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足了哥哥和嫂子的婚姻》作者:音速阿伏兔 文案 我哥和我嫂子本来是一对幸福的模范夫夫,可一场车祸,我哥瘫了,我嫂子傻了。我去照顾了几个月,不知怎么就滚到他们俩床上去了…… 阴郁瘫痪攻×温柔痴傻攻×天使小太阳受 1×0.5×0【骨科 ntr 三观不正 大概是3-5w的短篇 等边三角形】 正文:[第三人称] 第1章 许盼把毛巾蘸上水,拨开许湛的刘海,轻轻缓缓的,从额头拭到脸颊,热腾腾的毛巾一点点润湿干燥的皮肤,许盼细心地折起毛巾一角,蹭掉他哥的眼屎,又给他刮了胡子。 这是一张枯黄干瘪的脸。 他瘦的两颊凹陷,面皮干燥,犹如一片霜打的白菜叶,可瞳仁黑亮,骨相优越,仍能看出来几分曾经的俊美无俦,许湛闭上眼,呼吸轻的要听不见。 许盼开开门,把林书誉放了进来。 林书誉精致的面庞艳若桃李,笑靥生辉,他抱着一只小熊,一开口就泄出点孩童稚气,“盼盼早安。” “早安嫂子。” 他在许盼左右脸各亲了一口,湿漉漉的,许盼刚要擦,林书誉就嘟起水红的唇,“不许擦掉,擦掉就说明你不喜欢我了。” 许盼安抚道,“好好好,不擦不擦。” 林书誉这才满意,他爬上许湛的床,“阿湛,阿湛,陪我玩。” “哎,嫂子,别压着我哥。” 许盼让林书誉坐床头,去给他们俩准备早餐。 他已经来照顾一个星期了。 许盼是许湛同父异母的弟弟,作为私生子,他和这个继承人大哥关系并不亲近,和嫂子林书誉也没说过几句话,一个礼拜前他在学校上课,接到家里二哥电话,说让他去医院陪护。 许盼还不知道谁病了,到医院一看,许湛从胸部往下全瘫了,林书誉傻的还不如一个幼稚园孩子。 除了震惊以外,许盼更多的是唏嘘与同情。 叱咤风云的总裁跌到坭坑里,许湛的集团被虎视眈眈的兄弟姐妹分食,还安排每个人来陪护,名为照料,实际就是来看笑话羞辱的。 许盼小暴脾气忍不了了,“你们一个一个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还有没有点人性!还有没有点良心!以后我哥我嫂子我来伺候!等我哥好了我看你们还有没有命活!我佛怎么没度了你们一群憨批!” 众兄弟姐妹被骂的愣住,反应过来后把许盼也从许家排挤出去了。 他就这样一时冲动揽下了这么个差事,还在家族纷争中站了明显弱势的一队。 —————————— 第2章 许盼本身是个小透明。 既不参与家族企业的事务,也不图老爷子那堆财产,许家没人看得起他,他也乐得自在。 只是从小对这个优秀全能的大哥还是有几分敬仰的。 吃完早饭,他小心翼翼背着他哥去厕所。 撑起干瘦的身体,裤子往下一扒把人撂马桶上,这样的动作他已经很熟悉了,并不会太尴尬。 他轻轻带上门,等着许湛出来。 半个小时后,许湛还是没叫他。 许盼敲敲门,“哥?哥?你好了吗?” 里面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推门,见许湛一只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提裤子,膝盖软的直不起来,无力地向前栽倒。 “哥!” 冲上去,接住,那个高大却格外瘦弱的男人。 许盼搂着他哥凸起的肋条,长吁一口气,“还好没摔着,哥你要出来怎么不喊我呢?” 略带埋怨的口吻,含着嗔怪的眼神,许湛被他瞪的心里一悸。 许盼细细碎碎地数落他,热气喷在许湛的颈侧,他又冷又热,虚的厉害。 “真是的……再摔坏了可怎么办?”许盼无意瞟了眼纸篓,发现没有垃圾,又问,“哥,你没上吗?是不是拉不出来?” 他哥一直躺着,肠道蠕动缓慢,可能有些便秘了。 许湛的拳头紧紧攥着,手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许盼拥着许湛,从柜子取出两支开塞露,“哥,你别不好意思,我给你上点药。” 许湛突然强烈地反抗起来,他只有两只手能动,拼命地往外推许盼,还故意扫落了洗手台的瓶瓶罐罐,叮叮当当的破碎声在狭小的卫生间回响。 兄弟俩撕扯着,许盼被许湛在锁骨上狠咬了一口,牙尖刺破皮肤,空气中都弥漫着血液的腥甜。 他疼的“嗷”一声,俩人都摔倒在地上。 许盼用纸擦了擦脖子上的血,看着他哥脱力的模样,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满头大汗,四肢奇怪地摊着,想翻身都做不到,再也不复曾经淡漠从容的上位者气势。 许盼不生气,反而心口又酸又涨,他是真同情他哥,怜悯他不幸的遭遇,也心疼他残废的身体。 他哥死死拽着的,不仅是一件薄薄的裤子,还有他可怜又徒然的自尊。 许盼咬咬牙,又爬起来朝他哥走去。 这是他亲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伺候病人,不就是吃喝拉撒吗。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红着脸,把许湛从地上拉起来攀住自己的身体,手往下,分开两瓣臀,拇指掰掉开塞露的封口,也找不准位置在哪,胡乱戳了几下,戳进一个口,把液体“咕叽咕叽”的挤进去。 再用温热的手心一下一下揉许湛的小腹,替他增加便意,他感觉自己快被他哥勒死了,那两只手环着他的脖子,越收越紧,死死捏着自己领口的布料。 “哥,忍一会儿,十分钟就行。” 男人唇都咬出血了,额头淌着豆大的汗珠。 慢慢地,许盼感觉肩头有点濡湿,那湿意一点点扩大,浸透他的衣服,热乎乎的,越淌越多,是泪。 烫的人心肝儿都在颤。 他听到一声喉结滚动的哽咽,酿着绵绵的哀,那是他哥自打受伤后发出的第一句声音。 ————————————() 第3章 “许盼。”许湛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睛空洞洞的,声音低哑。 许盼正在整理夫夫俩不同药效的药盒,回头应了一声,“哥?” “请护工吧。” 他哥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了,结果就这四个字。 “哥,护工都是陌生人,嫂子一见就害怕,会哭闹的。” 他其实已经请了几个了,只负责做饭洗衣这种活,贴身的都是他亲自照料,林书誉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伤在脑袋里,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像个孩子,怕生人,总要抱着,格外黏许盼。 许湛仍是道:“你走吧。” “我倒想…………可我走了……怕没人管你们……” 许盼小声咕哝着,按照医嘱把药片配在小盒子里,没有注意到许湛讶异的目光。 过了会儿,卫生间响起林书誉闷闷的哭声,“呜呜、盼盼、盼盼……” “哎,来了!”许盼马上放下手头的药盒过去,不厌其烦。 病床上的男人掀起眼皮,定定地凝视那道纤瘦的影子。 卫生间里,林书誉捂着裤裆,哭的泪眼婆娑,委屈巴巴道:“盼盼……” “怎么了嫂子?” “夹、夹肉了,呜呜。” 许盼顿觉尴尬,林书誉和许湛不一样,外伤没那么严重,危急关头被许湛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不过还是撞了头,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好在能自理,很多事许盼一哄,他自己也干的差不离,所以许盼照顾嫂子没有照顾他哥那么事无巨细。 他蹲下身,好长一条肉柱耷在胯下,粗粗软软的,有一块皮肤卡在拉链里,许盼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盯,四处乱瞟,拿余光斜着看,“嫂子,你别动啊,我给你拿出来。” 他戴上医用手套,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哥,我不是有意碰嫂子,我是助人为乐、顾全大局、危中取鸡。 他颤颤巍巍伸出手碰,触感软绵绵滑溜溜,许盼拽住它和裤链,往反方向一扯。 “疼!呜呜……”林书誉叫了一嗓子,眼泪又往外涌。 “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 许盼说完才陡然意识到这对话有多糟糕,好像他俩干啥了似的,让他哥听见算怎么回事。 “嫂子,拿出来了,穿上吧。”许盼窘然道。 林书誉用指尖点点被夹红的地方,握着自己的下体送到许盼嘴边,“盼盼,吹吹。” “……” 许盼的脸腾一下就红了,火烧似的。林书誉长得斯文俊秀,是个大学老师,平时温声细语,戴着副金丝眼镜特别优雅,此刻他顶着这张高知学术派的脸,做出这种举动,推翻了许盼对他的所有印象。 “嫂子……这儿不能……” 林书誉神色认真,“吹一下就不痛了,上次盼盼说的。” “……” 但上次你伤的是手啊!这地方和手能一样么!能随便吹么! “盼盼……我最喜欢的盼盼……”林书誉绵绵地哼唧。 “不行——” 说话间,他嫂子的下体闯进了他嘴里,触到了湿润的舌头,倏地,硬了。 “啊……”林书誉还轻轻呻吟了一声,本能地顶胯往许盼嘴里送,再抽出,牵出几根闪烁的银丝。 许盼马上挪开嘴呸呸呸,疯狂漱口。 舌尖好像还咸咸的,许盼咬着嘴唇一脸羞赧,嗔怒道:“嫂子!” “盼盼怎么不吹了?”林书誉眼神纯澈,不带一丝欲望,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许盼想责怪他又不忍。 “你让我哥吹去!” 许盼扭过头又去刷牙,他撂了句气话,没想到林书誉还真去了。 挪着小步伐蹭到床边,扶着下身往许湛嘴边送,“阿湛,我痛痛,你帮我。” 许湛:“……” 许盼没眼看了,人家夫夫上演限制级电影他最好躲远点,正要从外边带上门,发现他嫂子又出幺蛾子。 骑在他哥脖子上,快要把人压死了。 “我的妈呀!嫂子,你快下来!我哥会没命的!” 许盼冲回去把人往床下拖,许湛剧烈地咳了几声,弟弟连忙给哥哥顺气。 “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阿湛……你不帮我……” 这真是没法帮,他哥身体都那样了,咋帮。 许湛脸色难看极了,林书誉脸色潮红,欲火焚身地缠他。 可他有心。 却无力。 “哥、这……要不你用手?”许盼艰涩地开口,给他们出主意。 …… 真尴尬。 许盼拿着手机打游戏,已经送好几波人头了,他的心思全在身后那俩人身上,肉茎在沾满润滑液的手心里溜进溜出地乱撞,湿漉漉,黏糊糊,许盼清楚地听到咕叽咕叽的声音。 还有他嫂子和他哥吻在一起,交换唾液的暧昧水声。 他还不能离开。 万一出了门,他嫂子把他哥不小心弄死就玩完了。 “啊。”一声轻轻的喟叹。 得,射了。 他还得去收拾。 给他嫂子洗那啥,给他哥洗手。 除了林书誉,另俩人脸都热的要着火,饶是已婚多年、成熟稳重的许湛,头一回在这种情境下搞事儿,只是手淫,却逼得他满头冒汗。 第3章 午后,病房的纱帘被微风轻轻撩起,阳光直射进来,驱散了沉郁的阴霾。 许盼把窗台的木槿花盆转了半圈,让那朵开的最艳的粉白木槿正对着许湛。 接下来是每日的康复训练。 照顾瘫痪患者的护理是十分关键的,长期卧床不仅会压迫皮肤长褥疮,还很容易出现细菌感染。 许盼细心地给他哥活动关节,他在手心哈了两口气,覆盖住许湛的膝盖画圈揉搓,又一寸一寸地,按压他小腿僵硬萎缩的肌肉,最后把他的大脚抱在怀里,从脚心捋到脚趾。 “哥,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 许湛没说话,并不是毫无知觉的,被许盼碰过的地方……都有点……麻。 这麻意不知道是从脚底下升上来的,还是从心口窝冲出去的,许湛看着那朵开的浓艳的木槿花,道,“许盼,你这是耽误你自己。” 他们不是多亲近多要好的关系,许盼犯不着,也没必要。 