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是大佬的白月光 作者:烊珞烊 文案: 一场车祸,错位掉包。时安从豪门千金沦落为父不疼、母不爱、姐妹排挤的穷学生。更过分的是,家人拿她换大别墅住。 从天而降的男人,权势滔天,偏执霸道。搅得她生活一团糟,专横到连她上学都陪读。美其名曰,不让她被同学欺负。 可一转头,因为他的陪读,她差点被仰慕他的莺莺燕燕给扒了皮。 叶西元宠她,宠到她一心想逃离。只因夜夜疯狂,小身板扛不住。 时安因一场车祸丢失了15年的记忆。一朝恢复记忆,发现情敌霸占了她千金身份,且她还有个青梅竹马、温润如玉的未婚夫。 叶西元不是她未婚夫,且叶西元认识她未婚夫……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安,叶西元 ┃ 配角:景燃 ┃ 其它: 第1章 时安悠悠转醒时,脑袋昏沉沉的似有千斤重。 呆呆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浆糊般迟钝。整整十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她下午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出车祸住院,她立即赶来医院。 按照房号进了一间超豪华病房,然后就没了印象。 “唔……”她挪动了一下身子,身下却猛地传来疼痛。 大腿酸软的很,某个私密地方,更是疼得难受。 更异样的是她腰上横了条手臂,这让她白净的小脸一瞬间煞白。 全身上下的触感,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顷刻间回笼。 她身旁躺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抱着她,两人姿势极其亲密,极其暧昧。 疼痛酸软的某处,以及喷洒在她耳畔的温热呼吸,清清楚楚的传递进她的大脑,让她浑身僵硬。 不、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惊恐中带着疑虑,缓缓扭头,果真有一个男人躺在她身旁。 睡梦中的男人,五官线条硬朗,没睁眼都能看出长得非常帅。 看到这张脸时,脑中忽然窜出一段记忆,一段让人脸红心跳,极其羞耻的记忆。 她以为自己做了个春、梦。 原来不是! 她来不及细想为什么会这样,更没心情欣赏男人帅气的睡颜,小心翼翼的推开男人,做贼似的逃离这个病房。 她一出门,看似熟睡的男人,立即睁开眼,漆黑如墨的双眸精光四射,并无半点刚睡醒的迹象。 他坐起身,薄被自身上滑落,露出暗含着无穷力量的肌肉线条,准备下床时视线却顿住。 雪白的床单上,有一抹干枯的血迹,刺眼的醒目着。 这血是从她身上流下来的,他不由得抚摸上去,冷峻的面容浮上势在必得的神色。 “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他轻声低喃,略显阴沉的黑眸,偏执又疯狂。 从病房逃出来的时安,走路姿势怪异,一边走一边咬牙。 好疼。昨晚那男人绝对是属狼。 她看时间才知道,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她在医院过了一夜。 坐电梯下楼时,她越想越不对劲。 那个男人长得挺人模人样的,沙发上的西装一看就很名贵,不像那种强行乱来的人。 而且。她妈呢?她爸做完手术出来不回病房的吗? 她脑子乱哄哄的,快被突如其来的境遇震惊傻了,连忙打电话。 她妈处于关机状态,打给她爸,也关机。 “怎么回事?”她心里有点慌,打给她姐。 她姐的手机竟也关机了。 “怎么都关机了?”她樱桃般粉嫩却有些肿的小嘴,渐渐惨白,隐隐觉得出大事了。 打给最后一个家人,她妹妹时,她指尖有些颤抖。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化的冰冷语调,无情的掐灭了时安最后一丝希望。 “怎么会这样?”她彻底慌了,手足无措的胡思乱想着。 她莫名其妙的被一个陌生男人…… 家人又都联系不上,她高挑却单薄的身影,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如风中落叶般无助。 她打了车赶紧回家。 昨天下午急着赶来医院,钥匙落在宿舍,她进不去家,敲门却没人开。 “妈!”她敲到最后,拍门的手用力到发疼,“妈!姐!你们在家吗?” 任她拍的要把门砸开,门内也毫无动静。 拍了五六分钟后,倒是把隔壁的房门给吵开了。 “时安,你怎么回来了?” 半旧不新的居民楼,邻里邻居都很熟,隔壁走出来一名中年妇女。 “王婶,你看到我妈了吗?”内心慌乱了一早上,时安找到救兵般望向邻居。 她头发都没心思扎,披散着齐腰长发,额前发丝凌乱,加上她偏白的面容肤色,整个人很狼狈。 “你妈昨天就……”王婶的话头突然顿住,不确定道,“时安,你们家昨天搬家,你不知道?” “搬家?”时安一头雾水。脑中紧绷的一根玄,嘎嘣一声轻响,断了。 她耳鸣般,搬家二字,不断在耳中回响着。 “对呀,你妈昨天突然说要搬家,但一家人也没带走多少行李。昨晚上还很开心地请我们邻居上酒楼吃饭呢。”王婶道。 她昨晚喝了不少酒,现在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昨晚上? 时安看着王婶,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妈昨晚下午给她打电话,说她爸出车祸让她去医院的。 “吃晚饭?”她脑子一片清明。 “嗯。”王婶肯定的点头。 “我爸在吗?”这句话如果仔细听,会发现她的语调细微颤抖着。 “当然在!就是你爸买的单,你爸、你妈、你姐你妹都在,就你没在。我还问你妈来着,你妈说你要考试了,没时间出来吃饭。” 王婶越说,时安的脸色越白,惨白的面容让她说到最后都不忍心了。 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时家搬家,看样子没通知二女儿。 时安兵荒马乱的世界,顷刻间安静下来,死一般寂静。 她眼眶酸涩,强忍着汹涌而出的泪水,扭开头不去看王婶。 清瘦的小身板轻晃了一下,脚软的站不住,她忙抬手扶墙,撑住。 举家搬迁,她却不知道? 爸妈有把她当女儿吗? 还有医院的那个男人。是她妈把她骗去医院的,从医院出来她还不敢想。 但现在,真相就□□裸地摆在她面前。 她爸没出车祸,她妈把她卖了。 心下寒凉已不足以形容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她觉得可笑至极。 三年前那场车祸,让她丢失了十五年的记忆。以前的家庭是怎样的,她不清楚,但这三年来的生活她深有体会。 三姐妹,她自认自己最乖,从不闯祸惹事,可不知道为什么,爸妈最不喜欢的也是她。 她考上美术学院,他们说画画没出息还浪费钱,不让她上大学。 所以她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挣的,没花家里一分钱。 她已经不花家里的钱了,周末回家吃的饭也不多,就那么容不下她吗? “时安,你没事吧?” 时安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但王婶没听到她的哭声。 小女孩咬紧牙关,紧抿着嘴,隐忍到脸颊颤抖,都倔犟的没哭出声,王婶看着心里难受。 才十八岁的小女孩,时家三姐妹里,老二最乖巧懂事,以后肯定也是最有出息的,也不知道时家怎么忍心抛弃她。 “王婶,他们有说搬去哪里吗?” 时安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开口时,声音很平静。 “没说。但你妈说是去住大别墅,一家人都很开心。”王婶虽然不忍心,但也想让她看清现实,“她还让我帮她卖掉房子,说卖多少钱都可以。” 那语气,就好像卖多少钱她都不在乎,对她而言都是小钱一样。 时安撑在墙上紧握成拳的手,突然就放松成掌。 家里的经济情况她了解,大别墅是买不起的。 所以是把她卖了,给全家人买大别墅住? 嘴角扬起凄凉的弧度,她听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坍塌了。心如死灰。 她被全家人抛弃了,那般决绝无情。还要卖掉房子,连落脚之地都不给她。 从此,是要跟她断绝关系,让她自生自灭吗? “时安,你去哪里?” 见她转身下楼,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婶于心不忍。 “回学校。”她面无表情地冷静着。 就算没有父母没有家,她也要努力读完大学。 王婶想唤住她,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告诉她什么事。但直到时安消失在楼梯口,她也没有说。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还是别掺和了。 回到学校的时安,和往常无异,只是更沉默更不爱说话了。 周末。 她在广场写生,顺便卖画。 画到一半,一双锃光瓦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面前。她低垂的视线顺着皮鞋上移。 黑西裤,黑外套,白衬衫,黑领带,一副精英装扮的男人,很年轻的陌生面孔。 “先生,是要买画吗?”她看着对方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温柔浅笑道。 “时小姐,叶先生有请。”柴伍的语气,很恭敬。 “叶先生?”时安错愕的皱眉,她不认识姓叶的男性。 她望向柴伍时,看到了停在广场边上的一排车。 清一色的黑色轿车,违章停车,很是嚣张。 面前这人,是从那车里下来的? 她的小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您见过他的。”柴伍二十出头,处事却很老成。 见过却不认识的男人? 对方这阵仗,让时安想到了医院那个男人。她立即收拾画具,收好家当就走。 但她不是朝那排车走。 柴伍没料到她是这反应,在原地站了两秒,继而拦住她:“时小姐,您别为难我。” “是你别为难我!”时安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一个星期前的事,她以为自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但此时才发现,那个男人带给她的阴影很大,她不想再见到他。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察觉到对方没跟上来,她暗松了一口气。 但一分钟后,前路突然出现很多男人,清一色黑西服。 他们站成两排成V字型,昂首挺胸,双手靠后,站姿挺拔,将她前方、左方、右方的路都堵住了。 “时小姐,叶先生有请。”柴伍站在她身后,重复着初见面时的第一句话。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这奇异的一幕,引起了很多路人的侧目。 但一排排的彪形大汉,各个虎着脸很吓人,在一派休闲的广场氛围里,气场独一份的慑人,没人敢上前插手。 时安转身,沉着脸,凶狠地瞪着柴伍:“你们这样,我可以报警的!” 第2章 但她一张小脸白嫩嫩的,面容又清纯秀气。平日也没做过凶狠之事,瞪起人来实在是没气势。 “报警是您的自由,您随时可以报。”柴伍的态度依然很恭敬,只是背脊挺得很直。 他从头到脚散发出的气息,都在说无惧于她的报警。 “你别以为我不敢!”时安第一次见这阵仗,虽然她没经历过,但她内心知道。 有些人,是她这种小人物惹不起的。比如眼前这些人。 柴伍没回答她,只右手一抬,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她报警。 这态度,嚣张的都要上天了。 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让时安越发慌乱不安。但她强自镇定着,抓着三脚画架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柴伍给了她十秒钟的时间报警,但她没报。 他往右边看了眼,出来两名保镖,将时安左右手的家当,强行夺走。 “我……”他们动作快到时安来不及阻止,连反抗的话都来不及说,两手就空空如也了。 “时小姐,叶先生有请。”柴伍第三次重复这句话。 时安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看来她是逃不掉了。 没事没事,她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更没伤害过那个叶先生。再怎么样,对方不会要她的小命,对吧? 而且,见一面也好。就说她不介意医院的事,两人就当没发生过,从此一刀两断,谁也别缠着谁。 发生那样的事,吃亏的是她。她不生气吗?生气的。只是那个仅一面之缘男人,她很清楚自己惹不起。 深呼吸一口气,她对左手边的彪悍大汉道:“别把我颜料弄坏了。” 她新买的油画颜料,很贵的。 拿着她黑色包包的大汉看向柴伍。 柴伍眉心微动,对她道:“放心。” 都这种时候了,她关心的却是颜料? “还有我的画,别弄坏。”她又看向右边同样面无表情的大汉。 这些画她都是要卖钱的。 “一定不弄坏。”柴伍承诺着。 秋风凉凉的周末广场。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年轻男子在前方开路,身后跟着长发飘飘的清瘦少女。左右两排气势慑人的保镖,在给他们保驾护航。 时安低垂着小脑袋,眼睛一刻也不敢乱瞟。但她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很多路人在看她,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 脑中仅存的三年记忆里,她从没受到过这么多的关注。 跟拍电影似的。 她要是抬头挺胸,气场强点,可能就是活生生的女大佬形象了。 但现在,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只小蚂蚁。 不算长的一段路,走的她思绪乱飞,现实与幻境分分钟切换。 “时小姐,请上车。” 一辆加长版林肯车旁,柴伍拉开了后车门。 “谢谢。” 时安已经想好要怎么面对叶先生了。此时的她,心态还不错。 柴伍因为她的道谢,多看了她一眼。 夕阳映红了她半边脸,糅杂进她的浅笑,美好的画面冲击着他的眼球。 她望过来的眼神,很纯粹澄澈。能看出是一个很甜美温柔,很有礼貌的小姑娘。 说句不好听的,他现在可以算是绑架她,被绑架还能温柔的对他笑,心态倒挺不错。 不过,原来老大喜欢这种温柔型的女孩子。 车上只有一个人。 他也是一身纯黑色西装,长腿交叠,腿上放着一个文件,正在翻阅。 时安上车后,他并未抬眼看过来,一副专心致志工作的样子, 车内是左右两排长椅,时安犹豫着,默不作声的去他对面。 “坐过来。” 她刚想坐下,对方开口了。 嗓音醇厚,很有磁性,很好听。 她弯着腰不坐下也不站直,抬眸看过去。他依旧垂眸看文件,应该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的。 诡异的静谧与氛围中,她纠结两秒,识趣的走过去。 他气场太强,时安没敢坐他旁边。在离他一米左右的位置,惴惴不安的坐下。 车上只有他翻阅文件的声音,翻页速度很快,快得让时安侧目。 他确定有在看? 她从端正坐姿的偷瞄到微偏着头,光明正大的打量他,或者说瞪他。 他的侧脸线条硬朗,鼻梁高挺又直溜,很好看,好看到透着一丝独、裁专横与冷漠无情。 虽然仅有过一面之缘,但她非常确定。他就是医院那个男人。 车内太安静了,他的气场又太强,让人不敢打扰他。 时安怕待得越久越没胆量说,鼓足勇气就开口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给我妈多少钱,我都可以还你!” 只求他不要再来打扰她。 她联系不上家人,不知道叶先生和他们做得是什么样的交易。 如果只卖她一次性,她就当被狗咬了,她不想招惹上惹不起的人。 可他现在又来找她,她真的不想和他再有牵扯。 家人抛弃她,但她不能放弃尊严抛弃自己。被卖了,她就花钱把自己买回来,这总可以吧。 男人翻页的动作一顿,侧首看她。漆黑如墨的瞳眸,无波无澜,如古井般深沉。 他一看过来,她的小心脏就瑟缩了一下。 不是惊艳,是惊吓。 他的眼神并不凶狠,但莫名的就是吓人。 这可能就是传说中,气场太强大慑人的原因、 “不管多少,我一定会还你的!” 被强大的气场压得快抬不起头了,但时安依旧挺直身板,不自觉地强调着。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怂,她屏息静气等他的回答。 她很紧张,紧张地心跳加速,快到让她涌上窒息感。 车子在此时突然启动,其实晃动不大,很平稳的行驶。但她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其他,随着惯性侧身一倒,脑门精准撞上他肩膀。 “对、对不起。”她立即爬起,正襟危坐。 小屁股一挪,离他更远一分。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气场太强,不说话也吓人,好歹说句话吧。 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要等待着对方的审判。这些她都忍了。 可等了好半响,对方一句话也没说。 她略略偏头,发现他垂着眸,继续看他的文件。 竟然不理她? 那叫她上车来干什么?把她当空气? 这不是神经病嘛! 双双沉默了十分钟后,备受煎熬的她,再次开口。 “我说的是真的,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还你。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可以吗?” 虽然她现在没有钱还他,但可以给他写欠条。 她不会赖账的,有生之年一定会还他钱。 家人不要她,她还要为此背上一大笔债。心里不怨是不可能的。 但她能怎么办,她现在举目无亲,再难的困境,她都得自己面对。 她至今想不明白,身为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为何这般狠心。 可他们再轻贱她,她都不能自己轻贱自己。 她一番话很诚恳,然而,男人还是不理她,低垂的眼皮子,动都没动一下。 “我……” “别吵。” 一声低喝,音量不大。却像一支箭射中时安,扼住她的咽喉命脉,再也说不出话了。 车子在市中心一家商场停下。 她跟在他身后,柴伍跟在她身后,她就像被夹在中间的三明治,想溜走都没机会。 三人穿梭在商场间,到了服装这一层。 时安左右看了看,每间店都很多人,他们却进了尽头最角落,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店铺。 进去后,他跟店员说着什么,她没心思听。 左手边就是一条裙子,水蓝色的长裙,漂亮极了。 爱美的天性使然,她多看了两眼。发现吊牌露了出来,她下意识锁定。上面好多个零,惊到她了。 好奇凑前看,仔细数,足足六位数。三十多万? 天呐! 这条裙子要三十多万? 价钱是假的吧?肯定是假的! 太过惊人的价格,让时安下意识自我否认,这价格肯定是瞎标的。 三十多万都可以买一辆很上档次的车了。谁会穿着一辆车在街上溜达?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喜欢这条裙子?”不算熟悉的男声,拉回她快被震傻的思绪。 一扭头,发现叶先生正看着她。 “不喜欢!”她立即摇头,小身板挺得直直的,摇得坚决。 三十多万的裙子,她可穿不起。穿了要还他钱的,她不想再欠债了。 叶西元无视她的拒绝,给店员投去一个眼神,让她拿给时安试穿。 “小姐,请到这边来试衣。”笑容得体的店员,拿下水蓝色长裙,对时安恭敬道。 “不用。”时安先拒绝她,继而对叶西元道,“我不喜欢这条裙子。” “那就多试几条。”叶西元依然无视她的拒绝,“没时间私人订制,你先将就着穿条成衣。” 什么? 穿这条三十多万的超漂亮裙子,是将就? 不不不,她一点也不就将,是穿不起! “我……”她试图解释。 但男人一转身不再理她,径自去往沙发坐下。 时安被店员强行架到了试衣间。 一想到自己身上穿了辆车子,她出来时小心翼翼,深怕弄坏了连个车轮胎都赔不起。 叶西元从杂志中抬头。看到她低着头出来的清瘦身影,眼中闪过惊艳。 水蓝色的长裙,衬得她肤色白皙,身段修长匀称,一张白嫩小脸,更如出水芙蓉般娇俏。 不需要浓妆艳抹,也不需要淡妆修饰,纯天然不施脂粉,她一如既往地让他惊艳。 他起身走向她。 她提着裙摆,低着头,担心不小心踩到裙子,踩脏了她都干洗不起。 察觉到他靠近,抬头看时,他的手也伸了过来。 “干什么?”她下意识后退。 这可是在店里,还有店员看着呢,他不会是想和医院一样强来吧。 第3章 叶西元轻睨她一眼,大手继续前进,她扎着马尾的发圈被拽了下来。 黑亮的齐腰长发,飘然散落,她的头发又黑又多,如大瀑布垂直而下,衬得她小身板越发纤细高挑。 三年不见,她脸上的稚嫩感稍稍褪去,温婉大气的气质越发出众了。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全是警惕。 就这么怕他? 叶西元审视她两秒,沉声道:“就这件了。” “什么?”时安很快反应过来,“买这件?不要!我没钱买!” 她连裙上的一小块布都买不起。 “我说让你花钱了?”叶西元神色复杂。 “可我没钱还你!”羊毛出在羊身上,买给她穿的,最后还不是要她还。 “谁让你还了?”叶西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似乎是生气了。 从见面开始,张口闭口就是还他钱,他看起来很缺钱? 时安觉得他简直无法沟通。 她就是不想跟他有别的牵扯,才想还钱了事。她车上时说了的,想和他划清界限,以他的智商,她不信他听不懂。 她妈不顾亲情,无情无义狠心把她卖了。 可她不能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她想说清楚。但一旁的店员,突然过来袭、胸。 她的注意力立马分散:“你想干什么?” “时小姐,我帮您量尺寸。下次只需打电话过来,就可以提前定制礼服,不用再买成衣了。” 量胸围的软尺,被她环胸的双手压住,店员赔着笑脸解释。 “不用定制,没有下次了。”她的手放了下来,但拒绝量尺寸。 “叶先生说了要量的。”店员很清楚局势,知道谁的话分量重,继续量她的身。 “真不用!我……”她拒绝的话,在看到沙发上的男人时,自觉闭了口。 眼神那么犀利的盯着她,就像她是案板上的鱼,逃不掉,注定会成为他嘴里的肉。 被当成猎物还逃不出生天的感受,很不好受。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清醒的认识到,她对此毫无办法。 这个叶先生不知道什么来路,更不知道他为何找上她。 缺女人?不可能。 撇开他壕气冲天的财势不论,单凭他那张贵气逼人的俊脸、修长挺拔的身材,都有一大堆女人往上扑。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缺女人。她一没身份二没背景,两人不可能认识才对,怎么会突然看上她。 她看不懂也猜不透这个男人想干什么。 之前不让她说话,现在不让她还钱,也不告诉她,今天找她是干什么。 行事风格太专横太独、裁,完全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 他们一点也不熟好不好! 她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莫名其妙拉着她来买衣服。 还量尺寸以备后用,一副还有下次、下下次的样子。 没看出她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他吗? 但心里再不情愿,在不敢跟他硬碰硬的情况下,她也别无选择。 最终穿着能买一辆车的晚礼服,离开这家店。 “难怪没人来逛,这么贵,谁买得起。”走出店门时,她回头看了眼这家店,小声嘀咕着。 叶西元听到了她的嘀咕,眉心微动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 “那个……”她不想坐以待毙,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时,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他不让她换回自己的衣服,穿着礼服,估计要参加什么宴会。 不管什么宴会活动,她通通不想参加。 “放心,不会把你卖了。”叶西元头也不回,语调冰冷。 “……”时安嘴巴张合了一下,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他那么有钱,当然不会为了几个钱把她卖了。 但在他身边,她没有任何自由可言,对她而言跟卖了没区别。 途径洗手间,她灵光一闪,停下:“我想上洗手间。” 走在前面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 双方僵持五秒。 他回头:“愣着干吗?快去。” “……”他没松口,她哪敢随便跑。 等下出现一堆保镖,拦住她去洗手间的路,脸都丢光了。 她提着价值不菲的裙摆进入女厕时,引来好几个女同胞的侧目。 她没管,直接走到最里间,墙壁上方真有一个小窗户。 她放下马桶盖,抬脚要踩上去时,看着脚上的淡蓝色高跟鞋犹豫了。 这双鞋,踩坏了一样赔不起。 “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钱,几十万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身上这套装扮的价钱,不至于影响她的三观,但让她的价值观出现了偏差。 有钱人的世界,真真是挥金如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似乎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二十分钟后。 “我以为你掉马桶里了。” 卫生间顶部是镂空的,拥有一米八六身高优势的叶西元。一进来就看到她趴在窗口,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想跑? 她知道这是几楼吗?就算爬出窗户,她要怎么下去,摔下去? 摔不死算她命大。 “……”时安背脊一寒,浑身僵硬。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尴尬。 很尴尬! 她动作机械的下了马桶,生无可恋的走出来。 一个头一个尾,两人在女厕遥遥相望。 这一望,顿时让时安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是女卫生间!你怎么进来的?”整个洗手间,除了他们俩好像没别人了。 安静的可怕,连她声音都有回响。 “走进来的。”叶西元镇定自若的答道。 他如此镇定,时安反倒没有逃跑被抓的尴尬了,还笑了起来:“闯到女厕,你就不怕被当成变、态?” 叶西元没回答,只用古井般深沉的黑眸,幽幽凝着她。 “……”时安笑容渐渐凝固,默默走向他。 出了女厕她才知道,他为什么不怕被当成变、态。 因为女厕外,他有很多变、态同伴。 一大群西服保镖,分列两排,从女厕长长延伸出去,开出一条贵宾通道。 想上厕所却被拦在外面的女同胞们,看到她出来,立即指指点点着。 这下真是丢脸丢到北冰洋了。 她低着头皱着脸,抬手遮挡半边脸。 不断闯进耳朵的议论声,让她愤愤不平。 “骂我干什么?要骂就骂这变、态,他一个大男人闯进女厕,不骂他却来骂我?” “我一个女生上女厕还有错了?” 她不敢大声怼回去,但不回几句,心里憋屈。 保镖身后的众多注目礼,叶西元一律无视,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阔步向前。 他犹如走红毯的走出女厕,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时安却如过街老鼠,垂着脑袋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远离女厕后,受到的瞩目总算消失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乘坐电梯下楼时,时安蔫儿吧唧的耸拉着肩膀,没了脾气,叶西元斜睨了她一眼,冷道:“你没错。” “啊?”时安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什么意思? “错在洗手间上的太久。”在对方迷茫的眼神中,叶西元收回视线。 时安错愕的眨巴着大眼睛。 他想表达的是,她上女厕没错,错的是上的时间太久? 她之前的嘀咕,他听到了? 那么小声都能听到,他耳力未必太好了吧?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叶先生,你一定经常进女厕吧?”她憋屈的不行却又奈何不了他,忍不住嘴上逞能刺激他。 一个大老爷们,进女厕进的那么光明正大,还找人保驾护航。 关键他从头到尾,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的的姿态跟进男厕一样。 他脸皮怎么能那么厚。 “如果你每次上洗手间都要那么久,我不介意多光顾几回。”叶西元冷眸一斜,睨着她,眸光暗含深意。 时安当场要哑口无言,脑子飞快运转着。 每次?多几回?他真打算还有以后! “叶先生,我想知道,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心急如焚,这件事一定得说清楚。她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他牵着鼻子走。 “你不是说要还我钱?”从电梯出来,叶西元走向停车场的加长版林肯。 “对!你给我妈的钱,我会还你的,但我现在没钱还,不过我可以给你写欠条,我赚了钱一定还你!” 她提着裙摆,赶紧跟上,认真的承诺着。 他这句话,算是默认了,他和她妈有交易,人与财的交易。 把他失去的财还给他,两人就两清了。 他这么有钱,应该不会要求她立即还的。 她妈不知道有没有跟他签合同,如果有,只要把合同拿回来,她就是自由的了。 “不见我,怎么还我钱?”叶西元放慢步伐,等她追上。 “给我银行卡的卡号,我转账给你就可以了。”她追上去仰看着他侧脸,边走边郑重承诺,“我不会赖账的!” “我只接受现金,你得亲手把钱交到我手上。”两人肩并肩的平行,叶西元偏头看她,无情掐灭她的希望,“所以,这不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时安脚步猛然一顿,惊呆在原地。 他这个眼神,分明在说,她这辈子都休想摆脱他。 她不认识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吗? 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都是钱,是不是现金有没有区别!”他弯腰上车之际,她气不过的冲他吼。 给叶西元开车门的柴伍,脊梁骨徒然一寒,寒气直往头顶冒。 他不敢置信的回头看时安。 她不要命了?竟敢吼他们老大! 叶西元弯了一半的腰,复又直起。 “我不接受欠条。”他冷冷地凝着她,“你有两个选择,一,现在就还钱,全款。二,闭嘴,上车。” 既然她一心想还钱,他可以成全她。 第4章 “你刚才还说,可以以后还现金的!”暴风雨来得太快,吹得时安风中凌乱。 刚刚还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怎么突然就二选一了。 “那是刚才。”叶西元面无表情。 时安一口气堵在胸口难消。他翻脸也太快了! 两人相对无言,她眼中的怒火与不甘,显而易见,叶西元却没放在眼里。 他上车前留下两个字,命令的口吻:“上车!” 豪车隔绝了她的视线,也掐灭了她仅存的希望。 几十分钟的相处。 她见识了他的财力、势力。不想面对,却不得不深刻警醒的是。 她逃不掉。 不管她逃去哪里,躲在哪个角落,依他的权势,分分钟都能找到她。 她就像一只掉进深渊的小鸟。 翅膀被折断,飞不出来,更跳不出来。 除非他大发慈悲,把深渊这个大坑给填平,她才能重见天日。 但那可能吗? “时小姐,请上车。”柴伍恭敬地守在车门旁。 时安站着不动,一百个不愿意上车。 “时小姐,请不要让叶先生等太久。”柴伍见她还是不动,低声提醒,“对你没好处。” “他到底是谁?”时安没期望助理能回答她。 只是她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这个叶先生却一副对她了如指掌的样子,这种感觉让人恐慌。 “叶氏科技集团的总裁,叶西元先生。”柴伍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瞬,还是回答了她,“时小姐从来不看商业新闻的吗?” 帝都商界的这几年,叶西元的名字虽说是一夜崛起,但他扶摇直上站上巅峰的那一刻开始,从没有谁可以撼动他的地位。 就算是不看商业新闻的人,也应该见过叶西元的照片,没听过他名字更是少数。 “叶西元?”时安仔细回想,的确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他堂堂大总裁,我一个穷学生又不认识他,他找我干什么?”时安忍不住问。 柴伍保持沉默,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但他对时安并不冷漠,嘴角的微笑是恭敬温和的。 时安无奈,看他样子就知道,她问不出来的。 “时小姐,请上车。”柴伍再次伸手请她上车。 时安知道自己非上不可,但她咬着唇,一双腿实在是不想跨上去。 “时小姐大可放心,叶先生不会伤害您的。”柴伍知道她紧张,安慰道。 不会伤害她? 时安在心里嗤笑了一下,他在医院干得那件事,对她不是伤害是什么? 他的助理,自然是向着他的,怎么可能说他不好。 她憋屈着一口气,提起裙摆上了车。 夜色降临后,她被带到一个金碧辉煌的酒店。 电梯里时,叶西元突然抓过她的手挽上他手臂。 “……”时安看看自己的手和他屈起的手臂,再看看他面无表情地帅气侧脸。 她咬了咬唇,内心似在挣扎什么,但最终她一句话没说,也没抽回自己的手。 站在一旁的柴伍,则目不斜视的看着墙壁,他什么都没看见。 出了电梯后,时安默不作声的跟着他,随后进了一个极尽奢侈的宴会场。 她悄悄环顾四周环境,处处奢侈耀眼到让人移不开眼。想到自己卡里仅剩的八百块钱,她心疼的内心在滴血。 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此时此刻,她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想到自己没钱,她就想到要赚钱,紧接着想起今晚她还有家教课要上。得早点脱身离开他才行。 她挽着叶西元的手入场,周围环境令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注意到她成了众人的焦点。 现如今,帝都最负盛名的黄金单身汉,非叶西元莫属。 但他向来洁身自好,从没听过和谁有暧昧关系。各种宴会场上更没见过他带女伴。 今晚是他的生日宴,商界大佬众多,和以往不同的是,名媛淑女更是不在少数。 她们平日里接触不到叶西元,都想趁着这个机会和他搭上关系。 如果能被他看上,不仅仅是个人的荣宠,整个家族都能因此腾飞直上。 所以,各怀心思却都野心勃勃的名媛们,看到叶西元终于入场时,引起的却不是骚动,而是寂静。 一双双眼睛死死盯着时安。 叶西元竟然带女伴来了? 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众名媛面面相窥,如临大敌。 她们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的询问着,叶西元的女伴是何方人物。但一个个都一脸茫然,没人知道时安是什么来头。 “胸这么小,脸也稚嫩,整个一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叶总不能喜欢她吧?” 不知从哪个角落飘出来的低语,硬生生闯进了时安的耳朵。 她下意识想看对方,一扭头却看到很多人都看着她,一双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如狼似虎的有点吓人。 她惊得微怔,为什么都看着她?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这些人应该不是看她,他们看的是叶西元。 看他就与她无关了,她眸光下敛,比较在意的看向自己的傲人之处。 长裙的领口有点高,虽然看不到沟,但正看侧看都不是平的。 她哪里小了?她有C呢,小什么小。 再说了,她才十八岁,就算小,也还有成长空间。 叶西元从侍者托盘里拿了杯酒,递给时安。她却只顾着打量自己的胸。 他眉头微挑,莫非她也觉得自己小? “拿着。”他道。 时安立即回神,赶紧接过酒杯。 她有些尴尬,他该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叶西元顺手再拿过一杯酒时,微微偏头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放心,我不嫌你小。” 他看过摸过试过,一手刚刚好掌握,尺寸非常适合他,他非常满意。 “嗯?”时安懵了一秒,继而白净小脸爆红。 他那么冷酷霸道又不讲理的人,竟然也会这么不正经的调戏人? “不要脸……”她意外又震惊,气恼又尴尬。 知道他耳力好,她听到了别人的窃窃私语,他也听到的可能性很大。 但听到就听到,他这么直接说出来,太羞耻了。 叶西元被骂了,但他心情很好,嘴角可疑的扬起一抹浅笑。 这道浅浅地弧度,柔和了他硬朗的五官线条。时安瞪着他侧脸,瞪着瞪着却被他似笑非笑的愉悦神情击中。 他是在笑吗?好好看。 正想仔细看,他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地冷漠样。 “叶总。”一名中年大肚男走过来,笑容满面给叶西元敬酒。 时安一踏进这里,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喜欢这种场合。 她低眉敛目沉默着,乖巧的跟着叶西元配合他,只等着宴会结束,再一次跟他摊牌。 她左耳进右耳出的听他们寒暄,突然抓住了重点,生日快乐? “叶总,生日快乐。”又一名商界精英过来跟叶西元打招呼。 今天是叶西元生日?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却见他熟络的举杯应酬:“谢谢。” 还是那副冷漠的冰窟窿样,一点也看不出快乐的表情。 最先过来的大肚腩老总,一直在暗暗打量时安。 一个长得清纯秀气的小女孩而已,并没有特别之处。还以为叶西元喜欢热辣的美艳女人,没想到口味这么清淡。 其他人也差不多,视线都若有似无的落在时安身上。但他们只是好奇而已,对于时安的身份,他们并没有兴趣知道。 或者说,不用问也知道。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暖、床女伴而已,不值一提。 只不过是因为叶西元从来不带女伴,甚至有传闻他不近女色,好男色,所以好奇的多看几眼。 他们的眼神让时安很不舒服,不由得往叶西元身旁挪了挪,靠近他一些。 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叶西元眉心微动,冷若冰霜的眼眸深处,喜悦一闪而过。 “这是我女朋友,她叫时安。”叶西元主动介绍着时安的身份。 这些老狐狸在想什么,眼神里的猥琐写得一清二楚。叶西元同样不喜欢他们这种眼神。 她的身份从不卑微,他不允许别人把这两个字套在她身上。 他今晚带时安过来,目的只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在她身上,刻上他叶西元的烙印。 她是他女朋友,今后会是他的妻子。这一辈子,她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女朋友? 女朋友和女伴虽然称呼差不多,但区别可是非常大的。 叶西元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他身旁的女孩地位等同于他,不容任何人欺凌。 一刹那间,众人看时安的眼神,立马不同了。轻浮褪去,全换上一抹敬意。 谁都不想因为她得罪叶西元。 他们震惊时安的身份,时安比他们还震惊。 女朋友?他搞什么? 他都没有追求过她,她更没同意,恋爱都没谈,算哪门子的女朋友。 但她心里再多想法,嘴上再多话想说,叶西元一个眼神过来,她都识趣的闭紧了嘴巴。 他这个人,哪怕是这种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一点都不凶狠的眼神,都看得她不敢造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虽然她不喜欢惹事,但她自认自己并不怂。 权势并不能让她轻易低头,可面对他时,她的忍耐力就会突然变异的极其强悍。 一件又一件事,她竟全都忍下来了。 就好比现在,他领着她应酬,她虽然不喜欢,但一步也没逃离,亦步亦趋的他往哪里她都跟着。 