《我始乱终弃了小攻之后》作者:丑的轰动全世界 文案: 【晋江头条新闻】:目睹了一场杀人事件的谢某某被分手了十年的前男友邢某某拐回了家。 谢某某:不,我不想去。 邢二二:你想。 “谢先生,谈恋爱吗?” “为什么?” “我喜欢你咯。” “好巧,我也是。” “那?我们直接结婚?” “嗯……我觉的可以。” 又名《前男友把我带回家》、《前男友要做我jinzhu》、《凶手大大来了,老攻快闭眼!》 又宠又浪推拉受(谢桉和)&又撩又宠金猪攻(邢亖(si)) 1v1 日更 HE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桉和(谢思唯)、邢亖 ┃ 配角:预收文《我怀了死对头的崽崽》 ┃ 其它:凶手大大 第01章 “这是二十万,你拿着。” 宋言亦把一张招商银行的储蓄卡推到谢桉和面前。 一张卡,终结了他们俩之间所有的关系,干脆而又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不过,傻子才不拿。 谢桉和笑笑,从桌上拿起卡好好把玩了一番,而后才翘着二郎腿用他那张八面玲珑的脸对宋言亦笑嘻嘻的说道,“这算是分手费么?”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宋言亦淡淡道。 宋言亦当了谢桉和两年的金主,如今他要结婚了,手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的确要断的一干二净才可以交差。 宋言亦结婚的对象比他们家更强势,宋言亦得罪不起。好在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谁身边没个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丈母娘说“要结婚了总该是断一断的好”,宋言亦没有不听的道理。 而且在谢桉和看来,宋言亦似乎很“喜欢”他的未婚妻。 以及他未婚妻的娘家。 谢桉和不是傻子,他一个三四线的小演员,没必要和这些有权有势的“金主”斗智斗勇,到时候宋言亦老婆再来找他“喝杯茶”,弄不好再带几个打手,谢桉和的小身板可吃不消。 让他滚他就滚,谢桉和不是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没了宋言亦他还可以找别人,所以对他来说并无所谓。 谢桉和这辈子交过很多“男朋友”,也有过很多金主,他是个无心的人,所以跟这些肯为他花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谢桉和向来只推拉,不深入。又渣又浪却不跟人家好好谈,更不用说做点别的事,除了名声差一些,别的真没什么不好。 而在这个世界,名声对于社会底层的蜉蝣而言,也的确算不了什么。 “好,那我就谢谢了。”谢桉和当着宋言亦的面把卡塞进白色的斜跨包里,站起身准备走,宋言亦却叫住了他,“桉和……” 谢桉和茫然的回头看他,依旧笑着问道,“怎么了?” 宋言亦喉头微动,他抬头看着谢桉和,谢桉和也看着他,良久,宋言亦开口问了一个十分可笑又愚蠢至极的问题,“这两年……你爱过我吗?” 他们在一起两年,打从第一次在饭局上见到谢桉和开始,宋言亦就喜欢上了这个看似游戏人间的男人。 宋言亦主动提出包养,谢桉和自然也就答应了。因为在此之前宋言亦就查过,谢桉和是个很浪的人,对谢桉和而言他只是换了一个金主,对宋言亦而言是找到一个乐子,二人一拍即合。 但……宋言亦从来都没有觉得跟自己“谈情说爱”的这个男人爱过自己。 哪怕一瞬间…… 听到宋言亦的话,谢桉和弯着他那特有的月亮眼,勾起好看的卧蚕笑着反问道,“那你爱过我吗?” 他永远这样,不会跟任何人生气,不会跟任何人甩脸色,不会跟任何人流露除了微笑之外的表情。 时刻把心情挂在脸上的人最没心机,而像谢桉和这种无时无刻不对你报以微笑的人,城府怕是深到了炼狱里。 宋言亦没有回答谢桉和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转而道,“玉泉公寓的房子我要收回来,你这几天就从那里搬出来吧。” 宋言亦给了谢桉和二十万已经算很不错,玉泉公寓那套房子市值三千万,宋言亦傻才会给他。 当然,谢桉和知道,如果刚才宋言亦问他“你爱过我吗?”他的回答是肯定的话,宋言亦不会提把玉泉公寓收回去的事情。 但…… 谢桉和笑笑,脸上的表情依然灿烂,无公害道,“好的。” 很简短,却也……实在无情。 …… 其实宋言亦这人不错。 谢桉和这些年在一起的人里,他是最好的一个。 谢桉和对好的定义很奇怪,第一,钱管够,第二,只推拉,第三,拿得起放得下。 他不跟别人上床,只吊着人玩儿,玩暧昧游戏,有些人跟他推拉几天就受不了想要点别的,那么谢桉和只会用更推拉的手段将对方推远。 在宋言亦之前,谢桉和遇到很多这三点只能完成一点的人,能完成两点已经是不错,能完成三点绝对是极品。 而这三点,宋言亦一直做得很好。 从宋言亦那里出来,谢桉和走在装饰华美散发着铜臭味的走廊里。 这是一家名叫八号公馆的私人会所,是全城富二代以及社会名流集聚的高奢消费场所。 苛刻的会员制以及高昂的消费让这里成了无数人望而却步的“殿堂”。 就连这里的女服务生最低学历的要求都是大学生,可想而知,来这里消费的客人的思想境界是多么的“登峰造极”。 在这里,随处可见来“工作”的三四线小明星,偶尔来个顶级流量你也不用害怕,因为这是这里的常态。 谢桉和并不是八号公馆的会员,他之所以能来这里,也是宋言亦带他来的。 来跟他“分手”。 谢桉和并不着急搬走,因为就算搬家他也要先租房子才能搬,但他也不会在宋言亦那套公寓里呆多久,毕竟人家都赶你出门了,你也不适合赖在那里。 谢桉和插着口袋准备找个电梯下去,他不常来这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一部电梯。 当他寻寻觅觅在走廊里游荡,无意间经过一扇房门的时候,门突然被用力打开,一个女人的尖叫直接给了谢桉和一个侧面的暴击! “救,救救我,救命!”女人打开门撞见一个人也不管那人是谁,就开始声嘶力竭的大喊。 谢桉和被她突然的开门吓了一大跳,转脸看到她的一瞬间稍微愣了一下。 不巧的是,这个女人……他竟然认识。 没等女人辨识出谢桉和的脸,就被身后的男人强硬的拖了回去。 谢桉和没看到男人的脸,只是注意到了男人手上戴着的那块表。 没看出什么牌子,好像私人订制的,镂空的机械表盘下面藏着一只骷髅,诡异的吓人。 “救……”没等她说完,门“嘭——”的一声合上,谢桉和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受到了惊吓的小心脏。 想也知道这间房里面发生了什么将要发生什么,但谢桉和并不想管,当然他也管不了。 不管是谁,来这里之前你就应该做好思想准备。 如果真的不想和别人同流合污,保持你的矜持和节操,那你大可以不用走进这里。别用什么“他们威胁我,我没有办法”之类的理由哄骗别人哄骗自己,只要你来了就说明你已经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 这一点,谢桉和比任何人都清楚,曾经的他也做过某些没脑子的事,告诉自己“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无权无势我能怎么办?”但其实,只要你不想做,没人可以逼你就范。 只是…… 谢桉和低垂着眉眼,他沉默片刻,还是抬手按住了房门把手。 就在他即将用力的同时,耳边忽然吹过来一阵风,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声响起,“我劝你最好是别管,里面的人你惹不起。” 谢桉和喉头微动,没等他说话,那人就揽着他的肩膀稍微用了一些力的把他掳走,谢桉和的手指慢慢离开门把手,等指尖彻底离开了,谢桉和便知道他不会再做任何“无用”之事。 谢桉和插着口袋,扭头对一旁生得一双丹凤眼的男人笑笑。他叫王立泽,是这家会馆的少东家,老板是他父亲,以前是该市的地头蛇,现在洗白了,家里有黑道背景,不然也开不了这种声色犬马的营业场所。 没等谢桉和说话,王立泽便岔开话题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男人呢?” 刚才那种话题不宜聊下去,二人都是情商很高的人,谁也不会无聊到去讨论那个屋里到底有谁,那个女孩的命运将会如何。 谢桉和笑笑,抬手推开他道,“抱歉,我单身。” “哎呦,分手了。”王立泽提步跟上去,谢桉和笑笑没说话,抬眼找了一个垃圾桶走过去靠着。 他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上含着,正摸了打火机准备点火,王立泽瞄了一眼谢桉和的斜上方,提醒他道,“不好意思,这一层是禁烟区。” 有的客人不喜欢烟味,所以会所为了满足所有VIP们的要求,特地设置了禁烟区和抽烟区。 谢桉和勾着一边的唇角,抬手准备把烟拿掉,王立泽却先一步替他做了这个动作。只是他没把烟扔到,而是就是谢桉和嘴巴叼过的地方细细含着,同时单手把谢桉和咚在纹着金丝的墙壁上,烟的另一头有意无意的点着谢桉和的唇瓣,“怎么样桉和,下家找好了吗?” 谢桉和和王立泽不熟,只是跟着宋言亦来的时候见过几面,王立泽这人自来熟,第一次见就叫他桉和,搞得宋言亦无奈又无语。 谢桉和没动,歪着脖子看他,“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男人吧。” “是不喜欢,但我对你有意思。”王立泽道。 谢桉和笑笑,伸手把他点着自己嘴唇都抵到牙冠的烟摘掉,丢进垃圾桶,而后抬手推开他,笑嘻嘻的说,“我不做鸭,只求包养。” 换言之,谢桉和只建立长期关系,那种一夜就没了的事儿,他没兴趣,也不稀罕。 说到底,他总是比鸭要干净一些的。 “好啊,”说着,王立泽恢复站姿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谢桉和,“你要是准备好了,随时来找我,我绝对比宋言亦那怂货对你好。” 然而没等谢桉和伸手去接,余光里便闪进来三四个人影。 王立泽赶紧回头,当他看到某人冷冰冰的一张脸时,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也不管谢桉和是收还是不收,直接把名片放回了钱夹,赔着笑脸叫了一声,“邢总,好久不见。”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王立泽,你找死? 王立泽:我做错了神马?????? 还没看到邢某的谢某某:立泽兄,你为什么把名片收回去了?? 邢二二:你敢接一个试试! (受不是一个乱搞的人,金丝雀只是名义上的,并没有跟别人嘿咻嘿咻过,大家千万不要误会!!!) 求大家多多收藏啊!!!!!!!!冲鸭!!!!!!!!!!!!! …………………………新文预收《我怀了死对头的崽崽》 【文案】 阮安一觉醒来听说他把别人给攻了 而且被攻的那个,还是他看不对眼多年的死对头——姜荀 “阮安,你要对我负责。” “老子凭什么对你负责??” “你把我睡了呀,人家会怀孕的。” “我真是日了……” “嗯,你日了我。” 刺激【点烟 -就这样,阮安半推半就的和姜荀谈起了甜甜的恋爱。 直到有一天,阮安发现自己怀孕了…… …… 还是双胞胎…… 阮安:我他妈。 你大爷。 说好的我日你呢??? 姜荀:你放心,你妈和我大爷都同意让我们在一起了。 ①【阮安(受)× 姜荀(攻)】 嚣张二世祖受× 腹黑戏精攻(校霸×校草的狗血组合) ②1V1,初,双洁,甜文,日更,HE,入股不亏。 ③校园,双暗恋,组合家庭【抛头颅,撒狗血,小甜饼,牙疼。】 【鸣了个谢】:感谢预收此文的小可爱,啾咪~ —————————————————————— 完结待宰言情文:《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大佬白月光》、《原来我是影帝心头白月光》、《男朋友和亲哥我选谁》、《我在古代当法医[穿越]》、《重生之神君她有双重人格》等。 第02章 看着王立泽收回去的手,刚准备接名片的谢桉和:“……” 还好没伸手,不然就尴尬了。 其实他对于王立泽的邀约并不反感,反正他本来就得找下家,而且……谢桉和的市场并不算好。 他快三十了,事业并不成功,拍了八年戏也不过只能演一些男三,男四什么的,还都是一些不怎么出名的电视剧,出道八年微博粉丝不过百万,真是让人叹息。 谢桉和的脸并不漂亮,他只是长得魅,一双月亮眼熬“弯”了好多人。谢桉和并不娘,相反这人骨子里硬得很,只是万年顶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给你一种他很好揉捏的感觉。 只不过再魅的人也抵不过岁月的摧残,时间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虽然他人看起来显得很小,但现在他只要一笑,眼尾就会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辙。 在这个“金主制”的娱乐圈,每一个想出头的人都不是单枪匹马。没人捧你,你就只能在家抠脚,而人家为什么要花钱捧你,自然是因为你们之间有某种“光明正大”的交易。 谢桉和已经和那些年轻的小鲜肉争不过了,如今但凡有人想要做他的金主,他都该感激不尽。 所以对于王立泽的邀约,他可以考虑。 只可惜……这人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把名片收回去了。 行吧。 谢桉和对会所来的客人并不感兴趣,他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便站直了身子打算拍拍王立泽的肩膀,示意自己先撤了。 但没等谢桉和的手落到实处,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不温不火的问候,“是啊,我们真是好久……不见。” 谢桉和的手在距离王立泽肩膀还有两三厘米的地方稳稳的停住。 这个声音…… 既熟悉,又陌生。 “也没有很久,不过才几个月,我知道邢总忙,能抽空照顾我生意已经很给面子了。”王立泽露出招牌的官方假笑。 原本遇到这种事,谢桉和并不用参与,直接离开就好,因为在这种场所,遇见什么人若不是有人牵线搭桥,还是当看不到的好。 只是谢桉和不确定这声音是不是和他记忆最深处的那个来自同一个人。他觉得世界上没那么巧的事,所以想回头确认一下。 然而下一秒,谢桉和就后悔了。 剑眉星眸,鼻如悬胆。 真的是他,邢亖。 …… 邢亖这个人名字很奇怪,谢桉和第一次知道他名字里有这个“亖”字的时候,翻字典都没查到该怎么念。 好在他听别人叫他邢亖,他这个文盲也就跟着叫了。 谢桉和和邢亖的目光短暂的交汇了一下,后者先移开了眼,而后看向王立泽道,“看来是我打扰少东家美事了。” 谢桉和稍微怔了一下,邢亖这是误会他和王立泽有一腿么。 你怕是多虑了。 “没有没有,邢总别拿我开涮了。”王立泽看他脸色略有不悦,也不想触他眉头,说着便要给邢亖一行人让道,邢亖倒也没多说什么,看王立泽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真的提步离去。 等他们消失在拐角处后,王立泽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谢桉和瞧着他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问道,“他是谁?” 王立泽耸耸肩,重新搭着谢桉和的肩膀往前走,边走边说道,“他叫邢亖,关山家的二把手,一个狠角色。” 谢桉和微微皱了皱眉,关山家…… 这个名字他倒是听宋言亦提起过几次,关姓是满族瓜尔佳氏的后代,是贵族姓氏,这个关山的家族在清市乃至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听说关老爷子跺一跺脚清市的地面都会抖上三抖,关山家财力雄厚,涉及各行各业,主营互联网金融,势力十分庞大,不管是财阀还是高干见到他们家的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关山家的二把手……谢桉和喉头微动,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邢亖已经变成了上流社会凤毛麟角的人物,真是海水不可斗量。 只不过他当年不是考的军校么?谢桉和以为他这种高干子弟会留在部队升官发财呢,怎么也下海经商了? 王立泽见谢桉和突然陷入了沉思,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别害怕,我说他狠只是在商场上狠,他不打人的。” 谢桉和笑笑,他很想告诉王立泽他错的有多离谱。 邢亖打人的,只是王立泽没见过罢了。 …… 谢桉和斜着嘴角笑笑,等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又是如沐春风的青年。 在王立泽的带领下,谢桉和终于找到了电梯,等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谢桉和立刻收起笑意,浑身无力的靠在了电梯壁上。 邢亖……他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遇见这个人。 他从一个小城市的普通青年,到如今关山家的二当家,一定很不容易吧。 邢亖脾气太暴,傲娇不认错,手下也无情,虽然根正苗红,但太不知人情世故,说的好听点叫心无城府,难听点就一傻逼。 谢桉和过去一直认为他这种人一进社会就会被人乱棍打死,好在他考了军校,可以在同一体系的保护下成长,不用进社会这个大熔炉打磨。 但谁知……如今的邢亖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沉稳的好像回炉重造了似得。 邢亖变了,变的太多,戾气少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俨然已经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哪怕刚才只是匆匆一眼,谢桉和都能回忆起邢亖的模样。 他梳着背头,整个人显得端庄成熟的,看似没什么独特之处,但一米八七的身高又不允许别人轻视他的存在。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衣领上有两个金属的麋鹿角。他的左边衣服口袋有一枚胸针,胸针的链子重叠在一起,是很高贵的那种重叠。 邢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自然垂在身侧。 他的皮鞋很干净,漆黑发亮,从头到脚透着一种不可亵渎的威严。 邢亖……已经蜕变成谢桉和高攀不起的神了。 正想着,电梯已经到了一楼,谢桉和插着口袋走出去,只是他没注意到旁边那部随之而来的电梯,只晚了他五秒钟落下。 邢亖快步走出来,当他看到谢桉和就在十米远左右的地方晃荡时,他却收回了脚。 是他。 邢亖绝对不会认错,那个人就是…… 然而,他并没有贸然跟上去,迟疑片刻,邢亖给自己的助理打了通电话,“你注意一下现在走出去那个背白色斜挎包的男人,对,跟上他,别跟太紧,随时跟我汇报。” 挂了电话,邢亖目送谢桉和出门,等那个灰色的影子彻底消失在夜幕中,这才收回视线重新走进电梯。 …… 回到包厢内,客人已经在等他了,见他回来就打趣道,“邢总这个电话打的够久的,家里夫人查岗了吧。” 邢亖把手机一放,赔笑道,“家里哪能有刘局重要,来,我自罚一杯,给您赔罪。” 说着,邢亖直接拿起一瓶新开的龙舌兰,仰头牛饮了起来。 众人一片叫好,纷纷称赞关山家二把手是一等一的人物,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然而一瓶龙舌兰对邢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喝酒对别人来说是享受,可对邢亖而言与喝水无异,血液里比常人高十六倍的酒精分解酶导致了他不管喝什么酒,都会在三十分钟内分解成不会被肾小球过滤回收的物质,变成储存在膀胱里的液体。 等邢亖生意谈成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包厢里倒了一片,邢亖吩咐人给他们开了房,挨个送了上去。 等把这几个老油条安顿好了,邢亖这才按了电梯下去。 只是他刚到四楼,门外就进来一个人,王立泽在看到邢亖的一瞬间,脸都青了…… 我去,我不想跟他一部电梯啊。 其实邢亖这咖谈生意根本不用来私人会所这种不入流的地方,虽然王立泽他家已经相当高级,但……要不是那几个老油条喜欢这里有姑娘能揩油,邢亖是不会来的。 王立泽那句“好久不见”指的就是好久不见邢亖大驾光临。 邢亖这人身上总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忍不住害怕。 王立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见邢亖冲自己挑了下眉,王立泽讪讪一笑,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二人并肩而立,王立泽也没想跟他扯淡,本想忍耐一下静止的空气,谁知邢亖却开口道,“刚才那人……” 王立泽看向他,只见邢亖目不斜视的继续道,“……是你朋友?” 刚才那人??谁啊…… 没等到王立泽的秒回,邢亖这才赏了他一个不冷不热的目光,“走廊里和你勾勾搭搭那个。” 其实王立泽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但邢亖还是硬要补一句,“爱笑的那个。” “你说谢桉和?”王立泽顿了顿,“不算朋友,认识而已。” “谢……”邢亖微微皱眉,谢……谢桉和? 原来他改名字了……怪不得。 难得看邢亖那张大佬脸上出现这种神情,王立泽立刻八卦道,“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邢亖摇摇头,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是觉得在哪见过,面熟。” “哦,”王立泽挑挑眉,插着口袋道,“你可能在宋言亦身边见过吧,他是宋言亦养的金丝雀。” ……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见面啦,激动。 邢二二:谢先生,你看不出来你老公我很生气吗? 谢某某:我瞎。 第03章 “金丝雀”这三个字,是对被包养人的戏称。 略带贬义。 王立泽一说完,就感觉身边投射过来一把眼刀,扎的他好疼。 谁知,邢亖只是看着他淡然道,“宋言亦是谁?” “……”额……好吧,你赢了。 “就方博地产的那个宋家,宋言亦是他家小儿子。”王立泽解释道。 说产业邢亖就知道是谁了,于是道,“要和周家小姐结婚那个。” 明明该是疑问的语气,非说陈述句,也是绝了。 “嗯,就是他,”王立泽说完叹了口气,“宋言亦马上结婚了,这不就得把身边这些金丝雀放飞,谢桉和跟了他两年了吧,宋言亦对他不错,以前走哪都带着,我还以为金丝雀飞上枝头了呢,谁知现在不是也凉了。” 说到这里,王立泽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名片还没来得及递给谢桉和,顿时悔恨不已,他还没有谢桉和电话,以后这人都不定会来……只是没等他一拍脑门,就感觉身边的气压低了不止一个度。 王立泽看过去,邢亖却收回了视线,丢下一句“谢谢”,昂首阔步走出了电梯。 额,谢谢? 谢什么????王立泽一脸懵逼,对着镜子撇了两下嘴。 邢亖刚坐上车,何哲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四一哥……得闲了回我条微信呗,爱您!】 邢亖这才想起来他打发何哲去跟踪谢……好吧,谢桉和的事。 何哲给他发了N条微信,他愣是一条没看见。 【八点三十六,出八号公馆打了一辆牌照为……的车。】 【九点零四,到达玉泉公寓下车,步行入小区。】 【九点十分,进入十六号楼A栋……四一哥,还跟吗?】 【他一直没下来,我是在这继续等还是怎么?】 【四一哥?】 【……】 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六……难为何哲了。 邢亖拿起手机拨通了何哲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很显然这货一定生他气了。 “不用跟了,找个人帮我盯着他,你回来吧。”邢亖没什么情绪的说。 “嗯,好,”何哲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四一哥,这人是得罪你了吗?” 邢亖没有说话,就在何哲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边却出了声。 “嗯,得罪了。” 得罪的可多了呢! …… 谢桉和还没开门就听门内的谢小浪开始气急败坏的挠着门板。 好在是防盗门结实,不然早就被挠穿了,他临走前还得给宋言亦赔个门。 谢桉和无奈的把门打开,一只布偶就窜了出来扑着谢桉和而来。猫主子揍了谢桉和几奶拳,蹲在地上对着他开始了八百里长征似得“喵嗷呜”讨伐。 嗯,主子饿了。 “您老累不累,别叫了行不行?” “喵嗷呜!” “我今天回来也不晚吧,再说我也没饿着您是不是?” “喵喵喵!” “你老喵嗷呜个啥,你有本事说普通话啊。” “嗷呜嗷呜!” “怎么?打一架?!” “喵嗷呜,喵嗷呜,喵喵喵嗷呜!” “……” 谢小浪完全不理会谢桉和,他说一句,它顶一句,但谢桉和知道他和这主子说的肯定不是同一件事,而且这逼一定没有听他解释。 谢桉和关上门,伸手把谢小浪捞起来,撸了两下毛,等走到猫食盒那里才发现自动猫粮机坏了。 不管他怎么按,就是不吐出猫粮来,怪不得谢小浪要叫嚣了。 唉,分个手连猫粮机都坏了,祸不单行啊。 好像所有人分手一起买的东西总会在分手那一天坏个一两样,这莫非是玄学? 谢桉和从一边的麻布口袋里倒了一小盆猫粮出来,谢小浪立刻就不叫了,欢快的嘎嘣嘎嘣吃起来。 谢桉和就蹲在旁边看它,等猫粮下去一半了,这才抱着膝盖跟谢小浪打商量道,“主子,我给你商量个事呗?” 谢小浪抬头看了他一眼,“喵”了一声,示意“你say~” 嗯,心情不错,时机正好,可以告知。 “那个咱俩好像要搬家了。”谢桉和不好意思道。 谢小浪吃了一半还没吃完,抬着头看着谢桉和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这房子是宋言亦的,他不养我了,所以咱们得走了。”谢桉和好像它真能听懂一样的去解释,一本正经。 谢小浪没再理会他,继续自己的吃饭工程。 猫咪才不管你贫穷或者富贵,人家高傲的很,根本不鸟你。 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谢桉和抱着膝盖看了它一会儿,伸手撸了撸谢小浪油光水滑的毛。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扶着膝盖以力借力的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这个住了两年的房子。 其实,谢桉和住进来的那一天就知道他早晚会搬走,宋言亦并不是他的男朋友,他只是宋言亦养的一只金丝雀罢了。 而且就算是男朋友,也会有分手的一天。 所以这里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短暂的落脚点。 谢桉和的东西并不多,或许是知道这里不是真正的家,他也没有为这个家装饰过什么,家具什么的都是宋言亦买的。他唯一要收拾的只有自己的私人物品和猫,然后在网上找个拎包入住的公寓,找个搬家公司把东西运过去就OK。 谢桉和说是不着急搬,但第二天就找好了新家,联系了搬家公司。 他是个断舍离很厉害的人,不留念也不挽留,说走就走,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做的比金主还绝。 只是谢桉和没想到的是,他说自己没什么东西,可搬家公司来之后,还是拉走了一大车。 两年时间不长也不短,人虽然无情,可东西是却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 不管是宋言亦买给他的,还是他买给宋言亦的。谢桉和带走的都是他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宋言亦送的,对于谢桉和而言写了他名字就是他的私人财产,不拿走才是傻子。 再说,宋言亦也没送过他什么太贵重的东西,拿了也没心理负担。 谢桉和把钥匙以快递的形式寄给了宋言亦,等收拾完自己的新家后,他却再也不想动了。 不是心里难受,他是累的。 搬家是真的累,尤其是一个人搬家,好不容易在一个地方收拾完装箱,到了另一个地方又要拆箱……唉。 谢桉和的新家在清市三环和四环的交界处,这里是出了名的网红聚集地,整片住宅区挤满了N线的小明星和各种网红。 这里离市里近,地铁只要四十分钟,而且和别的同距离地段比价格略便宜,三四千可以租一个普通的两室一厅,六七千可以租个不错的复式。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里最便宜,但对于没有多少钱用于租房的人而言,这里真的很划算。 唯一的不好估计也只有……这里鱼龙混杂,晚上偶尔会有人开派对,喝醉酒的男男女女在楼道里引吭高歌,扰人清梦。 好在谢桉和是个演员,他几个月几个月的不在家里住,所以也没什么。 不过这也是他以后要考虑的问题……那就是,他怎么接戏? 谢桉和不红,没有自己的个人工作室,他的公司也不是资源型的公司,只是帮忙管理艺人。以前的戏源要么是谢桉和自己联系的,要么是金主给搭的线,当然他自己找的肯定不好,金主给砸的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是男三四号的样子。 从宋言亦那里搬出的第二天,谢桉和去了一趟银行,他一次性把宋言亦给的那张卡上的钱全划走了,这钱没在他手上停留四十八小时,就又转给了别人。 那是一个私人账户,收款人姓吴。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谢桉和与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对视了一下,他看不到那个男人的眼神,没在意就过去了。男人在他走后,低头给什么人发了一条微信,而后远远的跟了上去。 …… 和宋言亦“分手”的第二天,宋言亦问他,【吃饭了吗?】 谢桉和看到了,无奈的笑笑,宋言亦还想跟他藕断丝连。谢桉和没秒回,等过了快半个多小时才给他回了个,【吃了。】 宋言亦没有再回复。 谢桉和自然是不会删掉宋言亦的,宋言亦是有钱人,谢桉和总不会跟有钱人断绝往来,更何况“删人”这种事只有初入社会的人才会做,像他这种老油条,最是知道“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的道理。 所以不管宋言亦跟他说什么,他都会礼貌回复,不秒回却也不会不回。 谢桉和会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宋言亦:我在无视你。 谢桉和本以为他和宋言亦就到这了,谁知刚“分手”没三天,宋言亦的电话就炮轰了进来。 第一个电话谢桉和没接是因为他在上厕所不方便,谁知宋言亦一直在打,他以为有什么急事呢,只好接了。 “喂,干嘛?”一张嘴还是那么笑岑岑的,让人听不出他什么心情。 谁知宋言亦上来就是一句气急败坏的,“你搬走了???” 额……没等谢桉和说话,宋言亦就接了下一句,“谁让你搬走的!!!” ……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谢小浪你马上就能见到你邢爸爸了。 谢小浪:马上就能吃到狗粮了 邢二二:你特喵是只猫。 第04章 谢桉和斜着嘴角笑笑,他知道宋言亦什么意思,对方是想说:我让你搬你就搬,还走得那么利索!一点不念旧情,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确实,谢桉和离开的太过□□速而且干净,他敢保证宋言亦一踏进那间屋子,找不到一样和他有关的物件,寻不到一丝和他有关的气息。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因为谢桉和根本就不喜欢宋言亦,走的时候连回忆都没翻涌出来,就好像他拍完了一部独角戏,静默离场。 谢桉和猜宋言亦应该是收到钥匙然后回去看了一眼才会在这发火。他顿了顿,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反问道,“不是你让我搬的吗?” 他的样子很冷漠,可语气听起来却是笑笑的。 “我让你搬……”宋言亦气不打一处来,他向来说不过谢桉和,现在又理亏,只好闷着气道,“……你现在在哪?” “家啊。”谢桉和道。 “我是问你家在哪??” “清市啊。” “我知道清……你故意的是吧,你到底搬哪去了!” “唔,南七环这边,你要来吗,我发你地址啊。” 紧接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 南七环那边是一片墓地,谢桉和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这话其实也不气人,但谢桉和的语气很气人,不痛不痒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感,好像他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宋言亦不想谢桉和把他当陌生人,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谢桉和偏偏要这么做,因为他这个人……从不吃回头草。 不当小三是谢桉和的原则,他找金主口味刁钻,从来只找适龄的单身贵族。 那种有对象要结婚的,谢桉和碰都懒的碰,他没工夫智斗正宫,也没想把自己扶正。他不在乎自己的金主是否只有他一只金丝雀,多养几只无所谓,让他知道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爱人家,管那么多干嘛。 …… 谢桉和以为自己气了宋言亦一次,这人就不会再打电话联系他。 最起码短期内不会,当然如果以后宋言亦想上床了,他估摸会再想起这个曾经的“金丝雀”,过来砸钱来场419,但谢桉和那时只会赏给他一个笑脸,然后说一句,“不好意思,我现在在别人床上,你得排队。” 然而,天不随人愿,一个星期后,宋言亦又打来了电话,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为了谢桉和工作上的事情。 有一个电视剧导演买了一部耽美小说的版权,想要找“合适”的演员。 “合适”的意思是,演技以及价格都合适。 这种题材在国内不多见,虽然故事已经改成了兄弟情,可却仍旧打着“耽美”的幌子。 小说原著有粉丝基础,拍的好了也就火了,但拍的不好会被人骂死。 谢桉和对题材无所谓,只要剧本好,能让他充分发挥就行。他只是觉得宋言亦有点故意的成分,偏偏给他介绍这种题材。 他自己就是同,再去拍耽美剧,多少有点……不过也无所谓,谢桉和的柜门就没合上过,只是当了演员后稍微有点担心。 不知道宋言亦是打算侮辱他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在得知小说的名字后,谢桉和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因为这本小说是他的一个朋友写的,他必须要去争取一下。 宋言亦的人情不领白不领,只是谢桉和在听到见面的地点定在八号公馆后,默默看了一眼手机。 宋言亦这个人……他倒是小瞧他了。 哪个导演会把选角地点放在一个高端夜总会?宋言亦莫不是在逗他吧。 但有什么办法呢,谢桉和对这部剧“志在必得”,所以他不得不去。 谢桉和去的那天,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色短袖,下身配了一条牛仔裤,鞋子他选了一双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又干净又少年。 他从来不喜欢穿的花里胡哨的,因为人长的魅,所以无论穿什么都很有味道……这是外界给他的评价。 谢桉和进去房间之前,稍微犹豫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推开了那道不算厚重却让人心情沉重的门。 这个世界,真的不是你有实力就可以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成功……往往需要付出太多你不愿意付出的代价。 “桉和来了,快坐快坐。” 谢桉和一进去,就有两个人站了起来,对着他一脸油腻的笑。 宋言亦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二人对视了一眼,宋言亦这才慢慢站起来道,“别傻站着了,快进来,我介绍一下。” 谢桉和一边走进去,一边听宋言亦介绍道,“这是张总,是我们这部剧的投资人,这是李哥,是影视公司业务总监。” 谢桉和稍微愣了一下,但脸上没表态……这一个张总,一个李哥的,没一个是导演啊。 他用余光看了宋言亦一眼,没有说话,热情的和这两个不知道干什么的人打了招呼。 李哥倒是还好,见到谢桉和只是握握手,但他的笑让谢桉和不太舒服,至于张总……他真是恨不得在脸上写着他想做什么,一拉着谢桉和的手就不放了,硬是把人拉着坐在自己和李哥中间。 谢桉和心里暗暗骂了一句“MMP”,脸上还是挂着笑的。 酒过三巡,酒瓶子堆了不少,但一多半都是谢桉和喝的。 他酒量还可以,这一点倒是没有合某二人或者某三人的意。 李哥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犹豫着不敢搂腰,不敢摸腿,但张总就不一样了,找着机会就去摸谢桉和的大腿,恶心极了。 谢桉和一边和他推拉,一边把他的咸猪手拿走。 张总心里急的很,看谢桉和老是不醉,他们也不能硬来。 三人对视一眼,张总开始和谢桉和勾肩搭背的画大饼,另一边李哥不知道在做什么,谢桉和要回头却被张总又拉了回来。 没过一会儿,李哥开始找谢桉和说话,没说两句,张总就递过来半杯酒,对着谢桉和道,“来弟弟,这部剧能不能火就看你了,来,干!” 谢桉和也没多想,伸手拿过来便要喝,只是杯子刚一到唇边,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 这杯酒里面有东西。 其他三人还在死死盯着谢桉和手里那杯酒,谢桉和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只是脸上并未表现,默默移开杯子看着张总。 张总被他盯的头皮发麻,谢桉和突然凑了上去,撒娇道,“哎呀张总,什么火不火全看我,依我看这剧火不火啊,全看您。” 杯子因为晃动拨出来好些酒,一大半洒在了张总的身上。 谢桉和就装醉,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忍着恶心贴在张总肥嘟嘟的身上。 张总也没跟他计较,见人贴了过来手立马伸手过来搂谢桉和的肩膀,谁知他手还没碰着谢桉和,谢桉和立马就捂着嘴巴“哇”的一声干呕起来。 张总嫌脏赶紧站起身,倒是李哥还关心了谢桉和一下,问他是不是喝多了,要上来给他拍背。 谢桉和一边摆手,一边呕吐声更厉害,囫囵的说了一句“稍等”,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跑去。 他演技一流,就连宋言亦也以为他真的喝多了想去吐,有些心疼的站起来,却没有拦着。 谢桉和一路干呕着出了门,等到了拐角处这才直起身子,那边有服务生走过来看到谢桉和,完全没发现一秒钟前这人还扶着墙干呕。 除了面露微红,谢桉和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谢桉和朝着洗手间走去,他就算不吐,也该放放水了。 只是他没想到在下一个拐角处,迎面走上来一个穿着棕色包臀裙的女生。 让谢桉和注意到她的原因并不是她穿的有多性感,而是……她的走路姿势。 她一直扶着墙,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腿拐成一个“X”形状。 她腿上穿了一条黑色丝袜,脚踩一双镂空高跟鞋,穿的很销魂。 谢桉和也是被她的走路姿势吸引才慢慢往上看去,直到看到了脸。 唐静婉…… 她就是上次谢桉和在这里碰到的那个开门喊“救命”的姑娘。 不过过了十天,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似乎是注意到前方有人,唐静婉皱着眉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愣住了。 她和谢桉和认识,之前在一个剧组呆过,只不过她演女二,谢桉和是男四号,他俩没有对手戏,所以交集也不多,仅仅停留在……认识。 不过在谢桉和的印象里,唐静婉演技不错,最起码比男女主好。 这也是谢桉和能记住她的点。 女生看到谢桉和瞬间尴尬起来,谢桉和自然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目光没有丝毫犹疑,连走路的频率都没改变,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唐静婉怔住,一直到谢桉和走进洗手间才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她什么表情都没有,沉默片刻,扶着墙壁离开。 上次他没救她,是她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那么这一次同样,是她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 更何况谢桉和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去救别人呢? 包厢里那两位虎狼正“嗷嗷待哺”的等着他回去,谢桉和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我就一章没出场,我媳妇就入狼窝了 谢某某:没事,你在我心里。 老丑:下章你就要动人内裤了……别急 第05章 谢桉和放了水洗了手后,走到最里面一间关上门去抽烟。 火星在白玉一般的手指尖跳动,谢桉和脑子里挥之不去唐静婉的画面。 她……谢桉和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沦陷了吗? 唉……娱乐圈就是这个样子,他见过太多和唐静婉一样的女生,早上还在摄影机前拍照和粉丝合影,晚上就换上好看的裙子出入有钱人扎堆的会所,从一个小女生一步步成为饭局女王,直到找到一个能给她们提供资源的人。 当然,男明星亦然。 比如,谢桉和本人。 他自己做了选择来到这里为了一个角色出卖色相,等一会儿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回去了能否顺利脱身?脱身后戏肯定就黄了……想到这里,谢桉和深深的吸了一大口烟,等烟气过了肺才呼出来。 他扬起白皙的脖颈看着被墙壁挡掉了一半的半边窗子,窗子角落里有一些新结起来的蜘蛛网,只是不知道等那只可怜的小蜘蛛回来,清洁工会不会发现这里进而收拾干净。 不知不觉,三根烟已经抽完了,谢桉和深吸一口气,按下冲水马桶把抽完的烟蒂冲下下水道。 谢桉和一边伸手开门,一边对自己道,他也该回去收拾残局了……谁知,抬头的一瞬间冷不丁的看到了一张人脸,谢桉和瞬间按住了胸口。 我靠……什么鬼! 邢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闯进了他的视线里,谢桉和都没得及认清楚这尊大佛是谁,三魂已经丢了七魄。 我他妈…… 你要死啊! 谢桉和倒吸一口凉气,等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心脏才不规矩的砰砰跳了两下。 他怎么在这? 心里虽有疑惑,但谢桉和嘴上还是无语道,“你要吓死人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有声音才叫吓人吧。”邢亖音调有些上扬的说。 谢桉和听他说话的空闲,余光下移这才看到邢亖的姿势。 他抱着手臂倚着对面的门站着,一条腿曲着,另一条腿笔直,一副“我看你什么时候能出来”的表情,好像在这里等很久了的样子。 谢桉和有些愕然为什么邢亖会出现在这里,好像是巧合又好像不是。 “你怎么在这?”这是谢桉和能想到的最适合问的问题。 “你猜。”邢亖道。他的语气仍旧听不出任何情绪,有那么一瞬间谢桉和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翻版的自己。只不过这个翻版是冷着一张脸的,而谢桉和的版本总是笑着的罢了。 邢亖一句话把天聊死了,谢桉和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就在这时,邢亖却替他解了围,他叫了一声谢桉和的名字。 “谢……桉……和……” 或许不能说是叫,而是……读。 邢亖一字一顿的把他的“新名字”读了一遍。 谢桉和抬头看他,邢亖才道,“你改名字了。” “嗯,艺名。”谢桉和回。 艺名……邢亖在他看不到的视野里动了动手指。 自从那次见过谢桉和后,邢亖就让何哲去查了“谢桉和”这个人。 谢桉和,演员,出道八年,作品寥寥,角色略糊,但口碑不错,粉丝称他“演技好,资源差,白面小生,八年酱油。” 当然除了演员,谢桉和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金丝雀”。 这几年他金主不少,但叫的上名能排上号的却不多。 宋言亦算是其中一个。 谢桉和的人脉不行,能接触到的圈子有限,再加上年龄劣势,能“攀”得上宋言亦已经算不错。 邢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何哲的复述,何哲只是知道自己汇报完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 他第一次看到邢亖那么恐怖的脸,有种遇人杀人,遇佛杀佛的感觉。 这一星期,邢亖几乎没睡着觉,他知道何哲查到的是真的,为了钱,谢桉和什么都愿意做。 因为谢桉和本就是这种人。 从高中开始……他就是这种人。 …… 谢桉和被邢亖盯的头皮发麻,心里也越来越麻。 他寻思自己该走了,但又不知道是直接走好,还是说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走比较好。 最后,他选择了后者。 谢桉和对邢亖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有空说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邢亖没有表态,谢桉和脚步一转就要落跑,谁知人还没转过去,就听邢亖在他斜后方不冷不热的说,“没有金主的金丝雀,早晚会换个笼子。” 谢桉和脚步一顿,邢亖目光移到他带着耳扣的耳垂上,嘲讽道,“不知道你新的金主,物色的怎么样了?” 那一刻,谢桉和的心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 邢亖知道他的事了……他,知道了…… 谢桉和那只邢亖看不到的手瞬间收紧,他整个人都“嗡”了一下,但却没有颤抖。 邢亖想过几百种可能在对方听到自己的嘲讽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但他没想到谢桉和恢复的那么快。 大概只有几秒钟甚至更短,快到邢亖有些诧异,等谢桉和回过身来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有呢,”他冲着邢亖歪歪头,“怎么?你要帮我介绍一下吗?” 笑面狐狸……果然没变。 谢桉和不喜欢笑,但他脸上总挂着笑,你根本分不清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此时此刻,邢亖心里只有三个字:不自爱。 没等邢亖反应,谢桉和人已经挪到了面前,他伸手搭在邢亖肩上,笑笑的说道,“你身边需要男伴的人肯定很多,大家都是同学,你就当照顾我生意,帮我介……” “桉和,你还好吗?”没等谢桉和说完,洗手间外面忽然闪过来一道人影,紧接着宋言亦的声音就先他身形一步的飘了进来。 下一秒,谢桉和感觉一个力道环着自己的腰用力将他推进了隔间,他还在考虑一个人是怎么样才能环着他的腰把他推进来的时候,后背已经贴到了墙壁,脸也撞在了某人的肩膀上,好疼! 紧接着隔间的门被反锁了,脚步声已经走到了洗手池,宋言亦还是叫着他的名字,“桉和,你在哪?” 谢桉和不明白为什么宋言亦进来,他和邢亖要躲,也不知道为什么躲起来,邢亖要靠着自己那么近,毕竟厕所的隔间也不是那么的小,需要两个人靠的近的连呼吸都能听到的地步。 就差脸贴脸了…… 但就算不理解,谢桉和的生理机能还是帮他做出了反应,邢亖靠过来的一瞬间,谢桉和便不再呼吸了。 也是紧张也是……反正脑子有些许的凌乱,导致他无法思考。 “桉和?你不在吗?”宋言亦道。 谢桉和想着反正躲都躲了,现在出去也没意义,索性不回话。 他没敢看邢亖,但他知道邢亖在低头看他。 如果他此时勇气可嘉一些,或许能看到一个近乎于贪婪的目光。 但很显然,面对邢亖他总是那样的怂。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又或者将…… 就在这时,谢桉和的手机响了。 震动! 宋言亦竟然在洗手间里给他打了个电话! 震动的声音不大,但在狭小的空间里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谢桉和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下秀逗了,他是接还是不接,接了等同于暴露,回头宋言亦看到邢亖也在,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虽然……谢桉和也没必要和宋言亦解释什么,可…… 脚步声越来越近,宋言亦已经过来了! 就在这时,邢亖伸手把谢桉和的手机拿过来开了静音,低头和他离的近极了,扬声开口道,“喂,嗯,我在洗手间,嗨,别提了,那群孙子给我灌的我去,行行行,哥几个先喝着,我马上……知道了,我尽快,尽快回去,嗯,拜!” 我去……这演技……你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邢亖说的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像是假的,外面的宋言亦也听到了,估摸觉得是巧合也没再往这边走过来。 邢亖的音色他不熟悉,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古怪的,或许就是太巧了,谁知道呢。 等确定外面的人走了,谢桉和这才抬手去推他,只是没等他动手,紧挨着那人已经先一步后退着靠在墙壁上。 谢桉和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手上还拿着他的手机,于是一把夺了过来。 为了以防宋言亦再给他打电话,谢桉和直接开了飞行模式,好像怕有人打扰似得,等开完了自己也是一怔…… 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走,而是……不想别人打扰。 什么鬼…… 邢亖靠着墙壁看他,脑子迅速回忆并复述着刚才谢桉和说的话,“……你身边需要男伴的人肯定很多,大家都是同学,你就当照顾我生意……” 谢桉和满脸黑线,心道:你为什么要复述出来?你是复读机吗难道? “帮你介绍什么?金主么?”邢亖问。 谢桉和耸耸肩,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回答道,“嗯哼。” 邢亖在心里冷哼:谢桉和,你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挖苦我?你现在就连羞耻心都没有了吗? 不过谢桉和愿意给自己挖坑,倒是给邢亖省了不少事。 他看着谢桉和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让我给你介绍金主是认真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唉,谢桉和你…… 谢某某:我怎么啦? 邢二二:没事,你很好。 第06章 谢桉和一愣,随即表态道,“当然,你介绍的肯定比我自己找的要好。” 邢亖上半身移开墙壁,站直了看他,“谁都行?” 不知道为什么,邢亖只是站直了身子,但谢桉和却总感觉这人离自己近了一些。 “都行,我不挑,年龄,职业,婚否,0&1……我都无所谓,有钱就行。”谢桉和怎么不着边际怎么来。 他其实并不是无所谓,谢桉和不找已婚的,他对打扰别人的婚姻没兴趣。 但面对邢亖,他必须得这么说,为的就是恶心他。 恶心了邢亖谢桉和自己心里也会酸到不行,这样才不至于失控。 邢亖从听他说话开始心里就没舒服过,不过他再不舒服脸上也不会表现,他已经不是高中时候那个喜怒全写在脸上,一接吻就没脾气的狮子了。 邢亖脚步前移,这次是真的离谢桉和更近了一步。 谢桉和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隔间说小不小,但说大也绝对大不到哪去。邢亖这种身高的人随便迈一步也就到头了。 等邢亖再一次那么近的和谢桉和挨着的时候,谢桉和的呼吸也再一次停滞了。 他强迫自己控制表情,外人看他一脸淡然的和压迫者对视,可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已然慌得一批。 邢亖看着他,用好听的低音炮道,“你看……” 谢桉和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停顿后面肯定没好话。 邢亖微微歪了歪头,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慢悠悠的补全后半句,“……我怎么样?” …… 谢桉和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停拍了两下,而后才回到正轨。 他冲着邢亖笑笑,抬手在他心口点了点,有些撒娇,有些挑逗,有些警告的说,“你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会误会的。” 邢亖听闻,抬起一只手撑在谢桉和旁边的墙壁上,“你说的,不挑。” 谢桉和有些搞不清邢亖到底想做什么? 侮辱他吗? 因为他只能做金丝雀,对方完全变成了金主,所以对方想把他变成金丝雀来羞辱他??? 谢桉和表面依旧笑靥如花,只是很快他的这朵花就僵在了脸上。 邢亖的另一只手也附了过来,撑在了谢桉和腰部旁边的墙壁上。因为姿势的关系,邢亖离谢桉和更更更近了。 邢亖成功的成为了让谢桉和面部表情失控的第一人。 谢桉和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邢亖本着脸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现在他的表情已经正常了不少,夹杂了一些怒火。 邢亖对此颇为满意。 他稍微离开谢桉和一些,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幽幽的说,“你缺金主,而我有钱,最起码比外面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有钱。” 不识好歹的东西……宋言亦? 这会儿谢桉和关注的点并不是“不知好歹”这个用词上,他以为邢亖是为了显摆自己的社会地位和财力,于是肯定了邢亖的答案。 他的确比宋言亦有钱。 可……那又怎么样呢?谢桉和是不会和邢亖在一起的,最起码不会把他当成金主来对待。 那是他心里唯一纯洁干净又柔软的部分,他不想践踏那一块特殊的领域。 但邢亖毫无预兆的闯入,让谢桉和来不及守护自己的秘密花园。 不,现在不是守护的问题,而是他的秘密花园要包养他! 没等谢桉和回答,邢亖又堂而皇之的过来低头耳语道,“我缺个伴,你考虑一下……” 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塞进谢桉和的腰带里,“……想清楚了给我电话。” 谢桉和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花。 冰凉的亚克力材质名片不比纸质的名片一样,它很坚硬,刮着人皮肤生疼,没过一会儿皮肤就开始发烫,好像挤进来的是块烙铁。 罪魁祸首在彻底把名片塞进去之前,快乐的停了手,谢桉和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开门出去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记得邢亖在他耳边喃喃了几个音节。 “谢桉和,我等你的电话。” …… 谢桉和自然是不会答应邢亖,只不过从洗手间出来后,他也没回去找宋言亦。 当然,邢亖的突然出现以及他的突然“邀约”是谢桉和不回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于情……被邢亖那么一搅和谢桉和表情管理已经下线,他就是回去也没法面对那三个人,做不到笑脸相迎。 于理……邢亖都要包养他了,他还跟宋言亦玩什么?? 当然,后者只是说说,嗯,只是……说说。 谢桉和一夜没睡好,邢亖也是如此。 他既害怕谢桉和答应,也怕他不答应。 如果答应,证明谢桉和这个人真的……烂的无可救药,可如果不答应,在邢亖心里也不会觉得他就是什么好人。 第二天,谢桉和没有联系他,第三天也没有。 邢亖等了一个星期,手机都没有传来任何关于谢桉和的消息,但他派去跟踪谢桉和的人却汇报说,这一周谢桉和都没闲着。 这人每天白天在家睡觉,晚上盛装出席各种派对和酒会,就如同其他的那些小明星一样,把自己打扮的可口,任人挑选。 邢亖面无表情的听完何哲的汇报,沉默了片刻,抬手让他出去了。 等何哲走到门口的时候,邢亖叫住了他,“派去跟他的人都撤了吧。” 何哲回头看他,“不跟了?” 邢亖的目光始终盯着电脑,好像很忙的样子,“嗯,浪费。” 何哲搞不明白邢亖怎么想的,也不知道那个叫谢桉和的小明星跟邢亖有什么关系,不过邢亖既然说不跟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何哲走后,邢亖的目光才从黑屏的电脑上移回来,转了身子看向落地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 阳光被巨大的建筑物遮挡,散落下一大片黑压压的阴影,好像死神遗落在人间的斗篷。 邢亖斜着一边的嘴角笑笑,他嘲笑自己太蠢,竟然刚才还在心里为谢桉和辩解,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谢桉和就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从未变过! …… 邢亖并不是一个闲的蛋疼每天无所事事的人,他很忙,忙到没时间去想某个烂人。 一周后邢亖就去了美国谈公事,一去就是三个星期。 而他回来的当晚,他竟然破天荒的接到了谢桉和的电话。 邢亖愣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他插着口袋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心里跟着凌乱起来,但嘴上还是故作深沉的说道,“你好,哪位?” 他早就搞到了谢桉和的电话,只是谢桉和不知道而已,他故意问谢桉和是谁,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电话那边十分嘈杂,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掺杂在人剧烈的喘息中,谢桉和颤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我是谢桉和。” 谢桉和一边举着手机,一边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穿梭在阡陌交错的胡同里,每走两步,他就慌忙的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追上来。 邢亖微微皱了下眉,谢桉和那边的声音明显是在外面,所以他认为谢桉和打这个电话来应该不是跟他谈“包养”一事。 “你在哪?”邢亖问道。 “我在铜川路这边的……”雨声盖住了他的声音,邢亖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后半段,语气十分急促,“……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没等邢亖说话,谢桉和紧张的继续道,“不要开你平时开的车,找一辆不太显眼的,□□最好……”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声闷响,谢桉和因为频繁回头看身后的缘故,没注意到前方拐角处的垃圾桶,整个人跌了进去,发出一阵叮铃桄榔的声响。 就算是在凌乱的雨中,不远处的人也可以听到,原本已经失去了目标,但对方脚步一顿,匆匆往这里赶来。 “喂,你怎么了??”邢亖紧张的握住手机,几乎是下一秒便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出门。 他不知道谢桉和那边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他必须立即动身。 电话那边还是没人说话只有雨水无情的拍打地面的声音,这会儿的雨声更加真切,邢亖猜谢桉和的手机应该掉在了地上,他叫了对方几声,但是无人应答。 谢桉和的手机摔在一边,他努力爬起来拿起手机不带任何犹豫的拔腿就跑。 很显然,他根本没听到邢亖问的什么,他一边跑着,一边重新拿起手机,“喂,你还在吗?” “嗯,我在。”邢亖那边倒是出奇的安静,跟谢桉和这边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邢亖这句“我在”让谢桉和安心了不少。 他不想麻烦邢亖,可是他却也是真的找不到人帮忙。 其实找人来接他不是最好的办法,他就算走出胡同随便在路边拦着一辆出租都比等人来接的快,可是谢桉和的第六感告诉他,那样只会被抓到的更快。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请打给我谢谢。 谢某某:我就不,气死你! 第07章 而且这样一个嚣张的雨夜,能不能在路边打到车还是另外一回事。 也正是因为谢桉和刚才在路边一路打车一路跑,耽误了时间,才让后面的人追了上来,差点一刀把自己捅死。 谢桉和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没时间再回复邢亖的话,只能加快脚步的跑着。 他的手臂被划了一刀,此时的血水已经被雨水浸润了,融进衣服里。谢桉和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过过刀尖舔血的生活,随便被砍一刀,疼痛就剥夺了意志。 不过为了活命,他只能强迫自己往前走。 “喂,你还在吗?”谢桉和下了一段很长的楼梯后回头没看到上面有人跟下来,这才重新拿起话。 这次邢亖直接道,“把你的定位发给我。” “好……”谢桉和找了个阴暗的可以避雨的地方,手指颤抖的点着手机屏幕,打开了无数APP。他这会儿脑子是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邢亖让他发定位,但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发定位给他。 过了十几秒,谢桉和恢复了一丝理智,拿起手机对邢亖道,“我没有你的微信,我怎么发给你?你的手机号能搜到微……” 谢桉和话没说完,他的视角里便出现了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皮鞋上挂着水珠,如果将水珠放大再放大或许能看到谢桉和迅速苍白的脸。 谢桉和戛然而止的一瞬间,邢亖的呼吸也停滞了。 几秒钟的静止后,谢桉和二话不说拔腿就跑,明亮的白刃迎头落下,他运气很好的躲过了一击。 可对方是个要他命的人,不会只给一刀就完事。 谢桉和一边把手机视若珍宝一般的放进口袋里保护好,一边凌乱的躲闪着接踵而至的刀刃。 好在对方也不是专业的,连续几下都没砍到他,谢桉和随手拿了右手边窗户上放着的已经生了锈的铁锁砸了过去,铁锁擦着对方的鬓角而去,迅速见了红。 对方稍微一怔,紧接着一道湿热的水渍就流了下来,他抬手沾了一点,却见手指染了红。 然后……那人的眼色就变了。 眼睛是谢桉和唯一能看到的对方的五官。他带着帽子和口罩,谢桉和看不到他的脸,这人一身名贵的西装,和谢桉和的衣服一样浸满了水渍。 而那眼睛里的凶狠,让人心生寒意。 谢桉和心知不好,转身就跑,可奇怪的是那人没有再追上来的意思,等谢桉和跑了两步,他默默站在了原地。 胡同那边出现几道人影,匆忙间数了数,大概有七八个左右的样子。 很显然,是对方叫了人。 他和对方一路从春熙路追逐到铜川路,谢桉和能打电话给邢亖,那么对方也可以。只可惜在这场追逐战里,上帝偏爱了后者。 对方的人先到了,而他的邢亖很可能还没出门。 …… 雨越下越大,谢桉和觉得这是十年来清市下的最大的一场暴风雨。雨势太大导致下水道的水排不出去,慢慢堆积起来淹没了道路,现在水面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 谢桉和用力捏紧了口袋,仿佛那里面装着的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谢桉和脑子是糊的,而身体是机动的。 除了向相反的方向跑,谢桉和没有别的选择。 但他的身后,就是那个拿着刀子的凶手,不过对方只是一个人,谢桉和理所应当的认为……那边更好突破。 如果突破不了,他就只能交代在这里了。 几乎同一时间,双方同时动手,谢桉和转身就往身后跑去,路过那人的时候,刀子从他的腹部插了进去,又快又准又狠。 谢桉和已经做好了被捅上一刀的准备,所以在那人以为结束的时候,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那人,将他狠狠的撞倒在地,然后竭尽全力的朝着大路狂奔。 就算邢亖没来,大路总比这胡同安全,就算雨天没有目击证人,大马路上的监控也可以拍到他插着刀子跑出来被人追的一幕。 就算是死,他也要让监视器画面拍到他们的脸! 身后不止一个脚步声,谢桉和死命的冲出胡同,冲到每踩一脚都会掀起一阵水花的大马路上。 雨水打击着柏油马路,一眼望过去全都是水帘,根本看不见路面,七八个人尾随其后也追上了马路,离谢桉和只隔了两米远的距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打着昏黄的亮灯穿透雨幕飞驰而来,那些人见状下意识的后退,而那辆车并没有疾驰而过,仿佛防火隔离带一般的停在了谢桉和那群人中间。 车窗摇下,邢亖那张救世主一般的脸出现在谢桉和模糊的视野中。 “上车!” 谢桉和几乎是手比脑更快一步的做出选择,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没等门关上,邢亖已经踩了油门,并且一踩到底! 那些人跟着追了两步知道根本追不上,只能目送着他们离开。谢桉和趴在后座上向后看去,看到那些鬼魅一般的黑影横在马路中间,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谢桉和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过,直到跑了两条街身后真的没人也没车追过来的时候,他才泄了气一般的转过身瘫在了后座上。 邢亖透过后视镜看他,在确定坐在他车上的真的是谢桉和并且人没事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了下来。 只是谢桉和有些气喘,但奇怪的是他的喘息声显得有气无力。 过了几秒钟,谢桉和哑着声音张嘴道,“有水吗?” 邢亖单手扒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配合着三分之一的余光迅速在车里搜寻。 这车不是他常开的,他并不知道有没有水,所以要找一下。 但很可惜,车里没有…… “没有水,你……” 谢桉和的呼吸声越来越小,邢亖总觉得不对劲,整个人回过头来看他。 谢桉和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脸上脏兮兮的,衣服前胸一片泥泞。而当目光下移后,邢亖的瞳孔瞬间放大,谢桉和的腹部插着一把什么东西,而他的手指正捂着那个位置,某种红色的液体已经晕染了他白皙的手指! 邢亖直接靠边停了车,开着车里的顶灯,整个人爬到了后座,在灯光的照亮下,他才看清插在他腹部的是一把可折叠的白色塑料把手的水果刀。 邢亖骤然一怔,他立刻脱下衣服按在谢桉和的腹部,紧张中掺杂着恨意,“是谁干的?刚才那群人吗?” 谢桉和紧闭着嘴巴,没有回答邢亖的问题。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 邢亖深吸一口气,快速安慰自己的同时对谢桉和道,“我送你去医院!” 他说着便要转过身去开车,但手肘却被人凌空拽住了。 邢亖回头,只听谢桉和有气无力道,“不能去医院,他们能找到我。” 能找到你? 邢亖没来得及细想,看着他道,“不去医院你会死的。” 谢桉和知道邢亖的脾气,也知道他不会听自己的,所以语气近乎于哀求的看着他道,“我真的不能去医院,求你……” 这么软的语气……邢亖的心口莫名被扎了一下,谢桉和跟他嬉皮笑脸他还可以从容应对,可一旦这个人软下来不跟他针锋相对,邢亖瞬间没了招。 他不知道谢桉和得罪了什么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去医院,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帮这个死鸭子嘴硬的人度过难关才是真的。 …… 邢亖不知道自己一路闯了几个红灯带着谢桉和回了位于松浦路的高档公寓。 这里是他临时的落脚点,因为离公司近的缘故,所以才买了这里,实在太忙或者应酬太晚懒得回家,他就会在这里休息。 今天也是巧了,因为暴雨的缘故,邢亖今晚住在这里,要是他真的是在他那六环外的天价别墅里接到谢桉和电话的话再赶过来的话,谢桉和这会儿已经死了。 邢亖打开车门一手抱着谢桉和的肩膀,一手搀着腿弯把他抱了出去。谢桉和的身上盖着邢亖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何哲已经接到消息去接私人医生过来,邢亖打开门一路抱着谢桉和回了主卧。 何哲比他晚了几分钟过来的,杨潇一进门就一脸愤恨的嚷嚷着,“我说四个一同志,您能不能别大半夜的把人叫过来,更何况还下着雨,你知不知我家那位……” 没等他说完,人已经走进了主卧室,杨潇看到躺在床上腹部插着一把刀的谢桉和,瞬间凝了眉。 “你这……”杨潇走过去查看了一下谢桉和的情况,他没有问邢亖这人是谁,为什么会被捅,怎么不去医院,他和邢亖多年的朋友,根本不用问这些,因为他相信邢亖的为人。 简单的检查过后,杨潇站起身道,“还是去医院吧,手臂上的还能处理一下,腹部的不确定有没有伤及内脏,要做进一步检查。” 邢亖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后,他问杨潇道,“你有几成把握。” 杨潇也沉默片刻,回答他说,“五五开吧。” 邢亖喉头微动,何哲打算说些什么,但邢亖却先一步道,“我出去等你。” 谢桉和不愿意去医院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邢亖也知道他这种情况还是去医院的好,但杨潇的医术他还是知道的。 邢亖走到门口,只听杨潇在他身后问道,“这人要是死了算谁的?” 邢亖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用眼尾的余光扫了他一眼,进而落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身上,说了两个字。 “我的。” ……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你他妈再晚来一会儿老子就死了 邢二二:怪我怪我,我该开坦克去的。 第08章 杨潇来之前就听邢亖说是刀伤需要缝合,所以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知道要是能去医院,邢亖也不会让何哲冒着雨的把他接过去。 邢亖和何哲一同出去,顺手带上了门,邢亖衣服上沾了很多血,何哲看着他,紧张的问道,“四一哥,里面那个什么情况?” 邢亖抬手把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一边走进衣帽间,一边向何哲把事情原委复述了一遍。 他拿过一件干净的衬衫换上,等说完了,何哲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是有人想杀他了,那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人带过来,是不是会惹祸上身?” 邢亖慢条斯理的扣着扣子,“你放心,对方查不到我身上。” 或许谢桉和也是担心会把自己牵扯进来,所以特地嘱咐他开□□。 刚好,邢亖还真的有一辆不用的车,只不过不是套牌,他开过去压根没上车牌。 为了以防万一,邢亖吩咐了何哲连夜把那辆车处理掉。 之前邢亖让何哲把跟踪谢桉和的人撤回来,现在想来他真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他派人看着谢桉和,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你去查查谢桉和有什么仇家没?尤其是金钱方面的。”邢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有他那些金主们,不,但凡跟他有过联系的人都要查一遍。” 要么仇杀,要么情杀,要么就是谢桉和欠了高利贷……除此之外,邢亖也想不到别的。 谢桉和肚子上那把是水果刀,而且刺的位置很偏,不像是专业杀手做出来。 难道是他跟人起了冲突所以得罪了什么人?邢亖微微皱眉……别的不说,谢桉和这人向来八面玲珑,按理说不该得罪什么人才对。就算真的得罪了,也不至于让人家下杀手。 他这种人,人家威胁他一下他什么都照做,跟没脑子一样……对方等同于一拳打在棉花上,试问谁会去杀一个很好威胁的蠢货呢? 而且在清市杀人,皇城脚下,杀人者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卧的门才被打开,邢亖立刻站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杨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是有多不相信我的医术。” 虽然腹部的伤没法拍片子检查,但以杨潇多年的经验来看,伤口不深,没有伤到内脏。 听到谢桉和没事,邢亖稍稍松了一口气。 杨潇为他清理了伤口也缝了针,这会儿麻药还没过,谢桉和醒不过来。 邢亖看着谢桉和惨白的一张脸,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放心,”杨潇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邢亖的肩膀,“他没事。” 邢亖颔首表示感谢,又看了谢桉和一眼才对杨潇道,“何哲被我打发做事去了,你看是我给你叫辆车,还是明早让何哲送你回去。” 杨潇扭头看向谢桉和,伸着懒腰道,“明早再走吧,省的今晚他又出点什么状况,你再把我连夜薅过来。” 邢亖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杨潇的目光在二人之间短暂停留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邢亖看着谢桉和安静的面容,起身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 他的脸上很脏,杨潇只负责治疗并不负责清洗。 邢亖端着盆走到谢桉和身边坐下来,他拿着毛巾帮谢桉和擦拭皮肤上的脏污。 毛巾从额头滑到脸颊再到耳垂然后是下面的脖颈,邢亖的目光也跟着慢慢游走。手指不小心碰到谢桉和的喉结,邢亖的手稍微顿了一下,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很多年前,他摸过谢桉和这里无数次,也亲过无数次。 他在这人身上每一处都留下过自己的印记,不管是吻痕还是别的什么,从内到外…… 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邢亖第一次见谢桉和是高二开学那天,谢桉和来班里找一个叫夏淮的女孩。 夏淮是个奇女子,在那个全校都穿校服的年代,她已经会熟练的穿着超短裤和教导主任打招呼了。 这个女孩很不一般,思想超脱且离经叛道,当所有人都被学校和家长忽悠着“高考是唯一出路”的时候,她能坦然的坐在位置上告诉全班同学,“清华和专科毕业的没有任何分别,因为二者都逃脱不了毕业后找工作的厄运,学习好的永远比不上家境好的,毕了业就找到工作的永远比不上爹当官的。而当你炫耀一个月三千块钱工资的时候,却发现生活质量全靠祖上积德。” 十五年前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想都不敢想,很多人都觉得夏淮是个离经叛道的神经病,只会大言不惭。 但十五年后的今天,当很多人再去回想夏淮这句话的时候才知道,她预言了当今社会的现状。 不过邢亖知道夏淮倒不是因为她离经叛道的思想,而是全学校都知道的夏淮的另一个身份——作家。 夏淮是个作家。 当大家都在闷头苦读、埋头书海的时候,十五岁的夏淮已经能拿到一个月一万多块的稿费,经济独立。这也是她在学校出名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至于谢桉和这个人,在他没有来找夏淮之前,邢亖甚至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哦,不好意思,他个时候还叫……谢思唯。 …… “夏……”谢思唯刚走到四班门口,就看邢亖带着几个男孩走出来搬书。 在谢思唯的第一印象里,邢亖是个有点不太好接触的人。 他个子很高,头发不算长但也不算短,人长的不算冷漠却让人不敢靠近。五官端正,站姿挺拔,不像普通十五六岁的男生吊儿郎当没个正型,尤其是他那太平洋一般的宽肩,让“身材控”的谢思唯印象深刻。 看到这样的同学,谢思唯脑袋里直接蹦出了四个字——根正苗红。 但对邢亖而言,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谢思唯这种皮肤很白,身材很瘦,走哪往哪一靠好像一滩水一样,一点不阳刚的男生。 谢思唯并不娘,他只是眉眼有些魅,而且两只耳朵上还扎了耳洞,带了耳扣,所以……会让一般男生看着十分碍眼。 而让邢亖有些反感的不是谢思唯的长相和娘里娘气的耳洞,而是……他身上浓浓的挥之不去的香水味道。 一个男生,还是学生,每天往身上喷这种刺鼻的味道,真的让人很不舒服。 谢思唯的目光只在邢亖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便移开了眼,他迅速在人头里找到了夏淮的身影,然后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像进自己家一样大喇喇的走了进去。 邢亖低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复杂。 邢亖是四班的班长,刚才已经点过名了,全班到齐,所以这人并不是他们班的同学。不是四班的却像四班人一样往里挤,任谁看了都会不舒服。 再说,邢亖也不知道他是夏淮的朋友来找夏淮的,他也不说,没穿校服还带着耳扣谁知道是不是校外人员。 那个时候邢亖还不会管理态度,看着谢思唯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斜眼目送着谢思唯走了进去。班长是一个班的大家长,不会让人随意进出打扰大家学习,更何况还是邢亖这种从小受过军事化管理以纪律为尊的人。 所以没等谢思唯走两步,邢亖直接叫住了他,“喂。” 谢思唯回头看他,“?” “你是干什么的。”邢亖道。 就算是疑问句也问的像肯定句,这人是哪里来的领导么?? 一般人被这么问,脸上一定挂不住觉得丢人,但谢思唯不会。他笑笑,看着邢亖道,“找人。” “找谁。”依旧陈述语气。 “跟你有什么关系?”谢思唯依旧满脸笑意,仿佛没脸没皮。 高二文理分班,谢思唯在分科意向上填了“文兼艺”所以被分到了集合了全校所有艺术生的一班。而邢亖选的是普通文科,便和夏淮一样被分到了四班。 大概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全班都注意过来,不过谢思唯并没有不好意思,而是抱着手臂看着邢亖,仿佛他才是这个班的原著居民。 “滚出去。”邢亖淡淡道。 谢思唯嘴角抽了抽,“我凭什么听你的。” 两人彼此对视,气氛剑拔弩张。 夏淮趴在桌上玩手机,似乎也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这一幕,问了她同桌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后,伸了个懒腰道,“他是我朋友,找我的。” 谢思唯冲着邢亖挑了个眉,刚想转身去找夏淮,就听邢亖在他身后说了几个字,“我让你滚出去,你聋么。” 气氛一瞬间凝滞,班里没有人敢出声,生怕他们吵起来甚至打起来。 谢思唯的笑容也稍微僵了一下,回头正准备说什么,夏淮便站了起来走过去用胳臂肘撞了一下谢思唯的手臂,“算了,出来说吧,他们要自习。” 谢思唯见夏淮都开口了,也就没再说什么,跟着夏淮一起往外走,只是到门口的时候故意对着邢亖讪讪一笑,在邢亖嫌恶的目光里白了他一眼,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邢先生那会儿对我真滴凶,今晚不让他回屋睡了。 邢二二:我错了亲爱的,对不起,我回家主动跪搓衣板! ~~~~ 谢某某:说个题外话,希望大家多多收藏我家丑丑的文文,我家丑不走清水流的(你们懂得)。 邢二二:这么说我们以后的生活会各方面都很幸福咯? 谢某某一声叹息:为了丑丑我决定出卖灵魂和……(被邢二二堵住了嘴巴) 第09章 “神经。”邢亖哼了一下,无话可说。 等人走得远了,邢亖身边一男生才搭着他的肩道,“我说他怎么这么眼熟,这不十二班那GAY么,他怎么认识夏淮?” 夏淮在他们这一届乃至全校都是个风云人物,不认识她的没几个,不过要想和夏淮做朋友那真是难上加难。夏淮这人是出了名的不交友,同班同学想加她QQ都不可能,更别说是邻班的了。 所以谢思唯直接来找夏淮,这种八卦大家都会瞄一眼。 “GAY?”邢亖不解的问。 他高一是实验班的,对这些人和事不了解。高一十二班是普通班,在三楼,邢亖在一楼自然不知道谢思唯的事情。 “就刚才那带耳扣的那个,他叫谢思唯,”男生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冲着邢亖做了个手势,让他附耳过去,然后小声道,“是个弯的。” 邢亖不懂弯的什么意思,不解的问道,“什么是弯的?” “就是他是个GAY,GAY你知道吧,男同性恋,他喜欢男的。”男生科普道。 邢亖张了张嘴,吃惊道,“喜……喜欢男的???” 那个年代同性恋并没有现在那么被大众知晓,尤其是在学校里闷头苦读的高中生,知道GAY的也大多是沉迷于耽美小说的女生。 但她们也只是沉迷小说,在生活中并未真的遇到过,所以更别说是男生了。听到有男生喜欢男生这件事,大多数人第一反应不是恶心就是震惊。 尤其像邢亖这种住部队大院的人,更是难以接受谢思唯这种人。 喜欢……男生? 除了变态,邢亖想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没什么兴致学习,不过邢亖不一样,他向来不会错过一分钟的学习时间。 邢亖是个很认真很努力的人,他成绩不错,不过那也是认真努力之后的结果。 在邢亖的字典里努力了一定会有回报,而学习好的大都是因为努力,但到了一中后他却发现……有的时候认真努力真的不如别人随便考考。 文科班虽然不设尖子班,但四班却汇集了文科的大佬,他们班第一名是夏淮,第二名才是邢亖,不过等过一段时间全校第一那位大佬空降他们班后,邢亖就变第三了。 大佬和夏淮属于不怎么学也能考好的人,尤其大佬,邢亖就没看到他做过什么题,每天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听歌,谁也不敢管他。 不过邢亖不管人家学不学,反正他得学就是了。 下午的七八节课是休息时间,谢思唯走进四班的时候看到最后一排竟然还有一个人。 这个时间不回宿舍在这装什么好学生呢。 谢思唯定睛一看,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呵,是他。 邢亖也察觉到有人进来,回头看了一眼,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喜欢男的”这几个字眼,表情也变得十分嫌弃。 谢思唯冲他讪讪一笑,根本不想搭理他,提步走了进去找到夏淮的座位坐下,他翻腾了一会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邢亖原本不想说什么,但谢思唯一直闹出动静他就很烦。邢亖脾气不太好,他发起火来男女不忌,尤其面对谢思唯这种一眼看到就不喜欢的人,他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做。 “你是狗么。”邢亖没好气道。 他一抬头刚好瞧见谢思唯手里拿了几张粉红色的大钞,只不过对方缩的很快,邢亖也没有看清。 谢思唯有些慌乱的把东西塞进兜里,回头笑着对邢亖道,“你说什么?” 他刚没听清,但直觉告诉他邢亖在骂人,还用到了“狗”这个字眼。 “狗翻东西才会发出声音。”邢亖面无表情道。 谢思唯反应很快,随即笑笑,“狗说我的?” 邢亖发现谢思唯这人无论说什么,永远都是笑的,所以你都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真的在对你笑。 被骂都能笑的出来,这人真奇葩。邢亖忽然很想知道他要怎么说这个人才会卸下“伪装”,不用总是把虚假的微笑挂在脸上。 不过谢思唯这么回答,邢亖立刻反应过来他在骂自己。邢亖放下手中的笔,仿佛一座钟一样的坐在位置上,审视的看着他,冷笑道,“我听说你喜欢男生,真的假的。” 谢思唯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让邢亖惊讶的是,这人下一秒就恢复如常,笑意更盛,“是啊,我喜欢男生,你也是?” 这次轮到邢亖僵了一下,他没想到谢思唯会承认,而且还承认的那么坦然。 谢思唯能不坦然吗?从初中开始对他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谢思唯从不解释,也没有需要解释的人。 邢亖挺直腰背,冷着脸道,“我不是变态。” 谢思唯觉得好笑,他站起身朝着邢亖走过来。 邢亖皱眉,离的越近,对方身上女人的香水味儿就越浓。 谢思唯一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而邢亖神色不悦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喜欢男生就是变态了,你恐同?”谢思唯问。 “什么。”邢亖厌恶的往后仰了一些,谢思唯顺着他的动作,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椅子背,离邢亖更近了。 这个角度邢亖可以看到谢思唯弯下腰后露出的锁骨……他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洁之物,赶紧皱着眉头移开眼去。 谢思唯看着对方拧在一起的眉头,发自内心的嘲笑道,“这么害怕我啊,那我要是在这亲了你,你是不是要去跳楼。” 邢亖愣了半响,几秒钟后才用力推开谢思唯,而后倏地站了起来,“你离我远点,恶心!” 谢思唯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自己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不过还好他及时扶住了另一张桌子的桌角,桌子被他一拽和地面摩擦出“滋啦——”一声刺耳的声响,与邢亖的桌子裂开了一个宛如东非大裂谷一般的裂痕。 邢亖也没想到谢思唯下盘那么不稳,他并不是故意的。 谢思唯站稳脚跟,沉了一口气,眼睛里有很多说不清楚的东西在生根发芽。他用力把桌子又推了回去,拍拍仿佛沾了灰尘的手,笑的灿然如花,“我想你可能不太了解,同性恋不是变态而是传染病的一种,就和红眼病一样可以通过视线传播,刚才我看了你一眼,你已经是同性恋病毒携带者了。” 谢思唯用同样的理由忽悠过很多看似十几岁但智商为0的“弱智”,可笑的是那些“弱智”竟然还都信了。 学校还以“恐吓”同学为由差点把谢思唯退了学……不过那都是初中的事了,不提也罢。 “神经病。” 邢亖眉头拧的更紧,谢思唯上前一步,邢亖就后退一步,谢思唯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步伐越来越快,邢亖也退的越来越快,好像他真的有传染病似得。 谢思唯乐疯了,快走几步把他逼出了门,邢亖吓的倒退的样子既滑稽又可笑。等对方退无可退了,谢思唯这才爽朗的笑了几声安慰他道,“不用担心,同性恋不致命……” 他顿了顿,乐不可支道,“……但比致命的病难治,哈哈哈。” 邢亖太阳穴上的青筋抽了抽,他真讨厌这人笑。 谢思唯笑的时候不会让你想用“爱笑的男孩”来形容他,而是会让你心里非常不舒服。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总之邢亖很烦。 谢思唯闲云野鹤般的负手而去,邢亖恶狠狠的看着他,愤怒的咬紧了牙冠。 邢亖自然是不相信他的“传染病”一说,不过谢思唯的语气和这个人都让他厌烦至极。 如果不是在学校,他一定揍到谢思唯爬都爬不起来! …… 晚自习放学之前,夏淮那边突然发出一阵骚动。邢亖听到动静抬头,正好听到夏淮的同桌说了一句,“你钱没了?” “昂,我下午回家的时候把钱包留在学校了。”夏淮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是走读生,不住校的。 “丢了多少钱?” “几百。” “那么多?要不要告老师?” 夏淮没说话。 邢亖听了一嘴,忽然想起来下午谢思唯在她那翻腾了好一会儿,手上似乎拿了钱……应该也是几百块的样子。 难不成是谢思唯偷拿了夏淮的钱?为什么?他们不是朋友吗? 邢亖十分不喜欢谢思唯,就算他没有证据却在心里认为谢思唯干得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甚至于认定了是谢思唯偷的钱。 放学后,邢亖特地在楼梯拐角处等了一下夏淮,虽然他不知道谢思唯和这事有没有关系,但他既然看到了,总是要跟夏淮说一声的。 夏淮有没有钱他管不着,可她要是把一个有“偷窃癖”的人当朋友,邢亖那么正直一个人,总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下午班里只有他和谢思唯两个人,谢思唯是唯一有嫌疑的人,而邢亖看着谢思唯翻夏淮东西没有阻止,他觉得夏淮丢钱自己也有一份责任。 夏淮听闻后也没多说什么,跟邢亖道了谢,转脸就下了楼,不知道是不是找谢思唯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生气。 邢二二:我那会儿年龄小,不懂事,谢先生别生气,我给你亲亲好不好。 丑丑:别生气别生气,为了庆祝净网结束,今晚双更 邢二二:不care。 谢某某:我也不care 丑丑:两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因为我没有月石【捂脸】改不了文 所以不知道这章发出去会不会各种口口口口口口 为了防止和谐 我就多加点了 对不起大家 在此表示由衷的抱歉 ) 第10章 【二更】 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中间有一个网球场,网球场旁边是环绕着的林间小路,那里是情侣谈恋爱的好去处。 邢亖和同班的“书呆子”一同回宿舍,只是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夏淮和谢思唯站在一棵树下说话。 树荫挡住了他们的身影,但邢亖还是能看到夏淮抱着手臂,样子似乎很不开心,而谢思唯好像是在跟她解释些什么,二人态度都不是很好,没说几句,夏淮一脸不悦的转身走了。 邢亖目送夏淮离去,没注意到谢思唯已经从树荫下走出来。谢思唯看到邢亖,眉宇间皆是怒气,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想和邢亖擦肩而过,谁知邢亖却冷不丁的开了口,“夏淮拿你当朋友,你却利用她的信任做这种下流事,可耻。” 谢思唯停住脚看向他,挂着笑意嘲讽道,“你在背后嚼人舌根就不下流,就不可耻。” 邢亖:“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告诉夏淮而已,你可以把这种行为理解为见义勇为。” 谢思唯笑着反呛,“那你可能对见义勇为有什么误解……” 他顿了顿,白眼甩给对方四个字,“……家教感人。” “你说什么?”邢亖微微皱眉。 谢思唯讪讪一笑,“见义勇为的都是死得快的,你爸没教过你么?” 听到这句话邢亖的天灵盖瞬间火冒三丈,谢思唯这话直接踩了邢亖最敏感的雷区,没等谢思唯反应过来,那个离他半米远的人已经扑了过来,抓住他的衣领就飞过来一个拳头。 谢思唯从小挨的揍太多了,只要不是群殴,单挑他还真没输过。而邢亖受过专业训练,身手绝对练家子,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不分你我。 邢亖没想到的是,谢思唯这货虽然没什么路数,但狠劲十足,每一个拳头都不留情面,不知分寸的就硬邦邦的砸了下来。 只可惜,谢思唯再怎么恨,力气和技术均不如邢亖,单挑他如同被群殴,没几下就被对方制的服服帖帖,谢思唯心知这人不好惹,但自己也不是什么软骨头,打不过也得让对方挂点彩,这是谢思唯一直以来的战术。所以不管邢亖怎么出招,谢思唯和他拉扯间找准一个机会张嘴就咬了上去。 邢亖吃痛,没控制好力度反手按着谢思唯的脑袋给他按在了地上,谢思唯的下巴和地面摩擦在一起,迅速擦出一片血痕。 邢亖本就火,现在已然失去理智,他根本没想起来对方还是个高中生。邢亖把谢思唯一条胳臂背在身后按着,以一种降服的姿势用膝盖怼着他的后腰,这种是部队常用的制服手法,被压制的人根本挣脱不开也爬起不来。 谢思唯疼的骨头都开始发酸,他回头怒视邢亖骂了一句“你他妈”,那凶狠的眼神让邢亖稍微怔了一下。 他…… 刚才围观的同学见他们打得那么凶,生怕被波及不敢拉架,现在双方仿佛静止一般,其他人见状赶紧涌上来拉开二人,邢亖被扯的踉跄了几步,脚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但他没有低头去看。 有几个人拉着谢思唯走了,口中还一直劝着“都散了都散了,等会儿别把宿管招来了,记过可不好。” 大家也就做鸟兽散了。 “书呆子”远远躲着,看谢思唯走远了,这才走过来小声问邢亖道,“班长,你……你没事吧。” 邢亖摇摇头,不过他还是抬起胳臂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咬痕,谢思唯那整齐的一排牙印印在他的小臂上,都见血了。 打不过就咬人,还咬的那么用力,这人是真狠。 邢亖也并不想把事情搞大,刚打算走,脚上就踩到了什么东西。 是他刚才踩过的……邢亖低头一看,发现是一部很老旧的小灵通手机。 在这个人人都用诺基亚的年代里,竟然还有人用小灵通。 神奇…… 邢亖弯腰捡起来,发现屏幕已经被踩坏了,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他还是带了回去,万一能找到失主也说不定。 …… 翌日早自习,班主任把邢亖叫了出去,背着手一脸铁青的问,“你昨天跟别人打架了?” 邢亖顿了一下,没有说谎,回答了个“是。” “听说是你先动的手?”班主任问道。 “是。”邢亖又道。 谢思唯打了架竟然去打小报告……真不男人。 不过昨晚的确是邢亖先动的手,他没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班主任问。 邢亖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具体原因,班主任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要是因为这事记过了,你妈该多难过,档案要是留档了,以后报考军校都不好报。” 邢亖浑身一僵,嘴巴抿成一条线,班主任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邀功道,“不过,我亲自去找了一班班主任,李老师也希望这事不要闹到年级部去,你自己去教室后面站着,想想自己哪错了。” “谢谢老师。”邢亖自是知道班主任强调是他帮了自己压下这事,以后该“报答”还是得“报答”,但其实谁都不想把事情闹大。 邢亖回到教室拿了书本便站到后黑板旁,夏淮回头看了他一眼,用手肘怼了怼自己同桌的手,问,“邢亖怎么了?” 同桌在确定班主任走了后,才小声科普道,“我听说昨晚邢亖和人打架了,在宿舍楼底下。” “打架?”夏淮觉得不可思议,大班长竟然也会跟人打架。 “和谁?” “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 夏淮也是去找谢思唯的时候看到了他脸上的擦伤才知道,原来和邢亖打架的竟然就是他。 也是苍了天了。 中午午自习邢亖还在后面不动如松的站着,他这人就算是罚站也站的笔直,好像是军队的军人一样,自律能力好到爆炸。 夏淮走进来给他使了个眼神,邢亖想了想,还是跟她出去了。 到了走廊拐角处,夏淮停下来从巴掌大的单肩包里拿出一管药膏递给邢亖,目光瞟了眼他手臂上的牙齿印,“擦擦吧,不留疤。” 邢亖顿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夏淮抬头看他道,“谢思唯没有偷我钱,他是来给我还钱的,可是又怕我不收,所以想偷摸塞我位子里。” 邢亖皱了下眉,目光从药膏移到夏淮脸上,“你昨天跟他在楼下吵架。” 这醉人的陈述语气…… “因为我不需要他还钱……”夏淮没有解释原因,只是耸耸肩,“……这是谢思唯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说。还有他没有打小报告,是早上他们班班主任看到了他脸上的伤才问的,他同学说的,说是你先动的手。” 说完她看向邢亖,抱着手臂道,“我不知道昨天谢思唯哪句话得罪你了,让你对他动了手,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读完高中,仅此而已。如果冒犯你了,我代替他跟你道歉,但要是以后你还找他麻烦,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夏淮话说的很明白,她一点也不像是十五六岁的高中生,处理问题来比成年人还成熟。 邢亖从她的话里读出了一些信息,读完高中?我们一定奉陪到底?这个谢思唯和夏淮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淮话说完便要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只是她走了一步似乎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昨天你们打架的时候,有没有捡到谢思唯的手机?” 邢亖看向她,“什么手机。” “应该是一部银色的小灵通,有个可乐挂坠……”夏淮看着他的样子,觉得自己问错了人,于是摆摆手道,“……没有就算了,当我没问。” 原来那部小灵通是谢思唯的……邢亖低头看了眼手中橙红色的上面写着英文的药膏,微微皱起了眉。 谢思唯的脸一定擦伤很严重,不然班主任也不会看到,进而问他。 只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班主任呢?其实他打小报告也合情合理吧,毕竟是邢亖一言不合动手打人,而且谢思唯也没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夏淮的话邢亖心绪难宁,回教室后题也没写出来几道,把笔一放,便悄悄从后门溜出了教室。 邢亖跑回宿舍从行李箱里翻出小灵通,然后问班里走读但中午没回家的同学借了走读卡出了校门。 学校外有几家卖手机的店铺,邢亖想修一下屏幕后再还给谢思唯。 这事他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谢思唯那句话并无问题,是他敏感了。 “现在还有人用小灵通吗?修是能修,不过你修这个倒不如买一个,我们家手机也不贵,这个只要一百二……”没等店老板说完,邢亖就打断他道,“不用,你能修就修,不能修我找别人。” 邢亖这人说话总是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店老板心知他不好忽悠,便打电话叫了伙计来店里修屏幕。 邢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刚想转身,回头就看门被推开,带着口罩的谢思唯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盘着腿横了邢二二一眼:家暴我。 邢二二赔笑: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媳妇儿对不起…… 丑丑:你们很快就互相喜欢了,别着急,目测下一章就要…… 谢某某:你可闭嘴吧。 邢二二:我也觉得你不要说话比较好,我哄媳妇儿呢,别插嘴。 丑丑:?????? 第11章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对方一眼,谢思唯冲邢亖笑了笑,然后转脸走了…… 昨晚才打过一架,今天见面还能对自己笑……这人估计是个神人。 不过谢思唯真的奇葩……你走就走,先笑一下再走算什么??? 邢亖丢下一句“我一会儿来拿”,提步跟着谢思唯走了出去,他步子大,没两步就跟上谢思唯,叫了他两声都没理,邢亖直接拉住他的手肘,“我跟你说话呢。” 谢思唯的身上依然充斥浓烈的香水味儿,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在阳光底下的缘故,没有之前闻到的那么难闻。 谢思唯回头笑着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肘上拿掉,“呦,你这会儿不怕传染了?” “我不是三岁小孩。”邢亖道。 谢思唯“哦”了一声,上前一步,邢亖下意识的后退。 谢思唯笑笑,一副“你看吧”的表情,而后插着口袋道,“恐同即深柜。” “嗯?”邢亖不解看向他,并不理解这句听起来很文言文的句子是什么意思。 谢思唯没工夫跟他墨迹,他还要买手机,于是转脸要走,邢亖又拽住他,谢思唯无奈道,“你有什么事吗?” “昨天的事我听夏淮说了。”邢亖道。 “然后呢?”谢思唯笑着问。 邢亖很少跟人道歉,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思唯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勾着唇角转脸要走,谁知邢亖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又想干什么?”谢思唯有点无语。 “我……”邢亖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请你喝饮料吧。” 喝饮料?我喝你一灯笼啊神经病。 谢思唯对他讪讪一笑,表示自己不感兴趣。他往左移了一些一些,邢亖就跟过去一些,往右移一些,他又跟了过来,怎么都不让路。 谢思唯彻底被邢亖气笑,“你到底想干什么?” 邢亖:“我说了,请你喝饮料。” 谢思唯:“你请我就得去,我要是不去呢?又想跟我打架?” 邢亖喉头微动,他昨晚也是一根筋没搭对太敏感了,谢思唯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该跟谢思唯发火。 邢亖想了想道,“你刚去手机店……嗯,你小灵通在我这。” 谢思唯抬头看他,“在你那?还我。” 邢亖:“我请你喝饮料,喝完我就给你。” 谢思唯:“……” 这个人有毛病吧,上赶着请人喝饮料。 “跟同性恋一起喝饮料会变成同性恋的。”谢思唯笑着说。 “我昨天不就被你传染了么,我现在有抗体了。”邢亖道。 谢思唯:“……” 算了,喝就喝,谢思唯就不信他还能在饮料里下毒。 谢思唯和邢亖就近找了个饮品店坐下。 “你喝什么。”邢亖问。 “可乐。”谢思唯道。 可乐……他的小灵通挂坠就是可乐。男生平时都喜欢喝可乐吧,邢亖这样想着。 邢亖平时也不喝这些东西,就也跟着要了一杯可乐,走到谢思唯面前站着。谢思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理解的问,“你怎么不坐?” “我今天要罚站一天。”邢亖道。 谢思唯抽抽嘴角,“罚站……因为打架?” 邢亖“嗯”了一声,谢思唯道,“这又没有老师也没人监督你,你在这站给谁看?” “既然是受罚就要真心实意,敷衍了事是对惩罚的不尊重。”邢亖道。 谢思唯:“……” 奇葩……真是奇葩…… 他爱站就让他站着吧,反正累的不是自己。 可乐端上来,谢思唯把口罩拉掉,邢亖低头看到了他下巴上的擦伤,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 怪不得他要带口罩……相比于邢亖手臂上的咬痕,谢思唯脸上的要更狰狞一些。 不会毁容吧……邢亖忽然有点后悔昨晚打的太狠。 “你的下巴……”邢亖道。 谢思唯这才发现露出来了,赶紧用口罩遮了一下,“没事。” “我那有祛疤的药膏,我回头……”没等邢亖说完,谢思唯就道,“我也有。” 邢亖听闻笑笑,心想也是,夏淮能给他,就不会少了谢思唯的。 二人没什么可说的,一坐一站,等可乐喝的差不多了,谢思唯看了眼时间快到两点了,于是道,“把手机还我,我要回去上课了。”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邢亖说着就出了门,几分钟后他走回来手上拿着谢思唯的小灵通,谢思唯接过来看了一眼,屏幕是新的。 “你帮我修了?”谢思唯诧异道。 “嗯,我不小心踩坏了,你看看能不能用。”邢亖道。 “这本来就是坏的……”谢思唯笑笑,抬头看他道,“多少钱?” 他那屏幕坏了好久了,只是谢思唯不舍修,没想到邢亖给他修了。 “没多少,能用就行。” 谢思唯问了邢亖几次,但邢亖都不说,最后他特地又回了一趟手机店问了修理费,然后拜托夏淮还给了邢亖。 谢思唯就是这样,从不欠别人什么。 …… 一中每个月放一次假,住校生可以回家。 大周六的邢亖正在卧室里看书,周美美女士便推门进来抛媚眼道,“儿子,陪妈妈去逛街好不好呀。” 邢亖从书里抬起眼,“不去,我要看书。” “哎呀,你每个月就回来一次都不陪妈妈去买衣服么?妈妈都没有衣服穿了。”周美美嘟着嘴巴道。 没有衣服穿……邢亖抽了抽嘴角。 这话你是怎么有脸说出口的……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拗得过他妈,只好换上衣服陪她出了门。 周六市中心的人很多,邢亖陪她逛了一上午邢亖没累,周美美却累了。 “哎呦,不行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我累死了。”周美美叉着腰,看着大包小包一脸无奈站在她身边的邢亖,嘟嘴道,“儿子啊,想不想吃冰淇淋?” 邢亖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我看是你想。” 周美美贴过来抱着邢亖的手臂,“哎呦,妈妈就想吃嘛,我想吃甜筒。” 邢亖最受不了他妈撒娇,于是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马路对面有家肯德基。 周美美开开心心的挽着邢亖手臂走了过去,邢亖找了个位置让他妈坐下,“除了甜筒还吃什么?” “甜筒,圣代,薯条,蛋挞,奥尔良鸡翅,香辣鸡腿堡,土豆泥……” “那么多你吃的完吗,中午不吃饭了。”邢亖无奈打断她道。 “午饭就在这里吃嘛,我真的走不动了……”周美美捶着腿撒娇,邢亖赶紧道,“好好好,我去买,你看着东西在这等我。” “知道啦儿子,爱你哟。”周美美给他抛了个飞吻,引得邢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周六的肯德基人也多,要排队,邢亖跟着队伍慢慢往前走,等排到他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您好欢迎光临肯德基,请问需要点什么?” “我要一个甜筒,一个……你。” 谢思唯正在电脑上操作着,听到对方说了一个甜筒后,要了一个你,他还在想“你”怎么要,抬头看过去,正对上邢亖的目光。 额……这么巧的吗??? “你在这工作。”邢亖诧异道。 今天谢思唯的身上并没有香水味儿,相反的,他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很清新。 谢思唯看了他一眼,对他笑笑,“兼职。” “你到法定……”邢亖没说完,就听谢思唯打断他道,“一个甜筒然后呢?” 说完他小声对邢亖道,“别拆穿我,不然跟你没完。” 邢亖会意的点点头,把周美美要的都说了一遍,谢思唯听完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一个人吃?” 这点的有点多了吧。 “不是,我跟我妈。”邢亖道。 谢思唯“哦”了一声,把邢亖点的又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道,“一共八十九块钱,在这吃还是带走。” 邢亖一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一百的递给谢思唯,一边道,“在这吃……哦,多给我加一杯可乐。” “好,一共九十二块钱,请稍等一下。”谢思唯说着便转身去取餐,邢亖看着他熟练的操作,心有疑惑……高中生就出来兼职工作,谢思唯很缺钱吗? 之前夏淮说谢思唯要还她钱,还钱……谢思唯为什么要借钱?他父母不给他吗?他要问一个高中生借钱…… 正想着,谢思唯走了回来,拿了一个托盘放在邢亖面前,“还差一个香辣鸡腿堡和一个蛋挞,你可以一会儿来取。” 说着他便要接待下一位顾客,谁知邢亖叫住了他,谢思唯回头,只见邢亖把托盘里唯一的一瓶可乐递给谢思唯,“给你。” 谢思唯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 邢亖最后多加的那一杯可乐是给他买的…… 谢思唯笑笑,把可乐收到吧台下面,同事过来时看到以为是这杯可乐有什么问题被退货了,于是问道,“怎么了,这杯有什么问题吗?” 谢思唯摇头,“没有,他……”他顿了一下,“……我同学给我的。” 同事乐呵一下,“你同学可真好,来消费还给你买一杯。大学同学?” 谢思唯“嗯”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问下一位顾客道,“您好,欢迎光临肯德基,请问需要点什么?” 他说自己是大学生也没人会怀疑,毕竟他个子高穿的那么潮还带耳扣,没人会相信他才高二。 很多时候为了生活,为了钱,谢思唯要把自己伪装的成熟一些。用大学生的身份出来做兼职十分适合他。 不过有的时候谢思唯也会觉得无比的讽刺,也许他这辈子都只能装装大学生而没有机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学生。 是的,他没有机会。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我要一个甜筒,一个你。 谢某某:邢二二同学,你挺会撩啊,以前没少撩小姑娘吧。 邢二二:其实甜筒可以不要,我tian你就好。 谢某某一脸正经:真恶心,滚蛋(又被堵住了嘴巴……) 从房间里跑出来偷泡面吃的丑丑:额……你们…… 邢&谢:滚! 丑丑饿着肚子回屋码字去了…… 听说tian字会被河蟹,没骨气的我用了汉语拼音,夸我聪明,快点儿哒!(手动狗头加微笑脸) 第12章 邢亖走到位置上把托盘放到周美美面前,周美美拿过甜筒一边吃着,一边问邢亖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你朋友?” 邢亖回头看了谢思唯一眼,谢思唯刚好也看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移开眼去,装作没有看对方的样子。 邢亖清了下嗓子回过头,看到他妈正一脸八卦的看着他,于是低下头拿起一根薯条道,“没,同学。” “哪的同学,我怎么没见过。”周美美边吃边道。 “高中的。”邢亖道。 “那么小就出来打工啊,他爸妈不管他吗?”周美美问。 邢亖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你给人家买可乐。”周美美拆台道。 邢亖:“……” 你眼还真是尖…… 邢亖喉头微动,拿起饮料喝了一口,解释道,“他不是我班的,别的班的。之前有点摩擦,不过解释清楚了。” “什么摩擦?”周美美问。 邢亖不愿意说,想含糊过去,周美美又用她那套“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不跟我分享了,我好难过啊”的说辞,邢亖只好认怂实话实说,把上次和谢思唯打架的事告诉了周美美。 说到打架的理由时,邢亖没提谢思唯说的关于“见义勇为”和“家教”的那句话,只说是自己误会他偷钱,然后两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周美美听完后就放心了,先是夸了儿子正直,然后才讲道理的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邢亖谦虚的听着,不反驳也不打断,等周美美说完,她的甜筒也吃完了。 周美美伸手想去拿鸡翅,结果发现袋子里面竟然多给了两个,不仅是鸡翅,薯条和鸡米花的分量也比平时买的时候多,于是笑笑道:“你这同学对你还不错啊。” “怎么?”邢亖问。 周美美把谢思唯给他们比一般人多的事情告诉邢亖,邢亖若有所思,刚想回头看谢思唯,就听周美美边啃边说,“周末叫他来家里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们一起去学校。” “啊?”邢亖讪讪一笑,“来家里吃饭就算了吧,我跟他不是很熟。” “你误会了人家光道歉有什么用,一点诚意都没有,叫他来,让我好好款待人家一下。”周美美道。 邢亖拗不过他这个没事撒娇但却一言九鼎的妈,只好等谢思唯不忙的时候过去找他。 谢思唯听到邢亖的邀约后,连忙摆手道,“别别别,不不不,我……明天没时间。” “明天也要兼职。”邢亖道。 这是疑问句。 谢思唯本想找点别的理由,但却还是点了头,没等他说话,邢亖又说,“明天回学校你怎么兼。” “我是艺术班不用周日回,我周一上课之前回就行。”谢思唯说。 艺术生周末要学“艺术”,这是学校给他们的特殊待遇。 “请一天假没事的,半天也行。”邢亖道。 谢思唯难为的脸上的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真的不用了,我这请假就没钱拿了,而且周末钱多。” 他说完就有点后悔,但一时间又想不到怎么解释,而他又怕解释了,邢亖再说别的让他去家里吃饭的借口,干脆任由邢亖怎么想他。 邢亖沉思片刻,忽然道,“所以你平时周末也在这兼职。” 谢思唯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邢亖怎么扯到这上面来的,不过……他说对了。 艺术生和普通学生不同,他们每个周末都可以回家学习“艺术”,学校选择艺术的几乎都是有钱人,而且大多是学习不好的。他们为了以一个很低的分数进入大学,要花更多的金钱和时间在艺术学习上。 但很显然,谢思唯不是。 邢亖想起来夏淮提过一嘴,说“谢思唯只是想安安稳稳的上完高中”,那之后呢?他不上大学么? 谢思唯选“文兼艺”不是为了上大学,那是为了什么?他家里条件有那么差吗,要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出来“兼职”。 邢亖心里有一个猜测,但他并不确定……学校对艺术生有特殊的照顾,艺术生周末可以不用像住校生一样在学校学习,所以谢思唯可以出来“兼职”。 又或者说……打工。 他并不是想学艺术,而是为了有时间出来打工所以才选的艺术。 邢亖没再多说什么,返回座位上把事情跟周美美说了一下,周美美“唉”了好几声,也猜测了好几种可能,最后母子俩一致认为谢思唯家庭条件真的不太好,也就没有强求。 但因此,邢亖却注意到了谢思唯这个人。 回学校后,邢亖每次从一楼的一班门口经过,余光都情不自禁的往里面看,去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谢思唯坐在中间倒数第一排,因为艺术班人少,而文科女生又多,艺术班的男生一共也没几个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在哪。 谢思唯锃亮的银色耳扣十分扎眼,阳光打在上面还会反射出一闪一闪的金光,想不多看两眼都难。 邢亖路过几次后发现这人上课的时候还挺认真的,一直抬头看黑板和其他那些偷摸照镜子玩手机的艺术生不一样,他是唯一一个认真听文化课的。 至于听没听进去,邢亖就不知道了。 也是经常从艺术班门口过,邢亖终于明白了谢思唯身上的香味是从哪来的。 那不是他身上的香,而是……他们班就很香。 艺术班女生很多,大多打扮的花枝招展,要多艳丽有多艳丽,人手一根口红,一瓶香水。不止是谢思唯,他们班每个人身上都香的厉害,谢思唯只是坐在万花丛中,身染其香罢了。 原来谢思唯身上的香水味儿是怎么来的,邢亖错怪他了。而且邢亖发现,谢思唯并没有因为戴着耳扣“娘里娘气”,他是个挺清爽的男生,笑声也很爽朗,和同学闹成一片的时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 四班离中间的楼梯比较近,一班在一楼的左侧,那边也有一个楼梯,不过因为靠近女厕所的缘故,男生们几乎都不从这边上,但邢亖却每天都从这里上楼。 站在一二楼的交界处透过窗子刚好可以看到谢思唯坐在座位上看书或者和同学聊天,他的脸上永远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笑容。 如果你观察久了你会发现,这个人的笑在不同时候有些许的不同。你会从笑里发现他隐藏在面具下的真实想法,比如生气,比如无语,比如嫌弃,比如真的开心在笑。 谢思唯发自内心笑的时候挺好看的,一排大白眼露出来,连眉眼里都藏着笑意。 只是邢亖不知道的是,被注意的人也渐渐的注意到自己身上来。有个人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你方圆几里之内,只要你不是傻子,总能注意到那人停留在你身上的目光。 谢思唯也想过是自己想多了,可偶然的几次目光交接让他慢慢的产生了尴尬的感觉。 是那种很微妙的尴尬,刚开始只是不知道该不该看,慢慢的就变成了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期中考试后,邢亖去办公室拿所有学生成绩的成绩单,因为文理分科,所以邢亖手上只有他们在文科的排名。虽说文科不用跟理科竞争,但邢亖这种成绩好的总是想知道自己在全校的排名,于是特地去找班主任要了一下。 “这次你是全班第三名,比入班时掉了一名,但在年级榜上前进了三名,这次是第十七。”班主任道。 文科班的成绩总是要比理科班差一些这无可厚非,只不过他们班九月底从理科班转过来一个全校第一,连夏淮都被挤到了第二,邢亖也不至于难过。 他漫不经心的听着班主任的教导,目光一路向下,终于在最后二十几行找到了谢思唯的名字。 额,谢思唯的成绩……的确不敢恭维。 这成绩如果不通过艺术考大学的话,基本就是废了。 看谢思唯平时上课认真听讲的样子,他听的多半也还给老师了。 谢思唯的语文和英语还好,只能说还好,和数学比还好,主要是他的数学一百多分的卷子就考了六十,这未免也太低了。 邢亖不禁在想,谢思唯的成绩不好是不是都是因为心思放在了打工上。 他那么小一个孩子就自己打工,他父母呢? 那个时候的邢亖以为所有人的家庭最差也就是他们家这种,殊不知上不起学,吃不起饭的大有人在,只是他没遇到罢了。 今天“书呆子”考的不错,放学就走了,所以邢亖今天也可以早走。 “走啊班长。”旁边的男生等他一起下楼回宿舍,没等邢亖回答,另一个男同学就说道,“嗨,班长只走左边楼梯,你怎么那么没有眼力劲儿。” “我怎么没有眼力劲儿,你什么意思?” 另一个挑挑眉,看着邢亖道,“班长向来只走左边的楼梯,你问班长是不是。” 二人同时看向邢亖,邢亖被这么一问也有点懵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习惯了左边楼梯,很久没走过中间楼梯了。 挑眉的那个看着邢亖不说话,赶紧八卦道,“班长,招了吧,你是不是左边楼梯那个班有喜欢的人啦,我看你经常在楼梯口眺望来着。” 邢亖瞬间一怔,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他那是在看谢思唯好吗! 这群天天幻想谈恋爱的人,是不是觉得每个男生都在看女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哦,偷看我。 邢二二:因为媳妇儿你好看呀。 谢某某:我信你个仙人板板。 邢二二:仙人板板是什么?能吃吗? 谢某某:能,草莓味儿嘎嘣脆,可好吃了,来,张嘴。 邢二二听话的张开嘴巴:……啊。 第13章 邢亖冲着挑眉那个勾勾手指头,那人应声过去,邢亖直接按住他的后脖颈,大手一扣,“班长的舌根也敢嚼,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别别别,班长大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 邢亖笑笑松了手,转身正打算关灯锁门,谁想谢思唯一下子就撞进了他的视野范围内。 谢思唯也不知道那天为什么就非得上楼从四班门口溜一圈,可能是撞见鬼打墙了吧,谁知道呢。 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晚自习放学后上来溜一圈,但一般这个时候邢亖还在教室里学习,谢思唯可以装作路过偷瞄他一眼后迅速离开,只是今天……邢亖走的可真早啊。 二人都愣了一下,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他们俩已经很久没面对面的说话了,邢亖并不知道谢思唯晚自习后会上来看他的事儿。他只是知道谢思唯偶尔来找夏淮也是把人叫出去,再也没有踏进四班一步。 邢亖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不让他进门……但现在却也不好说什么。 良久,邢亖先开口道,“你来找夏淮?她刚走。” 谢思唯插兜笑笑,但邢亖却在他笑容里看出了尴尬的成分在,“额,她……走了?那……好吧。” 邢亖关了灯,锁了门,回头见谢思唯还站在原地,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一起回?” 他竟然用了疑问句,谢思唯默默眨了眨眼睛,鬼斧神差的回了句,“好啊。” 十一月初的洲城已经进入冬天,晚上十点多的风直直的往领子里钻,二人并肩走在人流攒动的校园里,若即若离。 谢思唯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还是邢亖先提了一句,“期中考试考的怎么样?” 又是问句,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一般吧,我成绩差。”谢思唯不避讳的说。 “哪一科差?数学?”邢亖明知故问道。 谢思唯冲他笑笑,“我哪一科都差,不是学习那块料。” “我看你平时上课挺认真的,怎么……”邢亖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果然谢思唯也看了过来,笑容里藏着疑惑,似乎在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平时上课认不认真。 邢亖觉得嗓子有些发干,遂不再说话。 谢思唯看了他一眼,忍了片刻道,“那你呢?期中考试考的不错吧。我听夏淮说过你成绩很好。” “夏淮跟你说我成绩好。”邢亖看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不是他跟夏淮经常聊到自己?聊自己什么?为什么会聊到自己? 谢思唯被他盯得有些心虚,于是道,“就偶尔提一嘴,她会说好多人。” 邢亖点点头,目光从谢思唯脸上移开,看着路问道,“你跟夏淮关系似乎很好。” “嗯,”谢思唯看着路灯下两个人稍微有点长短不一的倒影,“我们是初中同学,夏淮对我很好,她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对他很好??怎么个好法?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邢亖顿了一下,想问却又不敢问,于是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怎么样,还在肯德基打……嗯,兼职?” 其实谢思唯不只在肯德基兼职,他会打很多份工,肯德基只是其中一份而已。 不过他没必要告诉邢亖,只是点了下头。 二人又进入了无话模式,不知不觉的已经到了宿舍楼底下,不知道是谁先站住了脚,好一会儿谢思唯才道,“那我先进去了。” 邢亖点点头,“嗯,好。” 他回答完才觉得不对劲,于是笑着说道,“我好像也得进去。” 谢思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邢亖也住这号楼,尴尬的摸了一下后脑勺,“哦,那一起吧。” 他怎么会那么蠢说“我先进去了”这种话,这台词不该是男生送女生回宿舍的时候,女生说的话么……靠,好丢人…… 邢亖没提,谢思唯也没提,邢亖就这么一路陪着谢思唯到了宿舍门口,二人又说了两句邢亖才离开。 谢思唯住一楼,邢亖在三楼,也是和谢思唯分别后,邢亖才觉得心里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他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 周美美盛装出席了邢亖的期中考试家长会,搞得班里很多人在见到周美美的时候都忍不住夸一句,“班长的妈妈好漂亮。” 邢亖的成绩不用周美美担心,不过相比于儿子的成绩,她更喜欢别人说她漂亮,这或许就是孩子学习好时家长的嘚瑟劲儿吧。 开完家长会,周美美去找了趟班主任,把班主任赞许了一顿后,周美美趁着没人给了班主任两条中华烟感谢他照顾邢亖,班主任也没有推拒。 这是为了还上次邢亖“打架”班主任帮忙说话的人情。 邢亖在办公室外面等她,等周美美出来,给了他妈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要了?” 周美美冲他挤眉弄眼,邢亖讪讪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邢亖和周美美边说边走,他依照习惯走了左边的楼梯,只是刚到楼梯口就看到了谢思唯从教室里出来。 “谢思唯。”邢亖叫住他。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谢思唯的全名,而且还是当着周美美的面。 光明正大,又好像向实际宣告所属权一样。 邢亖心里一阵高兴,而谢思唯却愣了一下。 谢思唯抬头,看到邢亖刚要打招呼,就瞧见他旁边明艳动人的女人。 他眼神示意邢亖,邢亖赶紧道,“这是我妈,妈,这我朋……” 没等邢亖介绍完谢思唯,周美美就打断他道,“你是……肯德基??” 你是肯德基是个什么鬼…… 谢思唯讪讪一笑,邢亖则斜眼看周美美:你记忆力可真好…… 那天她不过是离远看了谢思唯一眼,竟然就记住了他的长相,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而且,你当着人的面提肯德基,人家脸上也挂不住吧。 不过好在谢思唯的笑容里没有掺杂其他成分,而是热情的回应了周美美,“阿姨好。” “你好啊,你……”没等周美美说话,邢亖直接按住他妈,转而对谢思唯道,“你们班开完家长会了?” “嗯,早开完了。”谢思唯道。 “你爸妈呢?”邢亖问。 谢思唯的笑里出现了一些异样的神色,但总体还是笑的,谢思唯很自然的回答,“他们有事没来。” 有事……邢亖知道谢思唯有难言之隐,正打算聊点别的,谢思唯却道,“你好好陪阿姨,我先去吃饭了。” 谢思唯冲着二人笑笑,提步便要走,邢亖欲言又止,谁知周美美却叫住了他,“你没吃饭啊,刚好我们也没吃饭,一起吧,阿姨给你们买好吃的。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儿子在吃上面的品味一般,你有什么推荐吗?” 邢亖看着他妈一时间竟然有点感激……虽然他也不知道感激什么,但随之而来的开心却是真的。 周美美一连串炮击连逃跑的机会也不留给谢思唯,邢亖装作无奈的冲谢思唯耸耸肩,想了想还是情不自禁的站在他妈一边,“对啊,你跟我们一起吧,正好上次叫你来家里你没时间,这次补上,你想吃什么?” 谢思唯扶额,这一对母子真是不给别人选择的机会,既然如此,谢思唯也不好推脱,说了一家附近还不错的饭店,三人步行向校外走去。 点了菜后,邢亖特地要了两瓶可乐,周美美看着邢亖眨了眨眼睛,“点可乐干嘛?你什么时候爱喝碳酸饮料了,你不是不喝任何带气的东西么?” 周美美和邢亖都不喝碳酸饮料,邢亖觉得他不喝碳酸饮料是遗传了他妈。 然而一个不喝碳酸饮料的人却点了两杯。 不喝碳酸饮料……谢思唯也看向邢亖。 上次在肯德基那杯可乐是给他点的,而邢亖的点单里的饮料是……九珍果汁。 那之前在饮品店,邢亖干嘛跟他点一样的…… 邢亖听闻也是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二人,默默伸手把一瓶可乐递给谢思唯,然后道,“额,我就是……他家只有可乐。” 可能是因为谢思唯在桌上,邢亖下意识的就点了,他也没想那么多,如今真要说为什么不自觉的点了两瓶,他脑子里只剩一条浅浅的直线。 好在这个话题被谢思唯岔开了,邢亖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谢思唯原本以为跟长辈在一起会很拘谨,没想到周美美那么能说,一顿饭下来反倒是他和周美美聊的比较多,而邢亖就坐在旁边安静的听他们说话。 他偶尔附和一两句,目光何其温柔。 不过从周美美和谢思唯的对话里,邢亖也抽丝剥茧出了谢思唯家里的一些情况。 谢思唯家是农村的,家里孩子多,条件不是很好,谢思唯是老大,所以平时没事做点兼职贴补家用。 周美美表示了然,虽说这种案例身边不常有,但在这个穷人更多的社会,遇到了总能用一句“苦了你了孩子”来安慰他。 “你有空来家里玩啊,在学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邢亖就行,”周美美说完看向邢亖,“你多帮着人家点,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学习。” 邢亖讪讪一笑,心里回了一句:这还用你说。 谢思唯和邢亖对视一眼,对方冲他笑笑。谢思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邢亖对他笑的那一刻,他觉透心里的罅隙透进了光。 光打在悬崖上那株绿萝上,开出了粉色的小花。 娇小易碎却又野蛮生长。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你妈真热情 邢二二:是咱妈 丑丑:我这文是个通篇大甜文来着,但我忘记加标签了肿么破…… 谢某某:哥,你还能更蠢一点么? 邢二二:没事没事,是甜文我就放心了。 谢某某:你放心个鬼鬼。 第14章 送走了周美美,邢亖和谢思唯一起步行往学校走。 周美美是开车来的,谢思唯不太懂汽车品牌,但他认识车上的商标……四个圈。 奥迪,这车不便宜,邢亖家里应该不缺钱。不过想想也是,邢亖这种气质的人,家里怎么可能缺钱,并不是所有人一出生都像谢思唯一样“倒霉”,投胎是门艺术,怪只怪谢思唯学艺不精又不得老天爷垂怜。 邢亖发现周美美一走,谢思唯的话也少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找了个话题道,“我妈刚说让你来家里玩不是骗人的,你有空就来,别不好意思。” 谢思唯自然不可能去,不过他也不驳人面子,于是笑着说道,“有空吧。” 跟谢思唯在一起,邢亖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在心里,但脑子里没货,怎么挤都挤不出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教学楼,二人都站着不动,不知道在等什么。 良久,邢亖开口道,“我回教室,你去哪?” “我……”谢思唯想说他也回教室吧,但显然有些假,于是道,“……我回宿舍洗洗衣服什么的。” “哦,那我也回宿舍吧,我好像也有衣服没洗。” “……” 于是二人又一路从教学楼走到了宿舍楼。 到了谢思唯宿舍门口,邢亖又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了,他喉头微动也不看谢思唯,谢思唯脚步转了又转,最终还是他先开口道,“我到了,拜拜。” 邢亖伸手抓了一下后脑勺,急中生智道,“那个……你还不知道我手机号吧,嗯,你不知道我手机号以后怎么找我,我写给你,你有笔没?” 谢思唯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很显然没有,于是指了指宿舍,“里面有。” 二人又都顿了一下,谢思唯这才转过身去开门。 宿舍没人,不知道是不是艺术生的缘故,谢思唯的宿舍没有别人的那么拥挤,四张床上八个上下铺空了一半还多,邢亖走进去顺手关上门打量道,“你们宿舍住几个人。” “原来是四个,有一个转走了,现在就三个。”谢思唯在书架上搜罗到一个本子,又在别人的笔筒里找到一只签字笔递给邢亖。 邢亖拿过来看到封面上有谢思唯的名字。 是钢笔写的,谢思唯的字很好看。 字如其人。 邢亖欣赏了一会儿,正要翻开写,谢思唯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伸进口袋,邢亖抬头看他,谢思唯却示意没事,拿在手里的小灵通又丢回了原处,像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一样,坠在口袋底部。 邢亖写完还给谢思唯,并伸手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他,“把你手机号也给我吧。” 谢思唯接过来输入自己的手机号并按下拨通键,同时也拿出口袋里的小灵通看了一眼,邢亖额头上出现了立马三道不明显的黑线。 他俩手机都在身上,明明不需要进来找纸笔写的,门□□换下就行…… 好吧,进来也不亏。 谢思唯给邢亖输入名字,边找字边笑着说,“你的名字可真难,我第一次见都不知道怎么读,你这个字到底读第一声还是第四声。” 其实谢思唯偷偷查过字典,是第四声,可平时他们都读第一声。 “按理说应该是第四声,但大家都读第一声,你喜欢读什么就是什么,”邢亖低头看他,见谢思唯一直没找到于是道,“你打成邢四一也行。” “邢四一……为什么不是邢二二?”谢思唯笑着问。 邢亖顿了一下,他从小到大都是把“亖”看作是“四个一”,从来没想过“二二”的组合。邢二二似乎更萌一些,但却与邢亖的性格不符。 二……邢亖看向谢思唯,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想法。如果邢二二是谢思唯专属的话,邢亖不介意被人叫“二”。 谢思唯没听到他的回复抬头看他,刚好和邢亖的视线撞到了一起。邢亖毫不忌讳的盯着谢思唯看,搞得谢思唯的心跳以加速度的方式狂奔而去。 宿舍没有开灯,邢亖的眼睛里有光,照的谢思唯无处遁寻。 谢思唯怕控制不住自己,赶紧低下头,耳朵尖带着些许的红意,飞速的在联系人一栏打上“邢四一”三个字,只是没等他按确认,小灵通就被邢亖夺了过去。谢思唯看着他把邢四一改成了邢二二,然后按下了确认键。 好像他不是按在键盘上,而是按在了谢思唯的心里。 邢亖一顿操作猛如虎,可却也不敢再看谢思唯了,他把小灵通还给谢思唯,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第一次在哪见的我的名字。” 谢思唯愣了一下,把小灵通塞进口袋里,然后道,“高一时候年级百强那个榜上,你二十二名,名字里有两个二。” 邢亖听闻几不可闻的笑了笑,“你竟然还记得我第几名。” 谢思唯喉头微动,赶忙笑着解释道,“因为你名字很有意思,就多注意了一下。”他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你为什么要取这个名字,这个‘亖’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一二三‘亖’嘛,”邢亖自顾自的找了张桌子靠着,他的腿很长,倚着桌子的时候自然弯曲,校服裤子被撑起来显出腿的轮廓,然后解释道,“我爸是军人。” 一二三四……跑步时候的口号?所以给他取名‘亖’。 谢思唯笑笑,好吧,也是挺奇葩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来邢亖的爸爸是军人,怪不得这人的行站坐卧都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军人……想到这里,谢思唯忽然觉得自己那天和邢亖打架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邢亖很专业,要不是他手下留情,谢思唯根本还不了手。 邢亖看着谢思唯,想了想还是道,“夏淮成绩这么好,就没想着给你补补课?” 邢亖突然来这么一句,谢思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补有什么用,我家里都没想让我上学的。” 邢亖心里一沉,问道,“为什么?” “我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家里的亲戚也是农民,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那个村子,每天不是种地就是喂猪,男孩用来传宗接代,女孩就是生孩子的,”谢思唯笑笑,“村里像我那么大的孩子有的都结婚生孩子了。” 邢亖微微皱眉,“十七八岁结婚生孩子……是违法的吧。” 谢思唯耸耸肩,“不领结婚证就行,全村的风气都是这样,政府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管,农村嘛,都没什么文化的。” 邢亖是市里人,他打小就没去过农村,也不知道农村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现在想想,按谢思唯的说法,就他们那里的教育水平,谢思唯能考到一中来,估计也算是全村的希望了吧。 邢亖重新打量起谢思唯,虽然他出身农村,但谢思唯却一点也不像农村人。不管是穿着还是谈吐,如果不是邢亖亲眼看到他在肯德基打工,估计会觉得谢思唯在逗他玩。 这人怎么看都像个阔少爷,还是很败家的那种。 “那你怎么会和夏淮是初中同学。”邢亖道。 谢思唯抬头看他,邢亖……似乎很在意夏淮,没两句就扯到她,难不成……他喜欢夏淮? “夏淮是县区户口,我怎么不能和她是同学了。”谢思唯装作收拾东西的别过脸笑着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谢思唯的笑容忽然变了一些,邢亖注意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继续问道,“夏淮是县区的?我还以为她市里的呢。” 在他们还只知道安踏特步偶尔耐克的年代,夏淮已经Gucci傍身了。谁能想到这丫头竟然是县区户口。 “那她……”邢亖本还想问问别的,只是出于好奇,但谢思唯却打断了他,“……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得洗衣服了。你不是也要洗么。” 邢亖没多想,站直了身子和他说了再见,他刚走到门口,却听谢思唯道,“你想打听夏淮的事可以直接去问她,不用旁敲侧击从我这里入手。” 邢亖站住脚,回头看向谢思唯,微微皱眉道,“我打听夏淮做什么?” 谢思唯对他笑笑,“没什么,当我没说。” 邢亖觉得有些奇怪,但谢思唯真的拿出了盆要洗衣服他就没问。 月底放假回家,邢亖给谢思唯去了一条短信,问他周末还在肯德基打工吗?他去找他。 谢思唯隔了很久才给他回了一条:不在,这周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他们见完面后,谢思唯好像故意躲着自己一样,邢亖每次路过他们班,谢思唯都不在,就算在,也是上课时候窝在书后面睡觉,再也不听课了。 邢亖给他发短信,虽然谢思唯每条都回,但回的很慢,而且内容回的都没什么涵养。 邢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好像谢思唯在跟他怄气一样。 邢亖是个情商有点低的人,因为他情感上有所缺失所以对一些感情上的东西不太敏感。他不知道自己对谢思唯是什么感觉,只是知道这人一回他,他就开心的忍不住嘴角上扬,可这人一旦不回他,他会难过一整个下午。 