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娘财大气粗(穿书) 作者: 同音 文案 别人穿越都会附赠个空间什么,奇珍异草、珍稀药材、灵泉仙露那是应有尽有, 钱书瑶就不一样了,她附赠了一个点金手, 一掏一个金元宝,穷的就剩下钱了,特别的烦恼。 钱书瑶内心最真诚的感叹:“随便一掏就是钱的痛苦没人能懂。” 贺乾昭一直觉得自家太子妃的脑子不怎么正常,一天到晚嫌钱多,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脑子不正常的原来是自己,于是开启了每日坑媳妇的漫漫长路, 从此秀恩爱要银子,睡大床要银子,走路睡觉全部都要银子,太子爷发现了致富新道路 登基之后,贺乾昭有了另外一个烦恼,自家皇后钱太多了,一不满意就要置办田产离宫分居,这可如何是好。 ………… 小剧场 1,贺乾昭:“爱妃似乎心情不好?” 钱书瑶:“钱花不完,好闹心啊!” 2,贺乾昭:“这儿也要钱,那儿也要钱,真当这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钱书瑶:“想要钱还不容易,来唱首歌让本太子妃高兴高兴。” 夺位对手:“他贺乾昭哪儿来这么多的银子,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穿越时空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钱书瑶,贺乾昭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聚宝盆使用说明 立意:没有迈步过去的坎儿 第1章 初遇 清晨,一个拳头大的金元宝出现在善堂的桌子上,善堂的管事连忙捧起金元宝,朝着南边磕了个头:“阿弥陀佛,多谢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墙角偷看的两个人悄悄的溜了,前面打着折扇的人摸了一下嘴边的一撇小胡子:“饿了,走,吃碗馄饨去。” 主仆两个在馄饨摊选好了位置,小厮问:“少爷,为什么王管事谢观世音菩萨老是朝南边磕头呢?不是说佛祖菩萨都在西天吗?” 钱书瑶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元宝:“人家观音菩萨不是住在南海嘛,当然朝南边儿喽,咱们一会儿去哪玩?” 小厮苦着脸:“咱们该回去了,一大早就溜出来了,过会儿也到了该给夫人请安的时辰了。” 钱书瑶叹了口气,原主是个胆子小的,从小就很乖很听话,侯夫人和嫡小姐钱书岚对她都不错,所以钱书瑶穿过来之后就直接贯彻之前原主的路线,对侯夫人和嫡姐都很好很贴心,日子过得也算不错,唯一让她觉得苦恼的一点就是做贴心孩子就要日日晨昏定省,自从到了这里之后,她是一个懒觉都没睡过。 老板端了两碗馄饨过来:“热腾腾的馄饨好了,二位小心烫。” 钱书瑶是真的饿了,顾不得烫,一连吃了三个,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 小厮左右看看连忙低声说:“少爷,你胡子掉了!” 钱书瑶连忙捂住嘴,差点儿忘了,这个假胡子怕烫,嘴边沾了些热汤就脱落了。 虽然她有钱,但是也不想浪费粮食,三口两口把馄饨吃完,拉着小厮就跑了。 卖馄饨的大爷也没追着他们要钱,他在这里摆了几十年的摊子,眼睛锐利着呢,只不过他不说就是了。 回到侯府之后,钱书瑶才想起来:“甜果,咱们是不是忘记给钱了?” 甜果没往心里去:“无碍的,咱们每次去给的银钱都够他卖一个月的馄饨的,不差这一次。” 钱书瑶一边儿和自己的头发做斗争,一边琢磨:“也对,赶紧帮我梳妆 ,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以前她做梦都想拥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只是一直留不起来,穿到古时候长头发是标配了,但是这长发有了,却不会梳妆,每日都自己跟梳子和头发较半天劲,最后还是要交给丫鬟。 甜果哭笑不得的接过梳子:“小姐,您就放过自己的头发吧,奴婢光看着就觉得疼,听说今日太子爷会到咱们侯府来,也不知道太子爷到底长什么样子。” 钱书瑶对前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穿越前她是宅女,穿越后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府千金,宅在家里什么的毫无压力,现在唯一让她有动力出门的就是做个散财小童子。 甜果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这个样子,手脚麻利的帮她收拾好。 甜果手巧,钱书瑶半个时辰都没有搞定的头发,她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梳了个既精致又好看的发式。 钱书瑶摇摇头,这个本事她是拍马也追不上了,扶了一下头上的发簪,慢悠悠的起身,又要面对那些绕的脑袋疼的礼节了。 大家闺秀不是那么好当的,钱书瑶穿越以前是走豪放派的,江湖人称钱哥,现在当了侯府千金,只能改走婉约派,当然了,只是表面婉约。 她当初刚过来的时候两眼一模黑,见到长辈最多也之后鞠个躬,还被人说是不敬尊长,默默的观察了好几天别人的言行举止心里才有了底。 请了安之后,原本想着找个理由离开,结果被侯夫人喊住交代了一大堆,毕竟太子爷面前得小心着。 钱书瑶叹了口气,这个年代对于男女大防还没有夸张到七岁不同席的地步,虽然不会与外男有太多接触,但是太子爷造访,作为平阳侯的女儿也是要过去见礼的,尤其是她还是未来的太子妃,可她是真真的是懒得动啊。 她就想不明白了,堂堂太子,为什么皇上会选择一个庶女给他做太子妃,如果说因为是平阳侯府的嫡女已经出阁,那完全可以选择别人家的闺女啊,娶别人不好吗?为什么要盯上她啊。 也不是钱书瑶势利眼,实在是这个年代就是看重出身的年代,她虽然是侯府千金,但是比她出身高的可有的是。 之前看原文的时候钱书瑶就一直在吐槽这一点,总觉得不符合朝代的特性,一开始还琢磨着是不是什么伏笔,但是也没容的她看完就穿越了,一想到这里就心塞,穿进书里结果书没看完。 还有比这个更心塞的吗?当然有。 这本书中的主角是太子的对手,不意外的,结局应该就是太子被弄死了,而被她穿越的原主就是太子的官配,确切点说是前官配。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选了原主为未来太子妃,结果原主当天晚上就失足掉进了池塘里,再醒过来的时候,钱书瑶就穿过来了。 钱书瑶看到自己和那本书里的原主同名同姓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背诵加默写,但是从她穿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白背了,原文里这位太子前官配可是直接在池塘里淹死的,她现在过来了,该死的人等于没死,那剧情还能是原来的剧情吗? 综上所述,她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倒霉和悲催生的孩子——倒霉催的,穿成一个炮灰也就算了,还偏偏是一个应该已经领了盒饭的炮灰,让她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人家穿越是手握系统空间和剧情,要啥有啥,神药灵泉应有尽有,到了她这里,什么都没有,这就让人很郁闷了,其实也不能说是什么都没有,穿越补助费还是有一点的。 钱书瑶的小臂上有一个圆形的胎记,颜色很浅,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穿越后没多久她就发现了,只要摸着这个胎记想着钱,手里就会出现一个金元宝。 她反复试验了几次,确定她也拥有了一个小空间,不过没有传说里的灵泉仙果,人也进不去,顶多就算一个随身背包,能装点儿东西,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有取之不尽的金元宝。 活了二十年,钱书瑶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穷的只剩下钱了,说句凡尔赛的话,她觉得有钱的日子也挺无聊的,所以在这里呆久了之后,她开始做散财小童子,每月都会有一日出去找穷苦的地方散财。 太子不愧是太子,前呼后拥身边跟了一堆了,给太子见了礼之后,钱书瑶寻了个理由就溜了,人太多头疼。 甜果见她出来连忙问:“小姐,那太子爷长得什么样子呀。” 钱书瑶一愣:“我没注意,低着头见了礼就出来了。” 甜果一阵惋惜:“可惜了,多难得呀,那可是您未来的夫君。” 钱书瑶悄悄翻了个白眼,难得什么,历朝历代的太子就没有几个能善终的,不意外的,这个也不例外,早晚得翘辫子。 刚穿过来的时候她也考虑过要不要跑,但是逃了太子的婚事,那就是逃犯,自己小命不保不说,还有可能连累整个侯府,倒不如先老实呆着,反正按照剧情最后真正被送进东宫的太子妃也不会是她。 一个打扮的乖巧可爱的小姑娘突然跑了过来:“二姐姐,你现在不是应该在陪太子喝酒吗?怎么到后花园来了?” 钱书瑶皱起眉头:“谁跟你说的?” 甜果连忙蹲下身子说:“六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小小姐抿抿嘴:“可是三姐姐是这么说的呀。” 她口中的三姐姐,也就是这侯府三小姐,原文中一门心思想顶替原主当上太子妃,据说对太子爷钟情已久,每次见到钱书瑶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没有一个好表情。 甜果是个护主的,一听有人这么说自家主子马上就不乐意了:“三小姐怎可这样说,哪有未出阁的姑娘会陪人喝酒的。” 钱书瑶拍拍小丫头的脑袋:“瑾儿记得,你已经长大了,以后有些话呢,听过就听过了,不要随便往外说,对自己的名声不好,知道吗?” 钱书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好了去玩吧。”钱书瑶揉了揉脖子:“没意思,甜果,咱们回去吧。” “小姐,咱们不去找三小姐算账吗?”甜果有点儿不服气:“她在外面败坏你的名声诶。” 小丫头童言无忌,说出去的话最是无心,也很容易让别人相信,那三小姐把话通过小丫头传出去,可是算计的深。 钱书瑶根本就不当回事,编排她也就算了,还连带着太子都编排上,这是生怕太子爷不生气吗?她可听说了,当今这位太子爷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啊。 主仆二人离开之后,假山石后一片衣角划过。 前院的酒席正酣,太子贺乾昭与平阳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眼神往外瞟了一下:“时辰也差不多了,孤也该回了。” 平阳侯连忙起身:“现在已入盛夏,这个时辰正是最热的时候,殿下不如醒醒酒再走。” “也好。”贺乾昭也没反对:“孤怕吵,寻处安静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哒哒哒,欢迎朋友们来玩哦,么么哒。ps:一直有小伙伴提起通货膨胀的问题,统一说一下,真的不会啊,黄金是硬通货,国内花不完还能花到其他国家,再说她每次只能掏出一块,掏上几年也不如朝廷发现一个金矿来的多呀。 第2章 赏赐 太子留下休息可是大事,平阳侯连忙把人请到府内最凉爽的院子,又命人在房间里置了冰。 钱书瑶知道消息之后,不住的摇头感叹,还真是奢侈啊,夏日里的冰价格居高不小,平阳侯府里也只有平阳侯、老夫人、侯夫人和世子的院子里有,而他们这些其他的儿女们只有偶尔从侯夫人那里得上两块,这还得看她心情。 甜果端着茶点进来,惊道:“小姐,您这怎么又把金元宝掏出来了?” 钱书瑶一愣,随后无奈摇头,自己怎么又走神儿了。 甜果手忙脚乱的把掉地上的金元宝拾起来:“小姐快收起来,若是被人发现了就完蛋了。” 当初钱书瑶刚发现自己能拿出元宝的时候,刚好甜果就在身边,她一时心急,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了一下,没想到甜果真的就相信了,就为着这件事,她感叹了大半年古人太单纯。 甜果是原主小时候捡回家的,自小跟在身边,忠诚度自不用说,大概是对原主太信任了,钱书瑶随便瞎扯什么都相信,就连落水失忆都相信了,连钱书瑶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扯。 钱书瑶把金元宝都塞进荷包里:“反正现在也没事儿了,咱们去善堂看看吧。” “不好吧。”甜果有些犹豫:“太子爷还在府里呢,万一侯爷让您过去怎么办?” 钱书瑶根本没往心里去:“不可能,就父亲那个古板的性子,怎么可能让我过去,我和太子也只是有婚约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还都是单身呢。” 外面有小丫头敲门:“二小姐,侯爷请您过去一趟。” 钱书瑶:“……”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略疼。 甜果低头忍笑:“小姐,咱们恐怕出不去了吧。” 钱书瑶点点她的脑袋:“你就笑吧你!” 平阳侯一看见她就是好一通训斥,虽说招待太子的席面她一个庶女不好出席,但是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见了礼就走总归不太礼貌。 “父亲,瑶儿毕竟是女儿家,今日外男那么多,一直留在外面也不好吧。”钱书瑶状似无意的嘟哝一句:“而且三妹妹不是在嘛。” 平阳侯被她噎了一下更气了:“你好歹也是未来的太子妃,对太子这样懈怠,万一惹了太子不高兴怎么办?” 钱书瑶皱眉,自己这个便宜父亲不但古板,胆子还小,真是可惜了侯夫人那样爽利的人,而且不高兴就不高兴的,反正最后太子娶的人也不是她。 平阳侯不想再跟她说话:“现下太子殿下正在北院休息,你带人送些糕点果子送过去。” 钱书瑶觉得平阳侯简直是脑子有病,都说了人家是在休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突然过去合适吗?虽说两个人有婚约,但是和陌生人也差不多,在思想开放的现代都不见得会有人这么干的好吗? 侯府平阳侯说了算,即使钱书瑶不乐意,也只能满腹吐槽的带着水果点心去了北院,结果在门口遇上了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两人见面钱书瑶很是淡定,反正她是被平阳侯逼着来的,但是面前这位就不一样了。 钱书静面上有一丝尴尬闪过:“我只是路过而已。” 钱书瑶歪了一下脑袋:“我又没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用解释啊。” “你!”钱书静恨恨的瞪着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过来这里的目的能有多单纯?” 钱书瑶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是皇上钦定的未来太子妃,来这里不是很正常吗?需要有什么目的吗?” 钱书静磨了半天牙,想要大吵一架,又顾忌着太子在里面休息,最后只能一跺脚离开。 钱书瑶把食盒交给了里面太子的侍卫就转身离开,多一个字都没说。 既然是未来的太子妃,侍卫自然也不敢怠慢,食物验过毒之后就送了进去。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钱书瑶不知道,当然了,她也没兴趣知道,保命为上,离太子越远越好。 贺乾昭离开之前状似无意的对平阳侯说:“贵府的糕点味道十分不错。” 平阳侯忙道:“若是殿下喜欢,微臣改日命人做好了送去东宫。” 贺乾昭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太子过府对于钱书瑶来说不过就是一个小插曲,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但是没想到第二日就被皇后娘娘招进了宫。 钱书瑶糊里糊涂的进宫又糊里糊涂的回了家,唯一的区别就是空手进宫,却带了一堆赏赐回来。 钱书静大老早就等在门口堵她,一看到人就开始酸。 “呦,三妹妹想要啊。”钱书瑶丢给她一个铜板:“东西是皇后娘娘所赐,姐姐我也不方便转手送人,这个铜板就送你了,拿去买点儿胭脂水粉。” 钱书静怒了:“你给我站住!” 钱书瑶脚步连停的意思都没有,她让停就停,那自己多没面子,有这时间回房间睡个觉多好。 钱书静快走了几步想要拦住她,却在要碰到人的觉得手腕上疼了一下,连忙收回手,腕上红了一块。 “钱书瑶你敢打我,我要去告诉父亲!” 钱书瑶揉揉额头,烦死,回头看过去的眼神中带了些不耐烦:“你是瞎吗?我头都没回怎么可能打你?” 话音刚落,她也看到了钱书静腕间的那一块红,下意识四处看了看,她可不像钱书静那么蠢,脑子里除了酸自己的姐妹什么东西都没有。 钱书瑶穿越前手机里可是有各大小说网站的app,那小说网文可是看了不少,眼下的情况真的很像小说里经常出现的经典情节,此时的她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潜入了侯府,就是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意。 她在钱书静的周围找了一圈,捡起一颗圆溜溜的石头,看向了远处的杏树,她们站的位置并没有石子,有这种石子的地方,最近也得是杏树那边。 平阳侯府的守卫虽然没有皇宫森严,但是多少也是有一些护院的,能在护院的眼皮子下来去自由,那武功绝对在这些护院之上,就算钱书瑶喊了人也没用,反倒有可能让自己陷于险境,倒不如先观察一下。 钱书静见她如此,以为自己被藐视了,非常不高兴,抬手就要扇她的巴掌,结果手又痛了一下,腕上又多了一处红的地方,她再傻也看出有问题了,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 钱书瑶很快就在地上找到了第二个石子,她感觉这个人似乎并不会伤害自己,索性在石子旁边放了一个金元宝:“请大侠喝茶的。” 当晚,贺乾昭手里把玩着金元宝:“既然是我家太子妃请你喝茶的,那就拿去喝茶吧。” 唐兆一身黑衣抱着剑靠在窗边:“那就把元宝还给我啊,你不还给我,我拿什么去喝茶啊。” “啰嗦。”贺乾昭抬手一个银元宝丢了出去。 唐兆稳稳地接住,随后就开始抗议:“你从我这儿拿走的是个金元宝,结果你还给我一个银元宝,当太子爷还要兼职铁公鸡吗?” 贺乾昭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不愿意要可以还给我。” 唐兆摇了摇头:“你家太子妃可是出手大方的很啊,怎么摊上了个这么小气的夫婿。” “夫妻两个花银子都大手大脚的,还日子可还能过?”贺乾昭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哪里不对。 “我看那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你得抓紧啊,走了。”唐兆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贺乾昭又把玩了一会儿手里的金元宝:“暗七。” 一个一身黑衣的劲装男子默默的出现在角落里,贺乾昭沉声说:“去她身边跟着。” “是。” 平阳侯府,钱书瑶把皇后的赏赐分门别类,首饰之类的肯定是不能随便送人的,不然就是驳了皇后的面子,而那些布匹珍珠之类的东西,先挑好的给老夫人、侯夫人送去,余下的就分给了她那些妹妹们,长姐钱书岚已经出阁,她特意留了一些合适的,想着什么时候去府上拜访的时候带过去。 甜果觉得有些可惜:“小姐,这些赏赐分给长辈是应该的,大小姐一向疼小姐,给她留些也是应该的,可是您为什么还要给三小姐啊。” “给就给了呗,反正我也不缺这些。”钱书瑶还真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反正她有钱。 “而且……你觉得如果三妹拿了这些东西,她能开心?” 甜果很快就转过弯儿,以三小姐的性子,自己没能进宫得赏赐就够气的了,现在拿了他们落雪园送去的东西,怕不是要呕死。 与她们想的没差,钱书静气的鼻子都歪了,等送东西的小丫鬟离开之后,直接把布匹剪的稀烂。 贴身丫鬟腊梅吓坏了,兰莽拦住她:“小姐,这可是皇后赏赐的,您给剪成这样,若是传出去,怕是会被人对皇后娘娘不敬啊!” 钱书静一时在气头上,根本就没多想,被她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慌忙丢下手中的剪刀:“谁、谁说是我剪的,这明明是钱书瑶剪的,你,把这布匹送回去,记住,找人多的地方走。” 作者有话说: 推个小预收《论太监如何当上皇后》 苏小语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一睁眼就发觉自己成了一个小太监, 每天一边费尽心思掩盖自己的女儿身,一边想办法逃出宫,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成为了皇上专属的小太监, 从此开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鸡飞狗跳的日子。 据说皇上冷漠无情, 据说皇上心狠手辣, 据说皇上残酷狠辣, 以上皆是据说,真正的皇上什么样,大概只有亲身体验的苏小语知道了。 小剧场: (1)苏小语:“皇上,奴才只是一个小太监而已,不适合侍寝。” 皇上:“不想当小太监,那就当小皇后?” 苏小语:“……” (2)太后:“听闻苏公公当上苏妃了?” 苏小语的心声:其实我更想当苏太妃…… 第3章 圣旨 钱书瑶正在院子里乘凉,就听到外面甜果和人吵起来了。 “甜果?” 甜果怒气冲冲的进来:“小姐,腊梅把咱们送去的布匹送了回来,全部都剪的稀烂,她非说送过去的时候就是这样,还说您羞辱她们小姐,那布匹可是奴婢亲自包好让小金送去的,小金那么胆子小,怎么可能敢动皇后娘娘的赏赐。” 钱书瑶笑了:“你也说小金不敢了,那你猜是谁干的?估摸着这会儿三妹妹已经到父亲那里去告状了,过不了多久,全府都会知道我故意毁坏皇后娘娘的赏赐。” 甜果急了:“怎么办啊,侯府本就偏爱他们映荷院,到时候赵姨娘枕头风一吹,侯爷肯定不会听小姐的解释。” “不听就不听呗。”钱书瑶摇了摇头,原主亲娘是难产死的,别说她没见过,连原主都没见过,没有母亲护着,在这高门大户里到底是不好过。 原主是个聪明的,从懂事起就知道找靠山,侯夫人对于身边多了一个没娘的孩子也不甚在意,倒是愿意带着她,自从大小姐出阁之后,更是把对亲身女儿的思念转嫁到了她的身上,直接记在了自己名下,当个嫡女养着,吃穿用度比几个有娘的庶女还好。 老夫人重男轻女,注意力都在两个孙子身上,钱书瑶穿越过来之后,硬是在她心里刷出了一点存在感,在不涉及到两个孙儿的问题上也愿意护着她几分。 有着双重保护,钱书瑶才不怕什么赵姨娘的枕头风,一个小妾而已,肯定不如老娘重要啊。 果然不出所料,钱书静还真去找平阳侯哭了,同去的还有赵姨娘,一口一个钱书瑶是想要了她们的命。 平阳侯胆小又古板,一听说二女儿把皇后赏赐的布匹给毁了,吓出了一头冷汗,连忙命人把钱书瑶带过去,气呼呼的要请家法。 钱书瑶跪在祖宗牌位前心里倒计时,胳膊粗的大棍子刚刚拿出来,侯夫人就搀着老夫人过来了。 侯夫人抬手就扇了钱书静一巴掌,随后把钱书瑶拉了起来。 平阳侯怒道:“你还敢护着她,得罪了皇后娘娘,可是要降罪我们整个侯府的!” 老夫人没有说自己的儿子,而是瞪了赵姨娘一眼:“平日里你们在侯爷身边搬弄是非,兴风作浪,整个侯府被你搅得乌烟瘴气,从今日起,呆在自己那里就不要出来了,每日抄录佛经静心。” 赵姨娘连忙跪下:“老夫人,您,我、” “我什么我。”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过一个妾而已,我的处置还敢不听了?” 赵姨娘可怜巴巴的看向平阳侯:“侯爷。” 平阳侯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钱书静连忙为自己的母亲求情:“祖母,姨娘只是担心皇后娘娘怪罪而已。”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你真当我老婆子眼瞎了不成?这布匹到底是谁剪碎的还未可知,只凭你们一面之词就想把罪责都推到我瑶儿的头上?” 钱书静感觉老夫人锐利的目光似乎把自己完全看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侯夫人压根连句话都没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平阳侯喜欢哪个小妾,她的目的只是带走钱书瑶而已,既然老夫人把话都说了,她也乐得省心。 钱书瑶看都没看到赵姨娘母女,跟在侯夫人离开了,全程没说一句话,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暗七用暗卫之间特有的联络方式,把发生的事情传了回去。 贺乾昭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娶太子妃了,当时父皇赐婚的时候貌似也没有说日子,那不如自己定个日子好了。 次日午膳十分,皇后娘娘被自己的儿子气的吃不下饭:“明日?你怎么不说马上把人娶回来?怎么说那也是侯府千金,岂容你如此草率?再者堂堂一朝太子娶太子妃要准备的事情岂是一日两日能准备好的?你这简直是胡闹!” 贺乾昭接过宫女手里的筷子,亲自为皇后布菜:“从父皇赐婚那一日开始,内务府就一直在准备大礼所需,儿臣觉得应该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母后开口,父皇肯定会同意的。” 皇后一阵头疼:“明日绝对不可,回头命内务府择一好日子,让你们早日完婚便是了。” 贺乾昭满意了,当初他选平阳侯家的女儿当太子妃纯属意外,他知道皇后一直不怎么愿意,所以才一拖再拖,一直不肯订婚器,他之前觉得无所谓,不过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也需要有个太子妃了。 “谢母后。” 内务府很快就选了几个好日子送了过去,不意外的,殷熙白直接选了一个最近的,下个月初八。 钱书瑶收到圣旨的时候都惊呆了,按照原文的时间线,太子要明年才会成婚呢,而且最后真正成为太子妃的人是女主也不是自己啊。 原文里的女主可厉害了,把太子的心攥的死死的,传了不少消息给自己的情郎,以至于太子拿着一手好牌最后却一败涂地。 女主可是原文的一大看点,当了三年多的太子妃不但没让太子碰到她一根手指头,还能在太子府被查抄的时候全身而退,最后转身嫁给了新皇当皇后,现在剧情全部都乱了。 从钱书瑶穿越过来之后,就知道剧情已经有了变化,原本想着她自己手里有钱,等女主出场之后,就直接销声匿迹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去,后面的事情就与她无关了,剧情该进行还是进行,结果现在才发现剧情已经崩的一塌糊涂。 接了圣旨之后,钱书瑶就一直坐在房间里发呆,几个上门贺喜的姐妹都被甜果好言劝走了。 当天夜里,钱书瑶认真考虑逃婚的问题,她以前琢磨着女主出现之后,太子就没空搭理她的,就算她这个该死的人没死,太子也会主动退婚,现在看来不行了,她可一点儿都不想跟着太子已经等死。 钱书瑶什么都没有,但是有钱,所以一切需要钱打理的东西都不用担心,唯一担心的就是身份和路引。 这大安朝对于身份户籍查的非常严格,她若是逃出去没有户籍就是黑户,非常不方便,而且还会被四处通缉,这一点很严重,如果假死的话…… 她看了一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甜果,恐怕需要有人配合。 “果果呀~” 甜果打了个激灵,她太了解自家小姐了,一旦这么叫她,那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 钱书瑶按住准备往外溜的甜果:“你说……如果你家小姐我死了,你该怎么办?” “小姐可不能乱说!”甜果的眼睛都红了:“小姐长命百岁,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钱书瑶噎了一下,自己这还没说什么呢,这眼睛就红了,那后面的话可怎么说啊。 “你等等,你先别哭啊,诶诶。” 甜果的眼泪就跟自来水似的,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小姐,您可不能死,您死了甜果怎么办呀。” “好好好,我不死不死,你可别哭了。”钱书瑶最怕甜果流眼泪。 还记得她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二小姐淹死了,甜果趴在尸身上哭的停不下来,直接把她胃里的水给压了出来,钱书瑶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度怀疑甜果的眼泪能把她再淹死一次。 甜果抽抽搭搭的说:“小姐,您是不是不想嫁给太子爷啊。” 钱书瑶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哎呀,小丫头的脑子能好用呀。 “我吧,是不那么想嫁,你想啊,皇家的事情多,你小姐我又没长那么多的心眼儿,这若是嫁进去,怕不是没两天就被人玩死了,你也不想我死是不是?” 甜果认真的点点头:“不想小姐死,但是这圣旨都下了,若是小姐不嫁,怕是会被圣上降罪吧,到时候咱们平阳侯府说不定都不在了。” 钱书瑶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这也是我发愁的地方啊,不然我早就逃婚了。” “逃婚?”甜果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小姐您可万万不能!” “嘘。”钱书瑶连忙捂住她的嘴:“我只是说说,你可小点儿声,万一被别人听了去可如何是好!” 甜果连忙眨眨眼睛,示意她自己绝对不会瞎说,她这才把手拿开。 “小姐。”甜果开始出主意:“您不是有很多很多钱吗?不如给多拿出来一些给皇上,说不定就不会降罪给咱们侯府了。” 钱书瑶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天真了,我若是真让皇上知道有很多钱,怕是命都保不住了。” 甜果不懂:“为什么。” 钱书瑶给她打了个比方:“如果让你选,你是在一百两银子中间拿走一两,还是都拿走?” 甜果想都没想:“当然是都拿走。” 钱书瑶点点头:“对啊,皇上可以打着我抗旨的罪名查没我所有的财产,即使我给他几万两黄金,他依旧会觉得拿走我全部的钱财最好,这就是人的贪婪。” 甜果有些迟疑:“可是当今圣上贤明,应该不会贪图这些银两吧。” 钱书瑶心里有数,她一个天天在后院生活的女子,手里虽说不缺银钱,但是也不可能太多,她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金子,皇上肯定会怀疑来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沈万三。 第4章 回门 钱书瑶原本琢磨着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好好规划一下逃婚的方法,结果第二日清晨,宫里就来了一位老嬷嬷,说是教导她规矩。 毕竟是要嫁到宫里去,要学的规矩一大堆,钱书瑶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每日睁开眼就会看见那位嬷嬷的脸一直到晚上睡下,现在累的她是躺下秒睡,根本就没有时间考虑逃婚的问题。 毕竟没经历过这样的阵仗,钱书瑶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要嫁进宫里的女子都会遭受这种折磨,只觉得这一个月她瘦了整整一圈,别说逃婚了,连多走一步都嫌累。 宫里出来的教引嬷嬷各种事情都见得多了,很少能有能让她们动容的事情,钱书瑶的惨样连嬷嬷都看不下去了,大婚前一日给她多留了一些休息的时间。 钱书瑶已经什么都不想了,逃婚可不是轻轻松松一走了之的事情,就这一晚上根本就来不及,而且外面已经提前有了御林军戒严,她除非长了翅膀,不然根本就飞不出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就被甜果挖了起来,然后迷迷糊糊的梳妆打扮,拜别父母的时候对侯夫人还算是真情实意,对平阳侯她实在哭不出来,只能意思意思勉强哼唧了几声。 被塞进花轿的时候,钱书瑶才勉强找回自己的神志,亏她上学的时候还憧憬过自己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这也太累人了,不过她很快就精神了,因为太子把手伸进花轿的时候问了一句话:“太子妃这一个月过得可好?” 钱书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总觉得他这个月遭得罪跟太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甚至于可能自己想要逃婚的事情他也知道。 这件事只有甜果和她两个人知道,对于甜果,钱书瑶是完全放心的,如果真有人透露的话……她突然想起那日打钱书静手腕的人,难道说那个人是太子?或者说是太子派来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她到进洞房,她就想不明白了,既然太子已经知道她想逃婚了,为什么还要娶她,乖乖等待女主出现不好吗? 贺乾昭还真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意思,掀了盖头之后,钱书瑶第一次完完整整看了他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作为全文第一大反派,这个长相还是很过关的,对得起作者花了三千多字描写的外貌,她还记得当时有一个高赞的评论:此书男主是用来走剧情的,反派是拿来耍帅的。 钱书瑶突然觉得自己不亏了,弄个大帅哥在手,再帮他顺利继承皇位,把男主和女主打发的远远的,那自己不是就不用死了?要钱有钱,要帅哥有帅哥,过个逍遥日子岂不自在? 贺乾昭发觉她在走神,微微有些不满:“太子妃这是不想与孤喝那交杯酒了?” 交杯酒嘛,没在怕的,钱书瑶率先端起酒杯:“妾身怎么会不愿意。” 喜婆嘴里说着吉祥话,但是总感觉好像哪儿不大对劲儿,全程靠着自己多年的经验进行。 换上寝衣之后,钱书瑶一本正经的建议:“殿下,妾身觉得那个软塌很是不错,不如……” 贺乾昭回头看了一眼窗边的软塌:“太子妃是想要睡塌?孤准了。” 钱书瑶的心里各种MMP,她不信太子听不出来她是建议太子睡塌。 贺乾昭直接把人带上床:“太子妃想要睡塌也得圆房之后不是?” 钱书瑶瞪大了眼睛,这人还要不要脸了,她都要睡塌了还得上床圆房? 这具身体明显还有再长长的余地,她可不想这么早就脱离少女行业。 “殿下,妾身觉得你我尚不了解,这马上圆房似有不妥吧 ?” “哪里不妥?”贺乾昭把人揽进怀里:“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钱书瑶对着手指:“这个吧……” 贺乾昭挑眉:“哪个?” 钱书瑶试探着拿出一个金元宝放在桌子上:“这个。” 贺乾昭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这个不错,睡吧。” 钱书瑶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一个金元宝就被收买了?现在当太子的都这么好糊弄吗? 很快,钱书瑶就知道自己天真了,因为第二日早上,贺乾昭又从她那里坑走了一个就金元宝,因为早上会有老嬷嬷来检查床上的某块白巾,她当然舍不得割破自己的手指。 贺乾昭拿着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比划了半天:“哎呀,会很疼吧。”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拿出一个金元宝丢在床上。 贺乾昭痛快的贡献了自己的一点点血,不过止血的时候又坑走了一块金元宝,钱书瑶严重怀疑自己的元宝再拿的慢点那个伤口就自己愈合了。 虽然贺乾昭并不缺钱,但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和被别人坑是两种感觉,好在贺乾昭只收钱,并不过问她的钱从哪里来的,省了她伤脑筋想理由。 贺乾昭倒是很满意,当天晚上早早的回了寝殿,顺利拿走了一块金元宝。 钱书瑶想吐血,两天就损失了四个金元宝,就说她手里有矿吧,也不能被人这么坑啊,可是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朝回门的时候,不用贺乾昭暗示,她直接丢过去一个金元宝,毕竟要扮恩爱的嘛,她已经有了要破财的自觉。 好在贺乾昭还算是比较有良心,按照钱书瑶的话说是比较远有职业道德,收了元宝就化身温柔体贴好相公,在外人面前做足了样子,从下了马车开始,就极力展示他们之间的恩爱。 平阳侯带着全家人在门口迎接,只看见贺乾昭率先下了马车,后把钱书瑶从车上抱了下来。 钱书瑶吓了一跳,原本也只是计划把她扶下去的,怎么就改抱了? 对上同样震惊的平阳侯,贺乾昭微微一笑:“瑶儿的身子不大舒服,侯爷请见谅。” 平阳侯夫人和老夫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多了那么一点点说不出来的东西,都是过来人,都懂都懂。 钱书瑶满脸尴尬,作为遍阅各大网站言情小说的她自然也是听懂了的,但是她又无法反驳,她总不能直接扑过去大喊:母亲,您宝贝女儿我还没有被太子爷拱了。这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 她随意扫了一眼,钱书静不在,总算平阳侯还长了个脑子,没有把人放出来,不然可让太子看了笑话了。 进府之后贺乾昭更是夸张,时刻牵着手都没有松开的时候。 毕竟是回门,要给钱书瑶留一些和女眷说话的时间,贺乾昭那依依不舍的眼神都要让钱书瑶信以为真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装出柔情似水的模样安慰:“殿下且随父亲去前厅喝茶,妾身很快就回来。” 回了老夫人的院子,钱书瑶擦了一把汗,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装恩爱了,这也太恐怖了。 贺乾昭倒是乐此不疲,在前厅喝茶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眼神隔三差五的往外看,颇有几分望穿秋水的样子。 平阳侯见状很是满意,可见自家闺女还是很得太子重视的,待到三个月后侧妃进府,女儿的日子也好过些。 本朝的几个皇子赐婚的时候都是同时立正妃和侧妃,侧妃会在大婚三个月之后入府,所以正妃都会想办法在头三个月就怀上嫡子,以防被后进府的侧妃抢先诞下长子。 不过钱书瑶根本就没着急,这一次的圣旨里并没有提起侧妃的事情,而且原文里贺乾昭也没有让所谓的侧妃进门。 老夫人和侯夫人对钱书瑶的关心都是发自内心了,钱书瑶感觉还不错,但是那些七七八八的亲戚可就没什么真心实意了,一连串的见礼让她头晕脑胀,等到午膳的时候小声和贺乾昭抱怨了几句。 贺乾昭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可是太子妃,那些亲眷都是臣子,你懒得搭理可以完全不搭理啊。” 钱书静:“……”不好意思,小透明当习惯了,把这茬儿忘记了。 “小笨蛋。”贺乾昭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们这边小声说话,其他人根本都听不见,所以这也一幕落在其他人眼睛里就是夫妻二人分别了一个晌午如隔三秋,要说说小话亲密亲密才好。 吃饭的时候,明明身后有侍膳的丫鬟,贺乾昭偏偏要把人都打发走,然后亲自跪在钱书瑶剥虾壳、挑鱼刺,连鸡翅膀都会给剔好骨头放进她的碗里。 不光动手,还动嘴,一会儿让她小心烫,一会儿让她慢点咽别噎着,连吃口米饭都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生怕她呛着。 钱书瑶觉得这种强行宠溺的行为让她尴尬的想要挠墙,脚趾都快要抠出一栋大别墅了,偏偏大家都用一脸吃狗粮的表情看着他们,导致她连悄悄抗议的机会都没有。 好好的一餐饭,美味佳肴应有尽有,钱书瑶愣是没吃饱,不是她不想吃饱,而是被贺乾昭肉麻的实在吃不下去。 走出侯府大门的时候钱书瑶感觉有点儿怀疑人生,如果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她早上出宫之前一定一定不会给贺乾昭那个金元宝! 临上马车之前,钱书瑶下意识回了一下头,她突然想到了钱书静,按照看自己这位三妹妹的性格,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出现的,居然真的能忍得住?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0 08:35:45~2022-04-21 08:1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露未晞 5瓶;菌叶无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善堂 钱书静一大早就起来了,她知道今日太子回来,想要抓紧机会再博一把 ,同样都是庶女,凭什么钱书瑶就可以嫁给太子,而她连别人家的嫡子都嫁不得?按规矩回门会在娘家用饭,有宴就有酒,这就是她的机会。 钱书瑶也猜到了她今日会闹出些事情来,结果两个人都没想到,侯夫人提前做了准备,早就命人把钱书静的院子看得严严实实。 贺乾昭也讨厌有人总惦记着算计自己,所以也派人把钱书静给看住了。 两拨人看守着,钱书静就算是长了翅膀都飞不出来,不过这些钱书瑶就不知道了,她只是惋惜没能看到好戏。 回去的路上,钱书静随意掀了一下车窗帘子,刚好远远的看到了善堂的管事在挨打,她连忙喊停了马车。 “甜果,去看看。” 她每个月的十五都会去给善堂送银子,不过都是悄悄的,还要扮上男装,明面上需要出面的时候,都是甜果去,所以甜果对管事也算是熟悉。 管事一看见甜果,连忙推着她让她快跑。 甜果这才看见管事身后还有几个年岁大了一些的男孩子守在善堂的门口,连忙问管事:“王管事,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管事来不及跟她解释,只是不停地催促她快走。 那几个打手把甜果为主:“这小丫头长得不错,人跟爷走,就算是交了这个月的租子了。” 王管事连忙拦住他:“这姑娘只是路过,她并不是这善堂里的人,各位就放过她吧。” 甜果虽然生活在侯府里,小时候也是流过浪的,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眼前的情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顿时皱起了眉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打手冷笑一声:“王法?在这四九城里,我们家老爷就是王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到皇上跟前都说不出一个错字。” 甜果回头看向王管事:“您欠了他们钱?善堂缺钱吗?” 王管事喘着粗气说:“他们胡说,咱们善堂采买一直明明白白,每日靠着几个大孩子给人家做活,再加上好心人的捐赠,日子过得尚且算是不错,根本就不用找人拆借银两,他们这是污蔑!” 打手:“污蔑?王老头,我们这宅子白白给你用了二十几年,不需要交租子的吗?这租子欠了这么多年不需要利息吗?” “你们胡说!这善堂明明是上一代管事的私产,这地契和房契还在我手里呢!”王管事被打的不轻,说几句话就要喘上好一会儿。 打手可不管那么多,上手就要去抓甜果,只不过他的手还没有碰到人就直接掉在了地上,他愣了一下,才感觉到剧痛,随后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一个冷面侍卫挡在了甜果面前,看他的眼神宛若一个死人。 钱书瑶知道有人会保护甜果,毕竟如今也算是东宫的人了,被人轻薄了去也说不过去,所以一直很放心的旁观,但是没想到这护卫出手就这么狠,不但把打手吓到了,连甜果也吓到了。 “不行,得让甜果回来,别把她吓着。” 他们的马车并没有过去,打手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护卫身上,反而把他们这边给忽略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 贺乾昭直接命车夫继续赶车:“不必担心,初九不会让她有事,作为太子妃的贴身侍女,不能一点儿胆量都没有。” 说是这么说,但是钱书瑶还是不放心:“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贺乾昭直接放下她手中的窗帘:“事情护卫解决完之后自然会回去禀报,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再等下去,走吧。” 没多久,侍卫初九也回来了,甜果自然也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钱书瑶没有心急的问事情经过,只是细细的询问甜果的心情。 甜果反而安抚她:“小姐别担心,初九大哥开导了奴婢,现在奴婢已经没有那么怕了。” 钱书瑶狐疑的看了一眼初九,她进宫两日多,没少碰上,毕竟是太子的贴身护卫,大部分时间都跟着,但是她一直以为初九是个哑巴,因为不但从来没说过话,连声儿都没吱过一个。 初九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人看着他。 贺乾昭把钱书瑶的头转向自己:“太子妃一直盯着别的男子看会让孤觉得被别人比下去了。” 钱书瑶搓了搓胳膊的伤的鸡皮疙瘩:“这都已经回宫了,别演了行吗?” “孤说的可是实话,太子妃的眼睛里只能有孤一个人。”贺乾昭似乎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法子内心,还特意往她身边靠了靠。 钱书瑶忙后退了几步:“离这么近妾身只能看到殿下那张大了一圈的脸!” “咳咳。”贺乾昭干咳几声,转头问初九:“说说,到底是何事?” 初九沉声把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遍,那善堂乃是以前一位善人所创建,临死前,把善堂交于了一个自小在善堂长大的孩子打理,也就是现在的管事王山。 京城的富裕人家多,做善事的也多,所以善堂打理的一直不错,但是前几日突然来了一拨人,说是那大善人的子孙,这个善堂应该是他的,王管事自然不肯,与之据理力争,谁知道那人今日直接派了一帮打手过去,说是不交地方就交人,要把善堂的孩子都带走抵债。 钱书瑶气的在屋里直转圈:“他还是不是人了?用孩子们抵债?他要干嘛?倒卖人口吗?” 话出口她突然反应过来,貌似古代有专门买卖人口的人牙子,还是合法的,这么一想就更生气了。 她经常出入善堂自然知道,里面有几个小姑娘长得很是可爱,如果被那些人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人呢?他们人呢?都抓来没有?” 初九回答:“回太子妃的话,那些打手已经如数被拿下,只是他们身后的主子有些身份,属下没有擅自做决定。” “还有身份?”钱书瑶更生气了:“有身份还好意思跟人家善堂抢钱?他什么身份?” 初九低头:“说是右相的族人。” 钱书瑶撇撇嘴:“难怪了,右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甜果忙说:“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钱书瑶扫了贺乾昭一眼:“也对,我以后注意,不过……太子殿下对这件事有何看法,该不会真的就什么都不管吧。” 贺乾昭只说了一句话:“相府是丽贵妃的娘家。” 丽贵妃在宫里的宠爱可是独一份儿,宫里的人都要避其锋芒,有的时候连皇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好在皇上不是一个糊涂的,虽然宠爱她,但是并没有让她动摇过皇后的地位。 有了右相和丽贵妃双重的加持,族里的人嚣张也说得过去,不过右相表面上清明廉洁,丽贵妃也从未明面上干涉过宫外的事情。 钱书瑶记得原著里的右相和丽贵妃都是绵里藏针的人,他们应该不会蠢到光明正大的让族里人在京城闹事,脑子很快就转过弯儿来:“殿下的意思是这人的身份是假的?” 贺乾昭摇了摇头:“不,应该是真的。” 钱书瑶有点儿懵:“既然是嫁祸,何来的真身份?” “就是因为是嫁祸,才要有个实实在在的真身份,不然很容易就会被查出来。”贺乾昭敲敲她的脑袋:“动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 钱书瑶拿出一个金元宝放在他手里:“不想动脑子,求殿下解惑。” 贺乾昭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从善如流,收了元宝自然要办事,把对方这样做的大致想法和有可能发生的结果深入简出明明白白的给钱书瑶讲了一遍。 钱书瑶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但长了知识,还发现了新大陆,就比如太子爷的嗓音条件不错,讲故事又非常有条理,特别的适合去说有声书,这金子没白花。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贺乾昭回答:“有人想要栽赃右相,也有可能是右相自导自演,不管是哪一种,咱们只需要看戏就好。” “那善堂怎么办?”毕竟是自己资助过那么久的地方,虽然碍于身份并没有亲自与里面的人接触过,但是钱书瑶还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那里最小的孩子才刚刚几个月大。 贺乾昭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家善堂,不过还是告诉她:“既然我东宫的人插手了,那肯定能把善堂从那趟浑水里摘出来,放心吧。” 钱书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能跟右相对上的人肯定不简单,善堂那一亩三分地儿还真经不起他们折腾,能摘出来最好。 第二天一早,甜果来伺候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奴婢素梅,见过太子妃。” 钱书瑶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眼神锐利,气息平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钱书瑶不觉得贺乾昭会无聊当直接派个眼线来当自己的贴身宫女,毕竟他没有那么蠢,自己也没有那么蠢,于是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留下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1 08:13:24~2022-04-22 09:04: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白露未晞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太子府 突然多了一个人,甜果总觉得心里没底,毕竟是太子派过来的人,总感觉有点儿虚,于是找了素梅不在的时间悄声问:“小姐,那个素梅像是会功夫的,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派来监视您的?” “无碍的,以后除了咱们两个私下的秘密以外,旁的事情也不用背着她。”钱书瑶心里有数,太子暂时不会害她,那太子的人对比宫里其他的人还是比较安全的,交付一些信任也是没有问题的。 皇宫这种地方,处处都是坑,现阶段来讲,有素梅跟着,对她们只有益处。 原本幕后的人想从善堂下手只是因为觉得一来善堂没有背景,二来比较容易闹大,如今踢了铁板并没有意气用事,而是乖乖的绕了路。 一连几日过去,确定善堂没再出事,钱书瑶松了一口气,不快她又有了新的事情做。 太子大婚后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太子府了,不过人还是住在东宫,太子府就相当于在宫外的一个住处。 皇上赏赐给贺乾昭的太子府是从他年幼时就准备好的,据说是□□时一位老王爷的府邸,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的修缮着,倒是能直接入住。 大婚之后,宫里又派人去好好收拾了一番,贺乾昭打算带钱书瑶去小主几日。 钱书瑶有点儿小兴奋,倒不是因为能出宫了,而是到了太子府她就是当家主母,上面又没有长辈立规矩,终于不用早早起来请安了,人生不要太美好。 不得不承认,太子府就是比他们的那个小破侯府好得多,钱书瑶简直满意到姥姥家了,唯一让她不满意的是,她作为太子妃并没有像别人家的正妻那样有自己单独的院子,而是要和太子住同一个院子,这就很不美好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钱书瑶看着那个软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于是去找贺乾昭抗议:“别人家的主母都有自己的院子的,为什么我没有?” 贺乾昭凉凉的说:“别人家的男子还都有妾室呢,孤不是也没有?” 钱书瑶咬牙,这个万恶的旧社会! “我不管,府里有这么多的房间,我不要再睡塌了,我去别的房间睡。” “当然不行。”贺乾昭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你我现在正是新婚,好好的就要分居,让外人看了要怎么想?”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这话糊弄糊弄没看过原文的也就算了,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位太子爷根本就从来不在乎外人怎么看他。 “母后都有自己单独的住所,也没有人说父皇的不是,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贺乾昭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父皇三宫六院,而孤只取爱妃一瓢饮。”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拿出一个金元宝拍在桌子上:“我、要、睡、床!” “可以啊。”贺乾昭直接把人抱上床,随后躺在了她的身边:“睡吧。” 钱书瑶愣了一下然后就崩了,怎么着?自己这算是自己花钱请人睡自己? “贺乾……呜呜!” 贺乾昭直接捂住她的嘴:“夜深了,赶紧睡吧,乖。” 钱书瑶心里想着亏大发了,但人却没下床,稀里糊涂的就这样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钱书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不过好在贺乾昭要起早去上早朝,所以她终于可以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了。 今日朝堂上需要讨论的事情比较多,时间延长了一些,贺乾昭顺便就在宫里陪皇后用了午膳,回到府里之后,发现钱书瑶还没起床。 “太子妃这是身体不舒服?” 素梅和甜果齐齐摇了摇头。 贺乾昭犹豫了一下:“所以她只是在睡觉?” 素梅和甜果齐齐的点点头,她们担心太子妃饿着,试着叫过几次,都被撵出来了,不,应该说是被砸出来的。 两个人手里都拿着两个金元宝,显然,都是被钱砸出来的。 甜果一直跟在钱书瑶身边,金子见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素梅是受过特别训练的,金银财帛并不能让她动摇,是以两个人拿到元宝之后心里只有无语。 贺乾昭觉得自己被两个小丫头给比下去了,她们叫个起床就能得四个元宝,可他睡一晚上才得一个,这不划算啊。 他直接进了内间试图把人叫醒:“爱妃如果再不起床,就该入夜了。” 一个金元宝丢了出来:“我只是想好好睡上一觉而已!” 贺乾昭挑眉,私军这个月的军饷有了。 他靠在床头:“爱妃,该起床了。” 咚,又一个金元宝丢了出来。 “爱妃,该起床了。” 咚,又一个金元宝丢了出来。 “爱妃呀,该起床啦。” 咚…… 按照大安朝的规定,太子可以养五千私军,不受朝廷管控,不过其实只是朝廷不负责养,需要用的时候可一点儿不手软,光这支私军每年的消耗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不过谁也不会嫌弃兵多就是了。 说是私军,其实都是在朝廷眼皮子底下的,算不得私,消耗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但是他们这些皇家人手里或多或少都会悄悄养上一些人,这些人属于秘密武器,人不在明面上,消耗当然也不再明面上。 钱书瑶这些天拿出来的金元宝,可足够好一阵子的消耗。 事实上贺乾昭也觉得奇怪,她身上盖着薄被,如果床上藏了这么多元宝,肯定有痕迹,但是除了人以外,也看不到哪里还盖了东西,他也好奇那金元宝是从哪里拿出来的,但是做人的基本操守还是有的,好奇归好奇,到底也没有掀开被子看里面的状况。 其实钱书瑶并不是多贪睡的人,只不过是因为进宫之后请安时间比在府里还早,一直都没睡好,再加上昨晚僵了一夜,基本上就没有睡好,所以与其说她现在正在睡懒觉,倒不如说是在补觉,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直接到了晚膳的时候。 钱书瑶揉了揉睡僵了的脖子坐了起来,随后就发现贺乾昭正坐在窗边数元宝。 这元宝怎么这么眼熟呢…… 钱书瑶算了算自己这·77几日给贺乾昭的元宝,似乎也没有这么多啊。 贺乾昭瞟了她一眼:“爱妃是起床呢?还是继续接着睡呢?” 钱书瑶揉了揉脑袋:“不能睡了,头疼,我得起来活动活动。” 贺乾昭没有反对:“也好,不如孤陪太子妃走走?” 钱书瑶是真的躺的太久了,艰难的爬了起来,梳妆打扮换衣服。 由于晚上还打算睡觉,所以也没有弄得太麻烦,只是简简单单的梳洗了一下,不过这幅随意的样子倒是显出了她对身边的这个人的确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站在钱书瑶的角度来讲,人家是太子,她是太子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在没有什么好防备的,而站在贺乾昭的角度就是对他的信任。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太子的位子上坐久了,贺乾昭对他的亲爹当今圣上都有防备之心,更别说一个刚娶了没几日的太子妃了。 钱书瑶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怎么走神儿了? “殿下不打算陪妾身一起出去走走吗?” 贺乾昭回过神来:“那就去后花园走走吧。” 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是实际上并不怎么熟悉,还从来没有这样安静祥和的一起散过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倒不如之前斗嘴那样和谐。 钱书瑶犹豫了一下,决定找个话题:“这后花园打理的不错,比宫里的御花园也差不了多少。” 贺乾昭心里没有什么感觉:“是吗?孤并不觉得。” 钱书瑶无语,他看不出来自己这是想要打开话题吗?这是什么直男思维。 “的确不怎么样,改日把这里重新收拾收拾。” 贺乾昭点点头:“也可以,三日后咱们回宫居住之后,就命人来把这里收拾了。” “为什么啊。”钱书瑶有些不愿意:“太子府住着不舒服吗?这里多好啊。” 贺乾昭回答:“新府邸住三日就够了,以后咱们大部分时日都还是要住在东宫的。” 钱书瑶心里这叫是个郁闷啊,她这好日子刚开始过就要到头了吗?一想到回宫之后就要每日去给皇后太后请安就觉得全身上下都脑袋疼。 贺乾昭敏锐的发现她心里不是那么高兴:“怎么?爱妃舍不得回去?” 钱书瑶猛点头:“太子府也不也挺好的吗?” 讲道理,在紫禁城里东宫并不算小,但是宫里的地方毕竟有限,和这太子府比还是小了。 事实上贺乾昭也不是很愿意住在宫里,毕竟很多地方都很不方便:“孤是太子,住在东宫是一种象征。” 这个道理钱书瑶倒是明白,身份的象征嘛,她懂。 “好吧,那咱们回去住。” 贺乾昭见她失落的样子,心里忽然软了一下:“若是你喜欢这里,以后咱们可以经常过来小住。” 钱书瑶又重新开心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可见是真的不喜欢住在宫里。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回宫当日皇后就把钱书瑶招了过去,各种嘘寒问暖,眼神中还带着探寻。 钱书瑶心里有了一个不大好的预感:“母后……可是有什么话要跟儿臣说?” 皇后委婉的问:“这大婚已经一月有余了,你这身子可有什么感觉?” 钱书瑶一时没反应过来:“儿臣的身子很好啊。” 第7章 为难 皇后没想到钱书瑶的脑子会这么直,根本就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只能再进一步说的直接一些。 “太子妃有没有好事传出啊?” “好事?”钱书瑶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回答挺好的,但是看到皇后的眼睛一直在瞄自己的肚子,马上反应过来,皇后这是在问孩子啊。 皇后看着她有些微红的脸颊,笑道:“看太子妃这个样子,是有好消息了?” 钱书瑶干笑两声,她到现在上床睡还得花银子呢,怎么可能。 “母、母后,儿臣会努力的。” 皇后有些失望,她当太子妃的时候就没能在头三个月怀上了孩子,她太清楚长子不是嫡子有多憋屈了。 “你这孩子,太子大婚三个月之后侧妃就该进门了,这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月了,你这心里得有点儿数。” 钱书瑶知道皇后是真心的为自己好,也不好辜负皇后的好意,只能一脸羞涩的说:“殿下说了,他不会娶侧妃来着。” “傻孩子。”皇后摇了摇头:“有些事不是太子能做主的。” 钱书瑶回到东宫之后就开始长吁短叹,这可让她为难了,怎么可能不圆房就冒出来个孩子啊。 贺乾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主二仆整整齐齐的坐在院子里发呆。 “这是怎么了?” 钱书瑶抬头看了他半晌:“母后找妾身过去问孩子的事情。” 贺乾昭挑起眉头:“爱妃这是想要孩儿了?倒也不是不行。” “不行!”钱书瑶连忙截住他的话头:“妾身记得殿下说过不娶侧妃的,那妾身晚几年生育子女也不晚的。” 贺乾昭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在喝茶,不然一定会被呛到,这一推就是几年,还好自己对于子嗣之事并不是那么在意。 其实钱书瑶对于生孩子也没有太热衷,她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小可爱呢,根本不着急,可是皇后那边可怎么办啊,她可不愿意欺骗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 贺乾昭不以为意,莫说自己根本就没打算娶侧妃,就算不得已娶了,也绝对不会有庶子出现,所以皇后的担忧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见他不怎么在乎,钱书瑶索性也不再多想,直接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两个人都不多想的后果这就来了,空降了一个侧妃出来。 贺乾昭忍着怒气去找皇上:“父皇,您答应过儿臣收回册封侧妃的旨意的。” 皇上叹了口气:“朕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原本侧妃的名字已经在圣旨上去掉了,朕和你母后已经有了默契,那是那庆国公家的闺女一直倾慕与你,说是小时候被你看过了脚裸就是你的人,如今知道亲事不成了,竟去寻了死,当年老国公也是有功于社稷的,那国公夫人哭着求太后保她女儿一命,你让朕如何反驳?” 贺乾昭皱眉,这样的人更不能让人进门了,人家对自己死心塌地,但是自己对她无意,让人进门岂不是害了她? “父皇,儿臣与太子妃感情甚笃,实在不愿意再耽误其她女子,而且当初儿臣看见她的脚裸也是为了救她的性命。” “不想耽误她的人就耽误她的命?不过是个侧妃,你不喜欢就好生养着就是了,朕后宫那么多的后妃,也不可能哪个都照顾到不是?”不管贺乾昭怎么说,皇上都没再改变主意,直接下了圣旨。 回到东宫的时候贺乾昭的脸色极为难看,钱书瑶小心翼翼地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贺乾昭不想解释,只是看着她:“若是孤纳了侧妃你该如何?” 钱书瑶回答的干脆:“卷铺盖走人。” 贺乾昭心里没有来的不舒服:“你是孤的正妃,真以为能走的了?” 钱书瑶考虑到这也的确是个实际的问题:“走不了就关门各过各的。” 贺乾昭的脸色更难看了:“孤并不想要她,但是现在以死相逼。” 钱书瑶不解:“为什么啊,按理说那位未来的侧妃应该也没怎么接触过殿下吧,至于情深到这个地步?” 贺乾昭揉了揉额头,心里烦,不想说。 “该不会是那位姑娘和殿下有什么你来我往的渊源吧,比如救命之恩什么的。”钱书瑶托着下巴开始琢磨,她以前都没在意过这些事情,连那个未来侧妃定的谁都不知道,太不称职了。 贺乾昭没想到不用他解释,人家自己就把前因后果给总结出来了,一时间有些无语。 钱书瑶感叹完了之后抬头问:“对了,那位未来的侧妃是谁?” “庆国公的次女,李蓉儿。” “你说谁?”钱书瑶一脸震惊,好家伙,她这没死成没能让道儿,结果女主由正妃变侧妃了? “娶,必须娶!” 贺乾昭皱眉:“你说什么?” “娶啊。”钱书瑶心道,不把人弄进来怎么继续剧情啊。 贺乾昭的脸色有些难看打量了她半晌:“你不介意我娶别的女人?” “那倒是介意的。”钱书瑶实话实说:“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丈夫的好吗?” 虽然他们现在还处于培养感情状态,但是钱书瑶也是打算是往夫妻方面培养的,当然了,前提是要保住这位太子爷的命,那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按照原书剧情走最稳妥了,毕竟她已经全文背诵了,根据原剧情制定对策才是最有把握成功的。 “既然你介意,为何还要让那位李小姐进门?”贺乾昭的思维开始跑偏:“所以你心中的丈夫不是我?” 钱书瑶一阵头疼,这人哪儿来的这么些有的没的,她倒是希望自己的丈夫不是这位倒霉催的太子爷,问题在这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啊?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她也不给贺乾昭留面子了,直接站起来大吼:“不是,咱们有一说一啊,我不愿意有办法吗?父皇那是金口玉言,人家圣旨都下了,我若是不愿意就是抗旨,是东宫受得起还是我们平阳侯府受得起?” 一直黑着脸的贺乾昭突然笑了:“所以你还是介意。” “对,我介意,我现在恨不得拿把刀把那什么庆国公的小姐剁了,但是我有办法吗?” 其实钱书瑶一开始并没有那么生气,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被贺乾昭刺了几句之后这个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压都压不下去。 贺乾昭的心情愈发的好了:“既然爱妃不喜欢,孤拒了便是。” 钱书瑶愣了一下,完蛋了,一时生气把这茬儿忘了,这要是真不娶了,剧情怎么办? “若是殿下抗旨,那位李姑娘怕是还会寻死吧。” “她自己愿意死,与我何干?”贺乾昭平生最烦别人威胁他,若是当初庆国公没有求到皇上面前,而是直接来找他,他肯定把人骂回去。 这一点其实钱书瑶能够理解,以死相逼就有一点道德绑架的问题了。 现在钱书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索性不再多说:“一切全凭殿下做主了,妾身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此情此景看在贺乾昭眼里,就是钱书瑶吃醋了。 初九突然匆匆赶了过来:“殿下,庆国公府有问题。” 贺乾昭冷笑一声:“孤自然是知道,那位李小姐名满京城,可不像是为孤守了多年的样子,她的手都快被三弟摸烂了,这样的女子能为了被看一眼脚裸要死要活,你信?” 初九默然,他得到消息之后就去了一趟庆国公府,那位李小姐的确不像是传说中那样的温柔婉约。 “那殿下打算如何?” “不如何,不娶就是不娶。”贺乾昭瞟了一眼寝殿的方向:“先由着他们闹去。” 初九不解,但是他向来沉默寡言,所以并没有多问。 接下来的几天里太子爷为为太子妃抗旨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那庆国公家的小姐在房梁上都吊了三次了,不过都被救了回来。 国公夫人又进宫哭,不过这一次不是找太后,而是直接找到了钱书瑶这里。 钱书瑶看着在从一坐下就开始哭的庆国公夫人就一阵头疼,她没好意思让人家堵着东宫门口哭,心一软就给放进来了,结果进来之后还是接着哭,哭得她都有出家的冲动了。 偏偏过庆国公夫人说的话里还夹棒带刺的,拐着弯儿说她不该阻止夫君娶侧妃,不温柔不贤良。 虽然这话说的很委婉,但是钱书瑶又不傻,都听懂了,这心里一烦,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李夫人,现在全城都在传本宫是个妒妇,既然是妒妇嘛,当然要有个妒妇的样子不是?夫人如果真的心疼李小姐,就不怕她进了东宫受磋磨?” 庆国公夫人泪水涟涟:“现在臣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求女能保住一条命足矣。” 钱书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夫人确定令千金嫁进来就能保住命?这紫禁城可不是那么好呆的。” 庆国公夫人一脸震惊,她没想到真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这么说,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整话来。 甜果一脸同情的看着她,三小姐嘴那么毒的人都没能在她家小姐嘴下讨过便宜,这位国公夫人是有多想不开。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2 20:25:29~2022-04-24 09:0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菌叶无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飙戏 庆国公夫人一直到把自己的脸憋绿了才离开,回到府里连自己的院子都没回,直接就去找庆国公,说了半天就一个意思,道路千万条,真的不必非要走太子这一条。 庆国公根本就不理解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崩溃,说到底不就是皇上一纸诏书的事情。 庆国公夫人懒得搭理他:“老爷爱怎么办怎么办,妾身累了,先回了。” 贺乾昭一下朝回来就听护卫十七把前因后果绘声绘色的给他学了一遍,十七还有些担心:“殿下,太子妃这样没事吗?据说皇后娘娘进宫之前和那庆国公夫人曾经是手帕交。” 贺乾昭听完之后只是笑了笑:“是那国公夫人太没有轻重,母后心里有数。” 外面响起敲门声:“殿下,素梅求见。” “进来。” 素梅送了一个金元宝过来:“太子妃说殿下见了这元宝知道是什么意思。” 贺乾昭哼笑一声:“放下吧,回去告诉太子妃,孤都知道了。” “是。” 素梅在钱书瑶身边一直做事十分周全,但是性子沉默,所以什么都没问,但是甜果憋不住了:“小姐,您和太子爷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钱书瑶笑道:“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几日之后,甜果又跑过来问:“小姐,您那日说过几日奴婢就明白了,可是奴婢还是不明白啊。” “不明白?”钱书瑶叹了口气:“你也别天天围着我转,出去多和别的宫女玩玩。” 甜果更懵了,转头问素梅:“素梅姐姐,你就告诉我呗。” 素梅淡淡地说:“你这几日可还听到有什么风言风语吗?” “没有啊。”甜果一脸迷茫。 素梅继续提示她:“你想想前几日有什么风言风语?”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了。”甜果一脸怒气:“那帮子人天天说小姐是妒妇,妒妇什么啊妒妇,要不是小姐不让,我当时就得上去打一架!” 钱书瑶哭笑不得:“乖,打架的事情不适合你,还是乖乖在咱们东宫绣绣花吧。” 甜果噘着嘴:“又绣花啊。” “咳咳。”钱书瑶意有所指:“我昨日看见初九的袖子破了,听殿下说,他平日里只穿侍卫服,常服就那么两件来回穿,也该做几件新衣服了。” 甜果的注意力果然就被拐跑了:“那奴婢去绣花了。” 素梅看着甜果跑开的身影,眼神中带着一丝艳羡。 钱书瑶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变化,拍拍她的肩膀:“既然跟了我,就不要把自己压的那么紧,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宫女,但是不普通的人也有不普通的过法不是?” 素梅垂下眼帘:“多谢太子妃教导。” 钱书瑶也没有多说什么,有的时候,不能把人逼得太紧,话点到位就好了。 两个月过去了,贺乾昭上早朝的时候,一顶软轿把人抬进了东宫,钱书瑶给皇后请安回来之后,只看见一个柔弱的女子正端着茶站在寝殿外。 因着素梅会功夫,对宫里的环境又熟悉,为了保证出门的安全,一般都是她跟着钱书瑶去请安,甜果留在东宫打理她的事情,这会儿小丫头被气的脸色通红,可见那个女子可不像她长得那么柔弱。 甜果一见钱书瑶回来了,马上跑了过来:“小姐,那个人说自己是侧妃,还说要给小姐敬茶。” 钱书瑶冷笑一声:“敬茶?那就让她敬吧,去正殿。” 她原本也不是喜欢与人为难的性子,但是眼看这李蓉儿要死要活的脸面都不要了,非要进东宫,那肯定是有什么歪心思,都到这一步了,她不可能再无动于衷,就算是为了剧情,她也不可能再坐以待毙。 以前她一直以一种局外人的身份看待自己穿书这件事,剧情能掰回来最好,掰不回来也没事,主要保住自己的命就好了,但是今天,她突然就有了一种自己真实身在其中的感觉。 贺乾昭回来的时候,只看见李蓉儿端着茶水跪在殿中,而钱书瑶坐在上座嗑瓜子。 原本下朝之后知道自己被父亲摆了一道,贺乾昭心里都是气,盘算着去找皇上算账,但是没想到看到的这样的情景,突然觉得没有那么气了。 李蓉儿一看见贺乾昭回来了,仿若找到了主心骨,眼泪含在眼眶,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屈辱:“殿下。” 没容得她再说些什么,钱书瑶直接截断她的话头:“殿下,您可还记得当初对妾身说过什么?” 只见钱书瑶的眼泪一样也含在眼眶,但是却有一种要落不落的样子,而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和不甘。 贺乾昭心道这姑娘可比地上跪着那位厉害多了啊,连忙配合,直接揽过钱书瑶的腰身:“是孤的错,委屈瑶儿了。” 钱书瑶拿着丝帕按了按眼角:“委屈什么,不过都是命罢了。” 贺乾昭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钱书瑶暗中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下,声音中带着哭腔:“殿下!” 贺乾昭松开手帮她擦擦眼泪,轻声安抚:“爱妃莫要难过,孤陪你去御花园散散心,走吧。” 李蓉儿咬住下唇,晃了两晃晕了过去。 钱书瑶心道:哎呦呵,这人还带碰瓷的啊。 她和果儿主仆两个默契的后退一步:“我们可没碰你啊。” 李蓉儿的侍女见状哭道:“太子妃,我们侧妃对您敬重有加,一入东宫连房间都没进,直接来给您奉茶,您却百般刁难,我家侧妃的身子原本就不好,现如今我家侧妃都……” 甜果打断她:“什么就一口一个侧妃了?殿下承认了吗?她没去房间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房间好吗?我看,她是惦记着入焦兰殿呢吧!” 东宫的人没有太子和太子妃的命令,谁敢给一个外来的安排房间啊。 焦兰殿是太子寝宫,只有正妃住得,一来就直奔焦兰殿,揣的什么心思可是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 李蓉儿装柔弱是一绝,就这一招可是抓了不少人的心,她那个侍女从小就跟她打配合,称得上是黄金搭档,向来都是无往不利的,这还是头一次碰了个钉子。 年代导致,大部分女子从小受的教育都是要贤良淑德温婉大方,吃了哑巴亏也没处说去,那些个性子骄纵的不买她的帐,但是本身就因为性子骄纵不讨好,对上个专业装柔弱的更是吃亏,能让她吃闷亏的,钱书瑶还是头一个。 贺乾昭被哭的心烦,冷脸说:“哭什么哭,有病去找太医,对朕孤哭什么?” 钱书瑶猛地一下抬起头,这个词可太熟悉了,熟悉的有些不敢想,她记得原文里女主的官配是三皇子,不是什么太医,不会因为自己这个小蝴蝶的翅膀把男主都给扇没了吧。 贺乾昭没想到她会突然抬头,一时没接住她的戏,随后直接自己掌握了主动权:“爱妃莫哭,若是心里不痛快,孤带你回太子府小住几日。” 钱书瑶悄悄捋了一下时间线,按照剧情发展,太子应该是成亲一年后才去太子府住的,原因是女主认为皇后刁难她,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 想到这里,她疑惑地看向贺乾昭那张冷峻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出这种糊涂事来的人啊。 按理说皇后应该是太子坚实的后盾,而女主可是三皇子弄去的奸细,孰重孰轻不知道吗? 贺乾昭感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爱妃是不想回太子府住?” 那必须想啊,钱书瑶简直爱死了那种不用早起请安的日子,但是现在不行啊,如果把李蓉儿单独留在东宫,鬼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毕竟现在人家名义上是侧妃,去给皇后请个安顺带再捣点儿乱什么的,那贺乾昭的后方就容易不稳啊。 助力不稳就容易出事,出事就代表着可能被对手夺走皇位,那皇位都被夺走了最后肯定凄凄惨惨戚戚啊,那必须不行。 钱书瑶摸着左心口,咬牙说出违心话:“妾身不愿!” 贺乾昭原本以为她会很高兴回太子府,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回答,但是看脸上的那个表情又仿佛和她说的话没有什么关系。 “爱妃这是……” 钱书瑶狂给他使眼色,不能把这种心怀不良的人放在宫里啊。 真夫妻都不见得能够心有灵犀,更何况他俩这种还没落在实处的夫妻,所以贺乾昭根本就没明白钱书瑶的意思,琢磨了一下说:“既然爱妃讨厌她,那边让人送回庆国公府就是了。” 李蓉儿急了,被送回庆国公府那就是弃妇,自己以后在京里都抬不起头来,还怎么跟三皇子在一起,连忙掐了侍女一下。 侍女马上反应过来:“殿下,您不能这样对侧妃啊殿下,侧妃对您痴心一片,若是被送回国公府,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李蓉儿悲悲戚戚地说:“既然殿下如此嫌弃,妾身不如就一脖子吊死,也让殿下得了清净。” 钱书瑶突然想起来,原本里太子之所以抗旨退了侧妃,就是因为身为正妃的李蓉儿上吊寻死,就因为这事还牵扯出了个特别的剧情呢,给她治病的太医,就是最后给皇上下毒的那个,不过是皇上中毒之后才发现的。 她连忙截下贺乾昭的话头:“既然如此,不如让她先吊一下?” 第9章 恶人先告状 钱书瑶不按常理出牌导致其他人都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连巧舌如簧的小侍女都愣住了,这还怎么往下说? 贺乾昭觉得她的行为非常的奇怪,似乎与往常佛系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了,他一直以为在钱书瑶的眼里,没有什么是一个金元宝解决不了的,索□□代人先把李蓉儿安置好,拉着钱书瑶回了寝殿。 “哎哎哎,疼。”钱书瑶揉了揉手腕:“殿下这是巴不得让妾身疼死赶紧给侧妃让路是不是?” 贺乾昭平复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情绪才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人留下来?” “现在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就……反正跟她接触的人都好好盯着就是了。”钱书瑶重点强调了一下:“包括太医。” 贺乾昭眸光微微敛,自己知道李蓉儿有问题不奇怪,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爱妃……” “打住。”钱书瑶及时截住他的话头:“别问,问也解释不清楚,毕竟是夫妻,相互之间该有的信任还是要有的。” 贺乾昭轻笑一声:“也好,夫妻之间嘛,的确是该有些信任。” 素梅在外面敲门:“殿下,李小姐寻死,刚才已经被救下了。” 钱书瑶眼睛一亮:“赶紧去请太医了,若是人死在咱们东宫可多晦气啊,记得,让她身边的那个侍婢去请。” 贺乾昭突然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爱妃打算把那位李小姐留下了?” 钱书瑶意味深长的说:“是李侧妃。” 贺乾昭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李侧妃。” 太医匆匆赶来为李蓉儿查看病情,而宫里慢慢有了传言,太子见到千娇百媚的李姑娘之后,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一颗铁石心肠化成了一弯春水,整个人的魂儿都被勾走了,亲自找皇上请了正式立李蓉儿为侧妃的旨意。 虽然知道这是贺乾昭安排的人在做戏,但是钱书瑶依旧觉得外面传的太扯了,假的让人听不下去,尤其是晚上贺乾昭依旧来焦兰殿休息。 钱书瑶直接霸占了大床:“既然殿下对李侧妃如此宠爱,那今夜理应宿在李侧妃的房间里啊。” 贺乾昭一脸嫌弃:“孤有洁癖。” 钱书瑶失笑,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洁癖这个词啊。 “殿下,做戏做全套,若是今夜不去那李侧妃的房里,那外面传什么都没用。” “无碍的,有些宠爱不是靠留宿表现出来的。”贺乾昭直接展开胳膊:“替孤换上寝衣。” 钱书瑶不想动:“有的是人愿意替殿下换,妾身日日睡榻,太累了,胳膊疼,肩膀也疼。” 贺乾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就在床上睡啊,反正也不是没睡过。” “也对啊。”钱书瑶直接四仰八叉躺在床中间:“妾身睡了,殿下自便。” 这张床其实不小,但是钱书瑶刚好躺在正中间,再加上这个大开大合的姿势,两边还真睡不下人。 贺乾昭是谁啊,这点小问题根本就难不倒他,直接躺下把人搂进怀里,随后贴着她的耳边说:“看来爱妃是想这么睡啊。” 钱书瑶感觉自己的四肢开始僵硬,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这也太不要脸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殿下可知男女授受亲?” “知道,不但知道,还知道何为夫妻一体。”贺乾昭说着竟然直接在她耳根亲了一下。 这回钱书瑶整个人都僵住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亲过她呢,她爸妈都没亲过!当然了,她没爸爸妈妈,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感觉自己被猪拱了,心里真是各种不爽。 “贺乾昭!” “直呼孤的姓名,该罚!”贺乾昭说着又亲了她一下,这次还得寸进尺了,直接含住了她的耳垂。 钱书瑶怒了,感觉僵硬的身体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就能动了,上去就是一脚。 贺乾昭按住她的脚:“爱妃对孤可是真的下得去手啊。”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哼,如果不是因为准头不好,这一脚就是断子绝孙脚。 贺乾昭心里微动,眼神也越发的柔和下来,松开她:“睡吧,孤保证不动你就是了。” 从成亲到现在,他倒是也没乱说过什么话,钱书瑶对他这点信任还是有的,用力推了他几下,空出一些距离才放心的睡了。 这边两个人睡的香,李蓉儿却睡不着了,这一切都与她想的不一样,她应该万千宠爱于一身啊,她应该让太子爱的无法自拔才对啊,她应该能把太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 贴身侍婢小勺不住的埋怨东宫的人太势利眼:“这里的下人一个都使唤不动,给您送来的晚膳也都是凉的,小姐,您这是何苦呢。” 李蓉儿垂下眼帘:“既然进了这东宫,旁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原本应该是我当正妃的,可恨那个贱人夺了我的位子。” “小姐。”小勺觉得她家小姐是真的委屈:“那太子妃轮样貌、论才情、论出身,都比不得您,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会宠着她。” 李蓉儿虚弱的笑笑:“这都是命啊。” 小勺的眼泪说来就来:“小姐,太子爷早晚会看到您的好的,他对太子妃也不过只是一时的迷恋罢了。” 第二日暗卫就把主仆两个说的话转告给了贺乾昭,贺乾昭嗤笑一声:“还真好意思说。” 这一切都没有背着钱书瑶,她觉得有点儿不对,这话说的也假了点,难道说李蓉儿已经绿茶绿到骨子里了?没外人在的时候也时刻不忘记演戏? 什么叫演员?这就叫演员,无时无刻不活在戏中。 钱书瑶觉得既然女主兜兜转转还是到了东宫,那么说明这剧情已经勉强往轨道上走了。 “昨日来的哪位太医?” “王太医,李太医的徒儿。”贺乾昭盯着她的眼睛说:“就是专门给父皇请平安脉的那个李太医。” 钱书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哦。” 贺乾昭疑惑地问:“爱妃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钱书瑶冷笑一声,说什么?姑奶奶什么都不说。 “友情提示一下,过几日您哪位侧妃估摸着会崴了脚,还得请太医。” 还真让她说中了,李蓉儿进宫不到三日,脚就扭伤了,说是给太子妃请安的时候扭伤的,不过没人信。 钱书瑶现在对她戒备着呢,根本就没见她。 贺乾昭一下朝回来,小勺就哭哭啼啼冲了过去:“殿下,可要为我家侧妃做主啊。” 贺乾昭不耐烦的问:“堵这儿做什么?” 小勺哭哭啼啼的说:“清早,我家侧妃给太子妃请安,结果太子妃让我家侧妃在大太阳底下足足等了两个时辰。” 贺乾昭的脸色有些难看:“两个时辰?” 小勺见状以为他为这事生气了,心中暗喜:“是啊,我家小主早早起来请安,可是甜果姐姐硬是以太子妃还在休息为由,硬是让侧妃在大太阳下晒了两个多时辰,最后竟是生生晒晕了过去。” 十七笑嘻嘻地突然开口:“若真是早早起来请安,又怎会在烈日下暴晒?” 小勺连忙改口:“不、不是,一开始太阳的确不算毒辣,可是两个多时辰、也、日头也毒了。” 在十七讽刺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没有了声音。 贺乾昭连看都懒得看她,自顾自的回了寝殿。 也不知道该说钱书瑶没心没肺好,还是真的不在乎,睡得正香,难得今日不用去给皇后请安,她照例睡得昏天暗地。 李蓉儿正是打听到了这一点,才抓住这个机会想要给她使绊子,谁知道摊上个猪队友,两句话三个漏洞,想放过她都难。 贺乾昭拍拍她的脸颊:“日上三竿,爱妃实在是该起了。” 钱书瑶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殿下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 贺乾昭无奈道:“不是孤回来早,是爱妃醒的太晚了,再多睡一会儿天都要黑了,快起来吧。” “是吗?”钱书瑶丢给他一个金元宝:“别打扰我,再让我睡一会儿。” 贺乾昭把玩了一会儿才说:“母后该生辰了,爱妃可想好送什么?” “送钱呗。”钱书瑶的脑子还没清醒,只是下意识的接话。 说实话,贺乾昭知道自家太子妃有钱,但是也不知道她到底多有钱,皇后贵为一国之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想送钱可不是一个金元宝就够的。 “母后可不像孤那么好打发,一个金元宝她还是不看在眼里的。” 钱书瑶有些烦躁,随手丢出一堆金元宝,然后直接缩进被窝里:“一个月只有这么一日可以睡懒觉,放过我行不行?” 她昨天晚上有点儿失眠,早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听到外面李蓉儿和小勺接力嘤嘤嘤了好半天,起床气足足的,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早就蹦起来打人了。 贺乾昭看着脚边堆得那一堆大金元宝哭笑不得,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太子妃可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用银子砸死人?哦不,这是用金子砸的。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5 09:30:34~2022-04-26 08:57: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菌叶无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先声夺人 “爱妃呀。” 一个苹果砸了出来,这是钱书瑶早上装进自己小空间里的,不过她一直把这个小空间当聚宝盆用,早就把这个苹果给忘记了,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牙印。 贺乾昭被砸了个正着,也没多想,拿起苹果就吃了起来,一点儿没有太子的挑剔。 苹果并没有干,又脆又甜,吃起来咔嚓咔嚓的,钱书瑶忍无可忍,猛地一下做了起来:“我不过就是想睡个觉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 贺乾昭三口两口把苹果吃完:“孤只是想说,母后生辰,咱们送钱不大好吧?” “你说谁生日?”钱书瑶瞬间清醒了,皇后生日啊,那可不能送钱,不过皇后什么新奇玩意儿都见过,也不知道该送什么好啊。 这个时候李蓉儿过来敲门了:“殿下,妾身有事相求。” 贺乾昭有些不耐烦,刚要命人撵走,却被钱书瑶拦住了。 钱书瑶想知道她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挺好奇的。 贺乾昭犹豫了一下,他实在不愿意让那个女人进入自己休憩的地方,命素梅先把人引到花厅去。 钱书瑶慢悠悠的起床:“等等我,一起过去。” 贺乾昭等她梳洗完毕才说:“不着急,来,孤帮爱妃描眉。” 两个眉毛描了半个多时辰,钱书瑶眼中怀疑他是在拖时间,拖时间她是没意见,但是对于描眉她有意见,这同一个姿势半个时辰,脖子疼啊。 而与此同时,花厅里的李蓉儿脖子也僵了,她原本打算让太子看见她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模样,男人嘛,□□熏心之后什么都好办,琢磨着既然让自己过来等,应该很快就能过来,于是她就一直保持着微微低头默默垂泪的样子,结果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 等他们过来的时候,李蓉儿已经哭不出来了,她那眼睛以前就跟自来水管似的,想哭就哭,想停就停,这还是头一次哭不出来了。 钱书瑶看到她似哭非哭的表情,感觉很可笑:“侧妃这是来报喜的?看起来似乎笑的很开心啊。” 李蓉儿,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贺乾昭,随后一脸哀戚的看着钱书瑶:“皇后娘娘的生辰将近,妹妹亲自为她绣了一幅观音像,求太子妃放过小勺,妹妹愿意把观音像奉上。” 钱书瑶冷笑一声,当谁不知道呢,那观音像所用的丝线都是用特殊药物浸泡过的,接触过多的人就会慢慢变得痴傻,原文里皇后很喜欢那幅观音像,接触多了后果自然不用说。 这东西若是由她献上去,将来皇后出事的时候可就是一箭双雕了。 “既然是侧妃精心准备的,那本宫怎么好夺人功劳,你自己留着吧。” 钱书瑶心里开始盘算着,如果这幅观音像真的到了皇后的手里,得想办法不让她接触,可是原文里皇后真的对那幅观音像爱不释手,放在寝殿里每日观摩,都是亲手打理,从来不假以人手,不让她碰可能性不大。 如果她现在接受观音像,倒是可以避免落到皇后手里,但是保不齐李蓉儿会直接献别的有问题的东西上去,还不如先让她送观音像,自己再想办法让她不接触。 李蓉儿知道想要说服她没有那么容易,但是这幅观音像必须要通过她的手送上去,于是神情愈发的可怜:“早上扰了太子妃休息,妾身罪过,这观音像就算是妹妹的赔罪,万望太子妃收下。” 钱书瑶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平稳:“想要本宫手下也是可以,只不过,依旧不原谅你。” 李蓉儿微微皱了一下没,很快又摆出可怜的姿势抬起头看向贺乾昭:“殿下。” 贺乾昭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以前倒是愿意逢场作戏,现在和钱书瑶呆久了,除了她这一款以外,看谁都觉得不舒服。 李蓉儿咬牙,以前在宴席上也是见过面的,明明太子不是不这样的,最起码对自己还是会表现出几分怜香惜玉的意思,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那你个侍女叫什么勺子的那个。”钱书瑶的语气微微顿了一下:“太子爷看上了,收为妾室,回头别忘了让她来谢恩啊。” 李蓉儿连哭都忘了,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太子妃说什么吗?” 钱书瑶好心重复了一遍:“我说,你那贴身侍婢被太子爷收了房,回头别忘了来谢恩啊。” 贺乾昭虽然依旧维持着面无表情,但是心里也是很惊讶,自己什么时候看上那个侍婢了,他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 钱书瑶笑眯眯地说:“侧妃身边的人还真是水灵,那丫头跟侧妃一样的弱柳扶风,我见犹怜呢,刚好是殿下喜欢的那一款。” 贺乾昭一阵无语,自己的英明都毁在这儿了,他什么时候看上过这一款了。 李蓉儿心里那个气啊,她做梦都没想到挖自己墙角的居然是从小跟在身边的贴身丫鬟。 若是钱书瑶说个别的理由她还不至于相信,但是这个理由她是相信的,毕竟从小跟在身边,自己装柔弱的时候少不了她帮忙,没想到自己得意了这么多年,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钱书瑶坐在主位上,把她的脸色看的清清楚楚:“好了,回去吧,你们以后都是姐妹了,要常来常往啊。” 李蓉儿跌跌撞撞离开之后,贺乾昭觉得自己需要清算一下:“孤怎么不知道自己又收了一个侍妾?” “殿下这不就知道了?”钱书瑶一脸无辜的说:“太子殿下还真的是好福气呢。” 贺乾昭叹了口气:“爱妃总要给孤一个理由啊。” “理由嘛。”钱书瑶琢磨了半天:“没有。” 贺乾昭哭笑不得:“所以孤就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侍妾?而且还不能问?” 钱书瑶回答:“不是啊,能问。” 贺乾昭不解:“孤问了啊?你没说啊?” “对啊,能问啊,但是我也没说会答啊,对不对?”钱书瑶一口把茶杯里剩下的水喝干净:“妾身要回去休息了,告退。” 贺乾昭好半天才问身边的人:“你们两个说说,太子妃到底是什么意思?” 初九:“属下不知。” 十七:“属下觉得可能是这么回事,您看李侧妃明知道今日不用请安,却一大早就来到焦兰殿,又派了侍婢等殿下回来告状,那她这肯定是有什么阴谋啊。既然是阴谋,那肯定有什么计划,既然有计划,那肯定就得有人配合。” 贺乾昭直接打断他:“略过过程,直接说结果。” 十七总结了一下:“结果就是殿下多了一个侍妾啊。” 贺乾昭觉得十七至今还能做自己贴身侍卫没有变成太监,多亏了他有一个哥哥。 十七有些意犹未尽:“殿下,属下分析的可对?” “对对对,没错,你们都下去吧。”贺乾昭揉了揉自的额头,把人都撵了出去,觉得偶尔也应该放过他们放过自己。 