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作者:嗣叁 文案 我在他的家里装了监控 Original Novel - BL - 中篇 - 完结 现代 - HE - 三观不正 - 暗恋 江述年暗恋了孟野庭七年。 他不想再坐以待毙,溜进对方家里装好了监控,却不曾想对方早就在暗中窥伺他。 表面高冷内心变态攻x直球痴汉受 大变态和小变态的故事 双向暗恋/三观不正/扮猪吃老虎/伪强制爱 第一章 江述年活了二十四年,一路上顺风顺水,想要什么伸伸手就有人送上来。哪怕成绩中等,从小学玩到大学毕业,也能靠爸妈的积蓄混吃等死一辈子。 有人嫌他生活作风堕落,有人羡慕他运气好。可是他有个秘密——他喜欢一个男人,喜欢了整整七年,喜欢得快要疯掉。 那是他人生里唯一的不圆满,那个人总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无论他主动搭讪还是欲擒故纵,他从不多看江述年一眼。 那个不圆满,叫孟野庭。 他为了孟野庭专程跑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工作,住着简陋的出租屋,只为了能在孟野庭上下班的路上假装邂逅他,多看一眼那张勾引了他那么多年的脸,即使对方压根不认识他。 他的好友安哲只当他大脑发热跑去体验生活,却在一次江述年醉酒后意外听到了原因。对方一脸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就他?你干这么多蠢事就为了泡他?” 酒精上了头,江述年更加听不得别人说孟野庭的坏话,猛地拍了下桌子,又脱了力迷迷糊糊地趴倒在吧台上,嘟囔道:“他哪里不好了,你这是对他有偏见。” 安哲无奈地看着自己醉醺醺的发小,终于体会到恨铁不成钢的滋味。江述年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身边桃花更是络绎不绝,然而他却从没跟任何一个人在一起过,无论男女。他几年下来换了好几任对象,江述年却还是保持单身,问他原因也不说,总让他怀疑自己发小是不是某些方面有问题。 结果是心里始终藏着个人。 “你图什么啊?”他敲了下江述年的额头。 江述年醉得不轻,靠着他的肩膀小声回答:“图色,图他哪哪都好……我不管,我不要坐以待毙了,你帮我想想办法。” 旁人在酒吧里借酒消愁,搭讪猎艳。他们俩却坐在角落里,一个为情所伤,一个给他绞尽脑汁想办法。可他提的办法个个都被江述年否决了,江述年嫌酒后乱性太俗,主动靠近人家不吃那套。 最后办法是没想出来,江述年喝得晕晕乎乎,被他半搂半抱着送上了出租车。一回家就睡死过去,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 他揉着惺忪睡眼,肚子饿得不行,点完外卖他又开始思考昨晚没讨论出来的事情。照他现在的策略,这辈子都别想追到孟野庭,指不定到死人家都不记得他名字。他点开网络上的恋爱热帖,想从里边吸取精华,浏览器右下角的广告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隐形监控器,守卫您的居家安全。” 江述年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直接上会把人吓跑,那就来点下作的手段,不仅能满足他的窥视欲,还能让他更加了解孟野庭,何乐而不为。哪怕没能追到他,也不会被发现。 他当即下单了几个监控,决定趁孟野庭出门时偷偷去他家里装好。 只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江述年甘愿为他成为一个疯子。孟野庭是他人生里唯一的挑战,可他的爱不是虚情假意的游戏,哪怕只是和他走在一起,江述年就会幸福到疯掉。 他不曾明说的爱恋就这样疯狂生长了许多年,每一次相遇都让他的爱如同树根那般又向下深深扎根,擦肩而过都会让他偷偷高兴上一个中午。 监控很快就寄到他家里,江述年研究了一个上午说明书,决定趁下午孟野庭去公司时偷偷摸摸进他家装好。 他不是没干过变态的行径,他刚搬来这里时第一件事就是悄悄配了一把孟野庭家的门钥匙,然后将它高高挂在床头,每天看着就能够想象出那人的姿态。他从来没真正使用过它,怕被发现,还抱着对他们俩说不定哪天就成了的幻想。 过去的江述年希望可以光明正大地走进孟野庭家门,可现在他等不及了,他不想做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再当下去他就能直接出家了。他只想做个无耻的采花贼,偷点有关孟野庭的东西,慰藉他深夜的思念。 安哲跑去隔壁市和女朋友约会去了,没人帮他干这种缺德事,江述年只好自己上场。他戴好了鸭舌帽和口罩,帽子拉到最低,将半张脸都给遮住。他在街角蹲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孟野庭骑着电瓶车离开。 他鬼鬼祟祟地爬上六楼,背着的包里装着他的作案工具,微型监控确实如广告宣传那般,体积极小且隐蔽。他谨慎地穿上鞋套带好手套,在每个房间的角落迅速安装好摄像头,就连淋浴间都没有放过,角度恰好对准喷头。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在对方的卧室里逗留了一会儿,看着衣柜门还是无法忍耐住蠢蠢欲动的欲望,翻开最底层的柜子,悄悄拿走了一条孟野庭的内裤。那么多衣物堆积在一块,孟野庭不会那么快就发现的,江述年在心里想。 他的手因为激动开始颤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亢奋的状态,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他还想躺在对方睡过的床上,闻着对方残留的味道自慰。 可他现在必须要走了。 他回到家时脸还是滚烫的,像发烧了一般。他来不及打开电脑检验自己的成果,就仰躺在床上,闻着对方的贴身内裤,上面有好闻的洗衣液清香。他的下体早就硬了,将内裤洇湿一小块。江述年翻了个身,背微微曲起,手不自觉地摸向挺立的性器,手指上下套弄着,痴迷地闻着鼻端属于孟野庭的气味。 他想起孟野庭好看的脊背,恰到好处的几块腹肌,还有线条流畅的腿。也许孟野庭也会在某个时刻像他这样恬不知耻地撸管,也许他会用自己漂亮的手指脱下这条内裤。江述年在漫无边际的色情幻想里闷哼出声,快感层层叠加,快要射精时他又将内裤套在自己的性器上,喊着对方的名字到达了高潮,整个人都无力地瘫软下来。 可是性欲并没有因此而消退,反而越烧越热,他的嘴唇被自己咬到湿润发红,小腹在快感的余韵里轻轻颤抖。孟野庭的内裤沾上了他的精液,白浊色情地落在纯黑的布料上,他在亵渎他喜欢的人。 身体叫嚣着想要被填满的欲望,江述年这么多年来积攒的爱欲都在计划得逞的瞬间爆发出来,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根假阴茎,抹上润滑剂,手一软就不小心全倒在床单上,湿漉漉的一大块,见证着他此刻的浪荡行为。 假阴茎一点点没入湿润的穴口,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用后面自慰,一碰就生出剧烈的快感。内裤套在再次硬气的阴茎上,他上下摆动着腰,将冰冷的玩具用体温捂热,再吞进自己体内最深处。 江述年想象着这是来自孟野庭的爱抚,他会一遍遍地贯穿他,用不容拒绝的力度将他抱进怀里,给他痛苦,也给他高潮。 “孟野庭……唔、野庭!”假阴茎撞上体内最敏感的地方,江述年被自己用玩具操射了,整条腿都在痉挛发抖,湿滑的腺液和精液一起将那条内裤弄得更脏,眼角有闪烁的泪水。 走到浴室冲洗时他的腿仍在颤抖,软得不行,江述年冲了五分钟的澡才让欲望停歇下来,看见那条脏兮兮的,属于孟野庭的内裤,从耳根子到脸颊全红了起来,被欲望冲昏头脑时来不及羞耻,现在却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他把这些龌龊的幻想抛在脑外,打开电脑切进监控画面,孟野庭还没有回家,他贪婪地浏览过孟野庭家的每个角落,开始期待他们隔着电子屏幕的会面。 晚上七点,孟野庭回到家,门口的鞋子摆放似乎变乱了些,他只看了一眼,便照常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慢条斯理地走进厨房烧水。 他屏住呼吸观察着孟野庭的一举一动,在对方突然看向天花板时心猛地一跳,好在对方只是拿餐巾纸捏死了一只小飞虫,他再度放松下来。 孟野庭洗完澡坐在床边,视线很快掠过衣柜,随即打开手机戴好耳机看起了什么,然而孟野庭的身体挡住了手机屏幕,让江述年没法顺利偷窥。 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孟野庭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手机屏幕上播放着一段监控画面,江述年趴在床上,套着他的内裤自慰,叫得又骚又浪,而后是插进后穴的几根手指和假阴茎,对方喊着他的名字高潮。 他还没有亲自造访过的地方,怎么能让这种死物先进去?孟野庭有些懊恼。 43:03 第二章 江述年盯着电脑屏幕好几个小时,不停地回放快进,又切回实时界面,只为看清孟野庭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对方哪怕是只躺在床上低头看书,都让他浮想联翩,压抑下去的欲望又开始作乱。 从高中到现在,他无数次意淫过孟野庭的手。他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臂上有薄薄一层肌肉,也许握住身下的东西时会爆出最性感勾人的青筋,他会不会也在一个欲望难耐的夜晚偷偷自慰,会不会想着谁的名字高潮?江述年一遍遍地回放对方在浴室洗澡的画面,眼睛死死盯着那根粗大但漂亮至极的性器,根本挪不开目光。未勃起时尺寸就已经足够可观,倘若全部插进去…… 不敢再想下去,可江述年的下身又硬又热,他一只手握住性器开始撸动,另一只手切换了页面,对着已经睡下的孟野庭开始自己脑内疯狂的幻想,没几分钟就喘着射出来,精液比起白天更加稀薄。他知道纵欲伤身,可看见孟野庭,他就没法控制自己,短短三个字,他的名字就足够压倒一切理智,操纵他的一切感情。 他的所有下流幻想,都与孟野庭有关。 那条被他自渎时弄得脏兮兮的内裤被他仔仔细细洗完挂在了阳台上,从孟野庭家出来后,江述年第一时间跑去超市买了同款的洗衣液,买着买着干脆连牙膏沐浴露洗发水等生活用品都换上了相同味道,只为能再靠近他的生活一点点,假装那是来自对方的气息。 等他折腾完疲惫地回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一点,白天的亢奋让江述年闭上眼就睡过去,第二天闹钟响了几遍都被他全部按掉,也因此错过了他心心念念的画面—— 孟野庭在浴室里冲完澡,点开昨晚的监控视频,江述年高潮时潮红的脸颊,湿润的嘴唇,还有射在小腹上的精液都被他尽收眼底。孟野庭开始后悔自己先前放过他了,他闭上眼想象着对方的模样,手快速地揉弄着起了反应的阴茎,浓精尽数射在屏幕里江述年沉睡的脸上。 思绪又回到那根比他先一步进入对方穴里的阳具,江述年插入之前甚至拿嘴舔湿了它,孟野庭一想到这里表情就阴沉下来。那样漂亮的嘴巴,只可以用来喊他的名字,吃他的阴茎,除了他谁都别想沾染,也许他该给这个淫荡的小偷一点教训。 做完这一切,他面无表情地打开对方的监控后台,将这一段录像替换覆盖。 对江述年来说,千里追妻追到这里,唯一的好处是他可以在自家分公司混水摸鱼,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实在有事也可以直接请假,顶多挨他爸远隔千里的几句骂。只不过他当初求着他爸放他来这边,理由用的还是“想锻炼自己”,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 他踩着点跑到楼下早餐店买了烧卖豆浆,一不小心差点摔跤,却被前面的人恰好扶住。江述年定睛一看,心跳猛然漏了一拍,拉住他的人是孟野庭,那个他梦寐以求的人。他曾意淫过的手正搭着他,对方见他没事便松开手转回去,只剩江述年一个人在背后盯着他的背影发呆,赶在最后一秒跑进公司打了卡。 听说相同位置有痣的人上辈子是恋人,孟野庭的耳后有一颗小痣,他也有。江述年为这个巧合高兴了一整个上午,见谁都带着笑,他男生女相,脸本就精致漂亮,笑起来更是亲和。除去负面印象,连带着本来嫌弃他来公司体验生活的同事对他态度也好了几分。 手头上的工作一旦做完了,他就会习惯性地神游,习惯性地想起孟野庭。他想起高中时的孟野庭,大学时的孟野庭,还有现在的孟野庭,以及上午好心拉住他却又一声不吭的孟野庭,这个名字占满他身心的每一寸,他一定是为孟野庭而生,才会这样爱他。 直到下班回家他还是在想孟野庭,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等待那个人出现在镜头里。他不是不能无声无息地爱他,只要孟野庭愿意多看他一眼,他就会永远为他掏心掏肺。 然而走到半路,却被人猛地拽进阴暗逼仄的巷子里,他来不及挣扎就被对方按在地上,眼睛被眼罩牢牢蒙住,阻隔了全部的光线。多半是想要劫财,江述年慌张地向后踹去,却踢了个空,腿却被对方一把抓住,那人的指腹在他小腿上色情地摩挲,气息喷在腿肚子上。江述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忽然发觉对方的真正意图。 他想要开口呼救,却被男人用内裤塞进嘴里堵住了声音,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他的嘴被撑大到酸涩。对方早已将他的内裤扒了个干净,手指圈住软着的阴茎,没几下就没出息地硬了。男人在他耳边轻笑,江述年想躲却躲不开,只能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等待被奸淫的命运。 几根手指带着湿润的黏液塞进后穴,没两下就找到让他崩溃的那一点,逼得他发出不成调的叫喊。江述年早在挣扎里失了全部力气,男人拽着他的头发让他站起来,他的身体压在粗糙的墙面上,乳尖一下一下蹭着墙,又疼又痒。 对方的性器贴在他的穴口,猝不及防地插进去,江述年痛得像是被撕裂开来,眼泪涌出来,打湿了纯黑的眼罩。这里人烟稀少,往日白天只有野狗出没,晚上只有打野炮的情侣。江述年晚上走夜路时都总是加快脚步,现在却被一个陌生人按在墙上,不留余力地狠狠操弄,他的身体却违背主人意志般地从中得到快感,痛感渐渐变了味,阴茎硬得滴水,被操软了的穴道只会讨好地收缩,将男人的性器裹住。 他的手被领带捆住,被对方捏着手腕拽在背后,弯着腰被操到最深处。男人的性器又大又粗,他被迫去摸还没撑进穴里的那一截,全部塞进去肯定会撕裂,眼泪因为害怕掉得更多,下一秒就被按着腰将阴茎全部吞下。 彻底交合的一瞬间,江述年呜咽着高潮了,稀薄的精水射在地上,腿软得只能靠对方的力气站住,男人一巴掌拍在他臀肉上,骂他是个骚货。 他们像野狗一样在这被遗弃的角落里交媾,江述年被这个陌生人用粗硬的性器贯穿抽插,耳边只剩喘息和交合处的水声,他哭着喊孟野庭的名字,想要对方来救他,男人却扯掉他嘴里的布料,咄咄逼人地问:“臭婊子,你在喊哪个野男人的名字?你老公?” “再喊一句,我就把你现在这副被操到发浪的样子拍下来发给他。”男人的声音低沉,却笑着在他耳边威胁道。 听见“老公”二字,江述年哭得更厉害了,一次又一次被送上高潮,在剧烈的快感里起伏,性器全根没入又全部抽出,仿佛要把两个卵蛋也塞进去。江述年哭到快要失声,浑身抖如糠筛,最后射出来的东西已经不能算作精液,尿意又猛地窜上来,他哭求着说自己想尿。男人却动得愈来愈快,他没有戴套,不顾身下人的恐惧便将精液全部射在后穴深处,被内射的瞬间,江述年颤抖着尿了出来,水声听在耳朵里羞耻万分。 那根阴茎又塞进他嘴里,那人逼着江述年帮他舔干净,又在他嘴唇上抹开残存的精液。几分钟之后,这条巷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江述年无力地坐在地上,解开被自己哭湿的眼罩,衣服被扯得凌乱,裤子随意丢在地上,被肮脏的体液弄得已经不能再穿。脚边还有几张男人留下的钞票,讽刺又可恶。他压根没有力气再站起来,胸口先前在墙上蹭红了,乳尖破了皮,一碰就钻心地疼。 江述年出神了许久,直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孟野庭看着他,眼里是诧异,蹲下身问他:“你还好吗?” 他现在这副模样,任谁见了都知道是被强奸了。江述年一看到盼望见到的那个人,刚止住的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想要抱住孟野庭,却又怕自己身上的味道弄脏他的衣服。最后一点体力也透支尽了,他在对方眼前晕了过去。 醒来时江述年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自己是在曾经偷偷溜进来过的孟野庭家,他甚至来不及难过,就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了。孟野庭正坐在不远处打字,听见动静便转过头,问他:“好点了吗?” 身体已经被清洗过了,只是破皮剐蹭的地方依然隐隐作痛,膝盖也青一块紫一块。孟野庭拿着药坐在他旁边,笑容温柔,“我帮你上药。” 对方的眼神毫无欲念,哪怕是碰到乳头时江述年瑟缩了一下,孟野庭也只是轻声安慰他,让他忍一忍,说很快就好,反倒显得因此而激动的江述年下流至极。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了,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孟野庭的睫毛。 孟野庭身上一直有一种疏离的气质,他站在人群里,却又像是与他们格格不入。他对每个人都关怀备至,露出同样的微笑,却不像是真心。江述年不可自拔地爱上他,想成为那个被特殊对待的人,为此他已经努力了很多年。 