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连上你的WIFI》作者：归因 文案： 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欢乐逗比向，基本不虐。 文案一： 林肆意研究生毕业后搬进了她妈留给她的豪华公寓， 但是她却每天蹭着隔壁土豪邻居的免费WIFI 直到某日，隔壁的土豪开启了WIFI密码验证。 林肆意：“……” 文案二： 程一修请求林肆意假扮他的女朋友，作为交换，他邀请林肆意来自己的私募基金公司上班做研究员并兼任自己的助理。 有一段时间，林肆意天天加班忙成狗，然后要求作为老板的程一修应该给自己加薪。 程一修笑笑：“你觉得有可能？” 林肆意愤愤道：“老板，你这么抠门是会没有女朋友的。” “呵~我的钱只会留给自己的老婆。我不需要女朋友，谢谢！”程一修扶了下金丝镜框并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不久之后，某人激动地把林肆意的微信备注改为“女朋友”。 文案三： 某日，林肆意突然厨兴大发想给程一修做一顿爱心便当。 在浏览了各大美食APP之后，最终还是挑了自己“最拿手”的可乐鸡翅。 面对女朋友一脸期待的样子，程一修视死如归地打开便当盒盖子。 看着花花绿绿的鸡翅，程一修进退两难：“嗯，那个，我觉得出家人还是吃素比较好。” 林肆意：“嗯？？？” 程一修有点不好意思：“我看到了，你的微信上把我的备注改成了‘聪明的一休’。” 林肆意：“……” 食用指南： #1v1，SC，HE#，职场菜鸟VS社会精英。 本文又名：《和私募大佬谈谈情》、《金融老司机的艰难爱情》。 基金行业背景，相关参考资料来源于书籍、网络、个人，有私设，有BUG请温柔指出哦。 一句话简介：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立意：我想和你在一起。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肆意，程一修 ┃ 配角：宋云霄，程一嘉，申钰，顾兆阳 ┃ 其它： 第1章 呵呵，一个头顶的发量还没…… 申城，炎夏的一个寻常午后。 附近梧桐树上的知了仿佛也感受到了暑气，懒懒散散有一下没一下地鸣叫。 林肆意接到宋云霄电话的时候，正开着不久前刚买的电动自行车在金融中心附近送外卖。由于大厦一楼的门禁限制，林肆意只能电话通知收货人自己下楼来取餐。 宋云霄是林肆意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研究生毕业的同学兼死党，两人毕业后一起面试入职了一家本地会计师事务所，但是分属于不同部门。而上个月林肆意闪电走人并附送了直属领导一份新鲜热辣的铁板鱿鱼。 “意意，我可跟你说啊，今天带我的赵姐跟我说现在单位有在传你试图勾引老刘来达到转正的目的。” 宋云霄义愤填膺，嘴巴跟机关枪不要子弹似地突突突，“老刘还要不要脸了，当初是谁在办公室摸你大腿，还在微信上威胁你不要说出去不然就不让你转正，他也不拿放大镜对着全身镜照照自己长得什么蛤/蟆/样，还真以为是个女的就会图他老图他人头猪脑？笑死人了好吗？” “你不炒他鱿鱼，连夜买站票走人，难道还要等着他来炒你吗？” “喂，意意，你还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林肆意胸口起伏，缓慢吐出五个字：“我、在、深、呼、吸。” “当时他威胁我的聊天记录我都做了截图并且多个网盘备份，我要是随手在网上一发，分分钟能让他晚节不保。呵呵，一个头顶的发量还没有我腿毛多的老人家，我懒得跟他废话，居然还造谣我勾引他，这脑袋里是得进了多少吨的海水？”林肆意一张被暑气热得微红的脸满是不屑的神情。 宋云霄笑喷：“你怎么不说还没你腋毛多？” 林肆意随手挽了下耳边的碎发：“因为我昨天刚用了新买的激光脱毛仪呀！” 宋云霄：“……” 两人继续在电话里吐槽了老刘若干后，宋云霄又想起了还有事情忘记问：“那你新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电子简历海量发送跟不要钱的传单似的，到目前为止就是没有人回复我，外卖都送了快个把月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辛酸，住着我妈留给我的豪华公寓，却蹭着土豪邻居的免费WIFI，穷到连宽带费都交不起，再接下去我都要交不起物业费了。” 宋云霄对好友十分无语，“林·凡尔赛·肆意女士，告辞，再见，快走，不送！” “我说真的啊！喂，宋宋……” 这边刚被宋云霄挂掉电话，林肆意就看到楼上下来取餐的人已经向她走来，刚才电话里提醒对方她会在圆形大石墩旁边等她，对方也没有耽误太久。 林肆意连忙下车从后备保温箱里小心取出对方的外卖盒，并提醒她用餐愉快，随即在手机上操作对方已取餐，这个动作最近个把月反复做过几百次，已经是相当熟练。 由于天气实在太过炎热，林肆意打算今天就此收工回家吹空调睡大觉。 回去的路上，路过熟悉的面馆打包了一份鱿鱼花蛤海鲜面，还特地交代店家不要放葱蒜香菜，但是记得多点加辣椒油。在等海鲜面的功夫又去面馆隔壁打包了一份常温珍珠奶茶。 林肆意毕业后搬到现在的公寓已经快两个来月，平时一般在外觅食，偶尔宋云霄买菜过来下厨喂食。最近她都在附近送外卖，遇到喜欢的店通常会连续吃很多顿，等厌倦了就换下一家店。 林肆意不擅长厨艺，能做出来的基本也是黑暗料理系列的菜色，可乐鸡翅做出来不是黑色就是绿色，十分的辣眼睛。宋云霄曾嘲笑她这样的倒霉厨艺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提着打包好的海鲜面和珍珠奶茶小心摆放在电动车后的保温箱，林肆意戴好头盔，长腿一跨，左脚熟练踢开脚蹬，右手旋动油门扶手，迎风“呜”一下，电动车就逐渐消失在非机动车道中。 开着凉爽的“敞篷车”都吹不散心中的不快，林肆意越想越火，等回家后真想不管不顾直接晒证据锤死那个对女下属职场性骚扰的老色鬼。 脑袋里犹如千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并且已经列举好了老刘的各种悲惨下场。 林肆意的眼神完全处于放空状态，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红灯已经转绿，也没有意识到旁边有量越野车正开始往右边拐，然后她就这样眼睁睁地即将和越野车来个激情碰撞。 说时迟，那时快。 等林肆意彻底晃过神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下意识地把车头转向左边的绿化带。 狗了日！林肆意忍不住在心底咆哮呐喊。 幸好，要是晚了那么一两秒，现在她就是车祸现场的肇事者了。 林肆意连忙停好自己的小毛驴，慌慌张张地快步向越野车走去。刚才驾驶座上的人估计也受到了惊吓，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你好，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差点撞到你了。”林肆意一脸歉意地敲了敲对方的玻璃窗，谁知道驾驶座上的人一点都没有要把车窗摇下来的意思。 “不好意思，里面的人，你还好吗？刚才有吓到你吗？”林肆意耐着性子继续敲了敲车窗。 大概隔了十几秒的样子，车窗缓缓下降了大概十公分的距离，林肆意透过空档看清是个男的，下巴轮廓长得还有点好看，就是嘴唇抿着的弧度看起来有点不耐烦？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程一修问：“这位小姐，有事？” 林肆意：“你还好吗？刚才差点撞到你了，我过来看看。” 程一修不答反问：“你还好吗？” “我还好啊！”林肆意愣了愣。 “那就好，你好、我、就好，没事我就先走了，再见！”说完，车子就跟赶着去投胎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 被迫吸了一嘴尾气的林肆意傻在原地：“？？？这都什么人啊，莫名其妙。”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林肆意越发觉得今天遇事不太顺利，回家的心情就更为迫切了。 快到自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小毛驴车速转慢，通过门禁通道，将车子小心开入地下停车场，打开车座，拿出充电器给车子充电。做完这些，林肆意才一脸急切地打开后备保温箱准备拿出打包回来的外卖回家大快朵颐。 从地下停车场进入电梯，按下28楼，可能是还没到下班时间，电梯在中途也没有停顿，直接升到目标楼层。“叮”的一声，电梯门随后缓缓打开，然后林肆意走出电梯，右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左手提着外卖走向2801室。 饱餐半小时后的节目是林肆意一脸惬意地躺在浴缸里泡澡，脸上贴着前男友面膜，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珍珠奶茶。 最近全国范围的餐饮行业都在大力搞限塑，奶茶店也是满满的求生欲，新换的可降解PLA吸管虽好，但是使用的时候总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林肆意每喝一口奶茶都觉得嫌弃。 洗完澡，吹好长卷发，林肆意这才想起来要跟宋云霄说说下午回来发生的小意外。 估计对方正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回复过来。不多久，林肆意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程一修住的大厦一楼两户，当初买的时候就是看中是精装户型，不用自己费工夫装修就可以拎包入住，小区物业做得不错，算是对得起每个月那笔不菲的物业费。 他搬来已久，因为一直没有遇到过对门的邻居，所以以为对面那套房子没有人住。 几天后的某日晚上，程一修下班回来在出电梯的时候遇到了正要出门的林肆意。意外于对门终于有人入住，正想上去打声招呼，但是很快迈出的大长腿又收了回来。 一开始只是觉得她有点面熟，好像最近在哪里见过，特别是那头黑亮的长卷发，后来很快意识到这个女孩子就是前几天下午差点碰瓷他的那个人，毕竟当时她演技不怎么高明。 程一修心想：“真的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这年头出来碰瓷的人可真够下血本的啊！” 要知道这边是寸土寸金的高档住宅区，整个小区的均价在六位数以上，就算是租金也是不便宜的。 但是林肆意明显不记得程一修。除了当时隔着半升的玻璃窗，还有夏日午后的阳光反射，导致她并没有看清驾驶座上人的具体长相。 可程一修却是对林肆意印象深刻。 林肆意眉眼长得明艳，很容易让人记住，而且她有一头乌黑漂亮的长卷发。 两人一个想打招呼半路停下来，一个急着坐电梯也没有来得及问候。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缝隙中，程一修只看到林肆意对着他挥了挥手，看她的口型应该是拜拜的意思。 这边正在下电梯的林肆意正十分期待与宋云霄的聚餐，毕竟自从上次裸辞后到现在也有将近一个月没有见到面。 宋云霄为了上下班方便，家里就给她买了一辆大众开开。今天单位加班到晚上，本来约好的时间被推迟，宋云霄将车开到林肆意家小区门口就喊她赶紧下来。 接到人，宋云霄就忍不住开始吐槽：“意意，我觉得你之前霸气走人是绝对明智的选择，最近单位接了几个大单狂加班，每天累到爆肝，人手不足临时又招不到人，现在是996，估计下次见我就是007了，你看看我这张黄花大姑娘的脸，都要变黄花菜了。” “我瞅瞅，好像是挺黄的，哈哈哈……” 第2章 你是盘子吗？脸这么大！…… 车子很快抵达火锅店，由于宋云霄加班来晚了的关系，两人都已经做好准备要等好久，没想到刚巧一对情侣吃完结账腾出了位置。店里的服务员专业有序地收拾好餐桌上的残羹冷炙，又更换了新的餐具。 两人都是无辣不欢的重口味，直接选了重辣汤底，又点了不少肉类、鱼类、贝壳类、蔬菜类，最后还加了两瓶旺仔牛奶。这吃火锅饮料配旺仔是她们从高中认识起就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过去也依旧没有改变。 “跟你讲啦，我刚才出门等电梯的时候碰到我对门2802的业主了，没想到长这么好看，戴了一副金色边框眼镜，有点像最近娱乐圈很红的那个男明星，长得很高的样子，我净身高都168公分了，他看起来还高出了我大半个头左右呢。” “瞧你那心旌摇曳的样子，难道有戏？” “怎么会？纯欣赏而已。” 宋云霄：“不讲他了，你最近工作找怎么样？还在满大街送外卖吗？怎么也没见你晒黑啊。” “前天有家小型券商的人事部打来叫我过去面试，但是我询问过后发现人家只想招个打杂的助理而已，而且平台太小，没什么成长空间，就算作为跳板也不是一个理想的选择。再看看吧，我还是想找个有前途又有钱途的工作，不然岂不是白费我这么多年念书念到头秃。” “怎么会呢，你不是之前还找代购买了生发头盔吗？”对于死党长期热衷于各种黑科技的爱好宋云霄早就习以为常。 “哈哈……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你变强了，也就会变秃了啊！你现在还没变秃，肯定说明还不够强。”林肆意说完还不忘点了下头表示语气的确定。 “可能你下次见到我就真的要秃了，最近加班简直是加到内分泌失调啊，我已经交代我妈给我去抓点中药调理下了，大姨妈最近又不正常了。这对我来说都不是状态，已经是常态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转眼间一个多小时过去。宋云霄豪迈地叫来服务员结账，又把林肆意送到家，然后黑色大众才往自家方向开去。 隔天早上，林肆意收拾好出门等电梯的时候又遇到了刚好准备上班的程一修。 林肆意睡意未醒，随口说了句“早”。 程一修欲言又止，但林肆意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最后程一修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是不是上次碰瓷我不成，现在是直接追上门了？” 林肆意抬头望向他，眉头微皱，隐约有点不快：“什么碰瓷？” “就是前几天的一个下午，你开车差点撞到我车的那次。”程一修忍不住转头过来提醒她。 “啊……哦……碰瓷？？？你开什么玩笑？原来，驾驶座上的人是你啊！” 林肆意这下彻底没了睡意，“我当时好心上去看看你，你却窝在车上怀疑我碰瓷？” “最后还附送了一屁股的汽车尾气？” “你觉得我住得起这里，还需要碰瓷你？你是盘子吗？脸这么大！” 不可否认，这位长得确实够帅，但是人品实在够恶劣。 看来颜值即正义这句话得反着来。 林肆意简直是气笑了，这下连早餐都省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默默地保持半米左右的距离。中途有其他楼层的住户进来，林肆意小步往后挪了挪，后背直接贴靠在了电梯墙壁上。 到达地下停车场，程一修快步走到自己的车位。开门，长腿迈入驾驶座，关门，转动方向盘，缓慢朝出口而去。 这边林肆意戴好头盔，开着电动车，也朝出口过去。 两人冤家路窄，但是视线相交之处，敷衍地扯了扯嘴巴，等车子开动，在相互都看不到对方的时候，下一秒瞬间变脸，不欢而散。 车子开出小区大门，慢慢汇入主干道，程一修逐渐开始提速。 因为时间尚早，所以这个时候路上并不拥挤。程一修习惯每天早起上班，这样可以错开上班高峰期的车流量。 路过熟悉的早餐店，跟店员要了一份肉沫咸豆花配碎榨菜，一个生煎肉包，两个生煎五香包，看到今天有炒面，又加了一份交代一起打包带走。 到达办公室，程一修在享受早餐的时候想起自己的助理辛蒂高龄二胎要请半年的假，人事部到现在都没有合适的人招进来进行交接，一时有点头疼。 又在微信上给顾兆阳留言问问他那边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急招安排进来接手。 程一修和顾兆阳当初离开公募行业，自己转做私募，两人一起创立了易扬投资管理有限公司。 只不过程一修资本家出身，家底厚实，占股比例相对较高，两人都是这家私募公司的合伙人。程一修主要管理投研这块，顾兆阳因为擅长交际，所以主管对外募集资金和对内的公司运营。公司还有其他几位合伙人，都是当初跟随程一修和顾兆阳先后从老东家那边跳槽过来的。 这几年公司业务做得风生水起，短短几年间已经位列百亿私募名单，创收也不断破新高。如今，易扬资本已经成为业内叫得上号的私募公司。 顾兆阳收到程一修留言的时候，人已经到达公司门口，“我已经到公司了，待会过去找你。” 知道待会人会过来，程一修还特地把那份还没开动的炒面留给他，作为好友，十分清楚现在这个时间点对方肯定也没有吃早饭。 “修哥，你要我给你招个助理是没问题啊，但是你的要求太苛刻了。长得好看的男助理不要，漂亮的女助理也不要，这可真的难到我了。” “我拒绝花瓶。”后觉得不够，程一修又加了一句，“当然就算不是花瓶，觊觎我长相的人我也不要，这会严重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顾兆阳无语，“我觉得你就是太自恋。这么说来辛蒂姐就是因为比你年纪大太多，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才能用这么多年。”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 “对了，你姐最近又叫我给你介绍女朋友了。我告诉她，因为你的奇葩行为，公司里的女性员工比例已经降到历史最低，再这样下去，易扬应该会成为私募行业唯一一家全体都是男性的公司，方圆五百平内一个女的都看不到。” “修哥，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大部分大龄单身狗的终身幸福。” 顾兆阳吃着程一修留给他的炒面，突然想起一件事忘记讲，“对了，你姐还跟我提了句说你外甥女到国外做交换生时间结束了，最近回来可能会来找你。修哥，你好歹也要想想对策，虽然你跟你的外甥女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不能一直这样耗着不解决。” “她以为我喜欢她，解释了很多遍了，之前那次就是误会，我认错人了，小姑娘心性不定，哪天可能自己会想通的。而且，你也知道她情况特殊，我姐也怕我讲话太直接会刺激到她。” “你耗得起，人家小姑娘可耗不起呦。”顾兆阳揶揄道。 “臭小子。你是活腻了吗？” “那就希望哥你能牺牲下自己，成全一下公司全体的男同胞们吧！” “你可以滚了。” 今天下班又晚了，临时跟几个部门总监开了个小会。 程一修的车到达小区地下停车场已经将近9点，正要推开车门下车，看到林肆意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手提着一份外卖往电梯方向走。 程一修想起早上两人不太愉快的谈话，就没有打算凑上去打招呼。 地下停车场空旷，回音有点大。就算程一修没有靠近，也能把林肆意不加掩饰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宋宋，真的电视剧都不敢这样拍吧，住我对门2802那个男的就是前几天差点被我撞到的那位。我那天是真的被老刘气到了，没注意到路况才不小心差点撞上他的啊。MMP的，这家伙今天跟我说是不是想碰瓷他，现在住他对面是还想讹诈他？他是谁啊？长得帅了不起啊？” 前面林肆意还在继续讲，“我今天去了一家公募基金公司面试，但是面试官叫我回去等通知呢，我估计又没戏，一起参加面试的好几个人都已经有相关的基金、股票、债券、期货等工作经验了。” 程一修在她不远处的身后表情复杂，若有所思的样子，心想：“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她了？”又想到对方正在找工作，刚好他正急着招助理，如果专业对口，也不是不可以。 他赶紧快步追上林肆意，“等一下。” 林肆意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在喊自己，转过身才发现原来是她对门的那位邻居。 林肆意面无表情：“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程一修面露愧色：“不好意思，早上的事，我想我大概是误会你了，实在抱歉。” “还有，听说你正在找工作是吗？”说话的功夫，程一修赶忙从口袋里翻出一张自己的名片。 林肆意颇为意外地接了过来，“易扬资本合伙人，程一修？” “嗯，有需要的话，你可以直接找我。对了，我这边是做二级私募的。” 第3章 Word天，就冲这颜值，…… 有别于早上电梯里两人针尖对麦芒的气氛，这会儿倒是不尴不尬地一起上楼。 林肆意站在程一修偏后一点的位置悄悄打量他。 之前没注意，回想起几次短暂的碰面，这人确实总是一副商务精英的打扮，但是这长相又确实太过英俊了些，偏偏还戴了一副金色细边框眼镜，颇有点斯文败类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娱乐圈哪个当红的小生呢。 可能是人对漂亮的事物总会特别关注，就在林肆意的目光越来越大胆，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时候，程一修终于受不了她热辣的注视，忍不住咳了下提醒她别太过分。 林肆意假装挠了挠后颈，这样被人抓包也确实挺不好意思的。 不多久，电梯便到达了28楼，程一修往旁边挪了下让林肆意先行出去，自己按着电梯门，以免不小心弹回来。 两人各自掏出家里的大门钥匙，临开门的时候，林肆意转过身来，语气微赧：“如果我考虑好了可以随时联系你吗？” “当然可以。” 林肆意到家后连鞋子都忘记换，就马上进卧室抱出笔记本电脑来，打开浏览器，输入关键词“易扬资本”，迅速找到了它的官网，点击进去查看了相关信息。 虽然没有接触过私募行业，但是她毕竟是学金融出身，基本内容浏览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 林肆意特地查看了下易扬这家公司的核心团队介绍包括创始人简介、管理团队及投研团队，还有公司的投资理念、投资策略及风控理念。 目前公司大概一百多号人，其中投研团队就接近六七十人，而且核心成员大多来自海内外知名院校。毫无疑问，这是一家拥有顶尖水平的投研队伍。 这让林肆意这样一个不是C9联盟出身的职场菜鸟瑟瑟发抖。 前浪和后浪都如此凶猛，她岂不是随时要被怕打在沙滩上？ 林肆意彻底陷入了纠结，如果不是被宋云霄打进来的电话半路惊醒的话。 “意意，你没事吧？刚才怎么突然就挂断了？” “宋宋，你说现在如果有人提供了一份看起来很有前途和钱途的工作给我，我是去呢还是去呢还是去呢？” “你傻了吧，还没睡呢就开始做梦了？” “刚你电话里不是还说今天面试那家叫你回去等通知呢？哪来的新工作？” 然后林肆意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宋云霄长话短说解释了下。 林肆意：“你觉得怎么样？” 宋云霄：“听起来好像是挺不错的样子，应该会是一份令人心动的offer” “但你不是说你们之前有过节吗？人家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不至于吧，人家好歹也是一家百亿私募的合伙人。对了，他们公司官网上有他的照片，我发你看看。” 林肆意刚才随手保存的照片立马派上了用场，“你看看。” “Word天，就冲这颜值，这气质，每天让我打白工都是血赚啊！”宋云霄马上倒戈，简直毫无节操。 宋云霄再次感叹：“就冲这长相，天天让我007，我都心甘情愿哇！这生的还是一双瑞凤眼啊，简直就是各种古装剧、现代剧争相选定的男主角长相。” 林肆意：“……有这么夸张吗，不过我告诉你，刚才我在电梯里也差点沉迷于他的美色无法自拔，嘿嘿。” “所以啊，意意，既然是他主动提的，你就过去他公司试试，搞不好真的可以胜任这份工作呢，最不济天天观看美男饱眼福，你也不亏啊！” “那我待会就当面过去跟他说。” “现在？这有点太晚了吧，都要十点了大姐，还是明天吧。” “OK，晓得了。” 刚才跟宋云霄聊太久了，差点忘记了晚上打包回来的鱼香肉丝盖浇饭还在门口的柜子上晾着。林肆意速战速决吃完后，又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特地去衣柜挑选了明天面试可能需要穿的衣服。 林肆意糊糊迷迷地被敲门声吵醒，抬头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距离刚才躺下才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正准备再次躺好入睡时候，门口那边好像又有女的声音在讲话。 林肆意心里犯嘀咕，按压不住的好奇心驱使她从床上爬起来往大门口走去。 透过猫眼，看到走廊上站着一位女生。 林肆意以为对方是来找人的，没有多犹豫就直接推开了门。 “你好，请问你找谁？” 听到突然发出的女声，申钰吓了一跳。 正在此时，对面2802的大门也被人从里面推开。 申钰满脸惊喜：“小舅舅？你可算出来了。我等了你好一会儿。惊喜吗，我刚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 “我不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吗？难道你都不想我吗？我在国外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呀！” 程一修扶额，顿时觉得无力又头疼。抬眼又看到了对门被申钰的敲门声吸引出来的林肆意，看见她头发微乱，正穿着睡衣睡裤，满脸问号地打量他们。 电光火石之间，程一修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然后，他定定地看了林肆意一眼。 林肆意心里纳闷：“啥？”并且回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程一修抢在林肆意开口前，直接拦过了话头。 他大步穿过走廊，经过申钰旁边也没有停下来，然后继续往林肆意的位置走去，三两步的距离，直接站定在她身边，然后伸出了右手，直接圈抱住了林肆意。 林肆意彻底目瞪口呆：“？？？” 程一修低头贴着林肆意的耳朵小声说道：“帮帮忙。” 申钰：“？？？” 好一会儿，在场几个人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申钰眼神定定地望向林肆意：“小舅舅，她是谁？” 程一修：“你来的正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已经确定恋爱关系的女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她小舅妈。”察觉到林肆意的肢体上的反抗，程一修紧了紧握着她手臂的手掌，示意她先不要轻举乱动。 眼泪慢慢蓄满申钰的眼眶，“你骗我的是不是，明明还听我妈叫人给你介绍对象，你哪里来的女朋友，她又凭什么做我的小舅妈？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申钰，之前那件事我反复跟你解释过是个误会，当时我真的是帮人转交东西，把你错认成别人，我真的没有喜欢你，你是我姐朋友的女儿，但是我姐领养了你，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是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外甥女看待，我不可能喜欢上你，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你放心，就算我喜欢上别人，我也一样会像以前那样照顾你，我会和你妈妈一起照顾你。” 程一修放开林肆意，走过去虚扶着申钰，“今天太晚了，司机还在楼下等着，我让他先送你回去，改天我会带她一起回你妈妈家看你。” 申钰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选择直接忽视林肆意的存在，稳了稳声音，缓缓问道：“你会记得来看我的对不对？” “嗯，小舅舅答应你的，一定会记得。” “那你一定要来。” 程一修：“好。” 送走申钰，程一修顿觉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空了。 回头发现林肆意靠在自家门口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程总，你就觉得没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一下的么？” 程一修：“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林肆意：“？？？” 程一修：“抱歉，口误。我的意思是去你家谈还是去我家谈，都这么晚了，我们总不能站在走廊上秉烛夜谈吧？顺便聊聊你工作的事。” 林肆意：“你稍等下，我进屋换身衣服。五分钟后，我来敲你家的门。” 程一修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进了自己家门。 刚才申钰找上门的时候，程一修看完研报正准备睡觉。临睡前出现了意外，一想到待会还要跟这位邻居解释自己刚才突兀的行为，也是有点烦躁。 这时候门铃适时响了起来，像是催促他需要赶紧面对现实一样。 程一修打开门，发现林肆意刚才回去重新整理了一番，俨然就是一副准备去公司面试的模样，“先进来吧。” 领着林肆意走向客厅坐下，又从旁边柜子上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她。 在他酝酿措辞的时候，林肆意也在打量着这套房子。 当时开发商做的是精装修，一楼两户原本的装修风格差不多，但是林肆意的妈妈买入后又自己做了不少的改动，所以，仔细看，其实两套房明显差别挺大。 “我得为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刚才事出突然，才让你假扮成我的女朋友，这点确实不妥。申钰，也就是我外甥女，她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导致她现在有点PTSD，我姐怕我讲话太直接会刺激到她，所以我们一直比较迁就她。” “她一直误会我喜欢他，所以才会有今晚这样的行为。但是我今天当面告诉她我有女朋友，我想她应该会放下对我的念头。” “如果她放不下呢？我是指如果她还是坚持认为你在骗她呢？况且事情的真相就是我确实不是你的女朋友啊！程总。” “那你的意思是？” “我有个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的提议。” “你说。” “让我来假扮你的女朋友一段时间，等到你的外甥女真的彻底放弃了，我们再分手。” “这不妥吧？” “我是指，我们只需要在你外甥女面前假扮情侣就行，让她信以为真。但是平时其他场合，我们就是纯洁的非男女朋友关系。” 程一修笑笑，一副在商言商的表情，“那你有什么条件？” “我想直接进入你的公司工作。” “我的助理二胎休产假，如果你的专业对口，我本来想让你来接手助理的工作先做一段时间。当然，只要能力出众，公司还有其他的岗位可以晋升。” “如果直接应聘行业研究员需要什么要求？” “我们公司通常是采取多轮筛选方式。也就是说首轮会剔除掉简历不符合招聘要求的人，剩余的我们会通知他们过来参加笔试。这要求参加者在规定的时间内，去完成一篇对应的上市公司研报，这个时间的话通常是一个星期。在收到报告之后，我们会对撰写内容逐一进行审阅。” “如果研报质量符合要求，我们会再次通知这部分人过来参加面试。通过面试的人将会被邀请到公司，在这里将需要花一天的时间来完成一篇研究报告，当然这个具体会由我们来指定是哪家公司。这部分的结果出来后，会向公司的投委会汇报并且被要求参加终面。以上所有的流程走完后，我们投委会才会最终讨论是否留用。” “那如果你直接安排我进公司，是否还需要面试？” “如果是研究员的岗位，理论上流程还是需要走的。但是如果只是做我个人助理的话，这个我可以直接拍板决定。” “但是我意属于研究员这个岗位，请问程总觉得怎么安排可行？” 程一修不置可否：“我们公司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或者这样，你先从助理研究员做起，另外兼做我的个人助理，等你能力真的能够胜任，到时候公司内部再讨论升你做正式的研究员。” “但是在这之前，我需要先看看你的简历。纸质版没带的话你口述一下也可以。” 程一修的话音刚落，眼前就被林肆意递过来一份纸版简历，真的是就怕他临时反悔似的。 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第4章 我虽没有工作经验，但是我…… 林肆意虽然不是C9院校出身，但好歹也是985高校毕业的研究生，倒不至于严重拖人后腿。 程一修坐在沙发上简单浏览了下她的简历，视线所及之处，直接点出，“林肆意，申大金融系硕士研究生毕业，证券从业和基金从业已过，在校期间也已经通过CFA和CPA，FRM目前在考？” “你这条件挺可以啊，只做助理确实可惜了。理论知识是够的，就是欠缺了实际工作经验。从职业规划角度，未来可以考虑从行业研究员往基金经理方向走。” “不过在我们这行，做得好的研究员的年收入实际并不低，顶级的行业研究员的收入甚至可以超过基金经理。这个行业简单粗暴的地方就在于只要在合法合规的范围内，只看你最终能不能为客户赚到钱。” “那就这样，明早你就跟我一起去公司，我会让人事部安排你的入职手续，暂时的岗位是先做半年我的助理，等我之前的助理休完产假回来，到时候公司内部讨论如果通过后，调你做研究员，这样有没有意见？” 林肆意：“程总，我能问下我的待遇如何吗？” “除了固定岗位的工资加年底奖金外，公司会提供五险一金，餐补，定期体检，年底双薪，带薪年假，每年至少一两次团体境外游，平时还有各种团队聚餐活动等。” “那我这个岗位的固定工资大概有多少？” 程一修推了推眼镜框，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应该给你开多少？” 林肆意对对手指，有点不好意思，“三万有吗？” “你这是在做梦吗？”程一修面无表情。 这话林肆意听着就不乐意了，“程总，我这其实是在给你打双份工啊，又要给你做助理，工作之余还要跟你演情侣，领你一份工钱其实还是你赚了好吗？” 程一修无可无不可地看着她，手指下意识地放在沙发靠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 “月薪一万五，不能再多了，从你的简历上看，你刚毕业没多久，作为新人也没有工作经验，给你开三万的薪水不符合公司章程。” “我虽没有工作经验，但是我有演技啊。毕竟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 程一修：“……” “还有啊程总，请允许我提醒你，不是我要和你假扮情侣，而是你，请求我来配合你假扮情侣，你说是不是呢？”林肆意说完，还故意眨了眨眼。 程一修无奈到笑出声了，“你这是还没有入职，就已经先得罪你的老板了？” 林肆意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呀，以现在的形势看，是你比较需要我而已啊老板？” 程一修若有所思，“可以，三万就三万，但是一万五那部分每个月会从公司账户走，另外一万五我私下转给你，算是作为你的片酬。这样满意了？” “成交！” 临睡前还能解决一件心头大事，林肆意等不及要回去跟宋云霄报告这个好消息，总算不用每天起早摸黑送外卖送到天昏地暗。 出门前，程一修提醒她，“明早六点半你在电梯口等我。第一天我先带你去熟悉下环境，我们公司平时是八点半上班，但是我习惯提早到。” “还有关于着装，商务休闲装之类的就可以，除非必要，一般也不用太正式。比如，像你现在这样也很OK，颜色不要太跳脱即可。” 林肆意一夜无梦，早上六点的闹钟一响就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 简单洗漱下后就坐在化妆镜前捣鼓出一个职业淡妆，黑色的大波浪今天被她整个扎成了马尾，看起来清爽又有活力。 白色的翻领短袖衬衫，搭配藏蓝色格纹荷叶边半身裙，林肆意又从衣柜里选了一块淡金色的手表戴上，然后选了一个银色质感的小挎包。 走到门口的时候，拿了一双白色的细高跟出来套上。可能是最近习惯了穿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送外卖，今天的高跟鞋还真有点不适应。所幸不是新鞋，倒不至于会磨脚。 林肆意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抬手看了下左手腕上时间，距离六点半还差两分钟。 就在林肆意犹豫要不要去敲程一修家大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刚好开门准备出来。 “早啊，老板！” 对比之前，林肆意今天的笑容实在过于灿烂了些。 但是对于林肆意来讲，程一修现在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连下个月的物业费还要指望他呢！当然，他肯定不知道的是，她搬进来到现在，连无线网都是蹭他的。 看更多好文关注vx工种号：小 绵 推 文 程一修对林肆意现在脑海里的想法一无所知，“你倒是准时，早饭吃了没，没有的话，待会我们一起先去吃点。” “好呀！”林肆意笑嘻嘻，上班第一天老板请吃早饭，就算她真的是吃饱了也得撑着继续吃，怎么能拒绝呢！ 从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等进入车子拉安全带的时候，程一修问：“你平时早餐是偏中式的还是西式？” “都可以啊，我虽然自己不会做饭，但是不怎么挑食，还是很好养的。” “那我就带你去平时我常去的那家了。” 车子开出小区大门，进入车道。程一修一边关注路况，一边跟她介绍：“如果不堵车的话，公司离我们这个小区大概十五分钟的车程，你平时上下班如果开电动车的话，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嗯，好的。” 两人一起吃过早餐，到公司的时候才刚刚过七点。 程一修从公文包里拿出门禁卡，带着林肆意过通道。两人边走边说，“待会等人事部的人来上班，你去报道走个流程，我昨晚已经交代下去了，那边会协助你签入职合同、指纹录入，公司的工牌和门禁卡，还有这边大厦的门禁卡也会一起给你。” “你的工位就在我的办公室门口，我会让辛蒂带你几天做个工作上的交接。等你这边上手，她就可以正式休产假。” “希望你不会让我看错人。” 林肆意拍着胸口保证，“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包你满意，誓死为公司效劳，力求为公司创造超额回报。” “那我就拭目以待？” “Of course！Why not？” 八点的时候，公司的同事陆陆续续地打卡进来。 国内股市交易日早上九点半开盘，像易扬资本这样专做二级私募的公司，在开盘前通常会有个晨会。一般是针对昨天的情况做个总结，再对今天关注的投资标的做个预判。盘中基本上就是各自操作的时间，如果临时有什么突发性情况，相互间也是会马上说下。 顾兆阳人还没到公司，就已经有人告诉他程一修今天带了一个姑娘办入职，还是做他自己的助理。 这人昨天还交代要帮他招人，今天这么快自己就不知道从哪里捞了一个人过来？顾兆阳的好奇心瞬间被调动了起来。 人未到，声先至。 “修哥，大家都在说你给自己招了个妹子？在哪呢，我看看？” 不多久，顾兆阳便风风火火地闯入了程一修的私人办公室。 程一修瞥了他一眼，“你这进我办公室不敲门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咱两谁跟谁，熟到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程一修难掩自己对他的嫌弃，“不好意思，我没有你那样的重口味，没有跟人同穿一条裤子的习惯，我有洁癖。” “不说这个了，你招的人呢？” “可能是去人事部了，待会她回来你可以仔细看看。” “修哥，你老实告诉我，这个人你是从哪里挖过来的？” 程一修想起了跟林肆意假扮情侣的事，又觉得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好友，所以撇开这部分不提，简单说了下，“就是我对门的一邻居，我听说她正在找工作，就让她来我们公司试试，当然如果能力不行还是要收拾东西走人的。” 顾兆阳有点不信，“只是因为这样？” 程一修：“那你以为呢？” 顾兆阳差点信以为真，但是等见到林肆意真人，这脑门上的问号就彻底压不下去了。 站在林肆意旁边正跟她说话的辛蒂连忙介绍，“这是我们公司另外的一位合伙人，顾兆阳顾总。” “顾总，这是林肆意，程总刚招的助理。” 林肆意：“顾总，你好。” “你好，林肆意是吧，肆意妄为的肆意？你这名字倒是别致。” “顾总说笑了。”林肆意不好意思。 “好好干，在我们公司只要你有能力，都是不会被埋没的。”后又突然俯下身小声道：“如果你的程总炒掉你，我这边还有不少岗位任你选哦！” 林肆意茫然：“啊？？？” 说完，顾兆阳也不等林肆意反应过来就管自己先走了，留下辛蒂一脸尴尬地对着林肆意。 “辛蒂姐，顾总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你以后有机会的话会知道的。我们刚才讲到哪里了呀，再接着往下说吧。”辛蒂拉过林肆意的手臂往自己的工位走去。 第5章 这个群的昵称叫作“日薪月…… 辛蒂挺着孕肚带着林肆意回到自己的工位的时候，恰逢股票组的姚东从工位上站起来拿着保温杯去茶水间倒开水。 姚东好奇地打量着林肆意：“辛蒂姐，哪找的新人啊？对了，程总让你回来时候去他办公室一趟，他有事交代你。” 辛蒂：“介绍一下，林肆意，程总新招的助理，暂时会接替我一段时间。我先去找程总，姚东，你们先熟悉下。” “你好，林妹妹。我是股票策略组的姚东。你如果有哪里不懂的尽管问我，我可是从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就来了。” “师兄好，我叫林肆意，以后请多多关照哈！” “客气客气，我刚才可听说了，你是程总直接招进来的，大伙以后可能还要麻烦你才是。我先来跟你介绍一下吧，我们公司的投研部呢主要集中在这片大办公区，大致分为股票组、固收组、衍生品组还有像大宗商品这类我们也有做。我们老大也就是程总，直接负责股票组。” “对了，公司微信群你加了吗？” “还没有呢，我刚刚才办完入职手续。” “那你微信号多少，我先加你，然后拉你进群。” 林肆意快速打开微信找出二维码，“师兄你扫我一下。” “滴”的一声，扫描成功。姚东，“我加你了，你那边确认下。” 林肆意：“好滴。” 姚东一边手指滑动手机屏幕一边说，“除了公司的大群，其实我们每个小组还有私下的小群，我顺便也拉你进来。” 话音刚落，林肆意就发现自己被拉进一个明显人数相对较少的群。 令人喷饭的是，这个群的昵称叫作“日薪月亿奔现组”。 林肆意：“……” “师兄，请问这个小组群昵称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哦，这个啊，是这样的。我们投研部总的来说是由程总掌管，但是只有股票策略组是直接由程总领导的，其他的像固收类、衍生品类这些还有另外的负责人。” “而程总早年作为公募一哥，名声在外，后来自己出来创立私募公司。大家都说跟着程总有肉吃，日薪月亿不是梦。那你知道的，我们做投资的在没有落袋为安之前，所有的收益都只是账面浮盈而已，所有就有了现在这个昵称。” “偷偷告诉你，我们这个群名还不是最犀利的。我听说隔壁衍生品组的群名叫‘丧薪病狂×薪花怒放’。你看看这气势，这阵仗，简直无与伦比。” “……”林肆意很想告诉姚东无与伦比不是这样用的。 姚东还在管自己继续说：“差点忘记告诉你，程总不在这个群里，所以这是我们小组私下的八卦群。当然，我们八卦的对象包括但不仅限于程总哦。林妹妹，你可是要做程总身边大内总管的人，如果有什么内幕消息，记得及时透露一下啊，师兄们也是不会亏待你的。” 林肆意感叹自己这个职场菜鸟知道的还没有姚东多，遗憾地拍了拍姚东的肩膀，“师兄，涉嫌内幕交易是违法的。” 姚东：“……” “其实程总私下里还有一个外号，我们平时都管他叫一休哥。”姚东偷偷附耳道。 林肆意内心感慨：“果然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还别说，‘一修’和‘一休’同音不同字，叫一休哥还真挺顺口的。” 姚东：“公司的几位合伙人中，顾总比较好说话。程总表面上看起来脾气不怎么好，但是其实他更看重下属的实际工作能力，是个只对事不对人的人。还有唐斐唐总掌管风控部门，剩下其他的几位老总你以后会陆续见到。” “我们小组现有19个组员，大多数都是男的。除了你之外，只有一位女同事叫袁雅芳，今天她出外勤去了，改天介绍你认识。” “我们投研部需要经常出外勤吗？” “没办法啊，像我们这样做研究员的，平时外出做尽职调查是家常便饭。除此之外，还会有合作券商提供的联合调研、季度策略会议、年度策略会议，或是大大小小的行业展会、行业论坛，有必要的话都是得去的。” “还有，别说师兄没有提醒你，如果有条件的话，提早找代购买点好用的防脱育发洗发水啊护发素什么的，你看我这发际线，都要英年早秃了啊！”姚东感慨之余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越来越稀疏的发量。 林肆意求生欲满满：“师兄，我其实已经买好了生发头盔。” 姚东：“……” 似乎有被她的话噎到，好一会儿，姚东才出声：“你够可以的啊！妹子。师兄不会看错，你的未来指日可期。”说完还朝林肆意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不止我们股票组，像固收组也只有一位女生叫龚悦，其他小组的女同事也都不多。” 林肆意疑惑：“这是为什么啊？” “我偷偷跟你说啊，外界都传言说是我们老大太毒舌才把人吓跑了，其实是之前好些女同事招进来，但是老对着老大献殷勤，最后实在太过影响工作了才被辞退的。你也知道我们老大长了一张老少皆宜、男女通杀的脸。”姚东说完还一脸回味的样子。 林肆意无语：“师兄，你这一脸花痴的样子看起来也很危险。” “不是我说啊，要不是我的性取向正常，连我都想要倒追我们老大了。” 林肆意：“……” “你说我妈怎么就没有把我生成女的呢？”姚东满是遗憾一脸惋惜。 “我不是你妈，所以我不知道啊！”林肆意无奈地摊摊双手。 姚东：“……” “所以我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既然上天注定我不能成为老大的红颜知己，那就作为他的得力下属追随他也是一样的。有了老大的照拂，我既可以娶妻生子，又可以填满荷包，何乐而不为？” 姚东愤愤道：“但是我没有想到，老大的行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这几年公司里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全公司一百多号人，女同事的总人数加起来不超过两只手。原以为跟着老大，我就能很快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但是你看看我，实际天天加班累成狗，我不是要英年早婚，而是要英年早谢啊！” 林肆意满头黑线：“师兄，冒昧地问一句？你早泄有去看过男科么？” 姚东听完后，刚才说得口干舌燥情况下随意喝的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就瞬间把自己呛到满脸通红。 姚东按着锁骨位置一脸无语地看着林肆意：“妹子，我说的是谢顶的谢，而不是你说的那个早......泄啊！！！” 林肆意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不好意思哈！” 为了缓解现场尴尬的气氛，林肆意主动转移了话题。 “师兄，你放心，我保证自己不会拜倒在程总的西装裤下的。我深知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既然来到了易扬这个大家庭，我一定会誓死守住自己的节操来保住程总的贞操。” 林肆意不说还好，可在姚东听到她最后说的那两个字的时候，刚被水呛到才有所缓解下来的喉咙又被自己的口水彻底呛到，这回可真的要咳到停不下来了。 辛蒂在去程一修的办公室听他交代完事情后出来想叫大家集合开晨会，可谁知道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辛蒂一脸问号：“姚东，你这是怎么了啊？” 姚东连忙挥手表示自己没事。 而旁边站着的林肆意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因为平时她讲话习惯大大咧咧直来直去，闲聊时候好些话张口就来，也没有考虑过换个说辞。 差不多意思的话，男生说出来跟女生说出来这效果到底是不同的。 姚东明显有被林肆意的直接给呛到了。 姚东认输：“妹子，师兄确实不如你。” “哪里哪里。” “要的要的。” 留下旁边看着他们在奇怪对话的辛蒂：“……” 后又想起正事，“程总喊大家开早会呢，你们准备一下。” 那两个人异口同声：“收到。” 今天有大半以上的人一早就外出调研去了，程一修看到剩下的人不多，就针对昨晚外围市场的走势做了简单分析，又对今天需要关注的行业及个股进行讲解。结束后又给大家介绍了自己刚招的助理林肆意，算是跟在场的同事们认识一下。 公司很久没有新招的女生，特别还是一位看起来就很漂亮的女生。 林肆意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特别是招她进来的人还是对美色避之不及的程一修。 程一修当然看得出来大家对林肆意表现出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但是他并没有解释的打算，毕竟他是这家公司的合伙人。 招个助理这种事情当然也就是他说了算。 林肆意顾不上后面其他人的打量，看到程一修迈着大长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也就连忙跟上。 “进来后麻烦把门关上。” “好的。程总。” 程一修：“我有几点需要跟你明确一下。” 林肆意：“程总您请说。” 第6章 基金经理的发际线才是人生…… “刚才我已经跟辛蒂谈过，她在这个周五下班之前会跟你完成所有工作内容上的交接。今天是周三，时间上你自己记得把握。助理的工作虽然比较琐碎，但是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难度。” “既然你对自己的职业定位是行业研究员，那么接下来你的工作重心将会围绕这个展开。” “私募公司不像公募机构那样会专门指派一个人带你，大多数情况下都需要你自己都能独立完成手头的投研工作，比如针对时政、热点板块或者个股的研究分析报告。如果有问题你可以向投研部的其他同事请教或者作为你的直属领导，你可以享受到一定的福利，比如你也可以来问我。” “当然，我也不是一直都有空。如果遇到自己不懂的问题，首先自己思考一下怎么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时候再问别人。做我们这行必须要有意识地去锻炼、培养自己的独立思考和自主分析的能力。” “我们公司平时会有各种免费的培训课程，特别是像你这样刚入职的新人要记得多去参加，这样有助于你能够尽快上手。这些也算是员工福利的一部分。” “在我们这里，打杂的工作是完全不存在的。既然你是一个人领着三个人的工资当然就得干三个人的活，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牲口使是常态，并不会因为性别差异而有什么分工上的不同。虽然我们公司男多女少，但是这并不代表女性员工就能被特别优待。所有的待遇最终只取决于你个人的工作能力，OK？” “还有，你的手机必须记得24小时开机。” 林肆意：“……”这话说得好像公司男女比例严重不协调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这位老哥是如何练就这样一脸云淡风轻地装逼技能的？果然是年纪轻轻就能做大老板的人，学会脸皮厚是职场的必修课！ 程一修右手推了下金丝镜框：“我要说的大概就是这些，你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 林肆意连忙挥挥双手：“木有，老板！” “没问题的话就出去吧，辛蒂估计还在外面等着你。” 林肆意踩着细高跟鞋刚走到自己的工位，就被在她座位上等她的辛蒂叫住：“肆意，你来得正好，我们刚还在讨论晚上去哪里为你举办迎新趴呢？” 林肆意：“都这么有仪式感的么？倒也不必如此破费啦。” 辛蒂：“这个费用公司会给报销的，你放心好了。这是一直都有的规定，公司为了增强我们团队之间的凝聚力和归属感，对每个新人都会如此，还有平时每位同事的生日，公司也会买蛋糕庆祝的。你也可以叫上你男朋友一起过来哦！” 林肆意挠挠头：“辛蒂姐不好意思啊，我目前还是一只单身狗呢！”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进了易扬，还怕找不到男朋友么？不信你打听打听，在你来之前，全公司的女同事就没有哪个进公司三个月还是单身的。大家就怕脱发，而不是脱不了单啊！” 林肆意：“……” 辛蒂还在继续：“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唯有穷和单身可以。但是这样的事在我们公司是不存在的。” 林肆意忍不住提醒，“辛蒂姐，你这考虑的角度不对啊！” 辛蒂愣愣地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林肆意：“易扬男多女少，女同事们当然是不用担心脱单问题啦，但是这么多男同事可不正打着光棍么？” “对哦，你看我这可真的是一孕傻三年，我刚一时没有想到呢！不好意思啊……” “对了，程总刚才交代了，公司的新媒体平台转由你负责。这块之前一直是我在管理的，平时会有投研部的同事写好内容交由我来发布，但是程总的意思是，接下来这部分就全部由你接手。你刚来可以先看看之前发布的内容框架，主要就是日评和周评的撰写，时间久了自然就熟能生巧了嘛。” “我待会会把各种资料文档账号密码一起发给你，你到时候注意接收。” “还有请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和程总到底是什么关系哦？我可从来没见他对哪个新人这么上心呢！” 林肆意不好意思：“邻居，邻居而已呀！碰巧我帮了程总一个小忙，刚好他看我正在找工作，就叫我来试试。真的没有更深入的关系啦。” “在我来之前，据说程总辞退了十几个助理呢。最后是顾总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把我叫过来帮忙的。我等着见证你刷新历史、创造奇迹的时刻哦！”辛蒂语重心长地说完，还轻轻拍了拍林肆意的肩膀。 “……辛蒂姐，听你这样讲，我表示压力山大啊！”林肆意无语。 “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啦，毕竟无论怎么说，你是程总亲自招进来的。既然他都已经认可了你的能力，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再说，作为女下属，每天上下班都能看见程总这样一个大帅比，难道不应该感到庆幸么？毕竟比你整天对着一个发际线都能打理成空气刘海的油腻上司强了不止几百倍啊！” “在我进易扬之前，我一直以为世界上发际线最高的是程序员，但是接触了这个行业之后，发现基金经理的发际线才是人生巅峰啊！” “咳咳咳……”这是林肆意今天到这个公司后第二次想抚额，“辛蒂姐，‘人生巅峰’貌似不是这样用的。” “我这是实话实话，你不知道最近基金行业都开始以基金经理的发际线高低来挑选基金了。我可是在网上看到一张发际线展示图，从初级到资深再到不朽，哈哈哈哈哈……真的要笑死我了，把我笑死也继承不了我的遗产啊！” “但是你反观我们程总，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是一头浓密且茂盛的发量就足以让他在私募届傲视群雄，更不提他的盛世美颜，结实的腹肌和一双大长腿，活脱脱就是韩剧里的帅气欧巴模样。” “等等，辛蒂姐，你怎么知道程总有腹肌？”林肆意疑惑。 辛蒂一脸垂涎，大放厥词：“去年公司团建游泳比赛的时候，我们可都看的真真的。我告诉你，程总平时肯定是练过的，那人鱼线实在是诱人啊！” 林肆意无语：“辛蒂姐，请问你老公知道你这样垂涎别的男人的美色吗？” “哎呀，我们结婚已经有十几年，都老夫老妻了，我不嫌弃他就不错了。” “那你们的关系倒挺不错的，你看看你这肚子。”林肆意揶揄了一句还附耳贴在她肚皮上听了听是否有响动。 一提到肚子里的小朋友，辛蒂浑身都散发出母性的光辉：“这家伙白天没什么动静呢，晚上睡觉了又开始闹腾了。” “等你生了，可要告诉我，我会送小宝宝礼物的。虽然你就带我三天，但是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带我入门的师傅呀！” “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候我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没问题！” 两人聊得火热的功夫，姚东过来告诉林肆意有家上市公司的电话会议需要她听一下，并且做个会议纪要，忙完后他会帮她看看哪里需要修改的地方。 “好的，师兄。” “肆意，老大跟我说以后就把你当投研部的实习生对待，当然，实习生的工作内容跟正式员工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另外我晚点把合作券商最近的研究报告发给你，你梳理下结合你自己的想法另外写份分析小结给我。” “师兄，以上这些报告有时效限制吗？” “你刚来，先尝试着慢慢入手，这两天完成后交给我就行。急着要的部分我先不吩咐你做，等你彻底能上手了，有的是活等着你。” “对了，辛蒂姐刚才有没有跟你说晚上迎新的事，我们老大也会来哦。老大是追求格调的人，这就等于他选定的地方水准都不怎么低。我们公司已经很久没有举行迎新会了，我记得上一次迎新还是去年的事，而且当时还是庆祝交易部的一个男同事唉。” 姚东十分殷勤，“肆意，你住哪里，我有车，平时上下班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顺道送你。” 林肆意指指程一修的办公室。 姚东不解：“？？？” “我住程总对面呢！早上他顺路送的我。” “Duang……”姚东仿佛听到了心脏裂开的声音，语气都不像自己的了，“老大那片土豪居住区？？？没想到你还是位不折不扣的白富美啊！！！” “没有没有，那套房子是我妈过世前留给我的，我自己现在就一个苦逼的打工仔呢！” “抱歉，无意中提起你的伤心事。但是你不要难过，只要你愿意，以后我妈就是你妈。” 林肆意：“……师兄，你这笑话不是一般的冷。” 来自东北的大个子姚东憨憨地摸了摸头顶：“嘿嘿，我可是我们投研部的十万个冷笑话。” 第7章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都……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虽然姚东说报告并不着急，但是林肆意深知资本市场瞬息万变，任何信息的产出都是具有时效性的，不然等市场反应过来就已经晚了。 尽管是第一天到岗，但是林肆意丝毫不敢放松，连中午都是随便去楼下吃了一份盖浇饭填饱肚子，又匆匆忙忙回来继续埋头边听边记录，然后再选取了一些有针对性的内容，并附上了自己的个人看法与点评。 临下班的时候，林肆意还在看券商的研究报告，姚东过来跟她说老大已经让辛蒂姐订好了位置，是一家新开的店叫“醉翁亭记”。 因为今天好些人都出外勤去了，所以不需要订太大的包间，像投研部的大多数人每天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想凑齐的话估计得等到年终大会。 姚东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辛蒂姐已经把那家店的地址发到公司大群里，过几分钟就要5点可以打卡下班，你待会可以坐我的车过去，辛蒂姐也跟我们一起走。” “不过老大说他跟同行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会晚一点，他稍后会自己过去。” “好的。师兄。”林肆意又想起下午写好的会议记录提要就想顺便拿给姚东看看，姚东让她直接发过来马上帮她看下哪里需要修改。 没多久，辛蒂走过来提醒他们其他同事已经陆续过去了。 三个人外加一个同组的男同事，名字叫田原，是个圆脸戴黑框眼镜的微胖男生，长相有点书生气。 田原是下班前刚回的公司，林肆意白天没见过他，自然不认识，倒是田原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 几个人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姚东直接开导航过去，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这家店颇有点闹中取静的样子。 小店的门口不大，双扇大木门竖立对开着，从门口进去正对着一块大石墙，右拐沿着石板路进去可以看到假山林立，池塘里的锦鲤快速地浮游着，样子倒显得煞是可爱。 林肆意心想：“一个迎新会而已，逼格都这么高的吗？？？” 四个人跟随服务员慢步走到包间的时候，看到门口走廊上零零散散的几个同事正在聊天。 姚东是自来熟的性格，到哪都不会是冷场的人。 同事甲：“我今天看到一个关于CFA协会的新闻，受新冠疫情影响，针对线下考场不能举办考试的地区，协会特别提供了在家远程监控考试的机会，首批开始时间是明年4月13-15日。” 同事乙：“真的假的？但是我们本市每年不都有考点吗？” 同事丙：“哎哎，你这消息明显有误啊，这个新闻我也有看到，但是协会同时也明确了，只给符合条件参加远程考试的同学发送邮件，而且是国外的考生。国内不存在不能举办考试的问题，所以是不可能实施远程考试的。” 说话的功夫，同事丙看到姚东过来，顺口就问了一句：“姚东，去年你不是有个师妹也在考CFA吗，怎么样，对方过了没？” 姚东假装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我什么时候有个师妹在考CFA我怎么不知道啊？” 同事丙：“你可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哇，就是去年那个跟你要学习资料，你还想追她，结果发现人家已经有了一个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的学妹啊！” 姚东一脸沉痛：“……往事不堪回首啊兄弟。” 众人大笑。 玩笑过后，几个人才想起还没看到今晚迎新会的主角。 要知道，像易扬资本这样的百亿私募，平时并不常有新人进来，连寒暑假实习的岗位都很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连年终大会都比迎新会办得勤快。 姚东：“急什么，待会你们不就能看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 林肆意刚才先跟辛蒂进了包间，又临时接到平时合作的代购通知她记得及时去小区物业拿包裹的电话。由于包间里有点吵闹，她才跑到走廊里接电话，返回的路上又刚巧碰到姚东几个人。 看到林肆意的刹那，几个人中不知是谁忍不住吹了下口哨，“哇哦，是位大美女啊！” 作为职场新人，林肆意主动上前一一打过招呼，师兄师姐叫个遍，一副不卑不亢、不怯场的模样，然后指指包间，“你们慢聊，我先进去了啊！” 程一修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半，大家碍于大老板在场也不敢过于放肆，况且林肆意还是一个女生，也不好意思一直劝酒。 一群“正经人”吃吃喝喝又玩了个把小时的游戏，终于在临近九点的时候，程一修提议大家可以散了。 来的时候林肆意是坐姚东的车，但是走的时候姚东直接提早给自己叫了代驾，在人群中喊着还有谁要一起坐顺风车的，却完全没有想起要送林肆意回家。 辛蒂姐的老公不放心她大晚上一个人坐车，就亲自开车过来接她。 看到大家陆陆陆续续地安排好自己的回程车，林肆意：“……” 但是林肆意忘记了自己早上跟姚东说过是程一修送她上班。在姚东的认知里，既然程一修跟林肆意是住对门的邻居，自然坐程一修的车回去是最合适的。 可老板的副驾驶是想坐就能坐的？这一层姚东这个钢铁直男估计也没有想到。 好不容易等大家都走了，林肆意走到马路边抬头看了看有没有出租车路过。 大晚上的蚊子有点多，林肆意时不时地弯腰抓痒。她是易招蚊子的体质，夏天被蚊子一叮，就很快会出现一个人肉馒头大包。 “嘟嘟——”突然响起一阵汽车刺耳的喇叭声。 林肆意抬头，看到了车窗下滑，坐在驾驶座上的程一修。 林肆意表示意外：“程总，你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半路想起来刚把你忘了，掉头回来看看你还在不在，这边晚上不太好打车，上来吧，我送你，反正顺路。” “哦哦……那就谢谢老板啦！” “程总，待会快到门口的时候麻烦放我下来就可以了，我需要到物业那边拿个包裹。” 程一修：“你记得提醒我就行。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林肆意不假思索：“办公室氛围很好，同事们也很nice，辛蒂姐很照顾我，姚东师兄也很好。当然，这都是程总领导有方。” “你这马屁倒是拍得很溜。”程一修边打方向盘边暼了她一眼。 林肆意这时候脸皮倒是奇厚无比，丝毫没有被老板抓包的尴尬。 中X建投的尼古拉斯·金涛老师有一句名言：“人生发财靠康波。” 林肆意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依靠康波发财，但是7×24小时抱老板大腿却是眼前可预见的能尽快实现发家致富的途径。 “金融民工”这几个字从字面上就已经深刻体现出了打工人的本质。 林肆意：“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都梦想早日成为‘人上人’啊程总！” 程一修：“……年轻人不要想这么多。一句话，‘淦’就对了！” “……”林肆意难得有被噎到。 好家伙，看不出她老板也是个紧跟网络热词的人。 这下林肆意选择彻底闭麦，直到自家小区进入视野范围。 “程总，麻烦前面停一下车，谢谢！” 程一修抬头看她一眼表示接收到她要求停车的信号。 车子慢慢驱动停在了小区大门过道前，“程总晚安！”林肆意随口丢下一句，就跟后面有鬼在追似地推开车门往外跑。 林肆意今天的包裹比较大，因为放不了智能柜，所以代购商送过来的时候直接放在了物业办公室。 索幸，大晚上的还有值班人员在，林肆意签字后拒绝了工作人员提出要帮忙的好意，把身上的挎包拎起转到后方，微微弯腰就抱起了这个大箱子快步往单元楼大门走去。 电梯显示正从负一楼上来，林肆意空不出双手，就赶忙用手肘按下上行箭头的按钮。 电梯没几秒就抵达她所在的一楼，好死不死，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的同时，林肆意又看到几分钟前才让她感到窒息的程一修。 “……”林肆意短时间内二次感到无语，已经跨出去的白色细高跟鞋悬空停在了电梯和地面的夹缝之间。 程一修按住电梯门，抬眼示意，“要进来吗？” “要要要……”林肆意进入电梯后就把手上的大箱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双手叉腰开始大口喘气。 程一修主动开口：“你这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啊，这么大，看起来还挺重的？要不要我帮忙？” “防晒喷雾呢。” 程一修一阵无语：“你一个夏天的防晒喷雾需要这么多吗？” 林肆意白他一眼，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程总，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夏天不防晒，冬天老得快！” “我天生晒不黑，完全没有这样的困扰！”程一修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装逼和欠扁。 林肆意：“……” 小程老板，告辞！ 第8章 果然穷和单身没有哪样会被…… 在这空气稀薄的方寸之间里，林肆意和程一修一度相顾无言。 林肆意感觉脚底下都能抠出一片终南山古墓群把自己就地活埋了，没准还能遇上杨过呢！ 亏得她一开始居然觉得这位好帅好迷人，现在她只想奉劝各位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姐妹们，大家还是快点醒醒吧！ 这样一种危险又让人窒息的迷之自恋，哪怕他是一台疯狂到停不下来的24K印钞机，一般人也是要不起的。 在看到电梯快到抵达28楼的时候，林肆意刚想弯下腰自己扛起箱子准备随时走人，耳边传来自家老板的声音，“帮我拿着。” 然后程一修伸手递过来他的公事包，林肆意迫于老板的淫威只能接过，只见他轻而易举地抱起那个箱子等待电梯门彻底打开。 林肆意装装样子，“老板，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就行。” 程一修毫不客气地拒绝，“你去把门打开，我直接帮你放进去。” 林肆意内心感叹自家老板自恋归自恋，人还是可以的，毕竟还懂得体恤年轻女下属的不容易。 “哦哦，稍等下，我先找找钥匙。唉，老板，帮我放门口柜子上就行，要你换鞋进去多不方便呀。” 程一修看了下她玄关，地上果然放了一双女士拖鞋，遂就把东西放下转身走了。 林肆意换好拖鞋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程一修已经没有人影，半个身子探出来跟他道谢，“谢谢老板，老板晚安！” 回答她的是程一修背对着她摇了摇手，然后开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停顿。 林肆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已经快晚上十点半，拿起手机发现屏幕出现低电警告，又从包里找出充电器接在插座上。 这时看到微信上有好几条未读信息，打开看到是死党宋云霄的留言。 林肆意突然想起昨晚从隔壁回来太晚就没有跟她说今天要去程一修的私募公司上班的事，连未读的语音都还没有来得及听，林肆意就给她发了一条文字留言过去。 那边宋云霄很快转拨了视频通话过来，就好像专门在等着她一样。 “意意，你是说今天就已经正式入职了，晚上刚吃完迎新大餐回来？呜呜呜……你们公司的福利真的好好，我实名羡慕嫉妒恨了。再看看我，每次半夜醒来睡不着的时候，我都想问问自己，究竟是怎么把感情和事业做到两相误的，果然穷和单身没有哪样会被辜负。” 林肆意好心安慰她：“你工作才刚开始呢，现在又怎么能这么快就断定没有未来？” “还有你被前男友劈腿我记得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真诚祝福他长生不老，终生不举啊！” “作为新时代的职业女性，一定要向前看，向厚赚。” 宋云霄：“意意，我觉得你进了大公司后连讲话的底气都不一样了，之前你起早摸黑地满大街送外卖，一副生无可恋、无药可救的样子，跟现在讲话的你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林肆意：“嘿嘿。不瞒你说我现在荷包紧到可以煎荷包蛋了。之前外卖做一个月也才赚了四五千块钱，真的不够花。” “怎么会，你爸爸不是每个月都会固定给你打钱吗？” “那谁，我已经很久没有用他的钱了，他一直有转账给我，我看到银行余额短信提醒了，但是他的钱我没有动用过，我总觉得他是因为对我妈妈有愧疚才想用大笔钱弥补我，我反正是不会用他的钱了。”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可能父母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情感，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用错了方向。” “可是无论怎么样，我妈妈都已经走了啊，我再也没有妈妈了……他离婚后很快再娶也是事实，而且那个小弟弟比我也小不了几岁，我看过的。”林肆意凝噎。 宋云霄：“哎你别哭啊，难得你终于找到正经工作了，这本应该是值得庆祝一番的事。” “我就是忍不住，只要想起我妈妈，我就会很难过。” “那我们聊点让人愉快的事。对了，你工资谈下来有多少啦？” “暂时是半年的试用期一万五，等半年后如果成功转正的话，另外再谈，当然只会多不会少了。” 宋云霄尖叫：“哇，新人有这样的待遇真的超级赞呢！你们公司还招人不？听得我都心动了。” 林肆意：“一个萝卜一个坑，我听同事说很少有新人进来，像这样的大型私募能进来的人要么是自带资源，也就是传说中的背后有人。我就是凑巧捡了个便宜罢了，等我真的熬过试用期还有一段时间呢！” “不过我可跟你说，我们老板程一修真的太自恋了，有点一言难尽。可能像他这样能力优秀的人，总是会有点与众不同的性格哈哈哈……” “我早上听一个师兄说，我们公司男多女少全靠大老板程一修以一己之力‘劝退’了大多数女同事，但是我之前不知道他居然这么厉害，据说原来还是公募届的一哥呢！能获得这样称号的这手下管理的基金规模起码得过千亿了，这也太牛了吧！” 宋云霄：“这也没啥好奇怪的，公募基金的业绩做得好，不少基金经理就会出走自己转做私募，但是往往公转私后好些人业绩平平不甚理想。公募团队一般来说投研人数众多相对分工明确，而私募公司通常要求员工一心多用，脑筋转得快，不过这样反而更锻炼个人能力。你如果好好干，将来有一天也是有可能自己管理产品的。” “按我说，其实公募的业绩能做得出色，绝大多数跟团队的功劳密不可分，而非主要是基金经理的功劳。” 林肆意忍不住为程一修争辩，“但是我听师兄透露易扬资本发行的产品净值一直做得很不错呢，每年的最大回撤基本控制在5%左右，这可比私募基金合同中约定的还要严格不少哦，果然优秀的人大概率会持续优秀。” “真有这么厉害？我炒股长年绿化面积超标，真的是要气死我了。我能接受自己被绿，但是我不能接受我买的股票一直被绿啊！”宋云霄一想到自己烂大街的投资水平就忍不住捶胸顿足，偏偏每次都管不住手，真的算起来，这几年的投资收益率一直都是负增长啊。 “我记得私募投资的门槛是个人金融资产不低于三百万或者近三年年均收入不低于五十万是吧？哦，对了还有一条，投资于单只私募基金的金额不低于一百万。你有空帮我问问，你们公司最近还有发新产品吗，我问问我爸那边有没有钱可以搞点过来。” 林肆意好生为难，“据说公司为了筛选出更优质的高净值人士，现在已经把投资者的门槛近一步提高了。在原有的基金业协会规定的基础上，要求个人金融资产不低于三千万……” 宋云霄忍不住感慨：“……这个有钱人确实了不起，我这是凭实力被劝退，我看我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继续搬砖，少想些有的没的。” 林肆意尝试着鼓励她：“相信自己，喔喔喔喔……” 宋云霄丝毫没有被安慰到，假装冷笑出声：“……你可以滚去睡美容觉了，林女士。” 林肆意莞尔，“与其被动熬夜，不如主动通宵啊！亲爱的宋宋，陪我一起在线加班吧！我刚收到隔壁老板的留言说有家目标公司刚出了新的公告，叫我尽快写份点评给他明早要看的。” 宋云霄吐槽：“你家老板有没有搞错，大晚上还叫你在家加班，简直毫无人性啊！” “唉，谁叫资本家掌握着生产资料呢，人家就是为剥削劳动人民而来。我本来还好奇为什么他早上叫我手机要24小时开机，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 “我估计以后会经常这样了，毕竟好些上市公司都会选择在晚上临时发公告，看来我真的需要再网购一个充电宝备用起来，免得手机又没电到自动关机。” 宋云霄：“我建议你还是直接换个新手机这样更保险一点。” 林肆意卖惨，“可我不舍得啊，我现在要努力赚钱省吃俭用才行呢。” “大姐，你省下来的钱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都是去买各种黑科技了好吧？” “那话也不能这样讲，人生就要敢于尝试，你说是不是？” 宋云霄抚额，“你还是赶紧去写你的报告吧，早点写完继续去做你的春秋大梦。” 等到宋云霄彻底挂断视频电话，林肆意这才恋恋不舍地打开电脑，登录资讯网站查看信息，大概浏览之后，开始对着屏幕快速敲打键盘。 夜深人静的晚上，所有的喧嚣浮华褪去，身处于28楼的林肆意一个人坐在书桌前，专注的样子好像写的不是一份常规报告而是自己的未来规划书。 大概花了二十分钟，总算写完。林肆意点击保存后又把文件转发到程一修的工作邮箱，做完这些才放心躺下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 当然，如果没有发生后面这件事的话。 第9章 坚守打工人的本分，誓死为…… 林肆意伸手关掉床头的壁灯，躺下来闭眼没几分钟，又想起刚才洗完澡后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打算清洗来着，但是忘记自己有没有倒洗衣液了，没办法只能再次起身去小阳台确认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林肆意的错觉，越走近越觉得洗衣机发出的排水声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平时每次洗完，污水沿着管道冲击的声音并不会像今天这样“哗啦啦”的这么明显，这次好像就在直接冲击着地面瓷砖似的。 林肆意心里大感不妙，快速大步往阳台跑去。 谁知，刚才因为太过着急，过来的时候连客厅的照明灯都没有开，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客厅跟放着洗衣机的小阳台交界位置附近漫延着一大滩的水迹和肥皂泡泡。 然后非常悲催的是，伴随着她的尖叫声，林肆意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那尖叫声之惨烈，久久地回荡在豪华公寓的豪华距离之中。 林肆意一下子有点摔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想到自己还躺在地上，尝试着慢慢使劲爬起来。可惜被泡泡覆盖过的瓷砖，摩擦力实在是太低，林肆意再一次成功地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饱受二次摧残的林肆意倍感心塞。 不远处，洗衣机的污水排水口还有源源不断的水流跟泡泡溢出。 很明显，应该是管道接口出现了问题。 等林肆意终于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过去切断洗衣机电源的时候，她家的大门突然被人重重地敲了两三下，似乎是等不到她的回应，那人后面又加重力道拍了好几下。 就在她犹豫这么晚了会是谁来找她的时候，门外响起来不久之前她才刚刚听过的声音，“林肆意。” 是的，大晚上的，除了住她对面的老板——程一修，还会有谁？ 林肆意急忙大声回应：“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一时间，林肆意连洗衣机电源也顾不上关了，拖着不确定有没有摔伤的身躯艰难地走过去给程一修开门。 “老板，你怎么过来了？”林肆意神情疑惑。 程一修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着她：“你没事吧？我刚才在书房看资料，突然听到你的尖叫声，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程一修顿时连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林肆意刚才是直接从床上爬起来的，平时一个人在家自在惯了，睡觉自然也不会穿内衣背心之类的，加上刚摔了一跤，肢体感觉上还有点短暂的麻木，当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程一修一时间进退两难，主动提醒怕人家小姑娘尴尬，不提醒自己又觉得不好意思。 最后实在没辙，只能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固定在林肆意的脖子以上部分。 “实在不好意思，我家洗衣机排水管出了点问题漏水了，刚才地面太滑，我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吵到你了吗老板？” “那你现在有觉得哪里摔到了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吧，暂时感觉不出来。但是我目前得先把地面解决一下，我怕时间久了会渗到下面去。” “方便我进去看一下吗？” “OK啊，老板你请进。我拿拖鞋给你，喏，这是新的呢，上次卖家发错货，还没穿过的。” 程一修也顾不上林肆意递过来的粉色大号女士拖鞋，弯腰换上就急忙进去确认到底什么情况。 后面跟着进来的林肆意忍不住提醒：“老板你小心地面打滑啊。” 程一修转头跟她说：“你家客厅的灯开一下，你先到旁边坐着，洗衣机那边我过去帮你检查。” 这时候大长腿就明显发挥出应有的优势，程一修小心跨过那滩水。 借着灯光找到了阳台的电灯开关，然后下蹲寻找排水管的接口，发现原来是洗衣机排水管的固定夹松动才导致接口被水流冲击到滑脱，这才有了刚才这件事。 确认并没有其他问题，重新把固定夹扣紧。程一修又从旁边找到了拖把抹布跟水桶，小心地把被水和泡泡淹过的地面拖了两遍，又用干燥的抹布擦拭地面，做完这些才走到客厅准备跟林肆意说明一下问题出在哪里。 哪知道，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没事拒绝去医院的人现在正揉着尾椎骨，程一修走过去，“怎么了，后腰不舒服？” 林肆意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正一副腰椎间盘突出的悟空模样，她按压着后腰位置解释道：“有点使不上劲，好像确实摔到了。” 程一修抬手看了下手表，“快12点了，你这边方便的话换身衣服，我开车送你去急诊。”说完，也不等林肆意回应就一脸不自在地管自己往大门走去。 “那老板，你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 林肆意是在穿内衣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是“真空”状态面对着程一修的，难怪他刚才跟她说话时表情怪怪的，现在回想起来简直要羞愤欲死。 好在她做事一直秉承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风格，这脸皮若真的厚起来也是无人能及。 等她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等她的程一修，仿佛刚才那些发生过的让双方觉得羞耻的事情都是程一修一个人的幻觉。 程一修正了正语气：“电梯来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你身份证或者市民卡带了没有？” “老板请放心好了，都已经放包里了！”林肆意拍了拍挎包。 到了医院，跟分诊台询问了急诊部的位置，程一修询问林肆意需不需要轮椅，林肆意满是无语地望着自家老板，“我应该还没有到残疾人的地步吧？” 程一修不置可否：“随你。” 然后他虚扶着林肆意找到了骨科急诊的诊室，发现医生不在，询问了路过的值班护士，对方叫他们等一下，医生马上就回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值班的女医生姗姗来迟。 程一修：“医生，她刚才因为地面太滑，摔了一跤，后腰使不上劲，麻烦你帮她检查一下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女医生提醒林肆意：“转过来哪个位置，你指给我看下。” 林肆意用手指示意。 女医生快速开单：“先去查下MRI、CT、X光片，等报告出来，我看看片子怎么说，急诊不会等很久，拍了大概二十分钟就可以过来，我这边电脑上能直接看到片子，报告会晚一点。你这市民卡上的余额还差500块左右，让你男朋友先去缴费，然后再去检查室拍片子。” 林肆意赧然一笑，小声嘀咕：“大夫，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女医生抬眼又看了看程一修，然后对着林肆意说：“那还真的是有点可惜了。” 林肆意：“……” 不是，这位大夫，你这看起来一脸遗憾是怎么肥事？？？ 林肆意坐在服务区的座椅上等着程一修去窗口缴费，拿出手机看了下已经快凌晨一点，打个哈欠都能眼泪直冒。 但是一想到自家老板大晚上还陪着自己来医院挂急诊，心里对他的感激值就蹭蹭蹭往上冒。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只要老板不炒她鱿鱼，她就一定会坚守打工人的本分，誓死为资本家效劳！！！ 程一修在完成缴费后，又去自助机上买了几样面包跟饮料准备拿过来两人当夜宵，凌晨跑来跑去也是很费体力的。 回到服务区，发现林肆意抱着挎包靠在座椅上好像睡着了。 程一修微微叹气，在她面前蹲下来，用手推了推她：“林肆意，赶紧起来要去做检查了。” 睡眼朦胧之际，林肆意睁开眼，“老板，你缴费好了啊？” “走吧。” “哦哦。” 程一修先去放射科的窗口做排队登记，办理好手续之后才带林肆意去检查室门口等。 凌晨时间，做MRI的人倒是没有，CT室门口却排了好几个人，林肆意打算先去做MRI，剩下两项等待会出来，前面的人差不多也要好了，这样就可以节省不少排队的时间。 程一修站在MRI门口：“把你的包给我，市民卡跟排队小票给你，待会一起拿给医生，我在门口等你。” “谢谢老板，那我先进去了哦。” 等林肆意把三项检查全部做完，去骨科给医生看的时候，时间已经快接近两点。 医生拿过市民卡放入读卡器，然后点击电脑上的系统开始阅片，“目前看下来问题不大，就是软组织有点挫伤，我开点活血化瘀的药给你，还有促进微血管循环的药，一天三次，未来一个月不要有剧烈的运动，最好是能静养。” 林肆意好奇：“那大夫我这样还可以正常上班吗？” “不要久坐久站，稍微活动一下筋骨也是需要的，动作幅度不要太大就行。如果一个月后恢复效果不理想可以再过来复查看看。” 林肆意：“那先谢谢大夫啦！下次有需要的话我再过来找您。” 从门诊室出来，去药房拿药的任务自然是落到程一修身上。 林肆意告诉他自己会在门诊大厅的大门口等他出来，程一修点头示意她先走，待会自己忙完了就会过去找她。 程一修取完药出来的时候，林肆意正双手抱胸靠在门口的石柱上，“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过来。” “老板，我还是跟你一起过去吧，省的你还要绕回来。” 程一修态度强硬瞪着她：“刚才医生不是跟你说要静养？你就老实在这等就行。” “好吧！那麻烦老板你快一点，我等你哦。” 临走之前，程一修又把自己的衬衫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先裹一下，我很快就过来。” 坐上副驾驶位，林肆意连忙扣好安全带，临时又想到一件事，“老板，你刚才这么晚了都还没有睡吗？那我睡觉前发到你工作邮箱的报告看到了吗？” 程一修一心二用，注意着路况的同时也在回答她的问题，“我通常每天是12点左右睡觉，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回来除了固定的锻炼时间一个半小时，剩下的时间基本上就是阅读各种行业深度研究报告、跟踪上市公司发布的最新公告等。” “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会很闲很空？呵呵，不存在的。” “像你这样刚从学校毕业，还没有严重遭受过社会毒打的人，在没入行之前，是不是觉得像我们这样经理人，每天出入各种高端写字楼，西装革履，谈吐斯文，手上操控着几百亿规模的资金，雄姿英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看这是《华尔街之狼》看多了，被洗脑过头了吧！” 林肆意：“……”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程一修推了下镜框后看了她一眼：“实际上，我平均每个星期都会出差去外地做深度调研。我每年的飞行里程，远比香飘飘奶茶的全年销量，绕地球的圈数还要多，并且严格来说的话，还能多打几个蝴蝶结。我这样讲，是不是彻底打破了你原有的幻想？” “你要知道，钱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 “对于我们这样金融行业的从业者来说，平时的节假日出游，只是等于换个地方继续加班而已。如果想要实现茅台自由、车子自由、房子自由，靠的只有你自己不断努力、艰苦奋斗。” “如果这个钱这么好赚，为什么要给你赚。你得反过来想，因为这个钱不好赚，所以也不可能给你赚。如果你想赚，你又能比别人付出更多的东西没有，是你比别人更聪明还是比别人更勤奋？” 林肆意：“……” 等等，这位印象中对旁人爱搭不理，让普通投资者又高攀不起的大老板，今晚的话会不会有点太多？ 她就真的只是随口找个话题聊聊而已啊，至于这样被喷得狗血淋头、人目全非？ 林肆意自我感觉笑容开始逐渐变态。 呵~老板！ 马克思说：“资本家剥削靠的是榨取工人的剩余价值。” 现实是，林肆意于凌晨头昏脑涨、身残志坚地坐在老板的副驾驶座上被自家老板口若悬河地教做人？？？ 林肆意忍不住在内心咆哮：“马老爷子诚不欺我！！！” 在程一修停顿的片刻，林肆意适当地打断了他的话头，“老板，刚才的药费一共多少，我现在立刻马上用微信转账给你？” “一共八百二十五块，抹掉零头算你八百块就行。你有我微信，可以直接转账。” “那不行，医药费哪里能抹零。”然后林肆意豪气万丈单方面决定直接给程一修的微信转了一千块，“老板，我给你转一千块，多的部分就当晚上的车马劳务费了哈。”还有也算是给你的“封口费”，林肆意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加上这一句。 