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四个神仙哥哥 作者：庄浅沉 文案 奶奶去世后，即将被送到福利院的汀汀多了四个玉树临风的哥哥。 哥哥们告诉她，他们是神仙。 汀汀：“……我已经是七岁的小学生了，不是什么离谱的事都能相信的。” 四个哥哥各有各的不靠谱。 大哥守财奴，二哥恋爱脑，三哥死宅社恐，四哥……不是在吃饭，就是在吃瓜。 他们不但不务正业，还经常打架。 汀汀扶额，“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T T”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 大哥存款上亿，说在网上给她买的打折衣服，其实是全球限量款。 三哥粉丝无数，她拒绝听的恐怖故事，在网上大火，还拍成了电影。 四哥厨艺超神，给她做的便当，引来星级大厨跪求拜师。 至于二哥，许多漂亮姐姐为了追他来收买汀汀，然而最后漂亮姐姐们都有了对象。 汀汀捧着小圆脸：“哥哥们都好厉害呀！” 哥哥们：“因为我们是神仙。” 汀汀：“……不，因为你们都是勤奋上进的社会主义好青年。” 哥哥们陷入沉默，汀汀的脑海里却传来一阵大笑，被这个声音吵得好几天写不下去作业的汀汀举起手，“对啦，我好像人格分裂了，快带我去看医生。” 四位神仙看着汀汀灵台逐渐复苏的魔气，“神特么人格分裂……” 内容标签： 甜文 现代架空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汀汀 ┃ 配角：各路神仙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神仙哥哥们的团宠 立意：努力奋斗！ 第1章 深夜，一阵寒风吹得桌上黄纸沙沙作响，好几张飘落在地。 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奶奶从灵位后面颤颤巍巍地走出来，她身上穿着寿衣，手上还戴着一枚金戒指。 老人弯腰把地上的纸钱捡起来，放到桌上，找了个东西压住。 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张遗照，正是老人去年办理敬老卡时照的证件照。她还记得，去照相之前孙女汀汀特地帮她染了头发，说是显得年轻。 老人盯着自己的照片看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目光慈爱地看向坐在椅子上垂着小脑袋睡着的小女孩。 这几年城里提倡丧事从简，也就只有他们这种老小区允许搭灵堂，碰巧同楼就有一位专门办丧事的司事，各种设备齐全，搭个灵堂很方便，价格也优惠不少。 平城的冬天，夜里气温一般会到零下。司事把家里的电暖气搬了下来，放在灵堂里，否则晚上守灵能把人冻死。 老人把电暖气往女孩这边拉了拉，又想帮她换个姿势，免得第二天脖子疼。 手刚碰到女孩的肩膀，后颈就被狠狠拽了一下。她整个魂魄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老人惊恐地转过头，身后正站着一个穿黑衣的年轻人。 “李慧芬你身上的鬼气会伤到生人。”年轻人开口，声音比这夜风还要冰冷。 被叫做李慧芬的老人本能地感觉到面前的年轻人并非普通人，却也不是那天来抓她的鬼差，“你，你是？” 年轻人没有回答，他看了眼身后依旧熟睡的小女孩，问老人，“她叫什么名字？” 李慧芬闻言警觉起来，没有立刻回答。 “以后我来照顾她，”年轻人看向女孩时的目光变得柔和不少，“她……是不是还叫汀汀？” “你，你怎么知道？又为什么要照顾汀汀？”李慧芬问出心里的疑惑，她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人。 年轻人没回答，而是抬了下手，一个白衣白帽的鬼拿着勾魂锁出现，正是那天来抓李慧芬的鬼差。 “求求大人，汀汀就我这么一个亲人，我实在放心不下她……” 老人的哭声消失在夜色里，年轻人蹲下身，伸手轻轻碰了下女孩柔软的发顶。 女孩似是察觉到了，身子震了下，清醒过来。 她刚做了个梦，奶奶站在灵堂里，似乎在和人说话，她努力想听清奶奶的声音，但是耳边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清。后来奶奶的手脚上多了一副铁链，颤颤巍巍地朝着灵堂外走去。她想叫住奶奶，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在梦的最后，她猛然想起叔叔阿姨们这两天告诉她的，奶奶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但是她知道，这是在安慰她，老师说，人死如灯灭，不会再回来了。 她睁开眼睛，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抬起头，看清面前蹲着的哥哥时，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呀？”她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礼貌，于是补了句，“是来祭奠奶奶的吗？” 奶奶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几十年，和街坊四邻相处的特别好。她去世，大家纷纷来吊唁。有些家里没事的，见汀汀一个人在这守着可怜，留下帮忙，昨晚还有个叔叔留下陪她守灵呢。因此当她看到有人来时，第一反应就是来给奶奶吊唁的，虽然她也从未见过这个哥哥。 年轻人默了默，点头，自己站起身去拿了三炷香点燃，跪在垫子上给李奶奶的灵位磕了三个头。 汀汀在旁边的垫子上跪下，陪着来吊唁的客人一起磕头。这是负责丧事的叔叔教给她的礼数。 “谢谢哥哥。”她礼貌道，可能白天工作太忙了吧，才半夜过来，真是很辛苦。 “汀汀，”年轻人站起身，唤女孩的名字。 “嗯？”汀汀仰着精致的小脸好奇地看他，靠近时，会感觉到这个大哥哥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阴冷气息，她仔细回想，却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记忆。 “奶奶把你交给我了，以后由我照顾你。”年轻人语气很淡，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汀汀愣了下，和刚才的李奶奶一样，一脸疑惑，“为……为什么呀？你是奶奶的朋友吗？” 年轻人摇头，“我是你哥哥。” 汀汀挠了挠头，“你是说亲哥哥吗？” 年轻人点头，“很亲的哥哥。” “我是说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汀汀再次确认，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哥哥，表哥堂哥这种都没听过。 看来小家伙没那么好哄，年轻人顿了下，然后面不改色地点头，“否则奶奶为什么会让我照顾你？” “可是可是……”汀汀觉得哪里不对，她歪着脑袋想了半晌，最后非常严肃地问：“你有证据吗？” 年轻人冷冷勾了下唇，“当然有。” “哦。”汀汀点头，“那你明天记得把证据给警察叔叔哦。” 家里就李奶奶和汀汀两个人，奶奶去世后汀汀就成了孤儿，这片的民警已经在帮汀汀联系福利院了，等李奶奶的丧事办完，他们就把汀汀送到福利院去。 为此，汀汀这两天除了给奶奶办丧事以外，也听民警叔叔阿姨聊了许多相关的话题，什么抚养权啊，继承权啊。 太复杂的她听不懂，她只知道只有亲人才有抚养权，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要想抚养她，需要经过很复杂的手续。 年轻人淡淡“嗯”了一声，抬手在汀汀脑袋上揉了一把，“叫哥哥。” “可是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汀汀也很纠结，一方面觉得年轻人身上的气息莫名熟悉，一方面理智让她心存戒备，她刚仔细观察了这个哥哥，既不像自己，也不像奶奶。哥哥好看的像画出来的一样，是她在现实生活中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年轻人：“……” 气氛陷入沉默，汀汀偷偷瞄一眼面若寒霜的青年，“哥哥，我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太好看了。”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淡淡撂下一句，“我明早再来。”转身离开了。 汀汀：“……？” 虽然有点突然，但是她还是希望哥哥能回来。 民警阿姨告诉她福利院里有老师和很多小朋友，可以每天和大家一起吃饭学习做游戏，但她心底里并没有很想去。她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想换学校，不想离开已经认识的邻居和小伙伴们。 如果她真的有哥哥该多好。她看着奶奶的相片，默默想。 第二天一早奶奶就要出殡了，司事五点刚过就下楼来，还给汀汀带了一块面包，“先垫一垫，等会儿就没时间吃了。” 汀汀坐在椅子上，就着热水把面包吃了，时不时往外瞅一眼，那个黑衣服的哥哥还没来。 “一会儿汀汀站在一边，什么都不用做，等上山的车来了，你记得拿上奶奶的照片。”司事交代道，汀汀太小，入殓等流程都不让她参与。 汀汀乖乖答应，看着司事和几个邻居帮忙大殓。 奶奶是在家去世的，还是汀汀给110打了电话，去楼下叫办丧事的司事叔叔。穿寿衣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帮忙，还帮奶奶梳了梳头发。大概是自己亲人的缘故，她全程没感到害怕。 灵车很快到了，司事看着时间，“还有五分钟。” 汀汀皱起小眉头，看向院子门口。 “汀汀，你在找人吗？”司事注意到一向淡定的小家伙这会儿有点心神不宁的，上前关心道。 “昨晚有个哥哥，说要来照顾我。”汀汀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司事叔叔，“他说他早上过来的。” 司事皱眉，“什么样的哥哥？汀汀啊，你要注意安全，万一是坏人呢？” 汀汀摇头JSG，“不是，他还给奶奶上香了。” “这又不能说明什么，一会儿你陈阿姨也来，你把这个情况反应给她。”陈阿姨是负责这一块的民警，也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司事从来没听说过祖孙俩有别的亲戚，担心汀汀遇上人贩子。 汀汀下意识觉得昨晚那个哥哥是好人，而且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也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 几个来帮忙的邻居站在车边聊天，住在对门的刘叔把汀汀叫到身边，“等会儿从山上下来，汀汀先去我家，我儿子用剩下的书本你挑一挑拿去用。” “谢谢叔叔，福利院的老师说，不用带太多东西过去。”联系的福利院在平城城郊，要一个多小时车程，老师说会安排车来接，还没定好什么时候。 “那家里的东西怎么办？奶奶留下的东西都不要了？”另一位阿姨问。 汀汀有些为难，虽说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但全扔掉她又舍不得。“我等会儿再去整理一下。” “阿姨去帮你整理。”祖孙俩虽然穷，但老人家都喜欢存东西，指不定存了什么金器，小孩子又不知道。 “谢谢阿姨。”奶奶喜欢捡垃圾，存塑料袋废纸盒，整理起来确实是大工程。 “这还剩下一些纸杯和矿泉水，汀汀也用不到，我拿回家了啊。”一位在灵堂里收拾东西的叔叔抱着一堆东西跑出来。 这些东西都算在费用里面了，但司事并不想便宜别人。他上前白了那人一眼，神秘兮兮道：“你胆子可真大，捡这些东西不怕晦气。” 那人闻言迟疑起来，虽说李奶奶是老邻居，但这毕竟是办丧事剩下的东西，“那算了。”他把东西放到一边。 吉时已到，启灵。 汀汀抱着奶奶的遗照坐上车，还在不死心地往窗外看。 天还未亮，院中无人，街上的车辆也很少，灵车一路畅通无阻，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到达火葬场。 遗体告别、火化、下山，去往公墓。汀汀像是跟奶奶去办理开学手续一样，按照流程一步步进行，跟着司事叔叔跑前跑后，眼泪都顾不上擦。 直到站在墓前，看着墓碑上“李慧芬”的名字，她才真切地体会到死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奶奶以后只存在于记忆里。她未来的生活，奶奶不但无法参与，甚至无从知晓…… 心口猛地抽痛，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似乎在很早以前，她体会过这样的感觉。 不可能，她只有奶奶这么一个亲人。这分明是第一次面对亲人的离去。汀汀晃了晃脑袋，想把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赶走。 山上风很大，汀汀把羽绒服的领子往上拉了拉，安静看着司事往骨灰盒的上面放东西，每一样都有说法。 忽地，口若悬河的司事话声顿住，有些疑惑地看向公墓的入口处。其他人也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正朝这边走来。 “哥哥！”汀汀眼睛顿时亮了，朝年轻人招手。 “这就是你说要照顾你的哥哥？” “年轻人你和李奶奶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来没听老人提过？” “有身份证明吗？” 等年轻人走近，来送葬的人立刻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他们没注意，呼呼的风声戛然而止。 公墓里所有的鬼魂跪伏在地，镇守公墓的土地神也颤颤巍巍地向黑衣年轻人的方向行礼。 年轻人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一回答完众人的疑惑，站在送葬的人群里和大家一起安葬李奶奶。 等众人离开，公墓里才重新刮起寒风。 “新来那老太太是谁？阎王亲自来送葬？” “你懂个屁，大人是来视察工作，体察民情的。” “不管怎么说，新来这老太太都不一般。阎王爷跪下磕过头的鬼，福报岂是我们能想象的。” 土地神还在讨论，一转眼新来的李慧芬已经被众鬼围了起来，俨然成了这片公墓的新贵。 第2章 年轻人姓宋，叫宋冥，身份证上是江城人，汀汀是他走失的妹妹。 在李奶奶的墓前，他向送葬众人解释了事情原委，并且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汀汀的出生证。 众人暂且相信了他的话，但还是要求他去派出所做进一步验证。 宋冥答应了，和众人一起坐车下山。 汀汀和宋冥坐在同一辆车上，她一路上都在好奇地问东问西。 “哥哥，我小时候是怎么丢掉的？” “自己跑丢的。” “哥哥，我的爸爸妈妈呢？” “去世了。” “因为什么去世了？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生病去世的，以前是工人，我手机里没有照片。”宋冥回答完，然后在心里重复一遍答案，等会儿警察问起，也这么说。 汀汀想问的太多了，比警察问的还细。 宋冥回答的十分谨慎，生怕中间出了破绽。 “哥哥，那你要带我回江城吗？”从派出所出来，民警核实了二人的兄妹关系，放心地把汀汀交给宋冥。 汀汀被他牵着往家走，有点忐忑地问。 “不回，就在这生活。”宋冥淡淡道。 “那你要重新找工作吗？户口怎么办？平城这边落户很麻烦的。”汀汀认真道。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宋冥皱眉，小家伙净问些他回答不上的问题。 李奶奶上了年纪记性不好，学习新东西也慢，汀汀和她生活，难免养成了爱操心的性子。但哥哥既然不想让她问，她也就不管了，反正哥哥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这些问题应该不难。 李奶奶家住在星星家属院里，这里原来是星星食品厂给领导和职工分的房子，前面带电梯的十五层小高层是给领导的，后面几栋六层小楼是分给职工的。二十多年过去，食品厂倒闭，不少职工把房子卖了，也有人把房子租出去，自己去其他地方谋生。如今这院子里住着三类人，一是原食品厂的退休职工，一是前几年在这买房的外来户，还有一部分是租客。 不过租客一般都住在条件较好的小高层里面，后面的老楼太破旧，格局也不好，租不出去，卖也不好卖。 李奶奶家住在一楼，两室一厅，屋里还是九十年代的摆设，墙壁早已斑驳发黄，客厅一个小窗户，光线非常不好，进屋就得开灯，偏偏老人家省电，顶灯坏了一直没修，就靠一个老式落地台灯照亮。 “家里有点乱，哥哥先坐。我收拾收拾，你睡我的房间吧。”奶奶的房间还有不少遗物，汀汀担心宋冥住着不方便。“对了，哥哥，你的行李呢？” “什么行李？”房子里长期住着老人，空气里有一股暮气和死气，宋冥感到很舒服，深深吸了口气，虽然比不上地府，但比起凡间其他地方舒服多了。 “就是衣服什么的？”汀汀疑惑地歪头，“你昨晚是住哪里的？” 宋冥反应过来，“我等会儿去拿。” 汀汀点头，找了个位置把奶奶的遗像放好，又对着遗像小声念叨，“哥哥来找我了，奶奶放心吧，以后我和哥哥一起生活。” 宋冥四处转了一圈，顺手抓了两个溜过来偷看的鬼魂。 有个在这栋楼游荡了很多年的恶鬼，在宋冥手里魂飞魄散时竟然感受到了一丝荣幸，自己这几年没白吓唬人，竟然惊动了阎王大人来抓他。 “哥哥，你快去拿行李吧，我把柜子腾出来。”汀汀像个小主人一样安排道。 宋冥点头，出去找行李了。 汀汀把奶奶的东西拿出来，一件件收拾，奶奶喜欢的衣服刚才一起烧掉了，不喜欢的衣服就只能丢掉，她攒的那些塑料袋废纸盒也可以卖掉。 正在整理，就听到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宋冥回来了，打开门却看到一个身穿古装的少年。 “小汀汀，真的是你！”少年瞪圆眼睛，惊喜道。 “你是？”汀汀好奇地打量面前这个哥哥的装束，像是古装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我是你哥哥呀。”少年说着就要揉汀汀的小脑袋。 汀汀退了一步避开了，怎么又来一个哥哥？ 她先让人进屋，才问道：“哥哥你是演员吗？是不是在录什么节目？” 虽然她在街上见过穿古装的哥哥姐姐，但是面前少年身上的古装看起来很不一样。 “什么演员、节目……”少年皱眉，好像听不懂汀汀的话。“汀汀啊，我可算找到你了，以后我来照顾你。”少年说着四下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厨房的方向，“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刚才从公墓下来，他们吃过中午饭了，费用也算在丧葬费里面，菜色还挺不错。汀汀摇头，“不饿，我吃过了。” “那哥哥给你弄点小零食。”少年说着就要进厨房，被汀汀叫住，“哥哥，你认识宋冥吗？” 既然也是她哥哥，那就是宋冥哥哥的弟弟呗，汀汀问道：“是宋冥哥哥让你来的吗？” “宋冥？”少年刚想JSG摇头说不认识，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一皱，“他在哪儿？” “啊？他去拿行李了，我也不知道在哪。”汀汀觉得有些奇怪，“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啊。” 少年想了想，弯腰与汀汀平视，认真道：“汀汀，你能不能先不告诉他我来过？” “为什么？”汀汀皱眉，这个哥哥怎么神神秘秘的。“等下，我可以看看你的身份证吗？”她刚才真是大意了，不应该让陌生人进屋的，万一是坏人就麻烦了。 “身份证？有啊有啊。”少年从衣襟里掏出身份证，递给汀汀，这是他刚托人办得，据说想要在人间生活必须有这东西。 身份证的名字是宋阔，户口所在地也是江城，连街道都和宋冥哥哥一样。明明就是一家人，还神秘兮兮的，害的她以为遇到骗子了。汀汀在心里小小吐槽，但还是松了口气，“你也是刚来平城吗？有没有行李？” 家里就两间房，有点住不下了呢。 “行李？”宋阔想了想，远道而来，应该是要有行李的，“有啊，我这就去拿。” 汀汀点头，“顺便把衣服换了吧，这套汉服一看就好贵，别弄脏了。” 宋阔得知汀汀的位置后，急急忙忙就赶来了，连衣服都没换，他点了点头，又笑着问：“哥哥好不好看？” “好看！”汀汀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声音甜甜的，“比电视里的演员还好看。” 宋阔后知后觉想起演员这个词的意思，并没觉得自己被夸奖了。他伸手在汀汀肥嘟嘟的小脸蛋上掐了下，风风火火出去了，还不忘交代，“你别告诉宋冥我来过。” 为什么不能告诉宋冥哥哥呢？汀汀一边继续收拾东西一边想，最后想出一个答案。 宋阔哥哥看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可能是逃课跑出来见她的，他怕宋冥哥哥知道了挨骂，所以不让她说。毕竟宋冥哥哥看起来就很严肃，发起脾气来应该很吓人。 汀汀有些烦恼地想，早晚要知道的，一顿骂怕是少不了了。到时候她得帮着宋阔哥哥说几句好话，毕竟哥哥是为了来看她。 汀汀收拾出好大一包不要的东西，拿上钥匙，出门倒垃圾，刚到门口，正巧碰上今早说要帮她收拾东西的阿姨。 “王阿姨好。”汀汀礼貌打招呼。 王阿姨笑道；“你哥哥呢？”她刚一起去送葬了，见过宋冥。 “他去拿行李了。”汀汀道。 “你哥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呀？”王阿姨好奇，小伙子长相太过出众，气质也与他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却又不是那种有钱人的感觉。 “不知道。”汀汀摇头，刚才她问了，没问出来。 “和哥哥好好生活，有空来阿姨家玩。”王阿姨笑着说完，又靠近一步，压低声音道：“不过阿姨提醒你一句，你可要留点心，这房子是李奶奶留给你的，不是他的，房本你自己要放好了。” 汀汀歪了歪头，没明白王阿姨什么意思。 王阿姨见女孩懵懵懂懂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嘱咐：“总之，你要留点心眼，亲哥哥不一定就是好人，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宋冥哥哥是好人。”汀汀皱了皱鼻子。 王阿姨好像说的没错，她是应该警惕坏人，保护自己，但宋冥哥哥绝对不会是坏人，还有刚才那个宋阔哥哥，也不会是。 汀汀和王阿姨说了再见就进了单元门。 王阿姨站在门口，还在琢磨新来的这小伙子。依她看，宋冥未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既然早就知道妹妹被李奶奶收养，为什么不接走，偏偏等李奶奶去世才出现，而且还以汀汀上学方便为由，没有把她接回江城老家去，这摆明了就是想占李奶奶家的房子。 她没工作，平时很闲，最爱管街坊四邻这些事，转头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在楼下晒太阳的孙奶奶。 “想要房子倒还好说，就怕他对汀汀不好。”孙奶奶是李奶奶的老姐妹，看着汀汀长大的，“汀汀这孩子不容易，小小年纪走丢，被慧芬收养，没两年慧芬又走了，说是找到了亲哥，我看也未必靠谱，现在的年轻人，自己还养不活自己呢，能照顾好小孩？” 正这时，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年轻人出现在二人视野里，他身形高大，眉目英挺，身上有一种久居高位的威严和从容。 他在楼前停下脚步，静静站了片刻，目光从楼上一层层看下来，最后落在一层的窗户上。 那里是李奶奶家的厨房窗户，窗台上还堆着一些装调料的瓶瓶罐罐。 只见男人重新抬起脚步，径直进了单元，敲响了101的房门。 房门很快打开，汀汀探出小脑袋，“你找谁？” “我找汀汀。” “我就是汀汀，你是谁呀？” “我是你哥哥。” 偷看的王阿姨和孙奶奶对视一眼，怎么又来一个哥哥？ 第3章 “你姓宋吗？可以给我看看你身份证吗？”汀汀没让男人进屋，先看了身份证再说，姓宋的她才让进。 “你怎么知道我姓宋？”男人轻轻皱眉，小家伙按理应该什么都不记得才对。 “因为我哥哥就姓宋。”汀汀眨眨眼睛，声音软软糯糯的。 “你哥哥？”男人声音沉下来，脑中闪过三个十分讨人厌的身影。 汀汀点头，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面前的大哥哥，他身上的西装看起来就好贵的样子，不过生活中很少看人穿得这么隆重，也就只有开学典礼或者领导视察的时候，校领导会这么穿。 男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宋存。汀汀迅速打开门，让哥哥进屋。 宋存一进屋就察觉到了两股熟悉的讨厌气息，“他俩去哪儿了？” “去拿行李了。”汀汀道。 宋存第一反应是带汀汀离开，但汀汀身上的那股灵力已经暴露，不管去哪里他们都能找到。与其东躲西藏，不如直接打一架。 “哥哥你先坐。”汀汀道：“我给你倒水。” 宋存四下看了一圈，“我出去给家里买点东西。” “没什么好买的，东西都能用。”汀汀道。 宋存摇头，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汀汀的小脑袋，“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汀汀：“才没有，奶奶对我可好了。” 宋存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买东西了。 汀汀继续打扫房间，路过奶奶的遗像时忍不住跟奶奶说话，“一下子来了三个哥哥，简直神奇，现在问题来了，只有两个房间，四个人要怎么住呢？” 李奶奶当然不会回答她，她就小小声自言自语，“哥哥们是客人，让他们睡房间吧，我睡客厅。可是沙发好小，不太舒服。唉……” 正发愁，眼前突然黑了一下，汀汀扶住脑袋，就听到脑海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让他们滚！” 是谁在说话，汀汀被吓了一跳，四处看看，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啊！ 她揉了揉眉心，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脑袋闷闷的有点痛。 那个奇怪的声音再也没出现，汀汀转头把这事儿给忘了，也许是自己幻听，或者隔壁传来的声音，反正这房子隔音不好，时常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 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汀汀跑过去，她刚把奶奶那把钥匙给了宋冥哥哥，是他回来了。 宋冥拉着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走进来，一进客厅就皱起眉，“刚才有人来过？” “是……是宋存哥哥。”汀汀想了下，还是暂时帮宋阔哥哥撒了谎。 “还有谁？”宋冥走到厨房门口，看了眼瑟缩在角落的这家灶神。 “还，还有宋阔哥哥。”宋冥哥哥好聪明，一下就看出来了，汀汀有些慌，担心宋冥生气，于是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你别生气，他可能是太想汀汀了。” 宋冥冷哼一声，恨不得立刻把汀汀带到地府去藏起来。可惜汀汀身上的那东西受李奶奶的阴魂所扰，灵力十分不稳定，到哪儿都能被那几个讨人厌的家伙找到。 他想了想，严肃地嘱咐汀汀：“和他们保持距离，尤其那个……宋阔，除了吃什么都不知道。” 汀汀想起来一进门要想进厨房做饭的宋阔哥哥，以为宋冥是怕自己跟着他一起吃东西吃成小胖妞。于是点头，“我会注意的。” 宋冥想了想，“还有，一会儿如果再有陌生人来，不要让他进屋。自称是你哥哥的也不行。” 汀汀点头，他应该就是三个哥哥了，再有来的可能就是骗子。 “哥哥，家里只有两间房，今晚怎么睡呀？”汀汀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你不用管他俩，你睡大卧室，我睡小卧室。”宋冥道，大卧室采光稍微好一点，给汀汀住。 “哎呀，怎么能不管他们？他们刚来又没地方住，酒店很贵的。”汀汀以为哥哥们都住在酒店，有点替他们心疼钱。 “他们自己会找地方住。”宋冥漫不经心道，他说着进屋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JSG衣服是他从地府的集市里刚买的，据说是最新款式，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也是集市里非常热销的东西，地府里的年轻鬼们人手一台。 家里一直没电脑，汀汀要用电脑都是去邻居家借，她看到宋冥的笔记本，眼睛顿时亮起来，“哇！这个牌子的笔记本好贵的。” 宋冥想说送给她，却又想到这电脑是阴间的东西，只有他能用，生人用久了，阳气侵蚀，电脑可能会变回纸扎的原型。 “等以后哥哥给你买一台。”宋冥道。 家里有一台电脑就够了，汀汀觉得没必要浪费。 正这时，又有人敲门，宋冥迈开长腿，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拉着行李箱的宋阔，二人静静对视几秒，身上的灵力已经无声地较量了一番。 正要分出胜负的时候，汀汀跑过来，接过宋阔手里的箱子，“快进来，门开着冷气都跑屋里来了。”大冬天的，外面好冷，根本不敢开门。 刚才一不小心阴气大盛的宋冥有些心虚，侧身让宋阔进门。 “那个谁来了？”宋阔感受到屋中残留的令人讨厌的铜臭味儿，皱眉问宋冥。 宋冥冷冷“嗯”了一声。 “那谁还没来？”宋阔又问。 宋冥点头，懒得开口。 感觉哥哥们关系不是很好，旁边听着二人对话的汀汀默默想。 “最好别来了，来了也没什么用。”宋阔说着又看向汀汀，“家里有吃的吗？汀汀晚饭想吃什么？” 这个哥哥果然就惦记着吃，汀汀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面包，“哥哥饿了先吃点这个，晚饭还早呢。” 宋冥嘲讽地笑了一声，“别理他，让他饿着去。” 汀汀吐了吐舌头，没听宋冥的，还是把面包递给了宋阔，饿了就该吃饭，可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也很正常。 正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好像是孙奶奶他们在院子里聊天。 汀汀趴到厨房窗户往外看，只见孙奶奶、王阿姨还有院子里几个阿姨婶婶正围住一个大哥哥说话。 “你刚说你是来找汀汀的？” “对啊，我是她哥哥，我叫宋徊。”汀汀看不清大哥哥的正脸，但仅是一个侧面也足够她惊叹了，声音也是从未听过的磁性悦耳。 她感叹完才反应过来，怎么又是她哥哥？ 宋冥刚不是说没有哥哥了吗？ “你和上午那个小伙子是兄弟啊，哎哟，你父母可真会生，兄妹几个一个比一个俊。”王阿姨叹道。 “阿姨您过奖了，汀汀是住这栋楼吧？” “对啊，101。”孙奶奶道。 “小伙子以后有空多带汀汀出来玩啊，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们。”一个胖阿姨热情道，这小伙子长得俊性格又温和有礼，要是能做自己女婿就好了。 汀汀从厨房跑出来，准备去给第四个哥哥开门，却被宋冥哥哥叫住，“刚才哥哥告诉你的话别忘了。” “可是……”汀汀为难，学着奶奶劝架时的话说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汀汀能挡住他？”宋阔凉凉道。 宋冥也有些烦躁，站起身自己去开门。 汀汀悄悄在一旁观察，就见新来的哥哥身穿一件灰色风衣，戴着一副银边眼镜，镜片后一双时下最受女孩子喜欢的桃花眼，他唇边还带着笑，看到开门的人是宋冥时，笑容冷了下来。 “我说呢？为了让我找不到汀汀，你们也真是煞费苦心。”他感受到汀汀的气息立刻赶了过来，马上要靠近时却被另一股力量干扰，让他怎么都无法进准地确定汀汀所在的位置。 干扰他的力量很杂，有鬼气，也有附近生灵的灵气。 他原本以为是汀汀魂魄里的东西导致了周围气场的变化，见到屋里两个讨厌鬼才反应过来。 宋冥冷冷道：“汀汀有我们照顾，不用你管。” “你们？”宋徊看了眼站都懒得站起来的宋阔，“你俩知道怎么哄小女孩吗？” 宋阔：“你会？这么多年一个也没哄到手。” “你！” “好了好了，进屋说。”汀汀赶紧打断他们斗嘴。 “对不起汀汀，哥哥来晚了。”宋徊走进屋，弯腰和汀汀平视，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没事，”汀汀道；“都一样。” 一旁的宋冥，他放着地府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怎么能一样。 “哥哥是去给你买礼物了，”宋徊说着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 汀汀期待地睁大眼睛，“是什么呀？” “打开看看。” 汀汀一边道谢一边打开盒子，汀汀只看到有什么东西振翅从盒子里飞了出来，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才看清是两只蝴蝶，正忽闪着翅膀朝汀汀飞过来。 “啊啊啊啊……”汀汀嗖一下缩到宋冥身后，“我害怕蝴蝶，哥哥快把它们赶出去。” 原本胸有成竹的宋徊神情僵住，“汀汀，你仔细看看，蝴蝶是金色的，非常漂亮。” “我不看呜呜呜……”汀汀又回头向宋阔哥哥求助，“快把它们抓出去。” 宋阔差点笑死，起来两下把宋徊很宝贝的金翅蝴蝶抓住，扔到了窗外。 连宋冥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他把躲在身后的女孩拉到身前，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不怕不怕，以后他给你的礼物不要收。” “汀汀别听他的，这次是哥哥不好，下回哥哥会好好选礼物。”宋徊忙道歉，是他错了，汀汀没有关于以前的记忆，连他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金翅蝴蝶呢。 宋徊哥哥可能就是不太会挑礼物吧，汀汀想，“没关系，哥哥以后不用送礼物了，汀汀什么都不缺。” 她看向宋冥，“我还有其他哥哥吗？” 宋冥摇头，四个就已经很让他难以接受了。 “那就好，”谁知汀汀也松口气，“再多家里很多东西都不够用了。” 话音未落，宋存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有吃的，有用的。 “哟，你今天这么大方？”宋阔有些惊讶。 宋徊看了眼小票，“原来是打折活动，我就说他不会这么轻易花钱。” 汀汀也凑过去看，确实便宜了不少。“哇！好多好吃的！哥哥真会买东西！” “汀汀，跟哥哥一起生活好不好？咱们一起赚好多小钱钱。”宋存没理他们，只是含笑看着汀汀。 “汀汀，让我来照顾你，我带你天天吃好吃的。”宋阔也忙道。 宋徊推开他，“汀汀，哥哥这里有各种小礼物，只要汀汀喜欢，哥哥都送给你。” “汀汀，奶奶只让我一个人照顾你。”宋冥没跟他们挤，站在一边淡淡道，漆黑的眸子却紧紧盯着女孩，生怕她答应了别人。 汀汀：“……都是一家人，当然要一起生活啦！” 第4章 一起生活？他们怎么可能一起生活？ 四个神仙闻言各自别开了脑袋，直接一个拒绝！ 汀汀看看四人，有些头疼，四个哥哥到底有什么矛盾呀？都好别扭的样子！ “你们不要再闹别扭啦，汀汀想和你们一起生活。我想和哥哥一起攒小钱钱，”汀汀去拉宋存的袖子，又去看宋阔，“也想吃哥哥做的饭。” “还有宋冥哥哥，奶奶让你照顾我的。你不许走……宋徊哥哥你也要留下，我想要你的小礼物，除了蝴蝶qwq” 看着女孩期待的眼神，宋存第一个妥协，看了眼其他三人，“出去，我们谈谈。”他说着率先开门出去了。 汀汀笑起来，“有误会说开就好啦。”她推推宋冥，“哥哥快去吧，不要打架哦。汀汀等你们回来一起吃晚饭。” 看着四人沉默着走了出去，汀汀松了口气，四个哥哥都是很好的人呢，应该没什么大矛盾。 宋存在院中划了一块结界出来，四人进去谈（打）话（架） “你还好意思来，要不是因为你，汀汀能被那东西缠上？”宋阔第一个攻击宋冥。 宋冥抬起苍白的手挡住他的神力，“你如果能保护好她，她怎么会堕入地狱？”他说着看向一旁的宋徊，“还有你，假惺惺的又来凑什么热闹，你妹妹那么多，也不差汀汀这一个。” 