贺乾昭以前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也很少会想着去追问什么,但是今天他就特别想知道为什么太子妃会想要给他弄一个侍妾出来。 他当然知道钱书瑶并不是真心想要帮他纳妾,而且他觉得那个侍婢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而已,实在没什么必要啊,所以他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好奇。 钱书瑶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如果他现在不把人收了,那几个月后,那小勺就会成为皇上的妃子。 按照原文里的说法,这小勺虽然长相只是小家碧玉,并不算是极品美女,但是人家会一种特殊的本事,三勾两勾就把皇上勾到了自己的床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导致了太子跟着大将军出征的时候,被狠狠的坑了一把,差点儿没了小命。 钱书瑶并不觉得自己改变了小勺的命运就能让贺乾昭完全躲避风险,但是把人攥在自己手里,总归是放心一些。 李蓉儿回去的时候,小勺已经被送回去了,而且已经梳上了妇人的发髻,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宫女。 她一看见这个架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进宫这几日身边一直都没有给拨过人伺候,这小勺一当上妾室就有人伺候不说,自己身边唯一的一个人还没有了。 她抬手就给了小勺一个巴掌:“你居然背叛我。” 小勺也是有点儿糊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妾室,正打算找主子商量呢,没想到上来就挨了一巴掌,委屈地捂着脸:“小姐,奴婢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可是从未背叛过您啊。” “从未?”李蓉儿冷哼一声:“太子都亲口承认了,你现在可是他的爱妾!” 贺乾昭刚刚回到寝殿,突然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他可是甚少着风寒的人,今日这是怎么? 钱书瑶正坐在窗边看书,听到外面的动静吓了一跳,顺着窗口往外看了一眼:“殿下可是哪里不舒服?” 贺乾昭摇了摇头:“还好,只是一个喷嚏而已。” “这样啊……”钱书瑶正色道:“那一定是有人在外面说您的小话。” 作者有话说: 钱书瑶:“太子踹好福气呀。” 贺乾昭:“这福气给你要不要?”感谢在2022-04-26 08:57:48~2022-04-27 08:3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6970476、请叫我12345 6瓶;一个柚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睡不着 李蓉儿平日里也是个聪明人,但是自从为了进东宫接二连三受打击之后,脑子就有点儿降智,再加上钱书瑶动不动就出其不意捅她一下,导致她脑子越来越僵,原本显而易见的胡说八道也都相信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当事者迷。 她现在就认定了小勺背叛了她,小勺委屈不已,她小时候遇到过贵人,说她命格贵重,将来是要当贵妃的,还教了她魅术,,她才不要给一个注定倒霉的太子当什么侍妾。 李蓉儿才不管小勺怎么想,接二连三打了好几个巴掌才收手:“你给我滚!” 小勺抿抿嘴:“小姐,奴婢走了谁伺候您啊,奴婢是真心的想要留在您的身边。” 李蓉儿气也出了,也就不是怎么多想了,毕竟她也不是真心想要当这么什么侧妃:“算了,留下吧。” 跟在小勺身边的小宫女怯怯懦懦的说:“勺夫人,殿下说了,今夜要宿在您房里,您得回去做准备呀。” 看到李蓉儿刚刚好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小勺回身就给了她一巴掌:“要你多嘴。” 小宫女捂着脸小声嘀咕:“您在太子殿下哪儿可不是这么说的。” 李蓉儿扫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伸手拉过小勺:“勺儿,你我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岂是他人能够离间的,既然是太子殿下看重你,你就尽管去就是了,这丫头留下伺候我便好。” 小勺急了:“小姐,她一个不懂事的小宫女,怎么可能伺候好您。” 李蓉儿拍拍她的手:“无碍的,你也不好逆了太子的意思不是?安心去吧,明日咱们照样能一起说说话不是?” 到底一起长大十几年,有些话不用说太透,互相都明白,小勺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奴婢明日再来伺候侧妃。” 没多久,这里的事情就传到了贺乾昭的耳朵里,当然钱书瑶也知道了,她觉得很意外,她原计划不是这样的,十几年的主仆,应该同心同德啊,这样她才好进行到下一步啊,怎么会是这样?感觉好没有成就感。 贺乾昭原以为钱书瑶会算无遗漏呢,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同情她还是该笑话她了。 “爱妃?” 钱书瑶一连丢了三个金元宝过去:“买你闭嘴。” 既然得了元宝,贺乾昭觉得自己不说话也可以,但是又觉得作为夫妻多少应该提醒一下,他退回去一个金元宝:“这个我不要了,给我留一句话。” 钱书瑶兴致不怎么高:“说吧。” 贺乾昭也算是好心提醒:“母后的生辰礼物准备好了吗?虽说还有十多日,但是拿到宫里的礼物,都要通过检查的,所以不能等到最后一日。” 钱书瑶觉得自己的心情更不好了,好扎心啊,于是回头也扎了他一下:“殿下,今夜可是您的爱妾勺夫人侍寝哦。” 贺乾昭想到那个矫揉造作的侍婢就觉得倒胃口:“孤只愿太子妃陪寝,那个什么勺就算了。” 钱书瑶觉得有些发愁,这剧情是崩的一塌糊涂啊,照这样下去,那太子的命还能保得住吗?如果太子的命保不住那她怎么办? 在这个动不动就满门抄斩的年代,不用想就知道,如果太子出了问题,他们全部都得跟着完蛋。 外面传来敲门声:“殿下,皇上急招。” 贺乾昭一刻都没听,马上就过去了,传话的人吓了一跳,皇上召见,太子殿下这还是头一次反应这么迅速呢。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贺乾昭一去就是整晚,这一夜,东宫的三个女人都没有睡。 李蓉儿整夜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她进了东宫这些天,事情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小勺紧张不已,虽然她是要当贵妃的没错,但是太子殿下丰神俊朗,她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丫鬟,知道自己被太子殿下看上了,怎么可能不动心,原本以为自己今夜就要侍寝了,结果整夜没来,这心里又是酸涩又是说不清。 钱书瑶就简单多了,她就是单纯的白天睡多了,不困。 贺乾昭一直到第二日午膳十分才回来,听说钱书瑶病了,人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询问病情的时候 甜果支支吾吾的。 他有些不耐烦:“素梅,你说,太子妃这是怎么了?太医呢?太医怎么说?” 素梅避重就轻:“没有去请太医。” 贺乾昭太了解身边这几个人的性子了,见她这么回答,心里就有了数:“太子妃她……为什么不愿意去请安?” 素梅低头说:“殿下曾说过,太子妃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能出卖主子。” 贺乾昭挑眉,他当时的原话是让她盯着钱书瑶,如果觉得她真能为主,就可以认主。 他原本只是想让素梅在钱书瑶身边监视而已,毕竟他不会相信一个并不算了解的人,顺便在保护一下,好歹也是自己的太子妃,出了事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没想到素梅这么快就被收服了。 他深深的看了素梅一眼:“你确定?” “奴婢确定。”素梅抬起头,脸色坚定,自己认主的原因她不愿意说,但是她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 贺乾昭点点头:“好,孤进去看看。” 钱书瑶其实就是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到快天亮才迷糊着了,结果一睡上就不想起来了,眼睛粘的睁都睁不开,只能交代素梅去替她告假。 贺乾昭知道愿意之后哭笑不得:“满紫禁城大概也就只有你敢这么敷衍母后了。” 钱书瑶用力睁开眼睛:“我是真的困,我真不是敷衍。” “若是你再睡下去,那晚上就该又睡不着了。”贺乾昭觉得不能任由她再这样黑白颠倒:“起来吧,孤陪你去御花园醒醒。 ” 钱书瑶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生物钟打乱了可不好调,乖乖的起床跟着出去。 “御花园就不去了,妾身就好奇父皇召殿下去是什么事,怎么去了这么久。”钱书瑶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妾身只是单纯的好奇哦,并不是想要打探国事,如果是国家大事就不要说了。” 贺乾昭倒也没瞒她:“无妨,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你是太子妃,不是父皇的后宫,知道一些因为无妨,不外乎就是一些边疆的事宜,你若是想知道,孤倒是可以讲讲。” 钱书瑶一听就开始头疼:“那算了,还是不要告诉我了,边疆的事情不想听也听不懂。 ” 贺乾昭就是有这样一个恶趣味,不想听是不是?那就好好说说。 “既然爱妃不愿意听,那孤就给爱妃讲讲。” 钱书瑶送了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个混蛋能活到这么大多亏了他是个太子,但凡身份差一点,早就让人给打死了,而且还是一天打死三百遍的那种。 “殿下,难道就没有人对您说过那句话吗?” 贺乾昭问:“哪句话?” 钱书瑶回答:“祝福您上下五千年。” 贺乾昭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此言何解?” 钱书瑶心道,我咒你祖宗十八代外加子子孙孙无穷尽矣。 当然了,这只是她心里想的,不可能直接说出来:“殿下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贺乾昭仔仔细细的把边疆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然后成功的把刚起床的人给说睡着了。 钱书瑶小时候就不喜欢学地理,偏科偏的的特别厉害,现在一听边疆的事情比催眠曲还好使。 贺乾昭哭笑不得,所以当初自己的猜测全都不着边,不过阴差阳错弄了个有意思的小东西在身边也不错,起码心情好。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嘴角,似乎翘起来了呀。 钱书瑶本就不困,睡了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殿下?” 怕她再睡着了,这一次贺乾昭也没有说的太啰嗦,简单明了的告诉她:“孤要带兵出征了。” “出征?”钱书瑶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按照原文的进度,他出征少说还得等一年呢,难道说因为自己把原本小勺应该成为后妃的剧情给改变了,导致剧情提前了? “打仗不都是让将军去吗?” 贺乾昭回答:“本朝律例,大兵出征都要有一位皇子随军,意为皇族与将士们同在,孤是太子,众皇子的表率,之前也去过,放心吧。” 钱书瑶心道,我放心个鬼啊,原文里这次出征可是九死一生,还中了毒,一直到死都没能解。 原文里出征的时候已经是年后,太子对李蓉儿正是宠爱的紧,特意跟皇上请了旨意把人一起带到了边疆,结果军情被泄露,大军覆没不说,还连丢了几座城,太子城的威信扫地。 看书的时候钱书瑶就一直在吐槽,这太子被美色蒙蔽了双眼。 虽然出征的时间提前了,但是也难保该发生的剧情不发生,钱书瑶觉得自己有义务点他一下,不然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大家都玩完:“提醒一下哈,保护好军情,要被有心人盗取了去,还有啊,有的东西不能乱吃,有的东西也不能乱喝,还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得躲着点,保不准什么上面就有毒。” 贺乾昭看了她半晌:“你这是担心我?” 钱书瑶第一时间否定:“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4-27 08:30:36~2022-04-28 09:5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菌叶无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随行 钱书瑶琢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理由:“妾身只是……只是觉得殿下身份贵重,出门在外嘛,多少应该小心点。” 贺乾昭笑道:“爱妃放心,孤已经禀明了父皇,带爱妃一起出征。” 钱书瑶愣了一下,边疆那么危险的地方,她才不要去呢,那么多人惦记着要太子的命,他身边就是危险重灾区,自己又不会武功,那不就是送死吗? “妾身要留在宫里帮殿下驻守大后方啊,而且将在外不是家眷必须留京吗?” 贺乾昭不以为意:“虽说将在外家属的确必须留京的,但是孤是太子啊,孤的亲人可是皇上皇后,没人敢提这茬儿,而且不是还有个侧妃在呢吗?放心吧。” 钱书瑶觉得那个皇上也不怎么靠谱,这次出征的可是太子啊,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人,万一他突然想要造反带着大兵攻城怎么办? “妾身得帮殿下盯着李蓉儿啊,殿下没发现她有问题吗?” 贺乾昭回答:“自然是发现了,不过不用管她,等咱们离京的时候就把她丢到太子府去,那里自然有人盯着她。” 钱书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就非要带我一起去吗?” 贺乾昭只回了她一个字:“对。” “让我好好想想。”钱书瑶自己在房间里权衡了半天利弊,如果跟去边疆,很可能遭受池鱼之灾,被算计太子的顺道弄死,如果留在京里的话……也有可能被那帮算计贺乾昭的人弄死。 总而言之,她这个太子妃就是提着脑袋的当的,不管她在哪里都活的不稳当,要这么说的话,还不如跟着去呢。 两厢一合计,最后钱书瑶决定跟着一起出征,好歹她也是背过原文的人,虽然说现在剧情已经崩了,但是到底主线还是在的,她说不定还能提供一点帮助。 “得,我跟你去,不过甜果得跟着,把她自己留下我不放心。” 贺乾昭回答:“放心,甜果和素梅都跟着,孤让十七也过去保护你们。” “十七就算了。”钱书瑶果断拒绝:“我还想耳根子清净清净呢,我要初九!” 贺乾昭微微挑眉,脸上的表情变得暧昧起来:“爱妃当着孤的面要别的男子?确定?”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钱书瑶哭笑不得:“抓重点啊殿下,就您这理解能力,当初就没把太师给气死吗?” 贺乾昭一本正经的说:“第一位太师的确过世了,不过不是被孤气死的,他是跟人争风吃醋气死的。” 钱书瑶一脸震惊:“这样的人也能当上太子太师?难道说教导太子的人不需要考验德行的吗?” “爱妃误会了,楼太师不是去青楼争风吃醋,而是,哎,算了,不提也罢,总之,楼太师的人品还是没的说的。”贺乾昭解释:“历来能教导皇子的先生都是重德行的,以免教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给诸位皇子,太子太师的挑选就更严格了。” 钱书瑶撇撇嘴:“挑选的先生德行为上也没能让哪朝哪代的皇储之争消停点儿。” 贺乾昭的脸色有些精彩,这件事他还真不好解释,历朝历代的皇储之争都挺激烈的,这个与人的贪心和私念有关,并不是先生德行高就能扭转的。 “爱妃收拾收拾行装,咱们下个月初一就出发。” “下个月初一?那不是母后的生辰吗?”钱书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定在那一日?大军出发也不差那一日半日的吧。” 贺乾昭回答:“自然是差的,早一日过去,就能早一日解救边疆的百姓于水火。” 这样钱书瑶就想不明白了: “如果真的那么急迫的话,为什么不早些出发呢?还非要等到下个月?” 贺乾昭想给她解释这里面的原因,但是有些事情又不能直接说,只能把理由推了出去:“钦天监算出那一日大军离京将会大捷。” 钱书瑶无语,敢情这钦天监里都是神棍子啊,她有心吐槽,但是转念一想,古代人貌似都很迷信,更有甚者连出门先迈那条腿都要好好算一算,这么想的好像也能理解,索性不再琢磨。 “这个问题略过,钦天监说哪天出发,咱们就哪天出发行吧?我去收拾行礼。” 说是她收拾行礼,实际上根本就不用自己动手,有甜果和素梅在,很快就收拾好,全部都是便于出行的。 接下来的几日,贺乾昭都会去小勺那边晃一圈,做足了宠爱的样子,不过一见面就先把人迷晕,他实在不耐烦做戏。 次日小勺醒来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只是以为贺乾昭是上早朝去了,并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 李蓉儿倒是感觉出不对了,但是她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唯一伺候她的那个小宫女嘴比蚌壳都严实,对她恭敬有礼,伺候的周周到到,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想从她嘴里套出些什么来完全是痴心妄想。 李蓉儿还发现自己似乎被限制了出行,虽然表面上出门并没有人拦着她,但是一走出寝殿就会有人默默的跟上她,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动,向来无往不利的装可怜都没用了。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优势,而且利用的很彻底,但是在东宫根本就用不上,处处吃瘪让她的心情愈发的烦躁。 到了皇后生日那日,她终于有机会出来了,却得到了太子要带军出征的消息,觉得机会来了,太子不在东宫,她只要取悦了皇后娘娘,那收拾太子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没过多久,李蓉儿就知道钱书瑶也不在宫里了,夫妻两个起早给皇后祝贺了生辰就去点兵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出发离京了。 李蓉儿抓紧机会想要先刷皇后的好感度,结果她送的观音像皇后虽然很喜欢,但是并没有收。 她试图说服皇后:“娘娘,这观音像上的发丝,都是妾身的发丝,用了妾身十足的诚意。” “正是因为这发丝是真的,本宫才不能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宫诚心向佛,怎么忍心啊。”皇后笑道:“你的孝心本宫心领了。” “娘娘。” 皇后摆摆手:“本宫有些疲累,你先退下吧。” 李蓉儿不甘心也只能回去,结果一到东宫就遇上正跟着人往外走的小勺,她身后的人还带着行礼。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小勺一见到她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小姐,他们说要送我去太子府!” 李蓉儿挡住他们的脚步:“谁让你们送的?” 东宫总管太监从后面跟上来:“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李蓉儿可不愿意自己唯一的助力再离开:“我是侧妃,现在太子和太子妃都不在,我说了算。” 总管太监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侧妃请让路,奴才们赶时间。” 李蓉儿并不想让路,可惜总管的话并不是对她说的,话音刚落,表面护送实际为押送小勺的人就把她带走了。 其实一开始贺乾昭是想把李蓉儿送出去的,但钱书瑶反复强调必须先把小勺送出去,并且杜绝一切能让皇上见到她的机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贺乾昭觉得她这么坚决,应该有什么缘由,听她的倒也无妨。 此时刚从兵部出来的钱书瑶有些担心:“咱们都不在宫里,李蓉儿不会算计到母后那里吧。” 贺乾昭回答:“放心,离宫之前孤特意交代过母后,她心里有数。” 他们刚走出没多远,就有人追了上来:“殿下,李侧妃请求随军。” 贺乾昭连理由都不想听:“随什么随,将在外家眷不能离京的规矩不知道吗?让她老实呆着。” 钱书瑶觉得有些奇怪,这李蓉儿和原文里的女主相差也太远了,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导致剧情崩了?还是说……女主是重生的?穿越的? 不管李蓉儿是穿越的还是重生的,现在都很麻烦,毕竟原本钱书瑶应该已经溺水死了,一个原本应该死去的人又突然出现了,任谁都会觉得有问题, 贺乾昭直接把人抱上马:“别瞎想了,走了,出城。” 钱书瑶冷不丁被抱上马还有些迷糊,等反应过来已经除了城门,她左右看看,觉得有些奇怪:“这就走了?大军了?就咱俩?” 贺乾昭回答:“边疆一直都有兵丁,如果不够,也是从各地征兵调过去,怎么可能全从京城出发。” 钱书瑶还是觉得不对:“那就算是不全从京城出发,但是多少也得有些人啊,总不至于就咱们两个啊。” 贺乾昭:“人都在京郊大营里,咱们现在来就过去。” “那皇上不送行吗?”钱书瑶比划了半天:“就那种,将士们……怎么怎么着的那种激情讲话,没有吗?” 贺乾昭被她给说蒙了:“什么怎么着?你说君主送行?那么悲壮的事情本朝还尚未发生过。” 钱书瑶也懵了:“不就是打个仗送个行嘛,怎么还悲壮上了?” 贺乾昭回答:“只有城门将破,国将倾覆的最后一战,君主才会饮酒摔碗送行,是为破釜沉舟之意,胜也在此败也在此。” 第13章 请高人 钱书瑶没想到电视里常见的情形在他们这个朝代居然是濒临亡国才会做的举动,一时间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不是要咒你啊 。” 贺乾昭轻笑一声,拍了一下她的头顶:“瞎想什么呢。” 钱书瑶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只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摸头顶什么的,对于她来说有些暧昧了,应该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貌似不大合适,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是夫妻和夫妻还是有区别的。 “你嘀咕什么呢?”贺乾昭听见她好像在小声叨叨什么,但是一直听不清是什么,就觉得有些好奇。 钱书瑶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你这马不会跑吗?怎么走的这么慢啊。” “爱妃嫌慢?”贺乾昭微微一笑:“那可要坐好了。” 钱书瑶小说看多了,听到这句话本能的就觉得他要使坏,连忙紧紧抓住缰绳。 果然,下一瞬坐下的骏马就开始狂奔,她头一次知道原来骑马也有后坐力这么一说,她整个人都靠在了贺乾昭的怀里,随后就又僵住了。 她才发现,原来贺乾昭的肌肉居然这么厚实,平日里光看外表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可还真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身材要是放到现在,肯定秒杀一众小鲜肉啊。 一阵疯跑之后,他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贺乾昭原本以为钱书瑶应该吓的紧紧趴在自己怀里才对,没想到她很冷静,甚至还有心情夸马不错。 “你不怕?” 钱书瑶不以为意:“有什么好怕的?我从小就喜欢骑马,就是继续技术不咋地,骑不好。” 贺乾昭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据他所知,平阳侯府的几位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根本就都不会骑马,难道说平阳侯有心隐藏?可是他若是隐藏世子的锋芒还可以理解,为何要隐藏根本就不被人注意的庶女? 高门大户里的女儿各个才貌双全,娘家巴不得自家女儿名声响亮,这样择夫婿的时候才能更有优势,而且会骑马也不是什么必要遮掩的事情。 钱书瑶没发现自己漏了破绽, 还在兴致勃勃的四处张望,她穿过来之后,最远也只是跟着平阳侯夫人去寺庙里上香,还是坐马车出来的,大家闺秀的标准,不可以随意撩起窗帘,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象了。 “这边景色真好。” 贺乾昭扫了一眼路边的野花,并不觉得比御花园的花草好看:“爱妃喜欢这里?” “说不上,就是图个新鲜而已。”钱书瑶倒也实在,实话实说。 贺乾昭无奈的摇摇头:“那些个大家闺秀在孤面前的时候,哪个不是小心仔细,把话往漂亮了说,你倒是实在 。” “实在点儿不好吗?我打小就实在。”钱书瑶觉得自己的这个性格特别的好,可比李蓉儿那个绿茶好多了。 贺乾昭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挺好,孤喜欢这样。” 钱书瑶甩开他的手:“别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不好吗?”贺乾昭唇间带着笑意:“不如爱妃给孤生个孩儿?” “呵呵,我要是生出来怕不是会被砍了脑袋哦。”钱书瑶翻了个白眼,他们都没圆过房,她若是生个孩子,那不是给太子爷戴绿帽子? 想到这里,她就回头看了看贺乾昭的脑袋。 贺乾昭觉得她的眼神有问题:“为何这样看孤?” “感觉殿下的发丝有些绿啊。”钱书瑶还伸手摸了摸:“草绿色,自己染的?” 贺乾昭哭笑不得:“若是孤的发丝绿的,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钱书瑶笑眯眯地说:“那可不一定,殿下可别忘了,在京城还有两个人在呢,别管殿下心里怎么想,她们两个都是殿下的女人,若是她们做了什么,那殿下的发丝不但会绿,还是常青哦。” 贺乾昭无奈道:“别人家的正妻一听夫君要纳妾即使面上端庄大度,心里也是酸涩难当的,你倒是够看得开。” 钱书瑶撇撇嘴,当然看得开,这两个是原文主线人物,不把她们弄到眼前看着,鬼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而且她有钱,重点是有钱,怕什么,如果被休了,有了光明正大单身离开的理由,东不用东躲西藏,不过大金元宝也挺不好花出去的,毕竟普通小老百姓根本就找不开。 贺乾昭控制着马匹慢慢走:“在想什么呢?” “哎,我在想太有钱了也挺烦恼的。”钱书瑶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 贺乾昭手一抖,差点儿没把马勒住:“爱妃这话似乎有几分……” “容易挨揍?”钱书瑶实话实说:“如果以前有人在我面前说这些,我也会觉得他欠揍,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有钱人的痛苦可能其他人不懂。” 贺乾昭:“……” 虽然身为太子,享受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富贵,但是他从来没有嫌弃过钱多,毕竟私军、门客,和与其他兄弟明争暗斗,都是吞金兽无底洞,他还真没有什么钱太多的烦恼。 此时路边刚好有个小茶棚,钱书瑶直接指着那里说:“看,就那个小茶棚,如果你口渴了想要顶多多一两个铜板一碗的茶水喝,你给老板一个金元宝,你觉得人家会不会搭理你?” “谁还会嫌弃钱多,如果不用找钱的话,人家肯定会收着。”贺乾昭说着驭马走向了茶水台:“小二,来碗茶。” “好嘞。”小茶倌肩上搭着毛巾,手里拎着一把大茶壶过来,倒了满满一碗茶水放在桌上:“客官请。” 钱书瑶拿出一个金元宝:“接着。” 小茶倌吓了一跳:“这,客官,我们这小本买卖,找不开啊。” 贺乾昭说道:“无妨,剩下的赏给你了,不用找了。” 小二有些为难:“哎呦,小的卖一辈子茶水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这个小的属实不敢收。” 贺乾昭有些意外:“有什么不敢要的,我们又不会让你做什么。” 小茶倌还是摆摆手:“客官若是实在没有零钱,这碗茶水就当是小的请二位喝的,不收钱了。” 钱书瑶摸出一个小银粒子递给小二:“喏,多余的赏给你了。” 小二这才笑了,千恩万谢的进去了。 这茶水自然是不敢喝的,毕竟原文里贺乾昭有中毒的剧情,钱书瑶根本就不敢让他瞎喝东西,随意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就继续赶路了。 贺乾昭头一次感觉到自己遇上了难题,怎么想都想不通:“为什么金元宝不要,碎银子反而要了?” “你这种天生就生在皇家的人不会懂这些普通人的心思的。”钱书瑶这些年当散财小童子已经当出经验来了,什么样的人应该怎么给钱,她门儿清。 贺乾昭觉得自己不能有不懂的问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说看。” “我就不说。”钱书瑶难得能赢贺乾昭一次,心情好的不得了:“自己慢慢琢磨哈,诶,到了到了。” 贺乾昭带着她在京郊大营转了一圈,点完兵之后又带着她走了。 钱书瑶觉得奇怪:“咱们不跟大军一起走吗?” 贺乾昭回答:“不用,他们自有人统领,咱们要先去找个人。” 钱书瑶的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按照基本小说套路,出征途中突然离开找人必定是去请高人了,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儿,原文里并没提起贺乾昭私下去找人的事情,所以是作者并没有写还是根本就没有发生? 她试探着问:“殿下要去找谁?” 贺乾昭回答:“很快你就知道了,不远了,不过要记得,到了那里要记得隐藏身份,唤我夫君。” 钱书瑶撇陪着,夫个头,脸真大。 虽然心里不屑,但是钱书瑶还是提高了戒备,一路上贺乾昭都没有隐藏身份,现下突然要隐藏身份,说明那里会有一定的危险,还是小心为妙。 他们走了很久,钱书瑶最初的兴奋已经消失了:“咱们什么时候才到啊,说很快就到,感觉都走了好久了。” 贺乾昭看起来并不怎么着急:“快了,绕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 “绕座山?绕过一座山可不能说快到了吧,而且前面哪有山啊。”钱书瑶觉得周围的小土坡并算不上是山。 果然,贺乾昭所说的山也不是这些小土坡:“我说的快了,是就快到那座山了,别急。” 贺乾昭驭马加速,又走了一阵子,隐隐约约的看到他口中的那座山。 钱书瑶觉得有些无力吐槽,这只是一座山的问题吗?如果真要绕到山的另外一面,没有两天不够用的。 贺乾昭似乎并不担心,护住坐在前面的人:“别怕,很快,驾!” 他顺着小路快马加鞭,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终于绕到了一个小镇子上。 钱书瑶有些害怕,她觉得似乎能理解为什么贺乾昭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了,这里看着就不像安全的地方:“怎么这里还能有镇子啊,不会有坏人吧。” “放心,就算是有坏人为夫也能保护好夫人的安全。”贺乾昭带着她进镇子先绕了一圈。 作者有话说: 大家节日快乐哦 感谢在2022-04-29 08:55:38~2022-04-30 09:5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老婆我来啦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老婆我来啦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婆我来啦 3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小镇 了解周边环境之后,钱书瑶更害怕了,夜幕中的山脚小镇睡得早,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外面了走动了,而因着在山脚的原因,总能听见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钱书瑶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到过这样的地方,心里怕的不得了。 “夫君到底是要来找谁啊,咱们明日天亮了再来不行吗?” 贺乾昭回答:“倒是也可以,只不过方圆百里就只有这一个小镇子了,如若要离开,怕是只能在山里过夜了,为夫倒是没什么,只是担心夫人……” “算了算了算了。”钱书瑶觉得相对于山里还是镇子上安全,起码有人。 这个年代的山林还没有被过度开发,山里狼啊虎啊毒蛇啊什么的都有,万一碰上岂不是要哭死? 钱书瑶弱弱的说:“要不然咱们还是留下吧,起码不用露宿荒野。” 镇子上只有一个小客栈,有些破,不过他们现在没有的选择,只能勉强入住。 掌柜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开几间?” 贺乾昭:“一间。” 钱书瑶:“两间。” 掌柜的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到底几间?”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狼叫,钱书瑶马上改口:“一间,一间就够了。” 掌柜的继续问:“上房还是通铺?” 钱书瑶有些无语,真不知道应该吐槽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是应该吐槽配置过于随意。 “自然是上房。” 掌柜的在柜子里摸了半天钥匙,随手砸到趴桌上睡着的小伙计头上:“别睡了,带客官去房间。” 小伙计看起来似乎被砸习惯了,揉了揉眼睛就拿着钥匙往后面走:“客官这边请。” 嘴里说的挺客气,脸上可完全看不出来。 这个地方很偏僻,但是想要从这边走就只有一家客栈,他们不想住这里就只能出去露宿。 钱书瑶可不想冒险,毕竟豺狼虎豹之类的可不认银子,而自己的小空间又不像别人那么强大可以直接进去人。 说是上房,其实也只是一个能过得去的房间,桌面上积了一层灰,在京城连下房都算不上。 看到这个样子,她又忍不住的哀叹:“光有钱有什么用啊,出来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藏身?”贺乾昭觉得有些奇怪,一般人不都说要找个歇脚的地方吗? 钱书瑶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觉得自己忍不下去:“等我出去找小二要水来打扫一下,不然根本就睡不了人。” “夫人养尊处优不曾做过这些粗活,出门在外为夫自然要照顾好夫人的,找人来收拾吧。”贺乾昭出门丢给掌柜的一个银锭子:“找人把房间收拾出来,半个时辰后我们会回来。” 钱书瑶不大愿意:“去哪里啊。” 贺乾昭回答:“四处逛逛。” 钱书瑶觉得他大概脑子有病,外面乌漆吗黑的,家家户户连烛火都没点,只有微弱的月光能让他们勉强看见路,隔三差五还有狼叫声穿过来,谁会这个时候四处闲逛啊。 还没容得她反对,就被拉了出去,刚出门就刚好传过来一声狼叫,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鸟从她眼前飞过。 钱书瑶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为什么?为夫觉得外面的景色很是不错啊,值得四处走走。” 钱书瑶气的直磨牙,但是没有半天,只能声音软软的求饶:“夫君,我不想出去,好累嘛。” 贺乾昭满意了,微微勾起嘴角:“既然夫人累了,那咱们就在大堂等候片刻也无妨。” 钱书瑶心里各种埋怨,这个混蛋,但是到底松了一口气,好歹不用出去了。 赶了这么久的路都累坏了,两个人在大堂开始吃干粮,有钱能使鬼推磨,贺乾昭给的银子足够小伙计积极打扫,他们刚刚吃完,房间也打扫好了。 再一次进去的时候,虽然家具依旧陈旧,但是起码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原本破的看不出来颜色的被褥都换成了起码能看的。 虽然钱书瑶自认自己不是有洁癖的人,但是她依旧睡不下这里的被褥,舒服不舒服什么的不是重点,重点是担心不卫生,毕竟之前这个房间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而且这个年代也不存在什么顾客退房就清洗消毒什么的,万一有虫子怎么办? 一想到可能会有虫子,钱书瑶就觉得身上有些痒:“那什么,夫君睡床,我坐椅子上歇会儿就好。” 这里的桌椅板凳都是普通木头,什么软垫都没有,就这样坐一夜,即使能趴在桌子上,睡上一夜也得难受死,说不准还会落枕什么的。 贺乾昭打开包裹,拿出了一个床单铺在了床上:“现在出去买新被褥已经来不及了,这是在家里带的,夫人暂且将就一夜。” 钱书瑶很惊讶,一开始她看见马匹上还带着包裹,以为装的只是干粮,没想到还能塞下一个床单。 虽然贺乾昭贵为太子,但是也随大将军出征过两次,平日里金尊玉贵的生活他受得,物资缺乏时露宿荒野也能受得,他不会为了外出舒适特意带一个床单,所以这个床单是为谁带的不言而喻。 钱书瑶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温度。 “多谢。” 贺乾昭回答:“你我夫妻本为同林鸟,何须言谢?” 钱书瑶下意识回答:“大难临头各自飞?” 贺乾昭:“……” 赶了这么久的路也累坏了,钱书瑶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现在京城不算太冷,但是边夜凉,没一会儿,钱书瑶就开始觉得冷,下意识的朝热源靠拢。 贺乾昭美人在怀,突然就睡不着了,他抬手戳了戳钱书瑶的鼻尖,轻声说:“爱妃该起床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钱书瑶迷迷糊糊中就丢给他一个金元宝。 以前有薄被挡着,看不清楚,如今两个人和衣而眠,没有薄被的遮挡,贺乾昭清楚的看见她的手动了一下,金元宝就出现了。 贺乾昭犹豫了一下,又轻轻摇了摇她:“爱妃,起床了。” 钱书瑶又丢给他一个金元宝,这一次他看到了,但是想不明白,只是摸一下手臂就能得到一块金元宝?难道自家太子妃会什么法术? 太子妃代表着未来的国母,赐婚之前一定会好好调查,不论是皇家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还是贺乾昭自己私下派人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显示钱书瑶只是一个普通的高门贵女而已。 从贺乾昭去平阳侯府喝酒的那次开始,他就发觉钱书瑶和调查中的不一样了,不过他也只是以为钱书瑶是扮猪吃老虎而已,一时起了兴致又刚好需要一位太子妃,这才请皇后加紧婚期。 原本贺乾昭想着既然人嫁给他了,只要人老实配合,那么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愿意给这个女子优渥的生活,一生的富贵,不过也只是仅此而已。 成亲后到现在,不管是钱书瑶的性子,还是她的秘密,都让贺乾昭好奇不已,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心情已经有些控制不住。 钱书瑶迷迷糊糊的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冷。” 贺乾昭愣了一下,随后把人抱紧,闭上眼睛休息。 养尊处优的生活让钱书瑶的身体愈发的娇嫩,在木板床上睡了一晚,腰酸背又痛,连懒觉都不想睡了,天一亮就醒了,可怜兮兮的喊疼。 贺乾昭觉得她这位迷迷糊糊的样子比平时故意气人的时候可爱,可惜这样的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 钱书瑶迷糊一会儿就清醒了,随后默默的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补上一句:“夫君,男女授受不亲。” 贺乾昭哭笑不得:“夫人觉得以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这句话用得上吗?” 额…… 钱书瑶顾左右而言他:“天亮了,肚子有点儿饿,不如出去吃个早点?” “也好。”贺乾昭去找小二要了热水。 两个人梳洗完毕之后,出去找地方吃早点。 晚上阴森森的小镇子白日里还挺热闹的,几个早点铺子都开了,热气腾腾的包子、馄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钱书瑶轻轻拉了一下贺乾昭的衣角:“外面的东西可以吃吗?会不会中毒啊。” “无碍的,要相信为夫的眼光。”贺乾昭随意指了一家卖包子的:“就在这里吃吧。” 钱书瑶有些犹豫,刚才提出要出来吃早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真让她在外面吃她还不大敢,主要是原文里贺乾昭出征时中毒的剧情让她的印象太深了。 她现在相当不相信贺乾昭的眼光,既然现在选择了包子,那她就偏不要在那家吃。 贺乾昭哭笑不得:“这么不相信为夫?” “信,当然相信。”钱书瑶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和行动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贺乾昭再三强调:“相信我,这家肯定没有问题,肯定没有。” 钱书瑶有些犹豫,其实她挺想吃包子的,主要是闻起来太香了,但是怕中毒,鬼知道她死了能不能回到现代去,万一真死透了呢? 第15章 有毒 以前钱书瑶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现在穿越都出现了,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坚定了,有的时候还有思考自己死了是会去现代的地府还是这个世界的地府,就很纠结。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贺乾昭大半个包子已经下肚了:“味道不错,夫人真的不要吃一个吗?” 钱书瑶愣了一下,大哥,自己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吗?外面的东西是能随便乱吃的吗? 她感觉终于明白为什么原文里贺乾昭这么容易中毒了,就这戒备心,还好意思当太子?太子可是一个高危职业啊,死亡率很高的。 钱书瑶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贺乾昭手里的包子,食物的香气折磨着她的胃,其实他们还有干粮可以吃,但是干粮哪里有热腾腾香喷喷的包子好吃,她的心里天人交战一番,不然还是吃吧,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饱死鬼总比饿死鬼好。 贺乾昭见她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包子,顿时哭笑不得:“夫人何必如此小心,有毒无毒为夫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钱书瑶随手在荷包里拿出一根银针,这是她临出宫之前特意命甜果准备的,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原本只是想要图个心安而已,走个过场验验毒,毕竟钱书瑶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知道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验出来,但是没想到银针的尖端变黑了。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贺乾昭手里还剩下一点点的包子:“不是说肯定没毒吗?” 贺乾昭也很震惊,这个小镇子离官道不近,并不容易找到,也没人知道他会过来,应该不会提前下毒等着他,而且即使有人要害他,卖包子这个人也是绝对不会害他的,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旁边吃包子的忽然有几个人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疼的口吐白沫,看起来与中毒无二。 钱书瑶看看地上的人再看看贺乾昭:“夫君不觉得难受?” 她又拿了根银针出来,试了一下贺乾昭剩下的那半个包子,没毒。 “这包子里的毒还是随机的吗?” 包子铺很快就乱成了一片,镇子上没有官差,但是有镇长,他手下的人很快就把包子铺的老板抓了出来要押送城里送官。 贺乾昭带着钱书瑶悄悄跟在了后面,却发现他们并没有把店老板送到城里见官,而是直接关押了起来。 他随意捡了两个小石子打晕看守的人,柴房里店老板一脸的愁苦。 “你们是谁?” “自然是来救你的人。”贺乾昭回答:“我不相信王先生会害人性命。” 王文彬愣了一下:“你们认识我?” 贺乾昭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早有耳闻,此次我们前来,是请王先生出山。” 王文彬皱眉:“我在这山沟里生活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外面什么样,有什么好出的。” “王先生应当知道,此出山非彼出山。”贺乾昭意有所指。 王文彬低下头:“我只是个卖包子的,不懂阁下是什么意思。” 钱书瑶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就是贺乾昭要请的人,只不过人家不愿意。 王文彬半靠在柴火垛上,贺乾昭站在他面前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架势,压迫感十足,钱书瑶觉得这样请人出山显得一点儿诚意都没有,人家不愿意也正常。 钱书瑶半蹲下,与王文彬面对面:“王先生是吗?咱们不理他,只说说话可好?” 王文彬的精神有些萎靡:“姑娘有什么话尽管问便是了。” “我很喜欢吃你家的包子。”钱书瑶先肯定了他的技术:“但是那么好吃的包子为什么要下毒呢?” 王文彬苦笑一声:“我怎么可能在自己的铺子里下毒,都是乡里乡亲的,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怎么会给他们下毒,而且卖剩下的包子就是我的早饭,难道我要把自己一起毒死吗?” 钱书瑶点点头:“说的有道理,我相信你,所以你觉得毒是谁下的呢?” “肯定是镇长。”王文彬斩钉截铁的说:“他想要我祖传的玉佩,我不肯,他威逼利诱都用过,我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不把镇上百姓的命当回事。” 钱书瑶不解:“既然他没有什么人性,直接去你家抢不是更方便吗?牵连无辜的百姓,上报官府他也不好办吧。” 以大安朝对户籍的严格程度,一下子死好几个人,根本就瞒不过去。 “我怎么可能傻到把传家宝放在明面上。”王文彬正色道:“既然是传家的东西,即便是我死了,也绝不可能交给外人。” 钱书瑶非常赞同:“没错,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肯定要保住啊,不过那个镇长一直纠缠着你也不是回事,现下还连累了镇上的百姓,一直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倒霉,不如先生换个地方居住。” 王文彬叹了口气:“如若我有活着离开的机会,定然要换地方居住了。” “简单啊。”钱书瑶瞟了一眼贺乾昭:“那跟我们走吧,包吃包喝包娶媳妇儿,对了,你娶媳妇儿了吗?如果娶了我们就不包了,媳妇一个足矣,娶多了不好,得知足。” 王文彬让他说愣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贺乾昭也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文彬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钱书瑶得意的看了贺乾昭一眼:怎么样? 贺乾昭觉得有些奇怪,她说的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话,连劝诱都没有,怎么就把人说动了呢? 钱书瑶心里有数,王文彬只是答应跟他们走,但是并没有答应为他们所用,所以还远远达不到贺乾昭所谓的出山,但是万事总要有第一步不是? 王文彬跟着他们离开之后,一直心事重重,毕竟因为他死了好几个人,虽说下毒的人是镇长,但是乡里乡亲的,他心里难免愧疚。 贺乾昭见状说道:“放心吧,很快就会有官差到这里查探,那个镇长要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王文彬不相信:“山高皇帝远,在这里镇长就是土皇帝,县太爷才管不到这里呢。” “既然是土皇帝,那么前面不是还是有一个‘土’字吗?到底还是不如皇帝对不对?”钱书瑶笑道:“放心,既然他敢残害人命,那就肯定让他付出代价,对了,要不要收拾一下家里的东西再走?” 王文彬犹豫了一下说:“算了,原本家中也没有什么东西了,攒下的那几钱银子怕是也被镇长的狗腿子搜走了,传家宝……以后再回来找吧。” 钱书瑶也没多说什么,她心里清楚,王文彬并非不想要带走传家宝,只是不相信他们,不过无所谓,反正他们也没想贪图什么传家宝。 在她眼里,钱只是一个符号,再值钱的东西,只要她想,总归是买得起的,只是会累一点而已,毕竟不停的掏元宝也挺累的。 镇长发觉人已经被救走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不过这些他们都不用操心了,自由其他人去处理。 王文彬一直怕会有人追上来,所以不住的回头看,贺乾昭也没有多说什么,有的时候,有让他心里没底,才会更好动摇他心底的坚持。 钱书瑶一直和王文彬聊天,也没有什么话题重点,就是天南海北的聊,想到什么说什么。 毕竟算是救命恩人,王文彬也不好不搭理,就这么跟她说话,聊着聊着心里就慢慢放松了。 毕竟带着一个王文彬,马匹不够,他只能步行,所以贺乾昭不能像之前那样快马加鞭,索性下来牵着马走着,只让钱书瑶坐在马上。 上了官道之后,就遇上了迎接他们的初九和十七。 终于有马车坐了,但是王文彬犹豫了,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跟着这些人走,其实通过一路上的交谈,他感觉钱书瑶与贺乾昭都是好人,但是好人不见得有好下场。 钱书瑶笑眯眯的说:“咱们都聊了一路了,上马车接着聊呗。” 王文彬站在马车旁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都到了这里,交个底可好?” “孤乃当朝太子。”贺乾昭也没隐瞒:“请先生出山,只是为了边疆百姓破解塔纳国的卸甲阵。” 王文彬皱眉:“你怎么知道我可以破解卸甲阵?” 贺乾昭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了四个字:“高人指点。” 钱书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卸甲阵啊,原文里提过,贺乾昭当初就是被困在了卸甲阵里,亲卫都死光了,自己的小命也差点儿交代在那里。 塔纳国其实不大,但是国人都好战,经常会侵扰邻国边境,而被侵扰的国家只能把他们击退,却不能消灭他们,能让塔纳国一直嚣张就是靠的他们国家外围的卸甲阵,进去的人九死一生,能活着出来的人屈指可数。 钱书瑶记得原文里那卸甲阵最后是男主三皇子破解的,这个王文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原文里可提都没提过,难道说三皇子破阵有猫腻?而且贺乾昭为什么会知道王文彬能破解?原文里并没有这一段啊。 她狐疑的看向贺乾昭,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太子爷似乎也与原文里不一样,难道贺乾昭也是穿来的? 第16章 借钱 自从怀疑贺乾昭也是穿越的,钱书瑶就有意试探了几次,但是她发现自己做出的那些和现代人擦边的举动,贺乾昭一点儿熟悉的反应都没有,大多数时候只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仿佛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钱书瑶见状又开始往别的方向猜想,说不定贺乾昭穿越过来的年代和自己不一样,所以自己那个年代的东西他都不了解,又或者说他是从别的架空世界穿越过来的,但是这个世界明明是一个小说啊,如果与两个人不是同一个年代同一个时空过来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同一本书里啊。 钱书瑶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想不明白,这就导致了一路上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发呆。 和大家汇合之后,素梅和甜果也都在马车上,看到她这个样子十分担心,变着花样的跟她说话。 王文彬一开始开有些紧张,不过很快他的情绪就变了,因为他身边坐的是十七。 原本十七应该骑马的,但是贺乾昭觉得他那张嘴说不定能够忽悠住王文彬,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人塞进马车里了。 十七也真对得起主子的期待,从上车嘴就没停,叨叨咕咕就没闲着,天南海北什么都说,王文彬感觉自己都出现幻觉了。 钱书瑶主仆三人都是一脸同情的看着他,这人得多倒霉啊,好好的卖个包子,结果要在这里受十七的荼毒。 王文彬抵着额头:“十七侍卫,我有些不舒服,想要睡一会儿。” “睡吧睡吧。”十七连忙递给他一个软垫:“你睡你的,不耽误我。” 王文彬刚刚放松的心情又提了起来,怎么个意思?自己睡觉他都不放过? 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即使闭上了眼睛,依旧能听到十七叨叨个没完没了,人家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睡没睡。 钱书瑶低着头一直忍笑,这十七也是个人才,按理说贺乾昭身边的人都是走简约风的,就像初九那样不怎么爱说话的,所以十七到底是怎么成长为话痨的? 王文彬一脸生无可恋的睁开眼睛,掀开窗帘往外看:“我同意。” 贺乾昭对十七的效率非常满意:“既然先生同意,那就与我等一起去边疆吧。” 王文彬犹豫了一下:“殿下?” 贺乾昭回答:“你有两个选择,可以随十七他们称呼我主子,也可以随着众将士称呼孤殿下。” 王文彬知道这两个称呼之间的区别,没敢马上做出选择:“殿下可否容我考虑一下?” 贺乾昭也不着急:“按照咱们的速度,到边疆起码要十五日,先生可以慢慢想。” 王文彬愣了一下:“殿下似乎并不着急赶路,边疆的战事并不紧迫吗?” “紧迫,只不过紧迫的不是我们。”贺乾昭冷笑一声,有人想让他去送死,他才不着急。 钱书瑶的疑心又冒了出来,她总觉得贺乾昭似乎对于将来发生的事情比她知道的都清楚,这不应该啊。 贺乾昭感觉最近钱书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奇怪怪的,但是问又什么都问不出来,心里多少有些烦躁。 几个人心里都这么别扭着,一路到了边疆的陶城,陶城五十里地外,就是两国的交界,可以说这里就是最外围的屏障,而驻守的军营就在城外不远处。 他们到达的时候,大军刚刚返回,按照将军的汇报,这一场战役只能算是打平。 西北大军的主帅是皇后的兄长林庚山,算是贺乾昭能够信得过的人,但是监军却是右相一脉的人。 皇上的想法可以理解,毕竟是皇后的外家,如果兵权过重对于他的地位会有威胁,所以派了一个右相一派的监军相互制约,但是他忘了一点,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心不齐,而且右相藏了不好的心思,所以这个监军只会拖后腿。 按照林庚山的脾气,以往碰上这样的人他早就就砍了,但是这个监军他不能动,他的妹妹是皇后,外甥是太子,如果他在边疆动作过大,就会导致皇上对林家的忠心起疑心。 有了这么一个监军在,林庚山带兵打仗感觉束手束脚的,心里极度窝火。 此时元帅府里林庚山正在诉苦:“殿下,臣憋屈啊。” “是孤的不是,让舅舅一直不能展开手脚。”贺乾昭的脸色极为难看:“那个监军,孤必须收拾了他。” 钱书瑶知道那个监军,她记得原文里写过,因为那个监军,西北大军三十万几乎全部覆灭。 钱书瑶:“得先把这个人控制住!” 贺乾昭:“要先把这个人控制住!”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会说出样的话,钱书瑶觉得有些奇怪,她是为着保住西北大军才要把人先弄出来的,那贺乾昭是为了什么? 贺乾昭也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钱书瑶是为了什么呢? 林庚山觉得两夫妻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保持安静。 贺乾昭率先打破沉静:“舅舅,现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孤做准备吗?” “军饷。”林庚山沉声说:“今年开春以来,军饷就一直迟迟送不过来,臣给朝廷上过奏折吗,得到的回复是军饷已经拨下来了,上个月臣又给父亲去了家书请他调查,尚未得到回复。” 贺乾昭皱眉道:“军饷的确已经拨发,应该是在哪个环节除了问题,舅舅稍安勿躁,孤派人前去调查。” 林庚山回答:“西北军一直驻守在陶城,偶尔有军饷延迟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粮草可是重中之重啊,总不能让将士们都饿着肚子吧,这粮草已经断了三个月了,臣只能派人去其他城池采买,可是这银钱……如若在没有战事的时候,稀米粥也能度日,可现如今将士们都是要上去拼命的,怎可让他们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贺乾昭连忙说:“孤手头还有些银两,舅舅尽管派人去购买粮草便是。” 林庚山沉声道:“三十万大军所需,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舅舅尽管放心,银钱不是大事。”贺乾昭想了想又说:只是这采买一事务必要交代心腹隐蔽行事,毕竟这银钱来源不好解释。” 林庚山面色严肃:“来源不好说?莫非是……” 贺乾昭忙说:“舅舅莫要误会,这银钱来路都正当,并非不义之财,只是舅舅依旧上书朝廷军饷拖欠事宜,那采买的银钱从何而来?若是被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怕是又会引起麻烦,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说。” 林庚山点点头:“殿下言之有理,是微臣疏忽了。” 钱书瑶放心了,她可以拿出钱来,但是得在能保护自己的前提下,既然是秘密进行,那就安全多了。 两个人回到为他们准备的房间之后,贺乾昭就把从钱书瑶那里挣来的金元宝都拿了出来:“这些似乎不够采买粮草。” 钱书瑶托着下巴朝他眨眨眼睛:“殿下,您这要钱的姿态还真是直接呢。” 贺乾昭面不改色心不跳:“这夫妻本是同林鸟。”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大难临前各自飞。” 贺乾昭也干脆,不再跟她兜圈子:“算是孤借的,大战当即,还是先让将士们吃饱肚子为上。”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嘛,道理钱书瑶都懂,但是她有个疑惑,越是古代的男子越是会认为花媳妇的钱丢人,为什么这位太子爷似乎还理直气壮的,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妾身有一个要求。” 贺乾昭很感激她肯出手援助:“夫人请尽管说。” “采买粮草的时候,我要跟着去。”钱书瑶自己留了个心眼,她打算私下采买一批粮草先放空间里存着以防万一,行军打仗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多做些准备有备无患。 贺乾昭答应的很痛快,不过要求她只能跟着去比较近的两个城镇,远处的不可以。 他不打算命人集中在附近的城镇购买,容易暴露,远的近的都去,近处的作为近几日的供给,远处的运回来的时候刚好足够之后的供给。 钱书瑶没反对,她原本也没打算走太远,毕竟她懒。 第二日一大早,贺乾昭就给林庚山送去了一大堆金元宝。 林庚山直接震惊了:“殿下何来如此多的元宝?” 贺乾昭回答:“舅舅答应过不问的。” 林庚山抿了抿嘴,把元宝分成了五份,分别给了几个心腹,而钱书瑶由初九和十七他们保护着,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出城之前,贺乾昭交代身边会易容的人给钱书瑶好好折腾了一番,国色天香的美人变成了不起眼的妇人,钱书瑶找了盆水照了一下,看的不怎么清楚,但是能看得出来原本白皙的肌肤变成了黑黄色,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生生的缩小了一半,她感觉自己看东西的视线都不好了。 “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贺乾昭回答:“出门在外安全为上,夫人暂且忍耐几日。” 钱书瑶撇撇嘴,说的也对,反正也不是去选美的,低调一点也好,忍了。 离开的时候,钱书瑶的眼皮跳了几下,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贺乾昭:“殿下一切小心。” 贺乾昭笑道:“夫人放心便是。” 第17章 劫匪 钱书瑶一路去了鹤城,但是并没有在这里直接采买,而是把金元宝换成了银锭子,然后去了鹤城属下的村镇,高价收粮,等粮食装上车之后,她再悄悄收进空间里一点点。 初九和十七都是习武之人,收上来的粮食每次都减少当然能发现,但是他们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只是默默地听从钱书瑶的吩咐。 他们一连走了三个村子都很顺利,但是到了第四个村子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人和人身上的气质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这个村子里的人身上都有一种有别于普通老百姓的感觉,就连完全不懂武功的钱书瑶都感觉到了。 初九和十七一前一后把钱书瑶护在重点,劝她离开。 钱书瑶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既然发觉有问题了就要赶紧离开,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其实如果他们正常的进村子可能还没有事,但是他们来了又马上离开就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 一个背着柴篓,看起来似乎是准备上山打柴的汉子拦住了他们:“几位这是要进村?” 钱书瑶连忙说:“我们是来柳村找亲戚的,但是我家娘亲告诉我,村头有一棵大柳树,他家就住在大树下,我们这也找不到啊。” 柳村是他们去过的上一个村子,距离这里也就三十多里路,村口有一棵大柳树,她这么说倒是挺可信的。 打柴的汉子上下扫了他们几眼,似乎在考虑他们话中的真实性。 钱书瑶一脸无辜:“这位大哥,您知道李寡妇家住哪儿吗?” 柳村有个李寡妇,不过去年已经病逝了,钱书瑶这么说只是为了让她的话更有可信度,又能保证不连累人。 打柴的汉子似乎相信了她的话,摆摆手说:“找柳村往西边儿走。” “多谢大哥。”钱书瑶一刻都没耽搁,转身就走。 “等等。”打柴的汉子绕到初九面前:“兄弟,练过?” 初九和十七的功力足以保证他们伪装普通人不被发现,只要他们愿意,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们会功夫,但是积年累月的习武,身上的肌肉骗不了人。 原本打柴汉还没有发现问题,但是初九转身的时候,衣服紧了一下,强壮的身材显露无疑。 钱书瑶连忙上前说:“他们是我雇的镖师,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单独赶路害怕。” “这样啊。”打柴汉仔细端详了钱书瑶一会儿:“声音倒是挺嫩的,但是这长相……你恐怕想多了。” 钱书瑶心里大翻白眼,姑奶奶也是国色天香的好不好。 十七从善如流:“赶紧赶路吧,早早把你送到,我们也能回镖局了,别耽误我们下一单买卖。” “好了好了,这就走。”钱书瑶转身就走,都被人说丑了,她这个反应也是正常。 “等等。”打柴的汉子再一次喊住了他们。 钱书瑶忍住心里的气转身问:“又怎么了?” 打柴汉脸上的凶相变成了让人觉得油腻的笑:“小娘子的腰身不错啊,如果把脸蒙上的话……” 初九挡住他的视线,脸色变得不善。 打柴汉掏出一锭银子:“兄弟,我也不难为你们,这银子拿去喝茶,走镖嘛,谁还没丢过镖啊。” 钱书瑶见初九要动手,连忙开口:“你不是嫌我丑吗?你这是啥意思?” “那就不需要你管了。”打柴汉直接拔出藏在柴篓里刀:“你乖乖的跟爷走,等爷乐呵够了自然会放你走。” 钱书瑶觉得不对劲儿,她又扫了一眼不远处村子里朝这边张望的人,回头看向初九,她记得贺乾昭说过,初九懂唇语,她背过打柴汉子无声的开口,用口型问:以你们的功夫,有把握带着我从这里全身而退吗? 初九点点头,明面上是他和十七跟来了,实际上还有暗卫保护,从这里全身而退不成问题。 钱书瑶感觉这个村子的秘密也许对他们会有帮助,于是示意初九稍安勿躁,先让她进去看看。 初九犹豫了一下,问打柴汉:“理由。” “要个屁的理由啊。”打柴汉不耐烦地说:“老子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这么久,别说女人了,连只鸟都没碰上过母的,你若是识相,咱们好说好话,你若是不识相,就休怪我们动手了,老子话撂这儿,今个儿你们这镖是丢定了。” 就冲着这个理由,初九也不敢冒险把钱书瑶留下,虽然他有把握把人救出来,但是万事皆可能有意外,不能冒险。 钱书瑶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原文里并没有提过这个村子,但是这里怎么看怎么有问题,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没容得她多想,初九直接拉住她,一跃而起,用轻功把人带走了,反正也说了他们是镖师,暴露武功也没有什么。 钱书瑶脚着地的时候觉得有些脚软,好不容易才站稳:“初九啊,下次起飞之前先说一声啊,我晕机。” 初九有些疑惑:“何为晕机?” “额……没什么。”钱书瑶连忙转移话题:“那个村子肯定有问题,哪有一个村子全是男人的,而且你看他们的样子,都不是普通人啊。” 初九低头回答:“属下也是这么觉得,不过现在是以太子妃的安慰为上,属下会传消息给殿下,殿下自会派人前来处理。” 钱书瑶点点头,毕竟她不会武功,谨慎一点儿是对的:“也好。” 她拍了拍马车感叹:“还好那边山路不好走,咱们没有把马车也带进去,不然还麻烦了,走吧,去下一个村子。” 贺乾昭接到消息的时候马上就派人去了那个村子查探,原本延边这一片地带就很敏感,这个村子里十有八.九藏着什么秘密,随后又把自己身边的暗卫派过去了两个,要求他们务必保护好太子妃。 这边的土壤还算不错,百姓们的收成还都挺好,每家每户除了课税和自留以外,多少都能拿出一些粮食转卖,以前也经常会有人过来收粮,他们也都习惯了。 周边的村子都走完之后,马车里也塞满了,钱书瑶心满意足的坐在车门外:“走了,咱们回去吧。” 刚走没多远,就遇上一溜三个壮汉和一个娇艳妩媚的女子,钱书瑶眼睛一亮,哎呦呵,这个时穿越者必遇的打劫啊。 “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若想从此过。” “小妞留下来。” 钱书瑶一脸疑惑地问:“嘿,美女,你不是应该说帅哥留下来啊?为什么是小妞呢?” 女子回答:“因为姐姐我就喜欢你这样娇娇嫩嫩的小姑娘啊,不如跟姐姐上山当个压寨夫人可好?” 钱书瑶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确定说的是我?我哪里白哪里嫩了?” “没看见姐姐我摸着胸口呢吗?”女子没好气儿的说:“现如今昧着良心说话很不容易的懂不懂?” 钱书瑶摇了摇头:“懂,但是不想懂。” 女子也不想跟她解释了:“废话少说,把钱交出来。” “如果我们不给呢?”钱书瑶夸张的抓紧荷包:“我们这可都是血汗钱!” 女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没有任何一块银子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钱书瑶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我们现在手里没有银子。” 初九和十七不约心里都是一阵无语,可不是没有银子嘛,银子都花光了,现在他们手里都是金元宝,个顶个的分量十足,一点儿不带掺假的。 从三娘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马车:“既然没钱,那就把马车留下吧,我从三娘从来就没有空手而归过。” 钱书瑶的眼睛亮了起来,从三娘可是在原文里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她是三皇子的手下大将,带兵有一套,而且后来还成为了三皇子的红颜知己,如果不是李蓉儿的话,最后跟着男主君临天下的本应是她。 钱书瑶眼睛一转,突然有了个想法:“你们寨子就你们四个人?” “有我们姐弟四人足够了。”从三娘凤眸微挑:“怎么,改变主意的?想要跟着老娘回寨子当压寨夫人?” “那倒没有。”钱书瑶指了指自己的发型:“看到没?早嫁了,我就是想问问,如果我给你们银子,你们跟着我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从三娘冷声道:“你若是有银子,最后也会成为我们的银子。” 钱书瑶不置可否:“那可不一定,就你们四个人,连我身边的一个侍卫都打不过。” 从三娘一脸嘲弄:“说大话可是要被缝嘴巴的。” “不信你们比试比试。”钱书瑶拿出一个金元宝:“如果你们赢了,这个元宝就是你们的。” 她心里有把握,就冲初九冷静的反应,就知道那些人不是对手,事实上也是如此,虽然四个劫匪的功夫也不错,但是对上初九还是差了些,一番缠斗之后败下阵来。 钱书瑶得意洋洋的问:“怎么样,服不服?” 从三娘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当即让开路:“我们输了,你们可以走了。” 钱书瑶:“不,不是我们走,是你们跟着我们一起走。” 作者有话说: 从三娘:“我要银子。” 钱书瑶:“没有,我穷的就剩下金子了。” 第18章 太子受伤 四个劫匪并不愿意跟着钱书瑶走,他们当年是被贪官逼上了山,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现在他们已经不愿意再回归普通百姓的日子,继续受那些贪官污吏的压迫。 钱书瑶拍拍十七的肩膀:“去吧小十七,发挥一下你的特长,我看好你哦。” 十七凑过去:“来来来,几位英雄好汉,咱们聊聊。” 初九和钱书瑶默契的拿出棉花团堵住了耳朵,然后十七开始了他的演讲。 整整一个时辰,劫匪四人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全程都是十七在说,并且成功的说服了他们。 四个人有些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被说服了呢?但是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的交谈,又想不明白了到底是哪一句被说服的,就很纠结。 钱书瑶在心里疯狂鼓掌,好样的小十七,这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金牌销售。 出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回去的时候变成七个人,钱书瑶还挺有成就感的,挖了男主未来的四位大将,贺乾昭的胜算又大了一些。 回到陶城的时候,钱书瑶发现自己的右眼不是白跳的,贺乾昭受伤了,不算重,刚好下不了床而已。 钱书瑶逮住军医问了半天,贺乾昭笑道:“夫人如此担心为夫吗?”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开心?”贺乾昭给军医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随后问:“夫人怎么个开心法?” 钱书瑶在他的伤口上戳了戳,如愿看到贺乾昭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她满意的笑了:“就是这么个开心法啊。” 贺乾昭抬手把人揽到身边:“出去玩了几天,胆子愈发的大了。” 一提起出去的事情,钱书瑶突然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村子:“那个有问题的村落调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 “哪有那么快,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贺乾昭摸了摸她的脸颊:“初九传来的消息说那里有人非礼与你?” 钱书瑶无所谓道:“哪有那么夸张,那个人连我的手都没碰到。” “你还想让他碰手?”说起来贺乾昭就觉得来气:“初九说夫人还打算亲自进去查探?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万一里面有初九他们打不过的人怎么办?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不关心自己!” 钱书瑶一脸惊讶:“你能站起来?” 贺乾昭愣了一下,又慢慢躺下:“还是疼。” 钱书瑶拿出好几个金元宝砸到他的身上:“又骗我!” 贺乾昭连忙躲开:“夫人息怒,为夫是真的受伤了,这血可都是真的。” 血是真的没错,但是贺乾昭也没有到下不来床的地步。 钱书瑶气坏了,径自洗漱之后就睡了,不论贺乾昭说什么都不搭理他。 贺乾昭有些心虚,这次好像玩大发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书瑶就去城里做散财小童子了,不过这一次不是送钱,而是花钱,带着素梅和甜果吃喝玩乐一条龙,把陶城逛了个遍。 陶城算是西北几大城之一,虽然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危险,但是该有的应有尽有,西北的特色小吃,本地花布,各种精巧的小玩意儿,不比其他大城差。 主仆三人从早上一直逛到晚上,给元帅府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唯独贺乾昭没有。 贺乾昭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找十七取经,哄人要靠口才,这方面十七可是专家。 回卧房之前,钱书瑶就一直觉得右眼皮在跳,预感不大好,她磨磨蹭蹭的问素梅:“你说我找元帅单独要一个房间住可行吗?” “元帅府客房不多。”素梅的话少,她这句话的意思基本上就等于告诉她没有别的房间给她住。 钱书瑶有钱,但是她不敢去住客栈,毕竟这里是边疆,她还是这么个身份,万一晚上潜入刺客该怎么办,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事实证明,右眼跳还是有预兆的,她一进房间就被贺乾昭按在了墙边:“夫人今天玩儿的开心吗?” 钱书瑶一脸震惊,我了个天,这是在古代被壁咚了?壁壁壁咚? “殿下?夫君?那个谁?咱们说话归说话,先松手行不行?” 贺乾昭果断拒绝:“不行。” 钱书瑶对着他的手臂嗷呜就是一口,先咬为敬。 贺乾昭面不改色,不就是咬一口嘛,那一口嫩嫩的小牙还能咬多疼? 钱书瑶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随后松开口,肌肉太硬,咬的牙疼,刚才明明不硬的。 “你故意的。” 贺乾昭就是故意的,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暗暗施力就把钱书瑶的牙齿弄疼了,不由得有些心虚,这必须不能承认啦。 钱书瑶狐疑的打量着他:“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伤。” 贺乾昭的目光带着几丝暧昧:“夫人就这么想让为夫脱衣服。” 钱书瑶没想到他说开车就开车,脸上有些挂不住,用力推了他一下:“你能不能给我正经点!” 贺乾昭身上的伤没有重到真的让他下不了床,但是实际上也没有多轻,还是需要好好调养的,经过这么一阵折腾,实际上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被她这么一推,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钱书瑶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他,不过很快就收回了手:“装,再装。” 被骗过一次的人很少还能再被骗第二次,现在的她坚定的认为贺乾昭又在装。 贺乾昭哭笑不得,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亏大了。 “夫人?爱妃?” “叫什么都没用了。”钱书瑶自顾自收拾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贺乾昭见状,只能放弃哄人的打算,转而说起正事:“你带回来的那四个人靠得住吗?” “靠得住靠不住都都让你说了?人我带回来了,至于能不能用,怎么用,你都自己说了算。”钱书瑶有自知之明,她最大的倚仗就是知道原文剧情,所以脑子一热就把劫匪四人组带了回来。 回到元帅府冷静了之后钱书瑶就知道自己冲动了,谁也没有把握这四个人一定会像原文那样厉害,毕竟现在看起来除了从三娘以外,另外三个感觉一个比一个蠢,而且就算他们是真的厉害,也不见得就能为贺乾昭所用。 贺乾昭并没有责怪她,而是亲自接触了那四个人,不得不说,那个叫从三娘的,不管是从功夫还是从智谋上来讲,都不错,不能说比谁谁谁厉害,毕竟是山匪不是将军,但是很有一套想法,如果好好磨炼磨炼,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位出色的将领,不逊于那些声名远播的大将。 钱书瑶没想到他对从三娘的评价会这么高:“殿下不怕他们有异心?” 贺乾昭回答:“孤自认识人还是有几分能力的,不至于走眼的那么厉害,夫人放心便是。” 钱书瑶不置可否,原文里能娶了李蓉儿那个女人,还被她坑的连命都没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眼光的。 贺乾昭感觉自己似乎被她嫌弃了:“夫人这个眼神……是觉得为夫的眼光可能不行?” 钱书瑶一点儿都不委婉的回答:“自信点儿,把可能去掉。” “为夫可不这么觉得。”贺乾昭笑道:“夫人的太子妃之位还是为夫亲自去父皇那里求的,既然能看上夫人,那么眼光定是不错的。” 钱书瑶咬牙:“混蛋!” 贺乾昭笑眯眯地说:“谢谢夸奖。” 钱书瑶有些无力,不怕遇上厉害的,就怕遇上不要脸的,以前总觉得当太子应该集颜值和气质与一身,现在她知道是自己错,扎心啊。 “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很疑惑。” 贺乾昭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夫人尽管问。” 钱书瑶:“别的皇子都会娶一个对自己有帮助的正妃,身份家室都要足够好,甚至于侧妃都要挑出身高的,为什么殿下会选了地位一般的平阳侯府,而且还选了个庶女。” 贺乾昭想了想说:“这个嘛……是因为一个梦。” “一个梦?你看我信吗?”钱书瑶感觉自己的智商似乎受到了侮辱。 “真的是一个梦。”贺乾昭解释:“其实是母后做的,她梦见我接连吃了败仗,又死的非常凄惨,所以请了国师推算。” 钱书瑶一脸震惊:“所以就算出了我?婚姻大事这么儿戏的吗?” 贺乾昭回答:“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为了她的孩子可以付出所有,母后一开始也不那么相信,但是次数多了,容不得她不信,不过国师推算出来的是水命肖龙的女子,其实当时有两个选择。” 钱书瑶了然:“我和李蓉儿是不是?她的出身可比我强多了,你为何选了我?” 贺乾昭反问道:“为何不可?为夫觉得当初的选择极为明智。” 钱书瑶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如果他当初选的不是自己,那原主就不会死了:“没什么,李蓉儿若是知道怕是要气死了。” “母后当时也是属意她的,只不过我不愿意。”贺乾昭回忆起当初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就觉得恶心,但是他并不能把那些都告诉皇后,好在皇后对这个儿子几位疼爱,即使心里不愿意,还是依了他的意思。 当天晚上钱书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当初刚刚看到这本小说有与自己同名的人马上背诵时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钱书瑶:“车速太快赶紧踩刹车。” 贺乾昭:“不好意思,踩到油门了。” 感谢在2022-05-03 21:13:11~2022-05-05 09:0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柚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讲故事 现在的钱书瑶再看到自己当初傻呵呵背诵,觉得应该去劝劝,反正背了也没用,剧情都崩了,但是不管她使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接触到当初的那个自己。 很快,钱书瑶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在梦中,且不说这个梦境到底是不是对接了当时情景,就按照时空逻辑,同一个时空也不可能出现两个同样的人,也就是说她不可能直接和自己对话。 想通了这一点,钱书瑶就放弃了无畏的挣扎,开始全心全意的寻找有用的信息,她不相信自己会无缘无故的做这个梦。 一般人做梦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身陷梦境而不自知,而她现在却能精准的知道自己在做梦,说没有问题都没人信。 虽然这样的梦境让钱书瑶觉得很害怕,但是却也知道其实清醒比较好,起码能够冷静的分析梦境。 毕竟是自己生活了三年多的地方,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她上学的时候从来不会单独自己呆在宿舍里,尤其是背小说的那段时间,她清楚的记得上铺的同学还调侃了她好几句,可是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 既然不能和自己对话,那么话别人对话是可以的吧。 想到这里,钱书瑶试探着拉了一下宿舍门,果然可以打开,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认真背书的自己,刚好抬起了头,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发现,目光并没有对上,也就是说梦里的自己是在透过她看门外。 她下意识的也看了一眼门外,发现上铺的室友卢珍珍刚好就站在门外。 卢珍珍好像也没看到她,直冲着床边就去了:“钱书瑶,你什么意思?” 钱书瑶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喊得不是她而是梦中的那个自己。 她安心的当一个旁观者,看着两个人吵架,她记得上铺的同学很内向的,从来没有这样大喊大叫过,而且因为两个人上下铺的关系,处的还算不错,从来没有闹过不愉快,现在的话锋明显不对啊。 梦里的钱书瑶也很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卢珍珍兼好友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卢珍珍说了几句还动起手来,梦里的钱书瑶本能的反抗。 就在这个时候,贺乾昭突然把人给摇醒了:“夫人?是做噩梦了吗?” 钱书瑶的脑后空白了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贺乾昭回答:“方才夫人突然用力挥手,为夫以为夫人是做噩梦了。” “我应该算是在做噩梦吧,其实也可以不算。”钱书瑶觉得暂时来讲还算不上噩梦,其实她还挺想把这个梦延续下去的,起码让她知道卢珍珍为什么要找她吵架。 贺乾昭胸口的纱布透出红色,应该伤口裂开了,没一会儿就殷红了一片,钱书瑶连忙拿了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帮他处理伤口。 “我刚才是不是打到你了?” “没有,夫人安心便是。”贺乾昭及时把话题转移:“夫人到底做了什么梦?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钱书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忘了,睡吧,好困。” 贺乾昭见她没有正面回答,索性不再追问,但是后半夜他就没有睡。 钱书瑶后半天睡得倒是很好,什么梦都没有做,早上醒来的时候还有些遗憾,越是不能知道的事情就越是好奇,她现在就处于这个状态,导致整整一天的精神都不怎么好。 晚膳的时候,贺乾昭发觉钱书瑶频频走神,不由得问:“夫人有心事?” 钱书瑶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有点儿困。” 贺乾昭不疑有他:“既然困了就早些歇息吧。” 钱书瑶昨晚后半夜睡得可香了,她根本就不困,所以躺下了半天也没睡着。 贺乾昭见状便提议出去走走,反正也睡不着,干躺着更难受。 钱书瑶不愿意,她想早点儿睡着说不定还能接着做梦呢:“不如殿下给妾身讲个故事?” “也好。”贺乾昭答应的也干脆:“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正在讲故事。” 钱书瑶一阵无语,这个破故事还真是古今通用老少皆吃啊,她面无表情的说:“从前有座城,城里有间房,房里有位太子爷,正在讲故事,殿下不觉得这个故事太敷衍了吗?” “有吗?那咱们换一个故事。”贺乾昭从善如流,直接给她讲了一个小兔子乖乖的故事。 钱书瑶开始认真考虑,这些祖祖辈辈传下来糊弄孩子的故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她突发奇想点了一个东方神话故事:“殿下会不会讲白蛇传?” “自然是会的。”贺乾昭还真给她讲了,只不过讲述的版本似乎和钱书瑶了解的不大一样。 “从前啊,有一条白蛇,叫白小青。” “等等!”钱书瑶觉得似乎不大对劲:“白蛇叫白小青,那青蛇呢?” 贺乾昭一脸疑惑:“哪儿来的青蛇?” 钱书瑶深吸一口气,劝告自己白蛇传也有好多个版本的,换个版本听听也挺好:“夫君继续讲吧。” 贺乾昭:“白小青在金山上修炼了一千八百多年,在即将成仙的时候,有一个叫做法海的和尚想要收了她,但是功力不够,只能借助外力。” 钱书瑶感觉自己似乎知道后续的发展路线了:“所以法海为了收服白蛇,就请了龙王来水漫金山是吗?” “不。”贺乾昭干脆利落的否决了她的猜测:“法海水漫金山是没错,但是帮他的不是龙王,而是一个叫做许仙的神仙。” 钱书瑶:“……”果然传说就是传说啊,传成什么样子的都有。 这个版本的《白蛇传》已经突破了钱书瑶的认知,她拒绝再听故事:“殿下以前不是随军出征过?不若讲讲以前出征的事情?” “也好。”贺乾昭还真开始讲过去打仗的事情。 他的声音沉稳,又有意带着些哄睡的意味,最重要的是故事太无聊了,钱书瑶很快就睡着了。 贺乾昭终于讲到高潮部分的时候,发觉该配合的人没动静了,低头一看,人家都知道睡着多久了。 钱书瑶如愿又进入了梦境,只不过错过了一段重要的情节,梦中的她正在睡觉,其她人都不在,这就让她很郁闷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抢到了偶像演唱会的门票结果偶像没来。 没过一会儿,室友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其中一个人把饭丢到桌上:“钱爷,起来吃饭了。” 睡在床上的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个室友随手推了她两下:“钱爷,钱爷?” 室友终于发现了不对,颤颤巍巍把手在她的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你们快、快过来,她、她是不是、死了?” 钱书瑶比室友还震惊,连忙凑过去仔细观察,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很安详,看起来真的就和睡着了一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没有呼吸。 她震惊了,原来自己穿越是因为已经死了吗?那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穿越之前的在做什么,但是惊恐的发现根本就想不起来了,所以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发愣的那么一会儿,室友已经喊来了辅导员,警察和学校领导都来了。 几个室友作为第一发现人配合警察录笔录,钱书瑶这才发现,她自以为了解的室友,也许并不是全都了解。 寝室里一共四个人,大家关系都不错,钱书瑶大大咧咧,卢珍珍胆小内向,其她两个活泼开朗,她作为寝室长格外的照顾卢珍珍,她原以为和卢珍珍是关系最好的,却没想到卢珍珍对她的评价并不算高。 卢珍珍口中的她乱搞男女关系,大小姐脾气还爱炫耀。 钱书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简直怀疑卢珍珍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好在其他两个室友对她的评价还算是正常,不然她都要怀疑人生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她依旧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贺乾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坐在床上发愣:“夫人这是怎么了?” “啊?没。”钱书瑶又愣了一会儿:“殿下。” 贺乾昭:“怎么?” 钱书瑶犹豫了一下问:“殿下可觉得妾身脾气不好?” “是不好。”贺乾昭也没否认:“不过我贺乾昭的夫人有资本发脾气,谁说女人就要谨小慎微贤良淑德的过日子了,有气就发,有不满就说,没什么不好。” 他显然理解错了那句脾气不好真正的意思,但是他的解释让钱书瑶心里一暖,难得在古代遇上这样心思通透的人。 贺乾昭明显的发现她的心情不好,可以说非常的不好:“夫人到底怎么了?” 钱书瑶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卢珍珍的家庭条件不好,性格也不好,从大一开始,自己就一直照顾她,结果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自己以为是好闺蜜,结果人家背地里把自己当仇人。 她现在开始怀疑,会不会是卢珍珍杀了自己,毕竟她那么讨厌自己。 作者有话说: 钱书瑶:“下次听听八仙过海的故事,打滚求预收,么么哒。” 感谢在2022-05-05 09:00:54~2022-05-06 09:4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婆我来啦 32瓶;一个柚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铜钱审讯法 贺乾昭觉得可能是边疆的气候和京城差点太远了,所以钱书瑶有些不适应,于是想着弄些新奇玩意儿调动一下她的情绪,但是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收到了消息,塔纳国突袭。 按理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点儿遮挡都没有,现在也不是夜晚,青天白日的,就这么突袭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贺乾昭很快就分析出来突袭只是掩护,连忙下令加紧城中布防,以防混进来奸细。 城中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但是百姓们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根本就没有多惊慌,每日依旧该摆摊子的摆摊子,该出门的还是出门。 甜果没心没肺地说:“这陶城的百姓胆子好大啊,如果换成我,打死都不敢在戒严的时候出门。” “他们不是胆子大,而是没办法。”素梅叹道:“百姓要生存,要养家糊口,不出门做工靠什么维持生计?这陶城是咱们大安国最外围的城池之一,北接塔纳国,饱经战乱的骚扰,若是一紧张就不出门,那怕是都要饿死了。” 甜果抿抿嘴:“那这么说来,他们也好惨啊。” 素梅轻声道:“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他们好歹一直有林元帅保护,其实比一些生活在鱼肉百姓的官员治下要好得多。” “倒也是哈,这么对比,好像咱们还挺幸福的。”甜果美滋滋地说:“幸亏当初遇上了小姐,是吧小姐,小姐?小姐?” 钱书瑶回过神来:“怎么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呀。”甜果有些担心,伺候钱书瑶这么久,很容易就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 钱书瑶揉了揉额头:“感觉有些疲惫,我去休息一会儿。” 甜果和素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 平时钱书瑶也经常会懒得动,但是那种是因为她真的懒,可是这两天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服侍钱书瑶躺下之后,甜果悄悄问:“素梅姐姐,你不是懂些医术吗?你看小姐这样是不是中毒了呀。” 素梅摇了摇头:“不像,小姐看似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对于吃穿住行比咱们还小心谨慎,不应该会中毒,而且方才服侍她躺下的时候,我悄悄探了一下脉,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甜果发愁了:“这可如何是好,小姐用膳时就用了半碗米粥,食量都下降了不少。” 素梅想了想说:“晚上再看看,有可能是因为有些水土不服,如果还不行就得禀报殿下想办法了。” “也只能这样了。”甜果起身:“姐姐在这里伺候着,我去厨房看看,给小姐弄几个平日里喜好吃的小菜开开胃。” “好。” 钱书瑶做梦的时候,大脑一直没有得到休息,她这一睡就昏昏沉沉的睡了三个时辰,起床的时候人都懵了。 “甜果。” 素梅连忙进来:“甜果去厨房给夫人张罗吃食了。” “叫她别忙活了,我一点儿都不想吃。”钱书瑶虽然睡了一觉,也睡得很沉,但是感觉精神更不好了。 