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小小狗》作者:冰魅 文案: 幸福花园十五号。肖天宇每次喝醉酒,总是无法控制地报出学生时代的好友──裴明家的地址。仗着裴明的刀子嘴豆腐心,尽管事后总要想办法赔罪道歉,肖天宇仍改不了半夜喝醉上门的恶习。这样下去的确不是办法,但……戒酒? 不过裴明这一次是铁了心了:「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我说你写!肖天宇立誓从今天戒酒,如有违背,变条小狗!」为了哄裴明解气,肖天宇也只有签了……可身为公司干部,应酬时哪能不喝酒?戒酒不到两天就破功了,但只要不让裴明知道自己有喝不就行了吗!没有想到老天竟然对他的誓言当了真,他他他、他竟真变成狗了!? 第一章 夜已经很深了,华丽的住宅区里大部分窗口都熄灭了灯,只有零星的灯光闪烁着,好象夜空中的星辰。一间不大的居室里,窗帘半掩,透出一点朦胧的灯光。裴明给自己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今天晚上可能要弄个通宵了。 作为一个自由撰稿者,生活没什么规律。也许几天都没情绪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也许被压着赶工,通宵不睡。裴明现在就是赶工期,今天晚上说什么也得把稿子弄出个样子来。裴明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掐着手指头算算,这一年到头能不赶工的时候实在少得可怜。干活吧!喝了一大口咖啡,裴明振作一下精神,重新坐到计算机面前。 刚集中了精神把手指头放上键盘,门口的铃声就响了。裴明烦恼的皱皱眉,夜半三更的这是谁啊?难道说又是那个家伙?!脑子里立刻冒出了一张笑得欠扁的脸。妈的,混蛋肖天宇你要是再敢醉醺醺的来跟我胡闹,我就把你扔到太平洋里喂鲨鱼!裴明顶着一脑门子的火去开门,意外的,门外不是那个一脸无赖笑嘻嘻的家伙。 「请问您是幸福花园十五号吗?」门口站着一个小个子男人,手里抓着帽子客客气气的问。裴明点头:「是,请问您找谁?」 「是这么回事,有位先生坐我的出租车告诉了我这个地址,可是他现在下不来了。我想他也许是您的家人,您还是去看看吧!」出租车司机很为难的说。裴明吐了一口气,死小子又玩什么花样!自己不过来还让我接你,要真是你的话看我不敲断你的腿! 没办法,裴明只好关上门跟着出租车司机走出来。大区的大门外,一辆墨绿色的出租车停在那。裴明半信半疑的走过去从车窗里往里看,出租车的后座上喝得醉醺醺睡得正美的人不是肖天宇是谁! 裴明当场就一脑袋的火,混蛋!他又来这手!沾酒就醉一喝就多,喝多了也不老老实实的回家待着,非要往别人家里跑不可。说是这的地址熟!奶奶的肖天宇!我跟你做同学算是倒了八辈子楣了! 裴明咬牙切齿的,真想把他扔在这不管了,不给这小子一点教训他永远不长记性!可是真的不管他,这大半夜的让他去哪?再说人家司机招谁惹谁了。无可奈何叹口气,裴明认命的低下头打开车门。心里叫着自己的名字,裴明啊裴明啊,那首歌就是给你唱的: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他奶奶的。 「天宇!你给我醒醒!妈的你又灌了多少!」巴掌劈里啪啦的打在脸上跟打在桌面上没什么分别,打着呼噜的肖天宇吭都不吭一声,裴明泄气了。这家伙一喝多了就跟死狗一样,任打任骂醒了以后什么都不知道。 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裴明龇牙咧嘴的把肖天宇从车里拖出来。虽说肖天宇只比自己高一点,可是这家伙挺壮实,而且烂醉如泥的人死沉死沉的啊!架着睡得昏天黑地的肖天宇,裴明正犯愁怎么把他弄到屋里去。司机在后边追着:「先生,车钱还没给呢!」 裴明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肖天宇!你这个王八蛋! 裴明架着肖天宇,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进到屋子里。把肖天宇扔到自己床上,裴明咧着嘴苦着脸揉着酸疼的胳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从大学的时候就跟这家伙一个宿舍,死党加损友的关系就造成了现在自己的家成了他的后院!平常时候来来往往的就算了,最要命的他只要喝多了就往自己这跑,深更半夜里接待他简直就成了家常便饭!奶奶的肖天宇,你比狗熊还沉呢知道吗? 裴明不解恨的在肖天宇大腿上踹了几脚,肖天宇哼哼了几声。身子动了动,痛苦的皱着眉,两只手在胸前抓着。裴明叹口气,这家伙酒喝多了就烧心,每回都是难受得抓胸口!何苦来呢!转身去厨房端了一杯温水,一只胳膊伸到肖天宇的脑后,把他扶起来搂在怀里:「天宇,喝口水。」 水杯就在嘴边上,肖天宇闭着眼睛喝了几口水以后,就哼哼着把头扎在裴明怀里。大概是被酒烧得太难受了,肖天宇抓着裴明的衣服大声小声的哼着。 裴明点着他的额头骂:「每次都这个德性,明知道酒烧得五脏六腑都难受还要喝!活该烧死你!」嘴里骂着,手指还是按在了肖天宇的眉心上。 从眉心到太阳穴,从头顶到耳根,一下一下的按摩着。这种按摩手法对于解决酒后的头疼欲裂是很有效的,裴明专门的从按摩师那里学来的。当然裴明一点也不想让躺在腿上的那家伙知道这个,肖天宇也从来不敢想象,原来自己昏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还享受过这种待遇。 眉毛很粗很黑,形状很好的挑在同样黑黝黝的眼睛上。鼻直口方,目若朗星。中国古典小说描写英俊男子的词基本可以套在他身上。唉……这家伙睡着了不骚扰人的时候,还是有点观赏性的。裴明的手从肖天宇的面颊上滑下来,在他胸口上一下一下的捋着。肖天宇大概是舒服了,哼了一声挺了挺身子。脸在裴明的大腿上蹭了蹭,嘟嘟囔囔的哼了句什么。裴明撇撇嘴,轻轻地把他的头搬到枕头上,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 拿抹布蹲在地上擦着肖天宇的鞋印,进门的时候根本没办法让他换鞋,好好的木地板给他踩的都是印。都擦干净了,裴明直起腰来,看看床上睡得死狗一样的肖天宇,想想自己还要苦命的赶稿,裴明悲哀得想哭。突然,刚要转身走的裴明被一只手抓住了裤腿,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躺在床上的肖天宇呼的半坐起身子。 「哇~~~」 赤橙黄绿青蓝紫,从肖天宇嘴里出来的东西汤汤水水的铺了满满的一大摊。床单上被子上肖天宇的西装还有裴明的裤子,一样不落的都挂上了。裴明目瞪口呆的看着,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绿并迅速的发青…… 「肖天宇!」 裴明家洗手间的灯几乎亮了一夜。 「姓肖的!你给我滚起来!」 肖天宇终于在裴明快要抓狂的咆哮声里睁开了眼睛。早晨的太阳已经照了满屋子了。肖天宇抬起手揉揉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肚子上掐着自己脖子的裴明,喃喃的说:「你坐我身上干嘛?想强奸吗?」 看着裴明的脸由红变白,肖天宇很明智的在裴明的拳头落下来之前抓过枕头盖在脸上。 「我操!我就是强奸一只狗也不会上你!你这个混账王八蛋!」裴明恶狠狠的骂着,拳头一点不客气的给肖天宇当早点。 裴明解气的骂着揍着,一不留神被猛地掀了下来,两只手被压在枕头上,面前是肖天宇悲怆的脸。 「太伤自尊了,没你这样的。再怎么说我也比狗漂亮吧?你就宁可放着我不要,要一只狗?」 裴明默默地抬起一只手指着阳台上:「起码狗不会糟蹋我,不会喝得醉醺醺的深更半夜跟我这折腾,吐了自己一身不说还捎着我的地板和床单。 肖天宇看着阳台上飘动的床单和自己的衣服,沉默了一下,然后「蹭」的一下翻身下来跟没事人似的往洗手间溜。 「唉呦不早了不早了,这都几点你也不早叫我。我还得上班呢!对了裴明把你的衣服借我穿穿,来不及了。嗷……」一只拖鞋非常准确地砸在他后脑勺上。肖天宇一溜烟的钻进了洗手间。 肖天宇匆匆忙忙的下了电梯,夹着自己的公文包走进了成渝广告公司。身上的西装并不怎么合身,颜色太浅而且瘦,肖天宇只好敞着上衣不扣扣子。裴明不喜欢西装,这一身是唯一的一套,连挑的余地都没有。但是穿人家的衣服总不能再挑三拣四的,否则裴明可能真得让自己光着屁股出来。那家伙黑着呢,说到做到。肖天宇偷偷的咧咧嘴。 走到自己的办公室放下公文包,刚端起杯子要喝口水,身后的门开了。老板陈朔走进来,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怎么样天宇,看昨晚上那样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呦~~」陈朔上下打量着肖天宇:「嘿嘿~~看样子又跑人家裴明家撒欢去了?啧啧啧,这衣服……人家的吧?」陈朔一屁股坐在肖天宇的办公桌上,一只胳膊挂在肖天宇的肩膀上,手指头捏着肖天宇的领带坏笑着:「幸亏你这小子没结婚,不然的话你这模样等着老婆跟你打架吧!」 论起来陈朔跟肖天宇沾亲带故,还是不算太远的姑表亲。所以当初陈朔的小公司成立的时候肖天宇义无反顾的就投进来了,一块打拼了几年,公司做得有声有色的。两个人年龄相仿,脾气上又臭味相投。虽说对外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客户部的经理,没外人的时候也就是两个一起厮混的哥们。 肖天宇一把夺下领带,白他一眼:「说话别没良心啊!昨晚上要不是我替你挡着你能站着出去?六个人五瓶白酒是闹着玩的吗?切……」 陈朔一抬手:「知道知道!那还不都是为了那单生意啊?你说咱跟客户喝酒总得有一个保持清醒的对不对,回头酒喝完了合约废了那不亏死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的妈呀,以后打死都不跟东北人喝酒!今早晨我这头还疼呢!」 陈朔说完苦着脸摇头,肖天宇心里难过,你才脑袋疼,今早晨我是浑身上下没一块不疼的!裴明拿我当沙包练拳击呢! 陈朔临出门的时候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说:「要说裴明真够好脾气的,深更半夜留你睡觉还借你衣服穿。要是我不把你小子扔马路上晒月亮才怪呢!不过你也别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就你这么闹腾早晚有一天人家跟你翻脸。」 肖天宇立刻扬起脸一摆手:「不可能!那小子跟我铁着呢,我说东他绝对不往西,我说打狗他绝对不撵鸡。别说在他家住一夜,就是我直接把他的家拆了,他都不会我翻脸!」 陈朔撇撇嘴:「你就吹罢!反正这年头吹牛也不上税。」转身走了。 肖天宇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叹了口气,他是不会跟我翻脸,他直接就拿菜刀把我给宰了。 坐在椅子上肖天宇开始犯愁,昨晚上把裴明糟蹋苦了。看那一阳台的衣服被单,肯定一夜没睡,又洗又涮的能没火吗?要不然今早上的拳头也不至于这么硬,瞧那小脸绿得都赶上忍者龟了。伸手拿起电话,又放下了。裴明现在可能睡着了,电话打过去吵醒了他,别哄不好再添一条罪过。算了吧! 肖天宇搓搓手,怎么办呢?想想也是,喝多了酒跑到裴明那折腾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真不是故意的,可是神志一不清楚了以后,裴明家的地址就一个劲的往上冒。幸福花园十五号,说着顺嘴走着顺道,两条腿带着身子就去了。虽说每回都免不了裴明的一顿臭骂加一顿「毒打」,不过肖天宇也明白,每次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自己都睡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衣服鞋子都好好的在门口放着,清粥小菜的早点也在厨房备下了。 抓抓头发,肖天宇想,今天怕是又得来一回负荆请罪了。 下了班,肖天宇先回了家。伸手把地上的一只袜子捡起来扔进洗手间里,那还是前天早晨慌慌张张的起床穿衣服时扔的。昨晚上没回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一个人住就是这么回事,有时候累了懒了连被子都是三天叠一回。肖天宇对自己的这个所谓的家没什么感情,房子是租的,家俱电器大部分都是屋主留下的。怎么看都没自己什么事!再说在外边累到什么样回来也是孤单单的一个人,喝多了喝吐了也不会有人来问一声。肖天宇叹口气,还是幸福花园十五号更像一个家。 洗了个澡,肖天宇才觉得身子松快了,这一天被裴明的衣服捆得累死了。把裴明的衣服小心的收进衣柜,然后从衣柜里拿出几套西装在身上比划着。待会上裴明那去,约他出来吃顿饭喝喝酒,把小刺猬哄高兴了就算大功告成!穿哪件好呢?他好象说过这套黑色不错。 市中心最大的购物商厦。商场的床上用品专区,各色的床上用品让人眼花撩乱。一身严整笔挺的黑西装,肖天宇气度不凡的在一堆床罩被单枕头之间来回转,仔细的挑选着。昨天糟蹋了人家的床,怎么也得买一套送过去。怕那小子看不上眼,花色质地整体感觉,肖天宇全方位的进行比较,一点也不敢马虎。 难得遇上这么帅的顾客,售货员小姐笑得像朵花。热情地介绍着,一个劲的问:先生您的眼光真不错,这是我们这最豪华的一套。您是要结婚了吗?恭喜啊! 肖天宇咧着嘴肚子里叫:结婚……我发昏! 拎着包装精美的一套床单,肖天宇就奔了幸福花园十五号。恭恭敬敬的敲门,门开了,裴明倚着门冷冷得看着肖天宇:「你怎么又来了?还嫌折腾得我不够啊!」 肖天宇委屈的两只手把礼物高高举过头顶:「瞧您说的,我这不是给您赔不是来了吗?您就看在小的一片诚意,笑纳了吧!」 「新鲜,肖天宇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啊?得,我也别得理不饶人,礼物我收下了。你走吧!」斜靠在门框上的裴明眯着眼睛笑,伸手把礼物盒拿过来就要关门。 「可我还没吃饭呢!」肖天宇可怜巴巴的凑上去。 裴明给他一个白眼:「你的意思我还得管你饭是怎么的?」 「不不,哪能让你破费呢?再说了从咱俩认识那天起,那回咱俩一块吃饭你掏过钱啊?」肖天宇说完立刻一个箭步跳开,两只拳头在胸前摆开标准的拳击防护式嘿嘿的笑。 裴明并没追上来,靠着门边两手抱在胸前,嗖嗖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看着他:「怎么着,跟我算饭钱来了?」 「我哪敢啊?小的是想请裴公子赏光,吃个便饭。您看……」肖天宇笑容可掬的一鞠躬。裴明特别明媚的一笑:「我不爱吃便饭,更不想跟个酒鬼去喝酒。不过我这人吧,就是心软。要是有人真想干点什么赎罪的话,我也不是不给机会。」 肖天宇耷拉了脑袋:「说吧,哪有出毛病了?」 「我厨房的水管堵了。」 肖天宇半张着嘴看着笑眯眯的裴明,又被这小子算计了。要早知道要通水管我费这劲干嘛?洗完澡以后光往脑袋上抹东西刮胡子就用了半个钟头,把自己打扮的封面模特似的就为了给他当使唤丫头来了。无可奈何的:「喳!」 把上衣领带都脱了,肖天宇把白衬衫的袖子卷得高高的,准备干活。厨房的水管比较狭窄,一不小心就容易堵。肖天宇半侧着身子,费力的用长长的钢丝通着。裴明裹着一件家居睡袍,手里端着他的小茶壶,惬意的往嘴里倒着香茶,懒洋洋的靠着厨房的门框看着肖天宇忙活。 「我记得上次收拾得挺干净的,时间不长啊怎么又堵了?」肖天宇半侧着身子艰难的疏通着,斜过来的眼睛看着门口的裴明。裴明抬着头想了想,耸耸肩膀说:「我记得我有四把小汤勺的,现在就剩下一个了。你帮我找找里边有没有?」 肖天宇很用力的翻了个白眼。「裴明啊,我是叫过你几声老婆,可是你也不能真拿我当你老公使唤啊?」 裴明明艳艳的笑:「怎么可能呢?老公我可舍不得这么用,我还留着他上床呢!」说完抿嘴一笑,裴明扭身出去了。不就是看谁会使坏吗?混蛋我玩不过你? 肖天宇看着人家的背影,尴尬的咽咽唾沫。得,还是老实干活吧! 水管好歹的疏通完了,天也黑透了。肖天宇也不用等吩咐,知道裴明是肯定不会出门了。索性扎好围裙开始做饭,肚子都饿瘪了。 肖天宇会做饭,那是家传。从肖天宇的爷爷那时就是大厨,虽然他爸爸并没有接受祖业,可是做几道大菜办几桌酒席还是没问题的…肖天宇从小就好这个,要不是上学出来做了公司白领,现在说不定就在饭店里做厨师呢! 裴明家里倒什么也不缺,主要是肖天宇负荆请罪的次数也太多了点。油盐酱醋全是肖天宇给置办的。厨房里是快乐的锅碗瓢盆交响曲,肖天宇自己忙得正起劲呢!切葱剥蒜对调料,炒勺上火,嫩肉下锅。其实能尽情的做一顿好料挺开心的,平常自己一个人哪有这么好的兴致啊!肖天宇看着炒好装盘的菜,满意的吸吸鼻子。 卧室里,裴明心满意足的拆了盒子铺自己的床。这家伙的品味还是可以的,床单的颜色质地都对自己的心思。枕头也不错,鹅黄色的,抱着很舒服。 裴明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昨晚上给那个醉鬼折腾得一夜没睡。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半夜里开始闹。难受得直抓心口,脸白得跟张纸一样。害得自己心惊胆颤的守了他一夜。这个混蛋,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裴明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家伙不喝酒的时候人模狗样的,一喝了酒就只剩下狗样了! 「少爷~~该用膳了。」 裴明睁开眼,就看见肖天宇嬉皮笑脸的凑在眼前。菜色不多,就几个盘子摆在桌上。可是都挺精致的,看得出来做饭的功夫。裴明一闻见味就赶紧地往桌子那跑,不是别的,这些日子跟计算机玩命根本没心思给自己弄吃的,泡面都吃了快一箱了。 拿起筷子就吃,雪白的米饭配上荤素搭配的菜,这个香啊!忽然一斜眼,看见肖天宇手里的东西,裴明的脸色就变了。 「哪来的?」裴明放下手里的碗筷。肖天宇一边拧开手里的一个小瓷瓶,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我带来的。省得以后在你这吃饭老没酒喝。」 「你不喝酒会死啊!」裴明恶狠狠的吼了一声。 肖天宇抬起头笑:「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么美的人生乐趣为什么放弃啊!你也来点尝尝,我告诉你说,这酒可是好东西。」 裴明攥着两只手,想发作。闷了半天,伸手拿过肖天宇手里的酒瓶,轻声地说:「天宇,能不能不再喝酒了?你知道吗,你每次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我都害怕,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看你难受的吐,直抓心口,我更难受!你要喝酒要喝醉,你就别他妈的让我看见!可是你偏偏要当着我的面,让我看着你是怎么受罪的!」裴明深深地吸口气,调转了头。 肖天宇抓着酒瓶子的手呆住了,楞了半天。裴明没这样跟自己说过话,从来都是不骂脏字不开口,一不顺心就抬手。肖天宇也给训练得皮糙肉厚耐受力超强。从大学毕业到现在都好几年了,还是有事没事的就往这跑。现在突然的这一温柔下来,肖天宇还真有点招架不住。心口里直犯酸,酸水哗哗的往眼睛里冲。 「裴裴,你别真生气,你这样好样我犯多大错误似的!」肖天宇嬉皮笑脸的说着,只要没什么外人肖天宇就管裴明叫裴裴,硬说是这样显得情谊深厚。这么肉麻的称呼理所当然的换来一顿暴揍,不过肖天宇根本没打算长记性。可是这次,裴明没有理会。低着头作了一会儿,突然地站起身几步走到里屋里,背对着他扶着桌子站着。肖天宇吓傻了,不是真的吧?裴明伤心了! 「裴裴~~你别生气,我不喝了。我不喝酒了还不成吗?」肖天宇心虚气短的站着,两只手搓着。心里难受死了! 「你说话算吗?从此以后戒酒!」话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裴明背对着肖天宇一只手捂着脸。肖天宇跟火烧心似的,裴明真的伤心了!让裴明为自己掉眼泪,这是什么混帐事啊!肖天宇给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立刻举着两只手:「裴裴,我发誓!这算什么啊?不就不喝酒了吗?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喝酒了!我滴酒不沾!你看怎么样?」 「你要再喝呢!」 「哪不能,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肖天宇斩钉截铁。 「成!」裴明立刻放下了堵着鼻子的手,笑眯眯的走过来揪着直楞神的肖天宇走到桌子边上:「口说无凭立字为证。我说你写!肖天宇立誓从今天戒酒,如有违背,变条小狗!」嘿嘿,计画成功,以后再也不怕这个混帐半夜来折腾了!裴明笑得跟朵花似的,就差在肖天宇背后摇着两手指头庆祝胜利了。 肖天宇万般无奈的拿起笔,斜瞅着裴明笑眯眯的脸,裴明啊裴明,你就折腾我吧! 第二章 酒给没收了,还给逼着立了字据下了戒酒令。肖天宇坐在宽大的玻璃窗前,无比沮丧的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手托着下巴长吁短叹,肖天宇戒酒了!已经三天没喝酒了,这子里的馋虫子都快从嘴里爬出来了!肖天宇可是无酒不欢的哪!可是最严重的问题还不是自己馋,这几天的聚会酒会都借口推了,还好过一点。可是不能从此不见人了吧?肖天宇这个郁闷啊!先不说自己这些年的酒龄,就是市场部经理的这个位置能少得了酒吗?有心反悔吧,白纸黑字在裴明手心里攥着呢!说话算话?唉呦喂~~肖天宇抱住了脑袋,我怎么跟别人说啊?就说是被老同学要胁的,不光说了还给人家立了字据,说出去……谁信呢! 肖天宇抹了把脸,如有违背变条小狗,裴明你以为这是幼儿园办家家酒呢!眼前出现裴明诡计得逞的笑脸,那双挺好看的眼睛眯得跟小狐狸似的,两颗小虎牙在嘴唇儿外边白森森的亮着。 都二十四了还跟个小孩似的,也就是我心地善良让你玩娃娃似的搓弄,将来人家谁家的女儿跟你受这种罪啊!在心里好好的教训了一顿裴明以后,肖天宇换了一只手托下巴,再次叹气。 「肖经理,你是不是结婚了?要不就是离婚了。」身边的秘书小姐递上一天的行程安排,忍着笑神秘兮兮的靠过来。 「切~~我发昏!我说你们都怎么了啊?一个个地问我是不是要结婚了,我女朋友在哪还不知道呢,我跟谁结婚啊?我脑门上写着我、要、结、婚、了?」肖天宇点着自己的脑门,秘书小姐吃吃的笑,趴在他办公桌上拖着下巴问:「那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啊?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害相思了~~」 「去去去去!干活去!」