许盼给他哥两只脚都套上棉袜,抬起头笑了一下,“你们俩要是好了就不算耽误呀。” 轻飘飘一句话,暖融融一个笑,仿佛一束光,往人心头阴暗的缝儿里照,轻轻松松融了许湛的一角寒冰,他望着这个弟弟弯弯的眼睛,翘翘的嘴角,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许盼捏完了脚,又叉腿在床边的凳子上坐着,双手无意识地按腿中间柔软的凳面,身子一下下地前后晃,期期艾艾地问,“哥,我有一个主意……你说……这个……应该可以?确实……挺有道理,这样……咱们试试……我看行,你觉得呢?” 许湛看着他弟弟微红的耳朵,淡淡道,“重说。” “额。”许盼挠了挠后脑勺,“哥,医生说你脊髓没断,是有恢复希望的,你要不要试试……那方面……性生活方面……你试试你还能不能……说不定……灵鸡一动、你就站起来了。” 许湛:“……” 许盼也窘,兄弟俩说这个还真挺尴尬的,但天地良心,他完全是为了他嫂子的性福着想,许盼怕再有昨天那种事发生,再“吹”一下他可受不了。 当着许湛,他还怪心虚的,舌尖抵着上牙膛不住滑动,那股咸咸的味道好像还缠在味蕾上,怎么都去不掉。 “怎么试。” 怎么试都没用。 下半身毫无知觉,医生都没办法,他许盼能想出什么招儿来? 许湛的确是这样想的,可话到嘴边,却只吐出一半儿,似乎拒绝这个一脸纯良的少年,浇熄那洋溢的热情,是件多么残忍的事。 许盼仿佛没听清,又或是不敢相信他哥会配合,“咦”了一声,呆愣愣的。 “傻。” 许盼挨了骂,倏地笑了。 他一直担心他哥有心理问题,看样子还不算太糟,起码还会吐槽身边的人傻,没有完全封闭自己。 那笑容灿烂明媚,一排白牙晃了许湛的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就像许盼澄澈的瞳孔,盛的都是亮晶晶的希望,能洗刷掉一切肮脏污秽,回归最初的透明与干净。 “真傻。” 许盼不气不恼,认真道:“我才不傻呢,哥你信不信,有时候另辟蹊径才能解决问题,我这招叫以点带面,以你的那啥为圆心,向四肢蔓延,你就是下一个医学奇迹。” 许湛:“……” 这还不傻? 许盼从脚边的书包里掏出一台笔记本,“我这里面有好东西,我让室友给我找的,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欧美还是日韩?” 他点开不同的文件夹,给许湛展示,许湛看到那一个个露骨的命名,户外露出play、地铁痴汉系列、SM性虐调教……都是gv。 原来他想的招儿就是看片儿。 许盼无意从电脑屏幕的反光看到他哥复杂的神色,连忙给自己找补,“哥、我之所以不找嫂子来就是怕他没轻没重的,像上回……” “别提上回。” “哦,哦。”许盼悻悻地闭上嘴。 “这是什么?”许湛用下巴点点屏幕,右下角有一个txt文本文档,命名是盼盼小可爱。 “咦?这什么?”许盼也才发现这个东西,直接用鼠标点开。 【盼盼小可爱,你要的东西我都找来啦。怎么样?撸的爽不爽?】 “……” 许盼一拍大腿,“靠!!!” 他让室友沈晋给他找片,都说是帮别人找的了,沈晋还以为他要自己看! 许湛又划着触摸板点开其他文件夹,每个文件夹都有一个txt。 【盼盼小可爱,这种东西看多了不好,要是好奇可以和你沈哥哥探讨实践。】 【E盘s开头的文件夹有你哥我自拍的jb照,拿去撸别谢我。】 “……” 许盼看许湛正要点开缩略图,一把抢过电脑,红着脸大声道,“别看!!” 他都不好意思瞅他哥的脸。 这都是什么事?沈晋有毛病吧?谁要看他那玩意啊!许盼决定再有什么事都不找他帮忙了,忒不靠谱! “你哥?” 许盼听到许湛冷冰冰的声音,似乎很不悦,连忙解释:“在学校认的、他比我大、老捉弄我~” 许湛抿抿唇没说话。 又不是没哥,在外面乱认什么? “少交些狐朋狗友。”他严肃地叮嘱道。 “哦。” 第4章 治疗计划都被沈晋搅合了。 许盼把电脑里一堆片子全部删除,嫌浪费内存。 手机突然振动,许盼秒接,“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很皮的戏谑嗓音:“怎么样?你哥我尺寸还行吧?” “滚!我已经粉碎性删除了!差一点让我哥看到!你不嫌丢人啊?” 沈晋依然笑嘻嘻的,“他要是没我大我丢什么人?对了盼盼,你哥和你嫂子身体怎么样了?” “不太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走这么长时间了,学校还有课呢,也不能总请假,难道你想等他们俩都恢复了再回来?那得以年为单位吧。” 许盼有些烦躁,莫名不爱听沈晋这话,“我知道,但是……” 沈晋在那边把篮球对着篮板一扔,稳稳投了个三分,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尖叫声,他却转身不玩了,抓起球架上的外套甩在右肩上,单手插兜往宿舍走。 “盼呀,早点回来,实在不行你可以两头跑,没课的时候再去,用不着24小时都陪着,人家说不定还嫌你烦呢。” 学业的确不能太耽误,许盼犹豫了会儿,说:“好吧。” 沈晋突然高兴起来,声音都喜气洋洋的,“那你今天晚上回来??” 许盼想了一下,晚上答应要给林书誉讲故事,对小孩子是不能食言的,“明天吧。” “行!那我明天在宿舍等你!”沈晋挂了电话乐的合不拢嘴,一向张扬傲慢的校篮球队队长,笑的美滋滋、甜蜜蜜,仿佛德牧瞬间变二哈。沈晋冲回寝室抱着许盼的被子,深嗅一下清清的香味儿,又仰头长舒一口气,像是吸了什么上瘾的东西一般,眼神迷离,望着天花板喃喃念叨着,“盼盼,想你了。」 天黑了,许盼关掉许湛病房的灯,走到隔壁林书誉那屋。刚推门林书誉就把一本童话塞进他怀里,“盼盼讲故事~”他拽着许盼钻进被窝,把被子拉到脖子底下,只露出两个人的脑袋。 许盼翻身趴在枕头上,翻开童话书,开始缓缓地念:“我开始讲了哦,今天的故事叫《快乐王子》。快乐王子的雕像高高地耸立在城市上空一根高大的石柱上面。他浑身上下镶满了薄薄的黄金叶片,明亮的蓝宝石做成他的双眼,剑柄上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灿灿发光的红色宝石。” 林书誉天真地问,“那快乐王子是不是很漂亮呀?” “是呀。” “跟盼盼比呢?” 许盼轻笑,“当然是快乐王子漂亮。” 林书誉转过头双手捧他的脸,“不对,不对,盼盼是最好的,最漂亮的。” “嫂子,男人是不说漂亮的,说帅。” “嗯,盼盼是最帅的,但是阿湛是最最最帅。” “……” 好吧,确实是实话,但是咋这么不中听呢! 讲故事!讲故事! …… “可怜的小燕子越来越冷了,他知道自己快要死去了,‘再见了,亲爱的王子!你愿重让我亲吻你的手吗?’ 王子说:‘我真高兴你终于要飞去埃及了,小燕子,你在我这呆的太长了,不过你得亲我的嘴唇,因为我爱你。’ ” 林书誉乖乖地听故事,突然扭过头搂住许盼,用脸蹭他的颈窝。 “小燕子不要走……” 单纯的童心是极其敏感的,他知道快乐王子和小燕子要死了,替他们感到悲伤。 林书誉突然抬起脸,吻住许盼的唇。像故事里说的那样,爱他就要亲他的嘴唇。 温热的舌尖描摹许盼的唇线,又探进去勾缠他的舌头,林书誉喜欢他甜甜的味道,越搂越紧,越亲越深。 许盼被吓到,面红耳赤地推开他,“嫂子!” “不能亲我!这是接吻你懂吗?接吻!只可以和我哥做。”许盼正容亢色地说。 林书誉似懂非懂地点头,“可是盼盼,我爱你呀。” “那不一样的!你只是依赖我,那不是喜欢、不是爱,你对我哥才是爱!” 林书誉皱着眉头思索,看他一副苦思冥想、不得其解的样子,许盼又叹了口气,跟他说这些干嘛呢?他根本听不懂。 林书誉似乎很头痛,他胡乱地摇头,又一下一下地用拳头敲自己,开始哭闹,“疼……疼……盼盼……头痛……呜呜” 许盼立刻紧张起来,按铃叫护士。 情况紧迫,他不再避讳与林书誉的肢体接触,直接把人搂进怀里安抚,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胸膛,用被子裹紧林书誉的身体,即使现在天气很热,但他发现,只有这样才能让林书誉有安全感。 宽大柔软的床上,两个人只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瘦小的少年用尽全力温暖着那个不断瑟缩的男人。 用嘴唇贴他的额头,被角拭去他的冷汗,许盼柔声哄着,“不痛了啊,不痛了,不要想,乖,不要想事情,什么都不想就不会痛,我们看外面,我们看外面有弯弯的月亮哦,嫂子快看,弯弯的,黄黄的,像不像橘子糖呀?我们吃糖好不好?嗯?吃糖。” 林书誉四肢颤抖,手臂紧紧勒着许盼的脖子,双腿也缠在他腰间,“盼盼……不走……不要走……不要死……呜呜……” 许盼失笑,“嫂子,我怎么就要死了,我还好好活着呢,不仅是我,你和我哥,都会好好活下去。是不是?” 林书誉的嘴唇战栗着,再次贴上许盼的。 他没有推开他。 林书誉在汲取他需要的温度与安全。 两张唇碰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喷在对方脸上,炽热又暧昧,傻子可以什么都不想,可许盼不行。 他从来不知道肌肤相贴是这么可怕。 林书誉低垂的浓黑睫羽和两道卧蚕之间,是他暗沉深邃的眼眸,看人的时候仿佛自带深情,半点都不像傻子,许盼望着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心跳如小鹿乱撞,指尖都微微发麻。 他从来没谈过恋爱,没有亲过别人。 初吻,给了他嫂子。 虽然叫嫂子,但林书誉是个男人。 温柔的、斯文的、精致的男人,许盼被他吻的,觉得自己可能是弯的。 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沉沦。林书誉长舌直入,缠绵悱恻地舔遍许盼的口腔,搅的许盼直流口水,甘甜的津液都被吸食殆尽,许盼眼神有些失焦,直到两人微微分开,他嫩红的舌头还探在唇瓣外,两颊绯红,轻轻地喘着。 护士急匆匆地赶过来,他才陡然反应过来,爬起来,让护士看林书誉的情况。 “咦?这不是平静下来了吗?小许,你平常不要诱导林先生去思考复杂的问题,顺其自然。” 许盼点头,他的心里乱糟糟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亲嫂子?!当他哥死了么! 林书誉折腾累了终于睡了觉,眼睛都闭上了还勾着许盼的无名指,在梦里轻飘飘地呓语,“盼盼……” 第5章 许盼在医院安排好护工,自己回了学校,进了宿舍,沈晋摘下耳机冲他挑挑眉,“舍得回来了?” “有什么舍不得的?” “嘁,你一走那么多天,不知道的以为你休学了呢。” 许盼蹙眉,“哪有那么夸张。”他把书包放在桌上,接了杯水喝,又问,“哎,沈哥,我记得你明天有篮球赛是不是?准备好迎接新一轮的表白了嘛?” 沈晋在他们系特别受欢迎,运动型阳光酷盖,每次他在球场上出完风头那表白求爱都一波一波的,许盼多多少少有点羡慕,他从来都不是被簇拥在人群中的角色。 “呵呵,当然了。” 沈晋朝他肆意一笑,可心里头怪不是滋味的,这么点事许盼也能记错,篮球赛哪里是明天,分明是今天,他为了等许盼压根没参加。 “等你交上女朋友,咱们宿舍就剩我一个单身狗了。”许盼一面无意地说着,一面把柜子里的衣服抱出来整理。 沈晋的手在兜里反复摩挲着两张电影票,想着怎么开口邀请他跟自己出去,突然发现许盼把床铺书桌收拾得干干净净,似是要不住了的意思。 “盼盼,你干什么去?” “我把这些放医院,以后我有课回来上,住那边。” 沈晋本来以为许盼会住宿舍的,他今天连比赛都没参加,就是想陪他过一天,谁知道许盼刚回来就要走。 “你至于么?”他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说话也酸酸的,“他们俩以前跟你又不熟,你这么尽心尽力的,有钱拿吗?” 许盼收拾的动作一顿,仍是好脾气地道,“那是我亲哥呀。” “你们家兄弟还不多?