宋徊被他戳到了痛处，“你就汀汀这么一个妹妹，都照顾不好他。还有你……”他看向宋存，“你不是忙着挣钱么？就不怕来这儿耽误了你的财路？” 宋存冷笑，“当然不会耽误，财富和汀汀我都要！” 四人说话间已经过了数十招，宋阔和宋徊算是纯粹的文职神仙，打架自然不及自带威严的财神和阎王，宋徊率先收手，“诸位，在这里打架有什么用，当下要紧的是满足汀汀的话，一起生活。” 宋阔也退到一边，“是啊，汀汀都发话了，我们也不能拒绝吧。” “一起生活可以啊，”宋存道：“但也得分出个长幼次序吧！” 他们当然不会拒绝汀汀的要求，但是该争得还是要争。 宋徊和宋阔闻言，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又是一番恶战。直至结界外天色暗下来，宋阔JSG才想起来，“不打了不打了，汀汀还等我们吃晚饭呢。” 宋徊和宋阔都耗费了不少神力，才抵挡住宋存和宋冥的攻击，还没分出个胜负来。 “好，”宋存收手，“让我当长兄，我就让你们出去。” 准备走出结界的宋徊和宋阔闻言傻了眼，“你！卑鄙！” 宋冥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就想用身上的强大阴煞之气破除财神的结界法阵。 正这时，他们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阿姨，你看到我的四个哥哥了吗？” “没有啊！你哥哥没回来吗？这都几点了。是不是饿了？要不去阿姨家吃晚饭吧？” “不用啦，我去找找哥哥们。唉，不会去天台打架了吧……” 宋存看着结界外女孩焦急地四处寻找，心里猛地一软，收回结界法阵，大步走了过去。 “汀汀，哥哥在这儿。我们回家。” 汀汀脚步顿住，惊喜地回头，就见四个哥哥排成一排站在面前，“你们去哪儿了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我们去院子外面谈心了。”宋徊温柔地摸了摸汀汀的脑袋，“快回家，别冻感冒了。” 已经快七点了，汀汀饿的小肚子咕咕叫，可是家里好几天没做饭了，没什么食材。 宋阔问汀汀，“汀汀饿了吧，晚上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汀汀道，五个人一起吃饭，当然要考虑哥哥们的感受。 “说一个你最想吃的。”灶神准备大展厨艺。 “我想吃汉堡。”家里没食材，现在去买有点麻烦，还不如直接买汉堡来吃，就是汉堡有点贵，不知道哥哥们愿不愿意点。 信心满满准备展示真正技术的灶神愣住，什么是汉堡？ 宋冥一脸淡定地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就近选择了一家炸鸡汉堡店。 汀汀长这么大，就吃过一次汉堡，至今念念不忘，那个味道实在太诱人了，配上可乐，是其他食物难以替代的满足感。 等外卖小哥把一个外送全家桶送来时，汀汀幸福地快晕过去了！ 第一次吃洋快餐的灶神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个人吃了两个汉堡，好在宋冥和宋徊都只尝了两块炸鸡。 汀汀：“二哥三哥，你们吃的太少了吧？会饿的。” 宋冥摇头，“这些东西对身体不好。” “等下，你为什么叫我们二哥三哥？”宋徊的重点和汀汀不一样。 他们刚才打了那么久，也没排出顺序来。 汀汀无语片刻，她当然是按照年龄叫的了。“身份证号里面不是有生日么。” 神仙们：“……” 架白打了！ “四哥你慢点吃，别噎着，喝点可乐。”汀汀有点被四哥的食量吓到，自己本来还想吃个烤鸡翅的，想了想还是算了，让给四哥吧。 宋阔一听自己是四哥，口中的汉堡顿时不香了。 吃完饭，汀汀说出自己一直在烦恼的严肃问题，“家里房间太小了，”她掰着小指头，“奶奶的床可以挤下两个人，我的小床睡一个人，沙发上睡一个，还有一个得打地铺，我们来商量一下，谁打地铺。” 宋冥：“我晚上有工作，要出去一趟。”地府积压了不少工作，他还没来得及处理。 “我也有事，今晚不在家住了。”月老也是晚上上班，宋徊道。 宋存偷着乐半天了，他这个身份的年龄最大，是大哥。任凭其他三人怎么不服，也得听他的。“老四，你也去别处住，这房子太小，住不下。” “我不，我住厨房。”宋阔拒绝。 汀汀：“……”第一次听说有人要住厨房的，她于是说出自己的办法，“今晚大哥住奶奶的房间，四哥住我房间，我睡沙发上。今晚二哥三哥先凑合一下，如果实在没地方休息，就再住一晚酒店吧。你们钱够不够？我这里还有几百块。”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把四个哥哥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钱有钱，”宋徊忙道：“汀汀不用担心我们。” “但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二哥三哥总得找地方住。”她说着想了想，“正好对门的房子好像一直空着想租出去，明天我去问问，租金便宜的话我们就租对门吧，这样多方便啊！白天一起吃饭，晚上也有地方睡。” 自己真机智，这办法简直完美！ 当然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钱，“不过这边房子租金不算便宜，因为离星星小学近，这里也算是……”她挠挠头，想了想王阿姨他们经常说的词，“学区房。” 宋冥和宋徊吃完晚饭就出去忙工作了。汀汀默默感叹两位哥哥工作好辛苦，还吃那么少，怪不得一个比一个瘦。 宋阔和宋存还让汀汀睡她原来的小房间，二人用灵力较量了一番，宋阔输了，只能睡沙发。 汀汀这几天太累了，今天可算有时间好好洗了个澡，打算早早上床休息。 从浴室出来，就见四哥坐在沙发上，手里多了碗蒸蛋。 “哪儿来的蒸蛋？”汀汀疑惑，家里好像没鸡蛋了。 “我变出来的，”宋阔笑眯眯，“汀汀想不想吃，四哥也给你变一碗。”他说着进了厨房，又端出一碗来。 “我不吃，”汀汀摇头，“刚我已经刷过牙了。” “尝一尝吧，哥哥变出来的蒸蛋很好吃。”宋阔刻意加重了“变出来”三个字，生怕汀汀没注意到。 汀汀摇头，“让大哥来吃吧，你在哪儿点的外卖？送的还挺快。” 宋阔：“这不是外卖……汀汀你过来，四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汀汀见他神秘兮兮的朝自己招手，只得凑过去。 “其实哥哥是神仙，哥哥会变很多东西。”宋阔道。 “会变很多东西的是魔术师。”汀汀面无表情走开。 宋阔：“……” 浴室里，宋存正捣鼓吹风机。 “这个吹风机不太好用，总漏电，我擦擦头发就行。”汀汀道。 宋存插上吹风机的电源，霹雳啦啦一阵响，漏电确实有点严重。不过财神立刻就用强大的神力把电火花压了下去，“修好了，可以用。” 汀汀跑过去，有点怀疑，她被电过好几次，不是很敢用。 “大哥帮你吹。”宋存让女孩站在镜子前面，动作有些笨拙地帮她吹头发，温热的风吹在女孩黑亮的头发上，很快就吹干了上面的水迹。 汀汀惊叹，大哥修电器的本事有点厉害啊，这吹风机不但不漏电了，居然还变成了静音模式。 用神力给汀汀吹头发的财神，如果能用神力控制家里所有电器就好了，还能省电。现在这样藏着掖着委实很不方便且浪费钱。 汀汀看着镜子里神态认真给他吹头发的宋存，忍不住感叹，“哥哥们都长得好好看哦。” “汀汀也好看，汀汀以前是最好看的小仙女。”宋存道，原本硬朗的五官此刻多了几分温柔笑意。 “难道我现在不是最好看的小仙女吗？”汀汀装作不满的语气，眼睛却不自觉弯成月牙。 “现在……现在也是。”忘了现在凡间到处都是“小仙女” 宋存关掉“吹风机”，倾身在汀汀耳边悄悄道：“大哥告诉你一个秘密……” 看着镜中大哥这熟悉的神秘兮兮的表情，汀汀直觉不是什么正经事，“你不会是想说，你们其实是神仙吧？” 宋存身子一震，瞪大眼睛，“汀汀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小仙女呀，小仙女的哥哥就是神仙呗。”汀汀理了理吹得蓬松的头发，笑出两个小梨涡。 宋存：“……” 第二天一早，宋存和汀汀就去院门口的公告栏上看租房信息，还真有对门102房东的电话。 “哎呀，我劝你们别租102。”孙奶奶神秘兮兮地把二人拉到一边，“听说那房子不干净，吓走了好几个租客。” “不干净打扫打扫就好了呀。”汀汀莫名其妙，不至于吓跑吧。 “是那个……”孙奶奶哭笑不得，和汀汀讲不通，只好冲着宋存使眼色。 “我们不怕这些，只要房子舒适就行，”宋存礼貌道，租房信息写得很模糊，连租金都没标，只说低价出租。 财神看到低价两个字，就本能地兴奋。 “听我一句劝，别为了图便宜租那套房子。你们想想啊，楼上的房子都要四千一个月，这家租两千，肯定有问题啊！” “便宜这么多！”汀汀惊喜，不干净可以打扫，一楼采光不好可以开灯，能剩下两千块呢。她看向大哥，大哥已经在给房东打电话了。 房东姓胡，原来在星星食品厂烧锅炉，退休以后找了个学校看大门，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就想把房子租出去贴补家用，可惜这房子租出去过几次，都不长久，中间还闹了几回纠纷，赔了好几万进去。 几年过去，因为星星小学教学质量好，周围房价水涨船高，同楼好多家都租到四千一个月了，他的房子却一直不敢涨，两千都没人敢租。 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的老胡接到宋存的电话，简直大喜过望，立JSG即赶了过来要签合同。 孙奶奶、王阿姨他们见拦不住，别后偷偷叹气。 “王阿姨说的对，那四个小伙子看起来人模狗样，像个有钱人，其实是虚的，否则也不会图便宜租102.可怜了汀汀，别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我前两天去庙里求了一个平安符，回头找出来给汀汀戴上。那四个小伙子就管不了，了，他们阳气重，应该也没啥大事儿。” 第5章 102的格局和101一样，但是房东把大卧室隔成了两间房，这样正好有三个卧室。 汀汀太喜欢这个房子了，刚好可以住下三个哥哥。只不过家具有点旧，水龙头也是坏的。 房东老胡态度很好，主动提出帮他们换家具、灯泡、水龙头这些。 宋存和房东出去选家具了，宋冥、宋徊和宋阔分工打扫卫生，宋阔想向宋存一样，用神力控制拖把扫帚，试验了几次都失败，还弄坏了一把扫帚。 汀汀想帮忙，三人都不让他干活，宋阔打着陪她玩的名义，带她回了对门，把102的卫生交给宋徊和宋冥。 他们俩也是头一回做家务，扫地都扫不干净。宋冥四下转了一圈，抬手凭空一抓，就听一个女声哭着求饶。 “大人大人，小的知错，这就去投胎。”空中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大概是割腕自杀的，她右手的手腕不停往下滴着血，没一会儿就把地板染红了。 “干什么？我刚弄干净的地板。”宋徊不满。 “你会打扫房间么？”宋冥冷冷问女鬼。 “当，当然。”女鬼说着就拿起一旁的拖把，把自己滴在地上的血拖干净。 宋冥用了些法力，让女鬼的手腕不再滴血，然后吩咐：“把这个房子的卫生打扫干净，我一会儿来检查。” “大大大……大人放心。”女鬼赶忙答应，她何德何能，阎王竟然亲自给他分配活干，也不知道这次干好了能不能在地府找个差事做，给阎王当保姆也好啊，阎王大人简直帅爆了！ 宋徊也放下手里的抹布，“那这里就交给小姐姐了。” 女鬼只能本能地察觉到地府之主的气息，却不认识宋徊，她有些羞涩低下头，“不辛苦不辛苦，我很会做家务的。” “这么好的女孩子怎么就嫁了个渣男呢。”宋徊叹息，是他们姻缘司办事不力，“来世给你安排一段好姻缘。” 努力拖地的女鬼感动地流下两行血泪，“谢谢神君大人。” “别听他许愿，”宋冥低头玩手机，凉凉道：“你来世能不能投胎成人还说不定呢。好好干活。” 女鬼：“……” 102的阴气比101还重，除了宋冥，谁呆着都不舒服。宋徊不用干活了，赶紧回到101，和汀汀一起看电视。 昨天宋存买的零食已经被宋阔吃得差不多了，包装袋横七竖八扔在茶几上。汀汀趁着广告时间起来收拾，被宋徊拦住，他看一眼往嘴里塞薯片的宋阔，“让他自己收拾。” 宋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把汀汀的零食吃光了，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汀汀，四哥下午再给你买。” “不用，”汀汀打开一瓶乳酸菌递过去，“喝点这个帮助消化。” 宋阔被小家伙甜到了，一口吸完了乳酸菌，“我出去买菜，中午给汀汀做好吃的。” 汀汀像个小家长一样，问：“四哥钱够不够？” “你那几百块就自己留着花吧，哥哥们都有钱。”宋徊笑着摸了摸汀汀的脑袋，这小家伙真能操心。 汀汀抿嘴，奶奶其实留了一万多，办丧事花掉一大半，骨灰盒也花了不少，现在就剩八百多了。不过八百多对于汀汀来说也是挺大的数字，她自个儿拿着有点不安心。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藏了。 想到这里，汀汀哒哒哒跑回自己卧室，又把那八百块钱从枕头下面拿出来，打算换个地方放。 她的房间有一个简易衣柜，里面是她为数不多的四季衣服，她刚打开衣柜，就感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腥臭。 汀汀皱了皱眉，探头进去看了看，没有虫子，也没有地方发霉。 大概是一楼潮湿阴冷的缘故，汀汀于是把钱放到了衣柜最底下角落里，然后开着衣柜门，换换空气。 对门陆续有工人来送家具，宋存也回来了，宋徊过去帮忙整理房间，汀汀怕自己过去碍事，乖乖待在101，等宋阔回来。 她正拿着遥控器换台，却隐约听到自己的卧室传来哭声。 她有些疑惑，竖起耳朵仔细确认，那声音又没了。 她只当自己听错了，继续找想看的节目。 那哭声又响了起来，很微弱。汀汀想去卧室看看，又有点怕。正犹豫，宋阔回来了。 宋阔买了不少食材和调料，汀汀一边帮他把东西取出来放好，一边道：“刚才我听到房间里有哭声，有点害怕，还好四哥你回来了。” “哭声？”宋阔皱眉，他飞快用灵力把房间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最后在汀汀的衣柜里发现了两个瑟缩的小鬼。 昨天他和大哥分明已经把房间里残留的死气给扫干净了，怎么又来两个不长眼的。 他眼珠转了转，本想安慰汀汀是她听错的，但是想到汀汀魂魄里那东西，又改变了主意，试探道：“我好像也听到了，会不会是鬼啊！” 汀汀本来心里就毛毛的，闻言背后顿时一凉，她瞪了眼宋阔，“才不是，老师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 宋阔：“没有鬼你怕什么？” “我……我才不怕。”汀汀嘟起小嘴巴，“你快去做饭吧，二哥三哥忙了一早上肯定饿了。” 这个家二哥三哥最辛苦了，晚上熬夜工作，白天还要干活。 她喝了两口水，听着宋阔开始炒菜了，就去对面喊哥哥们。 工人们已经走了，房门半掩着，宋存他们正在客厅摆沙发，两组布艺沙发看起来并不便宜，汀汀越发觉得房东叔叔是个好人。 她去三间卧室转了一圈，虽然房间很小，但是床换了新的，地上也擦得干干净净，铺上床单，换上窗帘就可以住人了。 厨房和卫生间也都擦得干干净净，尤其马桶，早上她来看的时候还很脏，现在干净得像是新的一样。不得不说，哥哥们还是挺能干的，这么多活一上午就干的差不多了。 不但哥哥们打扫卫生的能力超出了汀汀的想象，四哥做饭的水平更是让她叹为观止，不但在短短二十分钟内炒出了五个菜，而且道道色香味俱全。 “也太好吃了吧。”汀汀吃了满满一碗米饭，“四哥你这手艺比楼下的川菜馆好太多了。” 这对于灶神来说并不算什么夸奖，但宋阔见小孩吃的开心，自己也格外满足，一高兴又多吃了一碗米饭。 四个哥哥吃完饭继续去隔壁干活了。 汀汀打算睡个午觉再起来写作业。 她刚躺到被窝里，一侧头就看到敞开的衣柜，那种奇怪的味道没有了，她却莫名想起四哥的话。 不会真的有鬼吧！ 她又想起若隐若现的女人哭声，好像就是贴着传出去的，那墙壁这边不就是衣柜吗？ 啊啊啊啊！ 汀汀躺不下去了，她一骨碌爬起来，跑去对门找哥哥。 宋存出去交水电费了，家里只有宋徊他们盯着女鬼擦家具。 汀汀刚进来，宋冥立刻从女鬼手里夺过抹布，妆模作样地弯腰擦着电视柜。 “汀汀，你不是要午睡吗？”宋阔问。 汀汀不想理她，都是四哥吓唬自己，害的她现在睡不着。 “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她抠了抠手指，她明明五岁的时候就敢一个人睡了，现在都七岁了，反而胆子变小，这实在有点让人不好意思。 三个神仙面面相觑，似乎不太能理解小家伙为什么会害怕。 “二哥三哥，”汀汀抬起小脸看着两个比较靠谱的哥哥，“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当然有了，刚才还抓走俩呢。肯定的答案就在嘴边，对上女孩怯生生的小眼神，宋徊和宋冥愣是没说出口，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喂……”一旁的宋阔有点懵。 “可是四哥刚说房间里有鬼。”汀汀不太厚道地告状。 “听他胡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有鬼也不敢来咱们家。”宋冥放下手里的抹布，冷冷瞥了眼宋阔，拍拍汀汀的脑袋，“走，三哥给你讲个故事，就不怕了。” 三哥虽然冷冷的，但汀汀却莫名信服他的话，于是乖乖跟着他进了卧室。 “唉不是，你们怎么骗小孩呢？”二人出去后，宋阔不满地看向宋徊。 “汀汀都那么害怕了，你还吓唬她，良心不会痛吗？”宋徊没好气，“汀汀现在就是个普通的七岁小孩，当然怕鬼了。你最好收敛一点，不要在汀汀面前暴露咱们的身份，也不要提神神鬼鬼的事情。” “那等她想起以前的事会不会接受不了？”宋阔担心的是这个，汀JSG汀身上的力量已经开始异动，说不定哪天就觉醒了。 “到时候再说，”宋徊道：“等她想起来那天，自然就能接受。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你再怎么试探，只会让汀汀感到困扰。” “我又没带过小孩，我哪儿知道她胆子这么小。”宋阔哼了一声，“再说这事儿宋冥也有责任，阎王是怎么当的？小鬼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到汀汀房间他都不知道。” 关于这件事，刚才他已经来吐槽过一回了。汀汀衣柜里那两个小鬼是今早趁着大家搬家具从102溜过去的。 “这也怪不得他，”宋徊道：“这套房子里大小恶鬼足有十几个，宋冥处理了好半天。” 宋阔听到谪也愣了，“十几个？”他是管家宅的神仙，对鬼魂阴司之事业不是很懂。 宋徊点点头，“在这种地方住着，加上李奶奶身上的死气影响，怪不得汀汀魂魄里的魔气会有波动。” 宋阔皱了皱眉，“这么说只要把这些邪祟除了，汀汀魂魄里的魔气就能恢复平静？” “我推测是这样。”宋徊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宋阔看向101的方向，现在汀汀魂魄的状态确实稳定了不少，比昨天他来的时候好了很多。“是我吓着汀汀了，也该我去哄她，老三会讲什么故事，还不都是地府那些上油锅下火海的。” 宋徊也有些不放心，二人因去身形回到101，趴在汀汀的卧室门上偷听。 屋内隐约传出阎王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王县令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谁料这位王小姐自幼体弱多病，十八岁那年也香消玉殒了……” “什么是香消玉殒？” “就是死了。” “唔，那她的爸爸妈妈一定很难过。” “对，县令夫妇舍不得让女儿下葬，就请来了天师，把王小姐的魂魄强行封在了尸体里面。” “王小姐又活了？” “没有，她变成了僵尸。” 汀汀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坐在旁边的青年，认真听故事，听到封印魂魄那里就觉得有点不对，听到变成僵尸的时候，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 “你刚还说世上没有鬼！呜呜呜……”她用被子蒙住头，闷闷道：“你们都是坏蛋！我不要听你讲故事了！” “是僵尸，僵尸是不一样的……”宋冥试图解释。 宋徊实在听不下去，推门打断宋冥，“你讲得这是什么？僵尸比鬼还吓人好不好？” 宋冥当然体会不到僵尸有哪里吓人，但看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汀汀，也认识到自己这故事讲的不好，他无措了片刻，抬手掀起被子的一个角，“汀汀，这世界上也没有僵尸。” 汀汀不想理他们了。 “去去去，世上没僵尸还用你说，我们汀汀早就知道了。”宋徊把宋冥赶出去，自己坐到床边。 “就是，我早就知道世上没有僵尸了。”宋冥刚出去，汀汀就从被子里钻出来，“我一点都不害怕了，马上就能睡着。” 她才没有那么胆小，在心里念一万遍世界上没有鬼也没有僵尸就睡着了。 “好，那二哥出去了哦。汀汀自己睡。”宋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汀汀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没有鬼……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但女孩这一觉注定睡不踏实，腹中的灼痛让她难受地打了个滚，睁开了眼睛。 第6章 汀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自己给自己揉肚子，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难受。她实在坚持不住，爬起来去找哥哥们。 宋徊三人知道汀汀病了，急得团团转，宋阔立刻给宋存打电话，把他叫了回来。 宋徊给汀汀倒了热水，她喝完也没有好，可怜巴巴地缩在沙发上，仿佛肚子里有一团火，烧得她心口都跟着难受。 宋阔跑出去买药，既不腹泻也不恶心呕吐，药店的人于是开了一些暖胃的药。谁知汀汀喝完药更疼了。 宋徊分析原因，“会不会是老四做的饭菜不干净？”他们神仙吃了没事，只有凡人才会有反应。 “不会的，”汀汀不想冤枉四哥，虚弱道：“哥哥们都没事，而且这种疼和吃坏肚子的疼不一样。”她以前也有吃坏肚子的经历。 “所有的菜我都认真洗过了。”宋阔也很冤。 宋存皱眉，“去医院吧，再晚医院该下班了。” 现在马上就四点了，汀汀一点也没有缓解，双颊泛起病态的潮红，原本水润的嘴唇此时也干裂起皮。 “等下，”宋冥抬手示意他先别急，自己坐到汀汀身边，把小女孩抱到腿上，隔着衣服摸了摸她的小肚子。 三哥的手掌冰凉，汀汀皱成一团的小脸逐渐舒展开，过了片刻，她有些惊奇地道：“好像没那么疼了。”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宋冥难得勾起唇角，“你们别管了，我知道怎么让汀汀好起来。” “怎么好起来？”汀汀比三个哥哥还要好奇。 “让三哥抱一会儿就好了。”宋冥帮她理了理颊边的碎发，淡淡道。 围观的三人：“？！” 宋阔半晌才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气哼哼地去102了。 宋存和宋徊也找了个借口过去。 “宋阔做的菜阳气太重了，”宋徊道：“汀汀消化不了，是这个原因吗？” “不对啊，普通人吃了灶神做的饭，不但不会难受，反而有强身健体，治疗疾病的作用。”宋阔道，他手下有几个退休的灶神就在医院食堂当大厨。 宋存若有所思，“汀汀毕竟还是和普通的小女孩不一样，谁知道魂魄里的拿东西会对什么有反应。” 宋阔一拍额头，“忘了这茬。” 宋徊皱眉，担忧道：“可是宋冥强行灌注阴气进去，会不会对汀汀造成什么影响？” “那东西本是鬼气所化，只有宋冥能压得住。”宋存道：“以后宋阔你别做饭了，让宋徊做。” “我？”宋徊睁大眼睛，“我完全不会啊。” “可以学嘛。”宋存道：“网上搜搜菜谱，不会的悄悄问老四。” “那怎么和汀汀解释，汀汀明显很喜欢我做的菜。”宋阔为不能展现厨艺感到有些许遗憾。 “就说你快高考了，没时间做饭。”宋存说着打开手机，“昨天文昌把你们三个在人间的资料档案发给我了。宋阔你今年高三。” 文昌在人事部门工作，一般神仙下凡办事需要身份证明，档案材料之类，都是找他帮忙。 宋阔赶紧去看文昌昨天发给他的资料，他是一个成绩平平的高中生，因为家庭原因从江城中学转到平城一中。“为什么一定是高三，不能是大一。”灶神多少知道一些高三的恐怖，有高三生的那些家里，小年拜灶神一定会把孩子考上大学放在第一位。可惜这事儿不归灶神管。 “大学的档案很难搞，我们四个都不是大学生。”宋存也很无奈，文昌说为了方便修改相关人群的记忆，伪造身份履历的原则是越简单越好。 所以宋家兄弟毕业于同一小学、同一初中、同一高中，这样只用修改三个学校的相关人员记忆就可以了。 “既然你们都没考上大学，那我就没啥压力了。”宋阔松了口气，兄弟四人全是学渣，外人只会觉得是基因不好。 被宋存这么一提醒，宋徊反应过来，把他们四个安排成一家人的罪魁祸首原来是文昌，如果他们四个不是一家人，汀汀也就不会希望他们住在一起了。 而且因为文昌和财神是故交，所以让财神当了老大。像宋阔这种和文昌没什么交情的，就被安排成了最小的。 宋徊也打开昨天文昌发给他的资料，高中毕业后自己创业，然而存款只有三位数。 这倒是怪不得文昌，宋存的钱是他自己攒的。宋阔这种闭关刚出来的，估计一分没有，他这几百块，也不知道是哪年下凡来玩的时候顺手赚的。 宋阔坐到宋存身边，“让我看看宋冥的资料。”这人第一个找到汀汀，估计是早就拥有凡间的身份。 宋存打开文昌发来的资料看了眼，宋冥的职业那里填着自由职业，存款五位数，还有银行流水。 “他在凡间做什么了？怎么有这么多钱？”财神一直在凡间赚钱可以理解，宋冥这个阎王怎么也有存款。宋阔不服，感觉自己很吃亏。 “不知道。”宋存道；“反正不是做生意的。”宋冥要是在商场混，他肯定早知道了。 “在下面赚死人的钱还不够，还要来凡间捞钱。”宋阔吐槽。他们这个神仙里，财神不说，剩下三个里面就属地府效益最好，香火最旺，现在这年头，有不祭灶的，有不信月老的，但很少有不给祖先烧纸上坟的，这些香火纸钱到了地府，从阎王往下一层层分成，最后才能到祖先手里。 宋冥赚了不知道多少，JSG连玉帝老儿都羡慕地府油水多。 宋冥这人面上淡淡的，心里鬼主意贼多。又因为魔气的缘故，汀汀本能地跟他更亲近。宋徊眯起眼睛，自己现在既没地位也没存款，也没给汀汀留下什么特殊的印象，如果能和宋冥联手，事情大概会好办许多。 至于以前的那些仇怨，先放一放，等他攒够了实力再算账。 “我去看看汀汀。”宋阔说着走出卧室，不能一直让宋冥那小子抱着汀汀，美死他了。 汀汀也不好意思让三哥抱着，虽然三哥的怀抱真的很舒服，凉凉的，正好缓解她体内的灼痛。 等疼痛缓解了，她就赶紧下来，乖乖道：“三哥，我好了。” 宋冥给她倒了杯温水，嘱咐道：“以后你四哥做的东西别随便吃。” “啊，为什么？”汀汀替四哥辩解，“感觉四哥做菜没问题啊。你们不都没事？” “他马马虎虎的，”宋冥含糊道：“我们身体好，你小孩子不一样的。” 汀汀摇头，“不是，是我肠胃太差了。” 在卧室门口偷听的宋阔闻言乐开了花，立刻推开卧室门，抱了抱坐在沙发上的小女孩。 这么一折腾，又快吃晚饭了，宋徊生无可恋地走进厨房。 “汀汀刚好些，别做口味重的，熬点粥吧。”宋存提议。 得知晚饭不是四哥做的，汀汀还有一点点小失落，她凑到宋阔身边，“四哥，哥哥们没说你吧？” “没有没有，”宋阔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别多想，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做饭，有这时间还不如拿来看电视。” 他说着拿起遥控器，换了一圈，最后停在娱乐新闻上。 某当红小花旦和新晋影帝被传绯闻。 “有知情人士透露，吴莹和周影帝是因戏生情，二人在一起刚刚半年。” 屏幕上出现二人在某颁奖礼相携走红毯的画面。 汀汀看过吴莹的剧，周围同学有不少是她的粉丝，汀汀不追星，单纯感叹，“他们都好好看，真般配！” “吴莹？她不是早就结婚了么？儿子都三岁了。怎么又在这里和别的男人亲密？”宋阔皱眉，吴家是平城气运很盛的家族，他们家的灶神年终也拿的特别多，宋阔对这家印象深刻。相当于优秀员工的大客户。 “不会啊，四哥你认错人了吧，吴莹好像前几年才从国外留学回来。”汀汀有些无语，四哥连吃瓜都吃错了。 宋阔不知道娱乐圈的那些弯弯绕绕，“不会认错，平城首富的女儿我能认错？她哪留过学，不是早就嫁人了吗？”灶神谎报民情是要遭天谴的，吴家的灶神不至于这么糊涂。 “她的爸爸真是平城首富啊，”汀汀听同学们聊过这个八卦，“四哥你在哪儿吃的瓜？” “吃什么瓜？”宋阔没听懂汀汀的意思，不过也没什么心思纠结这个，而是发了道诏令，让吴家的灶神今晚来见自己。 宋徊在厨房捣鼓了一个多小时，才熬出一锅过于黏稠的白粥。 宋阔嫌弃死了，“大哥，老三，你们要不帮帮他？老二这缠毛线的手，根本不会做饭啊！” 宋存：“……我们也不会啊！” “我会我会！”汀汀举手，“明天我给二哥打下手，”她又看向宋阔，“四哥你别急，得给二哥进步的机会嘛。” 宋徊推了推眼镜，在心里叹气，并不想要这个进步的机会。 空有一身厨艺，却只能吃白粥就咸菜的灶神不想说话，但为了汀汀，也只能认了。 宋存换了个话题，煞有介事地聊起宋阔的学习问题，“虽然你转学了不用做寒假作业，但你自己应该知道要复习什么。” 宋阔心说本来完全不知道，刚查了下高三的课业，整个神都傻了，但面上却信心满满地点头，“我明天就去书店买书。”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我和四哥一起去吧，老师要求读的书我还没买。”汀汀道。 宋存点头，“明天我要去找工作，宋徊你带他俩去。” 宋徊白天闲着也是闲着，于是答应下来。 二哥晚上熬夜，肯定早起困难，汀汀于是和宋阔商量，吃过午饭再去。 “三哥明天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和我们一起去呗。”汀汀不想让宋冥一个人在家呆着。 “我要工作。”宋冥道：“你们去吧。” “三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汀汀好奇，三哥这工作看起来不错啊，在家就可以做。 宋冥想起自己闲暇时的那点爱好，轻描淡写道：“在网上写点东西。” “哇！好厉害！” 对上汀汀崇拜的眼神，宋冥不由想起自己随手写的小说已经十天没更新了。 第7章 汀汀的病说好就好了，吃完晚饭整个人又活蹦乱跳的，在101和102中间跑来跑去，帮着哥哥们给房间铺床单套被套。 床单和被套都是李奶奶留下的，质量不是很好，汀汀找出来的时候摸着那粗糙的面料和有些土气的花纹还有点不好意思。好在宋徊和宋阔都不嫌弃。 只有三哥，他居然自带了床单被罩，汀汀看着他从箱子拿出一套医院病房同款被罩时，愣了下。 “纯白的不太好吧？”闻起来还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真的不是从医院拿的吗？当然也有可能是那种比较便宜的酒店。 “我喜欢。”宋冥用三个字终结话题。 102没有电视，房间收拾好后大家就回到101看电视，只有宋冥说还有工作，自己留在了房间里。 九点半，汀汀开始打哈欠，临睡前跑去给辛苦工作的三哥说声晚安，顺便剥了个桔子带上。 “三哥，你在写东西吗？”她把水果放在旁边，有些好奇地问。 宋冥点点头，关掉文档，“今天的快写完了。”他揪了揪汀汀睡衣上的熊耳朵，“晚上冷，别跑来跑去的。” “就这么两步路。”汀汀本来打算送完水果就回去的，但是看到了笔记本电脑，想起自己好几天没登企鹅了。 “三哥，我能用下你的电脑吗？我想看看班级群里的消息。”她小心翼翼地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宋冥。 “当然可以，”宋冥站起来，“你先用着，我正好休息会儿。” 宋冥拿起水果去客厅了，汀汀赶紧登录企鹅。寒假期间，班级群没什么消息，同学们找她的消息倒是不少。 很多住得近的都听说了李奶奶去世的消息，有的家长还来参加了葬礼。但有些住得远的同学，只能在企鹅上问候汀汀。 徐悄悄：“汀汀，你还好吗？听说你要去福利院了？” 徐悄悄：“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可以过去看你。” 徐悄悄；“汀汀，你不要难过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徐悄悄果然是她最好的朋友，汀汀有些感动地想，她赶忙回复。 汀汀猫：“我没有去福利院，我的哥哥们来找我了，我还住在原来的家里。” 徐悄悄在线，立刻回复：“那开学我们不就是邻居了？我爸妈打算开学在星星家属院租房，房子我们都看好了，就在前面那栋小高层六楼。” 汀汀猫：“太好了！！！那景明哥哥也来吗？” 徐悄悄：“对啊。就是因为我和我哥都在星星小学，我家才决定租房。”毕竟星星家属院的房价那么贵，房子还旧，不是看在星星小学的份儿上，没人愿意住那。 汀汀发了个转圈圈的表情过去，开心地搓了搓小手。 汀汀怕耽误三哥的工作，没多聊，就退出了企鹅，跟二哥三哥打过招呼，非常自觉地回101睡觉了。 —— “阎王想退休”是某文学网站出了名的鸽子精大大，小说质量和更新速度成反比，连载这本《地府工作笔记》三年前开文到现在，一直保持着缘更的速度，坑底几十万读者嗷嗷待哺。 每天催更都成了习惯，但是阎王大大依旧不紧不慢，快则半个月一章，慢则一个月一章。 【我知道今天不会有更新，我就是来坑底哭会儿。】 【没有阎王的第9天，想他！】 【催更卡！】 就在读者们准备催完更关掉页面去看其他文时，却发现收藏夹有更新提示。 《地府工作笔记》更新了！ 【啊啊啊啊啊啊！居然更新了！我这就去微博喊一嗓子！】 【才隔了十天就更新！阎王大大好勤奋！】 【啊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 【呜呜呜呜呜吓哭了！谁来救救我！我现在好想上厕所，但是不敢去！】 【绝了！作者是在地府装了摄像头吧！为什么能又真实又恐怖！！！】 阎王的读者们高兴疯了，好几个土豪读者重金打赏。评论区除了讨论恐怖的剧情外，大部分人都在猜测，阎王是不是要勤奋起来了。还有人打赌，下一次更新是什么时候。 其他作者：“？？？我每天更新都没被夸勤奋，他一个十日更的，好意思么？” 宋冥更新完就关了网页，打开文昌新建的“天庭四大美男”聊天群。 不想加班；“JSG我打算给汀汀买个电脑。” 不想单身：“我来买。” 文昌：“管理员提醒，月老目前存款546.22元。” 不想单身：“……” 不想学习（这是宋阔看到高三教材后取的名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想单身：“能不能把文昌踢出群？” 文昌：“我是群主。” 不想花钱：“我这就给汀汀买电脑！” 不想花钱发了一张截图。就在刚刚，他点开某购物网站准备给汀汀买电脑，却发现今天是什么购物节的抽奖活动，于是顺手点了下，然后就中了一等奖——一台笔记本。 不想单身：“……” 不想学习：“大哥，你小心受骗。” 不想花钱：“我没你那么蠢。” 宋冥放下手机，唇角轻轻勾了下，他虽然有钱给汀汀买电脑，但有财神在，这钱完全可以省下来给汀汀买别的，他财神想当大哥，自然要多付出一点。 第二天宋存一早就去找工作了，中午只有四个人吃饭，汀汀打下手，帮宋徊做了两个非常简单的菜，宋徊在妹妹的监督下更加紧张，两个菜都失败了，西红柿蛋汤简直咸的难以下咽，青椒肉丝除了辣，没有任何味道。只有汀汀动手蒸的米饭不软不硬，非常完美。 宋徊：“太难吃就别吃了，等会儿我们在外面买着吃。” 宋阔已经放下了筷子，“走吧走吧。” 汀汀看了眼还在面无表情吃米饭的宋冥，“三哥，你也别吃了，点外卖吧。” 宋徊：“……”好受伤。 “不用管我，”宋冥道：“你们快走吧。” 三个人出去先找了个小面馆，把午饭解决掉，才去往书店。 刚放寒假，许多家长带着孩子到书店买书，新华书店比平时热闹不少。 汀汀以前经常来这家书店蹭书看，对这里的布局很熟悉，她熟门熟路把宋阔领到高中教辅区。 “这里都是高三的教辅，四哥你在这选吧。”高三的教辅最多了，汀汀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感叹，高中的哥哥姐姐们好辛苦，居然要做这么多题。 书架前站了几个高中生，听到汀汀的声音，都有些好奇地看过来，其中两个女生被这三人的颜值惊艳到，尤其戴眼镜的帅哥，简直就跟小说男主一样，不过像他那么帅的男生，身边肯定不缺女孩子，高中女生比较有自知之明，没人敢上去搭讪。 目光转向他旁边的少年，也很不错啊，虽然没有戴眼镜的那么妖孽，但圆圆的大眼睛，对着她身边的小女孩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特别可爱，一看就很好相处的样子。 等汀汀和宋徊刚走开，有个胆子大的女生就凑到了宋阔身边，“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 “三中。”