素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请容属下为您把脉。” 钱书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不过看素梅这么担心,还是配合她把脉。 其实素梅心里已经有了数,根本就查不出什么来,眉头皱的死死的:“夫人还有什么不舒服?” 钱书瑶的眼眸低垂:“没什么,可能就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 果然不出所料,塔纳国的突袭只是小规模的试探,真正的目的是进城刺探消息,他们趁着元帅和太子在军营坐镇,竟然潜进了元帅府。 其实塔纳国的计划不错,这时候元帅府没有坐镇的人,最是薄弱的时候,但是谁也没想到,钱书瑶在这里,她身边跟着素梅和初九,额外还有四个暗卫,那几个探子刚进大门就被瓮中捉鳖,一个都没跑成。 钱书瑶一听说捉到了探子,顿时就精神了,带着素梅就兴冲冲地去了。 初九担心她受不住审讯的场面,不想让她进去。 钱书瑶不在意的摆摆手:“无碍的,他们是敌人,同情敌人就是虐待自己,立场问题我还是拎得清的。” 初九很意外,他可还记得,当年皇宫进了刺客,丽贵妃带着三皇子非要去看审讯刺客,结果三皇子年纪太小直接吓哭了,丽贵妃就大骂审讯的人好残忍,要皇上砍了他的脑袋。 钱书瑶感觉他的眼神怪怪的:“怎么?不可以看吗?” 贺乾昭刚好回来:“有什么不能看的,刚好为夫也想看看,走。” 初九还是觉得不妥,有些欲言又止。 贺乾昭给他递了个眼神,随后带着钱书瑶去了关押探子的地方。 钱书瑶心里的探子都是鬼机灵的那种,脑子活络反应快,但是这几个探子可是让她大开了眼界,清一色的胖子。 当然了,她对胖子没有任何偏见,但是派出来的探子胖的整整齐齐就让人觉得很奇怪了,难道说塔纳国对身材有什么特殊要求。 审讯的人一鞭子抽在探子的身上,肥肉连接颤动了好几下,霎时就留下了一跳血痕。 钱书瑶本能的哆嗦了一下,贺乾昭及时抱住她,随后捂住她的眼睛:“害怕了?” “没。”钱书瑶拨开他的手:“就是觉得这画面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贺乾昭不解:“说不出来?” “恩。”钱书瑶想了想说:“就是吧,感觉塔纳国王让他们来不是刺探军情的,倒像是来送死的。” “哦?”贺乾昭来了兴致:“说说看。” 钱书瑶琢磨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来送死的呀,喏,这人都这里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她说完还一脸认真的问那几个探子:“你们说是吧。” 那探子根本就没被他吓着,一脸凛然的说:“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休要挑拨离间,我们不会上当的。” “这样啊……”钱书瑶拿出一个金元宝照着他来回瞄准。 贺乾昭无奈:“夫人这是又打算拿钱砸死人?” “当……然不是。”钱书瑶拉长了声音否认,随后把金元宝递给初九,想了想又多塞了他几个:“去,全部都换成铜板。” 饶是冷静如初九说话都迟疑了:“全部换成铜板?您确定?” “确定啊,快去换吧。”钱书瑶信心满满地说:“我这叫铜板审讯法,很管用的,相信我,没错的。” 初九半信半疑的去换铜板,金元宝换铜板,他就拿了一大堆铜板回来。 钱书瑶目测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拿不动,于是指挥他放在地上,随后抓了一把铜板,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往探子身上丢,还发动大家一起来。 贺乾昭原本还不怎么看好她这个所谓的铜钱审讯法,但是见她的态度实在是太笃定了,不由得回忆起出京路上的那个小茶铺子,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笃定的样子。 这样想的话,也许钱书瑶还真能审出些什么来,贺乾昭不由得来了些兴致,也抓起一把铜板跟着砸了起来。 大概砸钱这种事情非常有感染力,慢慢的,其他人也都开始砸铜板。 一个铜板砸一个其实不怎么疼,但是架不住持续不停的砸,水滴还能石穿呢,更别说铜板砸人肉了。 如果单只是严刑拷打,这些探子还真不见得怕,死都不怕还能怕疼?但是他们怕被钱砸,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事实上在今天之前,这几个探子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区区几个铜板砸的如此狼狈。 老虎凳辣椒水都没能问出什么,一堆铜板就解决了。 十七化身好奇宝宝:“夫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其他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钱书瑶,心里都很想知道答案。 钱书瑶神秘兮兮的回答:“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十七继续问:“夫人,是不是以后就可以这么审犯人了?” “当然不可以。”钱书瑶一脸震惊的看着他:“这样很浪费钱的好吧。” 十七无语,到底是谁在浪费钱啊,别人也想不到这个办法啊。 “我猜,夫人下一句话就准备说,这个方法不是每一个人都适用。”贺乾昭得意地看向钱书瑶:“对不对?” 钱书瑶干脆的点点头:“对,没错,殿下还真是聪明,一般人都猜不到的呦。” 其他人看向贺乾昭的眼神都格外佩服,居然能够猜出太子妃下一句话想要说什么,只有贺乾昭自己心里明白,他是因为被这句话噎过,所以记得格外清楚而已。 他到现在都在纠结那个茶棚的小伙计为什么不敢收那个金元宝,不过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自如的接受其他人的崇拜。 钱书瑶忍笑退到一旁,把主场让给负责审讯的人。 原本他们也没有对着几个探子抱什么希望,毕竟没有那个头领会把计划告诉深入敌营的人,否则一旦有人扛不住,就会引起大乱子。 可能是因为这些探子出门没看黄历,不但全员被捉,还让贺乾昭有了意外的收获,这几个探子里居然有一个是塔纳国的王子。 第21章 国师 抓到了敌国的王子,这可是一个大收获,钱书瑶悄悄问贺乾昭:“有了他们王子是不是可以讨价还价让他们退兵?” 贺乾昭摇了摇头:“不一定,两军对峙士气也是很重要的,若是因为自己儿子被抓了就退兵,塔纳王的面子也挂不住,说不定他还会直接派人过来灭口。” “你们男人还真是不把孩子当回事,那可是亲生儿子啊,他说扔就扔?”钱书瑶不住的感叹,原来知乎那些虎毒食子的离谱故事也不见得都是假的。 贺乾昭想到了自己的父皇:“就事论事而已,没几分冷血的人当不了一国的君主,更何况那塔纳王极为好色,别看塔纳国的国土连咱们大安的十之一二都没有,但是他后宫的妃嫔可以咱比紫禁城的多了好几倍,儿子有好几十个,估摸着他都不见得认得全。” 对于这个回答,钱书瑶只能词汇匮乏的想到两个字:“禽兽。” 贺乾昭分析:“他们王子多也就不值钱了,这些儿子为了在塔纳王面前露头就得拿出几分本领来,估摸着咱们抓到这位就是想立个功,只是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倒霉而已。” “啧啧啧,好惨哦。”钱书瑶的脸上没有半点同情之色。 虽然她出生在和平年代,但是她因为专业的原因,接触过了太多太多战争国家的人,见过了太多的凄惨,所以她对于侵略者没有任何一点同情。 钱书瑶可以尽量保持平常心态面对塔纳国的普通百姓,毕竟有的人并不愿意打仗,但是这个王子既然选择了当探子,那么他就不是普通的百姓。 敌人就是敌人,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钱书瑶非常明白这一点,执行的也非常贯彻。 贺乾昭对她的反应很意外,但是又意外的很满意。 虽然塔纳国的王子不值钱,但是他口中的情报却很值钱,他大概琢磨着王位到不了他的手里,那么那个国家存不存在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干脆利落的倒了不少东西出来。 林庚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意外的收获,心情大好:“太子妃果然异于常人!” 钱书瑶有些疑惑:“这话不大像是夸人的啊。” “啊?不是吗?”林庚山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太子妃莫要与臣这个大老粗计较。” 贺乾昭忍笑解释:“舅舅自小就不喜欢念书,翻来覆去也只记得几个成语而已,为夫可以保证,舅舅的确是想要夸奖夫人的,夫人也莫要与他计较了。” 钱书瑶干笑几声:“自然是不会的。” 审讯完毕之后,贺乾昭要与林庚山商讨问出来的情报,暂时没有时间陪她,钱书瑶就打算回去睡觉。 贺乾昭觉得不大对劲:“夫人近日来似乎睡得多了些。” “是吗?”钱书瑶不想多解释,随便敷衍道:“大概是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所以容易犯困吧。” 她说的话贺乾昭一个字都不信,眼神往素梅那边瞟了一下,素梅面色黯然,轻轻摇了摇头。 贺乾昭皱起眉头:“夫人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 “我好的很,放心吧。”钱书瑶说的听轻松,但是转身走了没几步就晕倒了。 现场自然是乱成一片,而钱书瑶自己却又进入了梦中。 梦里的学校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他们的宿舍因为死过人暂时被封闭了。 警察似乎并没有查出来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所以她现在面临着尸检。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开肠破肚,那种滋味可是说都说不出来的难受,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梦,也知道躺在台子上的那个人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是她依旧觉得非常不舒服,甚至于感觉皮肤随着手术刀的动作跟着疼。 钱书瑶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会不会现实里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稀里糊涂的死了不说,还要被验尸,想到这里,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太可怕了。 贺乾昭正盯着军医和素梅给钱书瑶诊脉,突然看到钱书瑶打了个冷颤,紧张地问:“她是不是冷了?” 素梅掀了一下钱书瑶的眼皮:“不是,夫人在做梦。” “做梦?”贺乾昭觉得不对:“她不是晕倒的吗?怎么还会做梦?” 素梅也有些想不通:“按理说昏迷的人应该是不会做梦的,不过事有例外,原本夫人这次晕倒就很蹊跷。” 这个时候钱书瑶突然睁开了眼睛,看见面前这么多人还吓了一跳:“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军医和素梅也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说醒就醒了:“夫人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钱书瑶一脸无辜:“我很好啊,肚子饿了,有吃的吗?” “有有有。”甜果连忙说:“奴婢都准备了,都在厨房惹着,这就端过来。” 不愧是一直伺候在身边的贴身丫鬟,甜果做的全是钱书瑶喜欢吃的,但是她看着这一桌子菜,一口都吃不下去。 毕竟是刚刚看见过自己被解剖的人,这一桌子红红的菜,她还真吃不下去。 钱书瑶比较喜欢吃红烧和麻辣的,所以她喜欢吃的菜就是深红浅红黑红各种红,肚子很饿,但是真的就吃不下去,她眼巴巴的看向甜果:“果呀,有青菜不?” 果儿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小姐不是一向不爱吃青菜的吗?” “我觉得从今往后我可能就爱吃了。”钱书瑶舔舔嘴:“反正我就要吃青菜。” 甜果连忙又去张罗了一桌青菜,钱书瑶看着那一桌子绿叶菜,突然想起了以前网上流传特别广的一个梗,然后下意识的看向贺乾昭:“殿下不会又想纳妾吧。” 贺乾昭不明白青菜和自己纳妾有什么关系:“为夫从来就没想过纳妾。” 钱书瑶干笑两声,然后苦大仇深的夹了一根小菠菜,心里念叨着这是红烧肉,这是红烧肉,随后塞进了嘴里,然后脸色就更苦了,它就不是红烧肉的味道嘛。 甜果看不下去了:“小姐,实在吃不下去就别勉强了,您明明就不爱吃。” 爱吃的吃不下去,不爱吃的更吃不下去,现在钱书瑶只能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饿着肚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贺乾昭剥了一只虾递到钱书瑶嘴边:“夫人最爱吃的虾,吃一个好不好?” 钱书瑶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个梦很奇怪,早不来玩不来,偏偏等她到了边疆才来,而且不但都能连上,感觉也特别的真实,如果真的是在给她显示她穿越后现代发生的事情,那原因是什么呢? “我想见见国师。” “国师?”太子有些疑惑:“夫人怎么知道国师来了?” 钱书瑶很意外:“我不知道啊。” 她何止不知道,她连谁是国师都不知道,只是单纯的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国师是刚刚到元帅府的,他自己的理由是月前算到了一些事情,就禀明了圣上,特意出京寻了过来。 钱书瑶眼睛一亮,这位国师能掐会算啊,那还不如快把人请过来。 她原本做的心里准备是一个帅和尚,因为大多数小说里的国师都是一个又酷又帅的和尚,结果她见到的是个小孩子,目测最多不过十岁。 看到国师的那一刻,钱书瑶脑海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雇佣童工犯法! 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这里不王朝年代,不是现代,所以没有说出口,但是脸上的表情把心里的意思表述的一清二楚。 国师自己解释:“阿弥陀佛,贫僧今年一百零二岁。” 稚嫩的童音说出这句话来显得格外的喜感,但是现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反对,钱书瑶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现实,随后问:“国师是出家人?” 国师干脆利落的回答:“不是。” 钱书瑶想不通:“不是?那为什么阿弥陀佛,还贫僧?” 国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拂尘来甩了甩:“口头禅而已,太子妃无须见怪。” 得了,这个道具如果先拿出来,钱书瑶一定会以为国师是一个道士,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国师貌似不大靠谱啊。 钱书瑶抿了抿嘴,如果是来一位得道高僧或者是一位高深莫测的道长,她就把自己的梦境讲一讲,求一个解释,但是这位国师实在不能让她有信任感,她实在张不开口。 “阿弥陀佛。”国师面带慈悲的微笑:“太子妃有什么疑惑可以与贫道说说,贫道可以为太子妃解惑。” 钱书瑶一阵无语,这一会儿贫僧一会儿贫道的,他就不会乱吗?而且 这个慈悲的笑容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脸上看起来很诡异啊有木有。 “国师,你认真的吗?” “自然是认真的。”国师回答:“太子妃请尽管问:” 钱书瑶试探着给了一个暗示:“在国师看来,误入藕花深处该当何解?” 国师面带同情:“阿弥陀佛,苦海无涯而生有崖,回头不见得是岸。” 钱书瑶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她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让她觉得心里很难受,甚至于隐隐的希望是自己会错意了。 “殿下、元帅,可否让我单独和国师说几句话?”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07 08:53:08~2022-05-08 09:12: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柚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大军压境 贺乾昭知道钱书瑶有事瞒着他,但是知道归知道,这样直接的表示出来就有些郁闷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示意其他人先一起出去。 钱书瑶抿了抿嘴:“让暗卫也撤走吧。” 暗卫知道了她的事情,贺乾昭就肯定会知道,但是现阶段来讲,她不想让贺乾昭知道,而且她不认为一看起来还没有十岁的孩子能够伤的了她,即使这个孩子自称一百多岁了。 贺乾昭不大放心:“暗卫只是保护你的安全,不会偷听你们说话。” 钱书瑶笑了一下,脸上仿佛写了两个大字,左边写着“不”,右边写着“信”。 贺乾昭有些心虚,看来自己没有什么可信度了。 “我会让暗卫撤走。” 钱书瑶还是不怎么相信,但是没办法,她不会武功,也发现不了暗卫到底在不在,反正现在从视觉上来讲,只剩下她和国师两个人了。 “阿弥陀佛。”国师依旧正襟危坐:“太子妃可以说了。” 钱书瑶琢磨了半天,选了一个委婉的说法:“我有一个朋友,她最近一直在做梦。” 国师面带微笑:“太子妃做的是噩梦还是好梦呢?” “当然是噩梦了,如果是好梦我还会郁闷吗?”钱书瑶随后马上反应过来:“国师误会了,是我的朋友做梦,不是我。” 国师从善如流:“对,是贫僧口误了,所以太子妃的朋友都梦见了什么呢?” “梦见自己死了。”钱书瑶觉得小国师太精了,说话得再委婉一点,所以略过了穿越这一茬。 国师摆出认真倾听的架势:“然后呢?” “然后,然后看到自己被法、被仵作解剖了,检查死因,就感觉特别的真实,就很……”钱书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自己的感觉,憋了半天只说出一句:“国师能懂对不对?” 国师也挺干脆:“不懂。” 钱书瑶一阵无语,心里默默念叨,刚才不是挺精明的吗?现在装什么傻。 两个人在屋里一会儿打哑谜,一会儿讲故事,好半天不见出来,外面等待的几个人心里十分焦急。 林庚山早就被副将叫走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军务繁多。 贺乾昭心里恨烦躁,他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偏偏他觉得自己应该遵守答应钱书瑶的话,所以给暗卫下了命令只保护不许偷听。 十七忍不住问:“甜果果,你跟了夫人那么久,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悄悄透露一点儿给我们呗。” 甜果垂头丧气:“如果我知道的话,小姐就不会让我也出来了。” “也对。”十七感叹:“其实太子妃应该跟我说的,我是最好的倾听者啊。” 这句话引来了现场所有人的白眼,如果说他是一个很好的倾诉者倒是可能会有人相信,倾听者就算了吧,如果有人想不开找他倾诉,怕是会被他这张嘴憋死。 十七不乐意了:“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 甜果回答:“不相信你的眼神,我进宫第一天就听说了太子爷身边第一大话痨的威名了,你觉得会有人想不开找你做倾听者吗?” 十七捂着左胸,一脸向往:“你不懂,其实我从小就想做一名倾听者,倾听别人的内心,倾听所有人的烦恼。” 甜果一脸好奇:“所以你为什么变成话痨的呢?” “还不都是因为初九这个闷葫芦!”十七愤愤的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我们两个很久以前就跟着殿下了,他除了向太子回复以外,平时几乎一句话不说,偏偏我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太子和初九在一起,太子不理我,初九也不说话,所以我就只能自己跟自己说话了呗。” 甜果感觉自己似乎要被他说服了:“这样说的话……也的确挺难为你的。” 十七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对吧,我跟你说,初九最高记录整整一个月一句话都没有说!” 甜果反驳道:“不是啊,我感觉初九侍卫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啦,他还给我讲故事来着。” “讲故事?”十七简直震惊到灵魂出窍:“你说初九?初九会讲故事?” 十七实在想象不出初九讲故事什么样子,连连摇头:“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甜果不乐意了:“初九就是讲过故事的!” 十七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信,你还不如说咱们太子爷灭了其他六个国家做到全部统一了呢。” 这时候钱书瑶刚好出来:“谁统一了六国啊,秦始皇吗?” 十七头都没抬:“为什么是秦始皇?统一之后肯定都属于咱们大安国啊,叫安始皇还差不多。” 随后他才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然后就把刚才的争辩抛之脑后:“夫人。” 钱书瑶考究拆了更郁闷了:“都散了吧,我没事。” 贺乾昭刚想说点儿什么,林庚山的副将突然过来了:“太子,元帅有请。” 这个时间,如果没有什么要事,林庚山不会来打搅他,贺乾昭只能暂且放下这边的事情:“夫人先去休息,为夫去去就来。” 贺乾昭这一去就去了一个晚上,钱书瑶心里有个不大好的预感,既然是以抗敌为目的到了边疆,那么战事就是无法避免的,之前的几次都是小打小闹,这一次怕是要来真的了。 那个塔纳国的王子,又招出了一件事,塔纳国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安国的布防图,准备分出一部分兵力绕过了屏障,直接攻打距离陶城一百里地的临城。 临城不大,而且地处天险,易守难攻,以十倍的兵力攻城都不见得能攻得下来,所以从来没有人打过那边的主意,这些年下来,那边的守卫也比较稀松,但是现在对方有了布防图,甚至还拿到了详细地形图,再加上奸细里应外合,临城危险。 一旦临城被攻下来,敌军就可以绕过陶城、鹤城一路攻打下去,到时候再派兵阻拦都未见得有用,按照那个王子的说法,这是他几日前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说塔纳国的军队说不定已经出发了,事情刻不容缓。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个王子是想调虎离山,正打算派人去调查一番,谁知道就在刚刚,守卫带来了临城前来送求援消息的兵士,能看得出来,情况真的很紧急,他身上带了很多伤,连拿出来的信物上面都沾染了血迹。 林庚山身为西北军元帅,西北任何一城都不能在他手中出事,而临城是西北几城的重中之重,他来不及多想,马上分了一半的兵力前去支援。 西北大军三十万,鹤城五万,陶城二十五万,这一下子分走十五万,陶城只留下十万,钱书瑶总觉得不大安心,但是现在没有办法,陶城破了还有鹤城抵挡,临城破了麻烦就大了。 现在城中缺将才,虽然从三娘就是将才,不过刚刚归顺,也不敢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她,万一她有了外心,西北军付不起这个代价,所以只能林庚山亲自带兵过去,而贺乾昭带兵驻守陶城。 一听这么分配,钱书瑶心里就凉了,这不是明摆着要出事吗?按照一般小说的套路,留下来这个肯定倒霉啊,但是她又不能阻止,毕竟临城也冒不起险,而且她也没有证据,只能每日对贺乾昭耳提面命,小心小心再小心。 林庚山离开的第三天,大军压境,探子回报,来的居然是曾经的友国矮丽国。 贺乾昭非常气愤,难怪塔纳国敢剑走偏锋,原来早就拉了帮手。 钱书瑶比他还震惊,矮丽国?难不成是高丽国的孪生兄弟?这个名字也太敷衍了吧,怎么听怎么别扭啊。 “这个矮丽国是咱们大安的友国?你确定?” “以前是,不过从今日开始就不是了。”贺乾昭冷声道:“孤已经写了密函命人快马加鞭呈给了父皇,既然敢动手,那么他们就是敌国!” 贺乾昭身上还有伤,这个时候带兵实在是不安全,但是谁也拦不住。 钱书瑶想去军营看看,但是被初九拦住了,开战之后,外面十分危险,城门已经关闭,各种收成的设置全被准备出来,严阵以待。 贺乾昭简直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首先已经有了注定炮灰的太子身份,然后又负责留守,而且还卡在这个时间段,这在任何小说里都是开局一把烂牌的节奏。 钱书瑶感觉心急又没有办法,只能在城里干等着,好在很快就有了好消息传回来。 从三娘带着山匪三兄弟,又带了一队兵从从侧面配合,贺乾昭坐镇排兵布阵,硬生生的抗住了塔纳国和矮丽国的联合进攻,但是毕竟是以少对多,而且是多上很多的那种,所以损失也不算小,每日的战损都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他们现在不能找林庚山求援,临城一样重要,而且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去临城报信的人回来说,临城的情况一样不好,陶城的气氛一日严过一日,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人,而他们的士兵已经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08 09:12:31~2022-05-09 10:0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菌叶无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敌军攻城 大家心里都明白,一旦城守不住,大家的命都保不住,而像钱书瑶她们几个那样样貌突出的女子,甚至于会被糟蹋□□,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大家的心里就越发的沉重。 贺乾昭有些后悔带钱书瑶来,但是现实容不得他多想,敌军像是杀不完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攻城。 塔纳国和矮丽国都是小国,兵力和大安不可同日而语,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但是两国合力就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现在陶城所剩的兵力并不多。 贺乾昭仔细算了一下,按照他们得到的情报,和现阶段的战况来看,塔纳国怕是出了全国的兵力,矮丽国也出了大半,否则绝对达不到这个阵仗。 钱书瑶觉得有些想不通,塔纳国出全力可以理解,毕竟现在他们和大安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但是矮丽国完全没有趟这汤浑水,毕竟他们只是一个帮忙的,这一下子出了大半兵力,一旦有人攻打他们的国家,那就是几乎灭顶的灾难。 她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打了个比方,如果是她有一千块钱,可能会借给别人一百块钱,但是绝对不可能借出去九百块,她觉得在帮助别人时候,一定要先保住自己。 贺乾昭告诉她,借兵不是小事,而且是借兵攻打盟国,一定是塔纳国许诺了什么矮丽国无法拒绝的诱惑。 钱书瑶第一反应就是金钱或者城池,因为她所知道的战争,无外乎都是为了利益,这些上位者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没有足够的诱惑,谁也不是傻子,根本就不可能借兵。 “你说他们是不是打算合谋分割大安?” 贺乾昭摇了摇头:“不见得,咱们大安兵马不止这西北三十万,东南大军和西南大军加起来足够灭了他塔纳国,他们如果他们一直找帮手攻打,那么自己也得不到多少好处,得不偿失,我怕更倾向于他们和朝中的某个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钱书瑶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三皇子?” 贺乾昭有些诧异:“夫人为何认为是三皇子?” “为什么不能是三皇子呢?”钱书瑶觉得没毛病,原本里只要贺乾昭出事,一准儿是三皇子出的手,明里暗里各种方法坑他。 贺乾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孤记得夫人并未见过三弟,为何如此笃定是三弟。” “这……”钱书瑶暗自咬牙,之前自己经常会露出一点点破绽,贺乾昭从未追究过,所以导致她太放心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贺乾昭心里明镜一样,只不过今日他并不打算再让钱书瑶糊弄过去,毕竟三皇子虽有心篡位,但是并不会大张旗鼓到连个未见过他又不怎么关心政事的人知道。 钱书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直接就把责任推了过去:“是国师说的,之前国师不是说过,他是掐指一算,得知这边会出事才匆匆赶了过来,就是他告诉我的。” “哦?这样解释似乎也说得过去。”贺乾昭直接命人去请国师。 钱书瑶苦了脸,只希望国师能够明白她这么说的原因了,可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国师一进来,还没等说话,钱书瑶率先说:“国师可还记得那日跟我说有关于三皇子可能暗地里做手脚的事宜?” 国师马上就接过了她的话:“贫僧记得,太子妃为何提起这件事?” 钱书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接住了。 贺乾昭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以前,随后转向国师:“国师既然知道三弟有异心,为何不告知孤呢?” 国师不急不躁:“贫僧正准备说,原本也是要来求见的。” 贺乾昭追问:“那为何刚见面的时候不说,反而先告诉了太子妃?” “这……”国师被问住了,不过能当上国师的都不是简单人:“阿弥陀佛,这话什么时候说,对什么人说,都是有玄机的,并非是贫僧隐瞒。” 贺乾昭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哦?说来听听。” 国师胸有成竹:“之前贫僧只告诉了太子妃,是因为太子妃在同贫僧倾诉,贫僧只是为了引导太子妃的情绪,无意中提到了而已,而殿下带领大军,所有的事情都要深思熟虑,一着不慎就容易送了将士们的性命,所以在没有把握之前,不能随意说。” 钱书瑶在心里猛烈鼓掌,不愧是当国师的,真能掰扯。 贺乾昭反问并没有说自己信还是没信,只是问:“国师现在是有把握了?” “贫僧得知,此次塔纳国和矮丽国合作,有三皇子的手笔。”这一次,国师说的是实话。 贺乾昭一开始只当是国师在帮钱书瑶遮掩,但是他心里有数,国师不会拿国家大事开玩笑,所以他如此郑重说出来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他感到非常的愤怒,他可以接受三皇子和他争皇位,原本就是各凭本事,胜者为王败者为冦,他服,但是为了一己之私,居然里通外国与自己的国家为敌,置陷于战乱的百姓不顾,这样的人不配成为一国之君。 “国师可否详细说说。” 国师回答:“自然可以。” 两个人商讨事情的时候,钱书瑶就坐在一旁看着,她感觉国师终于有了一点传说中的那种国师风范了,即使现在仍旧是一副小屁孩儿的外貌,但是谈吐气质和整个人带给别人的感觉都完全不一样了。 最让钱书瑶意外的是,国师一连说出好几件事情,事事都与三皇子有关,她印象里,原文中的国师是个坚定的保皇派,只忠心于皇上,不参与任何党派之争,换句话说就是不管皇位争夺过程多么惨烈,他只会忠于那个最后坐上皇位的人。 国师突然抬头看了钱书瑶一眼,但是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刚才并不是刻意的。 钱书瑶心里一凛,看来自己怕是小看这位国师了,他并不像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殿下。”十七急急慌慌地跑了过来:“主子,塔纳国又在叫阵。” 贺乾昭一拍桌子:“出城迎战!” 钱书瑶的右眼皮又开始跳了起来,心里一阵悸动,突然想到了原文里的情节,虽然现在剧情已经崩的没法看,但是大体的主要脉络还都在,这种感觉可能就是给她的特殊提示,忙喊:“别去!” 贺乾昭诧异的回头,之前几次迎战,她只是反复交代自己要小心,并没有阻拦过,这一次是怎么了? “夫人放心,为夫一定安然回来。” 钱书瑶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袖,声音了带上了几分哀求:“别去好不好?” 贺乾昭头一次看见她这样真心实意的柔软,但是这一次只能硬下心来拒绝:“夫人应该相信为夫的实力,带兵这么多次,从未吃过败仗,而如今孤的身后是咱们大安的将士们,而将士们的身后是大安的百姓,孤,退不得!” 道理钱书瑶都懂,突然心里有了一种无力感,太子要保护臣民,所以这一次就是书中注定的吗? 她低着头,没有去看贺乾昭:“殿下小心,一定要回来。” “放心!” 这一仗打的格外的久,结果自然是打胜了,不过是惨胜,敌军的主帅死在了贺乾昭的剑下,但是贺乾昭也失去了下落。 钱书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一点点骄傲,又有一点点的纠结,不过她知道贺乾昭这一次不会死。 她知道现在自己要冷静,原文里是李蓉儿泄露了军情导致了兵败,并且是一连丢了三座城,这一次虽说是惨胜,但也是胜了,说明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原文里贺乾昭回来的时候只是吊着一条命,但是那是被敌军的主帅骗到了他们卸甲阵里,但是现在敌军的主帅已经死了,说不定他没进那个卸甲阵,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贺乾昭已经把能破阵的王文彬带过来了,连忙喊来素梅:“请把王先生请过来。” 素梅愣了一下:“夫人,殿下出去迎敌的时候把王先生带走了。” 钱书瑶大喜,太好了,有王文彬在,起码不用担心贺乾昭被困在阵里受伤了,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对劲,出兵打仗为什么会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出去呢?难道说贺乾昭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去卸甲阵? 她感觉有什么事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这个贺乾昭与原文里所描写的那个太子差的太远了,如果不是名字和身份一样,说是两个人都可以,但是她之前试探过,贺乾昭真的一点儿穿越者的思维都没有,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当天晚上,钱书瑶又做了个梦,这一次的梦境并没有按照之前的延续下去,而是重复自己死之前的事情,最后她看到了自己是怎么死的,凶手是卢珍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点儿都不意外,反而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卢珍珍对着她的尸体温柔的笑着:“钱书瑶,你真是该死呢。” 钱书瑶被这个笑容吓的打了个激灵,随后醒了过来。 甜果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小姐,敌军攻城了!” 作者有话说: 预收《金手指强大又费钱》打滚求收 社畜凌幽幽赶上了穿越大军还带了一个特别厉害的金手指,随身给了一个聚宝盆,想要什么应有尽有,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儿费钱,往里面丢一个铜板,那最多只能得到一个馒头,丢一串铜板,可能会得到苹果饮料矿泉水,如果丢一个金元宝,就得到一把AK大冲锋,原本以为能悠悠闲闲过好日子,结果依旧要拼命挣钱。 魔教教主墨郁辰发觉未婚妻脑子似乎有点儿小贪财,明明传言中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结果一看到钱就两眼放光,连走路都低着头,生怕耽误捡钱,可偏偏墨郁辰以前对她避之不及,现在却有点想娶回家,这就很纠结了。 第24章 守城 钱书瑶瞬间清醒过来, 如今主帅和太子都不在,能领军的几位将军也都不在,现在能做主的只有监军, 但是监军是三皇子的人, 让他出来怕不是会直接打开大门放敌军进城。 “小姐,怎么办?”甜果急的眼泪汪汪的, 她自小长在京城,何曾见过这种架势。 初九在外面敲门:“夫人,属下可以进去吗?” 钱书瑶连忙起身穿上衣服:“进来吧。” 初九把现在的城门外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护城的陷阱阻挡了一部分的敌军,但是拖延不了太久, 现在急需一个有领导能力的人组织守军守城, 现在本就人少, 如果不能形成有组织的防守,很容易被击散。 初九有这个能力, 但是他没有威信, 毕竟他只是太子的侍卫, 又刚来没多久, 不会有人服他,从三娘就更不用说了,她在军营里刚刚起步, 还没有达到一呼百应的地步。 越是关键时刻, 领导的人就越是要有威信, 否则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极其容易人心涣散。 一位拄着双拐的人在门口问:“太子妃,末将可以进来吗?” 他是林庚山手下的一个参将, 前几日随贺乾昭迎敌的时候受了重伤, 现在只是能勉强下地而已。 钱书瑶连忙迎了上去:“王参将, 你的伤还没好,怎么下床了?” 王参将回答:“太子妃,末将知道敌军来攻城,而现在没有可以率敌迎战的将军,末将在陶城驻守了一十八载,也算是有些威望,就让末将来领兵吧!” 钱书瑶皱眉,王参将她是知道的,威望有,本事也有,之前是因为受了牵连才降为了参将,只是他这一身伤属实让人担心:“将军伤的如此严重,如何去迎敌?” 王参将肃然道:“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当务之急是要马上组织战术,现在守城的兵将,只是在凭经验拦截,效果并不理想,太子妃放心,末将绝对不会拿着兵将们的性命开玩笑。” 钱书瑶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和你一定去。” 在场的四个人全部都反对,初九单膝跪地:“殿下出城之前命属下保护好太子妃,万不能让太子妃涉险。” 钱书瑶回答:“如今兵临城下,覆巢之下无完卵,本宫身为太子妃,当以身作则,为将士们鼓舞士气,该做的一样不会少做。” 王参将的声音有些哽咽:“太子妃大义,末将一定死而后已。” 钱书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果然武将都很单纯吗?只是几句话就感动成这样,如果换做善于玩心眼儿的某些文臣,怕是会说她哗众取宠。 几个人匆匆赶往城门,士兵们看到王参将来了士气一振,情绪也调动了起来。 钱书瑶不懂战事,所以并没有硬要上城墙,她上去可能还会添乱,只在城墙下帮忙准备东西。 现在敌军正在外围解决环城陷阱,他们还有准备的时间。 国师突然带了一大包粉末过来交给了初九:“劳烦施主把这些送到上面,顺着城墙撒下去,可以防止敌军攀爬上来,不过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咱们自己人沾上。” 初九谨慎地问:“这些东西是何作用?” “阿尼陀佛,这是化尸散。”国师回答:“这粉末会附着在城墙上,一旦敌军沾上,顷刻间便会化去皮肉变为白骨。” 饶是钱书瑶比一般女子胆子大,还是被被吓了一跳,这么一形容脑海里马上就有了画面,让她想起来被梦中解剖支配的恐惧。 “不是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国师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阿弥陀佛。”国师笑道:“贫道不信佛。” 钱书瑶无语,差点儿忘了,这位国师是无神论者,佛号道号什么的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初九多想了一步:“这东西固然是好,但是若战事结束后该如何清除?毕竟以后百姓还要在这里生存,万一沾上了可如何是好。” 国师回答:“这化尸散岁药性猛烈,但是有一个弱点,怕火,待到战事结束后,在城墙上放一把火,有化尸散的地方就会引火过去燃烧,但是并不会伤到城墙。” 初九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东西,连忙拿着上了城墙:“多谢国师。” 钱书瑶不放心的交代:“小心,别让咱们自己人沾上!” 王参将拿到化尸散之后大喜过望,连忙命人顺着城墙口往下撒,还特别交代,这些药粉很珍贵,要尽量做到覆盖面全面但是不浪费。 敌军过了环城陷阱开始攻城,一开始城内准备充足,倒也不算太惨烈,但是这一次敌军准备充足,甚至还有一些高精的攻城器械。 作为常年在军中的人,王参将一眼就认出了那些攻城器械是他们大安研制出来的,这些器械的制作方法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们之出了叛徒,那些人现在正在用大安研制出来的器械攻打大安的城池! 那些守城的将士们自然也都认识那器械,一个个目眦欲裂,恨不得吃了叛徒的肉,喝了叛徒的血。 钱书瑶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那个三皇子的问题,林庚山一直小心防备那个所谓的监军,而且那些器械也不是在陶城做的,不意外的话,应该是三皇子弄出来的制作方法,然后通过这个监军传了出去。 皇上宠爱丽贵妃和三皇子,若是三皇子想要拿到制作方法也不算难。 甜果有些疑惑:“小姐为什么这么确定是三皇子呢?” 钱书瑶猛然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太过于依赖原文剧情了,一旦有什么事情她第一反应就是三皇子做的,现在这里对于她来说就是现实,怎么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三皇子做的。 或许三皇子是知情者,但是做坏事的一般不止是一个人,有些人在书里出现过,有些人原文里根本就没写过,但是却又有着关键性的作用。 钱书瑶如果一直紧盯着一个人,就很容易会忽视其他人做的手脚,她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情,这样一想,可疑的人就多了。 国师为什么会突然来陶城,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的推算? 贺乾昭来到西北,元帅是他的母舅,他来这里等于在建立威信,而右相为什么不但不反对,还很积极? 元帅府抓到的探子刚好有个王子,真的是他不甘心塔纳王看不到自己吗? 贺乾昭为什么与原文中描写的不一样,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钱书瑶的思路一打开之后,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掉一样。 精良的攻城器械,带走了很多将士们的性命,不过好在化尸散起了作用,上了城墙的敌军全部化为白骨掉到了城下,很快就摞起了不少,激烈的战况让钱书瑶暂时没有办法再多想其他的事,只能暂且抛到脑后。 城墙上负责掌控化尸散的士兵小心谨慎的一点一点的做补充,下面的惨状让人头皮发麻,但是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办法,他们退了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敌军很快也发现了问题,只能暂时退兵。 敌军退了,守城的将士们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机会,王参将趁机重新整顿。 钱书瑶在城下组织城中的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百姓们世代生活在陶城,大家心里都明白,守住城就是在守护他们自己,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家里有青壮年的,都自发的形成一个组织,一起听从王参将的调遣。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边疆苦寒,现在京城里只是秋末,但是陶城天气已经寒冷无比,大雨里夹杂着雪花,到了地上又化成了冰水,到了第二日,地面上全是冰,走一步还要滑上几步。 雨雪冲散了浓重的血腥味,空气也清新了不少,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天气,应该不会再有来攻城的吧,毕竟恶劣的环境不分人。 求援的信件已经写出去了,一封是明面上求援的,快马加鞭争取第一时间上呈到皇上面前,着重写了现在的边关两城的形势,另一封是钱书瑶单独写给皇后的,重点写了太子失踪,陶城即将失陷,命暗卫送回去,不出意外的话,皇后会比皇上先看到求援信。 大家都在放松的时候,甜果的情绪一直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或者说是害怕,她总觉得塔纳国会趁着天气不好来进攻。 事实证明她的感觉是对的,城墙上结了冰 ,刚好把那些化尸散冻在了里面,敌军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再一次发起了进攻。 王参将气的直接摔了碗:“那塔纳王是疯子吗?这种天气打仗死伤都会加重,他不在乎自己子民的性命吗?” “他要是真在乎就不会接连发起战争。”钱书瑶见过那么多的战争实录,早就明白了一点,在战争面前,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下雨的时候她就去问过国师,这些化尸散怕不怕水,国师说过化尸散的附着力很强,除非用火烧,雨水是冲不走的,谁知道却直接被冻在了里面。 若是正常的天气,出了太阳之后,这些本就不厚的冰很快就会融化,谁知道天色一直阴沉沉的,别说太阳了,连块白色的云都没有。 钱书瑶当机立断:“烧开水!顺着城墙往下浇,这种天气热水浇身上再冷风一吹,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这个季节还不至于热水马上成冰,说不定还能把那层薄薄的冰冲开。” 各家各户开始热火朝天的烧水,来不及烧的就直接从井里打水往城下浇。 敌军像是逗小孩子一样,跟他们折腾一会儿之后又撤退了。 王参将心急如焚:“他们是在和咱们玩拖延战术,现在陶城闭门不开,咱们的资源有限,早晚有用完的一日,到时候再没有援兵过来,这城大概也守不住了。” 钱书瑶皱眉问:“现在的资源还够咱们用多久?” 王参将:“最多三日。” “三日?”钱书瑶十分震惊,战资这些东西消耗大,所以平日里军库里应该都是堆满了的才对。 王参将苦涩道:“这两年战资一直有耗损,却一直得不到补充,这还是多亏了太子殿下一直直接带了一大批过来,不然早就没了。” 钱书瑶心里怒火朝天,这皇上是疯了吗?就算他担心军权过大会危机皇权,也不能拿自己的队伍开玩笑啊! 钱书瑶摸了摸袖子,粮食她还存了一些,不过杯水车薪,战资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倒是可以拿出金子来,但是这个时候拿出来无异于给敌国送援助。 敌军现在就像是猫逗耗子一样,每日都来攻城,但是并不恋战,守城的将士们虽然气愤,但是也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好歹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尽量想办法,节省再节省战资勉强顶了七日,到了第八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钱书瑶攒下的那些粮食也维持不了多久,百姓们各家各户自发的拿出来的粮食,干的给将士们吃,他们自己就喝些稀粥果腹。 钱书瑶看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眼睛一直红彤彤的,她见过很多战场,但是从来没有亲自体验过,这一段时间的经历怕是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王参将和初九准备好了行装,要送钱书瑶出城。 以前钱书瑶总觉得自己遇上什么事情了肯定会第一个跑,但是真到了这个份儿,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走。 “我不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但是太子不在,我身为太子妃,绝不能丢下百姓和将士们自己逃命。” 初九、素梅和甜果都跪在地上求她走,钱书瑶沉默半天:“你们走吗?” 几个人互相看看,他们自然不会走,现在能勉强送出去一个人已经不容易。 钱书瑶笑道:“看,你们都不走,我为什么要走?” 王参将眼睛通红:“太子妃大义,但是一旦城破,太子面临的不单单会是死亡而已,您的样貌、身份,都会让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钱书瑶背过身去:“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了,桌子上放着一把匕首,钱书瑶默默地收进了空间了,此时此刻她再一次羡慕人家能进人的空间,但是没有就是没有,她没有那个命啊。 敌军的攻势一次比一次强,将士们一个个倒下,来帮忙的百姓们疲惫不堪,连钱书瑶的手上都磨出了不少伤。 城破只是早晚的事情,钱书瑶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只觉得眼前都是尸体和鲜血,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念头:“初九。” “属下在。” 钱书瑶正色道:“以你的功夫去敌军阵营探查,有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初九没有正面回答:“属下一定尽力探查。” 钱书瑶盯着他的眼睛:“我要的是全身而退。” 初九沉默了一会儿:“大丈夫死而后已。” 钱书瑶转头问国师:“国师可会勘察风向?” 国师回答:“看家的本领。” 钱书瑶:“那国师可能测出今夜天象?” “给我一盏茶的时间。”国师自顾自的去了城墙上,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回事告诉他们,今夜会有东南风。 钱书瑶交代初九,带着化尸散到地方军营东南边,把化尸散洒在那里,尤其是靠近粮仓的那边。 王参将觉得这样不妥:“办法是个好办法,但是这些化尸散有限,并不能灭掉太多敌人。” 钱书瑶恨声道:“靠这些当然伤不了多少人,但是化尸散不惧水,所以它燃起的火不会被水浇灭,我要烧他们的营地!” 到底是现代社会长大的人,即使气红了眼睛,下这样命令的时候依旧是全身发抖。 她的最终目标是烧敌军粮草,但是大火烧营地,死伤在所难免,这一次,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但是她顾不得心软了,那是敌人。 初九把她的命令贯彻的非常彻底,不但把粮仓周围撒上了,连带兵将领的营帐周围都撒上了。夜间风起,直接点起了火,小火苗在风势下直接蹿成了大火。 大风把化尸散吹的到处都是,火苗也是四处飞窜,大火连成一片。 若是换做别人,一定做不到这一点,敌军阵营里也不乏武艺高强之人,功夫差一点儿就很难不被发现,还要速度够快够细心,以防不小心把化尸散沾在自己身上。 初九不一样,他在武学上非常有天分,虽说他是明卫,但是功夫比很多暗卫都强上许多,尤其是轻功,连他的师父都自叹不如。 钱书瑶站在城墙上看着远方,实际上根本就看不到敌军的营地,但是能看到那个方向一片红光。 王参将嘴唇颤动:“成了。” 钱书瑶有些担忧:“不知道初九怎么样了。” “他肯定会没事的。”甜果笃定地说:“我能感觉到。” 国师突然看了她一眼:“小丫头有慧根,要不要拜贫僧为师?” 甜果下意识的看向钱书瑶,钱书瑶心里一动,她跟甜果相处这么久,早就发现了,甜果的预感特别准,不过这种预感不能控制,也许国师也是发现了她的特别之处。 钱书瑶想着,如果甜果真能跟国师学些本事,以后对甜果也有好处,经过这些日子的共患难,她觉得对于国师,可以暂且信任,于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甜果朝国师行了一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国师笑了:“你这小丫头,倒是个听话的,现在是非常时期,为师暂时不能教你什么,待到咱们回京之后,为师会好好教导你,这个手钏你拿着,这是咱们师门的信物。” 甜果又看了钱书瑶一眼,钱书瑶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素梅的表情之后,又继续点头,素梅在宫里这么就,既然是这个反应,那么手钏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甜果欢欢喜喜的接过手钏带上,在她看来,这个不过就是一个很漂亮的手钏而已,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首饰,所以她很开心,但是素梅却是认得,那是国师的信物。 传言这个信物是国师世代相传的,拿到这个手钏的人,就是下一代的国师,不过由于这位国师已经是三朝元老,长的小年岁却比她们三个加起来都大,所以她也不知道这个传言是真是假。 甜果突然抬头看向北面:“初九回来了!” 很久之后,初九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远远的和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下来丢到一旁,换上事先藏在那里的干净衣服,然后把脏衣服烧的一干二净才离开。 钱书瑶发觉初九做事很严谨,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没毛病。 初九是看着敌军的粮草烧尽才回来的,当天晚上,果然没有人再攻城。 钱书瑶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城墙上抬下来的将士们尸体和无边无际的大火。 甜果在外间听见里面的动静轻声问:“小姐,是不是做噩梦了?” 钱书瑶猛然警觉,自从攻城那一日开始,她就再也没梦见过现代的事情,确切的说由于过于疲惫,每一日她几乎都是闭上眼睛就睡着,睁眼就去城墙,完全没有做梦的机会。 甜果端了一小碗米汤过来:“小姐,喝点米汤暖暖胃。” 钱书瑶叹了口气,她当初就应该多囤一些粮食,现在这碗米汤都已经是弥足珍贵。 甜果忙说:“小姐放心,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弃咱们不管的。” 钱书瑶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后娘娘不会不管,为什么不是皇上呢?” 甜果愣了一下,抿了抿嘴说:“我也不知道。” 钱书瑶笑道:“去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甜果用力点点头:“恩。” 钱书瑶迷迷糊糊终于睡着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猛然惊醒,拿出匕首就捅了过来。 贺乾昭身上带着伤,一时躲避不及,被她割伤了胳膊:“夫人下手再重上一些怕是就要守寡了。” “殿下?”钱书瑶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冷静下来,对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确认来人的确是贺乾昭,这才放下心里,她连忙起身点起灯烛:“殿下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是我大意了。”贺乾昭觉得有些奇怪,这发生的一切与应该发生的样子相去甚远,原本他应该还有一年的时间部署,现在无奈之下只得匆匆为之,虽然勉强算是成功了,但是陶城守军的覆灭还是没能阻拦,他心痛之余更是无奈,到底时间不够,不能把事情做到最完善。 钱书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之前忙着守城,根本就没有时间想这个人,没时间想他是不是还活着,也没时间想他人在哪里,冷不丁见到人回来了,没有像原文里写的那样奄奄一息,也没有身中剧毒,好手好脚的站在这里,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贺乾昭慌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怎么还哭了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钱书瑶哭的稀里哗啦的:“你还回来干什么呀,我都准备好当寡妇了!” 贺乾昭大囧:“你这是咒我呢,还是咒自己呢,别瞎想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你去哪了呀,怎么就不回来!陶城差点儿就完了你知道吗?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的。”钱书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的委屈就跟那个发了洪水似的,泛滥成了一大片。 贺乾昭被她弄得手足无措,以前的钱书瑶向来都是有仇当场就报的性子,要么动手,要么动钱,这头一次遇上她流眼泪,倒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甜果在外间听到动静非常纠结,太子回来了,她该不该通知其他人啊,太子是悄悄回来的,也许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而且自家小姐还哭着呢,人说小别胜新婚,她现在进去打扰也不大好吧。 小丫头感觉自己的小脑瓜都要不够用了,犹犹豫豫的走到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 初九突然推开门把她拽了出去,随后捂住了她差点儿惊叫出声的嘴。 钱书瑶哭够了才发现屋里有一股血腥味,贺乾昭胸口有血正在渗出,刚好是她刚才打的地方,一下子就慌了,连忙出去喊素梅。 城中只有一个郎中懂医术,身边跟着一个半吊子的小学徒,两个军医加上素梅,根本就不够用,他们五个没日没夜的救治伤员,那个老郎中还被累吐了血。 素梅毕竟受过高强度的训练,所以五个人中也只有她还算勉强有精力,那两位军医这会儿都睡着了,没人去打扰他们。 贺乾昭受的伤不算轻,不过好在没有影响到重要位置,好生调养之后不会留下病根。 这一次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并没有解释,但是等到皇后派来援兵一到,他就直接带兵攻打了塔纳国。 皇后派来的是太子府明面上养的那五千私军,按照律法,太子所养的私军除了造反之外可以任意行动,所以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说是五千,但是真正来的人远远不止五千,不过当时皇上心虚更没人仔细查看了。 多亏了钱书瑶没事儿就喜欢拿元宝砸贺乾昭,这批私军刚刚换上了最好的装备,精良的很。 塔纳国大部分兵力都折在了临城那边,而陶城这边营地被烧毁之后,矮丽国就退兵了,而剩下的那些塔纳国兵将所剩无几。 到这个时候才看出来矮丽国的君主有多精明,他虽然派兵来协助,但是冲在最前面送命的,大多都是塔纳国人,但是塔纳国的王上已经到了破釜沉舟的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没有退路了。 贺乾昭带着精兵一路杀向塔纳国的都城,所有皇族诛杀殆尽,但是平民百姓一人未动。 大安的兵将军纪严明,进城之后没有一个人烧杀抢掠,塔纳国的百姓一开始还有些惊慌,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 与陶城的众志成城的守城局面不一样,塔纳国的老百姓反应很冷漠,只是跑回家把门缩进,并没有其他举动。 人类对于家园的执着是与生俱来的,塔纳国百姓们的反应让贺乾昭觉得不大对劲,一直到他带领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攻进了王城才明白了问题所在。 他们这一路走来,几座城池都比较贫苦,甚至于都比不上大安比较穷苦的城池,但是王城却十分繁华,普通百姓和皇亲贵族所居住的区域泾渭分明,皇宫里更是奢华无比。 十七各种嫌弃:“百姓都苦成那样了,王族还这么享受,难怪百姓们不在乎城破,他们的王族这么腐败,可能国家易主了还能更好一些。” 塔纳王赤身裸体的被贺乾昭的人从密室中拎了出来,看他那个样子,一副身体已经被掏空的样子,完全没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贺乾昭一阵嫌弃,看了十七一眼,十七随手扯下一块帘幔盖在塔纳王的身上。 塔纳王颤颤巍巍的求饶,十七觉得疑惑极了:“怂成这样为什么还总想着侵占他国呢?这是对自己的国力有多大的错觉啊。” 贺乾昭冷笑一声还能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不自量力的人,也总有那么些人完全听别人的煽动:“被别人当了这么些年傻子,感觉怎么样?” 塔纳王一开始还哀声求饶:“只要放过我,后宫的美人儿,不,是全国上下的美人儿,都能给你们。” 贺乾昭冷哼一声,盯着他的眼神中满是嘲弄。 塔纳王不吱声了,绝望的坐在地上:“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寡人只有一个要求,后宫的那些美人要陪葬。” 十七听不下去了:“人家好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了,又给你生儿育女,你倒是真忍心啊。” 塔纳王脸上的肌肉抽动:“我是王,他们都是我的臣民,自然要陪我一起死!不止她们,全国的百姓都得给我陪葬。” “简直是个疯子。”十七觉得自己要忍不住动手了,这种人砍他三千刀都不足以解气。 塔纳王的头被砍了下来,被快马加鞭送回大安京都而尸体直接挂在了宫门上方,至于其他人怎么处理,就不一定如他所愿了。 钱书瑶有些好奇最后到底怎么做了,倒是贺乾昭没说,她也没问,仗打完了,也该回去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该回京了。 剿灭了塔纳国王是大功一件,但是贺乾昭并不着急回去领功,反而带着钱书瑶四处闲逛,一路上吃吃喝喝玩玩,好不惬意。 钱书瑶有些担心:“一直不回去,不担心有人告你黑状吗?” “就怕有人不告。”贺乾昭冷笑:“如果我现在回去,怕是要被圈禁了。” 钱书瑶不明白:“现在父皇已经对你忌讳到了这个地步吗?” 贺乾昭摇了摇头:“不止是父皇,一国之君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钱书瑶不理解,但是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在外面玩,行善积德也不错。 她现在渐渐找到了花钱的快乐,所以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一路上她资助了不少善堂,但是从来不留名,她不图感谢,怕万一不小心资助出一个白眼狼打消了她的积极性,这样也导致了他们路过的城镇都传说出现了以为散财童子,那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钱书瑶对于这个称号不怎么满意,她印象里的童子都是一个胖娃娃穿着一个红肚兜的打扮,不怎么好看,要当就当玄女,所以在她的刻意为之下,传说又变了,散财小童子的形象变成财神奶奶。 听到新的传说之后,钱书瑶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明明留下了仙女的暗示,怎么就成了财神奶奶了? 虽然这个称谓的确是个女性,但对比总觉得不大像是年轻的女性。 贺乾昭忍笑道:“财神奶奶那是神仙,神仙哪有什么年老不年老的一说。” “是说的!”钱书瑶反驳道:“想想太上老君那一把大胡子,还有太白金星,还有还有不少呢,都是老头子。” 贺乾昭有些疑惑:“太上老君倒是听说过,但是太白金星你怎么知道是老头子?” 钱书瑶愣了一下,她突然想起来自己看见的都是影视剧里塑造的人物形象,事实上人家真人长什么样子她还真不知道,或许说有没有这个神仙都不一定,传说嘛,就是传着传着就四处乱说了。 她经过这段时间跟贺乾昭相处,已经有经验了,说不清楚的东西就干脆不说,果断的转移话题:“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贺乾昭也习惯了她这样,顺势回答:“想不想去矮丽国看看?” 钱书瑶认真的问:“我能提个问题吗?高丽国和矮丽国到底有什么关系吗?” 贺乾昭皱眉:“高丽国是哪里?国内的人很高吗?” 钱书瑶根据他话中的意思推断:“难道说矮丽国的人都很矮?” 贺乾昭反问:“矮丽国和塔纳国一起攻城的时候你没发现?” “都兵临城下了,谁还注意他们长得矮不矮啊,而且据王参将所说冲在前面送死的都是塔纳国的士兵。”钱书瑶重点强调:“最重要的是从城墙上往下看,也看不出个头,反正都一样。” 钱书瑶回忆了一下 当时那个画面,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了保命守城的时候顾不上那么多,也没有太大的感觉,现在放松下来,一想起那个鲜血淋漓的场面就觉得心里突突的乱跳,饭都吃不下去,整个人哀哀怨怨的。 贺乾昭见她马上就蔫儿下来了,安慰道:“那些战死的兵将们已经发放了抚恤金。” “不如我私下再给他们加一些?”钱书瑶想着反正自己有那么多的钱,尽量帮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多多照顾一下家人也是可以的。 毕竟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钱书瑶对于这些战士们的感觉,和在电视上和报道上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样,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战友情。 贺乾昭却不同意,抚恤金是朝廷发的,每个人都是有定额的,而那些兵将的家属并不保证每个人都可靠,如果他们私底下多补贴,万一有人泄露出去,或者人性贪婪想要多拿,那么就会给钱书瑶带来灾难。 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说,钱书瑶都明白,也许一个两个还好办,陶城战死了八万多人,基数太大,真的不好办。 她的情绪更加失落了,一家人失去了亲人,那种锥心的感觉,光想想就觉得受不了。 贺乾昭想了想说:“如果咱们碰上了,偶尔帮助一家两家的也不是不可以。” 钱书瑶马上说:“那咱们就去看看林参将家里吧。” 也巧了,林参将的老家刚好就是他们现在呆的江城管束的一个小镇子上,离得不算远。 那么多的将士,死后只剩下身上带的身份铁牌,事实上都不见得能够找到他们的老家,也就巧了,这位林参将阵亡之前和钱书瑶说过几句话,刚好提到了家里。 既然离得近,去一趟也不无不可。 他们一路到了十香镇,林参将家很好找,毕竟也是一个小将了,当地也都知道,一打听就有人指路了。林参将的家境看起来不错,看房子在这个镇子上也算是个富户了。 钱书瑶松了口气:“林参将还一直担心娘亲和妹妹生活不好,看着样子也不会太差。” 门口张灯结彩,应该是有喜事,看来林参加阵亡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毕竟阵亡的兵将清点再加上发抚恤金也很耽误时间,这里又不像是现代那样有电脑清点然后一个电话通知很方便。 林父得知他们是林参将的朋友,招待的还算是不错,但是他们两个都是在皇亲国戚圈子里浸淫多年的,呆的就是两面三刀的圈子,一眼就看出林父笑的很虚伪,而他身边的那位林夫人更是虚伪。 钱书瑶感觉有些奇怪,林参将描述的母亲是温柔慈和的,可是这位林夫人就显得非常小家子气,而且还透着一股子狐媚子气。 作为一个饱读各大古言小说又在大宅子里生活过这么多年的人,她第一时间就脑补了一个离奇又波折的故事,林参将的身份惨之又惨。 她试探着提了一下林参将,发现林夫人的眼中带了几分轻蔑之色,还有贪婪,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她那个三妹妹就是常年用这种眼神看她吗。 她索性换了个话题:“不知贵府是有什么喜事?” 林夫人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笑容真成了不少,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我们家大姑娘明日出嫁,那可是个好人家。” 钱书瑶想到林参将说的那个妹妹:“夫人说的可是青梅妹妹?” “正是,我们家青梅啊,真真是个好福气。”林夫人笑的见牙不见眼:“那王家少爷可是城里的人家,青梅嫁过去就是享福的。” 钱书瑶皱眉,一般这么说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人家:“不知我们可否见见青梅妹妹?林参将有东西让我们转交。” 第25章 回京 从钱书瑶提起要见林青梅的时候, 就看到林父和林夫人肉眼可见的慌张,钱书瑶愈发的笃定自己的猜测。 林夫人很快就找了个理由搪塞:“梅儿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正睡着, 这看看, 不如东西由我这个为娘的转交?” “这个……”钱书瑶略作为难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林参将反复交代我们一定要亲手交给青梅妹妹,说是等以后出嫁了添妆,这不是巧了,刚好就赶上了青梅妹妹的好日子。” 钱书瑶为了让自己的话有说服力,还拿出了两个金元宝。 林夫人眼睛都直了, 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抬手就要拿。 钱书瑶的手往后收了一下:“夫人, 这是给令千金的。” 林夫人尴尬的收回手:“嗐,给她和给我有什么区别, 回头等梅儿起了, 我一定交给她。” 钱书瑶遗憾的摇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林参将嘱咐我们一定要交给青梅妹妹, 我们就必须亲自交到人手上,算了,既然见不到青梅妹妹, 这东西我们就只能带回去了。” 林夫人连忙拦住他们:“哎哎哎, 别走啊, 好说都好说,我这就去喊她起来。” “不是说青梅妹妹不舒服吗?”钱书瑶一脸真诚的:“既然不舒服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林夫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别走别走, 她马上就来。” 贺乾昭的眼睛扫了一下她的手, 林夫人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猛然松开。 没过一会儿,一个皮肤白白嫩嫩的姑娘进来和他们见礼,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在生病的样子。 钱书瑶狐疑的问:“这是青梅妹妹?” “林青梅见过两位贵客。”姑娘笑的甜甜的,只是眉梢眼角总有几分她母亲的样子,眼中对贺乾昭的意思都要溢出来了。 钱书瑶怀疑这个是个冒牌儿货,而且即使不是冒牌货,她也不打算把钱给这个人了,从一进来眼睛就黏在贺乾昭的身上,那俩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哪里有要出嫁的样子,分明就是憋着把她的帽子改绿。 她把玩着手里的元宝状似无意的聊起了家常:“林参将常常说青梅妹妹长得玉雪可爱,如今看来,这话果然不错。” 林青梅撇撇嘴,似乎为这句话很不以为然。 钱书瑶接着说:“而且林参将还说,在家里的时候和青梅妹妹的感情最好。” 这个时候,报丧的人突然来了,听闻林参将的死讯,林父和林夫人居然一丝伤心的神色都没有,只是不停的追问抚恤银子什么时候下来。 亲眼看着林参将死去的钱书瑶看不得这个场面,冷声说:“亲生儿子死了,你们只顾着要钱?” 知道人死了,他们以后也拿不到林参将的饷银了,两个人脸色马上就变了,林夫人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我可生不出那样的儿子,他那个贱人娘怕是早就死了。” 钱书瑶心道,果然,如果只是后娘还没什么,听这语气怕是个小三,当然了,这个年代不存在小三这么一说,但是不耽误她觉得讨厌。 她把怀疑的目光看向林青梅,娘是冒牌儿的,这个妹妹该不会也是冒牌儿的吧。 人家小姑娘可没空搭理她,正在努力的给贺乾昭抛媚眼呢,不过贺乾昭连半分眼神都没分给她,身为太子,勾搭过他的人多了去了,男的女的都有,要是眼皮子这么浅,那早就没有钱书瑶什么事儿了。 外面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闯了进来:“爹,外面都传大哥没了!” 不用说,眼前这一位才应该是真正的林青梅,小丫头瘦瘦小小的,看身量也不过就是十一二岁,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钱书瑶微微弯下腰:“你是林青梅吗?” 小丫头点点头:“你们是谁?” 钱书瑶温声回答:“我们是你兄长的朋友。” 一提起兄长,林青梅刚刚减缓的眼泪又继续流了下来:“你们告诉我,大哥他是不是好好的?” 钱书瑶心软,最看不得这个样子:“你大哥让我们来接你,那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林青梅还没说话,林夫人倒是一声尖叫:“不行!她明日就要嫁给王少爷了。” 林青梅往后退了几步:“那王少爷眼看就要咽气了,他们要娶新娘子过去是结亲陪葬,我不要去!” “我彩礼都收了,去不去可由不得你。”林夫人一把拉过她,冷声对钱书瑶说:“钱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钱书瑶无语,这是有多不要脸,人死了,要把人家的妹子推出去送死,还想着要钱? “鹤顶红要不要?” 眼看林青梅的手腕都被掐红了,钱书瑶连忙把人解救出来,转身就要走。 “放开她。”林父沉声说:“二位,这些是我们的家事,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赶紧离开吧。” 钱书瑶拉着林青梅转身离开:“我们也不想待在这里。” 林夫人大喊:“ 你们给我站住!王家明早就要来迎亲了,她不能走!” 贺乾昭冷笑一声:“那就让你的宝贝闺女嫁的。” 林夫人开始撒泼,但是从来就没有人能在贺乾昭面前靠撒泼取胜,根本就拦不住他的脚步,至于他们离开之后,林家怎么和王家交代,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林父原本还想着捏着林青梅的户籍,根本就不担心她能离开,结果没多一会儿镇长就上门了。 他想打听打听消息,结果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林青梅户籍也没能留住。 林青梅带着他们去看了母亲,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就是人略显的憔悴了些。 林母先是抱着林青梅痛哭不止,随后一听说他们是儿子的朋友,连忙问起林参将的情况。 钱书瑶有些不忍心说实话,但是贺乾昭并不像隐瞒。 林母沉默了许久:“也好,为国捐躯,我儿不屈!” 钱书瑶问:“夫人有何打算?” 林母犹豫了一会儿说:“可否请二位代为照顾青梅?” 贺乾昭皱眉:“你想做什么?” 林母恨声道:“那两个人拿着我儿送回家的饷银过着好日子,却要送我女儿给人陪葬,我不会放过他们!” 之前要顾及着孩子们,她苦水只能自己咽,但是现在儿子没了,女儿有人照顾,她没有了后顾之忧,该清算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钱书瑶连忙:“为那样的人搭上自己不值得,而且现在青梅妹妹跟着我们走了,他们要对付王家就得焦头烂额,而且镇长那边也有人交代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必不会好过,您为青梅妹妹想想,她没有了哥哥,再没有母亲该如何是好啊。” 林青梅没说话,但是紧紧抱着母亲不撒手,林母有了些许动摇。 钱书瑶见状忙说:“不如跟我们回去?” 如果见不到就算了,既然见到了自然要帮上一把,从林参将的口中得知林母是个很温柔很喜欢孩子的人,把她带回去安排在善堂照顾那些孩子也不错,一来能够给她找些事做有个寄托,而来人在眼皮子底下也方便照顾。 这里早就没有了能让母女两个惦念的人和事,他们答应的也相当痛快,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走了。 既然带了林家母女,就不能在外面在外面逗留了,他们买了一辆马车给林家母女乘坐,打算直接回京。 回去的路上钱书瑶看到一个熟人,确切的说是贺乾昭的熟人。 钱书瑶觉得有些奇怪:“那个人不是五皇子吗?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贺乾昭回答:“夫人可还记得在鹤城看到的那个奇怪的村子?” 钱书瑶点点头:“记得,那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对了,查出结果来了吗?” 贺乾昭冷笑一声:“那里养的都是五弟养私兵,而且全国各地都有这样的村落。” 钱书瑶惊出一身冷汗,一个村子养私兵倒是没有多少人,但是全国各地都有,那数目可就大了,而且分散养在不同的地方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如果不是她无意中闯了进去,怕是到现在都没有人发觉,倒是五皇子若是想要造反,振臂一挥…… “五皇子一直和三皇子关系很好,他这些兵是给三皇子养的?”钱书瑶在陶城这些天对于养兵的费用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养这么些兵可是不小的开销 啊,他们的钱是哪儿来的?她可不相信能出元宝的空间每个人都有。 贺乾昭并不觉得五皇子的私兵是给三皇子养的,只是可惜有些事他没能来得及知道。 回到京城之后,林家母女就交给初九去安排,钱书瑶去给皇后请安,贺乾昭去找皇上复命。 按理说,他们千辛万苦的守住了陶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皇上硬是以贺乾昭临阵脱逃的名义狠狠斥责了他。 贺乾昭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问:“父皇为何以为儿臣是临阵脱逃?” 三皇子在旁帮腔:“ 太子妃的求援信里都写了太子下落不明。” “原来求援信收到了,那为何没有兵将支援?”贺乾昭冷哼一声:“林元帅带兵守护临城,我带兵在外抵抗,我妻苦苦守护陶城,西北大军折损过半,而在父皇眼里只看到了下落不明四个字吗?” 第26章 皇后也催生 贺乾昭的诘问半是故意半是认真, 也摸不清他心里真正想问的事什么。 三皇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西北战事吃紧,父皇自然是心急如焚,但是其他兵马也不能轻易挪动啊, 否则其他国家攻城怎么办?若是皇兄肯用心, 也不至于败成这样。” “败?”贺乾昭冷笑一声:“三弟是没看见那塔纳王的人头吗?” 三皇子抿了抿嘴,人头他自然是看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贺乾昭故意的,塔纳王的人头被送进宫里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那个时候正值上早朝,文武百官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他只觉得塔纳王的眼睛像是在看着自己, 这些日子他一直有一种被死死的盯着的感觉。 贺乾昭目光直直的看着皇上:“儿臣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养伤, 这几日甚是疲惫, 先行告退了,至于封赏的事宜, 等明日早朝也不着急。” 皇上心里窝着一团火, 他心里还是有底线的, 所以即使宠爱丽贵妃母子, 也从来没有动摇过太子的地位,但是他心里隐隐地也有恐惧,太子太优秀了, 他心里总有一种要被取而代之的危机感。 以前父子两个之间也是有默契的, 皇上不会动太子的地位, 但是偶尔会打压他以免他发展过快危机到自己的地位,但是皇上感觉太子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再任由自己打压。 李蓉儿是皇上故意送去的, 太子越不愿意要, 他越是要塞,虽然明面上是李蓉儿痴心一片,他只是在成全而已,但是实际上的事情父子两个心里都明白,若是以前贺乾昭也就忍了,可是这一次他光明正大把人晾着,在皇上看来,这无异于是在打他的脸。 看着皇上阴沉的脸色,三皇子很满意,皇上越是对太子失望,那他就越有机会。 丽贵妃得宠多年,对皇上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知道,只要太子在一日,她的儿子就没有机会,所以这么多年,娘俩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任何打击太子的机会。 这一次原本计划的稳稳妥妥的,一定会把太子的命留在西北,却没成想塔纳王这么没用,人没弄死反倒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钱书瑶这边的待遇就好多了,皇后是真的很担心他们,一见到人回来了,拉着手不停的说话,眼睛总是红红的。 钱书瑶不由得有几分动容,跟皇后也多了几分亲切,从这一次求援来看,皇后的是真心可以交的。 贺乾昭从御书房出来就直接去了凤仪宫,皇后刚才还能忍住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她的性子不是皇上喜爱的那一种,生了太子之后夫妻二人更是不怎么交心,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太子身上,从太子出征开始,就每天惦念着,接到求援信的时候手心冰凉,心里有多慌张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 钱书瑶随便找了个理由告退了,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把空间留给母子二人,不过如果她知道这母子的话题之后,怕是就该后悔离开了。 皇后一开始就是问问太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受没受伤,身体怎么样之类的,话题还算挺正常的,但是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刚刚打完仗该收收心了,不如生个小太孙之类的,贺乾昭上一瞬还在因为母亲的眼泪心疼不已,下一瞬就变得哭笑不得。 皇后看他这么个表情就不乐意了:“母后像太子妃那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三岁了。” 这话一出贺乾昭就更无语了,他敢打赌,只要自己跟钱书瑶提一句生孩子,钱书瑶就能拿金元宝砸死他,突然觉得媳妇儿太有钱了也是一种烦恼,这可如何是好。 皇后见他似乎在走神,有些不满意:“太子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宫说话。” “听听听,儿臣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不差。”贺乾昭匆匆找了个理由告退了。 皇后知道他长途跋涉身上还带着伤,倒也没有多留,只是在他离开之前,反复交代他一定要记得孩子的事情。 贺乾昭能够理解母亲的心思,自己经常一离开就是几个月,如果能有一个缩小版的自己陪伴着,心情可能会好上很多。 回到东宫的时候,大老远的就能听到钱书瑶夸张的笑声,贺乾昭进去一看,是小银子在给她讲离宫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小银子是东宫总管李德海的干儿子,胆子有点儿小,但是声音好听嘴又特别巧,同样的故事别人讲出来就没有他讲出来的有意思,钱书瑶特别喜欢听他说故事,就跟听有声书似的。 他们离京之后,李蓉儿没少折腾,不过她人在太子府,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儿来。 小银子把知道的消息都积攒下来,等钱书瑶他们回来之后一件一件讲给她听。 钱书瑶听得一惊一乍的,没想到李蓉儿这么能折腾,不过在最后她知道了一件让她最郁闷的事情,小勺已经和皇上见过面了。 为了避免他们碰面,钱书瑶临走之前特意把人给弄到了太子府,却没想到三皇子提议太子带着太子妃一起离京不合祖制,所以必须把其他家眷看管起来。 朝中多个大臣反对,觉得这样实在有失风范,但是皇上不知道怎么想的,真就听了,直接命人把李蓉儿和小勺都接到宫里,美其名曰怕皇后思念太子,需要陪伴。 太子府的守卫再严明,也不能阻止皇上的人进去,两个人到底被带进了宫。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一开始根本就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但是无意中扫了小勺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了。 小勺长得顶多只能算是清秀,并不算特别,但是她的眼神非常的勾人,眼波流转之间就能把人的魂儿给勾了去,她使用魅术还不算太熟练,所以有几分生涩,但是恰恰就是这几分生涩,让见惯了美女的皇上更加心动。 从那以后,皇上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往凤仪宫跑,皇后很快就发现了端倪,给了皇上不少暗示,毕竟小勺是太子的妾室,若是有什么闲话传出去,皇上和太子的脸上都不会好看。 皇上一开始还收敛几分,但是后来愈发的不加掩饰,皇后一怒之下,以小勺忤逆的罪名,把人罚去了小佛堂抄佛经,皇上这才消停了两天。 如今贺乾昭刚刚回来,皇后怕他烦心,所以想着过几日再告诉他这件事,反正人回来了,两个人也理应接走才是,她当天就把人送回了东宫。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皇后已经极力掩盖,还是有三两消息传了出来,东宫自然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渠道,所以事实上贺乾昭早就知道了,但是钱书瑶不知道。 小银子原本就是李德海派来汇报事宜的,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隐瞒的,知道的都说了。 钱书瑶感觉现在就是天上降下来几道大雷,把她霹雳乓啷一通乱捶,现在她是晕头又转向,所以她折腾了半天,那个狐狸精还是到了皇上的跟前?所以皇上不肯保西北的原因有没有小勺的一笔? 千防万防到底是没防住,钱书瑶就觉得非常非常郁闷。 贺乾昭并不觉得有什么,虽说在外人看来,皇上此举实在是打了他的脸面,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他压根儿就没把小勺当过自己的女人,那个女人乐意上谁的床与他无关。 钱书瑶原本还担心他会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会大发雷霆呢,没想到人会这么平静,一点儿激动的意思都没有。 她小心翼翼的问:“殿下都不觉得帽子有些绿吗?” 贺乾昭答非所问:“为夫还是觉得夫人称呼夫君顺耳一些。”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都已经回宫了,殿下多少还是注意着些,万一被有心人抓去了话柄,怕是又要多生事端。” 贺乾昭不怎么在乎:“无妨,夫人先叫一声听听。 钱书瑶有些烦躁:“叫什么叫啊,现在怎么办啊,就算是殿下不在乎小勺这个人,但是她到底名义上是殿下的侍妾,现在不明不白的跟着……,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贺乾昭感觉她的反应似乎大了些,结合之前的那些事情,试探着问:“夫人似乎对那个小勺格外的关注,而且好像极为忌讳她和父皇见面。” 钱书瑶反问道:“不然呢?她只是和父皇见了一面而已,就把人给勾了去了,你觉得这正常吗?殿下也不是没有见过她,绝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之姿,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学,人品更是不用说了,所以就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提还不觉得,之前贺乾昭并不在乎皇上看上什么样的女人,反正也不是没看上过,但是经钱书瑶这么一说,他才猛然警觉不对劲,原本皇上就不应该能接触到小勺,所以这个人到底谁弄出来的?她当真只是李蓉儿的贴身丫头? 贺乾昭犹豫了一下问:“夫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可否告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2 09:19:02~2022-05-13 08:3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柚子、菌叶无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禁足 钱书瑶并不想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 虽说她和贺乾昭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是也还没到坦诚相待的地步,她只能选择性的把有关于小勺的事情说了一些。 事实上她所知道的都是原文里的描述, 偏偏原文里对于小勺的描写并不多, 很多事情都是略过,大部分都是写她怎么勾的皇上不早朝, 怎么吹枕头风祸害太子,怎么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越来越昏庸。 钱书瑶琢磨了半天,发现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能告诉贺乾昭, 那个小勺很危险, 一定要不能让她入宫为妃。 贺乾昭仔细回忆了一下, 有些事情当时他就有怀疑的,只不过那时他身受重伤, 又与皇后在冷战中, 根本就没来得及调查, 现在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蠢。 钱书瑶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危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殿下打算怎么做?” 贺乾昭很干脆:“既然她很危险,那就赐死好了。” 钱书瑶吓了一跳:“这样不好吧……” 其实她明白,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 这个年代侍妾的命不值钱, 发卖送人都正常,更别说贺乾昭是当朝太子, 想要赐死一个侍妾还真不是不行。 毕竟是法治社会下长大的人, 对于这种方法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小心翼翼的问:“还有其他办法吗?” 贺乾昭冷声道:“除了死人,还能有别的办法让父皇找不到人吗?” 他一想起当初死去的那些战士,和自己最后凄惨的结果,对小勺的恨意就越加的深,虽说罪魁祸首并不是全是她,但是推波助澜也少不了的。 钱书瑶觉得他的眼神愈发的森冷,默默的闭上了嘴,既然来到了这个年代,就遵守这个年代的规则,想想原文里后来小勺手上沾的那些人命,也许贺乾昭的做法是对的。 李福海作为东宫的总管 ,也是贺乾昭的心腹,贺乾昭在宫里做的事情基本上都不会瞒着他,所以不意外的他也知道要赐死小勺的事情,但是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妥当。 “皇上对小勺的意思殿下心里也明白,如若殿下把她赐死了,会不会引起陛下的震怒?” 贺乾昭冷笑一声:“以现在父皇的心思,孤做什么能让他顺心?既然不能让他顺心,那倒不如让孤自己顺心了。” 钱书瑶也有些担心:“殿下刚回来就处置了小勺,用意似乎太明显了些。” 贺乾昭觉得这样更好:“就是刚回来就处置才好,孤刚刚在御书房受了委屈,回来小妾不懂事冲撞了孤,孤一气之下赐了死不是很正常?而刚刚回来还没听见过那些风言风语,不该知道的一概不知。” 钱书瑶觉得有些戏剧化,原文里小勺也算是一个小boss了,一开始只是个小丫鬟并不起眼,结果借着这层身份一步一步爬到了高处各种兴风作浪,可以说是典型的逆袭路线了,只不过配角终究是配角,这么折腾也没能掩盖住女主李蓉儿的风采,现在还提前领了盒饭。 小勺看到白绫毒酒的时候整个人都崩溃了,大喊着要见皇上。 东宫的人怎么可能让她见到皇上,按着脖子就把毒酒灌了进去,不一会儿就七窍流血被抬了出去。 皇上知道的时候震怒不已,以太子草菅人命的名义,直接下令禁足东宫一年,任何事不得外出。 这个任何事就很有灵性了,一般禁足的赶上太后生辰边关大捷等等大事都会解除,皇上的意思是即便是他自己现在死了,需要继承皇位了,太子也不可以出来。 钱书瑶觉得皇上下这个命令就是脑子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这不就是给其他皇子机会造反呢吗? 贺乾昭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不出就不出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天该吃吃,该喝喝,连早朝都不用去了。 有关于应该在早朝上给他的灭了塔纳国的奖励自然也没有了,不过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 钱书瑶有些遗憾:“灭了敌国算是很大的功劳吧,就为了一个小勺,所有功劳都没有了,好可惜。” “一点儿都不可惜。”贺乾昭笑道:“即使没有小勺的事情,父皇依旧会找理由扣了我的功劳。” 钱书瑶不解:“为何?” 贺乾昭回答:“与敌军对垒,打了胜仗即为有功,孤直接灭了敌国,是何等的功劳?可是孤不是普通武将,孤是太子,已经封无可封。” 钱书瑶心里一颤,对啊,人家武将打了胜仗都是加官进爵,贺乾昭身为太子,的确没有什么官爵可以晋了,再晋就是要了某人的位子了。 一般功劳实在没有什么官职可以封,赏点儿银钱和地也差不多了,偏偏人家是太子爷,钱财地位对于他来说都没有多大用处了。 钱书瑶突然明白了皇上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如果皇上胸襟广阔,大可以在朝堂上表彰一番,但是现在的这个皇上小心眼儿,对贺乾昭欣赏之余更多的是防备。 “所以殿下是故意的?” 贺乾昭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钱书瑶:“所以咱们应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用担心。”