有很长一段时间邢亖都在晴天和阴雨天之间切换,他不知道谢思唯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他,为什么回的那么慢,而偶尔秒回又是因为什么。 但邢亖知道的是,只要谢思唯的短信亮起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安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媳妇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媳妇开心就好。 谢某某:你这样显得老子好像是文盲一样。 邢二二:丑丑才是文盲,媳妇你不是。 丑丑:我……招你惹你了???滚蛋! 第15章 期末考试后,谢思唯在市里的老小区租了一间屋子。 屋子是合租房,两室一厅,两室被人占了,他花了更便宜的钱在客厅租了一片地方,一个月只要五十块房租,十分划算,只是床铺和生活用品需要自己添置。 被子和生活用品是他从学校带回来的,至于床……他随便买了三块泡沫板子,床单一铺,这个冬天应该能应付过去。 邢亖的电话是在放假的一周后打过来的。 自从他们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邢亖的短信倒是每天都发,只是他们很少打电话,有时候路上见面也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并没有近距离交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从未认识过。 只不过现实中有多疏远,短信上就有多热络,邢亖从最开始的晚上回宿舍后才给谢思唯发短信,逐渐变成了课间发,再到后来的没事就发一条。 从简单问谢思唯吃饭了吗,慢慢的变成分享生活。比如今天班里发生了什么事。比如我今天路过你们班看到你跟一个男生聊的很开心,在聊什么,他是谁。比如我跑操的时候看到你了,你看到我没。 谢思唯也从起初的不知道该不该回,敷衍了事,到后来的主动回复,这个过程是潜移默化的。 要是那个时候网络发达,那他俩就是网友,只不过是彼此知道对方是谁的网友罢了。 邢亖偶尔会打电话过来,但都是周末谢思唯下班后。在学校有室友不方便,周末谢思唯又要打工,但每次通话都无比尴尬,因为邢亖不知道说什么,谢思唯亦然。 可只要一挂电话发短信,那可就是五十条起步了…… 谢思唯接了电话,那个时候他正好午休,邢亖问他什么时候休息,周美美又让邢亖叫谢思唯来家吃饭。 这事谢思唯推脱了好久,每次都说工作很忙没时间。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忙,他可以请假,只不过请假那一天的钱也的确没有。谢思唯一直推脱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跟邢亖相处,而且还是去对方家里这种,他……他真的有些尴尬。 “真的不能来?你就那么忙?”邢亖有些不高兴的说。 “嗯,真忙,我又不是你,我得赚钱。”谢思唯道。 “你一天才赚多少钱,我补给你不就得了。”邢亖没好气道。 谁知这话一说完,两边都没声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邢亖赶紧解释,但谢思唯却打断他道,“……嗯,我知道,我要上班了,先挂了,拜拜。” 邢亖还想说点什么,电话已经挂了。 谢思唯挂了电话后,心里好像被人攥住了一般,难受的不行。他知道邢亖不是那个意思,但这句话就是会让人莫名不舒服。 邢亖紧接着回过来一条短信:【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谢思唯原本不想回,可手指已经打字发了过去:【没生气,真的上班了。】 寒暑假,谢思唯就不局限于肯德基了,他有很多打工的地方,比如餐馆,发传单,酒吧兼职服务生什么的。 哪里赚的多他干什么。 肯德基只在周末,周一到周五他在市中心一家餐馆做上菜员,晚上十点下班后就去酒吧当服务生。 谢思唯在餐馆收拾完后,领了日结的薪水刚出饭店,就看到五米外站着一个人。 谢思唯怔了一下,看着邢亖没有说话。 他怎么过来了??? 后厨的厨师走出来看到谢思唯站在原地不动,便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小谢,在这等谁呢?等哥哥我呢?” 邢亖默默皱了下眉,只见谢思唯从厨师臂弯里巧妙的滑出来笑着道,“张哥,我先走了,明天上班见。” 他说着便朝着邢亖走过去,在邢亖的生气转化为实体之前,把人强行拉走了。 那厨子看了他一眼,从头到脚的打量一番,然后目光定在了谢思唯的腰以及腰部以下的某个部位,抬手搓了搓下巴。 这身段,真是极品啊。 …… “你怎么过来了?”谢思唯拉着他的手腕走了几步就松了手,和他在街口站着。 邢亖一脸的不悦,不过手腕那一圈有热度传来,邢亖的脾气稍微收敛一些。他回头看了一眼在饭店门口吸烟的几个人,没好气道,“我给你发了一万条短信你一条都不回我,我就过来了。” 谢思唯无奈的笑着说,“哪有一万条,今天周五人很多,我一直忙到刚才真的没时间看手机。” 其实邢亖在看到谢思唯的一瞬间气就消了,他知道谢思唯要工作,而且之前他说话太伤人,别人听不出来他却知道,谢思唯生气了。 邢亖抿了抿嘴巴,转身道,“下班了就走吧,你饿不饿,吃宵夜去啊。” 其实有时候邢亖也挺可爱的,就是脾气差了点,霸道还傲娇。 谢思唯笑笑跟上去,小心翼翼的和他打着商量,“宵夜就不吃了,我还要上班……” 邢亖瞬间站住脚,“还上班?你到底打了几份工。” 谢思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直觉邢亖要发火了,赶紧道,“我周末去你家吃饭啊。” 邢亖一愣,试探性的问道,“真……真的?” “真的,我……我一大早就过去,呆到晚上再走。”谢思唯跟他打包票道。 邢亖喉头不自觉的滚了滚,好一会儿才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当真了。” “嗯。”谢思唯笃定的点点头,邢亖这才收起了那写满了全脸的“不爽”。 “你还要打什么工?这都十点多了。”邢亖担心的说。 “没事,我一老乡开了个网吧,我去做网管,很随意的,困了就睡,还能免费打游戏。”谢思唯插着口袋说。 网管值夜班都是成夜成夜的,而且钱又少,谢思唯才不会去做。 他是要去酒吧做服务生,一小时一百块。 谢思唯跟邢亖相处了这几个月也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气,只要谢思唯态度软一点,邢亖就什么都“好”了。 谢思唯哄了邢亖一会儿,好不容易把这尊大神请走之后,谢思唯这才安心的去酒吧报了道。 他换好衣服从更衣间走出来拿起托盘准备去接待客人,谁知一回头刚好看到了一张大的吓人的丑脸。 “张……张哥,好巧。”谢思唯努力保持镇定,笑着和他打着招呼。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谢思唯打工餐馆的厨子。 “小谢啊,没想到你还在酒吧兼职呢,这么缺钱?”张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谢思唯看,这眼神让谢思唯十分不舒服。 谢思唯不想跟他瞎扯,笑着往一旁移了一点,“张哥你也来喝酒吗?不过现在没有卡座了,你看你……” 谢思唯没说完,姓张的一双手就摸了过来,在后腰一直来回滑溜,“……小谢啊,跟着哥哥混吧,哥哥养你,你要多少哥哥都给你。” 谢思唯的笑容有些失控,他伸手到身后把他的脏手拽掉,同时对他道,“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叫人了。” “叫人?你叫啊,你来这工作不就是招待顾客的吗?!顾客是上帝你知不知道!” 姓张的说着又要动手,但衣领被人拽了起来向后一扯,两个保安走过来扣住姓张的胳臂,姓张的一副大鹏展翅的模样,滑稽的要死。 来人下颌骨上有一条很深的伤疤,看上去像是刀砍的,眼神十分凶狠,一看就极不好惹。 “怎么了思唯,这玩意儿招你?”男人问谢思唯道。 谢思唯并不想惹事,走过去对男人说,“旭哥,这位客人喝多了,有点不太清醒,可能认错人了。” 旭哥看了他一眼,捧哏道,“哎呦,不太清醒?那这得送局子看看有没有吸毒啊,唉,举报有见义勇为奖金没?” 听到“见义勇为”四个字,谢思唯莫名想起邢亖来,不自觉的勾起了一边的唇角。 旭哥看在眼里,挑了挑眉。 “别别别,大哥,我真的认错人了,你这伙计跟我弟弟长的太像,误会,误会。”姓张的也算识趣,知道在人家地盘上还是识相点好,赶紧求饶。 “谁弟弟?你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大哥我错了,我真认错人了!” 旭哥看他那怂样,一把搂过谢思唯的脖子,对他道,“看清楚了,这我弟弟,以后见他滚远点,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姓张的谄笑道。 旭哥摆摆手,保安就把他带出去了,不过姓张的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剐了谢思唯一眼,然而谢思唯视若无睹。 旭哥见人走了,这才搂着谢思唯走到吧台那里叼了根烟道,“刚那男的谁,认识?” 谢思唯走过去把姓张的摸皱巴的衣服扯平整,“打工餐馆的厨子,不算认识,人有点猥琐。” “辞了吧,我看那男的不会放过你。”旭哥道。 谢思唯又何尝没看到他走时候那个眼神,但他哪有资格选择生活,永远都是生活选择他。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媳妇儿被人欺负了我竟然不知道! 谢某某:别……没……我没被人欺负,你别生气。 邢二二气鼓鼓的回了屋关上门,但不一会儿就回来把小谢抱回了卧室亲亲抱抱举高高 丑丑:哦,我说一下,其实小谢这会儿已经成年了,并不是未成年人,后面会讲的,大家不要误会哦。 第16章 旭哥抽着烟看了他一眼,“你打那么多份工存了多少钱了?嗯?” “没多少,存了也白存。”谢思唯无奈笑笑。 他说的是实话,存了也得被家里榨干,他存钱真是没什么意义。 旭哥不知道谢思唯家里的情况,只知道他特别缺钱,抽了口烟后道,“钱难挣,屎难吃,这本不该是你这个年纪担心的事……” 他顿了顿,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我看你最近心情不错,怎么了?谈恋爱了?” 谢思唯一怔,看向旭哥,静默了几秒后才否认道,“没,没有。” “还没有,刚才想到他了吧,笑的那叫一个甜。”旭哥无情的拆穿他道。 谢思唯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笑了,更不知道自己能笑的有多甜,红着脸解释道,“没……真没……” “那就是有了,”旭哥笑笑,“哪儿的啊?” “没有,他……不是,我们没有谈恋爱。”谢思唯竟然有点语无伦次,旭哥看他,谢思唯想了想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吧……” 旭哥呵呵笑了两声,“高材生就是不一样,还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不就暧昧阶段呗。” 谢思唯知道旭哥也是好心关心他,也跟着笑笑,“我才不是高材生,邢……他才是。” “你同学?”旭哥问。 谢思唯点点头,旭哥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伸手扒拉两下谢思唯的头发,“上学时候谈恋爱好啊,感情多纯粹,不像入了社会后,干什么都谈钱。” 他抬手抽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气在花花绿绿的镭射灯光中显得那样虚晃,“一中挺好,我小时候要是能考上一中,我妈都能在棺材里笑醒。” 旭哥嬉笑着,又吐了两口烟圈,重新看向谢思唯道,“既然好不容易考上了就好好学,别胡闹,回头考个好大学,我也能跟人吹嘘吹嘘我弟弟是个大学生。” 谢思唯笑笑不说话,大学他是不敢奢望了,那种光彩夺目的生活不适合他,他只求能混个高中毕业证,别的……真的一点都不敢妄想。 …… 周末那天,谢思唯醒的特别早。 不,他那天就没怎么睡。 因为要去邢亖家做客,他激动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 谢思唯特地找了一件很学生气的衣服,搭了一双擦得很白的白鞋,就连鞋底都被他刷的一尘不染。 谢思唯虽然出身农村,但却一点农村人的土气都没有。他人生的白白净净,五官也干净明朗,尤其是穿衣搭配一点也不土。 夏淮经常打趣他说,“你就是长了一张少爷脸,却没投一个少爷胎。” 如果谢思唯随便打扮一下配一辆跑车什么的,那就是现世的小开啊。 只可惜……他并没有那个命。 谢思唯今天运气很好,天气预报说原本今天要下雪的也没下,而且太阳挂的老高,一点也没有寒冬的样子。他一出门就等到了公交,而公交上还没什么人,谢思唯就找个空位坐下来。 谁知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邢亖发来的短信:【醒了吗?】 谢思唯:【醒了。】 想了想他又窝着笑追加了一条:【在车上了。】 那边的邢亖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他有点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好,看了眼闹钟才发现现在才【6:50】。 邢亖深吸一口气,直接拨通了谢思唯的电话,电话没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喂……” 邢亖故作镇定道,“你怎么起那么早,我还说一会儿去接你呢。” “我平时打工也这个时间起,生物钟响了我也睡不着。”谢思唯道。 主要是睡不着,和生物钟没什么关系。 二人又说了几句,谢思唯怕自己暴露太多,想赶紧挂电话平复心绪,谁知邢亖却道,“别挂。” 谢思唯说是要挂,手机压根没离开过耳朵,笑着问道,“为什么?” “你就开着呗,反正你坐车也无聊。”邢亖一边套上衣服,一边开了门朝洗手间走去。 谢思唯能听到水龙头的声音,紧接着邢亖说话就模糊起来。 “你在刷牙吗?”谢思唯笑着问。 “嗯,刷牙。”邢亖囫囵的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邢亖刷牙的声音通过电话听筒传过来,都让谢思唯心跳加速。 谢思唯努力压着声音,保持平时的语调道,“其实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的,我过去还得四十分钟呢。” “四十分钟我都等不……”邢亖没说完赶紧住了嘴,他默默看了眼手机,擦了擦嘴巴道,“……我是说这四十分钟能背好几个英语单词,我分秒必争,分秒必争。” 电话那头的谢思唯笑笑,没说什么,但这几不可闻的笑声让邢亖恨不得冲进电话里把人抱出来。 二人也没有一直说话,邢亖能听到电话里汽车报站的声音,默默数着还有几站。 在谢思唯还有五站路的时候,邢亖已经出了门,他在车站徘徊了将近二十分钟,才等到了徐徐而来的608路公交车。 车没到站,邢亖和谢思唯一眼就看到了彼此,二人互相笑了笑,在邢亖的注目下,谢思唯起身朝着后门走过去下了车。 邢亖注意到,谢思唯特意把耳扣摘了,两只耳朵光秃秃的有点不自然。 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男生带耳扣很娘,可现在又觉得谢思唯带耳扣的样子真好看,很帅。 不戴还有点不习惯。 谢思唯的耳洞很干净,粉粉嫩嫩的。耳洞位于耳垂中间偏下一些的地方,凹进去一个小孔,有针眼儿那么大,好像是白雪皑皑的冰川上天然形成的一个泉眼,邢亖幻想着那里会吐露出清澈而又甜腻的甘泉,一群野兽窝在旁边伸着舌头舔食从里面涌出来的泉水。 邢亖特别想伸手去揉,用指腹去感受那平滑曲线上凹陷下去的触感。 不用问,一定非常美妙。 注意到邢亖一直盯着自己看,谢思唯的脸有些红,耳垂跟着染上了绯色。 一碰面,二人之间那熟悉的尴尬感就涌了上来,邢亖不知道该说什么,谢思唯同样如此。 还是邢亖先一步打破的尴尬,这里毕竟是他家附近,他有更多的话题可以来聊,“吃早饭了吗?” 没等谢思唯回答,邢亖便直接道,“我没吃,我们去吃点吧。” 谢思唯点点头跟在邢亖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周末早晨的缘故,来吃早饭的年轻人并不多,清一色全是大爷大妈。 邢亖带着谢思唯拐弯抹角的找到一家早点铺,他一头扎了进去,扭头对谢思唯道,“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吧。”谢思唯客随主便。 每次跟邢亖在一起,谢思唯反倒像是个少爷,而邢亖就是个跟班,不过他乐意,谁也管不着。 邢亖对老板娘道,“两笼猪肉三鲜的,两碗胡辣汤。” 邢亖走到谢思唯对面坐下,想着还是得说点什么,于是打开话匣子道,“你为什么会想打耳洞?” 谢思唯插着口袋看过来,耸了耸肩,“打耳洞会显得年龄大一点也更像出来打工的人。” 谢思唯打耳洞并不是因为他是GAY或者觉得韩范儿,而是他打工的那些地方,十八九岁二十出头就不上学打工的年轻人都打耳洞戴耳钉,倒也不能说是成熟,只是更“社会”一些吧。 谢思唯缺钱,他不想别人因为年龄的问题而不用他,他有力气有能力可以养活自己和家人。谎称自己是大学生也是一个道理,都是为了更好的适应打工者的身份。 邢亖心里沉了沉,他看了谢思唯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打工”的话题,而是问道,“打耳洞的时候疼吗?” “不疼,没什么感觉,就听着针依次穿破两层皮,像是打枪的声音,”谢思唯从口袋里拿出手对着邢亖比了把枪,模拟声音道,“砰砰。” 谢思唯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有多可爱,可邢亖却看在眼里。他笑了笑,“你拿枪的手势一点也不标准。” “是么?那你给我来个标准的。”谢思唯看了眼自己的手道。 邢亖顿了一下,伸手也比了把□□的样子,自然而然的伸过去抵住谢思唯的手指尖。 “砰——” 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向上勾了一下谢思唯的指尖而后又落回原处。 声音传过来的同时,电流也从中指上传了过来,麻的人心口一颤。 吃完早饭,邢亖又打包一份带走给周美美。今天天气热,二人早饭吃的大汗淋漓双双把羽绒服脱了,抱在怀里。 只是一脱不要紧,两人全傻眼了。他俩今天很有默契的都穿了白卫衣配黑裤子,好像提前说好了一般。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邢亖的卫衣上有个大大的耐克商标,而谢思唯的只有一行字母。 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个词……情侣装。 谢思唯有些尴尬的移开脸去,然后谎称“有点冷”把羽绒服穿上了。 邢亖闷头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开心。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我的□□真厉害。 谢某某:…… 邢二二:我别的枪也厉害。 谢某某:……我知道。 丑丑:开ce了,开ce了~ 第17章 邢亖家住五楼,开门前他稍微顿了一下,扭头对谢思唯道,“你怕狗么?” 谢思唯一愣,“不怕。” “那就好。” 邢亖打开门,谢思唯跟着走进去,脚还没踏进去,就有一群毛茸茸的东西蜂拥而至。 谢思唯张了张嘴,要不是邢亖带他来,他还以为进了什么盘丝洞。 一只只小狗先是闻完邢亖的味道确定是主人后,便注意到身后的人,不过它们很友好,没有叫嚷,而是在谢思唯裤脚蹭了蹭,围着他打转,心道:你是谁啊? “你们家……”谢思唯蹲下来伸手去摸它们,邢亖越过他把门关上,他的裤腿不小心蹭到了谢思唯的脸,谢思唯那半张脸温了。 “我妈养的,我们家狗比人多。”邢亖换了鞋子,给谢思唯也拿了一双,“可爱吧。” “可爱,”谢思唯摸着小狗背部的毛,忽然想起什么,莞尔一笑道,“怪不得上次你说‘狗翻东西才会发出声音’,原来你是养了一群有经验。” 邢亖愣了一下,不好意思道,“那天对你说的话……” 现在想来,他那时候真混蛋,怎么可以那样说话,太侮辱人了。 “没事儿。”谢思唯说着抬头看他,只是一看不要紧,两个人都有些脸红了。 邢亖站着,而谢思唯蹲着,他们俩都没注意彼此挨的很近,谢思唯一抬头,发梢蹭到了邢亖的裤子拉链,而仰起头后导致他的嘴巴离拉链只隔了几厘米。 谢思唯觉得有些尴尬,他放走手里的小狗赶紧站起身,但因为蹲的有点久脚麻了踉跄一下,邢亖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他的小臂,“没事吧。” “没事。”谢思唯讪讪一笑,低头看了一眼邢亖的手,邢亖赶紧松开,“你……你下盘真的不太稳。” “哈?”谢思唯眨了眨眼睛,半晌,“你下盘才不稳呢。” 邢亖乐呵一笑,“小点声,我妈还没起。你赶紧换鞋。” 谢思唯“哦”了一声,邢亖不敢看他换鞋的样子,转身去厨房把包子和汤放进碗里。谢思唯换完鞋子在狗的簇拥下往客厅走,只是没走几步,他就怔在了原地。 客厅左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张遗像,遗像前摆了水果盘。遗像里是一张年轻的脸,看上去不过二三十岁的样子。 重点是……这人身上穿的是军装! 谢思唯无措的看着,邢亖走过来向他介绍道,“打个招呼吧,这是我爸。” 谢思唯倏地回头看他,脸上早没了笑,只是充满了惊讶,“你爸爸……” “先打个招呼吧。”邢亖看着遗像道。 谢思唯这才回头看向遗像,“叔叔好。” 邢亖笑笑,耸肩道,“爸,这我同学来家里玩的,跟你说一声。” 看他仿佛在跟里面的人对话一般,谢思唯也启唇道,“我……我是邢亖同学,我叫谢思唯。” 邢亖笑意更盛,用手肘怼了他一下,“走吧,我爸说让你别拘谨当自己家一样好好玩。” 谢思唯看他说的跟真的一样,边走边回头看邢亖爸爸的照片。 他爸跟邢亖长的很像,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哦,说反了,是邢亖跟他爸很像。 可是他爸怎么…… 他爸是烈士吗?怎么去世的?什么时候去世的? 谢思唯没注意步子跟着邢亖走,等到了邢亖房间的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浑身都热了。 他竟然不知不觉走进了邢亖的……房间。 邢亖转头看他,“把门关上。” 谢思唯喉头微动,回过身关门的时候,默默深吸了一口气。 “你脸怎么那么红?”邢亖看着他问道。 谢思唯站在门边故作随意的笑着说,“有点热。” 邢亖看着他一身羽绒服加身,无奈道,“我家暖气很足的,你这样要中暑了,把衣服脱了吧。” “暖气?”谢思唯在房间里寻找了一圈,这才看到隐藏在窗帘后面的暖气管,怪不得他一进来就热的不行,原来是有暖气。 真好……他出租屋都没暖气,每天晚上冷的都睡不着。 “你们家怎么会有暖气?”谢思唯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道。 “自己装的,地暖。”邢亖踩了踩地上示意地暖的位置,然后走过去帮他把羽绒服的另一只袖子扯掉。 谢思唯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邢亖低头看着他,半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复道,“不用谢。” …… 邢亖挂衣服的功夫,谢思唯这才打量起邢亖的房间。 房间的墙面很干净,不像一般男生一样贴满篮球明星和动漫人物的海报。邢亖的床铺异常整洁,被子叠成豆腐块形状,床头柜上有一盏台灯,旁边放着一本未读完的书。 不知道是什么书,谢思唯也没仔细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橘色硬皮的,看起来很高端的样子。 房间另一边是一个半隐形的书房,谢思唯走过去才发现,桌子上摊开了一本高考英语词汇,书页不算新,上面勾勾画画的好像背了好几遍的样子。 原来真的在背单词啊……邢亖真的是个好学生。 书架上摆满了书,有很多名著,还有邢亖从小到大的课本。 桌子的右边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邢亖父母的合照。 周美美年轻的时候很美。 邢亖看着他目光落在相框上,倚着墙壁启唇道,“我爸是出任务时候发生了意外走的,他牺牲的第二天我就出生了,我从来没见过我爸。” 谢思唯愣了一下,回头看他,正对上邢亖的眼。 谢思唯平时挺会安慰人的,但第一次听到这种事,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邢亖像没事人一样,还冲他笑笑,“你不用这种表情,我没事,就是有的时候……” 有的时候会羡慕别人有爸爸,而他没有。 谢思唯忽然想起来他们那次打架邢亖为什么会突然大打出手,因为他提到了邢亖的爸爸以及……家教。 缺少父爱的孩子身心发展都会不健康,邢亖很努力想让自己像个家庭健全的孩子一样长大,但实际上,他的身上还是挂着“没有父亲”的影子。 他霸道,傲娇,脾气不好还不跟人道歉,他虽然一身正气,但骨子里却透着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上次我跟你说的话冒犯了你爸爸,对不起。”谢思唯道歉道。 邢亖笑笑,“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只要提到“家教”,邢亖就难免有些不高兴,毕竟他是母亲一手带大的,别人说他没家教,既显的他没爸爸教育,又显得妈妈没教好。 谢思唯不想邢亖沉浸在莫名的情绪中,于是撑着桌面打趣道,“你妈也是军人吗?我看你身手挺好的,你妈教的?” 邢亖呵了一声,“你看我妈像当兵的么,我妈在银行工作,我小时候在部队大院长大,那里的叔叔伯伯教的格斗术,行站坐卧都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你以为我不想摊着?” “这有什么想不想,人的本能不就是懒散么。”谢思唯倚着书桌笑道。 “你给我摊一个看看,我看有多本能。”邢亖眼皮点了点床抱着手臂道。 “这有什么,”谢思唯走过去曲着一条腿靠在床头,整个人陷进邢亖的枕头里,压出一朵带着褶皱的花,“摊么,这还不简单。” 谢思唯的小腿很细,穿牛仔裤会把小腿包的又细又直,曲着腿把身子摆成一个好看的姿势。 因为躺着的动作将他的身体最大程度的展露给邢亖,卫衣的下摆向上掀起来一些,露出了小半截腰腹。 谢思唯很瘦,腰上没有一丝赘肉,常年不见阳光的腰腹比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更白一些,而且看上去很光滑的样子。这让邢亖想到了一样食物——牛奶。 邢亖看在眼里莫名吞了一口口水。 他这是在花式整自己吗??? 邢亖也觉得热了,立刻转过身故作镇定的打开衣柜道,“你热不热,我要热死了,我换件短袖。” 谢思唯听闻便要起身,一句“那我出去”还没说出口,邢亖直接单手把卫衣脱了下来。只不过他太紧张,一用力把里面的秋衣也一套拉了下来,露出精壮的背脊和后腰。 谢思唯站起身的动作一滞,腿还跪在邢亖床上,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好漂亮的身材……让人移不开眼。 强烈的视觉冲击勾起了某种反应。 谢思唯脸更红了,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臊的,他强迫自己移开眼,然后整个人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那什么,我出去等你。” 谁知他刚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人攥住,邢亖用了些力气拉住他,“不用出去,都是男的。” 谢思唯喉头微动,心道:就因为你是男的我才要出去啊大哥! 手心的温度通过厚厚的卫衣传过来,不知道是邢亖手心热还是自己皮肤热的缘故,谢思唯整个人呈现一种粉扑扑的状态。 然而就在谢思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脸上忽然落下一道阴影,遮盖了他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媳妇儿躺我床上枕我枕头还对我这样……莫非是在邀请我犯罪? 谢某某红着脸:我没有邀请你,你这个变态。 邢二二捏着谢某某的耳垂:哎呦哎呦哎呦,还不好意思了。 谢某某拨开他的手,软糯的呢喃一声:你真的好烦…… (改个文名哈,现在叫《我始乱终弃了小攻之后》,标签等周四的时候改,甜文,娱乐圈,情有独钟) 第18章 邢亖松开他的手,谢思唯顺手把头上的东西扯下来才发现那是一件灰色的T恤。 “你也换换吧少爷,省的回头真中暑了我罪过可就大了。”邢亖说着,走到谢思唯面前,谢思唯发现他已经换好T恤了,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对嘛,你好好穿衣服才对,别老诱惑人。 谢思唯低头不动,邢亖看着他的样子,打趣他道,“怎么?需要我伺候你换衣服?” “伺你妹,滚蛋!”谢思唯红着脸伸手推他,“你赶紧走我要换衣服了。” “我要不走呢?”邢亖抱着手臂看他,一副“我看着你换”的表情,谢思唯咬了咬牙看着他,耳垂红的要滴血了。 邢亖也是发现了这人脸皮薄,他呵呵一笑,本都打算走了,可眼睛却被那致命诱惑的耳洞逮住,于是邢亖鬼使神差的伸了手,捏住了他软糯的耳垂。 那一瞬间,谢思唯愣了。 邢亖……摸了……自己的……耳垂。 谢思唯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朵,邢亖不仅摸了,还顺势捏了两下,艹! 邢亖的指腹终于触碰到那梦寐以求的耳洞,还不自觉的碾了碾,等快感传来他的心里瞬间放起了粉红色的烟火。 邢亖愉悦的笑了笑,落跑之前笑的像个傻子一样扒拉一下谢思唯的头发,丢下两个字,“傻逼。” 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谢思唯。 没等谢思唯反应,邢亖已经提步出去带上了门。 谢思唯在门彻底关上后,身子软了一般的靠着衣柜按住胸口。 他人生……第一次被人骂到心跳加速。 …… 邢亖家吃饭偏辣,不过好在谢思唯也能吃辣,一顿饭吃下来嘴巴红扑扑的,鲜红欲滴。 谢思唯不知道自己嘴唇什么颜色,但这样子在邢亖看来,真的是要了他的命。 这里面谢思唯最喜欢的是一道可乐鸡翅。 他们家人不喝可乐,却拿来做菜,也是奇葩。 那是谢思唯第一次吃这道菜,喜欢的要命,吃了一堆骨头,那一盘几乎被他一个人包圆。 也是吃完了谢思唯才知道,那是邢亖“特地”为他做的。 邢亖之前和周美美去书店买书,周美美在看菜谱,邢亖过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这道菜。因为谢思唯喜欢喝可乐,所以邢亖便记了一下做菜步骤,想着有机会一定做给他吃,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他一定是要露两手的。 “你会做菜?”谢思唯诧异的问。 “我儿子做饭可好吃了。”周美美花式夸奖道。 “没那么夸张,”邢亖不好意思笑笑,“会做一点,不过平时我妈做的比较多,我偶尔打下手。” 谢思唯笑笑的说,“打下手都做的那么好。” 邢亖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嘟囔了一句,“喜欢吃以后可以常来……” 只要你喜欢,以后都做给你吃。 “对啊,以后想吃饭了就来家里,阿姨做给你吃。”周美美热情道。 “谢谢阿姨,”谢思唯说完了邢亖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邢亖怕他又要说“谢谢”,赶紧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吃菜,多吃点。” 银行半天班,周美美轮到今天下午,她叫嚣了好久,才被邢亖按着肩膀推出了家门。 谢思唯陪着邢亖在厨房洗碗,客厅里一群小狗在来回追一只球玩,玩的十分欢腾。 “你妈在哪弄的这些狗?买的?”谢思唯一边洗碗一边问。 “没,有的是人家送的,有的是捡的,我家秉承‘领养代替购买’的原则。”邢亖道。 “捡的?流浪狗吗?”谢思唯回头看了一眼问。 “嗯,我妈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在我家狗比人地位高,”邢亖把一只洗完的碗放到谢思唯手里,谢思唯习惯性的开水去冲洗,相当有默契,“它们吃的比我都好,我妈都买鸡腿供着,我不吃都得给它们吃。” 谢思唯笑笑,无心的附和一句,“好幸福。” 邢亖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谢思唯,不过谢思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想表达什么。 邢亖喉头微动,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努力赚钱?” 谢思唯没有接到邢亖新洗好的碗,于是双手撑着洗碗池道,“因为家里穷啊。” 他说完看了一眼邢亖,冲他无奈的笑笑,“不跟你说了吗?我家是农村的,我弟弟妹妹就算不上学也需要钱,我是老大。” 他怕邢亖不信,又补了一句,“我们村那边都这样,只是我还上学所以显得很奇怪,但其实村里我这么大的孩子不管结婚没结婚都进城打工了。” 邢亖心里有些堵,跟谢思唯相比他是幸福的,他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他妈在银行上班工资稳定,从小到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也不用出去打工,只要学习就好。 可谢思唯不同,他这么小的年纪,已经开始为生活奔波了。 “所以你赚的钱都给家里了?那你……”邢亖忽然想起来夏淮借谢思唯钱的事,于是问道,“……你问夏淮借钱是为了什么?” 谢思唯沉默片刻,“交学费。我们学校的学费不少,我一下拿不出那么多,夏淮就替我垫付了。” 一中虽然是公立学校,可因为是五星学校升学率又高,在洲城的学校中算学费比较贵的。 谢思唯来上一中也是拼了老命,那高昂的学费要不是夏淮时常接济,谢思唯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 原来是这样,夏淮这人……还真是好的没话说。 说起这个,邢亖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 就算夏淮是谢思唯的朋友,哪有朋友给他垫付学费的道理?除非是情侣关系,不然哪个女孩愿意掏心掏肺的帮你?反正邢亖没那么好心,要不是真的喜欢,他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钱这种东西……有时候挺适合衡量感情的。 “你跟夏淮……”邢亖抿了抿嘴巴,有些不开心的问道,“……只是朋友,对吧?” 谢思唯扭头看向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心里却跟死了一样。 邢亖这么问,是想确定他跟夏淮的关系吗? 他真的……喜欢夏淮??? 谢思唯心里仿佛压着一座大山,好一会儿才启唇道,“当……当然,我们只是朋友。” 他别过脸去不再看邢亖,连余光都不敢触及,忍着心里的难受笑着说道,“你要是喜欢夏淮赶紧追,她人特别好就是有点难追,你要是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不过最后成不成就只能看……” 脖子后面蓦的一凉,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脖颈强迫他转回脸看向面前的人。 他们来俩原本就肩靠肩,现在因为这个姿势更近了一些,青天白日,谢思唯甚至能看到邢亖清澈的瞳孔里,自己的影子。 那是一张满脸写着委屈和隐忍的脸。 邢亖扣着他的脖子微微用了几分力气,确保谢思唯只能看着他,躲闪无能。 “我不喜欢夏淮,你在乱说什么。”邢亖无奈道。 “你不喜欢夏淮?”谢思唯稍微愣了一下,“那你为什么问我和夏淮什么关系?” 邢亖松开他然后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喜欢夏淮。” “哈?”谢思唯抽抽嘴角,“我怎么可能喜欢夏淮,她是我朋友啊。” 邢亖冷哼一下,继续低头洗碗,“你出去跟人说夏淮替你付学费,你试试看人家怎么想你们,肯定认为你俩是情侣。”他顿了顿,狐疑道,“不过你真的不喜欢夏淮?她对你那么好不动心很难吧。” 他把那只碗递给谢思唯,谢思唯看了他一眼,而后接过来打开了水龙头,无奈道,“我当然不喜欢她,我不喜欢女生。” 厨房一时间安静下来,除了水龙头拍打碗面的声音,什么音儿都没了。水花溅到了谢思唯的衣服,两个哑巴并肩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谢思唯关上水龙头,把干净的碗放到一边,笑了笑继续道,“哦,我也不喜欢男生。” 就像很多人喜欢开玩笑的那样,嘴快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女生”然后又补一句“我也不喜欢男生”。 但是这句话放在谢思唯这里,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初中那些谣言被同校的带来了高中,又被散播开来,只是谢思唯从没解释过什么,因为有一点大家没说错,他的确是GAY。 空气中弥漫着满满的尴尬,谢思唯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呆着就要窒息而亡了,于是看了眼邢亖手里空荡荡的水池,缓解尴尬道,“洗完了是吧,那边碗我洗好了,你直接放起来就行,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忍着满脸的燥热硬着头皮朝着门外走去,只是刚走一步,手腕就被人死死抓住了。 这次没有了卫衣的隔断,邢亖手心的温度在冷水的浸泡下还是那么滚烫。 邢亖没有说话,宽大的手掌包裹住谢思唯白皙的手腕,手指一点点摸索向下,借着水的湿滑,很顺利的握住了谢思唯微凉的手指。 轻轻握着,也不动。 那触感就好像是握住了一团棉花,而棉花下是一颗炽热跳动的心脏。 握住的那一刻,所有的尴尬顷刻间烟消云散。 邢亖喜欢谢思唯,非常非常喜欢。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嗯,不喜欢女生,可以的,大型出柜现场。 谢某某:我特喵都被人追杀了你还在这回忆过去???? 邢二二:我这不是在帮作者凑字数嘛。(官方吐槽) 丑丑:喵了个咪,我谢谢你。 这章回忆结束,下章正常线(手动颜文字)。 我知道开篇加入回忆是个不讨好的写法,而且我的故事节奏不是特别快,但这个故事我个人很喜欢。 感恩所有看这本书的朋友。 第19章 邢亖的目光从谢桉和脸上移开,他垂下眼睑,用毛巾擦完了对方的脸颊和脖子,然后放在盆里清洗一下,血渍和污渍瞬间在温水中荡开,好像荡在了邢亖心里。 他拉起谢桉和的手,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着,好像那手指是玉石精心雕刻完成的,稍加用力就会扭断。 床上的人面色如旧,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好在呼吸平稳,邢亖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做停留,替他清洗完便起身离去。 半夜,谢桉和开始发烧,烧的迷迷糊糊的睁了几次眼,但没有看到任何人,随后又沉沉的睡去。他一直在做梦,反反复复梦到被人追杀的事情,害怕的发了一身冷汗。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 天空灰蒙蒙的飘着雨,雨点打在窗子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那天夜里也下雨了来着,只是谢桉和不知道雨是一直下没停过,还是又开始下了。 谢桉和强迫自己醒过来而不是继续和困倦作斗争,他支撑着半边身子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这是一间装饰很冷淡的房间,除了黑白灰,谢桉和没找到第四种颜色。 被子和床单是一套的深灰色,床底下的毛毯是浅灰色,靠近窗子的沙发是纯白的,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苹果笔记本电脑,电脑的右侧是一只白色的无线鼠标,左侧则是一只小型的咖啡杯。 咖啡还在冒着热气,说明主人并没有走远,谢桉和盯着咖啡杯出了神,没注意到人走路的声响,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邢亖已经靠在床铺对面的墙壁上看他半天了。 这人走路都没声音的么? 谢桉和看过来,邢亖便移开了视线,随意将目光铺在各个角落,插着口袋面无表情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死在我这呢。” 谢桉和想翻个身,往后靠在枕头上,但他腹部的伤口撕裂一般的疼,他做不到,而邢亖看到了也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当然……谢桉和也不想他过来帮忙。 就这样一个一厘米一厘米的移动,另一个就像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等谢桉和沾到背后靠枕的时候,已经五分钟过去了。 邢亖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他,口袋里的手指早已没了温度。 谢桉和干咽了一下,等重新看向邢亖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提步走到他身侧的纯白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睡了多久?”谢桉和有气无力的问。 “从你到我这来,已经三天了。”邢亖抬起手抿了口咖啡道。 谢桉和看向他,生理性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道,“谢谢。” 他想喝水,但是又不敢提,也不知道怎么提,更不好意思提。 邢亖视若无睹,慢条斯理的放下咖啡,“不用。” 他说完抬头看向谢桉和,“我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谢桉和为什么会遭人追杀的解释。 他一个小明星,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让人不惜动刀子又动人的追着他杀。 谢桉和又干咽了一下,邢亖终于还是没忍心,起身出门给他倒了一杯水拿过来递给他,谢桉和又道了一声“谢谢”,接过来才发现是杯温水。 谢桉和润了润干燥的嗓子,他的嘴唇上起了一层薄皮,好像是绝地而生的利刃又像是小时候为了防止别人爬墙进来,插在墙壁上的玻璃碎片。 “我那晚目睹了一起凶杀案,死者是跟我住在一个小区的女艺人,她正好住在我对面的同一层,一打开窗子就能看到。”谢桉和顿了顿,继续道,“我看到那女孩是被人从后面勒死的,凶手也看到了我,我当时很害怕,直觉告诉我应该逃跑,等我到楼下的时候,才发现凶手也同一时间下了楼,而且比我还快一步,堵在了我的小区楼下。” 邢亖为了掩饰些什么,双手交叉在一起问道,“然后呢?” “我放了我的猫……”说到这里,谢桉和忽然顿了一下,抬头问邢亖道,“……谢小浪呢?” 邢亖微微皱眉,“谁?” 谢桉和想起来那晚邢亖是在铜川路接的他,邢亖不可能知道谢小浪在哪。 “没什么,我的猫,”谢桉和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指道,“我的猫扑向了那人,我趁机逃走,想到外面打车,但那天雨势太大,时间又晚,路上基本没什么人,更没有拉活的司机,我一路走一路打,怎么都没有打到。因为想打车我浪费了一些时间,那人就追了上来,我不小心被他划了一刀。” 邢亖的瞳孔微微颤了一下,目光落在谢桉和右臂的纱布上。 “我一路从家里跑到了铜川路,对方也一直跟着我,我那时体力到了极限,无奈之下就给你打了电话。遇到你之前,对方叫的人也来了,我被捅了一刀,死命的往马路上跑,我以为我要死了。”谢思唯抬眼看向邢亖没再说下去。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邢亖来了。 再之后的事,邢亖就知道了,也不用问了。 邢亖顿了一下,目光移到电脑屏幕上的新闻,然后问道,“既然是目睹了凶杀案,你就是受害者,为什么受伤后不让我送你去医院?” 谢桉和微微皱眉,此时他的力气已经支撑不了他维持笑容,没有了笑容的谢桉和好像失去了一层保护膜,谁都可以捏碎。 邢亖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谢桉和淡淡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去医院我会死的更快而已。” 直觉吧,直觉告诉谢桉和一定不可以去医院,不然对方会更快找到他。 邢亖看向他,手指点了点手背,“你知道……凶手是谁。” 他既然害怕去医院,就说明谢桉和一定知道凶手是谁,而且这个凶手还很有能力,可以迅速的在就医名单中找到他。 谢桉和顿了顿,摇头道,“那天晚上下了雨,我又有点近视,在家里的时候只是看到个模糊的影子,没有看到脸,后来他追下楼脸上是带着帽子和口罩的,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邢亖向前弓了弓身子,谢桉和注意到他的姿态,以前的邢亖……可不会这么坐。 他向来行如松,站如松,坐如钟,这种弓着腰背的姿势,并不属于邢亖。 可能离开部队久了吧,邢亖也懒散了,谁知道呢。 邢亖双手搭在膝盖上,“你不知道他是谁,怎么知道他会在医院对你动手。别跟我说是直觉,直觉都是有依据的。” 谢桉和看向他,随即收回视线,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那个死的女孩。她以前跟我一起演过一部戏,虽然不是对手戏,但她演技很好,所以我对她有些印象。一个月前我在八号公馆见过她,她……” 谢桉和深吸一口气,“……她向我求救,但我没有理会,后来又见了一次,也是在八号公馆,她穿的很不着调,我们在走廊上见了一面,可没有交流。直到半个月前,我偶然发现她跟我住同一个小区,而且就在我家对面的同一楼层。” 邢亖:“你还是没有说,这跟凶手有什么关系。” “第一次在八号公馆见到她的时候,她是开门向外求助的,也并不是特地向我,只是我刚好路过门口。里面的人将她拉了回去,我本来想救她的,但王立泽告诉我,里面的人我惹不起,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就跟他一起走了。” “王立泽……是你见到我的那一天?”邢亖问。 谢桉和愣了一下,才松口说,“是”。 “你看到房间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了吗?”邢亖问。 “没有。”谢桉和摇头,苦笑了一下,“在那种场合,我们这种人只能低头。” 他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唐静婉身上,并没有看到屋里的人。再说了,就像谢桉和第一次看到邢亖一样,如果不是邢亖开口,他一定转脸就走了。 这些大人物不是他可以高攀的,直接低头比装看不见安全很多。 最起码谢桉和一直用这方法保护自己,所以他生存到了现在。 邢亖换了个姿势,“你怎么确定八号公馆那位和杀唐静婉那位是同一个人。” 谢桉和抬手抿了一小口水,小口到邢亖都没看到水面降下去。 “我不确定,只是直觉。”谢桉和只能这么说。 又是直觉…… “说了那么多,你一点实证都没有,全凭直觉。”邢亖斜着嘴角笑笑,“那你的直觉有告诉你,不去医院可能会死吗?” 谢桉和握紧玻璃杯,因为用力使得他骨节凸出的更明显。他的手很白,手指又修长又好看,手背上有一些擦伤,但已经结痂了。 邢亖不想再看下去,移开目光,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桉和感觉水杯里的水凉了,他沉了一口气,重新启唇道,“直觉告诉我,有你在我就不会死。” 那一刻,邢亖的心口酸了。 谢桉和你……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邢亖,不会再为你心潮起伏了。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今天七夕,想怎么过? 谢某某放下手里的剧本躺在刑二二腿上寻思片刻:今儿下雨了,不想出门,在家过吧。 刑二二:也行,那我去准备东西。 谢某某略有疑惑:你要准备什么? 邢二二:桃桃(谐音) 谢某某一股脑爬起来就要跑,却被邢二二挤在沙发角啾咪啾咪~ 谢某某:我还肿着呢,你这混蛋! 邢二二:我轻点儿,唉,你别抓沙发啊,你看这一道一道都是你抓的…… 谢某某:你闭嘴!你慢点……刑亖!慢点…… 那嘎那嘎 祝小可爱们七夕快落~ 第20章 不知道是不是睡的久的缘故,谢桉和的眼睛不太舒服,眼压有些高,压的眼球酸疼。 窗外的雨没有见小的趋势,挂在玻璃上,乱七八糟毫无轨迹可寻。 邢亖直起腰背,翘着二郎腿用手指刮着下巴,看着谢桉和道,“你倒是聪明。” 谢桉和不去医院的理由,邢亖算是知道了。如果他当时把人送去医院,那么凶手会第一时间知道哪家医院的门诊部收了一个腹部中刀的人。 而在医院弄死一个人,可比在大街上杀掉他容易多了。 只不过谢桉和不知道的是,有邢亖在的地方,就算凶手站在他面前,都不敢动他一根汗毛。 然而,对于谢桉和的说辞,邢亖却保留了意见。 因为他说的故事和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一点都不一样。 邢亖没有提及此事,只是把电脑合上,然后看向谢桉和道,“这两天你好好休息,等伤好一点了我陪你去警察局报案。” 说着他便要起身,谢桉和却抓住了重点问道,“这三天没有人发现唐静婉死了吗?” 唐静婉就是住在谢桉和对面被勒死的可怜女孩。 邢亖看着他道,“对方连你都要灭口又怎么会让别人发现人已经死了呢。” 谢桉和皱皱眉,“可唐静婉是新晋的小花,她最近还有戏要上,她总要现身宣传,经纪人三天联系不到她,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你对她的事倒是很上心。”邢亖挑眉道。 谢桉和喉头微动,“我并不是对唐静婉上心,而是因为我没有救她,所以心里有愧罢了。” 自从第二次见到唐静婉后,谢桉和就忍不住关注这个女孩的动态,偶尔看看她的微博所以知道她最近在宣传新戏。其实也不是特别关注,只是有时候看看而已。 邢亖怕他多想,于是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吧,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唐静婉的人没有报警,等你好点了去报也是一样的。反正人也死了,早一点晚一点抓到凶手没什么区别,重点是你得活着。” 他沉默片刻,“这不就是你打给我的原因么。” 谢桉和倏地抬起头看向他,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说话。 没错,他那晚打给邢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想活着。 邢亖是关山家的二把手,是有权势的人,如果邢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谢桉和绝对不会给他打电话。 背靠大树好乘凉,哪怕这棵树不是他的,他远远看着也会心安。 邢亖收回视线,整了整袖口道,“我待会儿有个会,晚上才会回来,你好好养病吧。” “那个……”谢桉和眼见邢亖要走,赶紧补了一句,“……谢谢你。” 邢亖没有回头,他什么都没说,随手关上了门。 …… 邢亖前脚刚到公司,关彧后脚就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一脸八卦的问道,“四个一同志你这三天去哪了?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差点报警了。” 邢亖抬手捏了捏眉心,“没什么,家里人生病了,身边离不开人。” “怎么,周美美女士生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关彧瞬间收起玩笑的嘴脸认真的问道。 邢亖用“没什么大事,发烧而已”搪塞过去,关彧也没细问。 “对了,今天关雅回国,晚上一起聚聚?”关彧道。 邢亖眨了眨眼睛,然后瞄一眼旁边的日历,“你不说我都忘了。” 他收拾着桌上的文件,一边起身一边道,“行啊,你回头定个餐厅,咱俩好好给她接风……我不跟你说了,我开会去了,回聊。” 关彧“切”了一声,看着邢亖离去的背影抱着手臂道,“真不知道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唉……” 他这个关家的继承人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与此同时,邢亖的高档别墅里,谢桉和勉为其难的为自己洗了个澡。 他没有沾水,只是用毛巾蘸着水把身上擦了擦。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他自己穿来的那身,对他而言有些大,看起来应该是邢亖的。 等洗完澡,谢桉和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失联三天了。 但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自己穿来的那件外套。 他记得手机在外套里来着,难道邢亖没注意给他连同衣服一起扔了?? 邢亖的家里没有座机,他走之前用的电脑似乎也被带走了,谢桉和没找到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系的方式,更奇怪的是,连电视机都是不可以用的。 这人都不看电视的么?好吧…… 想想邢亖过去也不怎么看电视,买了电视机说不定就是个摆设,谢桉和也就释然了。 他回到床边躺下来,刚一掀开被子忽然想起什么来……我的妈,谢小浪?! 那晚他目睹对方杀人后,当即拿了手机抱着谢小浪就出了门。他不在乎什么钱财之类的东西,对他而言第一是自己,第二是谢小浪,其余皆免谈。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下来的比他还快一步,要不是谢小浪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扑那人的脸,谢桉和这会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谢小浪也不傻,知道自己打不过对面那个大块头,胡乱胖揍了对方两拳“喵”的一声飞了。 谢桉和有些担心这几天下雨谢小浪一只猫在外面怎么办,不过谢小浪顾家,每次在外面野完都知道回来,虽说刚搬了新家,但以谢小浪的智商应该不会跑远。谢桉和在想它或许就在那附近的树上或者哪蹲着……一想到他主子孤零零的浑身是泥不吃不喝三天,谢桉和心里就烦的要命。 他扒着窗子看了眼外面的雨,这会儿还是白天,他如果回去找谢小浪也是晚上。 因为他不确定凶手会不会找人在他家附近蹲点,如果对方记得他住哪门哪户,现在八成已经追查到他的身份了。 谢桉和想了一下,决定晚上回家在附近寻找一下,谢小浪鼻子灵得很,隔着老远就能发现是他,谢桉和只能祈求这孙子别太无情跟别人跑了就好。 …… 国际机场的T2航空楼接机口,邢亖和关彧一坐一站,不知道的真以为邢亖才是老板。 关彧没好气的瞥了一眼一身西装革履举着手机业务繁忙的邢亖,再看看自己一身的休闲装外加运动鞋,抬脚踹了他一下,“四个一你丫给我起来,为什么总是我站着你坐着??” 邢亖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继续跟电话那边不知道是刘总还是张总的人聊着过两天打高尔夫的事情。 关彧窝火,正准备教训教训哥们,那边一声响亮的“哥”,打断了他糊邢亖一巴掌的念头。 关雅一身夏威夷装扮的从人群里走出来,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真白富美本人。 除了有钱外,关雅的气质实在太好。她穿上高跟鞋的时候是个淑女,举止谈吐皆很文雅,而换回平底鞋却又少女气息浓郁,优越的肩颈线把她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邢亖也听到声音和电话里的人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断,和关彧一同走了过去,只是关彧接到的是行李推车,而邢亖却抱住了人。 “在国外过的好吗?”邢亖亲切的抱着她问道。 一旁的关彧一脸黑线,“你他妈我……” “嗯,挺好的,你呢?”关雅搂着邢亖的腰亲昵的问道。 怎么?你俩才是亲兄妹?我就是表的??? “我也挺好的……”没等邢亖说完,关彧直接把他拽着往后一甩,然后张开双臂扑过去道,“我的妹妹呀,想死哥哥啦~” 邢亖冷哼一声,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关雅被他逗笑,无奈回抱住关彧,“咱俩上周不刚见过么,你别那么肉麻行不行。” “那也一个星期没见了,想死我了。”关彧抱着就不肯撒手,还拿脸去蹭关雅,关雅给了邢亖一个“求救”的眼神。 邢亖抬手拍了拍关彧的肩膀,“行啦行啦,也不知道演给谁看,赶紧走了,你再让关雅在这多留一会儿,旁边那几个男的就要过来要手机号了。” 关彧听闻赶紧四下里瞅了瞅,果然有几个男的一直往这边看,立马拿衣服遮挡住关雅的脸,搂着她就往前走。 关雅无奈的被他推搡着回头冲邢亖苦笑,邢亖笑笑推着关雅的行李车,跟着她那“猥琐”的大哥一起,朝着出口走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章 吃饭的时候,邢亖不停的在看手表,起初只是关彧注意到,最后连关雅都受不了了,无奈道,“邢亖,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邢亖用袖子遮住手表,重新拿起刀叉切着他就吃了两口的牛排,慢条斯理的道,“没事,吃吧。” 关雅和关彧对视一眼,关彧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 邢亖这人向来老谋深算,谁知道他今儿是咋了。 吃完饭已经到了八点多,邢亖特地让餐厅给他做了一些清淡的食物带走,关雅看了一眼邢亖点的东西,疑惑道,“你刚没吃饱?” “没有,给家里人带的。”邢亖道。 关彧听闻回过头这才想起来什么,于是道,“你刚怎么不提??” 关雅又看向关彧,关彧这才解释道,“他妈生病了,最近为这事还请了假,”他说完看向邢亖,“我说你怎么老是看时间,你早说你要回家看你妈我刚就让你走了。” “啊?美美阿姨生病了?怎么病的,严不严重啊。”关雅关心的问。 邢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别担心,那我先走了啊,你们俩到家给我发个微信。” “嗯,你赶紧回家照顾你妈去吧,拜拜。” “拜拜。” 邢亖关上车门瞬间收了笑意,问何哲道,“打听到什么了。” 何哲一边启动着车子,一边道,“警察局那边说是接到群众报案才过去的,人的确是从谢桉和的窗户推下去的,而且在他的家里还找到了唐静婉生活过的痕迹,洗手间和卧室的床上都有唐静婉的头发,家里的各个角落都留下了她的指纹。” “谢桉和说唐静婉就住在他家对面楼层,警察有查过她家么。”邢亖问。 “查过了,”何哲小心翼翼的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坐在后面的邢亖,“谢桉和确实在唐静婉家生活过,唐静婉家里也有谢桉和的指纹,洗衣机里没洗的内裤上还查出了谢桉和的……” 他顿了顿,“……他的精斑。” 邢亖的心口瞬间被拉紧,闭着嘴唇不发一语。 何哲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要说说自己的看法,于是道,“四一哥,虽然我不知道你跟谢桉和过去是什么关系,但你们那么多年没联系了,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前查过他是个‘金丝雀’,被不同的人养过,这一次他又犯了命案跑来投奔你,很难说不是别人想利用他拉你下水。” 邢亖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何哲说的这些他也想过,不过谢桉和应该不是被他人利用。 谢桉和是真的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了才会打给自己。而之所以给邢亖打电话,是因为谢桉和看中了他的身份和地位。 说白了,邢亖可以护着他。 而且邢亖有这个能力。 谢桉和……真的杀人了吗?可是他编的那个被人追杀的故事实在是太真实了,而且他身上还有刀口,如果真的如警察调查的那样,那这刀口从何而来? 唐静婉捅的吗?在哪捅的?如果是在家被捅的,为什么谢桉和会从春熙路跑到铜川路去?邢亖当时也看到了追谢桉和的人,人数不少,这怎么都解释不通。 “谢桉和和唐静婉家里,有发现谢桉和的血吗?”邢亖忽然问道。 “那倒没有。”何哲道。 没有的话就说明,谢桉和不是在家里被捅的。这一点倒是和谢桉和的故事比较接近,谢桉和是在逃跑过程中,在外面被凶手捅的。 可是唐静婉又为什么会从谢桉和家里掉下去呢? 邢亖并没有完全信任谢桉和,他没法去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 何哲把车开到中央大道上,他不知道邢亖要去哪,于是问道,“是回别墅还是……” “……回公寓。”邢亖默默攥紧了手里的纸袋。 没有别的理由,邢亖就想回去看看谢桉和到底说谎没? 以及……某人一天没吃东西,不知道……饿了没啊。 …… 邢亖打开门,家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 难道睡了? 邢亖把外卖放在厨房,走过去推开主卧室的门,床上空无一人,就好像这个房间从没有住进来一个伤患。 邢亖皱了下眉,打开灯的同时喊着对方的名字,语气显得颇为着急。 “谢桉和,谢桉和!” 没有人回应。 他把公寓每个能开的灯都打开,每个能藏人的角落都看了一遍,没人。 谢桉和走了。 邢亖剧烈的喘息着,眼眶跟着红了一圈,他死死的咬着嘴唇,恶狠狠的在心里骂了谢桉和一万遍。 你他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是什么!快捷宾馆吗?! 他拿起手机给谢桉和打电话,谢桉和的手机关机了,邢亖接连打了三个都没打通,他这才想起来……他把谢桉和的手机拿走了。 现在全网铺天盖地都是谢桉和的事情,他怕谢桉和看到了崩溃也怕警察顺着网络查到谢桉和在哪,所以就关机了。 邢亖找到谢桉和被锁在保险柜里的手机,正准备拨电话给何哲去查监控,一转身就看到了床头柜的水杯下面似乎压着什么东西。 邢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抽出纸张的时候用力过猛,水杯里没喝完的水洒了出来,床头柜一片水渍。 纸张上用好看的字体写着:【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也没有手机联系不到你,所以留张字条告诉你一声,我去找谢小浪了,很快回来。】 谢小浪…… 邢亖一瞬间没想起来谢小浪是谁,好一会儿才回忆起那是谢桉和的猫。 这家伙在这个紧要关头出去找猫了?? 找死! 邢亖立刻关门下了楼,他来之前让何哲在楼下等他,因为邢亖今晚并没有留宿的打算,他只是想看谢桉和吃完饭就无情的离开,可……这混蛋,又他妈走了! …… 何哲刚点了一根烟,后座就被人用力打开了,何哲吓了一大跳,回头看到是邢亖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他这口气没松完,邢亖直接让他断了气,“谢桉和回家了。” “我去,什么??”何哲赶紧掐掉烟问他怎么回事。 邢亖:“边走边说。” 刚开进来没几分钟的劳斯莱斯就又开了出去。 路上,邢亖把事情跟何哲说了一遍,何哲满脸的黑线,无语道,“谢桉和什么情况,他是脑子有病吗?” 邢亖横了他一眼,何哲抿了抿嘴,“不是我说,四一哥你能不能别管他了,现在他家门口全是警察和粉丝,他这就是自投罗网,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邢亖紧皱着眉头,他手上死死握着谢桉和的手机,好像那不是个物件儿,而是谢桉和的手一样。 何哲:“我今天看微博有扒皮贴,唐静婉的私生饭说她和谢桉和早就在一起了,私生饭觉得唐静婉找了那么个不红又老的想脱粉,可这事一出又觉得唐静婉可怜,把他俩接吻照都爆出来了。” 他是邢亖的人,所以不会向着谢桉和半分,有什么说什么。 而且何哲不太喜欢谢桉和这种人,出卖自己换取资源,卖屁股卖的心安理得。 影视圈这种人很多,何哲管不了别人,可若是有人把红杏伸到邢亖这里搔首弄姿,何哲就忍不了了。 看邢亖一直不说话,何哲有些担心他,于是缓和语气道,“那个谢桉和为什么要回家?不会是要跑路吧。” “说是要找猫。”邢亖终于开了口。 “猫?”何哲的眉头锁的更紧,“他怎么不去……” “死”字没说完,邢亖却道,“一个受伤的人为了猫回虎狼之地,如果这个人不是有病,就是真的毫不知情。” “你信他?”何哲透过后视镜看他。 邢亖沉默片刻,“我信。” 就算谢桉和不知道警方已经知道唐静婉死亡的事,仅凭凶手知道他家住址,谢桉和就不会回去。 他又不傻,回去万一被抓到,他岂不是白跑了。 可是为了猫,他竟然大晚上冒着雨跑回去,身上还伤着……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杀人犯。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我听说初吻不远了。 谢某某:(微笑脸) 邢二二:你亲的我(一脸笃定) 谢某某:我亲的……你说什么??我亲的你? 邢二二笑嘻嘻:对呀,还是强吻呢。 谢某某一脸疑惑:我亲的……你? ———————————————————————————— 新文预收《我怀了死对头的崽崽》 【文案】 阮安一觉醒来听说他把别人攻了 而且被攻的那个还是他看不对眼多年的死对头——姜荀 “阮安,你要对我负责。” “老子凭什么对你负责??” “你把我睡了呀,人家会怀孕的。” “我真是日了……” “嗯,你日了我。” 就这样,软安半推半就的和姜荀谈起了甜甜的恋爱。 直到有一天,软安发现自己怀孕了…… …… 还是双胞胎…… 阮安:我他妈。 你大爷。 说好的我日你呢??? 姜荀:你放心,你妈和我大爷都同意让我们在一起了。 【阮安(受)× 姜荀(攻)】 傲娇炸毛受× 腹黑戏精攻 千万别站错!睡了人反被艹的那个是受(额,我在说什么绕口令……) 【P了个S】:这次我要放飞自我的来写此文。嗯! 【鸣了个谢】:感谢预收此文的小可爱,啾咪~ 第22章 谢桉和是在车上听说那件事的。 司机是个健谈的人,听说谢桉和要去的小区后,好心提醒道,“小伙子要去那啊,那边最近不太安全,死了人呢。” 谢桉和带着口罩和帽子,他穿了一件邢亖的冲锋衣,衣服大了一圈,整个人都可以缩在里面。 谢桉和一怔,眼珠子转了一下带着笑意问道,“怎么了?死的什么人?” 因为他声音带笑,所以司机也没察觉出什么,“哦,说是个演员,叫唐什么的好像。” 谢桉和瞬间喉头发紧,“唐……唐静婉?”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还是你们小年轻知道的多,要不是她死了我都没听说过她。”司机笑着道。 “什么时候的事?”谢桉和机械的问。 “好几天了吧,前天好像。”司机不太确定的说。 死了?邢亖早上不是还说没人报案的么? 为什么要骗他? 谢桉和握紧手指,努力保持镇定问道,“怎么死的?” “从楼上被人推下去了,杀她的是他男朋友,也是个演员,叫谢什么和的。”司机打着方向盘道。 谢桉和瞬间瞳孔放大,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唐静婉的男朋友,更没有杀人!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 谢桉和嘴唇颤抖着,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额头上冒出许多细小的汗珠,司机见他不说话,自言自语道,“你说说这娱乐圈真是哈,恐怖的很,那女孩掉下去的时候身上都没穿衣服,浑身都是伤,说是鞭子打的,手上脚上全是勒痕。这就一虐待狂啊。” 谢桉和后背紧贴着靠背,整个人的脊梁骨都在颤抖。 “小伙子,你还是小心……” “师傅,前边花店能停一下吗?我要买束花,很快回来。”谢桉和打断他道。 司机透过镜子看了谢桉和两眼,没看到他的脸,谢桉和怕他怀疑,故作害羞道,“我……我就是想给朋友买束花。” “我看是女朋友吧。”司机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靠边停了下来,“快点哈,我这停车不停表的。” “好嘞,谢谢您。”谢桉和下了车闷头走进花店,没等老板招呼他便从侧门跑了出去。 这间花店离他家两条街,他一个月前出门去银行的时候路过这里来转过一次,知道这有个通往后巷的侧门。 谢桉和压低帽檐,他在邢亖家呆了三天,竟不知道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邢亖知道吗?不对……他肯定知道了!这事连司机都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死的人是小花唐静婉,杀人的也是个艺人,谢桉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热搜前三肯定被他俩包圆了。 邢亖会怎么想他,也认为是他杀的唐静婉吗? 谢桉和沉思,既然邢亖早就知道了,那么早晨自己和他说事情原委的时候,他……他会觉得可笑吗?觉得自己扯了一个弥天大谎。 可就是如此,谢桉和还是在邢亖家安稳的呆到了晚上,邢亖没有报警这就说明……不,这什么都说明不了。 也许邢亖只是担心波及到自己呢?警察来他家抓人,邢亖该怎么解释? 他到底…… 谢桉和没时间去想邢亖了,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得跑。 …… 这会儿的雨已经小了,到处雾蒙蒙一片,谢桉和裹紧冲锋衣穿过小巷,只是他这一次彻底的失去了方向。 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能找的人……他知道邢亖家在哪,但是他却不想回去。 他已经是嫌疑犯了,不知道警察有没有通缉他,谢桉和只知道窝藏嫌疑人也是重罪。 他不想连累邢亖。 可是天大地大他又能去哪呢? 就在这时,面前一辆警察呼啸而过,谢桉和的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好在,警车并没有驻足,而是远远的离去,不知驶向何方。 谢桉和不敢往大路上走,那里有监控,而且指不定他刚才露头的时候已经被拍了。 警察或许就在来的路上。 此时此刻谢桉和已经不想跑了,他满脑子想的全是,如果警察待会儿问起来他这几天在哪呆着,伤口谁给他缝合的他要怎么说? 他不可能供出邢亖,但如果不交代会多判几年? 想到这里,谢桉和默默站住了脚跟。 面前幽深的巷子,地上莹莹的积水,时间仿佛回到过去,两个少年在巷子里穿梭,一个拉着另一个的手,躲避着身后的追兵。 …… 事情发生在谢思唯去邢亖家的一周后。 自从那次在酒吧得罪了姓张的,谢思唯在饭店的日子就不太好过。语言上的调戏已成习惯,谢思唯通常不予理会,慢慢就变成了肢体上的接触。 谢思唯不跟他一般见识,警告了姓张的几回,对方开始变本加厉。 吃饭的时候用脚勾谢思唯小腿,上厕所的时候用眼睛乱瞄,有一次过分了谢思唯发现他竟然在用手机拍照。不过好在谢思唯夺过来给删了,而且从那之后他再也不去饭店的洗手间,而是憋着去一条街外的商场上厕所。 姓张的知道谢思唯每天晚上都会去酒吧打工到凌晨两点,几次偷摸跟着谢思唯都被谢思唯发现了。不过姓张的却再也没有见过第一次在酒吧威胁他的旭哥,知道谢思唯和旭哥的关系似乎不是旭哥说的那样,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知道谢思唯疑心重,谢思唯被他惹得差点辞职后,姓张的就收敛了几分。 谢思唯那几天还觉得奇怪,姓张的怎么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得,也不招惹他,也不给他使绊子了。 他那会儿也蠢,就没再提辞职的事儿。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饭店接了好几桌年夜饭,谢思唯一直忙到十一点多才下班。 酒吧过年放七天假,这几天谢思唯都不用去酒吧上班,下班后就直接往租的房子走去。 邢亖给他发了好多短信,从春晚开始播报到现在,谢思唯一直在忙就没来得及回他。 路上的小商店都关门了,谢思唯想买个东西都没办法。 人人都说过年的时候万家灯火,但只有这一天还在大街上游荡的人才知道……过年跟鬼节没什么区别。 因为马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家的人才叫过年,没家的就是奔丧。 谢思唯的手上生了冻疮,他住的出租屋太冷了,也没有褥子,本以为能凑合一个冬天,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他把手缩进口袋里,脖子也缩起来,顶着北风走进了小区所在的那条小巷。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下过雪的缘故,地上有一块一块镜子一般的水渍,坑坑洼洼,稍不留神就会溅起泥点粘在裤子上。 饭店过年不让请假,邢亖因为这事跟他生了好久的闷气没来找他,不过这对谢思唯来说是好事,他手上冻的那么厉害,回头邢亖看到了,他真的不知道扯什么慌来解释。 很多时候邢亖对他而言就像突然间闯进来的怪兽,这怪兽脾气不好,还爱吃醋,打人还疼,擒拿手一拿一个准。不过怪兽的皮毛很厚,在寒冷的冬天为谢思唯遮风挡雨,如果没有他,谢思唯这个冬天怕是又是一个人度过的。 夏淮也给他发了短信,祝他“新年好”,不过谢思唯的新年向来过的都不太好。 谢思唯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他刚从兜里拿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思唯看到“邢四一”三个字的同时感觉一只手伸过来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来人力气之大,他因为冻的浑身发抖没有力气挣扎,生生被拖进了旁边的窄胡同。 “艹……你……”谢思唯挣扎着,死命的用手去掰那人的手。 那人手上全是油污的味道,很刺鼻,很恶人,让人作呕。 不用问,谢思唯都知道是姓张的! 姓张的把他拖入窄巷,把人定在墙上让谢思唯背对着自己,低头去啄谢思唯的耳垂以及那上面银色的耳扣。 谢思唯整个人都炸了,他用力用手肘去撞他,但反手就被控制在了身后。 十五六岁的少年的力气总是不如一个成年男性,谢思唯又不是正面迎敌,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招架之力。 “嗯?小谢,我看你还能往哪跑?” “我都想死你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让我亲亲,让我亲亲你。” 说着姓张的松开了捂着谢思唯嘴巴的手,在他耳边说道,“来,叫声老公,叫声老公我听听,叫一声!” 谢思唯恶心的浑身都在颤抖,挣扎着恶狠狠道,“我艹你妈!” “嘴还挺脏,这么脏就得好好洗洗,嗯?小谢?嗯?” 谢思唯知道他什么意思,恶心到头皮发麻,狗急了还会跳墙,只不过没等他跳,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我操,你他妈……” “扑通”一声,姓张的直接跪在了地上。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我听说下一章是初吻。 谢某某:嗯,你我的初吻。 (日常担心下一章会被锁文【捂脸】) 第23章 谢思唯回过头,姓张的以一种被处决的姿势跪在地上,而他的身后,是宛如神明一般的邢亖。 脸色恐怖的仿佛要吃人。 他怎么会过来? 不,这已经不重要了。 “傻站在那干什么,过来!”邢亖命令他道。 谢思唯愣了一下,赶紧走到邢亖身后,邢亖的眼睛已经被怒火浇灌,他弯下腰攥住姓张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着自己,冷声道,“你刚说嘴脏就要洗洗,我认为你说的很对。” 姓张的见这人是个练家子,也不敢造次,不过邢亖说的话让他心里发慌。 谢思唯忽然有点害怕,倒不是怕姓张的,而是怕……邢亖。 他怕邢亖对姓张的做点什么。 “算了。”谢思唯握住邢亖的手臂,“我也没怎么样。” 他小声在邢亖耳边道,“……别惹事。” 如果是谢思唯一个人,他把姓张的揍一顿或者被揍一顿都没什么,可换做邢亖,谢思唯真的不想看他伤人或者被伤。 因为这对邢亖来说都不好。 邢亖是好孩子,是好学生,谢思唯不想他因为自己和社会上的垃圾结怨或者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不然谢思唯会疯。 只是谢思唯的这三个字莫名伤到了邢亖的自尊心。“别惹事”好像显得他很无能,保护不了谢思唯似得。 邢亖看了他一眼,那是谢思唯第一次见他这种眼神。 眼尾烧的通红。 不过谢思唯不会放弃,他死死攥着邢亖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看样子不是一个人的样子。 姓张的知道自己的兄弟来了,大叫道,“我在这,你们快来抓他!他要跑……呜呜呜……” 没等姓张的说完,邢亖一脚把他的脸踩进了泥泞的水坑里。 谢思唯吃惊的张了张嘴,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他只听到邢亖说了一声“跑”,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迈开了双腿。 邢亖跑了两步觉得拧着劲儿,松开谢思唯的手腕握住了他的手。 不同于上次轻轻的拉着,这一次是紧紧地握住。 邢亖摸出来了谢思唯的手指有些不对劲,但他没工夫细想,只是拽着手里的人疯狂的往前跑。 风在耳边尽情的呼啸,夹杂着冰霜和寒冷,但两颗心脏却火热的跳动中。从手心里传来的温热融化了北国的冰封,好像是冬夜里燃起的火把,逐渐燎了冰原,融了冰川。 ……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俩都跑不动了,邢亖怕后面还追,拐进附近一个小区随便找了个楼道里窝着。 楼道很安静,在黑暗的遮掩下显得更安静。 远处偶尔有人放鞭炮,但没一会儿便重新安静下来。 楼道里只剩下二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每几下会保持同一频率,但很快又被打乱。 谢思唯靠着墙壁仰头呼吸,而邢亖则靠着楼梯,目光在外面和谢思唯的脸上来回移动。 楼道里有声控灯,灯不算亮,昏黄的打着光,没几秒钟就暗了。 世界重新恢复了黑暗。 逃跑的时候,风灌进去了谢思唯的喉咙,每喘一次气嗓子里就会特别痒。 谢思唯按住胸口,没注意咳嗽了一声,灯光照亮他肿起来的手指,关节处肿大,有的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红色的肉。 那一刻,邢亖静止了。 谢思唯没有注意到邢亖的反应,他一门心思留意着外面,生怕姓张的再追过来。 邢亖跺了一下脚,灯又亮了,谢思唯侧着脸微张着嘴巴,不停地喘息着。他真的生了一张唇红齿白的少爷脸,也是灯光打下来,邢亖才知道他的睫毛原来那样长。 只不过再好看的人也没有手上的伤口来的要鲜明夺目。 他那么好看的手指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可以…… 邢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烦躁不安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他有火,很多的很多的火,烧的心口难受急了。 邢亖盯着谢思唯看了好久,灯光或明或暗的交错很多次,邢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没搭对,他竟然伸手箍住谢思唯的下巴强行把他拉了过来,低下头堵住对方微张的嘴巴。 唇齿相交的那一刻,邢亖那根一直没搭对的筋终于找到了正确的神经末梢。 他原本没想那么多,可是谢思唯在静默了三秒钟后回应了过来,邢亖那颗浮在云中的心脏,才回到了地面开始奔腾。 邢亖箍住谢思唯下巴的手让谢思唯疼的难受,但谢思唯没说,任由邢亖捏着他,勾引他的舌尖互相追逐,直到邢亖学会了这场你追我赶的游戏并且完全占据主动,谢思唯才安安静静的享受来自他不讲道理的亲吻。 楼道里都是口水的声音,听的让人心尖发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思唯实在是喘不过气了,这才抬手推了一下邢亖。 他的下巴全红了,明天估计会出现一片手指印子。 谢思唯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他不知道那是邢亖的还是他的,细细的品还有淡淡的酒味。 邢亖喝酒了。 邢亖也后退一步,沉默片刻后,伸手拉起他的手心疼的问道,“你手怎么了?为什么不说?” 谢思唯不想他担心,于是抬起手道,“城里人没见过冻疮么?这可是我们农村人的标配。” 邢亖微微皱了下眉,谢思唯这话说的足够酸了。 谢思唯看到他的样子,把手塞进袖子里,歪过头道,“天冷了就会生冻疮,只要生了一次,第二年就会生,老毛病了。” “怎么治。”邢亖问。 “没法治,等开春暖和了自己就长好了。”谢思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道,“你怎么会过来?” 邢亖往后靠了靠,低头道,“我给你发短信你没回,等不及了就过来了。” 谢思唯的心口颤了一下,“你不是回老家?” “我老家就在附近。”邢亖道。 谢思唯“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邢亖看着他缩在口袋里的手,喉头动了动道,“餐馆的工作辞了吧,你再干我真跟你翻脸。” “嗯。”就算邢亖不说,谢思唯也不会再干了。他并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委曲求全的人。 这份工作没了还可以找其他的,他没必要留在那里受这种气。别的倒还好说,但有人想动他,他是不会忍的。 想到这里,谢思唯抬手嫌弃的蹭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和脖子。 如果可以他宁愿拿把刀把被姓张的碰过的地方割掉。 谢思唯摘掉了被姓张的碰过的耳扣,随手扔了,然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很显然,邢亖也回想起了那个场景,恶心到不行,他伸手握住谢思唯的手,强硬的想把手指挤进他的指缝间,但谢思唯“嘶”了一下,他才想起来这人的手冻坏了,于是默默抽出手指整个握在手里。 谢思唯的脸红的厉害,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得。他把半张脸都缩进领子里,邢亖刚拉着他走出小区,楼上的窗户同一时间被打开。 二人同时一怔,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跑”,没等他们迈开腿,满天满地的鞭炮声便落了下来,新春的祝福砸在头顶,他们迎接了来自新年的第一波祝福。 …… 后面的记忆,谢桉和有些缺失。 他不记得后来他们俩去哪过了一夜,谢桉和只知道那天过后,有些东西就通了,也不别扭了。 那个吻好像是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找到了方向,邢亖亦然。 谢桉和默默低下头,有些事是他亲手摧毁的,他没资格回忆过去。 他跟邢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不,或许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人站那干嘛呢。” 谢桉和倏地抬起头,这声音是…… 怎么可能? 他回过头去惊讶的看着站在巷尾一身黑色西装的邢亖,嘴唇微微打了颤。 对方插着口袋,如果此时身后有一束追光,这一定是世界上最让人痴迷的剪影。 谢桉和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等人。” 邢亖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大步流星的朝着谢桉和走过来,没好气的问道,“等警察来抓你?” 离得近了,谢桉和才看到邢亖头发上挂着的水珠,他的西装全湿了,但尽管如此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整。邢亖的鞋子上沾了很多污泥,一看就知道他走了很多路。 邢亖走过来把谢桉和的帽檐压低,拉着他手腕的同时,拿出手机给何哲打了电话。 人找到了。 邢亖有一种超能力叫“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找到谢思唯”,原本邢亖以为他这能力早就消失了,谁想……不用不知道,一用吓一跳。 他不过是路过花店看到有警察在询问一位司机,想说徒步来碰碰运气,猜测谢桉和能往哪里走,结果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看来,他这能力又回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初吻哦。 谢某某脸红闭麦中并向邢某发射一枚爱心。 第24章 等坐进车里,谢桉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何哲没敢停留,直接朝着公寓行进。 邢亖从车里拿了一条毛毯裹在谢桉和身上,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毛毯是巴宝莉的,上面有淡淡的香味,不过不浓。 谢桉和浑身都在打颤,邢亖把空调打了暖风也没用。 他想把人按在怀里揉,安慰他“我知道你没杀人,放心吧有我”,可是他做不出来,只能干看着。 回了公寓,邢亖让何哲想办法把公寓的监控删了,以防后患。 邢亖把谢桉和塞进浴室,打开浴霸,然后一气呵成的关上门走了。 他走后,身边的环境瞬间安静了。 谢桉和默默沿着浴缸边坐下来,只是没等他开启胡思乱想模式,门又被重重的打开。 邢亖手上拿了两件干净的衣服放在一边的架子上,看着谢桉和弱小又可怜的坐在浴缸边,心头那点无名火瞬间被压制下来。 他忍了片刻,沉声道,“是你自己洗还是我给你洗。” 谢桉和愣了一下,赶忙道,“我自己可以。” 他哪敢劳驾邢亖??? 莫不是疯了?? “那还不洗。”邢亖道。 谢桉和看了他一眼,邢亖稍微顿了一下,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这一次,他关门的声音很小声。 谢桉和不自觉的勾唇笑了一下,这头炸毛的狮子温顺的时候实在太可爱了。 …… 谢桉和洗完出来的时候,邢亖脖子上挂着一条棕色的毛巾在看电脑。 他头发垂下来,整个人看上去和高中没什么分别。 只不过高中的时候头发更短一些。 谢桉和看着他头上的发胶没了,湿漉漉的,才想起来这种顶级公寓肯定不止一间浴室。 邢亖也洗过澡了。 他和一个杀人犯在一起还有心情洗澡。 所以说……邢亖是相信他没杀人是吗? 邢亖听到声音看了他一眼,放下电脑道,“过来躺着。” “啊?”谢桉和浑身怔了一下,没动。 邢亖没好气的看他,“你在想什么,给你换药。” 谢桉和眨眨眼“哦”了一声,扶着腹部走过去在邢亖身边坐下来。 “躺着。”邢亖见他扭捏伸手帮了他一把,把人强行按在沙发上。 谢桉和扯到了伤口微微皱了一下眉。 “现在知道疼了,你跑出去逛街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肚子上有个洞。”邢亖也不关心他,冷哼道。 谢桉和心里有些酸,抿了抿唇后道歉,“对不起。” 邢亖拿医药箱的手顿了一下,半晌,这才把药箱打开。 他回过头看谢桉和,手指僵了一下,扭过头不看他,“你自己掀一下衣服吧。” 谢桉和迟疑片刻,抬手把薄薄的睡衣往上撩一下,露出浸满了血的纱布。 原本谢桉和以为邢亖给他拿的是T恤什么的,没想到邢亖直接甩给他一套睡衣。 睡衣是新的没有穿过,但谢桉和心里还是不自觉的塌下去一块。 邢亖看过去,目光从他的肚脐移动到腰而后才回到小腹。他看着谢桉和腹部的伤,不再回避视线,抬手把他的纱布扯了下来,谢桉和这次侧过脸去皱眉,不让邢亖看到他的表情。 邢亖深吸一口气,不敢再看,拿了酒精棉球给他消毒。 整个过程没人说话,两个人就连对视都没有,都在忍耐,只不过一个是生理上的,一个是心理上的。 等换好药,谢桉和这才没有声音的喘了一口气。 他把衣服拉下去,遮住伤口,然后坐了起来,跟邢亖说了句,“谢谢。” 邢亖没领情,扯了扯嘴角,谢桉和不知道该说什么,起身打算回卧室,邢亖却叫住了他,“还有胳膊。” 等邢亖又拉着他给胳臂换完药,这才半开玩笑半埋怨的说了一句,“下次干脆别穿了,反正穿了还得脱,以后换完药再穿吧。” 谢桉和听他这么说话心里更酸,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 不过,邢亖又救了他一次,谢桉和总该跟邢亖解释一下才好,于是道,“我没杀人,我跟唐静婉也不认识,她不是我女朋友。” 谢桉和不管邢亖信也好,不信也罢,这是他要解释的,他必须告诉邢亖。 哪知邢亖只是点了点头,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收拾医药箱道,“是也没关系,反正死了。” “???”谢桉和没听懂他什么意思,邢亖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问道,“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去,不怕那个凶手在小区堵你?” “怕,所以我才晚上回去。” “晚上就不怕了?” “……怕,可我要找回我的猫。” 邢亖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猫就那么重要,比你的命还珍贵。” 谢桉和笑笑,“他哪能有我珍贵,不然那晚我也不会把它扔了自己逃命。” 听到这句话,邢亖不知何意的扯了扯嘴角。 说谢桉和自私么?似乎又不尽然,但他联想到自己,觉得自己在听完这句话后没有当着谢桉和的面骂人已经很有素质了。 邢亖把医药箱放好,起身往厨房走去,声音从里面飘过来,“猫不是狗,它们跑了是不会自己回家的,这么大地儿你去哪找,还是省省吧。” 谢桉和为自家主子辩解,“谢小浪跟别的猫不一样,它跟我很亲。” “哦,”邢亖音调上扬,笑了两声,“是么,有多亲。” 谢桉和刚想说,就听厨房传来微波炉“叮”的声响。 邢亖见他没回话,过了会儿从厨房走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碗。 他把碗放在谢桉和面前,什么也没说问道,“你的猫跟你这么亲,怎么没自己找到这来。” 谢桉和:“……” 邢亖面无表情,“还有份面,我去热一下。” 谢桉和看着他又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炒菜的声音就传了出来,等邢亖回来,见谢桉和的粥一点没动。 邢亖在心里叹了口气,又不能喂他吃,只好打趣他道,“你逛了一晚上街不饿。” 谢桉和顿了一下,握了握空无一物的手指,邢亖额头上立刻出现三道黑线,“你真是少爷昂,不给你拿勺就不会自己走两步,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怎么过的。” 谢桉和愣了一下,看向邢亖,邢亖避开他的目光嘴贱道,“哦,你的猫给你拿。” 谢桉和:“……” 这人不插他一刀心里难受? 但插了他一刀的人心里也不好受,邢亖边转身边道,“恕我直言你那猫别要了,找不回来的,别费劲了。” 谢桉和看着他走进厨房,想了想还是道,“我手机在你那吗?谢小浪脖子上的圈有个定位装置连在我手机上,只要别人不拆下来,我就可以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是不是谢桉和听错了,他听到邢亖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办法不错”,不过他没听真切,邢亖便冷笑道,“你还给猫装定位,怎么?你家猫经常出远门?” 谢桉和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我经常拍戏没人陪它,就把它放剧组随它玩,它经常跑个两三天不见踪影,但都不会走太远。有时候偶尔迷路就等我去找它,它现在一定也在等我。” 说话的时间,邢亖已经拿了勺子和筷子走出来,他微微弯腰递给谢桉和,谢桉和正要伸手接过来,邢亖却冷不丁道,“不说所有人都会在原地等你回来去找,你觉得三天很短,但对他而言很可能是十年。” 谢桉和的手彻底僵住,勺子应声落下,就在它即将砸进粥里的时候被邢亖眼疾手快的接住。 紧接着,谢桉和听到邢亖很小声的说了一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接住了。” …… 邢亖的手机响了。 他把勺子塞进谢桉和手里,仿佛这把勺子就是最后那个机会一样,稳稳的递给谢桉和。他眸子波动了一下,沉声道,“别多想,吃吧,一会儿凉了。” 邢亖转身走到阳台去接电话,“喂,妈。” “哎呦,我什么时候发烧了?家里人?谁呀。”周美美八卦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邢亖抬手挠了挠眉毛,回身看了一眼谢桉和,正对上他的目光。 对方赶紧低下头,拿起勺子盯着粥半天才下了勺,邢亖知道他不敢再抬头,于是大大方方倚着阳台的栏杆欣赏,同时对周美美道,“谁跟你说的,关彧还是关雅?” “小雅刚给我来电话,问我病好了没,我说你这小子怎么不盼我点好呢。”周美美道。 邢亖呵呵笑了一声,“我也没说你发烧了,是关雅误会了,这可不赖我。” “所以啊,老实交代你那位‘家里人’是谁,”周美美一边敷着面膜,一边道,“你这小子算今天五天没回家了,又没出差,窝在哪个金屋里呢?” 邢亖讪了一下,心道:姜还是老的辣,这嗅觉真够灵敏的。 邢亖看了一眼里面正在和面条作斗争的谢桉和,“没有谁,我捡到一只野猫,受了伤还发烧。”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庆祝同居正式开始! 另外:这文是甜文哈,不虐的,小谢的经历可能比jio心疼疼,但小谢和二二之间木有追妻火葬场 木有吵架 基本水到渠成该同居同居 该干啥干啥 你们丑贼宠主角~ 第25章 “啊?”周美美贴面膜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猫?流浪猫吗?” “家养的,脖子上有圈,不知道主人是谁,今儿还给我来一出离家出走,刚被我寻回来,烦人精一个。”邢亖几不可闻的笑了笑。 “呀,家养的那是不是想回家啊?不过你找回来也好,省的在外面被猫贩子抓了杀掉。你喂它东西吃了吗?给点水喝。”周美美道。 “喂了,就是胃口不太好。”邢亖看着半天不往嘴里送食儿的谢桉和道。 “家养的……应该不吃外人给的东西吧,我不知道猫,反正狗是这样。”周美美猜测。 邢亖看着谢桉和放弃了那碗面,专心对付起粥来,无奈的笑了笑,“那可能你对猫这种生物不太了解,我带回来这只不仅吃,还挑食。” 邢亖挂了电话,走进屋看到谢桉和碗里的粥就下去一小层,心道:这猫吃的真少。 谢桉和不想吃他也没办法,跳过猫的话题,邢亖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唐静婉确定是他杀。 当然不是谢桉和杀的,而是凶手杀的。 邢亖把何哲了解到的警方掌握的证据告诉谢桉和,谢桉和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却也没有插嘴。 “解释一下指纹的事情。”邢亖翘着二郎腿道。 谢桉和摇头,“没什么可解释的,我没有去过她家,她也没来过我家,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 邢亖心里笑笑,谢桉和的重点永远都是“她不是我女朋友。” 我知道她不是你女朋友,不用再强调了。 谢桉和想了想,看向邢亖笃定道,“有人陷害我。” 邢亖向后靠在沙发靠垫上,抬起一根手指滑着眉毛,“那你解释一下她衣服上的精斑是怎么回事,”他顿了一下,“精斑确定是你的。” 谢桉和蓦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邢亖依旧慢条斯理的刮着眉毛,“你别告诉我,那也是别人诬陷你的,就算是诬陷,这玩意儿你不配合,它怎么出来。” 谢桉和的眼珠在眼眶里剧烈的晃动,这……这怎么可能呢? 邢亖看谢桉和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抬手道,“算了,今天太晚了你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议。” 谢桉和想解释,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指纹还好复制,那么那个呢? 他实在解释不清楚。 谢桉和见邢亖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朝卧室走,走到卧室门口,他想了一下扭头对邢亖道,“我手机到底在不在你那?” 邢亖想说在,但似乎想起来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道,“可能掉车里了,我有空找一下。” 那辆黑色桑塔纳早就被压毁了,在车里个鬼。 邢亖用余光看了他一眼,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的猫什么品种的。” “布偶。谢小浪品相很好。”谢桉和答。 “品相好?有多好,有照片吗?” “有的,我手机里有。” “我看你微博上都没有晒过你的猫。” “我不喜欢晒猫……”而且他是个连微博都不怎么发的人。 邢亖若有所思,半响,试探性的问道,“你这么在意这猫,难道是某个金主送的,你舍不得对方所以想通过宠物勾连推拉。” 谢桉和心口猛的一酸,别人扎他他都没有感觉,但邢亖随便一句话就让他心如刀绞。 他沉默片刻,看向邢亖,喉头微动道,“是夏淮送我的。” 这是某一年夏淮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夏淮说“怕你寂寞,送你只宠物养养”,谢思唯当时也没多想就收下了。他不太喜欢养宠物,有味儿有毛儿还麻烦,而且养不了几年就死了,到时候还会伤心。 很多人养宠物之前都是这样一个想法,可一旦养了一段时间那真是喜欢到不行,无论猫主子做了什么你都没办法抛弃它。更何况对于谢桉和这样一个孤单的人而言,谢小浪就是他的家人。 邢亖没想到这猫是夏淮送的,不过已经说出口的话他也不会收回来。 邢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于是道,“睡觉去吧,唐静婉的事我会看着处理,只要你没杀人我就可以保你无虞。” 谢桉和抿了一下嘴巴,想说“谢谢”完美结束今天的对话,但谁知哪根筋不对,竟然鼓起勇气问邢亖道,“高二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们后来去了哪里?” 他冷不丁的问这一句,邢亖有一瞬间的晃神。 邢亖浑身僵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溜逗号,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茫然道,“我们?那晚我跟你在一起吗?” 嗯,没错,在一起,我们接吻了。 那是我的初吻,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谢桉和尴尬的笑笑,那伪装的笑意重新挂在了脸上,“哦,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那天你怎么了吗?”邢亖饶有兴致的问。 你被人欺负了,我刚好赶到,你的手生了冻疮,我心疼的要死。 谢桉和耸耸肩,“没事,只是不记得那天晚上在哪呆着而已。” 邢亖“哦”了一声,低头把刚打的一排逗号删掉了。 那晚我们去了你那,我们喝了酒,接了吻,我看着你……然后石更了。 谢桉和心里酸了又酸,忍住没有表现出来,抬头对邢亖道,“今天谢谢了。” 他顿了顿,“还有……晚安。” …… 谢桉和以为他今天发生了这些事会一夜难眠,但没想到的是,他睡的很安稳。 邢亖在确定他睡着后,推门走了进去,他把谢桉和床头柜上没喝完的水倒掉,那里面有他事前放的一半安眠药切片。 他把水倒掉,又给谢桉和倒了一杯新的水放在旁边。 邢亖换了一套夜跑的衣服,他把谢桉和的手机卡从手机里取出来,开机后拿着谢桉和的手指解了手机锁,然后设置成了常亮。 他找到谢桉和说的那个“找猫”的APP,只将这个APP设置链接网络,连上自己的手机热点。 上面果然有一个小红点,一点一点的闪烁着,位置就在谢桉和的小区附近。 呵,还真在附近,这猫咪成精了。 邢亖弯腰伸手捏了一下谢桉和白皙的脸蛋,轻声抱怨道,“一只猫你都能那么在意,你是怎么忍心把我扔掉的……” “……谢桉和,你真蠢。” 奈何睡着的人完全听不到,邢亖没有多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这次长了心眼,出门前反锁了门,里面的人没钥匙开不开。 邢亖换了一辆车,一辆还算低调的奔驰,一个小时前让何哲开过来的。 其实高二大年三十那晚,谢桉和没印象也难怪。 他何止现在没印象,第二天他也没印象,因为他喝多了,然后断片了。 那天他们去了谢思唯租的房子,邢亖看到那个环境差点爆炸。 谢思唯没有自己的屋子,他在客厅一个角落里铺了个床铺……不,是只有个铺。 他是睡在地上的…… 屋子里有两个房间,客厅还有另一个人的床铺,不过床铺上没人。 房间里的人不知道在不在,他们平时都锁门,谢思唯每天早出晚归,根本见不到他们。 谢思唯住的出租房冷的可怕,就连邢亖这个不太怕冷的人都站不住脚,天知道谢思唯平时怎么睡得着的。 “从明天开始去我家住。”邢亖气不打一处来。 谢思唯笑笑,“没那么严重。” “这能住人么?你疯了?”邢亖直跺脚,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 谢思唯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喂,你小声点。” 谁知道屋子里面有没有人?万一被人听到他这么说,他们俩怕会被人打吧。 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出门在外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谢思唯打开台灯,他那一小方天地便亮了起来。 谢思唯把邢亖按在床上……额,按在地铺上坐下,拉上自己安装的滑轮窗帘,将他们俩与外界的世界隔绝起来,形成一个半密闭的空间,然后把暖风机打开对着邢亖吹。 邢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种东西,要不是他发暖风,邢亖还以为是个没有扇叶的风扇。 没过一会儿,铁皮开始发红光,又过了一会儿,果然暖和了一些,但还是冷的。 谢思唯去了洗手间,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 等他回来的时候,脖子红了一圈。 那里被姓张的碰过,谢思唯觉得恶心。 出租房太冷不能洗澡,谢思唯只能烧了热水擦擦,可感觉怎么擦都擦不掉,差点把脖子和耳朵磨出血。 他把另外一边的耳扣也摘了,随手扔进一个盒子里。 这耳扣还是夏淮送的,很贵,要不是实在恶心,他真的不想丢那一只。 谢思唯不想让邢亖看出来,见邢亖还插着口袋蜷缩成一团,觉得有些愧疚,便从旁边桌子底下拉出一个盖着各种杂物的纸箱。 他把杂物拿出来,最下面藏着一瓶洋酒。 …… 作者有话要说:丑丑:下一章又要亲亲,日常担心接吻章被锁的我…… 谢某某:嗯,你的确应该担心,你这篇文真是全文啾咪。 邢二二:我觉得还好吧,不会被锁的,丑丑这都收敛多了,别忘了她可是个资源型的博主,什么没看过?更过分的她都能写的出来。 丑丑: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资源……什么? 【嗯?????】 第26章 这是旭哥放假前送给谢思唯的威士忌,祝他:“新年快乐”。 没让他喝,只是作为新年礼物。 谢思唯也一直没喝,他不是很喜欢喝酒,不过旭哥硬塞给他,他也就拿了。 谢思唯没有自己的房间,担心放在明面上被屋子里其他人动了,所以特地藏起来的。 “喝么?”谢思唯拿出来问。 邢亖接过来,笑笑道,“你会喝么。” “小看人。”谢思唯白了他一眼,拿回来,挑衅道,“比比?” 邢亖扬了扬眉毛,心道:你怕是找错了人。 虽然邢亖没喝过洋酒,但对他而言什么酒都是水,没有任何意义。 谢思唯没有杯子,便盘着腿坐在他边上,历尽千辛万苦后终于打开了瓶盖,和邢亖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 洋酒和普通啤酒不太一样,虽然都是啤酒的颜色,但度数很高。喝第一口谢思唯的胸口就烧了起来,液体所到之处皆擦起了一片灼热,他按住胸口等热度稍微散了,才故作镇定的把酒递给邢亖。 邢亖看着他的反应笑了笑,就着他喝过的带着水渍的那一边也喝了一口。 感觉还好,也没有很烈,还没茅台厚重。 谢思唯诧异的看着他,“你没什么感觉吗?”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邢亖淡然的说。 谢思唯咋舌,不信邪的拿过来又喝了一口,几秒钟后感觉胃要烧穿孔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瓶酒将身体里的冷融化了不少,邢亖没再蜷着,反倒是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谢思唯也同样,浑身烧的难受。 邢亖看了看满是英文的瓶身,想了半晌问谢思唯道,“你从哪弄来的威士忌?不要骗我,普通的饭店不进也不卖这种酒。” 而且威士忌价格不菲,谢思唯肯定买不起。 这酒八成是什么人送他的。 可是谢思唯会认识什么能送他这种酒的人呢? 谢思唯看向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说了你会生气的。” “我宁愿生气也不想你骗我,”邢亖把酒放在一边,面对面的和谢思唯坐在一起,“我不想你把我当外人。” 谢思唯听他这话睫毛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他抿了抿微红的唇瓣,似乎还在纠结要不要说。 邢亖看着他的样子,想了一下认为还是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于是开玩笑的拿过酒瓶道,“不然再喝点壮壮胆?” 谢思唯被他逗笑,用手背把他递过来的酒瓶推开,但……他最终还是拿过来,抿了一口,等那劲儿过了,双手抱着酒瓶启唇道,“之前跟你说我晚上要去老乡开的网吧做网管是骗你的,其实我在1998酒吧打工。” 他说完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很不好的酒吧,旭哥的酒吧很干净也很安全,我只是在里面做服务生,安排安排桌子,带人过去,点酒,然后送过来,之类的工作吧。” “旭哥?”邢亖问。 “嗯,酒吧的老板,我认识他好多年了,是个很不错的哥哥,对我很好。”谢思唯淡淡道。 …… 旭哥有一家酒吧,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生意很好。 谢思唯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他第一份打工的工作就是去酒吧回收客人喝剩下的酒瓶,然后跟车拉回酒厂。 谢思唯长的好看,要腰有腰,要腿有腿,有一次酒吧有喝醉的男客人把他当成了女孩,结果被谢思唯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用实际形容教他做人。 客人要打回来,被旭哥拦住,说谢思唯是自家弟弟,赔了点钱也就算了。 旭哥请了谢思唯喝可乐,后来谢思唯经常过来,旭哥也就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 这孩子身世凄苦,不打工没法活,而且还要被家里压榨。重点是,谢思唯毫不避讳的告诉他,自己喜欢男生的事实。 旭哥是个包容性很大的人,对同性恋并不反感,他可怜谢思唯的遭遇,于是许他以后缺钱了可以来酒吧兼职做服务生,一个小时给他一百。 这个价钱太惊人,谢思唯也知道这是旭哥给他的优待。不然那个年代,谁能拿到一小时一百块的薪资,莫不是疯了。 酒吧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夜里继续赚钱的工作场所,谢思唯对这种地方没什么概念,反正他真的只是去赚钱而已。 从晚上十点到夜里两点,谢思唯可以赚四百块钱,有时候有客人给小费,他还能多赚一些。 除了旭哥外,酒吧的哥哥姐姐对他都很好,知道谢思唯缺钱需要工作,就总是给他介绍各种各样的兼职。 就是在这些人的照顾下,谢思唯才勉强活到了今天。 …… 酒瓶里的液体不知不觉减少了三分之二,大多都是谢思唯喝的。 可能他说这些自己心里也很苦吧,却又不想表现出来,喝喝酒能掩饰不少未知的情绪。 邢亖没有阻止他喝,酒后吐真言对谢思唯而言,或许也是一种发泄。 邢亖咬了咬嘴唇里的嫩肉,心疼的看着谢思唯道,“你到底打过多少份工。” “从小学就开始自己赚钱了,不过那个时候太小没人要我,而且我们村子那边打工的地方很少,后来好不容易到了初中,去了镇子上学,学校离镇中心很近,那一片比较繁华,什么店都有,就东一脚西一脚的什么都干点……打过多少份工我不记得了,但市面上的工作我基本都干过,什么饭店,超市,游戏厅我都干过。营业员,收银员,配菜员,发传单……” 谢思唯没过完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邢亖跪着抱住他,紧紧的将他搂进怀里,心疼的无以加复。 谢思唯顿了顿,反应过来后笑着拍了拍邢亖的肩膀,安慰他道,“我没事的,有工作总比没工作好,你应该替我开心才对。” 邢亖一脸委屈的把下巴搁在谢思唯的肩膀上,好像那个该被可怜的人不是谢思唯,而是他一样。 谢思唯为什么那么可怜啊,他明明那么小,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他……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也是那一刻,邢亖忽然了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是孩子而优待你。 人人生而不同,有的人生下来就是享福的,而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活受罪的。 邢亖松开他,和谢思唯安静的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自然而然的吻了上去。 他闻着谢思唯身上的酒香以及在饭店沾染到的烟火味,轻车熟路的撬开谢思唯的牙冠,找到了珍贵的宝藏,然后用力吮吸着。 这个吻没有之前那个那么生涩,谢思唯的嘴巴里都是酒的味道,邢亖一尝到就醉了。他伸手按住谢思唯的后脑勺,将人用力按向自己,企图将对方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谢思唯闭着眼睛感受这头野兽在他口腔里横冲直撞。 对方压了过来,而自己慢慢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上,被邢亖挤在墙角亲吻。 想做点什么,但不知道是什么,想做点比亲吻更亲密的事,可是那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有人回来了。 邢亖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眼疾手快的按灭了台灯,屋子瞬间暗了下来。 邢亖吻着他的动作没变,谢思唯不敢动,听着外面的人关上门走进来,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鞋子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那人打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房门“咔嚓”一声关上,屋子里再一次恢复了安静。 谢思唯没忍住笑了一下,邢亖松开他,没好气道,“你笑屁。” 黑暗里,谢思唯露出一排大白牙尤为明显,邢亖看着他那样子,知道这人八成醉了。 谢思唯笑了一会儿扬了扬手里的酒瓶问,“还喝吗?” 没等邢亖回答,谢思唯就仰头灌了一口,只是这一口还没咽下去,邢亖又凑了过来,把他嘴巴里的酒全卷进自己嘴巴里咽了下去,伸手把酒瓶拿过来,离开又凑过去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不喝了,你醉了。”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喝酒容易乱…… 谢某某:是你容易乱,我可没那个想法。 邢二二:要我拆穿你吗? 谢某某:你说呢? 邢二二默默闭了嘴…… (厚脸皮求评论,我评论真的少的可怜【捂脸】) 第27章 周美美他们家的人都能喝,他家喝酒都用碗,而且喝的是白酒。 邢亖来之前在他姥姥家已经喝了不少,虽然酒精对邢亖没影响,但壮胆还是有些作用,不然他也不敢大年三十晚上跑出来找人。 谢思唯躺在枕头上又跟他说了一会儿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谢思唯酒量不行,但酒品很好,喝多了就睡觉,也不多话,也不找事,安静的让人省心。 邢亖把谢思唯抱正,头放在枕头上,转着暖风机的角度对着他吹。 谢思唯嘴上说“也没那么冷”,但睡着后还是忍不住拉被子蜷缩成一团。 邢亖心疼的要命,把人往外面移一些,这样更靠近暖风机,然后自己钻进靠墙位置的被子里,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他人生第一次睡在地上,为了谢思唯。 邢亖心里酸酸的,他眼眶有些红,但没有哭出来。 邢亖从来不哭,可今天却为谢思唯红了眼眶。 他盯着谢思唯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感受到怀里人不再哆嗦后,这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有了邢亖的体温,谢思唯没有再蜷着,还舒服的往这边移了移,安安稳稳睡到天明。 第二天,邢亖起的比较早,因为他那边贴墙冷的可怕,可以说一夜无眠。 借着蒙蒙亮的天光,邢亖半撑着身子看着谢思唯,看到他脖子和耳朵后面的擦红,心疼的低下头亲了亲他。 谢思唯摘了耳扣后,耳朵上留下一个小孔,小孔也是粉色的,看上去让人抓心挠腮的痒。 邢亖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可怕又变态的想法,他想…… 不知道是谢思唯梦见了什么,还是邢亖亲了他有感觉,底下的人甜腻的哼了一下,那声音直直的钻进上面人的耳朵里,刺激了邢亖某处的神经,紧接着……他意料之外的有反应了。 …… 谢思唯喝了酒有些断片,不记得昨天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醒来的时候邢亖在一边坐着看手机,并不知道这人在他醒来的这段时间自己解决了一下,还去外面跑了好久彻底降了火才回来的。 “你醒了?”邢亖伸手贴了贴他微微发热的脸颊。 邢亖的手有些冰,谢思唯瞬间醒了盹,掀开被子下了床。 “先去吃早饭,吃完早饭去辞职。”邢亖没有跟他商量的意思,直言道。 谢思唯笑笑,“知道了。” 他去洗手间洗漱完,然后就跟着邢亖出了门,路上谢思唯问道,“你昨天突然跑出来,你妈没问你去哪了?” “我妈从来不管我,我出来的时候她正打麻将呢,我说来找你,她那把眼看要胡就没理我。”邢亖伸手搭住谢思唯的肩,“放心,我早上跟她打过电话了,她让我带你中午回家吃饭。” “啊?回……回家?”谢思唯有些不想去,这次的回家……回的应该不是邢亖家吧。 他姥姥家…… “不想去?”邢亖问。 谢思唯笑笑,没有说话。 邢亖也不想逼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想去算了,中午我们在外面吃,晚上跟我回家。” 他顿了顿,“回我家。” 谢思唯一怔,抬头看向邢亖,邢亖也看向他,认真道:“以后别在这住了,受罪,跟我回家。” 短短的一分钟,他已经说了三遍“跟我回家”了。 你是有多想我跟你回家? 谢思唯笑笑。 邢亖知道他怕麻烦自己,肯定不愿意去,于是道,“我家附近也有打工的地方,再说春节过后没几天就开学了,你还想打几天工。” “二选一,你自己选吧。要么中午跟我去我姥姥家吃饭,要么……” “邢亖。”谢思唯叫了他一声。 这还是谢思唯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他的名字,老实讲,他音儿出来的一瞬间,邢亖心都化了。 “怎么?”邢亖看着他。 谢思唯没说话。 邢亖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无奈道,“真的不愿意来我家住?” 谢思唯低垂眉眼,看着和邢亖对着的脚尖,认真道,“我能住一次,能住两次,但我不能一辈子住你家。”他抿了一下唇瓣,“我家里是不富裕,但我可以自己养活我自己。我有钱可以租更好的房子,只是我自己不愿意。” 他抬头看着邢亖,笑着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就该承受,寒假就这样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没几天就回学校了。等暑假的时候,我再挑一个好一点的房子……”谢思唯想了想,“……到时候你帮我挑。” 邢亖有些动容,虽然在学校里他是班长又是好学生,受老师喜欢,但在社会上,他远没有谢思唯适应能力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本经要念,谢思唯已经读到了“自力更生”阶段,而没有受过挫折的邢亖还停留在“妈妈的保护”里。 邢亖没有再劝说他,通过谢思唯这件事他也学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你有能力了,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如果他已经在社会立足,有足够的金钱和地位,他可以改变谢思唯的生活,把他从贫穷里拉出来,让他去过他想要的日子。 为了这个心愿,邢亖努力了很多年,可当他成功的时候谢思唯又告诉他一个道理:你成功的速度,远不及他离开你的速度快。 谢思唯入社会太早了,邢亖跟不上他的脚步。以至于等他入社会的时候,谢思唯已经看透了生活的真谛。 什么情什么爱,在这个世界,有钱才是王道。 …… 不知道姓张的跟饭店老板说了什么,谢思唯去辞职领工资的时候,老板竟然不愿意给了。 艹,这都什么人啊。 邢亖一听就来气,但谢思唯却拉住了他,小声对他道,“你出去等我一下。” 邢亖不肯,谢思唯只是安静的看着他,邢亖最后只好妥协,不情不愿的出去等他。 大概过了得有二十多分钟,谢思唯从里面完好无损的走了出去,手上拿着两张毛爷爷,笑着对邢亖道,“走啊,中午请你吃饭。” 邢亖诧异,“你怎么做到的?” 刚才里面人的态度,邢亖也是看在眼里,对方摆明了不想给钱嘛。 谢思唯笑笑,“我跟他们说,我未成年,不给钱就去告他们,他们就怂了。” 用童工是犯法的,如果他们不想出事,就欠着工资好了,反正对谢思唯而言也就没了两百块钱,但对方却要冒着被告的风险。 得不偿失。 不过谢思唯并不是未成年,他去年十月份就十八了。 他们村子里的孩子没什么上学的概念,家长想起来才会让去上,想不起来就算了。谢思唯上小学的时候,班里都有比他大三四岁的,这很正常。 他并不是童工,只是故意诓对方的罢了。 而之所以在里面呆了二十多分钟的原因是姓张的从后厨出来要揍他。 谢思唯早就看到他藏在后面,但却不想让邢亖看到这坨屎,所以把邢亖支了出去。 现在是白天又是正面应敌,谢思唯打得过他。 姓张的飞过来出拳,谢思唯反手学着邢亖上次制服他的方式把人按在了地上,姓张的脑袋和冰凉的瓷砖撞击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他妈……”没等姓张的说完,谢思唯抓起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道,“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他不是威胁姓张的,而是……谢思唯本就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昨晚只是因为邢亖在,谢思唯不想连累邢亖。 如果邢亖不在,谢思唯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他死。 …… 大年初一谢思唯就辞了职,也不知道未来一年的运势会如何。 不过他今天不用上班,正好可以陪邢亖逛逛,也顺道安抚他一下,省的邢亖老心疼他这心疼他那。 市中心建了一个繁华的地下购物街,年初一人头攒头,到处一片火红。 谢思唯平时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过来逛。 就当是第一次约会吧。 嗯,约会……和邢亖的约会。 路过一处饰品店,邢亖忽然站住了脚,拉着谢思唯的手腕就往里面走。 谢思唯抬头看了眼这家超级少女的店面,拉着邢亖不让他走了,“哎哎哎,你干嘛??这是女生逛的店!” “那又怎么了?这也没写男生不能进。”邢亖的力气大,谢思唯根本拉不住他,就这么被他扯进了这家挤满了女生的小铺。 映入眼帘的就是亮闪闪的戒指,花花绿绿的发卡,以及各种不知道做什么用途的……东西。 谢思唯以手扶额,他觉得好多女生朝着他俩看过来。 谢思唯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丢人。 以前他被人指着鼻子当众骂“变态”都没觉得丢人,这会儿脸倒是红了。 羞的。 邢亖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晃了眼,在原地盲目的转了一下。 店员看到他们俩,笑着走过来问道,“请问您想买点什么?” 邢亖指了一下耳朵,觉得店员可能不明白,直接拉过谢思唯指着他的耳洞道,“我想给他买个耳环。” ……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邢先生,你对我图谋不轨。 邢二二:我喜欢你,想对你做点什么不过分吧。 谢某某:那为什么忍住了?说明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我? 邢二二:…… 邢二二:老子要是知道那会儿你早就成年了,能留你到天明??????? (接下来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请大大们自行脑补……) ————————————新文预收12月份开《我怀了死对头的崽崽》 阮安一觉醒来听说他把别人给攻了 而且被攻的那个,还是他看不对眼多年的死对头——姜荀 “阮安,你要对我负责。” “老子凭什么对你负责??” “你把我睡了呀,人家会怀孕的。” “我真是日了……” “嗯,你日了我。” 刺激【点烟 -就这样,阮安半推半就的和姜荀谈起了甜甜的恋爱。 直到有一天,阮安发现自己怀孕了…… …… 还是双胞胎…… 阮安:我他妈。 你大爷。 说好的我日你呢??? 姜荀:你放心,你妈和我大爷都同意让我们在一起了。 ①【阮安(受)× 姜荀(攻)】 嚣张二世祖受× 腹黑戏精攻(校霸×校草的狗血组合) ②1V1,初,双洁,甜文,日更,HE,入股不亏。 ③校园,双暗恋,组合家庭【抛头颅,撒狗血,小甜饼,牙疼。】 第28章 邢亖声音洪亮,保证在场每个人都听到了。 谢思唯:“……” 耳环是什么鬼啊大哥……我那叫耳扣,耳扣! 店员诧异的看了谢思唯一眼,谢思唯整张脸都红了,店员尴尬的笑了一下,“哦哦……这……这边……这边请。” 邢亖并不觉得丢人,相反的他觉得很心动,拉着谢思唯的手腕跟着店员走过去。 谢思唯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身后的女生全部小声的捂住嘴巴偷乐。 两帅哥来饰品店买耳环,而且还是一个给另一个买,他俩还牵着手,这谁顶得住, 不知不觉,这家店里的人越来越多,然而邢亖浑然不觉,走到那一面墙的耳环架子前站住,精心的挑选起来。 谢思唯脸红的不行,顺手拿了一顶棒球帽卡在头上,遮住了红透的耳朵尖。 邢亖觉得这些都太娘了,完全没有谢思唯平时带的那种小小的圈,有些泄气。 谢思唯想说其实他戴不了这些,他的体质只能带银的,就算邢亖买了他也戴不了。但他看邢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目光看过去,随便挑了一个耳钉道,“这个还行。” 耳钉是那种亮钻的,一闪一闪。 邢亖看向他,“你喜欢这个。” 这让谢思唯怎么回答?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还行。” 邢亖进来的时候看有几个女生拿下来戴在耳朵上试,不好看再放回去,于是踌躇片刻后,也取下来一个,对谢思唯道,“你过来。” 谢思唯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红着脸摆手,“不……不试了吧。” “不试怎么知道好不好看,你看她们不都在试么。”邢亖一本正经。 谢思唯心里嘟囔一句:她们哪里在试,她们是在看我们,难道你看不到的吗? 邢亖的手僵在原地没动,谢思唯怕他尴尬,于是朝着他移动了一些,邢亖瞬间高兴了,拿着耳钉靠近他的耳朵道,“怎么戴?” “插进去就行……”这话没说完,谢思唯浑身一颤,我靠,他在说什么啊??? “什么?”邢亖没听清。 谢思唯抬手捂住半张脸,小声道,“你把它弄进去,用耳堵堵上就行。” 他在说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耳堵是什么?” “后面那个透明的那个……” 越说越不对劲。 邢亖用手指捏着他软糯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蜗,谢思唯的心跳越来远快,而为他戴耳钉的邢亖也好不到哪去。 谢思唯的耳垂真的好软呀,摸起来手感好好。 邢亖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他身上热的厉害,想起来昨晚那个激动人心的吻,气血瞬间逆流了。 他沉了一口气,快速的把耳钉带上,向后扯了一步赶紧离开谢思唯身边,清了清嗓子道,“你……你看看吧……” 谢思唯哪有心情看,和邢亖对视一眼赶紧移开,“嗯……还……还不错。就这个了。” 他迅速的拿了另一个一起去收银台付了钱,然后在女生们姨母笑的目光中,带着邢亖快速逃离了案发现场。 只是谢思唯不知道的是,带着一只耳钉的他,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然后……他就果不其然的过敏了。 后来,谢思唯以“钻太闪”为由没怎么戴过,但那对耳钉他一直留着。 往后的许多年,他有过很多贵重又好看的耳饰。 有些是别人送的,有些是他自己买的。 但唯独这一对,哪怕生锈了也是他最不舍得扔掉的。 …… 邢亖开车到谢桉和小区楼下。 他在外面找了个空位停车。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现在的路面上只有坑坑洼洼的水坑。 邢亖拿着谢桉和的手机寻找他猫主子的来源,刚路过五号楼就看到黄白相间的警戒线在黑夜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人围观,警戒线里面用白色的线勾勒出死者坠楼时的情况。 头朝外,一条腿曲着,看上去也没有多吓人。 因为雨水冲刷的缘故,头附近的血已经被清洗干净,邢亖抬头看了一眼两栋楼之间的距离。 从谢桉和的窗子看过去,的确不太能看得清人脸。 邢亖拿起谢桉和的手机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红点。 猫的定位系统不是很精准,只有个大概的范围,但让邢亖无奈的是……这红点是在谢桉和那栋楼里。 主子和主人一样不让人省心…… 果然,什么人养什么猫,你哪怕是跑去了别的楼里,邢亖都不会这么纠结。 好吧……邢亖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他主人的心头肉呢。 邢亖带上无线耳机,装作是这栋楼的住户提步走进了楼道。 与此同时,谢桉和的房子里,一位插着口袋的男人正叼着一根烟看着对面紧闭的窗子,默默吐了口眼圈。 他叫祁雾,是市局刑侦一队的队长,负责侦破此案。 这间房子是谢桉和的住所,而对面的就是唐静婉。 都是男女朋友住一块不得了,有必要付双倍的房租吗? 窗户上有坠落的痕迹,唐静婉确定是从这个窗子摔下去的。 可…… 那晚大雨造成清市大面积停电,有三个区陷入了黑暗,很不巧的是唐静婉所在的这个区就停了电,监控全部瘫痪。警方调取了部分车载监控,但无一拍到唐静婉坠楼的画面。 祁雾回头打量了一下谢桉和的房间,当他注意到某处的时候,忽然抬手道,“小王仙女,来。” “祁队,怎么了?”王小筱走过去问。 “你不觉得这房间少了点什么么。”祁雾问。 王小筱仔细打量了两分钟,摇头道,“母鸡。” 祁雾拎着她的领子走到猫窝前蹲下,点了点猫窝,王小筱还是摇摇头。 祁雾无语,敲着她脑壳恨铁不成钢的说,“笨蛋,少了猫啊。” 猫窝没猫。 看谢桉和这一套齐全的设备,应该是个技术老练的铲屎官,可是……猫呢? “猫可能跑了?或者……谢桉和带走了?”王小筱猜测。 “他杀了自己女朋友还想着把猫带走。”祁雾陷入了沉思,“这人到底是和唐静婉谈恋爱还是和猫谈恋爱。” 祁雾想了想,问王小筱道,“谢桉和的社交网站上有猫的照片吗?” 王小筱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不仅没猫,他连自拍都很少。谢桉和的微博并不多,他也不怎么发,偶尔想要宣传戏的时候才会发一两条,他的上一条微博还是四个月前的。” 祁雾啧了一声,他总觉得谢桉和杀人事件有点诡异,疑点太多,而且证据指向太明确的表示凶手就是谢桉和,好像有人故意指引一般。 谢桉和的身份证件、护照和银行卡都在家里,一个跑路的人连这些都不带走,这也太奇怪了。 如果谢桉和杀了人当晚就飞国外,想在国外跑路总是比留在国内容易些。 而且他的身份信息都留在家里,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谢桉和似得。 几个小时前,两条街外有出租车司机报案说遇到一个可疑人听到“谢桉和杀人”事件,谎称买花半道下车逃跑了。 那边监控不多,警方也排查了,没找到人。 姑且猜测那个人是谢桉和,他杀人后跑路又仿佛不知道这件事一般的打车回家……如果他不是智障,那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回来做什么?拿身份证和护照吗?可是网上现在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他不会傻到杀了人第二天就回来,而且警方已经控制住这里,他的那些证件也被带回去警局。 或者说,他不是回来拿这些东西的。 那他又是来拿什么的呢?有什么是需要他冒着风险也要回来带走的呢?祁雾百思不得其解。 …… 作者有话要说:邢二二:戴个耳环都能被你形容的那么让人浮想联翩,啧啧。 谢某某:那是耳扣,耳扣! 祁老流氓:我终于上线了,什么时候能安排我搂媳妇? 丑丑:你的媳妇儿已经上线了。 关彧:谁在cue我? 新文《我怀了死对头的崽崽》8月27日开文 已有存稿,欢迎来聊,双开无敌,耶耶耶耶耶耶…… 第29章 谢桉和这里没什么发现,祁雾和王小筱打算回市局整理一下证据。 他刚打开门,迎面就看到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从面前经过。 那人穿着运动装,耳朵上带着一副无线耳机,好像刚夜跑回来。 祁雾本都打算走了,可多年办案的经验却让他叫住了邢亖。 “你好。” 邢亖没有回头,祁雾快走两步追上去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好,警察办案。” 祁雾出示证件,证明自己是警察,邢亖拿下一边的无线耳机,疑惑的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这栋楼的住户么?”祁雾问。 邢亖想了下,“不是,怎么了。” “不是这栋楼的你过来干什么,不知道这栋楼死人了吗?”祁雾的目光锁定在邢亖身上。 邢亖摊了摊手,“这栋楼死人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墓地埋了死人我就不去扫墓了吗?” 祁雾抽抽嘴角,“不要岔开话题,我是问你来干什么。” “我不认为我在扯开话题,而是你把重点放在了后面的问题上。”邢亖道。 祁雾笑笑,“你逻辑思维能力很强,不过我也可以立马把你带回市局审问,到时候不知道你还能不能这么油嘴滑舌。” 邢亖:“这位警官,如果逻辑思维能力强也是罪的话,监狱的新口号可以换成‘我家大门常打开’了。” 祁雾半张脸埋在阴影里,舌尖从上牙齿上依次扫过。 这人……挺有意思啊。 邢亖不想跟他纠缠,展示了一下手机上的红点,“我夜跑回家发现主子不见了,寻着定位来找,这应该不犯法吧。” “猫?”祁雾眯了一下眼睛。 “狗不配叫主子。”邢亖耸肩。 祁雾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也是明星?” 这个小区明星和网红居多,光是祁雾过来侦查的这一天,就偶遇了七八个,有一个王小筱还认识,说是个网剧的主演什么的,不过祁雾就不认识了,他对小明星没兴趣。 邢亖笑笑,“我也想当。” 谁不想当明星,但明星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当然了,邢亖是真没兴趣。 祁雾重新打量了邢亖一遍,眼神十分古怪,带着些许的审视。 王小筱关门走出来见祁雾在和人说话便走了过来,只见祁雾淡淡一笑,对自己道,“这位先生要找猫,我们人民警察理应帮个忙。” 王小筱:“……” 祁队……你有毛病吧,你是找不到谢桉和闲的蛋疼?? 祁雾说完对着邢亖道,“我们正好也不忙,一起吧。” 他不相信邢亖真的是来找猫的,说什么都要一起去,如果发现邢亖说谎,他当即就把人带回市局审讯。 然而让祁雾无奈的是,邢亖还真是来找猫的。 原本邢亖一个人还不知道那主子跑哪去了,有俩警察帮忙也挺好,要是那主子跑谁家避雨去了,警察敲门也顺理成章。 不过这猫也没去人家家呆着,而是在楼道里可怜的喵喵叫。 听人来了还害怕的躲了起来,好在邢亖的手上有谢桉和的味道,谢小浪原本都打算和邢亖打一架了,闻到对方指尖谢某某的味道,便安静下来,任由邢亖把它抱了起来。 邢亖只是担心祁雾见过谢小浪的照片,发现这是谢桉和的猫,不过好在谢小浪脏的不行,要不是它是谢桉和的心头肉,邢亖都懒的碰它。 当然,祁雾没认出来不是因为谢小浪脏,而是谢桉和家里,连一张猫咪的照片都没有。 猫片全在手机里,谢桉和没有洗出来的习惯更不喜欢发到社交网站上,这倒是救了邢亖一“命”。 邢亖这人面色无常,也不紧张,祁雾没从邢亖身上看出什么,便和王小筱坐电梯离开了。 祁雾邀请他一起走,邢亖说他想走楼梯锻炼身体,祁雾就没拦着。 邢亖也是等祁雾回去坐电梯后,自己迅速下楼的同时拿起手机给何哲发了一条微信:【我被发现了。】 与此同时,祁雾掀起眼皮对王小筱道,“那人有问题。” 王小筱一愣,“怎么了?” “他一身名牌,手上戴的那块儿表是限量款,我见过别人带,一只要五百万,住在这里的人可买不起。换言之……”祁雾顿了顿,“……他压根不是住在这里的人。” “那为什么我们不把他带回局里?”王小筱问。 “能买的起那种表的不是一般富二代,你看刚才那人的谈吐和逻辑思维也不像是普通有钱人,这种人就算你拿逮捕令去找他,他都未必鸟你,而且……” 祁雾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并没有证据表明他和谢桉和的案子有关。 祁雾不能因为自己好奇就把人通通带回局里审问,他还没那么滥用职权。 “……我回头把表的牌子告诉你,国内购买的人不多,很好查,你去查一下那人是谁,看看和谢桉和有没有交集,如果有我们就去查他,如果没有就算了。”祁雾道。 王小筱一脸黑线,“祁队,你刚才干嘛不直接问他是谁……你这不是给我找事么?” “你觉得我问他他会说实话吗?问了有个屁用,”祁雾抬手胡乱扒拉一下王小筱刚做的头发,“让你查你就查,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做头发做指甲,有这时间不如减减肥,你看你胖的。” 王小筱鼓起腮帮子,忍了半天,决定还不是不跟更年期的老大爷一般见识为好。 …… 谢桉和并不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有什么东西在他头顶踩来踩去,他翻了个身,对方拿着肉蒲在他脸上哗啦了两下,谢桉和知道这触感是谁,于是没好气道,“谢小浪,滚!” 似乎是被骂了,肉团抬起爪子对着谢桉和的脸就是一顿胖揍,谢桉和皱了皱眉,刚想骂“谢小浪你找死”脑子一道灵光闪过,谢桉和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谢小浪??? 卧槽???? 谢桉和朝着旁边空着的床位看过去,只见一只猫“喵喵”的对他叫嚣着,仿佛在诉说着“你他妈这几天把老子扔在那里,你知道错了嘛!” “你怎么……你怎么在这?”谢桉和以为自己失忆了,这家伙不会是他幻想出来的吧。 这么想着,他就伸了手在谢小浪松软的脸上捏了一把,谢小浪直接张嘴咬了他一口。 我靠,活的?! 晕…… 谢桉和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没有穿鞋就跑了出去,邢亖已经打好领带准备出门上班了。 听到“哒哒哒”的声响,邢亖强迫自己没有回头,等谢桉和站在门口看了自己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后,他才回头看他。 谢桉和:“我的猫……是你找回来的?” 邢亖刚想说话,目光向下看去,看到他没有穿鞋的双脚。 一双常年不见阳光过于白皙的双足。 如果换做以前,邢亖会直接走过去告诉他“地上凉”,然后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亲到怀里的人身子软了再离开。 但是现在,他只会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和谢桉和说话,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条跨不过的鸿沟,仿佛是十年枕边无人的缩影。 “我没那么无聊,是你家猫自己跑回来的,跟我没什么关系。”邢亖一本正经的说。 谢桉和知道是他,是他把谢小浪带回来的。 他盯着邢亖看,也不说话,邢亖最讨厌他盯着自己,容易让人心虚。 邢亖不敢直面他,快速的套上西装,提步之前想了想还是道,“以防万一我还是嘱咐你一句,你现在是嫌疑人,别到处乱跑,有人敲门也不准开……” 只不过他这句话没说完,某人就走过来踮着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小口。 邢亖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邢亖才回过神来,看向谢桉和,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邢亖心口起伏不定,他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情感,被谢桉和一个小小的亲吻敲碎了缺口。 没有人再说话,邢亖安静的看了谢桉和一分钟,而后启唇道:“只亲脸不够。” 谢桉和顿了顿,抬头又想做点什么,犹豫了片刻却没有吻过去。 邢亖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几不可闻的笑笑,抬手扒拉一下他柔软的头发。 “傻逼。” “咔嚓”一声门锁落下,谢桉和能听到反锁门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反而让他心安。 谢桉和回头看向跟着他走出来的谢小浪。 谢小浪对他“喵”了一声,谢桉和便走过去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毛。 他这会儿才发现谢小浪被洗过了澡,就连指甲也被修剪过了。 