先前的恐惧忽然在此时给了他灵感,既然孟野庭愿意朝落魄的他伸出援手,那他是不是只要扮演好可怜的受害人身份,就能一步步和孟野庭建立起联系? 孟野庭给他上好药,就看见江述年咬着嘴唇无声地哭,眼泪流了满面,像依然沉浸在痛苦里。孟野庭拍了拍他的背,帮他擦去眼泪。 43:06 第三章 再怎么想和孟野庭亲近,江述年也得装出一副可怜样子来,哪怕他早就开始感谢那个强奸犯,让他拥有了如此好的靠近孟野庭的机会。他傍晚想要跟孟野庭告别离开,对方却把他留下来吃晚饭。 孟野庭煮了两碗面,最上面卧着个色泽诱人的溏心蛋。把面端到桌上时他的围裙还没解下,额前垂落的头发显得更加温婉。他这碗还比孟野庭一根鸡腿,对方只说他现在身体虚弱,应该多补补。江述年腼腆地弯了弯嘴角,收下了这份小礼物。 饭后孟野庭欲言又止,像是怕多余的问话会伤害到他一样,最后含蓄地问他需不需要他的帮忙。江述年早就将孟野庭的号码背得滚瓜烂熟,却从未打出去过,这下有了正当理由,他自然求之不得,一边把手机递给孟野庭,一边说着“抱歉抱歉真的麻烦你了”。 他的腿还是酸痛得很,一瘸一拐地走下楼,孟野庭站在窗口看着他离开,江述年心有所感地转头,和对方的视线对上,看了一眼又不好意思地转开,只剩下红透了的耳朵暴露心声。 送完江述年,孟野庭重新坐回床沿,刚才江述年昏迷时躺着的枕头下边,藏着那条他塞进江述年嘴里的内裤,他看着那团布料,回想起对方哭着喊他的名字时的模样,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这足够让他回味兴奋上好几天。他打开手机,用另一个号码给江述年发去一条短信。 一回到家江述年就打开电脑,却发觉卧室里的摄像头因为不知名故障只剩一片黑,联系客服说可以申请上门维修,然而江述年本就是偷偷摸摸干的这档事,只得作罢。 心里的不悦很快就被孟野庭的主动关心冲散了,他一回家就收到了对方的短信,告诉他如果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不用自己憋在心里。江述年嘴角扬起,把每个字都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才去看另外一条未读信息。 那个陌生号码朝他发来一个酒店房间号,以及一张视频截图,截图里的他被人搂在怀里肆意操干,全然看不出不情愿的模样。 最下面的文字写着“下周六如果不来,就等着你老公收到视频认清你这个婊子的真面目”,末尾甚至附上了孟野庭的电话号码。 江述年在告不告诉孟野庭这件事上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把那条短信删去照片,原模原样转发给孟野庭,对方很快就回复“我陪着你去”。 睡前他又欣赏了好一会儿浴室里孟野庭的肉体,满心欢喜地睡过去,身上的疼痛也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之后几天他每天都在早餐店外碰到孟野庭,也许是那一天的遭遇让男人对他格外同情,看着他的眼神都柔和不少,人多了还会和他坐到一桌吃。 心上人就坐在对面,江述年吃一口就偷瞄一眼,对方只是低头喝粥,想要在沉闷的气氛里找点话题,“我以前见过你,我们是一个高中的。” 高中时的孟野庭是老师最喜爱的好学生,长得帅,成绩还好。孟野庭在同学里人缘也好,每个年级都有倒追他的女生,但他从来没有和谁搞过暧昧,三年不曾谈过一次恋爱,只忙着搞学习。 孟野庭终于看向他,忽然对着他笑了笑,“嗯,我知道,你在我隔壁班。” 这句话砸得江述年晕头转向,他不介意自己花好几年执着在一个人身上,却没想过孟野庭真的会记得自己,记得那个从来只是远远看着他的人。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淡定一些,故作随意道:“那时候我走哪都能听到你的名字,说你又考了第几,又拿了什么奖,可惜我成绩不好,不然肯定把你当目标。” “我们班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孟野庭放下筷子,顿了顿才说,“你长得很好看,这么说有点肤浅,但我真的因为这个记住了你的名字。”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高中时的往事,想到自己在孟野庭眼里并不是完全透明,就乐得想要昭告天下,可惜安哲还在跟女友热恋约会中,没人能听他讲关于孟野庭的废话。 孟野庭和他在早餐店门口告别,朝着各自公司方向走去,看着对方那辆电瓶车,决定偷偷买辆颜色不一样的同款,下次见面就说是心有灵犀。 坐在位置上江述年就几条短信朝安哲轰炸过去,宣告自己的追爱计划完成了十分之一,对方给他回了个白眼,让他追到了直接发红包过去,江述年哭笑不得地骂他真是够不要脸。 晚上回到家他一边偷偷通过监控看孟野庭,一边装作记起那天糟糕的回忆,在电话里跟孟野庭哭着说自己一想到那些事情就害怕,刻意把声音控制在不至于让人犯恶心但又显得可怜的范围内,又拿洋葱熏出了自己的眼泪。 孟野庭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地说他会陪着他,陪他抓到那个人渣。江述年不想挂电话,孟野庭就让他把手机放在一边,那头很快响起助眠的音乐,还有孟野庭对他说的“不早了,早点睡吧”。 也许对孟野庭来说这只是作为唯一目击者的义务,但既然他主动救了江述年这个被害人,他对孟野庭产生点不一样的情愫也是理所当然。依赖或者日久生情,只要给江述年一个机会,他就能死赖在孟野庭身边,不信等不到他对自己心动的那一天,就算绑也要把人绑回家。 几天过去,很快就到了那个短信里说的周六。孟野庭告诉他两个人一起过去可能会让对方生疑,让他从大门进,孟野庭再从后门上去帮他。江述年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便一个人上到三楼。然而还没等来对方和他碰头,又被那男人捂住嘴强拉进了房间,却不是短信里的房间号,而是它的对面。 这家酒店一向以隔音好而著名,江述年开始害怕了,怕孟野庭来晚了发现不了他。哪怕心里再怎么盘算,当他真的身处在未知的环境下,还是无法抑制本能的恐惧。男人带着遮住整张脸的面具,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脸型,对方就给他戴上眼罩,又被什么东西套住了头——是上次被塞进他嘴里的那条内裤。 他的四肢被分开,听见手铐合上的清脆声响。江述年晃了晃手腕,发觉自己真的被锁在了床上,脚也无法动弹。 一耳光打在他脸上,他一边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男人一边念他给孟野庭发的短信,一边扇他巴掌,耳光无疑是最具侮辱性的羞辱方式,更何况对方在侮辱他最喜欢的人,没几下江述年就骂他是个疯子,迟早会千刀万剐下地狱。 跳蛋沾着润滑被强行塞进后穴,江述年拼命挣扎,却因为四肢的束缚被人轻易控制住,被迫用屁股吃下一颗颗跳蛋,直到第四颗也被完全塞入,前面几颗一同振动起来,男人像是得了乐子一般调着频率,江述年被刺激到腰软下来,嘴上骂着,性器却在抚慰下挺立起来,却在下一秒被打得软下去。 对方舔舐着他的喉结,对他此时的畏惧姿态享受极了,如情人般在他耳边戏谑着说:“你现在这副样子就像一只发情的贱狗。” 江述年对孟野庭总是有无穷无尽的信任,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找到他,会在绝境中解救他。然而他又忍不住迟疑,倘若他对孟野庭并没有那么重要,他会不会又从此时的若即若离中抽身而去?他小声地啜泣着,不止为自己的境遇,更为自己心中那份不确定。 然而很快门就被人暴力踹开,他没法自由行动,只听见屋内骚乱嘈杂的打斗声,很久之后有人温柔地替他解开手铐,摘下眼罩后又用手掌替他遮住我,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照。 江述年手腕上脚腕上还有一圈红印,他顾不得别的,直接扑进孟野庭怀里,无助地哭起来。孟野庭没有推开他,甚至伸手搂住他,让江述年始终悬浮着的心终于着陆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孟野庭向他道歉。 江述年哭得鼻头通红,抱了很久之后才抬起头看向孟野庭,哽咽道:“谢谢你。” 孟野庭告诉他人已经送到了公安机关,很快就会出结果,以后他不用再担惊受怕,也没有人能再伤害他。江述年在房间里冲了个澡,换上对方临时带来的新衣服,尺寸有些大,孟野庭难得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的衣服,你先勉强穿着。” 江述年眼睛里还有潋滟水光,却在此时笑出了声,“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话音刚落他就发觉自己说出了什么心声,尴尬地闭了嘴,这一回换成孟野庭笑他了。 房间里东西散落了一地,只剩一片狼藉,孟野庭替他交了钱,又和他并排走到外面。正午的日头耀眼,江述年眯着眼看向天空,又看向身边的孟野庭,小心翼翼地牵住对方的手。 孟野庭没有拒绝。 43:09 第四章 孟野庭说他今天休息,可以一整天都陪着江述年散心,好忘掉这段糟糕的经历。 他的手掌轻轻抚上江述年的脸颊,揉着被打红的地方,问他还痛不痛,江述年摇摇头,说没感觉,眼睛也因为对方的关心而发亮。 他问江述年想去哪里,可江述年也不知道,对他来说有孟野庭的地方都让他足够留恋,因此过去的他才会拒绝一场又一场的聚会邀约,只为等在墙角看一眼孟野庭路过的身影。 对方从未发现过他,他便心安理得地做着偷窥狂,来到这座城市多久就看了他多久。他也曾无数次想要干脆找人把他灌醉,直接霸王硬上弓,强迫人跟自己在一起。可他实在是太贪心了,又想要孟野庭的身心,又不想孟野庭生气,只好把这些念头压在最深处,从不轻易实践。 就连买监控都是头脑一热、一时兴起,要是那会儿他再清醒一点,说不定就不敢下单了。 他坦诚地说去哪里都好,于是孟野庭带他走上这座城市最高建筑物的顶楼——58楼。这层楼本来作为要酒店的宴会厅使用,却因出过好几次事故而被荒废,平日里几乎没有人出没,只剩下摆放好的桌椅,荒凉又寂静。孟野庭拉着他直奔玻璃落地窗前,从杂志架上撕了两页垫在地上,才让江述年坐下来。 “我以前没事干了就会跑来这里发呆,还是第一次带人来这里。”孟野庭说。 其实这不是江述年第一次来这里,他尾随了孟野庭那么久,见过很多次孟野庭乘电梯到达顶楼,只是他不敢假装自己也是来发呆的人,只好等对方离开了,再鬼鬼祟祟地爬上顶楼,想象着孟野庭待在这里的样子。 江述年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手机的铃声打断,他和孟野庭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那个号码给他和孟野庭各发了一份视频,在看见缩略图的一瞬间,江述年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 想要遮住手机屏幕不让孟野庭去看,对方却已经点进视频,声音被放到最大,在空旷的顶楼回响,有他的呻吟哭叫,有那个男人的声音,更有不曾停下的水声,一听就知道是从何发出的。 江述年浑身僵硬地坐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场强奸看起来那样像合奸,孟野庭会怎么想他?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人都被带走了,还能跑来这里扰乱他的计划。 他无法抗拒从天而降的霉运,也无力改变,只好抓住机会缠住孟野庭,可他还是会害怕,害怕孟野庭对他的感情无法包容他的全部,害怕一步错步步错——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好显得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别看……能不能别看。”他别开视线,不敢和孟野庭对视。 “是他设置的定时短信,”孟野庭低声安抚他,把浑身颤抖的青年搂进怀里,“没事了,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江述年紧紧抱住他,身体因为激动而打着颤,而这份激动压过了恐惧,拥抱住孟野庭的刹那,他早就把自己刚才的犹豫不决忘了个干净,只想着再抱紧一点,永远不要松开手,就这样一辈子连在一起。他在孟野庭怀里哭,连哭泣声都不敢过大,像极了一个被深深伤害的可怜鬼,只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可以被治愈。 孟野庭当着他的面把那个视频删除,又拿过他的手机一并删掉,“江述年,真的没事了。” 猛地被对方喊了自己名字,江述年快要幸福到疯了,却还是不得不演得脆弱,声音断断续续:“你能不能不要走,我知道我很脏,不配……” 话没说完就被对方厉声打断,孟野庭扶正他的脸,认真地对他说:“下次不许说这样的话,你不脏,你很好,我也不会走。” “其实我喜欢你——”他剩下几个字被孟野庭打断,他低头吻住了江述年,唇齿交缠,撬开牙关,将他从身到心全部占有,江述年在这个吻里无声地流泪,眼泪淌到嘴角,又流进他们相触的唇瓣中间,只剩淡淡的咸味。 漫长的一吻结束,孟野庭鼻尖贴上他的鼻尖,将他圈在怀里,轻笑一声又附在他耳边说:“我知道,因为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也许比你还要早。” 江述年还没从做梦似的吻里回过神,就被孟野庭的话震惊到失语,对方的眼神那样真挚,全然没有撒谎哄他的意思,只能用残存的理智问:“真的吗?” “我从来不骗人。” “可是你前几天还说只是记得我的名字。”江述年故意挑刺。 孟野庭无奈地看着他,又亲了亲他的酒窝,“记得你的名字是因为喜欢你,有问题吗?” 无论如何,他暗恋那么多年的人也早就喜欢上了他,这是江述年这么久以来听到过最让人兴奋快乐的消息,他掐了自己好几把,来确认这不是做梦。 他问孟野庭他们现在算不算谈恋爱了,对方回答“是”,于是他悄悄拿手指去蹭孟野庭的手掌,“那可以和你……” 孟野庭没耐心地一把把江述年抱起,让他的腿盘在自己腰上,低头又吻了吻他的嘴唇,“和我做什么都可以。” 最后他们俩挤在公交车最后排回到家,江述年租的房子里孟野庭所在的小区不过几条街。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孟野庭做点什么,好让自己拥有足够的安全感,便缠着孟野庭说要去他家,嘴上说着喝茶,心里却打起了小算盘,万一他觉得自己太轻浮怎么办?万一他不喜欢刚确认关系就上床怎么办? 江述年的爱和欲永远相生相随,他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对他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想和他每天都做爱,想要掌控他的一切。但这个人是孟野庭,如果他不热衷做那些事……江述年也不是不能收敛一点点。 这个点的公交车塞满了人,旁边坐着买菜回家的阿姨,而他们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借拥挤的位置牵手,肩膀撞着肩膀,每一次触碰都让江述年回味许久。 第三次来到孟野庭家,他还是沉迷地闻着屋里的味道,感受着那个人生活的气息。一进门就抱住孟野庭仰头索吻,亲得忘我投入,直到对方说要去做晚饭了才不悦地分开。江述年在镜子前看着被亲到红肿的嘴唇,突然想要孟野庭在他嘴唇上咬一口,留下属于对方的印记。 他一向想一出是一出,当即跑到厨房找孟野庭,让他再亲一口,发誓这是最后一口。可孟野庭只是像蜻蜓点水那样轻轻碰了碰,压根就不懂他的意思。 “亲重一点。”一转眼他忘了自己刚才发的誓,又开始祈求孟野庭。 孟野庭关了火,把他按在门板上就一口咬住湿软的红唇,又疼又爽,有血丝从破皮的地方渗出来,孟野庭纵容地问他:“这回满意了吗?” 满意到江述年下面都硬了,但他不好意思再打扰人做饭,只好用不易被发觉的姿势偷偷溜出去,进了孟野庭的卧室,抱着孟野庭睡过的被子隔着衣物用下体蹭床。 他身上穿着孟野庭的衣服,躺在孟野庭的床上,肆无忌惮地干着这种事。过去光是想想他就快要高潮,更何况是现在亲身实践。 他幻想过自己在孟野庭床上自慰,被他当场抓包,孟野庭会用阴茎好好惩罚他,把他操得连哭都不出来,在高潮里一遍遍问他“下次还敢吗?”他会说不敢,然后下次继续明知故犯。 性幻想是最好的催情剂,他咬着被角低声呻吟,怕声音太大被发现,精液射在孟野庭的衣服上。他看了眼紧闭的门,又低头悄悄闻了闻味道,一股松露味。 刚做贼心虚地拿纸巾擦掉那些液体,门就突然被人打开,孟野庭探了个头进来,让他快点去吃饭,江述年的脸依然通红着,支支吾吾地回答他好,幸好对方没再走近,便没有察觉他慌乱的气息。 吃着吃着孟野庭突然问他:“耳朵怎么这么红,房间里很热吗?” 江述年被吓得一愣,尴尬地答:“有点。” 而后继续埋头吃饭,孟野庭自己吃几口就给他夹好几筷子饭菜,还不许他挑食,剩一口下次就没得吃。江述年只好不情不愿地全部吃进去,靠看着对方来减轻胃里的难受。 他抢先去帮孟野庭洗碗,洗完一个就转头看看孟野庭,对着他忍不住弯起嘴角。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又赶紧转回头,不厌其烦地玩着幼稚的小把戏。他洗得累死累活,刚想找孟野庭要点奖励,对方却把一团餐巾纸塞到他手里,问他:“刚才在房间里干什么了?” 江述年继续装傻:“擦鼻涕。” 孟野庭不置可否地笑了声,让江述年坐在他大腿上,手暧昧地蹭过他胯下,声音却严肃起来:“再问你一遍,干什么了?” 这种语调让江述年有些畏惧,把头埋在孟野庭肩上,声音小到快要听不清,“自慰。” “我没听清,大点声。” “……在想着你自慰。”江述年闭了闭眼,干脆豁出去了。 43:12 第五章 “怎么想的?想着我什么能把被子都弄脏了?”孟野庭继续问他。 连着几个问题都快把江述年问懵了,忍不住移开视线,心虚地不敢和他对视,却很快被孟野庭被按着后脑勺看回去。他被问得耳朵红得像要烧起来似的,他没想到孟野庭认真开起黄腔来这么色情下流,他又想和孟野庭做爱,又害怕这样的他。 