贺乾昭看起来心情不错:“刚好母后一直想要一个小太孙,不如咱们趁这段时间没事做,加紧一下?” 小太孙?钱书瑶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捋清了辈分,太子是皇上的儿子,那么太孙就是皇上的孙子,而且还得是太子的儿子才能这么称呼,而现在太子明媒正娶的女人就只有自己一个,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小太孙应该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捋清了前后关系之后,钱书瑶觉得就这个问题他们应该好好谈谈:“殿下觉得现在应该要个孩子?” 贺乾昭点点头:“论年纪来说,差不多了,再不生孤就该老了。” 钱书瑶心里各种MMP,老你个溜溜球,刚二十岁就老了?那让十九岁穿越又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的自己该如何自处? “殿下应该考虑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单靠一个人是生不出孩子的。” 贺乾昭挑眉:“这么说,夫人是打算圆个房?这个为夫没意见。” “我有意见。”钱书瑶没好气儿的说:“孩子那是说要就能要的吗?现在是什么时期不知道吗?万一哪天皇上一激动,不想让殿下有后,那先倒霉的不是孩子?” 有个太子就让皇上觉得压力大了,若是太子再有了后,皇上还不当成眼中钉。 钱书瑶觉得若是真有了东宫覆灭的那一天,自己跟着砍头那是命,谁让自己好死不死穿成了太子妃呢?但是若是让自家的孩子也跟着上断头台,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与其整日提心吊胆,倒不如直接不生。 按照原文的走向,这皇上也没几年活头了,万一有一日太子赢了,想生个孩子再生也来得及。 贺乾昭见她思考的认真,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好,夫人不想生咱们就不生,都听夫人的。” 钱书瑶皱眉,虽然这话听起来听熨帖的,但是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大对劲。 她突然反应过来,当初大婚的时候,她是想走友好合作路线的,怎么就一不小心扯到生孩子上面去了? 事实上从陶城最后一战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就已经变了,有那么一点点的微妙,但是谁也没有先捅破,只是在保持和谐的前提下一点点靠近。 贺乾昭不着痕迹的靠近中带着分寸,这种分寸让钱书瑶觉得很舒服,并不抵触。 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这么说了一晚上的话,第二天早上甜果进来伺候他们梳洗的时候吓了一跳。 钱书瑶伸了个懒腰:“这么快就早上了,该去给母后请安了,殿下好生歇息吧。” 贺乾昭并钱书瑶那个充满羡慕还略带怨念的表情给弄的哭笑不得:“夫人这表情让为夫觉得若是真躺下睡了那可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钱书瑶不置可否,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带着甜果去请安了。 若是按照往日的时间,钱书瑶和那些请安的后妃是碰不上的,当然了,也是她故意的算好了时间躲着,满屋子的明刀暗枪拈酸吃醋的太烦人,她不喜欢那个气氛。 今日是她去晚了,后妃们去早了,导致刚好就碰上了,好在大多数嫔妃跟她都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见面打个招呼也就过去了,但是丽贵妃看她就不顺眼了。 以前丽贵妃看钱书瑶不顺眼是因为那个太子妃的头衔,她打心眼儿里认为太子应该是她的儿子,太子妃也应该是她的儿媳妇,而现在又多了一条,因为小勺。 当初小勺可是钱书瑶亲自给太子抬的妾室,如果不是她,皇上也见不到小勺,所以丽贵妃恨她弄了这么个女人出来分了她的宠爱,还好太子怕丢人把那个小狐狸精给处理了,不然以后有的自己头疼。 想到这里,丽贵妃又自己把自己给哄好了,因为处死了那个小勺,导致太子被皇上厌弃了,她的眼中钉死了,儿子的拦路虎也被关了起来,简直不要太开心,这么算算,倒也可能算几分功劳到钱书瑶的头上。 不过她也不会太张扬,毕竟传闻中的丽贵妃一向都是走温柔贤淑路线的。 钱书瑶有些好奇,总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也不知道她能作出什么妖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3 08:31:08~2022-05-14 08:59: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飞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菌叶无声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国师的疑虑 丽贵妃现实一阵长吁短叹, 一直到钱书瑶快睡着了才问:“东宫一切可好?这宫里的下人都是一些眼皮子浅的东西,势利眼的紧,怕是一听说圣上发怒了, 给东宫的东西也都是敷衍的, 若是短了什么,尽管跟母妃说。” 丽贵妃说话细细柔柔的, 眼睛里的神情也非常真切,仿佛她是真的很关心钱书瑶。 钱书瑶不得不承认,这位丽贵妃的确有几分本事,明明是很讽刺的话,换了丽贵妃说出来, 就带着几分真诚, 让人感觉不到讽刺, 不过她没有让别人在自己身上展示贤德的爱好,嘴上一点儿都没客气。 “多谢丽妃娘娘关心, 不过东宫一切都很好, 母后也多有照拂, 娘娘放心便是。” 钱书瑶并没有和丽贵妃直来直去的怼, 她的策略就是走对手的路线,让对手无路可走,丽贵妃不是温柔关心吗?自己就乖巧回答, 顺便在对方最在意的一点上顺手扎一下。 丽贵妃有些尴尬, 坐在她下手的兰妃笑道:“人家可是太子妃, 有哪门子的母妃啊。” 按照大安朝的礼法。贵妃地位再高也不是正妻,太子妃可是储君的正妻, 地位并不比她低, 她这句母妃可是僭越了。 丽贵妃心里一紧, 她只是小心试探一下,没想到太子妃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兰妃心里却是很痛快,这个丽贵妃平日里明明一肚子坏水却总是装好人,而且还就是有本事让人相信,这就让她心里很憋屈,她在丽贵妃手底下可没少吃暗亏。 钱书瑶在心里疯狂给兰妃点赞,干的漂亮。 丽贵妃只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她最大的心病就是自己不是皇后,她当初和皇后一起嫁给皇上,皇后是风风光光从正门抬进来的,而她只能从偏门进来,自己得宠多年,依旧要给这个不受宠的皇后请安行礼,自己的儿子样样比太子强,皇上就是不肯废太子。 钱书瑶看似无意识的一句话,刚刚好堵在了她的死穴上,再加上兰妃的添柴加火,扎的她心肝脾肺肾全都跟着疼。 不过丽贵妃能维持好名声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傻的,心里再憋屈也没露出来,反而笑意盈盈的说:“母妃也好,贵妃娘娘也好,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只是三皇子年岁也不小了,本宫也是羡慕太子娶了个好正妃。” 钱书瑶皱眉,这话说的,拿她影射皇后?皇后对她不错,她可不想给丽贵妃当了枪。 她刚要说话,皇后就开口了:“能做上正妃,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太子妃的样貌、才情都是本宫打心眼儿里喜欢的,这样的好儿媳妇倒也不是谁家都有福分娶的到的。” 钱书瑶无语,这明枪暗箭飞的,比看电视剧里的宫斗感觉真实多了,毕竟她身处其中,所以现在她总有一种要挨一刀的感觉。 这个时候外面小太监进来传话,皇上身边的人过来传话,说是皇上过来了,嫔妃们的眼睛纷纷亮了起来,看向门口的眼神中带了很多期盼的意味。 钱书瑶再一次感叹这个万恶的旧社会,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都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糟老头子的身上,想想都觉得讽刺。 皇上进来之后,先逡巡了一圈,等到把每个后妃脸上的表情都看清楚之后才坐到了主位上。 钱书瑶突然感觉他是不是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心态,挑这个时间段来,配上这位表情和作态,感觉就像是在享受后妃们为他争风吃醋,对他翘首以盼的感觉。 想到那个连侧妃都不想娶的贺乾昭,再对比对比这个皇上,明明是父子俩,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皇上把视线放到了钱书瑶身上:“太子妃也在啊。” 钱书瑶微微福身:“父皇。” “恩。”皇上的语气不冷不热:“你与太子成亲也有段时日了,东宫的人也是稀薄了些,女子重在贤德,太子妃也该帮太子张罗些新人了。” 钱书瑶心中冷笑,神TM的新人,给禁足中的儿子张罗侍妾,这不是想要把这个儿子给养废的节奏吗? 坐在末尾的一个贵人垂下眼帘:“说起来太子妃的眼光可是很好的,听闻当初就是她帮太子殿下纳了个侍妾,甚得太子妃喜欢呢。” 皇上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那个贵人状似无意的低头喝着茶,根本就不看任何人。 钱书瑶的思路开始跑偏,她感觉或许皇上让她帮太子选女人不是为了把太子养废,毕竟已经成年了,想养废也不容易,所以皇上是琢磨着她能挑中小勺是真的会挑人,说不定还能再挑一个小勺那样的女子出来,然后皇上再来一个半路截胡。 有些事就怕多想,只要开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头,那思绪就藏也藏不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就跟野草似的疯长,看皇上的眼神也愈发的耐人寻味。 为了防止自己的想法继续跑偏,钱书瑶起身:“儿臣出来的时候太子似是身体有恙,儿臣要早些回去照顾,先行告退了。” 皇上不甚在意:“无碍的,太子病了有太医有宫女,太子妃该是多陪陪你母后。” 钱书瑶庆幸自己没有喝茶,否则一定会把茶水喷他一脸,她这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要走的理由吧?而且就算不是理由,儿子身体不舒服当爹的不应该关心一下吗?直接说句无碍的是什么鬼? 皇后这些年对皇上早就冷了心,而且知道他不敢废后,所以说话行事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他留,直接准了钱书瑶离开。 钱书瑶在心里给她比了个的大拇指,这皇后当的,够气派。 皇上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直接忽视她们跟丽贵妃说话。 钱书瑶回看东宫之后,一字没漏把凤仪宫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贺乾昭。 贺乾昭笑了:“既然父皇想让东宫的新人多一些,爱妃不如多多帮孤物色物色?” “好啊。”钱书瑶也不客气:“这样,咱们东宫也来一场小选秀,举国上下八十岁以上的,不论男女都可参加。” 贺乾昭哭笑不得:“爱妃的要求似乎严苛了一些,孤觉得其实七十岁的也勉强可以入选的。” “那不行。”钱书瑶果断拒绝:“殿下的要求太高了,不利于妾身为殿下甄选美女。” 贺乾昭挑起眉头:“哦?那按照爱妃的意思,八十岁以上的才算是美女?” 钱书瑶笑眯眯的回答:“不然呢?难道殿下也想三妻六妾七十二嫔妃?也难怪啊,殿下太子嘛。” 她的言下之意贺乾昭可是听懂了,这可是把自己那位好色的好父皇讽刺的全全面面啊。 钱书瑶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说皇上昏庸吧,但是人家有底线,不管再宠爱丽贵妃母子,都没有起过废后废太子的念头,不但没有,而且还给了他们应有的地位和尊重,就看丽贵妃依旧不敢在皇后面前嚣张就知道了。 说皇上不昏庸吧,但是他连宠幸儿子的侍妾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也很难说他不昏庸。 其实防备太子这一点点,很多皇上都有,越是坐上了高位的人,就越是戒备那个将来要接替自己位置的人,所以说太子是个高危行业,不是死于兄弟们的争斗陷害,就是死于老爹的各种打压。 钱书瑶可以明白皇上的心里状态,但是不怎么理解,因为他实在是太矛盾了。 对于这一点其实贺乾昭知道答案,但是他并没有解释,转而问起钱书瑶的身体:“之前国师说过,回京之后让夫人去找他看看,之前在陶城的时候夫人一直没有什么精神。” 钱书瑶不想去:“现在都好了,这几天我精神好的不得了,只是过了几天能睡懒觉的日子,冷不丁又要起早请安,有些不适应。” 贺乾昭:“夫人若是不想去,不如把国师请过来?” 钱书瑶摇了摇头: “不必,刚才从母后那里出来之后,甜果就去找国师了,他们现在可是师徒,该教的国师都会教给她,到时候让她给我看即可。” 贺乾昭不解:“在陶城的时候夫人与国师相处的还算是不错,为何现在却不想见面了呢?” “倒也不是不想见面。”钱书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按理说她和国师共同守过城抗过敌,应该有那种战友情之类的,但是他们两个就是不想见面。 钱书瑶觉得可能是因为国师多少能够探寻一些她的秘密,让她想知道的同时又下意识的想躲避,其实她也能感觉到国师似乎也有些回避她,至于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钱书瑶有怀疑过,国师不想见她有可能是因为她太爱砸钱了,他们两个每次谈话到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她就会直接摆出元宝来让国师闭嘴,那种砸钱的舒爽感是穿越前的她体会不到的,所以这么久了依旧乐此不疲。 国师之所以能够当上国师,多多少少有一点那么不一样的能力的,他算过天命,原本应当是三皇子继承大统的,所以他本应顺应天命辅佐三皇子,但是某一日他突然发现天命发生了改变,他怀疑和太子妃有关。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4 08:59:40~2022-05-15 08:50: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夙 3瓶;菌叶无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路上的意外 当初的钱书瑶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 她落水之后又被救了回来,国师就发现似乎不对,于是找了个机会去看了看她, 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原本的命数完全看不见了,而太子就更奇怪了。 原本代表着太子的天命星辰越来越暗淡, 却突然恢复了最初的样子,而且亮的惊人,也就是那一日,三皇子身上丝丝绕绕的紫气也不见了。 这一切都让国师觉得奇怪,觉得非常奇怪, 但是更让他奇怪的是, 他根本就推算不出来原因。 国师其实很想跟钱书瑶好好谈谈, 说直接点就是想套套话,但是每当问些什么擦边的话题时, 钱书瑶就拿元宝砸他, 也不知道一个太子妃哪儿来的那么多的钱。 其实国师对于钱书瑶的钱财来源也很好奇, 毕竟她只是一个侯府庶女出身, 不可能有太多的体己钱,东宫给的月例更不可能会这么多,但是他不能问, 问就是挨砸。 国师当初收甜果为徒的确是觉得小丫头有天赋, 学习推演一门, 最重要的就是感官要足够的敏锐,这一点上他觉得甜果比他本人更有天赋。 现在国师打算曲线救国, 小小的套一套自家徒弟的话, 但是他又失算了, 甜果在钱书瑶身边待久了,别的没学会,砸钱可学会了。 她跟在钱书瑶身边,身上的银钱可从来都没缺过,但是她不会像钱书瑶那么大方,一出手就是金元宝,她直接揣了一兜铜板,国师一旦问她什么关于钱书瑶的事情,她就直接递过去一个铜板。 对于甜果这一行为国师倍感无语,忍了几日之后,终于忍不住了,语重心长的说:“徒儿啊,为师好歹也是一代国师,虽说不像太子妃那样富有,但是一些小钱也是拿得出来的,你拿个铜板来赌为师的嘴是不是太小气了些?” 甜果想了想朝他伸出手:“的确挺小气的,所以师父把前几次收的铜板还给徒儿吧。” “那怎么行?当徒弟的孝敬孝敬师父不是很正常?你们东宫的李公公也没少收徒弟的孝敬。”国师自认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的,到手的钱怎么可能还回去 ,即使只是几个铜板。 甜果噘着嘴:“那当师父的还不给徒弟买东西呢,我们李公公可经常给小徒弟买好吃的。” 师徒两个斗了一会儿嘴,国师决定略过这个话题:“算了,不如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甜果戒备的看着他:“师父,您该不会又想套我话吧。” 国师:“……” 以前钱书瑶还在侯府的时候,三小姐钱书静经常会找机会套甜果的话,那时候她年纪小单纯又好骗,没少被套走钱书瑶的事情,后来经历的多了,虽然还是单纯,但是已经不好骗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她口中再套走任何一个钱书瑶的消息。 国师揉揉额头放弃套话:“来,为师教你推演基础。” 甜果其实对推演之术很感兴趣,一沉浸到学习中,就会忘了时间,师徒两个教学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国师平时都住在国师府,不过他在宫中也有住所,为了方便教授甜果,他最近一直住在宫里,不过为了和后妃区分开,他的住所在外围,离得东宫很远。 甜果一出来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初九:“九侍卫?” 初九点点头,转身往回走,甜果自觉地跟上。 如果说十七是顶级小话痨,初九就是冷场小能手,就没有他冷不下来的场子,不过甜果已经习惯了,初九虽然话不多,但是从来不会让她觉得冷,她可是唯一一个听过初九讲故事的人。 甜果今天学了很多东西,感觉自己进步很大,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连国师动不动就套话的事情都说了,不过最后给国师的评价还是比较正面的,毕竟人家教会了她不少东西,还算是一个称职的师父。 天色已晚,这个时候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甚少会有人在外面走动了,一路上都很安静,天气不算太好,连月光都没有。 初九是习武之人倒不觉得,甜果深一脚浅一脚的总踩到东西,她嘟嘟囔囔的嘀咕:“奇怪了,宫人每日都会清扫,怎么路上这么多东西。” 话音刚落,感觉似乎踢到什么硬的东西,疼的眼泪都差点儿出来了。 初九连忙回头查看:“怎么样?” “好痛。”甜果惨兮兮地说:“早知道应该带个灯笼出来的。” 初九掏出一个火折子点亮,想要查看一下她的伤势,却发觉地上居然有一滩血迹,不过看起来已经干掉了,所以才没让他闻出味道。 甜果苦着脸说:“师父还总说我感官敏锐,这敏锐个什么啊,出门就碰上血,这也太不吉利了!” 初九反驳道:“不,或许应该说正是你感官敏锐,所以才能遇上。” 宫里沾染鲜血并不奇怪,哪年不死几个人,对于深宫来说,死人太正常了,但是不正常的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宫中死人只有两种方式,一是被杖毙,不过那都是有特殊地点的,而且不会隐瞒,第二种是秘密处死,那就更不可能在这儿动手了。 这么一大片血,即使人没死,也是半残了,怎么看都不大正常。 甜果胆子小,弱弱地问:“或许这些不是人血呢?” 初九摇了摇头没有多解释,他手上沾过太多血了,是不是人血他一眼就能分得出来。 甜果有些害怕:“那我刚才踩到的东西里该不会有死人吧。” 初九有些懊恼,刚才他的警惕性太放松了,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有问题,要知道,他们做侍卫的,警惕性一旦放松,就有可能是致命的。 他四处看了一圈,甜果踢到的东西是一把流星锤,他顺着血迹往树后面找去,发现后面有一具尸体,他连忙熄灭了或者,怕甜果看到了害怕。 猛然间失去了光源,甜果不敢动了:“火怎么灭了?初九,我害怕。” 初九连忙回到她身边:“别怕,我先送你回去。” 他们回到东宫的时候钱书瑶都惊呆了,怎么自己好好的走着去的却抱着回来了? 初九连忙解释:“她的脚踢伤了,请素梅过来看看吧。” “踢伤了?”钱书瑶觉得很奇怪:“这是踢到什么东西了能伤的不能走?” 甜果一脸无辜的看向初九,她是真的没看到。 初九抿了抿嘴:“流星锤。” 这三个字一出来钱书瑶和贺乾昭都发觉不对劲了,从国师所居住的地方到东宫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路,猛然出现一个流星锤,居然一直都没有人发现。 贺乾昭吩咐:“初九,你先送甜果去素梅房间,然后带人去那里看看。” “是。” 甜果的脚伤的不算重,毕竟只是踢了一下而已,但是她倒霉踢到了流星锤的尖上,所以有些肿,看样子得疼上几日。 初九见她没事,就带了几个侍卫去那段路上调查。 这条路是前朝去东宫的必经之路,只不过贺乾昭在禁足期间,并没有去上早朝,而东宫的人他不去前朝别人也不会去,就巧了,负责清扫这条路的宫人前一日犯错挨了板子,没能起来打扫,所以这尸体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还真没人知道。 甜果是从凤仪宫直接去的国师那边,所以也没有走这条路,查来查去,这里最后一次过人是刚刚过了午膳没多久的时候。 现在又两种情况,一种就是有人故意布置了一个这样的现场等人看见,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没有同伙,根本就来不及掩藏现场,死的很匆忙。 皇宫里死了人,瞒不住人的,贺乾昭也没打算瞒,万一不小心被有心人知道了,反而容易栽赃嫁祸自己,所以马上就命人走了一趟皇上那边。 皇上的本能是担心有刺客,全副武装带着武器进宫,都到死了还没被人发现,可见这守卫有多松懈。 皇上大为震怒,当下问责了禁卫统领。 禁卫统领其实是贺乾昭的人,不过是非常秘密的关系,现在除了贺乾昭的几个心腹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为了避嫌,他不能求情,但是又要想办法把人保住。 钱书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怀疑禁卫军统领是三皇子的人。 这一点提醒了贺乾昭,他暗地里给几个心腹传递了消息,让他们把皇上的注意力往三皇子身上引导。 这一招果然有效,皇上也果然疼三皇子,这次被问责的几个人都没有太大的事情,禁卫统领人没事儿,官帽子也保住了,就罚了几个月的俸禄,对于跟随者贺乾昭的人来说,罚俸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堂堂太子肯定不能让他们缺了钱花,更何况还是太子妃这么坚实的后盾。 三皇子毕竟是原文的男主,也不是个傻的,从陶城一战就看出来了,他想办法把所有的军饷粮草都弄走了,可贺乾昭依旧有钱有粮,都是哪儿来的呢? 他发动了隐藏在全国的信息网各种打探,试图找出贺乾昭贪赃枉法或者欺压百姓的证据,因为在他眼里,来钱最快的路子永远不会是正路,当然了,他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就让他的疑心更重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5 08:50:03~2022-05-16 10:2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7984194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大BUG出场 贺乾昭非常小心, 他的手上从来就没沾过不应该沾的东西,首先他的底线不允许他做这些事,其次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把柄落在其他人的手里, 原本他一开始就打算稳抓稳打的一步一步的进行自己的计划, 只是出了钱书瑶这么个意外。 钱书瑶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最重要的是还活下来了, 不过这个变化也挺好。 皇宫出现了个莫名其妙的死人,肯定不会被轻易放过去 ,整个皇宫里都被查翻了天,不过隐藏的刺客没有被发现,不应该发现的事情倒是发现了不少。 比如某位后妃的宫里藏了男人的衣服, 不过不是皇上的, 更不是她自己男扮女装穿着玩的那种。 又比如, 某位皇子的床下藏了不该是他肖想的东西。 再比如,找到了藏在养心殿的小勺。 这事也算是凑巧, 皇上担心自己的寝殿也藏了刺客, 所以吩咐连养心殿一起搜查, 反正不管搜出什么东西都没人敢开口, 偏偏一听说是搜查刺客,把小勺吓到了,担心真有刺客顺手杀了她, 自己一惊一乍的跑出来了。 外面的人一看到她都吓愣了, 这人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去灌毒的人可是亲眼看着她断气的。 如果说人没死, 那么太子的禁足就是一个笑话。 东宫得到消息的时候,贺乾昭依旧很冷静, 甚至于还有心情给钱书瑶剥瓜子皮, 仿佛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他激动起来。 钱书瑶终于发现不对:“所以当初毒死的那个是谁?” 贺乾昭笑了:“就是小勺。” “那现在这个人是谁?”钱书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不爽, 而且这些剧情都是书里没有的,从她让小勺到东宫当侍妾开始,这条支线就已经全部都变了。 事实上赐死小勺的时候他就留了后手,人并没有真的死,给她喂的药只要熬过去就能保住一条命,但是同样的人也得为他所用,毕竟这药可不是什么好药,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到药性发作的时候,小勺还不知道这一切。 皇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虽然知道看上儿子的女人很丢人,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知道人被赐死了之后还专门派心腹去查了尸体,发现人还有一口气还特意给救了回来。 说实话,这个人见不着也就见不着了,死了也就死了,但是这人天天就在他身边转悠,勾的他茶不思饭不想,就想着这个人。 原本皇上看上小勺的事情虽然大家心里知道。但是没有人晾到明面上来,现在人直接从养心殿跑出来了,再想盖也盖不住了,就算是太子妃这样的光明正大的儿媳妇也不会到公爹的寝殿听什么训诫,更别说个侍妾了。 这些后宫的事情一般都是由皇后处理,无论什么原因,以小勺的身份从皇上的寝宫出来都是丑闻一件。 皇后知道这件事情气的差点儿没晕过去,她自己倒是不在乎皇上看上几个女人,反正她的心也没在皇上身上,她也不想管,但是这个女人是她儿子的侍妾她就不能不管了。 这个丑闻太大了,不止皇后,连常年礼佛不问世事的太后都知道了,老太后一出来就先给了皇上一个巴掌。 皇上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吱,当年他的皇位来的可不容易,全靠他有一个好母亲,登基之后,太后又帮助他稳定了朝纲,那雷厉风行的手段,颇有一代女皇的架势,随后深居寿宁宫不再过问朝政,放权也放的到位。 在皇上心里,太后是有威严的,也是有恩的,更是他的后盾,所以虽然觉得挨打有些丢面子,依旧没敢说什么。 太厚实气不打一处来,她深知如若自己一直把持大权,他们母子之间一定会有嫌隙,可以共患难但是不能共富贵就是这么来的,所以朝堂稳定之后,太后就放权了,这些年深居简出,只要皇上不出什么大方向的错误,就默不出声。 这些年皇上做了不少不带脑子的事情,但是一直把持着的底线,没敢动过皇后和太子,太后也就懒得搭理他,现在大安江山稳固,只要不过于出格,就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谁知道他能做下这样的丑事。 养心殿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太后劈头盖脸给皇上一顿训,钱书瑶听不见,但是看贺乾昭和十七的脸色猜想里面骂的一定很精彩。 她开始有些羡慕,还是会武功好,耳力比常人好得多,连听热闹都比普通人听得清楚。 半个时辰之后,出来的只有太后一个人。 太后毕竟是经历过夺位之争又平定过朝堂之乱的,稳稳的女强人范儿,哪怕这些年一直吃斋念佛,心态平和了很多,但是盛怒的时候依旧气势凌厉,钱书瑶感觉她一个眼神儿中都能带着刀。 钱书瑶心里不住的感叹,不愧是宫斗和夺位的双料冠军啊,难怪皇上被训的一溜一溜的,这位不是普通的太后,是钮祜禄·太后啊。 太后看向贺乾昭的眼神带着几分柔软,能看得出来,她还是很在乎这个孙子的,今天的事情难免有几分借题发挥为孙子出气的意思。 贺乾昭笑了笑,拉这钱书瑶的手叫了一声皇祖母,祖孙两个很有默契,眼神一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钱书瑶原本以为贺乾昭会向太后说些什么,结果等了半天什么都没说,但是看太后的样子又像是一切都知道了。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文,想起来后期贺乾昭倒霉的时候太后根本就没有出场过。 按理说这样一个顶级大boss的存在,一直存活在描写中却总不出场就够奇怪的了,结果到最后直接就把人给写没了,钱书瑶一度怀疑是因为作者忘记写了。 当时的评论区也有读者猜测,因为作者把太后写的太厉害了,太子倒霉的时候如果她出手,三皇子就不能赢了,所以故意给忽略了。 不管怎么解释,原文里的太后就是一个bug,钱书瑶琢磨着说不定自己可以抓住这个bug,为贺乾昭改变命运的路上添砖加瓦。 太后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意思,看样子是想要讨好自己,但是又不显得那么卑微,一切就那么恰到好处。 “我一个老太婆整日里礼佛也怪孤单的,太子妃无事的时候,多去寿宁宫说说话。” 丽贵妃笑道:“八公主常常念叨着想念皇祖母了呢。” “太后瞟了她一眼:“想念也没见去过啊。” 丽贵妃脸色一僵,讪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如果皇上在这里她一定会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东拉西扯一番,但是皇上不在,在场的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吃她这一套的,演不演都无所谓了。 钱书瑶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入门成就,别的不急,要一步一步的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回到东宫之后,钱书瑶才想起一件事:“把小勺给忘了,好歹也算是夫君的侍妾呢,应该带回来的。” “带不回来的,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这个人皇祖母不会留,父皇大概也不敢留了。”贺乾昭有些头疼,原本埋好了的一步棋,就这么生生的被端了,还是因为个意外。 他本以为皇上当了那么多的上位者,多少心里应该有点儿数的,看来他到底是高估了。 钱书瑶也不知道该不该同情小勺了,刚死里逃生没多久,正被皇上宠着呢,没得意几天就被自己给作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时候初九也回来了,皇上翻天覆地查了半天也没查出来的结果,初九查到了。 那个人是五皇子安排的,明面上是想要帮助三皇子,实际上有几分他自己的小心思就不好说的太细了。 大概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没想到,他们这一招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给贺乾昭下成绊子,还帮了他一把。 钱书瑶记得原文里的内容贺乾昭是倒霉到喝口水都能呛死的人,太子当的憋屈不已,现在发觉他的运气还不错,踩个坑都能踩个帮手出来,这上哪儿说理去。 其实她对太后还是挺好奇的,毕竟是原文里写着写着就消失的人。 她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自己找了张纸,画了一个主要人物关联图,把自己背过的内容相关人物都写了出来,然后就郁闷了。 这个时代用的是毛笔,写错了也不能擦掉,再加上要画各种箭头来联系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写的有些墨迹。 贺乾昭研究了半天问:“夫人画的这个是山水画?” 钱书瑶咬牙道:“这哪点儿像山水画了,啊?虽说我这字写的大了点,看起来有点儿像墨团,但是它只是像,并不是真正的墨团。” 贺乾昭忍笑道:“是为夫的不是,那敢问夫人写的这是何字?” 钱书瑶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她想隐瞒,而是抹了半天糊的太厉害,所以她自己也看不太出来了,最终沮丧的说:“我也想不起来了。” 贺乾昭失笑:“算了,别想了,就当这是山水画吧。” “不要!”钱书瑶断然否决,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吗?这必然不能是山水画:“再给我点儿时间,我再重新写一遍。”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6 10:28:24~2022-05-17 10:1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柚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误会了 钱书瑶为了面子而奋斗,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把名单关系网交给了贺乾昭。 贺乾昭一开始看不大懂,但是他通过自己所掌握的消息, 还有他记忆里的东西, 慢慢地看出了一点儿眉目。 如果看不出来还没什么,看出来才会觉得奇怪:“夫人如何得知这些?” 钱书瑶不想解释:“知道就行了, 一个参考而已,也不是很靠谱。” 贺乾昭指出了几个地方:“这几处似乎与为夫所知道的不一样,夫人可否解惑?” “不一样就按照你知道的做。”钱书瑶不怎么当回事:“都说了不靠谱了,只能做个参考,不能完全靠这个。” 钱书瑶深知剧情已经因为她的到来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所以她背的那些内容只是做个大概的参考而已, 但是不能完全照做。 贺乾昭又把那张关系图看了一遍, 随后收好:“多谢夫人相助。” 钱书瑶倒也实在,直接实话实说:“没什么好谢的, 我这太子妃的名头都挂上了, 太子出了事, 我这儿也好不了, 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贺乾昭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哄我?” 钱书瑶打了一个激灵:“咱能不能不这么说话?堂堂六尺男儿在这撒娇,就不觉得别扭吗?我鸡皮疙瘩都撒了一地了好吗?” “并不,为夫觉得这样刚刚好。”贺乾昭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还玩上瘾了, 直接从极具安全感的霸气范儿转为了甜甜小奶狗。 钱书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真的不太适合吃甜的, 实在忍不下去了, 抬手一个元宝就砸出去了。 贺乾昭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抬手接住, 而是让元宝砸在了肩头,然后扁扁嘴:“好疼啊。” 钱书瑶捂住胸口:“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贺乾昭把她曾经说过的话一个字没少的还给了她:“良心是什么?能吃吗?” 钱书瑶翻了白眼,她发觉贺乾昭又进化了,自己不小心秃噜出来的那些现代流行语都让他学会了,关键是人家还都用对了,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贺乾昭一脸真诚,一点儿不自在的样子都没有,他这手好演技也是跟着钱书瑶学的,略微夸张但是又不过头,就让人感觉非常的真实。 钱书瑶一阵头疼又拿了个元宝给他:“乖巧听话是吧,拿去买瓶浆糊把嘴封起来,本太子妃需要安静。” 贺乾昭终于破功了:“夫人是想睡了吧。” “这不废话吗?熬了一夜弄出这么个破玩意儿,困都困死了。”钱书瑶伸了个懒腰回去睡了。 等她离开了之后,贺乾昭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又认认真真的仔细研读了一遍钱书瑶画的那些关系网。 越看越心惊,结合他所知道的那些东西,这份关系图弥补了他一直查不出来的那一段空白,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记忆里,有些人的关系是在以后才能露出一点点端倪的,钱书瑶是怎么现在就知道的呢? 钱书瑶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她画到后面的时候已经困得要睁不开眼睛了,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画出来就行了。 贺乾昭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不去追问,他想着钱书瑶能把这些都告诉自己,应该经过了极大的思想斗争,自己不应该再给她压力了。 事实上钱书瑶的确想过他有可能会有些疑惑,但是根本就不准备回答,因为剧情有点儿崩,根本就回答不出来。 回到寝殿时候,钱书瑶倒头就睡,原本她以为自己一定会秒睡的,但是没想到根本就睡不着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床幔,突然就想起了在陶城做的那个梦,梦境最后就停留在了卢珍珍说她该死,可是为什么该死呢? 自从那一日之后,就再也没做过梦,一开始战事吃紧,她来不及想,后来四处游荡她又忙着纠结是财神姐姐还是财神奶奶的事情,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起来了。 钱书瑶越想越清醒,眼前就一直卢珍珍说她该死时的样子,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么该死了呢? 她自认为自己对卢珍珍已经很好了,自己的生活条件也没有好上太多,但总是尽力帮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钱书瑶知道贫富差距大的友情变质的几率比较高,但是她们两个的差距也不大啊。 一向自卑的卢珍珍居然露出那样恶毒的眼神,仿佛两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贺乾昭进来的时候,正看到钱书瑶在发呆,眼角还红红的,眼神有些迷茫。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睡?” 钱书瑶下意识摸了一下胸口:“有点儿疼。” 贺乾昭担忧的问:“胸口疼?传太医来看看可好?” “不是,就是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解剖了。”钱书瑶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就这样,从这边到那边,一顺剖开。” 贺乾昭皱眉:“素梅甜果。” 外面守着的两个人连忙进来,贺乾昭吩咐素梅帮钱书瑶诊脉,甜果去请国师。 钱书瑶哭笑不得:“不用这么夸张,我没事的。” 贺乾昭才不会觉得她没事呢,坚持让素梅给她把了脉。 事实上每天伺候钱书瑶起床后素梅都会顺手给她把个脉,能够确定她的身体没有问题,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她的身体健康的不得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国师来了之后,钱书瑶先掏出两个金元宝放在桌上,意思很明白了,不该说的不许说。 国师默默的把元宝收了起来,表示他明白了,该懂得懂都懂。 两个人就默契沟通了一番,钱书瑶放心了,不过贺乾昭也看出来了。 国师意味深长的对钱书瑶说:“不知道太子妃可还记得那个去给陶城报信的小兵,他的命保住了,伤也治好了,但是其实一开始临城一共派出了十个人,但是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 贺乾昭皱眉:“国师此话何意?” 国师突然换了个说法:“传言妲己原本是狐仙下凡,原本是为了灭绝尘世,只是因为时间不够,导致最后让西周捡了便宜,自己还落了个骂名。” 钱书瑶觉得有些奇怪,她可以理解这个世界的传说和自己认知里的不一样,但是国师为什么这么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钱书瑶心里一震,难道国师的意思是她的时间不多了?那是怎么个不多法?时间到了她是会死还是回到现代?可是现代的自己貌似已经被解剖了呀,说不定现在都已经被火化了。 这么一想,钱书瑶就开始闹心了。 贺乾昭受够了这种心里担忧却又什么都听不懂的感觉:“国师请有话直说,孤身为太子妃的夫婿,有立场知道所有的事情!” 国师犹豫了一下:“阿弥陀佛,不是贫道不说,只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钱书瑶默默捂脸,国师这胡乱自称的毛病也是没谁了。 贺乾昭的眼神在两个人的身上来回打量,最后妥协:“孤只想知道,太子妃会不会有事。” 国师选择了沉默,这次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他也不知道,命运的走向本就是扑朔迷离,他只能看到大概的方向,具体的情况每时每刻都在变,尤其是钱书瑶。 钱书瑶的命运之路国师完全看不到,他反复推演了几次都只看到一片迷雾,但是她走过的路却显露的清清楚楚。 贺乾昭见国师沉默,自然的理解钱书瑶怕是活不长了,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国师可有办法?” 命运之事不是凡人能够堪透的,国师自认自己解决不了,诚实的摇了摇头:“老衲确无办法。” 钱书瑶叹了口气,得,这又新增了一个称呼。 他们两个一个摇头一个叹气,贺乾昭的思路一路跑偏,活了两辈子,终于遇上了一个可心的,也是真心实意想要过上一辈子的,这人却要活不成了? 钱书瑶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贺乾昭的脸色把她吓到了:“不、不至于吧。” 甜果悄悄地抬头看了一眼,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大对劲,总觉得太子殿下现在的状态和平日里有些不同,就类似于……她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应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抬头看向初九。 初九觉得太子爷是担心太子妃,他自小跟在贺乾昭的身边,很了解贺乾昭的状态。 现在的贺乾昭连平日里的一半智商都没有,但是他自己不觉得,其他人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是都像甜果一样,找不到重点。 贺乾昭一句接一句的追问,国师越描越黑,连带着其他没有多想的人也跟着多想了。 因为贺乾昭问国师的话导向性太强了,导致大家的思维都跟着他跑偏,一个个的都以为钱书瑶要死了。 钱书瑶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跟着跑偏了,原本只是在怀疑是自己会死掉还是会回到现代,结果现在就坐实了自己会死了。 她不由得有些疑惑,这逻辑是怎么捋出来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儿不大对劲啊。 “殿下,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17 10:16:18~2022-05-18 10:3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某知名不具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皇后误会了 钱书瑶试图解释一下, 让贺乾昭明白他是误会了,但是越解释越乱,不但贺乾昭没相信, 其他人的眼圈都红了, 甜果都已经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贺乾昭说道:“放心,孤一点会想办法找到能救你的人。” “倒也不用吧……”钱书瑶觉得问题还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方, 其实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好,而且不做梦之后连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国师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但是他不解释,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任由贺乾昭误会。 从那天之后, 贺乾昭像是变了一个人样, 不逗钱书瑶了, 也不跟她闹了,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 几个贴身伺候知道内情的下人更是仔细小心, 素梅每隔一个时辰就给她把一次脉, 甜果甚至都不让她下地了。 钱书瑶受不了了, 她自认没有那个享福的命, 于是反复跟贺乾昭解释,自己真的没事,国师不是那个意思。 贺乾昭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坚持认为钱书瑶这么说是怕他担心。 钱书瑶没办法, 只能找国师求助, 国师拒绝帮忙:“太子妃殿下,老衲觉得让太子这样误会是有好处的。” “有没有好处这件事可以一会儿再说, 本宫有个疑问。”钱书瑶说:“国师什么时候自称贫尼呢?” 国师的面色有些为难:“这个自称的问题吧, 不能乱来。” “国师这还不算乱来吗?”钱书瑶感觉他哪天自称“咱家”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国师随意抓了一把铜板丢在桌子上:“这个问题就不要纠结了, 微臣帮殿下推演一挂。” 钱书瑶一脸震惊:“国师推演如此随便的吗?” “不然呢?”国师反问道:“难道还需要焚香沐浴吗?” “那倒不用,但是起码要郑重一下吧。”钱书瑶指了一下桌子上那些随意散乱的铜板说:“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胡来啊。” 国师一脸无辜的说:“微臣名讳刚好姓胡单名一个来字。” 钱书瑶感叹,这名字取的还真是有点儿胡来啊。 “敢问此名是何人所取啊。” 国师朝天拱起手:“先师所赐。” 既然是已过世的长者,就不好说人家,钱书瑶转移话题:“咱们还是说说这个卦象吧。” 国师解释:“从我们玄学一脉来说,推演的过程和手法都没有那么固定,而且在绝对的本事的前提下,也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结果。” 钱书瑶觉得他这个解释不怎么靠谱,不过现在也没办法,只能选择相信:“好吧,那就请国师看看是什么结果。” 国师并没有解释卦象:“太子妃似乎很嫌弃,心不诚可不大好。” 钱书瑶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自己都不怎么靠谱的人让她心诚?原来这年头当国师的都是这么坑蒙拐骗的吗? “阿弥陀佛。”国师再一次强调:“太子妃要心诚。” “好吧好吧。”钱书瑶敷衍道:“本宫心诚,现在的心特别特别的诚。” 国师笑了:“好,既然太子妃心诚,那么就要说实话。” 钱书瑶狐疑地看着他:“我怎么觉得国师在给本宫下套呢?” “当然没有。”国师马上否决:“微臣只是为了更好的帮助太子妃殿下。” 钱书瑶:“好吧,那国师请说。” 国师微微一笑:“阿弥陀佛,敢问殿下从何处来?可知道自己要往何处去?” “你还说没下套?”钱书瑶气坏了,他们在陶城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默契,有的事情不许问的。 国师老神在在并不觉得自己违背了约定:“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太子妃有了困惑,要解困惑自然该说的就得说了。” 钱书瑶脸都绿了:“我现在的困惑还不都是你造成?你算计我!” 她现在终于明白国师为什么任由贺乾昭误会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看着不大点儿一个,怎么这么多心眼儿。 不得不承认,国师的外貌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了,即使知道他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还会下意识的把他当成十来岁的小娃娃。 国师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贫僧从来不随便算计人的,太子妃放心呦。” 钱书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是,不算计人,就是忽悠人。 “好啊,想知道我哪儿来的对吧?好,告诉你,我河北来的。” 国师脸上的笑意僵住了,这算是什么回答: 钱书瑶得意了,她知道国师是想问她来自哪个时空,她偏不说,国师问的来自哪里,那她回答自己的祖籍也没毛病。 国师冷不丁的被噎了一下,不甘心:“那太子妃想要去往哪里?” 钱书瑶无奈道:“去哪里是我能说的算吗?” 这句话可是实话,她一睁眼就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就让她觉得很郁闷。 国师感觉自己似乎被带进沟里了,感觉似乎哪里都不大对劲,于是决定换一个角度问谈话。 “太子妃似乎不相信贫僧。” 钱书瑶实诚的点点头:“是不怎么相信。” 国师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殿下就不能委婉一些?” “可以。”钱书瑶也干脆,马上换了一个说法:“本宫对国师十分信任,但是本宫就是不想说。” 国师面无表情:“感觉似乎并没有被安慰到。” “没有吗?”钱书瑶有些为难:“让我哄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倒是不难,但是哄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孩子就挺难的了。” 国师感觉自己现在并不想说话,并且打算朝她丢一只狗。 其实国师也挺倒霉的,他并不想一辈子维持一个孩童的样子,毕竟小孩子的外貌有的时候在外面行走会不方便,但是他们这一脉的特性就是一旦接手了师父的衣钵,那样貌就定格在了那一刻。 也是赶上他倒霉,十岁那年上一代国师突然过世了,他被迫早早的接替了师父,导致了他一直维持十岁的样子,偏偏他又是长得可爱那一款的,经常会被不知道他身份的人摸头逗弄, 七十多岁的时候还被一个九岁的小姑娘送过糖葫芦,前年还碰上过拍花子要把他拐走卖钱。 两个人的话题一直没能统一,所以国师想知道的东西没能知道,钱书瑶想要解决的问题也没能解决,简单来说就是两败俱伤。 回到东宫,钱书瑶继续当她的两条腿的保护动物,换个角度想,一张嘴水就喂到嘴边,人还没下床呢,鞋都给穿好了,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钱书瑶琢磨了半天,好吧,还真接受不了。 她就想不通了,以前不管她说什么甜果都会相信的,在她眼里自家小姐就没有说过假话,那这一次怎么就说什么都不信了呢? 心情不好就容易烦躁,越是烦躁就越是发生让她郁闷的事情。 皇后听说了她在东宫的待遇以为她是有喜了,顿时喜不自禁,等到她请安的时候拉着手嘘寒问暖的说个不停。 钱书瑶并没有意识到皇后已经想歪了,或者说是没心情考虑皇后而变化,只是因为她是被贺乾昭交代过顺便感染了同样的毛病,有些尴尬的受着,没有多说话。 皇后见她这个反应,就以为自己猜对了,心里更是高兴了,连忙让人请太医。 钱书瑶天天被素梅跟着诊脉,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本能的拒绝:“素梅每日都会给儿臣请脉,母后就放心吧。” 皇后只当她害羞,并没有勉强:“最近胃口怎么样?” 钱书瑶最近把喂了太多的补品,见到吃的都不想张嘴了:“许是天气不好,胃口也不怎么好。” “胃口不好吃些酸的辣的就好了。”皇后连忙交代自己的贴身宫女去准备吃食,还特别交代一定要亲自盯着。 宫里勾心斗角的事情多了,可不能让太子妃吃坏了东西。 钱书瑶这几天的胃口一直不怎么好,看到一桌子酸酸辣辣的,倒是有些开胃,吃了不少。 皇后心里乐开了花:“总该多吃一些才好,看看这瘦的,将来怎么受得住。” 钱书瑶觉得自己现在挺好,再胖就需要减肥了,不过皇后盛情难却,她就又多吃了些。 皇后笑道:“你若是喜欢,就带了厨子回去,做些爱吃的。” 钱书瑶受宠若惊:“儿臣怎能从母后这儿带人,素梅和甜果的手艺不错,儿臣胃口不好的时候,她们也会弄些可口的小食开胃,母后尽管放心就是了。” 皇后怕她害羞不再多提这件事,转而问起贺乾昭:“太子他近来心情可好?” 贺乾昭禁足是因为赐死小勺,后来发现小勺没死理应解了禁足才是,但是皇上就像是把这件事忘记了一样,只字不提,仿若都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虽然皇后并不怕皇上,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也不能说什么,心里却是担心着儿子。 钱书瑶觉得贺乾昭好像并不怎么在意:“殿下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这几日的心情也是很好。” 皇后琢磨着既然是太子妃有孕了,那么太子高兴也是正常的,于是点点头:“有喜事高兴也应当的。” 第33章 太子妃生气了 喜事?钱书瑶不觉得东宫有什么喜事, 不过难得皇后心情好,她也不想让皇后不高兴,于是就顺着她说。 “是呢, 放宽心还是好的, 儿臣见殿下似乎并不怎么着急,母后也莫要过于忧思, 殿下心里有数的。” 皇后点点头:“是了,太子从小就有主见。” 钱书瑶不置可否,是呢,原文里那叫是一个有主见,直接把自己给弄死了, 好在现在被自己这个蝴蝶的小翅膀扇的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要不然不一定什么下场呢。 娘俩说的有些久, 钱书瑶回去的时候贺乾昭有些不满:“知道自己身子不方便还出去这么久。” 奉命送钱书瑶回来的大宫女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喜,回去回话的时候那叫是一个高兴。 皇后也坐不住了, 拿起很久没碰的绣花针, 想要给未来的孙子孙女做些个什么。 钱书瑶跟没骨头似的瘫在软榻上:“在母后那里吃了不少东西, 用膳的时候就不用叫我了。” 贺乾昭满脸不赞同:“那怎么行, 素梅说过,夫人的身子弱,一顿饭都不能少。” 钱书瑶不满道:“素梅什么时候说过, 你这么冤枉她, 她知道吗?” “孤什么时候冤枉她了?”贺乾昭理直气壮的说:“夫人不信可以喊素梅过来看看。”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 当主子的这么说,人家素梅哪敢说不是。 她就这么看着窗外的树发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此时的阳光太柔和, 她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念头, 试探着问:“你是故意的吧?” 贺乾昭不答反问:“故意的什么?” 他越这么说,钱书瑶越觉得有问题,就说贺乾昭不可能会傻到这个地步,他根本就不是误会了,而是装的! 前后想通顺了之后,钱书瑶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亏她还觉得贺乾昭是担心她才这样做,原来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完全就是故意的。 贺乾昭有些心虚,其实他一开始的确是误会了,而且担心也是真的,但是后来他就发现不对了,不过他见钱书瑶憋屈的不行却又没有办法的样子很可爱,所以一时没忍住自己的恶趣味,继续装误会,其实现在他心里还是有担忧的,不过这个就不必拿出来说了。 钱书瑶可是气坏了,但是这里毕竟是皇宫,贺乾昭的身份在那里,她也不能像是在宫外那样可劲儿折腾,心里这叫是一个憋屈。 等到她再去凤仪宫请安的时候,虽然自己不觉得,但是细微之处透露出来的憋屈还是让皇后看出来了。 皇后柔声安慰:“本宫当初也总是莫名其妙的心里就难受,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钱书瑶心想,自己可不是莫名其妙的憋屈,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她又不能说,毕竟人家是亲母子,自己要是说了什么好像是在跟婆婆告状似的,这么一想心里就更憋屈了。 皇后有些担忧,后宫的女人太多了,有孕之后皇上就会到别的妃子那里去,眼看着不少有孕的妃嫔因为皇上久久不去,再加上身体不舒服,导致心情烦闷,身体每况愈下,甚至有几个孩子出生没多久就早早过世的。 她虽然一开始不怎么满意太子定下的太子妃出身偏低,但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媳妇的,于是开导她。 “若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跟母后说,不要在心里憋着。” 钱书瑶心里一暖:“劳母后挂怀。” 钱书瑶前脚一走,皇后后脚就把贺乾昭给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贺乾昭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也借着这件事,不再禁足。 虽然皇上让贺乾昭不许出东宫,但是皇后召见,那必须得去啊,皇上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他理亏。 丽贵妃恨得咬牙,皇后当真好手段,打着训斥的名义就把儿子给弄出来了。 三皇子暗自有些不满,人家的母后当真是好助力,自己的母妃却…… 丽贵妃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怎么想,依旧一心为他谋划,趁着皇上过来的时候给他上眼药。 皇上原本心里就憋着不痛快,听她这么一说就更不痛快了,丢给她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就离开了。 丽贵妃半天缓不过神儿来,她得宠这么多年,皇上还是第一次对她说重话呢。 皇上也是闹心,他现在就一心想着小勺,也邪门儿了,他清楚小勺长得不好看,但就是勾的心里痒痒的,尤其是现在人已经死了之后,就越发的想要这个人。 就在他百爪挠心的时候,有人给进献上来一个美人儿,长相风情皆上乘,重点是一颦一笑眼波流转之间,与小勺极为相似。 皇上大喜,当日就破例封了容嫔,一连宠幸了数日,珠宝赏赐无数。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丽贵妃和贺乾昭都知道,献美女的那个官员是三皇子的人。 丽贵妃狠狠地跟三皇子闹了一场,居然蠢到找个女人来跟他母亲争宠,当娘的失宠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三皇子觉得丽贵妃不可理喻:“母妃已经不年轻,早晚会失宠,儿臣找个女人是是来帮母妃的,母妃为何不能理解?” 他们母子的对话,暗卫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了贺乾昭,钱书瑶瞬间就想到了现代一句被反复吐槽的话,“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这句话如果单拎出来,贺乾昭或许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放到现在这个情境里,瞬间就明白了,一时哭笑不得:“夫人形容的真是好生贴切。” 钱书瑶觉得这本书里的几个原主角三观都烂透了,以前追文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现在身临其境了,对于所谓的男主三皇子和女主李蓉儿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一个能给自己爹送女人的男主,和一个四处勾搭的女主,她似乎找到了这本书扑街的原因。 贺乾昭也觉得三皇子这一步走的非常蠢,不过他并不在意,对手越蠢他的路就会越顺。 皇后更是看热闹的心态,皇上宠幸哪个女人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别脑子一抽说要宠幸她就没问题。 有后妃到凤仪宫拈酸吃醋,毕竟直接封这么高的位分虽然不是没有,但也不是随便封的,全都被皇后打发了,她才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 钱书瑶确定原文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而按照现在的情形,这个容嫔明显就是走的小勺的路线啊,难道说是因为小勺被自己这个小蝴蝶翅膀扑腾掉了,所以来了一个替补的? 她琢磨着应该是为了保证主线,一些书里不怎么重要的边边角角小人物没了也就没了,像是小勺这样小boss类型的人物死了就会出现一个替代的。 这么一想就更不明白既然要保证主线,那原主死了之后,自己为什么会过来呢?如果钱书瑶这个人活着,不管是原主还是自己,主线都已经被破坏了啊。 钱书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还是打结了,她现在都开始后悔看那本书了,当初好好的看无脑小爽文不香吗?好好的看什么夺位啊,气死了。 贺乾昭见她又开始发呆,顺手揉了一下软软的发丝:“想什么呢?” 钱书瑶打掉他的手:“别乱摸,我还在生气呢跟你说。” “还生气呢?都这么多天,为夫知错了行不行?”贺乾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逗她了,这可好,怎么哄都哄不好。 钱书瑶哪有那么多的气性,实际上早就消气了,但是不生气归不生气了,可不能那么轻松的就原谅他。 哄得太轻松了容易不长教训,说不定哪天贺乾昭就又恶趣味发作折腾她,所以这一次必须好好磨磨。 贺乾昭没办法,只能找十七取经,别看十七不怎么靠谱,但是凭着一张嘴可会哄人了,上到他家里各位长辈,下到宫里的宫女太监,就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 十七一听说太子爷是找他取经哄人,倒也没多想,以前贺乾昭也经常会找他出主意哄皇后娘娘,随口问:“殿下可是要哄太子妃?” 贺乾昭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要管那么多,你尽管出主意便是了。” “那可不行。”十七说道:“这哄的人不一样,用的方法不一样,如果您拿着哄皇后娘娘的方法去哄太子妃,保管太子妃跟您生气。” 贺乾昭很郁闷,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照着之前十七出的那些哄皇后的主意去哄了钱书瑶,结果人家更生气了,他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 十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殿下该不会真用了哄皇后的法子了吧。” 贺乾昭没好气的说:“不然呢?当初你也没告诉孤那些主意是母后专用的。” 十七感觉很冤枉,这怎么还成了他的错了啊,这上哪儿说理去。 贺乾昭决定忽略这个显得自己不那么聪明的话题,催促十七赶紧出主意。 十七通过自己的观察,觉得钱书瑶不能用传统意义上的方法哄,送花送礼物什么的对于她来说都没有用,要哄就得哄到她的心坎儿上,这个得好好琢磨。 一连排除了好几个选项,十七终于选定了办法,贺乾昭却觉得不怎么靠谱:“这么简单?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这看着简单,真让您去做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十七拍着胸脯说:“殿下放心,保管有用。” 第34章 这误会可大了 当天晚上, 贺乾昭带着十七出的主意回去了,好不好用,就看今晚了。 十七出的主意很简单, 但是对于贺乾昭来说有些艰难, 他犹豫来犹豫去一直拖到了就寝的时候。 钱书瑶在屏风后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话, 声音很小,但是她听得很清楚,震惊之下差点儿以为贺乾昭换人了:“殿下?” 贺乾昭应了一声:“何事?” 钱书瑶露出头来:“殿下方才说什么?妾身没听清。” 贺乾昭终于明白了十七的意思,当时他的确觉得很简单,但是面对着钱书瑶说出来也的确很难。 十七觉得钱书瑶那么有钱, 什么好东西买不到?所以不能送礼物, 而她正在气头上, 以她的性格来说,这个时候那些甜言蜜语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所以什么哄人的手段都不如诚心诚意的道歉有用。 太子妃应该是觉得自己被戏耍了才生气,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贺乾昭从内心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我错了, 比什么礼物和花言巧语都好使。 事实上十七没猜错,钱书瑶现在的确是这个心态,但是贺乾昭身分尊贵, 性子又有些傲, 除了在赌气的时候跟皇后说过几次儿臣知错了, 还真没认认真真的和谁道过歉,这一次可真难为了他。 钱书瑶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也能理解贺乾昭的心情, 但是理解不等于会放过,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贺乾昭,等着他面对面的跟自己道歉。 贺乾昭纠结了一会儿,心一横,他刀林剑雨都闯过了,还有什么怕的,放软了声音:“对不起,是为夫错了,夫人不生气了可好?” 钱书瑶笑了:“说的不错,这句话要记牢了呦。” 贺乾昭哭笑不得:“记这个有什么用,为夫以后可不敢再惹夫人生气了。” 钱书瑶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对,让他说对不起的前提就得是惹了自己生气,那还是不要了。 贺乾昭见她终于缓和了态度,松了一口气:“夫人不生气了?” “生气。”钱书瑶塞了个枕头在他怀里:“殿下睡塌,如若今夜妾身不做梦,那明早就不生气了。” 贺乾昭知道她是不生气了,只是在故意折腾自己,也没抗议,接了枕头就去睡塌了。 钱书瑶躺下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近日一直无梦的她,突然又梦到了卢珍珍。 这一次她像大多数人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梦境中,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像是曾经那样跟着卢珍珍一起去教室上课、去食堂吃饭、一起出去玩,一起追剧。 唯一与当初不同的是,卢珍珍像是曾经的她一样,性格开朗受欢迎,虽然不怎么爱出门,但是朋友却是一大堆,而钱书瑶就像是曾经的卢珍珍一样,胆小怯懦,走到哪儿都不爱说话。 梦中钱书瑶没有发觉到不对,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就好像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拼命的想要找出原因,却一直找不到,仿佛这一切都是最合理的存在。 而这时睡在软塌上的贺乾昭听到床那边有动静,以为她没睡着,迷迷糊糊的问:“夫人睡不着?” 他的声音太小,或者说钱书瑶被梦境魇住了,所以根本就没醒。 贺乾昭有些担心,连忙起身去查看,只见钱书瑶紧紧紧皱着眉头,好像很是烦恼的样子。 贺乾昭轻轻地推了她两次:“夫人?” 钱书瑶哼了两声,像是应答她,又像是随意哼哼。 贺乾昭又用力推了几下:“夫人?” 钱书瑶的梦中正好在和卢珍珍爬山,卢珍珍喊她到悬崖边看风景,她不敢过去,卢珍珍就硬推着她过去,结果力气太大,直接把人推下了悬崖。 钱书瑶只觉得身体一轻,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尖叫出声,猛一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好疼!” 贺乾昭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确是用力推了两下,但是也远远不到疼的地步吧,尤其不会疼成这样。 钱书瑶的眼泪都出来,她觉得好像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摔了出来,眼泪实在没忍住。 贺乾昭有些无措:“真的很疼吗?要不要喊素梅进来看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书瑶才回过神来:“没,没事。”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总感觉骨头好像都摔碎了。 贺乾昭试探着问:“夫人是不是做噩梦了?” 钱书瑶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她想不起来有没有做梦,就是感觉好像摔了,还摔的特别疼。 缓了一会儿她的状态就好多了,反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经常会记不住梦见了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她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觉得骨头疼可能是睡觉姿势不好,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贺乾昭可没有觉得那么轻松,直接去找了国师询问。 国师一脸沉重:“太子妃殿下一直不肯对微臣说实话,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这话半是真半是假,他现在没有办法是真,但原因是钱书瑶不肯说真话是假。 钱书瑶在他眼里的命数是一片迷雾,但是他多少能看到一些东西,只不过暂时参不透而已,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钱书瑶的时间很紧迫,但是如何紧迫却说不出来。 贺乾昭非常烦躁,但是现在除了国师,他不知道还有谁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刚好这个时候甜果过来学习,国师眼睛一亮,或许这个极为有天赋的徒儿会有办法。 国师要求贺乾昭给他半个月的时间,甜果尚未学会推演,就算有天赋,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学会,她现在只是算是刚接触到皮毛,只能寄希望于她能够快速入门,说不定能够靠着她的天赋窥探一二。 贺乾昭不是很满意,但是也知道此事催不得,推演不是一日半日能学会的,有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入门,所以即便是甜果很有天赋,半个月后也不见得能学会。 转眼就到了年底,其实宫里提前两个月就已经四处都忙忙叨叨的,钱书瑶还没有什么感觉,东宫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完全没有要过节的架势,一直到了除夕前一夜才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钱书瑶很惊讶:“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甜果一阵无语:“小姐初八那日还在皇后娘娘那里用了腊八粥,怎的这么快就忘了?” 钱书瑶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啊,还挺好喝的,不如咱们今晚也做一次。” 甜果回答:“再过一会儿晚膳就要好了,现下做腊八粥,怕是来不及了,小姐若是想喝,不如明早喝?” “也好。”钱书瑶又软软的靠软塌上:“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喝不喝无所谓的。” 甜果疑惑地问:“小姐以前很喜欢过年的,为何现在看起来兴致不高?” 钱书瑶有气无力的说:“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有大姐姐在,有瑾妹妹在,多热闹啊,即便是后来大姐出嫁了,赶上年节的时候也会回来看看,我想她们了。” 这么一说,甜果心情也失落了下来:“不说不觉得,小姐这么一说,奴婢也想瑾小姐了。” 钱书瑶突然抬头:“你说咱们跟太子说回府去看看,他会不会同意?” 甜果有些纠结:“若是平时殿下肯定会同意的,但是这个时候怕是不好吧。” 若是个不起眼的小宫女不在也就罢了,年跟下各种事情多,太子妃需要参与的事情不少,皇后原本有意历练她,但是顾及着她有身孕才放她逍遥到现在,否则哪能这么清闲。 钱书瑶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给皇后造成的误会有多大,越发的懒散,她越是这样,皇后的误会就越是深,还隔三差五的打发人过来送补品。 她感觉最近自己似乎是补品吃多了,生生的胖了一圈,不过甜果坚持认为是她动的太少了。 钱书瑶觉得运动少不是她的错,是因为天气太冷了,她原本就怕冷,到了年节下是最冷的时候,她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窝在床上。 主仆两个的对话很快就传到了贺乾昭的耳朵里,贺乾昭失笑道,他敢肯定,钱书瑶那句回府里他会不会同意的话就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现在跟在钱书瑶身边的几个暗卫在陶城的时候就已经和她培养出了默契,明白这个意思就是让他们传话,他们一个字不落的传到了贺乾昭的耳朵里。 在除夕晚宴的时候,贺乾昭附在钱书瑶耳边说:“初一不出门,初二孤陪夫人回府看望可好?” 钱书瑶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贺乾昭见她眉眼俱笑的样子,心里觉得甚是舒爽:“自然当真。” 按照大安的习俗大年初二正是回娘家的日子,平阳侯府的大小姐钱书岚就是在这一日回去,这个日子不得不说选的很贴心了。 钱书瑶心情一好,人就精神了起来。 丽贵妃笑道:“太子妃看起来心情似乎很是不错,这梅子酒是本宫特地请人酿制的,不如尝尝如何?” 钱书瑶一口都不想喝,但是碍于礼节只能勉强应下。 皇后冷声道:“太子妃怀有身孕,不便饮酒。” 作者有话说: 钱书瑶:“谁有孕了?” 感谢在2022-05-20 10:13:06~2022-05-21 10:26: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elly逸衣带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办法 皇后一句话, 现场呆愣了一片。 贺乾昭一脸震惊的看着钱书瑶:这哪儿来的身孕? 钱书瑶比他还震惊:我哪儿知道啊。 两个人无声的眼神交流看在别人就是在对眼色,太子有后可不是小事。 丽贵妃的心里恨不得捏碎了整颗心,但是没有办法, 只能勉强端出笑意盈盈的样子:“那就恭喜太子, 恭喜太子妃了。” 其他人反应过来,一片恭贺之声, 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最起码表面上都是笑脸,只有皇上和三皇子黑了脸。 皇上当然不希望太子有后,说出来的话就难免不那么中听了:“太子妃有孕怎么不早说,若是有了差池可如何是好。” 钱书瑶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话听着没毛病, 但是配上这个语气和表情, 怎么看怎么像是希望她出意外似的。 三皇子更是阴阳怪气:“恭喜皇兄贺喜皇兄了,也难为皇兄了。” 皇后就知道会遭了皇上的眼, 所以一直忍着没说, 如今在宫宴上宣布, 就等于告知了天下, 文武百官可都看着呢。 皇上也是猜到了她的意思,心里更是生气,但是如皇后所想, 他现在真的是毫无办法。 太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好, 好好。” 她摘下头上的簪子亲自为钱书瑶插上:“这是当年哀家怀皇上的时候, 太皇太后赏赐的,如今这就是你的了。” 丽贵妃和三皇子瞬间变了脸, 在场的其他人神色各异。 太后这话说的可算一语双关, 恭喜是真心的, 但是最重要的是意思,当年她肚子里的那个当了皇上,那太子妃肚子里这个呢? 钱书瑶已经被架到了这里,想要说实话也不行了,如果她这个时候说自己没怀孕,那就是生生的打了皇后和太后的脸,自己和太子会被问罪不说,说不定还会连累皇后。 无奈之下,她只能按下心思谢恩,想着等回去之后再解决这件事。 贺乾昭现在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但是现在不能说,想的和钱书瑶一样,等回去再商议。 钱书瑶有了怀孕的借口,谎称不舒服,早早的就退席了。 贺乾昭与她夫妻情深,自然要陪她一起退席。 两个人回到东宫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贺乾昭先忍不住了:“夫人可能解释解释何来的身孕?” 钱书瑶无奈道:“我也想知道,母后之前也未曾与我商议。” 贺乾昭皱眉:“难道母后是谎称?那又是为何呢?” 钱书瑶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不过母后近来一直遣人送过来补品,想来是早就在营造我有身孕的假象。” 补品的事贺乾昭当然知道,他也问过皇后,皇后只说是给钱书瑶补身子,他倒也没多想,毕竟钱书瑶的身体状况的确不是那么好。 两个人的心里现在有很多疑惑,但是又不能马上去找皇后问,毕竟现在他们都处于众人的眼睛之下,现在去找皇后商量,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假孕的事情可大可小,万一泄露,后果不可估量,贺乾昭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于是决定入夜之后,悄悄去凤仪宫。 皇后看到他吓了一跳:“你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贺乾昭急道:“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以儿臣的轻功,还不至于被禁卫军发现。实在是有急事不可耽搁,这才夜闯凤仪宫。” 皇后无奈道:“那也要多加小心才是,你父皇身边的暗卫可不能小觑。” “母后放心,儿臣身边的人也不是摆着看的,初九也在外面守着。”定了定神说:“母后为何要谎称太子妃有孕?” “谎称?”皇后疑惑地问:“皇儿为何如此说,太子妃已经有孕月余了啊。” 贺乾昭皱眉:“素梅每日都会给太子妃把脉,若是真的有孕了,儿臣又岂会不知。” 皇后一阵心惊:“当真没有?” 贺乾昭回答:“自然是没有,就连太子妃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只是当时那种情形,她也不好说实话。” 皇后皱眉:“本宫几次委婉的问询,太子妃的回应都是肯定的啊。” 贺乾昭不解:“母后为何会认为太子妃有孕呢?原本儿臣和太子妃都以为母后是故意谎称的。” 他猜想,恐怕皇后的问询太过委婉,钱书瑶根本就没听懂,只是礼貌性的应和,叹了口气。 “太子妃近来的情形与后宫里有孕的妃嫔一模一样,就连母后当初有孕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皇后有些遗憾:“想来太子也是误会了本宫的意思,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真是可惜了,空欢喜一场。” 贺乾昭没想到真是闹了一个这么大的乌龙:“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皇后皱眉道:“毕竟现在文武百官都是知道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咱们得从长计议,这件事恐怕瞒不过太后。” 皇后当时的做法,等于把太后也算计进去了,一旦让太后知道是假的,难免会动气,但是他们的确瞒不过太后。 贺乾昭犹豫了一下说:“此事母后莫要开口,就装作还不知道这回事,然后由太子妃去找太后。” “这……”皇后不放心:“太子妃为人性子单纯,让她独自面对太后,怕是受不住吧。” 贺乾昭笑道:“太子妃只是不愿意掺和世事而已,以她的聪慧,足以应付这件事,母后尽管放心,这件事由她出面比母后亲自去说更能取得皇祖母的谅解。” 皇后:“哦?是母后眼拙了。” 其实贺乾昭觉得钱书瑶不愿意掺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因为懒,当然了,自己心里明白了就好了,他不可能跟皇后这么说。 凤仪宫不宜多留,说完正事贺乾昭就离开了。 第二日是初一不用请安,但是会有一个固定的时辰要拜见皇后,算是一个习俗。 钱书瑶早早地过去和皇后说了一会儿话,两个人默契的谁也没有提有身孕的事情,和平时一样,话了家常又互相关心了一下,看不出丝毫的不同。 从凤仪宫出来之后,钱书瑶又去了寿宁宫,太后这些年一直礼佛,甚少见后宫妃嫔,所以初一的拜见也免了,只有皇后会去一次,钱书瑶作为太子妃也是未来的皇后,她去也正常。 太后看见她并没有表现的太高兴,也没有让她免礼起身,而是把其他人打发了出去,垂眸喝茶并不看她。 钱书瑶不慌不忙:“皇祖母,孙媳是来认错的。” 太后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说来听听。” 钱书瑶回答:“是孙媳的错,误以为自己有孕,没有经过太医诊断就先行告知了母后,可是今早让素梅诊了脉,才知道只是今日吃多了有些积食而已,并未有孕,是孙媳鲁莽了,还得母后和皇祖母空欢喜一场,是孙媳的错。” “哦?”太后终于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照太子妃所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 钱书瑶点点头:“都是孙媳太过鲁莽了。” 她昨晚对原文反复分析,以太后的精明程度,也许当时就发现了不对,只不过并没有点破,太后或许会怀里皇后的用意,也有可能怀疑太子的用意,但是绝对不会怀疑她的用意,所以她来说这件事最为妥当。 钱书瑶猜的没错,太后昨晚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了,回来之后仔细想过,当时太子妃听闻皇后宣布她有了身孕的时候,她脸上的震惊不比别人少,其他人不知道她有孕还可以理解,不可能连本人都不知道。所以太后猜测,这一切都是皇后布的局。 原本太后很不满意,她是明显站在太子这一边的,她要保证大安的朝纲稳定,不能任由自己那个糊涂儿子让大安败了,当初的太子也是她带在身边教养了许久的,那是她认定的继承人,可皇后不但隐瞒她,而且还连她都给算计了,这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如今钱书瑶说的话太后也是不信的,但是她知道钱书瑶是为了保皇后,仔细想来,皇后当时的反应也太真实了,精明如自己都被她骗住了片刻,如此想来,或许皇后是真的以为太子妃有孕。 虽然太后相信皇后是真的以为钱书瑶有孕,但是依旧不愿意相信钱书瑶说的这个理由,原因无二,逻辑漏洞太多。 钱书瑶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话漏洞多,不过无所谓,她知道自己骗不过太后,所以她要的是太后愿意相信,而不是太后相信,两字之差,那意思可就远了。 太后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难怪太子一直说太子妃甚是聪慧,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钱书瑶低着头:“太后谬赞了。” 她知道太后不是在夸她,但是就非要说成是在夸她。 太后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哀家累了,跪安吧。” 钱书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孙媳告退。” 离开寿宁宫之后,钱书瑶出了一身的冷汗,太后不愧是上一代的宫斗加夺位的冠军啊,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就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她看透了,前胸后背透心凉。 而此时慈宁宫,太后问常年伺候自己的祥嬷嬷:“对太子妃你怎么看?” 祥嬷嬷笑道:“太后心里不是有了想法了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1 10:26:33~2022-05-22 09:21: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个柚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回府看热闹 钱书瑶回到东宫的时候, 贺乾昭正在看书,钱书瑶不满意了:“妾身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寿宁宫,殿下却一点儿都不着急, 当真是让人心寒。” “那是因为孤知道爱妃绝对不会有事。”贺乾昭放下书问:“皇祖母怎么说?” 钱书瑶拿起那本书翻看了两页:“既然殿下什么都知道, 那不如猜猜看?” 贺乾昭笑了:“以我对皇祖母的了解,她肯定什么都没说。” 钱书瑶点点头:“不错, 她的确什么都没说,然后呢?” “然后?”贺乾昭两手一摊:“然后就只能等了,皇祖母的心思可是从来都没有人猜透过。” 钱书瑶怒道:“猜不透还敢让我去,万一她一生气砍了我的脑袋可如何是好?” “那倒不至于。”贺乾昭笃定地说:“皇祖母做事有数,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要夫人的脑袋。”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一会儿说猜不透太后, 一会儿这么了解她, 我总觉得你在忽悠我。” “这个真没有。”贺乾昭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什么叫祖孙之间的默契。 贺乾昭可以确定太后不会杀钱书瑶, 所以才敢让她去,但是太后具体会怎么做, 这还真猜不到。 如果太后这么容易被人猜透, 那么她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或者说可能都活不到帮助儿子争夺皇位。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 解决了最大的boss还有什么可怕的,在太后面前皇上就是一只没有牙齿的纸老虎。 初二一大早,钱书瑶难得没有抵触的起了个大早, 兴奋地让甜果帮她梳妆。 贺乾昭笑道:“夫人似乎和平阳侯夫人关系很好。” 钱书瑶笑眯眯的回答:“对啊, 我姨娘过世的早, 我一直养在母亲的膝下,她又疼我, 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其实钱书瑶心里明白, 亲生的和非亲生的怎么可能一样, 但是相对与别人家的只做样子嫡母,平阳侯夫人对她真的算是很好了,而且还把她记作了嫡女,吃穿用度比大姐钱书岚也差不到哪里去,说心里话,她真的很知足了,扪心自问,换做是她,真的做不到这个地步,即便是那个女孩儿会拼命的讨好她。 钱书瑶的情绪很快又兴奋起来,不管怎么样,她和侯夫人之间的母女情,和钱书岚之间的姐妹情分都不是假的,能回去看看,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日子里,她真的很高兴。 太子妃回娘家可和普通人回娘家不一样了,君臣有别啊,和上一次一样,平阳侯府的人呼啦啦的出来一片候着,钱书静还是没有出现。 这一次钱书瑶小小的八卦了一下,跟侯夫人问了几句。 侯府里的女儿们都得侯夫人张罗婚事,所以出了这么个不省心,让她极其烦躁。 钱书静的亲娘赵姨娘尚在,还十分得宠,虽说上次被罚了一段时日,但是平阳侯经不住人家的哭诉,三磨两磨的就把人磨了出来。 赵姨娘仗着自己受宠,对女儿的婚事总是想要插上一脚,但是又目光短浅,只觉得男方的身份高就是好的,要高官之子,最好是皇族,还要嫁过去当正妻,说什么钱书瑶能当太子妃,那她的女儿怎么着也得是个皇子妃。 平阳侯夫人都不知道该说她蠢还是无知,人家皇子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娶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庶女为正妃,钱书瑶能够当上太子妃,那是因缘际会,别人求不来的。 当初皇上不愿意太子高娶,而皇后接连做噩梦之后,国师又推算出了那样的结果,可以说钱书瑶是因为八字刚好,身份也勉强可以凑合,天时地利人和,差一样都不行。 就钱书静的那个性子,即使她真的有机会嫁入皇家,侯夫人也不敢让她去,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就会得罪了贵人牵连到全府的人。 平阳侯府上下百余人,侯夫人不敢冒那个险,也不愿意冒险。 既然赵姨娘眼界高,侯夫人就不管了,任由她们母女折腾,而平阳侯向来不管这些,甩手掌柜当习惯了,根本就不愿意草这个心,小妾柔情蜜意可以,提钱书静的婚事让他出去张罗就装糊涂。 老夫人更是不愿意管,管家权她早就放了,过些轻松快活的日子多清净。 赵姨娘的身份根本就不允许她出门走动,如今侯夫人放手不管了,她就两眼一抹黑,这一下就急了,馊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冒,今日钱书静没出来,就是幺蛾子之一。 前些日子平阳侯生病,与他交好的礼部尚书交代长子林河,替父亲前来探望,不知道怎么就让钱书静知道了,居然避过外面的的下人一路到了前院,接下来就是狗血的剧情再现。 钱书瑶端着的茶水撞到了林河的身上,然后自己摔进了好几步远以外的池塘里。 林河虽然经常替他父亲出面做事,但是一来礼部尚书觉得儿子还需要历练,所以让他接触的都是比较正常的人,而尚书夫人对儿子管教的又严,别说钱书静这样的了,别人家的女儿基本都不怎么接触,导致直接把人家吓的连连道歉,回去后又派人送来了厚礼。 钱书静就抓到了这一点不放,非说林河扶她那一下摸到了她的手,她就是林河的人了。 人家礼部尚书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不能匆匆忙忙就去结了亲,而且人家也看不上钱书静,一般人当然会偏向自己的孩子,更何况人家林河是真的没错,连带着林尚书对平阳侯都有了意见。 人家礼部尚书家里家风严谨,教出的孩子也是正直有礼,头一次碰上这样的人,林河心里也觉得很憋屈,越发的不想娶钱书静。 钱书静就这么一病不起,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宣扬的挺到位的。 大概是侯夫人描述的太形象了,导致钱书瑶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场狗血大戏,不由得有些同情那位尚书公子。 毕竟身为太子妃,即使不怎么关注那些朝堂上的人员及其家眷,但是难免也会有所耳闻。 那位尚书公子钱书瑶倒是听说过,名声不错,人品才学皆是上乘,样貌更是没得说,据说他精通音律,还有个什么闻声公子的称号。 钱书瑶摇头感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沾染上了那母女俩,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然后呢?三妹就这么一直病着?尚书府也没有什么说法吗?” 侯夫人不屑道:“要什么说法 ?人家尚书夫人放话,就算是纳妾,也不会要此等心机的女子进门。” 其实钱书静一开始就错了,原本礼部尚书家里从来不看重门第,若是林河真的喜欢,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他们一样会八抬大轿抬进门,而因为林夫人管教的严,所以林河还真挺纯情的,若是钱书静温柔小意好好跟人家接触,说不定还真能如意勾的人家心动。 礼部尚书年轻的时候就是俊俏的后生一枚,现在年纪大了越发显得儒雅,对他有意思的也不少,使下三滥招数想爬床的男男女女不胜枚举,尚书夫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类人,偏偏钱书静不走正路走歪路,把原本好好的机会给祸弄没了。 侯夫人自然知道里面的门道,若是正常的情况下,她也是愿意帮上一把的,毕竟如若两家能够结亲,对于平阳侯府也没有什么坏处,谁让那母女两个偏偏得罪了她呢。 如果赵姨娘长点儿脑袋,就应该好好求侯夫人,但是人家娘俩生怕侯夫人坏了钱书静的好姻缘,防她防的紧紧的,她也就乐得看热闹。 钱书瑶有些担忧:“静丫头不懂事也就算了,多少让她吃点亏长长教训,但是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怕是会影响其她妹妹们。” 这个年代相看人家不单单相看那一个人,还要相看全家,家里出了一个这样的姐妹,怕是后面的几个妹妹的名声就差了些。 侯夫人叹道:“有什么办法,你父亲宠着那个狐媚子,由着那母女闹,眼看咱们平阳侯府的名声都要败完了,好在你的两个哥哥都已经娶亲,剩下的几个丫头年纪还小,你祖母的意思等过个几年,这件事静静,然后你再把她们带在身边走动走动,也就没事了。” 钱书瑶点了点头:“这事好办,不过现在不行,还是要过一段时间才好。” 侯夫人笑道:“不急,总是要等等才是,也多亏你知道惦记着几个妹妹。” 钱书瑶笑了笑没说话,钱书静的做法不但把自己的后路断了,连带着把几个妹妹也都给得罪了,当真是够自私的。 姐妹之间,除了钱书静之外,几个人相处的都还算不错,如果能帮一下,钱书静自然要帮的,不过把人带在身边刷名声的事情急不得,她怕皇上那个老色胚再动什么歪心眼,她的妹妹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小花骨朵,可禁不住他算计。 午膳的时候,赵姨娘原本是没有资格出现的,但是平阳侯不知道出的什么心思,竟然让她立在一旁侍膳。 