宋阔道。 “巧了，我也是三中的。你哪个班的？”一个中学的，女生的语气立刻熟稔起来。 宋阔忘了，只好摇摇头，“我刚转学过来，还不太清楚哪个班。” 原来是新转来的，怪不得以前没见过，女生掏出手机，主动自我介绍，“我叫程雅，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以后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宋阔现在什么都不清楚，确实有许多需要了解的，于是拿出手机，笑道：“谢谢，”他打开微信，和程雅加了好友。 “你想买什么教材？”程雅问他。 宋阔挠挠头，“我也不太清楚，我基础很差，不知道该从哪儿学起。” 程雅觉得他有种呆呆的可爱，于是热情地推荐了几本比较基础的书。 宋阔笑着道谢，“程同学，以后有不会的题我可以问你吗？” “当然可以。”程雅对上少年黑亮黑亮的小狗眼，心跳不由加快。 也不能让人家白帮忙，宋阔于是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奶糖，是昨天在超市拿的赠品。“这个送给你。” 程雅接过奶糖，嘴上却嗔怪道：“这也太没诚意了吧。以后有机会请我吃饭。” “好啊好啊，”宋阔一听吃饭眼睛更亮了。 程雅矜持地去选书了，心里却疯狂尖叫，自己的爱情居然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与此同时，宋徊陪着汀汀在少年读物区转悠。 “二哥，你去别处逛逛吧，我选好书去找你”汀汀道，她选书还要一阵，二哥在这陪着她也太无聊了。 宋徊点头，“不着急，你慢慢看，除了老师要求的书，还可以买几本自己喜欢的。等会儿直接去找你四哥也行。” 汀汀点头，自己顺着书架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 她以前都是来蹭书看，发现感兴趣的书就找个角落坐着，两三个小时就能看完一本。这还是头一回能把自己喜欢的书买回家。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她抱着自己挑好的四本书有点兴奋，在隔壁情感区找到了宋徊，他手里也拿了几本书。 汀汀瞄到最上面一本的书名——《爱情三十六计——一本书让你拥有甜蜜爱情》 汀汀：“……？”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二哥。 原本要来买教辅的宋阔最后买得最少，只有两本，语文和数学，除了这两个科目，其他科目在他眼中就等于天书，尤其化学和英语，就没几个中文字儿，简直令神迷惑。 绝望的灶神决定战略性放弃。 宋徊拿着三人的书去排队付款，在一旁等候的汀汀悄悄拉拉宋阔的衣袖，神秘兮兮地问：“二哥是不是有女朋友呀？” 宋阔愣了下，哈哈大笑，“怎么可能？” “真的吗？”汀汀表示怀疑，她想了想那本书的标题，“一本书让你拥有爱情”证明现在还没拥有，“那二哥一定是有喜欢的女孩了。” “喜欢的女孩可太多了。”宋阔道，只可惜不但一个没成，还得忍痛给那些女孩们牵红线，看着她们和别人终成眷属。要比惨，还是老二惨。 汀汀：“……”那二哥确实很需要这本书。 第8章 他们回家的路上顺便买了晚饭，正好宋存也刚到家。 “大哥找到工作了吗？”宋徊问。 “找到了，”宋存把他们买回来的饭盒打开，“正好对面彩票站想转让，我就接了。” “彩票站？”宋徊意外地挑了挑眉，“你不是在银行工作吗？” 宋存在凡间一直有个身份，据说混得不错，宋徊他们都以为他会直接用原来的身份找工作。 “银行太累了，”宋存云淡风轻，“彩票站多清闲啊！” 汀汀没有对大哥的选择发表意见，听奶奶说开彩票站每个月也有几千块，省着点花，五个人的生活费是足够了。 “对了汀汀，大哥昨天抽奖中了一台笔记本。”宋存笑着看向汀汀，“明天就能送来，以后给你用。” “抽奖？”汀汀震惊地睁大眼睛，“大哥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宋存笑了下，一不留神没控制住。 “那你不应该卖彩票，应该买彩票。”汀汀开玩笑道，大哥运气这么好，或许真能中奖。 宋徊严肃地看向宋存，“汀汀提醒的对，你可得控制住自己，控制住自己的手，没事儿别买彩票。” 财神一出手，还有别人啥事儿。那样会影响其他人的运势，宋存当然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所以现在一般奖品太大的抽奖他都不会参与，昨晚那个纯属意外，顺手就点了。好在一等奖也只是个笔记本，影响不大。 他点了点头，“放心。” 汀汀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二哥的意思，想了想才明白，可能是怕大哥买彩票上瘾。 彩票站什么都有，宋存只要跟原来的老板付钱交接就行了。第二天下午就开始正常营业。 汀汀和宋阔凑热闹，去瞅了一眼，彩票站位置很小，大概也就十几平米，正对门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是台式电脑和打印机。靠墙放着把椅子，墙上贴着今年的彩票中奖走势图。 “每天营业到几点啊？”宋阔问。 “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宋存拿了块酒精湿巾擦电脑键盘，“去帮我买瓶水，再买两支铅笔和几个便签本。” 有些客人喜欢在彩票站计算当日的数字，需要纸笔。 汀汀本来想自己去，想起自己没现金，只能拉上宋阔。 旁边是个便利店，以前李奶奶和汀汀来这买过东西，老板和汀汀很熟。李奶奶去世，他还去灵堂烧了三炷香。 “是汀汀啊，听说你找到哥哥了。”老板说着看向汀汀身后的白净少年。 “对啊，这是我四哥。”汀汀笑着跟老板介绍，“刘叔，我们来买瓶水，还有铅笔。” “铅笔在最里面。”刘叔指了指里面的货架。 汀汀跑过去拿了东西，宋阔站在柜台旁等她，刘叔就笑眯眯地问宋阔家里的情况，在那儿上学之类的。 宋阔笑起来开朗又阳光，是最讨长辈喜欢的那种孩子。“刘叔，我大哥在隔壁开彩票站，您有空可以去那儿坐坐。” “哟，隔壁新来的小伙子原来是你大哥啊，”刘叔笑，“你们这一家基因可太好了，一JSG个比一个俊。” 这会儿便利店没什么人，老板就让另一个店员看着，跟汀汀和宋阔到隔壁看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到隔壁找我。中午要是嫌麻烦也不用回家吃饭了，我那儿有快餐，可以直接加热。” 宋存点头，“在便利店旁边就是方便。” 刘叔福报深厚，但是当下有破财之相。宋存坐到电脑前，“刘叔既然来了，就给我们开个张，买注彩票呗。” 彩票站一直就在隔壁，刘叔却从来没打过彩票，他心里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己能中奖，也就不会花钱去碰运气。但今天小伙子刚开张，一注彩票也就两块，就当捧场了。他当即答应下来，“打两注。” “您说个数字，33选6,16选1.”宋存道。 “随机随机。”刘叔懒得动脑子，反正自己也不懂概率什么的，说的数字和随机的没啥区别。 刘叔走后，陆续有客人进来，都是经常在这买彩票的老主顾，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宋存也一副很在行的样子，时不时说一下自己的分析。 见他开始忙碌，汀汀和宋阔就不在这儿添乱了，一起去快递点取刚到的笔记本。 笔记本是某品牌的最新款，官网卖七千多。汀汀拆包装的时候口中不停地感叹，“大哥运气太好了！居然真能中大奖！大哥太厉害了！” 一旁的宋阔酸酸地想，本来自己的才能和大哥不相上下特别实用，偏偏汀汀体质特殊，他现在有技能没处使，简直太可惜了。 “我平时也不经常用电脑，这个电脑还是放四哥那里吧。”汀汀说道，这么好的东西，要大家一起用才好。 “就放你房间，他马上要高考了，拿到电脑还能专心学习吗？”宋冥走进来说道。 汀汀想了想，三哥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那就放我房间，四哥你有需要就来找我。” 宋阔点头，他对电子产品倒是没什么兴趣，又不能吃。 还有三天就是小年了，宋阔这两天也非常忙，小年之后还要上天庭汇报工作。“到时候怎么和汀汀解释？” 趁着汀汀已经睡了，宋阔悄悄和宋存商量。 宋存：“就说你去参加补习了，年前冲刺班。” 宋阔：“这理由不错。”他本想在网上查查年前冲刺班的具体信息，免得撒谎的时候露馅。掏出手机却发现刚刚收到了来自程雅的微信消息。 两人这几天没联系，宋阔都快把这人给忘了。 程雅：“你这几天学习状态怎么样？我最近状态不错，打算报个年前冲刺班，明天开始集训，道腊月二十九。” 宋阔：“哦哦，那你加油哈！” 程雅；“他们也有基础班，你要不要参加？” 程雅：“我不是补习机构的托，你不来也没关系2333” 宋阔忙着整理各地送来的年终报告，根本没时间学习，“我等年后再认真学吧。” 汀汀得知四哥要去集训学习，还有点舍不得，虽然才相处了几天，但她已经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了。 “多带点吃的。”汀汀把家里的零食都找出来，“学习累了就吃点东西吧。” 宋阔收下，打算去天庭跟玉帝老儿炫耀一番。 “对了，今天是小年，就不能吃了晚饭再走吗？”汀汀记得每年小年，奶奶都会做些好菜给灶王爷上供。 “我下午还有课，”宋阔也很不想走，揉了揉汀汀的脑袋，“四哥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汀汀只当他是在哄自己，去补习哪儿来的好吃的，她也没揭穿，只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四哥加油！” “大哥，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包饺子呀？”汀汀有点担心祭灶的供品问题，这几天二哥的手艺只提高了那么一点点，也只是会做了西红柿蛋汤的水平。往常小年，她和奶奶都会买点麻糖，然后在家包饺子。 奶奶说要让灶神吃上糖，上天才能替家里说好话。 宋徊最近也忙，有些农村还流行小年或者小年后结婚的习俗，各地姻缘线的变动非常多，好多人家临结婚闹翻，姻缘线断了要重新牵，都上报到他这儿，他听这些糟心事听得头大。“随便吃点儿吧，过年再包饺子。” “啊，可是今天要祭灶的。”汀汀和大部分人一样，不信鬼神但是要遵守习俗。 “我不会包饺子。”宋徊看向一旁默默玩手机的宋冥，“你会吗？” 宋冥本来想摇头，但是对上汀汀期待的眼神，他顿了顿，说：“我会。” 宋徊意外，“真的假的？包饺子可不是只有包这一个步骤，你会调饺子馅儿吗？” 宋冥没答，而是看向汀汀，“今天还要贴春联和窗花，你和二哥出去买好不好？” 宋存在彩票站上班，家里就他们三个，汀汀自然乐意，拉拉靠在沙发上的宋徊，“二哥，我们快去吧，我知道哪里有卖春联的。” “拿纸笔来，写一副春联不就行了。”宋徊想起很久之前，他给镇上的人们写春联的日子。 “哪儿来的纸笔，”宋冥冷冷斜他一眼，“快去。” 宋徊脾气好，不跟阎王计较。 “走吧走吧二哥，你整天在家里带着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汀汀推他进屋换衣服。 宋徊脚步一顿，“我出去也找不到。”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宋冥颇具嘲讽意味的笑声。 汀汀捂了下自己的嘴巴，好像说错话了，二哥进屋的背影看起来都多了点落寞。 临近年关，家属院里的租客大多数已经回家了，留下的大多是星星食品厂的职工，这其中多数是老人。他们到门口时，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在门口支了个摊子写对联。 这会儿没什么太阳，外面很冷，摊位上有些冷清，老爷爷搓着手，有些怔忡地看着街上来往的车辆。 汀汀眼睛一亮，凑过去看。 她没学过书法，只能看出老爷爷的字很端正，于是对宋徊道：“二哥，我们就在这儿□□联吧。” 老爷爷的字在宋徊眼里稍微差了点火候，他于是微笑着跟老人家打商量，“爷爷，让我自己写一幅呗，我给您钱。” “小伙子，你会写吗？写废了也是要收钱的哦。”老爷爷见宋徊这么年轻，不像是会写毛笔字的。 “有段时间没写了，我试试。”宋徊道。 汀汀也看向老爷爷，“爷爷，让我二哥试试吧，他学过的。”二哥刚就说想自己写，那肯定是以前写过。 老爷爷这才把毛笔递给宋徊，指了指旁边的对联大全，“挑一个喜欢的吧。” 宋徊拿起书翻了翻，都是些恭喜发财、招财进宝什么的，他就很不想把大哥写到春联里，说来也是奇怪，现在的老人们整天催孩子们结婚，年轻人也都盼着脱单，但这事儿好像很难启齿似的，没人写进春联里就算了，连过年说的吉祥话里，也远远排在“恭喜发财”“财源广进”、“平安长寿”这些词后面。尤其现在的年轻人，明明想谈恋爱想的要死，偷偷买各种桃花符粉水晶，却非要在外面说自己只想搞钱，无心恋爱。这搞得姻缘司众神业绩逐渐下降，远远不如天庭其他部门。 于是把上联“日日财源顺以来。”改成了“日日桃花顺意来”，下联，“年年福禄迎春到。”横批“新春大吉。”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毛笔，饱蘸墨汁，在红纸上一挥而就。字体清俊挺拔，颇有风骨。 老爷爷看傻了眼，一时没发现他改了两个字。 汀汀则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二哥真的是想恋爱想疯了。 好吧好吧，写在春联里也许能灵验，保佑二哥新年脱单。 第9章 宋徊等纸上的墨迹干了，才拿起对联，跟老爷爷道谢。 老爷爷没有收款的二维码，汀汀于是又去对面大哥的彩票站拿了十块现金过来递给老爷爷。 宋徊温声道：“天气冷，您也别在外面待太久，早点回去休息。” 老爷爷叹了口气，“一个人在家没趣儿，我再坐一会儿。”老伴儿去世的早，他一个人在家属院里生活，儿孙各忙各的，十天半个月才来看他一次。家里总是空荡荡的，尤其过年过节，他最不想在家呆着，与其守着冷清的房子胡思乱想，不如出来摆个摊，虽然赚不到几个钱，至少有点事情做。 “快回去吧，今儿小年，您儿女会来看您的，说不定还有喜事儿要告诉您呢。”宋徊笑着劝了一句，就拉着汀汀离开了。 “爷爷一个人过节，好可怜啊。”汀汀小声感叹。 “没事儿，老人家还能享好几年福呢。”宋徊说着，目光却被马路对面的彩票站吸引，“你大哥那儿怎么了？围那么多人？” “是隔壁便利店的刘叔中了三等奖，来感谢大哥的。”汀汀笑，“刘叔以为自己不会中奖，一直忘了兑。今天才想起来。”刘叔中了一万多，虽然不是大奖，却也十分值得高兴了。 二人去前面的JSG路上买了窗花和贴在大门上的福字、门神。然后慢悠悠往回走。 刚到路口，就见两个胖乎乎的小老头拎着东西从他俩旁边跑过去，跑的太急，一个老头还不小心撞了下汀汀。 “对不起对不起，”老头匆匆道歉，头也没回继续赶路。 宋徊皱眉，这俩老头身上有灵力，而且灵力还有点熟悉。 他于是加快了脚步，带着汀汀去追二人。 “伯伯，请等一下。”宋徊开口，叫住他们。 “二哥，我没事儿。”汀汀有些着急，以为二哥是因为对方撞到自己，要让他们道歉。 两个老头停下来，看清宋徊和汀汀，顿时一惊，“大大大……大过节的，就算了吧，我们赶着回去做饭呢。” 宋徊哭笑不得，但当着汀汀的面也没多问，“去吧去吧。” 汀汀松了口气，没起冲突就好。她看了眼二人手上提着的袋子，一把芹菜一袋肉馅和一包饺子皮，“对了，我们今晚吃什么馅儿的饺子啊？要不要帮三哥带东西回去？” “他说了他负责，咱们就别管了。”宋徊道，咱们不着急回去，到你大哥那儿转转。 反正贴春联也是就几分钟的事情，不着急，汀汀和宋徊于是又去宋存的彩票站凑热闹。 刘叔还在那跟其他客人说自己中奖的事情，“你说巧不巧，昨天晚上，我儿子回来说他手机丢了，把我和他妈急的，八千多的手机，刚买回来没用几天就给丢了。我一着急就想抽烟，当时一摸口袋，发现了一张彩票，这才想起来忘了兑奖。上网一查，还真中了，两注一万多，正好可以给我儿子买个新手机。” “这奖中的真是时候，”有个客人道：“我也想换手机，希望今年也能中个大的。” “您这手机刚用几个月，没必要换吧。”宋存说道，这人花钱如流水，再好的财运也被他霍霍没了。 “唉，这不苹果刚出了新款。”客人说着把自己写好的数字递给宋存，“每组打一百注。” 汀汀第一次见人买彩票这么大手笔，睁大了眼睛翘着。 “这几个数上周刚出过，今天应该不会出了。”宋存试图劝阻。 “唉，你不懂，我有我的算法，到时候中了大奖，也是给你们彩票站打广告啊！”客人不以为意。 宋存无奈，只好帮他打了几百注出来。 此时，101厨房里，两个胖老头正动作麻利地准备饺子馅儿。 “我当了几百年灶神，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做饺子祭自己的。”一个老头一边切芹菜，一边小声嘟囔。 另一个老头把刚买的麻糖放进盘子里，“赶紧的，他们早点吃完，咱们也好早点上天。” “这事儿要告诉头儿吗？” “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引起矛盾，咱头儿又打不过阎王大人。” 话音未落，厨房门被敲了两下，宋冥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俩老头吓得腿肚子发抖，赶紧低头干活。 “在他们回来之前，必须把饺子包好。”宋冥冷冷吩咐了一句，就回屋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两位灶神：“……” 宋存的彩票站六点关门，宋徊和汀汀索性等他一起回家。 到家的时候饺子已经包好了，两大盘元宝一样的饺子看起来就很诱人。 “这都是三哥包的吗？”汀汀非常惊讶，三哥看起来好像完全不会做饭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厉害。 宋徊仔细检查那两大盘饺子，这两家的灶神虽然灵力不比宋阔，但到底是神仙，汀汀吃了万一又难受怎么办？ “放心吧，该放的我都放了。”宋冥淡淡说了句，他当然不会为了偷懒让汀汀冒险，这些饺子他全都灌注了阴气进去。 宋徊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才放心。 宋冥道：“煮饺子交给你们了。” “交给我吧，我会煮饺子。”汀汀举手。 宋徊和汀汀在厨房煮饺子，宋存出去看到祭灶的麻糖和水果也准备好了，十分欣慰地拍拍宋冥的肩膀，“关键时候还是你靠谱。” 宋冥的神情没有因为大哥的夸奖而发生任何变化，“我们把春联贴上。” 汀汀对三哥包的饺子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看起来虽然不错，但三哥应该不是经常做饭的人，比起四哥，可能少了点经验。 宋存也一样，饺子能吃就行了，主要是为了让汀汀高兴。 没想到的是，这饺子比外面卖的还好吃，芹菜的清香伴着肉的香味，再沾上一点醋，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汀汀差点被烫到，看宋冥的目光更加崇拜了。 宋徊气得不想说话，却不能揭穿。 他们在厨房给灶神上了供品，汀汀还念叨了两句，让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保佑他们来年一切顺利，平安健康。 两个灶神吃着自己买的麻糖，自己包的饺子，心情十分复杂。 凡间这么多人家，不是所有家里的事情都要上报给玉帝的。尤其这几百年人口激增，玉帝更是没办法关照到每一个家庭，都是宋阔整理了各家灶神上报的信息，做好总结上报玉帝的。每家每户的灶神小年这天一般是见不到玉帝的，不过是在天庭参加宴会罢了。和凡人的公司年会差不多。 四人吃完晚饭，坐在客厅一起看小年晚会。宋徊和宋冥没看几个节目，就收到了新的工作任务，回102忙去了。 宋存拿着手机，美滋滋地算彩票站这几天的收入，“汀汀，大哥这几天净赚2000块了。”两千块和他的存款相比连个零头都算不上，但财神只要赚钱就高兴。 汀汀也替大哥开心，不到一周就有两千块，在她的印象里确实很多了。比她和奶奶一个月的生活费还多，再加上那个抽奖抽到的笔记本电脑，“加上电脑，赚了快一万呢。” “你要这么算，那可多了。”宋存于是开始细数这几天自己从各种开支中省下来的钱，什么买饮料再来一瓶啦，充话费送会员啦…… 兄妹俩这么一数，感觉赚了一个亿。 深夜，宋冥和宋徊处理完工作，不约而同想到阳台上吸吸天地灵气。 宋徊靠着阳台栏杆，似笑非笑地看向宋冥，“这两家的灶神还真听话。你就不怕他们告诉老四？” 宋冥冷冷哼了声，“他们尽管去说，老四能拿我怎样？大过节的，没有什么比让汀汀吃上饺子更重要。” 宋徊就知道，他会抬出汀汀。他默了默，“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 宋冥抬眸看他，“什么？” “术业有专攻，我这厨艺你也尝过了，是真不行。”宋徊道；“汀汀这两天胃口明显不好。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吃好。” “让这两家的灶神帮着做饭？”宋冥懒得听他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宋徊点头，“你还要再加工一下。” 宋冥：“长期征用灶神，宋阔知道了怕是不好？” “你不说，我不说，那俩老头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宋徊推了下眼镜，含笑看着宋冥。 宋冥不置可否。 “行，那我去和老四商量，就说是你给我的灵感。”宋徊见他不点头，站直了身体，“都是为了汀汀好，老四不会不答应的。” 这事儿要让宋阔知道，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他肯定不会把他手下的神白白给他们用。宋冥想了想，“每次往饭里灌注阴气太麻烦，我在想是不是可以从餐具上做文章。” 宋徊：“你有什么办法？” “有些人会给死人烧纸做的碗碟，我用灵力让他们变成普通的餐具。”阴间的东西阴气充足，完全可以化解灶神那点微薄的阳气。 “行，这事儿就麻烦你了。”宋徊拍拍宋冥的肩膀，“改天二哥给你上香。” 宋冥没吭声，回地府找东西去了。最后在他的私库里找到了一套当时子孙们烧给他的碗碟，虽然样式有些古旧，但胜在阴气重。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汀汀就发现家里餐具换了，从普通的白瓷碗，变成了雕花精致的白瓷碗。 “诶，前两天用的碗筷呢？” “不小心打碎了。”宋冥道。 既然是三哥打碎的，汀汀就没敢多问。打碎几个碗也没什么，碎碎平安。 小年后，家里就要开始置办年货了，各大购物网站的年货节还没结束，宋存在彩票站值班的时候就一直刷手机，抢各种优惠券。给家里买了不少吃的用的。 汀汀每天都要拿好几个快递，她忍不住提醒大哥，“这些零食好贵的，以后别买了。” “抢到了一个满一百减八十八的券。”宋存道：“这么大的优惠，不用怪可惜的。” 一听能便宜这么多，汀汀才松了口气。 “放心吧，你大哥只会买打折的东西。”宋徊道，精打细算是财神爷的天性，上回太上老君给大家送仙丹，宋存都多忽悠了几颗，最后以高价卖给其他小神。 汀汀把刚到的零食放到收纳零食的箱子里，“这些留给四哥吃。四哥去集训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JSG来，也不知道那边伙食怎么样？” 宋存算了算天庭和凡间的时差，估摸着宋阔还没汇报完工作，只能骗汀汀，“他们集训营白天不能用手机，他每天晚上给我发微信，一切都好，吃得比家里还好，让咱们放心。” “那就好。”汀汀松了口气，不过这些零食还是要给四哥留着，学习太辛苦了，回来要吃点好的。 第二天，又有快递到了，宋存把取货号发在群里，宋徊就让汀汀去拿。 汀汀在家待不住，就喜欢跑来跑去的，很乐意干这个活。 取快递的地方就在家属院旁边，是院子里一对刚退休的夫妇承包的。 她连着几天取快递，老两口都认识她，“汀汀你又来啦，正好，奶奶刚煮的玉米，你拿一个。” 汀汀摇头，“不用啦，我刚吃过午饭，现在不饿。” “尝尝，水果玉米，可甜了。”奶奶说着，给她掰了一小半。 汀汀只好接过来，一边啃玉米一边等奶奶帮她找快递。 正这时，一个老爷爷走了进来，“我来拿快递。” 汀汀回头，立刻认出了这就是小年那天在门口摆摊写春联的爷爷，于是礼貌地打招呼，“爷爷好。” “哎呀，是你啊！”老爷爷见到汀汀，顿时眉开眼笑，“你哥哥呢？” “我哥哥在家呀。”汀汀道。 “你们也住星星家属院啊？我家在二号楼201，以后来爷爷家玩儿啊。” “张老师今天心情不错啊。”这位老人原来是星星小学的老师，退休后一直一个人住在这个老房子里，儿女不怎么回来看他，老人常年都是闷闷不乐的。 “那可不，我孙女儿回来了，在这边找了份蛮不错的工作，以后和我一起住啦。”张爷爷笑着掏出手机，捣鼓了半天才找到取件码，“她小时候一直是我和我老伴儿照看的，上高中了才跟她爸妈回去，我最挂念她了，她能回来，我整颗心都踏实多了。……” 老人夸起孙女儿，滔滔不绝，从小时候拿作文比赛第一名到考上名牌大学，脸上是掩不住的骄傲。“我以前一个人在家，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什么手机电脑，根本学不会，她一回来就教我用微信、在手机上购物，这不，我买的字帖到了。” 第10章 汀汀和张爷爷一起从快递点出来，张爷爷笑着问汀汀，“汀汀啊，你二哥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汀汀老实道：“二哥刚到平城，正在找新工作。” “他书法写的那么好，完全可以去当老师了。”张爷爷由衷夸道，他已经好几十年没见过年轻人写出那么漂亮的毛笔字了。一看就是从小练出来的功底。“他是学什么专业的啊？” 汀汀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孩子不关心这些倒也正常，张爷爷笑着点了点头，“有空带你二哥到我家来坐坐吧，我有一些书法上的问题想和他交流讨论。” 汀汀能感受到张爷爷的孤独，身边缺少一个能说话的人，现在孙女回来了可能好一点，但是多几个兴趣相投的朋友，老人家会更开心。因此她当即就替二哥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们有空就去看您。住这么近，也很方便。” 她回去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宋徊，“爷爷没什么朋友，我们有空就去陪他说说话吧。” 目前，宋徊是家里最闲的那个，他没多想，点了点头，“行啊，过年的时候我们买点东西去看老人家。” 刚搬过来不久，卫生才打扫过，过年前没那么多家务需要做。二哥上午睡懒觉，三哥也是躲在屋子里忙他自己的。大哥要去彩票站，汀汀在家呆得有点无聊，笔记本电脑虽然好玩，但是老师说不能长时间坐在电脑前面，她坐一两个小时就想出去逛逛，没快递拿就在院子里跳绳锻炼身体。 这天她正在外面跳绳，天色突然阴下来，像是要下雨了。她立刻跑回家拿伞，“我给大哥送伞去。” 宋徊刚起来，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冷，你别去了，就这么几步路。” “就这么几步路也不能淋雨呀。”汀汀没听他的，拿着伞就跑出去了。大哥每天赚钱那么辛苦，可不能淋雨生病了。 短短几分钟，雨已经大了起来，气温也瞬间降了下来。她撑着伞，刚穿过马路，就见一个女生站在路边，冻得瑟瑟发抖。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问：“姐姐，你是在等车吗？我陪你等吧。” 隆冬时节，街边树木都光秃秃的，也没个能避雨的地方，这样淋着是会生病的。 “谢谢你啊，我叫了车，还有一公里就到了。”女生笑着道谢，看清举着伞帮她遮雨的小女孩，不由一愣，“是你呀。” 汀汀疑惑地歪了歪头，她对面前的漂亮姐姐没有什么印象。 “我上次在书店看到你和你哥哥了，”在路边等车的女生正是刚结束年终集训的程雅，她坐错公交了，又半天等不到出租，只能叫了网约车。 “是这样啊。”汀汀笑，“好巧呀。” “对啊，我和你哥还是未来同学呢。”宋阔失联好几天了，她给他发消息一直没回复，程雅还有一点小难过，生怕对方连个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她。现在遇到他妹，正好能打听打听，“你二哥最近在家里做什么呀？是不是很忙？” “他去参加年终集训班了。”汀汀道：“大年三十才能回来呢，”她说着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这个培训班安排的也太不合理了，就不能提早一天吗？高三生也要过年啊！” “什……什么？他也去参加年终集训了？”程雅皱眉，惊讶过后立刻低落下来，他明明也要去集训，却拒绝了她的邀请，还骗她说年后再好好学。 这就是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的意思了，程雅难过地想，不喜欢她一开始就不要加她微信嘛。 “姐姐你怎么了？”汀汀只见漂亮姐姐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然后别开脸看向了别处。 “没事。”程雅想了想，还是不死心，又回过头来问道：“你哥哥有女朋友吗？” “你是说我四哥？” 程雅点头。 “当然没有啦，他忙着学习还来不及呢。”而且四哥傻乎乎的，一看就不像会早恋的那种。 “那可未必。”程雅越想越觉得宋阔不像是那种只知道学习的书呆子，如果是那种，当时在书店就不会那么轻易交换微信。更何况……哪有集训班大年三十才放假的，“一般的年终集训都是今天结束，我还没听说过有到大年三十的，真那么晚，早有人举报了。” 大年三十已经是法定年假了，即便是高三生培训，也不会那么晚的。 汀汀懵了下才反应过来程雅的意思，她立刻摇头，“四哥不会骗我们的，也许这个集训班比较负责呢。” “刚你还说不合理……”程雅这会儿心情不好，也不管面前只是个刚上小学的小女孩。 汀汀还想解释什么，程雅叫的车到了。她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汀汀：“……” 她转身跑进大哥的彩票站，有点闷闷不乐地把雨伞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哥，我来送伞了。” 这会儿店里有几个客人在躲雨，宋存随手在汀汀脑袋顶上揉了一把，嘱咐她回去路上小心，就让她回去了。 汀汀撑着另一把伞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找三哥。 “三哥，你知道四哥在哪里集训吗？” 宋冥从电脑前站起来，把黑色的遮光窗帘拉开，这才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了？” “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们吗？那万一我们有急事找他怎么办？”汀汀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坚信宋阔不会撒谎骗家里人，一方面又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其他三个哥哥好像根本不关心四哥集训的事情。 “你有什么急事要找他啊？”小女孩怪聪明的，一定是意识到了什么，宋冥心里紧张了一瞬，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我，我没有急事，我就是有点担心……”汀汀严肃道。 “你是不是想他了？”宋冥弯腰和汀汀平视，一双黑眸静静看着她。 汀汀下意识点头，但对上三哥瞬间落寞下来的神情，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三哥……” 宋冥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打下两片小小的阴影，“汀汀和二哥三哥在家是不是不开心？” “哪有。”汀汀赶紧否认，“我喜欢和二哥三哥在家呀。” 宋冥摇头，“是三哥不好，忙着工作，忽略了你的感受。” “没有啊，我自己玩挺好的。”汀汀怕三哥误会，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三哥。” 宋冥站直身体，“走，三哥陪你看电视去。” “你的工作呢？” “其实我没那么多工作，就是一上网就停不下来。”宋冥笑了笑道。 三哥这毛病很常见，汀汀笑，“那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宋冥点头，“把你二JSG哥也叫上。” 汀汀点头，跑到宋徊房间叫他，宋徊卧室门开着，他正坐在书桌前写东西。 汀汀凑过去，“二哥，你在写什么？” “做读书笔记。”宋徊放下笔，“想让二哥陪你玩？” 汀汀瞟到桌上的书——《一本书教你看透绿茶》 汀汀：“……” 感觉二哥应该是屡败屡战那种，怪不容易的。 “休息一会儿，来看电影吧。”恋爱这种事也急不得，也要适当换换心情。 三人坐在电视机前，打开点播功能，宋徊想看爱情片，宋冥想看悬疑片，汀汀两个都想看，拿不定主意，最后选了一部刚下线的“悬疑悲情片”，女主角正是前两天还在闹绯闻的吴莹。 午后的大学校园，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主角坐在树下，安静地看着一本诗集，镜头从下往上推，仔细描摹女主角清纯的样貌。 原本姿态懒散靠在沙发上的宋徊猛地坐直身体，镜片后的目光紧紧盯着屏幕。 “她是演员？”镜头转到别处，他才看向汀汀，问道。 汀汀点头，“对啊，是不是很漂亮，四哥上回还说她有孩子了，人家明明刚恋爱。” “什么？孩子？她跟谁有孩子了？”宋徊站起来，一向温和含笑的眸子此刻隐隐含了怒意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哼一声，大步离开，回了隔壁102. “二哥怎么了？”汀汀看向身边一脸漠不关心的宋冥。 “被骗了呗。没事儿，”宋冥安抚地摸摸汀汀的头发，咱们继续看。 汀汀已经完全没心情看下去了，吴莹能骗二哥什么？看二哥这反应，显然不是普通观众和演员那么简单。 粉丝知道偶像结婚生子也不至于如此。 除非…… 《一本书教你看透绿茶》的标题在脑中闪过。 汀汀急了，“哎呀，是四哥说的吴莹有孩子，他这瓜不一定是真的。”她说着就要去跟宋徊解释。 宋冥拉住她，“你别管这些，他自己心里有数。让他总是心软。” 汀汀：“……” 好想给情路坎坷的二哥一个拥抱。 第11章 汀汀一直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和吴莹这些大明星有什么交集，但二哥长得这么好看，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大明星，和吴莹在一起好像也很正常。 但是这样就更奇怪了，吴莹的个人情况二哥应该最清楚，怎么四哥上回看到新闻时反而一副很笃定知道内情的样子。 汀汀始终对四哥说的表示怀疑，她于是一看完电影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她很少主动关注娱乐新闻，知道的那些八卦都是听同学说的。她不知道怎么搜索这些八卦，只好在搜索引擎里直接输入了“吴莹”的名字。 关于吴莹的八卦新闻和各种爆料贴多得看不过来，她摸索了半天，找到一个八卦论坛，里面有楼主总结各种瓜。 娱乐圈那些事对于汀汀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女孩来说过于复杂了，很多饭圈缩写不认识，很多分析也看不懂。 但她一个个爆料看下来，几乎没有人提到吴莹有孩子的事情。如果真的生过小孩，不至于瞒的这么严实吧。 不知道有收买媒体这种操作的汀汀得出结论，四哥的瓜不靠谱。 她跑到对门，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哥，让他别难过，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谁知二哥根本不在102。 “你二哥出去了，”宋冥从房间走出来，说道。 是去找吴莹算账了吗？汀汀有点着急，“他去哪儿了？” “这我不太清楚，”宋冥道：“他说吃过晚饭才回来。” 汀汀想了想，如果真的是去找吴莹了，误会自然会解开，也用不着她打电话过去。 她晃了晃小脑袋，不再操心这件事。“那晚上只有咱俩和大哥在家吃饭啦。” 宋冥点头。 “我和三哥一起做饭吧。”汀汀乖巧道。 宋冥本不想让汀汀进厨房，想了想又觉得和她一起干活也不错，免得小家伙一个人胡思乱想的。 他于是点头答应下来，“我不会做复杂的，晚上吃泡面吧。” 汀汀：“……”这还需要两个人一起做吗？她一个人就能搞定了。 不过奶奶以前给她做过加料的泡面，不用泡面自带的油包，再放点青菜进去，味道也很不错。 