程一修：“……” 就在林肆意以为两人可以暂停谈话准备闭眼休息片刻的时候，程一修清了清喉咙开口：“林肆意，你要清楚知道，作为你的老板，年薪几百万，分红数亿的人，我很贵，远远比你想象得还要贵。” 林肆意叹气，无语地默默转过了头…… 她现在就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求求你了，程老板，请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个卑微的打工仔吧！！！ 然后她就真的管自己靠着车窗睡着了，等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场才被程一修叫醒。 林肆意揉揉眼睛，“到了吗，老板？” “下来吧，太晚了，你今天早上先在家睡一觉，下午精神恢复了再过来上班。我会跟辛蒂说你临时出了一点状况。” “那就先谢谢老板了呀！” “你想太多了，你不早点恢复好，我又怎么尽可能地榨干你？” “嘿嘿，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 程一修停住脚步：“你饿不饿，我刚才在医院那边还买了点面包跟饮料，要不要拿给你先吃一点再睡？” “我想吃点热的，面包冷冰冰的没啥胃口，我待会上去自己点个外卖好了，现在好些店都是二十四小时正常营业的，这个点骑手配送应该也很快，这点小事就不劳老板你费心啦，我自己能搞定的。”林肆意朝程一修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那你自己注意点，有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好的老板，谢谢老板，老板晚安，哦不对，是老板早安才是。” “老板，其实你一点也不像外表那样看上去一副高冷莫测的样子，相反，你人很热心呢！”只要你不那么自恋。 第10章 “你一个万年老光棍，年…… 回到家的林肆意在用外卖APP点餐的时候，发现本月外卖会员赠送的优惠券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用完了，幸好在付款界面发现了这一点，随后她又退回去买了加量包。 对于经常会使用外卖软件点餐的人来说，购买加量包后再下单真的可以省下不少钱呢。就是平台对每位消费者限定了每个月每种套餐的加量包只能买一次。 像林肆意这样一日三餐都恨不得用外卖解决的人，一个外卖软件基本是不够用的，所以她充了好多个点餐平台的外卖会员，这样就可以轮流使用，并且针对同一个商家还可以对比哪个平台使用优惠券后可以更划算。 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买菜亲自下厨浪费的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还不如点外卖来的实惠，做投资的自然要懂得计算回报率。在承担了市场平均风险的情况下，努力争取获得阿尔法收益。像自己下厨这种事，就属于典型的主动追求高风险，但是却连基本的贝塔收益都拿不到。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还不是因为最近实在太穷！！！ 正值凌晨，点餐的人不多，外卖小哥的配送速度也是非常给力。由于小区单元楼电梯有门禁限制，所以林肆意就让配送小哥在楼下稍等她片刻。 取到餐后，林肆意抓紧时间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也顾不上饱餐后不宜马上洗澡就进了浴室洗了个囫囵澡。 出来后临时想起来去检查了下洗衣机，免得又会发生意外。 经过前面几个小时的折腾，这件事简直是让她都有心理阴影了。 想起刚才医生开过来的药还没有吃，又去厨房用热水壶烧开水准备吃药。 临睡前把手机闹钟调整到中午十一点半，林肆意放缓动作慢慢躺下后才安心入睡。 林肆意在下午十二点五十分的时候到达公司。 大办公区这片，在工位上的同事屈指可数，有几个也是打着哈欠显然午休刚醒来。 一问才知道，今天大会议室有个深度报告分享会，不过仅限于转正后的研究员参加，像林肆意这样刚入职的职场菜鸟暂时不被允许加入，毕竟去了也大概率会听不懂。 因为凌晨的意外，早上已经耽误了大半天，所以林肆意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抓紧时间做事。 没多久，辛蒂过来找她，“肆意，这周六有个证券期货基金业协会举办的辖区内消防安全培训与应急演练观摩活动，我原本是安排了衍生品组的一位女同事去的，但是她中午临时跟我说周末要出差调研，让我另外找人替她一下。” “我本来想到让你去的，但是早上程总跟我说你昨晚摔了一跤，我估计你也去不了了吧。这可真是让人发愁，协会要求要一男一女呢，难道参加这个还要讲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林肆意考虑了下：“辛蒂姐，我想我应该可以的，早上休息了半天已经好多了呢。再说，就是观摩，又不是参加运动会，问题应该不大。” 辛蒂高兴得拍了下手，“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周六早上八点半，你提早起床做准备，到时候搭顾总的顺风车过去。” “好的，没问题。我到时候会提前联系顾总的。” “顾总的电话你有吗？” “我群里加他微信联系就行。”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下午，林肆意赶在下班前跟辛蒂完成工作上的交接，然后亲自送她下楼。 辛蒂的老公过来接她下班，林肆意不好让一个大肚子的孕肚久站，在她上副驾驶前两人拥抱了片刻，约定到时候自己会去看望二胎小朋友。 随后，林肆意又匆忙回到工位上埋头加班。 周六早上六点，林肆意不是被自己设定的闹钟叫醒，但是却被程一修的电话叫醒。 意识还没有回笼，林肆意随手摸到手机滑开屏幕：“喂，请问哪位？” “你待会七点在电梯口等我，我会带你一起过去。” “……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好几秒，“是我，住你隔壁的老板——程一修。” 林肆意这下意识彻底归位，“老、老板？怎么是你联系我啊？” 程一修语气有点不好，但是也尽量让自己解释清楚，“是你的顾总刚才打电话给我，要我代替他去参加消防观摩会，说是他老婆刚查出来怀孕了，他太兴奋就没心情去了……” 林肆意：“……那可真的要严重恭喜顾总了。” “简而言之，你最好现在就起床把自己收拾干净，待会七点我会准时在电梯口等你，过时不候，就这样。”随后，程一修也不等林肆意回应就管自己单方面挂了电话。 程一修临晨加班到三点多才躺下，六点不到的时候就接到顾兆阳的紧急电话，他也并没有掩饰自己脾气臭的事实，“你现在打来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否则的话……” 顾兆阳在电话里尽量长话短说，并请求程一修代替他去参加今天的消防演习观摩会。 程一修不耐：“你搞错重点了，是你老婆怀孕又不是我老婆怀孕，而且这对外的事本身都是交给你在打理。” 顾兆阳语气诱哄：“修哥，谁让你是我们公司的门面担当呢，而且辛蒂安排了你那个助理林肆意跟你一起过去，我想着反正你们两个住这么近，对你来说也就是顺便的事。” “再加上，毕竟是协会组织的活动，在人家的管辖范围内，我们从业人员还是需要看他们的脸色混口饭吃，适当打好关系有助于平时方便办事。” 程一修态度松动，“下不为例。” 顾兆阳：“太好了，修哥，多谢你的深明大义，舍身取义哈。”正想挂掉电话的功夫，又忍不住吐槽程一修，“可是修哥，你一个万年老光棍，年年都是双十一最佳选手，并没有老婆啊哈哈哈哈哈……” “滚。” 林肆意在心里吐槽隔壁这位老板一大早是吃了炸/药吗？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态度，但是一想到土豪老板这么有钱，应该至少别人欠他几千万才能让他变这样吧！！！ 不好真的让人家大老板等她一个小职员，林肆意很快从床上爬起来进浴室洗脸。为了方便起见，她今天照样把长卷发扎成了马尾，大夏天的稍微动一下都是汗。 以防万一，林肆意又在扭伤的后腰位置贴了两块前天从药店买的膏药贴。买的时候她还一阵肉痛，老贵了，要三十块一贴呢。 按照林肆意的打算，今天穿运动休闲装比较合适，她又从衣柜里挑了一个迷你的双肩包，这样方便她装点纸巾钥匙手机门禁卡之类的东西，然后在门口鞋柜找了一双白色运动鞋换上。 开门，再关门。果然电梯口已经站了一位门神。 哦，不对，是老板。 程一修想到自己刚才电话里的语气可能不太好，于是主动开口问林肆意：“吃了没？” “还没有呢，老板难道要请我吃早餐吗？” “我也还没吃，一起？” “好的呀，求之不得呢。” 于是两人就装模作样一起开始了清晨约饭之旅。 程一修还是带她去了他经常去的那家早餐店，“要吃什么自己挑。” 林肆意盯着前面一整排的各类早点，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我是不会客气的，老板！毕竟今天本来都可以在家睡大觉，我现在变相成了加班，不喂饱自己怎么对得起我昂贵的眼霜？” 林肆意十分殷勤，“老板，需要我帮你拿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管自己。” 然后，林肆意就真的就毫不手软、心狠手辣地拿了不少东西放到自己的餐盘里。 程一修在结账台等她一起付钱，当林肆意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堆吃食过来的时候，他看到后彻底无语了，“你确定点这么多自己真的吃得完？你是最近都没吃过饭还是怎么的？” 大约是觉得他被自己的饭量震惊了，林肆意主动解释：“我可以的老板，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十分钟后，在亲眼见证了自家助理土拨鼠式吃法的程一修决定收回刚才那句问话，虽然他看着都觉得自己要胃痛了。 程一修忍不住抚额：“你自己待会保重。” 林肆意摸摸自己的脸，“我最近好像确实变重了不少呢。” 程一修：“……” 两人吃完上车的时候林肆意拿出手机看到屏幕显示早上七点半，“老板，我们待会是要去哪里参加消防观摩活动啊？” 程一修调出微信找到顾兆阳刚才微信发来的定位，地址显示为处于市区地段的东方证券人民路的营业部，“我们开车过去大概在八点左右就能到达那个地方，时间上完全来得及，如果你觉得困的话可以先眯一会。” 林肆意：“我还好啦，昨晚睡得挺早，要不我们聊聊天吧。” “但是我其实很困，我昨晚加班到凌晨三点才睡。” “……”林肆意怕程一修觉得自己新招的助理其实跟条咸鱼差不多，毕竟人家大老板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还依旧承担着发际线后移的风险努力熬夜赚钱。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熬最长的夜，赚更多的钱，他不赚钱谁赚钱。 然后她狗腿一把，“其实我昨晚也忙到十二点左右才睡呢。” 程一修明显不信，暼她一眼，“是么，那是谁大半夜的还在用家庭影院追连续剧？你还真的是就怕隔壁邻居听不到似的声音放这么响，就是聋子都能听到了。虽然我们住的是高档小区，但是隔音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林肆意：“……” 好的，老板，当我前面没说。 林肆意在心里做了一个拉链封口的手势。 第11章 “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挺…… 两人一路无话，除了刚开出来的时候等了一个红绿灯，后面就意外地畅通无阻了。 程一修把车开到人民路的营业部附近，两眼望去，营业部门口的空地已经停了不少车子，他索性又绕了一下才在不远处找到一个方便停车的位置。 等车子停稳后，他解开安全带，然后转头跟林肆意说：“可以下车了，营业部就在附近，我们走过去。” “好的，老板。” 不多久，两人已经走到证券营业部门口，有几个协会的人在忙活登记事宜，程一修拿过水笔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和林肆意的大名，然后跟工作人员们打了声招呼就进入了营业部的大门。 按照标识的指引，程一修迈着大长腿往二楼走去，惹得林肆意在后面吐槽，“老板，你慢一点，我要跟不上了。” 程一修收回刚准备继续往上跨的腿，转头俯视她，“自己腿短也要怪我？” “……腿长了不起啊！”林肆意腹诽，她好歹在女生当中也不算矮了。 这家证券营业部的会议厅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就算程一修为了迁就林肆意的脚速，其实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一路走来还碰到不少认识的同行，程一修边走边点头示意。不少人惊讶于程一修身边带了一位漂亮的女同事。毕竟程一修在业内声名远播，除了业绩优秀到令人羡慕嫉妒之外，不近女色也是出了名的。林肆意则因为刚入职不认识那些同行，所以紧跟在程一修旁边不做回应。 转眼时间到了八点半，本次活动的主持人是由协会的常务会长郭德仁来担任。 在他发表开场演讲后，又邀请了本市专业消防培训指定机构——全安消防知识宣传中心金牌消防教官于虎上台来对大家进行授课。 培训会快结束的时候，于教官提到，“刚才我已经向大家传授了如何预防火灾的发生，以及对火灾初期要如何进行扑救，还有疏散人员要怎么去组织、自救逃生的方法有哪些等内容。” “但是为了让今天在座的各位真实感受到火灾现场的气氛，我们还特地安排了消防应急演练。当然不仅仅是让大家观摩这么简单，我们的目的更是要让大家一起参与进来。” 林肆意心里MMP，小幅度地推了推程一修的手臂，“老板，怎么办？” “怎么了？”程一修微微倾身问她。 “就是我昨天刚摔过，我还以为就是来观摩随便看看，现在要真枪实刀的上阵了，我怕自己待会抗不住啊。” “……你待会跟紧我就行。” “OK，那我就把自己这条小命交代给你了，老板。” “你倒也不必如此悲壮。” 林肆意：“……”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 此次演练按照真实场景来模拟，这家券商营业部原本的工作人员像平常工作日那样为顾客办理业务，而今天过来与会的像程一修、林肆意这样的各大机构代表人则扮演顾客。 待演练指令下达之后，这家营业部就开始发生了火灾。现场顿时警报声响起，烟雾弥漫，广播中立刻发布紧急通知。由现在的工作人员组织灭火，然后赶紧拨打火警电话119，顾客们在安保人员的带领下，用手或者袖子紧紧捂着嘴巴和鼻子，弯着腰，穿过浓浓的烟雾，按照逃生路线向室外安全区域有序走去。 林肆意这队人马是从二楼涌出来往一楼楼梯方向走的，烟雾缭绕，台阶上的能见度并不高。 林肆意丝毫不敢放松，紧紧跟随着程一修的背影。好像冥冥之中真的应了她那张乌鸦嘴，好事不灵坏事。 而墨菲定律也说过，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往往就越会发生。 就在林肆意以为自己又要出糗摔倒的时候，前面有人听到声音迅速转身接住了她。 然后，等林肆意从这人的怀抱中抬起头，就发现自家老板一脸扭曲且痛苦的表情。 程一修咬牙切齿：“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挺重。” 林肆意：“……” 林肆意庆幸自己没有摔倒，但是她目测自家老板程一修倒是从刚才出来后神色就一直怪怪的。 等到今天的演练结束主持人宣布就地解散，程一修迅速往车子所停的方向走去并示意林肆意赶紧跟上。 林肆意讪讪地开口：“老板，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正在掏钥匙开门的程一修隔着一辆车的距离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感觉有点难以启齿，“我们先去趟医院，刚才好像扭到了。” 林肆意慌了，“是膝关节吗？以前我有个同学参加运动会的时候就是像你刚才那样极速转身导致膝盖韧带扭转的。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刚才我注意点台阶，就不至于让老板你受伤了。” “不是。”程一修吐了两个字。 林肆意：“啊，那是哪里哦？” “应该是腰部……” “啊，那岂不是更惨。你可是日理万机、日进斗金的男人。如果是因为我导致你的腰不行，我会非常自责的。老板，待会可得要让医生帮你好好检查一下，你放心，我会承担你的全部医药费的。”林肆意的态度比之前更紧张了，所以赶紧表示自己的诚意。 程一修：“……” 貌似过了好一会儿，程一修才跟缓过气来似的艰难地开口，“林肆意。” “唉？” “有两点请你记住，我的腰就跟我的投资水平一样都是不容许别人质疑的。” “……”林肆意的脸慢慢地变成绯红色。 这不是重点好吗？是你自己的想法太污，都歪到大西洋去了。 还是昨天那家医院，程一修来到分诊台随机挂号，分配过来的门诊医生居然是昨天给林肆意看后腰的那位。 那个医生在看到他们两进来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笑“好巧，又是你们。” 程一修讪讪。 还是林肆意一副紧张过头的样子，急忙开口跟医生解释，“麻烦医生您帮他看下，他刚才也扭到后腰了。”然后她把程一修推过去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 “我说你们两个倒是凑巧。昨天是你，今天是他。我不是交代你暂时静养不要剧烈运动吗？都这样了还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林肆意满脸黑线，怎么办，她的脚指头好像又想开工了。 在她犹豫究竟要怎么跟医生解释的时候，程一修及时开口解围，“大夫，是这样的，我们之间纯属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刚才我们参加了一场消防演练，她走楼梯不小心要摔倒的时候我转身接住了她，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导致我后腰现在感觉有点扭到，麻烦你给开个单子检查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女医生推了推老花镜，“这后腰疼痛可大可小，可能只是肌肉的拉伤，也有可能是椎间盘受到外压刺激导致的膨出或者突出，不过具体结果需要做个MRI看看，这样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肌肉组织的损伤程度。” “你先去缴费，现在白天检查的患者可能会有点多，今天也不一定能排到号，缴费完后先去登记，那边会告诉你大概几点能做检查的，如果今天有检查完，在下午五点下班之前可以来找我，我今天一整天都在门诊的。” 间隔一天，两人跟撞了邪似的重复着相同的流程。 林肆意是不知道自家老板心里怎么想，但是她自己确实觉得挺邪门的，而且他们两人还住对门，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天生就不对付。 作为一位受到过高等教育的985研究生毕业的大学生，林肆意绝口不提自己怀疑风水八卦的事，而她观察自家老板也不是会迷信这个的人。 但是仔细想想，其实两个人从第一次碰面再到今天，确实有好些事情的发展有点诡异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不相识？ 林肆意自己都有点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林肆意及时遏制住了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自家老板为了救她都受伤了，她确实不好当着他的面还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林肆意看程一修可能是没做过MRI的样子，好心提醒他，“老板，做这个检查身上不能带金属的东西进去，比如你的手表、皮带之类的都刚好在腰部这个位置，这样会导致检查过程中的机器故障的。” 也是他们运气好，登记处告诉他们大概前面还有五个人就可以轮到程一修了。 “那你帮我保管一下，对了还有钱包手机车钥匙家里的大门钥匙这些。” “看起来你的东西可不少啊。”林肆意解下自己的双肩包，“都一起放我包里吧，老板麻烦你清点下一共有几样东西，待会等你出来我跟你做个交接。” 别怪林肆意心眼多，她早上就瞄到程一修手上戴的那块百达翡丽的机械表。这一出手就能让普通工薪族买一套房的价格，如果真的不小心弄丢了，把她抵给程一修这个资本家做苦力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还得清。 程一修按着后腰气浅笑，“你倒是细心。” 第12章 “一定是做单身狗太久了…… 大概过了半小时后，值班医生从检查室出来提醒程一修可以进去了。 “老板，你的皮带忘记拿下来了。”林肆意好心再次提醒。 “等下，你先帮我拿着门诊卡。” 然后程一修动作迅速地打开黑色真皮皮带的金属搭扣，熟练地把它从裤腰间抽出来，最后折叠起来递给林肆意。 不知道为什么，林肆意觉得眼前这个画面看起来挺……活色生香的？ 哪怕目送程一修进入检查室已经过去几分钟，刚才这个片段依旧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林肆意心想：“一定是做单身狗太久了才能这么饥渴，居然敢觊觎老板的美色。” 正在这时，程一修放在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一开始林肆意并不打算代接这个电话，毕竟随便帮别人接电话这个行为容易引起打电话的人的误会，但是在第一阵铃声停止之后，对方又不依不饶地继续打来。 林肆意从包里掏出程一修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为“程一嘉”，看这名字的排列组合形式估计是自家老板的兄弟或者姐妹之类的人。 等她做好了心里建设准备滑开屏幕上的通话键，对方又刚好挂断了电话。 林肆意：“……”真是要不要这么凑巧。 直到程一修整理衣服从检查室出来，对方都没有再打过一个电话。 林肆意赶忙把这件事告诉他，“老板，刚才有个你的电话，但是我没有帮你接，响了两次呢，估计对方找你有急事。” “是吗，手机拿来我看看。” 程一修拿到手机输入识别密码后，找到未接来电列表，发现是自己的姐姐程一嘉的来电，后又想起前几天外甥女申钰大晚上来找他的事，心里在纠结应该怎么措辞。 心绪混乱的之时，看到林肆意从她的双肩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表，程一修很自然地伸手接了过来，然后是自己的皮带。 拿着手机单只手不好穿皮带，他就想把手机先放到裤子的口袋里。 好巧不巧，刚才手机屏幕正切换到程一嘉的号码显示界面，程一修在放入口袋前并没有及时关闭。 因为手指无意中触碰到拨号键，对方那边很快倒是接起了电话。 程一嘉：“阿修，刚才打你电话怎么没接，是出了什么事吗？” 程一修丝毫未察觉，穿好皮带的同时继续跟林肆意说，“钱包钥匙也一起拿过来给我。” 程一嘉：“阿修？” 还是无人回应。 倒是林肆意耳力好，提醒程一修，“老板，你的口袋里好像有声音。” “是吗，我看看。” 然后拿出手机，看到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而通话人就是他姐。 “……”程一修伸手解开了领口的第一个纽扣，然后清了清嗓子，“姐，找我有什么事？嗯，刚才可能放口袋不小心打到你那边去了。” “臭小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不过我找你确实是有事，就是申钰啦，她前几天回来跟我说，你最近交了女朋友，但是我看她摆明不相信的样子。” “然后就是昨天中午，我收到一条手机转账短信，金额不小，她用的是我的副卡，消费提醒都会发送到我手机上的，我就去问她这笔钱是花到哪里去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我。” “我这不是还是不放心，就趁她昨晚去浴室洗澡的时候，我偷偷翻看了她的手机通讯记录，发现她好像在找私家侦探来监视你，你自己最好注意下，如果发现有人跟踪你的话……” 后面的话，程一修已经无暇顾及了，语气也有点难以置信，“不是，姐，申钰这是有点越来越严重了，这也不是办法啊。连找人跟踪我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后面很难说还会不会有其他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事。” 程一嘉：“可我们总不能真的把她送精神病院吧，心理医生之前给她做的心理评估都还挺稳定，就是出了你这档事她才又不对劲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交女朋友的事，是真的吗？” 程一修抬头看了下林肆意，睁眼说瞎话，“嗯，她现在正跟我一起在医院做检查呢，改天我把她带过来给你看看。” 程一嘉吃惊，“天哪，我无法想象爸听到你这句话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毕竟你当初宁愿放弃从他手上继承的家业，也要自己出来给创业，还放言叫他不用期望你给他传宗接代。” “爸他那是老古董思想，再说，让姐你接手了家里的公司不也一样么，况且还有两个外甥可以帮你做事。” “是的哪，但是眼前就是申钰这件事让我发愁，我真的很担心如果她再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跟她过世的爸妈交代。” “姐，你对申钰已经够好了，就算当初她爸妈帮过你，但是这些年你领养申钰，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真的仁至义尽。” 程一嘉：“这样吧，我改天找机会再跟她聊聊，你自己这边不要让她察觉你已经知道她找人跟踪你，等到她看到事情的真相，希望她真的能够彻底放下可以重新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过要带女朋友回家可是你自己刚才讲的，可不要反悔，我等不及要告诉爸这个好消息了呢。” 程一修忍不住抚额，“你真的不用这么着急。” 程一嘉：“怎么能不着急哦，顾兆阳跟你同岁，我看到他早上都在朋友圈发他老婆的孕检报告了呢。而你一个人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实在是辜负了你钻石王老五的称号。我弟弟这么优秀，长得好看又会赚钱，没理由到现在都还是个孤家寡人。” “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还有个国际会议快开始了，先不跟你说了。” 嘟嘟嘟…… 程一修叹了一口气，转头跟等在旁边的林肆意说：“我们走吧，差不多可以去给医生看看。” 女医生在电脑上仔细看完片子，“椎间盘还是好的，从片子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异样，应该就是普通的肌肉拉伤，我给你开点热敷的膏药，你回去贴几天就差不多了。” 林肆意在一边忍不住搭话，“大夫，真的不用再开点什么药之类的吃吃吗？” 女医生解释，“止痛药的话其实没什么必要的，不过平时可以吃点氨糖钙片之类的作为补充剂，这样可以预防关节软骨的损伤。” “那就麻烦大夫您帮我给他开一点吧，今天这件事是由我引起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需要吃点营养素补补的。” 出了门诊室，两个一起去药房排队拿药后才往室外停车场走去。 林肆意主动开口：“老板，你的腰刚受伤了，回去就由我来开车吧。” “你会开车？那之前怎么看你都是开电动车。” “我大一暑假的时候就考过了呢。之前我经常没事就开我妈的车出去溜达。把你送回家还是没问题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听林肆意提到她妈，程一修临时想起了一件事，“我平时进进出出怎么都没有见过你妈？” “嗯，我现在就一个人住。”然后林肆意语气停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接上去，“还有，我妈已经过世了。” “抱歉，我刚才不应该这样问你。” “没事没事，这是事实，你只是之前不知道而已，又不是故意的。” 怕他尴尬，林肆意很快换了个话题，“老板，我回去给你拿我昨天去药店买的那个膏药吧，效果可好了。我今天在后腰位置贴了两张，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呢。” 难得下属表示诚意，程一修怎么能忍心拒绝，“那你待会回去拿过来吧，不过医药费你就不用给我了，也没有多少钱。就当用你的膏药抵消好了。” 林肆意，“这怎么好意思啊。” 程一修莞尔：“你可是在面试时候就能跟你老板‘漫天要价’的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林肆意：“……”这都是过去式了你老这么忙就不能忘了？再说，作为打工人尽量为自己争取福利不是所里应当的事吗？ “不过你得先送我回一趟公司，原本我是打算下午去公司加班的，既然事情搞成这样，我得去公司把需要的材料拿过来回家加班了。” “没问题，那你可要坐稳了。待会我跟你一起上去，可能还能给你打打下手呢。” “哦还有，老板我想起来待会得去趟超市买点东西，得麻烦你到时候在车里等我一下。” “方便我一起过去吗？” “当然……可以了。” “那你先开去公司，回来路过的地方有家超市刚好我也需要买点生活用品。” “OK。” 周末的公司，还有些人在主动加班，投研部的袁雅芳就是其中一位。她前面几天都在出外勤，看到程一修身边带着一位漂亮的女生，自然就想到了这几天公司的传闻。 据说，程总亲自招了一位美艳的助理呢。 在程一修交代林肆意在大办公区等他片刻的时候，袁雅芳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嗨，我叫袁雅芳，我这几天不在公司，你应该还没见过我。” “你好，我是林肆意。” 第13章 只要胆子大，老板都能被…… 袁雅芳：“我知道你呢，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见过面，但是这几天我对你已经如雷贯耳。我听说你也是程总亲自招聘进来的？那可真是巧了，我是程总通过校招进来的直属学妹，来公司已经有三年了，恰好也在他领导的股票策略组呢。” 林肆意热情地伸出手，“雅芳，很高兴认识你，以后我们打交道的地方肯定不少，就请你多多指教啦。” 林肆意自己是大学本科四年加研究生三年才毕业的，今年25岁，而袁雅芳看起来年纪跟她差不多，也不好随便喊人家姐，要说叫她妹妹，人家又确实工作经验比她丰富。两厢纠结干脆就直接称呼对方名字好了。 “程总今天不是参加消防演练去了吗，怎么现在有空过来公司？”袁雅芳假装好奇，但是眼神却是偷偷往程一修办公室瞄了一下。 林肆意自然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随口接话道：“早上的演练是我陪程总过去的，不过刚才已经结束了。是程总临时说要回公司拿资料回家加班，我们才一起上来的。” “林肆意，我们可以走了。”程一修收拾完出来喊他的助理跟上，又交代袁雅芳，“你这边事情忙完了也早点下班，大周末的，有空的话可以放松休息一下。” “好的呀，多谢程总的关心，程总慢走。”袁雅芳在程一修和林肆意看不到的后面微微苦笑。 两人分别坐进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林肆意扣好安全带，“老板，为了节约时间，待会我们两个人分头采买，我要去生鲜区，而日用品区在另外的方向。” 程一修来了兴致，“你是要去买菜自己做饭？难得现在小姑娘还会自己下厨的，我之前好几次看你都是提着外卖进来的，还以为你不会烧菜呢。” “大概……会一点点。”说完林肆意都觉得自己的心挺虚的。 因为预估自己要买的东西不多，林肆意直接从收银台附近拉了一个小推车过来，而程一修则投了一个硬币解锁了一辆购物车。 “老板，我们约定一下，待会谁先买好了在自助收银机这边等就行，我应该费不了多久。” 程一修：“这边我比你熟，你自己不要迷路就行。” 说完，林肆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要买的材料，直奔生鲜区而去。 刚才她在医院等程一修的时候闲得无聊，就在浏览器上搜索腰肌劳损可以进补的食材。 作为黑暗料理届最闪亮的那颗星，林肆意完全是高估了自己的实操能力。 面对一排排的冷柜，林肆意嫌弃猪蹄太油腻、肥鹅毛孔太多看起来有点溜痒、牛尾巴太可怕，最后她万般无奈下选择了牛蹄筋，这东西目测清清爽爽，总算找到一样看起来相对正常的食材。 “师傅，麻烦这东西给我来两斤。”林肆意豪气万丈，丝毫没有考虑这东西要怎么做。 等卖冷冻品的师傅称好了，把保鲜袋递给她，她才想起来，“师傅，这东西需要另外再买什么配料吗？” “这就要看你是要做甜的还是咸的了。” 林肆意：“……”还这么复杂的吗？ 师傅：“如果小姑娘你是打算做甜的，你去旁边再买点党参、枸杞、桂圆肉、荔枝干、当归，再加点料酒，冰糖一起放高压锅里大火炖半小时后再转砂锅中小火炖一小时就差不多可以吃了。这东西不好处理，我刚才已经帮你切成小段了，回去清洗下可以直接下锅。” 林肆意：“……那如果做咸的话，要怎么处理呢？” “你平时梅菜扣肉怎么做这个也差不多的工序，只是这样的话，牛蹄筋不容易熟。” 不知道梅菜扣肉怎么做的某人麻溜地谢绝了师傅给她指明的另一条方案，果断选择第一种烹饪方式，“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师傅了，祝你生意兴隆。” 林肆意按照理货员的指示顺利地找到了她所需要的全部配料。 往收银台走的时候，看到地堆上又不少满减大促销的薯片，在经过了长达一分钟的思想斗争之后，还是拿了几包，毕竟活动价买到就是赚到。 虽然最近体重有点上来，但是不吃饱又怎么会有力气减肥呢。是的，青春美少女在变胖之前都是喜欢这样安慰自己的，等自己真的胖成球就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林肆意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家老板已经在收银台等候了，“老板，你这么快？” 程一修看了她一眼，想叹气又强迫自己忍住了，“不是说了这边我比你熟吗？旁边的自助收银机今天坏了，只能到这边人工收银了，你赶紧跟上，我刚才为了等你都让出了好几个位置。” “不好意思，马上就来。”林肆意十分惭愧，做人家助理的怎么能让老板久等呢。 收银员在收完前面一位油腻大叔的现金后，抬头迎来了一对璧人，顿时热情高涨，“你好，两位买的东西是要装袋子吗？中号的塑料袋两毛钱一个，大号的三毛钱一个。” 林肆意看了下台面上的货品：“麻烦把我们两个的东西分开装谢谢。顺便给我拿个中号的袋子就行。” 林肆意看程一修就拿了一提的纸巾跟几条毛巾，并不是很需要另外装袋子，待会把毛巾放她这边的袋子里就可以了。 等她指挥完，收银员非常客气地询问：“一共195.8元，请问是要现金支付还是扫码？” 程一修的手速比林肆意快，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调出微信扫码界面：“扫码，谢谢。” “两位慢走，欢迎下次再光临。” 等出了门口，林肆意跟程一修嘀咕，“老板，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收银员好像热情了很多？” “有吗，不觉得，我过来买东西的时候一直是这样的。” 林肆意：“……” 那是因为人家收银小姐姐沉迷于你的男色好吗？至少她之前过来可没有这样的待遇。美女好看，但是男色更加惑人啊。 “不过你刚才是去买了什么菜，不知道作为你的老板，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尝尝你的手艺？” “嗯……下午就会有机会了。”一定会让你求锤得锤。 事实证明，只要胆子大，老板都能被拿下。 林肆意搬进这套房子之后，这套开放式的厨房使用的次数不超过十次，仅有的几次还是自己饿得受不了用来煮泡面吃。 在研究了蒸箱的产品使用说明书之后，觉得用这个估计也不容易把牛蹄筋蒸熟。又去柜子里翻找看看有没有高压锅，万幸还真的让她在角落里找到一只的布满灰尘的迷你高压锅。 林肆意先用冷水加葱结姜蒜把牛蹄筋放进去焯水再倒入冷水清洗两遍，然后按照之前卖肉大叔的提示，把牛蹄筋放进去，再盖上盖子开大火让它叫半个小时。 用高压锅的时候，林肆意好歹是知道要在旁边看着的，免得高压闷太久容易爆炸。 高压疗程之后，等里面的气体排出，她才把里面的食材全部倒入刚才洗好的砂锅内，加入其它配料再放到灶台上开中小火开始慢炖。 想到这时间持续地倒是够久，她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管自己去书房看财务报表了。 可能是乐极生悲，原本林肆意正得意于自己终于能做出一道美食顺便来贿赂自己的老板，但是唤醒她的不是美食的香气，而是楼下小区的保安。 “林小姐，我们这边是保安室。请问你现在是不是在家，我们正在你家大门口，因为接到其他住户的电话，说你家所在的位置，有大量浓烟从窗口飘出，请问现在火势情况如何，需要我们进门帮忙抢救吗？” 林肆意：“……” “麻烦你这边稍等一下，我现在马上去厨房看看什么情况，先不要挂电话。” “好的，有情况请及时告诉我们。” 然后林肆意就像一阵风一样从书房跑出来直接往厨房方向冲。 刚才为了通风，她确实是把厨房这边的窗户打开了。正如保安所说，烟雾也确实是从她家厨房跑出去的，而她那锅食材也确实再次成功地变成了黑暗料理…… 难道她就逃脱不了这个魔咒吗？ 及时关掉煤气后，她火速打开了油烟机。 是的，刚才她以为这东西炖个个把小时顶多就是会冒水蒸气，既然不会产生油烟，为了省钱，她就没打算开油烟机。 事实证明，这是多么正确的抠门行为。不然她今天可能还要上演真人版的火烧豪宅，被更多人围观。 忙完这些，才想起门口的保安大哥们还等着她回复，她直接关掉了电话，想打开家门当面跟他们解释一番。 悲喜交加之际，林肆意在推开的大门前看到站在保安大哥们后面鹤立鸡群的程一修。 林肆意心里气得想骂人：“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间疾苦。不，老板，请你听我解释。” 而程一修那探究的眼神望过来，林肆意用自己研究生的阅读理解能力从中解读出来的意思明显是，“我看你还能怎么解释？” 林肆意：“……” 第14章 你少自恋一下会死吗？…… 送走了保安室的几位大哥，林肆意内心纠结着考虑如何跟自家老板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老板，其实你刚才看到的都是你的幻觉？ 但是不行，程一修只是有点近视而已，又不是真的眼瞎。 必须得换个方案。 正在她思考方案B的时候，程一修主动解围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你刚才是火烧厨房了？” 林肆意挥了挥双手表示否认，但是很快又承认，“没有这么严重啦，就是刚才给你炖补品忘记时间烧过头了……而已。” “既然是专门做给我吃的，方便我进去看看你的成果吗？” “这不太好吧，等下次我再重新做一次给你吃？” 程一修佯装玩笑：“我们做投资的总是需要先做好审慎评估才能决定是否买入，你不让我先看看历史业绩，我又怎么能去判断将来的潜在收益？” 林肆意心道：“……好家伙，自家老板做投资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吗？一个蹭白食的也好意思大谈投资回报率。” “可是老板，过往业绩也不代表将来收益啊！” 程一修正色：“言而总之，你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呵~不敢，您请进。” 刚才厨房里的浓烟还未完全散去，从门口进来感觉客厅依稀还有点烟味。 “老板，厨房在那边。”林肆意伸出左手给他指示方向，“其实我平时做菜的水平还是可以的，虽然不怎么下厨，今天就是稍微失了水准而已。” 为了强调自己今天的水平跟平时的差距，林肆意还特地在程一修眼前搓了搓大拇指和十指。 这不看还好，等真的亲眼看到后，程一修才觉得自己真的要不好了。 这看完之后辣眼睛的程度是用高浓缩的84消毒水都清洗不掉的啊！ 自己这位助理别的本事暂时是没看到，但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一流。“我看你这个做出来的不是补品，倒像是毒/品。” 林肆意这下彻底装不下去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就是卖相稍微差了一点点。” “请问林肆意小姐，这锅分辨不出真面目的东西在你眼里难道还有丝毫的卖相可言？” 程一修全方位仔细打量了林肆意家的这个厨房，油烟机几乎全新，还有些电器的外包装都没有拆，垃圾桶里还剩着调料瓶的塑封材料。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经常被使用的样子。 “其实你并不擅长下厨对不对？” “今天一时兴起给我做东西吃，也是存了拿我练手的意思？” “可是我跟你无冤无仇，毒死你老板，你也继承不了我的巨额遗产啊？” 程一修的一连三问，让林肆意在毫无招架之力下只能坦白。 “真的就只是想感谢一下老板你今天的“救命之恩”，而且我是严格按照售货员大叔的指导流程做的。只差临门一脚，功亏一篑罢了。”林肆意心虚得越说越小声，“而且老板，买这个食材的钱刚才还没有还给你。” “大可不必，这锅好货就当孝敬你家的垃圾桶了。” 林肆意：“……” 蹲在角落里安静如鸡的垃圾桶表示：“我不是人，我不配。” 程一修拿出上司的派头来指点她：“年轻人早点认清自己的能力边界是好事，都说越努力越幸运，但是这个前提是要选对跑道。就比如你，既然在厨艺上并没有天分，就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选择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做事，才能够事半功倍。” 林肆意忍不住反驳自己的老板，“可是，不去尝试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天赋呢？” “你在质疑我就等于在质疑你的工资卡，你知道吗？我记得圣经里有句话，当上帝关了一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外一扇门。” “老板，看不出来你还是基督信徒？” 程一修否认，“不是，我是无神论者，我只相信我自己。” 林肆意无语，“那你刚才为何一副虔诚的教徒一样引用圣经的话？” “我纯属是觉得这句话说得很对而已。你看，你的厨艺都差到能毒死人，但是只要不下厨，就可以保住厨房。” 林肆意面无表情，谢谢你的歪理正说，但是作为你的下属我没有被安慰到。 “老板，请问你是从小就一直这样优秀吗？” 程一修：“那也没有，我小时候比较调皮，小学升初中的时候也很叛逆，后来我妈过世这件事对我的打击有点大，我顿悟后才开始发愤图强最后成功进入了少年班。” “就好像有些股票，买它然后长期持有是因为它一直都很优秀，而有些股票买它是因为等待业绩反转，这是从价值发现到价值兑现的过程。这两种类型的股票，它们的买入逻辑是不一样的。” 林肆意疑惑，“等等，我们刚才不是在八卦你自己的事吗，怎么扯到股票上来了？” 程一修微微叹气地看了下小助理一眼，“我用你来打个比方，我招你进来，是看中了你的成长性，而不是短期就能盈利分红。” 林肆意心里美滋滋，狗腿表示，“多谢老板赏饭吃！” 然后又听到程一修正了正语气，“你看，你是靠身为你老板的我赏饭吃，而我是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林肆意：“……” 程老板，你少自恋一下会死吗？ 久久没有听到林肆意的声音，程一修理清脑海里的千头万绪，“对了，我姐昨天在电话里跟我说我外甥女找人跟踪我的事，想必你当时也应该有听到。” “嗯，那现在我们要准备怎么办？” “以静制动。既然我们两个人住这么近，干脆你接下来这段时间上下班就不要自己开电动车了，你坐我的车上下班。如果表现太刻意，反而容易露馅。” 林肆意：“要不要这么逼真？这简直是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这样高强度的全天候加班，老板你真的得给我再加点工资才是啊！” “我都还没见识到你的演技如何，提升片酬的事情暂时免谈。” “小气的资本家。”林肆意小声低语。 “我不是聋子好吗？这么近我是听得到的。” “但是老板，我们大概要假装情侣到什么时候呢？万一，我说是万一，如果我谈男朋友了呢？” 电光火石之间，程一修慧至心灵，“我好像一直没有问过你有没有男朋友，你不会真的有个男朋友吧，如果这样的话，我们这场闹剧岂不是还没出演就已经谢幕？” “暂时没有啦。不过辛蒂姐说女生进公司后很快就能脱单了，毕竟我们公司男多女少，僧多肉少嘛。”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林肆意说自己可能将会很快脱单之后，程一修心里有点微妙的变化，但是也只是一闪而过。 “以三个月为期，我会把这件事做个了结，尽量不会给你造成太多的困扰。如果超过三个月这件事情还得不到有效的解决，逾期的部分你的片酬我按原有的三倍支付给你，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 “多谢老板关照生意，同祝老板生意兴隆呀！” “不过老板，既然我为你准备的补品半路被我终结了，我现在就把膏药贴拿给你吧，这个总不会出问题，很方便的，一贴管够24小时，洗澡的时候患处不要沾到水就行。” “你这么卖力推荐，我又怎么能拒绝。再怎么样，总比你做的补品安全，你说是吧？” 刚得到某位资本家许诺有可能增加片酬的话，林肆意急着想表现自己的诚意，“……等我下次厨艺修炼到一定的水平再孝敬你老人家。” 程一修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俯视自己的助理，“麻烦你把最后三个字去掉，谢谢！” 林肆意故意捉弄他，“晓得了，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程一修：“……” 林肆意趁热打铁，得寸进尺，“不过老板，我真的很好奇，现在都盛传基金届是以发量来判断实力，从‘头’开始这句话已经得到验证。请问你平时是如何保养你的头发的呢？” “按照现在国内的资产荒现象，无论公募还是私募都会更上一个台阶。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我现在自己创业写个计划书，专门用来研究防脱育发产品，估计能很快拉到到风投，随随便便就募集到几千万吧。” 程一修：“你想得到挺美，想做站在风口的那只猪，也要掂量下自己有没有本事。” “虽然业内普遍认为基金经理的赚钱能力和发际线成正比，但是，我是个例外。” “你现在是变相在承认自己的赚钱能力不咋滴吗？” 程一修一副你觉得有可能的样子吗的表情，“可能是因为我遗传了我爸妈的优秀基因，拥有聪明的脑袋的同时也包括前置的发际线。” “你现在还不了解我，等你接触久了就会知道，我可不止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我可能是全身插/满刷子。” 林肆意：“……” 还真的就是第一次遇到形容自己能够这么脑洞清奇的奇葩，而这个人居然还是她的老板…… 第15章 我就倒挂直播吃翔给你看…… 当天晚上，林肆意像平常那样看完了每日份的15页FRM二级原版英文教材，想着反正还早就想上微信跟宋云霄闲聊。 难得这位被动工作狂今天没有加班，在林肆意发了个表情过去，没几秒就回应了。 宋云霄打了一串字过来：“打字太慢了，语音又很浪费时间，你现在方便的话，我们就直接开视频聊天。” “OK，没问题。” 然后林肆意这边回拨视频通话，因为网络有点卡，好一会儿才反应，等好友那边接通的瞬间，直面过来的就是一张贴着日本艺伎面膜的满屏大脸，“哇，大晚上的，你要是把我吓得半身不遂，我可是要向你巨额索赔的。”林肆意用超级夸张的表现手法假装自己有被惊吓到的样子。 “行了吧，你一个动辄就贴前男友、腊梅、银座面膜的有钱人还需要讹诈我？你也不看看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生活消费差距有多少，简直是赤道与北极！” 林肆意迫不及待分享这两天的八卦：“嗯，跟你讲，我今天下厨做东西给隔壁的老板吃，但是临时出了状况导致成品失败。” 宋云霄摆出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虽然林肆意也看不到她真实的样子，毕竟她现在脸上贴着的面膜就已经成功让她比鬼还吓人，“你可真的醒醒吧，能醉成这样，没有一颗花生米是无辜的。凭你小样也敢随便下厨给别人做东西吃，那位难道还是被逼上梁上的英雄好汉不成？” “而且你一个刚进公司没几天的新职员跟老板的关系有好到这个地步？就算是作为他的助理也不至于熟稔到这样的程度吧！” 看好友不相信她的话，林肆意急忙就把昨天凌晨程一修过来帮忙又连夜送她去医院的事情说了下。又提到今天早上两人去券商营业部参加活动的时候，在下楼梯过程中出意外又是程一修其实出手救了他。 为了聊表心意，她决定下厨给他做点东西吃，以形补形嘛！ 只是她这两天的倒霉运气不知道是不是会传染，才导致她最终因为烧焦了砂锅而没有做成。 宋云霄：“……呵呵，我觉得那场没有发生的火灾搞不好可能还是救了你，毕竟就算成品的卖相不差，也不等于味道就一定过得去，你这才进公司上了三天的班就存了要放倒老板的嫌疑，这随便放到哪个公司都不敢轻易录用你。” “这搞不好是要随时变成金融圈的一个大瓜直接上网络热搜的，到时候你林肆意就成了一个网络红人，直接C位出道也说不定。” 林肆意抚额：“大姐，你这到底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的意思都这么明显了你难道还听不出来吗？真是孺子不可教。” 林肆意直接接下好友的下半句话，“你才朽木不可雕呢！” “不过宋宋，我发现你的发散性思维果然很厉害，短短这几分钟连剧本都给我安排好了，就差我本人就实名认证了。” 宋云霄：“你这个赞美我接下了，我这还为你安排了另外一个剧本你要不要听听看？” 林肆意：“……”就真的是随便夸夸而已，你还上头了？ “你看啊，意意，你跟你老板两对面住得这么近，还真的有可能发展出恋人关系，这也是说不准的。既然男未婚女未嫁，两人都是超长待机的单身狗，并且你老板可以称得上为老狗，虽然他真人看起来其实并不老。但是你们两个瓜田李下、你来我往，尝试下又有何不可？” 林肆意吐槽：“那你是没有见识过我老板迷之自信的样子，我敢发誓一般人绝对是接受不了的。真的是虐身又虐心，我这几天每天都要遭受他的摧残。” 宋云霄伸手揭下脸上的面膜，白了好友一眼，“这你就不懂了。现在都说你变强了，也就变秃了。但是看看你这位老板，没有变秃，反而却变得更强。这已经严重战胜了同行业的平均水平。用你们基金行业的专用语来说就是已经远远超过业绩比较基准。” 林肆意：“……” “再说了私募行业工作强度高，压力大，你老板平时讲话估计是比较直接。作为直男，很多都是这样的，但是只要不是直男癌就行。你之前不是还告诉我他并不负责对外的工作，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为方式。不然你仔细对比一下另外一位合伙人顾兆阳就可以发现人家讲话就正常很多。” “你不去做媒婆还真的是可惜了，要不你直接改行做网络红娘得了。现在不是直播行业，自媒体都很火么，你随便注册个公司，拉个风投，也是大有可为的。” “不敢当，我可是不敢想，但是你如果能拿下你的老板，作为你的好姐妹，我也是能跟着沾光的。” 林肆意：“我送你一句话，你就是想太多。如果我哪天真的有跟我老板在一起，我就倒挂直播吃翔给你看。” 宋云霄噗噗：“那你可要记得你今天这么句话，我坐等你打脸。” “哎，我差点忘记跟你说，前两天你那个小弟弟来单位找我了。其实他是来找你的，他以为你还跟我一起在事务所上班。但是我可没有直接跟他说你已经找到了新工作啊。” “我看他这么锲而不舍的态度，也是很难得的。再怎么说，上一辈的问题，也不应该影响你们下一辈。而且他是你爸跟你妈离婚以后才再婚出生的，你不是说你爸告诉你其实你爸妈两个早就离婚了吗？只是为了不影响你，在你未成年之前没有跟你坦白而已。从法律角度讲，他并没有什么问题。” 一旦切换到跟这相关的问题，林肆意的态度明显就变尖锐了，“但是我妈离开前的那几年状态不对劲也是事实，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哪个人说出来的话才是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想知道。” “作为一个父亲，在我十八岁之前，他做得无可挑剔。可是，往后那些年，他对我来说，也确实是缺失的部分，这是找不回来的。不是他现在想弥补就能弥补回来，也不是他觉得我再怎么说也是他女儿，就可以随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我跟他，现在仅仅是有法律上血缘关系的人，但是谈感情还是算了吧。” 宋云霄叹气，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那你弟弟如果再次来找我怎么办？” “你就跟他说我最近出去旅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叫他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单位找我了，反正我也不在那边了。对了，我妈的忌日快到了，哪天你有空的话陪我一起去吧，到时候坐你的顺风车，之前每次我都是一个人去的，总觉得太冷清。” “那行，到时候找个我没有加班的日子，我们一起去。” “那就先这样吧，我要挂断了，这边信号不是很好呢，但是免费的网络也不好太过吐槽它，毕竟人家主人都还不知道有我这个第三人在使用呢。” 宋云霄：“我说你还是自己花个几百块装个便宜的宽带得了，还可以绑定手机话费满足最低消费就可以使用了。” “那可不行，隔壁老板用的是高阶版的宽带，我在客厅用家庭影院看电视都很流畅呢。自己安装一个便宜的低阶版，我觉得有点亏。可能是我房间这位置信号差点罢了，我下次换到客厅跟你视频，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宋云霄无语：“我真的很想问问你家老板知道你这么光明正大又得寸进尺地免费蹭他家的WiFi吗？” 林肆意忐忑不安：“应该……不知道吧，他又不是整天在家。” “可是他晚上不出差的话基本都是在家熬夜加班的。”宋云霄忍不住提醒自己的迷糊好友。 “那等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我就马上去办个新宽带，目前暂时就先这样蹭蹭免费版了。” “你自己记得就行。” 林肆意不知道的是，她这边跟宋云霄在谈论这个话题的同时，隔壁的土豪老板程一修也正疑惑最近家里的宽带网速为何时卡时不卡？ 比如说像今晚的网速就相对流畅迅速了很多，但是有时候又卡得要死，下载一个稍微大一点容量的文件，都能让他差点等到原地去世。 他准备明天打电话找宽带业务员过来检查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早点解决这个问题，真的很影响他赚钱。 毕竟他信奉金钱永不眠，作为公司的大老板怎么能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这样的琐事上。 午夜十二点半，林肆意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后重新从床上爬起走到客厅。她随意从茶几上的超市购物袋中拿出昨天白天买的特价薯片，顺手打开之前摆放在茶几上的灌装可乐，然后呈葛优躺开始继续追剧。 隔壁的程老板刚好正在下载一个8G的文件，然后眼看着网速从四位数变成两位数。 程一修：“？？？” 第16章 宋云霄的这张嘴巴是开过…… 程一修觉得自己简直是大半夜活见鬼了。 正常来说，凌晨的网速通常会比白天快很多。这个时间点使用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刚才他在下载之前还特地反复确认过速度还是可以的，才放心准备下载一个急需的文件包。 果然这雷劈下来是不会跟人提前打声招呼的。 临时出这样的状况，气得程一修拿出了平时在二级市场搏杀的架势，半夜去客厅用飞快的速度划了一个多小时的划船机。 很好，今天的运动量在凌晨就已经要饱和了，精打细算、分秒必争的合伙人精神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收拾好情绪后，程一修等身上的汗差不多干了才去卧室自带的浴室冲了个温水澡。出来后又在厨房用全自动的咖啡机泡了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准备回书房继续加班。 昨天零零散散的事情太耽误时间，导致手头积累了好些工作都还没有做完。 所幸这时候网速又恢复了正常，趁这功夫程一修抓紧时间干活，总算在四点前把事情大致搞定。 隔天早上十点整，床头柜上的闹钟响起，程一修条件反射般马上从被窝里翻身起来。 想起要尽早打电话给宽带人工客服，让对方安排维修员上门来检查网络问题，却被告知因为最近的业务比较繁忙，估计分配到的维修员要到晚上七点左右才能过来。 客服登记了程一修的宽带使用地址和联系方式，并提醒他记得保持手机畅通，免得到时候人来了却联系不上他。 程一修让对方无需担心：“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麻烦你这边尽快帮我安排一个维修专员过来，谢谢！” 周末一个人在家的缘故，程一修嫌弃点外卖还要等几十分钟，刚好在冰箱冷冻隔里翻出一包上次他姐姐程一嘉过来看他时带的速冻水晶虾饺。 就算不会做菜，但是基本的水煮操作还是会的，自己拆了外包装袋煮了大半包随便应付这顿早午餐，然后又满怀激情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转眼即逝，透过窗户向外看，可以发现晚霞逐渐弥漫了整片天空。 晚上六点的时候，程一修接到宽带维修员的电话。 宽带维修员：“你好，请问是程一修先生吗？我现在就在你家小区附近，大概五分钟左右就会到，请问你现在在家吗？” 程一修：“是的，我在家的，今天一直在等你的电话，麻烦你过小区门卫室的时候做个登记，我这边挂掉你的电话就跟门卫室说让他们放你进来。我这就下楼接你，电梯需要刷卡才能进的。” 宽带维修员：“好的，我这就过来。” 凑巧的是，两人回来的路上刚好遇上白天出去跟宋云霄逛街的林肆意。 “程总，好巧。” “嗯。” 所以，三人就一同进入了电梯，由程一修负责刷卡。 林肆意刚准备跟自家老板闲聊套近乎，转眼就看到维修员身上的衣服识标，她一脸心虚：“程总，你家宽带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这么晚了还叫维修员大哥上门？” 但是她自己心里又觉得应该不至于，早上她出门的时候还在用隔壁的WiFi刷微博，当时速度还是很正常的。 程一修并不知道林肆意百转千回的心思，毫无隐瞒地跟她说：“最近发现家里的网络速度很奇怪，所以才叫人师傅过来帮忙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肆意怕人家师傅检查出什么，直接提议，“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吗？” “随便你。” 然后林肆意火速退到电梯后方靠墙壁的位置，拿出手机给宋云霄的微信发消息，“紧急呼叫，紧急呼叫，我老板现在叫了宽带维序员过来检查，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如果被发现是直接承认还是拒不承认。” 不过宋云霄估计还在开车，暂时就没有回复过来。 林肆意想起当初自己刚搬进来的时候，因为无意中发现隔壁的WiFi居然没有设置密码，而且速度贼快，在她无障碍地用了几天之后发现如果这样的话，自己确实可以暂时不用另外花钱安装宽带了。 同时，她又暗自庆幸当初自己不是因为破解了WiFi密码的缘故。从这一点上来讲，她并不是故意，只是后面开始有点过于放肆了而已。 她想着现在她人是跟程一修在一起，家里目前也没有正在使用WiFi的电器，应该不至于被人家发现吧。 等程一修拿出钥匙打开自家大门后，三个人分别换了拖鞋进来。 程一修及时告知维修师傅路由器和猫的安装位置。 在维修员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告诉他，“你这个机器没什么问题啊，但是我发现你家的无线网络并没有设置密码。有可能是附近有住户平时经常在蹭你家的网络。” 这时候程一修才想起来自己当时刚搬进来的收，觉得楼上楼下都还没有人入住，他干脆就没有给自家网络设置密码了。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引起的。 宽带维修员：“小问题，设置一组密码就行。” 程一修：“那就麻烦师傅你帮我重新设置了。” 宽带维修员：“你要设置什么样的密码，你自己过来输一下。” 林肆意站在一旁一言难尽地看着维修师傅无情地切断了她家用了几个月的无线网络。怎么说也相处了几个月，都有感情了嘛，虽然这个宽带费是眼前这位大老板程一修交的。 她现在可真的是有口说不出。 哦，不是，她真的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林肆意内心感叹：“宋云霄的这张嘴巴是开过光的吧！这么灵应，怎么不去做算命的。” 本来她昨晚被宋云霄提醒后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打算在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就去办理宽带业务的。 现在变成了不得不明天中午抽空去营业厅办理了，也不知道明天白天公司的事情忙不忙。 这时候如果跟程一修说想分摊他家的宽带费搞不好会被发现，这段时间其实是她在蹭他家的免费WiFi，这样是直接送人头给人家啊，而且还会在老板面前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毕竟她在认识程一修之前就已经开始蹭了。 林肆意垂头丧气地告别自己老板，有气无力地连澡都不想洗就直接趴床上装死了。 没多久，林肆意的手机铃声想了起来。 林肆意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滑开屏幕，“喂，宋宋。” “不好意思哈，刚在才开车呢，我刚下车就看到你的留言了，那你现在要怎么办，连夜去办宽带吗？” “哦，我想起来，这个宽带办理是提前预约的，还不是马上就有人过来的，你又不是整天在家的，这点是比较麻烦哦。你最近先不要带工作回来加班了，在公司把事情做好了再回来，免得回家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林肆意心塞跟好友抱怨：“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是除了不能没有钱，更不能没有WiFi啊！” “那你老板有没有发现是你在蹭他的网？” “应该没有，维修员大哥就是叫他设置个密码，我估计我现在用手机开无线是接不上去了。” “哈哈哈哈哈……叫你一个有钱人还占人家的小便宜，现在马失前蹄了吧！”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这周就先搬到我家跟我一起睡，等你家的宽带安装好了再搬回去就行。” 林肆意心里刚想答应来着，又联想到昨天程一修才说过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她撘他的顺风车上下班，以免露馅。 想来想去，还是心有不舍地拒绝了宋云霄的提议，“我还是再忍忍吧。明天有空的话，我就去附近的营业厅办理登记，突然想起来这件事还不能让我老板发现……” 宋云霄嘲笑她，“被发现了你会怎么样，会被你老板炒鱿鱼吗？哈哈哈哈哈……” “大不了我直接向他坦白，这总能得到一个从宽的结果吧。他那么有钱，也不是小气的人呢！” “你还有心思为他说好话，这么有空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处境。你想想，当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起来追剧打游戏，你隔壁的老板还在熬夜赚钱。” “他今天都把维修员叫上门了，可见平时网速确实很受影响，而你的行为岂不是变相在影响他赚钱？你省下的是那么一点点宽带费，但是对你老板而言，失去的却是宝贵的时间和本来能够赚更多的钱啊。我这样说，你觉得逻辑上对不对” 林肆意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索性破罐子破摔，“对个毛对，我现在才是哪里都不对好不好？大不了就辞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宋云霄乐了：“哎呦喂，你现在这是骑驴找马的态度，但是你怎么知道你下一次找到的不是一只骡子呢？想想你之前裸/辞失业的那段黑暗时刻，难道你又想去送外卖了？而且现在大环境下内卷这么厉害，相对过得去的工作并不是那么好找滴。” 林肆意：“……” 第17章 在梦里跟他“相处”了一…… 第二天早上，林肆意装鸵鸟故意起得比程一修平时出门上班的时间还早。 昨晚被宋云霄在电话里打击到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后又做了一夜的噩梦。诡异的是，梦境里的程一修竟然拿着一把中华菜刀威胁她让她赶紧去交宽带费，不然他就会立马解雇她。 林肆意很想大声告诉她的老板管理这么大一家公司还懂不懂劳动法了，而程一修居然义正辞严地跟她说她还在试用期，解雇她并不需要额外的赔偿。 解雇她的理由说是因为她非法侵占老板的个人财产——无线网络，这件事直接又间接地损害了投资者和公司各位股东的利益。 真的是好高大上，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林肆意很想不合时宜地问问这位大老板，没事在家里藏了这么一把大菜刀是要干嘛？难道是防贼吗 虽然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她确实偷了他家的网络用，被他当做贼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在梦里的林肆意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喊都发不出声音，于是她就这样在梦里被自家老板彻底吓醒。 她现在只想尽快把手脚擦干净，免得被隔壁的老板抓到什么把柄就不好了。 偷偷摸摸地刷卡坐电梯来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找到好几天没有被宠爱过的坐骑，林肆意快的像一阵风一样就往宽带营业厅而去了。 虽说她怕自己中午太忙没时间出来，但是更多的是并不想那么快就面对自己的老板。 毕竟不久之前还在梦里跟他“相处”了一夜。这样朝夕相处、日夜相对，换谁都是要抵不住早早投降的好不好。 没办法，谁叫她心虚得厉害呢。 林肆意特地在营业厅的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环境相对干净的早餐店，坐下来随便点了几样填饱肚子，还时不时地关注营业厅的动静。 工作日的早上，早餐店的生意格外火热。 林肆意不好吃完了还继续占着茅坑不拉屎，只能起身给别人让座，跟老板结账之后还顺带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自己油腻的嘴巴。 等到七点的时候，她才彻底意识到问题在哪里，那就是营业厅早上并没有这么早开门啊。 她之前基本没有来过，偶尔路过也是白天，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人家的营业时间到底是几点。 林肆意小跑过去营业厅的大门口，看到挂在门口石柱上的营业时间表。十几秒后，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心想自己真的实在是太着急了，才会忙中出错，看样子只能另外找个时间过来了。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想了起来。 林肆意的电话铃声设置的是逐渐增强形式，当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是自己老板打来的，真的有种追魂索命、烟魂不散的感觉。 “喂，程总啊，实在不好意思，我早上出门太早忘记跟你提前打声招呼了。” 程一修：“没事，我正想跟你说，昨晚我没有在家，我这边来不及过去接你上班，所以你早上得自己过去了。” 林肆意在内心吐槽：“……有这么好的事，你老人家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所以我早上是忙活了个寂寞吗？” 盯着屏幕上已经挂断的电话界面，林肆意忍不住用手背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水。 真的是狗了日的。 没办法，身为打工人就要有打工人的自觉，林肆意只能认命骑着自己的电动车风风火火地直接往公司赶。 这个时间点电梯正是拥挤的时候，林肆意等了好一会儿才成功挤进来。 到达公司大门口的时候，还不到八点。 可能是因为太火急火燎了，林肆意打卡的时候好几次指纹都没有成功，第四次还是把手指使劲擦了擦后，机器才识别正确。 大办公区已经有好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林肆意在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走近。 姚东被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的她吓了一跳，“肆意，你要吓到我了。”姚东一边说着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是这动作跟他高大威武的体型实在是有说不上的违和。 林肆意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大伙是在讨论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就刚才我们说到最近有个财经大V为了直播带货的时候给观众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居然专门花钱去请了私人教练来授课健身。据说这种私教课的收费水平一个月都要两万多块，只是这位大V带货卖的是公募基金。” 同事甲：“要我说，要不是我们私募基金只能向特定的合格投资者开放，不然叫我们老大上直播平台带货绝对是分分种的千亿顶流啊。” 同事乙：“真是应了那句话，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偏还要凭本事赚钱。” 同事丙：“那也不是啊，目前国内的公募基金还是散户居多，散户出了名的爱跟风，像这样需要带货的基金还不是最厉害的。像明星基金经理如果出来发新基金，早就已经选好合作渠道，大概率都是要出现配售的。” “按照现在二级市场火热的程度，老基金开始限购才是实力的象征。比如像最近有几个基金每天的申购限额从十万直接变成一千，搞不好后面还有可能出现五百块，五十块更低的十块或者干脆暂停申购。毕竟一支基金如果规模太大也是比较考验基金经理的投资水平。” “而且公募基金的配置比例按照这只基金的类型是有严格的仓位限制的。” 林肆意：“不好意思，我打断下，请问你们刚才说的明明和偏偏是谁？” “……” 众人全是一脸你的语文该不会是体育老师教的吧的表情无语地望着她。 林肆意本来是好心想提醒他们刚才他们在八卦自家老板可以靠颜值吃饭的时候，他们的老板正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啊…… 她忍不住抚额，既然实在救不了你们，那我还是自己先保命要紧哇。 然后随着程一修的走进，人群中有一两个人发现了不对劲，随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顿时刚才火热的八卦气氛像被针头扎破的气球一样消失不见，大家火速作为鸟兽散去。 望着自家老板走路带风的架势，林肆意努力再努力地尝试减小自己在工位上的存在感，争取做一个好用又不显眼的私募螺丝钉。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程一修路过她工位时候敲了敲她的桌子，“现在跟我进来一下。” 林肆意立马正襟危坐，“好的，程总。” 程一修在自己的大班椅上坐下后，“中基协刚发布了新的私募投资基金备案须知，你今天有空的时候去协会的官网看看具体更新了哪些内容，如果有需要我提供的材料我到时候发给你，记得尽快完成平台要求的信息披露内容，顺便关注下行业法规的变动情况。现在资管行业越来越趋于正规化，法规这块要时刻注意。” 林肆意拿笔在小本子上记下。 “另外，今天会有家合作单位的人过来做业务对接，你到时候接待一下。” 林肆意：“程总，我能问下他们过来的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吗” “我们公司的标的公司尽职调查中的法务尽调是外包给合作律所的，其余的财务尽调和业务上的尽调由我们自己做，所以你需要配合他们来完成这方面的工作。” “还有你准备一下，过两天跟我出去出个短差。有个合作券商总部组织的季度策略会邀请我参加，我打算顺便带你过去看看。记住，多听多看多学多思考。到时候你还可以在现场跟同行们相互交流一下，对你来说不是坏事。” “到时候我会直接开车过去，你也不需要另外订票。稍微收拾下行李，需要带稍微正式一点的衣服。如果没有的话，最好这两天就去准备起来。” “以后这样的机会会非常多，也有很多需要你自己单独过去参加的行业研讨会之类的，时间久了你就会习惯。干我们这行，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 林肆意赶紧拍老板马屁：“谢谢程总对我的关照。” 程一修：“话不要说的太早，如果被我发现你的能力不足以胜任这份工作，我也会随时叫你走人，不会跟你讲对门邻居的情谊。” 林肆意：“……” 说两句好听的会让你掉块肉吗，老板？ “以上就是我叫你进来要说的话，没问题的话就先出去做事吧，准备一下待会还要开晨会。” 林肆意想到自己确实还有个小问题，“老板，既然这样的话，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就不搭你的车了，我得去商场买合适的衣服呢。” 顺便可以绕路去营业厅办理宽带，差点忘记了她今天本来就是自己骑车过来的。 想当初自己果断卖掉她妈留给她的汽车，换了一辆二轮电动车绝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对于她现在这样入不敷出的人来说，连自己都要养不起，哪来的钱来养车哦。 “正好，我晚上还要留下来加班，你忙你的。” 林肆意：“？？？” 所以刚才又是她自作多情了吗？ 第18章 起码也是司机中的战斗机…… 林肆意赶在下班打卡时间前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在整理了办公桌面，确认锁好抽屉后连招呼也不打就管自己走了。 她认为早上已经跟自家老板交代过，应该也不用再跟他重复一遍。 谁知道他老板会不会疑心她是不是觉得他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使。虽然按照自家老板的直男思维也是非常有这个可能性的。 林肆意想到宽带营业厅可能也是要到点关门的，就打算先去把这件事解决掉，不然不知道又要拖到猴年马月。 非常不凑巧的是，林肆意紧赶慢赶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门口的保安大叔正在拉铁门准备关闭。 林肆意好说歹说才说服了一位看起来稍微比她大的小姐姐帮她做个登记。 因为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特殊的节日可以庆祝，这个宽带费并没有优惠价，所以林肆意是以原价按一年一次性缴纳的。 办理业务的小姐姐告诉她可以另外赠送一张电话卡免费使用，但她觉得自己不需要就想都不想拒绝了。 小姐姐：“林小姐，这边我已经帮你做好了登记，等安装的师傅联系你的时候，你们两边另外约个时间让他上门为你安装就可以了。” 林肆意：“大概要多久呢？” 小姐姐：“通常48小时内会有人联系你的。” “好的。” 终于搞定眼前这件十万火急的大事，林肆意马不停蹄地骑车往恒隆百货而去。 由于是临时接到通知才过来买的衣服，她就没有把宋云霄叫出来一起给她做个参考意见的打算，天知道她这时候是不是又沉醉在加班的氛围中。 凑巧的是，林肆意刚在一家均价基本在几百块附近的女装店试了一套，从更衣室出来对着全身镜在照的时候，竟然从镜子里看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申钰。 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怪林肆意对她印象深刻，哪怕两人就打过一次照面，还是在大晚上。 林肆意被她吓了一跳，她严重怀疑这位小姐不是请了私家侦探跟踪她，而是在她身上安装了24小时的监视器吧。 申钰的态度并不友善，“你这件衣服穿起来可真的太low了，怎么难道你平时跟我小舅舅在一起，品味就是这样的？” 林肆意白了她一眼，反驳道：“我觉得这件衣服并没有什么问题啊，并不是价格高就一定好。喜欢固然重要，但是合适也很重要呢。我现在就觉得这件衣服很合适，请问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小舅舅是不会喜欢你的。” “那你觉得你的小舅舅不喜欢我的话，应该会喜欢谁呢，难道是你吗？” 申钰被她的话噎到，一下子想不到要怎么回。 而在他们打嘴仗的时候，林肆意及时拿出了手机给程一修发微信求救，“恒隆百货一楼XXX女装，你的冒牌女友正在和你的冒牌外甥女正面刚，速至，否则后果自负……” 程一修这边刚接完一个同行老总的电话，就听到微信提示音，点开一看是林肆意的留言。他怕申钰跟林肆意纠缠起来，不好再耽误时间，“我马上就来，保持微信联系。” 林肆意懒得跟申钰废话，直接问柜姐身上这件还有没有货，如果有的话，麻烦帮她打包。 说完管自己进去换回原来的衣服，鸟都不鸟申钰一眼，拿手机扫码结账，然后提着袋子在附近公共区域找了一块位置坐下。 申钰不依不饶，紧跟着她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正值下班高峰期，哪怕距离并不远的路。因为堵车太厉害，程一修到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在这过程中，林肆意连消消乐都打通了好几关。他先是看到了林肆意，后面才看到申钰。 等他走进，申钰立马站起来一副乖巧柔弱的样子：“小舅舅。” 不等程一修回应，林肆意语气不太好地跟他告状：“刚才你的外甥女说我试穿的衣服不够上档次，配不上你呢。” 这时候程一修才看到林肆意的座位旁边放了一个购物袋，估计里面装的就是她刚才买的衣服。 程一修表情严肃，“申钰，你应该跟她道歉。” 申钰觉得自己委屈，“我只是表达了我的个人看法而已，并没有做错什么。” 程一修指出，“随意对别人的着装指手画脚并不是一件值得说的事情，别人喜欢与否，你并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干涉。” “如果你是因为我而故意迁怒于她真的大可不必，因为是我主动追求的她 ，并不是她对我死缠烂打。” 全程观看某人即兴表演的林肆意简直目瞪口呆：“奥斯卡真的欠你一座金像奖啊~” 说实话，她确实很想知道被自家老板主动追求会是什么样，这位一休哥的演技真的比她还溜。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可以无缝切换，如此真情流露又饱满深情地注视着她，几乎连她自己都要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她真的在和自家老板谈恋爱呢！ 林肆意及时打住了自己匪夷所思的幻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乌龙剧本。 申钰被程一修的大白话彻底气哭了，程一修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说：“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在公共场合也不适合谈这些。” 林肆意巴不得老板赶紧把这位遇到事情只会哭哭唧唧的大小姐送走。因此，对于他的提议她表示双倍的强烈支持。 送走了申钰，程一修开车带着林肆意绕回了恒隆百货。 林肆意看着方向不对，“老板，我们现在不直接回家吗？” “你不是还要买衣服吗？” “可我已经买好了呀！” 程一修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管自己往恒隆百货的露天停车场开。 进入大门后，程一修直接往二楼的高端女装部走去。 走了好一会，发现后面没有声音，然后转过身，“愣着干嘛，赶紧跟上。” 老板发了命令，林肆意不好推辞。 “老板，你带我来这边干嘛？” “既然要装情侣就要装得像样，身为男朋友送自己女朋友几件衣服有什么不可以吗？”程一修小声附耳道。 林肆意：“……”你真的不会入戏太深吗？ 然后她就看着程一修指挥导购依照她的尺寸给她挑选了几套职业装，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了三套衣服，还分别是不同款式的当季最新款。三套衣服花了五万多，林肆意心想就算是演出服也实在是太破费了些。 别看林肆意平时买黑科技大手大脚，但是买贵价的衣服却是不怎么舍得的。老板这一顿猛如虎的操作让她只能选择闭嘴，只要不是让她付钱就怎么都行。 程一修表示，“这几套衣服就当做是配合我演出的额外福利，免得被申钰看出来我找了个跟自己一点都不搭的假女友来欺骗她。” “那我这衣服可是不会还回去的哦。” “都是按照你的尺寸买的，你就算还回来我也不能穿。” 然后林肆意就很不客气地笑纳了。 既然作为冒牌男朋友的自家老板都觉得应该，她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比脸皮厚谁不会啊！ 林肆意是在坐上自家老板的副驾驶位，正准备扣安全带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事情被她遗忘了。 她不好意思地转头跟程一修说：“老板，我刚才忘记了我是自己骑车来的，所以你给我买的衣服就只能麻烦你帮我带回去，顺便帮我提上来放到我家门口就行，我现在还得去把我的电动车骑回家呢。” 程一修：“……” 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把我当做你的提款机又当司机了吗？出钱又出力。” “哪能啊，我哪里请得起您这样收费昂贵的司机。如果您是司机，起码也是司机中的战斗机！” 不过您还真的是金融界的老司机哈哈哈哈…… 程一修：“……既然你自己能回去，你口中这个战斗机现在还要回公司继续加班赚油钱，后备箱的衣服我晚上下班给你带回来，到时候我打你电话，就这样，不送。” “OK~”林肆意朝他比了一个手势。 哪怕有中间申钰的小插曲，林肆意今天的心情也是好到爆。 凭白得到老板赞助的工作服，她越发觉得自己来程一修的公司上班是明智的选择。 这样一想，就连之前办宽带交的一千五百多块都不觉得肉痛了。这笔账，再怎么算，都是她血赚了好吗？简直是空手套白狼，而且还是狼崽子主动送上门，她可没有一点强迫他的意思。 怀着这样的心情，林肆意意气风发地给宋云霄致电问她晚上要不要出来搓一顿。哪里想到，对方接起来说了句自己没空就直接挂了。 林肆意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又不是自己不能吃。 打开外卖软件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店，最后成功找到一家最近刚开的评分还不错的龙虾馆，林肆意火速买了一个单人的优惠券，骑着电动车往这家店过去。 这家店主要做夜间生意，现在这个时间点才刚开始营业，老板跟伙计进进出出，正在把新鲜的食材放进冰柜。 林肆意一个人点了一份单人份的麻辣小龙虾，没几分钟就做好端上来了。 正在她从桌面拿出消毒筷子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前面有个人男的饱含意外和惊喜的声音叫出了她的名字，“肆意？” “明辉学长？” 第19章 我现在过来就是给她安…… 林肆意和周明辉曾就读于同一所重点高中，两人相识于校运动会。 彼时，林肆意正处于高一文理分班阶段，而周明辉也在为考大学做最后的冲刺。 作为高中时期众多在校女生的少女梦，林肆意心中的情绪波动也是溢于言表，“好巧啊。” “我刚好路过附近，顺便帮我同事来这打包外卖，听说这家新开的味道还不错，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你，确实很意外。”周明辉提着打包好的外卖包装袋朝林肆意摇了摇。 “学长，我之前听说你考上了北城的第一学府，毕业后没有直接留在那边工作吗？” 周明辉：“不久前刚被调到这边的总部上班，我在招X银行。你呢，现在是在哪高就啊？” 林肆意有点不好意思，“我上周才刚入职呢，在一家私募公司，学长你是混金融圈的应该也有听过，就是易扬资本。” “好像听过，你们公司的托管合作单位也是招X银行是吗？只是我刚从外地调过来，具体的细节不是很清楚，这一块由其他同事负责在跟。” 周明辉抬手看了下时间，然后很抱歉地跟林肆意说：“我还要赶回去参加临时部门会议，方便的话我加你微信，回头我们有空的时候再约。” “可以啊，我报手机号码给你，1398989XXXX。你搜素下，手机号同微信号的。” “有了，头像是个卡通大白兔，昵称还是你本名，没错吧？” “嗯。” “好的，我加你了，你抽空确认一下。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一步了，回头联系，再见。” 说是这样说，但是她现在哪里还有心情静下来吃东西哦。 昔日少女心事的男主角就在刚才主动加了自己的微信，这简直是比一次性吃十盆麻辣小龙虾都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啊。 林肆意觉得自己都快激动到心梗发作，原地去世了好不好。 这么高兴的事情，绝对值得在线分享。 她点开微信，确认了刚才周明辉的好友申请，看到界面瞬间显示为“你已添加了XXX，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的字眼。 林肆意把这部分截图保存后发给了宋云霄，打了一串字过去，“宝贝儿，猜猜我刚才遇见了谁？” “老娘现在忙到心力交瘁、两眼发黑、神经衰弱，满脑子的图表和数据，我哪里知道你刚才遇见了谁。” 林肆意：“……”要不要这么悲催。 “就是周明辉啦。” 宋云霄大脑短路了一般，“谁是周明辉啊？” “……”林肆意冷笑出声：“你高中三年忙着跟渣男谈恋爱是把记性都谈没了吗？还没老就开始得健忘症了？” 宋云霄犹豫了下，“是隔壁班的男同学？” “就是大我们两届的男神啦！”林肆意真是服了宋云霄。 “哦哦哦，有点想起来了。不过你怎么碰上他了啊？” 林肆意就吧啦吧啦把刚才两个人偶遇的事情告诉她，并且重点强调，“而且还是他主动要加我微信哦！” “那你现在是想表达什么呢，你花痴人家，就觉得他主动加你微信就是对你有好感的意思吗？这能说明什么呢？那保险推销员每天到处打电话加微信做推销，岂不是对各个都有意思？” 林肆意被好友犀利的话语打击到也不觉得恼怒，“那这能一样吗？他又不是卖保险的呀！” 宋云霄抚额，“我就是打个比方啊大姐。人家可能就是出于校友之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很多年不见了，加个微信有空约出来喝个茶吃个饭，联络下感情，偶尔还能套套近乎，找你帮个忙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既然是混金融圈的，现在不都讲究混人脉吗？” “可我一个刚毕业的新人，哪有什么人脉啊？” “你现在自己是没有，但是你背后的老板不是有吗？你们公司可是位列百亿私募俱乐部会员名单的，有的是合作方来上门谈业务。投资者捧着钱给你们，你们还要层层筛选呢！” “你都跟他说了你在易扬资本工作，以后和银行打交道的机会难道还会少吗？他大你两届，就算跟你一样读完研究生，也是比你早经历了几年社会的毒打，现在的人精着呢。你对人家没有用，人家根本懒得鸟你。” 宋云霄的一番逻辑清晰、层层递进的话听得林肆意开始怀疑人生，心想：“就真的只是加个微信而已，需要这样摆道理、讲事实吗？你是加班加昏头了吗？就不能让我短暂地做个美梦吗？这么清醒克制是会交不到男朋友的！” 林肆意及时制止了好友的长篇大论，“好了好了，你不是还要疯狂加班吗，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会自己注意分寸的。有我老板这样的成功人士做参照物，一般人还真的入不了我的眼。” 宋云霄：“呵呵，那就别打扰老娘赚加班费，拜拜。” 真的不会打扰吗，怎么可能。 林肆意随手就对着桌上的麻辣小龙虾拍了一张美美的照片给宋云霄发了过去。 顺便发了一句，“用餐愉快哦，我会帮你把你的份一起吃掉的，哈哈哈哈哈……” 宋云霄：“？？？！！！” 晚上七点半，程一修在地下停车场等电梯的时候发微信告诉林肆意：“可以出门在电梯口等了，我大概过五分钟左右就会到。” 可是直到程一修走出电梯到达二十八楼走廊，林肆意都没有回复他。 时间宝贵，他就想着先把购物袋拎回自己家，晚点等林肆意回复他了再拿过去给她。 