也是自己平时管教不严,,这些下属一个个的都没大没小的。肖天宇烦恼的挥挥手,看着手里的日程安排。开会,制定工作计画,陪客户吃饭……陪客户吃饭!肖天宇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天宇,今晚上可是我们的老客户,你给我打起精神来。」陈朔敲着他的桌子面,纳闷的看着他。 肖天宇苦着脸赔笑:「老板,今晚上那什么……我有事,要不你叫小刘陪着?」 旁边的女秘书立刻瞪大了眼睛摇头。陈朔皱着眉:「瞎折腾什么你!你是业务部的经理你不去谁去啊?对了,你这两天闹鸡瘟了是怎么的?蔫蔫的一到晚上就找不着你,干嘛去了?」 肖天宇嗯嗯了半天:「那个、那个、我……戒酒了。」声音比蚊子哼的稍微大一点,陈朔没听见,弯下腰来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戒酒了!从今以后滴酒不沾!」肖天宇豁出去了,拍桌子大声地说。屋子里的人霎时都静下来了,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他,看得肖天宇浑身跟长了毛一样。 「你是不是没睡醒啊?开什么玩笑!赶紧跟客户老赵联系一下,晚上酒店见。」陈朔说完转身走了。肖天宇把脑门顶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酒店里觥筹交错,请客的被请的都是老交情了,谁也不跟谁客气,肖天宇一个劲地招呼着上酒上菜,自己跟前的杯子里只装着果汁,客户赵老板是天津人,干脆惯了。指着肖天宇的杯子:「我说哥们,这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改性子了?」肖天宇赶紧陪笑脸:「是这么回事,我……我戒酒了!没别的原因啊,自愿的,嘿嘿,自愿的。」 「你别闹了!你戒酒?说你戒饭我倒信!」 「小肖,不会是老婆给你定规矩了吧?」一声玩笑惹得满桌的人哄堂大笑,肖天宇尴尬得直冒汗。这个时候是打死也不能说实话,老婆就老婆吧!刘老板搂着肖天宇的肩膀:「天宇,我跟你说。老婆的话不能不听,可是也不全听。喝酒这样的大事,还得我们男子汉做主!」 周围的人一声哄,哄得肖天宇下不了台。陈朔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这小子玩的是哪出啊?肖天宇擦擦汗,这样的场合不陪酒实在说不过去,可是喝了酒……眼前闪过裴明冷森森的眼神。浓郁的酒香就在鼻子底下飘来飘去,自己立下的字据在眼前飘来飘去。怎么办怎么办? 喝一点没关系吧?我不喝多就不要紧吧?我喝完了就赶紧回家明天早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裴裴不知道就等于我没违背誓言啊!哈哈哈哈,就这么办了!肖天宇主意拿定,端起面前的酒杯。醇香的酒浆进入喉咙,啊~~香啊! 觥筹交错,夜错觥筹,天地良心啊~~肖天宇没打算喝多。可是事实上,又多了!但是肖天宇的精神一直都是清醒的,要回家!绝对不能去幸福花园十五号!晃晃悠悠的送走了客户,晃晃悠悠的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先生,请问去哪里?」司机很客气的问。肖天宇努力的稳定一下心神,一定要清醒,绝对不能去…… 「幸福……花园……十五号……」歪在座位上,肖天宇睡着了。 晚风里花香怡人,摇曳的花丛里一只小狗在摇着尾巴东翻西找。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砸在离它不远处的地方。小狗吓了一跳,虎视眈眈的瞪了半天,才摇着尾巴凑上来。一只很精致的小瓶子掉在地上,盖子甩开了,一股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液体淌了出来,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味道。小狗刚一伸鼻子立刻掉头就走,淌出来的液体里只留下了一个小狗的爪子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车停下了。「先生,已经到了。」被摇醒的肖天宇迷迷糊糊的下车。随手抓了几张钞票递给司机,肖天宇摇摇晃晃的往前走,被凉风一吹,酒劲醒了一点。像是有一根线在心上牵了一牵,肖天宇猛地一个楞怔。这是哪啊?前边那个熟悉的窗口熟悉的灯光,那不是……裴明的家! 肖天宇脚底下开始乱转,不行不行我不能进去!酒喝到什么份上这个理智还是有的,这模样进去给裴明看见,还不把门后边那根棒球棍给我招呼上啊!立正,向后转! 给自己喊口令,肖天宇想向后转。但是过度的酒精让他失去了平衡,一个跟头就栽在地上了。摔得肖天宇眼冒金星,哼了几声以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离他的 子不远的地方,碧绿色的小瓶子还在往外淌着水。不过肖天宇是不会闻到那股味道了,也看不见那些丝丝缕缕的白汽一点一点的钻进了他的鼻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天宇醒过来了。转着脑袋看看自己,想起来刚才是摔倒了。摸着脑袋肖天宇想站起来,可是站了半天四肢着地的状况并没有改变,下巴离地面也就三寸来高。这下肖天宇有点紧张了,问题比较严重。好歹也是西装革履一个型男,深更半夜的躺在人家家门口上形象可不好,得站起来。 手脚并用的使劲往起站,明明觉得自己已经站起来了,可是怎么还觉得地面在眼前呢!看什么都得抬头看,还浑身痒得要命。肖天宇一着急,使劲的往前迈了两步,差点被一堆东西绊倒,低头仔细一看,是一堆男人的衣服皮鞋裤腰带。再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吗?肖天宇出汗了,难道说自己把衣服都脱了光着屁股躺着? 还是说……真的应誓了?肖天宇使劲的摇摇脑袋,这是幻觉这是幻觉这是幻觉…… 这回的酒不好,肖天宇使劲的晃着脑袋,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四个小短腿就在下巴底下。抬抬手,两前腿就动动,踢踢腿,两后腿就哆嗦。再往底下低头,隐约的还看见屁股后面的一条小尾巴。当场就心跳一四,肖天宇提着气,转着圈看了周围半天什么都没有,在确认这个四条腿的动物很可能就是自己以后,肖天宇很彻底的昏了过去。 裴明抱着枕头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无聊的电视节目惹得他哈欠连天。今天把稿子交了,换来了几天无忧无虑的轻松日子。打打游戏聊聊天,晒晒午后的太阳,窝在沙发里看口水一般的综艺节目。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裴明舒服的叹口气,重要的是,自从签订了戒酒令,那个讨厌鬼真的不再半夜来搔扰了!英明啊英明!裴明再次的佩服自己的聪明智能。 门被轻轻的叩响了,裴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头看表,十一点。那个混蛋进行酒后骚扰的标准时刻!奶奶的肖天宇!火一下子窜到了脑门上,裴明扔了枕头抄起门后边的棒球棍。裴明不会打棒球,这根棍子还是肖天宇拿来的。跟棍子一块拿来的还有电击手枪橡胶棒,用肖天宇的话说就是一个人住总得有点防身的工具。真有点什么事,就你这火爆脾气配上你这么个身体素质,没点东西帮着等着吃亏吧! 裴明往手里吐了口唾沫,肖天宇,这根棍子今天就给你预备了! 门被呼的打开诞,裴明并没有看见人。诧异的由上往下看,裴明的表情由愤怒变得惊讶继而变成了怜爱惊喜,扔了手里的棍子蹲下来:「呜哇~~宝贝啊!你从哪里来啊?」 伸出手抱起门口垂头丧气的小狗,裴明喜出望外。从小就喜欢猫啊狗的,凡是长着毛的动物他都爱得要命。可是出来上大学以后就没机会养狗了,现在看见这么一只雪白的小肥狗,裴明是打从心里爱啊! 「乖乖~~宝贝~~」把小狗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抚摸,裴明心花怒放又有点担心。这么漂亮的小狗怎么可能是流浪狗呢?准是别人家的狗,一不留神的跑到自己这里来了。那不是要还给人家?不管,先抱抱再说! 把小狗抱进屋里,裴明把小狗放在沙发上一边顺毛一边跟它说话:「乖乖,你从哪来啊?饿不饿?渴不渴?那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哥哥……不,我是你爸爸!」裴明喜滋滋的宣布自己的所有权。没有女朋友不要紧,不结婚又怎么样?有个狗儿子就行了! 肖天宇正处于神志混乱极度悲伤之中,从裴明一开门的惊喜到现在的爱抚始终都没有反应。但是听见这一句肖天宇回过神来了,事关自己的尊严!裴明比自己还小八个月呢,就想当我爸爸! 黑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明,字正腔圆的说:「我是你大爷。」 听着狗嘴里清清楚楚吐出来的人话,裴明闪了两下眼睛,向后倒下去了。 「裴明!裴明!醒醒,你醒醒啊!」肖天宇吓坏了,挣扎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但他现在还是没有充分认识到自己的现状,刚一迈脚就从沙发上滚下来了。在地上摔了一溜滚以后,肖天宇爬起来,也顾不上疼了,凑到裴明跟前连抓带推。裴明一动不动,被吓昏过去诞。 肖天宇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天面对这样的情景,所以一切有关急救抢救的知识全都想不起来了。其实他的急救知识根本也有限。看着裴明仰面朝天的倒在地上,急得在跟前跳来跳去。这自己的事还没辄呢,别再来一个。 「醒醒,醒醒嘿!我说,我还没怎么着呢你别太伤心了!」 猛然间想起来,昏过去的人用凉水浇浇可能行!肖天宇立刻就奔厨房了。可是水龙头在操作台上,少说也有一米多高。就目前的状态,小狗肖天宇是无论如何构不着的。构不着没关系,人总比狗有办法。肖天宇从阳台上看见一个小凳子,连推带踹地给弄到厨房来了。毕竟还不习惯用嘴叼东西。从地上蹦到凳子上,再蹦到流理台上,肖天宇好不容易叼着纸杯接了点水。颠颠的回到裴明身边把那点水泼在他脸上。 真不简单,裴明醒了。一睁眼看见狗,比看见狼还害怕呢!几下爬到墙角里缩成一团,嗓子都走音了:「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怎么会说话?」 肖天宇急了,谁是怪物谁是怪物?长这么大除了妈妈因为看不见媳妇抱不上孙子骂过自己废物,走到哪里无论男女老少不先夸一句小伙子真帅!走在街上不说回头率百分之百,也得个八九不离十。坐在谈判桌上,对手的眼神就先一亮!再加上口若悬河幽默风趣,他肖天宇就是谈判桌上立马横刀大将军!那叫一个帅,弄得陈朔特别有面子,乐得眼睛都没了。庆功的酒桌上一个劲的拍自己大腿,小子有你的! 可现在,自己真的是个怪物。好好一个人变成了一只狗,一只会说人话的狗。连最好的朋友都认不出自己,把自己当怪物。肖天宇突然感到人生灰暗,心里头难过得只想掉眼泪。沮丧地低下头,连说话的劲都没了。 裴明抓抓头发,有点神情惚恍。刚才到底怎么回事啊?面前的小狗无限委屈的低着头,好可怜。怎么看都是一只普通的小狗,怎么可能说话!刚才是不是自己在梦游啊?也许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出现幻听了也不说不定。本来就是啊,哪有狗会说人话的?刚才自己的态度一定是吓倒它了。 「乖乖~~对不起啊!我刚才以为你会说话的。吓死我了,对不起对不起,来让爸爸抱抱!」裴明坐在地板上,伸出手想把肖天宇抱起来。 「躲我远点!我现在没心思给你当娃娃玩!」肖天宇懊恼的喊道,裴明的态度让他从心里难过。又是搂又是抱又是满嘴的乖乖宝贝,怎么以前我当人的时候你没这样过? 「哇!」裴明大叫一声一下子贴在墙上,两只手捧着心脏,快要灵魂出窍了。它说话了!不是幻觉它真的说话了!而且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肖天宇……不可能!裴明觉得自己一定是严重幻听,这绝对不是真的! 「我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明天就都好了。」裴明喃喃自语地说着,扶着墙站起来往卧室里走。 肖天宇赶紧扬起脑袋:「裴明!你睡觉去了我怎么办?你就忍心不管我!」 裴明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小狗,裴明战战兢兢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靠,我不是东西!不对我是东西,我我我……我是肖天宇!」肖天宇急得在地上蹦来蹦去的,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肖天宇……你真的是肖天宇?」裴明现在眼冒金星:「那肖天宇呢?他人呢!」 肖天宇低着脑袋:「我也想知道啊!我刚到你这,一下车就趴地上了。再醒过来就成这样了,我的衣服还在门外边呢!」 裴明半信半疑的站起来,打开门。果然在门前的甬道上,几件衣服一双皮鞋堆在那。裴明走过去,一样一样的看着,没错,就是他的。似乎还带着肖天宇的体温,捧着来物睹物思人,裴明眼泪掉下来。虽然那家伙好喝酒爱耍赖,可是为什么寂寞的时候第一个想起他。身子不舒服是他跑前跑后的忙,家里有点事情都是他来回支撑。就是半夜里跑过来好象也不是那么的讨厌,至少在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的敲门声就特别温暖。可是现在他人呢! 「天宇~~~」裴明捧着衣才摆出架势就开始哭,小狗在后边咬着他的衣服使劲拽:「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啊!」 「你别管我正伤心呢!天宇~~~」 「……你给我进屋去!」 抱着肖天宇的衣服回到屋里,裴明慢慢的平静下来,开始认真地思考眼前的现状。一人一狗面对面坐下来,开始身份的辨认工作。 「你今年多大了?多高、多重、属什么的?」裴明看着小白狗问,自己想这模样要是被别人看见,估计该送精神病院了。 「就我这点情况不都在你肚子里吗?二十四了,比你大八个月;属狗的,我是大狗你是小狗!」肖天宇没好气地说。 「你才是小狗呢!你是狗你是狗!」裴明瞪起眼来。 「说话注意啊!谁是狗!我就是一不留神,那什么给……奶奶的我那知道怎么回事啊?晚上我还好好的是人呢,一会儿工夫就这样了!」 狗是可爱的白色小狗,可声音出来就是标准的大老爷。要是闭着眼睛,谁也不信这声音是从狗嘴里吐出来的。 「你真是肖天宇……」 「……」 裴明沉默了,终于明白,这是真的。 鸡飞狗跳后,电视机的微弱觉亮照着屋子里两个沮丧的人。不,是一人一狗,各自撑着自己的腮帮子郁闷。 月光下,浓密的树林里,一个颀长秀美的少年正急得上窜下跳。一身华美的锦袍,乌黑的长发高高的束在头顶,用一顶金冠压着,璀灿的七宝缨络一直垂到宽阔结实的肩上。如果树林里架上摄影机和反光镜的话,少年基本上就可以作为超级偶像演出古装剧。然后被一群追星族狂热的包围着。但是在这空荡荡黑魆魆的树林里,这浑身透着一层珍珠般银色光芒的少年,就显得有点诡异了。 少年站在树林正中,甩着两只手想哭又不敢大声哭,宝贝丢了!最糟糕的是还不知道是在哪丢的,找了大半夜眼看天就要亮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怎么回去跟师祖交代啊?我的宝贝绿玉瓶啊!我的符缡换形水,你到底是掉在哪了?这可是师祖用仙家宝贝赤金丹跟瑶池仙姑换来的宝贝,还等着它配药呢!要是知道我把符璃换形水给丢了,还不把我给扔进药锅里啊!哎呦呦~~~ 第三章 郁闷的结果就是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睡着了。天光大亮的时候裴明才醒过来,窝在沙发里,裴明第一个念头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一场梦啊?要真是梦的话,也太离奇了。身子刚刚一动,裴明就发现,那不是梦。那只叫肖天宇的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自己怀里来了。大概是晚上冷,现在小狗缩成一团窝在自己肚子上,热乎乎毛茸茸的。裴明伸出手抱住,爱怜的抚摸着。小狗还在睡,细小的打着呼噜。要是忽略掉它是肖天宇变的,这是多可爱的小小狗啊! 肖天宇! 「哎呦!」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拎起来扔在地上,这滋味可不好受。摔得肖天宇一溜滚,爬起来以后冲着沙发上愣神的裴明就喊:「你发什么神经啊!没事你踢我干嘛?」 话音没落,肖天宇闭嘴了。看见自己毛茸茸短短的小腿在地上站着,往屁股后面一看,小尾巴还甩啊甩的,立刻就掉进了冰水桶。昨天的噩梦,还在继续。 「啊!」肖天宇仰天大叫一声,四腿伸开躺倒在地上。让我死了吧,至少干脆点! 傍晚的时候,裴明跟肖天宇躲躲闪闪的出了门。事是在来这的路上出的,也许就是遇到了什么诱因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要是能找到那个诱因的话,兴许还能变回来!两个人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想到什么招就使什么招吧! 肖天宇在前边小步跑,裴明在后边紧跟着。两个人跟找宝似的四处乱看,在周围的路上跑了好几个来回也没找着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一切都很正常,除了肖天宇。 「你是不是遇上外星人了?」裴明沮丧的坐在路边,初春的天气还很冷,可是他已经跑得冒汗了。从来也没进行过这么大的运动量,裴明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 在学校的时候就害怕体育课,离开校门的这几年裴明连运动鞋都很少穿。现在却为了这个家伙在周围傻子似的来回跑,裴明觉得很冤枉! 肖天宇急得火燎似地,原地转圈:「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裴明叹了口气,托着下颔看着他摇头。肖天宇气急败坏来回的蹦跶。 一位老大爷牵着一只小狗慢慢的溜过来,站在他们跟前注意的看看六神无主的肖天宇。「你这狗总是乱转,没精神。肯定是冷啊!你还是把它抱起来回家吧!狗小不禁冻,你看我这狗都穿上坎肩了。」可不是吗,穿着大红坎肩的小狗挺神气的迈着四方步,斜着眼看肖天宇。 肖天宇正有气没处撒呢,朝着那小狗就亮出了牙。妈的看什么看!滚远点,爷可咬人! 凶恶的眼神雪亮的牙,还有嗓子眼里咕噜声把那娇贵的小狗吓得一激灵,嗖的一下就蹦到了老人的怀里,冲着地上的肖天宇嗷嗷的叫起来。老人也吓了一跳,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这小狗可是够厉害。 裴明赶紧地把肖天宇揪着尾巴拉回来,尴尬的给人家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耷拉着脑袋回到家里,裴明一屁股倒在沙发里:「肖天宇!你到底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 肖天宇把脑袋搁在沙发扶手上欲哭无泪:「我干什么了我,我不就是喝点酒吗?就算我立了字据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啊!我也不愿意,那不都是逼在那了吗!」 字据! 好像灵光一闪,两个人从沙发上腾的蹦了起来。裴明看着肖天宇:「你喝酒了?你发过誓的……」 「如有违背,变条小狗……啊!」 从抽屉里翻出肖天宇签字画押的纸条,裴明百感交集。看来这誓言不能随便立,老天爷在上面看着呢!可是老天爷你也太认真了,天底下有多少国计民生的大事你不盯着,你盯我们这个干什么!早知道这么灵验,我就让他写如有违背金山一堆了!就是写个银行存摺也比变条狗有价值多了!裴明顿足捶胸的懊悔。 肖天宇呜呜的哭:「我说我不立,你非让我立,妈呀~~儿子这回看不见你了!」 卧室里,裴明拿着那张字据煞有介事的跪在地上,对面的肖天宇也规规矩矩的趴着,眼巴巴的看着裴明。裴明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纸条,嘟嘟囔囔的祷告:「老天爷啊,肖天宇是说话不算的混蛋,你看在他已经受了罚知道错了的份上,就饶了他吧!我把这个烧了,你让他变回来。」 肖天宇使劲的点头,只要能变回来,说我是什么都行。 打火机点着了纸条的一角,裴明拿着在肖天宇脑门上晃。 「变~~~」 「变~~~」 「你给我变~~~」 「哇呀!」 肖天宇没变回人,倒是让火苗把鼻子尖燎了一下,嗷的一声跳出老远。裴明心一慌,纸条落在地毯上烧着了。手忙脚乱的灭了火,崭新的地毯破了一个大窟窿。 裴明又心疼又生气,抓起旁边的一本书就朝肖天宇扔过去。肖天宇一边跑一边喊:「那又不是我烧的,唉呦!」 下午的阳光里,一人一狗坐在沙发里沮丧的托着头。突然,被扔在一边的衣服堆里响起了电话声。裴明从衣服里拿出肖天宇的电话,看着垂头丧气的小狗:「你打算怎么接电话?」 肖天宇看了一眼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老板陈朔的。今天自己没上班也不见人,那家伙准是急得不得了了。今天是签合约的日子啊! 肖天宇欲哭无泪,裴明扁扁嘴,替他打开电话放在他耳朵上。幸亏得他还能说话,要不然谁知道这小狗就是那个一八四公分的肖天宇啊!天方夜谭都没这个邪门! 「老板~~」 「肖天宇你个混帐东西!你死到哪鬼混去了!今天一天不见人!我这都忙得脚丫子朝上了你知道不知道!立刻给我滚回来!客户指名道姓的要你去呢!」电话那边,陈朔一通乱吼。肖天宇鼻子都酸了,陈朔也算自己的铁哥们,一个公司的上下级那是对外,对内是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可是现在,自己这样怎么跟他说啊! 「哥们,对不住了。我这有点事,暂时过不去了。你先找个人代替我,我这里的事一完马上就回去。你也别找我,也别跟别人说。就这样了。」 哑着嗓子说完了,也不顾那边陈朔的喊叫,肖天宇一爪子按在关机键上。眼泪掉下来了,从黑亮的小狗眼里一颗一颗地往下掉。看得裴明心酸酸的,伸手把他抱起来:「天宇,别难过。总会有办法的啊!」把小狗抱在怀里拍着,裴明自己的眼睛也热乎乎的。虽然说这家伙无赖无德气死人不偿命,可是毕竟也是同窗这些年,现在它落到这个地步也挺可怜。裴明的文艺细胞开始增值。 肖天宇靠着裴明的胸膛,暖暖的挺舒服。那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裴裴,我要是一辈子这样,你一辈子养我吗?」 