钱书瑶和侯夫人对了一个眼神,这是又要开始作妖了啊。 第37章 瓜不甜 讲道理, 平日里让妾室站一旁侍膳也没什么,也算是正常操作,但是按照大安的习俗, 在正式场合的时候一般都是让丫鬟侍膳, 妾室不能露面,今日太子和太子妃造访, 虽然是太子妃回娘家,但是也不能当普通场合来看的。 太子一看到这个情形就有些不满了,看来平阳侯对自己这个太子似乎有所不满啊,不过碍于钱书瑶的面子,他并没有直接说什么, 只是脸色黑了一点。 钱书瑶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当真是越发的糊涂了, 这走的和皇上完全是同一个路子啊, 这是把脑子都塞脚底下了吗? 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也不对,平阳侯和皇上还是不一样的, 他还挺希望自己的儿子长进的, 毕竟对于他来说, 孩子们越出息, 对于他来说就越好,将进来他们平阳侯府的门楣就越光耀。 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筷子就不怎么动了。 侯夫人有些担心:“怎么用的这么少, 是菜式不合胃口吗?不如让厨下再做几道送上来?” 这些菜式都是她特意交代的, 都是钱书瑶离府以前最喜欢吃的, 但是她也离开也这么长时间了,难保口味会变。 钱书瑶回过神来:“这就很好了, 都是女儿喜欢吃的, 母亲有心了。” 赵姨娘突然阴阳怪气的说:“姐姐对太子妃可是用足了心思呢, 从昨日就开始张罗这些吃食了,今日一早就派了贴身的嬷嬷去厨下盯着,三小姐病着想喝碗燕窝粥,厨娘都没空给做呢,说是得紧着给太子妃。” 钱书瑶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赵姨娘说话是有多不带脑子。 贺乾昭的脸色沉了下来:“侯爷这府上真是好规矩。” 钱书瑶在桌子底下伸手按住他,先别急着发火啊,小妖精开口必有后招啊,她还等着看热闹呢。 若是平日里赵姨娘这么闹腾侯夫人早就该说话了,但是现在也只是慢慢地放下了筷子没吱声,毕竟养了钱书瑶那么多年,对这个女儿还算是了解,知道这个时候她想看热闹,那就由着她看去,反正现场也没有外人,侯爷也应该长长教训了。 贺乾昭一开口,平阳侯的脸上也挂不住了,回头训斥赵姨娘:“你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赵姨娘有些委屈,微微的咬住嘴唇,欲语还休的看着平阳侯。 钱书瑶算是开了眼界,大概是在宫里呆的久了,已经忘记了没规矩的人是什么样子了。 赵姨娘一咬牙,扑通一声给钱书瑶跪下了。 钱书瑶愣住了,这是哪一出?这前戏铺垫的也不够啊,直接进入主题是不是匆忙了些? 赵姨娘才不管匆忙不匆忙,她原本想着打打感情牌的,谁知道刚开口那个太子就生气了,她得快点儿把话说了,不然怕来不及。 钱书瑶觉得赵姨娘的表情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她觉得自己不焚香沐浴之后再过来听,怕是都对不起赵姨娘即将说出来的话。 赵姨娘酝酿了一会儿,拿出平日里哄平阳侯的本事,眼泪挂在脸上,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当然了,只是她想象中的梨花带雨,平日里她泪水连连的样子的确挺好看的,但是现在心里带着对贺乾昭的惧怕和侯夫人的忌惮,表情没控制住,所以现在的表情显得略微有些说不出的丑。 钱书瑶一时没忍住,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连忙背过头去,以免让人看到。 赵姨娘见她这个样子以为她不愿意帮忙,脸色就更不好看:“二小姐,你和三小姐怎么说也是亲姐妹,如今三小姐被人污了清白,人都要活不下去了。你得帮帮她啊。” 侯夫人冷声道:“你什么身份,敢跟太子妃你啊你的。” 赵姨娘抿抿嘴,她就是故意的,她得把钱书瑶的心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变成和她平等的位置,钱书瑶才有可能听她的,这个办法在平阳侯的身上屡试不爽。 钱书瑶简直哭笑不得,若真是人家清清白白的深闺女子,被摸了一下手或许真的挺严重的,可是钱书静那是自己套路出来的,人家林河没有哭诉着被污了清白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贺乾昭忍不下去了:“平阳侯府还真是好家风,孤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钱书瑶也觉得兴致缺缺,原以为赵姨娘能玩出什么高招来呢,结果就这,看戏都看不痛快,没意思。 她把碗筷放好,随后对侯夫人说:“女儿用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去看过祖母后就该回宫了。” “也好,早早回去,也免得在府里被污了耳朵。”侯夫人起身打算陪着她一起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大好,一直卧床养病,是以一直没有出来,钱书瑶毕竟是孙女,理应去探望一下。 赵姨娘一见她要走,连忙起身追了上去:“二小姐,你不能走啊,那礼部尚书任由自己的儿子糟蹋你的妹妹就是看不起你,看不起你就是跟太子作对,你不能不管!” 钱书瑶失笑:“你这逻辑倒是编排的挺好,但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如此冲撞当朝太子妃是可以赐死的啊?” 赵姨娘被吓住了,她巴望着钱书静嫁的好,那自己在府里也会连带着地位高一些,但是也不可能为了钱书静送命,被这么一吓,讪讪的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了。 钱书瑶冷哼一声,如果赵姨娘能全心全意为了女儿争取,或许还能高看她一眼,究其到底不过也还是为了自己罢了。 见到老夫人的时候,她的状态不算太好,钱书瑶有些担心,连忙吩咐素梅帮她检查一下。 老夫人笑道:“不用担心,这个老婆子不过也就是年纪大罢了,没什么事的。” 素梅同时也诊出来了,老太太没病,回头看了钱书瑶一眼。 钱书瑶结合老太太的话,很快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帮老太太掖了掖被角:“那孙儿先回宫了,祖母好好养病。” 老太太在枕头底下拿出一个荷包:“这个拿着,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钱书瑶接过,并没有当面打开:“多谢祖母。” 钱书岚午后才到,还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钱书瑶离开的时候还有些遗憾今日没能见到她,谁知道一出门就碰上了,很是开心:“大姐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大姐夫呢?” 钱书岚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勉强扬起笑脸:“有些事情耽搁了,二妹怎的这就要走了?你我姐妹二人许久未见,该是好好叙叙话才是。” 钱书瑶笑道:“大姐久久不回来,家里又闹腾,妹妹就坐不住了,既然姐姐回来了,妹妹岂能现在就走?” 一听这话,钱书岚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必又是钱书静的事,拍拍她的手说:“三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警醒着些,离她远点儿,莫要被算计上。” 钱书瑶回答:“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回头对贺乾昭说:“殿下不如先回去,妾身陪姐姐说说话,留下素梅甜果就好。” 贺乾昭也没反对,他在这里只能跟平阳侯说话,但是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待见平阳侯。 “也好,孤先回太子府休息,晚膳前再来接你。” 钱书岚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随后又和钱书瑶去了侯夫人的房里说话。 现在屋里没有了外人,只有母女三人,钱书岚说话也自在了些,还没来得及开口,眼泪了就流了下来。 她嫁的是丰宁伯世子,年前丰宁伯的身子不大好,有意奏明皇上让世子袭爵,原本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谁知道中途出了岔子,世子昨日中毒了,虽不至于致命,但是人一直昏迷不醒,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传出来,丰宁伯严令上下禁口,不能把事情传出去,钱书岚也是先经过丰宁伯的同意才来求助的。 钱书瑶想得多,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争爵位,所以在关键时刻害了世子,如果丰宁伯这个时候真的不行了,那么爵位自然会落在别人身上。 “大姐夫有几个兄弟?” “三个。”钱书岚明白她的意思:“其他两个太小了,能接替爵位的只有二弟,但是他平日里和夫君的关系很好的。” 钱书瑶想到三皇子和五皇子表面上那种浓浓的兄弟情,笑的有些讽刺:“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什么都是不一定的。” 钱书岚流着眼泪:“什么身份利益都不重要,我只希望夫君能好好的,但是私底下请去的大夫都说人是不成了,太子身边能人无数,说不定能有善于解毒者,求妹妹相助。” 钱书瑶突然想起自己从陶城回京的路上曾经得到过一瓶解毒丸,说是可解百毒,太子素梅曾经检查过,的确是良药。 “姐姐莫急,跟在我身边的素梅就懂医术,她身上带着解毒丸,让她去看看姐夫,说不定有办法。” 钱书岚眼含希翼:“真的?如若夫君能得救,妹妹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钱书瑶连忙扶起她:“姐姐哪里的话,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府去看看。” 第38章 太子妃温柔似水 贺乾昭回到太子府后, 直接去了书房,结果管家跟了过去。 经管家提醒,他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人呢, 处理小勺的时候李蓉儿就被丢了回来, 一直没人管,差点儿都把她给忘了。 “她又想干什么?” 管家也有些哭笑不得:“她说身为太子侧妃初二有回娘家探亲的资格。” 按照习俗来说, 妾室就没有资格回娘家的,侧妃虽说沾了一个妃字,地位也比妾室高,但是实际上也算不上妻,除非是特别受宠得太子恩准, 否则根本就不可能。 贺乾昭冷笑道 :“随便她闹腾, 继续好吃好喝的关着。” 李蓉儿在太子府的待遇不错, 好吃好喝还有两个丫头伺候着,但是她住的那个院子好像是与世隔绝, 她根本就出不去, 伺候的两个丫鬟还是聋哑人, 不论她哭还是闹, 都没有人搭理她,一两日还没什么,时间久了就有要情绪崩溃的感觉。 贺乾昭并没有想把李蓉儿怎么着, 杀个人很容易, 但是他没想让李蓉儿死, 就是要这么磨着她。 管家不明白贺乾昭为什么这么恨李蓉儿,不过既然能当太子府的管家, 就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默默地退了出去。 李蓉儿还在自己的院子里发疯, 她现在还能数日子,还能知道今天初二,在过一段时间,怕是已经数不清日子了。 如果是生性淡然的人,说不定会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而对于李蓉儿这样充满野心的人来说,就是无穷无尽的煎熬。 她还不知道,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年,她都会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就这么熬着,等磨平了所有野心之后,再面临新的折磨。 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贺乾昭去平阳侯府接人,只有甜果陪着钱书瑶出来,他疑惑地问:“素梅呢?” “跟着大姐走了。” 钱书瑶把丰宁伯世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为了防止太打眼,钱书瑶并没有跟着去,只让素梅跟着钱书静走了,世子夫人身边的侍女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人会注意。 贺乾昭想着或许事情还会有后续,他们在宫里总归是不方便,于是带人直接回了太子府。 钱书瑶进府之后就各种张望:“李蓉儿呢?知道太子回来居然都不激动?” 贺乾昭冷哼一声:“她当然不激动,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孤回来过。” 钱书瑶交代:“这人可得看好了,别跟小勺一样,最后被父皇弄去,又出问题。” “放心,为夫心里有数。”贺乾昭也想过把李蓉儿放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关着,但是她毕竟也是个有身份的人,现在无数双眼睛盯着,不好那么做,反而关在太子府是最好的方法。 他以前并不觉得皇上会看上李蓉儿,但是自从出了小勺的事情之后,就觉得不得不防。 素梅第二日清晨才回府,钱书瑶忙问:“人怎么样了?” 素梅回答:“世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身体尚未恢复,至于下毒的人就要丰宁伯自己去查了,奴婢并未插手。” 钱书瑶点点头:“做得对,赶紧去休息吧,咱们也不急着回宫。” 既然出来了,钱书瑶也就不着急回去了,伸了个懒腰溜溜达达去了善堂,想着顺便看看林母和青梅。 王管事对她不熟悉,但是对甜果很熟悉,连忙把人迎了进去。 钱书瑶和甜果逗了会儿孩子们,才坐下来喝茶,这一闲下来,就发现了问题。 王管事一会儿给林母送个水,一会儿又送个果子,还动不动就让她歇着。 钱书瑶心里一动,林母的丈夫有和没有一样,他们临走的时候还给她弄了和离书,而王管事为善堂操劳多年,从未娶妻,两个人都是好人,若是能情投意合成就一段姻缘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她怕自己误会了,又特意多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悄悄去问了林母的意思。 林母的脸上多了几丝红晕:“我就算了,一个下堂妇 ,怎么配得上人家。” 钱书瑶觉得她的想法不对:“什么下堂妇啊,夫人可是光明正大和离的,就夫人的模样性情,多少人抢着求娶呢。” 林母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王管事是个好人。” 钱书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得了,好人卡都发了,她能看得出来,林母对王管事并非无意,只是有些自卑。 感情的事情你情我愿的强迫不得,但是稍微推动一下也不是不行,钱书瑶又让甜果去试了王管事的口风。 王管事是个实在人,有什么说什么,他忙活了半辈子,一直都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思 管什么终身大事,在林母身上还是头一次有了想要娶妻的感觉。 钱书瑶直接让甜果把话转述给了林母,然后其他的事情就不管了。 甜果觉得有些奇怪:“小姐,咱们不管了吗?” 钱书瑶回答:“感情的事还是让他们两个自己决定比较好,咱们只需要稍稍推一下,以后成还是不成,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 甜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事实上她不懂,但是不要紧,小姐懂就可以了。 钱书瑶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的笔直的初九,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觉得两个人能走到一起还真挺不容易的,她与贺乾昭能到这一步得好好珍惜。 回到太子府之后,她就开始身体力行打算好好对贺乾昭,那叫是一个温柔小意体贴入微。 贺乾昭受不住了,趁着她如厕的时候偷偷问甜果:“你们出去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 甜果一脸无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什么都没有发生?”贺乾昭不信:“你确定?” 甜果笃定的回答:“确定。” 贺乾昭皱眉,他觉得问甜果可能问不出什么来,毕竟她对钱书瑶最为忠心,于是又去问初九。 初九的回答如出一辙,他也是真的觉得今天挺平静的,什么特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贺乾昭觉得初九肯定不会骗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换了一个问法:“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孤,一个字都不许落。” 初九真的就一字不落描述了一遍,贺乾昭也觉得好像也没有什么,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什么来,于是决定再问问今日跟出去的暗卫。 钱书瑶一回来就知道贺乾昭问了自己今日的行踪,毕竟甜果那么忠心,马上就告诉了她,但是她没往心里去,人家毕竟是当太子的嘛,疑心重也正常,不能和他计较,索性在外面多溜达一会儿,给他时间多问几句。 屋里贺乾昭问过初九问暗卫,当然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因为今天的确是很平静的一天,钱书瑶做的事情也都是很普通的事情,她的感悟来源于内心,这问谁都问不出来,除非问她本人。 贺乾昭当然不可能直接问钱书瑶,让自己的夫人弄到心里没底,那多没面子啊,堂堂太子爷,面子他还是要的。 既然暂时没有办法,那就加入吧,于是钱书瑶回来之后,夫妻二人就较上劲儿了,一个比一个能装。 钱书瑶声音娇娇嫩嫩的:“殿下累了吧,妾身帮殿下捏捏腿可好?” 贺乾昭的声音宠溺:“孤怎么忍心让爱妃劳累,夫人还是快快歇息吧。” 钱书瑶眼圈微红:“殿下当真是疼惜妾身。” 贺乾昭倍加柔情:“爱妃既然嫁与孤为妻,为夫自然要好好疼惜。” 甜果和素梅对视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这气氛太诡异,她们现在不大适合在里面伺候。 事实上钱书瑶和贺乾昭都有些受不住了,但是就是一种奇特的信念感支撑着他们,这种情况下必须不能认输啊,于是两个的话越来越肉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但是就是没有人先服输。 睡下的时候贺乾昭就像哄小宝宝那样哄着钱书瑶睡觉,虽然声音温柔低沉,非常适合哄睡,但是在今晚的气氛下,钱书瑶感觉自己完全无法享受声控的福利,她闭着眼睛心想,自己今天晚上怕是会做噩梦吧。 钱书瑶晚上还真做梦了,但是不是噩梦,当然了,也不算是美梦,只能说是一个比较正常的梦境。 早上醒来了的时候她感觉很不真实,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就感觉自己不应该做这么正常的梦,但是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就觉得很苦恼。 用早膳的时候,她就更郁闷了,因为贺乾昭说该回宫了。 钱书瑶那是一脸的不乐意:“这就要回去了吗?” 贺乾昭笑道:“夫人放心,十五之前都不用再去请安的,可以好好休息。” 钱书瑶松了一口气,起码可以睡几天懒觉了,乖乖的跟着回宫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钱书瑶坐在马车上在心里骂遍了贺乾昭的祖宗十八代。 十五之前的确是不用请安,但是他们昨晚刚刚回到东宫就见到了太后身边的嬷嬷,说是太后明日要起早去国寺礼佛,想要太子妃陪同,于是现在钱书瑶正坐在马车里怀疑人生。 第39章 太后的试探 钱书瑶头一晚没睡好, 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所以一直困得东摇西晃,看着就难受。 甜果见她一直点头的样子有些心疼:“小姐困就睡会儿吧, 离国寺还有一段距离, 太后的凤驾在前面,不会知道的。” 钱书瑶打了个呵欠:“如果这会儿睡了, 等到要起来的时候就更难受了,还是忍着吧。” 睡觉被打扰是痛苦的,睡回笼觉被打扰那是苦上加苦惨不忍睹的,如果睡一会儿还要被吵起来,那她宁可不睡。 到了国寺的时候, 钱书瑶的眼睛通红, 因为呵欠打多了, 还有几分泪光盈盈的感觉,反观太后, 那是相当清醒, 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钱书瑶一阵郁闷, 果然人比人得死, 货比货得扔,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简直天壤之别啊。 太后见她这个样子也吓了一跳, 明明刚出宫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太子妃若是累了, 可先去为香客预备的客房休息。” 钱书瑶有些小心动,但是她知道不可以, 因为不知道太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所以只能硬撑着。 “礼佛本应诚心, 孙媳受的住。”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那就随哀家去见见方丈大师吧。” 钱书瑶在心里比了个耶,看样子自己赌对了。 她高兴的太早了,没想到去见方丈居然是鸿门宴。 方丈大师看到她第一眼就问:“施主从何而来?” 如果是个普通人,当然不会多想,陌生人见面问来处也挺正常的,问题就在钱书瑶不是普通人,所以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心虚。 钱书瑶的大脑像是安装了一个小齿轮一样,飞快的转动,既然太后带着她过来了,也介绍了是太子妃,那方丈这话就问的有些多余了,不得不让钱书瑶多想。 此刻的钱书瑶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脑子里千军万马,脸上却云淡风轻,她不但没有慌乱,反而似笑非笑的对方丈说:“自然是从来处来。” 方丈继续问道:“那施主又要往何处去呢?” 钱书瑶不慌不忙道:“自然是往去处去。” 她这番回答可以说是两句废话,答了等于什么都没答,但是方丈大师看起来并不生气,而是看向太后问:“太后可满意了。” 钱书瑶心里一惊,没想到方丈大师问的话居然是太后想知道的,难道说太后对她的身份有所疑虑?完蛋了,大意了。 太后并没有看她,只是对方丈大师点了点头:“有劳大师了 。” 方正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太后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打发钱书瑶去休息,说是她要与方丈论禅。 钱书瑶出来的时候背后全是冷汗,她觉得太后不一定真的是要与方丈论禅而已,说不定人家只是为了支开她。 她没想到太后会怀疑她的来历,按理说她的身份是明面上的,平阳侯次女,完全不需要怀疑,可是太后就怀疑了。 钱书瑶猛然发现,她太低估太后了,以太后那么精明的人,自己在寿宁宫的那一番表现就是最大的破绽。 其实她一直很小心,虽然很喜欢砸钱,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不留名的,只有在贺乾昭的面前才会没那么防备,因为她知道如果在这个世界要找一个共同的伙伴,除了贺乾昭以外,没有二选,她不想一直自己保守着这个秘密。 在信任的人面前,如甜果素梅,她也是会多少露出一些端倪,不过那是因为她信任,但是太后不行,她不敢。 太后厉害、精明、手段强,钱书瑶毫不怀疑如果太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直接丢进火堆里烧的一干二净,所以不管太后怎么试探,必须提紧了精神丝毫不放松,坚决不能让她抓到把柄。 钱书瑶不住的安慰自己,这个身体可是原装的,不管太后从哪个方面查,都不可能查出她不是本人来,只要她自己不承认,谁都不能证明她不是平阳侯府的二小姐。 心里有了计划,终于不那么慌了,钱书瑶静下心来休息,而刚才她心中天人交战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只是坐在椅子上发呆,而那个双目无神的样子再加上红彤彤的眼眶,很容易就能理解成犯困。 悄悄跟出来监视她的嬷嬷以为她真的是犯困,也就这么回复给了太后。 太后有些疑惑,自己的怀疑都那么明显了,钱书瑶居然还睡得着,只能说她不是过于没心没肺就是真的心里没鬼。 心里没鬼吗?太后不信,她多年明争暗斗的经验告诉她,钱书瑶绝对不对劲,或许除了以上两种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钱书瑶城府很深。 太后并不担心钱书瑶城府深,城府越深的人,越会引起贺乾昭的戒备,反而是傻子太容易让人相信,反而会在无意之中闯了祸。 她摩挲了一下手里的佛珠:“祥嬷嬷,你怎么看?” 祥嬷嬷回答:“奴婢看太子似乎很信任这位太子妃。” 是了,信任,这就是太后最担心的地方,身为太子,必须小心谨慎,一旦走错了一步,那么以后的每一步都是错的,他身边不应该有完全信任的人,包括自己这个一直帮着他的皇祖母。 这一点是太后一直教导贺乾昭的,以前她觉得贺乾昭做的很好,但是现在从钱书瑶的身上发现,做的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 太后不由得有些头疼,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但是大安的当权者还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任性妄为,而未来的继承人又这么不让人放心,她抬手摸了一下鬓边,想来白发又多了几根吧。 祥嬷嬷是她的陪嫁丫头,这么多年看着她每日都为大安操劳心疼不已:“太后,您也该歇歇了,太子明白您的苦心,将来定是一位好皇帝。” 太后苦笑道:“你也知道我那个皇儿不成器,太子虽然不错,但是毕竟还没有那无上的权利,若是没有哀家护着,怕是不成啊。” “其实奴婢觉得说不准太子妃会是太子的一分助力呢?”祥嬷嬷倒是很看好钱书瑶:“奴婢在宫里多年,看多了尔虞我诈的心思,这样通透的女子却是不多的。” 太后点点头,祥嬷嬷看人的本事不差,连她都看好钱书瑶,说不定那丫头还真有几分可能能帮得上太子。 “罢了,时辰也差不多了,请太子妃过来用膳吧。” 钱书瑶以前在侯府也曾陪老夫人去礼佛,斋饭不怎么好吃,毕竟寡盐少油又没肉,简直完全是照着她的口味反着来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一丁点儿她会爱吃的可能。 现实就是这么打脸,国寺不愧是国寺,斋饭都比外面的寺庙好吃,虽然达不到珍馔美味的地步,但是口味比他们侯府里的饭菜还好。 钱书瑶不怀疑这些斋菜的真实性,毕竟是国寺,不可能会出现鸡虾鱼肉这些东西,但是人家还真就做出了这种味道,这就不服不行。 她心里灵光一现,突然有了个取信于太后的好办法,小小的夸了一下:“这斋菜的味道着实不错,比以前孙媳在外面云岩寺用的好多了。” “云岩寺?”太后也听说过:“朝廷命妇大多都会到云岩寺礼佛,按理说,斋菜的味道该是不差才是。” 钱书瑶回忆了一下那个味道,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真的很不好吃啊,祖母也信佛,以前经常陪她去云岩寺,小时候淘气还偷着溜进厨房去看过,白菜真的就是水煮白菜,切碎放把盐再煮熟就好了。” 说着说着她还笑了:“也就是那一次,孙媳以为做饭很容易,回府之后就宣称自己也会做饭,还兴致勃勃给祖母和母亲做了水煮白菜。” 太后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然后呢?” “然后把厨房弄了个人仰马翻,厨娘差点儿没哭出来。”钱书瑶还无意识的撅了一下嘴:“孝心一片结果闹出个大乌龙,被父亲好一顿训斥。” 这件事其实是原主做的,那时候她还很小,后来钱书瑶穿越过来之后,偶然听钱书岚提起这件事情调侃她才知道,所以不怕太后去查。 她的真正用意太后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后话了,只是太后注意到一件事情,她想要表孝心的是老夫人和侯夫人,而责备她的是父亲。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都算是告了一状,顺带证明了自己的无辜。 太后能够在风云尖上胜出,思维和常人都不一样,钱书瑶越是无辜,她心里的怀疑就越重。 事实上太后已经倾向于钱书瑶不但不会害太子,还有可能会是太子的助力,但是她现在非常想把钱书瑶看透彻,可能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身边有个看不透的人会让她觉得心里很慌。 太后不着痕迹的给祥嬷嬷递了个眼色,祥嬷嬷笑道:“太子妃性子活泼,有她陪着,太后也不会寂寞了。” “是呢。”太后点点头:“哀家还要在国寺留宿几日,不如太子妃就陪陪哀家这个老婆子吧。” 钱书瑶一时没忍住:“住在这里?” 太后慈爱的看着她:“太子妃不愿意?” 作者有话说: 云岩寺方丈:“其实我们的斋菜也挺好吃的,白菜是意外!” 第40章 太后的计策 太后开口钱书瑶怎么可能敢不愿意, 只能乖巧应着,留在国寺陪太后,而这一陪就是十几天过去了, 连宫中的十五夜宴都没能赶回去, 而且看太后这架势,估摸着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去了。 钱书瑶突然想起电视剧里的太后礼佛, 那一去都是一年半载的,虽然国寺就在京城附近,不像电视剧里什么的动不动就去九台山,但是保不齐这位太后也想住上一年半载,毕竟这里的生活条件也不错。 贺乾昭派人来过两次, 都被太后身边的人挡了回去, 到底是不放心, 明面上不行就派暗卫暗地里接触。 负责保护钱书瑶的暗卫回了话,太后似乎也没有难为太子妃的意思, 每日就是在大殿里拜拜佛, 或者听方丈大师说说佛法。 国寺不同于普通的寺庙, 连其他香客都没有, 能来的都是皇亲国戚,有的时候钱书瑶还会跟着负责接待香客的小沙弥,看着那些皇亲拜佛。 皇亲国戚自然都知道太后在这里, 被太子妃盯着拜佛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能任由她看着。 钱书瑶猜不透太后的用意, 但是贺乾昭猜到了,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钱书瑶的日子说实话过得算是挺轻松的, 唯一一点让她郁闷的就是要早早地起来与和尚们一起做功课, 和尚们的晨课都是与太阳同升, 所以起的比她去晨昏定省还早。 她一开始还怀疑太后要给自己立规矩,皇后对她其实已经算是很好了,对比一下大皇子妃,她这个儿媳妇简直可以说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所以太后看不过眼要替皇后立规矩也有可能。 这个猜测也不怎么能站得住脚,时日多了钱书瑶的想法就起了变化,她想太后可能要闷死自己。 作为一枚新时代的宅女,她自认自己是不怕憋在家里的,一年不出门对于她来说都是小意思,但是她现在发现也许高估了自己。 和尚们做功课的时候会用没有高低起伏的腔调念经文,一堆人咪咪哞哞的念经文的感觉让钱书瑶感觉自己呆在蜜蜂窝里,尤其是一直跟着她的那个小沙弥,有皇亲国戚拜佛的时候他就旁边用诵经的腔调一声接一声的阿弥陀佛,一个人愣是念出了一群人的感觉。 二月二那日,太后亲手帮她剪了一缕头发下来,放进了荷包里,交给方丈大师祈福。 钱书瑶心里有些发麻,这过程怎么那么像那些大仙儿做法的。 她感觉自己大概是电视剧看多了,那些所谓的大仙儿做法都是要了人家的头发指甲什么的害人,而且古代好像特别流行这种事情。 晚上回到自己居住的禅房时她悄悄和素梅她们絮叨,总觉得害怕。 素梅想了想说:“太后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做那些厌胜之事,殿下若是不放心,奴婢入夜去偷回来便是。” “别。”钱书瑶连忙阻拦:“长生殿那边供奉着不少皇亲国戚的长明灯,都有武僧看守,你贸然前去太危险了。” 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就不顾身边人的安危,如果太后有什么不好的心思的话,她的人怕是也被盯着,万一素梅不小心被擒了,自己怕是救不回来她。 “左右不过是我的胡思乱想罢了,或许太后只是应习俗帮我剪了发丝顺手交给方丈而已。” 钱书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总觉得害怕,太后一直怀疑她的来历,那拿了自己的头发让方丈去做些什么极为有可能,头发偷回来又太冒险,这可如何是好,太后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难猜啊。 她想的事情太多,根本就睡不着,只能在床上来回打滚,滚着滚着就把心里的话唱了出来:“太后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外面的窗子动了一下,随后被推开:“太子妃还真是好雅兴。” 钱书瑶一听这声音,咕噜一下爬了起来,而贺乾昭也走到了床边:“别起来,仔细受了凉。” 钱书瑶委屈巴巴地说:“受凉倒是不至于,受惊倒是真的,太后这一天到晚的带着我礼佛,怕不是要带着我出家吧。” 贺乾昭失笑道:“想什么呢,皇祖母是在帮你。” “帮我?”钱书瑶想不通:“帮我需要用到我的头发?” 贺乾昭没明白:“为什么要用头发?” 钱书瑶把白日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贺乾昭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这件事你不用担心,皇祖母一向不怎么喜欢那些厌胜之术,应该不会做,我会帮你查一下。” 钱书瑶乖巧的点点头,有人解决就好,她还是比较相信贺乾昭的本事的,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事情解决了了,她就有精力思考别的事情了:“所以方才殿下说太后到底是在怎么帮我?” “夫人假孕的事情。”贺乾昭解释:“毕竟母后刚刚宣布,如果马上宣布此事子虚乌有,不但会打了母后的脸,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皇祖母怕是要带你在这里住上一阵子了。” 钱书瑶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该不会带我一直住到足月,然后从别处抱一个孩子回去吧?” 贺乾昭失笑道:“怎么可能,皇祖母是在找一个机会,且放宽心吧。” 毕竟是悄悄来的,贺乾昭不能久留,安了钱书瑶的心之后就又悄悄走了。 太后正跪在小佛堂里诵经,知道祥嬷嬷进来后,睁开眼睛:“走了?” 祥嬷嬷:“是。” 太后心里有数,以太子的轻功,想不让她身边的人发现轻而易举,偏偏就让人发现了,只能说太子这是在给她一个信号。 太后知道他来了,却没有派人去监视,这就是在回应他的信号,祖孙二人在无声无息之间就达成了交流。 而作为交流中心的当事人,钱书瑶在贺乾昭走了之后就安心的睡了,她知道贺乾昭向来说到做到,他说头发的事情会解决,就一定会解决。 果然如贺乾昭所说,太后的确有意在解决她有孕的乌龙事件,按时间算起,差不多该显怀的时候,太后不让她再去大殿看皇亲国戚上香了,又过了没多久,国寺突然就戒严了。 太后自从放权之后,走的就是与世无争的路线,她每次来国寺礼佛的时候都不会戒严,只是会对去礼佛的皇亲国戚们避而不见,时日久了,人们都已经习惯了,这冷不丁一戒严,反而引起了别人窥探的欲望。 太后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让消息走漏出去,不管怎么打探,都没有人能够打探出去一丝消息。 过了没多久,戒严又取消了,国寺恢复了平静,有资格去国寺的人纷纷前去探望,不意外的,太后一个人都不见。 这一切,钱书瑶完全不知道,自从太后不让她出现在人前之后,她就每日躲在禅房里,桌上摆满了各色瓜果、干果之类的,床边还有一摞素梅从外面搜罗来的小话本子。 她死宅的属性救了她,每天就窝在房间里吃吃喝喝看话本,一点儿都不觉得闷,日子过得不知不觉。 等到她终于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六月初了,她半眯着眼睛环顾了一下:“好像变化大了些。” 甜果左右看看:“没有啊,感觉很好啊。” 钱书瑶指了一下房前的花:“我记得这里种的是秃枝子的。” 素梅低着头没说话,她和甜果每日出来,已经适应了外面的变化,太子妃天天窝在房间里,当然感受不到。 钱书瑶伸了个懒腰,感觉阳光照在身上还挺舒服的,就是要点儿射眼。 太后突然宣布要回宫了,钱书瑶本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按照时间算,她现在应该肚子很大了,她这样回去合适吗? 祥嬷嬷过来交代,回去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有人询问也只需要沉默就够了。 钱书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喜欢这个办法,不想回答就不搭理,这个她在行啊。 回宫之后,钱书瑶平坦的肚子的确引起了各路人马的怀疑,地位比她低的不能问,比她高的又问不出来,一开口问她就低着头,看起来似乎很难受。 有人怀疑她是被太后喂了药,所以孩子没了,太后还是不看好她的孩子,但是不看好的话,宫宴那晚为什么会赏赐她那根簪子呢? 国寺是佛门重地,太后信佛,应该不会在那里做出此等杀生之事,但是转念一想,太后现在看起来安静祥和,当初可是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如果性子上来,在佛像面前直接杀了太子妃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 一时间各种猜测层出不有人联想到了国寺突然戒严的事情,怀疑是不是在那期间发生了什么。 越是未知的事情,越是能勾起人心中的好奇,甚至于连皇上都想知道,但是他是最不能问的。 钱书瑶不得不佩服太后,没想到这件事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解决,但是她清楚,这一招只能太后用,也是因为有太后的身份挡着,她才能这么轻松过关,但凡换个人都不能这么做。 丽贵妃不甘心,她怀疑这是皇后和钱书瑶一起做的局,太后肯定会站在她们那边,她得想个办法,绝不能让她们这么轻松。 第41章 坊间流言 钱书瑶发现近来遇上丽贵妃的频率似乎高了些, 虽然她们同住在宫里,但是太子妃居住的东宫和后妃们居住的地方可离的远呢,正常情况下, 如果不是故意的, 碰上的几率应该不高才对。 她原本以为丽贵妃会做些什么,但是人家什么都不做, 就是聊聊天说说话,顺路走上一段就各回各宫。 虽然丽贵妃看上去非常无害,但是钱书瑶没有一时一刻放松对她的警惕,能够在皇上这种喜新厌旧的人身边盛宠这么多年,并帮着儿子一点一点争夺皇位的女人, 绝对不简单。 她可能不如当今太后那样睿智、有魄力, 但是一样不容小觑。 在钱书瑶眼里, 书里出现的每一个重点人物都不得不注意,小勺的事情她本以为轻轻松松就解决了, 结果后面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不允许自己在同样的地方摔两次。 丽贵妃有些急躁, 她以为凭自己的本事, 拿下钱书瑶那个小丫头不在话下,但是没想到接连一个多月,她一点儿进展都没有。 心里烦躁面上却没有带出去来, 只是在皇上过来的时候, 才会露出一点点哀怨的样子。 皇上果然上钩:“爱妃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了?” “臣妾不好, 让皇上担心了。”丽贵妃扬起笑脸:“皇上到臣妾这里来是放松的,臣妾却影响了皇上的心情, 是臣妾的不是了。” 皇上就吃她这一套, 这也是丽贵妃能盛宠不衰的秘籍, 说白了就是皇上喜欢白莲,越莲就越喜欢的那一种,现在丽贵妃装模作样流出的泪就是往皇上脑子里流的水。 皇上心里软成一片,抱着丽贵妃好一阵哄。 钱书瑶算准了丽贵妃会招皇上告状,派了轻功顶尖的初九前去偷听,初九就在外面听了一堆废话,好半天以后才听他们说道重点。 丽贵妃并没有直接说钱书瑶什么,只是哀哀戚戚的对皇上说,三个孩子都长大了,自己膝下寂寞,想要再为皇上生一个孩儿,公主也好皇子也好,都是她的宝贝。 皇上心里非常的满意,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是以为丽贵妃在和自己撒娇,心中甚是得意,他虽然后宫三千,但是一直要求所有人都得钟情与他。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与皇后不和的原因,皇后尚在闺中的时候,是多少人家都看上的才女,论性情、论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刚大婚的时候,皇上甚是得意,但是后来他发现,皇后能和他相敬如宾,但是做不到情有独钟,这就很郁闷了。 按照钱书瑶的评论皇上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皇上心里舒坦了,丽贵妃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们两个就着孩子的话题又说了一会儿话。 丽贵妃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想把话题往钱书瑶身上绕,谁知道皇上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说道:“爱妃如此想要个孩儿,那朕就给爱妃一个孩儿可好?” 丽贵妃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皇上扑到在了床上,她当了这么久的宠妃,自然知道,如果这时候打断皇上,那皇上定是要生气的,那自己前面的铺垫不但白做了,还有可能惹得皇上几日不来。 后宫里多的是花一样的美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她一懈怠就会有人夺了她的位子,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暂时放弃。 初九回来把听得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钱书瑶,她直接笑倒在了贺乾昭的怀里:“这个丽贵妃也太倒霉了吧,这就是传说中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十七有些遗憾,他刚开始接受的训练是侦查,收集情报,他就最喜欢听墙角了,这么好玩儿的事情他没有赶上,不由得有些遗憾。 钱书瑶哭笑不得:“想去听热闹?” 十七诚实的点点头,初九毫不留情的打击他:“陛下身边高手环绕,以你的轻功容易被发现。” 十七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打击,但是又无法反驳,因为初九说的的确是实话,而且他的轻功比自己强,也有资格这么说。 钱书瑶又发出了第二波爆笑,肚子疼却又停不下来。 贺乾昭一边帮她揉着顺气,一边无奈地说:“既然疼就别笑了,仔细伤了身子。” “我、我忍、忍不住啊。”钱书瑶笑的断断续续,说话也说的断断续续,可见是真的难受了。 十七更郁闷了:“太子妃也笑话属下。” 钱书瑶一边摆手一边笑:“我没笑,相信我。” 贺乾昭掐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先把笑收起来再说比较有说服力,十七又不傻。” 钱书瑶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我随便说说而已,毕竟十七都那么郁闷了,总要安慰一下的是不是?” 十七哭丧着脸:“您还是别安慰属下了,总觉得好像还不如不安慰。” 钱书瑶拿出两个金元宝塞给他:“拿着去宫外茶馆儿听听热闹,算是补偿你的。” 十七这回高兴了,重点不是钱,他不缺钱,重点是太子妃的意思就是给他放假让他去听热闹,那敢情好。 这一次热闹还真是没白听,十七从茶馆回来的时候,居然带回了个新消息,坊间现在都流传太子妃被太后罚了堕胎。 大安国民生活富足,现在又没有战事,茶余饭后就乐意说点儿八卦什么的。 按理说皇族秘事最好不要瞎讨论,谁知道会不会被朝廷收拾,但是法不责众,大家都讨论就没事儿了,不但没人会怕,还能传的越来越离谱。 十七带回来三个版本,一个是他打听到的最初版本,第二个是茶馆里大家讨论的被魔改后的版本,最后一个是坊间流传的最广的版本。 最初版还算正常,根据太子妃出宫时还有孕,跟太后在国寺呆了几个月之后孩子就没了,一定是太后对她不满,不允许她生孩子。 坊间流传版就是太子被皇上所厌弃,皇上与太后共同决定太子不能有后,所以由太后出面处理掉了孩子,带着太子妃去国寺是为了让她赎罪。 最后是茶馆的魔改版,说是太子妃并不愿意嫁给太子,只是太子权力压迫,她无奈之下只能出嫁,得知自己有孕之后每日闹得死去活来,多次想办法寻死觅活,最终人保住了胎儿没有保住,太后出面把人带到了国寺为死去的胎儿祈福。 钱书瑶总结了一下忠心思想:“所以说不管怎么传倒霉的都是我呗?” 十七默默地补充:“还有做恶人的几乎都是太后。” 钱书瑶也有些同情太后,原本不关她的事,莫名其妙的就被传成了容不下自己孙儿子嗣的恶老婆子,这上哪儿说理去,她都觉得替太后憋屈。 贺乾昭见她似乎并不怎么生气:“夫人不好奇这消息到底是谁放出去的?” “还能有谁啊,三皇子呗。”钱书瑶觉得都不用想:“丽贵妃这段时间在宫里想尽办法接近我,那三皇子在宫外散播谣言就很正常啊,母子二人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相互打配合,这计划,啧啧啧。” 贺乾昭没有反驳,他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皇上真的想要查谣言源头,不见得查不出来到底是谁的杰作,但是重点在皇上愿不愿意查。 钱书瑶笑眯眯地说:“皇上不愿意查,那咱们就自己查给皇上看咯。” 贺乾昭对她的说法很感兴趣:“怎么个自己查法,说说看?” 钱书瑶:“大张旗鼓的查,殿下直接在了朝堂上提出来就好,污蔑一国太后这件事可不算小事,殿下只需把话题往孝道往父皇身上拉,然后请旨自己亲自去查,有人会着急的。” “ 此法甚妙。” 贺乾昭自从重新上早朝之后,就一直保持安静,不管皇上问他什么都是此法甚好或者儿臣附议,大概皇上已经习惯了,他活动了一下筋骨,该是给他的好父皇一个惊喜的时候了。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一位大臣就站出来,提了房间的流言。 皇上看向贺乾昭:“此事太子怎么看?” 贺乾昭回答:“儿臣只是想知道此事是如何传出去的,为何又传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又看向下面:“三皇子怎么看?” 三皇子出列:“儿臣以为传言之所以为传言,只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而已,此事本不严重,更何况现在也已经传的面目全非,不在意也罢。” “儿臣方才也是想着不在意,只是……”贺乾昭看了三皇子一眼:“经三弟这么一说,儿臣觉得不能再放任下去了,原本皇祖母是好意,可是传言却把她传成了连亲孙儿的骨肉都不放过的人,这让皇祖母情何以堪!” 这话题一扯上太后就不好办了,皇上原本想和稀泥和过去,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再和稀泥怕是说不过去了。 贺乾昭见皇上开始犹豫,又添了一把火:“儿臣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相信太子妃也不会在意,但是这传言扯上皇祖母,儿臣实不能忍!” 皇上差点儿没破口大骂,这话是什么意思?按照太子的说法就是别人骂太后他不能忍但是自己这个当儿子的能忍呗?那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第42章 流言改变 贺乾昭见皇上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成了, 心中冷笑,果然,他们都是一脉相承的自私, 一涉及到了自己, 就坐不住了。 他突然想起钱书瑶说那句一脉相承时的眼神,包括自己在内, 他们流着皇族血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皇上下令追查此事,贺乾昭假意争取,果然,皇上并不愿意把差事交给他,不过他也不在意, 反正也只是做做样子, 他巴不得差事落到三皇子的头上。 太后知道这件事之后, 只是冷哼了一声:“愚蠢。” 没人知道她这句愚蠢说的是始作俑者三皇子,还是自己那个依旧打算和稀泥的儿子, 或许贺乾昭知道, 但是他不在意。 钱书瑶躺在摇椅上嚼着干果, 果然是原文里和现在的现实里都糊涂的如出一辙的皇上啊, 脑子正常的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啊。 不出所料的,三皇子查来查去都不会有结果,只是推到传言太广无从查证上面去, 而坊间的传言也渐渐转遍了风向, 太后从恶毒老太婆变成了菩萨心肠, 一再不忍想要挽救太子妃。 钱书瑶在民间的形象愈发的差,不过她不在意, 嗑瓜子嗑的愈发的起劲儿。 以前都是丫鬟帮她剥皮, 但是她觉得嗑瓜子的精髓在于嗑, 配合着咔嚓咔嚓的声音才足够消遣,比如现在,瓜子嗑的风生水起,听八卦也听得风生水起,完全不在意八卦的主角是自己。 贺乾昭相当佩服她的好心态:“爱妃似乎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着急?”钱书瑶反问道:“我急什么?有比我急的。” 贺乾昭挑眉,他发现似乎自家太子妃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 皇上知道流言风向变了,觉得既然牵连不到太后,不如就这么算了,毕竟传言之所以为传言,就是因为传的够广,并不好禁,还特意交代贺乾昭好生劝劝太子妃。反正平日里她不出宫,外面怎么骂她都影响不到,心放宽些,大度一些。 贺乾昭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这事过去了一个月,传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超出了三皇子的掌控,谣言的中心变成了丽贵妃,而内容不外乎她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当皇上,所以坑害太子和太子妃,导致太子妃不慎重小产。 如果谣言只是传丽贵妃坑害太子,或许皇上还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直接传她想要让儿子当皇上,这就触了皇上的逆鳞了,他最怕的就是有人惦记着自己的位子,就连注定了是接班人的太子他都忌讳,更别说是宠妃的儿子了。 上早朝的时候,皇上看三皇子的眼神儿都变了。 三皇子的后背都是冷汗,他表面看着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但是他自己的心里明白,那是在自己对于皇位没有威胁的时候,一旦皇上觉得他是个威胁了,就会毫不犹豫的弃若敝屣。 太子有太后护着,有底气,三皇子的底气只是他自己手里所掌握的一切向,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暗地里的买卖全部都在赔钱,他养私兵、拉拢大臣的开销又大,现在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这个时候被皇上怀疑,无异于雪上加霜。 从外表看来,贺乾昭依旧很平静,仔细看他似乎还带着一些怨念。 皇上依旧没有主动说要彻查这件事,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一样,但是整个早朝下来,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在三皇子的身上。 下朝之后,三皇子出了一身的冷汗,大臣们也状似无意而和他拉开了距离。 如果皇上主动提起,他还能哭诉两声冤枉,但是皇上什么都没说,他若是主动凑上去,只会惹得皇上更怀疑。 这一次三皇子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坑害太子不成还自己惹了一身骚。 这里面有贺乾昭几分手笔就没人知道了,人家还是受害者呢,心里正憋屈着呢,皇上又不许人家追查,只能窝回东宫委屈。 事实上是什么样没有人知道,但是表面上就是如此。 钱书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没想到当初皇后的一个误会居然有这样的神展开。 贺乾昭扶着她坐好:“可莫要再笑了,否则午膳的鸳鸯羹怕是用不进去了。” 钱书瑶一听到好吃的,顿时就老实了,每次她笑大劲儿了就不能吃东西,其实挺痛苦的,还是要控制的好。 她比较好奇贺乾昭是怎么做到让三皇子的铺子全亏钱的,她虽然提供了不少资金,但是抢生意也得有技术含量的,不能直接大大咧咧的砸钱,做的太明显了,不但不能让三皇子上当,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性。 贺乾昭采取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其实之前他手下的人就一直在和三皇子暗地里的人做买卖,既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假装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些年双方的生意有赔有赚,仿佛就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合作久了,默契也有了,想要坑上一把轻而易举。 三皇子明面上的那些买卖自不用说,经常被与他不睦的两位皇子的产业攻击,平日里就斗的你死我活,原本就让他闹心。 暗地里私产这边,贺乾昭先找没跟他们接触过的人和三皇子的人谈了一大笔买卖,其收益是三皇子无法忽视的数目。 有钱书瑶做后盾不怕拿不出钱来,明晃晃的定金亮出来,三皇子的人马上就动了心。 毕竟是暗地里的生意,三皇子又没有雄厚的支持,一切都是这么些年一点点积攒下来的,所以能力有限,接了他们的单子就要放弃老客户的单子。 如果只是稍微多一点点,那他们必定不会动摇,毕竟老客户更为稳妥,但是这一次能挣的钱太多太多了,多到了他们宁可得罪多年培养的老客户也要拿下的地步。 老客户被退了单子当然不乐意,直接要了一大笔赔偿金。 关键时刻三皇子不想把事情闹大,便吩咐手下人应了。 这边出了一大笔赔偿金,贺乾昭的人要的单子又大,三皇子几乎堵上了所有的私产,只求能大赚一笔。 前期贺乾昭的人追的特别的紧,每日都过去盯着,三皇子的管事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心里可是乐开花,眼见对方这么重视,最后钱是肯定少不了的。 时间掐的不早不晚,就在交货的前一日晚上,仓房起了大火,而且一直扑不灭,把他们准备的货品烧的一干二净。 如果是老客户,交不出货来,兴许还能打个商量宽限几日,这位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原本每日都笑眯眯的跟个弥勒佛似的,结果知道交不出货来一下就翻了脸。 他们做的东西原本就是易燃品,而他们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的单子,所以库房的原本也容纳不了这么多的货物,货品过量堆积再加上天气干燥等各种各样的原因,导致了原本并不大的火势一直扑不灭,满满登登的货物烧的一干二净。 三皇子大怒,派人仔细彻查,但是不管怎么查都只是个意外,他有心怀疑贺乾昭动了手脚,但是从各方面查出来的结果都表示与贺乾昭一丝关联都没有。 他这一次赔偿了老客户钱、耗了大半资产备的货也都尽数被烧毁,赔了贺乾昭的人毁单损失费用又返还了定金,他多年积攒下来的基本赔的底调,一文钱都没剩。 钱书瑶记得原文里三皇子一直都不缺钱的,暗地里的产业都挺红火的,这一次怎么败的这么快,而且还偏偏赶上留言对他最不利的时候,这不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吗? 原文里三皇子暗地里的私产的确一直经营的不错,李蓉儿没少给他出主意,总是能大赚一笔,给他带去了很大的金钱支持,只是现在李蓉儿还在太子府数绵羊呢,根本就没能帮助他。 钱书瑶想通了前因后果之后心里挺得意,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的翅膀还挺强的,居然直接把男主的产业都给扇没了,心里有种微妙的小快感怎么办。 素梅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毕竟她不是从小就跟在钱书瑶身边的,很多地方还是没有那么的了解。 如果甜果在这里,一眼就能看出钱书瑶此时的心情,可是她不在,现在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国师那里学习。 国师原本与贺乾昭说的是半个月,但是他们都明白,这并不是半个月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所以除了尽量加紧没有别的办法,这一加紧就苦了甜果。 以前甜果跟着国师学习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学习进度也并不紧迫,现在不一样了,她也知道现在是为了自家小姐,压力顿时倍增,只要一有时间就刻苦练习。 国师觉得她的状态不大对劲,学习推演一门不是刻苦努力就可以的,重要的还是感悟,以甜果的天赋,感悟能力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但是她现在压力太大,反而进度缓慢,久久不得入其门。 所有人都着急,但是没有人敢催她。 钱书瑶更多的事担心,她怕甜果的压力太大,把自己压垮了,专门挑了时间想和她好好谈谈。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28 10:26:05~2022-05-29 11:0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薄荷糖块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龙脉 甜果给自己的压力太大, 她甚至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有天赋,心里状态明显越来越差,以前总是活泼爱笑的小姑娘变得愁眉苦脸。 钱书瑶拉着她出宫吃吃喝喝买买玩了一整天, 不许她再想有关于推演的事情。 一开始她越是不允许, 甜果就越是控制不住去想,后来玩开了, 慢慢的就不再想了,跟着钱书瑶一起胡天胡地的玩。 她们一路玩到了城外,看着甜果久违的笑脸,钱书瑶不着痕迹的瞥了不远处一眼,悄悄地走了。 甜果还在兴奋的抓着河里的小鱼:“小姐, 那条鱼好大, 赶紧拦住它, 别让它跑了。” 那鱼的个头大,又机敏, 甜果根本就抓不住, 一边抓着, 一边笑:“小姐, 快拦住啊,咱们一会儿吃烤鱼好不好?我都饿了。” 一只大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手中的宝剑直接插中那条一直从她脚边游过来钻过去的大鱼。 甜果乐开了花:“看吧, 被抓住了吧, 这就是一条傻鱼, 知道有人抓它还不跑,仗着自己速度快就逗我玩, 现在可成了咱们的盘中餐了。” 她乐过了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终于想起回头看一下:“初九?小姐呢?” 初九回答:“殿下已经把太子妃接回去了。” 甜果不舍得看了看小河:“那咱们也回去吧。” 初九处理着手里的鱼:“太子妃留了话, 让你在外面玩个尽兴,放心,我会保护你。” “那怎么行,我得回去伺候小姐的。”甜果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钱书瑶和玩乐当中,她果断的选择了钱书瑶。 初九手下未停:“太子妃身边有素梅跟着,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你不是想吃烤鱼吗?安心等着吧。” 甜果舔舔嘴巴不说话了,找了一处平整干净的地方坐好等着。 钱书瑶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初九能照顾好她才起身离开。 贺乾昭在后面慢慢悠悠跟着她,一直到走远了才说话:“夫人对甜果也是很尽心了。” 钱书瑶回答:“以前在侯府的时候,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算是最长的了,说是亲如姐妹也不为过,她如今为了我压抑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不管她。” “甜果交给初九夫人大可放心,初九的为人性情咱们都了解,他既然应下了,必然竭尽全力,为夫带你去个地方可好?”贺乾昭打了个呼哨,一匹马远远的跑了过来。 钱书瑶对于骑马的热爱是挡不住的,兴奋地骑了上去:“咱们去哪儿?” “等到了夫人就知道了。”贺乾昭骑到她的身后,把人护在怀里:“坐稳了啊,驾!” 钱书瑶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野外跑马的畅快感了,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一直到停下的时候,依旧意犹未尽,脸上神采飞扬的神情犹在。 贺乾昭很喜欢她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忍心打断她的快乐。 钱书瑶自己消化了一会儿才顾得上四处打量:“这是哪儿?还怪好看的,世外桃源哪。” “也差不多吧。” 贺乾昭带着她往里面走,赫然是一个村落,里面不时的有人走动,看见贺乾昭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过来拜见。 钱书瑶疑惑地问:“他们是谁?” 贺乾昭回答:“他们是生活在这里的人。” “生活在这里的人?难道说他们不是大安的子民?”钱书瑶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种可能,差点儿猜到私兵上面去。 主要是这些人的气度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普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更像是来这里游玩的游客。 贺乾昭也没有瞒着她:“这些人是龙脉守护者。” 钱书瑶惊呼:“龙脉守护者?” 贺乾昭被她的反应笑到了:“为何如此惊讶?” 在钱书瑶的认知里,龙脉守护者都应该是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武功高强却又深藏不漏的人,反正就是境界强到一般人想象不到的那种,而且这些人应该是最隐蔽的存在,贺乾昭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带着自己来了? “走,带你进去看看。”贺乾昭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不愧是龙脉,人杰地灵鸟语花香,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不过这一切钱书瑶都没顾上,眼睛虽然一直四处看着,但是脑袋里的思维并没有跟上眼睛看到的,她还处于震惊之中,这里是龙脉?居然是龙脉! 贺乾昭见她一直是恍恍惚惚的样子,就有意带着她在村子里转圈圈,给她消化的时间。 钱书瑶觉得自己足够冷静之后才开口问:“龙脉有多少人知道?” 贺乾昭回答:“除了龙脉守护者之外,只有历代皇上和他的心腹才能知道。” “那还敢告诉我?”钱书瑶随后反应过来:“不对,那殿下如何得知?” 不是钱书瑶多心,实在是当今皇上的心眼儿极小,绝对不可能把龙脉所在地告诉自己的儿子,而且贺乾昭看起来和这里的人很是熟悉。 贺乾昭脸上的笑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父皇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当年皇祖临过世之前根本就没有告诉他,而这里的领头人是我的师父。” 钱书瑶一脸震惊,她现在只想问一句话,少年,你有这么强的助力那在原文里是怎么输的一败涂地的? 她就想不通了,贺乾昭身边的助力也太多了,原本以为太后就是最强的了,没想到还有龙脉,所以问题来了,这么强的阵容到底是怎么输的? 三皇子的实力是摆在明面上的,怎么看都觉得真的不怎么样,以前看书的时候钱书瑶就一直认为他如果带着些主角光环,绝对赢不了,这么想的话…… 钱书瑶认认真真、来来回回的打量着贺乾昭的脑袋。 贺乾昭被他看的极为不自在:“夫人为何如此看我?” “看看恋爱脑,没见过。”钱书瑶左思右想,觉得贺乾昭在原文里输的一败涂地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过于相信李蓉儿。 其实看文的时候,男女主之间有很多甜甜的互动,而女主在贺乾昭身边的时候并不怎么甜蜜,感觉剧情很僵硬,就感觉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就像是为了宠而宠,所以当初这对cp钱书瑶也一直没嗑起来,一眼就看出来不会是最后的官配。 现在的情况让钱书瑶不得不正视原文里贺乾昭的恋爱脑行为,有心想问问,但是眼前这个人已经与原文中完全不一样了,问也问不出来什么,这就让人很憋屈了。 贺乾昭感觉有些头疼,看来自己的这位太子妃,根本就没有领会到自己带她到这里来的意思。 对于贺乾昭来说,师父犹如亲父,比皇上那位真正的亲爹可亲多了,但是钱书瑶不知道,而且现在的大脑正处于风中凌乱的感觉,所以也没有理会到他话中的重点。 唐兆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哎呦这是带着新媳妇儿回来见公婆了?” 钱书瑶觉得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这位是……” “不用管她。”贺乾昭侧过身子把她挡在身后,又瞪了唐兆一眼,示意他少说话。 唐兆挑眉:“哎呦,这就护上了?你这小子是要动真格的了?” 他看向钱书瑶的眼神充满了好奇,之前他倒是也接触过钱书瑶,不过也只是当做小师弟随意娶回家的摆设看待,并没有多想什么,最多也只是认为这个摆设很有钱。 唐兆一直以为自家小师弟对女人没有什么想法,尤其是前些年重伤恢复之后,更是比和尚还像一个和尚,眼看怕是要与单身共存亡了,没想到还真有人能够收了他的心。 不止唐兆,这里的人对于钱书瑶都很好奇,但是多年来养成的性情让他们不会刻意去围观钱书瑶,唐兆是这里的另类,不用算在内。 唐兆觉得其他人都是假正经,明明心里好奇的紧,却装作根本无所谓,但是还要等着自己打探好了消息之后回去宣布,活的这么别扭,不累吗? 钱书瑶实在是好奇急了,贺乾昭小声给她做了简单的介绍。 作为龙脉守护者,要求严格却也不严格,说严格是因为每个人都会一技之长,并且是那个方面的翘楚,高深的武功只不过是标配罢了,根本就不用提,而且某些方面的规矩严苛到令人发指。 说不严格呢,是因为除了某些方面的规矩之外,在其他方面什么规矩都没有 ,任由他们自由散漫的生活,所以钱书瑶才会产生了一种这里的人似乎在观光旅游的错觉。 就是因为这里自由散漫又严苛的生存要求,所以培养出了一群……性情特殊的人,唐兆就是这群人中当之无愧的“镇脉之宝”。 对于贺乾昭的介绍,钱书瑶按照自己的理解整理了一下,就是一个变态的地方养了群奇葩,而前言这位唐兆就是奇葩中的奇葩,也可以为一支奇葩压逗比。 贺乾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来这里还可以这么理解的吗? 唐兆倒是觉得这种总结不错,虽然他并没有怎么与钱书瑶相处过,不知道奇葩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感觉似乎很符合自己的定位。 第44章 龙脉守护者 唐兆觉得这个师弟媳妇很对这里的路子, 这里似乎比皇宫里更适合她。 而此时钱书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这么半天她也反应过来了,贺乾昭这是带着自己见家长来了。 如果说宫里与贺乾昭最亲的是太后和皇后, 那么宫外就应该是他的师父了, 认定的人带回来给师父看看也很正常。 钱书瑶有些紧张,其实当初见皇后的时候她并没有多紧张, 大概是环境所致,在皇宫里,皇后的身份地位和环境都决定了她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所以她的心里是有底的。 在龙脉这个一切放飞发展的地方,很难想象得出那位领头人会是什么样子, 尤其是能教出贺乾昭和唐兆的人, 定是不简单的。 钱书瑶的思维开始放飞, 如果这个人很厉害的话,那他会不会看透自己的来历呢?守护龙脉的人应该很有钱的吧, 也不知道拿元宝砸不砸的动。 贺乾昭一路带着她到了师父住的地方, 一个小女孩儿迎了出来。 钱书瑶只呆一小下就冷静了, 一百多岁的国师不也是个小孩子的模样?贺乾昭的师父是个小女孩的形象她也能接受, 没关系的,天山童姥嘛,理解理解。 心里虽然能想得通, 但是看向贺乾昭的眼神依旧带上了一种略微同情的感觉, 给一个小娃娃叫师父, 这感觉一定很纠结吧。 小姑娘嫩声嫩气的喊:“小师叔回来啦。” 钱书瑶看看小姑娘又看看贺乾昭,原来自己误会了啊。 贺乾昭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想偏了, 一时间哭笑不得:“像国师那样的人并不多, 不是每个高人都是一副孩童模样的。” 钱书瑶不是很相信他, 总觉得他师父也不会太简单,毕竟能养出一群小奇葩的人不会太那么普通。 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屋里传来了一个柔柔嫩嫩的声音:“徒儿回来了?” 钱书瑶挑眉看向贺乾昭,尊师听起来很年轻啊。 贺乾昭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师父不能随意离开龙脉,所以有时候会觉得无聊。” “然后呢?”钱书瑶作为一个死宅,深谙自娱自乐的道理,就是不知道师父的爱好是什么。 贺乾昭的眼神看向其他方向:“师父喜爱女子的服饰。” 钱书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喜爱女子的衣服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感觉很好啊。” “哈哈哈哈。”屋里传出一阵笑声:“好姑娘,这个徒弟媳妇儿我认了,很好。” 唐兆抄起胳膊靠在门柱上:“弟妹果然适合这里,不如留下可好?” 钱书瑶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点儿都不好,她不会武功反应又慢,留在这里妥妥的会被玩死的呀。 贺乾昭没搭理唐兆,牵着钱书瑶的手进去了。 钱书瑶看到师父的第一反应就是美,真美,太美了! 师父起身转了一圈:“小姑娘,看看为师这身衣服如何?” 贺乾昭无奈道:“师父,您能又偷穿师娘的衣服。” 师娘?钱书瑶的耳朵竖了起来,脑子里快速闪过好几种解释:漂亮百合?女装大佬? 钱书瑶的性格是很开朗的那种,她尊重任何人的喜好,所以眼睛里只有好奇,并没有别的不好的意思。 师父满意地点点头:“小丫头不错,回头好好跟你小师妹说道说道,她一天到晚像个老古板,无趣的紧。” 钱书瑶回头看贺乾昭,小师妹是谁? 贺乾昭解释:“小师妹是师父和师娘的女儿,今年八岁了。” 这样啊,钱书瑶心里有了数,原来是女装大佬啊,看这衣着打扮,审美不错,放到现代去一趟漫展说不定还能有不少粉丝呢。 师父突然开口问:“想吃粉丝了?倒是可以做上一些,现在天气渐热了,可以做成凉盘。” 钱书瑶震惊的抬起头,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心里想到的人家就刚好说了?难道说他会读心术? 师父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虽然神态举止是妙龄少女,但是脸上的笑容和眼睛里的东西骗不了人。 钱书瑶蓦然心惊,在她看来,师父的这个眼神就是在告诉她,她猜对了,而且她刚才心中所想师父又知道了。 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对方完全听得一清二楚,就有一种极为尴尬的感觉油然而生。 为了防止自己的心中所想再被人家看出来,接下来时间钱书瑶决定当个木头人,什么事情都不想,争取当一个莫得感情的背景墙。 师父幽幽说道:“小丫头,不要这么紧张,为师也是有底线的。” 钱书瑶原本就有些小紧张,被他这么一说就更紧张了,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认识了这么久,贺乾昭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这么手足无措的样子,越发觉得她可爱。 师父瞟了他一眼,他也是头一次看见自己的小徒弟这个样子,看看那个眼神,都要挂到人家小丫头的身上了,果然是徒弟大了不中留哦。 一直压迫在身上的目光移开了,钱书瑶感觉放松了许了,很快就忘记了之前自己要当一个背景板的决定,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师父,原文里的贺乾昭到底是怎么输的呢?会读心术的师父啊,那得多厉害啊,他怎么就输了呢? 钱书瑶发觉自己最近想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原文里的贺乾昭为什么会输的这么惨,这么强的助力,这么好的开局,这么精明强干的脑袋,他怎么就输了呢? 耳边突然有一个声音说:“因为少了一个有无限财力的夫人啊。” 钱书瑶吓的一蹦三尺高,回头一看,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她拍着胸口说:“人吓人可吓死人啊!” “哦?”师父笑道:“我记得你可不是吓死的呦。” 钱书瑶的智商开始回笼,她自认从一进来就没有表露财力,师父怎么知道她有钱的?而且听师父这话明显已经知道了刚才自己心中所想,居然都没有觉得奇怪?重点是他貌似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钱书瑶怎么想怎么感觉师父似乎知道一切,包括他们生活在一本书里的这个事实。 师父突然拍拍她的肩膀:“别怀疑,坚持你心中所想?” 钱书瑶眼睛一亮,这意思是他承认了自己的想法?他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可否单独和师父聊一聊?” 师父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钱书瑶有些失望:“为什么啊。” 师父回答:“这个世界有我不得不遵守的规则,作为龙脉守护人,在某些规矩的遵守上不能动摇。” 钱书瑶长出了一口气,很是沮丧:“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机不可泄露吗?” 师父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那倒也不是,胡来那个孩子不是在努力帮你吗?” 胡来?钱书瑶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胡来就是国师,所以他把一个一百零二岁的人叫做孩子? “您是通过外貌判断国师的,还是通过年龄?” 师父露出了一个类似于俏皮的表情:“重要吗?” “不重要吗?”钱书瑶觉得这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如果是通过外貌叫孩子,那就没有什么了,如果是通过年龄……那师父起码两百岁了吧。 师父生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头:“不,不重要。” 唐兆捅了捅贺乾昭:“有没有感觉咱俩被忽略了?” 贺乾昭深有同感,那两个人在说什么他现在完全听不懂,重点是他还插不上嘴,这就有点儿郁闷了。 钱书瑶人其实很聪明,之事平时懒得用脑而已,现在需要大脑的时候,聪明劲儿就出场了,直接占据了高地,开始各种出馊主意。 她提议:“师父,您不能说出来是吧?那我在心里问,您就给出是或者不是的反应即可,这样算是违规吗?” 师父想了一下:“似乎还真不算,只是以前也没这么干过。” 钱书瑶知道不算违规就放心了,打了个响指说:“以前没人干过不代表以后也没有人干不是?从今天开始就有人干了,咱们不如试试?” 师父无所谓,试试就试试,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钱书瑶先试了一下,在心里想:这个世界是一本书。 师父微微一笑,钱书瑶领会精神,这个应该是确定的意思。 钱书瑶:我来到这本书里是因为倒霉? 师父收起脸上的笑容,并叹了一口气。 钱书瑶明白了,这是猜错了,于是继续猜:我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意外? 师父又继续微笑,钱书瑶震惊,原来真的不是意外,所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有人刻意为之?那是谁干的呢,卢珍珍? 师父忍不住了:“丫头,不要乱想啊。” 钱书瑶尴尬的笑笑,自己貌似想歪了,她认真考虑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贺乾昭这一次不会输了? 师父微笑,脸上满是赞许。 钱书瑶放心了,贺乾昭不会输就不会死,那自己的小命也保住了。 其实她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大部分都不能用是或者不是的方法提问,她聪明的脑袋瓜又开始出鬼主意,试图绕开规则。 第45章 醉酒 钱书瑶还想再问些什么, 一位温温柔柔的女子,领着一个小姑娘进来。 小姑娘一看见师父的样子就摆出了苦口婆心的架势:“父亲,您这样是不对的, 女儿可以理解您的爱好, 但是您可以拥有自己的,而不是总是偷穿母亲的, 一是尺寸不合适,二是容易挨揍。” 钱书瑶:“……” 她回头看向贺乾昭,这姑娘真的只有八岁? 贺乾昭没告诉她,小师妹自从会说话起,就一直是这个这个状态, 训起她爹来那是一溜一溜的。 钱书瑶看着原本魅惑众生的师父被小丫头一说, 就马上老实了, 不由得感叹,果然一物降一物。 师父迅速进到内间把衣服换好了, 大美女变成了翩翩佳公子, 一把折扇身前摇, 公子世无双。 钱书瑶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贺乾昭, 看看这师父,可男可女可盐可甜可御姐,再看看这个徒弟, 万年不变的玄色衣衫, 一点儿都没有新意。 贺乾昭感觉自己很无辜, 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还被嫌弃了, 这上哪儿说理去。 他带钱书瑶来龙脉不是一时起意, 一开始只是想找个机会带她来见见师父师娘, 后来又惦记着看看能不能请师父对于钱书瑶的状况指点一二,没想到他只是负责把人带过来,其他的人家自己就办妥了。 龙脉的规矩贺乾昭知道,所以他也清楚,师父说的已经不少了。 当然了,他所以为的,只是从钱书瑶和师父的对话当中捕捉到的信息,事实上他的理解和钱书瑶的理解有着很大的偏差。 钱书瑶感觉自己现在更迷茫了,知道了自己来到这里不是意外,但是又不知道具体原因,知道这个世界的问题,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师娘嗔怪的瞪了师父一眼:“自己学艺不精,满瓶子不摇半瓶子晃,看看把人家小姑娘难的。” 师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怎么能是为夫的错处呢?她这是命啊。” 钱书瑶无语,好家伙,这打扮样式变了,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这还用讲究配套的吗? 师娘抬手就砸了一下师父的脑袋,随后又温柔的朝钱书瑶笑笑:“该做午饭了,喜爱吃些什么,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有不爱吃的作料也要提前告诉我。” 钱书瑶眨眨眼睛,这么好看这么温柔的师娘怎么忍心让她做饭呢?脑袋一热:“怎么好让师娘下厨,晚辈动手即可。” 师娘看起来很高兴:“好啊,咱们一起去。” 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拉着钱书瑶出去了,别看师娘温温柔柔看起来如弱柳扶风,但是力气十分大,钱书瑶感觉自己一丝反抗的力气都用不出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拉走了。 到了厨房钱书瑶才发现,小师妹没跟着来,想到她一本正经的教育爹爹的样子,就同情师父,看来又逃不过一顿数落了。 师娘有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又有北方女子的利落爽快,这两样在她身上并不会显得冲突,反而非常的协调。 钱书瑶跟她相处的感觉很舒服,这种感觉不同于与平阳侯夫人和皇后相处时的样子,就是一种让她说不出来的舒适,情绪也放松了不少,不知不觉的就说了不少话。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话似乎说的多了些,甚至于连对卢珍珍的疑惑都说了,好在她还存了几分理智,只是说了被好友背叛,并没有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师娘一眼,发现她依旧在慢慢的整理清洗蔬菜,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钱书瑶犹豫了一下,师父能够看透别人心中所想,说不定师娘也会什么特殊的本事,而且师父知道了,师娘早晚也会知道,自己也不必遮遮掩掩,索性一咬牙求个明白。 师娘的反应并没有多惊讶,只是告诉她告诉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人心,不是对一个人好,就会收到同等的回报,恩将仇报的例子不胜枚举,而且有的时候,在你眼里是好心帮助,在对方眼里只不过是高傲的施舍。 钱书瑶感觉似乎明白了些:“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升米恩斗米仇?” 师娘慢慢引导她:“有这方面的问题,但也不全是,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钱书瑶抿抿嘴,摆出一副拒绝思考的样子,她完全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情了。 师娘笑道:“既然不愿意回想,那就不要再想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钱书瑶有些沮丧,是这样吗?她可以不再想吗?明显不可能啊,她现在就非常纠结,不愿意回忆,不愿意去想,但是控制不住,总在想为什么,想知道为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已经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 师娘索性把菜都放到一边,然后搬了一坛子酒过来:“别想了,过来陪师娘喝酒。” 钱书瑶愣了一下,这话题的跳跃真的不会太快吗?怎么就扯到喝酒上面去了? 别看师娘一副柔柔婉婉的样子,喝酒可不含糊,大酒坛子在钱书瑶见过的酒坛子当中属于超大码,按照现代人的理解就是XXXXXL。 酒坛子大也就罢了,碗也大,上来就是大海碗。 钱书瑶有些发憷,她酒量不怎么样,或者说直接点儿就是特别差,这么大的碗估摸着她就得一碗倒了。 师娘直接帮她把酒倒满:“别怕,这是我自己酿的桃花酿,劲儿不大的,很好入口。” 她说的话钱书瑶一个字都不信,她还记得有一年学校元旦联欢会上,班长也是拿了一壶酒过来,说是自家酿的老梁酒,度数不高不醉人,结果她喝了一小杯醉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第二天她才知道那酒是七十度。 后来几个醉倒的同学一起去找班长算账才知道,班长家里就卖酒的,他自小就泡在酒坛子里长大的,在他眼里的确就是度数不高,所以现在师娘所谓的酒劲儿不大,在钱书瑶这里可信度实在是不怎么高。 师娘见她不信,率先自己喝了一碗,脸不红人不摇,用实际行动表示酒劲真不大。 钱书瑶动了动鼻子,这酒带着浓浓的桃花香,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勾人,师娘都率先喝了,她作为晚辈也不好推却,于是小小的尝了一口,随后眼睛一亮,酒味很淡,与其说是酒,倒不如说是酒精饮料。 她想起曾经的最爱酒心巧克力,感觉自己稍稍喝一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于是一点点又一点点,很快,一碗酒就进去了,然后就接着第二碗…… 钱书瑶忘记了,酒味不重的除了酒精饮料还有调制酒、葡萄酒。 酒保的手就像是在变魔术,多种高度数烈性酒到了他们的手里就是能调出饮料的味道来。 师娘的手也差不多,她酿出来的酒只是喝起来劲儿不大而已,当然了,她自己没意识到。 等师父他们觉得肚子饿的难受,过来寻人的时候才发现,娘俩你一碗我一碗的在喝酒。 钱书瑶满脸通红,眼睛发直,一看就是已经醉糊涂了。 师娘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脸色如常,眼神清明,但是贺乾昭知道,师娘也醉了,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小师妹像个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都这么大了也不让人省心,厨房阴冷,醉在这里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为了避免被小师妹训斥,师父和贺乾昭各自抱起自己的夫人,回房间休息。 因为身份的问题,贺乾昭不能经常回来,但是他的房间依旧很干净,这里的人都是自由生长那种,师娘看着心细,但是也差不多,没人住的房间都是没人管的。 以前贺乾昭回来都是要自己打扫一番,不过有了小师妹以后就不一样了,她不允许任何一间有主的房间落满灰尘,所以经常会打扫一下,一尘不染说不上,但是直接住人没问题。 贺乾昭十分感谢小师妹周到的心思,不然现在钱书瑶醉成这样,他一边照顾人还要一边打扫卫生,怕是要哭了。 钱书瑶喝醉了之后很乖巧,起码现在很乖巧,不吵不闹的,让她乖乖坐着就乖乖坐着。 贺乾昭端了热水帮她擦了脸,又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然后把人放到了床上让她躺好。 到现在为止,钱书瑶看起来都很听话,贺乾昭放松了警惕,把她安顿好了以后就出去找食物,毕竟他饿肚子没什么,钱书瑶起来后还是要吃东西的。 贺乾昭正在厨房翻东西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乱了起来,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毕竟钱书瑶还在乖乖巧巧的睡着,但是很快他就发觉不对劲了,心里有了一个不大好的预感,连忙冲出去查看。 小师妹迎面走过来:“师兄应该知道喝醉的人不会太老实。” 贺乾昭眉角跳了一下:“是你嫂嫂做什么了?” 小师妹回答:“她什么都没做。” 贺乾昭松了一口气:“还好。” 小师妹继续说:“不过就是烧了你的房间而已。” 贺乾昭:!!! 第46章 酒醒之后 龙脉不是普通人能够找得到的, 守护人房间盖的也没有什么章法,都是东一间西一间的,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过现在就看出来好处了, 别的地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这里城门失火, 别的鱼都在一旁看热闹。 贺乾昭赶过去的时候只觉得额头突突的直跳,之前的担心荡然无存。 钱书瑶一点儿事都没有,只是默默的看着房间着火,还时不时的鼓个掌。 贺乾昭看向旁边看热闹看的最开心的唐兆:“你们都不知道救火吗?” “弟妹不让啊,她说天干物燥要小心火烛。”唐兆回答的很干脆, 语气里的笑意根本就掩藏不住。 贺乾昭叹气, 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家太子妃的酒量会这么差, 耍起酒疯来这么恐怖。 他不由得庆幸没有让钱书瑶在皇宫里喝醉,不然她一把火烧了东宫可就热闹了。 小师妹摇了摇头, 语重心长的说:“醉酒误事啊, 人为什么要喝酒呢?古往今来, 因为醉酒出的大事还少吗?” 贺乾昭只觉得头更疼了, 连忙把钱书瑶抱走,然后交代其他人灭火。 这里的人都随性,住的更随性, 龙脉气候变化不大, 四季如春, 反正不冷,所以他们也根本就不住青砖大瓦房, 有的人住木屋、有的人住竹楼, 像是唐兆那样的直接就睡树杈上, 赶上打雷下雨就睡树洞。 贺乾昭以前对唐兆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怎么没劈死你,现在可好了,人家住了十几年的树洞都没事儿,他好好的小屋子倒是被烧了。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救火的意思,烧的乱七八糟的还得收拾,倒不如直接等烧完了重新盖一间,反正木屋烧的也快,再过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贺乾昭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把人抱到了师父那里,要求分一个房间,毕竟钱书瑶还醉着酒,得让她休息好了。 师父不愿意,他的房子是这里最大的,万一被徒弟媳妇儿烧了,他又要重新盖。 贺乾昭幽幽的说:“师父不借,徒儿就去找小师妹告状,相信她一定会告诉师父什么叫父慈子孝。” 师父脸色一僵:“为师觉得你应该先学学何为子孝。” 贺乾昭不甘示弱:“按照师门的传承,徒儿认为只学会父慈即可。” 外面似乎有人在往这边走,贺乾昭回头大喊:“小师妹。” 师父十分头疼:“好好好,你住你住,事先说好了,若是她再烧房子,你负责帮为师盖新的。” “师父放心便是。”贺乾昭答应的十分痛快。 钱书瑶刚才还开开心心看火呢,这会儿就又睡着了。 这一次贺乾昭长教训了,不敢留她单独一个人在这里,安心守在一边。 若是平日里,有事吩咐暗卫去做即可,但是龙脉特殊,外人不得随意进出,所以暗卫都守在外面,在这里有什么事都需要自己亲手做的。 贺乾昭现在选择了守着钱书瑶,就只能饿肚子。 好在这里的人虽然自由生长,还是有一些兄弟姐妹情谊的。 唐兆拿着一大堆吃食过来:“饿了吧,来吃点儿东西,顺便给弟妹留些。” 贺乾昭也不客气:“多谢。” 贴饼子配着两碗热汤下肚,饥肠辘辘的感觉才消失,贺乾昭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唐兆啃着馒头笑眯眯的问:“吃饱了吧?来,咱们谈谈费用。” 贺乾昭端汤的手一顿:“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好心。” “你这么说话师兄会伤心的。”唐兆右手捂着心口一脸夸张的表情,左手毫不犹豫的伸出来:“给钱。” 如果是以前的贺乾昭,必定和他斗上个几百回合,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钱书瑶传染了,居然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儿,抬手就给了他一个金元宝。 唐兆愣了一下,他们从小打到大,现在冷不丁被砸了钱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这是被弟妹传染了吗?” 贺乾昭意外的感觉他这样被噎住的感觉很喜感,他终于体会到了钱书瑶那种砸钱的舒爽感。 唐兆终于把心里的憋屈消化完了之后,只见眼前伸出了一只手。 贺乾昭:“找钱。” “不是吧你!”唐兆感觉自己又受到了一个暴击:“都这么有钱了,都可以用钱砸人了,居然还要找零?” “不然呢?”贺乾昭反问道:“有钱就不能要找零了吗?这都是我家夫人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能浪费的。” 唐兆一口老血噎在喉间,差点儿没吐个礼花满天,他发现小师弟成亲之后整个人都成长了不少,尤其在气人那方面,成长的特别多! 原本他提着食盒过来主要是为了看热闹,其次才是怕自家小师弟饿到,毕竟兄弟友爱情意得有,看热闹的乐趣也得有,结果现在变成了兄弟噎他,顺便吃饭填肚子,这上哪儿说理去。 正常的师门里,师父都是云淡风轻,偶尔提一下师兄要爱护师弟,师弟要尊敬师兄,在他们的师门里,师父只会端着一盘瓜子看热闹,有时候也会是牛肉干。 龙脉唯一脑子正常的大概也只有小师妹了,虽然性子老成一些,说话成熟一些,但是起码比较接近普通人。 钱书瑶醉了一天一夜,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看着床幔认真思考这是哪里。 贺乾昭听到里面有动静,连忙掀开床幔:“可算是醒了,夫人若是再不行,为夫怕是要去寻大夫了。” “为什么啊。”钱书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还是迷糊着。 贺乾昭掰着手指把她刚刚醉酒后做的事情挨个数了一遍,尤其重点说了他们的房子已经被烧掉了的事实。 钱书瑶一脸震惊:“这些都是我做的?” 贺乾昭点点头,好在她后来大概是累了,睡熟之后就没再闯祸,乖乖巧巧一直到睡醒,不然整个龙脉怕是都剩不下了。 钱书瑶小心翼翼的问:“那个什么舞也是真的?” 贺乾昭没正面回答,只是让是让她看看被子里。 钱书瑶大囧,她根本就不用看就知道自己一件衣服都没穿,那种凉飕飕漏风的感觉根本就忽视不了好吗? 她只是抱着一点点的希望,认为自己是喝醉酒把衣服吐脏了,贺乾昭没办法才帮她把衣服都脱了,而不是自己醉大了跳脱衣舞勾引。 贺乾昭意有所指:“真没想到,咱们两个会是在这里……” 钱书瑶心里一紧,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昨晚圆房了?虽然她觉得两个人相处到现在,她已经不介意做真夫妻了,但是在醉酒的情况下是不是太随便了点儿? 都说初夜之后会不适,但是她现在浑身都是宿醉的疼痛,也分辨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她满怀希望的看向贺乾昭,希望对方是在胡说八道。 贺乾昭似是在回味:“夫人的舞姿着实迷人啊。” 钱书瑶捂脸,这不是明摆着自己主动勾引的人家嘛,这当丈夫的禁不住妻子的挑逗也说的过去,她连小小的抱怨一下都不可以。 贺乾昭忍笑,这次必须给她一个教训,不然以后在外面喝醉了可如何是好。 钱书瑶也学乖了,垂头丧气的想,以后再也不敢乱喝酒了,醉酒真误事啊。 贺乾昭无意识的舔了一下嘴角,其实如果是在他身边,小小的醉一下也没有什么,毕竟热情似火的夫人也挺让他心痒痒的,不过如果真的有下一次,他怕是没有这么好的定力了。 钱书瑶还处于怀疑人生当中,根本就没注意到贺乾昭的表情有什么不对。 师娘听到他们这屋里有动静,端过来一碗醒酒汤:“醒了?来喝完醒酒汤缓缓。” 钱书瑶的脑袋感觉好像有一列火车况且况且碾过,正是疼的厉害,端起醒酒汤一口喝干。 喝的速度太快没觉得哪里不对,等喝完以后慢慢回味的时候才发现苦的张不开嘴,她以前没喝过醒酒汤,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只当是原本就这么苦,心里更加坚定以后不能随便喝酒了,原本还觉得那桃花酿还挺好喝的。 