好在对方只是装模作样了一会儿,就露出个恶作剧得逞的狡黠笑容,捏着他的肩膀哄道:“怎么看起来跟要哭了一样。” 江述年放松下来,埋怨道:“你欺负我。” “那要我怎么赔罪?” 江述年弯腰去亲他,胯下坚硬的地方一不小心顶到了对方,动作尴尬地停了下,想了想说:“那就罚你以身相许吧。” 最后他被孟野庭抱到床上,对方还念叨他太瘦了,得喂到他抱不起来的程度,听得江述年又气又好笑。孟野庭让他先去洗澡,他都能在耳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浴室里磨蹭了好几分钟,嘴角就是下不去。洗完他裹着浴巾挪到床上,朝站起身的孟野庭眨眨眼睛,用最无辜的表情勾引他。 他在孟野庭出来之前仔仔细细看了遍被子,真在上面发现一小块干涸的精液痕迹,大概是刚才没看到。他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发呆,浴巾也随着动作掉下,于是孟野庭一走出浴室,看见的就是江述年光着身子等他的模样,甚至身上还有白天残留的印记。 江述年的眼睛都快看直了,盯着孟野庭腹肌上的水滴看个不停,恨不能自己魂穿成那滴水好好轻薄他的肌肉。直到孟野庭坐到他身边,他还在眼馋这具每一处到恰到好处的漂亮躯体,伸手捏了捏他的腹肌,又向上去摸胸口的肌肉。嘴唇不自觉地就挪到男人的乳头上去了,又舔又吸又咬,还要抬眼去看孟野庭,眼睛里的欲望一览无余。 孟野庭只是坐在那随便他摸,江述年摸着摸着就发觉孟野庭下面也硬了,鼓鼓囊囊的一大团,只隔着薄薄一层浴巾。他拽掉这最后一层阻碍,自然而然地跪坐在地上,低下头要去给他口交。孟野庭怕他膝盖疼让他起来,江述年还不听,最后只好让他跪在孟野庭脚背上。 口腔含住龟头,分泌出的腺液沾在嘴角,江述年便用舌头舔了一圈,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小动作落在对方眼里是多么勾人。他最开始只是想着孟野庭自慰,后来欲望愈发难以填满,就开始学着片里的动作插自己的后穴,偶尔还会拿道具当作孟野庭的性器,将嘴里塞得满满当当。 想象终于得以成真,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恋人的阴茎,吸出色情的声音,吃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想给他深喉。孟野庭再怎么想按着他的头往里边干,却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欲望,让江述年起来,说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然而江述年在床上不听话得很,孟野庭说什么都不听,主动将阴茎往最深处撞,眼角已经湿了,却还要呜咽着往里吞,好带给孟野庭快感。几个来回就让他开始咳嗽,孟野庭给他顺气,不悦道:“不听话是不是?” “老公,你舒服吗?”江述年只是没骨头似的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咬着他的耳朵问。尾音绵长,他这是明摆着勾引孟野庭。 孟野庭一声不吭地从翻出新买的润滑剂,把江述年按在身下,全部倒在紧闭的穴口外。手指一根根加进去,没几下就按到前列腺,江述年的叫声高亢起来,腿开始踢他,很快就被他牢牢压住,阴茎贴着穴口磨蹭,就是不进去给他一个痛快。江述年求他快点操进去,却听见孟野庭说:“弄脏了被子的事情怎么算?” “我可以……舔干净。”江述年小声回答。 于是孟野庭把被角塞进他嘴里,逼着他舔自己的精液,又掐着他的腰把阴茎一点点挤进去,润滑弄得身下一塌糊涂,江述年早就在无法发声的刺激里没出息地射了,刚好又射在了被子上。他要舔的地方又多了,孟野庭不依不饶,干他还要嫌他舔得不够认真,又嫌江述年的口水都沾到上面,弄得更脏。 最后他把人翻了个身,阴茎在体内转过一个角度,猛地蹭上那一点,江述年仰起脖颈哽咽着射出来,精液都溅到自己胸口。 孟野庭把他抱在怀里,低头舔干净那些白浊,无理取闹道:“把我的嘴唇弄脏了,这笔账你得用一辈子偿还了。” “十辈子都没问题。”江述年顿时忘了刚才被欺负的事情,凑上去帮他舔掉,舔着舔着又吻在一起。 他还想再做下去,孟野庭这次却不依他了,帮他在浴缸里放好温水,坐在一旁陪着他聊天。 现在江述年才有空纠结别的问题,刚才的厚脸皮全没了,他问孟野庭:“我们刚谈恋爱就上床,是不是太快了?” “我还嫌没有早点对你告白。”孟野庭给他擦着头发,随口回答。 在他的记忆里,孟野庭对自己从来都是视而不见的,哪怕偶遇也没有露出过任何多余的表情。江述年难以相信孟野庭真的会暗恋自己,可这件事就是这样发生了,他不甘心地追问:“到底是什么时候?” “记不太清,你经常路过我们班窗外,我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后来我每天都想再见到你,就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你了。” 孟野庭一脸平静地说着江述年震惊至极的话,他微张着嘴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他的确为了在孟野庭面前刷存在感,每天没事就拉着同伴在走廊上走来走去,主动帮课代表送作业也是为了能在办公室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撞见孟野庭。 可他暗地里这些努力从没得到半分回报,路过孟野庭班级门口时那人永远在低着头算题,办公室里遇见了对方也只是专注地看着老师。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故事就是如此,他卑微地单恋,也许到老都无法修成正果。 然而二十四岁的孟野庭告诉他,在许多年前,他也同样想要见到江述年,他也同样因他而心动。这何止是巧合,这简直是他积了八辈子的德才换来的运气。 江述年湿着身子就抱住孟野庭,同对方紧紧贴合,他们赤裸着,这个拥抱却不带任何情欲,只剩下他呼之欲出的冲动的爱。江述年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想抱住他,想亲吻他,想告诉他“我从那时候开始就特别特别喜欢你,喜欢到只能看见你一个”,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带着满身的水,沉默地抱住孟野庭取暖。 他泡完澡就钻进被子里,搂住孟野庭一条胳膊开始玩手机,美名其曰增进感情,说白了就是想吃豆腐。他妈又打来每周例行问候的电话,无非是问他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工作顺不顺利老头子的手下有没有为难他。江述年着实没什么好报喜不报忧的,他在这过得真不错,吃穿不说多好,但怎么都不愁,每天还有心上人可以看,还能有什么过不去的? 打完电话就见孟野庭正看着他,他也顺着这视线看回去,对视了好一会儿江述年忍不住先笑出了声,整个人蒙在被子里笑得发抖,孟野庭把他拽出来,不爽地问他笑什么。 江述年靠在他肩膀上,“以前一直觉得你看起来正经又严肃,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可爱。” 这话不明不白,弄得孟野庭都对着手机屏幕看了看自己的表情,分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结果江述年又在一边笑得跟鹅叫似的。 第二天早上他们下楼吃早饭,在玄关等待恋人换衣服穿鞋的感觉实在太好,天知道江述年多想直接和孟野庭同居,天天闭眼睁眼都是他,然而这才谈了几天,他都觉得太不矜持。 他和孟野庭的房子都是租的,他跟孟野庭说等租的房到期了他们就买套房搬出去住,孟野庭答应了他。 安哲和女友约会完了,刚好傍晚回来,江述年一下班去高铁站接他,请他在孟野庭之前体验了一回自己刚到的电瓶车。他对江述年简直无语了,谈恋爱谈到买辆同款电瓶车都能乐呵半天,江述年就凶他说不懂浪漫。 “你等等。”他被拉到饭店请客,江述年突然坐在他对面来了句。 没几秒他的手机屏幕就亮起来,江述年给他微信转了888,备注写的是“你还有时间说点好话”。他思索了一番,想起自己说过的话,震惊道:“你竟然把他追到手了?” “什么叫竟然,你这是看不起我吗?”江述年一边点单一边鄙夷地回嘴。下单毫不留情,直接往最贵的菜点,力图把损失的钱从安哲这重新宰回来,一提到孟野庭他的话又开始滔滔不绝:“是他追的我,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反正我们是两情相悦,你最好说话给我注意点。” 43:15 第六章 这顿饭吃了多久安哲就给江述年讲了多久他和女友的甜蜜爱情故事,江述年刚羡慕了几秒,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有孟野庭,他和孟野庭还有那么多没做过的事情,表情就又愉快起来。 像是要报他使劲点单的仇,江述年吃饱了安哲还冷笑着逼他吃光,不然就把他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分享给孟野庭听。一讲到这个名字江述年就投降,被迫还了自己造的孽。离开之前使劲灌了安哲好几杯酒,安哲酒量一直不好,看对方醉了他就没良心地把这人醉酒的模样拍给他女朋友,总算报复回来刚才的吃撑的屈辱。 只是他自己也喝得微醉,在街角意外看见了一个身影——孟野庭就站在那看着他,双手插兜。江述年愣了一会儿,立马小跑过去,脚步因为醉意有些踉跄,他靠在孟野庭身上,声音迷糊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都不跟我说。” 孟野庭本想约江述年去吃饭,刚想打电话就看见江述年朋友圈里发的照片,照片里他和安哲勾肩搭背,亲密异常。 前几天他们就约好了今天出去吃饭,然而江述年只记得自己的发小,却忘了他们的约定。孟野庭很难描述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只是悄无声息地顺着朋友圈定位赶到饭店外,自虐般看着靠窗坐着的两人打闹。 哪怕知道江述年对自己的感情,哪怕知道他们只是朋友,孟野庭还是生起闷气来,想着只要江述年中途能转头看他一眼,他就不计较这件事。可从头到尾,江述年都没有看他一眼。他压根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你喝醉了。”他语气冷淡地下了结论。 江述年摇了摇头,双臂抱住他的腰,声音都虚了还要逞强:“怎么可能,我才没醉。” “老公,一天不见我就好想你啊。”江述年整个人倒在他怀里,不顾街道上路过的人,仰起头去摸索他的嘴唇,却被孟野庭躲开,怎么也亲不到,朝着孟野庭催促道:“你快亲亲我,快点。” “你本来答应我今天跟我吃饭的。”孟野庭把他拉到角落,手指碰上柔软的唇瓣,轻轻揉了两把就放下,不轻不重地说道。 江述年的眼神清明了一瞬,随即又迷离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对不起……我忘了。” 孟野庭忍耐着冲动,搂着他在街边打了车,带他回到自己家里。江述年一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一副醉得不轻的样子。江述年躺着躺着又突然坐起来,自发地脱光身上的衣物,走到面前就要拉他的裤链,刚碰到拉链手就被孟野庭拽住。 跟醉酒的人是没法讲道理的,江述年没能偷袭成功,立马红了眼眶,抱着孟野庭的大腿委屈地说:“你不爱我了。” 孟野庭快被他气笑了,到底是谁不遵守约定在先,他怎么做得到这么理直气壮。他把人拉到沙发上,找来领带把他的手高高绑在头顶,扒了江述年的内裤就开始打他的屁股。巴掌清脆有力地落在柔软的臀肉上,一下又一下,打得江述年忍不住叫出来,声音渐渐变得淫乱起来,哭腔里夹着浪荡的呻吟,不安分地左右摇着腰想躲开,又被他死死按在大腿上。 江述年的意识一片迷糊,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要挨打,还是他喜欢的人亲自动手。孟野庭每一下都没收着力道,两瓣屁股被打出大片均匀的红痕,痛得他想哭想叫,可身体却从疼痛里找到了某种快乐,阴茎硬起来,顶在孟野庭裤子上。 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肉茎,江述年本能地想去摩擦,却在射出来之前被掐着根部强行将高潮止住,硬生生吊在快感巅峰前。江述年咬着嘴唇去扯他的手,孟野庭直接一巴掌落在他性器上,这一下却打得江述年直接射出来,腰抬起又无力地落下,精液射到孟野庭脸上。 他抹了把脸,把沾着浊液的几根手指强硬地塞进江述年嘴里,微张的唇下意识含住入侵物,舌头已经开始细细舔舐过手指每一处,将自己的精液全部咽了回去。江述年醉了之后实在没有什么羞耻感,又勾着他脖子说要吃鸡巴,说这话时嘴上还沾着白精。 孟野庭有意让他长记性,草草扩张几下就把性器对着穴口捅,江述年越喊痛就越往里进,全部进入时江述年忍不住哭了出来,小腹一抽一抽地说自己好痛,孟野庭亲了下他的脸颊,下身却自顾自抽送起来。江述年跨坐在他腿上,身体被全部打开,怎么都逃不开,只能被用力压着往最深处干,脚背都紧绷起来,哭到眼泪都滴在孟野庭衬衫上。 这场满是醋意的情事直到深夜才结束,江述年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了,阴茎却还是会因为刺激一次次立起来。 到最后快感也成了折磨,孟野庭每一次触碰他的下体,他都会尖叫着躲开,最后再被掐着腰送上高潮,透明的腺液在男人大力的揉弄里一股股喷射出来,喷得两人一身都是。他叫得太大声,孟野庭干脆拿嘴堵住他的叫喊,只是衣服彻底遭了殃。 江述年浑身都是软的,失神地被孟野庭抱着,身上屁股上都是两个人的精液。孟野庭在浴室里帮他清理,江述年还在哭求着说不要了,像是真的怕了。孟野庭看着他哭红的眼睛,低声说:“年年,结束了。” 第二天醒来时江述年感觉自己身体快散架了,一转身就是孟野庭,他后知后觉地记起他们昨晚上疯狂的性爱,以及孟野庭不开心的原因。他安静地看着孟野庭的睡颜,直到对方睁开眼,他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我昨天一不小心就忘了,肯定没有下次了。” 孟野庭摸到他的手握住,揉着他的头发,“好了,我原谅你了。” 一觉醒来安哲给他轰炸了无数条信息,痛斥他昨天的无良行为,威胁他最好守好自己的黑历史。江述年刚想回复,立马转头看了看边上的孟野庭,见到了孟野庭嘴角温柔的笑,才放下心发表情包骂回去。 “老公,你是不是吃醋了。”江述年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问。 孟野庭只是看着他,没回答,眼神意味深长。江述年干脆就这么认定了,给他脸上狂亲了好几个早安吻,“怎么办,我真的好爱你。” “那你还忘记我们的约定。”孟野庭笑他。 “我急着告诉他我跟你在一起了,”江述年自己也心虚,声音越说越小,“我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就算是梦,可不可以永远不要让我醒来?” 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他缠着孟野庭在床上腻腻歪歪了好久才放人去换衣服,瞥见床下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衣物,记起昨晚冷漠的孟野庭。江述年又怕,又喜欢这样的他。 江述年今天休息,回到自己家后又回到床上开始睡回笼觉,他很久没做关于过去的梦了,这一次却原原本本地梦见与孟野庭有关的一切,它们聚在一起,又被揉碎撕开,化作不连贯的片段。 孟野庭站在正午的阳光里,他忙着组织校园节活动,那几天每天中午都会在操场排练。江述年就故意拉着安哲从主席台背后那条路来来回回走了一遍又一遍,每走一遍就看孟野庭一眼,只是孟野庭从来只是专心盯着手里的文件夹,和参与彩排的人员。他们都曾得到过孟野庭的注意,可江述年从来没有和他对上眼。 高中三年匆匆而过,他没能和孟野庭考上一所大学,这正常得很,但他想方设法找人旁敲侧击孟野庭的志愿,第一志愿填了和他一个地方的学校。 好在上天保佑他,让他顺利被录取,两所学校就在同一个区内。孟野庭大学时参加了篮球队,时不时就会去各大体育场打比赛。 江述年永远第一个赶到那抢座,借人群的遮掩大声为他呐喊,却从来不敢上前和孟野庭说一句话,就连送水都要找认识的女同学帮忙。 他收集孟野庭用完的演讲稿,收集他落在抽屉里的草稿纸,收集孟野庭随手签下的名字,只是从未得到过孟野庭的注目。 从对孟野庭心动起,他就变得奇怪而病态了。他会偷偷收藏一切跟孟野庭沾边的东西,在一段时间后将它们丢弃,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过,没几天又开始偷窥尾随,再无限重复这个循环。 他不觉得这是病,他只是喜欢孟野庭、爱孟野庭而已,这有什么错吗? 他也许是世界上最了解的孟野庭的人,纵使他们素不相识——因为孟野庭是个孤儿,从小被亲生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 做完这个乱糟糟的梦,江述年的头更加疼了。醒来给孟野庭打了个电话,那头的男人问他怎么了。江述年敲了敲脑袋,听见他的声音就笑起来:“梦见你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孟野庭问他:“春梦?” “下流,龌龊,我做的可是正经梦。”江述年佯怒道。 43:18 第七章 即使跟孟野庭在一起了,江述年还是忍不住想从监控里偷窥孟野庭的生活,毕竟光明正大地看和偷偷摸摸看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卧室的那个摄像头不知何时又恢复了正常,江述年看着摄像头里的孟野庭赤着脚坐在阳台上,在昏暗的夜色里看不清表情,一簇火焰在他的视线里骤然亮起,孟野庭点了一根烟,坐在原地抽了起来。 