谢桉和回头看着紧闭的门扉,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对着门外的人说了声,“谢谢。” …… 作者有话要说:谢某某:要接吻吗? 邢二二:要。 谢某某:张嘴。 第30章 警察来的比想象中快。 邢亖那边刚到公司,秘书就转过来一通电话说外面有一位叫“祁雾”的警官找他。 这大爷的敏锐度真是可怕。 不过邢亖的敏锐度也不差,他已经猜到祁雾都查到了什么,所以可以应对自如。 “祁警官,坐。”邢亖解开两颗西装的扣子,在会客沙发处坐下来。 “喝点什么?”邢亖问。 祁雾笑笑,“不用麻烦,我问几句话就走。” 昨晚还一身夜跑装束的人与今日西装革履的男人略有不同。 今日的邢亖,更威严一些。 邢亖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表情。 何哲站在他身边,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请问邢先生认识谢桉和这个人吗?”祁雾问。 “谢桉和?”邢亖眨了眨眼睛,“不认识,那是谁?” “不认识?”祁雾伸手拿出一张谢桉和的照片放在邢亖面前,邢亖拿过来看了好一会儿,微微皱眉道,“嘶……这人有点眼熟啊。” 他把照片递给何哲,何哲接过来也演了一会儿,对邢亖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识。 邢亖不好意思的把照片还给祁雾,“不好意思,我助理说不认识,应该就是不认识了,可能是我认错了吧,但我的确觉得他很面熟。” 祁雾早知道他没那么容易说实话,于是笑着说道,“这人就是昨晚你去的那个小区那一栋那一层的一位住户,名叫谢桉和,是个演员,曾用名谢思唯,”他顿了顿,“和邢先生是高中同学。” “高中……”邢亖皱着眉把照片拿回来又看了一眼,隔了几秒钟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显得面熟呢,原来是他。” 祁雾笑着往沙发靠背上一靠,“现在有印象了?” “有了,”邢亖把照片放在桌上,但眼睛仍然盯着照片,“是我同学,但不同班,我记得他好像是一班的来着。” 这一点,祁雾也查到了,他们的确不同班,而且在学校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交集。 谢桉和是艺术班的,学习不好,而邢亖是年级前几,老师的宠儿。 他们俩的确没什么联系。 “邢先生日理万机,倒是对不同班的校友印象深刻。”祁雾道。 邢亖无奈的笑笑,“不瞒祁警官,我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高二那年跟他在宿舍楼下打过一架……” 祁雾一愣,何哲一惊。 我去……这事就不用告诉警察了吧,万一人家以此为契机查你俩那些破事你就完了。 邢亖说着还举起胳臂对祁雾道,“……这人怕是属狗的,打不过我还咬了我一口,好在当时没留疤,不然跟他没完。” 真假参半的谎言,才更让人信服。 “这些年你们一直没联系过吗?”祁雾问。 邢亖翘着腿,单手整理着表带,“我跟这个人只是高中校友。高中都没什么联系,毕了业肯定更不会有,如果不是祁警官你来找我,我都不记得这个人了。” 他说着又瞄了两眼谢桉和的照片,“不过他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何哲深吸了一口气,哥,不带这么夸人的。 祁雾看着邢亖左手腕带着的腕表,想到王小筱查给他的购表名单,上面没有邢亖的名字,而某人却买了两块。 关山家…… 祁雾的目光移到他的右手上,看到他右手手背上有三道清晰的抓痕。 “邢先生的猫跟你的关系看起来并不怎么好,下手可真狠。”祁雾饶有兴致的问。 邢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左手拇指揉了一下伤口,“怪我离开他太久……跟他打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的主子跪着也要宠完。” 祁雾翘着二郎腿,挑眉道,“邢先生说的到底是猫还是……人。” 何哲惊讶的看向祁雾,我去,这人咋回事?? 他又看向邢亖,而邢亖只是勾唇笑笑,“自然是猫,别人家的我不知道,我家这只急了就抓人,偶尔还咬你两口,不过做这些都是为了情趣,他只想我亲亲他。” 何哲:“……” 这是传说中的狗粮吗? 真是醉了…… 邢亖知道祁雾能查到的无非也就是高中时候他们在一所学校,这么多年他跟谢桉和的确没联系过。谢桉和突然闯入他的世界完全是个意外,如果那天他没去八号公馆,那么这辈子他可能与谢桉和这个人无缘了。 不过……有些人再次见到还是喜欢。 邢亖以前不信,现在他信了。 并且深信不疑。 祁雾又聊了几句,留下个电话说想到什么联系他就站起了身,他没问邢亖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谢桉和家小区,因为他问了对方也不会如实交代。 祁雾倒是不认为邢亖和这起杀人案件有什么关系,因为他经常从旁人嘴里听到邢亖的名字,知道他这人还算正直。 不过他说自己不认识谢桉和这点,祁雾持保留意见。 认识应该是认识的,只不过…… 邢亖扣上西装扣子,站起身来送,祁雾刚打开门走出去,脚步却定在了原地。 邢亖顺着祁雾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关彧和秘书在说话,关彧也注意到人出来了于是回头看过来。 在看到祁雾的时候,关彧眸子里闪现了一些说不出的东西。 邢亖看了眼祁雾,又看了眼关彧,眨了眨眼睛。 祁雾顿了一下插着口袋回头对邢亖道,“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请及时联系我。” 邢亖点点头,让何哲送祁雾下去,祁雾和关彧擦肩而过但二人并没有说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目送祁雾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邢亖这才收回视线,关彧已经走到他面前来,“警察找你做什么?” 邢亖刚想回答,转了话锋插着口袋冲他挑挑眉,“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察。” “额……”关彧讪讪一笑,他一边往邢亖办公室走,一边道,“你秘书跟我说的,说有个警察找你。” 邢亖“哦”了一声,装作信了的样子。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没什么大事,希望我做个助人为乐的三好市民,向我了解一些情况。嗯,你找我什么事?” 关彧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没问,转而道,“我爸看上东区一块地,打算买下来,我回头把资料发给你,你准备一下。” 邢亖点点头,没说几句话,何哲就回来了。 邢亖看着他道,“不是让你去送祁警官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何哲摊手,“人家说自己不是傻子,不需要我送。” 邢亖呵呵一笑,这年头警察都炸毛,他收回视线,却见关彧若有所思。 关彧回过神来对邢亖道,“我先走了,哦,对了……把周五晚上的时间空出来,老林家有个酒会,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邢亖点点头,看着关彧急忙离开的身影,微微皱了下眉。 关彧出了门后也不着急回办公室,他拿出手机给祁雾发了条微信:【在哪?】 祁雾秒回一条:【你家高贵的天台。】 关彧抽了抽嘴角,按着电梯上了顶楼,祁雾搭着手臂正在眺望城景。 听到后面有声音,祁雾也没回头,等脚步声更近了才说道,“你跟那个邢亖关系很好么?” “我跟谁关系怎么样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关彧单手插着口袋道。 祁雾笑笑,“那看来是很好了,五百万的表说送就送。”他说着扭头看关彧,“可真有钱。” 关彧冷哼,“怪不得你一大清早问我这块表送给过谁,祁队长,查案查到我头上来了,你也算个人。” 那块表的购买记录上只有关彧的名字,要不是关彧早上迷迷糊糊的跟他说把表送给了邢亖,祁雾不至于那么快杀上门来。 那块表和邢亖同款的表关彧今天没戴。那是他俩今年一起去美国谈生意的时候送给邢亖的,关彧说谈成了送邢亖块表,就好像女生之间会说“赚钱了给你买个钻戒戴戴啊”一样。 邢亖以为他说着玩的,没想到关彧真给他买了一块。 还是五百万那种…… 不过关彧有的是钱,而邢亖也受得起。 关彧想想早上的事有点气不过,转身要走,祁雾拦腰把他抱了回来,按在怀里哄他道,“我没查到你头上,就是顺口问问,别生气嘛。” 关彧撇过脸去,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找邢亖什么事?” 祁雾也不想瞒着他,于是把众所周知的“谢桉和杀人事件”向关彧转述了一遍。 “邢亖有跟你提过谢桉和这个人么?”祁雾问。 关彧摇摇头,“没有,不过这个人杀人跟邢亖有什么关系?” 祁雾看他的样子,心道难不成邢亖真的和谢桉和无关?关彧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就算说谎,他也会第一个发现。 而且关彧不会骗他。 关彧说没听邢亖提过,就是真的没听说过。不过这也不能表明邢亖和谢桉和没关系,也许邢亖没有告诉关彧也说不定。 “邢亖昨晚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外的走廊,”祁雾顿顿,“说是猫丢了,来找猫。” …… 作者有话要说:关关:大早上起来套我话,祁雾你也算个人! 祁大爷:我冤枉啊,人家才没套你话,你半晕着的时候问你什么你都说,这真是不怪我…… (副CP作为背景板全程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31章 “猫?”这次关彧倒是皱了皱眉。 邢亖什么时候养猫了?他们家有很多只狗倒是真的。 祁雾看着关彧的样子,察觉到什么,问道,“怎么了?” 关彧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疑惑告诉祁雾,他寻思养狗的人养猫也没什么奇怪,只是道,“没什么,那个谢桉和杀没杀人我不知道,但邢亖绝对不会,他是我见过最根正苗红的人,而且……”他顿了一下看向祁雾道,“他是我爸看中的女婿,你别搞他。” 祁雾斜着一边的嘴角笑笑,上前一步和关彧凑得近了些,“你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他说着抬起手点了点关彧的胸口,“……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嗯,关关?” 没等关彧说话,祁雾的手慢慢向上扣住关彧的后脖颈将他拉向自己,“是你以关山家继承人的身份,还是以炮友的身份呢?” 关彧怔了一下,抬手推开他,骂了一句,“神经病。” 祁雾笑笑的后退一步,眼神温柔了很多,“行了,如果他跟这件事无关我才懒得搅和你们家的事,但如果他跟这件事有关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你敢动他我跟你没完。”关彧淡淡道。 祁雾觉得他这样子好帅,挑了挑眉,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逗他,“这话你放到床上来说还不错……如果你在床上求我,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关彧咬了咬牙,刚准备揍他,祁雾便转身离开,背对着关彧挥了挥手,“替我向关雅问好,走了。” 关彧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缝抿成一条直线,心道: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骚,还是明骚。 …… 何哲过来的比谢桉和想的要早,刚过十一点他就大包小行李的往公寓搬东西。 谢桉和想帮他,却被何哲严厉拒绝了,声称:“你最好一辈子别出这道门,不然拍到了真的要死一群人。” 谢桉和耸肩,好像的确如此。 何哲带来了很多猫咪用品,什么猫粮,猫砂,猫盆,猫爬架,自动猫粮机……谢小浪绕着那些东西审视了一会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哲把买来给人吃的饭交给谢桉和,他可不会像邢亖那么好还去给这小明星热饭,不过饭菜刚出炉还是热的,拿了就能吃。 谢桉和坐在沙发那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何哲在和说明书作斗争。 何哲没养过猫,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弄,邢亖只知道买,却把安装的活交给他了。 谢桉和在沙发那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必要技术指导一下,于是放下筷子走过来教他。 “别别别,你先吃饭,你先吃饭再说。”何哲道。 “我一会儿吃也是一样的。” “你会凉了,他要知……额,反正你先吃饭。” 谢桉和心里一暖,看着那一堆零散的猫爬架,伸手道,“手机能借我用一下吗?我想跟邢亖道个谢。” 何哲向后靠了一下,心道:我怎么可能把手机借给你,万一你趁我不注意联系其他人怎么办? 在何哲这里,谢桉和可不是个好人。 邢亖信任他觉得他不会杀人,但何哲却不这么认为。而且这个人太事儿逼,来这几天给邢亖招惹了多少事,还把警察招惹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道谢就算了吧,四一哥也不缺你一个没意义的谢谢,”邢亖抽了抽嘴角,低头继续捣鼓那些需要上螺丝的东西,“你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自证清白而不是打算在这里藏一辈子,这又不是你家。” 何哲说这话是无心的,但谢桉和却听到心里去了。 的确,他不能把邢亖这里当成家,现在是因为特殊情况暂住在这里,他还是要尽快为自己洗清嫌疑才是真的。 “我现在没法和外界联系,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这事……我经纪公司怎么说?”谢桉和问。 “呵,”说到这个,何哲都有些来气,“你那什么经纪公司啊,一听说你一出事立马抛弃了你,说‘艺人私生活与他们无关’还解除了与你的经纪合约,你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经纪公司的人了。” 谢桉和点点头,他倒是不难过也不想骂街,公司为了明哲保身理应如此,而且这些年谢桉和也没给公司带来什么效益,他们弃兵保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谢桉和想了想,“那我经纪人呢?有没有说什么?” “经纪人?”何哲问道,“你经纪人跟你关系很好吗?” “挺好的,他应该相信我是清白的。”谢桉和道。 “他相不相信你没有用,而是你有什么证……” “……他可以证明我和唐静婉不是恋爱关系。” “怎么证明?他是你的经纪人自然向着你,空口无凭警察不会信的。” 何哲说得对,谢桉和还是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和唐静婉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眼下,经纪人是他唯一的“人证”,就算不能向警察说明,最起码可以告诉邢亖,他真的不是唐静婉的男朋友。 而且秦小风跟他关系那么铁,出事这几天他没有手机,也联系不到秦小风,秦小风联系不到他肯定急疯了。 “我能给我经纪人打个电话吗?”谢桉和问道。 “这个你亲自去问邢亖吧,如果他同意我反对也没用。”何哲道。 谢桉和看着他,何哲无奈下只好妥协的拿出手机,给邢亖拨了一个电话。 邢亖给挂断了,过了几秒钟回过来一条微信:【视频会议,他什么事?】 何哲心道:我去,你电话都没接就知道是他有事找你?!绝了! 何哲:【他想跟他经纪人联系一下,问你的意思。】 邢亖没有回。 然而下一秒电话就回拨了过来。 何哲:?????? 你他妈不是有视频会议吗????? “喂,是我——”谢桉和抱着手机走回沙发处小声道。 “嗯,什么事。” “那个……我想跟我经纪人联系一下,可以吗?”谢桉和小心翼翼的问。 邢亖:“我的建议是你暂时不要跟他联系,警方找过你经纪人,你现在联系他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哦。”谢桉和抿了抿嘴巴,邢亖也稍稍顿了顿,问道,“吃饱了吗?” “饱了。” “吃了多少。” “很多。” “给我看看剩了多少。” “……” 谢桉和默默咽了口口水,邢亖也没拆穿他。 良久,谢桉和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邢亖看了眼手表,才十一点多,语气里带了几分笑意,“我刚走三个小时。” 谢桉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你好好工作,中午记得吃饭,我挂——” 邢亖:“回去能给我亲够吗?” 谢桉和红了红脸,“给的,管够。” …… 然而邢亖这个大猪蹄子却爽了约。 邢亖当晚没有去公寓,而是驱车回了他自己家。 公寓是邢亖临时落脚的,他平时很少来那里,也是谢桉和过来后,邢亖才每天往那里跑。 今天警察来找过邢亖,他不会选择近几天过去,省的有人追查他的行踪查到这里,那麻烦可就大了。 周美美在他回家的第一时间就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奇怪……没有香水味儿? 这几天邢亖不是和女人在一起? 是她猜错了? 周美美年纪越大越有女人味儿,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特别像英国宫廷的贵妇,就差戴顶花盆帽子了。 邢亖点了点他妈的额头,“我说你一天到晚能别像福尔摩斯一样么,要不要再给你买个放大镜玩玩。” 周美美扇着她的紫色绣花小折扇,把身体弯成一个“S”型,靠着玄关处的墙壁道,“LV还真新出了个放大镜,你给我买啊。” “LV什么时候也要跟潘家园竞争了,他们的设计总监是打算去考古么。”邢亖笑笑的说。 他换了拖鞋往客厅走,他家的房子占地面积很大,一个客厅二百多平打个羽毛球都绰绰有余。 似乎是听到了声音,四散在角落里的狗狗们一窝蜂地往客厅跑,邢亖蹲下来挨个摸了摸,大个子的金毛扑过来邢亖竟然被它扑倒了。 邢亖坐在地板上和狗打了一会儿,等他起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或长或短颜色不一的狗毛,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靠背上,一边卷起袖子,一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周美美跟进来,看着他手背上的抓伤,拉过来在眼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真……真有猫啊??” 邢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打开他昨天给谢小浪洗完澡后拍的照片,“呐,正宗布偶,品相不错吧。” 周美美接过来连连点头,“是不错,这得两三万一只吧,你小子随便捡只猫都是名品,命真好。” 周美美放大看着,邢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女人哦,看个照片就喜欢放大找细节,真的过分真实。 周美美看着它脖子上的圈,问邢亖道,“你就这么把人捡回来了不怕出事么?” 邢亖一口水喷出来,赶紧探过头去看,心想:谢桉和也没入镜啊。 他妈什么鬼?? 周美美以为他只是呛着了,还抬手给他拍拍背,“万一人家主人找怎么办?这丢了一只那么贵的猫,得多心疼啊。” 哦,您是把猫拟人了,好吧……语文学的不错。 周美美把手机还给邢亖,邢亖接过来随意道,“那怎么办?我不捡它,别人也会捡走,你放心吧,如果他主人贴了寻猫启示,我会联系对方的。” 但估计这寻猫启示不会贴出来了,邢亖把它主人都带回家了,还贴个屁的猫。 …… 第32章 邢亖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电脑的监视画面。 谢桉和把猫爬架拼完了坐在沙发上休息,他撩起衣服看了一眼腹部的伤口,谢小浪走到他身边坐着,盯着他的伤口出神。 不知道谢桉和和猫说了什么,好像是在对话。 邢亖心道,这个傻子,猫能听的懂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谢桉和连手机都没有,虽然邢亖把电视给他连上了,但谢桉和也只是开着。 他没有人说话,只能百无聊赖的跟猫解闷。 几分钟后,谢桉和起身回了卧室,邢亖又打开卧室的监控,看到谢桉和拿了衣服去浴室。 是不是应该在浴室也装个监控? 嗯,这个想法甚好。 谢桉和洗澡很慢,因为他要避免伤口碰到水发炎。 邢亖趁着这个时间处理一些公司的事务,只是他刚打开邮件,杨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靠,你什么情况,那天那个人是杀人犯啊!” 邢亖出门看了一眼,确定周美美的位置,然后关上房门走回书房的落地窗旁看着外面的露天泳池道,“他不是杀人犯,只是被人陷害了。” 邢亖把谢桉和的情况稍微说了一些。 杨潇沉默片刻,“他身上有伤就是最好的证据,那把水果刀上有凶手的指纹,只要带去警局一查就会真相大白。可是我出差这么多天,这事还在网上挂着没有解决,你没带他去警局报案?” “没。”邢亖道。 “为什么?你不说他是无辜的么?”杨潇不解的问。 邢亖:“就是因为知道他是无辜的,所以才不着急带他去。” 杨潇:“……” “我有点不明白你,”杨潇顿了顿,“谢桉和是不是在哪得罪过你?所以你故意整他?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带他回家呢?” “他没得罪过我,只是——”邢亖回头看了眼监控,洗澡的人已经出来了,但是谢桉和没有穿上衣。 这人在别人家都这么乱来的吗???连上衣都不穿了????简直不成体统! 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时候邢亖忘了自己曾经对他说过的那句,“……下次干脆别穿了,反正穿了还得脱,以后换完药再穿吧……” 邢亖看着谢桉和在镜头底下晃悠,喉头剧烈的滚了一下,丢下一句“我自有分寸”草草结束了与杨潇的对话。 电话那头的杨潇:“……” 晕???? · 邢亖端着电脑走到外面泳池的躺椅上坐下来,画面里谢桉和走到客厅里拿出药箱给自己换药。 他的手法不太娴熟,撕个纱布都用了好几分钟。 谢桉和疼的厉害,好不容易撕下来,也已经疼的不想动,他心想着要是邢亖在就好了,可是都这个点儿了,人还没回来。 是晚上有应酬还是就不回来了?谢桉和只能自己猜测。 腹部的伤,谢桉和自己还能换一换,可手臂上的他就有些使不上力,随便敷衍了过去,引得邢亖连连皱眉。 他每次给谢桉和换药都小心翼翼、认认真真,怎么一到谢桉和给自己换就这么漫不经心呢。 邢亖有些生气,把电脑合上扔在躺椅上,回书房处理事情去了。 等他处理完,已经到了深夜,他关上灯想走回房间睡觉,却想在临睡前看看谢桉和睡的安不安稳。 邢亖打开监控,卧室里竟然没有人! 他着急的切换着别的视角,却发现这人还在客厅里看电视。 画面里的人时不时的朝着门口张望,又偶尔抬头看一下墙壁上的时钟,好像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那一瞬间,邢亖的心口仿佛被人捂住了一样,又闷又燥。他伸手从抽屉里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可是到了客厅却忍住了。 他今天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后面有人跟着他,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警察。 邢亖和祁雾见了一面没有露出马脚,但他自己都解释不清为什么那个时间会出现在谢桉和家楼道里。 太多的巧合撞在一起就是事实。 只是他现在还不想把证据和人交给祁雾。 其一,他不相信祁雾。何哲已经去查了,等确定这位祁队长是位好的人民公仆后,邢亖自然会跟他接触。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过早的替谢桉和洗清嫌疑,那么这人利用完自己会不会拍拍屁股走人? 邢亖吃过一次这方面的亏,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的,虽说这事拖得时间长了对谢桉和的名声不太好,但就算他再也回不了演艺圈又如何呢? 邢亖可以养他一辈子也愿意养他一辈子,谁也管不了。 …… 邢亖对谢桉和狠,对自己更狠。 他一连三天都没有去看过谢桉和,谢桉和每天眼巴巴的等他回来,但就是见不到人。 邢亖忙他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没理由让邢亖每天为了他而过来。 周五晚上邢亖陪着关彧和关雅参加了“林肆建业”的酒会。 “林肆建业”是有名的房地产公司,几乎每座城市都有他们家的产业,非常富有。 关山家是搞金融发家的和房地产不搭界,但鉴于关老爷子近几年对地皮非常感兴趣,所以也有了些联系。 有钱人总是彼此认识,就算没有生意上的接触,多一个朋友总比少一个敌人好。 而且林家比较特殊,林家这一代的女儿嫁给了官三代的儿子,官商联姻。他们夫妻二人结婚多年只诞下一子,名为林丞宇。 男方有没有私生子这一点邢亖不清楚,不过林丞宇是家里唯一承认的孩子。 关雅一手一个挽着二人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走进去。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对此三人颇为留意。 “唉,又要被当成猴看了。”关雅皮笑肉不笑的说。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关彧同样职业假笑。 邢亖无奈:“所以你俩为什么硬要带上我,我不想当猴。” 关雅对他讪讪一笑,“你是我爸钦定的女婿,总是要分一杯羹的。” “我谢谢你。” “不客气。” “哥,小妹。”正说着话,那边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邢亖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位身着休闲西装手拿香槟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四一哥也来了。” 他的手上戴着一块表盘呈现骷髅形态的机械表,在大厅明晃晃的水晶灯下,显得个性而又诡异。 说话的这位是关山家的老二,名叫关轩衡。是关彧的弟弟,关雅的二哥,亲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和关彧关雅一样取两个字的名字,邢亖以前听关彧提过一嘴,因为他们是轩字辈儿的,所以他妈在生了老二后,就想取个轩什么的名。 但叫关轩又有点像“官宣”,于是多加了一个字。 关彧七岁之后就被定成了关山家的继承人,所以关轩衡可以说是散养长大的,一辈子过的顺风顺水,什么都不用干就有花不完的钱。 他和关彧的气质不太一样,显得更纨绔更随性一些。 富二代大抵分为两种人,一种,优秀致死,另一种,纨绔成性。 关彧很显然是第一种,而关轩衡自然就是第二种了。 “你这领带为什么——”关彧伸手扭了扭他骚气的荧光粉领带。关轩衡的领带系的不伦不类,懒散的挂在脖子上,好像是个挂件似得。 “哎呀,我这是时尚你不懂。”关轩衡不跟他这不懂时尚的哥掰扯,看见关雅就道,“雅雅,那边有好吃的带你去啊。” 关雅自是求之不得,立马抛弃这俩人跟着她二哥走了。 关彧耸肩,“我也想走。” 邢亖对他讪讪一笑,“不,你不想。” 他们要留着应酬的,邢亖自然不会放过他,这种一起扛枪上战场的事情,邢亖向来不会一个人做。 邢亖和关彧应付完一波刚准备把手上的香槟杯换成气泡水抿两口,那边就走过来一个人,“关总,邢总。” “小林总。”关彧同邢亖一齐道。 林丞宇长的不错,眉宇间有英气,就是眼神有些轻佻。 邢亖不是他们这群富二代圈子里的人,也不是从小和他们打招呼,往往面对林丞宇这种人,都是关彧挡在前面。 “关董和家父在二楼叙话,让我下来叫你们一同上去。”林丞宇的眼神四下打量了一番,“关小姐……今日没有同你们一起前来吗?” “来了,被轩衡叫走了。”关彧回身在不远处找到了关轩衡的身影,他正和关雅不知道在吃什么。 关雅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背落地长裙,发髻盘在头顶,远远看上去身段袅娜,好像奥黛丽赫本。 她笑的时候会用手捂住嘴巴,就算是和她那玩世不恭的二哥在一起说笑也尽显优雅。 关雅不愧是名媛中的名媛。 ……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二二真是个大猪蹄子。 邢二二:血书求糖,谢谢! 丑丑:被地雷砸出来的二更(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我今天加班班 求安慰)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青瓷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三个男人都被关雅的背影吸引。 关彧自是对自家小妹的身材没兴趣,对林丞宇道:“稍等。” 他说着便朝关雅走去,邢亖也收回视线,回头看向林丞宇却见他仍旧盯着关雅看,于是提步挡住了林丞宇的视线,提起香槟杯。 林丞宇笑了笑,打了个响指,一旁的侍者便奉上香槟。 “恭喜你,很快就要成为关家的上门女婿了。”林丞宇笑着“恭喜”他道。 女婿就女婿,还上门。 关雅从小就漂亮又优雅,气质出众,喜欢他的男孩很多,林丞宇阴阳怪气也没什么奇怪。 如今圈子里盛传关老爷子相中了邢亖,把企业大小事宜都交给邢亖处理,邢亖是普通人出身,没什么身份背景,有些人不服也是应该的。 邢亖懒得反驳他,单手插着口袋“感谢”他道,“多谢,我们订婚的时候小林总一定要来捧场。” 林丞宇讪讪一笑,眼尾扫过一抹阴冷,二人又碰了一下杯子,同时看到了对方手上的抓痕,邢亖:“这么巧,小林总也养猫。” 林丞宇低头看了一眼,把那只手塞进裤兜,“看来我们喜欢的东西一样。” 他这句话意有所指,邢亖不会没听出来,正巧那三兄妹已经过来,这个话题便就此作罢。 “雅雅,这是林家的小林总。”关彧介绍道。 “我知道,”关雅扬着漂亮的脖子,傲人的肩颈线让人移不开眼,“二哥的朋友嘛。” 她对林丞宇笑笑,“总听二哥提起你,如今终于见到了,幸会。” 说完,她礼貌的伸出手。 关雅从小在国外生活,不怎么接触国内的人和事,更不怎么需要为了家族利益出来交际,她被家里保护的很好。 林丞宇的手稍微顿了一下才伸过去,“我们小时候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关雅只是简单和他握了一下,没等林丞宇感受到温度,她就收了手,礼貌道,“是吗?怪不得觉得你很面熟。” 邢亖和关彧对视一眼,同时心道:我打赌,她绝对不记得林丞宇。 要不是关轩衡偶尔跟她提一嘴,关雅压根不记得这人,更别提什么小时候见过了。 林丞宇的手在空中静止了片刻,关轩衡立马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咱们别在这站着了,不是说大人都等我们呢么?走吧。” …… 谁知刚走几步,邢亖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关雅和关彧同时停住脚,听邢亖道,“我回个电话,你们先过去。” 二人点点头,邢亖便朝着后花园走去。 “伤口感染了是什么意思?怎么会感染呢?”邢亖着急的问。 杨潇此时已经离开了邢亖的公寓,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门道,“我早让你去医院的,你就是不听,他自己不会换药,包的乱七八糟的还总洗澡浸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给他处理过了,人有点发烧,现在已经睡了。” 邢亖烦躁的揉了揉脖子,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 换个药都不会,白活三十年了。 “不会换药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说他没有手机。” “……” 是不是杨潇今天不去复查,谢桉和就不说了? 邢亖每天看着他给自己换药,但摄像头像素有限,看不清伤口。 真让人头疼。 不过想想也是,谢桉和一个普通人哪经历过被人捅刀的事情,而且一般人被捅了都是医院的医生护士给换药,他平时只能自己…… 唉,邢亖三天没去就感染。 他干脆死了得了。 …… 谢桉和因为低烧捂着被子出了一身汗,醒过来的时候身上黏的要死。 他打开台灯看了一眼闹钟,刚过九点。 杨潇七点多走的,他睡了快两个小时。 虽然杨潇叮嘱过不让他洗澡,怕他又浸水了,但是谢桉和是个每天都要洗澡的人。 他不洗澡会难受,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谢桉和洗完走到床边擦头发,水滴在他的白色T恤上,晕染出一朵朵纯白的花。 门外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谢桉和停下手中的动作,听了一会儿脚步声便传了进来。 这个时间……是何哲吗? 谢桉和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正准备起身走过去开门,但门锁却先一步转动了。 邢亖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看到谢桉和半起半不起的站着也是一怔。 杨潇这家伙不是说他睡了吗? 邢亖的视线上移到他湿漉漉还挂着水珠的头发上,瞬间皱眉,“杨潇不是不让你洗澡么,你听不懂人话?” “我身上太黏了,不洗不舒服。”谢桉和冲他笑笑,好像自己不是那个伤口感染的人一般,“你怎么过来了?” 他想了想,狐疑的问道,“因为我伤口感染了?” 不过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想,邢亖怎么可能为了他特地过来呢。 果然,邢亖插着口袋道,“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今晚有应酬,就近过来的。” 谢桉和“哦”了一声,坐回床上抬手继续擦头发。他的T恤有点斜,露出长且直的锁骨,白皙的脖颈在昏黄的台灯下显得更加白嫩。 谢桉和从小就唇红齿白,再加上做了艺人后,赚的钱基本都花在脸上,倒是看不出这人已经三十了。 虽然谢桉和一直强调自己老了,一笑有褶子,但是邢亖真没看出来哪老了。 明明是三十岁的人,皮肤竟然这么好,让人看了就想犯罪。 谢桉和在邢亖面前慢条斯理的擦头发,凝结了水的发丝好像在勾魂索命似得。 邢亖深吸一口气,向旁边移了一步靠在左边的墙壁上抱着手臂,半响,道:“之前你受伤我没问你,你打算在我家住到什么时候?” 谢桉和手指一顿,抓住毛巾的手从毛巾里滑落,然后又重新抓住毛巾机械的按在乌黑的头发上,“我明天就可以走。” “你打算去哪。” “去报案,反正警察也一直在找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他们会帮我……” 没等谢桉和说完,邢亖就打断他道,“……然后你就光荣的被捕入狱,做了凶手的替死鬼。” 谢桉和沉了口气,抬头看向邢亖,“我能做的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警察,如果警察都帮着凶手陷害我,我也无话可说。” “你死了,你的猫怎么办。”邢亖心里一横,他的目光落在睡在谢桉和旁边蜷缩成一团的谢小浪身上,“你不是说它是你的家人么,你就这样丢掉家人不要了。” 这一次谢桉和沉默了。 在邢亖今日问他“你打算住到什么时候”之前,他完全没想这些。他认为邢亖会帮他把一切解决掉,然后他可以过回原来的生活,或许还可以跟邢亖……但很显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邢亖没必要帮他,人家为什么要他啊。 谢桉和停下擦头发的手,抬手摸了摸谢小浪,真诚的问邢亖道,“你愿意要它吗?” 邢亖的心口微微发酸,但他面色如常,“你就这么把它抛弃了,它会恨你一辈子的。” 谢桉和笑笑,“那我能怎么办呢?它的主人就是一个无能的人,它没法选择。” “如果我不要它呢?” “那我就送它去宠物店,让人家给它物色个新主人。” “你就不怕它被新主人欺负,然后再被抛弃。” “那就抛弃吧,这是它的命,我也没办法——” “谢桉和!” 房间一瞬间安静下来,唯独床头柜上的闹钟发出“哒哒”的声响。 邢亖放下手臂,忍着心里的疼,恶狠狠的看着面前这个无情的人道,“你可以求我。” 你可以求我帮你,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你说啊…… 谢桉和扭头看着窗外,他的脸颊上落下一滴什么,但他很巧妙的用手刮掉了。 良久,谢桉和重新回过头来看向邢亖,脸上没有一丝泪水的痕迹。 他对邢亖笑笑,“好啊,我求求你——” “——救救我。” 第34章 谢桉和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艺人身份的加持,遇到这种事他真的无能为力。 他本以为唐静婉死后,自己只要顺利地报了警,这事也就结束了。 可是事实却是,他变成了杀人凶手而真凶却逍遥法外,这是谢桉和始料未及的。 如今他只能求靠邢亖,除了邢亖他真的找不到别人来帮他,而且他知道邢亖可以救他,最起码可以保证他不死。 听着谢桉和软乎乎的求救,邢亖的心动了,他努力克制情感,换了个姿势插着口袋,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往返好几次最后才挤出几个字,“我为什么要帮你。” 谢桉和慢慢站起身,看着邢亖被灯光照射下落在墙壁上的一片模糊的影子,轻声问道,“你想要我怎么说?” 他提步朝着邢亖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吐出几个字。 “因为你救了我你也逃不掉?” “还是让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权当做个慈善?” “又或者说看在我们曾经是同学的份上?”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邢亖面前,谢桉和伸手抓住邢亖胸口西装的对襟,借力把自己拉过去,同时抬头道,“还是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你不能这么绝情。” 邢亖幽暗的眸子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低头看他,“我绝情?” 他抽着一边的嘴角笑笑,“谢桉和,你真不要脸——” “——当年是他妈你甩的我!” …… 谢桉和的眼眶又开始酸了。 他不能哭,所以低下头等情绪平复下去才重新抬头道,“你想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你想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就是这么不要脸,你习惯就好。” 邢亖的眼眶也红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 邢亖忽然扯出一抹笑意,“我让你做什么你都做。” “嗯,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谢桉和机械的重复一遍,他沉默片刻,抬手从邢亖的胸口滑过,一路向上触及脖子,而后轻轻扣住邢亖的脖颈,轻声道:“说说,你想要我做什么?” 邢亖深吸一口气,眼睛氤氲了不少水汽,谢桉和…… 房间里一片死寂,邢亖沉默了大概得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才咬紧牙关,换了个姿势,然后居高临下的对他说了三个字,“取悦我。” 谢桉和猜到邢亖会往这方面说,但是他没想到是这三个字。 如果他们是情侣,这三个字是情趣,但如果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三个字就是侮辱。 不过谢桉和无所谓,侮辱就侮辱吧,他愿意被侮辱,只要那个人是邢亖,别说是侮辱,让他做什么都行。 谢桉和二话不说直接仰起头去闲邢亖的耳垂,在舌尖触碰到他耳垂的一瞬间,邢亖整个人僵住了。 谢桉和真的像取悦他一样吮吸他的耳垂,然后亲吻他的脖子。 谢桉和温热的呼吸喷在邢亖的脖子上,细细的,痒痒的,好像只小猫在蹭你。 只是他没亲一会儿就显得气息不稳,谢桉和微微皱了下眉,伸手捂住了腹部。 刚才他伸展的时候不慎拉伸到了伤口,现在的他……实在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如果是平时,他已经把邢亖压在床上了。 邢亖看着他捂住伤口,双手抬了又抬,紧张的想查看他的情况,但手指却不听指挥的僵着,怎么都抬不起来。 邢亖别过脸去,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别在我这装可怜,不行就算了。” 说着他就要走,但谢桉和却一只手拦住他的去路。如果不是邢亖没感觉到温暖,他还以为谢桉和要抱上来了。 谢桉和等腹部的疼过去了,这才小声喘气道,“只要取悦你就可以是吧。” 邢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喉头挤出了一个“嗯”字。 然后谢桉和就矮了下去,双膝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邢亖瞬间明白了谢桉和想做什么,他不需要谢桉和做到这个份上,于是伸手想去拉他,但谢桉和却抬头看他。 “你说的,取悦你。” …… 谢桉和咬的不是很好,牙齿经常磕到邢亖。 邢亖也吃痛但没吱声。 谢桉和刷完牙漱了口出来的时候,邢亖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还是那一身板正的西装,好像刚才没有进行某项脸红心动的发泄运动一般。 谢桉和走到床尾坐下来,看着邢亖自嘲道,“我算是完成任务了么?” 邢亖横了他一眼,不知道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句,“技术太差。” 爽是爽的,但余温散了后邢亖就开始心疼了。 除了心疼他的嘴巴和喉咙外,还心疼谢桉和的自尊。别的不说,他愿意为自己矮下身子这件事就足够邢亖满足了,也足够谢桉和丢掉自尊了。 不过心疼完了,邢亖又开始胡思乱想,他甚至开始猜测谢桉和是不是也经常给别人咬。 但技术不过关这条却否定了邢亖的猜想。 谢桉和不会知道他刷牙的这短短的几分钟里,邢亖想了多少事。 谢桉和笑笑,一只手撑着床,“你知足吧,我第一次弄,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邢亖倏地看向他,“第一次?” 谢桉和也不是为了显摆自己还有“第一次”,苦笑道:“我也不是为了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份上的。” 的确,他不是这种人。 虽然做“金丝雀”名声不好听,但谢桉和这个“金丝雀”做的一点都不像金丝雀,反倒像是他包养别人。 他不想做的事情,谁也没法强迫他,如果真有强迫他的,谢桉和会先给你两拳然后彻底消失在对方的世界里。 谢桉和两句话把邢亖软化了,邢亖也觉得自己没用,但又是真的无可奈何。 邢亖别过脸去,有些不好意思问道:“嘴巴还疼吗?” “嘴巴不疼,”谢桉和看了邢亖一眼,一本正经的揉了揉喉结,“我喉咙疼。” 邢亖觉得有什么暖流往小腹涌下去,他不想让谢桉和发现自己的异样,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但路过谢桉和身边的时候,对方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邢亖做样子的挣扎了一下。 任由他抓着。 谢桉和没有挑逗邢亖的意思,只是死死拽住,“刑亖,帮帮我吧。” 他抬头看邢亖,“除了你,我真的找不到别人了。” 邢亖不想刺激他,但嘴巴就是忍不住的犯贱,“你那些金主呢?你不是认识很多有权有势的金主么,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这个问题,谢桉和无法回答。 说那些金主其实只是名义上的吗?这样苍白又无力的解释谁会相信。 别说是刑亖,就连谢桉和自己都嫌弃“金丝雀”这个身份。 所以,他默默松了手。 然而,就在他手刚要落下去的时候,邢亖却一把牵住了他。 “为什么这样就放弃了?你多说几句话会死?!” 邢亖气急败坏的想等他解释,可自己也知道谢桉和能解释出什么呢? 他就是被人包了,他就是沦陷了,他就是……脏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谢桉和抿了抿干涸的唇瓣,声音略带沙哑的说,“没有金主了,我只剩你了。” 邢亖的心口起伏不定,红着眼眶盯着他看,半晌,抓着谢桉和的手按在了床上。 刑亖弯下身子,另一只手捏住谢桉和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我就当你这些年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男朋友,但是从现在开始,你既然选择跟了我,就把衣服一件一件给我穿回来——” 邢亖想霸气一点把这一页翻过去,但他自己都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近乎于颤抖。 谢桉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两滴泪遗落红尘一般的砸在了邢亖心里。 邢亖咬了咬牙,他并不是原谅谢桉和,只是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邢亖双手捧起谢桉和的脸颊,用大拇指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低下头鼻尖抵着鼻尖,“我这么大一个金主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到,谢思唯——” 谢桉和瞳孔瞬间放大…… 谢思唯……久违的名讳。 “——你是真的瞎。”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玻璃渣完了吧,这次。 二二:差不多了,我猜。 别锁我,求您! (PS:小可爱们,你们的jj卡吗?我从昨晚卡到现在【捂脸】) 第35章 “叮咚——” 一道不适时的门铃声打扰了二人眼中明明灭灭的情愫。 邢亖直起身子在确定真的有人按门铃后,默默皱了下眉。 “是何哲吗?”谢桉和问道。 “不是,我没让他来。”邢亖朝着门外走去,当看到显示屏里祁雾那张帅脸的时候,瞳孔瞬间放大了两倍! 我去,这大爷什么情况,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 没等邢亖说话,门外的祁雾就开始抬手砸了门,“邢先生,我是祁雾,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谢桉和给了他一个“谁啊”的眼神,邢亖瞬间抓着他的手往卧室走,他打开衣柜从一个纸袋里掏出一顶大波浪的假发扔给谢桉和,“你不是演员么?证明你演技的时候到了,脱了衣服躺床上去遮着脸千万别出声。” 谢桉和一脸懵逼,拿着假发的脸上,表情可谓是千奇百怪。 “额,你家里……还有这种东西?” 邢亖怕他不配合,索性直言道,“赶紧去啊,外面那大爷是警察。” 谢桉和还没反应过来,邢亖已经把西装上衣和裤子都脱了,他从柜子里拽出一条睡裤穿上,然后把领带随意的丢在门口“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谢桉和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从他脱衣服的动态图像中缓了过来。 等一下……警察? 我靠! 日了天了,警察为什么会来??? …… 邢亖出了门一手解开衬衫,一手把头发随意抓了两把,等他走到门口给祁雾开门的时候,俨然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状态。 邢亖把刚解开的扣子当着祁雾的面一颗一颗重新扣上,顶着满脸的黑线,“我说,祁警官……” 祁雾看着他的样子,丝毫没有怀疑是自己把邢亖叫起来的,不好意思道,“哎呦,睡了啊,真对不住,我能进去吗?” 邢亖虽然满脸不乐意,但还是给他让了一条路,同时甩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祁雾生生受住,不过他也无所谓。 邢亖关上门给他开了灯,祁雾看到窗边摆放的猫爬架还有地上摆满的各种猫咪用品,心道:真养猫啊。 祁雾蹲下打量了一番,回头问道,“你的猫不在窝里?。” 邢亖一脸不爽,祁雾也不想得罪他,于是走过来在客厅坐下,先赔了个罪,“对不起啊,打扰你休息了。” 然而下一句就开始转折,“不过呢,我这最新掌握了一个情况,得跟你汇报一下。” 邢亖讪讪一笑,祁雾给了他一个“你先坐,我慢慢跟你掰扯”的表情,邢亖也就大大方方坐下来。 “之前跟你聊过谢桉和的事情,几天前……哦,就是我们在拾元小区偶遇那天,谢桉和也出现了。” 祁雾仔细观察着邢亖的表情,“他打了一辆出租车,在两条街外的一家花店下车,因为他从司机口中听说了自己杀人的事情,所以半道逃跑。我问过司机,那天他的目的地就是拾元小区。” 邢亖给了他一个“请独自绽放你的美丽”的表情,祁雾挑了挑眉,“你知道他是从哪上车的吗?” 邢亖看向他,祁雾便站起身自顾自的打量起他这栋每层只有一个住户的高档公寓,“对了,你这公寓全款多少钱?” “别问了,知道了多扎心。”邢亖翘着二郎腿看着他,看着祁雾走到阳台呼吸了一下二十六层的空气,然后回过身道,“谢桉和十六日晚,就是从这里上的车。” 邢亖眨了眨眼睛,“他从哪上车,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所有从这里打车的杀人犯都跟我有关吗?” 祁雾讪讪一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了一些联想,于是让人调了一下你这小区这一栋楼十六日那一晚的监控画面。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邢亖不动如山直视他的眼睛道,“什么?” 祁雾走过来压低声音在邢亖耳边道,“竟然被人删除了,你说巧不巧?” 没等他回话,祁雾继续道,“不过我不是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人,我又调阅了前后那几天的监控,发现你的助理——何哲先生,每天饭点都会来这间公寓按时打卡送饭。” 说完他直起身子,目光落在那道紧闭的房门上,“一间只有你进出的房子,一位让你助理按时送饭的客人——” 他提步走向主卧,而邢亖几乎与他同时来到了门口,祁雾快他一步开了门,“……我很好奇……” “咔嚓——” “——这里面藏着的是谁呢?” …… 门打开的一瞬间,连空气都静止了。 祁雾没说话,邢亖也没说话。 房间里,那张平时就算睡着人都很整洁的大床上,此时一片凌乱。 一位长发的“美人”深陷被中,被角仅仅遮盖了他的胸口和腹部,笔直的双腿和后背大喇喇的呈现在二人面前,邢亖甚至看到了后腰下面那条若隐若现的缝…… 傲人的冷白皮,瘦小的骨架,尤其是他的腰,惊为天人。 黑色的长发挡住了面容,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他鲜红的嘴唇,而几分钟前,这张嘴刚给邢亖咬过…… 邢亖觉得自己要疯。 祁雾也傻了眼,他想过里面会藏着一个人,有一半的可能是谢桉和,当然也可能是别人。 但他没想到会是个女人,还是个这副状态的女人! 床上的人因为光亮甜腻的“哼”了一声,仔细听仿佛可以听到“邢亖”二字,这一声呢喃让邢亖差点起了反应。 祁雾瞬间闭上眼扭过头,紧接着房门就被邢亖用力带上了! “对、对不起!”祁雾后退一步,他真的没想到打开门会是这副光景。 邢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同时露出凶狠的表情,“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未经别人许可去偷窥主人睡觉?!” “对不起。”祁雾转过头去睁开眼睛,他的确被刚才的景象震到了。 不过想想刚才邢亖出来时候的凌乱状态,怕是他打扰人家好事了。 “滚!”邢亖指着大门恶狠狠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他是真的气到牙痒痒,谢桉和这副模样只能他一个看,祁雾凭什么跟他分享! 靠,越想越气,他真想把祁雾眼珠子挖出来! 祁雾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就算邢亖不赶人他也准备走了。 只是祁雾刚打开门,脚步却顿了一下,邢亖的心也跟着顿了一下。 祁雾转头又朝着房门看了一眼,邢亖立刻挡住他的视线并威胁道,“再看我留你一双眼!” 祁雾赶紧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道,“额……我是想说……” 他虽然没有看到这“女人”的容貌,但是从鼻子和嘴巴可以看出,“她”不是关雅。 祁雾顿了顿还是选择提醒道,“你是关……关雅她爸看中的女婿,我不管里面那个人是你真爱还是随便找来解闷的,但你不能对不起关雅。我劝你好自为之。” 邢亖狐疑,“你认识关雅?” “算认识吧,她是个好孩子。” “你喜欢她。” 祁雾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拜托,我大她十岁,我怎么可……” “……那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邢亖倚着墙壁打断他道。 祁雾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也没法解释,刚准备丢下一句“反正你别辜负她”就走,但邢亖忽然意有所指的问道,“你到底是关心她,还是因为她是某人的妹妹。” 祁雾一怔,回头看到邢亖一副“看来我猜对了”的表情,赶紧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至于你听不听我管不着——” “——哦,对了,我不管你和谢桉和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你能联系上谢桉和的话告诉他一声,他的案子是我接手的,他大可以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邢亖看向他,听祁雾沉声道,“这案子疑点非常多,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凶手,但唐静婉的确死了,总有一个人是杀人真凶。谢桉和一直这么躲着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他越早联系我,我们就能越早将凶手绳之以法。” “而相反的,如果他一味害怕躲藏,不仅是他的嫌疑无法解除,就连真凶也会逍遥法外,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坏的结果,尤其是对唐静婉。” 唐静婉才是死掉的那个人,她才是最需要谢桉和站出来说话的那个人。 不管谢桉和和唐静婉什么关系,谢桉和如今失踪了就意味着他的手上……一定有唐静婉死亡的真相。 …… 作者有话要说:祁大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关关:把眼睛给我挖了! 二二:臣附议。 丑丑:那啥,我这文攻受都双洁,初,1V1,HE (下一章,有惊喜,信我,嗯!) 第36章 祁雾走后,邢亖才朝着卧室走去。 走到卧室门外,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敲了敲房门,等确定里面人不是刚才那种状态后,邢亖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谢桉和已经把假发摘了,他正在穿T恤,但因为手受伤了不太方便。 “警察走了?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谢桉和一边穿一边问。 邢亖喉头滚了滚,走过去帮他把T恤穿好,只是谢桉和一低头,邢亖刚好看到他脖子下面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但他没有看真切。 邢亖没多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的睡裤,于是问,“你裤子呢?” “哦,在被子里。”谢桉和说着便掀开旁边的被子,谢小浪睡的四仰八叉,旁边就是谢桉和脱得揉作一团的睡裤。 邢亖不敢去看他雪白的腿,撇过脸去,绅士的想抽自己一巴掌。 “那个警察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邢亖把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都告诉了谢桉和。 谢桉和这才知道因为他,邢亖被警察盯上了。 “那怎么办?不然我明天去自首吧。”谢桉和说。 “人又不是你杀的,自什么首。”邢亖挠着眉毛寻思着祁雾方才说的话。 何哲已经查了祁雾这个人。 市局刑侦的支队长,战功赫赫,破获无数大案,让罪犯闻风丧胆。 估计凶手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杀人案会落在祁雾手里,他们应该比谢桉和更难受才对。 邢亖原本是想等谢桉和身体好一些再去报案的,接受刑事侦讯要在警察局呆很久,谢桉和这个身体可受不住。 今天以前,邢亖对这个叫祁雾的刑侦支队长还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今天以后,尤其是祁雾在门口跟他说的“不要辜负关雅”的话后,让邢亖有点想信任这个人了。 关彧…… 祁雾和关彧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可以像信任关彧一样去信任这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刑侦支队长呢? 谢桉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于情于理自己都该跟邢亖说声“谢谢”。 然而他还没来及张口,肚子就闹起了革命。 “咕噜咕噜——” 额……邢亖看过来,谢桉和则尴尬的低下了头。 邢亖没好气的笑笑,“饿了?晚上没吃东西?” 谢桉和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晚饭那会儿就睡下了,只是没想到九点多就醒了而已。 谢桉和喉头微动,邢亖看着他的嘴巴,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矮下身子蹲在自己跟前的画面……如果说谢桉和晚上吃了什么的话,也只能是…… 邢亖不敢再想下去,有些脸红的站起身,“想吃什么,给你煮个面行么。” 谢桉和本想说不用,但最后还是“嗯”了一声,跟着邢亖走进厨房在料理台旁坐下来。 邢亖做饭的时候还是那么帅,谢桉和最喜欢看他在厨房间忙碌的身影,那画面很好看。邢亖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开了水后就把人打发了出去。 邢亖给谢桉和煮了一碗面,打了一个荷包蛋,他看着谢桉和把蛋吃了,又夹了两根面条,然后就放下了筷子。 “这就饱了?”邢亖诧异的问。 谢桉和点点头,他吃的真的不多。 “再吃点吧,你这样不行。”邢亖道。 谢桉和想了一下,又拿起筷子吃了两口,但明显是在硬往里面塞。 邢亖看在眼里,无奈的走过去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吃了。 谢桉和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忽然叫他,“邢亖——” “嗯?” 谢桉和回握住他的手,“上次你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听到了。” “我想问问,”谢桉和抬头看他,“还作数吗?” 邢亖怔了怔,半响,道:“作数。” 谢桉和欣慰的笑笑,深吸一口气,“那我说的‘管够’……也作数。” 厨房里的灯晃了晃。 邢亖把他按在椅子上,在谢桉和期待的目光里,弯下腰凑了上去。 碰到一起的那一刻,两颗惴惴不安的心脏,终于缓慢的平息下来。 没有那么多激动与狂喜,甚至于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谢桉和忽然很想哭。 这是他们分别了十年后,来之不易的亲吻,他比任何人都还要珍惜。 邢亖半闭着眼睛贴了一会儿,便微抬眉眼看过来。 谢桉和的睫毛很长,睫毛微微抖动,好像有心电感应似得,对方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视线相交,谁也没有惊慌,半响,又仿佛事先说好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重新把眼睛闭了起来。 他们接了个久别重逢的吻。 ……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着。 谢桉和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邢亖也是。 对于邢亖而言,谢桉和就像是一颗禁果,食髓知味。 而对于谢桉和而言,邢亖就好像他幽冥世界里的救世主,甘之如饴。 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俩是互相救赎的关系。他们都从对方那里得到了温暖和爱,改变自己,进而成长。 高二寒假过后,一中的学生紧接着就要面临高考的第一轮测验——小高考。 你高考选了五门后剩下的那四门就是为高二小高考准备的。 虽说小高考不难,但还是要通过的。答到等级A高考加一分,四个A可以加五分。这对于好学生而言很眼馋,但对谢思唯这种成绩不好的干脆放弃。 谢思唯只求过,不然没法参加高考。 小高考定在四月底,他们二月中旬开学,其实也就两个月复习时间。 谢思唯和邢亖的关系一直模模糊糊的,也没人戳破。 就算已经接过吻了,心意好像只剩一层窗户纸,但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暧昧。 夏淮跟谢思唯的关系那么好都没有察觉出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劲。 在学校里碰见,谢思唯依旧不会跟邢亖打招呼,不过邢亖却会跟谢思唯擦肩而过的时候故意用胳膊去撞他。 谢思唯每次都会羞赧的笑笑,然后把这份悸动藏在他用来伪装的笑容之下。 下学期开学后课表做出了改动,体育课从周一的三四节变成了周二下午的五六节,这让四班的学生叫苦不迭。 那么困的时候去上体育课简直折磨人…… 好在一中的体育课从高一水到高三,不过是集合去操场跑个步然后就原地解散,爱干嘛干嘛。同学们一边吐槽着“这样的体育课上了有什么意义”一边跪求“年级组长千万别取缔体育课这种神仙课程”。 在音乐和美术相继消失在高一的上下学期后,体育课成了他们唯一的精神支柱。 邢亖因为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所以回来晚了,他从楼梯走下去的时候发现一班竟然没有人在。 奇怪……又不是周六,艺术班的人都去哪了?? 邢亖一边寻思一边往操场走。 体育老师看到他,邢亖才跑了两步,等离得近了才发现人有点多。 这……好像不是他们班的人。 右边这个人比较多的,比较朴素的是他们班,而左边那个短小而精悍扑面脂粉气的……是一班? 邢亖第一时间就在最后一排靠右边的位置找到了谢思唯的身影。 谢思唯一直在看他,等邢亖注意过来,他就低下了头。 能和邢亖一起上课是谢思唯最大的梦想,不管什么课,能一起上就行。 邢亖从一班这边绕了一下走过去,路过谢思唯的时候勾了勾他背在身后的小拇指。 谢思唯的耳朵根红了,他尽量不去看邢亖,邢亖让他们班最左边的同学往那边挤了一下,自己便坦然自若的站在了谢思唯身边,肩膀蹭着肩。 “同学,真巧。” 邢亖的手不规矩,偏要绕到谢思唯身后去勾他的手,谢思唯却一直不给他勾,二人打情骂俏了好一会儿。 “别闹。” “今年咱们两个班课时一样,以后就一起上,记住这个集合地点,以后上课直接过来。我也知道大家今年要准备小高考比较忙,我们体育课也不给大家增添负担,大家想打篮球的可以去器材室借篮球,想回教室学习的也可以回去学习。那个……四班班长呢?出列。” 二人肩膀还没蹭一会儿,手刚要牵到,邢亖就被体育老师叫了上去。 “大家认识一下,这是四班班长叫邢亖,暂代两班的体育委员,以后请假什么都跟他说,好了,邢亖你带大家跑个操吧。” 邢亖是部队出身,跑操喊口号十分专业,体育老师都喜欢他。 邢亖简单的整了队,让一班跟在四班后面右转进入跑道。 他原本还在中间带队,跑着跑着就跑到最后去了。 队尾没人在意,邢亖过去故意撞了谢思唯一下,谢思唯又撞了回来,两个人推推搡搡的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搞得邢亖喊口号的时候,都掺杂着笑意。 夏淮扭头看了邢亖一眼,直觉告诉她,今天的邢亖有点奇怪。 …… 作者有话要说:丑丑:这个算糖?【狗头】 (最近工作上出了点问题,有个小可爱两边儿安慰了我,感恩,么么哒) 第37章 邢亖和谢思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 邢亖看了谢思唯一眼,忽然笑起来,谢思唯被他的笑意感染,虽然不解却也跟着笑起来。 谢思唯:“你笑什么?” 邢亖:“开心,能跟你一起上体育课。” 原来邢亖也是这么想的。 谢思唯笑笑,邢亖看着他,忽然凑了过来:“我想亲你。” 邢亖总是喜欢一本正经的“告白”,谢思唯每次都被他撩的唇颊微红。 不过他的唇一直都很红,红的好像被樱桃染了色,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邢亖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没人后,真的凑过去在谢思唯嘴巴上咬了一口。 谢思唯下意识的回头,生怕有人看到。 “怕什么,我看过的,没人。”邢亖说完又要凑过来,谢思唯伸手挡在他面前,“别,你这让我回去怎么解释?” 邢亖:“什么怎么解释,你嘴巴本来就红。” “你亲完会肿。”谢思唯实话实说。 邢亖没有经验,接吻不知道轻重,每次都喜欢咬人,导致谢思唯的嘴巴总是又红又肿还烫,就差没去医务室冰敷。 “你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直白。”邢亖没好气道。 这话他听着很心动的。 不过谢思唯不让他亲,邢亖难免有些失望,他拿起事前塞进口袋里的便利贴开始复习知识点,谢思唯看了他一眼,用手肘怼他,“生气了?” “没有。”邢亖没那么容易生气。 谢思唯笑笑靠着长廊一边的柱子对邢亖道,“过来。” “干嘛?” “你过来啊。” 邢亖听话的坐过去,谢思唯把他掰过来让他的后背靠着自己的胸口。谢思唯的下巴垫着邢亖的肩膀,邢亖只要一扭头就能亲到他。 “在看什么?”谢思唯哄他道。 “生物。”邢亖安心的窝在他怀里道。 “有把握拿4A吗?”谢思唯问。 “没有,我小科不太好,两个A撑死。”邢亖捏着便利贴说。 “我相信你,好好复习。”谢思唯贴着他的脸颊道。 邢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问,“我要是考了4个A有奖励吗?” 谢思唯歪头低垂眉眼道,“有啊,你想要什么?” 邢亖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我要接一晚上吻。” 谢思唯噗嗤一声笑出声,拍了一下邢亖的小臂,“你不怕嘴巴烂掉啊,还一晚上,十分钟你就腻了。” 邢亖:“怎么会,跟你亲一辈子我都不会腻的。” 谢思唯笑笑,歪头在邢亖嘴巴上亲了一口,耳朵根鲜红欲滴,“你好好复习,到时候给你个好的。” “比接吻还好。” “嗯,比接吻还好。” 高中的时候,邢亖在谈恋爱方面的段位比较低,除了第一次接吻是他不由自主的外,其他的都是谢思唯教的。 其实谢思唯也没什么经验,只不过他见识的比邢亖多,表现的就好像他是个老手一样,不会像邢亖那么幼稚,就只会勾人手指、撞人肩膀。 …… 不知道是不是谢思唯许了邢亖一个好处的缘故,邢亖那段时间几乎是放弃了语数外全力复习小高考的四门科目。 谢思唯看他们班学习稍微好一点的都在喝“六个核桃”补脑,所以也给邢亖买了一箱。 这段时间谢思唯往他们班跑的勤了些,终于引起了夏淮仙姑的注意。 不,应该说,夏淮仙姑早就受不了了。 她腐女的嗅觉早就闻到了二人之间不一般的爱情酸臭味。 一日早自习下课,谢思唯正要和同学结伴去吃饭,就被夏淮半路截了胡,“走啊,聊聊。” 谢思唯买了两份面条,夏淮坐下后眯着眼睛看他,“你都吃了两个月面条了,不腻啊。” 谢思唯一怔,讪讪的笑了下,“我也不是每天都吃面条的。” 夏淮伸手揉着太阳穴看他,“我看是某人喜欢吃面条所以你每天都过来吧。” 谢思唯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夏淮绕到谢思唯身边挨着他坐下,小声道,“你跟邢亖什么情况?” 谢思唯有点慌,拿起筷子夹着面条,“没、没什么情况。” “你俩在一起了?” “没有。” “你喜欢他?” “……” “他喜欢你么?” “……” “你俩牵手了?” “……” “亲了?” “……” “上床了?” 谢思唯拿眼横她,夏淮了然的抱着手臂,“哦,暧昧阶段,亲了抱了牵手了,但是没睡。” “你怎么会喜欢他呢?”夏淮奇怪的问。 “怎么?”谢思唯看向她。 夏淮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他性格有缺陷。” 谢思唯笑笑,肯定有缺陷啊,他爸……谢思唯不可能告诉夏淮邢亖家里的事情,没有爸爸的孩子,都会有性格缺陷。 比如邢亖,他这个人脾气不好,霸道,而且有点不知道怎么拿捏度。 夏淮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直说了吧,我觉得这人有点暴力倾向,他没打过你吧。” 谢思唯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打我?” “没有就好,之前我们班……”她压低声音道,“……之前我们班一个女生,你应该见过就第一排有点矮学生头那个,说话不太讨人喜欢,我们班人都不大喜欢她,有一次她去后面倒垃圾也不知道怎么的和邢亖闹起来了,邢亖当时就把她脸按在了书桌上,整个下颌和脖子全是指头印子。” 谢思唯一怔,第一次接吻的时候,邢亖也箍了他的下巴,红的地方第二天都没消,邢亖看了还以为是姓张的弄的,要去打人。 但其实,那是邢亖捏的。 “这事,后来怎么解决的?”谢思唯问。 “还好那个女生没事,邢亖跟她道歉了,被我们班主任罚站了一晚上,。” “这什么时候发生的?” “三月份。” “三月份?”谢思唯疑惑,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事。 夏淮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道,“是周六发生的事,我当时也不在,还是周日回来的时候我同桌告诉我的。” 她和谢思唯讲话从不遮掩,有什么说什么,谢思唯也知道夏淮什么意思。 夏淮又说了些什么,谢思唯没认真听,他寻思是因为在部队长大不知道普通人有多脆弱的缘故吗?还是因为缺乏父爱对自己的保护欲太强? 谢思唯不知道。 …… 小高考结束的第三天紧跟着就是期中考试。 邢亖因为一直在全力复习小高考的缘故,期中考试考的不太好年级名次退步了好几十名,连在班级的名词都退步了。 虽然邢亖没说,但谢思唯也知道他心情不太美丽,所以那个周末特地请了假没有去打工,而是留在学校陪邢亖。 周末呆在学校就导致了晚自习的时候,班里只有他一个人…… 大家都去学艺术了,没人在学校的。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习下课,邢亖下来和他一起回宿舍。 邢亖兴致不高,那个时候也不太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一路上一句话不说,谢思唯就在旁边默默陪着。 等到了宿舍,邢亖送谢思唯回宿舍后转脸就走了,谢思唯抬了抬手但邢亖已经走远了,手停在空中僵了僵,但最终没叫住他。 谢思唯躺在床上,宿舍里一个人没有,外面偶尔传来人走路的声音,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住宿舍。 谢思唯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想了很久后,才给邢亖发了条短信:【睡了吗?】 邢亖没回。 谢思唯握着手机等着,等了二十分钟都没有回复,于是又发了一条:【我宿舍没人,我害怕,不敢一个人睡。】 邢亖:【你不敢一个人睡?那你在出租房怎么自己一个人睡的。】 谢思唯:“……” 谢思唯:【我宿舍就我自己,他们都回家了。】 邢亖:【我知道,你刚不说过了么。】 谢思唯:“……” 这个人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谢思唯鼓足勇气,发了条更直白一些的:【你要过来陪我睡吗?】 邢亖没有立刻回复,谢思唯咬着指甲盖,很怕邢亖给他回个相当直男的——不去了,我困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便响起。 谢思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愣了一愣。 没想到邢亖真的来了,而且来的还这么快。 他是想用这个方法来哄邢亖开心的,但……谢思唯并没有做好准备。 谢思唯深吸一口气,穿了拖鞋走过去拉开插销把邢亖放了进来。 很显然,邢亖也没有做好准备,他看到谢思唯的短信,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敲响了谢思唯宿舍的门。 邢亖站在门口,抬起手摸了一下后脑勺,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黑暗里的人忽然攥住他的衣领把他用力拽进了屋。 下一秒,谢思唯吻了过来。 第38章 邢亖的后背“咚”的一声撞在门板上,插销的声音与楼道里的声控灯一起刷起了存在感。 谢思唯的脸很红,他吻的很急,好像在努力把过渡段挤掉。 邢亖晚了他几秒钟拿回主动权,推着谢思唯一边亲吻一边往里面走。 两个人都血气方刚,谢思唯的腰撞到了桌子,稍微有些疼。 谢思唯可不想被邢亖按在有棱角的地方啃,这样他很容易受伤,于是半推半就的牵引着邢亖去了床上。 狭小的宿舍床容下两个一米八的男人的确有些费劲,而邢亖更高一点,他有一米八七。 谢思唯的脸烧的不行,当他伸手握住邢亖的时候,上面的人愣了。 大概僵持了几秒钟,邢亖更加激烈的亲吻便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邢亖在他手里释放,谢思唯抽了两张纸递给他,邢亖擦完手才看到谢思唯还石更着,于是又压上来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帮他解决。 宿舍不能洗澡,他们俩身上都沾到了一些,谢思唯脸红着问道,“要换内裤吗?” 邢亖趴在床上偏头看他,脊梁骨绷成好看的两道山峰,“我没带。” “你穿我的,我有新的。” “不用新的也行。” 邢亖伸手摸着他的头发,谢思唯打掉他的手,“你想的美。” 换完了衣服,谢思唯把脏的塞进床底下的盆里等明天洗。 谢思唯被邢亖抱在怀里,眼睛睁了闭,闭了睁,想了想还是道,“心情好点了吗?” 邢亖笑笑吻了吻他的额头,“好多了。” 谢思唯在心里笑笑,这真的是一头一接吻什么毛病都没有的狮子,如果你给他比接吻更好的,他这一晚都会温和的像只猫。 两个人的手臂分别搭在对方腰上,邢亖搂的更紧一些,谢思唯的额头贴着他的下巴缓缓道,“三月份的时候,你为什么跟那个女生动手。” 邢亖一愣,微微松开他,“你怎么知道。” 谢思唯怕他生气,搂着他的腰主动凑近些,感受着他温热的胸膛,“任何时候都不能跟女生动手,知道么?” 邢亖沉默不语,谢思唯见他不说话,换了一种方式教育他,“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人人都说男女平等,但其实事实并不是这样,男对女的不平等大家都看的到,所以我们必须要在别的地方弥补女生,比如永不伤害。” 邢亖问,“女生杀人放火也不能伤害?” 谢桉和笑笑,“你别钻牛角尖啊,任何人杀人放火都要受到严惩,但不是你来处决,有警察呢。如果你以后做警察抓个女犯人想怎么动手都行,但现在不行,你可以跟她讲道理,要是还不消气,就不理她,我不信你不理她,她还能无聊的过来惹你。” 邢亖深吸一口气,重新搂着谢思唯道,“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动手么。” 谢思唯顿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为什么?” “我钱包里有一张我爸的照片,晚自习前我打开看了一眼,她正好在我附近扫地看到了,就说了一句;你爸真死了?” 邢亖说的很平静,一点也不像那个跟女生动手的人,谢思唯听闻抬起身子皱着眉道,“我去,她大脑没有褶皱吗?” 这种话一般人都不会说的吧。 “我没搭理她,她还凑过来问:我听说你从小就没爸爸是真的吗?天啊,真的有人没有爸爸。”邢亖咳嗽了一声,谢思唯赶紧拉起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 谢思唯生气道:“这女的脑残吧,真是闲的蛋疼跟她有什么关系啊……不过,她怎么会知道?” 邢亖平躺着看着上面的床铺,枕着手心道,“知道我家事的人不多,不过也有几个,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就当做八卦传了,但谁也没想会跑我面前来说。” “她有毛病。”谢思唯没好气道。 邢亖莞尔一笑,他捏了捏谢思唯的脸,“我脾气的确不好,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性格又奇怪还拒人千里之外……我那么多缺点,你干嘛喜欢我。” 这是第一次他们聊到喜欢这个话题。 谢思唯的脸微微泛红,他枕着邢亖的手臂,坦然道:“可能因为你对我好吧。” 邢亖揉着他的头发,“我对你好你就喜欢我,那如果有一天别人比我对你更好,你也会喜欢上别人了?” “不会,”谢思唯抬头看他,“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谢思唯是个谁对他好他跟谁走的人,但他的喜欢却比自己廉价的人格要高贵很多。 这辈子只喜欢邢亖一个人,是谢思唯此生唯一能做到的承诺。 而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到了。 …… 翌日清晨,谢桉和起来的时候邢亖还没走。 谢桉和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上班族也是要休息的。 “过来吃饭。”邢亖看了他一眼道。 谢小浪的“粪桶”已经被清理过了,看来这位新晋的“铲屎官”对谢小浪爱的深沉,竟然没有嫌弃他的猫屎臭。 谢桉和走过去,在邢亖身边坐下来。 今天能和邢亖一起吃早饭,真好。 每天早上谢桉和都是自己一个人对着猫吃饭,何哲会把早饭送过来,但是很少跟他交流,就像是为了完成某人交代的任务一般,来去匆匆。 邢亖见他不动筷子,道:“你是想……让我喂你吃?” “哪敢。”谢桉和笑笑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 “……” 邢亖有些烦躁。 给你抛了一句话,你回我句,“哪敢?” 也不知道现在是谁更直男…… “你要是说句‘你喂’,现在已经坐我腿上吃饭了。”邢亖重新拿起筷子道。 谢桉和稍稍一愣,自从昨晚那个简短的吻后,邢亖好像对他的态度好了很多。 这是在变相的邀请他吗? 谢桉和沉默片刻,看向邢亖道:“唔,你喂。” 邢亖的筷子抖了抖,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你过来。” 谢桉和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去的,等他被邢亖按着坐在大腿上的时候,半张脸都烧了起来。 邢亖也好不到哪去,心跳直接飙到了八十迈。 一顿早饭吃的两个人浑身“不自在”。 谢桉和吃完后主动申请洗碗,等他把碗洗完出来,这才看到邢亖换了一身行头。 “你要出去?”谢桉和站着问道。 邢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谢桉和顿了一下才走过去,在他身边毕恭毕敬的坐下来,邢亖伸手递给他一份文件。 “这是……”谢桉和接过来,看着合同上标黑标粗的几个大字,挑了下眉,“包养……合同??” “怎么,昨晚说过的话你睡一觉就失忆了。”邢亖道。 谢桉和笑笑,“没忘,只是第一次走合同,有点意外。” 包养还有合同,这真是人生独一份的体验。 “第一次?”邢亖有点不开心了,“你是在跟我强调你被包过很多次?” 谢桉和怔了一下,赶紧解释,“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签字。” 邢亖才不管他想说什么,签字才是真的,签了字他也就心安了。 他把笔递给谢桉和,谢桉和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邢亖的名字已经出现在甲方的横线上,谢桉和想也没想,直接把自己的名字签在了乙方的空白里。 他这么果断的做法让邢亖也是一愣,“你都不看看合约内容么。” 万一自己罗列了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万一谢桉和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但一切都晚了,谢桉和什么也没说,就把自己卖给了邢亖。 谢桉和没接茬,他把合同递给邢亖,然后盖上笔帽问他道,“你要去公司吗?今天可是周六。” 或许是谢桉和的毫无顾忌让邢亖心安了不少,心情也美丽起来,“不去公司,我要出去见个朋友。” 谢桉和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邢亖看着他逐渐有棱角的下颌线,心口紧了紧,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中午回来吃饭。” 谢桉和一愣,他们从来没有一起吃过中午饭,因为邢亖中午从不会回来,更不用说和他一起吃午饭了。 邢亖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满意的扣上西装的扣子,“不过我不确定具体时间,你要饿了可以先吃,我大概会晚一些。” “没事,我等你。”谢桉和也站起身好像送他出门一样的跟到了门口。 邢亖换了鞋子,不知道在等些什么,故意放慢了动作。 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 邢亖也知道自己或许等不到什么,于是开门走了出去,正打算关门,谢桉和忽然扣住门板。 “路上小心。” 邢亖的喉头滚了滚,忍了片刻,抬手把谢桉和的脑袋往里按了按,但按的同时还不忘扒拉两下,“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谢桉和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了。 …… 第39章 祁雾过来的时候,邢亖正看着窗外出神。 察觉到对面有人来了,这才收回视线站起身,伸手和祁雾简单握了手。 “没想到祁队周六还上班,真是辛苦。”邢亖夹枪带棒的说。 祁雾冷哼着在邢亖对面坐下来,“邢先生,不会是为了昨晚的事特地来找我茬的吧。” 邢亖电话里只说要见面聊一聊,却没有具体说什么事。 祁雾猜到了七八分,可就是想怼他一下。 邢亖也不墨迹,双手交叉搭在桌上开门见山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祁雾没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相信关彧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祁雾也没想瞒着。 邢亖饶有兴致的把手收回来,抱着手臂扬声道,“你跟关彧到底什么关系。” 祁雾也学着他的样子抱着手臂,“就像我想问你和谢桉和什么关系一样。” “切。”什么鬼,这警察也是骚的可怕。 邢亖伸手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个公文袋递给祁雾,“看在关彧的面子上,我姑且信你一回。” 祁雾把公文袋打开,里面有两个证物袋,一个装了一把带血的刀,另一个是一些好像指甲的东西。 不是人的,看上去倒像是……猫的。 接下来,邢亖简明扼要的把事发当晚的经过告诉祁雾,祁雾也是听邢亖讲述后才知道,原来那晚谢桉和差点就被灭了口。 但是这些是警方完全不知情的。 “刀子上应该有凶手的指纹,那个指甲是猫的,它抓了凶手两下不知道能不能检测出血渍。”邢亖道。 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邢亖说的是真的,但相比于谢桉和和唐静婉漏洞百出的关系,祁雾更偏向于邢亖说的事实。 “谢桉和的验伤报告有吗?”祁雾问。 邢亖摇摇头,“我们没去医院,他害怕在医院被人截胡,一直不敢去。” 这句话暴露了很多信息,但祁雾没有拆穿,只是道,“最好做一下,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保护好他。” 这话邢亖爱听,身体也放松了一些,慢慢后靠沙发,“谢桉和说对方是个很有背景的人,而且能想出这种方法栽赃嫁祸绝非善类,他想谢桉和当替死鬼,借着警方的手除掉这个目击者,但没想到是你接手的案子,他们一定在暗处观察警方的动向。” · 邢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十一点半了,他得回了。 邢亖站起身,祁雾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跟谢桉和到底什么关系?” 邢亖抬手摸着表带,“朋友。” 终于不是校友了。 祁雾:“朋友为他做到这个份上,你真的很够兄弟了。” 邢亖:“我当你是在夸我。” 祁雾挑眉,话锋一转,“所以昨天床上那个……” 邢亖笑笑没回话,他提步刚要走,祁雾却叫住了他,邢亖回头,“还有事?” 祁雾张了张嘴,硬着头皮道,“那个什么……你回头碰到关彧跟他说一声,有空回我个电话。” “呦~”邢亖戏谑的笑笑,“关彧脾气只能这么好了,你怎么把人惹着了。” 祁雾怎么会告诉他是因为自己在床上把人弄狠了,于是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邢亖明了的点点头,走了一步又退回来,算是报答他“放过”之恩,“你自己闯的祸我可不帮你说清,不过关彧这人很好哄的,就怕你不哄。” 祁雾抬头看他,却见邢亖边走边跟他挥了挥手。 祁雾笑笑拿起手机给关彧发了条短信。 短信内容格外真实:【宝贝儿我错了,下次不在床上了。】 然后关彧就把这人拉黑了。 而不远处一辆黑色的SUV内,一台高像素的相机对着二人匆匆拍了几张,不知所为何人。 …… 邢亖给谢桉和买了一部新手机,又办了一张新的电话卡。 他用新的手机号给谢桉和注册了一个微信,新的微信里只有他一个联系人。 谢桉和这事也不知道祁雾要查多久,邢亖每天都很忙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着他,给他一部手机也方便联系。 谢桉和想联系他的经纪人秦小风,但是又被邢亖阻止了。 这个时候能少联系一个是一个,秦小风虽说和谢桉和关系不错,但联系他也没什么意义。 邢亖知道谢桉和和唐静婉没关系,所以秦小风也不用这么早出场甚至不用出场了。 因为签了合同的缘故,邢亖也不太担心谢桉和再离开他。 祁雾说的“验伤报告”一事宜早不宜迟,而且邢亖早就想带着谢桉和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伤口到底怎么样。 和杨潇打过招呼后,二人在午夜时分出了门。 市一院的门诊部的大楼一片漆黑,唯有四楼某个房间还亮着。 杨潇借着给谢桉和重新清理缝合伤口的机会,把邢亖“强行”塞给他的一枚新型生物芯片,植入了谢桉和的伤口里。 谢桉和的麻药还没过,他被杨潇推出了手术室,邢亖赶紧接过来,把人推到了事前准备好的病房。 杨潇插着白大褂口袋,一脸无语,“在他人身上安装定位芯片可是违法的,到时候东窗事发你可别说是我动的手。” 邢亖用手背蹭了蹭谢桉和的脸,“你放心,我就说干坏事的人是我,你顶多帮我脱了个裤子。” “靠……”杨潇骂了一句,“你他妈就不能不提我。” 邢亖笑笑,“放心吧,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出卖你。” 杨潇冷哼,“你可拉倒吧,你爱的人在床上躺着呢。” 他说完看了眼病床上面容干净的年轻人,“我当时就在想这人是谁能让你这么上心,原来他就是在你心里逛街那位。怎么样兄弟,失而复得有什么感言么,跟我探讨一下啊。” “有什么感言,没什么感言,”邢亖贴心的替谢桉和掖好被角,“你别看他现在人畜无害的躺在这里,等回头脱离险境了转脸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年谢桉和就干过这事,邢亖知道他还干的出来。 杨潇看向他,“哦,所以才要给他装定位?手机也能装啊,或者你随便送他个链子,不用非得装肉里,这样会显得你很变|态。” “身外之物说扔就能扔,”邢亖自嘲的抽抽嘴角,“别说是物件儿,就连我他都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如今说来已是平静,当年有多汹涌只有邢亖自己知道。 邢亖深吸一口气,“谢桉和是个惜命的人,不会挖自己的肉,这芯片只有三年保质期,保质期一过如果他还想走我不会拦着。” 如果三年还收不到一个人的心,那邢亖强迫谢桉和留在自己身边也没什么意义。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合同在,谢桉和当时看也没看就签了字,殊不知那份合同的保质期比谢桉和能活的年份还要久。 ……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少女紧紧握着自己背包的带子,看着手机上发送来的地址,一步一步走进高档的八号公馆。 她来之前已经打听过,这里是私人会所,工资很高,来这里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就算被占了便宜也绝对不会吃亏。 她同学之前就在这里打工,一个月的工资比她兼职一年赚的还多。 “不就是被摸个一下两下么,又不会缺斤少两,就当被蚊子叮了,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你要是真的被里面哪个金主看上了,不说一辈子最起码这几年不用愁吧。” 少女想想觉得挺有理,主要……她只是来这里打工赚个钱而已,对,只是赚钱。 这么安慰着自己,她一步一顿的走进了这座富丽堂皇的私人会所。 “你,你好……我找一下张经理。”少女对前台小声道。 前台见惯了来应聘的美女,却还是第一次见气质这么好的。 少女不算漂亮但气质独家,优越的肩颈线把她整个人拉的笔直,如果不是她张口说话有些紧张导致磕巴,前台会觉得这女孩有些高冷。 “好的,你坐那里稍等一下。”前台指着右边的浅灰色沙发对少女道。 少女走过去,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半身裙,走过去的时候伸手扯了一下裙子才坐下来。 张经理来的很快,他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眼,满意的点点头,“你就是Luna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头看向经理,深吸一口气后,鼓起勇气说,“我叫李于颖。” …… 作者有话要说:祁大爷:我真优秀 (我如果有一天六点没发文文,不是我没写,是我忘记定时发了【捂脸】我要忘发了,大家评论区提醒我一下,九点会发的【捂脸】) 第40章 邢亖想尽快把验伤报告给祁雾送去,所以拿到的第二天早上就给祁雾去了个电话。 “嗯,是我,验伤报告出来了,我一会儿给你送去。”邢亖一边带着袖扣一边开着免提。 电话那边的邢亖沉默了片刻,“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邢亖百无聊赖,“坏的吧,你的好消息也未必好。” “你不再考虑一下?可能很坏呦~”祁雾提醒他。 邢亖一愣,停下手里的动作,半晌,“关彧把你拉黑了。” 祁雾:“……” 我去……他怎么知道??? 不对,祁雾想说的不是这个。 “那什么……我被借调了。” 一个小时前,祁雾刚买了早餐到市局报道,就被通知上头紧急命令借调市局刑侦组六人去临城执行扫|黑除恶的专项任务。 很不幸的是,祁雾的名字也在其中。 祁雾过去的时候,手头的案子已经“被”交接完了。 邢亖伸手把刚系好的领带松了松,手骨的骨节凸起,好像连绵起伏的群山,而手背上的血管是纵横交错的河流。 “看来你被人摆了一道。”邢亖说着,看了眼床头柜上放着的验伤报告。 这么说,他也不需要专门跑一趟市局了。 “好消息呢。”邢亖问。 “好消息是你送来的刀和猫指甲上分别检测出除了某位仁兄的指纹还有DNA。” “可是……”邢亖提醒他,祁雾接着道,“……在我们的指纹以及DNA库里,并没有找到这个人。” 这个人没犯过事,所以警局没有相关记录。 有了证据等同于没有。 “你要去多久。”邢亖问。 “一个月。” “关彧知道吗?” “……”祁雾愣了一下,苦笑道,“不知道,他把我拉黑了。” 邢亖“呵呵”笑了两声,关彧也是个狠人。 他敛起笑意,想了想问祁雾道,“新来的负责这个案子的人是谁?” “魏军生,一个老油条,二队的刑侦队长。”祁雾道。 “跟你关系怎么样。”邢亖问。 “向来不对付,他是个只想升官发财的人,有功全他的,有错别人担,不过破案率还凑合,不然也混不到刑侦队长的位子。”祁雾抽了口烟道。 “哦,那还好,”邢亖走到床边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清市下了半个月的雨终于见了点阳光,“急功近利是好事,就怕他没有喜欢的。” 祁雾吐了口烟圈,“怎么着,想当着我的面行贿,你小子活腻歪了。我可警告你,别做犯法的事儿,他收没收别人的钱我不管,你要敢给他送,我回来第一个办你。” 邢亖用关节敲了下玻璃,“行啊,想办我你也得在清市才行。” 邢亖才不会给那种人送钱,就像祁雾说的,魏军生收没收别人的钱他管不着,反正邢亖不会给他送。 “不过,”邢亖说,“你一别一个月,回来的时候关彧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到时候你可别哭。” 祁雾:“关彧就算生孩子那也是老子的种,你他妈别给我挑拨离间!” 邢亖还想说点什么,但那边祁雾已经挂了,不过祁雾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警告邢亖。 【谢桉和的事我会看着办,组织上的调动我没办法推,但我答应了你会还他一个清白就一定能做到,你就好好金屋藏你的娇吧。】 给邢亖发完,祁雾又给关彧发了一条短信,尽管对方已经把自己拉黑了。 【宝贝儿我被借调去工作了,一个月之后才能回来,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爱你哦。】 等几个小时后,关彧把他从黑名单里移出来看到这条短信并回过去电话的时候,祁雾已经关机了。 关彧窝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把手机往桌上一扔,难以自持的勾了下唇,“谁跟你生孩子,老流氓。” 他看了一会儿手机,又默默拿了回来,装作意外按到某人手机号的样子,又打了过去,但祁雾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竟然敢给我关机——” 八雕无情的老流氓。 …… 关彧猜祁雾应该是在执行任务,便没有继续给他打。 关彧接通内线问邢亖的秘书,“让你老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关总不好意思,邢总今天请假了。”秘书抱歉的说。 “请假?周一他请什么假?” “我也不知道,邢总突然来电话说请一上午假,具体原因不明,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替您转达。” “不用了。”关彧挂了电话,他请秘书转达还不如自己打邢亖的电话,只是关彧刚拿起手机,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关彧抬头看过去,关雅的小脑袋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哥。” “呦,你怎么来了?”关彧放下手机托着下巴问道。 关雅走过来,她上身穿了一件藏青色透光衬衫,下身是一条白色的铅笔裤,脚踩一双运动鞋,左肩上背着一个棕色的方块包。她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找到关彧的那一个递给他,“我大提琴演奏会的门票,爸爸的已经在家里给过了,这是你的。” 关彧打开看了一眼,满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得意感,就差老泪纵横。 关雅可不想看他掉眼泪,及时止损道,“对了,邢亖今天怎么没来公司?我刚去找他他秘书说请假了没来。” 关彧不高兴了,“哦,我是你亲哥你不先来找我先去找他,我不管,我吃醋了。”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我要是告诉你我来之前先去二哥家给他送了一趟才过来的,你是不是要气死了。”关雅同款托下巴道。 “这么说我在你送门票的排行里……排最后???”关彧感到不可思议。 关雅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道,“理论上……是这样。” 关彧彻底不高兴了,他这一早上打电话打电话没人接,找兄弟兄弟不上班,现在连妹妹都让他堵心,关彧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关雅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好啦,逗你的,我一会儿才去找二哥呢,那邢亖的就拜托你转交咯。” · 关雅走后,关彧才想起来给邢亖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来,关彧急不可耐,“喂,邢四一你干嘛呢?!是不是跟哪个野鸳鸯戏水呢。”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浴室,“额,并没有野鸳鸯在戏水……” 不过的确在浴室也是真的。 关彧一愣,这声音不是邢亖啊,“你是——” 没等谢桉和回话,手机就被邢亖接了过去,邢亖匆匆的问了关彧什么事,在得知对方并没有什么事后,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关彧:“……” 嗯???!!!!! 邢亖拿了一张超大的黑色浴巾把谢桉和裹了起来,谢桉和的冷白皮被黑色衬托的更加明显,充满了一种耐人寻味的视觉冲击。 他脖颈后面的纹身若隐若现。 白色的纹身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邢亖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将他打横抱出了浴室放在床上。 谢桉和被浴室里的热气蒸的浑身透着一种美好的粉,任由邢亖打开被子把自己塞了进去。 卧室里还弥漫着某种味道,被套和床单都被换过了,换成了浅灰色。 谢桉和耳根泛红,反倒是邢亖一脸淡然。 这事真不是他的错,他原本都准备上班了,但…… …… 两个小时前,邢亖挂了祁雾的电话,推开门朝着主卧室走去。 明明他才是主人,但某人鸠占鹊巢还浑然不自知,邢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邢亖推门进去,谢桉和还睡着,他想了想还是得跟谢桉和交代几句,于是把手伸进了他的脖子。 谢桉和睡的正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脸颊呈现一种好看的粉红色。 就在这时,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钻进了脖子,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邢亖的帅脸。 谢桉和面颊微红,长舒一口气,半撑着身子迷糊道,“怎么了。” “我想跟你说祁……”邢亖顿了一下,“你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 邢亖不说不要紧,一说谢桉和瞬间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刚还沉浸在某个梦里,被邢亖生生打断。 他不是发烧了而是…… 谢桉和反应有些大的躲开邢亖的手,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没……我没事,祁雾怎么了?” 他吞了口口水,邢亖离他那么近,谢桉和连呼吸都是乱的。 “你怎么了?”邢亖微微皱眉,他伸手想摸谢桉和的脸,可谢桉和却抬手拦住了他。 邢亖眼看着他的喉头滚了滚。 谢桉和这副摸样不像是发烧,倒像是…… 没等谢桉和反应过来,邢亖已经把手伸进了被子,谢桉和下意识的夹腿可邢亖已经快准狠的摸到了某个小帐篷。 “呵,谢先生,晨|孛力啊。”邢亖打趣他道。 谢桉和赶紧拿掉他的手,故作镇定道,“都是男人,这很正常吧。” 邢亖挑挑眉,撑着床板附下身子,伸手到谢桉和眼前,故意搓了搓手指,让他看见,“可你这不是简单的晨|孛力。” 邢亖的指尖有一些潮湿,仿佛刚才在湿纸巾上滑过,“你这是梦|遗啊。” …… 作者有话要说:jj爸爸别锁我吧,别锁我,求宁! 第41章 谢桉和觉得实在丢人。 “我、我没有,”他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把被子往上拉盖住胸口,赶人说,“你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 邢亖看着他欲|遮还羞的表情,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没有?那我可得检查检查——”他说着脱下西装扔在一旁的浅白色沙发上。 谢桉和见状作势要逃,但邢亖已经把他按回了床上。 他幽幽的补全了后半句,“——看看‘小桉和’有没有说谎。” 谢桉和一愣,立刻裹紧被子但已经晚了,邢亖抬手用力一扯,被子全部离开床铺漂浮在空中,而穿着睡衣的谢桉和展露无疑。 那一刻谢桉和仿佛听到了耳边传来的颂歌…… 他急忙弯起腿伸手盖住自己的睡裤,急中生智的想从另一边逃走,然而他刚爬了一步脚腕就被人死死攥住用力拖了回去,睡裤也被轻而易举的扯了下来挂在胯骨上。 “邢亖!”谢桉和凶他一句,但自己已经被怪兽翻了过来,正面朝上,紧接着他喜欢的人就压了下来快准狠的吻住了他的嘴巴! · “别跑,我帮你。” 谢桉和的喉头好像是装了滚珠,在白皙的脖颈里滑行。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眼底都透着情|谷欠,任由邢亖的手一路从腰侧向下滑去。 他的睡裤被邢亖脱掉扔在地上。 邢亖一路从喉结吻到了嘴巴。 整个过程持续的很漫长,邢亖没有让他很快的释放出来,而是缓慢的,缓慢的,让谢桉和到达木及|乐后,进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邢亖没有要他,与其对着一个病号**,他宁愿等谢桉和彻底好了之后一次把人搞废。 让他连求饶的理由都找不到。 谢桉和躺在邢亖身边,享受贤者时间,好一会儿才问,“有烟吗?” 邢亖拉过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主要是谢桉和身上,挡住他腹部的纱布。 “你现在就要抽烟,那等你好了怎么办?” “嗯?” 谢桉和没听懂他什么意思扭头看他,邢亖喉头微动清了清嗓子道,“我不抽烟,我也不喜欢闻二手烟,戒了。” 他说“戒了”不是说他自己戒了所以不抽也不喜欢闻,他是让谢桉和戒烟。 语气里没有商量的意思。 谢桉和“哦”了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拒绝。 他抽烟十多年,邢亖一下让他戒,对他来说有点难。 这事也不急于一时,邢亖只是知会他一声,告诉他自己不抽烟,以后就算真的忍不住要抽,也不准在他脸前。 他看着谢桉和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做了什么梦?” 邢亖又提起这事,谢桉和脸上挂不住遂不打算搭理此人。 邢亖见状笑笑,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捏他的耳垂,“是不是梦见我了?” 他很喜欢捏谢桉和的耳垂。 刚在一起的时候,这人还收敛点,不怎么下手,后来老夫老妻了,邢亖这个特殊癖好就显现了。 而且邢亖尤其喜欢捏谢桉和的耳洞,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邢亖还有这个习惯。 只是谢桉和不知道邢亖是只对他这样,还是对别人也如此。 听到邢亖的话,谢桉和顿了顿,他知道说实话可能会显得有意为之,但此时此刻他就想说实话。 “嗯,梦见你了。” 邢亖捏他耳垂的手瞬间僵了。 “我梦到我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 邢亖完全定住,房间里弥漫着某种味道,有他的,也有谢桉和的。 他们第一次上床是……哦,高二。 · 高二小高考结束后,谢桉和给他的奖励。 邢亖仍然记得那天六点过后,学校通知各班可以查成绩了。 成绩条要晚一天送过来,但是班主任那里的电脑可以查询。 邢亖紧张的要死,这比他中考查分的时候还要紧张。 成绩跳出来那一瞬间,邢亖的呼吸都停滞了。 4A! 邢亖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倒不是觉得4A能加5分有多开心,而是他答应了谢桉和考个4A回来,就一定得做到。 班主任看到邢亖的成绩喜出望外。教育局的同事传来话说这次他们学校的4A人数并不是很多。 夏淮那种语数外爆炸小科死烂的,班主任已经不想理会,全年第一肯定4A,成绩下来之前他还以为就一个4A,没想到邢亖也拿了一个,可喜可贺! 然而邢亖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紧接着又查了一个人的,等页面跳出来的时间,似乎比查他自己的还紧张。 班主任看了一眼考生的名字。 谢思唯—— 这孩子不是……那个艺术班的么? 看到谢思唯4C后,邢亖稍稍松了一口气。 过了,过了…… 没等班主任和他叙话,邢亖已经关了页面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艺术班还在上晚自习,他们班差生太多,对小高考的执念紧紧停留在求过阶段,所以发成绩这晚也没别的班那么紧张。 该化妆的化妆,该玩手机的玩手机。 邢亖跑下去按捺不住喜悦的把谢思唯叫了出来。 班里不少人回头看谢思唯,谢思唯有些不好意思的快速从后门溜了出去,拉着邢亖快速闪进拐角问,“怎么了?” “查完了,你过了,我4A!”邢亖说完忍不住在谢思唯脸上亲了一口。 谢思唯先是愣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喜出望外,“真的啊,你4A?” “恩恩,我4A。”邢亖这么多年第一次那么高兴。 谢思唯也高兴不得了,他没想到邢亖真的做到了。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谢思唯不敢和邢亖过密接触,他祝贺了邢亖几句,赶紧打发邢亖回班里。 邢亖原本还挺高兴的,但见谢思唯赶人他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你不恭喜我,也不用赶我走吧……我可是第一个跑来告诉你的啊。 谢思唯总是这样,他似乎很不愿意和邢亖在学校里有交集。起初是两人都不愿意戳破那层窗户纸,邢亖是没意识到那是喜欢,而谢思唯是顾虑多。但现在随着邢亖对他感情的慢慢升温,已经转变成邢亖迫不及待想靠近,但谢思唯却不情不愿。 邢亖刚准备说些什么,那边年级主任就走了过来,“你们两个不上晚自习在那聊什么,过来!” 谢思唯默默扶额,他就说让邢亖赶紧走了邢亖偏不肯,你看被年级主任逮着了吧。 “你们哪个班的!”年级主任严厉的说。 “我四班邢亖,他一班谢思唯。”邢亖道。 “他自己没嘴么要你替他说!”年级主任道。 邢亖脸色有些不悦,谢思唯默默拽了下他校服下摆,对年级主任笑着说道,“主任,我是一班的谢思唯,主任你别生气,他是来告诉我小高考成绩的。” 年级主任打量着他,语气缓和了些,“哦,发成绩了是吧,怎么样?” 老师都在乎学生成绩,所以谢思唯只要这么说,年级主任就算有火也消了一半。 “邢亖考了4A。”谢思唯笑着说。 “哎呦,挺不错的,很好很好,”年级主任笑一听就乐了,“我记得你是四班班长是吧,这个带头作用很好,你们班——” 年纪主任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谢思唯的手臂上被蚊子咬了一口,痒的要命,但年级主任还没有闭嘴的意思。 谢思唯只好寻了个空隙,“主任,那我先回去了,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好好好,你们赶紧回去吧,我提前祝贺你们,高考金榜题名!” 天知道他怎么聊到高考了,算了,不管了。 谢思唯闷头走回教室,邢亖本还想和他说个“再见”的,但人已经进去了。 邢亖心里闷闷的,回教室后又被班主任叫走帮班里同学一个一个查,晚自习下课还没查完。 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整座教学楼都黑了,一盏灯都没有。 室友帮他跟宿管打过招呼了,说是帮班主任忙去了,晚点回来。 邢亖下了楼,刚走到一楼拐角处迎面跳出来一个人把他吓了一跳,差点动手。 还好对方的身形他十分熟悉,耳朵上反光的耳扣他也熟悉。 邢亖微微皱了下眉,问谢思唯道,“你怎么在这?” 谢思唯扬了扬手里的两张走读证,冲他宛然一笑,“看我拿到了什么好东西。” 谢思唯的笑在月光下非常好看,以至于邢亖瞬间就原谅了这个对他“忽冷忽热”的人。 邢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笑道,“就两张走读证还好东西,我也能弄到好吧。” “你走不走啊,不走我走了。”谢思唯作势要走,邢亖赶紧跟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谢思唯紧张的张望着旁边,生怕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还好,一个人都没有。 谢思唯咬咬嘴唇用手肘怼了身后人一下,然后塞给他一张走读证,“一会儿装的像一点,别让门卫逮着了,不然跟你没完。” 邢亖笑笑在他耳垂上啄了一口,“我就喜欢你跟我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别锁我buff (友情提示,下章更新的话赶紧看,被锁改完就清水了【狗头】) 第42章 谢思唯带着邢亖七拐八拐的去了一家烧烤店。 一中学生是这家店的常客。在这里经常会碰到很多认识的人,而很巧的是,邢亖他们今天就碰到了。 那两个也是邢亖他们班的,夏淮的同桌以及她的后座。 四班的语文课代表以及全年第一的大佬。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邢亖和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谢思唯伸手挠了挠眉毛,心道,为什么这个时间这俩会在这? 难道—— 邢亖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并不知道谢思唯因为什么失神,以为他是觉得被同学撞见和自己在一起尴尬,所以才这样。 为什么?邢亖不明白,他俩谈个恋爱又不违反校规校纪,还是说……谢思唯觉得和他在一起,丢人。 一顿饭吃的尤其不合胃口,邢亖不怎么讲话,谢思唯不知道他又因为什么不开心了,也不敢说话。 他们吃的很快,邢亖过去和他们那俩打了招呼,然后撩开帘出了门。 谢思唯跟在他身后走着,邢亖一直闷着头,完全没有他平时挺拔的样子,谢思唯快走两步伸手牵着他的手,邢亖顿了下从他手里抽出来,别扭道,“别被人看到了。” “你怎么了?”谢思唯拦住他的去路。 邢亖不抬头,依然盯着自己的鞋面不说话,好像一颗垂柳。 谢思唯伸手捧着他的脸,强迫邢亖抬起头,问道,“是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那么不开心。” 邢亖觉得自己好委屈,忍了好一会儿后才启唇道,“你……你是不是怕别人知道我们的事。” 谢思唯仍然捧着他的脸,笑道,“当然怕啊,你不怕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谈恋爱记过这么简单,他俩要是被学校发现可是轰动学校的大新闻。 在这种二三线城市,一个学校能有一个GAY就不错了,更别说两个GAY还成了一对儿。 而且还肆无忌惮的在别人跟前谈恋爱…… 谢思唯不想被退学,更不想看邢亖退学。 所以,在跟邢亖这事上,谢思唯比较成熟稳重一些,不像邢亖,总想方设法的凑在一起。 这狮子真的很粘人。 邢亖知道谢思唯肯定是这个答案,不太开心的从他手心里挣脱开来,委屈道,“你既然那么怕被人知道,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就算委屈,这人也不会用疑问的语气。 谢思唯笑笑,邢亖真的太可爱了。 他终于知道邢亖为什么不高兴了。 谢思唯走过去抱住邢亖,把他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安抚他道,“我喜欢你才跟你在一起啊,正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更要保护你,我怕你受人非议。” “可我不怕。” 邢亖挣扎了一下强调道。 谢思唯不让他走,抱着他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好好好,你不怕,但我怕呀。” 他抚摸着邢亖微微有些弯曲的后背。邢亖比他高一些,所以两个人拥抱的时候,邢亖总得弯一点身子。 谢思唯:“你不怕是因为你没有听过他们说什么,你没有经历过哪些流言蜚语的日子,没有领教过别人复杂而又嫌弃的目光——” “——也许你可以不在意,但我会心疼。” 邢亖微微一怔。 他直起了身子,看向谢思唯。 谢思唯眉眼淡淡,“我知道你顶天立地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语言可以杀死一个人。有一种暴力叫校园暴力,那些人会把你堵在厕所骂你是变态——” 谢思唯稍微哽了一下,有些事他不想回忆,也不想再经历了。 他沉了一口气,伸手搂着邢亖的腰,抬头笑笑说,“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别人就算知道了说我们,我还是喜欢你,只是如果这些事可以避免,我们为什么不避免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我们自己开心就好,干嘛要秀给别人看呢,对吧。” 邢亖偏过头嘟囔着,“你总有理,以后叫你谢有理得了。” 谢思唯见他不生气了,默默松了口气,勾着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下巴。 邢亖感受到温热回过头来,谢思唯又顺势亲了亲他的嘴巴,就在邢亖准备回吻的时候,谢思唯忽然凑到他耳边,声音听起来让人抓耳挠腮。 “我说过要给你4A奖励的,奖励今天要吗?” 邢亖喉头剧烈的滚了一下,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我要。” …… 一中外有一溜不要身份证就能进的小宾馆。 宾馆老板要是看一男一女穿着校服进来或许还会看上一眼,但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连看都不会看,直接扔了把钥匙在吧台上告诉他们。 “204。” 谢思唯紧张,邢亖比他更紧张。 等走进那间便宜又廉价的小房间后,邢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谢思唯就算比邢亖心理年龄成熟一些,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总不能让邢亖去应付这些,于是提议说邢亖先去洗澡。 为什么要洗澡,邢亖没问。 他不懂,但心里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谢思唯让他去洗澡帮他免去了一些尴尬。 邢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电视机是开着的,电视的声音也帮他分担了一些注意力。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谢思唯等他出去后便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谢思唯洗的时间比邢亖要长很多,邢亖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久的邢亖都要睡着了。 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零点一刻。 谢思唯裹着一件浴袍走到邢亖对面坐下来。 二人都没说话,良久的沉默过后,谢思唯红着脸问,“你不过来吗?” “你——”邢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未成年吧。” 谢思唯的脸更红了,“去年就成年了,我们那不兴上幼儿园的,都是想起来才去上小学,我上学晚……你呢?” “我也去年……我妈给我登记出生的时候晚了一年,其实已经十八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邢亖坐了一会儿,伸手去摸遥控器想要关电视,但谢思唯却阻止了他。 “别关,开着。” 邢亖不知道为什么要开着,但谢思唯让开着他也就没关。 谢思唯红着脸看了他一眼,邢亖咬了咬牙站起身走过去弯腰吻住了谢思唯。 接吻是化解尴尬的一剂良药。 无论之前有多尴尬,只要一吻上,什么都不是事儿了。 再之后的事就变得有些顺理成章,谢思唯很想关灯,可他又怕邢亖看不见,于是便没有提。 第一次,邢亖的技术很差,半天进不去,硬着往里面挤,把谢思唯疼的撕裂。 谢思唯在洗手间做过了事前准备,那个过程非常痛苦,但为了邢亖,他什么都可以忍。 等邢亖彻底进去之后,两个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谢思唯忍着疼鼓励邢亖的同时努力让自己放松,等身体适应了邢亖,对方才开始真正的进攻。 那感觉十分奇妙,邢亖依靠本能找到了感觉,好像不用学习天生就会。 电视的声音掩盖了谢思唯的呢喃。 撩人又勾魂,嘤嘤的在耳畔酝酿。 邢亖弄在了最深处。 好像打了个标记似得。 完事后,谢思唯替邢亖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他脸色苍白的挤出一抹笑意。 “邢亖,你真棒。” …… 邢亖记得第一次从头到尾都是谢桉和手把手教的。 谢桉和在他耳边跟他讲应该做什么,邢亖本是按部就班,可真的尝到甜头后,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那会儿不知道什么叫自控,每次都把谢桉和弄疼,完事后的第二天谢桉和的身上几乎全是青紫的,好像被人毒打了一顿似得。 他们在一起之前,谢桉和很讨厌穿高领的衣服,可在一起后,他几乎全是高领。 高高的衣领可以用来遮盖脖子上连成片的青色吻痕。 就算再热的夏天他也只能穿长袖出门,因为他的手腕上全是邢亖的五根手指印记,狰狞的可怕。 刚分手那会儿,邢亖想的全是谢桉和的不好,可从没想过一次自己平时是怎么对他,而他又是怎么对自己的。 谢桉和对他真的很好,试问一个人得有多喜欢你,才会在你干完他后给你擦汗,才会在你把他弄出血的时候安慰你说大家都出血,才会在你给他全身留下青紫一片的时候宠着你说,“你真棒。” 操,说的邢亖都想抽根烟了。 邢亖靠着厚厚的枕头,他的右手边就躺着把所有第一次都留给自己的男人。 他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疼。” 谢桉和笑笑,歪过头不再看他,“告诉你我疼,你会停下来么。” 邢亖低头看他。 “我会。” 但他说完自己就先一步否定了这个答案。 现在的他或许会,但以前的他……他那时不懂节制,只知道好的就要一味的索取。 他当时尝到了甜头,以至于后来每一次都把谢桉和折磨到半死不活才肯罢休,而谢桉和每次都会告诉他,他很棒自己也很爽。 现在想来,真不知几分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别锁我buff (我说隔壁青瓷短小如牙签,她拍着大腿说会证明给我看她有多粗常,所以我躺好了,来吧【咸鱼躺】) 今天九点还有一更~ 第43章 【二更】 “除了疼呢,你还记得什么?” 谢桉和默然。 邢亖的喉头紧了紧,半晌,问他:“你当时跟我在一起真的只有疼么。” 是男人都会在意这个问题。 谢桉和无奈的笑笑,怎么可能只有疼?这里面夹杂了太多的情感,一个“疼”字是无法概括的。 谢桉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抬头看向邢亖。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每次都弄在里面吗?” 既然邢亖问了一个问题,那谢桉和也回他一个。 这个问题谢桉和那会儿就想问,但一直到分手都没问出口。 邢亖捏着他耳垂的手顿了顿,“弄在……里、里面?” 谢桉和问的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可邢亖的心跳却停了一拍。 “因为——”邢亖很认真的想了想。 “——占有欲吧。” 他那会儿占有欲还挺强的,只想让谢桉和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别人碰不得。 至于谢桉和提到的事儿…… 邢亖第一次是不懂,第二次就觉得爽了,等第三次第四次就真真是故意的了。 “你不喜欢我弄在里面?”邢亖忽而问道。 谢桉和无心的“嗯”了一声,邢亖瞬间不高兴了。 不喜欢…… 谢桉和竟然不喜欢。 邢亖好像被戴了绿帽子一样,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 “所以——”邢亖问,“——你后来跟我分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因为我把你弄疼了,还弄里面让你不舒服?” 疑问句,看来他是真的往这方面想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原因,但…… 说到“分手”这个话题,谢桉和却不想谈了。 那是他最灰暗的一段过去,是他最疼痛的一道伤疤,他不想揭开,就算那个人是邢亖也不行。 谢桉和没有正面答复,他胸口憋的喘不过来气,脸色也有些差。 谢桉和坐起身,转脸看向被窗帘遮住的阳光,半晌,缓缓开口道,“我想洗澡。” …… 谢桉和觉得自己表达没问题,他说的是“我想洗澡”,却不是“我想你帮我洗澡”或者“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邢亖狠狠的剜了谢桉和一眼,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无语。 洗澡洗澡洗澡,你他妈就会洗澡! 谢桉和为什么那么喜欢洗澡,邢亖也是纳了闷了。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谢桉和扫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邢亖身材很好,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倒三角的身材都好的令人发指。 谢桉和怕自己把持不住又被邢亖抓住把柄,所以干脆不看。 邢亖走进浴室放了水,谢桉和以为他是想先洗于是准备再躺会儿,谁知他人还没躺下去邢亖就回来一把掀开了被子。 谢桉和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遮哪。 “你要干——” 没等他说完,邢亖就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朝着浴室走去。 邢亖把他放在浴池里,浴池的水刚好到他腰部以下,不会没过伤口。 邢亖回去卧室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上午不去了,有什么事下午再说,然后拿着手机回了浴室并关上了门。 谢桉和想撩水浸上半身,但邢亖却一把抓住了他,“杨潇跟你说的你都忘了,不让着水。” 他拿了谢桉和的毛巾浸满水后拧干,慢慢帮谢桉和擦拭着上半身。 邢亖温柔的不像他本人,不知道是谢桉和刚才那番话刺激到他的缘故还是现在的邢亖就是如此温柔。 邢亖好像长大了。 谢桉和笑笑,邢亖瞬间捕捉到,问他,“笑什么。” 谢桉和仰起头看着整洁的灰色瓷砖,“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倒是捡了个便宜。” 邢亖也笑笑,没过大脑的补了一句,“你这明明是自产自销。” 二人都顿了一下,谢桉和想问些什么,说了一个“你”字,但邢亖却强行打断了他。 “洗头么。” 谢桉和想说不洗,话到嘴边却改了口,“洗吧,现在洗了晚上不用洗了。” 邢亖让他背靠着浴缸边缘,谢桉和倒也忘了什么事,真的转过去背对着邢亖。 邢亖拉过撒花想替他把头发湿了,鬼斧神差的被谢桉和后脖颈下方的东西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 好像是个……图案。 是纹身吗? 邢亖凑近看了看,等看清那纹身是什么时,便怔住了。 这—— 谢桉和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说话,想转头却被邢亖按住,“别他妈动!” 啊??? 邢亖是个几乎不骂脏话的人,但如果他一旦骂了脏话,那这事就严重了。 邢亖的指尖从他后脖颈的白色纹身滑过,他第一次见白色的纹身。 谢桉和皮肤白,如果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个纹身。 今天也是巧了,撸完洗澡还洗头,不然邢亖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个地方。 纹身是一个竖着的“川”字,但多了一竖条,总共四个竖条,长短不一。 从左往右,一三为长,二四为短,中间横着纹着两行英文字母,上面一行用漂亮的花体纹着是“Forever Love”,下面一行是“XS&XSW”。 邢亖&谢思唯。 而那四条竖条——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旋转了九十度的“亖”字。 邢亖张了张嘴吧,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眼眶却红了。 在他的手指摸到谢桉和后脖颈的时候,谢桉和也知道他看到了那个纹身。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实话实说道,“高考之前去纹的,一直没告诉你。” “高考……之前……”邢亖的声音几度哽咽,明明是很简单的四个字,他却说出来人生百态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毕了业我们会怎么样,想着把你纹在身上总是好的,可是又不想纹黑色,像个社会流氓,就纹了白的。”谢桉和解释说。 “为什么我不知道。”邢亖问。 “因为我白。”谢桉和实话实说。 因为冷白皮纹白纹身,所以一般人很难看到。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桉和不敢回头看他,只是故作轻松的说,“我当时觉得你应该会发现吧,但你每次都喜欢正面,我也很无奈。” 邢亖一时无语,半响才道,“这么说你喜欢背面?” 谢桉和愣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可耳朵却红了。 “邢亖。”谢桉和轻声叫他。 “嗯?”邢亖拿起花洒。 “只要是你,”谢桉和说,“我怎么都喜欢。” …… 关彧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邢亖出去拿浴巾去了。 谢桉和隔空跟他说有人找他,邢亖说如果是关彧打来的就跟他说自己今天有事不去公司。 谢桉和拿起电话一看,还真是关彧。 神啊,邢亖…… 邢亖把谢桉和收拾完已经到了中午,他陪着谢桉和吃了饭,关雅的微信比他预想的来的慢了些。 关雅:【陌生男子是……(微笑脸)】 邢亖笑笑,拿起手机回了两个字:【滚蛋。】 关雅:【恼凶成怒可还行。】 邢亖:【你有这个闲工夫不如关心关心你哥的感情生活。】 关雅:【我哪个哥。】 邢亖:【大的那个。】 关雅:【大的那个有了?】 邢亖发来一个嘲讽脸。 邢亖放下手机却见对面的人一直在看他,重新拿起筷子道,“怎么了?外卖不好吃?” “没有,难得看的你笑这么开心。”谢桉和语气中捎带了几分欣慰。 “我平时对你笑的不开心么。”邢亖面无表情道。 “你对我笑过么。”谢桉和笑笑的说。 邢亖白了他一眼,伸手夹菜,“你有做过什么能让我对你笑的事么,好像没有吧。” 没等谢桉和张口,邢亖就把夹的菜塞进了谢桉和剩了大半碗的白米饭里,“多吃饭,少说话,等你体重回到一百三的时候,我对你笑一天。” 谢桉和太瘦了,这半个月以来吃饭也不好好吃,再加上三天两头的发烧,谢桉和体重直线下降。 那在医院他上称称了一下,118.9。 太瘦了。 邢亖给他夹完菜,又忍不住想起了谢桉和的纹身。 “纹身——” 他顿了顿,谢桉和抬头看过来,邢亖装作不在意的问,“——为什么没洗掉?” 谢桉和笑着反问他,“我为什么要洗掉?” 这倒是把邢亖问住了,他抿了抿嘴巴,低头吃饭,“分手了当然要洗掉,带着……带着让后来人看到,不好解释。” 谢桉和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半响才重新提起筷子,“没有人注意到我有个纹身,除了你。” 这么多年,邢亖是第一个发现他脖颈后有纹身的人。 至于原因嘛。 一是他白,二是没有人在意。 邢亖心里像碾过石子路一般,密密麻麻一阵心悸,好一会儿才道,“你……你那些金主呢,那么明显怎么可能看不到。” 其实并不明显,是只在你眼里明显。 “你就不怕万一被看到,他们问你是什么意思么?”邢亖有些自说自话。 谢桉和笑笑,夹着菜往嘴巴里送,但却没尝出什么味道来,“我没你想的那么香,也没人会对我刨根问底。” 他说完看向邢亖,“你不会以后每天都把这纹身挂在嘴边吧。” 邢亖顿了顿,有些烦躁,有些心虚。 “谁管你,我就是问问……” “哦,”谢桉和笑笑,自顾自的问,“要我坐腿上吃吗?” 邢亖夹着菜的手抖了抖,半晌,回,“要。” …… 作者有话要说:庆祝我家青瓷明天开新文的二更~ 《当小天使表面人设崩塌》by苻青瓷 (现在还是预收,估计搜不到) 她正在更新的无限流《当欧皇进了逃生游戏》 (这我亲基友,去撩她去撩她) 第44章 关雅来到关轩衡的酒店式公寓楼下。 她给关轩衡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以她对关轩衡的了解,也大概知道她二哥在干什么,于是决定直接杀上楼。 关雅跟他们关家这俩公子哥关系都很好。 关彧会给她买全世界最好的,而关轩衡则会带着她玩遍整个世界。以前关雅不想练琴或者不想做个淑女的时候,关轩衡就会各种哄她开心。 因为关彧是家里长子又是继承人的缘故,玩什么都放不开,时刻要注意形象和涵养,所以没法带着关雅疯。但关轩衡不同,他玩起来花样多得很,人也很有意思。 不过关轩衡男女关系太混乱,身边总有不三不四的女人跟在旁边,好在关轩衡从不让这些女人出现在关雅面前,关雅也就自动忽略了他这个缺点。 关雅按了电梯直接上到关轩衡所在的楼层,她敲门等了一会儿,门里面才传来一些声响。 关轩衡一边套着衣服一边走出来,头发好像一团鸡窝。 “雅雅?你怎么来了?”关轩衡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 关雅走进去,嫌弃的打量了一下他这到处堆满衣服的公寓,“二哥,收拾一下你的屋子吧,都没处下脚了。” “哎呀,阿姨这两天告假回老家了,等她回来就好了。”关轩衡伸出脚蹭了蹭裤腿,“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哦,”关雅从包里拿出信封递给关轩衡,“我大提琴演奏会的门票,给。” 关轩衡接过来,抓了两把头发刚想说点什么,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转身去阳台接电话,关雅看他跟电话里的人随便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中午一起吃饭啊,我知道家餐馆特别好吃。”关轩衡道。 “好啊,反正我中午也没事。”关雅随手收拾了一下沙发,寻个地儿坐下,谁知一抬头便看到关轩衡放下了手机,好像在拍照,但是关雅也没注意。 关雅顺道叫上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郁郁寡欢的关彧。 他们去的那家是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厅,菜还没上来就遇到了一位朋友。 巧的是,林丞宇中午也在这里吃饭。 关轩衡邀请了林丞宇一起用餐,关彧和关雅倒是没什么意见。 关彧一直都在看手机,关雅注意到但凡手机一亮他就下意识的要看一眼,好像在等什么人的信息。 “在等电话?”关雅问。 听闻其他二人也注意这边来,关彧赶紧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冲她笑笑没说什么。 关轩衡看了关彧一眼,而后聊起了关雅的大提琴演奏会。林丞宇听了一会儿插话道,“关小姐的演奏会我可以去听吗?” 关雅和关轩衡对视一眼,礼貌道,“当然可以,不过我的演奏会比较无聊,小林总不介意的话就来吧。” 林丞宇向关雅表示了感谢,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去捧场。 关彧走神了好一会儿,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刚好看到林丞宇在注视着关雅。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的缘故,他总觉得林丞宇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些……让人很不舒服的情绪。 比如,贪婪和占有。 林丞宇察觉到关彧看过来后,立马很自然的收回视线和关彧谈论起关家打算收的那块地皮。 关彧一聊生意场上的事就要杀死很多脑细胞来斡旋,有些事既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所以刚才注意到林丞宇的事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 祁雾离开的三天后,谢桉和被警方“确认”为杀害唐静婉的凶手。 从嫌疑犯到通缉犯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 逮捕文件下达各省市,海关严格排查以防谢桉和出关。 原本一些还在观望的谢桉和的老粉纷纷脱粉回踩,哭骂谢桉和就是禽兽,她们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这种变态杀人犯。 网友还发起了【谈恋爱吗?把你从楼下推下去那种】话题。 一时间,全网都在扒皮谢桉和的人生经历,其中包括他的本名,学历,母校等等。 这些消息或真或假,营销号为了蹭热度将他的人生以时间线的方式整理成文章发布出来,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记者走访了他的母校——洲城职业技术学院,但了解后才发现,谢桉和大学并没有读完,他大二就退学了。随后记者又走访了他的高中——洲城一中,年级主任告诉记者,谢桉和以前在学校很平凡,还算是个乖孩子。 这是唯一一个为谢桉和说好话的人,想不到还是他曾经的年级主任。 至于他的家庭,警方在第二次排查通告的时候就已经查明,他和父母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断绝往来。 记者很神奇的走访了这二位老人。 谢桉和一看,哎呦,还真是他父母双亲。 没找人代演。 视频里,两位鬓角泛白的老人泣不成声,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痛心疾首,“我们养了他二十年,他说走就走,我们寻思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也没有拦着他。” “我跟他妈知道家里情况不好,兄弟姐妹多,他心又高,我们家早晚容不下他这尊大佛,想着只要孩子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养活自己也是好的,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实在……实在是……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畜 | 生呢,哎呦。” “思唯啊,你别躲了,赶紧去警察局自首吧,我跟你爸一辈子没犯过错,我们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农民,你这样……你这样让我们以后出去怎么见人啊,我不想活了!” 呵,一家子戏精,谢桉和斜着嘴角笑笑。 网友纷纷表示:连父母都不要的人,这他妈连畜生都不如。 谢桉和看到这里,手机便被邢亖一把夺了过去扔在了沙发上,“别看了。” 邢亖想安慰他,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祁雾一走,谢桉和就从嫌疑人转变为通缉犯,那位姓魏的支队长破案率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谢桉和和家里决裂这件事邢亖倒是第一次听说。 上大学那会儿,谢桉和从来没有提过这事。 他这人很少提自己的家人,邢亖只知道他家是农村的,家里弟弟妹妹比较多,谢桉和是老大,其他一概不知。 邢亖第一次知道他家的真实情况,还是因为高二暑假里发生的一件事。 邢亖记得那一天是七月份最热的一天,他怕谢桉和的出租屋没有空调热的睡不着,给谢思唯打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过来住。 谢思唯隔了很久才接听电话,电话那边有回音,似乎是在楼道里的样子。 “我不去了,我不是很热。”谢思唯推脱道。 “哦,那好吧,你工作别太累,发传单那个兼职别做了,受罪。”邢亖一边转着笔一边说。 “恩恩,你好好上课。”谢思唯匆匆挂了电话。 邢亖报了一个高三暑期班,每天都要上课提前预习高三的课程,所以两人并不是每天都能见面。 谢思唯挂了电话,默默松了口气,这才转身走上楼梯打开门走了出去。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他已经闻习惯了,产护病房里好多孕妇挺着肚子走来走去,他侧着身子生怕撞到人家,只好贴着墙绕道走。 谢思唯走进病房,14岁的二妹谢敏正在给母亲剥橘子。谢母吃一瓣吐一个核,吐的一地都是,地上还有她吃完的瓜子壳。 谢思唯微微皱了下眉,转身拿着笤帚把谢母那一边扫干净。 只是刚扫完,谢母又开始吐。 