前两天宋存在网上买了五包打折泡面，正好可以拿来煮。汀汀按照记忆教宋冥怎么操作，她帮着洗青菜打鸡蛋。 这两天宋阔不在，两家灶神也不在，家里的饭菜是宋冥从地府抓鬼差来做的，味道比不上灶神，但是比宋徊和宋冥强不少。 今天宋冥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下厨，心里紧张的不得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好在煮泡面非常简单，又有汀汀在旁知道，最后的成品还算过得去。 他们正下面的时候，宋存就回来了，明天彩票站就休息了，一直到年初八才上班。 “过年大哥带你出去玩，城郊新开了一个游乐园。” “大家一起去。”汀汀一听能去游乐园，立刻兴奋起来。 “不带他们，就带汀汀。”宋存故意逗她。 汀汀瘪嘴，“二哥三哥四哥不去，我也不去。” 想到四哥，她又想起年终集训班的事情。 三哥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直接问大哥吧。 吃晚饭的时候，她问宋存，“大哥，你知道四哥在哪儿集训吗？” “在城北，挺远的，怎么了汀汀？”宋存警觉。 “这个集训班为什么放假这么晚，好奇怪哦。”汀汀担忧地皱着小眉头，“会不会不太正规？” 宋存悄悄和宋冥对视一眼，这小家伙聪明又爱操心，太不好骗了。“确实是不太正规，老师自己办的，不过这两位老师都很厉害，专门针对像你四哥这样基础不好的学生。” “这样啊，”汀汀还不到补习的年纪，但在电视上看过不少相关新闻，高中老师在外补课好像是不太合规，总是偷偷摸摸的，“还是正规的补习班比较好吧。” 宋存点头，“但是正规补习班的费用比较高。” 不用宋存多说，汀汀顿时明白了。原来是图便宜。 —— 吴莹刚参加完一个电视节颁奖礼，昨晚刚飞回平城，在家里住了一晚，哄睡三岁的儿子，又要应付比她大二十多岁的丈夫，感觉比在剧组还累。 她一大早找了个借口回到娘家，打算收拾收拾去和周影帝约会。 “医生上回不是说老罗的病已经是晚期了吗？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前两天你爸还在峰会上见到他了。”吴莹的妈妈是吴家家主的第三任妻子。 “外强中干罢了，”吴莹道：“半夜疼醒两回，折腾得我都没睡好。”说起自己癌症晚期的丈夫，吴莹的语气没有任何心疼难过，反而很是嫌弃。 吴太太对女儿的反应见怪不怪，“小周那边有没有催你，你俩都订婚了，一直拖着不结婚也不是个事儿。” 吴莹笑了下，“才订婚两个月，急什么。我俩说好了，这两年事业上升期，等稳定了再说。” 吴太太点头，“你可得把他盯紧了，妈妈好不容易才帮你求来的姻缘。” 吴莹“切”了一声，“您还真相信那个什么月老庙啊，要是真有月老牵红线，他还能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吴太太顿了下，“月老当然知道，神仙什么都知道，他也知道你现在的丈夫快死了，所以要给你牵新的红线呗。等那老东西死了，等你和周权稳定下来，我们再去给月老庙捐钱。” 吴莹虽然带着吴太太从月老庙求来的姻缘符，但她心里并不相信这东西，周权能上钩，还是她自己的本事。“表姐那边你说好了吧，老罗一死，我就把豆豆送过去。” 她的丈夫老罗是一位来平城发展的港商，在港城那边有正房太太。吴莹虽然跟了她，可并不是合法夫妻，而且一直很低调。毕竟吴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为了填补生意上一个十几亿的亏空，就让女儿去给别人做小老婆。 老罗那边更是捂得特别严实，外面只说养了一个情人，但没人知道这个情人竟然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吴莹。 吴家本打算等老罗去世后，让吴莹带着儿子罗豆豆回港城分财产，却没想到老罗这两年港城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他本人的身体也出了大问题，癌症晚期，时日无多。 老罗担心港城那些小老婆们闹起来，一直没让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只有经常在他身边的吴莹知道。 借着老罗这股东风，吴家不但解除了生意上的危机，而且蒸蒸日上，成了平城首富。他们见罗家这情况，也不想让女儿回港城去搅那摊子混水了，闹半天可能就分个几百万，以后还要担着老罗遗孀的名头，带着孩子，再想嫁人可就难了。 吴太太心疼女儿，经人介绍去了城郊的月老庙，捐了几十万修缮月老庙内的建筑，重塑月老神像，最后求了JSG一道姻缘符。 这家月老庙内的姻缘符和平常的桃花符不一样，是有特定对象的，而且最后一定会结婚。当时吴莹正好在和周权拍电影，吴太太看出女儿对家世相貌俱佳的周权有好感，就求了她和周权的姻缘符。 当时吴太太也没想太多，光按照道士说的掏钱，具体住持怎么操作，她也不清楚。谁知道最后还真就灵验了。吴莹和周权因戏生情，闹出了绯闻。 老罗自然看到了新闻，但吴莹只说是为新戏炒作。瞒过了老罗的调查。 “放心，你表姐高兴还来不及呢，白捡个儿子不说，还能多拿几千万，够她和豆豆花一辈子了。”吴太太笑道。 吴莹走到镜子前，打理她的一头长发，“是我对不起豆豆。” “你出钱养他，也算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了。”吴太太劝道，她看了看时间，“快走吧，不是和小周约了一起吃晚饭么。” “他下午有个通告，七点才结束。”吴莹慢条斯理地补妆。 晚上七点，周权结束通告，刚回到休息间，助理就冲了进来，“周哥，不好了。” 周权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怎么了？” “有个人联系工作室，发来了一个视频。” “我和莹莹的吗？不是私/密视频就让他们发吧。”周权云淡风轻地笑了下，反正已经订婚了，大不了就官宣。 “不，不是，您看看吧。”助理说着打开手机里的视频，递给周权。 视频中，是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他呆呆地瞪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哇”了一声，“神仙哥哥。” “小朋友，哥哥想问你一件事。”说话的人似乎就是拿手机录视频的人。“你认识这个阿姨吗？” 镜头里出现吴莹代言的一款饮料的瓶子，上面有吴莹的照片。录视频的人将瓶子转了一圈，给小男孩看。 “这是妈妈。”小男孩不假思索地道，还伸手摸了摸那个瓶子。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周权额角的青筋跳了下，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还给助理，“别理他，好多粉丝还让儿子叫我爸爸呢。” “可，可是这个小孩和吴小姐好像。”助理一开始也不信，但越看那小孩越觉得像吴莹。 “你他妈闭嘴！不想干了是不是！”周权站起来，猛地把助理推开，大步出了休息室。 晚上和吴莹约了吃饭，他可不能迟到。 第12章 汀汀本打算等宋徊回来再睡，等到快十点他也没回来，宋存催她睡觉，她只好洗漱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她是被宋阔说话的声音吵醒的，赶紧穿上衣服起来，跑到客厅给了宋阔一个大大的拥抱。 “四哥你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汀汀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八点。 刚宋存也在问这个问题，一般灶神都是大年三十晚上回来。 “没什么事儿了，就回来陪汀汀呗。”宋阔道，工作已经汇报完了，现在是天庭灶王府的聚餐时间，他作为大领导，坐那儿其他灶神不自在，索性提前回家，陪汀汀一起过年。 “太好了，”汀汀拉着宋阔，“我们一起准备年夜饭叭！”她还惦记着四哥做的菜，今天大年三十，本来也是休息，做顿年夜饭不会耽误学习。 宋存道：“不用做，我们今晚一起去外面过年。” “外面？”汀汀和宋阔都意外地看过来。 “我一个朋友过年回不来，家里就他父亲一个人，让我们去过年，陪陪老人家。他家地方大，咱们五个过去也能住下，正好旁边是新建的主题乐园，明天我们一起去玩。” 汀汀瞪大眼睛，还有这种好事？ 宋阔眯了眯眼睛，“那敢情好，我们跟着沾光了。我这就叫宋徊和宋冥去。” 本来在家过年，汀汀都忘记过年要换新衣服的事情了，现在要去别人家做客，她才想起来，去衣柜里挑选了半天，除了一件穿了两年的粉色羽绒服外，也没什么好看的外套。 正纠结，宋存走进来，问她在找什么。 “我穿这件羽绒服可以吗？”汀汀拿起衣服在身上比了比。 宋存笑道；“不可以，小朋友过年要换新衣服，大哥已经给你买好了，马上就送到。” “在网上买的吗？”汀汀惊喜完又担心起来，“大哥你不知道我的尺码，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我知道啊，”宋存拎着那件旧羽绒服的衣领给汀汀看，“我看你穿这件羽绒服正合适，就按照这个尺码买的。你那件白毛衣穿起来好像有点小，我就按大一号买的。鞋子我买了两双，你现在穿小一号的正合适，明年可以穿另一双。” “那一定花了不少钱吧。”大哥彩票店才开业没几天，自己几件衣服下来起码也要好几百，听说羽绒服都很贵。 “很便宜的，”宋存道：“正好打折，省了好多。” 他找一个设计师朋友定制的，也就花了七八万的样子。比起那位设计师为他定制的衣服，确实便宜不少。 正这时，宋冥和宋徊过来了，这两个晚上不睡，白天起得晚，直接等着吃午饭。 “汀汀，有个快递到了，你去拿。”宋冥吩咐家里的小跑腿汀汀。 汀汀答应一声，披上羽绒服就出去了。 “晚上要去你哪个朋友家过年？”汀汀不在，宋阔这才好奇地问宋存。 “就是我家，我在城郊的别墅。”宋存道。 “你在平城有别墅，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住，还在这租房？”宋阔皱眉，简直不理解宋存的脑回路，自己现在那房间小的可怜，只能放下一张床一个小书桌，比他灶王府的火房还小。 “我担心有心怀不轨的人注意到汀汀。”宋存说：“还有你们三个，太高调会引起别人怀疑。还是住在这比较安全。”现在的豪门名流里面隐藏了好几个非人类，宋存也不确定他们是善是恶，万一心怀叵测，发现了汀汀身上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换了一个新身份。 “那你朋友的父亲是？”宋阔问。 “文昌。”宋冥替宋存回答，“你俩关系真不错，愿意让他当你爹。” 宋存以前的身份的确是文昌的儿子，他有些惊讶地看向宋冥，“你知道的挺多。” “不多，”宋冥眼皮也没抬。 快递是一个扁盒子，还挺大的，但是不重，汀汀拎着往家走，遇到下来买东西的孙奶奶。 “汀汀，正要找你。”孙奶奶一把拉住她，从棉袄兜里掏出一个红布袋，里面装着个纸片，“今天打扫房间才找找，你快把这个东西装好，贴身放。” 汀汀看到上面的“平安符”三个字，有点迟疑，“奶奶您自己留着吧，这个应该不能随便送人。” “谁说不能，你快放好。”孙奶奶二话不说把平安符放到了汀汀的羽绒服口袋里，又问她，“这两天家里都好吧，你哥哥们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啊。”汀汀莫名，孙奶奶前两天见她就特意问了这个问题。 孙奶奶松口气，“那就好，”她又看向汀汀手里的快递，“这是什么东西啊？” “三哥买的，我也不知道。”汀汀猜测，“好像是衣服。” “这几天都没见你三哥，”孙奶奶道，就第一天见过宋冥，之后就再没遇见过，光看着老大每天按时上下班了。 汀汀一愣，回想了一下，三哥确实好几天没出过门了。四哥在的时候买东西都是四哥和大哥，四哥去集训的几天，也是二哥出门采购，三哥要买东西基本都是叫外卖。 这也太宅了，汀汀想，好在今天一家人整整齐齐都要出门。 汀汀以为快递是宋冥给自己的买的衣服，结果宋冥却让她拆开来试试。 汀汀打开快递，看到盒子里是一件白色的针织连衣裙，款式简洁好看。 “哇！谢谢三哥！”汀汀惊喜地弯起眼睛。 她还没来得及去试衣服，宋徊的快递也倒了，汀汀又跑去拿，是最新款的iPad。 “给汀汀的新年礼物，喜不喜欢？”宋徊笑着问。 “哎呀，这个好贵的！”汀汀开心的不行，但又替哥哥们心疼钱。 “只要你喜欢就好，但是不能多玩，对眼睛不好。”宋徊道，昨晚处理吴莹的事情时，发现她家三岁的儿子一直抱着这东西玩，别的小孩子有，汀汀也一定要有。 正好昨天抄没城郊月老庙的时候从那里的小神身上搜出好几十万供奉。这其中还不算那妖道扣下的三分之一。可见这座月老庙坑了多少钱。 汀汀去试了宋冥买的新衣服，又迫不及待地打开iPad,没玩儿一会儿，有人敲门，宋存买的衣服到了。 “这快递怎么直接送到家里的？”汀汀疑惑地小声嘀咕。 亲自来送衣服的某品牌设计师听到了，悄悄瞅一眼宋存，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默默离开了。 汀汀觉得这个快递小哥有点奇怪，袋子里的衣服更奇怪，连吊牌都没有。 有理由怀疑大哥又JSG在打折店铺里买衣服了，不过没关系，衣服都非常好看，面料也很舒服，尤其那件大红色的羽绒服，穿上就很暖和。 鞋子也正像宋存说的，小一码的刚合适，大一码的明年还能穿，两双是同款不同颜色，穿上都很舒服。 “大哥你可太会买东西了。”汀汀穿上新衣服新鞋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喜欢就好，今晚就穿大哥买的这一身怎么样？”宋存见汀汀开心，也很高兴。 “我要把三哥买的小裙子穿在里面。”汀汀道，大哥虽然买了很多件，但是也不能忘了三哥。“还要带上iPad！” 宋阔：“……”就很尴尬，经济不独立的学生真的没有地位。 但是灶神绝不认输，他在微信上找已经退休的灶神借了五千块，退休灶神也很无奈，前领导开口哪有不借的道理，分分钟就转账过来。 宋阔以最快的速度在同城店铺买了个书包，很快就能送到。 下午就要出门了，中午大家凑合凑合，宋冥点了外卖，刚吃完，宋阔的礼物也到了。 汀汀原来的书包是奶奶在垃圾堆里捡的别人用过的，虽然能用，但是有点旧了。她一直都很想要个新书包，收到宋阔的礼物时开心的转圈圈，但是紧接着又严肃叮嘱，“四哥你以后不许花钱给我买礼物了，你还上学呢，零花钱留着上大学用。”她说着又看向二哥，三哥，“你们也是，有钱省着点花，平城物价可贵了，你们可能还没感受到，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呢。” 三个哥哥乖乖点头，但是心里都在比较谁买的东西最贵，谁买的东西汀汀最喜欢。 宋存笑问：“汀汀怎么光心疼他们三个的钱，不心疼我的？” 汀汀：“……因为大哥你很会买东西呀，买的都是打折优惠的，特别划算。” 第13章 下午四点，出租车停在城郊高档别墅区的门前，别墅区安保严格，出租车进不去，五人只好下车。 在走进别墅区之前，汀汀都不知道大哥朋友家竟然是住别墅的。宋存说房子大，又在城郊，她还以为是农村自建房。 “这里本来有个小喷泉，冬天不怎么开。夏天有很多小孩在这里玩，”宋存介绍道。 “大哥你以前来过啊，”汀汀第一次进环境这么好的小区，小嘴巴微微张着，眼睛都不够用了。 “对啊，我朋友经常叫我来玩。”宋存道。 宋徊则是微微皱眉，这地儿他昨天刚来过，老罗和吴莹就住这里。也不知道周权行动了没，证据都送他手边了，姻缘线也剪断了，分手大概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老罗这边撑不了几天，他还挺希望让老罗在死前知道这事儿的。 正想着，路边的院子里传来一个男孩的奶声奶气的声音，“神仙哥哥！” 五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正趴在院门上，冲他们招手，“神仙哥哥！” “他在叫谁？”宋阔疑惑地看了看向其余人。 这小孩怎么知道他们是神仙。 宋徊忙走过去，隔着院门跟小男孩打招呼，“豆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快进屋去，别冻着。” “妈妈不让我进去，她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玩。”小男孩对了对手指，“神仙哥哥你能来陪我玩吗？” 宋阔靠近用灵力联系到这家的灶神，“这不吴莹家吗？”上回他叫来吴家的灶神问了，吴家的灶神和他一样，对吴莹的事情一无所知，加上吴莹都已经结婚了，严格来说不属于吴家灶神负责，宋阔回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走到这儿才想起来，他还给身边的汀汀介绍，“这小孩就是吴莹的儿子。” 汀汀瞪圆眼睛，二哥真是很温柔的人，对吴莹的儿子都这么好。 宋存则是皱起眉，“这家财运大起大落，有破产之兆。” “人都死了，当然要破产。”宋冥刚说完，就有两个鬼差带着一个阴魂出来，迎面遇到阎王，三个鬼全都吓了一跳，赶紧停下行礼。 宋冥抬了下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汀汀满头问号地看着大哥和三哥，听不懂他们在说啥。 宋徊自然也看到老罗的魂儿被鬼差带走了，他想了下，回头对四人道：“我处理一点事情，你们先去。” 宋存点头，“18栋，你一会儿自己过来。” 汀汀跟着三个哥哥继续往前走，时不时好奇地回头瞅一眼，二哥已经不在院子里，那个小弟弟也不见，应该是进屋去了。 没走一会儿就是宋存的别墅，院子里一个阿姨正在浇花，她看到众人，立刻迎上来开门，“先生，您……您来了。”幸好改过来了，阿姨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宋存点头，“文老爷子呢？” 他们刚进院门，就见一个风度翩翩的老人从屋里出来，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花白，像是大学里的老教授。 “你们来的正好，我刚泡好茶。”文昌的目光落在汀汀身上，上前就想抱，被宋冥不动声色拦住，“张爷爷好。” “爷爷好。”汀汀也跟着三哥甜甜叫人。 “好好好，汀汀真漂亮。”文昌笑出满脸皱纹，“快进来，爷爷给你买了好多吃的。” “爷爷怎么知道我叫汀汀？”汀汀敏锐地发现问题。 “啊……哦，你大哥告诉我的。他说他有个特别乖巧懂事的妹妹。” 才相认十来天，就已经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爷爷了，可见大哥和他这个朋友的关系非常亲近。汀汀有点羞涩地抿着嘴角笑，转着眼珠打量别墅内的环境。 大哥这朋友一定很有钱，这别墅里的装修摆设比电视剧里还要好看。 阿姨给几人倒上茶，又端来水果零食给汀汀。 “就当是自己家，汀汀不要拘束。”宋存道：“让阿姨带你到卧室去，把书包放下，羽绒服脱了。” 汀汀；“……”大哥这也太不见外了。不过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爷爷也很和善，她很快就放松下来，跟着阿姨上楼去了。 “这是你的房间，你大哥住隔壁。” 让汀汀惊讶的是，她的房间完全是按照儿童房装修的，墙壁上手绘的动漫形象是她最近正在看的。 “叔叔家是不是也有小孩呀？”汀汀以为这是哥哥朋友的孩子的房间。 阿姨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中间的关系，“是啊，她今年过年也回不来。” “哦，”汀汀点头，那她要注意点，不要把别人的东西弄乱了。 正想着，就见宋阔跟了上来，“哇！这房间好漂亮！诶，这不是汀汀你上回说想要的绘本吗？”他从书架上拿下绘本递给汀汀，“快看看。” 汀汀看向阿姨，“我可以看一下吗？” 阿姨被她看的心都化了，她是财神府的侍女，自然知道汀汀的身份，“当然可以，喜欢还可以带走。” “不行不行，”汀汀连连摇头，怎么能随便拿别人东西呢。“唉四哥，你不要乱翻别人抽屉。” 她赶紧制止正打算拉开抽屉的宋阔。 宋阔：“……”这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是为你准备的啊，不拿白不拿，奈何汀汀实在太懂礼貌了，叠好衣服就乖乖下楼，还拉着他一起。 客厅里，只有宋存和文昌在聊天，宋冥坐在一旁安静玩手机，完全没有要参与话题的意思。 汀汀坐到他身边，悄悄拍了拍宋冥的胳膊以示安抚，这种场合社恐确实比较难受。 她里面穿着宋冥买的针织连衣裙，宋冥看到心情好了一点，“你怎么不去玩儿你的iPad？” 汀汀看了眼大哥和文爷爷，宋存摆手，“你坐这儿多无聊，想去楼上玩儿就去吧。宋阔你你陪她去。” 宋阔瞥了眼有些心虚的文昌老头，“我不去，我在这陪爷爷说话。” “我陪汀汀去。”宋冥站起来，拉起汀汀的手上了楼。 “你自己玩儿，三哥在房间工作，有事儿叫我。”宋冥吩咐道。 “过年也要工作吗？”汀汀心疼三哥，作家太辛苦了。 宋冥点头，“过年也要更新。” 宋存使坏，给宋冥安排了一个采光非常好阳气最足的房子，他刚进去就难受的皱眉，于是抱着笔记本又来找汀汀。 “我在你房间码字。”宋冥坐到书桌前。 汀汀：“……？”难道是怕她一直盯着屏幕么？“我就随便玩玩换装小游戏。”她刚打开平板，连小游戏app都没下好。 宋冥不再说话，打开文档开始码字，他要抓紧完结，完结了才能把稿费全被取出来给汀汀花。 不管怎么说，能和三哥待在一起汀汀就很开心，她窝在靠窗的懒人沙发里，伴着三哥敲键盘的声音开始玩换装小游戏。 同时她也登着企鹅，等着徐悄悄上线和她聊天。 过了一会儿，徐悄悄就上线了，“汀汀，你吃瓜了没？” 汀汀喵：“什么瓜？” 徐悄悄：“吴莹啊，周权和吴莹分手了。” 徐悄悄：“唉算了，你也不关心娱乐圈，你今年和哥哥们一起过年JSG吗？” 汀汀本来对娱乐圈那些事的确没兴趣，但是看到是吴莹的名字，立刻回复：“吴莹和周权为什么分手了？” 汀汀喵：“在哪里吃瓜，你快告诉我？” 徐悄悄：“你不是不追星么？” 汀汀喵：“我就是看看。” 很快，徐悄悄发来一个微博链接。 周权顾及自己的面子，不想让网友们嘲笑他被骗了，微博发的十分轻描淡写，直接否认恋情。 cp粉们傻了。 【今晚不是还要同台唱歌吗？我等着发糖结果等来了这个？】 【否认？前段时间偷偷发糖的不是你么？】 【什么鬼？难道是情侣不能同台所以先声明一下？】 周权早就买了水军，给自己洗白，说自己从来没有发过糖，之前都是cp粉和媒体们自己抠的。 周权的女友粉这下是真过年了，也开始帮着周权说话，还说之前就是吴莹故意炒作。 汀汀很认真地去吃瓜了，但是最后还是没吃明白，反正跟二哥没关系，她也懒得继续探究。又打开变装小游戏继续玩了。 客厅里，宋徊回来了。 宋阔问他，“吴莹他家怎么回事儿？” 宋徊疲惫地揉揉眉心，“姻缘司这两年真是诸事不顺，效益本来就不好，还遇上个拆台的。” “拆台的？”文昌和月老关系也不错，关心道：“谁敢拆仙家的台？” 宋徊笑了下，“可不是？我知道这几年灵气微弱天庭缺人，随便一个符合标准的都要安排活儿干，但也得有个标准，专业对口吧。” “不是有考核么？”文昌奇怪道：“上回还有刚飞升的小仙求到我这儿，问我考核的内容，我说我是管凡间功名的，不管天庭的神职任免。”在天庭任职也要经过考核，考核通过的再听分配。 宋徊冷哼一声，“天道这个样子，玉帝常年闭关。考核越来越水，一个以前在离婚登记处工作的人分到我姻缘司去了，享着月老的供奉，干着剪红线的事儿，和他庙里的妖道联合起来，专门负责给那些想离婚的人找下家，收得供奉是别的月老庙十倍之多。” 吴莹那个姻缘符的确非常灵验，是古时道门专为单身女子求姻缘的符咒，念力非常强，宋徊会优先为这些人牵红线。而这个符咒灵验的前提就是佩戴者必须是单身且有强烈结婚意愿的女性。 这全靠那个会剪红线的“月老”帮忙，竟然瞒过了宋徊。 文昌：“……” 宋存：“……” 宋阔：“哈哈哈哈哈哈让我笑一会儿。” “别幸灾乐祸了。”宋徊斜了眼笑得前仰后合的宋阔，“这事儿追究起来你们灶神也有责任，吴家干出这么缺德的事儿，你们怎么不上报？” 第14章 汀汀正在给游戏里的小公主换裙子，忽然就听到楼下客厅吵了起来。 她停下动作，想出去瞅瞅，却被宋冥叫住，他淡淡道：“你玩儿你的。” 汀汀迟疑片刻，在三哥严肃的神情注视之下，只得坐回懒人沙发里。 宋冥从书架上抽出绘本递给她，“别一直对着电子屏幕。” 汀汀乖乖点头，开始一页页翻绘本，但小耳朵却不由自主关注着楼下的动静。 好在争吵声很快就平息了。 按照平城的风俗，除夕这天掌灯前就要开饭，也就大概五点左右。汀汀和宋冥就被叫下楼吃年夜饭了。 阿姨做了一大桌菜，清蒸鲈鱼、油焖大虾、椒麻鸡、糖醋小排…… 汀汀都不知该先吃哪一样了，然而她根本不用自己夹菜，坐在她旁边的宋存一个劲给她添菜，她面前的小碗始终是满的。 张爷爷还不停地劝，“汀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 电视里正在播春晚前的预热节目，记者带着大家探班春晚后台。 “今晚两位年轻演员将为大家带来怎样的精彩节目呢？我们先来看看他们的准备情况，你好周权，可以跟我们透露一下今晚你即将表演的节目吗？” 周权穿了一身西装，英俊帅气，然而他的神情却有些僵硬，镜头过来时，他非常勉强地扯出一个笑，“我今晚的节目是关于家庭的，是一首很温馨的歌曲。” “听说这次您是和吴莹合作，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吴莹的准备……”记者的问话戛然而止，她笑了下，赶紧接了另一个问题，“到春节了，您可以用您的家乡话给全国的观众朋友们说声过年好吗？” “当然可以……” 汀汀睁大眼睛看着电视，心说网上都腥风血雨了，演员们还要在观众面前强颜欢笑，准备节目，也怪不容易的。 “这就是吴莹找的下家？”宋存看向宋徊。 宋徊点头，“长得不错，可惜是个绣花枕头，满脑子都是吴莹，我把红线解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找新女朋友。” 宋存皱眉，“我看不是这么简单，这人印堂发黑双眼发红，就要破一大笔财。” 文昌轻咳一声，示意汀汀还在，让他们不要讨论这些事情。 汀汀倒没太在意，她以前也听奶奶和孙奶奶说什么印堂发黑要走霉运，但老师说那都是老一辈的说法，不要当真。 吃完年夜饭，春晚开始了，大家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春晚，其实只有汀汀和文昌两个人盯着电视屏幕，四个哥哥都在低头玩手机。 春晚头几个歌舞节目很是无聊，汀汀看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凑到宋阔身边，“四哥，你在干什么？” 宋阔正在微博吃瓜，他倒要看看这个有可能害的他扣年终奖的吴莹是个什么下场。 “刷微博，汀汀，你知道翻车是什么意思吗？”微博上很多人都说吴莹捆绑翻车了，他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啥。 “翻车就是车翻了的意思叭……其实我也不知道，”汀汀今天刷微博的时候也看到了，她戳戳宋阔，“四哥你百度一下。” 一大一小为了吃瓜开始求助百度，查完“翻车”查“吸血”，查完“吸血”查“闭麦”，宋阔越查越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不但自己跟不上，整个灶王府的灶神都跟不上，员工培训迫在眉睫。 汀汀学习网络词汇倒是学的津津有味，无意间抬头看一眼电视，正好看到吴莹和周权的节目。 “四哥四哥，快看是吴莹。”她小声提醒宋阔，又偷偷瞄一眼一旁的宋徊，果然一直低头看手机的二哥也抬起头来盯着屏幕。 就连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宋冥，此时也抬眼看向电视屏幕。 吴莹今天的舞台造型非常漂亮，笑容也十分温柔甜美，然而一开嗓，整个节目都毁了。 旁边的周权脸色明显不是很好看，差点没保持住笑容。 汀汀如实评价：“好难听。” 她的这个评价也是全国观众的心声，好难听愣是被送上了微博热搜，很快被官方压了下去，但是粉丝们已经忍不住了，在微博朋友圈等社交媒体各种吐槽。 连文昌都听不下去了，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档，然后汀汀就听到院外传来晃动栏杆的声音。 其他人也听到了，纷纷站起身出去看。 “神仙哥哥，你真的在这里啊！”只见胖乎乎的小男孩站在门外，费力地踮着脚尖，扒着院门的栏杆往里看。 “怎么是他？”宋阔皱眉，小声嘀咕。 宋徊却已经长腿一迈到了院门口，打开了院门。 “豆豆，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他一把抱起小男孩，“哥哥送你回去。” 小男孩被他抱起来，搂着他的脖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要找爸爸……” 宋阔和宋冥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汀汀则是跑过去，问：“弟弟，你爸爸不在家里吗？” 罗豆豆愣了下，揉揉眼睛，“我不知道。” “你爸爸已经死了……”宋冥一脸冷漠地开口。 汀汀：“……”她震惊了片刻，这个弟弟也太可怜了。 “什么是……死了？”罗豆豆傻乎乎地看向宋冥。 宋冥刚想开口，就被汀汀拽了下手臂。“外面好冷，先进屋吧。弟弟的鼻涕都要冻住了。” 宋徊犹豫了一下，把孩子抱进屋，擦掉他脸上的鼻涕和眼泪。“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家里的阿姨呢？” “在二楼，他们不让我上去，有很多奇怪的叔叔来我家，院门打开的，我想找爸爸，就跑出来了。”豆豆说着，目光却落到了一旁的汀汀身上，顿时被漂亮姐姐吸引住了视线，有些呆呆地看着她。 汀汀也在打量他，这个弟弟好可怜。 宋徊刚才进罗家查看时，只有保姆和吴莹在家里，老罗人已经死了，她们正商量该怎么通知集团和媒体。 月老只负责凡人的姻缘，吴莹和周权的姻缘线解开了，并且名字已经从姻缘簿上划掉，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的姻缘，其他的事情，他管不了，把豆豆送到屋里就离开了。 但是现在几个神仙都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汀汀，你带弟弟去楼上玩，等联JSG系到他妈妈我们再送他回去。”宋存吩咐汀汀。 “我不要回去，不要妈妈，我要爸爸……”小男孩闻言委屈地小声嘀咕。 汀汀只当这小孩在闹情绪，爸爸死了，妈妈还在春晚录节目，一时半会确实联系不到家人，在他们这待一会儿也好。她刚体会过，办丧事的时候家里乱糟糟的，顾不上照顾这么小的小孩。 她过去拉起罗豆豆的小胖手，“豆豆，你几岁了呀？” “三岁。”小男孩说着，还用胖指头比了个三。 “楼上有好多玩具，姐姐带你去玩。”汀汀像个小大人一样，带着他上楼。 “老罗的死港城那边估计已经知道了，”宋存只看财运，“罗氏的股票可能很快就要崩盘。罗家所有人的财运急转直下。” “过不了多久，这小孩还会有个亲人去世。”宋冥能看到豆豆和他亲人的阳寿。 “罗家的灶神还在天庭吃酒席，我让他别下来了，直接写个述职报告等着分配。”老罗死了，老罗和吴莹的夫妻关系也结束了，这家的家主和主妇变了，灶神也就要跟着换。 “这事儿偏偏赶在灶神上天的时候，”宋存道：“否则我们还能叫来两家的灶神问问，现在很多细节都无从得知。” “别的都无所谓，我现在比较担心这小孩。”宋徊道：“现在这情况，吴家和罗家都不想要这孩子。” 港城那边的罗家人不用说了，豆豆的存在就意味着多了个人和他们争夺遗产，即便那遗产最后可能变成上亿的债务。 吴家这边，吴莹本来就不想要这小孩，现在老罗死了，她和周权的事情也黄了，她很有可能把责任怪到豆豆身上，更加讨厌他。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孩子的面相有些熟悉？”文昌皱眉，“上一回看到这样的面相，还是……” 话音未落，宋阔就震惊地说出答案，“你是说那个倒霉鬼？” “对，一生受尽折磨，痛苦不堪，最后死于非命。”文昌道。 随着他的话，在座四个神仙脑海中不约而同闪过两个人的面容，一个是带着鼻涕泡的罗豆豆，一个是衣衫褴褛的病弱少年。不仔细看两个人的面相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毕竟小孩子还没长开，但认真回想起来，这孩子给人的感觉和那人非常相似，作为修行千万年神仙，见到这样的可怜的人，忍不住心生慈悲，想要出手相助。 过了许久，宋徊才道：“汀汀早就帮他洗清了罪孽，他已不在轮回之中。罗豆豆或许只是和他情况类似。” “或许？”宋冥冷冷看向他，“你这是在拿汀汀冒险。立刻把这小孩送走。” 宋阔脑子有些乱，他看向文昌和宋存，想先听听他们的意见。 文昌：“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还是要看你们四人的意见。” 宋存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个罗豆豆和他应该没有关系，但是汀汀身负天命，遇到此等罪孽深重之人必然会伸出援手，我们想阻拦也阻拦不了。” “阻拦不了还是不想阻拦？”宋冥看着宋存，气场冷得吓人，“事关汀汀，你能不能收收你的善心。”他说着又看向宋徊，“还有你，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要帮这小孩也饿该你去帮，不要牵扯到汀汀。” “我当然不想牵扯汀汀，但是天命如此，汀汀她……”宋徊皱眉叹息。 “他把汀汀害成这样，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宋冥语气阴沉。 “我都说了，罗豆豆和那人无关。”宋存皱眉。 “老三说的是……”宋徊说着指了指上面，声音里是尝试过多次依旧徒劳的无奈。 “阎君慎言。”文昌劝道。 宋阔：“他说的也没错，管什么天命不天命的，我只要汀汀平安。” 短暂的沉默后，宋冥站起来转身上楼。 第15章 罗豆豆上楼后，表现的十分乖巧，汀汀在iPad上找了一部麦兜，两个人挤在懒人沙发里一起看。 小朋友很快就被动画吸引，忘记了要找爸爸的事情，专注地盯着屏幕。 汀汀也很喜欢看麦兜，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额头有点闷闷的，像是要感冒似的。 她时不时揉一下眉心和鼻梁，差点睡过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宋冥走了进来，“汀汀，我们要送弟弟回家了。” 汀汀站起来，“他妈妈回来了吗？”这速度好像有点快。 “他家里还有别人，”宋冥也没撒谎，“他不见了，他家别的人也会着急。”他做好了汀汀不愿意豆豆回家的准备，难得放柔了声音耐心解释。 “好呀，”汀汀回身想拉罗豆豆，却见小男孩已经嘴巴一瘪哭了起来，“我不回去，我要找爸爸……” “乖，别哭了。”汀汀去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动作轻柔地帮豆豆擦眼泪。 宋冥静静看着，当初她也是这样动作轻柔地给自己处理伤口，一双白皙的小手冻得通红。 “大哥哥，你家在哪儿？” “我没有家。” “那我带你回我家。”女孩二话不说背起他，一步步从漫山尸骨。 小女孩清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你先回家，你家人会告诉你爸爸去哪儿了的。快起来，小男子汉要坚强。” “姐姐，”罗豆豆揪住汀汀的袖子，哭出两个可怜巴巴的鼻涕泡，“爸爸不要我，妈妈不要我，姐姐也不要我……呜哇……” 汀汀闻言，心尖像是被狠狠拧了一下，她想把可怜的弟弟抱起来哄哄，手伸到半空又顿住了，不管家里发生了什么，这么晚了小朋友都该回家。她也是在别人家做客，不能给张爷爷添麻烦。 “姐姐没有不要你，但是天黑了小朋友必须回家，否则你家人会担心的。走吧，我送你下去。”她说着拉起了罗豆豆，冲宋冥眨了眨眼睛，小朋友好难哄。 客厅四个神仙正担心，生怕汀汀又像从前一样执意要收留罗豆豆。就见汀汀拉着豆豆下来了，“谁送他回去呀？” 宋徊站起来，“我送。”这事儿说来是因他姻缘司的失误而起，他得负责。 “姐姐，我以后还能来找你玩吗？”豆豆恋恋不舍地仰起小胖脸看向汀汀，还在不停流眼泪。 豆豆是很可怜，但汀汀想到他妈妈和二哥尴尬的关系，天人交战一番还是算了，学着大人的样子敷衍，“再说吧。” 豆豆失落地低下小脑袋，其余几人则是有些震惊地看了眼汀汀。 汀汀：“……？”是她拒绝的太明显了吗？可是他俩也才刚认识不久，又相差了几岁，并不是很能玩到一块，豆豆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玩伴。 宋冥直接抱起小男孩塞到宋徊手里，“快走吧。” 豆豆走后，汀汀坐回沙发上，继续看春晚，快十二点的时候，阿姨开始下饺子。 