裴明正难过着,点点头:「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那你先给我做饭去吧!记着我不吃泡面。」 「去死!」 裴明在厨房里看着案砧和菜刀发愣,这些东西实在不会用啊!平时只有这个家伙上门的时候会用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是叫外卖就是泡面,什么时候也轮不着自己做饭。现在可好,不给自己做饭,改给狗做饭了! 肖天宇蹲在裴明脚边,现在对于狗的专用姿势已经有点适应了,蹲得还有模有样。看着裴明洗菜切菜,不住的指导着。 「段切小点别跟柱子似的,这样不好吃。油热了!哎,少放盐咸死了!」 「给我闭嘴!」 「我闭嘴你那饭就没法吃了!」 「这都是谁害的啊!」 「那字据是你逼着我写的,事到如今你要对我负责……」肖天宇悲哀的扬起脑袋看着裴明。 裴明站直了身子,手里的菜刀点着肖天宇的鼻子:「给你一秒钟,要么消失要么我砍死你!」 肖天宇连一秒钟都没用转身就跑了。裴明充满胜利感的挥了挥菜刀。厨房门口离地三寸的地方探出小狗脑袋,冲着裴明小声嘀咕:「野蛮男友……」 「去死!」 饭菜总算做出来了,尽管外形不是很好看,但是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肖天宇蹦上了桌子,裴明板着脸,筷子点着桌面:「嘿嘿!你见过谁家的狗上桌子吃饭啊?你在桌上连啃带咬的我怎么办啊?」 肖天宇一扭头:「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我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的跟我摆人的架子。」 「我没同情心!我没同情心我收留你……我我我还给你做饭!我都没跟我自己做过饭!」裴明气坏了。 肖天宇踱到他跟前,把爪子放在他手上:「裴裴啊,我要不是变成这样了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做饭啊?看着你拿着菜刀我就哆嗦,真怕你一不留神把素菜做成荤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节哀顺便,只要你对我真心真意,我不会对你要求太高。」 裴明伸手抓住肖天宇的脖子按在桌子上就要揪毛,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裴明悻悻的放下肖天宇去开门,还不忘冲桌子上的肖天宇咬咬牙。 门开了,一位妖娆的小姐站在门外,轻轻的笑着:「裴明,你在家啊!本来不抱希望的。」 裴明深吸口气,立刻浮起礼貌的微笑:「芳芳啊,有什么事吗?」 芳芳也不等邀请自己就走了进来,两根手指头上捏着一本书:「上次你借给我的书我看完了,很感动啊!这次你打算介绍介绍什么书给我呢?」背着手侧着脸拿捏着漫画少女的腔调。裴明接过书抬头喘了口气,我哪本也不想给你! 「芳芳啊,我这里的书有限,而且也不是很适合你读。我看不如这样,我介绍你……」裴明正考虑着离自己家最远的那家书店叫什么名字,就听见身后一声惊叫! 「啊!你家的小狗会拿汤匙吃饭啊!」一声惊叹之后,没等裴明反应过来,芳芳已经自己跑到饭桌跟前了。张着两只手惊叹万分的看着桌子上的肖天宇,一个劲的说:「哇赛了不起!哇赛了不起!」 肖天宇正拿两爪子抱着汤匙喝汤呢,身后边站着这么一位实在难受。真想回头给他一句你们家吃饭喜欢让别人看啊!想想自己目前这身份,还是闭上嘴比较好。 眼前这位的瘦小身材,万一吓晕了还得给她出医药费,多不划算。 「啊呀你看他会自己挑肉吃!啊呀还知道一口饭一口菜!啊呀还会拿纸巾擦嘴!」芳芳的眼镜里都快爆出星星了。肖天宇被她闹得一口也吃不下去了,把餐巾纸往桌上一扔就想跳到椅子上下来。没想到这位小姐一伸手就把他给抱住了,搂在怀里这一顿揉搓。 「以前没听说你养狗,怎么突然有这么可爱的小狗!乖乖~~给姐姐亲亲啊!这么精灵的小东西你从哪弄来的啊!」肖天宇被揉搓得心慌气短,两只眼睛都眯成缝了,芳芳的嘴唇没头没脸的亲下来,肖天宇快晕了。 裴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看见肖天宇躺在芳芳臂弯里那个模样,裴明气不打一处来。走到芳芳跟前伸手把肖天宇夺过来,揪着他脖子上的毛抓在手里,微笑着说:「朋友送的,今天刚来还没打防疫针呢!你最好跟它保持距离,这家伙最爱拿人的手指头磨牙。」 「啊?它爱咬人啊!真的吗?」芳芳有点胆怯,毕竟让狗咬一口很麻烦也很疼。裴明立刻一本正经:「那是,让它咬了的人多得很,要不怎么会送给我呢?也就我能治它!嘿嘿嘿~~」 肖天宇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慢慢的爬到他的肩膀上贴着他的耳朵说:「妈的你说谎连眼皮都不眨!就许你跟美女眉来眼去的抱抱我就不行?」 裴明的手狠狠得揪了他一下,咬着牙嘀咕:「小子有本事自己泡妞去,别在这吃我的窝边草。」 「你说什么呢?」芳芳看着裴明,裴明赶紧笑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该吃饭了。芳芳你们家是不是也该吃饭了,那个……」 芳芳噘噘嘴,站起身来:「好吧,我先回去了。狗狗,我回来再来看你啊!」 送芳芳出去,裴明关上门,指着沙发上伸懒腰的肖天宇:「你就是变成什么模样,那颗色狼的心也不死!瞧你刚才的德行,就差伸舌头舔舔了!」 肖天宇笑嘻嘻的看他:「你吃醋啦?不过先问清楚,你到底吃谁的醋啊?是她还是我?这可是你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几年了也没见你勾搭上手啊?要是你不愿意给别人占我的便宜对我死心塌地的想全部拥有,我就随了你,从此以后冰清玉洁。」 「我操!你少恶心了!滚一边去!」被肖天宇说得有点心慌脸红,裴明气冲冲的骂着,坐在桌子边上拿起筷子吃饭。忽然看见桌上的菜肴汤水都动过了。 「肖天宇!谁让你在盘子里吃的!你这个混蛋存心饿着我是吧!」扔了筷子,裴明跳起来就追。肖天宇早跑到卧室里钻到床底下去了。 第四章 地上摊了一地的书,哈利波特、外星神秘生物、搜神记、夜雨奇谈、中医探秘、吉卜赛秘方……肖天宇翻了个白眼:「我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乱七八糟?这些书里说不定就记载着怎么把人变成狗再怎么变回来,你这身狗皮就不想脱了?」裴明从自己的书架上一本一本的往下扔书。怎么不想啊?你以为天天趴着看人舒服是怎么的?肖天宇不说话了,当务之急就是先想办法脱了这身狗皮啊! 地毯上堆了满满一地的书,裴明爬来爬去的翻。肖天宇也跟着看,狗爪子不方便翻书就用舌头舔。也顾不得什么好看难看了。翻来找去了半天,狗变人的没找着,倒是翻了一堆八卦丹药的秘方。两个人坐在书堆上喘气,这可怎么办啊? 裴明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踉跄着打开门,一股脑的扔在地上。肖天宇赶紧迎出来,小声地问:「都找齐了吗?这都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的袋子里来回的挑拣,越看脸越白。生石灰、干草、驴心马肺拘尿苔……肖天宇舌头都大了:「你这都哪搜来的啊?」 裴明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着水,喘了口气说:「哪搜刮来的,就为了你我都快把整个城市跑遍了!这东西商场超市里根本没有,我都是在犄角旮旯的小胡同里找的!人家一直问我我是干什么的,我说什么?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给人下毒的!」 愤愤地说着,裴明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这些……都是给我吃的?」肖天宇的声音就跟被拧了麻花一样,还带颤音。 裴明点点头:「就这个还不全呢,像活蜥蜴活老鼠蛇皮蝙蝠屎,这都不好找。 回头我在网上给你搜搜。」 「别!不用了!」肖天宇一个劲的摇头,还是让我多活两天吧!裴明一摆手:「那不成,什么事要干就干到最好,难得遇上这么好玩的事!」 「裴裴我以前是有好多地方对不住你,所以你要报仇的话,你还是直接掐死我得了。」肖天宇悲怆的将两只爪子塞进嘴里。 地板上摆了好多的瓶瓶罐罐,裴明煞有介事的坐在地上摆弄。符也画了,尽管画得不伦不类,好歹也贴在肖天宇脑门上了。黄纸也烧了,尽管肖天宇以为是烧给玉皇大帝的——裴明念的是耶稣基督,好歹的算是心到神知,多个神仙多条路。可是折腾了多半天也没见什么效果,裴明开始翻哈利波特与魔法石。 「少许盐~~孔雀羽毛~~石灰一点点~~半个驴耳朵……」裴明一边照着书上的念,一边把东西往玻璃杯里搅合。肖天宇一脸恐怖的趴在旁边看着,裴明手里的那个玻璃杯,已经由一杯清水慢慢的变成黑汤子了。里边乱七八糟的东西叽哩咕噜的响。 「还差一样,狗血~~~」裴明刚说完就看见了肖天宇冷飕飕的眼神,赶紧转过头:「没有就算了。」 搅合了半天,裴明满意地看着手里调好的东西,小心的递给肖天宇:「给,喝了吧!也许会有效果呢!」 肖天宇后退三步,看着那个东西:「我说,你要是打算要我的命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拿条绳子来多省事!」 「可是你还想变回人是不是?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裴明耐心的诱惑着,两只手端着杯子往前走,肖天宇一个劲的后退。 「你自己看看那什么东西啊!那能喝吗?」 「我费了半天劲才弄好的你敢不喝!」 「你喝一口我就喝了!」 「废话!变成狗的是你!你给我站住!」 肖天宇很聪明的躲到了床底下,裴明的床比较矮,伸长了胳膊也够不着底下的肖天宇。裴明趴在床边上:「天宇,出来!你躲在床底下算什么本事!」 肖天宇站在最安全地带理直气壮的:「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闹腾了半天,天早就黑透了。裴明把那些东西一股脑的都扔了,全都是骗人的!肖天宇也从床底下钻出来,沮丧的趴在沙发上。 裴明从浴室里出来,走到沙发边上一把把肖天宇拎起来。 「干嘛?」 「洗澡!」 「哇!」还没等肖天宇反应过来表示反对,已经被扔了一盆热水里。肖天宇晃着脑袋上的水:「我说你不会温柔点啊!」裴明敲着他的脑袋:「对你……用不着!」 倒上洗发精,上上下下的搓洗。肖天宇给揉搓得挺舒服,眯着眼睛趴在裴明的手上。 「看不出来啊,你这服务还是挺熟练的。」肖天宇给搓洗得舒服了,就开始招惹。 裴明看他一眼:「我们家好几条狗呢!只是我出来上学以后就没再养,谁想到还是让我碰上一条!还是条癞皮狗!」 肖天宇摇摇脑袋:「这也是缘分,对不对?哦呦~~」 突然的,肖天宇闭紧了眼睛,两只爪子紧紧地抓着裴明的手臂,身子紧绷一动不动的趴着。 裴明一边洗一边看他:「怎么了?」 蓦地,裴明的脸红了。在那两条后腿之间硬梆梆挺起来的东西,戳在自己手心里。 「流氓狗!」 「嗷!那能怨我吗,还不是你揉搓的!哎呦!轻点轻点!」肖天宇嗷嗷的叫着,下身硬梆梆的给掐在裴明的手指尖上,疼得一个劲的求饶。 夜深了,裴明折腾了一天累了,躺在松软的被子里睡得很香甜。枕头边上,肖天宇蜷成一个球,也睡着了。 身子被紧紧地抱着,轻轻的摩擦。燥热的火从身子下边一直冲到脸上,熊熊燃烧。裴明张大了嘴喘息着,不知所措。脸颊嘴唇都被他亲着,身子上是他游走的手。怎么会这样?不是刚刚在一起吃饭吗?怎么就突然地把自己抱在了身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被他抱着亲着,很舒服。似乎一直就在期盼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最好的朋友最损的死党,那个该死的肖天宇!现在就压在自己身上做着最不可思议的事。身子中间那个灼热的地方被抚摸着磨擦着,快要爆炸了!啊~~裴明轻哼了一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心还在怦怦的跳着,裴明死死的抓着自己的下身,大气都不敢出。老天爷啊! 要死人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真丢人……梦遗并不新鲜,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可是竟然会梦到被那个家伙抱在怀里,丢人丢到家了! 悄悄的爬起来去了洗手间,换了一条内裤的裴明满心羞愧的钻回了被子里。一定是白天受的刺激太大了,才会做这么荒唐的梦。看见枕头边上蜷成一团的小狗。 雪白的毛蓬蓬着,黑色的鼻尖埋在毛里,睡得正香呢!妈的都是给你害的!洗个澡也能竖起来,真$$#$&&&$! 抬起巴掌,真想给那个混蛋来个泰山压顶,拍死他算了。叹了口气,裴明把手放下来,拉紧了被子。睡觉吧!睡着了就没事了。 但是越想睡越睡不着,身子空得难受心里发慌。刚才梦里的火热现在就像毒瘾一样的诱惑着,火又开始烧了。裴明恨得咬牙,把被子蒙在头上。一会儿,裴明从被子里钻出来,咬着嘴唇犹豫半天,伸出手臂搂过小狗,带进了被窝里。湿漉漉的鼻子尖就在自己胸口蹭,温热的身子贴着自己,舒服多了。裴明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肖天宇醒了,屋子里已经很亮,太阳就在窗子外边挂着呢!裴明还在睡,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裴明不骂脏话不打人的时候,还是挺秀气挺好看的。肖天宇扬着头看着睡梦中的裴明。背上是裴明的手臂,对于自己被抱在怀里睡觉,肖天宇虽然不太明白裴明为什么这样,不过被他搂在怀里的感觉很舒服,也就不想动。裴明喜欢狗,大概在家的时候就总搂着狗睡觉吧? 肖天宇睡不着了,又不想吵醒裴明,就乖乖的躺着不动。裴明身上只穿着一条三角裤,赤裸的身子白皙细腻。肖天宇贴着他的身子躺着,嘴唇就贴着裴明的胸膛,再往旁边挪一点就是那颗小小的乳头。裴明洗澡换衣服的时候看见过很多次了,那是小小的粉红色的小东西。不知道含在嘴里是什么感觉? 肖天宇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念头一起就再也消除不掉,肖天宇拼命的跟自己的不良思想作斗争。洗澡的时候被他揉搓起来了,差点就给掐残废。现在要是吃一口的话,被他发现了还不立马阉了我?不行不行,这后果太可怕了。 肖天宇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近在鼻尖的裴明的肌肤,透出阵阵的暖香。那是肉体本来的香气,最具诱惑的味道。 肖天宇往上挪了挪身子,躺在裴明的枕头上,这样总可以了。裴明睡得很香甜,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平常总冒寒光的眼睛闭着,看着比醒着的时候可爱多了。 嘴唇很润,有一点水光。肖天宇从来不否认裴明长得比自己好看,可是这家伙有多漂亮就有多危险,属狐狸的,奸着呢!大学的时候住一个宿舍,自己没事就爱搂着裴明大呼小叫的喊老婆。裴明也就笑眯眯的答应,然后把自己的饭票钞票都拿走说是老公就应该上交的。然后每到吃饭的时候肖天宇就眼睁睁的看着裴明拿自己的饭票买红烧排骨,他剩下来的青椒就都到了自己饭盒里。还说什么,充分体现了家庭内部的和谐。切~~肖天宇眯着眼睛在裴明的鼻子尖上方一寸多远的地方,装着用手拧他的鼻子。 拧着拧着,手指就触摸到了裴明的嘴唇。柔软温暖,充满了弹性。肖天宇鬼迷心窍似的摸着,越凑越近。可以碰触到裴明细小的呼吸,可以感触到温暖的体温。可以……吻上柔软的嘴唇。 「嗯~~」裴明被弄醒了,睁开双眼。眼前是放大了的肖天宇的脸,正充满陶醉的吻着自己,舌头已经伸进了自己的嘴里正在津津有味的吸吮!肖天宇也看见了裴明睁开的双眼,呆住了。一时竟没有反应,两个人维持着接吻的姿势互相看着。 「天宇,你变回来了?天宇你回来了!」裴明吃惊得瞪大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怀里抱着的不再是小狗,是活生生的肖天宇,还是赤身裸体的。 「啊?」肖天宇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没错那是人的手。再看自己的身子,就是那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身子,熟悉得想掉眼泪的身子! 「啊!」肖天宇号叫一声蹦了起来,直直的冲向客厅里的大穿衣镜。镜子里清清楚楚地反映出肖天宇赤裸的身体。那是人的,男性的强健的体魄,均匀修长比例协调,怎么看都比狗好看多了。肖天宇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身体这么可爱这么好看,浑身上下的抚摸着喃喃自语:「天啊天啊!总算回来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裴明躺在床上,深深的呼吸着。回来了,太好了!这一切也许只是一个恶梦,现在梦醒了一切恢复正常,再好不过了。可是刚才……刚才他在做什么? 呜~~裴明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刚才他们在……接吻!窗外一定在下红雨,他们一定精神错乱了。 裴明把煮好的咖啡放在桌上,面包已经烤好了,几个荷包蛋也放在桌上。在桌子边坐下来,裴明努力的忘记早上的尴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忘记忘记! 肖天宇从浴室里出来,看见裴明,脸上带了一点可疑的红,嘿嘿笑着坐在桌子边上。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肖天宇又是潇洒倜傥的一号人物了。心情好得有点想飞,肖天宇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干咳了一声:「裴裴~~」 声音有点发虚,肖天宇揉了揉鼻子,吭吭的咳着。裴明使劲的咬面包,含糊的说:「赶紧吃吧,你今天得赶紧回公司去吧?不然陈朔该以为你畏罪潜逃了。」 肖天宇嘿嘿的笑:「我知道。一会我就去公司。肯定堆着不少的活等着我呢,还得为这几天的神秘失踪想个合适的理由,唉~~」肖天宇抓了抓头皮,为难的看了看裴明。 裴明端起咖啡,一脸无所谓地说:「哪有什么为难的,就说你这几天长狗皮癣了为了不给大家制造视觉污染,自己罄尽家财换了张人皮回来。说不定陈朔一心软不扣你工资了。」 肖天宇凑到他耳朵边上小声地说:「你就是不这么玩命的损我也没关系,我们谁跟谁啊,你对我什么样都在我心里放着呢!你就放心大胆的脸红吧,没人看见。」肖天宇温柔的抛了个媚眼,嘴角带着点暧昧的笑。 裴明抓起桌子上的叉子,咬着牙:「滚!」 「今天晚上,我回来吃晚饭。」已经滚出门的肖天宇在门边上探出半个脑袋,笑嘻嘻的说。裴明把手里的叉子扔了过去,砸在关上的门板上。 心里很慌乱,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跟这个痞子没轻没重的开玩笑已经成习惯了,要是隔几天不骂几句不折腾一顿就觉得少点什么。可是今天是怎么了,心慌得不行,早晨的那个荒唐的吻不敢去想,却实实在在的堵在心底,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肖天宇走了,屋子里恢复了安静。经过了几天的鸡飞狗跳之后,这份早已经习惯的安静竟然变得有点不舒服了。 静静的坐着,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呼吸,裴明突然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寂寞。 使劲的晃晃脑袋,肯定是脑子里进水了。当初执意的从家里搬出来自己租房子住,不就是为了有个安静的环境吗?经过了几天乱七八糟的纷扰,恢复了平静竟然会突然的觉得寂寞。不过他说,回来吃晚饭。切~~我稀罕他!赶都赶不走的癞皮狗难道我还盼着他回来不成? 裴明气呼呼地站起来,也弄不清楚是生谁的气,心慌气躁的很不舒服。把桌子上的杯盘都收拾掉,然后擦桌子抹窗台,又把音响打开。屋子里顿时充满了音乐声,似乎能缓解一下心底的焦躁。但是没过一会儿,裴明伸手关掉了音响。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裴明靠在窗台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抚摸着自己的嘴唇,那种奇异的酥麻感觉还在。怎么会这样,他竟然会吻我? 这家伙变态啊!裴明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还好意思说人家,自己做了那么奇怪的梦!跟他认识这些年,打打闹闹的彼此之间越来越亲密,那些唯恐不够尖刻的损招也只有对他才使得出来。 抚摸着胸口,裴明长吁短叹,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肖天宇变成了小狗,多年的朋友也莫名的变了味道。唉~~唉? 裴明被电击了似的猛然回头,刚才眼角从视窗瞥见的一个身影差点让他呼吸停止。扒着窗台,裴明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只白色的小狗满脸悲痛的朝着自己家门冲过来。 裴明打开门的一瞬间,又变成了小狗的肖天宇像条光线似的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裴明赶紧的把他拖进来,把门关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又这样了!」裴明惊慌得抓着肖天宇的两前爪。肖天宇悲哀的摇着头说不出话来。 「你别哭!说话啊急死我了!」裴明浑身冒汗,无错的抓着肖天宇的两只小前爪。肖天宇痛不欲生了半天,这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个原委。 就在十几分钟前,肖天宇志得意满,不~~是春风得意的走出了幸福花园的小区大门。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说自己这一出算不上什么生死考验,可也是风口浪尖啊!弄不好一辈子就当这畜牲了!想想跟作了一场恶梦似的。肖天宇轻轻的嘘口气,不过老天保佑,总算挺过来了。而且…… 想到今天早上的一幕,肖天宇笑眯眯的抿起嘴来,心里边就像灌了三斤蜂蜜,又甜又美。裴明的脸红红的在眼前晃,唇齿相依的滋味还没回味够呢!