亲哥有什么稀罕的,他以前对你不也是不闻不问的?” 许盼没说话。 沈晋一腔醋浇出来的怨愤,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你又不是神仙,一个瘫一个傻,再怎么伺候都没用,简直浪费生命。” 这话说的难听极了。 沈晋刚说完就后悔了,可说出的话收不回,他只能看着许盼抿成一条线的嘴唇,越来越凝重的目光,逞强硬撑。 直到许盼冷着脸,一字一句地跟他说,“这是我的家事。” 家事两个字咬的极重,像两颗钉子,扎的沈晋心窝子疼,他呼吸窒涩,无比悔恨刚刚的口不择言,又暗自苦涩自己在他心里只是个外人。 许盼默默出了宿舍。 其实他差一点想动手了,不过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因为沈晋是校篮球队的,比他块大,打不过。 沈晋那番话刺耳极了,尤其是瘫和傻两个字,简直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许湛以前对他确实不亲不疏,可他们是亲兄弟,是一家人,大哥在他心里比其他哥哥姐姐都好。 许湛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讽刺他、侮辱他、骂他是婊子生的杂种,反而还会过问许盼的学习成绩,问问他是不是缺吃短穿。可能他只是随口地关心,但那对许盼来说,就足够让他觉得大哥是与众不同的。 小时候他就喜欢捡许湛用过的教科书笔记本,看他看过的书,模仿大哥的笔迹,仿佛这样他也能像许湛一样优秀。但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出色的天赋,没有超凡的智商,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堪堪考上一所二本大学。 脑子不好,读书费力,学东西很慢,不擅长运动,就这么笨笨的,却乐呵呵的,长大。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的辛苦,因为他从不和别人比较。 只是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这样的每一天都很好。 上完一天的课,许盼又乘地铁回了私人医院。护工正在病房门口清理垃圾,许盼走过去问,“王哥,怎么样?”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全天候的看护,有些担心二人的情况。 小王把垃圾分类后一丢,诉了一箩筐的苦,“哎呀小许,你家这活儿是真难干,这行我干了这么多年,头一回碰上这么难伺候的主,尤其是你嫂子,我想看着他吧,还不能让他看着我,跟捉迷藏似的,一看着我就哭,怎么哄也哄不好,非闹着要找你,可把我累坏了。” 许盼咧嘴笑笑,这确实没办法,林书誉怕生人,即便这些护工呆了也不少天了,但他不爱看他们,就只粘着找许盼,一天下来“盼盼”这俩字要念叨百八十遍的。 “王哥,辛苦你了,我哥怎么样,康复训练做了么?” 小王摇摇头,“一整天没挪窝。” “也没上卫生间?没扶他走动走动?” 小王心里苦,他倒是想扶,但那个瘫的比傻的更难伺候,每当他靠近范围在两米以内,就会被刺骨的眼刀给剜回来,那架势根本不像一个病人,明明躺在病床上,却居高临下的,满含着傲慢和威胁,赫人的厉害,他根本不敢碰一下。 许盼让护工回去,连忙去病房看他哥,哪能一整天不动弹呢,连个身也不翻,多难受啊。 他坐在床边捞起许湛的脖子,“哥,你怎么不让王哥碰你呢?” 许湛被弟弟搂在怀里,鼻间是清清甜甜的洗发水香气,心里头松快了一丝,也不为什么,他就是排斥外人的触碰。 一整天都望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窗台盛开的木槿花,还是在等那个小小的影子回来。 他没说话,嘴唇轻轻抿着,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被面上缓缓滑过,有些不安地点了点许盼的手背。 “想上厕所了吧?让你憋,我今天要是不回来,你不得尿裤子呀?” 许盼转过身,让许湛攀他的后背。 那又薄又窄的少年脊背呀,微微弓着,两只手绕过脖颈,许湛趴在许盼背上,肩膀明显比身下的少年宽出一截,可就是这个瘦弱的小孩,他最小的弟弟,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撑起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撑起一个瘫痪患者残破的心。 许湛摸到他锁骨上一小块凸起,那是他曾经咬出来的伤,已经结疤了。粗粝的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疤痕,他想问问许盼,当时是不是咬疼了。可是又张不开口。 上完了厕所再把人背回去,许盼让他哥趴着,给他推推背后僵硬的皮肉。 不算很大却力道十足的小手,在许湛脊椎骨上上下下的搓,浑身的死肉好像都被搓活了,许湛背后刺刺的,有些痛意。 不喜欢别人碰,又喜欢他碰,只是他,只有他。 揉完了背又揉腿,许盼捏着他哥的脚踝,忽然笑嘻嘻地问,“哥,今天怎么这么配合?” 许湛马上伸着两只手往起撑,这意思是不用他了。 许盼捂着嘴偷笑,还倔呢。 他哥的脾气他摸的透透的。 林书誉走进房间,看见许盼,嘴巴一瘪,委屈巴巴地哽咽,“盼盼,盼盼。” “哎,嫂子,我回来了。”他虚虚环住林书誉,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不走,不走。”林书誉一天没看着他,慌得到处找,在医院里楼上楼下地转,见了好多个陌生人,把自己吓得哇哇哭,哭过劲了再接着找,再哭,再找,哭累了,想找阿湛,发现盼盼又回来了。 “好好好,不走,以后我只走一小会儿好不好?没有课就回来。” 林书誉勾着他的脖子,欲亲他的唇,被许盼躲过,这一吻落在下巴上。 许盼有些不自然,他想像从前一样拿林书誉当小孩子待,可随着亲密举动越来越多、越来越过界,他总忍不住想到别处去,在他哥面前这样的亲昵更显奇怪,许盼怕他哥看出什么来,故意转移话题,“哥,这窗帘颜色是不是不好,跟窗台的花不太搭配。” 许湛瞟了一眼窗帘,天空蓝的纯色棉布旁,几朵淡白的花苞点缀,不知道哪里不搭了。 第6章 许盼出去给哥嫂买东西,道边看到个挑篮子的老人,是卖草莓的。 老人家弓着背,头发花白,在细雨中有几分狼狈,似是要收摊了。许盼看了几眼筐里,草莓倒是色泽红润,一走一过都闻得到鲜香清甜。 “大爷,多少钱一斤?” 大爷两个手指叉在一起比划,意思是十块。 现在虽说是旺季,但这个价格也太过便宜了。许盼买了五十块钱的,准备吃两盒,剩下的给林书誉做果酱。 雨点时紧时疏地击打在伞面,他把一大袋草莓挂在弧形伞把上,踩着没有积水的盲道走,道旁的绿化今天刚被修剪过,青草与雨水的味道交织,让人生出一种没有世俗烦扰的宁静,遥远又安心。 转过弯到了医院门口,黄色的车灯照亮细细密密的雨脚,停在他身旁,“滴滴”了两声,副驾驶降下蒙着水汽的车窗,露出一张许盼不愿意看到的脸。 “哟,哪个小跟班在跑腿呢?”一个金发大波浪的女人出言不善。 “三姐。” 许沁阴阳怪气的,“谁是你姐?野种别乱攀亲戚。” “就是呢,许家怎么还有这种天生奴才命的家伙。”后座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帮腔。 许盼没说话,他不想和她们吵架的,真要是吵起来他未必不是对手,只是懒得想词骂他们。 正往院内走,又被她们叫住了。 “喂,跟你说话呢,耳朵长脚底下了?” “长后脑勺了行吗?没看出来我不愿意搭理你们吗?”许盼回头道。 “你怎么说话的!” “你怎么说话的?凭什么你说我我就不能说你?”许盼是真心疑问。 显然他的态度把几个人气狠了,许沁踩着高跟鞋,“啪”一声摔上车门,几步走上来指着他鼻子骂,“你以为是谁?婊子生的野种!贱货一个!上赶着给人家当仆人,你也不问问许湛稀不稀罕?!” “你怎么知道我哥不稀罕?” “你以为你是许湛吗?你凭什么替他说话?” 许盼火了,“你以为你的嘴是肛门吗?你什么替它喷粪!” “你!”许沁被气的直跺脚,咬牙切齿的,突然一巴掌甩上去,打的许盼猛然撇过头,右脸火辣辣的,耳朵里嗡嗡作响。 伞掉在地上,他被雨水淋了个透,定定地看着许沁,终究没说什么,又弯腰去拾散落在地上的草莓。 突然腰后被人踢了一脚,许盼猝不及防跌倒在泥里,右手肘撞在石头上,钻心的疼。 车上的几个兄弟都下来了,他们嘻嘻哈哈的,“哎?刚才是不是你踢的?太过分了吧,小弟长得这么瘦,踢坏了咋办?”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你看他露出来那截腰,那么白,不觉得很适合擦鞋么。” “哈哈哈哈。” 许盼清楚地听见他们的嘲笑和讥讽。 他只是个没背景没后台的私生子。这种时候也敢站队,挨打了又怎么样,活该。 以前有许湛压着,这些人还有所顾忌,可许湛倒了以后,个个都现出真面目来,波谲云诡的豪门,亲情是最不值钱的。 一场泄愤的殴打降临在他头上,许盼蜷缩着身子,被人踩了不知道多少脚,他护着头,从手臂的缝隙中看到他给哥哥嫂子买的草莓被人踩成烂泥,忽然很心疼。 心疼这五十块钱。 他们还没吃呢。 他在心里数着数,想他们什么时候打累了,他再去重新买点,算是支持那个老大爷的生意。突然听见了林书誉惊慌的声音,“盼盼!!” “盼盼!” “不要打盼盼!” 他踉踉跄跄地冲过去,踩了两个泥坑,干净的裤腿溅满泥点,林书誉流着眼泪扑在许盼身上,用自己的身体去挡,混乱中被人几脚踢到背上。 他没有喊疼,反而红着眼眶硬撑,抱住许沁的脚,在她小腿上狠咬了一口,蜿蜒的血迹流下来,他依然不撒口。 “啊!”许沁吃痛地大叫。 “坏人!你们是坏人!坏人欺负盼盼……”林书誉还在发狠地打她,眼泪和雨水融在一起,滴在许盼的眼角,烫的许盼鼻子发酸,也有落泪的冲动。 许沁不想跟他纠缠,拔出自己的脚,高跟鞋的尖头在他手臂上又留下一块淤青。 那几个人都认识林书誉,曾经也都是喊一声“大嫂”的,本来只是想给许盼点颜色看看,莫名其妙让林书誉也搅了进去,他们心虚不已,飞快地开车逃离了现场。 雨已经停了,一阵凉嗖嗖的晚风袭来,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更添刺骨寒意。两个脏兮兮的人互相依靠着,只想让对方不那么冷。 林书誉搂着许盼,哭的很凶,声音抽抽搭搭的,“盼盼……疼……” “嫂子……哪疼?”许盼费力地爬起来,查看林书誉的伤。 林书誉用拇指蹭他嘴角的血迹,“我说……你疼。” 许盼的眼泪夺眶而出。 一声不可抑制的哽咽,他飞快地把脸埋进手臂。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被欺负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最差的情况也不过就像今天这样,只要护住头和肚子,起码不会受太严重的伤。 很少有人在乎他的感受,在乎他会不会疼。 只有一个傻子。 许盼心头突然生出一种不安和恐惧,林书誉是个傻子,对他毫无保留的傻子,如果他恢复了,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他好吗? 那个温柔清俊的男人,与谁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礼貌距离。 他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许盼呼吸着甜蜜又罪恶的烂草莓香气,搂住林书誉的脖子,偷偷吻了吻他的嘴角,“我不疼。” 