叶西元在第三次低头看她的脚时,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时安本不想搭理他,但在他看似关心的眼神中,回答道,“脚疼。” 她不喜欢穿高跟鞋,脚后跟好像磨破皮了。 “柴伍。”叶西元把助理唤过来,交代了几句。随后他带着时安先离场了。 一出宴会大门,时安赶紧道:“结束了是吗?我可以走了吗?” 第5章 她晚上有个家教课,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不可以。”叶西元想也不想就无情拒绝。 “我等会儿有个课要上!”时安急了。 今晚如果摊牌不成的话,可以下一次摊,反正看他的样子,真有下一次她是逃不掉的。 但课怎么都得上,她全副身家只有八百块钱了,她得赚生活费。 “给人上家教课?以后不准去。” 时安心惊,他怎么知道她当家教?刚想发问就被他拽进电梯。 她一头撞进他怀里,但她没心思注意其他,一抬头就语带质问:“你调查我?” 因为他的出现,她连家人都没了,调查她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之前没考虑到这个问题,说不生气是假的。任谁底细被人扒个底朝天,都不会无动于衷。 叶西元在她扑上来时,顺势搂住她细腰,垂眸对上她怒目相视的小脸。 他没回答,只用波澜不惊的深沉黑眸定定凝着她。 沉默就是默认。 时安心里更气了,但看着他无所畏惧的模样,她深深地疲惫。 他态度很明显,调查了又怎样,她奈何不了他。 时安这才发现自己靠在怀里,立即推他,没推动。 “不管你想干什么,我没功夫陪你玩游戏。”她只能贴在他身上继续瞪他。 “我没跟你玩。”他语调轻慢,却跟横在她腰后的手臂一样,坚定有力,不可撼动。 “没玩你就放开我,放我走!”她更不想跟他玩,“我要去上课,我得赚钱!” 他堂堂大总裁,生活有多奢侈自然不必说。他们从头到脚不论怎么看都不是一路人,他不欠缺钱,可她缺,非常缺。 她得赚钱养活自己,还得赚钱还给他。 一想到自己被家人抛弃,还莫名其妙背上一大笔债,她就想哭。 知道父母对她不好,可她从没想过,父母会对她这么狠心。 他们难道没想过,惹上叶西元这种大人物,很有可能会毁了她一辈子吗? 或许想过的,只是不在乎罢了。 这一个星期她看似平静,可内心受的煎熬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有时候甚至不敢往深了想,一深想就忍不住想要恨。 恨谁呢?恨父母还是恨叶西元? 她不想恨,恨是一件很累的事,一旦生了根,可能会恐怖到自我毁灭。 她不想自己毁了自己,她只想好好地生活。 “跟着我你不需要赚钱,只要我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叶西元脱口而出。 只要她要,就算他没有,他也一定争取过来送到她手上。 怕吓到她,所以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 他的前半句话已经足够震惊时安了,她傻了般,惊疑的望着他。 如果他直接说给她钱,她一定严声拒绝。但他如此严肃正经的眼神,似乎在说,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两人明明不认识,他眼中为何会有如此浓烈的情感? 一见钟情?这很荒谬,想也不可能。 一瞬间的氛围转变与其说吓到她,不如说是错愕。 她不明白。他利用钱财权势压迫她,难道不是为了羞辱欺压她? 难道他说她是他女朋友,是真的想跟她谈恋爱? “假如我要你全部身家,你也给?”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口。 叶西元剑眉微扬,她狮子大开口,他竟染上几丝愉悦。 他轻捏着她下巴抬起,指腹上传来的嫩滑触感让他贪恋。 他低下头,侵略性十足的危险双眸,一字一顿道:“假如你要,我给。” 时安早在问出口时就后悔了,他的回答让她心惊的同时,更让她害怕。 她眸光闪烁的移开眼,不敢再看他。 很多有钱人喜欢女大学生这种事,她听过不少。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金钱与肉、体的交易而已。 她以为自己遇上的也是,所以她就算没钱,也拼尽全力想赎回自己。 但传说中的有钱人,没有像他这样大方的吧? 全部身家都给别人,这不是傻子吗? 但这个叶西元怎么看也不像个傻子呀。 她弄不懂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心烦意乱的被他带进了总统套房,他将她按坐在床上,她开始紧张了。 他、他不会是想……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视线随着他移到床头,又跟着他挺拔的身影转回自己面前。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放在她身旁后蹲下身。 时安浑身紧绷,蹲在她身旁是什么意思? 叶西元撩起她长到拖地的裙摆,就看到她白嫩如笋的小细腿吓得往后缩。 “你!你想干什么?”时安内心很不安。 上一次在医院,她意识不清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次,就算她打不过他,或许也逃不掉,但绝不会轻易让他得逞的。 “你不是说脚疼?”叶西元看着她紧紧靠在一起,纤细到似一掐就断的白皙脚踝,平静无波的黑眸泛起一丝涟漪。 她皮肤很好,很白很滑,触感有多好他至今记得,那天晚上他一摸再摸爱不释手。 嗯?时安紧绷的神经被强行剪短,错愕不已的望着他。 他蹲着又低着头,她只能看到他俯低的半截脸,他眼眸半合,睫毛长到女生都会嫉妒。 从上往下的俯视着他低眉敛目的脸庞,颜值高到爆表的样子竟顺眼不少。 时安被防不胜防的惊艳到了,内心自责的唾弃了他一句,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 不过,他在看她的脚? 她也低头看自己的时,他已经抓着她脚腕抬了起来。 “我……”她的第一次反应自己是缩回脚。 “别动!”缩到一半被他喝止。 时安内心复杂的抿了抿唇,他抓那么用力,她就算用尽全力缩也枪不回自己脚的。 她看不懂他,更看不懂他的行为,但可以感觉到,他对她似乎没有恶意? 想到这一层,她暗暗放松下来。 没有强迫她的恶意就好,暂且先看看他想干什么好了。 叶西元脱下她的高跟鞋,她脚后跟磨起了一个水泡,白皙脚腕上泛着粉红的小水泡很显眼。 这一幕令他皱起了眉头,剑眉瞬间飞出一丝怒气。鞋子顺手就丢在一旁。 鞋子摔在地上的‘噔’一声响,让时安侧目。仅一眼,她就心疼起被无情对待的鞋子。 这双高跟鞋很贵的好不好! 他怎么跟扔破鞋一样甩在一旁。 叶西元始终低着头,先给他消了毒,又在她脚后跟贴上创口贴。 时安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做这一切,心下越发复杂起来。 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不关心商界新闻,以前虽然不知道叶西元长什么,但名字她是听过的。 她有个舍友是八卦消息爱好者,常以未来叶太太自称,这个叶就是叶西元的叶。 他助理告诉她,他叫叶西元的时候,她只觉得耳熟,但没深究。 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就是舍友口中的极品大总裁。 她被科普过,叶西元是帝都最具有价值的黄金单身汉,能嫁给他是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等等等等。 她舍友可以说是叶西元的狂热脑残粉,经常在宿舍唠叨他在商界的光辉事迹。 一言不合就我叶总什么什么,叶西元的名字说的少,她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所以对于他的事,她不算一无所知。 搜集脑中的信息,得出他是一个行事作风手腕铁血,性格偏执冷血,雷厉风行的集团总裁。 但外界口中冷漠无情的大总裁,现在竟然在帮她处理伤口。 且他脸上似乎有疼惜?还有一点温柔之色? 时安越看越错愕,越想越是惶恐不安。 “在想什么?” 低沉醇厚的磁性嗓音,突然飘进耳朵,时安立马回神。 他帅气逼人的俊脸近在咫尺,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再近点就要吻上了。 “我……”她紧张地心提到了嗓子眼,“你……” “你不是要我全部身家吗?”叶西元复又捏起她下巴,若有似无的摩搓着。 “嗯?”话题转换的太快,时安差点跟不上思路。 她说的当然是假的,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怎么可能那么没分寸。他干嘛突然转回这个话题。 “我给你。”叶西元从她疑惑地双眸往下看,视线凝聚在她粉嫩诱人的唇瓣上,“把我自己也给你。” 前半句话,时安已经跟不上思路了。半句话,她直接就懵了。 什么叫把他自己也给她? 她不需要费脑筋想,因为叶西元下一秒已经用行动在告诉她了。 他猛地擒住她的唇,来势汹汹的强霸之吻,凶猛到将她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后背沾上柔软大床时,时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发出了警告,并开启了奋力斗争。 “不……”她惊惧的推搡着,抗拒着,口齿不清的含糊道,“我……不、要!” 不管是他的钱,还是他的人,她都不要,通通不要! 今天之前,两人都不认识,更是谁都不了解谁,要什么要,她要不起! “不要?”叶西元体内的热血瞬间凉了一半,微撑起身体,危险的看着她,“我当你男朋友,你觉得不够格?” 时安疯狂摇头,非常够格,就是太够格了,她才不敢要。 “有我这个男朋友,丢你脸了?”他再问。 她再次摇头,是她丢他的脸才对。 她可以想象到,如果舍友知道她胆敢拒绝叶大总裁,一定会愤怒的打爆她脑袋,然后恨铁不成钢的骂她暴殄天物,不知好歹。 叶西元仔仔细细的审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表情。 确定她纯粹是因为害怕他,而不是心里想着谁才拒绝他,他眉间的紧张与眸中的危险,顿时消散。 “那是为什么?”他轻轻撩开她散落在脸颊的几缕发丝,动作极其轻柔。 第6章 这一次,时安很确定自己没看错,从他漆黑双眸流露出来的就是温柔。 在对她强取豪夺之后,再对她温柔? 不知为何,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害怕。 “我们刚认识,也不了解对方,远没到谈恋爱的地步。”他目前似乎挺好说话的,她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想法。 叶西元若有所思,嫌他给她的空间太小? “我对你一见钟情不行吗?”他板着严肃脸,一本正经道。 什么玩意儿? 时安以为自己听错,他这种冷漠无情的大佬神色,确定是一见钟情的样子? 她半点没有被天大的惊喜砸中的喜悦,有的就是惴惴不安。 叶西元这样的大人物,她真的惹不起。她从没想过要攀高枝嫁豪门,她只想安安稳稳自由自在的生活。 “就算你一见钟情好了。”她不跟他硬杠,“可我没有,总不能你单方面宣布跟我谈恋爱,我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吧?” 参加他的生日宴之前,她绝对没勇气说这些话。 因为两人的地位是不平等的,她被他压迫的什么权利都没有。 是他硬要把她地位提上来,硬要跟她谈恋爱的。如果是恋爱对象的话,她应该有公平相待的权利。 “对,你没有。”叶西元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当真是在拒绝他,一心一意的拒绝他。 “啊?”时安越发弄不懂他的脑回路了。 他想跟她谈恋爱,她就必须谈? 绕来绕去,还不是跟最开始的时候一样。他掌控所有的一切,她只有被动承受的份。 这算哪门子的谈恋爱,算劳什子的平等地位。 不平等的恋爱,还有谈的必要吗? “敢情你想跟我谈恋爱,我就必须跟你谈?”她气鼓鼓的怒目相视。 他的一见钟情未免太霸道了。 “对。”他钻进了牛角尖般,偏执的很,也不愿解释。一心只想要确定两人关系,只想要她陪在他身边。 “如果我不呢?”他态度越强硬,她体内的抗拒因子越是蠢蠢欲动。 “不跟我谈恋爱?”叶西元嘴角轻轻扯动,危险性急剧上升,“也行。” 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时安还没来得及高兴,晴天霹雳就当头劈下。 “你还钱。现在就还,全款,现金。”他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寒意。 “……”时安的小脸一下子黑沉下来。 她现在没钱还,他心里一清二楚。 “没钱还?”叶西元冷笑着,却好心替她出主意,“或者我找律师,让你父母还钱。” 曙光突然降临,时安点头如蒜:“嗯嗯!” 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切,本就不是她的错,全是她父母留给她的烂摊子。 她家人全部销号了,她联系不上他们,如果叶西元有法子找到他们,并让他们还钱。 那她和他之间就彻底清账,她不再欠他什么了。 这一个星期,她可以说是活在黑暗中,他的出现更是黑上加黑。 若能摆脱这一切,她发誓,她这辈子都不跟他计较医院失、身于他的事。 叶西元从她身上起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时安被他深不可测的眼神看得难受,也想起来,可在他的注视下,愣是不敢动。 这个男人,哪怕站在一旁不说话,光一个眼神都很恐怖。 叶西元拿着手机,在时安期盼的眼神中打给律师,但他要拨号时,却突然道:“据我所知,你父母是还不出钱。” “还不出可以让他们先欠着。”只要他愿意把账算回父母头上,她就能全身而退。 本来就该谁欠账谁还钱,怕他对她乱来,她才说要替父母还钱的。 叶西元冷笑着缓缓摇头:“我一旦启动法律程序,你父母若不能立即还钱,我会让他们坐牢。” “什么?”时安激动地挺身坐起,“坐牢?” 父母卖她还钱,她心里的确有怨,但从未想过要让他们吃牢饭。 “对。”叶西元冷睨着她颓坐着的小身板,“你要不要赌一把,看他们能不能立即还钱。” 若不能立即还钱,等待他们的就是进监狱。 时安明白他未说出口的潜台词。 家人什么德行,她心里清楚。从天而降一大笔钱,能忍住一天不花都是奇迹,更何况这都一星期过去了。 她耸拉着小肩膀,气焰全无,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敢赌,因为她很清楚结果只有一个。 父母再不是,再对不起她,她也做不到亲手把他们送进牢房。 “那要怎么办?”叶西元冷酷无情的撕开血淋淋的,她无法面对的真相,“你说要还我钱。可你还不出钱,你父母也还不出钱。” 她的小脑袋垂得更低了,深深地无力感,与被强、权压迫的无奈,让她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让自己处于冷漠旁观态度的叶西元,冷静道:“你还有一条路。” 时安再一次看到曙光般,猛一下抬起头:“什么路?” “你。”叶西元似笑非笑的睥睨着她,“肉、偿。” 让她跟他谈恋爱,她不要。非要降低自己身份,将两人关系变得见不得光。她图什么? “……”时安的脑子轰一下就炸了。 不可能! “不乐意?”叶西元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时安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逻辑清晰的分析着当前局面。 还钱,他只要全款还要立即还,不论是她还是父母,都是还不出的。 凡事不管把一切责任推给父母,只会让他们坐牢。她做不出来。 让她以身抵债更不可能,她无法清醒的看着自己堕落沉沦。 想了一遍又一遍,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第四条路是对她最有利的,至少看起来是。可她站在路口,却迟迟不踏进去。 沉默大半响后,她抬起头,藏得很深的眼眸深处,有脆弱易碎的波光:“你为什么想跟我谈恋爱?” 这样的她让叶西元皱眉,疼惜自眼中一闪而过。 她太骄傲,内心深处有股子宁折不弯的坚韧,硬折只会毁了她。 可是,他没有办法。 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是他最希望看到,也是最不折辱她的结果。 如果她偏偏要转到地下,让两人关系见不得光,他也不介意。 总之,他要她陪着他,不管以何种方式。 “我说了,一见钟情,你不信?”他沉声反问。 时安再次垂下眸,她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直觉告诉她,一见钟情不是真的。 她考虑再三,虽然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但是,她别无选择。 再次抬头,他已经坐到了沙发那边,她咬了咬唇,孤注一掷道:“我们谈恋爱吧。” 至少,她可以安慰自己,两人的发展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哪怕这个基础如泡沫般不可靠。 “知道什么叫过时不候吗?”叶西元坐姿慵懒,似笑非笑的样子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什么意思,他又反悔了? 她脸色铁青,这个男人一再翻脸又翻脸,情绪也太不稳定了。 “过来,取悦我。”他漫不经心道。 时安眼睛一下大睁,下意识摇头:“我不要。” 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没有刚谈恋爱就急着上、上、床的吧。 “让我高兴了,我就同意你做我女朋友。”知道她别无选择,他故意为难她。 就算她心不甘情不愿,也要让她自愿躺在他身、下。 “我……”呆坐在床上的时安,挪不动脚,“我不会。” 她是真的不会。 医院的那晚,她记忆模糊,脑中只存着断断续续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清醒之后的满身吻痕,更是让她心生恐惧。 唯一的实战毫无参考意义,她半点经验都没有,理论知识也没学会过。让她主动,她彷徨无措,不知如何下手。 “过来。”他坚持。 “我真的不会。”她急得都快哭了。 羞耻哭的。 她脆弱易碎的纯净小脸上,尽是我见犹怜的哀求,叶西元见不得她这样,立场说变就变,放软了语气道:“我取悦你。” “唔?”时安怔愣住,清纯稚嫩的脸庞,一点一点爬上红晕,看他的眼神越发惊惧了,“我、我不需要。” 她暂时没有那种欲、念。 “我需要。”他语调坚定。 “……”她抿着唇,眸光闪躲着,不太敢与他对视。 那么羞耻的事情,为什么他可以脸不红气不喘,说的那么正经。 她迟迟不行动,叶西元只得使出杀手锏:“想让你父母坐牢?” 虽然不想为难她,但必要时刻,他不介意逼迫她。 时安心神一震,立马下床。 心里骂着他手段卑劣时,两腿却无比听话,一步一步朝他而去。 她在他面前站定,紧张到两手都不知如何摆放。双眸久久低垂着,红着脸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如待宰的羔羊,安静又乖巧的等着他开口,或者说开动。 “脱了。”简单二字,吓得时安猛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他不容置疑的坚定黑眸。 她快速挪开眼,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继而安慰着自己。 他说,得让他高兴了,才让她做他女朋友。 男女朋友之间,做这种事情很正常。她就当提前体验好了。 心理建设做得再好,双手探向背后时依旧艰难。 好在再艰难,动作再慢,拉链也被她一点一点的拉了下来。 长裙落在脚边,仅存的一点遮掩,让她偏着头更不敢看他了,双手牢牢护在身前。 他不说话,只默默欣赏着,侵略性十足的危险双眸,从上而下,再从下而上,流连忘返的细致眼神,尽是贪婪。 第7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安只觉空气慢慢变得燥热起来,犹如夏天高达四十度的火炉,让她火热难耐,更让她无地自容。 可就算热得要将她融化,她也倔强地偏着头,不看他一眼。 “继续。” 冷淡又坚定的两个字,再次时安侧目,但她又一次飞快挪开眼。 这一次,她的手迟迟没敢动。 她懂他的意思,只是她实在没勇气那么做。 叶西元静静凝着她,眼睁睁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加深,继而一寸一寸的往下蔓延。 他嘴角轻轻勾动,一刹那间似涌动着宠溺,奈何她看不到。 叶西元倒没为难她,她不继续,那就他帮她继续。 当他的手碰到她时,她反射性的去推开,顺势转回来的脸,在看到他顷刻间冷沉下来的黑眸时,推搡立即改为了抓牢。 她抓着他手臂,紧紧抓着,这一次没退缩,无言又倔强的和他对视着。 两人的眼神在无声地厮杀着,时安想赢,只能一种可能,叶西元允许她赢。 但此时此刻看叶西元的样子,他没有输的打算。 “想让你父母坐牢?”他只需一句询问,时安就败下阵来。 溃不成军的一败涂地,如大坝决堤,来势汹汹的孟浪顷刻间将她覆灭。 牢牢抓着他的手,渐渐松了,缓缓垂了下去。 她撇开了尊严,丢下了爱情,再一次转过脸,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面对此羞耻局面。 她乖顺如案板上的鱼,任他摆布。 待她彻底如新生儿,毫无遮掩的对他坦诚相对时,他心满意足的欣赏着。 越欣赏越满意,越欣赏眸色越深。 时安垂在身侧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着,几次想护住自己却又不敢。 静默无声的氛围里,她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唯有越来越压抑的窒息感压得她透不过气。 她再也忍受不住的抬起手,然而双手还没来得及护住自己,就被叶西元抓住手腕反剪在身后。 这一下导致的结果是,她被迫挺身更向他靠近了几分。 “你……”时安既觉耻辱又觉害羞,红着脸冷着眸望着他,“要杀要剐你尽快。” 别再这样折磨她了。 她第一次体会到,原来一个男人的眼神,可以实质到给人身临其境的错觉,甚至更甚。 让人无地自容到想死。 叶西元的视线上移到脸上,他的欣赏对她而言是折辱? 没关系,他不介意。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习惯的。 “我可没说要杀你。”他手臂轻轻一带,她就站立不稳的扑进他怀里。 “嗯!”她吓得轻呼一声,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他就吻了上来。 她反射性的略挣扎了一下,挣是挣不脱的,还被他一个翻身压倒在了沙发上。 相较于第一次的模糊记忆,两人第二次的亲密接触,带给时安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她内心更加复杂了。 她一开始很抗拒,她越抗拒,他就越粗暴,弄得她崩溃大哭。 哭完却发现他很温柔,温柔地让她以为不是同一个人。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在他的温柔带动下,她竟然控制不住的回应了他。 她不想的,可她的身体完全不听大脑指挥,以至于她内心深处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她自己背叛了自己。 最后她累得浑身无力,任由他抱着去了浴室。 泡在浴缸里被温水包围的她,舒服的手指头都不想动。 热气腾腾的私密空间里,她被他从后抱着,乖顺的靠坐在他怀里,温馨又甜蜜。 她全身脱力到脑子都不想动,舒服的就要睡着时,觉得腰上有异样。 艰难地睁开疲惫双眸,她缓缓低下头,是他的手,在她腰后细细地抚、摸着。 那个位置…… “很丑是吗?”她腰后左侧位置,有个纹身。 一个不像花、不像动物、也不是字,说不出是什么的纹身。像一个随便画出来的形状,她从来没见过。 “你觉得丑?”叶西元暗暗讶异。 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长发扎了起来,却还有几缕调皮的发丝黏在她汗湿的脸上。 她脸颊绯红,不知是激情下的红晕未退,还是热水泡出来的。红粉粉的小脸蛋很诱人,惹得他复又蠢蠢欲动。 但眼下他更在乎另一件事,对于这个纹身,她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 “难道你不觉得丑吗?”她不答反问。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的情况下纹的。只记得车祸醒来第一次看到这个纹身的时候,她被惊到了。 她不喜欢纹身,什么样的纹身都不喜欢,带了偏见的眼光下,自然是越看越丑。 “不。”叶西元轻摇着头,虽然她看不到,但他坚定道,“一点也不。” “可我觉得挺丑的。”她语气有点低落,低下头看到他的手一只停留在那里。 水波荡漾中,她发现他的手掌很宽大,被这双手握住的感觉强势闯进脑海,她害羞的闭上眼不敢回想。 “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要学着接受它。”他大手往前搂紧她,下巴垫在她小小的肩头,柔声询问,“还记得这个纹身怎么来的吗?” 如果她在他身后,会看到他腰上同样的位置,有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纹身。 他的体温自后背真切的传递过来,靠在他厚实的胸膛里,感受着他的心跳。时安莫名安定下来,好像也没那么怕他了。 这一瞬间,她有种他是她的依靠的错觉。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也不想去细究,摇摇头脑子清醒的忽略了它。 两人这种开端,他怎么可能是她的依靠。 “我三年前出了一场车祸,醒来后十五年的记忆全没了。他们说,我以前打架斗殴,总和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一起混,是个小太妹。可能是那时候纹的吧。” 可能是此时此刻的温情让她放下了防备,她第一次对人说起自己的遭遇。 叶西元沉默良久,道:“你相信了?” “为什么不信?”她错愕回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是看着我长大的,总不能所有人都合起伙来骗我吧?” 不单只是家人那么说,邻居和同学的说词也都一样,她如何能不信。 大家都说她出车祸可能伤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不说,还转了性。从叛逆少女变成了乖巧温顺的三好学生。 在她清澈见底的纯真双眸中,叶西元神色复杂:“不能。”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时安发现他又有亲上了的趋势,连忙躲开,虚弱的求饶道:“别再来了。” 她真的要扛不住了。 “……”她躲的那么快,出乎叶西元的意料,“不来,我就亲一下。” “我不信你。”时安疯狂摇头,心中警铃大响,并辅以行动要远离他。 “真的。”她还没爬走就被叶西元强行抓回来,“乖乖让我亲一下,不然就再来一次。” 三年不见,她除了长高之外,小身板依旧清瘦。时家伙食真不行,现在到了他身边,他一定喂饱她。 不然这副小身板真无法承受他的热情。 “真的?”被迫回到他怀里的时安,目露怀疑。 待他点头后,她却说:“那你别动。” “不动我怎么亲?” “我、我亲你。”时安犹豫着举起手,缓缓捧住他的脸。 她小心翼翼地,怕他不让她碰他的脸,好在他反对。 叶西元怎么可能反对,她主动要亲他,他求之不得的等着。 他眸色深深地望着她,眼中一片清明,半点冷意都无。这样的他攻击性大大降低。 时安捧着手掌下的这张俊脸,近距离的看着看着,竟觉得他又乖又温柔。 乖? 这怎么可能!天呐,她到底在想什么!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她视线下移到他唇上。他唇形很好看,隐隐带着些锋利,厚薄适宜很性感。 虽然两人亲过不止一次,但她从没主动过。一下子要亲,她开始紧张了。 怕他一亲过来就没完没了,她才主动说要亲的。但现在,她后悔还来得及吗? 弱弱地快速抬了下眸,仅一眼,她便知道自己没机会后悔了。 亲就亲,又不是没亲过,谁亲谁都一样。 她鼓起勇气,眼睛一闭,撅着小嘴就亲上去。 她一副要上刀山下火海的模样,看得叶西元嘴角微微抽搐。 犯得着这样吗? 他嘴唇有、毒?她亲了会毒发身亡? 他汗颜之际,她亲完。 “你亲的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就完了? 她想要放下的手,继续捧着:“你说亲一下的。” 一下就一下,还能多慢。 “再亲一下。”他不过瘾。 “……”在他说一不二,不打算跟她商量的眼神中,她心里腹诽着屈服了下来。 她嘟着小嘴,这次没闭眼,快速的凑上去重重吧唧一口。 这一次,叶西元有感受到,但还是不过瘾:“再亲。” “……”时安想抗议,可一想到他说的,‘乖乖让他亲一下,不然就再来一次。’ 一下和一次,意义非常不同,她果断选择前者。 秉承着事不过三的原则,她撅着粉嫩嫩的小嘴贴上去,这一次她不退了。 水灵灵的大眼睛也不闭,滴溜溜的瞪着他,心想这一次够久了吧。久到他说可以了再撤回,他就没理由再让她亲第四次了。 “眼睛闭上。”他很无奈。 眼睛睁这么大,这是亲?她是敷衍! 她听话的用力闭上眼睛,他却化被动为主动,把亲变成了吻。 “这不……”他要是吻的话就不是一下了! 她想抗议,却投诉无门,声音都发不出。 好在他说话勉强算话,她害怕再来一次的事情没有发生,把她深深地吻了一顿就停了下来。 她被吻得意乱情迷,最后怎么回到床上的都想不起来了。 第二天醒来,只觉腰酸背痛,全身上下哪儿都不舒坦。 “醒了?” 她一扭头发现他西装笔挺的坐在床边,递过来一张黑卡:“我要去公司了,这个给你。” 第8章 “这是什么?”刚睡醒她还有些懵,并没有伸手去接。 两人虽然在昨晚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但说实话,她心里并没有把他当男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她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任何收获都需要付出代价,所以她从不轻易要别人的东西。 “信用卡。你以后别去做家教,也不准去广场卖画,任何兼职都不准做。”他知道她还去各种店铺做兼职。 一个学生,兼职工作排的和学习一样满,她是上学还是打工。 信用卡? 时安一个挺身坐起,看着他手中黑不溜秋的卡片,她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就是传说中无限额、并拥有极大身份象征的无所不能的黑卡? 她惶恐摇头,严声拒绝:“我不要!” 他把她当什么了? 和他睡了一觉就收他的卡,跟肉偿有什么区别?两人谈恋爱岂不是个笑话? 虽然心里不承认他是男朋友,但一和尊严扯上关系,她是绝对承认的。 就算自欺欺人好了,她不像活得太卑微。 “这不是买你这个人,是买我面子的。”叶西元很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性格却一如既往地孤高冷傲,看似温顺柔和,内心的一把尺却比谁都坚韧。 要不是清楚她这些年的经历,他都要怀疑她是装失忆。 时安没太明白他的话,整副神情依旧充满抗拒。 “昨晚你是以我女友的身份出席宴会的,我所有的朋友都认识你。让他们看到你在广场卖画,或者喝咖啡的时候发现是你端给他们的。你让我叶西元的脸往哪儿搁?”他越说脸越沉。 原来是怕她丢他的脸。时安垂下眸,心里想的却是,昨天他生日,他没有吃蛋糕,她也没有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她迟迟不接卡,叶西元再次使出杀手锏:“不想用我的钱?那你是想让你父母去坐牢?” 时安快速抬眸,他递出的卡一直没收回,脸色比睡醒看到的第一眼冷了不少。 她犹豫着,动作缓慢的接过他的卡。 拿父母威胁她,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如果你一分钱都不用,如果让我发现你私底下去挣钱,你父母……”拿了卡却不花他钱这种事,他相信她绝对做得出来。 “我会用的!”时安激动地打断他,眼神略凶悍的瞪了他几眼后,又颓然弱下来,“也不会去打工挣钱。” 他除了威胁她,还能有点其他方法吗? 她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心里在想什么,叶西元阅人无数的眼睛瞟一眼,全都清楚了。 对付她,他有无数种方法。但这个是最简单直接有效的。一针见血、杀伤力十足,他又何必用其他手段。 从酒店离开时,时安拒绝了他司机的接送,穿着他给她准备浅粉色小裙子,元神出窍般瞎走着。 她上午没课,又不能去打工,她脑子有点混乱,暂时不想回学校。 一团浆糊的脑子,来来去去的回荡着叶西元的名字和他的脸。 她的八卦室友司马娇说过,男人床上床下两个样。现在看来一点都没错。 叶西元昨晚的温柔都是假的,一觉醒来又变成冷漠无情、说一不二,只知道利用权势逼迫人的冷血大总裁。 漫无目的穿梭在街道上,一抬头走到了银行门口,她不由得怔住。 拿出他给的黑卡,心里越发烦了。 一大早起来脑子不清醒,或者是气疯了头,一心觉得他这张卡是在羞辱她。 她回想了无数遍,两人从见面到分开的事,任何细节都没放过。内心有个声音在说,也许不是的,他并非故意羞辱她。 哪有羞辱别人还主动架好梯子给对方台阶下的。 虽然他强迫她下台阶的时候凶巴巴的,但那个台阶她的确下来了。为了他面子下的,跟羞辱她人格没关系。 但是,他会有那么好心? 一个强取豪夺后又威逼强迫别人谈恋爱的男人,会是好人? 她想不明白,更看不懂他。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她孤独地站在银行门口,新升的太阳光照射在身上,却没有带给她新生的蜕变。 她拿着黑卡,犹如处于黑暗的虚空中,孤立无援的不知前路在何方时,司马娇给她发来微信。 司马娇:‘时安,下个星期去魔都写生的费用,你还没交吗?班长一大早就在算账,叨叨叨的快烦死我了。’ 时安懊恼得五官皱成一团,本来昨晚上完最后一节家教课,她就可以领一个月工资,正好赶上交费的。 昨晚没去教,雇主好几个电话她也没接到,如果她现在说辞职不干,都不知道能不能领到工资。 收入来源全部被叶西元切断,她以后…… 怔怔看着手中的黑卡,她仿佛看到自尊产生了裂痕,以后真的要靠他而活吗? 她的自尊不允许,可现实残酷到她毫无办法。 一想到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的父母,她心里越发的怨。 走了好,要和她断绝关系是吗?好,他们最好这辈子都别再联系她。 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暗无天地中,她最终屈服于现实,手脚冰凉的走进了银行。 时安回到宿舍时,班长欧阳静还在宿舍,她交上费用。 欧阳静拿着钱第一件事不是数钱,镜片后的眼睛犹如雷达锁定她:“你昨晚夜不归宿,发生了什么事吗?” “啥?”还躺在上铺没起床的司马娇,震惊的翻身探出头来,“时安,你竟然也会夜不归宿?老实交代,去哪儿了?” 她来大姨妈,昨晚痛得死去活来,很早就睡了,一觉醒来宿舍就剩她和欧阳静。 时安一向勤奋,每天最早起床离开宿舍的就是她。还以为她跟往常一样早早去了图书馆学习,没想到是一夜未归。 “没去哪儿。”时安情绪低落的拉开椅子坐下。 为了躲避舍友们的追问,她打开电脑,一副要开始学习的姿态。 “你不对劲。”欧阳静和她没有温度的眼镜一样冷静,观察力极强,“这条裙子从来没见你穿过,也没见你买过。” 学艺术是很耗钱的,所以大部分学生家境都不错。但依然有不少女生会为了更奢侈的生活,丢弃自尊出卖自己的青春。 她知道时安家境不好,但也知道时安向来自尊自爱,她不愿看她走错路,堕落下去。 司马娇这下手机也不玩了,一双眼睛粘在时安身上,眼里有着审视,也有着‘我什么都知道’的了然。 时安性格挺好的,是个好人。她也清楚时安一直以来都压力很大。没想到她最终也走上了那条路。 挺可惜的。 室友的目光与逼问,让时安被人扒光一般无地自容。 她心里清楚,室友是在关心她,不是幸灾乐祸的羞辱她,但这一刻她还是想逃离,不想见到她们。 “我……”时安缓缓转过椅子,直面着她们,“我交男朋友了。” 欧阳静抿了抿嘴没说话,司马娇眨了眨眼,默默点头:“嗯。” 她们如此冷淡的反应,让时安窒息,她急着解释:“是正经谈恋爱,不是其他。” 她知道自己底气不足,但催眠自己也好,让别人改观也罢。 从那张黑卡里取出现金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叶西元是她男朋友,一本正经的男朋友。 想的越多,她越无法面对自己,所以,她不要再去想。 她现在只要等就够了。等叶西元和她分手。等她毕业。 毕业后,就算叶西元还不和她分手,她也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她会把从卡里取出来的钱一点一点还他,绝对不会白花他的钱。 欧阳静扬起她标准的斯文浅笑,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她肩膀:“想清楚了就好。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握。” “中午我们出去吃火锅吧?我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快饿死了都!”司马娇用她开朗的欢声笑语转移了话题。 她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时安,似乎在告诉她,不管她交什么样的男朋友,她都不介意和她做朋友。 时安心里在苦笑,她的解释并没有让她们改观。 但算了,就这样吧。 欧阳静说的对,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握。 别人怎么想怎么看,随便他们去吧。 “你还想吃火锅?昨天痛经痛得你不够爽是吧?”欧阳静不同意司马娇的提议。 “……可以吃鸳鸯锅。”司马娇对自己的班长大人,似乎有点惧怕。 “你确定你能忍得住只看我们吃辣?”欧阳静显然很了解她。 “……”司马娇弱弱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没试过吗?”欧阳静反问她。 被她眼镜后洞悉一切的双眸扫射一通后,司马娇怂的缩回了上铺。 时安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心里的阴云似乎消散了一些。 司马娇每次来大姨妈都想吃火锅,每次一吃就痛,又每次都屡教不改。 时安谈上恋爱的第一天,不管在干什么都时不时走神。好不容易稳定心绪,下午最后一节课时,她收到一条信息,心跳猛然加快。 ‘下课来我公司。’ 陌生号码发来的,但手机号再陌生,这话这语气不用猜都知道是叶西元。 她不想去,一百个不想去。 思考再三,她回绝了他:‘我要上晚自习,晚上宿舍也要点名,周末再找你好不好?’ 她胆敢拒绝他的原因是,自己在学校,他不能拿她怎么样。她下意识认为学校是安全的,至少能让她暂时脱离他的掌控。 消息回过去如石沉大海,再没了音讯。 睡前她又看了一次手机,还是没反应,难以置信他那么好说话。 但第二天她就发现,好说话都是错觉。 她在教室等着上课,低头看书时瞥到旁边过来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以及一点皱褶都没有的黑色西裤。 仅仅一双腿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场很强大,她下意识扭头看向对方,粉嫩嫩的小嘴巴一下大张。 第9章 叶西元! 他怎么来了! 叶西元落座在她左手边,一言不发的冷凝着她。 时安震惊不已的瞪着他,但有人比她还震惊。 “你、你!”时安右手侧的司马娇,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手指颤抖的指着叶西元,“你、你是……” 这是她的男神! 天呐!她的叶大总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要拍照!要跟粉丝群里的迷妹们炫耀!她亲眼且近距离的见到叶大男神了! 太过于震惊的司马娇,内心翻江倒海,整个人却彻底傻住,除了呆呆瞪着自己男神,什么动作都没有。 叶西元冷眸微转,睨了她一眼,沉声道:“我是时安的男朋友,你好。” 时安的人际关系他很清楚,这个司马娇对她挺好的。让他意外的是,司马娇竟然是他微博上最活跃的大粉。 叶大总裁的小尾巴。江湖人称,尾姐。 他一个商界人士要什么粉丝,他不玩微博,账号都是柴伍在打理。 “什么!”司马娇一声惊呼大的出奇,惹得全教室的同学齐刷刷回头。 男、男朋友? 她的叶大总裁谈恋爱了?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叶西元又是从后门进的教室,本来没引起多少人注意。