谢敏小心翼翼的看了她哥一眼,谢思唯无奈,拿着一边超市发的商品彩页给她叠了一个垃圾盒放在她床头柜上,但对方视若无睹,不仅吐还吐到了谢思唯的新鞋上。 这双鞋是邢亖送的,牌子货,很贵。谢思唯偶尔拿出来穿一次,都不舍得弄脏,如今她竟然往上面吐瓜子壳。 谢思唯刚想开口,谢敏见状一把抓住谢思唯的胳膊冲他摇头,谢思唯便住了嘴。 谢母啃着瓜子冷哼,“哎呦,鞋挺白净啊,新的吧,以前没见你穿过。你说我这个命哦,家里都吃不上饭了,儿子还有钱买新衣服新鞋。” 谢思唯神色微嗔,谢母不以为然,“怎么,说你两句就不乐意了,你都是我生的,你有什么好不乐意的。” 谢思唯咬咬牙,他不想跟一个孕妇吵,转脸要走,谢母却道,“哎,我饿了,买饭去。” 谢思唯回头看她,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这才不到十一点,她两个小时前才吃过的早饭。 “让你他妈去买饭,你耳聋?”谢母把手里没吃完的瓜子扔回床头柜上,洒了一片,谢桉和想发火但察觉到旁人疑惑的目光,只好道,“你想吃什么?” “嗯……鸡汤吧,再给我买个肘子,我还要吃粉蒸肉,还有……”没等谢母说完,谢桉和就打断她道,“点这么多你吃的完么?” “你管我吃不吃得完,去买就完事了。”谢母白了他一眼,注意到同病房的病人及家属都在看她,于是呛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儿子么。” 谢思唯懒得搭理她,拎着斜挎包没有任何停留的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mpty 3个; 第45章 谢敏看了她妈一眼后,对着其他人连连道歉的出了门,在楼梯口追上了谢思唯,“哥!” 谢思唯回头,脾气也收起来一些,“你出来干什么?” “哥,你钱够不够啊,不够我这里有……”说着,谢敏便从口袋里拿出几张一百的往谢思唯手里塞,谢思唯数了数估摸也得有七八张的样子,疑惑的问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谢敏不敢表露出什么,于是道,“我假期打工赚的,学校那边镇上有个餐馆,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去端端盘子什么的,没事,老板女儿是我同学,对我挺好的。” 谢思唯皱眉,“不是不让你出去打工么,你一个女孩子打什么工,好好学习才是真的。” “我……我学习好着呢,期末考试我考了全班第三,老师说好好加把劲儿说不定能考上你们高中。”谢敏笑笑的说。 谢敏长的不如谢思唯那么好看,她长的比较朴实,脸蛋常年高原红,不过个子还可以,十四岁就长到一米六五。 一听说谢敏学习好,谢思唯也稍稍放心了一些,他把钱塞进谢敏口袋里,“这些钱你自己留着吧,别让家里那个发现了。”他说完伸手揉了揉谢敏的头发,“哥不用你打工,赚钱的事情我来就好,你只要踏踏实实读书,回头考个好大学,学费和生活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哥会想办法。” “可你这样太累了……”谢敏有些愧疚的说。 谢思唯微微弯腰捏了捏她的脸,“我不累,我好着呢,你要记住,好好学习才是正道,你哥哥我是脑子不好学不出名堂来,但你不一样,女孩子一定要上大学,大学才是你摆脱这个家唯一的出路。” 谢敏咬咬唇瓣,欲言又止,谢思唯以为谢敏只是太懂事了想帮她分担压力,也没有多想。 …… 邢亖的补习班位于市中心的一座写字楼内。 写字楼下面就是面向马路的成排品牌店铺,十字路口处有一家肯德基。 邢亖每次路过都会想起谢思唯。 谢思唯不在这家肯德基上班,而是在两条街外的那一家。 今天晚上原定的化学课因为老师请假而暂停一次,所以邢亖上完物理课后就可以回家,他并不想早早的回去,而是走了两条街到谢思唯打工的那一家去找他。 然而到了之后,邢亖却没有看到谢思唯的身影,他问了肯德基的其他店员这才得知,谢思唯请假了。 他已经三天没有来上班了,可谢思唯却一直跟自己说,他在上班。 为什么?邢亖有些烦躁。 他给谢思唯打电话,隔了好久才被接起来。 “喂,你在哪。”邢亖压着脾气问。 “我在上班呢,怎么了?”谢思唯笑着反问道。 “你在哪上的班。”邢亖努力保持镇定。 “我在肯德基啊,你……”谢思唯忽然听到肯德基特有的广告声,小心的问道,“你……去找我了?” 邢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问,“你在哪。” 谢思唯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准备开口楼道的门就被打开了,谢敏脸色有些复杂的叫道,“哥,妈生了……” 她顿了顿,“……是个女孩。” 谢思唯皱眉,沉默片刻后才捂着话筒对谢敏道,“你先去陪她吧,我马上回去。” 谢敏这才发现谢思唯在讲电话,于是小声的关了门离开,谢思唯看了眼小灵通,沉了口气问,“你都听到了?” 邢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疑惑道,“生了女孩是什么意思?你妈?” 谢思唯的妈妈又生孩子了? 他们家不是很多孩子了吗? “嗯,刚生……是个女孩。” 邢亖不知道谢思唯为什么要强调是个女孩,不过他也没多想,问谢思唯要了医院的地址。 谢思唯起初不愿意给他,但邢亖那脾气一上来,谢思唯也只好听话。 …… 邢亖是打车过来的,医院在镇子里,医疗设施和条件都不是特别好,产区有很多病人,走廊里摆满了床,邢亖过去的时候好多人都在看他。 邢亖是市里的小孩,家境殷实,穿的也好。 他往城镇一钻,绝对是整条街最靓的仔。 邢亖在市里的水果店买了那种装饰很好看的果篮,到县医院后,他一路问着护士找到了谢母所在的病房。 谢母还在睡着,脸色有些苍白,她旁边的婴儿床里放着一个熟睡的小孩。 老实讲,刚生出来的婴儿皮肤皱皱巴巴,到处红红的,实在丑的可怕。 邢亖走过去,谢思唯听到声音回头看他,接过了手里的果篮。 邢亖小声问道,“这就是你妹?”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新出生的孩子,觉得很新奇。 谢思唯点点头,谢敏见来了生人赶紧礼貌的站起来,谢思唯给邢亖介绍道,“这是我二妹,谢敏。” 邢亖冲她点点头,谢思唯又对谢敏道,“谢敏,叫哥哥。” “哥哥好。”谢敏有礼貌的说。 谢思唯看了谢母一眼,嘱咐谢敏道,“你照看她点,我去去就来。” 谢敏点头应了一声,显得乖巧又懂事,谢思唯伸手拉着邢亖的手腕将他带了出去,一路去了楼梯间拐角。 如果邢亖猜的不错,这几天谢思唯都是在这里跟他打的电话。 回音很明显。 “刚才那是你妹?你亲妹?”邢亖诧异道。 谢思唯笑笑,“怎么,不像吗?” 邢亖诚实的点点头,谢思唯长的多好看,他妹跟他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我妹从小在农村长大,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镇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谢思唯淡淡的说。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邢亖赶紧解释,“就是……” 长的不如谢思唯好看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思唯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邢亖见状走过去牵住他的手,“所以这几天你都在这里陪你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知道是这几天太累还是怎么的,邢亖发现他笑容淡了很多。 “告诉你她就能不生吗?”谢思唯回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你别生气,我家的事有点复杂,烂事儿很多,我不想你掺和,也不想你知道,因为那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时候邢亖还不知道谢思唯这话什么意思,只是听到心里却没过脑。 周美美给邢亖打了一个电话问他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家。 邢亖这人作息很规律,平时他要晚回来个一时半会儿周美美不会管,但今天原本约好一起吃烧烤的,可邢亖这个时间还没回来,周美美就打个电话来问问。 邢亖一五一十的说了,又说一会儿就走,周美美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乡镇那边晚上不安全,决定开车去接邢亖。 邢亖和谢思唯并肩靠着,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妈这么生……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国家严格执行计划生育政策,谢思唯他妈这都生了第六个了,难道政府不管? “农村和城里不一样的,我们这管的松,一家两三个孩子很正常,只是像我家这么多的很少见,”谢思唯看着脚下层层延伸的楼梯,抽着嘴角嘲笑说,“老实讲,我都不知道这个小的是不是我亲妹妹。” 邢亖一怔,扭头看他,张了张嘴,“你的意思是……” “我从小就知道我妈乱来,我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喝完酒就和村里的寡妇搅和在一起,我每天承受村里人的白眼,直到上了初中离开家了才稍微好一些。”谢思唯顿了顿,也不管邢亖什么表情继续说,“从初中开始我就在外面打工了,我不向家里要一分钱,他们也给不了我一分钱,如果当初不是在初中的时候遇到了夏淮,我估计初三上完就辍学出去赚钱了。” “夏淮?” “嗯,夏淮,”谢思唯长舒一口气,“夏淮告诉我人一定要上学,不管能不能学出来,学的好不好,你在学校里接受的教育是你在社会上永远学不到的。知识和学识不仅可以开阔眼界,更能教你做人。” 他深深的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所以也在谢敏被家里逼着辍学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支持了她。 好在谢敏学的很好,丫头人也懂事,这让谢思唯十分欣慰。 …… 作者有话要说:我忘定时更了今天 对不起(捂脸) 第46章 有些事,邢亖没问,谢思唯也就装傻的没有回答。 周美美给邢亖打了通电话说自己已经到楼下了,让邢亖下来,谢思唯便送他走到电梯口。 “你真不跟我回去?”邢亖问。 “嗯,我妹一个人在这边不行,我得留下。”谢思唯说。 “你其他兄弟姐妹呢?你爸呢?”邢亖问。 这个问题他刚才就想问了,谢母产女可来看的从始至终就只有谢思唯和谢敏兄妹俩。 其他人呢?? 谢思唯插着口袋笑笑,“都是棒槌,来了还不如不来。你赶紧走吧,别让阿姨等急了。” 他话音刚落,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 电梯门打开,谢父那一身的酒臭味扑面而来,谢思唯下意思的把邢亖护在身后。 看清谢思唯的脸,谢父一边打着嗝一边讽刺说,“哎呦,这是谁家的少爷,好久不见啊。谢思唯,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死外边了呢。” 邢亖微微皱眉,谢思唯察觉到身边的气压变低,看着谢父敛起笑容说,“你老婆生孩子你都不来看一眼,既然不想要为什么让她怀。” 邢亖低头看了谢思唯一眼,这人莫非是……谢思唯的爸爸??? 他默默看向谢父,又看回谢思唯,心道:谢思唯到底是随了谁?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 谢父个子不高,撑死一米七出头,也就到谢思唯肩膀。骨瘦如柴,两眼凹陷,好像个行尸走肉。 邢亖忽然想到谢思唯对他父亲的评价:酗酒,和寡妇不清不楚。 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谢思唯那话明显就是在讽刺他爸被自己老婆带了绿帽子。 谢父脸色瞬间难看了很多,他伸手一把攥住谢思唯的衣领,破口大骂,“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别他妈在我这犯贱,你这畜生。” 他话音刚落,后领就被人拽了起来,然后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谢父的话彻底惹毛了邢亖。这说的还是人话吗?谢思唯可是你儿子! 邢亖上前一步却被谢思唯拦住,要不是看这人是谢思唯他爸,就凭他刚才那份言论,邢亖就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谢父踉跄两步没有摔倒,他看向邢亖,又看向被邢亖牢牢护在身后的谢思唯,冷笑说,“这谁啊,哪蹦出来的,你朋友?” 谢思唯深吸一口气,不想跟这人理论,转身带着邢亖从楼梯走了下去。 …… “真不用我陪?”邢亖担心的问。 谢思唯伸手替他拉开车门,“真不用,你快走吧,明天还要上课。” “可是你……” “别可是了,”谢思唯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周美美,“你快走吧,阿姨明天也还要上班。” 周美美内心OS:我明天其实不上班。 但她也没说什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且这还不是在市里,周美美又是一个女人,她为了自己和儿子的安全着想,也不会留在这里搅和谢思唯家里的事儿。 邢亖有点不情不愿,谢思唯直接把人塞进了车后座,同时对周美美道,“阿姨,今天真不好意思还要你来接邢亖。” 这话说的……邢亖可是她儿子,怎么搞的好像邢亖是谢思唯家的一样。 周美美笑笑,“没事儿思唯,你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给阿姨啊,别自己担着,阿姨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谢谢阿姨。”他关上门之前深深看了邢亖一眼,在周美美看不到的视角里和邢亖用力握了一下手。 邢亖给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谢思唯温和的笑笑。 什么都不用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纵使邢亖留下来也帮不了他什么,邢亖再是他的救世主也不过是个高中生,而且他家的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了的,好像臭老九一般,永无尽头。 …… 等周美美的车离开医院大门后,谢思唯这才转身往回走。 果然,还没进病房就被一身酒臭味的人拦了下来。 谢父一脸坏笑,拍着他儿子的肩膀问,“刚刚那个你朋友?” 谢思唯厌恶的把肩膀移开,“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朋友家里的车不错啊,四个圈,这车我认识,奥……奥迪。”谢父打了个酒嗝。 “他不是我朋友,你想太多了。”谢思唯不想跟他多聊,提步要走,谢父却把他拉了回来,“你朋友那么有钱,你问他要点钱来给我花花。” 谢思唯诧异的看向他,“你穷疯了,你问谁要钱呢,我说了他不是我朋友,我跟他不熟!” “你别这么激动啊儿子,我看那小子挺在……在乎你的,你问他借点钱他不会不给你的,就一点,几千块也行。”谢父一脸酒气的说。 谢思唯不想搭理他,想走却又被拦住,谢父迷离着眼睛问,“他是谁啊,你们学校的?高中的?哪个班的?叫什么?” 谢思唯简直要爆炸,他咬牙切齿的对着谢父,“我警告你别打他的注意,要是让我知道你出现在他面前一次,你再也别想从我这拿到一分钱!” “哎呦,还护上了,”谢父嘿嘿一笑,“你跟他关系不一般啊,你俩什么关系,我听你初中的人说你喜欢男人,哦,你喜欢他啊。” 谢父喝大了有点不太清醒,谢思唯眼睛里冒火但却又没法跟他动手,他不想让邢亖来找他就是这个原因。 一是不想邢亖看到他家的人,谢思唯觉得丢人。 二是担心家里人看到了邢亖的脸,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不走了。 三……怕他们发现自己和邢亖的关系,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之前没想到谢父会来,光谢母一个就很难缠了,谢思唯本想趁着谢母睡着的时候把邢亖哄走,没想到就碰到了谢父。 操! 谢思唯眼眶红了一圈,他深吸一口气,只见谢父寻了个椅子坐下来,一只手搭在椅背上抬头看着他道,“别忘了你跟我之间的交易,你要是敢断了每月给我打的钱,我就把你妹妹卖了,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 “你敢!”谢思唯伸手攥住他的衣领,但谢父还没有收尾的意思,懒懒的继续说,“我听说你妈又生了个女孩,那好啊,我可以把这小的一起卖了。” “你他妈!” “哎~别那么激动行不行,又不定是我的孩子,你妈自己都不愿意养,我凭什么养她,如果……”谢父指了指谢思唯攥住他领口的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给他掰开,然后说,“……如果你要是愿意把这小的也留下,那咱得加钱。” “你想钱想疯了吧!”谢思唯踹了一脚椅子,楼道里传出一阵响声,拐角处的邢亖全身都紧绷了。 周美美刚把车开出大门,邢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就让周美美停了车。 他原本只是想回来看看谢思唯,确定他们家没事了就走,谁知道一上来就看到这两人站在墙角说话,他默默的躲进阴影里听完了全程。 “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钱你根本花不完,你还想要多少?!”谢思唯气疯了。 在那个年代一千块不好赚,谢思唯拼死拼活打五六份工一个月才能赚到一千五。他自己得留点当生活费,剩下的还要攒起来当学费,盈余的还要应急。他只能靠寒暑假多赚一些,但这个吸血的爹竟然还要加价。 “你不给可以啊,那我就把小的卖了,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谢父不以为然。 “你他妈……”谢思唯气到声音发抖,连音节都发不准,“我会告你的,只要你敢卖,我就去警察局告发你,连同里面那个生的一起,让你们蹲一辈子大牢!” “你去啊,你去告我我就去你们学校告你,在你们学校的墙上写满你的光荣事迹,告诉你所有同学你喜欢男人,说你报复父母拐卖弟妹,让你在学校混不下去只能出去——” 谢父的声音被邢亖自动“哔”音。 那一刻,他默默闭上了双眼。 ……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次,定时了好几章,嗯! 第47章 客厅里没有开灯,莹莹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洒在猫窝上。 谢小浪喵喵叫了两声,但发现屋子里没人理它,于是往熟悉的人身边窜了一下,用头蹭了蹭谢桉和的脚踝,感受到温热的体温确定人还活着后,这才放心的离开。 谢桉和抱着腿,窝在沙发的一角。 邢亖坐在沙发的另一角里,一半身子洒落了月光。 邢亖记得那会儿自己并没有现身,他听到谢父最后的“卖 | 身”二字后,便提步离去。 坐在周美美车里的时候,邢亖整个人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如临深渊。 他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种父母,能对孩子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语。 在那天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享受不到别人该有的父爱。 每当在街上看到有小孩牵着自己的爸爸“咿咿呀呀”撒娇卖萌的时候,邢亖的心里就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 但那天后,他再也不觉得自己可怜了,他的可怜在谢桉和面前,简直就是无病呻吟。 在十**岁的年纪,最需要的不是父母的关爱而是金钱,邢亖有钱,所以他就算没有父亲依然过得和同龄人一样好。 可是谢桉和呢? 他虽然有个父亲却还不如没有。他本该好好学习的年纪却要为了生活奔波,原本邢亖以为他那么努力工作只是为了学费,但实际上……谢桉和比他考虑的更多。 他是为了留住自己的妹妹啊! 怪不得谢桉和说“生了个女孩”的时候是那副表情,原来……邢亖不忍再回忆下去。 “什么时候……和他们分的家?”邢亖忍不住问。 谢桉和的身子有点冷,他抬起一只手扶着额头,回忆了一会儿才道,“大二的时候吧,具体我也忘了,那个时候他们又威胁我说要卖女儿,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就发现了,他们也就是说说,根本不敢卖。他们也怕我去警察局告他们,也怕坐牢。他们只是拿这事威胁我从我这拿钱。” 谢桉和收回手抱住手臂,“夏淮早让我跟他们断绝关系,是我总犹犹豫豫的学不会断舍离,后来大二那次把我逼急了——” 谢桉和顿了顿,“——我就真跟他们断绝了关系。” “他们怎么可能放任你走?”对于谢家那二老而言,谢桉和可是个小金库。他一走,他们的生活来源可就断了,他们怎么肯? “夏淮有一个朋友,她那朋友跟道上的人有点接触,几经辗转找到了我们村那一片的一个地头蛇,给了他点钱让他去做个见证。”他搓了两下胳臂,“我爹妈很怂的,那地头蛇又叫了几个人去我家威逼利诱,让他们签字画押,说以后再也不会联系我,也不会卖我们家任何一个孩子。” 邢亖顿了顿,默默握紧手指问,“他们签的那个东西,没有法律效力吧。 谢桉和无力的笑笑,“自然没有。” 只是个噱头罢了。 谢桉和的话让邢亖生出了浓浓的挫败感,因为这件事他完全不知情。 要不是今日听他不要脸的父母提起,邢亖怕是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 难道是分手之后发生的事?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刑亖问。 谢桉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他不可以告诉邢亖。 再说,邢亖当时在上大学,军校不比普通大学,管制森严。他如果真的告诉邢亖,以邢亖的性格一定会不管不顾的跑出来陪他。 这是谢桉和最不想看到的。 而且,如果谢桉和回答这个问题,那么必定会涉及到分手的话题,所以……他宁肯不张嘴。 邢亖看着他那“我就不说”的态度,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平淡的问谢桉和,“你离开家后,你妹妹怎么样了。” “谢敏?”谢桉和淡淡看了他一眼,无奈的说,“我本以为我高中那会儿那么努力工作可以换回谢敏一个完好的读书时代,但我后来才知道我错了。谢敏早就不上学了,没有告诉我。她初二就辍学去了镇上打工,在一家餐馆里做服务员,一个月六百块工资,有一大半被父母夺走。” 谢桉和凄凉的笑笑,“这丫头还跟我画大饼说以后能考我的高中,运气好再上个大学,我当时可高兴了,心想我不上大学,我妹妹能上也一样,她就算帮我圆梦了。” “后来呢?”邢亖忍着心疼问。 “后来……”谢桉和下意识的把自己抱的更紧了一些,“……后来她过几年就嫁人了,嫁给了那家餐馆的老板,生了个女儿,大家都叫她老板娘,也风光过一阵,只可惜那男人也不是个东西,花心的很,孩子没两岁就又在外面找了个小的,小的命好,生了个儿子。” 谢桉和话说多了嘴巴有些干,他抿了抿唇瓣,“再后来,饭店生意不好做倒了,赔了不少钱,餐馆老板因为那几年给小的花了不少钱,还借了不少,到头来没盈余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日子过得不太好。” “你们这些年还有联系吗?”邢亖问。 他今天问了很多问题,就好像试图通过这些问题把谢桉和这十年未知的过去都找回来一样。 “偶尔吧,这丫头从不向我伸手要钱,就算过的再苦也不跟我说一句。我早几年也没什么钱接济她,后来夏淮给我介绍了拍戏的工作,我改名做了演员才有了些收入,多了的就给她。” 邢亖知道自己不该这时候提那事儿,但他就是忍不住,“你那些金主呢,给你的钱应该不少吧。” 谢桉和心里酸了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是多少给过一些的,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因为谢桉和不配合的缘故,他那些所谓的“金主”对他都不是很好,给的钱并不多。而且谢桉和长年累月呆在剧组,他那些“金主”式的“男朋友”才不愿意跟他异地恋,没几天就断了往来。 可能也是为了逃避吧,谢桉和并不想面对他们,他每次都顶着金丝雀的头衔去放人家鸽子,哪个金主傻才会一直被谢桉和骗。 当然,这些事谢桉和都不会跟邢亖说,也没有必要说。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谢桉和心里藏着很多事,邢亖亦然。 谢桉和冷的不行,他在犹豫要不要回房间穿件衣服再回来,但却不知道怎么打破这场沉默才好。 就在这时,救世主终于开了口。 刑亖看向谢桉和温和的问道,“接吻吗?” 谁先凑过去的已经不重要了。 等谢桉和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侧躺着被邢亖抱在怀里拥吻。 邢亖的体温简直是一张温床,谢桉和靠近就不想再离开,任由他抱在怀里啃食殆尽。 和邢亖在一起,永远没有从尴尬到熟悉的阶段,他们总是能自动跳过那一步,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坐下来就能聊一样。 只不过他们比老友多了一层身体的熟悉。 谢桉和被他温暖了一小会儿,也跟着主动起来,手爪子不规矩的伸进邢亖的上衣下摆,沿着他的腰滑到后背,然后准备熟练的向上游走。 邢亖一把抓住他到处点火的手握在手心里,吻了吻他的手指,温柔的警告他,“你身上有伤。” 谢桉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水味,甜甜的哼声,“真想快点好。” 邢亖“艹”了一声,低头重新咬住他的嘴巴。 狭小的沙发里两个人紧紧相拥,企图用身体的触感,去安抚对方受伤的灵魂。 …… 第48章 然而,更让谢桉和崩溃的还在后面。 确定他是真凶后的第二天,某知名剧组就在网上放了通告。 因演员谢桉和参演该剧组名下的某电视剧,剧组经商讨后慎重决定,将谢桉和饰演的男三号连同该角色一起从电视剧中摘除。 该剧因大量镜头被删减,导演组决定重新拍摄! 如果说邢亖昨天还没在谢桉和脸上看到失望,那么今天这表情却完完全全写满了他全身。 谢桉和出事前拍的戏就是这一部。 这是一部古装权谋戏,虽然他不是主演,但他很喜欢自己那个角色,很正派很有趣。 为了这部戏他推了至少三部戏,空了一年的时间来准备和拍摄。 他在剧组呆了十一个月,前段时间才刚回清市,紧接着就遇到刑亖,然后没半个月就出事了。 谢桉和以为在邢亖的帮助下,自己没几天就能翻案,也就没想到这茬。 谁知……剧组竟然那么刚,把他的镜头甚至角色都删掉,召回所有演员重新拍摄。 这是要正面表达立场,不用“涉案”艺人啊。 谢桉和的脸色千年难得一遇的难看,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发飙,只是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邢亖暖了一杯牛奶塞进他手里,“不过是一部戏而已,以后洗清嫌弃再拍就是了。” 谢桉和摇头说,“再拍也不会找我演了,不会了。” 邢亖十指交叉,“你为什么那么在意这部戏,有什么特殊理由吗。” 谢桉和出事的时候,恰好有一家电视台在重播他演的戏,因为怕出事当天就停播换了其他剧,这事谢桉和知道也没说什么,照样能吃能睡也没觉得多伤心。 可是这一次,为什么? 谢桉和喉头微动,他低垂眉眼看着纯白的牛奶,哑着声音说,“因为……这个是夏淮写的。” 邢亖怔住,好一会儿才伸手过去把他手里的牛奶拿掉,坐过去将他搂在怀里。 夏淮…… 邢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不应该叫夏淮的,而是应该叫夏淮的遗作。 夏淮出事的时候邢亖不在国内,他当时跟着关山去美国谈一个很大的case,等回国知道消息的时候,夏淮的葬礼都举行完了。 夏淮对谢桉和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是比他命还重要的存在。 能出演夏淮的遗作是谢桉和的梦想,哪怕只演一个男三号,他也是开心的。 邢亖温柔的揉着他的头发,故作轻松的冲他笑笑,然后把手机递给他,“我听说你喜欢玩游戏,我也想玩,你教教我好不好。” 谢桉和抬头看他,“玩游戏?什么游戏?” “你在采访里不是说喜欢打游戏么,什么王者什么的。”邢亖说。 “你看过……我的采访?”谢桉和一边接过手机,一边看着他问。 “嗯,遇到你之后就去搜了一些,”邢亖对此不愿意多谈,眼睛点了一下手机,盘腿坐在他边上,“快点啊,很无聊。” 谢桉和勾唇笑笑。 这是他今晚第一次露出笑容,还算发自内心。 谢桉和把游戏下到手机上,想登陆的时候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上大号,于是登了个偶尔练英雄的小号,给邢亖一点一点解释。 邢亖看着他小号的昵称:【kelejichi0910】,默默笑了一下,偏头看他,问,“可乐鸡翅?” 谢桉和愣了一下,也看了眼自己的昵称,赶紧解释,“随便取的,我不常用这个号。” “那0910这个后缀呢。”邢亖问。 “随手打的,kelejichi有人叫了,我就……”谢桉和没说完,邢亖就说,“你大号不会就叫‘可乐鸡翅’吧。” 谢桉和张了张嘴。 邢亖猜对了,他大号的确叫——可乐鸡翅。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我,我就是比较吃这道菜,所以就……”谢桉和编不下去了,他清了清嗓子点着手机说,“这游戏很简单,推塔就行,只要把人家的家拆掉就算赢了……” 他接下来说的,邢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取“可乐鸡翅”这个名字是因为自己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到底是忘不了菜,还是忘不了我? 邢亖心里有个模糊的答案,却不敢确定。 其实谢桉和知道邢亖这人对游戏没兴趣,上学时班里所有人都在打魔兽,但邢亖没兴趣。 这个连电视都不看的男人,打游戏对他而言简直是浪费时间。 但为了哄自己,邢亖也算是豁出去了。 邢亖也下了一个到手机上,他虽然不怎么玩游戏但是上手很快,这个开黑游戏对他而言就两个字——“杀人”。 邢亖是个氪金玩家,他新号也没英雄,于是充钱把所有英雄都买了一遍。 对此谢桉和表示,“你真是太棒了。” 第一局,谢桉和怕邢亖在别的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于是自己选了ADC让邢亖辅助他。 刚开始邢亖不知道辅助什么意思,开局几分钟死了好几次,一点游戏体验都没有,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盘着腿生闷气。 邢亖太刚了,一看到人就上,他一个辅助又没伤害,丝血还要和别人对A,简直被完爆。 谢桉和本来郁郁寡欢的,被邢亖的神操作逗乐,从刚开始的循循善诱到后来的干脆骂人,坏心情一扫而光。 谢桉和知道他不适合玩辅助,于是带他把所有位置都玩了一遍,最后邢亖觉得刺客比较有意思,愉快去打了野。 谢桉和看他得心应手后,这才安安心心的去玩了自己的中单。 “我靠三个人,完了完了完了,我要死了。”谢桉和眼看着自己被对面上中野联动绞杀,没好气的对邢亖说,“你能不能来中路一下,我都被抓爆了,一次都没看到你!” 邢亖正在下路收割人头,听到他的声音笑笑,“你自己走位差怪谁,看到人多打不过你就跑啊,你站在原地被人打我过去也是送。” “我走位差??”谢桉和一下就不爽了,他伸出一只脚踩着邢亖膝盖,“你知道我什么段位吗我走位差,你一个青铜有什么资格说我!” “段位高只能说明你打的多,不代表技术好,你等着瞧吧,我肯定能超过你。” “切,蹲草丛收人头谁不会,我跟你说,蹲草丛的心都脏。” 谢桉和气的还踹了他两下,邢亖没搭理他。 “过分!” 这边谢桉和的NPC已经活了,他从城里慢慢往一塔走,就在这时脚踝忽然被人抓住,搭在了某人的腿上。 邢亖靠过来一些和他挨的很近,只不过谢桉和后背靠着左侧沙发扶手,一条腿搁在邢亖大腿上,腿张着,这个姿势让人想入非非。 刑亖:“中路来下路了,法师呢。” 谢桉和“哦”了一声,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游戏上,任由二人以这种姿势坐着。 谢桉和是个不太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人。 在这个吃鸡称霸游戏界的时候,玩这款游戏的人已经没当初那么多,但谢桉和还是一直坚持在玩,倒不是段位很高不忍心放弃,而是……他真的很长情。 他一样东西可以用到坏到不能再坏才扔,不是节俭,他只是懒得换。 一首歌可以单曲循环一个月,不是好听,只是听不腻。 还有他喜欢的人,不管那个人还能不能遇到,他今生只会喜欢一个人。 但很幸运的是,他遇到了……而且这个人此时此刻就坐在身边陪他打游戏。 谢桉和看着邢亖出神没留意手机,被对方打野原地收掉。 野人队友目睹了一切,没好气的打字骂他:【中路是个傻X吧,和打野站撸是几个意思??】 虞姬(射手):【脑残】 邢亖目光下移微微皱眉,他问谢桉和,“这人在说谁。” 谢桉和收回视线,看了眼聊天记录,“蓝字是我方,他在说我。” 邢亖神色不悦,打字。 【你再说一遍试试。】 紧接着他又回了一条:【我的人你也敢骂,你找死。】 谢桉和心里不由得陷下去一块。 他赶紧哄邢亖,“算了,没必要,这个游戏很多小学生的。” “小学生就能骂人脑残了,这个世界未免对小学生太宽容了。”邢亖冷声说。 “哎呀,你跟小学生撒什么……”谢桉和没说完,就看那边又打了字。 虞姬(射手):【你女朋友打的差还不让人说,你好好教教她走位吧朋友。】 因为谢桉和叫【kelejichi0910】,邢亖干脆取了个【kelejichi1009】,一看就是一队的。 而且打野基本都男方玩,野人以为中单是这对情侣中的女方也情有可原。 好吧……看来不是个小学生。 没等谢桉和说话,邢亖直接回了一句话。 【他是我男朋友。】 虞姬(射手):【男生还没女生打的好,丢人。】 刑亖:【我男的。】 屏幕静止了一分钟。 蔡文姬(辅助):【我去,同性恋?】 刑亖:【是啊,就是同性恋。】 刑亖:【还有,我男朋友打的很好,他王者36星,谢谢。】 这话说完,再也没有人说话了。 第49章 和邢亖打游戏打到凌晨,谢桉和一点都不困。 要是让外头紧锣密鼓围捕他的警察知道谢桉和不仅没逃还在这心情大好的和金主一起打游戏上分,带着邢亖一路从青铜连胜到了黄金,警察叔叔估计要气死了。 谢桉和好久没这么开心了,看着他难得露出笑颜,一向作息十分规律的邢亖也选择了舍命陪君子。 趁着谢桉和去洗手间的时间,邢亖去阳台给何哲打了一通电话。 两个小时前何哲就给邢亖去了一条微信,但邢亖那会儿在打游戏看见了也没回。 “喂,四一哥,你猜的不错,姓魏的果然收到了一笔来路不明的巨款,这钱是直接打给他在美国上学的儿子的,打款人是一个美国的匿名账户,暂时还查不出来是谁。” 邢亖“嗯”了一声,“打款人的事你继续托美国那边查,我这还有一个事需要你去办,你帮我去买断一个电视剧。” 何哲愣了一下,“电……电视剧?” “嗯,叫《风乾》。”邢亖说。 何哲默默去搜了一下,看到今天出来的热搜才明白邢亖为什么这么做。 “电视剧这个行业我们没有接手过,这个剧组我倒是知道,挺有名的,而且里面男女主都是一线,这个电视剧不会便宜。”何哲做合理推测。 “没关系,买。”邢亖意料之中的简短。 何哲顿了顿,“先不说钱不钱的问题,一部电视剧并不是一家公司制作的,有很多投资方,你说的要买断的意思是买下播放权还是买下……” 刑亖:“全部,我要这部戏如期上映。” 何哲为这该死的爱情深吸一口气,“如果导演不同意卖呢?” “那就拿钱砸,”邢亖微微扬了扬下巴,而后淡淡道,“往死里砸。” 没有人不喜欢钱,那些高呼“别跟我谈钱,艺术是无价的”的艺术家,恨不得全世界都来竞拍他的作品。 这个世界,有钱可以使得磨推鬼,而邢亖最不缺的……就是钱。 邢亖挂了电话一回身,就看到谢桉和靠着门边看他。 邢亖顿了顿,“你都听到了。” 谢桉和点点头,他插着上衣口袋走过去站在邢亖面前,“你不用这样,我现在这个样子这部戏肯定上不了的,就算以后洗清嫌疑,我那么多黑历史,也不会有人愿意买这部戏的播放权。” “我买下你会开心吗。”邢亖认真的问。 谢桉和笑了笑摇摇头,“不会,我只会觉得浪费钱。” “为你一掷千金还不好,我从来没为别人做过这种傻逼事。”邢亖道。 谢桉和笑笑,“你这钱留着砸给我多好,我很贱的,你要是给我那么多,命给你都行。” 邢亖喉头微动,面色有少许的不悦,他冲谢桉和招招手。 谢桉和走过去,邢亖反手把人压在了阳台栏杆上,“我不管你以前有多贱,跟我在一起就一分一厘的把价码太高,我邢亖要过的男人就算不跟我了,也是别人高攀不起的价格,别给我掉价。” 谢桉和睫毛抖了一下,“对不起。” 他总是不自觉的自嘲,明明也没做过什么事,可就是喜欢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尽显卑微。 邢亖并没有在怪谢桉和,他只是……心疼罢了。 “从今往后不准再贬低自己,如果我再听到你这么说自己——” 他贴近谢桉和的耳朵,“——我就再也不让你穿一件衣服,每天系着一根绳在我眼前晃。” 谢桉和一顿,瞬间抬手推开他,“邢亖你变态啊。” 嘴上骂着,可耳朵尖却红了。 邢亖乐呵一笑,抬手搭在栏杆上低头看他,好一会儿才说,“我可以不买这个电视剧,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谢桉和抬头问他。 月光下,谢桉和的瞳孔亮晶晶的好像一汪清泉,波光灵动。 邢亖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拨云撩雨的说,“给我笑一个,我要那种很甜很甜的笑。” 谢桉和愣了愣,心里涌动着波澜壮阔的情愫,半晌后,脸上自然而然的笑意嫣然。 “对你笑,任何时候都是不需要条件的—— “——看到你,我自然而然就甜了。” …… 谢桉和回去的时候才看到游戏里消息那一栏有一个小小的红一。 有人给他发了消息。 【臭弟弟,是你吗?】 谢桉和点开,手指的动作却顿了一下,邢亖从厨房拿了水果走出来时刚好精准的捕捉到了。 “怎么。”邢亖走到谢桉和身边坐下,谢桉和沉默片刻才把手机递给邢亖,“是小风。” 邢亖微微皱眉,“他怎么知道是你?” 谢桉和想了想解释说,“之前跟他排游戏我段位高他段位低,段位差距太大没法匹配,我就用小号陪他打了两把,但当时没有加好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上线的。” 他俩大号是好友,小号并不是。 这时,秦小风又发来一条消息。 秦小风:【臭弟弟,你到底跑哪去了,现在那什么到处找你,你没事吗?你在哪我去接你。】 邢亖问谢桉和,“你这经纪人靠谱吗。” “还可以,我出道他就跟我了,虽然他也不是只带我,但我们关系还不错。”谢桉和说。 “真不错假不错。”邢亖问。 谢桉和讪讪一笑,“就那样吧。” 邢亖点点头,拿起谢桉和的手机想了想打字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秦小风:【废话,你不信我你信谁,我都跟……你方便打电话吗,我给你一个新的手机号你联系我,这个号码是我找人买的,一次性的,很安全。】 一次性的,很安全……听着不像是电话卡,倒像是…… 刑亖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和谢桉和对视一眼,拿着手机拨通了秦小风的电话。 半小时后,秦小风把自己包的像个新疆卖羊肉串的,闪进了邢亖的高档公寓。 他一进门就痛骂谢桉和,“我靠,你他妈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好的房子,竟然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我……额,你是谁?” 邢亖在谢桉和身后站着,他从头到脚打量了秦小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秦小风:“……” 我靠,我招他惹他了??? 谢桉和把秦小风拉进来,邢亖替他关上门后跟在二人身后走进去。 秦小风一边走一边欣赏着邢亖家的装潢,他仿佛能在空气里闻到金钱被磨成粉挥洒空中的味道。 谢桉和这朋友什么来头啊? 房间里堆满了猫咪用具,而谢小浪在秦小风进来的一瞬间就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伸了个懒腰从猫窝里爬出来“喵”了两声,以示正宫地位。 “谢小浪!”秦小风走过去抱起它摸了两把。 谢小浪和他对打了一会儿觉得客人招待的差不多了,这才功成身退一般“蹬蹬”两下窜上猫爬架,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 邢亖寻思,看来这个秦小风和谢桉和的确很熟,不然这主子也不会对他这般亲切。 他自顾自的走到靠近阳台的那边坐下来,谢桉和盘腿坐在沙发上,秦小风看到茶几上有一杯水于是问道,“这水是你的吗?” 谢桉和点点头,秦小风直接拿起来喝了一口,邢亖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谢桉和的杯子他都没用过,这个逼凭什么用!!! 他一脸不悦,起身去厨房给秦小风用纸杯倒一杯凉水走回来放在他面前,然后挨着谢桉和身边坐了下来。 这才是真的以示正宫地位! 谢桉和看着他的反应勾唇笑笑,而后看向秦小风开门见山说,“我真的没杀唐静婉。” 秦小风又喝了一口水才回,“我当然知道你没杀她,你跟她压根不熟好吧。” “警察有去找你问话吗?”谢桉和问。 “有的,我……”秦小风刚想说话,忽然想起来什么,默默看了谢桉和一眼后,目光落在邢亖的身上。 谢桉和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按在刑亖大腿上,“没关系,你说吧,他是自己人。” 听到“自己人”三个字,邢亖得意的挺直了腰板。 谢桉和笑笑。 幼稚…… “额……”秦小风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不过正事要紧,八卦以后再聊。 “好吧,之前有个祁队长过来找过我,问过我关于你和唐静婉的事。” “我说你们肯定不是男女朋友,你也不可能杀人。不过我也解释不清你家那些指纹和唐静婉衣服上留下你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我看那警察不像是坏人,就告诉他——” “——你是个同,对女人没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我应该去写新文的,但是每天回家都觉得,当条咸鱼真好【新文瑟瑟发抖……我不想果更啊】 第50章 谢桉和瞬间翻了个白眼,邢亖也是一愣。 怪不得祁雾会相信谢桉和,原来是来自GAY的直觉。 “我他妈谢谢你……”谢桉和默默扶额, 他想了想还是不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秦小风,正想问点别的,邢亖却开了口。 “同也不一定没有女朋友,听你的意思是确定谢桉和和唐静婉不是男女朋友,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秦小风看向邢亖,寻思这人既然能藏谢桉和这么久肯定是可以相信的,于是坦白道,“因为我知道唐静婉的男朋友是谁。” 谢桉和看向邢亖,邢亖也看过来,二人一同看向秦小风。 谢桉和问,“谁?” “我们同公司的,叫李贺,也是我手上的艺人。”秦小风回。 “李贺……”谢桉和想了半天没想起来是谁。 邢亖递过来一只手机,上面是搜索到的李贺的微博。 谢桉和看到他的脸才想起来,哦,是他。 谢桉和在公司不红,也跟公司同事没有什么往来。 李贺是去年才出道的新人,就拍过一部戏,谢桉和一下没想起来也是正常的。 “李贺和唐静婉是大学同学,不过他们大四刚在一起唐静婉就被冠上了二代小花的头衔,二人一直不敢秀恩爱,连吃饭牵手都怕被拍,对此李贺挺有意见的,还因此和唐静婉吵了几次。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次李贺和她吵架喝醉酒了跟我哭诉,说人一旦红了就不要他了什么的,我还安慰他说,只要他好好拍戏,有唐静婉后悔的一天。” 谢桉和听他说的时候,注意到这个李贺好久没更新微博了,于是问道,“李贺知道唐静婉死亡的事吗?” “这事闹这么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现在在外地拍戏,听说后的当晚就给我打了电话骂唐静婉是贱人,竟然给他戴绿帽子什么的,我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让他不要声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趁着警察没查到他,不要做没意义的事。”秦小风说。 怪不得没发微博,看来是秦小风怕他多说话说错话,所以把微博接管了。 不过要是唐静婉还活着,听到男朋友对她死后的第一反应不是为她报仇而是骂她是贱人,不知作何感想。 一定比吃屎了还恶心吧。 二人又聊了几句,邢亖偶尔插话,其余时间都静静的听他们说。 秦小风看他俩的相处模式有点老夫老妻的感觉,想问又不敢问,于是只好旁敲侧击,“桉和,你在这住的行吗?不然我找人把你送外地去吧,先避避风头。” 谢桉和笑笑,“去外地也还是有警察,到哪都一样的。而且我在这……” 他回头看向邢亖,“……我在这挺安全的,你不用担心我。” 秦小风看着他们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 没等他问完,邢亖就道,“李贺的事,你告诉祁队长了吗?” “没有,当时他没往这边问,我也就没提李贺的事,他也是我的艺人,能不牵出来一个是一个吧。”秦小风道。 邢亖点点头,这倒是符合逻辑,“那李贺有跟你说过唐静婉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比如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秦小风摇头,“李贺跟我提她也不过就是说说她红了就翻脸不认人之类的,他们好久没有联系过了,以至于李贺都觉得他被单方面分手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就是最近这几个月吧,慢慢就不联系了,正好我给李贺接了个戏,他就出去工作了,也没再想唐静婉什么的,就当分手了。” “慢慢不联系了……”邢亖说着拿眼横了谢桉和一眼。 谢桉和表情一言难尽,感觉旁边的人慢慢凑近自己的黑发。 “这套路有点熟悉啊。” 谢桉和瞬间脊背发凉,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邢亖却止步于此。 谢桉和吞了口口水这才对秦小风说,“今天你就住这吧,等明天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秦小风刚想说“不用,我不想吃狗粮”,但邢亖那个眼神似乎不容他反抗,只好应下。 秦小风寻思这俩应该还有话说,于是问了谢桉和客房在哪,火速逃离。 等客厅重新安静下来,谢桉和讪讪一笑的看着邢亖,提议道,“那个……还打游戏吗?”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打个屁游戏。 邢亖伸了个懒腰,很简短的回答,“不打,我要睡觉。” “哦,也对,那你去睡吧。”谢桉和慢慢坐下身子,但等了一会儿身边的人都没动,还站在那边看着他。 谢桉和装作镇定的回头,边看他边拿起手机,“怎么了?还有事?” 邢亖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于是抱着手臂笑笑问,“谢先生,我睡哪?” “啊?”谢桉和眨了眨眼睛,这才想起来什么,看向邢亖…… 他的房间被秦小风霸占了。 公寓是三室一厅,还有一间客房,可是没有人打扫过。 所以……邢亖今晚睡哪? 邢亖眼睛里都是笑意,这让谢桉和坐立难安。 他慢慢站起身挠了挠脸,“那什么,你去我那睡吧,我今晚睡沙发。哦,我回屋拿下耳机……” 他说着便往主卧室走,邢亖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等到了主卧室门外邢亖便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斜倚着门框看谢桉和从床头柜上拿了耳机走出来,整个人像座大山一样横在他的面前。 谢桉和心里“咯噔”一下,他倒是不怕邢亖和他睡觉,他只是怕邢亖会突然问他关于分手的事情,所以短时间内尽量避免和邢亖同处一室。 但现在看来,邢亖压根没打算放过他。 谢桉和朝着右边稍微大一点的缝隙挪,邢亖一抬手就扒住了上门框,挡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叫,‘那你去我那睡吧’,你那是在哪。” 谢桉和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站在原地不动,耳机耷拉在手里像极了自己此时的状态。 邢亖没有问他分手的事,直觉告诉他谢桉和和他分手一事似乎有什么隐情。 现在是事故多发期,他不想刺激谢桉和,所以压根没打算现在问。 邢亖放下手臂,插着口袋低声问,“谢先生,我都在客卧睡那么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回房。” 谢桉和一怔,看向邢亖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谢桉和自从来这里睡的就是主卧,他不会不知道,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忘记和邢亖说这事。 这么说来,是他不好意思了。 谢桉和赶紧道,“没有没有,你睡你睡,我……” 邢亖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让我回房’,而不是我什么时候能睡自己房间,听不明白么。”邢亖还保持着低头接吻的姿势。 谢桉和脸一红,小声支吾,“你、你随时都能回房……” “嗯?今晚也可以?” “…嗯…” 邢亖心情大好又在他嘴巴上啄了一下,跟奖励似的。 “那还不让开,你堵着门我怎么进。” 谢桉和赶紧往旁边移了移,给他让出足够大的空间,好像欢迎他进入一样。 邢亖满意的咂咂嘴,仿佛一只大尾巴狼一般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之后,“嘭——”的一声关上了主卧的门。 谢小浪被刚才的关门声砸醒了,瞪大眼睛四处张望却发现客厅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一个人都没有。 主卧室传来一个人走路的声音,不过这人走起路来声音听起来有些沉,似乎身上有两个人的重量。 紧接着床铺发出很暧昧的声响,窸窸窣窣的,没几分钟就再也没人动了。 …… 作者有话要说:二二:我终于可以搂媳妇睡了,感人! (我握着六万字的新文不敢开,隔壁青瓷每天裸更,还跟我说:来呀来呀来呀~) 第51章 邢亖的生物钟向来很准。 但自从谢桉和住过来后,生物钟便自动调成了早八点。 比平时晚了两个小时。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太晚睡的缘故,邢亖一觉醒来头有些昏昏的,严重的睡眠不足导致他的脾气有点差。 刚准备起身就感觉怀里有一个软糯的东西动了动。 刑亖低头看了一眼,谢桉和在他怀里睡的很香。 那一刻,邢亖什么坏脾气都没了。 他贪婪的欣赏了一会儿谢桉和的睡颜,目光一路从睫毛滑到喉结再到漂亮的锁骨。 邢亖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于是低头在他脸蛋上印了一下,还坏心眼的把手伸到被子里隔着裤子摸了下对方的宝贝,确定“小按和”也沉睡着不需要他给解决,这才放心的掀开被子下床洗漱。 邢亖有晨跑的习惯,在军校里养成的,从没改过。 他换了一身运动装在小区里跑了一会儿便出去给谢桉和买早饭。 热腾腾的包子新鲜出炉散发着蒸腾的水汽,扑鼻的香气勾起了上班族的食欲。 邢亖正在考虑谢桉和要吃哪种小菜,无意间在余光里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多年的军校生活使得他的动态视力极好,如果是一般人还真难以发现大清早在早点摊被人跟踪。 邢亖手上的动作没变,选好免费的小菜后对老板说,“您先帮我打包两笼猪肉三鲜的我带走,我去买点别的东西一会儿过来拿。” 说完,他便顺着这条胡同往里走,邢亖对这附近十分熟悉,进去之后没走多远就加快脚步找了一个拐角站着,并握紧了拳头。 拐角另一边传来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邢亖的拳头也越握越紧。 对方刚一冒头,邢亖的拳头便落下,女人的尖叫瞬间划破清晨的宁静,反倒是吓了邢亖一大跳。 邢亖立马把人拉过来捂住她的嘴巴,等看清来人的面貌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小警花,是你。” 这女孩他见过一次,那日去找谢小浪被祁雾逮了个正着,这女孩就是和祁雾一起来的那个。 王小筱也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说,“大帅哥,大早上你怎么那么暴力,我要是毁容了跟你没完。” 邢亖笑笑,“你要毁容了也是我们双方的责任,不过你可以联系我的律师,我律师也是个大帅哥。” “真的啊,有多帅,有……”王小筱觉得自己暴露了,赶紧仰着脖子,“什么大帅哥,我是那种人吗?!” 邢亖不再逗她,想了想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还不是祁雾那个狗……额,我老大不是被调去专案组了嘛,他临走前说你是谢桉和一案的重要人证,让我保护你来着。”王小筱实话实说。 邢亖无奈的看着她,“他……让你……保护……我?”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小筱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和纤细的胳臂,表情有些微妙。 王小筱立马抱住胸口,“干什么你,我……我很厉害的我跟你讲,我要是不厉害也不会调来刑侦组跟我老大混了。” 邢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嗯,看着就花拳绣……额,好身手啊。” 不过跟着邢亖的人绝对不止王小筱一个,邢亖很确定那是个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性,而且这人就在附近。 这里远离街道和人群,从作战上来看他们属于劣势,于是邢亖提议去附近的便利店坐坐。 早点铺附近就有一家便利店,邢亖给王小筱买了一份关东煮还有一瓶奶茶,二人寻了靠窗的地方坐下,这里的视角可以看到路过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跟踪邢亖的人。 邢亖问她,“祁雾走之前有说什么吗?关于谢桉和的案子。” “没有,他只说这事等他回来后再说,我也是上班之后才知道,上头把这案子交给魏队了。” “他们有查出什么东西么。”邢亖问。 王小筱摇摇头,她是祁雾的人,交给二队后一队的人就不能插手了,所以她知道也不是很多。 不过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查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杀人动机,二队一接手直接确定了谢桉和的嫌疑。 王小筱也偷摸去打听了一些,但没问出个所以然。 二人正说着话,女机器人的“欢迎光临”就响了起来。 邢亖的余光里走进来一个人,直接往他们身后的货架里钻,邢亖一直注意着他,王小筱正要说什么,邢亖忽然,“啊,你打算结婚了,恭喜。” 王小筱一愣,看到邢亖给她做了个“有人”的手势,立马会意,“是啊,到时候你要来啊,你那么帅,我老公得嫉妒死。” 说话的时候邢亖拿出手机打字,同时道,“别别别,不能这么说……哦,对,没问你,你老公在哪里高就啊。” 他打字给王小筱看:【身后三点钟方向那个人跟了我一路,一会儿我先离开,你不要跟过来,找店员调下监控,看看能不能查到这人身份,切莫打草惊蛇。】 王小筱一边给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一边道,“在国贸那边一个风投上班,哎呀,肯定和你不能比啦。对啦,你结婚了吗?” 邢亖:“没呢。” 【你记一下这个手机号,以后有什么事和这个号联系,以防有人监听。】 “没结婚……那有对象吗?没有我帮你介绍啊。”王小筱一边不走心的问,一边记着手机号。 邢亖稍微愣了一下才回,“嗯,有了——” “——我们快结婚了。” 王小筱:“……”秀? “哦哦,那挺好,我身边的单身姐妹就不介绍给你了……”她也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邢亖。 二人做戏一般的交换完手机号,邢亖便站起身说,“我还有事,那回聊。” “恩恩,见到老同学真开心。” 二人说了再见,邢亖便离开了便利店。 那人果然也没呆多久,提步跟了上去,王小筱拿出手机抓拍了好几张那人的背影,然后和店员亮出身份调了监控。 监控里那个人在第一排放饮料的货架停留了很久,他似乎也是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装作挑选啤酒的样子拿了一瓶,但因为邢亖突然离开,他就放下了。 只可惜那人带着手套,没有留下指纹,但王小筱还是问店员要了个塑料袋包着,把啤酒带回市局,想看看能有什么别的发现没。 但遗憾的是,并没有。 这人带着棒球帽和口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走路姿势很板正而已。 …… 邢亖坐在会议室里听着最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分析,而关彧坐在他身边同样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财务总监汇报完,看着这俩领导一个不说话,另一个看着桌子上的绿植出神,清了清嗓子。 关彧率先回过神来,不过他并不知道刚才讲了什么,于是踢了踢邢亖,“邢总,说说吧。” 邢亖也回过神来,秘书在旁边小声重复了关彧的话,邢亖微微启唇准备说话,但这时候手机却响了。 谢桉和的微信。 【你是给我订外卖了吗?】 邢亖一边说着千篇一律的开场白故意拖延时间,一边划开微信给他回复,【没有,怎么了?】 谢桉和:【门外有人敲门说是送外卖的,但我没订。】 邢亖瞬间皱眉,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边打电话一边出门,留下一会议室的人大眼瞪小眼。 关彧张张嘴目送邢亖离开,而后才问邢亖的秘书道,“他怎么了?” 秘书耸耸肩,邢亖最近都有点怪怪的,不是迟到就是早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交女朋友了呢。 不过众所周知,邢亖是关老爷子的驸马爷,所以找女朋友是不存在的,除非那个让他迟到早退的就是关雅。 “别开门,不是我订的。”邢亖大步流星的离开会议室,一边朝着电梯间走去,一边紧张的对谢桉和说,“你现在在哪?客厅还是卧室?” “卧室,怎么了。”谢桉和也被他搞得紧张了。 “别出去,他们万一有反猫眼会看到你,你就在房间里呆着,我给物业打个电话让他们……”邢亖没说完,就听谢桉和“嘘”了一声。 几秒钟后,谢桉和的头皮发麻的告诉他,“对方在开门。” 邢亖瞬间僵在原地,脑子立马飞速旋转。 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关山老爷子。 他人很随和,看到小一辈都是笑呵呵的。 “邢亖啊,正好你在这,美国的乔纳斯马上过来了,你帮我接待一下。”关山老爷子笑着说。 “现在??”邢亖脸色不太好看。 “对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和上海腾飞的李总约好了今天会面,所以……” “上海腾飞?李总昨天不是刚离开清市吗?我还和他一起吃的饭呢。” 邢亖咋舌,这几天他心思不在工作上,也没太注意关老爷子的动向,并不知道李总昨天竟然在清市。 “爸,我陪你去接待乔纳斯吧,”关彧走过来抬手拍了拍邢亖的肩膀,“你赶紧去忙你的吧,这有我呢。” 邢亖感谢的看了关彧一眼,目送几人离去后,这才按下电梯下了楼。 “喂……你还在吗?”邢亖紧张道。 对面没有声音,没有人说话,但是细细的听会听到有人走路的声响。 很轻,很小声,好像离听筒很远的样子。 …… 第52章 邢亖说给物业打了电话,但物业就算过来也得十来分钟…… 谢桉和不敢说话,他甚至不敢呼吸。 他把手机音量调成静音,所以并不知道邢亖说了什么。 谢桉和躲进邢亖衣帽间的行李箱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躲进竖着放置的箱子里的,而且还从里面把拉链勾上了。 不过他拉链因为角度的问题并没有完全拉死,留了大概两根手指的厚度那么长。 谢桉和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先是在客厅里转了一圈,紧接着他就听到谢小浪“喵”的一声惨叫,然后爪子疯狂的敲击地面朝着衣帽间跑来。 谢桉和瞬间神经紧绷,他能感到有什么重物一下子跳到了自己藏身的行李箱上,尾巴上的毛有几根戳进了行李箱没有拉上的拉锁里。 谢桉和听着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在心里骂了一万遍这王八蛋祖宗十八代,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给它小鱼干吃了! 谢桉和紧紧握着手机,他甚至不敢透过缝隙去看外面的光亮。 他祈祷谢小浪不要像扒拉自己的屎一样扒着这个行李箱,不然他们爷俩一定会命丧于此。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行李箱跟前。 谢桉和觉得行李箱已经擦到了那人的裤腿。 那人伸手摸了摸谢小浪的毛,但却被谢小浪揍了好几拳。 令人绝望的是,它们似乎没有要转移阵地的意思。 谢桉和的屏住呼吸,就在他差点窒息的时候,谢小浪飞快的窜出了衣帽间,那人也跟了出去。 难道这是个猫奴? 好吧…… 不知道外面的人在做什么,听动静应该是在找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期间对方无数次走进衣帽间翻腾谢桉和旁边的衣服,还打开了邢亖用来装表的抽屉,口中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他每次进来,谢桉和的心跳都会骤停。 谢桉和翻来手机看了眼时间,距离他和邢亖通话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物业应该也该过来了。 如他想的一般,几分钟后,外面的人停下了动作。 那人似乎听到声音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匆忙离开衣帽间,往门外跑。 只可惜在门口和物业的人撞了个正着,被当场抓获。 邢亖和何哲过来的时候已经报了警,邢亖直接打给的王小筱,她带了两个警察过来抓人。 物业的人已经审过他一遍,并从那人身上搜到很多名贵的手表以及值钱的东西,初步确认他是个扒手。 那人对此也供认不讳,直说自己错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任凭处置的感觉。 王小筱过来把人带走了,物业也再三跟邢亖抱歉说是他们管理不善,但邢亖并不买账。 他一腔怒火没有地方发,等把人都轰出去后,这才匆忙的在家里呼唤“谢桉和”的名字。 “谢桉和,谢桉和,谢……” “我在这……” 声音是从衣帽间传出来的,邢亖和何哲找到了藏人的行李箱把谢桉和解救出来,谢桉和几乎是第一时间投入了邢亖的怀抱。 “卧槽,吓死我了……” 邢亖紧紧的抱着他,在看到谢桉和没事的一瞬间,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脏这才落回原地。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邢亖比他还要害怕无措,一只手搂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一遍又一遍的顺着摸着他的头发。 等谢桉和心跳慢慢降下来后,邢亖这才把人抱了出来,但谢桉和一没了支点瞬间跪在了地上。 他吓得腿都软了。 邢亖无奈的笑笑,“你也不用这么怂。” “你他妈在里面躲着你试试!”谢桉和横了他一眼说。 邢亖也很后怕,于是不再说这些话,搀扶着他问,“能走吗?” “可以……”谢桉和一只手架在他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往外面走。 谢小浪已经吓得躲到了阳台外的空调外挂机上,谢桉和哄了它好久才把主子哄回家,好吃好喝伺候着让它安定下来。 刚才物业和邢亖说的话,谢桉和听到了一些,“那个人真是个入室行窃的小偷?” 邢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肯定不是,他是来踩点的。” “踩点?” 邢亖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才把之前有人跟踪他的事告诉了谢桉和。 谢小浪舔完腿毛抬眼看向三人,发现它主子握着手中的水杯,手指不停的颤抖。 “所以说,这个人是那个凶手派来杀我的,他已经知道我住在你家了。”谢桉和努力保持镇定,但他的尾音已经出卖了他,颤的可怕。 邢亖握住他的手,安抚他说,“不是来杀你的,我猜他只是想确定你住在这个家里而已。” “可是如果我刚才没藏起来,那……”谢桉和没有说下去。 邢亖没有把心里的猜测告诉谢桉和,如果他刚才没有藏起来,没有藏进行李箱只是躲在某个柜子里被发现的话,那么极有可能变成入室行窃然后……杀人。 “不会的,凶手没有那么大胆子在我家杀人。”邢亖的眼神十分犀利。 虽然有这个可能性,但几率很小。 应该是对方买通了这个惯犯冒充外卖上门敲门,如果里面有人应声或者开门,让他确定对方是不是谢桉和。 如果没有人应声,那就开门进去,看一看是不是有谢桉和生活过的痕迹。 不知道是这个小偷见钱眼开还是以此作掩护,他拿了些邢亖的贵重物品,不过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并且已经当场拿回来,邢亖也不多说什么。 谢桉和的状态不太好,邢亖给他吃了一片安眠药守着他睡着了才出门。 邢亖走到客厅坐下来打开室内监控调取刚才的画面反复看了几遍,每次都心惊胆战。 这要是让谢桉和看到,他估计整宿整宿的睡不好了。 小偷进来之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人。 不过意外的是,这个小偷很喜欢猫,一看到谢小浪忍不住上手去摸,还被人家暴揍了好几拳。 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所以谢桉和逃过一劫。 邢亖打电话给王小筱,王小筱那边已经气得半死,“这个小偷是局子里的常客,很知道局里审犯人的流程,上来也不墨迹,直接说自己想进门偷东西,认错态度很好,但只要一问别的,立马闭嘴。” 王小筱本在审着,结果魏军生突然过来,说这个小偷涉及到他正在办的一起案子,硬是把人领走了,王小筱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邢亖就知道会这样,本也没指望王小筱能通过这人顺杆查到什么。 何哲看着他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把谢桉和送去国外。” “不用,”邢亖拿起谢桉和刚才没喝的那杯水抿了一小口润喉,这是他回家后喝的第一口水,“送到国外我更保护不了他。” “那怎么办?对方已经知道他在你这了,不管他们报不报警对我们来说都不好。”何哲道。 如果报警,那么警察一定会通告说邢亖藏匿罪犯。 如果不报警,那么对方一定是想自己解决此事。 比如……神不知鬼不觉得把谢桉和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做掉,这样世界上就不会有人知道唐静婉死亡的真相了。 邢亖沉思片刻,“敢到我家找人的,说明这个人并不怕我。” 何哲一愣,邢亖继续说,“关山家的二当家不是吃素的,对方敢动在我头上动土说明他很有自信,可是又不直接派人上门暗杀说明他还是有些忌惮于我。一他想确定谢桉和在这里,二他想知道谢桉和与我的关系,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在等我谈判。” 何哲没有他这个分析帝那么厉害,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邢亖却问,“对了,电视剧买的怎么样了?” 一道门里的谢桉和瞬间僵了一下。 他没有吃那片安眠药,因为他根本不想睡觉,他想知道邢亖和何哲会说什么,却没想…… 不是不让他买电视剧了吗?可是为什么…… “嗯,已经谈妥了,原本制片人不想卖的,但我说你是夏淮同学,还拿出来你事前给我准备好的毕业照照片,又说你特别喜欢男三号这角色,说这个角色就是夏淮为你量身定做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得得得,”邢亖不得不出言打断他,“片源呢,也拿回来了吗?” “这个得晚几天,因为咱们也是花了钱买的,就说让他们把剪辑好的给我。”何哲道。 邢亖点点头,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殊不知里面的人早背靠着门扉坐着,在心里盘算了另一个想法。 第53章 谢桉和的事,邢亖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关彧。 他这几天的异常行为以及那日在关老爷子面前撒谎的事,关彧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关彧不禁想到月前祁雾来公司找邢亖的事情。 祁雾是刑侦队长,要不是出了案子他不会出现。 谢桉和的案子……邢亖和谢桉和又是什么关系呢? 思来想去,关彧还是给邢亖去了一通电话,开门见山的问他,今天火急火燎的离开公司是为了什么。 邢亖知道瞒不住了,虽然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如果那人是关彧的话,邢亖想他应该知道谢桉和的事。 邢亖拜托了何哲在家里照顾谢桉和,自己去驱车去了和关彧约定的酒吧——Flowers Road。 这家店因花而出名,不仅女人喜欢,男人来了也会忍不住赞叹一句,老板品味真的很好。 店里分为两个区域,冷色调和暖色调。冷色调以蓝色和白色为主,老板豪气到就连桌上摆着的花束都是一天一换的蓝色妖姬。 “谢桉和就是谢思唯……哇。”关彧情不自禁的感叹。 唐静婉被杀一案轰动全国,上至达官贵族,下至楼下卖菜煎饼的大妈都关心着,关彧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谢桉和就是你心尖上的那个人。”关彧靠在灰色的沙发里表情微妙。 为什么邢亖的爱情这么波澜壮阔,爱了十几年的人突然现身,摇身一变成了杀人犯窝进了他的黄金屋。 而邢亖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完全相信谢桉和没有杀人,还每天看着全网铺天盖地的海捕文书,照样气定神闲的跑到公司上班。 这份信任真让人刮目相看。 邢亖晃了晃杯子里的龙舌兰,默默点了点头。 “重拾旧爱该恭喜你啊哥们儿。”关彧拎着酒杯和邢亖碰了一下。 关彧倒是没在意谢桉和的身份,只是真心为他祝贺。 “谢谢。”邢亖笑笑。 二人抿了一口酒,关彧看着他,想了想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带他偷渡出国?” 邢亖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初恋,关彧是知道的。 邢亖是GAY,关彧也是知道的。 “以后退休了或许会带他去的,但不是现在。”邢亖晃着酒杯里的姜黄色液体,一脸养老后出海去过二人世界的幸福。 关彧“哼”了一声,“邢四一你有事没,在我这秀恩爱不怕天诛地灭啊。” “有本事你也跟我秀啊,我很博爱的。”邢亖道。 关彧白了他一眼,他倒是想秀也得有啊。 某人执行任务后就再没有联系过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人死在外地……想到这里,关彧忽然有些心悸。 他迟疑片刻才问邢亖,“祁雾被调去执行任务,不会是因为谢桉和的案子吧。” 邢亖点点头,“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 “他不会有危险么,万一对方想……”关彧抹了一下脖子,脸色不太美丽,连睫毛都挂满了担忧。 邢亖笑笑安慰他,“不会,对方不至于为了那么一件小事去谋害一个刑警。他们只是不想祁雾查到什么,所以才临时把他调走的。” 关彧“哦”了一声,默默松了口气,邢亖看在眼里,挑了下眉,“你好像很关心祁队长。” “什么?我关心他?”关彧讪讪一笑,十分不屑,“我吃错药了才会关心这种老流……” 关彧抿抿嘴,“算了,不说他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帮忙。” 邢亖放下酒杯,翘着腿,“不用,我打算明天去会一会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刑侦二队队长……哦,就是接手谢桉和这个案子的警察。” “你打算直捣黄龙?”关彧诧异的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再说了,他把谢桉和都吓到我怀里了,我理应当面感谢他。” 不管杀死唐静婉的凶手有多牛逼,他碍于身份的缘故想找到一个社会底层的扒手去邢亖家踩点却没有这么容易。 第一,他接触不到这种人,并不知道谁最合适去做这种事。 第二,就算他接触的到,也不会直接选择与扒手合作,而是会找一个中间人。 这个中间人要有足够的权利可以控制扒手,如果不是扒手集团的头儿,就只能是抓过无数扒手的警察。 魏军生就是最好的中间人。 他当警察这么多年经手无数案件,想找到一个技术不错的扒手来假装入室行窃的小偷太容易不过。 而且邢亖的公寓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来的,想伪装成外卖潜进来还不被发现,除非有人帮他,不然很难实现。 最终让邢亖确定扒手是魏军生找来的根本原因是王小筱的电话。 魏军生怕扒手没经住拷问就招供了,干脆冒着风险把人提了出来,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邢亖要是他,绝对不会主动献身和这个小偷有任何接触,很显然,魏军生并没有邢亖想的那么聪明。 对付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肯干的蠢货,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杀到他的面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 当邢亖堂而皇之的坐在魏军生办公室里的时候,魏军生整个人都傻了。 他昨晚还开开心心的把谢桉和藏在邢亖家里的消息告诉对方,今天邢亖就杀了过来。 理论上邢亖才是那个该害怕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当魏军生看到他坐在自己位子上的时候,有一种他才是警察而自己是犯人的错觉。 邢亖就算是坐着,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魏军生走过去,他不知道邢亖来做什么的,心里直犯嘀咕,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端起了刑侦对长的架子,“你是哪位?干什么的?小李,小李,小……” 没等他说完,邢亖一根手指放在唇间对他“嘘”了一下,而后说,“安静点别声张,把门关上,这样我才会有话好好说。” 魏军生皱眉,“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刑侦队长的办公室,你是想我拷着你走出去吗?” “哦,那我真得考虑一下,”邢亖话说虽如此,但人却没动,他随处打量了一番,拿起一张进来就看到的全家福照片,转了一面对魏军生道,“这是你儿子吧,他在美国还好吗?” “你……” “他知道他爸受贿吗?” “……” “他知道他爸的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血吗?” 这句话刚说完,那位名叫小李的警官就跑了进来,“魏队。” 他顺着魏军生的目光看过来,立马惊吓的问,“你……你是谁??” “我是督察组的邢亖,你好。”邢亖装腔作势道。 小李一懵,不知道邢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于是看向魏军生。 魏军生脸色极其难看,就在小李想唤一句“魏队”的时候,魏军生却冷着脸对小李说,“没事儿,你出去干活吧,好好工作,别一天到晚吊儿郎当的。” 小李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走出去的时候忘了关门,还被邢亖提醒了一句。 “麻烦关门,谢谢。” 小李回去后,王小筱正好来上班,瞅着小李的样子,于是看了眼魏军生的办公室撇嘴说,“你怎么啦,大清早就被骂了,好可怜哦。” 小李摸着头,让王小筱附耳过去,小声八卦,“魏队办公室里来了个长得超帅的有钱人,还坐在魏队的位置上,我看魏队都不敢大气说话。” “是么?”王小筱狐疑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长的超帅的有钱人……谁啊? …… 邢亖从座椅上站起身,走到会客用的茶几旁坐下来,绅士的伸手,“请。” 他倒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魏军生顶着比谢桉和还虚伪的假笑走到邢亖对面坐下,装不懂的问,“邢先生今日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邢亖翘着二郎腿,“谢桉和是我的人。” 魏军生拿茶叶的手顿了顿,他抬手把茶叶盒打开,边泡茶边说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这句话,我就可以抓你。” 窝藏犯罪嫌疑人是大罪,纵使这人是邢亖也要吃几年牢饭,他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来了,魏军生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如果魏军生是他,这会儿应该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来市局找自己“喝茶”。 刑亖:“自然,你是兵我是民,民是斗不过兵的。” 魏军生笑笑,等着电水壶加热,“既然知道,那你来找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想我去你家抓谢桉和。” 邢亖挑起一边的眉毛,饶有兴致的看他道,“你怎么知道……谢桉和在我家?” 魏军生瞬间僵住,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 他刚那句无心的话彻底暴露了扒手是他找过去的事。 不过也不要紧,魏军生身后有人,更何况邢亖没有证据。 他恢复到泡茶的动作中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谢桉和是杀害唐静婉的凶手,你窝藏罪犯竟然还有脸亲自跑到市局跟我闹。邢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 …… 第54章 邢亖并不急于跟魏军生掰扯,他收回腿站起身走到百折窗边,看着下面警察局前的广场。 魏军生这个办公室的风水很好,是个能升官发财的好位置。 只可惜……里面坐了个死人。 邢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他觉得这个时间谢桉和该起了,于是拿起手机,果然看到谢桉和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醒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谢桉和开始报备自己的一日三餐,生活作息。他在家里做了什么都要跟邢亖说一声,搞得邢亖就算不看监控也知道家里人在做些什么。 不过上一条,就是昨天中午谢桉和给他发的:【门外有人敲门说是送外卖的,但我没订。】 邢亖默默收起手机,这会儿魏军生的茶已经泡好了,邢亖也可以重新入座了。 “请用。” “谢谢。” 二人假意的客套一下,邢亖没有喝只是放在桌子上,淡然道,“帮我给你背后那个人传个话,放谢桉和一马,以后生意场上大家还是朋友。” 魏军生顿了一下,生意场上? 看着魏军生的表情,邢亖就知道他或许根本没有亲自接触过那个人。 魏军生看了邢亖一眼,难不成这人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他都没见过,邢亖怎么会知道?估摸多半是诓人的。 “邢先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叫放过谢桉和,明明他才是杀死唐静婉的凶手啊。”魏军生继续撒谎,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邢亖见他那么执着,只好快刀斩乱麻,他打开手机找到一份视频,递给魏军生。 魏军生疑惑的点开,等他看完的时候,脸上只剩下惊悚。 他喉头剧烈的滚了滚,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邢亖探过身拿过来,魏军生害怕的问,“你既然有这个视频,为什么不直接放到网上,那样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也不用过来找我……” 邢亖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打断道,“……我说了,放谢桉和一马,以后大家还是朋友。” 这一次,他略去了“生意场”三个字。 既然魏军生不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邢亖套他的话也没意义。 邢亖重新翘着二郎腿,看着魏军生说,“你是个聪明人,我之所以不把这个视频直接放到网上是因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我们不会报警,只要你们息事宁人,我可以把这个视频的母带给你,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 魏军生沉默片刻,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如果你没有删除干净怎么办?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留下备份,日后威胁我们。” 他刚问完,自己也觉得很蠢。他一个警察在看完那个视频后,竟然会有这种担忧。 这份视频并没有任何杀伤力,只是会成为一根刺,让对方如鲠在喉。 邢亖给他们一个机会把这根刺拔掉,而条件仅仅是放过谢桉和而已。 这买卖一点都不亏。 邢亖的手机又亮了一下,邢亖搭眼瞄了一眼:【中午回来吃饭吧,想跟你一起吃午饭。】 邢亖心口一暖,他把手机锁屏反过来卡在桌面上,坦然说,“我每天几十个亿的流水,没时间用来威胁你们。我只想我的人平安,其他的事谁死谁活与我无关。” 他双手扣在一起搭在膝盖上,看着魏军生,眼神里带了几分魄力,“我来找你并不意味着我怕你们,如果你们想鱼死网破,我必奉陪到底。我关山家别的不多,人脉和钱从来不缺,谁搞得过做互联网金融的,我就是耗也能把你背后那个人耗死。魏队,你说呢。” 谢桉和的身后是邢亖这颗大树,而邢亖的身后是富可敌国的整片森林。 魏军生默然。 邢亖说的不错,关山家的财力的确不容小视,只是这事并不是魏军生可以决定的,他不过是个小卒子,人家花钱买谢桉和死于牢笼,他只是拿人钱财□□罢了。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追查这个案子,谢桉和是本案唯一的犯罪嫌疑人,就算没有对方花钱,魏军生也会把他当犯罪嫌疑人进行逮捕。 “我,”魏军生顿了顿,“考虑考虑吧。” 似乎是看出了魏军生的想法,邢亖又帮他添了一把火,“魏队要是担心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说,我认为你这个担忧怕是多余的。” 魏军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抬头看过去,只见邢亖撑着太阳穴微微一笑,“我想外面那个跟踪我多日的人,在看到我走进市局的时候,就已经打电话给他的主子报备过了。” 魏军生一愣,邢亖用眼神点了点他,好心提醒道,“看看手机吧,应该给你传信息了。” 魏军生知道自己不应该看,但……他最终还是没忍住把手机拿了出来。 果然,对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问他:【邢亖去市局做什么,不管他想做什么,拦下他!】 对方以为邢亖是来报案的,不仅给他发了短信,还打了好几通电话,但魏军生静音了,没有接到。 魏军生觉得自己应该赶紧给对方回个电话,但碍于邢亖在这里,便没有动作。 邢亖了然,站起身说,“我家那只猫该喂了,我得回去了。我的提议建议你们好好商榷一下,毕竟没有比这更好的共赢结果了。” 魏军生目送他走到门口,邢亖的手已经搭在门把上了,就在魏军生以为他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邢亖又转过了身。 “对了魏队,我好心提醒你一下,与虎谋皮终是不得善终,你要是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千万不要等山穷水尽的时候再去后悔。” 邢亖顿了顿转过身后淡淡道,“你还有孩子,希望你的孩子在提及你的时候能骄傲的说一句‘我的爸爸是个好警察’。” …… 印象里,谢思唯很少跟邢亖主动发消息。 上学的时候,邢亖和现在略有不同,那个时候他情窦初开,遇到喜欢的人秒变天气播报员,一天几十条,导致谢思唯一打开小灵通,全是邢亖的短信。 邢亖的手机卡办的是个套餐,一个月一百条短信,超出就要额外收钱,自从认识了谢思唯后,他一天就要一百多条,最后跑去运营公司改了个超豪华的套餐,才不至于总是因为发短息而欠费。 因为开学就升高三的缘故,高二那年暑假特别短,八月中旬就开学了。 同学们一个顶一个的心烦气躁,没一个想回学校补课的。 谢思唯因为他母亲生孩子的事花了不少钱,那段时间没怎么好好工作,也没赚到什么钱,开学交了学费后,谢思唯的存款只剩了零头。 邢亖的生日是九月二号。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谢思唯总是要准备些什么的。 邢亖对他很好,经常给他买过衣服和鞋,平时吃饭也从不让他花钱,只是谢思唯不喜欢花别人钱,尤其是男朋友,所以总是以别的方式还回去。 邢亖给他花一百,他往往还二百,搞得邢亖都不敢给他买东西了。 谢思唯问夏淮借了一些钱,因为金额比较大,夏淮特地问了原因。 平时几百的夏淮从来没问过,直接就给,但只要一过千,她担心谢思唯有什么事,总会问一句这钱的用途。 谢思唯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最后终于坦白道,“我想给邢亖买个生日礼物。” 夏淮抬起青葱一般的手指捂住了嘴巴,学着韩剧里女主演的样子,故作惊讶道,“哦莫哦莫,这什么情况,你和邢亖在一起了?” 夏淮太了解谢思唯,如果不是关系到位了,谢思唯不会花这些心思。 之前他们讨论过这个问题,谢思唯只说自己喜欢邢亖,却没提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今他也不想再瞒着夏淮,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祝福他,那这个人只会是夏淮。 “嗯。”谢思唯低着头害羞的应了一声。 “在一起多久了?”夏淮八卦的问。 这个问题谢思唯没法回答,他俩到现在也没说明关系,好像自然而然就从普通校友变成男朋友了。 要说多久……从寒假开始?谢思唯不知道。 “也,也没多久,”谢思唯清了清嗓子,看向夏淮,“那个什么,你帮我想想我送什么好,多贵没关系,他能开心就好。” “呦呦呦,”夏淮撇撇嘴,“还‘多贵没关系,他能开心就好’,你是什么大款吗?这才在一起多久就这样,他知道你赚点钱不容易吗?” 夏淮自然是站在谢思唯这边,知道他家庭什么样,又是过的什么日子。 如果谈恋爱会让谢思唯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所以在花钱上大手大脚打肿脸充胖子,回头在别人看不见的时间里拼命工作,那么夏淮宁愿他不谈这个恋爱。 夏淮希望谢思唯喜欢的人是个能体贴谢思唯让他轻松的人,而不是让他越活越辛苦。 第55章 谢思唯已经很久没有问她借过钱了。谢思唯每次借钱,到点就还,哪怕是自己刚拿到手也要第一时间还给夏淮。 夏淮不想谢思唯为了一个礼物那么辛苦,于是说,“高中生不用送多贵重的礼物,心意到了就行。” “可……”谢思唯把邢亖平时给他买东西的事告诉夏淮。 夏淮听后微微皱眉,沉默片刻才问,“那你都还了吧。” 谢思唯默默点点头,夏淮的眉头锁的更深了。 尽管谢思唯不想承认,但他跟邢亖在一起后,开销的确更大了。 谢思唯知道夏淮想说什么,担心她误会邢亖,解释说,“他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每次都不让我花钱,但我……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 哪怕那个人是邢亖,谢思唯也不喜欢亏欠。 夏淮默默翻了个白眼,“可我看你倒是很喜欢亏欠我啊。” 谢思唯讪讪一笑,“这不一样,我欠你我没负担嘛。” 谢思唯和夏淮的关系自是旁人比不了的,从初中开始夏淮就像是谢思唯的家长一样,管教他,照顾他,安慰他…… 当然,说没负担是假的,虽然谢思唯欠夏淮心里也有负担,但负担很小,就好像儿子欠妈妈那种…… 额,这么比喻好像不太合适。 反正面对夏淮,谢思唯会不那么计较。 夏淮抱着手臂看他,正经的想了一会儿该送什么给邢亖好,忽然灵机一动,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把你自己送给他不就得了。” 谢思唯脸一红,没好气的打掉她乱戳的手指,“滚蛋。” 自己有什么好送的,他早就是邢亖的了……只是夏淮不知道而已。 最终,在夏淮的建议下,谢思唯去买了一块寓意“金榜题名”的银锁项链。 夏淮不愧是夏淮,高三学生最重要的就是高考,虽说还有十个月才高考,但早送福早到,而且一个小银锁值不了几个钱,二百块撑死,谢思唯也不会太有负担。 买锁的时候是夏淮陪着谢思唯一起去的,她跟去,一是为了陪他挑,二是怕他被店员捣鼓买了其他更贵的东西。 “刑亖生日那天正好是周五,我可以在外面订一间餐馆,帮他庆祝。” 两人买完东西后随意逛着街道。 “那得花多少钱?”夏淮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订包厢又是小几百,别看这分开能负担的起,加在一起可够呛,“你订餐馆还不如去我家,我那房子能装饰还能折腾,买点气球啥的也挺好看。邢亖要是喜欢热闹呢,就找几个同学一起给他过,要是不喜欢就你俩二人世界也安静。” 她说完用胳臂肘怼了谢思唯一下,小声说,“而且还有床,隔音超好,你俩干什么外头都听不见。” 谢思唯横了她一眼,夏淮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子,“我就那么一说,别生气嘛。” 夏淮不住校,这丫头有钱,在学校外面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她说的家不是她父母家,而是这套房子。 看着谢思唯通红的脸,夏淮还是忍不住问,“你俩……真没睡过?” 谢思唯不敢告诉夏淮他们睡过,还不止一次,更不敢告诉夏淮,他几乎每次都会被邢亖弄的死去活来。 他不敢在夏淮面前多透露什么,丢下一句“腐眼看人基”快步离去。 夏淮看他那情窦初开的样子莞尔一笑,也提步跟上去,“你走慢点,我这鞋磨脚,喂!” …… 为了给邢亖惊喜,谢思唯没告诉他这事,自己筹备了一个星期才把夏淮家布置妥当。 谢思唯旁敲侧击的问过邢亖,他喜不喜欢热闹,邢亖说一般,谢思唯也就没找别人,只找了夏淮、她同桌还有她后座那个年级第一。 这俩谢思唯都认识,那天吃烧烤的时候见过。 年级第一很巧的住在夏淮对门,被夏淮生拖硬拽的叫过来帮忙。 但是周三晚上,邢亖突然回了家,谢思唯给他发短信,邢亖只说家里有点事,没大碍让谢思唯不要担心。 邢亖周四一天不在学校,周五的中午才回来。 谢思唯午休时间过去找他。 “别人跟我换了班,我周六才去肯德基打工,今晚……今晚想和你出去住。” 邢亖愣了一下,但也没有拒绝。 不知道为什么,谢思唯总觉得邢亖回来后一直闷闷着,情绪不是很高,谢思唯也没提晚上什么安排,下了晚自习后二人跟着走读生一起混出了校门。 等到了夏淮家小区楼下,邢亖才觉得不太对劲,问谢思唯道,“这里是哪?” 谢思唯没说话,主动过去牵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拉着他走进了公寓。 明明邢亖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但紧张的却是谢思唯。 他连自己的生日都没过过,第一次给别人筹办生日,也不知道成不成功。 万一邢亖的反应很一般呢? 算了,不想了,就算邢亖觉得他布置的幼稚也没关系,总有第一次嘛。 一开门,谢思唯先一步走进去,他以为邢亖跟着走了进来,回眸冲他粲然一笑,“Surprise.” 夏淮他们一听到动静直接开灯拉开了礼花,大家一起唱起生日歌。 邢亖脚步一顿,抬起头来,映日眼帘的就是“happy birthday”的金色充气气球挂在客厅那一端的窗帘上。 房顶充斥着透明和金银相间的气球,茶几上摆着一个很大的蛋糕上面插着一根“19”的蜡烛。 今天是邢亖十九岁的生日。 邢亖眼眶酸了一下,僵在原地没动,谢思唯看着他,笑容也慢慢凝固在了脸上。 邢亖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对他们说,“今天不是我生日,我先走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谢思唯呆在原地站了最起码有十秒,才提步跟了上去。 夏淮和她同桌面面相觑。 良久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现在怎么办?” 但却没有人回答。 …… 谢思唯晚的那十秒刚好错过了邢亖的电梯。 另一部在维修,他害怕等自己下去邢亖早就走了,于是转身朝着楼梯跑去。 谢思唯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往下跑,等他跑到一楼的时候,邢亖已经出了这一栋楼。 谢思唯飞奔而去,终于在花园拐角处拦下邢亖,死死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邢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跑的腿软的谢思唯大口大口的喘气。 谢思唯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肺生生吞了回去,抓住他的胳膊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今天是邢亖的生日,谢思唯不会记错。 这一天他记了小半年,怎么可能出错? 除非邢亖身上证的生日是假的,不然……谢桉和稍微站直了身子,就算是错的,邢亖也不至于转脸就走,他大可以说一句,“我生日不是今天啊”,一笑了之。 但…… “今天真的不是你生日吗?”谢思唯问。 邢亖顿了顿,低头看了眼紧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指,垂眸道,“我不过生日。” 谢思唯愣了一下,松开邢亖问,“为什么?” 邢亖深吸一口气,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沉默了很久后,才看向谢思唯,“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是在我爸去世后的第二天出生的吗?” 谢思唯顿了一下,“记得。” 邢亖走到一边的花圃旁坐下来,语气淡淡,“我妈和我爸是初恋,他们俩高中就在一起了。” 邢亖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谢思唯过来坐,继续说,“我爸家是洲城第九军区的高干,我妈家则是普通的工人。我爸家里管得很严,早恋在我爸家里是完全不允许的,高中他们俩被老师发现,我爸的爸爸……嗯,我爷爷给了学校一笔赞助费,我爸才没有被通报批评。家里把我爸毒打一顿,三天都没爬起来,好了以后也没跟我爸商量就把他转学去了别的高中。” “但是转学也没有拆散他们俩,他们依然偷偷通过信件联系,信件寄到学校传达室,我爸总是看完就撕,从不敢带回家。自从被发现早恋后,我爸上下学都有人接送,平时但凡是出门买杯饮料都有部队的小兵跟着——” “——我爸妈想见面只能约在图书馆,隔着一排书架互相看上一眼,不敢让小兵发现。” 第56章 谢思唯第一次听他讲家里事,听的很认真,也不插话。 “后来他们高中毕业,我爸为了摆脱家里的管束,进了西南边区的部队。我妈考进了洲城本地的一所财经学校学了财务管理,毕业后直接进了银行。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爸说等他在部队呆几年就转业回来娶我妈,我妈也经常坐火车去看他……然后就有了我。” 谢思唯看向他,“所以……你父母是……” “未婚先孕,”邢亖苦笑,十指交叉在一起继续说,“我爸得知我妈怀孕后就要带着她去领证,这事不知道怎么被我爷爷知道了,他非常生气,竟然亲自带人带着我妈去医院打胎。” 谢思唯的手指缩了一下,邢亖的爷爷怎么这样?不是说高干吗?这么做违反人伦吧。 如果当时邢亖被打掉,那么谢思唯就不会在高二遇见他。 他喜欢的人,差点没能来到这个世界…… 谢思唯不自觉的开始后怕。 邢亖见状,伸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我妈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我爷爷老早就给我爸寻了个家庭条件不错的女孩,对方家里也是高干,比我爷爷官还大,好像特别厉害。如果我爸和她结婚,甚至可以去更高的地方。” 谢思唯能猜到他说的更高的地方是指哪里,便没问。 “我爸知道那个女孩,只是没有告诉我妈,但我爸并不想跟那个人结婚。未婚先孕在我父母那个年代很丢脸,更何况是我爸这种家庭,我爷爷说我就算被生出来,也要一生被钉在耻辱柱上,而且他就算死都不会同意我爸和我妈结婚。” 晚风微凉,吹的二人的校服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爸那时可能很中二吧,以死相逼,才留住了我妈肚子里的孩子……哦,留住了我。那会儿边区有紧急任务,把我爸招了回去。我爸要回部队不能在家耽搁太久,就和我妈说一定不可以动孩子,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如果我爷爷敢动我一根汗毛,他就死在外面——” 邢亖说完这句笑笑,“——没想到他还真死在了外面。” 谢思唯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覆盖在邢亖手背之上,“你爸爸到底是……” 怎么去世的? “我爷爷答应我爸不动我和我妈,但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们结婚,这事就一直僵持着,我妈当时挺着肚子去银行上班,受了别人不少白眼,差点丢了工作,好在我姑姑……哦,就是我爸的姐姐心疼我妈和我爸,就托人找关系保住了我妈的工作。” “我妈生我那一个月,南方大水,可能是我爷爷有什么预感吧,害怕儿子死在外面就找人托关系不让我爸去,我爸就说除非让他和我妈结婚,不然他就算偷偷跟去也得去。我爷爷当时心一狠,说‘你去吧去吧,最好死在外面,我再也不管你了’,结果……”邢亖哽咽了一下,“那年的九月一日他再也没有回来。” 邢亖的父亲是在抗险救灾的过程中被洪水冲走的,当时他为了救助一个被洪水冲走的孩子,结果孩子没救成,他也搭在里面了。 见义勇为……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见义勇为吧。 所以那个时候谢思唯说“见义勇为的都是死得快的,你爸没教过你么?”这句话的时候,邢亖会揍他。 原来…… 谢思唯紧紧握着他的手,想给他一点鼓励。 邢亖抿了抿嘴巴,深吸一口气说,“我爷爷听说我爸在南方出事后,直接给了自己两耳光,说是他把儿子咒死的。我妈听说我爸的事后羊水就破了,听我姥姥说,我妈生我时大出血,差点死在产床上,这是九月二号的事。” 也就是邢亖生日这天发生的事,因为这一天……周美美差点为他死了。 “所以你才说这天不是你的生日,你不过生日是吗?”谢思唯眼睛红红的问他。 邢亖默默点了下头,“昨天是我爸忌日,这一天我妈会在墓地陪我爸一整天,所以我都会请假陪她。而忌日的第二天,我通常会把自己关在房间看书,等这天过了零点才走出门。” 谢思唯:“可你今天……” 邢亖抬头看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和脸颊,“……我想见你,所以回来了。” 谢思唯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靠过去搂住了邢亖的肩膀,眼眶有些湿润。 静谧的小区花园里,两个人男孩子静静的彼此拥抱对方,他们抱的是那样紧,好像任何人都不可以将他们分离。 这天晚上他们去学校外面的小旅馆住了一夜。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邢亖他爸走了后,他爷爷悔恨不已。 他看周美美生了个儿子,就想把小孩要过来。 周美美哪里肯,最后在邢亖姑姑的劝说下,双方终于妥协。 周美美带着孩子去部队大院住,孩子记在周美美名下,但一定要姓邢。 两年前,邢亖的爷爷因病去世,周美美这才从部队大院搬出来,住进现在的家里。 “那你爸爸和妈妈最后结婚了吗?”谢思唯问。 “嗯,结了。我那会儿要上户口,但没结婚证怎么上户口,我姑就问我妈还愿意和我爸结婚吗?我妈说愿意,之后的事我妈就没问,没几天我姑就送来了他俩的结婚证,带着我去上了户口。” “你姑姑人还不错。”谢思唯笑笑。 “我姑是海归,见多识广吧,她早就厌倦家里那一套所以大学就出国了,读的剑桥呢。”邢亖闭着眼睛说。 “好厉害。”谢思唯环着邢亖的脑袋,让他尽量靠在自己胸口。 谢思唯的心跳很平稳,听起来让人无比安心。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谢思唯也慢慢闭上眼睛,过了很久后,邢亖动了一下,启唇问,“谢思唯,你会离开我吗?” 谢思唯重新睁开眼睛低头看他,邢亖同样抬头看着他,二人安静的对视了一小会儿,谢思唯才开口回,“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 邢亖瞬间爬起来捂住他的嘴,皱眉凶他,“不准说这个字,以后都不准说!” “好好好,”谢思唯重新把他拉下来,搂着他的脖颈,“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的黎明也是曙光,哪天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也追着你不放。” 说着他抬腿缠上了邢亖的腰,将他拉下来之前说,“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 翌日,邢亖送谢思唯去打工后,这才回了学校。 班主任知道他请假的事,也没多说,但邢亖一回学校就被夏淮一张纸条叫去了顶楼。 破天荒的,夏淮这周末竟然没回家,不过邢亖觉得,她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 夏淮没有提谢思唯为了邢亖的生日准备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努力的事,而是自顾自的说起她和谢思唯相识的经过,以及他俩之间都发生了什么,借此引出谢思唯是个怎样的人。 “谢思唯不喜欢欠人情,谁对他好,他对谁好,你对他好十分,他会还你二十,你对他好五十,他还你一百。” 具体说了什么,邢亖记不清了,他就记得那天跟夏淮聊了很久。 夏淮很吃惊邢亖竟然连谢思唯的家庭情况都十分了解,也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狱。 邢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不是一头热的跟谢思唯在一起。 在这个懵懂的年纪,邢亖已经想好了他们俩的未来。 一个有谢思唯的未来。 他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谢思唯,一点不比谢思唯对他的喜欢少。 在没有跟邢亖促膝长谈之前,夏淮对这个班长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目中无人,不苟言笑,不好相处……之类的。 她也非常不理解谢思唯那么开朗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货,可相处了之后她才发现。 邢亖人还是不错的。 “哦,对了,”夏淮看着邢亖光秃秃的脖颈,想也知道谢思唯没把礼物给他,不然这会儿肯定戴上了。 “谢思唯给你买了礼物,但看你昨天那样子估计没敢给你,”她站起身,黑色的修身长裙显得身材姣好,“记得问他要一下吧,花了好多心思呢。” 邢亖沉默片刻,对夏淮真诚的道谢,“谢谢。” 夏淮看了他一眼,“你不用感谢我,对谢思唯好点吧,他似乎真的……很喜欢你。” 夏淮和邢亖交换了电话,如果以后谢思唯有事也好及时告诉对方,有时候邢亖觉得谢思唯真的很幸运,有两个那么爱他的人在身后保护他。 可是邢亖也知道他终究不如夏淮对谢思唯重要,以至于谢思唯走着走着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那个说过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少年,主动消散在了风里。 …… 第57章 魏军生的短信比邢亖想的来的快的多。 当晚,他就发短信通知邢亖,对方同意和邢亖和解。 “和解”两个字看上去是何其的讽刺。 邢亖一个受害人家属竟然要跟杀人凶手和解。 切……这都什么事啊。 那天下班后,邢亖就没有再觉得有人跟踪他。 魏军生:“考虑到舆论的偏颇性,警察局没办法帮谢桉和彻底洗白,只能说他和唐静婉的情侣关系是成立的。” 刑亖没发表言论。 “事发当晚,唐静婉一个人回谢桉和的公寓,但身后尾随了一个陌生男子。” “男子欲对唐静婉实行犯罪,唐静婉挣扎没让对方得逞,却不慎坠楼身亡。男子害怕逃走,正巧男友谢桉和回家刚好看到这一幕,追击歹徒而去,在距离小区两条街外的胡同里追到,谢桉和与歹徒扭打不慎被其捅了一刀,被路过的人送去了医院。” “警方于数日前已经找到谢桉和,但介于谢桉和伤势严重,处于昏迷状态,昨日才苏醒,向警方透露了案件经过。” 邢亖听完魏军生的故事,心道这人不当警察的话,一定是个相当好的编剧。 比夏淮写的好多了。 邢亖:“只要警方一发布调查结果,排除谢桉和的嫌疑,我立刻删除母带,并保证这条视频绝不会在任何地方出现。” 终于了结完谢桉和的事情,邢亖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心里有股劲儿拧不过来,烦躁的要命,没处释放。 谢桉和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邢亖一条都没回,他现在只想回家看看周美美,所以下了班后连关彧的邀约都拒绝了,直接回了家。 等邢亖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累了。 他不想动,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躺着发呆。 何哲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过来:【电视剧剪辑版发你邮箱了。】 邢亖想了想,还是打开邮箱查收了文件。 他打开卧室的投影,躺在床上点开了电视剧的第一集 。 因为还没制作完成的缘故,第一集 没有片头和片尾,也没有人物配音和配乐,更没有特效动画,看起来味同嚼蜡,再好的情节也没有任何卵用。 邢亖看了几分钟就看不下去了,匆匆的快进到只有谢桉和的地方才停下来。 谢桉和演技真的不错,就算和一线演员同框也没在怕的。 相反的,邢亖倒是觉得谢桉和把对方都比下去了。 “这么好的演技竟然只能演男三号……看来你的金主也不行啊,不舍得给你砸钱。这要是换了我……” 邢亖眼中的亮光慢慢暗了下去。 他跟谢桉和以后也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了。 没有爱情关系,只有金钱利益和身体纠葛,是邢亖以前最不耻的那种肮脏交易。 邢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他以手掩面好一会儿无声的怒吼了几声,无力的摊在了枕头上,用小臂遮住眼睛。 为什么他爱谢桉和爱的那么卑微,而谢桉和却心安理得的践踏在他的自尊之上?!邢亖不懂。 是他太爱谢桉和了吗?还是说……谢桉和没有那么喜欢他。 想到这里,邢亖觉得自己委屈的要命,为了谢桉和连“公平正义”的信仰都抛弃了,跑去跟一群犯罪分子和解……邢亖啊,你真的越来越不像你自己了。 “……谢思唯给你买了礼物,但看你昨天那样子估计没敢给你,记得问他要一下吧,花了好多心思呢……” 不知道为什么,夏淮这句话忽然跳进他的脑海里,在心口上方盘桓。 谢思唯的礼物…… 那年谢思唯送了他什么? 邢亖想了想才回忆起来,那是一个坠子是一把银锁的项链。 邢亖记得他好像是周一上课的时候去找谢桉和要的。 谢桉和跟他说“祝你高考金榜题名”,邢亖让他亲手给自己带上的。 后来去了军校,学校里不让带任何金银首饰,邢亖就给摘了。 再后来……送他这条链子说他是黎明也是曙光的人永远的离开了他,邢亖就再也没有戴过。 放哪了呢? 他想不起来了,反正后来就没怎么见过,说不定丢了或者……扔了。 想到这里,邢亖忽然又觉得对不起谢桉和。 他拿出手机,看着谢桉和晚上给他发的消息。 【晚上回来吃饭吗?】 【没关系,你先忙吧,我也不是很饿,等你。】 【今晚是不回来了吗?】 【你好好工作,晚安。】 邢亖的心口酸了酸,今天他一条信息都没有回过谢桉和。 谢桉和越来越乖,可他的心却是越来越沉重。 最终邢亖还是没骨气的打开视频想看看他睡了没。 可是……卧室里没人。 邢亖切换到客厅,客厅一片黑暗,谢小浪在练它的爪子,没有谢桉和的身影。 浴室和厨房也没有,谢桉和…… 邢亖拿起手机给谢桉和打电话,但谢桉和却关机了。 那一瞬间,邢亖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他调出谢桉和的定位,发现这个人竟然走出了小区! 他要去哪?! 邢亖赶紧套上衣服拿了车钥匙飞奔出门。 周美美上一次看到他这么着急的奔跑的样子,还是为了一个叫谢思唯的男孩。 周美美叫了他两声邢亖没听见,周美美便继续敷着自己的面膜不再管他。 孩子大了,管不住了,也不需要管了。 周美美想着,看向邢亖他爸的遗像,笑笑的说,“不过你还是帅的我还是美的,咱俩都没变……” 你永远都在我心里。 …… 谢桉和出了小区走到两条马路之外,才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他不会在邢亖楼下暴露位置,连累到邢亖。 他拿了自己的手机……对,不是邢亖给他的那一部手机,而是自己原来的那个。 手机卡一放进去各种信息全来了。 谢敏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也发了很多信息,其次是秦小风,再然后是宋言亦。 谢桉和戴着口罩给司机说了一个地址,地址是清市西边的一个别墅区。 谢桉和偶尔会过去看看,但因为最近有事太忙,一直没有回去。 车停在别墅外,谢桉和给司机微信付了钱,下车朝着别墅走去。 重新站在南桥467号门前,谢桉和深吸一口气。 他抬头打量着整座别墅,外观还是老样子,只是里面已经没有人为他打开夜灯照亮回家的路。 “夏淮……我回来了。” 谢桉和在花盆下面找到一把备用钥匙打开了铁门,又在正门右上角的花藤里翻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里面的门锁。 沉重的木门长久失修发出厚重的“嘎吱——”声,好像提着镰刀的死神在向你挥手。 谢桉和走进去,棕红色的木地板覆盖了一层厚重的灰尘。 沙发和茶几上都盖着白布,家具的摆放和夏淮离开的时候一样,没有挪动的痕迹。 谢桉和笑笑,怎么会有挪动的痕迹呢,这里除了他偶尔过来,再没有一个人会回来看看了。 他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邢亖的风衣,这件风衣是他最喜欢邢亖穿的一件,显得对方高大又挺拔,而且帅气逼人。 只可惜,这衣服穿在谢桉和身上却失去了美感。 谢桉和太瘦了,这件衣服他都不敢扣扣子,只能敞怀穿,风一吹有种衣摆不会落地的飘逸感,好像在走T台。 邢亖衣服口袋里有几枚硬币,走起路来“叮铃”作响,十分悦耳。 谢桉和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看着月光散落在地上,铺陈了一条银色的光带。 阳台上的座椅因为风吹日晒的缘故已经锈了。他早就跟夏淮说过不要买这种材质的椅子锈了会非常难看,但夏淮就是不听。 “你看,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谢桉和打开窗子,企图让风把远处的声音更快的传播过来。 有警铃声吗?是不是该来了?等会儿警察进门自己要说些什么,是不是要下意识的逃跑才会显得更真实一些? 他这么想着,口袋里的手指也渐渐发凉。 不知道这么站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他人的脚步声。 不过,只有一个人。 谢桉和对这脚步的频率太熟悉了,没有睁开眼,他都知道……这脚步声是邢亖的。 不过他还是扭过头诧异的看过去,因为他并不知道邢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甚至来的比警察都还要快。 邢亖看起来有些狼狈,头发凌乱的耷拉着,身上随意的套了一件外套,而里面竟然还穿着睡衣。更滑稽的是,他脚上竟然还穿着一双人字拖。 黑色的人字拖把他的脚背衬托的白嫩无比,谢桉和收回目光不解的问,“你、你怎么会过来?” 邢亖的眼圈红红的,他握紧手机,一步一步大步流星的朝着谢桉和走过来,一把将人死死的锁进了怀里! 谢桉和的脸一下子撞在他的胸膛上,疼的皱了下眉。 邢亖抱的他很紧,紧到谢桉和无法呼吸,也动弹不得。 “邢亖,邢亖,你放开我,邢……”没等谢桉和说完,邢亖带着火气的吻就落了下来,咬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出一个字。 第58章 谢桉和的每一个字对于邢亖而言都是沾了毒的刀子。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还走?为什么!” 邢亖崩溃的咬着他,谢桉和久违的尝到了鲜血的滋味。 邢亖咬了他,狠狠的咬了他,恨不得吃了他。 他们撞在客厅里的各种家具上,最终一起陷落在了柔软的沙发里。 两人弹了一下,便没有人再动弹,空旷死寂的客厅里只剩下谢桉和剧烈的喘息声。 谢桉和胸口一起一伏,他看着天花板上那栈超好看也超贵的羽毛灯出神。 邢亖压在他身上,侧脸吻着他的侧脸,但是上面的人一句话不说,好像死了一样,没有灵魂。 谢桉和被他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什么,连忙推着他的腰,“你快走,警察一会儿就来了,看到你在这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那就把我一起抓走吧。”邢亖没什么情绪的说。 “不行,把你抓走我还跑出来干什么,那我做这些……” 谢桉和沉了一下声,“……我做这些就都没意义了。” 半响,邢亖撑起上半身看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让我担心就有意义,早上还甜言蜜语等我回家晚上就关机找不到人就有意义,闲的蛋疼打算去警察局自首就有意义,谢桉和,你要真想有意义,那晚就不该给我打电话,现在想找意义,晚了。” 谢桉和被他说的毫无还嘴之力,邢亖撇过脸叹了口气,良久,重新转回来,“你要是在夏淮书里就是一没有脑子的0,把你的1累死得了!” 谢桉和的心脏快速的跳了两下。 身上的人下去,靠在沙发另一边捏着太阳穴曲腿坐着,“老实点吧行么,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靠谱没法给你安全感?完全信任我一次你能死?” 谢桉和也爬起来,看着邢亖骨节分明布满血管的手,“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怕你有事。我能活着最好,但如果我活着是拉着你一条腿坠在悬崖边上,那我宁肯去死。” 邢亖心里一酸,好一会儿才“切”了一声,说了两个字,“蠢货。” 谢桉和抿了抿唇瓣,等邢亖好像没那么生气了,才小心翼翼问道,“那警察……” “你在这呆了那么久警察都没来,你觉得是为了什么。”邢亖松开手没好气道。 谢桉和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他,“你都解决了?” “废话,”邢亖深吸一口气,不想讨论他是怎么解决的,于是打量着这间房子问,“不过这到底是哪啊?” 谢桉和一个N线小演员可买不起这几千万的房子,而且看这地板上落下的灰,也得有年头没人住了。 谢桉和顿了顿,看向墙上那幅巨大的油画。 那上面画着一位在山崖上跳舞的少女。 少女穿着红裙,而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深色海洋。海水剧烈的拍打崖壁,掀起来的巨浪里还能看到另一个人的脸。 “这是夏淮的家。” 邢亖怔了一下回头看向他,谢桉和从沙发上站起身,指着窗子下的一片空地说,“我过来的时候,夏淮就躺在这里,她吃了药,睡的很安详。” 邢亖知道他说的不是现在,而是几年前夏淮自杀的时候。 他走过去站在谢桉和身后,看着他手指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地的月光。 “我和她认识那么久都不知道她有抑郁症,无论谁出什么事,她都是最冷静最理智的那个,帮我们出谋划策。她一辈子救赎了很多人,却最终没有救下她自己。” 时至今日谢桉和都不知道夏淮为什么要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她明明那么有才华,写的书那样好看,粉丝无数,姬妾成群……哦,姬妾成群好像不合适。 妻妾是她粉丝的名字,她真的有很多粉丝,无论男女。 她的思想超凡脱俗,更重要的是,她这一辈子都在为了平权与自由做斗争。 她支撑同性恋,无性恋,丁克,不婚主义,她向往一个包容有爱的社会,期许看到和而不同的世界。 可是,她却输给了她自己。 就在邢亖以为谢桉和沉浸在死亡的悲痛里时,谢桉和却扭头对他笑笑,“喝酒吗?” …… 谢桉和从酒柜里随便拿了一瓶,又从厨房里夹了两只杯子洗干净放在外面生锈的桌子上。 刑亖:“你动夏淮的酒,这丫头晚上会来找你的。” 谢桉和笑笑,给邢亖倒了一杯,邢亖接过来闻了一下,的确是好酒。 他在手上晃了晃,看着谢桉和说,“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 谢桉和也不等酒醒,就抿了一口,深吸一口气回,“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刚来清市那几年,谢桉和一直窝在夏淮这里,每天吃她的睡她的,日子过得无比“清闲”。 “那是什么时候?”邢亖停手问。 “十年前吧。”谢桉和没什么情绪的回。 十年前……那不就是谢桉和跟他分手退学那一年吗? 退学后他直接来了清市…… 邢亖抽着嘴角笑笑,“夏淮这个狗逼……” 他当时打电话问过夏淮,谢思唯有没有跟她联系过,夏淮跟他说什么?说谢思唯去印尼了,说他偶然认识一个大哥要去印度尼西亚开工厂,缺人手,一个月工资八千多还住独栋别墅待遇美滋滋,谢思唯想也没想就跟着去了。 十年前通讯还不发达,而且邢亖又是军校学生不可以出国,夏淮说的那么真,邢亖真就信了。 况且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因为经常不联系而分手”,谢思唯找份好工作也无可厚非,他没资格说什么。 原来,那个时候谢思唯根本没有去印尼,而是来了清市,来了邢亖的城市…… 邢亖的眼睛有些酸,他抬起头长舒一口气,“怪不得我这些年跟印尼的华人打听你,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 谢思唯愣了一下,看向邢亖,“你……这些年找过我吗?” “找过吧,”刑亖顿顿,“也没仔细找,我强迫自己不要找你,却总是忍不住。” 如果邢亖想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但这么多年邢亖都没有出现在谢桉和面前就说明,他没有找。 最起码没有花心思找。 “偶尔想起来了问一句‘你认不认识谢思唯’,人家说不认识没听说过,我也不会追问。”邢亖看着杯子里透明的红色液体,“要不是那天在八号公馆,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把你忘了。” 邢亖的确强迫过自己忘掉这个人,只是心里还留着。 所以当喜欢了一辈子的人突然出现,再喜欢上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瞬间罢了。 谢思唯喉头微动,这十年来他从没想过邢亖会一直把他记在心里,还时不时的找过他。 他看过太多人失恋,大部分人失恋后都是老死不相往来,而且当初提分手的是他,邢亖也问过为什么,但……当年邢亖同意的速度也超乎了谢桉和的预料。 他同意的很快,谢桉和这边提分手,那边邢亖问了句为什么,谢桉和没回,过了没多会儿邢亖就回了他一个字,“好。” 没有挽回也没有争执,谢桉和甚至以为邢亖早就想分手了,只是想让他先提。 “这么多年你找过我吗?”邢亖淡淡的问道。 谢桉和捏着红酒杯的手微微用力,这个时候他再说谎已经没有意义。 现在谢桉和只担心,他说的话,邢亖不会信罢了。 “找过,”谢桉和看向邢亖,“我来清市后,去军校找过你,但是你们学校不让我进。” 刑亖怔了怔,半晌,问,“然后呢?不让你进你就走了?” “那还能怎么办?”谢桉和无奈的笑笑,“我看着那比城墙还高的校门,知道里面的人出来后都是为国家服务的,我这种连大学都没毕业的人,实在是……” 配不上你。 谢桉和看着在月光的照耀下打在桌面上波光粼粼的红色星河,“有一次我去找你,人家不让我进,但说我可以打电话给内线,说明我的身份然后到会客厅等你。我还是第一次经历那种找个同学都要递交身份证件又过安检的事情。我跟那个小兵过去的时候随便聊了几句,问了你在学校的一些情况,他说你很受欢迎,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拿过很多奖,还……还提到了你女朋友。” 邢亖微微皱眉,“女朋友?” “嗯,说是哪个首长的女儿,跟你特别般配,以后你依靠这层关系一定飞黄腾达,前途无可限量,还……” “等会儿等会儿,”邢亖再也听不下去了,“我大学时候没有女朋友,还有……为什么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既然来找我,都没见到我人你就走了,谢桉和——” 邢亖长叹一口气,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果然是个没脑子的0。”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落!!!!!!!!!啾咪!!!!!!!吃的胖胖的!!!!!!胖胖的!!!! 第59章 谢桉和默默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没脑子的……我不是0!” 第一次听还挺感动的,可是第二次听讽刺的意味就浓浓的。 谢桉和愿意永远做邢亖下面那个,但是他就是想说一句……他不是没脑子的0! 他只是……只是认为自己那会儿已经配不上邢亖了而已啊! 可是谢桉和能怎么解释呢,他不愿意告诉邢亖自己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退学,又是为什么在夏淮这个房子里住了两三年,除了去邢亖学校外,那几年里他没有去过清市的任何地方。 邢亖大学毕业后就没了音讯,因为是军校,学生档案和行踪都是保密的,谢桉和也打听不到。 所以他去拍了戏,做了演员,谢桉和单纯的觉得这是唯一能让邢亖看到自己的办法。 如果看到,他会来找自己吧,谢桉和这样想着。 可是谢桉和不知道,邢亖压根不看电视。而且自己出道这么多年,一点名气都没有,他演的电视剧就连周美美都没看过,更别说是邢亖了。 邢亖看着他的样子,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半晌才问,“你在哪间房间住,带我去看看吧。” 他总得知道自己前男友那几年是怎么过的,哪怕看一眼他曾经住过的地方,也是好的。 · 那是二楼左边向阳的一间房。 谢桉和指着对面的房门说,“那是夏淮的房间。” 刑亖看了一眼,房门上写满了死气。 他打开自己这间的门,扑面而来的霉味儿让人感到一阵眩晕。 谢桉和很多年没进过这间屋子了,每次回来,他都会去夏淮房间坐一会儿,但从没想过进自己房间来看看。 房间里没有什么家具,床铺也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 毕竟这里也有七个年头没有住过人了。 走进这间房间,谢桉和那有些模糊的记忆才慢慢回来。 他那时在这里没日没夜的睡觉,醒来就喝酒、抽烟,困了再睡,黑白颠倒。 夏淮也不管他,直到有一天谢桉和自己主动走出了房间。 夏淮也没有很惊讶,只是一边扎着头发,一边下楼对他说,“早饭在锅里,记得先刷牙。” 也正是因为夏淮没有揭露他的伤疤,以不在意的态度小心的保护了谢桉和易碎的自尊,才让他勉强活了下来,依靠曾经强大的内心,走出黑暗。 不然,谢桉和早在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就死了。 谢桉和正想着,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邢亖牢牢的压在了门板上。 邢亖吻着他的唇,一条腿挤进他两腿中间,抵着某个敏感而又脆弱的部位,然后给了他一个指意明确的吻。 谢桉和猜到了邢亖想做什么,用力推着他精壮的腰,含糊的说,“不,不行,不能在这……” 邢亖咬着他的嘴巴,不顾他的阻拦,伸手解开他的皮带并拉下拉链。 谢桉和急的去握他的手,害羞又求饶的说,“不、不行,不能在这。” 邢亖抬眼看他,“为什么不行。” “这是夏淮家,我们不能……”谢桉和紧张的找着理由,死死握住邢亖的手,可邢亖没有停手。 谢桉和求饶般的和他商量,“……回、回家做,回家给你做。” 邢亖冲他挑挑眉,“……回家做什么?” 谢桉和脸红的发烫,“回家做……做……” 我们都想做的事。 最终,在刑亖的再三逼问下,谢桉和终于红着脸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邢亖满意的松开他,“你还知道家在哪。” 谢桉和默默松了一口气,心脏在心房里剧烈的跳动者,好像随时要冲出来一样。 只是没等他平息,邢亖又压了上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 刑亖既无奈又生气问他,“谢桉和,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放弃逃跑的打算,死心塌地的跟在我身边,嗯?” 他抬手拉上了谢桉和的拉链,谢桉和的心脏也跟着“咯噔”一下。 谢桉和双手搭在邢亖肩膀上,觉得自己不能做个没脑子的0,于是别过脸,“这次是特殊情况,谁知道你已经解决了,你也没告诉我。” “告诉你了你就不走了吗?你这种没脑子的……” “你再说我跟你没完!”谢桉和凶他,邢亖只好无奈的笑笑,一边帮他把腰带扣上,一边改口说,“告诉你了,你这种人肯定会想,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就不留在这打扰他了吧,我悄悄的走,他不会发现的。我猜的对吗?” 谢桉和没说话,因为邢亖说的事……的确像他能干的出来的。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吗?你说我是曙光,是黎明,难道这些都是骗我的?”邢亖看着他,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谢桉和和自己对视。 谢桉和目光闪躲,心虚的无以加复。 他当然记得,他怎么会忘啊! “为什么你宁肯麻烦夏淮,都不愿意来麻烦我,我才是你的男朋友,我才是!”邢亖连呼吸都气的发抖,他知道谢桉和和夏淮关系好,而夏淮又真的很成熟很有钱,可是邢亖只是希望谢桉和在发生事情时,能给他一个保护爱人的机会。 但每一次,谢桉和都不告诉他,仿佛他这个人一点都不重要一样。 良久,邢亖才冷静下来,“好,我承认,十年前的我的确没什么能耐,只是个普通的学生,给不了你什么安全感,但我现在不一样了,我可以保护好你,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谢桉和别过脸去咬着嘴唇,微微颤抖。 邢亖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角,目光如水的凝视着他,“你的人和心我都要,别再离开我了,好吗?谢桉和,我真的会疯。” 谢桉和的眼眶也红了,他心里酸楚难耐,心疼邢亖的同时也痛恨自己。 他宁愿邢亖跟他保持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也不愿意邢亖跟他吐露真情。 他对不起这份真心。 “求你了,”邢亖看他没说话,以为他不想答应自己,挫败一般的用头抵住谢桉和的肩膀,“求求你了——” “——留在我身边吧,求求你留下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 谢桉和的眼泪落了下来,他伸手环住邢亖的脖子搂住他,“别求我,是我该求你。” “是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错!”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哪怕只是做你的火包|友,你的床伴,你笼中的金丝雀我都不介意。” “我爱你啊邢亖,我爱你。” …… 从夏淮家离开的时候,邢亖关上的门。 他关门之前对着空旷的屋子说了一句“谢谢”,正如当年在天台,邢亖对夏淮说的那样。 “谢谢。” 谢谢这么多年夏淮对谢桉和无私的照顾和包容。 邢亖不在谢桉和身边的这几年如果没有夏淮的鞭策和鼓励,谢桉和估计早就沦陷了。 邢亖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上了被包养这条路,但好在谢桉和还没有太歪,以后教育“没脑子的0”这件事就交给邢亖来做吧,他虽然没有夏淮那么高瞻远瞩,但一场情事能解决的事,邢亖从不白费口舌。 坐在车上,谢桉和这才想起来问“唐静婉案子”的事。 “警察那边过几天会发通告,说你不是凶手。但你和唐静婉的男女关系没法更改,到时候估计会被外界提问很多问题,不过这个不用你操心。”邢亖已经提前知会秦小风让他做好公关工作。 谢桉和笑笑。事情都让邢亖做了,自己竟然还不让人省心的偷偷留出来暴露行踪给警察。 谢桉和要是邢亖估计也得被气死。 “那那个真凶呢?”谢桉和问。 “那就是祁雾的事了。”邢亖已经把他们知道的全部告诉祁雾,至于祁雾能不能查到那个幕后真凶,他们也只能拭目以待。 邢亖只是跟对方保证他们不会报警,却没有说警方不能主动查。 只是把刑侦队长置于旋涡之中,邢亖也只能希望祁雾注意人身安全,不要让对方有机可乘。 谢桉和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微微泛红,看着外面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的便利店,想了想不好意思的问,“我能下去买点东西吗?” “你想买什么?” “额……就是好久没逛超市了,这不没事了吗?就想随便……” “你又想我骂你没脑子么?”邢亖开着车无奈道,“我只说跟警察内部交涉完了,没说现在你就是安全的。等彻底洗清嫌疑再说吧,你最近给我安生点。” 谢桉和还想说什么,但怕又被骂,忍了忍选择闭嘴,他伸手拉着安全带撇过了脸。 邢亖瞄了他一眼以为自己骂他太多生气了,想了想还是抬头去找马路旁边就近的便利店,打了方向盘停在路边。 谢桉和看到车停下来,不解的回头看他,只见邢亖解开安全带说,“你想买什么我去帮你买。” 啊,便利店? 谢桉和回头看了一眼便利店的大门,心里一暖,但随即想到什么,赶紧道,“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第60章 “你?自己去?”邢亖解安全带的手一顿,不是他去,也不是他们去,而是谢桉和自己去? 邢亖微微皱眉,“你不会又想跑吧。” “我没那么无聊。”谢桉和没好气道。 邢亖以后不会每天都看着他吧,为了以防他逃跑……唉,这叫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邢亖“哦”了一声,还是坚持,“一起吧,家里的牛奶好像没了,我也去……” “我、我帮你提回来,你不用跟来了!”谢桉和知道不能多解释,越解释越说不清,赶紧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 他刚迈出去一条腿,就听身后的人疑惑道,“你不会是要买套儿和润滑剂吧。” 谢桉和浑身一颤,瞬间僵在了原地。 我靠……你怎么猜到的! 他默默闭上眼睛,刚想说“当然不是”,邢亖就又开了口,“这种便利店不会有卖男式润滑剂的,要我带你去情 | 趣商店吗?” 他的语气充满了笑意,带着弄弄的玩味在里面。 谢桉和的脸腾的烧了起来,没等他收回腿,身后的人几不可闻的笑笑,而后拦腰把他整个人捞了回来,同时关上了车门。 谢桉和坐在邢亖大腿上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他怎么会想到要去便利店买这种东西而且还被邢亖发现了小心思。 “谢先生,套套喜欢什么型号的?要螺旋纹吗?有颜色要求吗?润滑剂要透明的还是奶白色的,草莓口味儿的行吗?还是说一样来一……”邢亖没说完就被谢桉和红着脸的堵住了嘴巴。 水渍声弥漫在整个车厢内部,谢桉和的后背抵着车窗,被人按着亲吻。 衣服的褶皱清晰的印在玻璃上,不时有车灯打进来,外面还有行人说笑的声音,或近或远。 不知道亲了多久,邢亖揉着谢桉和半石更着的地方笑道,“亲爱的,你石更了。” 谢桉和低头看了一眼,脸又红又烫,但仍旧不服输的回嘴,“你也好不到哪去。” 邢亖顶他老半天了,从刚开始接吻一直顶到现在。 “还敢顶嘴?”刑亖张嘴咬了咬谢桉和的唇珠,对他的回嘴予以了小小的惩戒,而后低声问道,“还能坚持到回家吗?” 谢桉和怔了一下,不坚持到回家难不成在车里?他想到这里赶紧从某人腿上下去,并且快速的系好了安全带。 邢亖看着他的反应勾唇笑笑,“那么急不可待?那我们不如就现在……” 谢桉和瞪了他一眼,邢亖立马缴械投降,一边笑着发动车子,一边和他十指扣在了一起。 等回到家,两个人的火都降得差不多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都累的不想动弹。 谢桉和歪头看他,“还做吗?” 邢亖睁开眼睛,“你想要吗?” 谢桉和没有回答,他想了一会儿往邢亖身边挪了挪在被子里面握住了对方的手。 “累了就睡吧,反正随时都可以做。”谢桉和侧了身子闭上眼睛,这是那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有勇气面对邢亖睡觉。 邢亖看着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伸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再好的邢亖也只属于谢桉和一个人,你不要,别人也得不到。” “爱我吧,我会回报你更多的爱,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 如魏军生说的一般,大约过了一周左右,警察发布了通告。 谢桉和没有杀死唐静婉,相反的他还被歹徒刺伤,重伤昏迷! 舆论一片哗然,有网友表示:【反转来的太厉害,我有点接受无能。】 也有网友表示:【我再等等万一又有反转呢?说他杀人的也是警察,说他被人杀的也是警察,不知道该相信谁。】 就在这时,秦小风用谢桉和的社交网站账号,发布了一则伤情通知。 【大家好,我是谢桉和,对于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大家这件事情感到非常抱歉。】 秦小风先是对唐静婉的死表示痛心疾首,然后感谢了大众对正义的不懈追求。 【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我才能醒过来,冤情得以昭雪。】 最后,他才说了一下案发经过以及晒伤。 到底是混娱乐圈的,言辞凿凿,感人肺腑,连邢亖看了都忍不住说一句:想哭。 秦小风在文段最后强调了一下:【那晚凶手带着口罩和帽子,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非常对不起,无法到警察局指认凶手。但我知道的相关信息已经全部告知警方,希望能尽快将凶手抓捕归案,还唐静婉一个公道!】 这一条是邢亖让他加上的,为的就是给凶手看看,让凶手安心。 配图是两张伤口的特写图外加一张验伤报告,证明谢桉和是真的受了伤,不是假的。 魏军生因为这事被市局领导狠狠批评一顿,说把舆论引向了【警察办案无能,让真凶逃脱的同时还差点让好人蒙冤。】 网友提及此事纷纷表示:【既然数日前就找到了谢桉和为什么不对外公布,害得谢桉和被骂的那么惨,连拍的戏份都被删除,这损失谁来担。】 当然也有人表示:【警察又不是媒体不用查到什么证据都告诉大众,凶手也藏在大众之中,万一因此而对症下药,警察更难追捕他。】 【这事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谢桉和看唐静婉摔下去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打120也不是报警,而是孤身一人去追歹徒。万一唐静婉还活着呢?找警察抓歹徒总比自己抓好吧。】 【你怎么知道没报警,警方只是把大致经过告诉我们,细节怕大众模仿作案自然不会说,再说了,他们家14楼,人能活才怪,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去考警察?杠精!】 谢桉和翻案这事在网上闹腾了一两天也就翻篇了。 不过紧接着被顶上热搜的就是唐静婉的葬礼。 因为尸体在警局停尸间停了很久,火化后也没有立刻举行葬礼,唐静婉的父母每天在市局苦等,直说要抓到谢桉和才给女儿下葬,但谁想……谢桉和竟不是凶手。 现在凶手没有落网,也没了嫌疑对象,唐静婉的父亲思虑再三表示:希望女儿及早投胎,下辈子投身个好人家。 出席葬礼的嘉宾名单里,也有谢桉和的名字。 唐父相信警方的说法,相信谢桉和不仅不是嫌疑人而且还是受害者。 他很抱歉误会了谢桉和这么久,通过警方问到谢桉和的电话,亲自打给他,邀请他参加唐静婉的葬礼。 谢桉和没有拒绝,对于他而言,唐静婉的死就算跟他无关,他却也是唯一知道她生前经历过什么的人。 大家都在一个圈子,两次在八号公馆偶遇唐静婉,她的装扮和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成了有钱人玩弄的猎物,并在一次又一次沦陷中逐渐迷失方向。 …… 唐静婉是川渝那边的妹子,所以葬礼在老家举行。 葬礼那天飘了一点小雨,前来送葬的粉丝站在殡仪馆的护栏外痛哭流涕。 唐家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小职工,上学那会儿女儿成绩不理想就送她去学了艺术,结果有幸考上电影学院。 唐静婉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减轻家里负担就开始出去赚钱,她做过模特也跑过龙套,因为脸长的好看很快被导演相中,出演了某青春题材的电视剧蹿红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期因为没有人捧资源一般,在新晋的小花中一直不温不火。 谢桉和和唐父聊了很多,言辞中一直强调,“唐静婉是个好女孩,她一直很努力拍戏,演技非常好。” 对于他们的感情,谢桉和提的不多,毕竟她的确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谢桉和一直留意前来悼念的嘉宾,李贺一直没有出现。 秦小风有问他要不要来参加唐静婉的葬礼,李贺想也没想就嫌弃的拒绝了。 在他心里唐静婉就是个出轨的贱 | 人,背着他和谢桉和这种老男人交往,还被全世界都知道了。 李贺觉得很丢人,他宁肯自我麻痹说自己从不认识唐静婉,也不愿意来看唐静婉最后一眼。 谢桉和对于“老男人”这个称呼感到陌生,原来在这些后辈心里,他已经是老男人了。 好吧…… 唐父让谢桉和捧着唐静婉的遗像出门,谢桉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当他们出门的时候,外面的粉丝泣不成声,下着雨好像唐静婉的眼泪,洒在了每个人心里。 谢桉和不敢看唐静婉的遗像,因为他永远记得唐静婉死的时候看他的眼神。 两双眼睛死死的勾着他,张着的嘴巴似乎在说,“救我。” 唐静婉下葬后,谢桉和稍微留了一会儿,等唐静婉的父母走了才和秦小风一起离开。 邢亖坐在SUV里面等他,谢桉和拉开车门走进去,对面不远处的一台摄像机便匆匆按下了快门。 谢桉和叹了口气,邢亖看着他道,“怎么了?葬礼不顺利?” 谢桉和摇摇头,“没有,葬礼很顺利,就是太顺利才觉得……她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她的父母和朋友到她下葬都不知道唐静婉到底是怎么死的,而谢桉和明明知道却不能说,因为他根本没有证据。 更何况他也是这世间的一只蜉蝣,他连自己都救赎不了,更不用说来救赎别人了。 不过谢桉和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个凶手就在他身边,虽然不是他认识的人,但是早晚有一天,他会和凶手面对面的见到面。 那个时候,谢桉和一定会报警,哪怕没有证据,他也要告诉祁雾,那个人……就是凶手! …… 第61章 关雅的大提琴演奏会定在九月下旬。 邢亖原本想带谢桉和一起去的,但考虑到他刚洗清嫌疑又是没了女朋友的人,出席这种场合不太好,也就没叫他。 关雅演奏会那天也下了一点小雨,据说雨是从南方飘来的,不过问题不大。 “哎,邢四一,怎么就你自己啊,你家那位呢,没跟你一起来?”关彧迎上来问。 “身上还伤着呢,不方便出门。”邢亖笑说。 “是身上伤着,还是哪里不舒服,不能出门啊。”关彧挑着眉道。 邢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勾手道,“关总你懂得挺多啊。” 关彧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抬手推了他一下,插着口袋说,“别跟我打马虎眼,把人叫出来我们见见啊,以后都是一家人,再说我也想看看在你心里住了十年的人到底是哪家的天仙。” 邢亖笑笑,没有回答而是道,“祁雾回来了。” 关彧一愣,“什么?” 邢亖装作惊讶的故意说,“怎么,他没联系你吗?他昨天就回来了,还跟我约饭来着,没找你?” 关彧脸色有些不好看,故作镇定,“没,我……我跟他就是认识,他回不回来干嘛要跟我说,我……” “哥!”正说着话,关轩衡和林丞宇就走了过来,四个人彼此打了招呼。 邢亖看向关彧示意:他怎么来了? 关彧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嘴唇不动的回:“我妹邀请的。” 关雅邀请的?关雅邀请林丞宇做什么? 林丞宇注意到这边,单手插着口袋笑道,“邢总似乎对我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 邢亖也笑笑,“怎么会,只是雅雅没告诉我小林总也会来。” 说着,他便尽地主之谊一般的伸出手对林丞宇道,“感谢你对雅雅演奏会的支持,希望今天玩得开心。” 林丞宇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伸手和邢亖虚假的握了一下手。 …… 众人落座前排后,灯光逐渐熄灭,演奏会正式开始。 聚光灯下,关雅一袭紫色落地纱裙出现在众人面前。 很多观众大叫女神,他们中有关雅一直以来的粉丝,也有路人,很多人拿起手机拍照,纷纷表示:【这真是我见过比明星还美的人。】 关雅气质出众,自然不是一些明星可以媲美的,尤其是她开始拉大提琴的那一瞬间,再多的溢美之词也不足以形容。 看到一半的时候,关彧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努力抑制住脸上的喜悦,跟邢亖说了一声,“我去洗手间”,便猫着腰离开。 关雅目送他出门,和邢亖对视一眼,邢亖冲她挑挑眉,关雅则是会心一笑,心里却道:什么鬼,你对我放电干嘛?吃错药了? 关彧拿着手机一路去了右侧的洗手间,他清了清嗓子后才装作一点不心急的接通电话,“喂,干什么?” “你在哪呢?”那边祁雾懒洋洋的声音传可过来,听的人抓耳挠腮。 “我在……我在哪关你什么事,你管得着么。”关彧冷哼道。 “生气啦?怪我那么长时间没找你?”祁雾啧啧两声,“宝贝儿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想我了?” 他乐呵两声,举着手机道,“我也想你了。” “神经病,”关彧的心跳快的厉害,故作镇定,“我还要跟人谈生意,你没什么事我挂了。” 他这么说,电话却没挂,想等对面的人挽留一下,可祁雾却叹了口气,“那好吧,你先忙,我找别人泄火去……” “……你!”有些话关彧说不出口,但面对一个老流氓他又忍不住。 谁知刚说完一个字,门外就闪进来一个人。 老流氓的味道扑面而来。 祁雾的脸贴了上来,一直推着,把人推进了洗手间的单间里。 祁雾的吻向来霸道没有道理可言,关彧一只手撑着右边门扉,被祁雾压在墙上品尝口中的味道。 清新的薄荷漱口水的味道。 关彧这个人,不管你何时何地吻他,他嘴巴里都是干干净净的。 不同于关彧的清新,祁雾的吻一直都夹杂着烟草味,关彧很不喜欢烟,但他又没跟祁雾提过,所以只能爱屋及乌。 门外有人来有人往,那感觉让两个人更加刺 | 激。 二人贴了一会儿,祁雾确定外面没人了,压在他耳边耳鬓厮磨,“去你家还是我家?” 关彧一愣稍微推开他一些,“我现在还不能走,今天是……” “……我知道,可我忍不住了。”祁雾诚实的说。 一个月没接触,祁雾难受的已经快爆炸了。 关彧红着脸,想了一会儿终于妥协,“那我总得去跟雅雅打声招呼,这么走的话……” 祁雾用特有的磁性声音哼了一声,重新咬着关彧软糯的耳垂,“我要操她哥,她哥还去跟妹妹打招呼,这样显得我多不是人。” 关彧咬了咬下嘴唇,羞得无地自容,祁雾笑笑,提示他,“给邢亖那逼发个短信吧,他可以帮你善后的。” 祁雾和关彧离开后,厕所那一间半遮掩的门终于被完全推开。 祁雾以为半遮掩的里面一定没人,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关轩衡死死的咬紧牙关,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他走出去看着关彧离开的方向,眼神锋利的犹如一把弯刀。 …… 邢亖收到关彧发来的信息:【我有事先走了,帮我跟关雅说一声,回头我请她吃饭赔罪。】 哦豁,这好像是关彧第一次把关雅放在第二位吧。 这么说祁雾过来了?也不知道来打个招呼就把人带走,简直流氓。 关彧和祁雾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邢亖真心为关彧的未来捏了一把汗。 邢亖给他回了个笑脸,然后退出和他的聊天界面。 谢桉和给他发了一张图片,文字满含抱歉:【那个什么……谢小浪把你卧室里那个台灯打碎了,我再给你买一个新的吧,你把链接发给我。】 链接? 这灯可是他亲自去欧洲提的,全世界就三盏,海淘都买不到还链接…… 邢亖扶额,这个谢小浪今晚不死也得残。 邢亖:【这灯你买不起。】 谢桉和:【别看不起人,我很有钱的(微笑)。】 邢亖:【别挣扎了,就你户头那几十万的存款吗?你可能能买个花纹吧。】 谢桉和:【……】 艹! 邢亖笑笑:【父债子偿,猫债主偿,你没钱就肉 | 偿吧。】 谢桉和:【你就会光说不做,让你做,到了床上你又不敢。】 邢亖:【……亲爱的,你在玩火。】 谢桉和发来一个【来呀来呀】的表情。 邢亖:“……” 是我给你的温柔过了火,谢桉和你给我等着! 邢亖满脸宠溺的看着手机,隔了一个座位的林丞宇看着他,满脸阴郁。 他们俩中间的关彧走了,林丞宇那边的关轩衡也不知道去了哪,他们这样隔着一个座位,说话都不会有人听墙角。 “这么甜蜜,女朋友吗?”林丞宇皮笑肉不笑道。 邢亖锁了屏把手机放下,“不是,男朋友。” 林丞宇没想到邢亖这么直接,脸上那点笑意荡然无存,“你既然喜欢男人就不要招惹关雅,你又不喜欢她,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邢亖饶有兴致的看向他,“我不喜欢关雅。” 林丞宇面色微嗔,邢亖收回视线落在关雅身上,“还是那句话,谁不喜欢关雅,是个男人都会对关雅倾心,再说了,我只说是我男朋友,并不代表我喜欢男人,男朋友也有男性朋友的意思,小林总不要太敏感了。” 林丞宇在他看不见的视角里握紧了拳头,“真不知道关老爷子为什么会选你做女婿,他真是看走了眼。” 邢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关雅喜欢我呢。” 林丞宇神色微动,但努力克制了自己,没有再跟邢亖交谈,邢亖也懒得跟他斗嘴,看向关雅抬手鼓掌。 谢幕之后,所有表演者上台致辞感谢,原本是关彧要上来给她送花的,但关彧走了,关轩衡也不知道死哪去了,这活儿就落到了邢亖身上。 邢亖今天有点不对劲,一上台就握手搂腰,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所有权。 关雅看了他好几眼,但邢亖只是对她笑并没有回应,等下台的时候,关雅才不解的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被我惊艳的表演掰直了?” “我要是直了你不得哭晕在厕所,”邢亖冷笑一下,“呵,腐女。” “腐女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关雅被他牵着回到休息室,“我们腐女很庞大的,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招惹我,回头把你安排成Omega,你就蹲厕所哭去吧。” 邢亖被她逗笑,“Omege又是什么东西?数学题吗?” “Omege就是……abo里的受,能生孩子,还有……”关雅朝小声给刑亖科普。 刑亖听完:“???” 这个设定,刷新了他的三观…… 关雅双手合十,“怎么样,甜不甜?” “额……” ……不是,这到底哪里甜了???邢亖一个直男GAY表示理解无能。 男人……生孩子? ABO他理解不了,但他却想谢桉和能给他生个孩子。 如果真能生的话,他们的孩子也该十岁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给看评论这个操作,我有点看不懂了【疑惑脸】 第62章 邢亖伸手挠着眉毛,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少女是怎么从莎士比亚直接跳到**文学的。 他只知道忽然有一天关雅开始跟关彧提两个男人在一起的话题,然后兴高采烈的说,“两个男人才是真爱。” 有时候她一个人抱着手机能傻笑一天,邢亖偶尔凑过去顶礼膜拜,那文字……让人面红耳赤。 总而言之,关雅是个腐女,而邢亖是个GAY,关雅对邢亖的喜欢并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而是……腐女对她GAY蜜的喜欢。 演奏会结束后,邢亖送关雅出去,关轩衡和林丞宇站在门口还没走,似乎是在等车来。 邢亖一见到林丞宇,立刻楼上关雅的腰,关雅满脸复杂的看着他,邢亖只是低声对她说,“□□ile。” “四一哥,你知道我哥去哪了吗?”关轩衡看到刑亖,一脸疑惑的问。 “哦,他有个商务会谈要去处理,先走了。你回家吧,我送关雅就好。”邢亖说。 邢亖把关轩衡准备好的台词抢了,旁边的林丞宇面色铁青。 关轩衡见状,赶紧说,“不用了,我送雅雅回去吧,正好我好几天没回去看我爸了,所以……” 邢亖见招拆招,“哦,那正好,我也打算回去找老爷子来着,一起吧。” 关轩衡不再说话,他小心翼翼的看了林丞宇一眼,林丞宇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深吸一口气,看向关雅,“今天的演出很成功,恭喜你。” 他礼貌的伸出手,关雅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谢谢。” 邢亖在关雅腰上捏了一下,关雅立马收回手,“那么小林总路上注意安全。” 关雅说完又和邢亖一起去感谢了别的正在等车的来宾,林丞宇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尤其在看到邢亖搭在关雅腰上的手时,恨不得冲过去把邢亖撕碎。 关轩衡及时拉住他,示意他千万控制情绪,不要轻举妄动,正巧林丞宇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才没有真的发生什么。 不过邢亖虽然一直在陪着关雅送客,可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林丞宇这边。 林丞宇同样在看着他,而且目光里透着说不出的凶狠。 司机撑着伞过来接他,林丞宇没领情的转身就走,关轩衡和司机赶紧跟上,邢亖正要回头,忽然又转回头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关雅注意到他的反应,轻声问他,“怎么了?” 邢亖看着司机离去的方向,“林丞宇的司机好司机啊。” “哈?” 那位司机带着白色的手套,在幽暗的雨夜仿佛一只信号灯在闪烁。 关雅:“……你的关注点也是神奇的可怕。” 什么鬼…… 关轩衡跟着林丞宇走了,回去的路上就只有邢亖和关雅两个人。 关雅这才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好奇怪啊。” 邢亖看向她,想了想还是说,“离林丞宇那个人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惹到你了?”关雅问。 “没有,”邢亖顿了顿重新看向她,“林丞宇对你有非分之想。” 关雅还想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于是笑说,“我知道啊,他从小就喜欢我。” “从小?你真记得他?” “嗯,”关雅靠在椅背上,回忆说,“我应该比我二哥认识他的时间还早,只是我跟他没什么联系,能个时候我妈还活着呢,总喜欢带我参加各种贵妇的茶话会,我就是在一次茶话会上认识的林丞宇。” 关雅那个时候五岁还是六岁,她不记得了,总之挺小的,林丞宇比她年龄大一点,大人们在那说话,小孩就围着一圈玩。 “林丞宇那会儿挺高冷的,你也知道其实大孩子不是很喜欢带着小孩子玩,我那会儿也不喜欢动,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坐在一边,林丞宇就老是看我。” “第二次见面他忽然就开始带我们玩了,我记得是玩捉迷藏还是什么,他捉到了我,然后说如果下一次再捉到我,我就要嫁给他。”关雅说着摊摊手,“很幼稚吧。” 后来关雅大了,也知道什么是喜欢,林丞宇虽然跟她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总是喜欢给她寄东西,而关雅为了不回应他,从没有回寄过,也没有表示接收过。 再后来,林丞宇就不寄了,关雅也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自己,但她不喜欢林丞宇,也就没有多在意。 “你以后离他远点吧,那家伙……”邢亖想说林丞宇看关雅的眼神就是恶狼看肉。 邢亖被他那阴冷的眼神剜了几刀,后背都一阵凉意,“……如果你单独跟他在一起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定要给我或者给你哥打电话,知道了吗?” “好啦,”关雅笑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 邢亖回到公寓,谢桉和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见邢亖回来,他才起身道,“你回来了。” 邢亖“嗯”了一声,换上拖鞋走进来把东西递给谢桉和。 谢桉和没什么情绪的问,“这是什么?” “关彧家阿姨做的曲奇饼干什么的,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点。”邢亖说着,自顾自的脱了衣服往卧室走。 谢桉和用手指捏了捏睡裤的布料。 关…… 邢亖换了衣服这才想起来谢桉和跟他说谢小浪把他天价的台灯打坏了,撸着袖子走出来一副要揍孩子的样子,“谢小浪,滚出来!” 谢小浪隔得老远就感受到了杀气,“喵”了两声回嘴,意思是它也不是故意的。 邢亖找过去,它就躲在柜子下面不出声,但是猫总是敌不过猫薄荷的香味,邢亖一拿出来,谢小浪自己就屁颠屁颠跑了过去,被邢亖抓个正着。 “让你摔我的灯,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谢小浪“喵喵”的向谢桉和求饶,但谢桉和没有理他,只是默默的在沙发的边角坐下来。 谢小浪内心OS:你这个见色忘猫的王八蛋,等我自由了看我不揍死你。 邢亖正和谢小浪闹着,一瞥眼才注意到谢桉和不太对劲,于是抬手把谢小浪扔了,凑过去问,“你怎么了?” 谢桉和脸色不太好看,邢亖以为他又发烧了,刚要伸手谢桉和就别过脸去没让他碰。 邢亖微微皱眉,坐在茶几上正视他,“你又怎么了?” 谢桉和心里不舒服,看着桌上的食品盒子更不舒服,本着脸起身,“我先去洗澡了。” 邢亖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抬头无奈的说,“谁又招惹你了,你拿我撒什么气。” 谢桉和没来由的委屈,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我……” “哈?”邢亖被他气笑,“未婚妻?谁啊。” 怎么在谢桉和嘴里,他不是有女朋友就是有未婚妻,他一个GAY,直男得羡慕死了。 谢桉和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低头看他,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了,“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我也知道那么多年没见每个人都跟过去不一样了,但我也有我的原则,我不做小三。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有要厮守一生的人我会祝福你,可我不想破坏别人的家庭。” 邢亖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谢桉和这话说的好像跟真的一样,干嘛啊这是。 他站起身,歪头看着他要哭的表情,笑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小三啊。” 谢桉和瞪他,咬着牙,“我都看到了你还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邢亖欲哭无泪。 谢桉和见他还不承认,于是拿起手机打开刚才被刷起来的热搜:【白富美大提琴家】 点进去是一篇文章,简单的科普了关雅白富美的身份,还附赠一张今晚演奏会谢幕的照片,下面的照片解释是:关雅以及未婚夫邢亖(右三)。 评论有网友普及了邢亖的身份,说的还算是真的,说邢亖跟关雅好了很多年了,二人准备明年结婚。 邢亖重新在茶几上坐下来,放下手机嗤笑,“你吃关雅的醋。” 谢桉和不想承认自己吃醋,但这是原则问题,如果邢亖真的和别人打算结婚了,那他……那他就变成了那种他最不耻的人。 破坏别人家庭和爱情的垃圾。 尤其是破坏了邢亖的家庭,谢桉和会抽死自己的。 “你不说你无所谓有没有结婚么?”邢亖笑着问他。 谢桉和抿了抿嘴,“我那是……假话。” 看着谢桉和吃醋,邢亖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但他不想谢桉和难过,于是言简意赅的解释,“关雅知道我是GAY。” 谢桉和瞬间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邢亖就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拽到了怀里。 刑亖从背后搂着他,下巴抵在他有点硌人的肩胛骨上,“我跟关雅不是你想的那样,但评论说的不错,关雅她爸的确把我当女婿培养,只是关雅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她是我妹妹,我在她身边可以帮她挡掉很多烂桃花。” 谢桉和想回头看他,但这个姿势他做不到,只听邢亖继续说,“我解释的够清楚吗?如果你还不信,我可以打电话给关雅,让她亲自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看我的界面,好像被截肢了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评论的一天【捂脸】 第63章 “不、不用了。”谢桉和赶紧说。 让关雅亲自解释那邢亖多没面子,谢桉和可不是做这种事的人。 邢亖环住他腰的手紧了紧,张嘴隔着睡衣咬着他的肩胛骨。 “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一个人,你跟我分手后,我也谈过一些男男女女,但时间都不长,每次想上床,可脑子里全部都是你——” 他吻了吻谢桉和后脖颈下方的纯白纹身,吻着他俩的名字。 “——除了你我没碰过其他人。” 谢桉和浑身一僵,连呼吸都是一滞。 除了你,我没有碰过其他人。 这么多年来邢亖……没有碰过任何人吗? 邢亖能感觉出怀里人的变化,他知道谢桉和又在想一些有的没的事,及时打断他的思绪,“我并不是不在乎你这几年发生的事,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我就当你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男朋友……” “邢亖……对不起。”谢桉和喃喃。 邢亖摇摇头,“你不要对不起,这没什么可对不起的,都过去了,不说了。” 每次想到谢桉和这几年的“丰功伟绩”,邢亖就气的发疯。 他不能想,所以也不太想提这个话题,于是换了个还算轻松的语气,打趣他,“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谢先生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 谢桉和沉默不语,他心里酸的厉害,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哭出来。 邢亖看着谢桉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很怕他哭,于是赶紧收紧了他的腰腹,“你不说我可自己要了。” 刑亖的唇一路滑到耳后根,轻声吹气。 “晚上睡觉别穿内裤了。” “哈?” 谢桉和悲伤的情绪一扫而光,他瞬间起身却又被人拉回去,叫嚣道,“我没有果睡的习惯。” “没让你果着,上衣留着,最好是那种刚能遮住腿根的长度。” “你变态?!”谢桉和觉得不可思议。 “不让你穿个裤衩就是变态,我还没提更过分的呢。”邢亖坦然,“再说了,你哪我没看过。” 谢桉和表示不想和变态坐在一起,又要起身,可变态已经用两根手指把他的睡裤往下扒拉。 谢桉和瞬间拉住裤腰,扭头凶他,“松手!” 邢亖乖乖松了手,谢桉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一路提着裤子离去。 邢亖看着他那滑稽的模样哈哈大笑,不过为了以防谢桉和晚上不让他上床,只好捂住嘴不笑出声,伸手在谢小浪头上呼噜两下,得到对方一个无语的眼神。 …… 邢亖躺在床上给周美美打了个电话,周美美明天要去塞班岛旅游,家里的狗需要邢亖回去照顾一下。 视频里,周美美看着邢亖躺在床上的角度疑惑的问,“你不是不睡左边的吗?难不成右边躺了个人?” 邢亖无奈,为什么这一个两个都跟福尔摩斯一样。 他把视频反转了一下,给周美美展示床上只有他自己,“我床头柜上的灯被那个野猫打坏了,只能用这边自带的灯和你视频。” 然而……右边也是有灯的,但是并没有人在意这个细节。 “还没找到主人?”周美美眨眨眼睛,“我看看猫。” 邢亖无奈的叹了口气,朝着门外喊,“谢小浪,进来。” 不一会儿,谢小浪就听到召唤,“喵”了一声的跑进来跳到床上。 邢亖把它抱过来送到镜头跟前,周美美立刻切换一张宠溺脸,“哎呀,真有猫啊,好可爱啊。” 真有猫是几个意思,他妈明显就是不信任他。 又跟周美美说了两句,周美美要睡美容觉,他们就挂了。 邢亖把谢小浪往床下一丢,“滚吧。” 谢小浪回头瞪它喵呜道: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过分! 邢亖抬手装作要打猫,“再不走我削你。” 谢小浪哼唧一声,走了两步又跑回来跳上床逮着邢亖胖揍一顿。 “喵嗷呜!” 就在邢亖即将还手之际,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邢亖和谢小浪一起扭头看过去,一人一猫的动作瞬间静止了。 谢桉和面色微红,他扯了扯T恤下摆好像要遮住什么,而下面是两条光洁白净的腿。 这件T恤是邢亖的,谢桉和穿上显得很大。 邢亖看着自己正常到不行的T恤被谢桉和穿出这种效果,尤其是他的T恤下摆还微微遮住了谢桉和的……邢亖就浑身充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看,怎么也移不开。 谢桉和注意到邢亖赤果果的目光,羞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默默侧过身稍微挡着点,小声说,“把灯关了。” 邢亖机械的暗灭了床头的灯,同时一脚把谢小浪踹了下去。 谢小浪觉得气氛实在诡异,心知此地不宜久留,飞速的窜逃出去。 与此同时,谢桉和快速的走过来掀开被子,背着邢亖躺在了他的身边。 因为二人盖的是一床被子,两个人中间会撑起来一道能透风的山谷。 邢亖又是靠着枕头坐着的,只要目光稍微下移就能透过山谷看到里面的光景。 邢亖默默吞了口口水,他把掉在被子上的手机搁在床头柜上放好,并起身把房门关上,然后“咔嚓——”一声锁了门。 门外的谢小浪:我靠?锁门是几个意思??你们防我??? 邢亖默默走回去,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响才说,“谢桉和,你要我命?” 谢桉和紧张的抓紧被子的一个边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启唇,“我做好扩|张了。” 邢亖好像喝了两斤白酒一样,瞬间上了头,这种时候他要不做真就不是男人了。 邢亖一个翻身压了上去,跨坐在谢桉和胯骨上,隔着裤子蹭着他,低头吻了下去。 邢亖一会儿就起了反应,谢桉和也硬着。 谢桉和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抬手脱了睡衣又压下来,自己的T恤被卷到胸口以上,邢亖从他的嘴巴一路吻到了小腹,没有迟疑的继续向下,然后一张口含了进去。 谢桉和瞬间瞪大眼睛,抬手去推邢亖,惊呼,“不要,不行,不可以……” 否定三连。 谢桉和说的一点不含糊,但邢亖却没有松口的意思。 谢桉和的意识逐渐被他弄的模糊,他伸手胡乱的想抓住什么,邢亖便送了手上来任由他握住。 谢桉和用最后一丝理智从他嘴巴里撤回来,自己想去碰却被邢亖拦住。 对方用手帮他释放出来,然后抽了两张纸把小腹上的一滩水渍擦拭干净。 谢桉和面色红润,他张嘴喘着气。 休息片刻后,他嘴上没说话,但身体却朝着邢亖挪了挪。 邢亖温柔的看着他,目光落在他仍旧没有长好的伤口上,安慰他说,“今天不做,你还没好。” 谢桉和听到他的话瞬间清醒,他微微撑起身子看着邢亖把他小腹上的纸巾收掉扔在地上,沉默片刻后,叫他,“邢亖。” 邢亖“嗯”了一声抬头看他,谢桉和有些尴尬的继续,“我……也没跟别人睡过,而、而且我每年都体检的……” 谢桉和顿顿,“……我没病,你别怕。” 邢亖一怔,呆呆的看着谢桉和,迅速读取他话语中的意思,而后瞳孔开始剧烈的颤抖! 没和别人睡过…… 谢桉和也没和别人睡过。 “你……”刑亖的语言系统失控了,“……那你,你不是,不是做了别人的金丝雀吗?为……” 为什么没和别人睡过? 刑亖已经做好了谢桉和脏到骨子里的准备,他已经说服自己接受了。 可谢桉和现在告诉他,没有。 谢桉和看着刑亖的表情,心里酸的厉害,他抿了抿唇瓣,问,“刑亖,你是不是嫌我脏?” 邢亖的心口被人攥住,几秒钟后他把谢桉和重新按回床上,低头审视他暗淡的双眸,仿佛要亲眼看着里面闪烁星光,“我嫌你脏还给你咬,我里外双标么难道。” 里……外……双标。 他的里外不会是谢桉和理解的那个里外吧…… 谢桉和咬了咬下嘴唇,红着脸问他,“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做?” 每一次邢亖都说要做但最后都没有。 除了嫌他脏,谢桉和想不出别的理由。 “你不是说,你除了疼没别的感觉么?”邢亖没好气的笑笑。 没等谢桉和说话,邢亖便撑起上半身,含笑问,“我一直想问你,当初我把你弄的那么不舒服,你为什么还会想着我梦|遗?” 谢桉和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小声嘟囔,“也不是不舒服……” 起初那几次,的确很不舒服,疼的要死,可是后来邢亖不知道从哪里学的,不仅把他伺候的很爽,还会帮他扩 | 张,尽管还是不怎么温柔,但谢桉和却也感受到了爽。 从某次之后,谢桉和再也没疼过,顶多一晚上被要多了,第二天会红肿。 邢亖则会温柔的帮他擦药,习惯性的帮他吹吹,珍惜又呵护。 第64章 谢桉和看着邢亖,想了想问他,“你是因为我说的这句话,才一直不肯碰我的?” 邢亖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亲爱的,你不会知道我多想和你做,我想在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用各种不同的姿势和你做,但是……” 他伸手摸了摸谢桉和贴着纱布的小腹,“……你是我的爱人,不是我发泄的工具,我一直想等你好了再做的,你要知道,我也等的很心急。” 邢亖也一直在等他痊愈,让他不穿内 | 裤只是逗他的,邢亖没想到谢桉和今天真的会这么做,而且还自己事前做了准备工作。 想到他身上有伤还要自己蹲着做扩|张,邢亖就心疼的要命,他以后可不敢这么逗谢桉和了,最起码在他伤好之前不能撩拨他。 更不能让他撩拨自己! 如今,谢桉和这么主动,邢亖实在忍得太辛苦了,这么下去,他就算自控能力再好也是把持不住的。 谢桉和被他突如其来的荤话告白搞得面红耳赤,他红着脸不确定的问,“真的?” 真的不是嫌他脏,而是想等他好了以后再要他。 邢亖用大拇指抚摸着他右边的眉毛,莞尔一笑,“谢先生,你只要不离开我,肯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我,我一定把‘做’安排的明明白白。” 谢桉和的脸已经红的发烫,而比他脸更烫的东西却顶着他的腿根。 谢桉和低头看了一眼,“我帮你弄弄?” 他说着就要起身,邢亖知道他又想给自己咬,心疼他不愿意他这么做,所以重新把他按回去,无奈道,“你技术太差,还是省省吧。” “我技术……”谢桉和撇过脸不去看他,“……你技术也没有多好吧。” “我看你挺爽的。”邢亖笑笑,从谢桉和腿间退出来,把他腿合拢然后侧过身子从背后抱着他,轻声说,“亲爱的,腿借我蹭蹭。” 谢桉和红着脸闷声应了一下,就感觉邢亖摸摸索索的蹭了过来。 这种擦边球可比“做”更让人面红耳赤。 邢亖的花样什么时候这么多了??不是说为了自己守身如玉这么多年没有碰过别人么?他这都是在哪学的? 对此邢先生的解释是,“我虽然没碰过别人,但是这么多年勾引我想爬上我床的可不在少数,他们的花样见识多了总会学一两样,不过你放心,我学到的东西会一样一样用在你身上,不要着急。” 谢桉和:“……我他妈谢谢你。” 房间里充斥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床铺上两个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谢桉和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邢亖闻着他发间洗发水的香味,用力嗅着,贪婪而又放肆。 谢桉和被他蹭的又石更了,鬼迷心窍的抬起上面那条腿让他进去。 邢亖“艹”了一声,把他的腿按回去,哑着声音说,“亲爱的,别勾我,我受不了。” …… 洗完澡,邢亖帮他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睡衣。 谢桉和睡的很沉,任由邢亖抱着换了房间都不知道。 邢亖等他彻底睡着后,这才回主卧拿了手机给何哲去了一条微信:【帮我查一下谢桉和大二退学那年发生了什么。】 邢亖总觉得谢桉和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是谢桉和闭口不提,邢亖也无从查证。 为什么退学?退学后为什么没有留在老家而是来清市投奔夏淮?是因为自己在清市,所以才过来的? 邢亖不知道,反正查查总会知道的。 也许知道谢桉和那年发生了什么会给他一些帮助吧,邢亖这样想着,他走回床边坐在谢桉和身边看着他温和的侧脸。 谢桉和的睫毛很长,低头的时候会在下眼睑落下一片阴影,他的眼睛是他五官中最好看的,眼神可清纯可魅惑,阳光下还会波光粼粼的在眼眶里荡漾。 看着他的睡颜,邢亖忽然想起来一些事,心头不由自主的发酸。 过去越美好,回忆就越汹涌。 虽说最后分手是谢桉和提的,但邢亖真的说不出来那些年究竟是谁亏欠了谁,谁又为谁付出更多。 邢亖没有父亲,很多周美美没有办法教给邢亖的事情,都是在十八年后,从谢思唯那里学到的。 而他把学到的东西全部用到了谢思唯的身上,在成长中不断的变的成熟,从而变成了今天人人都想得到的参天大树。 但邢亖自始至终想庇护的,都只有一个叫谢思唯的人而已。 谢思唯的生日在十月十号,历史上的这一天发生过很多大事,比如辛亥革命爆发、红军长征开始。 邢亖自己不过生日,可却不想错过谢思唯的生日。 为了避免上次自己生日时候的尴尬,邢亖特意向夏淮咨询了一下谢思唯有没有什么逆鳞。 好在,谢思唯这个人没有他那么鸡毛。 穷人家出来的孩子没那么多雷区,如果有也多是自尊和金钱方面的。 高三之后,谢思唯他们班的人也越来越少。 明年开春就是艺考,这个时候学艺术的基本都去北京或者上海进修去了。少数在家里报了艺术班的才会留在学校,而谢思唯原本就没想学艺术,他是文兼艺并不是纯艺。 班主任和他沟通过,谢思唯也表示会像普通文科生一样参加高考。 但他的成绩……也只能上个大专。 又或者……不上也罢。 班主任叹了口气,他知道谢思唯家庭条件不太好,也就没有多劝什么,因为纵使再好的老师,也没有资助一个穷学生的义务。 邢亖那天正好也在办公室里,背对着谢思唯听完了全过程,而自己班主任跟他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好了,我去市里参加学术调研会这几天,班里就交给你了,别出什么乱子就行。”班主任抿了口茶,紫砂壶茶杯碰撞的声音拉回了邢亖的注意力。 “知道了,老师。”邢亖没什么情绪的回。 谢思唯也是离开的时候才看到邢亖也在,他冲邢亖笑笑,邢亖也对他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晚间,谢思唯洗漱完躺在床上后,才看到邢亖给他发了条消息。 邢亖:【今晚宿舍有人吗?】 谢思唯脸一红:【有的,我两个室友都在。】 邢亖过了几秒:【想抱你。】 谢思唯侧身抓住了被角,黑夜里露出一排大白牙:【我也想你。】 【不想抱我?】 【想。】 邢亖看着他的回复,下了床走到阳台把门关上,趴在栏杆上拨通了谢思唯的电话。 谢思唯看着他的来电,掀开被子走下去同样去了阳台。 他们的宿舍都在阴面,外面是校外的住宅区,那是成片成片的平房。 他们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三楼,中间隔了三个宿舍,在斜对角上。 “明天有什么安排?”邢亖搭在栏杆问。 “明天?”谢思唯莞尔一笑,他知道明天是自己生日,于是说,“听你安排。” “听我安排可就是酒店一日游了。”邢亖不着四六的说。 谢思唯勾着唇角,“好啊,反正过了十二点我就十九了,我哪都能去了。” 就是没成年,也可以什么都给刑亖,更何况他马上就十九了,谢思唯更没什么好怕的。 邢亖笑意更胜,“明天早上七点,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七点?你平时不都六点半就走了吗?”谢思唯问。 “想送男朋友上学行不行。” “你男朋友的宿舍到教室就五分钟,你确定要送我上学……”谢思唯愣了愣,不太确定的问,“男朋友?” 这是刑亖第一次用这三个字称呼他,仿佛给他盖了章一般。 “怎么?提了裤子不认人?”刑亖嗤笑,“谢思唯,原来你是渣男啊。” “滚,你才提了裤子不认人,”谢思唯难掩开心,不过他还是有些犹疑,“你……你认真的?” 邢亖低头看着谢思唯宿舍的方向,叫他,“谢思唯。” “嗯?” “我非常认真的邀请你做我男朋友。”刑亖顿顿,“一辈子那种,愿意吗?” 谢思唯满心高兴,沉默片刻,说,“刑亖,我愿意的。” 怎么会不愿意呢?他做梦都想和刑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啊! 刑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跟你一起上学,一起下课,我们一起吃早饭中饭晚饭,在老师看不见的地方牵手,在宿舍后面的小树林下接吻,然后去校外不需要身份证的旅馆上床,我想跟你一起做很多大人才可以做的事情,我想跟你约会,想跟你出柜,想跟你大大方方接受别人的祝福。” “谢思唯,勇敢一点,相信我,我们以后会更好。” 风中传来树叶摇曳的声响,夜晚的星空璀璨夺目,听说今天有流星雨来着,也不知道真假。 谢思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眼眶红了一圈,邢亖也同样。 以前,他们从不敢在学校里靠的太近,可是以后……邢亖说的对,谢思唯应该勇敢一点的,他们以后会更好,一定会更好。 邢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分钟到零点。如果谢思唯在身边,这六十秒倒计时他们可以拥吻,但如果做不到,邢亖也可以让风带给他。 “谢先生,生日快乐。” …… 第65章 第二天早晨,谢思唯并没有让邢亖等很久,他六点二十就出门了,比他们约定的时间足足早了四十分钟。 就好像第一次谈恋爱一般,谢思唯激动了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可当他走出门的时候却看到,邢亖早已经站在树下等他了。 邢亖今天没有穿校服,他换了一身很清爽的行头,看的出来头发还特意抓了两下。 一对比,谢思唯今天穿的似乎并不怎么用心。 邢亖背了一个单肩包,他单手拿着一个单词本在微亮的天光下记单词。 邢亖的动态视力很好,一有人过来,他就可以瞬间捕捉到。 邢亖看到人过来,微笑着张开了双臂。 谢思唯那会儿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提步走了过去,等离邢亖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加速步伐跑了起来,一头扎进邢亖的怀里。 二人同时冲对方笑笑,一个仰头一个低头,他们抱在一起,对昨晚那个没办法进行的吻,做出了弥补。 这个时间还太早,偶尔有过于勤奋的同学从宿舍里走出来,但都没有太注意树下的两人在做些什么。 他们只能远远的看到两个影子叠在一起,不过看穿着打扮发现是两个男生,便连余光都懒的落在他们身上。 清晨的空气是一天中最好的,邢亖和谢思唯并着肩往教学楼走去,手背不时擦着,邢亖看了下周围没人,立刻抓在手里,谢思唯也没挣扎,任由他握着。 因为……他们是男朋友了啊。 这是他们相识一年来第一次在校园里牵手,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 有时候在食堂或者操场碰到,邢亖只是会故意靠过来勾一下,绝不敢握住。 但今天……他们可以了。 到了教学楼,抬头看过去只有一间教室亮着灯,其他教室应该也有人来,但估计没有钥匙没法进去。 谢思唯站在教室门口和邢亖牵了一会儿,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说,“那我……先回教室了。” “啊,好……”邢亖的手还牵着他的,谁也没提松开的事儿,一直紧紧握着,“……那我下了早自习来找你吃饭。” “嗯,行。”又墨迹了一会儿,邢亖才不舍得的放开他,看着谢思唯推门…… 然后被锁死的教室门拦在了门口。 额……好吧,谢思唯没有钥匙。 十月份的天已经开始凉了,尤其是清晨的温度低的可怕,谢思唯本想说,“你先走吧,我在门口站一会儿就行”,但一阵阴风吹过,他默默缩起了脖子。 邢亖低头笑笑,走过去搂住他的肩膀,歪头道,“跟我去我们班吧,等你们班来人了再下来。” 谢思唯眨了眨眼睛,故意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呀,班长大人同意我进你们班了?” 邢亖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谢先生,你怎么这么记仇,以后都不敢得罪你了。” 谢思唯听到他的称呼稍微愣了一下,昨天晚上邢亖就开始称呼他“谢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情侣间特殊的化学反应,这个称呼让他尤为心动。 “是我记仇嘛,你当时那个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掉,”谢思唯一边看着邢亖开门,一边倚着墙壁说,“班长大人,不知道你和你曾经嫌弃的人谈恋爱了,有没有一种被打脸的感觉啊。” 邢亖讪讪一笑,抬手把冻的发抖的人塞进了温暖的班级,没等谢思唯反应过来,他就被人按在了门板上。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旁边的玻璃都共振了一下,紧接着温热的呼吸就喷在了他的脸上。 教室里没有开灯,门外的走廊和楼梯偶尔传来人走路的声音,而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被这般静谧又刺激的环境无限放大。 邢亖把这个记仇的坏蛋吻的浑身发软,谢思唯站不住脚只好靠在邢亖怀里勉强保持站姿。 邢亖细细吻着他的唇角,小声说,“打没打脸我不知道,但‘啪啪’作响我倒是经常体验,这事你知道的啊谢先生,你配合的很好。” “我没……你怎……别……我错了。”谢思唯断断续续的回答他,但怎么求饶服软都没用。 谢思唯的心脏跳得厉害,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但这次和之前的都不同,门外的人没有经过而是停了下来。 对方抬手推了一下门,谢思唯感觉门板动了一下,忙推邢亖,但身上的人不动如山,还在啃着他的嘴巴不肯松开。 谢思唯用拳头敲着他的肩膀示意外面有人,就在这时离他们最近的一扇窗户被推开了。 紧接着两本书就被放了进来,谢思唯只听有什么东西在攀爬的声音,瞬间明白了外面的人是要从窗户跳进来。 这是他们经常用的方式,没带钥匙就看有没有窗户开着,从而爬进教室。 谢思唯的瞳孔瞬间放大,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邢亖离开了他的嘴巴,将他拦在身后,然后“啪——”的一声把灯打开了。 “啊!!!!!!!!!!!” “书呆子”大叫一声,没等他先说“吓死了”,邢亖直接白了他一眼,“有门你不走,我还以为是小偷差点要动手了。” “我去,班长大人……”“书呆子”从窗子上下去后腿软了半截,“你来了为什么不开灯?我刚推门没推开,还以为你……额,你们……” “书呆子”没说完,就看到邢亖身后站着一个人,这人他认识,夏淮那个艺术班的朋友。 而且他对谢思唯的认识还不仅仅停留在他和夏淮的关系上。 这人和邢亖打过架,那天他也在,打的那叫一个凶,他都没敢去拉。 “他们班没开门,我路过一楼正好看到就叫他上来了,”说着,邢亖回头对谢思唯说,“你找个位置坐一下吧。” 谢思唯听闻后正要走,但想到“书呆子”还在,于是对他讪讪一笑,朝着夏淮的座位走去。 接下来的一幕,“书呆子”就有点看不懂了。 谢思唯正要拉着夏淮的凳子坐下,但邢亖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揪了回去,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邢亖还问他“要不要喝热水”,谢思唯说“不用”,但邢亖还是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那边打开了热水。 邢亖从来不让任何人坐他的位子的,今天也是活见鬼了。 “书呆子”没多想,拿着两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想了想还是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只见邢亖拿着杯子走回去递给谢思唯,谢思唯接过来喝了一口觉得烫就还给了邢亖,邢亖就着他喝过的地方尝了一下说,“不烫啊,赶紧喝点暖和。” 然后递给谢思唯,谢思唯乖巧的接过来,一口一口小口抿着。 “书呆子”什么时候见邢亖为别人服务过?没有,不存在的!他们班长虽然乐于助人,但就是领导,绝不会做为人端茶倒水的事,绝不! “书呆子”默默回过头去不再看他们,可是这一个早自习他脑海里都是挥之不去的这一幕。 谢思唯只记得自己窝在邢亖位置上歪头看他读书,没看一会儿就睡着了。 昨晚他没怎么睡好,“书呆子”念书的声音很大也很催眠,而邢亖读书声音很小几乎都是默读,谢思唯的眼皮越来越重,趴在桌子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等谢思唯醒过来的时候,早自习已经下了,他睁开眼看到邢亖正撑着头盯着自己看,这才想起来什么。 我去,他竟然在四班睡了一整个早自习! “你怎么不叫我啊。”谢思唯爬起来,他的身上披着一件校服,校服有些大,一看就是邢亖的。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没忍心。”邢亖道。 谢思唯把他的校服还给他,伸了个懒腰,“那你也该叫我,我在你们班睡,你同学没觉得奇怪吗?” “是觉得奇怪了,因为他们的班长在后面站了一整个早自习。”邢亖挑眉道。 谢思唯的脸蹭的一下红了,他坐了邢亖的位子,邢亖原本在他同位那借坐,但人家也得来早自习,所以……哇,好尴尬啊,邢亖位子上睡着一个人,那别的同学看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怎么解释?? 谢思唯红着一张脸羞愧难当,邢亖勾唇笑笑,站起身拉着他手,“走吧,晚了赶不上公交了。” 谢思唯稍微愣了一下,“走?走去哪?” “不说好今天听我安排么?你忘了?” 谢思唯眨了眨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才诧异的问,“你不上课?” “我请假了。”邢亖顿了顿,“还帮你也请了。” “什么时候请的?” “昨天。” 邢亖不给他细想的机会,把他从位置上拽起来,“趁着吃饭这会儿门卫查的不严赶紧溜出去,再晚了就走不了了。” “唉……你不是请假了吗?我们可以正大光明走出去,为什么要用溜……不是邢亖,你走慢点……” 邢亖直接在他唇上印了一口,谢思唯立刻安静了。 邢亖:“想把你卖到刑家做小媳妇儿,给卖吗?” 谢思唯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小声回了句,“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忽略我今晚的批量修文哦~永远爱你们~mua~ 第66章 坐上了公交,谢思唯仍然在纠结邢亖什么时候请假的事儿,刚想问他用什么理由请的,夏淮就发过来一条短信。 【生日快乐老伙计,礼物交给你对象啦,祝你们有一个难忘的夜晚,啾咪~】 礼物?什么礼物? 还难忘的夜晚?什么鬼…… “你饿不饿,我买了好多零食。”邢亖说着,便打开自己的背包,里面好多吃的。 谢思唯看了一眼,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印象里,这包邢亖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背着了。 “也是昨天。”邢亖笑笑的说。 谢思唯眨了眨眼睛,忽然有种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感觉。 谢思唯伸手从包里拿出一瓶水和一个面包。 邢亖从他手里把面包拿过来,撕开一个小口把面包挤出来还给他,又拿过水拧开瓶盖放在手里,以防他随时要喝。 谢思唯习惯的接过来面包咬了一口,看了眼窗外的这才问,“我们要去哪?” 这一班公交不是去市里的那一班,所以谢思唯也不是很了解。 “到了就知道了。” 他们前后转了两班车才到了邢亖要带他去的目的地。 洲城乐园。 这是今年刚刚建成的一个游乐园,票价很贵,人也超多。 谢思唯从小就没来过这种地方,所以也没什么概念。不过邢亖能带他来,他还是开心的。 谁能想到十九岁的第一天就被恋人带来游乐园重新当了一回小孩。 反正谢思唯过去的十九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和一个人头戴着卡通发箍,手牵手的在这里当一回客人,而不是……里面的工作人员。 只是谢思唯没想到的是,他本着一个“成熟”的心态走进这里,可当他开始玩了第一个项目后,就像最可爱的孩童一样,撒了欢的一般的玩疯了。 海盗船这种惊险刺激的也就算了,谢思唯竟然连旋转木马都没放过。他不愿意错过一个,非得每个都玩一遍再走。 今天是周四,游乐园人很少,里面最多的人可能就是没课或者逃课来的大学生。 邢亖从夏淮那借了一个数码相机,给谢思唯拍了好多照片。 谢思唯的笑真的很好看,比阳光还要明媚,被白云还要纯净,比山花还有烂漫。 也是看着他开怀大笑的那一刻,邢亖忽然在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他不仅要相机记录下这些宝贵的瞬间,他还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谢思唯每天都能开心的不带伪装的笑对人生。 谢思唯在游乐场疯玩了一整天,搞得邢亖这种体力很好的人都累的不行。有两个项目因为人太多就放弃了,虽然有些遗憾,但谢思唯还是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谢思唯和邢亖靠在一起睡的很安稳,车到站了都不知道,还是乘务员把他俩叫醒的。 谢思唯一边下着车一边伸着懒腰,他今天玩得好开心,甚至觉得十九年来从没有那么开心过。 邢亖不知道在和谁发短信,微微皱着眉,等谢思唯看过来的时候,便把手机塞回了书包里,冲谢思唯笑笑。 邢亖带谢思唯去吃了必胜客,饭点必胜客的人很多,他们等了好久才等到。 排队的时候,邢亖走到角落里和什么人通了电话,脸色不太好,但回来的时候却又是笑容满面的。 谢思唯第一次吃披萨不太知道怎么吃,邢亖教了他一遍,谢思唯学的很快。他似乎很喜欢吃披萨,吃的很多,邢亖看到他吃的开心什么坏心情都没了,只说,“以后这家店常来。” 他们吃完已经到了九点多,餐具被服务人员收走后,谢思唯才抱着没喝完的饮料问,“你今天总是看手机,是有什么事吗?” 邢亖一愣,转而笑笑,“没事……哦,就是夏淮给我发了一点东西,我学习学习。” “夏淮?”谢思唯眨眨眼睛,“什么东西?” 邢亖讪讪一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瞄了一眼他似乎不怎么喝的下去的饮料,“喝不完别喝了,走吧。” 谢思唯“哦”了一声,起身跟他出了门才想起来,他们今晚睡哪? 要开……开个房吗? 谢思唯的脸有些发烫,看着邢亖在路边拦了一辆车,两人挤在后座上,邢亖给了司机一个地址。 那是一家酒店的地址。 谢思唯听说过那个地方,是个湖景酒店据说很贵的样子。 不过这会儿谢思唯已经没法在意贵不贵了,他的脸很烫,于是打开了窗子吹风。 邢亖撑着太阳穴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了他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直的手指。 谢思唯是个很容易害羞的人,明明已经什么都见过了,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脸红。 谢思唯脸红的时候非常好看,脸颊微红,耳垂连着脖子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邢亖在前台报了夏淮的名字,谢思唯这才想起来,夏淮短信里提到的“礼物”。 想到这里,谢思唯的脸更红了。 这是一间已经被布置好的套房,但估计不是夏淮准备的,这小富婆应该是多花了一点钱找人弄的。 客厅的地面上铺着玫瑰花,到处都是粉色的气球,谢思唯和邢亖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不知道谁先带的路,二人一同朝着卧室走去。 白色的床铺上同样铺满了鲜红的玫瑰花,而玫瑰花摆成的爱心里放着一个礼品盒。 礼品盒的上方是一封蜂蜡的信,上面用好看的艺术字体写着“SI&WEI”。 邢亖拿起来拆开,谢思唯也把头凑过来,目光落在文字上的时候,先是愣了一秒,而后捧腹大笑。 “谢先生&邢小姐,欢迎您入住四季酒店蜜月套房,在这里四季酒店全体员工祝福您,婚姻美满,蜜月幸福,早生贵子,蜜里调油。” 邢小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早生贵子……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夏淮是没跟人说清楚,还是工作人员觉得邢亖的名字是女孩子的名字,竟然把邢亖……把邢亖当成了新娘! 谢思唯笑的乐不可支,眼泪都笑了出来,邢亖恶狠狠的看着他,谢思唯捧着肚子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笑了,哈哈哈哈,对不起。” 某人眯了眯眼睛,谢思唯赶紧扶住笑的直不起的腰,好一会儿才把这股笑意忍过去。 谢思唯把礼盒抱过来,伸手打开盖子,刚掀起一个角就看清了里面的东西,表情一瞬间跟吃了屎一样。 这个礼品盒一看就不是酒店服务员准备的,而是……夏淮准备的! 邢亖看着他的表情,也想凑过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但谢思唯瞬间盖住盒子,把他往洗手间推,“那个什么,你先去洗澡……” “什么啊。” “没什么,你先洗……唔……” 谢思唯刚想走,邢亖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人带进了洗手间然后关上了门。 狭小的洗手间里,两个人在温暖的浴霸下拥吻。 邢亖脱了他的衣服,谢思唯感到他温热的皮肤贴上来,有什么东西没过一会儿就蹭到了他的小腹上,谢思唯忽然怔了一下,推着邢亖害羞道,“你……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邢亖不知道他去拿什么,看着谢思唯走了出去。 谢思唯从床上的礼品盒里拿出一支润滑剂,他看了眼旁边成盒的套,想了想还是没有拿,把礼品盒扔到了一边角落里用玫瑰花盖住。 邢亖等他的功夫开了水冲了一下,谢思唯走回去水汽氤氲的,而那层层热浪夹杂之下,是邢亖完美的身材。 谢思唯红着脸关上了门。 “这是什么?”邢亖看着他手上拿的东西,不解的问。 他第一次见这只东西。每次都是谢思唯在浴室间弄完才出来,所以邢亖一无所知。 谢思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天要是邢亖拉着他想在浴室间里……他也不会当着邢亖的面做这种事。 他把东西放在洗手台上,走过去和邢亖接了个绵长的吻,然后咬着他的耳朵小声告诉他用途。 邢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有点复杂。 谢思唯不想邢亖看到自己的表情,于是主动转过身去趴在冰凉的瓷砖上。 邢亖的手指顿了一下,但却没动,谢思唯等了他一会儿,见他没动静,以为他不想帮他弄,于是转过头想说“我自己弄就行”,但邢亖忽然覆上来从背后抱住了谢思唯。 “怎、怎么了?”谢思唯扭头问他。 他看不到邢亖的表情,只感觉对方温柔的抱了他一会儿,然后轻轻吻着他的后脖颈。 他们在浴室里做了一次,出来后又在床上做了一次,不知道怎么了,邢亖今天好像特别……特别爱他。 等谢思唯被弄的昏过去又醒过来后,邢亖还没完事。 谢思唯每次都被他顶的魂飞魄散,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跳动的地平线。 …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万次63章都不过 头秃 第67章 谢思唯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邢亖抱着他睡的很沉,谢思唯动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散了架一般,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疼的要死,尤其是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东西流出来了,谢思唯微微一怔。他小心翼翼把邢亖的手臂从自己小腹上拿下去,蹑手蹑脚的去了浴室。 锁了门,谢思唯看着镜子浑身红色斑点的自己,昨晚的记忆又一点一点回来了。 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彩金的项链,项链上的坠子是一把钥匙,钥匙的主心桥上用激光刻着一行花体的英文“I·L·Y·A·T·T”。 I LOVE YOU ALL THE TIME。 两个锯齿上,分别是谢思唯和邢亖的名字缩写,XSW以及XS。 这是昨天谢思唯被他抱着躺在那堆玫瑰花里的时候,邢亖拿出来给他戴上的。 和邢亖脖子上那个银锁恰好是一对儿。 邢亖生日他送的锁,而他生日邢亖送的钥匙。 只有你的钥匙能打开我的锁……肉麻死了。 谢思唯伸手摸了一下锁骨下的钥匙,羞赧的笑了笑。 …… 手指出来,带了一些白色的粘液。 谢思唯疼的直冒很汗。 他围了一条浴巾走出去,从礼品盒里拿出一盒药膏去浴室里自己处理。 等他处理完回床上躺着的时候却不慎把身边人吵醒了。 “你起得真早。”邢亖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又把人拉了回来。 他亲了亲谢思唯,原本还想睡个睡个回笼觉的,但一凑到一起就有了反应。 男孩子早上本就有些控制不住,谢思唯想说他那里肿了不行,可看邢亖的样子又没忍心,索性忍着疼没说话。 当邢亖想挤进去的时候,竟然发现谢思唯那里是湿润的,而且充满了药的味道。 邢亖稍微愣了一下,想低头看看怎么回事,但谢思唯及时把他拉回来吻住了他。 邢亖那会儿没什么自控里,被他一吻就忘了,借着湿润的感觉往里推。 完事后,邢亖也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谢思唯的脸色没了之前的红润只剩下苍白,而且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想问,谢思唯却已经累的睡着了,邢亖也没多想,搂着他享受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们一直睡到中午,还是被前台电话催起来的,因为只定了一晚,而且邢亖还要回学校上课,他们也就起了。 邢亖怕两个人一起洗澡又擦出火来,于是自己先去洗,只是他一进去就看到了洗手台上的药膏。 他拿起来看了一下,但瓶子上面并没有说明。 他拧开盖子,药物的味道瞬间飘了出来,弥漫在浴室里。 邢亖觉得奇怪,他皱着眉推开门走出去问谢思唯这是做什么的。 谢思唯迷糊的看了一眼,瞬间清醒过来,他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小声“解释”用途,想胡乱的打发过去。 但邢亖这次没有被他善意的谎言骗到。 这东西应该不是谢思唯带来的,而是那礼品盒里的。 等谢思唯去洗的时候,邢亖找到礼品盒打开,里面映入眼帘的东西让他身形一震。 倒不是东西又多不可描述,而是……邢亖注意到了那成盒的东西。 避孕套? 邢亖微微皱眉,夏淮送来这个做什么,男人和男人之间也要戴……戴这个吗? 退房之后,二人像没事人一样有说有笑,可却各怀心事。 谢思唯说自己直接去打工就不回学校了,邢亖也没拦着他,二人搂搂抱抱腻乎了好久才分开,都没有让对方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分开后,谢思唯没有去打工而是坐公交去了医院,而邢亖也并没有回学校直接打车回了家。 邢亖站在房门外深呼吸好一会儿,这才有勇气推门走了进去。 家里的狗冲出来围在他身边,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邢亖的目光落在抱膝坐在沙发上的人身上,带上门走了进去,然后慢慢跪在了周美美脚边。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邢亖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后在谢思唯身边躺了下来,把人搂进怀里闻着他头发里洗发水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 三天后,清市警察局接收到一起人口失踪报案。 失踪的是一名女子师范的大学生叫李于颖,报案的是她的室友。 李于颖失踪三天了,周五下午一二节课下课后,李于颖就离开了学校,当天夜里凌晨两点二十六分,她给室友打了通语音电话,但室友那时候在睡觉,没听到。 紧接着李于颖又给她室友发过来一条语音。 那是一条很诡异的语音,有三十六秒长,开始的几秒很安静,没什么特别的声音,但是往后就能听到皮鞋的声响,再之后……就是李于颖一声凄厉的惨叫,语音戛然而止 隔天,她的室友起来点开那条语音,刚开始以为是恶作剧,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化妆,等听到李于颖的惨叫,赶紧给她回了个语音电话,但对方没接,发微信也没回。 室友不确定什么情况,周日又发了一条,还是没回,打电话没人接,显示电话已关机,周一的时候人没来上课,室友果断报了警。 祁雾带了王小筱一起去学校调查,祁雾是男人不太方便进宿舍,就让王小筱去李于颖宿舍里简单查看了一下,而自己在走廊里询问李于颖的室友。 “李于颖周五离校之前有跟你们说什么吗?”祁雾问。 “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她那天挺激动的,一下课就跑了。”室友回忆道。 “没跟你们说去哪?” “她每个周末都会出去打工,平时也那个时间走,我们都习惯了,也就没问。” “打工?去哪打工?”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也是最近才开始打工的,不过打工的地方满神秘的,我们问她她也不说。”她顿了顿,想起什么补充说,“哦,她和隔壁专业的周雨一起打工的,好像那工作还是周雨帮她介绍的。” 王小筱联系了周雨的导员,找到周雨的电话,但周雨的手机也关机了。 祁雾打电话让市局的同事追踪手机信号,发现信号最后消失的地点是清市一家五星级酒店。 祁雾他们过去的时候,周雨和她床上的小开还没起,祁雾让工作人员开门进去,二人吓了一大跳,都跳起来说“自己不认识对方”,然后下一秒又开始说“其实他们是情侣。” 这种关系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祁雾简单的询问了一下那个男的的基本信息,没什么问题就放他走了。 他走进房间,周雨已经穿好衣服,并从王小筱口中得知李于颖失踪的事。 她给李于颖打了个电话,毫无疑问的,李于颖的手机显示关机状态。 “周五那天,李于颖有联系过你吗?”王小筱问。 周雨摇头,“没有。” “李于颖的室友告诉我们,周雨的工作是你介绍的,那是什么样的工作,工作地点在哪?”王小筱问。 周雨下意识握紧手机,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 祁雾灵敏的捕捉到,周雨想了想开口说,“就只是普通的服务员工作,我也是……” “普通的服务员?”王小筱看着她笑笑,“你身上背的那个包是miumiu的新款,一个包一万多,你背这么贵的包做普通服务员。” 周雨神色微嗔,赶紧改口,“我……那是我男朋友给我买的,不是我买的。” “男朋友?就刚才出去那种富二代吗?周雨,我提醒你,对警察说谎是最不明智的决定,你说了多少谎我们回头就可以起诉你多少,你知道看守所里都是些什么人吗?如果你想进去看看我可以带……” “八号公馆!我们在八号公馆做兼职!”周雨脱口而出。 祁雾看向她。 “八号公馆?那是哪?”王小筱问。 “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周雨搓了搓手心,她的猫眼胶美甲做的很漂亮,“我在那里打工,八号公馆的福利很好,工资也很高,我也因此……” 她抬眼看了祁雾一眼,尴尬的说,“……认识了一些公子哥,跟他们在一起他们就会给我钱还给买包买衣服。” “李于颖看我换包换的勤,就问我在哪里打工,我起初不肯说,但李于颖帮我弄了选修课的题目,我为了报答她我就说了。后来她也想来,我就跟经理说了这事,她去面试后就通过了。” 私人会所,懂了。 祁雾想了想问道,“她平时有跟你提过最近认识了什么人吗?” “没有,不过……”周雨有些紧张的搓着手,“……她去了之后跟我说,这工作挺好的,为了感谢我还送了我一对耳环,那耳环是香奈儿的,不是她平时能买的起的东西,我猜……” “她也跟你一样被人包养了。”祁雾直截了当。 第68章 周雨愣了一下,干脆放弃反抗,“嗯,我猜是的,她很少跟我聊那人是谁,不过我觉得对方应该也不差钱,送李于颖的东西都是限量款。” “你怎么知道都是限量款,李于颖跟你炫耀过?”王小筱以女生的直觉的问。 周雨拿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一张朋友圈截图,“李于颖这个人有点虚荣,而且喜欢装清高,因为她气质很好又是万年黑长直,我们系很多男生都喜欢她,但其实李于颖家庭条件很一般,衣服全某宝,可她又想要好的,对方一送她就急不可耐的炫耀,但没发多久就删了,我想应该是对方看到让她删了。” 照片里,李于颖发了一张自拍,但重点是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奢侈品的包还有项链,文案也很矫情:【今天也要做个精致的猪猪女孩】。 祁雾让王小筱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王小筱表示就这一桌子最少十几万,尤其是一个爱马仕的包,国内炒到了七万。 相比于周雨背的miumiu,李于颖的金主才认识她几天就送这种包,简直豪气。 …… 晚间,祁雾伺候完关彧给他洗了澡后,自己窝在床边开了一盏小台灯分析案情。 关彧一觉醒来灯还亮着,他揉了揉眼睛迷糊的趴过去,下巴搁在祁雾肩膀上问,“这么晚了你在看什么?” “有个女大学生失踪的案子,”祁雾反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宝贝儿你去睡吧,乖。” 关彧没动,祁雾忽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问他,“你最近去过八号公馆吗?” “嗯?”关彧微微睁开眼睛,“八号公馆?永莲路那个?” “嗯。” “去过,怎么了?” 祁雾把李于颖的照片拿给关彧,“你在八号公馆见过这个人吗?” 关彧接过来,借着灯光看了一会儿,“没有,这人是谁?失踪那个女大学生?” “嗯,她叫李于颖,是师范大三的学生,不久前通过朋友介绍到八号公馆兼职,三天前失踪。”祁雾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关彧听完问,“你怀疑李于颖被包养她的那个人杀了?” “也不一定死了,不过可能性非常大。”祁雾说着,把手机拿出来将录音放给关彧听,关彧听完,抽了抽嘴角问,“他俩在玩捉迷藏吗?” 那段录音任谁听来,都像在玩捉迷藏。 一个藏好了,另一个来抓了。 “要是真玩捉迷藏就好了。”祁雾宁愿这个女孩还活着。 关彧看着他面前摊着的照片,眼尖的找到了一张,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那个。” “这个?”祁雾拿起来,关彧眨了眨眼睛,而后微微皱了皱眉,“这件衣服我妹也有。” “嗯?”祁雾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关彧拿的那一张照片是李于颖秒删朋友圈的那张,摆满了奢侈品,而她的身上穿了一件藏青色的衬衫。 “这条项链我妹也有。”关彧眯着眼睛仔细看后面摆在盒子里的蒂芙尼。 是错觉吗?蒂芙尼的项链全世界有钱人都能买得到,也不只是关雅会戴。而且关雅项链很多,也不止这一条。 但……关彧心里却留下了一个疑问,只是他不知道怎么跟祁雾说。 关彧放下照片,看向祁雾,“你想去八号公馆查李于颖失踪一事,估计不太顺利吧。” 的确,下午的时候祁雾和王小筱去了一趟,但连大门都没进得去。八号公馆的负责人说,除非有搜查令,不然他们不会放祁雾进去。 而没有确切证据祁雾是申请不到八号公馆的搜查令的。 “八号公馆是王立泽他们家开的,他们家在清市算是地头蛇,而且八号公馆里面的会员都是有钱人,谈生意谈事的居多,警察一去那些人得到消息王立泽他们家生意还做不做了。”关彧枕着他肩膀说。 祁雾转身搂着关彧,挑了挑他的下巴,“说了那么多,关总能帮忙吗?” 关彧对他笑笑,低头去咬祁雾的手指,“你求我啊。” 祁雾二话不说一抬腿就上了床,把人老老实实的压在身下抓着手腕看着他,“宝贝儿,我求你,你可收好了。” 说完他撩开关彧的浴袍,底下人一惊,一声“不要”没说出口,祁雾已经不管不顾的挤了进去。 “祁雾你给我出去!” “宝贝儿,我向来不用嘴求人。” “老流氓!” “你都叫我老流氓了,我不得流氓给你看看,宝贝儿你叫的真好听。” …… “嗯,我身体已经好多了,没事,不用来看我,你照顾小宝吧,嗯,好……” 谢桉和挂了谢敏的电话,低头看着已经叫嚣了半天的谢小浪,提步打开柜门给谢小浪拆了一盒猫罐头。 这两天邢亖回家看狗去了,拆猫罐头的工作又变回了谢桉和的。 王小筱打电话来说谢桉和可以来警局拿一些当时为了查案被警察带回警局的私人物品,笔记本电脑什么的,谢桉和寻思今天正好没事,可以去拿。 从警局出来,谢桉和打车回了家,他自己家。 谢桉和肯定不会回去住,他只是想回家拿点自己的东西,衣服什么的。 住邢亖这里,他平时穿的用的都是邢亖的,就连内裤都是邢亖的,虽然都是新的,但谢桉和每次穿都会脸红。 还是回去拖个行李箱回来吧,谢桉和这样想着。 他给邢亖去了条微信,汇报自己打算回家拿点东西,邢亖问他要不要陪他一起去,谢桉和说不用。 虽然凶手还在暗处,但谢桉和总不能一辈子躲在邢亖家里不出门。 到了小区楼下,谢桉和走进去,很快就看到了那条黄色的警戒线。 那个雨夜,唐静婉就躺在这里,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 谢桉和清楚的知道,她是被人在自己家勒死的,而不是从他家摔死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楼层,神色有些复杂。 不知道唐静婉是自愿还是被迫,总之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唐静婉也是…… 正想着,谢桉和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宋言亦的电话。 自从他洗清嫌疑的消息传出去后,很多以前认识的人都发来了微信问候,虽然他出事时这些人没一个出面替他说话的,但没事了,大家却蜂拥而至。 谢桉和一一“感谢”的回复,可说的话完全不走心,都是客套罢了。 不过宋言亦没有再找过他,这还是他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要是换做以前,谢桉和或许会笑着接起来,但是现在……他找回了邢亖,自然要和以前那些人和事断干净。 谢桉和迟疑了一下,挂了电话。 他抬手拉了拉口罩的上围,压低帽檐闷头走进了楼道。 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谢桉和还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他也害怕邻居出来看到他,于是深吸一口气后,撕开封条输入密码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什么特殊的味道,和他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但一想到人是从他家推下去的,谢桉和就一阵心悸。 早知道应该让邢亖陪他一起来的,要不现在离开等邢亖下班了再一起过来? 算了,谢桉和并不胆小,只是在经历了这些事后,他很害怕打开门从里面蹦出来一个拿着水果刀的凶手。 他没有多做停留,提步向房间走去,战战兢兢的打开所有的柜子,确定没有人藏在里面后,快速的把行李箱拉出来开始胡乱的塞衣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好像鬼魅上门一般,使得谢桉和浑身皆是一怔。 这不是巧合吧,他刚回家,就有人敲门。 谢桉和直起身子,他不敢说话,慌乱中找了一个实木的衣架,躲在了墙壁后面。 门外没再有人敲门,没几秒钟谢桉和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宋言亦。 谢桉和皱了下眉赶紧挂掉,可他的短信又发了过来:【我知道你回家了,开门,是我。】 …… 第69章 谢桉和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宋言亦,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宋言亦一身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参加完晚宴回来。 宋言亦耸耸肩,“现在全网还有不知道你家地址的人吗?” 谢桉和讪讪一笑,也对。 自从他被认作嫌疑人挂在网上,警方只是说他在哪个小区,却没说具体门牌号,但他家还是被网友起底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谢桉和又问。 “我路过这里,看到有个人很像你,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就想上来碰碰运气。不请我进去吗?”宋言亦站在门口问。 谢桉和想了想他进来也好,最起码要是真有凶手过来,宋言亦还能当个靶子,于是侧着身子,给他让了一条路。 谢桉和没空招呼他,也没什么好招呼他的,径直回到卧室继续塞衣服。 宋言亦在客厅晃荡一会儿,提步跟进来,靠着门边看谢桉和,“我……听说你受伤了,真的假的?” 谢桉和没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管他爱信不信,没有回话。 警方编的那个故事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宋言亦,谢桉和是个GAY哪来的女朋友,而且这两年谢桉和都和他在一起,谢桉和有没有背着他交女朋友宋言亦最清楚。 谢桉和不喜欢女人,也比任何人都尊重女人,他不会骗女人自己是直的从而骗婚。 但谢桉和对于警方的说法不仅没有反对,还亲自发了微博附和,虽然那文字不一定是谢桉和发的,但谢桉和肯定知情。 宋言亦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不过肯定有猫腻就对了。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宋言亦轻声说。 事情发生的时候,宋言亦在国外,等知道这事的时候,他给谢桉和打过好多电话,但谢桉和都关机了。 他也私下里派人找过谢桉和,可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他怕警方盯上自己,没找到也就不了了之。 谢桉和洗清嫌疑后,宋言亦想花钱从警方那里打听谢桉和的行踪,但没打听到。今天谢桉和去警局后,宋言亦就知道了消息,驱车一路从警局跟到这里。 他并没有偶遇谢桉和,他是特意跟过来的。 谢桉和笑笑,“没发生什么,如你看到的听到的一样,已经没事了。” 还是老样子,不管说什么都笑笑的,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谢桉和瘦了,肉眼可见的瘦了。 这段时间谢桉和一定吃了很多苦。 宋言亦看着着急收拾东西的谢桉和,问道,“你这段时间在哪住的?” “朋友家。”谢桉和胡乱的收拾完衣服,起身去洗手间拿了一些洗漱用品,一副要跑路的样子。 “哪个朋友?”宋言亦问。 谢桉和笑笑,“你不认识。” 宋言亦走过去握住谢桉和的手腕,谢桉和瞬间挣脱出来,一副你不要碰我的表情。 “好,”宋言亦举起双手后退,他以为谢桉和只是经历了这次事情后,变敏感了,于是说,“你别害怕,我只是想帮你,你知道的,以我的能力足以帮得到你。” 他话音刚落谢桉和的手机就响了,谢桉和看了一眼是邢亖的电话。 邢亖的电话他不会不接,不过宋言亦在。他又觉得有点对不起邢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 短暂的迟疑后,谢桉和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往客厅走,“喂。” “你收拾完了吗?我到你楼下了。”邢亖道。 “你到我楼下了?”谢桉和回头看了一眼,宋言亦正好走出来,他怕宋言亦说话捂着话筒说,“哦,你不用上来了,我这就下去。” 宋言亦拧紧眉头,不用问他都知道谢桉和在跟谁打电话。 这表情和语气一定不是朋友,倒像是……宋言亦气不打一处来,默默攥紧了拳头。 谢桉和没说两句赶紧挂了电话想要走回房间把行李箱拉上离开,但刚走到门口宋言亦直接把他压到了墙上,“你在跟谁打电话?” “与你无关,放开我。”谢桉和不想跟他动手,没什么情绪的说。 “他是谁?你的新金主?”宋言亦激动的问。 谢桉和冲他笑笑,“我爱人。” 爱……爱人? 谢桉和从来没用这两个字形容过自己,他没有形容过任何人。 爱人……宋言亦有朝一日竟然能从谢桉和嘴里听到“爱”这个字,还用“爱人”来形容对方,宋言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在宋言亦石化的时间里,谢桉和强硬的把手从宋言亦手心里抽出来,挪了一步正要走,手肘被人掣住,一道阴影覆盖上来,宋言亦低头要亲他。 谢桉和没让他得逞用力将人推开,宋言亦的小腿撞到床角,吃痛的踉跄了一下。 谢桉和后退一步,和他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宋言亦,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自重。” 他走过去弯腰想把行李箱拉上,就在这时宋言亦忍着痛扑过来将他按在床上,用膝盖顶着他的腿弯,强硬的分开他的腿,“我不允许你找别人,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说着又要压下来亲人,谁知谢桉和抬腿就是一脚。 宋言亦疼的松了手,“谢桉和你……” “请自重。” 宋言亦诧异的看着他,在后者的眼睛里看到了决绝和……厌恶。 谢桉和转身离去,不带一丝情感,宋言亦朝着门外喊着“谢桉和”的名字,但回应他的是沉闷的关门声。 谢桉和走后,房间里恢复了最一开始的平静,宋言亦用力捶打了两下床面,抬起头来的时候满眼皆是怒火。 他拿出手机给楼下的司机打电话,刚想让他务必拦着一个拉行李箱出去的人,但想了一下改了口,“你跟着他,我要知道他跟谁走的,住在哪里,随时跟我汇报!” …… 谢桉和刚走进电梯就拿出手机把宋言亦的手机号拉黑,微信删除。 好的“前男友”就该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但宋言亦这样真的太没品了。 电梯刚到一楼谢桉和就看着邢亖在一楼等电梯,邢亖正在给他打电话,看到谢桉和出来也就挂了,松了口气的说,“怎么那么久。” 谢桉和耸了耸肩道,“东西有点多。” 邢亖伸手接过谢桉和的背包单肩背着,同时拉过行李箱,背背包的那条胳臂随意搭在谢桉和肩膀上,半搂着一起朝外面走去。 宋言亦的司机匆匆偷拍了几张照片传给宋言亦,跟着邢亖的车一路开出了小区。 照片过来的时候,宋言亦正躺在谢桉和床上,抱着他曾经睡过的枕头出神,手机一响他摸起来看了一眼,放大照片后默默皱了下眉。 这拍的什么玩意儿???? 司机离得远拍的照片十分模糊,估计他也害怕被人发现所以拍的时候手很抖,照片里只能看到两个人勾肩搭背,看不清人脸。 不过只是照片,宋言亦却已经知道对方的经济实力绝对不比自己低。 劳斯莱斯…… 宋言亦冷哼一声,心想谢桉和都三十了,竟然还能找到比他条件还好的,这人有毒吧。 但他一想到谢桉和用“爱人”这个词称呼对方,宋言亦就嫉妒的发狂。 他和谢桉和在一起两年,就没走进过谢桉和的心里过。他知道自己喜欢上谢桉和了,可谢桉和却从没对他敞开心扉过。 宋言亦知道谢桉和心里有人。 不过,宋言亦最后悔的,就是太尊重谢桉和没有碰过他。如今看来,他倒是便宜了别人。 “呵,骗子。” 宋言亦给司机发了一条语音:“把车牌号发给我,你继续跟。” 两分钟后,宋言亦收到了谢桉和新金主的车牌号,他把车牌号转手发给秘书,让她去查一查,看这人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入了主干道,邢亖和谢桉和在后座聊着天,何哲满脸黑线的吃着狗粮,到了下一个路口转角后,微微皱了一下眉。 何哲不得不打断二人的甜言蜜语,“四一哥,后面有一辆奔驰跟了我们三条街了。” 谢桉和和邢亖对视一眼,邢亖问,“专业的么。” “业余的很,看上去像私家车。”何哲道。 谢桉和回头看了一眼,这车……这车牌…… “四一哥,怎么办?会不会又是对方的人,要我叫人吗?”何哲问。 邢亖刚想说话,谢桉和却说,“不是对方的人,是宋言亦的车。” 邢亖扭头看他,“宋言亦?” 谢桉和知道邢亖想问什么,沉了口气,“他今天来找我了。” “找到你公寓去了?”邢亖顿了一下,“所以你下来晚了也是因为他?他……” “他没对我怎么样,只是奇怪警方的说法过来问问我到底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帮忙,我已经回绝他了。”谢桉和冲着邢亖笑笑,“真没事。” 邢亖沉思片刻,对何哲说,“甩掉他。” 他的面色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但邢亖说完这三个字后车里瞬间安静下来。 第70章 邢亖面无表情的靠着车座,抬起一根手指擦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宇带着淡淡的怒气。 谢桉和不敢招惹他,半响才伸过手去碰了碰他的小拇指。 邢亖没躲开却也没回握,谢桉和干脆大胆的抓住了他的手背,在手心里摩擦着。 血管凸起的手背被柔软的手心包裹住,谢桉和时不时用指甲扣一扣邢亖手心,邢亖喉头动了一下,回握住谢桉和不安分的爪子,按在大腿上不让他动了。 “不生气了?”谢桉和笑着问。 邢亖不想搭理他,“生你妹。” 谢桉和不想他不开心,于是凑过去说,“我把他删了,刚才就删了,我出门就删了。” 邢亖顿顿,斜了他一眼,“他到底找你干什么?” 谢桉和老老实实把宋言亦进门前后的事情都说了,不过没说宋言亦对他不规矩的部分。 邢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凑巧在小区楼下见到谢桉和有点不太真实,姑且认为这人是跟踪了他。 宋言亦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不过邢亖倒也没把这人放在心上。 宋言亦还不够格在邢亖心里停留,一个小小的房地产的公子哥,还入不了邢亖的眼。 邢亖:“对了,后天晚上跟关彧关雅一起吃饭。” 谢桉和“哦”了一声,邢亖瞥了他一眼,“穿正式一点。” 谢桉和刚想说“你哪件衣服不正式”忽然察觉到什么不对,抬头诧异的看着他,“我?” 邢亖要带他一起跟关彧关雅吃饭。 谢桉和瞬间松开他的手摆手说,“别别别,我就不去了吧。” 邢亖似乎对他松开自己手的动作很不满,强硬的拉回来十指紧扣。 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何哲:哦,呵呵。 邢亖:“不行,这顿饭就是请你的,餐厅都订好了,关彧说要庆祝你劫后余生。” “啊~”谢桉和的五官都皱在一起,关彧就算了,还有一个关雅,这可是邢亖名义上的“老婆”,谢桉和心可没这么大跟她一起共进晚餐。 但……邢亖都说了,谢桉和也不能不去,大不了就当丑媳妇见公……等一下,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就在这时,某人忽然伸手拉过他的一条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沿着大腿内侧抚摸着,“谢桉和,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当只不见光的金丝雀,你对我就一点企图心都没有?” “……” 企图心肯定是有的,但你……靠! 邢亖的大手一点点往上,坏心眼的把手覆盖在某处。 谢桉和瞬间按住他的手,二人在后座上暗自使劲,但谢桉和很快败下阵来,红着脸忍受着邢亖的挑逗和揉捏。 “去吧去吧,总是要见的,嗯?”邢亖一手搂着他腰,一手隔着牛仔裤揉着。 谢桉和偏过头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心里骂了他一万遍“混蛋”,最终回了他一个字,“嗯。” …… 宋言亦的司机太业余,何哲不过是随便靠边停了车,对方一下子傻了眼开了过去,等绕个圈开回来的时候,劳斯莱斯早就走了。 司机战战兢兢的给宋言亦回了个电话,被宋言亦大骂一顿,好在车牌号记下了,宋言亦还是可以查到那人是谁。 几个小时后,当秘书敲开宋言亦办公室的门走进去汇报调查结果的时候,宋言亦却瞬间傻了眼。 “你说……谁?”宋言亦不可思议的问。 “邢亖,关山家的邢总,这是他名下车牌中的一个,这辆劳斯劳斯也是他的常用车。”秘书回。 “邢……邢亖?”宋言亦倒吸一口凉气,谢桉和哪里来的本事攀上了这种人?? 不是,等一下,邢亖不是关山家未来的女婿吗?他喜欢男人??? 还有……他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宋言亦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怪不得谢桉和对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要是换做以前,谢桉和不至于断的那么干净还把他微信删了。 原来是攀上了更好的,看不上他了。 宋言亦生气的把手机扔在桌子上,“谢桉和。” “你给我等着,等哪天邢亖玩腻了不要你了,有你后悔的。” 咱们走着瞧。 …… 吃饭那天,谢桉和在家里磨蹭了好久才出门。 一会儿,“唉?我这领带不好看,我去换一条哈。” 一会儿,“我觉得不够正式,我得再想想。” 他找了无数理由,最后连“谢小浪不能没有我,我还是在家里陪它吧”都搬出来当借口,但还是屈服在了邢亖的淫|威之下。 “我能不去吗?”谢桉和被他拽着一边出门,一边问道。 邢亖冲着他微微一笑,“很显然不能。” 他们俩先到的,关彧和关雅在路上堵了车,得等一会儿到,谢桉和便坐在位子上紧张的直抖腿。 邢亖看着他一副即将上战场的样子,托着腮问,“见他俩你都紧张成这样,回头跟我回家你该怎么办?” 谢桉和白了他一眼,刚想回嘴,腿却不抖了,他回想了一遍邢亖刚才说的话,张了张嘴问,“回、回家?” 邢亖凑过来,手按在他的腿上,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说对吧,谢先生。” 邢亖越靠越近,谢桉和觉得万分不自在抬手把他推回原位,给了他一个“老实坐着”的表情,邢亖莞尔一笑。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实在太堵。”就在这时,关彧和关雅走了进来,关彧连招呼都没和邢亖打,直接看向谢桉和,“你就是谢桉和?” 怪不得邢亖这小子念叨了这么多年,果然不是一般人物。 长的确实好看。 “你好,关总。”谢桉和有些尴尬的站起来,和关彧机械的握了握手。 “不用这么客气,你跟四一一样叫我关彧就好。”关彧说完,抬手推着关雅的背,“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关雅。” 其实他们一走进来,谢桉和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关彧而是他身后进来的女孩。 关雅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看上去十分典雅。 气质出众。 这就是关雅……邢亖那个传言中会结婚的老婆。 这样的人和邢亖站在一起,画面真好看。 谢桉和的目光在关雅身上停留了足足有半分钟那么长,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邢亖正在以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他。 谢桉和张了张嘴,就在这时,对面的人忽然动了一下,等谢桉和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关雅激动的捂住了嘴巴,连肩膀都在颤抖。 额…… 这是…… 什么情况…… “怎么了?”谢桉和有点无措的看着关雅。 关雅满眼都是笑意,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形,手指遮着嘴巴,“你们俩刚才对视了,你们眼神好有爱啊!” “啊?”谢桉和咂了咂嘴。 邢亖也不帮他,坐在原处翘着二郎腿以手托腮。 还是关彧人好,见状赶紧扶着关雅的肩膀,同时对谢桉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坐下说吧。” 谢桉和一脸懵逼的坐下来,关雅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说,“你好,我、我是关雅。” 谢桉和微微颔首的伸过手去和关雅握了一下,回头想看邢亖,但对面的人却凑了过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发出一声“啵”的响声。 邢亖亲他,很少带声音的……而且这里是大厅!身边都是吃饭的人! 谢桉和的脸立刻红了,他吃惊的看着邢亖,而对方像没事人一样转过头去,冲关雅笑笑,然后伸手,“给钱。” 关雅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抑扬顿挫的“啊~”伸手激动拍了关彧几下,关彧吃痛的揉着肩膀。 “给钱。”邢亖没好气的强调说。 关雅赶紧从包里拿出一张被叠了四下的一百块钱递给邢亖,邢亖反手塞进谢桉和的胸前口袋里,“给,买糖。” 谢桉和:“……” 我去,这什么情况?有人解释一下的嘛? 谢桉和一脸“阿西吧”的看着邢亖,邢亖笑笑,这才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她是腐女。” 说完他拍了拍谢桉和的肩膀示意他淡定,而后从他身后拎出一个手提袋递给关雅,“我爱人给你买的,拿着吧。” 爱人……谢桉和心里一暖。 他们俩都会不自觉的在人前称对方为爱人,非常默契。 “哎呦我去,我受不了了。”关彧表示自己已经卒了。 别说是关雅,关彧都受不了,这波秀可以的。 “哇,爱人……”关雅用手捂住脸,她今晚注定难眠了。 关雅伸手接过礼物,邢亖在桌下捏了他一把,谢桉和赶紧说,“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就……希望你喜欢吧。” 这是一个手链,来的路上邢亖带谢桉和去买的,并不是谢桉和的意思。 但是在这里,邢亖却说是谢桉和的意思,这让谢桉和有种被保护的感觉。 第71章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邢亖的很多小细节都被谢桉和看在眼里。 比如吃饭会帮他拿碗筷夹菜,下车会帮他开门护头,晚上睡觉还会帮他拉被子。 这是以前的邢亖绝对不会注意到的细节,但是现在的他处理的游刃有余。 别说是谢桉和,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会爱上这么绅士又细心的邢亖。 更何况他还多金。 当然,在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关式兄妹面前,邢亖的金山只是他们背后无数金山中的一小座罢了。 “我的呢?”关彧伸手问。 邢亖在他手心上拍了一下,讪讪一笑,“没准备你的。” “切,厚此薄彼。”关彧生气的靠在座位上,关雅拿出手链表达了一番自己的喜爱,然后把手伸过去给关彧,“帮我戴一下。” 关彧:“……” “不是,没我的礼物,还要帮你戴手链,我凭什么。”关彧撇撇嘴,但却乖乖的帮关雅戴上了。 邢亖笑笑,“我赶明给你买一个行了吧,你要不戴我弄死你。” “你买。”关彧也不客气。 “你真想要?”邢亖故意问。 “要啊,为什么不要。”关彧回。 邢亖斜着嘴角笑笑,拿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发了条微信,然后递给关彧,关彧一下子炸了。 “邢亖,你!” 邢亖给祁雾去了一条微信;【关彧想要一条粉红色的手链,祁队长不安排一下?】 关彧刚想说话,祁雾就回了过来:【他不会想要的,我知道他。】 关彧心道:还是祁雾了解我。 谁知,祁雾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不过粉红色的手|铐可以安排一下,你知道哪里能订做么?】 靠! 关彧直接拿着邢亖的手机给他回:【手铐?我看你找死。】 祁雾愣了一下:【啊,宝贝儿,是你啊,那刚才那条想要粉红色手链的微信……好,给你买还不行嘛。】 关彧一个头两个大:【你妹,那条不是我发的,还有我不要粉红色手链!】 紧接着又给祁雾发了一条:【不准再回,再回拉黑你。】 关彧生气的把对话框删掉,手机还给邢亖,另外两个不明就里的人看着他,而邢亖却哈哈的笑出了声。 “邢亖……” 你大爷啊! …… 关彧和邢亖一起吃饭什么都会聊一些,偶尔工作,偶尔生活,谢桉和就听着,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尴尬。 侍者上了一份虾,邢亖怕谢桉和不会用刀叉剥,分离好虾肉后,夹给了谢桉和。 关雅看到这一幕默默攥紧了关彧的手,关彧吃痛的“嗷”了一声,引起了谢桉和的注意。 谢桉和看着关彧,关彧无奈的笑了笑把关雅的手从自己手上拿掉。 关雅双手合十捂着嘴巴,“你们俩好甜啊。” 额……谢桉和看了邢亖一眼,邢亖继续剥着下一颗虾,对关雅笑笑,秀,“床上更甜。” 谢桉和在桌下踹了邢亖一脚,那边的关雅已经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了。 关雅是个很可爱的姑娘,正常情况下举止都很优雅,但涉及到这种的,关雅就不行了。 “第一次看到真人吧。”邢亖说。 关雅用力点点头,平时都是在书上看,但她身边真没几个GAY,还是这种那么神圣的“初恋line”。 关彧揉了揉被关雅掐出指甲印的手,无奈温,“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这些的?” 印象里,她妹妹小时候只读世界名着,英文版的《红与黑》和文言文版的《红楼梦》才是关雅的标配。可是忽然有一天,这丫头就升华了。 “高中的时候,我同学喜欢看,我一开始也不看,但有一次看了后就……”关雅耸了耸肩,“……沦陷了。” “你高中不是在美国读的么,美国人也有腐的?”邢亖问。 “哎呀,不是美国同学,她也是个中国人,跟我一样在美国读书,不过她从初中就开始看这些了,后来去美国还一直看。” “你同学也喜欢夏淮吗?”邢亖笑笑。 谢桉和一顿,只听关雅说,“你怎么知道,哎呀我跟你说,夏神可厉害了,喜欢她是我们的荣幸。她那会儿横扫**界,唯她独尊,她写的BG文也很好看,那辞藻和文笔堪称大家。你别看她是网络作家,但实力真的很厉害的。” 谢桉和抬头看向关雅,“你喜欢……夏淮?” 关雅点点头,“超喜欢,她和邢亖是同学来着,唉,你男人运气也太好了,我怎么没有这种同学。” 谢桉和笑笑,邢亖一直盯着他看,目光从没有离开过。 关雅又开始激动,关彧赶紧提醒她,“妹妹你该去补个妆了。” “我妆花了吗?” 关彧点点头。 关雅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去下洗手间。”然后优雅的拿着手包起身离去,仿佛刚才那个一脸姨母笑的人不是她一样。 等关雅走了,关彧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谢桉和道,“抱歉,我妹妹平时不这样,但她也就这种时候会这样,你多担待。” 谢桉和放下手里的叉子,莞尔一笑,“不会,我朋友……以前也这样。”他顿了顿把手放在桌子上,“我也有个很腐的朋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对我很好。” 没想到夏淮的粉丝那么多,谢桉和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那么多人喜欢你,你怎么舍得死的啊…… 邢亖看着他的表情,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谢桉和顿了一下,想说关彧还在,但邢亖掌心的热度传过来,谢桉和也就没有拒绝。 关彧勾唇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邢亖哄了谢桉和一会儿,牵着他的手到桌子下面握着,看向关彧,“想那个人了?” “没什么好想的,只是……”关彧眼神淡淡,又抿了一口才放下酒杯,“……有点羡慕你们。” 谢桉和看向他,不明白关彧为什么这么说,不过每个人都有羡慕别人的地方,谢桉和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 关雅补了妆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撞见了一个人。 林丞宇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偶遇关雅,身形皆是一顿,“关雅?” 关雅想了想,既然都看到了,总不好不打招呼,还是微笑的迎了上去,“林总,这么巧,你也在这里用餐。” 林丞宇脸上带笑,“这是我姨妈开的餐厅,味道还可以,食材都是最新鲜的,你以后可以常来。哦,你跟你朋友一起来吃饭?” “不是,我跟我大哥。” 林丞宇点点头,关雅也没什么可说的,简单的打了招呼就要走,但林丞宇却上前一步,“既然关总也在,我总是要去打个招呼的,一起吧。” 关雅笑笑没说什么前边带路,林丞宇跟在她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的钉在关雅身上,好像在猎物身上打入标签。 关雅真的很漂亮,她那么漂亮,那么优雅,那么让人……痴迷。 林丞宇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关雅察觉到身后人没了声音回头看他,只见林丞宇看着自己那桌脸色忽然一片死寂。 林丞宇眯了一下眼睛,而后转而对关雅笑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今天就先失陪了。” 他说完冲着关雅微微颔首,头也不回的走了。 关雅不知道这人什么情况,不过他不去打招呼更合关雅的心意,关雅也懒得去猜他怎么突然不过去了,提步朝着关彧走去。 “刚才那人是谁?”邢亖见她来了于是问。 邢亖刚才就看到关雅来了,扭头跟什么人说话,谢桉和也看过去,不过那会儿林丞宇已经走了。 “哦,林丞宇,刚在洗手间门口碰到的,说这是他姨妈开的餐厅,让我以后常来。”关雅道。 邢亖讪讪一笑,“这家店以后不会再来了。” 谢桉和看着他问,“为什么?” 关雅则是笑笑,“你就那么不待见林丞宇么,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不就是暗恋我么。” 关彧一愣,“什么,林丞宇暗恋你?” 关雅扶了一下腰,“看看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关彧把刀叉一放,不太开心的说,“这家店果然不能再来。” 不仅不能再来,而且连食欲都没有了。 宠妹狂魔又上线了,关雅扶额。 谢桉和不知道林丞宇是谁,邢亖看着他一脸疑惑,伸手搂住谢桉和的腰,小声问,“吃饱了吗?” “饱了。” “多吃点,”邢亖咬耳朵,“晚上才有劲儿做别的。” 谢桉和羞赧一笑,低头“嗯”了声。 …… 第72章 回去的路上,谢桉和才想起来问邢亖关彧的事情。 邢亖也不想瞒着他,说了关彧和祁雾的事。 也指出了关彧之所以“羡慕”的原因。 关彧是关山家的继承人,以后注定是要代表关山家的颜面。不管是生意还是私生活,这个家族都不允许关彧是个异类。 关彧早晚会结婚生子,和宋言亦一样,家里不会允许他们这种人和男人在一起鬼混。 对于关彧而言,祁雾只是床伴,但邢亖却知道关彧早就喜欢上他了。 相爱而注定不能相守的人,关彧看到谢桉和和邢亖牵手,肯定是羡慕的。 他和祁雾别说是牵手,就连在公众场合一起吃饭都不可以。 祁雾有多喜欢他,关彧心里就有多苦。 “那祁队怎么说?”谢桉和问。 邢亖摇摇头,看向窗外清一色的红色尾灯道,“没问过,祁雾应该只想让他开心吧,这种倒霉事不说也罢。” 因为怕说了就是分手,所以还是不提的好,能在一起一天是一天,等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快刀斩乱麻是二人唯一的结局。 谢桉和看着邢亖为关彧的爱情伤感的样子,忽然想起来什么,沉默了很久后才问道,“你有跟家里说过……” 你是同性恋吗? 邢亖看向他,谢桉和不知道怎么形容他那个神情,只看着他两片很薄的嘴唇动了动,“说过,我高中就出柜了。” …… 谢桉和十九岁生日那天对邢亖有某种特殊的意义。 因为这一天,他向周美美出柜了。 其实确切的说是谢桉和生日的第二天,但事情却是生日引起的。 邢亖说请假是骗谢思唯的,他只是趁着谢思唯睡着的时间去办公室找了谢思唯的班主任请假,但因为他自己的班主任不在学校,所以邢亖就没说。 邢亖跟夏淮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把谢思唯带走了,如果班里有什么事及时联系他。 他只是没想到,班主任说是去市里调研,可那天竟然提前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邢亖不在座位上,大发雷霆问他去哪了。 夏淮只好给邢亖发了短信,而那个时间,邢亖和谢思唯刚下车。 邢亖给□□发短信说家里临时有事,□□很生气,表示就算家里有事也要提前跟他说,恰好谢思唯看过来,邢亖就没有再碰手机。 □□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打给了周美美,周美美帮邢亖圆了谎说家里真的有事,给班主任添麻烦了,班主任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亵渎了,很生气的挂了电话。 周美美打给邢亖,但邢亖没接,又给他发了很多短信,邢亖都没回。 等到晚上了,邢亖才看到,给她回了一通电话,周美美在电话里的态度不是很好,什么都没说,只让邢亖现在立刻马上回家来。 “我现在……没法回去,”邢亖皱眉着和周美美讲着电话,他知道这事很严重,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他没办法走。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必胜客排队的谢思唯,冲他笑笑,而后低声讲电话,“妈,这件事我明天跟你解释,对不起。” 挂了电话后,邢亖朝着谢思唯走过去,谢思唯问他怎么了,邢亖只说没事,也没多解释。 第二天回家的路上出租车路过一间药店,邢亖想起来在浴室里看到的药膏,让司机靠边停了一下,走进药店含蓄的询问了一下那是什么。 药店店员看着他,也没用奇怪的眼神看他,只是问道,“你得痔疮了吧,不严重的话用肛泰就行。” “痔疮?”邢亖顿了一下,“痔疮是什么样子的?” “排便带血,患部出血,红肿,开裂,别害怕,痔疮很常见,不是什么大病。” “这病怎么得的?” “久坐不动,饮食不规律,还有……”店员顿了一下,“……大人才会做的事。反正几乎就这些,你要拿几盒,我给你开药。” “不了,谢谢。”邢亖走出药店,钻进出租车里,他想了很久,拿出手机给夏淮发了一条短信。 【你送过来的东西里,有个绿色的小瓶子,那是什么药?】 夏淮过了一会儿才回:【清凉药膏,抹那里的。你胆子真滴大,现在还不回来,你都不知道□□脸色多难看,青红一片。谢思唯呢?还跟你在一起吗?】 邢亖:【没有,他直接去打工了。】 他想了一下又发了一条:【方便打电话吗?我有些事想咨询你一下。】 【好,你等一下,我去天台。】 邢亖也没顾及司机是怎么看他的,直言不讳的问了夏淮一些问题。 昨天夏淮给他编辑了一段文字发过来,教他怎么做,但邢亖没仔细看,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需要看。 可是早晨的事却让他一直记在心上,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咨询一下夏淮这个常年写**的专业人士。 夏淮回答的很坦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夸大的成分,用最直白的语言,告诉了邢亖怎么做才是对的。 邢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出血是不对的,弄进去也是不对的。男生也会不舒服,而且弄的太狠导致直肠破裂很可能没命。 邢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上电话的,等他挂上电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小区楼下了。 谢思唯骗了自己,他不是没事,而是就算有事也装没事,就算疼死也装情 | 趣。 那一刻,邢亖做了一个决定。 此生都不负谢思唯,而且要光明正大的对他好。 …… 打开门走进去的那一刻,邢亖的心里异常平静。 他知道即将面对的是对周美美养育之恩的愧疚。 所以他选择了跪下。 “我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和别人家不同,你没有爸爸,缺少父爱,这是我的错,”周美美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扭头看向邢亖,“但我自认为我可以单独把你抚养成人,把你教好。可是你为什么现在学成这个样子?逃课,撒谎,逃学不回家在外面鬼混,我甚至不知道这一晚我的儿子在哪?在做些什么?” “邢亖啊,你到底为什么啊?” 邢亖喉头微动,眼睛也跟着红了一圈,他上前跪了两步,启唇说,“逃课和撒谎,我道歉,但我没有做不好的事,我发誓。” “好,”周美美深吸一口气,“那你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逃课,又是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你都跟谁在做些什么?!” 邢亖嘴唇颤了颤,他在门口做的心理建设在面对周美美的一瞬间便分崩离析。 他说不出口可却又不得不说。 “妈,”邢亖低头叫了她一声,声音都在打颤,“我谈恋爱了……” 周美美一怔,没等她反应过来,邢亖就抬头看向她,眼神坚定的说,“……对方是个男生。” 在周美美惊讶于他“早恋”的同时,邢亖出了柜。 周美美的脑子轰隆一声炸了。 她呆呆的和邢亖对视了几分钟,然后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收回目光的同时,眼泪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妈,我谈恋爱了,对方是个男生。” 这几个字拆开来看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但拼凑在一起堪比哈雷彗星撞地球。 周美美的眼泪像决堤的湖海,她无声的掉着眼泪,半响才抬手将满脸的泪水擦去。 不,是她听错了,邢亖不是这个意思,一定不是。 周美美双手抓着邢亖的肩膀,跪在他面前眼眶噙满泪水的问,“告诉妈妈,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你不是同性恋,你不是。” 邢亖抓住周美美的手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后,才缓缓启唇说,“我是。” 周美美无力的松开他,跪坐在了地毯上开始抽泣。 邢亖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他用拇指和中指捏着跳动的太阳穴,扭头无声的落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停止了哭声。 周美美的眼泪哭干了,瘫坐在地毯上呆呆的望着邢亖爸爸的遗像出神。 邢亖一直跪着,也不敢说话,他也没资格说话。 外面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屋里没有开灯,仅有的光亮下隐隐能看到周美美干涸在脸上的泪痕。 “你……”周美美忽然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这个字是那样的干瘪,没有活力,听不出一丝生气,好像一个行尸走肉。 邢亖抬头看向她,但周美美却没有看他,只是说,“……你这样,是因为没有爸爸的缘故吗?” 她说完看向邢亖,呆滞的问,“如果我给你找个爸爸,你是不是可以恢复正常?” 第73章 邢亖一愣,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周美美一直盯着他爸的遗像看了。 那不是在寻求安慰,而是在……寻求原谅。 周美美觉得他喜欢男生是缺乏父爱的原因,她打算背叛他们的爱情,为了儿子能正常一点,给邢亖找个新爸爸。 “不,不是的,”邢亖跪着过去,想伸手碰周美美,但周美美却躲开了。 邢亖的手在原地僵了一下,慢慢收回来,跪坐着和周美美平视,半晌,说:“妈妈,我不是变态,我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不要怕我。” “可你喜欢男生……”周美美每个音节都在颤抖。她难以想象自己那么阳光帅气的儿子,竟然是个同……同性恋?! 这可比早恋离经叛道多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会把儿子养成这个样子?! 邢亖不敢靠近她,默默缩了回去,鼓足勇气说,“喜欢男生没有错,我也不是喜欢所有男生,我只是单单特别喜欢他而已。如果他是女生,我也会喜欢他,妈妈,我只喜欢他。” 周美美的胸腔在轰隆乱响,她憋的喘不过气,良久后才按住心脏问,“他是谁?” 邢亖怕周美美去学校找谢思唯,没有说出谢思唯的名字,只是说,“我喜欢他但我不会耽误学习,也不会为了他改变我人生的方向,我不会做那种让你蒙羞的事情。妈妈,你依然是我最爱的那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美美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坐的时间有点久,站起来的时候腿软了一下,邢亖赶紧过来扶她,但周美美拒绝了。 周美美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你逃课,撒谎,都是为了他,你现在告诉我说,你不会为了他让我蒙羞。邢亖,你让我怎么信你。” “逃课是因为昨天是他生日,撒谎是因为没有办法告诉别人我跟他的关系,至于……”至于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是因为和他在一起,不想他察觉出什么而担心。 邢亖没再解释,在周美美愕然的目光中,弯下腰给她磕了一个头。 额头贴着冰凉的地板,邢亖轻声说,“妈,我会做一个让你骄傲的儿子,也会做一个能保护你们的人。但无论如何还是……对不起。” 良久的沉默过后,换来的是周美美轻微的关门声。 邢亖闭上眼睛这才发现,浑身的力气早已用完了。 …… 汽车的鸣笛打破了车厢内的安静。 不知道是哪辆车的司机一直在按喇叭,搞得一天N堵的双向四车道上人声鼎沸,好像有人不爽下来骂街,又好像有人被骂下来还嘴。 何哲听完邢亖的故事,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车里那么安静,他还是张了张嘴打个圆场说,“地图上显示前面好像出车祸了,交警正在维持秩序,稍微等一下。” 谢桉和也收回思绪,他忍着内心深处的疼,顿了顿,看向前面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主干道,想了想对邢亖轻声说,“下去走走吗?” 邢亖看向他,沉默片刻后对何哲道,“你把车开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何哲想说点什么但邢亖已经帮谢桉和打开了门。二人一起下了车,他们绕过车水马龙,朝着人行道走去。 两个西装革履又长相不普通的男人并肩走在街边难免引起路人的注意,谢桉和原本走在外面,邢亖走了两步和他换个位置,把他护在了里面。 谢桉和默默伸手牵住了邢亖的手。 他们俩沉默着都没有说话,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中央广场。 谢桉和太久没有出来运动,走一会儿就累了,邢亖扭头看了他一眼,拉着他朝着中央广场的某个长椅走去。 下面就是下沉式的广场,而他们坐在上面,好像是坐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 “那天……”谢桉和喉头微动,没有看他,低头问,“……你跟家里说的那天晚上,是不是来找我了?” 邢亖“嗯”了一声。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出柜的事?” “跟你说这个干什么。”邢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椅子上,“我当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了,只会给你压力。我不想让你负担太重。” 邢亖出柜那天晚上没有在家里呆着。 离开之前邢亖敲了敲周美美的房门,跟她说自己出去一趟,让周美美不要担心。 周美美也没说什么,邢亖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家。 他打了一辆车去谢思唯打工的肯德基,没有进去打扰他,只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正在里面工作的谢思唯。 大概到了十一点多,谢思唯下了班,他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倚着白色护栏盯着他看的邢亖,有些诧异的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邢亖的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的样子,谢思唯不知道他怎么了,紧张的拉着他的手问,“你怎么了?” 邢亖自然不会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只是冲谢思唯笑笑,歪头问,“看电影吗?蜘蛛侠上了。” 原本谢思唯从肯德基下班后就得去旭哥那打工,能多赚一点是一点,但因为今天他不太舒服,所以便和旭哥打招呼说不去了。 不过邢亖想去看电影,谢思唯便没提想回家休息的事。 邢亖给他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谢思唯看着他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也没有问什么。 二人无话的坐在电影院里,电影开场没多会儿谢思唯就睡着了。 他因为伤口发炎有点发烧,身体也不太舒服,今天又逞能的来工作,站了一天累的半死,好不容易窝在柔软的电影院软座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邢亖看着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的身上,小心翼翼的把人搂在怀里,让谢思唯靠在他的肩膀上安心的睡,没有吵他。 一想到谢思唯为他做的事,邢亖的心里就五味杂陈。电影院微弱的光亮照在邢亖脸上,那上面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好像在反光。 看完电影,邢亖带谢思唯去吃了夜宵,晚上两个人就近找了家快捷宾馆将就一宿。 谢思唯知道他心情不好,想安慰他,于是忍着疼在浴室里做了润滑,可等他出来的时候,邢亖已经窝在另一张床上睡着了。 外面只留了谢思唯和邢亖中间共用床头柜上的一盏台灯,谢思唯犹豫了一下,关掉浴室的灯走过去,小声叫了邢亖一声,但邢亖没回。 谢思唯寻思他可能睡了,也没说什么,关了灯侧躺在了邢亖身边,从背后环住他看了他一小会,这才闭上了眼睛。 等身后人气息平稳了,邢亖才缓缓睁眼,他的枕头早就被泪水浸湿了,只要一想到谢桉思唯,邢亖的心口就酸的厉害。 他默默攥紧了被子,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努力克制情绪回过头抱住谢思唯。 只是当他看到谢思唯湿漉漉的头发下,那张惨白的小脸的时候,邢亖再也忍不住了,他压过来吻着谢思唯的脖子,温热的呼吸直接喷在了谢思唯的颈肩。 谢思唯被他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他,半晌,本能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啃着自己。 谢思唯的浴袍松散开来,露出满是吻痕的胸口,他被邢亖脱了内裤,腿张着让邢亖“进来。” 但是身上的人顿了顿,没有下一步动作,起身离开了。 谢思唯睁开眼睛看他,只见邢亖走到背包旁,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塑料袋重新走回谢思唯身边。 邢亖抬手开了灯,谢思唯瞬间把腿合上,但是却又被邢亖掰开。 邢亖抱着他,让他半倚着枕头,然后拧开崭新的药剂,用棉签沾了一些,帮谢思唯处理伤口。 谢思唯一怔,有些震惊的看着邢亖,他有些难以启齿,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没了下文。 邢亖帮他外敷完,给他穿上衣服,连浴袍带子都系好,没什么情绪的问,“消炎药吃了吗?” 谢思唯喉头微动,最终还是老实回,“中午的吃了,晚上的没吃。” “为什么没吃?” “太忙了就忘了。” 邢亖也没骂他,从电视机旁拿了一瓶免费的水过来,撕开消炎药递给谢思唯,然后帮他拧开矿泉水,看着他把药咽下去。 “还喝吗?”邢亖看着他举在空中的矿泉水问。 “不喝了。”谢思唯刚说完,邢亖就拿过来抿了一小口,把盖子盖上,放在长头柜上,又把装着各种药的塑料袋系上,放回原处,这才走过来关了灯。 他抱着谢思唯,谢思唯也习惯的勾住他的脖子,被他放平。 邢亖掀开被子躺进去,搂着谢思唯,什么也没有说。 谢思唯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很担心又不敢问,直到感觉脖子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留下来他才知道……邢亖哭了。 邢亖竟然……哭了! 谢思唯想翻身看他,可邢亖却箍住他不给他动,邢亖只说了两个字“睡觉”,再没有其他话语。 谢思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说,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两个人簇拥着,进入了彼此的梦乡。 …… 第74章 谢桉和想起来,自那晚过后,邢亖就不在床上折腾他了。 好像那次之后的好几月他都没碰过自己,就算很久之后久违的亲热,邢亖也只是要了他一次。 之后的那一次邢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帮他润滑,还带了套,事后还抱着他去洗澡,那次也是谢桉和第一次没有疼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爽。 谢桉和眨了眨酸涩眼睛,从回忆里撤回来,问邢亖,“你当时……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的。” 邢亖把事情发生的前后以及咨询夏淮的事告诉谢桉和,谢桉和默默点了点头。 邢亖看着他,想了想问,“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那样是不对的,如果你说了,我不会这么对你。” 谢桉和反问他,“那你又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跟家里出柜的事?” 二人对视了几秒钟,同时笑出了声,邢亖“切”了一声,“你真是一点不吃亏。” 谢桉和朝他身边挪了一点,问,“你妈知道那个人是我吗?” 邢亖的十指随意的扣在一起,“我想她能猜到。” 因为能猜到那个人是谢思唯,所以后来周美美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了屋。 周美美的反应算是好的,要是那会儿邢亖的爷爷还活着,估计会带着邢亖去割脑。 邢亖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周美美已经好了,还问邢亖中午想吃什么,吃完下午送他回学校。 当时邢亖也就没继续提出柜的事儿,周美美也没有,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自动跳过了这一茬。 期中考试的时候,邢亖没有退步反而还进步了一名,那是他高中时期唯一一次考过夏淮。 不过据说那次夏淮作文里又向批卷老师安利了什么离经叛道的思想,被打了个历史最低分,连及格线都没过,所以整体成绩下滑。 夏淮不以为意也没说什么,谢桉和后来借过来读了一下,只能说文章惊艳四座。 只可惜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永远都被视为怪咖。 因为进步了,班主任还在家长会上表扬邢亖“以身试法”,周美美一边开会一边给邢亖发短信复述□□连成语都用错的高谈阔论。 就连周美美都想说,□□到底是怎么当上的语文老师。 “我回答你了,你是不是也该回答回答我?”邢亖不让谢桉和回避他的目光,直接伸手把他揽了过来? 谢桉和顿了顿只好开口,“因为那是我能给你的全部了。” 邢亖愣了一下,手不自觉的僵住。 谢桉和现在骗他也没意义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于是继续说,“我什么都没有,还让你喜欢上我,除了让你舒坦点,我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看着你流血我就舒坦了?” “可你的确很爽。” 邢亖默然,搂着他的手松开,有些生气又有些羞愧,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邢亖松口道了句,“气死我了。” 谢桉和笑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都是过去的事了,人要向前看嘛,开心点吧,我快拆线了。” 邢亖冷哼,不打算搭理他,半晌才问,“身体好了以后打算什么时候复工?我指的拍戏。” 谢桉和苦笑,“短期内应该没人打算用我。”他松开邢亖的肩膀,靠着他,“本来就没什么资源,这下更没有了。” “不是洗脱嫌疑了吗。”邢亖偏头问他。 “那有什么用,被警察挂过的人,以后我每次亮相评论里都会有人翻起这次的事,一些制片人为了防止亏损,不会用有污点的演员,哪怕我是被冤枉的。” “可这也是话题,用你等于免费炒作。” 谢桉和一愣,这倒也是,只不过那也不是近期的事情。 邢亖看着他,想想问,“你还打算和原来的经纪公司续约吗。” 之前谢桉和出事,经纪公司立马割袍断义的舍弃他,这事让邢亖非常恼火。 “不续约了吧,原本也没打算续约。”谢桉和答。 他那个经纪公司对他挺不好的,合约都是霸王条款,就算不出这事,谢桉和也没打算续约的。 邢亖收回目光,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开个人工作室吧,我捧你。” 谢桉和扭头看他,好笑的说,“你真打算当我的金主啊。” 邢亖没好气的睨他,“我拿你当金丝雀,你拿我当火包|友是吧。” “你不就是个有钱的火包友么。”谢桉和笑着说。 邢亖懒得搭理他,“你要是喜欢秦小风我就把他挖过来,要是不喜欢就给你物色其他人,我咨询过,开个人工作室要不了多少钱,你又是演员不是爱豆不用唱唱跳跳专心拍戏就可以,我想过了,先雇几个人,以后要是红了,到时候再扩大规模……” 没等他说完,谢桉和凑过来在他嘴巴上印了一下,等邢亖看过来,谢桉和又亲了他一口,“好,我都听你安排。” 邢亖喉头微动,沉默片刻后凑过去吻住了他,并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不过这钱我不能白给你,”邢亖吻过瘾了,这才松开他,“你得为我 | 干活。” “你不是我的金主么,还要我为你干活……床上伺候你不是包含在合约之内的么。”谢桉和道。 “床上……谢先生,床上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邢亖撑着手臂向后仰,眼神瞥向他,“上床是你分内的事,没找到戏拍之前,你来给我当司机,每天接送我上下班,赚你开工作室的钱,我给你别人工资的三倍,你不亏。” 谢桉和抽了抽嘴角,指着自己问,“我……给你当司机?” 邢亖挑了挑眉,“怎么?给我当司机委屈谢先生了。” 谢桉和眨了眨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狐疑说,“你是怕我跑了所以变着法的把我拴在身边吧。拜托,我这次真的不跑了。” “你说的话有可信度吗?你当时还说永远不离开我呢,到头来还不是一条短信把我打发了,你也算个人。” 等邢亖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谢桉和已经关机了,这货当年就这么无情。 然后邢亖自然也生气了,甩了一个“好”字,但其实他那会儿是气话,并不是真的同意分手。 但……谢桉和就再也没有回过他,这个人从此消失在了电话的另一头。 邢亖看着他光秃秃的脖颈,忽然想起来那条他送给谢桉和的项链,于是问,“我送你的钥匙呢?” 谢桉和没什么别的表情,但笑容却逐渐消失在了脸上。 邢亖没细想他的表情,寻思自己的也丢了,也不好责怪人家什么,清了清嗓子,“丢了就算了,我的……我的也找不到了,就当扯平了。” 谢桉和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邢亖想了想还是别惹他,省的还得费心思哄,站起身伸手,“走吧,回家。” 谢桉和抬头看了他片刻,把手放上去,邢亖把他拉起来,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几步,邢亖觉得差点意思干脆把人搂在了怀里,一起消失在霓虹闪烁的街景中。 而不远处,一直悄悄跟着他们的照相机又匆匆按了两下快门。 …… 多亏关彧的帮忙,李于颖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关彧带祁雾去了八号公馆,并叫来了王立泽,表示只是调查死者,不会伤及王立泽的利益。 王立泽最后也妥协了,看了眼李于颖的照片,但表示并不认识这个女孩。 他只是少东家,不会认识所有员工,就算认识也是长期在那里工作的,刚来几天就失踪的,他不会有印象。 王立泽叫来了张经理,祁雾一番问话后了解到,李于颖那天压根没有出现在八号公馆。他调取了当晚的录像,并没有看到李于颖的身影。 也就是说,周五下课后,李于颖急急忙忙的离开学校并不是为了打工。 祁雾还调走了学校附近的监控,发现她在周五下午四点左右在学校东门打了一辆快车。 据李于颖的室友说,李于颖平时生活很节俭,出门从不舍得打车。 要么是她着急却见什么人,要么是她不缺钱了,反正总有猫腻。 王小筱联系到快车车主,查到李于颖是在乐福商场下的车,商场人流量巨大,出口也多,他们尝试着调取了监控,却没有发现李于颖的行踪。 李于颖的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地点位于河边,不排除凶手或者李于颖本人把手机扔进河里的可能。 河水湍急,扔到河里肯定是找不到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只是祁雾没想到的是,李于颖失踪没几天,市局又接收到一起失踪报案。 失踪的人名叫魏思灵,失踪当晚她和几个朋友在清市有名的酒吧玩到两点多钟,然后失联。 酒吧的监控拍到她是自己走出酒吧的,只不过她是从后门出去的,那里没有监控,也就无法判断她之后发生了什么。 手机落在酒吧后巷的垃圾桶旁,没有打斗和拖动的痕迹。 祁雾经过调查后发现,魏思灵竟然参加过关雅九月中旬举办的那场大提琴演奏会。 她是四重奏之一的小提琴手。 …… 第75章 魏思灵失踪的消息很快登上了热搜。 她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所在乐团比较出名。 乐团的人一听说她失踪了,纷纷发了微博寻人启事,一时间各种人帮着转发,有大V也有明星,因此被顶上了热搜。 关雅和她认识,魏思灵的四重奏经常过来给关雅伴奏。 关雅对她的印象还不错,蛮有才华的一个姑娘,人缘也好,但听说私生活有些混乱,所以关雅和她走的不是很近。 邢亖也听说了这件事,和关彧通了电话后,确定关雅没什么情绪波动也就放了心。 谢桉和坐在沙发上投屏打着游戏,邢亖走过去端起咖啡看着电视上和对面射手平A的ADC,点评说,“你要死。” 谢桉和没空理他,两秒钟后,系统跳了击杀。 谢桉和丝血在双方都没大的基础上,把对方A死了。 “服吗?”谢桉和得意的问。 邢亖仰头点了点屏幕,谢桉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靠,我怎么死了?!” 邢亖笑笑,“对面打野来偷你了,你收掉了一个50块的垃圾ADC用八个头的战绩养肥了对面后期伤害奇高的打野,行,这波不亏。” 谢桉和斜眼看他,邢亖放下咖啡杯,自顾自的在他身边坐下来,拿着平板看着新传过来的收购方案,佯装不在意的问,“明天……记得什么日子么?” 谢桉和的NPC恰好活了,边点着屏幕边问,“知道啊,拆线。” 邢亖清了清嗓子,“明天是辛亥革命爆发的日子。” “那跟我有什么……”谢桉和愣了一下,看向邢亖,“明天是我生日啊。” 谢桉和只记得前天杨潇说后天过来拆线,他就记得终于可以拆线了,却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也是后天。 邢亖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么,你生日啊,哦。” 谢桉和凑过去,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你怎么给我过?” 邢亖挑了挑眉,“我有说给你过么。” “哦,”谢桉和缩回去,打着野怪,“你不给我过我出去找别人给我过。” 邢亖一把把人搂过来,让谢桉和睡在他的臂弯里,“你胆儿是肥哈,当着我的面给我戴绿帽子,你能找谁?宋言亦?” 宋言亦是个什么鬼啦…… 谢桉和“切”了一声,躺在他怀里抢着人头,“你定吧,我都没意见。” 他想了想抬眸看向邢亖,“不然在家过吧,过完还能干点别的,不用在路上来回折腾。” 邢亖笑笑,宠溺的揉着他的头发,“你这个提议我很满意,不过你做饭?” “我?我是寿星,你让寿星做饭?”谢桉和撇撇嘴,“我做完饭还得在床上伺候你,我凭什么,我生日唉。”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来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每年我过生日都是我伺候你,不该你在下面被我 | 干么?” 邢亖阴沉的笑笑,“谢先生,你想反攻。” 说完手就往人腰上摸,谢桉和抖了一下,赶紧求饶。 邢亖看他这没骨气的样子,笑笑的说,“因为我不过生日,所以要在你生日把本该在我生日做的事好好弥补完。” 这说的是人话吗?? 谢桉和对他的歪理不予理会,“在我的生日弥补……那我生日你给我什么?” 邢亖对他坏坏一笑,“带你上天堂啊。” …… 何哲查到了谢桉和的大学,不,大专。 洲城职业技术学院。 谢桉和当年的导员早就离开学校另谋出路去了,何哲认为他也未必记得十年前的学生。教务处那里的记录是,谢桉和退学的时间是大二上学期的十一月份。 具体原因不详,但不是被劝退的,而是谢桉和主动退的学。 能查到的只有这么多,何哲在洲城呆了几天又替邢亖去墓地拜访了一下他爸爸,才回了清市。 这件事邢亖还是要查的,只不过要多花些时间罢了。 和杨潇定的是下午四点,邢亖提前下了班回家接谢桉和。 拆线的过程很简单,也不怎么疼,杨潇嘱咐了几句“不要做剧烈运动”但发现二人置若罔闻后,也就懒得白费口舌。 回家的路上二人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邢亖说是让谢桉和做但他哪舍得他的谢先生进厨房,所以买的都是自己要用的东西。 谢桉和带着口罩跟在他身后挑选着东西,感觉好像夫妻逛街一样,闲适惬意的很。 “我想买瓶可乐行么。”谢桉和问邢亖说。 “你买。”邢亖看着谢桉和蹦蹦跳跳跑过去,心里没来由的开心。 不过可乐的话……邢亖倒是想起什么来,他走过去跟谢桉和说他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把手推车交给谢桉和,自己向着冷冻区走去,不一会儿就提回来一堆袋子,谢桉和只说了句“你买了什么”,邢亖跟他说“惊喜”,谢桉和也就没问。 收银台附近总会有卖避孕套的专柜,谢桉和和邢亖走过去,他们前边的一男一女正好弯腰在挑款式,谢桉和和邢亖对视一眼,二人都笑笑没说话。 在超市里一起大大方方挑避孕套的情侣是真的虐狗……不知道为什么,邢亖竟然在谢桉和的有限的目光里看到了,羡慕?? 谢桉和不好意思的移开眼去,邢亖瞧了他一眼,从背后覆上来低头在他耳边问,“我们也去挑挑?” 谢桉和红着脸用手肘怼了他一下,“你少来。” “你上次说你喜欢什么款式来着?螺旋纹?”邢亖逗他。 “我没说过!”谢桉和回头反驳。 “草莓味儿?” “那是你说的!” “奶白色?” “不是我说的!!” 谢桉和声音有点大,他看到后面排队的人注意过来,便压低声音,“你再说晚上别上我床。” 邢亖“哦”了一声,温和的笑着,“本来上的也不是床……”他故意放缓语气在他耳边吹气,“我上的自始至终都是你啊。” 于是,谢先生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了。 “流氓。”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咳咳咳,你们懂的~ 第76章 这不是谢桉和第一次吃邢亖做的饭,高中的时候他就吃过,还不止一次。 这么想起来,后来几次谢桉和去邢亖家里,周美美也没对他抱有什么敌意,还像以前一样。 “我妈那会儿估计把你当儿媳养了,哪有把媳妇赶出家门的道理。”邢亖一本正经的解释。 谢桉和听闻机械的抽了抽嘴角,“我谢谢你。” 谢敏给谢桉和发了一条“生日快乐”的微信,还附赠了一个红包,但谢桉和没点。 他走到客厅给谢敏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还问她缺不缺钱。 简单的说了几句,谢敏让他点红包,谢桉和说一会儿点,但挂了电话也没点。 “谢敏?”邢亖问。 谢桉和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邢亖“嗯”了一声,看着他锅里收汁儿的菜,“可乐鸡翅?你怎么想起来做这道菜了??” “你买可乐的时候。”邢亖把可乐鸡翅盛到漂亮的树叶形盘子里,笑着说,“你一说可乐我就想起来了,正好今天的鸡翅也新鲜,我记得你爱吃。” 不记得哪一次了,邢亖给他做了一次,谢桉和一个人吃了整整一盘,后来邢亖每次从家里回来都会给谢桉和带一些,这人好像吃不腻一样,吃完了还要。 “嗯,你做的最好吃了,我一直忘不了这个味道。”谢桉和说。 跟邢亖分手后,谢桉和也点过这道菜,但是没有邢亖的味道,他完全吃不下去。 后来他就再也不点了,因为点了也让人失望,干脆不吃。 这么想想,他得有六七年没吃过可乐鸡翅了吧。 不过让谢桉和感动的是,邢亖竟然还记得他爱吃这个,而且还特地给他做了。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谢桉和笑着问。 邢亖“嗯”了一声,低头看着可乐鸡翅笑笑,“我好久不做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味道。” 自从谢桉和和他分手后,邢亖就再也没有做过这道菜。 在他心里,这道菜只属于谢桉和,承载了两个人太多的回忆。 为了不让回忆外泄,邢亖干脆不做这道菜了。 这两个人,一个为了爱不吃,一个为了爱不做。 “一定好吃的,你做的我都爱吃。”谢桉和心里又暖又涩? 邢亖笑笑,转脸在他嘴巴上亲了两口,“我做的什么你都觉得好吃么,那喂你点别的呢。” 谢桉和羞赧一笑“嗯”了一声,“你喂的我都喜欢。” 这句话好像是个招魂幡,话一出口,邢亖的魂就没了。 邢亖把他按在大理石墙面上疯狂的接吻,吻的谢桉和无法呼吸,邢亖也情难自已的问他,“还吃吗?” 谢桉和当着邢亖的面舔了舔了嘴唇,丢下一句“吃点别的”,然后回吻了上去。 邢亖直接把他抱起来朝着卧室走去,谢桉和勾着邢亖的腰,被他抱着,一路安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邢亖轻手轻脚的把他放在床上,等谢桉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 邢亖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叮叮当当一阵响,谢桉和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呆住了。 各种大小不一,品牌不同的润滑剂以及避孕套。 谢桉和刷的一下红了全脸,“你……什么时候买的?” “还记得几天前的快递么。”邢亖的手指从那些瓶瓶罐罐上滑过,“还是你帮我收的货,你忘了?” 谢桉和一脸诧异,“你说那是国外寄来的重要文件……” 邢亖还特意打电话来提醒谢桉和要轻拿轻放,因为这份“文件”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小心别碰坏了。 谢桉和当时还在想什么文件还别碰坏了,又不是瓷器……不过最后他还是万分小心的把它们放进了书房。 没想到……邢亖竟然买了这些东西,怎么过的安检? “选一个吧,我每种都买了一遍。”邢亖道。 谢桉和的脸红的像颗玛瑙,他别过脸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挑你喜欢的吧。” 邢亖想想也对,反正是他用,于是对谢桉和说了句“好”,然后……把他的谢先生翻了过去。 谢桉和一怔,扭头看他,“邢亖你……” 邢亖一脸无辜,“你说我只喜欢正面,那我不得给你证明一下,我哪面都喜欢。” 