这个吻就当是感谢吧。 感谢林书誉带给他这样的感受。 他会珍惜。 许盼把伤口处理好,换了一身衣服,才敢进许湛的房间。 “咦?窗帘怎么换了?”他惊讶地问。 天蓝色的窗帘变成浅浅的鹅黄色了,还坠着可爱的绒毛球,像暖洋洋的儿童房。 许湛没答这茬,看着许盼背对着他忙东忙西,叫了一声,“过来。” “哥,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许盼没回头。 “你过来。” 许盼没办法,慢慢吞吞蹭了过去。 许湛伸手掰过他的脸,明显看得出右边脸比左边肿,眼角还有细细的划痕,他的表情怫然不悦,冷冷地问,“怎么弄的?” “摔的,我走路没看楼梯……” 许盼正在编瞎话,林书誉突然冲进房间,扑在许湛大腿上,“阿湛,阿湛,盼盼被欺负了,呜呜……我也被欺负了……有人打我们……” 许湛微微眯眼,头一次气到连呼吸都不平稳。 他躺在病床上这么多天,抑郁过,焦虑过,也想过死,然而最终都归于平静。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那些人接手他拼下来的事业,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只当他们是一群跳梁小丑,不屑一顾。 任何一个健康人一朝变残废,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许湛想,他是不是沉郁太久,让有些人太嚣张,真以为他一蹶不振了。 也敢欺负他的人。 他摸摸林书誉的头发,“谁打你们?” “你家的、许………好几个……。” “盼盼。”许湛唤了一声,这两个叠字在他舌尖上弹出来,十足宠溺。 许盼愣愣的,他第一次听他哥这么叫他。 许湛的大手抚了抚他有些肿的脸颊,含着他自己都未发觉的爱怜,语气也前所未有的温柔,“别怕,哥会帮你出气。” 第7章 许湛刚出事没多久,许家老二许洛就以他需要静心疗养为由,从副总登上了总裁的位子。说是代理,可他雷厉风行,将许湛曾经的助理和手下要么寻了个由头辞退,要么边缘化排挤,提上了自己的人。 不过许洛不知道,在大大小小的部门和分公司,许湛仍保留着自己的人手,集团的动态他都看在眼里。 只是一直都无心去管,就让有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当许沁那伙人再次出现在医院,而且一反常态地和许盼说话的时候,他是惊讶的。 “三姐,公司不是二哥说了算吗?” 许沁干笑了一下,“小盼,二哥有些事也拿不了主意,你让我进去和大哥说几句。” “不行,大哥在午睡。” “我就说几句,你别拦我。”许沁急得要命,她现在是真的要有大麻烦。 自从老二由副转正,她也升了几级,负责的子公司新牵了几个项目,有一处楼盘之前由于违规操作死了两名工人,她给了几万封口费,以为这事了了,谁知道突然有业主去电视台曝光,媒体记者都来了。 那个业主无论怎么安抚都不管用,赔钱也被拒了,摆明了要把事情闹大,明显冲着整她来的,许沁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二哥为了保大局,要把她推出去,反正子公司她是独立的法人,她只能来求大哥,毕竟许湛还是名义上的总裁,也积攒着很多人脉,说不定托关系疏通疏通,能保住她。 “三姐,你别进去,大哥真的在休息。” 许沁快急疯了,她推开许盼闯进门,许湛正拿着遥控器按电视,看科教频道,像个老干部。 “大哥……”她扑在床边,“大哥你救救我!我快活不成了……”她哭的鼻涕眼泪都流出来,有些神经质地晃许湛的胳膊。 “三姐!我哥身体不好!你别动他!”许盼薅出那截胳膊,还拍了拍上面的灰,好像拍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许湛眼中滑过一抹笑意,把弟弟摁在他身边,朝许沁道,“你怎么了?” 许沁哭哭啼啼把事一说,脸又青又白,整个人虚浮的都要站不稳,“大哥,我不能被抓起来,我不能坐牢,哥!” 这一声哥喊的凄厉,许湛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小沁,我只是个残疾人,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帮你的忙呢。” “哥!你只要打个电话!找找关系……” “这段时间我不在,都不知道你们出了这么多事,你负责崇丰也那么长时间了,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还不知道么?”许湛拿出他一贯的严肃和冷漠,训的人不敢出声。 许沁求了许久,都得不到许湛的答复,一直拖到医生来为许湛检查,劝她不要打扰病人休息,她才浑浑噩噩地走出去,再去托别的关系。 许盼有些不安地问,“哥,三姐会坐牢吗?” “你说呢?” “我不太懂。”许盼的眼神有些懵懂,毕竟他在这方面毫无涉略,提起坐牢总觉得是件遥远又可怕的事。 许湛撩起眼皮,看着他弟弟干净清澈的眼睛,“你不需要懂那么脏的东西。” 挣钱越来越多,人的眼里就越来越不干净,许沁之所以那么慌,她还有东西没说,那块地皮的来源也有问题,本来不该是民用地用途,这其中的弯弯绕就杂了,牵扯到台面上保不准要勾出她贿赂过的官员领导。 不是许湛不顾念兄妹情分,只是这些违法乱纪的事儿,她早晚有一天要自食苦果。他只是让这一天来的早一点而已。 而这些事他也不能再当看不见了。 人一病,就郁郁寡欢,许湛不是天神,也会恐惧和脆弱,担忧自己会不会永远都站不起来,会不会后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尤其是对一个从小到大都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来说,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连男人最基本的功能都失去。他怎会不消沉颓丧,许湛被身体拖得什么事都不想管。 在林书誉无法陪伴他的日日夜夜,孤独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淹没了许湛,可就是这个时候,一片漆黑的海底还是照进了一束光,亮晶晶的,带着温度的。 姑且叫做希望吧。 许湛想,他是时候拿回自己的东西了。 外界纷纷扰扰,公司和许家都乱成一锅粥,可这间小小的病房还是那么温馨惬意,柔和的风拂动鹅黄的窗帘,卷进来清透的花香,电视还播着平常的广告,眼前坐着一个容貌清隽的人。 他笨拙却善良,纤细却坚强。 “哥,吃草莓。”许盼捏着一颗草莓递到许湛嘴边。 许湛咬下果肉,只觉得这颗小小的果实是他从未尝过的香甜。 “哎呀你咬我手干什么?”许盼手指上有个小牙印,轻声埋怨他,“老爱咬人。” 许湛看着他被草莓汁液浸润的粉嫩嘴唇,眸色晦暗。 林书誉见许沁哭着跑出去,他就乐颠颠地冲进许湛的怀里,他不懂这里头都发生了什么,只是见欺负盼盼的人不高兴,他就很高兴,搂着许湛的肩膀,用脸蹭他的胸膛,还笑呵呵地朝许盼说,“盼盼,过来呀!” 许盼坐在凳子上愣愣地看他们。 过哪去? 你们是爱人,我过去干什么? “来呀,盼盼,阿湛,我想抱盼盼。”林书誉抬头亲许湛的下巴。 “盼盼,来。”许湛这么说着,朝他伸出手。 许盼别扭极了,他哥和他嫂子在拥抱,他却挪了过去,把自己的手放进他哥手心,又被他嫂子在脸颊印上一个吻。 林书誉说:“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许湛说:“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两个。” 许盼抿抿唇,嘴角还是有点疼。 可……心里,怎么没来由地涌出一股甜滋味儿呢? —————————— 第8章 医生给林书誉换了营养脑神经的新药,最近他总处于一种迷茫空洞的状态,好发呆,特别嗜睡,许盼上午刚上完课,他就拉着他午睡。 “嫂子,我中午不睡觉,你自己睡吧。” “不行、不行、盼盼陪我……房间有怪兽。” “……唉。” 林书誉把许盼按到床上,用被子罩住,自己也钻进被窝。 大白天睡觉许盼一点儿困意都没有,窗帘也不是那么遮光,夏日午后的艳阳把房间映的亮堂堂的,开着空调裹进棉被里,他们俩黏糊的像化在一块的雪糕。 许盼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林书誉黏人的过分,让他心乱如麻坐卧不宁,得强行压抑着,才能不往歪处想。 可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 林书誉搂着他的腰,头居然钻进了T恤里,用鼻子蹭蹭奶尖儿,一口含住那颗小豆粒,还捏起薄薄的乳肉往嘴里填,像吃奶一样嚼弄。 许盼猝不及防喘了一声,腰都软了,青涩小处男哪里经历过这个。秀气的小脸染上羞怒的薄红,连嫂子也不叫了,“林书誉!你干什么!” 林书誉竖起一根食指在唇边,“嘘,嘘,别大声,睡觉,我要睡觉。” “谁不让你睡觉了?你这是要睡觉的样吗!” 林书誉见他跟自己大声嚷,他也不高兴了,撅起嘴巴嘟囔,“不吃奶睡不着!” “我哪有奶给你吃!你爱睡不睡!”许盼把他推开,整整松懈的领子往门外走。 林书誉开始闹小脾气,他把枕头丢在地上,还跳上去踩了几脚,幼稚地威胁,“盼盼你回来!” 许盼没回头,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内心在沉沦和清醒的边界线上摇摆不定,再容忍下去,他怕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对嫂子产生不该有的感情,许盼头一次用严肃的态度说,“我以后不管你了。” 林书誉愣了愣,眼眶霎时通红,他吸吸鼻子,逞强大声道,“谁要你管我!” 门被“咣”的一声摔上。 安静的小屋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傻子呆呆地张着嘴,想说的话在舌尖转来转去,最终变成几个嗫嚅的唇形。 “不要、不能、不可以。” 他念叨着这几个词,猛然冲出去从背后搂住那个纤瘦的身影,两只手死死地扣着他的腰肢。 “你干什么!”许盼被这一扑吓了一跳,耳侧都是自己如击鼓般的心跳,背后拥抱的姿势暧昧的可怕,许盼几乎被男人嵌进怀里。 “不许不管我。”林书誉眼角泛红,强忍着委屈,在他耳边固执又悲切地念,“不要不管我,不能不管我,你不可以这样做。” 许盼被勒的肉疼,用力地掰他的指节,丝毫没发现身后那人的状态突然不对劲,林书誉越说越激动,浑身肌肉绷紧,额头青筋暴起,连体温都似乎瞬间升高,他粗暴地拧过许盼的下巴,咬噬他的嘴唇,疯狂肆虐软嫩的口腔,掠夺他的空气。 在山峦迭起时他乘坐飞星逃离过往,在鲸波怒浪后他带着光点往复人间。 被漫长梦魇撕碎的记忆,不断在他的脑内翻腾重组,叫嚣着挣脱可怖的黑暗、撕裂不安和愚蠢。海面掀起万丈狂澜,海风诉说着恶魔的低语,他却于深海崛起,彩色泡沫遮盖住黑与蓝的沉寂。 林书誉的睫毛抖了两下,悠悠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是凝着水汽的一双眼。 他望进那双眸子,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却未放开甘甜的两瓣唇。 这一吻渐渐变得温柔认真,许盼几欲沦陷,不知不觉由被动转为配合,直到听到人群的脚步声,他才如梦初醒,咬住林书誉的舌尖,血腥味蔓延,二人微微分开,许盼喘着气红着脸,没有抬头看林书誉的神色。 一群人带着水果和鲜花来看望,他们是林书誉学校的同事。 “林老师、我们是来看你的,最近身体怎么样?” 许盼压下慌乱,镇定地替他答,“张院长,他还没恢复好,不太能和人正常对话的。” 