她这一喊瞬间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我去!那是谁?好帅!” “这帅哥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人穿西装呢,是毕业返校的学长吗?” “什么学长!这是叶西元!你们不知道他吗?” “叶西元?我去!真的是他?” “是司马娇天天挂在嘴里的叶大总裁吗?” “就是他!没想到他真人比照片上的还帅!” “……” 一时间,同学们议论纷纷,一双双眼睛全都绽放出精光。 此时此刻,时安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同学们看的不是她,但她一点也不想坐在叶西元,让人知道她和他牵扯上了关系。 “叶、叶总,你不是单身吗?”司马娇被五雷轰顶后稍稍回神,难以置信的询问着。 她上个星期刚看了他一篇商业报道,新闻还标榜他是黄金单身汉呢,假新闻! 叶西元面无表情时给人的感觉非常冷,司马娇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没希望他会回答。 却见他一本正经的严肃道:“昨天刚脱单。” 昨天! 不是假新闻,但……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一片一片碎掉,成了个稀巴烂。 她偶像谈恋爱了! 太伤心了,她要不要脱粉? 帝都最著名的黄金单身汉竟然不单了,谁那么好福气当上他女朋…… 等等! 司马娇光伤心偶像滤镜碎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极其重大的消息。 她偶像刚才说,他是时安的男朋友? 时安的男朋友! 她偶像在和时安谈恋爱! “时安!”她激动地一把抓住时安手臂,始终大大睁着的眼珠子看看她又看看一旁的偶像,她的心更碎了,“你男朋友是我偶像?” 她的心真的全碎成渣渣了。 昨天时安说自己交了男朋友的时候,她怎么不问问是谁呢! 如果知道是叶大总裁,她一定、一定……她除了伤心心碎,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时安手臂被抓得生疼,快速瞅一眼同学们好奇的脸,她无地自容的低着头,“是他。” 她一点也不想曝光两人的关系,叶西元突然跑来干什么。 因为司马娇的疯狂安利,班上同学就算不认识他,也都听过他的名字。 他外形本就优越,顶着这一张贵气逼人的大帅脸走进教室,她想低调都难。 她怀疑他存心的,逼她承认他是她男朋友,对他有什么好处?想来没有。对她倒是一大堆坏处。 他不混娱乐圈又不是明星,粉丝却不少,被人知道她攀高枝成了他女朋友,她会被骂死的。 不说别人,她身边就有一个他的死忠粉,万一司马娇和她绝交怎么办。 “啊——”司马娇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声大叫。 她想破口大骂,不针对时安,单纯想发泄一下汹涌的情绪。但一想到偶像就在旁边,脏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口出不来。 原本安安静静竖长了耳朵听他们谈话的同学们,因为司马娇这一声尖叫,再次躁动起来。 “叶西元是时安的男朋友?真的假的!” “人男朋友就坐在旁边,你说真的假的。” “啊!我没觉得我是叶西元的粉丝,但现在我也好心碎!” “瞧你们这德性,叶西元不就长得帅点又恰巧有点钱,你们用得着这么花痴吗?”一男生酸不溜秋的泼冷水。 一群脑残粉,看到长得帅点有钱点的男人就挪不动腿。 “那叫帅点有点钱吗?那是非常帅!非常有钱!长相你这辈子就算了,有本事你也有点钱试试,白痴!”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臭、□□、丝!” “你个直男癌!” 男同学激起群愤,瞬间被围攻。 教室闹哄哄一片,老师进来就怒了:“都干什么!” 全班同学瞬间安静,正襟危坐。 老巫婆来了,一不小心会挂科的。 戴着眼镜看起来很古板的中年女老师,目光犀利的站在讲台上,不苟言笑的扫视着同学们。 叶西元一身西装,和穿着随意的同学们完全不同,加上气场又强大,老师很快注意到了他。 时安在她往这个方向看过来时,小脑袋就先垂得低低的,深怕老师认出她的模样。 叶西元看都不看老师一眼,同学们的反应也全然不管,他的注意力全在时安身上。 对于蹭课的叶西元,老师审视了他几眼后,并没有说什么,翻开课本开始上课。 时安的头越垂越低,都快趴在课桌上了,叶西元看不下去,倾身凑到她耳边问:“我让你很丢脸?” 时安心头一凛,她反应过度了。 深吸一口气,她稍稍抬起头,低语道:“没有,我只是被你吓到而已。” 叶西元的脸比她大多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她哪敢说他让她丢脸。就算心里那么想,嘴上也绝对不能说出口。 “你胆子有这么小?”叶西元并不信。 他靠得太近了,在她耳边说话的行为也太暧昧,一直处于诚惶诚恐状态的时安,下意识推开他。 她小手贴在脸上软软的,虽然在推他,但叶西元不介意,抓下来就牢牢握在手里。 身处谈情说爱危险地带的司马娇,看似认真听讲,眼睛和耳朵却一个劲儿往旁边倾斜。 上着课呢,他们那么亲密的咬耳朵就算了,时安还摸她偶像的脸! 太过分!太虐粉了! 时安想抽回手,抽不回,好在他靠回椅背坐直,两人距离拉远了些。 她问道:“你来干什么?” “你不肯见我,只好我来见你。”低敛着眉目的叶西元,身上自带的冷意消散不少,细细把玩着她纤长的细指。 “我没有不见你,我说了周末会找你的。”她焦急又懊悔。 早知道他会来学校找她的话,她就不耍小聪明了。 他也是,为什么不说她不去找他,他今天就会来学校。说了的话,昨天她一定会去找他的。 “周末太久,我等不及。”他说的太理所当然,时安无言以对。 时安想着要把他赶走,心里琢磨着怎么赶时,一抬头接收到了老师的警告目光,她赶紧坐直身体。 先上课,下课再解决叶西元。 她专心学习,叶西元体贴的不打扰她,但抓在手里的小手成了他的玩具,说什么都不放。 时安瞟了他好多眼,他都回以坦荡又霸道的眼神,她无奈,只能放弃自己的左手,任由他把玩。 司马娇越偷看越想吐血。 亲眼看着自己偶像调、戏女朋友,还是这么近的距离,老天爷为什么要对她残忍。 她一颗心从天堂直往地狱坠。这碗狗粮她不想吃,一点也不想。 她要脱粉!一定要脱粉! 一节课上的时安极其煎熬,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拉着叶西元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教室。 叶西元非常配合的跟着她,直到她将他带到走廊尽头。 “你回去吧,我会去你公司找你的。”把他赶出学校,就是她现在的头等大事。 “什么时候?”叶西元没那么好糊弄。 时安想说周五下午上完课就去,但看着叶西元沉静无波却深不可测的黑眸,她不敢。 “明天下午上完课?”她试探性的反问。 今天已经见过,晚上就不必再见了。 叶西元并不满意她的答案,直接道:“今天下午我让司机来接你。” 时安心里在哭,瘪了瘪小嘴,试图讨价还价:“我是住宿生,晚上要点名的,九点前能送我回来吗?” 叶西元沉默不说话,只用摄人心魄的黑眸沉沉凝着她。 她看不到半点希望,却仍旧垂死挣扎:“我自己打车回来也行的。” 叶西元嘴角抽搐,他缺司机接送她? 他缺的是她。 “明早送你上学。”他不容置疑道。 “……”时安瘪着樱桃小嘴,想哭。 明早才能放她自由,岂不是要和他过一夜? 一晚上的时间那么长,会发生什么想也知道。 “不乐意?”她真的不擅长隐藏情绪,在他面前跟个透明人一样。 她当然不乐意! 时安愁眉苦脸的望着他,他眼神有些危险,如果她说不乐意,他可能会天天来陪她上课。 被人围观外加指指点点的压力太大了,思索再三,她选择和他独处。 “没有。”她收敛神色,怕他真的会天天来学校找她,扬起浅笑哄他,“我下午一下课就去找你,你先回去好不好?” 第10章 她背靠着围栏,看到吴老师在他身后,神情古板一脸严肃的朝他们走来。 “我们快走!”她吓得拉起他就往楼梯口跑。 叶西元转身看到老师之际,他的脸就黑了。 她果真认为他在丢她的脸。 他就那么见不得人? 心里不痛快却还是配合着她,先避开了她的老师。 把他送下楼梯后,时安站在台阶上跟他挥手,浅笑怡然一副贴心女友的小模样。 待看不到他后,她嘴角的脸立马收敛,一转身却看到吴老师站在她身后。 “老、老师。”她吓了一跳。 这位老师总喜欢不动声响的干大事,因为姓吴,被同学们赠送了一个‘老巫婆’的外号。 “刚才那位是……”吴老师想问是不是叶氏科技集团的总裁叶西元。 她儿子在叶氏科技集团上班,对叶氏的年轻总裁有所耳闻,挺厉害一个人物,但不确定是不是他。 “是我男朋友。”时安误会了,以为老师要批评她影响班风纪律,“老师,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他来蹭课了。” 时安和他在课堂上的互动,小动作很暧昧,吴老师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蹭课没什么要紧,别影响自己和同学们学习就可以。他……”吴老师推了推鼻梁上扮相古板的眼镜,想要探听一下她男友的个人信息。 时安扬着乖学生的标志性浅笑,心里却不太想和她交谈,找着她喘息就机会就接话道:“我保证一定不影响。老师,我先回教室准备下一节课。” 她低头颔首略略弯腰,说完就从老师身旁快速溜走。 “……”吴老师没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也不好意思再把时安叫回来。 她看着时安步步走远的背影,神情严肃的若有所思着,她学生是她儿子的上司的女朋友。 好在时安的学习一直不错,不然她都不好意思挂她的科。 据她所知,时安家境一般,长相也顶多算清纯秀丽的气质型小美人,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是怎么和叶西元那种人物搭上关系的? 她费解,时安这个当事人比她还费解。 如果知道叶西元为什么找上她,她或许就有办法摆脱他,偏偏她什么都不知道。 时安解决了从天而降的男友,又摆脱了老师,但麻烦不会轻易离开她。 她还没回到教室,就看到班上好些同学从门边、窗户探出头来,一一双双探究的眼神都不太友善。 这些人看得她心里发毛,急着回教室的步伐都慢了不少。 盯着她看的全是女生,她从后门回到教室,一进去大家全安静了下来。 “干嘛都看着我?”心里知道是叶西元的原因,这种局面她真的不想面对。 叶西元就不该来学校找她,太烦人了。 “时安,你真的是叶西元的女朋友?那个科技集团的总裁,帝都最负盛名的那个黄金单身汉?” 一女生问,至今不太愿意相信,时安运气这么好,找了个这么帅气又多金的男朋友。 “你是怎么攀上他的?我听说他很少参加应酬,私人聚会也一个都没有。我之前找了好多渠道连他影子都搭不上。没想到你手段这么厉害,不声不响就把他给拿下了。”另一女生语气酸溜溜的,不甘心道。 她一上大学就瞄准了叶西元,但身份差距太大,实在是搭不上他,才退而求其去攻略金主名单上的其他人。 “时安,平时看着你挺清高的,没想到也要走靠男人这条路。不过叶大总裁竟然会看上你?也不知道看上你什么。”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些人也就看着清纯而已,其实是越清纯床上就越放、荡,私生活不知道混乱成什么样。” “真看不出来,时安你藏得够深的,改天向你请教一下怎么撩男人。” “……”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嘴,说的话越来越尖锐,听得人挺不舒服的。 时安还站在后门处,看着一夕之间突然变脸针对她的同学,无奈又气愤。 她什么都没做好不好,也没想过要靠男人傍大款。 叶西元这口锅硬要砸到她头上,她想躲都躲不了。她是有冤无处申,阴阳怪气的骂她干什么。 “你们够了!”司马娇忍了又忍,实在是听不下去,‘嘭’的拍桌而起,“谁靠男人了?时安是正正经经交男朋友,光明正大的谈恋爱!某些人用青春换利益,自己恬不知耻的靠男人,还有脸对别人指手画脚了?” 司马娇的家世背景在班上是数一数二的,惹她不顺心了性格说爆就爆,嚣张的一批,一般情况下同学们都不愿意惹她。 在她火爆冲天的犀利眼神中,某几个女同学心虚的敛下眸,被人踩到痛脚般不吱声了。 明面之下的事情,就算周围不少人都做了,但终究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 特别是面对司马娇这种出身豪门,生下来就躺在金钱堆里的人。追逐钱财的人在她面前总会自行惭愧,自降人格觉得自己矮人一截。 欧阳静坐在司马娇前排,转过去冲她竖起大拇指。 她们和时安是舍友,同住了快一年,时安的为人她们了解,身为朋友不该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不过,司马娇是叶西元的脑残粉,知道叶西元谈恋爱她没脱粉,还替自己偶像的女朋友说话,真不错,内心够强大。 司马娇这一顿发飙,同学们阴阳怪气的气焰被压下去不少。 安静又诡异的气氛中,时安回到自己座位。 “谢谢。”她对司马娇道,真诚的道谢。 她还担心和叶西元的关系曝光后,司马娇会对她转黑呢。 “你先不要跟我说话。”司马娇心情复杂,极其复杂,她碎掉的心还没有拼凑回来,“你跟我偶像谈恋爱,我还没有原谅你。” 时安看她傲娇又别扭的眼神就知道,司马娇不会跟她计较的,她笑了笑便坐下。 坐下就发现她书歪斜到一边,被人动过,她没多想的摆正翻开。 书页上被人用红色大水笔画的‘骚、货’二字,直冲眼球。 她惊得双眸微怔,盯着侮辱性的醒目字眼,脑子空白一片。 站在她旁边的司马娇,看到她课本上的字也有些错愕。 时安直勾勾的盯着课本,红色的笔水痕迹重的透纸,她翻过页面,‘贱、人’二字扑面而来。 再翻,‘烂、比’。 她的手一下紧握成拳,眼内暗流涌动,太过分了! 谁写的不用猜,肯定是班上的同学,大家都是同学有必要这样吗? 而且她们又不是叶西元的前女友,甚至都不认识叶西元,用得着这么恶意满满的针对她吗? “我、不是我!”司马娇激动地摇着手,急匆匆的跟她解释着,“你拉着我偶像出去后,我就跑到后门偷看你们,比你先一步回到座位而已。时安,这不是我写的!我发誓!” 最后一排就坐了两个人,她和时安,任谁一看,她的嫌疑都最大。 但真的不是她写的,她是无辜的! 这种暗戳戳的小人行径,她才不屑做呢。 时安嘴角抿出一股锐气,重重合上书本。下一秒却闭着眼安慰自己,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 “时安,我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司马娇,突然有点心疼她。 “我知道不是你。”时安稍稍平复下心情,拉她坐下。 司马娇是很直率的人,背地里骂人还得写纸上这种事,她不会做。 欧阳静听到她们的对话觉得有问题,回过身来:“怎么了?” “班长。”司马娇突然抓着她手臂,想到她一直在班上没离开过座位,“你看到谁动时安的书了吗?” 欧阳静下意识看向时安合起来的书,再看看她略阴沉的脸色,摇了摇头:“刚有好些人从后面过,叽叽喳喳的我没注意。” “算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时安觉得心累,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她颓然蔫下来的神色,可怜又无助,欧阳静皱着眉拿过她的书。 书上有什么吗?时安这么不对劲。 时安想阻止,但没来得及。 “时安。我们晚上去吃火锅吧?别想这些事了。”司马娇于心不忍的搂过她肩膀,安慰她。 晚上? “晚上不行。”她下午下课就得去找叶西元,晚饭肯定是和他一起吃了,“中午怎么样?” 她心情不好,吃一顿美食放松一下,兴许就好了。 “我当然没问题!”司马娇偷偷指了指欧阳静,小声道,“班长中午一般不出去吃,你看能不能叫动她。” “太过分了!”欧阳静难得语气凛然,收起时安的书,把自己的书给她,“你用我的书吧。回头我找老师看一下监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恶心人。” “对!我们有监控可以看。”司马娇立即附和,继续安慰着时安,“你别伤心,我们一定替你出气!” 时安已经不想计较这件事,看到室友真心实意的护她,心里暖暖地,涩涩的。 暖的是舍友这么好,涩的是想到了自己家人。 父母卖女求荣,姐姐和妹妹对她也不好。所谓家人,感情还不如相处不到一年的舍友好。 她深呼吸一口气,轻松笑道:“替我出气的意思是,你打算原谅我了?” 司马娇刚自己说的,因为她和她偶像谈恋爱,她不原谅她。 “我……”她不提还好,一提司马娇就心碎,“我想哭。” 想想还是心痛,太心痛了! “得了吧你。”欧阳静嫌弃她的哭丧脸,“偶像而已,又不是男朋友被抢。”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难道不知道偶像比男朋友重要吗?”司马娇很激动。 “不知道。我又不追星。”欧阳静极其冷静。 她们和往日一样的斗嘴氛围,让时安心情愉悦了不少。不经意的一抬头却收到某个方向发射过来的白眼。 她叹息着抿抿唇,安慰自己别理她们,别理她们。 受了一整天白眼的她,下午放学直奔校门。叶西元说会有司机来接她,她按着车牌号上车。 一拉开林肯加长版的车门,却看到他本人坐在车里。 “你怎么也在?”单脚跨上车的她,顿住门边不动了。 第11章 看到他她似乎不高兴? 叶西元面色微沉:“上来。” 又是命令一样的口吻,时安只得上车,默默走到他身旁落座。 她主动靠近,没再离得远远的行为,让叶西元欣慰不少。 见她有些拘谨,便拉过她的手细细把玩,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她就这么怕他? 她手指细长,整个手掌看起来很小巧,与他宽大的手掌交叠在一起时,小的像个小孩子的手。 他微微低头,动作轻柔,神情专注的抚弄着她根根手指。 时安偷瞄向旁边,他把她的手当玩具了不成? “你是下班了吗?”她试图打破沉默。 传说中的总裁,不都是日理万机,每一分钟都很值钱的吗? 他上午到学校蹭课,下午又来接她放学,会不会太闲了点。 “吃完饭回公司加班,你想吃什么?”为了改变他在她心中的印象,让她不再那么怕他,他放柔了语气。 “吃火锅?”虽然中午吃的就是火锅,但她吃不腻。 像叶西元这种身份高贵的大人物,吃火锅这件事在他眼里,会不会太寒酸不太得体? 他肯定是被各种珍稀佳肴喂大的,都不知道吃没吃过火锅。 叶西元看着她怕他拒绝的试探神色,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扬起。 “好。”几年不见,她口味是一点没变。 她从小就喜欢吃火锅,但其他人不允许她吃,她馋的不行时都是他偷偷带她去吃的。 时安有美食吃就开心,一路上两人虽然没怎么交流,但她心情愉悦到眉目舒展,就差哼小曲了。 因为叶西元,她受了一天的白眼,晚上一定要大吃一顿补回来。 她被带到平时路过只敢仰望的五星级帝国酒店,一进去,金碧辉煌的装潢就刺激着她的眼球。 叶西元牵着她的手,下车也不放,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抬头看他。 她很想问,在这里吃一顿饭得多少钱。 他毫无波澜的侧脸告诉她,不管多少钱,他都不放在眼里。 一顿饭钱叶西元自然不在乎,但对他而言可能就是天文字数了。 她担心自己吃白食会吃出问题来。 犹豫再三,小声道:“我们分手的时候,恋爱期间的一切费用,你不会要跟我AA吧?” 不是怕他小气秋后算账,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她怕自己偿还不起。 她的话太天方夜谭,导致叶西元进电梯进到一半堵门边。 他神色顷刻间就沉了下来,凶狠地凌迟着她。 她什么脑子!整天都在想什么? 约会还要她花钱,她实在侮辱他还是侮辱她自己? 还什么分手后跟她算账要钱,他觉得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在她眼里他有那么不堪? 时安被他看得阴风阵阵,脊梁骨发寒,怂得立即转移话题:“先进去。” 她强拉着他进入电梯,再不进,电梯就该抗议了。 他还在用眼神凌迟她,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冷意瘆人,时安想假装没看见,但电梯里就两个人,越沉默气压越低,越让人窒息。 她只得尴尬地赔着笑脸,乖乖服软认错:“我说错了还不行嘛,别瞪我了,怪吓人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最好别跟他硬杠,对她没好处。 她笑容甜美的摇晃着他手臂,是在跟他撒娇吗? 意识到这个时,叶西元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瞬间消散,但他心里还是不太痛快。 “以后不准跟我谈钱的事!”他冷声警告着。 “……”时安笑容不变,温顺的眨巴着无辜大眼点头,心里却在吐槽。 她就是因为钱,此时此刻才会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去吃饭。 因为钱开始的虚假恋爱关系,不和他谈钱,怎么可能。 她只恨自己没钱,如果有足够的钱砸在他身上,她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用不着在这里狗腿。 上菜时,时安发现上的全是她爱吃的菜。 两人第一次一起吃饭,叶西元不可能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且就算知道,怎么可能对她这么好,只点她爱吃的。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叶西元的口味和她差不多,爱吃的菜都一样。 开吃后,时安整张脸都放光了,太好吃了! 一样是火锅,贵就是不一样,不是一星半点的好吃。 “慢点吃。”叶西元时不时给他夹菜,看她吃得高兴,他也开心。 “太好吃了!”时安被辣的抹了抹额头的细汗,眉飞色舞的望着他,“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锅!” 好吃到她产生一种,以前的火锅都白吃了的错觉。 “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常来吃。”他从锅里捞出一勺肥牛放到她盘里。 她食量大了不少,一盘肥牛和肥羊全进她肚里了,她还刚开吃一样大快朵颐。 也是,以前是年龄小胃也小,吃不了太多。 吃多点长点肉好,她这小身板太瘦了。 “真的?”时安喜出望外,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亮晶晶的,眼里全是他。 这几天来,她第一次对他笑得这么开心,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他肯定地点头。 她开心地发出一串银铃般的愉悦笑声,没想到他这么好,太好说话了。 时安越吃越开心,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时不时答上一句,是带着笑的,温柔的不行。 无形中,两人之间的氛围越来越和谐,距离也拉近了不少,越看越像一对正常情侣。 一顿饭时安吃的是心满意足,连带着陪他加班这件事也不在乎了。 “你不是要加班吗?这是公司?”下车后,时安错愕的看着耸立在面前的建筑。 就算是夜色下,但伴着路灯不难分辨,这一看就是住宅,且是非常豪华的大别墅。 “这是我……”叶西元牵着她进入别墅时,突然回头看她,“这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时安心惊到迈不动腿,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不敢说出最后一个字。 家? 他们的? 她和……叶西元的家? 这很荒谬,荒谬到她不敢去想。 多少人趋之若鹜想攀上他,她长得一般,说多优秀也没有,他却想和她有一个家?这想想也不可能。 虽然他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但时安心里依旧狂摇头,疯狂警告自己千万别当真,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你的家。”叶西元看出她不信,复又严肃正经的重复了一遍。 时安扬起嘴角,笑得甜美无害,纯真无暇,看似开心,心里却在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什么都没听到。 这栋别墅从外观看就知道很豪华,内部却让时安意外,倒不是不豪华,只是这偌大的客厅怎么只有黑白两色。 沙发黑皮的,茶几白色的,就连窗帘的颜色都深的发黑,一眼看去除了黑就是白,且有些空旷。 茶几上放着一个扁平的黑色盒子,时安坐下后,叶西元将盒子推到她面前。 时安的注意力被它吸引,他打开盒子,竟然是一大盒的口红。 一排排一列列,各种颜色应有尽有,眼花缭乱。 要送她口红? 她狐疑的看向他。 “把你喜欢的颜色挑出来。”叶西元道。 “……”时安都想好台词,准备说她不用口红,用不着这些的。 原来这盒口红不是全都送给她,是只打算送她几支。 虽然但是,她这么想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送她礼物还敢嫌弃。可是,他突然变得这么小气,她更不理解了。 不理解就不理解,反正她对他就没理解成功过。 “我不用口红,我只用润唇膏。”她推脱了一下。 她现在真用不着这些。 “挑。”叶西元目不转睛的睨着她。 仅一个字,时安就妥协了,眼睛在花花绿绿的盒子里扫了扫,挑出一支橘色的口红。 叶西元等了一会,见她迟迟不再动手,又道:“再挑几支。” 几支是几支? 时安犹豫着挑了两支淡红色的。 “再挑。” “……”时安又挑了两支。 叶西元凝着她不说话。 时安瞅着他深如大海不可测的冷眸,小手默默地朝着那堆口红伸去。 她又挑出两支放在旁边,她已经选出七支了。 叶西元看着她依旧不说话。 时安瞅瞅他,又瞅瞅剩余的几十支口红,她再朝它们伸出了手。 这次她挑了三支,一共十支口红摆在盒子旁,颜色全都偏红色、淡红色,那些绿的、黄的、蓝的、黑的她碰都没碰。 叶西元依然没说话,她沉默不下去了,道:“真的够了,那些颜色我不喜欢。” 叶西元没为难她,顺手推开那盒子。 他可能推的太大力,盒子直接摔出茶几,时安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距离太远没接到。 她歪着身子却看到,那盒子径直掉进垃圾桶,精准无比,堪比投篮。 他是故意的吧? “你干嘛把它丢掉?”她错愕又心疼。 她对名牌不太了解,但看过一些同学用这个牌子的口红,好像很贵的样子。 这可是一整盒全新的口红,他就这么丢进垃圾桶,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你不要的就是垃圾,留着干什么?”他反问。 垃圾?时安无言以对。 那可是全新未开封的!这也算垃圾的话,那他买垃圾回来干什么。 她心潮起伏,被气到有话说不出,转眼看到他拿起她挑出的口红,朝她袭来。 她脑袋往后一撤:“你想干什么?” “涂上才知道适不适合你。”叶西元捏着她下巴抓回来,固定好就给她涂口红。 “我说了我不涂口红。”她只嘴上抗议,小脑袋却没敢动。 “万一哪天想涂,我不会吃到不喜欢的味道。” 吃? 时安还没弄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就用行动证明的亲了过来。 第12章 她头顶布满阴云,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把她喂饱后,他就要开吃了。 心知自己逃不掉,时安便没有躲。 心灰意冷的等待被他扑倒时,他却浅尝即止的退开了。 时安不明所以,这跟她预想的步骤完全不同。 他下一个行为更让她意外,因为他顺手就把口红丢进了垃圾桶。 “你丢掉干嘛?”她又惊又心疼。 这支是她选出来的,他刚才说她不要的才当垃圾丢掉,怎么她选的也难逃垃圾桶的命运。 “味道我不喜欢。”叶西元面无表情的给出了解释。 味道? 时安小脸微黑,所以他刚才不是真的想亲她,只是想试试口红的味道。 难怪他亲之前说的是‘吃’。 他拿了纸巾擦掉她唇上残留的口红,拿起第二支口红又要给她涂。 “你直接闻也能闻到味道的。”时安躲开口红,提议着。 这怪胎把她当口红工具,准备每一支都涂上再亲……‘吃’一下试试吗? 口红味道好不好,她才是涂的那个,他意见比她还大。 “不一样。”叶西元再次抓回她脑袋,强行涂上口红。 时安跟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的让他涂,再让他亲。亲完他又把口红丢了。 她看着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继而精准掉进垃圾桶的口红,安慰自己别心疼,反正他买的,花的是他的钱,跟她没关系。 第三支口红依旧进了垃圾桶,第四支他终于留了下来。 他留下第五支时,时安纠结的看着它,鼓起勇气对他道:“这支味道很怪。” 潜台词是她不喜欢。 叶西元看了下她没多说,拿起一丢,第五支口红也被抛弃了。 被强迫着涂了又擦,擦了又被亲的时安,有一丝丝安慰。 二人认识几十个小时来,他总算尊重了她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转变的原因,时安生无可恋的呆坐着,继续接受他试口红味道的工具时。突然发现他拿纸巾擦她嘴唇时,动作很轻柔。 他神色专注,认真擦拭的行为,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宝物。 她轻眨了眨眼,略有动容,他的温柔是真的吗? 两人靠的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看到他根根眼睫毛,睫毛下的黑眸任何时候都犀利有神,是她看不懂猜不透的一双眼睛。 他真的很帅,司马娇是个眼光很高的人,能被她奉为偶像的男人,自然是各方面都极其出色的。 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只要他稍微对谁好一些,爱上他绝对不是难事。 如果两人的开始不是那么不堪,如果他对她不那么专横…… 不对! 时安在心里疯狂摇头,她在想什么呢! 她和他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绝对不可能的,做什么白日梦。 先不论他用卑劣手段致使她和家人分崩离散,就凭他在医院不顾她意愿的禽、兽行为,这种男人就不值得人依靠。 “在想什么?”叶西元突然问。 “啊?”思绪乱飞处于神游状态的时安,一脸茫然。 “刚是不是在想我?”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时安眼睛一下大睁,写满了惊恐,他怎么知道! 看她反应就知道,他猜对了,叶西元托着她后脑勺就亲上去。 许是最后一支口红的味道让他满意,这一次他亲的很久,撬开她唇齿就硬闯进去,缠绵悱恻的加深这个吻。 他吻技很好,时安被吻得脑子无法运转。不管是不是自愿,意乱情迷中她被撩拨的开始回吻他。 沙发成了战场,她不战而败,丢盔卸甲的向他投降。 事后。 叶西元抱着汗津津的小身体,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沙哑道:“我们很和谐,你满意吗?” 仍在喘息的时安脸皮薄,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耻得都快哭了。 满、满意这种话,他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这让她怎么回答? 怎么样算和谐她不知道。且她只和他一个男人睡过,连个对比都没有,她哪知道和不和谐。 她越想小脸越红,只知道在这种私密情、事上,和前两次相比,这次她很舒服。 “满不满意?”她越害羞,叶西元就越想折磨她,逼着她回答。 时安实在是没脸回答,撒娇般搂上他脖子,小脑袋一蹭钻进他肩窝,说什么都不抬头的哼唧着:“不要问。” 她累得声音比平时更软糯,娇滴滴的让叶西元气血翻涌,再次躁动起来。 他强忍着,暂时不打算来第二次,轻笑着揉弄她小脑袋,宠溺道:“好,不问。” 时安被抱着去洗澡,浴室里叶西元差点没忍住。 想到还有工作没完成,完成工作后有大把时间尽情折腾,他才暂且放她一马。 洗完澡时安被带到书房,书房很大,书架一排又一排整齐有序,书多到堪比小型图书馆。 时安走到叶西元宽大的书桌前,突然见他推开了后面那扇墙,她吓得以为墙要塌了。 仔细看才心有余悸的发现,他推开的不是墙,是和墙融为一体的巨大屏风。 一个屏风,将两个房间一分为二,若不是他推开,她还以为那是墙,太以假乱真了。 “我要工作,你可以在画室画画。”叶西元推开一分为二的屏风后,指着另一半空间道。 “画室?”时安这才将目光放到突然多出来的空间。 放眼看去全是她熟悉的物品,各种画具、颜料应有尽有,还真是画室,且这个画室看起来非常专业。 她是美术专业的,这个画室,该不会专门为她准备的吧? 但两人刚认识几天,一时半会儿应该弄不成这样的画室。 她猛然想起进这个别墅前,他说的那句话,这是他们的家,他和她的。 她不敢再往下想,惊恐又复杂的望着他。 他到底怎么想的。 “以后这归你。”叶西元厚实的大掌落在她头上,轻抚着,温柔地不像话。 他眼睛似有魔力,看着看着一不小心就会沉沦进去。时安慌忙移开眼,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着。 她这状态这模样,像闯进森林却迷路的小鹿,慌不择路的胡乱冲撞想要逃出去。 叶西元笑而不语的转身,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工作,不再管她。 时安呆站在屏风边,看看他又看看画室,终是抵不住诱惑走了进去。 大致浏览了一下,这个画室她是越看越喜欢,太符合她审美了,又大又简洁,还各种材料工具应有尽有。 站在各式各样堆满架子的颜料前,她两眼放光的拿起其中一样。 这个牌子的颜料超级贵的,她平时看都不敢多看,就怕越看越喜欢,看得心痒痒却没钱买。 “有钱就是奢侈。”她感慨着,看着这些颜料却满心欢喜。 偷偷回头看向叶西元,他背对着她,专心致志的工作着,敲击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的传过来。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这句话可能是真的,不然他怎么连背影都这么好看。 看着看着,她忽然低落起来,垂眸看着颜料,喃喃自语着:“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纵然两人的开端并不好,但他这么优秀,又对她这么好的话。她怕自己坚守不住阵线,指不定哪天就举起双手向他投降。 她清醒而自知,担心不无道理。 当晚。 夜色浓墨,皎月高挂,泛着淡淡暖光的卧房,满室温情,气氛高涨。 “叫老公。”他压制着她,低声诱哄。 她虽热的头昏脑胀,脑子却是清醒,又惊又愣,吓得摇头:“不、不要。” 刚成立的恋爱关系一点都不牢靠,他就想向夫妻关系发展? 进展太迅猛,她接受不了。 叶西元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撑在她上方。他也不逼她,只用一双暗流汹涌的深眸锁定她不说话而已。 两人僵持着,慢慢地,时安先熬不住了。 她语带泣音,又娇又软的撒娇:“你动一下。” 他不动,只道:“叫老公。” 她的心灵与身体备受煎熬,羞得小身板通红,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时安忍受不住的主动抱他,难耐的动来动去,可无论她做什么都没效果。 叶西元是真能忍,就算忍得额角青筋暴起也说不动就不动。 她在他怀里卷缩成一团,像条魅惑人心的妖蛇扭来扭去,小模样看得人热血沸腾。 叶西元忍得防线出现裂痕,依旧强忍着低声诱哄道:“乖,叫老公。” 时安眼角被逼出泪水,身上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般,终扛不住的哭道:“老公……” 叶西元一秒也不再忍耐的捞起她,她像跟无尾熊一般攀着他,被逼出一声声尖叫,一个高过一声。 他体力太好,时安被折腾到下半夜才有机会休息。 她太累太疲惫了,几乎是他一结束,她就合眼睡着了。 叶西元餍足的抹掉她眼角的泪痕,看着她秒睡的醉人小脸,心满意足的抱着她一个翻身,让她趴在他身上睡。 “安安。”他一下一下轻柔的抚着她长发,醇厚嗓音饱含深情,“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睡梦中的她似乎听到了,又或者是睡得不□□稳,小脑袋蹭了蹭,柔软的发丝撩得他脖子发痒。 叶西元低下头,她半张脸压在他身上,压得樱桃小嘴微微张开。 她脸上红晕未退,但睡得很沉,看来是真累坏了。 叶西元从上往下看,她小嘴又红又肿。他今晚太尽兴,没控制住吻了又吻,估计吻得猛了些,把她小嘴都吻肿了。 “不怪我。”他心疼的指腹轻揉上去,推卸责任道,“怪你太诱人。” 第13章 时安感觉才刚睡着,闹钟就响了起来。 她眼都没睁,手从被子里钻出来,凭着感觉摸向吵人的手机。 还没摸到,闹铃停了。 叶西元放下手机,抓住她胡乱摸索的小手,亲向她因为被吵醒而微皱的小眉头:“安安,起床了。” 响得是她手机,她现在不是住宿舍,再不起床上课会迟到。 “再睡五分钟。”时安依旧没睁眼,昏昏沉沉的嘟囔着。 “从我们家去你学校,开车要二十分钟。现在是七点半,你上课来不来得及?” 一般来说,叶西元最迟六点钟起床,今天是为了陪她才睡这么晚的。 时安全身心都在抗拒起床,脑子迷迷糊糊的回荡着‘家、开车二十分钟、七点半、上课’的字眼。 “来得及……”困到又差点入睡的时安,闹钟警铃大响的猛然睁开眼。 近距离对上叶西元放大的俊脸,随着眼睛慢慢大睁的,还是她迅速回笼的意识。 “来不及!”她猛地掀开被子,急里忙慌的起床。 她都忘了,她是在他家,离学校远着呢,去上课不是跑几步这么简单。 她忘记的不止住哪里这一件事,随着被子的掀开,温暖褪去,大量空气袭向她,凉的她怪异,怪异的她低头。 “啊!”她尖叫一声又扯回被子钻进去。 她竟然没穿衣服! 昨晚她……她和他疯狂了一夜的记忆瞬间浮现,他温热的体温也从后背真切的传递过来。 她的白净小脸瞬间爆红,一时难以接受般,羞得被子高举过头顶,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 天色已经大亮,晨光肆无忌惮的从落地窗照射进来,薄薄的被子并不能遮挡住霸道的亮光,她在被子里的视野很清晰。 当她清楚的看到他也和她一样裸、睡时,她眼睛用力一闭又快速露出脑袋。 一大早上的她就接连受到惊吓,大受刺激的她清醒的不得了,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叶西元从她紧闭的双眼和嘴唇,猜到了她为何会这样的原因,心情愉悦的抱住她,连人带被全抱进怀里。 “昨晚你应该看过的。”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轻咬着她耳朵调戏道,“不必害羞。” 时安害羞到脸红的都能滴出血了,光天化日之下,他怎么好意思说这些话。 听说男人早上醒来都比较冲动,她被抱那么紧,亲身体会到了他的冲动。 他不会真的想要那啥吧? 昨晚他都来那么多次了,这才过去几个小时,怎么还这么有精力。 怕他真的冲动起来,赶紧婉转的拒绝道:“我、我要起床,不然上课会迟到。” “嗯。”叶西元嘴上说着知道,抱着她的双臂却没有松开的迹象。 她侧躺着,他在她脖颈处落下点点啄吻,他亲下来时短发也跟着垂下,在她脸颊扫了扫去挠的有些痒,撩得她小心脏一颤一颤的。 “你松手。”她提醒他。 叶西元果真松了手,扯扯被子露出她洁白的小肩膀,啄吻片刻没停。 虽说他松了手,给了她自由,但时安却没急着起床,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转来转去,四下搜寻着。 房间里没有她的衣服,她没衣服穿。 她偏着头,看向在她肩上作祟的男人,犹豫道:“你能去一楼客厅,把我的背包拿上来吗?” 他一个堂堂大总裁,指挥他去帮她拿衣服,想想就很疯狂。 但他卧室在三楼,她背包在一楼,如果让她自己拿,难道她要光溜溜的跑下去? 绝对不要,她做不出来这种事。 “不能。”叶西元考虑都没有,无情地拒绝了她。 “我没衣服穿。”时安欲哭无泪的哭丧着小脸。 他的温柔果然是假象,本质还是专横霸道冷漠无情不懂得体贴人的大总裁。 叶西元大手一挥甩开被子,两人同时暴露在空气中。时安吓得想找东西遮掩,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他抱起。 拦腰抱起的公主抱,整个人重心离地,她吓得赶紧搂住他。 “你想干什么?”时安大受惊吓,他不会是想这样下楼吧? 这个大别墅里有没有其他人,被看到怎么办? 叶西元没回答她,径自去往卧房角落的那扇门。时安进去了才知道,通往的是衣帽间。 一眼看去全是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衫、黑色衬衫,西装外套和裤子全是黑色的。 她扭着头视线黏在他的衣服上,衣帽间超级大,他也太多衣服了。 关键不是白色就是黑色,看上去全都一个样,穿身上应该也没什么差别,他有必要弄这么多吗? “这是你的衣服。”叶西元将她放下。 时安赶紧回头看向自己面前,再次惊叹着瞪大双眼。 