刚才年夜饭吃太饱，汀汀这会儿一点都不饿，“我只吃两个饺子。” “好，”宋存说着给她夹了两个饺子，“吃完就赶紧去洗漱睡觉，小朋友不要熬夜。” “大人也不许熬夜。”汀汀一边说一边夹起饺子送到嘴里，然后牙齿就咬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啊，我吃到硬币了，我明年要发财啦！” “汀汀想用什么法子发财？”文昌笑着逗她。 汀汀想了想，“买彩票吧。”她现在又不能工作赚钱，买彩票是最容易的。 “傻瓜，你就算中奖了这钱也不是你的，还得你哥哥帮你保管。”文昌笑。 “那就给哥哥呗，”汀汀满不在乎，哥哥们都给她花钱了，她也要给哥哥们花钱。 大家都没敢再提罗豆豆的事情，就怕汀汀又想起那个可怜的小孩。但小女孩吃完饺子就去洗漱了，早把罗豆豆忘到了脑后。 被褥似乎是今天晒过的，蓬松柔软，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汀汀躺下没一会儿就有了睡意，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变了……” 汀汀只当自己在做梦，有些莫名地问：“我哪儿变了？你又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但你应该知道你自己是谁……” “我是汀汀啊！”这个梦还挺奇怪，没有画面只有声音。 那声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阵，“等你有一天想起来的时候，你会后悔的，你一定无法原谅你今天的行为。” “你说的我听不懂。”汀汀不是很想回答这个声音，她太困了。 “宋汀汀，你的父亲看到你如此冷漠，会失望的。” “我父亲？我父亲去世了。”汀汀迷迷糊糊地想，她对父母完全没有印象，哥哥们也没让她看过他们的照片。 那个声音沉默了许久，汀汀以为这个梦要结束了，他又开始说话，“天地化生万物，以善为道……” 说的什么东西……汀汀失去意识前最后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接着就真正沉入了梦乡，麦兜约她去买鱼丸粗面。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九点了，她坐在床上揉了揉额头，想起昨晚有些奇怪的梦，本打算下楼把这件JSG事告诉哥哥们，结果一下去就被塞了几个厚厚的红包，她赶忙给大家拜年，把讲梦的事情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嘴巴甜，吉祥话一套一套的，还学着春晚里说相声的，给大家来了段，“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 “好了好了，十全十美四哥也拿不出更多红包了。”宋阔笑着道。 众人大笑，汀汀回到房间把红包拆开数钱，居然有五千多，昨天的硬币可真没白咬，大年初一就发财了。 她叫来宋存，把钱塞给他，“大哥，你拿去。” “你自己留着，给我干什么？”宋存有些意外。 “我留着也没用。”她那里还有李奶奶留的八百块，再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还不如交给大哥给家里用。 宋存把钱塞到她书包里，“你长大了，要学会管理钱财。怎么花你自己安排。” 汀汀想了下，点头，好吧，那她回头再想想要怎么支配几千块。 大年初一第一顿还是吃饺子，吃完饺子，四个哥哥便带着汀汀出发去对面的主题乐园玩。 路过罗家时，汀汀往里瞅了一眼，没有搭灵堂，但是有穿黑衣服的人出出进进。 宋存等人顿时警觉起来，担心汀汀要去找罗豆豆。 却没想到她只是看了看，就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大概是风有点大，吹得她又开始头疼，她担心自己感冒，自己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只露出一张小脸。 “汀汀是不是觉得冷？”宋徊走上前关心道：“一会儿去给你买条围巾。” 汀汀点头，她害怕生病，买条围巾挡风还是很有必要的。 主题乐园旁边有很多商店，已经有家长带着小孩在里面挑选东西了，人还挺多的。 汀汀看上一条白色的围巾，一看价格两百多，她赶紧放回去了。绕着货架找最便宜的。 宋徊心细，注意到女孩的小动作，直接拿起那条白色的围巾，又帮她挑了一副手套，“走了汀汀，去付款。” “我再看看……”汀汀还在纠结。 “抓紧时间，”宋冥冷着一张脸。 汀汀：“……”好吧，三哥发话她不敢反驳。 这个乐园的主题是中国神话故事，一进大门就是创世神话，游客可以体验女娲造人的过程，其实就是大家一起玩泥巴。 汀汀很聪明，按照大屏幕上的攻略，很快就用彩泥捏出了一个小人。 “这是谁？”坐在她身边的宋存好奇问。 “是，是大哥呀。”汀汀本来是想给哥哥们一人捏一个小人的，但是捏出来都胖乎乎圆滚滚，完全看不出来是谁，她只好又用黄色的彩泥做了一个元宝，放在小人手里，送给宋存。 宋存拿着那个软乎乎的小人，心都化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形象如此可爱，各地财神庙的神像是时候换一换了。 和他想法类似的还有宋徊和宋阔，他们早就对自己在凡间的形象不满了，也不知道大家怎么想的，神仙为什么总是老头。 年轻英俊的神仙了解一下。 于是，汀汀也给二哥和四哥捏了两个小人，二哥想谈恋爱，就那一支小花吧，四哥比较简单，大炒勺是标配。 她最后看向安静坐在一旁的宋冥，“三哥，我也给你捏一个小人吧。” 宋冥看着那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圆脑袋小人，沉默片刻，勉强地点点头。 “三哥是个作家，那就让他拿本书好了。哎呀……书捏得有点厚，像块板砖，三哥你凑合凑合……” 这真的凑合不了，宋冥想，这样子怎么震慑地狱恶鬼？ 宋阔看了眼汀汀捏出来的四个小泥人，像是想起什么，眼眸亮了亮，“我来捏一个汀汀。”他说着，三两下捏出一个同款圆脑袋小人，和其他四个不一样的是这个小人短手短腿。 宋徊把小人拿过去，给她脑袋后面加上一个小辫子，“这就是汀汀了。” “我要把她摆在书桌上。”泥塑小人虽然有点丑，但是汀汀很喜欢，越看越可爱。 三人去找工作人员拿包装盒，而满脑子都是赚钱的财神大人，也是这个主题乐园的背后大老板正若有所思地坐在原位，这个IP可以用起来，到时候还可以名正言顺地给汀汀分钱。 第16章 主题乐园里最受小朋友欢迎的还要数山海乐园, 游客们经过时光长廊，可以看到两侧大屏上的4D特效，仿佛一墙之隔的那边就是《山海经》所描绘的那个世界。红尾巴的小凤凰蹲在山头啾啾叫, 毛色雪白的白泽趴在树下打盹，像只小羊一样的饕餮四处找吃的。 “可是我在其他动物园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动物。”有小朋友好奇地问家长, “他们是不是都是珍惜保护动物呀？” 家长笑, “傻瓜, 这些都是假的, 是4D特效。” “不是的, 那只白泽刚刚冲我摇尾巴了。”小朋友摇头，这些动物明明能走能叫，怎么会是假的。 “那是你的错觉，这些动物都是神话里才有的, 神话都是假的。”家长虽然这样说, 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主题乐园做的太用心了。 汀汀站在长廊边, 看着外面的奇幻世界, “哇！凤凰好漂亮啊, 它的尾巴真的会喷火！我想养凤凰。” 她身旁的三个哥哥默默对视一眼, 宋徊道：“凤凰脾气不好, 不要养它。” 汀汀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却不知道这是血的教训。 那只原本在枝头骄傲地展示羽毛的凤凰不知为什么, 浑身的羽毛突然炸了起来，发出愤怒的鸣叫。 “凤凰的叫声原来是这样，有点吵。” 汀汀赶紧往前走，前面是一座山, 有不少动物在山上奔跑, 她遥遥望去, 大部分动物都长得奇形怪状，正要对着屏幕上方的字母介绍一一对应，就见一只狗撒开四蹄朝这边跑了过来。 旁边的屏幕上出现介绍，“原来是天狗呀！”汀汀睁大眼睛，好奇地盯着那只冲她摇尾巴的狗，“它跑得好快，就是有点丑，叫声也好奇怪哦。” 话音未落，本来撒了欢一样朝这边跑来的狗子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前腿一伸，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趴在了地上。 “它怎么了？”汀汀问身边的宋存。 “可能是跑累了。”宋存看着那只趴在地上的狗，眼神有点嘲讽，“我们去前面看看，那边有山海主题的木偶剧。” 汀汀注意力被转移，跟着宋存往前走，就在这时，玻璃墙外的山海世界出了变动，神兽们横冲直撞地奔跑起来，百兽长鸣，禽鸟乱飞，就连灵植也疯狂晃动起枝叶。 就连水里的冉遗鱼都跳到了外面，伸着腿儿朝这边跳。 有胆子小的小朋友被吓到，“他们会不会吃人呜呜呜……” 家长和讲解老师则依旧淡定，“这大概是还原山海世界崩塌的场景吧。” 神兽们在山野间发狂一样的奔跑，似乎在躲避什么，又似乎在寻找什么。 叫声让长廊里的游客全都感到心惊胆战，好像他们正身处于危险之中。 就要走出长廊的汀汀他们自然也发现了异状，汀汀捂住耳朵，“好吵。为什么山海世界突然就崩塌了，是不是发生了地震？” 宋存点了点头，他走到玻璃墙边，像是要继续看。 汀汀无奈只好也趴在他旁边，把最后这一幕看完，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汀汀不怕，神话都是假的。”宋存说着，右手无意间触碰玻璃墙，下一秒，让人心惊胆战的兽鸣戛然而止，玻璃墙那边的画面也消失了。 游客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骚动起来，“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不知道唉，可能这就是天地归于混沌？” “是啊，毕竟后面的内容《山海经》里也没有记载。” 汀汀也有些奇怪，结束的如此突然。 “走了走了，去看木偶剧。”宋存拉起她的手。 汀汀点头，不忘叫上一直跟在身后的宋徊他们。 木偶剧也很精彩，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汀汀从剧院出来有点意犹未尽。 “天狗好可爱，比刚才那个特效可爱多了，凤凰也是，虽然经常闯祸，但是我好喜欢它啊！” 这话要让凤凰听到，可能又要满天庭炫耀了，可惜宋存已经切断了两个世界的连接，那只到处放火的蠢鸟听不见了。 从剧院出来已经中午了，大家找了家餐厅吃饭。 主题乐园内的消费之高是出了名的，汀汀看到价目表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宋存让她点餐，她纠结了半天，点了一份价目表上最便宜的“葱油面”。 “大过年的，吃什么葱油面。”这小孩太会过日子了，宋存道：“点你想吃的，别看价格。” 汀汀怎么能不看价格，但是大过年的她确实也想吃点好的，纠结了一会儿，她取下书包，从里面掏出八百块，“今天中午我请哥哥们吃饭。” 哥哥们见状都笑起来，宋存笑着答应了，开开心心吃饭要紧，等以后再找个理由JSG把八百块给她补上就是。 后面等着排队的一家三口也被汀汀逗笑，爸爸看向自家儿子，“年年，你今早也收了好多压岁钱，不请爸爸妈妈吃饭吗？” 叫年年的小男孩比汀汀高半个头，眉眼格外精致，像个精美的雕塑娃娃，他抿唇看着前面和四个哥哥有说有笑的小女孩，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两下，黑眸如深潭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爸爸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他没说话，默默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现金数了数，数出八百块递给爸爸。 爸爸妈妈对视一眼，自家儿子不爱说话，他们早就习惯了，说不羡慕其他家的可爱宝宝是假的。但是谁让他是自家儿子呢，性格再古怪也只能宠着。 两口子正看着餐牌挑选菜品，就见自家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上前一步，伸出小手拍了拍前面的小女孩。 汀汀正等餐，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来，看清身后的陌生小哥哥时，微微一愣。 与此同时，四个哥哥也都回过头来，警惕地看着小男孩。 “我叫林瑄年，你叫什么名字？”林瑄年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神情却是紧绷的，一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汀汀。 汀汀一脸莫名，“我叫宋汀汀。” 林爸爸和林妈妈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心情十分复杂，在他们的印象里，这是儿子第一次主动和陌生人说话。 “汀汀好漂亮呀，”林妈妈笑着开口，又看向汀汀身边的四个年轻人，“你们是汀汀的哥哥吗？真好，有哥哥就是好。汀汀多大了啊？” 这一家三口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游客，汀汀又已经说了自己的名字，宋存他们也就放下戒备。 宋徊笑道：“汀汀七岁，刚上一年级。” “巧了，我们年年也是一年级。”林爸爸笑。 大人说话的时候，林瑄年的目光一直没从汀汀身上挪开，严肃着一张小脸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等汀汀他们的餐品做好了，要找地方坐的时候，他才追上汀汀，“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汀汀刚才就被这个好看的小朋友看得背后发毛，听到他直白地提出要做朋友的要求，有点迟疑，“可是我们刚认识呀。” 一旁看着的宋阔忍不住笑出声。 林瑄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宋阔笑容一僵，这小孩看人的眼神怎么和宋冥似的，透着一股子让人背后发寒的阴冷。 汀汀挠挠头，“我是说，我们可以先一起玩，但是……”但是他们只是偶然遇到的，也没办法一起玩儿啊。 林瑄年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了爸妈身边。 汀汀：“……” 她跟着四个哥哥找了个位置坐下，偷偷瞟一眼还在等餐的林瑄年，“我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宋冥深深看了眼那小孩。 “汀汀没错，是那个小孩有点古怪。”宋阔小声道：“上来就要做朋友，咱们汀汀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跟他做朋友。” 汀汀纠结地吃了一会儿鸡排饭，听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林爸爸担心地问：“年年，你怎么不吃了？” “没胃口。”男孩的声音依旧很平静。 汀汀想了想，站了起来，跑到林瑄年坐的那桌，“你有没有企鹅号，我们可以加企鹅。” 林瑄年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 汀汀：“……那你怎么查看班级群的消息，我们老师经常在群里通知事情。” 一旁桌上的四个哥哥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宋存皱眉，“这小孩脾气还挺大。” 宋徊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个小萝卜头的对话，“关键时候还是汀汀直接。” 宋冥不吭声，目光冰冷地盯着林瑄年，虽然只是个普通小孩，但是气质过于阴沉，汀汀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我汀就是太善良了。”宋阔也有点不爽那小孩的态度，但对方父母都没说什么，他们这边也不好上去阻拦。 在林妈妈看来，儿子是想交朋友的，只是不太擅长，于是帮忙道：“年年，妈妈帮你注册了企鹅，回去把企鹅号给你，你就可以和妹妹在网上聊天了。” 林瑄年看了眼妈妈，淡淡对汀汀道：“告诉我你的企鹅号。” 汀汀看向林家爸妈，等他们拿出手机记，林妈妈赶紧拿出手机，汀汀这才报了自己的企鹅号。 她朝林瑄年笑了下，“那你回去记得加我哦，我的名字叫汀汀喵。” “幼稚。”林瑄年似乎无法直视这个名字，蹙了蹙眉。 汀汀：“……”就很后悔留联系方式。这个小孩一点也不可爱。 她嘟了嘟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吸了一大口玉米汁。小声嘀咕，“奇奇怪怪的。” “汀汀不想和他玩可以不加他好友。”宋阔怕旁边桌听到，小声说。 汀汀点点头，悄悄做了个鬼脸。 在这里八百块也就是一般饭菜的水平，宋阔忍不住小声和宋徊吐槽，“宋存可真会捞钱，东西比外面贵好几倍。” 宋徊也为宋存捞钱的手段叹服，刚才那个山海长廊别人看不出来，他们则是心里门清，玻璃墙不过是个幌子，宋存只是用简单的法术将两个世界进行了连接而已。 他们借着去贩卖机买饮料的工夫小声讨论起来，“不过刚才神兽们是怎么了？吓我一跳。” “我猜它们可以听到我们说话。”宋徊道，他们能听到那边百兽嘶鸣，那边应该也可以听到这边的声音。 “它们仅凭说话声就能认出汀汀？”宋阔不太相信，但刚才那天狗分明是冲着汀汀这边跑。 “当然，山海域的大部分神兽汀汀都当宠物带回宫玩儿过。”宋徊面上露出纵容又无奈的笑意，“她还跟我说想住到山海域去，被我劝住了，西王母都不在了，她去那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宋阔也笑起来，汀汀以前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有时候特别任性。相比起来，现在这个普通小孩反而懂事理智的多。 下午他们去了西游主题区，《西游记》里的神仙是小朋友们最熟悉的，就连那些妖怪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区是密室的形式，根据游客的不同选择，随机开启一个西游记的片段，跟随师徒四人体验降妖除魔的过程。只有一位幸运的游客可以直通西天大雷音寺取到真经。 “真经”是该主题乐园的全年随意游门票。 每个人只能玩一次，汀汀想让哥哥们体验不一样的，于是安排道：“大哥，你选一号，二哥你选二号，三哥去三号，四哥你选四号。” “你为什么和他一起？”宋阔一听立刻表示不服。 “因为大哥运气比较好。”汀汀老实道，她还记着大哥抽中笔记本电脑的事儿，“说不定我们就能拿到‘真经’。” 碰运气这种事其他三个神仙自愧不如财神，更何况他还是这儿的老板。三人只能默默答应，各自闯关去了。 宋徊进的是女儿国这一关，必须在三分钟之内答对题目进入女儿国国王的寝殿，说动女儿国国王，让她放了唐僧。 宋徊在心里吐槽，这游戏也太没意思了，宋存在这里明显没花什么心思，也不知道其他关卡里有没有真的妖怪。 题目都是关于传统文化的，当然难不倒宋徊，他一边回答一边观察在这里扮演NPC的小姑娘们，没有姻缘的顺便给他们牵个红线。 姻缘司和地府城隍司采用类似的管理模式，分片区管理，宋徊掌管姻缘簿，然后把牵红线的工作分给他下面的月老，他们只负责给管辖范围内的未婚男女牵红线。 宋徊现在已经很少亲自给人脚腕儿上绑红线了，毕竟这活儿很繁琐。除了两种人，一是命中注定的好姻缘，二是宋徊他自己心情好…… 他牵得红线只有他亲自解，否则必是一生一世白头到老。今天这女儿国的NPC们，就是被月老选中的幸运儿。 因为他牵红线的时候要神识离体，所以给NPC们的感觉就是这位帅哥走一走就会停下来沉思，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小姑娘们只恨自己此刻没手机，否则一定要拍下来珍藏他的盛世美颜，没事儿拿出来看看洗洗眼睛。 宋徊答完所有题目，终于走进了女儿国国王的寝殿，“我师父呢？” 他的身份是孙悟空，就得喊唐僧师父。 “你师父刚还在这儿，怎么一回头……就不见了。”扮演女儿国国王的小姑娘机械地说着台词，目光却已牢牢被宋徊吸引住。 宋徊也看了她一眼，单身未婚，等会儿走剧情的时候顺道把红线牵了，他借着四处找师父的工夫查看完姻缘簿，却发现这姑娘名字和生辰后面有两个名字。 有好几段婚姻的大有人在，但姻缘簿上只会现实凡人当下的婚姻状况，所以只会出现一个名字。像这姑娘这样，后面有俩名字的，十分少见。 看生辰这姑娘非大奸大恶之人，一生平顺无大灾，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特殊情况？ 宋徊没敢JSG贸然行动，他想了想，桃花眼里染上笑意，低声问那姑娘，“这边工作人员工作期间可以用手机嘛？” “您，您有什么事吗？”小姑娘有些愣怔，“有工作需要是可以用手机的。” 宋徊掏出手机，“那还请陛下打开您的二维码……” “你……”女孩顿时红了脸，一颗心跳的飞快，“这……这不是工作需要。”她嘴上说着，却已经不由自主拿出了手机。 “我要去别处找师父，找到了方便联系陛下。”宋徊面不改色地瞎扯。 “女儿国国王”差点把走剧情的事情忘了，稀里糊涂地就加了宋徊的微信。 宋徊按照房间内的提示打开暗门，通往琵琶精的洞府。找到了唐僧，直到宋徊通关离开，扮演女儿国国王的小姑娘还没回过神来，这难道就是他的真命天子吗？ 汀汀跟着宋存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一号门打开直通大雷音寺。宋存和汀汀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到了真经。 拿到全年免票权的汀汀开心坏了，直到回家都在疯狂吹大哥的彩虹屁。 “大哥，你运气太好了，你以前肯定特别努力。” “这和努力有什么关系？”宋存不解。 汀汀笑眯眯说出那句鸡汤，“越努力越幸运啊！” 本来想顺道给她普及一下财运知识的宋存：“……” 他们回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阿姨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阿姨已经摸清了汀汀的口味，小家伙喜欢吃鸡肉，吃鱼，于是今天做了宫保鸡丁和水煮鱼。 汀汀从小就能吃辣，水煮鱼也吃的特别开心。文昌问她去游乐园的感受，她就掰着指头给爷爷讲今天和哥哥们玩得那些项目。 文昌没去过主题乐园，只听宋存提过两句，他和几个小仙靠法力降低了不少成本，因为山海域是真实的，还带有不可替代性，游客们不亲自体验，根本不知道自己能看到什么。 “既然是神话乐园，为什么没有文昌和财神？”文昌看似是随便好奇，其实是在问宋存，神话乐园里全是已经沉睡或退休的神仙鬼怪，真正在职的一个没有。 汀汀笑，“如果乐园里面放财神，那肯定有很多大人去拜拜。”以前陪奶奶去买东西，商店里的财神奶奶都要拜拜。 “好像有道理。”宋存点头，香火太旺了没办法。 “文昌是管什么的神仙来着，我忘记了。”汀汀看向哥哥们求助。 “文昌啊，拜文昌帝君就可以金榜题名，成绩越来越好。”宋徊解释。 汀汀睁大眼睛，“那学校里应该拜这个。”虽然她不信，但是身边有好多同学信，考试前转发锦鲤，还有转发鲁迅的，以后应该让他们转发文昌帝君。 文昌笑眯眯，“那汀汀想不想拜文昌啊，考试可以得第一名哦。” 四个哥哥闻言都露出嫌弃的表情，文昌这老头脸皮真厚，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我不用，”汀汀道：“我努力学习也能考第一名。” 文昌；“……” 宋阔：“让我笑一会儿。” 汀汀一头雾水，“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汀汀说的对，努力就能考第一。”宋徊也笑起来，按说汀汀跟着老人长大，多少都会相信一点神神鬼鬼的，没想到会这么正。 “你四哥是嫉妒你，只有学霸才敢说这种话，像你四哥这种，拜文昌也考不了第一。”宋存道。 “所以说拜文昌没用，努力才有用。”汀汀道：“四哥年前还在上培训班，一定会有进步的。” 吃完饭，汀汀看了会儿电视就上楼自己玩平板了，她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个林瑄年，特地登上了企鹅，看看对方有没有加她。 虽然那男生性格不是很好，但现在她已经不生气了，反而有点好奇他为什么想和自己做朋友，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开朗外向的小孩。 然而，企鹅并没有收到好友申请，倒是徐悄悄发来了新春祝福，还有她哥弹钢琴的小视频。 汀汀一看到景明哥哥，立刻把什么林瑄年给忘到了脑后，她把那个十几秒的小视频反复看了三遍，“景明哥哥太厉害了！弹得真好听！” 穿着小西装的景明哥哥就像小王子一样，汀汀已经开始幻想景明哥哥开音乐会了。 “这么短你都能听出来好听？”徐悄悄在线，很快回复，“你真是我哥的脑残粉，简直就是闭眼吹。” 汀汀：“才不是！” 徐景明去年来星星小学参加过英语比赛，汀汀作为一年级的代表，在下面当观众，从此以后就成了徐景明的小粉丝，徐悄悄帮她要了徐景明的企鹅，两人加了好友，但是汀汀总觉得景明哥哥很忙，不敢打扰他，两人除了第一天加好友的时候打了声招呼，之后再没聊过天儿。 汀汀才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脑残粉，她明明是被景明哥哥的才华吸引，徐悄悄大概是和他哥太熟了，对他的才华已经免疫了。 汀汀跟悄悄分享今天去神话乐园的经历，“今天哥哥们带我到主题乐园玩了一天，在西郊这边，特别好玩儿！” 徐悄悄：“天呐！是那个神话乐园吗？呜呜呜呜我也好想去！可是门票炒得太贵了，我妈说等过段时间再带我去。” 汀汀突然想起来，她光顾着高兴自己免门票的事情了，忘了问这个主题乐园的门票多少钱，她回想了一下，大哥好像已经提前买好了票，直接就带他们进去了。 汀汀喵：“门票多少钱啊？” 徐悄悄：“一个人两千多，不过听说里面真的很好玩，尤其山海长廊，不同时段进去看到的场景是不一样的。” 汀汀已经被一个人两千多的门票震惊到了，他们五个人，加起来岂不是要上万！ 大哥是疯了！ 一万多在汀汀的概念里，等于她和奶奶大半年的生活费了。这么多钱一天就花光了，她的小心脏一时间有点承受不住。 徐悄悄还在羡慕汀汀：“你哥哥对你真好，你们去那个西游区了吗？遇到的哪个妖怪啊？” 汀汀喵：“我们取到了真经。” 大哥为了让她开心，居然花了这么多钱，汀汀又心疼又感动，她对着平板发了会儿呆，给宋存想出个赚钱的法子。 她于是跑下楼，把正在看电视的宋存叫到自己房间。 “怎么了？又要给大哥钱？”宋存对上女孩神秘兮兮的表情，笑着逗她。 汀汀严肃道：“我同学想去神话乐园玩儿，哥哥你能带她去吗？” 宋存；“她的家长呢？” 汀汀见大哥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只好仔细解释，“咱们不是抽中了那个一年免票权吗？你带我同学去，一次收五百块……四百块吧，这样他们可以花更少的钱进入乐园，咱们还能赚钱。” 宋存：“……”一年免票权要是能这么用，他的乐园早就赔钱了，他故意逗汀汀，“你连你同学的钱都要赚啊，大哥其实可以免费带他们去。” 虽然赚小伙伴的钱不太厚道，但是相较于门票原价，已经便宜不少了，“大哥你陪他们去玩也算劳动，劳动就该有收获。” 宋存哈哈大笑，“汀汀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不行，乐园的检票系统有人脸识别，只有咱们两个可以免费进入。” 汀汀：“……” 失去了一个赚钱机会的汀汀郁闷了一小会儿，又去和悄悄分享她和大哥获得免票权的事情。 徐悄悄：“！！！！你们运气太好了吧！” 徐悄悄：“我决定去求求我妈，万一我也能抽中呢，等我获得了免票权我就卖给班里的其他同学，去一次收一千。” 汀汀：“……”比她还黑，她无情打破徐悄悄的幻想，“检票是人脸识别，不能带别人。” 徐悄悄：“……好吧，但我还是很想去，实在不行我就拿出自己的压岁钱和我哥一起去好了。” 汀汀喵：“山海域那里还是有点吓人，最好要有家长陪着。” 徐悄悄去网上搜了搜网友们对这个乐园的体验评价，大家一致觉得贵虽然贵，但是非常好玩。如果饭再好吃一点，可能会更好。 还有今天去游玩的游客说起山海域的变化。 【最后真的吓到我了，像是地震了，我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无常。】 【虽然感受不到地震，但通过动物们的反应，我猜后面一定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我还跟我女儿科普了一波，让她别没事儿就想回到神话世界，远古是非常可怕的。】 【效果太逼真了，比电影特效好多了，但是我很好奇后来究竟怎么了？这些神兽全都在天灾人祸中灭绝了吗？】 【你们醒醒，山海世界本来就是原始人想象的。】 徐悄悄看完网上的讨论更好奇了，又去求她爸妈，要去神话乐园玩。 在外面玩了一天，汀汀有点累，很早就洗漱睡下了。宋冥在房间里写更新，他最近已经恢复了日更，收益翻了好几倍。 然而读者却纷纷JSG表示扛不住了。 【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大大不需要这么勤奋，简直吓死宝宝了！】 【每天追更每天吓尿，上一章的阴影还在下一章的阴影又来了。】 【真的撑不住了，我想攒起来看的，但是又忍不住，这是不敢一个人上厕所的第十天。】 宋冥根本不在意读者的评论，他只想拿钱，在地府干了这么多年，他最不缺的就是鬼故事，这种小说随随便便写。 只可惜汀汀现在不喜欢听，以前他都是讲给她听，小姑娘一点都不害怕，还闹着要看原版，他只能去地府把那些恶鬼找出来，让他们给她表演一遍死时的惨状。她看完又开始心软，求他对他们好点儿。 宋冥正对着电脑屏幕出神，房门被轻轻推开，宋存走了进来。 “有没有兴趣投资？” “没有。”宋冥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拒绝。 “我还没说投资什么。”宋存坐到床上，“难道你不想给汀汀赚钱吗？” “我自己会赚钱。”宋冥对做生意没兴趣。 “写小说赚钱太慢了，”宋存道：“我打算在江城也开一个神话乐园，你有兴趣可以参与，加一个地府体验区进去。”说来也是奇怪，凡人对阴曹地府的好奇程度明显比对天庭要高，他们一边喊着怕鬼，一边编出各种鬼故事来，并且广受欢迎。像宋冥正连载的那本小说，在他看来就是地府平平无奇的实录，网友们竟然又爱又怕，一边喊着吓尿一边等更，打赏票数全网站第一。 他本来无意打听宋冥在凡间的工作，谁料她下面的影视公司想买ip，向他推荐了这本《地府工作笔记》，他一看那故事就知道是宋冥的手笔。 宋冥听到这儿才挪动转椅，看向宋存，“也像山海域那样？” “具体的我还在思考，模式应该差不多，但是得有选择性的展示，最好还能让游客们感受到互动式体验。你们地府这些年效益是还可以，但是城市里丧事从简，有些地方也不让烧纸上坟，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和其他司一样走下坡路。” 相较于天庭各部门，地府现在算是很有钱的，一来阳间烧纸的习俗还在，冥币面值又越印越大，二来地府不断引进鬼才，管理模式与时俱进。但宋存说的问题也确实是宋冥忧虑的地方，“我可以出资，但我必须参与设计。” “那当然，”宋存爽快答应。地府涉及大量血腥恐怖场景，是不能展示给凡人的，必须有选择性地展示，这就需要宋冥这个在地府生活了几千年的鬼王来安排了。 二人就神话乐园地府体验区项目问题讨论到了深夜，合同内容基本确定下来，宋存这才从宋冥房间离开。 此时，隔壁的房间，宋徊也还没休息，他一边搓红线一边翻看神识内的姻缘簿，查看下午那个小姑娘后面两个人的生辰。 那姑娘叫叶薇娜，和她红线相连的两个年轻人一个叫沈青一个叫魏阳。 三个人现在都是单身状态，但沈青命中犯桃花，之前有好几段恋情，后面还有好几段恋情。 宋徊猜测这又是姻缘司的工作失误，叶薇娜这样的命格，结婚对象也该是个老实本分的人，魏阳就很合适，沈青很有可能是牵错了。 他叫来负责平城男女姻缘的几位月老，让他们查看自己的工作记录，看看是谁给叶薇娜牵了红线。 几人查了半天，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站出来，“叶薇娜的姻缘线是我负责牵的，但我只牵了她和魏阳的。” “回禀大人，沈青家住城东，是之前被撤职那位管辖的范围，会不会是他牵的。” 城东的月老就是那个前世在离婚登记处工作，自己修出了剪红线本领的那位。 因为姻缘司的月老人手不够，还没找到接替他的月老，现在城东的红线是由旁边的城南区负责。 负责城南的是一位在姻缘司干了好几百年的小仙，老头工作太忙，疏于修行，身材佝偻，满脸皱纹，老的不像话。 “回禀大人，城东那边是大学城和富人区，工作量非常大，小神正在回访之前的工作，发现像沈青这样的情况很多，本身命里犯桃花，却和一个不太般配的对象牵了姻缘线。本打算等年节过了来向您汇报……” 宋徊没好气，“糊涂！我们月老什么时候放过年假，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早说，你知不知道姻缘这种事，错一天就可能害了凡人一生？” 老头儿不敢看宋徊，一个劲儿的认错。 宋徊沉思片刻，“也是我没安排好，你年纪大了，城东的事情本不该交给你，从今日起你还负责城南的姻缘，城东的事情我亲自处理。” 年初二，四个哥哥两个在屋里睡觉，两个有事出门，只有汀汀和文昌在餐厅吃早饭。 “大哥、二哥去哪儿了？”汀汀好奇。 “说是去看一位住在附近的朋友。”文昌道，过年前后各路神仙都很忙，更何况宋存还有不少凡间的事情要处理。宋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大早就穿得体体面面出去了，说要晚上才回来。 哥哥们在平城有朋友，汀汀还挺高兴的，否则他们来到陌生的城市除了自己谁也不认识，多少会感到寂寞。 “今天天气好，汀汀想不想和爷爷出去走走？”文昌怕小孩一个人在家无聊，笑着问道。 汀汀点头，吃完早饭便陪着张爷爷在小区里散步，路过老罗家时，一个年轻女人正抱着罗豆豆往外走。 罗豆豆趴在她肩头，小脑袋耷拉着，似乎是睡着了。 女人抱着罗豆豆站到路边，像是在等车。 汀汀只当那女人是罗家的阿姨，没多想，继续和文昌往前走。 他们刚走过去，罗豆豆就动了动，醒了过来，一看到抱着他的女人，“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那女人明显有些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拍着罗豆豆的后背，“听话听话别哭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妈妈……” “呜呜呜呜你骗人……”罗豆豆哭得非常委屈，“我要妈妈！” 汀汀心说这小孩怎么找完爸爸找妈妈，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谁知那小孩也正转头看过来，两人不小心对视了一下。 小男孩立刻哭得更大声了，蹬着两条小短腿，要从那女人身上下来，“呜呜呜呜姐姐救我……” 第17章 那女人听到豆豆求救, 神色顿时紧张了片刻，她是吴莹的表姐，吴莹早就跟他说好了, 等老罗一死了，她就来接孩子。虽然现在吴莹那边乱成一团麻,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要这个孩子, 带着豆豆这个拖油瓶, 以后做什么都不方便。 于是她还是按照原计划来接豆豆, 拿着吴莹给的钱去国外生活。 她看向回身走过来的一老一小, 扯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啊，我是豆豆的姨妈，带他出去玩儿。孩子跟我不太熟, 所以有点闹。” 文昌走过去, 打量这女人的面相, 是个老实善良的人, 没什么主见。 “阿姨好, ”汀汀先礼貌地跟那女人问了声好, 她看向哭得满脸都是眼泪鼻涕的豆豆,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豆豆的妈妈呢？” “他妈妈工作忙。”除了家里人几乎没人知道吴莹是豆豆的妈妈, 吴表姐于是随口回答，“等会儿我就带豆豆过去找她。” 吴莹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汀汀也不了解，小孩子根本理不清这背后的算计, 她只知道罗豆豆现在的处境确实很可怜, 爸爸死了, 妈妈不承认有他这个儿子。 “不是不是……她骗人！我要妈妈！妈妈在外婆家！”罗豆豆用力扭动胖胖的身体，想从吴表姐身上下来。 “阿姨，你先让豆豆下来，我跟他说几句话。”汀汀道：“之前我们一起玩儿过，所以他和我比较熟。” 吴表姐只当汀汀是这附近的邻居，也没多想，把哭闹的豆豆放了下来。 汀汀把豆豆拉到一边说话，文昌则是闲聊一般问吴表姐，“罗先生不在家吗？上回在小区遇到，聊过几句。” 老罗去世的消息还没公开，也没通知老罗在港城那边的妻儿，吴莹的打算好像是把这边所有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让老罗的秘书通知港城。 昨天来家里的，大概都是老罗的几个心腹。吴表姐只得撒谎，“罗先生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在医院里，豆豆没人管，就让我来照顾几天。” 文昌点点头，笑道：“其实啊，豆豆可能只是一开始不习惯，我看你俩的面相，你们还挺有缘的。” “老人家会看面相？”吴表姐以前是在农村长大的，比较信这些，忍不住多问了一句，“您看我以后的婚姻怎么样？” 从面相看，吴小姐本身是个有福报的人，就算要带上豆豆这么哥拖油瓶，以后也会有还算不错的婚姻。不过文昌顿了顿，给她加了个条件，“姑娘JSG你的婚姻是不错的，能遇到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但是得有个前提，要有个贵人帮你。” “贵人？”吴表姐赶紧追问，“是什么样的贵人？” 文昌看了眼一旁正乖乖仰着脑袋让汀汀擦眼泪的罗豆豆，“就是这孩子，你和你未来的丈夫十有八/九是因为豆豆认识的。” 吴表姐半信半疑，她心里同情罗豆豆，但又觉得这小孩有点晦气，爸妈不要了才扔给她，虽然她因此得了好大一笔钱，但是整个人生的规划都要因为这孩子改变。甚至有那么一刻她都怀疑这祖孙俩是吴莹派来的托儿了。 另一边，汀汀把豆豆拉到路边的石凳上坐下，帮他擦掉眼泪，“豆豆乖，你告诉姐姐，你遇到什么危险了？” 他既然让自己救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而且那个女人奇奇怪怪，似乎有什么隐情。 “我找不到妈妈，妈妈没有回家。”罗豆豆说：“昨天上午妈妈就不见了。” 汀汀皱起眉，罗豆豆的爸爸刚去世，吴莹怎么也该回家处理后事吧，想到她向公众隐瞒自己结婚的事情，她不由也替罗豆豆担忧起来。 吴莹好像不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妈妈。 “那你给妈妈打电话了吗？”汀汀问。 罗豆豆摇头，委屈道：“阿姨不给我打电话。我不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 汀汀在心里叹气，吴莹家里的事情太复杂了，从罗豆豆这里肯定问不清楚，她想了想，跑到张爷爷身边，“爷爷，可以给我用一下你的手机嘛？” “汀汀要给谁打电话？”文昌问。 “给哥哥。”二哥既然认识吴莹，应该有她的联系方式。 文昌于是掏出手机，汀汀之前专门记住了哥哥们的电话，方便意外情况的时候可以联系到家长。她走到一边拨通宋徊的电话，那边却半天没人接。 吴表姐见罗豆豆坐在一边乖了不少，过去柔声哄他，答应一会儿给他买玩具车车，小男孩的目光却一直在汀汀身上。 打不通二哥的电话，汀汀只好换了个办法。 吴表姐对汀汀没什么防备心，“小妹妹，你快哄哄豆豆，让他不要想妈妈，等他妈妈工作结束了，自然就见着了。” 吴表姐说完这话就走到一边，想再问一问文昌自己别的方面的运势。 “姐姐，你陪我去找妈妈……”罗豆豆本能地想依靠面前的姐姐，她身上的气息比妈妈还让他感到踏实和温暖。 “姐姐也不知道你妈妈在哪儿，”她揉了揉豆豆的脑袋，“你是小男子汉了，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汀汀抿了抿唇，她想帮罗豆豆，但是她自己也只是个小孩，连自己的事情都不一定能解决好，压根儿没有能力去参与别人家的事情。 就像当时奶奶去世一样，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处理不好这么多事情，于是及时地像邻居求助，最后还找到了派出所。 社会上有很多好心又有能力的叔叔阿姨，他们可以解决小朋友们解决不了的问题。汀汀想了想，蹲在罗豆豆面前，很认真地问他，“那豆豆是不是愿意听姐姐的话？” 罗豆豆点头，大眼睛期待地望着汀汀。 “姐姐教你一个办法，如果你遇到危险，或者怎么都找不到妈妈的时候，就打妖妖灵，警察叔叔会帮你找到妈妈的。”汀汀道：“遇到其他的困难也一样，你自己解决不了，周围又没有大人帮你解决的时候，就给警察叔叔打电话。” 这个办法很笨，甚至会给警察叔叔添很多麻烦，但在汀汀看来，要比小朋友自己瞎跑好得多。 罗豆豆呆呆地重复，“妖妖灵妖妖灵。” 汀汀点头，“遇到危险就打这个电话，他们比姐姐厉害多了，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正这时，来送吴表姐和豆豆去机场的车到了，两人的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放在了车上。 汀汀没多想，拉着罗豆豆回到吴表姐身边，把豆豆交给了吴表姐。 罗豆豆还是不停地在流眼泪，他不知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只是从大人的一举一动中本能地察觉到不安。 “乖，豆豆，我们上车了，姨妈带你去买玩具。”吴表姐面对豆豆的态度不由比刚才好了点，这小孩其实长得蛮可爱，说不定真是她的贵人。 等吴表姐带着罗豆豆离开，文昌有点好奇地问汀汀，“汀汀刚和弟弟说什么了？” 罗豆豆虽然还在哭，但是明显没刚才那么抵触和他姨妈离开了。 “我让他有危险打妖妖灵。”汀汀道：“警察叔叔会帮他的。” 文昌愣了下，没料到女孩会这样处理此事，试探着问：“你不担心豆豆吗？” 汀汀点点头，“当然担心啊，他好可怜。”她说着叹了口气，“可是小朋友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就算要求助，也该选择正确的途径。” 文昌看着女孩一本正经的小脸，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末法时代，天道陨落，他们这些神仙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但人间并没有因此而变坏，他们自己保护着自己，互相照顾着彼此。在人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但是大家都有面对苦难的勇气和智慧。 “我们回去吧，”文昌道：“叫你那两个懒哥哥起床，该吃午饭了。” 汀汀点头，回去叫三哥四哥起床。 和文昌回到家，宋冥和宋阔已经醒了，吃午饭的时候，汀汀又隐隐觉得头疼，她想了想，还是跟两个哥哥求助，“我有点头疼，是感冒的迹象。” 二人一听都紧张起来，赶紧让阿姨熬了姜汤，去去风寒。 汀汀喝了姜汤，钻进被窝打算睡个午觉，结果又梦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 “真是可笑，没想到连宋汀汀你都变成了这样。” “我又怎么了？”汀汀严肃反问。 那个声音不回答，而是说：“连你都是这样，这个世界没救了。” 汀汀：“……”说得她好像是很重要的人一样，她没好气地道：“你别吵了，我要睡觉。” “你的父亲会失望的。”那个声音说。 汀汀无语，老师都说她是很听话的小朋友，她的爸爸如果真的在，才不会失望。 “宋汀汀，我很期待有一天你们父女相见，你要如何面对他……” 那个声音有些嘲讽地道。 “喂！你别吵了！你好烦啊！我都说了我要睡觉！”汀汀在“梦里”跟那个声音发脾气。 女孩体内的抵触情绪太强烈，再也没有奇怪的声音冒出来，汀汀陷入了下一个梦境。 兄妹五人在别墅住到了年初五，还是汀汀提出要回家写作业，宋存才想起他们是在“做客”，兄妹五人这才回到星星家属院。 一年级小学生的寒假作业很少，汀汀每天写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当天任务了。剩下的时间她就坐在电视机前，自己看电视，看腻了就自己玩iPad，哥哥们读很忙，没有人陪她玩。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过年的，别家大人都放假，她的哥哥们最近却很忙，二哥四哥还是阴间作息，晚上不睡觉，白天起不来，汀汀上午一般见不到他们两个。大哥经常有应酬，不在家吃饭。四哥虽然在家，且作息和她同步，但是汀汀不敢打扰他，毕竟他高三了，要学习。 这天汀汀写完作业，看了两集电视剧，有点无聊，想找徐悄悄聊天，刚登录企鹅就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验证信息“林瑄年。” 汀汀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人是谁，通过了申请。 第18章 林瑄年的企鹅头像是企鹅自带的, 名字也是本名，等级只有一颗星星，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号。 大概这孩子以前真没怎么用过企鹅, 汀汀加上好友后对方没说话，汀汀瞅了一眼他的状态, 是在线的, 于是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过去。 过了一会儿, 林瑄年回复：“你好, 汀汀。” 看文字还挺友好的, 汀汀正要回复，就见对方又发来一条。 “我是瑄年的妈妈，瑄年这几天病了，一直没空上线, 今天一回家就来加你了。” “他生什么病了？现在好了吗？”大过年的生病也太可怜了, 汀汀记得奶奶以前的讲究, 过年不能吃药, 她有一次大年初一感冒了, 硬是扛了一天奶奶才给她喝感冒冲剂。 对方回消息很慢, 汀汀等待的间隙去戳了徐悄悄, 讨论寒假作业。 小学生的寒假作业除了书本上的题目之外，还有一些实践活动, 汀汀他们有个作业就是要邀请一位班里的同学到自己家玩，然后回去两个人各写一篇小作文。 汀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悄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家？” 徐悄悄：“我妈说正月十五前就过去。” “那到时候你来我家，我去你家怎么样？”就在同一个院子, 简直不能更方便。 徐悄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能看看你的四个哥哥。” 汀汀喵：“嘿嘿, 我也能看到景明JSG哥哥啦！” 提到徐景明, 徐悄悄又发来一张徐景明学习的照片，“他最近已经开始看四年级的课本了，每天就知道学习，不陪我玩儿。” 汀汀睁大眼睛，上个月悄悄还说他哥在预习三年级上，这么快就到四年级了。徐景明简直就是天才。 她被刺激到了，赶紧拿出一年级下的课本，必须要在上学前把这些看完！ 汀汀说学习就学习，立刻把iPad放到了一边。听到消息提示音还有些烦躁地皱了下眉，拿过来一看才想刚和林瑄年聊了一半，对方就没影儿了。 林瑄年终于回了消息。 “我没事。你是不是也经常做奇怪的梦？” 汀汀有点懵，“我没有啊。”回复完又觉得不对，林瑄年怎么一上来就问做梦的事情。而且用的是“也”，这证明他经常做奇怪的梦。作为语文成绩年级第一的小学霸，汀汀一下就发现了关键，“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小孩说话都很直接，汀汀好奇就直接问了，林瑄年回复：“因为我经常做奇怪的梦。” 汀汀心说你经常做梦不代表别人都做奇怪的梦啊，但她有点好奇，是什么样奇怪的梦让林瑄年这么在意，于是问：“你梦到什么了？” 对方输入了很久，汀汀以为他在给自己描述梦境，最后却收到一堆“口口口口” 汀汀：“……？” 林瑄年像是懒得再打字了，突兀地换了一个话题，“你在哪里上学？” “星星小学。”小孩对小孩没有什么戒备心，汀汀如实回答。 谁料对方的头像很快就变成灰色的了，没再回复她。 汀汀：“……？”林瑄年这小孩好奇怪。看在他过年生病的份儿上不和他一般见识。 晚饭吃鲜肉馄饨，汀汀吃了两个才察觉到哪里不对，二哥刚回家，短短十几分钟里怎么能包出这么多馄饨？ “二哥你这馄饨是不是提前包好的？” 家里的灶神回来了，这几日的饭菜都是俩老头轮班做，宋徊只负责在厨房待一会儿做做样子，今天下午时间没算好，灶神做饭做早了，宋徊回来馄饨已经包了一大半。宋徊只得撒谎，“昨晚睡不着，想着今天吃馄饨，就先把皮和肉馅准备好，包了二十几个。” 二哥可真是个夜猫子，白天要么躺在床上睡觉，要么靠在沙发上看偶像剧，等别人都睡了，他才开始工作做家务。汀汀觉得这作息不太健康，但是二哥的工作性质特殊…… 想到这里，汀汀突然意识到她一直都不知道二哥是做什么工作的。 “二哥，你做什么工作呀？和三哥一样是作家吗？”她一时间想不到还有什么职业是在家工作且晚上上班的。 宋徊想起自己正在筹备的计划，半真半假地道；“二哥这工作比较复杂，最近还在准备阶段。” “也别太辛苦了，过年就该好好休息。”汀汀道：“你看大哥，每天都和朋友出去聚会，一定很开心。” 在汀汀眼中，饭局就是和朋友出去吃饭，是很开心的事情。 在座的三位神仙对视一眼，自从初五以后，宋存就忙起来了，白天要以凡间的身份参加各种应酬宴会，晚上要看各地财神庙送来的报表，明天彩票站就上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抽出空。 今晚的饭局平城几个身家上亿的大老板都到了，宋存在里面年纪最轻，资产却是最多的，他开发的主题乐园过年期间赚的盆满锅满，平城的有钱人只后悔自己没早投资，现在只能巴结好宋存，分点儿肉渣了。 “港城的老罗本来也想开主题乐园，上回还和我商量了这事儿，我说张总那儿已经开始建了，他再怎么赶也来不及。”一位胖胖的地产开发商道。 “好久没见罗董了。”另一位年轻总裁问，罗董还是挺有商业眼光的，可惜这两年财运不好。 “哎哟小李，你这是刚从老家回来？”胖胖的开发商笑着拍了下小李的肩膀，又意识到自己这表情不太好，赶紧收敛了笑意，“我听说，老罗死了。” “死了？”在座众人闻言都睁大眼睛，就连宋存也投来目光。 “我也是听说。听说遗体送回港城了。”地产老板说着看向宋存，“我记得张总和罗董是一个小区的，有没有听到点风声？” 文昌在凡间的身份姓张，宋存跟着他姓，年龄比宋存这个身份大个十来岁。 “风声倒是没听见，不过我初二路过的时候，他家好像没人。”宋存道：“我以为是回港城了。” 胖胖的地产商摇头，“纸里包不住火，这消息是真是假很快就知道了。” “他死了，那他在平城的老婆孩子怎么办？都回港城了？”宋存故意问。 “什么？老婆孩子？”众人都有些惊讶。 宋存皱眉，“是啊，我好几次路过看到他家有个女人和小孩在院子里玩，以为是他的老婆孩子。” “我的天，老罗够可以的。”在座几个和老罗比较熟的老板纷纷议论起来，和罗氏有生意往来的则是立刻吩咐人去查这消息是真是假。 宋存说完这个劲爆的消息后似乎就对这件事没了兴趣，和另一个较为年轻的总裁聊起了拍IP大电影的事情。 应酬难免要被灌酒，早有人安排了代驾，是个身材火辣的年轻姑娘。 宋存早习惯了这些人的套路，没拒绝，直接上了车，让他送自己回城郊的别墅。等会儿自己再回星星家属院，一瞬间的事情。 豪车缓缓停进地下车库，年轻姑娘下车为宋存拉开车门，扶他下车。 能争取到伺候张总的机会，女孩废了不少心力，今晚一定要抓住机会，正好张总喝得有点上头，坐在副驾睡了一路。 谁知她的手刚碰到张总，对方就睁开了眼睛，眼神锐利地看过来，“谢谢，不用了，我自己上去。” 他的眼神清明，声音冷静低沉，刚才的醉意荡然无存，年轻姑娘吓了一跳，下意识收回手，眼睁睁看着男人走下车。 正这时，张总的手机响了，铃声好像和他平时的电话铃声不一样。姑娘只见张总掏出一部两千多块的普通手机，接通电话。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男人有些无奈地笑起来，“你不用等我，如果一个人害怕就让二哥去陪你……好好好，我这就回去。乖，早点睡觉。” 年轻姑娘微微蹙眉，听张总说话这宠溺的语气，像极了和女儿说话。但是据他所知，张总单身未婚，一个人住。 男人挂断电话，收起脸上的温柔宠溺，“钱付过了，你赶紧回去吧。” 年轻姑娘眼珠转了转，点头转身离开，没走两步，穿着高跟鞋的脚突然扭了下，整个人向前扑倒。 宋存蹙眉，用神力扶了她一把，摔伤了他还得赔钱。 姑娘本来是想等张总来扶的，没想到对方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她豁出去了，大不了脸着地，那样张总总得让她进家门了吧。却不料脸着地的时候一点都不疼，姑娘趴在地上愣了下，自己这速度掌握的也太假了。 “你没事儿吧？”宋存这才走过来问道。 “脚有点疼。”姑娘装作艰难地想爬起来的样子，宋存随手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你扶着椅背，慢点，看看还能走不？” 年轻姑娘：“……” 张总脸上的冷漠和厌恶表现的实在太明显了，自己如果硬往上凑，很可能会毁了张总和自家老板这一次的合作。姑娘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慢慢站了起来，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儿。” 宋存点头，“再见，路上小心。” 年轻姑娘有点尴尬，赶紧离开了地下车库，宋存见人离开，这才摇身一变成了穿羽绒服的英俊青年，然后消失在地下车库。 汀汀本打算等宋存回来再关台灯，三个哥哥就在对门，她一个人睡也没什么可怕的，但还是大哥在家比较安心。 但小孩躺到床上就能睡着，她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宋存开门进屋她也没醒。 宋存看到汀汀房间门的缝隙里透出一丝光亮，似乎是没关台灯，于是隐去身形进入卧室，女孩已经睡着了，但是好像并不安稳，小眉头微微皱着。 看来以后要早点回来，不能让汀汀晚上一个人在家，宋存这样想，帮汀汀关掉台灯。 财神刚离开，女孩的眉心就跳了下，醒了过来。 她茫然地揉揉眼睛，刚才她又梦见那个讨厌的声音在批评她了。 那个声音说她蠢，她的哥哥们更蠢。 汀汀气死了，在梦里把那个声音骂了一顿。 她气得小胸脯微微起伏，突然想到今天和林瑄年的聊天内容。 这算不算是奇怪的梦呢？ 第19章 第二天汀汀一起来就摸过旁边的iPad, 登录企鹅，想和林瑄年说这件事。虽然他们做的梦不一样，但可能都是睡眠不太好的小孩。 汀汀喵：“我梦见一个声音在梦里批评我。” 现在才JSG八点, 她猜测林瑄年不会上线，头像也是灰色的, 于是发完消息就去洗漱吃早饭了。 今日彩票站恢复营业, 宋存已经去上班了, 二哥三哥还没起, 只有宋阔和她一起吃早饭。 宋阔一边吃面包一边用手机刷小视频, 。 “吴莹的新瓜来了，疑似隐婚生子，丈夫是平城某富商……” 宋阔担心汀汀想起罗豆豆，没听完就刷了过去, 这两天一个小男孩喊吴莹“妈妈”的视频在网上传开, 一开始没人信, 但是又有一张小孩和吴莹的合影被曝出来, 照片里的一大一小五官有七八分相似, 这才让很多网友怀疑起来。 现在吴莹那边没有任何回应, 后续证据也没公开。宋阔倒是通过吴家的灶神取了一段录音证据, 等时机差不多了就去投稿。 他们没办法直接帮助罗豆豆，更不能让罗豆豆和汀汀有更多牵扯, 但是吴家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只能他们几人出手。好在对于他们而言拿到证据轻而易举。 汀汀听到关于吴莹的瓜，果然想起了罗豆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三岁小朋友报警, 警方会不会不相信他说的话呢？” 宋阔已经联系到了吴表姐家的灶神, 知道最近罗豆豆都和吴表姐生活在一起, 虽然经常闹着要找妈妈，但是吴表姐对他不错，孩子至少安全。但是作为神仙，宋阔对于警察的信任度显然没汀汀那么高，他只含糊地安慰道：“你放心吧，会有人保护汀汀的。”吴表姐家的灶神多少能顶点用。 吃完早饭，宋阔回屋学习，汀汀回屋看书，寒假作业基本完成，接下来就是看老师推荐的课外读物和预习下学期的内容。 汀汀看了会儿书才想起瞅一眼iPad，林瑄年回复了她。 林瑄年：“批评你？” 汀汀喵：“对啊，他说我蠢，上回还说我一定会后悔什么的……就很烦。” 林瑄年：“你是白天做了错事晚上心虚才会做这种梦。” 汀汀喵：“……才不是，再见！” 汀汀哼了一声，把iPad丢到一边，她是好孩子，才没有做错事，像昨天，她一整天都没出门，老实地学习看电视吃饭睡觉，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啊！ 汀汀不相信林瑄年说的话，她打算去问哥哥们。 听到客厅里二哥三哥过来了，她赶紧跑出去，坐到正在喝茶的宋徊和宋冥身边，“二哥三哥，你们平时会不会做奇怪的梦？” 二人躺在床上要么闭目调息，要么神识离体去工作。根本不会睡觉，自然谈不上做梦。但是面对汀汀的问题，二人还是默契地点了点头。 “怎么？汀汀昨晚做奇怪的梦了？”宋徊含笑问汀汀。 汀汀点头，“我梦见有个人在批评我，说我蠢，还说哥哥们蠢。” 宋徊捏了捏女孩气鼓鼓的小脸，“那个人长什么样，哥哥去梦里帮你打他。” “看不到脸，只有声音。”汀汀舒展开眉头，抬起小下巴，“不过我已经在梦里批评他了。” 宋冥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只能听到声音？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汀汀被问得一愣，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宋冥闻言又不吭声了，而是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汀汀的额头。 “唔……我没发烧。”汀汀以为三哥是在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宋冥放下手，“没事儿。” “汀汀是不是白天偷偷做了什么错事，怕哥哥们批评你，所以做了这种梦。”宋徊开玩笑道。 汀汀：“……才没有，连你们都怀疑我，我不跟你们说话了。” 她做这种梦本来就有点烦，还要被怀疑是她的问题，汀汀气得嘟起小嘴，噔噔噔跑回卧室去了。 宋徊只好赶紧进去道歉哄人，下午还买了个小蛋糕给汀汀赔不是。 汀汀很好哄，早就不生气了，看了眼旁边眼巴巴看着蛋糕的宋阔，还给他分了一半。 晚上，宋徊三人回到102，宋徊想起汀汀做梦的事情，问宋冥，“你是不是怀疑汀汀的梦和她魂魄内的那东西有关？” 宋冥点头，“魔气无相，确实会以声音的方式出现。不过我看了汀汀的魂魄状态，是正常的，体内阵法也没有任何异常。” 宋阔：“对啊，汀汀这段时间的状态一直都很稳定，不像我们刚来那天，再说就算真是她体内的魔气觉醒，也不会只是单纯地批评汀汀了。” 那东西当初害得天道陨落，众星失色，如果真的觉醒了意识，一定会想方设法搅乱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们四个神仙，怎会只是动动嘴皮子这么简单？ 宋冥想了想，“总之还是要当心，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它会以什么方式觉醒。” 高三生开学比别的年级要早，年初十，宋阔就正式上课了。汀汀起床的时候宋阔已经出门，只有吃晚饭的时候才能见到他。 白天宋存在不在家，宋冥为了陪汀汀，偶尔会把电脑搬到101码字。宋徊也尽量早点过来，一边看电视一边处理工作。 吴莹隐婚生子的实锤逐渐放了出来，网友们骂归骂，但隐婚的明星不少，也不算什么不可饶恕的污点，经过几轮营销，吴莹并没因此塌房。该喜欢她的粉丝还是会继续喜欢她。她也经常在电视上出现。 最近热播的一部古装剧，吴莹饰演女主，汀汀本来挺想看的，但是看到吴莹就会想起罗豆豆，顿时没什么兴趣了，善良的女主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善良了。 她有这个时间还是去预习二年级课程吧，等过两天见到景明哥哥，就可以表现得好一点。 徐家父母都是公司高管，家里条件不错，专门租了一套不带家具的房子，然后自己买新家具进去，三室两厅，虽然格局不太好，但是比汀汀他们住的老房子好了不少。 悄悄他们搬来的第一天，就叫汀汀过来参观了。 “这不是正式邀请你来做客，就是让你来看看我的新家。”一个月没见，两个小女孩亲密地拉着手。徐悄悄像个小主人一样带着汀汀参观自己的房间。 “哇！好多娃娃！”汀汀看到飘窗上摆着的一排娃娃眼睛顿时亮了，“都好可爱！” “都是我爸和我哥给我抓的，还有很多没拿过来。”徐悄悄小声跟汀汀吐槽，“我妈说我是大孩子了，不能总玩娃娃，就只让我带了最喜欢的几个。” 小女孩都喜欢毛绒娃娃，汀汀也不例外，但以前李奶奶买不起，她也就习惯了不玩这些东西。“你这些已经够玩啦！” 徐悄悄又带她去看别的屋子，“这是我哥的房间，他去上钢琴课了，晚上才过来。” 汀汀好奇地往里面瞅了一眼，房间内十分整洁，靠墙摆着书桌，靠窗的角落放了一架钢琴。 今天没见到徐景明，汀汀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不过以后就住一个院子了，早晚都能见到。 徐妈妈给她们倒了果汁，又关心地问汀汀和哥哥们在一起生活的情况。 汀汀把四个哥哥轮流夸了一遍，还顺便介绍了一下大哥的彩票站，“就在便利店旁边，之前便利店的老板在我大哥那里买的彩票还中了一万块呢。” 徐妈妈笑，“等我有空也去买一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却并不觉得汀汀的四个哥哥有多厉害，都是学历不高勉强糊口的普通人罢了，否则早带着孩子去别的地方住了，没必要挤在星星家属院这种老房子里。 而且年轻人哪有会照顾孩子的，汀汀的穿着打扮和以往没什么区别，还是简单地扎了个小马尾。不像自家悄悄，每天的辫子都是她亲自梳的，这种好看的发型换着花样来，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大几千块的牌子，班里的小朋友都羡慕悄悄。 过年她和老公给一双儿女买了不少新衣服新鞋子，等开学了，悄悄一定又是班里的焦点。 她其实不太希望自家女儿和汀汀一起玩，奈何自家女儿就是和汀汀投缘，俩人认识没多久就成了好朋友。好在汀汀学习好，长得也漂亮，性格乖巧懂事，自家女儿跟她在一起玩也没什么坏处。 “诶，这是你过年的新鞋子吗？好漂亮呀！”悄悄的惊叹声打断了徐妈妈的思绪，她低头看向汀汀的鞋子，是一双白色的小皮鞋，配色简洁，确实挺漂亮的，不像是那种花里胡哨的童鞋。侧面有一个小小的标志，她不认识，估计不是什么正经牌子。 “这是大哥给我买的。”汀汀今天来没穿新衣服，但是穿了大哥给她买的新鞋。 “这是什么牌子？”徐妈妈问汀汀，想以此判断宋家哥哥们的财力。 “不知道啊，网上买的。”汀汀老实道。 “真的很好看！”徐悄悄看向徐妈妈，“我也想要这个鞋子。” 徐妈妈无奈，“那汀汀回去问问你哥哥，回头把品牌名字告诉悄悄。JSG”但如果太廉价，她肯定不会给自家女儿买。 汀汀点头，“好，今晚我问问大哥。” 家里还要搬新家具进来，汀汀没坐一会儿就离开了，这边小高层以前住着领导，后来住着较为有钱的租客，楼内的卫生比后面那几栋老楼好不少。 汀汀一边好奇地打量楼道内的环境，一边往楼梯间走，旁边的门突然开了。 “年年，路上小心点，买完就回来，不要乱跑……”房间内传出女人的叮嘱，汀汀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回头看了眼，就见林瑄年正静静站在门口，也正朝她看过来。 “林瑄年，”汀汀惊喜地睁大眼睛，“你家住这里？” 林瑄年摇头，“刚搬过来。”他炖了顿，“你家住这栋楼吗？” “不，我家在后面那栋楼。”汀汀上前两步，“这也太巧了，我同学搬到这边，没想到你也搬到这儿了，不会是为了上星星小学吧？” 女孩声音清甜，林瑄年难得弯了下眼睛，“对啊，我转学了。” 林妈妈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出来看了眼，见到汀汀，不由愣了一下。 自家儿子前两天突然闹着要转学，这孩子从小没提过什么别的过分要求，这是头一回这么任性，她和孩子他爸一开始不同意，但是林瑄年又病了，在医院住了几天，医生说孩子心情郁结，病情会更加严重。 没什么比孩子的健康更重要，她和林爸爸只好答应了林瑄年的要求，为他办理了转学手续。 但他们一直很好奇，年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转学，直到她见到汀汀，脑中突然冒出一个答案。 第20章 “你想太多了吧, 年年只见过汀汀一面，俩人也没玩到一起，还是你提醒他, 他才加了汀汀的扣扣，怎么会为了她转学？” 睡前, 林妈妈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丈夫, 林爸爸对此表示怀疑。 “听起来确实有点离谱, 可是小孩子不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么, 而且咱儿子的想法更难猜。”林妈妈回忆起今天两个小孩的相处, “年年明显是很想和汀汀玩，但他又不会交朋友，只会傻傻地盯着汀汀看。我让汀汀进屋喝饮料，他赶紧坐到汀汀旁边, 时不时好奇地瞅她一眼。” 虽然林瑄年看起来面无表情, 高冷得不行, 但作为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 林妈妈还是能感受到儿子略微紧绷的情绪。 “可是年年为什么这么想和汀汀玩儿？”林爸爸不能理解儿子的思维, 汀汀看起来就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罢了, 也没什么独特的地方。儿子怎么就能因为她闹着转学呢？又不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一见钟情。 “我也不知道。”林妈妈道：“年年的想法你别猜。” “要不是因为他身体不好, 我才不会允许他这么任性。”幸亏家里条件好，在星星家属院买套房不算什么。 “算了算了, 星星小学的教学质量也很不错，还给咱们年年免学费。”林瑄年学习成绩优异，一年级就拿了某少儿创新大赛的一等奖，星星小学巴不得他来, 直接给他安排进一年级最好的班, 六年学费全免。 “知道你不在乎那点学费, ”林妈妈拍了拍丈夫的胳膊劝道：“但是年年一向比别的孩子成熟，提出这个要求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不管是为了汀汀还是什么，我们就尊重他的选择，说不定到了新环境，有了想交的朋友，他的性格也会开朗一点，失眠也会好起来。” 林瑄年患有严重的失眠，一开始只是睡觉的时候经常惊醒，后来逐渐对睡眠产生抵抗情绪，看医生也检查不出任何原因，需要药物才能让他进入睡眠。但每次醒来，他都会陷入更加低落的情绪。 等年年可以清楚表达后，他们就带年年去看心理医生，医生怀疑孩子的失眠和他的梦境有关，但是年年却不承认，后来直接说自己没做过梦。对此，医生也束手无策，好在年年很懂事，上小学以后会按时地上床睡觉，睡不着就自己吃药，不再让他们过多操心。 林爸爸叹气，“但愿如此吧。”他半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妻子聊起工作上的事情，“神话乐园的张总，想拍个神话主题的IP电影，由我们公司进行制作。” “哇！”林妈妈惊喜道：“这机会不错啊，神话乐园正火，大电影的关注度应该也不会低。” “机会是不错，但是张总要求IP形象由乐园进行选择。”林爸爸说到这有些哭笑不得，“他们公司提供了一个小孩做的泥塑小人，让我们按照那个形象进行加工设计。” “小孩捏的泥塑小人？不会是像年年在创世主题区捏的那种吧？”林妈妈也是做动漫行业的，回想起儿子捏得小人，不由眼睛弯了完，“选一组可爱的，其实还不错。” “要是有年年捏的那么精致就好了。”林爸爸道：“他们给的样本非常粗糙，要不是每个小人手上拿着不同的东西，我都分不清是哪个神仙。”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跟老婆讨论起今天刚听到的八卦，“我听说那小人是张总女儿捏的，张总拍这部电影其实是为了哄女儿。” “天呐！那他女儿也太幸福了。”林妈妈感叹完，又有些疑惑，“不过上回我还听说张总是单身，满脑子就知道赚钱。” “我也是才知道，”林爸爸懒懒呼了口气，“像张总这种大佬，谁没点儿秘密，看似衣冠楚楚健康自律，一心为了赚钱，背后的故事多着呢。港城那个罗董，人都死了，他港城那边的妻儿才知道他在平城这还有个小情人，这两天正派人查呢。上回还打听到我这儿来，我和罗董又不熟，能知道什么。” 林妈妈一听这些头都疼了，“别人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要你别跟他们学就行。” “那必须的……” 隔壁房间，林瑄年也还没睡，他现在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抵触睡觉做梦了，但身体的本能让他入睡非常困难，别的小孩九点半就睡了，他一般都要躺两三个小时才能进入睡眠。 听说运动和冥想可以帮助睡眠，他小小年纪就在医生的指导下养成了这些习惯，但是时不时还是会梦到那些让他毛骨悚然的画面。 他今天和汀汀一起坐电梯下楼，试图说出自己的梦境，但结果和以前面对其他人时一样，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甚至连“做梦”这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梦见那些恐怖的事情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告诉爸爸妈妈，但是他说不出来，对医生也说不出来，他尝试画画、写字、甚至手语，但是都没有成功。那时候他才四岁出头，因此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只能靠习惯来克服心里的恐惧。 以为汀汀会不一样，毕竟她在他的梦里经常出现。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但他不死心，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他忽略的关键，他的秘密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 林瑄年睡前一直在想这件事，难得没做那些讨厌的梦，而是梦到汀汀坐在窗边看书。 他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女孩把书摊开到他面前让他看，“是不是很难？” “我什么也没看到。”他看着空白一片的书页，疑惑地凝眉。 “哦，我忘了，你看不懂这些。”汀汀把书合上，“咱们还是去骑马吧。” 他不太高兴，自己好像比她笨。 下一个场景换作他坐在书房里，埋头苦读。 醒来的时候刚刚六点半，他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却像过了几百年一样，读了很多很多的书，背了很多很多的文字，眼睛有些模糊，脑子也很累。 睡觉总比白天更累，他都习惯了。但是身体又需要睡眠休息，他还必须睡觉。 他穿上衣服起床，自己喝了杯水，吃了一块小饼干后就轻手轻脚出门晨跑了。 运动有助于缓解前一页的疲惫，也会让第二天晚上尽量少的做梦。 这是他搬来星星家属院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在这个院子晨跑。 院中老人多，有不少已经下来晨练了。看到林瑄年这么精致可爱的小孩一个人晨跑，不由都围了上来热情地问东问西。 楼层低的坏处之一就是很容易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汀汀早上用不着上闹钟，一般都是在爷爷奶奶的晨练聊天声中醒来的。 这天也是，她半梦半醒就听到孙奶奶他们左一声“年年”右一声“年年” 汀汀挣扎了半天才睁开眼睛，爬起来朝窗外看，果然看到几个老人围着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向冰冷淡漠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无措。 “年年，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你妈妈呢？