师娘不知道,因为她一时疏忽放错了材料,掐断了一条可能会发展出酒鬼的路。 满口的苦涩加上头痛欲裂,让钱书瑶忘记了刚才的话题,一脸绝望的说:“我感觉自己貌似被五马分尸了。” 师娘哭笑不得:“怎么会如此想?” “因为很难受嘛。”钱书瑶的智商开始回笼:“师娘说过那酒劲儿不大的。” 师娘有些心虚:“那酒劲的确不大,是你喝的太多了。” 钱书瑶有些糊涂:“是吗?” 她的确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只记得好像很好喝,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喝断片儿了,那天她到底喝了多少,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都记不得了。 实在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反正师娘这么好,一定不会说谎话的。 “啊,我差点儿忘记了。”师娘突然说:“听说皇上最近在找龙脉。”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5-31 16:43:56~2022-06-02 09:2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原来 5瓶;ドラえもん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迷路 有的时候就觉得很讽刺, 当朝皇上居然不知道自家龙脉在哪里,还要四处找,偏偏他千防万防的儿子知道, 人家还住在这里。 钱书瑶略微的有些同情皇上 , 这年头当皇上当的这么憋屈的也没有几个。 贺乾昭倒是不以为意,如若皇上肯像平常人家的父亲那样对他慈爱, 那么他也不介意说出龙脉的地点,毕竟龙脉是每一代皇上都应该知道的地方,只是皇上永远当不成慈父,或者说只是对他当不成慈父。 龙脉的地点复杂,即使知道入口的人, 也不见得真的能找得到、进得来, 所以皇上这只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钱书瑶突然就起了好奇心:“都说龙脉很重要, 到底是有怎么个重要法?难道说真的是有大批的宝藏?还是说关乎着本国气运?” “气运这种东西是极其玄妙的东西,不过不得不承认, 是真实存在的, 至于宝藏嘛, 本来是有的。”师娘意味深长的说:“只不过现在宝藏认了主, 不归我们管了。” 钱书瑶很惊讶:“认主?宝藏还能认主?难道说宝藏是那种什么灵器之类的东西?是活的?” 师娘但笑不语,只是看了贺乾昭一眼。 贺乾昭心里一动,看向师娘的眼神带了几分问询的意思。 师娘微微地点了点头, 小徒弟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错。 贺乾昭的心中却是非常的震惊, 很多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豁然开朗,他努力压下心里的情绪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就怎么办。”师娘笑道:“我和你师父都觉得你可以的。” 贺乾昭有些沮丧:“可是我失败过一次。” “怕什么。”师娘回答:“谁还没失败过呢?” 钱书瑶虽然不明白了他们两个在说什么, 但是不耽误她搭话, 脑袋瓜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对对对,失败是成功它娘。” 贺乾昭哭笑不得:“听起来倒像是一句挺好的话,但是用夫人的语气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像在骂人呢? ” “有吗?”钱书瑶觉得自己说的没毛病:“明明就是一句很励志的话啊。” 贺乾昭揉揉她的头发:“夫人说是那就是吧,好好休息一会儿,明日咱们就该回去了。” 钱书瑶有些不愿意,她来这儿就一直醉酒了,还没有来得及四处看看呢。 贺乾昭笑道:“我一两日不上朝,初九他们还能帮忙遮掩过去,时日久了就不行了。” 道理钱书瑶都懂,毕竟堂堂太子不见了,几个下人终究瞒不久,引起皇上疑心就不好了,她也只不过是有些懊恼而已。 “这龙脉的大门会一直朝你敞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尽管回来。”师娘从腕上摘了一个镯子套在她的手上:“昨日没有来得及给你,这是师娘送的见面礼。” 钱书瑶这些年从来没有让自己吃亏过,好东西自然也就见得多了,打眼一瞧就知道这镯子是好东西。 她这腕上带着师娘送的,头上戴着太后送的,脖子上还挂着皇后送的,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个移动的首饰架,哪儿哪儿都值钱,不由得感叹:“若是贼人看了我这满头珠翠,怕是该动了抢劫的心思了。” 师娘哭笑不得:“那么多的女子身上都带了首饰,也没见挨个被贼人惦记了去,自己小心些便是。” 钱书瑶用力点点头,那可不,她必须得小心,这可都是钱呢,虽然她不缺钱,但是也不能浪费不是?更何况这还承载着几位长辈的心意呢。 她睡的太久了,吃完饭就到了晚上。 刚睡醒自然睡不着,钱书瑶琢磨着出去看看这里的夜景,毕竟明天一早就得走了,白日里的景致也来不及再看了。 贺乾昭带着她出去溜达,借着月色给她介绍这里的布局。 钱书瑶感觉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但是依旧没到头,心里有些诧异,没想到龙脉居然这么大,虽然步行速度不算快,走得久了实际上也不算多远,但是也不算近了。 “龙脉是指这个地方,还是说这里只是守护者居住的地方,实际上的龙脉只是一点点?” 贺乾昭解释:“龙脉是整个大安的气运所在,所以可大可小,即使已经站在了这片土地上,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摸不到也看不到。” 钱书瑶皱眉:“摸不到也看不到那怎么知道这里就是龙脉了呀?” 贺乾昭笑道:“只是咱们看不到而已,大安传承了几百年,这里就是开始。” 钱书瑶揉了揉脑袋,感觉自己大概酒还没醒,完全听不懂。 贺乾昭见她一直揉额头,抬手帮她轻轻揉着:“头还疼?” 大概是真的难受,钱书瑶声音里带了几丝撒娇的意味:“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知道不好啦?”贺乾昭无奈道:“你是不知道自己多能耍酒疯。” 提起耍酒疯钱书瑶就心虚,她实在想象不出自己耍酒疯跳脱衣服还那什么贺乾昭是什么样子,或者说因为画面太委婉她实在不敢想。 贺乾昭一见她眼神乱飘就知道她不好意思了,故意逗她:“夫人醉酒的样子还当真是可爱的紧呢。” 钱书瑶的脸爆红,在心里默默怼他:你才可爱,你们全家都可爱,你全师门都可爱。 贺乾昭挑眉:“夫人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心里骂为夫呢?” 钱书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的吗?待到她注意到贺乾昭戏谑的眼神时才发现自己又被戏弄了,一时气恼不已:“能不能行了,堂堂一国太子爷,天天耍别人玩儿有意思吗?” 贺乾昭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有意思啊,况且为夫只是逗逗自己的夫人而已,有趣的紧。” 钱书瑶:“……” “我困了,回去睡觉。” 贺乾昭摇头笑笑,好像又把人逗狠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办,但是心里却又冒着小泡泡是怎么回事。 钱书瑶根本就没注意到贺乾昭那些稀奇古怪的心思,自顾自的气鼓鼓往回走,结果华丽丽的的就迷路了。 如果是平时,贺乾昭早就该发现她走错路了,但是今天的心情实在是好,注意力都在前面的的那个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她走的路越来越偏。 钱书瑶一脑袋问号看向贺乾昭:“我怎么觉得咱们好像走错路了呢?” 龙脉的地形错综复杂,如果没有人带路很容易就会迷路,贺乾昭并不担心他们走不出去,他对这里比东宫还熟悉,闭着眼都不会走丢,但是没想到被钱书瑶带沟里了,这个地方他还真没来过。 贺乾昭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感觉似乎和平日里常去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又有微妙的区别,就这一点点区别清楚的告诉他这里他没有来过。 钱书瑶见他也不认识这里,顿时就慌了,脑海里冒出了不少误闯禁地的故事。 像龙脉这样神秘的地方,那禁地必须有啊,如果是主角闯了禁地,那就没问题的,一般都能拿到什么特殊的功法啊、传承啊、或者宝藏什么的,如果不是主角闯了禁地,那就抱歉了,基本上都会死的很惨,还是给主角铺路的那种憋屈死。 钱书瑶下意识的看了贺乾昭一眼,这位在原文里不但不是主角,还是个见证主角成功的对照组,这不是摆明了是来送人头的吗? 贺乾昭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只不过是迷路了而已,夫人为何如此惊慌?” “迷路了还不值得惊慌吗?”钱书瑶总算知道为什么他当不上男主了,这什么警惕性啊:“咱们现在迷路了耶,迷路一直回不去说不定会死人的。” 贺乾昭哭笑不得:“夫人尽管放心,不至于的,在这里即使是没有到过的地方,为夫也一样能出去。” 很快,贺乾昭就被打脸了,他是真的走不出去,心里就更觉得奇怪了,他可从来没有发现龙脉会有这样的地方。 钱书瑶心里越来越害怕,总觉得会有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就绕路的这么一会儿,她的心里已经模拟了一百零八种死法,一个比一个惨,一个比一个吓人,想到最后,她整个人都开始不好了。 贺乾昭觉得她似乎过于紧张了:“放松,咱们会出去的。” 钱书瑶不抱什么希望:“半个时辰以前你就是这么说的,可是咱们现在还是在这里。” “放心,咱们会出去的。”贺乾昭心里也有些没底,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知道,钱书瑶已经很慌了,如果他也慌的话,那钱书瑶心里会更害怕。 钱书瑶的想象力原本就丰富,现在这种情况下就更拦不住她瞎想。 “这里不会有鬼吧……” 贺乾昭不解:“这里又不是乱葬岗,为何会想到鬼?” “龙脉这么好的风水会不埋人?说不定这里会有皇陵呢。”钱书瑶越说越害怕,双手合十颤颤巍巍的说:“我们这里可是有老贺家的血脉呢,各位列祖列宗手下留情啊。” 贺乾昭哭笑不得:“放心,龙脉的风水不适合埋人,这里也没有皇陵,放心吧。” 作者有话说: 儿童节忘记了,端午节不能再忘记了,大家从端午安康呦 第48章 龙脉中心 钱书瑶相信了贺乾昭的话,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虽然皇陵不再这里,但是所有过世的龙脉守护者都葬在龙脉。 如果贺乾昭不是未来的皇上, 那么他死了也会葬在这里, 只不过坟地并不在这边,他也没有必要吓唬钱书瑶。 贺乾昭还是有分寸的, 平时逗逗媳妇儿是夫妻间的小情趣,但是现在人家真害怕的时候就不能逗了,而是应该小心护着、安慰着。 他们又绕了半个时辰,还是出不去,钱书瑶原本就是宿醉刚醒, 身体就很不舒服, 现在又走了这么久, 实在没有体力了:“咱们歇会儿吧,我没有力气了。” 贺乾昭毫不犹豫蹲下:“来, 我背着你走。” “不要了吧。”钱书瑶担心他体力扛不住:“带着我太累了, 我再瘦也是有重量的, 不然我在这里等着, 你先去找路?” 贺乾昭不放心:“不行,这里的路看似普通,但是却错综复杂, 把你自己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放心为夫我体力有的是。” 作为习武之人, 背着一个体重不过八十多斤的女子就跟闹着玩儿一样,贺乾昭根本就没觉得背上的重量加了多少, 一边走还能一边跟她聊天, 分散她的注意力。 钱书瑶本就全身都疼, 被背在背上这样颠感觉更疼了,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乖乖的趴在贺乾昭的背上跟他说话。 贺乾昭就觉得很奇怪,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龙脉有这个地方,他也没有来过,他们是怎么稀里糊涂走过来的呢? 不提还不觉得,他这么一说,钱书瑶也发觉不对了。 她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走的了,当时就是跟贺乾昭怄气,所以只是闷着头往回走,她确定自己是朝着他们当时去的路往回走的,不应该出错的,可是就是这么离谱的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钱书瑶琢磨着这大概就是炮灰的倒霉体质吧,更何况自己的身份是应该开篇就领盒饭的那种炮灰,让她安安稳稳的逍遥了这么多年也够本了。 虽然自己想通了,但是依旧控制不住越琢磨越沮丧,钱书瑶猛然发现自己到了这里以后,虽然改变了不少剧情,但是最后结果貌似没有改变,贺乾昭这个太子和自己这个太子妃貌似还是会死。 贺乾昭背着她看不到她的脸色,但是却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别担心,明早师娘一定会来送咱们的,发觉人不见了会寻找的,师娘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肯定知道这里。” 钱书瑶扁扁嘴:“你也在这里生活过很久啊,不一样没发现?” 贺乾昭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不得不承认,还真有这个可能。 “往好的方面想想,万一师娘他们能找到呢。” 钱书瑶越害怕就越悲观:“他们早上见不到人会不会以为咱们已经离开了呀,不一定会找的吧,反正之前师娘说过,几个徒儿都是自由散漫的,随时都有可能几日不见人。” 贺乾昭叹了口气,以这里人的生活习性还真有可能会这么想,说不定师父还会开坛子酒庆祝一下,表示补了一下欢送宴。 钱书瑶见他这个反应知道被自己说中了,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贺乾昭失笑道:“怎么了?” “没怎么。”钱书瑶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突然想起了国师的那句话。” 她这么一说,贺乾昭也想起来了,国师说的那句时间不多了,难道说是这个意思? 钱书瑶突然有些内疚,原本她是想要帮助贺乾昭逆袭的,却没想到最后他会被自己连累。 “对不起哦。” 贺乾昭以为她说的是迷路的事,笑道:“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我们是夫妻啊。” 钱书瑶又不说话了,蔫哒哒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吱声,就心里说不出的憋屈,是自己太自大了吗?还是太轻敌了? 原本以为她以为自己针对剧情做了准备就能帮助贺乾昭,结果一坑更比一坑深,避过了原文里的坑,却掉进了未知的坑,她觉得自己还是太自负了,如果再小心一点儿,把准备做的再充足一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贺乾昭把走过的地方都用石头做上标记,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好像在兜圈子,却没看到标记重复过。 钱书瑶觉得可能是石头不起眼,或者说这里有特殊的情况,所以不能用石头做记号,她摸出几个金元宝开始在贺乾昭的背上丢元宝做记号。 贺乾昭哭笑不得:“这样是不是奢侈了些?” 钱书瑶不以为意:“不至于,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等咱们出去了,把路摸熟了,就可以回来捡走呀。” 贺乾昭发觉自己居然认为她说的很有道理,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过来,等出去以后再回来捡就是了。 金元宝果然比较显眼 ,月光下依旧亮亮的,就很好看,当然了,也是一个指路的好器材。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贺乾昭感觉记路标记变了以后,走路都顺了很多,而且他们居然出来了,他遥遥的看到了所有守护者的埋骨之地,到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认识路的,简直别的不能更顺了。 钱书瑶一看能出来了,激动的亲了贺乾昭一下,还是带配音的那种。 贺乾昭感觉心里有些略微的小爽,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累了一夜,但是他们并没有忙着休息,而是先去找了师父师娘。 师父一副被打断好事欲求不满的脸色:“大半夜的你们不睡觉,来找我干嘛?” 贺乾昭把他们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重点是想知道那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师娘很惊讶:“你们是进了龙脉?” 钱书瑶不解:“这里不就是龙脉吗?为什么还要进龙脉?” 师娘回答:“这个不好解释,你可以理解为皇宫也分内宫和外宫。” 钱书瑶秒懂,所以说这里龙脉,但是他们闯进去的地方,就是龙脉的中心。 不过她也有不明白的地方:“那为什么我们进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啊。” “你们能够进去,已经是发生的最大事情了。”师娘解释:“我们在这里守了大半辈子,也不是能够随便进去的。” 钱书瑶也不知道自己这算是倒霉还是好运了,但是她知道,丢下记路的那些金元宝怕是找不回来了,想想就扎心,虽然她有钱,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啊。 师父师娘知道他们记路的办法之后,觉得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钱书瑶他们能够出来的原因了。 龙是喜财的,所有传说中的龙都有自己的宝贝窝,龙脉虽然不是真的龙,但是传说是真龙留下的龙气,所以这么多金元宝丢下去,也算是给真龙上供了。 钱书瑶睁大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解释也太扯了吧,但是在感觉扯的同时又莫名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想起那一大堆金元宝,贺乾昭也觉得心疼,但是对于命来说,钱也不是多重要了,重点是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钱书瑶会闯进那个地方了。 既然龙脉是龙气所形成,龙又有喜爱财宝的习性,那么放身带大元宝的钱书瑶进去也很正常。 钱书瑶顺着他的思路开始跑偏:“如果真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以后找龙脉的人只要拿着大堆的金银财宝四处转就能找到了。” 师父师娘还有贺乾昭一起沉默了,虽然这个理有点儿歪,但是竟然就无法反驳。 师父开始自我安慰:“一般人想要进入咱们这个龙脉也进不来的,更别说要闯到龙气那边了。” 钱书瑶托着下巴说:“也不一定啊,我不就进去了?” 其他三个人再一次沉默,龙脉存在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人想到过这些问题呢? 相对沉默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最后师父直接拍板:“你们去睡会儿吧,再过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钱书瑶哭笑不得,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想不通就不想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两个人真的是累了,回到了房间之后连个总结都没有,倒头就睡了。 大概是精神过于紧张后的放松太舒服了,钱书瑶睡得特别熟,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回去的马车上了。 钱书瑶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睡得这么死吗?把我从床上弄到车里都没醒?” 贺乾昭回答:“何止啊,为夫还唤了夫人好久,实在叫不醒才不得已抱着夫人上了马车。” 钱书瑶干笑两声,好吧,她终于明白了当初室友所说的,每次过于劳累之后自己睡的就像是死了一样,把她从窗口丢出去都不会醒过来。 她决定略过这件伤心的事,转移了一下话题:“这马车哪儿来的?我记得咱们是骑马过来的啊。” 贺乾昭回答:“暗卫弄来的,夫人一直睡着,骑马不太方便。” 钱书瑶捂脸,问什么不好,好死不死问马车,好了吧,话题又转回来了,还是自己贪睡的事情,这还躲不过了。 第49章 提前做准备 一回宫贺乾昭就受到了皇上的传召, 钱书瑶不大放心:“父皇该不会想要责问殿下这几日为什么不上早朝吧。” 贺乾昭摇了摇头:“不会,走之前已经跟父皇说过这几日身体不舒服,不去上朝了, 李德海一直做出我生病的样子。” “父皇没有发现吗?”钱书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亲儿子这几天一直抱病,当爹的都没有想过来看一眼吗? 当皇上的很忙, 钱书瑶可以理解,而且贺乾昭是声称在太子府养病,政务繁忙皇上不方便出宫也可以理解,但是她不认为皇上会忙到连去看看自己的儿子都做不到,更何况皇上身边有那么多人, 派一个心腹过去看一下都做不到吗? 贺乾昭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夫人这是怎么了?” 钱书瑶没吱声, 只是摇了摇头, 她只是有些同情而已,这个爹有跟没有好像没啥区别, 不过想想也是, 当皇上的不差女人也不差儿子, 自然不会多珍惜, 综上所述,当皇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想着想着就开始跑偏,贺乾昭现在是太子, 所以他以后会是皇上, 而当皇上的都不是好东西, 所以贺乾昭也不是好东西,这个逻辑简直满分。 贺乾昭明显的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眼神越发的不对劲, 就感觉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钱书瑶摆摆手:“殿下赶紧去面圣吧, 莫要让父皇等久了。” 贺乾昭不以为意:“为夫尚在病中啊, 又长途跋涉回到宫中,现□□力不支,不能马上面圣,父皇也能理解。” 钱书瑶吐槽:“殿下是不是忘记了,在大家眼里咱们是从太子府回来的,太子府距离紫禁城连半个时辰都用不上,用长途跋涉这个词是不是夸张了些?” 贺乾昭捂住胸口:“真的很累,但是自己的父皇不能不见,为夫这就去了。” 钱书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就这个语气,不知道还以为殿下是要去送死了。” “有吗?那就对了。”贺乾昭就保持着这个状态出去了。 钱书瑶开始好奇,不知道贺乾昭会不会真的就用这个状态到皇上面前,难道说他现在的策略是直接气死皇上自己登基?这可能是最轻松的继位方式了,不过得注意,别皇上没气死先把自己的脑袋给丢了。 贺乾昭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貌似还不错,还带了不少珍贵药材回来,说是皇上赏的。 钱书瑶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做样子也没见过这么做的,之前不闻不问,等人回来了再赏一些药材,任谁都会觉得心里根本不重视,只是表面做些面子而已。 贺乾昭倒是很满意:“这些可都是好药啊。” 一提起药,钱书瑶突然想起一个重要情节,原文里战后曾经发生了一场瘟疫,而当时的太子因为与塔纳国的一战败的太惨,急需一件事来挽回岌岌可危的声望,而皇上也抱着不可言明的目的,这件事就落在了太子的头上。 原文里的贺乾昭简直就是世上最倒霉的太子爷,不管什么事前期都会做的非常好,但是到最后却总会出一些特别大的纰漏,大到无法挽救的地步,然后是三皇子去力挽狂澜,简直就是惨烈对照组。 原文剧情贺乾昭战败被困的时候是三皇子带兵救的,也是三皇子与塔纳国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瘟疫原本原本也是控制良好,却在以为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全面爆发,贺乾昭不但措手不及,反而自己也染上了,最后也是三皇子找到了控制瘟疫的办法,救了所有的人。 总的来说,原文里的贺乾昭就是倒霉蛋,而三皇子就是天运之子,专门捡漏的那种。 现在战争比原文里提前了,结束时间也提前了,所以按照原文应该出现的情节都要等好久,钱书瑶就直接忘记了还有剧情这回事,悠悠闲闲的度过了那段时间,可以说在国寺礼佛的那段时间过得是最平静的,这冷不丁的发现剧情又要开始继续了,还有些不适应。 钱书瑶仔细回忆了一下原文里写的治疗瘟疫的过程和请命的过程,与贺乾昭商量,先屯上一些药材。 贺乾昭不解:“好端端的为何要屯积药材?药材如果放久了,保存不当就会失了药性,反而得不偿失。” 钱书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疫情全面爆发之后,就是因为没有药材,才导致无法控制四处蔓延,当时看文的时候她只顾着为百姓们揪心,都没有注意到问题,现在想想,为什么会一点儿药材都没有呢?这不正常啊,爆发瘟疫的城池是个大城,药材储备量不低啊,难道是有人故意坑贺乾昭?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有越大,看文的时候目光都跟着男女主走,只觉得他们救了全城的人很厉害,现在却发现细思极恐啊。 贺乾昭见她又发呆,感觉已经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说:“京城的药材储备量不用担心,咱们也不用特意储备。” 这一次钱书瑶格外的坚决,药材必须储备,而且还要按照她给出的单子,她不仅仅是为了保护贺乾昭,更是为了那些百姓,当初看原文的时候,只是在看那些文字就为聊城的惨状揪心,现在有机会能够避免,她必须把握住。 贺乾昭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看向她的眼神也有些微妙:“夫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钱书瑶又习惯性的装傻,贺乾昭微微眯了下眼睛,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几日,钱书瑶每天都关注朝堂动向,贺乾昭一下朝就拉着他问问问。 贺乾昭无奈道:“好在我不在意这些,如果是母后天天这么问父皇政务,怕是会得一句后宫不得干政。” 钱书瑶胡乱找了个理由:“我不是要干政啊,只是想知道每日发生的事情而已,不然生活太无聊了嘛。” 贺乾昭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不过既然自家太子妃想要知道,那他多说说也没什么,于是养成了每日下朝来就说说朝堂上事情的习惯,都不用人家主动问。 突然有一天,贺乾昭下朝回来说:“今日早朝收到聊城急奏,说是有瘟疫发生。” 钱书瑶连忙说:“你可别去,谁命令都不许去!” “那是大安的子民,父皇要坐镇京都不能去,自然要我去啊。”贺乾昭眼神一转故意跟着她反着说 钱书瑶一阵头疼,心里装着家国天下不失为一个好的上位者,但是在成为上位者之前,还是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危啊,不然就活不到成为上位者的那天了。 就这种情况在她心里就像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孩子,满满的冲劲儿,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会冲的头破血流,实际上可以委婉的、柔和的去做一件事。 其实她能理解贺乾昭的心情,毕竟是被太后带在身边教养多年的储君,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贺乾昭是在试探她。 而此时的贺乾昭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如果说之前让他让准备药材是巧合,而看钱书瑶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觉得自己去会出事。 贺乾昭闭了闭眼,上一次的经历仿佛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想忘也忘不掉,所以早早的就做了准备,可是钱书瑶为什么会知道的? “听我的,不要出头,等到父皇先派人去了之后再去!” 钱书瑶琢磨着三皇子刚刚赔的一干二净,最是需要钱的时候,而治灾的油水是最丰厚的,在那些人眼里,老百姓的命根本就不重要,他们只想着钱,可以想象得到,如若三皇子得了这个差事,一定不会放过中饱私囊的机会。 如果贺乾昭先去,那么三皇子势必会弄出各种事情给他添堵,如果让三皇子先去,那几乎是满身把柄,一抓一个准。 贺乾昭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虽然依旧很担心百姓们,但是依旧不得不承认,钱书瑶的计划是最合适的计划。 他知道,如果他不争取,那么三皇子一定会觉得有猫腻,如果他全力争取,三皇子反而会放心许多,不过他并不担心弄巧成拙,跟三皇子斗了这么多年,他已经知道该如何把握分寸了。 第二日上早朝的时候,他又是保持沉默不语的状态,皇上问一句答一句,一直到最后皇上问派谁去赈灾的时候,他才跪地请命:“儿臣愿往。” 一位老大人连忙说:“聊城现在十分危险,太子身份贵重,实在是不适合前往啊。” 这位大人是皇后娘娘的母舅,也就是说是明面上太子党的人,他出言阻拦,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商量好的似的,就像是太子并不想去,但是要给皇上一个好印象,所以主动请缨,然后再有人出来阻拦,顺理成章的不去。 当然了,这个只是普通人的想法,在场的都是人精,想的可就多了,他们这个局做的假了点儿,毕竟站出来的是明摆着太子党的人,太子就是想让别人觉得他不想去,从而达到自己潜在的目的,其实他是想去的。 皇上和三皇子自认为掌握了贺乾昭的心里,他们两个都不想让贺乾昭去,三皇子马上也跪下请命:“儿臣愿往!” 第50章 想多了 皇上装出一副慈父的样子举棋不定:“朕不希望你们之间任何一个人去冒险, 但是你们是朕的儿子,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成为万民的表率,所以这个时候必须与民同在。” 贺乾昭心中冷笑, 自己这位父皇也只会嘴上说说而已, 如若让他真的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与民同在,他跑的比谁都快。 三皇子配合皇上发表了一通义正言辞的言论, 大有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架势。 皇上赞许的点点头:“如此,那便三皇子去吧,带上御医、银两和药材前往聊城。” 朝堂上商谈需要带多少银两和药材的事情贺乾昭根本就没怎么听,反正都是做样子的,这都不重要。 贺乾昭不怎么关注的样子让皇上很满意, 整个过程的脸色都还算是不错, 临下朝的时候还特意和他多说了几句话。 贺乾昭心中冷笑, 若是他五六岁的时候,父皇肯跟他多说几句话, 他会一连开心好几天, 但是现在不会了。 回到东宫之后, 贺乾昭把朝堂上的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钱书瑶。 钱书瑶感觉自己大概是吐槽的太多了, 好像习惯了,居然觉得皇上的行为非常正常,要是不这么做才会让她觉得奇怪。 贺乾昭失笑道:“夫人貌似并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有哪里不对。” 钱书瑶不以为意:“当然啊, 如果结果不是这个才意外啊, 而且咱们的目的不是这个吗?即使父皇的反应与计划中的不一样殿下不是也会让他一样吗?” 贺乾昭赞同的点点头:“知我者, 夫人也。” 钱书瑶躲开他伸过来的手:“都说了多少次了,在宫里要注意, 不要叫我夫人。” “那叫什么?爱妃?”贺乾昭的眼睛里带了一点小趣味:“原来爱妃喜欢这个称呼啊。”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 她一点儿都不喜欢好吗?以前是总觉得自己与贺乾昭是合作关系, 所以称呼什么无所谓,现在是觉得两个人在龙脉都是这样的关系了,就更不在乎了。 现在她的感觉就是只要贺乾昭不叫她妈,那叫什么都无所谓,在宫里不让叫夫人真的只是担心隔墙有耳而已,谁知道这位这么不靠谱。 贺乾昭感觉自己再一次被嫌弃了,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自从娶了自家太子妃之后,就一天到晚的被嫌弃。 三皇子那边准备好了就出发了,御医去了三个,药材和银两都带了不少,至于能有多少用到聊城百姓的身上就不一定了。 他这边出发之后,贺乾昭这边就开始着手做准备。 这些事情钱书瑶是插不上手的,前期收购药材的计划都是她做的,她现在闲的不得了。 古往今来都有一个硬道理,人就不能太闲,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就比如现在已经闲出蘑菇的钱书瑶。 她这儿两天总是琢磨着自己在龙脉醉酒的事情,按照贺乾昭的说法,他们两个应该已经圆房了,当时不小心进了那个鬼地方,她的脑子都是懵的,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如果他们真的圆房了话,她会不会有孩子啊。 如果是当时就反应过来的话,她还可以弄一些避孕的汤药喝一喝,但是现在都过去那么多天了,早就来不及了,就只能寄希望于那几天是安全期了。 钱书瑶没想到自己在古代还会有需要算安全期的时候,问题在她穿越之前也没结过婚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算安全期,而且现代算日期大多人都是用app,所以什么前七后八的理论她是知道,具体怎么算还真不知道。 她纠结了半天,委婉的问素梅:“后宫的妃子若是父皇不想让她们有孕,是不是都会赐药啊。” 素梅摇摇头:“也不一定,敬事房的公公都懂一种方法,可以不用服药,不过那位小主会有些不舒服罢了。” 若是和甜果说这些,那她的小脸怕是会红成熟透的果子,但是素梅愣是一点儿害羞的反应都明白,回答的一板一眼。 钱书瑶感叹,也不知道当初训练她的人到底训练了多久。 不过素梅虽然回答的利落,但是答案并不是钱书瑶想听的那个。 “每一次都要吗?她们就没有那种……恩、”钱书瑶倒不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主要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素梅明显也没听懂:“您说的是哪种?” 钱书瑶就是想问问这里的人怎么算安全期,但是太直白了说不出口,太委婉了素梅又听不懂,这就很郁闷了。 最后没有办法,她只能寄希望里素梅有通天本领:“那个素梅啊,我有一个朋友。” 素梅想了想说:“您是让朋友进宫?还是出宫去见她?” 钱书瑶无奈道:“不是啊,你再理解理解,我有一个朋友。” 这个梗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年代,哪怕这本书是个现代人写的,但是依旧没有这个梗的出现,所以素梅完全听不懂。 素梅已经在心里迅速罗列出了几种对应的办法,如果太子妃想让朋友进宫她该怎么做,如果太子妃要出宫跟朋友玩她该怎么做,一切考虑的周周到到。 钱书瑶觉得有些头疼,她第一次发觉现代人与古代人沟通时的巨大鸿沟。 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也懒得再想新理由了,直接就着这个理由往下说:“我有一个朋友啊,她吧,上个月刚刚和她的夫君圆房,但是现在突然想起担心有孩子,你说该怎么办呢?” 素梅不解:“夫妻圆房为什么不想要孩子呢?” 钱书瑶干笑两声:“哎呀,这个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她就是不想要嘛,你懂医术,知道该怎么办吗?” 素梅诚实的摇摇头:“没法办,正常人不想要孩子的话,当时就会喝汤药了,不会拖这么多天。” 钱书瑶捂脸,好吧,虽然她知道素梅说话只是直接而已,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已经被排除在了正常人之外。 她的话很快就被贺乾昭知道了,别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作为当事人之一,那还能不明白吗? 虽然当初贺乾昭有逗钱书瑶的意思,但是现在也不大开心了,感觉自家太子妃貌似有一种避自己如蛇蝎的感觉,不过很快他就把自己安抚好了,一切以自家夫人的意愿为准,既然不愿意生就不生好了,家里的皇位不要也罢,大不了自己年纪大了随便立个太子。 贺乾昭花了一天的时间做通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刚打算去找钱书瑶谈谈心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他们在龙脉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啊,怀哪门子孕啊。 当时钱书瑶就各种耍酒疯,后半段就体力耗尽睡了,虽然让贺乾昭享受了一点点福利,但是实质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贺乾昭坐在书房自己笑了半天,自己这是有多糊涂。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琢磨怎么逗逗自家太子妃。 钱书瑶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这边想什么,还在自顾自的苦恼,她现在害怕极了,万一真有孕了怎么办啊。 她不是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只不过现在真的不合适,她之前和贺乾昭说的那些话不是理由,她是真担心万一改变不了结局,她的孩子会被连累。 贺乾昭原本想逗逗她玩,结果一过来看见她沮丧的脸色就绷不住了,心道算了,别逗了,再逗就要哭了。 他有心想说实话,但是想到上次自己胡说被戳穿之后的待遇,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还是不要说实话的好,于是开始装傻。 “夫人这是怎么了?” 钱书瑶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不要打扰我!” 贺乾昭坐在她身边,然后将人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说看。” 钱书瑶没好气儿的说:“说什么?把我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你开心开心吗?” 贺乾昭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事实上从某些角度来说,貌似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啊。 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钱书瑶更不高兴了,果然人类的悲喜是不相通的,自己这么郁闷,罪魁祸首却高高兴兴的。 钱书瑶一生气回头就咬了一口,也没看地方,就是凭着感觉咬的,就他们现在的姿势,一回头正好咬在了贺乾昭的脸颊上。 贺乾昭看了一眼铜镜,左边脸颊上一个圆圆的牙印,几颗牙齿的印子整整齐齐的,哭笑不得:“夫人这是不想让为夫出去了吗?明白了,夫人是想要为夫的陪伴。” 钱书瑶:“……”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一生气随便咬的的,哪儿注意到选位置的事情,主要是一回头就正对着那个位置。 钱书瑶略微有些心虚,这个位置真的不大好办,堂堂太子爷脸上带着一个牙印出去的确不怎么雅观,尤其是去上朝的话,那就更不雅观了,不但会受到别人的嘲笑,说不定还会被人说家有母老虎。 那个母老虎是谁啊,那自然是东宫唯一的女眷太子妃是也。 钱书瑶捂脸,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贺乾昭顶着大牙印出门之后自己的风评被害的画面。 第51章 出城 为了自己的风评着想, 钱书瑶建议:“不如殿下这几日就告假不要去上早朝了?” 贺乾昭手指玩着她的发梢:“夫人如此舍不得为夫?”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姑奶奶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好吗? 其实不用她说,贺乾昭也不会主动出门, 毕竟他也是堂堂太子爷, 面子还是要的,但是现在不是他不想出门就能不出的, 因为皇上又传召他。 如果是平时,贺乾昭不想去倒是可以想办法拖吗,但是这一次不行,他心里有数,皇上找他十有八.九是有关于聊城疫情的事情, 他必须去。 钱书瑶原本建议让会易容的暗卫帮贺乾昭处理一下,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个牙印或许还能帮助他一下,于是直接顶着牙印就走了。 钱书瑶感觉人生绝望, 所以郁闷的事情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吗? 贺乾昭去了有一阵子还没有回来,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过来了, 说是请太子妃过去。 钱书瑶感觉皇后就想要找自己算账, 毕竟自己把人家儿子给咬伤了,心里有点儿怕怕的。 话说她感觉自己其实根本就没用多大力气,怎么就能给咬伤了呢? 这种将要被兴师问罪的感觉让钱书瑶有些心虚, 婆婆该不会直接罚她去跪小佛堂吧?她看电视上的婆母罚儿媳妇都是这么罚的。 去凤仪宫的路上, 钱书瑶做了无数种预想, 怎么跟皇后解释牙印的事情,如果是平民百姓小夫妻, 这真算不得什么, 小打小闹的情趣嘛, 但是到了太子身上就可大可小了,可以解释为小打小闹,也可以解释为攻击当朝储君,那罪名可就大了。 钱书瑶一边想着对策,一边吐槽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 皇后见到她并没有追究太子脸上的牙印,只是交代了一些要注意安全的话。 钱书瑶琢磨着不大对劲,怎么就要注意安全了啊,说道后面才明白过来,三皇子路上遇险失踪,皇上派太子去聊城治灾,顺便寻找三皇子。 钱书瑶从回去之后就开始准备,结果贺乾昭回来之后只说自己去,并不打算带着她。 “为什么不带我啊。” 贺乾昭回答: “因为聊城太危险了,现在太医还没有完全治疗瘟疫的把握,一旦染上了,后果不堪设想,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我不是已经把药方写下来了吗?”钱书瑶对自己的药方还挺有自信的,毕竟是原文里治疗瘟疫的方子,应该不会出错才是。 贺乾昭抓住机会问:“你让我准备的那些药材是治疗疫情方子?” “不然呢?”钱书瑶有些惊讶:“去准备药材的人不是懂医术吗?他们没看出来是药方?” 她不懂医术,所以也想不到那么多,就想着把药名都背出来了就是药方,殊不知在其他人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药材名单而已。 她所列出来的药方与贺乾昭记忆里的那一个有些不大一样的地方,不过这些暂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捉到了钱书瑶话中的破绽,找到了询问的机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夫人写出那份药单的时候,聊城并未发生疫情啊。” 钱书瑶愣住了,完蛋,失策失策,早知道不这么说了,重新写一份药方不就好了嘛。 她试图用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把这件事像其他那些根本就解释不了的事情一样抹平,但是贺乾昭似乎没有这个打算,只是老神在在的坐在一边等着她解释。 钱书瑶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梦见的行不行?堂堂太子爷就不能干脆一点儿吗?” 贺乾昭失笑:“我以为夫人可以稍微对为夫坦诚一些。” 钱书瑶一个金元宝砸过去:“我不够坦诚吗?我不坦诚这些元宝你一个都摸不到。” 贺乾昭现在接元宝的姿势相当熟练,一手接元宝一手把人拉到怀里:“再多说一点点嘛。” 钱书瑶倒也不是想全部瞒着他,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真的说了实话也不见得有人相信,原本就是很离奇嘛。 就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许仙,平时跟白娘子柔情蜜意的,关键时刻就拉胯了,几个版本的《白蛇传》,许仙看到白娘子现原形要么就是被吓死,要么就是直接要找道士捉她。 钱书瑶觉得贺乾昭可能不会被吓死,也可能不会找道士抓她,不过也只是可能而已,而且最大的可能是,人家可能会认为她脑子有问题了,她可一点儿都不想去和神棍谈人生谈理想。 贺乾昭有些失落,其实在龙脉的时候,师父已经给了他很多暗示了,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师父碍于规矩,不能把话说的太透,所以他知道的有限。 原本想着两个人一起经历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应该有了充分的信任,可是看钱书瑶的意思,还是不怎么相信他。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钱书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要去聊城。” 贺乾昭回答的也干脆:“不行。” 钱书瑶抿抿嘴:“如果让我去,等聊城的事情结束后,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能提前知道治疗疫情的办法。” 贺乾昭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止一件两件了,不差这一件。” 如果是以前,他带也就带了,反正他能护人周全,但是陶城一战他是真的怕了,当时他自以为知道一切事情的发生走向,做了周密的部署,结果却依旧出了意外,差点儿让陶城再一次覆灭,也差点儿让钱书瑶葬身在那里,他不能再冒险。 钱书瑶见怎么说都说不通,心里有些憋屈,小声嘟囔:“去吧去吧,你自己去小心又被感染上,没听说过听老婆话有饭吃吗?” 这句话贺乾昭还真没听说过,更不明白老婆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抓到了一个重点:又。 他心里开始琢磨,为什么要说又呢?又被感染上?难道说知道他曾经被感染过? 这样的话…… 贺乾昭垂下眼帘,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一个本来早就应该死去的人好好的活到了现在,而且师父也暗示他插手了,所以会不会她和自己一样? 这个想法只是出现了一次就被贺乾昭否决了,如果钱书瑶真的是重生的话,那她应该不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毕竟她应该是死的很早的,那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现在的他讨厌死了那些破规矩,师父明明什么都知道,但是又不能说,他心里清楚,能再给他一次生命,已经是师父能力的极限了,而且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他现在已经确定,钱书瑶是师父给他找来的帮手,但是钱书瑶自己似乎不知道。 他试探着问:“那晚师娘都和你说什么了?” 钱书瑶不想搭理他,直接给了他一个后背,人家还生气呢。 贺乾昭抿抿嘴:“生气啦。” “你说呢?为什么不给你带我去?”钱书瑶不是想要添乱,她是真觉得自己能帮上忙。 三皇子在那里,那可是原文太子爷的克星,她不去跟着总是觉得不放心。 两个人都是为了对方担忧,所以谁也说服不了谁,又再一次陷入了冷战状态。 钱书瑶磨磨牙,又想咬人了,就好生气。 其实在龙脉的时候她已经跟师父试探过,师父也给了她暗示,贺乾昭应该不会输,但是毕竟两个人都没有把话说透,她心里没底,尤其是事情都是未知的,未来也是有变化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没把握最后结局是什么。 两个人的冷战一直持续到出发的时候,钱书瑶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跟着出宫了。 贺乾昭没办法,他不可能当着那么多的宫人的面把人撵回去,毕竟太子妃也是要面子的,如果自己凶她两句过几日就会穿成太子妃遭了太子的训斥之类的,说不定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传成太子妃遭了厌弃,只能让人跟着。 出了城之后,贺乾昭下马钻进了马车,捏了一下钱书瑶的鼻尖:“你呀,聊城现在那么危险,你为何就非要去呢。” “你管我。”钱书瑶撇撇嘴,如果贺乾昭不是原文里那个倒霉催的反派,自己才懒得管他呢。 贺乾昭把人拉到自己怀里靠好:“路程还远着,睡一会吧。” 钱书瑶还真累了,她怕贺乾昭半夜偷着跑了,就没怎么睡,没办法,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束缚太大了,没有贺乾昭带着,她自己想要出去太难了。 贺乾昭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自己也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 他们先去了一趟私军的营地,从三娘他们都在那里。 当今皇上对于女子的看法破旧的不得了,即使从三娘立了大功,也依旧不认可,甚至还斥责了贺乾昭用女子为将。 从三娘也是个烈性子,皇上不认可她也不求,交了将袍就要走人了。 贺乾昭直接把人带到自己的私军,当然不是明显上的私军,而是暗地里的那一支,这里的领军刚好想要培养接班人,跟从三娘接触了之后很是喜欢,当即就把人留下来,而从三娘的其他三个兄弟,则到了太子府明面上的那支私军里。 第52章 聊城 从三娘看到他们之后, 第一反应就是往他们身后看。 钱书瑶笑道:“放心吧,十七没跟来。” 不止从三娘,包括她身边的那些私军, 都不约而同的一起松了一口气, 可见大家都被十七荼毒的不浅。 钱书瑶把从三娘拉到一边,询问她在这里生活有什么不放便的地方, 毕竟两个人都是女孩子,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从三娘倒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私军的条件很好,她的生活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且生活的很自在, 感觉应该比在皇上那里正式受封的日子好多了。 一开始从三娘自己也多有不甘, 后来也想通了, 现在多数人的想法都是和皇上一样的,即使皇上给了她封赏, 皇上的态度就代表了一定的导向, 她以后和那些同僚相处也不会愉快, 倒不如在这里自在。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 从三娘突然感叹:“感觉这里人一天说的话加起来也不如十七一个人一天说的多。” 钱书瑶直接笑喷:“十七是给你们留了多大的阴影?他原本还想着跟来的,难怪殿下不让他来啊。” 从三娘回答:“不来就对了,营地里起码有上百个兄弟憋着劲儿想要揍他呢。” 钱书瑶算了一下营地总人数和这些人的比例, 感觉还好, 比例不算太高, 她原本以为石奇要被所有人追杀呢。 从三娘接着说:“剩下的人武力相差太大,过不了几招, 所以都在心里憋着骂他。” 钱书瑶哭笑不得, 果然自己下结论太早了, 十七还真是凭着一己之力达到了被全员追杀的成就,而他靠的仅仅是一张嘴。 “不过这里还是有一个人很欢迎十七的。”从三娘的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 钱书瑶也是佩服不已:“是哪位大神啊。” 从三娘回答:“年纪不算太大,喜欢热闹,喜欢听声音,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十七一刻不停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个享受,他是负责养信号鸟的。” 钱书瑶从头发丝儿一直到脚底板都写满了佩服:“那个人是不是叫王大海。” 从三娘点点头:“没错,您认识他?” 钱书瑶回答:“不认识,只不过来之前十七拜托我跟王大海问声好,我琢磨着既然要问好,那应该是关系还不错的。” 她想的很简单,既然全营地只有这么一个不想追杀十七的,那十七想问好的应该就是这个人了。 如果要上战场,十七和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最好的战友,会配合默契,会全力以赴,但是在平和时期,那必须是对垒的,十七自己对战全营地,连王大海也不会帮他。 十七对于自己达成这个成就十分得意,号称自己一张嘴打退敌军千军万马。 贺乾昭寻过来的时候,发觉两个人居然围绕十七作为话题中心说了一个多时辰,不由得感叹:“你们两个和十七有一拼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摆手:“不不不,我们跟十七比还差得远呢,比不了比不了。” 贺乾昭来这一次主要是例行巡视,作为主子,要定期露面,像皇上那样一辈子都不去兵营巡视,就不要怪兵丁们只认他们的元帅不认皇上。 林庚山带领的部队叫林家军,不叫贺家军,将士们对大安的忠心自不用说,但是在他们的眼里,林庚山元帅可比克扣军饷还从不露面的皇上重要得多了。 贺乾昭的外家是武将出身,对于带兵统御有一套,他自己自然也是深谙这个道理,从来不会任由私军离自己太“远”。 重新上路之后钱书瑶突然问:“你是不是给他们留了任务了?” 贺乾昭笑了:“夫人还真是敏锐呢。” 他布置任务的时候钱书瑶正在和从三娘说话,根本就没在现场。 钱书瑶撇撇嘴,自己是懒又不是傻。 贺乾昭也没瞒她:“三弟遇险应该是计划好的,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在等着我出现,那不做些什么准备怎么对得起他的心思。” 钱书瑶点点头没吱声,和她猜的差不多,没什么好说的。 贺乾昭还在等着她继续问呢,结果等了半天人家什么都没问,不由得有些奇怪:“夫人没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钱书瑶懒洋洋地说:“都能猜的到啊,没啥好问的。” 贺乾昭挑起眉头:“夫人这么有把握?不如说说看?” “说什么?”钱书瑶学着他的姿势,也挑起一边眉梢:“殿下是希望我说说有关于三皇子设计的那些小陷阱该怎么对付,还是想让我说说把人找到以后装作劫匪把人先关着呢?哦,是让我说说最后殿下装作千辛万苦把人救出来?” 贺乾昭摇了摇头笑道:“果然知我者,夫人也。” 钱书瑶哼笑了一声没说话,知什么知,一般小说都是这个套路,虽然因为偏差问题,原文里并没有这个情节,但是不影响狗血的发生。 她甚至于把三皇子的套路与贺乾昭的反击计划都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顺道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下,哎,剧情老套的痛啊。 贺乾昭再再再再再一次感觉自己被自家夫人给鄙视了,但是没关系,他习惯了。 现在寻找三皇子的人有三派人马,一个是明面上的,一个是私底下的,还有一个是给明面上的人拖后腿的。 明面上寻找的人自然是皇上派出来的,只不过是由贺乾昭带领而已,这里面也有他的人,另外两派人马自然都是他的人。 钱书瑶表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三皇子自己跑了,那可真是丢大人了。 他们都知道,三皇子并不是真的遇险失踪了,只是自己藏起来了,所以暗地里的那一队人马搜索的重点就是最后可能藏人的地点。 钱书瑶用她看了无数小说套路的大脑总结了一下,分析出了几个三皇子可能藏身的地点。 贺乾昭毫不怀疑她的判断,直接命人去这几个地点找,结果还真找到了,他们到达聊城的那一天,他的人也把三皇子找到了。 三皇子为了低调不被发现,身边跟的侍卫不算多,原本他的计划天衣无缝,身边人越少越安全,谁知道就被钱书瑶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给敲了一条小缝,保护的人少刚好就为去抓他的人提供了便利条件。 现在他正被一帮山匪绑在寨子里的柴棚里,当然了,只是他以为的山匪,贺乾昭会在最后带人营救他的时候出面,现在他就只能在这里老实呆着。 贺乾昭对于钱书瑶的分析好好的赞赏了一番,好话说了一箩筐。 钱书瑶一个字都没听,有什么好夸的,正常嘛。 三皇子此时此刻心里满是怒火,但是又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不然到时候更麻烦。 他现在的身份是瘟疫拦截的富家子弟,谁成想却被山匪直接绑了。 不过他心里也是庆幸的,既然对方是求财,那自己给钱就是了。 劫匪也不算是狮子大开口,就要了一个正常绑架的数目,但是三皇子依旧拿不出来,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的私产管事能够懂得变通,先凑钱把他弄出去再说,打着给家人写信要钱的名义给自己的心腹写了信。 劫匪又不是真正的劫匪,那封信很快就到了贺乾昭的手里。 如果是真的劫匪,自然看不出这封信有什么问题,表面上看起来和真正的求救信没有什么区别,但是贺乾昭一眼就看出了里面暗藏的信息,顺便还知道了三皇子暗处的心腹是谁,简直收获满满。 贺乾昭看完之后,这封信按照原本三皇子的交代,送到了接头人的手里。 三皇子的私产管事怎么头疼他们暂且不知,反正钱能拿到手更好,反正人最后总归是要放的,现在的重点是聊城的疫情。 贺乾昭经历过一次,但是再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非常愤怒,他上一次经历的时候,相关的官员一直的掩盖,一直到实在掩盖不下去了,才报了上去,那个时候聊城的疫情已经非常严重了,尤其是他也染病之后,朝堂上有人建议直接封城。 这个所谓的封城,不是暂时的,而是直接把城里所有的人都封锁在内,大火焚城。 那个时候没有太好的消毒办法,为了防止病毒传出去,只能采用大火焚烧。 贺乾昭心里清楚,当时的聊城还有很多健康的人,那个封城的提议是对着他去的,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三皇子会拿着药方去解救,后来知道了,三皇子要的是民心,聊城是个重要地方,得了那里的民心,就等于得了半个大安。 贺乾昭甚至怀疑,聊城的瘟疫就是三皇子刻意弄出来的。 现在他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第一想的不是怎么报复回去,而是琢磨着怎么才能保住聊城的百姓,所以他早早的就派人守在了聊城,结果防不胜防,还是有人感染了瘟疫,他的人能做的只是竭力控制感染范围。 第53章 一朵小簪花 贺乾昭猜的没错, 聊城的瘟疫的确是三皇子弄出来的,所以他手里才会有治疗的方子,但是防不胜防, 抓住了去投毒的人, 却防不住源源不断的后来者,到底是聊城没有逃过这一劫。 他从知道聊城再起瘟疫之后, 就命自己的人赶紧控制,万不能再有百姓感染,他的人和三皇子的人展开了围追堵截,三皇子的人祸害百姓,他的人保护百姓, 互不相让。 钱书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贺乾昭会输了, 因为他心里装着的是百姓, 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但是三皇子的心里只有自己, 做起手来心狠手辣, 甚至可以拿一城百姓的性命为自己的权利铺路。 其实在陶城一战的时候她就该明白了, 能够勾结敌国攻打自己国家的人, 怎么可能还有良知。 她略微同情的看了一眼贺乾昭,碰上这么个兄弟,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贺乾昭已经被她鄙视习惯了, 冷不丁的被同情了还有点儿不适应,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上一次被同情是因为自己抱病,父皇不管不问。 他所经历的这一切,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是自家太子妃就一直同情他, 导致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凄惨的。 这一次由于有了贺乾昭提前的准备,疫情已经小了很多,但是毕竟有人故意捣乱,再加上百姓们自己也不知道防范包藏祸心的人,导致还是有不少人感染了瘟疫。 贺乾昭不能直接把方子拿出来,因为皇上不会认为他救了很多人,反而会认为是他散播的瘟疫。 现在的贺乾昭已经明白了,想要为百姓做事,想要保护百姓,就要先把自己保住,自己出了事,那一切都是徒劳,所以这一次即便是他心里焦急,也只能忍着,一步一步的来。 治疗瘟疫的方子是太医研究出来的,起码表面上是,而且一开始并不是很好用 ,只是勉强控制住患者的病情,不过已经很好了,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钱书瑶交代储备的那些药材,从其他城池陆续运了过来,不过名义上不是他们买的,有一部分是用赈灾的银两购置的,有一部分是以各地善人捐赠的名义送来的。 有了这些药材,上一次那种缺医少药的情况没有再发生,治病的方子也已经完善了好几次,聊城的情况慢慢好转。 钱书瑶没有提出去聚集患者的地方去,而是在安全区帮助太医做制药工作,她心里有数,自己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如果她在这里感染了瘟疫,那事情会发生什么样的转变,贺乾昭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都不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所以她在这里最重要的事情是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尤其是控制住了三皇子之后,没有人捣乱,一切都进行非常顺利,但是这个时候,圣旨到了,招贺乾昭回朝。 钱书瑶不解:“父皇为什么这个时候喊咱们回去?” 贺乾昭冷笑一声:“你说如果聊城平安的度过了危机,聊城的百姓会怎么样?” 钱书瑶回答:“那当然是特别高兴啊。” “除了高兴呢?”贺乾昭引导她:“他们对我会怎么想?” 钱书瑶很快就明白过来:“父皇是不希望你得民心?” 其实这一次的疫情比贺乾昭重生前经历过的那一次差远了,那一次三皇子得到的民心简直可以说是万民所向,但是当时的皇上没办法阻止,因为当时的聊城几乎可以说是没救了,他不得已让三皇子得了民心,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明显是打算把贺乾昭弄回来,自己捡便宜。 皇上都不用自己亲自来,不断地派太医派人过来民心就有了,重点是这里不能有很重要的人在。 如果有个一呼百应的人在这里,百姓们本能的会把注意力放到那个人的身上,如果只是派了几个普通的官员,百姓们虽然会感谢那个官员,但是会更记得派这些人过来的皇上,重点是普通官员可比太子更好控制多了。 钱书瑶听贺乾昭分析了前后因果之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是储君啊,他的亲生儿子,犯得上这么防备你吗?那皇位不早晚都是你的?” “我的储君之位是因为他不得不给,夫人以为他愿意?”贺乾昭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说:“其实能理解,千辛万苦得到的皇位,舍不得给继承人也正常。” 钱书瑶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将来你得了皇位,如果敢这么对我孩子,我咬死你!” 贺乾昭笑道:“我怎么舍得,如果将来咱们的孩子要继承皇位,那我双手奉上,然后带着夫人去游历大江南北。” 素梅默默的在外面关上门,之前还担心夫人说的那个不想要孩子的朋友是她自己呢,现在看来是多虑了,人家两个都说到子孙继承皇位了,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钱书瑶的注意力在皇上的圣旨上面,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与贺乾昭闹了几句就又转移到了圣旨上。 “圣旨不能违抗吧,咱们回去?” 贺乾昭回答:“回去,当然回去,总不能抗旨不尊是不是?” 钱书瑶感觉他这个语气有点儿怪怪的:“怎么还阴阳怪气的,不甘心是吧?” “有什么不甘心的?我甘心的很,只不过我恐怕回不去呦。”贺乾昭辛苦了这么久,又出钱又出人的,能那么轻易放弃? 钱书瑶的那种怪怪的感觉就更明显了:“总觉得你憋着什么坏主意。” “当然没有。”贺乾昭意有所指:“只是赚了一笔银子,很开心,毕竟总花夫人的银两也是会心虚的。” 钱书瑶瞬间反应过来:“三皇子的赎金到了?” “对,京都传来信儿,三弟的管事变卖了不少他的私产才凑够银子,哎呀怪不好意思的。”贺乾昭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却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 钱书瑶好奇地问:“那就这么把三皇子放回去了?” “为什么要放?”贺乾昭理所当然的说:“山匪嘛,说话不算话很正常啊。” 钱书瑶:“……” 她感觉贺乾昭似乎“成长”了,不过是好事。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办?说说看。” 贺乾昭也没瞒着她:“自然是孤带人营救了,顺便剿灭了山匪。” 钱书瑶脑孩子自动翻译成先把人拖出来,给自己压一个救命恩人的名头,再保住自己的人,山匪都被“剿灭”了,三皇子自然也没有办法寻仇了。 她随手从头上摘了一个簪花戴到了贺乾昭的头上:“太聪明了,来,一朵小红花送给你。” 贺乾昭摸了一下也没摘:“夫人这朵簪花貌似并不是红色的。” 钱书瑶叉着腰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知道什么叫做理会精神不?我说是红色的,它就是红色的,不是也是。” 贺乾昭哭笑不得:“好好好,是红色的。”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出去的时候,头上的簪花也没摘,引来目光无数,但是他并没有在意。 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所以即使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更不敢当着他的面笑。 素梅进去伺候的时候,钱书瑶意外的发现几乎不怎么笑的她脸上居然带着笑意,讶异的不得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素梅忍了一下,感觉似乎忍不住,于是委婉的说了一点点:“就是大家都觉得太子今天很好看。” “他原本就很好看啊。”钱书瑶说的实心实意的,她是真觉得贺乾昭长的是少有的帅气。 素梅又低头笑了一下:“是呢,殿下的确俊逸非凡。” 贺乾昭回来的时候钱书瑶抬头看了一眼,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继续摆弄手里的药材,直到全部干完之后,脑子才转过弯儿来,猛然抬起头:“我的簪花怎么在你头上?出门都不知道摘下来吗?” 贺乾昭也愣了一下,随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刚刚出去那会儿实际上是记得的,就是故意逗逗自家太子妃,谁知道刚才太忙就忘记摘下来了。 刚才他去了一趟府衙,又去了一趟病患集中区域,也就是说,几乎半个城的人都看到了他戴簪花的样子。 钱书瑶总算是反应过来之前素梅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再看看贺乾昭一脸无语的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贺乾昭无奈摇摇头,算了,夫人高兴就行,反正自己也不需要什么形象。 他把簪花摘下来,重新插到钱书瑶的发间:“咱们不用回京了。” “为什么?”钱书瑶疑惑地问:“不去救三皇子了吗?” 贺乾昭回答:“自然是要去救的,所以孤给父皇上书,找不到三弟誓不回京!” 钱书瑶没忍住笑出了声,好一个兄弟情深,皇上怕是要气死了吧。 “这样没事吗?这么明目张胆的抗旨,父皇怕是会震怒吧。” 贺乾昭相当笃定:“他不会,起码表面上不会。” 第54章 策反 贺乾昭太了解自己那位好父皇了, 自己抗旨不尊,他一定会震怒,但是同样的, 他一定不会表现出来。 皇上极为好面子, 既然贺乾昭的上奏展现了手足情深,那么他就不能说什么, 反而会表现出一副舐犊情深的样子,趁机把自己的人派过来,表面上是保护太子,顺便一起寻找三皇子,实际上是什么目的就不需要摆在明面上了, 大家心照不宣。 贺乾昭猜的没错, 皇上的确没再发脾气, 而且也下了圣旨派了人过来。 接旨的时候钱书瑶就一直忍不住想笑,那圣旨的内容与贺乾昭猜测的一字不差, 但是毕竟宣读圣旨也算是比较正式的场面, 她就这么笑出来不大好, 硬是把自己调成了震动模式, 使劲儿憋着,只有人在轻微的抖动。 大概是憋笑憋的太痛苦了,钱书瑶感觉肚子疼的厉害, 只能巴望着皇上派来的人赶紧走, 但是那两个官员似乎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 贺乾昭看出她的窘迫, 找了个理由把人给打发走了,钱书瑶爆笑出声:“这可让我说什么好, 太、这猜的也太准了, 一个字都不差啊。” 贺乾昭帮她揉着肚子:“在那二位大人面前, 夫人不必忍着,想笑可以尽情的笑,他们都是我的人。” 这么一说钱书瑶笑的更厉害了,这皇上也太倒霉了,厚着脸皮来抢儿子功劳,结果派来的人没有一个和他一条心的,这得是什么样的概率啊。 “别笑了,肚子不疼吗?”贺乾昭一边给她顺着气,还得一边安抚她。 他不安抚还好,越听他说,钱书瑶就越想笑,根本就控制不止,怕人真的笑出毛病来,贺乾昭只能把她弄晕。 钱书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不过她并没有生气,还好贺乾昭把她打晕了,不然自己真有可能是第一个被笑死的人,她到现在还觉得肚子在隐隐作痛呢。 既然派来的都是贺乾昭的人,那事情都好办多了,他连掩盖都不需要,派出去找三皇子的人也只是随意做做样子。 钱书瑶觉得以皇上的性子,不可能完全信任派来的官员,随从里肯定也插了他的人。 她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贺乾昭,贺乾昭对她的敏锐很是赞许:“夫人愈发的聪明了。” 钱书瑶总感觉他说的是反话:“不相信?” “相信,当然相信,而且人也已经都找出来了。”贺乾昭给了她一份名单:“喏,二位大人路上就查出来了。” 钱书瑶数了一下,好家伙随行一共来了八个人,其中五个都是皇上派来的,过半了啊。突然有些同情剩下的那三个啊。 她托着下巴琢磨:“你说父皇这样不累吗?” 贺乾昭嗤笑一声:“谁知道呢。” 钱书瑶感觉皇上大概是累并快乐着吧,没错,谁知道呢,上位者那种紧张又刺激的心情,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怕是不怎么懂。 此时的三皇子还在等着自己的人拿赎金来救他,劫匪把他丢到这里之后就不管了,每日除了有人送菜送饭之外,再没有人过来了。 等的实在太着急了,他开始暴躁,大骂,心里开始怀疑私产的管事是不是见他不行了,就吞了他的财产走人,毕竟为了安全起见,这些私产都是那个管事带人在打理,并没有其他人知道,自己死了,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三皇子身边与管事接触的那几个人都以为他们两个只是朋友,包括之前帮忙送信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到这里,三皇子不由得出了一身份冷汗,难道说管事真的背叛了自己,那可是他养了十多年的人。 皇家的人都早熟,再加上丽贵妃的引导,三皇子从四岁起就知道自己是要当皇上的人,而那个所谓的太子哥哥就是他最大阻碍,六岁那年外祖给他送了几个人之后,他开始学会培养自己的人。 大安朝的皇子都会在儿时有一次民间游历,三皇子九岁那一年到民间游历,他用外祖给的人,害了一家人,然后以救命恩人的姿态出现,收服了那家仅剩的孩子为自己置办私产。 以前总觉得自己攥着这份所谓的救命之恩,管事不敢背叛自己,现在心里却开始没底了,会不会当年那件事被知道了?可是参与的那几个人都已经被自己找理由处置了,不应该啊。 京城那一头,管事正忙的焦头烂额,三皇子的私产之前已经赔掉了几年的积累,这一次为了救人他又变卖了一部分,现在就只能勉力支撑,他既要想办法保住剩下的产业,还想要想办法找到新的关系网,重新发展起来。 就在这么辛苦的时候受到了怀疑,是个人都受不了,虽然管事不知道的,但是有人会让他知道。 管事觉得心里很憋屈,但是毕竟有救命之恩在,即使再憋屈心里也忍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不想相信,但是细细想来,这件事的确有很多漏洞,当初年纪小并没有多想,只是伤心难过想报仇,后来主子帮他报了仇,他心里也就没有什么惦记的了,现在才发现当年的那一切都是假的?自己的仇人是自己的主子?可能吗? 钱书瑶觉得有些奇怪,三皇子私产已经被他们榨干了,也没剩下多少了,干嘛还要策反一个管事呢? 贺乾昭但笑不语,这个管事可是有几分本事的,把他弄走,可就断了他那位好三弟挣钱的路子了。 上次他的人以大买卖诱引,那个管事本不愿意的,如果不是因为时间赶得巧,三皇子急需用钱,命令他必须接单,他们还真不见得能成功,传个消息不过几句话的事儿,如果能断三皇子一条臂膀,那可是大收获。 钱书瑶总感觉皇上派来的那几个人看到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但是仔细看看吧,又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心里开始琢磨,难道说皇上让这几个人监视自己?可是监视自己有什么用呢? 在房间休息的时候,素梅抓了一个探头探脑的随从进来:“敢偷窥太子妃,你有几个脑袋?” 随从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看着像很害怕,但是在场的人都能感觉的出他一点儿恐惧都没有。 钱书瑶也懒得搭理他:“不说是吧,那就滚出去吧。” 素梅抬头:“主子?” 钱书瑶摆摆手:“他不滚就把人丢出去。” “是。”素梅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还是直接把人拎起来丢了出去。 那个随从在地上滚了一圈,起身直接走了,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素梅职责所在,对于这种摆在明面上的危险不放心:“主子为何放他走?” 钱书瑶笑道:“没事儿,他还会再来的,到时候再抓就是了。” 素梅一开始还想不明白,直到几天之后,她又一次捉到了那个人。 钱书瑶正在喝茶,看到素梅把人拎进来就笑了:“哎呦,这么快就见面了呀,好玩不?” 那个随从依旧跪在地上不说话,钱书瑶也不在意,直接摆摆手,又让素梅把人放了。 这一次素梅没有任何疑虑,直接把人丢了出去,她有预感,还会第三次再把人抓到。 当素梅再一次抓住他的之后,感觉似乎也没有什么惊讶的了,仿佛这一切就是顺其自然的。 这一次钱书瑶还是挥挥手就让放人,素梅倒没有什么,那个被抓的随从不淡定了,按理说第一次被发现自己的小命就应该没了,可是这一次又一次,他实在想不通太子妃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素梅把人丢出去之后,那人就呆在门口不走了,钱书瑶慢悠悠的问:“怎么?还舍不得走了?” 随从抿抿嘴:“太子妃为什么不处置奴才?” 钱书瑶不答反问:“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被抓住了两次还要来第三次?” 随从不吱声了,为什么啊,能为什么啊,因为他必须来啊,完不成任务回去就是一个死。 钱书瑶懒洋洋地摆摆手:“算了,不想说就回去吧,今日也不把你丢出去了,自己走出去吧。” 随从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走了。 素梅似乎明白了太子妃这样做的意图,兵不血刃不过如是吧。 接下来的几天,经常能看到那个随从在外面绕,但是不像以前那样鬼鬼祟祟的了,有的时候钱书瑶还会命素梅去给他送些茶水,说是这大热天的在外面晒着也不容易。 贺乾昭觉得自家太子妃貌似玩儿的挺开心的:“玩的挺好?” 钱书瑶诚实的点点头:“的确挺好,日子无聊,总要添些乐趣。” 贺乾昭失笑:“这是怨我不肯让你接触患者?” 钱书瑶觉得自己想的挺开的:“没有,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那种人,知道是为了我好,而且这些天我也没闲着,一直在配合太医调配药材,感觉自己的作用还挺大的。” 贺乾昭觉得她这个想法很好:“你能这么想就好,不过现在瘟疫已经被控制住了,防治的办法也都很有效,从明日起,夫人也可以跟着去看看了。” 钱书瑶眼睛一亮:“真的?” 贺乾昭没说话,而是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钱书瑶:“有人要亲亲耶,给还是不给呢?”感谢在2022-06-09 09:53:17~2022-06-10 10:2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空浅柠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十七也会困扰 钱书瑶嘴上说的轻松, 但是她心里一直都很惦记那些病患,想去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了,一听说能去就坐不住了, 马上就要走。 贺乾昭很是怨念, 又往前探了探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钱书瑶意思意思在他脸颊碰了一下, 敷衍到不能更敷衍了。 贺乾昭更不满意了,一把将人拉了过去。 素梅及时退了出去把门关好,随后默默地守在了外面。 在外面偷看的那个随从见状,也默默地离开了,走之前还把手里的茶杯还给了素梅。 十七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好奇心瞬间爆棚, 追着素梅问是怎么回事。 素梅被他烦的没了耐心, 直接拿出一根银针:“想扎哪儿?” 十七干笑两声,老实了, 他老爹说了, 惹什么人都不能惹懂医术的, 而且还一连说了三遍。 素梅满意的收起银针:“找主子有重要的事情吗?如果不重要不大好打扰。” 十七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不重要, 一点儿都不重要,我和初九就能解决了,你继续守着, 我先走了哈。” 他和初九在贺乾昭身边跟了这么多年, 一般事情还是可以处理的, 只是习惯性的来报告一下,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报告事情的时候。 十七回去的时候看到初九正在写信, 惊讶的感觉不亚于发现了新大陆。 “初九, 想当年我受命南下, 整整一年都没回去,你都没给我写过信,我可嫉妒了我跟你说。” 初九淡定的把信吹干,又装进了信封里封好:“你不在的时候很安静。” 十七:“……我怎么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中箭了呢?” 初九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冲你这张嘴,如果不是殿下的亲卫早就中箭了。” 十七闭嘴了,好吧,他就不该问。 虽然嘴闭上了,但是心里还是会好奇,偷偷看了一眼信封,不过被初九及时发现,挡住了他的目光。 十七撇撇嘴,不给看就不给看呗,小气。 他们在这里写的信件大部分都是让给朝廷传送信息的驿使捎带回去,也有比较特殊的是暗卫传的消息,比较能掩人耳目,不过用得到的时候很少,出来之后,每一次贺乾昭有消息要暗卫往回传的时候,初九都会顺带写一封信回去。 别说十七好奇,有的时候钱书瑶都会觉得好奇。 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他是写给谁的,所以就更加的好奇。 初九淡定如初,仿佛八卦的焦点不是自己一样,让他意外的是,贺乾昭交代他这一次消息要他亲自带回京,然后顺便去一趟国师府,看看国师和甜果的进度。 钱书瑶再一次见到那些患者的时候,她来到这里已经近两个月了,一些病情不严重的已经痊愈了,不过为了防止传染,在所有人都康复之前,他们不能离开这里,所以全都在帮忙照顾那些病情比较严重尚未康复的人。 原文中描写的并不详细,钱书瑶亲眼看到了才知道,感染瘟疫的人一开始会全身无力,然后开始气喘、发热、再重一点皮肤就会出现大面积浮肿,继而皮肤溃烂,最后开始呛血的时候基本就没救了。 只是最开始的有死亡的病患,贺乾昭过来之后,情况被控制的很快,他心里知道把战线拉长一点才不会让皇上怀疑,但是他看不得百姓受苦,多少加快了一些进程。 皇上根本就没怀疑这场瘟疫是不是他动的手脚,一门儿心思把他给弄回去,以免得了声望。 太后越发的觉得这个儿子不成器,没有一个当权者可以把所有的权利都抓在自己手里,适当的放权才是正理,而皇上现在连让太子得些民心都害怕,真是没用。 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是谁救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就是在打仗,太子是在最危难的时候保护百姓,而皇上就是最后站出来说是我救了你们,到底谁才是救命恩人,百姓们清楚的很。 隔离区的病患越来越少,康复的人也越来越多,一直到最后一个人也康复了之后,他们终于可以离开了,为了防止他们把病带出去,每个人都清洗了身体,换上了家人送过来的干净衣服离开,而留在这里的衣服用具全部洒酒焚烧。 在这个不懂得如何大面积消毒的年代,这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全面的消毒措施了。 钱书瑶心里有些感慨,原文里把这一段剧情描写的极为惨烈,聊城几近八成百姓感染瘟疫,最后救回来的不足半数,而现如今,只有刚到这里的时候看起来很惨烈,情况控制的很快,医治也很及时,伤亡可以说是压到了最低。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觉得其实贺乾昭才应该是那个主角,心里装着家国天下,为人三观正,妥妥的正面形象,而那个三皇子,就只能送他一句呵呵 ,就想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得上男主。 贺乾昭带着钱书瑶离开了,皇上派过来的那两名官员负责扫尾,而跟过来那八名随从里,原本有五个皇上的人,现在却只剩下了四个。 其实十七不怎么明白,太子妃只是折腾了那个随从几次,怎么就能就把人给收服了,但是他问过素梅、问过初九、甚至问过太子妃本人,就没有一个人给他解答,太子妃甚至还怀疑了一下他头脑不够聪明。 现在初九走了,十七连个能吐槽的人都没有了,就觉得格外的郁闷,连话都少了。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少了,很少有人能够及时发现,毕竟不明显,但是十七的话少了,很快就被发现了,而且是每一个人都发现了。 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贺乾昭感觉自己的耳边过于安静了,十七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嘴就没闲着过,突然闲下来了,他是感触最深的。 毕竟是身边最得信任的人之一,贺乾昭感觉自己应该关心他一下,于是顺口问了一句原因。 十七委屈巴巴的说自己遇到了困扰,这可是惊呆了所有的人。 向来只能困扰别人的十七居然有了困扰?这可是大事啊! 钱书瑶八卦兮兮的问:“十七啊,有心事?是不是想取房媳妇了?” “那倒也不是。”十七有些扭捏:“但是如果能有个媳妇也挺好。” 钱书瑶忍笑道:“可有心仪的姑娘?” 十七的身份和初九他们不一样,初九和那些暗卫,命都是贺乾昭的,但是十七是被父亲送过来的,他的父亲在民间的地位类似于传说中的武林盟主,所以如果他想娶妻是不需要通过贺乾昭同意的。 他的身份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现在钱书瑶也知道,所以对于这件事还是挺热心的。 十七原本没想过娶亲的事,他郁闷也不是因为这件事,但是被钱书瑶这么一打岔思路就跑偏了,开始认真琢磨娶妻的事情,毕竟自己的年纪也不小了,出来一趟初九都有要写信的人了,自己没有。 思路被带跑了之后,十七又开始恢复了自己的话痨本质,絮絮叨叨的畅想自己未来娘子的样子。 钱书瑶哭笑不得:“十七啊,性情温婉又活泼可爱,体态要丰腴还得轻盈,嗓音要如黄鹂出谷,还得高亢嘹亮,还有什么身量高挑但是不能比你高之类的,你确定这几样不冲突?你的这标准是不是太那个什么了点?” “有吗?”十七无辜的说:“当初皇上问太子殿下喜欢什么样的,殿下也是这么说的啊。” 十七见过的女子不多,他心里也没有什么概念,就是琢磨着太子的标准一定是好的,所以就直接照搬了。 钱书瑶还真不知道贺乾昭有过这样的标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想到夫君还有过这样的豪言壮语呢。” 贺乾昭有些心虚,那时候自己并不想娶妻,所以随便胡诌了几句,其实就是故意胡说,以免皇上给他瞎指婚,谁知道让十七给当真了。 “夫人听为夫解释。” 钱书瑶摆摆手:“不用解释,妾身明白。” 得,听着语气就知道,如果真的不解释,怕是就真生气了。 贺乾昭用平生最快的语速把自己当初说这些话的原因解释了一遍,钱书瑶听完之后,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钱书瑶的反应太平淡了,好像刚才听到的只是中午吃什么饭而已。 贺乾昭有些紧张:“夫人不生气了吧?” “妾身没生气啊。”钱书瑶从矮桌底下拿出一个绣绷开始绣花。 其实她不会绣花,就是扎着玩,但是贺乾昭总有一种绣花针扎在了自己身上的感觉。 钱书瑶总算是体会到了容嬷嬷手拿银针的爽点 ,她就把绣花绷当成了贺乾昭,扎扎扎,各种扎。 贺乾昭瞪了十七一眼,好的没学会,竟学会胡说八道了。 十七缩了缩脖子,那自己也没胡说啊,殿下当初的确是这么说的,自己一个字没差,若是胡说 ,那也是殿下胡说的,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呀。 贺乾昭现在无比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胡说八道,无奈叹口气:“好吧,如果夫人不生气,那为夫就带你去看三弟的热闹。” 钱书瑶满意的收起绣绷:“ 既然如此,妾身就勉为其难跟着去一趟吧。” 第56章 智商拔高 贺乾昭知道, 钱书瑶这种语气就表示不生气了,他早应该猜到,这又是被算计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的夫人得宠着啊。 钱书瑶如愿能去看热闹了,开心的不得了。 三皇子现在已经被放了出来, 劫匪说已经收到了赎金,就把人丢出去了,真的就是像丢垃圾那样,直接把人丢在了山脚下。 进一趟山匪的寨子,怎么可能还有值钱的东西在身上, 他被掏了个一干二净身无分文不说, 还又累又饿, 浑身是伤,但是他不敢停下, 生怕被那些贪婪的劫匪再抓回去。 贺乾昭带人找到他的时候, 他正在和放羊的小牧童抢东西吃。 钱书瑶想过三皇子的境地, 但是没想到会这样。 他们带去的人连忙把人分开, 然后安抚了小牧童,又带着而三皇子去清洗。 三皇子看到贺乾昭的时候,眼睛里是满满的恨意, 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贺乾昭, 他当真以为自己被抓走是意外, 但是不耽误他把一切都怪到贺乾昭的头上,如果贺乾昭能够自觉一些把太子之位让出来, 自己何必受这样的罪。 贺乾昭根本就不在意他怎么想, 反正现在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多少人都看见了,他否认不掉。 钱书瑶想的比较周到,跟贺乾昭商量,把那个牧童送到别的地方生活,以三皇子狭隘的心性,被别人看到了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一定会杀人灭口。 贺乾昭也是这么想的,已经交代了十七去办这件事,顺便让他大张旗鼓的去三皇子所说的地方去剿匪。 三皇子又累又饿,身体也格外的疲惫,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睡着了,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要亲自带人上山去剿匪。 贺乾昭的眼中满是兄长的关爱:“三弟且放心,十七已经带人去剿匪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三皇子怎么甘心:“不行,我必须亲自去!” 贺乾昭拦着他:“三弟稍安勿躁,你身上还带着伤,实在不宜大动。” 三皇子的手顿了一下,双眼瞬间充血,他在山寨遭了不少罪,身上也有不少的伤,那些山匪没收到钱的时候每日都会对他鞭打,甚至于有些伤在了隐蔽之处,而听贺乾昭的语气,怕是他全都看到了。 一想到自己那些难以言齿的伤处都被贺乾昭看到了,三皇子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被对手看到了,这比当面打他的脸更让他难受,但是此时他毫无办法。 如果是刚见面那会儿,或许三皇子能凭着一时的气性带人回去报仇,但是现在清理了之后,身体已经泄了气,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而现在贺乾昭的人已经去剿匪了,想要以后再去报仇也不可能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那些被山匪拿走的钱财怕是拿不回来了,他不相信到了贺乾昭的手里还能给自己吐回来。 他突然有一个想法抓自己的人该不会就是贺乾昭的人吧,其实他以前也不知没怀疑过,不过那几个山匪的行为实在是没有一丝可疑,而且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越是想不明白,心里就越烦躁,怀疑的种子在心里长了草,根本就压制不住,但是他有没有证据,无从发泄的感觉憋的心里难受不已。 贺乾昭的目的就是让他怀疑但是又没有证据,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多留了:“三弟好好休息吧,为兄要赶紧给父皇送个消息,他是真的急坏了。” 临走之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放心,赈灾的银两一文没少,都花在了聊城百姓的身上。” 三皇子只觉得喉间一哽,气的眼前发黑,他苦心部署了那么久,还冒险来了一趟,不但一分油水没捞到,还倒赔了不少银两,现在最重要的民心也没得到,所有的好处,所有的好处全部都被太子拿走了,都被拿走了! 贺乾昭很满意他现在的状态,悠悠闲闲的离开了。 钱书瑶看了热闹之后心满意足,她以前对于三皇子没有太大的敌意,但是自从三皇子在外面散播关于她而谣言之后,她就觉得这个人特别的讨厌。 亲身经历之后,她对于这本书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尤其是她还全文背诵过,所以体会极为明显,就感觉现在才是真实的世界,而原来的剧情不过就是作者写着玩儿的,与现实碰撞了之后,碎的一塌糊涂。 钱书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个在这里生活的小总结,这个时候就会进入一个安静祥和的状态。 一开始贺乾昭还会觉得奇怪,想要逗逗她,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就等着她恢复正常就可以了。 一般这种情况都会维持一天,可是这一次整整三日过去了,钱书瑶还是一副安静祥和的状态。 贺乾昭不放心了,委婉的试探了几句。 钱书瑶突然说:“咱们那日在龙脉的时候,什么都没做吧。” 贺乾昭一开始还没明白她说的什么,对上眼神之后,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不由得有些心虚:“怎么想起那件事了?” “没什么。”钱书瑶幽幽地说:“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而已。” 每次进行完安静祥和的总结阶段之后,钱书瑶的智商就会拔高一段时间,而她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经常会趁着这段时间梳理一下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查漏补缺一下。 前两次发觉被贺乾昭耍的时候,都是因为她的查漏补缺,这一次也不意外。 钱书瑶想到自己之前傻傻的相信了,而且还认真考虑过如何事后避孕的问题,心里就各种郁闷,看像贺乾昭的眼神就各种怨念。 贺乾昭摸了摸鼻子,一脸认真的跟她说:“你我本是夫妻,若是夫人一开始不信我,那现在可信了?” 钱书瑶自然是信的:“你这不是废话吗?” 贺乾昭说道:“既然相信,那咱们不如圆房吧。” 钱书瑶愣了一下,他们说的是一回事吗?怎么从自己兴师问罪说到圆房了呢? “不是,你等会儿,我总觉得我又被算计了。” 贺乾昭一脸无辜:“当然不是,为夫是在一本正经和夫人探讨这个问题,毕竟咱们已经成亲这么久了,也该圆房了。” 钱书瑶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来殿下真的认为妾身很好糊弄了。” 贺乾昭的额角流下了一滴汗,不好糊弄了,他现在无比希望十七在这里,可惜因为十七泄露了当初自己随便说的那些瞎话,被他罚去做事了,等他回来要两天后了,现在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钱书瑶智商猛然上线,打他了个措手不及了,一个人居然能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贺乾昭拿出在朝堂上和皇上对垒的心态,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钱书瑶一看到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就来气,耍着玩是吧?咱们看谁能折腾,接下来她都安静的不得了,不作不闹的。 贺乾昭觉得她这反应不大对,突然有一种暴风雨前宁静的感觉。 回宫之后,贺乾昭依旧去了皇上那里,禀报这一次发生的一切事宜,而钱书瑶去见了皇后。 