我他妈不用你证明…… 其实……邢亖很想正面,可看到谢桉和腹部的伤口,还是没忍心让他使劲儿。 不过他自然不会跟谢桉和说明真正的原因,而是俯下身吻着谢桉和后脖颈白色的纹身,在他耳边低语,“我想看着我们的名字做。” 邢亖最后选了玻尿酸螺旋纹加草莓儿的组合,手指从一根加到两根,时时刻刻注意谢桉和的表情。 当手指擦过某处的时候,谢桉和浑身战栗了一下,邢亖便细心的在那处又按又挠,惹得谢桉和不断发出细微的□□。 邢亖对他无比温柔,谢桉和觉得差不多了,转头和他对望,“进来。” …… 邢亖并没有按他之前说的,要把谢桉和做到几天下不来床。 相反的他只要了谢桉和一次,就好心的放过了他,只是这一次的时间稍微有点长。 没红,没肿,没出血,而且还很爽。 如果可以打分的话,怎么也得有五星,而且还是□□,美滋滋。 完事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邢亖下床给谢桉和倒了一杯温水分几口喂给他喝,没喝完的被邢亖喝了下去。 谢桉和没用什么力气,所以也不用邢亖伺候他洗澡。 邢亖洗完后就被谢桉和催促着“饿死了”乖乖出去做饭,谢桉和不紧不慢的洗完澡吹完头发才走了出去。 那盘可乐鸡翅被回锅热了一下,邢亖又做了四个菜,还不忘给谢桉和下了一碗长寿面。 等吃的差不多了,邢亖才把蛋糕端了上来。 蛋糕是邢亖早上去订的,不大,巧克力口味的。 邢亖把代表“30”的银色蜡烛插上,拿出打火机点了火。 谢桉和闭上眼睛许了一个19岁没敢许下的愿望:想和邢亖永远在一起。 跨越了十一年,兜兜转转,这个愿望还是被上帝听到了。 早知道这样,谢桉和当年就这么许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那时候临时换下的愿望是,“希望邢亖考上心仪的大学。” 这个愿望实现了。 嘴唇被人轻碰了一下,谢桉和睁开眼睛。 那半碗他没吃完的长寿面不翼而飞,转而换成了一只干净的盘子,上面放了一个打开的戒指盒。 那是对戒中的一只。 而邢亖已经戴着另一只走过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谢桉和笑笑,抬头问他,“下跪么?” 邢亖翻了个白眼,“你想的美。” 他拿起刻着“XS”的戴在了谢桉和中指上,谢桉和仔细审视了一下,中规中矩的银色,戴在手上会显得手又长又白。 谢桉和看着他诚恳的问,“为什么不给我戴无名指。” 邢亖则对他讪讪一笑,就在谢桉和以后邢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这货胡乱的把他好不容易吹成型的头发揉成了鸡窝。 “等结婚那天,你想不戴都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怕被锁,细节删减了一些,有机会片段放社交网站 第77章 饭也吃了,别的也吃了,二人吃完饭抱着蛋糕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邢亖答应要陪他玩通宵的,谢桉和管他明天上不上班,先从邢亖手机抢几把MVP再说。 刚结束一局,邢亖起身去厕所,谢桉和拿了可乐过来喝,手机却响了。 谢桉和一边喝着可乐一边看着不知道谁给他发的生日祝福,读到一半,喝可乐的动作就停了。 【生日快乐桉和,给你准备了生日趴你没来,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给你卡里打了十万块钱,遇到喜欢的别不舍得,对自己好点,我永远爱你。】 陌生的号码,这人是…… 邢亖从洗手间出来刚好看到谢桉和对着手机冷笑,走过去问,“怎么了?” 谢桉和把手机递给他,邢亖没读完就抽了抽嘴角,“哎呦,行情不错啊,不过打十万是不是有点少?” 没等谢桉和说话,邢亖一个电话直接播了过去,谢桉和想拦着他已经来不及了。 邢亖点开了扩音。 “喂,桉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你终于肯接过电话了,我好想你。” 邢亖从喉头挤出一抹放肆的笑意,“呵,真是不巧,他现在没空,你可能得排队。” 说着,他伸手扭了一下谢桉和的脸,谢桉和“啊”的叫了一声,叫的有点甜腻。 “……你是谁?”对方听到声音瞬间变了声调,冷漠的好像最阴冷的寒冬。 “我啊,我是谁你自己问他好了,来,亲爱的,告诉他我是谁?”他后半句说的色气满满,把手机递给谢桉和,谁想谢桉和特别乖巧呢喃一般的叫了他一声。 “老公”。 邢亖的手僵了一下,刹那间魂不守舍。 半响,才抬起食指惩罚又奖励的在谢桉和鼻尖上蹭了一下。 对面好像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愤怒的挂断了电话。 邢亖嘲笑的扯扯嘴角,而后捏着谢桉和下巴,“你刚叫我什么,我听着很顺耳,再叫一声听听。” “老公。”谢桉和眨巴着大眼睛。 邢亖气血喷张,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好一会儿才问,“刚才那逼是谁。”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宋言亦。”谢桉和喝着可乐。 不说声音,只看那条短信,谢桉和就知道是他,因为只要他会给自己打钱。 邢亖“切”了一声,重新看那条短信,“他知道你银行卡号?经常给你打钱?” “知道,也不算经常,八百年等一回,不过我都买东西还回去了。”谢桉和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卧室摸出自己所有的卡,然后从中找出来那张可能收到钱的卡,拿过手机登录网银,没想真的收到了十万块转账。 对前男友还真是大方啊。 谢桉和刚想给他转回去,邢亖就把手机拿了回来,认真的问谢桉和,“宋言亦这两年总共给过你多少钱?” 这个……谢桉和没数。 宋言亦这人对他挺好的,只是…… 谢桉和记得的钱都给他买东西还回去了,但是他记不起来的,就只能……嗯。 “他分手的时候给了我二十万,我捐了,其他零碎的我真不知道。”谢桉和老实交代。 “捐了,”邢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然后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耳垂,“我的谢先生自己都吃不饱了,还拿金主的钱去做慈善,你这样我都不敢把我的钱交给你保管了。” 谢桉和“嗯嗯”的摇摇头,拉着邢亖的手指,“这种不义之财捐了就捐了,咱家自己的钱不能用来装好人,我心疼。” 邢亖勾了勾这个小财迷的下巴,又问了谢桉和一些别的问题,确认宋言亦这些年也就给了他五十万多一点。 不管谢桉和给他还了多少等值的东西,加上分手给的二十万,邢亖满打满算给他那个账号打了八十万整。 多出来的钱算是他那两年对谢桉和的照顾,毕竟邢亖是个就事论事的人,不会“迁怒”于旁人。 邢亖给宋言亦还完钱拉黑了他这个电话,然后立马打电话给何哲让他冻结了谢桉和名下所有的卡。 “省的他给你别的卡打钱,还有,明天去银行把你所有的卡都注销掉,把钱提出来打到我卡上。”邢亖道。 谢桉和愣了一下,警惕的看着他,“凭什么?不是你包养我吗?我卡里就几十万存款你也好意思要。” “那我可得给你唠唠,有人说金主必须给金丝雀钱吗?” “……” “也没说金丝雀不能给金主钱吧。” “……” “我用你的钱帮你还了那二十万又替你多给了他一点遣散费显得又酷又帅有错么。”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呗。” 邢亖绅士的一笑,“不客气。” “不是,”谢桉和被他气笑,“我把家底都充公了,我花什么啊。” 邢亖早就准备好了,让谢桉和把他绑定的银行卡全部解除,并把自己的一张卡绑了上去。 “以后你每花一笔钱,我都会收到短信。我会给你每天五十块钱吃饭的额度,如果多了,我会收取相应的‘手续费’。超过五十亲一下脸,超过一百接吻,二百舌吻,超过五百深吻,超过一千给咬,一万上床,十万自己动……” 没等邢亖说完,谢桉和就勾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到面前,好笑的问,“那我要是拿着你的卡刷了一套房子呢?” “你买房子微信支付?”邢亖笑笑。 邢亖没给他卡,只是给他绑定了APP,所以并不担心谢桉和用来去买大件儿。 当然他买了邢亖也不会说什么。 “你管我买什么,我就问问你,我要是刷了一百万呢?”谢桉和问。 “那就把自己洗干净然后乖乖去床上双手捧着我的皮带跪着。”邢亖点了点他的眉心,“不许穿衣服,知道了吗?” 谢桉和抬头去咬他手指,邢亖没躲任由他咬着,谢桉和松开,邢亖再伸过来,谢桉和再张嘴咬住。 两个人玩了一会儿谢桉和缠着邢亖的腰迎面跨坐在他怀里,两个人窝在沙发上你一下我一下的接吻。 谢桉和亲完还要当着邢亖的面舔下下嘴唇,发出水渍的声响,他的嘴唇永远都会像果冻一般的抖一下,然后又凑上去。 邢亖被他吻的石更了,从左边吻到右边,“身体还吃得消么?” 谢桉和半眯着眼睛看他,此时已然智力低下,听错了字把这话听成了别的,于是回,“吃得下。” 不过意思都是一样的。 邢亖石更透了,邀请般的蛊惑他,“别玩手游了,去床上跟我真人1V1吧。” 谢桉和半跪起来抱住他的脖子,丢下两个字“好啊”,咬住了他的舌尖。 …… 第78章 谢桉和原本以为邢亖说去公司给他做司机是说笑的,谁想这人真的是这么打算的。 当邢亖的秘书通知“谢思唯”周一上班的时候,谢桉和正在和谢小浪讨论桌上那杯水是谁撞掉的问题。 谢桉和:“是不是你撞的?” 谢小浪:“喵?!” “啊什么啊,你还不承认,我都看到了!” “喵!喵!喵!” “还不是你,你这只肥猫!” “嗷呜!” 然后电话就打了进来。 当晚邢亖没回来,去机场接周美美了,他走之前说这几天都在家里陪周美美唠嗑,所以他俩要暂时分居几天。 谢桉和给他发了一天微信都没回,等到了晚上快睡觉时候邢亖给他弹过来一个视频。 谢桉和躺在床上露出好看的锁骨,无论何时都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问他,“你真的想我给你当司机啊,我很贵的。” “不说了吗?三倍工资。” “可我好久没开过车了,我车技很一般。” “没事,剐蹭理赔算我的,”邢亖冲他笑笑,“不过为了给你老公省点钱,你这两天还是练练为好,我明天让何哲去找你,算是面试了。” 邢亖自诩“老公”和谢桉和叫“老公”听起来是两种心情。 谢桉和羞赧一笑,问“老公”说,“老公,面试可以不通过吗?” 邢亖后背瞬间挺直,这个称呼真的太悦耳了,每次听都气血喷张。 “你说呢。”邢亖哑着声音回。 谢桉和捏捏自己的脸,“老公,我要是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你还叫上瘾了…… 邢亖也不让他别叫,但也没搭理这个称呼,他怕自己受不了,想太多,受罪的人只会是自己。 “也没几个人认识你,你又不红。”邢亖看着电脑,手机跟他视着频。 你妹的…… “但我去了他们总有人会认出我,到时候我怎么解释?”谢桉和问。 “你放心,不会有人认出你,你上下班跟我一起走,早饭午饭跟我一起吃,而且你有独立办公室,不用担心和同事共事。”邢亖看了他一眼,“秦小风在帮你联系资源,等有信儿之后你就可以走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你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想亲的时候就能亲,想抱的时候就能抱,想干的时候就能……” “滚滚滚,我对办公室py没有兴趣,我没你那么多花样,我只认床。”谢桉和没好气说。 邢亖顿了一下,对他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原来你对办公室有想法,嗯……也行,可以提上日程。” “我没有……”谢桉和气笑,“……不是,那你说的能干的时候就干是什么意思?” 邢亖耸肩,“我说车里。” 谢桉和:“……” 谢桉和不想搭理他了,打发这人去工作就要挂视频,邢亖说“开着吧,我想看着你”,谢桉和心里暖烘烘的,便打开电脑带上单只耳机看电影,另一只耳朵给邢亖留着,等他随时呼唤。 等邢亖工作完的时候,谢桉和已经关灯睡觉了,不过他没有关视频,邢亖把视频声音开大,还能听到谢桉和平稳的呼吸声。 邢亖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欣赏了谢桉和一会儿,这才听着他的呼吸闭上了眼睛。 …… 谢桉和的车技还可以。 男生没有几个马路杀手,随便开开也不会有多差。 只不过秘书把“谢思唯”当成是一个不认识邢亖的人,很详细的把邢亖常去的地方跟他说了一遍,又把两套私人住宅的地址发给他。 一套是谢桉和现在住的公寓,另一套是邢亖的别墅。 他在清市真正的家。 有周美美的家。 谢桉和周一过去的时候,差点被邢亖家的房子惊艳到了。 他家很漂亮很漂亮,完全就是个世外桃源。 只是在外面离远看着,都惊叹的合不拢嘴巴。 他家不是混凝土的墙壁,转圈全是落地窗,上面铺满了水帘,而偶尔几根支撑房屋的柱子上也是爬满了绿藤,上面还有紫色的小花。 简直艺术。 谢桉和想了一下还是不进门了,便留在车里等。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美美。 邢亖八点准时出门,他打开副驾驶座钻进去,递给谢桉和一个纸袋,“我妈做的牛角包,吃吧。” “老板这么好,还给员工带早饭。”谢桉和用拇指和中指夹着一只送进嘴里,牛角包很酥,酥的掉渣,谢桉和怕掉到邢亖车里,便打开车门下去吃,邢亖笑笑的拉住的手臂,“外面太冷了,你过来坐吧,我开车。” “可你是老板。”谢桉和说。 “我更是你老公。”邢亖坦然。 谢桉和脸颊微红,害羞的表情被邢亖尽收眼底。谢桉和似乎很喜欢邢亖自己称自己是他老公,而这个对邢亖来说并不难。 谢桉和和邢亖换了个座位,邢亖开车带着他出了门。 “我开车那何哲怎么办?我不会抢了他的工作吗?”谢桉和一边吃一边问。 到了红绿灯处,邢亖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角,而后说,“何哲本来也不是专职司机,他是我助理,公司人都叫他何特助,帮我处理工作之外的所有事。我最近吩咐他干别的事去了,人不在清市,所以才让你顶班。” 哦,怪不得,不然他怎么拽着自己来当司机呢。 “有钱的大老板呵,还有特助。”谢桉和“啧啧”道。 “那你是不知道关彧有几个助理,他有一个专门帮他打理房产的助理,有一个帮他管地皮的,还有一个帮他买车的,其他的我就不一一跟你描述了,满打满算,这货总共有七八个助理,每个助理都没有见过面,只负责关彧名下的某一个产业……里面还有牛奶,别噎着。” 谢桉和咂咂嘴,拿出牛奶喝了一口,“以前我觉得当演员是最赚钱的,什么也不用干,在镜头前哭哭笑笑就行。现在看来演员的收入在你们面前简直杯水车薪。” “出卖皮相的工作永远不如用脑子来办公的赚得多,皮相会衰老,但读过的书学过的知识只会层层叠加。当然,并不是每个努力念书的人都会成为关彧,命数、运气和机会有一样都可以加持,而关彧更特殊一些,他投了个好胎。”邢亖道。 投个好胎,有个好爹,这一辈子就会顺风顺水。 谢桉和忽然想起来夏淮很多年前说过的话。 “清华和专科毕业的没有任何分别,因为二者都逃脱不了毕业后找工作的厄运,学习好的永远比不上家境好的,毕了业就找到工作的永远比不上爹当官的。而当你炫耀一个月三千块钱工资的时候,却发现生活质量全靠祖上积德。” 这是夏淮十五年前的言论,简直就是再世的今日谈。 谢桉和勾唇笑笑,“投胎是门学问,看来我来世得好好研究一下,争取找个好爹。” 就算不如关彧的爹那么有钱,也不要找一个他爹那样的……死都不要。 邢亖看着谢桉和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知道他又想起来自己的原生家庭,伸手摸了摸谢桉和的后脑勺,“不用来生,也不用找爹。” 谢桉和抬过头的时候,被邢亖解开安全带拉过去亲了一口。 “找个好老公也是一样的。” …… 第79章 一般的司机在公司都有司机休息室,但邢亖不会让他呆在那里。 何哲的办公室是单独的一间,紧挨着邢亖的,而外面就是负责接待的秘书。这几天何哲不在,谢桉和暂且呆在他的办公室里……打游戏。 也是到了邢亖工作的地方谢桉和才知道,他每天真的很忙。 邢亖不像关彧偶尔参加个晚宴,有大的合同只要签个字,开会了不带脑子去听也可以。 他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受富二代生活的。 关山之所以花大的精力来培养邢亖,也是为了日后给儿女减负。 说白了,邢亖是名义上的“关山家二当家”,但其实,他就是被高价雇佣来工作的机器人。 只是花钱雇佣邢亖有点昂贵,邢亖的身价仅次于关山家人,甚至可以说仅此于关彧在公司的持股。 至于关雅和关轩衡,他们手上只有股份,并不在公司任职,可以说不用工作也可以坐吃等死。 谢桉和没有坐过班,他也不知道坐班要做些什么,而且还是司机。 他百度查了一些司机不开车的时候都做什么,回复说:老的打牌,小的玩游戏。 谢桉和不想做老的,只好勉为其难的拿出手机打手游。 午饭时间是在邢亖的办公室吃的,秘书送来邢亖订的餐时,看了谢桉和好几眼。 早上她就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如今走的近了才发现他是谁。 不过秘书都是很专业的,邢亖不喜欢八卦的人,所以就算知道他是谁也不会乱传。 谢桉和吃了饭就犯困,邢亖把他带到里间的小型卧室,脱了鞋子跟他一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谢桉和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起来的时候差点不记得自己在哪。 窗帘都被拉上,床头柜上的加湿器闪着蓝光在运转,谢桉和迷迷糊糊的穿上鞋,刚想推门出去就听外面有人在说话。 “嗯,好,让他们加班加点,确保这戏明年开年就能播出……嗯,绝对不可以粗制滥造,需要多少钱都可以,后期和特效必须精益求精……不走网剧,一定要卫视播出,你去联系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找……” 谢桉和心里一暖,邢亖说的……是夏淮的那个IP。 绝对不可以粗制滥造,必须精益求精…… “邢亖,你真是太好了。” …… 谢桉和给邢亖做了一周的司机,邢亖偶尔回家哄周美美,偶尔跟他回家,谢桉和笑说他是个渣男,脚踩两只船,简直就是现实版的洪世贤。 邢亖放下书,转头问他正在打游戏的谢桉和,“洪世贤是谁?” “洪世贤你都不知道?《回家的诱惑》看过没?你为什么穿品如的衣服,你好骚。”谢桉和点着技能说。 “穿品如的衣服为什么就骚了。”邢亖不懂就问。 谢桉和边打游戏边把电视剧里的人物关系说了一些,什么打胎,什么流产,还说小三在正宫家里穿女主人的衣服,这句名言因此而来。 “那后来呢?”邢亖问。 “后来……正宫反攻了呗,大战小三三百回合,结局我也不知道,要是HE真得给编剧寄刀片。” “HE又是……” “Happy ending,哇,你一个投资电视剧的人连这个都不知道,你一点都不专……”没等谢桉和说完,邢亖就压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投资了电视剧,你偷听。” “没有,哪能……我也是有职业操守的好吧,就是醒了走到门口听到你刚好在说……额,那什么,我提醒你啊,你可不要做洪世贤,我可没品如那么厉害,斗不过那些莺莺燕燕的。” “金丝雀斗莺莺燕燕么?”邢亖脑补一出开年大戏,“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谢先生。” 谢桉和瞥了他一眼,义正言辞说,“反正你要在外面找人别把人带家里来,你们干什么我无所谓,但穿我衣服绝对不行。” “你无所谓?”邢亖心里“哼”了一声,心想:我还不如你的衣服值钱。 于是伸手捏住谢桉和的脸蛋,“赶明儿我就找俩十**岁正值年少的花季雨季过来,不仅穿你的衣服还撸你的猫。” “十**岁,”谢桉和点着塔,“你是变态吗,还想老牛吃嫩草。” 邢亖张嘴咬着他的耳朵,“你别忘了,你也是十八跟的我。” 谢桉和的手指一顿,空大之后被对面AP晕住一套带走。 邢亖趁机把人按在枕头上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打断邢亖深吻的是谢桉和的手机铃声,电话响了两声没人去管,等响第三声谢桉和才推开邢亖,把滑到两人之间凹陷处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 谢敏的电话。 邢亖还要压过来,谢桉和瞪了他一眼,邢亖只好作罢,谢桉和右滑接听,只听对面传来夹杂哭腔的喘息声,“大哥……救命……” 声音稚嫩……不是谢敏的。 谢桉和愣了几秒,“小六?你怎么了?二姐呢?” 邢亖听闻也是一怔,谢桉和和他对视一眼开了外放。 “大哥,二姐夫又打人了,二姐让我带着小宝出来了,我好怕二姐会死……” “什么?打人?”谢桉和皱着眉头,“什么时候的事?他经常打人吗?” “二姐不敢跟你说,二姐夫打她好多年了,他一喝酒就打人,前两天刚打一次,这又打了,他抓二姐的头发,往……往马桶里塞,二姐让我带小宝跑,让我来找你,我去哪找你啊……” “你……”谢桉和气的手抖,他努力保持镇定,“……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我……” 邢亖把电话拿过来,冷静的对电话里的人说,“把你们的地址告诉我,我找人去接你们。” “我……我们在家这边的,我们刚走到村口,我们往人多的地方走。”女孩断断续续道。 谢家小六倒是还挺聪明,邢亖看了谢桉和一眼,“你们现在离附近的派出所近吗?” “还、还行,两、两条街。”小六说。 “你现在带着……带着你侄女一起去警察局,过马路注意安全,谁跟你们说话都不要理。如果有人尾随或者强行接近你们就大叫,到了派出所警察叔叔会保护你们,你哥哥一会儿会找人过去接你们,你们别害怕,老实的在警察局等着,现在让你哥哥跟你们说话,不要挂电话,要一直通话知道了吗?” “知、知道……” 邢亖把手机还给谢桉和,掀开被子出去给什么人打了电话。 十来分钟后,小六带着侄女走到了派出所,邢亖让她把电话递给警察,以自己的名义报了案。 派出所民警紧急出动,到谢敏家救下了浑身脏兮兮,额头上全是血包的谢敏,二姐夫被当场抓获,谢敏也被送去了镇子上的医院。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左右,邢亖找的人到派出所接到了两个孩子,谢桉和这才松了一口气。 邢亖:“你放心,她们已经安全了,我订了最早一班回洲城的高铁,明天我陪你……” “不要回洲城!”谢桉和突然攥紧被子。 邢亖被他吓了一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为……怎么了?” “不回洲城,不回。”谢桉和的眼睛睁的很大,呼吸也不是很平缓,整个人都在发抖。 邢亖不知道怎么了,赶紧捧住谢桉和的脸,让他正视自己,安抚他,“好,不回,我们不回。” 听到邢亖说不回,谢桉和这才因为酸涩眨了一下眼睛,他感受着邢亖手心的温度,松开被抓的皱巴巴的被子问,“你找……找了什么人去接她们。” 听着他声音缓和了,邢亖也就没问“为什么不回洲城”,他不让谢桉和看出自己有刨根问底的心思,回答他,“也是个警察,我们班以前那个‘书呆子’你还记得吗?他高考的时候考去了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了洲城市公安局下面的鼓楼分局,现在也是个队长了。” 谢桉和的嘴巴有些干,他机械的点了下头,对邢亖说,“我想喝水。” “好,我去给你倒。”邢亖起身去帮他倒水,回来的时候看着谢桉和双目无神的盯着某处发呆,连自己走过去都没发现。 邢亖把温水递给他,谢桉和咕嘟咕嘟灌了一整杯,邢亖问他还要吗?谢桉和摇摇头。 回洲城对谢桉和的打击有这么大吗? 邢亖看了眼被喝的空空的玻璃杯,想了想换了一种思路试探性的问,“谢敏家暴这事,你有听她说起过吗?” 谢桉和喉头微动,“没有,她很少跟我说家里的事,每次打来电话也只是报喜不报忧,我竟然不知道她在家里遭这种罪。” 邢亖把玻璃杯从他手中抽出来,装作无意识的问,“那你见她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谢桉和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回,“我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我连她的孩子都没亲眼见过。” 邢亖把玻璃杯放下,握住谢桉和冰凉的手指,“这么多年……你没有回去看过他们么?” 谢桉和摇摇头,自从离开洲城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炼狱。 哪怕有时为了工作,坐高铁从这个城市旁路过,谢桉和都会呼吸不顺。 不,哪怕是听到这座城市的名字,谢桉和都心头一梗。 谢桉和深吸了好几口气,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才重新开口问,“这件事……必须我回去处理吗?” 邢亖握着他怎么都暖不热的手,笑着说,“不用,如果凡事都得你亲力亲为,那岂不是显的我这个老公太没用了。” 邢亖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放心吧,谢敏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 …… 第80章 谢敏的手和腿有严重的擦伤,头上磕了几个大包,检查之后发现有轻微的脑震荡。 不过最让人生气的是,谢敏竟然不愿意起诉她老公,还主动去警局把人赎回来,说自己摔倒了,都是误会。 “书呆子”给邢亖打电话说这事的时候,也是万分无语,不过他也是见惯了被家暴的女人忍气吞声还眼巴巴倒贴的,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别的。 “班长,你最好让你媳妇劝劝你这小姨子,我看她身上的伤都是长年累月造成的,被打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不过对方还算知道轻重,没把人往死里搞,这也是最难办的。”“书呆子”电话里说。 邢亖跟他道了谢,说有空回去请他吃饭,挂了电话便把谢桉和从叫进了办公室,跟他说明了情况。 谢桉和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的跑出去给谢敏打电话,把这丫头臭骂了一顿,“我看你真是疯球了,离婚,告他,这人渣必须进监狱!” “大哥,真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我老公对我很好,谁知道小六这丫头跟你胡说八道了这些……”她没说完,就听后面一个哭着的女声说,“我没胡说八道,跟他离婚姐,他会打死你的!” “……别胡说,你带着小宝出去玩,快去啊!”谢敏捂着手机把两个孩子赶出去后才继续对谢桉和说,“大哥我真没事,你在清市好好照顾自己吧。哦,对了你那个朋友是警察啊,我本来想买点东西去感谢人家一下的,但又怕影响不好,你觉得我请他吃顿……”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就一句话,离婚,告他。”谢桉和的态度很坚决,就跟很多第一次听到家暴事件的人一样,劝告被害者离婚。 说的都是那样轻松。 “我不会离婚的。”谢敏也同样如同很多被施暴的女人一样,告诉别人,她不会离婚的。 “为什么?”谢桉和不解的皱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小六都懂得道理你会不懂吗?他会打死你的,他早晚会打死你的!” “他不会的!他就是……我是他老婆,他只是喝醉了酒动了两下手,男人嘛下手总没个轻重,他不是故意的。”谢敏说。 谢桉和气的有点上头,邢亖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看着他闭了一下眼睛,“你别跟我说你还爱他,爱一个人不是这么爱的,你以为他会因为你的原谅你的爱而改过自新吗?他不会的,出轨,家暴,酗酒,打人,他今天能打你明天就能打孩子,你让小宝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她以后也必将是个心理有缺陷的人。” 谢敏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抽泣说,“大哥,我们家是农村的,一家人能在一起吃上饭就不错了。我没你们大城市的人那么坚强,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的孩子也没福气去享受生活,在我们这里能把孩子养大就不错了,钱都没有还在意什么心理缺陷,我们没那么矫情。” 谢桉和的火直接冲到了天灵盖,他刚想说点什么,邢亖就把他的脑袋按在了怀里,然后接手了他的手机,“我来。” “你说的我跟你大哥都听到了,我们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也欢迎你随时改变你的决定,在洲城有什么事及时跟我们联系,找不到我们也可以去找那位警官,他是我跟你大哥的朋友,会倾尽全力帮你们。”邢亖道。 谢敏擦了擦眼泪,抱着手机,“好……谢谢您,之前就听我家小六提起过您,不知道您是我大哥的……” 邢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我是你大哥的朋友,我们和亲人一样,你不用太感激我。至于那位警官,为人民群众服务是他的职责所在,你不必介怀。” 客套了两句,邢亖就挂了电话,谢桉和闷声问他,“你怎么知道谢敏都和我说了什么?” “猜的。”邢亖拍拍他的肩膀,松开他,“‘书呆子’跟我说了谢敏给他打电话感谢他的事,你也说过你这个妹妹是个很懂事的人,我猜她会想感谢‘书呆子’。” 谢桉和的脸耷拉着,十分不好看,邢亖哄他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十个家暴的人里,九个都不离婚,更不用说是农村的女人了。” 谢桉和抬头看他,不解的问,“为什么?人家都打你了,你还跟他一起过日子,倒贴一样,谁没了谁不能活下去,地球照样转。” “我没了你不行。”邢亖打趣说。 谢桉和不搭理他,邢亖笑笑,伸手搭在天台栏杆上,“第一,为了孩子,大多数被家暴的女人不离婚都是为了孩子。你侄女才八岁,她不可能说出‘你们离吧,早离早好’这样的言论,她只会抓着妈妈的衣角说,‘妈妈爸爸你们不要离婚,我不要你们离婚’。就算知道妈妈被打,也是再大一点才会知道爸爸不好,但不是现在。而且爸爸也没打她,她无法感同身受。” 邢亖伸手揉着他的头发,“亲爱的,咱们还没孩子,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你就会知道这种感觉,孩子一哭,你就心软的不行,再苦再累也得把这个家撑下去。” 谢桉和这会儿没工夫跟他**,所以也没在意邢亖“咱们有了孩子”的措辞。 “为了孩子,就要委屈自己吗?”谢桉和冷哼,“我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父母” 邢亖愣了一下,才道,“或许正因为你父母这样,所以谢敏才想给女儿一个好一点的家庭环境,给女儿表现出为了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做吧。” 谢桉和怔了怔。 “第二点,谢敏是农村的,农村和城里不同,农村的女人没有工作,城里还好一些。谢敏没有经济来源,全靠丈夫养着,就算离婚,法院也会把孩子判给有经济来源的那一个。” “第三,你们乡镇就那么一亩三分地,谁因家暴离婚了,没半天村头到村尾就都知道了。闲的没事做的老太婆搬着椅子坐在窗子底下聊天,都会说谢敏是个被家暴而离过婚的女人,农村的女人都比较封建,你让谢敏在村里以后怎么生活,走哪都要被人说。” 谢桉和沉默不语,邢亖忍了忍还是选择继续,“最后一点,谢敏怕被丈夫报复,他现在打谢敏还念及那是自己老婆下手轻点,可万一离婚谢敏又把孩子带走了,丈夫报复回来,她一个女人怎么办?” “她可以不在村里生活,可以带着小宝走。” “如果她跟你一样,想走的话早就走了,早就脱离那个地方另谋出路去了,这么多年她都没走,你想她离婚后形单影只带着一个孩子离开生活了快三十年的地方从新开始……” “别说了。”谢桉和打断他。 他顿了顿,“我知道了。” 谢桉和转过身子仰起头放松发酸的眼眶,邢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温柔的安慰他,“我不是鼓励谁这样做,也不是为被家暴还不敢离婚的女人开脱。我们给她机会了,也告诉她随时可以改变想法,如果她有一天真的需要我们帮助,没有人会拒绝,相反的,如果她仍旧执迷不悟,也没人可以救她。” 谢桉和沉默很久之后,转身抱住邢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间,委屈又无奈的“嗯”了一声。 没有人可以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是的,没有人。 …… 第81章 邢亖要去檀南酒店商务宴请一位来自美国的企业家。 谢桉和把车停在正门口后,邢亖对秘书小姐说,“你先下去。” 秘书小姐愣了一下,识趣的打开车门踩着高跟鞋下去,并乖巧的带上了门。 “过来。” 谢桉和转过头,邢亖向前探了点身子亲了他的谢先生好几口。 “你这人……”谢桉和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把他当司机就是这目的吧。 下车要亲一次,上车要亲一次,偶遇红灯还要亲一次,谢桉和的嘴巴就是因为这样总是又湿又红。 “我大概需要三个小时左右,你把车停好后可以去酒店一楼左边的餐厅吃个午餐喝个下午茶,他们家的抹茶蛋糕很好吃。”邢亖说完并没有等谢桉和反应,又凑过去咬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把宛如蜜饯一般的嘴巴松开,开门霸气的走了下去。 谢桉和笑笑,目送着邢亖的身影在旋转门处消失,这才开车朝着停车场驶去。 他去餐厅找了个不怎么晒的隐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份海鲜面,一块抹茶蛋糕,还有一杯美式咖啡。 等餐上齐后,谢桉和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邢亖:【邢先生,这家餐厅的餐有点贵,五十块钱预算有点不够。】 谢桉和知道邢亖不会秒回他,所以把手机放一边开始吃海鲜面,但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 邢亖:【刚才两个吻还不错,午餐给你加到一百五。】 谢桉和:“……” 谢桉和给他回了个笑脸,重新拿起海鲜面开始吸溜。 只是他海鲜面还没吃完,服务员又给他上了一份菲力牛排和一碗意大利蔬菜汤。 “我没点这个。”谢桉和疑惑。 “是一位姓邢的先生为您点的,他说……”服务员有些尴尬的顿了一下,“……他是您爱人。” 谢桉和不好意思的笑笑,服务员走后,拿起手机给邢亖发了条微信;【有位姓邢的先生为我加了餐,我感觉他对我有意思,你说我要不要去留个电话。】 邢亖秒回:【这家餐厅的餐有点贵,五十块预算有点不够,谢先生晚上请床上伺候。】 谢桉和:“……” 谢桉和不打算回答他了,把海鲜面推开,拉过煎的刚刚好的牛排大口吃起来。 酒足饭饱,谢桉和点的那块抹茶蛋糕还没动过,他拿过叉子刚打算吃一口,对面就坐下来一个人。 谢桉和看过去,宋言亦那张很久没见过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真的是你。”宋言亦有些激动,“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了,一直在想是不是你,好……好巧。” “好巧。”谢桉和笑笑。 他对自己笑了,笑了好,笑了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宋言亦问。 “来吃饭。”谢桉和用叉子点了点自己正在吃的蛋糕,一副“不然来这干什么”的表情。 宋言亦见他回的简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起来上次电话里的声音,心下一紧,想了想还是问,“那次电话里的……是你男朋友?” “不是,”谢桉和顿顿,“我爱人。” 宋言亦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郁,“是关山家的邢亖。” 谢桉和笑笑,他果然查过自己了。 不过也无所谓,知道就知道吧,他男朋友是邢亖是件值得骄傲的事,谢桉和不会反驳。 他只是担心宋言亦拿这事做文章,于是放下了叉子拿起手机告辞,“我还有事,失陪。” 他刚要起身,宋言亦就开了口,“你还打算复出拍戏吗?” 谢桉和一顿,宋言亦知道自己切中了要害,也没让他坐下,只是说,“之前跟你说的那个IP,导演很满意你,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谢桉和直接打断他,“我对于出卖色相去换取角色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 宋言亦的神色紧了紧,“那次的事非常抱歉,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那天那两个……其实不是剧组的人。是我找的托儿,为了气你。” 宋言亦因为不爽谢桉和不爱自己,走的彻底,所以寻了个理由出来羞辱他。 那两人做什么事都看宋言亦的脸色,谢桉和当时就该猜到的。 谢桉和并不打算接受他的道歉,他和宋言亦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一点都不想跟这个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谢桉和转脸要走,宋言亦又说,“那是夏淮的作品,你不就是因为那是她的作品才答应跟我去见人的么?现在不想要了?那可是夏淮的IP啊。” 宋言亦可以用一万种方式和谢桉和讲和,但是他却偏偏选择了最差的一种。 用夏淮来做梗。 谢桉和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和夏淮的事。 谢桉和认为自己没有跟他提起过自己和夏淮的关系,但……不过没关系。 “拍,自然是要拍的,但绝对不是通过你,”谢桉和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桌面上,压低声音,“麻烦你以后别在我跟老公上床的时候打电话,真的很解嗨。” 谢桉和不管宋言亦脸上什么表情,拿着手机扬长而去,而他背靠背的位置上,关轩衡眼色阴沉。 他的余光可以看到玻璃上反射过来的宋言亦的脸。 气急败坏,醋意横生。 不过之前提到的IP是什么?夏淮的IP…… 没事,查查就知道了。 …… 谢桉和再一次收到有关洲城的消息是半个月后。 电话是“书呆子”打来的,他告诉邢亖:小六出事了。 “书呆子”因为受害人是邢亖“小姨子”的关系,颇为上了点心,只不过他手头也有工作要做,一忙起来就忘了去关心一下她们几个怎么样了。 于是找了一天没事的时候,去小六所在的初中打算去看看小丫头。 谁想却被告知,小六已经退学了。 而且退学快半个月了。 “书呆子”给谢敏打电话,手机关机,他依照她们在警察局登记的地址找到了谢敏的家,还没走进楼道就听到了从某个房门里传出来的哭喊声。 有女人的,也有小孩的。 “书呆子”拍了门,里面的男人骂骂咧咧几句问了句,“靠了,谁啊?” “警察。”“书呆子”说完,里面瞬间一片寂静,几秒钟后,男人骂了一声“艹”紧接着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 “书呆子”一听心知不好,赶紧撞门,但是防盗门也不是他能撞开的,于是用力拍门大喊,“赶紧开门,否则以妨碍人民警察办案拘留你们!” 里面的动作停了,一分钟后,男人走过来开门,没什么好气问,“警察来干什么?我们可没犯法。” “书呆子”不搭理他,走进去看到谢敏坐在客厅里,头发有些乱,嘴角红肿着,一看就是刚被打过的样子。 “他又打你了??”“书呆子”问。 谢敏摇摇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没……没有,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您,您来做什么?” “书呆子”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见两个孩子,于是问,“你闺女和妹妹呢?” 谢敏笑笑,“小宝在……在……在……屋里看书。” “小六呢?” 谢敏的瞳孔剧烈的颤抖着,“小,小六,小……” 没等它说完,男人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战战兢兢说,“小六去上学了,她住校,一般周六都不回来的。” “书呆子”走到一间看似是卧室的房间,伸手开门,但门打不开,他回头对二人,“把门开开。” 男人很不愿意,谢敏也不敢动。 “我说开门听不懂么,又想去派出所喝茶了?”“书呆子”吓唬他道。 男人气的牙痒痒,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把门打开,“书呆子”走进去,看到谢敏的女儿蜷缩在角落里,满脸都是泪水。 “书呆子”知道一定是爸爸打妈妈,女儿又吓着了,爸爸还把女儿锁起来……这家人真够无语的。 但谢敏自愿被打,他也没有办法……就在这时,八岁的小孩突然扑过来紧紧抱着“书呆子”的大腿,哭叫着说,“爸爸打妈妈,还把小姨拖走了!” “书呆子”才意识到事情早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 “书呆子”把二人带回警局一“审问”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因为小六带着侄女投奔警察局报警的事,男人大发雷霆,从警局出来第二天就去小六的学校闹事,还以监护人的名义把小六的学给退了。 男人把小六卖了,“交货”的时候小六把买家咬伤了想跑,可惜被捉了回来,对方觉得这丫头太能折腾给她打了药塞进了后备箱里带走了。 谢敏当时在医院并不知道这件事,以为小六好好的在学校上课,就没放在心上,等小六原本该放假回家的那天人却没有回来,她才发现不对劲。 那天,男人买了好烟买了好酒,但他们家没有那么多闲钱供他吃喝的。 谢敏也不是傻子,不问都知道一定是他把小六怎么了。 谢敏要去报警,可男人却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并把她关了起来限制自由,还威胁她,如果这事被捅出来,男人就带着一家人都去死,谁他妈也别活着走出去。 这半个月来,谢敏每天都被毒打,可是却又求助无门。 谢敏的婆婆不喜欢女孩,她更喜欢小三生的孙子,所以对这对母女并不待见。 谢敏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她早该离婚,早该报警的。 “书呆子”突然过来吓了男人一跳,他以为是谢敏报了警,但谢敏哭说不是,男人也觉得她每天被关着,怎么可能报警。 谢敏想说,但男人在“书呆子”转过身的同时警告她:你要是敢说,我把你女儿也卖了! 谁知小宝就在此时说出了实情。 这件事震惊了洲城市局,抓捕工作连夜展开。 “书呆子”第一时间通知了邢亖,邢亖沉思了很久后,才把这件事告诉了谢桉和。 谢桉和浑身震了一震,半晌后,让邢亖给他订了最近的高铁,返回洲城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出去旅游了,我活着回来了,(捂脸】 第82章 再一次踏上洲城的土地,谢桉和默默深吸了一口气。 奇怪的是,这里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 这里和任何一座城市都没有分别,行人来去匆匆,充满南腔北调。 没有可怕的人,也没有可怕的事,这座城市没有因谢桉和而改变,也没有被深藏在地底下的黑暗吞噬。 但刚呼吸了两口气,谢桉和就忍不住想吐。 他干呕了两下,把一边的邢亖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谢桉和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只是心理作用带来的生理反应,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胃里没东西,吐不出什么。 谢桉和不想邢亖担心但也不想告诉他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去想一些过去的事情,他连酒店都没回直接去市一院见了谢敏。 谢敏老了,谢桉和看到她的一瞬间,差点没有认出来这是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妹妹。 二十七岁的谢敏苍老的连谢桉和都吃惊。 她看上去好像三十多了,眼角有鱼尾纹,毛孔粗大,脸上黑色素沉淀的厉害。 谢敏是农村人,平时也不怎么保养,早些年做老板娘的时候还用一些,饭店倒闭后,她就没再碰过那些化妆品和护肤品。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自家大哥,谢敏一瞬间就给他跪下了。 在此之前,谢敏打过自己好几个巴掌,一直在说是自己害了小六。 如果不是她,小六不会出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谢敏一直在重复这三个字,但是他们俩都知道,道歉有用的话……要……要警察做什么。 谢桉和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的站在窗子旁边发呆,邢亖去了警局找“书呆子”,其实就算他不去找,谢桉和也知道结果。 被卖了半个月的女孩找回来的希望渺茫,而且小六长的很好看,就算找回来,也…… 谢桉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在他已经确定小六找不回来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警察通过男人的供述找到了那个来“提取”小六的人,又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他们的“窝点”。 好在,最近这半个月洲城在打击涉黑涉恶,各个关卡都查的很严,他们没法把人卖出去,就把或拐卖或买来的四五个女孩安置在郊区的一间民房里。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女孩都还活着,小六就在其中。 只不过民房条件不好,不少女孩都生病了,小六也轻微发烧,但好在人没事。 小六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谢桉和。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位活在话语中的大哥,不过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和电视剧里长的一样,只是真人更白更瘦更好看。 “大哥。”小六叫他。 “醒了?”谢桉和抬头,他没有力气笑,能还算轻松的对话已然不错。 “有没有哪不舒服?”谢桉和问。 “我……”小六紧张的打量了一下病房,“……二姐呢?小宝呢?” “她们都没事。”谢桉和说。 这丫头真心不错,醒过来第一件事是问二姐和小宝,而不是关心自己,好像被卖的人不是她一样。 到底是跟谢敏长大的孩子,为人处世都很得体,懂事又善良,如果当初是跟谢桉和父母,这丫头……算了,不提也罢。 “那……二姐夫……那个人呢?”小六的称呼还算文雅,毕竟一个小孩也骂不出什么特别爽的字眼。 “你放心,他不会好过的。”谢桉和眼底闪过一抹阴冷。 一定让他进去,一定! 邢亖来的时候带来了自己的私人律师,其他的事不用谢桉和来管,自有律师和警察处理。 谢桉和只想快点离开这座城市,他一分钟也不想多呆。 小六看着他,不知道这位来自云顶之上的大哥在想什么,她觉得谢桉和有点冷,不苟言笑,话也不多,但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大哥,你可以带我们走么?” 谢桉和回过头来看她,眼神淡淡,“走去哪?” “去清市。”小姑娘坚定道。 离开这里。 谢桉和彻底转过身看她,“清市也有坏人,也有很多不公平,和洲城没有两样。你去了也会很失望,尽管如此,你还想跟我去清市吗?” 小六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稚嫩的小脸有些惶恐和不安,但是她很快回答了谢桉和的问题,“要去,我不想变成二姐这样的女人,嫁给姐夫那样的男人,生一个……我这样的女儿。去了清市可能没有希望,但留在这里只能绝望。” 她看向谢桉和,坚定的启唇,“当人经历过绝望,再小的希望,都会发光。” 有那么一瞬间,谢桉和仿佛在这个小姑娘的瞳孔里看到了金色的蝴蝶。 当人经历过绝望,再小的希望,都会发光。 说的真好。 谢桉和低头笑笑,而后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才多大就想着嫁人的事了。” “我告诉你,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只有读书,和你去哪座城市没有关系。女孩子这辈子并不是为了嫁人而出生,更不是把嫁人当做终了。” 他收回手插进口袋,“不过你刚那句话说的很惊艳,这么看来,我是你口中的会发光的渺小希望咯。” 小六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想了想,还是纠正谢桉和,“那句话不是我说的,是电影里的,老师让多背好词好句用来写作文。” 谢桉和勾唇笑笑,好词好句……好吧,好久远的名词,谢桉和上学那会儿从来没背过这些东西。 “大哥,你可以带我们走吗?”小六被他带偏了,但仍旧执着于这个答案。 “我们是谁?”谢桉和问。 “二姐,小宝,还有我。”小六坚定的回答。 “你确定你二姐会愿意跟我走?”谢桉和反问。 小六沉默了片刻,而后看向谢桉和,“我可以说服二姐……” “如果她还是不愿意呢?” 小六眼睛里的星光淡退了一些,良久后才说,“……那你就走吧,不管以后我们有什么苦难,大哥你都不要再管了。” 谢桉和觉得这丫头很有意思,于是怂恿她,“我也可以带你自己走,不要她们了。” “不行!”小六拒绝的很快,谢桉和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不行?你二姐已经在这里扎根了,她两条腿都埋进了黄土里,你想把她连根拔起,很难的。” “我可以带你走,给你好的生活,让你上好的学校,从此与这里的人和事脱离,再也不会回来,过上梦里才能过上的日子,这样不好吗?” 小六又沉默了,她攥着洁白的被套,没有看谢桉和,眼睛有些泪光,但眼泪没有掉下来,“我……做不到!” 第83章 “我是二姐养大的,对我而言二姐既是父亲也是母亲,你虽然是我大哥,可我跟你并没有什么感情。” “我永远不会丢下我二姐,就像当初我二姐没有丢下我还把我带回家养一样。” “我永远都要跟二姐在一起,二姐去哪我去哪。” 不知道为什么,谢桉和竟然被这个小丫头几句话感动了。 其实,就算这丫头不说,谢桉和也打算把她们带走了。 他只是想探探这丫头的心性罢了。 谁知,小六一番话,让他心塌了一块儿。 谢桉和走过去扒拉两下小六的头发,忍着酸涩,对她笑笑,“我们谢家的女儿,每一个都很好。” 小六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正想说话,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邢亖走进来,谢桉和回头看他,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 “叫哥哥。”谢桉和对小六道。 “哥哥。”小六乖巧的说。 这画面似曾相识,当初在谢母生孩子的时候,谢桉和也是让妹妹叫邢亖哥哥。 邢亖对小六笑笑,插着口袋走过来问,“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小六摇摇头,乖巧的说,“没有。” 邢亖看了谢桉和一眼,谢桉和便对小六说,“你再睡会儿吧,篮子里有水果自己吃,我出去跟这个哥哥说会儿话,你有事叫我。” 二人关上门出去走到走廊尽头的阳台,邢亖从背后抱住他,谢桉和回头,“有人,别……” “别动,让我抱抱。”邢亖执拗的说。 谢桉和没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 二人彼此依靠着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好一会儿,谢桉和才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都听到了。”邢亖道。 谢桉和伸手握住他的手,“从哪开始听的。” “从……再小的希望都会发光。”邢亖回。 谢桉和无力的笑笑,好一会儿才问,“可以吗?” 邢亖用鼻尖蹭着他没戴耳钉的耳垂,“可以是可以,不过……” 等了一会儿这人也没说话,谢桉和微微偏头看他,“不过什么?” “带回洲城的,必须是我小姨子才行。” 谢桉和愣了几秒钟,这才听懂他什么意思,他没好气的用手肘轻撞了一下身后的人,“去你的,你才小姨子。” “做我媳妇不好么?”邢亖亲他的脸颊。 “我是男的。” “做我老婆也行。”邢亖亲他的嘴巴 “我是男的……” “做我……”这边邢亖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两声“咳咳”的声音,邢亖松开谢桉和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书呆子”一脸非礼勿视的表情,“……额,刚才问小丫头,说你在这边,我就……嫂子好,嫂子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嫂子三连。 邢亖挡着谢桉和,“书呆子”没看到人,只看到衣服,觉得有必要打个招呼,便开了口,“嫂子好,嫂子好……” 只是他没想到,下一秒看到谢桉和从邢亖身后走出来的时候,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靠???怎么是个男的???? “对,对不起,我以为你是班长的……” 唉?也不对啊…… 如果刚才他刚才没看错的话,这俩是在接吻…… 额,等一下,等一下,这个人的脸……有点眼熟啊。 谢桉和从被他叫“嫂子”开始脸就红了,他瞪了邢亖一眼。 天知道这人跟“书呆子”说了自己什么。 “书呆子”盯着谢桉和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捂住嘴巴吃惊的说,“啊,你是那个那个……” 谢桉和以为他认出了自己是演员,谁想“书呆子”惊喜的说,“你是谢思唯吧!” 谢桉和愣了愣。 “等一下,谢思唯……”“书呆子”剧烈的眨了两下眼睛,调查谢敏家暴案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谢敏家的人员组成,谢敏的大哥就叫谢思唯,当时他以为是巧合…… “OMG……O!M!G!” 谢敏家就两个女孩,一个谢敏,一个小六,那邢亖的爱人是…… “书呆子”张了张嘴,立马给谢桉和鞠躬,乖巧的叫人,“嫂……嫂子好。” 谢桉和:“……” 谢桉和的两只耳朵全红了,他咬着嘴唇瞪了邢亖一眼。 邢亖“哈哈”两声,这次对“书呆子”道,“平身吧。” 谢桉和不想跟邢亖同流合污,于是对“书呆子”讪讪一笑,“这次谢敏的事多谢你了。” “没有没有,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用谢,不用谢!” 谢桉和:“……” 邢亖知道谢桉和脸挂不住了,于是拍拍他的屁股,“你先回去陪小六吧,我等会儿去找你。” 谢桉和红着脸从他的咸猪手下逃走,走的时候还听“书呆子”叫了一句,“嫂子走好,嫂子再见。” 谢桉和表示自己要炸! 邢亖见他进了病房,这才夸奖“书呆子”说,“这声‘嫂子’叫得好,看来我上学时候没白疼你。” “书呆子”也是等谢桉和走远了,才擦了把汗,“班长……你这不够意思啊,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要不是我机灵,我嫂子坐高铁走了我都不知道那是我嫂子。” 邢亖笑笑,“别贫了,找我什么事。” “书呆子”把家暴案的一些事告诉了邢亖,邢亖点头表示知晓。 “男方的妈妈今天来了警察局,说希望私下解决。” “私下?”邢亖扯着嘴角笑笑,“不可能的,你嫂子的意思是,一定让他坐牢。” “书呆子”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家属希望转达,作为警察也不得不传达。 临走的时候,邢亖叫住了“书呆子”,想了想还是说,“明天我们就走了,你帮我个忙。” “班长你说。” 邢亖回头看了一眼没人,于是压低声音,“帮我查查谢思唯十年前在洲城发生过什么事,这是我私人拜托你的,不要告诉谢思唯,能办到吗?” “书呆子”看了邢亖一眼,问,“我能问问原因吗?” 邢亖毫不避讳的告诉他,因为那一年谢思唯和他分手了。 而且谢思唯对洲城的反应,太奇怪了……一定发生过什么。 “书呆子”表示了然,高中的时候他就觉得邢亖和谢思唯很奇怪,原来那个时候他们就是情侣了。怪不得邢亖又给他倒水,又给他让位的,感情那时候就是“嫂子”了啊。 邢亖双手搭在窗台上,“如果不方便走程序,我就在你这报个案……一个叫谢思唯的失踪人口报案,这样你也好跟组织交代。” “书呆子”撇撇嘴,伸手搂住邢亖的肩膀,“放心吧大班长,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我最近要外调学习一段时间,等我回来就帮你查可以吧。” 邢亖点点头,看着即将入夜的洲城,眯了眯眼睛。 …… 第84章 谢敏见到邢亖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她认为自己见过这张脸,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的。 当把这张脸和电话里那个“我是你哥的朋友”联系在一起的时候,这才发现谢桉和竟然认识这么青年才俊的人。 不过谢敏也看出来他大哥和这位邢先生之间有一些不太寻常的互动。 邢亖会扶着谢桉和的腰,还会搂肩,而谢桉和很自然的会靠在他身边。 像恋人那样。 谢敏没多想,觉得他们只是单纯的关系好。 然而当她听“书呆子”问邢亖“嫂子呢?”的时候,又多了几分疑惑。 嫂子……是谁? 邢亖结婚了??可……谢敏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总之有点奇怪。 谢桉和征询过谢敏的意思,这一次,谢敏没有再负隅顽抗。 离婚,报警,打官司……一气呵成。 他们没有在洲城停留太久,除了律师留在这里帮她们解决后续事宜外,一行五人第二天一同返回了清市。 上了高铁后,谢敏发现邢亖订的票竟然是头等舱。 整个一节车厢只有五个座位,乘务员还会送来零食和水,门一关,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他们。 三个女生都是第一次坐高铁,十分新鲜,左顾右看,但谢桉和上车就给自己吃了一片安眠药。 这三天呆在洲城,他从没合过眼。 邢亖认为谢桉和不是因为小六的事情,而是……因为身在洲城。 到底是什么让谢桉和这么惧怕呆在洲城,连觉都不愿意睡,每天就站在窗边发呆……这件事邢亖已经让“书呆子”去查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邢亖问乘务员要了一张毯子盖在谢桉和身上,静静的看着他带着耳机窝在自己身边闭目养神。 这样很好,很安静,也很温馨。 邢亖拿出笔记本电脑把这三天落下的工作补上,两个孩子不敢打扰他们俩,虽然好奇但也是安安静静的扒着车窗看逐渐跑起来的高铁,快速的驶离高铁站,以400km/h的速度,驶离洲城。 孩子们可能对离开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身为成年人的谢敏却知道。 这座城市带来的回忆,没什么能替代。 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可你一旦打算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洲城,再见了。 这个她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城市,再见了。 …… 回到清市后,邢亖带她们去吃了顿饭。 谢桉和没怎么吃,因为在洲城呆了三天让他反胃,所以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邢亖看着他,心疼的不行。如果谢敏她们不在,邢亖可以嘴对嘴喂他。以前谢桉和不吃饭,邢亖每次都这么干,效果很好,屡试不爽。 但是现在,邢亖只能口头劝了几句,男朋友不吃,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谢敏不敢问他们要去哪,她觉得从洲城出来后一路都像是做梦一样。 升头等舱,坐高级车,吃顶级餐,度过了她梦里都不见得有那么好的一天。 而这位邢先生不厌其烦的“哄”自己大哥,谢敏都害怕谢桉和的态度会让邢亖甩脸走人。 可邢亖并没有。 吃过饭,邢亖又带她们去商场买了一些东西。 谢桉和全程带着口罩,偶尔她们问了会答一句,可总体兴致并不高。 如果说今天经历过的事对谢敏而言已经像是在做梦,那么当她走进那位于霓虹闪烁间,高楼迭起中的公寓时,才是真的认为自己一定在做梦。 这是人住的房子吗? 整层楼只有一户住户,四百多平米的房子,大到让你怀疑人生。 当明星都这么有钱的吗? 原来……谢桉和在清市的生活过的这么好。 看来他当年离开家……是对的。 “这是你们的房间,因为准备的有些仓促,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告诉我。”邢亖道。 这哪里是准备的有些仓促,谢桉和拉下口罩看着那间用来放杂物的二号客房焕然一新,惊讶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邢亖在他耳边用气声说,“梦里。” 谢桉和推搡了他一下,发现谢敏正看着他们,于是清了清嗓子对她们说,“今天也累了,浴室在隔壁,你们早点洗洗睡吧。” “大哥……”谢敏叫了他一声,谢桉和知道她有些话想说,冲她笑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 关上门,谢桉和和邢亖一起回了屋子,谢桉和有点累想去洗澡,便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看邢亖还穿着来时的衣服坐在窗边的白色沙发里看电脑,遂问,“怎么不换睡衣?” 邢亖跟着他走到床边,拿起毛巾替他擦头发,回道,“我今晚不住在这。” 谢桉和一愣,抬头看他,“你要回家住?可是今天那么晚了……你跟你妈说明天再回去呗。” 邢亖笑笑,“我在这住,睡哪?” “睡……”谢桉和顿了一下,平时他俩都睡一起,可谢敏她们过来,他总不好和邢亖一间屋,“……客卧。” 邢亖擦着他的头发,耐心解释,“她们都是女生,我一个男人跟她们住同一屋檐总是不好。” “我也是男人。” “但你是亲哥,”邢亖笑笑,“我和她们非亲非故,她们会不自在。” 谢桉和没说话,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有人敲门。”谢桉和道。 “嗯,外卖。”邢亖说着,走出去把外卖接了进来。 他点了一份披萨还有小食盒,拎着走回房间带上门,“我看你晚上没吃,就点了点儿,看你吃完我再走。” 谢桉和有点感动,按理说邢亖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该免疫才对,可是为什么……现在只要邢亖哪怕是对他好一点,他都感动的想哭。 “吃吧,还是我喂你吃。”邢亖扯了一块儿披萨给他。 谢桉和笑笑接过来,磨蹭半天才开口,“你对我太好了。” 他接过来披萨拿在手里审视片刻,对邢亖说,“我都不知道把她们接过来,是不是对的。” 谢桉和只能把她们接过来,可是接过来之后呢? 他自己都揭不开锅,吃邢亖的,穿邢亖的,住邢亖的,睡邢亖的……如今他还没有戏拍,身上一点积蓄都没有。 他一个无业游民还打肿脸充胖子的做救世主一般的把人接过来,到头来还是邢亖养。 谢敏什么都不会,没有学历没有技能,就是一个家庭主妇。 那两个孩子还要上学,而清市的学校,就算是再差的,一年的学费也高的离谱。 还有户口的问题…… 谢桉和默默叹了口气,放下披萨看向邢亖,“我不会让她们在这里住太长时间,等找到房子就让她们搬出去。既然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以后的路还是要自己来走。” 邢亖看着他放下的那块披萨,心里急的想喂他,不过他知道谢桉和这人心里有事的话就会体现在食欲上,决定先安抚他。 “清市虽然门槛高,但是机会也多,总能找到养家糊口的工作,谢敏愿意走出那个她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假想安乐窝已经不易,给她一点时间吧,总要适应的。” 他用叉子叉了一块薯角,自己先咬了一口,然后递给谢桉和,谢桉和就很自然的张了嘴。 果然,只有他喂,谢桉和才会吃。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喂谢桉和吃饱了,邢亖也差不多该走了。 谢桉和有些不好意思,这明明是邢亖家,可是却要主人走。 “我……找时间和谢敏她们说一下好了,”谢桉和道,“总是要说的。” 总要让谢敏她们知道自己和邢亖的关系,他们不是普通的朋友,是爱人,共度余生的爱人。 邢亖笑笑,把他压在主卧的门边上,凑过去亲吻,“你就不怕那俩小的接受无能,觉得你是个大变态吗?” “那就先告诉谢敏,那俩小的等成年后再告诉她们。”谢桉和退而求其次。 他被邢亖浅尝辄止的吻亲的不过瘾,拉过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而后有点不舍的勾人,“不想你走,能不走吗?” 邢亖莞尔,压低声音凑近耳边,“我怕明早她们起床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影响身心健康。” …… 第85章 谢桉和刚依依不舍的把邢亖送走,谢敏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睡了吗?大哥?】 谢桉和:【没睡,我在外面,你出来吧。】 一分钟后,二人坐在吧台上,谢桉和给她倒了一杯红酒。 谢敏也喝过红酒,只不过都是那种超市里十几二十一瓶的劣质红酒。 第一次喝这么好的,她有些喝不惯。 好的红酒都不好喝,果然如此。 谢敏捂着嘴巴皱眉,“这是酱油吧……” “我也觉得。”谢桉和笑笑,抬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二人先是讨论了一下这杯难喝的红酒为什么这么难喝,这才进入了主题,谢敏先问,“今天那位邢先生,和大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桉和玩着红酒杯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来介绍邢亖,但最后选了最直白的一种,“他是我爱人。” 谢敏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小的时候在家里经常听谢父说谢桉和喜欢男人,只是谢父说的比较难听,谢敏也没当真。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和他……”谢敏不知道该怎么问。 别说谢桉和的对象是个男的,就算是个女的,谢敏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语气来过问谢桉和的私生活以及家庭。 毕竟,他们很多年没见了,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这十年来他们只是有血缘关系的网友而已。 “我跟他高中就在一起了,我们是高中同学,你以前还见过他……生小六的医院里,还记得吗?”谢桉和道。 谢敏想了一下,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 怪不得觉得眼熟呢,原来是那个时候的哥哥。 谢敏点点头,她打量了一下这套房子,“这房子是……” “是他的,”谢桉和笑说,“我只是一个N线演员,买不起这种房子的。” 和谢敏猜的一样,来之前她以为这些房啊车啊的都是谢桉和的,但进来后邢亖的一些做法却让她觉得……邢亖更像是主人。 谢敏抿着嘴吧,沉默片刻后说,“我们会尽快搬出去,不打扰你们的生活,我可以养活我自己和两个孩子,大哥你不用替我们操心。” 谢桉和想说怎么能不操心,但是想想自己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他到底是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十年,比谢敏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要好很多。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工作,我可以让邢亖帮你找找。” 谢敏摇摇头,苦笑,“我初中都没毕业,什么都不会。邢先生找的工作必定都是很体面的,不适合我。” 她说的对,清市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像谢敏这样的,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不过如果邢亖想让她空降的话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谢桉和没提这茬。 他不想邢亖落人口舌。 “工作的事我自己可以想办法,来的路上我看很多店都招服务员和营业员的,月薪五千多呢,太吓人了,我做梦都想不到营业员还能赚五千块,妈呀。”谢敏不加修饰的表达自己的惊讶,也的确他们小城市的人,市里的白领一个月也就三千多,而农村那边更不用说了,两千都已经很不错还是单休。 看到谢敏对生活仍旧充满希望,谢桉和也就放心了。哪怕她只是对五千块钱就干劲儿十足,也比无精打采自怨自艾要强得多。 谢桉和也不多说什么,举起酒杯对谢敏道,“欢迎你加入北漂的行列,祝贺你重获新生。” 谢敏笑笑,笑的无比的甜美,她拿起那杯酱油一样的东西,和谢桉和碰了碰杯,“那我……” 谢敏一时间不知道祝谢桉和什么,谢桉和什么都不缺,也没什么要她庆祝的,更何况她语言很贫瘠,也说不出什么花来,最后只好笑说,“祝你和邢先生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这对谢桉和而言,是最好的祝福。 …… 翌日,谢桉和准时到邢亖家里接他。 不过很快,谢桉和又被换到了副驾驶上吃早餐,而邢亖在开车。 谢桉和很喜欢看邢亖开车时候的姿势,很端正,让人移不开眼。 路上的时候,邢亖告诉了他自己对于谢敏三人的初步安排,他递给谢桉和一沓资料。 “这是我找的两家学校的基本信息,你回头拿给谢敏看一下,这两家学校离的很近,接送也方便,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把学籍转过来,等办好手续就可以入学。”邢亖道。 “你什么时候……你昨晚又没好好睡觉是不是。”谢桉和不高兴的说。 邢亖笑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而后揉着他的耳垂,“你每天不戴耳钉,不会长死了么?” “不会,我这十几年老耳洞了……不是,你别打岔,”谢桉和拉着他的手,“以后不准晚上加班了,好好睡觉听见没。” “我一天睡四个小时就够,没事。” “网上说睡眠少的人早衰。” 邢亖笑笑,余光看了他一眼,“你怕我比你走得早?” 谢桉和不说话,邢亖把手指挤进他指缝间,紧紧握着,“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寡夫独守空房的,我就是做鬼了也要回来跟你上床,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你少来……”谢桉和不太开心,邢亖心里暖暖的,“好啦,我以后一定每天睡八个小时,如果做不到,你别让我上床。” “这还差不多,”谢桉和回握住他的大手,翻看资料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两所学校一年多少钱,应该不便宜吧。” “还好,考虑到谢敏的经济情况以及学校的组成,这两所学校基本都是外来生源,不会存在被本地学生欺负,抱团校园霸凌什么的,价格也算合理。” 邢亖说还好,对谢桉和来说已经很贵,不过资料上没有标学费,谢桉和认为是邢亖故意删除了不让他看。 “这钱算我借你的,等我以后拍戏赚钱了,我还给你。”谢桉和道。 邢亖拉着他的手过来,在手背上亲了一口,“不用,肉|偿就好。” “我不要,那得被你睡多少次才能还完这些钱,回头再被你打穿了。” 邢亖被他的惊人之语吓的踩了一脚刹车,不过好在他及时补救才没有和后面的车顶在一起,估计后车车主要骂了,“前面那辆劳斯劳斯开的什么鸡儿车,不会开车就别开,抖你妈抖啊。” “喂,你不要影响司机开车好吧。”邢亖无奈,谢桉和这人总是喜欢打得他措手不及。 当初离开也是,现在回来又是,来去匆匆。 不过帮了谢敏也算是又让谢桉和欠了自己一次。邢亖为他做的越多,就觉得这人能留在他身边越长。 “我妈的餐厅在永宁路有家分店,我已经跟她说好了,谢敏随时可以入职,不过谢敏过去要从基层做起,等熟悉了业务后,可以升职,至于房子,”邢亖一手开着车,一手把谢桉和手里最底下的一份资料抽出来,放在最上面,“这个小区离学校和餐厅都很近,无论是上班还是接送孩子都很方便,我有个同学正在出租这个小区的房子,我昨晚联系他,他很愿意租给我们,租金很便宜,一个月两千,你要是觉得……” “邢亖。”谢桉和突然叫了他一声。 “嗯?”邢亖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谢桉和摇摇头,没有说“谢谢”,他回过头装作仔细的看了眼小区描述,绿化和户型都很好,于是说,“这个小区不错,就这里吧。不过你妈妈的餐厅是什么。” “你吃过‘醉烟城’么。”邢亖问。 “那个火锅店?吃过……你妈开的???”谢桉和诧异道。 这家店谢桉和知道的,生意很好,每次去都要提前预约,不预约的话就要现场排队,起步三个小时,能排到让你怀疑人生。 周美美开的?厉害啊。 “我妈的梦想就是开个饭馆,你也知道我妈最喜欢吃,来清市后我就给她了点本金,其他的我都没管,然后她就开了这个,谁能想到火了。”邢亖道。 谢桉和点点头,不过让谢敏去周美美的店里工作……谢桉和忽然想起来什么,看向邢亖,“你……你跟你妈说了。” “嗯,”邢亖一本正经,“我妈说今晚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不是……他说的不是这事。 等一下……怎么又回家吃饭?? 谢桉和张了张嘴,这个剧情好像有点熟悉啊。 高中的时候,他俩之所以感情可以迅速升温,就是因为周美美让邢亖带自己回家吃饭。 没想到十三年后,周美美还是这样。 有事没事就让邢亖带人回家吃饭,真是让人盛情难却。 …… 第86章 既然周美美已经知道了,谢桉和当然要去。 其实他并不害怕见周美美,只是觉得自己做过对不起邢亖的事,见到家长会更羞愧。 但谢桉和也知道,他和邢亖在一起早晚会和周美美见面。而且邢亖已经出过柜了,就算去吃饭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去之前,谢桉和还是要精心准备一份礼物,邢亖上班忙没时间陪他,他便趁着下午没事去附近的商场转了转。 谁想就碰到了关雅。 关雅跟她朋友约了午饭,散了后刚好在商场遇到了带着口罩漫无目游荡的谢桉和。 谢桉和支支吾吾好半天,最后还是如实交代,“我要跟邢亖回家吃饭,不知道该送长辈些什么。” 关雅一听就乐了,挽着谢桉和的肩膀给他出谋划策。 这个动作和场景让谢桉和想起了夏淮……以前,夏淮也经常挽着他掏心掏肺的给他出谋划策。 谢桉和默默叹了口气,如果夏淮还活着的话…… “怎么了?”关雅说着说着发现谢桉和表情有些伤感,于是停下来问。 谢桉和耸耸肩,“没事,觉得你像我一个朋友。” “你这搭讪的开头很老土唉。”关雅斜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八卦问,“你跟邢亖到底怎么认识的啊,跟我说说呗,邢亖从来都不肯告诉我。” “也没什么,我们是高中同学。”谢桉和道。 “我知道的呀,你们是初恋嘛。”关雅一脸“相信爱情”的说,“好神圣啊。” 谢桉和笑笑,关雅赶紧趁热打铁,“你们俩是一见到对方就弯了,还是怎么的,我好奇死了,快告诉我吧!” “额,其实……”邢亖是被他掰弯的,可谢桉和不是。 关雅的问题忽然让谢桉和想起来一个人。 一个恶人。 那个人是谢桉和学生时代一切流言蜚语的源头。 恶臭的源头…… …… 谢思唯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欢男生,是遇见姜池之后。 谢思唯初中在县区一所还算不错的中学读书,其实他以前的成绩不差,不然也考不上那所初中以及现在的一中。 姜池是他们学校的体育生,比谢思唯高一届,他初三,谢思唯初二。 第一次见面,是在学校的运动会上。 谢思唯那会儿是广播站的站员,负责在主席台播送得奖情况以及各班送来的应援口号。 姜池跑步拿了第一名,他是体育生拿第一没什么奇怪,只是他拿了第一之后脱下衣服从主席台面前经过,谢思唯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个时候,谢思唯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奇怪。 他对男生……似乎有别的想法。 但并不是对姜池。 至于跟姜池的孽缘…… 后来也是巧了,有一次姜池去谢思唯打工的店吃饭,二人进行了个短暂的对视。 谢思唯看到了他,不过没想跟姜池打招呼,反倒是上菜的时候,姜池一把抓住了谢思唯的手,问,“你是铜下中学的吧。” 谢思唯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他没什么朋友,突然有人说认得他,有些诧异。 “我运动会的时候在主席台见过你。”姜池道。 没等谢思唯回话,他打量着这间小小的餐馆问,“这是你家的店?” “不是,”谢思唯不想让人知道他在打工,找了个理由,“我亲戚开的,我来帮忙的。” 姜池“哦”了一声,往一边移了一点,“坐下一起吃啊,我们点了好多菜。” 谢思唯看了一眼桌上的人,不像是同龄人,有两个手臂上纹龙画虎,一看就是混子。 但是姜池吆喝他,他那会儿也傻,就坐下了。 一顿饭下来,谢思唯和姜池的“感情”迅速升温,走的时候,那几个纹龙画虎的先出去了,姜池问谢思唯多少钱,谢思唯看了眼账单,其实也不多,八十多块。 姜池摸了一下口袋,眉头迅速皱了起来,“卧槽,我钱包呢???” 谢思唯一愣,赶紧问,“你钱包丢了?在哪丢的?” “我靠,肯定是刚才在网吧……”姜池无语的抿了下嘴,一脸“这他妈怎么办”的表情,谢思唯立刻接话,“没事没事,记我账上吧,你先找钱包要紧。” “那多谢啊,我……我下次给你。”姜池伸手拍了拍谢思唯的肩膀,谢思唯有些不自在,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没事……” 姜池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肩膀上捏了两下,谢思唯反应更大了。 姜池冲他笑笑,转身和等在不远处的哥们一起离开。那些人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谢思唯一眼,谢思唯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他也没多想,只是目送姜池消失在拐角处,才提步回了店里。 那时候谢思唯不住校,饭店离学校不远,提供住宿,就是工资低一些三个月一发,不过总体算下来和在学校差不多。 而且住校的话,谢思唯是不能出来打工的,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然而从那天之后,姜池就经常来店里吃饭,渐渐的和店里的老板也熟络起来。 姜池一来,老板就说,“哎呦,小姜又来了,今天吃点什么啊。” 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谢思唯是个严重缺爱的人,那个时候,姜池愿意跟他做朋友,谢思唯真的很高兴。 姜池经常一个人来,有时候会带他的朋友来,谢思唯也认识了几个,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朋友对待。 可是,三个月后发工资的那一天,谢思唯却傻眼了。 因为姜池每次来都赊账,而且他的朋友来也从不付钱。 谢思唯只是偶尔几次说“记自己账上”,可却没有说每次都行。 细细算下来,他累死累活工作了三个月,到头来还欠了老板1765块,但就是这样,谢思唯还是没觉得自己被骗。 他不知道怎么跟姜池说这事,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特地去了初三年级找他。 姜池从不允许谢思唯去班里找他,那会儿谢思唯还没有小灵通,也没法联系他,永远都是姜池过来找自己。 谢思唯在门口找了他们班一个男生,让他帮忙叫一下姜池。 那个男生用很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后走进教室嬉笑说,“姜池,有人找你。” 谢思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后排的好多人都用很奇怪很奇怪的眼神看他,那眼神里带着一些玩味的嘲讽。 姜池扭头看到谢思唯,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谢思唯永远不会忘记他当时看自己的那个眼神,鄙夷,恶心,由内而外散发的嫌弃。 姜池骂了一句“卧槽,找我干嘛?”然后走了出去,像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一样。 不过,他还是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我是真的惨。 (小作者求问:姐妹们,求问晋江吃年下吗?下下本书,有个贼牛批的灵感,但怕是年下,带不动【毕竟我是个不懂晋江套路的闷头党,捂脸!】) 第87章 姜池没有在谢思唯面前停留,他走的很快,离开教学楼来到后面车棚的栅栏旁停下。 谢思唯看着他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小声道,“姜池……那个……” 其实来的路上,谢思唯已经组织好了语言,也编好了理由,但是看到姜池后,他却说不出口了。 可……谢思唯没有办法。 又不是几十块钱,一千七百多,他真的拿不出来。 “你到底找我干什么?不是说不让你找我的吗?”姜池生气道。 他这回去跟同学怎么解释,那个喜欢男生的变态过来找自己??同学肯定笑疯了吧。 没错,姜池在知道谢思唯某些事后,就把这事当个八卦说出去了。 每当一起吹牛逼没事说的时候,姜池就会用,“我跟你们说件事,我们学校有个男的喜欢男的你们知道吗?” “我靠!!谁啊?” “就初二那个小白脸,喜欢我一朋友,给我朋友恶心坏了。叫谢思唯来着。” “哪个?下次见到给我指指。” 等在操场上或者哪碰到谢思唯,姜池就故作深沉的在谢思唯看不到的地方给朋友们指,“那个那个,就喜欢男的的那个,穿白衣服的。” 就这样,谢思唯喜欢男生的事在初三某个班传开了,只是没有被广而告之罢了。 然而这些事,谢思唯一点都不知情。 谢思唯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对姜池说,“老板月底清账,你和你朋友那些饭钱……” “那不是你请客的么?”姜池抽着嘴角不屑的问。 谢思唯一愣,“我……我请客?我什么时候说请客了???” 姜池无奈的看着他,“你不是说记你账上,没钱别装大款啊。怎么了,现在没钱了,来问我要钱,谢思唯你真逗。” 谢思唯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记我账上是因为你,因为……但这不代表你每次都不付钱来吃霸王餐吧。” 姜池笑笑,抱着手臂道,“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我就替我花钱啊。你要不想花钱你早说啊……唉,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好吧。吃几顿饭还被你赖上了,我告诉你,这饭是你愿意请的,你请,我才勉为其难去吃的,不然你那小饭店谁愿意去啊,脏不说,还难吃。” “你说……什么?”谢思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姜池这说的是人话吗? 姜池懒得跟他说话,转脸要走,谁知刚走了一步却被谢思唯拦住,谢思唯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你可是我……” “我是你什么?你别恶心我了,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好不好,你可别诬陷我。”姜池嫌弃的说。 谢思唯的眼眶红了,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那边上课铃打响,姜池“艹”了一句,提步又要走,结果手臂被谢思唯拉住,等他回过头去的时候结结实实的吃了谢思唯一记重拳。 二人扭打在一起,因为位置隐蔽,没有人来拉架,谢思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揍姜池,虽然自己也没落多少好,但却把心里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了姜池的身上。 事后,姜池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老师找到谢思唯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问及打架的原因,谢思唯没说。他外出打工原本就违反校规校纪,如果被老师知道,他一定会被退学,所以他不能说。 而且这事是谢思唯傻逼了,轻易相信他人,他没理由申诉什么。 谢思唯被记了大过,全校通报批评。 其实记过只要家长给“点”钱就能取消,但是那高昂的费用,谢思唯付不起。 谢思唯就当是吃了屎,以后绕远点得了。 不过一千七百多块钱他还是要还的,他和老板说明了情况,表示自己会继续打工赚钱。 但是谢思唯没想到的是,姜池竟然还敢来吃霸王餐。 那是一个周六,谢思唯正在厨房洗盘子,等他好不容易把所有脏的满是油污的盘子都洗干净后,打算出去休息一下,吧台的老板却叫住他,说,“小谢啊,你那朋友又来吃饭了。” 谢思唯一愣,“哪个朋友?” “就那个小姜啊,这次还要了两瓶好酒呢。” 谢思唯瞬间皱眉,拉过账单看了一眼,老板见状也知道出了问题,好心提醒,“你这个朋友真不够意思,每次都记你账上,小谢啊,赚钱不容易,你交友需谨慎啊。” 谢思唯咬咬牙,丢下一句“他不是我朋友,以后他的账我不管”,夺门而出。 谢思唯知道姜池平时都去哪个网吧打游戏,于是直奔而来,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这一次……谢思唯没有讨到好。 他被姜池和他的狐朋狗友群殴之后扔在了一个臭烘烘的垃圾桶旁边,脸上全是血还有不少鞋印。 那是第一次,谢思唯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也是第一次,他特别想死…… 谢思唯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走回店里的。 他肚子很疼,脸也疼,哪哪都不舒服。 他请店老板帮他给班主任打了个通电话,说自己生病了,这几天请个假。 谢思唯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他是被同屋的伙计摇醒的。 “小谢,不好了,你那群朋友来闹了,你快去看一下吧。” 谢思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在发着烧,忍着疼的走下楼,等下到一楼的时候,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楼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碎的酒瓶和砸烂的桌椅,那几个纹龙画虎的人还在砸着,谢思唯一下就火了。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谢思唯扶着肚子走过去,他已经不再白净,脸上全是淤青。 伙计在路上告诉他,“这群人来吃饭不给钱,说记你账上。” 而谢思唯昨天已经跟老板说过了,以后这些人再来他不管,然后……这些人就动了手。 为首的一个人看了谢思唯一眼,抬脚就是一脚,谢思唯没有力气还手,被踹在地上后背撞到了楼梯。 那些人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伙计把谢思唯扶起来,看到牙齿里都是血。 店老板报了警,警察抓住了那些小混混,谢思唯把情况告诉警察,说这些人吃“霸王餐”,警察便把他们扣押了。 可是,谢思唯第二天去医院的路上,却被人堵在了街口。 那些人出来了…… 出来了…… 他们没有被关多久甚至可以说没有被关,就……就什么事也没有的出来了。 可想而知,谢思唯又被狠狠的毒打了一顿,等他回店里的时候才得知,刚才工商局的人来过了,说饭店卫生太差,没有卫生许可证,被封了。 老板狼狈的坐在地上,他把工资发了,说,“城里做不下去生意,我打算去外地了。” 至于谢思唯欠他的钱……他也没问谢思唯要,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小谢啊。以后交友要谨慎,这一次就当是给我们都买了个教训吧。 …… 第88章 谢思唯回家养了几天伤,他那一对父母每天冷嘲热讽,但谢思唯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句话都不说。 谢敏很担心他,每天都敲门给他送饭,但谢思唯从来没有开过门。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谢思唯脸上的伤也好了一些,他便回了学校,每天带着口罩上课。 老师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只说脸上过敏,老师也多少猜到一些,但没问。 谢思唯落下的功课太多,一时间跟不上,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谢思唯的成绩开始直线下滑。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 谢思唯本以为他不招惹姜池,不在姜池面前出现,时间长了,姜池就忘了他了,但是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 之后,不管谢思唯去哪里打工,姜池都要去横插一脚。 谢思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不敢再碰他,而且他也碰不过。 姜池总是会跟老板说一些谢思唯的风言风语,老板自然是容不下这种“变态”便当日就辞退他。 这之后的很长时间,谢思唯都不敢去找工作,他也搬回了学校住,没有经济来源,每天紧紧巴巴的过日子。 看谢思唯不外出打工了,姜池就想方设法的在学校整他。 中午在食堂会故意把汤汁撒到谢思唯身上,趁他不在班里在谢思唯的座位上倒满胶水,在他的课本上画满恶心的图画以及写整本的“变态”…… 姜池到处跟人说,谢思唯喜欢男生,这件事慢慢的传遍了学校,就连不是谢思唯这个年级的人都知道谢思唯是个“变态”。 谢思唯每天都在别人异样的眼光和闲言碎语中生活,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会当着谢思唯的面说他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男生觉得他恶心,避而远之,而女生觉得他脏。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单纯的觉得他……很脏。 谢思唯那个时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他想过死,并且也付诸了实践。 只是他迈出脚从楼上跳出去之前,另一个混世魔王出现了。 夏淮救了他。 …… 谢思唯正一脸死气的打算一死了之的时候,一个稍微冷漠的女声从身旁传来,“你这也不够高啊……摔不死的,残废了更惨。” 谢思唯愣了一下,回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校服披散着头发的人正在看着他。 这个人谢思唯认识,是他们班第一,叫夏淮。 谢思唯对夏淮的印象仅仅停留在,这人成绩好说话有点“深奥”,因为夏淮每次在课堂上的发言,都让你忍不住想拿笔记下来,做qq签名。 那个时候夏淮还没开始写书,但她却已经开始拿稿费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 她会给某畅销杂志投稿,或者在博客上连载一些或长或短的故事,她的粉丝很多,只是看书的人并不知道,那出自一个十二三岁女孩的笔下。 “你怎么知道……我在……我要……”谢思唯一下被她搞懵了,语言也跟不上,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夏淮腿有些发软,冲他招招手,“你过来,我恐高。” 谢思唯:“……” 因为夏淮一搅和,他一点想死的念头都没了,也不是真的没有,只是那一瞬间不想跳楼了。 夏淮找了个能坐的地方坐下,不知道从哪变出一瓶可乐来递给谢思唯。 等谢思唯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后,夏淮才问,“是因为初三那个体育生么?” 谢思唯一愣,诧异的看向夏淮,“你怎么会知道……” “他有次进来画你书的时候我看到了,”夏淮以手托腮,一脸坦然,“但我没帮你。” 谢思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夏淮说的很直白,一般人不会过来跟谢思唯说这种话。 我看到你被人欺负,但我没帮你。 那么理直气壮。 谢思唯笑笑,开开可乐喝了一口,夏淮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可以跟我说说,他为什么整你么……哦,我知道你是同性恋,我是腐女,我们是一条战线的。” 谢思唯又是一愣,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在知道他喜欢男生后,是这么平淡的反应,而且还要跟他统一战线。 不过……腐女又是什么? 夏淮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一下,谢思唯吃惊的看着她,不理解为什么有女生喜欢……男同? 不过作为唯一一个愿意过来和谢思唯说说话的人,谢思唯管她是什么女。 这可能是他死前最后一个说话的人了。 那天下午,谢思唯和夏淮说了很多话。 他说了自己和姜池的事,也说了自己的家庭以及自己的无奈。 夏淮会在他每说完一件事后统一发表评论,谢思唯本来觉得自己很可怜了,但是夏淮寥寥数语说完后,谢思唯竟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差。 谢思唯和夏淮说完自己和姜池的事后,夏淮只是笑笑,评论了一句话,“谢思唯,你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她没有说谢思唯傻,谢思唯蠢,谢思唯遇人不淑,反倒是说了一句……你没有看男人的眼光。 谢思唯当时就气笑了,“我他妈,不喜欢他!” 后来又说了什么,谢思唯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跟夏淮聊完后,他觉得死真的是一件特别傻逼的事。 只有傻逼才会做。 而第二天,当他去班里上课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旁边多了一张桌子。 课本上写着的名字是……夏淮。 夏淮跟班主任申请了调到最后一排,她哪都不坐,就坐谢思唯旁边。 班主任一开始是不肯的,但夏淮是全年级第一,超第二名二十多分,中考还得靠她扬名立万,谁也不敢招惹她,于是就同意了。 就在这时,夏淮咬着冰棍走过来看了他一眼,“你好啊,新同桌。” 谢思唯感动的差点掉了眼泪。 夏淮之所以申请调过来,是因为她想给平淡无奇的学校生活增添一抹不一样的色彩。 比如,姜池。 …… 姜池自是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于是在某个跑操课间又去谢思唯班里搞破坏。 他把饮料撒到谢思唯的书上,整张桌子都是黏黏糊糊的水渍,甚至于“完美”的波及到了谢思唯的同桌。 于是乎,夏淮跑操回来后,在全班人的瞩目下,拎着被饮料泼洒的试卷一角,直接杀去了初三六班。 谢思唯晚回来了一些,当他听说夏淮去找姜池的时候,胆子都吓破了。 等他火急火燎的赶去初三六班,看到了如下一幕。 夏淮把试卷扔在了姜池的桌子上,然后拿起旁边桌子上不知道是谁的可乐,哗啦哗啦倒在了姜池的头上…… 整个教室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就连他们班的任课老师都没有敢讲话。 姜池愣了好几秒,一句“你他妈”还没说出口,夏淮先一步道,“你招惹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招惹我呢?” “不是,你是谁啊??”姜池一脸懵逼的站起来,“我他妈什么时候……” 他伸手去推夏淮的肩膀,谁知夏淮直接躺在了地上,不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夏淮:碰瓷,老娘是专业的! 第89章 所有人都没敢动,不知道是谁先站了起来。 老师面色惊恐的跑过来,手足无措叫喊,“快……快……去找年级主任,去……去找年级主任……” 所有人都傻了,姜池脸色惨白,他下意识的解释,“我……我就是推了她一下……我没有……” 救护车开进校园,全校都炸了,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说学校死了个人。 姜池推了夏淮一把,然后夏淮撞到了头,死了。 年级主任跟着夏淮去了医院,而谢思唯完全傻了,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夏淮出了事,如果夏淮出了事……他这一辈子,都将在愧疚中度过。 然而,医生检查完的结果却是……夏淮什么事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洲城电视台的记者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等夏淮醒了以后去医院采访了夏淮,当晚的晚间新闻头条便报道了这件事:【铜下中学惊现校园暴力事件,导致一高材生重伤昏迷】。 画面里,一个被打了马赛克,声音也被卡通化,化名(小红)的女生出现在了电视上。 记者:“你和那位小明(化名)同学有什么摩擦吗?” 夏淮:“没有,我初二,他初三,我根本不认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到我桌子上倒饮料,我去找他理论,他就打我,还推我。” 她哽咽了一下,才小心翼翼道,“不过我听说过他,他经常这么对其他同学,这次轮到我了而已。” 记者:“轮到你了?他(小明)都做过什么?” 夏淮:“往学生课桌上倒胶水,撕人家书,在别人课本上写字画那种很恶人的图画……这些事学校的人都知道,却没有人敢说,因为他(小明)说他爸是公安局局长,谁得罪他,他就把谁抓起来。” 记者:“老师不管的吗?” 夏淮:“不管,老师也不敢管,怕他爸报复……你们别把我说的播出去,我怕死,我不想死,我还想考大学……呜呜呜。” 这则消息直接爆炸一般的在洲城传播,所有人都知道铜下中学发生暴力事件,学校家长纷纷站出来写倡议书,要求学校严惩涉事的学生和老师,不然他们全部将孩子转学。 短短一天的时间,舆论四起,学校外站满了社会公益人士以及家长拉着横幅抗议,还有很多记者等着从里面出来的走读生,对他们进行采访。 夏淮说的也不是假的,姜池对谢思唯做的那些事,很多同学都知道,而且那个时候的学生个个都是墙头草,风往哪吹,他们往哪里倒,记者一问,什么都说了。 谢思唯看着自己曾经被暴力的事情被大众知晓,而所有人都站在他身后为他撑腰的样子,一时间五味杂陈。 而改变这一切的源头,只是一个叫夏淮的十三岁少女。 那个时候的夏淮,已经知道舆论的可怕,她甚至利用这一点,不费吹灰之力的制裁了姜池。 …… 谢思唯向老师请了假,买了水果去医院看夏淮。 夏淮的病房门外围了很多记者,有的还在和电视台连线,谢思唯猫着腰走过去,向医生表明自己是夏淮的同学,但旁边的记者一听,纷纷上来采访他,谢思唯吓了一跳,被医生护士保护着进了病房。 而夏淮……那个把洲城以及学校搅的天翻地覆的少女,正躺在床上愉快的玩着贪吃蛇小游戏,还不忘啃着苹果…… 谢思唯走进去把东西放下,诧异的看着夏淮,咂了咂嘴。 “愣着干什么,坐啊。”夏淮扬声道。 她的声音很清脆,一点没有住院的感觉。 “你……”谢思唯走过去坐下来,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最后还是夏淮替他说的,“我没事,都是装的,别害怕。” “啊?装的?”谢思唯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她,装……装的? 夏淮冲他笑笑,“嗯?不然呢?被推一下就晕了,谁这么脆啊。” 谢思唯:“……” “那……那……”谢思唯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夏淮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实话实说道,“记者是我找的,采访是我演的,舆论是我煽动的,怎么样,演技不错吧。” 谢思唯张了张嘴,他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做,做的? “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做?”谢思唯诧异的问。 “语言是把无形的刀,可以杀死一个人,而舆论是对罪恶最好的宣扬……哦,这招不是我想的,跟《孙子兵法》学的,你看过《孙子兵法》吗?” 谢思唯默默无语。 《孙子兵法》有教你装晕然后煽动舆论么…… “怎么?觉得我恐怖?”夏淮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思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夏淮继续说,“如果连受害者都觉得我恐怖的话,那这世界真的走到尽头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我是想说……”谢思唯深吸一口气,看向夏淮,“……谢谢你。” 夏淮冷哼了一下,重新拿起手机,没什么情绪的说,“姜池这件事算是结束了,以后好好学你的习,好好学习是有用处的,你看我,全校第一谁敢惹。” 谢思唯顿了一下,问了一个他想了一晚上的问题,“你不怕吗?” “怕什么?”夏淮看向他。 “万一这事没成功,姜池会报复你,无论是校内还是校外,他爸又是……”谢思唯淡淡道。 夏淮反问他,“那你怕吗?” 谢思唯沉默片刻,实话实说道,“怕的,我很怕。” 谁知夏淮只是笑笑,“你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那一瞬间,谢思唯好像通了…… 是啊,他连死都不怕,还在这怕校园暴力做什么? “以后谁说你你就怼他,只要不动手,老师也拿你没办法,那些人不是说你恶心,嫌你脏么?那你就恶心死他们,脏死他们,但我说的恶心和脏是用你的优秀和强大的内心来恶心他们。” 夏淮顿了顿,“谢思唯,同性恋不是罪,你没错。” 谢思唯不知道夏淮为什么可以这么淡定的处理这件事,她好像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一双眼睛看透了整个世界。 后来,姜池被退学了,学校那几个无动于衷的老师被停薪留职,学校经历过一次“校园暴力”的革命后,再也没有人敢说谢思唯什么。 只是谢思唯没想到的是,四年后,他又一次见到了姜池,在高中的校园里…… ……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正常线) 第90章 这个世界上最懂周美美的不是邢亖,而是关雅这个“伪儿媳妇”。 女人最懂女人,果然不错。 谢桉和的意思是,钱无所谓,一定要周美美开心才行。 但太贵的,他也实在买不起。 邢亖说是不给他卡,但没两天就塞给他一张,钱不多但够谢桉和花。 最终,谢桉和给周美美买了一个包。 据关雅所说,这包是周美美前几天才跟她提过的,说好看。关雅本想着寻个由头买了送给她,但谢桉和一提,她便无偿贡献了。 不过关雅也是有条件的,她的要求很简单…… 她想亲眼看谢桉和和邢亖啵啵。 对于这个条件,谢桉和表示:“……” “你要看我和邢亖……啊?”谢桉和不知道关雅为什么会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表情十分复杂。 “哎呀,求求你了,就一次。”关雅满脸激动的拜托。 谢桉和讪讪一笑,“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得问问邢亖。” 然而,邢亖对此更是没什么意见,欣然同意,谢桉和就超级无语了。 为什么一个会提出这种要求。 而另一个觉得此要求提的甚好。 “……” 当谢桉和和西装革履的邢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亲吻的时候,关雅尖叫的连外面的秘书小姐都以为里面打人了。 “我……我可以拍照吗?我不发出去,我就看看!”关雅捂住嘴巴激动的说。 邢亖松开谢桉和鲜红欲滴的嘴唇,不在意的说,“你拍。” 不过他又补了一句,“拍好看点,发我一份。” 谢桉和刚想说“我还在这呢?为什么没人问我愿不愿意”,就被邢亖压在了沙发上湿吻。 关雅“啊”了好一会儿,激动的手机都拿不稳了。 谢桉和本以为他只是做个样子亲几下嘴巴,谁想自从关雅说要拍照后,邢亖直接拿出了看家本领。 吻法很色,他在床上怎么吻谢桉和,就在这里怎么吻,最后成功的引起了谢桉和的反应,而这人还很坏的告诉嘴下的人,“弄在裤子里也没事,我有备用裤衩。” 谁他妈要你的备用裤衩,滚! …… 车停在邢亖家门外。 这不是谢桉和第一次过来,但却是第一次进门。其实他早就想说……邢亖的家漂亮的好像个世外桃源。 房子分为上下两层,到处都是绿植,让人心情舒畅。 巨大游泳池占据了四分之一个空间,不是中规中矩的长方形,还是环绕式的包裹了客厅。 周美美见到谢桉和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盯着谢桉和的脸看了一会儿,才捂着嘴巴吃惊,“你,你是……” 她顿了顿扭头看向邢亖,“什么时候把人找回来的?” 邢亖笑笑,“有一阵儿了。” 她有些激动的重新看向谢桉和,打量了他好久,“孩子,好久不见。” “阿姨,好久不见。”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周美美的话,他竟然感觉鼻头一酸。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十年多年了。 上一次见周美美,还是高考完的那个暑假。 自从上了大学,谢桉和便再没见过她。 周美美走过来轻轻揽过谢桉和的肩膀,将他抱在怀里,眼睛有些湿润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美美还是没变,这些年过去竟一点没老的样子,还是那么貌美如花。 谢桉和被她抱着有些不知所措,邢亖笑笑,清了下嗓子解围,“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周美美拉着谢桉和的手在沙发上坐下来,问了一些话,本来都有些要哭的冲动了,谁知谢桉和把买的礼物送给周美美,周美美直接来了一句,“哇,还是儿媳妇最疼婆婆。” 谢桉和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邢亖怕周美美又语出惊人,吓坏谢桉和,赶紧打断她嘘寒问暖的问话环节,转战了餐厅。 周美美:“我还说邢亖这臭小子最近为什么总是不回家,老是住在公寓里,还说什么养了一只野猫。” 谢桉和听到“野猫”二字,被辣椒呛到,剧烈的咳嗽了一下,“……” 邢亖赶紧给他喂水拍背,关心又紧张,周美美看到这一幕,心道:好小子,你妈被呛到也没看你这么着急,在我面前秀恩爱也不怕我吃不消。 谢桉和接过邢亖递来的纸巾擦擦嘴,同时横了他一眼,邢亖摊手,“我没说野猫,我说的家猫。” 谢桉和:“……” 你才家猫,滚蛋! 吃过饭,谢桉和和邢亖一起去拜祭了他的父亲。 遗像还是十多年前的那个,但邢亖介绍谢桉和的方式已经不同了,从当时的“爸,这是我同学”到现在的“爸,这是我爱人。” “你见过的,十几年前来过咱们家。”邢亖插着口袋说。 “叔叔好。”谢思唯道。 邢亖看了他一眼,“你该改口了。” 谢思唯愣了一下,耳朵尖便红了。 该改口叫“爸”了是么……是不是有点快,他和邢亖还没…… 邢亖也觉得有点快,深吸一口气,帮他打圆场,“算了,以后再改口吧,刚叫我妈你也是叫的阿姨,这会儿叫爸我妈该不高兴了。” 谢桉和的脸更红了,邢亖笑笑,伸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三根香点燃了递给谢桉和,“不过媳妇儿香还是不能省,今天怎么说也是你第一次上门。” “谁是你媳妇儿……”谢桉和小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接了过来,对着邢亖父亲鞠了一躬,然后把香插到香炉里。 这十年他没有跟在邢亖身边,这香……上的迟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谢桉和给自己爸爸上香,邢亖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过他不是那么感性的人,眼眶红了红,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邢亖带着谢桉和逛了一下他这栋漂亮房子,这房子是关彧的一个朋友帮忙设计的,当初邢亖很忙,没时间管装修的事,就全权交给了周美美负责,等上房的时候邢亖都傻了。 设计师说是按照周美美的想法设计的,邢亖只是讪讪一笑,他妈开心……就好! 但是谢桉和似乎很喜欢这套房子的风格,尤其是那无边的游泳池加上旁边绿植的衬托,仿佛置身于亚马逊丛林深处的湖泊。不工作的时候,他可以在这里放空一天。 邢亖看着谢桉和那爱不释手的样子,忽然觉得周美美真是英明神武。 媳妇儿喜欢,这钱果然没白花。 …… 第91章 等到了九点多,谢桉和才知道今晚邢亖没打算回去。 他们要住在这里。 邢亖的卧室不算大,左边是浴室,右边的落地窗外就是波光粼粼的游泳池,水光在地板上投射了一片灵动的光景。 洗完澡,邢亖就把他压在了自己的床上,问他做不做。 谢桉和吓了一跳,推着他的肩膀半撑起身子,“你疯啦,你妈在家。” “没关系,又听不见。”邢亖说,“再说你不能不叫?” “我怎么……”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谢桉和没好气瞪他,“那也不行,这像什么话,别说我是个男的,我就算是个女的也不行。” “那怎么了,你以后嫁过来还是要在这张床上跟我洞房,那个时候你怎么办?把我妈赶出去遛一夜狗?” 神他妈遛一夜狗。 谢桉和脸有点红,推着他,“谁要跟你洞房……邢亖,别,别……” 邢亖用了一些力,谢桉和被轻撞在了被子里。 他拉着谢桉和的手固定在头顶,询问又有些坚定的告诉对方,“我想做。” 谢桉和沉默片刻,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那…你动静小点……” 在情|事上,谢桉和永远拿他没辙。 谢桉和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邢亖终于可以正面尽览他的表情,边亲边做。 邢亖垫了一个枕头在谢桉和腰下,谢桉和的腿搭在邢亖的肩膀上,忍着异物入侵的不适感让邢亖进去。 谢桉和这人平时还好,可在床上向来有求必应,不管邢亖让他做什么说什么叫什么,谢桉和都乖巧着答应,满足了邢亖极大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谢桉和说以前他是为了满足邢亖的征服欲,才任由他折腾。当时邢亖没承认,但其实他想说或许是真的有这方面的原因。 邢亖折腾谢桉和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就是王,可以主宰身下人的一切。 而身下人对他而言,就是全世界。 快速的攻城略地,加上高强度的感觉冲击致使谢桉和泪眼婆娑,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全,声音被撞的断断续续,好像连灵魂都魂飞魄散了。 谢桉和不敢叫的太大声,但是声音小却不妨碍他叫的甜腻。 邢亖最喜欢听他叫出来,这可比最好的药,猛烈多了。 情话和荤话3D回旋,双耳双声道的你出我进。谢桉和受不了言语和生理上的双重刺激,捂住邢亖的嘴巴不让他再说了。 邢亖低声笑笑,吻着他的手心,将手拉开,看着身下的人半眯着眼睛,微张着嘴巴,宠笑说,“亲爱的,你真好看。” 然后更快的发起了冲击。 邢亖还是只要了他一次,做完后抱他去浴室清洗。 谢桉和的腿抖得站不住,只好靠着邢亖让他给自己洗。 等洗完了便和邢亖一起窝在浴缸里泡澡。 “你还记得姜池吗?”谢桉和靠着邢亖胸膛问。 邢亖低头看他,想了好一会儿,“你说的是那个高中被我们整惨了的那个复读的?怎么会提起他?你见到他了?” 高中被我们整惨了的那个复读的……邢亖你可以的。 谢桉和笑笑,有手指在邢亖曲起的膝盖上打着圈,“我估计是见不到他了。” 他顿顿,“今天和关雅聊天的时候忽然想到这个人了,就问问你还记不记得。” 他俩重逢的时间不长,有时候聊起的话题也都是高中时候的。 除了高中的人和事,谢桉和不知道能和邢亖聊什么,不过好在那段回忆堪称精彩绝伦,就算回忆多少遍,两个人也不会腻。 邢亖冷哼,伸手环住谢桉和的肩膀,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和控制姿势。 “当然记得,把我喜欢的人欺负成那个样子,我想不记得都难。” 姜池其人是上过邢亖暗杀黑名单的,高中时候要不是谢桉和拦着,这人早死八百次了。 说起姜池,邢亖默默看向谢桉和,眯着眼睛嘲讽,“这么说起来,你高中就有‘没脑子’的潜质了。” 邢亖啧啧两声,“果然是个没脑子的……” “0”字没说完,就被谢桉和拉下来堵住了嘴巴。 …… 谢思唯原本以为自己和姜池的“缘分”在初二就已经结束,但他没想到的是,四年后,在一中第三食堂排队买饭的时候,一转脸就和姜池打了个照面。 高三期中考试结束后,为了庆祝终于考完的试,谢思唯拉着邢亖去离他们较远的第三食堂吃饭。 第一食堂在高一和高二的教学楼附近,第二食堂是专门为高三学生准备的,而第三食堂则是为了“复读生”准备的。 “复读生”在学校东南角,有一栋独立的楼,每年都会有很多学生过来复读。 不过一中的学生普遍认为第三食堂的伙食最好,这里不仅品种繁多,而且还有小炒。 其中公认最好吃的是砂锅,每天都排很长的队。 第三食堂离高中部较远,平时大家都没时间过来,除非是周三或者周六下午七八节课的休息时间。 谢思唯生日后,两个人就变的形影不离。 邢亖去排砂锅,谢思唯便去那边排甜豆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刚买完就看到了久违的一张脸。 姜池已经盯着他看很久了。 谢思唯的笑容立刻凝滞在脸上,两个人都没动,半晌,谢思唯先提步,可姜池却挡住了他的去路,“哎呦,我还说哪个男的那么骚,原来是小学弟你啊。怎么,你在这里上学啊,学习不错啊。” 谢思唯面色不悦,他虽然也好奇这个人为什么在这,但却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侧着身子要走,姜池伸手拦住他,“别走啊,这么多年不见,你不想我啊。” 谢思唯斜眼看他,说了两个字,“滚蛋。” 这一次,姜池没有再拦住他,谢思唯端着甜豆浆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邢亖,邢亖也正好看过来,于是跟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在这里坐。 邢亖给他比了个“OK”,正好排到他了,便跟食堂阿姨要了一份鸡肉的,要了一份牛肉的。 谢思唯默默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把吸管插进甜豆浆里面,旁边就走过来两个人。 谢思唯顿了一下,听姜池问,“小学弟,你旁边有人吗?” 谢思唯抬头,看到姜池正托着餐盘看着他,于是冷漠道,“有人。” 姜池的同学见谢思唯说旁边有人,便指了指斜对角的一个位置,“那边人吃好了,我们过去吧。” 姜池对他笑笑,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拿过谢思唯给邢亖买的甜豆浆,“给我买的啊,谢了。” 谢思唯当时就火了,站起来想夺回来,可是姜池提步就走,而且邢亖也买好砂锅端了过来,谢思唯就没有对他动手。 邢亖走过来,谢思唯赶紧压制住怒火,对他笑笑,接过邢亖手里的砂锅,并把自己的甜豆浆递给他。 邢亖拿过来吸了一口,“怎么就买了一杯?” 谢思唯笑笑,“想跟你喝一杯。” 邢亖被他撩到,伸手扒拉两下谢思唯的头发,那边的姜池看到这一幕,扯起了嘴角。 谢思唯被姜池一搅和忘记拿筷子了,想起身去拿,邢亖却按住他,“你坐着吧,我去。” 谢思唯便没有动,而姜池的声音却飘了过来,“唉,我跟你讲个事……我初中的时候啊,学校有个男的竟然不喜欢女生,喜欢男生,哈哈哈哈哈。” 谢思唯浑身一怔。 “啊?那么恶心……同性恋吗?” “对啊,可恶心了,每天就往男的怀里钻,还偷男生内裤,在澡堂里看男生洗澡……有一次堵着宿舍门口跟我一朋友告白,我那朋友吓死了,好几天没来上课。” “我天……初中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谢思唯握紧了拳头,手微微抖着,邢亖正好走回来,看到谢思唯脸色有些不好看,问道,“你怎么了?” 谢思唯对他笑笑,“没事儿,赶紧吃,吃完还得回去上午自习。” 邢亖也没多想,把砂锅里的肉夹给谢思唯,而谢思唯的余光里,姜池的背影好像一道墓碑,散发着幽幽的黑气。 第92章 姜池吃完饭也没急着走,让同学先回教室,自己站在食堂外面等人。 等谢思唯和邢亖出来了,他才不紧不慢的跟上去。 从第三食堂回高中部要穿过一条宿舍楼与网球场之间的小道。 这里人不多,很安静。 邢亖搭着谢思唯的肩膀,二人有说有笑。 邢亖趁谢思唯不注意在他侧脸跟自己讲话的时候,在他嘴巴上印了一下。 谢思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邢亖则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而这一幕很不巧的是,被姜池看到了。 我靠……这男的是谢思唯的…… 呵呵! 刚才在食堂他就觉得他们俩之间有粉红,原本只是想跟过来看谢思唯在哪个班,谁知道看到了这一幕。 同性恋……靠……真他妈恶心! 姜池跟着他们回了高中部,看着谢思唯进了高三一班,然后又快步跟着邢亖上了楼梯,看着他进了高三四班。 姜池找了几个人打听,这才知道高三四班这个男生叫邢亖,是他们班的班长,而高三一是艺术班,里面的学生都是艺术生。 所以……谢思唯也是艺术生? 姜池越想越不爽,凭什么他当年要被退学,去了个一百公里以外的地方读书,而谢思唯竟然考上了一中,还他妈学艺术! 现在还交上了男朋友…… 这个学校的人都不知道谢思唯那点破事的么?? …… 周三第三节 课下课后,全班正处于一种深度睡眠的时刻,谢思唯打着哈欠给邢亖发了条短信:【困死。】 邢亖给他回了条:【抱你睡?】 谢思唯笑笑,一位同学走过来对他说,“谢思唯,门口有人找。” 谢思唯回头,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又是姜池…… 姜池怎么……姜池来找他做什么? 姜池插着口袋对他笑笑,见谢思唯没有出来的意思,于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谢思唯想了一下,还是提步走了出去。 “你找我做什么?”他语气不太好。 姜池笑笑,“也没什么,来看看你。” “你有病?”谢思唯皱眉问。 “没病,我一会儿还打算去看看你那个小男朋友邢亖呢。”姜池道。 谢思唯瞬间一怔,几秒钟后,他拎着姜池的领子把他拽到了教学楼拐角处松开他,“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干你啊,你以前不是很想被我干么,”姜池说完捂住嘴巴,“哦,我忘了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你男朋友知道你以前那些事儿么?往我床上爬那些……” 没等姜池说完,谢思唯一拳头轮了过来,直接把姜池的嘴角打出了血。 “你他妈……”姜池没想到谢思唯会跟他动手,三个字刚一骂出口,谢思唯直接扑过来扯住他的领子,恶狠狠道,“别以为我不敢揍你,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谢思唯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谢思唯松开他,连看都懒的看这个人,提步要走,却听姜池在他身后道,“我可以不找你,但我可以去找你那个小男朋友,我听说他成绩很好的,不知道如果你们学校的人知道他和你是一对同性恋,会不会影响他高考啊。” 谢思唯惊恐的转身,姜池怎么说他都行,怎么搞他都行,但是他要是敢搞邢亖! 谢思唯快走几步抡起拳头就上,姜池也不是个沙包任由他打,躲了几下抬脚踹向谢思唯。 因为姿势的问题,谢思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后退几步,跪在了地上。 姜池擦了擦嘴角的血走过来扯住谢思唯的头发,薅的他头皮生疼。 他强迫姜池抬起头来,警告说,“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俩是变态,把你们俩在路上亲嘴的事告诉所有人。谢思唯,你最好给我听话点!” 姜池把谢思唯口袋里的小灵通摸走,记下了电话号码,然后用力推开他的头,扬长而去。 谢思唯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一片血红。 …… 收到姜池的短信是第二天,姜池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那是一个宿舍门牌号。 复读生的宿舍。 如果谢思唯没猜错,那是姜池的宿舍。 谢思唯没理会也没回,下了课后和邢亖去吃午饭,等回来的时候发现位置上放了一张纸。 纸用笔筒压着,上面用橙色的荧光笔写着:【谢思唯是同性恋,恶心!】 谢思唯用力把纸团成一团丢进纸篓里,拿起小灵通想骂姜池,但最后还是忍了。 这个人真是傻逼,四年前玩剩的手段,现在还在玩,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快步走出教室冲上楼跑到四班门口。 四班人不多,大家吃饭还没回来,邢亖在位置上写作业,谢思唯看邢亖没什么异样,便放了心。 然而从这天开始,谢思唯的位置上每天都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纸条,上面写满了“谢思唯是同性恋”的话。 刚开始只是纸条,后来到书,一翻开全是恶心人的图画和文字,谢思唯终于没忍住,给姜池发了一条短信:【你他妈找死!】 姜池回的很快:【下一次就是你男朋友。】 谢思唯:【他不是,我跟他没关系。】 姜池:【无所谓,那我也搞他,只搞他,搞死他。】 谢思唯:“……” 过了好久后,谢思唯才回复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池:【下午休息时间来我宿舍,你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很多年后谢思唯也觉得自己当时没脑子,其实他可以告诉邢亖的,或者告诉夏淮,最起码他的朋友可以帮他出谋划策。 但是……谢思唯真的不想麻烦这些人,他也是个男人,有些事既然自他始,就必然由他一个人解决最为合适。 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一个区区的姜池吗? 他不怕,他只怕姜池波及到邢亖,波及到邢亖高考…… 于是,谢思唯当天下午敲开了姜池的宿舍门。 宿舍没人,就姜池一个翘着二郎腿等他。 也对,人家复读生都争分夺秒的学习,哪像姜池,还有时间在这整人。 谢思唯走进去,姜池让他把门关上,谢思唯深吸一口气照做了,然后姜池就从床下踢出来一个装满脏衣服的盆,“把衣服给我洗了。” 谢思唯怔了一下,无言以对。 他都没给刑亖洗过,给姜池……这人未免太把自己当根葱了! 谢思唯踹了一脚盆,衣服洒落在地上,转脸要走,姜池却懒洋洋的说,“给我捡起来,不然等会上晚自习我就去高三四做个演讲,说邢亖和你是同性恋。” 谢思唯冷笑,回头看他,“你要是这么做了,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姜池耸耸肩,“无所谓啊,死就死呗,我死了我爸就把邢亖抓起来,还有邢亖的家里人,随便安个罪名,让他们蹲一辈子大牢。”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姜池冲他挑挑眉,用脚尖勾了一件脏衣服扔到谢思唯身上,谢思唯后退一步。 姜池阴狠的说道,“趁我没让你给我舔干净之前,捡起来,洗。” …… 第93章 谢思唯还是给他洗了,只是没用手洗,洗衣机了解一下。 只是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姜池也越来越过分,衣服再也不是刚开始的外衣,逐渐到内衣…… 姜池真是疯了。 谢思唯不愿意,不搭理,姜池就威胁他。 当天晚上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邢亖说,“我有本笔记本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那本笔记是他错题集来着,经常要看。 谢思唯当时还没多想,结果睡觉前,姜池发过来一条短信:【你男朋友的数学笔记不错,记得很好。】 谢思唯一下子的从床上跳起来,拨通了姜池的电话。 “你把笔记还给我!”谢思唯气炸了。 姜池的声音依旧懒洋洋,“晚了,我撕了。” 谢思唯气不打一处来,姜池笑着说,“明天我要吃一食堂的包子,还有酸梅汤,给我送来,晚来一点,我就让你男朋友再少一本笔记。” “你……” “我倒要看看是我撕的快,还是他记得快。”姜池说完不给谢思唯反应的时间,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谢思唯吃完早饭后陪着邢亖回了教室,然后转脸又去了趟食堂给姜池买了送过去。 姜池很满意谢思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要求也越来越多,从早饭到中午饭再到晚饭,一日三餐都让谢思唯给他买,而且他慢慢的还不局限于学校食堂的饭,让谢思唯出校门给他买外面餐馆的小炒。 谢思唯给他买回来正打算走,姜池却踢着盆道,“喂,把衣服给我洗了。” 谢思唯沉默片刻,还是走过去把盆端了起来,倒上洗衣粉想送去洗衣机。 姜池看着他的样子,吧唧嘴道,“用手洗。” “你不要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怎么了?” 谢思唯深吸一口气,塑料盆发出沉闷的响声。 姜池在床上玩手机,看了一眼道,“你每天都不想见我,可到最后还是眼巴巴跑来,从不缺席——” “——谢思唯,你真贱啊。” 谢思唯握紧拳头,没说话。 “你以前喜欢我的时候是不是天天幻想着帮我洗衣服?”姜池打趣他道。 “我从没喜欢过你。”谢思唯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哦,是吗?”姜池满不在意的躺在床上打了个饱嗝,他看了谢思唯一眼,忽然想起什么坏主意,于是问,“你跟你男朋友上过床吗?” 谢思唯浑身一颤,没有回他的话,姜池看着他的反应,心想……难不成真上过床? “男人和男人怎么做?你被你男朋友睡吗?”姜池问。 谢思唯神色微嗔,转身要走,却被姜池拉住了手腕。 他恶心的挣脱开,可姜池却笑笑说,“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上网,你给我提前把机子开好,在那里等我。” 谢思唯没讲话,转身离开,而姜池挠了挠下巴,目送着谢思唯摔上门。 其实,谢思唯长的是不错,腿也挺直的。 应该挺爽。 晚上,谢思唯给他开了机,等他好久这人都没来。 大概到了快十二点,姜池满身酒气的过来了,谢思唯给他让位,起身要走,姜池却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谢思唯拨开他的脏手,姜池笑笑,“我现在不想上网了,我困了,我要睡觉。” “你他妈真有毛病。”谢思唯不想搭理他,提步想走,姜池按住他的肩膀,“去,去给我开间房,老子要睡觉。” 谢思唯不愿意,姜池就开始乱叫,什么不该说的都说。 他害怕姜池总提邢亖让人听到,强行把他塞进了隔壁的小旅馆。 站在门口,姜池道,“开门啊,愣着干什么?” 谢思唯烦躁的打开门,门刚一开,姜池直接把他推了进去。谢思唯一怔,起身要走,但姜池已经压了下来! “我还没睡过男人呢,男人怎么睡,嗯?谢思唯?” 这次姜池真的把谢思唯惹毛了,谢思唯“哐哐”踹了姜池裆两脚? 姜池疼的眼泪流出来,躺在地上直打滚,谢思唯又蹲下来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拉起来给了他两耳光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让我他妈再看到你。” 谢思唯把衣服拉好,开门出去,姜池躺在地上骂了谢思唯很多句,但谢思唯头也不回的走了。 姜池有些惊慌,谢思唯……好像变了。 他比以前,有底气了。 …… 翌日,学校二食堂,早饭时间。 “你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邢亖把碗里的肉夹给谢思唯,谢思唯摇摇头冲他笑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别人发现不了,但谢思唯的男朋友肯定是能察觉到一些的。 邢亖深深看了谢思唯,谢思唯笑意更盛,“干嘛啊,这么看着我。” “真没事?”邢亖眯着眼睛问。 “真没事。”谢思唯笑着回答。 吃完饭,邢亖把碗放在托盘里,准备送去放碗和筷子的收纳车,谢思唯跟在身后,邢亖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的人骂了一句。 邢亖回头,看到谢思唯的白色卫衣上,被泼了一大片汤汁。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擦吧。”那人说着便拿手去蹭谢思唯的胸口,谢思唯恶心的推开他,骂了一句,“滚!” 邢亖放下碗快步走回去,看着谢思唯道,“怎么回事?” 谢思唯压住怒火,“没事,他不小心泼我身上了。” 说着他看向姜池,咬紧了牙冠。 “我们走吧。”谢思唯道。 他刚走了一步,手肘便被人掣住,姜池在他身后假装道歉的说,“同学,真不好意思,没看见,我帮你洗洗衣服吧。” 姜池故意强调“洗衣服”这几个字,谢思唯气的发抖,反手就要将他的手甩掉,谁知一不小心直接碰到了姜池的脸。 姜池愣了一下,捂住脸就坐在了地上,“你快来人啊,打人啦!” 姜池闹出不小的动静,整个食堂一瞬间都安静下来,不少人围过来,看着姜池捂着脸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打人啦,痛死啦,校园暴力啊!” 谢思唯愣了一下,“你……” 邢亖微微皱眉,将谢思唯拉到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池语气不太友善,“这位同学,我朋友压根就没碰到你,你演给谁看。” “大家都看到他打我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姜池大声说。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某位同学开口了,“是吗?我怎么没看到他打你,反倒是你故意走过去泼了人家一身汤,还来了一段斯坦克里式的假摔。” 说话的,是全年第一的大佬,邢亖同班同学。 全年第一的大佬都开口了,大家立马笑开了花。 姜池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不知道这人哪里冒出来的,也不打算跟他掰扯? 他看向谢思唯,伸手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人,谢思唯,他是个同……” 这话没说完,一碗面汤结结实实的从头上盖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作者留:如果小可爱们有遇到过xybl,或者身边认识的人正在经历xybl,一定不要妥协!!这种事就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一旦遇到姜池这种垃圾,一定不要自己承受,朋友是很好的出谋划策对象。比如:社会我淮哥! 第94章 “哗啦——”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大佬勾了一下唇,邢亖默默将谢思唯护在身后,一同看向了把碗反着卡在空中的夏淮。 “……”社会我淮哥,人帅话不多。 “哦莫哦莫,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这有个人。”夏淮端着碗装作吃惊的捂住嘴巴道。 姜池冷着脸回头看她,一眼就认出了夏淮! 他咬牙切齿的就要扑过来,夏淮却退后一步指着他说,“唉?你不是那个,那个……四年前铜下中学往人家课本上倒胶水打女生校园暴力被退学的那个姜池吗?你不是被抓进少管所了么,怎么现在就被放出来啦。” “你……你他妈找死!”姜池火冒三丈,扬手就要扇她,谁知手刚抬到空中,就被邢亖握住了。 “打女生不太好吧。”邢亖淡淡道。 “操,放开我,我弄死你……”这话没说完,邢亖一手把他按在了饭桌上,脸和桌面撞击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谢思唯担心邢亖下手重了,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袖子,邢亖看了他一眼,小声对姜池道,“滚。” 姜池三步一踉跄的迅速跑开,走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回头瞪谢思唯,心道:你们给我等着! 夏淮白了他一眼,把碗放在一边,大佬看着她笑了一下,“你胆子真是够大的,你也不怕他揍你。” 夏淮抽抽嘴角,“傻逼。” 她朝着谢思唯走过去,刚要开口,就看谢思唯冲自己摇摇头,夏淮明白他的意思,改口道,“你没事吧。” 谢思唯摇摇头,说了句,“没事。” 邢亖看了他一眼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他叫姜池,是我们初中一傻逼,谁知道怎么在这碰见了,估计是复读的。”夏淮道。 她看了谢思唯身上被泼的汤汁,心道:姜池这人真的没有长进,就会泼人家菜汤,垃圾。 “你带他回宿舍换个衣服吧,这有我和大佬呢。”夏淮道。 邢亖点点头,越过她和大佬打了个招呼,把校服脱下来搭在谢思唯的肩膀上,一起回了宿舍。 邢亖锁了门,谢思唯拉出行李箱,把弄脏的卫衣脱下来,他看了一眼裤子上也沾了,又当着邢亖的面把牛仔裤也脱了。 邢亖喉头滚了一下,走过去弯腰把他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把皮带从牛仔裤上抽下来,再把脏衣服放进盆里。 谢思唯找了一件灰色的薄毛衣换上,邢亖帮他把皮带穿到干净的裤子里,然后递给了他。 谢思唯接过来的时候,邢亖问道,“姜池就是初中欺负你的那个?” 谢思唯接裤子的手一愣,抬头看向邢亖,诧异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邢亖见他也不动了,便蹲下来帮他把脚塞进一条裤腿,“之前夏淮跟我说过一些你初中被人欺负的事,不过没说具体什么人,我猜的。” 谢思唯低头看他,邢亖又把他另一只脚塞进去,然后站起身把他抱了起来,替他提上裤子,“他没找你麻烦吧。” 谢思唯被邢亖以这个姿势抱在怀里,任由他帮自己把拉链拉上,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邢亖看了他一眼,给他把皮带扣好,然后拉了拉毛衣下摆,“他如果来找你,你一定要跟我说,有事我们一起解决,知道了吗?” 谢思唯伸手搂住邢亖的腰,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回教室后,谢思唯才想起来回夏淮的短信。 夏淮:【姜池之前找过你对不对。】 谢思唯:【找过,他不知道怎么知道我和邢亖的关系,威胁我帮他跑腿。】 夏淮:【跑腿?智障……你跟邢亖说了吗?】 谢思唯:【没有,这件事不能告诉他,邢亖的脾气你知道的,他会弄死姜池的。】 谢思唯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今天这事一闹,姜池估计不敢来这边了,我们只要不去复读生那边,估计见不到。你千万别告诉邢亖,我不想他因为我被记过。】 夏淮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好吧,有事及时告诉我,姜池这种辣鸡碎碎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 谢思唯苦笑,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像姜池这种蚂蟥一旦黏上你,你是跑不掉的……当年他也是觉得自己不在姜池面前出现就不会有事,但…… 只能祈祷因为今天这事,姜池能收敛一些吧。 …… 这天过后,谢思唯好久没见过姜池。 他也没有再给自己发短信,好像真的不再招惹自己了一样。 周三下午的七八节课,谢思唯去澡堂洗澡,邢亖原本要跟他一起去的,但被班主任临时叫走了,所以就没去。 谢思唯走进澡堂,今天人有点多,他等了一会儿,身边凑过来一个人。 “哎呦,巧啊。”姜池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谢思唯回头看过去,正好瞧见姜池的眼睛正往下瞄着某处,死死盯着。 谢思唯觉得一阵恶心,拿澡篮挡了一下,转身就走,姜池也不洗了,一路跟着他走了出去。 谢思唯飞快的穿好衣服,姜池就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整个过程令人作呕。 他伸手去拿裤子,可柜子门却被姜池按住,姜池低头打量着他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嘿嘿一笑,“邢亖睡你的时候,你也穿成这样给他看吗?” 谢思唯用力把他推开,拿了裤子往身上套,不管姜池想做什么,拎了东西就走。 等他走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姜池追了过来,谢思唯正要进宿舍,姜池直接把他推进去将人压在了门板上。 “你他妈!”谢思唯挣扎,但这一次姜池学乖了,使劲用腿顶着谢思唯,不让他动,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吹气,“告诉我,你都喜欢邢亖什么?嗯?” “操!”谢思唯想挣脱束缚但他真的弄不过一个体育生,姜池伸手碰他,“你以前不是喜欢我吗?我跟邢亖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男人么,都可以……” 谢思唯直接用头去撞姜池,姜池吃痛的手劲小了,谢思唯凌空就是一脚,姜池被他踹飞两三米远,“你有什么资格跟邢亖比,你就是一畜生。” 姜池的鼻子出了血,他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了擦鼻血,看着谢思唯狠道,“你行,你等着,我会让你跪下求我的!” 谢思唯不知道姜池要做什么,但是他走的时候那个眼神让谢思唯不寒而栗。 周四中午,谢思唯一进教室,就看到了黑板上几个明晃晃的大字:【谢思唯和邢亖是同性恋,他们上过床】。 前后黑板上都写着肮脏的话语,不少同学交头接耳,看谢思唯进来了,都不约而同的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那一瞬间,谢思唯的呼吸都停滞了,他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做到不颤抖,然后挤出一丝微笑,走到前黑板拿起粉笔擦,抬手将黑板上的字擦掉,又走向后黑板做了同样的工作。 