江述年渐渐看入了迷,他喜欢孟野庭每一个表情每一种姿态,哪怕是沉默不语,都让他爱得死去活来,一颗心都想交付给对方。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样的孟野庭,疏离而孤独。 这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高中,想起他无数次从窗台往下望,总能看见孟野庭坐在花坛边明目张胆地抽烟。孟野庭选的地理位置极佳,又是大家都在睡觉的午休时间,很少有老师经过。他一点也不像个样样全能的好学生,低着头,有时抽着抽着就停下来,只看着那根烟走到生命尽头。江述年没法看清他的脸,然而那道背影就足够让他神魂颠倒。 然而孟野庭抽完一根又点燃了一根,像是要没完没了地抽下去似的。这么不爱惜身体,急得江述年不顾现在是深夜一个电话直接打过去,对方接起了他才想到不能暴露自己装了监控的事情。 孟野庭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江述年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没话找话,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再自然些:“想你了,睡不着觉。” “那就再多想我一点,想着想着就能睡着了。”孟野庭在电话那头笑起来。 江述年问道:“你怎么还不睡啊?” “我也在想你。” “肉麻死了。”屏幕里的人总算熄灭了烟,江述年假意嫌弃道:“不睡觉的人不许想我。” 你来我往斗嘴了好一会儿,江述年才不舍地挂断,看着监控里的身影回到卧室,不多时便躺下,他才关了电脑,安安心心地闭上眼,翻了个身睡过去。 江述年仗着自己是总公司老板亲儿子,每天都早退五分钟,利用这点时间跑去花店买一枝花,再等在孟野庭公司对面的街口。他买过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各色玫瑰,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还没提前通知孟野庭。 于是孟野庭一走出门,就被人抱住顺便捂住眼睛,那枝花被塞进他手里,对方这才故作神秘地移开手掌,笑着问孟野庭喜不喜欢。那之后每一天江述年都会跑到公司外等他,有时是花,有时还有他亲手做的小点心,虽然卖相一向不佳。 上次欠了孟野庭的那顿饭始终挂在江述年心上,他过意不去,想要好好补偿他,便约孟野庭周末去新开的商场逛逛。孟野庭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当着他的面约他出去时江述年总共偷笑了五次。 周末江述年难得把汽车开出门,开到孟野庭小区门口,拍拍副驾驶请他坐下。江述年出门前特意拿直板夹捣腾了一番发型,他的头发好一段时间没剪了,每次刚想去理发店不是碰上有事就是关门,留着留着就到了脖子上面,他嫌热,就扎成了一个小辫。孟野庭上车后一直盯着他头发看,看得江述年开车都不自在,红灯前转头问孟野庭看什么这么好看。 孟野庭视线不动,答道:“看你。” 还没到饭点,他就拉着孟野庭在男装区逛了一圈,更衣室总是来来往往占满了人。反正孟野庭穿什么都好看,他也不让孟野庭试了,还有点不可言说的私心:不想让别人觊觎自己男朋友。他觉得好看就通通给孟野庭买下来,最后又挑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领带,结账时在孟野庭耳边小声说:“一条工作时候戴,一条干我的时候带,好不好?” 说完他看着孟野庭微变的表情,满意地笑起来,趁人不注意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吃饭时江述年的神色不大好,耳朵一直红着,嚼得特别慢,孟野庭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问他有没有事,江述年却摇了摇头,吃完后把什么东西塞进孟野庭手里——是一个粉红色的跳蛋遥控器。 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发骚了而已。 给完遥控器江述年就擦了擦嘴说要去上厕所,故意重音强调了五楼——商场五楼还没装修完,暂时不对外营业,没人会专门跑去那上厕所。这话勾引的意思太浓,谁都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孟野庭手心捏着遥控器,看着江述年快站不稳的背影,嘴唇微抿。 孟野庭继续吃剩下的饭菜,直到江述年给他连发了好几条短信催他上去,孟野庭才慢条斯理地结账,走安全通道上了五楼。男厕所最里面的隔间欲盖弥彰地摆上了“维修中”的立牌,隔着门就能听见里面那人的呻吟。江述年喊了声他的名字,孟野庭低声回应,下一秒门被对方打开,他这才明白那天江述年的笑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马桶上,双腿大开着。衣服底下穿着白色蕾丝胸衣和丁字裤,浅粉色的乳粒就卡在蕾丝缝隙之间,寂寞地挺立着,让人想要狠狠咬住,性器根部套着锁精环,只能半硬不硬地垂在身下,后穴露出拉环,一颗串珠就在孟野庭的视线里被挤出来,占满了湿滑液体,跳蛋就被塞在串珠最里面。 孟野庭这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对他一味地好没用,不听话的小狗总是不懂规矩,还会自作主张地把什么道具都往里面塞,拿这副浪荡姿态来讨好他。 他整个人都只属于孟野庭,屁股也只能吃他给的东西,可江述年显然不懂得这个规矩。 按动手里的遥控器,把档位调到最大,江述年立刻喘了起来,撑在两边的大腿发颤,孟野庭蹲下身和他平视,擦去他嘴角的涎液,问:“自己玩自己有这么爽吗?” 江述年只是拿泛着水光的眼神看他,还想伸手讨要一个拥抱。孟野庭却躲开他,拿过他挂在一旁的衣服,把上衣连同遥控器一起扔进不远处大的垃圾箱里,“玩够了再来找我。” 说完他就关上门离开,留下被快感折磨得不上不下的江述年不明所以,孟野庭的表情像是生气了,他只在醉酒那晚见过这样的表情,可他又搞不懂自己哪做错了。下身空虚得不行,他扯着串珠进进出出,顶到最深处的跳蛋时整个人都会不受控制地颤抖呻吟,多余的润滑顺着后穴流到马桶盖上,他的下身湿得一塌糊涂。 用力揉着自己胸口,乳头被弄得又红又大,可看不见那个人,他怎么也到不了高潮。江述年快要被不停振动的跳蛋搞疯了,泪水打湿面颊,性器被那个小圈箍得发疼。他给孟野庭打电话,打了好多通,孟野庭却怎么都不接。 他像是被遗弃了,被丢在这间空无一人的厕所里。江述年抱着手机一遍遍地继续打电话,给他发短信赌气地说要是他不来,他就这样走在商场里,让大家知道他老公不要他了。终于等到了孟野庭接听,江述年只能不停喊他的名字,求他过来帮帮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野庭终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然而孟野庭却要他就这样走出去,江述年缩着身子,又害怕又激动。他在男人的注视下一步步朝对方走过去,没走几步就打了滑,膝盖直接磕上瓷砖,疼得他直抽气,根本站不起来。孟野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全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看够了才伸手把江述年拉起来。 要被对方丢弃的直觉让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安全感,他本就对这段关系着迷而担忧,倘若孟野庭接受了他又要把他甩开,那远比从未得到痛苦百倍。他抓着孟野庭的手,闭上眼去亲他的嘴唇,孟野庭一偏头,就躲开了这个吻。 还没来得及失望,孟野庭就咬住了他的耳垂,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喜欢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东西进到这里,下次别给我自作主张,听懂了吗?” 江述年在他怀里一个劲地点头,只要能留在孟野庭身边,他可以为他做一切。孟野庭伸手将那串拉珠抽出来,蹭过内壁时让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孟野庭拿掉了锁精环,告诉江述年不许射。 憋了那么久,稍微一点接触就能让江述年浑身颤栗,更何况是来自孟野庭的触摸,他忍耐着射精的欲望,却在最后一颗珠子扯出来弓着腰射到地板上。高潮还没过去,孟野庭就捏住他的龟头用力揉搓,江述年爽到大脑一片空白,把他拉到厕所全身镜前,掐着他的下巴要他看自己现在的发情样子。 有些粗糙的蕾丝摩擦过白皙的肌肤,留下一片模糊红痕,江述年的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还没从不应期里缓过来,身后的男人就把性器塞进被扩张充分的后穴里,那颗跳蛋还没被取出来,随着动作一点点进得更深,江述年怕得不行,哭着求男人先把跳蛋拿出来,孟野庭只是深深地一顶胯,让他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孟野庭终于给了他这场情事里的第一个吻,泪痕被舔舐干净,江述年嗅着属于对方的味道,就听见孟野庭反问他:“自己放进去的,哪有拿出来的道理,嗯?” 随后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抽送,站立的姿势恰好能让性器每一次都顶到最敏感的地方,江述年腿都软了,又被扶正了死命地干。偶尔那根性器滑出来,就在他腿根里蹭,手指拨弄着被夹在股缝里那一根细绳,他会阴处痒得要命,越是讨好就越得不到想要的爱抚。 镜子里的他们紧紧相贴,下身结合着。只是孟野庭衣冠楚楚,只拉开了裤子,江述年浑身只剩下勉强能被称作衣物的情趣内衣,脚趾踩在孟野庭脚上,因为快感蜷缩起来。孟野庭突然把他抱起,站在卫生间门外开始更加猛烈地干他,问他怕不怕被发现。 这实在是危险的位置,一旦有人经过就会看到交合的肉体,江述年却捧着他的脸,声音带上哭腔:“最好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最好他们一起身败名裂,从此没有人会再爱他们,他们只能互相取暖互相依偎,孟野庭就再也不能离开他了,只有江述年会无条件地爱他。 孟野庭在他高潮时将精液都射在深处,又脱下他的丁字裤,揉成小团塞进收缩着的穴眼,不许他露出一滴。而后他将自己的风衣外套给江述年穿上,认认真真扣好每一颗扣子,在洗手台帮他擦干脸上的体液和泪痕。 除了微红的眼眶,江述年重新变得干净而体面,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外套底下只有蕾丝内衣,奶头被他咬得肿起,一蹭到衣服就犯痒。他的下身不着寸缕,重新被套上了阴茎环,而后穴里那颗跳蛋仍在尽责地运作,遥控器早就被孟野庭扔了。 孟野庭亲密地搂着他,耐心地陪他逛过每一家店,江述年在这惩罚里尝到了些许甜蜜的上瘾滋味,快感在折磨他,孟野庭的气息又带给他平静。直到孟野庭说要回家,江述年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刚走到停车场,对方又说自己口渴了,让他帮忙去买瓶水,自己就在这等他。 江述年看着孟野庭,他的眼神没有半分退让,似乎还有未消退的不满和怒意。江述年暗中攥紧衣角,屏着气走向便利店,露在外面的小腿始终在颤抖,直到坐回车里,才抱着孟野庭又哭起来。 不为自己受到的羞辱而哭,只是不想失去孟野庭。 车停到地下车库,江述年却等不到回家,扯着孟野庭的领带就要继续做爱。座位被放倒,孟野庭坐到后座,江述年急不可耐地就扯出内裤往下坐,精液顺着大腿内侧往下流,穴口已经被操出了白沫。他的手撑在孟野庭大腿上,上下起伏着去磨瘙痒难耐的地方,腰已经酸软,欲壑却难填。孟野庭很快就夺回了主动权,把江述年按在自己腿上尖叫着挨操。 最后江述年快要晕过去,一步都迈不动,撒着娇要孟野庭抱他回家。孟野庭轻声问他:“你讨厌我吗?” 江述年眼皮已经重得睁不开,答案却是:“其实你生气的样子特别性感,可是生气不好……” “那我还是想让你多开心一点。”他说完就在孟野庭怀里昏昏沉沉睡过去,只剩下孟野庭看着他的眉眼发呆。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曾拒绝这样的他。 43:21 第八章 江述年打完这一炮歇了一天才恢复了力气,发誓自己再也不瞎勾引孟野庭了,两个毫无自制力的人凑在一起只有一个结果——精尽人亡。好在孟野庭消了气,当晚被江述年缠着留宿在他家,和他睡在一个被窝里。 他从小到大睡觉就一定要抱着点东西,以前抱抱枕,现在抱孟野庭,还是四肢都缠上去的抱法,哪怕自己热得身上都出汗了,还要说着梦话不肯放手。孟野庭拿他没把办法,只好随他抱着,偶尔帮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趁江述年睡着了,他打开对方的电脑,秘密是孟野庭的生日,目的明确地切到监控页面。江述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想不到孟野庭早就在暗中窥视着他,对他自以为聪明的小花招了如指掌,就连监控的广告也是他故意推送到网页上去的。 那天晚上他在酒吧里陪着朋友,刚巧听见江述年朝发小哭诉自己失败的暗恋,字字句句都离不开孟野庭的名字。江述年说了多久,孟野庭就在暗地里听了多久。推送广告不过是想看看江述年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不曾想对方真的中了招送上门来。 既然如此,他就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亲手得到,无论人还是物。他爱江述年,爱得比他还早,还要癫狂。孟野庭觊觎他的肉体,也想拥有他的全部情感。疯狂又赤诚地爱上对方就是他们两个既定的命运,早在很多很多年前就已注定,江述年擅自走进了他的世界,就别怪他没给对方逃走的机会。 孟野庭一出生就被爸妈丢在路上,那对夫妇想让他自生自灭,最好是被好心人收养,替他们解决一个麻烦。然而孟野庭运气不是那么好也没有那么差,他被人送到了福利院,在那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 从他有记忆起,他就是被孤立的那一个。福利院的孩子总是早慧,方寸之地便是一个微型社会,比黑与白更多的是灰色。有孩子备受宠爱,也有处处挨同伴欺负的——孟野庭便属于后者。他性格孤僻,不爱跟旁人说话,小组活动总是游离在外。于是被他的外貌吸引的人也开始讨厌他,原本就讨厌他的人因为出众的外貌更加厌恶他。 好几次他都差点被来收养孩子的夫妻带走,然而他们总在知晓他的性格之后开始犹豫。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都渴望能够拥有一个家,孟野庭身边的同龄人便不留余力地抹黑他,用幼稚的把戏倒打一耙,向老师告状说孟野庭欺负他们,演得逼真可怜,仿佛他真的是个善妒的小孩。 后来谁听见他的名字都忍不住摇摇头,惋惜他空有外表,内里却那样恶毒。孟野庭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他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说一句说两句都没法真正伤害到他。 再长大一些,他嫌那群人跟苍蝇一样在他耳边嗡嗡嗡个不停,扰得他烦躁无比。孟野庭学会了反抗,既然别人那样说他,他肯定要坐实这个罪名,才不辜负他们一番“美意”。 暴力能够解决很多问题,可以让这些臭虫闭嘴。直到离开孤儿院,孟野庭都以这种方式让他们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离开孤儿院的前一年,他遇见了江述年。 江述年的父亲给他们孤儿院捐了不少钱,年幼的江述年就跟在他的父亲身后,看上去就像个从来没吃过苦的幸福小孩。那是个闷热的中午,正好是自由活动时间,孟野庭从来不待在人多的地方,一个蹲在树荫下拿树枝去戳死掉的昆虫尸体。埋葬这些可怜的小虫总能给他一种精神上的满足感,就像是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孟野庭的领地意识极其强烈,下意识地转头,就看见那个慈善家的小孩站在不远处,一点也不胆怯地问他:“你就是孟野庭吗?” 在此之前从没有人拿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他们不是傲慢万分,就是被他打得不敢说话,只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他既然会这么问,那就代表他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孟野庭没好气地说:“是,别人跟你说了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江述年朝他走了两步,急忙辩解道,“我觉得他们在说谎,你看起来就不像那种人。” 那是孟野庭第一次见到江述年,等到这对父子离开后孟野庭才知道他的名字——江述年,他父亲喊他年年。 只是江述年错得离谱,孟野庭从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并且这种认知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强烈。他对昆虫尸体的兴趣很快转移到了对暴力的兴趣上,从他开始用相同的手段报复回去时,他就已经没法再回头,成为了自己最厌恶的样子。每当对面的人露出畏惧的眼神时,他都会感到极度的快乐。