哎~~以前只知道想跟他在一块,看他笑看他急看着他打水扫地都觉得心里舒服,从来也没想过原来是为了这个!肖天宇摸摸自己的嘴唇,好像这个吻,想要很久了。今天晚上…… 肖天宇嘴角弯弯的眼睛眯眯的,一路上不管碰见男女老少一律都特别热情的点头招呼:「早啊!今天天气不错啊!」弄得来往的行人都一脸警惕的绕着他走。 肖天宇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形象上有什么问题,高高兴兴的站在马路边上招手叫计程车。待会儿到了公司以后先跟陈朔好好解释解释,当然不能说自己变狗了。要不然没人信不说,还得招老大一顿笑话。说不定就落下什么话把在他手里。编个什么瞎话蒙混过去,然后把这几天的事处理一下。晚上争取早点下班,买点裴明爱吃的菜好好地给他做点东西吃。当然还有买瓶好酒,哄着裴裴也喝点,然后嘿嘿嘿~~肖天宇一脸幸福的傻笑,胸口里那颗心跳得乱七八糟的。 早晨那个糊里糊涂的吻倒好像让自己弄明白了点什么事,这些年一直就想缠着他不放,连工作都要在一个城市租房子也要离得不远,有事没事就想到他那待会,招他生气看他笑,就是被他整得满头包也还是高兴。大概就是书上说的所谓爱情吧! 虽然说爱上自己的死党还是个男的这点有些奇怪,不过同性恋又不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切~~肖天宇不屑的撇撇嘴。要是早明了这份情意,也不会荒废这么多年了。罪过啊!想到以后就可以和裴明抱在怀里亲亲啃啃,每个晚上钻一个被窝每天早晨一块起床。肖天宇也有点脸红,掩饰的左右看看,这计程车怎么还不来? 忽的一阵心慌,肖天宇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拎着公事包的手变成了狗爪子!不好! 一声不好还没有喊出来,刚才还志得意满风度翩翩的肖天宇瞬间消失了。一堆衣物里趴着一只悲痛欲绝的小狗。站在肖天宇不远处的一位老人很奇怪的四下看着,刚才的年轻人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第五章 一切又回到了最糟糕的起点,裴明和肖天宇满脸沮丧的坐在沙发上,一筹莫展。 事情已经这样,再怎么沮丧也无济于事了。裴明带着肖天宇,顺着他早晨离开的路寻找那身倒楣的被扔在半路上的衣服。再怎么说那身衣服皮鞋还有公事包值不少钱呢,哪能这么白白扔了? 可是走到那个毗邻小街心公园的路口,怎么也找不到那身衣服了。裴明心急火燎的四下找着,肖天宇也着急,周围的树丛草丛都搜寻了一遍,连个影都没找着。 估计是被人捡走了,确定了这个答案以后,肖天宇更悲愤了。一声不出的蹲在地上,牙齿咬得格格响。 裴明伸手把他抱起来,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叹口气说:「算了,别生气了。全当着破财免灾!妈的谁拿走了谁倒楣,叫他出门就撞警车上!」裴明气咻咻的骂着,他那身西装还是自己帮他买的呢!太倒楣了吧! 肖天宇趴在裴明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我怎么就变不回来了呢!这不成心折腾我吗?」 裴明抚摸着他背上的毛,叹口气。这不也是折腾我吗?他妈的什么事啊! 脸贴在小狗的身上蹭着,裴明自己跟自己叹气。忽然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裴明也没注意,继续沉浸在郁闷里。肩膀上靠过来一团热气,裴明吓了一跳,一扭头,一张陌生的脸就离自己不到一寸! 「你干嘛?」裴明往后缩着身子,眼前的陌生男人一脸猥亵的笑。瘦小的像根牙签似的男子笑嘻嘻的露出一口黄牙:「别这么紧张吗,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看你一个人坐着挺寂寞的,哥们陪你说说话,我们交个朋友你看怎么样?」裴明向后绷着身子,冷冷得看着眼前的「牙签」。明白他的意图,裴明厌恶的皱皱眉。这种人也见过几个,裴明从心里感到恶心。 「滚!」就一个字,裴明的眼神冷冰冰的。这种浑身上下都沾染着恶臭的男人,看一眼都觉得堵心。何况本来就心情不好! 「呦!脾气还不小,我就喜欢这样的……」话没说完「牙签」就嗷的一声惨叫,脸上被结结实实的给了一爪子。肖天宇把一肚子的怨怒都发泄在他身上了。 从裴明的身上跳下来,一步一步的朝着「牙签」走过去。「牙签」还没见过哪条小狗是这样威胁人的,黑豆似的眼睛里冷森森的光。那哪是狗的眼睛啊,根本就是狼! 「王八蛋,大白天就出来找便宜了,爷今儿拍不死你!」突然的,一个低沉的男声非常具有威慑力的响起来,慢条斯理却杀气腾腾。好像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眯着眼睛在挑衅。 正盯着小狗看的「牙签」吓了一跳,很显然这声音不是椅子上笑得春光灿烂的年轻人发出的。周围有人?转着头看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 「看什么呢!孙子!说的就是你!」又一声字正腔圆的吆喝从正前方发出。男人惊惧的确认了,这个倨傲声音的主人是——自己跟前的小狗! 「哇~~~~」的一声,「牙签」昏过去了。 阳光还在温和的照着,鸟语花香再加上面前正看着自己的漂亮青年。「牙签」 顶着一脑门地金星晃晃悠悠爬起来,恍惚的看着面前的裴明。就是这个人,他有一条会说人话的狗! 「那狗~~那狗~~」 「就是这个人,在这跟演戏似的对着空气说话,还一直地说什么会说话的狗。 然后就昏过去了,我怕他出什么事就请你们过来了。」 「牙签」惊愕的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给俩穿白大褂的给架着。后面还跟一个员警。不对啊,我没犯事啊!「放开我!是他!他有一条会说人话的狗!我是说真的,你们要把我弄哪去啊?」 裴明笑眯眯的看着「牙签」被带上写着精神病院字样的救护车,很温馨的挥挥手。 心情好多了,裴明两只手插着口袋慢慢地往回走,肖天宇在他脚边跟着。「我说天宇,你以后还要收敛点,别时不时地就说人话。万一引起什么大轰动,到时候我可不管给你擦屁股。」 肖天宇龇龇牙:「你个小没良心的,刚才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吗?你不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也就算了,还说什么给我擦屁股……」 裴明斜眼看他:「因为我?就那根牙签似的人物我也需要你挺身而出?就你现在这副德行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肖天宇扭过头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裴明:「我现在的模样是不好看,可是你也得知道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扛着走……」 「我把你变成炖狗!」 前边肖天宇一溜烟的跑,裴明在后边猛追。 衣服丢了钱包丢了,连电话都不知道现在握在谁的手里。肖天宇趴在沙发上懊恼得不行,当时就顾着难受了,哪怕把衣服什么的叼回来也行啊!精神伤害已经没什么辄了,这物质损失怎么也得降到最小吧!唉! 裴明在厨房里脸色阴沉的做饭,可恶!我到底还要给狗做多久的饭! 吃过晚饭之后,裴明特意的跑到肖天宇的家里给他拿了几套衣服过来。现在的这种状况,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变人什么时候变狗啊?肖天宇不敢再随便出门,裴明也只好在家里陪着他。 安慰了焦急的陈朔,放下电话,裴明回头看着身边的肖天宇:「怎么办吧?陈朔现在到处找你,该问的人都问遍了。反正我是没法帮你圆这个谎,你自己编吧!」 肖天宇摇了摇头:「我实在编不出来啊!我能说什么,我告诉他我穿越时空啦?说被外星人抓走了都比变成狗具有可信度!」 「那你就这么一直消失着?」裴明看着无精打采趴在沙发上的肖天宇。抓破了脑袋也无法可想,这种莫名其妙的处境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啊!肖天宇悲愤的拿爪子使劲揪着自己脑袋上的毛。裴明没好气地打开他的爪子:「你就是把自己揪秃了也没用!」深深地叹口气,裴明一筹莫展。 无精打采的裴明歪在沙发上看电视,肖天宇趴在他腿上打盹。电视里无聊的综艺节目像口水一样没完没了。一对男男女女的插科打诨的,忽然都起哄似的看着其中的两个表演接吻。忽然,像是被什么碰了一下,灵光一闪。肖天宇站了起来。 「裴裴~~」低低的、乞求似的声音。裴明心头一蹦,斜着眼看着蹭到身边的肖天宇:「干嘛?」 肖天宇两只小前爪搭在裴明的大腿上,仰着脸小声地央求:「裴裴,我想亲你一下。」 裴明的心怦的一跳,脸立刻就红了,一甩手推开他:「去去!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闹!」 肖天宇不折不挠的又爬回来,抓着裴明的手臂:「不是胡闹,裴裴!我是说真的。你想想,那天早晨的事,我能变回人来,不就是一时没把握住,跟你亲了一回嘴,说不定我再亲你一次我就又变回来了呢!」 裴明脸上红得都快出血了,咬牙切齿的:「你给我闭嘴!」 肖天宇眼巴巴的看着裴明:「裴裴,求求你,你就让我再亲一次,我保证这回我把握住机会一定不再变回狗了。就亲一下,一小下!」 裴明两只拳头攥得死死的,这个混蛋打的是什么主意啊?糊里糊涂的被他亲了一次已经够过分了,现在他竟然还要! 但转念一想,肖天宇说得好像有点道理,那天早晨他确实是变回了人。可是自己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肖天宇在吻啊!难道说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他已经亲了好长时间了?该死的!不过那个吻很舒服,很晕……呀!要死了你都在想什么啊!裴明恼怒的咬了一下牙。 要是真的有用呢,那就再让他亲一次,全当……全当做好事了! 「我们可说好,我这全都是为了帮你,你别瞎联想!」裴明满脸通红的说。肖天宇就差举着狗爪子发誓了,瞎想不瞎想得你先让我亲了再说! 裴明慢慢的低下身子靠近肖天宇。试了几次还是下不了决心。虽然话是说出去了,可是现在这张小狗的嘴让他怎么亲得下去! 「裴裴,你闭上眼,就当英勇献身了!」肖天宇跃跃欲试,裴明一咬牙,横下心来。就来一次,也少不了什么。裴明紧紧地闭上眼睛等着,那股温热的气息越靠越近,裴明的心怦怦的乱跳起来。清晨睁开眼睛的那一幕又在眼前出现,肖天宇灼热的唇和紧紧的拥抱,想要忽略都不可能的激动。唇贴上了,湿润的温热的感觉让心都跟着颤抖了。怎么会这样,难道是真的喜欢和他…… 裴明慢慢的睁开眼睛,紧紧贴着自己的那张脸毛茸茸的,小黑豆眼一眨一眨…… 「啊!混蛋肖天宇!」 随着一声霹雳一般的怒吼,肖天宇被扔出去老远趴在地上,无比悲哀的看着裴明冲进洗手间。怎么会不灵呢?怎么会的?就是不灵至少也让我多亲一会啊!老天啊,让我死了吧! 洗手间里,裴明狠狠地刷牙。居然亲了一只狗,恶心死了!一管牙膏都抹在牙刷上了还不解气,裴明恶狠狠的骂着:「浑蛋肖天宇,你等着!我这就烧水炖了你!」 书房的地毯上,肖天宇欲哭无泪的趴着。被怒气冲冲的裴明扔了进来,门也反锁了。这回别说变回人,连狗的地位也保不住了。我怎么这么倒楣啊? 刷了牙洗了澡,裴明折腾得也累了。打开瓦斯炉烧上一锅水,让那个混蛋闹得也没心思做饭了,冰箱里还有几袋冷冻水饺,随便应付一顿算了。在沙发上躺下来,裴明闭上眼睛养神。再过一会水就该开了。肖天宇百无聊赖的转了一会以后,趴在裴明常坐的那把电脑椅上睡着了。 锅里的水烧开了,哗哗的扑出了锅沿,顺着锅边流下来把火苗浇得吱吱作响。沙发上裴明睡得很沉,屋里肖天宇缩了缩脖子,让自己团的更紧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天宇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弄醒了。皱着眉头闻了闻,这是什么味这么难闻,还觉得胸口闷闷的。啊!瓦斯!不好,裴明! 肖天宇猛冲到门口拼命地抓门,大声地叫着裴明。但是门纹丝不动,裴明也毫无反应。肖天宇急了,从门缝里透进来的瓦斯味越来越重,那在外边的浓度就更高! 裴明现在在哪里啊?该不会……肖天宇不敢想下去了,疯了一样的叫着用自己的身子撞门。但是小狗的身子太小了点,就算他拼尽全力也不能把锁得紧紧的实木门怎么样。 这样不行,得想别的办法!肖天宇喘着气四下看看,转身就跳上了窗台。推开窗子,肖天宇站在窄窄的窗台上。很幸运,跟卧室连接的阳台的窗子是开着的,只要准确地跳进去,就可以从阳台上进去了! 两个窗子的距离不算远,用点力气就可以过去。凌空站着,脚下是遥远的地面,稍微不小心掉下去恐怕连骨头都收拾不回来了!可是现在肖天宇没工夫想这些了,深吸口气,对着那个开着一道缝的窗子就扑了过去! 「哇!」两只前爪死死的扒着窗沿,肖天宇惊出一身冷汗。四爪并用的爬上窗子,肖天宇掉进了阳台里。顾不得喘口气,肖天宇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客厅。沙发上,裴明依旧保持着睡着的姿势,已经昏迷了。 肖天宇憋着气,跑进厨房里关掉了被水扑灭的瓦斯。迅速的打开窗子,换了一口气又扑回裴明跟前,连拉带咬得推着裴明:「裴裴!裴裴快醒醒!」 裴明的身子重得可怕,瓦斯中毒让他陷入昏迷,却无力清醒过来。肖天宇快要疯了,必须立刻把他从这里弄出去,他需要新鲜空气!肖天宇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自己,自己本来是可以轻松的把裴明抱起来,立刻带他脱离危险,但是现在他做不到!变成了小狗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来人啊!救人啊!」肖天宇嘶声的喊着,冲到房门口用两只爪子打开了房门。对面的邻居会有人的,他们会帮忙的!会被人发现,会出什么事,去他妈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裴明!拍门的声音太小也来不及了,肖天宇拼尽全力用身子撞上了邻居家的铁门。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暗夜里格外吓人。 咬着裴明肩膀上的衣服,拼命的把他从沙发上拖下来,肖天宇红着眼睛倒退着,用牙和四只爪子死命的拖着。裴明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向门口挪动。 门口传来惊恐的叫声,邻居被惊动了。看着一只小狗死命的拖着地上的裴明往门口走,邻居们惊骇了。 七手八脚地把裴明抬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有人叫了救护车。肖天宇附在裴明的脸旁边,轻轻的蹭着他的面颊、嘴唇。裴明微弱的呼吸稍稍的安慰着肖天宇焦躁的心,裴裴,你会没事的! 救护车响得惊天动地的,医生们迅速的把昏迷的裴明抬上了担架,氧气罩戴在了裴明铁青的脸上。肖天宇紧跟着裴明的担架就冲上了救护车。 「欵?这谁的狗怎么上来了?下去下去!」一只粗鲁的脚踢在肖天宇的肚子上,肖天宇一下子撞在车厢后门上。咬牙切齿的爬起来,肖天宇顾不上计较踢他下车的那个医生,又跳到裴明身边。 从来没有跟狗打过交道的医生又着急又生气,病人需要立刻送医院,这条狗偏偏跟着捣乱!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根棍子就要打,一个邻居在车下边喊:「别打那狗!它救了裴明一命啊!快下来,你不能跟着!」 肖天宇两只爪子死死的把着裴明的担架,脖子跟后腿都被抓着往后拽。 「下去下去!」 「小心它咬人!」 「放开我!裴明~~」 到底,肖天宇还是被提着脖子扔到了车下边。救护车朝着医院的方向开走了。担架上裴明依旧昏迷不醒,医生仔细的检查他的脉搏和心跳,调整着氧气罩。 「刚才,那只狗……」一个医生拖着下巴沉思。 「那狗是够奇怪的,好像真的懂人事似的。它好像知道主人出危险了还死活要跟着,真是奇异啊!」另一名医生感叹着。 「不是这个……我在想,我刚才好像听见它说话了!」 「……」另一名医生无语的看着他。自己也觉得似乎是说了句很蠢的话,那名医生赶紧低头看手里的纪录。 「咳!你看那狗!」车窗外,远远的被甩在后面的小狗拼命的追。 脚底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肖天宇栽倒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也不知道跑出来多远了,累得只想吐白沫。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感觉好像五脏六腑都要翻出来了。 但是裴明到底怎么样了?他不能出一丁点意外,一点也不行!我得守着他,亲眼看着他好好的!肖天宇强撑着爬起来,刚才的救护车上写着——同爱医院。 知道那家医院的位置,那么远的路自己这个样子跑着过去的话,不知道要多久啊! 肖天宇抬头看了看路上的车流,不可能会有一辆车为一只小狗停下来的,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跑吧! 第六章 裴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雪白的墙壁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有点迷惑。这是哪啊?转着眼睛看着四周,手臂上的输液管吓了他一跳,这里是医院?自己好好的啊,怎么跑到这里来? 门开了,白衣的小护士笑容可掬的走进来:「你醒了?哪里有不舒服?」 裴明皱皱眉,头很昏,浑身像给人抽取了骨头般酸痛难忍。但是他最想知道的还是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是怎么了?」 「你瓦斯中毒了,幸亏发现及时,不然啊,你可就壮烈牺牲了!以后烧水可要小心了!」 瓦斯、烧水?裴明有点明白了,自己确实是烧了一锅水,还说要煮水饺的。结果就睡着了。瓦斯外泄,自己中毒了。那…… 「肖天宇!天宇呢!」裴明突然惊恐的叫起来,护士莫名其妙的:「肖天宇,那是谁啊?」 被一股巨大的恐慌抓住了,裴明不顾一切的扑下床来,狂叫着:「他还在屋里,我把他锁在屋子里了!天宇!」 手臂上的点滴针头被拉掉了,鲜血涌出来。护士吓坏了,死命的拉住他:「你干什么啊!快回去,你现在不能动!」 裴明一头栽倒在地上。强烈的中毒反应还没有消失,头疼得想要炸开,裴明干呕着,艰难的喘息。小护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裴明重新扶回床上,气喘吁吁的教训:「你不要激动,你现在刚刚脱离危险不能乱动。」 「救人!天宇还在里面啊!」裴明咬着牙忍着剧烈的头疼叫着。 「你是说你家里还有人吗?不可能的,他们进去看过了。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小护士一边安慰着,一边不放心的用手扒开裴明的眼底察看。 裴明抓住她的手焦急的说:「不是,不是人。那是我……我的狗!有没有看见一条小狗?他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 护士「噢」了一声,笑起来:「你的小狗啊!怎么叫这么古怪的名字?还有名有姓的。我听说了,你的邻居把你送来的时候一个劲的夸你养了一条好狗呢!要不是它救了你,你就真的完了。」 裴明愣愣的听着:「你是说,他没事对吧?」 护士咯咯的笑:「它当然没事了,要不然它怎么救你啊!」 裴明长出一口气,向后倒在枕头上。「谢天谢地,没事就好。」 「你们这一人—狗还真有意思,你不想自己怎么了,狗没事就谢天谢地。不过说起来,你的小狗真了不起,听说它拼命的把你往外拉,又开门叫人,你被送上救护车以后它还不放心,追着车跑了好远呢!眼泪汪汪的连医生都心软了。」护士一边说一边重新把点滴瓶挂好。 「你刚刚脱离危险,身体需要很好的休息。明天早上医生会来看你的,好好睡吧,有事的话就按铃叫我。」 护士出去了。裴明转过头,一颗泪珠掉下来。刚才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眼泪在护士面前掉下来。好像看见了肖天宇一路哭着追着自己跑,心像给拧着一样酸疼难受。他现在在哪呢?没有人照顾他,就他那样该怎么受罪啊!万一让人发现了他会说话,是不是会把他当怪物抓走?天宇,你现在怎么样了? 越想越心慌,不行,我得回家!裴明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坐起来。但是那个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头晕得想要掉下来,浑身上下的骨头快要散架了。没想到瓦斯中毒这么厉害啊!强忍着恶心,裴明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门悄悄的开了一道缝,一条白色的小狗悄无声息的挤了进来。裴明先是惊愕的看着,继而惊喜地张开了双手:「天宇!」 肖天宇直接冲到了裴明的怀里。裴明一把抱住他,又想哭又想笑,一颗心总算放进肚子里。 肖天宇贴着裴明的肩膀,声音嘶哑的说:「裴裴,你没事。太好了!你可吓死我了。」 裴明抱着他,抚摸着他的背,声音有点抖:「你还好吗?你是怎么找到这的?」 肖天宇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我追不上救护车,又找不到一辆车能带我过来,我就跑着过来了。可是到了这之后,到处都是人,我试了好几次都被人踢出来了。我只好在外边守着,来回转悠。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我才钻进来的。」 「那么远的路你就跑着过来!你疯了还是傻了!乖乖的在家等我不行吗?」紧紧地抱着他,裴明眼泪一颗一颗得掉下来。 「我想见你,我不放心。」 裴明吸吸鼻子,低声骂:「笨死了。」 「裴裴,抱抱我吧,我快累散了。」肖天宇闭着眼睛靠在裴明的怀里。裴明把他抱得紧紧地,蹭着他毛茸茸的脑门。以前有很多次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掐死他。现在,还是第一次为他感到心疼。「睡一会吧,你累了。」轻轻的在他耳边说。肖天宇听话的闭上眼睛,真累啊! 怀里的小狗睡着了,呼噜呼噜的睡得很香甜。抚摸着他的背,裴明把脸贴在他的头上,心里翻腾着从来没有过的酸酸甜甜的情绪,说不清理不顺的堆积起来。忽然怀里的小狗好像胖了一点,抱着有点不顺手了。裴明正想换换姿势,忽然发现怀中的小狗已经粗壮得抱不下了!毛茸茸的皮毛消失了,变成光洁的皮肤,裴明惊愕的睁大眼睛,抱在怀里的是疲惫不堪的肖天宇。 