是不是长得特别漂亮，我昨天好像碰到了，还以为是大明星呢。” “你学习成绩怎么样啊，星星小学的老师要求可严格哦？” 林瑄年：“……JSG对不起，我要回家吃早饭了，我妈妈在等我。” 小男孩说完，就挤出人群，落荒而逃。 汀汀没忍住笑弯了眼睛，拿起iPad给林瑄年发消息，“哈哈哈哈我看到你啦！你不要紧张，爷爷奶奶都是好人，他们就随便问问，你答不上来也没事儿。” 林瑄年吃过早饭才看到消息，他当时确实有点无措，毕竟这些爷爷奶奶都是陌生人，他不知道这些问题自己该不该回答。可恶的是这一幕居然被汀汀看到了，他莫名有点懊恼，觉得自己当时一定很蠢。 小男孩纠结了半天，回复：“我才没有紧张。” 反正不能承认。 汀汀回了他一个斜眼的表情包，林瑄年盯着那个表情包，更加窘迫了。他不想再提这件事，赶紧转移了话题，“你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汀汀喵；“习题册都写完了，就差一个小作文，等悄悄家装修好了，我去她家做客，回来就能写作文了。” 她跟林瑄年解释了他们的互动作业，谁知林瑄年看完却发来一条消息，“你可以来我家做客，这样今天就能把作文写完了。” 汀汀喵：“那悄悄怎么办？再说你是转学生，又不用做寒假作业。” 汀汀拒绝完又觉得不太好，“要不我问问悄悄，她来的时候你也一起来？” 林瑄年想抓住一切机会和汀汀接触，只有这样才能更快了解她的秘密。虽然自己的提议被拒绝了让他很不高兴，但他还是委曲求全地答应，“好。” 谁知过了一会儿，汀汀又发来消息，“要不还是算了，你想来找我玩随时都可以，我也可以去你家，作业还是我和悄悄一起完成吧。” 汀汀不让林瑄年和徐悄悄一起来家里做客，一是因为悄悄和年年不认识，不一定能玩到一起，二来是她想让景明哥哥和悄悄一起来，如果林瑄年也来，家里可能有点挤。 汀汀解释完，就没再收到林瑄年的消息。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小孩聊天总是聊着聊着就没人了，连个结束对话的表情包也没有。 她把iPad放到一边，继续看书，一年级下的课程马上就要预习完了，可以进入二年级的课程，到时候她就可以准备一些题目去问景明哥哥了。 除了学习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去打扰人家。 一页书还没看完，门铃就响了，她以为是宋徊和宋冥忘了拿钥匙，赶紧跑去开门，却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林瑄年，小男孩抱着一摞书，一本正经道：“我跟你一起学习。” “为……为什么呀？”汀汀愣住，找她玩她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一起学习。 林瑄年皱眉，一起学习为什么还要有理由？他想了想，抬抬下巴，“你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 正说话，对面102的门开了，宋徊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林瑄年，挑了挑眉，昨天汀汀已经和他们说了遇到林瑄年的事情，他们只当是巧合，没太在意，只有宋冥不放心，半夜自己去林家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异样。 “进来吧，”汀汀让林瑄年进屋，宋徊也进来给他拿了零食和饮料，关心了几句。 林瑄年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虽然表情很认真，语气很礼貌，但是回答得都十分惜字如金。 “二哥你回去睡觉吧。”汀汀道：“我和年年在我房间学习。” 宋徊点头，“那二哥就不管了，有事到对门叫我。” “哥哥再见。”林瑄年盯着宋徊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他确定自己没见过汀汀的哥哥们，他们也没有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但是这个他们给他的感觉又莫名熟悉。 他拼命在脑中搜索自己做过的那些梦，试图寻找这种熟悉的感觉。 还没搜索出结果，思绪就被汀汀的大惊小怪打断，“年年，你看得这都是什么书啊？为什么我连书名都看不懂？” 他看了眼女孩手里的《线性代数》，淡定道：“数学教材讲的太简单，网上说看这个比较系统。” 汀汀又拿起下面的《周易参同契》，“这又是什么？” “听说这里面藏着大秘密，我就找来看看。” 汀汀：“……所以你学习不带课本吗？” 林瑄年拿出最下面的九年级物理，“就带了这一本。” 汀汀：“……那个，你其实不用上一年级了。”她这种水平在一年级都能稳坐第一，被老师同学当作最聪明的小朋友，林瑄年这样的，老师可能根本教不了。 “我不，”上学期期末他本来有跳级的打算，星星小学也给了他选择，只要通过测试就可以跳到想去的年级，但是他拒绝了。“我要和你在一起。” 汀汀还没反应过来，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突然“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汀汀赶紧捡起来，放回原处。“好吧，那我们进屋学习去吧。” 林瑄年却盯着那个遥控器若有所思地皱起了小眉头，房间里一丝风都没有，遥控器好好地在桌上，就算靠边，也不该突然掉到地上。这很不科学。 他猜的果然没错，汀汀身边的确有古怪的事情存在。 第21章 “那小孩才七岁, 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门，宋冥神识归位，面色沉得吓人, 要不是担心吓到汀汀，恨不得立刻就把林瑄年赶出去。 宋徊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他倒不像宋冥那么担心, 反而饶有兴致 地弯着一双桃花眼, “我们汀汀还挺有魅力。” 话音未落, 就被宋冥狠狠瞪了一眼, “哎呀，小孩子懂什么，年年可能就是单纯地想和汀汀一起玩，没别的想法, 是你想太多了。再说咱们汀汀漂亮又可爱,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肯定都喜欢跟她玩啊。” 宋冥直觉不是这么简单, 林瑄年就算想和汀汀玩, 也不至于转学到这里吧, 而且他分明就是个智商超出同龄小孩一大截的小天才, 那说不定情商也比普通小孩更成熟。 他想了想, 对宋徊道：“你能看到林瑄年的姻缘吗？趁早给他把红线牵了。” “什么？”宋徊惊讶，“他才七岁, 我这么早就仓促地决定他的姻缘不太好吧。”古时候人的活动范围小，三五岁的时候月老就可以帮他们牵红线了。但是现代社会不行，人们的生活变化太快，小时候看似福泽深厚的人, 长大可能变得福浅命薄, 原本命中注定的姻缘也会由于各种突发状况无法在一起, 月老一般都会在年轻男女十六岁之后再着手给他们牵红线。 “给他找一个好女孩不就行了，只要不缠着汀汀就好。”宋冥道。 宋徊还真就看了眼姻缘簿，“姻缘簿上显示他没有命定的姻缘。”像这种情况要么是会随着本人的福报有所变化，逐渐改变了自己的姻缘，如果完全按照命运的安排，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是孤独一生的命格。这些年这样的命格不算少，宋徊已经见怪不怪了，“行了行了，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封建家长一样干涉汀汀的交友自由，我看年年挺好的，又聪明又懂事。” 宋冥不吭声，默默地查看生死簿，很快找到林瑄年的名字，阳寿只有九岁。 生死簿上没有死因，宋冥想起昨晚在林瑄年家看到的那一排安眠药，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这孩子怪可怜的，活着的时候就让他开心一些吧。 汀汀的书桌不大，两个小萝卜头并排坐着有一点挤，一抬手胳膊经常会碰到对方，汀汀往一边挪了挪，却忍不住偷看林瑄年的书。 连字都认不全，更别说看懂书中的意思了。 林瑄年抬眸看她，“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的书。”汀汀说着摆手，“看不懂看不懂，我还是继续看我的二年级数学吧。” 林瑄年看了眼汀汀书桌上的二年级课本，恍惚了一瞬，冷哼道：“你不是比我聪明么，怎么……” 他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把现实和梦境弄混了。 汀汀不想承认自己比林瑄年笨，“我就是学得有点晚，等再过两年我一定追上你。” 林瑄年睁大眼睛，“学这点东西需要两年？” 汀汀：“……”她知道自己两年根本追不上林瑄年，但是又不想认输，“一年半，等我二年级结束，我一定预习到九年级的内容。” 至于其他那些天书，还是算了，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林瑄年默了默，“加油，我等你，你比我聪明，很快就能学会。” 汀汀：“……”听起来咋这么像讽刺呢。 俩人继续安静地看书，到快中午的时候，厨房传来切菜的声音，汀汀才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林瑄年，“你中午在我家吃饭吗？” 林瑄年想继续探究汀汀哥哥们的事情，于是点头，“好，我妈妈有事，可能没时间做饭。” 汀汀点头，“那我去和我二哥说一声，让他多炒俩菜。” 她说着就哒哒JSG哒跑去厨房，推开门就见二哥懒散地靠墙站着，菜刀放在案板上，土豆切了一半。 汀汀皱了皱眉，她刚开门前明明听到切菜的声音了，二哥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二哥你怎么了？”汀汀抬起头，看向宋徊。 “我切累了，休息一下。”宋徊吓得心跳都加快了，刚才完全没听到汀汀的脚步声，幸好灶神反应及时，赶紧放下菜刀隐去了身形。 “哦，那我帮你切吧。”汀汀会切土豆片，说着就要去拿菜刀。 “不用不用，还是我来，”宋徊不让她动手，赶紧接过菜刀，一边不太熟练地切着土豆片，一边问汀汀，“中午年年要留下吃饭吗？” 汀汀点头，“所以能不能多炒一个菜？” “当然可以，”宋徊笑，“去问问年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汀汀又跑去问林瑄年，林瑄年道：“我不吃韭菜，其他都可以。” “你怎么也不吃韭菜？”汀汀嘀咕了一句又觉得哪里不对，还有谁不吃韭菜来着？她挠了挠头，一时没想起来。 “因为韭菜很臭。”林瑄年认真地给出原因。 汀汀跑去和宋徊说了，宋徊打算加一道茭白炒肉。 林妈妈今天有工作，早上林瑄年就和她说了要去汀汀家玩的事情，林妈妈答应了，交代他带好钥匙，别打扰人家太久。 所以林瑄年想等到妈妈快下班的时候再回家，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汀汀家呆了多久。 饭刚做好，宋阔中午放学回来了，他才上了不到一个星期的课，已经被高三课程折磨得心力交瘁，下巴都没以前那么圆润了。也就只有吃饭的时候心情好一点。 看到林瑄年，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小孩说话，“怎么突然想着转学？不会是为了追随我们家汀汀吧？” 林瑄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默认。 “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喜欢我们汀汀的小朋友可多了。”宋阔笑道。 汀汀谦虚道：“也没有啦。” 宋冥用眼神警告宋阔，示意他别乱说。 林瑄年看了眼身边的小女孩，顿了顿说：“我知道。” “嗯？你知道什么？”汀汀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其实她在班上并没有那么受欢迎，虽然她一直稳坐年级第一，老师也很喜欢她，但在班上，除了徐悄悄，她几乎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虽然大家没有什么矛盾，但汀汀直觉地知道那些同学没有很喜欢她。 等开学了，林瑄年就会知道真相。汀汀的心情不由低落下来。 林瑄年道：“我知道你很受欢迎。” 汀汀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拿起林瑄年的小碗，“我给你盛汤，二哥做的排骨汤很不错。” 吃完午饭，宋阔回房继续学习了，他现在抓紧一切时间看书，虽然神仙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远超常人，但是短短几个月要学人家好几年的内容，还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尤其英语，简直从头学起，他头都要秃了。 林瑄年和汀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一档法制节目，小孩被父母长期家暴，邻居实在看不过去报了警。 林瑄年想起自己的梦，不由看向汀汀，“如果你是这个小孩，你要怎么办？” “我当然会自己报警啦。”汀汀道：“就算是爸爸妈妈也不能随便打孩子呀。” 林瑄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可他们会说，你是他们生的，他们有干涉你人生的权力。” “那看干涉到什么程度了，”汀汀道：“我长大了，就不会允许家长干涉我的生活和命运。” “但如果你避免不了呢，比如有些事必须由你负责。”林瑄年想了想，比了个例子，“比如你父母的公司，必须由你接手。” 汀汀探究地看了眼一脸认真的林瑄年，还以为他自己有这样的困扰，“我觉得吧，就算是我家的公司，也不是非要我接手不可。又不是古代。我会和家长好好谈谈，告诉他们如果我按照他们的安排生活，会很痛苦。他们应该会改变想法的。” 林瑄年深深看她一眼，不置可否，转头继续看电视了。 汀汀回想了一下，在她印象里，林爸爸和林妈妈都是挺好说话的人。林瑄年应该不用这么担心。 看完法制节目，林瑄年便说要回家了。汀汀也想睡个午觉，于是没留他，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大果冻。 林瑄年抿唇，“谢谢你。”他转身，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你相不相信轮回？” “不相信。”汀汀回答的干脆，“怎么了？” 林瑄年：“没事了，再见。” 林瑄年刚回到家，本打算继续看书，却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刚淋了一场冷雨似的，寒气钻进了骨头缝里。 他自理能力很强，从医药箱中找出感冒冲剂，喝了一包后躺到被窝里。 他不想睡着，于是用蓝牙音箱放着快节奏的音乐，单纯是想躺在被窝里发发汗。 直到林妈妈下班回来，他还没有好。 “是不是发烧了？”林妈妈蹙眉，赶紧摸摸儿子的额头。 “没有，我刚用体温计测过了，体温正常。”林瑄年道；“但是我感觉好冷。” 林妈妈于是又熬了姜汤给他喝，也没有缓解。 夜里更加严重，他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抱着暖手宝也不管用。 他不想打扰爸妈休息，打算扛过今晚，第二天再去医院。 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天光一点点亮起来，他今天不想出去晨练了，就想在床上多躺一会儿，等爸妈醒了他再起床。 谁知就这么静静躺了一会儿，任由阳光洒进卧室，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二十来分钟，醒来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身上的刺骨的冷意好了。 等徐悄悄家彻底布置好了，悄悄便和汀汀约定好了时间，汀汀先去她家做客，第二天她再来汀汀家。 汀汀去徐悄悄家做客还特意准备了礼物。 四哥前几天买了一摞笔记本回来，给汀汀分了三本。汀汀还有学校发的本子，就拿出两本当礼物送给悄悄和景明哥哥。 笔记本上的封皮上画着各种吃的，徐悄悄看了眼，“看封皮我都饿了。” 汀汀笑，“我也觉得。”不愧是四哥买的本子。 徐景明也笑着对汀汀道：“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本子。” 汀汀忍不住弯起唇角，“你们喜欢就好。” 徐妈妈在旁看着，偷偷撇了撇嘴，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这种廉价的礼物也拿得出手，看起来像是超市赠品。 她准备了不少零食水果，还有刚拷出来的小点心，一边热情地招待汀汀吃，一边道；“我们家景明和悄悄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他们平时在家从来不做家务的，悄悄现在连被子都不会叠……” “妈……”徐悄悄皱眉，她妈平时爱唠叨就算了，怎么在她同学面前也要吐槽她。 谁知徐妈妈突然画风一转，“不过啊，我和你徐叔叔也没指望他们做家务，还是要把时间花在学习和培养兴趣爱好上，这样以后才能有出息。家务么，谁都能干，以后请保姆就是了。” 汀汀点头，“阿姨说的对，悄悄确实应该多花一点时间在学习上。”徐悄悄成绩不好，老师说她很聪明，就是不认真学。 徐妈妈；“……”她第一反应是汀汀听懂了她的凡尔赛，故意抓住悄悄的弱点来回击。但对上女孩坦然带笑的清亮眼眸，又觉得这孩子可能压根儿没听懂。 徐悄悄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笑眯眯地保证，“我知道啦，下学期我们一起努力。” 论优秀，还是儿子更优秀，于是徐妈妈又看向徐景明，给汀汀介绍徐景明获过得大大小小的奖，最后还让徐景明表演弹钢琴。 徐景明点头答应，给汀汀弹了一首他参加比赛时选的曲子。 汀汀第一次近距离观看景明哥哥弹钢琴，眼睛睁得溜圆，小嘴微微张着，一副看偶像的表情。 徐妈妈在旁炫耀自家儿子的奖杯和奖状，还有这架钢琴的价格。 汀汀其实没太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景明哥哥好好看！ 徐悄悄推推徐妈妈，“妈妈你去看电视吧，我们自己玩儿。” “你这孩子，汀汀是你的朋友，妈妈不得好好招待她？”徐妈妈其实是想让汀汀对他们家的条件心里有个数，知道徐悄悄跟她玩是看得起她，她要是聪明，以后就该巴结好悄悄。 “阿姨您不用招待我，您忙您的。”汀汀礼貌道。 “就是，妈你忙去吧，我会照顾好妹妹们。”徐景明懂事道。 徐妈妈只得回到客厅，让三哥小孩在房间里自己玩。 徐景明很会照顾妹妹，把玩具拿出来让她们随便玩，还给汀汀介绍钢琴的结构。 “我可以试试吗？”汀汀有点蠢蠢欲动，期待地看向徐景明。 徐景明点头，“当然可以。” “你随便弹，”徐悄悄道；“我经常乱按。” 汀汀第一次弹钢琴，只觉得好玩，伸出JSG指头从第一个键按到最后一个。 还没玩够，徐妈妈就进来了，“啊呀，景明，你怎么能让汀汀玩你的钢琴，万一弹坏了怎么办？” 徐景明皱眉，“怎么会？汀汀又没用很大力气，就是想听一下不同的音色而已。” “就是，我平时不也经常这样玩吗？”一旁的徐悄悄也很不理解妈妈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汀汀则是忙站了起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随便动哥哥的钢琴。” 徐妈妈扯出一个笑容，“不是，阿姨没有怪你，只是这架钢琴很贵，是……” 她说了一个汀汀没听说过的牌子，汀汀乖乖点头，“我明白的。” 徐悄悄有点不高兴，气得脸颊鼓鼓。 徐景明则是沉默了片刻，收起脸上的温和，拉了拉汀汀，“汀汀，我们继续玩钢琴吧，我教你弹两只老虎。” 徐妈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对上儿子严肃的神情，只得闭嘴，默默出去了。 汀汀没什么兴致学两只老虎了，她看了眼时间，“我要回家了，二哥三哥还在家等我呢。” 徐悄悄拉住她，“不要走嘛，我们一起看动画片好不好？” 汀汀摇头，“等明天你到我家，我们再一起看吧。” 徐景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汀汀，“听悄悄说你很喜欢看书，这本送给你，是我刚上二年级的时候看的。” 汀汀赶紧推辞，嘴角却不自觉上扬，刚才的不快都散去不少，景明哥哥对她真好。 “你快拿着吧，上面还有我哥的笔记呢。”徐悄悄坏笑。 汀汀：“……” 从徐悄悄家出来，汀汀站在电梯间等电梯，她捧着徐景明送的书翻来覆去看，一会儿忍不住弯起眼睛，一会儿又想起弹钢琴的事情，有些低落地叹气。 “你在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汀汀回头，就见林瑄年走了过来。 “我来徐悄悄家做客。”汀汀道，又问林瑄年，“你去哪儿？” “去拿快递。”林瑄年说着，看了眼汀汀手里的书，皱眉，“这本书里面有很多错误。” 第22章 汀汀看了眼自己手上的书, 下意识问：“有什么错误？” 林瑄年当即接过她手里的书，快速地翻了一遍，然后指出五个错别字, 六个标点符号，还有一处常识性错误。“……还有这里, 作者说曹雪芹没有完成《红楼梦》就去世了, 但其实……” 汀汀：“……”实不相瞒, 她连《红楼梦》都没看过, 自然不会知道曹雪芹写没写完的问题。虽然这本书编写得确实粗糙了一些, 但毕竟是景明哥哥给她的，她还是想拿回去仔细读。 “这个笔记是你写的？”林瑄年皱眉问。 汀汀摇头。 “那你最好不要看笔记，会误导你。”林瑄年合上书想了想，“这样吧, 你等下, 我去拿一本书。” 他说着就跑了, 汀汀在后面叫他, 他也没回头, 径自开门进了自己家。 汀汀：“……” 讲真, 她并没有很在意书的内容啦。 小孩子看书, 大多数时候就是看个热闹，很多话当下压根理解不了。没几个小孩像林瑄年这样较真。 很快, 林瑄年拿着一本书跑了出来，塞进她手里，“你想了解古代文化，可以看这本。” 汀汀看了眼那本书, 书名和徐景明给她送的那本差不多, 但装订显然不一样, 徐景明那本有很多插图，印刷字体也很漂亮，而林瑄年给她这本看起来就很普通，封面也很简单，一看就很枯燥。 “不用了，其实……” 汀汀正要推辞，却见林瑄年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忘了，你是不是看不懂？” 本来想把书推回去的汀汀，立刻收回手，把两本书都抱到身前，“谢谢你，我这就回去看看。” 她说着又重新按了电梯，换了个话题，“你每天都自己在家吗？” “也不是一致在家，隔天要去学德语和游泳。”林瑄年道。 林爸爸本来给他报了书法和古琴，但是书法和古琴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仿佛吃饭一样本能就会，自己在网上看了眼课程，就可以写出一手漂亮的字，弹出让人惊叹的曲调。接着林爸爸又让他学骑马和绘画，他也只用了一年左右，就掌握了所有技法。 爸爸妈妈只好让他自己选想学的东西，他自己选了德语和游泳，这两样技能在他看来是真的有难度。但比起其他小朋友，他的进步仍然快得惊人。 “德语……”对于汀汀这样普通的一年级小孩来说，英语都不是必修课程，老师只会教一些简单的单词，更别说德语了，汀汀长这么大怕是没听过几次德国人说话。 电梯到了，二人进入电梯。汀汀沉默了片刻，又问：“你在哪里学游泳啊？这附近有游泳池吗？”比起德语，她还是对游泳更感兴趣，应该没有那么难学。 “要坐两站地铁。”林瑄年道：“那里有个室内游泳池。” “我也想学。”汀汀道：“回去我问问我哥，看他们答不答应。”哥哥们应该会答应的，如果价格不贵的话。 谁料林瑄年却抬高了声调，有些紧张地说：“你不要学。” “为什么？”汀汀疑惑地看向他，“难道那个游泳馆的教练教的不好？” 林瑄年默了默，梦里的场景在脑中掠过，女孩掉入深潭，几乎没来得及挣扎就沉了下去，留下一圈小小的涟漪。 他本能地觉得汀汀入水会有危险，不想让她学游泳。 如果说是教练不好，汀汀还可以选择去其他地方学。他于是说：“现在天太冷了不适合学，等夏天再说。” 先拖几个月再说。说不定到时候汀汀就不想学了。 “你说得有道理。”汀汀点头，“现在学游泳确实太冷了。” 汀汀自己拿了101的钥匙，刚一推开门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两个陌生的声音。 “没蒜了，你去买。” “你去买，我来切菜。” “你去，那个卖菜的老板和你比较熟，或许能便宜点儿。” 汀汀顾不上换鞋，直接跑到了厨房门口，只见灶台前站着两个胖老头。 两个灶神缓缓回过头来，今天家里没人，他俩做饭的时候就忘了隐去身形，也没关厨房门，谁知他们刚才讨论的太投入，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汀汀歪了歪头，一脸疑惑，“爷爷好，你们是来做客的吗？我二哥三哥呢？” 101的灶神迅速反应过来，笑眯眯道：“你就是汀汀吧，我们是你哥哥的朋友，今天过来做客，正好你二哥临时有事出去一趟，我们就帮着他做顿晚饭。” “二哥出去了，”汀汀皱眉，“那三哥呢？” “可能在对门吧。”102的灶神道，他们一般见不到阎王大人。 “爷爷你们先坐下，喝点茶。”汀汀说着就去烧水倒茶，怎么能让客人做饭呢。 “不用不用，我们做完饭就走。”102的灶神惶恐道，他们何德何能让汀汀帮他们倒茶。 “那怎么行。我这就去隔壁叫三哥过来，”汀汀烧上水，就不由分说跑到102叫宋冥。 家里有客人来，宋冥居然还在房间里玩手机。汀汀简直服了自己这位社恐哥哥，“三哥，那边两个爷爷是谁呀，我不认识，你去招待一下嘛。” 宋冥皱眉，很快猜到是怎么回事，“我也不认识，是你二哥的朋友。” “那二哥怎么能让客人在家做饭，他自己出去呢。”汀汀有些着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给他发消息，他很快就回来。”宋冥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勾，让宋徊偷懒，早晚有一天会露馅儿。 汀汀想了想，“那你让二哥回来的时候带点儿吃的，不能让客人做饭。” 宋冥“嗯”了一声，给宋徊发完消息就和汀汀倒了对门。 两个灶神依旧手足无措地站在厨房里，见汀汀和阎王大人一起过来了，他们并没有轻松多少，反而吓得腿肚子都在发抖。 “你们坐吧。”宋冥淡淡道：“我二哥马上就回来了。” “对啊对啊，你们看会儿电视，一会儿我二哥带晚饭回来。”汀汀道。 101的灶神转了转眼珠，觉得自己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没事儿，汀汀可能不认识我们，其实我和你们二哥是好朋友，以前他去我们家也经常帮我们干活，所以我们来这儿顺便做顿饭也没什么。” 如果做饭的是两个跟二哥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汀汀可能还不觉得什么，正是因为面前的是两个爷爷，她才觉得有点不妥。现在听了爷爷的解释，她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二哥没她想的那么不懂礼节。 宋冥瞥了眼两个灶神，“我怎么没听说过二哥还有您二位这样的忘年好友？” 两位灶神愣了下，阎王大人难道不是该帮着解围吗？怎么还反过来拆台？ “这倒不奇怪，二哥的长辈缘向来很好。”汀汀道，院子里的爷爷奶奶大爷JSG大妈都很喜欢二哥。 “对对对，宋徊的性格特别招人喜欢。”101的灶神赶紧道。 幸好灶神大人要上晚自习，否则他们不但把月老和阎王交代的事情办砸了，还被自家大人抓了个现行，撤职是小，打入轮回是大。 幸好宋徊很快回来了，他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随口跟汀汀解释了一句，“这两个爷爷做饭可好吃了，刚我临时要出门一趟，他们就非要露一手，给汀汀坐好吃的。”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按照汀汀的意思在楼下川菜馆点了几个菜带回来。 汀汀笑起来，“那以后有机会爷爷在给我和哥哥们做好吃的呀。” 五人吃完饭，两个灶神忙不迭找了个借口告辞了。他们今天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差点就捅了大篓子，最后却和阎王、月老同桌吃了顿饭。如果不是怕自家大人，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经历发到灶王群里炫耀一番。 “汀汀今天在小伙伴家里玩得开心吗？”两位灶神归位后，宋徊一边收拾桌上的外卖盒一边问汀汀。 “挺开心的，景明哥哥还给我送了本书。”汀汀一边说，一边跑去把徐景明送给她的书拿出来给两个哥哥看。 “景明哥哥是谁？”宋冥对那本书没兴趣，精准地抓住重点。 “是徐悄悄的哥哥。”汀汀说起自己的小男神，眼睛都亮了，“景明哥哥学习特别好，还会弹钢琴。长得也好看！” 宋徊本来没太在意，听到这儿也看过来，他眯起眼睛，“比二哥还好看？” 汀汀：“……”二哥也太自恋了。不过二哥的确更好看，但徐景明是小孩，本来就没有可比性，说不定等他长大了就会和二哥一样好看。 “下回让他到家里来玩儿。”宋冥不动声色。 汀汀点头，“我正要和你们说，明天悄悄和景明哥哥过来玩，中午二哥能不能多做两个菜。对了，景明哥哥不吃辣。” 虽然她没在徐悄悄家吃饭，但她想留徐景明和徐悄悄在家里吃中午饭，这样可以多玩儿一会儿。 连人家不吃辣都知道，宋冥忍不住皱了皱眉。 宋徊点头，“当然可以，汀汀说做什么菜，明天上午我好去超市买食材。” 汀汀于是点了几个二哥的拿手菜，二哥的厨艺进步飞快，会做的菜越来越复杂，昨天竟然还自己做了牛肉丸，照这个速度，过两天就可以赶上四哥的水平了。 晚上，汀汀在房间里看书，宋徊进屋给她送水果。 “晚上就别学习了，休息一会儿早点睡。”一年级的小孩像汀汀这么老老实实坐着看书的实属罕见，宋徊不想让她太累。 “嗯，我看完这一节。”汀汀接过苹果啃了一口，“对了二哥，你读过《红楼梦》吗？” 宋徊点头，“读过啊，怎么了？”《红楼梦》刚流传开的时候，他就读了，不但他读，整个姻缘司都要读，并且反思怎样才能不让故事中的悲剧发生，给大家都安排上圆满的姻缘。后来听说后面几十回丢了，又有不少人续写，他们是拿来当案例分析的，也不太关心结局，就没有再读。 “我也想读。”汀汀道；“二哥可以帮我在网上买一本吗？” “可以啊，”宋徊答应完又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想着要读《红楼梦》？我觉得这本书不太适合小朋友读。” 汀汀指了指桌上的书，“这本书讲到了《红楼梦》，我就想看看，而且林瑄年好像都读过了。” 宋徊看了眼汀汀在读的书，“这本书哪儿来的？以前好像没在你书架上见着过？” “林瑄年送我的。”汀汀道：“这本书里提到了好多历史故事和文学名著，我都没有读过，所以也看不太懂这本书。”面对哥哥，她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看不懂。 “看不懂就别看了，”宋徊道：“等以后长大了再看。乖，吃完苹果就睡觉，还在假期呢，没必要这么用功。” 他交代完就出去了，在网上给汀汀买了一套注音版的四大名著。 汀汀若有所思地啃着苹果，她本来也不是这么用功的，考年级第一并不用花太多时间，即便是为了追赶上徐景明的脚步，也没有因为自己知道的少而感到焦虑，但是遇到林瑄年后，她的好胜心被激发起来，同样的年级，他懂那么多。自己不是小天才，那就只能靠勤奋来追赶了。 大概是晚上看了太多字的缘故，汀汀做梦都梦见自己在读书，她一边读一边抱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要读，我不想读了。” “那就别读了，我们出去玩儿吧。”一个黑衣服的小男孩说道，他手里拿着小弹弓，恨不得立刻跑出去撒欢儿。 “不行啊，父亲说只有看完所有天书，我才是他女儿。你自己去玩儿吧。”汀汀叹气，低头继续看书。 小男孩哼了一声，“你爸爸好坏。”他说完就跑了出去。 汀汀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突然鼻头一酸，哭了起来。 汀汀醒来的时候发现脸上真的有泪水，她用手背抹了两下，不由自主地回想梦里的情节。每一个画面每一句对话都十分清晰。 尤其那句“父亲说只有看完所有天书，我才是他女儿……” 汀汀下意识反复琢磨这句话，最后发现这句话先后顺序都错了，他既然已经是她父亲了，那她读不读书又有什么关系呢？ 果然是做梦，各种不合理。 刚在心里吐槽完，她正想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却突然顿住，梦里那个穿黑衣服的小男孩，不就是林瑄年么？ 穿古装还挺好看的，汀汀闭上眼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梦是反的，现实中林瑄年是个酷爱读书的小天才，梦里就只知道玩儿。 汀汀没觉得这个梦有什么特别的，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把它忘到了脑后。今天徐悄悄和徐景明要来，她得赶紧去买点零食和饮料。 其实昨天已经买了不少零食，但是四哥昨晚学习学饿了，没忍住就把家里的零食一扫而空。 第23章 汀汀平时出去买东西, 都是拿现金，如果就在彩票站旁边的便利店，她会叫宋存过来帮她扫码。 她没买太多, 估算着三个小孩够吃就行，宋存付过款, 两人站在彩票站门口, 她拆了一袋巧克力豆, 往宋存口中喂了两颗, “这个特别好吃。” 宋存眼睛都眯了起来, 幸好宋徊他们不在。他摸了摸汀汀的脑袋，“快回去吧，让你二哥三哥把房间打扫干净一点，给你们做几样小点心。” “家里又没有烤箱, 我们吃这些零食就够啦。”汀汀刚转身准备过马路, 就听身后有人叫她, “汀汀。” 汀汀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回头看去, 就见自己的音乐老师方老师笑眯眯朝这边走来。 “方老师好, ”汀汀礼貌打招呼。 “汀汀好, ”方老师也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大哥，这是方老师, 我们的音乐老师。”汀汀给宋存介绍。 “方老师好。”宋存冲方老师点了点头。 “宋老板对妹妹真好，给她买这么多零食。”方老师含笑看向宋存，“我一直就特别喜欢汀汀，她又聪明又漂亮, 还和同事说, 她的家长一定特别会培养孩子。” 汀汀抿唇, 她记得方老师不太喜欢她，合唱的时候她永远站在角落，上课也从来不让她起来回答问题。一学期过去，俩人就没说过几句话。 “谢谢方老师夸奖，还要麻烦您多照顾汀汀。”宋存随口客套道。 那当然了，方老师说着，亲密地摸了摸汀汀的脑袋。 方老师突然这么热情，汀汀有些无措，她看向宋存，“大哥，你和方老师认识？”否则方老师怎么会知道大哥姓宋。 宋存点头，“方老师在这里买过彩票。” “哎，那天是恰好多了两块现金零钱，我就在这把它花了。”让自己的学生知道自己喜欢买彩票不太好，况且方老师也不是真喜欢买彩票，她就是路过彩票站看到了宋存，想进来看看帅哥搭个讪。但当时宋存有点忙，拒绝了留联系方式的请求。 没想到宋存竟然是汀汀的哥哥，她可以借着自己汀汀老实的身份，多和宋存聊几句了。 宋存看向汀汀，“快回去吧，等一会儿客人就要到了。” 汀汀点头，跟方老师道别后就走了。 宋存转身走进彩票站，方老师也跟了进来，“汀汀真的很聪明，老师们都特别喜欢她，只不过……” 宋存抬眸看向她，神色沉静，目光犀利，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方老师愣了下，“只不过这么好的孩子，如果能在艺术上多培养培养就好了，比如学学钢琴或者声乐，女孩子么，学了艺术以后气质立刻就不一样了。” 宋存皱了下眉，这老师像是来推销课程的。 “好的，我知道了，回去再问问汀JSG汀的意思。”宋存坐到电脑后面，忙碌起来。 方老师也皱起眉，一般家长听到这里都会主动问起孩子该怎么培养，或者加个联系方式什么的，这大哥看似疼妹妹，其实也没有很负责么。 她顿了顿，“我有一个朋友，是教钢琴的，那个徐悄悄的哥哥，徐景明就是在他那儿学，现在徐景明马上就考八级了。” 果然是来推销课程的，宋存笑了下，说：“这件事还要汀汀决定。” “那你可以加我微信，等你回去问过汀汀再联系我。”方老师笑说，她记得汀汀对钢琴很感兴趣，徐景明在学校演出她还专门去看了。她一定是愿意学钢琴的。 “不用了，”宋存笑，“她二哥会弹钢琴，如果汀汀想学，让老二教她就是了。” …… 徐悄悄和徐景明来汀汀家做客也带了礼物，一大盒巧克力，汀汀在超市看到过，好像要两百多块。 