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健康,可心灵却是残缺、病态的,他喜欢摧毁一切美好的事物,享受让别人痛苦的感觉。外表再怎么华丽美好,里头却已经被蛀空了。离开福利院后,他学会了用温柔的外壳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做所有人眼里的好学生:读书努力,哪怕是个孤儿依然努力生活,即使有人拿他的身世说事,孟野庭也从来不计较。他就这样做起了被大家需要的正常人,过去的回忆也被压在最深处,从不轻易触碰。 高中时他又遇见了江述年,对方已经长成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身边有一大票好朋友,陪着他打闹惹事,成绩常年混在中游,但性格找人喜欢。开学第一天孟野庭就遇到了他,不用想也知道,江述年早就忘记了他。 那是他少时少有的色彩鲜明的回忆,孟野庭开始留意这个漂亮的少年。看他跑步跑得气喘吁吁仍不服输,看他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水光潋滟,看他每天路过班级门口的背影。江述年不知不觉就占据了孟野庭生活的每一处,等他反应过来早已来不及剥离了。 即使他们没有说上过一句话,即使江述年根本不记得他。 起初他并未意识到这种异样的感情,他只是凭着本能去关注他,也想保护他不被别人欺负。有一天他突然听到班里的人在聊江述年的母亲是小三,原配死后立马上位,他才有现在的日子。孟野庭安静地听完这些闲言碎语,找了个日子把那几个男生打了一顿,够痛,却不至于进医院。愤怒盖过理智,孟野庭在那些人耳边威胁,再敢乱传江述年的事情,就不是今天挨一顿揍这么简单。 “真好笑,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我哪里造谣了?”其中一个人不屑地说。孟野庭又是一巴掌打上去,脚狠狠踩在对方脸上,逼着对方道歉,用暴力封了他们的口。 事后不管学校怎么盘问孟野庭都只说是私人恩怨,最后因为他平时的优秀表现从轻处理。反正他也没有父母,不会因为孩子犯了事而着急生气。 后来他渐渐察觉到江述年对他异样的目光,那天的事情不可能被暴露,只能是因为江述年阴差阳错地喜欢上了他。他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慕,直勾勾地朝孟野庭看去。可对方越是对他真心实意,孟野庭就越要和他保持距离。 这样的他无法给江述年健康的爱,也许有一天,孟野庭会忍不住伤害他,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知道江述年对他热烈的感情,知道对方在背后为他做的一切,知道江述年曾以女生的口吻给他写过情书,知道江述年假装不经意看过来的目光,知道篮球赛上他找人递过来的水。 他什么都知道,却从来没有回应过。 然而江述年的毅力超出了他的想象。毕业之后孟野庭孤身一人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工作,他想要在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继续以自己完美的伪装活下去。 这时江述年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甚至在他家附近租了房,每天都定点等待路口,只是看到了孟野庭就露出笑意。早餐店的无数次偶遇,江述年在背后的视线都把他看到融化。 孟野庭的底线在江述年灼热的目光里渐渐坍塌,他在江述年家里装了监控,想要继续过高中时偷偷看着他的生活。直到他的心松动了一刻,开始试探江述年,对方果不其然上了钩。 他没对江述年说实话,这哪里是一见钟情,他自愿沦陷在他无处着陆的感情里。只是既然江述年忘了,他就不打算主动说出口。无论怎么样都不重要了,他已经不会再轻易放开手。 如果这份爱是罪恶,那就让他自食恶果,下辈子再赎罪。 江述年睁开眼,发现孟野庭坐在床头睡着了。刚想靠近偷亲他的嘴唇,就被突然睁开眼的孟野庭抱进怀里。窗外蝉声聒噪,孟野庭和他在这个闷热的中午接吻。江述年吻得入迷,没能看见孟野庭脸上少见的依赖,和他紧紧揽住他后背的十指。 43:24 第九章 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格外热衷,江述年见不到孟野庭,没法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就无比的空虚寂寞,只好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孟野庭解解馋你。越看就越想见,想见却见不到,只好再治标不治本地看监控,如此以往陷入一种奇妙的恶性循环里,首尾都叫孟野庭,每一寸想念都与孟野庭有关。 这段时间孟野庭工作忙了起来,动不动就要加班,好几次还直接留在公司睡,江述年又气又心疼。他买的花已经连着三天没送到孟野庭手里了,只好插在自家花瓶里,却怎么看怎么出气,蔫了就直接扔进垃圾桶泄愤。 两个人打电话也只能等到十一二点,自从孟野庭知道他大学四年动不动熬到两三点之后,生怕他哪天猝死,每天都逼着江述年早睡,不睡就凶他。 虽然孟野庭不讲道理,但江述年在意他的情绪在意得不行,每次都不情不愿地照做。 打电话还没腻歪上几句对方就催促他去睡觉,江述年深感到面对打工生活的无力,决定把同居这件事尽早提上日程,也不管是不是太快了。孟野庭既然答应了他,这辈子都只能是他江述年的男朋友,以后还是他老公,谁敢抢他就跟人同归于尽。 想什么看什么做什么都是孟野庭,他有限的人生里所有的爱情都给了孟野庭,离开他一步就觉得难受。 他问孟野庭会不会嫌他太黏人,孟野庭说“可是我很喜欢这样的你”,于是他就心安理得地跟在孟野庭屁股后头。 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了一点就想得到更多,直到对方再也给不出更多的来。过去他只是看一眼都觉得心满意足,现在只想和孟野庭整天待在一起。 他排解寂寞的方式成了听着对方的声音自慰。孟野庭不在家,他就只好拉监控的回放,找到孟野庭洗澡的录像,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肉体去摸好几天没发泄的阴茎,假装自己身边是孟野庭,他正被对方拥抱着。 他总是撸着撸着就忘情起来,忘了孟野庭还在公司加班,在电话那头开始喘息呻吟,想要压低的声音显得更加情色。他一遍遍喊着恋人的名字,身上是孟野庭的衬衫和内裤——那条他偷来的内裤,他一直没敢告诉孟野庭,生怕他拿自己当成变态看待。 孟野庭听到这里总是站起身走到抽烟区,靠着窗听江述年哭叫他的名字,手指夹着一根烟,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忘轻飘飘地提醒让对方别想着往后面塞什么东西,最好别被他发现,否则知道后果。江述年刚往后穴里塞了一根手指,闻言不满地抽出来,在电话里又喊老公又喊哥哥,想看他也为自己失态。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让他打开摄像头,孟野庭正揉着龟头,下意识听话地照做,又忽然记起自己还穿着偷来的内裤,赶紧关上几秒,把内裤扔到摄像头范围之外才鬼鬼祟祟地再度打开。 好在孟野庭没发觉他的异常,他故意把镜头贴到下身,手指揉搓着敏感的顶端。孟野庭沉声说继续,他就撸得更加卖力,拿指尖蹭过马眼,孟野庭的声音比任何玩具都更灵,他很快就呜咽着高潮,牙齿咬住衣角,那一块布料被口水濡湿。 精液射到镜头上,遮住了大片视线,孟野庭说想看他的脸。江述年抹了几下镜头,却无济于事,甚至越来越脏,干脆就这样跟孟野庭隔着屏幕对视。 他的脸颊因为情热而发红,嘴唇被自己咬破了皮,嘴上还在嫌孟野庭只爱工作不爱他,让他一个人待在家这不许那不行的。孟野庭看穿了他的意图,问他想干什么,他就支吾着说:“……想来接你下班。” “还有呢。”孟野庭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江述年又说:“想跟你睡觉。” 等他回家都要到第二天了,孟野庭自然不会同意。然而江述年舒服了几天,又开始叛逆,想见他的欲望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强烈,换好衣服就跑到孟野庭公司门口,靠着路灯开始刷手机。 孟野庭关了电脑走出门,没两步就看见路灯下的人影,江述年踩着拖鞋穿着他的衬衫在路边等他,小腿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他玩手机玩得入迷,孟野庭走到他面前了才反应过来,立马给了孟野庭一个热情的拥抱,问他:“有没有想我?” 他忙着邀请孟野庭坐上他的车后座,错过了孟野庭不悦的脸色。刚骑到孟野庭家楼下,就被孟野庭握着手腕拉到公告栏后面,两个人刚好站在监控死角里。 “是想我还是欠操了?”孟野庭问他,手已经摸到他什么都没穿的下身,皱了皱眉。 夜晚的小区过分安静,狗叫都能传老远,江述年压低音量回答:“都想。” 他闻着孟野庭衣领上好闻的气味,孟野庭今天带的是他送的领带,思念了好几天的人就在面前,江述年想抱着他说一整夜的话,也想和他来一场激烈的肉体交流。夜深人静,他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他们俩的奸情被发现。然而孟野庭已经利落地扒了他的短裤,蹲下身直接张开嘴含住江述年半硬的性器。 宛如一道雷打进他脑子里——孟野庭在给他口交。这个认知让江述年气血都往下身涌,一声呻吟刚情不自禁地泄出来,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孟野庭却仰头看了看他,拿领带把他的手捆在身后。 “不许捂住,自己憋着。”说完孟野庭又开始舔舐他的阴茎,江述年咬着牙才没叫出声,温热的口腔将柱身纳入,欲望让他的头脑发热,不多时就射了出来,孟野庭给他看舌头上他的精液,又在一个吻里将精液分了一半给他。 他还在回味这个满是黏糊糊的精液味的吻,孟野庭就走到他身后,舌头顺着臀缝开始舔他紧闭的后穴。后面第一次被舌头造访,江述年一瞬间绷紧了身体,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孟野庭的手安抚似的在他小腹上游走,又把他前面那根东西握在手里亵玩。舌头一点点将穴口舔湿,江述年撑着墙想躲,却被恶狠狠地拽回去。 舌尖探进些许,将褶皱撑开,羞耻感团团围住他,江述年低声求他别舔了,可跟孟野庭对着干只会换来更无情的对待。舌头在被舔开舔湿的甬道里进出,没有阴茎那样粗大,却更为灵活,他的腿软得站都站不稳,在舌尖疯狂地刺探里前后一并高潮,无法控制地叫出声来,脚边精液湿答答落了一地。 对面一只野猫趴在车子上看着他们,江述年的手终于得到了释放,手腕被勒出一道红痕,江述年想让他上楼做个痛快,总好过在这里想叫不能叫,他巴不得自己和孟野庭的关系昭告天下,又怕扰民。孟野庭却铁了心要在这里玩弄他,淫硬了的阴茎从裤裆里弹出来,打在湿润的臀缝里。孟野庭在江述年耳边呢喃,让他把腿并紧。 被舌头舔软的穴期待着异物的插入,孟野庭却只是在大腿根来回摩擦,偶尔经过穴口,江述年爽得甬道骤然缩紧,孟野庭却说没带套,先不进去。 他被压在墙面上,声音很轻很轻:“没关系的……我想你直接射进来。” 孟野庭本就不满他不听话地半夜乱跑,此时更不可能满足他的愿望,只是在臀缝里滑动,享受着江述年欲求不满的神情,最后顶着穴口撞了几下,精液洒在他腿根上,一点点向下流。 “年年,最近是我不好,没能多陪着你,”他把快要站不稳的人抱住,嘴唇摩挲着他的耳朵,“以后别不听话,不然我会很害怕。” 孟野庭用这种语气说话时江述年完全招架不住,早忘了对方刚才还在换着花样欺负自己,从他的喉结亲到嘴唇,小声说:“腿痛,抱我上去。” 浴室里江述年又想勾引孟野庭,对方却不理会他,连清理都没有一点多余动作,江述年刚想发脾气,看见孟野庭的脸又顿时熄了火。算了,就算亲亲抱抱也够了,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浑身清爽地躺到孟野庭身边,刚钻进被子孟野庭就把他搂在怀里,催他快点睡觉。 明明孟野庭比他大不了几个月,可跟他在一起时江述年总是特别安心,就像是只要有孟野庭,他就不用考虑任何多余的问题,他只要把自己的爱捧到对方面前,再等着被爱,就可以避开一切烦恼。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软弱,可是他真的离不开孟野庭,越来越离不开。 江述年刚闭上眼,突然听见孟野庭说:“后天我休息,我们去看房。” “真的?”江述年惊喜地追问。 孟野庭拿手捂住他的眼,隔着手背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要再不睡,就是假的。” 兴奋和疲惫交织在一块,江述年没几分钟就在孟野庭的气息里安睡过去。孟野庭搬来笔记本继续处理没做完的工作,时不时低头看睡着的江述年一眼。 他想和江述年有个家,孟野庭从来没这样认真过。 43:27 第十章 江述年期待了整整一天,看房那天一大早就起来,还在镜子前捣腾了好一会儿穿搭。孟野庭笑他看个房而已还搞这么正式,江述年就回嘴道:“我跟你的第一套房,怎么说也要有点仪式感吧。” 孟野庭在附近找了几套现房,付完全款过两三个月就能入住,江述年对这些一概不懂,反正跟孟野庭住在哪里不是住,就算挤在出租屋也能找到独特的乐趣。 让他最激动的不过是“和孟野庭一起”这几个字。他曾经以为自己追不到孟野庭,更没法爱上别人,这辈子都要孤苦无依,靠着对孟野庭的可怜巴巴的爱度日了。 可是孟野庭说愿意和他有一个家,家——江述年一遍遍默念着这个字眼,光是念在嘴里就让他满心雀跃。 他负责跟在孟野庭身后,边听人家解说,边欣赏孟野庭的侧脸,有时候孟野庭突然转头问他觉得怎么样,江述年压根没仔细听,问什么都说好。孟野庭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在去下一套的中途把他按在墙角亲了一口,让他把视线放在房子上。 “你这样是不是把你卖了都乐呵呵帮人数钱。”孟野庭凶他。 江述年美滋滋地摸着自己嘴唇,说出真心话:“是你的话怎么样都行啊。” 转了一个下午,最后他们挑了一套江景房,落地窗朝向跨江大桥,落日时一眼望去就是波光粼粼的江面和橙黄的太阳,江述年悄悄在他耳边说:“落地窗是不是可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孟野庭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了,伸出手和他十指相扣,回答他:“可以。” 江述年和孟野庭这些年都攒了些积蓄,江述年他妈得知他要买房之后又强行打了一笔钱过来,让他好好挑家具,别心疼那点钱。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就快要和孟野庭同居的快乐中,也不想着缠着孟野庭做爱了,一有空就开始线下网上到处看家具,查装修公司。不满的人换成孟野庭了,每次都得把他干到又哭又叫才没空想别的事。 “你怎么到处吃飞醋,连家具的醋都要吃。”孟野庭把他按在地板上一顿操,江述年腰都直不起来,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身上抱怨。 孟野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述年就又傻笑着补充道:“可惜我喜欢你,还想让你再在意我一点。” 安哲得知他买了房后约他和孟野庭在外面吃了顿,身边坐着他女朋友。江述年还等着看孟野庭对安哲是什么态度,结果显而易见,孟野庭先生只在他面前幼稚,对谁都风度翩翩,只是和善里藏着距离感。 只有江述年见过另一个不一样的他,会吃醋的孟野庭,生起气来性感至极的孟野庭,还有全心全意爱他的孟野庭。这些都只有他知道,他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光是这个就足够江述年爱他一辈子。他一边偷乐一边给孟野庭夹菜,看得安哲一阵恶寒。 安哲女朋友当初和他们也是一个高中,只不过是艺术生。上次醉酒的事让江述年和她建立起革命友谊,没多久就特别合拍地聊起了他这个发小的黑历史,彻底把剩下两个人忘到一边。 饭局上江述年又开始猛喝酒,没喝几杯就被孟野庭抢过酒杯,不许他再沾一滴酒。吃完饭他说要和孟野庭去唱歌,孟野庭见他这么高兴,也就随着他开了两个小时的包厢。 他们只有两个人,江述年却开了最贵的包间。一进门就坐到孟野庭大腿上,脸色微红着点歌,江述年一醉就什么话都往外说,“还不许我喝酒……你自己抽烟抽那么猛,太欺负人了。” 孟野庭拿着温水喂他,江述年不好好喝,吵着要接吻,他干脆把水含在嘴里,把人紧紧禁锢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他喝水。江述年的脚不老实,就在孟野庭腰上乱蹭,水喝了多少不清楚,反正交换了不少口水。他把孟野庭弄得有反应了,又开始自顾自唱歌,他点了一首《鱼仔》,唱完了忽然对孟野庭说:“读书的时候每一次我站在台上,都在想你会不会看见我呢,可是你一直那么好,离我好远好远,我连追都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追。” “老公,宝贝,孟野庭……谢谢你停下来等我,我说认真的。”江述年深深地看进他眼里,在他锁骨上留下一个吻痕。 唱歌是假,想和他做点什么才是真,其实江述年早就清醒了,只是想借醉酒的名头把平日里不好意思说的话都告诉孟野庭。他每天都有好多话想对孟野庭说,怕攒得久了就忘了,他才不要那样,他要每一天都轰轰烈烈地爱孟野庭,有一天是一天。 爱不是人生的全部,却是他最重要的一部分,最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是孟野庭让他找到了向前走的意义,把他从迷茫的泥潭里拉出来,他像恒星那样永远发着光,要江述年怎么能不看向他。 江述年刚想解开孟野庭的皮带,对方就指了指监控,他想了想,先一步走进厕所。