几人又关心了一番,张院长不由唏嘘,“看来这学期林老师是回不来了,计科二班的C++小赵你代一下吧。” 赵老师干笑几声答应了,她本身就是辅导员,都带了四个班的数据库了,这回又多代一门课,真是够累的。 她握着林书誉的手真挚地道,“林老师,你可要配合治疗,早日康复啊!” 她就不用代课了。 几个人走了后,许盼也待不下去了,他想的和那名女老师不谋而合,早点好起来,他也不用这样子了。 早点变回林老师原来的样子,回去教你的书,回去原本的身份,就像从前一样…… 林书誉就静静地坐在窗边,眼睛也不眨盯着许盼看,许盼被如芒在背的视线刺的浑身不适,匆匆离开房间。 他倚着走廊冰冷的墙壁,后知后觉地发现,林书誉好像第一次没有抗拒接触陌生人。 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平复,仅仅一下午,林书誉就没有了丝毫异样,恢复了原来傻傻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未发生过,许盼想远离他,可面对一脸纯稚的傻子,他既说不明白,又狠不下心。 此刻傻子又把童话册往他怀里塞,缠他讲故事,许盼随便翻开一页,用最快的语速毫无感情地念,念完了把书一合,“公主和王子快乐生活在一起讲完了睡觉。” 林书誉单手支着下巴看他,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意味不明。 许盼被他看的起鸡皮疙瘩,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像没穿衣服一样的不自然感。 他没耐心再哄他,草草敷衍道,“别看书了早点睡,我回去了。” 关灯那一瞬,男人眸中的暗潮隐匿到了黑暗里。 林书誉搂着枕边的童话册闭上眼,手指轻轻抚摸亮皮封面的图案,悠远的青空缠住风筝的尾巴,一只鸟儿集合起花香与爱的队伍,朝海的彼岸出发。 第9章 午后骄阳似火,日光把窗外的绿叶晒得卷缩起来,晃在人身上也干巴巴的燥,许湛中饭都吃完了,林书誉还赖床没起,他有些忧心是不是最近用的药物副作用太大,让许盼去看一看。 许盼无奈,近来傻子愈发出格,不是亲就是摸,还常常用一双含水桃花眸凝视他,那眼神温和无害,可许盼却直觉不舒服,仿佛自己是被鹰隼盯住的猎物。 他想尽力避免和林书誉单独接触,可许湛发话了他又没办法,不情不愿地敲敲傻子的房门,没人开,他直接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床上一大坨裹在被子里的弱智生命体。 暑天炎热,开空调裹大被简直舒服的没边了,许盼想,当个傻子也挺好的,除了吃就是睡,什么都不用想。 “嫂子,起床了,我哥叫你。”他生硬地道。 没动静。 他推了推那条大毛毛虫,“我哥叫你呢。” 还是毫无反应。 许盼欲掀开被子,忽然蓬松的棉被里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直接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带进被窝,刹那间天旋地转,许盼仿佛被拉进棉花糖包裹的梦。 “你起床啊,拉我干什么!”他的腰被环着,扭动的腿也被男人结实的大腿夹住,林书誉搂着他若有若无地啄吻莹白的后颈,好像梦到一块冰糕,慢条斯理地品尝他的沁凉。 他的声音还带着迷迷蒙蒙的困倦,“盼盼别吵。” 许盼瑟缩着脖子,费力反抗却动弹不得,焦急道,“谁吵啊,你快起来,都十二点了!” “不要,我睡着了。” “睡着了力气还这么大?” “都说了别吵。”林书誉把脸埋进他的发间,胯骨一顶,似乎是在惩罚许盼的不听话。 臀后贴上来一根火热的硬物,许盼四肢僵硬,反应过来后剧烈地挣动,却让那根肉棍卡进了臀缝。 傻子还本能地挺动胯部,在梦中发出愉悦的低喘。 裤子被蹭的松松垮垮,许盼失措地叫着,声音绵绵软软,“嫂子!嫂子!放开我,别这样……” 他心慌意乱,又气又急,他气林书誉傻到这种程度,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种事怎么能跟他做,他又气自己,竟然恬不知耻地在暧昧的磨蹭间硬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一声声清亮的少年音反而让林书誉难以自持,他的眸子早就不复惺忪迷离,取而代之的是溪水般的透澈和清醒,林书誉注视着许盼绯色的侧脸,舔了舔他的耳垂。 许盼眼睛蒙上一层水雾,被男人捉住了他鼓胀的性器。他的手法熟练,灵巧地套弄亵玩,不一会儿许盼就软塌塌地陷进欲望里。 林书誉饶有兴致地欣赏少年动情的姿态,加快了在两瓣软肉间滑动的频率,力道也越来越大,有几次险些戳进那个穴口,吓得许盼紧紧一缩。 直到二人一同喷洒出精华,男人特殊的雄性气味在空气中扩散,许盼深呼吸几口气,怒目而视,林书誉还闭着眼睛沉睡,仿佛刚才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许盼摇醒他,“你起来!” 林书誉缓缓睁开眼,“盼盼,你来了。” 他就如刚睡醒一般,打了个哈欠,还胡乱揉了揉头发,慵懒地问,“是吃早饭了吗。” 烟雨般温柔纯净的面孔,和从前的林老师别无二致,让人平白无故生出几分羞涩,好像他不傻了一样。 许盼脸红耳赤地斥责,“吃什么早饭!都中午了!” 那话叫他怎么说,嫂子你不能给我撸管,嫂子你不能摸我屁股,不能…… 呸!怎么说都不是那么回事! 还是要怪他! 许盼憋屈到极致,“你别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有病?!” “盼盼你生病了?”林书誉傻傻地问。 “你个智障!你是真有病!你怎么这样!”许盼根本都不解气,他本来就是个智障,本来就有病,这只是描述事实,哪里算骂人,好像一拳捶到棉花上。 “我哪样了?”林书誉笑了一下,下面还露着,深红色的顶端还挂着白浊,一动一动的,又起立了。 许盼把枕头丢在他身上,“你不要用它对着我!赶紧穿上!这种事要找我哥!” 林书誉眨了眨眼,听话地说,“噢。那我现在去找阿湛。” 他裤子都没穿好就往外走,许盼吓得心脏噗通噗通,又飞快地把他拦下来,“你等会!别去!”他真怕林书誉什么都不知道,跟许湛说些乱七八糟的,万一他哥误以为自己给他戴绿帽子,他就活不长了。 “别跟我哥胡说!你要是跟他说这些,以后再也别想吃果冻了。”许盼威胁道。 “哦~”这声哦意味深长,微微拉长的音节好像飞机的尾迹,只是一团漂浮的气儿。 许盼狠狠瞪他,摔上了房门。 林书誉整理好自己,才来到许湛的房间,他抱着熊爬上床,“阿湛阿湛,我今天发现了个好玩的!和盼盼!” 许盼心虚的厉害,他本来要出去倒垃圾的,可此刻他怕林书誉乱说话,拿起抹布心不在焉地打扫卫生,竖着耳朵听。 “哦?什么好玩的?”许湛的声线有点低。 “就是呀……呵呵……不穿衣服的……” “咳!咳!”许盼捂着嘴剧烈地咳嗽,回头看到他哥莫测的目光,干笑两声,“呵呵、嗯、中午吃咸了,我喝点水。” 他拿过杯子狂灌,警告地瞪傻子一眼。 林书誉还没完,他瞧着许盼滚动的喉结,声音带着笑意,“一个特别好玩的游戏,玩到最后怪兽会吐白沫沫。” “噗!——” 许盼喷了,衣服湿了个透。 林书誉轻轻一笑,拿起平板指着游戏图标,“就是这个呀,小鳄鱼洗澡的时候不穿衣服,还有白白的泡泡呢。” “不好意思,哥,嫂子,我先出去一下。”许盼行色匆匆,仓促地跑出去,还撞倒了门边的衣架。 许湛注意到,他细白的颈子上有一小块嫣红。 林书誉笑盈盈地望着门外消失的小身影。 “书誉。” “阿湛,我们玩游戏。”他点开植物大战僵尸,一脸认真地和许湛说,“一会儿你帮我点小太阳。” 许湛静静地看着爱人的眼睛,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俊朗的面庞生出几分愠怒,别有深意地说,“小太阳、我看你是欠日。” 林书誉终于按捺不住,唇角一点一点上翘,直到露出八颗牙齿,笑的明媚,肩膀一抖一抖的,搂着许湛的脖子。 两人贴得极近,额头抵着额头,眼睛望着眼睛,一个冷颜,一个笑面,却都不说话。 树静风止、鸟语蝉鸣的盛夏,柳叶翩跹搅动清浅碧波,温柔又惬意。清风艳阳却孤寂的日子,有两只不一样的手,抓住了同一根风筝线。 他们一言不发,却不约而同抱紧彼此,舌尖勾缠,眼神交融,久别重逢的恋人,既放任着热切的想念,又不动声息地,交换了同一个心愿。 第10章 自从有了那事,许盼见了他哥就莫名心虚,对许湛愈发殷勤。傍晚他走进房间,许湛正在打电话,身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 最近公司的事务许湛又接回了管理权和决策权,许盼也见过好几次他的助理往返奔波。 “哥,会不会太累了?”他递过一杯牛奶青汁。 “不累。” 许湛关掉电脑,把最后一份文件签上名字,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皱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哥,想不想出去走走吹吹风呀?听说植物园最近搞了个风车节,很好玩的。” 许湛近来情况见好,腰部恢复一些知觉,配合治疗和复健都比较积极,每天能短短地站立一会,靠人扶着也能走几步。 “人多。” 许盼不好意思地笑笑,“哦,我给忘了。” 许湛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其实他倒是挺想去的。 许盼不知道,他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许湛看得明明白白。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帮许湛洗漱,擦完了面霜,男人突然说,“镜子。” “啊?”许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哥要照镜子。 之前许湛不爱照镜子,连反光的地方不看,许盼一时不知去哪找,翻了好几个抽屉才在最下层找到一个不知道哪来的老镜子,红色的花边年代感十足,背面还贴着邓丽君甜美的容颜。 许盼擦擦镜面,把它摆在许湛脸前,映出一张没什么精神的病颜。 许湛脸色沉沉的。 许盼安慰道,“哥,你这段时间已经好多了,没那么瘦了。” 许湛又伸手抓了抓头发。 “哥,你头发有点长了。” “发胶。” “……” 许盼没说话,以前他哥出席宴会或是重要典礼,总是把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眉骨,整张脸棱角分明,帅的人神共愤。不经意撩起眼皮,那双漆黑凤眸睨得人心悸。 那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冷傲和矜贵。 他把发胶递过去,看许湛喷了两下,又抓一抓,也不知道突然在臭美什么。 许湛抓好了发型,顶着一张瘦削的帅脸,说,“去推轮椅。” “啊?”许盼下巴都惊掉了。 “啊什么。” “哥!”许盼惊喜地看着他,他哥居然要主动出门。 第一次啊! 他兴奋到不知道说什么,咧着嘴傻乐,一声一声地唤许湛,“哥!哥!” 许湛少有的露出笑模样,嘴角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来,“快去啊。” “哎!” 他望着少年雀跃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又活了一遍。 他怎么舍得让他的希望落空。 许盼推着许湛出了门,他在轮椅把手上还挂了一个大红色的手工艺中国结,吉祥结祈保平安,他哥会越来越好。 