面前这排全是连衣裙,红的粉的白的蓝的,各种颜色应有尽有,款式看起来又仙又美。 视野再放大点,还有短裤、体桖、衬衫,各种鞋子也放了好几排。 “都、都是我的?”她震惊到嘴巴合不拢,难以置信的询问他。 她脑中仅有的记忆里,她三年的衣服都没有这么多。 且她看到的全是夏天的衣服,到了秋天冬天的时候,该不会全换掉,又摆满当季衣服吧? “不是你的难道我穿?”叶西元走到他的男装区,自顾自的穿上衣服。 时安震惊的功夫,叶西元都快穿好了,她看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赶紧先穿上一套遮挡遮挡再说,不然羞死人。 她有一瞬间以为,这些衣服是他给在她之前的女孩准备的。他一个成年好些年的男人,不可能在她之前都没有女朋友吧? 说不定这些衣服一直都在这里,恰巧她来了就给她穿而已。 但这个想法在她穿上衣服的时候,被她否定了。 因为衣服很合她的身,就像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鞋子也不大不小非常合脚。 浴室里,两人并排站在一起刷牙,连牙刷都是情侣款的。 时安看着镜子里的他,终究没敌过好奇心,满嘴泡沫的问:“你多少岁?” 他前几天刚过了生日,她知道,却不知道他过的是几岁生日。 “二十五。”叶西元也望着镜子中的她,她开始关心他了吗? 思及此,他心情大好。 二十五岁,她十八,比她大了七岁。 年龄差这个事她没什么感想,但穿衣服时冒出来的疑问,却一直萦绕心头散不去。 心念一旦起来,没彻底解决就很难消下去。 但那种事情属于隐私,他应该不会告诉她的,他这个男人,一看就很注重隐私。 她刷个牙也能走神,叶西元刷完牙漱完口她还机械的刷着,他道:“你在想什么?” 时安看他一眼,飞快移开眼,不太敢看他,也不回答。 如果她问出口,他嫌她管太多羞辱她怎么办。 “想什么?”叶西元眯着眼追问。 时安又看他一眼,如果不回答,他绝不善罢甘休的样子。 于是她破罐破摔,满嘴泡沫的含糊不清道:“在想泥织钱浇过几哥泥膨油。” 她说的太小声,叶西元沉默不语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理清楚她说的什么。 在想你之前交过几个女朋友? 时安怕他发飙,故意躲开他视线,低着头漱口。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她刷完牙也不抬头,弯腰在洗手盆里,双手掬着水就往脸上泼。 他没听到,肯定没听到! “没有。” 咦,嘈杂的水声中,她好像听到他说话了。 她水龙头也不关,腰也不直起来,歪着满脸水珠的脑袋,抬头看他。 她刚好像听到‘没有’两个字。 没有什么?该不会是没有女朋友吧?他听到了? 她脸上写满了茫然不解,叶西元关掉水龙头,安静无声的浴室中,肯定地回答她道:“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之前没谈过。” 他微微低头,双眸如炬,紧紧锁定着她。 一字一句他吐字清晰,坚定无比的眼神里,坦荡到底。 这样的他,犹如在发誓,向他证明着什么一样。 证明什么呢? 证明他的一片真心真情吗? 时安的脑子轰一声就炸了,嗡嗡作响的回响着,他之前没谈过恋爱,只有她一个女朋友这个消息。 她心下颤抖,不是感动,是被吓到了。 她赶紧打开水龙头,冷水接连不断地泼脸上,试图物理降温让自己冷静冷静。 她不敢想,更不敢直视他这份感情,太沉重太吓人,她隐隐觉得太危险。 叶西元并没有逼她正视他的情感,她果然被吓到了吗? 赶在时安迟到前,叶西元将她送到了校门口。 “下午几点放学。”她下车前,他问。 时安搭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一顿:“三点。” 今晚不会还要去他家吧? “三点司机会来接你。”这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时安小嘴一瘪,想哭,“你看我黑眼圈,我昨晚都没睡好,今天就让我补补眠吧?” 她凑到他面前,指着自己黑眼圈,卖惨卖可怜希望他放她一晚。 叶西元仔细看了看,的确有黑眼圈,往上又瞅到她可怜兮兮的小眼神。 他心疼的捧着她小脸,指腹轻抚着黑眼圈,冷静道:“我会节制点的。” 什么?节制?意思就是他还是要和她…… 就他那旺盛得见不到底的精力,再节制也是个无底洞。 她又羞又气小脸涨红,想到两人马上就要分开,她能暂时脱离他的掌控。 胸中熊熊燃烧的小火苗就控制不住的越烧越旺,鼓起勇气猛地拍开他的手:“禽、兽!” 她气呼呼的飞快打开车门,腿要伸出去时,人却被抓着胳膊拽了回来。 “啊!”他动作有点猛,她摔得躺了下去,头枕着他大腿。 第14章 时安几乎是在看到头顶上方的那张脸时,立马认怂道:“我错了。我才是禽、兽,你不是。” 车门还开着呢,她现在姿势不雅,被人看到可就丢脸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认错算什么,赶紧摆脱他才是正事。 叶西元并没有让她认错的意思,手指暧昧的抚弄着她粉嫩诱人的唇瓣,道:“叫老公。” 时安如五雷轰顶,神色俱灭,他说什么!简短三个字,瞬间让她想起昨晚的事,疯狂又羞耻。她都不敢去回想。 夜色撩人的深夜会迷惑人心智,她意乱情迷时着了他的道,说了那般羞耻的话,她别提多后悔了。再者现在环境与情景都不同,大白天的又是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她打死都说不出口。 前排的司机柴伍,听着老大那他从没听过的温柔诱哄,他惊得背脊发寒,目不斜视的眼观鼻鼻观心。 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老大那么铁血冷硬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半哄半骗就为了听到一个稀松平常的称呼,且他隐隐听出了危险的意味,老大是在恳求时安叫他老公? 这不可能!柴伍在心里疯狂摇头。多少女人上赶着喊老大做老公,就算老大喜欢时安,也不可能喜欢到这么卑微。 卑微?柴伍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卑微这种词套用在老大身上是不对的,他想什么呢。 “不叫不让你下车。”叶西元轻轻弄开她的唇瓣,给足了她思考时间,一点也不急的威胁着。 他眉眼柔和,嘴角含笑,光看着他贵气逼人的脸,时安觉得他是温柔地,和昨晚一样温柔。但他的话,实在是和温柔沾不上边。 为什么会有性格如此分裂的男人,一边对她好一边威胁她,让她时时刻刻都体验在冰火两重天的世界里。 时安瞟向半开的车门,快要到上课时间了,从外面赶回来的同学路过时,好些都会好奇地瞄过来一眼。 不行。不能和他这样僵持,万一被人认出来丢脸的是她。而且她敢保证,如果她不能如他所愿,他可能会用昨晚的方法让她屈服,就在这车里。 时安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一定不能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不就是一个称呼吗?又不是没叫过,叫一次和叫十次百次是没有区别的。 “老、老公。”虽然安慰自己叫就叫,但真叫出口时,她却红着脸不敢看他,声音如蚊子般小声。 她被逗得小脸红透,叶西元心情愉悦,嘴角几不可见的笑容大了一分:“没听见。” 他肯定是故意的!时安又羞又气一下坐起身,她得速战速决,不能跟他耗。 未免他再找茬,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凑上去在他脸上重重吧唧了一口:“老公。” 她声音依旧不大,但叶西元肯定听得到,她飞快的亲完说完就跑,小身影如泥鳅一般逃下车。 因为她多赠送的这个吻,叶西元有些讶异,待反应过来她已经逃下车,车门‘嘭’一声用力关上,彻底隔绝了两人距离。 从车窗看出去,她小小的身影被狼追一样跑得飞快,一溜烟就跑进了校园,混进了人群中。 柴伍经不住好奇心,偷偷瞄了眼后视镜,旋即瞳眸大睁,老大竟然在笑?他跟着老大这些年,从没见过他笑。他不敢偷看第二眼,只得安慰自己一定是他看错了。对,一定是看岔眼了。 时安已经走了,柴伍还不开车,叶西元冷眸一转看向后视镜,镜中的柴伍额头泛着光似乎出汗了。 他看向空调,开着,冷气很足,车内一点都不热,按道理不会出汗才对。 转念想到什么,沉下脸来:“不该看的别看。” “老大,我什么都没看!什么都不知道!”柴伍赶紧否认,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时安的身世是老大让他调查的,所以他清楚怎么回事,但他一直很好奇,老大为什么会喜欢时安,还一喜欢就喜欢了这么多年。 可再怎么好奇,他也不敢问。且心里很明白,时安应该是老大的死穴,谁都碰不得。 叶西元清楚自己手下什么样,闭目养神道:“开车。” 接连好几天,时安天天下午上完课就被接走,一直到第二天才会回学校,班上流言蜚语数不胜数。但她天天累得课间时间只想趴在桌上补眠,没心思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周五晚上,她满脸笑容的跟叶西元汇报:“我明天要去魔都写生,去两天,周日下午回来。” 前前后后总时间一算,她可以摆脱他整整两天一夜,想想就开心。 叶西元洗完澡刚出来,围着条浴巾,另一条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短发。 她语调飞扬,从声音就可以听出很开心。寻声看去,她趴在床上仰着头的小脸蛋,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离开他,她就那么开心? 还有,她去的是魔都,他条件反射般想让她远离魔都,离得越远越好。 “班上组织去的?”他神色复杂。 “嗯。”时安肯定的点头。看他样子就知道,如果是她私人去,他肯定不会让她去,“这是我学习的一部分,你不能阻止我。” 怕他真的不让她去,她先下手为强。但心里隐约知道,他不会那么做。 他挺关心她学习的,且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两人关系融洽不少,至少在一起的时候她变得很轻松。 “不阻止你。”叶西元在床沿坐下,捏了捏她又白又嫩的脸颊,手感好极了,“周六不回来,晚上住酒店?” 别告诉他野营住帐篷就行,她班上女生多,但男生也有好几个,不安全。 “嗯嗯。”时安抓起手机翻了翻,把班级群里同学发的酒店照片拿给他看,“我们住这里,我和司马一个房间。” “司马娇?”她班上复姓的有好几个,姓司马的就一个。 “就是她。”复姓的那几个同学,没一个同姓的,大家约定俗成般都只叫姓,很少带上名。 说到司马娇,时安就想起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你网上挺多粉丝的,司马娇就粉你来着,她是我们班上的头号大粉。” 一不小心睡了人偶像,为了这事,她被司马娇敲诈好几天了,天天中午请她吃大餐。好在用的不是她自己的钱,叶西元惹的祸,花他钱了事,她心里没负担。 “知道。”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毛巾被叶西元随手甩在椅子上。 她班上每一个同学的详细资料,他全都了解。 “你知道!”时安惊讶地爬起身,跪坐在他身旁,硬把他上身转过来看她,“你知道你还去我学校?你知不知道打从你说是我男朋友后,我都快被同学们排挤死了!还有你微博上,有人发了我照片,一堆人嚷嚷着脱粉让你跟我分手,还跑到我微博下骂我。” 她不怎么玩微博,还是司马娇跟她说,她才知道的。那些相片是偷拍的她校园日常,骂人的话实在太恶毒,她看完郁闷得不行,心塞到都把微博给卸载了。 “这个事我不知道。”她很激动很在意的样子,叶西元赶紧安慰她,“我又不是明星,不靠粉丝赚钱。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你别去管就行。” 外界舆论怎么写他看他,叶西元从没在意过,但骂她不行,回头得让柴伍控制一下舆论。 “我没管。”气愤难平的时安,徒然蔫了下来,“我也管不了,嘴长别人身上,我还能一个个把他们嘴缝起来不成。” 她激动是因为这一切的开始,都不是她自愿的。她是被架到叶西元女朋友的位置上,不是她自愿坐上去的。凭什么一个个都来骂她,反而是罪魁祸首叶西元,他们全都捧着供着,半个字舍不得骂。 “别生气。网上的别去看,生活中要是谁针对你,你告诉我。”叶西元将她抱进怀里,柔声安抚着,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眸中暗藏狠戾。 时安整个人被圈住,他有力的臂膀似一座温暖的港湾,不管她遇到任何事都可以为她遮风挡雨,不让她受到半点侵害。 她靠在他肩头,闻着她已经熟悉的他的气息,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躁动的心莫名安定下来,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 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被他抱着就可以天塌下来都不管一样,是三年来最让她安心的人。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她贪恋着这份温暖,回抱着他,却又怕自己依赖上他。 她说得太小声了,几乎是没张口的呢喃,叶西元没听清楚,追问着:“你说什么?” 时安摇摇头没回答,只紧了紧抱着他的手臂。 她始终认为,两人开端不好,所以不会有好结局。她怕自己陷进去,等习惯了他对她的好,他就一脚把她踢开。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呢。 两人的关系一直是他在主导,她除了被动接受,毫无办法。唯一能控制的只有自己的心,她怕自己连这最后的权利都会失去。 若那样,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魔都,风和日丽的外滩一角。一群学生摆上画具,开始各凭本事的写生。 时安向来速度快,她画完一幅准备画第二幅,取下画纸时一阵风突然强劲不少,她的画就脱手而出飘在了半空。 “糟糕。”她起身赶紧追。 同学们写生的这一角挺安静,但外滩上人不少,人来人往的。 景燃穿着一身休闲服出来散心,走着走着一张纸吹在脸上,眼前突然一黑的他立即拿下来。 第15章 是一幅画。外滩景象跃然纸上,栩栩如生,画风细看稍显稚嫩,但可以看出基本功很扎实。 “对不起,先生。”时安站在他面前,满是歉意,不好意思道,“这是我的画。” 刚才她都看到了,她的画糊了人一脸,人家没把她的画直接撕掉,脾气已经很不错了。 似天外飘来的熟悉嗓音,触动了景燃的眉心,抬眸看到小女孩儿的面容时,他心惊到下意识唤出:“姜灵。” 脱口而出后又觉得不太对,姜灵在国外度假,昨天还跟他说,玩多几天再回来。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还妆都不化扎着条马尾,这种青春靓丽的学生装扮,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穿的衣服也跟平常完全不一样。 姜灵?时安略懵,他打量过来的眼神直勾勾的,但不会让人反感,只觉得他坦诚,是个正派的人。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叫时安。”眼前这个男人,气场很正不带攻击性,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一下就激起了时安的好感。 “时安?”景燃眉头紧蹙,难以置信的眼神紧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眼睛看进她灵魂深处,“你叫时安?” 他看得太用力,眼神似带着烈火,熊熊火焰包围了时安,疯狂地炙烤着她。 在他炙热的眼神中,时安默默后撤了小半步:“对,我叫时安。先生,能把画还给我吗?” 察觉到她的小心躲避,景燃顷刻间收敛神色,他吓到她了。 “抱歉,你长得跟我……朋友很像,一时认错了。”他将画递给她,下意识淡化了他和姜灵的关系。 是他糊涂了,看装扮就知道,她和姜灵大相径庭,怎么可能是姜灵。 不过,他再次审视她面容,长得也太像了。 就算风格完全不同,也一眼就能看出,她和姜灵的五官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世上人这么多,有人长得像点也不奇怪。”时安挂着友好的笑容,接过画纸。 她笑的那么温柔,像极了以前的姜灵,仅一个淡笑就不费吹飞之力的抓走了景燃的神智。 待他回过神来,她已走出十米开外。景燃望着她混在人群中的清瘦背影,润眸深处有着淡淡的失落。 为什么会有人长得那么像,她比姜灵更像他记忆深处的姜灵。 她说她叫时安? “时安。”景燃低喃着唤了唤她的名字。旋即摇了摇头,一个转身往回走了。 长得再像也只是长得像而已,她和姜灵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时安走着走着不自觉的停下,忍不住回头。 路上熙熙攘攘的明明人很多,她的视线却像装了雷达一样,精准落在他颀长的身影上。 远远望着他一步步走远,她心里涌起不知名的感觉,有些怪异,还有些酸涩。 晚上回到酒店时,同学们都很兴奋,放下学习工具就一个个往外跑。 “安安,你快点。”司马娇的一颗心已经飞奔出去,不知道在哪儿撒欢了。 “我进来连一分钟都没有,你别催行不行。”时安的声音从洗手间里传出来。 “我着急呀!你看群没?好多同学都出去了,到楼下吃大餐的都已经上菜了!”司马娇划拉着群里的消息,越看越想冲出这酒店。 自己单独出来玩和同学们一起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欢乐是翻倍增长的。 “我没带手机进来。”时安道。 “蹲厕所也不带手机,你真是怪胎。”司马娇捧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 时安没出声,她没这个习惯而已,有什么好怪的。 安静中突然传来敲门声。 “你看班长她们都收拾好来叫我们了,你快点。”司马娇爬起来去开门。 她们和欧阳静说好一起出去玩,司马娇以为敲门的是她。 “班长,安安她还在蹲……”司马娇一边开门一边说,看到门外之人时,愣是吓到说不下去。 偶、偶像! 司马娇被震惊傻了,双眸圆睁的瞪着叶西元。 她是属于网上使劲儿撒欢,什么话都敢说,遇上自己偶像却秒怂的人。 上次在学校见完叶西元,她就一个劲儿后悔,她应该要签名要合影的,结果啥都没做成。 叶西元往她身后扫了眼,视线之内没看到要找的人。 司马娇顿觉受伤,她被自己偶像无视了,他视线甚至没在她脸上停留一秒,直接就从她头顶掠了过去。 司马娇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怂,在偶像只可仰视的巨大光环下,她竟然怂得一句话都没说,回身抓起背包就跑。 当她敲开欧阳静的房门时,对方也正好要出门。 “安安呢?”欧阳静发现走廊上只有司马娇一个人。 “我偶像来找她了!”司马娇难掩激动,声音却压得极低,“别管她了,我们自己出去。” 打扰偶像约会是不对的,万一偶像一生气把她拉黑,她哭都没地方哭。她已经决定做个理智的事业粉,偶像的私生活跟她没关系。 欧阳静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叶西元在里面?” “嗯嗯!”司马娇猛点头。 她一跑出来,她偶像就非常不客气的进去并关上了门。 “那我们走吧。”事实已如此,欧阳静也没打算叫时安。 可怜的时安,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样被抛弃了。 她的手机放在床上,叶西元拿起就熟练地解了锁。时安绝对没把手机密码告诉他,但一点都不妨碍他知道。 刚好有微信进来,他顺势点进去,没去看她的私人信息,视线焦点落在下方的联系人上。 【叶西元】。她给他的备注,丝毫没有男朋友的气息。 虽然她给别人的备注也全是姓加名,但他不喜欢自己的备注,顺势就给改了。 改完退出微信,把手机联系人的备注也一并改掉。 时安出来看到他坐在床上,见鬼似的瞪着他:“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她就说司马娇怎么没了声。对了,司马娇呢?房间就这么点大,她脑袋转一圈就扫视干净,司马娇不翼而飞了。 所以刚才敲门的是他?司马娇这叛徒,不说一声就走掉,现在让她怎么办。 “刚来。”叶西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手机。 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是魔都,他越想越不放心,就跟着来了。 时安很是为难,他不打一声招呼就来,她一点准备都没有:“你什么时候回去?” 千万别告诉她,他今晚要和她在一起。她好不容易跑出来浪两天,不想又落入他魔掌。 叶西元不动声色的微怒半秒:“明天和你一起回。” 他才刚来,她说没两句话就要赶他走。 “难道你今晚也住这儿?”时安欲哭无泪的指着脚下地板,“司马娇也住这儿呢,你来了她怎么办?” “我住顶层。”叶西元一句话就让她彻底幻灭,“你也上去。” 时安心惊胆颤的努力找借口:“恐怕不行,晚上我们老师会查房的。” 同学们全住同一层,今晚她要是不住这儿,明早什么流言都出来了。虽然大家都知道她和他是男女朋友,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睡同一间房,她压力好大。 “跟老师说一声就行。”查房这种事,叶西元一点也不当回事。 “不要。”时安疯狂摇头,“我没脸说。” 她一直站在桌旁,看到他在房间后就没再靠近一步,不动声色的保持着距离。现在更想离他远远地。 “我说。”叶西元道。 “不要不要!”时安的小脑袋摇得更猛了,快到会把纤细的小脖子摇断一样,“还是我说吧。” 她蔫儿吧唧的颓废着。 若不遂了他意,他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时安太了解了。她一点也不想尝试。 “饿了吧?想吃什么?”叶西元搂着她往外走。 “我已经和同学约好一起吃饭了,我吃完再去找你?”时安垂死挣扎着不愿放弃。 说不定司马娇她们还等着她呢,她不能一声不响就放人鸽子,很没礼貌。 “她们已经走了。”叶西元无情戳破她的幻想。 时安不死心,出来看到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的走廊,小肩膀彻底耷拉了下来。 这帮叛徒!竟然丢下她一个人!要走好歹跟她说一声吧?太不仗义了。 两人去旋转餐厅吃饭,时安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魔都夜景,郁闷一扫而空。 “好漂亮。”夜幕下的繁华都市闪烁着各色亮光,耀眼夺目流光溢彩。 她第一次来魔都,眼前这夜景却让她泛起熟悉感。许是大城市的夜景都大同小异,她才会有这种错觉。 叶西元顺着她目光看出去,魔都的夜景他看了二十几年,对此提不起半点兴趣。 “吃完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看向远处夜景的一角。 “什么地方?”时安随口问着,眼睛还看着窗外。 “西元?”一道陌生男声,突然响起,“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叶西元遇到熟人了?时安回过头来。 来人一身正装,但没穿西装外套,脸上带笑长得挺帅,就是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透着玩世不恭的气息,年纪和叶西元差不多大。 君焰好奇地看向时安,叶西元竟然会带女孩子出来吃饭,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当他看到时安的脸时,惊讶地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分贝:“姜灵。” 姜灵?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安不由得想起外滩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眼前这个男人肯定和他一样,把她错认成姜灵了。 “抱歉,我叫时安。”时安礼貌地点头致意。 第16章 她和叫姜灵的人长得那么像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认错。 “时安?”本来震惊姜灵竟然会和叶西元一起吃饭的君焰,满脸不解的看向叶西元。 这个女孩儿不是姜灵? 仔细想想也是,姜灵和景燃是未婚夫妻,两人打小就是一对。 叶西元因为身份关系,虽然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但和大家走的不近,也就和他关系稍微好一点。姜灵和叶西元不怎么来往,的确不太可能一起吃饭。 “她叫时安,是我女朋友。”叶西元声音冷淡,半点没有遇上故友的喜悦。 “你女朋友!”君焰更为震惊,叶西元这个油盐不进的冰窟窿,竟然也会谈恋爱? 虽然两三年没见面,但叶西元以前对感情就跟块木头一样,一点都不开窍,还以为按他的性格,这辈子都不可能谈恋爱。 更关键的是,他谈恋爱找谁不好,找个跟姜灵长这么像的是几个意思? 这个时安,君焰忍不住又瞅了她一眼,实在是太像了,任谁打眼一看就是姜灵的翻版嘛。 也不知道景燃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想。就连他都不得不怀疑,叶西元喜欢的其实是姜灵,时安只不过是替身而已。 “你还有事?”叶西元面无表情的下着逐客令。 “……没有,没有。”君焰有诸多疑问想弄清楚,但叶西元的冷脸让他识趣的走开了。 叶西元的性子很难搞,虽然两人的关系比其他人好上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甚至可以说是不太熟。 叶西元就是找姜灵当女朋友,这事也跟他没关系,他还是别趟这个浑水。毕竟如今的叶西元,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就连叶家老大都得忌惮三分。 临走前,君焰略有深意的看了看叶西元。 因为叶家的排挤,叶西元好些年前就开始另起炉灶,但几次三番稍有起色就被叶家打压。三年前他一怒之下出走帝都,没想到一路青云直上就这么起来了。 虽然叶西元在叶家不受待见,但依他现在实力,如果他对叶家继承人的位置有兴趣,叶家恐怕会有腥风血雨。 “你朋友吗?”他对朋友好冷淡,两相比较下,他对她有时候算很好了,她心里好受了些。 “不算朋友。从小认识而已。”如果君焰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感慨的自知之明。 从小认识却不是朋友?他对朋友的划分界限,时安一点也不懂。 他没表情时给人的感觉很冷,虽然他现在和往常无异,但时安就是觉得他不太高兴,从那个不算朋友的人出现后。 接连两次被人认错,加上他朋友认识姜灵,时安终是没忍住好奇,道:“你认识姜灵吗?” 叶西元猛然抬眸,眸若古井,深谙不见底。 时安被看得心里发毛,弱弱地解释着:“我白天遇到一个人,他也把我认成姜灵了。所以想知道我和她是不是真那么像。” 遇上这种事,是个人都会好奇的吧。他干嘛一副她做了天大错事的警告眼神。 “遇到谁?”他语气有些微的急。 “不知道,他没说名字。”时安茫然地摇摇头,萍水相逢,转眼间就消失在人海,谁会告诉路人自己叫什么。 “男的女的?”叶西元再问。 “男的。”时安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她来魔都是带着学习任务来的,又不是到乱七八糟的场合瞎搞。他这么细致的盘问,掌控欲也太强了。 叶西元食指微动:“长什么样?” “长得挺……”时安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在他面前夸别的男人帅,他生气怎么办,“挺温文尔雅的,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 她可没夸别人帅。 叶西元双手徒然紧握,拿着刀叉的手背,青筋暴起。 温文尔雅,和他差不多大。应该是景燃无疑了。 她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景燃。不应该让她来魔都的。 叶西元凝着她的双眸,越发的深沉。时安低头避开他视线,默默地切牛排。 莫名其妙,她不就问了一个问题。他要是不想说的话,不回答不就好了。用得着摆出一副她有罪的表情吗? 时安切下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不奢望他会回答时,他回答了。 “是有点像。”叶西元将自己切好的牛排换给她,端走她那份,“但你们性格完全不一样。” “哦。”时安看看他面无表情的冷脸,再看看面前切好一小块一小块的牛排,埋头吃起来。 有点像,看来也不是很像。 不远处的君焰,偷偷竖起手机对准他们的方向,咔嚓一下,正好拍下叶西元细心体贴替时安切牛排的画面,转手就发到群里。 君焰:【你们看我遇到了谁,叶西元!】 【叶西元?他不是一直在帝都吗?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回魔都了呢。】 【他回来干什么?羽翼丰满后回来复仇,和老叶抢继承人的位置?】 【我觉得非常有可能!别看叶西元跟个闷葫芦似的,打小就能看出来是个狠角色。】 【马后炮有意思吗?小时候你们可全都觉得叶西元成不了气候,人长大成了人中龙凤就开始拍马屁。】 【谁稀罕拍他马屁!你也别想洗白自己,说得好像小时候你很看得起他一样。】 群里的小伙们很活跃,但君焰越看越吐血,这些人哔来哔去没一个人说到了重点。 且最关键的人物,景燃没出声。 君焰:【一个个眼睛都白长了,你们就没看到叶西元对面坐着一个女孩?】 【看到了,那又怎样。谁没几个女伴,有什么好看的。】 【你一天换好几个女伴都不稀奇,但叶西元以前可是性|冷|淡,看样子他终于沉迷女|色,知道女人的妙处了。】 【他女伴怎么有点眼熟?】 君焰快被他们的眼瞎气得头顶冒烟时,终于有一个眼不瞎的了。 君焰:【放大图片,你们绝对会发现惊喜!】 三四秒后,群里炸开了锅。 【窝草!】 【姜灵?】 【姜灵!】 【姜灵怎么会和他一起吃饭?】 【他特意回来找姜灵的?】 【他和姜灵什么时候变得关系这么近?】 【景燃头顶绿了?】 【……】 景燃就在群里,小伙伴们惊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时,默契的纷纷禁言,喧嚣戛然而止。 群里是安静了,但依照他们先前的活跃程度看,让他们完全闭嘴是不可能的,百分百是私聊去了。 景燃看到群消息是十分钟后,他将照片放大又放大,润眸久久落在女孩的侧脸上。 小女孩温婉恬静的气质很突出,再次与他记忆深处的女孩儿重叠在一起,看着看着他又一次晃了神。 君焰忙着和小伙伴们私聊时,还时不时点开群,着急的等待着景燃现身。 景燃绝对会把时安错认成他的未婚妻,他敢拿项上人头打赌。 就在他得意忘形的等着看好戏时,景燃终于出声了。 【那个女孩叫时安,不是姜灵,长得和姜灵比较像而已。】 “嗯?”君焰见鬼似的瞪着手机,他的项上人头要保不住。 景燃怎么会知道叶西元的女朋友是时安?叶西元告诉他的? 当事人亲自出来辟谣,群里瞬间沸腾到一百度。 【时安是谁?】 【真的不是姜灵吗?我看着分明就是她,景燃你确定不是?】 景燃:【确定。】 【对哦,我想起来了,姜灵和我妹在国外度假,她们还没回来呢。】 君焰:【景燃你认识时安?】 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惊喜没给到景燃,他自己反倒受到了惊吓。 景燃:【有过一面之缘。】 君焰觉得有猫腻,仅仅一面之缘就知道了对方名字,确定没其他交集? 【等等!怎么你们都认识这个时安?】 【她到底什么来头?】 【既然景燃没被绿,我比较想知道她和叶西元的关系。】 【楼上怎么一副很期待景燃被绿的口吻。】 【滚!】 【还能什么关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伴呗。不过叶西元真够狠的,找个这么像姜灵的女伴,还特意带回魔都来招摇过市。故意膈应景燃的吧?】 【景燃,你得罪过他?】 景燃:【没有。】 女孩被说得这么不堪,景燃却下意识认为,时安不是那种人。 白天见她时,她那双眼睛极其澄澈,并未沾染上不堪欲|望而变得浑浊。 君焰:【景燃的性格不太可能得罪人。不过……时安可不是叶西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伴,那是他女朋友,不是随便玩玩的。】 【女朋友只是说得好听而已,照样可以玩玩就日抛。】 君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叶西元可是亲口认证了她的女友身份。按他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看,他会公布就说明绝对是认真的。】 景燃:【叶西元亲口说,时安是他女朋友?】 君焰:【没错!当着我的面亲口承认的!】 终于聊到了重点,君焰非常兴奋。 他补充道:【景燃,叶西元找的女友是你未婚妻的翻版,你怎么看?】 群里暂时安静下来,一边消化这个暗含着惊涛骇浪的天大消息,一边等着景燃的回答。 然而,景燃却将手机搁在一旁,别说回答,一晚上都没再出现。 他不出声,并不妨碍群里的小伙伴们继续讨论。新消息噼里啪啦的进来,他却始终没再点开。 时安竟然是叶西元的女朋友。她那么像姜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叶西元为什么偏偏找她做女友?他看着时安的脸时就不会想到姜灵吗?心里就不膈应? 他到底存的什么心。难道是真爱? 君焰热火朝天的聊着天,一抬头见叶西元和时安要离开,他起身就追过去,并热情唤道:“时安。” 第17章 时安一扭头就看到对方放大的笑脸,虽然对方在笑,但眼里的笑意她却不喜欢,好像在算计着她一样。 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往叶西元身边挪了挪。 察觉到她寻求保护的姿态,叶西元眉心微动的愉悦着。连带着看君焰也顺眼了一些。 面对未知因素,她心里知道他是安全的。 君焰看了叶西元一眼,飞快朝时安伸出右手,热情道:“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君焰,是你男朋友叶西元的朋友。” 心知他自来熟的行为,叶西元不会喜欢,但这么好的机会君焰不想放过,怎么也得让时安认识他、记住他。 因为他预感到接下来有大事发生,暴风雨来临,处于风暴中心的人,肯定有时安。 这点从景燃认识时安,但之后在群里一句话不说可以看出,叶西元找他未婚妻的翻版当女友,他是介意的。 他洋溢着的笑容非常热情,时安并不是很想和他握手,但人这么热情,她若没反应显得太没礼貌。 “你好。”她缓缓伸出手,还没碰到对方的手,就被人半路劫走。 和君焰握手的是叶西元,语气不善:“你有事?” “瞧你这话说的。”君焰发挥着他吊儿郎当的厚脸皮,特别的自来熟,“好歹是你女友,认识一下不过分吧?” 握个手都不让,叶西元也太护犊子了,不过这也更验证了他的想法,叶西元这个恋爱是认认真真谈的,不是玩玩而已。 “不过分。”叶西元冷淡的抽回手,一点面子都不给,“但不必。” 君焰想抗议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认识二十多年的情义,再冷淡也有一点点旧情才对。 “以后见到他不必理他。”叶西元对时安道。 君焰脸色有点难看,这下别说面子,他连里子都没了。 他没脸到都不好意思阻止他们离开,眼睁睁看着他们手牵手的从他面前走掉。 时安倒没多大感想,只觉得叶西元用行动向她证明了,君焰和他只是认识,算不得朋友。 叶西元开车穿梭在夜景中,道路越走越偏僻,路人越来越少,直到路旁剩下一棵棵树,连个人都没有。 “你带我去哪儿?”道路并不平,他们都开始上坡了。 她神色惊疑,一个劲儿往外看,叶西元好笑道:“你怕我把你卖了?” “那倒不怕。”时安立马不担心了,清醒而自知的随口道,“我现在就已经卖给你了,你再转手卖出去应该卖不了多少钱。” 不都说无商不奸,商人从不做亏本买卖。叶西元肯定也不会做赔本生意的。 刹车声刺耳地响起,时安身体猛地前倾,吓得她灵魂差点出窍,一瞬间以为出车祸了 疾驰的车子猛然停在路边,叶西元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满脸怒容,眼神却冷得如六月飞霜。 时安本想责怪他,怎么开车的,干什么突然停下,吓死她了。 但视线移到他脸上时,她心里一咯噔,愤怒瞬间消散,小身板都凉了半截。 完蛋,她肯定说错话了。 “你想跟我谈钱。”叶西元一字一句,一个字比一个森冷,“不谈感情?” 此刻的他如索命的黑白无常,紧紧锁定时安,让她动也不敢动,就怕动个小指头也一命呜呼掉。 “不!”时安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大错特错,保命要紧,“我要谈感情,不谈钱。”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叶西元不依不饶。 “……”时安哭丧着小脸,可怜巴巴的弱弱求饶,“我一时嘴快,不小心说错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 他现在这样太吓人了,比刚认识时威胁她,要让她父母坐牢的时候还吓人。 他把她女友,认真地在跟她谈恋爱,她心里是知道的。只是她一直不愿正视,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时安一再保证,叶西元的神色却没缓解多少。 “我说真的!”她的小脑袋点头如蒜,就差跪下来举起手发誓了,“我以后一定只跟你谈感情!其他什么都不谈!” 她说得如此诚恳,叶西元有所动容,但仍旧不放心:“光嘴上说没用,你得心里记住。” 时安尴尬的眨眨眼,想继续保证说,她会努力往心里去的。但叶西元似乎失望到不对她抱有希望,车子重新上路,一个眼神都不再给她。 时安忐忑不安的偷瞄他,时不时的瞄一眼,他真的生气了。 深知自己犯错的她,蔫蔫的耸拉着小脑袋,开始检讨自己。 除去乱七八糟的事不想,其实他对她挺好的,生活上细心体贴,真的把她当女友宠,且是无条件溺爱那种宠。 她要做的事他也不阻拦,不会限制她的自由这不让做那不让干。 还有俗气的他不喜欢谈论的话题,钱。 她上大学家里没给一分钱,她兼顾学习的同时得打工赚钱养活自己,每天忙得团团转,说不累是假的。 和他在一起后,至少她不需要再为此烦恼,可以一心扑在学习上。虽然心有不安会担心,但状态真的放松很多,仅有的一点烦恼只来自于他。 他做这一切,要的只是和她好好地谈恋爱。她花着他钱享用着他对她的好时,却在心里排斥他。 这样一想,她真的好坏。一点都不值得他对她好。 她低垂的双眸缓缓挪动,偷偷看他。他冷沉着脸依旧不高兴,但他再不高兴也没对她怎么样。 纵然他有点坏,但最坏的其实是她父母。换了其他有钱人,她父母一样会把她卖了。 她不敢想象遇到其他男人会怎样,骂她打她可能都是轻的,更别说花钱让她继续上学。 所以遇到叶西元,她处境不算坏了。更何况这个男人有权有势的同时,还有一副好皮囊,是司马娇天天犯花痴的偶像呢。睡了人偶像还敢嫌弃,她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 她又朝他偷瞄过去,这男人五官线条流畅帅得很耀眼,连侧脸都这么有型。爱上他不是难事。 要爱他吗?时安很冷静的在心里摇头,她不敢轻易爱。但是,喜欢还是可以的。 郊区的某座山头,一辆黑色迈巴赫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清凉的夜风吹得人身心舒畅。 “这里风景好好。”时安站在车前,夜幕下的魔都尽数收进她眼中,点点星火美得让她感慨。 叶西元坐在车头,一双大长腿踩在车牌下,手搂上她肩头时,她乖巧的顺势挪到他怀里。 她小猫咪般窝在他身上,视线依旧落在繁华都市的夜景上:“你是魔都人吗?” 她猜的。凭着外滩上那人认识姜灵,君焰也认识姜灵,而他也认识姜灵猜测的。她遇到他们都是在魔都,他们应该是魔都人。 “嗯。”叶西元抚着她小脸轻轻抬起,“你喜欢魔都吗?” 他神色温柔,饱含深情,静谧夜色下的清风中,他醇厚的嗓音吹进耳朵,像是情人间的甜蜜情话,声声诉说着爱意。 “我第一次来魔都,对这座城市还很陌生,我也说不上喜不喜欢,但它好漂亮,夜景更漂亮。”看着他这双眼睛,她说不出不喜欢的话。 因为不仔细听的话,会以为他问的是喜不喜他,而不是喜不喜欢这座城市。 叶西元的大长腿微微收拢,将她固定在身前,双手捧着还没他巴掌大的白嫩小脸,细细磨搓着轻声哄道:“亲我。” 嗯?时安以为自己听错,他说亲他吗? 他想要亲她的时候,从来都是直接亲上来的,从没问过她意见。 当然了,现在也不是在询问她意见,他是让她亲他,霸道不容反驳的。 他不是在跟她商量,时安哪有拒绝的余地。她听话的闭起眼睛,踮起脚就亲上去。 她并没有蜻蜓点水的亲一下就退开,试着像他亲她那样轻轻含住,细细摩搓。 她技巧生涩对自己没信心,紧张地睫毛轻轻颤抖着,但她没轻易放弃,双手撑着他大腿脚尖垫得更高些,温柔地吻他。 叶西元一直睁着眼看她,连眨一下眼睛都不舍得,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夜色很浓,但借着清淡月光他依然能看清她的温柔。 