厕所角落摆着张沙发,空气里有淡淡的香薰味,他几下就把自己脱光了,伸出手臂要孟野庭抱他,暧昧地说:“我们还有一个半小时。” 在厕所里胡闹了一通,离开时江述年腿还在发抖,胸口一碰就疼。孟野庭还故意要带他挤公交,在拥挤人潮里让他待在自己身前,手时不时撩过江述年敏感的腰,在急刹车里看对方咬着嘴唇忍耐。 他最爱看江述年这副隐忍的模样,仿佛他做什么都不会反抗,还会反过来说爱他。 透过领口依稀能看见江述年肩膀上的吻痕,孟野庭不动声色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又把他的衣服拉正,把那些只能给他一个人看的印记遮得严严实实。 孟野庭在公司里升了职,江述年也被他爸表扬了一番,不少人都对他另眼相看,一桩桩好消息让江述年等待同居的日子也不再那么难熬。 四个月之后屋子除异味除得差不多了,他们挑了个好日子带着大包小包搬进去,开始把新家布置成他们心目中的模样。江述年一个箱子放着他曾经单恋孟野庭时买的各种道具,被孟野庭发现了,直接把东西全扔到楼下,专制地威胁他:“有了我就不许碰别的东西。” 威胁完他之后孟野庭又开始问江述年之前是怎么玩那些玩具的,还不许他简单三句两句略过,非要听他把细节讲得清清楚楚,撸射的还是操射的,有没有用后面高潮过,有没有在心里想着他,希望他对他做什么——江述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落荒而逃跑进了厕所。 孟野庭轻而易举地把门打开,江述年尴尬地说自己要上厕所,孟野庭点点头,抱臂靠着门看他,特别自然地说:“看我干什么,你上你的厕所。” 站在那的不是别人,是孟野庭,这叫江述年还怎么尿得出来,没多久阴茎还硬起来。孟野庭在门外看好戏似的给他吹口哨,问他要不要自己帮忙。问是这么问,却压根没给江述年拒绝的机会,走到他身后就伸手把性器握住,耳边是挥之不去的口哨声。 最后江述年情迷意乱地被孟野庭用手亵玩到射出来,转过身告诉孟野庭自己还想要。孟野庭故意说自己要去做饭了,把江述年一个人丢在厕所。好一会儿没见人追来,找过去却发觉江述年蹲在地上发呆,眼角发红。 孟野庭梳着他的头发,问他:“又怎么了?” “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江述年把头靠在他肩上,闷闷不乐地说。 “那要我怎么补偿你?”孟野庭笑着问他。 江述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四个字,孟野庭无奈地答应下。把人带到厨房,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再让江述年亲手为他系上黑色围裙,转过身问江述年还满不满意。 孟野庭漂亮的肌肉就藏在围裙底下,明明是强势的人,却对他露出百依百顺的表情。江述年看得入了迷,俯身隔着一层布去亲吻对方的胸口。看来这顿饭得晚点才能吃上了,孟野庭把火灭了,又挪开锅具把江述年抱到干净的台面上,吻得他快要喘不过气,只能被抓紧了腰,献上灼热的呼吸和满腔的爱。 窗外雨声滴滴,敲打着他们背后的窗户,江述年躺在冰凉的台面上,双腿之间粘腻不堪,孟野庭拿冰块去蹭他的乳头,又用嘴唇舔干净化开的水,他浑身又痒又热,碰一下就忍不住颤栗。 他自己也如那块冰一样化作一汪瘫软的春水,毫无保留地打开烂熟的内里,后穴一缩一缩,渴望爱人的占有。孟野庭让他嘴里含着冰块,在冷热交替里一遍遍地吻他,叫喊呻吟都被堵住,江述年任他宰割,被翻来覆去地操干,只能用眼睛把爱意诉说。 孟野庭在他乳晕旁咬下一个显眼的牙印,像是在宣示主权,他们在雨点声里耳鬓厮磨,孟野庭对他说:“江述年,不许离开我,不许不爱我。” 那分明是江述年自己想说的话。 43:30 第十一章 先前他们在家具城逛时孟野庭多看了一个鱼缸一眼,江述年便悄悄记在心里,在清单上又增加了一项。 一走进他们的新家,江述年就一脸得意地指着客厅里的大鱼缸,问孟野庭喜不喜欢,每次他这么问,得到的答案都是对方或温柔或粗暴的一个吻。水面在明亮的光线下晶莹剔透,江述年亲手捞来的一条条金鱼就在其中游动。 江述年喂完鱼就爱直接就地坐下,开始低头打游戏,孟野庭远远望过去,能看见金鱼蓝色绿色的鳞,深蓝的水面平静无波,以及江述年笑起来时好看的卧蚕和酒窝。 他心念一动,让江述年转个头,他一转过来,孟野庭就拿起手机把他的笑拍下来,设置成了微信头像,江述年的表情惊喜,就差扒在他身上不下来。他又喊孟野庭陪他一起打游戏,打着打着就忘了游戏,两个人又在地板上厮混起来。 第二天,鱼缸前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又多了几个抱枕。 江述年起得早了就爱整个人躲在被子里乱摸孟野庭,摸到晨勃的性器时忍不住动手动脚,趁孟野庭还没醒来便隔着内裤开始拿舌头小口小口地舔。睡意朦胧的孟野庭还没恢复理智,扶着阴茎就往江述年嘴巴里塞,一下一下顶到喉咙深处,在让江述年窒息的节奏里射了他一脸的精液,头发嘴角全是白日宣淫的痕迹,而后又温柔地帮他擦掉嘴角的精液,问他难不难受。 “不难受,还可以再来一次。”江述年没脸没皮地回答。 他带来的行李里还有本相册,里面有江述年从小到大的照片。孟野庭对这本相册非常感兴趣,第一时间就找出来一页页翻阅。 相册第一页就是两岁的江述年的裸体,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露了。孟野庭一看见就开始笑,笑得江述年连忙捂住那张照片,凶巴巴地命令他翻页。 “再看一眼。”孟野庭好声好气地恳求道。 江述年哪能给他看这种东西,立马拒绝:“想都别想,没门。” “可是我想看看你小时候,想了解所有的你。”孟野庭软下声继续说。 这句话正正好好戳在江述年心上,他忽地想起些什么,手最后还是放开了,豁出去般说:“随便你看吧。” 打他一出生他妈就热衷于给他拍照片记录生活,不仅有第一页那么羞耻的,还有他被安哲欺负哭的,还有他生日时满嘴奶油的。孟野庭看到后来满脸笑意,声音里又有点不悦,说以后不许再哭了。没说的剩下半句话是:只有我才能欺负你,只有我才能让你哭。 相册翻到最后突然掉下一张夹在里边的照片,反面落在地板上,江述年突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捡那张照片,这一动作让孟野庭看出了端倪,先他一步用脚踩住照片,看向江述年:“这么急干什么?” 江述年知道这张照片绝对不能给孟野庭看见,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是事与愿违,他越是这样孟野庭越要亲眼看看。不顾他哀求的眼神,孟野庭就已经捡起了脚边的照片。 照片四角有些皱,微微发黄,似乎已是过了很多年。那是孟野庭当初在贴在荣誉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少年站在树荫下,日色照亮他的脸,昏黄的光柔和了他的五官。嘴角微微勾起,是个很标准的微笑。这笑怎么看怎么假,却让江述年一眼就沦陷,一直爱到现在,爱到可以放弃所有。 “我就说当初怎么丢了这张照片,”江述年一声不吭,孟野庭便拉住他的手,“原来是被你拿走了。” “我路过的时候捡到的,看你这么帅,不忍心让你被别人踩到。”江述年还在挣扎着辩解。 哪有这么凑巧,不过是墙上换照片他趁没人拿走的,那时的江述年心都在狂跳,他知道这样和小偷没什么区别,可他得不到孟野庭,总要得到点跟孟野庭有关的东西。 然而孟野庭压根不知道他这些龌龊的心思,一直以来江述年都在表演着温柔得体偶尔小任性的标准恋人,又怎么敢把这些难以见人的心思暴露出来。 “哦,我还丢过用了一半的橡皮,桌子上的草稿纸也总是不见,”孟野庭笑意更深,一点点靠近江述年的脸,两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渐渐交融,“你有没有顺路捡到过?” 江述年当然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知道孟野庭会怎么样看待喜欢跟踪他的的江述年,像个变态一样的江述年。他小心翼翼,生怕一点小事就让他失去现在的所有。 最后孟野庭饶过了他,没再问下去,嘴唇轻轻碰上他的唇珠,“怎么这么紧张,逗你玩的,我知道不是你。” 江述年总算松了一口气,逃似的跑进房间,只剩孟野庭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刚才触碰过他的嘴唇,手里还捏着那张老旧的照片。 高中时他就对江述年的小动作了如指掌,出于自己的私心,他明知该阻拦,却放任江述年的感情越烧越旺。以为不用几个月对方就会放弃,结果最后两人还是滚到了一起,也许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命中注定。 虽然想要给对方再多一点安全感,可孟野庭忽然觉得,偶尔逗一逗江述年,看他像鹌鹑一样战战兢兢、担惊受怕的感觉倒也不错。反正有他护着,没人能伤害到江述年。 照片的事被发现之后江述年好几天都在不停揣测孟野庭知不知道这些事,万一知道了又会怎么看他,好几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孟野庭问他在想什么,他又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他的爱一点都不光明正大,里面有肮脏的幻想,有不堪的私欲,是没法向孟野庭坦白的东西。 几天后孟野庭状似无意地提起:“对了,我之前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少了条内裤,还找到几个隐形监控。” 听到这话开头江述年就大感不妙,整个人都哽住了,快搬家前他过得乐不思蜀,难得也体验了一把沉浸在工作里的感觉,早就忘了自己干过的亏心事。沉默了好久他才控制好面部表情,急切追问道:“是不是家里进贼了,还是房东干的?” “可能吧,”孟野庭突然跨坐在他身上,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张口就来,“我是不是应该去报个案?” 看见孟野庭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露馅了,扭开头不敢跟他对视,孟野庭的吻又追上来,亲得他全身跟过电一般,他们唇齿相依,孟野庭问他:“真的不说吗?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还没开口,就被扒光了压在对方身下,臀肉被肆意揉捏,玩弄出艳丽的红痕。孟野庭的手指在他体内征讨,四根手指一并塞入,不停刺激着那一点。江述年抱着枕头乱叫,情潮汹涌,只要是孟野庭给他的东西,他都甘愿臣服。他被手指玩到前端喷射出来,孟野庭却把那张照片放到他身下,精液刚好溅到照片里少年的脸上,一片污浊。 珍惜了好几年的照片就这么被弄脏了,江述年下意识就要去抢回来,却被孟野庭用蛮力按在原位,阴茎已经顶在穴口处,微微撑开一个小口。他不允许江述年有比他更重要的东西,哪怕是过去的他,江述年必须看着他,必须爱他,永远都别想摆脱他。 这些疯狂的念头在孟野庭脑子里挥之不去地盘旋,他拽着江述年的脚踝,把他的腿分开架在自己肩膀上,腰上被掐出红色的指痕,孟野庭快要把整根阴茎都塞进去。 穴口被撑到最大,他还要再试探着往里面塞一根手指。江述年明明害怕得不行,却还是咬着牙任他在里面动作,手指跟性器一并在不停收缩的甬道里进进出出。他的性器硬到发疼,得不到抚慰,液体就流了满腹,前面那根东西在顶弄里一晃一晃,手指不停撞着一处,江述年哭叫起来,后穴在高潮里夹紧对方的阴茎,孟野庭还对他说:“年年,你夹得我好痛。” 江述年被操得神志不清,只能呜呜咽咽地说对不起,想要放松下来,却在男人故意的抽动里抖得更可怜,只能微张着嘴,泪腺仿佛也坏了,不停地掉眼泪。性器抽出来时带出一滩液体,弄脏了身下的床单,孟野庭撸着性器把精液尽数射在他身上。 他被拥入温暖的怀中,孟野庭蹭着他的头发,去吃他的眼泪,又咸又湿,心疼地说:“别哭了。” “对不起……”江述年抽抽噎噎地开口,“照片和内裤都是我偷的,监控也是我装的,我只是想再靠近你一点……你不许讨厌我。” 他自己把干过的事都说给了孟野庭听,精准到某年某月某日,他捡到了孟野庭掉了的耳机,再比如捡到他的饭卡后悄悄充了520块才放到失物招领处,还在放假的时候进了孟野庭宿舍,在他的床上自慰过。说到这里江述年耳根都红了,再三强调自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孟野庭被他的话逗笑了,摸着他汗湿的发丝,作恶完又轻柔地哄他,仿佛刚才把人逼哭的根本不是他,“你能这么喜欢我,是我的荣幸才对。” 话音刚落,江述年才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掉,急着找他索吻,好确认这不是一场梦。他的所有担惊受怕都被孟野庭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抹掉,他可以尽情袒露自己一点都不光鲜亮丽的那一面。 因为有人爱他,愿意接受他的全部,江述年想,要是世界停止在这一秒,他死也无憾了。 43:33 第十二章 这一年不知不觉就快要过去,非要说起来他今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成功追到了孟野庭,结束了长达七年的暗恋生涯。他问孟野庭能不能跟他一起回去过年,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孟野庭从没拿自己是个孤儿这件事博过同情,这在孟野庭眼里无非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句,不需要任何感情色彩,他并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家人。他本来打算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人过下去,后来有了江述年,那个被他刻意划开界限的人到底还是扎根在他的生活里,从那之后他的家人和爱人都只会是他。 然而当江述年小心翼翼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家过年,顺便跟父母公开两人关系时,孟野庭还是心里一软,像浸泡在酸酸涩涩的池水里,怎么忍心拒绝他。 他的手腕上有几道疤,是在孤儿院时不得已自己动手割出来的,用来污蔑那些欺辱他的人。一次不小心被江述年发现了,对方就整晚都抱着他的手臂,幼稚地往上面吹气,睡着了嘴唇还贴在伤疤处,想要让他忘掉那些事情。 江述年总是想把自己的全部给他,他给他美好和纯真,也胆怯地向他说出耻于见人的那一面。哪怕孟野庭再怎么过分,这人都只会收下全部,不停地说爱他。孟野庭的心就这么被这个莽撞的人给死死抓住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太过美好,他偶尔也会犹豫纠结,该不该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江述年。恋人间本该没有隐瞒,可江述年早忘了他们的初遇,他没理由拉着人一起下坠。 那些想法会在夜深人静时一遍遍跳出来,怂恿着他去实践。信念坚定如孟野庭,都忍不住开始动摇,江述年会不会接受这样的他?直到江述年牵着他的手在高铁站等车,风吹起他的头发,江述年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里只有满满当当的爱,孟野庭就下了决心。 无论江述年怎么想,孟野庭都会把自己的一切给他。江述年没有拒绝的权利,正如走进他的世界后就别想离开,既然非要一意孤行地追逐他,就别怪孟野庭妄图圈养他的一颗心。 如果江述年不要,他只会逼着对方收下他畸形的爱。哪怕是千刀万剐,哪怕是下地狱,他都要爱人陪伴在身边。 列车一路飞驰,江述年闭着眼睡觉,孟野庭就看他安静的侧脸,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五点准时到了站,江述年睡得迷迷糊糊,下车时还牢牢牵着孟野庭的手。 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同性之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给父母做思想建设,江母本想给他介绍点姑娘让他回心转意,见江述年读完大学都没找对象的想法,再跟隔壁安哲对比一番,被迫接受了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只是该催的照样催,年年都热情地询问他的感情状况。 他今年一通电话说要和男朋友回家过年,江母乐得不行,打听完对方的家庭——年纪轻轻事业有为,虽然是孤儿但从小就优秀,人品性格都好。 到家时他妈正在准备饭菜,来不及管自己亲儿子,就已经跟孟野庭自然熟地说起话来,问江述年在那边乖不乖有没有犯事。两个人当着他的面就聊了起来,江述年听得尴尬,喊了句“妈,你汤要烧干了”,只得到他亲妈一个白眼。 他爸在公司忙着回不来,饭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江母忙着给他们俩夹菜,江述年细细琢磨着她的表情,怎么看都对孟野庭很满意,让他心里又得意起来。 吃完饭江述年被逼着去洗碗,没多久孟野庭也来帮忙。他在孟野庭脖子上啄了一口,两个人又抱作一团,隔着一扇门情不自禁地亲起来。 家里的客房多着,孟野庭应邀住在客房,江述年第一时间就往孟野庭房间里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刚才我妈夸你有礼貌,做事还沉稳。” “夸两句就这么高兴啊。”孟野庭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嫌弃他没出息。 “谁让我老公这么好,”江述年想到前几天看见的画面,换了个话题,“你那个女同事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怎么总是跟你说话。” 