贺乾昭和皇上说话的时候,就总觉得右眼皮在跳,偏偏皇上话里话外全是试探,让他没有办法分心琢磨别的,只能集中精力和皇上打机锋。 钱书瑶早早地就回了东宫,这会儿正在美滋滋的享受甜果弄好的冰西瓜。 贺乾昭前脚刚出御书房,后脚就被皇后派来的人拦走了。 他心里那种不大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该不会是自家太子妃使什么坏了吧。 一开始皇后只是嘘寒问暖,问问他在聊城发生的事情,身体怎么样,情况怎么样之类的。 贺乾昭松了一口,大概是自己多虑了,他刚刚放下戒备,皇后就话锋一转,提起了别的事情。 “太子想要纳妾?还是要侧妃?” 贺乾昭心里一紧:“母后为何会这样想?” 皇后回答:“是太子妃的意思。” “太子妃?她是怎么说的?”贺乾昭可不相信钱书瑶会给自己纳妾,他有把握,如果自己敢纳妾,她第一个剁了自己。 皇后叹道:“母后明白,男子都喜欢三妻六妾,你现在只有一个正妃和一个侧妃,的确是少了些。” “等等。”贺乾昭连忙打断她:“母后确定太子妃是这个意思?” 皇后回答:“太子妃的眼睛一直红彤彤的,但是跟本宫说话的时候却是笑眯眯的,她心里定是很难受的,但是有什么办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夫君纳妾,历来都是如此的,皇亲贵族更甚,母后贵为皇后不也一样如此,她纵然是心里委屈也只能忍了。” 贺乾昭只觉得自己现在眼前各种画圈圈,他简直好奇死了,太子妃到底说什么了,能让母后觉得她强忍着心酸也要为夫君纳妾。 他问了好几次钱书瑶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皇后就是不说,只是反复说太子妃心里苦,并且表示如果太子有看上的姑娘家,可以跟她说,太子想要纳个妾室不算什么大事。 贺乾昭不由得对自己发起了灵魂三拷问:我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我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太子妃本妃:“人家什么都没说哦。” 第57章 太后也爱玩 贺乾昭怕皇后真的给她塞几个妾室过来, 连忙说:“儿臣真的没有这个心思,怕是太子妃误会了,待回去后儿臣好好与她谈谈。” 皇后点点头:“你身为皇家人, 有义务为皇家繁衍子嗣传承万年, 若是太子妃一直不能生育,你想要纳妾, 母后也能理解,只是……” “母后莫要担心,儿臣真的没有这些心思。”贺乾昭有些头疼,他就知道,钱书瑶老实了这么多天, 肯定憋着坏呢。 皇后又唠叨了几句, 才放人离开。 贺乾昭一脱身就急急忙忙赶回东宫, 结果他还没来及进门,就又被太后的人拦住了。 他以为是钱书瑶也和太后说了什么, 于是见面先开口:“皇祖母, 孙儿真的没有要纳妾的心思。” 钱书瑶根本就没找过太后, 她有分寸, 而且太后找贺乾昭也不是因为这件事,但是以太后的敏锐程度,仅凭这一句话, 就猜到了些什么, 然后就不动声色的诱导着贺乾昭往下说。 “太子不想纳妾的吗?哀家觉得东宫的确过于安静了些, 不想纳妾就先找几个身家清白的女子伺候着,有可心的就收用了。” 贺乾昭连忙跪下:“皇祖母, 孙儿心中只有太子妃一人, 此生都不会纳妾。” 太后摆摆手:“当年先皇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太子啊,未来的事情都是未知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话不能随便说。” 贺乾昭皱起眉头,他记得钱书瑶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虽然说的话不完全一样,但是意思是一样的,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突然明白为什么钱书瑶总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了。 “多谢皇祖母指点,孙儿明白了。” 太后点点头:“明白就好,你还年轻,还可以好好的想想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好了,咱们开始说正事。” 贺乾昭愣了一下,难道刚才说的都不是正事? 太后看出他的疑惑,难得露出几分笑意:“哀家就是听太子说到纳妾的事情,随便说两句而已。” 贺乾昭哭笑不得,所以不是因为太子妃过来告状,而是因为自己多了一句嘴,导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太后的正事还真是正经事,就是皇上寻找龙脉的事情。 在世人眼里龙脉聚集了一朝所有的气运和大量的宝藏,虽然历代帝王都没能获得宝藏,但是依旧惦念着。 气运是保护朝代稳定,而宝藏是需要认主的,每一代的帝王都会前去试一次,失败就返回,但是这一代的皇上不知道龙脉在哪里,所以至今没能去接触宝藏,而且龙脉在他眼里还多了一层神秘感。 皇上一直以为是因为先帝没有把龙脉的地方告诉他是因为死的太突然了,而夺位太混乱,所以也没有多想。 实际上先帝临死前,已经把龙脉的所在地告诉了太后,他知道太后一定会扶持自己的儿子当皇上,所以特别交代,如果新帝不能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帝王,就不要告知龙脉所在地,对于大是大非的方面,他还是挺信任自己的发妻的。 太后原本紧守着这个秘密,却没想到贺乾昭阴差阳错成为了龙脉守护者首领的徒弟,也是因为如果,她认为冥冥之中,贺家的祖先已经选定了下一代的继承人。 事实上也是如此,贺乾昭从小心里就装着黎民百姓,比他的父皇更像是一国之君。 太后为人母,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好,但是儿子太不争气,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儿的身上,她是一个母亲,更是一个国家的太后,她要为国家负责,而且她只是选择支持孙子,但是并没有伤害皇上,所以这个选择做的也并不算太艰难。 太后太了解皇上了,如果真让他找到了龙脉,宝藏若能认他为主还好,若是不能认主,他怕是会不管不顾的直接摧毁龙脉,那是整个大安的命脉,不能任由他胡闹,所以现在要想怎么拦住他。 贺乾昭想起之前师父师娘告诉他的事情,突然说:“皇祖母,宝藏已经认主了。” “什么?”太后有些震惊:“你年幼时不是曾经试过?宝藏并不能认你为主啊。” 贺乾昭摇了摇头:“不是孙儿。” 太后的心提了起来:“那是谁?” 宝藏只会认皇族血脉的人为主,皇上没去过,贺乾昭小时候也尝试过,并不能被认主,所以就只有可能是其他几位皇子,不管是谁,那都将会是一个大威胁。 贺乾昭回答:“皇祖母放心,是太子妃。” “太子妃?”太后有些疑惑:“太子妃并非是皇族的血统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贺乾昭说道:“并没有什么误会,是师父说的,孙儿想着或许宝藏认主并不是要求必须是皇族人,只不过是因为以前去的只有皇族人。” 太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像这样说也说得通:“所以你坚定要迎娶太子妃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不是?孙儿是真的心悦与她。”贺乾昭感觉似乎要说不清了,这件事如果放在别人身上,他大概也会以为那个人是为了宝藏才迎娶钱书瑶的。 太后摆摆手:“算了,太子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旁的事情哀家也就不管了。” 贺乾昭解释:“皇祖母,孙儿迎娶太子妃真的不是因为宝藏的原因,孙儿也是才知道不久的。” 太后的表情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哀家相信你,相信你,回吧。” 贺乾昭回去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一头扎进了蜜蜂窝里,顶着满脑袋包就回去了。 此时皇后口中强忍心酸的钱书瑶,正在美滋滋的喝着甜果冰好的酸梅汤,酸酸甜甜凉凉爽爽,别提多惬意了。 贺乾昭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皇后想多了,直接把甜果和素梅都打发出去,坐到她身边求解惑。 “夫人到底和母后说什么了?” 钱书瑶一脸无辜的说:“什么都没说呀。” 贺乾昭脸上写满了不信:“说实话。” “真的什么都没说呀。”钱书瑶琢磨了一会儿说:“母后应该是误会了,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不信你去问暗卫。” 贺乾昭叹了口气,认命去问保护她的暗卫。 暗卫从钱书瑶进门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她离开凤仪宫。 钱书瑶还真没撒谎,她真的没说什么,给皇后请安后就乖乖巧巧的坐在下首,皇后问什么就答什么,眼圈始终红红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悲凉,但是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皇后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摇头说没什么,皇后是过来人,很快就猜到了夫妻相处的事情上,然后问她是不是和太子有什么不和。 钱书瑶微微愣了一下,手中的帕子也攥的更紧,但是依旧说没什么。 皇后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是有什么了,然后就顺着猜,一直猜到太子要纳妾。 贺乾昭苦笑了两声,人家还真的事什么都没说,全是母后自己猜测,就这情形,别说皇后了,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负于太子妃了。 他重新回到房间里的时候,钱书瑶递过去一碗酸梅汤:“来来来,喝一碗败败火。” 贺乾昭一饮而尽:“哎,夫人如此误导母后,难道不怕她真的给为夫弄几个侧妃侍妾什么的进来?到时候万一弄巧成拙可如何是好。” “放心,就算全天下的人愿意给殿下找侧妃,母后也不会愿意。”钱书瑶对于这一点相当有信心。 贺乾昭发现自家太子妃虽然有时懒懒的,但是对于人心把握的非常快,似乎她想要了解的人就没有了解不到的。 现在让贺乾昭最头疼的是太后,以后怎么就没发现太后也有这么爱玩的时候呢。 见他的脸色这么憋屈,钱书瑶心里憋的那口气总算是出来了。 “殿下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啊。” 贺乾昭哭笑不得:“要不要把幸灾乐祸表现在脸上啊?” “有吗?”钱书瑶一脸无辜:“妾身是真的很担心殿下呢。” 贺乾昭哼笑两声:“如果爱妃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本太子或许能勉强相信。” 钱书瑶捧着自己的脸,还顺便卖了个萌:“人家木有笑了啦,要相信伦家的真心呢。” 贺乾昭哭笑不得:“你这都是什么语气,都听不懂你说的什么,好好说话。” 钱书瑶瞬间切换模式:“瞧殿下这话说的,妾身这一颗心在谁的身上,殿下还能不知吗?妾身说的,自然全是与殿下贴心的话。” 贺乾昭无奈道:“再不好好说话就请国师来帮爱妃好好看看。” 话音刚落,外面素梅敲门:“主子,国师求见。” 甜果解释:“小姐,是您想知道什么事情,就要问什么事情。” “这样啊,明白。”钱书瑶谨慎的看了一圈其他人:“不如出去转转?” 除了她们两个之外一共还有三个人,素梅自觉的就出去了,贺乾昭和国师都不想走。 钱书瑶无奈道:“你们两个都会武功,在外面也不是听不到,做做样子不可以吗?” 贺乾昭与国师对视一眼,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于是痛快的起身出去了。 第58章 回不回去 国师这次来是有正事的, 甜果推演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学会了,国师尚且需要铜板为媒介,甜果直接靠嘴。 怎么个靠嘴法呢?她就纯靠说。 钱书瑶好奇急了, 拉着甜果说:“来来来, 你先给我说说。” 甜果端正坐到她的对面:“小姐,您先跟我说句话。” 钱书瑶想了想说:“我们小甜果长得最可爱。” 甜果哭笑不得:“小姐, 您好好说。” 钱书瑶不笑了,握着甜果的手问:“果儿啊,认真说啊。” 俩人主仆这么多年,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甜果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点点头表示明白。 钱书瑶放心了, 先挑了一个最简单的:“我是从哪里来的?” “从平阳侯府啊。”甜果的手手指在她的手心画了个圈, 然后又从圈里画了一条直线一直伸到了外面。 钱书瑶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甜果点点头,她现在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 但是她能确定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钱书瑶没想到她真的能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 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 还好有这个能力的是甜果不是别人,否则自己真的就危险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问:“那我还能回去吗?” 听到她这个问题,外面的贺乾昭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虽然里面的对话听起来很正常, 但是他知道, 那主仆俩的对话一定有猫腻,而那句能不能回去指的一定不是回平阳侯府。 甜果也犹豫了, 虽然她不想自家小姐离开, 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钱书瑶其实只是随便问问, 她觉得穿越就够离谱了,回去的事情简直想都不敢想,而且梦里她的尸身已经被火化了,虽然是个梦,但是她知道那也是现实。 甜果小心翼翼地问:“小姐,您还想回去吗?” 钱书瑶反问:“你不恨我?” 按照她的逻辑,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忠心耿耿的甜果应该恨她才对呀。 甜果摇摇头:“您是救了她,奴婢应该感激,而不是恨,更何况奴婢与小姐也相处了这么多年,在奴婢心里,您就是我的小姐。” 钱书瑶有些晕,甜果口中的“她”应该指的是原主,但是自己什么时候救了原主的?顶替了她的身份就是救了她?这不合逻辑啊。 有心想再多问几句,但是贺乾昭忍不住冲进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你回哪儿去?你要去哪儿?” 钱书瑶冷不丁被抱了个满怀,差点儿没被吓死:“你松手,我要喘不过来气了。” 贺乾昭微微松了松手:“你要去哪里?不许去!” “我哪儿都不去。”钱书瑶无奈了,她是真的没打算回去。 钱书瑶在现代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家人跟没有一样,自以为关系好的室友要她的命,相对于这里的生活简直差太远了,这边有她的亲人、朋友和爱人,若是回到现代,手机和电脑也无法填补她心里的空缺。 以前她一直想着要回去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梦里的事是不是真的,但是通过在龙脉和师父打哑谜,知道了那一切基本上都是真的,而和师娘的对话加上一顿酒让她看开了,所以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惦记了。 头一次看到贺乾昭这样急切的样子,钱书瑶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点点恶趣味,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打算回去。 一直都是贺乾昭逗钱书瑶,如今风水轮流转,钱书瑶突然就有了一种你也有今天的感觉,做出一脸伤感的样子:“我要回去啊,我为什么不去呢?” 贺乾昭的心都提了起来:“不行!我不许你回去。” 钱书瑶差点儿没笑出来,努力保持住悲伤的样子:“妾身如今连回家都不可以了吗?” 贺乾昭激动地说:“回什么家,东宫就是你的家,太子府就是你的家!” 钱书瑶的表情更为悲戚:“平阳侯府是妾身的娘家,即便是殿下不允许妾身回去,那也是妾身的家啊。” 贺乾昭愣了一下:“你想回平阳侯府?” “不然呢?”钱书瑶一脸无辜:“殿下不是说妾身什么时候想回娘家看看都可以的吗?为何又不许了呢?” 贺乾昭刚才是心情太紧张了,所以一时没发现,现在怎么可能还没发现她是在逗自己玩儿,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种事情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钱书瑶冷笑两声:“某些人可是连圆不圆房都能拿出来开玩笑的呢。” 贺乾昭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了一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感觉。 钱书瑶心情大好:“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贺乾昭叹了口气,好吧,苍天能饶过谁他不知道,反正没饶过自己。 虽然知道钱书瑶刚才是跟自己开玩笑,贺乾昭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当初师父给他的暗示,再加上刚才听到主仆两个说的那些暗含深意的话,他总是担心钱书瑶会突然消失,但是现在又不能多问什么,心里就不自觉的有些烦躁。 贺乾昭不痛快,那他肯定也不会让别人痛快,于是在自己宫里养伤的三皇子又遭殃了。 三皇子原本好好的躺在床上,就听到外面来报,皇上召见,以往他作为皇上最疼爱的儿子,生病了都是得父皇亲自探望的,如今冷不丁的病中还要自己动身去面圣,心里就老大不乐意。 毕竟人家是皇上,即使他再不乐意也得去,但是脸上难免就带上了一丝不满意的意思。 皇上原本心里就憋着不痛快,看他这个脸色心里就更气了,怎么着?堂堂一国帝王召见,他还敢不满意,看来真的是自己把他给惯坏了。 “之前你一直在养伤,朕顾及着你的伤情一直没有问,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皇上还跪在地上,身上的伤隐隐作疼,以前跪在地上听训的皇子不少,但是从来不会是他,这可算是头一遭。 原本心里就不痛快,如今待遇下降了,身上的伤还疼,三皇子的脸色也就愈发的难看,但是也没忘了栽赃。 “儿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到聊城就遇上山匪,然后就是皇兄带人营救了。” 皇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听出来了,三皇子的意思是怀疑太子给他下的圈套,不然不会时间这么巧。 三皇子没打算一句话就让皇上相信,但是他不在乎,他要做的就是给太子上眼药,他心里清楚,当初遇袭是自己做的局,所以他不担心皇上去查,因为根本就查不出来,而且以皇上对太子的忌讳,根本就不会去查,而是直接就怪在太子头上,那么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如果是以前的皇上,还真会是他所想的这个反应,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贺乾昭刚刚来过,现在不管三皇子说什么皇上都会怀疑他的用心,这次也不例外。 皇上看三皇子的眼神有些微妙:“皇儿似乎对太子……” 三皇子以为皇上相信了他的话,心中很是满意,演起戏来也更加卖力:“儿臣怎么敢对皇兄有意见,皇兄救了儿臣,儿臣感激还来不及呢。” 皇上冷眼看着他演戏:“朕似乎并没有说你对太子有什么意见。” 三皇子心里一惊,刚才心里怨气太重,居然疏忽了,没有听出皇上话中的陷阱。 以往皇上对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尖锐,他也一直享受优待,可是自从谣言的事件过后,他在皇上面前的待遇已经大不如前了,心里的怨气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而今日又遇上这样的事情,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三皇子不想再说话,说多错多,他感觉皇上今天和往日不大一样,貌似就是故意在针对自己。 皇上多疑,所以并没有完全那个消息,对三皇子说的话多有试探,而三皇子的反应坐实了他心里的猜测。 如果真的像表面上那样无意于皇位,只是单纯的濡慕自己这个父皇,他为什么会振奋着太子?针对太子还不是想要太子的位置?想要太子的位置不就是想要自己的皇位? 皇上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连带着对丽贵妃也带了些不满。 三皇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想着应对办法,他不能被皇上厌弃,他现在已经元气大伤,他需要皇上的支持。 “儿臣这一身伤,今年的围猎怕是不能去了。” 皇上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今年围猎已经取消了。” 三皇子当然知道围猎取消了,他只是装不知道而已,毕竟他离开了京都那么久,回来又一直在养伤,对朝堂上的事情应该是不知道才对。 如果觊觎皇位,那必定对朝堂上的事情了若指掌,他的举动也是向皇上表示自己真的无意与皇位。 皇上对他的滤镜已经消失了,心里想的自然也就多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到围猎,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看着皇上更加怀疑的眼神,三皇子心里苦不堪言,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太子怎么说都不对的感觉,以前他都是看热闹的那个,还动不动添把火,这一次他却成为了那个被烧的。 第59章 太子妃的猜测 三皇子在御书房备受煎熬, 贺乾昭却是心情美好,自己心里不爽的时候坑了别人一把,这心里也就爽了, 心情美了, 走路都轻松多了。 钱书瑶知道他做的好事之后,连声感叹, 如果在原文里他能有这个智商,何苦被人夺了皇位弄到众叛亲离。 三皇子在御书房跪了两个多时辰,也不知道他到底都和皇上说了什么,走的时候甚为疲惫,是被小太监搀出去的。 此后皇上 对三皇子态度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但是同时大家也发现了, 皇上再也没去过丽贵妃那里。 丽贵妃急了, 她不能失宠,这段时间皇上总是喜欢去容嫔那里。 容嫔就是那个小勺的加强版, 勾的皇上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三皇子似乎又受到了重用。 以前是父子沆瀣一气坑太子, 这一次却是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父子三个谁也没闹事。 难得日子平静,钱书瑶又开始捋剧情,现在原文剧情已经过半了, 贺乾昭已经躲过了两个大坑, 只剩下最后一个大坑了, 按照时间算起,是疫情之后的那一次年节的时候发生的, 疫情提前了, 这件事怕是也会提前, 这样的话,那也没剩下几个月了,得早早做准备。 最后一个大坑是意图谋反,里通外国,最后在太子府还搜出了不少证据,还有龙袍。 钱书瑶现在也不掩盖了,反正她在贺乾昭的面前马甲也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也不怕追问,直接告诉贺乾昭要把太子府和东宫的人筛一遍,有人要陷害他,得防着内鬼。 这一次贺乾昭也不问她怎么会知道了,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了,反正问也问不出来,倒不如不问。 钱书瑶对他的识趣很满意,消停办事就好了,问什么问。 丽贵妃给皇上做了不知道多少羹汤点心,都是亲手做的,但是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着,反倒是容嫔见了她一面:“贵妃娘娘何必亲手做这些,不过都是些下人的活计,无端端的掉了身价。” “你!”丽贵妃气的脸色通红,以前皇上最喜欢吃她亲手做的东西,现在居然被说成是下人做的,自己堂堂一个贵妃,她敢说自己是下人。 丽贵妃多年在人前养成的温婉贤淑的形象一招破功,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怎么就这么巧,皇上这个时候进来了。 容嫔跌倒在地:“贵妃娘娘,嫔妾一直对您尊敬有加,您怎么可以因为皇上不去您那里就动手呢?皇上去哪里真的不是嫔妾能左右的啊。” 丽贵妃气的手都在发抖:“你、你胡说,明明是你辱骂本宫在先!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是她辱骂了臣妾,臣妾才忍不住动手的!” 皇上看都没看她一眼,先把容嫔扶了起来,轻声哄着,等到人不哭了才说:“丽贵妃人前失德,降为丽妃,禁足三个月。” 丽贵妃十分震惊,在她心里,且不说原本就是容嫔的错,就算是没错,她身为贵妃,打一个地位比自己低的妃嫔,也万万不至于失德降位这么严重。 钱书瑶一边儿嗑着瓜子,一边听十七给她复述发生的事情,就很有一种天桥听书的感觉,相当爽。 贺乾昭觉得她过于悠闲了:“很好听?” “对啊,不过我有个疑问。”钱书瑶展露出八卦本质:“三皇子不是丽贵妃亲生的吗?” 贺乾昭回答:“当然是,夫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 钱书瑶满是困惑:“就是吧,有点儿理解不了三皇子的思维,按理说亲娘肯定要比其他人靠谱啊,他怎么会认为送一个得宠的女人进来就会死心塌地的帮助他呢?” 在钱书瑶心里,只有丽贵妃才会不计较得失的帮着三皇子,毕竟在后宫争斗中母子就是一体,他们之间的信任应该是最稳固的,结果这位居然傻到能个别的女子去跟自己母妃争宠,还陷害自己的母妃。 如果说容嫔做的事情三皇子不知道,钱书瑶是一万个不相信的,所以她怀疑是不是三皇子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所以暗中报复什么的。 贺乾昭一直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听钱书瑶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怀疑,但是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三皇子的眉眼与丽贵妃太像了,而且如果他们不是亲母子,丽贵妃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此时的凤仪宫里,皇后也在和心腹说着闲话,她们两个当然知道三皇子是是丽贵妃亲生的,这满后宫的事情逃不过太后的眼睛,如果孩子被换过,那她一定知道,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且丽贵妃生产的时候,皇上可是全程都在的。 也就是因为她们两个都能确定三皇子是亲生,心里就对三皇子的行为有了怀疑,皇家出生的人可以不聪明,但是不至于傻,三皇子应该知道亲娘是他最后的保障,即使对丽贵妃不满,也不应该对她动手。 心腹猜测:“会不会是三皇子一时想差了?” “不可能。”皇后更倾向于另外一种可能:“那孩子看着没有太大的主见,其实有足够的心狠,连自己的亲娘都搭上,应该是有什么计划,而且还不小。” 心腹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该不会想要给皇上下毒吧。” 那容嫔近日来把皇上迷得五迷三道的,如果说想要对皇上做些什么,还真有可能。 皇后摇了摇头:“不会,皇上驾崩的话,太子就理所当然的登基了,三皇子手上没有足够的兵权之前,他不敢这么干。” 丽贵妃也想不通,一向听话的儿子怎么会弄这么个人进来,说是帮她争宠,实际上处处给她添堵,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才爬到了贵妃的位子上,那个女人两句话就没了,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 她现在禁足了,不许外人探望,也就是说她连三皇子也见不到,想问个为什么都不行。 钱书瑶比较直接,她在国寺里和太后有了一种说不定道不明的信任感,也不能说是信任感,应该是似敌似友的感觉,所以她有疑问就直接问,太后也喜欢她这一点。 寿宁宫里,太后给钱书瑶比划了一个“五”字。 钱书瑶慢慢琢磨过味儿来,这说的应该是五皇子,五皇子作为三皇子的同胞弟弟,以前一直唯他马首是瞻,不过这事表面上的,实际上从他偷偷自己养私兵就知道,他的野心不比三皇子小,心机更不小。 原文里五皇子是忠实的三皇子拥护者,却在最后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就像是太后那样,同理可证,钱书瑶怀疑他也是被作者写忘记的人,说不定人家原本是大BOSS来着,只不过被三皇子的男主光环给照没了。 如果说容嫔是三皇子的人,倒不如说是五皇子的人,容嫔目的也不是在陷害丽贵妃,而是为了离间丽贵妃对三皇子的信任。 至于他为什么利用自己的母亲就很好理解了,五皇子不如三皇子那样讨喜,表面上也不如他聪明,从小到大丽贵妃觊觎厚望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三皇子,至于这个小儿子她甚少惦记。 皇城里的人本就亲情淡薄,丽贵妃又不把这个儿子当回事,母子之间自然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五皇子心里有数,除非他把三皇子踩到谷底,自己的母妃就会一直对三皇子抱着希望,绝不会分给他一分助力,所以他现在是一箭双雕,在陷害三皇子的同时,也是给丽贵妃一个无形的警告。 钱书瑶的脑子都要转晕了,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勾心斗角的呢?不累得慌吗? 她现在对于太后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天天摆出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却什么都知道,自己想破脑袋的问题,人家云淡风轻一句话就说明白了,不愧是上一代的夺位加宫斗冠军,这脑子,这手腕,若是人家有称帝的心思,怕不是第二位武则天啊。 钱书瑶一边感叹一边往回走,心里翻来覆去各种佩服。 祥嬷嬷把人送走之后,回到太后身边:“太子妃当真是聪慧。” 太后笑道:“能通过哀家一句话就能把前因后果想明白,还能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她就当得起未来的国母。” 钱书瑶根本就不知道太后对自己的评价又提高了,这会儿听八卦,当然了,八卦的中心就是她刚刚琢磨了半天的五皇子 贺乾昭告诉他,五皇子去找三皇子吵了一架,闹得满宫皆知,但是具体吵架内容却没有人知道。 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大家都能猜得到,五皇子是因为三皇子送进宫的人害他们母妃被降了位分才去找他吵架的,吵得那么激烈,他一定非常担心自己的母妃,但是冲进去的阵仗闹得那么大,最后吵架的内容却没有传出来,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五皇子是冲到三皇子居住的地方吵架的,也就是说那里应该都是三皇子的心腹,起码表面上是,所以到底说了什么没有传出来呢? 钱书瑶觉得宫里随便一个人的智商都足够碾压她,五皇子的这心机,如果不是最后作者把他也给写没了,登上皇位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第60章 说开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 钱书瑶感觉全宫最傻的人貌似是那个三皇子,感觉如果没有主角光环罩着,怕是刚出场就要领盒饭了,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捡漏王? 同样给她这种感觉的还有女主李蓉儿, 钱书瑶感觉这位女主要是再这么被关下去,她都要忘记这个人叫什么了, 突然就有些好奇,想回府去看看。 贺乾昭自然不会忘记李蓉儿这个人,但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就是了,现在钱书瑶冷不丁提出想回去看看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虽然李蓉儿这个侧妃是个摆设, 但是带着正妃去见侧妃总归有些怪怪的, 毕竟贺乾昭刚刚在太后面前说过此生心里仅有太子妃一人, 这还没过几天呢,话还没凉呢, 就带人家去见侧妃, 脸有些略疼。 钱书瑶根本就把李蓉儿当太子侧妃看, 从一开始贺乾昭的态度她就看出来了, 贺乾昭就算是对一只狗动心也不会对那个女人动心,所以她完全感觉不到什么威胁力。 咦,好像不小心把自己给骂了, 汪汪。 第二日下了早朝之后, 两个人就回了太子府, 管家汇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就没说话了。 钱书瑶从头听到尾也没听到关于李蓉儿一个字,不由得问:“李侧妃怎么样了?” 管家回答:“回太子妃的话, 她还活着。” 他说的没错, 语言简练意思明了。 钱书瑶明白了, 估摸着李蓉儿也只剩下活着了,至于人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 贺乾昭问:“还要不要去看看她?” 钱书瑶有些犹豫,她是想去看看的,但是吧,她担心李蓉儿已经关疯了,万一上来咬自己一口可如何是好,这个年代又没有狂犬疫苗可以打。 “算了,不去了,不安全。” 贺乾昭挑眉:“没想到夫人也有怕的时候。” “生命诚可贵懂不懂?我为什么就不能怕呀。”钱书瑶怂的理直气壮:“生命只有一次,何其珍贵。” 说道这里,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有那么一点点心虚,随后各自别过眼神。 管家适时的插话:“殿下,李侧妃那边儿……” 贺乾昭的语气里带着冷漠:“一切照旧。” 钱书瑶觉得有些奇怪,原文里李蓉儿可是他的挚爱,为了美人儿江山都落在了别人的手里,而在这里李蓉儿连跟他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就能让他厌恶至此,用这样的方法折磨她。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明显了,不用她问,贺乾昭就率先开口:“夫人是不是觉得孤过于残忍了?” “那倒不至于。”钱书瑶琢磨着李蓉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冤:“只是觉得殿下有的时候像是报仇一样。” 贺乾昭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自己心里却是一惊,报仇啊…… 以前从来没往那个方面想过,所以也没多过心,现在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一直被忽略的东西也就出来了。 她试探着问:“当年接到赐婚的圣旨时……” 贺乾昭回答:“活着很好。” 从龙脉的时候,通过师父师娘的暗示,再加上国师参透出来的东西,他基本上已经把钱书瑶的身份猜透了六七成,如今见她心里也有了猜测就顺势给了一些引导,让她自己想明白。 贺乾昭过往一切违和的地方一一从钱书瑶心里闪过,现在这一切都有了解释,敢情人家是重生回来报仇的。 钱书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没穿成他的敌人,不然自己也是被报复的一员啊。 心里是惊讶,不过她很快也就想通了,自己一个穿越者似乎也没有立场对人家重生者感到惊讶,毕竟谁也不比谁普通。 她自我消化了之后,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那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贺乾昭都能接受,毕竟自己在他眼里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到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特别之处了。 她也没想到着质问对方为什么隐瞒,半斤八两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她只是奇怪既然是重生者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无奈的地方,人家小说里重生回来都是大杀八方的,厉害的简直没朋友。 她心里想着也就这么问了,贺乾昭没想到她最先的问的居然是这个:“夫人对别的事情就不好奇吗?” 钱书瑶摇摇头:“并不,我只好奇为什么殿下有时还会有那种举步维艰的感觉。” 贺乾昭也不瞒她:“现实不是戏本子,哪有人会天下无敌。” 钱书瑶明白了,这里对于曾经的自己是小说,但是对于贺乾昭就是现实,没有主角光环,又哪来的苏爽剧情,重生如果真的成为现实的话,能做到他这一步,应该是已经很好了。 贺乾昭也不介意暴露自己不想提及的一面:“从小我就经常会有那种感觉,对于有些事会力不从心,明明可以做的更好,但是却不能。” 这一点钱书瑶明白,剧情限制嘛,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感觉到过,但是毕竟自己穿的是一个已经过世的人,所以随着时间的流转,这种力量对她的控制已经慢慢变淡,甚至于基本感觉不到多少了。 她抿了一下嘴,其实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了,就为了除掉一个小勺,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结果又冒出一个顶替者容嫔,自己一个不怎么受控制的人想要改变剧情都这么难,可以想象贺乾昭顶着多大的压力了。 “殿下有没有想到反抗?” “自然想过。”贺乾昭回答:“而且也一直照着这个目标努力。” 与那个无形的力量拉扯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师父给他争取到的这个机会不容易,自己能拥有这个机会更不容易,所以他不可能放弃。 话题突然就沉重了,钱书瑶不喜欢这个感觉,于是岔开话题:“不如说说殿下当初是怎么对李蓉儿爱的那么深沉的?” 既然话都说开了,她也就没有顾忌了,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毕竟以贺乾昭的智商,不应该看不出来李蓉儿包藏祸心,所以她想知道李蓉儿有什么闪光点能俘获这么大一个恋爱脑。 回忆起当初,贺乾昭心里也有些不甘,当初眼睛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布,许多事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做了,如今能重来一次之后,那层蒙眼布像是被摘掉了一样,整个人都感觉不一样了,很多事情也能看的更清楚。 钱书瑶听完他的解释以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剧情控制,重生之后他就等于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剧情对他的控制力也没有那么强了,这才有了改变的机会。 知道他不是为了李蓉儿恋爱脑了,一直藏在心底里的那一丝丝小情绪也消散了。 其实钱书瑶这个问题又多暴露了一些,贺乾昭只是推测她是外来者,但是并不知道什么是穿书,所以她本不应该知道重生前的事情,不过贺乾昭并不在意也不打算问,转而问了一个更感兴趣的问题。 “夫人是在吃醋?” 钱书瑶并不觉得吃醋有什么,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我就是在吃醋,怎么样?” “当然不会怎么样。”贺乾昭把人拉进怀里:“为夫巴不得夫人吃醋呢,说明夫人心里有我这个人。” 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气氛极为暧昧,钱书瑶的眼神不由得乱飘,心里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按照最普遍的剧情,关键时刻肯定会被打断,虽然他们这一点点小暧昧也算不上多关键,但是依旧也有人打断。 唐兆靠在不远处的绒花树下,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哎呦呦,这是在做什么呦,不敢看不敢看。” 贺乾昭脸都绿了,他当然能感觉到唐兆来了,但是他没想到这人会不要脸到一来就打断他们的好事。 钱书瑶:“你什么时候来的?” 唐兆伸出两根食指对在一起:“就从你们准备啾啾啾的时候呀。” “我们什么时候……”钱书瑶及时反应过来刹车,然后转头看向贺乾昭:“你们师门有没有师弟不许揍师兄的规矩?” 贺乾昭捏了一下拳头:“没有,我们师门师弟揍师兄,师父和师娘会加油鼓劲。” 那还等什么,钱书瑶直接一伸手:“揍他!” 夫人开口,怎可不从,贺乾昭飞身而出手下招招不留情。 唐兆跟他拆了几招之后就不贫了:“好了好了,不打了,我是有正事要说的。” 贺乾昭手下根本就没停:“不耽误你说话。” 唐兆一边应对还要一边分神说话:“龙气那边似乎有动静,师父师娘试图去查看,但是却无法接近,所以希望你带着弟妹回去看看。” 贺乾昭收了手,师门有事他理应回去相助,但是他又担心钱书瑶有危险,毕竟此事到底是灾还是险谁也说不准。 钱书瑶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感觉自己在龙脉不会太倒霉:“给宫里找个理由,咱们回去看看吧,你们都会保护我不是吗?不一定会有危险的。” 贺乾昭想了想:“好吧,今晚咱们就不回去了想,先住在太子府。” 能不回去简直要太开心了,钱书瑶就喜欢在外面住,当然了,主要是因为不用起早。 唐兆自发的找了个客房休息,他已经自觉习惯了,如果指望着贺乾昭安排,他今晚绝对会露宿街头。 第61章 朝堂上的讽刺 管家显然已经习惯了唐兆如同逛自家后院的行为, 交代下人们顺手伺候一下就好。 说是顺手伺候,真的就只是顺手伺候,比如刚好烧了点儿水, 就顺便给他泡壶茶过去, 刚好煮了碗面,就顺带给他点儿汤。 不论是从宫里还是在宫外, 唐兆在贺乾昭这里一直都是这个待遇,他也已经习惯了。 唐兆被下人们的顺便照顾很满意,太子府伺候的都是贺乾昭用惯了的人,以前没有太子府的时候就在在别院伺候,所以对唐兆对算是熟悉, 对于这个顺便拿捏的都特别好, 完全不需要操心。 钱书瑶对唐兆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知, 别看这哥俩到一块就掐,其实贺乾昭对他还是挺上心的。 唐兆自由散漫惯了, 所以下人们若真的把他伺候的周周到到, 像对待上宾那样, 怕是他还受不了, 就现在这样随手伺候一下,又不过界就很好。 入夜之后,钱书瑶突然就有了八卦的心思, 窜叨着贺乾昭讲讲他们小时候相处的事情。 贺乾昭仔细回忆了一下, 发现好玩的事情不少, 但是总结起来就四个字:追逐打闹。 钱书瑶无语,小孩子一起玩可不就是这四个字, 问题在自己想知道的是他们小时候的趣事啊, 重点在趣事好不好?相互了解小时候美好的记忆, 那是多么有气氛的事情啊,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懂情趣呢。 贺乾昭收到了一个白眼,有些莫名其妙:“夫人怎么又生气了? ” 钱书瑶磨磨牙:“我没生气,睡了。” 贺乾昭把人拉进怀里:“我给你讲讲我什么小时候和师兄去帮长辈扫墓的事情吧。” 大半夜讲扫墓,换做其他人早就一个大白眼送过去了,钱书瑶的重点却在别的上面:“长辈?不是要去皇陵吗?” 贺乾昭回答:“当然不是,我所说的长辈以前的龙脉守护者,里面有一些是我们的师叔师伯什么的,还有师祖、太师祖……” “一些?龙脉守护者不都是同一个师门吗?”钱书瑶原本以为龙脉那里的人都是师兄弟来着。 “大部分是。”贺乾昭解释:“一般都是师门传承,有很小一部分人是传说中的有缘人,自己去的。” 钱书瑶躺不住了,直接坐起来:“还能自己去?他们就是自己找进去当守护者的?” 贺乾昭哭笑不得的把人按下来:“别乱动,躺好,龙脉岂是想去就能去的。” 钱书瑶不老实了,翻个身趴好:“那你说说,到底什么样的算是有缘人?我这样的吗?” “这个不好解释。”贺乾昭犹豫了一下,发觉自己还真解释不清楚了,他也不大明白这个有缘法到底是怎么出现的:“等回去问问师娘就知道了。” 钱书瑶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所以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所谓的有缘人是就是被你们师门的人坑进去的,比如嫁娶?” 贺乾昭原本想要否认,后来发觉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龙脉守护者大部分对成亲都没有什么兴趣,而且基本上不会想要与同门成亲,想要嫁娶的就自己去世间走一圈,挑中了就带个人回去,挑不中就继续单着。 他们师门收的徒弟,基本都是在那里出生的,极少数是传承者感觉到了的时候去世间溜达一圈找几个合眼缘的孩子培养。 贺乾昭就属于那极少数之一,师父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孩子跟他有缘,硬是要收他为徒。 一开始贺乾昭还不愿意,师父就软磨硬泡,整整一个月就守在他身边磨,终于磨得他点头了。 龙脉的传承者的感觉是很玄妙的东西,可能几年才能出来收一次徒,也可能是几十年,而且一次只出来一个月,多一天都不留,师父把一个月的时间都用在了贺乾昭的身上,导致那一次出来只收到了他这一个徒弟。 贺乾昭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当年师父做的那些事也挺有意思的,索性就当趣事讲给了钱书瑶。 钱书瑶来了兴致,听得比上学时考前突击还认真,一直问然后呢?然后呢? 贺乾昭原本只是想把人哄睡,结果越说越精神,两个人整整一夜都没睡,一直说到十七在外面敲门,提醒贺乾昭要上早朝了。 钱书瑶有些意犹未尽,没听够。 贺乾昭拍了拍她:“睡会儿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根本就睡不着啊,我一点儿都不困。”钱书瑶有点儿不甘心:“还没说小师妹呢。” “等回来接着给你讲,乖。”贺乾昭又哄了她一会儿才起床。 上早朝的时候要求官员的着装干净整洁,本人也得精神,呵欠连天的就是对皇上的不敬,要问罪的,所以官员们一般都会早早睡,确保自己早起不会犯困。 贺乾昭现在就极为没精神,其实一夜不睡对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毕竟年轻又会功夫,但是他硬是一副好像几夜都没睡好的样子。 从聊城回来之后,他就经常不上早朝,名义上是在聊城过于疲累,所以身体多有不适,今日是,皇上倒也没怀疑,还多问了两句。 在聊城的事情可不轻松,贺乾昭对外的解释是从聊城回来之后,体力一直无法恢复,今日更加疲累。 三皇子突然一脸关切的问:“皇兄该不会是在聊城时生病了吧。” 他这话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紧张,贺乾昭去聊城是因为瘟疫啊,他在那里得病的话…… 大家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尽量拉开距离,心里是真的害怕。 大臣们还好,离得远一点,相对于来说,皇上离他比较近,真是堵上自己一国之君的尊严才没有躲避。 太子所站的位置与其他大臣不一样,他站在龙椅阶下,刚好比皇上矮一级比大臣们高很多,换一个角度来说,上面皇上身边有太监宫女,下面大臣们都排在一起,只有他是独自一个人。 原本这里是代表他独一无二的地位,无上尊荣,其他皇子无时无刻不在羡慕着,但是此时此刻却显得他有些孤单,这里成为了一个隔离圈,把他单独放在这里。 贺乾昭的眼神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了三皇子的脸上:“三弟放心,回来之前,孤请几位太医检查过,回来只有也检查过,身体并无病症,只是过于疲累,多休息便好。” 话音刚落,皇上马上说:“既然太子身体不适,最近就先不要来上朝了,好好调养一下。” 贺乾昭微微躬身,敛去嘴角的讽刺:“谢父皇。” 文武百官们,心里都有一个小九九,贺乾昭仿佛听到了噼里啪啦播算盘的动静,但是面上却是一派淡定,仿佛不知道那些人和皇上的想法,心里只是冷笑,若是自己真的感染了瘟疫回来的,这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包括皇上,每一个人都逃不过,而且也不会等到现在,怕是早就已经发病了。。 从进宫之前,所有太医都轮流帮他检查了身体,一应随身物品都已经被焚毁,确定绝对没有带着病气进来,只不过是三皇子轻飘飘的一句,皇上就怕成这样,哪里有天下之主的气势。 既然皇上准他不上早朝,正和他意思,多一刻都不想呆,马上就告退离开了。 贺乾昭转去凤仪宫和皇后说了几句话,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回了太子府。 原本以为钱书瑶应该在卧房睡懒觉,结果扑了个空,别说她不在了,连素梅和甜果都不在。 此时的钱书瑶正在小花园寻摸小猫咪,她早上的时候精神的不得了,根本就睡不着,在床上打了一会滚儿,就爬起来溜达,溜达溜达就过了小花园,发现这里居然有小猫咪,明明她上次来还没有的。 贺乾昭一路找到了这里,发现唐兆在看热闹:“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唐兆回答:“弟妹在抓猫,没想到你府里还养这种小玩意儿,还真不像你了,是给弟妹养的吧。” 贺乾昭愣了一下,他还差点儿忘了,上回在这里住的时候,钱书瑶就一直念叨着小花园没有生气,他回去后就命人弄一些小动物过来,后来事情太多他们一直没有回太子府来住,就抛到了脑后。 在钱书瑶眼中跑的飞快的小猫咪,在贺乾昭眼里跟老爷爷散步差不多,他想帮钱书瑶抓一只,被唐兆拦住了:“你懂不懂情趣啊。” 贺乾昭不解:“抓猫要什么情趣。” 唐兆一副专家的表情指导:“当然有要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跟小动物玩最大的乐趣就是追逐的过程,你直接给抓了就没意思了。” 贺乾昭直接甩过去一“刀”:“你这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有过妻室?” 唐兆僵了一下,好吧,他没有。 两个人的姿态互相调换,贺乾昭开始了恋爱小课堂:“亲手把夫人喜爱的东西送到面前,她会更开心。” 说完,贺乾昭就捉了一只白毛头顶带着一撮黑黄毛花的小猫咪放到了钱书瑶的手里。 钱书瑶开心极了,她从进到花园开始就盯上这只猫了,主要是长的太个性,看看头上顶的那朵花,多特别。 唐兆突然觉得自己的头上好像长出了两只毛绒绒的耳朵,还有一种要汪汪叫的冲动。 第62章 探监 一个丫鬟端着饭菜从唐兆附近走过, 他突然就觉得饿了,拦住小丫鬟:“这饭菜是给谁送的。” 全府上下都知道要在坐好本职工作之余顺手伺候唐兆,小丫鬟从善如流:“回唐少爷的话, 您若是觉得腹中饥饿, 这膳食就是您的。” 唐兆笑了:“小丫头,够上道, 谢了。” 钱书瑶对这只小猫简直爱不释手,小猫也不怕生,刚才还跑得飞快呢,现在就老实的趴在她怀里舔毛。 她转头问负责花园的下人:“它叫什么名字。” 下人回答:“回太子妃的话,这些猫都没有名字。” 钱书瑶疑惑地问:“没有名字吗?那你们怎么称呼它们?怎么喊吃饭?” “回太子妃的话, 它们会自己捕食。” 钱书瑶看了看自己怀里最多也就三四个月的小奶猫:“这么小就会自己捕食了?不是, 哪只是它爹娘?” “捕不到食物就去厨房找厨娘, 一样也会有食物。”下人指了一下蹲在树下看着他们的两只猫:“那只橘色的是它娘亲,那只黑色的是它爹。” 唐兆凑过来问了一个直击他心灵的问题:“娘是橘色的, 爹是黑色的, 那为什么它自己是白色的?” 下人愣住了, 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小猫全身雪白, 只有头顶一撮黄毛和一撮黑猫扭成了一朵小花花的形状,还怪好看的。 钱书瑶琢磨着会不会是猫爸和猫妈都有白毛的隐性基因,合一块到下一代就显现出来了。 她生物学的不大好, 对于这方面的了解不算太多, 只能靠猜测, 不过也只能心里明白个大概,没办法跟其他人解释, 毕竟自己心里都没有什么把握。 唐兆搓搓下巴:“这样哈, 你们看它头顶, 爹带一撮毛,娘带一撮毛,不如就叫它两撮毛?” 钱书瑶一脸嫌弃:“你将来可千万别生孩子,就算生了也别亲自给他取名字。” “为什么?”唐兆颇为自得:“我这名字取的多好啊。” 钱书瑶感觉他应该庆幸这个年代没有拔输液管这个操作,不然他孩子在喜提新名字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怕就是拔管。 贺乾昭看见他刚刚吃空的盘子:“还真敢乱吃,你知道那饭食是给谁的吗?” 唐兆不以为意:“管他给谁的呢,如果真有问题,那小丫鬟也不敢给我吃。” 贺乾昭冷笑一声:“未见得,万一那丫鬟并不知道呢?” “不可能。”唐兆相当笃定:“不管这个饭食是给谁的,只凭那人在你府里,你就不可能给他下药。” 钱书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不一定哦,万一是慢性药呢?十年八年之后再发作那种。” 唐兆更无所谓了:“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从两个方向先问一下,其一,如若真是师弟下的毒,他能没有解药吗?以我对他的了解,绝对不会使用无解之毒,以防发生万一,其二,如若真是十年八年才毒发,那我现在担心什么啊,十年八年之后我还活没活都不一定呢。” 钱书瑶哭笑不得:“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十年八年之后才多大啊。” “不夸张啊,我说的是实话。”唐兆也不知道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龙脉守护者都活不长,或许还真等不了十年八年,不信你问小师弟。” 钱书瑶心里一紧,她只知道龙脉守护者很厉害,却没想到活的这么艰难。 她想到贺乾昭也算是龙脉的一份子,她甚至都不敢问,唐兆口中的短命人包不包括贺乾昭。 贺乾昭明显看到了她的眼圈已经开始泛红,眼神微转:“别听他的,根本就没这回事儿,你看师父师娘不都活的好好的嘛。” “真的?”钱书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唐兆,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 唐兆受到他威胁的眼神,勉强推翻之前说过的话:“弟妹呀,我说着玩儿的,你别往心里去。” 如果他没说别的,钱书瑶或许还真相信贺乾昭的话,就是因为唐兆改口了,钱书瑶心里马上就明白了,怕是唐兆说的才是真的。 钱书瑶低着头摸了好一会儿猫,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直接转移话题:“ 这饭菜到底是谁的?” 贺乾昭扫了一眼:“应该是给李蓉儿的,除了咱们也只有她哪儿需要去送饭。” 这个小丫鬟送的饭菜的确是给李蓉儿的,现在被唐兆吃了,但是不重要,李蓉儿现在的日子过的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观念,午膳早一点儿还是晚一点没差别。 李蓉儿的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吃穿住”是完全按照太子侧妃的标准来的,但是“行”就没有了,一开始还能让她在院子里走走,看看太阳花草,现在连房间都不能出。 她现在的生活还不如坐牢,不但出不了门,还没有时辰提醒,连窗户都是关着的,她现在只能根据屋里的光线明暗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 人家大家闺秀管的严苛的或许也不让出门,但是人家起码有人说说话,还能绣个花什么的打发打发时间。 李蓉儿是完全什么都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只能枯坐着,连吃饭喝水都有丫鬟喂,那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还是个聋哑人,不说话也听不见,眼睛只盯着她,两人轮流伺候她,不但喝水吃饭睡觉不让她自己动,连如厕都不许自己动手,就完全如同一个废人。 唐兆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女人坚持不了不久就会自杀求解脱,没想到一直不见她有动作,人都要熬没了也没有过别的念头。 如果钱书瑶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就会知道原因,原文里的李蓉儿是个野心那么强的人,谁求死她都不会求死,她可是为了弄死贺乾昭敢往尸体堆里爬的人,她的求生欲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有人想弄死她都会拼命反抗的人,怎么可能对自己动手。 贺乾昭太了解李蓉儿的性子了,所以才用了这种办法磨着她,让她耗尽一辈子绝望而死。 钱书瑶虽然有点儿害怕,但还是想去看看,毕竟是原女主嘛,总是想要知道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贺乾昭原本不想让李蓉儿再见到除了那两个丫鬟之外的人,但是既然钱书瑶想见见,也就无所谓了,只是要求她必须跟在自己身边,也不能接近李蓉儿了,以免被伤到。 钱书瑶表示明白,就算是他不提醒,自己也不会靠近的,人被逼到一定份儿上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谁知道李蓉儿疯没疯。 有好玩的唐兆当然不能错过,而且他连人家的饭食都吃了,总要过去看看,于是一行三人都去了李蓉儿居住的院子。 要说这院子的条件还真不错,足够宽敞,院子里花红柳绿,景致也好,当然了,这些都与李蓉儿无关,因为她出不来。也看不见,连从窗户看一眼都不行。 房门打开那一刻,钱书瑶都愣住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李蓉儿比她还小一岁呢,可里面的那个人满面憔悴,看起来比她老了不止十岁,这关了还不到一年呢,人就已经摧残到这个地步了吗? 李蓉儿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光,她看着眼前的几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后迸裂出浓重的恨意。 钱书瑶怀疑她下一瞬就要扑过来咬自己,而且是一口咬下肉的感觉,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李蓉儿真的恨透了钱书瑶,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 钱书瑶弱弱的问:“怎么不说话呢?难道呆久了哑巴了?” 李蓉儿终于积蓄出了足够她冲出来的力量,猛地朝着钱书瑶扑了过去,却被两个丫鬟死死地按住。 这两个丫鬟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久,她都没发现这俩人会功夫,心里是越想越气:“钱书瑶,你会遭到报应的!” 原本妩媚婉转的声音变得沙哑中带着撕裂,发音还有些艰难,一看就是很久没有说话了。 一开始钱书瑶还有些同情她,毕竟真的是很惨了,但是没想到关了这么久还是不长脑子。 照理说钱书瑶从一开始就没的罪过李蓉儿,从头到尾都是李蓉儿自己在挑事儿,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她自作自受,结果这刚一见到钱书瑶就把怨气都撒到了人家身上,这谁还能同情的起来。 钱书瑶冷哼一声:“走吧,没什么值得看的了。” 贺乾昭从头倒霉一句话都没说,见钱书瑶不打算再留了,带着她转身就走。 钱书瑶转头离开的时候,刚好看到丫鬟按着李蓉儿坐下,又给她灌了一杯水,不由得摇了摇头,何必呢,如果不动歪心思,现在说不定还好端端的当高门贵女呢。 唐兆真的就是像是一个看热闹的,跟着来转了一圈又跟着走了,连个眼神儿都没留给李蓉儿,不过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脚步似乎慢了一些。 李蓉儿不甘心再这样下去,于是孤注一掷大喊:“那位公子留步,留步!” 第63章 报仇的方式 她知道贺乾昭靠不住, 钱书瑶也不会放过她,当然也知道唐兆不见得会管她,但是她熬了这么久才能见到一个外人, 不能再等了, 只要有一丝可能都不能错过。 在钱书瑶眼里她这简直是病急乱投医,唐兆怎么可能帮着她害自己的兄弟, 但是唐兆那么爱玩的性子,怎么可能直接拒绝,给贺乾昭使了个眼色又转身回去了。 钱书瑶这回是真的同情李蓉儿了,如果对上贺乾昭还好,毕竟贺乾昭并不喜欢兜圈子, 干脆利落的就把对手解决才是他的性格, 唐兆不一样, 他就没个正经的时候,李蓉儿落在他手里, 还不如被继续关在院子里。 唐兆喜欢给对手最大的希望, 最后再让对方荡到谷底, 连绝望的情绪都生出不来。 贺乾昭和钱书瑶出了房间之后, 并没有走多远,有好戏看怎么能直接走呢,转了一圈他们又回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进屋, 而是偷听。 唐兆没等李蓉儿开口, 直接说:“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我与太子爷关系匪浅,你留我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挑拨离间?” 李蓉儿捂着胸口, 极力让自己把话说的顺了:“他不是好人, 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 看我、看我就知道了!” 唐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所以呢?你希望我带着你出去?你当着太子的面儿把我喊住,你觉得我还能把你带出去?” 李蓉儿当然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但是没有办法,不把人喊住还能怎么办呢?而且她自认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她看得出来,唐兆并不像贺乾昭身边的其他人那样以他为主,这个人根本就不怕贺乾昭。 李蓉儿心里想了一堆理由试图说服眼前这个人帮她,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个理由都站不住脚,而且她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说话的机会,现在说一句流利的话都很艰难,让她把口若悬河的说服唐兆她根本就办不到。 唐兆根本就没用她开口,直接说:“我带你走,不过你得等。” 李蓉儿眼睛一亮:“多久?” “一年。”唐兆的眼神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你这里帮我里应外合,待到功成之日,不用我动手,你自己就能离开了。” 他眼中的恨意太明显了,连原本带着戒备心的李蓉儿都相信了。 如果说是以前的李蓉儿,他说的这些话一个字都不相信,但是现在不一样,孤注一掷的偏执加上唐兆眼神中的恨意,还真让李蓉儿信了几分。 唐兆也没多说:“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我明晚再来找你。” 说完没给李蓉儿说话的机会就离开了,一出门就径自怪到贺乾昭和钱书瑶藏身的地方把人拎了出来。 出了院子钱书瑶才问:“你这么说她能信?” “当然能信?”唐兆笃定的回答:“我出手就没有拿不下的事情。” 他了解贺乾昭的性子,如果不是十足的恨意,不会花费这样的心思去折磨一个人,所以他不介意帮师弟一把,灭掉李蓉儿心中的最后一点希望。 李蓉儿对于唐兆的话怀疑七分信三分,但是就这三分就要了她十足的希望,整个人坐立不安,甚至对着墙背了一晚上的四书五经,好让自己的说话能力恢复。 钱书瑶知道的时候觉得更惋惜了,说良心话,李蓉儿还是有几分韧性的,只是可惜脑袋长歪了。 根据李蓉儿的下场,她也猜到了,三皇子的下场不一定比李蓉儿好到哪里去。 第二日晚上,唐兆又去了李蓉儿那里,钱书瑶必须好奇啊,贺乾昭就又带着她去偷偷看热闹。 李蓉儿特别打扮了一番,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但是也只能说比前些日子的她精神,到底不能跟当初的她相比。 毕竟养尊处优那么多年,多少还能看出几分大家小姐的模子,五官还是能看得过去的,不过曾经气质、装扮、年轻的水灵都是她的加分项,现在荡然无存。 没有了加分项,又尽显老态,现在的李蓉儿也就是一个五官比较周正的中年妇女形象。 其实这也没什么,谁都有老的时候,李蓉儿虽然提前衰老了,但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也没人多说她什么,问题在她居然想要□□唐兆。 唐兆那可是龙章凤姿样貌出众,也不知道李蓉儿怎么想的,一晚上就琢磨出了这么个办法?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李蓉儿,她的屋子里没有铜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两个丫鬟也按照她的要求好好的给她打扮了一番,她当真以为自己还和以前一样花容月貌。 如果是个单纯小青年,说不定还真能上了李蓉儿的套,火气方刚的小伙子落在手段老练的狐狸精手里,哪里还有的逃,可惜现实完全不是这样。 唐兆就喜欢在外面跑,虽然没怎么和女子相处过,但是见过的人多,一眼就能看透李蓉儿,而李蓉儿勾引人的手段都是在三皇子那里磨炼出来的,到底没有那么老辣。 唐兆想要配合李蓉儿装作被勾到手的样子,努力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才勉强做出了动摇的神色。 两个丫鬟都被唐兆打发出去了,屋里就他们的两个人。 李蓉儿现在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孤注一掷,脸都不要了,动作毫无下限。 钱书瑶看的正起劲儿,眼前却突然一黑,她不满意的掰了一下贺乾昭的手:“你干嘛呀,我看的正带劲儿呢。” 贺乾昭捂着她的眼睛:“不许看。” 钱书瑶撇撇嘴:“你这也太霸道了吧,就李蓉儿脱了衣服,唐师兄又没脱,我有什么不能看的,要说不能看也是你不能看吧。” “我没看,我嫌弃眼睛疼。”贺乾昭没说谎,他真没看,一直低着头靠耳朵听。 钱书瑶淡定了,好吧,既然大家都没看吗,那就不看了,反正也辣眼睛。 以前钱书瑶一直以为古代的人都保守,即使知道小勺勾引皇上,但是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眼见过现场,所以并没有多想过,现如今看到了一个现场版才知道自己错了,保守不保守的看人。 李蓉儿的动作火辣大胆,不过和外貌不是很搭,她现在的状态极差不说,就算是以前她的状态巅峰也不行。 她以前一直走的都是清纯小白花的路线,柔柔弱弱的样子,而这样火辣大胆的勾引人的方法比较适合容嫔那样长相性感妩媚的。 所以说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这一套勾引人的办法放在李蓉儿的身上都有着浓烈的违和感。 唐兆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弄出心理阴影,于是及时想了个办法,假装自己很沉迷,但是突然醒悟过来,表示自己练得是童子功,功成之前不能破功。 李蓉儿居然没有怀疑,因为当初三皇子也是这么跟她说的,所以她和三皇子该做都做了,就是没有到最后一步。 唐兆也没想到她这么好骗,索性不再耽误时间,装作时间紧迫的样子,跟她商讨计划。 贺乾昭二人看着没意思了就离开了了,后面的计划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反正是糊弄李蓉儿的。 离开之后钱书瑶就问:“李蓉儿这么好骗的吗?怎么唐师兄说什么他都信啊,长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现在她住的那个院子肯定有人盯着,唐师兄如果真的有心思与你为敌,绝对不会光明正大的进去和她密谋啊。” 贺乾昭冷笑一声:“夫人可知道病急乱投医?李蓉儿其实知道此时不妥当,但是她没办法 ,所以现在只是选择性的相信对自己有利的。” 钱书瑶明白了:“掩耳盗铃不过如此了。” 等唐兆出去找人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把行礼收拾好准备出发了。 唐兆不乐意了:“你们不等我啊,亏我在里面演的那么卖力。” 钱书瑶一脸嫌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演的也太拙劣了。” 唐兆自我感觉良好:“我感觉我表现的挺好的,李蓉儿都相信了。” 贺乾昭无情的戳破了他的自我安慰:“她是那没办法了,但凡有一丝退路也不可能愿意相信你。” “别管那么多,反正她现在相信了。”唐兆就坚定的认为是自己的本事强:“她现在可是希望满满。” 钱书瑶几乎可以想象得出,等到李蓉儿希望破碎的时候会有多绝望。 “所以三皇子怎么办?” 贺乾昭问:“他最希望什么?” “那还用问嘛。”钱书瑶抬手往上指了一下:“那个位置。” 贺乾昭哼笑一声:“那就让他到最接近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再摔下来。” 钱书瑶嘀咕一句:“如果他坐上去再摔下来心里落差岂不是更大?” 贺乾昭感觉自己似乎受到了启发:“这样也不错,可以试试。” 钱书瑶哭笑不得:“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冒险了,万一弄巧成拙可是得不偿失。” 贺乾昭极为有把握:“放心,如果我让他坐到那个位置上,就肯定有把握把他弄下来了。” 钱书瑶突发奇想:“如果让他做一个人的皇上呢?会不会更绝望?” 唐兆直接朝她拱手:“不得不说,弟妹啊,坑人还得是你有本事。” 第64章 路遇伸冤女 唐兆感觉钱书瑶就是一个挖坑能手, 不但挖坑,等人家掉坑里还要顺便埋点儿土。 “是吗?还好吧,我觉得我是个好人。”钱书瑶说的特别真诚。 贺乾昭安慰她:“没事儿, 好人也有坑人的时候。” 这么一说钱书瑶心里舒坦了, 没错吧,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几个人就这么丢下满怀希翼的李蓉儿离开了太子府, 一路往龙脉赶。 路上贺乾昭就能感觉明显的不对劲儿了,他对于皇上手下的调查手法太熟悉了,很快就发现了那几个调查龙脉的人。 不得不承认那些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调查的路线大抵是对的,不过一些小细节出了错误, 就比如他们调查到了龙脉在京城往东走, 但是他们没想到通往龙脉的路是从京郊过去, 根本就离城没有那么远。 根据贺乾昭得到的情报,那些人已经查到东三城那边了, 他想着闲着也是闲着, 就不如给那些人在添点儿事情做, 命令自己的人做一些隐藏的引导, 直接把那些人的目标引到了更远的方向,没个一年半载算是回不来了。 钱书瑶盯着贺乾昭给了他一个极为诚恳的评价:“你可真是没长成的竹子啊。” 贺乾昭挑眉:“夫人此言何解呀?” 钱书瑶回答:“是真笋(损)啊!” “哈哈哈哈哈。”唐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师弟啊,在家里有小师妹损你, 在外面有弟妹损你, 这种情形是不是应该说你运气好啊。” 贺乾昭无奈道:“师兄,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唐兆:“那可不行,小十七没来, 生活寂寞啊。” 他们这次出来因为是要去龙脉, 所以一个人都没带, 素梅甜果都没跟着。 还真别说,十七不在的确有一点点寂寞,钱书瑶感叹:“不知道私军里的那些人会不会有咱们这种感觉。” “当然会。”贺乾昭回答:“他们这么久没见十七,怕是也极为想念,所以临走前把十七踢到驻地去了。” 钱书瑶无语,私军那些兄弟到底是到了哪辈子的霉了,人家哪儿想了啊。 唐兆的思考角度和她不一样:“十七做错什么了?” 钱书瑶疑惑地问:“十七犯错了吗?” 贺乾昭回答:“他什么都没错啊。” 唐兆更奇怪了:“既然什么都没做错,为何要送他去挨揍?” 钱书瑶反应过来了,私军里的人可都憋着劲儿揍十七呢,这个时候把人送去可不就是挨揍嘛。 贺乾昭倒是不怎么在意:“无妨,能打得过他的没几个,他还挺愿意去的。” 钱书瑶更同情那些私军了,气不过还打不过,这得多郁闷。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师父,有人在前面跪着。” 赶车的是唐兆的小徒弟,自从小时候被他带回龙脉之后,第一次跟着他出来,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唐兆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别怕,跟咱们没关系,是找你小师叔的。” “问都没问就知道是找谁的?”钱书瑶不相信,她觉得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他们的身份的话,那就肯定有问题,毕竟他们坐的是普通的马车,不是太子府带着皇家标记的马车。 贺乾昭索性不露面了:“小师侄你去问问。” 小师侄也听话,直接跳下车就过去问了。 那个跪地伸冤的女子还真知道里面坐的谁,开口就是求太子爷做主。 钱书瑶忍不住探出头去问:“那位姑娘,你都没看见车里坐的人,怎么就求太子爷做主呢?我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太子吧。” 那姑娘也愣住了:“你不是太子为什么在马车上贴字?” 钱书瑶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车棚上,上面贴着一张纸,上书五个大字:“吾乃太子爷。” 难怪人家直接喊太子伸冤呢,她顺手把那张纸摘下来回到车厢:“殿下,咱们可不能这么嚣张吧。” 贺乾昭接过去看了一眼,挥手就拍在了唐兆的脸上,他们两个是先上车的,唐兆是最后上车的,他上车的时候还没贴这张纸,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唐兆上车前贴上的。 唐兆淡定的把纸拿下来:“急什么,你这个身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然要大张旗鼓的展示出来了。” 钱书瑶就想不明白了,现在贺乾昭可是打着身体没恢复的理由在太子府休息,他们是隐蔽出行,唐兆这么大张旗鼓的把太子名号打出来是为了什么啊。 贺乾昭很快就想明白了唐兆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也明白了钱书瑶的疑惑,并没有直接帮她解惑,而是问她:“夫人如若在大街上看到一辆马车上也这样贴着对方的身份,会如何做想?” “我会以为他们脑子有病。”钱书瑶一丝犹豫都没有 ,想都不用想。 这里的马车出行,如果是有身份的人家,都会把家族的徽号挂在马车上,而不是随便弄张纸贴上,而且这张纸上的字写的跟小孩子写的一样,所以一般人看到他们这样根本就不可能相信这里面真的有太子爷,反而会认为他们有病。 经过贺乾昭这么一点拨,钱书瑶就开始琢磨开了,这个伸冤的女子要么就是有莫大的冤情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碰碰运气,要么就是某些人派来的细作。 钱书瑶直接对赶车的小徒弟说:“请那位姑娘上车吧。” 姑娘上车后左右看看,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这两位公子到底谁是太子 ,就这么跪在靠近车门的位置不知道该说什么。 钱书瑶朝她招招手:“姑娘,过来我这里说说话。” 姑娘看看贺乾昭和唐兆,见他俩没说话,小心翼翼的挪到钱书瑶身边:“见过这位夫人。” 钱书瑶拿过她手里的诉状看了几眼:“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这里有太子的?” 姑娘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是有人告诉民女,说今日太子爷的座驾会过这里,民女从早上就一直守在这里,就看到这马车上贴着的字。” 钱书瑶皱起眉头:“你是说有人告诉你我们今日会从这里路过?” 她看了贺乾昭一眼接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姑娘回忆了一下说:“五日之前吧。” 五日之前?听到这个答案几个人都懵了,五日之前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会往这边走。 贺乾昭直接开口问:“是什么人告诉你的?他现在在哪里?” 姑娘摇了摇头:“民女并不认识他,他说自己是入世游历的,给了民女安顿的银两就走了。” “他把你安顿好了?”钱书瑶上下看了她一番:“那你为何如此狼狈?” 姑娘说话的时候身上还在不自觉的发抖:“昨日那些迫害民女的歹人找了过来,要抓民女回去,民女拼尽了全力才逃出来。” 她身上的血迹都有些干涸,伤口也微微有些结痂了,说是昨日伤的倒也能取信与人。 钱书瑶有些头疼,得了,想不通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所以帮助这个姑娘的人到底是谁啊?难不成还能未卜先知?有这个本事的除了师父也只有甜果了吧。 她心里一动,突然有了一个猜测:“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吗?描述一下?” 姑娘回忆了一下,仔细描述一下,还真挺详细。 听完三个人又更懵了,不管从哪个角度听,那姑娘口中描述的人都像是他们的师父,所以师父连句招呼都没打,坑了一把徒弟就走了? 贺乾昭琢磨着师父虽然有时候不怎么靠谱,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挺能信的住的,既然如此,那就先帮人家姑娘把冤屈解决了再说吧。 他突然看了唐兆一眼:“你为什么在马车上贴字?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唐兆马上摇头:“不知道,我就是随便贴的。” 贺乾昭狐疑地看着他,明显根本就不相信。 钱书瑶有些怀疑,附到贺乾昭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她怀疑这姑娘真的是奸细,故意描述出他们师父的样子好取信他们,但是贺乾昭觉得不可能,师父离开龙脉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基本上都是昼伏夜出,可以肯定对家的人不可能知道他的样貌。 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姑娘说的都是实情,不过曾经的经历让贺乾昭养成了一个习惯,不论什么时候都会留下一丝戒备,当然了,这种戒备不包括钱书瑶。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他对钱书瑶就没有戒备,即使当时对于这个本应早早过世的未婚妻就有怀疑,但是却没有一丝戒备,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要帮助姑娘伸冤,他们就不能继续赶路了,先找了一处地方休息,认真听姑娘的冤情。 这姑娘名叫宋菊儿,原本家里也算是小有家产,长得清秀可人,然后就是了常见的俗套故事,被当地父母官的儿子看上了,非要拉去做妾,她自然不愿意,父母官仗着权势夺了她的家产,迫害了她的家人,父兄拼了命把她送出来逃命,那父母官的公子却一路追赶。 贺乾昭觉得不对,这样的事情师父派人跟他捎个话他就能解决,不可能还要亲自出山点拨这姑娘,肯定还有什么内情。 第65章 试探 唐兆和钱书瑶的想法与贺乾昭一样, 他们又仔细问了宋菊儿的冤屈,可是翻来覆去问了几遍都没有什么收获。 钱书瑶琢磨着会不会特殊的地方不在这个姑娘的身上,而在她的父兄身上。 几个人临时决定去宋菊儿的家乡去看看, 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巧了, 宋菊儿的老家就是与聊城相邻的封安城所辖的一个镇子,当初给聊城送的药, 有不少都是在封安城采购的。 贺乾昭对这个人印象不深,不管是重生前还是现在,封安城的父母官一直都是非常安静的存在,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为什么会突然爆出这样的事情呢? 他们直接转头去了封安城, 封安城的保护措施做的非常好, 没有因为离聊城近而受到影响, 依旧繁华如初。 一般来讲,父母官太过贪婪的后果就是当地民不聊生, 城镇自然也不会太繁华, 同样的, 同样的, 富庶的地方最容易滋生出来贪官污吏,这两样相互冲突又不冲突。 他们没有急着直接去找父母官,先是在城里逛了一会儿观察一下民情, 地区富庶的地方也是有为妙的区别的, 百姓脸上的状态就能看的出来。 既然是逛街, 那就要认认真真的逛,贺乾昭直接把钱书瑶带去了银楼。 唐兆见状, 得了, 他还是别跟着进去了, 不然肯定又会有头顶上长毛耳朵的感觉,那夫妻两个恩恩爱爱的,他还不如在外面数麻雀。 钱书瑶当然不会认为贺乾昭是真的想要带她买首饰,夫妻两个现在基本的默契已经有了,一对眼神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配合的极为默契。 从一迈进门开始,钱书瑶身上的气质就完全变了。 毕竟经过那么久的熏陶,她身上一直有一种大家风范的贵气,人群中打眼一看就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但是从进了银楼开始她身上的气质就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进去就一惊一乍的。 “哇,夫君,这支簪子好漂亮哦,夫君夫君,这副玉镯好好看,人家想要,夫君夫君,人家想要这对坠子。” 贺乾昭表现的非常豪迈,喜欢是吧?全买。 一个又一个大金元宝丢了出来,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的人目光盯在贺乾昭身上,有的人目光盯在钱书瑶的身上。 钱书瑶感觉自己都快演不下去了,人家毕竟是侯府千金,现在又成了太子妃,什么好首饰没见过,这些首饰在她眼里只能说是勉强能看,让她装出惊喜的样子真的很累。 贺乾昭拍了拍她的后背无声安慰,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钱书瑶见状索性装的更夸张一些,拿起一根金簪用力掰了一下,然后一脸嫌弃:“夫君,这簪子不好,人家以前的簪子都不会弯的。” 她这话一出,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这些目光中多多少少带了一丝嫌弃。 钱书瑶原本想演的更夸张一些,像是电视上演的那样,抓着金子就上牙咬,但是她有些嫌弃不卫生,没下得去嘴。 贺乾昭从一进去就展现了非凡的财力,按理说他的夫人应该也不会把钱当回事,但是钱书瑶却是这样的表现,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来银楼一掷千金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他们两个的反差太大了,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很快就有人状似无意的蹭了过来。 夫妻二人的思维很一致,每个城镇的银楼都不会是简单的地方,贺乾昭是根据自己多年的经历推测出来的,毕竟自己也掌握着某些城镇的银楼,而钱书瑶是通过自己看的那些小说总结出来的。 但凡小说里出现银楼,那一定不简单。 有人故意接近,贺乾昭当然配合,很快,就和其中一个人聊了起来,当然了,接近他的人不少,他很快就分析出了应该打交道的那个人。 钱书瑶见状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演了,不过她还是非常敬业的,虽然没有继续一惊一乍,身上那种没见过世面还见钱眼开的气质保持的妥妥的。 贺乾昭与来人相谈甚欢,索性让老板上了一壶好茶坐下聊。 一般茶楼都会有专门的休息区,人家大客户逛累了都会顺势休息一会,茶水点心都是上好的。 贺乾昭:“夫人好好逛一会儿,看上什么尽管拿。” 他们去休息区之后,钱书瑶一改刚才见财眼开的架势,看看这个嫌弃,看看那个也不喜欢。 跟在她身后的伙计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他是专门伺候大主顾的,买了高价首饰他也有好处拿,刚才看着这位出手豪爽,想着肯定能大赚,这才和同伴抢了伺候她的差事。 钱书瑶一开始大手大脚花钱,有小伙计伺候了突然就不花钱了,店里其他伙计就会认为是这个小伙计没本事,以后都会嘲笑他,尤其是这伙计还是他抢来的,而且掌柜的也会对他不满。 小伙计使出浑身解数哄着钱书瑶,只求能卖出首饰。 钱书瑶当然看出他的意图来了,但是她这人有一个特点,不怕推销,在现代逛商场的时候销售巧舌如簧都没能让她动摇过,更别说一个刚刚出来做工没多久的小伙计了。 事实上钱书瑶根本就没打算再买东西,前期的戏做足了,她现在就要改路子了。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在夫君眼前各种撒娇,背后却无比挑剔的人,整个银楼的首饰全部都被她挑出了毛病,没有一件幸免,连刚才已经付钱买下的首饰都开始被她嫌弃,完全不是刚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小伙计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连忙跟她说已经售出的首饰不能退换的。 钱书瑶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什么时候说要退了,你们这里就没有什么好东西吗?别藏着掖着了,都拿出来看看。” “有、有,小店当然有更好的,贵客稍等。”小伙计连跑带颠的去找掌柜的了。 银楼都有那么几件镇店之宝,价格昂贵但是不轻易拿出来示人。 封安城到底是个大城,银楼的底蕴不可小觑,镇店之宝还真有几样能拿得出手的。 钱书瑶被请到了单独一个雅间,不过她也不怕他们对自己做些什么,她知道贺乾昭时刻关注着她这边,而且隐藏中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明面上是没有多带人,但是暗卫是肯定在的,除非他们进入龙脉,否则暗卫必定一直跟随。 一般人到了一个新地方都会先四处打量,但是她心里有底,随意找了个座位就坐下了。 掌柜的暗地里看到了她的反应,心里有了几分计较,原本他也以为当钱书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子,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看走了眼,他果断的亲自挑了几样上好的首饰去见了钱书瑶。 钱书瑶扫了一眼那两样首饰,的确比楼下摆放的那些好上了不少,但是也仅仅是比那些好而已,还达不到镇店之宝的程度。 她刚进门的时候表现的多夸张,现在表现的就有多淡定,打眼一看就是见惯了好东西眼界挑剔的架势。 掌柜的见状又重新拿了两样首饰过来,依旧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摆桌上让钱书瑶挑选。 钱书瑶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掌柜的这是在有意试探自己,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掌柜的这是看不起我?” 掌柜的笑道:“夫人何出此言,夫人既进了我祥瑞银楼的大门,就是我们的贵客,何来看不起一说?” “是吗?”钱书瑶随手拿起一根珠钗弹了一下:“既然不是看不起,何必拿一些下等珠子来糊弄我?” 这珠钗上面镶嵌的是麒麟珠,产自南郡麒麟湖,据说当年出现过祥瑞麒麟,由此得名,麒麟湖盛产珍珠,其中顶级珠子是专门进贡给宫里的,钱书瑶就有一支麒麟珠做的珠钗。 凭良心说,这支珠钗上面的珠子,不比贡珠差,但是毕竟是平常经常能见到的,所以对于钱书瑶来说,实在算不上经验。 掌柜的觉得她不识货:“这位夫人有所不知,这可是麒麟湖特产的贡珠,只有那些娘娘们才能用得,这几颗还是守珠人悄悄留下来的,可是十分珍贵。” 钱书瑶觉得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又看了一眼那簪子上的标记,随手放到一旁:“这对于我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新鲜物件,不过就是几颗贡珠而已,我想要也不是拿不到。” 掌柜的心里带上几分不屑,这位话也说的太大了,贡珠那是随便要的? 钱书瑶看出他的心思,抬手扶了一下鬓边的簪花,晚上的镯子微微露出半边。 她戴的是师娘给的镯子,那水头那质地,随随便便就能买下整座银楼。 掌柜的做这行多年,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极为难得的好东西,心里的轻视顿时烟消云散,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眼界低,人家的财力是毋庸置疑的,连忙去拿了真正的镇店之宝出来。 第66章 意外的收获 端上来的首饰依旧是两样, 其中一颗水蓝色的坠子引起了钱书瑶的注意,这个她在皇后那里见到过,皇后说那本是一对, 但是后来丢了一个, 找了很久,相关宫人也发落了几个, 但是都没有找到,言语之间还颇为遗憾。 钱书瑶瞥了掌柜的一眼,又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 这个就更眼熟了,她在太后哪儿见过类似的,是贡品, 不过也只是像而已, 样式并不是完全一样, 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熟悉的人就能看得出来, 这似乎是一件首饰拆成了两件, 主要是这纹理和做工太特殊了。 钱书瑶开始琢磨, 所以这里是个销赃窝?是克扣贡品的还是直接在宫里偷? 难道说师父让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这件事?可是也没有多大必要吧, 知应一声的事儿,也不算难办啊。 这个可真是这里的镇店之宝了,掌柜的见她仍旧不为所动, 开始怀疑她是装相:“夫人, 这支凤钗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了, 您看看这做工,这质地。” 钱书瑶哼笑一声:“也巧了, 我以前也见过一支类似的凤钗, 不过那是双凤钗, 一为凤,一为凰,相辅相成,日光下流光溢彩,月光下柔和婉转,当真是个好东西呢。” 掌柜的并未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连连点头:“这凤钗的光芒的确奇特,只不过小店只有这一支独凤的,想必那凤凰相依的更为夺目,而且 若真是凤凰相依的钗子,咱们平民百姓也用不得啊 。” 钱书瑶一直小心注意掌柜的神态,感觉对方是真的不知情,而且似乎也不相信自己真的见过凤凰钗,只是职业性的捧着自己说话而已。 她垂下眼帘,好了,这两样我都很喜欢,小心装好了。 掌柜的诧异地抬起头:“夫人不问问价格?” 钱书瑶又重新摆出一副暴发户的姿态:“放心好了,银钱少不了的,掌柜的尽管包起来就是了。” 掌柜的不再多说,把两样首饰都包好了:“夫人且放心,这首饰帮您收好了,等您回家的时候就可以带走了。” 钱书瑶失笑,这掌柜的还挺小心,自己拿了首饰还能不给钱就是怎么的? 这么大的银楼肯定有护卫的,他这是对自家的护卫有多不放心啊。 贺乾昭那边儿很快就知道了自家夫人大手笔买首饰的事情,不以为意的笑笑:“我家夫人就喜欢买这些小玩意儿。” 跟着说话的人自称姓王,做的是行商的买卖。 两个人猎德颇为投机,起码表面上很投机。 贺乾昭接着话引子,开始绕:“王兄家里的生意铺的广,走南闯北见识也广,不知道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没有?” 王道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哄尊夫人开心?” 贺乾昭哂笑:“惭愧,内子没有别的喜好,就喜欢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所以小弟走到哪里都会帮她留意着。” 王道感叹:“贤弟与尊夫人的感情真的很好。” “夫人性子天真可爱,小弟很是喜欢。”贺乾昭说的实心诚意,脸上还适当的带着一些小宠溺:“小弟惦记着多年,总算是娶回了家,这不得好好宠着嘛。” 王道笑着点头:“对,是这个理儿。” 贺乾昭顺着话题问:“王兄可曾娶妻?” “尚未。”王道自嘲:“愚兄走南闯北,日日不得消停,若真是娶了妻,让人家日日独守空房,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贺乾昭不赞同了:“倒也不至于,王兄也不那等想不通的人,若是有了心上的姑娘,成亲之后日日带在身边就是了,你看小弟我,可不放心放夫人自己在家,一日不见都想念的紧。” 就在这个时候,钱书瑶过来了:“夫君,妾身方才相中了两样首饰,已经让掌柜的包起来了。” “你喜欢就好。”贺乾昭帮她把发帘理好:“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不好。”钱书瑶目光转向王道:“这位是……” 贺乾昭连忙介绍:“这位是王兄,快过来见礼。” 钱书瑶微微屈膝:“王大哥安好。” 王道拿出来一个暖玉雕的小兔子:“小玩意儿不值钱,胜在精巧,就送给弟妹当见面礼了,不要嫌弃啊。” 钱书瑶扫了一眼,他口中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可是足够普通百姓人家吃穿十数年,还真的大方。 她也没扭捏:“多谢王大哥。” “好。”王道又喝了一口茶:“时辰也不早了 ,也该回了,咱们改日再聚。” 贺乾昭也不多聊:“王兄慢走。” 王道前脚走了,他们也就结完账走人了。 唐兆和宋菊儿已经在客栈住下了,唐兆帮她叫了热水又买了干净衣物,这会儿她已经梳洗干净了。 看到了梳洗干净之后的宋菊儿,钱书瑶眼前一亮,难怪那个父母官的儿子死盯着她不放,长得当是真漂亮。 原本灰头土脸的时候就能看出有几分好颜色,但是并不算太突出,这会儿收拾好了再看,比后宫的几位娘娘不差。 钱书瑶第一反应是可不能让皇上见到她,不然这强取豪夺的等级可就升上去了。 对于钱书瑶对皇上的评价,作为亲儿子的贺乾昭相当赞同。 宋菊儿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躲了一下。 钱书瑶突然琢磨着一些不对,他们是来调查宋菊儿的事情,但是在银楼折腾的那么一出,好像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啊。 他们进银楼之前,并没有商量,只是对了一下眼色就进去了,贺乾昭开了头,钱书瑶凭着默契配合,当时感觉还挺好,配合默契进展良好,这见到了宋菊儿才反应过来,好像进展完全跑偏了呀。 在银楼的事情是贺乾昭开的头,钱书瑶只是配合,所以她觉得这个锅自己不能背,把目光转向了贺乾昭。 