他把黑板擦放在桌子上,提步出了门。 谢思唯找去姜池复读的班,但是姜池不在班里,他问了姜池的同学,同学告诉他,姜池应该在宿舍里。 谢思唯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了姜池的宿舍楼,然后一脚踹开了门。 第95章 姜池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看到谢思唯来了,也不着急,撑着太阳穴道,“哎呦,来的真够快啊。” 谢思唯走过去一把将姜池从床上拎了起来,把他抵在阳台门上,恶狠狠道,“你真是找死!” 他怎么敢……怎么敢把邢亖的名字也带上,他怎么可以…… 谢思唯抡起拳头,姜池冲他笑笑,“你打,来,打打打。” 他把脸伸过去,赖皮道,“你打吧,明天我就让所有教室都写满这几个字,让全校都知道你跟邢亖是同性恋,你看看到时候是支持你们的人多,还是恶心你们的人多!相信我,结局一定是你俩都被劝退,你们俩去哪,我就去哪所学校刷油漆,你们谁也别想好好读完高中!” “你……”谢思唯气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但是扬起的拳头最终没有落下,泄了气一般的松开姜池,踉跄一步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池伸手整了整领子,抱着手臂看向谢思唯,“你跪下求我,我就放过邢亖,不过只能放过他一个人哦。” 谢思唯浑身挺得笔直,他全身都在抖,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默默弯下了膝盖。 当他跪在姜池面前的那一刻,谢思唯觉得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他被群殴扔在肮脏的垃圾桶旁边的时候。 同样的绝望,让人心生死意。 “求我啊,你光跪下是几个意思,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向我拜年。” 谢思唯的下巴已经僵硬,他动不了。姜池看着他的样子,提步过来按着他的头道,“谢思唯,你知道四年前我被人人肉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我搬了家,改了名字,去一百多公里的地方上学,我本来是体育生参加省运动会有加分的,可就是因为你还有那个该死的夏淮。我差点被我爸乱棍打死,他还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有朝一日我要是再遇到你们,一定弄死你们,尤其是你!” 谢思唯没有说话,他的头盖骨被姜池捏的很疼,太阳穴旁边生了青筋。 姜池低头看他,手顺着他的脸颊摸下去,反手箍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自己,“你就那么喜欢邢亖,愿意为了他给我跪下……怎么不说话了?求我啊,我听听你这张嘴是怎么求人的。” 谢思唯死死的咬住牙冠,他说不出口,姜池捏的他下颌骨都开始打颤,谢思唯还是死不张嘴。 姜池坏笑,不知动了什么心思,“不说也行,我总能让你张嘴——” 这句话没说完,门又被踹开了。 邢亖满含怒火的走进来,谢思唯回头看他,心跳暂停了。 他走过去把谢思唯生硬的拉起来,然后朝着姜池走过去,谢思唯见状立刻抱住他,慌乱的摇着头,“不要惹事,你不能记过,不要……邢亖不要……” 邢亖扬起下巴,眼圈红的好像刚吃过人的魔鬼,姜池也被他这眼神吓到了,想到邢亖在食堂能一只手把他按在桌子上爬都爬不起来,姜池就后怕了。 其实姜池不敢真的招惹此人,所以他没胆子在邢亖班里写,只能用这些手段来晃晃谢思唯。 邢亖最终没有动手,抬手拎着谢思唯的胳臂把人带了回去。 他走到露天篮球场便松开了手,谢思唯害怕的跟在他身边,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边走边说,“我没有跟他做什么,我只是害怕他把我们的事说出去,我怕你被记过,我怕你不能考军校,让你妈担心,我怕你……” “闭嘴!”邢亖气的脖子全红了,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点着谢思唯的脑袋,“谢思唯,你给他洗衣服,给他买饭,给他下跪他就会放过你吗?怎么,今天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半推半就的就和他睡了?” “我,我没……” “谢思唯,你为什么这么没脑子!”邢亖给了他一个恨不得杀人的眼神。 自从知道姜池来这复读,邢亖就留了个心眼。 但谁知……谢思唯又被欺负了! 心里的疼,远大于火。 谢思唯张了张嘴巴,邢亖却松开他道,“不要跟过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邢亖转身离去,留给谢思唯一个很决绝的背影。 有那么一瞬间,谢思唯甚至觉得,邢亖不要他了。 …… 谢思唯走到四班门口站着。 还有几分钟就要上下午的第一节 课,邢亖一直在教室坐着,他的脸被一摞书挡着,谢思唯看不到任何表情。 谢思唯知道这种事不能拖着,他怕邢亖现在不原谅他,等过几个小时就换来了一句,“分手”。 所以,谢思唯鼓起勇气走进了四班的门。 他在邢亖身边蹲下来,伸手拉住邢亖的袖子,邢亖抬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压根不想理他。 其实是埋怨自己,没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邢亖在气头上,这会儿谁哄都没用,尤其是罪魁祸首还在他面前晃悠。 谢思唯也很惊讶,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执着的时候。 他赖着不走,引起不少人关注。 夏淮的同桌默默拽了一下她袖子,夏淮看过来,知道估计是姜池的事。 她想帮忙却又觉得……这事该让谢思唯知道自己哪错了。 只有邢亖跟他生场气或者闹次分手,谢思唯才会长记性,不然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谢思唯还是没脑子,一味的被别人牵着走。 正好上课铃响了,邢亖起身拉着谢思唯就把他推出了门。 谢思唯想回来,邢亖在教室门口拦着他厉声道,“走!” “我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走!”谢思唯执拗的也站在门口道。 邢亖不想引起班里其他人的注意,压低声音,“马上要上课了,你先回去。我回头去找你。” “你不会来找我了,我知道。”奶声里夹杂着哭腔,让人心疼。 邢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上课铃声已经打过,班主任已经自前门走进了教室。 “你听话先回去,我……我下课了去找你。”邢亖被他的眼泪刺激到,略带不忍的说。 谢思唯以为他这是缓兵之计,其实根本没原谅自己。 不过邢亖的反应倒是提醒了谢思唯。 既然邢亖那么在意班主任的到来,谢思唯不如将错就错…… 第96章 邢亖瞧着谢思唯眼中灵光乍现,头皮一阵发麻,天知道这家伙又想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果然,邢亖猜的不错。 他一个没留神,谢思唯已经快速的从他的咯吱窝下犹如一只老鼠一般的窜进去。 邢亖一惊,赶紧回身想抓住谢思唯,但他的手指从对方的衣袖上滑过,等他一个健步冲过去,谢思唯已经麻利的钻进了他的书桌下面,抱着腿像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哦,小男孩。 班主任走进来,拿着一沓厚厚的试卷吩咐了几个同学把试卷发下去。 “出来!”邢亖弯下腰对着书桌下面的谢思唯对口型。 谢思唯已经不管不顾了,什么都不重要了,邢亖不要他才是真的要了命。 他抱着膝盖,坚定地回复口型道,“我不。” 邢亖微微皱眉,这个时候再出去已经不可能了,班主任已经进来,他只好坐在座位上。 腿边就是蜷缩成一团的谢思唯,邢亖只能强装镇定的往一边移了移,他真的很怕踩到谢思唯,又或者踢到他。 同时,邢亖也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暗潮涌动。 说他心海平静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邢亖,就是个慢慢被倒满了水的细口玻璃瓶,情绪在一点一点累积,等待那个爆发点的来临。 谢思唯十分庆幸,他们学校的课桌下面都不是镂空的,而是实木板子,也就是说……如果不是站在教室后面从后往前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邢亖脚下还有一个人。 邢亖默默闭了一下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邢亖此时此刻脑海里只想到了“偷|情”两个字。 “上课!” “起立!” “同学们好。” “老师好。” 邢亖重新坐下来后,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这是他始料未及的结果,他没预见过这种画面,自然也就没想到任何解决办法。 这要是让人发现了……邢亖默默看了一下自己的同桌。同桌课间的时候睡觉了,没有注意到谢思唯,就算此时醒了,也是睡眼惺忪。 邢亖往里面坐了坐,刻意的用椅子挡住了谢思唯,这个角度,他的同桌看不到。 …… 谢思唯看着邢亖紧张的状态,知道他已经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他无意撩拨邢亖敏感的神经,他只是……只是在本能的趋势下,伸手拽了拽邢亖的裤腿。 只是这轻轻的触碰,邢亖当即捏断了自己手中的签字笔! “咔嚓——”一声脆响过后,邢亖默默闭着眼睛暗骂自己一声,扭头对自己的同桌淡定笑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怎么了?”同桌不解的问。 “笔杆断了,没事。”邢亖淡定的回答,可是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同桌并没有疑心,只是继续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听讲也罢,开小差也罢,那就是不是邢亖关心的事了。 他默默深吸一口气,确定同桌开始神游太虚后,身子向后撤了半分,低头皱着眉瞪了谢思唯一眼,示意他安分守己一点。 谢思唯被他一瞪,倏地松了手,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现在邢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便努了努嘴低下头,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邢亖的喉头剧烈的滚动了一下,眼眶因为用力微微泛红,他重新挡住谢思唯,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试卷,木讷的僵在了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邢亖看了眼手表,已经上课二十分钟了,谢思唯就在他腿边蹲了二十分钟……还没被人发现。 “我们来看下一题,这是道文言文的翻译题,这种类型的题很简单,但是失分严重,这都怪你们平时不背,不知道哪个字是什么意思。从明天早上呢,课代表你安排大家每天十个文言文词义背诵,我上课时候检查。”班主任说道。 随后班主任叫了几名同学上后黑板写文言文翻译。 那一刻,邢亖炸了,夏淮也炸了。 开始上课的时候班主任让课代表发了一下试卷。 发试卷的过程,语文课代表看到了藏在邢亖位子下面的谢思唯,并将此事迅速告知了同桌夏淮。 上后黑板……那谢思唯不就暴露了??? 夏淮瞬间机智的举了手,还把课代表带上了,就连平时不怎么参与班级活动的全年第一也举了手。 大佬举起手的一瞬间,全班静默了。 大佬:“怎么了?我举个手很奇怪吗?” 众人:“……没有没有,您开心就好。” 夏淮走过去的时候默默看了邢亖一眼,给了他一个“你们是想怎么样”的眼神。 邢亖感激的冲着她点点头,无奈的苦笑后,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腿边的谢思唯,咬了咬下嘴唇。 谢思唯一脸难过,抱着膝盖蹲在那里,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好像他根本不担心被别人撞见,也不担心被人说闲话一样。 他这个表情让邢亖心神动荡。 重新看回试卷,没几秒就有只小灵通被递了上来。 屏幕上打着短短几行字。 “我知道我很没用,很脆弱,很傻逼,很怂,面对这种事不愿意告诉你,自己还解决不好。” “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别不要我。” “好不好?”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后黑板的同学用粉笔写字的声音。班主任在最前面站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邢亖手指紧紧握着笔尖,他一咬牙,将身子向后一撤,那只握着笔的手仍然留在桌面上,而另一只手伸到桌子下面,拉过谢思唯的下巴,弯腰用力吻住了谢思唯的嘴唇! 那一刻,不只谢思唯震惊了,就连正好扭头的语文课代表也震惊了,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凉气,“嘶——” 夏淮和大佬听到声音,也同时转头,正好瞧见邢亖半弓着身子,在书桌下亲吻谢思唯的画面。 夏淮抽了抽嘴角,疯了,疯了都疯了…… 不知道是不是三个人同时转头的动作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班主任提步往教室后面走过来。 完了! 大佬眼疾手快的推了课代表一把,课代表赶紧拿着试卷迎着班主任走过去,在半道拦住了班主任前进的脚步,开口道,“老师,我想知道这里我翻译的对不对。” 大佬见班主任的注意力被吸引住,掰了一半粉笔砸向邢亖,邢亖迟疑了三秒钟才松开谢思唯,扭头看大佬。 大佬跟他对了个眼神,看了眼门口,示意他趁这个时间,赶紧让谢思唯走。 好在邢亖坐在靠近门的第二竖排,距离门只有两三米远,所以只要有人吸引住班主任的注意力,把人送出去十分简单。 邢亖二话不说,移开身子把谢思唯拽出来,打开门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谢思唯本想说些什么,却被邢亖抢先一步,“在楼梯口等我。”说完,便关上了门。 班主任看过来,邢亖笑笑道,“起风了。” “你回头去校工那申请个弹簧装门上。” “知道了老师。” 夏淮默默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地,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这可比她看到果男做广播体操胆战心惊多了。 邢亖默默舔了舔嘴唇,他沉默了几秒钟,站起身,朝着班主任走过去,低头说了句“老师,我去趟洗手间”,班主任点点头,便让他出去了。 然后……邢亖找到谢思唯,拉着他去顶楼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 第97章 谢思唯被写上黑板这事很快传到了夏淮的耳朵里,夏淮认为这件事必须告诉邢亖。 当天晚上,邢亖和大佬在宿舍楼下堵住了姜池。 邢亖的本意是,不用大佬动手,但没想到大佬上去就揍掉了姜池一颗牙,然后一脸淡然,“别羡慕,我文武双全。” “……” 大佬果然是大佬,全年第一外加一中扛把子的美名可不是空穴来风。 姜池被揍得爬不起来,但邢亖给他留了半条命,特地让他去告老师。 第二天,班主任一脸怒气的走进教室把邢亖、大佬以及夏淮叫了出去。 同时一班的班主任还叫来了谢思唯,因为姜池跟自己班主任说,打人的还有谢思唯和夏淮。 夏淮:“???” 谢思唯:“……” 果然姜池。 夏淮原本就想去办公室见证这一盛况的,谁想……姜池帮了她这个忙。 “就是他们,他们把我堵在宿舍门口揍我。”姜池站在他爸旁边哭喊道。 姜池的确被揍得不轻,谢思唯看到他的时候都惊了。 他的脸全肿了……好像一个猪头。 “学校必须严肃处理这件事,不然我就动用公安力量将这群暴力的学生抓进警局管教!”姜池他爸生气的说。 “哇,你爸真是警察?”夏淮诧异的问姜池。 姜池:“……” 姜池他爸:“……” 班主任脸色非常难看,生气的一拍桌子,“你看看你什么态度,打人还对长辈无理,你真是丧心病狂、罔顾人伦!” “丧心病狂、罔顾人伦……都说了多少遍了,不会用成语就不要老是用,传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语文老师。”夏淮无奈的摇摇头,“他说我打他你就信,那我要说他初中的时候把我揍进医院了,你信吗?” 夏淮说着就扶了一下太阳穴,“哎呦,我这积郁成疾的脑震荡又开始复发了。” 谢思唯憋笑,夏淮还好意思提装病进医院的事儿。 “你说我儿子初中的时候把你……你是当时那个女孩?”姜池爸爸诧异的问。 夏淮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番,“这么说来,你就是把拆人店铺的小混混隔天释放,还找工商局去查封人家店铺的混蛋警察?” “你说什么,你骂谁……”姜池爸爸冲过来,大佬伸手把夏淮拉到身后,挡在她面前问道,“不知道您在哪里高就啊。” “我爸是……”姜池没脑子的张嘴就来说了一堆他爸是哪个公安局的谁,以为能震慑住大佬。 谁知大佬眉毛一扬,谢思唯便知事情不简单,只听大佬幽幽的在姜池爸爸耳朵边说了一句话,“我爸是……” 姜池爸爸的脸色瞬息万变,大佬笑笑,后退一步,“永远不要惹一个不了解的人,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谁才是你爸爸。” 办公室几位老师面面相觑,姜池愣了片刻,大叫道,“我管你爸爸是谁,你们打人,学校就该开除你们,不然我就去电视台让记者曝光你们,说你们校园暴力,谁他妈都别过了!” 夏淮笑笑,找了张桌子倚着,“前两天学我碰瓷,今天又学我上电视台,行啊,你去吧,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连哭都没处哭。” 大佬看了姜池一眼,也找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问,“你高考考多少分啊。” 姜池一愣,问他考多少分干嘛? 大佬比划了一下这边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位,“你知道我们高考能考多少分吗?” 姜池没说话,大佬继续道,“学校不会为了你一个复读的,放弃我们三个应届的,你复读撑死上个二本,而我们三个保守估计两个清北,你说学校只有傻才会那么做。” “你……” “别急,我还没说完,”大佬看向谢思唯,伸手道,“那些他威胁你跑腿洗衣服的短信都还留着吧,拿来给这位警察叔叔看看。” 谢思唯把手机递过去,大佬随便读了几条,然后才递给姜池爸爸,自顾自的继续,“这位叔叔要是不能秉公处理的话,我们就去市局报案——” “——正义只会迟到,却从不会缺席。” …… 从办公室出来,邢亖特意叫住了大佬,跟他道谢。 大佬插着口袋,“不用,我也不全是为了你。” 邢亖沉思片刻,“你和……” 大佬咳嗽了一下,邢亖便住了嘴,笑笑改口道,“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会看着处理。” “不用我劳烦我那比天高的老子?”大佬问。 邢亖挑了挑眉,“我自己的人我自己能保护好,功劳都让你抢去了,他该不崇拜我了。” 大佬了然的笑笑,没再说什么,扬扬手很潇洒的离去。 谢思唯不知道这件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学校也没通报批评他们,反而是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校长亲自发表了“反对校园暴力,还我快乐校园”的演讲 姜池被复读的年级劝退,谢思唯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一次是真的没有再见到了。 谢思唯去找邢亖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邢亖和校长以及一位打扮很英伦风的女人在讲话。 那个人不是周美美,谢思唯也没有听邢亖提起过她。 “没想到这孩子是邢首长的孙子,唉,我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让孩子在学校受这种欺负了。”校长陪着笑脸道。 女人韵味十足的笑笑,“家父虽然去世多年,但我们家还在洲城,邢亖是我家唯一的血脉,纡尊降贵来读你家的学校,以后还请校长多多照拂。”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校长憨厚的脸上,划过一抹冷汗。 女人和邢亖对视一眼,又言,“家夫在清市一直关心着邢亖的学业,我们也在清市为他安排好一切,就等毕业了过来,谁都不希望再发生什么乱子。” 女人的丈夫可是比邢亖的爷爷更大的官儿,校长自是不敢怠慢。 拜别了校长后,邢亖才插着口袋对女人道,“姜池他爸怎么样了。” “双规给开了。”女人和邢亖并肩走着,“他爸这几年犯的事儿很多,随便查查就够他喝一壶了,你放心,以后这家人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 邢亖点点头,他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女人看着他,想了一会儿才问,“难得你有给我打电话求助的一天,我是不相信你被校园暴力,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邢亖三言两语交代了,但重点却放在“姜池欺负的人是我对象”上。 女人停下来,看向邢亖,“你有女朋友啦,行啊小子,跟你爹一个样。女朋友哪呢,不带我见见?” “以后有机会吧,他脸皮……”邢亖话没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犹犹豫豫等他的谢思唯,于是招了招手道,“思唯,过来。” 谢思唯愣了一下,女人也看向这边,他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邢亖向谢思唯介绍道,“这是我姑姑,有礼貌点。” “姑姑好。”乖巧又懂事。 “这是我朋友,谢思唯。” “你好。” 女人打量着谢思唯,谢思唯显得有些局促,邢亖笑笑,低头对他道,“你先回教室吧,我一会儿去找你。” “好,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等谢思唯走了,女人才不解的问邢亖,“这什么情况?” “哦,没事,我一朋友。”邢亖回头目送谢思唯离去。 “你叫他思唯,叫的那么亲密,关系很好的朋友?”又叫“思唯”又说“去吧”,这…… “嗯,很好,”邢亖顿了顿,“好到穿一条裤子。” 只不过是内|裤。 邢亖自己暴露太多,也怕姑姑看出来,赶紧道,“这事你别告诉我妈,我妈胆子小,她要知道我麻烦你跑过来一趟,会骂死我的。” “知道啦。”女人努努嘴,“是不是忽然觉得爷爷家也不是那么的可恶,有时候权势还是有点用的。” 邢亖虽然不想承认,但对待姜池这种仗着自己老爸为非作歹的人,还真得用点非常手段。 尽管,邢亖并不喜欢这样。 “你呢,当初讨厌家里所以跑去国外念书,结果回头又嫁进了高干家庭……”邢亖没说完,直接被瞪了一眼,笑着改口道,“姑父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每天日理万机,哪有时间陪我。” “我看是在家带孩子呢吧。” “就你激灵……”说着话的时候,二人已经走到了车门口,司机为女人打开车门,女人和邢亖拥抱了一下,“好好考试,我们都在清市等你。到时候别忘了把对象带来给我见见,我也好帮你把把关。” “你已经见过了……”邢亖及时打住,女人“嗯?”了一声,邢亖继续道,“没事,我是想说他很好,不用你把关了。” …… 第98章 清市·京郊别墅。 邢亖把谢桉和从浴室抱出来放回床上。 谢桉和已经在他怀里睡了好一会儿,他为谢桉和盖好被子,起身回书房拿了电脑到卧室外面的泳池边上看三个小时前紧急发过来的文件。 秘书小姐给他无数电话,让他尽快确认合约内容,但邢亖完全没接,还警告她不许再打。 秘书小姐:“……” 你行,你牛! 看了文件,邢亖才带着蓝牙耳机给相应的人打电话。 谢桉和醒过来的时候,游泳池的光打在被子上,好像是一片摊开碎掉的果冻。 邢亖不在他身边,谢桉和揉了揉眼睛叫了他一声,但邢亖带着耳机没有听到。 “邢亖。”谢桉和又叫了他一声,四下寻找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前有一根手指在触屏。 手指修长又好看。 谢桉和掀开被子走下床,一边系着浴袍带子,一边推开落地窗走出去。 邢亖听到推拉门的声音,对耳机里的人说了句“等会儿打给你。”然后便挂了电话。 “怎么醒了?是要喝水吗?”邢亖伸手把谢桉和拉过来,谢桉和很自然的在他腿上坐下,“怎么还不睡觉,又在工作?” 邢亖端起杯子喂了他一口水,“有点事要处理一下,一会儿就睡。” 谢桉和迷糊的在他电脑上哗啦两下,上面的合同内容他完全看不懂,感慨的说,“你好忙呀。” 带着几分心疼和撒娇。 邢亖的心里塌下去一块儿,搂着他的腰道,“忙点好,多赚点钱好养家啊。” 谢桉和一家老小都靠邢亖一个人养呢。 谢桉和窝在邢亖怀里想了想,还是道,“谢敏的事,谢谢你。” 邢亖笑笑,“憋了一天了吧。” 谢桉和点点头。 邢亖知道早上的时候他就想说来着,但是谢桉和忍住了。 没想到过了一天,这人还是忍不住道谢。 其实他们之间早就不用说“谢谢”了,家人之间不用说这些,真的不用。 “这么多年我有很多事要感谢你,打工时候那个姓张的,我父母,姜池,然后就是现在的这些事……” 邢亖真的对他太好了,谢桉和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报答他。 谢桉和以前很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接受了邢亖不求回报的付出。 认为这理所应当吗?谢桉和没那么不要脸,可是他把邢亖当自己人了,有些事却又分的不那么清楚。 “又想报答我?”邢亖抱着他的手紧了紧。 谢桉和没有说话,邢亖用鼻尖蹭着他的脸颊,老狐狸般的勾魂,“那来吧。” 谢桉和愣了一下看向他,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默默站起了身,然后又默默矮下了身子。 就在他伸手触碰邢亖的睡裤边缘的时候,邢亖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按在怀里不给他动了。 “谢先生,你技术真的不太好。”邢亖无奈笑笑。 “我可以练的,多试几次总会好的。”谢桉和诚恳的说。 “我们家不需要玩这些花样,”邢亖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大拇指蹭着他的嘴巴,“你上面这张是用来说爱我的,下面那张是用来被我爱的,知道了吗?” 谢桉和红着脸低下头,邢亖看着他的样子,凑过去用鼻尖找了找他的,“我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谢先生还不表示一下吗?” 谢桉和一愣,不太明白的看向他,邢亖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微红的嘴巴,“上面这张是用来做什么的。” ……说爱我的。 谢桉和的心瞬间化了,他眼眶湿漉漉的堆满泪水,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哑着声音对邢亖道,“我爱你。” 等了十多年,邢亖终于听到这三个字了。 ……我爱你。 二人慢慢倒在狭窄的单人躺椅上亲吻,谢桉和的浴袍逐渐散开,顶着邢亖。 邢亖亲了他一小会儿,笑着摸着他,等石更透了才道,“终于知道周幽王那个傻叉为什么要烽火戏诸侯了。” 他打横将谢桉和抱起来,用脚尖勾开只剩一条窄缝的全透明推拉门,没时间回来关上就把人按在床上认真弄起来。 甜腻的□□从卧室里飘出来混杂着“掌声”,夜色撩人。 …… 关雅发来的那几张照片,邢亖看了。 拍的不错。 邢亖盯着屏幕勾唇笑了很久,一旁的秘书小姐胆战心惊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活见了鬼。 今天是政府的拍卖会,关山看中的那块地皮也会在今天拍卖。 而听到风声的大都是清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出席的必然不在少数,不过有钱拍下的怕是不多。 邢亖倒是不担心有人跟他抢,只不过关山吩咐了他亲自过来,邢亖也没有办法。 秘书小姐很识趣的下了车,邢亖依照惯例的和谢桉和接了个再见吻。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不过这会儿还没下下来,谢桉和打算在车里等他,邢亖便和秘书一同走进了即将举行拍卖会的酒店。 邢亖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早听闻这块地皮被关山家看中,原来确有其事。 跟几个认识的人寒暄了一二,邢亖便和秘书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然而他刚准备拿出手机跟谢桉和发个微信,门口就走进来两个人。 身边的人纷纷起身,邢亖也扭头看过去,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林丞宇和关轩衡。 他们怎么过来了? 这时手机响起,谢桉和心有灵犀的给他发了条微信:【你一进去把我的好天气也带走了。】 邢亖笑笑,看了眼手机自带的天气APP,上面飘了密密麻麻的雨丝。 邢亖:【嗯,我就是你的好天气。】 谢桉和:【不要脸。】 邢亖:【车里给你藏了零食,自己找一下吧。】 邢亖刚打完字发过去,那两位就走到他身边坐下来。 秘书起身打了个招呼:“关先生,小林总。” 关轩衡只有股份但并不在公司任职,所以公司的员工都会称呼他一声关先生,称关雅关小姐,只有叫关彧的时候才会叫“关总。” 邢亖收起手机,也同二人打了个招呼,关轩衡先道,“四一哥,就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听说今天有拍卖会过来看看,长长见识。” 这二人同岁,都二十五,所以对他们而言邢亖算是长辈。 邢亖点点头,林丞宇瞥了他一眼,眼神中蕴含了藏不住的不屑。 “小林总对我很有敌意。”邢亖淡淡道。 “并没有。”林丞宇皮笑肉不笑。 “看来是我错怪小林总了。”邢亖挑了挑眉。 “邢总似乎对我总是特别关注,不知道的还以为关山家的二当家对我有意思呢。”林丞宇笑笑。 邢亖看了他一眼,夹在中间的关轩衡挺直了腰杆,适逢拍卖会正式开始,三人便停止了讨论。 拍卖会还算顺利,开始的时候有两三家举牌,不过抬得价格并不高,邢亖最终在预算范围内拍下了这块地皮。 众人一齐走出去,关轩衡凑到邢亖身边道,“四一哥,下个月雅雅过生日,我想给她办个生日会,你觉得怎么样?” “看关雅的意思吧,我没什么意见。”邢亖道。 “雅雅同意了,我就想问问你有什么建议没?”关轩衡笑着问。 关雅的生日每年都是她两个哥哥给她准备,一个人一年轮着来,邢亖想了一下,去年是关彧给她在国外过的,今年也的确该轮到关轩衡了。 “她好像最近很喜欢紫色,你给她装扮的时候可以参考一下。” 说着说着话三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一辆辆顶级豪车井然有序的开过来接人,邢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辆劳斯莱斯由远及近。 谢桉和撑着伞下了车,他走过来把伞移到邢亖头顶。 他的伞原本打的很低,遮住了一些面容,过来后才抬高伞面把邢亖罩住。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家也注意安全。小林总,有缘再会。”邢亖说着,伸手过去,林丞宇冷哼了一下,十分不屑的伸出手,同时抬起眼眸。 林丞宇正好看过来,谢桉和也同样看过去。 前者的动作瞬间一僵,后者稍微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 谢桉和今天没戴口罩,他不想给邢亖惹麻烦,发现别人看过来有认出他的迹象,便很自觉地低下头。 邢亖和他握了握,也不管林丞宇的表情有多僵硬,抬手把着谢桉和握着伞柄的手一同离开。 等劳斯劳斯的红色尾灯消失在大门处的时候,林丞宇默默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关轩衡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紧张的浑身颤抖。 “丞宇,他认出你了!” …… 第99章 林丞宇一把推开别墅的门,震的玄关处的摆件儿都发出轻微的晃动。 他径直走到吧台从上面一排的酒瓶里选了一瓶威士忌,昂头灌了起来。 关轩衡跟过来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刚走一步林丞宇的酒瓶便用力的砸了过来,在他身边墙壁上摔了个粉碎,“我他妈都说不去拍卖会了,是你非拉着我去,说想看邢亖的笑话,笑话呢?人家拍的顺顺利利,还把那个谢桉和带过去了!!” 关轩衡的手背被飞溅回来的玻璃渣子划破,他稍微皱了一下眉,转瞬间害怕的后退一步,“丞……丞宇对不起,我不知道谢桉和为什么会去拍卖会,而且去之前我朋友跟我说他们家都要抢那块地皮的,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他们只是吹牛皮说说,并不打算和邢亖挣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林丞宇走过来一把攥住关轩衡的衣领,用力把他往客厅里拖,气的恨不得杀人。 “丞宇,我错了,丞宇,但我真的不知道……” 林丞宇用力把他扔出去,关轩衡没站稳一个踉跄跌倒摔在了大理石桌角上,额头瞬间见红。 但林丞宇没有搭理他,他气的快疯了,抬脚用力踹了两脚料理台,上面放着的玻璃杯和盘子叮铃当当一阵响,倒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丞宇叉着腰,剧烈的喘息着,“他认出我了,不行,我要杀了他,对,我要杀了他。” 他刚要走,关轩衡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他的腿劝告他,“你不能杀他,你和邢亖做过交易的,邢亖要是知道是你,他不会放过你的。” 林丞宇一听这话直接炸了,“你说我怕邢亖?!你开什么玩笑,老子谁他妈都不怕!” 关轩衡怕他闯祸,死死的拽着林丞宇不肯撒手,“我知道,我知道,丞宇最厉害了,你不要着急,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让谢桉和闭嘴。” 两个月前的一个雨夜,关轩衡在清市某高档酒吧和朋友嗨皮的时候接到了林丞宇的电话。 电话里,林丞宇告诉他:唐静婉死了。 关轩衡吓得赶紧从酒吧里脱身,打车去了林丞宇的私人住宅。 林丞宇身上湿透了,他披着一张白色的浴巾坐在沙发里,双手捂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左手有几道抓痕,像是猫抓的,不知道怎么弄的。 “丞……丞宇。”关轩衡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着急的问道,“唐……唐静婉真的死了?” 好一会儿,林丞宇都没有说话。 关轩衡的手忍不住抖着,他顿了顿继续问,“你……你杀的?” 林丞宇烦躁的嘟囔一句,“废话。” “怎……怎么死的?” “我把她勒死了。” “那……尸体呢?” 林丞宇放下手,搭在腿弯上,看的出来他也有些后怕,但和刚知道的关轩衡比起来,似乎已经平静很多,“还在她家。她说要把我对她做的事都曝光到网络上,我就把她勒死了。” 关轩衡深吸一口气,他握紧手指,战战兢兢的问,“你电话里说的那个目击证人是怎么回事?” 林丞宇便把杀唐静婉时刚好被对面的男人看到一事告诉了关轩衡,也说了自己追杀他的事,可是那人被别人救走了。 “我捅了他一刀,可能没死。”林丞宇道。 “他,他看到你的脸了??”关轩衡紧张的问。 “没有,我带了口罩和帽子……不过杀唐静婉的时候没戴,不知道那么远他看见我脸没。” “那凶……刀呢?” “在那人肚子上,忘了捅完□□。” “你带手套了没?” “唐静婉家只有口罩,没有手套。” “……” 林丞宇的人很快查到了对方的身份,叫谢桉和,也是个演员,不太出名,和唐静婉一起拍过一部戏,不过好像不怎么熟。 如果杀个普通人倒是还好糊弄,有人报警也只能算失踪,查不到也就查不到了,但唐静婉不同。她是艺人,艺人失踪的影响力可比普通人高多了。 不能随便把尸体扔了处理掉,这样太危险了。 而且,还有一个叫谢桉和的目击证人。 这人很可能报警。 当晚到凌晨一点钟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谢桉和的消息。这个人没有去医院,好像消失了一样,无处追寻。 “谢桉和肯定没死。”关轩衡猜测,“救他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藏起来,还能给他治病,就一定有些本事。” 可是林丞宇又不敢把人派出去太多,这样很可能惊动他家里,那样一来他会比死更痛苦。 林丞宇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一定要找到谢桉和,然后杀掉他,永绝后患。 “丞宇,我们报警吧……”关轩衡颤颤巍巍的说。 林丞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然后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报警??你他妈想我死???”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关轩衡赶紧解释,“我是说,我们找不到他,可以让警察来找……” 林丞宇死死抓住他的衣领,“你他妈想我坐牢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要是坐牢,我也会跟警察说你是帮凶!让你给我陪葬!” “不,不是,我……我的意思是让警察以为杀死唐静婉的是谢桉和,然后让警察去找,等把人抓回警察局,接下来的事你就好办了……” 林丞宇怔了一下,默默松开他,皱着眉寻思了一会儿,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唐静婉死了,她的经纪人早晚会报案,到时候警察一查万一查到他身上,林丞宇不敢想那个后果。 杀人是小事,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和女明星不清不楚,败坏家族声誉,那他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他爸那个脸,林丞宇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找……找个可靠的人去办,你有想到谁能来办吗?”关轩衡扶着胸口问。 可靠的人…… 林丞宇沉默片刻,起身出了门,关轩衡不知道他去哪了,等了一个小时见林丞宇没回来,便赶紧走人。 他不知道林丞宇找了谁,怎么处理的,只知道第二天早晨就看到了唐静婉从谢桉和家里坠楼的新闻。 再之后,就是听说这案子是市局的祁雾来侦破的,关轩衡知道祁雾,心知不好,赶紧告诉林丞宇这人会是个大麻烦,林丞宇找了人把祁雾从这案子抽了出去。 他们万万没想到谢桉和竟然会和邢亖认识,而且邢亖还亲自杀去了市局和魏军生谈判,并带来了可供谈判的筹码。 那个谢桉和家里的视频…… 关轩衡知道邢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肯来谈判,一是谢桉和没有证据,二是想让他们放谢桉和一条生路。 息事宁人对双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而且关轩衡担心邢亖会查到什么,于是苦口婆心的劝了林丞宇好久,才让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邢亖的条件。 不过林丞宇也说了,如果以后因为谢桉和再把这事翻出什么浪来,他一定不惜任何代价杀掉他。 关轩衡本以为这事告一段落,而且祁雾回来后也没有翻案的打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直到……他们今日偶遇了谢桉和。 而且,谢桉和一眼就认出了林丞宇,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谢桉和一定会和邢亖说杀死唐静婉的是林丞宇,这样以后林丞宇的威胁就不是一个谢桉和那么简单,还有邢亖。 要是邢亖再告诉祁雾,祁雾进而追查……这对林丞宇而言绝对是致命的。 以关轩衡对林丞宇的了解,这一次,他一定会杀掉谢桉和! 一定! …… 第100章 谢桉和接到秦小风电话的时候,正在邢亖身下被攻城略地。 他凶了邢亖一下让他别动,“出去,我要接电话!” 但邢亖退出去后,等谢桉和接了电话却又不管不顾的顶进来,缓缓动着。 清晨的男人简直就是魔鬼,谢桉和在想今晚一定不让他进屋睡了小以惩戒,但秦小风带给他的消息却让他打消了这个打算。 秦小风帮他谈了一部戏。 巧合的是,正好是宋言亦跟他提过的那部戏。 之前谢桉和跟秦小风提过这个IP,让秦小风试着去谈,不过可惜的是里面的重要角色都被定下来了,剩下一些配角也没谢桉和喜欢的设定,便没有强求。 谢桉和之所以又和这部戏结缘,是因为开拍前主演里面“受”设定的演员接到更好的戏不愿意来拍这个网剧。 如今主演都已经进组,导演也只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随时可以过来接手的演技还不错的演员。 谢桉和是最好的选择。 秦小风一说,谢桉和就踩着邢亖胸口不让他动了。 邢亖伸手拉住他的脚腕细细摸着,把脚踝揉了又揉谢桉和都没挂电话的意思,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抚慰“小桉和”。 谢桉和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下来,但工作来得突然,他三天后就要动身前往云南拍戏。 这是一部现代缉毒的电视剧,讲述了两代人为缉毒所作出的贡献。情节独特,节奏紧张,只是因为是**题材所以把故事里谈恋爱的戏份都删除了。 谢桉和要演的是一个清冷受,这本书他以前就看过,记忆比较深,所以和导演开完视频会议后,导演几乎就认定了谢桉和这个演员。 决定出演后,秦小风当即就递交了辞呈,在短短的三天内帮这桉和办完了个人工作室所需要的所有手续,这让谢桉和无比感动。 当然,更让人感动的是邢亖无限的包容和支持,他喜欢谢桉和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可能唯一不太舍得的就是要和谢桉和两地分居。 异地恋对邢亖来说是个不怎么好的事情,当年他们就是因为异地恋才分了手。虽说不是主要原因,但邢亖依旧对此耿耿于怀。 所以这次他想好了,每个周末都飞过去看谢桉和,哪怕他在拍戏,邢亖也是要过去。 “这样你太累了,”谢桉和窝在他怀里,“不然我回来吧。” “不用,”谢桉和吻他的额头,“我连未来一个月内所有的往返航班,都提前买好了。” “……”可怕的男人…… …… 出发前一天,谢桉和在周美美的火锅店请了大家吃饭。 他家几个女孩以及关家的兄妹俩都来了,只是大家坐下后才发现,这场景怎么跟见双方家长这么像呢。 介于两个小的都在,心知肚明的人也就心知肚明,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大有过年的意思。 送了谢敏她们三个回家后,二人也驱车回了家。 谢桉和见邢亖今天一天都不太说话,心知他不太开心,哄他道,“过两天不就又能见了吗?别不开心啦。” “我一想明晚我要一个人睡我就抓狂。” “你以前也不是没一个人睡过。” 邢亖横了他一眼,谢桉和立马投降,“哎呦,好啦好啦,我跟你视频啊,我每天都跟你视频给你打电话,每分每秒的想你,爱你八千遍。” “那有什么用,又摸不着。”邢亖嘟嘴。 他一卖萌谢桉和心都化了,伸手拉过他一只手按在自己脸上,“那就多摸摸。” “还不能做。”邢亖得寸进尺。 谢桉和嘴角抽了抽,想着那天早上邢亖也没尽兴,松了口,“今天随你做。” 邢亖的眼睛一下亮了,挑了挑眉,“我可以申请不在床上么?” 谢桉和刚想说“做梦”,后来想想也不是没在浴室做过,既然他都提了,谢桉和就随他好了,只要邢亖能开心。 “好,随你。” 于是乎,当天晚上的公寓厨房里,灯火阑珊。 而大理石材质的料理台上,一片汪洋。 …… 谢桉和去拍戏后,邢亖也不怎么回公寓住,每天开车往返于家和公司,搞得周美美都以为他是不是和谢桉和吵架,被人赶回了娘家。 谢桉和走后的第二天,邢亖去找了一趟谢敏。 对于十年前发生的事,谢敏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那个时候我已经在镇子的餐馆里打工,平时也不回家,并不知道大哥大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退的学。” “不过那个时间的话……”谢敏想了想,“……似乎是大哥和家里断绝关系的时候吧。” “当时,他到底为什么和家里决裂?” 谢敏摇头,“不知道,我也是听家里的弟弟说大哥带了人去家里闹,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和家里断绝关系了。” 邢亖愣了一下,这件事和谢桉和说的原因上有偏差。 谢桉和说他和家里决裂是因为家里又要卖孩子,谢桉和受不了了才找人去家里威胁的。 邢亖提出这个疑问,谢敏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她家那二老的确经常把卖孩子挂嘴边,只是二十来年也没见卖过一个,反倒是从没提过卖孩子的自己的前夫一言不合就把小六给卖了。 “反正家里对大哥也不好,断绝关系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奇怪,反倒认为是好事,这么多年也没有问过。” 邢亖默然。 “不过弟弟们没说是因为卖孩子的事,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谢敏说。 邢亖临走的时候让谢敏先不要对谢桉和提起这事,谢敏知道真正帮她们出钱的是谁,也就保证不会告诉谢桉和。 不是因为弟妹的事和父母决裂,那就一定是谢桉和的父母做了什么才让谢桉和发飙。 而且还和退学的时间线重合…… 太奇怪了。 谢桉和对洲城的反应这么大,应该不是家里的原因。他那对父母还不至于让谢桉和反应那么大。 之前提及谢桉和的父母,谢桉和反应很平淡。 那又是什么让他一落地洲城就开始反胃呢?邢亖不知道。 …… 第101章 晚上邢亖和谢桉和视频,听谢桉和讲了一些在片场发生的趣事。 这次剧组里的人都挺好的,看到谢桉和也不会问唐静婉的事,工作氛围十分融洽,还有好心的女孩会安慰谢桉和说,“大家都会很好的,一定会很好的。” 谢桉和背了一会儿明天要拍的文戏台词,邢亖则在那边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两个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只是开着视频,偶尔想起来什么便交流一下。 谢桉和背完台词,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和邢亖说了去洗澡。 邢亖笑着问他,“谢先生,直播吗?” “你不知道现在扫黄打黑很严的嘛,回头网警来抓我,我们就只能隔着铁牢相见了。《铁窗泪》有没有听过?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谢桉和哼唱道。 “没事,你卖我嫖,你出事我也跑不了,我陪你。”邢亖一本正经的回。 “你真要看?”谢桉和鬼使神差的问。 “想看。”邢亖软萌的说 不是“看”也不是“要看”,而是“想看”,还是这种语气,这谁顶得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邢亖学会撒娇了。谢桉和也是男人,看着男朋友跟自己撒娇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0,反攻的心都有了。 谢桉和沉默片刻,从充电器上拔下手机,做贼一样的拎着走进了浴室。 他脱衣服的时候还挺害羞的,都不敢看邢亖,等冲着淋浴的时候他就忘了视频还开着这事,洗完头发才想起来,撸了两把头发问邢亖,“关雅的生日你送了什么?” 可是邢亖没有回复,谢桉和擦了擦手走过去把手机拿起来,发现对面一片漆黑,也没有声音。 “邢亖?你还在吗?”谢桉和不确定是手机坏了还是怎么的,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谢桉和点开看了一眼消息。 邢亖:【嗯。】 谢桉和:“那你怎么不说话,镜头都是黑的。” 邢亖:【有点事,不方便。】 谢桉和:“有事啊,那我先挂了,你等会儿忙……” 邢亖:【别挂。】 邢亖:【没事,你洗你的。】 谢桉和以为邢亖“真有”什么要紧事,便没有再问,他想着反正对方也没功夫看自己,也就不那么遮遮掩掩,放开了洗,谁知没一会儿邢亖那边就自动挂了。 谢桉和这副洗澡的样子,让邢亖想起了高中学校里的公共澡堂。 那个时候,他每周三都会陪谢桉和去澡堂洗澡,因为周六谢桉和去市里打工,他只能和谢桉和一周洗一次,其他的就得自己去洗了。 和男朋友一起出入公共澡堂是个神奇的事情。 那会儿他俩会一下课就一起回宿舍收拾东西,拿上换洗的衣服,一起步行去五百米左右远的澡堂洗澡。 洗一次澡两块钱,夏天的时候会趿拉着拖鞋去,冬天偶尔有男生会顶着冻脚趾头的风险塔拉拖鞋去,但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把拖鞋放在澡篮里带过去。 比如超级怕冷的谢先生。 邢亖每次都会准备好硬币,然后塞进谢桉和的口袋里,等到了澡堂收费处,便伸手进去把硬币拿出来。 邢亖就喜欢当着别人面正大光明摸谢桉和口袋的感觉。 他们喜欢找一个角落的柜子里放衣服,如果没有两个柜子,他俩就放在同一个里,每次谢桉和脱衣服的时候,邢亖总喜欢看他,起反应也无所谓,因为他觉得别人看到而自己不看实在太亏。 谢桉和的皮肤很白,腰细腿长。 公共澡堂的男孩子都是光着进光着出,起初谢桉和还不好意思跟他一起洗,后来洗的次数多了也就没那么拘谨。 邢亖喜欢挑人多的时候去,因为这样他在等管子的时候可以多看谢桉和一会儿,洗的时候也可以跟谢桉和挤一根管子洗,经常可以揩到油水。 邢亖会主动帮他搓背,虽然谢桉和每次都“婉拒”,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谢桉和趴着,邢亖在后面……给他搓背。 那种在众目睽睽下无意间蹭到的感觉,和在宿舍的深夜里蹭是不同的。 很刺激,也很爽,好像旁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看你们。 只可惜,他们再也去不了公共澡堂,邢亖也少了人生一大乐趣。 …… 等再接起来的时候,谢桉和已经洗完了,而对面的邢亖也换了一身睡衣,头发湿漉漉的。 “你也洗完了?好快啊。”谢桉和擦着头发道。 邢亖“嗯”了一声,脸有些红的转移话题,“关雅的生日你能回来吗?她让我问你来着。” “哦,她也问我了,不过我这几天戏份比较多,回不去,已经跟她说过了,你记得帮我买一份礼物哈。”谢桉和盘腿坐在床上道。 “没想好送什么,你想送什么。”邢亖隔着屏幕摸了摸谢桉和的脸。 “你以前都送什么。” “那是我一年里最愁的一件事。” 谢桉和笑笑,不管什么时候都红润的嘴唇让人很想过去亲两口。 “我剧组的女孩说最近有个什么耳环还不错。”谢桉和翻了翻群里的聊天记录,“我发图给你啊。” “你把图和品牌都发给我,我让人去买。”邢亖道。 “发给你了,不过……我送什么啊?”谢桉和惆怅的问。 “不用单独送了,跟我一起送,”邢亖对谢桉和温和一笑,“我们一家。” 谢桉和笑笑,和邢亖互相看了一会儿,邢亖滚了滚喉头,“想抱你。” “我也想的。”谢桉和说。 邢亖清了清嗓子,“我想看锁骨。” 谢桉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衣,皱了皱眉笑说,“锁骨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女生。” 女生的锁骨才好看吧。 “我要看。”邢亖执拗道。 “好好好。”谢桉和刚想扒拉衣服,邢亖就指挥道,“你靠着枕头。” 谢桉和往后靠在枕头上,邢亖继续道,“不要解扣子,直接把衣服扒拉掉,扒拉慢点。” 谢桉和笑了一下,“邢先生,私以为这么刺激的画面你顶不住。” 说着,他抬起青葱一般的手指,两根指头轻轻夹住领口,然后慢慢往旁边扒,露出又长又直的锁骨、肩颈线以及肩头。 昏黄的灯光下,竟然勾勒出一抹暧昧的缱绻。 然后,邢亖就挂了电话。 谢桉和哈哈笑了几声,在床上找了好几个角度,力求把锁骨拍的勾魂索命,然后抖抖索索的赶紧把衣服拉起来,选了几张照片发给邢亖。 几秒钟后,邢亖反手就是一张上次在办公室关雅拍的接吻图,让谢桉和呼吸一滞。 这张图被精修过,隔着画面都能感受到满满的色气,谢桉和伸出舌尖,邢亖也同样。 他被邢亖压在沙发上仰着头半眯着眼,嘴唇红润的像个小樱桃。邢亖那只带着戒指的手扯着他的领带,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脖子。 而自己那只戴着戒指的手则握住邢亖扯领带的手腕。领带被扯的凌乱不堪,将他颈间的皮肤衬托的更白。 不怕腐女没文化,就怕腐女会修图……关雅这图修的可谓是炉火纯青。 邢亖发来一条微信:【做背景图。】 然后他截了一张自己和谢桉和的聊天桌面过来,邢亖用的就是这张。 幼稚…… 不过谢桉和还是设置了,然后截图给他发过去。 邢亖又截图一张他的锁屏,也是一个系列的,不过这一张里邢亖的手是手背。 邢亖:【两张连起来看。】 谢桉和左右滑了滑,脸瞬间红了。 这两张图是一套,解锁后直接进入主页面,好像邢亖在帮他解领带一样。 谢桉和:【邢先生,你一个商务人士设这种背景不好吧。】 邢亖:【谢先生,我还想拍一组不穿衣服的。】 谢桉和甩给他一个【晚安】的表情,不想再理此人。 过了一会儿又发过去一条:【什么时候拍?】 …… 第102章 关雅的生日交给关轩衡来办注定会很热闹。 每年关彧办的时候就只是带着她去吃一顿好的,而关轩衡则比较闹腾,花样也多,今年就租了一家高档酒店的顶层,买了几十万的烟火为她庆祝。 关彧带了祁雾一起过来,关雅看到他的一瞬间有些许的晃神,“你……祁雾警官?” 祁雾插着口袋吊儿郎当,微微弯腰道,“你还记得我。” 关雅莞尔一笑,“这么帅的警官想忘记都难吧。” 祁雾和关彧对视一眼,而后道,“这话我爱听。”他说完用手肘怼了一下关彧,十分骄傲,“听见没,人说我帅。” 关彧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三十多了还听不出好赖话,你看你那鱼尾纹都能养金鱼了。” 他做了个“老流氓”的口型,只是没有出声。 “嗨,”祁雾叉着腰,“我这叫岁月的沉淀,什么老……”他说着抬手搭住关彧的肩膀,贴着耳朵凑过去,“……我老,但腰不老,对吧宝贝儿。” 关彧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祁雾便识趣的收了手,和关雅道了句“生日快乐”同关彧一起把礼物送了。 祁雾认识关家这几个兄妹好多年了,那会儿祁雾刚毕业,因为案子结识了这一家人,那会儿关雅还小呢,祁雾和她差了十岁,和关彧也差了六岁。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关彧发展成了这种关系,好像自然而然,又好像命中注定。 关雅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了片刻,幸好邢亖及时走了过来,不然她真的会觉得他哥和这位祁队长之间有什么难以描述的关系。 “生日快乐。”邢亖把礼物递给她,关雅瞄了眼问道,“送的什么?” “我家那位挑的,是个耳环。”邢亖插着口袋道。 关雅“yoyo”了好几声,把耳钉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就戴上了。 “给你家那位拍一张,来。”关雅和邢亖凑到一起拍了一张自拍,关雅拍完也没摘掉,干脆就戴着了,关彧一脸不爽的挤到二人中间,没好气道,“我送的怎么也没看你戴的那么勤,为什么邢四一送的你就戴。” 关雅眨了眨眼睛,“因为人家是一对儿啊,你要去找个男的在一起,送的东西我也立马就戴。” 关彧:“……” 祁雾听闻莞尔一笑,这么看来,关雅是友军啊。 这感情好,有个关家人站他们这边,以后也……祁雾深吸一口气,就是不知道这位关小姐如果听说自己大哥真的是GAY的时候,是个什么反应呢。 …… 关轩衡也把林丞宇邀请过来了,既然是二哥邀请的人,关雅也不好说什么。 侍者端着香槟走过来,关雅拿了一杯,但林丞宇没伸手。 林丞宇解释,“不好意思,我开车来的。” 几人同时看过来,关彧道,“林总还自己开车,回头叫司机来接不就好。” “我的司机离职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林丞宇说完,似有若无的看了邢亖一眼。 邢亖也察觉到了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关轩衡见状赶紧插科打诨,“大家别愣着了,一起跳舞去啊,我最近学了探戈呢,正好露一手。走啊,雅雅,走啊,大哥。” 邢亖对跳舞没什么兴趣拿了一杯香槟走到露天天台给谢桉和发了一张刚拍的照片。 谢桉和今天戏很多,总是隔很久之后才会回。 “你男人呢?”祁雾插着口袋走过来问。 “赚钱养家。”邢亖放下手机和祁雾碰了下杯,“你呢,跟你男人还好吗?” 祁雾没回答,挑了下眉,凑近邢亖道,“之前查案子的时候去了趟八号公馆,特意调了一下谢桉和偶遇唐静婉那晚的监控。” “查到什么了。”邢亖和他故作闲聊的问。 八号公馆为了保护客人**只在几个人流量大的位置装有监控,祁雾把谢桉和离开以后监控拍到的乘客离开画面偷偷拷贝了下来,让王小筱整理出了人员名单。 太精彩了……真是什么人都有。 其中就拍到了唐静婉离开时候的画面。 以及,和她一同出来的人。 “是关轩衡。”祁雾道。 邢亖微微皱眉,显然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关轩衡…… “你确定他和唐静婉一起走的?”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和关雅在屋里跳舞的关轩衡,看到他们兄妹二人跳的那么开心,不太想相信这是真的。 “嗯,不过没有逼迫,是唐静婉自愿跟在他身边的,带着口罩和墨镜,差点没认出来。”祁雾道。 唐静婉走路很有特点,因为常年练舞的缘故,走起路来步子迈的很大,几乎是把腿甩出去走的,所以就算包的严实,祁雾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关轩衡认识唐静婉,这…… 所以说那一晚唐静婉开门求救,屋里面的人其实是关轩衡? 那么……是关轩衡杀的唐静婉吗??? “关轩衡虽然私生活很乱,可这小子没胆子杀人。”邢亖和关轩衡不太熟,却也算了解他的个性,这人很聪明而且惜命的很,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把自己立于一片沼泽之中。 “想知道是不是他,发张照片给你男人看看不就知道了。”祁雾提议道。 邢亖觉得有道理,拿出手机走进屋和关雅说了两句,关雅便和关轩衡拍着pose拍了好几张。 关彧看着邢亖拍完又走到阳台和祁雾说话,心里寻思这俩说话为什么又不带他。 祁雾不会看上邢亖了吧?! 邢亖把照片发给谢桉和,没过几分钟谢桉和就回复过来:【对不起对不起,刚收工,才看到。】 邢亖:【照片上的男人你见过吗?】 谢桉和:【没有,怎么了?】 邢亖:【没事,介绍一下,这是关雅的二哥。】 谢桉和:【二哥?我以为关雅只有关彧一个哥哥。】 邢亖告诉祁雾谢桉和没见过关轩衡,祁雾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其实他也不希望是关轩衡,那样关彧会伤心的。 邢亖没有和祁雾继续聊,走到一旁靠近围栏的沙发处坐下来,拨通了谢桉和的电话。 关彧瞧着邢亖走了,这才走过去有些不开心的问,“你们背着我聊什么呢?” 祁雾看着他,满脸宠溺,“怎么?吃味儿了?” “谁吃味儿了,你少来,”他看了一眼窝在沙发处连背影都散发出恋爱酸臭味的邢亖,没好气的对祁雾道,“邢亖是有对象的人,你别太骚。” “不是吧宝贝儿,你以为我勾引邢亖?你该知道我俩都是1。”祁雾被他气笑。 “谁管你是不是1,万一你要为爱做0呢。”关彧冷哼道。 “关总,你这是点我不够爱你,没有为你为爱做0?这好办,我愿意被你睡啊。”祁雾上前一步一把将关彧搂在怀里,关彧吓了一跳急忙推他,但没推开,“你疯了,这有人!” “那找个没人的地方,让我尝尝你到底吃味儿没。” “你放开我,我揍你了!” “你先给我找个安静的适合接吻的地方,我随便你怎么揍,床上打架也可以……”祁雾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不然我就在这亲你,不,我抱着你去屋里亲,让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亲,还转圈圈。” “你!”关彧气急败坏,用了点力气推开祁雾,后退一步才面红耳赤道,“……跟我来。” 第103章 另一边邢亖已经和谢桉和开启了老夫老妻的聊天模式,什么零碎的小事都分享起来。 谢桉和刚坐上车,歪头窝进座位里带着耳机和邢亖讲电话,“你这周末什么时候来啊?” 这才周三,离周六还有两三天呢。 邢亖笑笑,“周六凌晨能到,给我留门。” 为了方便半夜突袭,谢桉和把他酒店另一张备用卡直接给了邢亖,他要是在剧组拍戏,邢亖提前过来可以在酒店等他。 留门的意思是让谢桉和晚上睡觉不要上链条,邢亖开了门就可以进来。 “想我了?”邢亖问。 谢桉和“嗯”了一声,不敢说话,只能打字道:【想你抱抱我。】 车上除了秦小风还有司机,被听到了不好,所以腻乎的话,谢桉和只能打字。 邢亖翘着腿,歪头看着外面的夜景,“那你把安全带系上,假装我在抱你。” “我去……这都行?”谢桉和有点想为邢亖的“浪漫”点赞。 “嗯,我在你耳边说话,你闭上眼睛,感觉和我抱着你是一样的,不信你试试。”邢亖忽悠他说。 谢桉和心里想着“我信了你的邪”,但还是鬼斧神差的把安全带系上了,邢亖听到安全带咔嚓一声的声音后,让谢桉和把眼睛闭上,然后轻声道,“现在我从背后抱着你,吻着你的耳垂慢慢咬着,一只手撩开了你的上衣,把衣摆拉起来让你张嘴叼着……” 这听着怎么不太对劲儿…… 邢亖还在继续…… “……另一只手伸到……” “额,邢亖……”谢桉和不禁出言打断。 “……我让你趴着……” “……让你说什么你都说……” “……而你哭着喊着让我不要停……” “喂!”谢桉和没好气的打断他,“你这样我要报警了。” 邢亖笑笑,装无辜道,“怎么了呢?我以为你说你想我是这个意思,难道是我会错意了?这周不做?” “没有会错意,我只是……”谢桉和一时无话,邢亖赶紧欺负他道,“所以到底做不做?” 谢桉和无语,只好给他打了个“做”字,只是这个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车子忽然一个急转弯,谢桉和险些把手机丢出去。 他和秦小风同时被吓到了,发出一声叫喊,邢亖的笑容瞬间消失,皱紧眉头问,“怎么了?” 紧接着司机就大叫道,“不好了,刹车……刹车失灵了!” 这是盘山公路,每个人都知道“刹车失灵”是什么意思。 谢桉和的脸一瞬间变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睁睁看着下一个转弯近在眼前,他大叫着邢亖的名字,看着车子撑破了护栏,整个车身发出一声“咣当”的巨响。 千钧一发之际,邢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谢桉和,护头!” 而车子掉下去的一刹那,邢亖的心脏骤停了。 …… 谢桉和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跟他说话,但他意识十分模糊,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警车的声音,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的车门被人打开,安全带也被解开,人自然下落……然后就是一闪一闪的照明灯从眼前飞过。 他的眼皮很重,看着的东西都是红色的,但却没有什么温度。 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紧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前一秒他们还在**,而下一秒就出了事情。 邢亖问关彧借了他们家的私人飞机直接飞了当地医院的顶层。 他跑动的时候摔了一跤,脸和腿都磕出了血,但是他没管,关彧跟着他一起过来的,看着他摔倒赶紧跑过去扶他,但邢亖还是大步的往前赶,生怕晚一步就会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一般。 手术室大门紧闭,谢桉和进去已经三个小时了。 “坐下等吧,估计还得一会儿。”关彧劝邢亖道。 邢亖点点头,僵硬的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他佝偻着身子,西装已经皱皱巴巴,脸上还有刚才摔倒时擦破的伤痕。 关彧想让他去处理一下伤口,但估计邢亖不会肯,所以便没有提这茬,挨着他身边坐下来。 就在这时,从另一端跑过来一位护士,问二人道,“请问你们谁是秦小风的家属?” 关彧并不认识秦小风,于是看了邢亖一眼,邢亖抬起头来时,脸上挂了一些水渍。 关彧惊了惊。 邢亖这是……哭了吗? 他认识邢亖那么多年,第一次看邢亖哭。 “他是桉和的经纪人。”邢亖有气无力道。 关彧了解了,站起身问道,“我是,怎么了?” 护士也不管他究竟是不是,不过院长已经亲自过来打过招呼,她也就直说了,“我们对秦小风进行了初步检查,发现他颅内伤势过重,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30%。” 关彧点点头,他看了邢亖一眼,对方沉默不语,关彧便走到走廊尽头去和什么人打电话,邢亖扭头看向他时,只看到关彧的口型似乎说了一句,“无论如何,全力救治。” 当地新闻,“今日晚八点二十分,大川盘山公路发生重大车祸,目前造成一人死亡,两人重伤。死亡者是该车司机,行车记录仪显示事发当时刹车失灵,导致车子冲出防护栏坠下山崖。乘客谢某,秦某已送往当地医院接受治疗。” 车子砸落的时候司机当场死亡,谢桉和因为听邢亖的话系了安全带并护住头部所以伤势最轻,而秦小风……他当时在帮谢桉和谈某个合作,一直在跟什么人发微信,只是简单的系了安全带。 谢桉和的手术还算顺利,出来后就被送进了ICU,邢亖一路护送着他过去,隔着玻璃看里面带着氧气面罩的人,邢亖终于没有忍住以手掩面。 喜极而泣。 活着就好,哪怕缺胳臂断腿也没有关系,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 第104章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谢桉和也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被人用力握住。 他被压迫的难受极了,努力放松让自己尽可能不去注意这种压迫,而逐渐微弱的感官让他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度睡眠。 和邢亖相遇这两个多月以来,谢桉和想起了不少过去的事情。 可能和邢亖是高中同学的缘故吧,谢桉和平时没话聊的时候,就会以一句,“你还记得谁谁谁吗?”为开头。 “你还记得二班那个大蝴蝶结姐姐吗?她好像结婚了,不过生完孩子就离婚了。” “你还记得我们班那俩情侣吗?就女生穿的很性感那个,他俩上大学第一年就分了。” “你还记得高二教你们英语那个老师吗?和我们数学老师结婚了好像。” “你还记得……” 其实谢桉和十年前和很多人都失联了,不仅仅是和邢亖,还和好多人…… 有些人的事,都是夏淮告诉他的,如今他又原封不动,不知真假的转述给邢亖。 邢亖每次都竖起一只耳朵听着,做自己的事情,而谢桉和滔滔不绝,好像多提一提高中的事,会唤起邢亖的记忆,能多维持一些与他的爱一般。 其实,谢桉和不用这么做。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再分开了。 高三上学期十二月开始,艺术生开始参加省内的统考,然后等开春的二三月去报考的学校参加校考。 从十二月开始,一班的人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等到了十二月中旬,班里就只剩下谢思唯一个人。 因为他不参加艺考,但学校又不能动用师资力量给他一个人上课,于是把他安排进了普通文科班。 谢思唯自然是要去四班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然,学校也很人性化的把他安排去了四班,就这样,他和邢亖的关系又密切了很多。 从上下楼的校友,一跃变成了同班的前后座。 只不过谢思唯的记录上还是标注的一班,外人就算查也是查不到的。 新来蹭课的同学,班主任也懒得介绍,只是把邢亖叫出去,跟他知会一声罢了。 班主任还特意强调“你们不要打架”,邢亖只是笑笑说“不会”,但殊不知他现在只接受床上打架这一种打架方式。 夏淮对谢思唯的到来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她只是迷迷糊糊的对两个人说了一句,“你俩少接点儿吻,容易怀孕。”然后便安静的睡去…… 第一节 课,谢思唯激动的一直看着邢亖的后脑勺,就没移开过眼,邢亖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好好听讲,下课我抽查。】 谢思唯:【别了吧哥,饶了我……】 邢亖:【我决定从今天开始给你恶补一下。】 说着他从前面递过来一份手写的计划书,上面把从今天开始一直到高考的时间做出了详细的安排。 谢思唯:【我去,你什么时候制定的计划?】 邢亖:【知道你要过来的那一刻,确切的说是……今早。】 谢思唯笑笑:【我的成绩已经这样了,别浪费你学习的时间给我补课了。你考好就行。】 邢亖:【那是我的事,你照做就可以。】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过来一条:【你班里人走完了,宿舍也空了吧。】 正好谢思唯的视线落在时间表的每天十点之后,他还在想放学了怎么补,因为邢亖上面写着:【深入探讨】。 谢思唯脸一红,回了个“嗯”字给他,从背后看都知道邢亖笑了,这人便没再回他。 除去谢思唯周末请假去打工的时间,邢亖可谓是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等晚上宿管查完房后,邢亖就从三楼下去,开着小台灯给谢思唯讲题,讲累了,两人就窝在一张床上睡觉。 搂搂抱抱什么的,比自己睡的时候安心多了。 自从谢思唯生日后,邢亖就没碰过他,每次在床上也只是亲亲抱抱,时间隔得久了,谢思唯都有点想要了。 嗯,虽然很疼,却还是想要,谢思唯喜欢看邢亖在他上方垂眸流汗的表情。 很帅。 “这道题考的是数量关系,可以用……” “……我知道,勾股定理。” 邢亖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是真的会,于是继续道,“这一题是……” “……双曲线,套公式就行,公式是……” 把一套模拟试卷讲完了,邢亖忽然看着他道,“你都会啊。” 邢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从高一到高三的知识点全部帮谢思唯梳理了一遍,也当做是自己复习复习,其实并不浪费时间,但他发现谢思唯80%都是会的。 谢思唯只是做题少,但这些知识点他可没少听。 邢亖想起来刚认识谢思唯那会儿,从他班级门口路过,谢思唯每节课都听的很认真,邢亖那会儿还以为他只是装装样子。 其实只要多做点题,谢思唯的数学成绩可以大幅度提升。 “题讲完了,做点别的么?”谢思唯歪头问他。 “你想做什么?”邢亖把笔放下,谢思唯直接压了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巴,“我想做。” 三个字,很简单,他想做。 谢思唯说完直接□□跨坐在了邢亖怀里,唇齿间的交融,很久没有碰触的身体,加之格外安静而又空荡的宿舍,让荷尔蒙散发的比平时更快。 邢亖任由他吻着,单手搂着他的腰,怕他掉下去。 谢思唯情不自禁的去扯邢亖的腰带,但刚一触及就被邢亖拉起来背在身后。谢思唯又伸出另一只手过来,同样被邢亖抓住两只手一起扣在了背后。 “邢亖,你……”谢思唯没说完,邢亖便凑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的梦想扼杀在摇篮里,“今天不做。” “为什么?”谢思唯不解的问。 邢亖笑笑,扣住他双手的力气放松,又凑过来亲亲他的嘴巴,“今天没准备东西。” 谢思唯红了红脸,他知道邢亖说的“东西”是什么,双手伸过来抱住他的脖子,羞赧道,“那也能做。” “不行。” “以前都是没有做的。”谢思唯不是故意这么说,而是他真的想做,所以实话实说,但这几个字在邢亖听来,却是如针扎一样疼。 他低垂眉眼,“那是以前。” 以前邢亖太傻逼了,不知道谢思唯那样疼,只顾自己爽,以后他不会再这样了。 邢亖不想谢思唯察觉到什么,于是道,“宿舍硬件条件太差,没法洗澡你会难受的。” 谢思唯想了想也是,但是坐在他身上也没下去,凑过来抱住邢亖,耳朵蹭着耳朵,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抱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其实谢思唯是有私心的……再过九个月,邢亖就要去上大学了。 不管去哪个城市,总之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见面,所以能多抱就抱一会儿,能多亲就亲一会儿,有时间就多做一会儿,万一以后……万一以后…… 大家都说“毕业季,分手季”,不是说你们感情不好而分手,而是……大方向都是这样。 谢思唯未必会跟邢亖去同一座城市,他甚至都可能不上大学。 邢亖以后是前途一片光明的人,等到了大城市遇见更多更好的人,未必会继续和自己在一起。 谢思唯倒不是不想邢亖找到更好的人,他只是……只是太喜欢邢亖了而已。 邢亖不知道谢思唯在想什么,抱了他一会儿问道,“想做?” 谢思唯沉默片刻,“嗯”了一声,邢亖抬手摸摸他柔软的黑发,“这次一模你要是能考到专科线,我带你去做次好的。” 谢思唯稍微愣了一下,松开他的脖子,看着邢亖寻思着笑道,“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去年小高考之前,谢思唯也是这么许诺邢亖的。 如果考了4个A,给他个好的。 所以他第一次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邢亖笑笑,“对啊,你教的好。” 谢思唯勾着他的脖子,“怎么个好法?” “那你别管了,”邢亖伸手捏了捏他光滑的脸蛋,“一条龙服务,包你满意。” 谢思唯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什么包你满意,他是被睡的那个,什么叫让他满意,回头疼的嗷嗷叫的还不是他。 邢亖瞧着他逐渐染上粉色的双颊,继续欺负他,“还有,以后每天只有完成了我布置的作业才能亲我……” 邢亖没说完,谢思唯倏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班长,不是吧……” “是,每天我都会检查你的,没做完不仅不能接吻,还得打屁股,脱裤子打那种。”邢亖认真的说。 谢思唯直接从他身上下去,叉着腰没好气道,“你是我男朋友还是周扒皮?不能亲不能碰了还,那你也别在我这睡了,回你宿舍去!” 谢思唯说着就要拉他起来,邢亖呵呵笑了两声,起身之后把谢思唯整个按在了床上。 单薄的铁架床被两个一米八几的庞然大物一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像下一秒就会散架一样。 谢思唯假装怄气的挣扎了一下,但身上那个人太重,压的又实在,他完全动不了,只好任由他压着。 “睡还是要睡的,邢教官也要收费用的。”邢亖低头啄着他耳垂,然后一路吻到了嘴巴,细细的含着谢思唯的舌尖,等怀里的人软乎了,这才松开他。 谢思唯被吻得晕晕乎乎,神智不太清醒的说了句,“邢亖,你不讲理。” “我怎么不讲理?” “你不让我亲你,然后你还来亲我。” 邢亖宠溺的笑笑,“谢先生,我这是在给你开小灶,不然你每天都完不成作业的话,我亲不到人会急死的。” 谢思唯不想听他说歪理,邢亖笑着从他身上下去,侧躺着将人搂在怀里,“反正以后呢,我想亲你的时候随时可以亲,但你想亲我的时候就要完成作业。”他顿了顿,吻了吻谢思唯的眉骨,“好好准备一模考试,我肯定把最好的都给你。” …… 第105章 夏淮觉得很神奇,谢思唯竟然破天荒的开始学习了。 谢思唯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成绩中等还偏上,后来因为姜池那事,他平时为了应付“校园暴力”已经用掉所有的精力,成绩也一落千丈。 再来后姜池那事解决了,夏淮让他好好读书,可当时落下那么多功课,就再也没补上过。 中考的时候,谢思唯也是运气好摊上那一年一中给了他们学校两个择校生的名额。 其实也不是运气好,而是校长怕谢思唯出去后把在学校里的经历乱说,给他的特殊优待。 就这样,谢思唯糊里糊涂的上了一中,只不过学习成绩一直敬陪末座。 谁能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临近高考了,谢思唯竟然开始上进了。 不得不说,爱情真伟大。 夏淮一直不理解那些把“不许早恋”挂在嘴边的老师和家长,其实“早恋”这事得分人,如果在一起能共同进步的话,为什么不允许呢? 夏淮跟谢思唯说了,如果有不懂的题,邢亖没时间可以来问她,毕竟“我们这种天分型的学霸,觉得复习时间太多了,闲的只能用玩手机来打发时间”,邢亖反手甩了一句“谢思唯,去问她历史题”,夏淮便讪讪的走了。 夏淮的历史是真滴烂…… 谢思唯好几年没那么用功的学过习,导致他连续半个月发愤图强后,成功的把自己逼出了鼻血。 一模前最后一次模拟练习,谢思唯看着看着试卷,忽然觉得鼻子里一湿,低头一看,一朵艳丽的小花落在了完形填空的字里行间。 谢思唯愣了一下,抬手来擦,手背上迅速擦出一片鲜红。 谢思唯赶紧想拿纸擦,但纸巾在邢亖桌子上,他只好伸手点了点邢亖的后背,“给我点纸。” 邢亖抽了两张递给他,谢思唯伸手来接的时候,邢亖的余光里看到了他手指上蹭到的血。 邢亖立刻回头,谢思唯正仰着头止血,邢亖一怔,起身拉着他朝着洗手间走去。 谢思唯洗干净后仰着头,邢亖用纸把他的鼻子堵上,拉过他的手给他把手上的血洗掉,心疼道,“是不是我逼你逼的太紧了?” 谢思唯不太方便说话,邢亖继续道,“其实不需要一次考到专科线的,循序渐进就行。” 谢思唯周末还要去打工,已经够辛苦了,邢亖还给他制定了高强度的学习计划。 这计划是给认真惯了的人制定的,别说是谢思唯,就算是夏淮也吃不消。 邢亖只想着让谢思唯提提成绩,几个月后能有个大学上,但他却不曾考虑谢思唯本身的困难。 谢思唯……和一般学生不一样的。 他哪有闲情逸致享受读书时光,活着……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谢思唯看着邢亖的神情,在水流下牵住他的手,“我没事的,别担心。就是最近上火,天气又干燥,多吃点水果就好了。” 邢亖把水关上,拿了纸巾帮他把手擦干,“累了就别学了,没事的,别让自己太……” “我真没事,”谢思唯想安慰他,仰头说笑道,“我成绩好点才能配得上你嘛,不然人家一说谢思唯,只会记起来成绩很差,会给你丢人的。” 但谢思唯的一句玩笑,却让邢亖顿住了。 邢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握住谢思唯被冷水冲洗后冰凉的手,“其实我想让你学习不是说我怎么样,我的男朋友就得怎么样,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在接下来的四年里,不要在社会里游荡。” 谢思唯心里掀起一阵涟漪,他默默看向邢亖,邢亖却按住他的头道,“你别动啊,仰着。” 谢思唯乖乖仰回去,邢亖担心他累,贴心的把手伸到他的后脑勺替他托着,分担点头部的重量,然后道,“接下来的四年,我会上大学,不确定能不能跟你一个城市,也没法更好的保护你……” 说到这里,邢亖无奈的嘲笑自己,“……这两年我也没把你保护好,说到底还是我无能。” 不,不是你无能,你别这么说。 谢思唯想说话,可邢亖却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我只是希望我上大学的这四年,你也能找个学校好好呆着,学校好孬无所谓,只要是正规全日制就行。我不反对你打工,我也知道我反对没用,你可以打工,可以赚钱,但是不要把自己完全投入社会去赚钱。你等我四年,等我学业有成了,等我有能力给你好的了,我们……”邢亖哽咽了一下,“……就四年,你好好的给我呆在学校里,哪都不准去,听到了吗?” “邢亖……”谢思唯的眼眶有些发酸。 “我不在乎你有没有文化,学习是不是好,能不能出口成章……我知道你为了活着,为了你妹妹,牺牲过很多东西。你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也没有享受过一个正常的学生该享受过的生活,早熟又幼稚,坚强又软弱,聪明又没脑子……” “没脑子……”谢思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差点挤出来的眼泪又缩了回去。 没脑子就别说了吧。 姜池的事……是邢亖心里的一根刺,他知道。但这又何尝不是谢思唯心里的一根刺呢? 其实他不是没脑子,他只是没办法。 谢思唯是谁啊,比底层人民更底层的人,邢亖还有家里人可以靠,夏淮虽然没家但却有才华有钱,人家有底气,敢得罪,敢抗争,可是谢思唯什么都没有。 他从小到大学到的,都是“你算个毛线”,为了生存,能忍则忍,千万不要“以卵击石”。 他没有能耐和别人抗衡的,有些人听说他的事可能会评价他傻逼,可同样的事放在任何一个没有任何后台的人身上,结果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谢思唯还是第一次知道,邢亖想让他学习,不是觉得一个“没上过大学的男朋友配不上自己”而是希望他“在学校里等他四年。” 邢亖的未来里有他,有他…… 邢亖本没打算现在说这些的,他这些话是留在高考后讲给谢思唯听的。 目的是想让他乖乖的去上大学,老老实实呆在学校里四年。 但是…… 这段时间谢思唯的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谢思唯今天流了鼻血,邢亖……邢亖并不想把毕业的情绪过早的表现出来。 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现在已经是一月中下旬,等九月开学,他们俩满打满算还能在一起七个多月。 不是只有谢思唯想过毕业以后的事,邢亖也想过,他跟谢思唯刚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了。 第106章 起初,邢亖知道谢思唯成绩不好,而他身处艺术班给了邢亖启发。 让谢思唯学个艺术也不错,为此还特地去市里的艺术班培训机构咨询过,但……价格高昂。 邢亖支付不起,更别说谢思唯了。他又不好意思问周美美要,所以这事就搁置了。 再加上学艺术的话,会占用谢思唯打工的时间,谢思唯肯定是不肯的。 高三开学后,邢亖就捉摸着找个时间跟谢思唯说补课的事情,只不过这半年一直有事情耽搁,等姜池的事解决后,谢思唯没几天就转到四班来了,倒是帮了邢亖一个大忙。 谢思唯觉得鼻子不流血了,就把纸拿掉,收回下巴看着邢亖,半响才道,“我会去上大学的,你放心吧。” 哪怕上个专科也好,他也会去的。 为了邢亖,为了让邢亖安心。 “我不想给你压力,我知道你不喜欢学……”邢亖没说完,谢思唯靠过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一个很轻柔的吻,带着安抚的气息。 “我没有压力,我也很喜欢学习,我只是……”谢思唯苦笑一下,“……不怎么喜欢考试而已。” 学习有什么难的,考试才难。没有人不喜欢学习,大家只是非常厌恶考试,检测以及考试完后老师的批评,父母的脸色还有对自己努力了却没有相应结果的失望。 他走过去抱住邢亖的后背,把下巴搁在邢亖宽厚的肩膀上,“以前说不上大学是觉得考不上,分不够没地儿要我,但是现在我开始学了,半个年后上个专科总没问题的。” 邢亖的眼眶有些酸,他回抱住谢思唯,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间,软软的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谢思唯莞尔一笑,眼睛里都是泪光,伸手摸着邢亖的头发,轻声回道,“应该的。” …… 一模考试结束后,成绩没那么快发下来。 老师都去市里集中阅卷,学生们留在学校等成绩。 谢思唯考完就离开了学校,他在市里租了一间房子,一个月两百块钱,比去年那个房子好了很多,有床,自己一间屋子,只是仍旧没有暖气。 成绩是在考完一周左右发下来的,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被老师“强制”对过答案,也讲解过试卷,知道自己这次考了个什么死样子。有了心理准备。 邢亖的成绩还不错,比夏淮低了六分,比大佬低了十四。 这个成绩,上军校算是稳了的。 至于谢思唯,他这次进步了太多,不仅过了专科分数线,而且还超了一大截。 虽然离三本还有些距离,但也算可喜可贺。 邢亖替谢思唯领了成绩单,打电话告诉他的时候,谢思唯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成绩。 处理完学校的事后周美美就接了邢亖回家,晚上和谢思唯煲电话粥的时候,谢思唯收到了夏淮的短信。 【周末去滑雪,我同桌和大佬,我,加上你跟邢亖,去不去?】 谢思唯:“夏淮说周末去滑雪,去吗?” 邢亖:“看你,你去我就去。你周末忙吗?” 谢思唯:“我现在学会请假了。” 邢亖笑笑:“好孩子。” 谢思唯:“滚!” 要不是想到再过几个月就不能天天见了,谢思唯才不会放过周末双倍工资的好事儿呢。 其实想想也是,为了这点钱连男朋友都怠慢了,的确不太好。 过去,在谢思唯心里的排行中,钱是老大,现在,邢亖和钱并驾齐驱,还稍微超过了一丢丢。 谢思唯:“那我回她去了哈。” 邢亖:“嗯,你回吧。” 等谢思唯那边一回复,夏淮这边就给邢亖发了短信:【搞定】。 滑雪这事并不是夏淮一时兴起,而是邢亖主动找的她, 邢亖答应了谢思唯要给他个好的奖励,想给他个惊喜,而之前姜池的事,夏淮和大佬帮了很多忙,于情于理邢亖都该谢谢他们,所以请他们去滑雪。 至于夏淮的同桌也就是他们班语文课代表……那是大佬的事,邢亖只是做个顺水人情。 夏淮让谢思唯请两天假,他们周六会住在滑雪场,不一定周日能回去。 周六一大早,大佬就开车依次把人都接全了。 大佬表示既然邢亖请了滑雪,那他就包了车费,他特地问他朋友借了一辆SUV,正好能装下五个人。 对于大佬能开车这事,谢思唯表示惊讶。 据夏淮说:“这孙子没驾照就开小跑满世界乱逛了,当然他现在是有证驾驶,不用担心。” 大佬开车,语文课代表自然坐副驾,夏淮喜欢躺最后一排睡觉,中间就留给“谢思唯小两口”。 “滑雪场在哪?”谢思唯兴奋的趴着窗户看着驶上高速的车子,问邢亖道。 邢亖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县城那边,离市里四十多公里,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吧,今天……会玩到很晚的。” 谢思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大佬透过后视镜瞄了邢亖一眼打趣道,“司机能申请也睡一会儿吗?我昨晚喝……” 大佬话没说完,语文课代表就看向他,“你昨晚又喝酒了??” 大佬:“额……没……哪敢……” 语文课代表:“真没喝?” 大佬:“……真没喝,不然我今天也不敢开车,不信你尝尝?” 语文课代表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最后一排的夏淮伸手搭在谢思唯的靠背上,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他妈秀,烦死了。”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种。”谢思唯拆台。 夏淮抿了下嘴,“肉吃多了会腻的兄弟,”她看着谢思唯,想起什么,于是抬手拍了拍谢思唯的肩膀,同情道,“为你今晚默哀三分钟。” 谢思唯不解的回头看她,邢亖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同时横了夏淮一眼,夏淮便悻悻的闭了嘴,指了指眼罩示意自己继续睡觉。 邢亖捏着谢思唯耳垂,小声的问,“窝我怀里睡会儿?” 谢思唯有点不好意思的回,“有人……” “没事,他们不会看过来。”邢亖顿了顿,纠正自己的话,“就是看过来也没事。” 前面俩是一对儿,后面一腐女,看到自然没事。 谢思唯红着脸点了点头,靠在邢亖肩膀上,邢亖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到了叫你。” …… 第107章 滑雪场人很多,简单的吃了午饭后,他们去馆内租了衣服、护具以及滑雪板,一行人便往滑雪场移动。 谢思唯没滑过雪,基本就是个废物。 好在夏淮和语文课代表也不咋样,倒也没显得谢思唯很笨。 邢亖和大佬滑的都不错,邢亖教了谢思唯几个动作,谢思唯摔了几跤之后,逐渐能滑起来。 反倒是夏淮,全程在摔,承包了今日份所有的笑点。 夏淮体能很差,体育考试向来不及格,中考体育还是擦边过的,滑雪对她而言,能站着就不错了。 大佬笑的乐不可支,夏淮直接团了一个雪球砸过去,她这次砸的很稳,糊了大佬全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夏淮笑的直不起腰,语文课代表却不肯了,“打人不打脸的,你……你给我等着。” 紧接着语文课代表就扔出去一个雪球,然而夏淮一蹲下,雪球直接砸到了谢思唯的防护镜上。 邢亖就不乐意了,“你完蛋了。” 说着,他团了一个雪球丢回去,大佬一把抱住语文课代表,用背部生生挡住雪球。 几秒钟的静默过后,双方开战。 夏淮莫名其妙变成了楚河汉界,最后被左右两边各喂了一把酸臭味的狗粮。 语文课代表会拍照,帮他们拍了好多照片,说等回家了洗出来给他们。 滑完雪吃过晚饭已经八点多,几个人在滑雪场玩了六个多小时早就累了,便驱车去了酒店。 谢思唯一到那里才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酒店,而是温泉酒店。 邢亖订了三个房间,夏淮单独一间,那俩一间,他俩一间。 大床房……谢思唯一进去脸便红了。 今天晚上,应该可以,做了。 谢思唯从来没有泡过温泉,因此抱有很大的好奇,不过当他得知泡温泉需要穿泳裤的时候,又有点遗憾自己没买。 邢亖笑笑,从背包里翻出来两条,扔给谢思唯一条,“穿我的吧,不过不是新的。” “你的……”谢思唯脸红了一些,手却默默抓紧了泳裤。 邢亖见状欺负他,“怎么,谢先生,你嫌弃我啊。” “谁,谁嫌弃你,我只是……”谢思唯没说完,就被邢亖压在了床上,“……还是说穿我的泳裤,想象和我的……” 后面几个字邢亖在他耳边呢喃,说完对他耳边吹气道,“你喜欢到不行?” 谢思唯一把推开他,满脸通红道,“滚蛋!” 邢亖躺在床上笑笑,伸手捏捏他的耳垂手指滑过脸颊,“快换吧,换完下去泡。” “在这换?不是……现在就换?”谢思唯问。 “嗯,我问过了,楼下没有更衣室的,都是在房间里换,换完穿浴袍下去。”邢亖道。 谢思唯“哦”了一声,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邢亖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干嘛去?” “换衣服。”谢思唯不好意思的攥紧了泳裤。 邢亖点了一下眼皮,“就在这换吧,你哪我没看过。” 谢思唯脸更红了,“我不。” 他说着赶紧从邢亖手里挣脱出来,走进洗手间关了门。 邢亖笑笑,两分钟后,谢思唯打开了一条缝,露骨白皙的肩膀,不好意思道,“你……把浴袍给我。” 邢亖刚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和错落有致的腹肌,听闻冲他挑挑眉,“你自己出来拿。” “你帮我拿一下能死?”谢思唯红着脸道。 “你这求人的态度不太行,给你个机会,重新说。”邢亖干脆坐在床上,等他开口。 不给拿就不给拿,谢思唯一咬牙,打开门走了出来,邢亖眼疾手快的从床上翻下去,在谢思唯打开柜子之前挡在了柜门跟前。 泳裤把谢思唯的曲线包裹的很好,玲珑有致,该凸的地方全部凸凸凸…… 邢亖垂眸看了他的宝贝一眼,谢思唯立刻红着脸用手遮了一下,另一只手去推邢亖的肩膀,想让他躲开,但邢亖却不动如山。 “你起来行不行,我揍你了啊。”谢思唯凶他道。 “你揍。”邢亖说着拉着谢思唯的手把人带的近了一些,谢思唯被他欺负急了,又不能真揍他,只好道,“把,把浴袍给我,冷……” 温泉酒店常年炎热,就连房间里都得开冷风,不过邢亖给他开的二十四度,冷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也的确怕谢思唯感冒,于是环住他的腰把人搂过来,“想要浴袍也不是不可以……” 他在谢思唯耳边说了句什么,谢思唯的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坏了。”谢思唯撇过脸小声嘟囔着,可手还是照做了。 “遇到你自然而然就变坏了。” 三分钟后,邢亖再也忍不住了,粗鲁的吻上谢思唯的唇之前跟他说,“不泡温泉了,先玩一下。” 四个多小时的漫漫征程,让谢思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当他气喘吁吁的躺在邢亖怀里的时候,生理性的泪水浸湿了全脸。 地上扔了几个用过的套,房间里弥漫着男孩子的味道,邢亖抽过两张纸巾把谢思唯脸上的泪水擦掉,然后吻了吻他半睁开的眼睛。 邢亖钻到被子里,谢思唯的腿合不拢,他正好检查一下,没有出血,没有红肿……好吧,有些许的红。 但不是血,而是……被用多了,摩擦出的烂番茄色。 邢亖钻出来,吻了吻谢思唯微张的唇,抱着他问道,“还泡温泉吗?” 谢思唯的嗓子哑了,无力的动了动手指,“不泡了,我没劲儿。” “我抱你去。不用你动,坐着就行,而且这个时间去没人,也安静。”邢亖道。 谢思唯其实也睡不着觉,而且明天又有别的行程,他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想了一下,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谢思唯被邢亖换上了泳裤,套上浴袍,但一下床他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邢亖没忍住笑了一下,谢思唯抬手糊了他一巴掌,邢亖趁机拉过他的手吻了吻手心,然后将他扶起来。 泡在温泉里的一瞬间,谢思唯是真的不想动了。 如邢亖说的一般,这个时间大家都睡了,没人。 谢思唯窝在他怀里,背靠着石壁,浑身都轻松了。 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舒服的消遣之地,人类真是好幸福啊。 “以后有钱,一定要在家里建个温泉。”谢思唯道。 邢亖捏着他的耳垂,“那么喜欢泡温泉啊,好啊,你喜欢我们就建。” 谢思唯听着他的话,看着远处夜幕下的的星辰,忽然问道,“邢亖,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邢亖侧头看他,谢思唯也看过来。邢亖放开他的耳垂,搂着他肯定道,“当然,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谢思唯笑笑,他心知邢亖的想法有点想当然了。 没有什么是永远,只是邢亖还不知道这个道理而已。 看着谢思唯的表情,邢亖有一瞬间的紧张,他问道,“你觉得我们会分手?” 谢思唯笑着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迷茫,不知道我们会走多远。” 从和邢亖初吻确定心意到现在,满打满算一年。 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他们哭过也笑过,因为经历的太多,即将迎来的分别让谢思唯有些害怕。 害怕时间和距离,会让他们对彼此的喜欢慢慢淡退。 谢思唯是不相信什么“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这种“虚假”的事情。 邢亖还是学生,所以他不懂社会上的诱惑有多少,可谢思唯却知道,很多时候你不找诱惑,诱惑会主动来找你。 而且,他们又是同性恋,阻碍更多,需要的决心和勇气也更多。 谢思唯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怎么会问“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这种问题。 邢亖的答案是一定的,没什么参考价值。 作者有话要说:谁把我文名改了【捂脸笑】 第108章 邢亖不喜欢谢思唯现在这幅表情,他掰过谢思唯的脸,强迫对方看着自己,“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没告诉我?” 谢思唯笑着拉下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没有,我就是问问嘛……” 谢思唯怕他多想,以为自己又出啥事了,解释道,“就是一想到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就要去上大学了,有点舍不得。” 这句话是真的,一点也不假。 邢亖默默松了一口气,捏着他的脸安慰说,“我上个大学而已又不是去干嘛,我寒暑假还是要回来的啊,你要是跟我一个城市最好,我们每周末都能见,如果不一个城市,我就周末过去找你,也没什么。” “每周……大班长你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你知道火车票多贵吗?”谢思唯没好气道。 “你又知道咱俩绝对不会在一座城市?”邢亖反问。 这一次,谢思唯沉默了。 是的,我们俩绝对不会在同一座城市。 邢亖要考的那所军校在清市,皇城脚下,而清市的学校都非常难考。为此,谢思唯早就做过功课,把清市所有的学校全部查了一遍,没有大专甚至没有三本,他把清市的二本院校历年录取分数线什么的做了一个统计,分太高了,谢思唯根本考不上。 谢思唯不想把这些告诉邢亖,因为他不想邢亖为了他改变梦想,当然他也知道邢亖不会改变,所以…… 没等谢思唯说话,邢亖直接凑过去吻住了他,温泉蒸腾的热气将二人的脸颊镀上一层细小的汗珠。 邢亖吻了他一会儿才松开他,额头抵着额头道,“我不是说了么,等我四年。谢思唯,再坚持四年,等我毕业了有工作了,我就把你接过去。” 谢思唯的心头不自觉的哽了一下。 ……谢思唯,再坚持四年,等我毕业了有工作了,我就把你接过去…… 邢亖吻着他的眉心,“那个时候我们会有自己的家,虽然可能买不起房子,但是租一个一室一厅也不错。你可以买你喜欢的家具,布置我们的房间,也可以养个宠物,随便你。” 邢亖吻着他的鼻尖,“等再过几年,我们有积蓄了,就自己买一套,我赚了足够多的钱,你也不用再打工,可以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学点东西什么的,都随你。” 谢思唯的眼泪掉了下来,邢亖将他脸颊的泪水吻去,看着他说,“别害怕,思唯,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证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邢亖不知道这句话对谢思唯的意义有多么深远。 在往后的某个黑洞时光里,这句话一直陪伴着谢思唯从天黑到天明。 如果世界有光,一定是爱在黑暗里滋长。 如果世界无光,一定是爱在光明里埋葬。 …… 谢桉和出车祸的消息很快被顶上了热搜。 不知道外界是怎么知道出事的人是谢桉和,那边警方一通报,马上有媒体曝光此事,声称:【云南车祸,确认为演员谢桉和及其随行人员】。 明星的行踪总是不被保密,而警方在面对艺人的时候,似乎也不太注重被害人**。 这是谢桉和这半年来上的第三类大热搜。 暨【谢桉和杀人】以及【谢桉和是受害者】后,【谢桉和车祸重伤】再一次被推上了一位。 网友纷纷表示:【今年是谢桉和的水逆年吗?为什么他这么倒霉??】 【谢桉和,好惨一男的……】 【希望他没事吧,保佑保佑!】 云南警方很快通报了案件调查结果,确认不是意外。 谢桉和的奔驰保姆车的刹车线被人割断了。 这条消息又是爆炸一般的被推上热搜。 事故发生那天,剧组在山林里拍戏,没有监控,所以也无法知道是谁动的手脚,而这辆车子的行车记录仪只是拍到有人过去掀开了前盖,但是那人把自己包的很严实,无法确定凶手长相。 好在,他们拍摄的地点不是在什么海拔很高的山上,盘山公路也不是非常陡峭,并不是每辆车冲出来里面的人都会死。 上帝总有眷顾,而奇迹也总会出现。 从清市传来消息,秦小风的手术很成功。 谢桉和总是半睡半醒,感官不太灵敏,偶尔有人说话他能听到叽叽喳喳的声音,但成句的却记不下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是三天后的一个清晨,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而旁边那张茶色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和衣而眠的男人。 男人的下巴上有一层青涩的胡渣,他的头发也不再板正,死气沉沉的搭在额头。 谢桉和的视线无法对焦,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人是谁。 原来是邢亖啊。 谢桉和让自己安静了几分钟,他想叫邢亖,但却无可奈何。 就这么看着他也挺好的,静静的,远远的,欣赏那人睡颜的同时确认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关彧从酒店过来给邢亖带了一些吃的,不过他觉得邢亖八成不会吃,但他该带还是要带的。 他推门走进来,等离谢桉和近了,才发现对方正眯着眼睛看他。 谢桉和认了好一会儿才认清楚这人是关彧。 关彧吃惊的咂了咂嘴,正准备说什么,谢桉和就偏过头伸手指了指一米外的邢亖。 关彧当即会意,小声安抚道,“你别着急,我去叫他。” 他说完赶紧走过去把邢亖摇醒,“邢亖,醒醒。” 邢亖睡的也不熟的,关彧一进来他就醒了,只是没睁眼。 “邢亖,谢桉和醒了。”关彧侧开身子激动的对邢亖说。 邢亖稍微愣了一下,目光看向谢桉和,看到对方无神的眼睛,倏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一个健步冲了出去,紧张的不知道该碰谢桉和哪儿,“你,你醒了……你……” 谢桉和没有力气眨眼睛,只是双目无神的看他,只看他。 “我去叫医生。” 关彧走出去,很快医生就跑了过来,检查了谢桉和的身体后,松了口气的说,“他一切正常,只是有些虚弱,家属不用担心。” 邢亖听到这句话一阵腿软,他做梦都想梦见的这个场景,谢桉和醒了,医生亲口说他没事了。 没事了…… 关彧同医生出去,听着看还有什么要吩咐和注意的,邢亖轻轻握住谢桉和的手俯下身子,红红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医生说你没事了,没事了……”这句话是告诉谢桉和的,却也是告诉他自己。 谢桉和醒了,没事了。 谢桉和用尽全力抬起手摸着他的脸,氧气面罩下的嘴巴动了一下,呼出大量的二氧化碳雾化了面罩。 邢亖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凑近,半响过后,听谢桉和有气无力的说了几个字,“……我给你留门了……” 邢亖抬头看他,眼泪掉了下来。 ……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可能是编辑给我改的,周一去问问她~ 第109章 关彧给祁雾和关雅分别去了一通电话,告诉他们谢桉和醒了。 邢亖在清市市局报了案,祁雾已经向上级申请查办谢桉和车祸一案。 他总觉得这事和那个杀死唐静婉的凶手有关。 户外拍摄地不在寻常的交通路线附近,只有开车才能过去。 这个人特地跑到谢桉和拍摄的地点……不,是他早就知道那一天会在那个地方拍摄。 在有盘山公路的地方动刹车线,这个人就是想谢桉和死! 只是他没想到,谢桉和又活了……哦,那个凶手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谢桉和醒过来的事,邢亖让医院封锁了消息,除了他们这几个人外,就连谢敏也不知道谢桉和怎么样了。 在这个事故多发阶段,保证谢桉和的人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谢桉和醒了一会儿又睡着了,等他再次醒过来,是第二天的黄昏。 云南的天色很漂亮,连晚霞都是桃子粉的,白云好像棉花糖一样挂在空中让人想抓过来咬一口。 为了让谢桉和醒过来就看到自己,邢亖一直没敢离开,就连去洗手间都是一分钟内解决,不敢离开太久,不敢离的太远。 邢亖站在窗边正在和祁雾通电话,谢桉和看了他一会儿,邢亖才看过来,赶忙放下手机走过来牵住他的手,“你醒了。” 昨天的邢亖下巴上挂着胡渣,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而今日的他已经焕然一新。 祁雾说了一句什么,邢亖回“等他好点再说”,谢桉和却捏了他一下,示意不用,还表示自己也想听调查结果。 刚才从邢亖的回答中他已经听了个大概,也猜到了调查应该不太顺利。 “这个人反侦察能力很强,他不是开车去的拍摄地,而是从另一面爬山过去的。当天去那里的车很少,监控都记录下来,没一辆是凶手的车,所以爬山过去是唯一的解释。” 邢亖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他把谢桉和的手握在手心里听祁雾继续道,“这个人不是普通人,很可能是个职业杀手。” “你认为是杀唐静婉的凶手主导的这一切么。”邢亖微微皱眉,“先不说我已经跟对方谈好条件了,只说他为什么要时隔那么久了,忽然又想杀人。” “因为谢桉和见到了他。”祁雾笃定道。 谢桉和一定是在某个地方见到了凶手,凶手以为谢桉和认出了自己,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不管谢桉和把凶手的真实身份告诉谁,只要谢桉和一死,目击证人就没了,纵使邢亖又或者祁雾想追究,没有人证空口白话谁都不会信。 谢桉和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他不记得自己已经见过凶手了。 而且就算把凶手拉到他面前让他指认,他都未必能一眼认出来。 凶手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一眼认出他了呢? 邢亖重新调出那张关轩衡的照片让谢桉和看,谢桉和现在才知道邢亖当晚为什么问他见没见过这个人。原来邢亖怀疑那个杀死唐静婉的是关轩衡。 不过谢桉和虽然不太确定凶手的长相,但是近距离观察过带着口罩的凶手的眼睛,他可以确定那个人不是关轩衡。 邢亖也在想谢桉和这段时间能在哪里见过凶手,但他毕竟不是真的和谢桉和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所以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挂了电话,邢亖给谢桉和喂了一点水,谢桉和轻声问他,“秦小风呢?” “秦小风没事,只不过危险期还没度过去,你放心吧,清市有一堆老专家看着他呢,他待遇比你好多了。”邢亖安慰他说。 谢桉和眨眨眼睛表示知道了,又问了司机怎么样,邢亖沉了口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们两个没死已经是万幸了,司机那个位置不可能活着,但我已经安抚他的家人了,你放心。” 谢桉和喉头微动,默默握紧了邢亖的手。 如果真的是对方要杀掉他,为什么不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动手,还要牵连无辜? 还是说在对方眼里,死多少人都无所谓?只要自己能死就行? 为什么?就因为他目睹了唐静婉死亡的真相吗? 谢桉和不知道。 他一直坚信人性本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能有多坏,所以这些年一直过得小心谨慎,得过且过。 可尽管如此,他只是目睹了一起凶杀案,就被凶手接二连三的追杀,还动用了权力买通警方,甚至于雇佣职业杀手来让他死。 世界上的罪恶离我们并不遥远,远的只是人心罢了。 …… 入夜,瓢泼的雨便下了下来,砸在玻璃上很凶很急。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雨特别多,而且总是来势汹汹。 以前在书本上读过一句话,“雨雪天最适合杀人,而黑夜为这份杀戮镀上了一层完美的保护层。” 不知道今夜,又会有哪些人,被死神悄无声息的带走,连尸体都寻不到踪迹。 医院的走廊上静悄悄的,偶尔有人走动和关门的声音,但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桉和睡的多了睡不着,一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邢亖出神。 邢亖个子很高,沙发又太小,他只能窝着,腿都伸不直。 关彧让他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但邢亖不肯,执意留在医院陪谢桉和,关彧也就没多说什么。 其实谢桉和也不想他走,但是看到邢亖这样憋屈的睡着,心里疼的厉害。 他盯着邢亖看了一小会儿,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 难为他了…… 正想着,一声凄厉的火警铃声划破了夜空。 邢亖瞬间被惊醒,第一时间看向谢桉和。 谢桉和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他的病人也听到了声响,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着火了,快跑!”紧接着整层楼的人都动了起来。 两位保镖走进来对二人紧张说,“邢先生,好像失火了,我们护送你们从楼梯下去。” 邢亖点点头,走过来把吊瓶交给保镖,然后打横将谢桉和抱了起来。 谢桉和因为车祸发生时以手臂护头的缘故断了一条手臂,整个人像一个团子一样窝在邢亖怀里。他没办法搂住邢亖的脖子,所以导致邢亖抱着他的时候有些使不上力。 邢亖给祁雾去了一条信息:【医院失火,情况不对,速来。】 四人一同走出病房,外面烟熏火燎,好几个病房都充斥着烟雾,邢亖神色微嗔,总觉得不太对劲,提步快速跟着人流朝着楼梯走去。 刚路过一间病房,身后的一位保镖就“啊”的惨叫一声,紧接着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 另一位瞬间动手,却被来人一脚踹飞,毫无还手之力。 吊瓶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邢亖刚转过身,迎面就飞来一把刀,谢桉和大叫“小心”,邢亖急忙后退,刀刃擦着他的鼻尖扫了过去。 谢桉和惊魂甫定,邢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保镖,血流了一地,大概是动脉被割破了。 没法救了。 来人是个练家子,知道割哪里可以死人,不能轻敌。 邢亖把谢桉和放下,把他推进一边的病房,不管谢桉和什么表情,丢下一句“千万别出来”,然后带上了门。 第110章 对方一米八左右,从头到脚包的格外严实,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口罩遮盖了大半张脸,邢亖看不到他的面容。 “你到底是谁。”邢亖问。 那人自然不会回话,握着刀换了个方向朝着邢亖奔了过来。 他的连招很精准,有几下差点就伤到邢亖,好在邢亖及时避开了。 不仅是练家子还会格斗术……这人到底什么来路。 邢亖不敢离谢桉和的病房太远,他怕自己一旦离开那里,对方就会乘虚而入,所以他不能躲,只能逼着对方后退。 邢亖很多年不练身手,有些生疏,不过他的肌肉记忆却此生不会忘记那些打斗的技巧。 他趁着对方一门心思想捅刀子的时候,抬脚踹在对方的腹部,用力一蹬使得对方踉跄后退了两三步,但没倒。 邢亖趁机冲上前去夺刀,对方也察觉到他的意图,躲过了他的动作,却没逃得过邢亖抬起来的膝盖,又是一击重击。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邢亖也是个练家子,有一瞬间的慌乱,就在这时,邢亖顺势击打他的手腕,将刀拍落,然后另一只手接住刀子,反手划向对方的脸。 刀子擦着对方的脸颊向上,而邢亖的手也碰到了他的帽子,帽子被打落,对方立刻用手挡住露出来的眼睛,并抬腿踹了邢亖一脚,从另一侧的楼梯逃跑。 邢亖不敢追,他不确定这人有没有帮手,于是一边打开病房的门,一边给祁雾拨了一通电话。 “喂,我和他打过照面了,男人,一米八,带着黑色口罩,脸上被我划了一刀……”邢亖没说完,对面瞬间扑过来一个阴影,邢亖以为还有人藏在这里,第一反应是谢桉和呢,第二反应才是躲闪。 由于反应迟钝,被迎面砸过来的暖水瓶砸了个正着,刚要动手反击,穿着病服的人便扑进了自己怀里! 邢亖一把搂住他,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谁,赶紧道,“别怕,桉和,是我。” 谢桉和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来的人是邢亖。 他太紧张了,根本分不清过来的人是谁,竟然误伤了邢亖……谢桉和浑身颤抖的搂紧邢亖的脖子,抖得像是装了发条的机器人。 邢亖咬紧牙关,心痛如割,用力回抱住谢桉和,想把他揉进生命里。 祁雾在电话里听到动静,一直在问,“怎么了?邢亖???” 邢亖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拿起电话,“……哦,没事……嗯,对方从西侧的楼梯下去了,是个练家子,不是个军人就是个警察,你让抓他的人小心点,不要单打独斗。” “军人、警察……” “嗯,”邢亖觉得谢桉和的身子越来越重,于是拍了拍他的背,开了扩音将手机塞进他手里,然后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拉开门向另一侧的楼道走去,继续道,“那个人不让我看他的脸,我在想是不是我认识他,或者我在哪见过他。” “先别说这个了,你们俩出来了吗?”祁雾问。 “正在往楼下走,不过这火应该问题不大,不出意外是他放的,只是他往不少房间都扔了起火物,还是得让119来灭一下火。”邢亖道。 挂了电话,谢桉和窝在他脖颈间轻微的呼吸,邢亖觉得他不对劲儿,看了他一眼道,“桉和你怎么了?” 谢桉和搂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细微的抽泣声从邢亖颈肩传过来,“没事……” 哭了? 看来是吓到了 邢亖心疼的同时笑着安慰他说,“没事儿,老公在呢,别害怕。” “你的头……”谢桉和努力不让自己掉眼泪的问。 “小伤,待会儿去擦点药就没事了。” 邢亖怕他自责,于是不要脸道,“你亲亲我就好了,亲亲我再叫我声老公就一点也不疼了。” 谢桉和在他肩膀上把眼泪抹掉,冷静好一会儿,才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趴在他耳边呢喃一般的叫了一声。 “老公。” …… 两个保镖一死一伤,那人下楼的时候脱了外衣和口罩,露出里面灰色的毛衣,混在人群中溜进了大雨里。 他低着头,监控也没拍到脸,而这人进入雨中就像是鱼儿得了水,瞬间不见了踪影。 反侦察能力果然很强。 这种人想杀一个小演员易如反掌,只可惜他遇到了全家都是军人,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邢亖,棋差一招,不然谢桉和早死八百次了。 医生过来给谢桉和检查过身体,他除了受了点惊吓,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邢亖的头上贴了新鲜的纱布,被谢桉和的暖水壶砸的,不过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火源很弱,消防队一会儿就给扑灭了,所以病人都回了原来的房间,此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四十分,但楼下还是十分嘈杂,记者们得到消息蜂拥而至,纷纷询问警察这到底怎么回事。 【火源确定了吗?】 【听说是人为纵火,人抓到了吗?】 【演员谢桉和就住在这里,请问这场火灾跟他有关吗?】 记者们穷追猛打的精神,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但是为了保护线索和受害者,C市公安局已经下达了最高指示,全面封锁消息和现场。 祁雾来了一趟确定二人都没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表示会全力追查凶手,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混蛋找回来。 邢亖把凶手的匕首交给祁雾,上面有凶手的血,不知道能不能追查到人。 这个凶手太狡猾,如果这次也抓不到他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杀谢桉和。 邢亖想想都后怕,还好他的人没事,不然…… 等祁雾走了,邢亖才有时间和谢桉和说说话。 他刚才和祁雾讨论的时候语气特别冰冷,但如今面对谢桉和,邢亖则是不知不觉就温柔了许多,“困吗?要不要睡觉?” 谢桉和本想摇头说“不敢睡”,但又怕邢亖担心,想了想往旁边移了一下,“你抱我睡。” “床太小了,我会挤着你的,我就在旁……” “不行,你抱我睡。”谢桉和很坚定的说。 邢亖笑笑,正打算坐过去,谢桉和又道,“把门锁上。” 邢亖知道他是真的被吓怕了,依言走过去把门反锁了,让谢桉和听到锁门的声音,然后才走过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邢亖担心自己会压到他,没有抱着他,只是和他挨的很近。谢桉和感受他从被子下传过来的体温,这才稍微安心一些,问道,“那个死掉的保镖怎么办?” “等抓住人,法院判决后,会给一定的补偿。”邢亖道。 “那可是一条人命……”谢桉和小声说。 邢亖侧躺着看他,“我们都是。” 谁不是□□凡胎,谁都不想死,可是祸事一旦来了,谁也挡不住,怪只怪坏人太多,人心险恶。 谢桉和顿了顿,凑近邢亖道,“他们还会来杀我吗?” 邢亖也不想骗他,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如果下次再有今天这种情况,你就跑吧,别管我了。”谢桉和说。 邢亖看向他,伸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颊,“说什么胡话,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发誓,今天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下次。”邢亖也猜测对方会杀个回马枪,他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快也有快的好处,凶手这么快就得知谢桉和没死,这说明什么? 知道谢桉和醒的人只有邢亖、祁雾、关彧……以及在清市的关雅。 前三个人都不会告诉别人,但邢亖却没有跟关雅说不要告诉其他人。 关雅告诉了谁,谁就是幕后黑手,就算不是,也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的人。 比如……关轩衡。 邢亖不会告诉谢桉和这些,怕他多想,于是半撑起身子吻了吻他的脸颊,“放心睡吧,我在旁边看着你,你也知道你老公很厉害的,不是□□一般伤不到我。” 谢桉和神色淡淡,他没力气和邢亖开玩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想了想后挨着人闭上了眼睛。 谢桉和以为自己今夜注定无眠,可是一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恐惧带来的心力交瘁比体力上的不支更让人乏力。 邢亖看着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平稳,确定他真的睡着了后,默默松了口气。 还好今日他在谢桉和身边,要是他不在,那今晚躺在他身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想到这里,他额头上的青筋便凸显了出来。 既然对方先一步跟他撕破脸皮,他也不是那种不敢惹事的人。 邢亖这辈子,还真没怕过谁。 …… 第111章 好在,老天爷还是眷顾好人的。 祁雾从邢亖带过来的刀柄上提取到了对方的血迹,并做了DNA检测,终于查到了对方的身份。 “李熠,男,29岁,云南C城人……”祁雾把照片递过去。 “本地人?”邢亖愣了一下,接过照片看了一眼。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可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是个熟人脸,只是那种匆匆一眼瞄过的感觉。 邢亖看了谢桉和一眼,觉得还是不要给他看了,省的他害怕,但谢桉和却坚持要看看。 反正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邢亖递过去,谢桉和看了看,手指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 “见过吗?”邢亖问。 谢桉和摇摇头,这人他是第一次见。 看着他的面容,谢桉和心里升起一阵异样。 就是这个人,要杀自己。 邢亖把照片还给祁雾,表示他俩都没印象,示意祁雾继续说李熠的事。 “嗯,李熠曾在陆军第三十三军当过两年兵,但因在军中严重违纪被送上军事法庭,原因是……过失杀人。” “他在部队监狱服邢十年,出狱后便没了消息。”祁雾道。 “家里人呢。”邢亖给谢桉和剥了一瓣橘子问。 “李熠父母离婚了,被法院判给了母亲,但养父不喜欢他,所以高中毕业就去当了兵。”祁雾顿了顿,“目前还没有查到他的住处,不过已经全国通缉了,抓住他是早晚的事,我现在就担心他会偷渡。” 邢亖一遍一遍看着监控里李熠的影像,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倒退回去又看了一遍。 祁雾问他,“怎么了?” 邢亖寻思片刻,问祁雾道,“你们警局可以做人像比对吗?” “可以,怎么?”祁雾问。 “我想我知道这人是谁了……他跟踪过我。” 邢亖寻思片刻,“之前在我家楼下跟踪我的人,跟他的身形差不多,也带着手套,你找王小筱要一下当时在便利店的影像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在清市生活,并不是幕后黑手临时在云南找的一个杀手。” 清市的人大老远跑云南来杀人,还那么巧就是C市人。 他怎么知道谢桉和会来C市拍戏? 这好像不是巧合,反倒像是故意安排的一样。 谢桉和主动走进了凶手习惯的地方,把胸口剖开,任由对方掠夺心脏。 …… C城医院纵火杀人案,隔天被C城警方官微亲自通报全网。 嫌疑人的身份和长相也被曝光出来,进行全国搜捕。 这起事件十分恶劣,激起了人民群众的愤怒,大家纷纷起底这个人,有一些热心网友打电话到警局说见过此人,不过大多是假消息。 祁雾打电话跟关雅确认过,关雅的确把谢桉和醒过来的消息告诉过关轩衡,但那会儿关轩衡正和她一起吃饭,她也不是故意说的。 关雅以为谢桉和醒过来是机密,而自己就这么告诉了别人,是违法行为,跟祁雾道了好久的歉,祁雾说了两句“以后不可以这样了”也就挂了电话。 关雅觉得自己做错了,特地给关彧去了一通电话,说了这件事,关彧一听就不开心了,打电话给祁雾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凶我妹妹??” 祁雾没处说理,他又没法告诉关彧,关轩衡是重点怀疑对象,只好半哄半骗的说,“我没有凶你妹妹……好啦宝贝儿,别生气啦,晚上回酒店给你打屁股还不行嘛。” “你还知道回酒店……”关彧气不打一处来,“……你自从来了C城有回过一次酒店吗?你干脆睡警察局得了!” “我也想睡警察局,昨儿就在车上眯了一小时,晚上医院就出事,我这一夜都没歇过。”祁雾求安慰道。 关彧沉默片刻,语气缓和了些,“你……你别太累,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我看新闻里说了,那个凶手当过兵,还过失杀人。你小心点儿。” “知道啦宝贝儿,你晚上好好吃饭,我先去忙了。”祁雾挂了电话,勾唇笑笑。 其实关彧可以回清市的,他呆在这里也没意义。谢桉和有邢亖照顾,他每天就来晃荡一次,至于留在C城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祁雾也在这里吧。 邢亖在李熠来杀人后,就以谢桉和的名义报了警,祁雾向清市市局申请,将此案与唐静婉被杀一案并案调查,严重怀疑李熠就是杀死唐静婉的真凶。 这一次,邢亖不会再妥协,他一定要弄死那个凶手,以法律的形式,制裁李熠与他背后的真凶。 …… 由于这次案件影响恶劣,就算背后的真凶想内部操作也没有办法,王小筱已经派人去盯关轩衡了。 祁雾点了一份云南米线,他看着白板上猜测的李熠可能的逃跑路线,陷入了沉思。 电脑上循环播放着李熠的监控画面,这个人一直低着头,无论哪个角度的监控都拍不到他的脸。 祁雾最讨厌有脑子的罪犯,这不是给他们人民公仆找罪受么。 他把两条腿架在桌面上,仰头靠着电脑椅闭上眼睛抬手捏了捏眉心。 李熠登记的住址是C城的,不过那房子早就被拆迁了。他们查过李熠的户头,李熠存款不多,基本没什么积蓄,而且这些天并没有来路不明的巨款汇入。 银行证实他上一次用自己的卡付钱还是三年前在清市,之后再没有碰过自己的卡。 这些年他是怎么生活的?不花钱难道喝西北风吗? 其实祁雾心里有一个猜测,那就是李熠和谢桉和一样改了名字,而且他不仅改了名字,还换了身份,与过去完全脱……祁雾没想完,一双手就摸了过来,贴住了他的下巴。 这熟悉的香水味……祁雾瞬间睁开眼看向关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关彧是倒着的。 他赶紧转过头一脸高兴的问,“你怎么过来了?” 关彧看了眼空荡荡的办公室以及桌上那碗已经泡发了的云南米线,收手道,“来看看祁队长的住宿环境怎么样……顺便来陪你吃顿饭。” 祁雾心动了一下,看着关彧放在桌子上的一摞食盒,想抱住他亲,可是又想起这是在警局,只好作罢。 关彧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伸手把塑料袋里的食盒一个个拿出来。他开了好久的车,又搜了好久才找到这家店,据说味道不错,所以看着买了点儿。 但他所谓的“买了点儿”就是一大塑料袋的十六个食盒,好像生怕祁雾吃不饱似得。 第112章 关彧依次把食盒拿出来摆好,然后挨个打开,食物的香气瞬间充斥了整间办公室,刺激了祁雾很久没有好好进食的老胃。 “宝贝儿,老实讲,你是不是想我了?”祁雾搭着他肩膀问。 关彧打掉他不规矩的手,“少自作多情,老流氓。” “你还不承认,我看你就是想……”祁雾没说完,关彧直接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他嘴里。 祁雾愣了一下,这还是关彧第一次喂他吃饭。 关彧也夹了一块儿塞自己嘴里,用的同一双筷子。 他品了品味道,挑了挑眉,“味道的确不错……唔!祁雾!”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老流氓真的忍不住了,凑过来吻他。 祁雾亲了他一会儿才把人松开,“关总,你真是越来越像小媳妇儿了。” 说完又在人脸颊上啃了一口,这才肯老实的坐下吃饭。 “……”关彧懒得反驳他,擦了擦脸上的油,挨着人坐下来。 关彧是个每天按时按点吃饭的人,他吃饱了也就算了,但祁雾还得再吃会儿。 关彧无聊的到处看看,目光落在了电脑上循环播放的监控画面上,好一会儿没有移开眼。 祁雾吃得差不多了,不过还能再塞点,因为他不确定这顿饭之后,下一顿在哪里,于是打算喝口水继续,无意间瞥到了看监控看的全神贯注的关彧。 “怎么了宝贝儿?”祁雾问道。 关彧眼神示意了一下监控,“你不觉得这人很奇怪吗?” “怎么?”祁雾放下筷子问。 关彧看了祁雾一眼,然后又看向监控,“这人一直戴着手套。” 监控里,李熠为了不让他人注意,脱了黑色的夹克连帽子口罩都扔了,可却唯独没有动手套。 从监控里可以看出他里面穿的应该是个浅色的毛衣,关彧顿了顿,“穿毛衣戴皮手套更奇怪吧,而且你看下一个视频,他在便利店也是戴着皮手套的。” 他看向祁雾,“戴手套是为了什么?这又不是大冬天没那么冷。” “为了不留下指纹。”祁雾道。 关彧摇摇头,“我觉得不是,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不过……我认为他是为了遮住什么。手上有伤,有纹身,有别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猜的。” 话音刚落,邢亖的电话就打到了祁雾手机上。 “喂,我刚想起来李熠为什么奇怪了,因为他一直戴着手套。”邢亖道。 祁雾笑笑,“你跟关彧倒是不谋而合,他也这么说。” “关彧?他在你边上?”邢亖问。 祁雾点了外放,三个人的声音都能听到,关彧和邢亖简单的打了个招呼,祁雾对邢亖道,“可是一直戴手套也不能说明什么,万一李熠就有这么癖好呢,又或者……人家为了防晒?” 神他妈防晒,关彧嫌弃的看了祁雾一眼,只听邢亖继续道,“不,杀死唐静婉……不对,不应该说杀,应该说把唐静婉推下楼的那个人,也戴着皮手套。” 祁雾和关彧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一句话,“他怎么知道把唐静婉推下去的那个人,戴着皮手套?” 祁雾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甩给邢亖,而邢亖则反手给了他两个字,“你来。” 二十分钟后,祁雾和关彧来到谢桉和所在的医院,邢亖打开电脑播放了一个视频。 视频很短,记录了某人从开门到走过来把电脑合上的全过程。 没错,这是谢桉和的家,而推门进来的不是谢桉和,是那个将唐静婉抛尸的人。 他手里拉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不出意外,里面装的就是死去的唐静婉。 凶手把行李箱放在客厅靠左边的位置,走进来后先是打量了一番,随即就看到了这边。 谢桉和紧张的握紧邢亖的手。 那人走过来,伸手点了点电脑的空格键,画面一下子亮了起来,估计是看到密码便没有多想,抬手把电脑合上了。 而合上电脑之前,电脑屏幕的亮光打在他戴着手套与衣袖之间没有被遮挡的一截手臂上。 是伤疤,烧伤的伤疤! 谢桉和用力闭了一下眼睛,那人走过来的时候,心脏跟着跳的快了很多。 他冷静片刻,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而后问邢亖道,“这是我的电脑拍的吧,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电脑会记录下这个画面,而邢亖又是怎么得到的。 祁雾不知道就说明,警方没有从他的电脑里发现这个视频,那么…… 邢亖握住他的手指,坦然道,“是我拍的,用你的电脑。” “什么?”谢桉和难以置信,什么叫邢亖用他的电脑拍的? “简言之就是……”祁雾替邢亖解释道,“这个混蛋黑了你的电脑,用你的摄像头偷窥你。只要你打开电脑,他那边就能看到你,我猜的不错吧邢先生。” 邢亖不置可否的沉默了,谢桉和看了他一眼,想了一会儿才问,“你……偷窥我?” 邢亖滚了滚喉头,他害怕自己承认了之后谢桉和会远离他,会觉得自己的**遭到了侵犯,会觉得他恐怖,但……邢亖深吸一口气,承认说,“的确是我找人黑了你的电脑。” 只要谢桉和一打开电脑,邢亖那边就会有显示,他可以打开某个软件,通过谢桉和的摄像头看到他的脸。 谢桉和默默咽了一口口水,“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二次在八号公馆见你后。”正确的说是在他让何哲把跟踪谢桉和的人撤了后,邢亖没几分钟就后悔了,想着跟踪也看不到谢桉和的脸,所以特意找人帮他弄的。 谢桉和的表情十分奇怪,邢亖以为他生气了,正在想怎么解释才好要不就直接强吻吧,谁知谢桉和竟然伸手抱住了他。 邢亖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半晌才拍着他的后背道,“亲爱的你在输液,别扯到针头。” 谢桉和抱了他一会儿,努力平静了很久,才问邢亖,“既然有这个视频,为什么不直接曝光,这样我就能洗清嫌疑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祁雾道。 他能理解邢亖为什么不拿出来帮谢桉和洗清嫌疑。 一,这个视频是非法拍摄,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二,视频并没有拍到抛尸现场,也无法证明行李箱里就是唐静婉的尸体。 三.当时邢亖找上祁雾的时候,没想到祁雾会被调走而后来了一个魏军生,他显然不会将这个视频拿给警察。 祁雾顿了顿,似乎想起来什么,问邢亖道,“你跟魏军生谈判,就是用的这个视频吧。” 邢亖笑笑,“不错。” “跟魏军生谈判又是什么意思?”谢桉和听的云里雾里。有些事邢亖做了但没有告诉谢桉和,他自然不知道。 邢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把之前跟魏军生谈判的事告诉他,谢桉和听完后,抿了抿嘴巴,眉头也皱了起来,“可……不是说这个视频没什么意义么,那你怎么跟他谈判的?这也威胁不到他吧。” 邢亖笑笑,在他疑惑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因为你老公是个巧舌如簧的王者,而魏军生就是个只打匹配的青铜啊。” 谢桉和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示意“还有人在呢”,邢亖收回手,回头瞧见关彧嫌弃的目光,插着口袋嘲道,“有本事你也叫人老公。” “……” 祁雾觉得这个提议甚好,而关彧不想就这个话题再做讨论,于是开口道,“这个人会是李熠吗?” “这个不好说,不过等抓到李熠看看他手上是不是也有伤疤就好了。”祁雾说。 邢亖提供的这个视频虽然是非法拍摄的,但是却可以确定李熠和唐静婉被杀一案有关。 李熠应该不是凶手,但从他几次三番帮凶手擦屁股来看,他应该是认识凶手的。 所以只要找到李熠,好好的扒一下他改名换姓后的人际交往就会知道—— ——那个凶手到底是谁。 第113章 祁雾和关彧走后,谢桉和把邢亖叫到了他的身边,问道,“为什么要偷看我?” 邢亖知道谢桉和早晚会问,倒不如实话实说,反正他们现在的关系也已经确定了。 不是金主与金丝雀,而是爱人。 “因为放不下你。”邢亖坦然说。 虽然心里怪你一千遍,可眼睛却想看你一万遍。 “我让你给我打电话,你迟迟不打,我等的心里着急,又不想低声下气的去找你,所以用了这种方法。”邢亖在他身边坐下来,握住谢桉和微凉的手指,“我以为十年不见你,早就不喜欢你了。” 他无可奈何的笑笑,“这些年我也确实做到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当我再次遇见你的时候,心跳还是会加速。” “喜欢的人不管过去多少年再见也还是喜欢,我也没有办法。” 最后这几个字“我也没有办法”成功的逼出了谢桉和的眼泪。 他一直忍着的泪水,如滚珠一般的落了下来,完完整整的两大颗,比一切钻石都还要闪耀。 谢桉和哭的很漂亮,却也让人心疼。除了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没有一点声响。 但这种只下雨不打雷的样子,让人看了更加心疼。 邢亖伸手把他的眼泪勾掉,轻声说,“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你现在哭没用了,我不吃这套了。” 然而还是吃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邢亖都被谢桉和吃的死死的。 其实邢亖是个很好哄的人,他生气的时候,只要谢桉和服个软,亲亲他,就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谢桉和抓住他勾走了眼泪的手指,指尖湿哒哒的被谢桉和握在手心里,呢喃道:“其实我也是,遇到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了,怎么也忘不掉。” 他仰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是我的错,不然我们也不用错过十年,我也不会变的那么垃圾,给你丢人。” 邢亖看着他,眼眶也跟着红了,他反握住谢桉和的手,话到了喉头却又落了回去。 他想问,他还是想问,当年为什么要分手。 一定有原因的,邢亖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仅仅是异地恋,距离产生隔阂,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致命的原因。 “我……”邢亖连声音都哽咽了,他想问,可是又怕谢桉和不说。 这个多事之秋问了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他就是…… 这个疑问在他心里盘桓了好多年,之所以不用心去找谢桉和也是因为在怪他。 邢亖怪了谢桉和好多年,怪他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发来了“分手”的短信。 现在想起来,他们连分手都只是短信上随便说说,一个说分手,另一个赌气的说了“好。” 终于,邢亖还是没忍住,看向谢桉和,一字一顿的问道,“为什么和我分手?” 为什么要分手啊,他们明明那么喜欢对方,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的。 怎么就……怎么就分开了呢? 谢桉和知道他想问这个,也知道他想知道原因,眼泪紧接着又落了几颗下来,好久之后才启唇说,“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告诉你。” 那是谢桉和身上最深的伤疤,是他一辈子忘不掉的耻辱。 邢亖看着他,嘴唇抖了抖,回答了他一个字,“好。” 谢桉和愿意说了就好,不管要等多久,只要谢桉和愿意说……就好! “我能问问,”邢亖顿顿,“跟我分手不是因为不喜欢我了,是因为别的原因是吗?” 他怕谢桉和觉得自己刚答应了“好”,下一句就刨根问底,赶紧解释道,“我只想知道这个,可不可以回答我?” 可不可以……谢桉和的心口不自觉的塌下去一块儿。 你不要这么软行不行,你可是邢亖,你怎么可以…… 谢桉和捂着嘴巴开始哭,眼眶全噙着泪水,手指像是一个防洪堤,堵住了一些,但仍有不听话的水渍渗了出来。 他无声的哭了好久,等嘴巴能说话了,才开口打颤说,“是,是我有别的原因才跟你分的手。邢亖,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啊!” 那一刻,邢亖积攒了十年的眼泪潸然落下。 好,这样就够了,不用说别的,这样就……够了。 邢亖弯下腰去抱谢桉和,谢桉和也同样伸出手拥抱他,二人好像分别了很久后见面的恋人一样喜极而泣,不知道在庆祝什么,只是想抱一抱对方,把对方揉进生命里。 良久过后,两个人的心情都平复了些,谢桉和抬起另一只手胡乱的擦了一把眼泪,笑笑道,“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吧。” “好,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我们一起去。”邢亖松开他,从桌上抽了两张纸巾给谢桉和擦了眼泪,然后抽了两张自己用,边修饰容颜边说,“我要把十年错过的都补回来,包括做。” 谢桉和被他欺负笑了,哑着嗓子伸手推他,“十年落下的做有点多吧,我得补多久,打个折行不行。” 邢亖把纸巾扔掉,眼睛红红的回,“行啊,浴室九折,客厅八折,厨房七折,车里六折,站着五折……算了,只要不在床上都一律五折吧,我清仓甩卖。” 