孟野庭笑起来,低头去吻他的眼睛,江述年下意识闭上眼,就听见对方说:“没关注过,只想对你有意思。” 江母上来送水果时看见的就是自己儿子一点都不矜持地跟人家睡一条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叮嘱完早点睡觉后就离开了。 门一关上,江述年的呻吟就再也憋不住,他刚才就要被孟野庭摸射了,听见开门的声音吓得快要魂飞魄散,在酷似偷情的氛围里又爽又怕。孟野庭面色如常地答话,被子下的手却在使坏,他清楚江述年每一个敏感点,便轻轻地揉着顶端,专门把他挡在身后,才没被看出异常。 江述年咬着孟野庭的手臂一个激灵射出来,喘了好久才诉控他不讲理,于是孟野庭撑在江述年身上,膝盖刚好顶着软下来的阴茎,笑着问想不想再不讲理一点。 江述年经不起他说一点勾引,想都不想立马没原则地答应了,被人压在身下肆意顶弄,想叫又不敢叫,只能咬着衣角小声地求饶,两粒乳头都被玩到又红又大,被舔得瘙痒万分。自己怎么揉都没用,他眼睛里是要掉不掉的泪,孟野庭看见这样的他,只想把人藏在家里永远不带出去。 低头用牙齿衔住红肿的乳粒,他又趁江述年眯着眼忘情享受时用力咬下去,还没出口的尖叫被手掌及时堵住。乳头像是要被咬掉一般,牙齿带着它轻轻往外拉扯变长,江述年把自己的手叠在他的手上,前端又高潮了一回,赤裸着累瘫在床上,胸口涎液和精液交织,孟野庭就帮他舔干净,俯下身和他接吻,谁也分不清是谁的体液。 每到过年街上都热闹非凡,一眼望去是红色的海,晚上他和孟野庭出门逛街,走在这座有他们少时生活痕迹的城市。 曾经的江述年以为出生在同一个地方,在一所学校读书是他们唯一的交集。然而孟野庭的话让他惊醒,当他在思念着可望不可及的爱恋对象时,孟野庭同样在绞尽脑汁想要遇见他,只是他比江述年更加内敛,更加善于伪装。 他给孟野庭买了串糖葫芦,在街边一人一个腻腻歪歪地吃完了,嘴里只剩甜腻味道。这里的冬天冷得刺骨,孟野庭帮他戴上帽子,江述年却摘了手套,和孟野庭牵着手取暖。 呼出的白气在江述年眼前飘起又消散,仰起头能看见商场外大屏幕上绚丽的灯光,远处正进行着每年不变的烟花秀,烟花在空中五彩斑斓地炸开,与繁忙的人们一同庆祝新的一年。江述年用力回握住孟野庭,站在屋檐下安静地注视着夜空,又同时转头看向对方。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他笑起来,踮起脚和他接吻,吻到时间都像是暂停,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此时一切的语句都显得那样多余,他们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数不曾明说,但彼此却心知肚明的话。 就这样一直牵着手走下去吧,江述年和孟野庭同时这样想。 过完年他们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轨,江述年正式开始学着帮他爸干点小活,每天被他爸特派来的助理骂得狗血淋头,助理骂完再被亲爸电话里嫌弃。他们俩还深谙“打一棒再给颗甜枣”的道理,只是那鼓励听在江述年耳朵里总觉得像嘲讽。 然而再委屈也得干下去,他不是不能好吃好喝地混过一辈子,可孟野庭为了他们的未来付出那么多努力,哪有他靠着爹娘糊涂过日、坐享其成的道理。 等他放假了安哲又单独把他约出去吃了顿饭,孟野庭要留在公司加班,他跟人报备完,见对方没意见就去赴约。安哲一看见他就开始贱兮兮地笑,怎么看都像别有目的。 这一次还长了记性,抢先点了菜防止被他宰。江述年白他一眼,让他有事说事。 “你就是这样对你的好哥们的啊,”安哲开始骂骂咧咧,又朝他勾勾手指说,“本来还想跟你说点孟野庭的事,这个态度就算了。” 一听到那三个字,江述年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又是给他倒酒又是给他夹菜,催促道:“快点说,别卖关子。” 安哲正色道:“高中那会儿孟野庭不是跟几个人莫名其妙打过架吗,你还记得吗。我女朋友过年去参加了同学聚会,碰到了其中一个被打的,人家一醉酒就说漏了嘴。” “那时他们在聊你的……家庭,”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尴尬,“刚好被孟野庭听到了,他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把他们打了一顿,事后又威胁他们闭嘴,也就没人敢再提这件事。” 江述年菜都没心思吃了,直愣愣地盯着他,嘴上说着“这样啊”,心里却已是波涛汹涌。 其实他没有跟孟野庭实话实说,江述年爱上他从来都不是意外。打架的事他当然知道,因为那天他就跟在孟野庭身后,躲在视线死角里看着孟野庭一对三,全程都是那么游刃有余。 那时的孟野庭与平日里表现出来的不同,他的表情凶戾,下手毫不留情。他怕走得太近会被发现,也就没听清孟野庭说了什么,可他从来没想过这真相会与自己有关。 江述年有个幸福到无可挑剔的家庭,只是他们家始终有个心照不宣,谁都不会提起的秘密。江父跟他的母亲是二婚,而他的母亲在江父原配尚未离世时,就和他厮混在一起。 说得难听点,他母亲是小三上位,而他就是小三生下的孩子。 无论生活过得再好,这几个字眼从他一出生就无形地刻在了他的骨肉里。知情的好事者总会戳着他的脊梁骨,在背后悄悄议论他家,江述年不去理会,不代表他不会被这些话伤到。 高二那年有人传起了风言风语,可那并非凭空捏造,事实就是如此,他没什么好辩解的。然而很快这些言论就消失不见,让江述年得以继续过平静的日子。 在他内心最为挣扎的时候,那个中午他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里,忽然被远处那个身影吸引了,他不用多看就知道那是孟野庭,他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 他看完了全程,看见孟野庭毫不留情地下手,看见他的脚踩上那人的脸。那是与他记忆里截然不同的孟野庭,流于表面的温柔全部消失,仿佛那才是真正的他。 江述年知道自己很奇怪,他不仅不觉得反感,反而有一种与对方共享秘密的感觉。被处分后孟野庭继续做着他的好学生,和旁人微笑着打招呼,大家很快就忘了这件小事,而江述年继续当他的偷窥狂。 只有他见过另一个孟野庭,那也许是孟野庭的秘密,他在替孟野庭保守秘密,这让他在无望的暗恋中得到了一丝幸福的满足感,他的爱意越发汹涌。他爱每个模样的孟野庭,想要得到全部的孟野庭。 他怀着重重心事回到家,孟野庭一进门就被他抱住,江述年的声音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初是因为我才打架的。” “你知道了?” “骗子。”江述年小声说。 还能有什么事比得知自己一直是被爱着的更好?江述年想不到了。 他父母的爱是给江家的儿子,可以是江述年,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他依然会一辈子感恩他们;但孟野庭的爱给他的灵魂,只给他,只属于他。 他虔诚地亲吻不诚实的爱人,怪他从来不吭声,却又轻笑着说:“我爱你。” 43:37 第十三章 江述年告白完,又开始关心他当时疼不疼,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报复。当初的事孟野庭自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被问得哭笑不得,只好一遍遍地说没事,又问是不是有人乱说他才知道的。 见孟野庭像是要重新找他们算账,江述年连忙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说:“这么久过去了,我早就不在乎那些话了。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我一点都不后悔,也不需要你再为我牺牲什么。” 孟野庭这才放下心来,拎着菜进了厨房。江述年就站在客厅里,看着那张被他及时抢救回来的照片,情难自禁地伸手触碰照片上少年的眉眼,他对孟野庭的感情从来都只有越来越爱这一个选项。 过去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孟野庭每次见到江述年这么稀罕过去的他,心里总是莫名不是滋味。刚摆好碗筷就见江述年还站在那里,喊了声对方的名字,又不满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江述年立马会意,啵的一声亲了他一口,偷笑着说:“你心眼真的很小诶,连自己的醋都要吃。” 为了哄好现在的孟野庭,江述年只好坐在他腿上喂人吃饭,孟野庭吃得理直气壮,一脸坦然,反倒是他自己吃着吃着就开始胡思乱想,动作也慢起来,脚蹭着孟野庭的腿,像是在暗示什么。 结果孟野庭对他说:“吃醋了,今天不做。” 气得江述年喝水差点呛到,不满地跟人理论,把性欲都说没了,干脆拉着他坐下来一起看喜剧片,自己笑得直不起腰,孟野庭看着他,也露出浅笑。 最近江述年学习成果不错,他爸点头表示满意,顺便给他多发了点工资,江述年拿着钱美滋滋地又给孟野庭买了好几套正装,晚上带回家让孟野庭在他面前一件件试穿。结果孟野庭刚把身上的衣服脱光,他就把持不住地硬了。 孟野庭见状便把他抱进衣帽间,江述年两条腿盘在他腰上,翕合的穴口被手指玩得湿软,他的嘴唇贴在孟野庭耳垂上,呼出灼热的气息,勾引他快点插进去。孟野庭把他又往上抱了抱,多余的润滑都从腿根处向下流,玩弄够了贪吃的入口,才慢吞吞地插进去,在江述年走神时进到最深处,换来对方难耐的呻吟。 唯一的着力点成了交合的地方,江述年浑身都没力气,瘫软着抱住孟野庭,每一次都进到恐怖的深度,指甲在对方背上划了好几道血痕。孟野庭把他抱到镜子前,冰凉的镜面贴着臀肉,肉刃不停进出,在淫靡水声里被干得一颤一颤,新买的衣服早就被忘到另一边。 江述年先前喝多了水,小腹又胀又酸,射精的欲望和排泄的欲望彼此冲撞。孟野庭还要故意碰他前面那根东西,看他蹬着腿想躲却躲不开,只能摇着头被干到精液从小孔里不像样地一滴滴流出来,快感被无限拉长,性器每一次动作都成了折磨,连哭声都断断续续不成调。舌尖不小心被他自己咬破出了血,孟野庭凑近了吻他,薄荷糖的清香盖过了血腥味。 腰还软着,孟野庭就趁他不备又开始干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尿意越发澎湃,江述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说出的话听在孟野庭耳朵里却可爱至极,“老公……我想尿尿。” 孟野庭哪能轻易放过他,性器换了个角度去顶撞收缩的内壁,江述年没了力气,被死死按在怀里操弄,被迫承受着剧烈的快感。他的小腿在打颤,逼着自己不要在对方面前失禁,这个姿势肯定会溅到孟野庭身上,太难堪太羞耻了。 抱着他的人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很轻地对他说:“年年,在我面前你不用忍耐。”精液射进后穴,微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就在又一次高潮里失禁,尿液飞溅到两人身上,怎么流都流不完,孟野庭伸手帮江述年撸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哭泣,尿液一下子全喷到小腹上,耳边只剩滴滴答答的声音。江述年哭湿了睫毛,大口大口吸着气,下巴上不知是眼泪还是自己的尿,拥挤的衣帽间也沾染上情欲味道。 孟野庭要去吻他,江述年下意识遮住脸,小声说着脏,对方却强硬地吻上来,舌头舔过睫毛,又舔过下巴,在他脸上处处都轻薄了一遍。江述年睁开眼,孟野庭正看着他,神情专注,只这么一眼,他就心甘情愿堕入了爱河。 做的时候只顾着爽,等到清理现场江述年又开始头大,边拖地边骂孟野庭真会挑地方,孟野庭在边上无辜地说:“反正在床上也要洗床单。” 江述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仔细一想又好像有点道理。但家庭地位还是不能丢,他假装恶狠狠地瞪孟野庭一眼,假模假样地说:“不行,我要跟你分床睡。” 一句玩笑话就让孟野庭急了,把他拖到墙角亲得喘不过气,手臂紧紧勒着他的腰,威胁道:“再说一遍试试。” “说就说,”江述年故意挑衅,在他真生气前飞快地凑到孟野庭耳边说,“我是说,我好爱好爱你。” 江述年没料到这个玩笑没多久就成了真,孟野庭要去隔壁市出差一周,江述年依依不舍地亲自送他到车站,一路上磨磨蹭蹭,又是要抱又是要亲的,孟野庭无奈道:“几天不见而已,想我了就打电话。” 如果可以他还真想每分每秒都和孟野庭在一起,趁着还没到点,江述年坐在最后排的座位,把头靠在他胸口,享受着这一周最后的亲密,只想把自己揉进孟野庭的身体里,从此去哪都跟着他。 目送着孟野庭越走越远,江述年就跟丢了魂一样,戴上耳机往回走,这个周末他双休,本来都想好了要和孟野庭去哪里玩,却刚好倒霉地赶上他出差。只好把心收回来,自愿跑去公司加班。 白天可以靠工作填满空隙,晚上却只能靠电话里对方的声音来解闷,江述年躺在床上发呆,一遍遍对着不在身边的人说“好想你”。他不想耽误孟野庭休息,抢先挂了电话。 他的笔记本落在了公司,干脆打开孟野庭的,想找个游戏消磨时间,拿水杯时手不小心碰到键盘,一不小心就点进了桌面最角落的文件夹,跳出来输入密码的界面。 随便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没想到密码还真是它。他知道偷窥隐私不好,但孟野庭既然能用他的生日当密码,那肯定跟他有关,大不了看完再主动跟孟野庭交代。 他好奇地点开第一个视频,却在画面出现时整个人呆在原地,心里咯噔一声。那是他第一次在巷子里被强奸时的视频,视频的拍摄角度模糊,当初他没看孟野庭就帮他删了个干净,现在怎么会又出现在孟野庭电脑里?江述年下意识咬紧嘴唇,继续点开下一个,是酒店里他被绑在床上的录像。 剩下的是几百张照片,每一张都是江述年,时间横跨好几年,高中的大学的以及刚搬来时的,江述年耐心地一张张翻过去—— 他看着窗外发呆,那时的他在等孟野庭他们班体育课下课,就能在路过时看他一眼。 还有他坐在篮球场看台上,手里握着不敢递给孟野庭的水,角度像是从休息室那边拍摄。 他站在早餐店前张望,只渴望能与孟野庭擦肩而过。 甚至还有他在家里看着监控时的照片,似乎也是从监控画面里截下来的图。 江述年一张张翻过去,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凌晨才将整个文件夹浏览完毕,心里渐渐被不知名的滋味充斥满了,此时他已经能够将孟野庭没对他说的那些事情拼凑完整。 孟野庭也对他撒了谎,他同江述年一样,在背地里爱了对方很多年,也在悄悄观察着他,收集关于他的一切。 甚至为了接近他,自己亲自策划了一场强奸戏码,让江述年和他的关系越来越近,再顺水推舟地和他在一起。 一想到这里,江述年就忍不住哭泣,不是因为被欺骗的愤怒,只是因为后悔,后悔自己没能早点发现。孟野庭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些,才让他们在各自的世界盯了对方这么多年,又白白错过了那么多年。 孟野庭想一直给他看自己完美无缺的那一面,却不知道江述年早在几年前就偷来了他的秘密,并缄默地守护到现在。 他只想立马去到孟野庭身边,抱住他再质问他,问他为什么跟自己一样是个胆小鬼,又要等到现在才接近他。 窗外的月亮藏在云层后面,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冲动地给孟野庭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什么都看见了。他哭得喘不上气,又在孟野庭回答之前麻利地挂了电话,他现在不想听这个骗子说话,谁知道孟野庭又要怎么忽悠他。 江述年要等他回来,第一个飞奔向他,再强吻孟野庭,让他的嘴再也不能隐瞒一切爱情。 43:41 第十四章 江述年十分尽职地生了三天的气,对孟野庭打来的电话一概不接,等他心情好了打回去的时候,对方又不接他电话了。他按孟野庭走之前告诉他的时间踩着点去车站等人,提早两个小时过去,在大厅里坐了一下午都没见到他。 这一次孟野庭接了电话,江述年气得发抖,怒气冲冲地问他:“孟野庭,你什么意思?” “对不起,那些事是我做得不对。”孟野庭却自说自话地撇开话题,开始跟他道歉。 江述年握紧了拳,打断他的话:“我没跟你说这个,我问你现在人在哪里。” “抱歉,临时有事,改成明天的票了。”孟野庭回答他。 “你他妈玩我呢,你要是今天不出现在我面前,我立马到你住的地方闹事,你信不信?”江述年激动地站起来,惹来旁边坐着的人的侧目,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低声警告孟野庭。 孟野庭站在二楼站台处,听着对方带着怒气的声音,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前几天接到江述年的电话时内心也曾不安过几秒,他故意露出破绽,把那些视频照片留在电脑里,只是为了试探江述年的态度。 哪怕江述年的反应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总有无数种方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可他还是对答案感到好奇。 这样做很恶劣,很伤人心,可孟野庭的爱一向如此,他不知道该给多少给哪些才合适,只好有什么给什么。他和江述年变得一样贪心,总是不满足于现状,想要给得更多些,也想得到更多真心。 而他现在得到了答案,江述年无条件无理由地全心全意爱着他,他的存在牵动着对方的心跳和情绪,他是被深深在意着的,这让孟野庭感到幸福而满足。 那头的江述年还在放狠话,说自己今天就是要无理取闹了,他要是不滚出来,他就跟他没完。孟野庭听够了,才专程绕路从楼梯下去,视线从未离开那道背影,悄悄从身后抱住江述年。 对方挣扎了一秒,发觉是他才冷静下来,随后又变成了带着怒意的不可置信。