林肆意出来太匆忙，就把手机落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没想到宽带安装师傅的工作效率如此之高，傍晚刚做的登记，在她吃小龙虾的时候就打来说正好待会要来她这个小区为另外一位住户安装宽带。如果她本人方便的话，可以顺便把机器带过去给她也安装了。 林肆意当然满口答应，择日不如撞日，省的还要另外约时间，而且刚好隔壁老板还回公司加班，应该没有这么早回来。 在电话里确认了对方大概七点左右会到她家，到时候另外一家的工作完成后会提前给她打电话，麻烦她下来给他刷下电梯门禁。 晚上七点十分，林肆意才接到安装师傅的电话，她匆忙跑到门口换鞋，拿了门禁卡和家里的钥匙就管自己出门了。 她在单元楼门口等到人后，没想到居然是昨天那位给程一修维修宽带的师傅。 “……师傅，好巧啊，又是你，我们昨天刚见过呢。” “因为这一片区都是我在负责。” 林肆意熟门熟路，带着人直接就刷卡坐电梯上来。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时隔一天，让他们三个人再次相遇。 程一修刚拿出钥匙想开自家的大门，听到电梯到达楼层的声音，以为是林肆意从外面回来。 转过身的同时，发现她从电梯出来后，身后还跟了一位穿着工作服的男的。 咋一眼，好像还有点眼熟，这不是昨天那位维修师傅吗？ 程一修纳闷，“你家宽带也出问题了吗？” 林肆意一脸惊慌，这到底是什么鬼运气！ 她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他老板的话，旁边那位安装师傅倒是麻利地把话接了过去，“没有啊，我现在过来就是给她安装宽带的。” 程一修：“……” 林肆意当场石化，然后慢慢……龟裂。 师傅，你晚上是滑石粉吃太多了吗？话接得这么快是准备给我发动一场泥石流埋了我？ 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程一修，才真的要枉费自己出社会这么多年。但是碍于安装师傅还在场，他也不好现在发作。 于是他假模假样地说，“哦，既然这样，那我陪你一起进去看看安装情况吧，顺便把傍晚买的衣服提过去给你。” “哪能啊，老板，衣服我自己来拿就行了。”说着林肆意就想走过去把程一修门口的购物袋提过来。 谁知程一修的大长腿往旁边跨了一小步刚好就挡住了她的去路，林肆意抬头询问又夹带了一丝丝讨好的意味，“老板？” “去吧，衣服我给你送过去，师傅忙完你这边的事还等着要下班的。” 林肆意：“……” 于是，林肆意视死如归地去开门，安装师傅提着工具箱跟上，隔壁的老板程一修步步紧逼拎着三个购物袋往对门走去。 在安装师傅询问了林肆意打算把路由器和猫安装在什么位置后，就一个人蹲在角落折腾了。 客厅里，程一修双手交叉抱着胳膊，用眼神在询问林肆意打算怎么说。 作为初出社会的新人，到底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刚刚从老板手上拿到价值不菲的“演出赞助服”的林肆意选择放下屠刀，好好做人。 她真的以为自己差点就可以完美地掩盖住这次的“犯罪”，如果不是程一修今天这么早下班的话。 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两天的剧情走向如此让人措手不及又峰回路转又前途未卜，她这颗脆弱的小心脏真的需要来一打麝香保心丸和速效救心丸抢救一下啊…… 第20章 双倍的密码，千万倍的马…… 恰好此时，安装师傅跑过来问林肆意宽带的密码要设置成什么样的。林肆意借口过去一下，对自家老板表示十分抱歉。 程一修点头，“这是你家，请便。” 林肆意站在路由器所在的位置苦思冥想，没多久灵光乍现。 “有了。”为了表示自己对老板的忠诚度，林肆意叫师傅把密码设置为5268这一串数字，好听又好记。 却被师傅提醒，“小姑娘，你这个数字可以多一点，不然密码容易被人识别。” 林肆意觉得这位师傅实在是想太多，现在的人如果真的要蹭免费网络，随便去网上下载一个软件来破译密码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是为了自家网络速度着想，她就在原来的数字后面又加了四位数，这样就变成了52685268。双倍的密码，千万倍的马屁啊…… 这含蓄地表达了她对自家老板的爱有多么的深沉，又有多么的卑微，连家里的宽带密码都要设置成这样。 把师傅送进电梯后，林肆意在距离大门几步路的过程中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一休哥不是小气的人。同组的姚东不是说过他只是看起来起脾气不太好，但是对事不对人。 就这样办，只要她现在跟他交代自己蹭网这段时间的心路历程，不见得真的会跟他计较。 但是林肆意不知道的是一休哥小气起来不是人。 林肆意把自己的真实动机省去，挑些无关紧要的话说：“我是刚搬进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附近有免费网络可以用，老板你也知道我之前刚毕业没有什么收入，想着能省就省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蹭的是您的网络，不然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啊。我对这段时间因为蹭网耽误您日进斗金的行为表示道歉。” 程一修突然回想起来不久之前，林肆意跟他争锋相对的那次，好奇道：“既然你都住得起这里，怎么会没钱交宽带？” “那还不是因为我现在是个孤儿。老板，你也看到了，我穷得就只剩下这套豪宅了。” 程一修：“……” 这是你穷你有理了是吗？想着自己又不能就这样轻拿轻放。 作为上位者久了，程一修不怒自威，“你不知道这件事对我造成了多少心理阴影和资源浪费。作为这件事的肇事者，我有必要让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和经济损失。” 林肆意一阵无语，“老板，难道你平时都是靠敲诈别人来发家致富的吗？”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出于人道主义，你只需要赔偿我一块钱，这是为了让你深刻认识到自己蹭网的行为确实不对。对于我来说，之前造成的损失已经不可挽回，这是属于沉没成本，我是不会把自己的宝贵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的。” “那现在跟我据理力争又是为了什么？” “我好歹也是做老板的人，下属有错必罚，有功必赏，必须得赏罚分明，这样手下的员工才会心服口服。如果我总是对你的努力视而不见，保不齐你也会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夜宵地在背后诅咒我早日头秃成光明顶。” “我哪敢啊老板？你是电，你是光，你是我唯一的衣食父母，我指望你，You are my superstar” “……”程一修再次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太过冲动，难道真的是招了一个随时随地都能拍马屁的助理？ “你小心马屁拍在马腿上。另外作为对你的惩罚，明晚你跟我一起去我姐家吃顿饭，需要你发挥演技的时刻到了。明天晚上下班后你先回家好好准备一下，我到点会过来接你。” 说起这个林肆意就马上来了兴致，“那你姐姐喜欢什么样风格打扮的女生？” 程一修脸色倨傲，“你这话明显问的不对，你作为我的女朋友，难道不是应该问我吗？” “那请问老板你喜欢的是哪种风格？” “反正，不是你这样。” 林肆意心想：“……那可真是委屈您老人家了，一把年纪还要勉强接受我来假扮你的女朋友。麻烦提早把违约金支付一下，我好有钱打飞的走人。” 程一修不知道林肆意心里的小九九，还在提醒她，“可能，对我姐来说，只要我的女朋友是个女的就行。” 言外之意是，你打扮成什么样其实无关紧要，只要你不是个男的。 林肆意突然想起来，“所以下午给我买衣服也是早有预谋吗？为了明天的晚餐？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程一修推了下金丝边框眼镜，“你这话是半对半错。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却是有免费的晚餐。明天晚上我带你去吃的就是免费的，知道你太穷，这不需要你出钱。” “……”林肆意心想，我是这个意思吗？老板，你到底是怎么考上少年班的？就这样的水平，阅读理解能及格吗？ “那老板的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呢？这总可以透露一下吧！” “嗯，我姐是事业型女性，本来是得我接手的公司交给她打理了。” 好家伙，全家都是资本家石锤了。 “还有到时候饭桌上会碰见申钰，你不要正面跟她交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这位大哥，明明今天是她主动挑衅我，我躲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招惹她哦。” “就是先提前跟你打个预防针而已，你不要多想。” “好的OK，天大地大老板你最大。” 程一修：“……”就是这话听起来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二天傍晚下班的时间点，林肆意没有在公司多加逗留。本想去程一修的办公室打声招呼，才发现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今天又是自己骑车过来上班的一天。 林肆意在公司喷好防晒喷雾，确认身上没有被遗漏的地方，才敢慢慢走出大厦的门。 申城的夏季，白天总是格外漫长，经常是要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夜幕才会彻底降下来。 林肆意抬头望着天空，傍晚的阳光居然也有点刺眼。 回到家，手机时间显示还不到六点钟。 林肆意进入浴室洗了个战斗澡，裹着纯棉的白色浴巾出来。考虑了下到底是要去人家家里做客，不适合穿得太随便。 昨天程一修给她买的是商务套装，想到虽然她姐姐是一位女老板，但是她今天只是作为她弟弟的女朋友过去吃顿饭，没必要穿得像是去参加会议一样。 然后林肆意找出了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却没有穿过的翻领钉珠无袖过膝连衣裙。 她平时防晒工作到位，皮肤白腻有光泽，藏蓝色的料子不挑人但是却格外衬她。 不好像平时上班那样图方便扎个马尾了事。林肆意用手指故意弄成三七分，抓出随意的混乱感，再把长卷发扎低贴着后脑勺，下面稍稍留了点发尾出来。这样一看，倒是比平时明显成熟不少。 为了配合衣服上的钉珠，林肆意选择的耳坠也是有点银色金属样式。末端的小圆球垂挂下来，一摇一晃，衬着粉嫩的耳垂，煞是可爱。 正在拿包的功夫，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肆意估摸着是程一修打来的电话。果不其然，猜对了。 “老板，有何指教呀？” “我现在快到楼下，你如果收拾好了可以下来了。” “快了，我换双鞋子就出门了。” “那我就在小区门口等你。” “晓得了，待会见。” 林肆意特地把之前跟代购买的那双Jimmy Choo渐变亮面细高跟找出来。当时买的时候只是看图片觉得喜欢，到手试了才意识到平时根本无用武之地。高跟哪里有平底来的舒服，而且本身她又不矮。 这回难得派上用场，不枉费她当时花几千块买双鞋，收到后就一直躺在暗无天地的柜子里。 林肆意锁好大门，借着电梯光亮的门板，从头到脚打量了自己一番。除了凑近可以看到，眼线还应该化得再自然一点。其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还是辣么perfect！ 从小区门禁通道出来，林肆意费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程一修的车。在伸手想打开车门时候，发现门是锁着的。 林肆意敲了敲门窗，“老板？” 车里的程一修刚好在跟人打电话，听到有人敲玻璃窗，随意地转头看了过去，发现是林肆意，望去的第一眼居然觉得她今天挺……惊艳，对比起来跟平时有很大的不同。 门锁随后被打开，林肆意动作快速地坐进了副驾驶位。 “老板，你车停这么隐蔽是不打算让我找到吗？” “这车这么大的体积，你得近视多少度才看不到。看你平时也没有戴眼镜，不会实际上度数比我还高吧？” 林肆意凑近他，“那你看的出来我实际戴了隐形眼镜吗？” 随着林肆意的靠近，程一修仿佛在她身上闻到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香味，很清很淡但是很好闻，心想：“是喷香水了？” 但是仔细想想，这也无可厚非，这个年纪的女生喷香水再正常不过。只是跟平时她身上的味道有点不一样。 程一修很快把注意力放到开车上，随口问她，“那你听得到我肚子一直在叫吗？” 林肆意：“……老板，我其实没有近视呢。” “看出来了，而且你这样不戴眼镜反而更好看。” 怎么说呢，林肆意的眉眼本就生的漂亮，如果被镜片挡着反而会减弱了她眼里的光芒，就现在这样真的挺好。 第21章 可能到时候连生育能力都…… 听到程一修这个钢铁直男用毫不掩饰的话赞美她，林肆意的耳朵从起初的微微泛红到整个熟透只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但是这个时候，程一修云淡风轻地说完这句后，直接把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开车这件事上，因此并没有发现小助理林肆意的害羞神情。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林肆意假装用左手捋了捋左耳边垂下来的碎卷发。 两人仿佛很有默契似的，一路上都保持不讲话，直到车子抵达程一修的姐姐家。 申钰昨天就听妈妈程一嘉说今天晚上小舅舅会过来吃晚饭，可她并不知道程一修还专门带了自己的女朋友。 她早早就去大门口候着准备迎接程一修。远远的看到程一修的车子往她所在的位置驶来，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正想跟驾驶位上的程一修打招呼，却发现林肆意居然从副驾驶位上走出来。 申钰顿时语气不善，大声质问，“你来干什么？这里是我家。” 林肆意觉得好笑，“当然是有人邀请我过来的。”然后她跟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程一修示意确认，“是吧，男朋友！” 程一修觉得头痛，这还没进门炮火在已经在门口点燃了。 他拦过申钰的肩膀跟她说，“都别在这杵着了，先进去再说。” 作为姐姐，程一嘉比程一修整整大了十六岁。她家的房子位于闹中取静的别墅区，装修风格偏中式，看起来有些年份。 如果不是程一修昨天提早跟她说过她姐姐平时掌管着自家公司，是一位职业女性。林肆意真的很难把眼前看到的这位和自己想象中在商场杀伐果决的女强人联系起来。 程一嘉：“阿修，不介绍一下？” 程一修：“姐，她叫林肆意。”然后转头望向林肆意，“这是我姐，程一嘉。” 程一嘉伸出手，“初次见面，你可是阿修第一次带回来的女性朋友。厨房还有几个菜需要盯着，我去看看，你们先聊。” 程一嘉初次见到林肆意，哪怕心里好奇，这时候也不故作热络，只当她是自己的弟弟今天随意带回来一起吃个便饭的朋友。 没多久，几个人落座。 程一嘉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上学，并不在家。老公是她的大学同学，经营着自己的外贸公司，晚上刚好约了客户吃饭。所以今晚只有程一嘉、申钰、程一修、林肆意四个人。 饭桌上，程一嘉问林肆意，“肆意，你现在是在哪里工作呀？” 林肆意吞下嘴里的鱼丸，用餐布擦了擦嘴巴，“我在易扬上班呢，刚好是做他的个人助理。”说这话的时候，林肆意故意朝程一修看了过去。 程一修接下了林肆意这一眼，但是这在旁观者看来，就有点眉眼传情的意味了。 申钰看到这个画面，放在桌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抓了下手掌心。 “听起来有点浪漫呢，我都能自己脑补出一部都市言情剧了。你们谈了多久了？” “额……”这话林肆意顿时有点回答不上来，她之前没有跟冒牌男友对过这个口供。 不过幸好她反应够快，“一嘉姐，是这样的，一开始我是住一修哥对门的邻居，嗯，我们算是日久生情，最近才确认了恋爱关系。而我不久前研究生毕业正在找工作，刚好他的助理请产假，就让我过去上班了。” 饭后，程一嘉借口自己去厨房切水果，顺便叫程一修进来，打算询问自己弟弟的真实想法。 “你这是开始转性了吗，之前我听顾兆阳说你对助理避之不及，怎么现在兔子开始吃窝边草了？” 程一修反驳：“姐，我的生肖不是属兔子的好吗，林肆意也不是那棵草。” 这样一想，心思好像又有点跑远了。初看时，程一修觉得林肆意像一株芦苇，但是接触下来，又觉得她应该是朵蔷薇。 程一嘉问他，“那你现在是认真的吗，有结婚的打算吗？” “大姐，我们才刚在一起不久，现在谈这个为时过早吧！” “早什么早，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的两个外甥都能独自出门帮忙打酱油了。” “那是因为你早婚早孕，生的两个外甥又都是早熟。” 程一嘉笑骂：“你这个臭小子，长姐如母，你要是能早点结婚，我哪里还需要操心你的事。不然等哪天你的两个外甥都要结婚了，你这个做舅舅的还是个大龄老光棍。” 程一修不服：“你弟弟我才刚过而立之年不久，正值壮年，哪里老了？” “现在是勉强不显老，再过几年哪哪都显老了。可能到时候连生育能力都要下降了。” 程一修十分无语，跟自家姐姐谈论男性的话题，总觉得耻度有点大。心里有点遗憾，“今天姐夫怎么不在家呢！” 客厅里，林肆意正跟申钰大眼瞪小眼。 申钰问她，“你真的是跟我小舅舅在一起了？不会是图他有钱吧！” 林肆意心想：“这女的真的说起来也不是跟程一修有什么血缘关系，怎么讲话的口气倒是如出一辙，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当初，程一修怀疑她是不是打算跑上门碰瓷他，也是这样的口吻。” 她趁现在这里就她们两个人，故意表现得茶里茶气，“我就是贪图他有钱又长得帅，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你咬我吗？” 申钰嘴巴都快气歪了，想着小舅舅就是被这女的美色给迷住了，“看你能得意多久，我迟早会在小舅舅面前拆穿你的真面目，到时候让你人财两空。” “听你这样讲，我好怕怕呀。就算我跟你小舅舅分手了，他也便宜不到你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再怎么说你还是他名义上的外甥女，你不把他当舅舅，他可是把你当外甥女的。趁现在四下没人，你还是先叫一声小舅妈给我听听，可能过不久我就会给你生个表妹或者表弟呢。”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还真的以为小舅舅非你不可了？他便宜不到我，也不见得能便宜你。我可听说他的前女友要回来了，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听到这里，林肆意强压下心里的不适，“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咯！” 几个人在客厅吃完水果拼盘，程一修带着林肆意跟家姐告别。 临走时，程一嘉交代林肆意，“有空的话，记得常过来玩。如果这个臭小子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 “哪能啊，一嘉姐，一修哥对我可好了。” 今天已经听过两次林肆意叫他一修哥的某人看了她一眼，这还真叫上瘾了？ 两人刚坐进车，林肆意就没好气地质问隔壁座的程一修，“老板，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过你还有位前女友？” 程一修很是疑惑，“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前女友？你是烧糊涂了吗？”说着，还忍不住伸手想贴着林肆意的额头试试温度。 林肆意推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才发烧，你全家都发烧。就是刚才，你外甥女跟我说，你有个前女友快回来了。我认为，为了让我们的演技更加逼真，你需要交代下你过往的感情经历。不然，我怕我招架不住申钰的各种有意无意地试探。” “等等，虽然是我请你假扮我的女友，但是你现在这说话的语气怎么反倒是像一位真的女友一样？你不会入戏太深了吧？” “你……”林肆意突然脑袋短路了一般忘记自己想说什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一定是刚才被申钰气到了才会这样。 程一修调整好情绪跟她解释，“申钰十有八/九是随便诓你的，我没有她口中说的什么前女友。” 听到他的话，林肆意意味深长地看了过来，程一修以为她又误会了，解释道：“我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前男友。” 林肆意：“……”她也不是这个意思啊，一修哥你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节操呢？ 等等，老板这话是说明了，他难道还是个万年母胎单身老狗啊哈哈哈哈哈…… 瞧瞧她发现了什么？本以为她solo到现在已经够悲催了，没想到还有人比她更悲催，而这个人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果然人和人的幸福是需要比较的。 林肆意都等不及要跟好友分享这个八卦新闻了。 “不过老板，我觉得你外甥女看起来对你痴恋很深呐，刚才她跟我讲话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随时要冲过来把我吃了。我开始有点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了。” “她一个小姑娘能对你做什么，顶多也就嘴巴上过过瘾。” “但是她可是连私家侦探都请了，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私家侦探呢。他们真的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吗，无孔不入，什么都能查到？那我们住的地方还安全吗？会不会偷偷进入我家安装窃听器，监视器之类的？” “你想的有点多，我们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安保系统是全国排得上的，哪里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人进来。从小区门口的门禁到电梯门禁，这一道道关卡下来，都能折腾死人，而且监控24小时有人在，这都能进来，是当保安室的人都睡着了吗？” 第22章 做投资，要发挥海王精神…… 林肆意：“……”OK，谁让你长得比我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时间转眼到了星期四，程一修在早上晨会结束后把林肆意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坐在大班椅上问她：“晚上就要出门了，你的行李收拾好没？” “老板，我放了三套换洗的衣服，这样够不够？”其中包括程一修送她的两套，跟自己那天买的一套。 收拾行李的时候，林肆意翻出了用了很多年都不舍得换新的箱子，这是她妈妈以前送她的日默瓦。这箱子虽然价格比普通的高不少，但是并不怎么防刮，就算她用得再小心，上面也有不少痕迹了。 “我们是去出差，不是去旅游，不过只要你的箱子够放也随便你。你记得把笔记本电脑带上，这个随时可能用得着。” “OK，我还专门备了一袋午时茶呢，我担心自己会水土不服。”林肆意有点惭愧，怕自家老板会觉得他这个助理怎么这么不中用。 但是她以前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初到一个新地方 ，就会有点不适应，轻微的话就是肠胃不舒服，严重点的就有可能直接感冒喉咙痛之类，每次拖拖拉拉的两三个星期才能缓过来。 程一修打趣她，“你准备得倒是充分，但是我们去的地方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气候差别应该不会很大，不过有备无患。” 回答完老板的问话，林肆意安心回自己工位做事。 谁知道临下班的时候，程一修被顾兆阳告知把他的车子送去维修了。 程一修：“……” 顾兆阳：“修哥，实在对不住，这回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前那次是故意的？”程一修提醒他。 顾兆阳：“……咱们就说这次。” 原来是顾兆阳的老婆昨天回娘家，把他的车开走了。 顾兆阳今天要去见客户，就借用了程一修的车开，准备回公司的路上发现仪表盘上的胎压警示灯亮了，他赶紧下车后才发现是后轮轮胎没气了。 而程一修的车上又没有备用轮胎可以换，顾兆阳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叫拖车。 程一修语气不善，“我不管什么原因，早上开出来还是好的，维修费你来出，顺便给车做个全身大保健。希望我出差回来的时候，能看到我的车完好无损地停在公司楼下。还有事要安排，先挂了，再见。” 程一修不习惯开别人的车，只能拿起电话把林肆意叫进来。 林肆意推门进来，“老板，有事要吩咐吗？” “我的车临时被送去维修了，你现在马上去订两张去虞城的动车票。” 林肆意直接掏出手机打开支付宝查看了下，“晚上七点多那趟可以吗？再往后就是九点了。” “九点有点迟了，到了那边都要临晨了，还要找酒店住下，就选七点多那个班次吧。” “老板，这个时间只有站票和一等座了，你总不会要站票吧？” 程一修看了她一眼，附带一个这还用说的眼神。 “选一等座。” “好的。这里需要提供一下你的身份证号码。” 程一修没有丝毫停顿地念出来，中间有几个数字听起来像是重复了，林肆意麻烦他重新再念一遍，然后在手机页面完成输入。 林肆意惊奇地发现自己老板的真实年纪只比她大六岁，果然人比人会气死人。 之前她在易扬资本的官网并没有看到有关他出生日期的介绍，不过林肆意想起来程一修是上的少年班，会比普通人早毕业几年也很正常。 “差点忘记跟你说，你现在去填一张员工出差申请表，拿过来我直接给你签。买车票一共多少钱，我先转给你。” 林肆意推辞，“不用，几百块的车费我还是可以垫付的。” 程一修坚持，“这是流程，这次出差费用统一由我这边先垫付，到时候等回来一起报销，才不会弄乱。” 今天林肆意不是自己骑车过来，她提早在下班前就预约了滴滴，顺便邀请程一修跟他一起回家拿行李。 由于动车站距离小区有点距离，两人回家衣服也没有换就拎了行李箱出门。 林肆意好奇，“老板，你也是提早收拾好的吗？还以为要等你一会儿呢。” 在按电梯的程一修撇了她一眼，“不是，我有个出差专用的箱子，方便我可以随时出差。” “那是因为你是资深出差达人，我还没有出过差，好些都不懂呢。” “嗯，所以你很快就会步我的后尘。” 林肆意：“……”后尘能这样用吗？老板！ 电梯还要一会儿才来，程一修趁现在有空闲聊，就跟她说：“做投资，要发挥海王精神。就算是同一个行业也要多选几家公司加入自己的跟踪池，多人游戏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 林肆意在心里默默感叹：“……老板，你说这样的话是很容易让我误会什么的！” “当然，最终能让我们赚钱的往往不是人多的地方。成功的道理并不拥挤，因为大多数人死在了半路。” “每个标的公司都需要你亲自去跑，去跟他们的董秘、上游的供应商、下游的渠道商，还有公司车间的工人，甚至是看大门的保安，附近的商贩等等，这些都是你可以去聊天的对象。” “像行业内有些小型私募的研究员，就算公司不给报销差旅费，也有人自掏腰包去跑现场。不过这样的事情在易扬不会发生，我们很鼓励员工能主动去做深入研究。” “在这样一个既能让你赚到钱，又能让你时时刻刻学到很多东西的行业，想想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林肆意：“……”因为你是老板，可他们这些卑微的打工人只会考虑钱有没有到位好吗？ “如果投研部的人每天只会坐在办公室吹吹空调、喝喝咖啡、聊聊八卦，这样不亏钱都是活见鬼了。二级市场对比一级市场来说，相对比较务虚而不是务实。” “我们产品的管理费是2个百分点，业绩提成20个百分点，为客户赚钱，也就是为自己赚钱，我不会觉得自己常年加班有什么辛苦可言。投资需要信仰，但愿你也能有。” 林肆意：“……”钱就是她现在全部的信仰。 程一修还在继续，“我们跟踪一家标的公司经常需要跨度几个月的时间，虽然有很多公司最终我们没有买入，但是比起知道自己怎么赚钱，更重要的是要清楚自己为什么赚不到这个钱。” “长期去跟踪那些自己研究过但是没有买入的公司在后续的发展状况如何，只有这样才能不断提高自己对行业对个股的敏感度。” “钱是不会主动跑进自己的口袋的，易扬现在募集端是没有问题，但是要把客户的钱投向哪个地方就显得非常重要。投资讲究分散风险不假，可是过于分散风险就导致收益会趋于平庸。” “都说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那万一这个用来放篮子的桌子塌了呢？这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 听一修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林肆意彻底陷入了沉思。 程一修：“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也不能把篮子放在同一张桌子上，这才是能够分散风险的办法。我们公司股票、期货、债券都有做，包括A股、港股、美股等，用不同市场的不同产品来做组合投资实现风险对冲，降低整体的净值波动率，这样客户才愿意长期持有，我们才能一直有钱可以赚。” 说了这么多，都有点口干舌燥的程一修忍不住又总结了一句，“我上面跟你讲这么多，就是为了告诉你，年轻人，请尽情地享受出差吧！” 林肆意：“……” 就知道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资本家怎么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她这个不起眼的打工人身上。 两人分别拉着各自的行李箱走出小区大门。 林肆意指着右边的方向，“老板，我们去公交站牌那边等出租车吧。” “你刚才回家还知道提早叫滴滴，怎么现在赶动车反而没有做准备。” “我以为我们没那么快就走好吗？本来我还想叫滴滴司机等我们一下，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程一修抬手看了下时间，又把手伸过去给她看表，“那你现在看看几点了。” 林肆意提议，“要不我们坐公交车，这可以直达动车站的。” 程一修想都不想就一口拒绝，“太浪费时间了，公交车几十个站坐下来，我都能来回动车站跟小区好几趟了。” “……没这么夸张吧！” “要不你试试？” “那怎么可以，这次我们是伙伴，是战友，是一体的。” “……”这次轮到程一修无语了，前面两个词语也就算了，就是这个一体两个字听起来有点微妙…… 但是也怕继续等下去一直会没有路过的出租车，程一修单方面决定，“再等五分钟，如果到时候还没有出租车过来，我们就去坐公交车。” 第23章 自家老板是从小打家劫舍…… 程一修时不时抬手看手表，并进行五分钟的倒计时。然而在这刻意等待反而显得格外漫长的五分钟里，别说出租车，就是连共享单车都一个影子也没有。 如果事与愿违，请相信一定另有安排。 大概两分钟过去，林肆意看到有一辆公交车出现在视野中，但是相隔太远，她并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他们要乘坐的808路车。 等车子距离他们约十几米的时候，林肆意突然大叫了起来，“老板，我们的专车来了！” 程一修正靠在路边围墙上看手机。听到她的叫声，吓了一跳，抬头问她，“在哪里？” “那边。” 顺着林肆意手指的方向，程一修看到一辆公交车，“？？？这可不就是直达动车站的专车么！” 暂时没有其他的选择，程一修只能无望认命。 林肆意激动地快步走到站牌附近等车停下，就在她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准备迈向公交车的内部台阶时，程一修伸手抢过她的箱子，“我来吧！” 他等林肆意先上去，再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上去。 林肆意推着箱子在车厢的中间段选了两个相连的位置，这样方便他们扶着行李箱。 路上，程一修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件趣事，主动跟林肆意提了起来，“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第一次离家出走一个人坐公交车。我记得当时还没有自助投币机的，售票员阿姨让我买儿童票，半价就行。” “我问她，公共汽车不是免费的吗？不然怎么叫这样名称。当时整车的人听到都笑了，这时候我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我翻遍了上衣跟裤子的口袋，发现身上没有半毛钱，最后还是旁边一个阿婆看我可怜才帮我付了一块钱的车票。这对当时的我来说，简直说是一笔巨资。” 林肆意捂着嘴巴也要笑抽了，“老板，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有童趣，现在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不过你后来是怎么回家的呢？你爸妈报案了吗？” “你绝对想不到，我一路跟着那个阿婆下车，然后又跟她要了一块钱的路费，自己再上了同一路公交车原路返回了。” 林肆意：“……”666，自家老板是从小打家劫舍长大的吧！ 又问道：“算起来应该都过去二十来年了，不是说人越长大对过去的记忆就会越模糊的吗，为什么这件事对你印象这么深刻？” 程一修：“这是因为这件事让年幼的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真的寸步难行。当时我也曾梦想仗剑走天涯，无奈太小太穷只能改变原计划。” 林肆意表示：“所以你现在这么能赚钱是因为被这件事深深地打击到了吗？”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家境良好从来都没有缺钱的烦恼。” 林肆意：“……” 程一修：“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自己买卖股票，毕业后顺利地进入公募基金行业做研究员，没几年直接做到基金经理。但是公募行业掣肘太多，后面我就自己出来单干了。当时顾兆阳偏要跟着我，也从老东家那边辞了职。” “我早期比较享受专注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是慢慢地我发现帮别人赚到钱，比自己能赚到钱更能让我获得成就感。以前做公募基金的时候，经常是基民赚了指数不赚钱，把基金当作股票来炒，长期追涨杀跌，一路下来，反而赚不到什么钱。”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易扬产品的认购门槛越来越高的原因。高净值人士比起普通的投资者确实更能承受风险。对我来说，短期的账面波动不是风险，但是本金的永久性损失才是风险。” “我们永远赚不到自己认知范围之外的钱，一个人的财富增长是要和自己的能力相匹配的。如果财富到位了，能力不到位，那么凭运气吃进去的迟早是要凭自己的实力吐出来。如果能力有了，财富增长也是迟早的事，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们做长期投资，要跟时间做朋友，收获时间的玫瑰。如果你把时间当作炮/友，那么大概率就只能得到时间的倒刺。” 林肆意双手抱拳，向坐她隔壁的老板表示“虚伪”的感谢，“……多谢老板的耐心指导，我一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感觉心好累，林肆意回想自己短短几天的上班，只要跟一修哥独处，就要被他时不时地进行投资者教育一番。 这位真的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高冷啊，难道真的是“一休哥”附体了？ 仿佛感受到小助理的冷淡，程一修长篇大论的激情瞬间被浇灭，然后吐出了一句，“我先眯一会，到站记得叫我。”就管自己假装睡觉去了。 林肆意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这趟路果然不负程一修的所望，原本假装睡觉的他还真的要被摇摇晃晃的车给弄困了。 他哈欠连天，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正想伸手拿掉眼镜的时候，左边的肩膀突然有重物压了下来。 程一修偏过头去一看，林肆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连自己的脑袋砸到他肩膀上这样大的动作都没有醒过来。对此，她一无所觉。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程一修感到自己的肩膀仿佛开始湿漉漉的，“……”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心里庆幸今天身上穿的是件黑色短袖商务衬衫，就算是林肆意口水流再多别人也看不出来。 亏他刚才还交代她呢，结果转头她就管自己睡着了，还有没有身为助理的自觉了？ 程一修抬头看到车窗上方贴着的站点指示图，发现动车站是终点站。还好，这样总不至于两人都坐过站。 也不好现在就叫醒她，他只能撑着自己的肩膀给她靠着睡。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内广播发出提醒大家终点站到了。 程一修推了推她，“林肆意，醒醒，到站了。” “唔……老板？唉，等下，我脖子好像有点扭到了！” 林肆意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你发了一路的大水知道吗？” 林肆意：“？？？” “我肩膀都湿了。刚才你一直靠着我肩膀睡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不会吧？”林肆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好像是有点口水的痕迹。 但是她又不想承认自己流口水的事实，于是硬着头皮强行狡辩，“没有呢。这怎么可能。” “证据是不会骗人的，不信就自己摸摸看我左肩的位置是不是现在还湿哒哒的。” “这多不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你是我老板，我也不能当众调戏啊。” “……” 程一修看了下时间，提醒她，“我们先进站，待会再跟你算。” “哦哦。好的，就来。” 两人拿出身份证，先后刷脸过安检通道，林肆意主动上前一步把两个行李箱从安检机器上拎下来，并对程一修说：“老板，那边还有几个位置，我们去那边。” 待他们都坐下，林肆意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小包湿巾，揭开外包装上面的塑料封口贴，连续抽了两张出来。 “你这是要干嘛？”程一修不解地问她。 林肆意不好意思，“想帮你擦擦刚才被我弄湿的地方，用湿巾擦拭后，我再用干燥的纸巾把水分吸出来，应该会好一点。” “不用了，等到了酒店，我直接换一件就好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怎么会是多此一举呢老板？我们这趟车程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程一修再次拒绝，“真的，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湿。” 林肆意：“……” 顿时，两人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有点稀薄。 林肆意抬眼看了他一下，眨了下无辜的大眼睛。 程一修一时嘴太快，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林肆意再次眨了下眼睛。 “呃……”程一修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再看向林肆意的时候，发现她的脸逐渐从白皙转变为绯红，再这样下去都要煮熟了吧。 似乎过了好一会儿，林肆意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并且快速调整自己的身体朝向，“我觉得……确实是我……多此一举了。” 程一修抚额：“……”他真的没有那个意思，请不要误会！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程一修主动从林肆意手上夺过刚才那两张湿巾，“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左肩，目光故意回避坐他左边的林肆意。 这个擦拭的动作大概持续了一分钟，久到林肆意都想要忍不住提醒他，“老板，你现在可真的要更湿了啊……” 但是这样的话叫她一个女生说得出口。毕竟她才刚出社会没多久，节操还没有碎到捡不起来好吗！ 幸好程一修很快结束了刚才的卖力干活，把湿巾扔进了旁边角落的垃圾桶里。 林肆意不等他问，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小包纸巾递过去，“老板，这个再压上面，可以加速吸水。” “嗯，谢谢。” “应该的。” 谁让是她口水流太多了差点害老板被淹没了呢！ 第24章 在动车上饿死可不好算工…… 就这样，两个“道貌岸然”的人假装若无其事。顺利完成检票后，在同一个车厢找到各自的位置先后落座。 下午在手机上订票的时候，虽然林肆意选择了同排连号位置，但是票务系统在默认没有指定条件的座位情况下，把两人的位置给分开了，刚好被分在了过道的两边。 林肆意试图把自己的行李箱搬起来准备放在上方的储物架上。邻座戴眼镜的男的看她这么吃力，殷勤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在林肆意犹豫的片刻，她身后的程一修接了一句，“不用。”然后他就干脆利落地帮林肆意把行李箱扛起来摆放上去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眼镜男表情讪讪的，仔细观察了程一修的穿衣打扮，一副职场精英的派头，外形跟林肆意倒是很登对。 呵呵，原来是有对象的人。亏他还以为自己出手帮忙能获得一点好感，说不定还能来一段说走就走的艳遇呢。 林肆意不知道眼镜男内心的花花世界。她这时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家老板身上，“谢谢啦。” 程一修摆摆手：“举手之劳。” 林肆意原本是打算一路睡到底的，可才眯了十几分钟就被肚子饿醒了。 她睁开眼睛瞧了下旁边位置的程一修，看他也是眯着眼睛。顿时觉得作为下属，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故意搞事比较好。 随即林肆意又开始假寐，不巧地是没几分钟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得比刚才更响亮了。她觉得声音响得坐她旁边的眼镜男都能听到的程度。 这个时候，她听到自家老板在叫她的名字。林肆意睁开眼睛，看到程一修递了一包巧克力过来。 “既然肚子饿了为什么不说，如果你在动车上饿死可不好算工伤的。” 林肆意：“……老板，你哪里来的巧克力啊？” “我自己偶尔忙到忘记吃饭就会有低血糖的症状，所以公事包里有时候会放几包巧克力备用。刚才临时想起来就找了下，没想到还真有，刚好现在可以派上用场。” “你先吃吧，如果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再点餐。” 林肆意：“可是刚才我看送盒饭的工作人员已经走过去了呢。” 程一修表示，“你不知道吗，现在可以手机扫码点餐了，座位扶手上就有二维码，很方便的。” “哎呀，我坐动车通常会提早买好吃的，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变化，真是孤陋寡闻了。老板，我可以点泡面或者自嗨火锅吃吗？” 程一修无情拒绝，“不可以，我无法忍受在这样密闭狭小的空间里闻到这个味道。如果你真的很想吃，就继续饿着吧。” “……” “我也不喜欢吃动车上的快餐，你先把这包巧克力吃了，忍一忍，等到站了，我带你去饱餐一顿。” 林肆意继续讨价还价，“那我可以吃烧烤和麻辣小龙虾吗？” 程一修幽幽地看过来，“我劝你还是悠着点，明天还有正经事。如果今晚被放倒了，你这趟就相当于白来了。这样可不能算出差，我是还要算你误工的。” 林肆意：“……” 不是说好的出家人都以慈悲为怀，为啥一休哥你就是反着来？ 两个人在到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 当地今晚月明星稀，看来明天应该会有一个好天气。 大晚上的，动车站出口附近依然有不少出租车司机在到处拉客，程一修随机选了一辆车。 考虑到明天与会的地址，他交代司机在这个地方附近找一家环境稍微好一点的酒店。如果周围有不少餐馆的话就更好了。 司机很快答应下来，驱车把他们两个送到目的地，“一共89元，请问是要付现金还是扫码？” “扫码吧，二维码在哪里？” “靠背后面贴着就有，看到了吗？” 程一修对着出租车座椅后面贴着的二维码扫了下，输入金额89，然后确认支付。 这边刚确认密码，司机的手机就响起了收款提示的声音。 进入酒店大门，到了前台。 程一修对林肆意说：“你把身份证找出来，要办理客房入住了。” 林肆意这时候有气无力，饿到头晕眼花，费劲地从随身包的拉链夹层中找出证件递给前台小哥。 程一修：“麻烦帮我们开两间单人房。” 前台小哥：“您好，请稍等，我查下空房还有没有。” 很快小哥回复他们，“不好意思，单人间只有一个了呢，一大一小可以吗？” 林肆意没有话语权，全程保持沉默。 程一修考虑了一下：“行吧。” 林肆意主动表示，“老板，我要那间小的就可以了。” 程一修觉得好笑：“我也没说要安排你去住大的那间啊。” 林肆意：“……”还啊，啊你个猪头啊！ 你的助理要饿死街头了你不知道吗？然后她连行李箱都忘了就管自己往电梯所在的位置走去。 程一修等前台小哥办完手续，才把两个人的证件和房卡拿过来。他追上来问，“你连行李都不打算要了吗？” 林肆意完全没有跟他客气，“谢谢老板辛苦帮我把行李带过来。麻烦老板再辛苦一下刷个电梯。”她到了电梯这边才意识到没有房卡连电梯门都开不了。 程一修：“我们先上楼，放好行李就出来解决晚饭。” 林肆意刷了门卡进房间后，从行李箱里找了件空调衫出来。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是夜深了也是有点觉得冷。为了安全起见，保暖还是要做到位的。 站在卫生间照镜子的时候，她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跑出来一看，是宋云霄的电话。 林肆意这才想到好像两个人已经好几天没有通过电话了，顾不及刚才程一修交代的话，林肆意直接把电话接了起来。 还没等宋云霄开口，林肆意就问她，“宋宋，让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都这个时间点了，你不在自己家还能在哪？” “嘿嘿，我现在正和老板在酒店。” 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宋云霄猛烈咳嗽的声音，听起来大概是被水呛到了。 宋云霄震惊了，“不是，我上次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们效率这么高吗？” 林肆意：“……你的思想太污了，我实在羞于和你为伍啊！我们是去外地出差而已，老板在隔壁的房间。刚到酒店你就打来了，现在正准备出门吃晚饭呢，我都要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哦哦哦，我刚才还以为你们真的有什么呢！” “你想啥呢，难道还真的想让我倒挂直播吃屎给你看啊？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恶毒。” “行啊，到时候你可得记得提早跟我说，我把屎给你准备好。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在屎里下毒的。哈哈哈哈哈……” 林肆意：“……” 宋云霄：“不过你才上了几天班，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差了？” “嘿嘿，老板带我出来见见世面而已。” “呜呜呜，好羡慕。为什么我就要天天屁股不离座位地盯着光秃秃的电脑屏幕，你却可以每天对着帅哥老板舔屏又可以到处出差。同样是人，为何差距如此不同。” 林肆意不忍心打击她，但是嘴巴又比脑子快一步，张嘴就来，“难道是我长得比较好看？” 宋云霄：“……” 林肆意还想继续讲，这时候程一修却过来敲门。 “先不跟你说了，我们改天有空再聊，现在我要出门蹭免费晚餐了。” “滚吧！” 林肆意问程一修，“老板，我们现在要去吃什么呢？” “除了烧烤火锅麻辣小龙虾。” 林肆意：“……”你是在玩老板在找茬吧！ “那我想吃砂锅麻辣烫。” “麻辣烫跟火锅有什么差别吗？不就是一个大份一点，一个小份一点？” “差别可大了好吗？”林肆意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一修哥你一个老年人不懂的。” 最后到底是林肆意这个小助理迁就领导，选了一家港式餐厅。菜上来得很快，每道菜的分量不多，但是几种一起吃多了觉得有点腻。 林肆意坐在位置上，颇有点罪恶感地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肚皮，看样子今晚又要过百斤了。 既然蹭了人家的饭，也不好一直冷场。林肆意主动挑起了话题，“老板，想起来我们还是第一次正经地吃饭呢。” 程一修抽了一张纸巾擦了下嘴角，“前面两次的早餐哪里让你觉得不正经吗？” 觉得对方误会她了，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指吃正餐，不是像我们之前吃早餐那样随便的那种。” “而且自从我妈过世之后，我很久没有跟长辈一起吃饭了。” 程一修：“……我只是你的上司，OK？什么时候变成你的长辈了。”真的硬生生把自己给叫老了。 虽然男人比女人耐老，但是前几天刚被自家姐姐说过老这个字眼，现在又被林肆意这样说，程一修的内心还是有点敏感上了。到这个年纪，形容一个男人老了，就跟说他不行了，是一样的。 第25章 刚才是没有把你喂饱吗？…… 大概是感受到了气氛的转冷，林肆意跟程一修说：“老板，我已经吃饱了呢。” 程一修：“那就走吧，时间也有点晚了。”随后唤来服务员结账。 回去的路上，林肆意故意磨磨蹭蹭的。 程一修问她，“你怎么了？” 林肆意怕自家老板觉得她是个嘴巴停不下来的饭桶，但是真的就是忍不住啊！刚才两个人路过的附近好像有夜市呢，大老远的她都闻到一阵烤肉味了，现在食欲整个被挑起来，心痒难耐哇。 她想让程一修先走，自己再偷偷回去买来吃，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老板，我还要去买点东西呢，要不你先回去？” 程一修看了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路上闲逛不安全，而且人生地不熟，走丢了我还要报失踪人口。” 林肆意：“……” “派出所要失踪24小时才能立案，等你立案了我早就回来了好吗？” 程一修坚持，“你到底要买什么？私人物品？我可以陪同你过去，在商店外面等，这样就没有关系了。” 林肆意看拒绝不过，才跟程一修明说：“我就是嘴馋了，想去附近的夜市买吃的啦。” 程一修：“……刚才是没有把你喂饱吗？” 林肆意从自家老板的微表情里看出了嫌弃的意味，但是老板说的喂饱这个动宾词汇听起来好像有点歧义啊！ 程一修想着大晚上的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随你，但是要速战速决。” “Yes，老板你实在是太好了。”林肆意忍不住欢呼起来。 林肆意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跑着过去的。 程一修觉得自己刚吃完饭，还是慢悠悠地走过去比较好。怎么说也是上了年纪的人确实是需要开始注意养生了，毕竟刚刚还被人嫌弃自己老。 林肆意不好一个人吃独食，打算多点几样来跟程一修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是吗？ 早知道刚才就不去吃饭了，比起在餐馆里吃正儿八经的菜，这样的夜市风味才显得更有feel啊！ 林肆意两眼发光地盯着烤肉店的摊主把倒挂着的烤肉打着圈地片下来，交代他要打包带走。又去隔壁的烧烤摊点了炭烤鱿鱼、铁板秋刀鱼，另外为了营养搭配，还加了三四样的应季蔬菜。 林肆意转头打算问自家老板要喝点什么，发现他一个人远远站在人群外面。 林肆意走进，“老板，你站这么远干嘛？” 程一修满脸嫌弃不加掩饰：“因为我觉得这边的油烟味实在太重。” 林肆意：“……”差点忘记了一休哥你平时都是吃草的，闻不了油烟味的呢！ “你买好了没有？好了的话我们赶紧走吧！” “我过去把钱付了就可以走啦。”要走的时候林肆意又故意转身问他，“老板，黑豆芝麻糊打的饮料要喝吗？给你带一杯？” 程一修想到这东西做出来黏糊糊的，口感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直接挥手拒绝，“不用。” 林肆意又加了一句，“我听说这东西补肾的哦！” 程一修：“……” 林肆意也不等他回答，就回去付钱把刚才选的几样夜宵拎回来。趁刚才程一修没有注意的时候还真的去买了两杯黑豆芝麻糊过来。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直到进入酒店。在路过程一修房间门的时候，林肆意把手上的其中一杯饮料递到程一修的面前，“老板，这个给你，预防脱发的哈。” 不等他说什么，林肆意就飞快地刷卡躲进自己的房间了。 程一修提着那杯饮料进来，随手放在房间门口的柜子上，本不打算喝，但是心想既然是人家助理的一番好意，买都买了，总不能直接喂垃圾桶。 他把纸吸管放进杯盖的开口处，微微抿了一口，不是很甜，并没有想象中芝麻糊的口感。 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他一个人坐在窗户旁边的沙发上，不知不觉间居然把整杯都喝完了。 第二天一早，程一修听到6点的闹钟就马上起来，顺便从通话记录里找出林肆意的号码，直接拨打了过去。 “是我，你现在起来了没有？” 林肆意昨晚因为换了新地方有点失眠，加上后面那堆夜宵全部进肚，还真的有点撑到。幸好她出门前准备了莫沙必利分散片，没空腹情况下也可吃一颗，用来促进胃排空。 这时候困意还是很明显的，“老板？我们这么早就要出门了吗？？？” 程一修听到她的声音就知道还没睡醒，“今天早上的策略会九点开始，但是我们要提早半个小时到那边，会场的酒店就在这附近，我们走过去也很近。” 林肆意疑惑，忍不住问了出来，“既然这样，昨天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住那个酒店，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因为那边的酒店提供的餐点不怎么好吃。” 林肆意：“……”你这么挑食，你爸知道吗？ “今天的会议将会持续到下午才能结束，中午我不得不留在那边用餐，还要参加一个头部私募的圆桌会议。早上的会议大概11点就能结束，到时候你可以先到附近逛逛解决午饭。等我这边好了，会联系你。” “我吃什么都可以吗？” “嗯，这个属于正餐部分，可以找我报销。” “那我可以激情深海鱼子酱、法式鹅肝、日本海胆……吗？？？” 程一修头痛，“我现在可以确定，你真的还没有睡醒。报销仅限于兰州料理，沙县轻食这样的水准，超过部分你要自费我管不着。” 林肆意：“……”也就是随便开个玩笑而已，晨起娱乐一下啊！ 程一修：“你现在可以准备起来了，八点我们一起出门吃早餐。” 这次的会议场地安排在虞城市区的米兰达国际大酒店二楼的一号会议厅。 程一修跟林肆意到场的时候，已经有券商的工作人员在门口翘首以待。 二楼的等待区有几个人凑一起在交谈。 程一修先带林肆意去签名处签名，今天会议厅的门口还放了趣味抽奖箱。 工作人员迎面看到一对俊男美女过来，立马来了精神，很是激动地提醒他们，“程总，既然路过就抽个奖呗，中奖率百分百哦。” 程一修他们是认识的，但是林肆意头一次来，她们还以为是程一修今天带自己女朋友过来呢。 程一修向他们介绍林肆意，“这是我公司最近刚招的新人，今天带过来混个脸熟。” 然后他又转头跟林肆意说：“你去抽个，试试今天的手气怎么样？万一中了个好彩头，我另外给你奖励。” 林肆意顿时星星眼溢出来。 林肆意满怀期待地把手伸进大红色的抽奖箱，随机掏出一张折叠好的小票，再把小票转交给工作人员。 “很不错呢，恭喜两位，奖品是一瓶卡诗防脱育发洗发水和一打眼药水呢！” 程一修和林肆意：“……” 程一修虚掩着嘴巴笑出声来：“你们今天的头奖是什么，开出来了没有？”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哦，头奖是一台以色列的生发仪。今天我们总部可是下血本了，到场的大大小小将近两百多家私募公司。洗发水已经成功开奖超过80瓶，这次总共准备了100瓶。其他的还有驱蚊手环、花露水之类的小奖也开了不少。” 林肆意：“你们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工作人员：“那可不，我们卖方机构主要就是为了买方机构而服务的，不上心点怎么行呢！” 程一修对着林肆意说：“既然中奖了，你就拿着吧，早晚用得到。” 林肆意：“……”老板，你在说谁呢？无论怎么看，都是你老人家比我先用得到好吗？尊老爱幼懂不懂？ 领完奖品，林肆意提着礼品盒跟着程一修找到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坐下。 今天这位置安排也有讲究，像易扬资本这样几百亿规模的私募公司集中安排在前排，周围囊括的也都是私募届的风云人物。 林肆意才坐下，刚想打开桌上的矿泉水喝，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叫程一修的名字。 “哎，一修总，别来无恙啊。” 来者是一位中年男士，身高跟程一修差不多，就是保养得有点不到位，长得过于着急了些，啤酒肚看起来都有五六个月身孕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肆意察觉到坐她身边的程一修隐隐有些不快，“章总，确实久违了。” 看着对方伸出手准备握手，程一修连眼神都欠奉，故意视而不见。 被称为章总的人讪讪，收回了自己的右手，一副打算叙旧的样子，“这几年我眼看着你在这行业做得风生水起，时常后悔当初没有把你招揽到我麾下，到今天你都变成了我的劲敌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程一修开始打太极：“不敢当，小本生意，混口饭吃而已。是章总你太抬举我了。” 章总：“你小子也太谦虚了，今天在场的人，有几个敢说管理几百亿规模资金的是混口饭吃？如果连你都是在混饭吃，那我们这些岂不是得去要饭？” 第26章 明辉学长，你怎么也在这…… 正当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林肆意差点就要觉得程一修要拔刀相向了。 只听到自家老板冷哼出声：“你我之间现在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凭本事赚钱。既然是你自己技不如人，就没必要拖其他人下水。不过——” 程一修的话头突然打住，从林肆意坐着仰头看热闹的角度望去，只见他微微俯身，嘴巴贴着那位章总的耳朵，用她近乎听不到的声音讲了一句，“如果你哪天准备出去要饭，可要记得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一定会给你捧场。” 章总的脸瞬间涨红成猪肝色，右手指着程一修，“……你给我等着。”然后就管自己负气离去。 等程一修重新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林肆意八卦心起，连忙问他，“老板，请问你刚才是说了什么呀？居然导致那位章总这么生气，我看他头顶都快冒烟了。” 程一修翻着摆放在桌上的宣传册看，嘴上还不忘回应她，“没什么，他说自己准备去要饭，我就祝他生意兴隆了。” 林肆意：“……”你们做大老板的讲话都这么不含蓄的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之前是有过节，话讲这么直白，是怕对方听不懂吗？ 老板们的心思果然很难揣测啊…… 就在林肆意准备继续跟他打听八卦之际，程一修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话的人是顾兆阳，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着急，“修哥，你看朋友圈了吗？” “没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兆阳：“这么说你还不知道，我这边有个不好的消息。就在今天凌晨，老谢在办公室加班，早上同事上班发现他办公室的灯亮着，但是人却倒在地上，救护车过来后随行的医生诊断说已经走了。” “我知道你在外地现在一下子也回不来，就是想打电话知会你一声，估计现在都变热搜新闻了。我已经联系上老谢的家人，打算尽快安排时间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他……”程一修刚想回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变哑了。 林肆意在一旁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对劲，只听到他尽量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我这边会议忙完了就马上回去，我们保持电话联系。”随后，程一修就挂断了电话，他真的怕自己会在这时候忍不住哭出来。 程一修放下手机，双手呈金字塔形分别压在鼻梁的上方。这个动作大概持续了两分钟，然后他重新打开手机，翻出微信朋友圈，下滑查看最新更新的消息。 有一条来自华银基金总经理发出来的公告，内容描述大概意思是已经确认了公司的副总经理谢淮文先生于今天凌晨因心梗发作去世的消息。 “老板，需要纸巾吗？”说完也不等程一修回答，林肆意已经把纸巾递了过来，借这个空档，顺带着看了下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这个人是你认识的吗？”林肆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其实也不用她问，程一修刚才一系列的反应就说明了一切。 程一修稳住自己的鼻音，“他是带我入行的老师。很多年前，我因为狂妄自负差点犯下大错，也是他及时制止了我。没有他，就很难说会有现在的我。” 林肆意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自家老板，而且现在这个时机也不对，与会的人员陆陆续续过来，会议不久就要开始了。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程一修说：“你不用担心我今天的状态，不过有件事现在需要你马上就办。” “什么呀？” “你现在确认一下今晚我们回去的车票还有没有。如果有的话，就把明早的票改签成今晚的，我们连夜回去。” “好的，那原本下午安排好的私人会议还要照常参加吗？” “嗯，来都来了，到时候我会尽量把握时间，不会拖太久。我把我房间的门卡给你，得麻烦你去帮我把我和你自己的行李一起带出来。” 林肆意保证：“老板你放心，这点小事就包在我身上。” “嗯，这点小事如果你都办不好，我才真的要不放心了。” 林肆意：“……”又来了是吧？刚才这么真情实感，这么快又满血复活了？ 很快，本次会场的主持人上台开场。 林肆意作为新人，对于主持人邀请上台的嘉宾一个都不认识，只能对照着大屏幕来确认。 本次策略会的主题是大健康赛道的产业布局，上台嘉宾的介绍信息是这家券商的总经理兼研究院院长。 程一修附耳过来提醒她，“这位还是医药行业的首席分析师，我们小组主要研究消费和医药行业，你以后会经常看到他。” 接下来的是A股四季度投资策略分享。 程一修：“这部分你重点关注提到了哪些内容，回去写份小结给我，一定要结合你自己的看法。” 林肆意：“……老板，内容这么多，我可以录下来吗？” “这样的策略分享会通常都是会有专人记录的，不需要你拿着手机自己录。你回去以后到专门的网站可以找到官方的录屏版和文字版。”程一修回给她一个你看起来有点傻的表情。 “哦哦哦，我一时太紧张了，忘记了平时我听的电话会议都有录音，这个怎么会没有呢，嘿嘿……” 大概十点的时候，由该证券总部的副总经理上台讲解他们团队关于未来针对医药行业的投资策略。 “老板，这位女嘉宾也不简单吧，我看她都不用看稿子，对自己所讲的内容好像很了解一样。” 程一修解释：“这位是他们医药行业的联席首席分析师，能在这个年纪，就坐到这个位置，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林肆意听到刷子这两个字，忽然就想起不久之前隔壁坐着的这位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只是程度不同。 在林肆意看来，过度自信就会偏向自恋了。自家老板是自恋而不自知罢了。 林肆意内心十分羡慕，“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台上的这位小姐姐这么厉害呢？” 11点的时候会议正式接近尾声，座位上开始人声浮动。 程一修交代林肆意，“我这边马上要去参加圆桌论坛，你先去吃饭，然后回去收拾行李等我通知。票改好了吗？还有门卡给你。” 林肆意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门卡，“回程票已经搞定，订了晚上6点10分的票，老板请放心。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林肆意是在走到会议厅大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刚才放在脚边的礼品袋忘记拿了。 刚想回去的时候，看到程一修跑出来，手上还拿着她正要去拿的袋子。 林肆意接了过来，“多谢老板，这点小事怎么好麻烦你专程跑一趟，我正想回去拿来着。” 程一修：“我顺路带出来的而已，你不要多想。” 林肆意：“……” 不远处，有几个跟程一修差不多打扮的男士在催他，“程总，还不走吗？大伙可等着呢。” 程一修转头回应，“你们先去吧，我很快就来。” 然后又回过头对着林肆意说：“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 林肆意一个人提着袋子往酒店大门口走去。 “肆意？”身后有一道男声叫出了她的名字，林肆意转过身来。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明辉学长，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刚在二楼参加一个会议，才下来准备去吃饭，远远的就看到你了。怎么，上次遇到没空一起吃饭。这次总不会拒绝了吧！” “当然可以啦，不过我们实在是太凑巧了，我也是跟我老板过来参加一个季度策略会的。” 周明辉：“这样吧，我们边走边说。你要吃什么，这边我也不熟。” “你稍等，我用外卖APP看下附近有哪些店生意比较好，这样大概率会比较好吃。” 周明辉惊叹，“这都行？” “当然，我可是外卖达人。我家附近方圆2公里内的菜我都是这样试过来的。” “你可太聪明了。对了，你现在住哪里？” 林肆意毫无心眼地报上自家小区的大名。 “这位置的房价很贵啊，看不出来，你现在混得这么出色。” “没有没有，这是我妈送我的。我一个连时薪都算不清楚有几斤几两的打工仔哪里买得起这样的房子。” “那也很厉害了。不像我，到现在还跟爸妈一起住。”周明辉的语气里有无法掩饰的无力感。 林肆意宽慰他，“学长你还这么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呀。你没听说吗？现在职场的枯荣线是35岁，哪怕以这个为分界线，你也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拼搏。” “我之前在网上听到一位互联网公司的人力资源主管说过，小于35岁是人力资源，大于35岁是人力成本。我们的职场之路才刚才开始呢。” 周明辉：“我发现你的心态比我好很多啊。” “可能是我天生比较乐观。就好像做投资一样，只应对，不预测。” 第27章 昔日的校园男神向她表白…… 林肆意告诉周明辉，“按照我们当前的定位来看，离我们比较近的位置有一家重庆火锅鱼店的生意比较火爆呢，这一个月卖了一万多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学长你能吃辣吗？” 周明辉表示，“微辣还可以，太辣就不行了。” “那我们就去这家吧！” 林肆意要关掉电源的时候，看到手机页面上弹出了热点新闻，点击进去一看，发现是跟宇宙行有关。 手指往上滑动，看到内容的她简直要笑死在屏幕里。 这是一份由宇宙行发布的致该中心全体员工的倡议书——《恪守异性相处尺度，拒绝职场“零”距离》，该倡议书上清清楚楚地列明了十条细则，并且这些场景中的规范还特地以直观的漫画形式一一展示。 “你在看什么啊，这么好笑？”周明辉凑近过去问。 林肆意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给他看，“学长，你们招X银行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员工日常行为规范啊？”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新闻我也有看到，是前两天在朋友圈内传开的，当时还承包了我们办公室一整天的笑点呢。” 林肆意说：“其他几点倒还没什么，就是上面提到的有一条关于坐领导副驾驶座的问题。如果是领导开车，坐后排位置就摆明了把领导当成司机，但是又不能像成龙那样坐车头，蹲车底的是阿杜，坐车顶的是印度阿三，那最差的就是待后备箱直接变成尸体了。” 周明辉：“……” 林肆意：“想来想去，能坐的只有车门上那个把手了吧。” 林肆意在脑海中把自己对号入座。 她上班到现在也坐过好几次程一修的车，一想到自己坐在自家老板那辆车的把手上，还要来一句，“老板，给搭个车呗！”顿时捂着嘴巴笑不可遏，不行了，这画面感实在太强。 “肆意，我们走路过去可以吗？”周明辉适当打断了她的幻想。 “当然OK啊，反正就几百米的路，前面路口拐弯就到了。” 没多久，两人来到了店里。 周明辉：“你想吃什么自己随便点，这顿我来请。” 林肆意觉得自己不好意思白蹭人家的饭，主动提出，“那下次吃饭就我来请好了，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用算得这么清楚的。” 林肆意拒绝，“要的呀，同是金融民工，你赚钱也不容易的。” 林肆意在水箱里选了一条三斤多重的大黑鱼，另外加了点其他的配菜，然后去旁边准备自己调配酱汁。 周明辉：“肆意，麻烦你帮我也带一份，跟你一样的就行，我不怎么挑食。” “好的，学长。”林肆意喊了一声以示回应。 林肆意带着调好的酱汁坐下。 因为菜还要等一会儿才能上来，周明辉帮她把刚才专门用开水烫过的碗筷推到她的面前，主动找话题说：“我记得你上高中的时候，不是住在现在这个小区的吧？” “学长，你的记性还真好，高中到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居然还记得。不过高中的时候我家现在这个小区还没有建起来呢。” 周明辉：“也对哦。” 林肆意想起一件事，“学长，你现在从北京调回来，是准备回家跟沈晋如学姐结婚了吗？” 周明辉错愕，“你怎么知道？”不过他又坦白，“没有，在我回来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作为独生子也不能一个人长年在外，他们没法得到照顾，所以我才跟总部申请调回来。不久前刚好有名额空出来，我才有机会回来的。” “我不否认这里面有我爸妈的原因，但是说到底，是我达不到晋如的要求。当初我们两个人一起考上第一学府，她毕业后就直接去了外资的咨询公司，熬到现在年薪已经过百万，平时满世界地飞。” “跟她比起来，我的收入确实不值一提，想在当地结婚买房真的太难了。我们经常见不到面，后面每次见面就吵架。有时候长达几个月都见不到一回，久到都快忘记了自己还是有对象的人，最后一次争吵是在回来前。” “当时情绪上来，她直接提出分手，我当场答应了，好像长期憋着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出口。后来回想起来，我可能当时在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只是等着她主动跟我开口罢了。包括我申请调回来，我也没有提前跟她商量。” 林肆意安慰他，“你已经很优秀了。怎么说呢，只是大家各有追求而已。” 周明辉反问她，“那你呢，你的追求又是什么呢？” 林肆意不好意思，“我现在的短期目标就是顺利转正啦，长期的追求当然是金融民工成功翻身把歌唱。” 周明辉看她没有明白自己话里的潜台词，刚想直接点问她现在是不是单身，就被服务员端菜过来的动作给打断了。 一下还不够，后面还接连不断地，最后服务员吃力地摆上了盛满了黑鱼片的大石锅。 这店里还开着空调的呢，林肆意激动地鼻梁上都有点微微冒汗。 “学长，我可要彻底不客气啦。” “没问题啊。” 得到对方的回复后，林肆意就用筷子夹起了一片鱼肉。这黑鱼剔骨后无刺，相比草鱼可好吃太多了，而且草鱼的土腥味太重。也有的餐馆喜欢用花鲢做鱼片，但是那个刺实在太多，很容易卡到喉咙。 吞下第一口，林肆意才想起来刚才周明辉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问完，“学长，你刚才是想问我什么呀？” 周明辉：“这个……我们还是先垫垫肚子，稍后再说。” 待酒足饭饱之际，周明辉搓了搓手，有点紧张地问林肆意，“刚是想问你，可能有点冒昧，就是你现在有男朋友吗？如果没有的话，可以把我添加到你的候选名单里吗？” “啊？？？”林肆意手上的筷子还夹着豆泡呢，被吓得都掉在了地上。 现在这是什么画面，昔日的校园男神向她表白？？？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可这样的话，一修哥要怎么办？ 哦，不对。一修哥只是个冒牌货，这并不能影响她的择偶标准。只是她真的感到太意外了，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 少女时代的崇拜，更多的也只是出于欣赏，观望的程度，还远远没有到把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成零。 周明辉看出她的尴尬和纠结，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拒绝他，“如果我的问题让你很难回答，你当我没说就可以。” 林肆意：“啊，不是，我只是没想过这件事。” 周明辉双眼一亮，“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学长，你不要误会啊！”林肆意说。 “我从没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往这上面想，不过我现在确实是单身没错。但是我才刚参加工作不久，你知道的，我连试用期都还没有过，真的没有想那么快就考虑这件事。” 周明辉原本以为要穷途末路了，现在又峰回路转，他调整好心态，“只要你没有那么快拒绝我就行，就算做不成情侣也不能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 林肆意：“哪里，怎么会呢？不过你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等我确定了，我就会跟你说。” “真的吗？” “嗯。我们先吃菜吧，鱼片都要煮烂了。” “那你挑好的吃，烂的全留给我。” 两人又一起缅怀了过去共同度过的高中生活。 林肆意说：“你知道吗？当初我在学校的公告栏上看到你考上了第一学府，我还暗暗发誓自己也要向你学习。” “可惜，高考前夕我家里出了点事，导致我有一门卷子严重拖了后腿，最后只能报考了申城大学。虽然也是985的高校，但是跟你的母校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 周明辉：“那你也很厉害了，有一门考差了还能上985，说明其他几门考的分数考得很不错呢。” “听你这样一讲，好像也是哦，但是这到底还是有点遗憾的。” “那你是怎么进入现在的公司的？我听说现在好的私募公司很少开放名额招聘的。” 林肆意联想到自己跟程一修之间各种奇奇怪怪的纠葛，都能写个小剧本了。只简单解释了下，“我老板是我邻居，碰巧他临时需要招聘一个助理，而我当时正在找工作，他看我专业对口就叫我过去试试了。不过，如果做得不好，照样是要不留情面走人的。” 周明辉问，“你老板是不是顾兆阳？” “顾总是另外一位合伙人啦，我的直属领导是程一修。” “哦哦，我好像有听过，业内管他叫一修哥是不是？” 林肆意看到周明辉的表情，“你也觉得很搞笑是不是？” “连名带姓地称呼的时候就还好，但是叫一修的时候听起来就感觉有点怪怪的。” “偷偷告诉你，我们公司内部平时同事也会在私下称呼他为一休哥，就是我们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那位一休哥。” 周明辉：“……” 第28章 现在口嫌体正直石锤了吧…… 林肆意告诉周明辉，“虽然我们私下里会称呼老板为一休哥，但是人家可一点也没有要秃头的迹象。相反，他的发量还十分的惊人呢。这个跟目前基金圈盛行的以发量论英雄的现象真的完全背道而驰。” “而且我们老板的长相太过英俊，他比较偏向于中国传统美男的那种审美标准。我还见过她姐姐呢，外表看起来一副温婉居家的模样，居然也是一位雷厉风行的事业型女强人，自己掌管着家族生意。” 周明辉疑惑：“肆意，你怎么还见过你老板的姐姐？” 林肆意突然大脑卡壳了，心想：“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是去她家吃家宴认识的吧。” 然后林肆意随意胡诌了一个理由，“就是我老板不是住在我对面吗，她姐姐有时候会过来给他送东西，我偶尔进出电梯会碰到。” “别看我老板平时看起来好像挺高冷的，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呢。你看我这个工作是他介绍的，之前我半夜在家摔倒还是他送我去医院挂急诊跑进跑出，还陪我做检查。” 周明辉觉得奇怪，“那你当时有没有哪里摔倒啊，医生检查后怎么说。还有，为什么他会知道你半夜摔倒呢？” 凭借男人的直觉判断，这里面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是他一时间还没有捋清楚。 林肆意：“你应该知道的，像我们这个行业就算每天下班回家后也是经常需要通宵加班的。刚好那次我在家摔倒的时候我老板还没有睡，他听到我的惨叫声才过来敲我家的门的。” 周明辉开玩笑说：“哦，那你家房子的隔音效果好像真的不怎么好呢！” “是的呢，我老板就说过我在家用家庭影院追剧他都听得到声音。搞得我这几天回家都不敢开电视了。你说作为老板的都还在隔壁熬夜加班，我这个做下属的又怎么好惬意地躺着看肥皂剧。” 周明辉：“那人家好歹是做老板的，殚精竭虑是肯定的，大家承担的风险不同。” 林肆意：“我告诉你，你肯定不知道我老板就比我大六岁而已。” 周明辉：“……那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只比我大四岁。”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秒杀！ 周明辉顺着她的话讲，“我以前觉得自己比周围的同龄人优秀，进了大学才发现比自己优秀的人比自己更努力。出了社会就更不提，在资源、人脉、家境面前，自身的努力和优秀反而变得微不足道了。” 林肆意反驳，“那也不能这样说，我们作为局外人，只能看到别人的结果，并不知道他们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他们作为当事人，需要更加关注过程来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结果反而只是附加值。” “早上我老板还跟我说他以前差点铸成大错，只是那时候他身边刚好有人及时制止了他。你看他走到现在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也肯定会有各种困难和挫折。” “虽然他家境优渥，但是他跟我说过他妈妈很早就过世了，他早年也很叛逆的。”林肆意忍不住为程一修辩解。 周明辉有点吃醋，“看来你跟你老板的关系确实很不错，还知道不少你老板的私密事呢。” 林肆意：“这些是我们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起的，并不是特意跟我说。而且他一个做老板的也没必要专门跟我说这些。只是我觉得没有经历过别人的苦，也不好单纯地以现在看到的结果来推断过去如何。” 周明辉点头附和，“你说的对。” 林肆意看两人吃得差不多了，就说：“要不我们走吧。” 周明辉：“好的，我先去结账，你稍等下。” 林肆意：“我要去洗下手，刚才吃东西有点被汤汁溅到了。” 两人走出店门后，周明辉问林肆意，“你下午还有事情吗？没有的话要不要我们一起去附近逛逛。我早上的会议结束了，订的动车票是晚上。” “我下午没有事了，不过我老板叫我回酒店收拾行李，等他事情结束我们就要起身去动车站了。加上我昨晚有点失眠，下午想回去补个午觉，我住附近的假日大酒店。” 周明辉惋惜地说：“那下次吧，既然大家都在同一个城市，以后有的是机会碰面。” 他把林肆意送到假日大酒店的门口，又返回到刚才参加会议的酒店。之前为了节约时间，就直接在这个酒店住下了。 林肆意回到房间，躺下的时候才想起刚才忘记问周明辉订的票是晚上几点。 既然他们都是晚上回去，搞不好还是同一个班次呢。 不过瞌睡虫上来，脑袋开始迷糊，她强撑着精神把闹钟调整到两个小时后，就管自己睡过去了。 两点半的时候，林肆意被自己的手机闹钟叫醒，循着声音伸手找到手机按掉停止键。 她去洗手间收拾整理了一番，再出来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进行李箱，然后从包里找出程一修房间的门卡，准备去隔壁拿他的行李。 不过她刷卡进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放在靠近窗户的茶几上，昨晚她给程一修买的黑豆芝麻糊。 林肆意走过去拿起那个纸杯摇了摇，发现里面基本喝空了。 她的心里有点小得意，自家老板可不就是典型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吗！ 昨晚买之前问他还一副很有节操的样子，现在口嫌体正直石锤了吧！ 昨晚办理入住的时候，林肆意有听到他交代过前台退房前不用来打扫卫生。要不是早上那通紧急电话，恐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证据”被遗留下来。 程一修早上出门前临时换掉了觉得不怎么合适的领带，换下来的那条就随意被他扔在了床上。 林肆意又在床头柜上看到他摆放着的一字型领带插针，心道：“这家伙的着装细节也太讲究了吧。对比起来她一个女的倒活得像个粗糙的汉子。” 在这一点上，跟一休哥这个外号有点名不副实了啊！ 林肆意突然想到既然自家老板的领带和配件都需要她收拾，那么洗手间里会不会还有其他更私密的物件也要她一并打包带走啊，想想就觉得好羞耻……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莫名的脸红。 她心惊胆战地小步走进洗手间。幸好，除了一台飞利浦的电动剃须刀摆放在洗手台上，另外就是一瓶碧欧泉的男士洗面奶，其他的东西就没有了，谢天谢地没有挑战她耻度的东西存在。 这家酒店提供的一次性洗护用品还挺不错，昨晚她看到后就没有把自己随行带过来的旅行套装包拿出来了。 林肆意把程一修的物品一起装进行李箱，在出门前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定自己没用东西落下了才把门关上。 然后再次刷卡进入自己的房间，等待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呼叫她。 林肆意靠坐在沙发上，觉得无聊就打开了消消乐。今天运气还不错，刚好抽到了一小时可以不限次数打的能量包。 林肆意简直杀红了眼，一下次连续通关了九级。这人手气好起来果然是遇人杀人，遇佛亦可杀。 程一修打电话进来的时候刚好她的能量包就剩下最后一分钟，刚想趁机会重来一遍，手机界面瞬间显示成老板来电。 林肆意不敢耽误，果断地接起了电话，“老板，你那边好了是吗？” 程一修在电话里说：“我现在打车过来，大概几分钟就到你那个酒店楼下，我会在大厅的服务台等你。”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下去，待会儿见。” 林肆意一个人两只手分别推着一只行李箱往电梯方向走。 电梯快速行至一楼，门刚打开的时候，差点被程一修吓了一跳，“老板，你不是说自己会在服务台那边等我的吗？”林肆意问。 “我刚想起来你一个人要带两只箱子下来，怕你会不方便就过来了。” “那就谢谢老板的体贴了，不过这点小事我还是能解决的。” 程一修：“没有东西落下吧？” 林肆意：“没有，我二次确认过的。” “那就好，我们走吧。”然后程一修就推着属于自己的那个行李箱准备往大厅方向而去。 林肆意小步跟上他，小声跟他说：“老板，我都看到了呢！” 程一修不解地问她，“什么？” 林肆意侧头看了他一下，“……就是昨晚那个黑豆芝麻糊的纸杯。” 程一修：“……” 然后林肆意看到自家老板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泛红了，还有他的步伐也明显加快了些。 林肆意明知故问，“老板，你突然走这么快干嘛？出租车司机又不会跑了。” 前头的程一修扔过来一句，“因为我腿长。” 林肆意：“……”说得好像我腿多短似的，好歹我也是过了国民平均线的好吧？ 等林肆意跟在他后面到达服务台的时候，听到前台在跟自家老板说：“押金会从支付系统原路返回来，大概24小时内会到账，请及时注意查收。” 第29章 对待老板要像渣男一样。…… 林肆意忍不住提醒刚才落荒而逃的程一修，“老板，两个房间的门卡都还在我这边呢。” 程一修故意头朝着前台客服，嘴里却回应她的问话，“所以现在就等你过来了。” 林肆意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找出两张门卡交还给前台的工作人员。 等退房流程办理完成后，就看到程一修拎着行李箱大步往酒店门口走去。 林肆意腹诽：“真是风一样的男子，跑得竟比兔子还快！” 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台阶的不远处，司机早早地把后备箱打开方便他们可以把行李箱放进去。 林肆意走出大门的时候看到程一修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了，看起来就差她的行李。 基于刚才发生的小插曲，林肆意本打算自己把东西搬上车，没成想程一修伸出手来一把接过，然后轻而易举地安置妥当。 林肆意向程一修表示感谢。 程一修暼了她一眼，只吐出了三个字，“上车吧！” 两人一路无话，林肆意转头想主动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但是看到程一修眯着眼睛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她想到老板这一天参加了好几场的会议，撑到现在就算是个铁汉也需要休息一下，所以她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吧。 这个时间点，路上并不堵车。 很快出租车就抵达动车站。程一修付完车费后，两人分别推开车门走到后面拿行李然后再排队先后出示身份证过安检。 在候车室的座位上，林肆意和程一修同排而坐。她转头看向隔壁座位上的自家老板，心想：“看你要继续装睡到什么时候。” 正当她望着程一修那张天怒人怨的脸微微出神的时候，“肆意。” 林肆意听到这声音有点耳熟，回头一看，还真的是熟人。 “学长，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呢。” 周明辉：“就你一个人吗？你中午的时候不是说晚上要跟你老板一起回去的吗？” 林肆意朝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食指又向后面的程一修方向指了指。 好死不死，程一修才眯眼没几分钟的功夫，就听到有人在不远处叫林肆意的名字，而林肆意手指往他这边指的时候，就对上了他小憩过后稍显清明的双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明辉正式见到了林肆意口中多次提到的老板程一修。 