这个吻并不是毫无感情的敷衍他,更不是激情时的情难自禁,她稚嫩却温柔的吻是融了感情的。不管这个感情是深是浅,至少她对他是有情的。 时安垫脚垫的有些累,吻完想退下来。但嘴唇才堪堪离开他,她后脑勺一紧就被他按了回去。 这一次是他吻她,很温柔、饱含深情的深吻。 时安被吻得差点站不住,但她好喜欢这个吻,不愿意轻易结束,抬手搂上他脖子,主动回吻他。 车前树下的两人浓情蜜意,吻得难舍难分,连吹落的树叶都显得多余,任谁看见在羡慕的同时,都不忍打扰他们。 借着黑夜隐藏自己的景燃,看着不远处和夜色融为一体的两人,顿觉自己可笑。 他来干什么?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来。 从照片中认出他们所在的餐厅,他就鬼使神差的,一路跟了过来。 君焰说了,他们是男女朋友,是恋人,再亲密也是正常的。他一个外人跟做贼似的跟踪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就因为时安长得像姜灵吗?可她毕竟不是姜灵,她和谁在一起,跟谁接吻都跟他没关系,他到底在干什么? “别,被人看到怎么办?”时安隔着衣服按住叶西元作乱的大手,意乱情迷中还残存一些理智。 第18章 “这荒郊野岭的,没人。”叶西元不为所动,反而搂着她更往自己身上贴。 他没想太过火,但她难得主动,他不想克制自己。 “不要,我怕。”时安紧张地四下张望着。 黑乎乎一片,到处是随风摇曳的枝叶,高的树木,矮的灌木草丛,放眼望去的确没有人。 当时安看过来时,景燃紧张地想要后退躲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时安就转移了视线,看向其他方向。 她并没有发现他。 景燃苦笑着,此刻他真的像个做贼心虚的偷|窥狂。 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凉,再凉也没景燃的心凉。他心情复杂,他凉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凉? 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甚至不知自己为何而来。 最后看了眼越吻越火热的两人,颓然的转身离去,落寞的背影比悬挂在夜空的月亮还苍凉。 时安太过羞涩,空旷的野外让她半点安全感都没有,叶西元怎么哄她都不愿意。 最后折中一下,叶西元将场地从车头挪到车内,她的抗议就无效了。 事后,时安通红着脸坐在他怀里,有些小郁闷:“带我来这里就为了野|战?” 以为他要给她什么惊喜,这个惊喜跟惊吓没区别。 叶西元轻笑出声,野|战这两个字,她倒是说得挺顺口。 “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所以想带你来看看。” 以前她也经常来的,但不是和他一起来,两人从没有单独来过这里。 “你的朋友们……”时安惊觉自己说错话,立即改口,“我是说你是魔都人,和你一起长大的同伴,应该大部分都在魔都工作吧?你为什么会去帝都?” 和他在一起后,白天她上学,他上班,晚上的时间天天都是两人厮混,从没有其他人。 他真的跟司马娇听到的八卦一样,不应酬,不出席私人聚会,私生活特别干净。干净到她怀疑他没有朋友。 她去过他公司看他办公,也仔细观察过,他上班就工作,几乎不处理私事。 下了班除了和她在一起,他一个朋友没见过,甚至都没看到他和朋友通过电话,一个都没有。 叶西元垂眸看她,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里满是真诚,没有好奇的质问,更没有同情,有的只是关心。 温柔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他是为了她才去帝都的,但他不能说。 “我在魔都发展空间不大。”叶西元轻描淡写的说着。 他虽然姓叶,但叶氏从来都容不下他,甚至会在他稍有出息的时候打压他。 在魔都,叶氏就是地头蛇的存在。他单枪匹马如何与一个大家族对抗,只有离开魔都,离开叶氏的掌控,他才会有生存空间。 虽然他说得云淡风轻,但时安从他眉宇间看到了一抹孤寂,似孤立无援的等待着谁的救赎。 他那般高高在上的人,理应是他站在高处给予的救赎别人。怎么反而他要别人来救赎? 这般卑微的情绪为什么会出现他的身上?她想不通。 他情绪收敛的很快,眨眼间就恢复正常,窥探不到任何。可她敢肯定,刚刚那一瞬间,她真切的看到过。 他以前肯定过得不好,才会那般孤寂。 她突然搂上他脖子,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紧紧抱着她,似乎想用自己的怀抱去温暖他。 她看不得那般耀眼璀璨的一个男人,突然卑微的有求于人。他不该是那样的,他既是耀眼的,就应该一直耀眼下去,谁都不能磨灭他的璀璨。 “怎么了?”她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错愕。 时安在他肩窝处摇着头,闷声闷气道:“就想抱抱你。” 她单纯的想抱,他却会错了意,反过来安慰她,抱着亲着就又控制不住的擦枪走火了。 这一晚过后,时安第二天又来到了这里,她站在同一颗大树下,看着阳光下金光璀璨的魔都,心情略复杂。 第二个写生地点,竟然就是昨晚她和叶西元野、野|战的地方。 “怎么脸这么红?太晒了吗?”司马娇凑到时安身旁,瞅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又抬头看看晴空,太阳不是很大呀。 “没、没有。”时安否认,脸色却更红了。 她只是想到了昨晚在这发生的一些事情,白天故地重游,难以想象自己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太没眼看了。 司马娇没多想,环顾四周后感慨道:“你眼光真不错,看来看去你这个位置是最佳观景点,我也要在这画。” 她说着就在时安旁边摆上画具。 时安眸光微闪,这个地方是叶西元选的,她只是下意识走到这棵树下。 正想着她手机响了,拿起一看,眼睛徒然大睁。 来电显示是‘老公?’ 老公! 这是谁? “怎么不接电话?”铃声一直响,司马娇不由得偏过头去,却在看到她手机屏幕上,一起瞪大了眼睛。 老公?她鸡皮疙瘩瞬间根根竖起! “你这备注会不会太肉麻了点?”她恶心的搓着双臂,看向时安,“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偶像给你打电话耶!你竟然一副见鬼的样子?” 司马娇恶心褪去,为自己偶像抱不平:“要不是知道我偶像帅得人神共愤,我还以为你老公是个能吓死人的丑八怪呢。” 时安的表情太让她郁闷了,要是叶大总裁能给她打电话,她能高兴的一蹦蹦上天,时安这表情是几个意思? 时安收敛心绪,对的,这‘老公’除了叶西元还能有谁。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拿了她手机改的备注?他怎么会知道她锁屏密码? 理不清头绪的一连串问题中,她接起电话,声音娇软:“喂。” 时安跑到一旁去接电话,司马娇看着她的身影,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欧阳静:“欧阳,你有没有觉得时安最近变了?” “变?”欧阳静顺着她视线看向时安,她背对着她们,上看下看也看不出异常,“没有吧?” 时安除了夜不归宿成了外宿生,跟以前并没有区别。 “有!”司马娇非常肯定,“她变得比以前爱笑了,好像还变美了。”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总得时安脸上最近泛着娇艳如花的柔光,娇滴滴的,动不动脸就红得能滴水。 欧阳静瞬间明白了她想说什么,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肩膀:“谈恋爱的人都这样,你去谈谈也会变更美的。” 有了爱情的滋润,变美也正常。 “谈恋爱会变美?”司马娇若有所思着,“那你怎么不去谈恋爱?” 欧阳静身形一顿,似想到了什么,不留痕迹的敷衍道:“恋爱是想谈就能谈的吗?没对象怎么谈?” “咱班上那谁不是喜欢你吗?”司马娇八卦道。 “你闭嘴!”欧阳静一声厉呵,颇有威严。 “你不喜欢他?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司马娇在脑中搜寻着合适人选,突然灵光乍现,“我哥怎么样?他刚回国,正单身呢!” 欧阳静动作一僵,耳朵微红:“我要开始画了,你别吵我。” “我说真的,我哥真挺不错的。长得帅,身材又好,学习成绩也好……”司马娇卖力推销着自己哥哥。 她哥缺人管教,欧阳静说不定能管得住他。 可疑的红晕从欧阳静的耳朵爬到她脸颊,她目光闪烁着不敢看司马娇:“认真点别闹了,老师看着呢。” 司马娇寻找着老师的身影,发现正在看她们,她赶紧开始画。念头一起,嘴上就喋喋不休的停不下来。 “我哥来学校找过我,你好像见过是不是?回头我叫上他,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时安正好走回来,司马娇顺口道:“时安也一起。” “什么?” “吃饭。” “好。”时安以为是很平常的宿舍聚餐,没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时安脱离大部队,和叶西元一起飞回帝都的当天晚上,姜灵匆忙从国外飞回魔都。 景燃洗完澡听到客厅有动静,湿着上身就围着条浴巾出来,看到风尘仆仆的姜灵和她脚边的箱子时,愣了片刻。 姜灵的五官和时安有九分相似,剩余的一分不同全在两人截然相反的装扮上。就算两人站在一起,他也一眼就能认出谁是谁。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还要多玩几天吗?”她回来他应该是高兴的,但景燃看到她的一瞬间,脑中却浮现出时安的身影,心情反倒没多大起伏。 姜灵收起慌张与不安,急切想见到他的心情化为行动,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甜腻的撒娇道:“我想你就回来了。” 还好他还在,她好怕一回到家,只剩下空荡荡的房子。 她本来是打算玩多几天的,看到君焰发的朋友圈就再没心情玩了。 姜灵怎么,不对,她现在叫时安,姜灵是她!她才是姜灵!她才是姜家的千金!她才是景燃的未婚妻! 时安只不过是那个贫穷家庭的苦学生而已! 但时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魔都,还在她的圈子里出现,莫非时安要回来了? 不!她不允许!这个豪门千金是她的,景燃也是她的,谁都不许抢走! “嗯。”景燃轻拍着她脑袋,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却如往常一般温柔,“累了吧?先去洗个澡。” “好。”姜灵从不反驳他任何,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娇羞的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欢快的跑去洗澡。 只要他还在,他还和以前一样爱她,她就什么都不怕。 洗完澡后,她特意挑了件透明黑纱睡裙穿上,性感又撩人。 景燃穿着黑色真丝睡衣,在客厅看国际新闻。 姜灵身姿婀娜的走向他,勾人的媚笑着:“景燃……” 第19章 景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后,就没再移开,温润双眸看着她步步走近。 姜灵嘴角勾起的弧度,是他最喜欢的温顺淑女风,直勾勾的望着他却带着并不淑女的炽烈。 她喜欢他,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为了他她甚至连自己的本性都改了。 这三年来,她为了他努力变得更好,努力变得他最喜欢的模样。付出了这么多,好不容易牢牢抓住了他,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 绝不!就算是以前的姜灵也绝对不可以! 姜灵依偎近他怀里,温柔地抱着他,又娇又媚:“景燃,我好想你。下次要和你一起去玩,没有你我都玩不尽兴。” “嗯。”景燃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姜灵微仰着头,满目深情的望着他,却迟迟没等来他下一步的亲吻。 她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吗?不是,从来都不是。 他不亲就不亲吧,她亲他也一样。她的点点啄吻往上游走,最终吻在他唇上。 她主动到这个地步,景燃若还没反应,两人感情必定是出了裂痕。 她的吻,他是熟悉的。垂眸看着她沉醉的脸庞,依然是他熟悉的。景燃恍然惊醒过来般,这是姜灵,是他的未婚妻。 而时安不过是个长得和姜灵相似的陌生人而已,他不该为了那份相似,对他的未婚妻产生任何负面情绪,这对姜灵不公平,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相反的,是他太不理智,不够沉稳。幸好没因此酿成错误。 景燃的冷淡可以说是顷刻间消散,他的手钻进她裙摆,开始回吻她,逐渐火热缠绵。 体内再热血,景燃心里也一片清明,他脑子清醒得可怕。 理智告诉他,时安跟他没关系,她是叶西元的女朋友,跟他半分关系都没有。可他大汗淋漓之际,脑中浮现的却是时安那张脸。 哪怕那张脸和身下娇|喘的姜灵一模一样,他也清楚地知道,那是时安,不是姜灵。 他着了魔般,克制不住的想时安,不断提醒自己别想,却控制不住的一直想,一直想。 他甚至在心里把姜灵拿来和时安比较,他跟时安不过一面之缘,他甚至一点都不了解她,能有什么比较的地方。 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姜灵,他有种自己精神出轨的错觉,为了那个仅仅一面之缘的像姜灵的时安。 心里觉得对不起姜灵,他对她就越热情,越热情越清醒的知道,他把身下的人想象成了时安。 小别胜新婚的这场欢爱,姜灵很满足,非常满足,景燃热情到她甚至承受不住。可对景燃而言,他并不畅快,甚至内心煎熬。 他面前出现了一个悬崖,一旦失足掉下去便是深渊,他清醒的知道自己该换个方向,离这个悬崖远远地。 可他脚下生根般,一双腿挪不动半分,身后更有一股无形的、无法反抗的力量在推他下悬崖,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克制到发抖,才没让自己掉下去。 他无力回头,更无力转身,只能久久站在这个悬崖边。 几日相处下来,景燃对姜灵和往常无异,一如既往地宠着爱着她。可姜灵就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她钻牛角尖似的越想越神经质,忍不住去找君焰。 “姜大小姐,稀客稀客,怎么有空来找我呀?”君焰坐在办公桌后,翘着二两腿,不论是坐姿还是神情,实在不精英。 姜灵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那张照片怎么回事?你给景燃看过没?” 景燃不发不看朋友圈,她不确定景燃看没看到时安的相片。他不提有个人长得像她,她自然不会傻得主动提起。 “你为这事来的呀?”君焰越发感兴趣了,特别是姜灵似乎很紧张? 她紧张什么?时安不过就长得像她而已,她和景燃可是从婴儿时期就认识的,感情基础十几二十年呢,这么牢固的关系,她还怕时安抢走景燃不成? “别给我绕圈子,景燃到底看没看过?”姜灵着急,没时间和他瞎扯。 “他当然看过。”君焰倒也痛快,只是看似玩世不恭的表象下,眼眸深处全是探究。 “他什么反应?”姜灵紧张到身体前倾,双手抓着桌沿。 这么紧张?君焰双眸微眯,仔细审视着姜灵。 “没什么反应,他只说那不是你。”他笑道。 “那就好。”姜灵放下心来。 景燃没反应,她还担心他把时安认成是她,认为她和其他男人暧昧不清。他没认错,看到时安也没反应,这是最好的。 她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整个人的状态也瞬间轻松下来。 君焰见她这样,状似不经意道:“景燃眼光是真的毒,我们所有人仔仔细细看了十遍也认为是你,但他一口断定那不是你。” 姜灵神气又高傲的甩了甩她的大波浪褐发:“那是因为我和景燃感情好,我们太熟悉了,他当然不会认错。” “是吗?我觉得我们也很熟悉,我怎么就没认出你来?”君焰调侃道。 姜灵暗暗翻了个白眼,景燃这么多朋友,她最不待见的就是君焰,谁跟他熟了。 君焰在心里冷笑着,他知道她不待见他,但她以为他就很待见她吗? 三年前那场车祸她成了植物人,差点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好在躺了几个月后终于醒了,但却失忆了且性情大变,他就越来越不喜欢她了。 十五岁之前的所学全部忘光不说,还笨的学什么都学不会。本事没有,脾气倒是越来越大,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等等。 君焰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惊悚问题。换了个人一样?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姜灵那张脸,和时安是真的像,非常非常之像,就跟同卵双胞胎一样。 他之前还感慨过,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竟然可以像到这种程度,太匪夷所思了。 姜灵车祸前后真的像换了个人,他回想着那天晚上见到的时安,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温顺又乖巧,那样的时安,气质更像十五岁之前的姜灵。 越想越心惊,他有个荒唐的想法,有没有可能,时安就是以前的姜灵? 君焰突然兴奋起来,两只眼睛亮到如同火炬,看得姜灵心里直发毛。 “我走了。”姜灵知道了自己想知道,起身就走,走没两步又回头,“今天我来找你的事,你别跟景燃说。” 君焰不答应也不反驳,姜灵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转身就走。 看着她踩着细高跟鞋,高傲离去的背影,君焰嘴角笑意渐浓,在她走到门口要开门出去时,突然道:“她叫时安。” 姜灵身形一僵,这个名字,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她顿在门边,不出去也不回头,这个反应太过反常,反常到君焰眉头一挑,越来越觉得有趣。 “她叫什么跟我没关系,不过就是长得像而已。”姜灵回过头来,无所谓道。 她拧了门把手,就要出去时,听到君焰又说:“景燃告诉我的。” 姜灵的手猛然脱把,心,瞬间慌了,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又加快。 景燃告诉他什么?时安的名字?景燃怎么会知道时安的名字?难道他认识时安? 这怎么可能! 姜灵猛地回头,眼睛紧紧盯着君焰,嘴唇有些颤抖,却强装镇定:“他告诉你什么?” 君焰是个纨绔,阅历丰富的纨绔,姜灵惨白的脸色,让他觉得自己的惊悚猜想,或许并不惊悚。 “时安啊,是他告诉我,和叶西元一起吃饭的人叫时安的。”君焰耸耸肩,坦然道。 “他怎么知道那个人叫时安!”姜灵激动地声音拔高了一个分贝。 “他们认识。”君焰漫不经心道。 “他们怎么会认识的?”姜灵激动地往回走,手撑在桌面,死死盯着君焰,“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 “姜大小姐,这可是私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君焰笑看着姜灵,跟看笑话似的,“想知道你回去问景燃不就好了。” 姜灵这算什么,戳到痛处了,狗急跳墙? 不管是什么,他可以很肯定的一点是,姜灵很在意时安,并且很介意时安和景燃认识,非常介意。 姜灵没急着走,死盯着君焰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君焰回以微笑,一直笑着,笑到姜灵愤然离去,一句话也没说。 她一走,君焰的笑容立马收起,认真思索着时安是姜灵的秘密。 先不论两人怎么会调换的,就假如时安真的是姜灵,时安为什么不回姜家?难道她和姜灵一样失忆了? 姜灵失忆这件事,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但现在,他非常怀疑姜灵是没有失忆的,不然她为什么这么在意时安? 假若姜灵没有失忆,而时安失忆了,这有点说得通。 可时安为什么会和叶西元在一起?叶西元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君焰突然爽笑起来:“叶西元啊叶西元。” 以叶西元现在的本事,他若知道什么,他一点都不稀奇,他稀奇的是他为什么找时安做女朋友。 “所以说,叶西元其实你一直都喜欢姜灵吗?”君焰知道不得了的秘密般,笑得更大声了,“从小就窥视别人的未婚妻,藏得够深的!” 远在帝都的叶西元,突然打了个寒颤,时安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第20章 叶西元摇摇头,朝她伸出长臂:“过来。” 他办公桌旁边不知何时放了张小桌子,她没课过来时,他工作,她学习,谁也不打扰谁。 时安起身时想到司马娇的交代,她拿上笔和小本子。 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霸道的捞过去,她没防备的扑上去,眨眼间就坐在了他身上。 “吓我一跳。”她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坐姿,手中的纸笔让她发愁,“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叶西元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自然而然的动作仿若做过几万遍。 见多了他工作时的严肃冷厉,时安越觉得他对她温柔地不行。 同样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他看向她时,哪怕他不笑,她也觉得他不冷了。 很奇怪,又似乎很正常。因为她越来越习惯他亲昵的行为,他自然地做着,她也自然地承受着,半点不排斥。 “你给我签几个名呗?”时安拿起手中的纸笔。 在叶西元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她嘟着小嘴解释道:“司马娇缠我好几天了。她说想要你的签名,还想要和你合影。可每次看到你她都不敢跟你说话,所以……” 所以就来麻烦她,天天在她耳边叨叨叨的念,她被烦的没办法,只能付之行动。 找男朋友要签名这种事,他第一次干,实在是有点丢脸。 叶西元嘴角抽搐着,的确像是司马娇能干出来的事。据他了解,司马娇就一张嘴能说,本质挺怂的一个人。 他没对这事发表意见,搂着她的左手不放,右手抽走她的笔,唰一下笔走游龙的在她本子上签下大名。 他一笔下去一气呵成就签完了,笔锋光看着就霸气无比,时安来不及欣赏,赶紧翻过一页:“多签几个,省得她老来烦我。” 司马娇经常烦她? “以后让她直接来找我。”叶大总裁发话了,让他的人帮忙跑腿,这种事绝不能纵容。 “好。”时安乖巧的猛点头。 凭她对司马娇的了解,她就是借一个胆子给司马娇,估计她也不敢来找他。 有他这句话,司马娇再在她耳边念叨,她就可以直接怼回去了。 找男朋友签名这种事,真的很不好意思,以后说什么她也不干了。 时安一直在翻页,她一边翻他一边耐心的签下自己大名,签了六七个后,她终于合起了本子。 “签完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叶西元放下笔,视线落在她粉嫩嫩的樱桃小嘴上。 “啊?”什么奖励,时安不明所以,察觉到他视线直勾勾地盯着某处时,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奖励……看在他这么配合的份上,奖就奖吧,她小嘴一撅飞快凑上去吧唧一口。 “这就完了?”太敷衍,叶西元并不满意。 “……”时安不反驳,只撅着小嘴再次凑上去。 助理柴伍敲了敲门就推门进来,看到办公桌后面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时,怔在门口。 这…… 叶西元冷冽的眼神立即射向门口,柴伍只觉脊梁骨有股冷风直冲天灵盖,吓得立即转身退出。 那边吻得缠绵悱恻的火辣画面,他连眼角余光都不敢瞟一眼。 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安,似乎听到有动静,想扭头去看,却被固定住后脑勺,继而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完毕,时安无力地跟滩水般瘫在他怀里,酡红着脸直喘气。 心跳好快,嘭嘭嘭的要从嘴里蹦出来一般。 “你以前真的没吻过别人吗?”为什么这么会吻,她完全招架不住。 许是脑子不够用了,她不知怎的就问了出来。 问完她就后悔了,转脸埋进他怀里,没脸见他了。 羞死了,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叶西元轻笑着抚着她小脑袋,她这反应,有勇气问,没勇气听他回答? “没有。”他好听的声音缓缓飘进她耳朵。 喜欢她,又怎么会去吻别人。 他以前说过,她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之前没跟其他人交往过,她其实不太相信。 但现在,她信了。心里调了蜜般甜丝丝的。 一趟魔都之旅,她放过自己不再纠结,放任自己沉浸在爱情里。可魔都因为她的出现,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人不淡定了。 姜灵见完君焰出来,她当然想知道景燃为什么会认识时安,在哪儿认识的,认识的多深。可她不敢去问景燃。 她希望时安这个名字,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景燃的世界里。 时安已经出现了,如果放任不管,她不确定会发生多少无法掌控的事。 她不敢去赌,因为她输不起,一星半点都输不起。 “如果你要回来,别怪我狠!”人来人往的街头,姜灵双手握拳,略微发抖。 日暮时分的咖啡馆。 姜灵带着大大的遮阳帽,帽子下的墨镜大的遮住她半张脸,深怕别人认出她来。 一名衣着普通,样貌普通,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进入咖啡馆,他从头到脚普通到混入人群可以立即隐藏身份,谁也不会有记忆点那种。 他环顾一圈后朝姜灵走去,落座在她对面。 姜灵看着他没有说话,拿出一张相片放在桌面,推到他面前。 这是君焰发到朋友圈的相片,时安和叶西元吃饭那晚的,被她打印了出来。 姜灵回到家之后,眼睛一直跟随着景燃移动,她好几次想试探他对时安知道多少,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他分明认识时安,为什么不告诉她?半个字都不跟她说。要不是君焰,她都不知道他和时安认识。 她更慌的是,景燃知道多少,时安就没有跟他说什么吗? “你怎么了?一晚上心不在焉的。”景燃站在饮水机旁倒水喝,看着沙发上出神发呆的姜灵。 “没、没什么。”姜灵慌了一下,赶紧摇头,脸色略苍白。 她一看就有心事,但她不想说,景燃也就不勉强她。 “早点睡吧。”他率先回房了。 要是以往,他一回卧房,姜灵早跟过去了,但今晚,她心里不安定,怕自己离他越近越会露马脚,便想等他睡着再进去。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姜灵再次去了那间咖啡馆。 她装扮依旧严密,对方依旧普通。 “时安三年前发生一场车祸,脑子受到损伤失忆了,十五岁之前的事都不记得。”私家侦探道。 “难怪。”姜灵当即松了一大口气。 跟她猜的差不多,时安失忆了,所以才会见到景燃却没有跟他相认。 这一刻她非常庆幸,比三年前醒来还庆幸,时安什么都不记得了,太好了。 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续做姜家的千金大小姐,继续做景燃的未婚妻,谁也不知道她是冒牌的。 只要确定时安失去了威胁性。三年前的车祸,她和时安为什么会调换了身份,两人为什么会长得如此相似,这些重重问题,她也就不在乎了。 “关于时安,我有更劲爆的消息,你要听吗?”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侦探,眼里突然闪烁着精光。 “什么消息?”姜灵下意识的问。 更劲爆的?对她而言,时安失忆已经是最劲爆的了,且是最重要的。 “一千万。”侦探狮子大开口。 “什么?”姜灵激动地差点失态,环顾四周见没注意他们,再次压低声音,“你疯了!” 就算她现在是豪门出身,是千金大小姐,但姜家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只够她买买奢侈品,她根本就没有存款,更别说是拿出一千万了。 “说了是劲爆消息,一千万并不多。”他认为时安绝对值这个价。 “我没钱!”别说姜灵没钱,就是有钱,她也不会在时安身上花这么多钱。 她拿起包包就要离开,反正她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管她劲不劲爆,时安就是死了都跟她没关系。 “你确定不买这个消息?”侦探有些可惜的叫住她,担保道,“消息很值,不贵。” 查到这么劲爆的消息,他不愁赚不到钱,但能多赚一份是一份。 “一千万,你就做梦吧!”姜灵走的潇洒,头也不回。 她花二十万调查时安已经够慷慨了,想从她身上掏一千万,想得美。 景燃下班回到家,发现姜灵莫名其妙消沉一段时间后,状态终于好转,还愉快的哼起了歌。 “什么事这么高兴?”她笑得一脸灿烂,景燃被感染也笑了起来。 “好事!”姜灵欢快的扑到他身上。花枝招展的笑着。 “我也有个好事要告诉你。”景燃抱着她走向沙发。 “什么好事?”姜灵跟着他挪动,两人一起倒在沙发上。 “我要去帝都出差。” 姜灵的脑子嗡一下就炸了,帝都!她吓得一下就爬起坐着。 景燃去帝都出差,对她而言一点都不是好事,因为时安就在帝都上学。 “怎么了?”她突然不笑了,还脸色苍白,景燃不由得担心起来。 “一定要去吗?”姜灵木然的问。 “嗯。”景燃肯定的点头,温润一笑安慰她,“是舍不得我吗?没事的,就去一个星期,很快就回来。” 以往他出差她都很开心的,说什么终于没人管她,她可以逍遥自在好几天。但这次,她好像不太开心。 她当然舍不得他去,姜灵再次扑进他怀里,牢牢抱住,她怕他去了就不回来了。 刚得知时安失忆,他就要追着去帝都,她心情一下子就不好。 时安已经不记得他了,就算他们再次见面,她也不需要担心的,可她心里就是不安定。 “我会想你的,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姜灵撒娇不想让他去帝都出差,但她知道事业上的事她是拦不住的,心生一计道,“我陪你去帝都好不好?” 第21章 “你还要上课。”景燃提醒她。 “……”姜灵最近逃课逃成习惯,忘记这茬了,“可是你要去一个星期呢,我想你了怎么办?” 逃课她都不敢让他知道,如果说逃课陪他出差,景燃是一万个不会同意的。 “一个星期很快的。”景燃温柔地捏了捏她脸,小家伙最近越来越黏她了,“乖。” “好吧。”撒娇无用,姜灵不敢去挑战他的权威,“那你要早点回来,我等你。” 她在心里把景燃的位置放得太高,高到她自己都需要仰望,半点不敢忤逆他。 “好。”景燃应许着。 他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出差,考察完就回来。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一个星期后他不愿意离开帝都了。 他不让姜灵跟他去,姜灵就自己偷偷跟过去,住在他对面的酒店。 他谈公事她没跟着去,一是没兴趣,二是怕被他发现,三是反正他和大佬谈生意不可能遇到时安。 无所事事了几天后,她鬼使神差的去了趟时家。 从狮子大开口的私家侦探手里,她知道时家搬家了,搬去哪里资料上没说,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她只是,想回来看看。 到了老旧的小区楼下,她东张西望深怕谁看见她一般,好在没人。 走在狭窄又光线阴暗的楼道里,她嫌弃的捂着鼻子,倒没什么味道,她单纯不喜欢这里而已。 站在记忆中破旧的大门前,隔音不好的门板传出了吵闹声。 她心里紧张了起来,不是说时家人搬走了吗?怎么还有人在里面! 她怕被人认出来,不敢多留的想走时,门内传出一声怒吼:“你快点给我钱!” 这是男孩的声音,且是处于变声期的青春期少年。 他们家没男孩呀。 时家不急着走了,呆呆站在门口。 生了弟弟?不对,她很快否认自己,就算生了弟弟,最多也就两岁,不可能一下长成个少年。 里面的不是时家人? 正当她疑惑时,大门突然从里打开。 一头黄毛看着就叛逆的少年,讶异的看着堵在门口的她:“你谁?找谁?” 她不认识这人。姜灵恍惚着快速回神,逃也似的转身就下楼。 少年瞅着她飞快下楼,高跟鞋踏踏踏也不怕摔死的身影,嗤了一声:“神经病!” 落荒而逃的姜灵,压低帽檐,推了推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低着头快步走出小区。 他们真的搬走了,房子还卖掉,或者租给了别人。 这样很好,她跟他们也算是彻底断了联系。 “时安。” 走到小区门口,她突然被人拉住。 王婶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上看下看:“真的是你,你怎么回来了?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姜灵不知所措的更低了低头,她就露了小半张脸,怎么还有人认出她。 “时安,房子是你妈托我卖的,不是我的房子我做不了主,没办法只能卖。现在卖出去了,不过我把你的东西收拾出来了,就放在我家。你来,我给你拿。” 王婶说着就要拉她回家。 原本乖乖站着自顾低头的姜灵,突然挣脱出来,她墨镜下的眼睛闪躲着不敢看王婶,脚步踉跄的跑走了。 “这孩子今天怎么了?”王婶看着她慌张逃离的身影,很奇怪,“不说话也就算了,还穿得这么成熟。” 突然,王婶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遇上坏人了吧?” 姜灵穿着一条露肩小裙子,裙子短到大腿,装扮清凉的很,在她看来这是堕落了,时安以前可从不这么穿。 所以她所说的坏人,是指让姜灵变成这样的男人。 “造孽呦。”错把姜灵当成时安的王婶,暗叹可惜的感慨着。 时安多好一个姑娘,变成这样全是那对无良父母的错。 这天放学后,时安给叶西元打电话。 “我想跟舍友去逛街,晚点再去你那儿好不好?”她讲话时,司马娇侧着脑袋伸长了脖子偷听。 时安见状并未避开,反正她也偷听不到什么。 “晚饭要跟她们一起吃吗?”叶西元抬腕看了下时间,五点钟,她逛个一两小时也到饭点了。 时安询问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司马娇,司马娇立即点头,低声道:“要要要!” “要。”她道。 “你问下他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司马娇低声怂恿着。 她想跟偶像吃饭! “逛完给我电话,我们一起回家。”叶西元道。 时安瞅着一脸兴奋的司马娇,问的却是:“你要加班?” “不加班回家也一个人。”太冷清。加班至少还有助理。 所以他加班只是因为她没空陪他,时安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吃晚饭?” 司马娇笑得跟朵向日葵一样,灿烂不已,忙着帮电话那头的点头答应。 偶像一定要答应啊! “不了。”叶西元半点犹豫都没有就拒绝,“太吵。” 她跟舍友关系还不错,几个女生在一起肯定叽叽喳喳的,他参与不进话题也没兴趣和她们聊。 “好吧。”他不去,时安反倒觉得挺好,他去了势必冷场,她能预想到会有多尴尬,“那我逛完再联系你,拜拜。” “嗯。” 司马娇眼睁睁看着她挂了电话,气得在一旁捶胸顿足,为什么男神不愿意跟她们一起吃饭? 为什么! “一定是你魅力不够大,男朋友才会不想和你朋友吃饭。”司马娇恨铁不成钢的把责任推到时安身上。 “……”时安撇撇嘴,无情道,“他嫌你吵。” “我哪儿吵了?”司马娇委屈,非常委屈,一万个委屈,“我在偶像面前半句话都不敢说,哪里吵了!” “不知道,反正他是这样说的。”时安无辜的耸耸肩,这事跟她没关系。 “你们收拾好没有?弄好就走了。”欧阳静催促着,“逛完早点回来,我晚上还得复习。” “你一个三好学生有什么好复习的?给我们这些差生留点后路行不行?”司马娇顿感压力大。 “快点,别磨叽。” 宿舍几人笑笑闹闹一起出门了。 景燃见完客户回酒店,车子停靠在路边时,他看着车窗陌生的街景,疲惫涌上心头。 无意识看向窗外的视线,突然凝聚在一处。 几个女孩子在街上追逐着,青春洋溢的笑脸很活泼开朗,跑在最前面的女孩,有着他最熟悉的笑脸。 是时安! 毫无预警的与她重逢,景燃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润眸紧紧盯着她。 她怎么在这里? “时安,你给我站住!”司马娇杀气腾腾的追着时安。 “不可能!”时安大笑着回头,司马娇休想再剥削她。 “你们别跑那么快,注意安全!”欧阳静在最后面喊着。 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在欧阳静的叮嘱下,时安正准备放慢脚步,转过头看向前方时却被人猛撞了一下。 “啊——”她只看到有人冲撞过来,来不及闪躲就被撞得直挺挺往后倒。 快要摔倒在地时她侧了一下脑袋,额角‘咚’一声重重磕在地上。 “抓小偷!”人群中一声呼喊,有人追着时安的方向跑过来,“他抢了我包!” 司马娇看到时安突然摔倒在地都傻了,旁边一阵风似的跑过一个身影,是小偷? 她飞快回头看了一眼小偷,跑太快了,她追不上的,她一扭头就赶紧跑向时安:“时安,你怎么样了?” 时安摔得天旋地转的,头疼,她扶了下额头,粘粘的潮湿感,垂下手一看,手掌红了一片。 “血……”她流血了。 时安会晕血,两眼一翻晕过去之前,隐约看到有个人急匆匆地冲她跑来,还没看清是谁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时安!”司马娇跑过来就见她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吓得赶紧扶起她,“你别吓我,时安,你怎么样了?” “时安?”飞奔过来的景燃,蹲在时安另一侧唤着她。 从她额角蜿蜒下的血痕,深深刺激着他的瞳孔。 司马娇急得六神无主,一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男人,她惊艳了一瞬,很快回神:“你是谁?” 这大帅哥认识时安? “先送她去医院。”景燃看她一眼,径自抱起时安。 落在最后的欧阳静追上来时,时安已经被抱走了,她急问着司马娇:“那男的是谁?” 好心路人? “不知道,但他认识时安。”司马娇两眼迷茫,还没从时安摔晕的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 “快跟上!”欧阳静拽着她就去追那男人,“不能让时安被陌生男人抱走,回头你偶像会找我们算账的!” 被抱走她们也得跟着,把人弄丢就惨了。 “哦哦。”司马娇立即狂奔追上。 两同学担心时安,小细腿跑得飞快,景燃抱着时安上了车,空出手要关上车门时,一张陌生女孩的面孔快速钻了进来,也没经过他同意就坐进了后排。 欧阳静强行上车之后,快速关上车门:“谢谢这位先生,我们赶快去医院吧。” 前方车门一声响,司马娇也飞快钻进副驾驶座。 “……”景燃沉默的看了看她们,对错愕的司机道:“去医院。” “时安怎么样了?”后排三个人,景燃坐在中间,欧阳静想查看时安的伤,上身一弯就越过了景燃,“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时安歪着头坐在窗边,脸正好对着她,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血。 “别碰她!”景燃一把抓住她的手。伤口不能随便乱碰,容易感染。 欧阳静一扭头对上他的脸,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有些近,她赶紧坐正。 不放心时安又扭头去看,然后发现一个问题,这男人和时安会不会坐得太近了点? 第22章 “先生,我们可以换个位置吗?”欧阳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地商量道。 时安坐不端正,软绵绵的歪着头,身体往旁边倾,脑袋都枕上他肩膀了。 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她坐在时安旁边照顾她。 景燃看看她又看看副驾座上回过头来,一脸焦急的女孩,他旁边这个女孩,明显比前面那个冷静得多。 “不必麻烦。”景燃并不让位,他还托着时安的下巴挪了挪,让她靠得舒服些。 欧阳静看着他过于自然地动作,眸光微闪,疑惑地看向司马娇。 