「天宇!」裴明又惊又喜,拍打着肖天宇的脸叫醒他。虽说也知道他会变来变去的,但是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啊!真是神奇啊! 肖天宇从睡梦中醒过来,也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坐起来看看自己的周身又看看裴明,愕然的说:「天啊,怎么会这样啊?这回不会又变回去了吧?」裴明又喜又怨的抓抓他的头发:「该变的时候不变,不该变的时候瞎变!你这个样子,我上哪找衣服给你穿?」肖天宇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也没办法可想。 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裴明眼疾手快一把把肖天宇塞进了被子里。平白无故的病房里多个人出来还不算,还是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裴明就算浑身张嘴也说不清楚。 护士推门进来,看见裴明半躺着,两条腿把被子支的老高。 「有人来吗?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护士奇怪的扫视着不大的单人病房,又看看半躺着床上的裴明。 裴明支支吾吾的:「没,没谁啊!你听错了吧?」心怦怦的跳,裴明手紧紧的扯着被子边,生怕窝在里边的肖天宇露出马脚来。护士看了看脸色绯红的裴明,微笑着殷切询问:「是不是不舒服了?睡不着吗?要不要我帮你拿杯水?」难得遇上一位帅哥,连繁琐的护理都让人觉得兴奋啊! 护士笑眯眯的神情让裴明汗都出来了,赶紧摇头:「不用不用,谢谢你。」天啊,快放过我吧!这是什么状况啊! 被子里,肖天宇团着身子趴在裴明的小肚子上,大气都不敢喘。这要是被当场揪出来,自己也甭想怎么掩人耳目了,直接跳楼比较干脆一点。等等,哼哼,小护士挺温柔的嘛!还要喂你水喝是怎样?还在搭讪?裴裴,我可在这听着呢!别忘了我们可……可那什么了!惹急了我,我也不跳楼了,我干脆杀人灭口。 肖天宇支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被子里黑暗温暖,脸颊紧紧地贴着裴明的小腹,那里柔软平坦,带着年轻肉体所特有的暖香。虽然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肖天宇还是被烫得浑身血脉蒸腾。手不由自主地抚摸着身边修长的大腿,细瘦的腰。宽大的病人服很容易的被掀起一道缝隙,光滑的皮肤就露了出来。 感觉到了身子下边的蠢蠢欲动,裴明吓得冷汗热汗一起冒了出来,不要乱动啊!「对不起我想睡觉了。」情急之下裴明冲着护士脱口而出。 小护士有点窘:「那你好好休息吧!」 门总算被关上了,周围恢复了安静。裴明惊魂甫定的吐口气,这个混蛋,胡闹也不分个时候,露出马脚来该怎么解释啊! 抱在腰上的手搂得紧紧地,小腹上的重量明明白白的显示着那是肖天宇的头在靠着。裴明没有动,被子里的肖天宇也没有动。两个人就维持着互相偎依的动作静默了很长时间。裴明忍不住弯弯嘴角,跟这个家伙从认识的那天起,好像还没有这么安详的在一起过。从来都是吵吵闹闹拳脚乱飞的,每次自己不占到绝对的便宜是不会放过他的。就算朝着他明媚的笑也只是提醒他注意自己尖利的牙。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静静的偎依在一起,被那份酸酸甜甜的心情占据身心。 裴明轻轻的掀开被子,靠在自己身上的肖天宇已经睡着了。 接着微弱的灯光,裴明仔细的看着睡熟的肖天宇。赤裸的肩背上一片触目的青紫,腿上手臂上也都是瘀青。这可能都是被人踢的撞的,那些该死的混蛋!就算是条小狗他也知道疼啊!轻轻的抚摸着,心一抽一抽的疼。轻轻的给他盖好被子,裴明在他身边躺下来。看着面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怦然心动。慢慢的探过头去,嘴唇轻轻的落在肖天宇熟睡的面颊上,落在他的嘴唇上。 窗外的阳光和门外杂遝的脚步声说话声终于将睡梦中的两个人叫醒了,裴明一睁开眼睛立刻惊恐的发现,情况不妙。肖天宇还赤身裸体的躺在自己身边,而身后的病房门是随时可能被推开的!天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肖天宇也醒了,看见自己还好好的人手人脚,刚高兴了一小下立刻也没主意了。看着裴明:「不行我穿你的衣服先溜出去吧,回头我再想办法给你送进来!」 没别的办法也只好这样,好在裴明有身病人服穿着。裴明赶紧的爬起来跑到墙角的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刚拉开柜子的门,病房门就被推开了。一个小护士端着针药盘子走进来:「十七床,打针。」 裴明慌乱之中赶紧钻进柜子里,肖天宇也来不及躲了,吓得用被子没头没脑地把自己蒙了起来。护士面无表情的把盘子放下,装针头吸药水,准备完了对着床上的人命令:「把裤子脱下来。」 蒙在被子里的肖天宇叫苦不迭,没办法,只好把乖乖的把被子掀起一个角,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小块屁股。药水冰凉的涂了几圈之后,尖尖的针头猛地就扎进去了。肖天宇一口咬住了枕头,妈呀! 小护士打完针转头走了,裴明战战兢兢的从柜子里出来,掀开被子紧张的看着还咬着枕头的肖天宇:「天宇,没事吧?」 肖天宇眉毛眼睛都皱到一块去了,慢慢的松开嘴:「裴裴啊,我们回家吧!不在这屠宰场住了!」 裴明瘪了瘪嘴,很悲伤的说:「天宇,告诉你个不太好的消息。我的衣服,不在柜子里。」肖天宇瞪大了眼睛看着裴明,不会吧! 这可怎么办?病人服就这一身,两个大男人谁也不可能大白天的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啊!这人来人往的怎么遮人耳目?肖天宇急得在床上来回打转,这还不如不变回来呢!当狗的时候至少赤身裸体的光明正大,可是当人就得遮遮掩掩的,要不然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让人看见了这辈子都别打算要脸了! 「护士,裴明醒了吗?我来看看他,给他带了点吃的。」门外传来娇滴滴的笑语声,是芳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肖天宇箭一样的窜了起来直奔墙角的柜子,裴明看着他关好了门,自己也慌慌张张的在床上躺下来,装着还没醒的样子闭上眼睛。 门给轻轻的推开了,精心装扮的芳芳抱着好几只大袋子走了进来。看见裴明还在睡,笑眯眯的站在床前弯着腰细细的端详裴明的睡脸。眉眼清秀的男子熟睡的样子是很让人心动的,心动的想在那张面颊上偷亲一下。芳芳回头看看关好的房门,大着胆子慢慢的俯下身翘起嘴唇。 一直扒着缝隙偷看的肖天宇急坏了,臭小子你还装啊!还真等着这丫头亲上是怎么的?还是说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了?裴明啊裴明,今儿你不给我说明白了我们没完!就差一点了,哎呀~~「嗯哼!」一声气壮山河的咳嗽声。广告里的词不是说,有时候咳嗽是一种美德吗?反正肖天宇的这一声是起到了良好的作用,芳芳给吓得小脸通红,慌慌张张的四下张望,谁?谁看见了? 床上的裴明忍笑忍得肚子疼,也不好继续装了,揉揉眼睛坐起来:「咦?芳芳啊,你怎么来了?」 芳芳撒娇的笑:「我怎么来了?我早就来了!一听说你被送医院了,吓得我魂都没了。昨天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了,知道你脱离危险以后我才稍微的放点心。要不是为了给你拿点东西做点吃的,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裴明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怪生分的!」芳芳娇嗔的斜他一眼,把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我特地地为你炖了鸡汤,还有点心,你先吃点东西。家里你放心好了,我都帮你锁好了。对了你昨天的那身衣服我拿走洗了,这是我从你家里帮你拿来的,衣服鞋子还有日用的东西,医生说你还要在这里住几天的。」说着站起来朝衣柜走过去。 裴明吓得脸煞白,赶紧叫住他:「芳芳,你干什么?」 芳芳奇怪的回过头:「把衣服挂起来啊,怎么了?」 「啊,不不不~~不用了。你放在这就好。那个芳芳啊,你过来坐!嘿嘿~~我们说说话。」裴明弹簧似的从床上跳下来,挡在芳芳跟前。拼命的扯着笑容,心慌得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 芳芳莞尔一笑:「你看你,急什么?我把衣服挂好了再过来不行吗?真是的。」说着手搭上了柜子的把手。裴明真急了,她要是拉开门看见光屁股的肖天宇可怎么办啊?一横身子挡在衣柜跟前:「别!嘿嘿~~我来我自己来!你去那边坐着,我有话跟你说。真的我觉得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真的?」芳芳扭捏的转着脚尖。 「真的真的!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讨厌~~」 深情款款的让裴明忍不住哆嗦了几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一个的顶着。不过再哆嗦也得忍着,「来来来,我们那边坐下说啊!」裴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把芳芳手里的衣服接过来。 门开了,医生走进来:「病人呢?喂,你还没完全好呢不要到处走动!赶紧过来我要给你做个检查。」裴明凄苦的两只手捂住嘴,医生你再晚来一会成不成啊? 「回去啦!快点快点,听话!」芳芳推着裴明回到床上,医生拿出听诊器准备检查。裴明眼睁睁的看着芳芳走向柜子。 「别开!」 话音未落,芳芳拉开了柜门。裴明绝望的一巴掌捂在脸上,完了。这下可怎么收场?芳芳惊愕的愣了一会儿,迅速的关好了柜子门。转过身来看这一屋子惊讶的人们尴尬的笑。医生奇怪的看着他俩:「怎么了?什么别开,柜子里有什么?」 「没没。没什么啊!就是我拿来的几件衣服我要挂起来!」芳芳嘿嘿的笑着把手里的衣服胡乱的挂进柜子。裴明反倒迷糊了,不解的看着她。 医生检查完了以后离开了,芳芳赶紧把门关好,跑到柜子跟前打开门:「出来吧,小宝贝!我说怎么神神秘秘的,原来是你藏在里面啊!」 看着芳芳手里抱着的小北京犬,裴明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沮丧的叹了口气。芳芳抱着肖天宇爱不释手,揉着他脑袋上的长毛坐在裴明身边:「你的小狗狗啊,在我们周围的小区里可扬了大名啦!大家都说多亏了这只小狗才救了你一命,又勇敢又机灵又忠诚,这样的小狗警犬也比不上啊!裴明啊,有这只小狗是你的福气呢!对不对啊,小乖乖?」芳芳两只手插在肖天宇的腋下举着他逗。 小乖乖~~裴明跟肖天宇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上了一道黑线帘子。 裴明坐在床上吃早饭,芳芳把肖天宇抱在腿上用手掰着火腿牛肉往他嘴里喂,一边喂一边说:「好好吃,这些都是慰劳你的。明天姐姐给你买排骨吃啊!」 肖天宇真饿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狼吞虎咽的吃。裴明斜着眼睛看他,从牙缝里低低的骂:「吃得还真舒服,小心噎死你!」 芳芳笑着看他:「你看你,还跟小狗吃醋!」 裴明无语看天,肖天宇吭哧吭哧的笑。 「对了,你不是说有好多话想跟我说吗?你说吧……」羞答答的低下头,芳芳的手抚摸着肖天宇的脖子。肖天宇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裴明,对啊,说!我看你说什么!裴明张口结舌,我说什么?我哪知道啊? 「其实……那个……就是……我是说……你买保险了吗?」 寂静。窗外乌鸦两三只。 终于回家了!裴明走进自己家的一瞬间,被一股重返家园的幸福感包围得眼眶湿润。在医院的那几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每天被芳芳充满爱心的汤汤水水浇灌着不说,最要命的是肖天宇牌小狗每天准点的守在芳芳家门口,趴在她的大篮子里跟她一块进医院。 每天在那肖天宇黑豆似的眼睛监视下接受芳芳无微不至的关怀,那滋味比三明治里的热狗还难受呢! 总算熬出来了!裴明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舒服的叹口气。肖天宇往上一窜趴在裴明的怀里:「这回能清静清静了吧?还别说,这两天这小脸滋润得一掐能出水。嘿嘿!想什么呢?裴裴,你该不会真让人家给勾了魂了吧?」 裴明两只手枕在脑后,笑眯眯的看着天花板做幻想状:「怎么着?我还就给勾了魂了。我在算计着娶个这样的老婆要花多少本钱?不过呢,怎么算都合适,养个老婆比养条狗可强多了。渴了给我烧水,饿了给我做饭,不会惹我生气也不给我找麻烦。到了晚上……」 「裴明!」 被这一声爆喝吓了一跳,裴明抬起头看着肖天宇。站在自己胸脯上的肖天宇四只爪挺立,尾巴尖竖着,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圆溜溜的眼睛精光四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牙齿磨得卡卡响。裴明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你、你干嘛?」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至于咬我吧?听说最近狂犬疫苗有点缺货的! 慢慢的,炸起来的毛塌下去了,尾巴尖耷拉了,脑袋也渐渐的垂下去。肖天宇垂头丧气的看着身子下边裴明的胸脯:「裴裴,我喜欢你。」 啊?裴明被震得一下子坐起来,肖天宇差点被掀翻在地上。裴明一把抓住他,结结巴巴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肖天宇耷拉着脑袋,索性破罐破摔,要杀要刮要炖狗肉汤都随他的便吧!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我知道我说这话你可能接受不了,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也没法给你什么保证。你要是觉得可笑,就当我逗你笑吧!我自己知道我是认真的就行了……呜呜呜~~」肖天宇先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废话少说!我就问你刚才那句你到底说的什么?」裴明瞪着眼睛两只手掐着肖天宇的脖子。肖天宇两只前爪拼命的扒拉裴明的手,轻点轻点我快没气了! 「我、我说什么了?」 「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做饭了?」 「肖天宇!」 气疯了的裴明把肖天宇按在桌子上就拔毛,肖天宇嗷嗷的惨叫:「裴裴!裴裴,我是真的!呜呜呜~~~我是真的喜欢你。」 裴明吐了口气,看着趴在桌子上可怜巴巴的肖天宇,吸吸鼻子慢慢的用手揉着刚才给拔了好几撮毛的屁股。喜欢就喜欢吧!混蛋,说出来就这么难吗? 洗手间里的大浴缸,放了热气蒸腾的一缸水。在医院里从没有痛快的洗过一回澡的裴明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里,水里的精油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气。撩了一把水浇在脸上,裴明摸摸绯红的脸。 裴裴,我喜欢你。 裴明忍不住嘴角弯起来,小狗脸看不出什么表情,要是肖天宇的脸……裴明忽然有点失落,被一只小狗说出来的台词变得一点都不浪漫,而且还有暴力逼供的嫌疑。肖天宇,你知不知道我想阉了你!裴明恶狠狠的作了一个刀切的手势,把刚探进头来的肖天宇吓得又缩回了半个脑袋。 「你干嘛?没看见我洗澡吗?」裴明没好气地收回手来。肖天宇藏在门后边,露着一只眼睛看着裴明:「看见了,所以才想给你擦擦背。」 呼!脸上像着了火,裴明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漏没了,呼吸变得很困难。「擦、擦什么背!你那狗爪子会吗?」 肖天宇慢慢的蹭进来:「谁说我不会,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看着肖天宇小心翼翼的攀上缸沿,跟走钢丝似的往裴明身边靠。清澈的水一点都不掩饰透出里边裴明的身体,雪白的身子修长的腿,在水的折射下一荡一荡的晃。肖天宇晃晃悠悠的站着,眼睛看的发直。突然,脖子被裴明一把揪住,肖天宇大叫一声被按进了水里。 登时水花四溅,肖天宇扑腾着要挣扎上来,裴明开心地笑着把他往下按。一人一狗在浴缸里扑腾着嬉闹着。肖天宇往前一扑,水花扑起老高,裴明没来得及躲被水没头没脑的浇了一脸。裴明大叫着两只手护着眼睛往外吐水。水里的肖天宇抹着水花看着自己的两只手。 「裴裴……」肖天宇有点颤音的叫。 「干嘛?」裴明没好气地使劲吐着灌进嘴里的水。这掺了精油的水,蜇得舌头都发麻。 突然,身子被一双臂膀猛地抱进怀里,裴明惊愕的瞪大眼睛:「天宇~~」被猛地勒紧,灼热的唇压了下来。「呜~」辗转吮吸,牙齿被轻易的撬开,闯进来的舌头肆无忌惮的在嘴里席卷。卷住了自己的舌尖,被牵引着探进了对方的嘴里,吸吮磨咬,仿佛那是世上无上的美味。 头有点晕了,身子也有点软。按说也不是第一次接吻,可是这回,跟上次的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心更慌,血更热,还有一些甜甜暖暖的东西把一颗心都塞满了。裴明收紧了手臂搂住肖天宇的脖子,把身体完全的靠进他的怀里。 用力的抚摸着怀里光滑的身子,肖天宇被一股狂喜冲得晕头转向。裴裴的嘴唇柔软温润,含在嘴里心里就痒。用力的吸吮,舌尖深深的探进去,恨不得把他活活的吃进肚子里才解馋。 嘴唇顺着脖子一直滑到胸前,肖天宇不管不顾的抹着揉着,胡乱的亲吻着。裴明晕头转向的喘息,两只手撑着浴缸的边沿才勉强的支住身体不让自己倒在水里。清澈的水一点不加掩饰的反映这两个人的情绪,被热气蒸的泛红的身子下边,各自直挺挺的竖着一根旗杆。 哗啦的一声,裴明惊慌失措的冲出了浴缸。只剩下还沉浸在冲动里的肖天宇,抹着满脸的水傻笑。 第七章 肖天宇擦干了身体,蹑手蹑脚的从浴室里出来。客厅里亮着一盏小灯,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卧室里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裴裴~~」心虚的叫了一声,卧室里一阵悉嗦声。肖天宇舔了舔嘴唇,慢慢的走了进去。 床上的被子里,裴明心慌意乱的躺着。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的也看见过猪跑。两个男的那点事也不是什么新鲜奇闻了,多少也了解一点。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实践了,没打算后悔,就是有点慌乱。裴明咬着嘴唇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忽然,脚底下的被子被掀开了一点缝隙。一双手探进来了,捉住了自己的脚,轻轻的抚摸。温柔的抚弄好像电流一样的从脚趾尖一直向上传递,电得心脏都颤巍巍的。突然裴明倒吸口气,湿润的温暖的嘴唇印在脚踝上。 知道他从被子地下钻进来了,裴明很懊恼的发现自己紧张得连气都喘不好。身子没有一点力气的躺着,似乎更期待着被抚摸拥抱。感觉着黑暗里滚烫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覆盖上自己的,裴明死咬着嘴唇才勉强忍住不出声。 被子里是裴明温暖的气息,还带着刚才淡淡的檀香气。慢慢的爬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把裴明两条光洁的大腿分在自己身子两边。细细的抚摸着,肖天宇不时地用舌尖舔吮着大腿内侧细嫩的地方。裴明忍不住哼出声,太过分了!一切挑弄都藏在自己看不到的被子里,可是却因为这样受到的刺激更强烈。不由自主地两条腿张得更大,裴明两只手死死的揪着被子抵御着身体的冲击。 两腿之间的隐秘地带蒙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什么时候穿上的内裤?肖天宇趴在那里,用鼻子尖一下一下的拱着那个鼓鼓的小肉包。肉乎乎的小包似乎受不了了,又鼓出来一点,颤巍巍的挺着。太近了,伸出舌头就能舔到。要是舔一舔,会是什么滋味?肖天宇突然的热汗淋漓,被子里的空气太少了! 「呜~」裴明突然睁大了眼睛,两只手死死的捂住嘴唇。怎……怎么回事?湿湿的,热热的,两腿之间的地方似乎正被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戏弄著。薄薄的棉质内裤很快的湿透了,那种强烈的感觉可以让人疯掉啊!裴明急促的喘息著,忍耐不住的呜咽从咬紧的牙缝里钻出来。 猛地,裴明伸手从被子里把那个惹祸的家伙拽了出来,顾不得教训他的胡作非为,焦渴的嘴唇已经自动地寻找同伴了。快要燃烧的身体紧紧的贴合著,灼热的吻缠绵热烈。舌尖被细细的吸吮著,牙齿嘴唇都被一一仔细的舔吮。裴明晕头转向的,两只手抱著他的脖子,再没有别的意识,只想就这样一直的吻下去。 肖天宇粗重的喘息著,两只手捧著裴明的脸:「裴裴,我喜欢你。我想要你,从以前就想了。你告诉我,你也喜欢我。说啊,告诉我!」裴明半张著嘴喘息著,看著他在黑暗里亮晶晶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说啊,告诉我。」肖天宇一下一下的亲著他的嘴唇,在他身上扭著压著,压得裴明呼吸不畅浑身燥热,一口咬住了肖天宇的耳朵。在他耳边含糊的骂:「王八蛋,不喜欢你我早就把你炖成汤了!啊~~」 光滑的身子给牢牢的压在肖天宇的身子底下。嘴唇吮著裴明的下颔脖子一直延伸到了肩膀,肖天宇一寸一寸的用自己的嘴唇抚摸著裴明的身体,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裴明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高高的挺起了胸脯。那里的小小乳头已经被噙在牙齿尖上,慢慢的拉扯撕磨。有点疼,有点热,可是想要得更多一点。内裤已经湿了,现在就被他的手捂著,慢慢的揉搓。