溜溜达达地散步到植物园,原本单调灰暗的林荫被挂满了颜色各异的小风车,遮住了一大片天空,风一吹,呼呼地转动着,每一个风车就像圆润的珍珠,串在一起,叮叮咚咚地谱出岁月的静好曲调。树荫下种着红艳石蒜,清凉水面浮着娇羞的玫粉睡莲,一朵朵嫩黄荇菜绵延,美的和谐安宁。 “哥,要拍照嘛?”许盼掏出手机。 “随你。” 许湛以为他要拍风景,谁知道许盼却直接调到自拍模式,猫着腰让他入镜,“来,笑一个。” 他的脸凑的极近,许湛可以清楚地看清他脸颊上细细的绒毛,粉红温润的唇,纤长卷翘的睫。 许湛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哥,看这。”许盼轻道。 许湛认真地看着屏幕里弟弟的脸。 “咔嚓”一声,定格下心动的瞬间。 他们转入一条小路,许盼又拍了好多照片。 “盼盼。” “怎么了哥?”许湛每次这样叫他,都含着一股浓浓的宠溺意味,亲昵地像哄小孩,许盼不禁略微脸热。 “扶我起来走走。” “好。” 许盼让许湛攀住肩膀,撑着哥哥身体的大半重量,两个人在树荫下慢慢挪动着。 这条路的游客有些多,旁边盛开着一大片蓝紫色桔梗,大概是有人要在那拍照,嫌他们入了镜,不耐烦地抱怨了几句。 许盼怕许湛着急,轻声道,“哥,慢慢走,别摔了。” 许湛用腰部控制,能迈开一小步,但左腿有些跟不上,这样的姿势很奇怪,他仍是努力地走着,往侧边避让。 “死瘸子。”一个男人叼着根烟,说话很不客气。 许湛抬起眼皮凌厉地看了过去,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许盼猛然回头,“你怎么说话的?” 那人见他急头白脸的,反而嗤笑一声,“我说的不对么,腿脚不方便就在家里呆着,别出来占用公共资源,给大家都添麻烦。” 许盼气得脸通红,“对个屁!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家里没有病人吗!我他妈祝你老了以后大小便失禁!眉毛以下高位截瘫!” 他大呼小叫地朝那人骂脏话,那个吸烟男却毫不在乎,比了个中指,许盼气的要蹦起来了,“你给我回来道歉!” 那人说完就走,许盼想撵上去揍他,又放不开许湛,憋了一肚子气,“哥!他凭什么说你!他凭什么!就是个傻逼!一点都不尊重人!没素质!” 许盼越骂越不爽,想起他眼里的精英大哥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死瘸子,他心窝难抑酸楚,一暴怒就容易泪失禁,眨巴眨巴眼,泪花自己就掉出来了,连着声音都带着哭腔,好像是他受了多大委屈一般,许盼抹抹眼泪,愤恨地道,“他凭什么说你!哥!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你!” 他咬牙切齿地骂脏话,可许湛心头巨震,从来没觉得脏话能这么动听,心头从来没这么热过,一股暖流过电一样从尾椎骨窜到脖子后。 他,真的,忍不住了。 许湛陡然掰起许盼的下巴,狠狠堵上那张唇。 许盼瞳孔骤缩,这一刻他的世界静止了。 他哥深情地凝望他,舌头伸进口中扫荡,捉住滑嫩的舌尖吮吸,吻的他舌根发麻。 叶片缝隙间浇下的阳光,桔梗花的香气,风车旋转的呼呼声,亲哥哥的吻。 许湛的手紧紧扣着许盼的背,唇畔递过去几个字,浅浅的口型。 我喜欢你。 第11章 许盼心跳漏了一拍,他慌乱地推男人的胸膛,“哥!” 许湛不可避免摔了一跤。 远方是绿意盎然的草植青峰,近处是弟弟不得不抱他起来的羞赧面孔,男人心里的满足快溢出来了,那紧咬着泛着水光的唇,果然如他想象中那般香甜。 许盼被那几个字扰的心乱如麻,他哥说的是喜欢吗?喜欢?喜欢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他脑子里杂的好像有一群鱼儿在拍着尾鳍乱游,混乱无章的想法来不及理清,许盼又不得不带许湛回医院,直到医生检查过说没有摔伤,他才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许湛挠挠他的手心,“我没事。” 许盼条件反射地缩回手,不小心撞进男人幽深的视线又立马撇过头。 “盼盼。”许湛又那样叫他了,亲昵,热切,好像下一句就要吐出缠绵的情话,他说,“我是认真的。” “哥!你是我哥!” “可你不止是我弟弟。”许湛的手指描摹他面部的轮廓,越看越耐看,越看越称心。 他也有过不解,许家那样的环境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孩子来?清清甜甜一副笑模样,心软性子直,傻的毫不掩饰,也善的不掺一丝假。 就像一颗蒙尘的珍珠,他藏在灰暗的角落无人问津,许湛有些庆幸,是他拂去了珍珠的灰尘,是他最先看到他的好。 许盼见他哥又要吻上来,红着脸躲避,一扭头,发现病房门口多了个人。 沈晋拎着礼品站在门口。 上次他们吵架之后,沈晋一直都没见到许盼,想道歉都碰不到人,只好找来私人医院,却撞见了这奇怪的一幕,他语气生硬地说,“盼盼。” 许盼如得救般站起来,“沈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哥和嫂子,上次说错了话,很抱歉。” “沈哥,我没有怪你。” 其实那次的不愉快早就被许盼遗忘,本身他们都了解彼此的性格,许盼也知道沈晋说话有时候不过大脑,有口无心,男生之间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早就翻篇了。 两人一来一往说着话,气氛和谐又自然。 可许湛只觉得无比刺眼,那陌生男人还勾住许盼的肩膀,有意无意地说一些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话,朝自己投来怜悯的视线。 许盼急于逃离这个空间,推着沈晋出门,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 他哥没扶墙,没用轮椅,就那么站起来了,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把自己按在门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占有欲极强的姿势,在他耳边说,“不要让别人碰你。” 沈晋被关在门外,透过一小片窗子,他清清楚楚看见男人眼中的情绪,是和他一样的渴望。 许湛浑身绷着一股劲儿,许盼竟挣不脱,“哥,放开我。沈哥在外边……” 忽然眼前一黑,许盼的眼睛被遮住,失去了视觉,被哥哥搂在怀里的触感都放大了无数倍,男人的胸膛越发硬实,已经完全不似当初的病躯,他嗅着哥哥身上的淡香,听到许湛低沉的声线,“你只有一个哥哥。” 他不喜欢许盼叫别人哥,他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弟弟,也只想当他独一无二的哥哥。 沈晋无法无动于衷,他强硬推开门,把许盼扯出来挡在身后,“你是他亲哥。” “关你什么事?” 沈晋咬咬牙,“你们在一起既是乱伦又是出轨。” 这几个字砸的许盼抬不起头,他承受不了这种压力和自我谴责。拉拉沈晋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沈晋立刻去追他的背影,他们就像两个逃婚者私奔,一个不敢看许湛的神色,一个投掷出挑衅的目光。 风一样的两个人跑出医院,还撞见了林书誉,林书誉抱着小布偶,看见他们交握的手,眼神有着毫不掩饰的阴鸷。 “沈哥,你回去吧。”被同学知道这样的事,许盼一时无颜面对,也不想跟他吐露心声。 “你不回去吗?” “我想散散心。” “我陪你吧。” “不,不用了,我想一个人。” 沈晋没有办法,他明显感觉到,他对于许盼,是一个很好的朋友的存在,可是感情的领域,他一只脚都没有迈进去过,许盼不会对他暧昧,不会对他心动,甚至不会为他烦恼,他可笑的爱慕,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单恋。 第12章 病房里两个人看着楼下,旭日阳光中两个男孩的影子交叠,林书誉说,“你把人吓跑了。” 许湛说,“也有你的原因。” 他们俩又对视着不说话了。 半晌,林书誉指尖轻轻敲着玻璃,在两个小影子中画出一道竖线,“阿湛,你觉得他们俩配不配?” 一个阳光帅气,一个清秀活泼,大抵是般配的。 许湛瞥了一眼那个家伙,冷冷地道:“他不配、也不够。” 林书誉若有所思,“是呢,不够、确实不够、怎么会够呢。盼盼他……是孤独的盼盼。” 是孤独的盼盼。 是缺爱的盼盼。 是宇宙中一颗遥远的恒星,它悬挂在那里散发着自己的光热,引力无意俘获了流浪的行星,它们跃入新的轨道绕着它旋转,从此才有了一个星系。 在寒冷的宇宙中,它不再是一座孤岛。 所以一个人的爱不够,一定要双份的爱才行,一定要是他们两个才行,只有他们才能亲密无间的,弥补他从小到大的缺憾,填满他从未获得的安全感,陪他度过未来的快乐与忧伤。 许湛的手机响了一下,不出意料,是许盼发的告别微信。 【哥,最近学校事情挺多,我先回去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们,跟我嫂子也说一声。】 【反正你们身体也快好了,不需要我了。】 对方已撤回。 【我是说,我在那也是多余。】 对方已撤回。 【反正,你跟我嫂子才是一对,哥你不要再和我说那样的话了】 这几条微信被他发了又撤,最终只剩下第一句和最后一句,他不知道,许湛和林书誉全部都看在眼里。 许湛的眉头一抽一抽的,黑着脸说,“什么叫不需要?什么叫多余?” 林书誉顺顺他的毛,“又胡思乱想了呗……不过、兴许是个好兆头。” 那两句话拈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呢。 许盼发了微信,愣愣地瞅着手机发呆,他不想再照顾他们了,最开始只是想帮他哥一把,可帮着帮着,他夹在人家夫夫中间,左摇右摆的,都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暧昧。 不正常,特别不正常。 许盼习惯以严格的道德标准要求自己,即使他没有任何观众,但他一旦做了出格的事,内心就非常不安。 是时候回归他原本的生活了。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生活。 可这样的日子、多多少少有些无聊呢。 三个月过去,夏天的记忆仿佛被封存,深秋悄然而至,红枫叶落在许盼的肩头,他捻起叶片举到眼前,一阵冷风吹过,叶子被卷到空中与候鸟翩翩起舞,云片泛起浅浅的皱褶。 他和许湛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告别那天。 许盼心里头怪不得劲的,真拿人当皮球呢,用完了就踢,起码回一个“知道了”啊。不,他还不如皮球呢,他那是自己蹦蹦跳跳凑上去给人家踢的。 他哥老是那副样子,死人脸,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不知道他嫂子看上他哪了,不,他嫂子也是个讨厌鬼,缠人,爱磨叽,他们俩才是绝配。 他踢着路边的石子,准备一会去图书馆读书,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沈晋。 沈晋上星期和他表白了。 不过许盼表现的很平静,大概是有了被同性表白的经验,他的心跳既没有加速,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情。反而有一些伤感,掺杂了别的感情,他又少了一个朋友。 本来他的朋友就不多。 他还没说什么,沈晋面上显露几分苦涩,又玩笑似的拍了一下他的头,“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连一点紧张都没有吗!