上车前,司马娇说这个男人认识时安? 时安的人际关系特别简单,没听她说除了叶西元外,还认识其他社会精英。 “先生,你认识时安?”不知道是不是欧阳静的错觉,旁边这男的似对时安有占有欲? 不太明显,但他似乎不想让她离时安太近,她天天和时安一起上学,她才是和时安更熟的人吧? “嗯。”景燃见她略显戒备,当即温润一笑,友好的自我介绍着,“我叫景燃,你们好。” 司马娇和欧阳静对视一眼,两人都没听时安提起过这号人。 但他长得不像坏人的样子,关键还这么帅,气质这么好,看着就是一个特别温柔地人。司马娇无声的用眼神传递着信息。 欧阳静懒得再多看司马娇一样,在她眼里,长得好看的男人,多半都是好人。 “冒昧问一句,你和时安很熟吗?”欧阳静不是颜控,没那么轻易被美色所获,她要理智的多。 熟吗?景燃也在扪心自问,垂眸苦笑道:“不熟,仅有一面之缘。” 他见过她两次,但对时安而言,两人只见过一次。 外滩初见时,她和很多同学在一起写生,相比她这两位同学也在里面。 “什么?”司马娇惊呼着,“你们就只见过一面?” 她突然有点担心,会不会上了贼船。看他那么着急的抱起时安就要送医院,还以为他们特别熟呢。 “嗯。”景燃坦然的点头,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见过几次不重要,重要的是时安现在受伤了,送她去医院要紧。” 司马娇拿不定注意的时候就会看向欧阳静,两人沉默对视几眼,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就当他是好心路人,只要把时安送到医院就行。 到了医院把时安交给医生后,司马娇突然想到她偶像还不知道自己女友受伤了。 “欧阳,我们要不要给我偶像打给电话,他还不知道时安出事了呢。”她询问着欧阳静。 “也好。”时安的包包在欧阳静手里,她低头就在包里翻找着手机。 司马娇心花乱坠的凑过来:“可以让我跟我偶像讲吗?” “当然可以。”在欧阳静看来谁讲都一样,意思传达到了就行。 两人商量的很好,但欧阳静拿出手机后却犯愁,看着司马娇道:“你知道她锁屏密码吗?” “我怎么会知道。”司马娇摇头。 “你有你偶像电话吗?”欧阳静再问。 “我怎么可能会有!”司马娇摇头再摇头。她在叶大总裁眼里,压根就没有存在感,怎么可能给她手机号。 景燃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询问:“时安受伤,为什么要给她偶像打电话?” “哦。忘记说了。”司马娇特别骄傲地仰着头,“我偶像是时安的男朋友,她厉害吧。” 她以前都不知道时安这么能耐,叶大总裁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被她拿下了,简直不可思议。 时安的男朋友,景燃试探的问:“叶西元?” “你怎么知道是叶西元?”司马娇惊呼出声,他和时安就只见过一面,熟人都算不上,时安不可能跟他说这个吧。 “我认识他。”景燃笑得温文尔雅,风度俱全,可眼中莫名的有丝落寞。 落寞一闪而过,快得顷刻间消失无踪,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那你有他电话吗?”欧阳静总能冷静地抓住重点。 “有,我联系他。”他一直都有叶西元的手机号,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没联系过。 他们这些人不会轻易换号码,应该还能联系上他。 在公司埋头工作的叶西元,手机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景燃二字,他眉头下意识皱起。 他跟景燃多年未联系,破天荒的给他打电话,会有什么事? 第一个想法是和时安有关,此外也再无其他。 莫非景燃知道了什么,来质问他? 他神色未有变化,冷声接起:“喂,有事?” “时安受伤了,在医院。”景燃直奔重点,半句不寒暄。 “哪个医院?”叶西元立即起身出门。 景燃说了医院名后,叶西元立马挂了他电话。 他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不免好奇起来,叶西元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帝都,又为什么会知道时安受伤? 时安被推进病房时,医生说:“伤不算重,皮外伤,但伤口比较深缝了一针,没什么大碍。” “都缝针了这伤还不重?”司马娇觉得医生太无情。 时安脸上的血迹现在是清理干净了,但她先前流那么多血,吓死她了都。 欧阳静拉了下司马娇,示意她别嚷嚷,冷静地询问医生:“医生,她为什么还没醒?” 按医生的意思,伤不重,皮外伤而已,没道理昏迷这么久还不醒。 “病人应该是晕血,很快会醒的,没事。有事按铃。”护士在给时安输液,医生退出病房前叮嘱道。 晕血!景燃浑身一震,脑中不断回响着晕血二字。 姜灵出车祸前也会晕血,躺了几个月醒来后,就奇迹般好了,不再晕血。 “医生!”医生从景燃身旁离开时,被他一把拉住,“你确定她会晕血?” “初步判断是有晕血症,等她醒来你可以亲自问问。”医生回答道。 景燃神色不明的站在一边,看向白色病床上的熟悉脸庞时,眼神幽暗,复杂不已。 叶西元赶到医院时,时安正好醒来。 “安安,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一看到她睁开眼,司马娇就在床边叫唤着。 时安茫然地雪白的天花板,似乎还没反应自己在哪里。转眸看到司马娇,欧阳静也在她旁边。 疾步进来,直奔病床另一侧的叶西元,看到她额头缠着一圈绷带,向来沉着的面庞显出焦急:“安安。” 是谁伤了她! 时安闻声看向他,苍白的小脸五官一皱,小嘴一瘪,委屈的下一秒就有哭泣迹象:“抱。” 她纤细的手臂跟着伸出,此刻只想要在他寻求慰藉。 叶西元心疼的立即抱起她,轻轻扣住她输液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垂放在身旁。 时安单手搂着他脖子,一个劲儿往他身上靠,娇滴滴的撒着娇:“头疼。” 头不算很疼,但很不舒服,还可以忍受,可看到他她就鼻子发酸,自己都觉得这一刻的自己脆弱了起来。 “乖,我在。”叶西元搂紧了她,轻拍着她背安抚着。 他右掌依旧轻轻扣住她左手腕,怕她无意识的抬手抱上来,针头走位弄疼她。 这一副浓情蜜意的画面,看得司马娇心里酸溜溜的,羡慕又羡慕。 要不是知道他们才交往没多久,就凭着时安严重依赖叶大总裁的样子,她都怀疑他们是交往好几年的老夫老妻了呢。 两人相拥的美好画面,同样刺痛的还有景燃的眼睛。 他站在床尾,时安醒来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扑进了叶西元怀里。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他们是男女朋友,这很正常,这说明他们感情好,可他越是自我安慰,心里的酸涩感越浓。 最后他受不了般看不下去,走出了病房。 他拿根烟叼在嘴里,医院禁止抽烟,他没点燃,就只含着,似乎这会好受点。 他不常抽烟,也没有烟瘾,只有在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才会抽几口,借助丁点的尼古丁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听到那两个女孩跟叶西元讲了时安受伤的经过,随后传来叶西元低声安抚的声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可以听到语气很温柔。 叶西元在他的世界里,存在感一直不高,印象中没见他笑过,年年岁岁那张脸从小到大都冰冷得很,就像一块暖不热的大冰块。 谁能想到有一日,他能对女孩子那般温柔缱绻,深情地完全不像是他。 叶西元出来看到景燃还在,不由得停下脚步,他以为他早走了。 景燃斜靠在墙壁的身体,顷刻间站直,润眸神色一转,双目如炬的锁定着他。 两个大男人,在病房门口四目相对,看似沉着冷静地眼眸深处,都藏着一抹不善。 叶西元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冷着脸并不打算先开口。 两人身段挺拔长得又都有型,本就惹人注目,他们又奇怪的一句话都不说,护士走过时,不免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她和姜灵很像。”最终,景燃率先打破了沉默。 “长得像而已,世上相似的人不少。”叶西元淡淡开口。 他现在确定时安在魔都遇到的人,就是景燃。但是,见过又如何。 “她晕血。”景燃隐隐有逼问的意思。 他不是询问,语气很肯定。 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长得像已经是巧合,可她们不单只是长得像。 那么多的巧合出现在两个人身上,未免太巧合了点。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我知道。”叶西元的回应很淡漠,无所畏惧的直视着他。 景燃指尖微颤,他不需要亲自问时安也猜对了,她真的会晕血。 第23章 “姜灵以前也晕血。”他再次逼问。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叶西元却忽的笑了,冷笑:“你想说什么?” 景燃心脏猛地揪紧,眼神飘忽着,他想说什么?其实他也不明白。 他眼前有一层窗户纸,可他不敢去捅开。 因为他知道真相不会如他所料,只会让他整个人显得可笑至极。 假若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相如他所料,他更怕那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且他心里明确知道,那不可能。 明知不可能,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试探,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在想什么,不敢去深想什么,叶西元全都一清二楚。 所以他提醒道:“姜灵是姜灵,她叫时安。” 他说完便抬步走人,走没两步又停下,回头回以一笑:“谢谢你送我女朋友来医院。” 他笑容浅淡,真诚的道谢。可景燃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笑带着炫耀的意思。 两人关系说不上坏,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不说其他,单就时安长得像姜灵这一点,他就无法无动于衷。 当叶西元抱着时安,时安全身心依赖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无法否认的是,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哪怕明知道时安不是姜灵,可她那张脸和姜灵那么的像,对他而言那般熟悉的脸靠在其他男人肩上,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心里很膈应,非常膈应。 要如何解决,他不知道,也理不出头绪,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这般无力。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就连姜灵三年前躺在病床上,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时候,他都没这般无力。 理智提醒着他,这样不对,可他犹如深陷沼泽,无法自拔。 他不应该在这里,这里也不需要他,但走之前,他忍不住又进了病房。 “让你不要跑那么快,现在好了,街逛不了事小,你要破相了知不知道?医生说你额头缝了一针!”欧阳静如老妈子一样在床前数落着时安。 想起她半边脸全是血的模样,她就心有余悸。 说着说着看到蔫儿吧唧趴在一旁的司马娇,她就更来气:“都怪你!要不是你追时安,她也不会这样。” “我错了。”司马娇立马抱头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早知道会这样,她肯定不跑,她也很内疚。 时安脑袋胀胀的,觉得有点吵,想让欧阳静别指责司马娇。这不怪司马娇,是她自己跑得急没看路,又被人撞了才会摔倒的。 她想劝欧阳静,一抬头却看走进病房的景燃。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讶地看着他。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对他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气质像他这么好的男人,并不多见。 欧阳静和司马娇齐刷刷回头,欧阳静观察细致入微,竟从他那双温润带笑的眸子里,看出了不易察觉的落寞。 “他说他认识你,他叫景燃。”司马娇求证着时安,“你真的认识他?” “见过一次。”时安这才知道,他叫景燃,很好听的名字。 “他送你来医院的。”欧阳静弯腰低声道,“把你抱上车又抱进医院。” 叶西元不在,她才敢这么说。 “公主抱。”司马娇也小声补充了一句。 “……”时安摔得有点狠,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听到公主抱立即红了脸,有点尴尬又有点不好意思,对景燃道,“谢谢你。” “不客气,正巧路过碰到,举手之劳而已。”景燃唇角轻轻一勾,温润如玉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连带着这病房都没那么冰冷机械了。 司马娇看得眼冒桃花,偷偷扯着欧阳静衣角,低声惊呼着:“好帅!” 欧阳静不争气的瞥着她:“少花痴。” 看到帅哥就犯花痴,能不能矜持点。 “医生说你会晕血,一直都会吗?”景燃已经从叶西元那里得到了答案,可他仍旧不死心的询问着时安本人。 时安回想着脑中仅存的三年记忆里,点点头:“嗯。” “小时候也会?”景燃追问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探究着。 时安刚想说,小时候的事情她不记得了,一道手机铃声就突然响起,打破了病房的沉静。 这个铃声景燃再熟悉不过,是姜灵拿着他手机设置的,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铃声。 这一刻他却轻蹙着眉头,不太想接这个电话。 三女孩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可铃声响了十几秒,也不见他接起, “响的是你手机。”司马娇提醒他,以为他不知道自己手机响。 “抱歉。”景燃冲时安点点头,“我去接个电话。” 景燃走到走廊一角,接起电话姜灵就娇声埋怨着:“景燃,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在开会吗?” “没有,我在医院。”景燃按了按太阳穴,似有些头疼。 “怎么会在医院?你怎么了?”躺在酒店床上的姜灵,猛一下坐起身。 景燃感冒了?听声音不像,而且他身体素质很好,不会轻易感冒发烧的,外伤?车祸? 她担心的套上鞋就要往外跑。 “我没事,不是我受伤,是一个朋友,我送她来医院。” “朋友?”不是他受伤,姜灵往外冲的步伐立马停下,继而紧张起来,“男的女的?” 他在帝都应该没什么朋友,最好是和他一起出差的同事。 景燃眉头再次紧蹙,似乎不太喜欢她的语气,但他还是回答了:“女孩。” 女孩?姜灵心里顿时翻江倒海着,隐隐有发生海啸的迹象。 不是女人,是女孩!他的女同事再年轻也是女人,不可能是女孩。女孩,他在帝都的朋友是个女孩子。 时安是女孩,就在帝都上学,他们之前见过,勉强算得上是朋友。 姜灵的手死死握着手机,越紧张声音就越轻柔:“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景燃沉默了好几秒,坦诚道:“时安,长相跟你有几分相似。” 他敛下眸,低垂下来的视线落在黑色皮鞋上,姜灵在紧张,他听出来了。 姜灵是他未婚妻,两人感情一直很稳定,他现在的想法很危险,这样不好,会对不起姜灵。 景燃闭着眸,暗暗深呼吸着调整情绪,不能再这样下去。 姜灵才是他女朋友。 叶西元说得对,姜灵是姜灵,时安是时安,他不能弄混了,他不能对不起姜灵。 “长相和我相似?”听到时安的名字那一刻,姜灵脸色惨白的很可怕,语调却故作轻松道,“这怎么可能嘛,你是不是太想我了?” “……嗯。”景燃揉着眉心,或许他真的是太想姜灵了,“过几天我忙完早点回去。” “好,我等你。”姜灵嘴唇颤抖的挂了电话。 时安!时安!她竟又和景燃见面了! “时安!”她气得一把将手机砸在墙上,“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猩红着眼生完气,她又很快恢复理智,不断安慰着自己:“别慌,别慌,不能让景燃看出破绽来,要冷静。” 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走了一遍又一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另一边的景燃,再次回到病房,他在门口看到叶西元在里面,时安拉着他的手一脸甜蜜样。 他站了一会儿,收回视线就此转身离开。 景燃说工作完赶紧回魔都,可他工作完非但没急着离开,还在帝都多停留了一天。 为什么留下,他依然不知道,只是突然不想回魔都了。 他并没有去见时安,他没有时安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她在哪所大学上学,就算想见她,其实也找不到。 没有目的又心情低落的在帝都多留一天后,他毅然决然的回了魔都。 时安受伤后请了几天假,伤不重,叶西元却依旧担心,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被喂着吃完了一碗粥后,时安娇嗔着钻进他怀里。 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这么宠过她,她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被他如此喜欢。 “头还疼吗?”叶西元身材挺拔高大,她骨架又小,双臂一圈环抱在怀里,她就缩成了小小一点。 “不疼。”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抬起头望着他,黑瞳里有着担忧,“额头缝了一针,留疤怎么办?” 她左边额角还贴着块纱布,叶西元轻轻撩开她头发,只觉得这块纱布白得刺眼。 “我买了最好的药膏去疤痕,应该不会留疤的。”他安慰着她。 “可万一留疤了呢?留疤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了,他还会喜欢她吗? 叶西元以为她担心留了疤会不好看,略垂眸看到她眼里的忧伤,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 她是在担心,他会嫌弃? “你是小傻子吗?担心什么呢?”他好笑的刮了刮她小鼻子,认真的承诺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 这辈子,他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他不确定的是,若她有天发现他变了,变得和她印象中不一样,她是否还会继续喜欢他。 她的黑瞳散发着惊喜的亮光,亮晶晶的注视着他,又黑又大的瞳仁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真的?” 和他在一起时,她告诫过自己,不可以陷得太深。不知是她的防线太不堪一击,还是他的攻击性太强,她发现自己一旦进入,根本就毫无抵抗之力。 两人实力悬殊,她被动的很,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骗你。”他认认真真的看进她眼眸深处,郑重其事道。 他真的从没有骗过她,只是有些事没告诉她而已。 情话好听是因为能让人心花怒放,时安心满意足的窝在他怀里。 窝着窝着,他轻声道:“洗澡吗?” 她小脸瞬间爆红。 第24章 这几天他打着她受伤不方便的旗号,天天帮她洗澡,她怎么拒绝都无效。 他声音似带着魔力,蛊惑人心的在她耳边响起:“洗吗?” “我、我可以自己洗。”她羞到耳朵通红,不敢看他。 她只是额头受伤,手脚都没事,完全可以自己洗的,可他偏要帮忙。太羞耻了,她简直无地自容。 “你受伤了。”叶西元抱起她就往浴室去,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时安心里太清楚了,只要他想要,她根本就逃不了也躲不开,只能红着脸乖乖进浴室。 前几天洗澡,他都是先帮她洗完,把她抱出去后他自己再洗。 今天她在浴缸舒服的泡着澡,一抬头见他衣服都快脱光了,吓得立即低头:“你干什么呢?” “一起洗。” 她低垂的视线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紧接着看到一条腿跨了进来。 随着她脸颊上的红晕一点一点加深,水面也开始上升,随即满到溢出了浴缸外。 “浴缸……”她想说太小了,容不下两人,可现实无情地击败了她的想法,因为浴缸很大,大到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叶西元长臂一伸将她捞了过来,轻捏着她红得能滴水的小耳朵,戏谑道:“浴缸怎么了?” 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天天坦诚相见,她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她实在无法直视他那双含笑的眼睛,干脆搂着他脖子趴在他肩上,娇嗔着:“没什么。” 本以为他是一本正经的人,其实不是,私下里他很爱调戏她,她越窘迫他就越放肆。 反正被他抓在手里翻不了身,只要不看他眼里赤|裸|裸的调笑,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温热的水一下又一下的泼在身上,他细心地给她清洗着。两人不是第一次如此亲密,却第一次在灯火通明下如此坦诚。 时安趴在他肩上不想动,向下垂落的视线落在他腰上,突然一凝。 水波动荡的摇曳中,他腰上好像也有个纹身? 她好奇地弯下腰,小脑袋从他臂膀绕到身后看那纹身,看真切时,她眼眸猛地大睁。 的确是纹身,且那怪异的图案,和她腰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怎么了?”叶西元知道她在看什么,故意问着。 “你腰上那个纹身,和我的一样。”她惊讶到有些呆滞。 他什么时候纹的?为什么要纹? “嗯。”叶西元轻轻点头。 他如此坦然,时安渐渐收起惊讶,继而不太肯定的疑惑着:“是因为我才纹的吗?” 她知道他喜欢他,可她总觉得这份喜欢来得太突然,太莫名其妙。 “嗯。”叶西元再次点头。 当初,的确是因为她,他才纹的这个纹身。但她目睹了他纹身时的流血惨状后,就吓得不敢纹了。 好在她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纹了,她腰上这个纹身,还是他亲手帮她纹的。 “为什么?”她追问。 她以为是两人这段时间认识后,他才瞒着她去纹的。 “因为……”叶西元的手指缓缓摩搓着她红润的嘴唇,眸光渐暗,“我想要和你一样。” 和她一样?时安刚想细细品味这句话,他就吻了上来,她就没心思去想了。 她和叶西元的感情越渐深厚,另一对的感情却暗暗出现了裂痕。 景燃回到魔都后,没再跟姜灵提过时安,他不提,姜灵更不想提。两人就像生活中没有这个人一样,继续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在姜灵看来,时安就该如过眼云烟般,出现后立马消失。 她本很满意这样的现状,因为景燃对她一如既往的宠爱,可渐渐地她却发现,景燃独自一人的时候会出神。 他会眼神放空的盯着一处发呆,去书房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她不敢问,隐隐觉得和时安有关。 一和时安牵扯上关系,她就心慌的不行。二人的氛围有些压抑,她想出去透透气便回了趟家。 “小姐,您回来了,夫人正想您呢。”佣人看到姜灵回家,开心地接过她的包。 “嗯。”姜灵虽然心里看不起这些下人,但这三年来她掩饰得很好。 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外面,她都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千金大小姐,除了贪玩点,没什么大毛病。 装潢典雅又处处透着奢侈的客厅,柳雅素坐在沙发上,背对着她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姜灵走近,看到她又在看相片,神色忧愁的抚摸着相片上的姜灵。 她不用细看都知道,柳雅素看得是十五岁之前的姜灵,她想念的也一直都是以前的姜灵,并不是她本人! 她车祸后性格有所改变,所有人都能接受这个变化,唯独柳雅素不能。 她从别人口中了解到姜灵是怎样一个人后,她就一直按照那样的标准去改变自己,连景燃都没发现她和以前的姜灵有太大的区别。 可在柳雅素心里,她一直不懂,她到底哪里比不上以前的姜灵? “妈妈。”她笑容甜甜的朝柳雅素走去,“我回来了。” 柳雅素患有抑郁症,近两年越来越严重,常年吃药但效果不怎么样。 全家人包括姜家的一家之主姜荣,都小心翼翼地从不惹她生气,就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 柳雅素看得太出神,直到姜灵出声才从相片中抬起头。她长得很美,美得典雅,带着一丝忧愁的气质更是楚楚动人。 每次看到她这张脸,姜灵就一点不奇怪,为什么冷心冷情的姜荣会那么爱她。柳雅素的美貌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女人羡慕嫉妒恨。 柳雅素看到女儿甜甜的唤着她,她满是忧愁的脸庞绽放出一抹浅笑,很浅很浅,但可以看出她是开心的,只是开心之余,眼角的忧愁却仿佛更浓了。 “灵儿,最近上课很忙吗?”她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 “是挺忙的。”姜灵坐在她旁边,搂着她手臂撒娇,“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也想你。”柳雅素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想妈妈了就回家。” “好。”姜灵送上一个又大又灿烂的甜笑,模样乖巧的很。 只是若仔细看,她这抹甜笑是没有甜到眼里的。 她不喜欢柳雅素,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的知道,柳雅素喜欢的女儿也不是她,想念的女儿也从来都不是她。 时安没出现的时候,她虽然担心未来有一天会失去现在的一切,可她并没有想那么多。 但现在时安出现了,景燃还认识了她。 她抱着柳雅素越想越害怕,如果身份败露,柳雅素一定会接回时安的,她敢保证一定会! 如果时安回来了,那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包括景燃,统统都会失去! 不!不可以!她不允许!绝不! 嘴上说着想妈妈的姜灵,可当天晚上她依旧没在家过夜。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回到和景燃的小窝时,满室黑暗,一点光亮都没有。 景燃不在家。 “加班吗?”她站在白炽灯下,看着墙壁上的时钟,“都十一点了,他早回来了才对。” 景燃接到姜灵的电话时,他在和君焰喝酒。好几个朋友推杯换盏,热闹不已。 这种好友之间的聚会,因为君焰太常组局的关系,不喜热闹的景燃是参加次数最少的,而且他每次参加都带着姜灵。 但今晚,他没带姜灵。 君焰坐在他旁边,斜着眼偷瞄过去,姜灵的电话。他刚要开口调戏景燃,就见景燃把手机放回了西装里。 他没接姜灵的电话! 非但没接,也没挂掉,直接无视了! 君焰胸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景燃今晚不带姜灵已经很反常了,现在又不接姜灵的电话,一看就是有问题。 他嘴角泛起邪恶的笑容,他猜想着,这会不会和时安有关系? 要不,他去趟帝都好了。 姜灵一连给景燃打了三个电话,全都没接。 她瞬间慌了,心里一慌就开始胡思乱想,景燃为什么不接她电话?他是不是发现什么?还是时安跟他说了什么? 她越想心里越乱,咬牙切齿的猩红了一双眼睛。 “我和景燃本来好好的,都怪时安,一切都是她引起的!” 她有一个疯狂地念头,升起后就一直盘旋在她头顶,怎么都消散不了。 只要时安消失,彻底的消失,她就永远都是姜灵。 谁也抢不走她拥有的一切。 谁都抢不走! “富贵险中求。”姜灵一双手死死握成拳头,本性暴露的呢喃着,“不铤而走险,幸福从哪里来?” 说服自己后,她拿起包包转身出了门。 ‘时安,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自己不安分守己,要怪就怪你不该再认识景燃。’ 时安有天夜里被吵醒,睡意朦胧的睁开眼,黑乎乎一片的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声音来自身旁之人。 叶西元在说话,声音不是很大,一遍又一遍重复呢喃着,她略撑起身体凑过去。 “……姜灵。” 听出他念的是一个人名时,她怔愣住。 姜灵?这个名字陌生又熟悉,那个长得和她有点像的姜灵?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撩起长发脑袋往前凑,耳朵几乎贴在他唇边。 “姜灵。” 这一次她听得真切,他嘴里念叨的就是姜灵。 他没醒,明显是在说梦话。梦魇喊了姜灵的名字,他梦到姜灵了? 他和姜灵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那么深情的喊出这个名字? 对的,就是深情。从他嘴里飘出来的姜灵二字,带着他浓浓的深情,缠绵悱恻,温柔又缱绻。 会在睡梦中这般深情的喊着一个女孩的名字,是因为他爱那个女孩吧? 第25章 时安颓然躺平在床上,瞬间睡意全无。 叶西元爱姜灵? 他爱姜灵。他爱姜灵!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一直觉得他对她的喜欢,来得莫名其妙。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是因为她长得像姜灵吧。 他爱姜灵,却不能和姜灵在一起,所以找上了她,她这个和姜灵有点像的人。 所以,其实她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时安呼吸一窒,左胸口难受的很,就像心脏被人狠狠抓住,用力到要捏碎一样,揪心的疼。 她想起在魔都时遇到的他朋友,君焰说她和姜灵很像,可叶西元说只是有点像。 还有外滩遇到的那个男人,司马娇说他叫景燃。景燃也说她像他的朋友。 如果只是有点像的话,怎么会谁都认错。所以叶西元在说谎,她和姜灵肯定是很像,很像很像才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认错。 他说有点像,只是在安慰她吧,安慰她这个替身。 “替身……”时安苦笑着翻过身,背对着他,眼角无声地滑落一滴泪珠。 时安,你清醒点。 和他这段感情,早在一开始时你就劝自己不能当真,怎么一不小心就当真,还陷进去了呢? 不要爱他,没结果的,你要清醒一点。 她一晚没睡,顶着黑眼圈醒来,精神萎缩的蔫儿吧唧的。 一连好几天,叶西元发现她心情低落,问她怎么了却又不说,只当她是小女孩心事,不好意思跟他说,便也没多问。 时安在上最后一堂课之前,给他打电话:“放学我去逛街,不用让司机来接我了,逛完我去公司找你。” “好。注意安全。”叶西元并不限制她的自由。 她三天两头就会和室友去逛街,那几个室友人还不错,便随了她去。 时安放学后的确走上了街头,但她没有和室友一起,她独自一人漫无目的穿梭在人群中。 她想出来透口气,不想长时间面对叶西元。 一想到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爱,是因为另一个女孩,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来喜欢,她就胸口闷得慌。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该有多好。”她轻声呢喃着,悔不当初。 若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替身,她一定会克制自己,绝不让喜欢上他。 现在她好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天天看着他那张脸,一想到他冲她扬起温柔笑容不是给她的,她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快要忍不下去了。心遗落在他身上,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不去在意。明知道他喜欢别人,她如何能不在意。 她神色恍惚的晃荡在街头,并不知道有人从她出校门开始,就一直跟着她。 君焰本想上前打招呼的,看她神色不太对劲,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便没去打扰。 “跟叶西元吵架了?”君焰看着街对面的小女孩,暗自猜测着,“叶西元的性格阴晴不定的,该不会是家暴打了她吧?” 君焰越想觉得有可能,叶西元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手段又狠辣,之前见他对时安那么温柔,还以为他改性了。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装给外人看的,时安也太可怜了。 前方有斑马线,他想过去安慰她,一扭头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路边挡住了时安的身影。 他以为是正常停车,目视前方继续往前走,却突然听到时安的尖叫声。 “你们干什么!” 他惊得扭头看过去,面包车呼啸着快速开走,时安不见了。 扩大视野仔细搜寻,人来人往的街头,当真没有了时安的身影。 “我去!”君焰震惊一声吼,“我撞见绑架了?” “不能这么巧吧?”他再一次寻找时安,找来找去的再三确定,的确没看到时安。 “莫非真的是绑架?”他不太确定,但觉得十之八九。 眼睁睁看着时安被绑架了,他却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拿着手机慢悠悠的给叶西元打电话。 叶西元看到君焰来电,冷眉又一次轻皱起,在魔都待着好好的,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他不是很想接,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有事?” “也没什么事。”君焰本来就不急,毕竟被绑架的又不是他女朋友,听了叶西元的冷淡语气后,他就更不急了,“我现在在帝都。” 叶西元沉着脸,君焰就是在火星也跟他没关系,他一点都不关心,冷声再问:“有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在街上遇到了时安。”君焰想知道叶西元是不是真的关心时安。 景燃上次来帝都,也是在街上遇到了时安,这些人不好好在魔都待着,一个个都来帝都偶遇时安。 叶西元很怀疑,真的是偶遇? “没事我挂了。”叶西元并不想听他废话。 君焰嘴角抽搐,叶西元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就在即将被挂电话之际,他才道:“时安不见了。” 叶西元要切断通话的手,立马顿住,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说清楚点。”他语调更冷了。 “我看到一辆面包车停在她旁边,接着听到她喊了一句‘你们干什么’,然后面包车开走了,她也跟着不见了。” 君焰说完等着叶西元会是什么反应,结果对方沉默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真的和时安吵架了,两人要崩了? “我怀疑这是绑架,你觉得呢?”事关时安的安危,君焰终于正经了点。 叶西元在衡量君焰话语的真实性:“她跟同学逛街,她若被绑架,她同学会联系我。” 时安额头受伤之后,他给她欧阳静留了私人手机号,并叮嘱她若时安出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他至今没有接到欧阳静的电话。 “同学?”君焰再次看向对街,都是正常逛街的路人,“她就一个人!我没看到她和同学在一起。” 君焰有些急,他听出了叶西元不相信他的话。 叶西元沉默两秒,继而挂了他电话。 “什么鬼?”君焰震惊不已的瞪着手机,话还没说清楚,叶西元就挂了他电话? 这可是事关时安人身安全的大事,他未免无情了。 看来时安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重要。 “叶西元,我果真没看错你!”君焰气得对手机大骂,“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 叶西元给时安打电话,响了三声没接,他果断挂了。转而打给欧阳静。 接到他的电话,欧阳静很意外:“你好。” “你和时安在逛街吗?”叶西元直奔主题。 “没有啊,我在宿舍。” “她和司马娇去逛街?”叶西元眉头皱得更紧了。 “司马也在宿舍,我们今天没约逛街。” 叶西元立即起身往外走,挂了欧阳静电话后,立马打回给君焰。 君焰在街头气得跳脚,看到叶西元的来电,他反倒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现在知道急了?”君焰他一点也不急了,“好心通知你,你女朋友被绑架了,竟然还敢挂我电话,我就不接你电话,急死你!” 电话响了五声还是没人接,叶西元就知道君焰是故意不接他电话了。 他没拖着一直响下去,果断挂掉给君焰发信息。 ‘你不接我也能查到你在哪里。’ 发完接着打。 君焰看到信息就低咒了一声。叶西元竟然威胁他! 把他好心当成驴肝肺就算了,有求于他还反过来威胁他? “他大爷的!叶西元你还是人吗?”他气得在街上破口大骂。 铃声紧接着响起,看到叶西元又打回来时,他更是气得牙痒痒。 心里很气没错,但这一次他很快接起:“喂。” 算了算了,他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这是帝都不是魔都,他这条巨龙就不跟叶西元这条小蛇计较了。 “在哪?”叶西元开门见山,半个字废话都没有。 从助理办公室经过时,他用眼神示意柴伍跟上,疾驰的步伐连停顿都没有。 柴伍找人调取了城市摄像头后,很快锁定绑架时安的面包车。 顺路从时安被绑架的地方经过,在君焰强烈申请下,叶西元勉强同意带上了他。 君焰上车后,和叶西元各自坐在两边窗口,就算中间隔着一个座位,叶西元也觉得这距离太近了。 仅需看叶西元一眼,君焰就知道叶西元不待见他。没关系,反正他习惯了,毕竟叶西元谁也不待见。 见他一直看向车头,君焰顺势看去,看到一个平板电脑,显示出的画面是一辆疾驰在公路上的面包车。 就是绑架时安的那辆,看路况应该是往郊区的方向开,路上没多少人。 “你速度还挺快,这就找到时安了。”君焰由衷赞赏着看向叶西元。 叶西元生冷的目光紧盯着那辆车,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吃瘪的君焰,越想越气不过,“你女朋友被绑架,我好心告诉你,你就对我这态度?” 要不是他,说不定时安被杀人灭口了叶西元还不知道,太没良心了。 叶西元这才舍得施舍他一个眼神,声音很冷,但是有真诚在里面的:“谢谢。” “……就这样?”君焰很不满,非常不满意。 “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你说,只要不犯法,我一定帮你。”这是叶西元给的承诺。 “老大,红灯,闯不闯?”正在开车的柴伍,犹豫着询问。 “闯。”简单一个字,叶西元半点犹豫都没有。 君焰被气笑了:“不是犯法的事不干吗?” 刚给他承诺,就啪啪啪打脸,叶西元还能靠谱点吗? “这个人情你可以不要。”叶西元真的很不给他面子。 第26章 “……”君焰恢复他吊儿郎当的姿态,翘着二郎腿不回答。 当然要,不要白不要,叶西元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他得好好想想,到时候狠狠敲他一笔。 柴伍闯了红灯后,车速越开越快,可闹市区车太多,开再快也快不到哪儿去。 一出了市区,他就油门踩到底,直追着面包车的方向飞奔,深怕去得太迟时安出了事,他们老大是会要人命的。 时安被强行拖上车后,就被绑匪用绳子捆了起来,嘴巴缠上胶带,眼睛也被黑布条绑着。 她什么都看不到也说不了,又急又怕。