裤边被一点一点的拉下来,褪到了大腿上。 内裤给脱下来了,胀得发疼的下身被一条湿湿热热的舌头美美的舔著。像是吮吸著无上的宝贝,肖天宇两只手捧著揉著还不过瘾,整张脸都埋在裴明的两腿之间。哼著喘著,裴明像坐在飘流船上在波峰浪谷之间颠来倒去。 不行了不行了,要爆炸了!裴明挺起上半身绷紧了肌肉准备迎接喷薄的一刻。 可是就在冲上浪尖的一刹那,那不停加温的动作停了,消失了。被卡在那里的裴明难受的扭著身子,快啊!混蛋你想憋死我吗? 「天宇~~嗯~~」呻吟似的呼唤还是没有用,裴明没办法睁开眼睛,汗涔涔的看著伏在自己身边的人。 不是人。 已经变成白色小肥狗的肖天宇满眼悲怆的看著裴明,慢慢的把爪子委屈的塞进嘴里:「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裴裴你别杀我!」 一声惨嚎,肖天宇被拎著脖子从床上扔了出去。卧室的门砰的一下关上了,重新冲回来的肖天宇照片似的贴在门板上,四个爪子在门上划出了一溜印子之后,趴在了地上。肖天宇这回连哭都没泪了。 床上,裴明悲怆的咬著嘴唇瞪著天花板,突然趴在床上狠狠地捶著床,混蛋肖天宇你给我变回来!你惹完了祸变成狗了我怎么办?我杀了你! 早晨,裴明睁开眼睛,头昏沉沉的有点不舒服。也难怪,昨天一夜连气带恨,身子又给折腾得满心是火,根本也没睡多长时间。很困,很懒,还带著一点灰心。 也不知道昨晚上给扔出去的那个混蛋怎么样了?懒洋洋的爬起来,裴明刚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的地上站著小狗肖天宇。一看见裴明出来,肖天宇立刻四肢著地往地上一趴,两只前爪抱住脑袋,屁股撅的老高,一副认打认罚的架势。 「裴裴~~我错了。你轻著点~~」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又浮现出来,狠狠的瞪他一眼,裴明脸上烧得发烫。混蛋,去死!跺著脚走到洗手间,洗睑盆里是温热的水,牙刷上是挤好的牙膏。毛巾规规矩矩的捧在小狗爪子上。可怜巴巴的看著裴明,肖天宇知道自己这回的罪过轻饶不了。可是可是裴裴啊~~这真不是我的错啊! 裴明洗了脸刷了牙,依旧阴沉著脸不理他。肖天宇小心翼翼的端出几块烤面包,一瓶牛奶。他倒是想做一顿丰盛的早餐,裴明吃的高兴了气也会小一点。可是他那双小狗爪子连个鸡蛋都抓不住,在砸了第四个鸡蛋之后,肖天宇彻底放弃了。 人和狗到底不是同一种生物啊! 裴明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吃。肖天宇两只爪子握著扇子在旁边给扇凉,心里这个悲哀啊!这回可知道什么叫狗腿了,这狗腿的活还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啊! 吃饱了饭,裴明的脸色缓和了一点。肖天宇赶紧爬到沙发上给捶腿。 「裴裴,别生气了行吗?要打要罚随你,就是别不说话,我这心都快要掉出来了。」可怜巴巴的讨饶,肖天宇仰著脸看著裴明。 裴明斜著眼睛看他:「成啊,只要从今往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不成!」坚决的抵制不正当要求,肖天宇一摇脑袋:「裴裴啊,昨晚上那事也不是我愿意的啊,你不好受我能好受吗?我憋得都快……哎呦!」脑袋上被通红著脸的裴明敲了好几个包。混蛋你还敢说! 肖天宇悲怆的坐在沙发上,自己拔自己尾巴尖上的毛。裴裴说了,拔不到五十根就不许跟他说话!反正狗毛也没什么用处全当人工除毛了。 拔一根疼的一哆嗦,一边哆嗦一边在心里骂: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一个春宵共度就这么给毁了!再想有下次的等到什么时候啊? 奶奶的我招谁惹谁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害得我变成这样,我非把他大卸八块蘸酱生嚼了不可!哎呦~~「啊嚏!啊嚏!」暗夜里,一个衣著华美异常俊秀的少年站在街边不停地打著喷嚏,手足无措的红了眼睛肿了鼻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打过喷嚏,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啊嚏!」 少年在路边坐下来,揉著微红的鼻子擦擦眼睛里的泪光,这顿喷嚏太难受了。 伸手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绿玉瓶,悲哀的叹口气。瓶子是找到了,可是瓶子里的符缡换形水却一滴都没有了。这东西是用瑶池上才有的符缡仙草熬制而成的,是配制仙丹的最重要的一味药。 现在丢了,且不说是师祖炼的九转金丹就要前功尽弃,如果这换形水被世间的人吸了去,只怕会引起一场大混乱,到时候就不是在师祖那里领罚的事了,恐怕我这点道行还不够受罚的呢!不行,必须赶快找到宝贝,在师祖发现之前。 树丛里,少年站稳身体,手里托著刚刚跑回瑶池跟仙姑讨来的符缡草。茫茫人海要找一点符缡水何等的艰难,只好靠符缡草同类相吸的本领了。有它在这里召唤,符缡水一定会有所动静的。 一团一直被小心掩藏的光亮慢慢自少年周身闪出,那是莹莹的星光,柔和尊贵。光芒中,少年剑眉星目衣袂飘飞:「符缡符缡,快快引出你的灵光,指给我方向。」 少年手中淡蓝色的小草微微摇晃几下,渐渐发出蓝莹莹的微光。 裴明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肖天宇趴在他身上眯著眼睛装著看电视,偷偷的用爪子抚摸裴明的大腿。到底裴裴还是疼人的,没让自己真的把毛拔光了。现在这样的靠著,明的手在脖子上轻轻挠著,真幸福啊! 肖天宇忽然心里一慌,猛地站了起来。不好,感觉浑身发胀,耳朵里呼呼的风响,心里咚咚的乱跳。裴明也看出肖天宇浑身在哆嗦,还没等他说话,肖天宇瞬间就变出了人形。然而又是转瞬之间,刚刚恢复人形的肖天宇又变了回去。就像魔光幻影,在裴明目瞪口呆的短短几秒钟内,肖天宇来回的折腾了三四次。终于,又变回小狗的肖天宇虚脱的趴在沙发上,大汗淋漓的喘著气。浑身的毛都被汗水打湿了,可怜巴巴的贴著。 裴明从惊愕里醒过来,慌乱的抚摸著肖天宇:「天宇,天宇!你怎么样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肖天宇有气无力的:「裴裴,我不舒服。」 裴明心疼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别说话,你先歇会。」 天啊,这又是怎么了?这么折腾下去谁受得了啊! 第八章 「你觉得哪不舒服啊?怎么突然就变来变去的,以前不是这样啊?」裴明轻轻的把小狗抱起来,心疼的抚摸著。肖天宇眯著眼睛哼著,刚才那顿折腾确实不好受,不过现在在裴明的怀里抱著,就没有比这个更舒服的了。 门铃忽然响了,裴明愣了一下,把肖天宇放到沙发上,转身去开门。门开了,芳芳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啊?真是的,亏人家在医院里照顾你,过河拆桥!」 「怎、怎么会呢!」裴明满脸的苦笑,身子挡住门口,琢磨著该怎么把这位大小姐哄走。 「还说不是,都不打算让我进去吗?」芳芳娇嗔的斜他一眼,自顾自的进来了。把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说:「我给你带了点补品来,你刚出院要好好休养。」 一眼看见沙发上的肖天宇,走过去抱在怀里:「狗狗乖,怎么一身的汗啊?咦,我记得狗不是用舌头出汗的吗?」说得裴明跟肖天宇顿时一愣。 肖天宇立刻就把舌头伸了出来,呼哧呼哧的喘气。 裴明转转眼珠,赶紧说:「那不是汗,是他刚才淘气弄到身上的脏水,你别碰他我正准备给他洗澡呢!」说著伸手想把肖天宇接过来。 芳芳一笑:「你先去把桌上的东西吃了吧,我来给他洗。」说这就要往浴室走。这可不行!被她这一顿揉搓肖天宇那混蛋还不立刻就现形啊! 「不用不用~~」 「哎呀,不用跟我客气~~」 「不是客气~~」 裴明心慌意乱的伸手抢,芳芳抱著不撒手。肖天宇在四只手里被勒得直翻白眼。突然,肖天宇使劲的瞪著裴明,两只前爪拼命挣扎,浑身都在哆嗦。不好!他又要变!裴明吓的脸都白了,急中生智,一把夺下肖天宇扔在沙发上,回手把发愣的芳芳搂进怀里紧紧的抱著。 芳芳又惊又喜又有点不明所以,扎著两只手:「裴明,你干嘛?」 「你别动!让、让我抱抱你。」裴明结结巴巴的说著,眼睛看著沙发上的肖天宇变成人形,光溜溜的躺在沙发上。使劲的使眼色让肖天宇赶紧的消失,肖天宇悄悄的爬起来就往卧室里溜。这要是让这位小姐看见还得了啊? 「裴明,我好感动!人家一直都喜欢你,你真的也喜欢我吗?」芳芳两只手搂著裴明的脖子撒娇。裴明张口结舌的答不上来。 已经溜到卧室门口的肖天宇,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地回过头来。裴明咬牙切齿的冲著他无声的吼:你还不快滚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吗! 肖天宇看明白了,手比划著自己的胸脯,张嘴还回去:因为我你至于抱那么紧吗?你那手都搂哪了? 芳芳觉得有点不对劲,裴明好像在跟自己后边的什么东西使劲。「你在干嘛?」 说著就扭过头来想看看。这一下裴明慌了神,一把扳住她的脸不管不顾的亲了下去。「我喜欢你!」 肖天宇顿时像被捏住了腮的鱼,张著嘴瞪著眼,动弹不得了。芳芳激动得死死搂住裴明的脖子努力的回吻。 迫不得已才走的这步险招还不知道找来什么后果呢,可是那个明明是肇事者的人却一脸当机的站著不动,我这么舍身忘我的为了什么啊?裴明委屈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妈的我怎么就这么倒楣呢! 拖著浑身绵软的芳芳往门口走,在芳芳狂乱的热吻里挣扎的吐出几个字:「但是……呜~~我有点激动……所以我们……呜呜~~明天见。」 把芳芳推出了门反手把门紧紧地关上,裴明靠在门上大口的喘气。门外是芳芳激动的尖叫。 抚摸著自己有点红肿的嘴唇,裴明尴尬的看著站在卧室门口直勾勾看著他的肖天宇。那家伙不但没有感激,还满脸写著我很受伤。靠!你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啊? 我是为了掩护你才这样的,要不是你磨磨蹭赠的我也不会那个什么!我根本就不是自愿的! 裴明在心理反覆的强调著理直气壮的理由,可不知怎么的,对著肖天宇那双快要掉出泪来的眼睛就是强横不起来。抓抓脖子,裴明走过去拿起一件睡袍给他披在身上:「穿上点,丑死了。」 「你没有跟我说过喜欢,你也没有那样的亲过我。」居高临下的看著裴明,肖天宇的脸上写著两个字:嫉妒。 裴明恨恨得踢了他一脚:「浑蛋!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为了你~~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啊?」 「我要你统统给我还回来!」 猛地身子被抓进了对面宽阔的怀抱里,死死的抱著,霸道的吻狂风一样的压了下来。嘴唇被吸得很疼,舌尖也快要离开自己的嘴了,腰上的那双手死死的抱著。 混蛋,你想把我吃进肚子里吗?算了,看在他快要抓狂的份上,就让他这一次好了。 灼热的吻从嘴唇上慢慢滑到了脖子,手也慢慢的伸进了裴明的衣服里,在背上抚摸游走。肖天宇披著的睡袍早滑到了地上,赤裸的身子烫得吓人。裴明混乱的喘息著,抱住了他的腰。忽然身子腾空而起,裴明吓得惊叫一声死死抓住肖天宇的肩膀。下一秒,被摔倒在床上的裴明衣服的扣子就开了。 「肖天宇!你给我住手!你再敢折腾我我就把你剁成八块下油锅!上回的帐…… 呜~~还没算……哈!松开……哦~~」愤怒的裴明在上衣被剥开的时候连踢带打,在胸口的小豆豆被含进嘴里的时候也能坚持著揪肖天宇的头发。但是在裤子被扒下来,鼓鼓的东西被黑著一只眼眶的肖天宇连舔带吸的时候,裴明没劲了。上次那种快要疯狂的快感再次袭击过来,裴明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哼出声来。 贪婪的吸吮著揉搓著,肖天宇心里也发慌。身体里的渴望早就憋得快疯了,等不及细嚼慢咽了,赶快把裴裴吃进嘴里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裴明仰面躺著,手指抓著床单低声的呜咽,那个地方被湿热的唇舌包围著,舒服得想哭。哇~~什么东西!被身后的刺痛感吓了一跳的裴明猛地抬起身子,什么东西被塞进了那个小小的洞口里。而且还在不停的转动抽插,又痒又疼的难受死了! 「放手,放手啊,不要再塞了!啊~~」小洞里被塞进了两根手指,旋转著抠挖著,还不时地吐进一些湿滑的唾液,痛痒酥麻各种刺激一起袭击上来,裴明快受不了了。突然,前边被放开了,小洞里的手指也猛地抽出来。所有的强烈刺激突然消失了,裴明一下子适应不了,不自觉地抬了抬腰,哼了一声。 灼热的身体压在胸膛上,肖天宇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渴望。「裴裴,我要你啊!」「呜啊~~」 没有想过这么疼,裴明的指甲都快要掐进肖天宇的后背里去了。腿被高高的抬起来,后面的小洞无法承受粗大的入侵者,痛楚的抽搐著。强忍著不动,肖天宇不停的亲著裴明泪流满面的脸。 「我要杀了你~~呜呜~~疼~~」 「宝贝儿……忍著点……宝贝儿……」 手在下面揉著,嘴在嘴上亲著,试探著一点一点的抽动。裴明满头是汗,拼命得想推开他。早知道这么疼就该给这个混蛋拴上链子!你轻点啊! 肖天宇也不好受,他那里本来就粗长,刚刚进去一半又被夹得死死的。脑门上的汗滴下来,肖天宇喘著粗气一点一点的动著。胀痛的小洞被手指轻柔的按摩著,最初的刺痛胀满渐渐的适应了,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被他抱著亲著,身体里满满的塞著他的一部分,这种无比强烈的刺激让血液都在沸腾。 慢慢的,裴明痛苦的尖叫声变了音,转出一点暧昧的哼声。肖天宇含著裴明的耳垂,小声地说著:「宝贝儿,那没破……呼呼~~软著呢,再来一点……」 「混蛋……哼~~啊啊啊啊啊啊~~」突然的就动起来了!好像有个什么地方被打开了,汹涌的电流就肆无忌惮的冲向身体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裴明已经拖进了波峰浪谷里,除了跟著身体的需索漂浮以外,没有什么能记得起来了。抱紧了肖天宇的脖子紧紧地闭著眼睛,任凭他凶猛的冲进抽出,肆意的在自己身体里喷涌出灼热的岩浆。 汗津津的身子搂在怀里,肖天宇意犹未尽的亲著裴明红润的面颊。手上刚刚喷射过的小东西并没有完全的软下去,在手指的揉搓下还很精神的站著,跟他主人的疲惫虚脱完全两样。 「裴裴,亲亲我。」 「我咬死你……」裴明半睁开眼睛,瞟著占够了便宜心满意足笑眯眯的肖天宇。 「你上面的嘴儿我还没亲够呢,就用你下面的小嘴儿咬死我吧!」 「我~~」裴明羞恼的咒骂被很无耻的堵在了嘴里。这个无赖! 夜色深深,一弯月牙挂在天边上,快要睡著了。一双闪著精光的眸子打量著裴明家的视窗,符缡草的光就从这个视窗透出来的,一定就在这里!我可找到你了! 无声无息,矫健的身影跃上了高高的窗台。手指轻轻一画,窗子无声的打开了。 窗帘挂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隐隐约约的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仔细听,好像还有类似抽泣的呻吟声。少年茫然的抓抓头发,里边的人在做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厚重的窗帘轻轻的挑开一道缝隙,屋子里那张凌乱的床上,无限春光乍现。浑身是汗的裴明跪在床上,身子靠在肖天宇的怀里,身子后边紧紧连接的地方正被猛力的进出著。带著微微啜泣的呻吟声不断的从樱红的嘴唇里发出来,不时地被另一双嘴唇完全的吸进去,只剩下一点呜咽的哼声。光滑的身子被不停的抚摸,两个粉色的乳头已经胀大红肿,高高地挺著。腿中间高高耸立的地方被不停的揉搓套弄著,圆润的柱顶微微颤抖,伴和著身后猛烈的冲刺不时的掉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窗帘后边的少年下巴掉得老远,眼睛都快突出来了。这是这是这是……这是干什么啊?他在亲他的嘴,他在摸他的胸脯,还在噗滋噗滋的……哇呀!这不是好事不能看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赶快走开啦!心里明白,可是身子却像给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于是对面的床上,身体摩擦撞击的噗滋声好像更大了一点。 肖天宇轻轻的咬住了裴明的耳朵,低声地说:「裴裴,你要渴死我了。忍著点,让我好好来几下。」 裴明张著嘴哭不出来,你都要把我弄死了还不解渴!「不要~~啊!」抱著自己的手突然松开了,却抓住了腰。猛地向后一拉,身后的小洞里那根滚烫的东西突然的冲进了更深的地方。裴明尖利的叫了一声,却被下一次更猛更重的撞击堵得没了声。 呼~~做了两次现在才完全的进入他的身体,肖天宇满足的轻叹口气。太美了!紧得像给用力地吸著,热得像要被活活融化,前两次生怕裴裴受不了,只敢进去一多半还慢慢的磨蹭。现在小洞已经完全张开,肉呼呼粉嘟嘟的,被自己射在里边的东西润滑的能毫不费力的直插进去。裴裴啊,不是我不疼你,是你的身子太能折磨人了! 腰被死死的抓著,又快又重的冲击每一下都捣进最深的地方,小洞里那个轻轻一碰就浑身酥软的地方被毫不留情的冲撞著,乱窜的电流把身子折腾得又软又麻。 那根高高耸立的东西现在也没人管了,随著身子的晃动也在激烈的晃著,快要崩溃了。 「啊~~天……天宇!不行了……天啊~~」胡乱的叫著,裴明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了。继续让他做下去非把自己弄坏不可,可是如果他现在真地停下来,那还不如死了呢! 「呀~~」裴明的身子猛地一弹,一股乳白色的汁液喷了出来。但是身后狂热的进攻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反而更凶猛了。乳白的液体被顶的一股一股的喷出老远,裴明快要昏过去了。前边在喷,后边还在不断的进出。先前射在里边的东西被带出来,湿淋淋的顺著大腿流下来。 地上,痛苦的少年一只手捂鼻子一只手揉屁股。鼻子里莫名其妙的流血,把持不住身形从窗台上掉下来,摔得屁股疼死了!真没用啊!少年骂著自己。从修道以来师祖就一直教诲,仙家的身体不能见血否则会与修行有亏。可是刚才的那一幕…… 不好,鼻子又流血了!师祖~~这个你没教过我! 公司里,陈朔在气急败坏的一遍一遍的拨打著肖天宇的电话。那家伙突然的来个电话就人间蒸发了,本来以为他有点什么事过两天还不回来,谁知道这一连十几天一点音信都没有。他家里,他父母,还有七七八八有关系的人都问到了,就是没有一点消息。 不安加上焦急,陈朔心情糟糕透了。肖天宇虽说大大咧咧但是不会胡来,这次别是真遇上什么麻烦了吧?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陈朔把头发抓了个遍,还是没有一点主意。前几天发了一个寻人启事,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陈总陈总!你快来看!」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秘书小姐慌慌张张的喊著。陈朔吓了一跳,赶紧走出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有人送来肖经理的衣服!」 接待室的沙发上,一个衣服褴褛的拾荒女人拘谨的坐著,看见陈朔大步走进来赶紧站起来。陈朔顾不得跟她说话,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放著的一个布包。把那层肮脏的包袱皮打开,里边是胡乱叠著得一身崭新的黑色西装,领带皮带内衣内裤还有一个空空的皮夹子。 陈朔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肖天宇的衣服,登时心慌的冷汗冒出来。伸手翻了翻,衣服上到干净,没有想像中的血迹什么的。皮夹子里早就没有钱了,但是他的身份证和各种卡还在。 拾荒女人小心的解释:「那个夹子俺拾到的时候就啥也没有了,那里边的钱真不是俺拿的。」 陈朔没心思理钱的事,盯著那个女人:「这些东西你是从哪捡到的?什么时候?你还看见什么了?」 拾荒女人小声地说:「捡了好几天了,就在那个叫什么幸福花园的住宅区旁边,俺看见的时候就在路边上堆著。本来以为谁不要的想捡了换点钱,看见你们的寻人启事上说找这个人,俺就给送来了。你看你们说的那个钱……」 陈朔脸色都变了,挥了挥手:「叫财务部拿钱给她。」秘书小姐赶紧把拾荒女人拉了出去。颓然的坐在沙发上,陈朔看著面前的一堆衣服,突然的一阵恐惧。天宇一定是出了大事,不然怎么会所有的衣服都扔在外边?绑架?劫持?黑社会寻仇? 陈朔的脑子里一窝蜂的挤进一堆血淋淋的镜头,不行我得报警! 从警察局回来的陈朔疲惫不堪的倒在沙发上,报警录口供,原原本本滴水不漏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本来陈朔也不是十分确定肖天宇遇上黑社会了,但是看到负责录口供的小员警那一脸的漫不经心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明显的证据,没有勒索信就不能当绑架案办?什么破规定啊?肖天宇是没什么仇人也没什么钱,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不会被人绑架啊? 居然说什么,最多报个人口走失,电视台发发广告什么。等有了确实的证据再立案侦查。任凭陈朔磨破了嘴皮子最后都要拍桌子了,小员警还是一张扑克睑,两字——不行。最可气的是,那小员警最后竟然问了一句,那个什么肖天宇不会有精神病吧?要不你去精神病院收容所什么的去看看? 我靠!官僚主义老爷作风奶奶的我告你们渎职!陈朔纷纷的把手里的茶杯扔在桌子上,水洒了一桌子。 门轻轻的推开了,秘书小姐小心翼翼的伸进头来:「有位员警同志要找您。」 「不见!打这起谁再跟我提员警我跟谁急!」正在气头上的陈朔敖的一声就炸了。咆哮声让紧跟在秘书身后的一个小员警吓了一跳,紧张的整了整头上的帽子,抻了抻衣襟。 秘书小姐咧咧嘴,老总怎么了?人家就在这听见多不好啊!回头跟小员警赔礼的笑著:「您别介意,我们老总最近被肖经理的事闹的,他不是跟您……」 「我知道,局里不给立案。我就是为这个事来的,想跟他私下谈谈。」小员警很和蔼的笑著,一点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里屋的门呼的打开了,陈朔跑了出来。