而背对着程一修的林肆意并没有意识到程一修已经醒了。还是周明辉反应更快一步，主动上前伸手自我介绍，“程总，你好，我是肆意的高中校友周明辉。” 林肆意反应过来，不自在地询问：“……老板，你醒了啊！” 程一修低声说：“你嗓门这么大，我又不是聋子。” 林肆意表情微赧，学长还在旁边呢，老板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你好，我是程一修。”程一修虚握了下对方伸出来的右手，然后就管自己放下。 周明辉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冷淡，反而内心有点小激动，“程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肆意跟我提起你好几回了。” 程一修的眼神微微朝心虚的小助理瞧了一眼，又返回来看向周明辉，清了清嗓子，“那她平时都是怎么评价我的？” 一提到这个，周明辉就有点想笑，总不能跟他说，林肆意说私下里会叫你一休哥的事吧。 他略过这点，“肆意说你工作能力强，为人也很是热心呢。中午我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还提到，之前她半夜摔倒还是你送她去的医院，谢谢程总你对肆意的照顾。”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瞒你说，我正在追求肆意。” 林肆意：“……” 程一修：“……”只听他语气微变，“是吗？我怎么没听她说过这件事？” 林肆意觉得周明辉没事在自家老板面前说这个干嘛？ 而从周明辉的角度来说，把这件事在林肆意的老板面前过个明面，显得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更慎重一些。 周明辉：“这件事我也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刚跟肆意提起过的，所以你还没有听说。” 程一修的语气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醋味，“哦，这样啊，这件事是你们两个人的私事，我无权干涉。” 等周明辉走了之后，程一修整理了下思绪，心想这男的难道就是林肆意之前提到的可能会有的那位男朋友？ 他的眼神饱含质问地看向林肆意，“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林肆意不解，“解释什么啊老板？” 程一修：“你的这位学长，模样长得倒是整齐周正。当然，跟我相比还是差距有点大的。” 林肆意内心疑惑：“……我就很想知道老板你没事比较这个是想要干嘛？” 程一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在什么单位任职，年薪几何？” “老板，你刚才不是还说这是我们的私事，你无权干涉吗？” “作为你的老板，帮你考察一下未来的人生合伙人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林肆意破罐子破摔地说：“跟我一样，金融民工，现在就职于我们市的招X银行，具体什么部门我就不知道了，他前几个月才刚从外面调回来，我们前几天才刚遇上，至于年薪按他说的意思应该不多吧！” 程一修：“我想我要收回刚才的那句话，这跟我相比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林肆意觉得无语，心想还用得着你说，撇去你那出众的相貌不提，你一年赚的钱如果取现的话都能累成五指山把我压扁了好吗？ 但是她敢这样跟老板说话吗？呵~她不敢。 谁让她眼前这位还决定了她下个月到底是喝酒吃肉还是关灯吃面呢！ 林肆意换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辞：“老板，单单是你那巨额的年收入，对于我们这些底层的打工仔来说就是指数级的秒杀好吗？” 程一修宽慰她，“你也不必如此自卑。作为我的下属，公司的一份子，换句话说也是我投资组合的一部分，谁敢说你卑微不重要？你要相信自己很重要，毕竟你在否定自己就是在质疑我看人的眼光和实力。” 林肆意：“……”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她真的不想再跟老板讨论这个奇怪的问题，随即她灵机一动，转移了话题。 “老板，我最近在看一个综艺节目，里面有一句话让我印象十分深刻。大概的意思是，对待老板要像渣男一样。” 程一修：“……” “你这是胆子长毛了，想PUA自己的老板还是又开始怀念之前送外卖的美好时光了？” 林肆意拳拳表示，“我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量你也不敢，就算你有这样的心思也趁早放到肚子里消化干净，不然我分分钟可以让你失业。” 林肆意解释，“这个节目里有一位嘉宾提到，老板和员工只是雇佣关系，不是恋爱关系。员工并不需要去考虑老板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个问题。” 程一修若有所思表示，“这样讲也没有错。但是确实会有一些老板会有一些个人偏好，比如……” 程一修停顿了一下，好像在思考要怎么说。 林肆意好奇他讲话讲到一半为何停下来，问他，“比如什么啊？” 程一修迎上小助理充斥着强烈好奇心的大眼神，“比如在辛蒂做我的助理之前，我也辞退过不少助理，包括男助理和女助理。” “这是为何？”后又突然想起她刚入职的那天同组的姚东说过的话。 难道是因为老板太过毒舌？但是也不对啊，在她和程一修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分明是比较自恋罢了。 程一修：“因为之前招聘过来的人太影响我的工作效率了。一个要长期配合我工作的人，居然整天不知道做事，就知道摸鱼玩手机对着我拍照迷恋我的长相。” “不可否认，我的外表确实比周围的大多数人都出众不少，但是他们的这些行为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这样长期下去太影响我赚钱，影响我赚钱就是影响我为客户赚钱，这在我这里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林肆意：“……”她觉得自己之前是想错了，在她之前的那些先驱前辈们，就算不是被一休哥辞退也迟早会因为受不了他迷惑的自恋行为被主动劝退。 她适时地打断这个话题，“老板，请回到我们刚才那个问题。如果针对我个人的情况，你会因为不喜欢我而辞退我吗？” 程一修推了下金丝眼镜框架继续说，“你这个想法的逻辑就很有问题，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也没有义务要喜欢你。我招你进来就是来给我分担工作，提高我的赚钱效率的。” “如果把我比喻成一台印钞机，你就相当于是我这台机器上的一个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其实又很重要的零配件。我的做事风格从来只对事，不对人。只要你恪守作为一个下属应有的本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易扬公司存续一天，就会有你的一个位置。” 第30章 趁现在年轻，搞钱要紧啊…… 林肆意无语地看着他，暗道：“老板，你想得实在太多了。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我没有那么想不开。人生于世，天下的男人又不是死绝了。” 程一修：“还有，你要相信现阶段，人生发财不是靠康波，而是靠我。” 看到林肆意欲言又止，程一修连忙补充：“上次安装宽带的那天，我在你家的客厅茶几上看到一本周金涛写的《涛动周期论》。” 林肆意表示，“那个只是公募基金公司送我的书而已。” 程一修一副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林肆意：“……”她觉得自己在回家之前还是彻底闭上嘴巴比较好，不然她真的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双手给自己这位自恋的老板现场喂一瓶敌敌畏。 迟迟没有得到小助理的回复，程一修耐着性子跟林肆意解释自己刚才之所以那样评价周明辉的原因，“你该不会忘记了，我们除了正常的雇佣关系之外，私下还有一个口头协议吧？” 林肆意想都没想就承认：“我记得啊，这个没有忘记，怎么了老板？” 程一修：“那我也跟你说过三个月之内我会把这件事情做一个了结，而你作为我的合作伙伴能不能有点契约精神？” “什么意思？” “就是说在这三个月之内，你的身边最好不要突然跑出什么男朋友之类的人，不然你让我这个现成的冒牌男友置于何地。申钰花钱请的私家侦探搞不好正时刻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可不能因为你临时露出马脚导致前功尽弃。” 程一修：“上面说这些话，虽然是有我自己的私心，但是如果以你的领导的角度去考虑，我也不太希望你过早的谈对象。你才刚入职不久，连试用期都还没有过。年轻人，还是抓紧搞钱比较要紧。” “忘记跟你说，上次我们一起去参加的消防演练活动之后，就有不少同行跟我打听你。基于当时我跟你的特殊关系，我单方面就帮你回绝了他们的求偶行为。我想有我这样优秀的参照物放在你面前，你肯定也不会看得上他们。” 林肆意：“……老板，这个事情你好歹也要跟说一下再决定吧！” 程一修难以置信地反问她，“怎么，当时我们才刚口头约定做男女朋友，你就要开始红杏出墙了？” 林肆意扶额，红杏出墙是这样用的吗？如果她真的是红杏花的话，自家老板这堵墙估计就是豆腐渣工程吧……简直一戳就塌了啊！ 程一修表示，“而且，我觉得刚才你那位学长真的配不上你，以你的现有水平和工作潜力，只要好好跟着我干，年入千万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你绝对值得更好的。无论是谈恋爱还是结婚，势均力敌的关系才更容易平衡。” “这就像你小时候玩跷跷板，一头重了另外一头肯定轻了。两个人要步调一致才能走得更长久。结婚就好比开公司，配偶就是合伙人。有些人不会去考虑未来公司盈利与否就先把公司开起来，但是还有一部分人更为慎重。” “如果有些公司一看就知道将来会开倒闭，那么又何必费这个功夫去工商局注册登记呢？” 只听到老板对自己的夸赞，林肆意就已经很激动地直接忽略了他后面的一大段话，“真的吗老板？” 程一修一副这还用说的语气，“你觉得我像是会随便给别人指点江山的人吗？” 林肆意看他可能曲解她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我真的有可能年入千万吗？” 程一修很是无语，“……为什么你抓的重点总是这么与众不同？” “可是老板，不是你说的吗？趁现在年轻，搞钱要紧啊！” “那比起钱这个事情，我以为你会对我后面说的话更有感触。” 林肆意解释，“我喜欢更实在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钱来的实在。不过还是要谢谢老板你对我的高度评价和悉心指点。我郑重答应你，我短期内是不会谈对象的，而且我本来对明辉学长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中午突然提出这个想法，我当时其实也是吓了一跳。” 程一修放下心来：“没有就好，就怕你受不了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随便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 林肆意直言：“……我也是有我自己的判断能力的好吧！” “你昨天晚上不还是把我当成长辈吗？既然这样我总是需要帮你多加考虑一点的。” 一听到老板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林肆意解释，“老板，我当时真的没有说你显老的意思。” 程一修未置可否，反而向她发问，“覆水难收听过吗？” 林肆意短暂地陷入了自己的意淫中，然后有点难以启齿地开口，“老板，如果我把你当做长辈的话，那我们假扮情侣的事情岂不就是乱/伦？” 程一修满头黑线：“……” 他艰难地开口称赞她，“你的发散性思维确实很厉害，但是我劝你不要误入歧途，还是把这样的能力用在工作上比较好。” 林肆意狗腿地表示自己的衷心，“我一定不会辜负老板的期望。”又想到待会回到申城刚好也是饭点，“老板，我们到站后要不要一起吃饭，我请客。” “你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我都还没有正式表示感谢呢！” 程一修回绝，“举手之劳，而且是互利互惠的事，不需要你说感谢。” 林肆意在内心感叹，自家老板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呢。 “到站后我先把你送回家，还要麻烦你帮我把行李箱带回去，先放在你家，等我回来后再去你家取回来。” 林肆意满口答应，“OK，没问题。” 到达小区的时候，程一修下出租车帮林肆意把两个行李箱从后备箱搬出来放在地上，又交代她注意安全，确认她进入门禁通道才叫师傅开车。 林肆意回家后，把程一修的那个行李箱拎到自家大门口的玄关附近，然后把自己的箱子提到客厅放在茶几上。 拉开拉链，把里面单独用塑料袋包装的脏衣服拿出来准备放洗衣机清洗，又去卧室附带的浴室洗头泡澡。 出来的时候，她的头顶包装一条白色纯棉头巾用于吸干头发里的水分，顺带把浴室里刚换下来的衣服也带走。 在阳台吹干长卷发，她也不着急着扎起来。 林肆意去房间拆了一片面膜贴起来，然后找出手机拿到客厅打算跟宋云霄来个视频通话。 刚打过去的时候，宋云霄直接按了拒接。 林肆意心里打鼓，发了文字版的内容过去，“在忙？” 宋云霄那边很快回复过来，“等我十五分钟，刚到家还在停车。” 林肆意回复，“OK，等你好了回拨。” 十五分钟后，林肆意把脸上逐渐开始变得干燥的面膜纸揭下来，又在房间的梳妆台前捣鼓她每日必行的保养流程。 肌底液、爽肤水、眼部精华、面部精华、颈部精华、乳液、面霜。幸亏她很早就开始做护肤保养工作，不然以现在的工作强度，还没有对象就要提早熬成黄脸婆了呢。 正在这个时候，宋云霄的电话刚好打了进来。 一开口就问她，“你出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是有情况？” 林肆意：“不是我有情况，是我老板那边有情况。” 宋云霄：“你老板怎么了？” “据说是他以前刚入行的时候带他的老师今天凌晨心梗发作都没来得及抢救就在办公室走了。” 宋云霄吃惊，“啊，这多少岁啊，能做你老板的老师，应该也不年轻吧。” 她深有感触地说：“其实这些年虽然每个行业都经常有过劳死的事情发生，但是金融行业更为明显，不少还是年轻人。像很多年纪大的人，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心脏早早就建立了侧支循环，反而不容易发生心梗。” “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习惯了长期熬夜加班，饥一顿饱一顿，久坐又不爱运动，真的更容易发生心梗呢。” 林肆意心有戚戚焉，“听你这样一说搞得我也怕怕的。要不我们也去报个健身房锻炼身体？” 宋云霄义正言辞地拒绝，“我每天加班到没时间睡觉，疲劳再加上锻炼也很容易过劳死的好吗？我今天看到带我的赵姐才四十几岁，就在吃降压药降脂药了，上次我在她办公桌上还看到速效救心丸了。她还跟我开玩笑说是因为教她儿子写作业才买来备用的。” “但是我觉得这些真的很需要啊。连我都忍不住想买一些放包里随时来一颗了。” 林肆意：“……大姐，这个又不是糖果，能这样吃吗？” 宋云霄：“心理作用也是作用嘛！” 林肆意想起上次程一修说他自己每天晚上回来一般还会留出时间在家锻炼。不愧是做老板的人，时间管理能力也比普通人出众。 看来为了能继续有命跟着老板发家致富，她也要尽快去办个健身卡了。 第31章 老板，你说结婚到底有什……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非常有道理的。跟着优秀的人，感觉自己也能变得越来越优秀了呢，这样真的很励志有木有！ 宋云霄：“你这个周末有没有时间，上次你叫我有空的话，陪你去祭拜你妈妈的。” “应该有空的吧，不过晚点我问下我老板周末需不需要我加班。你也知道我今天请假了，但是手头的事情不会因为我请假就变少，也有可能需要在家加班。” 宋云霄打趣她，“要不是我知道你跟你老板之间没什么，按照你们这黏糊劲还真的有点像做什么都要相互交代一下的情侣呢。” 林肆意：“……这个做下属的跟领导交流频繁一点不是很正常吗？只是你的直属领导是个女的而已。” “对了，我老板出差用的行李箱还在我家呢，刚才叫我代为保管。刚好等他过来拿的时候，我可以问问他。” “看吧，你们的关系确实很不一般。他连自己放着贴身物品的行李箱都能交给你保管。” 林肆意：“你这脑袋里今天是进了多少废水，实在是太污了。” 宋云霄：“随便你怎么说，我真的很想看到你自己打脸的画面。” 林肆意冷笑，“呵呵，那可真的要不好意思了，你可能需要向天再借五百年。不过到时候，你都要成精了吧。先不跟你说了，我要挂了，还有个会议小结没有写。” 说完林肆意就挂掉了微信视频，然后去书房打开刚才从行李箱里拎出来的笔记本。 按照早上程一修给她的指示，找到了这次会议的官方录屏资料，仔细阅读了两边文字版的内容。再按照自己的理解提出了新的想法和建议，整个过程大概花了十分钟就全部搞定。点击文档保存后顺利发送到程一修的工作邮箱。 正当她从书房出来往自己的卧室走的时候，听到大门的门铃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还能有谁？ 林肆意很快意识到是自家老板回来了，她快步跑过去给他开了门。 只见门外，程一修两只手分别提着一袋外卖打包盒。透过白色的塑料袋可以看到，一边是一份看起来分量客观的小龙虾，另外一边是熟悉的烧烤味。更令她吃惊的是，居然还带了两杯奶茶。 林肆意震惊了，一修哥这是出去一趟就被人换错身了吗？ “老板，你这是？” 程一修举着自己打包回来的吃食跟她说：“我觉得你应该很想吃，回来的路上看到有卖就买了一些过来，方便我进去和你一起分享吗？” 要不是看到他提回来的东西，林肆意差点都忘记自己晚饭都还没有吃的事实。 她热情表示，“当然欢迎。”而且她空空如也的胃更欢迎啊！ 她的眼神飞快地在自己身上掠过，幸好刚才明智，这次洗完澡是穿短袖长裤的居家服出来的，今天里面还穿了睡眠文胸，嗯，看起来非常保守。上次半夜在自家老板面前保持真空的事情真的纯属一个意外而已，希望他彻底忘记就好。 林肆意提出自己要帮忙拿一份，毕竟不好吃白食不出力。程一修婉拒，“不用，就几步路的距离。” 她带着程一修走到自家的餐桌位置，伸手把装有小龙虾的一次性打包盒的盖子掀开放到一旁，还有几个装着经过炭烤的食物一一摆放好。 程一修帮忙把纸吸管插进一次性的塑封膜中间，再递给林肆意。 林肆意看了下奶茶杯壁上的热敏标签，“老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珍珠奶茶？” “我是听茶饮店的老板说珍珠奶茶最畅销，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照着推荐的买了。”程一修解释道。 林肆意笑称，“你买的这家店的老板倒是很实在呢，他没有给你推荐其他的贵价品种，而只给你介绍了这个经典款。其实我平常也会买珍珠奶茶居多，只是会另外加钱叫店员添加更多的配料，这样喝起来超级满足，让我觉得很幸福。” “你倒是容易知足，一杯奶茶就能让你这么满足。”程一修透过薄薄的眼镜片看过去。 林肆意会心一笑：“因为知足常乐呀！” “不过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给我带麻辣小龙虾和烧烤？”林肆意觉得有点小感动，老板的心里果然还是记得她念叨这个好几次了。 程一修口是心非地说：“我很久没有吃过这个了，刚好想到你也喜欢吃，就顺便叫老板多加一倍分量，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吃。” 林肆意：“……”想听你说句真话可真太不容易了。 “可是老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程一修解释，“我就是去老师家里看看师母她们，不过他们的子女都在，我看起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的语气有无法掩饰的失落和无力。 林肆意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安慰过别人的经验，所以显得有点束手无策。 现场的气氛好似凝固了一般，林肆意抬头看了下程一修身后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才过去了五分钟了。 “老板，我这周末需要加班吗？”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我妈妈的忌日要到了，我想抽空去拜祭一下。” “那你管自己去就是行，真的有事的话，我这边能应付。”他好奇地问林肆意，“上次你说自己是孤儿，难道你爸爸也……” 察觉到程一修明显误会了什么，她急忙解释，“没有没有，我爸是再婚后有自己的家庭，所以我现在才一个人住。” 然后她表情很是严肃地向他提问，“老板，你说结婚到底有什么好？我爸跟我妈是离婚后又再婚的。” 程一修被她犀利的问题惊吓到，差点连刚喝进去的奶茶都要喷出来了。 虽然他比林肆意大了几岁，但是同是单身人士，这个还真的很难客观评价结婚的好坏与否。 他想了下总结，“你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但是我想如果结婚不好的话，你爸也不会选择再婚吧！” 林肆意：“……”原来真正发散性思维厉害的人在这里呢！ 她看自家老板吃小龙虾的手法不是很熟练的样子，就忍不住手把手指点他，“老板，难道你不知道小龙虾的头部、肠线还有虾黄都是不能吃的吗？” “我喜欢吃大龙虾，这样的小龙虾还真的很少吃。连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吃的都记不清了。不过按照你这样讲，这东西岂不是没多少地方可以吃？”程一修微微皱眉，逐渐失去耐心。 林肆意跟他介绍，“你买的这家没有处理好呢，吃之前还要自己另加再加工一下。如果你真的很想吃的话，下次我去之前吃过的那家店打包一份回来给你吃，味道真的超级赞的。” 程一修敬谢不敏，很是客气地回应她的慷慨解囊，“不用了，本来就是临时起意买的，也没有多喜欢。” 林肆意顾不上自己的双手还套着一次性的塑料手套，托着下巴一脸星星眼地望着自家老板，“所以你现在是承认专门给我带的是吗？” 程一修看着林肆意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确实太容易满足了。还有，一个女孩子没事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要不是他天天照镜子的时候对着自己这样的长相，早就比一般人拥有了更强的克制力，还真的不好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在职场里，女生太漂亮既是优势也是弱势。 程一修想到林肆意之前给他看的简历上提到上一份工作是一家本地的会计师事务所，叫什么来着他一下子忘记了。 “你之前那份工作为什么突然不做了？” 林肆意：“你是指送外卖那个？” “就是在你送外卖之前的那个。” 提到这个林肆意就火冒三丈，“还不是因为我那个直属领导对我职场性骚扰，还威胁我不要说出去。长得都能当我爷爷了，头顶的发量不会比三毛多多少。” 程一修一言难尽：“……” “那他没有真的对你怎么样吧？” “怎么会，就是一个软/蛋罢了，我告诉他我手上有他威胁我的聊天记录，而且我当时直接炒他鱿鱼了。说起来，我挺喜欢吃铁板鱿鱼的，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都不能愉快地直视铁板鱿鱼兄了。” “你还有心情想着吃，看来这件事对你来说早就过去了。是哪家会计师事务所？” “就是一家小所，估计老板你也没有听说过。说起来要不是那个老色鬼，我也不会裸辞后遇到老板你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万万没想到系列剧本？” 程一修：“……” “既然住得这么近，我们迟早会遇到的。”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有机会去易扬工作了。我妈虽然给我留下不少资产，但是我总不能就一直坐吃山空，其实我的开销一直挺大。” “看出来了，你家有家庭影院还不够，客厅里摆放的还没来得及拆封的帝瓦雷音箱也不便宜，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工薪族可以随随便便就买得起的。” 第32章 你现在的软肋就是我的铠…… 林肆意：“……老板，人艰不拆啊！”你知不知道。 “不如这样，为了庆祝我们的相遇，现在以茶代酒，我们干一杯？” “你还真的是很有仪式感……”程一修不忍心抚了她一番心意，举起眼前的那杯珍珠奶茶，跟着她喊口号，“干杯！” “干杯！” 夜色微凉，月光如水。 位于二十八楼的公寓，正对着餐桌的窗户还未来得及关上。 清风徐来，微微轻抚着摆在桌面上的大叶绿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肆意觉得今晚的程一修对比平时好像格外温柔了些，连自恋的光芒都收敛不少呢，静静地端坐着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回想起刚才不经意间被满足的几个小要求，她心里就忍不住想得寸进尺一番。 “老板，今天你看起来好像挺好说话。” 对上林肆意期待的眼神，程一修很难假装视而不见，“怎么，你还有其他要求？一并提出来我听听看。” 得到对方肯定地回复，林肆意脱口而出：“当初面试我的时候不是说过只要我熬过半年就可以转正了吗？那么基于我最近这些天的表现，请问我可以提前转做研究员吗？” 虽然目前她的工作内容其实跟正职的研究员别无二致，但是一想到转正后的各种福利岂是现在一个试用岗位可以比的？ 而且如果真的能提早转正，年底应该也会有客观的分红，这样赤/裸裸的金钱诱惑，试问有几个打工人能抵得住？早转迟转反正都是要转的。 程一修来了兴致，可也不提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怎么，你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已经足以胜任这份工作了吗？” “听了下午在候车室的时候你说的那番话，我对自己还是有这个信心的。毕竟就像你说的，我如果质疑我自己就是在质疑老板你的个人能力。”林肆意把程一修对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回赠给他。 程一修被噎到哑口无言：“……” 他整理了下思绪，随手拿下手上的一次性塑料手套，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嗯，那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些做老板的人，为了使下属能心甘情愿地替公司卖命，总是需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这在管理学上叫作……驭下之术。” “如果每个员工都要求领导能够破例，那公司章程岂不是形同虚设？当然，除非你真的特别优秀，我也不是不能为你破例一回。” 林肆意读取出对面老板的潜台词，说人话就是，你觉得自己够格了吗？ 林肆意很是心塞：“……老板，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时不时会给我一些错误的信号，让我误以为能一步登天，而很快的我又会发现自己被你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程一修推了下自己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架，“可能是你的内心戏太多。” “……”林肆意敢怒不敢言，如果我说你在PUA我，会不会直接被你从28楼的窗户扔出去？ 程一修循循善诱，“我们做投资的，有个不可能三角你知道吧。低风险、高收益、高流动性，这三者不可能同时成立。套用到你身上也可以换一种说法，钱多、事少、离家近。” “以现阶段来说，你比大多数人都幸运呢，已经远远赢在了起跑线。” “什么意思？”林肆意一脸问号。 “你家距离公司的路程可不就是非常近么？” “……” “虽然事情只会更多不会变少，但是你还可以往钱多这个方向继续加把劲。” “……”合着我住得近还是老板你的功劳不成？？？ 林肆意意识到刚才会觉得自家老板今晚格外温柔不是自己的错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自己的幻觉。 不行了，她的敌敌畏呢？ 看来真的不能因为一杯奶茶，一份麻辣小龙虾这样的小恩小惠就被轻易收买了。 资本家之所以为资本家，就是因为剥削工人阶级是他们深刻到骨头里的天性。 察觉到小助理的失落，程一修细想是不是刚才自己打击太过，于是难得地软下态度，“你也不要太灰心，哪有新人像你这样着急的。” “以我自己为例，我当初在助理研究员这个岗位上做的时间远远比你想象的要久。磨刀不误砍柴工，你所有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付出总会有回报。” 林肆意重整旗鼓，一副渣男无所谓的态度，云淡风轻地表示：“多谢老板你的深情错付，其实我刚才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程一修这回觉得自己要内伤了。 可以啊，自己这个小助理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消遣自己的老板了。 一旦坚定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林肆意就开始想赶人了。 “老板，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收拾一下就回家去吧。大晚上的，让人看到你一个男上司出现在女下属的家里，这个影响也是非常不好的。当然，这个影响主要是针对我，对你一个男的当然无所谓。” “……” 程一修就很想问问，在这样的一楼两户的豪华公寓里，哪来的第三双眼睛？？？ 还有谁说男的就可以人言无畏了？？？ “还有这一桌的餐饮垃圾也麻烦你带一下，毕竟是你带过来的，你总不好意思还叫我一个柔弱的女生大晚上的还要下楼扔这样油腻腻的东西吧！” “……” 对于这个画风突转的情形，程一修始料未及。 看着自家老板若有所思的表情，林肆意提醒他：“老板，在公事上，我们确实是单纯的雇佣关系。” “但是在私事上，请你明白，你现在的软肋就是我的铠甲，谢谢！” “……” 想通了这点，林肆意的心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惬意。 程老板，走着瞧，咱两到底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既然能这么迁就他那个外甥女，那么现在自家老板又能拿自己奈何？她只要保证平时工作完成到位，还怕不能混口饭吃？退一万步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第33章 答应你的请求，陪你一起…… 就这样, 身为上司的程一修被自家小助理一番干净利落脆地言语彻底赶出了她家的大门，临走时还被塞了一堆的外卖打包垃圾袋。 不好让这些东西就这样放在走廊上过夜，油腻不说还一股味道。 程一修微微叹了一口气, 只能认命刷卡坐电梯下楼把它们扔到单元楼附近的垃圾桶里。 回来的时候, 想起自己的行李箱还在林肆意家。 在等电梯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她的微信给她发消息, “我的行李还在你家，现在还在楼下等电梯，过几分钟我到你家门口后, 麻烦你帮我拿出来。” 几乎像是在等他的消息似的，林肆意的回复马上就过来了, “不用，我已经帮您拿到2802的门口了, 晚安, 程总~” 程一修盯着聊天界面最后那个像蚯蚓一样的标点符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适。 这家伙怎么突然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之前每次都是老板长老板短的, 才几分钟的功夫直接变程总了？ 他按了下胸口, 难道是晚上麻辣小龙虾吃了后的不良反应？ 对了，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很多年没有吃过小龙虾, 犹记得大概大学本科快毕业的时候跟室友出去聚餐。 可能是那天的餐馆老板没有清洗好小龙虾，自己当时才吃了两三只, 回到寝室后没多久就出现恶心空呕的症状，这才导致他后面很多年对这个东西都是敬谢不敏的态度。 晚上从师母家回来, 在出租车上刚好看到路边有卖小龙虾的店招，这才叫师傅停车等他去打包回来。 可是他一个很多年不吃这东西的人, 又为什么突然要买呢？ 当晚，莫得感情的24K印钞机程一修难得因为私事想到失眠。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大半夜匪夷所思的梦, 而梦里的情节居然跟林肆意有关…… 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程一修心里是拒绝承认的。 反观隔壁公寓的林肆意一夜无梦，睡眠质量还好的出奇。 早上七点半的闹钟一响，她就马上起来了，进浴室收拾一番后还哼着小调去厨房准备给自己下厨煮泡面吃。 打开冰箱的时候看到还有两个上次宋云霄过来看她，专门带的乡下走地鸡下的蛋，说是天然的无公害无污染。 林肆意担心这鸡蛋放太久可能会坏了，打开之前还特地晃了晃，凭感觉也不太像变质的样子。 拉开消毒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骨瓷碗，然后学酒店大厨的手法，单手对着碗口敲了下，在听到蛋壳开裂的声音，微微使劲想把外壳彻底往两边捏开。 然而，悲剧的是，她因为没有经验，用力过猛导致一整个无辜的鸡蛋丧命在她的手掌心。 林肆意郁闷，一早醒来的大好心情被一只不知道放了猴年马月的鸡蛋给破坏了。 偏偏这个时候，宋云霄致电。 她滑开屏幕，“宋宋，有什么事情吗？难得你今天居然这么早就给我来电话？” “哎呀，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了吗？不过我这边还真的有事呢。” “什么事情啊？” “就是我小姑妈前几天又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你也知道我爸妈两边的兄弟姐妹多。算起来，我的七大姑八大姨真的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全部加起来比我的一双手指头还多。” “……”孤家寡人的林肆意表示体会不了。 “昨晚我跟你通话之后，那个相亲男就加我微信约我今天见面，我想着你最近不是穷得快吃不起饭了吗？我就跟他提出是否可以带一个女性朋友一起过去，他也很爽快地同意了。” 林肆意无语地把掉下来的碎发抓到耳后，“大姐，可是我不同意啊。虽然我最近手头紧，但是也还没有到吃不起饭的地步。而且……” 她把手机放在中岛操作台上，按了外扩音，然后开口：“这样说吧，毕竟我长得比你好看，带我一起过去是会大大降低你相亲的成功率滴。” 宋云霄：“……” “你不去也得去了，在我这样跟他说之后，他也提出会另外带一个男性朋友过来。所以，如果你到时候没有出现的话，就会变成我一个人跟两个男的一起相亲吃饭，这画面想想还有点可怕的呢。” “毕竟像我这样具有良好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美少女，怎么能一女侍二夫呢？就算我真的是这样想，我的节操也不允许我这样做啊。” 听起来还是你比较让人觉得可怕吧！ “……”林肆意担心如果自己再不答应好友的请求，指不定她又会说出什么令人喷饭的话。 可怜她一大早的饭都还没吃一口呢！ 她突然想到刚才这个鸡蛋的事，“宋宋，我冰箱里的鸡蛋是你上次什么时候送过来的，还能吃吗？” “有个把月了吧，我记得。天了噜，你怎么还没有把它们吃掉。” 林肆意解释：“我刚才打算要煮泡面吃，看到冰箱里还剩了两个就一起拿出来了。可惜有一个被我失手灭口，现在就剩下一个还苟活于世。” “……”宋云霄想了下，“你把另外一个再打到碗中看看，如果形状正常的话就应该没问题。” “你不是说这个是家养的走地鸡下的蛋吗，也可以放这么久保持不坏？它不会是吃防腐剂长大的吧！”林肆意对这个蛋的质量持怀疑态度。 “哎呦，你的废话怎么这么多，你打出来看下不就知道了。” “OK，听你的。如果真的坏了，就麻烦你记得下次再带一些过来补偿我。” “……” 按照宋云霄的指示，林肆意把剩下那只蛋也打到碗里。为了安全起见，这次还是双手一起上，免得蛋是好的，但是又因为她自己的操作失误导致不能吃。 谢天谢地，这还真的是一只“绝世”好蛋。 林肆意忍不住在线呼叫好友，“宋宋，还是好的。为了庆祝我能成功吃到这只蛋，我决定正式答应你的请求，陪你一起去相亲。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感不感动？” “……” “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时间和地点了，这样我才能提早打扮好出门。” 宋云霄跟她说：“傍晚五点钟，我会在你家小区门口接你，到时候你坐我的车一起走，叫你陪我出来怎么好意思叫你另外打车呢。” “晓得了，那就先这样说定了，我要去加工我的蛋了，拜拜。” “……”宋云霄看着显示已经挂断的手机页面，好友是饿死鬼投胎的吗，需要这么着急？ 挂完电话，林肆意从柜子里找出一个小个的平底锅，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后再用专用的抹布擦拭干水分，然后把锅放在灶台上准备点火加油。 等鸡蛋煎至半生，她小心用铲子翻动蛋面煎另外一面，直至整个蛋白部分微微变焦才关火。 不得不说，虽然她做其他菜的手艺不敢恭维，但是煎个鸡蛋倒是从未失手。 毕竟作为外卖达人，偶尔还是需要换换口味调剂一下。有时候心情好下厨给自己煮包泡面，也是需要煎个鸡蛋点缀的。 吃完早餐后，林肆意就去书房继续温习FRM原版英文教材了。 中午连小区大门都没有出，就直接用外卖APP点了一份木桶牛肉饭来吃，那个店家还真的挺不错，附送了一份例汤。 林肆意决定下次有机会还要继续点这家的外卖。做生意嘛，做生不如做熟，这样还能减少她在外卖点餐上的试错成本。 虽然林肆意嘴巴上说自己长得比宋云霄好看，但是到底人家相亲的场合，她作为打酱油的配角也不好真的太抢风头。 她在一个专门放置手表的抽屉里找了一只相对平价的女表出来。包包的话，挑了去年买的Furla链条挎包，然后她走到梳妆镜前开始捣鼓妆容。 今天的气温不是很热，林肆意打算把长卷发放下来，只用手指稍微抓出一点自然的凌乱感，这样看起来不会太刻板。 待全部的事情收拾妥当之后，距离跟好友约定的时间还差二十分钟，刚好这点时间还能玩两局消消乐呢。 四点五十，林肆意正打在兴头上，却接到宋云霄的电话。 “意意，我已经到你家小区门口，你现在可以下来了。” “OK。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今天走廊上没什么动静，林肆意估摸着对面的程一修可能一大早就出去了。 她穿好高跟鞋后，出门锁好自家的大门。 电梯久久不上来，林肆意等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走出小区门禁通道，看到宋云霄靠着自己的大众车门举着手机在玩。 她走进，发现她正在跟那个相亲男聊天。不怪她一眼就看穿，因为宋云霄把对方的微信备注改成了相亲男18号。 林肆意：“……” 这年头，男的出来相亲在女对象的微信列表里已经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了是吗？ 请原谅她太年轻而孤陋寡闻了。 “别聊了，上车吧。”林肆意提醒她。 第34章 今晚是不是没吃药就出门…… 待两人分别坐进车拉好安全带后, 宋云霄开始跟林肆意吐槽自己上一个相亲对象，“那位17号选手是我大姨介绍的。意意，我跟你说, 这可是我的亲大姨啊。可在我跟这个男的见面之后, 严重怀疑我妈是我外婆在路边捡来的吧, 我们的血缘关系十有八/九应该是假的。” “怎么说，对方条件很差劲吗？” “倒也不是自身条件的问题，本来我们见面的时候还觉得相谈甚欢, 当场就加了微信表示回去之后可以继续深入了解一下。” “可是——”宋云霄忽然提高了音量，连面色都有点涨红, 一副很是气愤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也就是跟你讲讲, 那个男的直接在微信里就跟我说希望我以后能给他生个儿子。” “呵呵，这男的怎么不想想自己的Y染色体配不配？” 林肆意：“……” “还有上上个第16号选手, 回去跟我说叫我微信转账给他, 因为他为了见我规章停车被罚款了。” 林肆意：“…………” “你没有相亲过不会知道，可能在这些长辈的眼里, 只要男的有车有房稍微长得人模狗样一点，就会觉得我们简直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绝配, 不原地结婚真是太对不起人民群众了。” 林肆意：“………………”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出来相亲？”林肆意虽然没有体验过这样奇葩的经历, 但还是很好奇。 “这还不是因为这次的18号选手，我妈已经提早看过对方的照片, 说是长相非常符合我的口味，但是她就是不给我看。” “长什么样，有我老板那种水平吗？” “怎么可能, 你老板那种长的就不是良家妇男的样子，那种长相我是绝对hold不住的，我连想都不敢想。我要找个书生气文雅一点，看起来相对安全一点。” 听好友提到这个，林肆意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老板自己亲口承认还是一条母胎单身狗。” “怎么可能？”宋云霄吃惊道，“那些女的难道都是眼瞎了不成？” “我想不是她们不想或者不能，是不敢吧。”一想到自家老板程一修那迷之自信的行为。 随时随地都能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歪理，能忍受跟他一起生活的女的估计得是钢筋混泥土的质地，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吧！ 林肆意看宋云霄开的路线有点陌生，“你们是约了在哪里见面啊？这边看起来我也不怎么熟。” “北海路那边新开了一家秘制剁椒鱼头馆，我上次跟同事去过觉得味道很赞。你跟我都是无辣不欢的口味，肯定也会喜欢。” “你没必要迁就我的口味，我就一个蹭饭的而已。” “哎呀，你想多啦，不是专门为你挑了这个地方，纯属是我自己想吃而已，嘿嘿。” “……”林肆意故意鸡蛋里挑骨头，“出来相亲还专门挑了这样一个地方，到时候餐桌上吃得眼泪鼻涕汗水流个不停，看你还怎么在相亲对象面前保持良好的淑女形象。” “啊，那怎么办，我昨晚提议的时候没想到这个问题。” “能怎么办啊，来都来了，又不好临时改时间和地点。”林肆意安慰她，“可能人家就喜欢你率真不做作的样子呢！” 宋云霄：“……”你觉得这样是有安慰到我吗？ 几分钟后，宋云霄把车停到这家店门口的露天停车场，顺便从包包里拿出E大饼的粉盒对着镜子补了补妆。 林肆意先解开安全带管自己下车，整理随身的挎包之后，无意中抬眼就看到了前方几步路距离，往她这个方向走的周明辉。 “学长。”林肆意脱口而出。 周明辉也很意外地上前几步，“肆意，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陪朋友过来吃饭，你呢？” “巧了，我也是。” 然后周明辉把林肆意介绍给站在自己身边的好友，“严涛，这是我高中同校的学妹，林肆意。” 严涛惊艳于林肆意的长相，连忙伸出右手，“你好，我是严涛。” 林肆意轻握了下他的手就放开：“你好。” 同一时间，宋云霄在下车后看到林肆意跟两个男的站在一块寒暄，而这两个男的不知怎么的，看起来都有点眼熟？ 宋云霄凑上去示意，“意意，不介绍一下？” 这时候的宋云霄，注意力还都集中在周明辉身上，毕竟从刚才远远的轮廓中就能发现周明辉的长相更为出众。 林肆意赶忙介绍，“学长，这位就是我的朋友宋云霄，高中时候也是我的同桌，不过你大概对她没什么印象。” 周明辉还没有什么反应，那位严涛却先于他开口，“原来你就是宋云霄？你好，我是严涛，也就是你今天晚上要见面的相亲对象，很高兴认识你。” 宋云霄这时候才正眼看到他：“……” 这到底是什么催人泪下的感人画面，相亲叠加久别重逢的团结大聚会吗？ 遵从女士优先的原则，两位男士统一口径让她们两个先点餐。 林肆意：“学长，我记得你不能吃太辣的，那我就点个微辣的双拼剁椒鱼头好了。” 宋云霄一脸玩味，“你怎么知道学长不太能吃辣？” “因为昨天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饭，出差刚好碰到。”周明辉看出林肆意的尴尬，好心替她解围。 “随意的出趟差都能碰到啊，学长你跟意意可真是有缘分呢！冒昧问一下，学长你现在是英年早婚呢还是孤家寡人呢？” 周明辉：“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正在追求肆意呢，就等她松口答应了。” 宋云霄一看有好戏，“那你可得抓紧点了，追我们意意的人可不少。哎呦——” 林肆意在桌布下的脚故意踩了好友一脚，“还点不点餐了？把我们都饿死了，你还跟谁相亲？” 接收到好友适可而止的眼神，宋云霄说：“点啊，怎么不点。再加个毛血旺、辣子鸡、水煮肉片、白菜炒粉条、地三鲜、手撕干锅包菜，对了，毛血旺记得要大份的，辣子鸡和水煮肉片一定要多加点辣椒。其他的你们看着点吧。” 严涛笑得很温柔：“没关系，我都可以的。” 周明辉：“咳咳咳……” 林肆意：“……”大姐你是想干嘛？ 严涛叫来服务员准备点餐，又询问宋云霄和林肆意要喝点什么饮料。 “两瓶灌装旺仔，谢谢。”宋云霄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回答。 林肆意忍不住叹气。 严涛交代服务员另外加一份大瓶的果粒橙，服务员一一记下后，赶忙去报给后厨吩咐开始做菜。 作为今天请客的人，严涛主动先自我介绍一番，“不知道介绍人阿姨有没有说过，我是在中X证券工作。”然后他对着宋云霄说：“听说你是在会计师事务所上班，做审计？” “是啊，每天加班加到头秃。可能过段时间，你在街上看到我，都要认不出来了。”宋云霄自嘲，而且还真的要巴不得你认不出我呢。 “这点大家都很类似呢。”严涛深有体会，“那肆意，你呢，是在哪里工作？” 宋云霄帮好友介绍，“她在私募公司上班，投研岗。” 严涛向林肆意投去一个赞赏的眼光，“那很厉害了，女生做投研的不多。这一行经常要加班出差，能坚持下来的一般都会干得不错。我听说做的好的私募连前台都有可能年底分红几十万，也不知道真假。” 林肆意谦虚地表示，“我还是新手上路，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在坐的四个人已经有三个人都介绍了自己的概况。 宋云霄朝周明辉问，“学长，你呢，现在在哪里高就呀？” 周明辉意识到宋云霄有点在打探他的个人情况，也不作隐瞒，“我在招X银行，刚调回来不久。” “这样啊，说起来，我们几个还都是混金融圈的呢。不过现在大家都习惯称呼自己为金融民工。看起来每天手上能经手大把的资金，简直是行走的点钞机。可是呢，实际上都是在给别人数钱，你们说是不是？” 周明辉：“……” 严涛：“……” 林肆意：“……”她真的是服了，不知道好友今晚是不是没吃药就出门的。 一顿两人相亲、另外两人旁观的聚餐，就在宋云霄导演安排的奇怪剧本下走到尾声。 临走之前，严涛过来跟坐在驾驶座上的宋云霄打招呼。 宋云霄摇下车窗，“帅哥，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觉得你挺风趣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回去以后还有继续跟你聊天的机会。” 宋云霄腹诽，可以个头啊可以，但是场面功夫还是需要做做的，“那我们回去再聊吧。”等老娘回去就把你拉到黑名单，永世不得超生。 等严涛走后，宋云霄关上车窗。 “你今晚是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林肆意问。 宋云霄满脸不可思议，“你相信吗，刚才这个严涛就是我高中时候那个前男友的表哥。” 林肆意：“……” 第35章 你现在是打算坐火箭去违…… “你可能今天出门前没有先看看黄历, 要不——”林肆意提议，“要不，我们现在马上去买一打彩票, 看看会不会中个头奖。哈哈哈哈哈……” 宋云霄一脸吃到屎一样的表情, “……难怪我刚才远远看去的时候觉得眼熟, 就是没想到这个情况。”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你前男友的表哥？你们见过？但是也不对啊。如果你们见过面，他怎么认不出你？” “以前我们流行玩QQ空间，我在他的空间里看过几张他表哥跟他的合照, 所以才有印象。” 林肆意汗颜，“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是拉黑处理了, 不然难道还要留着过年过节串门送礼吗？” 林肆意：“……” 宋云霄：“唉，不管了, 先送你回家再说。” 车子到达小区门口的时候, 天色已经有点稍稍变暗。 林肆意下车后走到驾驶座这个位置，跟宋云霄道别, “你自己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行。” “知道了。”宋云霄挥挥手表示。 林肆意小步迈着细高跟穿越门禁通道往单元楼方向走。 不知怎么的, 感觉真皮的鞋底好像有什么东西硌到，林肆意在绿化带附近找了一个石板椅子坐下, 微微倾斜着身躯，然后弯腰把那只鞋子脱下来。 原来是颗小石子, 林肆意把它倒出来，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才重新套上。 就在起身准备继续走的时候, 脚下不经意间没踩好，导致整个人都要摔在地面上。 电光火石之间，林肆意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只大长腿, 她想都没想就要扯住那人的裤子想要获得一个力的支撑点。 阿基米德说过，给他一个支点，就能撬动整个地球。 而现在以她的力道，估计能把这人的裤子都给扯下来吧，这实在太羞耻了。 程一修：“……” 眼看着自己的节操就要交代在林肆意手上的时候，程一修连忙伸出双手扶了她一把。 林肆意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似乎刚才没有被自己冒失的行为吓到，但是现在又要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程一修吓死了，她拍拍胸口喘着气看向他，“程总，您怎么会在这？” 程一修满嘴跑火车，“我冥冥之中感应到你要出事，就马上从家里变身到你面前。” 林肆意：“……呵~您可真会开玩笑。” 程一修看着她一身比平时素净的打扮，就问她，“你是刚祭拜你妈妈回来吗？” “啊？哦，不是，我是刚相亲聚餐回来。” “唉——”林肆意被程一修扶着那块位置突然被他用力掐了一把。这人今天怎么回事？ 听到她呼痛，程一修很快放开自己的手，并对她说：“抱歉，我刚没控制好力道。” 但是一想到林肆意昨天还信誓旦旦答应自己的话，就忍不住开口质问她，“怎么，你现在是打算坐火箭去违约吗？” 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林肆意云里雾里，还是没有听懂，“什么意思？” “还是跟你那个学长，那个周明辉？” 林肆意想到晚上确实周明辉也在场，所以也就没有否认这个事实，“是啊，您有什么问题吗？” 程一修说不清自己现在胸口充斥的是什么样的情绪，他好像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在自己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不想贸贸然地做决定。 他重新换了一种语气，尽量让自己的说话态度保持相对委婉一些，软下声道：“昨天你还跟我说自己短时间内不会考虑找对象的，你的原话是这个意思吧？那你现在又言行不一，这是为什么？” 大概听明白怎么回事的林肆意这才反应过来，“程总，我就是陪同朋友出去相亲吃个饭，这样你也要干涉吗？你会不会管的太多了？” 林肆意心想，这位大老板，最近是不是业务不够忙碌啊？怎么连自家小助理出去聚餐，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这样斤斤计较，这实在太奇怪了好嘛！ 不是号称自己每年的飞行里程比香飘飘一年的销售量绕地球的圈数还要多吗？ 有这个时间，怎么不去多为投资者抓紧时间印钞票啊？林肆意真的想不通。 “只是这样？” “不然呢？”林肆意反问。 程一修彻底放下心来，“看来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林肆意心想，你最近误会我的事情可不少好吗？岂止单单是这一件事！ 林肆意看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准备管自己回家。 程一修一并跟着上来，“那你是打算明天去祭拜你妈妈么？” “是啊。”林肆意无语，难道这你也要管？ 程一修：“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林肆意很有节操地拒绝了他的一番殷勤，“不用了，到时候会有人专门来接我。” 林肆意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程总，这道理您不会不懂吧！ “你说的那个会来专门接你过去的人是周明辉？”程一修压抑不住心里冒出的好奇心问她。 林肆意忍不住朝无人的方向翻了一个白眼，她真的很想知道今晚这位是不是十万个为什么附体了，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没有，不是，这样你满意了吗？”然后她就理都不理后面步步紧逼的程一修，加大步伐往单元楼所在的方向而去。 林肆意在电梯门前等了片刻，眼看着后面的程一修就要干赶上来。刚好，电梯门自动打开。 林肆意快得像一阵风，一眨眼的功夫就闪进了电梯，并且迅速按了关门键。 后面赶到的程一修：“……” 他心里纳闷，穿着高跟鞋也能跑这么快？上学时候肯定是短跑冠军吧！ 正在为成功摆脱自家老板的林肆意暗暗得意，以后她工作和生活的第一准则就是，珍爱生命，远离程一修。 但是初出茅庐的林肆意忘记还有一句话叫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就在她刚进电梯的功夫，另外一座电梯刚好也到达一楼。 程一修看到后，很快进去按下目标楼层。 第36章 你以为自己是旺仔牛奶吗…… 等待的时候总是显得时间走得格外的漫长, 实际前后大概也不过一分钟左右。 林肆意才抵达28楼，准备从挎包里掏出家门钥匙开门时，程一修所乘坐的电梯也正在此时到达。 随着电梯那边传来的响声, 林肆意转头过去就发现刚才还在楼下, 她以为应该不会那么快上来的程一修正从电梯里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这人是鬼吗？？？这么烟魂不散！！！ 林肆意站在自家大门边, 借着把大门钥匙插入锁芯的功夫，眼神偷偷瞄了程一修一下。 没成想，刚好被他抓个正着。 林肆意：“……” 鉴于刚才两人在楼下的不欢而散, 程一修本想直接回自己家，可是发现了林肆意刚才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 于是，他上前想要询问一二。 林肆意突然有点紧张地往大门上靠, 就差整个人都贴在门上当个福娃了。 这人这么来势汹汹是想干嘛？想吵架还是想打架？她在心里想。 没几步路的距离, 程一修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林肆意今天是穿了十公分的高跟鞋出门，加上她原本一米六八的净身高, 现在怎么说也是海拔一米七八的女人, 这气场怎么也得上个两米八吧！ 但是在跟程一修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情况下，她发现自己还要不由自主地仰视他。 这导致她的气势如同被突然放了气的皮球, Biu的一下就瘪了。 “程总，您有话就好好说。”林肆意忍不住放低姿态。 程一修：“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林肆意一脸迷茫的样子, “没有啊！” “那你刚才为什么偷偷看我，我以为你还有话要跟我说。” 林肆意没好气地开口：“……你以为自己是旺仔牛奶吗？” 这题对程一修来说就有点超纲了,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那我再看你一下, 是不是要把你喝掉？” 程一修：“……” 趁着程一修闪神的片刻，林肆意迅速地扭转钥匙，然后拉开自家的大门飞快地躲了进去。 至于门外的大老板, 爱咋咋地吧。 晚上临睡觉前，林肆意在微信里跟宋云霄确认好明天下午一点坐她的车去蔚山墓园。 隔天，宋云霄来过来的路上提前买了一束百合花，不然待会等林肆意上车还要专门绕个方向才能路过花店。 林肆意提早下楼在小区门口等候好友过来，百无聊赖之际还顺手打了三局消消乐。 可惜今天的手气不怎么好，一连过去都没有成功通关，气得她在第四局的半路就退出了游戏。 林肆意抬头看了看天色，好像有点变阴沉下来了。 她打开手机的天气预报界面，上面也没有说今天要下雨啊！算了，不管了，反正宋云霄有车，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大不了速战速决，早点下山。 宋云霄在超出约定的时间点才姗姗来迟，“意意，不好意思啊，来的路上遇到车祸了，耽搁了点时间。” 林肆意很是担心，“那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没有没有，不是我，是我前面的那辆车。他撞上他前面的车了，导致我开不过去。赶紧上来吧，我看这天气不怎么好呢。雨天的盘山公路相对会容易打滑。” 林肆意：“那待会如果下雨的话，就换我来开吧，我驾龄比你久。” “也只能这样处理了。”在林肆意坐进副驾驶座后，宋云霄转头提醒林肆意，“你花不用另外去买了，我已经提早帮你买好了。” “谢谢啦，么么哒。” “太肉麻了。”宋云霄很是嫌弃，假装挥手擦掉脸上并不存在的口水。 林肆意想起昨天宋云霄相亲的事，“你昨天回去，你爸妈有没有问你的战况如何啊？” 宋云霄看了下后视镜，“还能怎么说，我直接说了两个人不合适呗，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哈哈……”林肆意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笑的梗，忍不住笑出声来。 宋云霄觉得好友这个笑实在是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 “我想到你昨天不是在微信上把严涛标记为18号选手吗？” “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刚才是在笑你这样岂不是集齐了十八个罗汉吗，哈哈哈哈哈……” 宋云霄无语地看着好友，“是哦，搞不好把他们种到开心农场，还能结出一地的罗汉果呢，到时候让你拉到农贸市场还能卖不少钱！” 林肆意：“哈哈哈哈哈……你可真的要笑死我了，他们又不是葫芦娃。” “……”然而，宋云霄颇为苦恼地表示，“早上我刚起床没多久，那位前男友的表哥就发微信过来跟我道早安了。” “看来人家真的是看上你了。” “他看上我有什么用，你不知道以现在中国社会的光棍数量，单身男性比单身女性多了好几千万好吗？在相亲市场中，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女性决定要不要这个男的，而不是男的来挑要不要这个女的。” “当然，不排除有好一些明明看起来很普通却又非常自信的男光棍们，这部分人简直是凭实力被动单身。” “……”林肆意说：“我突然有个好主意你要不要听听？” “你说就是，跟我还客气啥？” “如果你跟这个18号选手真的成了，那么你那个前男友看到你，是不是要管你叫大嫂了？哈哈哈哈哈……” 宋云霄擦汗，“……你这个想法听起来有点可怕。” “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当真。”林肆意解释。 “……我觉得我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你的这个方案，因为我也很想看看我那个前男友如果被我们打击到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宋云霄一副语重心长地说。 林肆意：“……”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宋云霄才艰难地把车开到半山腰的平地上。今天过来祭拜的人并不多，一眼望去也没有几辆车。 “需要我陪你一起过去吗？”宋云霄好心提议。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然后林肆意解开安全带，下车后打开了后车门，取出宋云霄为她买的那束百合花。 这边的墓园平时管理员卫生打扫非常到位，沿途并没有看到什么祭祀垃圾。 林肆意心情复杂地沿着台阶缓缓而上，没多久就来到了她妈妈的墓地前。 厚重的灰白石碑上，照片里的女人笑靥如花。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从当初的懵懂女孩长到现在的亭亭玉立模样。可眼前的那个人却丝毫没有改变过，好像依旧是当年的容貌。 “妈，我来看你了。”才一开口，林肆意的眼泪就忍不住溢出眼眶。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正式的工作了呢。”林肆意把手上捧着的百合花小心地放在祭台上，然后从包里拿出湿巾给准备给石碑上的照片擦擦，太久没有过来了，上面积了不少灰尘。 “等过了这半年我顺利转正的话，就能做研究员啦。到时候我一定会买好吃的过来孝敬你。你在下面可不能再减肥了，都饿瘦了可怎么办。” 林肆意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听到自己的电话响起来的声音。 她有点不快，还明显没有从刚才的情绪里跳出来。 翻出手机，看到是宋云霄的电话，不是叫她在下面等她的吗？ 林肆意滑开按键，“宋宋，有什么急事吗？” “意意，我刚看到你爸了，不过我坐在车上，他没有看到我，你自己注意一点啊，看起来他就要往你那边走去了。对了他旁边还带了两个人，女的我不认识，年纪看起来比你爸小一点，估计是你爸爸后娶的老婆，但是那个男的我认的。” “是我血缘上的弟弟？”林肆意直接帮她回答了，是问句其实也是答案。 “Bingo，你答对了。现在你准备怎么办，要我上去给你壮胆吗？” “不用了，他们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们又不是聚众斗殴。” 宋云霄：“……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 “你放心，我自己能搞定。既然都在一个城市住着，反正迟早会碰到的。先挂了，我好像看到他们几个正过来了。” 宋云霄依旧觉得不放心，“一有情况你就记得叫我啊。” “嗯。知道了。” 林肆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转身悄悄走到到附近一个大绿化带后面躲起来，等待她爸爸一家三口过来。 嘴上说不在意，其实林肆意知道自己心里一直很介意。 介意他爸爸隐瞒自己早早就跟她妈妈离婚的事实。 也介意在她妈妈病重垂危的时候，她爸爸还跟自己现在的妻子儿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而她拨打他的电话号码却长期提示为空号。 更介意她在妈妈过世后，一个人孤独地长大，再也没有亲人可倾诉。 无人问她粥可温，也再没人为她立黄昏。 想到这里，林肆意刚才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的情绪开关再次被冲击。 第37章 恕我直言，这个我不能答…… 林珈祎：“爸, 好像姐姐来过了。” “在哪儿，你看到她人了？”林伟民情绪激动地问自己的儿子。 “没看到人，但是你看那束百合花。”说着, 林珈祎伸手指向离他们所在位置不远的墓碑。 这地方他陪他爸来过两次, 所以很清楚具体是哪个。他爸爸早年膝盖受过伤现在严重起来, 不方便自己开车。去年他考了驾照，今天陪同一起过来刚好可以承担司机的工作。 林伟民：“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三个人随后走到林肆意妈妈的墓碑前，林珈祎蹲下身子触摸了下那束百合, “爸，这花看起来还很新鲜, 估计姐姐刚来过。可能凑巧，比我们早一步下山了也不说不准。” 林伟民心情低落地把手上拿着的那个花篮放到那束百合花旁边, 然后抬手擦了擦照片。 郁秋怡忍不住提醒林伟民, “你伤心归伤心，自己也要保重身体, 不然又要犯心绞痛了。” 这边, 藏在绿化带后面的林肆意，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 而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样连面都不敢露，顿时悲从中来, 泪如雨下。 她借着旁边绿植的力艰难地站了起来，蹲的时间有点久, 导致刚起身时膝关节还有点微微不适的麻痹感。 今天为了方便走台阶，她穿的是一双软面平底鞋出门。是以, 林伟民一家人并没有听到她走来的动静，而且，他们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林肆意走进突然朝他们大声质问, “你们有什么脸面来看我妈，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姐——” “意意——” 林肆意一点都不想跟他们客气，说完叫他们以后不要过来的话之后，又特地跟郁秋怡说：“你今天这样过来是向我妈示威的吗？我妈活着的时候，你抢走我爸。现在我妈都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真的是连个死人都不放过。” “意意。”林伟民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你这话就过分了，你秋怡阿姨也是好心陪我过来。” “她好心，谁知道她的好心有几分真假。我今天把话就放这，以后不需要你们来祭拜我妈，我妈有我这个女儿就够了。”然后她朝林珈祎看了一眼，“也不需要你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半路亲戚来看她。” 说完，她就把刚才林伟民带过来的那个花篮，直接扔到离他们所在位置最近的垃圾桶里。 “以后，你们再带东西过来，我见一次就这样扔一次，绝对不会跟你们客气。” 林伟民看林肆意一副听不进话的样子，忍不住劝她，“意意，你能不能好好听爸爸解释。” 林肆意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强忍着悲痛把话讲完，“在我心里，我爸已经死了，我很早就没有爸爸了，你也不是我爸爸。” “姐，你能不能听爸好好说，有误会解开就好，为什么要难为自己。”林珈祎走上前去想拉住林肆意的胳膊。 林肆意在他碰到她前后退了一步，“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女儿，哪来的便宜儿子，我也不是你姐。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见你。” “今天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你以后也不需要每个月给我打钱，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省的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之间早就断了父慈女孝的情分。” “感情是需要陪伴的，但是在我最需要有人陪的时候，那时候你又在哪里。” “让我孤苦无依的那个人，是你。比起你旁边的那个女人，我其实更恨的是你才对。” “所以，你不要再假惺惺地想对我表现父爱了，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你这样廉价的感情。” 说完，林肆意一刻也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更何况，她妈妈还在旁边看着。 一想到这里，她一秒都忍受不了。 宋云霄在下面左等右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准备上去。谁知道，没多久就看到林肆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来。 林肆意一个不小心，还踩空摔了一跤，身子前倾直接倒在了石阶上。 “意意，你有没有哪里摔到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宋云霄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然后搀着她小心走下最后两个台阶。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林肆意安慰好友，“我看天色不太好，我们先回家吧，就怕待会要下雨。” 待两人坐进车里，宋云霄从车头扯了好几下抽纸，然后一把塞到林肆意的手上，“你先擦下眼睛，都哭肿了。” “谢谢。” “跟我还需要这样客气？我们四舍五入差不多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情谊。” 都这个时候了，林肆意还忍不住想开好友玩笑，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校服基本是裙子吧。” 宋云霄：“……”现在还能开玩笑，看来情况也不会太糟糕。 “宋宋，我先眯一会，你慢慢开，安全为上。” “好嘞，你管自己就是，我一个人可以的。” 花了和来时差不多的时间，宋云霄把车停到林肆意小区的门口，转头本想跟好友说已经到了。 但是看到林肆意一副眉头微皱，好像睡着了的模样，又不忍心叫醒她。 等林肆意自己主动转醒，发现天色整个都变了。 “几点了，怎么不叫醒我呀？”林肆意看了下腕表上显示的时间，都快七点了，自己睡了这么久吗？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跟宋云霄说：“你赶紧回家吧，这个点路上容易堵车。” 宋云霄放心不下，“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吗？晚上需不需要我上去陪你？” “不用不用，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今天这点事情打击不到我。有事我会打你电话的，你还是赶紧回家，免得你爸妈担心。” 林肆意解开安全带下车，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下来走路的时候才意识到膝盖好像真的有点摔到。 可她不想让好友担心，只硬撑着像没事人一样走到驾驶位这边跟宋云霄打招呼告别。 “你自己一个人上楼要注意安全啊。”宋云霄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她。 “听到了听到了，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林肆意朝宋云霄做了两只兔耳朵的动作，“你还没结婚呢，这连妈都当上了。” 宋云霄：“……” 林肆意有气无力地刷卡坐电梯上楼，可能是下午哭太多体力消耗有点大，这时候整个人都觉得发软。 她扶着电梯墙上的把手，使自己不至于瘫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撑到了28楼，林肆意走出电梯大门，准备从包里拿出钥匙开门。 谁知道，手指摸了一圈居然没找到？ 林肆意把包包的开口整个打开，翻遍了夹层都没看到钥匙的踪影。 难道是出门时候没带出来？ 林肆意努力回想了一遍下午出门前的情景。她这个人有点强迫症，每次出门前都会反复确认大门有没有锁好，有时候人都已经到楼下了，还会跑上来确认。 如果从行为习惯来看，不至于连钥匙都没带出来，而且连电梯门禁卡都有带，没理由单单把大门钥匙忘记了。 随后，林肆意想到，下午在墓园摔的那一跤，可能就是那时候钥匙不小心滑出去了，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 她忍不住扶额，自己今天的运气可能真的有点背。 昨天，她还嘲笑宋云霄出门没看黄历，没想到报应来得那么快，今天就变成自己了。 宋云霄那边倒是有自己家的备用钥匙，但是大晚上的又不好叫人家来回奔波，林肆意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情绪上涌。 摔过的膝盖好像更严重了些，她穿着平底鞋都有点站不住了。 林肆意也顾不上门口的地面干不干净，连忙坐下，把长裤腿折起来往上翻，想看看伤口的情况究竟如何。 这不看还好，看了后真的越发觉得自己可怜了。整个左膝盖肿胀得厉害，虽然没有明显的破皮，但是淤青整片往下肢漫延，看起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林肆意：“……”倍感心酸的她顿时泣不可抑。 哭着哭着，泪水就跟开了水闸似的往外倒。 虽然这里是高档公寓，房子比人还多，但是她也是要面子的人。 怕自己的哭声太响会引来楼上楼下邻居的注意，林肆意右手用力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免得发出声音来。 但是就算她强力忍着，也难免会泄露一点声音出来。 程一修打开自家大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说实话，他还以为是哪个女鬼，这样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一直呜呜呜。 等林肆意顶着两只肿成核桃一样的眼睛闻声抬头向他望去，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即是对面的业主同时也是自己的小助理林肆意。 程一修快步上前，然后蹲下，“你为什么要在门口哭？” “呜呜呜……” “谁把你弄哭了？”程一修的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 “呜呜呜呜呜呜…………” 怎么他越问她还哭得更起劲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肆意含着浓重的鼻音跟他说：“老板，哦，不对，程总，能不能麻烦你先回自己家待一段时间，好让我有时间和空间哭完？” 程一修：“……” “你在公摊区域哭得这么响，也是一种扰民行为。恕我直言，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林肆意：“……” 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了，她用本就湿哒哒的袖口抹了一把，据理力争道，“我在自家门口，就算是公摊，也有一半是我的。” 第38章 程总，您这是要干嘛？ 程一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样，你先起来再说，今天外面温度有所下降, 室内地面有点凉。” “我现在起不来, 下午膝盖摔伤了。”说完, 林肆意把刚放下去的裤腿又小心地拉上来给他看，示意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程一修看着她肿成猪蹄似的膝盖和触目惊心的小腿，内心有说不出的焦灼, “……都这样了，得先去挂急诊给医生看一下, 你回家换身可以方便医生做检查的衣服，我送你过去。” 一听程一修提到让她先回家, 林肆意就哭得更悲伤了, “呜呜呜……，不是我不想回家, 是我刚才想要开门的时候才发现钥匙被我掉在墓园了。” 程一修：“……” 他一脸无奈地提醒林肆意, “你不会不知道你家这个是指纹锁吧？用你自己的指纹或者密码之类的都可以识别的。”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更伤心，之前我买的电池不怎么耐用, 短时间内就更换过好几次，后来一次又没电了, 我为了省钱，干脆就用钥匙来开门了。” “……” 程一修是真的没想到原来自己招的这位小助理这么会精打细算地过日子, 连指纹锁的电池费用都是能省则省。 “所以，你还真的是把高端指纹锁用出了复古的效果。” 都这个时候了, 这位大老板还有心情开她玩笑，林肆意自以为很是用力地瞪了他一眼。 可是这个动作在程一修看来根本就没有多少气势，而且还有点娇弱无力的味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程一修问她。 “不知道。” “……”程一修突然想到, “你家的钥匙就只有你自己有吗，还有其他亲戚朋友之类的那边有备份的吗？” 林肆意硬撑着回答他，“我朋友家那边倒是有，但是她刚送我到这里就管自己回家去了，我也不好意思叫她再跑一趟。” 程一修提议，“要不给你叫个开锁师傅过来？” 一想到又要花费一笔巨资，林肆意马上来了劲，“那岂不是又要好几百？” “……”程一修觉得，林肆意上辈子肯定是个貔貅吧！ 他彻底没辙了，“这笔钱我给你出总行了吧，这样你就不用肉痛到吃不下睡不着了。” “真的假的啊？程总，您今天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不剥削改做慈善了？” “……因为投入，是为了更好地产出。” 林肆意：“……”资本家，小的这就告辞。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准备打电话了，林肆意意识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程总，怎么办，我发现我没有开锁匠的号码。” 程一修再次叹了一口气，“我帮你联系吧，我认识一位。” “那就先多谢程总了。”林肆意觍着脸表示。 程一修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出了那位开锁匠的号码，拨打了过去，“李师傅，是我，我这边有个指纹锁需要麻烦你过来开一下，现在人被锁在门外了。” “嗯，大概要多久才能过来？一个小时左右？好的，可以，我会在家等你，你到了及时跟我说，我会到楼下来接你。” 程一修挂掉电话，跟林肆意说：“可以了，对方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会过来，我们等着就行。” 然后他看着依旧坐在地上丝毫不准备挪窝的林肆意，“你还是先到我家坐一会儿，总不能一直坐在门口。” “程总，还是不麻烦您了，反正我现在差不多是半残障人士，也不方便来回走动，我还是继续在这坐着吧。” 程一修故意取笑她，“虽然这对你来说没什么，但是我瞧着这样真的很像一个坐在门口要饭的，特别影响邻里氛围。” “当然，这是你自己的家门口没错。” 林肆意：“……”我还是麻烦你自己把双眼戳瞎算了吧，这样至少就不会碍你眼了。 但是看在眼前这位大老板，好心说要帮她出开锁费的情分上，她才不敢大放厥词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远亲不如近邻。何况这位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看着林肆意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程一修只能把手机重新放到裤子的口袋里，然后走到林肆意的侧面位置往下蹲。 林肆意惊呼，“程总，您这是要干嘛？” 回答她的是程一修一把抱起了她。 林肆意：“……” 她简直要窒息了，从程一修抱起她的那一秒，到他从容不迫地走到自家客厅把她小心放在沙发上。 林肆意觉得自己现在就算不用照镜子也能感受到脸上红得像一只红烧油焖大虾。 真的完全没有看出来，自家老板平时一副生人勿进的装/逼模样，居然会对她搞这样猝不及防地偷袭。 这吓得她连脸上的泪痕都忘记擦了，只愣愣地盯着程一修的后背出神。 “你先把拖鞋换上。”程一修从门口的鞋柜里翻出一双平时他姐姐过来穿的拖鞋，然后走过来放到林肆意的脚边。 “啊？？？”林肆意还没有彻底晃过神来。 “难道需要我帮你换吗？” “哦哦，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林肆意换好拖鞋后看着程一修又去而复返，手上拿着一块纯白色毛巾，看起来里面还包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你把摔伤的那只裤腿翻上去，我刚从冰箱里倒了点冰块出来，你在膝盖位置冰敷一会儿，这样应该可以帮你消肿。” 程一修看了下手表上的显示时间，“等开锁后再送你去医院还有点时间要耽搁，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只能先大概处理一下。” 第39章 这可真的是对父亲的爱如…… 程一修看林肆意翻裤腿的动作十分不方便, 他把冰块塞到林肆意的手上，“你帮我把冰块拿好，我帮你折。” “啊, 好冰。”林肆意突然大叫起来。 “不好意思, 我忘记刚才手上刚过了冰块。”程一修很是歉疚地跟她表示。 才一会儿工夫, 他觉得林肆意摔伤的膝盖位置好像肿胀得更厉害了，上面还有点轻微的破皮，也不知道里面伤得怎么样。 程一修自然而然地低头朝她的患处吹了一下, “疼不疼啊？” 林肆意：“……”请原谅她有点想歪了。 “你现在尝试把手上的冰块包敷在膝盖位置看看，注意动作要轻一点, 应该会很冰。”程一修吩咐她。 因为提早有了预期，这回林肆意反而没有被刺激得叫出声来, 倒像一个英勇无畏的女汉子。 程一修干脆坐在茶几上, 一副追根究底的样子，“现在你可以跟我说到底是为什么哭得这么惨了吗？” 一听到他要打听这个, 林肆意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又开始低落起来, 但是她又有点想回避这个问题。 “也没什么啊，就是觉得自己去祭拜我妈还摔了一跤, 还连钥匙都掉了，一时觉得倒霉而已。” 一想到真正的原因, 林肆意感觉自己好像又要控制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分泌了。 “程总，您能不要追问了吗？”林肆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谁知刚好这个时候她的眼泪涌了出来，并且还顺着脸颊, 滴在了她按压在膝盖冰块包上的左手上。 一滴两滴三滴…… 林肆意察觉到这点，很快抬起右手擦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没想到越擦越多，泪水完全像是控制不住的样子。 程一修心道不好, 连忙从茶几上的纸抽盒里连续抽了几张叠在一起拿给她。 林肆意顺手接过，还不忘跟他说谢谢。 “你如果实在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只要我帮得上。”程一修在心里自我暗示，觉得自己这样只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 毕竟员工如果生活上不顺利，也很难安心工作，这间接也会导致公司效益变差。 嗯，一定是这样。 大抵是一个人在自己悲伤的时候是最不经劝的，因为这通常会把他们的悲伤推向更高的一个阈值。 林肆意霎时间泪流满面，连按压在眼部的纸巾都快要整个被打湿了。 程一修：“……” 他开始有点手足无措，很是急躁地问，“你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怎么帮你？” “呜呜呜……” “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呜呜呜呜呜呜……”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先不要哭了？” “呜呜呜……” 程一修：“……” 谈话被林肆意的哭戏强行终止，久到程一修觉得她今晚在回家前估计都要维持这个状态了，然后等来了林肆意失魂落魄般地开口。 “可能，需要您亲我一下吧。”她说。 程一修仿佛被雷劈到一样刹那间四分五裂，又自己满血复活组装好。 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句让他面红耳赤的话，然后他又联想到前天晚上自己做的那个一整晚都跟林肆意有关的梦。 但是此时此景，他不敢当林肆意是随便说说而已，她也不是随便的人。 “真的只要我这样你就可以不哭了吗？”程一修慎重跟她再次确认。 “嗯。”林肆意点了下头，但是她的眼神并没有聚焦在程一修身上，程一修自己也没有发现。 他挪动了下自己的身子，“那你把眼睛闭起来。” 林肆意乖乖照做好似一只无辜的大白兔，而程一修就是那只马上要吃了她的狼外婆。 程一修双手轻轻捧住她的两腮，下巴微微往她的额头靠近，然后微凉的薄唇贴了上去…… 林肆意好像突然被他奇怪的行为惊吓到。 在她抬头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她的嘴唇迎上了程一修低头向她看去的动作。 非常凑巧的是，两人就这样歪打正着地嘴对嘴贴在了一起。 林肆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一修表示我也很想知道！ 林肆意动作迅速地推开了程一修，她正襟危坐，一副刚才的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两人的幻觉一样。 “程总，您就没有要跟我解释一下的吗？”林肆意双手交叉抱胸一副防备色狼的模样。 程一修：“……” 他脸色微正，随即他开口说：“刚才是你说只要我亲你一下就可以不哭了？” 林肆意简直气笑了：“……这样的话你都能拿来忽悠我？是看我年纪小不懂人事吗？” “……真的，你自己刚才说的，我也没必要拿这个骗你。你的原话是‘可能，需要您亲我一下吧’。” 林肆意开始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可能，需要您亲我一下吧。这可真他妈的活见鬼了吧。” “等等，刚才我因为太过悲恸，好像是讲过这样的一句话，但是我当时原本的意思应该是‘可能，需要您亲我一下，就像……爸爸一样’。” “……”程一修原地龟裂开，所以他才是那个被年轻女下属骗了色的男人吗？ 更重要的事情是，被人无辜骗了色还不说，还要被她当成自己的爸爸？这可真的是对父亲的爱如山一般的伟大！ 他觉得自己才真的要心梗发作、不治而死了。明年的清明节，刚好还可以让这个自己刚认的宝贝女儿林肆意来给他扫个墓，不然岂不是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孝心？ 第40章 呵呵~我觉得您在想pe…… 程一修起身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 灌了两口觉得不够过瘾，转而打开冰箱从制冰格里把刚才剩余的几颗冰块全拿出来放进了杯子里，他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需要一杯冰镇的来压压惊。 等喝完了自己的那杯, 他在把杯子放水槽里的时候, 想到林肆意可能也口渴了, 就另外从杯架上重新拿了一个玻璃杯，接了一杯温水过来。 “给，温开水。” 林肆意面色尴尬地小心从他的手里接过。 现在她已不复刚才浑身戒备的状态, “谢谢程总。” “不需要，你都把我当爸爸了, 我给自己女儿倒杯水也是应该的。” “……”林肆意想为之前自己的鲁莽行为辩解，“程总, 我得为我刚才的过失向您道歉。” 程一修走到她旁边, 蹲下去把她刚才因为推开他而滑落的冰袋包拿起来重新放在她的膝盖上，“按着吧, 小心又掉了。” “哦, 好的。”如果不是他说，她刚才也忘记这个东西掉地上了。 林肆意看他一副打算回避正题的态度, “程总，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能太伤心以至于失神了片刻，才会没注意到自己当时的胡言乱语, 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 “……”作为莫名其妙被骗了色的男主角，程一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来的好脾气, 还能在这坦然地跟林肆意瞎扯，“那如果我确实介意了呢？你准备要怎么补偿我？” “……”林肆意在心里来回想了两遍，发觉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索性不如破罐子破摔。 她清了清嗓子，很是正经地看着程一修，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满满的渣男味，“如果您真的要向我追究责任和经济赔偿的话，我也无能为力。