不愧是默契夫妻,贺乾昭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示意一会儿再解释,然后让宋菊儿再说说当初的事。 宋菊儿觉得有些疑惑,这些话她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但是也没有多问,仔仔细细的把当初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一个人都没放过。 贺乾昭问:“孤要去一趟父母官的府邸,你可愿意跟着?” 宋菊儿有些害怕,但是想到是太子爷带她去,心里又多了几分胆子,压下心中的恐惧:“我去。” 贺乾昭点点头:“好,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就过去。” 回房间休息的时候,钱书瑶才问:“来,赶紧来解释解释。” 贺乾昭解释:“封安城的父母官过于安静,这么些年也没有过什么动静,各地搜集信息的人都没有提过他一丝一毫,这样的人突然出了欺男霸女的事情,不符合常理,但是宋菊儿是师父点过来的人,此事应该不假,所以就更奇怪了。” 钱书瑶理会了一下:“感觉你好像解释了,但是又好像没解释,所以这个和那个王道有什么关系啊。” 贺乾昭回答:“我去银楼只是想看看当地的情况,原本还计划去茶楼的,但是没想到会碰上王道,我早有准备会有人上前搭话,但是没想到他会来搭话,这个纯属意外。” “意外?所以那个王道到底是谁啊?”钱书瑶猜了一圈也想不出来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贺乾昭不答反问:“夫人知道,皇亲贵族都有一些私产,而有的人会再置办一些更为隐蔽不为他人所知的产业,他便是专门为自家主子打理这些产业的,所以夫人猜猜看,他是谁的人?” 钱书瑶第一反应就是三皇子的那位私产管事,随后又想到了五皇子,但是都被贺乾昭否决了,不但否决了,还让她大胆的猜。 三皇子和五皇子都不对,还要大胆的猜,钱书瑶就想的多了,难道是皇后的人?太后的人?肯定不会是太子自己的人啊。 贺乾昭哭笑不得一一否决:“连皇祖母都猜到了,为何不猜父皇呢?” 钱书瑶不解:“父皇乃万民之主,想要钱谁敢不给,根本就不需要置办私产啊。” 贺乾昭点点她的额头:“这么说倒也没错,只是夫人忘了,父皇登基之前也只是一个皇子。” 钱书瑶感觉自己变成被老师教育的小学生了,好吧,这个解释倒也能说的通,但是更奇怪的是皇上的私产管事也能暴露? 其实贺乾昭知道这个人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也算是意外,而且通过上辈子的经历,他知道王道并不认识自己,只是让他担忧的是,王道出现在这里,那么这里的事情会不会和皇上有什么牵扯。 当皇上的都要面子,如果真跟皇上有关系,那么这事还真不大好解决了。 钱书瑶的思路开始跑偏:“你说会不会根本就是不是什么父母官的公子要强抢民女,而是父皇看上了,但是不想自己出面?” 要说宋菊儿的容貌还真有可能让皇上动心,虽然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是皇上连对儿子的妾室都能下手,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这么一想,贺乾昭原本规整的思路也跟着她跑偏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怕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钱书瑶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不是,你相信了?” 贺乾昭冷哼一声:“为何不信,毕竟咱们那位好父皇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第67章 上门探查 贺乾昭对于皇上的认知已经到了摸不到对方底线的地步了, 他就觉得不管皇上做什么突破底线的事情都正常,哪怕有一日皇上看上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钱书瑶哭笑不得,所以皇上到底是做了什么, 让亲儿子对他失望至此。 钱书瑶觉得不能让贺乾昭再跑偏了, 她真的只是随便猜猜,于是试图把对方的思路掰回正途。 贺乾昭却觉得她猜测的可能性比自己分析出来的可能性更大, 于是临时改变了计划。 封安城的父母官过于安静,也过于没有存在感,一般这样的人不会是过于正直的官员,但是也不会是那种罪大恶极的官员,就像是一个班上的学生不上不下中等的那样最没有存在感, 或者说他比一般意义上的普通人更没有存在感。 封安城可是个富庶之地, 在这样的地方出了一个这样的官员, 位子还坐的这么稳当,而且还值得师父特意点他一下, 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和皇上有什么牵扯。 钱书瑶精神了, 这件事如果真的与皇上有牵扯, 那可就有意思了, 说不定就一次性解决所有战斗。 原本都准备睡觉了,但是这她这一精神,两个人都别想睡了。 贺乾昭实际上已经困了, 但是架不住钱书瑶精神, 怎么可能让他睡, 左边摇一会儿,右边儿晃一会儿吗, 就是不让他消停。 贺乾昭没办法了, 直接起身:“来来来, 说吧,咱们好好说说。” 钱书瑶目的达到:“夫君好好想想哦,我先睡了。” 说完还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贺乾昭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妮子今晚就是为了折腾 ,直接压了过去:“不想睡是不是?咱们不如愉悦一下身心。” 钱书瑶根本就不害怕,她心里有数,贺乾昭不可能在外面对她做什么,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儿上最安全,在外面顶多就算是休息,有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在外面做不安全。 贺乾昭哭笑不得,以前还知道害怕,现在底气足了,连装都不装一下了。 钱书瑶还直接勾起头亲了他一下,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从里到外透漏着两个字:“来嘛。” 贺乾昭深吸一口气:“如果夫人实在急切,为夫不介意把这里买下来。” 钱书瑶无语,这言外之意是告诉自己这里可以随时变成自己的地盘儿吗?要不要这么土大款儿,尤其是最后出钱的还有可能是自己。 “好了好了,不闹了,睡觉睡觉。” 她怂的太快 ,导致贺乾昭有一个箭在弦上没发成的感觉,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憋屈,但是又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憋憋屈屈的躺下睡了。 隔壁唐兆睡不着,想过来听个墙角,结果人家夫妻两个已经睡下了,他听了个寂寞,于是又溜达到自家小徒弟那里,打算来个秉烛夜谈。 小徒弟打小就跟着他 ,对他的性情太了解了,人家根本就没在房间里睡,这会儿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直接扑了个空。 唐兆来了兴致,师徒多年,徒弟了解他,他也了解徒弟啊,那就找呗,看看到最后是徒弟躲成功了还是师父找到人了。 这一次唐兆输了,找了整整一夜都没能找到他的小徒弟,两只眼睛冒着精光兴奋不已,这一次好玩啊。 用早饭的时候,消失一夜的小徒弟出来了,乖乖巧巧的向师父问了好。 唐兆:“你昨晚去哪儿了?” 小徒弟一脸无辜:“在房间睡觉啊。” “不可能,我昨晚去找你了,你根本不在。”唐兆虎着脸吓唬他:“赶紧说,到底去哪里了?” “真的回房了呀。”小徒弟解释:“昨晚风大,马有些受惊,我陪它呆了一会儿,等马儿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回房,回的有些晚,师父是什么时候去的?” 唐兆无语,他敢打赌,什么回去晚了都是托词,小徒弟肯定是算好了自己去过他的房间之后不会再过去,所以特意等自己去过之后才回去睡觉,这个小混蛋学精了,肯定是自家师父教的。 小徒弟依旧是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他,让他想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着牙说:“晚上要好好休息,你还在长身体。” 小徒弟笑眯眯地点点头:“徒儿晓得了,多谢师父。” 钱书瑶又把自己调成了震动模式,低着头忍笑,果然一物降一物,终于有人能够收拾唐兆了。 宋菊儿最后一个下来,大概是觉得有了倚靠,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了一些,睡了一个难得的安稳觉。 钱书瑶帮她端了一碗粥:“身体好点儿没有?昨日我回来的太晚的,你身边也没有女子,都没有来得及帮你检查身上的伤。” 宋菊儿回答:“劳恩公惦记了,民女身上的伤不碍事的,昨晚唐恩公也请了老板娘替民女看过了。” 钱书瑶点点头:“那便好。” 吃完早饭之后,贺乾昭就带着宋菊儿去了父母官的府邸。 两个人离开后,钱书瑶打着呵欠想要去睡个回笼觉。 唐兆见状问:“师弟带着别的女子出去,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钱书瑶还真没往心里去:“他若是想出问题早就出了,等到不宋菊儿这里。” “你倒是相信他。”唐兆实际上也困了,毕竟昨晚找了一晚上徒弟,但是他这会儿又有了新的恶趣味,他想看钱书瑶吃醋,师弟走了弟妹不应该这么淡定啊。 钱书瑶让他失望了,不但没吃醋,还有点儿小开心,那个一直管东管西手还不老实的人终于出去了,她可以自由自在的玩儿了。 唐兆就想不通了,在他眼里自家小师弟对弟妹那可是尤有求必应,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钱书瑶是真不好意思说啊,贺乾昭对她还真是百依百顺,但是有一点不行,不允许她睡懒觉。 以前是贺乾昭是喜欢哄着她多睡会儿的,尤其喜欢看她睡得似醒非醒的样子,只要不需要早起请安的时候,都会让她多睡一会儿,但是上一次偷听了她和甜果说话之后就变了。 那日贺乾昭一夜未能入睡,第二日就直接把甜果叫进书房问了几句话,从那以后,钱书瑶为数不多能睡懒觉的机会也没有了。就郁闷加扎心。 唐兆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感觉自己还不如不问,这就是小夫妻之间的情趣吗?他作为一个没有家室的人,体会不到这种烦恼,感觉自己的头顶上似乎又长出了那双毛绒绒的耳朵。 为了防止自己再受刺激,唐兆决定放弃让弟妹吃醋这件事,转而去找小徒弟玩儿。 小徒弟表示他要安抚受惊的马,没时间陪他说话。 唐兆不乐意了,怎么着?一匹马还能比亲亲师父重要了?而且这马怎么还能老受惊呢? 作为刚才被他挑拨失败的人,钱书瑶幽幽的说:“小尧儿只是不想搭理你,给你留点儿面子说的委婉了一些而已。” 唐兆做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悲伤样:“徒儿,她说的可是真的,你是真的不想搭理为师吗?” 小徒弟没说话,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唐兆捂着胸口,所以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呢?好好在龙脉呆着不好吗?作为一个守护者他就不应该总出来。 他们这一头以唐兆受了双重暴击告终,而贺乾昭他们这边连人都没见到。 当地的父母官姓刘名章,当年还是一个状元,据说为人非常老实。 贺乾昭事先做了伪装,面容和身形都做了些许调整,然后以太子门客的名义求见的,但是刘章托病没见。 宋菊儿有些担心:“怎么办?咱们就这么回去吗?” 贺乾昭拿了一个小印,在一片树叶上印了一下交给看门人:“拿给你们家老爷,他自会出来。” 门房本不想搭理他,但是看他自信笃定的样子又怕自己耽搁了什么大事受牵连,于是又跑了一趟。 “恩公就这么把带自己印章的东西交出去,万一被有心人拿去怎么办?”宋菊儿心思有些敏感,想的也多,而且这种可能的确是有。 贺乾昭哼了一声:“放心,他们拿不走。” 带有他印章的东西到了别人的手里,暗卫肯定会跟着,如果刘章看过之后识趣儿还回来或者烧毁,那么就没有事,如果真的打算匿下,暗卫会第一时间收回来,顺便给他点儿小教训。 他来之前钱书瑶让他带了不少银两,毕竟没有太子身份的加持,想要进一个官员的宅邸没有那么容易,小鬼难缠嘛,门房多少都会要点儿好处什么的,谁知道那些银两一文都没能用上。 这个门房虽然也没有什么好脸,但是并没有伸手要好处的意思,看来刘府的管束还是很严格的。 没过一会儿,刘章亲自迎了出来:“贵客远道而来,本宫未能相迎,实在是失礼了。” 贺乾昭淡笑道:“大人客气了。” 第68章 越来越奇怪 贺乾昭现在的身份是太子的门客, 既然是门客自然是不如正经八辈的父母官有地位,但是他身份贵重也不可能真的朝一个普通官员行礼,只是拱了一下手意思意思。 刘章也没生气, 人家可是太子看中的门客, 太子的门客本就不多,那种能带着有太子印鉴的东西出行, 在太子面前地位定然是不一般的,所以有些傲气也能理解。 贺乾昭打量他的时候,他眼中也是打量的目光,两个人相互试探了几句才乐呵呵的往里走。 贺乾昭扫了一眼,确认刘章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 而且目光全程都在自己的身上, 并没有看宋菊儿。 按照宋菊儿所说, 父母官的儿子迫害她全家,那么当父亲的不应该不知情, 可是看刘章对宋菊儿的态度, 根本就是陌生人一样, 如果不是宋菊儿说了假话, 那就是刘章城府过深了。 贺乾昭与刘章寒暄了一阵子之后,才说:“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太子殿下命令。” 刘章朝着京城的方向拱了一下手:“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贺乾昭回答:“令公子文武双全, 人人称赞, 太子殿下听闻令公子的美名极为赞赏, 便命在下前来相邀,不知可否令公子前来问上一问?在下也好回京交差。” 刘章的脸色有些疑惑:“先生或许是找错人, 本官膝下只有一女, 且前年已经出阁, 夫人也早已过世,现如今府里只有本官一人而已,又哪里来的孩儿?” 贺乾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大人当真无子?” 刘章无奈道:“这话怎可有假,本官在封安城多年,家里的情形当地百姓尽知,先生不信,尽可以去问问。” 贺乾昭:“这可就奇怪了,若是太人当真无子,那京都为何会有关于令公子的传言呢?” “这……”刘章也是一脸疑惑:“这下官就不得而知了,这当真是太奇怪了。” 贺乾昭见状也不多留:“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刘章起身送客:“先生慢走。” 离开刘府之后,宋菊儿就要说话,她刚才心里已经要憋死了,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她知道如果当时自己开口绝对会坏了恩公的计划。 贺乾昭示意她现在不要说话,隔墙有耳,他们这还没有离开人家的地盘儿,还是小心为妙。 回到客栈之后,钱书瑶还没睡醒,唐兆闲的都快发毛了,一看见他们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事情怎么样了?” 贺乾昭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先问钱书瑶的去向。 唐兆一副被塞满了狗粮的无奈表情:“这刚多久没见面啊,一回来就急着找,你至于的吗?” 小徒弟没有他那么多废话,直接说:“婶婶回房间休息了。” 贺乾昭一听,丢下他们急匆匆地回房了。 上次他连蒙带骗加上威逼利诱,又派出了初九,这才从甜果口中知道了一点点有关于钱书瑶的秘密。 甜果其实已经很谨慎的,说话小心再小心,所以有关于钱书瑶所谓的回去到底是回哪里,回去要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委婉的提醒了他一下不要让钱书瑶睡得过多。 贺乾昭现在只知道这一点点的信息,所以对于这件事格外的紧张,要求钱书瑶每日睡眠不许超过五个时辰。 对于这一点钱书瑶特别的怨念,以前请完安之后,她常常会补觉补到午饭后,现在可好了,作息时间被贺乾昭规定的死死的,补眠补到自然醒的福利再也没有了。 贺乾昭到房间的时候,钱书瑶睡得正香,美梦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还梦到了薯条汉堡。 当了太子妃自然是什么好吃的都有,但是就像小孩子有的时候就执着于垃圾食品的一样,薯条汉堡太久没吃的就会想,还有方便面什么的,回忆起来居然还会流口水。 贺乾昭捏住她的鼻尖:“起来了。” 钱书瑶委屈的缩成一团,坚决不肯睁开眼睛,试图催眠自己还没有醒。 贺乾昭无奈道:“你的睫毛还在动,别装了。” 钱书瑶誓死抵抗,只要自己不睁开眼睛,就没有人可以说破她已经醒了。 贺乾昭知道她已经醒了就不再折腾她,反正人已经醒了,喜欢躺着就躺着吧。 钱书瑶根本就睡不着了,坚持了一会儿之后,睁开眼睛:“你烦不烦人啊!扰人清梦会挨千刀的知不知道!” “为夫也是为了你好,睡多了身子容易乏累。”贺乾昭随便找了个理由:“为夫帮你挽发可好?” 钱书瑶强烈抗议:“休想再碰我的头发!” 曾经有一次清晨,贺乾昭没有去上早朝,刚好看见自家夫人慢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的那一幕,一时间觉得有如天人,非要替钱书瑶梳妆挽发,后果自不用说了。 其实贺乾昭的手还是挺灵巧的,所以梳一个整整齐齐的发髻不难,难就难在他老喜欢自由发挥,按照他的说法就是给夫人梳妆就要弄出新鲜的,如果梳的和侍女们梳出来的一样,那哪里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啊。 贺乾昭凭的是自己的灵光一现,对钱书瑶简直就像是小姑娘第一次拿到芭比娃娃,各种折腾。 一开始钱书瑶还能让他玩几次,毕竟自家夫君嘛,哄几次也没什么,但是次数多了就受不了,她实在接受不了贺乾昭的审美,甚至一度怀疑他能看上自己是因为自己长得太过奇葩。 看着自己家夫人戒备的目光,贺乾昭遗憾的放下梳子:“那好吧,夫人且尽快梳洗,咱们要去宋姑娘的房间。” 钱书瑶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忙催着他赶紧去。 一见到他们过来,宋菊儿连忙站起来:“恩公,我真的没有说谎,当初祸害我家的真的就是刘大人之子。” 贺乾昭示意她先别急:“你先冷静冷静,我没有认为你说谎,但是你也看到了,刘章一直说他没有子嗣,还说全城百姓都知道,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是又把握不怕查,即便是他真有儿子,也是不露于人前的,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刘章之子的?” 宋菊儿急道:“大家都知道他是刘大人之子,真的!” 大概是怕贺乾昭不相信她,提议带他们去自己家所在的那个地方,周边邻居都知道。 宋菊儿并不住在封安城,而是封安城管辖内的一个镇子,贺乾昭他们跟着去转了一圈,随便抓几个人问都知道宋菊儿家里的事情。 一个两个人可以说是串通好了,全镇子的人都这么说,那可就不是串通的问题了,宋菊儿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钱书瑶注意到一个问题:“所以你们只认识那个刘公子,并不认识刘大人?” 宋菊儿摇了摇头:“我们这等小地方,当官儿的自然不会过来。” 钱书瑶皱眉:“那你怎么能确定那个刘公子不是假冒的?” 宋菊儿愣住了:“他一直生活在这里,我们都知道他是刘公子。” “所以说这位刘公子只是他自己说自己是父母官的儿子 ,根本就没有证据?”钱书瑶就想不明白了:“什么证据都没有,你们就相信?” 宋菊儿沉默了一会儿说:“为什么不相信呢?他家里财大势大,从来到这里后就一直很高调,欺男霸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乡亲们如果敢反抗,他就敢杀人放火,也不是没有人想过上告,可是恩公也看见了,我这样的下场算是好的了,起码命还在,所以谁会怀疑他的真假呢?” 钱书瑶气的脸色通红:“还没有没王法了,他家住在哪里你知道吗?带我们去看看。” “镇子东头那座最大的宅子就是了。”宋菊儿有点儿害怕,但是依旧壮着胆子带路。 也巧了,他们到刘公子家不远的时候,刚好刘公子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出来了。 他们看见刘公子之后,瞬间就肯定了这个一定是刘章的儿子,两个人起码有□□分像,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年龄不一样。 唐兆憋不住了:“就这刘章还敢说自己没儿子?这说不是他儿子有人信吗?” “我信。”钱书瑶回答:“长得像也可能是哥俩不是?不一定就是父子啊。” 按照她的这个思路,几个人的猜测越来越离谱,从父子变成的兄弟、接下来成了叔侄、舅牲,最后直接成了祖孙,而且年轻的那个人小辈儿大,可能是刘大人的小叔公什么的,当然了,还有一点点细微的小可能真的是没有关系,毕竟古往今来长得相像却毫无关系的人也不是没有。 宋菊儿略微有些无语,又不知道该如何打断这几个人。 他们原本还琢磨着怎么跟刘公子搭讪,结果刘公子无意中看向了他们这边,眼睛直接就黏在莱恩钱书瑶的身上挪不开了。 贺乾昭怎么可能忍,直接把钱书瑶挡在了身后,隔绝开了刘公子的目光,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上了不善。 唐兆也及时把宋菊儿挡在身后,以免她被刘公子发现。 第69章 凤凰钗的秘密 刘公子是那种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那种色痞, 一看到钱书瑶眼睛就直了,现在被打断心里相当不痛快,在他心里, 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 那就必须是他的,也不管人家有没有许配人家。 宋菊儿原本也是定了亲的, 就因为刘公子看上了她,未婚夫一家也被折腾的很惨,那家儿子与她也只见过几面,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基础,被折腾的受不住了, 只得退了亲。 刘公子根本就没把贺乾昭看在眼里, 先打一顿让他吃点儿苦头, 再把人关起来,不怕他不退。 刘公子身边的狗腿子常年陪着他做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 对于他太了解了, 一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该做什么, 吆五喝六的晃过来, 摆开架势就要动手。 钱书瑶在心里默默地给他们点了一根蜡烛,当朝太子爷都敢打,这几位怕不是嫌弃自己活的太长啊。 这些人根本连贺乾昭的衣边儿都没碰到, 整整齐齐的趴在了地上。 几个人相互看看, 这里地面挺平整的, 他们也没有被绊倒的感觉,怎么就趴在地上了? 钱书瑶在贺乾昭的腰上捅了两下, 提醒他下手收着点, 可别一不小心把人打死了。 贺乾昭攥了一下拳头, 他已经在努力压着脾气了,敢觊觎他的夫人,没被他打死还真要感谢祖宗十八代。 一般酒囊饭袋都没有什么眼力见儿,刘公子也不例外,他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见自己的手下都趴在了地上,顿时大发雷霆:“你们这帮废物,还不赶紧给爷起来!” 打手们连忙爬起来想要继续围攻贺乾昭,但是刚刚站起身就又趴下了,这一次摔的比上一次还狠。 贺乾昭冷冷地盯着刘公子,刘公子腿一软,突然有了一种万箭穿心的感觉。 他就感觉贺乾昭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无数把刀子,尽数射到了他的身体里,终于有了胆怯的感觉,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俗话说色胆包天,这句话可真不是随便说的,钱书瑶悄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刚好就被刘公子看到了。 刚才腿已经开始打哆嗦的刘公子瞬间就被勾了魂儿去,恐惧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门儿心思要得到这个美人:“快啊,你们赶紧起来给爷把人弄过来!” 钱书瑶一把拉住贺乾昭的右手,生怕他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把人弄死。 还真亏了她反应快,贺乾昭刚才真有些忍不住了,心里只想着要把这个人拍死在这里,其他的什么都不够。 贺乾昭眼中的杀气彻底吓住了刘公子,嚣张的气焰又缩了回去,被色心压下去的恐惧又爬上了心头。 钱书瑶有些嫌弃,欺男霸女当了这么多年的土皇帝,居然这么怂的吗? 镇子上的百姓太过淳朴,又状告无门,让刘公子在这里几乎是没有敌对的存在,生活的太顺利了。 贺乾昭不想脏了手,直接命暗卫把人擒了,而且只抓了刘公子一个人。 几个狗腿子瞬间逃窜的没影儿了,而后没多久,镇子上的人都知道刘公子被抓了。 宋菊儿呆住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钱书瑶在她面前摇摇手:“走,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宋菊儿的眼圈红了:“我的家被刘公子霸占了,我的父兄被刘公子抓起来了。” “这个简单,直接进去找人就是了。”钱书瑶看向刘公子:“人关哪儿了,还不带路?” 刘公子这才看到宋菊儿,顿时气不打出来:“你个贱人,居然还敢找人来捣乱,看我不弄死你。” 钱书瑶抬腿就踢了他一脚:“你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还不赶紧带路?” 这一脚踢的可不轻,作为酒囊饭袋的代表性人物,刘公子当然受不了,疼得嗷嗷叫唤:“我带路,带路。” 钱书瑶翻了个白眼。真没出息。 他们根本就没有跟着进去,只要有暗卫押着刘公子回府去放人,没过多久,居然放出了好几十人,有年轻的也有年纪大的,最小的那个居然还抱在怀里,抱他的那个女子形容憔悴,可见是遭了不少罪的。 钱书瑶怒了:“你连襁褓里的婴儿都不放过,你还是个人吗?” 被放出来的人纷纷跪地拜谢恩公,年纪大的更是老泪纵横,他们都没想到还有能出来的一天。 钱书瑶随便问了几句,发现这些人最久的已经被关了七年了,这还是靠着后进去的人提供的日子,不然早就忘记了自己进来多久了。 “他如此横行霸道,你们没有镇长里长吗?都没人管吗?” 那个自称被关了七年的老者回答:“老夫就是这里的镇长,以前也尝试过上报,但是人家的父亲可是知府,上报又有什么用啊!” 钱书瑶一脸震惊:“堂堂一镇之长,消失了七年都没人知道?虽然不是有品级的命官,但也是朝廷的人啊。” 镇长回答:“这是上报的事情都绕不过知府大人那里,只要他压着,老夫就算是消失一辈子也没人会发现。” 钱书瑶斜了贺乾昭一眼,看看你家这天下,都要成别人家的了。 贺乾昭的脸色也很难看,这封安城的事情越来越乱了,他刚刚总结出来的一点点思路又被打破了,重要的是上辈子他根本就没来封安城,也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些事,谁能想到刘章那么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么个儿子,还敢做出这种目无王法的事情! 这事儿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捋清的,毕竟牵连的人太多了,贺乾昭直接命暗卫把人悄悄关起来,然后派他们的人过来整理这里百姓的冤屈。 宋菊儿留在了这里,他们几个又回了封安城。 虽然刘公子和刘章长得非常像,但是也不能证明真的是父子,这些还得调查。 这几次他们就留在封安城等结果,贺乾昭就带着钱书瑶四处吃吃喝喝,这封安城玩了个遍。 期间他们又遇上了好几次王道,他们也不是傻子,对方明显是故意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 钱书瑶知道王道的身份之后,对这个人简直好奇极了,她不相信这个人几次三番制造巧遇是为了做生意。 这几日王道跟他们一起喝酒吃茶,谈的除了各地的风土民情之外就是生意上的事情。 现在他们表面的身份都是商人,谈生意倒也说得过去,但是钱书瑶明显感觉到王道的话中有话。 贺乾昭也不着急,就耐着性子跟王道兜圈子,如此过了几日之后,他们居然谈成了一笔买卖。 钱书瑶是这种无语,两个人的身份都是假的,谈成的买卖自然也是假的,等到下一步交货的时候怎么办? 贺乾昭没有这顾虑,反正这比买卖他是交钱的那一方,只要有钱就够了,到时候交不出货的人也不会是他。 钱书瑶觉得有道理,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了,这个可以有。 她搓了搓指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好久没有用钱砸过人了,感觉还有点儿小不习惯。 她把从瑞祥银楼买的首饰都摆了出来:“这些怎么办?” 贺乾昭随手拿起一样帮她戴上:“很好看,夫人天姿国色,戴什么都好看。” 钱书瑶无语,这个岔话题的态度越来越敷衍了,随手把凤钗摘下来丢到一边:“你别说没看出来这是皇祖母的东西。” 凤钗是国母专用的,普通百姓根本就不可以佩戴。所以民间的凤钗与宫里的不一样。 按照规制,皇后和皇太后的凤钗可有九根尾羽,太子妃的凤钗是七根尾羽,嫡出的公主可用五根尾羽,而贫民百姓只能用三根尾羽的,而且还必须是正妻,如若有谁脑子糊涂,因为宠幸小妾就准许妾室佩戴凤钗的,按律可以问罪。 太后的凤凰钗自然是九尾的,可单独拆开佩戴也可合二为一,那是第一代皇后戴过的,一代一代的传到了太后手里,也没听太后说过丢失,但是这根凤钗一眼就能看出是从太后的凤凰钗上拆下来的,而唯一的区别就是只有三根尾羽。 凤钗上要做出九根尾羽要有极为精巧的手艺,连接之处必须极细,否则就会导致粗粗的一大片,特别的难看,由于做工精巧,也就导致了摘掉几根尾羽也看不出来,除非碰上见过这凤钗的人。 钱书瑶笃定,这一定是太后的那支。 贺乾昭见状笑道:“夫人的眼睛越发的好了。” 钱书瑶不乐意了:“别岔开话题,赶紧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乾昭问:“知道那凤凰钗为什么会传给历代国母吗?” 钱书瑶不解:“不知道,而且既然是传给历代国母,为什么皇祖母没有传给母后呢?” “那是母后不肯收。”贺乾昭回答:“母后拒绝接受凤凰钗就等于打了父皇的脸,但是她不在乎,或者说这个后位她也不在乎,父皇气急之下请皇祖母把凤凰钗传给丽贵妃,但是皇祖母不肯,还当场斥责父皇,准许妾室佩戴凤钗是大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罚他在历代祖宗画像前面跪了一夜。” 钱书瑶差点儿没给太后猛烈鼓掌,干得漂亮:“然后呢?后来怎么样了?” 第70章 回龙脉 钱书瑶听八卦的态度感染了贺乾昭, 开始想要逗她 ,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往她好奇的点子上说。 钱书瑶急了:“别给我打岔,后来到底怎么样了嘛, 快说啊。” 贺乾昭逗够了才继续回答:“后来?皇祖母原本是说要给夫人的, 但是却又突然不拿出来了,现在想来, 怕是因为已经遗失,所以一直没有提及。” 钱书瑶的小脑袋瓜开始快速转动:“你说这凤凰钗代代相传,应该非常贵重才是,为何遗失了皇祖母却默不吭声?她没有派人找吗?” “默不作声不代表没有找。”贺乾昭告诉她:“夫人可知这凤凰钗为何会成为世代相传的信物?这皇宫里好东西不少,比凤凰钗价值高的并不是没有。” 钱书瑶想不出来就开始瞎蒙:“总不能是因为有什么秘密吧, 比如能找到宝藏或者是什么钥匙之类的。” 还真让钱书瑶猜着了, 那凤凰钗还真是有秘密的。 龙脉只有历代皇权掌控者才能知道, 但是万一有了意外猝死什么的没有来得及传承怎么办? 去往龙脉有一份地图,还有一个证明身份的信物, 毕竟龙脉守护者超脱于世俗之外, 不会听命于任何人, 包括皇上, 所以即使皇上本尊第一次过去也得带着信物,证明他受到了祖宗的认可,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这个地图和信物就锁在皇陵里, 这凤钗就是钥匙。 皇上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暴力破开皇陵密室, 但那是先祖为了保护江山传承所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打开, 里面机关重重, 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去, 更别说拿到里面的东西了。 现在的皇上自持自己是正统的继承人,认为自己应该光明正大的走进去,如果他使用特别手段进去,即使拿到了地图和信物,名声也不好听,史书是身后人撰写的,他能控制住现在的史官,但是控制不住以后的史官,他想要利益,也想要名声。 现在他们可以合理的猜测,这凤凰钗是皇上盗走的,但是好不容易拿到手,又为什么拿出来售卖呢?好好的一个皇上怎么混的像个二道贩子。 钱书瑶一脸认真的看着贺乾昭感叹:“你们皇家人的心思真难猜。” 贺乾昭哭笑不得:“这似乎怪不到为夫的身上吧,虽然我的身上也流着贺家的血脉,但是绝对不会像父皇那样啊。” “听说过一杆子打死一船的人吗?”钱书瑶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就是这样的人。” 贺乾昭无奈地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也就你敢这么说。” 钱书瑶骄傲的昂起头:“哼。” 其实抛开玩笑话,不止钱书瑶好奇,贺乾昭也是好奇的,皇上的操作太迷,让人想不通也猜不透。 贺乾昭早就派人回京给皇太后送了消息,现在要先等到太后的回话才能继续分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容易越想越歪。 接下来的几日钱书瑶陷入了疯狂大脑之中,也不出去玩儿了,天天闷在客栈里琢磨皇上、王道和出售凤钗到底有什么联系。 贺乾昭个感觉她都快魔障了,有意带着她出去清清脑子,但是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钱书瑶感觉师父点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应该跟着凤凰钗有关,宋菊儿的事情只是个引子而已,毕竟师父受规则管束,不能直接给他们提醒。 贺乾昭觉得现在来讲,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他把正在听书听得上头的唐兆从小茶馆儿里揪出来:“师父到底为什么喊我回去?” “就是龙气有动静了嘛。”唐兆依旧一副懒散散的样子:“你应该知道龙气对于龙脉有多重要。” 贺乾昭狐疑地盯着他:“这封安城的事情,当真是个意外?” “不然呢?”唐兆反问道:“就叫你回个家,还要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吗?” 正常情况下,贺乾昭回龙脉的确不需要弄出这么多事情来,但是问题在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透漏着不正常,不正常到让他们无法忽视。 贺乾昭命人给送信的暗卫留了消息,他打算先行去龙脉,封安城的事情自有他的人来接手处理。而带着太后回信的人也会到龙脉附近等待。 这一次唐兆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干脆的喊上小徒弟出发回龙脉,如此一来,贺乾昭更怀疑是师父交代唐兆把他拐到这里来的。 唐兆采取了三不管策略,不管不问不回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师父身为龙脉传承者,受到的约束诸多,所以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经常会玄之又玄,他们听得也是半靠理解半靠猜。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与师父心有灵犀的师娘才能够完全明白师父话中的意思了,但是师娘已经与师父结为连理,视为一体,一样也受到规则的约束,同样不能泄露天机。 他们回到龙脉的时候,却发现师父和师娘都不见了。 他们龙脉守护者的生活向来散漫,没有大事发生的时候 ,他们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像唐兆这样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处于消失状态,偶尔才会冒头那么一两天,所以师父和师娘不见了也没有人多想过。 他们现在有事却找不到人,心里怎么可能不急,贺乾昭琢磨了一下,去找了最靠谱的小师妹。 小师妹冷静的看着他们:“是爹爹喊你们回来的?” 对面的三个人整齐划一的点点头。 小师妹继续问:“既然是他喊你们回来的,但是你们回来了却见不到人,没有想过他是在故意躲着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对啊,三个大人居然都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反而要一个小孩子点通他们。 钱书瑶琢磨着,反正脸也丢了,丢一次和丢两次也没有多大区别,于是接着问:“所以我们应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小师妹回答:“他们喊你们回来是为了什么?” “说起龙气有异动。”钱书瑶说完自己就反应过来:“所以要去龙气找人?” 去龙气找人说着容易,真的要动身却不容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进去。 上一次钱书瑶是意外进去的,出来之后就找不到路了,所以现在他们现在只能四个人对坐着望天。 唐兆记得上一次他们迷路的晚上好像是月圆之夜,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那不如你们再重演一下那日的情形?” 他眼期待的神情都快要溢出来了,小师妹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三师兄是想看小师兄和嫂嫂吵架吧。” 唐兆:“……” “那什么,小师妹啊,你年纪小,有些人情世故不懂,有些事情看破不能说破的,懂不懂?” 小师妹依旧冷静:“三师兄,娶不到夫人不是你的错。” 唐兆捂着胸口不说话了,自从小师妹会开口说话开始,他就没说赢过一次。 钱书瑶忍笑,这反应能力是天生的,真是求也求不来。 虽然唐兆的出发点是为了看热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建议也是可行的,而且也是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今天是十三,还需要再等两天,他们可能等等看。 虽说要等到十五,但是这两日也没闲着,贺乾昭和钱书瑶每天晚上都会去那晚他们走过的地方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当然了,他们只是走一走而已,并没有吵架,只是找找路而已,没必要完完全全情景再现。 一连两天一无所获,到了十五的晚上,几个人都有些紧张,担心万一还是找不到路可如何是好。 为了让龙气充分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财气,钱书瑶还特意多拿了几个大金元宝揣在怀里。 贺乾昭哭笑不得:“你上次闯进去的时候,一个元宝都没有拿出来,身上有宝藏龙气应该能够感应的到,不需要都拿出来的。” 钱书瑶回答:“我这叫有备无患,反正也不沉,就多拿几个呗,万一能够增加被感应到的可能呢?” 贺乾昭觉得有道理,又把那只凤钗拿出来给她戴上:“说不定也有些用处,有备无患。” 唐兆在旁边看着各种无语,憋了半天挤出一句:“你们两个这副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去人家钱庄踢馆子呢。” 钱书瑶低头看看自己,很夸张吗?感觉还挺好的呀。 他们又如法炮制了当初的路线,努力的回忆着走的每一步,简直是复制黏贴,但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眼看时间慢慢过去,钱书瑶越来越着急:“怎么办啊。” 小师妹建议:“嫂嫂且放宽心情,当初你们是无意中闯进去的,现在如此刻意怕是不行。” 钱书瑶有些头疼:“上次心里没事,这一次心里总惦记着,怎么可能做到无意啊。” 贺乾昭想了想说:“那咱们别试了,走,回去休息。” 钱书瑶不解:“为什么啊?” “累了,想要歇息一会儿,走吧。”贺乾昭没有多解释,带着她就往回走。 第71章 醉酒的太子妃 钱书瑶急了:“今夜找不到还要再等一个月, 你先回去休息,我自己再找找。” “我不敢自己走啊,我怕黑。” 贺乾昭夸张的做出小鸟依人状:“夫人送人家回去好不好啦。” 钱书瑶一脸嫌弃的躲开他的手:“咱能不能正常点儿, 好歹是堂堂太子爷呢。” “太子爷又怎么了, 太子爷就不能害怕吗?”贺乾昭理智其中的说:“我不管,我怕黑, 我要夫人亲自送回去!” 钱书瑶懒得跟他掰扯,只能无奈同意送他回去。 贺乾昭并没有真的想回房间睡觉,只是想让她放松心情而已。 钱书瑶一心想要快把贺乾昭送回去,注意力从龙气转移到了贺乾昭的身上,但是就是因为她现在心中并没有一直想着龙气, 所以倒是意料之外的闯了进去。 当然了, 这只是她的意料之外, 却是贺乾昭的意料之中。 因为钱书瑶一直很紧张,所以贺乾昭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 果然, 钱书瑶的注意力一转移, 就找到了一直到不到的路。 看到周边的景色与刚才完全不一样, 经历过一次的钱书瑶瞬间就明白了她找到了正确的路:“咱们去哪儿找师父师娘?” 贺乾昭指了指不远处的元宝:“我觉得咱们可以跟着路标走。” 钱书瑶乐了,这不是他们上一次丢在这里当路标的元宝吗?居然还在。 “意外的收获啊,咱们把元宝都捡回去吧, 也不能浪费啊。” 贺乾昭实在不忍心打击她, 但是还是得说实话:“都捡起来的话, 等咱们要出去的时候怕是又会找不到路了。” 钱书瑶捡元宝的手一僵,默默地的把元宝又都放了回去:“咳咳, 咱们往里面走走看。” 两个人一路顺着元宝往里走, 一直到元宝尽头的时候看到了师父师娘。 与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 师父和师娘并不是稳当的坐在这里等着他们,而是躺在地上睡着,或者说是倒在地上晕着。 两个人连忙过去喊人,但是钱书瑶刚碰到他们就晕了过去。 钱书瑶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她动不了。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这是她还没有死的时候,正趴在床上背小说。 舍友都逗她,这么认真的全文背诵说不定真的会穿越啊。 钱书瑶看着趴床上认认真真背诵的自己,心里一阵无奈,可不是真穿越了嘛,果然碰上了。 梦中的她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突然抬起头看着她:“你还回来吗?” 钱书瑶愣了一下,连忙看向室友们,发现大家似乎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依旧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试着开口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当然了。”梦中的她又问了一遍:“你还要不要回来?” 钱书瑶问:“现实中的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钱书瑶(梦):“死了,也没死,最终想要怎么样,还得看你自己,你还回来吗?” “啊?”钱书瑶犹豫了一下,还想再问些什么,却突然醒了。 师父和师娘已经醒了,三个人都盯着她。 钱书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干嘛都这么看我。” 师父问:“丫头啊。你怎么回答的?” “什么早点儿回答的?”钱书瑶和师父对上了目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您知道?” 师父笑道:“机会是为师为你争取来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钱书瑶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次陷入梦境不是意外,之所以梦中的时间倒退,怕也是师父帮的忙。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醒了。” 师父叹了口气:“丫头啊。你是不是犹豫了?” 钱书瑶诚实的点点头,她的确犹豫了,如果对方提问后她马上回答,时间就完全够用的,对方提问了三次。 通过师父的委婉提示,贺乾昭已经知道钱书瑶要做某种决定,但是也猜到了大概是什么事情,所以听到她的答案之后有些失望。 “你真的没有回答?” 钱书瑶看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好受:“我真的是没来得及。” 师父告诉她:“丫头啊,以后每到月圆之夜你都可以来一次,不过要记得,你机会不多,等到那件事情完成之后,若是你还不能做出决定,就来不及了。” 钱书瑶有些紧张,但是贺乾昭比她更紧张,连忙问:“她到底要完成什么事情?如果没能及时做出选择她会怎么样?” “不知道,她不属于这里,也没能回去,怕是……”后面的话师父没说,但是意思大家都懂。 贺乾昭深吸一口气,看着钱书瑶的眼睛:“如果实在做不了决定,那么下一次再有机会,就、就选择同意。” 钱书瑶急了:“你知道同意是代表什么意思吗你就让我选择同意?万一我同意后就消失了呢?” “那也比人没了好。”贺乾昭的声音有些弱:“我只想你好好的。” 现在虽然师父说她每个月都可以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但是谁也不知道哪一次是最后一次,万一她一直犹豫下去,不小心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贺乾昭的办法是能够保住她的最稳妥的办法。 贺乾昭根本就没想过到时候自己会怎么样,只是想着钱书瑶不能有事。 钱书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师父,这里一个月只能进来一次吗?” “那倒不是。”师父回答:“只是为师能力有限,只有月圆之夜才能让你接触到那边。” 钱书瑶点点头:“好,那就等,哪里都不去了,就等上一个月。” 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之后,钱书瑶才知道,自己能来到这里是因为师父想要救贺乾昭,她是被宝藏认可的人,因为她的到来,贺乾昭才有了重生的机会,而她在得到了贺乾昭的心之后就可以选择要不要离开。 她的选择机会是有时限的,等到她完成了某件事情之前,她必须做出选择,但是具体是哪件事,连师父都不知道。 通过师父圈出的大概范围,钱书瑶有几个猜测,帮助贺乾昭登基、灭了三皇子、或者灭了皇上,再或者只需要保住贺乾昭的命,总得来说就是要给这本书一个结局,一个贺乾昭活下来的结局。 师父帮助贺乾昭重生就等于逆天改命,如果最后贺乾昭还是死了,那就等于失败了,所以钱书瑶感觉自己的推测应该是没有错的,也就是说其实她还有时间可以选择。 想通了前因后果,钱书瑶却不想再等了,其实她心里早就有了决定,当初也是信誓旦旦的跟甜果说自己不会回去了,但是没想到真到了关键时刻自己还是犹豫了。 接下来的几日钱书瑶出了吃饭睡觉就是发呆,她在想,她到底在犹豫什么,现代还有什么值得她怀念的呢?为什么要犹豫啊,为什么啊。 贺乾昭心里也难受,但是更担心钱书瑶把自己憋出病来,找各种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但是都失败了。 师娘出了个主意,想不通是吧?那就喝酒吧,醉上个三天三夜,就不信还能想不通。 唐兆摆出一副友情提醒的架势:“不是我吓唬你们啊,如果让弟妹喝醉了,不知道咱们这里的房子都不一定够她烧的啊。” 在场的几个人回忆起上一次钱书瑶醉酒之后的壮举,纷纷沉默了,龙脉重地,可不能随便烧的。 贺乾昭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看住她的,绝对不让她再去烧房子。 一坛桃花酿,不意外的,钱书瑶又醉倒了,但是她没睡,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贺乾昭:“夫君~~~~~~~” 那小波浪线一拉八米长,声音要多娇嫩有多娇嫩,这可比容嫔她们可以装出来的魅惑勾人多了。 贺乾昭只觉得嗓子有些干,还有一些紧,看向钱书瑶的眼神都变了。 偏偏钱书瑶还无知无觉,眼神迷离勾人,还无意识的舔了一下嘴角。 贺乾昭感觉要扛不住了,眼神游离,躲开她的目光:“夫人,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要嘛。”钱书瑶换了一个可爱兮兮的语气:“夫人,咱们圆房吧。” 天知道贺乾昭为了她这句话忍了多久,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因为这句话不是钱书瑶清醒的时候说出来的,不能代表她的真实心意。 贺乾昭越是在乎她就越是谨慎,有些事情必须在两个人都清醒,都认真的面对自己心意时才能做。 外面听墙角的几个人一阵嫌弃,人家都主动送到嘴边上了还不吃,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 他们讨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贺乾昭忍不了,直接打开窗户:“既然是偷听就要有个偷听的自觉,你们这嗓门儿大的远在边关都能听见了!” 师父笑眯眯地说:“徒儿啊,小时候师父是怎么教你的,这太夸张了可不好啊。” 贺乾昭无奈捂脸:“师父,您就别添乱了吧。” 小师妹抄起胳膊看向他身后:“我觉得你应该看看嫂嫂。” 贺乾昭连忙回头,钱书瑶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火石:“夫君,既然不愿意圆房,那么我就自己烧了呦。” 作者有话说: 钱书瑶:“夫君~~~~~~” 贺乾昭:“夫人咱们来烧房子吧。” 钱书瑶:“?” 贺乾昭:走夫人的路,让夫人无路可走。 第72章 酒疯耍出新高度 贺乾昭感觉自己现在一点儿都不像是一朝的太子, 更像是一个刚刚当爹的年轻人,现在手忙脚乱伺候一个破坏大王。 他连忙抢下钱书瑶手里的火石,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提前把能点火的东西藏起来了, 这是从哪儿找到的? “夫人, 你累了,赶紧休息吧。” “不要啦。”钱书瑶都要哭了:“人家要圆房!” “好好好, 圆房圆房。”贺乾昭想着把人先哄好再说,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随后压了过去。 钱书瑶撑住他的肩膀:“你干嘛?” 贺乾昭温声说:“夫人不是想要圆房?夫君这就与你圆房啊。” 钱书瑶略微有些纠结:“想要圆房动手就可以了,你上来做什么?” 贺乾昭觉得似乎不大对:“动手?怎么动手?” “动手修房子呀,我要圆房。”钱书瑶笑着:“我要圆圆的房子, 把边边角角烧掉就好了。” 贺乾昭:“……” 他总算明白钱书瑶为什么一直想要烧房子了, 原来圆房是这个意思啊, 不过看她现在醉醺醺的样子,大概不明白烧房子只能把房子烧成废墟, 根本烧不圆。 钱书瑶没能把房子变成圆的很不开心, 被按到床上了嘴里还在碎碎念。 贺乾昭没有办法, 只能随意敷衍她:“圆了圆了, 房子是圆的。” “你胡说!”钱书瑶指着房顶说:“这分明是三角形的!” 贺乾昭:“……” 钱书瑶翻了个身爬起来:“这节课咱们讲物理。” 物理?贺乾昭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叫物理,还没等他问清楚,钱书瑶就自顾自的开始讲课。 贺乾昭稀里糊涂的听了一节物理课, 见她有停下来的架势, 悄悄松了一口气。 钱书瑶又翻了个身同学们, 这节课我们上化学。 贺乾昭又被动的听了一节化学课,随后他们又上了生物、地理、等等各种学科。 一晚上下来, 贺乾昭知道了什么叫做细胞, 知道亚马逊海沟, 知道了牛顿加速度,甚至还会背了元素周期表。 当然了,所谓的会,也只是相对来讲的,当然没有正经在学校学习多年的学生明白,但是也足够他震惊的。 贺乾昭从小就是按照皇位继承者来培养的,思维可比他那个半路出家不靠谱的皇上爹敏锐多了,他很快就发现钱书瑶所谓的上课并不是胡来,而真的是一些有用的东西,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基础,钱书瑶讲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有些深奥了,只能听个一知半解。 待到钱书瑶酒醒之后,贺乾昭马上她有关于醉酒讲课的事情。 钱书瑶一脸震惊,自己这么厉害的吗?醉酒了还能上课?要知道化学课最基础的也得是初中的课程了,按照她所生活的城市,初中老师基本都是硕士毕业了,自己貌似没有这个水平啊。 最重要的是,由于在这里生活太久了,元素周期表她自己就算是清醒的时候都背不全,所以醉酒的时候是怎么说出来的? 她试探着问:“我真教你背元素周期表了?背来听听。” 贺乾昭还真给她背了一遍,而且不但横着背了一遍,还竖着背了一遍,一个都没错。 钱书瑶更震惊了:“一晚上而已,你居然能够横竖都会背?” “没办法。”贺乾昭脸上带着苦笑:“我若是不肯背,你就各种哭闹,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饶是贺乾昭记忆力超群,也是背的很辛苦的,毕竟基本都是没有听过的东西,想拿纸笔记录一下都不知道该写什么。 钱书瑶钦佩中带着同情,要知道自己当初背了一个多星期才背下来,看来这位被自己摧残的不轻啊。 “那都会写了吗?” 贺乾昭诚实的摇摇头:“一字不会。” 钱书瑶心理平衡了,就说嘛,自己背了一周多不是自己傻,而是连那些难写的字都要记住的,其实很不容易呢。 自我安慰完毕之后,钱书瑶也实话实话,醉酒说的那些东西她并不会。 这不算假话,事实上高考之后有些知识就已经被她甩到一边了,毕竟有一部分是大学专业用不上的,尤其是化学,她的专业基本用不上,不说已经完全忘干净了吧,也实在没记住多少了。 贺乾昭有些失望:“真的不会了吗?” “也不能说全都忘记了,但是能记住的真的不多。”钱书瑶见他那么失望,有些不忍心:“要不我教你背九九口诀表?这个我背的还挺熟的,估摸着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九九口诀表?”贺乾昭想了想问:“二五一十?” 钱书瑶郁闷了,原来这个年代居然有乘法的吗?不是说古代没有乘法的吗?随后她又反应过来,自己是穿越到一本书里了,文化背景都是作者设定的,也许人家就是设定了有乘法呢? 她琢磨了一会儿问:“不然我教你摩擦起电?” 贺乾昭回答:“这个夫人在醉酒之时已经教过,为夫也学会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运用。” “运用?”钱书瑶不解,摩擦起电有什么好运用的,在她眼里也就是冬天穿毛衣的时候要注意点儿。 “既然能起电,那该如果使用呢?夫人还提及电灯,说是可以代替火烛,那该如何代替呢?”贺乾昭一脸认真,可见他并没有玩笑的意思。 钱书瑶彻底呆住了,少年,既然求知欲这么旺盛你应该娶爱因斯坦啊,娶我这么个学渣干嘛? 学过物理并不一定会做电灯泡,就好比学电脑的不一定会修电脑一样,但是这个道理她跟贺乾昭根本就解释不明白,心里就各种憋屈。 昨晚上了一晚上的课,颠覆了贺乾昭很多曾经坚定的认知,但是他并不认为钱书瑶是胡说,因为她的到来能够让自己重生,所以她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都不会让贺乾昭觉得不对劲,反而觉得很正常。 钱书瑶以前觉得自己的学习成绩虽然不咋地,但是也没有多大影响,但是现在她发现不但有影响,这影响可大了,已经快影响他们夫妻和谐了,就很无语。 同样求知欲澎湃的不止有贺乾昭,还有昨晚蹭了一晚上课的小师妹,一开始是在窗外偷着蹭课,后来光明正大的坐在房间里与贺乾昭一起听课,还有茶水点心。 唐兆就不用提了,典型的觉主级别,听课就是最好的催眠曲,物理课刚开始就睡着了。 面对两双炯炯有神求知欲爆棚的眼睛,钱书瑶绷不住了:“我是真的想不明白。” 两个人有些失望,但是他们也知道钱书瑶没有对他们说假话的必要。 钱书瑶见他们失望也有些不忍心,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你们说我是喝醉酒以后再耍酒疯,不如我今晚再喝醉一次试试?说不定还真有效果呢?” 想让钱书瑶喝醉酒不难,师娘特制的桃花酿好喝不上头,配上师娘的醒酒汤对身体也没有多大伤害,唯一的顾虑就是她一喝醉就老想烧房子,还非要烧成圆形。 对于自己醉酒之后的行为,钱书瑶已经无力吐槽了,但是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所以到底怎么选择就看这二位了。 贺乾昭和小师妹衡量了一下得失,觉得如果能挺过最开始那一段闹腾着要烧房子的阶段,后面还是划算的,于是同意她再喝醉一次。 当天晚上钱书瑶醉酒之后依旧想要烧房子,但是这一次贺乾昭提前做了准备,她说想要圆房子就直接告诉她是圆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要和醉鬼讲道理,说的是醉鬼不会跟你讲道理,但是这个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根本就不听醉鬼的道理,坚持自己的想法。 对于钱书瑶的质疑,贺乾昭如数驳回,坚持他们住的房子就是圆的。 喝醉之后人的脑筋就会有一个快要打结的感觉,不怎么好用,钱书瑶现在有点儿晕乎乎的,智商开始下线,贺乾昭坚持说这个房间是圆的,她就开始感觉这里似乎真的挺圆的。 目的算是达到了,钱书瑶就老实了,摇摇晃晃爬上床就要睡觉。 这一次贺乾昭和小师妹还准备了笔和本子,但是让他们失望的事钱书瑶安安静静的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睁眼,钱书瑶就面对了两双熊猫眼,眼神中充满了怨念。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昨晚是又干什么了吗?闯祸了?” 小师妹幽幽的说:“你什么都没干。” 钱书瑶想不明白了,没闯祸很好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个表情呢? 贺乾昭继续说:“什么都没干,也没讲课,老老实实地睡了一整晚。” 钱书瑶:“……”看来醉酒上课的这件事重点不是醉酒而是运气啊。 看来上课这件事情可遇而不可求,也不是认为能够操控的。 贺乾昭和小师妹虽然有些失望,但都是性子通透之人,既然不能强求,索性就不再想着,以后看运气吧。 见他们两个都想开了,钱书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两个期待成这样,自己还没成功,感觉怪内疚的,还好人家能想开。 也不知道是醉酒有用,还是上课有用,接下来的几天里钱书瑶的心情恢复了平静,过起了悠然自得的日子,不急不躁的算着时日等待下一个十五。 龙脉迎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太后来了。 第73章 太后的回答 贺乾昭派人送了信之后就一直在等太后的回复, 没想到直接等到了本人。 太后身上的气势与在宫里完全不同,更像是一位普通人家的长者,她看着 钱书瑶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太子妃略微丰腴了些。” 钱书瑶有些不好意思, 她最近的确胖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这个也不是人为能控制的,主要是龙脉的饭菜太好吃了, 师娘居然还会做方便面!不是那种袋子里拿出来煮一煮的,而是从面粉开始做成面饼,最后做成方便面的味道。 其实方便面是属于那种吃起来并没有那么好吃,但是闻起来很香的东西,师娘做的就闻着香吃着也香, 这种能带给她回忆的东西格外的勾人, 她一时没忍住没控制住嘴。 太后总算知道为什么贺乾昭总喜欢逗她玩了, 她不好意思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贺乾昭在信里问了不少问题,太后亲自过来如数回答。 他们在瑞祥银楼买到的凤钗的确是皇上卖的, 这个瑞祥银楼就是皇上以前当皇子时的私产, 现在背后的东家就是王道。 钱书瑶问:“既然父皇拿了那个凤凰钗为什么还要卖呢?那不是钥匙吗?” 太后淡淡的看了贺乾昭一眼:“太子连这些都告诉你了。” 钱书瑶干笑了两声, 大意了, 这等皇家密辛她本该不知道的。 贺乾昭无奈道:“皇祖母应该能猜得到孙儿一定会告诉她,就不要再吓唬她了。” 钱书瑶讶异的抬头看了看他们,所以太后是在吓唬她而已?人家早就知道贺乾昭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太后摇了摇头感叹:“你和你父皇完全是两个极端, 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贺乾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轻笑了一声:“孙儿觉得皇祖母心中是有决断的。” “你呀。”太后点了点他, 继续回答他们的疑惑。 侄子莫若母,更别说皇上是太后一手养大又全力推上皇位的, 没有比太后更了解这个儿子的了, 她发觉皇上在查龙脉的时候 , 就把凤凰钗调换了。 毕竟是太后每日都戴在头上的东西,除了她自己和贴身伺候的嬷嬷,没有人看出来她所佩戴的凤凰钗是假的。 皇上知道凤凰钗是钥匙之后,想尽办法偷了去,太后就装作秘密调查的样子。 凤凰钗如此重要,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太后的行为让皇上觉得他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也从来没有怀疑过真假。 钥匙拿到了,却根本打不开皇陵密室的大门,皇上意识到可能钥匙有问题,但是他不甘心,便把凤凰钗能拆开的地方全部都拆开,分成了几份,然后交给了王道,让他放在几处私产铺子里售卖。 据说知道凤凰钗秘密的人有几个是在民间的,但是到底是哪几个人皇上并不知道,或者说到底有没有这几个人都不确定,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笨办法,希望能够勾出真正知道秘密的人,毕竟如果知道秘密的人见到了凤凰钗,即使已经被拆分了,也能认得出来。 钱书瑶觉得皇上的笨到令人发指,就这个智商,如果没有一个好母亲,怕是一辈子也登不上皇位,但是毕竟现场有人家的亲娘亲儿子在,她也不好吐槽的太明显。 太后接下来说的话让钱书瑶对于皇上的鄙视变成了同情,好不容易偷出来的凤凰钗是假的也就算了,连他的人都是假的,用了大半辈子的王道居然是太后的人。 各个皇子都有替自己管理私产的人,连三皇子都知道要弄一个对自己绝对忠心,没想到皇上居然连个亲信都没挑好。 原本皇上只是一个很平庸的小皇子,脑子甚至不如现在的三皇子,可想而知,想的也没有多长远。 一般的皇子身边第一批人都是自己母亲给的人,当时的小皇子也不例外,母亲给的人就直接用了,也没想过转个弯儿,这一点可就比他后来生的儿子差远了。 如果皇上能够励精图治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上,那么王道是谁的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他的精力不在国事上,反而算计亲娘和继承人,那某些应该只有王道知道的消息,就会传到太后的耳中。 钱书瑶感叹,太后藏得是真深啊,这要是换做她,大概早就暴露了,换句话说,她就是传说中宫斗剧会死在第一集 的那种。 太后对皇上满满的失望,当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儿子的,她早早地放权,一心希望儿子能当个好皇上,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看样子太后是坚定的要保太子了,钱书瑶以前觉得保太子和皇上并没有冲突,现在开始好奇,如果太子和皇上只能活一个,太后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太残忍了,钱书瑶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问出口。 太后与贺乾昭对于这件事却是有默契的,皇上当然还是皇上,但是皇权就在不在他手里就不一定了。 太后保贺乾昭的底线就是不能伤了皇上的性命,其实当初扶持皇上登基的时候,她就知道,皇上其实根本就做不好一国之君,但是当时没有办法,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是先皇唯一的嫡子,如果不让他当皇上,其他皇子登基之后哪还有他们娘俩的活路。 没有任何一个上位者愿意有一个比他更正统的皇位继承人活在世上,王爷可以有无数个,但是皇后的儿子注定当不了王爷。 皇上登基之后,一开始当的还像模像样的,太后也就放了权,想着等他完全胜任之后就把凤凰钗的秘密告诉他,再带他来龙脉,谁知道他的路却越走越歪。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太后总是还带着一丝希望的,把贺乾昭带在身边教养的同时还暗中引导皇上正视朝政,一直到了小勺的事情,让太后彻底失望。 钱书瑶看书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些背后的故事,事实上这本书主要写的是三皇子和李蓉儿如何显露非人的头脑和手腕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说白了就是女主坚韧又柔弱,男主酷炫狂霸拽的俗套又狗血的剧情。 现在生活在其中,身边的人不再是书中的纸片人,而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让她发现故事不过就是一个片面,现实还是现实,就比如,书中酷帅狂霸拽的三皇子在失去了主角光环之后就像个脑子不怎么够用的中二少年,而对他慈爱有加英明神武的皇上,就是个色痞加草包。 现在都到了这一步,钱书瑶觉得最后一个大剧情可能发生不了了,太后都来了,谁还能栽赃贺乾昭藏龙袍啊,或者说等到龙脉的事情解决之后,即使真在太子府搜出了龙袍,怕是也没人能够把他怎么样了。 贺乾昭明白过来:“既然王道是皇祖母的人,那他接近孙儿也是皇祖母的意思。” 太后摇了摇头:“不是,他一开始只是在执行皇上的命令,接近购买凤钗的人,看看是不是知道秘密的人,但是他虽然没见过太子,却是见过幼年的太子妃,一时间觉得有些眼熟,所以对于你们的身份有了猜测,特意给哀家传了消息。” 钱书瑶感叹,不愧是能给皇上当私产管事的人,这头脑转的真快,如果是她看到眼熟的人,最多也就是觉得这个人很眼熟,根本就不可能有别的想法,而且只是很多年轻见过一面的孩子而已,小孩子变化大,这十多年都过去了,还能看出眼熟来,也是够厉害的了。 她突然开始好奇,私产管事都这么厉害的啊,那么给太子府管理私产的人是谁啊。 她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贺乾昭也就没想着提,现在她既然问了,贺乾昭也没想瞒着:“就是十七的父亲。” 钱书瑶有些意外,虽然十七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过 ,但是她记得贺乾昭好像提过,十七的父亲身份貌似不低来着,私产的管事不是应该越平凡越好吗?最好是查无此人那种的。 她记得好像提过,十七父亲的地位相当于小说中的武林盟主,这样的一个人物给太子管理私产?她又想到了曾经的疑惑,贺乾昭这么硬的配件,原文里居然能输,剧情限制真的好厉害。 贺乾昭有些得意,他向来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十七的父亲虽然身份高,但是也的确低调,低调到平日里不出现也没人能够想起他来,这样的人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比普通人更难以察觉。 最让钱书瑶意外的是那么低调的一个父亲,是怎么养出十七那样的碎嘴子的? 有关于这个问题不止钱书瑶觉得奇怪,贺乾昭也一直想不通 ,但是没有多大影响,老鼠的儿子也有不会打洞的。 太后发现贺乾昭被卷了进来,便亲自赶去了封安城,又通过那边暗卫留下的信儿来到了龙脉。 师父让太后放心,龙脉在每一代只会认可一位君主,当初把贺乾昭带回龙脉的时候,就代表龙脉已经认可了他,所以即使皇上侥幸拿到了信物找了过来,他也得不到认可。 第74章 围宫 有关于钱书瑶的秘密, 几个人都没有告诉太后,不是对于太后不够信任,而是没有什么必要, 反正钱书瑶已经决定不回去了。 太后出来的理由依旧是礼佛, 或者说她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皇上已经被容嫔勾走了魂儿, 皇宫被人搬空了他都不知道。 钱书瑶坚定的要在龙脉等待下一个月圆之夜,太后不宜出宫太久,跟他们沟通完了之后就回了宫,不过离开之前深深看了钱书瑶一眼:“太子妃的气色越发的好了呢。” 钱书瑶觉得后背有些凉,感觉太后似乎什么都知道了的样子。 师父能够明白她的疑惑, 笑道:“不要小看太后, 大安朝这么多年,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龙脉的皇后,虽说历代皇后都能得到那个凤凰钗, 但都只是以为那是后位的传承而已, 只有她猜到的真实的用途, 并且成功的进入到了这里。” 钱书瑶佩服不已, 虽然自己也进入了龙脉,但是如果没有贺乾昭带路,她根本就想不到这里, 太后可是凭着自己的智慧找过来的, 如果她有要称帝的心思, 成就一定不会亚于武则天。 “皇祖母很厉害。”贺乾昭从来没有小看过太后的能力,毕竟他小时候是被太后带在身边教养的, 所以对于太后的本事是最直观的。 上一次有那个无形的力量控制, 贺乾昭输的一败涂地, 他不甘心,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输!转眼又到了月圆之夜,钱书瑶拒绝贺乾昭的陪伴,要求自己进去。 贺乾昭当然不放心,但是又拗不过她。 师父让他放心,在龙脉没有人能够伤害钱书瑶,在龙气之中更是如此。 贺乾昭倒不是担心有人伤害她,而是担心她又会迷路,想出来的时候出不来。 这一次钱书瑶格外的坚持,不管贺乾昭说什么都不肯让她跟着,贺乾昭到底没能跟进去。 第二日天亮了,钱书瑶并没有出来,贺乾昭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他能够感觉的到,钱书瑶不是迷路了出不来,而是离开了,回到了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地方。 龙脉的人平日里都看不见人,今日都聚集在一起等消息,天亮的时候,一向喜欢互怼的师兄妹们难得的没有再刺激贺乾昭,而是好言安慰他。 贺乾昭表面上还算冷静:“不急的,大家都散了吧。” 唐兆对他说:“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都红了?” 贺乾昭回答:“我只是熬了一夜有些乏困而已,无碍的,都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想要睡一下。” 尽管师兄妹们都很担心他,但是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安慰了几句之后离开。 之后的几日贺乾昭像是没事人一样,日出练功日落而息,生活规律的不得了。 大家都很担心他,但是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唐兆悄悄问师父怎么办,师父摇了摇头,现在只能盼望着他自己想通。 师父也很意外,他以为钱书瑶会选择留下的,没想到真没出来。 一个月后 ,贺乾昭离开了,他不得不走,暗卫传来消息,皇上被下了毒,现在生死未卜。 其实对于贺乾昭来说,皇位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而且他现在也提不起精神,但是他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如果最后坐上皇位的不是他,那么师父苦心给他换来的重新来过的机会是白费了,太后、皇后、还有那些站在他身后的人就都完了。 贺乾昭离开的那一日,师父和师娘去了龙气,钱书瑶就在当初那棵树下睡着。 按理说一个人睡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医学手段保命应该直接睡死了,毕竟不吃饭不喝水谁也受不了,但是钱书瑶的脸色健康红润,看起来正常的不得了。 师父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之后,并没有惊动她,而是直接离开了。 贺乾昭回宫之后,发觉宫里的情形非常的紧张,或者说京城的情况就已经非常紧张了,好在宫里有太后坐镇,若是没有太后,怕是他连回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拦截在京城之外了。 几个皇子都在,唯独三皇子和五皇子看不见踪影。 贺乾昭寻了个机会问皇后,皇后告诉他,太后查到了证据是容嫔下的毒,她是三皇子的人,所以大家一致认为是三皇子指使的,五皇子一怒之下直接带人擒拿去了。 “不过去三弟府上去拿人就需要走这么久?”贺乾昭冷笑道:“怕是真正指使下毒的另有其人吧。” 皇后回答:“是了,太后与母后也是这么想的,三皇子不过是借故摘清自己出宫到自己的私兵营里。” 有皇后和太后在,想要在宫里站到便宜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围开始围困皇宫,太后就算是再神通广大,宫里那些禁卫军也抵不过外面的千军万马。 京郊的兵将是保卫京都的最后一道屏障,而把控京郊兵权的统领是五皇子未来的大舅子,再加上多年养下来的私兵,他现在可以说是胜券在握,别管宫里的是太后还是太子,都逃不过命丧九泉的下场。 三皇子对于五皇子是十分信任的,从小丽贵妃就偏向他,所有好东西都可着他,而五皇子就是他跟班的,他高兴的时候就赏个好脸,不高兴的时候在他眼里五皇子和个下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五皇子会背叛他,话说当初五皇子养的那些私兵都是打着帮三皇子的旗号,花的都是三皇子的钱。 现在三皇的积蓄早就没了,私产管事也背叛了他,而当初花出去的钱养的还都不是自己的兵,现在可以说是鸡飞蛋打一场空,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 私产管事表面上对他更忠心了,还告诉他自己拉了一大笔买卖,之前的亏空都能补回来,而五皇子找到人之后,告诉他要 清君侧,准备登基。 现在的三皇子做着美梦,还美滋滋的穿上了龙袍。 此时宫里还算是比较平静,太后不允许人任何人见皇上,只留了贺乾昭与皇后在。 有皇子心里不平衡,凭什么不允许他们见,万一他们暗地里害了皇上呢?但是又没有办法,现在这三个人是最有资格留在里面的,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出不是来。 皇上中途醒过来一次,结果看见这三个人就又继续昏迷了过去。 太后心里很不舒服,哀叹儿子不争气之外,还要处理剩下的烂摊子,招了几位老臣进宫。 能成为老臣的,站了一辈子的金銮殿,都是有几分本事的,有两个还是站过两代金銮殿的,本事有,资历也有,能够在这个时候被太后召见的,忠心自不必说,现在一个一个都在皇上的寝殿伤脑筋,现在可怎么办啊。 贺乾昭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他也不需要说什么。 左相一直秉承一句话,难得糊涂,从来不出头,就凭着喜欢和稀泥的性子把右相折磨的心里仿佛被掏了个马蜂窝。 重臣进宫,但是并没有宣召右相,是个人都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右相在外面当然也着急,连忙联系三皇子,但是根本就联系不到,那个年代根本就没有手机微信什么的,全靠人找,两条腿再能跑也是需要时间和方向的。 三皇子现在正在五皇子的别院做着他的皇上美梦,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找他已经找翻了天。 从小到大五皇子隐藏的太好了,好到三皇子对他没有一丝警惕心。 右相在府里急的团团转,又派人丽妃那边送了消息。 宫里现在严防死守,有人胆敢传递消息就是死路一条,右相的消息根本就递不进去,里面的找不到,外面的也找不到,右相隐隐地感觉事情不对,一边吩咐夫人收拾细软,交代心腹带着夫人和儿子孙子秘密出京,自己换上朝服进宫求见。 外面京郊大营的人可是守着京城呢,哪能让他们这么容易出城,一个都没跑,全到了五皇子的手里。 右相接连求见了三次,但是一直不能进宫,心下焦急不已,直觉怕是要出事了,思量再三决定兵行险着。 他和丽妃与太子结下的梁子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想要退也不可能,即使他说要放弃,太子也不会放过他,只能拼一把,拼皇上已经毒发身亡 ,他只要围宫就赢了,现在的问题就是他去围宫名不正言不顺,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皇子在才可以。 到了现在的这个份儿上,右相还是没有想过五皇子,依旧执着于寻找三皇子,现在时间紧迫,他一边派人出去寻找三皇子,一边打着三皇子的名义带人围宫。 京城紧张的状况老百姓都能感觉的到,右相派人四处宣扬,皇后和太子密谋篡位,毒死了皇上,三皇子带兵擒贼清君侧。 老百姓不懂这些宫廷倾轧,但是他们知道现在京城乱了,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一片冷清,商贩们都不出摊了,铺面也都关关门闭户,百姓们各自躲在家里。 有调皮的小孩儿往外跑,被家长抓了回去按在家里,城中全都是门窗紧闭。 右相稳当了一辈子,临了却慌得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贺乾昭知道之后止不住的冷笑,真的就很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上辈子会败在了这样一群草包手里,现在没有了那种无形的压迫,简直神清气爽。 太后正在与各位大臣商量办法的时候,皇上醒了。 第75章 结局 到底是母子连心, 太后知道皇上醒了之后,还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不过她很快就失望了。 皇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容嫔在哪里, 得知容嫔被太后关起来之后, 顿时大发雷霆。 毕竟是中毒之人,大动肝火的后果就是急火攻心, 直接喷了一口鲜血。 太后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眼中的关心根本就掩饰不住。 皇上一看见太后就更气了:“为什么把容嫔关起来!” 太后皱眉:“一群废物,皇上都这样的,还不赶紧去请太医!” “母后。”皇上拦住要去召太医的太监:“母后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为何把容嫔关起来?只是因为儿臣不肯宠幸您看好的皇后吗?” 跟在太后身后的贺乾昭不由得想起钱书瑶, 如果太子妃在这里, 怕是会直接翻一个白眼, 皇后才不会稀罕皇上的宠幸。 皇上把目光转向贺乾昭,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思:“母后给朕下毒是因为急着扶持自己看好的继承人上位吗?” “你说哀家给你下毒?”太后对皇上满满的的失望:“你说哀家给你下毒?” 皇上冷笑道:“不是吗?朕知道, 母后一直都对朕不满意, 所以父皇的遗旨也一直不肯拿出来, 明明凤凰钗就是开启皇陵密室的钥匙, 也不肯拿出来给朕,让朕成为了唯一一个不被龙脉承认的皇上,被万民耻笑!” 太后失望至极, 她发现自己多年的苦心全都是一场笑话, 现在连跟皇上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转身离开:“想看先帝的遗旨是吗?祥嬷嬷,拿给他。” 那个遗旨的内容只有太后一个人看过, 连祥嬷嬷都没有看过, 太后觉得大概是自己把皇上保护的太好了, 一直竭尽全力的为他铺路,刀光剑影一个人承担了,哪怕当年在最艰难的时候,杀手都已经到了他们的门外了,也没有给他传递给恐慌的情绪。 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样,有的人被母亲保护的这么好,会心存感恩,当然更多的时候会养出一个白眼狼。 太后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败在了教养孩子上,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 心里虽然难受,不过依旧强打着精神与几位重臣议事。 这里有好几位都是当年与太后并肩作战的,如今再一次看到太后做到了主位上,心里不住的感慨,这些年在皇上手下做事,心里憋屈啊,远不如当初与太后配合时的那种淋漓尽致的畅快感,如今居然生出了几分又见故主的感觉。 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都已经打发出去了,只留下了贺乾昭。 父子两个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单纯的面对面了,没有算计、没有计谋,没有虚假,只是坦诚的面对面。 看过遗旨的皇上,声音里带着自嘲:“你很高兴吧。” 贺乾昭反问道:“高兴什么?” “你成功了,朕活不长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皇上看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父子温情。 贺乾昭冷眼看着他:“父皇,跳出自己桎梏的圈子看看很难吗?” “你从小就不亲朕,和你母后一样,都是个没心肝的。”皇上的面上浮起温情:“丽贵妃就从来不会说朕的不是,在她眼中,朕是堂堂正正的一国之君。” 贺乾昭哼笑一声:“丽妃真的很贴心啊,不过因为打了容嫔一个巴掌,不但降了位还被禁了足,她还真是父皇的红颜知己了。” 皇上的面色一僵,这他早就忘了,就奇怪为什么一向温柔小意的丽贵妃怎么突然不给他送补汤了,原来被禁足了吗? 贺乾昭就看着皇上这么演戏,皇上向来如此,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装作想不起来,其实他心里什么都记得,但是不断给自己洗脑,连他自己都骗过去了,好像真的没有做过一样 ,从而心里就一点儿都不虚了。 “容儿臣提醒一下,父皇最最贴心的丽贵妃,昨夜悬梁自尽了,后妃自戕可是大罪啊,可以牵连母族的。” 皇上震惊又气愤:“你居然敢对她动手。” 贺乾昭好心提醒:“是父皇动的手,父皇忘记了吗?” “你胡说!”皇上艰难的爬起来:“你个逆子!” 贺乾昭连地方都没动,看着皇上的眼神有些怜悯,丽妃得宠多年,冷不丁的遭了这么一回,面子里子都丢进了,偏偏儿子又闹了那么一出,容嫔又接二连三的去刺激她,精神就有些受不住了。 丽妃每日都被关在屋子里,本就容易胡思乱想,再加上这频繁的刺激,精神就有些受不住了。 当然了,虽然总是胡思乱想,但是丽妃也不会真的寻死,他们这种人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地步,不到最后一刻决不可能放弃,但是有人对她动手了。 太后他们是不屑于对丽妃动手的,他们谁也没想到动手的是容嫔。 容嫔给皇上下毒就是做好了丢命的准备,日后如若太子他们赢了,她自然活不了,如果五皇子赢了,她也不认为那样狠辣的人会留下活口,自己不得已受制于人,那么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而丽妃就是那个倒霉垫背的,中选原因只是因为那一巴掌。 这一切事情追究最终的原因,还是皇上,如果他没有宠幸容嫔呢?如果他没看上儿子的妾室呢?如果他能励精图治当个好皇上呢?不过一切都是如果而已。 皇上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后软软的倒在了龙床上,手里抓着先皇的遗旨。 贺乾昭对那个遗旨一点儿都不好奇,也不想去看,冷眼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书房里大臣和太后刚刚把一切事情商量出一个章程,外面就传来消息,三皇子带兵攻城了。 太后问:“你确定是三皇子。” 传信兵回答:“回太后的话,打的的确是三皇子的大旗,不过斥候探查之后回报,并没有看见三皇子。” 这边的人还没走,又来了一个传信兵,还是三皇子带兵攻城,但是另外一拨人。 巧了,两拨人都是打的三皇子的大旗,但是都没有三皇子坐镇。 如果是平日里边疆带兵打仗,主帅坐镇后方不露面很正常,但是现在他们打的名义是带兵清君侧,正是需要露脸的时候,所以主帅不可能不露面,唯一的可能就是两队人马里面都没有三皇子。 以贺乾昭掌握的情报来看,其中有一队人马是五皇子的,三皇子肯定也在他手里,但是另外一队人马是哪儿冒出来的呢? 初九带着甜果过来求见贺乾昭,贺乾昭第一反应就是钱书瑶有消息了。 还真是钱书瑶有消息了,甜果说她感觉小姐给她传消息了,但是并不知道是怎么传过来的。 碍于有外人在场,贺乾昭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太子妃怎么说?” 甜果回答:“太子妃说殿下不用管别的事,拿到重点就算是赢了。” 重点?贺乾昭有些疑惑:“何为重点?” 甜果摇了摇头:“奴婢愚钝,参不透小姐的意思。” 太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现在中毒昏迷,三皇子又带兵围攻,现由太子监国,掌玉玺。” 大臣们没有任何异议,皇上中毒昏迷,太子监国理所应当。 贺乾昭看向甜果,甜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像也差不多。 贺乾昭开始发号施令命人抵抗,表面上他们们只有宫内的这部分禁卫军可以使用,实际上京郊大营也是他的人。 什么未来的大舅子只是五皇子一厢情愿,人家从一开始就只是跟他打太极而已,根本就没打算把妹子许给他。 五皇子早就留了个心眼儿,所以派到前面的都是京郊大营的人,而留在自己身边的都是他的私军,所以大营的人突然反过来攻击他们,也不算混乱,可是他还没得意多久,就被自己部下给绑了。 “你们疯了!” “得罪了。”几个绑人的兵将直接把他的嘴堵上了。 私军是五皇子靠着三皇子的银两养出来的,散落在全国各处,占据了不少村庄和山寨,一直到上个月底才把人陆续招了回来,这些人全靠他养着,应该是最忠心的,但是倒霉就倒霉在早就被贺乾昭发现了。 从当初在陶城附近收集米粮的时候,钱书瑶无意中发现了那些私兵,贺乾昭就开始不动声色的开始淘换这批人,现在他们的名义上还是五皇子给三皇子养的兵,实际上早就易主了。 当没一会儿关押五皇子的房间就又被丢进去了一个人,赫然就是原本应该在京外庄子上的三皇子。 兄弟二人见面是分外眼红,三皇子再傻也知道自己被骗了,更可况还有贺乾昭派去的人添油加醋,恨不得当场咬死五皇子。 五皇子冷眼看着三皇子发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样闹也无济于事,三皇子是他的手下败将,而自己怕也是太子的手下败将,没有什么好说的,认命就是了。 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当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只是不甘心而已,相对于这一点,五皇子可以三皇子看的透彻多了。 他们这边不行了,右相的人家自然也不行了,溃散的比暴雨天的泥石流还快。 右相站在人群中仰天长叹:“苍天啊!啊!” 他没能再说出别的话,直接被逃窜的反军踩在脚底下,说不出话来也喘不上气了,很快就没有了气息。 皇上一直昏迷着,只剩下了出气没有进气的感觉,贺乾昭命人把从五皇子身上搜出来的解药给他喂了进去,命是保住了,但是大概是拖得太久了,醒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像是倒退到了童年的时候,眼神里净是天真无邪,宛若五六岁的稚童。 太后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听话乖巧的小皇子,感叹的大概是天意如此吧,失去了这么多年的记忆,也许对于皇上是好事。 现在的皇上已经不适合上朝听政了,而且他失忆的消息也不宜传出去,于是太后与两位值得信任的重臣一起拟了禅位诏书。 皇上现在当成了太上皇,身边陪着几位心性比较好的嫔妃,而贺乾昭择日登基。 与此同时,贺乾昭感觉自己应该回龙脉看一看,或许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定。 甜果最近的心情也不错,她的状态也感染了贺乾昭,她虽然不说,但是贺乾昭也能猜到,或许自己还能再见到钱书瑶。 皇上的身体刻不容缓,所以他登基也不能再耽搁下去,而他自己对于日子之类的也没有什么忌讳,就近找了个日子就登基了。 事情进行的太过戏剧化,贺乾昭简直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坐上龙椅的同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所剩下的那最后一丝禁锢也消失了,他终于完全摆脱了控制。 宣读圣旨的时候,皇后自然是钱书瑶,就算她永远不回来了,皇后之位也只能是她。 底下几个大臣悄悄对眼色,只有一个皇后是不是少了点儿?而且皇后哪儿去了?怎么不出现?还有那位李侧妃哪里去了? 心里想得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贺乾昭威严的看着下面,看着大臣们三叩九拜,心里想着的却是钱书瑶,自己都坐上了这个位置,她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那她会不会再回来见自己一面? 与此同时,钱书瑶穿着皇后的朝服走上了大殿,站在文武百官之间极为显眼。 贺乾昭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他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命李德海把属于皇后的金册金宝拿了出来,自己亲手放到了钱书瑶的手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回了阶上接受百官朝拜。 回到寝宫之后,贺乾昭直接把人按在床上:“你还真敢不回来!” “我冤枉你得听我解释,等等!” 钱书瑶按照贺乾昭扯自己衣服的手:“这是皇后的朝服,数十位绣娘做上一年,现赶制来不及了,这可是母后的,撕坏了怎么办?” “爱怎么办就怎么样办。”贺乾昭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从看见她的那一刻就燃烧了起来,不发出来熄灭不了。 钱书瑶做举手投降状:“你冷静,让我先解释解释,我真的是有理由,你等等,这青天白日的,你等等!” 贺乾昭终于停下手:“好,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解释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钱书瑶砸吧砸吧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是被坑了。” “被坑了? ”贺乾昭起身:“说说看,怎么坑的?谁敢坑你?” 钱书瑶把她进入龙气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她进去没多久就睡着了,顺利的进入了梦境,她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回答了不离开,结果梦里的那个她却说她能帮的都已经帮完了,剩下的事情要靠贺乾昭自己。 钱书瑶那个时候才知道,如果自己选择了回去,那么就能直接回去,但是她选择了留下,所以就要看运气了,如果贺乾昭成功登基,她就可以顺利留下,如果还是失败了,皇位再一次落在了别人的手上,那么她就得永久的留在梦境里。 贺乾昭心里一阵后怕,他曾经有过那么一丝念头不要皇位,反正没有钱书瑶,什么都没有意思,如果他当时真放弃了,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钱书瑶原本只是随便一说,但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之后有了一个不大好的猜测:“你该不会真的有过放弃的念头吧。” 贺乾昭民不改色:“没有,怎么可能,再说说还遇上什么了?” 钱书瑶狐疑的看着他,到底夫妻这么久了,基本上的了解还是有的,从他开始岔开话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原本贺乾昭放弃皇位也没有什么,但是偏偏当时钱书瑶的特殊状态,如果贺乾昭真的放弃了皇位就会害了她,所以现在心里就特别虚,还有一丝丝的后怕。 钱书瑶就抓住他这一点点心虚,扳回了一局,底气都足了。 贺乾昭也看出来了,突然笑了一下,坐到了她身边,沉默了一会儿说:“跟做梦似的。” 钱书瑶抬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梦醒了吗?” “醒了。”贺乾昭抱住她:“有你在才是最真实的。” 钱书瑶耸耸肩,看这小情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可算是看出来解除禁锢了。 其实她在贺乾昭拿到玉玺的那一刻就醒了,虽然只是监国,但是毕竟拿到了玉玺。 贺乾昭登基坐上龙椅那一刻,钱书瑶就感觉自己能离开龙气了,然后快马加鞭往回赶。 要感谢登基大典太过冗长,龙脉离得又不算太远,这才能勉强赶得上。 她醒来的前一刻,梦见了那篇一直没有结局的文挂上了完结,虽然她还是没能看到结局,但是不重要了,现在就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没事儿做了,钱书瑶就开始好奇,三皇子怎么样了?五皇子怎么样了?李蓉儿怎么样了? “三弟和五弟……”贺乾昭找犹豫了一下:“你还是别问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之前把他们两个人关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漏漏底,谁知道最后会造成那样血腥的现场。 钱书瑶明白什么意思了,转而问李蓉儿。 李蓉儿就比较好说了,她还在等着唐兆带她逃出去呢,不过唐兆早就把她忘记了。 钱书瑶有些好奇:“所以就这样了吗?没有后续呢?” 贺乾昭回答:“没有后续才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钱书瑶还想再问些什么,被贺乾昭堵住了嘴:“累了一天了,不要再想那些不重要的人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钱书瑶被按着倒在床上的时候心里还在想,这是要圆房?那自己要不要点把火? 外面偷听的几个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剩下的就不能再听了,到这里就挺好。 作者有话说: 哒哒哒,到这里接结束了,感谢一直陪着音音的小伙伴们,新预收可以移步专栏看看,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