期间还听到她手机响了,她挣扎的更厉害,但手机很快被抢走,随后就没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车身没一会儿就左摇右摆的倾斜,一直在转弯,还不断上升,让她想到了盘山公路。 她现在在郊区?不管在哪儿,肯定是离开市区了。 “呜呜……”她挣扎着哼了起来,想让人撕开她嘴上的胶带。 她没干过坏事,也没得罪过谁,这些绑匪肯定是绑错人了。 “别吵!” 她脑袋被人拍了一下,很用力,拍的她半边耳朵都聋了般,产生了巨大的嗡鸣声。 “再吵就把你脸划烂!” 一个冰凉的物体贴在脸上,冷得时安心理打颤,僵直着身体不敢动。 是刀!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绑匪问着一旁的人:“老大,真的要灭口吗?” 他们只是一群小混混,平时偷点摸点抢点,没干过这么大的。 “一百万呢!”绑匪头头激动的伸出十根手指头,“你见过这么多钱吗?” 有了这钱,他们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好久都不开工了。 “没有。”小绑匪摇头,但他有点担心,“可我们没干过这么大的,没经验。” “经验是积累来的!没有第一次怎么来经验?”小头目很激动,已经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老大说的是。” 其他几人也纷纷点头,同意了他们老大的说法。 他们一点都不避讳时安,就好像她已经是个死人,不足为惧一样。 时安听着他们商量要灭她口,害怕的快要哭了。 他们肯定认错人,绑错人了! 面包车停下后,时安被拽了下来,她一路被推着走,蒙着眼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她在上楼,上了好些个台阶,随后被一把推到在地。 “老大,这小妞长得挺不错的,反正都要灭口,不如死前让我们哥几个爽爽?”一个绑匪目光贪婪的看着时安。 时安卷缩在地上,害怕的挪着腿直往后退。 他们想干什么? “老大,我都好些日子没找女人泄火了。”另一名绑匪看到地上的时安,同样蠢蠢欲动。 小头目只稍稍想了一下,便同意了:“行。” 反正上面的人只说灭口拿钱,没说不让人上她。 小绑匪抓着时安的脚用力往前拖,想躲是躲不过的。 “唔……”后背在粗糙的水泥地板上狠狠摩擦,时安被拖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还没疼过去,察觉到有人在撕扯她衣服,她剧烈挣扎起来,说不出话,惊恐地憋着喉咙哼哼着。 她挣扎得太厉害,被狠甩了一巴掌:“再动我就先弄死你再上!” 时安更怕了,但让她乖乖就范怎么可能。 “别这么火爆。”另一个绑匪安慰着同伴,“挣扎一下才有激情,跟条死鱼一样躺着任人摆布有什么乐趣。” “我也觉得越挣扎越有劲,我们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这个小妮子吗?” “把她嘴撕开吧?听不到声音怪没意思的,叫得越惨才越让人兴奋。” 猥琐的笑声此起彼伏,时安听着恶心却无能为力,害怕的直掉泪。 叶西元,叶西元在哪里,她想他,她好害怕。 哭泣着求助无门时,她嘴疼得兹拉一声,胶带被撕开了。 “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要抓的人。”时安始终认为自己没干坏事,没得罪人,他们肯定抓错了人。 “抓错人?”小绑匪疑惑的看向头目,“老大,不可能吧?” 小头目被时安这么一说,也怀疑了起来。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时安的脸,和上面给他的相片是一样的,应该没抓错,但他还是询问道:“你是叫时安吗?” “……”一听到绑匪准确说出自己名字,时安虽然慌,但她立即知道。 他们没抓错人。他们要抓的人就是时安。 现在的处境对她很不利,承认自己是时安,他们肯定会继续实施暴行,所以她没承认。 “老大问你话,你是叫时安吗?”小绑匪踢了她一脚。 “唔……”时安疼得闷哼一声,赶紧道,“我不是!我不叫时安!” 可她这会儿再否认,小头目已经不相信她了。 “她就是时安。”小头目心里啐了一句,小妮子还有点聪明,想糊弄他,没门。 他可是按着相片抓人的,时安也是从美术学校走出来的,各种条件都符合,他怎么可能抓错了。 时安被蒙着眼看不到他们的举动,衣服被人抓着用力扯拦时,她才防备着挣扎:“走开!不要过来!” 这一声尖叫在空旷的废弃厂房响起时,疾驰而来的柴伍正好将车开到楼下。 听到她的声音,叶西元立即打开车门,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了下去。 她这声尖叫带着惊恐,处境很不妙,君焰也有点担心。 他只慢了一步而已,下车后却只来得及看到叶西元飞奔上楼的一个背影。 “这么快?”君焰惊叹了一下叶西元的奔跑速度。 叶西元这模样,分明很关心时安的样子,难道他又错了?他们没吵架? 君焰想不通他们的相处模式,不过叶西元已经上楼去了,他就不太急了,慢悠悠的踢着步子跟上。 “我说。”君焰回头看向叶西元的助理,却在他一甩手,手朝后藏着什么时,看到了他手中的枪。 他不会看错,是手|枪。 枪在腰后藏好,柴伍才看向他:“什么?” 他并不怕君焰看到什么,据他了解,君焰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纨绔。 “没事。”君焰嘴角依旧带着笑意,眼神却不再吊儿郎当的无所谓。 柴伍不再理他,快步上了楼。 君焰看着他上楼时的矫健背影,眸色深重了起来。 柴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绝对是个练家子。连一个小小的助理都藏得这么深,叶西元绝对藏得更深。 这三年来,叶西元很让人刮目相看,他知道叶西元不简单。 但现在他又错了,叶西元绝对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复杂的多。 他优哉游哉的上楼,伴随着楼上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他摇着头感叹道: “景燃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我看这回是要踢到铁板了。” 等他上到楼上,小绑匪们躺了一地,一个个哀嚎着没一个起得来的。 转眸一看,叶西元的西装包裹在时安身上,两人正深情相拥着。 “这就完了?”君焰左看右看,竟没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柴伍站在五六个土匪面前,对他道:“你可以下楼等着。” 叶西元抱起时安下楼,脸色阴沉的可怕,君焰看到时安抽泣着紧紧搂着他,从他怀里露出的半边脸有着清晰的手掌印。 她很害怕,害怕到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看着怪可怜的。 君焰一身力气却没人需要他帮忙,叶西元也下楼了,他看了一眼还站在一旁并不打算下楼的柴伍,他便先转身下楼。 柴伍还要留下善后,他就不打扰他了。 就在他拐进楼道时,他听到‘卟’的一声轻响,他脚步立即顿住。 这是经过消音之后的枪|声,很轻的一声响,但他绝不会听错,因为他非常熟悉。 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卟卟卟’,绑匪们的哀嚎声戛然而止,安静地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了。 好几秒后,君焰才继续下楼,脸上的正经与严肃是从来没有过的。 柴伍的善后,如此决绝。 他虽然慢了一步上楼,但可以肯定叶西元和柴伍并没有说过话,他们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不需要交代,柴伍就知道叶西元需要的是那种善后。这种默契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培养出来的。 他越来越不懂叶西元了,但有个认知却越发清晰,叶西元,轻易不要惹。 到了楼下,他又恢复一贯的吊儿郎当,刚要上车,就听叶西元说:“去开车。” “什么?”君焰以为自己听错,“让我给你当司机?” “不愿意你可以走路回去。”叶西元冷睨着他。 “……”君焰在车门边要上不上,眼睛看着叶西元,手往后一指,“你助理不会开吗?” “他先不回去。”叶西元道。 “……”君焰没话说了。叶西元不单只想丢下他,还要把自己的助理也丢下。 助理是不是走路回去他不管,但他一点也不想走路。 “看在时安的份上,我送她去医院。”他看了眼叶西元怀里受惊吓过度的时安,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开车就开车,叶西元也太会剥削人了,他路过搭个顺风车而已,就摊上这种事儿。 时安的精神在极度紧绷又猛地放松过后,连日来又精神萎缩没睡好的她,哭着哭着在叶西元怀里睡着了。 可她就算睡着也睡不安稳,小眉头一直紧缩着,似睡梦中都还在害怕。 叶西元轻轻抚摸着她脸,眼神却森冷的可怕。 君焰往后视镜瞥了一眼,被他眼神给激起一股寒气。 他也很好奇,是谁在搞时安。不管是谁,看叶西元的眼神就知道,绝不会让他好过。 安静无声的车里,时安突然惊醒:“不要!” 第27章 叶西元将她搂得更紧,柔声抚慰着:“没事了,别怕,我在。” 睁眼看到他熟悉的脸,时安委屈得钻进他怀里,呜呜哭泣着:“我好怕。” “别怕,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保证。”他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她小脑袋,声音极其温柔,在她看不到的眼睛里,眸光阴鸷的可怕。 不管是谁,他一定让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 时安神色未定,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叶西元,我害怕。” 她没经历过那么恐怖的事情,真的以为自己会被灭口。以为自己走到了生命尽头的那一刻,她发现她最牵挂的人是他。 她只想到了他,她在这世上牵挂的人只有他一个,她一点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无良家人。 也正因此,她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他,她骗不了自己。 幸好他在最后关头来救她了,她放心之余却又隐隐痛苦着,他救她并不是因为爱她,只是因为她像姜灵而已。 “别怕,我会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她惊吓过度,还处于恐惧中,叶西元便耐心的一遍又一遍安抚着她。 他温柔的哄着,一声又一声的重复着,不厌其烦的安慰着,直到时安渐渐安静下来,停止哭泣。 看似认真开车的君焰,竖长了耳朵偷听后座的动静。 他见过叶西元对时安温柔的样子,但今天还是让他大感意外,叶西元竟然能温柔到这种地步? 他对时安这么好,不可能家暴她,也不太可能跟她吵架,但他遇到时安的时候,她心情的确不好。 时安好像又睡着了,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犹豫着问:“叶西元,你跟时安吵架了吗?” 叶西元并不想搭理他,想到是因为君焰,他才能及时救出时安,便冷淡道:“没有。” “我在街上遇到她的时候,她真的就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情绪很不对劲。我还以为你家暴她呢。” 叶西元没解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时安为何失魂落魄。 她打电话说要逛街,他以为她和往常一样和舍友去逛街,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人去的。 她这些天情绪低落他清楚,他以为是小事,过几天就好了,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他一定得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能让她一直憋着不说。 时安额头的伤刚好,又到医院处理伤口,这次被推回病房时她是清醒的。 “要不要睡一下?”叶西元握着她的手审视着。 神色不再慌张,眼神不再惊恐,她状态还算稳定。 “不了,我不困。”时安轻轻摇头,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绑架,仍旧心有余悸,“那些人……” “交给我,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叶西元知道她想说什么。 “嗯。”时安落寞的低下头,让她自己处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 “你不想睡觉的话,我们聊聊?”他心疼得抚上她脸颊,她被打了,脸上微微红肿。 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那些不长眼的人竟然敢伤害她,彻底惹到他了。 时安抬眸看他,他想聊什么?她突然不想和他聊,她怕聊到自己不想聊的话题。 说她懦弱也好,她怕从他嘴里听到,他对她的好不是真心的。 就当她自欺欺人好了,只要他一日不说,她就当自己不知道,继续独享他对她的好。 她现在特别怕失去他,她不想离开他。 “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有事瞒着我?”她闪躲的眼神,更确定了叶西元的想法。 他看出来了?时安低着头垂着眼不看他,也不说话。 “回答。”叶西元轻捏着她下巴抬起,强迫她与他对视,“你不说话我会生气的。” 时安抿了抿嘴,又瘪了瘪小嘴,委屈道:“我怕我说了你会生气。” “你不说我更生气。”叶西元逼问着。 等她伤好了,状态彻底稳下来,再问她会比较好,但他不想等。 她心情不好,不早点弄清楚,她只会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她已经想好几天了,也没见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再继续等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想到两人刚认识时的相处模式,时安知道他真的会生气的。 虽然他对她好,但她不敢和他硬杠,垂着眸反问道:“你和姜灵什么关系?” “为什么这么问?”叶西元皱着眉,不明白她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看你生气了。”时安似娇似怒的看向他。 “我没生气,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这么问。”叶西元神色放松下来,不再紧绷。 他真没生气,就皱了个眉而已。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时安赌气般又不看他了。 叶西元只得道:“如果你是问和你长相相似的姜灵,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跟她不熟。” 三年前,姜灵车祸变成植物人,她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在她醒来之前他就转移到帝都发展,之后很少回魔都。 姜灵醒来之后,他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骗人!”时安不信,一点都不相信,他在说谎! 叶西元皱眉:“我没有骗你,你把话说清楚点。” 他死不承认,时安被气得破罐子破摔:“我都听到你叫她名字了!你跟她怎么可能不熟?” “我什么时候叫她名字了?”叶西元不解,就算叫了姜灵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你睡着了说梦话,喊的就是她名字!”就是因为他无意识喊出来的名字,这才恐怖。 这说明姜灵这个名字刻在了他心底里,是谁都磨灭不去的。 “……”叶西元瞬间哑口无言。 说梦话?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的沉默看在时安眼里,就成了板上钉钉的证据确凿:“如果只是不熟,你会喊她名字?” 叶西元想到之前的某个晚上,他梦到了小时候的姜灵,或许是那天晚上无意识喊了她名字,结果就被她听到了? 再联想到她这段时间的低落情绪,叶西元突然就笑了,神色愉悦很开心。 时安吃醋了。 所以,她心里是有他的,她也爱他。 在一起这么久,突然得知两人是相爱的,不是他单方面的恋着她,叶西元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开心。 “你还笑!”时安正气头上,他的笑容更是刺痛了她。 叶西元突然将她抱进怀里,想静静拥着却又怕弄到她的伤,只轻轻拥抱着:“我没有叫姜灵的名字,我叫的是你。” “……”时安愣了愣,叫的是她? “不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推开他,“你叫的就是姜灵,我没有听错!你别想糊弄我。” “我没有糊弄你,我不喜欢姜灵,一点也不喜欢。”叶西元捧着她小脸,认真又严肃,“我发誓,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他如此的信誓旦旦,让时安不得不信,难道她那晚真的听错了? 不太可能啊,她听到的明明就是姜灵。 “你跟姜灵真的没关系?”她不太确定的追问。 “真的没有。”叶西元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这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我从没有爱过其他人。” 他很清楚的知道,是谁住在他的心里。是她,只有她一个人进去过,他也只为她一个人敞开心门。 掌心下是他的心脏,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从她掌下传递过来,仿佛在向她虔诚向她诉说,他心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那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喊姜灵的名字?”她疑惑。 不可否认,他的承诺给了她信心,她也倾向于相信他,相信他真的爱她,不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而已。 可是,她心里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感。 “你都说了是说梦话,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他很想告诉她,他梦到的不是姜灵,其实是她,可他不能说。 时安垂眸想了想,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满目幽怨的望着他:“我以为你喜欢姜灵,只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而已。” 所以她这些天的苦闷,只是自寻烦恼而已? 太憋屈了。 “不可能的事!”叶西元一再保证着,“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要说替身,也该是姜灵是她的替身,她怎么可能会是替身。 被绑架一事,虽然很快被救了出来,但时安还是受到了惊吓。她晚饭只随便喝了点粥,就早早睡下了。 她睡着后,柴伍走进了病房。 他先看了眼病床上沉睡的时安,这才小声汇报着: “老大,那些绑匪就是普通的小混混,后面没人。但消息转了好几手,中间被掐断了,查不到主谋是谁,只查到源头是魔都那边。” 叶西元站在窗边,时安的人际关系极其简单,她性格安静乖巧,也不会嚣张跋扈的得罪人。如果不是冲着她来的,那就是冲着他来的。 但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而已,对付他的人,手段不可能弱。且他至今没收到什么消息。所以对方不可能是冲着他来的。 源头还在时安身上,他思来想去,心里已经有了目标。 除了那个霸占她身份的人,不会再有其他人那么恨她了。 叶西元转过身来,凝望着睡得还算安稳的时安,低声道:“你今晚守着她,不要离开病房,我天亮之前回来。” “是。”柴伍点头应下,看着离开病房的人,忍不住道,“老大,你去哪儿?不用我跟着吗?” “魔都,不必。”叶西元头也没回。 “魔都……”柴伍仔细思量着,呢喃道,“该是去找姜灵吧?” 第28章 姜灵最近经常晚归,因为景燃天天晚归,她不想独自一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 她醉醺醺的回到套房时,发现门口倚墙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身材挺拔挺有型的,似乎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是谁?”姜灵走近后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地上落了一地的烟头。 叶西元目光森冷的凝着她,这个和时安长着同一张脸的人。 “你找景燃吗?”走到他面前,目光涣散的笑着,“他应该还没回来,你要不要进来等他?” 她不认识这人,肯定不是找她的。这个套房是她和景燃住的,不是找她,那就是找景燃的。 她拿着钥匙准备开门时,听到对方说: “我找你。” “啊?”她茫然地看向对方,脖子却突然一紧,她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被掐着脖子推到墙上。 “唔……”她吓得钥匙掉落在地,呼吸不过来的感觉让她瞬间酒醒了。 “你干、干什么……放手。”干嘛掐她脖子,会死人的,这人疯了不成! “你敢动时安,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犹如地狱爬上来的阴森声音,让姜灵脊梁骨发寒,阴冷直往头顶窜。 时安?替时安报仇的。这人是时安什么人? 窒息感越来越重,她被掐得高高举起双脚垫不到地,近距离看着他这张阴森恐怖的脸时,突然想起来了。 君焰发到朋友圈那张相片,和时安坐在一起吃饭的人,就是这个人,他们说他叫叶西元,时安的男朋友。 “你……”姜灵想说什么却说不上来,她脸色涨红,涨成了猪肝色,她真的呼吸不过来了。 这是死亡的感觉,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死神降临在她头顶,难道她真的就这样死了? 不要,她不甘心,她还没有和景燃结婚,景燃还没有娶她,她不要死。 叶西元一双眼睛冷得不像人,他是下了死手的,看到姜灵因窒息而翻白眼,手劲半点没松。 再有几秒,姜灵就真的会窒息而亡时,景燃回来了。 看到姜灵被人掐着脖子挂在墙上,他飞奔过来推开叶西元:“你疯了!” 叶西元后退了一步,姜灵浑身无力的软倒在地,涨红的脸了无生气。 “姜灵?”景燃紧张地蹲下身前,“姜灵!” “叶西元!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她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景燃一边查看姜灵的情况,一边怒吼着。 姜灵差点断送在他手上,叶西元面无表情,半点反应都没有。 姜灵若活着,对他是有好处的,因为她可以拖住景燃。但姜灵敢动时安,她死了,对他也没坏处。 “景燃,警告你一次,管好你的女人。”叶西元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焦急的景燃,“再有下次,你护不了她!” 景燃心神一震,他从叶西元的眼里看到了杀气,他不是在开玩笑。 他更看懂了,叶西元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放过姜灵这一次。 让他管好姜灵?姜灵做了什么得罪叶西元了吗? 景燃来不及细想,抱起姜灵去医院,姜灵这样很危险。 因为景燃回家回的巧合,姜灵捡回了一命。 她醒后,景燃问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得罪叶西元。姜灵眼神闪烁,一口咬定她不认识叶西元,纯粹是叶西元发疯。 景燃不信她,可从她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无奈之下,他让人调查姜灵,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得罪叶西元的。 姜灵脖子都被叶西元掐黑了,她借此不去上学,天天陪着景燃上班,景燃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便默认了她的黏人行为,天天把她带在身边。 因为绑架一事,时安又好些天没去上学。 “还疼吗?”叶西元看着她背,她背上的擦伤已结疤,一条又一条的细小痕迹在她雪白的背上很刺眼。 “不疼了。”时安趴在床上玩手机,不回头也知道他问得是什么。 背上的伤,他天天都要看,看完都要问一句疼不疼。 “对不起。”叶西元轻抚着那些伤口,心疼的不行。 时安停下打字的手,回头看他,他脸上的疼惜之情显而易见。 “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她翻过身来,伸长了手臂搂住他。 知道他心里没有姜灵,他爱的人是她,对她而言就是最大的幸运。 她没经历过绑架,那天被吓到了。事后缓过来,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叶西元抱着她没说话,对他来说没护好她,就是他的错。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她趴在他肩头,小手在他身后噼里啪啦的打字。 “跟我聊天不好吗?”跟他在一起还一个劲儿的玩手机,这让叶西元心里不太痛快,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当然不是。”时安抽空看他一眼,见他有吃醋的迹象,吧唧一口就重重亲过去。 可她亲完继续玩手机,叶西元瞅着她这小模样,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拿她无可奈何。 时安在跟舍友商量下周末去玩,一个说去这儿,一个说去哪儿,大家意见统一不了,商量的就更热乎了。 聊着聊着君焰给她发了个微信。 她被绑架的事,多亏了君焰,所以他说要加她微信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叶西元知道后皱了皱眉,叮嘱她别太相信君焰,倒也没阻止她和君焰交朋友。 君焰:‘小安安,下周末有时间吗?哥哥要出海,带你去浪呀。’ 时安:‘出海?’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出海打渔。 君焰:‘邮轮趴体,很热闹很好玩的。’ 时安盯着趴体两个字,肯定很多人,君焰的朋友她都不认识,去了也融入不了,还是不去的好。 时安:‘我还是不去了。’ 君焰:‘为什么!叶西元不让你去?’ 时安快速瞅了叶西元一眼,小手指啪啪啪的按键。 如果问他,他十之八九不让她去,他不太待见君焰。 时安:‘不是,我自己不想去。’ 君焰:‘为什么?’ 时安:‘全是你的朋友,我都不认识。而且邮轮出海你们得去很多天吧?我就周末有时间,周一得赶回来上学呢。’ 君焰:‘也不是全是我的朋友,也有你认识的。景燃你总认识吧?’ 时安:‘认识。’ 她这才知道,君焰和景燃也是朋友。 君焰认识叶西元、景燃、姜灵,叶西元认识君焰、姜灵,她推断着,叶西元认识景燃的几率很大。 他们以前应该是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吧? “你认识景燃吗?”她好奇地问道。 上次她晕血被景燃带到医院的时候,没看到他和景燃有过交流。 叶西元心神一震,眸光深幽的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君焰邀我下周末出海,我说都是不认识的人,不去。他说有一个人我认识,是景燃。”时安实诚的什么跟他说。 景燃会去,姜灵势必也会去。叶西元不想她和景燃见面,更不想她和姜灵见面。 “认识,但不熟。”叶西元对魔都那些朋友,从来不以朋友称呼。 “如果我想去的话,可以去吗?”其实她不想去,就是问问。 叶西元看着她期待的目光,犹豫片刻便点头:“嗯,你想去就去,我不拦着。” 纵然不想她去,但去哪儿玩是她的自由,他不会限制她的自由。但她若要和魔都那些人接触,他会亲自带在身边,不会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他们。 他的回答让时安有些意外,他不喜欢君焰不喜欢魔都,这种情绪半点不隐瞒。 她以为他不会让她靠近,他不喜欢的人事物。 “怎么露出这副表情?”叶西元轻笑着捏了捏她震惊的白嫩小脸颊,“我说过,不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不危险。” 时安一脸满足的扑进他怀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骄纵了。 “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她羞涩地低语着。 叶西元目光微闪,以为自己听错,激动地推开她,紧紧盯着她羞红的脸,压抑的声音犹带着紧张:“你说什么?” 她说,爱他? 时安本就羞涩,被他这么严肃的看着问着,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脖子,全红透。 “再说一遍。”她不好意思再说,叶西元却固执地想要再听。 双臂被他紧紧抓在怀里的她,小脸红透,都不好意思看着他说:“爱、爱你呀。” 叶西元的一双黑眸紧了又紧,终是难掩激动地扑倒她,深吻紧随而上。 她真的说,爱他。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她一句爱,让他如何把持得住。 君焰为了拐时安去参加趴体,丢出各种诱惑,然而时安半点反应都没有,还不回复他了。 他郁闷无比,最后才放出大招,下周他生日,看在他曾救她一命的份上,给个面子,务必参加。 时安第二天才看到信息,她坐在床上挠着头。 君焰都这么说了,她不去好像不好,毕竟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那行吧,我去,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她给君焰回复道。 人生日这么努力邀请她,不去真的不太好。 叶西元刷完牙出来,她对他道:“下周是君焰生日,我答应他会参加了。” “嗯。”叶西元略略皱眉,但还是点点头,“我陪你去。” 君焰生日,他忘了这事,就知道他一旦邀请就会想尽办法让时安出席。 生日宴就是借口,君焰想干什么他猜得到,想搞事情,也得问问他同不同意。 “嗯嗯。”时安开心地猛点头,他不去,她都不太敢去,“一起去。” 时安去给君焰庆祝生日,就只能放舍友鸽子了。 她第一次坐邮轮,有点小兴奋,到了房间就一心往外窜。 “我在门口等你好不好?”她站在门边蠢蠢欲动,看向屋内的叶西元。 “就门口,别乱跑。”叶西元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弄什么。 “好。”她拉开门出去,门也不关,站在栏杆前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开心到飞起。 景燃看到隔壁房间冲出来的小身影,愣了愣:“时安?” 第29章 时安看到景燃也很意外,转念想到这是君焰的生日派对,他在也正常。 “你好。”她甜笑着打招呼。 “……你好。”两人并不熟,她这样打招呼不奇怪,可听着她如此陌生的语气,景燃有些失落。 两人沉默对视着无话说,有些尴尬。 “叶西元也来了?”他看向隔壁开着的房门。 君焰把时安和叶西元的房间,安排在他和姜灵的隔壁,故意的吧? “嗯,他在里面。”时安天真的指着房门,“你要进去找他吗?” “不了。”景燃微微一笑,他和叶西元并不是很熟,没什么好聊的。 叶西元面前有一块镜子,他正好能从镜子看到门口的时安。 听到景燃的声音后他停下了手中事,黑眸高深莫测的望着镜子中的人。 她巧笑嫣然,神色如常,对朋友一贯都是这种状态。 他放下心来,准备继续自己的事时,听到另一个声音。 “景燃。” 这道嗲嗲的声音,让叶西元一甩手走出去。 时安的视线落在姜灵脸上时,瞳孔猛的一缩。 这个人这张脸,和她太像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她都不敢相信世上会有两个陌生人长得这么像。 姜灵就是看到时安才急匆匆走过来的,如果知道时安也在,她一定不会让景燃参加的。 “你好,你就是时安吧?听朋友说我们长得很像,没想到这么像。”在景燃面前,她端着大家闺秀的模样,朝时安伸出手去。 时安还处于震惊中,怔怔望着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慢半拍的伸出手:“你、你好。” 真的太像了,像到她开始怀疑,她和姜灵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就在时安的手要和姜灵握上时,叶西元出现在门口:“好久不见。” 他声音很冷,不知道是对景燃说的还是姜灵,总之姜灵看到他就吓得猛然缩回手。 差点被叶西元掐死的恐惧,给姜灵内心深处留下了死亡阴影,她现在很怕叶西元,总觉得他一出现就会掐死自己一样。 她害怕的连连后退,直到退至景燃身后躲起来。 景燃见她害怕便不留痕迹的往前跨了一步,默默挡着姜灵,无声的警告着叶西元,别乱来。 叶西元差点要了姜灵这事,在场唯一不知情的时安,尴尬又奇怪的收回手。 明明是姜灵先伸手要和她握手的,怎么突然不握了。 “好久不见。”景燃也客气的打着招呼。 气氛好像不太对劲,时安没来得及深究,就被叶西元牵着手进了房间。 “别跟他们走太近,都不是好人。”叶西元叮嘱着她。 “哦。”时安懵懂的点头,他跟景燃和姜灵关系不好,她看出来了。 姜灵好像还有点怕他,他一出现就躲到景燃身后。 景燃也把姜灵拉近了房间,再一次质问她:“你到底怎么招惹叶西元了?” 叶西元分明是听到她出现才走出来把时安带走的,叶西元不想让姜灵和时安接触。 “我真的没有招惹他!”姜灵再一次否认,并举起手发誓,“我今天才知道时安长得这么像我,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叶西元不待见我?” “不可能!”景燃想也不想就反驳。 叶西元自幼认识姜灵,要是不待见她早就不待见了,没必要等到她长大成人再来掐她脖子。 姜灵肯定有事瞒着他,他问不出来也没办法,只能等调查结果出来,他才能知道姜灵到底怎么招惹上了叶西元。 又一次回到房间的时安,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房门关着,她很清楚的知道,叶西元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先出去了。 “我跟姜灵真的长得好像。”她看向他站在床前的背影,有感而发道,“为什么会有两个陌生人长得这么像?” 虽然她没有了十五岁之前的记忆,但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的无良妈第二胎只生了她一个,不然她都要以为,姜灵是她的双胞胎姐妹了。 “巧合吧,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终于捣鼓好的叶西元,拉起她出门,“带你去玩。” “这邮轮上有什么好玩的吗?”一说到玩,她很快就忘了姜灵这茬。 跟着他东转西转的玩,她才知道这邮轮豪华到什么都应有尽有,不过全程都是她一个人嗨到尽兴,他就在旁边看着她玩。 几个小时后两人到二楼甲板上,时安额头的头发都汗湿了。 邮轮已经出海,呼啸而来的海风刮在脸上,凉爽不已。 “渴吗?”她玩得开心,叶西元看着她也开心。 “有点。”海风吹着舒服,时安想在甲板上吹吹,便撒娇道,“可我还不想进去。” “我去给你拿水。”叶西元宠溺的拍拍她小脑袋瓜。 “真好。”时安开心地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又重又响亮。 这一幕正好被四楼甲板上的景燃看到,他心情复杂的转开眼,他不知自己为何复杂,反正心情不是很爽。 “景燃,时安和她男朋友感情很好的样子。”姜灵在他旁边自然也看到了。 “嗯。”景燃轻应一声,一转身离开了甲板,似不愿去看楼下之人是如何恩爱的。 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的姜灵,恨到指甲都要折断了。 景燃明知道时安已经有了男朋友,还这么在意她,把她这个未婚妻放在哪里? 看到叶西元离开时安,她也独自一人站在甲板上,姜灵上下左右张望着,旋即飞快下楼。 她走在二楼甲板上,再一次确定上上下下都没其他人后,她站在时安身后唤道:“时安。” 时安正闭着眼吹风,听到声音回头,刚看到姜灵想要打招呼。她肩膀突然一重,被推得往后倒,用力到她整个人摔出去。 “啊——”时安惊恐尖叫的声音,很快淹没进海里,彻底消失不见。 姜灵立即离开案发现场,转身时却在二三十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叶西元。 叶西元手上拿着矿泉水,一踏出门就看到时安身旁多了个人,还没看仔细,他就眼睁睁看到时安被推进了海里。 姜灵!这一刻他杀了她的心直往上冒。 如果他离姜灵近一点,肯定也将她一把丢进海里,可他现在满心满眼的担心时安,水一丢他就如鱼跃般跳进了海里。 看到他也跳了下去,姜灵更是心下一抖。 他们都出海这么久了,海平面上一望无际的连条船都没有,几乎没有被搭救的可能,就算会游泳,他跳下去也必死无疑。 她不敢细想,匆匆离开甲板时,害怕之余反而庆幸起来。 现在好了,连叶西元也跳进海里自寻死路,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把时安推进了海里。 只要时安和叶西元一死,她就是清清白白的豪门真千金,绝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身份,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做过的这些事。 她只要好好地当着豪门千金,等着长大些嫁给景燃就好了。 在姜灵看来,时安和叶西元必死无疑。 当天下午,君焰给时安打电话,没人接,给叶西元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到两人房间敲门,毫无反应。奇怪他们去了哪里,但邮轮这么大,一时找不到人也正常。 夜幕降临之时。 浩瀚海洋中的一座小岛,岛上有好几栋别墅,楼前停着三架直升机。 叶西元在和助理柴伍说着什么,听到身后有动静回过头。 柴伍见时安醒来,他默默地退开。 “安安,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叶西元关切的走向她。 “别过来!”时安突然大喊一声。 她反常的反应让叶西元皱眉,“怎么了?” “叶西元!”时安神色复杂,眼里有着憎恨,“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叶西元心神一震,猛地停下靠近的脚步。 都记起来了?是他想的那样吗? “安安……” “我叫姜灵!”时安愤怒大喊,整个人开始崩溃,“叶西元,你知道我是姜灵,才找上我的吧?” 亮堂的大厅门口,两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叶西元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你明知道我有未婚夫,你还这样对我!你存的什么心?”一想到两人这几个月的恋爱关系,时安崩溃到心碎。 “……”她心痛,叶西元也心痛。 他存的什么心,难道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你明知道我爱景燃,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姜灵痛苦到站立不稳,软倒在地上。 她说她爱景燃!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叶西元。 “景燃不爱你!”叶西元冷声提醒她,“他爱的是现在那个姜灵,不是你时安!” “不是!”时安双目猩红的吼他,“他是弄错了才会这样,他爱的人是我!” 叶西元不忍伤害她,但不得不让她看清现实:“你跟我睡过,你觉得他还会爱你吗?” 