我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想从我身上要钱比要我命还困难。” 程一修：“……”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眼前这位小助理自从领悟到了职场文化当中的“渣男”精髓后，就能随时随地地对身为她老板的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 一副老娘就是这样，你又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当然，他也确实不会拿她怎么样。 但是，他也不会就这样就此揭过，总是要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 程一修表现出模棱两可的态度，“我们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你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哭？” 林肆意看自家老板真的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索幸跟他明说也没事，反正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要不是为了这件事，刚才也不会平白无故牵扯出后面这个新的问题。 她捋了一把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把它们夹到右耳后，然后开口跟程一修说：“就是下午我在山上祭拜我妈的时候，中途我爸带着他后娶的老婆跟后面生的儿子过来了。” “在我高考前夕发现我爸妈很早就瞒着我离婚，再到我妈没多久就因病过世，而当时我却怎么也联系不上我爸，还有当我知道他离婚没多久就已经另外结婚生子。这些年，我跟我爸的关系就变得很恶劣，几乎可以说是断绝关系的程度。” “下午我躲在绿化带后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地站在我妈的墓前，好像示威一样，而我妈作为他们这场婚姻的战败者却永远躺在了地底下。” “我当时哭着冲到他们的面前，警告他们以后再也不要过来祭拜我妈，我还把我爸带过来的花篮扔到了垃圾桶。” “后来，我就管自己跑下山了。可能今天注定是我的倒霉日吧，我因为跑得太快还踩空摔了一跤，连大门钥匙都掉了。” “……”程一修听完之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虽然他也是幼年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但是他的父亲并未再娶，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来抵御妻子过世的伤痛。 他家的人口关系简单，姐姐比他大了十几岁，长姐如母，一直对他疼爱有加，所以他才能从小在这样一个无忧无虑地环境中长大。 反观林肆意，他真的很难想象她在刚成年的时候就要面对父母离异，父亲再娶，母亲早逝这些正常家庭出来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去经历的事。 他心疼她一个人早早地被迫长大，一路磕磕碰碰才走到现在。一想到就连她的本科和研究生的毕业典礼，都可能没有家属出席，他心疼到无以复加。 这一刻，程一修真的觉得，就算林肆意错把他当成爸爸，他心里也是愿意的，因为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 林肆意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后，以为自家老板会说点什么来安慰她。可是她看着突然情绪比她还低落的程一修，一下子都忘记自己应该要讲什么了。 这时候，一阵铃声突然打断了原本安静的氛围。 程一修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马上接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李师傅。 “李师傅，你已经到了是吗？我这就下去接你。” “程总，我现在过不去了，外面雨势太大了，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要不你另外找其他人帮你开锁吧，实在对不住了。” 程一修：“……”他低头注视着林肆意，“既然这样，那我再另外想想其他办法吧，我先挂了。” “怎么了，对方来不了吗？”林肆意焦急地问。 程一修一时管不上回答她的问题，他快步走到落地窗前，看了下外面的天气。 可能是刚才他们的谈话过程中注意力太集中，导致都没有意识到外面正在下暴雨。 程一修拉好窗帘后重新走回到茶几旁边，“因为雨太大了，对方说来不了，叫我们另外找人。” “……”林肆意发现一个可能都被忽略的问题，“既然他会因为雨太大来不了，那其他的开锁匠不也会因为同样的问题不来吗？这可怎么是好？总不能我晚上就一直在程总您这边过夜吧。” 基于刚才的心理转变，程一修还真的一副准备随时上线当人家爸爸的派头，“你要真的晚上没地方住，我这边还有空余的房间可以提供。” “……”林肆意说：“程总，这不好吧，孤男寡女，还要共处一室一夜？这话好说但是怎么都不好听啊！” “只要我们两个都不说出去，谁会知道这件事？要不然，你继续去门口蹲着？” “……”林肆意很快又调整了心态，“呵，这怎么可以，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么简单的道理，程总您难道会不知道吗？再说了，刚才也不是我自己想进来的，是您偏要抱我进来的。既然却之不恭，当然只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程一修：“……”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这样待着吧，我要回书房看资料。”说完，也顾不上林肆意什么反应，就往书房走去。 半小时后，程一修的书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门锁被扭开推了进来，来人不是林肆意还能是谁？ 只是她一脸巴结的表情，“程总，您的客人现在肚子饿了，请问您家有什么吃的可以招待一下的吗？” “你自己去厨房找找看，如果觉得能吃的随便你吃。” “好的，多谢程总赏饭吃，我这就去啦！” 五分钟后，林肆意又敲门进来，“程总，您家冰箱怎么比我家的还空，我很好奇您平时都是靠光合作用来维持能量的吗？” 程一修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向她，“我平时一般都是在外面吃了才回来，冰箱空就对了。” “……那请问您叫我吃啥？” “要不给你点份麻辣小龙虾？” “呵呵~我觉得您在想peach，就现在这天气如果外卖骑手还能正常配送，我也不至于被困在你家回不了我自己家。” 程一修：“……” 又过了几分钟，林肆意刚想敲书房的门，门就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程总，您怎么知道我要过来敲门啊？” “你这一瘸一拐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我想假装听不到都难。” “……”被他一打岔，林肆意差点都忘记了要说的事情，“嘿嘿，我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两包牛肉口味的泡面，生产日期我看过了，非常幸运还没有过期呢。” “我是想问问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吃。我虽然其他的菜做得不咋滴，但是煮泡面这项技能还是比大多数人优秀的。” 程一修回想到之前林肆意给他做的那份黑暗料理，想想都觉得可怕，他制止了她的想法，“你还是到客厅坐着吧，我去给你煮，小心这样频繁来来回回走路会加重膝盖的损伤。” “哦，那就谢谢程总了。”林肆意小步跟在他后面走。 如果不是林肆意说，程一修都不知道自己厨房的柜子里还剩有泡面，可能是之前她姐姐送东西过来给他顺便带的，以免他有时候晚上饿了没东西垫肚子。 在程一修关火，准备把泡面夹起来放到汤碗里的时候，林肆意忽然大大咧咧冲进来，很是兴奋地跟他说，“程总，我在手机上找到一个开锁的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程一修也来了兴致。 “网上说如果指纹锁的电池没电，还可以通过外接电源，门锁上有个隐蔽的数据线接口，你家有充电宝不，或者我想手机应该也可以，只要把数据线连上去，就可以识别指纹了。” “听起来应该可行，不过你还是先坐下，我们先把面吃了，门锁在那里也不会跑。” 林肆意忍不住自我显摆起来，“嗯嗯。我真的太聪明了，程总您说是不是？” “你不是说是网上找过来的方法？既然这样，再聪明也是别人的事，怎么都轮不到你啊。” 林肆意：“……”夸我一句你会死吗？ 但是在别人的递盘，只能缩紧菊花、夹紧尾巴做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仅如此，林肆意还特地睁眼说瞎话地大肆称赞自家老板，“天哪，程总，您煮的泡面比我煮的可好吃太多了。这口感，这卖相，这汤汁，简直是人间难得的美味啊！” “……”程一修看着自己碗里接近糊糊的面条，一脸云淡风轻地说：“是吗？你不提的话，我本来也不想跟你说今天我不小心失手了。” 林肆意：“……”不知道有没有人跟她一样，在拍马屁快拍到对方屁股上的时候，还被接屁的人一下子给戳破了，然后她自己直接成了吃屁的人。 第41章 可能大概也许是觉得您对…… 程一修坐在对面, 看着林肆意艰难地吃完那碗被她赞美到天上人间的泡面，才起身把两人餐位前的碗筷收拾走。 林肆意想着好歹也是受到自家老板一饭之恩的人，总不能连点表示都没有。她站起来对他说：“程总, 这几个碗筷就让我来洗吧。” “不用, 我一会儿会一起放洗碗机清洗。” “……”好家伙, 土豪的世界果然不是他们这样的打工人可以理解的，才两个汤碗加两双筷子而已，居然也要动用洗碗机？ 贫穷真的太限制一个人的想象力了！ 程一修很快解答了她心底的疑惑, “刚才煮面用过的几样东西也要顺便一起洗的。当然，如果不是为了煮泡面喂饱你的肠胃, 我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几次洗碗机。” “更重要的是，像我这样时间成本如此高的人, 实在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家务上。对我来说, 能用钱解决的就绝对不会花时间。” “……”说的好像刚才这些泡面是全进了她一个人的肚子似的，“那刚才我看你也吃得很欢呢？” 程一修摊摊手, “没办法, 难吃归难吃。毕竟是自己煮的面，再难吃也要吃完。” “……”她能说刚才自己咽下去的东西像屎一样难吃吗？ 很明显, 不能这样做。 不然岂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在吃屎？ 既然主人家都明确表示不需要她献殷勤，林肆意当然也乐得当个客人。 就像刚才程一修说的那样, 她现在一瘸一拐的也真的是行动不便。 林肆意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刷微博，眼神却时不时地往程一修身上打量。 她回想了下自己从认识程一修到现在连一个月都没到吧, 怎么单单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意外事故就有好几件？ 从两人第一次交通意外开始算，虽然那次她很幸运没有伤到。 但是从那以后, 在家里滑倒、在消防演练的意外导致程一修腰部扭伤，再加上今天又摔到膝盖。 最近的霉运实在是有点多啊。 如果再深入联想一下的话，好像每件事都能跟眼前这个正在走来走去的男人沾上关系。 “走吧, 我把充电宝跟数据线拿过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程一修已经走到她面前。 “程总，这个指纹锁的数据线接口都是统一的吗，会不会对不上？” “我也没用过，去试试就知道了。” 林肆意跟在程一修的后面换好鞋子出门。 门口走廊的声控灯闻声骤亮，灯光照射在他们身上。 程一修觉得仅凭声控灯的亮度还看不清指纹锁上的数据线接口在哪里，他跟林肆意说：“你把手机的闪光灯打开，我试着查找一下接口位置。” “哦，好的，稍等一下，程总。” 过程很是顺利，程一修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正确位置，他从口袋里掏出连着充电宝的数据线，把它插进那个接口处，然后吩咐林肆意，“你用指纹试试看，能不能解锁？” “好的。”林肆意伸出了右手食指用力地往下按压，门锁应声而开。 程一修顺着扶手拉开了她家的门，“现在你进去换身衣服出来，我送你医院挂急诊。” 林肆意有点排斥地靠在门上，“程总，我可以不去吗？我感觉最近和你已经跑了好几次的医院，都有点心理阴影了。” “你今天这个伤势可大可小，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及时去给医生看下。” “如果真的没有大问题，那我们回来自己好好休养就是。但是万一真的伤到里面，尽早的针对性治疗才是最佳选择。”程一修没有发现，自己现在跟林肆意讲话都有点诱哄着的语气。 “那您先回家等我一下。”林肆意态度稍稍放软。 为了掩盖小腿上的大面积淤青，她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雪纺材质的灯笼袖收腰荷叶摆长款连衣裙。 对着衣帽间的全身镜比了一下，差不多可以到脚踝上面。到底是爱美的年纪，就算是大晚上去医院看病也要收拾妥当。 林肆意从门口的鞋柜里拿了一双平底的凉拖出来穿上，重新打开包包，确认了刚才从床头柜拿到的备用钥匙和手机还有医疗卡之后才放心把门关上。 她小步走到程一修的门前，伸手按了门铃。 很快，程一修拿着车钥匙和手机走了出来。 林肆意好心提醒他，“程总，您不带钥匙的吗？” 程一修看了她一眼后微微一笑，“我家指纹锁上的电池是有电的，放心。” 林肆意：“……”这梗难道我们就绕不过去了是吗？ 还叫她放心，她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到时候没电又不是她进不了家门。 就这样，他们一起坐直达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刚才在楼上还不觉得，可能真的是受到雨势影响，今晚的气温真的比平时有降低不少，林肆意忍不住缩着身子。 程一修走在旁边察觉到她这个动作，下意识地伸出胳膊圈住了她，这导致她现在几乎是被他半抱在怀里。 “……”林肆意几乎在瞬间就脸红了。 “这样有没有好点？” “嗯。”林肆意几不可闻地回应他的话。 虽然她平时表现得像一个女汉子，但是到底也是从未与其他异性有过这样亲密接触的女生。 当然，在校期间那种纯纯的男女生因为庆祝仪式之类的拥抱不算。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林肆意尽量把自己的头往下低。 好在，程一修的注意力没有在她的脸上，不然她真的要羞愤欲死了。 非常凑巧，两人在挂到门诊号之后，居然再一次遇上了之前给他们看病的女医生。 对方明显也认出了他们两，主要还是因为两个人长得确实出众到令人印象深刻。 “我记得你们两呢，现在过来是要复查的吗？” 程一修把林肆意推到椅子上坐下，“医生，麻烦您帮她看一下，今天台阶踩空了，现在膝盖整个都肿了。” 为了方便医生查看，林肆意坐在一旁主动把长裙的裙摆往上撩，淤血整个往下走，现在看起来确实触目惊心。 女医生示意林肆意：“你到这上面躺着，我给你查体，看看膝关节的功能还剩下多少。” 林肆意按照女医生的指示站起来。 看到她走得好像很艰难，程一修连忙过去扶着她走到床边，然后等她收好腰部以下的衣料慢慢躺下。 女医生以为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毕竟如果不是情侣，怎么又会三番两次地一起过来看门诊。 她也没有忌讳程一修是个男的站在一旁观看，直接跟林肆意说：“你把左腿抬高至半空，然后小腿往下折，看看自己尽量能收到什么角度。” 林肆意乖乖听从她的吩咐照做。 这边林肆意倒没什么，可程一修才真的要不好了。 从女医生叫她抬腿开始，裙摆就已经被她收在了膝盖的上方位置。而随着她抬腿动作角度的加大，程一修眼前呈现的就是一双修长白皙且比例匀称的长腿，这样的视觉冲击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控制不住了。 他动作幅度很大地转了个身，林肆意偶然注意到程一修的行为，但是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心思去想自家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耳边继续着女医生的话，“我刚才试了下把你的膝盖往外推，看起来没有明显的移动，前叉韧带的基本功能尚在。” “但是从医学角度来说，台阶踩空这样的行为，对膝关节前叉韧带的损伤是非常常见的。我给你开个磁共振检查一下，看看韧带的损伤程度如何。” 林肆意向女医生提问，“医生，如果这个韧带彻底断裂的话，我是不是以后都要坐轮椅了？” 女医生觉得她的话有点好笑，然后安慰她，“这个你不要太担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像膝关节前叉韧带重建手术是非常常规的一个小手术。” “而且除非患者的前叉完全断裂，不然我们做医生的都是会建议保守治疗，比如做运动康复训练，来刻意锻炼上下肢的肌肉功能，这样可以起到一个代偿的作用。” 林肆意听到医生说还有的救，刚心情放松下来又被医生提到可能需要做手术这个事情给吓到。 林肆意的语气都要哭出来了，“手术是不是就要在腿上开刀啊？” “你说的不错，膝前叉重建手术大概要开好多刀，因为这里面涉及到自体韧带截取的问题。” “……” “你可以起来了。”女医生提醒她。 然后伴随着林肆意移动身体的动作，程一修才重新敢面对她。 等他去自助机器上缴费后，虚扶林肆意去MRI检查室门口的座椅上等待医生的呼叫。 “程总，您说，我会不会真的需要做手术啊？我很担心。” “你不要担心钱的事情，如果真的需要手术，这里面的大小费用我可以帮忙的，一定不会让你以后只能坐轮椅。” 林肆意：“……”请问这位少年班毕业的高材生，我们两个人担心的真的是同一件事情吗？ 程一修还在继续介绍自己的方案，“从明天开始，我会叫我姐每天都送一锅炖品过来给你以形补形，她家里有保姆会做这些。” “……” “你可以告诉我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叫她顺便送过来。” “……” “你为什么突然不回话？” “……可能大概也许是觉得您对我太好了吧，比我爸还上心。” “……” 正在此时，检查医生从房间里出来提醒林肆意，“12号患者林肆意，现在可以进来了，身上不要带金属之类的东西，手机钥匙不要带进来。” 第42章 一只巨型的大白兔奶糖。 程一修看着林肆意, 把钥匙和手机放到座位上后，才进入MRI检查室。 他发现她的手机挂件瞧着有点特别，好像还是专门定做的。 程一修伸手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是一个亚克力材质的卡通兔子造型, 而里面的Q版图案, 居然还能看出有点像林肆意本人。 看起来她真的很喜欢兔子啊！ 他记得她平时的微信头像也是一只卡通的大白兔。 程一修盯着这个小挂件想了一会儿, 才重新把它摆放到座位上。 大约十分钟左右，MRI检查室的推门自动打开，林肆意从里面小步走了出来。 程一修站了起来, 过去扶着她过来坐下，“我们还是继续在这坐着等会儿吧, 报告单也没有马上就出来。等拿到报告单之后，我们再去门诊找医生。” “嗯。”林肆意感觉自己脑袋有点困, 而且身上说不出的疲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在检查室, 被磁共振机器的嗡嗡声吵的，现在整个人都有点发软。 她小心地坐下来, 嘴上还不忘跟程一修提了一句：“程总, 我想眯会儿，好困啊。”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然后林肆意就真的彻底昏睡了过去。 程一修觉得要不是自己在旁边寸步不离地看着，这时候她被人扛走了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不会是发烧了吧？程一修心想。 他手掌心贴在她的额头试了下温度, 再对比了下自己的额头温度，发现也不像烧起来的样子, 看来是今天身心太过疲惫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程一修估摸着检查报告单差不多可以出来了, 就推醒林肆意。 林肆意一副睡眼朦胧的表情，“程总，是单子出来了吗？” “时间差不多了, 现在我们就去机器上确认下能不能打印。” “哦，那走吧。” 程一修把林肆意刚才放在座位上的东西拿起来，统一先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免得她因为疏忽遗落了。 打印完报告单之后，两人才赶去门诊室找刚才那位医生看。 女医生把医疗卡插在机器上读取卡片信息，鼠标不停地点击着屏幕，可以看到刚才林肆意拍的影像图片被不断来回切换。 她指着一个位置跟林肆意说，“看起来前叉韧带总体还是好的，并没有全部断了。我放大给你看，这个韧带它其实是有点像一股绳子似的，里面还有多根组合在一起才形成我们看到的韧带。” 程一修还是不放心：“医生，这样说是不严重是吗？但是为什么现在膝盖肿成这样？” “由于突然的暴力摔伤产生的水肿，后期会自行慢慢消退。到时候，膝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肿了，淤青的现象也会逐渐消失。这些不用太担心。” “那这个退肿过程大概需要多久？” “水肿消退大概要一个月左右，但是按经验来说，她这个膝盖里面的软组织在慢慢恢复的过程中会出现疤痕增生，小姑娘你后期会感觉到膝盖碰伤位置会有紧绷感。” 林肆意不解，“这个疤痕说的是膝盖里面而不是膝盖表面吗？” “对。所以你自己能感觉到，但是表面又看不出来。” “那有什么针对性的治疗可以做吗？我指的是想恢复到跟原来差不多的程度。”林肆意心急地问出口。 “目前这个阶段，你自己平时生活上要特别注意了，高跟鞋暂时就不要穿，平时以平底鞋为主，以防损伤加重更难恢复。” 程一修：“医生，需要开药吃吗？” “这个症状没有什么特效药，家里如果有钙片跟氨糖的话可以继续吃。现在这个伤口表面有点破皮，我给你开一星期的膏药贴，等你患处差不多愈合了再贴上去用绷带包起来，这样可以促进局部的血液循环。” 两人跟医生道谢后，程一修跟林肆意交代自己去缴费顺便去药房领膏药。 林肆意眼瞅着程一修手上拿着一叠的小票回来，一想到晚上又要大出血了，“程总，一共花了多少钱啊？” 程一修刚想脱口而出，转眼看到林肆意瞪大的双眸，及时启动紧急刹车，心里决定把刚才实缴的金额默默地打个五折，“不多吧，也就一千多点零头。” “……”林肆意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半瘸的左腿了，上前一把从程一修手上抢过收费单据。 谁知道，越看越惊心。门诊费五十块就不提了，查体一百五，磁共振六百，更费钱的居然还是那七贴膏药居然花了一千四？？？ 林肆意当场就考虑了自行截肢的可能性，这样什么费用都可以省了。 她跟程一修商量，“程总，您说这膏药我能马上去退货退款吗？” “……”程一修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这下他真的敢确定这个财迷小助理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狠角色。 她以后的事业发展方向肯定会一路向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人不狠，地位不稳。眼前这位能对自己的病体残躯都如此心狠手辣，也是很少见的。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我私人给你开一个绿色通道，在你膝盖损伤痊愈前，我会承担你治疗的所有费用，就当作工伤来处理，这样总行了吧？” “这怎么行？”就算林肆意再不舍得这个医药费，这笔费用也不好意思让自家老板来出。 程一修伸手推了下眼镜框架，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忘记了吗？你现在对我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人呢。” “……”林肆意心想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除了是我的下属，工具人女朋友，今天还添加了一个新的身份。” “什么？愿闻其详。” “不久之前，你还间接承认了我是你的……爸爸。” “……” 从医院出来后，回去的路上，因雨势已经变小很多，程一修开起来也格外地顺畅。 他借着聊天来打发时间，“我看你平时消费水平也不低的样子，怎么关键时刻需要用钱的时候反而这么……”他在斟酌如何形容林肆意这样的消费行为。 “这么什么？”林肆意追问。 “这么的‘精打细算’。”这样总比直接说她抠门强吧！ “程总，我这个呢就叫作选择性的节省。如果碰到自己很舍得花钱的地方，您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就好比，您可能平时在自己的着装上就很大方一样。” “这你可能不知道了，我对自己不是在某些方面才大方，而是哪哪都大方。” 林肆意：“……”好的，当我没说。 沿途远远地看到超市的发光字招牌，程一修转头向林肆意交代，“你腿脚不便，就在车上等我一下，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你自己一个人不要乱跑。” 回答他的是林肆意幅度很轻微的白眼，“程总，您看我现在这样还能跑吗？” “我就打个比方，你不噎我一句是不是心里就不痛快？” “哪能啊，再怎么说我以后还是要看您脸色吃饭的呢！”林肆意口是心非地向他解释。 “那你明天开始可要给我好好吃、慢慢吃。” “什么意思？” “就是你字面上能理解的意思。” 不一会儿，林肆意隔着车窗，看到自家老板提着好几大袋东西出来，她看着他径直地打开后排的车门，把买过来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塞进去，临关门的时候又重新钻进车厢，在购物袋里好像在翻找什么。 大约是成功让他找到了，车门又被重重关上。 不过林肆意对他这个行为也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在程一修走到驾驶位准备开车门前，就快速地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在瞌睡一样。 “喏，送给你的。”程一修朝副驾驶位上的林肆意递过去一只巨型的大白兔奶糖。 林肆意在他说话的瞬间就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大号糖果包装的东西，说不惊喜是骗人的。而且女孩子嘛，就是比较容易喜欢上这些小东西。 虽然这些跟珠宝首饰的价格是没法比，但是礼轻情意重嘛。 只是她不知道自家老板，怎么会突然买这个送给她，“程总，您刚才去超市就是特地为了买这个吗？”林肆意下意识地选择性忽视了，程一修刚才提回来的好几袋东西。 程一修故意不回答她的问话，还反问了一句，“你喜欢吗？” 林肆意心里开心得要冒泡了，“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本来是想买只大白兔的公仔的，但是我去玩具专区看了一下，大多是奥特曼、超人、钢铁侠之类，还以为要跑空了没想到在食品专区看到这个，就顺手买了一个打算补偿你。” 第43章 您是说我还不如一头猪？…… “可是程总, 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大白兔啊？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跟您提过这件事吧！还有，您没事为什么要补偿我？” 程一修表示：“没什么，就是看你可怜而已, 你不要多想。” “……”那我可真的要谢谢您老人家了。 林肆意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程总, 我明天开始上班要怎么办，是要请假吗？我才刚入职没几天就请长假总不好吧！” “不会的，你在家也可以正常上班, 而且还更方便你随时随地地加班。年初的时候，我们受到新冠疫情的影响, 当时整个公司的人也在家工作了一段时间，所以这方面你不需要有所顾虑。腾讯会议还有钉钉了解一下？” “……” “明天下午我会去外地出差, 预计要三天左右才会回来, 我会提前跟姚东交代好，如果你有工作上的问题可以联系他。” “对了, 明天晚上有个主题为‘私募论剑’的直播会议, 会在Wind 3C平台播放，我到时候会参加, 你有空的话可以上去看看。” “我会把平台的账号和密码给你，你顺便把整场的会议记录做一下, 可以用在我们公司的多媒体平台作为新闻内容发布，这个发布内容的时效性你自己把握。” “在家这段时间, 你就不要餐餐都吃外卖了，我会让我姐家里的保姆阿姨给你送餐过来, 如果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可以跟她说。” 林肆意觉得自家老板之前说的没错，他确实很擅长打一个巴掌、赏一颗甜枣这样的驭下之术。前面刚打击完她，后面马上又要安排专人上门给她送菜送饭。 幸好她没有患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倾向, 不然她真的很怕自己会就此爱上他。 “程总，您刚才都已经愿意帮我出治疗费用了，这叫人送饭的事情就算了吧，又不是一次两次，实在太麻烦了。”林肆意很谦虚地表示过意不去。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你能跑能跳当然没所谓。现在么，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恐怕连家门口都不方便跳吧。” “……” “我刚才这样说只是在通知你这件事，并不是在跟你商量，OK？” “……” 车子抵达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后，程一修下车走到后座把刚才买的几大袋东西拎下来。等他抽空锁了车门，林肆意在后面缓缓跟上。 两人一同坐电梯上了28楼，刚走出电梯门的时候，程一修叫住她，“你的手机和家门钥匙都在我裤子的口袋里，你自己过来拿一下，我帮你把手上这几袋的东西提进去。” “……程总，您是说这么多东西全都是给我买的吗？”林肆意很意外很吃惊。 这位老板是打算让她在家闭关到海枯石烂和天荒地老吗？ “快一点把钥匙拿去，先把门给开了，我们进去再说。” “哦哦哦。左边还是右边啊？” “程一修侧身把左边的口袋朝向她，左边。” 现在的手机样子偏大，林肆意很顺利就伸手进去拿了出来。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家老板这个口袋有点深的缘故，她已经比刚才进一步往下探了，居然还是没有找到。 林肆意心想，难道是在口袋的另外一角？她很快就往另外一头探去。 “林肆意，你在摸哪儿呢？”程一修被她刚才毫无准备的动作一刺激，连说话的声音都瞬间暗哑了不少。 偏偏对上林肆意望过来的充满无辜的眼神，“程总，我在摸我的钥匙啊，不是您叫我拿的吗？” 程一修稍稍克制住了自己某种不可言说地冲动，“那你快点，我还有事。” “好的，我很快。呀，找到啦。” 林肆意开心得像一个孩子，刚才要不是程一修提起来，她还真的差点就把自己的手机和家门钥匙给彻底忘记了。想到这里，她对自己今天的各种冒失行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瀑布汗。 幸好幸好，不然晚上可能真的要被关在门外当门神了。 如果真的这样，岂不是应了那句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门就摆在她面前，而她却进不去？ 林肆意利索地用钥匙打开大门，“程总，您先请进。” 程一修脱了鞋，也没有换拖鞋，就一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提到餐桌上。 等林肆意换好拖鞋跟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双大号女士拖鞋，看样子是打算带过来让程一修穿上的。 程一修把两个装着鸡蛋冷冻速食品的袋子打开，又转身打开林肆意家的双门冰箱，帮她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里。 林肆意靠近冰箱随便打量了一眼。好家伙，湾仔码头速冻水饺就有五盒，而且每个外包装的颜色都有点不同，看起来是不同口味的样子。 下面的隔层里还有各种颜色的汤圆、切好的塑封年糕、馒头、包子、饺子，连原本近乎全空的保鲜层都放了不少鸡蛋，各类蔬菜。 “程总，为什么您买的这个鸡蛋是白色的？” “这是鸽子蛋，不是鸡蛋。” “哦，好吧。”林肆意转而又看了下餐桌上剩下的几个袋子里还有什么。 “太棒了，居然还有自嗨锅、酸辣粉还有我最爱的泡面。咦，这是什么？”林肆意拿起一包速冻品，外包装上写着去头去尾小龙虾？ “程总，您怎么想到买这个给我？” “什么？”程一修摆放好手头的东西后转身过来。 一看到那包东西，他颇为不自在，“嗯，这个我是打算买来自己吃的，刚好收银员打包的时候放一起了，我一时忘记拿出来了而已。” 林肆意马上戳穿了他蹩脚的谎言，“可您刚才不是说这些都是给我买的吗？” 程一修：“……” “不过程总，我又不会做菜，您买的那些蔬菜在我这里毫无用武之地啊。”林肆意表示很惋惜，有点浪费自家老板的心意了。 “这个很简单，你在煮面的时候放一点，这样可以适当地补充一点维生素。” 站久了就开始觉得下肢吃力的林肆意拉开餐椅坐下，她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程一修继续把她家的冰箱慢慢塞满。 她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程总，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打算把我养肥了再卖个好价钱？”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程一修，没好气地用眼角稍稍暼了她一眼，“我记得下午抱你起来的时候，应该顶多就九十来斤吧。按照最近超市猪肉的价格，把你整个称斤卖了也顶多三千来块。而你，再怎么养肥了，也不会比一只猪还重吧！” “您是说我还不如一头猪？” 程一修：“……” 第44章 哪都跑不了呀！ 他最后到底没有继续和林肆意讨论, 她和猪究竟哪个身价更高的奇葩问题，抬起左手看了下腕表，“时间不早了, 你也忙碌了一天, 早点休息, 我先走了。” 然后他弯腰拿起林肆意刚才带过来准备给他穿的拖鞋，临走时添了一句，“不用送了, 我会帮你把门关好的。” 不多久，大门就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这代表程一修已经出门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情上的剧烈波动，林肆意第一次感受到这套公寓又空又寂寥。好像说一句话, 都能有拖尾的回音产生。 她趴在餐桌上, 眼睛盯着刚才被程一修整理过的冰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等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响声时, 林肆意抬头看了下对面墙壁上的时钟, 才意识到她刚才居然发了快半个小时的呆。 距离之前在程一修家吃过的那顿泡面，也有小几个钟头, 这时候不觉得饿才奇怪。 既然是自家老板的一番美意，她理当好好享受才算不辜负。 林肆意按着自己平时的食量下了十只玉米蔬菜猪肉馅料的水饺, 一想到隔壁的老板大晚上的为她忙前忙后，就连这饺子都还是人家买的, 她就另外多下了十五只，这样应该够了吧！ 她在消毒柜里找了个大碗出来, 把准备送到隔壁的十五只水饺捞出来小心盛放到里面，碗底就留了一点点汤，盖好盖子后就缓慢地往门口走。 林肆意按了下程一修家的门铃, 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回应，就打算直接把碗放到门口给他好了，她回去再给他微信发留言。 程一修洗完澡出来，一遍走出浴室一遍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他走到床头柜旁边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想看看刚才洗澡的过程中有没有谁的电话进来。 没想到却看到页面提示留言来自林肆意。 难道又有事了？他赶紧识别手势密码后点开微信查看。 林肆意：程总，我刚才煮饺子，顺便也给您煮了一些，放您家门口了，请记得及时拿进去吃掉O(∩_∩)O 程一修：刚洗澡去了，我现在就去拿。 林肆意：好哒！ 就这样，两人待在各自的豪华公寓里，坐看窗外的万家灯火，分别共享着一碗出自同一口锅的湾仔码头水饺。 第二天，林肆意还在被窝里的时候就被铃声吵醒。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闹钟，但是想想这声音又不对，意识逐渐归拢才意识到是自家的门铃声。 没睡醒的人多少有点起床气，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想大步流星地往家门口走的时候，突然觉得下身行动困难。 这时候才想起昨天膝盖刚摔伤的事，林肆意郁闷地抓了抓头皮。 等她生无可恋地以龟速爬到门口，刚凑近猫眼位置想确认一大早的到底是谁来找，就被同在门外凑近猫眼看的人吓了一跳。 “哇——”她当场就叫了出来。 听到她门内传来的尖叫声，门外的人马上就拍了几下门板，“肆意，你在家吗？麻烦开一下门，我是程一修的姐姐。” “……”林肆意按着自己的胸口给程一嘉开门，“一嘉姐，你怎么来了？” “阿修昨晚交代我，接下来这段时间每天要保姆给你送饭菜。我昨晚接到他的电话后，就连夜叫保姆去超市给你买材料做准备了，刚好我早上要出门上班，顺便绕过来把东西带给你。” 说着，程一嘉让身后的司机帮她把刚才带上来的保温箱搬进去，“阿修一大早就去机场了。这小子，自从有了女朋友都会开始照顾人了，以前一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样，哪里会想起我们谁没饭吃。” “我听他说你膝盖摔到了行动不便，你到里面坐着吧。” “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也跟他说过不用另外安排人送餐的，他不听我的劝。” “你太客气了，都是保姆做的，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吩咐一声。这个箱子里是你一天的分量，如果吃不完可以放冰箱，明天我会继续送过来。” 林肆意看着被司机摆放到餐桌上的大号保温箱，这难道真的不是在喂猪？ 昨晚还刚被程一修嘲笑自己不如一头猪呢，今天一大早就马上要向猪看齐？ 看来自己这身价，还真的是与日俱增啊！ 送走了程一嘉和她的司机，林肆意看时间也不适合继续睡了，索性进浴室刷牙洗脸。 出来后，她打开刚才那个保温箱，发现里面还用各种大小的一次性食品打包盒一一分装好，这简直堪称是豪华版的私人外卖餐。 程一修说到做到，这一大早居然叫自家姐姐送了猪蹄汤过来，按这汤的分量，都能喝上一整天。 林肆意借着早晨空空的肠胃，味蕾被这些菜香味瞬间挑动。回想起来，她确实很多年没有这样正经地吃过一顿家常菜了。 自从妈妈过世，就再也没有人会为她做一顿像样的饭菜。 偶尔，她也会被宋云霄叫到她家里吃饭，但是当她体验过几次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氛围，后面就不太想去了。她也怕自己触景伤情，影响别人吃饭的心情。 可是今天，被程一嘉送过来的这一箱饭菜，她再一次红了眼眶。 她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给自家老板发消息表示强烈的感谢。 可惜，对方估计已经在飞机上，久久都没有回复过来。不过林肆意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就像程一修说的，她就算不去公司，在家上班事情也一样不会少，反而因为需要更多的沟通，林肆意一早上都在电脑前忙碌，手指在键盘上打字能快到飞起来。 连中午饭也是就着变凉的饭菜囫囵吃了下就又进书房忙活去。 下午有个券商的在线电话会议，林肆意初接触这行，还没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 事情的起因是这家券商的行研分析师邀请了一位该行业的专家，据他介绍这个专家是一家公司的高管。 林肆意随后听到这位专家侃侃而谈，在线给出了这家公司未来三年的预期年收入和预期年利润。 谁想到就在中途，被一个突然打进来的电话叫停了这次会议。 这位打电话的人自称自己才是这家公司的高管，而且说自己公司目前的管理层中并没有跟这位专家姓名对的上的人。 随后，他质问主持这场电话会议的分析师是不是又雇佣了冒牌专家来给投资者推荐标的公司了。 更神奇的是，那位分析师居然当场承认了。 很快，会议被及时终止。 林肆意坐在电脑前满脑子的问号。 这年头，大家为了赚钱，可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作为卖方机构的券商，平时研究所出具的行研分析报告基本是坚持能看多就能做多，这样才能吸引大量的投资者买入。 当然不可否认，这其中还是会有一些论点和论据都比较客观的分析师。 但是像今天这位分析师的行为，很明显在这家券商的公司管理层面上存在着明显的漏洞。 众所周知，很多券商的行业分析师在主持电话会议的时候会邀请各路专家来给机构投资者做介绍，但是以现在的行业细分程度之深来看，大多数人的手头并没有那么多的人脉资源可以接触到这么多个专家。 这时候他们就会从专业的人才库上找人，花一笔钱雇佣一个。但是人才库上的人并不需要实名认证，网站对会员填写的信息并不会审核它们的真实性，这就导致很多人是冒充专家，赚一笔就走，所以才会出现今天林肆意碰上的这种局面。 这家券商的风控部门本身就有推脱不掉的责任，在没有审核被邀请嘉宾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就让对方直接在线对话数百个机构投资者。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等待这位分析师的处分是少不了了。 她本想在线跟姚东说这件事，可看到对方的QQ状态显示忙碌，想想还是算了，等回头有空的时候再聊。 晚上，林肆意在书房啃猪蹄的时候，接到了程一修的视频电话，吓得她把刚送到嘴边的猪蹄都差点掉地上。 林肆意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巴，又对着书桌上的小镜子照了下，确认自己现在的仪容仪表正常才敢点击接受按键。 画面刚一接通，就传来了程一修的声音，“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林肆意心想我总不能对着你啃猪蹄吧！只好随便解释，“程总，刚才我在忙呢，手机没带在身边。” “刚是在吃饭？” 林肆意很吃惊，“您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你的衣服前面还有油渍。” “……程总，您晚饭吃了吗？” “嗯。” “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要当面跟你说一声谢谢。还有就是饭菜真的太多了，明天可以把分量减少一丢丢的。” 程一修未置可否：“一丢丢是多少？” “您不知道，今天一大早，一嘉姐让司机送了一个保温箱过来，真的是保温箱而不是保温盒。我敢对天发誓，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刚才我就是在忙着啃猪蹄才没及时接您的电话的。” 程一修在线脑补了林肆意啃猪蹄的画面，顿时觉得还真的有点搞笑，“我会跟我姐说的，但是她会不会按我说的做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姐巴不得我早点结婚，她估计是怕你半路跑了。” 林肆意：“……” “那您倒是跟她说我现在膝盖受伤了，哪都跑不了呀！”她忍不住解释道。 第45章 小舅舅。 程一修在视频中跟她随意交代了几句, 就被同行的人叫走了。 晚上林肆意坐在电脑前做会议记录，看着视频中自家老板谈笑风生的自在模样，再对比一下出现在视屏上的, 其他几位同行大佬, 她不得不感叹, 他确实是晚上在座的所有人当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 也会有这样的机会。 一位做股票交易员出身的老总提到，随着中国A股被逐渐纳入MSCI指数成分股, 国内的资产偏好将会得益于风险更低、增长性相对更高的价值低洼地带。 这是由于在新冠疫情的防控措施上，中国相较其他国家率先取得了明显的进展, 国内经济已经开始逐渐复苏。再加上不久之后, A股注册制的推行，会加速退市机制的常态化, 这将会促进国内的资本市场, 变得更加的具有活力。 后面紧接着是自家老板程一修的发言，林肆意看着他有别于平时跟她说话时的傲娇和自恋。 程一修表示后疫情时代, 让他看到了新兴成长行业的潜力和机会。比如在线办公、在线教育和在线娱乐、游戏的渗透率在新冠疫情爆发过程中被进一步推动。经过这几年国内网民对知识付费意识的有效培养，证明了这样的商业模式确实大有可为。 后面还有几位老总陆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林肆意一一记录下来，打算尽快整理一份稿件出来, 写好后就发给自家老板，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地方。 在把文档发送成功后, 林肆意以为程一修不会那么快回复过来。 谁知道没几分钟，他就把文件重新发了过来，“我已经在上面注明了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你改了直接发布就可以了。” “收到，程总。” 好不容易把手头的事情忙活完，她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放松一下，又去打开冰箱把剩余的猪蹄汤端出来加热后喝完。 林肆意以为程一嘉被自己的弟弟特地嘱咐过后，隔天会少送点饭菜过来。 没想到，绝对比前一天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毫无疑问，第三天也是如此。 林肆意感叹要不是她知道自己还没有未婚生子，她都要有正在家坐月子的错觉。 第一天是猪蹄汤也就算了，以形补形可以理解。 第二天是鸽子汤，第三天换了个口味变成鲫鱼汤…… 这是要让她下/奶吗？ 晚上，宋云霄跟她约饭。 林肆意在电话里跟她解释，“我那天膝盖摔伤了，这几天都在家上班呢。如果不是非要我去的话，我想我还是不去啦。而且我老板让他姐姐每天给我送饭，最近我真的每天都要吃撑到，蹭饭是因为我实力不允许。” “为什么你的老板会让人给你送饭？”宋云霄这时候很会抓到好友话里的重点，这明显有点不对劲。 “他说看我可怜。” “……”宋云霄一时无言以对，后又想起自己早就跟刚充值上线的对象约好了，“可是我都已经跟严涛说了，叫他下班过后就去你家小区门口接你的。你就稍微收拾一下出门就可以了，不用打扮得太好看，反正他主要看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那行吧，我等你电话。” 林肆意换了一双小白鞋出门，今天打扮的还特别秀气，淡妆轻扫，套装背带连衣的长裙，刚好可以掩盖住她小腿上的淤青。 严涛来得很快，林肆意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就上车了，导致她正好错过了刚出差回来的程一修。 程一修在下了出租车后，走到后备箱把自己的出差专用行李箱拿下来，然后很快就往小区门禁通道而去。 他回家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专门去敲了敲隔壁小助理家的门，发现里面居然没有人回应。 他心里犯嘀咕，难道是不在家？ 随后，他又返回到自己家。 可没多久，他家的门铃响了起来。他以为是林肆意回来了，很快就跑过去开门，“你这是出哪儿了？” “小舅舅。”这个时间点，站在他家大门外的居然是他的外甥女申钰。 “你怎么上来了，我记得我不是收走你的门禁卡了？” “我趁我妈没注意，偷偷拿过来的。” “……”程一修抚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先进来吧。” “哦。” 程一修先于她一步开口，“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申钰有点难以启齿。 纵使她不掩饰自己对程一修的感情，但是也一直希望自己在小舅舅的心里，能维持一个好印象，像背后打报告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 “首先，我得向你坦白，我这段时间找人跟踪你和你的那个女朋友。昨晚我又收到私家侦探发过来的照片，我看到你们两个人搂搂抱抱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小舅舅，跟她相比，我不够好吗？为什么你宁愿选她也不选我？我们之间只是名义上的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但是并没有实际的血缘上的关系啊。”申钰的说话语气逐渐开始激动起来。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给你看个东西吧。” 说着，就把手机解锁，选了几张近距离的特写照片，然后点击发送给他。 程一修拿出手机仔细一看，发现照片上的女的居然是林肆意，而她对面坐着的这位，他并不认识。 “这照片是哪里来的？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她一个大活人，总会有个人正常的社交。” “那我如果告诉你，是刚才我雇佣的人跟踪她到一家餐厅，在她跟人吃饭的时候拍到的呢？” 程一修重新看了下照片中言笑晏晏地林肆意，还有对面那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的。 第46章 我可以换一个牌子的洗发…… 那种胸口不适的感觉又出现了, 可现在对面申钰的质问，他还是要不厌其烦地跟她解释清楚，“申钰, 我差不多比你大了十岁, 当初你被我姐接到家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 “你在我眼里, 跟你两位哥哥并没有区别，而我始终会是你的长辈。我看着你长大，以后也会看着你出嫁。” “另外, 有关你跟踪我和林肆意，我劝你还是趁早打住。我比你更清楚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也没有必要为了我还找人去跟踪她。” “小舅舅，你真的看不到我的真心吗？”申钰泪眼迷离。 “你现在只是一时冲动下的意乱情迷, 而不是真的喜欢我, 更甚至于是爱上我，仅此而已。” “那你对林肆意呢, 你又真的是喜欢她, 甚至是已经彻底爱上她了吗？” “……”程一修忽然有点回答不上来，大概停顿了好一会儿, 他认为还是应该继续给申钰打一针才好劝退她，就说：“我对她, 大约是爱吧！” 申钰擦了下眼泪，“凭什么, 你们认识都没有多久啊。我认识你都十几年了。” “申钰，你以后总会知道, 感情的深浅并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就像你刚才给我发送的照片，我基于对她的了解才会给予她应有的信任，而不是仅仅因为我认识她时间短就不相信她, 还去怀疑她。” “你就那么相信她？” “当然。”程一修语气肯定地回答。 “……” “我们不讲这个了好不好，你这时候过来是不是还没吃饭，要不要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过来就是专程想跟你说刚才照片的事情的，既然你听不进去，我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碍你眼了。” 程一修叹气，“申钰，你不要这样发小孩子脾气。”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你们总是把我当做小孩子？” “你现在对于我这件事只是一时觉得难以接受，时间久了，慢慢就会习惯的，多一个小舅妈疼你不好吗？” 申钰一脸不情愿地冷笑，“她还是算了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就祝你们——” 她刚想说，外面走廊就传来了电梯抵达的声音。 程一修凑进猫眼看了一下，发现林肆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不是说在餐厅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肆意回来了，你要不要出去跟她打个招呼？” “小舅舅你不要跟她说我来过，我等她进去了就走。” “对了，你刚才想祝我们什么？” “没什么，突然又不想说了。” 送走了申钰，程一修才有功夫去敲2801的门。 林肆意开门后很意外，“程总，您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刚看着你回来的，不是叫你在家待着好好休息吗，怎么又出去乱跑了？” “我也不想的，临时被朋友叫出去吃饭。” “跟男的？” 林肆意解释，“有男有女。” “不会又是相亲吧？” “这怎么可能，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听到她的回话，程一修从刚才看到照片起，就提起来的心才彻底放下。 他又向她问了这几天在家办公的情况怎么样。 “程总，我周一那天听了一个电话会议记录，就是觉得那家券商挺不靠谱的。” “哪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安宜证券，现场主持的分析师请了一个冒牌货来给大家介绍公司，半路被当事公司的人在线打假了。” “这个情况还是比较常见的。以前的券商分析师路演一般是跑现场，现在有了在线会议平台可以使用，一天下来确实可以省下不少时间，但是鱼龙混杂的也很多。” “那我们公司的私募产品发行时候的路演一般怎么做？” “私募的产品跟公募的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一般我们会选择现场做路演。等你这边上手了，改天安排你去现在帮忙。” “真的吗？我这么快就可以有机会做这个了？” “能力够了的话，总得给你点地方可以使力，我们公司不养闲人。” “你今天的膝盖有没有好点？” “嗯，比刚摔的那天是有好点，就是看起来恢复也不怎么快的样子。” 林肆意突然想起来自己回来后，就一直找不到医院开过来的膏药，想着程一修应该知道，“程总，上次医院带回来的贵死人的膏药，是不是还在您的车上？我家里没有呢。” “我这几天没开车，明天我如果有看到就带上来给你。” “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提交三篇个股研报和一篇深度的行业研报给我。个股可以是你自己比较看好的标的公司，或者最近自己正在跟踪的也可以。另外，知道深度的行业研报要怎么写吗？” “这个我之前跟姚东稍微了解了下。” 程一修靠在林肆意家客厅的真皮沙发靠背上，“哦，你倒是说说看。” “这个主要是立足于行业或者板块的深入研究和分析，需要结合市场目前的状况，以及我个人的偏好，选择其中某一个行业，按照一定的标准，将相关的标的公司进行分门别类，然后再去分析对应行业的发展状况，以及相对应的市场容量空间到底有多少。” “程总，我到时候这样做，是不是就可以了？” “功课做得不错。”程一修一点都没有吝啬对她工作上的肯定。“个股的研报，以后就是你的业绩提成方向。如果根据你的推荐，我们最终采纳并赚到钱，这里面就会有你的一份功劳。” “太棒了，程总。” “做投资，不要太去依赖券商给出的研报，还是要基于自己的独立思考，深入企业的基本面分析。通过这样的研究，才能找到能让你安心长期持有的股票。我们需要的是模糊的正确，而非精准的错误。” “巴菲特说过如果你不打算持有一只股票十年，就不要去持有它一分钟。” “嗯，巴菲特说得对，然后程总，您说得也很对。” 程一修：“……等你膝盖彻底恢复，你就跟姚东他们一样，需要经常自己跑现场做调研，具体的注意事项到时候你自己提早做功课。虽然这看起来会非常辛苦，但是这也是能让你快速进步的一个途径。” “你的FRM考试准备得怎么样，等这个通过了。还可以继续去学习法律相关的知识，我们这行的研究员当中还真的有不少是律师转行过来的。” “这是为何？” “上次跟你说过我们公司的行业尽调和财务尽调是自己做，法律这部分的尽调是外包给合作方的。虽然你这方面的知识不用真的跟通过司法考试的律师相比，但是多学点相关的内容可以有助于平时的沟通。” “好吧，如果到时候我的发际线还在的话。” “……如果到时候你的发际线后移的话，年终奖励就全部换成防脱育发洗发水给你。” “程总，我可以指定一个牌子的洗发水吗？” “……” “主要是我认为我平时用的那牌子就很不错。要不是您发量浓密、发际线守得住，我都想推荐给您试试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这么说我不是一般人了？” “那当然，您可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我等打工人只能仰望，不能与您比肩。” 程一修：“……你也不要自卑。” “说实话，你们平时私下里都是怎么评价我的？” “高富帅的实力代言人，工作能力强，就是有一点点自恋。” “……” “程总，您当初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 “这我怎么知道，名字是我爸妈取的，可能是他们觉得人生就是一场修行吧。” 第47章 你没跟他说今天要给他介…… 随后的半个多月, 程一修早出晚归，时不时做个空中飞人，有时候心血来潮还会去小助理家慰问她的工作和生活。林肆意呢就会用他姐姐送过来的私人外卖餐招待这位贵客。 她之前没机会跟程一修经常吃饭, 经过这段时间的频繁蹭饭行为看出, 没想到一休哥是这么表里不一的人, 偏爱肉类远胜过蔬菜类。 这天是国庆放假期间，林肆意本来想趁难得的假期放松一下，但是临时又被自家老板紧急通知在家加班。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的膝盖总算快恢复了, 程一修觉得不放心又帮她联系了一位收费昂贵的康复训练师，让她每天晚上去医疗中心做康复。 林肆意私下跟那位康复师打听了她的收费情况, 对方告诉她，每小时一千块。 “……”这令人咂舌的价格, 让她选择默默闭上了嘴巴。 看吧, 知识就是力量，时间就是金钱。 林肆意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相信很快她也可以的。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左右, 林肆意总算可以恢复了正常的通勤。 这天是周五，林肆意在下班前还埋头对着电脑整理数据, 连姚东走近了都不知道。 “林妹妹，重阳节快到了, 公司给每个员工都发了过节礼，你那份领取了吗？” 林肆意正在EXCEL里查找一个函数公式, “还没有呢，不是说每个人下班的时候就去前台拎走一份么, 我手上还有事情没有做完呢，待会忙完了再去。” 姚东凑进她，“偷偷告诉你, 这次的过节礼有区分男女的，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 “这么神秘吗？我们私下的小群里怎么没人分享出来。” “今天好些人都出外勤去了，还没回来呢。” 带着这份好奇心，林肆意都想要尽快把手头的事情赶紧做完好去前台了。 没多久，姚东去而复返，“还别说，真的是男女有别，各有一套。”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收到的是个女的，数量还是一打。” “？？？” “虽然她的年纪有点大，都可以当我妈。” “？？？”林肆意，“为什么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姚东故弄玄虚，把手伸进礼盒之中，好像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掏出一瓶东西，那就是老干妈辣椒酱。 林肆意半斜的屁股险些摔到地上去，她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大概才过去一分钟，林肆意就跑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一袋包装跟姚东手上有点不一样的礼盒。 她急忙拆开想看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姚东比她眼睛跟快一些，“不会是豆干吧？” 还真是，林肆意随意抓起一包一看，上面可不就写着老爸豆腐干么！ 林肆意：“……” 姚东：“……” “师兄，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是吧？” “然后呢？” “我是无辣不欢的口味，你手上这位女人正合我意，我打算用我手上的男人跟你交换一些女人，你说这个提议怎么样？” 姚东故意一副要誓死守住自己贞操的抱胸手势，阴阳怪气地朝她说，“你想干嘛，我又不搞基。” 林肆意：“……” “师兄，这点你就错了，我们这样基金行业的从业者，一天到晚可不就是在搞基么，如果哪天你连基都不能搞了，才真的要失业了。” “……” “要我说，生活就像搞基。对于基民来说，选一只好基，剩下的就是慢慢养基，等时机成熟基情四射的时候，就可以开始吃基。” 姚东听完她胡说八道的一番话后，终于成功地从自己工位的转椅上摔了下去。 告别了姚东，林肆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提着那盒老爸豆腐干打卡下班了。 林肆意之前领取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本打算请好友吃饭。可宋云霄那段时间又天天加班，这件事才一直拖延到今天。 她坐进副驾驶后从礼盒中抓了一把豆干放到好友的车上当备用零食。 宋云霄好奇问她，“你哪来的豆干啊，自己买的？” “公司发的，过两天不是重阳节了吗？” “你们公司还发这个？” “你仔细看看这有什么不同？” 宋云霄重新拿起一包豆干瞧了瞧，“也没什么不同啊，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林肆意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下。 “哎，我说，你们公司做这个决定的人脑洞可真大。你能想象你的老板程一修，也会拿到一打的老妈辣椒酱的表情吗？” 林肆意认真想了一下，“不能，哈哈。” “就是说啊。不过这次的过节礼发这个估计他一开始也不知道。” “可能吧。”那位号称能用钱绝对就不会花时间的人，怎么会把心思放在这样的小事上。这样恶搞的创意怎么看都是顾兆阳顾总的手笔。 而这位被林肆意吐槽的顾总现在正在自家厨房为刚怀孕不久的老婆做饭。 顾兆阳穿着新买的大号围裙，站在灶台边挥动锅铲。时不时还探头出来问自家老婆，“修哥来了没有啊？” “怎么还不来啊。” “这人还有没有时间观念了？” “我难得下厨一次我容易吗我？” 顾兆阳的妻子孙漫漫受不了他的啰嗦，“你烦不烦啊，怀艺都还没来呢。” “哦，好吧。”顾兆阳重新钻进厨房。 孙漫漫：“你没跟他说今天要给他介绍对象吧？” “没有没有，这次我嘴巴很紧，就是跟他说过来吃顿便饭，章怀艺三个字我提都没提到。” “我也是被怀艺催了好几次叫我帮忙牵个线。老公，你说我这个表妹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死盯着修哥不放，这骨头可不好啃啊。”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女追男隔层纱是存在的。想当初，我不就是这样轻易被你给放倒的？你放心，如果修哥真的被她拿下，到时候我想修哥会比怀艺啃得还欢。” “呵~这话你也好意思说，你当初那是防爆的铁丝网吧，也不看看我花了多少功夫和时间才把你拿下。” “所以，我现在彻底掉进了你这个盘丝洞里，你不就是那个女妖精吗？” “麻烦你清醒一点，掉进盘丝洞的那是唐僧，你看看你现在的啤酒肚，哪里还有当初的模样，倒有点像被奥特曼打倒的怪兽。” “老婆，我这是叫作幸福肥。” 孙漫漫懒得跟他争论这样的歪理，“发福就是发福，幸好你平时不管投研，不然我真的很担心我们的小孩生出来后，可能要管你叫爷爷。” “……这是又是为什么？” “因为可能会又胖又秃，也就是糟老头一个吧！” “……”被老婆打击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顾兆阳默默地缩回厨房给刚加过盐的鲈鱼又添了一次。 章怀艺比程一修早到几分钟，她还给表姐孙漫漫带了一束香水百合。 “你太客气了，就是吃顿便饭，还专门买了花。”孙漫漫从她手上捧过那束花，低头闻了下。 章怀艺：“表姐，今天麻烦你费心了，等事情成了，可少不了你的媒人红包。” “那我可借你吉言，以你现在的年薪，我还真的要好好敲你一笔。” “过奖，我等着你上门可劲敲诈哦。” 这时候，门铃响起，孙漫漫特地让章怀艺去开。 “我走错地方了？”程一修手上拎着一瓶红酒，刚准备迈进去的腿瞬间收了回来，又重新确认了下门牌号，是这里没错啊。 章怀艺适当时地跟他解释，“没走错，是这里。” 她从门口的鞋柜里找出一双男士拖鞋给程一修换上，“兆阳姐夫正在厨房，待会就出来。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章怀艺，之前在姐夫和漫漫表姐的婚礼上我们见过。” “抱歉，我真的没有印象。你好，我是程一修。” “我知道呢，还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章怀艺本想领着程一修过去，但是她一时没有想到程一修对顾兆阳家可能比她还熟悉。 她穿着拖鞋跟不上他，没几步，程一修就走到厨房所在的位置了。 两人相隔了大几米的距离，章怀艺眼都不敢眨地看着他，就怕自己会不小心漏看了。 “瞧你再看下去，脸都要红了吧。”孙漫漫悄无声息地靠近她打趣。 章怀艺双手抚了下脸，“表姐！” “我瞧你双眼放光的样子，就差把他吃到肚子里了。” “我的表情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你刚才眼中的光芒简直比迪迦奥特曼还亮。” “……表姐，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到现在还这么喜欢奥特曼。”章怀艺忍不住跺了跺脚。 “我形容你像奥特曼，总比你姐夫刚才被我吐槽成怪兽强。” “……我懂的，姐夫真的太难了。” 第48章 他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了…… 程一修站在距离顾兆阳两米之外的位置跟他聊天, 没办法，他嫌弃走近了油烟味太重。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什么时候都会烧菜了？这能吃吗？需不需要我提前买份巨额保险, 然后把受益人写成你的名字？” “我这是为爱下厨, 你一个老光棍是不会理解的。” “这么说我今天还是托了你老婆的福？” “不然呢, 修哥难道你觉得，我还会专门为你下厨吗？想什么呢。” “既然这样的话，我还是回去好了。顺便把刚才带过来的, 那瓶你念叨了很久的红酒也带回去，送给路边的流浪汉算了。” “……修哥你太恶毒了, 宁愿便宜了外人也不便宜给我？” 一听到有好酒可以喝，顾兆阳立马放弃了自己的节操, 无条件投降。 毕竟节操这个东西就跟包袱一样, 掉了还是可以捡回来的，对他来说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像稀缺的红酒如果错过了, 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再遇上了。 顾兆阳偷偷朝外面望了下, 确认自己的老婆跟她表妹没有在附近，才敢跟程一修说：“修哥, 你过来一下，我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不然免得你会怪我没提早跟你打声招呼。” 程一修一脸嫌弃毫不掩饰，“你先把火关了, 油烟机再开大一档。” “现在你可以过来了吧！”顾兆阳知道他龟毛的性格，听从他的要求照做。 “到底什么事？” “刚才你进来的时候, 是不是看到漫漫的表妹怀艺了？她看上你很久了，你自己等着接招吧。” “所以这才是今天叫我过来吃饭的目的？” “是啊，你姐之前不也叫我要多给你介绍吗？不过一嘉姐最近怎么没有跟我再提这件事了？” 程一修听了后有点不自在, “可能是太忙了，没空管我吧。” 顾兆阳：“这也不应该啊，她一直把你当半个儿子养，这当妈的怎么会不操心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呢。” “特别是最近还有我这样事业、爱情双丰收的人生赢家做榜样，难道是我平时太少刷存在感了？” 程一修：“……请容许我客观评价你一句。” “什么哦？” “我觉得……你再胖下去，人生赢家这四个字之中的第一个字得重新换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可他妈的还是闭嘴吧，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等顾兆阳把最后一道热菜端上来后，喊着自己很久没有跟程一修在一起吃饭了，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孙漫漫坐在一盘看不下去，“你自己贪杯就直说，干嘛拉修哥下水，他晚上还要开车回家的。” “老婆，这完全不是问题啊，到时候帮他叫个代驾就行了。” “修哥，你说是吧，我们兄弟两今天不醉不归？”顾兆阳的话才刚说完，大腿就被自家老婆用力捏了一下。 “怎么了？老婆。” 孙漫漫：“……”你是猪吗？不知道今天的重点是什么？ 程一修无所谓地表示：“可以的。” 孙漫漫尝试着活跃现场的气氛，“都说女士优先，怀艺你先尝尝你姐夫做的饺子，看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 “老婆，这个是我超市买的速冻饺子啊。”自家老婆睁眼说瞎话的夸奖让顾兆阳心虚。 但是他指着亲手做的红烧鲈鱼跟两位客人说，“这条鱼是我做的，不是我自卖自夸，今天的卖相确实不错，你们试试看。” 程一修捧场伸筷子夹了一口。 章怀艺故意等程一修夹了后，才沿着他刚才取肉的附近夹了一下，她送到嘴巴里刚想大夸特夸来着，却觉得难以下咽，因为真的太咸了，这难道是一条封存了好几年的老咸鱼吗？ 她不好当着主人家的面直接吐了出来，转头瞧了瞧旁边的程一修，发现他的面部表情看起来也有点微妙。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表露出来，想等着今天的厨师长自己来发现。 孙漫漫主动向在座的人介绍了章怀艺，其实几个人心知肚明，这里除了程一修需要知道这些信息外，还能有谁？ “说起来，怀艺也是混金融圈的呢，这可太巧了，修哥，你说是吧？” 程一修拿纸巾擦了下嘴巴，“具体是做哪类工作的？” “投行部门，在中X证券。”章怀艺自己说了出来。 程一修追问了一句，“平时忙吗？” “嗯，有案子的时候恨不得一天能变出72小时来。像我们这样的头部公司，平时清闲的时间还真的不多。” 程一修没有再继续问，场面又开始有点冷下来。 顾兆阳大大咧咧地又开始向大家推销自己烧的鱼，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是什么人间美味。 他自己这时候才有功夫夹了一口，“啊，好咸好咸。老婆，水在哪里？” “真的吗？修哥和怀艺不是刚吃过么，也没有说什么啊！”孙漫漫顺便也夹了一口到嘴里，“哇，真的唉，老公你怎么回事，这鱼不是之前练过很多次了吗？” 顾兆阳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可能是刚才跟你讲话的时候分心了，才多加了一点点盐……吧。” “就是你刚才吐槽我会变糟老头的时候。你看这说明了什么？老公在认真做事的时候就应该多多鼓励，而不是降维打击。”顾兆阳补充道。 “自己学艺不精，这都能怪我？那我还经常吐槽你老了不中用呢！” “我怎么不中用了，我不中用能让你一次就怀上孩子？” “哼，这明明是我这块风水宝地的土壤好才对，跟你有什么关系？” “再好的田，也得有一头上好的牛来犁地。没有我，你一个人能怀上？” “你这话，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好吗？大叔！” 顾兆阳：“……” 程一修跟章怀艺坐在一边，眼看着画风从轻喜剧一下子急转到家庭伦理剧，躲到桌子底下嫌弃丢人，继续坐着吃又觉得满桌的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章怀艺凑近他提议，“要不我们两个先走一步吧，他们看起来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 “那就走吧。” 两人一起坐电梯到楼下。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两夫妻在一起挺有意思的？” “有吗？我没注意。顾兆阳一直是这样的性格，我都习惯了。” “以前我也会憧憬，自己以后会跟什么样的人结婚。直到之前在他们的婚礼上遇见了你，程一修，我不否认我确实对你有想法。”章怀艺直接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程一修转身直视她，“我欣赏直接的人，这样的人无论做人还是做事的目的性都会非常明确。” “这么说你是在接受我的追求了？” “没有，我的话还没有讲完。可能顾兆阳没有跟你说，因为他也不知道实情，其实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程一修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时候应该把林肆意拿出来当拒绝别人示爱的借口，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并没有什么难度。 倒不是因为他看不上章怀艺的个人条件，而是他有点不喜欢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欲望和野心。这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她守株待兔的那只猎物。 作为一个长期习惯了自己掌握全局的人，程一修不喜欢这样被动的感觉，所以他比章怀艺更直接地当场回绝了她。 直男思维的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更看不上那种习惯跟女的搞暧昧的男的，纯属是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章怀艺早就对程一修的风评有所耳闻，这人不会是诓她才说自己有喜欢的人的吧？她确实也不信。 她顺着程一修的话说下去，“我是不会放弃的，既然你只是有喜欢的人，而非真的有对象，那么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你们真的确认了关系，只要没结婚，我就一直还有机会。” “章小姐，我想我刚才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章怀艺：“我也是呀！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我从来只求结果，不在乎过程。你们做投资的不也是这样吗？要忽略短期的波动，最后才能收获胜利的果实。这个道理，我也是懂的。” “我来的时候是坐车过来的，你方便送我一程吗？我已经帮你叫代驾了，应该快到了。” “……”程一修很少遇到这样会强买强卖地女的。上一个是谁？他的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了林肆意三个字。 “那就一起吧，你住哪里，我送你。” “那就多谢了。” 章怀艺跟他说了一个小区的名称。还好，不算远，当然说顺路也算不上。 两人分别进入后座，一起等待代驾骑车过来跟他们会合。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代驾打电话跟章怀艺确认他们具体所在的位置，说他已经到了。 接到代驾后，程一修交代对方先把章怀艺送到家，然后再是自己的。 章怀艺不小心踢到脚边的一个盒子，她低下头看去，“这是什么呀？” 程一修睁开眼看了下，“公司发的过节礼。” “可以方便我看看吗？有点好奇你们公司平时都会发什么？” “你想看的话就打开看看吧，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得到主人家的同意后，章怀艺俯身拖过箱子，“这东西还有点沉，难道是牛奶吗？” “呀，你们公司也太搞笑了，居然是老干妈。” 程一修听到后也很无语，但是他想到，“这肯定是你表姐夫出的馊主意，亏他想得出来。” 章怀艺捂着嘴巴笑，“其实老干妈也挺好的，又实在又实惠，吃啥都可以加一点，好处多多用处多多。” “这简单，你改天叫你姐夫给你多送点老干妈。” “还是不要了，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吃辣的，我的饮食习惯偏清淡。” 第49章 她是我得不到的女人。…… “不过如果是你专门买过来送给我, 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既然这样，要不这盒你待会下车的时候一起带走？” 章怀艺：“……” “我刚才说了，这个前提是你专门为我买的。哪有自己公司发的过节礼转送给别人当礼品的道理, 而且还是在本人就知道的情况下, 这样真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程一修借着后座椅的靠背放松, “我估计你是没机会收到了。” “话可不能说得太满，我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程一修的耐心告罄，他真的没有跟女的这样打太极的经验。 在章怀艺下车前, 程一修从钱包里把仅剩的三百块抽出来递给她。虽然不多，但是应付代驾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明知故问, “你为什么要给我钱？” “车费。不是说我送你吗？但是是你在线帮我叫的代驾，所以这个钱得还给你。” “不用算得这么清楚的, 就当我送你回家好了。” “我的账一向算得清清楚楚, 你还是收下吧。” 章怀艺看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好吧, 其实我本来还想借由这次你欠我车费的人情再回头约你的。程一修, 你真的太不给我面子了。” “我一般轻易不给人面子，你也不是第一个。” “……没事, 我再接再厉。走了，拜拜。” 终于送走了章怀艺, 程一修让代驾继续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小区门口的门禁设备识别了车牌号后，车子顺利开入地下停车场, 代驾小哥下车跟他告别，并把他刚才折叠起来放后备箱的自行车搬出来。 程一修靠在座椅上缓了好一会儿, 才打开车门下车。 刚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他又返回去开车门把刚才那袋没有送出去的老干妈拎出来。 他刚才是临时想到林肆意既然爱吃麻辣小龙虾，那么应该也会喜欢吃老干妈, 这东西他留着也用不到，不如送给她好了。 程一修到达28楼的时候，先去敲了林肆意家的门。 “来了。”门铃响起来后，里面传出林肆意朝门口走来的拖鞋声。 林肆意透过猫眼确认外面的人是程一修，大门被她从里面往外推开。 “程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程一修转身抬头看到的就是林肆意贴着一张银色面膜纸的面容，说不吓人是假的。 “你这脸上又是什么，怎么顶着这样的东西就出门了。” “哎呀，我也没想出门的啊，不是您自己找上门的吗？这东西贴上去要15分钟左右才能揭下来，是您来的时间不凑巧而已。” “程总，您找我是有临时任务要派发给我？” “哦，我是来给你送点东西的。就是这个，公司发的过节礼，我想着我用不到，就送给你了，你比我更需要。” 林肆意想了下问他，“是老干妈辣椒酱吗？” “对。” “这样啊，可是我不能要。” 程一修头疼，今晚是怎么回事，难道撞邪了不成？一箱子的辣椒酱连送了两次都被人拒收？ 他还不信邪了，晚上偏要把这东西给送走。 “为何？” 林肆意双手的指腹不停地按着两腮上的面膜纸，嘴巴都不方便张大，语气不似平常那样，“姚东说，她是我得不到的女人。不瞒您说，下午我提出用老爸豆腐干跟姚东换他手上的老干妈，被他狠狠地拒绝了。” 程一修：“……” “这又关姚东什么事？” “程总，您不知道吗？这次重阳节的过节礼，男的收到的是老干妈辣椒酱，女的收到的是老爸豆腐干。” 程一修：“……”看来是袁隆平老先生让顾兆阳那家伙吃得太饱。 “你以后没事少跟姚东凑一起，好好的都要被带歪了。” 林肆意不懂就问，“不是您交代他平时要多带带我的吗？姚东人还是很好的，平时也很照顾我。” 程一修心里不舒服，“他这个年纪了都不找对象，谁知道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程总，难道不是您平时把男下属们当牲口使，才导致他们没时间找对象的吗？” “……” “就连您自己不也一把年纪没有找对象吗？难道是为了钻石王老五这个偶像包袱？” “……” “不过话说回来，姚东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程一修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口，“……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的男的，都会对你有点坏心思。” 林肆意非常无辜地看着他，“那请问这里面也包括您吗？” 对上她这样的眼神，程一修的脑袋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下意识地否认，“当然不是。” “啊——这么说，程总，原来您一直没有找对象是因为自己身体不正常？” 林肆意意识到，自己好像撞破了老板身上一件天大的秘密，那就是程一修可能有不可描述的隐疾。 这样会不会导致她连夜被他灭口以保颜面啊。 “…………”这一刻，程一修真的十分地后悔当初对姚东交代过的那番话。 现在他要怎么去挽回自己在年轻女下属面前的宝贵尊严和男性雄风？这种事情也不是单靠动动嘴皮解释一下就能证明的。 他脸色铁青地跟她说，“东西我已经提到你家门口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这可由不得你，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被人退回来的道理。” 然后，林肆意就看到自己老板脚步狼狈地往他家大门而已。 不凑巧的是，他好像钥匙一直找不对位置，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插入锁芯。 怎么办，好像真的有问题？老板这是心虚的表现？ 林肆意脑海里百转千回，火速抱起那箱老干妈，然后在程一修意识到之前躲回了自己家。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把平时门上都没怎么用到的保险都开起来，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50章 为什么她会认为程一修在…… 林肆意进门后, 把那箱装着老干妈辣椒酱的礼盒放到厨房的柜子里。 她抬眼看了下墙壁上的挂钟，估算着脸上面膜贴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在水槽那边顺便洗了下手, 才回房间准备把面膜拿掉。 不怪程一修刚才觉得她这个面膜吓人。这款钢铁侠面膜, 想当初她刚被种草的时候, 也是因为它的外观有趣才被吸引。 一想到自家老板，林肆意又联想到刚才那箱老干妈。 被姚东戏称为自己得不到的女人，没想到今晚就有人送货上门, 还一次性这么多。 她顿时觉得自己艳福不浅。既然是好东西就一定要跟好朋友分享，林肆意打算把手头的辣妹子分一半给宋云霄。 周末两天的时间转眼即逝, 很快又到了周一。 林肆意怕程一修看到自己会觉得尴尬，就主动发微信跟他说自己早上还有事要提前出门, 就不坐他的顺风车了。 早上程一修在主持了今天的晨会过后, 前台就往他办公室送了一束红玫瑰，这导致大办公区的人挤在一堆一路行注目礼。 姚东八卦心起, 拉住林肆意打探消息, “林妹妹，老大这是在被人追吗？” 林肆意正低头在笔记本上速写会议上提到的几点内容。 刚才她也瞧见了那束花, 遂应了一句，“反正不是我在追, 你放心。” “……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的色胆包天，居然敢主动追求我们老大！”姚东感慨色字头上那把刀最近可能是有点钝了。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个女的呢, 搞不好对方还是个男的呢？” 姚东：“……”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口味不要这么重。” “这话可是当初我刚入职的时候, 师兄你告诉我的。我记得当时你说程总这个人老少皆宜，男女通杀。”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这样教坏你。” 正巧了，他们躲在一旁窃窃私语的画面，被程一修转头过来寻她的时候给看到。 这两位主人公却毫不知情，继续我行我素。 程一修透过落地玻璃门，注意到林肆意坐回自己的工位时，才把她叫进来。 林肆意在门口敲了两下才走进来，“程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一修顾左右而言他地跟她打听，“刚才你跟姚东在聊什么，好像看起来很投机啊？” “哦，没什么呀，就是跟他在讨论工作上的事。” 程一修莫名地吃味，“既然是工作上的事，姚东都可以回答你的，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 “我昨晚不是刚跟你说过没事少跟姚东凑一块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林肆意觉得自家老板连男下属的醋都要这么横行霸道地吃，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等等，为什么她会认为程一修在吃醋？还有，类似的画面好像之前也发生过。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林肆意短暂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但是发现未果后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 今天晨光和煦，穿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有好一部分光束都散落在林肆意的身上，显得她看起来安静的像一幅油画。 程一修以为她在看他桌上摆着的那束玫瑰花。 章怀艺那个女的果然雷厉风行，这才过了两天就开始发起攻势。可惜，这回她是要踢到铁板了。 越看越觉得这束花碍眼，程一修干脆起身把它拿起来扔到了办公桌盘旁边的铁皮垃圾桶里。 做完这件事后，他重新落座。 林肆意把程一修这一奇怪的行为看在眼里，“程总，您怎么把别人刚送的花就给扔掉了？” “你要可以拿去，我无所谓。” “……”林肆意腹诽，都进过垃圾桶的花，您还问我要不要，您说我到底有没有所谓？何况，这是别人送您的又不是送我的，请问我要过来干嘛？泡茶给你喝吗？ “程总，如果您这边没有事情要交代的话，我就先出去忙了。” “那你先出去吧。”程一修朝她挥了挥手。 林肆意云里雾里地刚坐下，姚东就又靠了进来。 “怎么样，老大有没有跟你透露是谁送的花？” 林肆意无语，“师兄，你不去做娱乐记者实在太可惜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我也就对我们老大的八卦比较上心。我比老大还心急他能早点脱单，只要他脱单，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性/福生活不是指日可待吗？” “这两者之间也能扯上关系？” “当然，你不知道吗？