太不尊重我了吧喂!” 他这个状态才让许盼觉得放松。 是朋友。 也仅仅是朋友。 许盼接起电话着实意外了一下。 “你说什么?我嫂子跟你在一起?!”这个组合完全超越许盼的想象,他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凑在一起。 “对!你快来!xx酒吧,我搞不定他。”沈晋说完就挂了电话,他也很无奈,失恋后他在酒吧喝酒,忽然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优雅男人坐到他对面,他们喝了几杯,聊的还很愉快。 沈晋几乎以为他要找自己一夜情了,没想到男人话锋一转,突然谈到了许盼。 “你也认识他啊?许盼是我室友,他……很可爱。” “嗯……的确可爱。”对面的男人摇了摇红酒杯,噙着笑,眼镜闪过一抹蓝光,“不过……是我的可爱。” 沈晋呼吸一紧,他无法消化男人的意思。 林书誉又拉他喝酒,可惜自己酒量不佳,灌了几杯高度数的,迷迷蒙蒙越来越不清醒,沈晋想送人回去,看了林书誉的手机,才知道这是许盼的嫂子,连忙给他打电话。 许盼赶到酒吧,不禁有些恼怒。 林书誉的情况怎么适合喝酒呢!果然没人看着他他都敢做到这种程度吗? “呜,盼盼。”林书誉醉眼迷离,看见许盼直接抱住他,酒气像一层迷雾,罩在两个人身上,隔开他们与外人的距离。 “沈哥,你先回去吧,我把他送回去。” “等等,盼盼,他好像!——” 恢复了三个字许盼没有听清,就消失在沈晋的视线里。 他打车回私人医院,到了以后护士和他讲夫夫俩早就出院了,许盼翻了个白眼。这两人也真够行的,出院了都不和他说。 他又再次把人塞进出租车,赶去了他们的家,这个别墅许盼只是知道地址,并没有来过。 从醉鬼身上摸出钥匙开门,室内空旷又干净,很简约大气的装修,只是缺少了一些人味儿,许盼踉跄着把人背到沙发上一扔,“呼!吃了什么!这么沉!” 林书誉脸埋在靠垫里,只露出一双桃花眼望着他,水汪汪的,像小狗。 “真是的!这么会给人添麻烦!你不怕人了?出去干什么!”许盼训斥道。 “找你。”林书誉认真地看着他,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可许盼还是固有思维,以为他是个傻子,用和小孩子对话的语气说,“你找我干什么?消停在家呆着听见没!” “盼盼。” “啊?”许盼正要站起身,忽然被带住了手腕,跌入了男人怀里。 林书誉舔了舔他的耳廓,“我想你。” 许盼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 第13章 林书誉衔住他的嘴唇,渡过湿热的津液,香醇的酒气夹杂着细细密密的吻,许盼也仿佛醉了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了力气,隐隐约约还有些委屈。 是谁先不理人的呢,现在又说想他。 两条腿无意识被分开,他坐在林书誉的大腿上,林书誉的手悄然撩起衣摆,握住了许盼的腰肢,顺着脊椎骨往上爬,轻抚他后背每一寸,温柔又缱绻。 直到裤子被剥开,他的臀瓣被人捧在手心揉捏,许盼扭动着躲避,却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探入体内。 “拿、拿出去。” 林书誉亲亲他的鼻尖,“乖一点,宝宝。” 许盼瞪大双眼,他迟钝的脑细胞终于开始工作,反应过来林书誉的异样,他根本不像一个傻子,甚至不像一个醉鬼,他恢复了! 这一刻,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席卷了许盼,他一边逃离他的怀抱,一边又拼命回忆,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刚刚自己都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此刻许盼觉得,他与林书誉之间的距离感又拉长了,如果他不是傻子,自己不会和他那样说话,如果他不是傻子,他不需要自己多余的关心。 面前熟悉的脸变得陌生,桃花眼里盛着的不再是懵懂,而是他看不懂的东西了。 “你、你放开我!” “放不开。”林书誉说。 “你!”许盼不知道说什么,他以前和林老师说话是很拘谨的,现在又慌又怕,屁股里还塞着人家的手指,拘谨中又多了一份羞涩,“别……这样是不对的……” 林书誉三指并拢扩张,一下一下地戳弄,“不对……但是……谁让我喜欢你呢。” 许盼目瞪口呆。 男人又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不信啊,一会你就知道了。” 在他痴傻的那段日子里,他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心里装着一份独一无二的特别,看他笑会觉得开心,离开他会感到不安,想跟他共享所有的美好。 许盼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遭受了滔天的冲击,他傻愣愣地没有反应,忽而被林书誉抱起来按在沙发上,伴随着碎碎的亲吻,一根粗长的肉棒破开了他的身体。 “啊!痛!呜呜……别进来了……放开我!不要!” 林书誉胯下一顶,肉棒全根没入,他十分会调情,指尖从许盼的乳尖,游移过肚脐,绕着他的性器打圈,不一会就消弭了他的痛意,许盼下身硬挺起来,迷迷蒙蒙的渐渐忘记反抗。 他像一只可怜的小兽,下面翘的老高,都顶上了林书誉的小腹,却始终得不到满足,后穴不知道被戳中了什么地方,突然升起麻痒的快感,他一声甜腻的哼叫,又羞得捂着脸不敢看林书誉。 “盼盼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林书誉轻笑感叹,他的笑容促狭,许盼被撩得心悸不已。他再一次提醒自己,这是恢复的林书誉!这是不傻的林老师! 他优雅、礼貌、沉稳、克制。 可此刻他在自己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这种冲击感使许盼浑身战栗,快感如潮水一波一波地袭来。 “嫂子……啊……哈” 林书誉揉按他的唇瓣,“叫我的名字。” “呜呜……” 男人胯下力气更猛,一下一下地仿佛要把他顶穿,许盼的小腹甚至鼓起隐约的形状,他已经被顶射了,浑身瘫软着,后穴仿佛几千只蚂蚁噬咬,许盼破罐破摔般哭喊着,“呜!啊!书誉……饶了我……哥哥……书誉哥哥……饶了我……求求你了……呜呜……求求你……不要顶……” 林书誉被他叫的心神激荡,一阵剧烈的抽插,沙发都挪出去了一米远,他把许盼凌空抱起来,又换了个姿势,让他骑在自己身上,“呼……好爽……盼盼……宝宝……动一动。” 许盼坐在他的阴茎上,整个人如同被钉住了一般,双腿都没力气,他心中满满是都是怨念,在林书誉的肩膀狠咬了一口,“你怎么这么讨厌!” “那盼盼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许盼脸红透了,他仿佛第一天认识林书誉,他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能说甜言蜜语的! 林书誉掐着他的腰前前后后地摇,突然门口发出清晰的响动,“吱呀”一声,许盼看到许湛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直哆嗦。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他和嫂子出轨偷情,被他哥抓现行了啊! 林书誉也发现了许湛,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还朝他挑挑眉,似是在示威。 ———— 第14章 许湛黑着脸挪到他们面前,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刺耳清亮,几步路走的又稳又缓,左腿仍有些跛,不过已经不太明显。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那两个衣衫不整的人,眼神中要燃出火来,猛然拽住林书誉的胳膊把他拎了起来,二人下体分开,“啵”的一声响,还带出了一股透明的淫液,从许盼的臀后一直顺着大腿流到膝盖弯。 “阿湛,你不是在加班吗?”林书誉还面不改色地问话,简直是不知死活。 “你就那么想让我加班?” “不是,但你回来的不是时候。” 许湛脸色更差,他扫了一眼林书誉的下体,上面湿滑不堪,还带着许盼体内的亮泽肠液,他眼眸微眯,粗粝的指节猝然捅进了林书誉的后穴,没有润滑的内壁很干涩,但他丝毫没有收敛,无情地抽插着,冷冰冰地说,“没人干你你射的出来么。” 林书誉忍耐着身后的不适,朝他邪肆一笑,“我们家总裁先生这是吃谁的醋了?” 许湛仿佛被刺了痛点,刚刚的他还算是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克制自己,现在那脆弱不堪的玩意儿已然破碎,他西装裤下的性器早就胀得发疼。 手下力道加重,二人僵持着,双双泄出粗重的喘息。 许盼尴尬极了,他想离远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刚刚经历半场剧烈的性事,双脚挨了地膝盖竟软的发抖,“噗通”一下跪在地毯上,反而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哥……”许盼弱弱叫了一声,接收到他哥凛冽的眼神,他瑟瑟发抖,咬牙道,“哥,这是个误会,你听我解释。” “解释。”许湛说。 许盼反而愣了,他好像解释不出来啥东西,偷情确实是偷情,要说刚开始是被强迫的,可后来他也得了趣,半推半就的享受,甚至称得上是配合,这该算什么? 看着他哥阴冷的神色,许盼畏畏缩缩道,“嫂子他喝多了……我就是送他回来……” 林书誉拉住他的手,“盼盼,你喜欢我,是不是?” “!!” 别火上浇油了行吗! 许盼只想逃离这个空间,让他们俩夫夫自己吵去,他撑着两条腿抱着衣服想跑,可回头看了一眼林书誉,视线正好对上了。 含情脉脉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心里仿佛被扎了一下,他到底低下头嗫嚅着说,“哥……也不能全怪嫂子……”他少见的正视了自己的内心,他发现,自己无法忽视这个人,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不管他傻还是不傻。 林书誉开心地笑了,许湛沉默着走到弟弟面前,许盼忐忑地小声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许湛抬起他的脸,认真地凝视他,眉目硬朗又温柔。 “你喜欢书誉。” 许盼抬不起头,却没有反驳,紧接着,他又听到一句让他错愕的话。 男人声线低低的,有些压抑和滞涩,“那你喜欢过我吗?” 许湛天生就是个内敛的性子,不善于表达情感,但他要承认,他看到那两个人抱在一起,他吃醋,难过,单纯的不高兴,好像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尤其是林书誉违背了他们的约定,背着他先下的手。 他堵住弟弟的唇,舔舐香软的舌尖,如同沙漠里的行人遇见了绿洲,饥渴地汲取甘甜的津液。 “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 许盼已经喘不过气,血液在血管飞快流动,心脏鼓噪不堪,隐隐有些耳鸣。 他想说不行、不对、一个人怎么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呢。 