他和景燃没有过节,但景燃心高气傲,跟他叶西元沾上边的,不管是什么,景燃心里都是不屑要的。 “……”时安的世界一瞬间坍塌,她挣扎着站起往外冲,“不是的,不会这样的,我要去找他。” 叶西元不可能让她去找,在她从身旁冲过时一把抱住她。 “你放开我!我要找他!我要找景燃!”时安癫狂的用力挣扎着。 “你需要冷静一下。” 这种时候跟她说什么都没用,叶西元扛起她往楼上走。 “放开我!” 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嘶吼,叶西元将她丢在床上,锁在了房间里。 此时热闹非凡的邮轮上,左拥右抱的君焰接到了叶西元的电话。 他听了好一会儿,走到安静地甲板上,难以置信的小声道:“这样不太好吧?” 嘴上说着不好,但他面上却难掩兴奋的下楼。 他边走边讲,走到他了景燃紧闭的房门前,勉为其难却嘴角上扬道:“行,我帮你。但说好,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夜色更深了。 时安在房间嘶喊到声音沙哑,叶西元也没有放她出去。 她怀疑自己会被永远囚|禁在这里时,房门终于开了。叶西元拖着她往外走。 “放开我!”手腕被抓疼了,时安挣扎着要甩开他。 叶西元将她带到隔壁房间,一进门,她听到暧昧到不行的吟叫。 一抬头,屏幕巨大的电视上,播放着少儿不宜的画面。 “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叶西元指着电视,低沉磁性的声音又冷又狠,“景燃爱的是姜灵,现在那个姜灵,此刻躺在他身下的姜灵!不是你时安!” 时安这才看清楚,电视上的那个男人是景燃。她一双眼睛睁得如铜铃大,死死盯着他,震惊到要脱出眼眶般。 第30章 震惊过后,时安步步后退,哭着呢喃:“不是的,不是的,他弄错了。” “不是的,他爱的是我,他爱的是我。” 她和景燃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自幼定下婚约,他们感情一直很好,景燃不可能爱上别人,不可能的。 他不知道姜灵不是她,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这样的。 只要说清楚,只要景燃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姜灵,他会爱她的,一定会的。 “他爱的是我!”时安怒吼一声,突然往外冲。 叶西元轻而易举的抓住她,并将她摔在床上,旋即欺身而上。 他压制着时安,掐住她下巴,强迫她看向电视: “你说景燃爱你,那他现在在干什么?劈腿?出轨?你说他爱你,可他现在上别的女人!这样的男人是爱你的?你爱这样的男人?” 时安痛苦的闭上眼,不愿再看屏幕上的男人,不愿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纠缠不休。 她愤恨的推搡着叶西元:“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时安!”叶西元用力捏着她下颚,疼得她不得不睁眼看他,“我说过,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我是姜灵!我不叫时安!”她怒吼。 时安是那个人,那个和她的景燃纠缠在一起的人,她好恨。 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她抢了她的景燃,还把她推到海里,她差点就死了。 “你是时安!不管你以前是谁,从今往后你只能是时安!我叶西元的时安!” 叶西元的狠戾话语伴随着无法反抗的强吻,砸得时安身心俱碎。 她推拒着抗拒着,可叶西元牢牢压制着她,她除了被迫承受还是承受。 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哪次,哭得像今夜这么惨。 她心里排斥叶西元,可身体却似乎在贪恋他,她被迫承受的同时,偶尔还会控制不住的配合他。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哭着推拒叶西元。一不小心看到电视,里面心爱的人却在和另一个女人缠绵不休。 不论是身与心,她今晚都收到了双重伤害。 虽然心里知道,景燃肯定是认错了人,才会和那个女人缠绵悱恻。 可她内心深处依然受到了深深地伤害,景燃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他和其他女人做了那么亲密的事。 回到现实看到叶西元,她更是心碎到无以复加。 景燃背叛了她,可她也背叛了景燃。不管她是不是自愿,她和叶西元也亲密到颠龙倒凤。 她不知是哭累还是心累,叶西元一结束,她几乎是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叶西元一个翻身将她搂在怀里,也不关电视,就那么抱着她睡。 说他卑鄙也好,自私也罢。不论如何,他绝不放手。 不管景燃是什么态度,休想从他手里夺走时安。 这一夜过后,时安没在哭着喊着要去找景燃,但她双眼空洞的失魂落魄着,也不说话。 整日整夜的发呆,累了就睡,醒着就发呆。不论叶西元跟她说什么她都没反应,自闭着仿佛听不到。或者听到了,但她不想理他。 她像个了无生气的木偶,叶西元不想她这样下去,把她带回了帝都。 他依旧让她去上学,她只有在学校才有自由,一出校门就被叶西元亲自接走,半刻也不能离开他视线。 时安很配合他,上学就上学,放学不论他带她去哪儿,她都不反抗。 她的沉默寡言让人担心,可无论司马娇和欧阳静怎么问,她始终不说,只说自己没事。 她这模样怎么可能没事,一看就有事,但她愿意说,她们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那夜之后,她更是半个字都不跟叶西元说。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接她放学的车上,叶西元看着她一直望着窗外的侧脸。 短短一个星期,她瘦了好多,本就没几两肉的脸颊已经微微凹陷下去。 她这样自虐,他心疼,但再心疼,他也不会放她走,绝不。 以前她是姜灵的时候,他看得懂她。她是时安的时候,他更看得懂。 可现在,他看不懂她了。 海岛上那一晚,让景燃以那种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确是为了打击她,想让她对景燃死心。 现在她不再吵着要见景燃,看似对景燃死了心,却连她自己的心也死了。 “就算是只能拥有这样行尸走肉的你,我也不后悔。”叶西元开着车,轻声细语又坚定无比。 时安目光微动,眼角悄然滑落一滴泪来。 她知道叶西元不会放手,就是因为深刻的知道,她才更明白,她和景燃回不去了。 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景燃,他知道了姜灵让人绑架时安的事,叶西元差点掐死姜灵的事,也就说得通了。 可他想不明白,姜灵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时安没有交集,却这样迫害时安,问姜灵肯定也是问不出的,即使她说,很可能也不是实情。 为了弄清楚姜灵和时安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他又让人去调查时安,想从时安身上入手,继而弄清楚姜灵与她的恩怨。 助理说楼下有人找他,没有预约,是为了时安和姜灵的事,他疑惑之余,破例见了这人。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私家侦探进入办公室,冲景燃微微一笑:“景总,我是一名普通侦探。” “找我什么事?”景燃开门见山道。 “我有你想要的东西。”侦探从黑色皮包中拿出一个文件袋。 他想要的东西?景燃审视着他没接话。 “姜灵找过我调查时安。”透露客户信息是不道德的,但就算他不说了,景燃已经开始调查姜灵和时安,他早晚会知道的。 “所以呢?”景燃润眸一紧,眉头皱起。 “一千万。”侦探将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推至景燃面前,自信道,“这里面有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调查到这么重要的秘密,他说过,就算姜灵不买,他也不愁卖不出去。 一切答案?景燃现今有很多谜团,姜灵身上的谜团,亦有时安的,但一切答案,可能吗? “景总可以先看,看完再付我钱也没关系。景总家大业大,总不能坑我这点钱。”侦探落落大方道。 景燃疑惑着犹豫着,仅沉默一分多钟,便打开了文件袋。 他看得很快,纸张一页又一页的翻过去,他脸色一点点变白。 “怎么可能?”景燃瞳孔骤然猛缩,震惊到不敢置信,“时安是姜灵?这怎么可能!” 他一边看一边低语,还轻微摇着头,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当然可能。”侦探异常的平静,“如果时安不是姜灵,景总认为他为什么会找上她?” 时安是姜灵,时安才是他深爱的人,她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 姜灵并没有失忆,她是假冒的。想到两人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景燃目露痛苦,难怪姜灵一反常态的那么主动,为的是早点套牢他吧? 真正失忆的人是时安,时安和姜灵竟是双胞胎姐妹?而且她们还都不是姜家血脉,姜家千金一出生就是个死胎,早不在了。 十八年前,时安不过是姜父为了讨姜母欢心,怕她受打击买回家抚养的。 这一天,景燃将自己关在办公室,不办公不见人,不吃不喝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他想到姜灵车祸苏醒后,说自己不记得以前的事,连性格都变了。变得对他非常主动,主动亲他抱他脱他衣服。他拒绝过几次,觉得她还小。 但他是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吻着吻着难免热血涌动,一次没忍住,就再难回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不是你。”景燃抓狂的抱着头。 转念想起她和叶西元的亲密,他更抓狂的揪着头发:“叶西元!叶西元你早就知道了吧?你早就知道,才会去找时安。” 叶西元明知道时安才是姜灵,他骗了时安,也骗了他,更骗了所有人。 侦探离开的时候,姜灵恰巧来找景燃,看到他从电梯里出来,她盯着他看了好多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等她上了楼,助理拦着她不让进,说景燃谁也不见,连她也不例外时,她就知道出事了。 她思来想去,不能坐以待毙,一扭头找上了姜父。 姜灵跟姜父坦白了一切,姜父听完并没有多激动,只脸色沉着。 “爸爸,我会会好好做姜家的女儿孝敬妈妈,求你让我嫁给景燃。” 姜父沉默不语。 “如果事情败露,有损姜家名声,更不利于妈妈病情。”姜灵此话隐隐有威胁的意思。 姜父是个商人,最看重利益,且他对子女没多少感情,他只爱柳雅素,所以姜灵是她还是时安,对他而言其实没多大差别。 “爸爸你想想,时安和叶西元在一起,叶西元念着姜家养育时安的情分,在商业上对姜家肯定会有所照顾。” “我和景燃结婚后,他也一样会照顾姜家的。这对爸爸来说,是两全其美,百利无一害的事。” 姜父能洞悉人心般的双眸,审视了姜灵好一会儿,她似乎还不知道,她和时安之间的真正关系。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别告诉你妈妈这些事。”姜父打发走姜灵。 姜灵心下欢喜,这是答应她了! 姜灵回家等了一晚上,景燃果然没回去,他从不夜不归宿,不回来也会给她打个电话,可今晚连电话都没有。 她没给景燃打过去,就那么在沙发上坐到了天亮。 景燃第二天飞去了帝都,没跟任何人说。 第31章 下午放学后,时安一如既往地往外走,她低着头走得很慢,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一双黑色皮鞋。 她疑惑抬头,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景燃。她心神巨震,面上却一潭死水的平静着。 看着她这双黑白分明的晶亮眼睛,景燃只怪自己没早点认出她来。 仅有的几次见面,他就对她偶然流露出的眼神感到熟悉。蓦然回首时,更是被她看着叶西元的深情眼神深深震慑住。 因为那是他记忆最深处最留恋的眼神。 姜灵苏醒后,他从未在她眼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虽然姜灵也爱他,可她眼中更多的是痴情,和他往昔岁月里最留恋的深情双眸,终究不同。 以前他不懂,为何这样熟悉的眼神会出现在时安身上。虽然疑惑,可他之前不敢深想,就是因为不敢想,才会一次次的错过她。 怔怔对视良久,时安展颜浅笑:“你好。” 再一次看到景燃,她突然觉得自己不要恢复记忆比较好。记得他,记得他们的爱情,那一切都让如今的她很痛苦。 景燃双眸泛酸,她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 他知道她失忆,却不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姜灵。”再一次叫她这个名字,景燃声音发颤,控制不住的想流泪。 时安笑容僵硬,望着他好半晌,笑着否认道:“景先生认错人了,我叫时安。” 景燃眼中尽是痛苦之色,他是怎么知道她才是姜灵的? 不管怎么知道的,也许叶西元说得对,将错就错,对他们谁都好。 “我没认错!”景燃激动地反驳她,“你才是姜灵,你是我的未婚妻姜灵!” 他是错了,但不是此时认错。是他一开始就错的太离谱。 “我不是。”时安不承认,轻声道,“我叫时安。” “你不是!你跟我来……”景燃拉着她要走。 时安条件反射般,惊恐地推着他手,不肯走。 她这一瞬间的眼神,让景燃错愕又震惊,他从她眼中看到了无比熟悉的眼神。 “姜灵!你记得我的对不对?”景燃激动地抓着她肩膀,逼问着,“你恢复记忆了!是不是?” “……”曾经两人太过熟悉,他太了解她了,时安发现自己瞒不下去,眼眶微微湿润。 “为什么不承认你是姜灵?为什么不跟我相认?”景燃不明白,也不接受这样的她,“是不是叶西元跟你说了什么,他威胁你?是不是?” 时安紧抿着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叶西元没有威胁她,只是限制了她的自由而已。 她这模样,更让景燃断定了自己的想法。 “姜灵,我爱你,我爱的一直是你。我不会娶姜灵的,不是,是时安,那个时安!”景燃紧紧抓着她,“我不想再错下去,我从来都只爱你,也只会娶你,你才是我景燃的未婚妻。” 景燃一声又一声的诉说着,他对她的爱意,可时安却越听越想哭。 她越听越觉得,她和景燃越走越远了。 “那她呢?她怎么办?”她哽咽着反问。 “……”景燃瞬间沉默了下来,眼神闪烁着似不敢看她。 那个人,从昨天开始,他还从没有想过,她该怎么办。 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不管是怎样的后果,她都该一力承担。 “景燃,我们回不去了。”他的沉默让她越发的伤心,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就算我想和你在一起,叶西元也不会同意的。” 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何止一个姜灵,还有叶西元,他是不会放手的。 “你不要管他!”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她是被叶西元威胁了,才不敢与他相认,“只要你愿意回来,一切交给我解决,我会处理好这些问题的。” “不。”时安眼泪落得更凶了,“景燃,太迟了,我们回不去了。” “不!”景燃猛地抱住她,“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回得去,一定回得去!” 时安哭泣着,紧握成拳的小手,终是忍不住抱上他,哭的泣不成声:“我们回不去了。” 两人相拥而泣,紧紧拥抱着抚慰彼此。 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时安,不经意的一抬头,竟然发现前方墙角,露出了半个熟悉身影。 是叶西元! 她小身子一抖,紧抱着景燃的手却没松开。 他在哪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时安不敢细想,此时特别不想看到他,复又低头埋进景燃怀里,低低哭泣着。 叶西元,叶西元…… 她要怎么办。 “景燃,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提醒景燃,也提醒她自己。 “不!”景燃不接受她的退缩。 他捧着她脸抬起,低头就要亲上去。 时安慌忙推开,下意识的看向墙角。 墙角已没了那道熟悉身影,叶西元不知何时离开了。 这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心慌了。 “姜灵。”景燃深情又痛苦的唤着她,再一次亲过来。 时安用力推开,奔溃大喊:“我不是姜灵!” 她现在听到姜灵这个名字,已经不觉得别人是在叫她了,一想到那个人将她推下海,她就更是反感这个名字。 她哭着跑走,却被景燃一把抓住手腕。 “我叫时安!我不是姜灵!”时安用力挣扎着,疯狂到用脚踢他,“放开我!” 她情绪失控,景燃不忍看她这样,遂了她愿放开她。 她一得了自由就往外走,景燃赶紧跟上。 “不要跟着我!”时安突然回身吼他。 她没想到景燃会来找她,她现在脑子很乱,乱到要炸开一样,她需要冷静冷静。 她情绪已然失控,景燃不敢再刺激她,便注视着她离开。殊不知他这次心软一放手,此生就与时安真正的错过了。 时安哭着跑出校门,看到依旧停在校门口的车辆,站在车旁的熟悉身影,愣住了。 他没走吗? 叶西元靠在车门边吸烟,垂着眸狠吸了一口又一口,阴沉的面容比往日更森冷了几分。 抬眸看到她站在校门口,呆呆地望着他时,他夹着雪茄的修长手指轻抖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等不到她出来了。 下一秒,他掐灭雪茄,径自走向她。 十米左右的距离,他一步一步走近,眉目含笑,笑得很温柔,温柔到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牵起她的手,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轻声道:“我们回家。” 时安没拒绝没反抗,就这样跟他上了车。 她看错了吗? 之前站在墙角的那个人,不是他? 上了车,时安偷偷看他一眼,他往常一般面无表情,眼神却是柔和的。 应该是看错了吧,如果叶西元看到她和景燃在一起,不可能这么平静。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家,时安才发现她错了。 因为门一关,叶西元就将她推到墙上猛亲下来,抓着她肩膀的力道大的要把她骨头捏碎般,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飙了出来。 他看到了,他生气了。 这一晚的他,比她刚恢复记忆的那晚还凶猛,她哭着求饶,他充耳不闻。 她不知道是如何结束的,因为她没挺到最后,中途就被他弄到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她似乎听到他狠戾的说: “不管你叫时安还是姜灵,你都是我的,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一觉醒来,落地窗外天色大亮,似乎是中午了。 她想翻个身躺平,动了动却发现腰上横着条手臂,他也还没起床。 他抱着她,感觉到身后的呼吸和体温,她没再动。 叶西元却是知道她醒了,在她发丝柔软的脑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静谧的空间里,无声的互动,乍一看还挺和谐。 “姜灵是你双胞胎姐妹。”叶西元突然道。 时安猛地翻身看他,他说什么? 双胞胎……姐妹? “姜家真正的千金一出生就死了。你妈有抑郁症,你爸怕你妈受刺激病情加重,跟同个医院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人,买了一个女儿抱回家,那个人就是你。” 叶西元神色平静地望着她,坦白她的身世。 “三年前,你到帝都玩,姜灵飙车撞了你,你俩一起被送进医院。你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先看到的是姜灵,并立即把她转回了魔都医院。” 时安双眸逐渐大睁,紧紧盯着他。 “你本就不是姜家的千金,所以景燃也不是你的未婚夫。”这句话,才是叶西元最想跟她说的,“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也该够了。” 时安紧抿着嘴,瞪着他。 “你跟景燃,这辈子都不可能!”他一字一句道。 时安倔犟的一扭头,不再看他。 他果真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一切来龙去脉,却什么都瞒着她。 她请假了一天没上学。 下午叶西元出去了一趟,带了个人回来。 “爸爸……”看到姜父,时安震惊不已。 叶西元没听他们父女说什么,他上了楼。 再下楼时,听到姜父说:“既然错了,将错就错吧,你本来就姓时,现在只是复归其位而已。” 时安难以接受:“爸爸。” “以后别再叫我爸爸。你妈妈的病你清楚,她病情加重了,受不得打击,你想逼疯她吗?”姜父冷血无情道。 “妈妈她……”听到妈妈病情加重,时安很着急。 可是。 “她跟你没关系!”姜父提醒着她,“以后你跟我们姜家都没关系,你安分守己当你的时安就好。更别去找你妈妈,她真的受不得这种打击!” 姜父是来断绝关系的,根本轮不到时安说什么。 他走后,时安直掉落,但她不哭出来,只默默地流着眼泪。 爸爸不要她了,不让她回姜家,她也见不到妈妈了。 叶西元倒了杯水递给她:“别哭了。” 第32章 递到面前的水,被时安挥手打掉,‘哐’一声,玻璃杯摔在地上碎成了渣。 “是你跟我爸爸做了什么交易,才让他这样的吧?”她怒声质问。 是他把爸爸带回来的。 “不是。”叶西元平静地否认,“我回来时他在门口,他说找你,我就带他进来了。” 时安不信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信他,可看着他那双坦荡黑眸,她发现自己竟然相信了他的话。 事到如今,她竟然还会相信这个隐瞒了她一切身世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傻,还是该替自己悲哀。 像他这种为了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她怎么能相信呢。 怎么能! 时安今天没上学,所以她不知道景燃在学校门口等了她整整一天。 景燃没等来时安,却等来了姜灵。 看到她,景燃并没有立即质问她,而是沉默不语的带着她回了酒店。 在他的逼问下,姜灵哭着说:“景燃,我真的爱你。为了你,我很努力再改变学好,我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 景燃偏开头不看她,姜灵扑过去抓着他手:“这三年来难道我们不快乐吗?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对我动过心吗?” 她不信,景燃以前看着她,眼里明明是有爱意的。 “你不是姜灵!”景燃提醒着她。 “不管我是谁,可这三年是我陪你过的!一千多个日夜,我们一直在一起,这难道是假的?” 景燃不想听她这些话,她做了这么荒谬的事,却丝毫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气得摔门而出。 走前留下一句话:“我们分手。” 姜灵崩溃大哭,嘶吼着她不分。 景燃竟一点都不念旧情,他想去找时安,他想和时安破镜重圆。 她不允许,不允许!她爱景燃,景燃是她的! 这之后,他没再见过姜灵。他也再见到时安,她没上学,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 不过他接到了叶西元的电话。 “我警告过你,管好你的女人!不然哪天出门被车撞死都不知道!” “什么意思?”景燃听得云里雾里,但直觉有事发生,“叶西元,你说清楚点!” 叶西元就一句话,景燃追问,他直接挂了。 他想了想,给姜灵打电话,姜灵没接,打多少遍都没人接。 五六个小时后,他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接连一个星期,时安都没有去上学,她被叶西元保护的很好,外面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全都不知道。 周日这天,她消失不见的手机,突然出现了房间。 她拿到手机没多久,进来一个电话。 陌生手机号,没有备注。但即使没有备注,这个手机号对时安来说,也一点都不陌生。 这是景燃的手机号,她能倒背如流。 她看着手机,一直到铃声快自动结束,才犹豫着接起:“喂。” “姜……”景燃突然不知道该叫她姜灵,还是时安,“能请你帮个忙吗?” 他情绪低落,声音听起来很不对劲。 “你说。”时安不认为自己能帮上他什么忙。 “姜……”他更不知道该称呼警局的那个人叫什么了。 “现在那个姜灵,就是以前的时安,她被叶西元弄进了牢里,我在帝都没什么朋友,没办法弄她出来。” 时安听得渐渐皱眉,姜灵进了牢里?叶西元弄进去的? 景燃小心翼翼地,道:“你能让叶西元放过她吗?” 他知道,一旦他请求时安帮了这个忙,他和时安很可能会越走越远。 他虽然和姜灵分手了,可终究看不得她落魄,更何况他若不管,姜灵很可能会坐一辈子的牢,那她一生就彻底毁了。 他做不到无动于衷,任她自生自灭。 “她做了什么?”直觉告诉她,叶西元不会无缘无故把姜灵弄进牢里。 肯定是姜灵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得罪了他。 “对不起。”景燃的痛苦,从声音里就能听得出来,“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姜灵。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时安错愕,他又没有对她做什么,哪儿来的对不起。 她忽然想到,是姜灵,他在替姜灵道歉。 “姜灵对我做了什么吗?”她这几天天天在家,叶西元不让她出门,她并没有见到姜灵。 但景燃的话,的确是在替姜灵对她道歉。 “对不起。”景燃说不出口,“我不求你原谅她,但我跟你保证,她出来一定不会再伤害你。你放过她这一次好不好?” 他不肯说姜灵做了什么,但时安猜得到,肯定是很不好的事情,叶西元才会生气到把她弄进牢里。 她的沉默,让景燃焦急:“就求你这一次,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时安缓缓垂下眼敛,静静看着脚下的地板。 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求她,还说只求她这一次。 虽然无数次的跟自己说,她和他回不去了,可她心里清楚,自己还心存一丝丝的希望。 他以这种卑微的姿态求她,求她放过一个害她的女人。 她的心抽痛着,眼角无声地落下一滴泪来。 “好。”她平静地答应下。 这一刻,心里那一丁点希望,彻底破灭,她和景燃,是真的再无可能了。 景燃说只爱她,其实不是的。他或许还爱她,可他也爱姜灵。不然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不会为了姜灵,屈尊降贵的求别人。 挂了电话后,她心里一直平静不下来,去书房随便找了本书看。 窝在沙发上看到一半,一翻页出现一张相片。 相片上是一个人,一个身穿校服的小女孩,回头看着镜头,笑容灿烂,跟朵迎风招展的花儿一样。 她怔怔拿起相片,这是她,她初中时候的模样。 可她不记得自己拍过这样一张照片,叶西元打哪儿来的? 她思绪不由得顺着这张照片,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从小到大,她总觉得叶西元性格孤僻,不爱和他们玩,所以她和叶西元没多少交集。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她一点都不知道。 这张相片像是一个线索,初中的时候喜欢上她的?还是更早? 更早就小学了,大家都是一群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孩子,不太可能吧? 就连她和景燃,虽说自幼青梅竹马,但她对景燃产生爱情,她记得很清楚,是在初三的时候。 在那之前,她只觉得景燃人好,性格好,是个可靠的朋友,爱情根本就是没边的事。 “早熟吗?”她失神的呢喃着。 叶西元的性格,的确像个早熟的人。 “时小姐。”柴伍站在一旁唤她。 “嗯?”时安恍然回神,“怎么了?” “该吃晚饭了。”柴伍道。 时安朝墙上的时钟看了眼,六点半,往常这个时候,叶西元已经回来了。 他每天都回来和她一起吃晚饭。 “他还没回来吗?”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向大门。 “老大还有事要处理,他晚点回来。”柴伍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相片上。 他嘴巴张合了几下,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闭紧了嘴。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时安将相片夹回书中。 既然她问了,柴伍咬咬牙也就说了。 “时小姐,老大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没见他对谁那么上心过。” 希望老大某一天知道了,不会怪他多嘴。 时安这样对老大,他真的替老大委屈。老大什么都以她为第一位,把她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一番真心不该被这么糟蹋。 时安将书放在桌上的手,轻微一顿。 她看向柴伍,他是叶西元的助理,叶西元好像很信任他。 “你跟着叶西元多久了?”她问。 “五年。”柴伍道。 五年,是挺久了。 “时小姐,老大是因为你才来帝都的。” 时安怔了怔,为了她? “你在老大心里,真的很重要,他对你是真心的,他绝对不会伤害你。如果你觉得自己因为他而受到伤害,请你相信,那一定不是他愿意的。” 时安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 “有多重要?”她低声反问着,其实不一定是在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她对叶西元而言,真的很重要吗? “比他命重要。” 轻轻几个字飘进耳朵,令她心神一震。 比他的命还重要? 她不懂,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为什么会这么爱她。 叶西元回来后,她没有急着跟他说姜灵的事。 不管她是否情愿,他抱着她又是一番缠绵,事后抱着她进了浴室。 他转身放水时,她看到他腰上的纹身,想起两人幼年的事。 好像是她小学五六年级时,有天放学回家,她在校园一角看到他被人围着打。 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冲过去就要救他。 他都打不过别人,更何况是她,结果就是他牢牢抱着她,护着她也不还手了,硬生生被人打了个够。 那次她弄伤了腰,有天在他面前哭的很惨,说她身上留疤了怎么办。留疤会变丑,她不敢告诉景燃。 他好像很内疚,想了个办法说可以纹身遮一下。 她怕疼,也怕纹的不好看,他就说他先纹一个给她看看,不疼的。 之后两人一起去纹身,她选的图案。看着他纹完,她却不敢纹了,他还安慰她没事。 她纠结一个月后,再找他说要纹身,让他陪她一起去。他竟然说他学会了纹身,可以帮她纹。 所以她腰上的纹身是他帮她纹的,和他一模一样的图案。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交集。她突然灵光一闪,莫非就因为这个,她阴差阳错的惹上了这头恶魔? 救他是巧合,是一时冲动。之后找他诉苦是因为她当年还小,觉得身上有伤疤是丑陋的,不想让景燃知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没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这么多天过去,她终于愿意跟他说话了,问的还是这么亲密的问题。 叶西元放好水,跨进浴缸,轻笑着反问:“你猜。” “我才不猜。”她撇开头,心里还是别扭,不太想和他亲近。 叶西元长臂一伸就将她捞进怀里,只要她愿意跟他说什么,不管说什么,他都高兴。 温热的水泡的人舒服,泡着泡着,时安又忍不住开口:“是你高中的时候吗?” “嗯。”叶西元这次没卖关子,肯定的回答道。 她猛地回头,不敢置信的瞪他:“我那时候才小学!你会不会太禽兽了点?” 看来她没猜错,就是因为她不知天高地厚的跑去救他,才会被他惦记上。 喜欢一个小学生,他也干得出来。 “会吗?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答的坦诚,绝不是蒙她,他真没想过这个。 时安哑口无言。禽兽而不自知,更禽兽。 她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后,他再跟她说话,她会看心情回复一些,不会再将沉默进行到底,完全不理他了。 回到床上后,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怎么了?”他搂着她,轻拍着她背安抚着。 她一个翻身躺平,叹了口气,好像是失眠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和姜灵换了身份?”她问。 “你车祸后的一星期。”他有问必答,半点不隐瞒。 时安讶异:“这么早?” “我去医院看你,护士刚给你擦完身,衣摆没拉好露出了腰。”那时候她被医生宣布成了植物人,不知何时会醒来。 当知道床上躺着的人不是她时,他震惊又兴奋还害怕。 兴奋的是她没有成为植物人,害怕的是不知道她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她推测着,道:“你发现我腰上没纹身,去调查车祸,然后发现了时安?” “嗯。” “那为什么三年后才来找我?” “当年我什么处境你清楚,找到你我也守不住你。而且你那时才十五岁,我怕长时间和你独处,我会忍不住。” 他在她耳边轻轻蹭着,蹭着蹭着忍不住吻了起来。 时安羞红了脸,他会忍不住什么,显而易见,他这头禽兽现在就要忍不住了。 又被他折腾了一番后,时安窝在他怀里,红着脸抬头看他:“今天景燃给我打了电话。” 叶西元眼神微闪,但神色未变:“嗯。” 他淡漠的反应让她猜对了,她的手机是他故意收起来的,今天也是他故意放出来给她用的。 所以景燃会给她打电话,肯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放过姜灵吧。”她道。 “你知道她想对你做什么吗?”在叶西元看来,让姜灵坐一辈子牢,已经是最轻的惩罚。 “不重要了。”时安轻轻摇头,冲他温柔一笑,“不论她想做什么,有你在,她都伤害不到我,对吗?” 叶西元的瞳孔一点点缩紧,猛然捧起她小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有他在,她就不会受伤害。难道她想一直留在他身边? “我陪你呀。”她笑容清浅,略带娇憨,“我们在一起吧。” 她想清楚了,她若不放过他,就是不放过自己,也是不放过景燃,景燃也不会放过姜灵。 一直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关系只会越来越乱。 爸爸放出话来,姜家她已经回不去了。所以不论姜灵是谁,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不是姜家千金,景燃也就不是她的未婚夫。 这样挺好的,姜家的一切本就不属于她。时安这个名字,也只是复归其位而已,她没什么好抱怨的。 “你真、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叶西元紧张到都结巴了。 时安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紧张到甚至有些卑微,不敢置信的语气,听得人隐隐心疼。 他自幼孤傲,是个骨子里比景燃还要骄傲的人,为了她竟卑微到乞求她的爱。 她突然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能被他所爱。 “你要是不愿意,当我没说。”她猛地翻身背对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着。 两人前段日子的恋爱时光证明,被他小心翼翼地爱着,其实是很幸福的。 或许,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不是不幸,至少,让她重新认识了他,并爱上了他。 “我当然愿意!”叶西元深怕她反悔的压上去,翻过她强迫她看他,“安安,我们结婚吧。” “啊?”时安见鬼似的睁大眼睛,他脑回路转得未免太快了,“我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 她提醒着他,他也太操之过急了。 不过他急不可耐的样子,让她再也掩不住眼中的笑意。 柴伍说,在他心里,她比他的命还重要。有没有他的命重要她不知道,但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她有眼睛能看得出来。 他这么优秀,又深情专一,爱他,真的一点都不难。 “我们去国外结婚。”他提议。 “不要。”他就这么想结婚? “那等你二十岁生日那天,我们就去领证?”他步步紧逼。 “……”时安沉默。 结婚这种人生大事,她还从没想过。 二十岁,再一年多她就二十岁了。 “好不好?”叶西元在她耳边厮磨着,诱哄着。 “你是在求婚吗?”她被磨得缩起脖子,痒。 叶西元心中警铃大响,立即爬起身就要下床:“我现在就去买钻戒鲜花。” 什么?时安赶紧拉住他,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 叶西元不解的回头看她。 “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时安不好意思看他,红着脸道,“不用钻戒鲜花。” 猴急成这样,一点也不像个拥有雷霆手段的大总裁。 叶西元轻笑着,心满意足的扑回床上。 “不要了!”她严声抗议,“你今晚已经要好几次……” 再折腾下去天就亮了,不用睡了。 “要不够你。”一夜之间,幸福来得太突然,叶西元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自己。 这一夜过后,两人又过上了恩爱如初的甜蜜小日子。 时安不知道姜灵有没有被放出来,她没再问叶西元,景燃也没有再打电话给她。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平静着。 时安二十岁生日那天,叶西元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大早就把她从床上拽起来,硬拖着去了民政局领结婚证。 民政局门口,时安拿着小红本发愣。 叶西元出来又进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竟然是个已婚人士了。”手拿结婚证,她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感慨之余,手机响了一下,进来一条信息。 她点开查看,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我今天和姜灵结婚了,对不起,祝你幸福。】 她怔怔的看着信息,景燃和姜灵,也在今天结婚吗? 她跟叶西元和好之后,姜灵和景燃都没有在她生活中出现过,就跟消失了一样。 她本想直接删除信息,想了想,回复了一条。 【我很幸福,也祝你幸福。】 回完顺手删除,不是怕叶西元看到起疑心,是怕他又吃醋。 他一吃醋就折腾她,她这小身板受不住。 “走吧。”叶西元出来,自然而然的搂上她腰。 “我想吃火锅。”她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拉来结婚。 “大清早吃火锅?不腻吗?” “我乐意!” “行,吃吃吃。”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到这里就正式完结了,感谢读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