只要老大待的地方，周围就散发着浓浓的禁欲气息，根本就没几个女的敢舍命靠近。” “……” “你的希望大概是要落空了，我刚才亲眼看到程总把那束玫瑰花喂了垃圾桶。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可以自己进去验证下我说话的真实性。” 姚东：“……”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秀恩爱、死得快？出道即巅峰，送花即落空？ 他对着程一修的办公室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垂头丧气地走了。 林肆意看姚东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刚丧偶的悲情男人。 为了安慰姚东“失恋”的心情，林肆意在微信上提出请姚东吃午饭，但是不能跑太远，时间上不允许。 而姚东为了照顾林肆意这个职场新人的钱包，就回复说去附近的砂锅麻辣烫吃就行。这时候他可能忘记了林肆意还是个跟他眼中的土豪老大住对屋的邻居。 金融街附近的这家砂锅麻辣烫，菜品种类还蛮丰富。林肆意豪气万丈地请姚东不要客气，只管点。 姚东偏爱荤菜，林肆意则是荤素搭配都会来一点，选好后她还交代店员帮她再加一份红薯粉。 “上次我跟程总出差的时候说要吃麻辣烫他都不肯，还吐槽说麻辣烫跟火锅差不多。不过他后来陪我去夜市买烧烤吃。” “老大还会这样迁就你？他平时不都是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吗？回想起我刚入职的时候跟老大一起出差，每次都是我主动邀请他吃饭，都被他无情拒绝，简直像个不讲感情的渣男。” 林肆意故意套他话，“师兄，你说不讲感情的渣男跟玩弄感情的海王，哪个更好？” “你这个问题就好比，在垃圾堆里重新找找有没有可回收再利用的东西，两个半斤八两没什么好比较的。”姚东想了下回复道。 “那你说程总到底是半斤呢还是八两呢？如果我把这个话传给程总，我想你连夜就需要挥刀自宫以表衷心了。” “……林妹妹，不带你这样打趣人的。” 大概五分钟左右，店员把各自煮好的砂锅端上来。很明显，姚东那份要大号很多。 “师兄，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继续加菜的。” “够了够了，哪里能让你一个女生这么破费。说起来好伤心，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生请我吃饭。” “那我以后就多请你吃。” “这哪能啊，被同事们知道了是要笑话我的。” “师兄，你作为我们投研部的十万个冷笑话，不是一直让人笑吗？” “……” “林妹妹，不是我说，我发现你如果跟老大在一起应该很合拍。你们两个都是属于能让人随时无话可说的人，虽然性质上有所不同。” “老大是霸气侧漏，你是一句话能把人噎到。” 林肆意挑起一筷子的红薯粉打了几圈再送到嘴巴里，“师兄，如果我跟程总在一起的话，第一件事就是吹枕头风把你发配到后勤部。你要不要试试？” “嘿嘿，开玩笑，吃饭吃饭。”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林肆意看手头工作做不完了，干脆就把东西收拾起来带回家打算继续做，她在回家之前还要跑一趟洗衣店。 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上周六她找出了几件秋冬外套出来送去干洗。洗衣店离她家不远，骑电动车过去也只要五分钟。 取到衣服后，回来的路上出了点问题。 这家干洗店收费不便宜，洗好的衣服还帮客户精心打包装好，问题就是出在这包装纸袋上。 林肆意的电动车型号不大，并不适合放这么多纸盒，这就导致她坐上去纸袋就放不下，而纸袋放上去人就没法坐。 她一时间进退两难，最后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自己狼狈地推着电动车回家。 这时候，身后连续传来“嘟嘟”声，林肆意转过头看去。 “程总，好巧啊！” 程一修把车速降下跟她话说，“你的车坏了吗？要不要帮忙？” “没有呢，是东西放不下，才只能推着走。” “要不你东西搬我车上我帮你带回去，你自己开车回家，这样就方便很多。不然我看你磨蹭到家，天都要黑了。” “太感谢程总了，我这就搬，麻烦您把后备箱的锁打开一下。” 搞定完这堆东西后，林肆意跟程一修打招呼待会见。 程一修把车子开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后，走到后备箱位置，顺便帮林肆意把六个纸袋提上去。 还别说，分量真的不轻。 第51章 这些都给你，这样你满意…… 他把几个纸袋放到林肆意的家门口给她后, 就转身开门回了自己家。 没多久，林肆意坐电梯上来敲门，“程总, 我是过来拿刚才那几袋衣服的。” 程一修推开门跟站在他家门的林肆意说, “我刚才不是已经把东西放你家门口了吗？” “在哪里啊？我怎么没看到。”林肆意侧身, 使得程一修的视线可以正对着她家的大门。 谁知，一条走廊过去，另外一头的林肆意家的门口, 空空如也。 程一修震惊了，难道这一堆东西能在短时间内凭空消失了不成？ 他连鞋子都顾不上去换, 就走路带风地往她家大门口奔去。 确认过真的没有后，又去旁边的消防通道看了下, 发现也没有。 “程总, 我刚才还以为您是把东西提回自己家了，请问我现在要怎么办？” 程一修在走廊上来回走了几步, “我们去保安室调监控看看, 总不可能被人偷了吧！而且这个时间点也太凑巧了，我前脚刚回家, 你后脚没多久也上来了。这人居然能在这样的时间差内把衣服顺走，难道这小偷是住这里的？” “不过话说回来, 既然住得起这里，也没必要偷别人的衣服。这件事确实匪夷所思。” 林肆意也没有其他办法, “目前看只能这样了，我们一起去保安室看看吧。” 程一修对照着自己大概回来的时间, 然后告诉监控室的大哥，麻烦他把这段时间这个点进入电梯和楼梯的视频调出来。 起初一切看起来还正常，令程一修没想到的是, 他居然在电梯监控里看到坐电梯上来的申钰。 可是他回家后，申钰并没有过来找他，他也没有接到任何申钰打的电话。 他继续往下看视频的播放，奇怪的事情又出现了，申钰也没有坐电梯从28楼离开。 这时候，另外一位保安指着另外一个监控视频跟程一修说：“这个女生从25楼的电梯下去了。” 程一修看向那个视频，果然看到申钰两只手都提着三袋东西进入了电梯。 林肆意瞬间火大起来，真的是衣在门口坐，偷从外边来。 程一修：“……” 这时候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再傻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离开保安室后，程一修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申钰打电话，却被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程一修继续拨打，语音机器人的回复还是一样的话。 “她关机了！” “你稍安勿躁，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肆意这时候的语气十分愤怒，“交代？程总，您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在联系不上外甥女的情况下，程一修也只想着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 他主动提议，“要不你说个价格，我代她把钱赔给你。” 林肆意听到后一下子红了眼眶，“是不是你们这样的人觉得自己有钱，就什么都能用钱解决？”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解释。”程一修握住她的双肩跟她说。 林肆意用力挣脱开他的双手，“那您觉得自己是什么意思？我难道没钱吗？要钱是吧？” 林肆意伸手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找出钱包，然后颤抖着双手拉开夹层的拉链，把里面的一叠百元现金全部抽了出来，一把往程一修的身上用力地扔。 “都给你，这些都给你，这样你满意了没有？”眼泪瞬间蓄满了她整个眼眶。 因为两人身高差的关系，林肆意今天穿的还是平底鞋，所以那叠现金被丢在了程一修的肩膀高度，就整个散落开来还弄地遍地都是。 她现在顾不上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会成为小区内的焦点，她在做完这些事情后，就不管不顾地擦着眼泪往单元楼走去。 去他妈的程一修，还有他那个神经病的冒牌外甥女，再有那什么狗屁假扮男女朋友的协议，都见鬼去吧，老娘不玩了。 程一修本想马上追上去，但是他又觉得还是先把地上的现金收拾起来再走，好歹她赚钱这么辛苦，就这样扔了得多可惜。 待程一修回到电梯前的时候，早就没有了林肆意的踪影。 到达28楼后，他直接去敲林肆意的家门。 意料之中，她故意没有开门，也没有回应他。 程一修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铃声刚响起来就被她马上按掉。 他再打，林肆意就再按。 他又想到给他发微信，林肆意也没有回他。 他接着发文字内容，下一秒，聊天对话窗口显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程一修：“……” 他开始拍打她家的大门，照样没有响声。 “林肆意，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我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林肆意？” “林肆意？” “林肆意……” 差不多在他喊了六七遍之后，里面才传来她鼻音浓重的说话声，“你不要再敲了，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没有关系，我晚点再来找你。” 门内又继续开始保持沉默。 程一修捏着那把现金，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往自家大门走去。 这边林肆意家的厨房内，她找出之前超市买的大号购物袋，把程一修前段时间给她买的，还存放在冰箱冷冻隔的速冻食品，保鲜层还有没有吃完的鸽子蛋全部收拾出来装起来，还有上周五晚上他送给她的老干妈辣椒酱。 她提着这些往门口走，临时又想起客厅里还有那次程一修买来送她，但是她还舍不得吃的巨型大白兔奶糖。 她返回到客厅把这个也一起装到购物袋里，然后尽量保持不发出声音地打开自家的大门，悄无声息地把手上的东西全部提放到程一修的家门口。 第52章 你辞职的事情我不会同意…… 转回自己家后, 林肆意马上去书房，坐在电脑前写了一份寥寥数字的辞职信，确认自己点到为止后, 在线发送到程一修的工作邮箱。 工作狂果然不是吹的, 对方火速回信, 内容就大写加粗的四个字——我不同意。 管你同不同意，她也只是走个形式上的流程。 隔壁的程一修觉得还是不放心，打算当面找林肆意谈谈。刚打开自家大门, 就听到塑料袋的“滋啦”声。 他用力推开门，那堆东西也跟随着他的动作继续发出声响。 到底是什么东西？ 程一修走到门外一看, 首先吸引他注意力的就是那只巨型的大白兔奶糖。 他蹲下继续翻看了袋子里的其他东西，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些不是之前他买来送给林肆意的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是准备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吗？ 这怎么可以！ 有误会可以解释，这样躲着不见他, 还把他送的东西退回来又算什么？ 一想到他们两个人之所以会在短时间内搞成这样, 他又开始拨打罪魁祸首的电话。 铃声大概响了一分钟左右，才被电话那边的人接起, “喂，阿修？” 程一修刚要呵斥申钰, 电话里出现的却是自家姐姐的声音。 “姐，怎么是你接的电话？申钰不在旁边吗？” “她刚吃完饭在客厅看电视呢, 你这时候找她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程一修在电话里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下。 “天哪，这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等一下, 我这就去问问她。” “姐，我现在麻烦你帮我直接问她，她究竟把那几袋东西提到哪里去了, 赶紧还回来。” 说完还觉得不妥，“算了，还是我自己去拿。” “你稍等一下，我晚点给你回个电话。” 程一修在短短的走廊之间来回走了不下几十次，终于在过了十分钟左右，等来了她姐姐的电话。 “小舅舅，对不起。” “我只是上去找你的时候，凑巧看到她门口放着几个袋子，就想捉弄她一下，我没想怎么样的。”电话里申钰的声音显然也是刚哭过，但是程一修对此却掀不起一丝的怜悯。 “其他的我改天再找你算账，你现在告诉我，你提走的那些东西现在在哪里？” “就……就在后备箱上，今晚是司机开车送我过去的，车子现在还停在家门口。” 申钰还想说点什么，电话就被程一嘉拿了过去。 “阿修，你不用专门来回跑一趟，我叫司机现在送过去给你，到小区门口后给你打电话。” “麻烦姐姐了。” “不敢当，你还是赶紧去哄哄肆意，及时把事情解释清楚，不然感情会有隔阂的。” 程一修等不及姐姐挂电话，就自行先把电话挂断了。 知道林肆意大概率是不会接他电话了，他就打算给她发短信。 [第一条]：衣服已经找到了，你不要担心，司机很快就会送过来。 [第二条]：整件事情是申钰的恶作剧，我代她向你道歉。 [第三条]：由于我的失言，我再次郑重向你道歉。 [第四条]：还有，我不同意你的辞职。 [第五条]：最后，如果你有看到我的短信，希望能出来一趟，我现在正在你家门口。 连续不间断的五条发送成功后，门内的林肆意依旧没有回应他。 就在程一修以为自己今晚真的要在外面当过夜门神的时候，她家的门锁传来了响动，他心里惊喜万分。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程总您是听不懂人话吗？” 程一修歉然：“我认为事情还是需要当面解释清楚，才能显示出诚意。” 林肆意冷哼出声，“肇事者都没出现，这算哪门子的诚意？” “改天我会叫她上门来给你道歉。” “但是眼下，我是希望自己能当面跟你道歉。我当时说赔偿你钱的时候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把事情尽快解决掉。” 他不提倒还好，一提林肆意就更来气。 “您说的解决就是用钱砸人对吧？可是对您来说，钱是最不稀缺的东西，那么这样处理又能有多少诚意？” “是不是在您心里，我就是可以用钱随意打发的人？” 念及此处，林肆意的泪水又开始夺眶而出。 她把自己心底压抑了很多年的心结说了出来，“您这样的行为跟我爸当初抛弃我，时隔多年之后想修复父女情分，就用钱来补偿我，这两者从根本上有什么不同？” “我也不需要您跟我解释什么，真的没那个必要，这件事的重点不是几件衣服的问题。” “我跟您提辞职是认真的，我不想在您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之后，还要当做没事发生一样每天跟您一起共事。我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神经很粗的样子，但我的心不是铁打的，我也会伤心会难过。” “还有，关于我们假扮男女朋友的事，到此为止。这样荒诞的事情本就不应该让它开始。” 程一修开始谎了，他看着眼前哭得声音嘶哑的林肆意，可是说的话却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是认真的。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提议用钱解决，是觉得她既然这么看重钱财，能花钱摆平自然是惠而不费、皆大欢喜的事。 但是这一刻，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显得无力，已经造成的伤害不可挽回。 他要怎么办才能挽回现在的局面？ 他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混乱，尽量让自己表述到位，“停止假扮男女朋友这件事，我答应你。我会单方面跟我姐那边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但是，你辞职的事情我不会同意。” “您究竟还想怎么样？我又不是正式员工。”林肆意又想哭了。 程一修开始打感情牌，“你现在走了，我临时要去哪里招人接替你，辛蒂回家还在待产。不可否认，你个人的基础条件很优秀，我相信借助公司这个平台能让你更上一层楼，这对你对我对公司来说是多方共赢的事。” “但是如果你现在就走了，不一定能很快就找到合适的工作。我们这个行业，学历固然重要，但是能力再加经验才是权重分，而任何的能力和经验都是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来培养。一旦换了新工作，你又要重新开始适应新的工作环境还要承担适应不了的后果。这好比一项高风险、高波动性，但是收益却是未知的生意。” 林肆意的态度开始松动，“那也就是说如果我继续上班，我们以后就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嗯。”虽然程一修对她急于撇清关系的行为表示隐隐不悦，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先稳住她，不能就这样让她走掉。 “好吧，我答应您，我明天会继续去公司上班的，但是我不会再继续搭您的顺风车了。” “……可以。既然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你刚才送回来的那些东西我回去重新拿过来给你。” “不用了，那些东西如果您不要的话，就帮我扔掉吧，放我那我觉得很碍眼。” 程一修：“……”难道刚才谈的是一场寂寞？ 剔除掉前因后果，这件事的脉络就是林肆意把自己送给她的东西退回来，然后自己再把那些她不要的东西当垃圾扔掉？ 程一修明显感觉到经过今晚这件事后，林肆意开始跟他生分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是不是以后在她的心里，自己真的就只是他的老板？ 可是，如果不是老板，还能是什么？ 程一修迷惑了。 这时他的思绪被打断，林肆意提醒他，“程总，您的电话响了。” “啊，哦，可能是司机送衣服过来。” “喂，嗯，我在楼上，门禁卡有吗？嗯，那就直接上来吧，我在电梯口等你。” 林肆意听到他跟电话里的司机在交谈，估摸着今晚的事情总算可以有个了结。 明天开始，将会是一个全新的旅程。 程一修因为心里的亏欠，主动提出把六个纸袋帮她提进去。 林肆意明显很抗拒，“不用了，程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不麻烦您了。”说着，就站在自家门口，一副拦着他不让进的架势。 程一修无奈，只能把东西放下，“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先回家了。” 林肆意回家后，确认了纸袋里的就是自己的那几件衣服，拆了塑封薄膜后，就把它们一一挂到衣柜里。 今晚哭得太多，现在她急需贴个面膜加眼膜，外加泡一个热水澡舒缓一下。 躺在浴缸里发呆的时候，林肆意也抽空反思了下自己今晚冲动提出辞职的行为。 她承认程一修说得没错，如果她现在重新开始找工作，可能又要重复之前的老路。加上毕业后两份工作的时间都太短，这写在简历上既不好看也不好说。 第53章 他和林肆意真正地把近邻…… 林肆意承认自己有时候会比较冲动, 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任性妄为的人。 一旦情绪冷静下来，她也会从自身角度去考虑利弊得失，从而重新调整方向, 所以她能听得进程一修说的那番话。 对于今晚发生的无妄之灾, 她只能认栽。但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摆脱了申钰这个时不时会出来找存在感的麻烦精。 只要她从程一修那边获知自己已经跟他分手的事实，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来纠缠她。 可为什么一想到申钰到时候会出现幸灾乐祸的表情，林肆意有种难以缓解的不适感。 她觉得脸上贴的时间差不多了, 就随意地把面膜和眼膜给拿下来，顺手扔到了浴缸外的地砖上, 然后整个身子往下一沉，连带着刚才垂挂在浴缸边沿的头发一起浸泡在了水中。 乌黑的长卷发像海藻一样飘散在浴缸里, 林肆意深深地憋了一口长气, 等实在受不了了才借着双手扶着浴缸内壁滑上来。 她用力抚去脸上的水迹，才有功夫拿起一旁的干毛巾擦拭脸颊。 第二天早上的晨会过后, 林肆意坐在工位上全神贯注地用EXCEL建一个财务模型。 这时候姚东又咋咋乎乎地跑过来跟她说：“林妹妹, 今天又有人给老大送玫瑰了，我有预感, 明天估计还会有。” 林肆意眼睛都没有离开过电脑屏幕，“师兄, 那个人又不是给你送花，你至于天天这么关注么？” “我也不想啊, 主要是老大刚才交代了我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让我发誓务必一定要完成, 不然取消年度奖金。” “什么？”这下林肆意才来了兴致，勉为其难赏他一个关注度。 “虽然我知道老大拿奖金说事是开玩笑，但是老大安排的这件事还真的很有挑战性。” “那具体是什么事情, 你倒是赶快说啊？打这么久的哑谜还想让我猜吗！” “就是老大叫我把他那束花在下班的时候带走，然后到路上找个流浪汉转送给他。” 林肆意：“……” “你也觉得很无语是不是？我刚才在他私人办公室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毕竟这件事真的说起来并不是很难，就是那个画面太美，我自己都不敢看。”姚东自己想都不敢想，一想到就忍不住想自插双目三百下再以死明志。 “师兄，这个你不要担心。今天下班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走，等你找到流浪汉的时候，那个转赠过程我帮你拍下来，我会拿回家好好欣赏，以作纪念的。” “你不敢看的画面，我会帮你放大后好好看。我家的家庭影院可以帮助我把你从头到尾都看得一清二楚，连根腿毛都不放过。”林肆意说完后还安抚性质地拍了拍姚东的肩膀。 姚东：“……”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天每天早上前台都会送一束玫瑰花到程一修的办公室。 姚东感叹自己上辈子可能是个预言家，现在就差把自己的名字中间加上预言帝三个字。 让他感到万分羞耻的是，程一修居然真的每天都让他做那件事，哪怕他出差也要远程指示一二。 一周过后，易扬资本的姚东成功凭借自己的奇葩行为在整栋大厦C位出道。 这天又是新的一个周一，姚东一脸生无可恋地表情踏进公司。 有同事看到后上前关心，“姚东，你这是怎么了啊？早上屎没拉干净？” “不要问，问就是你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最近公司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姚东绝口不提，“没有，不知道，也不要问我。唉，问你一下，林肆意来了吗？” “没注意。”这位同事爱莫能助地摊摊手。 好不容易等来了林肆意，姚东就忍不住吐槽，“林妹妹，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我可等你好久了。” “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放下手上的包包转头询问他。 姚东小声跟她嘀咕，“昨晚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后来半夜被惊醒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林肆意很有求知欲，“什么问题？” “我深深感受到来自老大的恶意，你说他没事叫我做那种事情。现在只要我一进这栋大厦，就开始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在嘲笑我。” “林妹妹，你作为老大身边的大内总管，快帮我分析分析，我最近是不是在哪方面不小心得罪了老大而不自知啊？” 林肆意一脸严肃，“师兄，是不是你推荐的股票最近绿到跌妈不认？回撤得厉害？害公司赚不到钱？” “没有吧，我自己长期有在跟踪，屡创新高啊！而且我们看的是整个组合的波动率，并不是单单就我推荐的标的公司。” “或者是因为你最近沉迷于八卦新闻，导致调研工作没到位？” “怎么可能，我也就偶尔抽空和你八卦几分钟，这能耽误多少正事？” “那既然不是你工作上的事，难道是生活上让程总不满意？” “这更不可能。老大就是一个绝缘体，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磁场上的相互吸引力。” 林肆意：“……”虽然字面上听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逻辑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师兄。要不，你自己以身试胆去问问程总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如果这样做，我看不是老大的更年期提前了，而是我要早死早超生了。” “……”林肆意很为他考虑地想了下，“那你再观察一下，今天还有没有人送玫瑰花过来。” “我想经过上周不间断几天的打扰，程总自己肯定也开始不耐烦。可能在你还没想到原因之前，程总自己就已经想到对策来解决这个送花人的问题。” 姚东叹气，“但愿这江山如你所愿吧。” “师兄，麻烦你清醒一点，你我皆只是一个搬砖人而已。充其量顶多也就是个筑长城的苦力。” “……” 正如他们刚才在讨论的那样，程一修最近确实对章怀艺明目张胆的示爱行为表示不满，纵使公司的下属们不会当着他的面说，但是私下里肯定已经议论纷纷。 顾兆阳这个家伙，最近借着自家老婆刚怀孕胎位不稳的理由，经常不见人影。 不然他还真的要好好跟他谈谈章怀艺的事。 上周后面几天，他因为都在外地出差，并没有时间来处理章怀艺的问题。 也就是周二那天，故意把姚东叫进办公室，给他安排了那种差事。 他记不清自己当时是不是鬼迷心窍就脱口而出了，程一修内心拒绝承认自己吃味姚东。 也是从上周一晚上那件事过后，他和林肆意真正地把近邻过成了远亲。哪怕自己在公司，也经常看不到她人的。 程一修知道她最近开始出外勤。外地的暂时还没有去，但是本地线下的她会经常自己去走访做调研。 中午，他坐在大班椅上思来想去后，就拿起了电话给章怀艺打了过去，约她晚上方便的话出来一起见个面。 他一开始并没有章怀艺的电话。只是章怀艺从孙漫漫那边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主动给他打过一回后，他才存下来的。 章怀艺意外接到程一修的来电，以为自己的不解努力终于打动了他的芳心。 她在电话里说：“晚上我在布达佩斯大酒店有个聚会，不过时间比较晚。如果你这边不嫌弃这边环境一般的话，可以早一点过来我们两个人一起碰个面。” “知道了。”程一修回复她，又另外约好具体的时间。 林肆意自从上次听闻程一修的老师过劳死后，就对自己的运动量开始关注起来。 因为宋云霄嫌弃自己加班没时间，办了健身房的年卡都是白白贡献了自己累死累活才赚到的加班费，所以林肆意就单独去了一家游泳馆锻炼，费用按次结算，一次两百块，不用提前预存。 晚上下班后，林肆意像往常那样收拾东西回家。进门后换了一套运动服后，就提着装着泳衣的袋子出门了。 这个时间点，又是工作日的时间，来游泳的人并不多。 她在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后开始下水试游。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水下老有人跟她撞上，林肆意纳闷了。 可是她不耐烦地从水里钻出来后，又没有看到自己附近有出没的人影，真的奇了怪了。 90分钟一次很快结束，林肆意借着扶梯从水中爬上来。 去淋浴区冲完澡后，把自己收拾妥当，才打算往酒店大门口方向走。 这时候有个男的快步追上来叫住她，林肆意回头，“请问，你是在叫我吗？” “美女你好，我也是这家游泳馆的客人，刚才就是我在游泳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你，不好意思。”对方顺带递上自己的名片。 林肆意接过，“没关系，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再见。” “我还真的有事呢！你现在有空吗？我想顺便请你吃个饭，表达一下我的歉意。” “这位先生，真的不用。这样，你的歉意我收下了，但是吃饭就免了。”林肆意说完转身就想走。 那个男的看林肆意这么不识抬举，忍不住开始上前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林肆意吃痛叫出声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吃饭？” 她用另外一只手，努力想把对方抓着她的那只手拿开，可女生的力道到底不如男的。 林肆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耍流氓的事情，她的脑子一片混乱。 就在她打算大喊救命的时候，有人从她身后上来把她跟那个男的彻底拉了开来。 第54章 居然还是张学友的《如果…… 晚上, 章怀艺在接到程一修说自己已经到了的电话后，从酒店楼上下来去大门口接他。 程一修原本以为在门口附近纠缠的是一对恋人，可直到他听到了林肆意的声音。 他顾不得自己的意外举动, 被章怀艺看在眼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顾不上也没必要顾及。 搭讪被女的当面拒绝, 半路又杀出一条拦路虎，那个男的直接喊了一句，“你他妈的谁啊？”说着还想往程一修的脸上挥拳。 程一修一把推开林肆意, 眼疾手快地接下了他的拳头，“你再喊一句他妈的试试？” 男的手被程一修牢牢控制住, 他自觉力道不如对方，态度就开始放软打算投降。 男的朝林肆意吹了一个口哨, “美女, 这是你男朋友啊？” “关你什么事。”林肆意随意敷衍了他一句后，又看了程一修一眼, 但是很快就收回了眼神。 程一修察觉到林肆意态度上的闪躲, 刚想说点什么，就被那个男的打断。 男的看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 信以为真，“呦, 还真的是一对啊！” 他连忙向程一修道歉，“哥们, 对不住，我这人平时眼神不好。”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 而是应该向她道歉。眼睛不好可以治，如果手术费不够的话还可以向网友发起众筹。” “……”男的自知理亏，武力值又斗不过人家, 只能咽下这口气。 目送那个人间油物走出酒店的大门后，程一修才开口质问林肆意，“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游泳的呀，这边有个游泳馆，收费比较便宜。不然呢，程总您以为我是来吃饭的吗？” 这个事情程一修还真的不知道，但是他好不容易在下班时间能碰上她，就想主动跟她聊几句，“哦，是有多便宜，还能让你专门跑这边来？” “一节课90分钟，两百块一次。” 程一修四处打量了下这家酒店的整体格局和装修风格。 说实话，一言难尽不是一点点，“这边看起来环境有点一般，你怎么不选个相对好点的位置。” “羊毛出在羊身上，苍蝇再小也是肉。我当然知道收费贵一点的环境也会好一点，可那都是要加钱的啊。” 林肆意想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回来还要熬夜加班写报告，就随口跟站在旁边的老板提了一嘴，“程总，要不看在我最近这么努力为公司搬砖的份上，给我涨点工资呗？” 程一修笑笑，“你觉得有可能？” 虽然自己只是随便说说，但是林肆意觉得还是要适当表表态。她佯装愤愤道，“程总，您这么抠门是会没有女朋友的。” “呵~我的钱只会留给自己的老婆。我不需要女朋友，谢谢！”程一修抚了下金丝镜框并且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那就祝您心想事成啦。” “……” 站在一旁观看了全程剧情的章怀艺觉得眼前这个互动画面出奇的刺眼。 难道她就是程一修之前跟她说过的那个喜欢的女的？ 她很难想象会在程一修的脸上看到那种神情。 哪怕是最后那一下他假装自己板着脸说话，她都觉得那一刻的程一修，他的真实态度其实算得上是一种……纵容？ 章怀艺被自己的结论惊讶到。 她重整气势，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上前打招呼，“程一修，这位是？” 这时候，林肆意也正式见到了章怀艺。 程一修为两人介绍，“这是林肆意，我公司的研究员现在兼任我的个人助理。” “她是章怀艺，在投行工作。” 章怀艺对程一修避重就轻的介绍方式感到不满，“你怎么不跟你的助理介绍下我的另外一个身份？” 钢铁直男程一修觉得莫名其妙，“有这个必要？” 章怀艺：“……” 林肆意：“……”这人前一秒还说自己不需要女朋友，下一秒马上就有新鲜出炉的送到自己面前？雷公电母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不过自家老板有没有对象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林肆意心里这样想。 既然他们约了在这里见面，自己这个十万伏特的助理电灯泡就不能太碍眼。 林肆意态度良好地跟程一修告辞，“程总，祝你们用餐愉快，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章怀艺不动声色地观察程一修的反应，直到林肆意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她才开口向他发问，“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主动约我了？难道是我送的玫瑰花起了作用？” 程一修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下面要说的话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你可能不知道，你每天安排人送的鲜花，被我叫人转送给了公司附近的流浪汉。我这样跟你说，态度是不是够明显？” “……” “我今天约你就是想当面跟你说清楚，你的行为已经给我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我不希望我的客户提起我，对我的印象只停留在一些花边新闻上，这对公司的声誉也非常不好。” “这就像你们女孩子在职场，如果别人提起你们，第一印象只停留在长得好看，而忽视了你们实际的工作能力，我想你们知道后也会心里不舒服，这是同一个道理。” 章怀艺直视他，“程一修，长得好看也是个人能力的一部分，我为什么要否认这一点？” “说句不好听的，就比如说刚才你的这位女助理，工作能力怎么样先不提。如果她长得不忍直视，你会招她进来？我想基本不可能吧！” “你为什么要拿她来举例？她和你们……不一样。”程一修面露不虞。 他下意识地就很排斥，林肆意被人随意拿来作比较的这个行为。 “那请问她又有哪里不一样？”章怀艺必须承认，自己嫉妒程一修对他那位女助理的维护。 程一修看了她一眼，“你会把自己的美貌当做在职场上的一件利器，但是她不会，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章怀艺简直要气到郁结，“程一修，我凭自己本事奋斗，不偷不抢不靠潜规则，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不否认我的外貌确实给予了我一定的方便之门，但是这又不是我自己刻意而为之。” “你不是刻意而为之，但是你也不能否认自己确实也会在某些场合欣然接受，甚至偶尔还会为此暗自得意。” 章怀艺：“……”今天的情况变成这样，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事到如今，她也不想装模作样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疑惑，“为什么在我提到她的时候，你会这么生气？你心里不高兴了？” “那天晚上你跟我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是不是就是她？你喜欢她，甚至爱上她了对不对？” “我——”程一修想矢口否认，可马上又被章怀艺打断。 “你不用解释，你的眼神骗不了人。如果刚才有面镜子可以让你照的话，你就会承认我说的都是事实。” 程一修：“……” “那你的那位女助理呢，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此刻，程一修的心中仿佛被惊涛骇浪侵袭。 在他心头困扰了很久的谜团被逐渐解开，他又想起了之前做过的一个跟林肆意有关的梦。 在梦里，他和林肆意…… 他会因为林肆意跟她的那位高中学长出去相亲吃饭而吃醋，虽然最后证实只是一个乌龙事件。 他会心疼她一个人大晚上被锁在门外，听她诉说自己孤独的成长过往，心疼她膝盖摔伤而连夜送她去医院。 为了安慰她，专门去超市买了一只大白兔奶糖送给她，只是后来因为发生了申钰恶作剧的那件事被她退回来。 担心她养病在家每天要吃外卖，还叫姐姐安排人送了一个来月的饭菜。 会因为她跟姚东走得进，就吃姚东的醋，还故意惩罚姚东去做那种无厘头的事。 会因为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理自己而着急。 会因为自己的失言触及她的伤心事而后悔万分。 所以当她提出要辞职的时候，他才会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先把人留下来。其实他也知道，像易扬这样的公司如果想招人，又有什么困难。当然，如果剔除掉他个人吹毛求疵的要求的话。 更让他无法欺骗自己的是，他对林肆意确实有生理上的冲动。上次在医院的门诊室，医生给她做检查的时候…… 之前是他自己太过迟钝，没有早早地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被章怀艺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再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了。 他想马上回家去找她。 程一修冷静克制地收拾好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跟你在这继续聊下去。章小姐，我突然想到自己临时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了。” “……” 才走出了五六步，程一修又重新返回来。 “你临时又回来是打算和我在一起吗？”章怀艺口吻嘲弄。 “不是。”程一修态度很坚决，“我回来是想再次重申我的态度，我对你的态度。后面请不要再送花或者其他什么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的东西了。” “呵~恐怕，你是担心会引起某人的误会吧！你要走就走吧，不用这么多废话。人要脸、树要皮，我又不是非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没有你，难道你还真当我找不到人结婚了？” 听她说完后，程一修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自己来时停车的位置。 他坐进驾驶位后，忍不住打开了车载音乐。非常凑巧，随机点了一首，居然还是张学友的《如果这都不算爱》。 随着音乐声的响起，程一修也开始跟着哼唱了起来。 第55章 那我还想把你捡回家当老…… 他一路满怀激动的心情开车回家, 直到在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时，才意识到刚才被他直接忽略掉的问题。 那就是他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对林肆意的感情，但是她是否像自己对她那样, 怀有同样的想法就未可知了。 以目前他观察到的情况来看,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从上周她退回来的东西里可以看出, 就连没吃完的鸽子蛋都不放过，可见她当时是真的想跟自己分道扬镳的。 程一修在理清了思路之后，反而被自己亲手扣了一盆冷水下来, 现在内心拔凉拔凉的。 这可要怎么办？程一修开始纠结了。 他在飞奔回来的路上，所有能想到的假设都是基于林肆意也喜欢他的基础上。 但是如果这个最重要的前提被否定, 那岂不是希望全部要落空？ 如果把他自己比喻为O，林肆意才是前面那个1。 是林肆意提供了可能性, 而他才是那个相对性。 直到电梯把他送到28楼, 他都没有想出可行的办法来，暂时只能失落地开门回到自己家。 程一修换好拖鞋站在玄关口, 盯着不远处正在卖力干活的扫地机器人瞧了好一会儿。 这东西是他姐跟他推荐的, 每天设置好工作时间就会到点开工。因为需要自动充电的关系，通常这个充电插座口都会接在比较显眼的位置。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 之前几次去林肆家并没有看到过这东西，想来她家是没有类似的产品的。 假如他现在专门去买一台, 就骗她说因为自己家里已经有一台，多出来这台他朋友送他的, 自己用不到就送给她，这样她应该不会拒绝。而且这机器非常会主动找存在感, 每天爬来爬去，想不看到都难。 这样只要林肆意看到它，岂不是就能想到他？ 他自觉这个办法的可行性非常高, 暂时看不出任何的漏洞。从长远角度来看，风险收益比简直无懈可击，可以媲美他从业到现在最好的一笔投资业绩。不，简直完胜！ 说做就做，程一修打开网购APP，很快就在搜索栏里找到当初他买的那家店的宝贝链接，火速下单了一台同款。 今天可能真的是他的幸运日，居然还有9折活动。上次自己买来9999块，今天买直接便宜了1000块。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发觉自己肚子有点饿。 晚上原本是打算去跟章怀艺见面谈事情顺便吃点，没成想半路出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他记起上周林肆意退回来的速冻饺子还完好地存放在冰箱里。既然她不会再收下，还是他自己吃掉算了，以后再给她买新的就可以。 饱腹后，程一修坐在沙发上苦思冥想晚上睡觉之前，还能不能跟林肆意见上一面。 在确定了自己的真实心意之后，他真的迫切想要当面看看她。他想要确定这一切是否都是真实的，而非他自己的幻想。 可到底要找什么样的理由呢？ 有了。上周一他在楼下帮林肆意把那叠现金捡回来，到现在都没有机会还给她，估计连她自己都把这件事忘记了。 程一修跑去了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把那叠纸币拿出来，还专门去书房办公桌上找了一个信封装起来。 做好这些之后，他带好手机跟钥匙才出门。 在敲林肆意家的门前，程一修还专门确认了下现在的时间。 才晚上9点出头，按她的作息时间应该还没有睡。 他郑重其事地按了下她家的门铃。 大约一分钟左右，林肆意才来开门。 “程总，这么晚了，找我有事？”林肆意很好奇，几个小时前他们不是刚见过面吗？ 本以为打开门就能看到心上人的程一修，现在只想咆哮一句MMP。 谁能来告诉他，为什么林肆意这么钟情于这款铝箔纸的面膜贴？这东西跟面具一样挡着，他都看不到她的脸了。 而且他也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就不能不要老是顶着一张贴了面膜的脸出来见我吗？” “程总，这真的不能怪我，是您来的时机不对。您自己可以看下现在都几点了，贴面膜是我每日的必选功课，就跟我每天晚上都会发今日小结到您的工作邮箱一样。” “……” 林肆意跟他解释完才想起他还没说找自己干嘛，“程总，您找我到底什么事情啊？” 程一修把手上的信封递给她。 “您有事要交代我的话，直接发微信或者打电话跟我说就OK，不用专门还给我写信吧！” 程一修：“……” “你误会了，不是信。而是上次你在楼下掉的现金，我后来没有及时追上你，就是为了去帮你捡回来。” 林肆意的面色转冷，虽然有钢铁侠面膜隔着程一修看不出来，但是她讲话的语气已经可以听出，“程总，您大晚上的是不是故意想旧事重提？”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这钱既然已经被捡回来，还是得还给你。” “不用了，你捡到就是你的，没必要还给我。” 程一修心想那我还想把你捡回家当老婆，你给不给机会？ “你掉的钱太少了，我看不上，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程一修一把抓过她的一只手，然后把装着2800块现金的信封塞到她手上。 林肆意：“……” 临走之前，程一修还不忘提醒她，“下次开门前请注意把衣服穿好，领口这么低是会着凉的。” 林肆意目送他回家后转而往自己领口方向看了看，翻领绒面的卡通兔子睡衣套装，这样的领子还叫低？ 难不成她要套着羽绒服睡觉？ 这位程老板的逻辑思维角度果然很另类啊！ 第56章 网购几本恋爱秘籍的可能…… 选择性大方专业户的林肆意, 在临睡前失而复得了一笔钱财。虽然金额并没有多少，但是好歹也可以补充一下近来干扁的荷包。 最近频繁地去游泳馆，一次就要200块, 一个月下来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林肆意在内心吐槽自家老板程一修何不食肉糜的想法太天真。 不过今晚发生的这件事, 让她意识到自己确实需要换个场地锻炼了, 免得改天又会遇到那个猥琐男。 幸好当初没有办理套餐，不然现在还不好半路退费。 林肆意想着有空再跟人打听一下，哪里有环境过得去, 价格还能在她可以接受范围之内的游泳馆。 还有，今晚如果不是碰见程一修, 当时要怎么收场还真的不好说，她也不能保证自己次次都能走运。 周二又是忙碌的一天。 姚东今天出外勤不在, 林肆意也是忙到下班前一个小时才回来。 难得程一修今天没有出差, 林肆意透过玻璃门看他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好像有点心烦的样子。 不过这不是她一个小助理需要操心的事情。 在其位, 谋其政。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林肆意在随意扫视的时候发现, 今天怎么没有人给他送玫瑰花？难道昨晚那个女的就是平时送花的人？ 回想起那位的长相气质，倒跟自家老板迷之相似, 都很霸总。 程一修中午在网购APP上查看扫地机器人的物流信息。不得不称赞卖家发货神速，仓库连夜发货, 中午已经显示在派送。 他因为等不及还专门主动联系了派件员，对方告诉他下午5点半前会送到。 程一修再次看了下手表, 这会儿已经接近5点。如果今天他没有拿到包裹，就只能再等一天。 现在的时间, 多等一刻他都觉得是煎熬。 可能是老天都在帮他，终于在快递员下班前拿到。 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想看看林肆意现在在干嘛。哪知道, 等他抬起头，发现她的工位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程一修：“……” 大概悲喜交加就是他现在的真实写照。 他并没有追求过女孩子的经验，现在所有能想到的也只是希望自己可以跟林肆意产生更多的交集。 这可能就是顾兆阳说的找存在感？ 对了，顾兆阳既然能比他早娶到老婆，是不是可以说明他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程一修点开微信想给他发消息，但是在发出去的前一秒又退回来了。 他想到顾兆阳之所以能娶到老婆，完全是因为他老婆当初倒追他，他一个臭皮匠能有什么追妻秘籍可以分享？程一修不信。 况且，现在通货膨胀、物价飞涨，三百个臭皮匠都不见得能抵上一个诸葛亮。 这时候的程一修认真考虑了网购几本恋爱秘籍的可能性。 林肆意中午约了宋云霄，晚上下班的时候一起陪她去看看游泳馆。她在团购APP上收藏了几家，想去实地对比之后再确定下来，但是连续跑了三四家都不怎么尽如人意。 宋云霄跟着她忙活了几个小时，肚子都空了，“意意，要不就刚才那家算了吧，贵点就贵点，胜在水质好，而且收费高一点的也不容易碰上流氓。”她刚才已经听说了昨晚好友被人意外纠缠的事情。 “可是那家单次收费要400块啊，我的心脏受得了，但是我的荷包实名反对，这比昨天那家整整多了一倍。” “哎，我说，最近你持有的基金涨了那么多，我都嫉妒死了。干脆趁现在高位卖掉一点落袋为安才是上策，这样也可以解决你现在游泳费的问题，一举两得啊。” 第57章 这么快就想要他的小命？…… 林肆意敞开胸怀地收下了好友所有的羡慕嫉妒恨。 她一副过来人指点迷津的样子, “你知道为什么同样是投资基金，我可以坚持到账面翻红、甚至翻倍，但是你却只能常年绿化面积比你家小区还大吗？” “为什么？”一提到发家致富的秘诀, 宋云霄的态度立马转好, 虚心向临时上线的“理财达人”林老师请教。 “其实这还得感谢你才对, 我是参考你买什么，我就不买什么。你做短线，我就做长线。在投资基金这件事情上, 你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我投资道路上的避雷针。” “……”宋云霄无言以对，久久地才憋出一句, “我看我是指路冥灯才对。” 林肆意：“你不要妄自菲薄，这个市场的玩法本身就是零和博弈。不可能实现让全部的人都能赚钱, 证券市场最残酷的地方在于它不是让少数人吃肉, 大多数人跟着喝汤。事实上，这是一个以大多人的亏损来成就少数人盈利的地方。” “亲爱的, 看在你连裤衩都要亏没掉的份上, 晚上这顿我请你吃肉吧。附近有一家评价不错的自助烧烤店，我们现在就去。” “呵呵, 有钱人要请客我凭什么要阻拦。” 到了门店后，林肆意站在菜品区大杀四方, 连宋云霄都看不过去。 “意意，你肉拿这么多吃得完吗？我觉得还是要拿点绿色蔬菜搭配一下的。” “要不我给你多拿点韭菜？” 宋云霄：“……你说起这个, 我刚好想起前几天我们办公室的一个同事，说自己去超市被保安拦着要健康码。他错把基金账户当成健康码给对方看, 那个人也让他通过了。” “哈哈哈哈哈……我觉得下次你也可以试试，怎么说你的账户比红绿灯还亮。” 就着“滋滋”作响的烤肉声音，林肆意透露, “偷偷告诉你啊，我老板好像交女朋友了，对方上周每天都安排人给他送一束玫瑰花，可能这样就被拿下了。看不出来，我老板这么强势的人原来喜欢这么直接的女的。” “而且昨晚我在游泳馆，刚好碰到那个女的跟我老板在一起呢。” “对方长得漂亮吗？” “嗯，他们看起来就属于同一种人，这可能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 宋云霄遗憾道：“那真的太可惜啦，我还以为你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林肆意白了对面的好友一眼，“想啥呢，这么多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不是自己想吃肉，可我是想看你吃唐僧肉呀！你品品你老板的名字，如果你把他拿下了，你可不就是吃到唐僧肉了吗？嘻嘻……” “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我们说过的话？” “哪句？” “如果我吃唐僧肉必须以吃翔为代价，你说这件事换你，你愿意吗？” “……”宋云霄看了看眼前的大鱼大肉，又在脑海里把程一修和一堆屎做了对比，顿时笑出声来。 “意意，你有没有发现，你这是一个很有味道的比喻？” 林肆意没听懂，“什么意思？” “因为按照你这样说，你老板岂不是就是一坨屎？哈哈哈哈哈……” “……”林肆意伸手主动给坐对面的好友夹了一筷子的雪花肥牛，“女施主，人生实苦，请你好好珍惜眼前得来不易的肉。” 晚上想办的事情没有办成。何以解忧，唯有饱腹。 林肆意坐在靠椅上摸了摸吃得有点滚圆的肚皮，准备跟好友告别。 两人各奔东西后，林肆意独自骑着电动车回家。 她没有直接把车往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开，而是先绕到物业办公室想取一个包裹。 林肆意前几天在网上买了一盆南非龟甲龙。 她怕买种子自己种会养死掉，就直接对着卖家发布的一物一拍的照片选了一个成色顺眼的，对方连盆打包一起给她发货。 包裹看起来有点大，林肆意一个人很艰难地才把它挪进电梯。 程一修今晚下班后就没有出去，他一直在注意门口的动静。 好不容易等来了响声，他打开门一看，发现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需要帮忙吗？” “程总？您吓到我了。”林肆意转过头，语气埋怨地跟他说。 “你这箱子里是什么啊，看起来挺重。” “就是一盆多肉绿植。”林肆意继续卖力把箱子往自家门口方向推动。 程一修看不下去，“你去把门打开，我帮你搬进去。” 林肆意本不想跟程一修私下有多少交集，但是看他都已经撩起袖子准备开干的架势，也不好拂了对方的面子。 她开门后，“程总，放门口这就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话才刚说完，程一修脱了鞋子就直接帮她把东西一路送到了客厅，然后把箱子轻轻放在茶几上。 偏偏还一副暂时不打算走的模样。 这人难道是想留下过夜当厅长？林肆意心想。 “我能看看你说的龟甲龙长什么样子吗？” 这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林肆意说：“您等一下，我去把剪刀拿过来。” 两人一起把箱子拆除后，程一修好奇地凑近看，“这东西是不是比仙人掌好养？” “嗯，据说如果养得好的话，大概可以把我们都送走呢。” 程一修：“……”这么快就想要他的小命？不过他不介意换一种方式。 “为什么它看起来像枯萎了一样？全身没一块好肉，都裂了。”程一修有点嫌弃这东西的长相。 林肆意娇俏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您就不懂啦，它越长大就会开裂得越厉害，这样才会越好看。” 程一修欣赏不了这样的奇葩审美，“那你买它是有什么寓意吗？” “我听卖家说这个东西可以镇宅保平安呢！我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我的运气不怎么好，确实需要买点东西辟邪挡煞。虽然它在冬天里会像睡着了一样，但是等到来年开春，就会抽出细长的藤蔓，有点绝处逢生的意思。这样一听是不是觉得很有趣？” 程一修在心里暗道我觉得还是你比较有趣。 他起身转而打量林肆意家哪里适合安装充电装置，随后假装不经意间地开口，“嗯，我有个朋友送了我一个扫地机器人，但是我家之前已经有一个了，我想把新的这个送给你怎么样？” 林肆意这时候的注意力还没在他身上，大概只听到了后半句，“程总，您说要把什么送给我啊？” “扫地机器人，我多出一个，送给你好不好？” 无功不受禄。林肆意觉得昨天自己主动提出加工资，自家老板都不肯，今天居然给她送扫地机器人？ 还是不要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招等着她。 她用心良苦地给他提供建议，“程总，如果您觉得自己真的用不到的话，可以挂网上的二手市场转让的呢。这个我很有经验，我经常会把用不到的物品挂出来转卖，这样总比空放着吃灰，自己却要吃土强。” 程一修：“……”他是不是还要热情感谢她分享自己的宝贵生活经验？ 如果能这样轻易就退缩的就不是程一修了。 他再接再厉，“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时间成本有多么的宝贵吗？比起二手转卖回收到手的钱，我都不知道可以多买多少个了。” “但是只要你收下这个，就等于是帮我节省了时间，这间接就等于在帮我省钱。” “……”最后林肆意只能勉为其难地笑纳了。 程一修风风火火地跑回自家把东西拿过来，准备连夜给林肆意装起来使用。 林肆意：“……”她又有点看不懂了，这位既然说自己时间宝贵，怎么今晚在她这边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第58章 程总，您的鞋子忘记了。…… 她又不是急着要用这个扫地机器人好吗？ “程总, 您晚上回家一般不是还要继续加班的吗？难道今晚不忙？” “钱是赚不完的，而且有时候我也需要劳逸结合放松一下。” 林肆意：“……” OK，是她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程一修嘴上回着话, 手上也没落下。 他打开扫地机器人的外包装纸板盒, 再从白色泡沫垫里小心地取出机子, 顺便再把套在外面的塑料薄膜拿掉。 “程总，这东西真的好用吗？我平时用吸尘器感觉还行，就是要手动操作这点不方便。”林肆意的心里, 确实有点好奇。 程一修：“现在的很多小家电都是为懒人服务的。等你用上了它，慢慢就会发现彻底离不开它。它会自己充电, 自己打扫，你平时只需要负责把它收纳盒里的灰尘清理一下就可以。放心好了, 我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我明天可以试试, 多谢程总啦。”林肆意朝他嫣然一笑。 “……”程一修真的很想告诉她，不要这么随意对着一个男人笑这么好看。 要不是不想吓跑她, 他现在真的很想做点什么, 来缓解下自己内心的躁动。 不行了，他得尽快转移下注意力。 不然, 他怕自己克制不住。 视线随意流转之际，他看到林肆意家的茶几上, 放着的一份XX上市公司往年的年报。 程一修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最近在研究这家公司？” “嗯。”林肆意顺着他视线方向看去。 “那你研究出什么没有？要不我现在考考你？” 林肆意：“……可以吧。”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 刚才急着要给她安装充电接口的人，现在又要掉头来考察她的业务能力了。 程一修：“我记得前几年的时候, 这家公司暴雷就是因为财务上，存在严重的造假行为。” “我们做投研的人都知道，在股市中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的目的, 基本是为了虚增利润。一家公司只要存在提高利润的需求，一般就会有财务造假的可能性。” “可以说，我们平时在跟踪、研究和分析一家公司财务报表的时候，就应该带着这样的想法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然后程一修开始发问，“现在你来跟我说说财务造假的常见动机有哪几类，需要我们平时去特别注意的呢？” 林肆意思索了一下，“大概有以下几种，比如为了维持公司现有股价的稳定或者公司近期有融资的需求，为了避免公司被ST警告或者可能面临退市风险，还有的话就是为了完成业绩承诺。买壳上市的公司，通常需要在约定的时间内完成一定的业绩额度，所以这一类公司财务造假的风险会比其他普通的公司要高很多。” “嗯，没错。下面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 林肆意：“程总，您继续。” “财务造假中比较常见的手段，是通过虚增资产来实现。已知资产等于负债加上所有者权益。既然我们确定了，这里面的所有者权益是虚增的，现在你来告诉我，假如你是一位财务造假者，你要怎么去操作这件事？” 林肆意听了后十分无语，“……程总，为什么我好好的要变成一个财务造假者？” “这是假设而已，你不用当真。”程一修扶了下金丝眼镜框，随即对她温柔一笑。 只是林肆意忙着在头脑中捋思路，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会从资产负债表、利润表还有现金流量表的勾稽关系来考虑。” “嗯，你继续。” 林肆意：“第一种，伪造货物购销合同等方式，来做大营业收入。” “第二种，利用货币资金来做资产虚增。” “第三种，通过存货的特殊性质可以做利润调节。” “第四种，还可以用研发费用资本化的方式来做成本调减。程总，以上四点是我目前能想到的。” 程一修的手指下意识地轻抚着自己的下巴，然后跟她说：“你还漏了一种情况，那就是有些公司会通过非经常性损益这部分来做文章，比如公司的在建工程、固定资产处置所得、投资收益等来实现利润的虚增。” 林肆意不好意思地捋了下耳边的碎发，“抱歉，这点我一时没想到。”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比较简单。我们平时在分析一家公司存在财务造假的时候，一般会关注哪些方面？” “这个就比较多啦。我习惯性会先去观察目标公司的现金流状况，当然不可否认确实存在一些公司、或者某些行业，他们天生的现金流就是不好的情况。” “还有如果这家公司的毛利率，远超同行业平均水平的话，我也会特别关注。” “然后就是账面存款很多，但是贷款也很多这类，也会注意。” “再有，公司实际控制人的股权质押比例过高的情况，这点我不怎么喜欢，或者隐瞒关联交易或者非常依赖关联交易的那种公司。” “最后一点的话，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基本不怎么分红的那种。” 程一修：“功课做得不错。” “那当然，我好歹也是过了CPA的女人。” “好了，现在我继续帮你这个CPA持证人把手头的充电装置搞定。” 林肆意：“……” 安装好后，程一修告诉林肆意，可以通过下载一个手机APP，来远程控制这个扫地机器人。这样无论在不在家，都可以实现指导。 “这么神奇吗？”这点林肆意真的没想到。 程一修打开自己的手机示范给她看，林肆意看到手机页面上，会显示出整个屋子的打扫路线图。 “第一次打扫，它需要先熟悉一下家里的环境，把工作路径记录下来，等下一次就会按照这个路线开始打扫了。” “嗯，说得我都等不及想看看这个效果了。” 程一修望着凑近盯着他手机看的林肆意。 长睫毛微微卷曲往上翘，看起来也不像是用睫毛膏刷过的样子，自然情况下还能这么长真的有点过分。 她的唇瓣随着她的说话声一开一合，看得他登时有点口干舌燥。很快的，他发现自己身上产生了某种不可描述的反应。 程一修顿时紧张到窒息。 怎么办，他怕旁边的林肆意挥发现他的不对劲。 是事实上，林肆意也确实察觉到他的古怪。 “程总，您怎么了啊？是人不舒服吗？” “啊——没有，我突然想起还有封邮件忘记发，我先走了啊，你记得关好门窗。” “哦，那程总您慢走啊。” 可林肆意看到的画面是，程一修走得跟要赶着去投胎似的。 他从她家出去后，居然匆忙到连鞋子都忘记穿。 “……”她真的很不想提醒她老板这个糗事，“程总，您的鞋子忘记了。” 程一修：“……” 他能像模仿电视广告里说的那样，是你的鞋子吗？不能。毕竟那确实是他的鞋子。 第59章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 看在自家老板晚上既出力又送礼的份上, 林肆意觉得自己身为人家的私人助理，这时候应该适当地帮领导化解一下尴尬。 “程总，我就送您到这啦, 晚安！” “……”随后, 程一修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她关门的声音。 劫后余生的他终于可以缓过气来, 刚才确实是有晚节不保的恐慌。 只怕人还没追到，他就被林肆意当做流氓扫地出门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在她面前, 他还有什么老板的威严和颜面？ 遗憾的是，门内的林肆意并没有太把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老板今晚的迷惑行为也不止这一个。 也许是受到了刚才跟程一修聊天的启发，她打算也去二手平台发布一个本地游泳卡券的求购信息, 没准真的能找到合适的呢？ 做完这件事后, 她又把家里的小摆件收拾起来放置到柜子上面。 这是刚才程一修提醒她的，扫地机器人碰到大件的物体会绕过去, 但是小东西就很可能会直接往上撞。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这点还是需要参考过来人的意见提前注意一下的。 隔天林肆意满怀期待地醒来。 她跑到客厅看了下，发现那个扫地机器人一大早就已经完成了任务, 这会儿正乖乖地靠着墙壁充电。 还真的是意外之喜，她庆幸自己昨晚没有拒收这个小宝贝。 为了感谢程一修的赞助, 她接下来要更卖力地干活才是。 姚东这周正在忙一场路演，工位上经常看不到人。 一个人不怎么想出去吃, 林肆意中午就随便点了一份外卖解决。 正靠着椅背打盹的功夫，她听到了自己手机信息的提示音。 打开一看, 原来是昨晚二手交易平台上的求购信息，有人看到主动联系她了。 林肆意在聊天窗口问对方，“是每天都可以去的那种吗？” 卖家：“不是哦, 限定双休日的特价票。” 林肆意：“那不合适呢，我双休日反而不怎么去，怕人多。” 等她这条信息显示为已读后，对方就没有再回复过来。 林肆意扫兴地下线。 “你在看什么？”头顶突然传来自家老板的声音。 林肆意差点尖叫出声，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她后面即将发出的声音被程一修伸过来的手掌心给捂没了。 “……”她以奇怪的姿势抬头，大眼睛眨巴了两下，示意希望他可以把捂着她嘴巴的手拿开了。 程一修停顿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马上跟她道歉，“抱歉，刚是怕你突然叫起来会影响其他人午休。” 林肆意：“……”这还不是要怪你？她顺便微微起身确认了下刚才这一幕有没有被同事看到。 程一修见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自己低头看了下她还没来得及关闭的手机屏幕，“你在求购游泳券？” 对哦，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发生了上次那件意外之后，她会打算换一家游泳馆也是理所当然。 他想了下，然后跟她说：“你不用找了，我家里刚好有一张闲置的半年卡，是离我们小区很近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你要的话，我可以打折卖给你。既然是二手转卖，怎么说也得给你点折扣才能表示我的诚意。” 林肆意：“……程总，您这是现学现卖啊！但是我得先问问折后价要多少。如果您狮子大开口，我还是会拒绝的。” 程一修随便说了个数字，觉得这个她应该可以接受，“五千块吧，怎么样？” “成交！今天就可以拿给我吗？” “呃……我暂时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你给我点时间等我找出来拿给你。”程一修心想总得给自己留点时间去办一张吧。 “好吧！” 短短时间内就把这件事搞定，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难道是昨晚那盆南非龟甲龙起了作用？只是这好运快得像一阵飓风。 昨晚刚免费收了他的扫地机器人，现在又以折扣价买了他闲置的游泳卡，也不知道这位平时是不是兼职开杂货铺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用不着呢？ 不过挂在心头的事情，能得到顺利地解决还是很开心的，林肆意午休过后哼着歌继续埋头搬砖。 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能拿到那张游泳卡，没想到程一修在周三中午放完话后，随便交代了她几句就出差去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周五下班前，最近消失了好几天的姚东终于出现了。 “林妹妹，这个周日公司五周年庆你知道吗？” 第60章 乖乖坐着，别乱跑，等我…… 林肆意：“知道呀, 公司大群里早几天就通知出来了，我听说策划部这几天都在做准备工作。” “师兄，往年公司都是怎么庆祝的呢？” “这个啊, 以前一般是包个宴会厅吃吃喝喝忆往昔峥嵘岁月之类。不过我听顾总说这次会玩点新花样, 已经预定了一家酒吧, 到时候应该会在那里庆祝。” “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啊，人过去就好了。”姚东“咦”了一声，“程总今天又不在吗？” “是啊, 前天下午临时出差去了。听说是因为最近出的新政策，有几家合作券商研究部那边组织了相关的策略研讨会。” “哦, 那个新政策我也有看到新闻推送，券商对这一块都会比较敏感, 会临时组织会议并不奇怪。” 说完后, 姚东又想起一件事，“你说这周老大怎么没有继续叫我去送花了？” 林肆意把刚写好的便签贴在电脑屏幕边上, 回了他一句, “可能是他们已经谈妥了吧！” “你说的谈妥是指他们两个人彻底掰了，还是在一起了？” “你觉得呢？”她以一种是似而非的神情看向他, 同时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觉得以程总的性格, 如果他个人没有想法的话，根本就不会浪费时间跟人废话。他可是信奉时间就是金钱的男人。” “你说的很对, 所以他们肯定是闹掰了，不然不会这么快就没有下文。”姚东无比坚信地下结论。 “……”林肆意扶额。 原来讲了半天两人是鸡同鸭讲, 都没在一个频道上。 鲁迅先生说过一句，“人类的思想不能共通，我只觉得吵闹”原来是真的。 “师兄, 我的意思是程总想跟她谈，才会有谈妥了的结果。如果他不想谈，那么什么都是免谈。” 姚东：“……” 隔天就是周六，林肆意一整天都在家看FRM原文教材。现在她的工作状态渐入佳境，以后只会越来越忙碌，她必须要好好备考，争取一次性通过才行。 而那位承诺卖她游泳卡的男人就跟他说的那张卡一样，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隔天中午，林肆意在衣帽间挑选晚上周年庆要穿的衣服。 既然说地点定在酒吧，穿着上就可以随意一些了。 可惜投研组的女生太少，不然她还可以问问具体穿什么过去合适。 唯一一位叫袁雅芳的女生，林肆意平时跟她交流并不多，反而跟姚东几个还聊得来一点。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位对她有点敌意，但是她自认自己进公司到现在并没有得罪她。 就拿之前有一次，林肆意下班赶电梯，袁雅芳看到她要进来都不按暂停键，故意视而不见管自己下楼了。 林肆意觉得这很莫名其妙。 虽然她身为程一修的个人助理，但是这种同事间的小问题并不会拿到他前面说。 林肆意参考了当晚的温度，最后还是放弃了连衣裙，换了一款商务休闲套装出来，重点是下面配的是裤子。 自从上次膝盖摔了之后，最近气温骤降，总觉得膝关节位置有点发凉。 上周，林肆意还在办公室跟姚东吐槽自己年纪轻轻就可能有风湿了，而姚东捧着一个大号保温杯，里面还加了不少枸杞跟她比惨。一时间，两方胜负难分。 怕晚上会喝酒，林肆意干脆就叫了一辆滴滴过去。 出门的时候她特地看了下对门，看起来还是没有动静。 林肆意进入酒吧的时候，里面的气氛已经热火朝天。 据说今晚这家酒吧是被包场了，可里面的热闹程度看起来可不像只有他们公司一百多号人的样子。 她目光到处打量，想看看同组的同事都坐在哪里。 她看到姚东举着个玻璃酒杯挽着衍生组的一个男同事的脖子在聊天。 林肆意觉得好笑，这家伙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搞基么，怎么现在搞得比谁都欢。说他没有这个想法都没人信啊！ “怎么不进去？” “程总？”她刚转过身，就看到程一修风尘仆仆的模样走过来站到了她身边。 林肆意忍不住用余光看了他一眼，马上就把眼神收了回来。 这位是经历了什么吗？看起来一脸沧桑很是疲惫的样子。 难道去参加会议，会忙到连胡渣都没时间剃？ 在林肆意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程一修用近似贪婪的目光在她侧脸来回扫视。 他现在才真的体会了一把一日不见如隔三天是什么滋味。 因为时间上的冲突，他本打算缺席今晚的周年庆。 可傍晚在跟顾兆阳通电话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说：“修哥，你不在的话真的太可惜了，今晚我们会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哦。” “你老婆之前说你老了不中用，我觉得这话真的没说错。这么老掉牙的游戏你还这么津津有味。” 顾兆阳：“你先听我把话讲完。晚上这个游戏，将会解决我们公司个别单身狗的终身问题，虽然这里面不会包括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程一修倏然紧张了起来。 “嘿嘿，我受到公司广大男同胞的重托，今晚会帮他们测试一下几位女同胞的心意。不然，身在曹营心在汉可不是一件好事。” “……”程一修强烈克制住自己，想马上顺着电话过去把顾兆阳抓过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但是为了林肆意后半生的幸福着想，他忍了。 所以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程总，您这两天是不是很忙啊？” “嗯。我们别站这了，先进去坐下吧。” 程一修没有问林肆意打算坐哪里，就径直把她带到了几位公司老总所在的位置。 “程总，要不我还是去旁边位置坐着好了。”林肆意委婉提议。 程一修转头暼了她一眼，“跟上。” “好吧。” 程一修倒是想看看，有他在旁边看着，顾兆阳能玩出什么鬼花样？ 时间转眼到了晚上七点整，顾兆阳向来会比程一修会说场面话，上台发言控场这种任务毫无意外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酒吧一边的大屏幕上就已经在来回播放易扬公司成立至今的视频剪辑。 其中有公司开业的照片，数次获奖的镜头，第一次管理规模破百亿的合影，团建旅游时候的照片，还有校友基金捐赠仪式的片段，公益慈善的互动画面等。 而这些是林肆意这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不曾参与过的时光，但是此刻她与有荣焉。 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她也能够在这个公司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而不是一个查无此人的印象。 旁边，有两个工作人员小心地用推车把一个九层大蛋糕推了出来。 顾兆阳拿着麦克风在台上深情呼唤，“下面，有请我们易扬资本的董事长程总上场。请大家给点面子，来点掌声好吗？” 台下的众人开始起哄。 说完顾兆阳就起了带头作用，拍了好几下表示自己对他的欢迎。 程一修起身前，凑近林肆意的耳边说了一句，“乖乖坐着，别乱跑，等我回来。” “……”林肆意可耻地脸红了，幸好现场光线不怎么亮。 这人怎么回事，交代几句还态度这么暧昧，这会让别人误会的好吗？ 程一修上台后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一只麦克风，他扫视了一圈台下的众人后才开口，“客套的话就全部留给顾总说。” 众人又笑了起来。 程一修：“易扬从成立至今，已经走过第五个年头。感谢在座的各位能够风雨同舟，不离不弃。正是因为有大家的努力，公司的产品净值才能屡创新高，所以我现在代表股东会正式宣布，明年我们将实行全新的股权激励制度，请大家拭目以待，谢谢。” 这时的掌声响得比刚才更为激烈，毕竟什么都没有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接下来是切蛋糕的流程，代表和大家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 策划部提前考虑了人多的问题，只留一层是圆形需要刀切的蛋糕，剩下八层摆放的是统一做成了小份透明杯容量的蛋糕，这样方便每个人过来领取。 程一修在主持完分切仪式后，就准备给林肆意带一块。 他不喜欢吃蛋糕这样甜腻的东西，所以当他准备带一块走的时候，惹得顾兆阳频频侧目。 顾兆阳小声嘀咕，“修哥，你是口味变了吗？我怎么记得你以前都不吃蛋糕的。” “……不可以？”程一修不答反问。 “当然可以，就算你性取向变了我都可以，我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程一修：“……” 林肆意看着程一修走下台落座，手上却只拿着一块蛋糕。 她也想吃来着，女孩子对这些食品总是无法抗拒。 “程总，我也想过去拿一块蛋糕。” “嗯，刚才回来的时候我临时想起来自己不怎么喜欢吃这个，这块就送你吃吧！” “……”林肆意隐约觉得这位最近的行为越来越古怪了。 就连不喜欢吃蛋糕这件事都需要临时才能想起来？不会是年纪大了，记性开始变差了吧！ 第61章 这回轮到你了呢！ “怎么, 难道你不想要？” “……”在自家老板的死亡凝视下，林肆意不得不拿起那个装着切块奶油蛋糕的纸盘，然后用上面的小叉子挑了一点奶油送进自己的嘴巴里。 程一修看着林肆意动作秀气地吃着自己帮她带的蛋糕, 心里的满足无以言表。 而此时, 与程一修的心境相比, 林肆意的内心有说不出的忐忑。 为什么自家老板要用这样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难道是奶油不小心沾到脸上了？ “程总，是我脸上有奶油吗？”为了确认自己的疑惑，林肆意还专门用手掌心擦了下嘴角位置, 可手上也没有啊！ “没有。就是觉得你现在吃东西的样子像——” “修哥，你怎么在这坐着啊？快点, 曲奕和唐斐叫你一块过去喝酒呢。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你今天可别想像去年那样全身而退, 特供的茅台都给你准备好了。” 程一修和林肆意同时闻声望去, 插话进来的是顾兆阳。 “我今天是开车过来的，你想让我因为酒驾被抓？” “修哥, 这个你放心, 待会我给你找一打的代驾护送你回家，绝对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程一修看推脱不过去，转头对着林肆意, “待会回来再跟你说。” 换谁话听到一半就没有下文都会郁闷，可是她也只能晚点再问问他刚才到底想说她吃东西的时候像什么了。 等程一修小酌几杯, 假装自己体力不支回到座位的时候，发现林肆意已经不在那里了。 不是叫她乖乖坐着不要乱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 真是一点都让人不省心。 放眼整个酒吧，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程一修本来尚觉清醒的脑袋也开始有点头晕目眩了。 他靠在沙发上, 盯着刚才被林肆意吃到一半就放下的那块蛋糕出神。 可能是因为酒精的干扰，他突然也很想尝尝，眼前的这块蛋糕吃起来究竟会是什么味道。 恰好这时，不远处的某个人堆里传来了姚东标志性的大嗓门。 程一修克制着头晕抬眼望去，透过薄薄的镜片，他好像看到了混在人堆中的一副小兔子模样的林肆意，而她的周围，居然虎视眈眈地坐着一群男同事。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些男的不就是顾兆阳傍晚电话里说的那群单身狗吗？ 他们现在到底是想干嘛？ 林肆意刚才是被姚东临时叫走的，当时她正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检查自己脸上是否有古怪。 姚东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这时候喝多了也有点上头，讲话就更没有多少顾忌。 “雅芳、肆意还有龚悦，你们三位可是我们投研部唯三的未婚女性了。今天我就做个好人，帮在座的广大单身狗们牵条线。” 龚悦：“姚东，看来你今晚的好人卡注定要少掉一张了。很不幸地告诉你，我年后就要准备订婚了，哈哈哈哈哈……” 姚东的表情很是伤心，就是有点夸张，“小悦悦，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不过看在你终于有着落的份上，功过相抵了。” “那现在就剩下唯二的两位了，雅芳和肆意你们准备好了吗？” 袁雅芳早有耳闻，所以并没有多少反应。 “师兄，需要准备什么呀？”林肆意一头雾水。 这时候，围着她们的那群男同事们异口同声、调高音量，“当然是心理准备啊！” “……”不好意思她还是没听明白。 姚东充当临时主持人上线，“我现在就给你们两位女士介绍一下，待会这个游戏的名称就是大家如雷贯耳的真心话and大冒险。” “……师兄，既然是游戏，为什么只有我和雅芳两个人，难道你们都不需要参加的吗？这也太不公平了。”林肆意忍不住抗议。 “肆意，这时候就请你体谅一下。谁叫我们公司文化的特殊性是业内出了名的男多女少呢。” “……” 众人善意地笑了下。 “这还多亏了我们老大平时的领导有方，才能形成今天这样紧张又刺激的局面。” 林肆意骑虎难下，“……我可以拒绝吗？” 众人大笑，“当然，不可以。” “……” 姚东：“好了，大家静一静，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了节省大家宝贵的时间，我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待会将要提的问题。” “田原，骰子呢，快点把骰子拿过来。” 田原反应很快，马上就从临桌拿了一个过来，“给你。” 姚东从他手里接过后，放在了桌面上。 “这次的游戏规则是你们两个人，每个人都有三次摇骰子的机会，每次轮流摇号。摇出大号的人可以行使让另外一个人说出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的权利，而被选择的人只能接受不能拒绝。但是如果摇出小号，就必须自行选择大冒险，当然这部分可以用喝酒来代替。” 林肆意面露玩味，“师兄，这听起来怎么像是在玩期权的游戏啊。简单来说，摇出大号的人就好比是期权的买方，即拥有了权利。而被选择的人就变成了期权的卖方，只能承担义务。” 旁边有个衍生组的高个男同事很惊喜，“肆意，你不来我们小组实在太可惜了。” 姚东痛心疾首道：“切~你太不要脸了。这个知识点能进投研部的人都知道好吗？休想当着我们的面抢人。” “下面我来说下，骰子一共是两颗，大号的结果以两个相加大于6为准，也就是7-12的范围。” “真心话需要回答的问题只能从我们拟定的三个当中挑选。第一个是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第二个是你喜欢的是不是公司里的人？第三个是你喜欢的人是谁？” 林肆意：“……” 袁雅芳放在大腿边的右手忍不住抠了下沙发的坐垫，她跟林肆意商量，“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都可以。”林肆意无所谓地说。 袁雅芳：“那就我先来吧！” “好的。” 姚东大声吼了下，“我现在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第一轮，只见袁雅芳单手拿起装着骰子的托盘，意思一下地在半空中摇晃了两下，然后就放下。 她揭开盖子，两个骰子显示的数字相加为5，“我先自罚一杯。” 接下来轮到林肆意，可能是凑巧，居然也是5。 “我也先干为敬。”喝完后，她轻轻放下酒杯。 现在两边各轮到一次，都是五五开，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也没有透露出丝毫有用的信息。 围在旁边的男同事们开始不满，“这样不行啊，赶紧接着开下一轮。” 这回袁雅芳提议，“要不第二轮你先来？” “可以。” 林肆意双手抱起那个托盘，故弄玄虚地使劲摇了摇，还调皮地对围着的男同事们说：“你们觉得这次开出来的会是小号呢还是小号呢还是小号呢？” 男同事甲：“肆意，别再提小号了，再提我就忍不住想去厕所了。” 众人哈哈大笑，满脸期待地等她揭晓答案。 很快，林肆意满足了他们的要求。这时盖子被揭开后，相加后结果得出是10这个数字。 姚东：“哇哦！雅芳你就等着老实交代吧！” “肆意，你快点挑一个问题。” “你喜欢的是不是公司里的人？”林肆意想着第一轮已经错过，何不直接跳过第一个问题，所以她直接选择了第二个。 袁雅芳自认倒霉地回答了，“是。”说完后还特地朝人群中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可那人居然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周围的男同事们之中有几个开始跃跃欲试。 论长相，袁雅芳虽然比林肆意稍微差一点点，但是找女朋友又不是只看外表，没准自己真的有机会呢？ 林肆意也很吃惊，她纯属就是把这个游戏当做字面意思来玩的，没想到居然能听到袁雅芳的私密事。 也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公司里的所有同事当中，剔除掉女的，再剔除掉已婚和有对象的男的，剩下的单身男也有将近百来号人，这要是一起组团奔赴梁山都能当回好汉了。 林肆意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但是她赫然发现，这将近百来号单身男同事中也包括她的老板程一修…… 难道袁雅芳喜欢的男的是程一修？可想想也不太可能，据当初袁雅芳自己亲口说的，她是因为校招被程一修这个直属学长挖来的。 如果程一修知道袁雅芳对他有那种心思，估计也不会放任她待在自己公司，而且还是在他亲自带领的小组里。 对他来说，所有会影响他印钞的行为，都会在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影响之前，就被他亲手把障碍扫除。 那么袁雅芳喜欢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不过她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继续来考虑这个问题，因为袁雅芳在她沉思的片刻就把号给摇出来了。 袁雅芳表情看起来有点诡异的兴奋：“这回轮到你了呢！” 林肆意：“……” 第62章 图形解锁5241，这就…… 袁雅芳借着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把藏在心底的想法问了出来，“肆意，你喜欢的人是谁？” 不同于他们这一圈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 站在人群之外的程一修在听到袁雅芳问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的心没由来的剧烈收缩了起来, 那种感觉好像是胸口突然被人紧紧抓住，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 他强忍着心脏疯狂跳动的不适，想要亲耳听听林肆意究竟会怎么说。 林肆意几乎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 “没有呢。” 那一刻，仿佛兵败如山倒, 程一修的脸上浮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失落。 就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她的神情连稍微犹豫一下都不曾有过，就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脱口而出。 难道所有的想法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程一修宁愿自己刚才真的被顾兆阳他们灌醉了, 也好过现在这样清醒着面对。 而袁雅芳却喜出望外, “真的吗？” 林肆意觉得这个没什么好否认的，“是的呀, 虽然这只是一个游戏, 但是我也没必要拿这个事情来说谎。” 现场的气氛明显比刚才更为热烈了。 既然听到林肆意当面说了自己目前还没有喜欢的人，岂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可以主动追她？ 林肆意发现在场的人好像并没有意识到, 姚东前面提到的三个问题逻辑上有什么不对劲。 现在的情况是，她直接表示了自己还没有喜欢的人, 袁雅芳只回答了自己喜欢的人在公司。 如果最后一轮，她再次摇到小号, 还是会像刚才那样喝酒了事。如果摇到大号，就可以问袁雅芳一个问题, 但是基于现在的情况，也只能问第三个问题。可这样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了。 姚东他们今晚喝的酒是不是全部进了脑子, 这样的问题都想得出来？ 可林肆意不知道的是，晚上大家就是纯图一乐，在考虑问题上并不严谨，自然也就没有深入去想这个问题的合理性。 当时姚东一伙人凑在一起，想到这几个问题的时候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多加考虑。 直男们的思维方式总是没有女生们来得细腻。 “师兄，我觉得这个游戏已经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必要了。”林肆意最终把自己的想法及时地说了出来。 姚东不解，“为啥？” “你自己想想，最后一轮无论雅芳摇到大号还是小号，我都不可能再继续玩真心话。” “雅芳不是还可以选择你玩大冒险吗？而且就算你这边不行，雅芳那边还有轮到玩真心话的机会。” 林肆意：“……” “……”袁雅芳直到现在才意识不对劲，刚才是因为自己太冲动，急于想确认林肆意喜欢的人究竟是不是程一修。 