谢桉和气笑,用手掌按了按因为哭而有些酸痛的眼睛,没再说话。 邢亖俯下身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把谢桉和的手移开,然后亲了亲他哭红的眼睛,最后又落回了唇上。 十年了,谢桉和也该把欠自己的一一还回来了。 …… 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李熠在云南边境的一家小旅馆里被抓获。 警方冲进去的时候,李熠正吃着刚点的外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仿佛他不是那个手上有多条人命的杀人犯,只是一个普通的背包客。 邢亖在听说李熠那么快被抓到的时候,略感意外。 在他看来,李熠没那么容易被捕,而且还是束手就擒的被捕。 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 祁雾亲自提审了李熠,李熠倒是毫无遮掩,直接告诉了祁雾他为什么要杀谢桉和。 “你说……他是唐静婉的粉丝???”邢亖诧异的看着吸溜云南米线的祁雾,旁边的关彧也是一头雾水。 祁雾吃了几大口被呛了一下,关彧赶紧抽了张纸给他,“你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 祁雾接过来顺便在他手上摸了两把,关彧赶紧把手抽出来瞪了某人两眼,老流氓这才满意的继续,“他说唐静婉是他女神,从她出道就喜欢她,唐静婉死了他难过了好久,他一直坚信唐静婉就是被谢桉和杀的,不信警方的调查结果,扬言要替唐静婉报仇,所以才跟着谢桉和来了云南。” 还挺会编故事…… 祁雾:“我们调查了李熠的家,他家里也的确贴满了唐静婉的照片,就连电脑里的浏览记录都是唐静婉相关。” “那……”关彧顿顿,“……他手上有烧伤吗?” 祁雾掀起眼皮,“有的,李熠的手上的确有烧伤。” 他放下碗,“所以我关了监控后,把视频给他看了。” “他怎么说。”邢亖问。 李熠抵死否认,说一切都是巧合,同时暗指谢桉和买通警方,做伪证。 视频里拍到的伤疤不能作为关键证据,更不可能指认谁。 这本就是一个模糊的证据,而李熠似乎早有准备,他心理素质非常强大,不管警方用什么方法激他,他都一口咬定,“杀谢桉和是为了给唐静婉报仇!” 第114章 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良久过后,祁雾咳了咳嗓子。 关彧立刻问,“怎么了?” 祁雾扭头不着痕迹的对关彧说,“宝贝儿,你帮我买瓶水去行么?我刚呛着了。” 关彧也没多想,应了声推门出去。 祁雾等人走远了,这才站起身对邢亖道,“我怀疑关轩衡。” 邢亖就知道祁雾有话要说,只是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方便让关彧听罢了。 “理由。” “之前监控拍到他和唐静婉同进同出后,我们就暗中调查了他,发现——”祁雾顿顿,“关轩衡身边有不同的女人,好几个女明星都跟他有关系,我的人了解到……他们是那种关系。” 玩弄与被玩弄的关系。 很多女人被玩坏后,都被无情的丢掉。 他们好像狩猎一样,不断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捕捉新的玩物,纸醉金迷。 而唐静婉就在他们编织的大网之中,逐渐沦陷。 有证据表明,唐静婉和关轩衡的确是这种关系。关轩衡经常带着唐静婉一起“玩”,少的时候一个月两三次,多的时候一天就三四次。 唐静婉每次都穿着不同的漂亮衣服,做有钱人的提线木偶,“乐此不疲”。 这一点谢桉和当时也提过,在八号公馆遇到唐静婉的时候,她的穿衣打扮的确……很让男人心痒。 “关轩衡私生活的确很乱,但——”邢亖抬手摸了摸下巴,这话他以前说过,所以便不想再重复,“指纹呢?那把水果刀上不是有指纹吗?匹配吗?” 邢亖并不希望是关轩衡,说到底他也是半个关家人,关轩衡出事,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还没传唤他,”祁雾顿顿,“我已经上报了,等审批下来带人回来采集了指纹,就什么都知道了。” “关彧那……你打算怎么办?”邢亖还是问出了这个祁雾不想直接面对的问题。 祁雾要抓关轩衡,那么他和关彧的关系……也算走到头了。 祁雾没有回答,他眼睛里藏了一把写满悲哀的刀,半晌才生硬的转移话题,“其实……关轩衡不用自己动手。” 就算指纹不匹配,也没法洗清关轩衡的嫌疑。他们这种富二代有的是钱,没必要亲自犯险。 “我明白你的意思。”邢亖淡淡的说。关轩衡可能雇人去杀了唐静婉,而水果刀上留下的指纹,很有可能是杀手的。 “和李熠指纹匹配吗?” “不匹配。”祁雾看向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能说,那个指纹极有可能是关轩衡的。” 门外,压根没有走远的关彧,默默垂下了眼眸。 “动机呢?”邢亖皱眉,“我想不出关轩衡非得杀掉唐静婉的理由。” 关轩衡就是个追求岁月静好、坐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送进牢里。 除非是有什么把柄被人抓在手上。 可……能是什么把柄呢? “不管因为什么,”祁雾说,“关轩衡是此案目前唯一的犯罪嫌疑人。他和李熠一定存在某种联系,我相信只要撬开李熠的嘴,关轩衡也跑不远了。” 唐静婉是某人的玩物,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她最终妥协了。 然而,这种关系却因什么未知的原因被打破,所以被人“失手”杀掉了。 “不管人是不是关轩衡杀的,我想他一定知道些什么。邢亖,人,我是一定要带回警局的——” 祁雾深吸一口气,“——哪怕关彧会恨我,我也一定要查出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 祁雾等了很久,关彧都没有回来。 等他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外的塑料椅子上放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两瓶水。 那一刻,祁雾什么都懂了。 关彧不会求祁雾放过关轩衡,但也没法亲眼看着喜欢的人把自己亲弟弟送进监狱。 关轩衡如果真的杀人了,他们关家会亲自把人送去警局,然后找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争取减刑。 这是原则问题,但并不代表他看着自己男朋友把亲弟弟抓进监狱,心里没刺儿。 真的是关轩衡吗?关彧不信。 他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祁雾追着这个案子那么久都没有查到一个可能的嫌疑人,而李熠刚刚落网,王小筱那边就查到了唐静婉和关轩衡有联系。 是巧合吗?还是说……有人故意透露消息,想要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关彧看着在大厅里忙里忙外招呼客人的二弟,心有疑惑。 关轩衡是浪,可也没到有胆子杀人的地步。 要提前通知他出国避难吗? 反正关彧已经知晓了警方的动作,提前告诉关轩衡让他出国……是不是可以躲过这一次危机? 关彧苦笑着摇摇头,他要是真这么做,和祁雾就彻底完了。 关彧是当天下午返回的清市,晚上是关轩衡办的一个酒局,他本说不回来了,但祁雾的话又让他放心不下。 警方的搜捕令还没下来,关轩衡暂时还是安全的,只不过……熬不过今晚。 “哥,想什么呢?”关雅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关彧收回视线,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关雅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道,“是在云南和祁队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关彧愣了愣,回头看她,“和他有什么关系?” 关雅耸肩,意有所指的看着他,眼睛似乎在说:大哥,别装了。 关彧默默不语,关雅眉眼弯成一道月牙,“大哥,祁队长惹你生气了?” “没,不是他的事,”关彧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双手搭在栏杆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启唇,“雅雅,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坏事,你会怎么样? 他想知道如果关雅知道关轩衡做了坏事,会怎么做。 都是骨肉至亲,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亲弟弟被关进监狱吗? “什么样的坏事?大哥你能做什么坏事啊。” “比如,”关彧顿了顿,“杀……” 他哽住,想了想还是不说了,于是转而道:“做了让我们家蒙羞的事,十恶不赦那种。雅雅,你还会认我这个哥哥吗?” “大哥你不会是——,”关雅屏住呼吸,努力克制住心里的激动。 她忽然戛然而止,搞得关彧也心神一紧。 难道……关雅知道些什么? 还是说,她对于自己的这个假设,会说出“我不会再认你这个大哥”之类的话? 然而,没等关彧想完,关雅那边已经快乐的脱口而出! “——打算出柜了吧?!” “……”额……什么? 第115章 兄妹俩足足沉默了十秒钟,关彧才有些惊讶的问,“雅雅,你知道我和祁雾……” “不知道,”关雅转过身和他并肩而立,“不过现在知道了。” 她看向关彧,“你们俩在一起了。” “……”腐女的gay达真是准的可怕。 关彧默默闭上眼睛,他十指紧紧的扣在一起,半响才说,“你……可以接受吗?我和祁雾在一起这件事。” “当然,”关雅笑笑,“我肯定会接受啊,大哥,我支持你做的一切决定。” 关彧十分欣慰,毕竟在这种事情上,有一个家人支持他都是好的。 他伸手揉了揉关雅的头发,“有你做妹妹,真是我的福份。” “有你做大哥才是我的福份呢,”关雅说完小心翼翼的拉着关彧问,“你给我讲讲你俩的事儿呗?我好奇死了,你怎么会和祁雾那种中年油腻……额,上了年纪的人在一起啊。他也不长在你审美上啊。” “……”关彧有点无言以对,祁雾的确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帅,但说到底还是个帅哥,也不怎么油腻吧。 “中年……三十算中年吗?邢亖好像也三十吧。” “祁队长哪能跟邢亖比,他俩看起来都不是一代人。” “……” 祁雾只是经常胡子邋遢而已,但还算是个清爽小生。 除了经常拿胡渣扎人外,也没什么不好。 说到这里,关彧忽然想起来他们有一阵没亲吻了。祁雾每天都很忙,为了这个案子,他真是起早贪黑连轴转。 别的不说,祁雾,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警察。 …… 为了躲避关雅的腐女五十问,关彧怂的躲进了洗手间。 只不过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门外有两个姑娘在说话。 “唉,你看了最近热搜的事儿吗?” “你说谢桉和那事儿?当然看了,这事谁不关注啊。” “那个凶手,李熠——”她压低了声音,“——我老觉得,在哪见过他!” 关彧愣了愣,没做声,只听她们继续说。 “我去?你见过??” “对啊,唉,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李熠和林丞宇那个司机,长的特别像!” 林丞宇的……司机? 林丞宇…… 关彧好像想起来什么,林丞宇的那个司机在谢桉和出事前,忽然离职了。 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回到席间,关彧下意识的去找林丞宇。 这人不知何时又凑到了关雅身边,二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 关彧努力压制住心里所想,大步走过去,但却在距离二人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关彧联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在一起。 难道…… 半晌,他抬手叫来服务生要了两杯香槟,走过去递给林丞宇,“小林总,好久不见。” 林丞宇没有丝毫怀疑,拿过香槟抿了一口。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等林丞宇把香槟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后,关彧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与此同时,在关雅耳边道,“陪他聊一会儿。” 关雅不知道关彧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他说了,自己便听话的陪聊。 关彧快步追上侍者,把印有林丞宇指纹的香槟杯拿走,快速离开大厅。 关轩衡看到了他取走香槟杯的全过程,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转身立刻向林丞宇奔去。 关雅和林丞宇正聊着小时候的事,关轩衡走过来拍了拍林丞宇的肩膀告诉他“借一步说话”,林丞宇还有点不高兴,但看关轩衡非常执着的要跟自己说话,林丞宇只好冲关雅笑笑,跟着关轩衡走到一边,没好气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轩衡赶紧道,“我哥把你的香槟杯拿走了。” 关雅并不知道他二人说了什么,只知道关轩衡跟林丞宇说着说着,林丞宇的脸色骤变,紧接着不顾关轩衡的反对,径直离开了宴会大厅,好像出了什么急事似得。 关彧把香槟杯放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的同时拨打了祁雾的电话。 可祁雾的电话一直显示通话中,怎么都打不通。 这老流氓在干什么?!竟然不接电话! 算了! 关彧也不能确定就是林丞宇,万一祁雾以为他是故意想给关轩衡脱罪呢? 他现在还只是猜测,不能证明什么。 等到了市局指纹检测出来证明林丞宇的指纹和伤害谢桉和的那把水果刀上一致的时候……一定让这流氓跪下! 关彧把手机收起来,一路上了和平大桥,正准备开下去的时候,左边快车道忽然冲出来一辆大型货车! 关彧只觉得余光里有强光呼啸而过,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安全气囊弹出来撞在他的脸上,他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你说什么?!”邢亖皱着眉从沙发上站起来,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关彧出车祸了…… 怎么会这样? 谢桉和看着他,勉强撑起身子,担心的问,“怎么了?” 邢亖稳住气息,挂上电话后才道,“关彧……出车祸了。” “什么?”谢桉和惊讶的说,“怎么会……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邢亖有些坐立难安,他看着谢安和,忍了片刻握住他的手,说,“桉和,我可能得回一趟清市。” “我明白。” “你……” “我跟你一起去。”谢桉和回握住他的手,“我没事,还撑得住。” “你这种情况,不方便转院的。”邢亖担心的说。 谢桉和刚刚死里逃生,回程太颠簸,他的伤口很可能会感染。 “没事,”谢桉和笃定的眼神,让人不容置疑,“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去哪,我都跟着你。” 邢亖喉头微动,默默点点头,二人并没有耽搁,当晚决定启程。 清市……我们回来了! …… 第116章 祁雾是连夜赶回的清市。 “祁队,”王小筱已经在手术室门外,等待多时了,“关总他……” 祁雾抬抬手,示意她不用说了。 关彧会没事的,他这人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的。 但即便如此,祁雾还是没有勇气去看那刺眼的手术灯。 他期待它熄灭,同时也惧怕里面的人带来的消息。 会让他崩溃。 良久,祁雾撕开干哑的喉咙,忍着撕心裂肺问:“关彧有跟你说,他找你什么事吗?” 祁雾当时一直在和下属沟通工作,没注意到关彧的电话,等他结束后给关彧回过去时,是警察接的。 那个时候,关彧已经在送去医院的路上了。 “没有,”王小筱担心的看着祁雾,“关总只问我在不在市局,我说在,他就让我在市局等他,说很快到。” 但是,关彧半路就出了事,王小筱并没有等到他。 祁雾背对着她,简单的糊了把脸,王小筱注意到他指尖带了一些水渍。 祁雾……哭了? “交警怎么说?” “大货车司机酒驾,人已经死了。” 祁雾找了张椅子坐下,他捏了捏眉心。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关彧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想要交给警察,所以才被人…… 前几天关彧提过一嘴,说今晚关轩衡有个酒会,但祁雾那时候在忙,就没理。 他们俩上一通电话,还是前天打的。 “关轩衡——”祁雾深吸一口气,眼神犀利的看向王小筱,“——怎么样了?” 王小筱被他这个阴冷的眼神吓到,战战兢兢的回,“已经带回市局了,等你回去审。” 一个小时前,市局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提前把关轩衡“请”回了警局。 不过祁雾有交代,对他客气点。 毕竟是关家人,警察也不敢得罪他。 关轩衡被逮捕的时候一脸懵逼,好像个无辜的人一样,全程絮絮叨叨,吵着喊律师。 “祁队,要不我们明天再审他……” 话音未落,祁雾已经站了起来,笃定的说了三个字,“回市局。” 王小筱赶紧拦住他,“祁队,那个……你不等关总吗?” 祁雾喉头剧烈的滚了滚,他回头看了眼仍旧禁闭的门扉,强忍着不发作,“他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 可是声音却抖的厉害。 “他舍不得。” 祁雾转身,默默攥紧了拳头,他看了眼窗外 | 阴霾的天空,“我总不能两手空空的见他——” “——这个仇,我必须报!” …… 祁雾审问关轩衡的结果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关轩衡表示自己没有杀唐静婉,也不认识李熠。 祁雾调查了关轩衡所有的联络网,的确没有找到李熠这个人。 而且他的指纹与邢亖提供的那把刀上的指纹……并不吻合。 “竟然不吻合……”祁雾气的牙痒痒,“不是关轩衡的,也不是李熠的……难道还有第三人?” 是他一开始推想错了吗?还是说关轩衡不止找了李熠一个人来处理唐静婉…… 但后者显然不成立。 关轩衡不会那么傻,雇一个人来杀,再雇另一个来处理尸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对他越不利。 所以……那把水果刀上的指纹到底是谁的呢? 关家两个人同时出事,尽管邢亖已经动用了所有关系把舆论拦截,可总有透风的墙。 丝丝缕缕的往外泄。 关家的股价创了历史新低,关老爷子自从得知关彧出事后,就一病不起了。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这几天关雅都是医院关家两头跑。 “你在这陪大哥吧,我回家给他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关雅对祁雾说。 自关彧出事到现在已经三天了,祁雾每天都会抽几个小时睡眠时间来陪关彧。 短短的三天,祁雾好像老了十岁似得。 医生说,关彧伤到了头,不一定能醒过来。 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去吧,你不知道他平时穿什么。”祁雾说着就要起身,但关雅却按住了他,“不用了,大哥醒过来第一个肯定想看到你,我去就行。不过大哥家的钥匙……” 祁雾愣了片刻,伸手从腰间拎了一串钥匙出来,从里面找到最新的那一把递给关雅,“你二哥的事,我很抱歉。” “我二哥他……真的杀人了吗?”关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和死者有联系,但你放心……他暂时不会有事。” 祁雾不会把案情透露给关雅,而关雅也识趣的没有问。 祁雾想了想,看着关彧问道:“关彧出事那天晚上,有没有跟你提到关轩衡的事?” “大哥没有明说,但我现在想来,他那会儿问我的问题,应该指的是二哥。”只不过那会儿关雅以为他在说同性恋的事,就没多想,“我大哥的车祸……应该是个意外吧。” 祁雾没有回话,这肯定不是单纯的车祸,关雅也知道。 祁雾在听说关彧出事的一瞬间,就开始怀疑关轩衡,否则他也不会提前让人把关轩衡抓过来,防止他出国。 但这几天的调查也洗清了关轩衡的嫌疑,他和关彧的车祸应该没关系。 关轩衡还没有蠢到杀死自己大哥的地步。 他没那个胆子。 …… 关雅不常来关彧的公寓,不过进来后却也发现了两个人共同生活的痕迹。 看来,关彧和祁雾同居有一阵了。 她走进卧室打开衣橱拿了两身睡衣和一些换洗的衣物,出来的时候看到卧室的桌子上散了一堆文件。 关彧勾勾画画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关雅本无意窥探人**,但那么直白的“关轩衡”三个字却让她不得不看了一眼。 白纸上画着各种圈还有箭头,关轩衡和唐静婉之间打了双向的箭头却又被打了一个大大的红叉,旁边追加了一个描粗的问号。 空白的地方画了一个人形,和关轩衡之间打了一条横线,那人没有标名字但关彧在他身上打了很多的问号。 关雅有些摸不清关彧在做些什么,她坐在床上盯着那张鬼画符一般的思维导图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那晚发生的一些事。 关彧拿着香槟杯走了。 这是她和林丞宇聊天的时候用余光看到的。 关彧为什么要拿走香槟…… 不对,关彧拿走的那只杯子…… 是林丞宇的! 第117章 可是为什么呢?关雅咬了咬指甲,又翻了翻关彧桌子上其他的东西,看到谢桉和和唐静婉关系图的那张纸上,被圈起的“指纹”二字,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关彧之所以要拿走香槟杯是为了林丞宇的指纹么……为什么?林丞宇又跟唐静婉有什么关系? 林丞宇和关轩衡关系那么好,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也认识唐静婉? 那么后来林丞宇那么着急的离开,是因为关彧拿走了香槟杯。 所以…… 关雅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关彧出车祸,会不会是林丞宇做的? 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逐渐清晰,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好死不死,竟然是林丞宇的电话! 关雅深吸一口气,没有去碰手机,手机响了三声,自动挂断了。 【雅雅,你还好吗?】 关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给他回了条信息。 【还好。】 【不方便接电话?】 【嗯,在我哥的病房。】 林丞宇空了几分钟没回,过了会儿,他回了条信息过来。 【别太辛苦了,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关雅皱着眉头,看着手机屏幕自动变暗,心绪难平。 林丞宇…… 指纹…… 她默默把目光放在那两个字上。 林丞宇的指纹,她或许可以拿的到。 …… 几个小时后,市局办公室里。 “你这丫头!”祁雾见到关雅的瞬间才松了一口气。 单独去找林丞宇,关雅真是疯了! “别的先不说了,”关雅把手机从包里用纸巾包着拿出来,“上面有他的指纹,你赶紧对比一下。” 下午关雅单独去见了林丞宇,她表现的很自然,没让人察觉异样。 吃完饭后,二人在附近随便逛逛,寻了借口让林丞宇帮她拍张照。 指纹便留在了手机上。 只是关雅为了把事情做的圆满些,没有当即就走,所以耽搁到现在。 祁雾也不多说什么,接过来手机就让人去做指纹提取去了。 这个时间市局的同事早已经下班,指纹对比结果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出来,关雅不会在这里等一个晚上,于是拿回手机便准备回了。 “哦,对了,你待会儿还去医院吗?”关雅问。 “去,我得看着他醒才放心。”祁雾道。 “那你把衣服给我哥带过去吧,我就不去了。”关雅道。 她今天原本就是要回家拿衣服给关彧的,结果临时改了主意。不过衣服就在她车后备箱里,她直接交给祁雾就行。 “那我走了,结果出来也跟我说一声。”关雅想了想还是道,“希望不是林丞宇吧,我不希望他是个坏人。” “你对林丞宇……” “没有,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毕竟认识,心里多少有点不希望他是坏人吧。”关雅又无奈的笑笑,“不过要真是他也没有办法。而且还和我大哥的车祸……” “祁队长,”关雅冲他笑笑,“凶手会被正法,大哥也会醒过来,一切都会变好的,别担心了。” “我哥醒过来后,跟他好好谈场恋爱吧,”关雅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儿,递给祁雾。 祁雾一头雾水的接过来,发现那竟然是一份保险。 “这是……” “我哥这个人你别看他看起来挺聪明,其实挺傻的。” 关彧觉得祁雾的工作太危险了,又不想让他换工作,所以偷偷给祁雾买了很多份保险。 “虽然受益人是我哥自己吧,但——”关雅没再说下去,祁雾握着保险的手微微颤抖。 良久,他红着眼眶看向没有星辰的夜空。 “担心我出事,结果自己躺在那里……”祁雾的尾音开始哽咽。 其实关彧出事,最难过的莫过于他。 心里那种撕裂的痛,是别人体会不到的。 和死了没差别。 “对我哥好点吧,”关雅深吸一口气,“他真的……非常爱你。” 关彧是个慢热的人,也不太善于表达,尤其是面对祁雾如此炽热的情感时,他下意识的回应冷淡。 祁雾知道,他不是不喜欢自己,他只是害羞罢了。 关彧对祁雾的喜欢旁人都看的出来,只是天生被动的人总让人以为天性凉薄,殊不知,他们哪怕只迈出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而,几个小时后,当祁雾接到关家报案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都陷入了一种近乎于僵硬的状态。 关雅失踪了。 …… “邢亖。” 谢桉和躺在床上叫他的名字。 邢亖走过去帮他把被子塞好,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安心睡吧,我出门办点事。” “又出什么事了?” 刚才谢桉和在睡梦里听他跟什么人讲电话,语气不太友善,说什么,“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没事。”邢亖不愿意把关雅失踪的事告诉他,捏捏他稍微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下午让谢敏她们来陪你,警察就在外面,你不用太害怕,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如果没接我也三分钟内给你回过去。” 谢桉和乖巧的点点头,他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凡事听邢亖的就行。 “你别太累,记得吃饭。”谢桉和拉着他的手,轻声说,“我等你回来。” 邢亖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回握住他的手指,“我知道,你好好安胎。” 谢桉和瞬间甩了他的手,“滚蛋!” 邢亖笑笑,吻了吻他而后出了门。 关雅是昨晚九点左右失联的。 她从警察局离开后,便没了消息,晚上关家的管家打电话给她,电话已经关机了。 警方顺着关雅回家的路线一句排查,最终发现了关雅停在三环外小路上的车。 车灯被撞坏了,车窗全碎,但似乎是被人用外力击打的。 车载监控被人拿走,车内留下一些斑驳的血迹,经检测后,发现是关雅的。 这种场景非常不妙,关雅要么被人绑架了,要么…… 关雅出事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邢亖的,但那个时候邢亖在帮谢桉和洗漱,没有听到,等他回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关机了。 不过好在,路上的监控记录下了出事时候发生的一切。 后面有一辆车追尾了关雅的车,直接把车顶出了监控,而警方追查到的肇事车辆……竟然是林丞宇的! 第118章 关雅送来的指纹调查结果出来了——吻合! 林丞宇就是刺伤了谢桉和的人!也就是杀害唐静婉的真凶! “靠!这畜生!”祁雾抬手把调查报告扔了,撸着袖子就打算去抓人。 “祁……祁队……”王小筱小心翼翼的叫他,但这人在气头上,完全没听到。 “那个……” “干什么?!说!” “逮捕文件……没……没批下来……”王小筱用极小的声音嘟囔。 “你说什么?没吃饭是不是?!说话不会大点声!”祁雾直接上了脾气。 王小筱愣了愣,随即撇了撇嘴角,不过她没有被骂哭,而是伸手抓了把头发,声音直接飙升了一个度,“老娘说逮捕文件没批下来!你耳聋吗?!” 这次反倒是祁雾被吼住了。 “额……”祁雾愣愣,“……为毛?” “我怎么知道?!你问李局去!”王小筱懒得跟这个基佬讲话,摔门出去前丢下一句,“还有!李熠招了,说唐静婉是他杀的。” 李熠招供了。 拿到指纹匹配结果的半小时后,他主动招供了。 “我喜欢唐静婉很多年,但是我太卑微了,不敢靠近她。那天看到她一个人回家,我就去堵她,可她不理我,还让我滚,我就生气了,尾随她回了家。”李熠说的时候,语气十分气愤,好像跟真的一样,“她不让我进,我力气大,她没办法,还拿东西砸我,我生气了,一不小心把她掐死了。” 然而,他的说辞,祁雾一个字也不信。 “嘴硬了那么久,为什么突然招了?”祁雾冷哼着问。 “反正你们早晚能查到,”李熠解脱般的笑笑,“哪个人进来不先挣扎一下再说呢,你说是吧,祁队长。” 祁雾看着他,用圆珠笔点着桌面。道理是这样没错,查到李熠只是时间问题,可他突然招供……在几乎可以确认林丞宇是凶手的时候,揽下了所有罪责。 这绝不是巧合。 “你认识林丞宇吗?”祁雾忽然问。 李熠喉头微动,半晌后,他双手合十,“不认识,那是谁?” 祁雾没回话,依旧点着桌面,慢条斯理的拆穿李熠漏洞百出的谎言,“你说你杀了唐静婉,但唐静婉的尸体是从谢桉和家里被扔下去的。” 他找到视频的截图,翻过来给李熠看,“你现在该承认这个里面的人,是你了吧。” 李熠顿顿,十分坦然,“没错,是我。” 好,你承认了一项也是好的,但估计……你也只做了这一件事。 哦,还有杀谢桉和。 “为什么要嫁祸谢桉和?”祁雾问。 “因为他看到了我杀人的全过程,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李熠回。 “那晚谢桉和也被人追杀了,”祁雾不慌不忙的拿出指纹对比结果,“我们在这把水果刀上提取出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唐静婉的,另一个……” 祁雾故意放慢语气,“……是林丞宇的。” 李熠喉头紧了紧,他默默握紧手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他的指纹,那天我看到谢桉和看到了我,我一着急,就随便从桌上拿走了一把水果刀,捅了他……我那天戴了手套,所以你们验不出我的指纹。” 你不是那天戴了手套,你是一直戴着。 李熠努力保持镇定和理智,“唐静婉是我杀的,谢桉和也是,之所以杀谢桉和就是因为他运气不好看到了我,事实就是这样。” 李熠深吸一口气,把紧握了十分钟的手指松开,装模作样说,“警察跟我说,只要我配合会给我减刑,祁队长,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看能给我减两年吗?” 减你大爷!你这种情况,死十次都难以赎罪吧! 祁雾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垂下眼眸看了眼上面的文字,愣了。 几秒钟后,他让人把李熠带走了,飞一般的冲出了警局。 关彧……醒了。 …… “要不要喝点水?”邢亖趴在关彧耳边,小声问。 关彧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只有眼睛能动,所以也只能勉强回复邢亖。 他的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眼,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祁雾知道你醒了,正往这边赶呢。”邢亖想出去和医生交流几句,但关彧却抓住了他的衣袖。 邢祁心知他有话要说,便俯下身去,“你别着急,慢慢说。” “林……” “什么?” 邢亖凑近他,当把关彧断断续续的话拼凑起来后,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 李熠……竟然是林丞宇的司机?! “哈??”祁雾眼看已经快开到医院楼下了,可邢亖一个电话却又把他堵了回去,“李熠是林丞宇的司机?!” “快去提审李熠,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 李熠突然翻供必有深意,他咬死不提林丞宇,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是谁也没想到,李熠不是林丞宇找的杀手,而是……林丞宇的司机! 那么近的关系,警方竟然没有查到。 “我特么想见媳妇儿!你特么——”嘴上虽这么说,可方向盘已经转向了,“邢亖我告诉你,要是以后我媳妇儿跟我离了,你负责!” “行,我负责,关彧要是跟你离了,”电话那头的邢亖冲着躺在床上的关彧坏坏一笑,“我把人迷晕了送你床上,不把孩子生出来,不许下床。” 没法好好说话的关彧:“……” 滚蛋! 但祁雾还是来晚了。 当他回警局提审李熠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咬舌自尽。 多狠的心啊! 负责看押李熠的警察说,祁雾走后,他先被送回了看守房间,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分钟后,等警察过去巡逻的时候,发现地上都是血。 他咬舌了。 “他回去后问我要了一根烟,说想进去前抽一口,我就给他了,我看着他抽完的——”负责看守的警察也有些自责,“——谁知道他就咬舌自尽了。” “李熠死前,有见过什么人吗?”祁雾头疼的要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他忍住没去抱关彧特地回来审李熠,可这人怎么那么不争气,竟然自杀了。 “没有,除了我,没见过其他人。” 没见过……那他怎么会突然自杀。 为了保护林丞宇吗?他和林丞宇真的只是单纯的老板和司机的关系吗? “不过……”警察回忆了一下,“……他抽烟的时候,跟我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什么?” “他问我……你有没有信仰?” “啊?”祁雾一脸吃屎的表情,“什么意思?” “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摇摇头没说话,然后问我要了一根烟,我看到他手上戴的手套,就多嘴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总戴手套。然后他说……不喜欢?” “嗯?这都什么跟什么?不喜欢什么?” “就说了三个字,不喜欢,然后我们就没聊下去,他抽完烟,我就走了。我看他挺平静的,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现在想想,那表情就好像……” 什么都放下了。 祁雾把烟灰弹掉,正准备安排人处理后事,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祁,祁队,关家那二公子听说她妹妹失踪了,在门口大吵大闹呢。” 关轩衡?他今天被放出来了? 也对,指纹是林丞宇的,直接证据都和他无关,看看时间,也该被放出去了。 祁雾把烟熄了,“行了,我去看看他,你们把这收拾一下。” 他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咬舌自尽的李熠。 咬舌……疼吗? 算了,你自愿的,怪不得别人。 “不知道,”祁雾说,“林丞宇会不会为了你的死,有一丝动容。” ……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我问个智障问题……我前面有写夏淮的墓地在哪吗?在清市还是在老家?(我真是记不得了,翻也没翻到……毕竟丑只有七秒钟的记忆【捂脸】) 第119章 虽说李熠包揽下了所有的罪责,可警方还是调查了林丞宇。 只可惜,除了司机的身份外,没有查到李熠和林丞宇的任何联系。 “哦,他死了?”林丞宇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目光从祁雾脸上不咸不淡的划过,而后落在玻璃后面的邢亖脸上。 “给我惹这么多事,死了挺好。” 祁雾看着他那幅“雨我无瓜”的脸,冷哼一声,“我们在伤谢桉和的那把刀上,验出了你的指纹,你怎么解释?” “我哪知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林丞宇不以为意的翘着二郎腿,“还有,谁伤谢桉和了,你想清楚再说话,我跟你们说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伤害谢桉和?”祁雾扔了一份报告给他,“谢桉和的猫的指甲里,检测到了你的血迹,你总不能告诉我,是猫跑到你家里抓你的吧。” 林丞宇从容不迫的笑笑,耸了耸肩后,彻底保持了沉默。 “行,不承认是吧,那我问你,你和唐静婉什么关系?你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水果刀上。” 林丞宇依旧沉默。 他知道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只要等律师到了,祁雾就更问不出什么了。 祁雾被他这不疼不痒的态度气到,刚想发火,就看邢亖给他发了条信息。 【问他关雅的事。】 【你确定?】 【问。】 祁雾把手机放下,整理思绪后说,“关雅失踪了。” 他掀起眼皮,“你听说了吗?” 关雅失踪的事,并没有通报大众,所以外界并不知情。 林丞宇听闻,眼神倏地犀利起来,他沉默了片刻,双手搭在桌面,十指紧扣又松开,“关雅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 一墙之隔的邢亖神色微嗔。 “17日晚上。”祁雾问,“那晚你在哪?” “在和几个朋友喝酒,”林丞宇勾了勾唇角,表现的十分不屑,“祁队长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他们。” 林丞宇简单的说了几个名字,都是清市有头有脸的富二代,不仅如此,他连一起喝酒的地点也说了,一脸无所畏惧。 好像打定主意,祁雾查不出什么似得。 “你特么!”祁雾冲过去一把将林丞宇的衣领拉起来,“监控拍到追尾关雅的那辆车是你的!你竟然说你不知道?!” 林丞宇一脸泰然,没有把祁雾的手拽掉,只是笑笑,“哦,我车前天被人偷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我也去报案了,不信你可以去查!” “你找死!” “祁队长,注意你的言辞,”林丞宇不以为然,“动手前想想我是谁,这个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除非你本来就不稀罕这身警服。” 说完他微抬下巴,居高临下的笑起来,“——祁队长,找到关雅记得也跟我说一声,我静候佳音。” 推门进来的时候,祁雾看到邢亖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他深吸一口气道,“这小子摆明了认为我们拿他没辙。” 李熠自己揽下了所有事畏罪自杀,林丞宇又对唐静婉的事选择闭口不言? 而且邢亖带过来的消息是:谢桉和想起来他在唐静婉那看到过一块儿骷髅表。 那块儿表是关轩衡找人订做的,全世界只有一块儿。 谢桉和没有记错,那天晚上把唐静婉拉进去的人,就带着这块儿表。 矛头忽然又指回了关轩衡,祁雾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关轩衡和林丞宇,这俩一定有一个说谎,”祁雾叹了口气,“关家现在这样,关彧又刚醒,再把关轩衡抓紧来,我怕我媳妇儿再背过气儿……邢亖,你怎么了?” 打从祁雾进来,邢亖就没说过一句话。他眉宇间藏着一团乌云,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兆头,预示了近在咫尺的未来。 邢亖喉头微动,他放下手臂,看着一脸无所畏惧朝自己笑的林丞宇,声音沙哑的启唇道:“关雅……应该已经死了。” …… “书呆子”的电话,是在关轩衡又被请去警局的那一天打过来的。 “稍等——”邢亖怕吵醒谢桉和,拿了手机出去,等走到走廊里才问,“怎么了?” 电话里,“书呆子”的声音十分严肃,一改他往日的傻气,“你让我查的谢桉和的事,有眉目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邢亖几乎是咬着牙听完了全程。 事情太过于让人瞠目结舌,如果不是“书呆子”是警察的话,邢亖很可能会冲过去打他。 竟然敢这么污蔑他喜欢的人! 找死! “你确定吗?”邢亖有些站不稳,找了个地方支撑。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走访以前认识他的人,没找到什么有用信息,今天也是巧了,无意间遇到一个前辈,他那时候在附近的派出所……十年前的档案还是纸质的,压在下面,我特意把它翻了出来——” “——可以确定,当年报案的人,就是谢桉和。” 谢桉和从睡梦中醒来,隐约听到窗户外面传来警铃的声响。 邢亖听到动静,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看他,见人醒了,便走过来弯下腰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醒了?” 谢桉和点点头,在邢亖的帮助下支撑起身子,“几点了?” “五点多了,饿吗?” 谢桉和摇摇头,“不太饿。” 他顿顿,看着邢亖问,“我最近,好像没怎么看到过关雅。她……怎么了?” “关老爷子身体不好,她留在家里照顾了。”邢亖尽量表现的没有任何情绪,但谢桉和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不过他没继续问,“哦,这样啊。那关彧怎么样了?” “好多了,睡睡醒醒的,医生说他已经没事了,好好修养就行。” 谢桉和往旁边移了移,掀起被子示意邢亖坐过去,“祁队长那有什么消息了吗?” “还在审,”邢亖把他搂进怀里,“有信儿会告诉我们的。” 谢桉和笑笑,“是告诉你吧。” 其实这段时间,邢亖瞒了他很多事,谢桉和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特意没说。 他现在要好好养病,不能太操心其他,但…… “林丞宇……我能看看他的照片吗?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谢桉和抬头看他,问道。 “你见过他,可是……” 谢桉和并没有一眼认出他来,就说明,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谢桉和说过,那天因为停电又下雨的缘故,能见度很低,到处都很黑,他什么也看不见。 之前去接邢亖的时候也跟林丞宇碰过面,谢桉和没认出来,现在再去看照片也没什么意义。 邢亖把人抱进怀里,他想到“书呆子”说的事情,心口酸疼的厉害。 “桉和。”他轻轻叫人。 “嗯?” 邢亖忍住心里撕裂般的痛苦,小声说,“这一次,你不是一个人。” 就算无法起诉林丞宇杀害唐静婉,邢亖也会起诉他涉嫌伤害谢桉和。 水果刀上有林丞宇的指纹,猫指甲上有他的血,再加上李熠又是林丞宇的司机……虽然证据有些牵强,但起诉他已经足够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邢亖面露凶相,“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120章 然而事情并没有预料的这么顺利。 林家的律师也不是吃素的,他找准证据链里面的漏洞,单独把“没有直接证据”拎出来,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谁也没法证明谢桉和的猫是在唐静婉出事那天在楼下抓的人,水果刀上的指纹,也只能说明林丞宇碰过那把刀而已。 关于林丞宇和唐静婉认不认识这点,林家律师给的解释是:二人是关轩衡介绍认识的,普通男女关系而已。 坦白了说,就是唐静婉想上位,攀上了林丞宇。 在对关轩衡的审问中,祁雾也确认了这一点。 唐静婉,的确是关轩衡介绍给林丞宇的。而且他不止把唐静婉介绍给了林丞宇一个人,很多富二代都和她有联系。 简言之……唐静婉“自愿”成为了她们的“玩物”。 “自愿?你这个词用的真好,谁会自愿成为别人的玩物?!”祁雾用力拍了拍桌子。 “不是,哥……额,祁队,真是她自愿的,娱乐圈好多人自愿呢,还有那些小网红,”关轩衡怕祁雾凶他,小心翼翼的继续,“其实很多女的为了钱,心甘情愿和我们玩,我们真没逼她们。” “可是现在唐静婉死了!你们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对待关轩衡,祁雾没办法像平时那样以恶制恶,反倒像家长一样苦口婆心,“你老实告诉我,是谁杀了唐静婉?” “不就是丞宇那个司机吗?唐律师都告诉我了……说他早就招供了……” “你特么不说实话是吧。” “哥哥哥,看在我哥的份儿上……别打我……” “……” 你小子还真是会搬救兵。 其实以祁雾多年的经验,自从林丞宇加入后,他更倾向于林丞宇才是这多起案件的真凶。 但关轩衡麻烦的点,不仅在于那块骷髅手表,而是…… 他是李熠死前指认的凶手! 原本祁雾等人都没发现李熠留下了什么,以为他就是单纯的咬舌自尽,为了给林丞宇做掩护。 可法医过来搬运尸体的时候,却发现李熠在右手边,留了字。 那是一个很小跟模糊的“轩”字,写的歪歪扭扭,要不是从某个角度偶然看过去,还以为是他太疼了,用指甲抓地留下的。 警方给出两种猜测,要么是李熠故意混淆视线,要么就是关轩衡真的在这起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 谢桉和吃完药,正打算给邢亖打个电话,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不多时门便被拉开,一位穿着很贵气的妇人走进来,胸前抱着一束花。 谢桉和愣了愣,门外的警察没拦着,说明这人……不过,他还是谨慎的握紧了手机,同时悄悄点开了录音。 “你好,我是林丞宇的母亲。” 谢桉和的手指不自觉的弯曲,半晌才回了句,“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妇人并不着急,但却也没有吞吞吐吐,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来,是希望你撤诉。” “你儿子要杀我,”谢桉和出乎意料的冷静,“你却来找我撤诉,你觉得现实吗?” 妇人笑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没有得到相应的好处。等有了比你的委屈更好的东西时,你自然而然就撤诉了。” 她站在阳光里,看向谢桉和,笑容温和的让人以为这个世界本该如此美好。 “把录音关掉吧,接下来我要跟你谈的,可不便透露给他人。” …… “什么?你要撤诉?”祁雾火急火燎赶过来,他在关彧和谢桉和的病房犹豫了一下,最终先去关彧那遛了一圈,逮着人亲了几十口,这才杀过来。 谢桉和起诉了林丞宇,所以林家打算从源头入手,把这件事解决掉。 这是有钱人的惯用伎俩。 祁雾见怪不怪。 但他没想到的是,邢亖竟然同意了! “你媳妇儿脑残还是你脑残?还是你俩一起脑残了?撤诉?你俩在搞我?”祁雾气不打一处来,邢亖这种人竟然也会有怕的,神奇。 “是不是那女人威胁你们了?”祁雾琢磨了一路,“家人?” 除了家人,估计也没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 谢桉和点了点头,“她说,如果我不撤诉,那么不管谢敏和小六跑到哪里,她都不会让她们好过。” 谢桉和倒是不怕什么,但谢敏和小六是无辜的,而且对方还提及了邢亖和他妈。 “她说,我要是撤诉了会给我一个亿,同时会把林丞宇送出国,并保证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谢桉和说。 反正谢桉和也没死,死的是一个想上位的女人,那女人和谢桉和非亲非故,谢桉和没必要为了她和林家为敌。 “大家各退一步,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想想。” “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亿长什么样,好好享受下半辈子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得做个好人。” “良心和道德,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活着,好好的活着,有钱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真的很让人心动啊。 “一个亿,你老公身价都不止一个亿,你稀罕?”祁雾哼道。 谢桉和笑笑,看了旁边的邢亖一眼,“那倒是。” 邢亖保守估计,几个亿还是有的……当然谢桉和知道,他不止。 “行了别虐狗了,我也有媳妇儿……不是,那啥,你俩到底啥意思啊。”祁雾是不信邢亖真的会放过林家,不过对方要是真想对平头老百姓做点什么的话,他们也敌不过。 毕竟“飞来横祸”,就算这几个人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门,他们也有办法弄死人。 “你那边怎么样,也不顺利吧。”邢亖问祁雾说。 “废话,林家那是什么人,当官的,我这边刚把林丞宇带回来,那边局长电话就打进了我办公室,让我赶紧把人放了。” 祁雾抱着手臂,“以前也不是没接手过这种官几代的案子,烦的一批,这些人打不得骂不得,就算最后我顶着警徽把人送进去了,没过几年他们就出来了。而且在牢里的生活比我们过得好多了,有吃有喝的。” “所以林丞宇必须死。”邢亖冷不丁的说。 他那阴森的语气让祁雾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我去,你小子不会想以恶制恶吧?!” 邢亖搂住谢桉和的肩膀,眼神犀利无比,“当然,对待这种恶人,肯定不能走常规渠道。” 谢桉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有些害怕的握住邢亖肌理分明的小臂,“你不会……我不准!” 找杀手杀人这种事林丞宇能干,但邢亖不行。如果他因为自己把人暗地里杀了,谢桉和宁可当初不给邢亖打那个电话。 邢亖听闻,轻声笑了笑,“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找人杀了他。” “我没钱。” “……” 这理由,你牛批。 邢亖怕他多想,故把人搂进怀里按着,“放心吧,我没那么无聊找人杀他,不过他们家想用权势压人,我倒要看看谁身后的权更大。” “不是,”祁雾有点懵,“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算我们不答应林家的条件,警方也留不住林丞宇,大不了就让他回去,找几个人监视他,但也别太限制他的自由,不让离开清市就行,”邢亖顿了顿,“然后从关轩衡那里下手,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从他嘴里撬出来一点有用的信息。” 关轩衡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在帮林丞宇隐瞒。 “至于林家……” 邢亖故意拖长了声音,他低头看向谢桉和,“就得靠谢先生你了。” “我?”谢桉和一脸斯巴达。 邢亖不会吃错药了吧,竟然想靠他来解决林家,人家估计都不会正眼瞧他吧。 第121章 “大家带好准考证身份证!进了考场不要紧张,先捡会做的做,不会做的放一边……”班主任扯着嗓子喊,恨不得把考试守则背一遍给他们听。 夏淮哗啦哗啦扇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小骗子,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这死天气,想热死我。” “不都说逢高考必下雨的么,咱们这一届这是倒了什么霉。” “谁知道,我还以为就算不下也得人工催一催,咱们洲城真抠门。” 那年高考是难得一见的毒日头,热的吓死人。 谢思唯从小卖铺买了两瓶冰可乐,但又怕邢亖喝了拉肚子,便等凉气散了才拿给他。 “准考证带了吗?身份证拿好,哎,你2B铅笔削了没,签字笔都有水吗?”谢思唯在那碎碎念,说完还不过瘾,愣是又拿过邢亖的文件袋检查了好几遍。 相比于高考,他更紧张邢亖能不能发挥好。 反正以他的成绩,正常发挥,军校就可以考上。 怕就怕因为外界原因,影响邢亖考试……比如,签字笔写到一半没水了。 谢思唯把每根笔拿出来在手背上画了画,确保都有水后,这才安心的把文件袋抱在怀里。 好像那里面装了几百万现金一样。 “你别这么紧张行不行?不相信男朋友的实力?”邢亖盯着他看,搞得谢思唯都不好意思了,于是清了清嗓子,“放心吧,都带着呢。” 谢思唯“唔嗯”了一声,没过几分钟又问了一遍,“你那个……” 他没说完,嘴巴上就贴过来一丝凉意,他下意识的后退,但人跟着压过来,同时过给他一丝冰冰凉凉的甜。 邢亖喂他喝了一小口可乐,而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再说还亲你。” 谢思唯害怕别人看到,赶紧往旁边瞅了瞅,“你……干嘛?” “你呀。” “干嘛??” “好呀!” “……”谢思唯本来还没听懂,但邢亖那老狐狸一般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细细琢磨了片刻,立刻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 “又在偷偷摸摸踩油门!”谢思唯不想跟他说话了,转身作势要走,却被邢亖一把搂住塞进怀里。 “别!好多人呢!”谢思唯挣扎着,刚才他亲自己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注意过来,现在看的人更多了。 对于谢思唯而言,此时的害怕多过害羞。 “那又怎么样,反正高考完了谁也不认识谁,随他们看去。”邢亖抱着他的手更紧,低头闻着他发间洗头水的味道,和自己的是同款。 “思唯。”邢亖轻轻叫他。 “怎么了?”这会儿谢思唯也放弃了抵抗,任由他抱着,就像邢亖说的那样,别人也不认识他们,随便了。 “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的。”邢亖轻声安慰他。 谢思唯“嗯”了一声,“我知道,你肯定没问题。” 一定会考好的,一定。 “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思唯愣了愣,他知道邢亖身上压力很重,有家里的,有妈妈的,有自己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他的。 不,是他们的。 太多人关注邢亖的这场考试,也太多人害怕他考不好。 但别人只关心他飞的高不高,却从没有人问他累不累。 又或者告诉他……考不好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的。 谢思唯深吸一口气,反手勾住邢亖的脖子,扭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口,而后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鼓励又安抚,“没考好也没有关系,考不上也没关系,怎么都好,毕了业我养你。” 谢思唯已经联系好工作的地方了,等毕了业就过去……学他会上,但那仅仅是为了圆邢亖一个梦。 他主要的任务,还是赚钱。 最起码等邢亖把他接过去之前,他得攒点儿小金库……作为嫁妆的。 邢亖从喉头里发出好听的笑声,笑的很有磁性,“你说的,养我,可不准抵赖,不然你就是个渣男。” “放心吧,我不会始乱终弃的,”谢思唯也跟着笑笑,二人就着这个姿势抱到广播里传来,“全体考生请注意,现在开始进入考场……” “好好考,别想别的,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邢亖松开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后脑勺的璇儿,“可不准提前交卷,作文记得写到800字,不要睡觉。” “哎呀知道啦,”谢思唯没好气的把他手拨开,“一辈子就考一次试我还不认真对待……你管好你自己吧,走了!” 谢思唯跟他挥了挥手,提步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人跟来,有些奇怪的回头,刚好瞧见邢亖正单手插兜的看着自己。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发出金色的光芒。 邢亖的笑格外好看,帅气逼人,往那一站竟然有种“他从阳光里”走来的既视感。 “走啊,”谢思唯喉头动了动,“考不考了?再不进去蛤蟆来逮人了。” 他被邢亖盯着有些心虚,转身要走却被叫住了名字。 “谢思唯!” “你又干嘛?” 邢亖走过来牵住他的手,十指紧扣,“这场战役,我们一起赢!” 出成绩那天,谢思唯特意请了一天假。 邢亖家里的人很多,他不方便过去,毕竟七大姑八大姨都想看看邢亖考了多少分。 谢思唯坐在网吧的电脑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敢输入那个他默念了半个月的准考证号。 第一天查成绩的人很多,就算是网吧的网也卡到不行。谢思唯没勇气去打电话,因为他受不了那个女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而且她总是先念单科成绩,最后才是总分,谢思唯等不了。 好不容易输入了准考证号,页面进行跳转,那短暂的几秒钟里,他的呼吸仿佛暂停了。 过了! 过了! 还超了去年的最低分数线八分!稳了! 谢思唯浑身撒气一般的瘫在了椅子上,他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邢亖的辛苦没白费,他考上大学了! “喂!出分了!我考上了!”没等谢思唯开口说话,电话里邢亖激动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嗯嗯,考上了!我知道!你能去清市了!” “你呢?查了没?” “额……还没。”谢思唯只想着查邢亖的成绩,倒是忘了自己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邢亖能考上就行。 不过,在邢亖的再三询问下,谢思唯还是去查了成绩。 和预想的差不多,没什么惊喜,能上个三本。 只不过,谢思唯不会去报三本,三本太贵,对他而言没什么意义,所以最终选了一个洲城本地的大专。 夏淮高考完就收拾东西去了清市,反正她父母也不关心她的成绩,她也没什么人要报备。 就算现在不去,九月份也是要去的,她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 大佬考的也不错,全省第一,清北没跑,估计能和夏淮继续做校友。 只可惜语文课代表发挥失常,打算复读了。他想和大佬一个城市,一个学校,所以打算来年再战。 听说大佬原本想为了语文课代表也复读一年的,但被语文课代表凶了一顿,乖乖的投了档。 你敢信,大佬那种人,竟然还有那么“非主流的爱情”,用夏淮的话说,“你要是真为了他复读,可就太青春文学了,这怕是除了堕胎之外,最让人感动的傻缺爱情,可歌可泣,为您鼓掌。” “你要是大佬,会为我复读吗?”谢思唯低头看着邢亖问。 “不会。”邢亖一边说着,一边去摸手边那个新买的没拆封的小方盒子,“高考那么辛苦,我不要。” 他把东西递给谢思唯。 “呵呵,渣男。”谢思唯拒绝帮他撕开,一脸不高兴的噘着嘴。 邢亖停了下来,好笑的枕着一条手臂看他,“怎么才不是渣男?为了你复读?” “你看人大佬,就很浪漫啊。”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大佬真做的出来这种事,不是开玩笑的。 大佬……的确是个贼浪漫的人。 “我要是语文课代表,我也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啊。高考是什么人间炼狱,为了我复读啊……太杀了!” “原来你喜欢这挂的,”邢亖装作不高兴的动动腿,“滚下去,找能杀你的人去。” 谢思唯纹丝不动,“你干嘛?我走了你就得去洗凉水澡了,很可怜的。” “哦,你也知道啊,”邢亖没好气的往下看了一眼,“你都因为那该死的浪漫爱情晾了我快五分钟了,行行好吧,我快憋不住了。” 邢亖一句话把谢思唯逗乐,没等对方反应就勾着手把人压下来。 “快点了事,明天还得早起赶火车,今晚要早睡。” 第122章 邢亖和谢桉和唯一的一次旅行,是在通知书寄来的那个暑假。 谢桉和请了一星期的假,只为了跟邢亖蜜月……额不是,毕业旅行。 他们定了清市,谢思唯想去,因为那是邢亖即将生活和学习的地方,所以他想提前过来看看。 除此之外,他还特别想看升旗。 好像每一个国人都有一个想亲眼看升旗的梦想,谢思唯也不例外。 他经常在电视里看阅兵,看升国旗,却从未亲眼来清市看一看。 当然,严格意义上讲,这也是他第一次出家门,出来旅行。 让谢思唯诧异的是,邢亖对清市倒是熟门熟路,不仅是熟,他竟然一下火车就找了一辆车送他们去了宾馆。 “你哪弄的车?”谢思唯摸着车里的真皮沙发问。 这车的配置很高级,不看里面只说外观就透着高贵感,肯定不是出租车,倒像是……专车。 “租的。”邢亖也没多说什么,给司机说了地址,便一路到了酒店。 谢思唯先下了车,他听邢亖和司机说了句什么,车便开走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 “让他明天早上四点来接我们。” “四……四点??你疯了??”谢思唯以为他吃错药了,还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也没烧啊。” “滚蛋,”邢亖笑着把他的手拉过来,握进手里,“不是你要看升旗的吗?” “哦……那也不用这么早吧,四点就得走?我起不来的。” “能的,我今晚轻点,不折腾你。” “滚!”谢思唯又不好意思了,邢亖这人……真的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黑着,邢亖已经生拉硬拽得把谢思唯从床上拉了起来。 谢思唯原本不情不愿,但洗了把脸后就精神多了,兴高采烈的下了楼。 广场前围了好多人,人山人海。 “今天也不是国庆,怎么那么多人?”谢思唯本来还以为亲眼看了,能一览众山小,把全景都看到,谁知道来了之后看的最多的竟然是人头! “还不如看电视呢,最起码还能看到国旗。”谢思唯失望的嘟囔着。 “平时人就那么多,国庆你得被挤死,”邢亖说着,看他那失望的小脸,忽然蹲了下去,“来,上来!” 谢思唯吓了一跳,他感觉腿上多了两只手,紧接着自己就被往上抬了抬。 “靠,太丢人了,不要!” “有什么丢人的,别人又不认识你。” “那也不……我是个男的!” “怎么?你怕你男朋友扛不动你?”邢亖笑笑,“我要是连你都扛不动干脆别活了,来!” 没等谢思唯反应,邢亖已经把人举了起来,他两只手扶着谢思唯的腿,稳稳的把人抬高了,谢思唯的视线一览无余。 “重……重吗?”到底是成年男人,体重还是在那的,谢思唯虽然不重,但也一百二三十斤,这么扛着站一会儿,邢亖脊椎该累弯了。 “不重,轻。” 就谢思唯这体重还重?邢亖乐呵一笑,平时抱多了几斤几两他门清,再加上他平时就喜欢锻炼身体,体力很好。 举一个谢思唯不在话下。 周围很多人看他们,谢思唯脸红到了耳朵根,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好在,升旗开始后,大家也就不注意他们了,谢思唯伸手摸了摸邢亖的下巴,欲言又止。 “怎么了?”邢亖微微偏头问。 谢思唯没说话,这辈子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他,小时候看人家的孩子骑着爸爸脖子,他特别羡慕。 他也想骑,只可惜…… 如今,男朋友愿意给他骑,谢思唯高兴又害羞,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感动。 邢亖……真的对他很好很好,这个世上也只有邢亖把他当个宝。 看完升国旗,他们又去爬了长城,谢思唯有点恐高,不过不往下看还好。 他一天心情都不错,在长城上和邢亖拍了好多照片,要不是恐高抑制了谢思唯,估计他得飞。 之前去游乐园的时候,邢亖就看出来他恐高,只不过谢思唯没玩过,什么都想尝试,哪怕吓得不行,也得去玩,生怕错过了哪一项,就再也没机会了。 他到哪个地方都是这样,邢亖心疼他这种害怕没再有下一次的样子,没有说破,只是陪着他,哪怕谢思唯要玩三天三夜。 从长城回来,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 故宫和大学被邢亖安排在了第二天,只不过当天晚上他们没有直接回酒店。 邢亖带他去见了三个人。 一个是邢亖的姑姑,另一个是他姑父,外加一个可爱的小侄女。 邢亖的姑姑,谢思唯见过一次,当时姜池那事,还是邢亖姑姑出面解决的。 谢思唯认为,邢亖没叫他妈,而是叫了姑姑,说明……他姑姑是个厉害的女人。 “哥哥!”小侄女一见到邢亖就开心的扑了过来,邢亖一把抱住,在怀里又捏又亲。 “小甜豆,想我没?” “想了又能怎么样,没想又能怎么样?” 谢思唯笑笑,这小丫头还挺傲娇。 “不说是不是,看我大老虎来了!”邢亖开始挠她痒痒,小甜豆笑的不行,连忙找妈妈求救。 邢亖的姑姑也看过来,刚好看到了谢思唯,“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同学吧,我怎么觉得在哪见过……啊,你是那天那个,额,谢思唯?” 谢思唯没想到姑姑会记得他的名字,有些惊讶,邢亖回头看他,“叫人啊。” “姑姑好。” “你好你好,难得邢亖带人来清市玩儿,快坐吧。” 邢亖的姑姑倒是很热情,不过姑父就有些寡言少语了。 他看上去就是那种很精明的男人,谢思唯虽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直觉上……这人并不好惹。 好在,他虽然冷漠,但存在感不强,加上小甜豆一直在和谢思唯玩儿,他慢慢的也就没那么不自在。 小甜豆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性格好,情商高……谢思唯觉得,她之所以一直和自己说话,也是为了帮助他迅速融入进来。 不让他总觉得自己是外人。 “本来应该安排你们在家里住的,可邢亖不愿意,非得住酒店,说什么酒店方便……” 谢思唯一口气没提上来,余光里看到邢亖在憋笑。 这人……真的是…… “以后邢亖过来清市这边,你也记得常来玩啊。” 谢思唯点点头,邢亖过来了,他肯定会常来的,说不定每星期都过来呢……只要经济允许的话。 “我还没问你,大学报的哪里啊?”姑姑问。 谢思唯顿了顿,邢亖替他接了话,“老家那边。” “哦,我还以为……” 邢亖默默从桌子底下伸过手握住了谢思唯的,“反正我毕业了,他也是要过来的。” “嗯?”姑姑看过来,“你毕业了会来清市吗?” 谢思唯怕姑姑看出来,赶紧把手从邢亖手里抽出来,支支吾吾的回,“额,毕了业会过来……来,来这边工作。” 他无意间看到姑父也注意过来,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邢亖不管不顾的重新握住他的手,“我会把他接过来的。” 然后他用很小的声音说,“一定要等我。” 谢思唯笑笑,回握住他的手,用力的。 “好,我等你。” 第123章 吃过晚饭,谢思唯陪小甜豆在屋里看动画片。 邢亖出来给他们拿吃的,半路就被人截胡了。 姑父平时不太管他的事,只不过今天他倒是打算说几句。 “你和谢思唯,什么关系?” 邢亖知道瞒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我是他男朋友。” 姑父听闻立刻皱了皱眉,果然是他想的那样。 他们是一对。 饭桌上的眉目传情以及那些暗戳戳的动手动脚。 果然啊…… “为了报复你爷爷?”姑父猜测说。 邢亖先是愣了愣,而后无奈笑笑,“我可没有给邢家绝后的打算,也就不存在报复他一说。” “我只是喜欢谢思唯,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姑父回头看了一眼在厨房切水果的姑姑,而后道,“你该知道,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包容。如果你想走仕途,就必须结婚生子。” 邢亖没有说话,姑父的话他没想过,因为那都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他那时候未必有那么优秀可以走那条路。但他也知道,只要他想,姑父就可以帮他。 而且从上大学那一刻起,就要开始铺路了。 到时候,在那个云谲波诡的圈子里,谢思唯该怎么办? “我听你的意思,打算把他接过来,住你那儿吗?”姑父眉眼淡淡,“一年两年行,时间长了,你不结婚,家里住个男人,别人想不知道都难。” 邢亖动了动喉头,姑父说的不错,那个时候,他们没办法像现在一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不敢让任何人知道。 谢思唯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前半生生活在阴暗里,后半生被人藏在阴暗里。 邢亖不愿意他再过那样的生活。 可…… 见邢亖不说话,姑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缓和语气安慰他,“现在说有些早了,以后的事谁知道怎么样,你们还小,说不定谈几年就分了,不用太往心里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承诺不要做的太早,太满,你以后是走康庄大道的人,他和你不一样,他是个普通人。” “别给他希望,也别让任何人绝望,这是男人该有的担当。” 姑父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是每一个字都有深意。邢亖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清楚,虽说同性恋没错,但……在世人眼里,不接受的就是异类。 一个想进入这个圈子的人,就要保证自己没有话柄。 除非谢思唯以后能忍受邢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而自己永远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 姑父知道邢亖是个聪明人,他也没有说的那么明白,说几句话就走了。 邢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开了口。 “如果我不想走那条路了呢?” 邢亖回去的时候,小甜豆已经睡着了,谢思唯躺在她旁边翻看着粉色的童话书,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 “她睡着了?”邢亖走过来俯下身子,摸了摸小侄女的头发。 “嗯,等你太久,睡了。”谢思唯也小声回。 他们简单的接了一个吻,谢思唯撑着头问他,“是不是……他们看出什么来了?” 邢亖“嗯”了一声,轻轻拍着小侄女,“早晚要知道的,不用担心。” “你姑姑和姑父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 是变态? 毕竟同性恋并不为大众所接受。 “不会,我姑姑和姑父都不是一般人,”他抬眸看向谢思唯,“如果我没猜错,姑姑上次就知道了。” “上次?”谢思唯坐起来,有些诧异的说,“我们好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我跟你姑姑就一面之缘。” 邢亖换了个姿势,靠着床头冲谢思唯伸伸手,示意他过来。 他一只手搂住肩膀,另一只手握住谢思唯的手指,“我姑姑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我对你什么眼神,她不会看不出来。走哪都带着你,还带回家,肯定不是普通朋友。我姑父就更不用说了……反正我也没打算瞒着他们。大城市,很开明的。” “是这样吗?”谢思唯问。 邢亖没回,他低头和谢思唯交换了一个吻,跳过这个话题,看着小侄女温和的笑笑,“晚上出去带她玩的时候,我们俩牵着她的手过马路,我们三个人……” 他顿顿,看向谢思唯,“……那个样子,我觉得……” 好像一家三口啊。 谢思唯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知道。” 这种场景是个男人都会心动吧。 孩子…… “我们以后可以牵狗一起过马路,也是一样的。”邢亖开玩笑说。 谢思唯被他逗乐,“也不是不行。” 两个男人,一条狗,一辈子……听上去真美好啊。 “思唯。”邢亖看着他含笑的眉眼。 “嗯?”谢思唯没有抬头。 邢亖扣着他的手心,“不要担心以后的事,我不是个只会嘴上说说的人。我比你想的要成熟。” “我想光明正大的牵你的手,一起去看太阳。” 谢思唯喉头微动,他也想担心,也想以后,但……从毕业那一刻开始,他就把和邢亖的每一次相处,当做回忆了。 能走下去固然好,但如果没有,他这辈子也足够了。 可能是心里太疼了吧,他伸手拉下邢亖的下巴,稍稍用了些力把人拉向自己。 “邢亖,我爱你。” 我永远爱你,至死不渝。 …… “邢亖,我有点紧张。”谢桉和坐在轮椅上握住了他的手。 “不用担心,”邢亖弯下腰吻了吻他的眉眼,“也不是没见过他们,以后都是一家人。” 谢桉和没想到,邢亖说的需要他帮忙,只是把他带回了姑姑家。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忙,但…… 简单的问候过后,邢亖和姑父单独去了书房,谢桉和被他安排在花园里晒太阳。 他的身体好了很多,邢亖把他照顾的很好。 谢桉和给谢敏发了条微信,让她晚上不用过来了。谢敏在邢亖妈妈的火锅店干的不错,肯吃苦,小六放学了会去帮忙。 这小丫头成绩很好,是个天份型的选手,老师说她不怎么听就能学好。第一次月考考了全年级第一,全校都是柠檬精。 谢桉和笑笑,“人生第一次嫉妒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 “是啊,我以前也没想到,她学习那么好,”谢敏叹了口气,“得亏把她带了出来,不然……真是埋没了。” 以前谢敏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小六,她能把孩子照顾温饱就算不错了,其他的,不敢奢望。 这次来清市最大的收获,就是给了小六未来。 这个孩子是个可塑之才,有远大的前程,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 最起码可以代替他们俩去拥抱光辉灿烂的人生。 挂了电话,谢桉和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富养大的。 不过能出现在这里,说明…… 没等谢桉和说话,她先开了口,“我记得你,你是我哥哥的朋友。” 哥哥? 谢桉和顿了顿,重新打量起女孩,半晌,才疑惑的问,“你是……小甜豆?” “嗯,”小甜豆走到他面前,背着光站着,“我还知道,你和我哥哥不止是朋友。” “你们是恋人,对吗?” 谢桉和“呵”了一声,似乎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一样。他俩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小甜豆想了好一会儿这个称呼,不知道是否得体,“……嫂子?” “……” 谢桉和无奈的笑笑,没答话,他想想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总不能是你爸妈告诉你的吧。” “你俩当着我的面牵手亲亲,还怕我不知道吗?”小甜豆歪歪头,“你们俩真行,也不怕少儿不宜。” 谢桉和愣了愣,耳朵微微有些泛红,“那个时候……你没睡啊。” 原来这小妮子是在装睡,尴尬了…… “本来睡了,你们一亲亲我就醒了。”小甜豆笑笑,“声音可大了。” 有……声音吗? 谢桉和被她说的满脸通红,恨不能把自己埋了。现在想想他俩那会儿……的确太放肆了。 当着小孩的面,竟然……唉,年少轻狂。 小甜豆陪谢桉和聊了一会儿,无意间说到了邢亖毕业后没有从政的事。 谢桉和心里一直有个疑惑,邢亖从小就是奔着那条路去的,可是等他们再见面,邢亖已经是关家的老板了。 他为什么要经商呢? 不是说……家里给铺好路了吗?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你不知道吗?”小甜豆撑着下巴,“我哥哥早就放弃了。” “嗯?” “他跟我爸爸说,不打算在这条路深耕,我爸爸就没帮他安排。” “为什么?”谢桉和表示不理解。 既然家里给安排好了,为什么自己放弃了呢?是不喜欢吗? 小甜豆摇摇头,“这我哪知道?不过……好像来清市之前,他就放弃了。我爸爸后来提过一嘴,说他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想看着太阳。” 谢桉和的手指不自觉僵了僵。 “我想光明正大的牵你的手,一起去看太阳。” 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他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想和谢桉和一起……去看太阳。 …… 第124章 回家的路上,谢桉和一句话也没说。 邢亖不知道他怎么了,没敢问,等进了市区,谢桉和忽然道,“我想去看看夏淮。” “现在吗?” “嗯,”谢桉和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行吗?” 邢亖顿顿,没有拒绝他,让何哲把车开到了海边。 夏淮没有墓地,连个墓碑都没有。 她的骨灰被大佬他们撒到海里了,那是夏淮求他们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邢亖不常过来,夏淮是抑郁症自杀的,对她来说死是件幸福的事,她留了遗言希望所有爱她的人都不要来看她。 她不想让这些人难过,也不想他们记得她。 她不希望自己存在过,不希望自己被记住,不希望……有人可怜她。 因此,谢桉和也没有来过。 海边的风很大,要不是谢桉和执意过来,邢亖是不会同意的。 他应该是有话要说,邢亖这样认为。 邢亖拿了一条披肩搭在谢桉和身上,然后张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他,用体温温暖他。 谢桉和的身子很冰,不停地在颤抖。 他一直没有开口,好像在组织语言,也好像在寻求帮助。 谢桉和之所以到这里来找夏淮,也是想让夏淮给他一些力量吧。 邢亖原本不想逼他,可怀里的人冷的站不住脚,他终于忍不住了,轻声问他,“回去吧。” 谢桉和冷的牙齿打颤,但正因为身体的感官下降,他才有勇气说点什么。 “跟你分手……” 邢亖的神经瞬间紧张起来,他用力抱住谢桉和,不太敢去听他接下来要说的。 因为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 “是因为我……” “别说了。” “被人……” “别说了!” 邢亖抱住他,眼泪掉了下来,他努力保持镇定,咬着谢桉和的耳朵,吻着他冰块一般没有血色的侧脸,“别说了,求你……” “上大学后,我认识了一个从南方来的富商,是去送外卖的时候认识的,他真的很有钱,有一栋自己的别墅,那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房子。” 谢桉和是在洲城上的大专。放完暑假后,邢亖九月中旬就去了清市。军校不让学生用手机,逮到就算违反校规,严重者会被开除。 邢亖也没有办法,只得上交了手机。 就这样,他和谢桉和唯一的联系方式也断了。 不过,他们俩都说好了,就算没法联系,也要每天想对方。 坚持四年。 四年而已,改变不了什么。邢亖想不到他们会因为什么分手,所以在得知要失联很久的时候,除了难受,倒也没表达太多的不满。 谢桉和在洲城也开始了新的工作,酒吧的旭哥盘了一个门脸卖炸鸡,谢桉和投资了一万块,也算是半个老板。 炸鸡店生意很火,有时候忙不过来,谢桉和也会自己去送外卖。 他就是这样认识了那个男人。 男人三十多岁,看上去很俊郎,很文雅,他话不多,但却给人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 就是看人的眼神,有些奇怪。 “我机缘巧合又给他送过几次,再后来,他就经常来店里吃。” 久而久之也就熟了。 男人说做餐饮赚不了多少钱,不如跟他去南方进货卖衣服,以后电商是个非常好的发展方向。 谢桉和一听一个月能赚五位数,十分心动,但考虑到邢亖可能会生气,一直在犹豫。 不过,最后谢桉和还是去了。 邢亖不常跟他联系,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打不了一次电话,谢桉和总觉得不过是跟着做点生意,也没什么的,就没有跟邢亖商量。 跟男人去南方进货,然后带回洲城走网络销售,发快递。谢桉和上手很快,没几个月就门清,赚的是原来的十倍。 第一次拿到那么多钱的时候,谢桉和喜极而泣。 他总想在去清市前多赚点钱,到时候也能帮帮邢亖,最起码……两人能在清市租的起一套房子。 邢亖对未来的畅享在谢桉和看来,太过于想当然。在清市生活,总要有住的地方,而清市的房子是天价,邢亖刚毕业肯定买不了,他在学校那四年也存不到钱,所以……谢桉和要未雨绸缪。 如果他们真的想一辈子在一起的话。 “可谁会好心的拉你一把呢?每个人都有目的,而我……明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可还是硬往上凑,只是为了钱。” “谢桉和,别说了。”邢亖要疯,他知道谢桉和要讲什么了,“别说了。” 谢桉和被他抱的太紧了,疼的直咬牙,不过邢亖的态度有些奇怪,谢桉和顿了顿,有些不确定的问,“邢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邢亖的眼泪掉下来,落在他的脖子上。 过了很久。 “嗯。” 谢桉和跟着男人工作了半年,他的学业也荒废了,辅导员找过他好几次,不过大专本来就比较松,谢桉和回学校考个试,也就不算旷课了。 但……生活并没有谢桉和想的明亮了起来。真正的黑暗在跃跃欲试,只要他一放松,就会被吞没。 大一下学期,男人和谢桉和告白了。 只不过,谢桉和拒绝了他。 谢桉和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他们很相爱,男人表示了然,但也告诉谢桉和,“如果你不是我的人,我不会带着你继续工作。我不为他人做嫁衣。” 这并不奇怪,也没法怪别人什么。 男人能这么直白的告诉谢桉和是件好事。 所以谢桉和从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里,重新回到了校园。 只是他回学校的那天晚上,就被父母叫回了家里。 “他们……”邢亖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谢桉和的父母,不会平白无故联系他,除非有事。 谢桉和语气十分平静,好像即将要说的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他们跟我认错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样,那天晚上好像赎罪大会一样,父母一直在说对不起谢桉和。 谢桉和当时也有点懵,再加上他心又软,父母忽然哭着跟他道歉,他虽然没释怀,可也给了他们几分面子。 父母递过来的几杯酒,他喝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起来了。”谢桉和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从喉头挤出几个字来,“我被他囚禁了。” “是那个人?” “嗯。” 谢桉和深吸一口气,“我父母用五十万的价格,把我卖给了他。” 第125章 骇人听闻! 邢亖原本猜测过个中缘由,可算来算去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谢桉和的父母,把他卖了?就为了区区五十万? “为什么?”邢亖松开谢桉和,和他面对面站着,“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为了钱?” “嗯,只是为了钱。”谢桉和喉头微动,他的神情很疲惫,虽然这些事早就被他亲手埋葬了,可如今回想起来还是让人心寒。 很好笑吧,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为了钱,把儿子卖给一个陌生的男人。 “是他找上我父母的,”谢桉和顿顿,“因为相处久了,我的事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知道我父母不爱我,对我也不好,而他们贪财这一点,只要稍微打听一下,所有人都会知道。” 邢亖的瞳孔剧烈的抖动着,听谢桉和继续讲述那段最悲惨的过去。 而他,竟然从不知晓。 谢桉和知道自己被囚禁了,他不知道自己被囚禁了多久,只知道在那漫长的黑暗里,遭受了很多非人的待遇。 “男人有一些特殊的怪癖,他喜欢折磨人。” 花样很多,折磨永无尽头。 邢亖送给他的那条项链,就是那个时候丢的。可能被男人拿走了吧,也可能是掉在了那个房间里,谁知道呢。 “你被……关了多久?”邢亖颤抖的问。 “不知道,那个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灯,我不知道怎么计算时间,只知道漫长的可怕。”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出来的?” 谢桉和太冷了,他终于还是没承受住,瘫倒在了邢亖怀里。邢亖把他抱进车内,暖气开到最大,但还是不见起色。 “何哲,你出去。”邢亖忽然说。 何哲愣了愣,最后还是照办了。 邢亖把衣服脱了,抱住谢桉和,肌肤贴着肌肤,再冷的人也会被这份火热温暖。 等谢桉和稍微好一点了,这才恢复了刚才的话题,“其实,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 那里是谢桉和经常去的地方,男人的私人别墅。位置在近郊,很偏僻,一般没人过去,所以男人不在家的时候,他喊救命也没用。 “他每个月都会去南方进货,还和原来一样。那几天他不会出现在我面前,那个别墅我经常去,所以对地形比较了解,只不过关我的屋子我没有出去过,所以也没办法确定具体在哪。” “不过我猜,那应该是个地下室。” 地下室很阴暗,常年漏水失修,门板都老朽了。 “他走那天,洲城下了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雨,可能也是怕我死在里面吧,他给我换了一间屋子。” “屋子在二楼,但是被上了锁。我等他走后,直接从二楼的窗户上撞了出去。” 邢亖惊了惊,谢桉和的意思是,撞碎玻璃,然后跳了下去。 从二楼。 “那里果然是他的别墅,但我太害怕了,甚至没敢停留就疯了一样的往前跑。”谢桉和回身抱住邢亖,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闻着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道,“我离开后,第一时间去找了旭哥。” 那个时候谢桉的身体状况很差,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醒过来的时候,双目无神的吓人,好像个行尸走肉,他什么都不说,也不说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旭哥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亲自去了一趟清市,找到了夏淮。 后来,在夏淮的逼问下,谢桉和终于说了。他的遭遇,他的父母,以及那个囚禁他的男人。 夏淮带着谢桉和去报了警,只可惜那个时候警方并不能受理男人被侵犯的案子,因为没有相关法律来惩治罪犯。 不过还是有一位好心的民警,帮他们去查了案子。 只可惜,劳而无获。 男人的别墅被收拾的很干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提取不到任何组织,指纹以及血液。他在谢桉和逃离的一瞬间,已经把别墅里外冲洗了一遍,而他本人,也离开了洲城,不知所踪。 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找不到犯罪嫌疑人,找不到证据,警方也没有办法立案。 那个时候,谢桉和的症状很严重,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死。 只不过死之前,他要把邢亖安顿好。 让邢亖忘了他,他要了无牵挂的走。 除此之外,就是脱离那一对吸血一般的混蛋父母。 “跟你分手后,旭哥带我回了家,他找了几个当地的小混混,威胁他们和我断绝关系。我父母看我回来的时候以为看到了鬼,其实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把我送出去的那一刻,我这个人,多半也活不了了。” 他们听了男人的话给谢桉和办了休学。“好在”谢桉和平时在学校露面的机会不多,同学和老师跟他都不熟,就算这人忽然退学了,也不会有人追问。 就这样,“谢思唯”这个人从此从人间消失了。 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你当时……”邢亖已经心疼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想过寻死吗? “想过的,也试过几次,但都被旭哥救下来了。” 谢桉和没说自己做了什么,也没说当时进过几次ICU。 只是那滋味,真的不好受。 后来夏淮自杀,大佬他们都很不理解,唯独谢桉和……他理解夏淮,深知她的痛苦。 活着,真的是一件很累很累的事啊。 “那你是怎么……”邢亖哽咽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现在还活着,就说明……当时没死成。 谢桉和笑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尤为清脆,好像一个痛苦的人在嘶吼。 “夏淮带我去了清市,她说……”谢桉和听着邢亖心口的心跳,“……离你近点儿,我也能死的安心。” “呵。”邢亖被夏淮这句话气笑,这死丫头劝人的方式,真是别具一格。 “这招对我很有用,尽管我很抗拒见你,但来了清市后,也没怎么做过寻死的事。” 大概过了几个月吧,谢桉和第一次走出那间屋子。 窗外阳光正好,很灿烂的样子。 来的时候还是秋天,这会儿已经开春了。 吃过饭,夏淮要出门,她没有跟谢桉和说什么,只是随口丢下一句,“五春路那边新开了一家面包店特别好吃,你下午要是没事可以帮我买点回来。不过那边学校好像开放日,今天人会很多。” 五春路……是邢亖学校所在的地方。 而那天,他们刚好是开放日。 谢桉和装作没听见的没有回话,但他等夏淮走后,还是情难自已的去了。 就这样,每个开放日,他都会去那个面包店买东西,有时候会在那里要杯咖啡坐一下午。 他偶尔能看到邢亖,但是距离很远。 谢桉和不敢跟着,每次邢亖注意过来,他就赶紧缩进角落里。 生怕被他看到。 这份默默的爱,被他掩饰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还爱着邢亖。 就连邢亖也在时间的慢慢推移中,逐渐忘记了谢桉和这样一个人。 第126章 这一夜,他们俩聊了很久。 谢桉和窝在邢亖怀里,像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邢亖抱着他,闻着属于谢桉和的味道,仿佛很久没有碰过他了。 “你知道吗?在夏淮那的几个月,我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你。” “梦到我什么?” 邢亖慢慢的,轻轻的,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鼻尖顶着鼻尖。 谢桉和闭着眼睛,“梦到你抱着我,吻我,跟我说都过去了。” 邢亖顿了顿,把他抱的更紧,低头温柔的亲吻他,从眼睛蹭到下巴,再回到嘴唇。 “都过去了。”邢亖说,“我在这,没事了。” 谢桉和温和的笑笑,闭着眼睛感受,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我不想再一个人活着,过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日子,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未来,去计划一次甜甜的旅行,去考虑明年听场演唱会,去领证结婚,去想三年后要不要要个孩子,去想十年后孩子应该去哪里上学……” 他的声音很轻,笑中带着哭腔,让人心疼。 “我想为你活着,以后只为你活。”谢桉和说,“我想心无杂念的爱你,后半生只做 | ‘爱你’这一件事,我相信我可以做的很好。” 这么深情的告白,没有人会不心动。 但留给邢亖的,更多是心疼。 邢亖捧着他的脸深吻他,吻到酥麻,吻到缺氧,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好,都好,我听你的。”邢亖盯着他的眉眼,“桉和,我爱你。” 一句我爱你,包含了太多的心酸和苦楚。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言说,太多的情感纠葛,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太为对方考虑了。 也太不自信了。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不管对方做了多少,看不到就感受不到。 默默付出,牺牲自己,不求回报,看似很高尚,实则换来的只有心疼和痛苦。 这辈子,谢桉和和邢亖都为对方做过太多这种傻逼事。 但凡他们能不那么懂事,作一点,把折磨告诉对方,一起分担,也不会错过了这么多年。 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不好的事情都在一点一点远去。 光明总会到来,你要等。 “邢亖,我也爱你。” …… 谢桉和睡的很沉,邢亖等他睡着之后,起身去了阳台。 这件事还得查。 谢桉和的父母涉嫌犯罪,而那个男人……该千刀万剐。 邢亖管不了那么多,对他而言,那个男人必须死。 和“书呆子”简单的沟通完谢桉和对当年那件事的描述后,“书呆子”表示会尽全力找到那个人。 “那个人来洲城用的是假名,就连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谢桉和说他有很浓的南方口音,南方人很精明的,事发之后,他也可能偷渡出国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如果他真的偷渡出国了,那我们可就是大海捞针了。班长,这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谢桉和的父母我们可以定罪,但这个人……” “我知道,”邢亖说,“你尽力而为吧,最起码要把那两个老的绳之以法。” 谢桉和的父母……那么多年压在邢亖心头的心酸,也该算一算了! “哦,对了,我之前查案的时候了解到,这些年谢桉和一直会给一个公益组织匿名汇款。” 邢亖愣了愣,“什么公益?” “是一个保护男孩子不受侵害的公益组织。” 法律在这方面一直不健全,所以很多有心人士自发组织了这样的公益,为的不是为那些男孩伸张正义,而是以防法律不能保护他们的时候,让他们可以得到一些金钱上的鼓励和支持。 他们有些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没有钱打官司,也没有钱去应对后续的一系列问题。 有些男孩发生不好的事后会产生创伤性应激反应或者抑郁症,如果没有钱治疗,很多人都以自杀了此一生。 谢桉和也是受害者,他被侵害过,被折磨过,被囚禁过,他最知道这其中的滋味,所以活过来后,尽可能的帮助那些在深渊里无助的男孩。 仿佛在救赎自己一般。 挂了电话,邢亖的心口疼的厉害,他想起来谢桉和之前提到的那笔宋言亦给他的分手费。那二十万不知去向,想来……也是捐出去了。 谢桉和,你果然懂事的让人心疼。 等邢亖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十一点多,谢桉和没有醒过,他走过去吻了吻他的鼻尖,手机却响了。 是小六打来的电话。 这个时间了,小丫头是有什么事吗? “喂,邢亖哥!我二姐出事了!” 两个小时前,小六刚从同学家回来,她原本是要回家的,但顺道去了趟火锅店。 只是刚一到那,就看谢敏上了一辆很高端的车。 小六赶紧给谢敏打电话,但是电话无人接听,她问了店里的人,店里的人表示,“你二姐刚才还在呢,不知道去哪了。” 很显然是突发事件。 可是谢敏为什么要跟别人走呢。 小六二话不说,赶紧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悄悄跟了上去。 车一路开出了三环,越开越远,等到了郊区山路,小六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她给谢桉和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又发了好几条短信,也没有人回。 谢桉和的手机落在邢亖车里了,根本没拿上来,自然是接不到的。 谢敏平时告诉她,有事没事都不可以麻烦邢亖,因为这些情都要谢桉和来还,所以小六从来没有联系过邢亖。 但今天,她真的着急了。 “你在哪?”邢亖赶紧换了衣服,给何哲去了条短信,立刻下了楼。 “我把位置发你。” 到了山路上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觉得不对劲不肯再跟了,小六只好自己下车徒步前行。 她的脚力没有车轱辘那么快,晚了几分钟才到了车辆停下的地方。 那是一个半山别墅,门外杂草丛生,好像荒废了很久的样子。 车在门外停着,车内无人。 小六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没听见有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房子里的某个房间传来一声尖叫,那是谢敏的声音,绝对不会有错! “二姐!”小六在心里默念了一声,她不敢发出声响,因为这个时候硬生生的闯进去,对谁都不好。 山里信号很差,她给邢亖打了几通电话都没发出去,只好作罢。 自从发觉没信号,小六就开始留下线索,她走过来的这一路都不断的在扔东西,一开始是笔,然后书,最后开始撕纸团纸球。 小六把书包扔在别墅栅栏外一个不太容易发现的地方,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别墅没有一丝人气,到处都是发霉的味道,泥土有被翻动的痕迹,荒凉却不荒废。 她围着别墅转了一圈,最终找到了一扇没有关死的窗户。 于是她不管不顾的爬了进去。 这是一间厨房,厨房里没有任何东西,料理台上放着一个生锈的铁架子,上面有一把落灰的刀。 不敢发出声响,甚至不敢呼吸,小六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很安静,安静的可怕。 但是仔细听,好像可以听到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 “哒,哒,哒……” 奇怪,这脚步声……怎么越来越近了呢? 小六瞬间捂住了嘴巴,然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自己的门外! 这人……不会要推门进来吧! 小六立刻躲起来,藏进了水池下面的柜子里。 不多时,门被打开。 这个人径直走过来,那一刻,小六的心跳暂停了! 然而,柜子门并没有被打开,对方只是拧开了水龙头,小六抬头看过去,发现流下来的水,竟然是红色的! 是……血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还有几章就要完结啦,然后偶要准备一个小考试(复习呜呜呜),大家可以收养一下新文《我怀了死对头的崽崽》,大概十二月中旬开(考完开文文),爱你们,比心心~ ps:天冷了注意保暖(我要被冻死惹~) 第127章 长达五分钟的流水声,恐怖的让人窒息。 来人似乎有什么洁癖,洗个手洗了那么长时间,好像要把每一根手指都洗干净一样。 好不容易等他洗完,外面恢复了安静,小六确定人走了,这才打开了手机。 手机还是没有信号。 没法跟邢亖联系。 可她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 小六担心谢敏的状况,鼓足勇气后还是选择走了出去。 外面无人,客厅里也无人。 这是一个很大的房子,目测该有四五百平方米。 客厅里所有摆设都被铺上了一层布,不是那种白布,而是……塑料布。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种塑料布就会让人心里发毛。 小六握着手机,小心翼翼的上了楼。 她记得谢敏的尖叫是从二楼传过来的,而之后并没有疯狂跑下楼梯的声音,所以谢敏……应该还在二楼。 如果还活着的话…… 小六深吸一口气,背贴着墙的走了上去。 好在,上楼的过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别墅里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人走动的声响。 但正是因为安静,才更诡异。 说不定那个人正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看着她,窥视她的一举一动。 二楼的房间都是半开着的,唯独斜对角的一个,是关上的。 小六一间一间房的找过去,每推开一个房间的门,她都吓的半死,生怕里面冲过来一个人,直直的冲到她面前。 其实要是真的藏在某个房间里,遇到倒也安心了,可怕的就是你一个一个找过去,却没有见到一个人。 好像这栋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活物。 等终于摸到那个紧闭的门扉时,小六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了。 她小心的拧了下把手,没拧开。 里面瞬间有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仔细听好像还有……铃铛的声音。 小六立刻开了口,小声问,“二姐?是你吗?” 那不是铃铛,是谢敏的镯子和手腕上的陶瓷挂坠碰撞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很别致,小六绝不会听错。 里面的人没回,可能是她声音太小了,没听到,小六环顾四周,确定身后没人后,壮着胆子大了点声音。 “二姐,我是小六,你在里面吗?” 里面的人顿了顿,立刻冲过来开门。 没等小六反应,她已经被谢敏拉了进去,并快速锁了门。 “你怎么跟过来了?”谢敏额头上受了伤,手上也全是血,好像刚吃完人似的。 “二姐,你怎么……” “我没事,不,不是我的血。” 谢敏说的时候还在微微颤抖,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阵仗?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人?”谢敏紧张的问。 “没有,但我藏在柜子里的时候,有人去洗手……洗血。”小六安慰她,“不过我已经告诉邢亖哥了,他在来的路上……” “咣咣咣!”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听的人浑身颤栗。 谢敏立刻牵住了小六的手,紧紧握住,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门外的人又敲了几次,一个诡异的声音响起,“藏好了,我来抓你了。” ……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不敢动,也怕出去碰到人。 二十分钟后,楼下传来一些声响,好像有人来了,也好像是什么人走了。 “二姐……我们要不要出去?”小六提议。 “不,不要动,”谢敏胆子小,“我们就在这里呆着,你不是给邢亖打电话了吗?他应该快来了吧。” 小六没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门外的走廊上传来走路的声音。 和之前那个皮鞋不同,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的走路声音,小六听过。 “是邢亖。” 小六立刻冲到门口,小声问,“邢亖,是你吗?” 门外的邢亖顿了顿,“小六?” 小六立刻松了一口气,她把门打开,脸色煞白,而她的身后,是喜极而泣的谢敏。 “何哲检查过了,这里没有别人,你们不用害怕。”邢亖简单的检查了谢敏的伤口,除了额头上的擦伤,没有别的伤痕。 不过这手上的血是…… “楼下有一间屋子,”谢敏抖了抖,“全,全是血。” “你怎么过来的?” “我……” 谢敏晚上出门倒垃圾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喝醉酒的客人。他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走路都一晃一晃,出于好心,谢敏过去扶了他一把,谁知嘴巴上就捂过了一个帕子,紧接着,她就晕了。 “我醒过来后,就躺在那个屋子里了,地上全是血,味道特别难闻,好像屠宰场一样。” 邢亖皱皱眉,“你有看到其他人吗?” 谢敏摇摇头,“我当时太害怕了,摸到血就叫了起来,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跌倒磕到了头,然后就上楼到这个房间里躲着了。” “嗯,知道了,”邢亖站起身,“何哲,你保护他们,我去看看。” “四一哥……”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 谢敏刚想说话,小六就开了口,“邢亖哥,我们一起去吧。” 邢亖笑笑,“你不怕?” “你一个人去,我们更害怕。” 这丫头……倒是很随谢桉和。 四个人没再耽搁,一起下了楼,找到了谢敏说的那个房间。 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给人一种阴森感。 邢亖推开门,用手机打着手电筒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这个房间确实有些诡异,墙上到处都是血迹,不过已经干涸了,而地上是一滩新鲜的血液。 好像是刚弄上去的。 “可能是恶作剧,你们别担心。”邢亖把门关上,直觉告诉他,这个别墅绝对有问题。 不止是对方把谢敏带过来,还有其他的……就在这时,黑暗里传出一声怪异的声响。 像是风声,那种地下室里传来的风声。 邢亖往那里动了动,谢敏立刻拉着他,“别,别去了吧。” “不用担心。”邢亖说,“只是风声。” 不过……那下面似乎有什么的样子。 邢亖是个不信鬼神不信仙的人,他没什么怕的。让小六他们在客厅等着,自己走了下去。 楼梯因为长年失修已经腐朽了,走上去“嘎吱嘎吱”好像每走一步都会失陷一般。 刚走了几个阶梯,气温就降了下来。 这不是正常的地下室温度,更像是……冰窖。 “四一哥,怎么了?”何哲看他停了,紧张的问。 “没事,你保护她们。” 邢亖下到最底层,手机屏幕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这里的气温,比楼上低了很多。 邢亖借着手机光亮,找到一扇门。 门上了锁,邢亖让何哲去车里给他拿了一把钳子,把门撬开了。 冷气逼人。 这是一个没有光的房间,正中央的桌子上躺了一个人。 手电筒的光落在她脸上。 是关雅。 第128章 “你们没事吧。” 祁雾带着警察来了,警方已经包围了这栋别墅。 他们找了关雅很久,没想到最后在这座荒废的院子里被找到,还被“冷藏”起来。 好像供人观赏一样。 不过,看到关雅的尸体,寻找工作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只是,没有人会感到开心。 “没事,谢敏有点擦伤,已经在处理了。” 祁雾点点头,他看了眼下面法医进出的地下室,滚了滚喉头,“你还好吧。” 邢亖点点头,“还行。” 亲眼看到关雅的尸体,的确是一种微妙的体验。 邢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看到关雅尸体一瞬间的心情。 有震惊,有难受,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心凉。 关雅对他而言是亲妹妹,是朋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他实在接受不了。 不过邢亖不能倒下,这个时候,他要做的是撑起关家,关彧还要他照顾,还有人活着。 “法医初步鉴定,已经死了一周了。”祁雾说。 这说明关雅失踪的当晚,很可能就死了。但具体的,还要等尸检后,才能知晓。 “死因呢?” “死因是窒息,但……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 邢亖默默攥紧了双拳。 被人侵犯……被人侵犯…… 关雅身上多数擦伤,死前被人蹂躏过,脖子上有五指印,不知道是被掐死的,还是…… “嗯,”邢亖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这事先别告诉关彧了。” “我知道。” 祁雾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邢亖是关家的顶梁柱,也是唯一需要保持清醒的人,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他回头看向小六,“你说那个人说了一句,‘藏好了,我来抓你了。’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就这一句,声音很奇怪,好像加了变声器。”小六回忆说。 藏好了,我来抓你了。 “捉迷藏吗?” 祁雾忽然想起来,关彧曾经提过一嘴,“很像捉迷藏。” 难不成…… “祁队!有发现!” 王小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祁,祁队……” “你这体能够差的,等回头……” “尸体!院子里有尸体!” “什么?” “院子里,挖出来一具女尸!” …… 院子里的泥土会翻新过,从那下面挖出来7具女尸。 经检验确认,是清市近期失踪的女孩。 就是祁雾在查的那个案子,李于颖,魏思灵……等等。 她们都死了。 而这栋别墅也被证实,是林家的产业。 这是林家荒废的一块地,确切的说是这个山头都是他们家的。 原本打算铲平了做商业区的,但因为一些问题耽搁,就搁置了。 警方从别墅的各个角落里提取后,找到了几名受害者以及林丞宇的指纹和组织。 警方立刻对林丞宇进行了抓捕,林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但这次……他们没有得逞。 上头查了林家,林家这次不知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整个家族都被端了。 林丞宇目前在逃,而在得知关雅死在林丞宇的别墅里后,关轩衡终于松口了。 他主动联系了祁雾,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了警方。 “唐静婉确实是林丞宇杀的,她挺倔的,林丞宇就喜欢反抗的……唐静婉被玩的太惨了,想离开,但她太傻了,竟然威胁林丞宇,说要把自己的遭遇曝光。” 唐静婉不想再做玩物,虽然她之前为了资源,为了上位,让自己沦陷了,可人一旦反应过来,就会反抗。 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 “所以林丞宇就杀了她?” “是的,”关轩衡说,“他也是不小心的吧,原本过去只是想让唐静婉别多话。” “他跟你说了?” “杀唐静婉那天,他给我打了电话,说唐静婉死了。我确实……知道这件事。” 祁雾顿了顿,“别墅里的尸体,那些失踪的女孩,也是林丞宇做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他自从唐静婉死后,折磨人的方式变本加厉。有次他跟我说……” “说什么?” “说这些女人太无聊了,没怎么玩就死了,没劲。不过,我没想到他会杀别人,还杀了那么多人。” 祁雾看向他,“你听到他说这种话,就没觉得奇怪吗?” “我有资格问吗?”关轩衡无奈的笑笑,“我在他面前,就是个小卒子,多问会挨打,我也不敢。” 祁雾怔了怔,“林丞宇打你?” “…嗯。” “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 祁雾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小……”关轩衡转过身,给祁雾看了眼他后脑勺的疤,疤痕很深,缝了好几针,“……这是上学的时候弄的,我身上还有很多。” “为什么不反抗?” “我不敢反抗,反抗他会凑的更狠。”关轩衡顿顿,“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唐静婉。” 林丞宇就喜欢反抗的,温顺反而能活的长久。 真是病态。 “我不明白,”祁雾坐回去,“关家的少爷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关彧从没跟他提过关轩衡被林丞宇打的事,就表示关轩衡没跟人说过。 而且,关轩衡也没必要那么巴结林丞宇吧。 论经济实力,林家比不上关家。 “哥,你知道老 | 二定理吗?”关轩衡忽然问。 “什么?” “一个家里第二个孩子,总是不得疼的。” 林丞宇虽然对关轩衡暴力,可却让他有一种被人需要的感觉。林丞宇很信任他,无论什么都跟他说,去哪都带着他。 很多时候,关轩衡的意见,林丞宇不会听,但他总喜欢问。 林丞宇的顺嘴一问,给关轩衡的反馈是,他被人需要。 不知道林丞宇把他当成什么,但关轩衡心里是满的。 “他真这么跟你说?”邢亖问。 “嗯,”祁雾也很无奈,“关轩衡也是个缺爱的人吧,他对林丞宇的那种情感虽然怪异,但可以理解。” 邢亖没有接话,他的确第一次知道,关轩衡是这种人。 关家看中关彧,宠关雅,至于关轩衡,关老爷子一直对他放养。 为什么放养他呢? 邢亖不知道。 也许就是因为他是第二个孩子吧。 “李熠生前指认他这事,关轩衡怎么说?” “他说李熠之所以指认他,或许是因为林家给牢里递消息了。李熠不会让林丞宇出事,所以选择牺牲自己,但他为了以防万一,做了pn B。” 关轩衡就是他的pn B,万一警方查到林丞宇头上,关轩衡也好顶罪。 就算没法顶罪,也可以迷惑警方,留给林丞宇逃跑的时间。 “李熠为什么对林丞宇那么……” “因为喜欢。” 邢亖默默看过来。 “关轩衡说,李熠喜欢林丞宇。很多时候,林丞宇女人玩腻了,李熠会把自己主动……林丞宇不拒绝,”祁雾说,“不过林丞宇不是同性恋,他只发泄,并不跟李熠谈感情,而且林丞宇反同。” 邢亖切了一声。 你发泄的时候,倒是不反同啊。 “理由?” 为什么喜欢林丞宇? “听说,李熠从监狱出来后,过得挺不好的,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林丞宇,就跟着他了。” 为什么喜欢,怎么喜欢的……这些问题都不会有答案了。 李熠死了,而林丞宇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他或许知道李熠对自己的感情,可是那又如何呢? 林丞宇,没心的。 关轩衡提供了很多证据,足以给林丞宇定罪了。 不过林丞宇目前在逃,警方限制他出国,目前了解到的是,他还没跑出清市。 捉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三日后,林家倒了。 这个在清市屹立不倒三代的家族,终于“狼狈”的退出了历史舞台。 邢亖不知道姑父做了什么,但比权势的话……算了,多说无益。 不过有一点,邢亖一直觉得很奇怪,也没有找到答案。 是谁指引警方找到这栋别墅的。 谢敏被带来的原因不明,不过……如果邢亖猜的不错,是有人故意的。 为的就是给警方线索。 那个人不可能是林丞宇,但除了林丞宇,谁又知道这一地的尸体呢? 他把谢敏扔在这里,留下线索。这个人知道谢敏和谢桉和以及邢亖的关系。 谢敏遇到这么诡异的事,邢亖早晚知道。 邢亖知道,就意味着警方知道。 关雅以及那一院子尸体。 就会被曝光。 不过林丞宇为什么要把人埋在自家院子里呢?他冷藏关雅或许是因为喜欢,舍不得埋,那么其他人呢? 是因为确定这个房子不会有人发现吗? 毕竟是林家的地盘,又是私人住宅,平时没人会过来,所以更安全些。 可直觉告诉邢亖,这事没那么简单。 第129章 林丞宇被全国通缉,插翅难逃。警方目前已经全线布控,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玩“捉迷藏”游戏的缘故,林丞宇比想的要难抓。 但既然逃不出去了,就不用担心抓不到。 困兽之斗罢了。 邢亖把电视关上,走到谢桉和身边坐下来,“小风已经醒了,医生说状况挺好的,你随时可以去看他。” “嗯,”谢桉和冲他笑笑,“谢敏已经替我去看过他了,说他能吃能喝,比我还好呢。” 他看着邢亖,顿了顿问,“关彧……还好吗?” 祁雾把关雅的事告诉他了,其实关彧那么聪明的人,早就察觉到了。 “他还行,有祁雾陪着呢。” 关彧就算不行能怎么样?关雅已经不在了,他总不能随他妹妹去了。 但听说,关彧知道后,在祁雾怀里哭到晕厥。 毕竟是最疼爱的妹妹,关彧想哭,就让他哭吧。 “关雅的葬礼,”谢桉和问,“什么时候举行?” “后天。”邢亖回握住他的手,“她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投生个好人家,你放心。” “嗯,”谢桉和靠着他的肩膀,“我相信。” 关雅一定会去天国,做个无忧的天使。 “有件事要跟你说,”邢亖顿了顿,“你父母被抓了。” 这二老没见过什么世面,“书呆子”带他们去警察局一问,就什么都说了。 卖了谢桉和,还去学校退学,企图灭迹。 这些罪,够他们赎几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从监狱走出来。 或许死在里面,大家都安心。 “嗯,挺好的。”谢桉和对此没什么反应,反正对他来说,他们俩死了都无所谓的。 “他们想见你,不过我觉得没什么好话,估计是求情,那你见……” “不了吧,”谢桉和直接回绝了,他冷冷的笑笑,“反正也不是亲生父母。” 邢亖愣了愣,他看向谢安和,半晌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早就知道了。”谢桉和无奈的耸耸肩,“和兄弟姐妹长的那么不像,想不知道都难。” 谢桉和的妈是亲妈,但爸不是亲爸。他妈被他亲爸甩了,才回的乡下,嫁给了现在的爸爸。 他妈恨那个负心汉,所以讨厌谢桉和,而因为不是亲儿子的缘故,爸爸也讨厌他,什么难听的话都骂过。 谢桉和有如今的遭遇,都是有前因后果的。 因为讨厌,所以卖了,也不心疼。 “你怎么知道的?”谢桉和扣着他的手心问,“我爸亲口说的吧。” 邢亖默默点点头。 谢桉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也无所谓了,他抱住邢亖的腰,深吸一口气问,“那个人呢?” 男人离开洲城后就没了踪迹,也许偷渡出国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邢亖觉得自己很无能,他知道了谢桉和的遭遇,可是却没有办法替他伸张正义。 “不要跟我道歉,这没什么的,我本来对抓他也没报什么希望,所以并没有失望。”谢桉和安慰他。 “我好恨,真的好恨!”邢亖闭了闭眼睛,满脸的忧愁和难过。 恨为什么有那么多坏人,恨这个世界怎么那么不公。 谢桉和抬着下巴让邢亖看着他,“邢亖,不要恨。我现在很好,你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邢亖有些委屈的转身抱住他,摸着他的后背,轻轻闻着谢桉和颈肩的味道,“好,我不恨,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 都已经走到现在了,也许伸手就是光明。 谢桉和不希望邢亖因为他去恨。 他只希望后半辈子和喜欢的人开开心心,幸福快乐,至于谁能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真的没所谓的。 …… 关雅的葬礼前来悼念的人很多。 关轩衡也被“破格”放了回来,虽然他不是林丞宇案件的帮凶,但知情不报加上故意隐瞒,还是被拘留了。 不过他也不会关太久,毕竟他供出了一些事情,帮警方一个大忙,而且关家所有的律师都出动了。 为的就是保住这个儿子。 关雅还是那么漂亮,就算在黑白的巨大照片里,眼睛里还藏着星辰。 谢桉和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当年送走夏淮时候的场景。 没有那么多伤感,只是觉得……这些个女人,死了都还那么美,真让人不省心。 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命呢? 夏淮,关雅……还有很多好到没话说的人,都被死亡吞没。 谢桉和深吸一口气,其实他知道,恶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人心。 而这个世上最没道理的东西,就是人心。 祭拜完关雅,因为不是家属,谢桉和便和谢敏他们一起出去了。 “大哥,”小六出门后便拉住谢桉和的袖子,小声问,“那个……站在关彧哥哥旁边的人是谁啊。” “哪个?” “就哭的最凶的那个。” “哦,关轩衡?他是关雅的二哥,”谢桉和看向她,“怎么了?” “我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像之前捉迷藏的那个人。” 谢桉和顿了顿,“你不说那个人用了变声器吗?” “是用了变声器,可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和换气的频率是不会变的。”小六说。 谢桉和刚想回什么,谢敏就打断了她,“你别胡说,那可是关雅的哥哥,怎么会是那个人。” 小六“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谢桉和摸了摸她的头,“你想多了,不会是他。你们等我一下,我去个洗手间。” 谁知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关轩衡也在里面,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洗着脸,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谢桉和,便止住了哭声。 “你……”谢桉和想想,还是安慰他道,“……别太难过了,关雅也不会想看你那么难过。” “林丞宇这个贱人!杀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杀我妹妹!我妹妹那么好!” “……” “我一直不相信是他杀了我妹妹,我还替他隐瞒,结果呢?!我特么是傻逼吧,竟然为了一个凶手……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碎尸万段。” 谢桉和苦笑,林丞宇……好像不止杀了一个人吧,但听关轩衡的意思,好像并不认为他杀了别人有错。 他唯一的错,在于他杀了关雅。 话不投机,谢桉和去放了水,关轩衡一直在骂林丞宇,骂的很凶。 谢桉和没回,放了水后过来洗手,低下头的时候无意间注意到关轩衡洗手的动作。 每一根,每一根,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洗…… 关轩衡是有洁癖吗? 出门后,邢亖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该吃药了。】 【好。】 【药在车里,我忘记拿了,车钥匙在你那吧,自己乖乖去吃了,我这会抽不开身。】 谢桉和笑笑,转身往停车场走去,只是他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有一间花店。 关雅生前挺喜欢花的,她最喜欢小雏菊。 买几支回去吧。 不知道这个花店有没有。 谢桉和想着,便朝着这边走过来。 花店不算大,但种类很多,小雏菊很好认,像谢桉和这种不太喜欢花的门外汉,还没进门就看到了门外的小雏菊。 不过数量不太多,所以他走进了店门。 “你好,请问门口的小雏菊还有吗?” “有的,在后院。” 店员带着他往里面走,他挑了几支最饱满的,递给店员,“帮我扎起来吧。” 谢桉和等花的时候,无聊在店内闲逛,一个店员抱着一盆吊兰往门外走,不多时就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别看了别看了,你又不买。” “嗨,我让你走,你怎么还在这。” “别影响我们做生意……你别拿手摸啊!” 谢桉和听到声音,不自觉的走了出去。门外有一个叫花子正蹲在地上,看着那几朵小雏菊发呆。 他身上穿着灰色的磨损破旧的大衣,帽子盖在头上,遮住了面容。 谢桉和插着口袋看着他,身后传来店员的声音,“先生,您的花好了。” 她也听到了声音,问另一个店员,“怎么了?” “这个人用手碰我们的花,还不愿意走。” “你不要这么凶嘛。”那个店员走过去,叫花子躲了一下,但店员只是附身抽了一支小雏菊递给他,“你要是喜欢就拿走吧,送你。” 叫花子愣了愣,似乎不太确定,不敢相信她会把小雏菊送给他。 “拿着吧,真是给你的。” 叫花子犹豫片刻,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桉和看到他下巴上挂了些模糊的水渍,他用手擦了一把,手背立刻湿了。 不知道是因为这支小雏菊,还是因为店员的善意感动的落了泪。 谢桉和忽然想知道小雏菊的花语是什么,于是问了店员。 “天真、和平、希望、纯洁的美以及深藏在心底的爱。” 谢桉和笑笑,的确是天使会喜欢的花。 天真,和平,希望,纯洁…… 他看向那支小雏菊,叫花子听到花语也看了过来。 两个人都怔住了。 谁能想到,那个因为得到一支小雏菊而落泪的叫花子,竟然是警方通缉了多日的连环杀人凶手——林丞宇。 …… 第130章 尾声 不知道是谁先跑的,等谢桉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狂奔起来了。 不过谢桉和体力不支,没跑几步就受不了停了下来。 毕竟是个动过大手术的病人,要不是关雅葬礼,他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林丞宇跑的很快,玩命似得,谢桉和追了两条街,终于扛不住了,给邢亖打了电话。 “喂,邢亖,我看到林丞宇了,对,就在门口,你快来,我追不上他……咣!” 电话里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切都安静了。 谢桉和愣了愣,几秒后才从刚才的事故里醒过神来。 “桉和?!谢桉和!” 谢桉和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街道,嘴唇打着颤,他喉头滚了滚,半晌,才拿起电话说,“邢亖,你不用过来了。” 林丞宇死了。 就在刚才,就在那一瞬间,林丞宇穿过了马路,谢桉和上气不接下气的给邢亖打电话,他看着林丞宇的背影从斑马线上走过,然后…… 一辆小轿车飞驰而过,人……就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 而更诡异的是,开车的人,竟然是关轩衡! …… 林丞宇闯了红灯,而关轩衡是正常自南向北行驶。再加上监控画面显示林丞宇是忽然跑出来的,关轩衡不用负全责。 关轩衡只说自己太难过了,想出去透口气,没想到就…… 虽说祁雾不信,可也没有证据,而且谢桉和也说了,林丞宇是突然闯进马路中央的。 杀了那么多人的凶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还是死在关轩衡手里。 警方猜测,林丞宇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为了送关雅最后一程。 杀人犯来送行,受害者未必会开心吧。 林丞宇也是个奇葩。 亲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还不忘冒着危险来送行。 “这算是活该吧,我也算给雅雅报仇了。”关轩衡小声嘟囔。 祁雾瞪了他一眼,关轩衡便默默缩回椅子里了。 祁雾不相信这是巧合。 怎么那么巧,就被关轩衡撞了呢。 还死了。 小六说关轩衡的声音,像那天晚上的人……难道…… “9号晚上,你在哪?”祁雾忽然问。 “9号……我在家啊,我爸把我暴揍一顿,好几天没下床。” 祁雾扶额,的确有这回事。关老爷子第一次对关轩衡动手,打的特别狠,要不是邢亖拦着,人就被打死了。 那几天,关轩衡下不了床的。 所以那天晚上带走谢敏的人……真的不是关轩衡吗? “祁队,”王小筱敲门进来,“关家的人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让他们等着!” “额,关老爷子亲自来了。” 祁雾看过去。 “关彧也来了。” 祁雾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人怎么能过来呢,他还伤着呢,真是胡闹!” 王小筱讪讪一笑,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所以呢?放……吗?” 祁雾长叹一口气,放吧。 反正早晚要放人的。 祁雾看着王小筱解开关轩衡的手铐,他坐在椅子上,看关轩衡激动的像个即将放学回家的孩子。 这些事,和关轩衡真的无关吗? 他虽然没杀人,可…… 别墅里的尸体有二次移动过的痕迹,她们第一次并不是被埋在别墅底下。 她们是被人转移到别墅的。 这个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让警方一锅端,把林丞宇的罪名坐的死死的。 而且,关雅的尸体很干净,好像被人清洗过一样。不排除是林丞宇做的,但…… 是否有除了林丞宇以外的人,经常去陪伴她呢? 这个人早知道关雅死了,死在了林丞宇手里。 他或许心疼,或许难过,或许……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只是没想到,林丞宇竟然真的敢动关雅! 他失策了,他恨,所以装作悔过的向警察告发林丞宇,借助警方的手,报仇。 可他没想到,林丞宇竟然跑了。 他认为警方无能……因此,他亲自动手了。 可这些都不会大白天下了。 林丞宇死了,没有人会坦白诉说事实真相了。 其实有些事,祁雾知道是关轩衡做的,但他没有证据。不过没有关系,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祁雾会盯着他的。 祁雾看着关轩衡即将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叫住了他,“喂!” 关轩衡战战兢兢的回头,“啊?还有事?” 祁雾不慌不忙的掀起眼皮。 “我不管你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也不管你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何在,但我要提醒你——”祁雾扬起下巴,犀利的眼神里透着杀气,“——不准再碰关彧。” 关轩衡满脸不解的刚想开口,祁雾紧接着说,“关彧是我的底线,如果你再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关轩衡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但祁雾假装看不见。 “赶紧回家吧,别让他们担心,”祁雾点了一根烟,“还有请记住——”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气,双腿搭在桌面上,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关轩衡。 “——引狼入室,关雅的死,你也有五分责任。” …… 三个月后,谢桉和正式出院了。 其实他早想回家了,但邢亖不让,所以只好拖到现在。 再次回到邢亖的公寓,谢桉和恍如隔世。 上一次走的时候以为只是去工作,但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些事。 谢敏帮谢桉和把行李收拾好,而后说,“大哥,美美阿姨说晚上在家吃火锅,我们去买点东西好了。” “好啊,一起。” 谢桉和说着便要起身,可小六却拦住了他,“哎呀,我们去就行了,大哥你刚好,在家里呆着吧。再说了,我们女孩子逛街很慢的,要一两个小时呢。” 她特意强调了,一两个小时,显得别有深意。 “哦,好吧。”谢桉和挑挑眉,她们走后,家里瞬间安静下来。 其实谢敏和小六不这样到还好,一这样……他俩要是不做点什么,似乎有点对不起她们的用心良苦。 太久没做了,上一次还是……去拍戏前的那一个晚上。 邢亖也明白这一两个小时意味着什么,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低低的叫了他一声,“桉和。” 这低音炮酥麻的不行,原本只是简单的拥抱,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亲吻。 二人逐渐吻的难舍难分。 按理说,谢桉和已经过了那个和邢亖肢体碰触就会有反应的年龄。 可现在,或许是因为苦尽甘来,他不想再克制自己的爱。 邢亖低低的问了他一句,“做吗?” 谢桉和哑着嗓子回了个,“嗯。” 他张嘴一口要在邢亖的喉结上,只听邢亖低沉的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呼吸变得粗重急切了起来。 谢敏她们回来的很及时,谢桉和刚洗完澡,她们就开门进来了。 不多不少,刚好两个小时。 算的真准,不知道以为她们计时了! 祁雾和关彧也过来了,还有半条腿没康复的秦小风。 谢小浪第一次见房子里这么多人,感觉领地被霸占了,趾高气昂的在客厅走了好几圈,发现没人和它争宠,最后在厨房偷了两片火腿肠走了。 “老婆,你吃这个,吃这个,还有这个!”祁雾一直在给关彧夹菜,搞得关彧耳朵根发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吃你的吧。”关彧把头埋在碗里,嗨,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邢亖单手搭在谢桉和肩膀上,打趣关彧说,“哎呦,称呼都改了,什么时候领的证啊。” “谁跟他领证,”关彧翻了个白眼,“做梦。” “祁队,你是不是没求婚啊。”秦小风坏笑问。 众人吁声四起,关彧刚想说话,不知道谁起了一句,“求婚!求婚!求婚!” 这氛围搞得祁雾不上不下,不过他也不是玩不起的人,让他求,他就求,关彧答不答应另说。 所以当着众人的面,他直接单膝给关彧跪下了。 “我……你……你干什么,快起来!”关彧被他吓了一跳,想拉他起来,但祁雾一个用力,直接把人拉到了怀里。 “哇!”众人一片尖叫。 关彧脸红的不行,刚要推开他,可这人真的开了口。 “我,祁雾。”祁雾从没觉得自己那么正经过,但这一次,他是真心地。 “是个没什么用的警察,我没钱,一个月的工资不如你一天缴的税多。但是关彧,我爱你。” 关彧愣住了,祁雾松开他,从口袋里翻出一张银行卡,双手递给关彧,“……我知道你很有钱,但我还是想把工资卡交给你保管,不花光不准还给我那种。你……愿意收下吗?” 说不感动是假的,关彧努力没让自己哭,他扑过去抱住了祁雾,带着哭腔说,“我愿意,老流氓。” 他们深情对视片刻便想接吻,却被邢亖制止了,“你俩注意点,这有未成年!” 小六和小侄女都在呢,干嘛呢! 关彧赶紧松开祁雾,但手却紧紧握着,再也没有分开。 谢桉和笑笑,也默默握紧了邢亖的手 第二日,谢敏直接去上班了,邢亖和谢桉和送孩子们去了学校。 “好好考试,晚上来接你。”谢桉和嘱咐说。 “知道了大哥。” 二人并肩而立,看小六背着书包和同学一起走进校园。 青春啊……真好! 不时有人回头看他们,这么养眼的两个男人一起送孩子上学,的确挺惹人注目。 终于把两个孩子送上学,谢桉和这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脸上,舒服而又温和。 邢亖伸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没睡好?” “嗯,我好困。” “昨天玩的太晚了。” 谢桉和没说话。 倒不是玩的晚,而是谢桉和有心事。 一晚上没睡着。 这么想着,他把邢亖的手拉过来握在手里,对着阳光不知道在看什么。 邢亖笑笑,“我先送你回家,我再去公司吧,你好好睡个回笼觉。” 谢桉和没回,还在看邢亖的手。 邢亖终于忍不住,问他,“看什么呢?给我看手相?人家都看掌纹,你看手背?” 谢桉和摇摇头,一脸正经的问,“你不觉得你手上,缺点儿什么吗?” “缺什么?” “缺个……”谢桉和沉思片刻,“……结婚戒指。” 邢亖先是一愣,而后噗嗤笑出了声,“谢先生,你是要逼婚啊。” 谢桉和扭头看他,和他十指紧扣,“昨天看祁雾和关彧……我不想再等了。” 邢亖收起笑意,喉头剧烈的滚了滚。 要说了吗? 谢桉和扭头看向他,非常坚定的说,“邢亖,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没等他得到回应,脸上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邢亖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阳光,微风,花香……一切都刚刚好。 “这可是你说的,”他们唇瓣仍胶着着没有分开,邢亖低垂眉眼看着他,用好听的嗓音说,“不许反悔。” 谢桉和笑笑,回以好听的低吟,“永不反悔。” 邢亖清亮的眸子波动起来,他勾住谢桉和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然后用力的压了下来。 凛冬已去,万物生花。 他们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接旁若无人的吻。 【END】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小伙伴们三四五六(额,不知道几个月份的)陪伴。感恩~ 这篇文连载的时候没有入v,纯属想写故事而写,所以很感谢小可爱们的投雷以及营养液(感动到哭泣。) 关轩衡的事情是在另一本书里的,这里没有写全。他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要公司,想要被重用,他恨关彧,一出生就是太子爷,恨邢亖,一个外来户竟然能上位。 他和林丞宇交好,只是为了扮猪吃老虎,坐实他花花公子的身份,而和他一比林丞宇就很单纯,把他当朋友对待,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原本这关系可以一直延续,可是,关雅死了。林丞宇失手把她杀了。 关雅对于关轩衡而言,是一束光。是关家把他关进黑暗后,上帝为他开的一扇窗。他对关雅是单纯的亲情,唯一的亲情,所以林丞宇必须死。 以上是一些补充,因为我要考试,实在没时间写番外惹(…dbq…) 下一本书是校园文《我怀了死对头的崽崽》 文案如下: 阮安一觉醒来听说他把别人攻了 而且被攻的那个还是他看不对眼多年的死对头——姜荀 “阮安,你要对我负责。” “老子凭什么对你负责??” “你把我睡了呀,人家会怀孕的。” “我真是日了……” “嗯,你日了我。” 就这样,阮安半推半就的和姜荀谈起了甜甜的恋爱。 直到有一天,阮安发现自己怀孕了…… …… 还是双胞胎…… 阮安:我他妈。 你大爷。 说好的我日你呢??? 姜荀:你放心,你妈和我大爷都同意让我们在一起了。 【阮安(受) ??姜荀(攻)】 嚣张二世祖受?? 腹黑戏精攻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我们十二月份见咯~爱您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