可不知为什么,他发着呆,绕过这种深沉,终究没有给出否定的答案。 壁灯朦胧地晕着黄光,加湿器喷出柑橘味的香氛,温馨又淡雅。床头柜摆了一张冲印的照片,是许盼和许湛去植物园那天照的,一个笑着,一个板着脸,似乎将美好停顿,许盼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相框上还粘着一小块东西,用胶带贴的林书誉的一寸照,和他教师证上的是同一张。 柔软的双人床躺了三个人,许盼无力地趴在床上,他的意识渐渐消融,整个人仿佛坠入轻飘飘的梦里,像一团棉花,又弹又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林书誉侧躺在他身旁与他接吻,逗弄他胸前的两颗红樱。 身后顶上了一根粗大的物体,他被哥哥的阴茎一点点贯穿,这次并不像刚刚那样疼,可身体还是有被撕裂的错觉,他哭叫着想往前爬,又被林书誉按住。 “呜呜……疼……哥……不要太用力了……不要不要……我不要……” 许湛哪里受得住他这样哼,越是叫他不要他就越想用力,想操的他流眼泪,想操的他尖叫着射精。 林书誉扶着下体凑到许盼嘴巴,“盼盼,来,啊~” “啊……呜……”一旦被快意裹挟,许盼整个人听话的很,脑子里完全是一碗浆糊,让干什么干什么,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硕大的顶端,林书誉顿时发出性感的低喘,五指伸进许盼的头发,按着他的后脑,浅浅地抽插着,又不忍心他太过难受,还是拿出来用手打,最后出在了许盼脸上。 “啊!”许盼被脸上的温度烫了一下,睫毛上挂着白浊,淡淡的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 那淫靡的一幕撞在许湛的视线里,他心头竟升起一丝诡异的快感,胯下抽插越发生猛。 “啊……慢……慢些……哥……啊!”许盼迷乱地呻吟着,忽然感觉身下很奇怪,他半睁着眼皮扭头去看,发现林书誉居然在舔他的后面! 随着许湛的侵略,他伸出嫩红的舌尖,在那个结合处舔舐搜刮,时而戳进许盼的穴里,逼得他双腿打颤儿,时而游移到许湛的性器上,舔弄两颗囊袋,暧昧又淫荡。 许湛眼底发红,掐住他的乳尖拧了一把,“骚货。” “嗯~” 房间内三人的呼吸重叠,交织在一起无比和谐,深秋的夜晚,爱的开幕式犹如炽热的体温,持续永恒。 ……………… 第15章 这一场混乱的情事直到深夜才结束,许盼已经累晕过去了,不知道昏昏沉沉睡了多久,又被一种不适应的温度热醒。 “呜……热……别挤……”他闭着眼睛呓语,身上难受极了,屁股里火辣辣的,好像还有人一直往他身上贴,体温烫的厉害。 许盼艰难地睁开眼,看见自己胸前有个翘着呆毛的脑袋,林书誉那张俊脸贴在上面,嘴唇刚好压着他的奶头,迷迷糊糊地含进去吮吻,他似乎就这么含了一夜,乳尖儿被洗的发亮红肿,鼓起来竟然像少女的胸脯。 胸口酥痒,许盼浑身过电般发抖,又被身后的男人扣紧腰肢,许湛的手臂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脸颊埋进弟弟的颈窝,呼出来的热气烫的许盼直哆嗦。 “!!!” 他咬着牙克制自己没喊出声来,脑海回忆起昨天的淫乱,恨不得原地去世,被哥哥嫂嫂翻来覆去的折腾,还挤在人家夫夫中间睡觉,太惊悚了! 许盼不知道怎么消化这些事,这已经超越了他接受的范围,他是怎么和嫂子暧昧不清,又是怎么被哥哥带上床的?他怎么能同时和一对恋人发生关系,他们是怎么想的?真的喜欢他吗?难道不觉得他这样做,破坏了他们的婚姻吗。 许盼再一次于内心拷问自己,小小的心灵惴惴不安。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挪着身子想悄悄跑路,却听见许湛沙哑的声音,“去哪?” 他哥的下体就顶在他臀缝中间,仿佛一柄利刃下一秒就要刺穿他,许盼害怕不已,瑟瑟道,“尿、尿尿。” “哦。” “我把你。” “啊?!!!”许盼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愣神的功夫忽然被许湛抱起来了,男人伤好了之后再也不复病恹恹的姿态,这几个月虽说还有些不灵便,但抱一个许盼还是绰绰有余。 许湛亲亲他的耳垂,把人带到卫生间,掀开马桶盖,像给小孩子把尿那样两腿大敞的抱着,弹了一下颤巍巍的嫩茎,“乖一点,尿吧。” 许盼脸红的快滴血了,他哪里尿的出来,扭动着挣扎,“哥……你放我下来,我不想尿,我不想上厕所、” 许湛瞧着弟弟通红的耳根子,带着哭腔的求饶像一根羽毛,撩拨得他心里痒痒的,他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抬起膝盖顶顶他的会阴,果然伴随着羞耻的哭叫,一道细细的淡黄水柱打了出来,击在水面声音异常响亮。 许湛还替他甩了甩粉嫩的小家伙,故意问,“哭什么。” 许盼哭的隐忍,眼圈都红了,他怎么能当着他哥的面排泄呢,太丢人了,太难堪了,难堪到想死,他把自己的脸藏进臂弯,就像缩进了蜗牛壳,在自己的安全领域无论如何都不出来。 许湛笑了笑,没有人比他更懂这种心情,耻辱、羞愤、崩溃、一如当初的自己。 但他怎么会反感他、嫌弃他呢? 他就是悬崖峭壁中一颗树,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时有人用细弱的胳膊撑起一把伞,待风消雨霁后,他将再次繁茂为那人呈现最好的风景。 “啊,都十点了,阿湛你不去公司吗。”林书誉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头发乱的像鸟窝。 许湛说,“下午再去。” “给我拿个内裤。” 许湛从抽屉里随便抽了一个丢给他,随口问,“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 “又是随便。” 气氛和谐的诡异,许盼怀疑自己和他们不是同处于一个空间,为什么这里明明多了一个人他俩还能那么自然? 突然话题拐到了自己身上,林书誉一边擦眼镜一边问他,“盼盼,你想吃什么?” “……” “嗯?” 他一点胃口都没有,这种场合换谁谁能吃得下饭,憋了半天吐出来一句,“随便。” 许湛无言地走去厨房,他洗了点燕麦,和牛奶一起煮粥,不一会空气中就溢满了甜香味儿。 许盼由衷地觉得他们俩才是一对,一个有钱一个有学问,性格也那么合拍,自己夹在他们中间,既多余又不搭配,他忍受不了奇怪氛围的煎熬,干巴巴地说,“我要回去了。” “回去哪。”许湛端着一碗鸡蛋液问他。 “回、回学校。” “不是没有课么。” 确实没有课,但他不回学校还能去哪? 林书誉拉着他的胳膊,“盼盼,来。” “干什么?” 他被林书誉拉着踏上台阶,刚到楼上就发现了一丝不一样。 走廊两旁挂着灯带,上面缠绕着星星和绒毛球,两条金色的线绵延到尽头的那个房间。 那里好像盛着彩色的梦。 他光着脚踩上柔软的地毯,晌午的秋阳浇进房间,一张极宽的床,铺着淡灰色的羊毛毯,那是他曾经夸过的材质,床头摆着晶石香薰,散发着馥郁的木质香调,那是他曾经说过好闻的味道。 衣帽间里分出来一大块位置,装满了与成熟的西服套装风格迥然不同的服饰、书房里放了他喜欢的书籍、电脑里安装了他爱玩的游戏、洗手间摆着的三个人的洗漱用品…… 所有的一切,都如此陌生,也无比熟悉。 与他无关,又离不开他。 …… 许盼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一种柔软的酸涩感从心底慢慢沁出来,流动到他肢体的每一寸,传递给全身每个细胞,眼睛没来由的,温润潮湿。 转过头的刹那,两个身影倒映在他泛着水光的眸子里。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还想走哪去?” 第16章 我们常常遥望漫天星河,点点闪烁,但是当星星真的触手可及,又往往胆怯、患得患失。 少年被两个人拥在怀里,低着头闷闷地说,“我不要感激。” “感激?”许湛掰起他的下巴,眼神不善。 林书誉轻笑一声,“阿湛,看来还得把他这个小脑袋瓜里的东西清一清才行。” “呜!”许盼蓦然瞪大眼睛,他居然被两个人同时吻住了! 有时候身体的语言往往比话语更有力度,在这个缠绵悱恻的吻中,三个人的头挤在一起,两根舌头搅拌他的舌头,津液交织传递,鼻间的呼吸清楚而炽热,他甚至于唇畔感知到他们俩之间的交缠。 就像拧成一股的绳子,解不开,拆不散。 纠缠的吻又燃起火热的欲望,他们扑倒在那张大床上,林书誉抚着许盼的臀侧,“你觉得仅仅是感激,我就会这样做吗。” 他的指尖戳了戳还红肿的穴口,许盼呜咽一声,“不、不是。” “盼盼好像不是这样想的?”他看向了许湛,许湛手指也碰了上去。 两个人的指尖探在许盼身体里,他们坏心眼的共同往外拉,撑开了那个穴,嫩红的肠肉被二人的婚戒摩擦,许盼感受到微凉的异物,屁股扭来扭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哥、哥、别戴戒指、拿掉……嫂子、嫂子、” “你叫我什么?”林书誉淡淡地问,语气不是很好。 “呜、书誉……把戒指拿掉好不好……”他已经感觉到他们的手指和戒指之间滑进了粘液,若是再深入一点掉进去怎么办,他害怕极了。 林书誉还是不为所动,手指与许湛的手勾缠,金属碰在一起发出细微的声响,同时对着敏感的点狠狠一按,许盼咬紧了被子,鼻间泄出软糯的轻哼。 “还说不说了?” “呜……不说了。”许盼连连摇头,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乖。” 屁股还肿着,许盼不敢再和二人亲热,软绵绵地求饶,“呜、别碰了、别碰了……” 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更多的亲热,林书誉本来也没准备做什么,不过许盼还是被欺负了好一番,才从他们怀里挣脱。 林书誉去了书房,拿教材准备备课,明天开始他要回学校任教,这段时间放松惯了,突然要回归之前的节奏,还是有一点不适应,听说院长准备安排他下学期做辅导员,他还不知道怎么推脱呢,简直苦逼。 许湛叫了司机,要去公司,他的腿已经不能再开车,出行只能靠人接送,临行前林书誉给了他一个轻吻,“注意安全。” 那次车祸让他们两个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心理阴影,他们习惯在乘车前拥抱,感受对方存在的真实感,也许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渐渐淡忘那种恐惧。 许湛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我不会再有事……你也是。” 林书誉笑笑,是啊,苦难,已经过去了。 许湛朝许盼勾勾手指头,“我出门了,不亲一下?” 许盼别别扭扭地说,“我也要出去,我要上课。” “诶?别去了吧,身体受得了吗?上课坐着屁股会疼。”林书誉关切地说。 “!!!”许盼又闹了个面红耳赤,指着他说,“亏你还是老师呢!哪有劝学生不上课的!” 他坚持要去学校,许湛只好叫他的助理来送。 许盼上了车,助理礼貌地问他,几点下课,方便接他回来。 回来? 回来。 对,这个地方,他还要回来。 他看着那两个慢慢变小的人影,脑中涌现一些不堪的负面词汇,禁忌、乱伦、背德、第三者……可这些负面词汇的背后,许盼却感到了快乐和满足。 他轻轻地说,“四点。” 笨拙的人终于愿意迈出第一步,像蜗牛伸出触角,小心翼翼地试探,不过他会知道,他走的路,会一直开满鲜花,会平坦而辽阔,会放出永无休止的光。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