一眼看见站在那里的小员警,陈朔原本兴奋的表情呆了呆。这员警,也太小了吧!怎么看都还是个少年,最多十五、六岁。难不成员警也有童子军? 「那个……我就是陈朔。请问贵姓?」陈朔勉强的开口问道。 听见他说话,小员警兴奋的转过身:「你好,我叫开阳!」 「开阳,还有姓开的?」陈朔喃喃的自言自语。 「嘿嘿~~有的有的,很少很少~~」小员警赶紧笑嘻嘻的回答。陈朔勉强的把来人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开阳在前面走,陈朔迷惑的看著他那身警服,这衣服的号码大了点,也不知道他们的总务科怎么给发的衣服,弄得挺好的制服像偷来的。 走进办公室,开阳闪著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陈朔宽大的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手指尖触在萤幕上追著那些变化的花朵,开阳惊奇的看著。 「开……警官,」陈朔自己都觉得尴尬,面前的员警没有一点威严正经的意思,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警察局里该不会连电脑都没有吧? 陈朔抓了抓领带干咳了一声:「请坐。」 开阳吓了一跳,答应了一声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电脑,坐在沙发上。 「请问……」 「你叫我开阳就行了。」 「好,开阳。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陈朔看著他,一肚子问号。 开阳挺直了身子,低声说:「有啊!我知道,肖天宇是你的下属,也是你最好的兄弟对吧?自己兄弟不见了怎么会不著急呢?局里不给你立案是不对的。」 「哦?」陈朔一听就来了精神,一拍大腿:「说的就是啊!我刚才就是因为这个生了一肚子的气,哎呀,还是有人主持公道啊!那,你是不是说服你们局里给立案侦查了啊?」 开阳有点尴尬的摇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我觉得,你的那个兄弟……也就是肖天宇,他现在一定很危险。对,很危险!」 陈朔紧张的看著他:「你也认为他有危险?」 开阳立刻满脸严肃的靠过来:「绝对有危险!而且还会有更大的麻烦在等著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快找到他!」 陈朔焦急的跳起来:「你们警察局都不给立案让我怎么找啊?」这大海捞针似的,等我能找著的时候他也早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开阳一拍胸脯:「我帮你啊!要不我来干嘛?」 陈朔也不好说什么,咧咧嘴。 开阳抿起嘴唇:「你不相信我啊?我可是警校的高材生噢,你不要看不起人!」 陈朔好笑的看著他顶著一顶大帽子的小瓜子脸,稚气未脱的脸上连汗毛还没掉干净呢! 「开警官,不好意思,你现在毕业了吗?你今年多大啊?」憋了半天,陈朔到底还是问了。 开阳脸红红的,挺著脖子说:「我刚毕业,还在实习。我……十九了!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陈朔摇著手嘿嘿的笑。就算是个实习小员警,也总比没人搭理自己强啊!万一这个小员警说的还有点道理呢,人不可貌相啊! 陈朔恭恭敬敬的给开阳倒了杯茶,看著他说:「那依你看,天宇究竟出了什么事呢?他会有什么麻烦?」 开阳靠近一点,非常严肃的低声说:「据我的分析,肖天宇现在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陈朔手里的茶杯咚的一下落在茶几上。本来他并不太信肖天宇真的有什么不幸了,只是找不到人著急担心。但是眼睁睁的看著这个可怕的答案从这个一本正经的小员警嘴里说出来,一颗心就咚的一下掉到冰窟窿里了。 强压住心慌,陈朔焦灼的看著开阳:「你真的这么认为?」 开阳很坚定的点点头。陈朔一拳头砸在自己腿上:「我就说!可是我就想不明白,谁会绑架他?他一没钱二没权,绑架他还得管他饭吃,图什么啊?」 「图~~报复啊!」开阳的眼珠转了又转。 「报复?可是这小子人缘很好的,他能把谁得罪得这么狠啊?」陈朔一脸迷惑。 「他是不是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他们经常在一块?」开阳看著陈朔。 陈朔疑惑的点点头:「是,他是跟裴明不错。那怎么了?」 开阳低声的说:「据可靠消息,绑架他的很可能就是这个人!」 「不可能!」陈朔往后一仰挥著手:「他们俩从大学就是同学好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再说凭什么啊?」 开阳拍拍他的手臂:「你听我说,有些事情就不能按照一般道理来推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你听说过前一段时间英国的那宗非法拘禁案子吧?一个老同学把另一个老同学给扣起来了,白天让他做苦工晚上把他缩在阁楼里。一个多月以后才被人们发现。原因只不过就是,这个人在上学的时候借了那个人五块钱没还。」 陈朔有点紧张了,这个事还真听说过。当时还跟肖天宇笑说妈的真是变态。 「那你的意思是说,裴明绑架肖天宇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肖天宇上学的时候借了人家钱?」 「我就是打个比方,当然也可能有别的事啊!」开阳很认真的解释:「比如说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得人家不高兴了他自己还不自觉……」 陈朔恐怖的捂住了嘴,摆了摆手不让开阳再说下去。那小子岂止是说错话办错事啊,他简直就是拿自己不当外人!裴明绝对是忍无可忍之后就……坏了,真坏了!英国那位哥们就拿了五块钱买早点就给折腾成那样了,肖天宇喝醉了就往人家跑还连吃带拿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裴明家的高压锅里炖著呢!就他那块头肯定一锅炖不开啊,分成好几次……他得受多少罪啊! 天宇啊!早就告诉你不能太过分,到底你还是把自己折腾进去了吧! 「我苦命的兄弟啊~~~」陈朔悲从中来,哭了一声兄弟眼泪哗哗的掉下来。 把身边正想词的开阳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看见过人哭,更不要说一个大男人有声有色地哭。 「你你你你别哭啊!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手忙脚乱的抓过旁边的一大块布就往陈朔的脸上擦,陈朔被擦得直咧嘴赶紧接过来,睁眼一看手里的布料,瞪著开阳啪的扔到一边。开阳讪讪的把桌布接过来放回原来的地方。 「你别著急,我没说他现在已经死了。我觉得他肯定还活著,我们还得想办法先找到他才行啊!」开阳蹲在陈朔跟前使劲的劝。 陈朔擦把脸,点点头:「行,你说怎么办吧?我全听你的。」 开阳趴在他耳朵边上,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陈朔一边听一边不停的点头。 第九章 裴明睡到中午才勉强的睁开眼,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一条热毛巾温存的敷在眼睛上,慢慢的给他擦脸醒盹。耳边是肖天宇热乎乎的肉麻话:「裴裴心肝儿~~明明宝贝儿~~起来吃饭饭啰~~」 「滚出去!恶心死了~~~」裴明在被子里直哆嗦,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伸手扯掉眼睛上的毛巾瞪著笑得很狗腿的肖天宇,那点困盹全让他恶心没了。 「你怎么还是人啊?你该变狗了知道不知道?」没好气地说著,裴明想起昨天一夜的折腾就想哭。这家伙根本不是人!给他翻来掉去的折腾,那点精水全都榨干了还不甘休。弄得自己快要天亮了才睡上一会儿,现在连坐起来都费劲。 肖天宇也知道裴明被自己弄得惨了,嘿嘿的陪著笑脸给裴明捶著腿揉著腰:「知道知道,这不是心疼我的裴裴嘛!我要是变了狗还不是得你自己照顾自己?怎么的也得给我的宝贝放个洗澡水做顿饭啊!」 肖天宇趁裴明不注意在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几口。裴明嘴上咬牙切齿,心里倒还是舒服了一点。 洗澡吃饭,又被不老实的肖天宇占了不少便宜。可是好景不长,吃完饭刚想抱著裴明补个美美的中午觉的肖天宇,再次可悲的长出了小狗尾巴。 下午,裴明气哼哼的躺在床上咬枕头,肖天宇趴在门边上眼泪汪汪的数头上的包。晚上,裴明黑著脸脚步蹒珊著在厨房里做晚饭。脚边蹲著使劲摇尾巴表达歉意的肖天宇。 门铃响了,屋里的两个人紧张的对视一眼。该不会那位芳芳小姐真找来了吧? 门铃还在响,裴明放下手里的东西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他想好了,要真是那位大小姐,豁出去装哑巴也不开门了。 透过监外孔,裴明吃了一惊。门口站著的陈朔,还有一个陌生的少年。他怎么找到这来了?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啊?故意的大声问:「谁啊?」 「是我陈朔!」 裴明一边冲著肖天宇摆手,一边大声地招呼:「呀!陈总来了!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来了?」 熟悉的声音吓得肖天宇一激灵,陈朔来了!老天啊他跑这干嘛来了?裴明著急的摆手,还有一个陌生人呢!肖天宇蹭的一下就窜进了卧室里,回手关好了门。 裴明把陈朔和开阳让进来,紧张的看著他们俩在沙发上坐下来。 陈朔赶紧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这位是裴明,天宇的老同学。」 开阳看看裴明,衣著淡雅眉眼清秀,文静安详的样子十足的一个书海学子。让人根本联想不到那天晚上在床上被弄得呻吟连声意乱情迷的样子。眼前又出现裴明哭泣著喷射的画面,开阳一下子通红了脸,转开眼睛不好意思看他。 裴明也奇怪的打量著他,这么个漂亮的少年,以前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陈朔把他带来干什么? 「陈总有这么一位清俊的朋友,天宇都没跟我说起过?」裴明带著点狐疑的看著陈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少年来历不明,而且挺让人担心。 陈朔干咳一声,知道裴明的意思。不认识不相干的人干嘛要往我家里领?我也是没办法啊,他死活要自己来侦查一下。还不需说明身份。 苦笑著说:「裴明啊,对不住打扰了。我来主要是为了天宇的事。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 裴明一激灵,赶紧赔笑摇著头:「没有啊,我好几天没见过他了。怎么了?」 陈朔看看开阳,迟疑的说:「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要到哪去?或者他有什么事啊?」 裴明有点冒汗,到哪去?他就在卧室里啊!他的事大了!可是我怎么跟你说啊! 裴明勉强地笑著:「没、没有啊!我这几天挺忙的,也没顾得上他。他不是每天都上班去吗?你怎么会找他?」 陈朔看著他:「几天以前,他曾经给我打了一个很奇怪的电话,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想也许他会到你这来。」 「啊,没有没有。我……没见过他。」裴明心虚气短,额头上渗出汗珠。这撒谎的活真不好干啊,怪不得做特工的都得做特殊训练呢!可是我招谁惹谁了? 「对了,前几天你不是还给我打过电话问过我吗?我想,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也许他有什么事过几天就回来了。」裴明拿手绢擦汗。 陈朔皱著眉:「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可是越想越不对。天宇是有点大大咧咧的,可是他不至于这么离谱,说走就走连个去向都不说。就算他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弄得跟国际间谍似的吧?我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始终关机,可是昨天,我突然间打通了!」 裴明瞪大了眼睛:「啊?通了?他……他接电话了?」不可能啊,这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朔严肃地说:「没有,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怀疑的。电话通了以后根本就不是天宇的声音,是个陌生的男的,还带著一点外地口音。胡乱答了几句就关机了。我再怎么打都没用了。你说这是奇怪不奇怪?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会不会天宇出什么事了?」 裴明松了口气:「没什么事,天宇的电话肯定是被别人捡走了。现在说不定在那个二手贩子手里呢!」 陈朔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我、我、我猜的!我猜的!」裴明赶紧摆手解释。肖天宇在屋里急得直跺脚,我的电话啊!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款,刚买了没两个月啊!哎呦喂,可疼死我了!肖天宇两只前爪捧著心,躲在卧室里一个人难过。 「还有一件事更奇怪,天宇的衣服和鞋都被人捡走了。连内裤都在,你说他难道是自己在马路上脱光了衣服跑了?」 「啊?那些衣服在你那?」裴明有点坐不住了。房间里的肖天宇倒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损失不大。 门无声的开了,一个漂亮的少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肖天宇立刻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趁著裴明的注意被陈朔吸引,开阳悄悄的推开了卧室的门。符缡草的微光时断时续的闪烁,就在那只警惕的盯著自己的小狗身上。上次看见微光的明明就是个男人,现在怎么变了一只小狗?稍加思索开阳就明白了,符缡水具有变形的神力,在没有配制成仙丹之前沾染了任何东西的气味就会是吸入他的人变形。一定是有一只小狗碰了那符缡水,又被这个人吸进了身体里。符缡水没有经过炼造,变化无端极不稳定,现在一定是他变形的时候。不管怎么样,先抓到手再说! 肖天宇死死的盯著门口陌生的少年,一步一步的后退。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的眼神让他心里直哆嗦。身体里有股什么东西在拼命的窜动,鼓噪得浑身上下都像炸开。他是谁?怎么会突然到这来的?为什么总盯著我,他想干什么? 「别怕,过来。我要拿回我的东西,你最好乖乖听话。」 少年根本没张嘴,自己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他说话。太可怕了!肖天宇一动不动的看著他,直到那双手伸过来的时候,突然的窜开了。 「所以我非常担心,天宇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我担心他被人绑架或者软禁了,我想报警。」陈朔说完看著裴明的脸色。绑架?软禁?裴明呆呆的看著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稀里哗啦的响声从卧室里传出来,裴明和陈朔同时调转了头。 突然一道白光从卧室里窜了出来,没等惊呆了的裴明反应过来,肖天宇和后边紧追著的少年已经绕著屋子跑了好几圈了。小狗的动作不慢,少年的身影更快,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就已经出现在肖天宇身后。但是那些茶杯椅子花盆鱼缸什么的挡了少年的路,让肖天宇一次一次的闪了过去。 裴明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猛地,那个叫开阳的陌生少年手一伸死死的抓住了肖天宇! 「你干什么!这是我的狗!」 裴明冲了过去一把从开阳手里把肖天宇夺过来,感觉到天宇的身子在急速的颤动,裴明的怒火爆发了:「这是我的家,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乱闯!」 陈朔这个时候一个头两个大,拜托你是来找人的不是打狗队啊!赶紧站起来打圆场:「裴明裴明,对不住,他还小不太懂事。大概看见小狗喜欢吧!是不是啊开阳?」说著使劲的瞪了一眼开阳。 开阳收敛了眼里的精光:「对不起,我看见小狗很可爱就忍不住抱抱他。」你最好把他给我,不然的话要你们好看! 裴明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少年没有出口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发慌,裴明板著脸不说话。 「你养狗啦?这小狗挺精神的,什么品种啊?」没话找话的说著,陈朔睑都发烧了,这是哪出跟哪出啊?一只手使劲的拉著开阳把他塞在自己后边。 裴明敷衍的说:「不是什么好狗,随便养著玩的。」这个人大奇怪了,他到底想干什么?那种眼神好像要……浑身打了个哆嗦。 开阳不死心,晶亮的眼睛闪灼著,慢慢的寻找机会接近肖天宇。裴明警惕的盯著他,手臂勒得死死的,肖天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龇牙咧嘴的挣扎,虽然说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但是~~还是不要吧! 陈朔一颗心都泡在黄莲里了,早知道这个小鬼头这么能折腾,打死也不带出来丢人现眼!死死的揪著开阳的手臂拉在身后,一边苦著脸打哈哈:「呵呵呵~~你这狗挺有意思,来了人也不叫也不动,躲躲闪闪的。它是不是不会叫啊?」 裴明一愣神,干笑著:「谁说的不会叫,他会!叫啊,叫一声!」 裴明冲著肖天宇让他叫,肖天宇白了他一眼,这辈子没学过这工夫!不会!陈朔眼巴巴的看著呢,裴明一把掐在肖天宇的肚子上。 「汪~~汪~~汪……」肖天宇委屈的叫了几声。 可惜的是功夫实在不到家,听得陈朔直眨眼:「我说你这狗怎么叫出人声来了?这声音还真有点耳熟。」 裴明一滴冷汗掉下来:「嘿嘿,笨狗!让您见笑了。」回手把肖天宇扔进卧室里关好门。 裴明冷著脸不再说话,屋里的空气尴尬得直掉渣。实在的待不下去了,陈朔觉得自己脸都给那个叫开阳的死员警丢尽了!含糊的告辞,裴明也不挽留,阴沉著脸打开门送客。 陈朔脸上发烧,这辈子还没这么丢人过呢!拉著还恋恋不舍的开阳就往外走。 裴明靠在门口上淡淡的说:「陈总,我想天宇是不会有事的。他可能出去几天没来得及跟你联系,如果你现在报警了,员警就会到处找人。万一天宇过几天回来了,不是很尴尬?」 陈朔看看他,有点茫然。这话有点道理可是又觉得不太对。怎么都觉得这事怪蹊跷的呢?可是那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憋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赌气的走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朔气哼哼的坐在沙发上。公司里早就没人了,也就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恼火。开阳怯怯的跟进来,坐在他身边。 「你干嘛生气啊?我还不是为了能找到你兄弟吗?」 陈朔呼的转过身子看著他:「你找著了吗?」 开阳扁扁嘴,无奈的摇摇头。已经找著了,可惜没弄回来。 「真是的!你说可能在裴明家,你自己也看见了,就那两间房子,他能把一个大活人往哪藏?人你没找著,人家养只小狗,被你追得满屋子跑。你这都是员警干的事吗?」陈朔越说越生气,指著开阳的鼻子训。 开阳结结巴巴的给自己解释:「我追那狗是因为我觉得它可疑,我想……」 「你想什么啊?一只狗哪可疑了?他还能把肖天宇变成肥狗藏起来?」陈朔愤愤的说。就算年纪小经验不足,也没这么捣乱的啊?我就这么蠢听他的! 「可是我……」眉尖有点上挑,开阳还没想出词来解释就被打断了。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没经验没关系,你跟人家老员警多学学啊!怎么办案怎么调查,就会胡猜疑,你瞧瞧你办的这些事你让我还怎么信你?」 「那只狗就是肖天宇!」 陈朔正唠唠叨叨的数落著,一听这话张开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什、什么?你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那只狗就是肖天宇变的!」开阳豁出去了。 陈朔愣了愣,怜悯的伸手摸了摸开阳的额头,这孩子该不会是想破案想疯了吧? 「开阳啊,天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回家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了啊!」狗是人变的,还是肖天宇变的……这孩子真能编。肖天宇要是变了狗起码也得是牧羊犬系列的。小白狗,就他那身材还不憋屈死他! 开阳气恼的打开陈朔的手,转了转眼珠:「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这些事我们早就都知道,裴明一早就在我们的监视范围中了,就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陈朔又愣了:「监视他?干什么?」 开阳神秘兮兮的低声说:「裴明其实足一个科学狂人,他一直在做人体实验。就是把人变成狗啊猫的,对象呢就是他周围的人。这样不容易被发现。他家里的那只狗就是用肖天宇变成的,你不是也听见那狗叫得很像人吗?」 陈朔打了个冷颤,瞪得老大的眼睛:「你别开玩笑啊!我从来不看恐怖片的!」 开阳继续掰:「肖天宇一失踪我们就开始调查了,但是你去报案我们不能接受,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局里才派我来帮助你查清真相。」 