江述年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眼眶在看见这张心心念念的脸时立马红了,他狠狠地捏了一把孟野庭的手臂,低声骂道:“孟野庭,你又耍我,几次了。” 孟野庭走到没人的地方,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认真地说:“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怕你生我的气才不敢见你。” 他一言不发,沉默着让孟野庭坐进车里,冷着脸说:“我是在生气。” 偏过头对上孟野庭的眼神,他哑声道:“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告诉我,害得我差点以为这辈子都追不上你了。” 这话太过直白,孟野庭自己都没想到江述年是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一种惊喜在他心里炸开来,趁红灯撑着座椅偷亲江述年的脸颊。江述年的表情终于融化些许,听见身边的人说:“因为我也会害怕,怕你不要我。” “你说过从来不骗我的,可是你每次都在骗我。”江述年轻声说。 孟野庭轻笑一声,向他承诺:“这是最后一次。” “好吧,暂且原谅你一回。”江述年终于憋不住了,弯着眼睛也笑起来。 吃完饭孟野庭刚进浴室洗澡,江述年就打开门闯进去,把人拉到墙边,仰头和他接吻。浴室里氤氲着热气,高挂的花洒水流不停,全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江述年的头发被水打湿了,水珠顺着鼻梁往下走。 他微眯着眼,跪下身张嘴含住孟野庭的性器,拿舌尖一点点地舔,对方却按着他的后脑勺直接整根捅进去,江述年呛得眼泪鼻涕全出来,呻吟被堵在喉咙里,依然尽力放松容纳下粗硬的肉刃。 精液全部射在嘴里,他故意伸出舌头给孟野庭看,然后全部吞咽下去。他气势汹汹地把孟野庭按在地上,没怎么扩张就要对着性器往下坐,喷头就在他们头顶,将他身上的衣服打湿成半透明的模样,出的汗又很快被冲刷走。江述年拍开孟野庭的手,忍着干涩和疼痛将阴茎往后面塞。 现在的他只想要再痛一点,好确认他们的情谊并非白日做梦,孟野庭可以用阴茎鞭挞他,也可以用一个眼神偷走他的爱,他想与他血肉交融,再也无法从对方的生命里分离。他愿意向孟野庭献出一切,永远做他的胯下臣。 性器强行撑开干涩的甬道,一缕缕血丝渗出来,又消失在水流里,疼痛渐渐成了快感,江述年跨坐在孟野庭腿上,水幕是最好的遮掩,分不清脸上哪些是水哪些是泪。他摆着腰,在一次次抽送里骂孟野庭是个哑巴是个骗子,头发上的水珠全流到孟野庭身上。 孟野庭不动声色地夺回了主动权,在水雾中和江述年接吻,浑身都湿透了,牙齿撕咬着柔软的嘴唇,直到见了血才罢休。他们从浴室做到床上,将压抑着的疯狂尽数发泄出来,孟野庭干得江述年嗓子都快喊哑,只能胡乱呻吟着。 湿发蹭着皮肤,孟野庭问了好多遍他喜欢不喜欢他,江述年先是说不喜欢,然后在高潮里朝他伸出手,被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他说不是喜欢,是爱,特别特别爱,爱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他们像两头交媾的野兽,在彼此身上每一处留下牙印和吻痕,江述年的肩膀被他咬出一圈血痕,江述年摸着他的头发,笑着说可以再重一点,最好留个疤,再也不会消失。 “其实你为我打架那一天,我一直在远处看着你,”江述年撑在他肩头,闭着眼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你,我就在想,你的真面目被我抓到了,以后我一定要用这个威胁你和我在一起。”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也那样注视过我,给你打电话那天,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在做梦……只有梦里才会这么美好,事事都成真。”他喃喃道。 他不知道孟野庭会不会感到不安,江述年过去总是会害怕,害怕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习惯性地给自己设想一个最差的结局。但从这一天起,他再也不会担惊受怕了。 情事的最后,江述年注视着他的眼睛,郑重地说:“我不会再害怕了,所以你也不许害怕,我就算是死,也肯定会拉上你一起。” 凌晨两点,江述年还是没有睡着,他开了盏小夜灯,在昏黄的光线里用视线一遍遍描摹孟野庭的眉眼,把他的模样刻在心里,闭眼睁眼都是孟野庭,他的生命仿佛是为他而流动。 “虽然你可能忘了,但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福利院,我不喜欢那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大家看起来都心事重重。”江述年自言自语道。 他知道孟野庭睡着了听不见,只是很多话清醒时说不出口,只有借深夜大脑糊涂的名头才敢尽情开口。 “可是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不一样的,和那里的每个人都不一样。你远远地站在那,那个时候就离我好远,我记住了你的名字,却没想到后来还能见到你。”他说着便悄悄摸了下孟野庭的耳垂,见对方没动静,又大胆起来,摸了一下又一下。 “你被所有人爱着,可看起来还是那样孤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想给你一个拥抱。我以前从没喜欢过谁,第二次见到你,我就没法忘记你,我觉得那应该就叫喜欢。” “肯定是上天看你哪里都这么好,心有不甘才不愿意给你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是你现在有我了,你没得到的爱我都给你。” 说完他再次安静下来,他以为睡着了的孟野庭却突然睁开眼,翻身看向他,“我没忘。” 他什么都没忘,什么都记得。他以为江述年忘了,却大错特错,他们像两个傻子一样来来回回踱步试探,靠近一步又再度后退,反反复复,把名为暗恋的游戏玩得曲折复杂。谁都不敢先迈出一步,直到现在才开始懊悔曾经的犹豫不决。 在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夜晚,他们终于将全部心事吐露,从此再也不用遮掩各自的想法。 “晚安,”他遮住孟野庭的眼睛,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爱你。” 43:44 第十五章 完结章 等到夏天再度来临,江述年又带着孟野庭回家吃了一顿饭。这一回他爸也在场,一家人在酒店包厢里见面,便算作正式见了家长。 吃饭时江父看着孟野庭,说他的名字有些耳熟,吓得江述年立马没话找话地糊弄过去。他只跟他父母说孟野庭是个孤儿,草草几句话便带过去。他爸没时间仔细查人家资料,但多年前他捐赠过那家福利院,自然会对孟野庭这个让院长员工烦恼至极的名字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江述年生怕他想起那些对孟野庭的诋毁,好在他爸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没再多说什么,饭局还是有说有笑地继续下去。孟野庭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握住江述年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安心。 把他父母送回家之后,江述年牵着孟野庭的手在路上散步消食,孟野庭突然说:“其实我没有那么无辜,当初他们说的那些事,一部分的确是我做的。” “那我不管,我说你没错你就没错,”江述年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继而停下脚步,看着孟野庭的眼神认真而明亮,“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哪怕你做错了,我也无条件偏袒你。更何况……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不会让我失望,不是吗?”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江述年轻飘飘带过,孟野庭很想再说点什么,想要告诉对方那时他的想法,然而江述年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只是强硬地不许他说下去。后来孟野庭再想起那段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只剩下江述年的身影,就连当年的埋怨和不甘都一并消失不见。 九月份安哲给江述年和孟野庭发来两份婚礼的请帖,他的婚礼定在国庆,顺便请江述年这个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发小给他当伴郎。上次安哲打电话来还是告诉他自己订婚了,江述年接到请帖,感叹这人不声不响就开始准备婚礼了。 他妈知道后还意有所指地说人家多利落,悄悄问江述年什么时候跟孟野庭去国外扯个证。他心口不一地糊弄过去,面上说着他们俩的感情不缺这些东西来证明,心里却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只要和孟野庭在一块,他的孤独和迷惘都会被一扫而空。可江述年总是觉得不够,他想要给孟野庭世界上所有的爱和祝福,要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他爱的人有那么厉害优秀。 他拉着孟野庭去商场给安哲挑新婚礼物,买了好几件小家电,时不时回头看向珠宝店,盘算着该什么时候向孟野庭求婚,好给他一个惊喜。 十月不紧不慢地到来,江述年作为伴郎一大早就要起来,孟野庭跟在他身边帮忙,他累了就能看见孟野庭的脸,连精力都恢复不少。接亲时闹出了一身汗,孟野庭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又把领结摆正,这种场合他不好直接跟人搂搂抱抱,只好用眼神传情,一个劲朝他笑。 婚礼现场他又要帮忙接待宾客,等到婚礼正式开始才完成了任务,精疲力尽地坐到孟野庭身边。司仪深情款款地讲着新人的爱情故事,轮到新郎发言时安哲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最后直接泣不成声,引得全场都忍不住笑起来。 台上的新人交换戒指,在注视下亲吻彼此,从此结为一生的伴侣。江述年在摇晃的绮丽的灯光里看向身边的人,打心眼里祝安哲新婚快乐。 新娘扔出手里的捧花,江述年还没反应过来,那花已经正正好好地落在他手里。 这份幸福就这样传递到他这里。 他被拉到台上,接过话筒对自己的好兄弟说出最真心的祝福。司仪问他是不是单身,江述年就笑着说自己已经有恋人了,也快要结婚了。 孟野庭就坐在台下,仰头认真地望着他,视线只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专注无比,嘴角有隐约的笑意。他走下台阶,第一时间在黑暗里迫不及待地拥抱他的爱人,将那束花递给孟野庭。 等到婚礼结束,宾客渐渐都走了,江述年留在现场帮忙收拾东西。桌面上剩了不少烟酒,安哲让他们几个人各自瓜分,江述年眼疾手快地抢走孟野庭手里的烟,又补偿似的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拿哄小孩的语气让孟野庭少抽烟。 他们站在没有灯光的暗处,孟野庭指着嘴唇要他给点好处,江述年便凑上去亲他,憋了一整天的思念和爱恋都在此刻全部倾泻出来,寂静的夜晚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喘息。一吻结束,江述年在他怀里说:“如果你愿意,我也想给你一场婚礼。” “好,我等着。”孟野庭回答他。 他们在路边亲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停车场,半路上江述年又突然让孟野庭换了条路开,孟野庭听他的话照做,偏离了原本的方向,一路开到一个山坡上。江述年推开车门跳下车,打开手电筒一步步走到山崖边上。 这段路的栏杆早就损毁,道路曲折,平时旁人开车路过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事,江述年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孟野庭厉声让他停下,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响,江述年已经坐了下来,小腿在空中晃荡,转头朝他伸出手。 灯光在孟野庭眼前闪过,就在这对视里,孟野庭就做起了自己刚还觉得危险想要拦着江述年做的事,走到江述年身边坐下。江述年靠着他的肩膀,安静地看着远方,背后蝉鸣声不休。 “你都不问我想干什么的吗?”江述年把玩着孟野庭的手指,好奇地问他。 “我看你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样子,”孟野庭戳了下他的鼻子,后半句话放得很轻,“但是不管想做什么,都不能忘记我。” 他们吹了半夜的风,孟野庭指着天空给江述年讲天文知识,江述年听着听着就困了,头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孟野庭温柔地端详着他的睡颜,过了许久才抱着人回到车里,从后座拿出外套披在江述年身上。 只是第二天江述年到底还是感冒了,没多久额头又开始发烫,孟野庭给他量了体温,立马把他裹在被子里不许他下地,喂药冰敷一气呵成。 江述年享受着他的照顾,白天病怏怏的,晚上又生龙活虎地勾引孟野庭,说一直想知道发烧的时候后面会不会更热,孟野庭让他死了这条心,江述年就拿手臂抱着他的腰把他压倒。 孟野庭懒得跟他一句一句讲道理,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摸上江述年的性器,开始不留情面地揉捏。掐住脖子的力度一点点变大,江述年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可下身却不由自主地挺立起来。 他痴迷地盯着孟野庭,不曾说过说一句不愿意,只是仰起脖颈好让他掐得更加舒服,完全信任的姿态全部落在身上人眼里,不久就在几近窒息的快感里喘着射了孟野庭一手。孟野庭没浪费手里一滴精液,全喂进江述年嘴里,把冰毛巾翻了个面,给他细细擦完脸才说:“行了,别给我无理取闹,快点睡觉。” 江述年闻言便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多时又钻出来,朝着孟野庭说完“老公晚安”,才安安分分地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江述年的热度就退下去了,他在床上闹了孟野庭好一阵,数落孟野庭在他生病时还要跟他对着干,孟野庭直接拆他台:“你不生病时我也没事事依着你。”一句话就让江述年哑口无言,只能对着他干瞪眼,又使小性子要让孟野庭帮他穿衣服,孟野庭直接把衣服丢在他面前,嘴里开始数数,让他在二十秒之内滚下来。 江述年哪敢真惹他,立马手忙脚乱地穿衣服,飞快地窜下床抱住孟野庭,拿嘴唇堵住他数数的声音,小声抱怨他老公太没人性。 “也就我能惯着你了。”没等孟野庭回话,江述年又得意道。 跨年夜江述年把孟野庭拉出门,亲手给他系好安全带,又故作神秘地给人带上眼罩,说要带孟野庭去个好地方。他难得全程安静地开车,孟野庭问他也坚决不透露半句。 江述年拉着他一路向前走,又小声让他摘下眼罩,孟野庭第一眼便看见江述年跨坐在一道墙上,朝他挤眉弄眼让他也上去。 周围的环境他再熟悉不过,不用几秒就认出来——这里就是孟野庭从小长大的福利院。他和江述年一样爬上墙,又轻手轻脚地翻进去,江述年带着他径直朝一棵树走去。 江述年小声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他见过小时候孤僻寡言的孟野庭,见过高中时被所有人仰望的孟野庭,也见过没有安全感的孟野庭。 而他的爱情,只靠孟野庭这个名字就足够概括全部内容。 每次江述年想起他,梦见他,总是首先记起儿时的那次初见,那时的他们萍水相逢,不经意地搭上几句话,那时的他不知道这对他的人生有多大改变,却为多年后的心动埋下伏笔,让江述年无法抗拒地爱他。 孟野庭从来都不是他的缺憾,而是他最圆满不过的圆满。 他们的故事在这里发生,在重要的时刻也该在这里见证——头顶苍穹辽阔,江述年单膝跪地,掏出口袋里的绒布盒,正中间装着一枚钻戒。 “孟野庭,我有时候真的很贪心。得到了你的人,又想要你的心,得到了你的好,又想要你的全部,”江述年自嘲地笑起来,目光不曾偏离他的脸,“我知道你经历过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可我还是想要尽我所能去拥抱你。” “我想要全部的你,温柔的也好,病态的也罢。我想看见你每天高兴地笑,也想你粗暴地对待我,你可以对我实现一切阴暗的幻想,再给我你所有的爱。因为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所以……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跟我结个婚吗?” 孟野庭没有说话,又在他紧张的神色里低笑出声,蹲下身贴近江述年,“年年,你把我的台词说完了,让我该说什么好?” 一枚戒指被孟野庭从口袋里拿出来,他为江述年戴上,尺寸刚好,随后又伸出自己的手,万分认真地开口—— “我的回答是,我愿意。” 4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