可如果真的让自己参与第三轮的真心话，那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当着公司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喜欢的人就是程一修。 她从毕业后就一直待在这家公司，她很清楚程一修之前都是怎么处理那些对他有非分之想的人。 说非分之想，无非就是因为程一修对那些人并没有特殊的感情罢了。 同时她也知道程一修对她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因为她在他的脸上能看到的永远都是一种上司对下属的态度。 可那个人为什么会是林肆意？ 从她第一眼见到这个女生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程一修什么时候会用一个长得跟狐狸精一样的女助理了？而且还是临时招进来代替辛蒂的。 作为一家管理规模几百亿的私募，易扬资本想招人真的不难。 可以反过来说，这是一家很多人想进来实习都要过五关斩六将，使出浑身解数才有可能的公司。 而林肆意，居然这样轻而易举地进来了？ 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可之前林肆意因为摔伤膝盖只能选择在家办公，据说还是程一修专门交代的。 她一个刚入职没几天的新人，在家能完成多少工作量，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谁知道是不是整天在家摸鱼睡大觉，程一修对她也太纵容了。 这件事如果换成任意的其他一个新人，估计大概率是要被炒鱿鱼的。 还有前几天的一个中午，为什么会让她远远地看到程一修一脸宠溺地捂着林肆意的嘴巴，之后还跟她继续谈天说地。 这里面要说他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能信？ 不过刚才林肆意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这里又是否会有什么隐情？ 难道两人因为工作身份的问题在隐瞒谈恋爱的事实？但是这又不符合她对程一修的了解。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有这件事，肯定会选择公开。 袁雅芳内心纠结万分，可面上还要继续装作风轻云淡。 “肆意说的很对，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既然如此，这个游戏就到此为止吧。”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看热闹的人自然不好继续纠缠。 众人开始解散，陆陆续续地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之前的狂欢。 林肆意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可并没有看到自家老板的身影。 难道被拉过去喝酒还没有回来？ 刚才应付一番，她现在都有点想打瞌睡了。 程一修刚才本想一走了之，可想到林肆意怎么说跟他也是顺路，不捎带一下说不过去。 他叫的代驾还要好一会儿才到，等他下车后回到酒吧里刚才自己落座的地方，看到林肆意毫无防备地靠在沙发的角落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伸手轻轻地推了推她，“醒着吗？” “嗯，程总，您回来啦。”他一出声，林肆意就瞬间睁开了眼。 “是不是很困，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林肆意：“现在可以走了吗？我看大家都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已经叫了代驾，你想走的话可以跟我一起。”程一修注视着她打哈欠的动作。 “那好吧。” 林肆意晚上就喝了一杯啤酒，她的酒量说不上有多好，但是也没有到一杯就倒的地步，所以刚才想睡觉纯属是因为困了，而不是酒精发作。 可程一修不同，因为听到林肆意说的那句话，导致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后又忍不住喝了些。现在的意识说不上有多清醒，至少他蹒跚的步伐出卖了他。 “程总，小心。”眼看着他就要被眼前的障碍物绊倒了，林肆意好心上去扶他一把。 程一修及时抓住了她伸过来的手，双手并用，紧紧握住。 “程总，您还记得自己的车停在哪里吗？” “嗯。就在门口，很好找的。” 林肆意按照他说的，小心搀扶着他往门口的露天停车场而去。 她今天穿的细高跟，自己走还没什么。 但是多了一个负重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幸好程一修还有意识可以自己走，不然她一个人真的搞不定。 两人一起慢慢走到车门边，程一修还知道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 林肆意先把他送进一边的后座，关上门后，自己再从另外一边上来。 “程总，您叫的代驾大概多久才能来啊？” 回答她的是程一修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递给她，“你自己看。” “……”林肆意好心提醒他，“程总，您的手机时需要密码识别的，不然我连屏幕都打不开。” “图形解锁5241，这就是密码。” 林肆意机械式地听从他的指示解锁了手机屏幕，并顺利找到滴滴软件，在线确认了那位代驾师傅距离他们的位置大概只有1.5千米左右，就关掉了屏幕。 毕竟这个不是她自己的手机，她不能因为好奇心就随意把玩。 林肆意右手肘靠在车窗上，手背支撑着下巴，转头打量着程一修。 这家伙喝醉酒后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平时清醒时候那样锋芒毕露。 也不知道把他的眼镜拿掉后会是什么样？ 事实上，她也确实准备这样干。 林肆意小心凑近他，“程总，需不需要我帮您把眼镜拿下来？” “给你。”程一修眯着眼睛，自己伸手拿了下来交给她。 “……”反正他也没有睁开眼，她刚好可以光明正大的近距离观察他。 颜狗宋云霄说得果然没错啊，自家老板确实长了一张男主角可甜可盐的脸。 一个男的怎么眼睫毛都可以这么长这么卷，平时戴眼镜的时候不会像雨刷器一样刷到镜片吗？ 不过就算有，这也可以说是成长的烦恼吧！毕竟能长到这样人神共愤的地步，也不是谁都可以hold住的。 垂涎于男色不可自拔的林肆意还想继续往下流连，眼前本双眼紧闭的程一修却突然就睁开了眼睛，“你刚才在盯着我看。”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林肆意被彻底吓了一跳，她马上矢口否认，“程总，我绝对没有，这都是您喝醉酒之后的幻觉。” “是这样吗？”程一修对自己现有的认知能力产生了怀疑。 “是的，我敢对天发誓。”林肆意自动隐藏了后面‘说的都是假的’这几个字。 好在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代驾还没有来吗？我的眼镜怎么不见了。” “……”林肆意都不好意思说是他自己摘下来递给她的，“程总，眼镜在我这呢，我刚看您的镜片有点脏了帮您拿下来擦了擦。” 程一修重新戴好金丝边框眼镜，视野才不复刚才的一团模糊。 恰好此时，代驾师傅根据定位赶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程一修对着驾驶位的方向交代了几句顺便叫他慢点开，就管自己靠着座椅休息去了。 第63章 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代驾师傅帮他们把车直接开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程一修当场在手机软件上给他支付了费用。 这时候他的意识稍微比刚上车的时候清醒了一些，下车走路也不需要林肆意扶着了。 进入电梯后，程一修刻意保持着与林肆意之间的距离, 不然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忍不住去质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是他不够好吗？ 往常拥有迷之自信的程一修, 破天荒地对自己引以为傲的个人条件产生了质疑。 他靠在侧面的电梯墙上，企图借着冰冷的墙板来使自己的头脑冷静一些。 可是他看着对面那个，对他现在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的林肆意, 她居然还有心情对着手机时不时地笑嘻嘻。 他再也克制不住脑海里那个疯狂的念头了。 哪怕今晚二次被她拒绝又能怎么样，起码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 哪怕爱没有回音。 没多久，电梯抵达28楼, 林肆意跟立在对面的程一修打了声招呼, 先于他走出了电梯。 正当她走到自家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准备插入锁芯的时候, 她忽闻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想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 就发现自己被一双修长的手用力地紧紧抱住。 林肆意因为太过震惊以至于那一刻都忘记了尖叫，等她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 正打算叫救命，耳边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要怕, 是我。”程一修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林肆意：“……” “程总，你现在是想对自己的女下属耍流氓吗？我可以去举报你性骚扰的。如果还要脸的话, 就赶紧放开。”她尝试挣脱，却发现自己那点力气无法撼动他丝毫。 程一修无视她的诉求, 嘴巴喃喃自语，像是在质问她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我很喜欢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从来都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去喜欢过别人。” “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林肆意：“……” 这位该不会是喝多了又开始发酒疯吧？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 怎么现在就一副被人/上错身的死样？ 特供茅台的威力果然非同一般啊！ 她想着现在要怎么把这个占她便宜的醉鬼给叫醒。 可关键问题是她发现自己还被他抱着，怎么都不肯松手。 难不成要打110来帮忙？ 可这样的话，连夜承包网络头条的岂不就是他们这对名不正言不顺的“狗男女”了？ 林肆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肆意，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你也喜欢我好不好？肆意……” “……”如果不是知道程一修刚有了交往的对象，她真的会误以为他现在的行为是在向她示爱。 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抱着还不够，他用带着胡渣的下巴朝她的脖子故意蹭了蹭，“肆意，肆意……你还是不喜欢我吗？” “……”林肆意无语地望着天花板。 等等，这位为什么喝醉了还要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用酒后吐真言的定理来说，难道不是应该叫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吗？ 上次在游泳馆，他跟她介绍的时候，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哦，是了，章怀艺。 可这也不对啊。除了她名字里最后一个字的读音一样，其他的并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还有他为什么要一直说那几句话，怎么听都像是革命尚未成功的样子。 莫非真的像姚东说的那样，两个人掰了？ 只是结果是程一修被人家拒绝了？ 可明明上周不是那个女的狂送他玫瑰的吗？这件事怎么看都是那个女的追着程一修跑啊！ 林肆意被自己混乱的逻辑彻底搞晕了，她选择放弃。 她语气恶狠狠地警告他，“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打电话报警了。到时候你名誉扫地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别报警别报警。那我松开后，你是不是就会答应喜欢我了？”程一修软下声来跟她谈条件。 林肆意语气坚持，“你先松开再说。” “好吧。”程一修心有不舍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 既然自己想不通，她就打算向眼前的当事人询问清楚，“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都对我做了什么？” 程一修不错眼地盯着她看，答了一句，“知道。” “那你说说刚才你在做什么？”林肆意表情很严肃。 程一修面露羞涩，不好意思地低声开口，“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林肆意听后换了一口浊气追问：“你分得清我是谁吗？” “嗯，你是林肆意。肆意……” 林肆意：“……”又来了是吧，这还真的叫上瘾了？ 知道她是谁，还想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知道他自己明明都已经有交往对象的情况下，居然还想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还有，上次送老干妈辣酱给她的那天晚上，不还被她撞破了他身体有隐疾的事？ 真的有病就去治啊，干嘛出来祸害她们这些良家少女？ 看不出来啊，平时一副高岭之花的装/逼模样，背地里竟然还想当海王？ 想当一棵花心大萝卜，也得先问问地上的坑同不同意吧！ 林肆意顿时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她把握在手上的钥匙塞进了包里，然后把包顺手丢在了地上。 她朝背对着大理石墙壁的程一修方向迈了一步，借着今天细高跟叠加的身高优势，双手一把抓住他翻领外套的衣襟，用力地把他往后面推了过去。 程一修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了那堵墙。 可他来不及呼痛，迎面就对上了林肆意倏然靠近的脸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看起来会这么生气？ 林肆意故意贴着他的耳垂说了一句，“你刚才说，你喜欢我？” “嗯。”程一修被她那个动作刺激得一动不动，只能下意识地回应。 “有多喜欢？”她得寸进尺地朝他的耳洞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一行为直接导致程一修的腰眼瞬间发麻，久久没有晃过神来去回应她的话。 “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林肆意的嘴唇沿着他的下巴往脖子方向走，前后不过两三秒钟，就来到了他的喉结位置。 程一修双手紧贴着瓷砖，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林肆意还会继续做出什么让他受不了的事情。 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可能是出于好玩，林肆意的左手指腹不小心地刮蹭了下他的喉结。 “……”程一修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地狂跳，如果这时候接入一台心电图机，检测结果肯定会是窦性心动过速。 林肆意对他迟迟不回应的态度表示不满，“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肆意，你先放开，我再跟你说。” “不要。” “……” “你还想不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林肆意转而对着他脖子侧面的位置亲了一下。 程一修哆嗦着艰难地吐了一个字，“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程一修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林肆意：“……” 她一开始以为程一修是装晕的，可是任凭她怎么掐他的人中都不醒，这才慌了神。 眼下没工夫去思考为什么他会突然晕倒，赶紧拨打120叫辆救护车才是正经事。 林肆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镇定，在电话里跟话务员清楚交代自己所在的位置，并把程一修昏迷的事情告知对方。 话务员：“您的信息我已经接收到，请保持患者的身体平躺，不要随意挪动，很快将会有医护人员上门为您实施抢救工作。另外，请保持您的电话畅通。” “好的，谢谢。”林肆意等对方挂掉电话，才低头去检查程一修的情况。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难道是最近出差熬夜太辛苦，导致的一次性晕厥？ 想到出差，林肆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下巴上长出的胡渣，这长度得几天没有剃了啊？ 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林肆意怕他真的昏死过去。 她又用耳朵贴着他的左胸口位置，仔细听了下他是否还有正常的心跳搏动。幸好，目前看起来除了没有知觉，并没有什么大碍。 林肆意跟着坐在他身边守着，片刻也不敢离开，好歹她是现场唯一的见证人。 她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提早跟小区门卫室打过招呼，救护车来得很快，长驱直入。一共来了四位工作人员，其中包括一位急救医生、一位护士、两位抬担架的护工。 林肆意站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等待医生可能会有的询问。 等医生检查过程一修的体征之后，转头吩咐两位护工帮忙一起把人抬上担架。 这时候就要夸奖一下这个小区的配套电梯了，居然连担架的尺寸都可以放得下，直接省了护工一层一层通过消防楼梯抬下去的问题，毕竟他们住的可是28楼啊！ 救护车的司机提早下车等在车门边，等几个人合力把程一修抬上车后，林肆意才方便跟着上车准备一起去医院。 第64章 按5秒就会重启，按10…… 按照救护车的就近原则, 程一修被送到了距离小区最近的一家医院。 林肆意跟随医务人员下车后，也发现了这家就是她之前和程一修来过好几趟的那家，还真的是凑巧呢。 刚才在救护车上护士已经为他上了心电监护仪, 又为他测量了耳温, 并且向林肆意询问患者的名字、年纪、晕倒前的症状, 林肆意一一告知对方。 只是当对方问她程一修晕倒前有什么诱因的时候，林肆意开始支支吾吾地脸红起来，不肯作答。 程一修很快被推车送往急诊科。 交接的护士带着他们来到一个隔间, “家属你在这先等一下，医生马上就回来。” “好的。”当务之急, 林肆意也顾不上被人强按了一个家属的名头。 大概过了一分钟的样子，值班医生拉开遮挡的蓝色帘布走进来。 他拿起放在床头的病例本看了一眼, 随后对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程一修仔细检查了一番, 可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医生：“患者家属是吧？刚才他晕倒之前有什么征兆吗？” 林肆意：“大夫，他是突然晕倒的, 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征兆的样子。” 医生：“晕倒之前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林肆意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上来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医生疑惑：“不方便说吗？你要知道很可能你提供的信息能帮助我们做辅助的判断。” “大夫，我偷偷跟您讲, 您可不要告诉别人啊！”她觉得很难以启齿。 “这个自然。” 林肆意凑近他，“刚才我就是亲了他一下, 然后他就晕倒了。” “……”医生无语，“方便说下你亲他哪里了吗？” “就是这个位置, 但是我真的就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而已。”林肆意指着程一修脖子被亲过的那个部位说。 医生看了后了然于心，“我想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是因为什么？” “你应该是亲到了他颈动脉窦的位置, 可能他的这个地方天生比一般人较为敏感，所以当你一亲他时就晕了。不过目前，他的各项指征看起来, 并没有什么问题，我估计很快就会醒过来，你不用太担心。” “那您说的这个颈动脉窦是什么啊，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通俗来讲，这个可以说是按5秒就会重启，按10秒就会死机的地方。不仅仅是你刚才亲的这个位置，特别是像他这样明显有喉结的男的，这一片都是非常脆弱的。”为了教她知道这个区域，医生还特地用手在程一修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 “你就在这守着吧，等他醒过来再说。” “好吧，谢谢大夫。” 林肆意从旁边搬了一张小凳子过来，放到床位边上让自己坐下。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居然都过晚上10点了，难怪她会觉得这么困。 时间慢慢走过，久到林肆意撑不住眼皮趴在床边睡了一觉。 她是被人摸醒的，她心里纳闷谁会这么无聊居然在玩弄她的头发，抬眼看发现是刚才晕过去的程一修。 “你醒来多久了啊？” “有一会儿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林肆意有点埋怨。 程一修耐心跟她解释，“看你睡得香，不忍心吵醒你。” “你等我一下，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程一修拽住她想要起身准备离开的手，导致林肆意因为惯性又重新趴回了床边。 林肆意：“……” “你不用叫了，我刚才已经叫过医生了。” “……呃，那医生有跟你说过什么吗？”林肆意忽然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但是我主动向他询问了我为什么躺在这里的原因。你猜猜他跟我是怎么说的？” 林肆意表情不自在地开始四处打转，但就是不敢正眼瞧他，“这……有什么好说的，人没事不就行了。” “肆意。”这时程一修的语气有说不出的温柔。 “干嘛啦？” “你晚上在家门口说的那句话还算不算数？” 林肆意坐立难安，可又想否认，没准他自己也不确定记不记得，只是想吓唬她呢？ “哪句话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你问我‘你还想不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这句话。” “……”她企图狡辩，“你当时酒喝多了，但是我没有喝多，因此我很确定自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程一修听了之后，说话的语气更加地温柔了，“我当时是有点酒劲上来，可也没有全醉。既然这样，那你肯定也记得当时你亲过我这件事吧！而且我还有医生的口供可以作为证明，这可容不得你抵赖，哪有亲了别人就跑的。” “……” 程一修：“怎么样，现在你是不是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林肆意有点委屈地说：“我觉得不好。” “这是为什么？”程一修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因为你这个人太花心了，而且身体还有毛病。” “……”双重暴击下，程一修觉得自己要原地裂开了，“到底是谁无中生有，这样跟你说的？” “没有谁说，都是我自己发现的。那个章怀艺，是不是你最近在交往的对象？还有上次你给我送老干妈辣椒酱的时候，当时我意识到你身体不正常，你也没有否认。” 程一修：“……”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解开误会才是上策，“我现在当面跟你说，章怀艺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之前想追我，但是被我拒绝了。” “不过我很感谢她让我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就是你在游泳馆碰到我和她在一起的那天。是她点醒了我，当时我跟她说清楚之后就急着回家找你了。” 林肆意目瞪口呆：“……”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喜欢我？没有喜欢上别人，只是喜欢我？” “嗯。” “可这又有什么用，你不照样有隐疾？”想到这个林肆意觉得更伤心了，她才不要谈狗屁的柏拉图式恋爱。 “……”程一修扶额，“我究竟要怎么证明我的身体绝对正常，并没有你所担心的那种事情。” “要不为了以示清白，你顺便在这里做个男科检查？” “……”节操碎了一地的程一修，“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没有那方面的问题，这点你绝对可以放心。现在你能不能回答我之前那个问题？” “我想我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在程一修醒来之前，林肆意对他的歉疚仅限于自己不小心把他弄晕了，导致他进了医院。 可现在程一修酒醒后，当面跟她说自己喜欢的人是她，这个情况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可否认她内心是有点被暗爽到，这位傲娇又毒舌的一休哥居然说自己喜欢的人是她？ 在家门口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是借酒壮胆想玩弄她的感情。 虽然在她的印象中，也觉得程一修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能保证呢？ “那你需要多久时间来考虑这件事？”程一修庆幸她不是一口拒绝了他，至少还有机会。 林肆意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我不知道。我现在也不可能仅仅因为你说喜欢我，就理所应当地喜欢你。” “……” “我需要弄清楚自己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你知道的，因为我父母的关系，我对这方面会比一般人更为慎重，我不会放任自己轻易地开始一段感情，没多久又结束一段感情。” 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办，“等你哪天想好了，请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希望不会叫我等太久。” “嗯。” “我的手机呢？” “在我包里。刚才怕路上不小心弄丢了，就把你的钥匙跟手机都拿出来放我这了。”林肆意从包里把他的东西找出来打算物归原主。 程一修当着她的面解锁了手机屏幕，想看看他昏迷的这段时间有没有错过的电话或者短信。 而林肆意这回才注意到，他刚才的解锁密码如果换成数字的话，不就是5241这四位数？ 换成中文的谐音岂不是“我爱肆意”？ 他表达感情的方式需要这么红通通、赤/裸/裸吗？ 几个小时前那次，他指导她去解锁手机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意识到这点呢？ 仔细想想，其实他对她真的挺好的。 和他对门住着的这段时间里，在工作上他会很热心地指点她，分享自己的宝贵经验，就是“歪理”有点多。 在生活中，之前好几次大半夜还送她去医院挂门诊、做检查，还会买大白兔奶糖安慰她，出钱给她治疗膝盖，安排专人给她送吃的，前几天又送了一个扫地机器人给她，后面还以折扣价要把游泳卡卖给她。 说到游泳卡，现在刚好可以问问他是不是已经找倒了。 林肆意小声问他，“喂，前几天你说要卖游泳卡的事情，现在是不是可以当面完成交割了？” 程一修赧然：“……如果我跟你说，其实没有我说的那张用不到的卡，你会不会骂我？” “什么意思？” “我本来是打算找一个时间去办一张新卡，再以低价转卖给你的。” “……”林肆意很难想象，这位资本大佬如果都这样做打骨折的生意，不被投资者满大街追着打是不可能的。 第65章 这么快就想家暴我？ 既然都被她猜到了, 程一修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还不如干脆交个实底，“其实那台扫地机器人也是我专门买来送给你的, 无中生友系列可能说的就是我。” 林肆意：“……” “还有呢？” “没有了。你不要生气, 我以后不会这样欺骗你了, 因为我会正大光明地追求你。” “我没有要生气，真的。” 此刻，林肆意的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像他这样用心地对她了。 这里面并非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他的心意更难得。 像他这样日理万机的工作狂, 一言不合就用钱来砸人反而是最直接的。可他却选择了更为迂回的方式，来向她表达自己的感情, 一种更润物细无声的方式。 她并非铁石心肠的人, 说不动容是假的。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扫地机器人是他被章怀艺点醒后的隔天晚上就送给她了。 他的效率要不要这么高？难怪当时他的行为看起来会那么古里古怪。 “以后你不要随便送东西给我了, 我不想让自己觉得一直在占你的便宜。扫地机器人已经用上就算了, 但是游泳卡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自己去店里买一张。” 程一修急着想让她知道, “我没有觉得你在占我便宜，我只是想尽可能地, 用自己想得到的方式对你好一点而已。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很辛苦的。” “所以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 你只是在可怜我？”林肆意故意逗他。 他难得地害羞了，“不是这样的, 送你扫地机器人是觉得你每次看到它就会想起我……” 林肆意还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片段，“之前你说周明辉学长配不上我，也是存了私心搞破坏？” 这可真是冤枉他了, 程一修为自己辩解，“我想以你那位学长的个人条件，还轮不到我故意使坏吧？而且当时我对你的感情也没有到男女之情的地步。” “查理·芒格说过，要想得到一件东西，就要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它。而我们现在确实24小时门也当，户又对，不正好是天生的一对吗？” 林肆意：“……” 这位稍微给他一点颜色，都可以把染坊开成全国连锁店了！ 绝对不能让他太得意。 “我只是说需要时间考虑，并没有答应最后一定会跟你交往，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了。” 程一修：“……” 除了他之外，难道最近她还有其他的对象人选？ 不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都得把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给扼杀在摇篮里。 “我可以在原地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在正式回复我之前不能让我有其他的竞争者。无论是现有的竞争者还是潜在的竞争者。” 林肆意：“……” 是不是对他来说，追求女孩子也可以套用波特五力分析模型？再过段时间，会不会连SWOT分析法也用上？ 他自己就是做投资的，难道不知道对手总在行业之外吗？ “肆意，下周我姐的生日宴，我带你过去见见她好不好？自从知道我跟你分手后，她还难过了好几天。最近我都不敢往她家跑，就怕被她扫地出门。” 林肆意语气骄矜道，“才不要呢。我现在可不是你花钱雇佣的冒牌女友了。” “这个再简单不过。只要你愿意，分分钟都可以转正并且盖戳领证。” “……你想得倒美。” 不看手机不知道，原来现在都快凌晨1点了。 林肆意：“医生有说你可以随时回家吗？” “嗯。” “那我陪你去机器上缴费后就回去吧，白天还要继续上班呢。” 两人在医院路口一起等车，凌晨寒风夹杂着雾气，吹过来湿冷湿冷的，林肆意双手抱胸忍不住跺了跺脚。 程一修原本是跟她同排而站，看到她这个动作后，自然而然地往她身后挪了一步，伸手去解开了外套的纽扣，然后双手同时撩开衣襟从背后向前把她整个身体包裹住。 林肆意被他的“突袭”吓得一动不动，“……”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很冷，但是肯定不好意思主动说，所以我们勉为其难互/暖一下吧。”说完，他觉得还不够似的，紧了紧放在林肆意小腹前握着的双手。 这哪里是在取暖，分明是要把她架在火堆上烤啊！ 幸好很快就有一辆出租车路过，这才打断了程一修继续不要脸的行为。 随着她的离开，他感受着衣料上的余温，很是不舍。 上车后，林肆意跟防备色狼一样地跟他划清界限。 程一修觉得自己很受伤，他刚才真的是好心好意才想帮她取暖，并没有要占她便宜的念头。 可能是知道了她并没有马上要拒绝他的想法后，他确实有点得寸进尺、得意忘形了。 但是这只是出于他本能的反应，他并不认为有什么隐晦的性/暗示。 他们都还在大街上呢，他又不是欲望无处发泄的臭流氓。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程一修付了车费后，和林肆意分头下车。 他特地配合林肆意的步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再上去？或者去我家，冰箱里还有上次你送给我的存货。” 林肆意觉得很奇怪，“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吃的了？” “嗯，就是上周一晚上……我们因为误会闹矛盾的时候。一起被你送回来的还有那只大白兔奶糖，现在正放在我的枕头边。” “……”林肆意无法想象程一修一个大男人，最近这段时间每天睁眼闭眼，都要对着一只卡哇伊的大白兔奶糖，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林肆意语气闷闷地说：“我以为，你早就把它扔掉了。” “不会的，因为我舍不得。” 程一修接着说：“更何况那个还是我专门买来送给你的。如果被我弄丢了，以后我要去哪里找一只一模一样的来赔给你。” “你不要对我这样好，我怕自己哪天会辜负你的。”她的鼻子有点酸。 “既然如此，为了防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就请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报达我。” 林肆意破涕为笑，“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是另外一种报答？比如每天暴打你八百下。” 程一修莞尔，“竟然这么快就想家暴我？不过我可等不及了呢！” “……” 两人坐电梯抵达28楼。 程一修继续邀请，“你真的不来我家吃点东西再走？” “嗯，不了。我自己家里也还有泡面可以吃。” “我怎么说也会比泡面好吃吧！” “所以我才更不能大半夜的去你家，因为——”林肆意用钥匙开了门，然后换鞋进去，在关上门前说了一句，“我也怕自己被你吃掉！” 第66章 爷的青春回来了。 折腾了一晚上, 她回房间后很快梳洗了一番就躺下休息了。 而住在隔壁屋里的程一修，却兴奋激动到难以入眠。 眼看着没几个小时就得起来上班，他干脆起床去书房看资料, 企图以这种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他确实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林肆意对他的影响力。 因为无论是对着电脑还是手机, 抑或是其他的行业研报, 眼前浮现的都是她。 原以为会和她就此失之交臂，半路却意外地凭借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行为，取得了革命阶段性的胜利。 青春时期第一次对异性的萌动迟来了太多年。 用顾兆阳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爷的青春回来了。 早上六点半, 程一修从衣柜里精心挑选了一套纯黑手工定制的商务装换上。 七点整，他已经精神抖擞地站在了林肆意的家门口, 俊脸如往常那般英气逼人，就是黑眼圈看起来稍微有点重。 他按了一下门铃, 想让她知道他已经在门口等她。 林肆意听到响声后, 在梳妆台前抓紧时间把头发扎好才出门。 程一修提早按好电梯，等林肆意走近才问她, “早上睡得好吗？” “嗯。”她随口回了一句。 起初还没有注意, 直到投在前面电梯门板上的目光和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才发现他的异样。 “你回去后没有休息吗？” “很明显吗？”程一修连忙对着左边的电梯墙凑近看了下。 “嗯, 你现在看起来像一只熊猫。不过你放心，就算是熊猫也肯定是最帅的那只。” “……”程一修一点都get不到这个笑话的笑点, 可林肆意居然还抿着嘴巴乐不可支。 “其实我更喜欢你换个比喻。” “比如？” 程一修傲娇地扯了扯领口，“比如大灰狼什么的。” “呵呵, 我觉得还是灰太狼比较适合你，这样我还可以免费附赠你一只平底锅把你敲醒。” “如果我是灰太狼, 那送我平底锅的你又会是什么？红太狼吗？” “……” 这家伙连电梯门都还没出就开始发骚了？ 不想做人早点说啊，她不介意马上把他送动物园叫人围观。 林肆意暂时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出了电梯门后，她朝着自己电动车停靠的位置而去。 程一修大步走到她前面拦下她, “你不一起坐我的车过去吗？” “不要，不好，不想。”林肆意赌气道。 “……” 是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可他努力回想了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头绪，“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林肆意别扭地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又那样？” “哪样？” “就是你不要老是让我觉得，你在嘴巴上或者肢体上占我便宜。” 程一修欣然接受她的评价，“肆意，目前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好歹你也让我过过嘴瘾。不然，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怎么会，一休哥人如其名，下凡历劫这种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谁他妈的要这样的可以！ 程一修带着她用过早点后才驱车往公司方向走。 “晚上我要出差去趟上海，大概两三天左右会回来，提前跟你说一下。” “你又要出差吗？”她有点心疼他，昨晚才刚回来呢。 “难道是舍不得我走？”程一修上身往副驾驶位凑过去，可被安全带拦着，动作的幅度并不大。 林肆意口是心非地否认，“怎么会，你身为公司的大老板，努力赚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去赚钱，我们下面这些打工仔难道要去喝西北风吗？” “我记得之前看过一句话，最高级的打工方式其实是让老板为我打工。目前，我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但愿我的梦想能够早日成真。” “嗯，这个想法很不错。”程一修对她的职业规划给予中肯的点评。 “不过，我个人可以额外给你提供一条捷径。比如当我的老婆，也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打工。” “……” 她觉得程一修前世肯定是个人贩子，不然怎么说什么都能往拐老婆这条路上去？ “你这次去上海是因为什么事情呀？” “上海特斯拉的超级工厂投产快一年了，这次需要过去考察一番。前两年我们的团队还专程前往他们美国的总部做过调研。” 讲到特斯拉，林肆意就想到了无人驾驶汽车的事情。 “你觉得如果无人驾驶能普及的话，最终会利好哪些行业？” 程一修握着眼前的方向盘打转，转而发表自己的看法，“纵观今年所有行业的走势，最佳组合非酒驾系列莫属。所以，如果未来无人驾驶能让更多人受益，肯定会利好酒类企业。” “这是为何？” “坐车的人不用自己操控方向盘，在车上就可以享受美酒美食，打打游戏看看电影，这几个相关产业都能收割到这部分的红利。” “你真的好厉害，这样都能联想到。” 对上林肆意充满崇拜的表情，程一修连说话的声音都倏然暗哑了好几分，“我还有更厉害的，你想不想知道？” “呃……不想。” 怎么办，他如果再这样继续发情，她真的要忍不住拨打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热线电话了。 车子很快就到达公司大楼下。 今天天气不好，这时候的雨势还有点大，可林肆意并没有带伞。 程一修下车后，先从后备箱取了一把伞出来，再走到林肆意的副驾驶窗外等她下来。 他车上这把伞并不大，能覆盖到的范围不多，程一修只能尽可能地把雨伞往林肆意的方向倾斜。 “哎，你那边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 “没关系，黑色外套也看不出来，我们先进去再说。” 上楼打完卡之后，林肆意从自己工位下方，找出这段时间在用的理疗神灯，然后往程一修的办公室送去。 “这是什么？取暖器？”程一修盯着林肆意手上圆圆的东西打量。 “我想着你的外套不是被打湿了吗？这个神灯可以帮助你烘干，温度很高的，我开起来给你试试。” “神灯？是阿拉丁神灯吗？可以许愿的那种？” “你想什么呢！”她娇俏地白了他一眼。 林肆意把手上的神灯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刚好这位置附近有个专用插座。这东西的功率太大，不适合共用插板。 “你把外套脱下来，放在这个前面烘烤一会儿，很快就能变干了。” “想要我的衣服就直说，给你。”程一修动作迅速地脱下外套交到她手上。 “……” 第67章 你还要脸吗？ 程一修注视着眼前正低头为自己打理衣物的林肆意。 此刻, 他的胸中有种说不出的暖意，他觉得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位新婚不久的小妻子为丈夫整理行装。 哪怕她目前都还没有正式答应跟自己交往，可在他心中早已默认了这件事。 他急着想把她带回家, 把她介绍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们。 家里的那位老头, 每次在他回家的时候都会念叨个没完。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理想对象出现, 他还不得做梦都要笑醒？ 这时候的程一修可能是忘记了，上次回家跟他爸闹不愉快就是因为自己一把年纪还没着没落，被他爸怒喊逆子, 直接导致两人大吵了一架。距离现在好几个月过去了，他爸都不想跟他说一句话。 “下周我姐的生日宴, 你真的不去吗？”程一修站在办公桌边想再次邀请她。 林肆意垂眸沉思了片刻，“我觉得还是不要去比较好。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你家的亲戚朋友会参加, 我一个外人不好上门打扰的。” “这怎么会是打扰, 我姐估计巴不得希望你去。”程一修听了后眉头微皱。 “还有，谁敢说你是外人。你可是我专程带过去的,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嗯……自己人也可以说是内人。” “……”林肆意一时觉得有些脸热。 万幸刚才进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她带上。 不然, 这些话如果被路过的同事们不小心给听到，她才真的要没脸见人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种话直接讲出来, 听的人会有多难为情。 林肆意把外套打湿的部分往神灯前挪了挪，“我已经知晓你的心意, 但是能否请你也给我一点时间来缓冲一下？” 她说完觉得还不够，故意又添了一句, “还有，你表现得这么着急, 会让我觉得你是因为自己年纪大了，所以想抓紧时间赶进度的。” 程一修的表情有点扭曲，“……我也就比你大六岁, 怎么就成了你眼中的年纪大了？” “没有么？俗话说三年一个代沟，我们之间就等于相差了两个代沟。说是马里亚纳海沟都不为过吧！” “……”程一修彻底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难道她不接受他是因为觉得他太老了？ 想他平时无论工作有多忙碌，都不忘通过健身来保持年轻的体魄。 家里还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来放置他会用到的运动器材。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很多比他年纪小的人都不见得体力比他好。 趁林肆意低头整理手头衣物的功夫，他偷偷对着摆放在斜对面的穿衣镜瞄了一眼。 镜子里的男人顶着一张360度无死角的精致面孔，发量浓密，发际线没有明显后移，既没有啤酒肚也没有罗圈腿。 怎么看都是可以让女孩子原地结婚的对象，偏偏到了林肆意这居然会嫌弃他年纪大，有没有搞错？？？ 看看顾兆阳还比他小几个月呢，就已经长得这么着急，胖得跟只佩奇似的，偏偏这样她老婆还每天抱着猪蹄啃得那么欢。 程一修把这个原因归结为，要么是林肆意年纪轻轻的眼神不怎么好，要么就是她之前接触的男人太少了。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等时机成熟后，他一定会让她知道他到底有多厉害。 林肆意不知道自己随意调侃程一修的一番话，居然会让他如此介怀。 她触摸着手上的外套，觉得料子差不多变干了，就抬头跟他说：“可以了，你现在穿上吧，不然会着凉的。” 看吧，其实她心里对他还是很上心的。 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程一修从她的手上接过自己的黑色外套，穿到身上后又随手整理了一番。 “傍晚下班的时候你先不要走。稍微等我一下，我可以带你一起回家。” 林肆意觉得奇怪，“你不是说自己要出差吗？没有直接走吗？” “时间上还来得及，主要是昨晚行李箱落在后备箱忘记带上来了，换洗的衣服都没拿出来。” 不用他解释也知道为什么的林肆意，只能说了两个字，“好吧。” 程一修主动提议，“中午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吃饭？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这不好吧！”林肆意排斥性地想推却。 “哪里不好了？” “就是我觉得影响不怎么好。” 程一修一副咬牙切齿地模样，“难道我就这么让你觉得见不得人？” 刚才还嫌弃他年纪大，现在又嫌弃跟自己一起吃饭会受影响？ 觉得他好像误会什么了，林肆意赶紧跟他解释清楚，“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就是觉得上司带女下属单独出去吃午饭，这个如果让同事们看到的话，会对公司有影响。” “……你考虑得可真远。我这个做老板的都不介意，你还替我担心上了。如果按你这样说，那以后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就只能打打游击战，搞搞地下情？” “我说你这人，我不是还没答应跟你交往吗？”她顿时有点恼羞成怒。 “迟早的事而已，这有什么区别吗？” 林肆意：“……” 她尝试换一种方式劝说他，“你是这个公司的大老板，当然不怕别人议论。” “可我只是一个刚入职不久的新人，我不想让同事们觉得我是因为跟你有什么私情才进入这个公司的。我这样说你能理解我吗？” “不就是一起吃顿饭吗，后果有这么严重？”程一修对她杞人忧天的想法表示不解。 “你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的表现知道吗？” 林肆意为自己徒增的罪名辩解，“我怎么就成贼了？” 程一修眼眸深沉地望着她，“偷心贼，你偷走了我的心。” 林肆意：“……” “其实你没必要担心这个会有什么影响。我们公司章程里并没有规定不允许员工发生办公室恋情，而且你身为我的个人助理，先不说偶尔带你出去吃饭没什么，就算我天天带你出去吃饭，也是光明正大的一件事。”程一修进一步向她解释。 “你还想天天带我出去吃饭？”林肆意惊呼。 程一修无不遗憾地道，“我倒是想，但是就怕大多数时候没这个时间。” “不过你刚才这个想法倒是提醒了我，那就是公司章程确实有必要修改一下了。比如，要适当把握好办公室异性相处尺度。这方面，我觉得之前宇宙行在圈内发布的新规就很不错。” 林肆意回想起易扬资本全公司的女性员工，就算把两位清洁工大婶包含在内加起来也没几个，不知道这样的新规存在的意义何在？ “我可以表达一下我的看法吗？” “当然可以，你说便是。”程一修点头示意。 “我们公司男多女少你是知道的，我觉得为了解决广大在职单身人士的终身大事，你说的那个修改内容可以省略。不过我反而想到一点，现在这个社会，异性相处不是最可怕的，同性心心相惜才比较危险啊！” 程一修：“……” 他现在真的很想知道，是不是姚东把她带坏了？ 之所以能想到办公室异性相处尺度的问题，主要也是因为之前看林肆意平时跟姚东走得比较近。 他承认自己吃姚东的醋，所以才想出修改公司员工行为规范的事。 可经过林肆意及时的一番提醒，现在还真的万万不能改了。 因为他自己现在正处于追求她的阶段，半路再去修改这样一个劳什子的行为规范，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关键时候，这位小妞还是很机智的，懂得为自己扫清障碍铺路。 “你的建议我会慎重考虑。” “真的假的？”林肆意很意外，她刚才其实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啊！难道他真的要去修改那个办公室员工同性行为规范？ “嗯，作为一个公司的领导，下属有好的建议我应该给予肯定。” “……”林肆意一副被雷劈到的傻楞样。 可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真的这样做啊！ 为了挽回公司所剩无几的颜面，林肆意尝试制止他，“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如果这个新规一旦实施，我觉得你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真的要颜面扫地了。” 程一修：“……” 良久，他好像意识到什么，问了她一句，“我们在说的是同一件事吗？” “难道不是？”她疑惑了。 “……我怎么觉得不像。” 林肆意：“那你跟我说说是什么事。” “我说我接受你的提议不要修改异性相处规范。”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接受了我说的同性相处规范的修改。”林肆意红着脸低下了头。 程一修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 林肆意瞪了他一眼，“办公场合，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分寸。就算公司没有异性员工行为规范要求，但是你作为公司领导人，怎么能带头起不好的表率呢？小心我举报你办公室性骚扰！” 程一修心里简直巴不得这样的美事早日成真，这样就能坐实了他跟林肆意之间的关系。 不过眼下，他更想逗逗她，看看她气急败坏的表情，“我怎么觉得别人反而更容易相信，是你要性骚扰我？” “……”林肆意现在很想上前掐着他的脖子摇一摇，顺便再问他一句，“你还要脸吗？” 姚东之前怎么说来着，说这位平时一天到晚的犹如苦行僧的禁欲做派。 可自从发生昨晚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一改常态，一副彻底放飞自我的态度，简直随时骚到起飞。 第68章 她现在对你在线隐身不可…… 就像程一修自己说的那样, 中午这顿饭由于他临时外出办事到底是没有吃成。 傍晚，下班时间点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大办公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 剩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低声相互交流。 林肆意窝在自己的工位上撰写今天的日评。 等她忙完手头的事情, 按捏着僵硬的后颈, 抬起头朝程一修的办公室看去，发现他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不是还专门交代自己下班等他，顺便搭顺风车的吗？ 该不会是把她忘记了吧！ 她拿起手机想给他发条微信确认一下。如果真的忘记了, 她现在可要自己打卡下班了。 林肆意在和程一修的聊天窗口里输入一串字，“你回来没有呀？我还在公司等你的。” 微信那头的人很快回复, “我大概十分钟后到公司楼下，现在正在药店买点东西。” “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这回事, 你不要担心。其实是要给你买的。” “……我又没病吃什么药啊？” “待会你就会知道了。你先收拾一下, 准备下班吧！” 林肆意就是带着这种好奇心，坐上了程一修的副驾驶座。她扣好安全带, “你刚才到底给我买了什么药啊？” “你自己看。”程一修从旁边拿起一个小纸袋给她。 林肆意接过来, 急着想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蓝莓丸？”她盯着外包装中文标签上的几个大字，“你给我买这个干嘛？” “这牌子是药剂师特别推荐的款, 里面富含了蓝莓提取物、花青素、叶黄素、类胡萝卜素，总而言之效果非常不错。” 林肆意被他话里那一大串跟糖葫芦似的的各种素搞得头晕, “Stop，麻烦你直接说人话。” “说人话就是, 这个对眼睛效果特别好。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买。”程一修话里话外一副很为她考虑的样子。 她就奇了怪了，“可我不觉得眼睛不舒服呀,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给我买这个？” “这个也不仅仅是针对眼睛不舒服的情况才需要服用。比如……眼神不好使也同样适用。”程一修难以启齿地望向她。 林肆意：“……” “你觉得我眼神不好？”林肆意面上有点挂不住。 这位钢铁直男本男，真的有想要追求自己吗？ 连人都还没追到，现在就已经开始嫌弃她眼神不好了？ 程一修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好像生气了, “肆意。” “她现在对你在线隐身不可见。”林肆意故意微微背过身。 “……你不要生气。” 居然还知道她生气？ 林肆意这才转过身面对他，以一种赌气的口吻问他，“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说我眼神不好？” 程一修努力跟她解释，“早上你说我们之间有代沟，我以为你是眼神不好才觉得我老了。”完了又加了一句，“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不要乱猜。” “……”看起来好像是她误会他了。 林肆意开始自我检讨起来，“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我为我早上的无心之言向你郑重道歉。” 程一修伸出食指按在了她触感柔软的唇瓣上，“你不需要向我道歉。作为你未来的人生伴侣，我想我有义务为你保持一个积极向上的状态。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身体素质，都要时刻满分在线。” “……” “而我送你护眼丸，也可以让你吃了以后能更好地关注到我，看到我为你做的努力和改变。” “……” “你为什么突然不讲话？” “……”林肆意抬手挥开他按在她嘴巴上的手指，“我能不能求求你暂时不要讲话？” “为什么？”程一修以为自己又不小心惹她不高兴了。 林肆意顶着一张涨红的脸，朝他吼了出来，“因为我的耳朵听了真的要受不了了啊……” 她强烈怀疑他是不是凌晨回去故意没睡，特地恶补了几个小时的土味情话大全。 林肆意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靠在座椅上跟他说：“在我们回家之前，我暂时不想跟你说话。” “……”碰了一鼻子灰的程一修丝毫不见恼怒。 随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麻辣小龙虾也不可以用来解禁吗？” 林肆意觉得他这时候还要做垂死挣扎，简直是痴人说梦，“那你倒是有吗？” “嗯，我还真的有。不信，你就去后备箱瞧瞧。我刚才专门为你打包回来的。” “……”林肆意彻底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和嘴巴。 谁敢说他三十年如一日的母胎solo到现在，一夜之间撩妹技能点涨得比连吃10个涨停板都还要厉害。 她真的很担心，很快就要向他贡献出自己的膝盖了。 这样高强度的进攻，有几个女生能进行正常的防守？ 车子缓缓通过小区的门禁通道，一路驶向地下停车场。 程一修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后走到后备箱，小心翼翼地把他买回来的麻辣小龙虾提出来放到地上，又回头把昨晚落在车上的行李箱拿出来。 这时候，林肆意下车走了过来，“我的麻辣小龙虾呢？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放那里了，你来帮我提上去。”程一修朝旁边的位置努努唇。 林肆意企图向他打听，“你上哪儿买的，我以为我们这边这个季节都买不到这个了。” “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不然我可不会告诉你这个秘密。” “那你还是闭嘴吧！”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请求。 “……” 电梯很快抵达28楼，林肆意提着打包盒就大步往自家方向走，直接无视后面程一修的盛情相邀。 “你打算就这样走了吗？” 她转过身来问他，“不然呢？” “我还要赶着回家，吃你精心为我准备的晚餐呢！”林肆意朝他举了下手中的袋子。 程一修叹息，“肆意，我也还没有吃晚饭，你忍心看我饿着肚子出远门？过来我们一起吃吧，顺便帮我整理一下行李。” “区区一顿麻辣小龙虾就像收买我？想得美。” 他退而求其次，“那你在一旁吃，看我整理总可以吧？” “为什么你收拾行李还需要我围观？难道是觉得自己的姿势比较帅？” “肆意，我待会就要走了，你都不会想我吗？可我会想你的，所以想再仔细看看你。” “……好吧！”林肆意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进屋。 她换好拖鞋后，把手上的小龙虾拎到茶几上，再把旁边的小矮凳搬过来，一副打算就地开吃的架势。 程一修把行李箱放回房间，又另外换了一个颜色的箱子推出来放到茶几边上。 他也搬了一张同款矮凳过来，坐到了林肆意的边上。 “你不是说自己要去收拾行李？” “已经收拾好了。” “……” 程一修看她很不解的样子，忍不住跟她解释一二，“其实我出差的行李箱有两只换着用，昨晚已经整理好了。” “所以，你是骗我过来的？你又骗我！”林肆意放下刚套上去的一次性手套，打算好好跟他理论一番。 程一修顺手拿过她刚才那副手套，然后自己戴上。 他一边动作缓慢地对手上的小龙虾拔头去尾，一边又耐心哄着边上的心上人，“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想在出远门前跟你单独待一会儿。” “本来说好的中午跟你一起吃个饭都泡汤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跟你坐在一块就算不聊天我也觉得很开心。” “你呢？是不是也会跟我想得一样？你不知道，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心情上经历的起伏有多大。” 程一修也不管林肆意会不会回应他，他只想把自己的内心剖析给她看。 “昨晚，我站在人群之外，听到你说自己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暂停了。” 林肆意很惊讶，“你当时也在旁边？” “嗯，所以我听到了。我以为你对别人没有感觉，至少对我是有感觉的。” 林肆意扶额，“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对别人没感觉，就一定会对你有感觉？” “这还用说？只要不是眼瞎的都知道对比好吗？”程一修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又继续为她做手工活。 林肆意：“……” 也不知道这家伙的重度自恋症到底是遗传了谁？ 既然他主动聊起这个话题，她也很想问清楚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我前面跟你说过，确认自己喜欢上你是在上周一的晚上。” 林肆意不满意他这个答案，“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 程一修不好意思地开口，“应该是之前我们出差回来以后吧！你还记得当时你说自己陪朋友出去相亲吗？就是跟你学长周明辉一起的那次。我后来才意识到，当时其实是有点吃醋了。” “你这么早就开始对我见色起意了？看不出来啊，一休哥！”她故意调侃他。 不知怎么的，在听到她喊自己“一休哥”的时候，程一修内心的羞耻感油然而生，都快要溢出来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假装更专注地继续为她剥小龙虾。 “你的耳垂怎么突然变红了？”林肆意伸出一根手指往这个上面轻轻地戳了一下。 不戳还好，被她一戳，程一修整个人都感觉不自在了。 在林肆意看不见的位置，他可耻地硬了。 他越发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如果不尽快拿下林肆意，他身上的某些功能才真的要被她玩坏了。 这个小妮子难道不知道，男人身上的很多部位都是非常脆弱的吗？ 凌晨才刚被她送进急诊，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被送入男科门诊？ 第69章 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为了不叫她发现自己身体上的异状, 程一修故意岔开了话题，“肆意，你要不要先吃点？” 林肆意经他提醒才发现, 在短短的时间内他居然已经剥了这么多, “你今天剥龙虾的手艺, 可谓是突飞猛进呀！” “你喜欢我就天天给你剥。”程一修就着一次性手套，随手拿了一块龙虾肉喂到她的嘴边。 林肆意还没从他前面那句话的语义中反应过来，迎面又被他自然而然地喂食动作给弄愣住了。 “怎么不吃？”程一修看她迟迟不张嘴, “难道是觉得我亲手喂你还不够，还得我亲嘴喂你？我可求之不得呢。” “你故意套我话是不是？” “怎么了？” “什么叫‘我喜欢你, 就天天给我剥’？” 程一修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领悟过来，“肆意, 我刚才的本意是‘你喜欢, 我就天天给你剥’，但是你好像曲解我话里的意思了。” “……” “不过你能下意识就有这样的想法, 是不是说明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喜欢上我了？” “……我喜欢你个头啦！”林肆意仿佛被人抓住了把柄后开始恼羞成怒。 她一把推开程一修, 顺带着连他手上拿着的龙虾肉都不小心掉在了茶几上。 程一修捡起那颗被她浪费掉的肉，往龙虾壳堆里一放, “虽然我很遗憾你不是喜欢全部的我，但是从‘头’开始的喜欢, 我也很开心。” “只是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成年人当然全部都要。” “……”林肆意急于想掰回一城, “那怎么行，成年人怎么说也是过期的小朋友。” “这绝对不可以。”他坚决要捍卫自己的权利和义务。 “有什么问题吗？” 程一修开始义正辞严胡说八道, “当然是因为有些事情只有成年人才能做，小朋友们能懂什么？” “……” 林肆意捂着半边脸，瘫在沙发上打算装死到底。 鲁迅先生说过,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可她现在连程一修都不敢直视，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而已。 一想到如果哪天真的和他确定了关系，需要“坦诚相待”，还要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红晕就开始不由自主地从她的脖子往脸颊方向漫延。 程一修可不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风花雪月醉生梦死那档子事。 他先后拿掉手上的一次性防护手套，“龙虾我已经全部帮你剥好了，看你吃完我再走。” “你管自己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吃你剥的东西。”她还没想好，要如何顶着一张沸腾的脸面对他。 这个骚话满天飞，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每次自己一本正经地说完，还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偏偏就她一个人听了之后随时要憋出内伤、倒地不起了。 程一修：“……” 许久，旁边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音。 久到林肆意以为，他真的准备要拖着行李出门了。 她睁开眼睛从指缝间偷偷打量，可发现正面的视野范围内并没有程一修的身影。 忽然一声男音从她身侧穿插进来，“我在这里。” “哇——呜……你想吓死我吗？”林肆意捂着胸口，眼神却暼向他。 “你又不高兴了？是因为我吗？” 程一修长到现在第一次主动追求一个人，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患得患失，时而自信时而又自我否定。 林肆意放下刚才捂着眼睛的手掌，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退散。 她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程一修，低头有点羞涩地说：“我觉得你刚才又在占我便宜。” “我倒是想这样，可你也得给我机会不是？” “你不要再继续说了。”怕他又要说出什么让她羞愤欲死的话，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他那张肆无忌惮的嘴巴。 既然不能正常讲话，程一修干脆借着她绵软的掌心，用力地亲了一下。 “哎呀——你干嘛啦！”林肆意敢忙收回自己的那只左手，似乎觉得还不够，又用自己的右手对着使劲地揉搓了几下。 程一修从她怀里拉过刚才被他亲了一口的左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位置。 他黑亮的双眸饱含深情，须臾不离地望着她，“肆意，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可能连你自己也没有发现，你并不排斥我的触碰。” “谁……谁跟你说的？” 程一修握着她的手背放到自己的嘴边，又重重地亲了两下。 “你这人怎么这样。”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可是她那点力道，对上他的简直毫无胜算可言。 林肆意彻底放弃挣扎，就让他一直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蹲着跟她讲话。 “恐怕我要食言了，我发现自己可能等不了你多久时间。因为只要和你待在一起，我就忍不住想碰你，抱你，甚至是亲你。” “……” “我以前没有喜欢过别人，我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会是这样一种感觉。我迫不及待想和你无时无刻不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睡觉……” 这时候，林肆意发觉自己的脸比刚才更红了。 她一想到自己会和程一修躺在同一张床上，脑海中就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各种18/禁的画面蜂拥而至。 “咦，你脸红了，你也会想要我是不是？” 林肆意：“……” 这家伙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简单粗暴、通俗易懂？ 难道他不知道，并不是谁都跟他一样这么厚脸皮的好吗？ 像是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似的，程一修倏然起身而立，然后朝着她身体的方向往下俯身而去。 林肆意被他始料未及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心惊胆战地开口，“你……你有话好好说。” “如果我不肯呢？”他双手撑在她后脑勺边的沙发靠背上，左腿着地，右腿膝盖扣在她的左腿边，就这样把林肆意牢牢地封锁在自己的身下，叫她动弹不得。 她双手并用抵在他的胸前，“你到底想要干嘛，要杀要剐直接说。” “你说我要先亲你哪里好呢？” 林肆意被他这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吓到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在跟她说，自己要从哪里开吃比较好。 “你如果敢这样做，我可是会叫救命的。”她恶狠狠地警告眼前这个想以武力压倒她的男人。 “那我还真的想试一试了。”说完，程一修故意用自己的左手抬起林肆意的下巴。 看着她因为吃惊而微张的嫣红嘴唇，他一时忘记了自己刚才只想试探一番的初衷。 林肆意眼瞅着程一修那张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脸，她强迫自己要努力推开他，可她的力道上显示出的却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姿态。 因为两人身体的纠缠，她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可再闻又不似香水味。 就在程一修的薄唇极限接近于她的时，林肆意因为太过紧张，出于本能反应导致置于沙发上的左膝盖，往上小幅度地抬了一下，好死不死地直接撞上了他位于她身体上方的某个部位。 “啊——林肆意！！！”耳边传来程一修惨绝人寰又振聋发聩的惨叫声。 连姿势都已经摆好，还等着被俊男强吻的林肆意：“……” 距离意外发生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她坐在一旁，满怀歉意地安慰这位“身残志坚”又郁郁不得志的英俊男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 “你还有脸说？” “我现在大概也就剩下这张脸值得说了。”她觍着脸朝他扯了一个苦笑。 “……”程一修生无可恋拿起抱枕压在自己的脸上。 他喜欢谁不好，为什么要自找苦吃去惹林肆意？ 短短时间内，就经历了冰火两重天。这是一般男人能吃得消的吗？绝不！ 幸好刚才林肆意那一脚的无影腿力道并不重，不然保不齐他现在又要被送进医院急诊科了。 一想到这个画面，程一修就忍不住开始恶语相向，“你准备怎么补偿我？虽然因为我现在赶着要出差，暂时不能去医院做检查，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经济上的赔偿可以先忽略不计，但是精神上的赔偿必须先行到位。而且，万一真的因为你这个行为，影响了我后半生的性/福生活，你叫我还怎么跟我未来的老婆交代？” “……” “当然，你也知道的，我并不缺钱，也就缺一个现成的老婆了。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你都是我未来结婚对象的不二人选。” “…………”林肆意现在的内心非常的后悔，怎么刚才自己那一脚不踢得更重一些，没直接把他踢成一级残废？？？ 第70章 再蹭，我可要以身相许了…… 程一修结束掉自己的长篇大论, 却发现林肆意并没有回应他一星半点儿。他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语气太过强硬，导致她产生了逆反心理。 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略微地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改刚才理直气壮的态度,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你马上就答应嫁给我, 比如先成为我的女朋友也是可以的。” 良久之后，林肆意才开口，“等你出差回来, 我就陪你去医院做这方面的检查。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过失导致你的损失，需要我赔偿的部分, 我会一分不少。” “……” “我觉得找对象的时候，别人不要的人, 我也不能要。你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林肆意面无表情地说完这番话, 天知道她现在的内心翻滚得有多厉害。 谁让这家伙刚才竟然企图强迫她，做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事。既然他没有说要马上去医院, 说明刚才自己那一下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然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跟个没事人一样, 好好端坐着跟她睁眼说瞎话。可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那条大尾巴岂不是要翘到天上去？ “……” 眼看着情况急转而下, 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程一修不得不及时打住自己的胡闹行为，“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瞎编的。肆意, 你不要当真。” “嗯，你也是。” “……”这一刻, 他才意识刚才她也在耍他。 “你这个小妞，戏弄我很好玩是不是？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完, 程一修就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拦过她的后腰，一把抱到了自己肌肉结实的大腿上。 “你——”林肆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搞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 她急着想要从身下的人肉坐垫上离开。 他圈住她纤腰的手肘微微使劲，把她往自己胸前带，“别动。再蹭，我可要以身相许了。” “……”她推搡着他手臂的动作被迫停止下来。 今天的气温偏低，可这样也阻挡不了林肆意脸上不断上涌的暑意。 对于程一修这种在一夜之间，仿佛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无师自通的行为，她表示由衷地钦佩。 不愧是少年班毕业的学习天才，领悟能力和实践能力让她只能甘拜下风。 “你不答应我的请求，但是让我在出门前再抱抱你，这要求总不过分吧？”他的线条分明的下巴顶在她的肩头，说话的嘴巴却几乎贴着她的脸颊。 林肆意感受到腮边来自程一修的热气，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回应他，“可你本来也说，只是叫我过来看你整理行李的。现在出尔反尔的人，不是你还有谁？” “我出尔反尔？那我现在马上亲你，你可不要拒绝。” “……” 林肆意在心里默默地，把这位标签添加为流氓的一休哥。 “你没有明确拒绝，我可要默认为你已经同意了。”程一修又故意伸长脖子往她嘴边凑，就想看看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别……别……我觉得你这样太快了。”她连忙捂住了他靠近的嘴巴。 “我太快了？”程一修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后，又忍不住低头靠在她的左肩上憋着笑。 等到他笑到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肆意，你知不知道这种话是不可以随便对男人说的。” “……”她确实不知道。 程一修细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一脸满足地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未来几天都会下雨，你这两天上下班就开我的车，这样会比较方便。” 林肆意觉得这样似乎不妥，“你不怕公司里的同事们看到会说闲话？” “我脸皮厚，没有关系的。” “……你不要脸，可我还是要脸的呀！” “嗯？你说谁不要脸呢？要不要试试？” “……” “虽然现在还没有离开，但是我已经等不及想要回来了。” 林肆意觉得今天身后这位仁兄的逻辑不怎么好，不然为什么简单的一句话能被他讲得如此狗屁不通。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着边际的天。 天色逐渐暗下来，绵绵的细雨夹杂着阵阵秋风，吹打着来往的路人。 程一修对此一无所觉。 如果不是林肆意提醒他，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得不出门了。 他关好自家大门，转过身来对林肆意说，“就到这吧，你不用送我下去。” “我也没说要送你下楼呀！一休哥，你不要太自恋。” 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她，仿佛想把她永远记在脑海里，“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林肆意故意学他傲娇时候讲话的样子，“不能。” “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赶不上飞机。”林肆意主动帮他按电梯，然后推他进去，另外还附赠了一袋刚才吃完的麻辣小龙虾壳。 程一修企图在做最后的挣扎，“我知道了，你对我的心，就如同这份麻辣小龙虾那样火辣。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我岂敢辜负。” “……” 送走了肉麻的程一修，林肆意这才提着包包开门回自己家。 隔天早上，她按照程一修交代的那样，开着他的那辆车去公司上班。 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开四个轮的车出去上班。 特别是今天这样的天气，如果换成骑电动车的话，确实有点不方便呢。 为了避免被同事看到后，产生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她特地早起来了公司。 谁知她前脚刚打完卡，后脚袁雅芳就走了进来。林肆意觉得她今天的神情看起来跟往常有点不一样。 两人虽然分属同一个小组，但是平常却并不怎么会打交道。袁雅芳的行业研究领域跟她的并没有多少交集。 既然确实不熟，也没必要假装热络。 林肆意朝她随意打了个招呼，就管自己踩着细高跟往大办公区而去了。 她放下手中的包，看了下办公桌上的小时钟，上面显示目前时间为早上7点10分。 她从包中掏出刚才路上买的三明治，又去茶水间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就着喝，勉强算是当早餐。 林肆意从茶水间回来的时候，本低着头专注在看手机屏幕。 可在她快走近自己工位的时候，隐约觉得眼前好像有个人影晃过，等她抬起头发现袁雅芳正背对着她，好像在她的工位上在翻找什么似的。 林肆意走进，“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呀——肆意，你吓了我一跳。哦，我来你这是打算找便利贴的。” “便利贴不是在显示屏旁边么？”她对袁雅芳惊慌的神情表示疑惑。 “是哦，你看我这眼睛。” 袁雅芳拿起那个便利贴，“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便利贴。” “不用谢我，都是公司发的。” 第71章 你的心已经沦陷了对不对…… 目送袁雅芳走了以后, 林肆意才小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随着电脑主机的开启，忙碌的一天正式拉开帷幕。 今天留在大办公区的人寥寥无几，连时刻坚守在八卦前线的姚东都跟随程一修一起去上海出差了。 午餐时间, 林肆意嫌弃一个人出去吃饭怪没意思的, 就用手机给自己点了一份水煮牛肉套餐饭来凑合。 时间转眼一过就到了下班时间。 午休的时候, 她已经跟宋云霄约好，晚上两个人出来搓一顿。地点就约在上次她跟严涛一起相亲见面的那家剁椒鱼头馆，宋云霄对这家店的鱼头赞不绝口。 宋云霄比林肆意早到了一会儿。她点完菜后, 正百无聊赖地靠窗而坐，顺便观看雨中来往的路人。 这时候一辆越野车缓缓开进来, 而后停在了鱼头馆门口的空地上，凑巧的是同时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转而开始打量这辆车, 目光从车头一路扫到车尾, 又从车尾回到车头。 宋云霄在心里暗道这样的一辆车，光每个月的保养费也不知得多少, 她都忍不住要拍大腿替车主肉痛。 正当她想仔细瞧瞧这辆车的车主长什么样的时候, 居然看到了从驾驶座上下来的林肆意。 她压下心中强烈的好奇心，靠坐在椅子上等待姗姗来迟的好友。 林肆意一路注意着餐馆地面, 踩着碎步小心地走进来。 “我在这里。”宋云霄主动提醒她自己所在的方向。 林肆意闻声而至，“你今天怎么会想到坐窗边？叫我一番好找。” “想坐就坐了。意意, 你快坐下，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啊？中午怎么没听你提起来。” 待好友落座后, 宋云霄才把刚才憋着的话说了出来，“你买车啦？” “呃……木有。” “那刚才开过来的这辆车是谁的？”这下宋云霄就更好奇了。 林肆意朝自己后方位置确认了一遍, 才回头颇为不好意思地跟宋云霄低声说：“其实是我老板的。” “那位一休哥？” “嗯。” “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把车子借给你开？” “因为他大概可能也许很快就要成为你闺蜜，也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宋云霄震惊了, “你们这么快就睡了？” “……” 林肆意实在不敢恭维好友的阅读理解能力，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跟她一起从大学毕业的。 “大姐，我说大概可能也许，就是还没有在一起的意思。” “那你怎么又开着他的车？你难道不知道男人的车，就是他的小老婆吗？” “还有，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上周我们见面的时候，你还说他好像有对象了。怎么这么快就来勾搭你？不会是故意玩弄女下属的感情吧！” 宋云霄越想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意意，我跟你讲，你可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虽然他长得确实人见人爱、车见车爆胎的程度，但是作为打工人，我们也是需要有打工人的骨气的，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地，就拜倒在老板的西装裤下。” “……”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这样的长相，睡一次回本，再睡一次稳赚，简直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只是我提醒你一定要及时抽身，千万不要迷恋他这万丈红尘。” “……”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全猜中了？我就知道我多年的福尔摩斯全集不是白看的。”宋云霄面上掩饰不住地得意。 林肆意无情地给好友递了一份热腾腾的盒饭，“没有，一条都没有。你这个冒牌的福尔摩斯可以下线了。” 宋云霄：“……” “难道你们现在这样，其实是另有隐情？” 林肆意内心纠结，不知道要怎么跟好友解释这件事。 正好服务员过来上菜，她耐心等着所有的菜品上完。在好友殷切期盼的眼神中，她才把最近一周发生的事情向她娓娓道来。 宋云霄连刚出炉的剁椒鱼头都顾不上吃，一门心思沉浸在眼前的八卦氛围中，“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他好像真的很喜欢你呢！哇——意意，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找个工作还能附送一个这么帅气多金的男朋友。我实在太羡慕了，呜呜呜……” “喂，怎么说话呢！他是高富帅，我就不是白富美了？” “……” 面对一起长大的好友，林肆意并不想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宋宋，其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挺不真实的。” “那种感觉就是突然间出现一个人，对我这么上心。我怕他哪天突然不喜欢我了，怕自己会习惯了他对我的好。我劝自己不要动心，又怕自己太动心。你知道的，他这个人除了自恋了一点，其实条件真的很优秀，而我也怕自己……会配不上他。” 宋云霄沉默地听完好友这番患得患失之言，“意意，其实你的心已经沦陷了对不对？” 林肆意楞了下又反问，“我有吗？” 作为福尔摩斯被迫下线的宋云霄，现在又开始化身为恋爱大师上线，“嗯。如果你的心里没有他，无论他为你做了什么，你都会无动于衷。这么多年，你不都是一个人这样过来的吗？” “他以这样的方式对你进行围攻。如果你不乐于其中，肯定只会觉得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你现在的表现却恰恰相反。