「真的假的?」陈朔的脑子里都快成一锅浆糊了。这些日子稀奇古怪的事太多了,感觉好像给扔进了幻想大片里。不著天不著地的。 「那你们干嘛不直接把裴明抓起来审问啊?」怎么看裴明那副文质彬彬细皮嫩肉的模样也不像什么狂人啊!可是好多事也的确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是没有证据吗?所以我们才要搜集证据啊!」开阳吐口大气,这也太扯了。连偷著看来的电影都用上了。希望他能信吧?不管怎样都比告诉他们真相强的多,仙凡两界戒律森严,谁犯了律条都不是小罪过。已经被自己的大意闯出了祸,现在只希望引起的波澜越小越好。只要尽快的把符缡水拿回来就好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陈朔迷迷糊糊的问。 开阳靠在他身边,拉著他的胳膊说:「这次没有成功,我们明天再来。明天你给裴明打个电话,把他约出来拖住他。我趁机就去他的家里搜查,一定可以找到人的!」 陈朔长叹了口气,向后倒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你胡扯的那些东西,我还真有点信。哎~~也许老天让我遇上你这个小鬼头吧!被你耍的团团转。」 开阳嘻嘻的笑著,靠在他肩膀上:「相信我,没错的。」 陈朔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小子连刘德华的经典台词也学上了。要是他能不这么著三不著两的,倒是挺可爱的。可是信你才有鬼!小家伙肯定是科幻片看多了,自己瞎逞强。可是看到那双清明秀丽的眸子里急切的印著,你信我吧!就再也不忍心给他泼冷水,罢罢罢!先哄他回家,再另想办法吧! 真是,天宇的事还没个头绪,又把裴明得罪了。陈朔悲哀的叹口气,嘴角漾出苦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生气也好看。」开阳寒星一般光华闪烁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陈朔,看得陈朔一个劲的翻白眼……这孩子真是不能给他好脸,蹬著鼻子就上脑门。这是跟一个大男人说话的口气吗?这小员警是不是脑神经有点短啊,有这么夸人的吗? 「我说……」口气不善。 「我能亲你一下吗?」一派天真。 匡!陈朔给这句话敲得差点晕过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强烈反对,开阳已经靠过来,樱红的双唇不由分说贴了上来。陈朔目瞪口呆,彻底当机了。 柔软的嘴唇印上了自己的,生涩的只是蹭了一下就分开了。脸上微微的带了点红,似乎被刚才的动作窘住了,然而并没有远离,似乎味道不错。 也许是震撼过头了,陈朔瞪大了眼睛,竟然完全没有反应。愣了半天,陈朔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欠起身子看著身边的男孩。微微的笑了,小孩子想尝鲜是不是找错了对象,不过也没关系。 「好吗?」 「啊?」被突然贴到眼前的脸吓了一跳,开阳本能的想后退。但是又觉得有点示弱,硬撑著仰著头。 「再来一次吧!」 感觉著湿润甜美的唇舌辗转入侵,开阳一阵一阵的晕眩。嘴唇很软很嫩,到底是少年的吻,甜香里带著纯纯的青草气息,清新得像森林里的第一缕晨光。闭上眼睛,陈朔伸手抱住了开阳。舌尖度过来了,甜甜的软软的,连津液都是芳香可口。 湿润的唇稍稍分开,牵出了几许细细的银丝。迷离的眼睛互相看著,下一秒…… 「哇!」 被那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震懵了的陈朔,半天以后才慢慢的恢复知觉。刚才叫的那个是……开阳。 活像电光火石,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消失的就已经无影无踪了。陈朔痛苦的揉揉自己的耳朵,真是小孩子,闯祸的是他害怕的也是他。亲亲嘴有这么恐怖吗? 抚摸著嘴唇,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咕咚咕咚的冒上来,很快的心神摇荡。陈朔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想著,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不得隐藏身形,开阳直接从窗子里飞出来,晕头晕脑的扑到一棵树上。我完蛋了!师祖~~~救命啊!幸亏是深夜,没人看见一棵树上扑著的少年怎么样的痛心疾首。 抱著树干开阳心神恍惚,那天晚上看到那两个人亲来亲去好不馋人的模样,心里就放不下。那个人虽然高高大大,可是他的嘴唇看起来很好吃。本来只是想试验一下,两个人嘴对嘴的到底有什么好厮磨的。谁知道竟然滋味很好,被他抱在怀里亲著好像喝了琼浆玉露醉醺醺软绵绵的。舌尖被他含著美滋滋的吮著,好像含著最甜美的东西。废话~自幼不食人间烟火,身体里都是清风玉露仙草灵芝,津液自然甘甜可口。开阳很痛恨自己的定力不稳。这是犯律条的,沉迷色欲仙根动摇这是大忌啊! 心魔,这是心魔!开阳立刻凭息趺坐,默诵心经。嘴唇慢慢贴上的悸动,那个人最初惊愕的眼神,慢慢合上的双眸一一出现心底。其实还想……哇呀!心神全乱了,开阳啊开阳,难道这次凡间之行竟是劫数? 第十章 朦胧的灯光里,陈朔抚摸著自己的嘴唇回味著甜美滋味,一点没发现自己的一脸傻笑。 电话突然响了,陈朔猛然惊醒,顿时脸上著了火似的,腾腾的烧起来。这是怎么了?竟然迷迷糊糊的被那个胡闹的孩子亲了,竟然还晕乎乎的沉醉著。疯了,真是疯了! 陈朔狼狈的爬起来抓起电话:「喂,谁啊?天宇!」陈朔瞪圆了眼睛。 「我知道你担心我,谢谢哥们这份心了。等我回来我好好的请请你。现在你就别瞎折腾了,我挺好的。就这样了啊,下回见!」叽里咕噜地说完,根本不听那边陈朔的追问,肖天宇赶紧就把电话撂了。 不这样不行啊,那些稀奇古怪的事他没法跟陈朔解释。轻轻的吐口气,肖天宇转过身来:「但愿这回陈朔能不再瞎折腾了。可是我就是担心他带来的那个……」 肖天宇猛地停住了,惊慌得瞪大了眼睛看著身边的裴明,坏了!裴明疑惑的看看他,猛然间醒悟,肖天宇用的是自己家的电话! 呆呆的注视著手里的电话萤幕,陈朔张著嘴半天才发出声音:「开阳……开阳……」 开阳拍拍身上的土从地上站起来,郁闷的捶著头。还是不要再接近那个人了,本来绕这个圈子是怕了那天的遭遇,万一再不小心撞上什么,他可不想做一个因为喷鼻血而断送仙根的倒楣星君。可是好像事与愿违,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开阳捉摸著要不要蒙著脸闯进那家,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那肖天宇就跑,然后到一个隐秘地方迅速解决了他。要不是怕在人间动用法力会被师祖发现自己的行踪从而暴露自己丢失符缡水的罪过,怎么会这样狼狈? 「开阳!开阳!」突然传来的呼喊声吓了开阳一跳,猛转身向著声音冲过去。 陈朔风一样的冲出大楼,惊慌失措的大喊著。太后悔没有留下开阳的电话,连他家住在那都不知道,这要是找不到他~~「开阳!」陈朔惊喜的一把将迎面冲来的开阳抱住。 开阳吃惊得抱著陈朔:「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朔语无伦次的叫著:「我信了!我信你!天宇来电话了,告诉我不要再找他。可是这个号码,是裴明家的。他就在那里!」 开阳眨著眼睛,不太明白陈朔的话。不过有一点可以知道,他是相信肖天宇在裴明家里了。 「你不要急,我知道该怎么做。」安慰著激动的陈朔,开阳皱著眉,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肖天宇和裴明面面相觑,现在还能怎么办?肖天宇晃晃脑袋:「算了,事到如今就不瞒他了。待会儿他肯定还回来,等他来了就把这件事跟他说清楚。唉~~折腾了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尽头!」 裴明安慰的拍拍他:「别想那些了,陈朔也不是外人。我现在担心的倒是他带来的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肖天宇无力的靠在沙发上:「别提他,一看见他我浑身就发软,骨头都酥了。」 裴明冷冷的斜睨著他:「是吗,那人家想抱你你还躲什么啊?装清纯也看看自己的德性!」 肖天宇脸都绿了:「裴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个?那个男孩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那眼睛亮的跟星星似的,不张嘴就能听见他说什么。」裴明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那个少年的神情实在很让人不爽,好像偷了他家东西有硬藏著不还似的。 「你说我这变来变去的会不会跟他有关啊?」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肖天宇压低了声音。 「难说,有可能!」裴明心惊肉跳。 「巫师?」 「外星人?」 「他抓我回去是不是想接著试验啊?」 「陈朔已经被他控制了?」 两双惊慌的眼睛对在一块,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怎么办?逃吧! 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挑起来收拾行李。裴明翻箱倒柜的找存摺拿细软,肖天宇爪子不好使就用嘴一件一件的往皮箱里叼衣服。两个人手忙脚乱的背著行李打开门,门外站著噘著嘴的芳芳。 芳芳正要按门铃,一眼看见开著门里站著惊愕的裴明。糟了!裴明满心里叫苦,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位大小姐。肖天宇斜眼看著裴明,要不是现在急著逃命,说什么也得揪著裴裴清清楚楚的跟那丫头说明白!但是现在,还是先跑路的要紧! 从裴明身边悄悄的溜出去,肖天宇扭头冲裴明使了个眼色,钻过浓密的花丛,向著约定好的小路跑去。 裴明看著肖天宇消失在黑暗里,再看著满脸不悦的芳芳尴尬的笑。上次虽然说是情势所逼,可是到底也是自己亲了人家,说了喜欢。现在要怎么往回圆啊,难不成还说自己当天吃多了那些事都不记得了?看著芳芳越噘越高的嘴,裴明后背直冒躁汗。 「芳芳,呃~~对不起……其实我……」裴明越著急越想不出合适的词,心里使劲的骂那个惹祸的人! 「什么对不起啊?你倒是跟我说说。那天你说的做的,到底算不算数?」芳芳的眼睛里涌出泪花。裴明一下子慌了神,自己当时那么做当然是迫不得已,可是对人家女孩子没法解释啊!再说解释了谁信啊?低声下气的哄著,裴明绞尽脑汁给自己想词。又怕陈朔他们随时会到,满脑袋的汗往下掉。 「芳芳,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出门几天,你等我回来,我回来一定好好的跟你解释。」实在没话说的裴明干脆耍赖皮,身子一晃夺路而逃。听著芳芳在身后连喊带叫,裴明咧著嘴加快脚步。突然,手臂被人一把抓住! 「裴明!」气喘吁吁的陈朔死死的抓著他:「天宇呢!你把他藏哪了?」 裴明被他抓得一趔趄,干笑著想挣脱:「你你怎么回来了?我那个有点事先走了。」 好像一阵风,开阳已经站在裴明跟前:「那只狗呢?肖天宇呢?把我的宝贝交出来!」眸子里精光闪动,看得裴明心里直哆嗦。 慢慢的一边后退一边嘴硬:「谁是你的宝贝?别不要脸!你跟天宇什么关系,你找他干嘛?」 开阳万没想到自己理直气壮的质问就这样被很另类的解读了,气得金星乱冒就差一口血喷出来了。 陈朔也是一脸的错愕:「开阳,你说天宇……你是不是早就认识他?」无数的联想立刻涌进脑子,陈朔眼巴巴的瞪著开阳。 汹涌澎湃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开阳额头上的青筋根根直爆,攥著两只拳头大吼一声:「够了!都给我闭嘴!」他堂堂的七星开阳凭什么要受这些乌龙气啊! 「轰!」一阵青烟炸开。星君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被突然爆炸的罡气炸得满头青黑衣裳破碎,可怜巴巴的裴明给吓懵了。 同时吓懵的还有他身后幸免于难的陈朔。开阳愣了愣,一生气就忘了控制自己,把人家弄成这样好像有点过分。看著面前的裴明尴尬的扭扭脖子:「这是意外……下不为例。」 「没~~关~~系~~」裴明颤巍巍的声音带著哭腔飘出来。陈朔心惊肉跳的扶著他:「裴明,你还好吧?」 「呜~~好~~~你个大头鬼啊!死小子你敢扔炸弹,我跟你没完!有种你别跑!」陈朔拼命的抱著抓狂的裴明,开阳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倏的转过身形一道闪电一样向前飞去。 浓密的树林里,一团淡淡的莹白的光芒笼罩著一个硕长的身影,光芒里玉立的青年飘逸的长发上束著光华夺目的七宝缨络,闪亮的发丝拂过面颊,眉心一颗朱砂记,宝气森严。端严清绝的容颜本是天上神仙。 光影笼罩的地上,肖天宇毫无生气的躺著。一股奇异的流光从青年指尖溢出,在他身边围绕著探寻著,慢慢的,一点一点犹如萤火般的亮点从肖天宇赤裸的身体里钻了出来,互相碰撞著在空中旋转起来,慢慢汇聚成一大颗碧绿的水珠。 开阳低下了眉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取出怀中的碧玉瓶送到空中,水珠似乎受到了召唤,化成一缕细细的线,从纤小的瓶口里钻了进去。碧玉瓶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稳稳的落在光芒中的青年手上。 「天枢……」开阳无奈的叫了一声。 光芒里的青年轻哼了一声:「开阳,你本已经错了,却执迷不悟错上加错!你以为你不回太虚宫就可以瞒得过吗?」 开阳眉峰皱了一下:「师祖知道了?」 「你瞒得过谁?贪恋红尘遗失符缡,居然还牵动情思动了邪念,还不跟我回去向师祖领罪!」天枢义正词严。 开阳低下头,沈默片刻:「天枢,你先回去禀告师祖,开阳知错了。不过我要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完,毕竟一切因我而起。」 天枢点了点头:「完事以后立即回太虚宫,师祖在等你!」转身之后,天枢又回过头来看看开阳,有点怜悯的低声说:「大家都在为你求情,你自己好歹也检点些!」说得开阳脸一红一白。 「天宇!」紧追著跑过来的裴明一眼发现了躺在林间草地上的肖天宇。惊恐的扑过去,裴明捧著肖天宇冰凉的脸第一个念头就是,天宇已经被那个混蛋给杀了。 死死的抱著肖天宇的头,裴明撕心裂肺的哭。陈朔呆呆的杵在那,不敢相信的看著身边默然不语的开阳。混沌的思想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肖天宇的手动了动,抱住了裴明的腰。然后使劲的从裴明的怀里把脑袋挣了出来,紧喘两口气:「裴裴啊,让我喘两口气你再哭。」 裴明满脸是泪的掐著他的脖子摇晃。 还好背包里就装著衣服,已经恢复了精神的肖天宇穿好衣服,紧抱著狼狈不堪的裴明,百般心疼的吹著揉著,给他擦著脸上被眼泪冲得一道一道的焦黑。 「咳……」开阳尴尬的咳了一声,不自然的抓抓后脑勺。不管是凡人还是星君,被两道怨毒一道悲哀六只眼睛齐齐注视的滋味都不会好受到哪去。 「那个……很抱歉把你们都牵扯进来。现在也只好据实以告。我本是北斗七星中的开阳星君,受师祖太虚真人之命前往瑶池,用仙家灵宝换了东山地仙的符缡水回宫。本来仙凡相隔,各行其道。我们不可能见面。但是我一时好奇,半路上自己溜下来。」 开阳有点底气不足。私下凡间是犯天条的,但是只要有机会谁不想看看热闹的红尘呢?神仙也闷啊!上次下凡还是两干年前,这次好不容易出趟远差,于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就溜下来了。想著看一看就回去不会给发现的,却被光怪陆离的凡间美景迷了眼。正在目眩神迷之际,却不知不觉地失落了符缡水,这才闯下大祸。 「我到处找,只找到了瓶子。后来靠著符缡草的本性才找到,原来符缡水被你误吸进了肚子里。那符缡水本是炼九转金丹最重要的一味,灵性最强却需要反覆炼就。你吸进肚子的是被小狗印上痕迹又最不稳定的符缡水,所以才会发生后来的一串倒楣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你,从你身上拿回符缡水。」开阳继续说著,也不管面前瞪著眼睛张著嘴巴的三个人怎么晕头转向。 肖天宇勉强的定定神:「如果这是真的,你干嘛不直接照我说明白了,也省得折腾得鸡飞狗跳啊!」 开阳叹口气:「这些是天机,根本不是你们该知道的。我只想抓到你赶快取回符缡水,却没想到事情越来越糟糕。」 「所以你假扮员警接近我,骗我相信你的话带著你来找他们?我还真蠢,被你蒙得团团转。」陈朔满嘴都是苦的,忽然想笑。 「本来不用这么麻烦,而且我上次也确实已经到了这里。要不是看见他们在……我早就得手了。」想起那天的遭遇,开阳心头乱跳,脸红红的干咳几声:「所以才找到你,希望可以借助你的帮助找回宝贝。不是存心骗你的。」 看见那个人的失落,竟然会有一点难过。开阳深吸口气,罢了罢了!人间不是久留之地,仙凡永隔,没有谁可以例外。符缡水已经平安到天宫,这一场混乱总算没有铸成大错。该分别了。 一团光芒从开阳周身蔓延开来,莹莹如水清寒照人。光芒中的开阳神采奕奕,飘扬的长发束著七宝缨络,银白衣衫天衣无缝。再也没有那个小员警的嬉笑天真,额头上一颗蓝色宝印闪烁著璀璨的光华,眉宇间的俊秀清丽是属于星君的宝相庄严。 光华闪动的眸子看了一眼仰望著自己的三个人,开阳微微一笑:「各位,红尘相见终是有缘,开阳铭记在心。时辰已到,开阳要回宫复命了。各位珍重珍重。」 光芒冉冉升起,升向幽蓝的夜空。突然意识到,再也不会看到他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上狠狠地扯了一把,陈朔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仰著头呆呆的看著。 夜空中,荧荧的星光笼罩著的开阳,微微的垂下眉宇,如有所思的看著地面上情绪复杂的那双眼睛,终于恢复了宁静淡泊,向著遥远的洁瀚苍穹飘去。渐渐的,莹白的光芒缩小成一颗闪亮的寒星。夜空中的北斗七星,光华闪烁。 低下仰得发酸的头,肖天宇忽然的有点空虚。折腾了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惊心动魄,现在突然一下子恢复了平静,一切就像从不曾发生过。反倒觉得若有所失。 回过头,陈朔已经转身走开了。估计心里也不好受。 「这就完了?」裴明有点不甘的回头看看天空。 「你还嫌折腾得我不够啊?不完还能怎么著?」伸手把裴明搂进怀里,转身慢慢的往回走。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变来变去的了,一切都结束了。 肖天宇低下头在裴明的耳朵上亲了一下,小声地:「裴裴,我把我那房子退了,搬过来我们住。你放心,往后的日子我除了抹蜜就是放糖,绝对不再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裴明羞涩的一笑:「行,那房租你来付,还有瓦斯水电一应杂物我的私人保镖私人管家你就都包了吧!」 肖天宇脸有点苦:「裴裴,你这么依赖我我真的很幸福。打个五折行不行?」 「九折!」 「六折半?」 「八折不能再少了!」 尾声 厨房里,肖天宇正热火朝天的忙著。 今天是裴明生日,肖天宇要好好地做几个菜显显手艺。 什么叫浪漫啊?浪漫就是在最合适的日子里给合适的人做顿饭。「我要为你做做饭,我要为你洗洗碗~~」吹著口哨,肖天宇美滋滋的把炒好的菜码在盘子里。 裴明正忙著铺桌布摆蜡烛,虽然生日年年过,可是今年似乎有点不一样。听著厨房里的口哨声,裴明嘴角抿了抿,没有笑出声。 「啊!」一声惨叫从厨房里传出来,裴明吓得手一哆嗦,蜡烛掉在桌子上。 「天宇!」风一样的冲进厨房,裴明痛苦的看见地上一堆衣服和衣服里的白色小肥狗。 慢慢的走过去,伸手抱起小狗,裴明的眼泪掉下来:「天宇,别怕。不管出什么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我爱你。」 低下头亲吻著小狗的脑门鼻子,小狗呜呜的叫著,伸出舌头舔他的眼泪。 一双手从背后抱过来,滚烫的话贴著耳边:「说话要算话,你不能欺负这只小狗不会说话就不能给我作证明。」 早有准备的抱紧抓狂的裴明,肖天宇在他唇齿间送上祝福。 裴裴,生日快乐。我爱你。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人世间的繁华热闹日复一日的上演。广告公司里,陈朔客客气气的放下了电话以后一转头就跟肖天宇吼:「别跟我废话!我们干的是活人的买卖,不请客吃饭不喝酒聊天上那赚钱去?老实跟我走!」 肖天宇满脸的苦瓜:「我说陈朔,你好歹也替我想想,我这刚过两天的好日子。」 陈朔拍拍他的肩:「老弟,坚强一点。看著挺猛的一个男子汉,怎么一提起家里的就像耗子见了猫呢?」 「切~~我是耗子?不打听打听,我们在那都是猛虎一只!」 「是是,你是老虎,你们家裴明是武松!」陈朔撇撇嘴,拿著手里的企划案拍拍肖天宇:「这可是好几十万的大肥肉,直接关系到咱们将来是吃肉还是喝汤的问题!别怨我没提前说明,这个案子要是谈不下来,我就让老虎见不著武松!」 「喂喂!这不是欺负人么?陈朔!」肖天宇连喊带叫的追著陈朔往外边跑。 也许是酒喝多了,也许是心里有事。反正陈朔从那个梦里醒过来以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该死的肖天宇在酒桌上装孬,害得自己替他挡了不少的酒,现在胸口里还闷闷的难受。不过,这番难受也可能不完全是酒,还有刚才的那个梦。 梦里是那个可爱的俊美少年,一会儿是乌龙的小员警,一会儿是宝相华美的天上神仙。不论哪一样,都在心上轻轻的撩拨上一把。唉~~陈朔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 寂静的夜里,星光灿烂。浩瀚的银河在苍茫的夜空中闪烁著璀璨的华光。北方的天空,北斗七星端严的照著。七星的第六颗,叫做开阳。 陈朔打开窗子,让清寒的夜风吹进来。距离那次混乱中的相遇,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可还是会在寂寞的深夜里,偶然的想起他。想起那天那个意外的也是唯一的吻。 我这样不算亵渎你吧?我的天神。陈朔轻轻的笑了起来,今生今世我是见不到你了,就是说给人听也只是被笑一句痴人说梦。开阳,就让我一个人念叨念叨吧! 谁让我,总是不能忘记你。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