所以我猜想你可能很早就对他有想法了，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林肆意被好友说得一阵脸红，她用双手捂住两边的脸颊，“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吗？” “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谈过多少次恋爱了？” 林肆意不忍打击她，但又觉得不吐不快，“可你之前那么多次的恋爱，不都以分手告终了吗？” 宋云霄：“……” 非常遗憾，好不容易上线营业的恋爱大师又闪退了。 哪怕再次被迫下线，但是该做的心理按摩还是需要做的。 “意意，你不要这样瞻前顾后。我能理解你说的那种心情，可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放任自己错过一个可能会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既然你们两人相互喜欢，尝试在一起又有何妨。你觉得他优秀，但是你也不差呀！再说了，被一个比自己优秀的人喜欢，刚好你也喜欢他，这不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吗？” “一休哥就是长得稍微不怎么安全。可他洁身自好到现在也是非常难得的，这不就说明了人家到现在还是一位纯情的处/男吗？” “……”林肆意觉得今天晚上，自己脸上的热气是退不下去了。 第72章 你也在想我吗？ “别说我了, 你跟严涛现在怎么样了呀？” “估计要不了了之了吧！”宋云霄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开心。 “怎么回事，之前听你讲起来不还好好的？” “上周末，他约我去他家吃饭。哪里想到我会这么倒霉, 饭桌上碰到了他那个表弟。” 林肆意耗费了巨量的脑细胞, 才回想起她说的那个表弟是谁, “然后呢？” “饭后，严涛跟他那个表弟关起门来大吵了一架。我觉得丢人，就给他手机发了条短信, 提早回家去了。后来，他回复过来问我是不是像他表弟说的那样。” “我回复他说是,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林肆意很替好友着急，“你当时怎么不问问, 他表弟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哦？” “无所谓, 反正就像我们当时开玩笑说的那样，跟他继续交往, 也就是为了想看看我那个前男友, 管叫我大嫂是什么表情。” “那你现在这么失落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一想到，自己又要开始马不停蹄地去相亲, 就有点忧伤吧！” “……”林肆意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好友是怎么想的，大概当局者都容易迷失自我。 林肆意趁着宋云霄去厕所的时候, 自己主动去柜台结账。 宋云霄回来发现钱已经付过，语气有点埋怨地跟她说, “不是说好了我请你的吗？” “就当提前预祝我今年爱情、事业双丰收吧！” “切~八字还没一撇呢！瞧你这得意劲儿。” “他的小老婆都还在我手上呢，我才不怕他。”林肆意现在底气十足。 “……” 看着宋云霄上了她自己的车后, 林肆意才坐进了程一修的那辆车。 回家的路上很顺利，今晚难得不怎么堵车，没多久就抵达小区, 林肆意像往常那样刷卡坐电梯上来。 掏出钥匙，临开门的时候，竟在自家的门缝下面看到一个信封。 是谁给她写信了吗？ 她蹲下身子伸手拾起了那个信封，打开一看，发现只是一张邀请函。 署名来自程一嘉。 林肆意带着这封邀请函进屋，她坐在沙发上翻看通讯录准备给程一嘉打个电话问询情况。 电话很快被接通，“是肆意吗？” “嗯，一嘉姐。是这样的，我在我家门口发现一张请柬，是你派人送过来的吗？” “对，没错。阿修这个臭小子，肯定没有跟你说我下周生日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们两个人之前已经分手了，但是一码归一码，这跟我邀请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并不冲突，好歹我们也算相识一场。” “肆意，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会来的对不对？我私下邀请你这件事，阿修可一点都不知情哦！” 林肆意依旧想要回绝她的邀请，“一嘉姐，我想还是算了吧。” “周末我会派人把礼服给你送过去。时间地点都在上面了，你到时候记得过来，我会非常期待的。就这样，我这边还有电话进来，先不跟你聊了，拜拜！” “……” 林肆意瞪着被挂断的手机屏幕，想着要不跟远在上海的程一修说下这件事，可又想到刚才电话里程一嘉说程一修并不知情这件事。 对方连参加宴席的礼服都给她准备好了，看起来这回不去是不行了。 不知道如果程一修知道自己拒绝了他的邀请后，又接受了她姐姐的邀请会不会吃醋呢？ 一想到他到时候可能会出现的表情，林肆意的脸上又开始控住不住地傻笑起来。一旦接受了自己确实有对他动心的事实，她好像整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她打开微信，找出程一修的聊天对话框，用拼音输入法敲敲打打了几下，然后习惯性地点击确认按钮发送。 等她彻底意识到自己都打了什么的时候，马上又申请撤销了回来。幸好时间还在两分钟内，不然如果让程一修看到，肯定又会闹笑话。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居然给程一修打了“亲爱的，你在干嘛”几个字，实在太羞耻了。 微信那头的程一修听到手机提示音，才耽搁了一分钟左右，点开微信看到的，就是林肆意的对话框里，显示消息已经撤回的提示。 程一修很快发了一串字符给她：“？？？为什么撤回了，我也就晚了一下而已。是觉得我没有及时回复你信息，就故意不给我看吗？” 林肆意：“……不小心发错了，你不要多想。” “我们可太心有灵犀了，我今天确实一天到晚都在想你。你也在想我吗？”程一修骚里骚气地回复。 “？？？我刚才有说在想你吗？我就是叫你不要多想而已。” “我知道女人总是习惯说反话，所以你的潜台词肯定是叫我要多多想你。” 林肆意：“……告辞！” 第73章 我会忍不住想要嫁给你的…… “先别走, 你现在是不是在家？” 刚想退出聊天窗口的林肆意，看到他这句后勉为其难回了一句，“对呀！你怎么知道？” “要不我们视频通话？说起来我们认识到现在都还没有视频过。”程一修话里话外的语气不乏遗憾。 林肆意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虽然我长得好看, 可我也不想随便给你看。” “那我就牺牲一点色相, 便宜你了。” “……”这位到底知不知道节操为何物？ 程一修迫不及待地开启了视频通话邀请，在线等待林肆意这边确认。 林肆意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 然后切换输入法给他打了一句话，“我要休息了, 你也早点睡，晚安！” “……虽然很遗憾, 但是我们来日方长。你也晚安, 肆意小宝贝。” 看到他回复过来的内容，林肆意控制不住脸上泛起的潮热。 此时, 手机响起了提示音。 她以为是程一修又发了什么不要脸的话来调戏她。 这人还有完没完了？ 打开一看, 发现微信上并没有新的消息进来，消息来源竟是手机短信。 林肆意下滑看了下提示, 内容显示为银行转账信息，这下不用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晚上的好心情就全被破坏了。 她拿着手机在犹豫, 要不要给那个人打个电话，叫他以后都不要再给她打钱了。 既然父女情分已尽, 就不用再假惺惺地装模作样。想想又觉得主动打电话可能会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要不就发条短信说下。 她开始编辑短信, 确认好内容无误之后，点击发送。 手机很快就响了起来，不过这回却是电话铃声。林肆意看到来电显示, 已经心里有了个大概。 “我要说的话都已经在短信上，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吗？”她语气冰冷地质问。 “肆意，爸爸没有别的意思。你25周岁的生日快要到了，今年就让我陪你过可以吗？” 她哽咽地把话说完，“真的没有这个必要，自从妈妈走了之后，我就再也不过生日了。一个被父母抛弃的人，生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而我，也当没有你这个爸爸。” 也不等他说完，林肆意就直接管自己按掉了电话，转身缩在沙发的角落里。 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心里越想越伤心。捏着手机的右手抬手擦了一下滑落的泪珠，导致她在不经意间碰到了某个按键。 正当她哭得泪流满面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了程一修的声音。可惜她因为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这个现象。 “不是说自己要睡了吗，怎么又想到给我打电话？” “呜呜呜……” 程一修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肆意？你在哭吗？” “呜呜呜……” 程一修的心倏然被揪了起来，他很怕林肆意这时候会出什么意外，而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他挂掉了电话，然后给她重拨了过去，电话铃声在响了三声之后被她接起。 “程一修？”林肆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哭？”他的预感果然没错。 林肆意很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我听到的。” “哦，可能是我不小心按出去的。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对不起。” 程一修想象着电话那头的林肆意，一脸小媳妇的表情对着电话跟他道歉，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还没这么早睡。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 “呜呜……是我爸爸。”被他这样一询问，林肆意又忍不住想哭了。 “你爸爸？他刚才来找你了吗？” “不是，他没有来找我。就是我刚才跟你聊完之后，看到他又给我打钱了，我就发短信叫他以后不要再给我转钱了。我让他发一个账号过来，我会把钱转回去给他。不然，我就要把他给我的钱都捐到福利基金会去。” 林肆意伸手抽了一张纸巾过来，擦了下鼻涕继续说，“然后，他就打电话跟我说，给我打钱是因为我生日快到了。还说今年想陪我一起过生日。我听了之后觉得很难过，才忍不住哭了。你不要担心啦，我没有事的。” “肆意，你叫我怎么能不担心，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程一修的心里又急又气。 这里面的原因既是因为林肆意，也是因为自己。 他恼怒自己现在不能马上飞过去陪在她的身边，又气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忍着没有打算跟他说。 要不是刚才那个意外拨出去的电话，他都不知道今晚她会经历这些，也不知道今晚她还能不能睡个好觉。 他不喜欢她把自己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无论事情发展的结果好坏与否，他都想要跟她一起面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电话的这头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她刚才无意中透露了一个信息。 她的生日快到了？ 之前他只是大概浏览了一下她的简历，并没有特地去关注她的出生日期。 等回去可以去人事部那边确认一下，看看具体的日期是几号。 “如果你觉得晚上睡不着，可以给我打电话。” “无论多晚吗？” “嗯，我对你的来电设置了专用铃声。只要你想打进来，我一直都在。” 林肆意破涕为笑，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你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想要嫁给你的。” 第74章 那就请你把我插到你家大…… “你答应了？等我出差回来, 我们就去领证。”程一修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他以为自己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实现这个愿望。 没想到今晚林肆意会主动跟他求婚。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连求婚的方式都这么与众不同。 “……”她从他讲话的语气中, 就能听出他现在的心情, 有多么的兴奋和激动。 这就好比一个打了几十年的光棍, 有一天站在大街上，却突然被天上掉下的林妹妹给砸到。 林肆意被自己雷人的比喻笑道。 “你也很高兴是不是？我太开心了。肆意，我今晚肯定会有一个美梦。”程一修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以为她现在跟自己拥有同样的心情。 “嗯……那个，不好意思, 我刚才是跟你说笑的，你不要当真。”林肆意心狠手辣地一掌击碎了他的美梦。 程一修久久无言以对, “……” 他真的要被林肆意给气死了, 这种事情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我不管。男人的贞操也不是可以随意被白/嫖的。” “……” “你现在敢放我鸽子，我回头就把你送上热搜。如果让人知道是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在玩弄了我的感情之后, 就拍拍屁股无情地抛弃了我，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找对象。” “……”林肆意听得全身热胀冷缩。 “你是认真的？” “当然——不是, 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程一修关键时刻启动了紧急刹车。 林肆意心里一暖，可又听到程一修振振有词地说：“如果我真的这样对你, 也只是为了让你最后只能选择嫁给我。你丢的里子和面子，我会统统给你找回来。” “……”虽然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但是他这样一番话也让她觉得很感动。 她知道，他从来都只会对她耍嘴皮功夫。实际上, 平时该有的关心和帮助却一点都没有少。 他就是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可在她认清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之后，却更想欺负他。 她想让他开心，又不想让他开心。 以前听人说过,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地想欺负他。 林肆意现在感同身受。 她喜欢看他因为自己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喜欢看他对着自己含情脉脉表露心迹又被拒绝。 无论是哪种样子的他，她都觉得他真的好可爱。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有次被他叫到办公室，问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难道是因为吃姚东的醋？ 难怪当时会觉得他那个行为有点熟悉。犹记得当时自己陪宋云霄出去相亲回来，他也是这样一脸不爽地质问自己。 林肆意到如今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射弧真的太长了，居然对他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行为毫无所觉。 以前，因为父母的关系，她对婚姻的态度就是可有可无。虽然没有到不婚的地步，但是对这方面的期待也聊胜于无。 而今，她清楚认识到程一修对自己的感情，她真的开始后怕。她怕自己就此错过这样一个他。 她下定决心，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只是暂时不能马上告诉他。 程一修以身说教，“肆意，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虽然你有爸爸却约等于没有，但是以后我就会是你的全部依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你看我姐那么喜欢你，我爸你目前还没有见过他，但是他巴不得我早点结婚，所以肯定也会很喜欢你，到时候他也会是你的爸爸。” 这时候的程一修丝毫没有把林肆意的亲爸当回事。毕竟以他目前了解到的情况，一个抛弃妻女的男人本就没什么值得原谅和同情。 既然他带给林肆意的只有痛苦和悲伤，他才不会这样不合时宜地提起他。 说到底，他也是一个很护短的人。 在爱上林肆意之前，他有自己的原则要坚守。 现在爱上了林肆意之后，他的原则就变成了她。 林肆意没想到自己，今晚还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也许是自己刚才那件事让他有感而发。 “你能这样说，我确实很感动。但是我还没有感动到嫁给你的程度。”她想为自己尽量争取一点时间。 程一修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马上被她接受也不觉得灰心，“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我平时就是嘴巴上说说，实际还是需要等你亲口答应。” “嗯，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要挂电话了，你也早点睡。” “我等你挂断了再睡。” 林肆意听了一阵耳热，“好吧！” 她等不及想挂掉电话，不然很难说以他那个声音，又会说出什么叫她耳朵听了，都能怀孕的话。 挂掉电话之后，林肆意先去浴室好好泡了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后，她穿着白色浴袍出来准备把长头发吹干。 等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以后，她才穿换了睡衣躺下准备睡觉。 林肆意关掉床头灯，一闭上眼睛，满脑子居然都是程一修的身影。 她想，今晚自己是很难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是周三，林肆意强忍着困意起床。 今天依旧是工作日，忙碌才是常态。 时间转眼一过到了周五，程一修因为临时带人去了其他几家公司做调研，所以没有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准时回来，具体的归期未知。 周日，林肆意接到程一嘉的电话，告知她今天司机会把礼服送到她家。 程一嘉打这个电话主要也是想跟她确认是否在家的问题。 林肆意当时跟宋云霄在逛街，临时接到这个电话，也很意外。 “一嘉姐，我现在还在外面呢。能麻烦你把司机大叔的电话给我吗？我跟他约个时间再叫他送过来。” “当然可以，我待会发给你。” “好的。谢谢！” 宋云霄忍不住跟她打听，“谁啊？还要让司机给你送东西。” “一休哥的姐姐。”林肆意据实已告。 “我滴妈呀，你动作也太快了，这都见家人了？” “是的哇，而且还见过很多面了。一休哥的姐姐就跟他妈一样，所以变相等于我已经见过他妈了。” “……你该不会今年就会跟他结婚吧？为了防止夜长梦多，睡睡平安？” 林肆意听了后哑口无言好一会儿。 “她送我礼服就是想我下周去参加她的生日宴，没有别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一休哥，嘿嘿。”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心思？”宋云霄太了解好友了，她之所以这样做，肯定另有打算。 林肆意一脸神秘地朝她眨了下眼，“等我做成功了再告诉你。” 下午和好友逛了几个小时，收获的却是一个寂寞。林肆意没有买到心仪的东西，只能无功而返。 她把程一修的那辆车开到小区门口等司机过来，这样就不用麻烦他专门上楼跑一趟。 拿到礼服后，林肆意还发现袋子里还夹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如果尺码不合适可以去店里微调一下。 林肆意抱着礼服跑道衣帽间换起来，对着全身镜打量了下，发现居然还挺合身，这样也刚好可以省去多跑一趟的功夫了。 她给程一嘉致电表示感谢云云，对方热情告诉她只要她能来就已经很高兴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周，林肆意躺在床上准备关灯睡觉。 这时候手机发出了提示音，很快电话铃声响起。 她顺手滑开屏幕，语气自然而然地说：“你怎么现在还着要打电话过来呀？” “嗯，因为想让你明天来机场接我。” “明天你要回来了吗？我感觉你这次像离家出走了一样。” 程一修浅笑，“那你是不是三过家门而不入了？” “一休哥，我是早晚都会过门，可想进也进不了呀！你给了我车钥匙，又没有给我你家大门的钥匙。” “早晚都会过门，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以后结婚，从娘家到婆家，我们就走廊几步路的距离。” “……”林肆意恍然大悟，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连被调戏了都不知道。 “你别太得意，就算以后结婚，我也是要住自己家的。我又不缺房子，也就缺一个倒插门的老公吧。” “那就请你把我插到你家大门上？” “……”林肆意无法想象那种画面，“你太大了，我家的扶手装不下你。” “嗯，肆意，其实我一直都很大，这点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质疑。” “……”林肆意无语地望着天花板，还能不能聊个正常的天了？ “你再这样耍流氓，我明天就不去机场接你了。” “我突然想到你还是不要来了，不然车上的电灯泡太多。除了我之外，电灯泡是没有这个福利，能享受美人的专车接送的。” “哪里啊？我怎么不知道。”林肆意真的很疑惑，明明晚上他那辆车自己刚开过，并没有发现他说的电灯泡太多的现象。 “当然是除了你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可以归属到这个集合里。” “……” 第75章 梦姑，期待与你相会~…… 之前被程一修视为假想敌的姚东首当其冲。 可这只化身为十万伏特plus的电灯泡, 在这个时间点依旧奋战在电脑前，熬红了双眼为老板卖命撰写报告。另外两只功率稍小一点的灯泡也不遑多让。 “刚才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们那趟航班落地的时候, 正好会是下班的高峰期, 特地叫你过来跑一趟不合适。别到时候人没有接到, 却要害你堵在半路。” 林肆意感动于他的体贴，“你下飞机后是先到公司一趟，还是直接回家呀？如果先来公司的话, 我就可以留下等你过来再走。” “是不是想我了，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程一修不怀好意地坏笑。 被他说中心事的林肆意, 气急败坏地朝他发泄自己的小脾气，“你这个人, 我等不及想打你才是真的。” “肆意, 打是亲骂是爱，我懂的。这两种‘酷刑’, 无论哪种我都很喜欢。” “呵呵, 你懂这么多是会随时被人灭口的。” “古人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心甘情愿吧！”程一修为了让自己能做鬼也是很拼了。 “……” 纵使她确实很想跟他聊天，但是这样骚到没边的花和尚, 她真的招架不住啊！ “那你就去梦里做个快活的风流鬼吧！再见！”林肆意咬牙切齿地挂掉电话。 被恼羞成怒的心上人挂掉电话的程一修，觉得刚才口头调戏不过瘾, 又打开微信给她来了一句，“梦姑, 期待与你相会~” 林肆意听到微信提示音后打开一看，瞬间脑门发热，鼻腔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这一刻, 她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少不更事的年纪，偷偷去看金庸先生的《天龙八部》。 拜程一修所赐，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电视剧里梦姑跟梦郎激/情缠绵的画面。 一旦把自己跟程一修代入其中，她好像真的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 林肆意惊觉到鼻腔内的异动，随手用指腹擦了一下鼻孔外侧，才发现自己居然流鼻血了。 她被自己震惊到了。 难道是被程一修刚才没羞没臊的言语给刺激到了？？？ 她赶紧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过来，折叠了几下然后堵住鼻孔后躺下。 她缩在被窝中，心里却感到无比的委屈。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为什么还要被人调戏到喷鼻血，而那个肇事者现在却好好地窝在酒店大床上，做着他的春秋大梦。 哦，不对。是春/梦才是。 第二天，林肆意成功被闹钟叫醒。 一想到今晚就会跟出差回来的程一修见面，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又要狂喷鼻血的感觉。 昨晚在电话挂掉之前，程一修也没有跟她说，到底下飞机后会不会先来公司一趟。 不过，既然他听到自己主动提了，就应该会来公司找她。 本来林肆意确有在公司等他之意，但是基于昨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意外，她暂时还不想那么快见到他。 林肆意卡在下班时间点，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在这之前，她还要专程跑一趟超市去采买一些生鲜。 林肆意之前图方便，网购了一只空气炸锅。可惜收到之后就被她遗忘在角落吹灰，今天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等她赶到超市冷冻区，好说歹说才从一位大妈的手上抢下了最后一袋冷冻鸡翅，又去隔壁区随便买了一点葱姜蒜八角桂皮香叶和鸡翅专用的腌料。 别问她为什么不善厨艺，还会知道这么多材料名。 这还要多亏了宋云霄，平时给她推送了不少美食博主，亲自下厨做菜的连载视频。 美其名曰希望她在大师们长期的熏陶下，能练就出一手不毒死人的手艺。 不过林肆意十几年如一日的水平，确实让好友无话可说。 顺利回到家后，她掏了两杯米下锅。 再怎么说，电饭煲还是会用的。 当然，这是因为她从来只会按一个精煮按钮。其他的功能，到目前都没有尝试过。 接下来重点是要处理这个全身都是毛孔的鸡翅了。 在水龙头下冲洗过后，冷水下锅再加入刚才买的各种香料准备焯水。待煮出浮沫后，她把鸡翅捞出过冷水放在一旁备用。 林肆意从刚才的购物袋中拿出腌料包倒入碗中，再把煮好的鸡翅放进去，准备搅拌均匀后让它们腌制几分钟。 这时候的她，隐约意识到刚才焯水的步骤有点多余了。被煮过的鸡翅被腌料包裹后看起来并不太容易入味。 不过她对这块了解不多，以为烧这些肉类都是要先焯水的。 现在时间不多了，她可管不上这东西到底入不入味，她对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差不多就行。 林肆意按照空气炸锅的说明书指示，把炸锅进行预热处理后，就把鸡翅一个个按顺序摆放好，再把抽屉食物篮推了进去。 她是在书房待了十分钟后，才想起自己刚才忘记设定多长时间的。 为了保险起见，她照着说明书重新设定了一次，接下来只需要等着鸡翅出炉就行。 程一修以为林肆意会在公司等他，可他风尘仆仆地赶到公司时，却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问了还在办公区加班的员工才知道，她早早就已经下班了。 他拖着行李箱下楼，站在路边准备打车。 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忍不住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林肆意刚好在用手机刷微博，顺手就滑开了按键，“你是不是到公司啦？刚才忘记提早跟你说，我下班就回家了。” “嗯，刚上去又下来了，现在还在路边等车。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我还以为你会等我的。”程一修的语气里不乏失落，他以为自己回来就能看到她。 “因为我要回家做饭呀！” 程一修：“……” 她果然还是爱他的。 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洗手做羹汤，这不是爱是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他满怀激动地打车回家，把行李箱放到玄关后，转身走路带风地就去按了她家的门铃。 林肆意在书房听到门铃响声，就小跑过去给他开门。 随着家门被大开，程一修进去穿上她递过来的拖鞋，然后在林肆意毫无准备之下一把拥住了她。 “你……你的见面礼会不会太热情了？”林肆意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到，而且她能清晰感受到，两人男女身体构造之间的差异。 这种一凹一凸的差异使她脸红心跳。 “我还有更热情的，你想不想试试。算了，我还是先做了再说。”说完，他就放开她的身子，转而捧住她的脸颊，微微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触感微凉的吻。 林肆意双手使劲推开他，“……你先等一下。” 她怕如果自己再不及时制止他，待会就要被他被放倒了。 程一修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抹熟悉的坏笑，“先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想待会再满足我吗？” “你在上海待这么久，脑袋里的黄色垃圾就没有人给你回收一下吗？我是想说我已经做好了饭菜。”林肆意受不了他的调情，忍不住往他的胸口位置捶了一下。 程一修顺手就握住了她那只手，“在哪呢？我可是在电话里听你说起之后，一路期待着赶回来的。” “你先去洗手，我去端出来。”林肆意跟他说了洗手间的位置后，就抛下他飞快去了厨房。 她打开蒸箱，从里面端出刚才放进去重新加热的菜，这是她回来的路上另外打包的。 待到几个菜上桌后，林肆意发现还少了一样自己亲手做的炸鸡翅。 她万分期待地打开空气炸锅，可里面的东西并不是她期待中的样子。 林肆意感到异常的郁闷。 怎么会这样？她可是按照使用说明书操作的，现在锅里黑乎乎跟一堆煤炭似的东西，瞬间摧毁了她为爱下厨的自信心。 还能不能让人愉快地下厨了？ 懒人电器也会这样徒有虚名吗？ 她都要等不及去网上追加千字差评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真是难以置信。”程一修看着饭桌上的三菜一汤。 林肆意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其实本来是四菜一汤的。” “还有一个菜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比较好，我怕你又要说我准备毒死你。不过我向你保证，下次肯定会做好的。我今天只是因为用了新的电器，有点不趁手才导致失手的。”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操作流程有什么问题，所有的黑锅理当让那只空气炸锅来背。 “咦，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做菜的，最近刚学的吗？是为了我吗？肆意小宝贝，我实在太感动了。” 林肆意本就没有打算隐瞒，“你现在看到的这些是外面打包回来的，而我亲手做的不能看也不能吃。喏，就在这里。” 因为好奇，程一修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的身边。 他看着那锅黑料，心有戚戚焉，“你的厨艺看起来确实很厉害，前后两次，我都看不出你烧的到底是什么。” 第76章 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虽然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但是林肆意听了心里并不乐意，“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鼓励我一下吗？比如再接再厉之类的？” 程一修十分为难, “还是不要了吧, 我可不想当武大郎！” “？？？”她炯炯有神地望着他, 不知道这个跟武大郎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武大郎就是被他的老婆潘金莲给毒死的。” “……” “我一想到如果我被你毒死后，你带着我留给你的巨额遗产，转身就找了个西门庆嫁了。我认为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 “而且他的头顶实在太绿了。你知道, 我们做证券投资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绿色。” “……”林肆意成功被他的一派胡言给雷到外焦里嫩。 她觉得自己现在, 就跟锅里那堆看不出鸡翅本色的好货是一样的。 程一修看着她依旧盯着锅里的东西出神，以为她心里还没有彻底放弃。 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 推着她往餐桌位置走, “你的心意我已经深刻感受到，所以结果并不重要。” “你可以讲得更违心一点。”林肆意并不觉得自己被他的言语所打动。 “好吧, 我严重赞同你这句话。” 两人相敬如宾地用完餐后, 这间豪宅的主人林肆意理所当然地准备起来收拾碗筷。 程一修适时地制止了她的行为，“作为今晚蹭饭的报酬, 碗筷就由我来洗。乖，你先去客厅休息一下。” 林肆意没有拒绝, 从善如流地认领了他这份好意。 他套好防护手套，穿着林肆意的长款粉色围裙站在水槽边, 然后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 刚才一不小心按出来的洗洁精有点多，导致他手上的骨瓷盘直接滑了出去。 清脆的声音瞬间响起, 林肆意闻声向他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程一修赧然，“手太滑，盘子掉下去摔坏了。” 毕竟刚才是他主动揽下刷碗的活, 却要这么快被现实啪啪啪打脸。 林肆意看到一地的碎片，假装自己很生气的样子，“你怎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这可是我最喜欢的盘子了。” 程一修看着水槽中几个毫无特色的碗盘，很明显它们只是一套普通的餐具而已。 她脸上的表情需要这么夸张吗？ 而林肆意拿着扫把清理地面，嘴上还念念有词，“就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程一修想为自己据理力争一番，“肆意，虽然我做家务不行，但是我其他的方面却很行。你怎么能因为我某一个缺点，就否定我的全部呢？” “木桶效应听过吧？一只木桶身上的短板决定了它最终能盛多少水。一个连家务都做不好的男人，我可不觉得有什么优势。事实证明，你身上确实存在不可忽视的短板。” “……” 终于把地面扫干净，她走到他身边，靠在中岛台边看着他，“你是不是又想说，自己可以花钱解决这种事？” “不是。”程一修随口否认，因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可以接受林肆意说他不会做家务，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她说他身上有“短处”。 这下水槽中还没洗完的碗筷是顾不上了，他用力地摘掉防护手套，解下身上的围裙，转身向旁边的林肆意靠近。 程一修在林肆意的惊呼声中，一把掐住了她的纤腰往自己身上拦，“你刚才竟然敢说我身上有短处？” 林肆意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因此，她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他，为什么会突然有点面露愠色，还要这样咬牙切齿地拥住她。 但输人不输阵，她理直气壮道，“难道不会做家务的男人，还能说这是长处？” 他故意用下/身往她身上重重地蹭了一下，“那现在呢，还觉得我短吗？你信不信只要你同意，我就能马上在这办了你。” 反射弧比程一修一年的飞行里程还要长的林肆意，到现在才一秒顿悟。 这人实在太不要脸了，她刚才又不是那个意思啊！ 林肆意双手捂着脸颊，羞红着脸不好意思面对他，“你快放开我啦！” “不放。”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放开？况且我刚才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是你自己冤枉我了。”林肆意嘟着嘴，忍不住为自己开脱。 “之前说我太大，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她想说如果自己说他太小，估计更要被他吹毛求疵、斤斤计较了。 程一修打算新账旧账一起跟她好好算算，“刚才你说我短，加上上次还说我太快。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这样的致命打击，只要还是个正常男人，绝对不能忍受。不给这个小女人一点颜色瞧瞧，还真的要当他是只病猫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是污蔑。” “我这是实话实说，你说的话已经对我纯洁的心灵，造成了严重的伤害。这很可能会导致我的性功能障碍。” “……” 再好的戏，也得有人接不是吗？ 林肆意一脸天真无邪地给出自己的建议，“……要不，我去男科给你挂个专家号？” “我现在不需要医生，只需要一个老婆帮我测试一下我的功能是否正常。”程一修不要脸地一口拒绝。 “你这个流氓。”她放开捂着脸颊的双手，一把抓住程一修的肩膀衣料，借力踮起脚尖，扬起头对着他的下巴，重重地咬了一口。 “唔——”程一修发出闷哼一声。 林肆意的这个行为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伸手捂着自己刚才被她下嘴的位置，随即灿烂一笑，“你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爱慕已久，所以才会猛亲一口？” 第77章 你的那啥硌到我了。 林肆意是在松口之后, 才发现自己刚才下嘴太过生猛了。 她颇为难以启齿，可又觉得无论如何，还是要提醒他一下比较好, “那个, 你现在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怎么了？”这时候的程一修, 还沉醉在林肆意主动与他亲密接触的甜蜜中。 “我想如果你不及时处理一下的话，明天大概要带着口罩上班了。” “……”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林肆意跟在他的身后，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不敢出声。 等程一修贴着卫生间里的镜子, 仔细反复检查了一遍后，“你叫我这样, 明天要怎么出去见人？” “我有芦荟胶，要不要给你来一点？很管用的。未来几天你戴着口罩的时候, 如果别人问起, 你就说自己脸过敏了，暂时不能见人。”林肆意自认为这个理由十分靠谱。 “你觉得我这张脸过敏合适吗？” “……” “这样, 为了挽回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如果到时候有人问起来, 我就说是因为感冒了不想传染给别人。可既然我在人前替你担下了这个后果，那么你这个肇事者, 就必须在人后弥补我的损失。” “你又想要对我做什么？”林肆意的内心顿觉紧张刺激了起来。 “要不，我们把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再继续一下？”程一修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个遍。 “我做你个大猪头啦！”嘴上说完觉得自己还不够解气, 林肆意又忍不住抬脚踩了他一下，然后就跑到书房把门给锁了。 程一修皮糙肉厚, 没有把她那点撒娇的力气放在心上。 他刚才只是存了逗弄的心思，实际并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 反正人现在就躲在房间内, 又跑不到哪里去，他还是去把刚才那几个没洗完的碗筷收拾一下比较实在。 程一修洗完后回来，发现林肆意还没有出来。 他走到她刚才那个房间, 伸手在门板上敲了敲，“肆意，你还不出来吗？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我巴不得你赶快走，不要客气。” “那我真的走了啊。” 随后门外响起拖鞋踩着地板的声音。 林肆意悄悄地靠在门板上注意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几分钟后传来大门被开动后又被关上的声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准备出去。 谁知道，等她放心地从书房出来，在走廊往客厅方向走的时候，躲在墙壁边上当背景板的程一修，突然从她后面冒了出来。 “我看你这只小白兔还想往哪里跑？” “啊——程一修，你要吓死我吗？”林肆意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怂样转身望着他。 她眼泪都要被他吓出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呜呜……” “抱歉，你不要哭，我没想真的会吓到你的。”程一修用手指背轻轻抚去她串珠似的眼泪。 “可我被你吓到也是真的。就许你向我索赔，那你这样打算怎么补偿我？” 程一修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对面地圈抱住她，把她紧紧地锁在自己的怀里。 “肆意，请允许我就这样抱抱你。你不知道我在电话里，听到你哭声的时候到底有多着急。当时我只想像现在这样，好好地抱着你。” 因为两人现在近乎负距离的状态，所以林肆意能明显感受到程一修的内心有多么的激动。 这一刻，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好像拥有了同一频率的心跳。 林肆意靠在他的胸前，情不自禁地伸手抓住他的后背，越揉越紧。 程一修以为她在回应自己，他微微松开自己的双手，转而滑落在她的双肩上。 他忍不住低头，对着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亲。 沿着额头往下，他又微微张嘴轻轻咬了一下她精致的鼻尖。 “……” 这家伙最近调情的功力与日俱增，各种花样和招式频出。 林肆意觉得自己现在肯定要被煮熟了。 像是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她的心开始蹭蹭蹭地狂跳。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肆意及时地出声制止了他，并且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你的那啥硌到我了。” 程一修面如土色，一副仿佛随时要倒地不起的样子。 他松开握着她的双手，一会儿忍不住扶额，一会儿又唉声叹气。 有一句话他觉得不吐不快，“如果这个时候我还能毫无反应，那你才真的要担心你后半辈子的性/福。” “……” 被林肆意这样一打岔，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复之前那么激动，准备随时走人了，“刚才我已经帮你把碗筷洗了，你没事的话早点休息。明早我们一起上班。” “你先等一下。”林肆意说完这句跑回自己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芦荟胶。 “这个你拿着，洗完澡后记得涂抹，这样下巴上的牙印明早应该会消退不少。” “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吗？”他领受了她的一片心意。 林肆意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会有人会这样形容自己，“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哦！” 程一修好一阵才回味过来，刚才变相承认了自己是一匹死马？？？ 他想自己一定是被林肆意给气糊涂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养，也可能是那只芦荟胶发挥了神奇的功效。 程一修早上起来洗脸的时候，发现那个牙印确实淡了许多。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几天才能完全恢复。如果影响他周末去参加他姐姐的生日宴可不好了。 想到生日宴，待会自己需要再问问那个女人，到底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 程一修顶着一张戴着灰色口罩的脸，站在了林肆意的家门口。 这回他不打算按门铃了，他就想等着她自己出来。 十分钟后，林肆意从里面推开了家门。 “你可算出来了。”程一修在她背后发出声。 “你到门口了怎么不叫我一下。” “请你体谅一下，我今天不好意思主动见人。”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面上可一点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作为罪魁祸首，她无言以对。 “周末我要去参加我姐的生日宴。你要跟我一起去吗？我觉得如果你也去的话，到时候就算我脸上的牙印，没有完全消退也没有关系，顶多就说是你咬的。我想大家都能体谅。” 林肆意由于心虚并不敢直视他，“你刚才不还说自己今天没脸见人吗？那你现在怎么又有脸了？强迫我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想什么呢？一休哥。况且，我们现在清清白白的很，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这样毁我清誉。” 一计不成，再生二计的程一修面无表情地说，“我真没见过像你这样占了男人便宜，还翻脸不认账的女人。我们抱也抱了，亲了亲了。” “空口无凭，证据呢？” “不就在我下巴上印着吗？”程一修一把扯掉了自己脸上的口罩。 “……” 第78章 我到门口了，你在哪里呀…… “看到没有, 这下你还敢抵赖吗？” 林肆意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凑近细细观察了一番，“看起来比昨天淡了不少啊！估计再过两天就可以不留痕迹了。这样你周末不就能有脸见人了？”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一起去吗？”他对这个发现隐隐有点不悦。 “你不要不高兴。我那天真的有事, 需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比我还重要吗？” “……算是吧！” “你这样跟我说, 我可是会吃醋的。” “一休哥, 你不会的，这点我相信你。” 在林肆意看来，只要到时候程一修发现, 自己要见人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他自己，这还有什么好吃醋的呢！ 怕他继续问下去, 林肆意连忙从他的手上，拿过刚才被摘下来的口罩, 重新给他戴上。 然后翻出放在随身包包里的车钥匙, “喏，你的钥匙还在我这, 给你。” 坐进车子后, 由程一修来开车，两人先去了早餐店填饱肚子。林肆意端着自助托盘, 特地找了一个角落的地方。 她的心里藏着事，怕自己说多了, 搞不好就会露出马脚。全程下来，程一修如果没有问, 她也就不答。 十分钟后，两人重新坐上车。 “你的安全带忘记拉了。”程一修转头提醒她。 “哦, 好的。” 他察觉到不对劲，“我怎么觉得你心里有事？昨晚忘记问你，我不在公司的这些天, 你在工作上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林肆意回过神来，“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也可能是我多想了吧。”程一修握着方向盘打转。 时间转眼一过到了周日晚上的晚宴现场。 作为今天的主角，程一嘉身穿一套款式极简的米白高定礼服站在宴会厅正前方，时不时地与旁边的老公蒋承曜交头接耳。 两人从大学时代开始谈恋爱，毕业后没多久就登记结婚，原因无非是程一嘉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相处二十来年，他们夫妇两恩爱有加，家庭关系和睦。 唯一让程一嘉操心的，就是弟弟程一修的终身大事。她一度怀疑程一修会不会真的随了他的名字那样，打算一个人修行到老了。 “老公，你说阿修该不会又放我鸽子吧？这个臭小子以前就干过这种事。枉费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没想到都这个岁数了，还要让我操心。” 蒋承曜一听到屎尿两个字，就忍不住想笑，“老婆，你消消气，今晚可是你的生日呢！” “怎么，我生日就不能说他了？我告诉你，别老护着他。不然，我连你也一块骂。” “我没有阻止你骂他，我只是觉得用屎尿骂人，听起来会有失你今晚的风度。” “……”程一嘉被自己老公一句话堵住了嘴。 正没处发火呢，抬眼就看到了向他们正面走来的程一修，“呦，稀客来了。” 程一修主动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姐，姐夫。”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程一修以为她又想催婚，觉得今晚他会带个女伴过来？ 他自己心里倒是想呢，可惜林肆意说有事来不了，他总不能强迫她过来吧！ 想到这，程一修无可奈何地说：“我也没说会拖家带口的过来啊！” “臭小子，到底会不会讲话，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右手的披肩，随着她举起的胳膊滑落，但程一嘉并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只想胖揍自己弟弟一顿。 眼看着要被自己姐姐打个正着，程一修朝对面的姐夫使了一个眼色。 “老婆，客人们还都看着呢。”蒋承曜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阿修，你先去帮我们招呼一下到场的客人，我带你姐去旁边休息一下。” 程一嘉痛心疾首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今晚你就给我在这好好待着。如果叫我发现你又半路跑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弟弟。” 类似的话，程一修差不多听了不下几百次，是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今晚就算他提早回去也是加班，暂且就先在这帮忙应付一下也没有什么。 程一修举着一杯从路过的侍者上手拿来的香槟，打算四处闲逛。 今晚除了他相熟的亲朋好友，更多的还是一些程一嘉平时生意场上的伙伴。 程一修对这部分人很多并不熟悉，他也不打算往前凑，只是装装样子走个过场。 他漫无目的地走完了全场。 如果不是他一身西装笔挺的打扮，就凭他这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就足以让不认识的客人，误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也不知道林肆意那个女人，今晚抛下自己是为了去见谁？ 程一修抬手看了下腕表，离晚宴结束还没得很。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声响。 程一修好奇这个时候谁会打来，不会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他随手把香槟放在旁边的桌面上，掏出手机看了下屏幕，没想到居然会是林肆意。 他的脸上泛起微笑，“不是说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吗？怎么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到门口了，你在哪里呀？”电话中，程一修察觉出林肆意说话的语气竟然有一丝丝紧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在我家门口吗？可我正在参加我姐的生日宴。” “我就是在你说的那个生日宴会厅门口呀！” 程一修回头望宴会厅入口望去，发现并没有她的身影，“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你出来不就能亲眼确认了吗？快点啦，我在门口等你。不然，我一个人进去会有点不好意思。” 程一修无法用言语去解释，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知道现在唯一想确认的就只有一件事。 他飞奔至大门口，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看到她今晚的打扮，他就已经全部明白了。 原来她说的今天要去见的人就是他。 原来他就是她口中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人。 程一修缓缓上前，怕自己突然出现的声音，会吓到背对着他的佳人。 “肆意。”他低声开口。 林肆意闻声转了过来，朝他伸出了右手，“程一修，很高兴见到你呀！” 程一修没有像她那样回以右手，而是上去把她抱了一个满怀。 “你可真让我意外。”他贴着她的颈窝说。 路过的人有意无意地朝他们这边打量，林肆意红着脸想推开他。 “你不要动，我先抱抱你，我怕一睁眼你就会消失不见了。” 林肆意哭笑不得，“我又不会大变活人，你还能怕我跑了不成？” 似乎过了好久，程一修才收拾好内心的激动。 他放开她，可又抓着她的手掌不放。 “你怎么会过来了？我姐邀请你过来了？”他来回想了下，肯定是这样，不然她怎么知道今天的生日宴在这里举办。 可一想到，她拒绝自己的盛情相邀，而接受了姐姐的，心里就有点不爽。 “你不能那样想我。”林肆意看到他表情上的转变，就知道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你第一次邀请我的时候，我确实打算拒绝的。可一嘉姐是在你第二次邀请我之前，就给我发了邀请函，还吩咐司机把礼服都送到家里来了。我看拒绝不掉才过来的，不是有意要瞒你，就是想……想给你一个惊喜。”她微微垂下头，语气有点点的羞涩。 程一修口是心非不肯说实话，“你怎么知道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那你有被我吓到了吗？”林肆意主动捏了捏他握着她的那只手。 “你说呢？” “不说这个了，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姐跟我姐夫。”程一修毫不避讳地牵着她的手，把她往宴会厅方向带。 林肆意提着并不适合快走的鱼尾裙摆，尽量想跟上他的步伐。 宴会厅某一个角落，程一嘉正单独跟自己的生意伙伴林伟民闲谈。 不知怎么的，话题一下子就聊到了子女身上。 程一嘉：“林总，您才一个儿子。不像我，两个儿子加一个女儿，如果再加上一个我弟，真的有操心不完的事情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看我弟，都三十好几了还没结婚。” “都说现在流行自由恋爱，依我看现在这代人就是太自由了，所以才连婚都不敢婚。” 结过两次婚的林伟民，自觉接不了这个话题。 他敷衍地应付了一句，“程总说笑了，谁不知道您的弟弟一表人才，宁愿放弃偌大的家业，也要自己出来单干。” 讲到这个，程一嘉更是嫌弃自己弟弟不争气，“钱赚再多有什么用。他一个孤家寡人，赚的钱都花不完，这日子有什么盼头。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些都是虚的。” 林伟民再次被扎心了。 程一嘉并不知道林伟民以前离婚过，还跟前妻有过一个女儿。她一直以为他就是跟现在的老婆结婚，然后生了一个儿子。 “姐——” “阿修？”程一嘉闻声斜望去，以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程一修右手上正还牵着一个女人，却并不能看到到底是谁。 第79章 你是我的女儿，你要相信…… 不会是新谈的一个女朋友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瞒着他邀请林肆意过来，岂不是更尴尬？？？ 程一嘉不由地扶额，这个臭小子, 真的太会给她找事了。 不过, 林肆意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肆意？”林伟民因太过于震惊, 以至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距离上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哪里会想到今天晚上，他们父女两竟然能不期而遇。 程一嘉一时没听清楚他说的话, 她只是对他突然的举动表示奇怪，“林总, 您怎么了这是？” 不同于之前假扮程一修的女朋友，这次的林肆意, 怀着仿若丑媳妇终于要见公婆的心情过来。 哪怕她现在还没有跟程一修确立关系, 她的心里也早就做好了决定。 直到被程一修带到程一嘉的面前，她才怯生生地抬起头来。 她那句“一嘉姐”还没有说出口, 先引起她注意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林伟民。 林肆意脸上的态度极速转冷,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爸爸……爸爸是——”林为民开始语无伦次，他的心里有好多话想跟她说, 可她却一直不给他机会。 程一嘉在听到林肆意的声音时，就已经拉着披肩站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弟弟为什么会牵着她的手过来, 加上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肆意，林总, 你们两个人是……”后面的话，她一个外人不好直接了当地戳穿, 可事实就摆在她的面前。 她的眼神，在林肆意和林伟民的脸上来回打量，似乎想寻找出两人长相上的相似之处。 程一修见此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加上他发现林肆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尽管他知道她已在尽量克制。 牵着她的那只手，再次握紧了她。 林肆意感受到程一修手掌心传来的热度，她倏地放松下来。 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仿佛从他们两人连接的地方传来，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 现在的她，有一个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也刚好喜欢她啊！ 程一修跟着自己姐姐称呼林伟民，“林总，我和肆意的关系，就像你现在看到的那样，仅此而已。”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好像把该说的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不等林伟民的反应，他转头就看向了程一嘉，“姐，我带肆意过来见见你。” “……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吗？”程一嘉瞄了一眼他们两个人从过来时就紧握不放的手。 林伟民怕自己错过了今天，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自己女儿。他不合时宜地打断他们的谈话，“程总，能否让我和肆意单独谈谈。” “我没什么想跟你谈的。”林肆意说完这句，就松开了她跟程一修抓着的那只后，往他的左侧位置迈了两三小步。 林伟民看出自己女儿对他的抗拒，她宁愿和别人待在一起，也不想跟他站得太近，血浓于水在他和林肆意身上仿佛就是个笑话。 “肆意，请给爸爸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向你保证，如果今天你听完后，依旧认为是爸爸的错，那么从今往后，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林肆意对他这个提议一点想法都没有。 林伟民左右为难，想让程一嘉帮忙劝劝，“程总，您看……” 程一修往林肆意身前一站，彻底把她挡在自己身后，先于程一嘉开口，语气一点也不客气，“林总，既然肆意不想跟你聊，我是不会放心让她单独跟着你走的。” 一个连父亲都当不好的人，他也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岳父。 “林总，实在抱歉，恕我不好插手你们的家事。”这件事，对程一嘉来说确实不方便，毕竟她才刚知道两人是父女的关系。 “没有家，我很早就没有家了。”林肆意不由自主地摇摇头，“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敢保证待会跟我说的都是实情吗？” “可以，爸爸从来没有想要欺骗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好……我今天就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你。”林伟民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此刻，林肆意又犹豫了，她想知道真相，又怕真相可能会让她无法接受。 如果真的有她不知道的真相存在，为什么妈妈到死都没有跟她说？ 为什么要让她一直误会着爸爸？ “你一个人可以吗？”程一修转过身来重新牵着她的手对她说，她可以看到他脸上的顾虑。 “我先过去一趟。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林肆意主动捏了捏他指节分明的手，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温暖来源。 “那我在这等你。” 程一嘉特地把他们带到了她今天的休息室，“你们两人放心聊，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阿修，我们先走吧！外面还有客人等着要招呼，我担心你姐夫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从他们两个人进入房间后，程一修随手关上了门。 “姐，我有点担心。”他还是觉得放心不下。 一提起这个，程一嘉就来气，“我还没问你呢，你们两是又在一起了？” “嗯，我打算和她结婚，不过目前我还在追她。”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早干嘛去了，要我说你们当初如果没有分手，现在可能都快要当爸了。居然还有脸说自己还在追她，我看你啊就是绣花枕头一个，中看不中用。”程一嘉咬牙切齿地指着他的脑门可劲发牢骚。 程一修：“……” 休息室内，林肆意靠在墙壁上，等着林伟民开口。 “肆意，爸爸一直都没有机会问你，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还好吗？爸爸都没机会好好看看你。刚才那个程一修，他是你的男朋友吗？我想如果你妈妈知道了，肯定也会很欣慰吧。”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谈这些，我只想听事情的真相。” 林伟民满腔的热血，却被林肆意毫无温度的话一下子浇个透心凉。 他一直以为他那样做是为了他的女儿好，可却让他的女儿离他越来越远，远到现在近在咫尺，却仿佛是两个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我在认识你妈妈之前有过一段短暂的感情。” 林肆意很容易联想到某个人，“是不是你现在的老婆？” “对。我是从邻省到这边上的大学，郁秋怡是我高中时候谈的女友，毕业时我们就因为我家里的问题分手了，后来在大学时候认识了你妈妈。” “爸爸早年家里情况不好，连第一学年的学费都是亲戚朋友东拼西凑出来的。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你爷爷出了意外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在我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你突然妈妈跑来跟我说，只要我和她结婚，她就愿意帮我出这笔钱。” “虽然我不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但是我当时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着想解决眼前的困境，也就没有细想。因为你外公外婆当时已经过世，我们连婚礼都没有办，只是领了证。没多久，你妈妈就怀孕了。我当时很兴奋，我没有想到我这么快就要当爸爸了。” 林肆意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情绪时而平静，时而激动，她相信他此刻说的话都是真的。 “而我，我靠着你妈妈给我的启动资金，创立了第一家公司。随着你逐渐长大，你的爷爷奶奶先后离世，我就不怎么再回老家。” “直到有一天，我临时回来取一份文件。我偶然间听到你妈妈跟好友在聊天，说她自己当年是未婚先孕，找我结婚只是想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罢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当时连冲进去质问她的勇气都没有。” “你……你是说，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听到这里，林肆意的情绪开始突然失控。 “那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的心痛到无法呼吸，她忍不住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以求获得卑微的安全感。 林肆意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是不想我继续恨你，所以才编了这样一个谎言来骗我？” “肆意，你是我的女儿，你要相信爸爸啊！”林伟民俯下身抓着她的胳膊，“你冷静一点，听我把话讲完。” “我后来才知道，你前面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的。当时我经常出差，连你妈妈婚后没多久流产过都不知道，我只是隐约地发现你妈妈有一段时间身体有点虚弱。你是你妈妈后来才怀上的，所以你是爸爸的女儿啊！” 她抬起头擦了一把眼泪，“你怎么又能确定我是你亲生的？万一……”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哪怕这个可能性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我为了确认心里的疑惑，曾经把你的头发跟我的头发拿去做过亲子鉴定。可那份报告单被你妈妈无意中发现了，等我回家后就跟我大吵了一架。” “当时她说找我结婚，就是为了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个爸爸，可孩子在婚后意外流掉了。后面又不小心怀上了你，她就打算将错就错，当做前面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你因为一笔手术费跟她结婚……她找你结婚是为了给自己遮羞。那我是什么？一块用来掩盖你们丑陋婚姻的抹布吗？想要就要，想扔就扔。”林肆意痛哭流涕到不能自已，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真相会如此残忍。 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她不想面对眼前这个她曾经叫了十几年爸爸的人，“呜呜呜……” 林伟民蹲在一旁，想把心里的话一次性讲完，“后来我们经常因为这件事吵架，不久就协议离婚了，但是你妈妈要求我为了你学业着想，在你考上大学之前不要告诉你。而当时你因为长期寄宿，也不太能关注到我跟你妈妈之间的关系早就破裂。直到我重遇了郁秋怡，然后就再婚了。” “爸爸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可这就是全部的真相啊。”他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 这些话藏在他的心里这么多年，他直到今天才得以告诉她。 “呜呜呜……你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了，不要说了……”林肆意感觉自己现在心如刀绞，她的世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黑暗过。 第80章 我比你还怕到嘴的猪肉跑…… 许久之后, 她的脑袋才逐渐恢复清明。她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她想要离开。 林肆意一把推开身边的林伟民。因为太过突然，导致他在毫无准备之下往后倒去。 林伟民顾不上自己的狼狈, 想从地上爬起来抓住正要往大门飞奔而去的女儿。 由于刚才长时间的下蹲, 再叠加膝盖关节旧伤唤起的疼痛, 林肆意还没走几步，就忍不住扶着墙壁停靠下来。 “你有没有怎么样啊？”林伟民上来想要搀扶她到里面的沙发上坐下，却被林肆意狠狠地挥开。 “不用你操心。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林伟民无可奈何之下, 只能依依不舍地叹气：“爸爸现在就走，你先在这休息一下。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 欢迎随时打电话给我。无论过去怎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林肆意等着门缝合实之后, 才扶着墙慢慢往里面走。 她没有注意到, 大门并没有彻底关上。 她一边走，一边抬起手背擦拭脸颊上半干的泪水。 当她就快要走到沙发位置坐下的时候, 门口又传来了响动。 “妈妈, 你在这里吗？”申钰刚才在外面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程一嘉。 她以为她妈妈可能是太累回了休息室, 现在特地来寻她。 “你怎么会在这？” 林肆意现在完全没有状态去应付她，她自行坐下, “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没事的话，麻烦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申钰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今晚最大的一个笑话, 她走到林肆意的位置附近，“你是来搞笑的吗？你现在待的这个地方可是我妈妈的休息室, 居然还想叫我出去。这个时候应该出去的人是你才对吧！” 虽然上次因为偷偷拿走衣服这件事，害她被小舅舅说了，但是后面她见并没有再提起, 反而传来了分手的消息。 为此，申钰还暗自得意这是自己的功劳。 “你都已经被我小舅舅甩了，居然还有脸凑上来。怎么，难道你还想靠死缠烂打求复合？要点脸吧，我小舅舅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哪里会看得上你。” 战斗值降为负数的林肆意，听了她这番话怒极反笑，“你放心，就算他看不上我，也更不可能会看得上你。你叫我走，我就走吗？我偏偏就赖在这不走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申钰所有的攻击力仅限于动动嘴皮，她确实不能拿林肆意怎么样，可又不想真的就这样走掉，这样实在太便宜她了。 她的眼珠子四处打转，来到了插在门边的房卡上。 “你要待在这就继续待着呗，最好今晚就在这住下得了。本姑娘就不奉陪了，拜拜！” 申钰趁林肆意低头的片刻伸手抽走了门卡，大门随后被她带上，她在门外一番操作，直接把林肆意给反锁在了里面。 而休息室内的林肆意对此一无所知，她只以为是申钰在外面发脾气对着门锁搞怪。 可几分钟后，她所在的房间连电都被掐断了。 整个房间在一秒间彻底陷入了黑暗，窗外树影摇曳，看起来怪吓人的。 林肆意忍不住双手抱臂，虽然晚上穿的礼服带着薄纱的袖子，但是在空调被切断的时候，并起不到保暖的效果。 程一修在宴会厅内陪着自己的姐姐应酬宾客。 “你就不能给别人一点笑脸？”程一嘉很嫌弃自己弟弟跟一座移动的千年冰山似的表情。 “都过去这么久了，肆意怎么还没有出来？” 程一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都跑不了。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了。也许他们父女之间还没聊完，你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你不了解情况。” “这么说，你很了解？”程一嘉转头打趣他。 “也没有，只是肆意她之前有跟我提过一些。我再等十分钟看看，如果她还没出来，我就过去找她。” 程一嘉这下稍微比刚才多了一点兴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陷入情网之后会这么黏人？不得了，我的弟弟现在是转性了。” “姐，我请求你以后对肆意好一点，她妈妈早几年就没了，这些年就一个人生活，我很心疼她啊！” “这还用得着你说，我比你还怕到嘴的猪肉跑了。放心吧，只要你晚上再加把劲，明天就让你们把婚事办了。”她对于自己弟弟难得的软言很是受用，这个臭小子终于长大会知道疼老婆了。 长姐如母，这么多年她就是这样一路过来，这里面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晓。 “……” 第81章 还要顶嘴吗？ 林肆意一个人坐在漆黑一片的休息室里。 她靠在沙发上, 眼眸紧闭。 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妈妈去世时最后的画面。 现在的她，才知道当时妈妈为什么要不停地跟她说对不起。 她一直以为, 就算自己半路失去了爸爸的爱, 可至少她从妈妈那边得到了全部的爱啊！ 现在这个假象被无情地拆穿, 这叫她无所适从。 想到这里，眼泪又重新开始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宴会厅内，申钰正缠着程一修要一起合个影。 程一修的心里惦记着林肆意, 他无暇应付外甥女，“申钰, 小舅舅还有事，你留下陪着你妈妈, 我先离开一下。” 申钰拉扯着他的手臂, “小舅舅，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没有这回事, 我去去就回来。” 他安抚性质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一修站在休息室外, 他刚想伸手扣响门板，又犹豫着放下来。 还是先给林肆意发条短信, 看看她怎么回复。 程一修在微信的聊天界面上，打了一串字, 然后点击发送。 休息室内，林肆意的随身包内传来了提示音。 在这寂静无声的房间里, 这道声音格外得引人注目。 她顾不上自己被泪水覆盖的脸颊，连忙打开包包的搭扣, 翻出手机。 在手机没有解锁情况下，她一眼就看到了消息提示来自程一修。 他的这条短信内容是“你们聊完了吗？我现在在门外等你。” 他在门外？林肆意转头往外看去。 “……” 她忘记自己现在待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是以她连大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对了, 她还有手机可以作为照明灯。 林肆意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借着灯光，往大门方向寻去。 她想打开大门，可扶手按下来，门锁传来响动，门却没有意料中的被打开。 她心急如焚地使劲拍着大门，“我要怎么办，门被锁住了，打不开啊！” 程一修站在门外，听到林肆意从门口传出来的声音，“肆意？” “是我。”她怕他没有听清楚她刚才说的，她又重复了一遍，“我被锁在里面了，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你先别着急，我来给你想办法。对了，你看看房卡是不是还在门锁边上？”程一修在门口来回踱步，慌忙中想到这个问题。 林肆意按照他的提示确认了一下，回复道，“没有，而且我里面停电了，我现在只能用手机当手电筒。呜呜呜……” 听到她的哭声，程一修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强行撞开这道门。 这可要怎么办？ 有了。他现在就去找姐姐。 “肆意，你乖乖在门口等我，我去找我姐拿房卡，马上就回来。” “呜呜呜……” 程一修在环视了整个宴会厅，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姐姐，才想起更快的办法，是应该直接给她打个电话。 “阿修？你说话怎么喘成这样？” “姐，你在哪里，我有急事要见你。休息室的房卡，在你那边吗？肆意被关在里面了。” 程一嘉心里纳闷，“怎么会这样，可休息室的房卡也没在我这边啊！” 眼看着事情将要瞒不住，申钰故意扯了一下她妈妈的手，并且表情看起来有那么些古怪。 “怎么了？”程一嘉问。 她怕自己会在电话里被小舅舅炮轰，只想等程一嘉挂了电话后，再跟她坦白。 “没有没有。”申钰朝她摆摆手。 程一嘉的耳朵贴着手机，继续跟电话里的弟弟说：“阿修，你先不要着急，我这边找今天的领班问问，他那边总是有备用房卡的。你先到休息室的门口等我。” 跟弟弟交代完事情后，程一嘉转头问女儿，“你刚才怎么回事？” “妈，那个房卡其实在我这。” 申钰假装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想趁事情还没有完全被拆穿之前，博得一点她妈妈的原谅。 “刚才我去休息室找你，可发现你不在，我就从门口把房卡抽走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可为什么刚才你小舅舅说肆意被锁在里面了。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的？”程一嘉内心了然，看女儿现在的神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妈，难道连你也不信我？” 程一嘉叹了一口气，她抚养申钰那么多年，在她身上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远远超过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 可就这样，这个女儿还如此不懂事。 上次要不是申钰故意捣乱，阿修跟肆意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分手。 也就阿修脾气好，不跟她这个外甥女计较。 她当时就骂了女儿一顿，没想到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钰，妈妈跟你说，你小舅舅和肆意这回是认真的。你就听妈妈一句劝，不要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了。你小舅舅并不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只是他一直选择迁就你而已。” “今天你做的这件事，我会跟你小舅舅解释。不过，如果再有下一次，妈妈也不会帮你说话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程一嘉刻意加重了语气。 “妈妈，我刚才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才这样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休息室，是她自己要赖在里面不愿意走的。我以为她又要来纠缠小舅舅，我气不过才把门给锁了。” 程一嘉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女儿，“你……你怎么能这样想啊？肆意是我专门邀请过来的客人。我平时教你的礼数，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我又没听你提过，又怎么会知道？” “还要顶嘴吗？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想要怎么去给人家道歉。” 第82章 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先把房卡拿出来, 我还要给他们送过去。” 申钰不情不愿地从包里翻出一张卡片。 程一嘉一手抽过，走了几步，发现申钰没有跟上, “还愣着做什么？刚才跟你说的话, 难道都忘记了？道歉总得当面才有诚意。” 两人快步走到休息室门口。 “阿修, 房卡我已经拿过来了。”程一嘉喊了一声。 “姐。” 程一修伸手接了过来，赶紧在感应门锁上操作了一番，大门应声开启。 林肆意在门内听到声响后, 比外面的程一修更快一步地，往自己的方向拉动了扶手。 “程一修。”她一步上前, 扑进了他的怀中。 “突然这么热情？”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拥抱，程一修受宠若惊。 就在程一嘉以为前面的两人旁若无人般, 打算拥抱到天荒地老时, 程一修开口说了一句，“姐, 请允许我和肆意单独待一会儿。” 说完, 他也不等程一嘉回应，就拥着林肆意重新进入了休息室内。 程一修一脚踢上了身后的大门。 随着关门声响起, 他的双手紧紧扣住了林肆意的下巴，遂低头吻了上去。 “唔……”林肆意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料, 一脸惊愕。 她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又被程一修抵进来的舌头, 彻底堵住了剩下的声音。 黑暗的房间内，所有的声音都会被加倍放大。 林肆意双眼紧闭, 耳边响起的是程一修那性感的喘息声。 这个声音让她感到莫名的脸红心跳到窒息。 直到她终于因为受不了而娇喘出声，她用力地想推开他，“等……等一下。” “嗯？”程一修对她突然打断的行为表示不满。 林肆意想起了两人之前的那个意外之吻。 “哪有做爸爸的会这样亲吻自己女儿的？” 程一修好似有心电感应一般, 理解了她的意思，他又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那这样？” “肆意，现在就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好的呀！” 林肆意重重地点了下自己的头，哪怕对面的程一修可能并没有看到她这个动作。 “真的吗？”他的脸上惊喜万分。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现在就带你出去见我姐姐，让她给我们做个见证。”程一修拉着她就想往外走。 林肆意害羞了，她停住脚步开始犹豫不决，“这就不用了吧！又不是结婚，只是在一起而已。” “因为我要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男朋友。” 程一修豪气万丈地说完这句话，他的眼中仿佛闪烁着泪水的光芒。 “我们走。” 门外，程一嘉母女两早已离开。 程一修牵着林肆意的手来到了宴会厅某个角落，顺利找到程一嘉后，他正色道，“姐，我和肆意已经在一起了。” “真的吗？这可太好了。我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啊！肆意，以后我弟弟就托付给你了哦！” “一嘉姐，你言重了。” 她转而提醒申钰，“小钰，快点跟肆意道歉。”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程一修疑惑地看了一眼申钰，又转头看向他身旁站着的林肆意，“肆意？” 申钰抢先回答，“小舅舅，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把休息室的房门给锁了。” “嗯哼？”林肆意未置可否。 她可一点都不觉得刚才申钰是不小心，甚至有可能连电都是被她故意掐断的。 程一嘉把女儿推到林肆意的面前，“申钰，需要你道歉的是肆意而不是你舅舅。” 申钰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口是心非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啦！” 见此情景，程一修大致能猜到刚才又是申钰搞的鬼。 他揉捏了下手中握着的小手，语气温柔地跟她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申钰，既然我作为你名义上的舅舅，那么肆意就是你未来名义上的舅妈。请你以后务必要像对我一样对她。如果以后再让我知道你故意针对她，我对你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好说话。这句话我只会说这一次，你自己体会吧！” 申钰见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欲言又止。 “姐，我和肆意就先走了。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臭小子，你这是在祝贺我，还是在诅咒你自己？” 林肆意跟着他一起拜别，“一嘉姐，我也祝你生日快乐哦！” 程一修带着林肆意，坐进了自己车子的后座，他还要等代驾过来。 他牵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边，蜻蜓点水一般地一吻，然后放下，“你待会想去哪？” “你带我去跨海大桥吧！我突然很想去那个地方。” “You jump，I jump？”程一修想起泰坦尼克号里的某个经典片段。 如果林肆意真的想cosplay一下也未尝不可啊。 “……我就是想去吹吹风，看看景。一休哥，你的内心戏真的不要太多。” “好吧，是我会错你的意了。” 程一修吩咐代驾把车停在一边等候，他跟林肆意下车慢慢走向跨海大桥的中间段位置。 迎面吹来的冷风刺骨，他随手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林肆意的身上。 “衣服都给我穿了，你真的不会觉得冷吗？”她缩着脖子，伸手拉紧了衣襟的两边。 “当然不会，你想感受一下吗？” 程一修一脸深情地凝视着她的脸，他看得出她的懵懂、羞涩和不知所措。 刚才那个主动拥抱她的林肆意好像又不见了。 那就让他主动一点吧！ 程一修向前迈了一步，将她整个人都拥在了怀中。 他附在她的颈窝旁低语，“肆意，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