她收下后有一点为难，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还。 因为有小客人来，宋徊和宋冥都起来了，跟汀汀的两个朋友打了招呼。 徐悄悄看到宋徊，呆了好半晌，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电视上的明星好看太多了。 “悄悄吃水果，”宋徊招待兄妹俩吃水果，又微笑问他们，“冷不冷？要不要把暖气调高一点？” 因为有宋冥在，又是一楼，家里的温度会比正常稍低一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不是很舒服。 宋徊这话不是问徐家兄妹的，其实是在提醒宋冥，找个理由回102去。 “不冷，谢谢哥哥。”徐景明礼貌道。 宋冥站起来，“你们自己玩儿，我还有事，先回屋了。” 这个哥哥虽然也很好看，但是气场太冷了，连徐景明都有些怕他。宋冥离开后，兄妹俩不自觉松了口气，坐姿都放松了下来。 宋徊装模作样去厨房捣鼓了一会儿，端出一盘小蛋糕，“家里没有烤箱，这是用电饭煲做的，你们尝尝。” 浓郁的奶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徐悄悄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就幸福地眯起眼睛，“太好吃了吧！” 汀汀也惊喜地看向二哥，“二哥你越来越厉害了！” 宋徊谦虚，“这个很简单的，我也是跟着网上的教程学的。” 他放下小蛋糕，回到厨房准备中午饭。 汀汀没什么玩具，拿出iPad，三个人挤在一起玩游戏。 徐景明一开始还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到底是小孩子，很快被吸引。三个人你一局我一局地玩起来。 为了等宋阔，家里一般十二点半吃午饭，宋徊今天做了好多菜，徐景明和徐悄悄都被惊艳了。尤其徐悄悄，越来越羡慕汀汀，她的哥哥长得帅就算了，做饭还这么好吃。 宋阔比宋徊还会活跃气氛，在饭桌上逗俩小孩说话，“早就听汀汀说景明哥哥，今天可算见到了，我们汀汀叫你哥哥了，你以后在学校可要罩着汀汀呀。” 徐景明认真点头，“当然，我一定会保护汀汀的。” 宋冥皱眉，等吃完午饭回到102，立刻找到宋徊，“给那小孩把红线牵了。” 宋徊这回没立刻拒绝，“真没想到汀汀喜欢这种类型的小男孩。”汀汀看徐景明的眼神就是小迷妹看偶像那种毫不掩饰的崇拜，别说宋冥，就连他都有点酸。 宋冥不屑，“咱们汀汀还小，懂什么。我是觉得那个徐景明，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汀汀有我们呢，轮到他保护。” “还不是宋阔，问得都是些什么问题？汀汀他们才多大。”宋徊翻了下姻缘簿，“目前看，徐景明的姻缘就是他小学同学。” “我就说，这小孩表面看着乖巧听话，其实……” “他未来的妻子家境还挺好的，算是门当户对，要不我就顺手牵了？”徐景明是顺风顺水的命格，没有大灾大难，也不会有多大成就。 “牵吧，门当户对的姻缘正好。”宋冥道。 对门，徐景明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姻缘已经定了，他正有些为难地看向汀汀，“我想去下洗手间。” 汀汀给他指了洗手间的位置，“灯在旁边。” 徐景明答应一声，立刻小跑进去。 他们玩游戏玩累了，找了一部三个人都很想看的动画电影投屏到电视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 宋徊上午蒸得小蛋糕已经被徐景明和徐悄悄吃光了，汀汀就一开始尝了一块，见徐家兄妹喜欢，她就再没吃，反正以后想吃了还可以让二哥做。 徐悄悄揉了揉脖子，“汀汀你家好像越来越冷了，能不能把暖气开大点儿？” 汀汀疑惑，她不但没觉得冷，反而因为开春了，觉得有些热。但是悄悄觉得冷，她还是立刻去找宋徊。 宋徊把暖气的温度调高了一点，徐悄悄却还觉得不够，从洗手间出来的许景明也觉得好像有丝丝缕缕的凉气渗进骨髓。 他没有像悄悄一样直接说出来，只是默默拉了拉衣领，换了一个靠窗比较远的位置。 汀汀看电影看得太入神，半晌才发现徐家兄妹都皱着小眉头，“你们怎么了？” 悄悄：“我也要去洗手间。” 她说着就跑去洗手间了，徐景明则是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儿。” 他不想麻烦汀汀的哥哥再去调暖气，反正再待一会儿就离开了。 本想等妹妹出来，找了理由劝她早点回家，不料徐悄悄从洗手间出来后，竟自己要求要回家。 “别着急回家呀，看完这部电影嘛。”汀汀皱眉，不想让小伙伴走。 “可是我好难受，”徐悄悄道：“我拉肚子了，要回去吃药。” 徐景明也拉肚子了，但是不好意思说，他是男孩子，不能像妹妹一样娇气，笑道：“没事儿，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 徐悄悄点头，还傻乎乎地问汀汀，“汀汀你没肚子疼吗？” 汀汀摇头，徐家兄妹拉肚子了，她没事，那证明不是她家饭菜的问题，“那你们早点回去，吃个止泻药就好啦。” 徐悄悄点头，“可能是我妈做的菜没洗干净，或者没煮熟。”她看向徐景明，“哥哥，我们赶紧回去，说不定妈妈也吃坏肚子了。” 徐景明答应一声，有些抱歉地对汀汀笑笑，“那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玩儿。” 徐家兄妹刚走，宋冥就过来了，看了眼暂停的动画电影，疑惑地问汀汀，“怎么不多玩一会儿？这就走了？” 汀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边说：“他们拉肚子了，要回去吃药。” 宋冥拿水杯的动作突然一顿，一向冷淡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心虚。“哦，是不是他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对啊，咱们都没事，那可能是他们昨天在家吃的不太合适。”汀汀没太放在心上，“刚才他们还吃了好多小蛋糕，可能吃太多了？” 第24章 “早上的牛奶面包都是热的, 而且你们平时不也吃这个，为什么偏偏今天吃坏了？” 回到家，徐妈妈一看到俩孩子蔫蔫的, 立刻着急起来，“昨天我们一起吃的馄饨, 我和爸爸都没事啊。” 徐景明裹了一张小毯子, 虚弱道：“我感觉这不像简单的踹肚子了, 可能是肠胃感冒。”他伸出胳膊, “妈妈, 给我量一量体温吧。” 徐妈妈无奈，一边问他俩在汀汀家都吃了什么，一边拿来体温计给徐景明量体温。 徐悄悄更娇气，缩在一旁哼哼唧唧, 一双大眼睛已经难受地含了眼泪。 “肯定是他们家饭菜有问题, 汀汀那孩子从小养的糙, 吃了没反应, 你俩不一样, 基本没怎么吃过不干净的东西, 偶然吃了一回就会不适应。”徐妈妈说着叹气, “我就不该让你俩去她家吃饭，是我大意了。” 徐悄悄瘪着小嘴, “汀汀家的食物才没有问题，她二哥做的小蛋糕可好吃了。” 徐妈妈瞪了女儿一眼，“你傻不傻啊，好吃的东西未必干净, 再说她那几个哥哥都才二十岁上下, 会做什么？” 徐景明认真道；“他们做的饭很好吃, 看起来也很干净。我觉得是一楼太冷了，我和妹妹不小心受凉。”他一进汀汀家就能感觉到那种与室外不一样的阴冷，像是在地下室一样，虽然汀汀后来把暖气调高了一点，他仍然感觉有冷风不知从哪里渗进来。 “那也是他家的问题，明明知道有小孩去，还不把家里弄暖和点儿，马上就要开学了，你们生病耽误学业可怎么办啊？”徐妈妈愤愤道。 徐景明的体温正常，徐妈妈又给徐悄悄量，也没有发烧。 她给二人熬了红糖姜茶，让他们发发汗，各自回房间睡一觉。说不定起来就好了。 趁着孩子睡觉，徐妈妈下楼买菜，打算晚饭做点清淡的。 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楼下晒太阳聊天的人也多了，徐妈妈一向不爱搭理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长舌妇，每次都是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那JSG几个小伙子是真不错，今早碰上老四，他还帮我搬东西呢。” “老四是叫宋阔是吧，听说在读高三，成绩不好。” “大概是不太适应，我看他其他三个哥哥都像是高材生，怎么不辅导他？” 听到他们聊宋家四兄弟，徐妈妈不由自主转了个方向，笑着坐到了在聊天的几人旁边，“不会是高材生，否则他家老大也不至于开彩票站，老二好像也没有正式工作。” 徐家搬来几天了，常在院子里呆着的几位老人都对这一家有印象，男主人开着宝马，女主人也是一身名牌。 “说的也是，老三我也没怎么见过，好像不用上班的。”一位阿姨道。 孙奶奶也在，“汀汀说他三哥是作家。” “小孩子的话您也信啊，”徐妈妈不以为然，“就是没工作罢了，真要是出名的作家，早自己出去住了，还和家人挤在一起，就不怕吵得没灵感？”她顿了顿道：“汀汀和我女儿是好朋友，今早邀请我儿子女儿去她家玩，俩孩子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不舒服了，这不，我打算给他们买点药去。” “啊？”孙奶奶皱眉，“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舒服了，那汀汀有事吗？” “她没事儿，大概是经常不干净的东西习惯了，我那俩孩子，被窝带的比较精细，稍微不合适就生病。”徐妈妈道。 她本以为这些长舌妇听到这儿会七嘴八舌地说起宋家四兄弟的不是，却不料孙奶奶一皱眉，“就是，孩子不能带得那么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汀汀就是被她奶奶带的特别皮实，就没怎么见她生过病。” “是啊，孩子偶尔吃坏肚子也很正常，不用太担心。” “快去买药吧，吃了止泻药立刻就好了。以后多给孩子吃点儿粗粮什么的，否则孩子的脾胃消化功能都下降了。” 徐妈妈：“……” 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简直不可理喻！ 她正要离开，一位穿职业套裙妆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过来，徐妈妈认识，这是和他们住同一层楼的林太太，也是为了儿子上学，今年刚搬过来。 “林太太，”徐妈妈上前打招呼，“今天下班还蛮早的。” 林妈妈笑着冲她点点头，“对，最近不是很忙，我赶紧回来给年年做饭。” 孙奶奶在旁道：“年年今天没去汀汀家玩儿，估计自己在家呢，你快回去。”她晨练的时候经常碰上林瑄年，知道他认识汀汀，还去她家玩儿过。 林妈妈点头，“年年早上和我说了，汀汀今天请别的小朋友过去，他还闷闷不乐呢。” “那不就是我家孩子么，”徐妈妈道：“俩小孩吃了汀汀家的饭菜，回来就生病了，你以后最好也别让你家孩子在汀汀家吃东西了，她那几个哥哥大大咧咧的，不注意卫生。” 孙奶奶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说：“人家汀汀一家人吃了都没事，你怎么就认定是人家饭菜的问题？再说就算是今天他们家的饭菜没煮熟，也不代表人家每天的饭菜都有问题。” 徐妈妈把林妈妈拉到一边，小声道：“老年人不懂，而且他们从小看着汀汀长大，自然比较袒护她，我也没怪汀汀，我是说她那几个哥哥，他们家的条件……对吧，咱们也是为了孩子好。” 林妈妈点头，“多谢您提醒。” 她不愿多聊，礼貌道别后就赶紧上楼了。 她本来不太赞成徐妈妈这样草率下定论的行为，但她突然想起上回林瑄年上回身体不舒服，好像就是从汀汀家回来之后。 林妈妈想到这，直接回家问儿子，“年年，你那天从汀汀家回来有没有拉肚子？” “没有。”林瑄年皱眉，“妈妈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那天你从汀汀家回来就不舒服。”林妈妈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已经看到儿子的小脸迅速地严肃起来。 “我那天是受凉了，浑身发冷，和汀汀家的饭菜没关系。”林瑄年道。 “那会不会是他家温度太低了？”林妈妈回想了下，那天孩子的症状像是风寒感冒，不是消化系统的问题。 林瑄年也认真想了想，“可能和他们家是一楼有关系，一开始不觉得冷，坐久了确实有点凉。但每个人对温度的感知不一样，或许他们家人比较耐寒，我刚去不太适应，而且因为早上运动过，毛孔打开了，在外面就已经受凉也说不定。” 林妈妈点头，只要不是饭菜的问题，她就不担心了，只是嘱咐，“下次去汀汀家的时候多穿点儿。” ------------------------------ 此时，正在处理地府工作的宋冥收到了鬼差的汇报，鬼差将院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小的正好路过，恰巧听到了那些女人在背后议论四位神君，尤其那个年轻的，竟然说咱们这里的饭菜不干净！大人，要不要给那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宋冥皱眉，“不用了，他们议论神仙，定会遭报应的。” 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疏忽了，徐悄悄的妈妈说得倒也不全错，只是这种故意说给邻居的行为让人生厌。 他摆手让鬼差退下，自己起身去找宋徊。 “那餐具是你从地府拿来的，阴气不是一般的重，吃坏肚子倒还罢了，就担心俩孩子身体弱，出去再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宋徊皱眉，不管怎么说，徐家兄妹都很可爱，也是汀汀的好朋友，他们不能让两个小孩因为自己的疏忽受到伤害。 宋冥沉默片刻，“送两张驱邪符去就行了。” 宋徊点头，起身到对门找汀汀。 “汀汀，你等会儿要不要去看看悄悄他们，二哥这里有治肠胃感冒的药，效果很好，你给他们送过去。” 汀汀也在担心徐景明和徐悄悄，听二哥说有效果不错的药，立刻要给他们送过去。 “别急别急，把这个带上。”宋徊不知从哪儿买的一袋面包，“把这个带上，刚在楼下面包店买的。” 汀汀认识塑料袋上的标志，这家面包不便宜。反正她是一次都没舍得进去过。 但是比起悄悄送给她的巧克力，这点面包也不算什么。她答应下来，换上衣服去了徐家。 “景明哥哥和悄悄好点儿了吗？我来给他们送药，我二哥说这种药见效很快。”汀汀把装药的盒子递给来开门的徐妈妈，“还有这个，是二哥在楼下买的面包，给景明哥哥和悄悄吃。” 徐妈妈没想到汀汀会专程过来送药，她看了眼卧室方向，“他俩睡觉呢，刚回来那会儿难受的厉害。” “吃了这个药可能就好了，二哥说他们得了肠胃感冒。”汀汀也觉得是。 徐妈妈翻了个白眼，这话也就是骗小孩的，明明就是做的菜不干净心虚了，“哟，看来你们家经常有人得场我感冒呀。” 汀汀察觉到徐妈妈语气不太对，但是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样。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家从来没人得过肠胃感冒。”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病呢。 “也是，奶奶带出来的孩子，什么没吃过。”听说汀汀的奶奶以前是捡垃圾的，那家里肯定更不卫生，汀汀早就免疫了。 汀汀歪了歪脑袋，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还要给悄悄他们做饭，就不留你了，快回去吧。”徐妈妈见汀汀懵懵懂懂的，懒得应付她。 汀汀走后，徐妈妈仔细看了汀汀送来的药，是温阳暖胃的中药颗粒，的确符合景明和悄悄的症状，于是等饭后给俩孩子一人冲了一包。 徐景明和徐悄悄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好了不少，喝下暖暖的冲剂，没一会儿就恢复了。 徐妈妈松了口气，更加坚信是宋家饭菜的问题，才会常备这种药。 睡觉前，她把这件事告诉老公，徐爸爸不以为然，“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谁没吃坏过肚子，我上回吃了你煮的鸡蛋还拉肚子呢。” 徐妈妈：“……你什么意思？我整天辛辛苦苦给家里……” 正要和丈夫好好理论一番，却见徐爸爸翻了个身，一副非常疲惫的样子。 她一肚子怨气发不出来，躺下半天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徐妈妈还在和丈夫赌气，没有做早饭，徐爸爸急急忙忙的，随口哄了两句，就自己从桌上拿起个面包出门上班了。 第25章 由于长期应酬饮酒, 徐爸爸患有非常顽固的胃病。正因为如此，徐妈妈一直坚持每天早上给他做早饭，吃点热的, 白天会舒服很多。 像今天这样，只啃了一个冷面包的情况已经很久没发生过了。徐爸爸以为自己又会在胃痛中度过上午的会议, 但是会议进入尾声, 他仍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 甚至还比平时更精神, 整个会议难得没有走神。 总裁最后询问哥哥部门总监的意见, 徐爸爸也是侃侃而谈，让总裁非常满JSG意，给了他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这个机会对于徐爸爸来说非常重要，是他晋升公司核心管理层的重要阶梯。徐爸爸高兴坏了, 刚回办公室就把消息告诉妻子。 徐妈妈本来还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看到丈夫事业上即将迎来新的突破, 也顾不上昨晚的小摩擦了, 跟着一起高兴起来。 徐爸爸打算忙完今天的工作, 晚上带一家人出去吃大餐。 徐妈妈订好了餐厅, 考虑到两个孩子病刚好, 选了一家非常养生的高档粤菜馆。 大概是身体刚恢复的缘故，今天徐景明和徐悄悄都格外听话。一大早吃过早饭就各自在屋里学习。 “悄悄宝贝, 休息一会儿，来看看晚上穿这件衣服好不好？”徐妈妈推开徐悄悄地房门，慈爱地摸了摸女儿地头发。 “等我把这道题做完。”徐悄悄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注意力特别集中, 竟然一口气把剩下的寒假作业全做完了。 要知道她平时是做一会儿玩一会儿, 一页寒假作业能写俩小时的。 徐妈妈又去叫儿子, “景明也休息休息，这都练两个小时了。” 别看徐景明钢琴弹得好，其实大多数时候都要靠徐爸爸徐妈妈监督，否则他也会弹一个小时就起来玩一会儿。毕竟是小孩子，很容易被别的事情吸引注意力。 徐景明回神，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时间，才发现自己真的练了这么久。 徐妈妈把徐爸爸的好消息告诉儿子，“爸爸说今晚带咱们出去吃大餐，你来试试这件衣服。” 徐景明乖乖换上徐妈妈递给他的小毛衣，他低头看了看，“好像有点短。” “奇怪了，这件衣服前几天你在店里试的时候还挺合适的。”徐妈妈皱眉，毛衣是过年前买的，两千多块，应该不会缩水吧。 徐景明站在镜子前面仔细地观察自己，得出一个结论，“妈妈，我好像长高了。” “是比年前长了一点儿，”徐妈妈上下打量儿子。 徐景明抿唇，他对自己的身高比较敏感，昨天照镜子的时候还没觉得自己长高了，今天却觉得格外明显，至少高了两厘米。 他让徐妈妈拿来卷尺，量了量身高，果然比上一回量高了四厘米。 徐妈妈没多想，男孩子这个年纪正是长个儿的时候。 晚上，她带着徐景明和徐悄悄先到订好的餐厅，等徐爸爸下班后直接过来。 餐厅离徐爸爸的公司不远，开车只用十分钟，但他们等了足足半小时，徐爸爸还是没到，电话也打不通，一直是正在通话。 徐妈妈有些生气，“你爸爸怎么回事，有事也该提前说一声啊。” 话音未落，手机跳出一则实时新闻，徐爸爸所在的公司楼下发生车祸，徐妈妈颤抖着点开新闻，看到照上熟悉的黑色汽车，心里一沉，差点没拿稳手机。 “妈妈，你怎么了？”徐景明注意到妈妈的表情变化，担忧地问。 “没事，妈妈出去打个电话。”徐妈妈站起来，想再次确认那辆车的主人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她还没拨通交警支队的电话，徐爸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徐妈妈并没有因此松口气，或许是医院或者警方用徐爸爸的手机通知家属。 他连电话都不能打了，这意味着什么，徐妈妈不敢想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电话。 “老婆，车被撞了，我得先去交警队做个笔录再去餐厅，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听筒那边背景音嘈杂，但是徐爸爸的语气却是劫后余生的轻松。 “人没事儿就好，”徐妈妈也松了口气，“你先处理你那边的事情，我们在餐厅等你。” 对方的车撞的那么严重，徐妈妈以为自家的车肯定也不能开了，她正好开了车来，就想等徐爸爸处理完一起回家。 谁料过了一会儿，徐爸爸开着车到了餐厅，“咱家这车也太结实了，居然只有轻微剐蹭，因为事故不是我的责任，我就直接把车开回来了。” 徐妈妈震惊，“我看新闻说撞的很严重，怎么你这边一点事都没有。” “就是车结实吧。”徐爸爸揉了揉徐悄悄的脑袋，“也可能上天眷顾，当时真的吓死我了，撞的那一下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一睁眼，我好好的，就是尾椎骨有点疼，现场医院就给我检查了，没什么大事儿。” “爸爸这两天运气好好哦，一定是有神仙保佑你。”徐悄悄道。 徐爸爸点头，“确实，爸爸要转运了！”徐爸爸想起工作上的喜事，哈哈笑起来。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完饭，徐妈妈开车带着徐悄悄去超市买东西，徐爸爸开车带着徐景明直接回家。 徐景明坐在副驾，听着车内广播报道下午的车祸。 “这次车祸是由于大货车司机疲劳驾驶造成的，和一辆左转的白色路虎相撞，卡车司机重伤昏迷，正在医院抢救。庆幸的是，白色路虎的司机毫发未伤，车子也只有轻微剐蹭……有专家分析说，这间接证明了白色路虎的性能。” 徐景明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可是这不太符合科学。” “怎么？”徐爸爸笑问。 徐景明给爸爸讲了自己刚学得受力原理，“就算因为角度原因，减少了受力，也不会相差这么多。”他刚看了这方面的科普影片，印象还比较深刻。 “景明知道的真多，但是当时的情况肯定比较复杂，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徐景明半信半疑，一低头看到脚下的一个面包包装袋。他弯腰捡起来，“这个面包袋怎么烧焦了？”尤其是中间的一块，像是用打火机烧过一样，黑黑的一块。 徐爸爸飞快看了眼，仔细回想，“可能是烟头掉上面了？”早上太匆忙，他不太确定自己吃完面包有没有抽烟。 “不要在车里抽烟，好危险的。”徐景明提醒。 徐爸爸点头，“好，爸爸下次改。” “爸爸今早也吃的面包？” “对啊，你妈今早没做早饭。”徐爸爸想了想，“这面包还挺不错的，吃了胃里很舒服，一上午都挺精神。” 徐景明笑起来，“这家面包店就在楼下，等会儿我们再去买两个吧，我也喜欢吃这个面包。”他也觉得这个面包很好吃。 父子俩买了面包，回家主动提出不让徐妈妈做早饭，徐妈妈乐得多睡几分钟，自然答应。 但是第二天徐爸爸吃了面包去上班，胃里又开始一阵一阵难受。 徐景明也是，昨天还觉得很好吃的面包，今天再吃就觉得很一般了。 上午的注意力也没有昨天那么集中，徐景明练了一会儿钢琴就开始玩iPad。 没想到昨天的车祸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好多人在网上讨论。大家都觉得不科学，想让交警部门再仔细查看监控。还有人脑补出精心策划的车祸什么的。 【我觉得没那么复杂，路虎的车主可能带了护身符。之前我做公交出车祸，就是我手上的佛珠救了我一命。】 【什么鬼？楼上你是卖护身符的还是卖佛珠的？】 家里从来不信这些，徐景明猜测他爸爸应该不会戴护身符在身上。 他关上电脑，走到客厅喝水，目光不经意落在电视柜旁边的药箱里，最上面有一盒胃药，纸盒的边缘露出一点红色。 他把那个药盒拿出来，打开盒盖，发现边缘有几点红色，像是红墨水滴在上面了。 妈妈说这是汀汀送来的胃药，看包装盒一共八包，他数了数，还剩六包，昨天他和悄悄吃了两包，也就是说汀汀送来的是一盒新的。 既然是新的，没有打开，里面为什么会有红墨水？ 徐景明想不通，这两天想不通的事情好像有点多。 男孩坚信一切都能在书本中找到答案，于是没有冥思苦想，而是翻开了自己的十万个为什么和百科大全，争取在里面找到答案。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宋徊当时手边没朱砂，就用染红线的染料在药盒上画了个驱邪符。至于面包，则是他先在包装袋上画了驱邪符，再让家里的灶神注入了一点灵气进去，他以为徐家人吃了面包会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垃圾桶、卫生间这些地方最容易藏匿邪祟，因此他才把驱邪符画在上面。至于面包上的灵力，纯属是因为心疼两个小孩，算是给他们一点补偿。家里两位灶神也是很卖力，注入了不少灵力进去，徐景明这才肉眼可见地长高了，徐悄悄的效果没那么明显，但是也高了两厘米，脸色也变得更加红润了。 徐景明在书本上找不到答案，就开始到网上搜索，一不留神就摸进了神秘学论坛。里面讲的非常复杂，他别的没记住，只记住了朱砂画符。 他不由自主想起胃药上的红色痕迹，觉得那个东西可能根本不是什么红墨水，而是朱砂。 唯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只有边缘有红色的痕迹，难道画符要画在角落JSG里？ 他在某个论坛搜索这个问题，还真有相关答案。 楼主和同学在月老庙各自求了一张姻缘符，同学的姻缘符上可以清晰地看到符文，但自己的却只有边缘有几点零星的红色痕迹。她以为自己买到了假的，没当回事，没想到最后自己遇到了相爱的人，而同学至今单身。 楼主在问有没有人知道原因，有个匿名用户回复【大道无形，最灵验的符咒不可见不可闻。】 徐景明觉得有道理，这很符合符咒的特质，越神秘越可信。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爸爸，“还有那个面包包装袋，上面可能也有符咒。这才可以保护爸爸。” 徐爸爸失笑，“你这小孩，从哪儿看的这些东西，爸爸不是告诉你了，面包包装纸上是我用烟头不小心烫的。”本来十分模糊的记忆，在他的暗示下变得清晰起来。 “可是你怎么解释那场不科学的车祸？”徐景明皱眉。 “什么不科学，”徐爸爸道：“我是当事人我都没觉得不科学，你别听网上那些人瞎分析。” 徐景明被爸爸教训了，不敢反驳，却仍然不死心，打算直接去问汀汀。如果她的哥哥真的会这些玄学法术，她不会毫不知情。一般这种不都是祖传的么？ 第26章 “什么？画符？”汀汀突然收到徐景明发来的消息, 本来还有点高兴，以为景明哥哥要约她出去玩儿，却没想到景明哥哥问了好多奇怪的问题, 最离谱的是他觉得她的四个哥哥其实会法术。 汀汀喵：“哪里有我哥画的符，给我看看。”口说无凭, 汀汀直接要图片。 徐景明：“就是这个药盒子, 你看, 边缘有很多红色的痕迹, 这或许是朱砂。” 汀汀：“……”看不出来, 景明哥哥竟然信这些，“这难道不是颜料不小心滴在上面了？” 仅凭这个东西，谁都不会信。徐景明想了想，“可是那天我爸爸遇到的车祸真的很离奇。” 悄悄和汀汀说了徐爸爸遇到的事情, 汀汀还讲给哥哥们, 徐爸爸真是福大命大。 “是很离奇, 叔叔太幸运了。但是这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汀汀不能理解徐景明的脑回路。 徐景明：“我觉得我爸爸之所以能逃过一劫, 是因为他早上吃了你送来的面包, 然后把包装袋丢在了车上, 车祸后我发现包装袋上有烧焦的痕迹。” 汀汀喵；“景明哥哥, 你想太多了，世上根本没有法术之类的东西, 那些都是神话故事里面的。你要听老师的话，相信科学。” 徐景明：“汀汀，你再仔细回忆回忆，家里是不是有黄纸、朱砂之类的东西。” 汀汀喵：“No.”她上一回见黄纸, 还是在奶奶的葬礼上。 徐景明：“……” 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汀汀解释, 就收到对方发来的一个文件。 “走近科学大合集” 汀汀喵：“景明哥哥可以多看看这个节目, 很多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 徐景明：“……” 这个节目是老师推荐的，汀汀特别喜欢看。很多很神秘的事情后面都能用科学解释清楚，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汀汀看完这个节目更加相信科学了。以后如果她看到这些不宣传封建迷信的东西，一定要直接举报。 她正想放下iPad，突然想起上回林暄年来她家玩的时候，问她相不相信轮回。 这也是个分不清神话和科学的小朋友，她于是顺手把自己刚找到的“走近科学大合集”发了过去。 林瑄年：“？？？” 汀汀喵：“这个节目很好看，分享给你。” 林瑄年，“？？？” 晚饭吃的炸酱面，宋存回来自己煮面，把炸酱浇上去，再码点黄瓜丝就行了。 汀汀在客厅陪他吃饭，拿着遥控器换台，本地电视台正在播一个少儿才艺比赛，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在弹钢琴。 “这个姐姐我见过，上次和景明哥哥一起参加比赛的，但她只拿了三等奖。”汀汀道。 宋存看了眼电视荧幕，问汀汀，“汀汀想不想学钢琴。” 汀汀一怔，她当然想学，自从看过徐景明弹钢琴之后就想学了。但是钢琴很贵，学钢琴更贵。 以前奶奶在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虽然家里条件好了一些，但买一架钢琴对于哥哥们来说仍然有点困难。 她想了片刻，摇头，“不想。” “那汀汀有想学的东西吗？古琴？笛子？” 现在的家长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学才艺，汀汀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报了兴趣班，有的还报了不止一项。像汀汀这样什么特长都没有的，即便学习再好，也会被有些同学嘲笑是“书呆子” 汀汀思索半晌，“我想学葫芦丝。”葫芦丝比起其他乐器来说非常便宜，吹出来的歌曲也好听，性价比很高，汀汀打算学这个。 宋存：“……”宋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民国的时候就赶时髦学了钢琴，他原以为不管汀汀选什么，宋徊都能教她，万万没想到汀汀选了葫芦丝。 “你会吹葫芦丝么？” 夜里，宋徊正搓红线，宋存直接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不会，怎么了？”宋徊抬眸看他一眼，“楼下孙奶奶好像会，附近那个公园有个老师专门给老年人教葫芦丝。” 宋存：“……”汀汀是受孙奶奶的影响，想学葫芦丝吗？ 他把想让汀汀学乐器的事情告诉宋徊，“这方面我也不太懂，还得你出主意。” 宋徊失笑，“汀汀这孩子怎么想的，居然喜欢葫芦丝，不过很简单，给我一两天我就能学会。” “行，这事儿交给你了。” 宋徊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附近公园旁听老年人学葫芦丝，刚听了没几句，就有老太太凑过来，跟他聊天，想给他介绍对象。 孙奶奶也在，小声道：“人家小宋有女朋友啦，你们晚了一步。” 宋徊长成这样，性格彬彬有礼，刚到星星家属院那几天只要出门就会遇到上来寒暄的奶奶阿姨，大家都想给他介绍对象。 宋徊只好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只有这个理由能彻底打消所有人想给他介绍对象的念头。 果然，孙奶奶这么一说，拿着葫芦丝凑过来的阿姨神情一顿，立刻转过头专心听课了。 但是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家还是好奇地围了过来，毕竟在这学葫芦丝的都是老人，宋徊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有些显眼。 宋徊就说自己是为了体验生活，写文案用的。还借此和老师聊了一会儿，套了一些学葫芦丝的小技巧。 这乐器实在太简单了，第二天他就不再去公园，而是设了个结界，自己在里面对着手机教程练习。 汀汀发现家里多了一支葫芦丝，以为是大哥买的，但是大哥可能太忙了，忘了给她安排老师。 汀汀在网上搜了搜视频，本想自己学，转头又发现葫芦丝不见了。 还有两天就要开学，汀汀顾不上找葫芦丝，作为班干部，要提前到学校帮忙打扫卫生搬书。 她的班主任姓唐，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教师，她很喜欢汀汀，一见她就关心她的生活问题，唐老师从其他学生家长那里听说了汀汀找到哥哥的事情，为汀汀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汀汀和哥哥们生活是否习惯。 汀汀如实道：“一开始有点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啦，哥哥们对我都很好，我也很喜欢他们。” 唐老师见女孩弯着一双月牙似的眼睛，满脸都是幸福，这才松了口气，四个大小伙子都能赚钱养家，汀汀以后也不用那么拮据了。 “对了，这学期学校改革，每周要安排一小时兴趣辅导，汀汀想学什么？”唐老师说着把学校安排的兴趣辅导小组清单递给汀汀，让她先看看。 汀汀扫了一眼，没有葫芦丝，她的第一反应还是算成本，声乐不用买什么装备，但是老师是那个不太喜欢她的方老师。 她想了想，“我选自然科学。” 学校平时有自然课，老师本以为没什么人选这个小组，有也是男生居多。汀汀果然是个有个性的小女孩，对唱歌跳舞绘画乐器都没兴趣，竟然喜欢这种兴趣小组。 不出老师所料，开学后统计参加兴趣小组的名单，除了汀汀，只有三个同学选择了自然科学兴趣小组，其中一个是新来的转学生林瑄年。 说起这个林瑄年，唐老师有点头疼，这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天才。才上了一天课，就有三位老师向她反映，在课上被林瑄年指出了错误。 偏偏林瑄年说的没毛病，有理有据。老师们虽然觉得没面子，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知识广博，条理清晰。 唐老师知道林瑄年成绩优异，怕他智商碾压其他小孩，给别的孩子带来过大的压力，特地把他安排在年级第一汀汀旁边，汀汀这小孩学习成绩好，抗压能力也远超同龄的孩子，应该更容易和林瑄年相处。 唐老师这决定还是JSG很明智的，开学第一天，按照她的观察，林瑄年几乎不和其他小朋友玩，下课只和汀汀说过两句话。前桌的男生想回头加入话题，不知为什么，听了一会儿又放弃了。唐老师猜测，可能是俩小学霸聊得内容太高深，前桌的同学听不太懂。 放学后，汀汀和徐悄悄一起去上厕所，汀汀今天值日，上完洗手间又回到教室。教室里除了他们组的几个同学在打扫卫生外，座位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林瑄年。 “你怎么不回家？”汀汀走过来，一边收拾书包一边问。 “等你。”林瑄年靠在椅背上，书包抱在胸前，淡淡道。 这么近的路都不敢一个人回家，还不如徐悄悄呢。汀汀在心里吐槽，但又一想，林瑄年刚转学，可能是对学校的环境不太熟悉。她于是点头，“那你可以趁这会让写点作业。” “十分钟就能写完。”林瑄年说，一年级的作业对他而言太简单，十分钟他都嫌浪费时间。 “那正好，你写完我也搞完卫生了，我擦黑板去。”汀汀说着跑上讲台，动作麻利地开始擦黑板。 他们这一组女生比较多，大家干活都不太在行，半天地还没扫干净。教室其他角落更是没有顾上打扫。汀汀擦完黑板看到窗台上落了一层灰，她从窗台角落找了块抹布，看向林瑄年，“年年，你能帮我洗一下抹布吗？” 教室里正在扫地的两个女生闻言都抬头看了过来，又好奇地看向坐在位置上的林瑄年，他是她们见过最好看的小男孩，偏偏性格古怪，连老师都敢怼，她们都不敢上前和他说话，汀汀这傻妞，竟然还敢让他帮她干活。 他们原以为林瑄年会直接拒绝，或者装作没听见，却见原本在写作业的林瑄年放下笔，沉默着站起身走到汀汀面前，接过了那块脏兮兮的抹布。 “洗完拧干一点。”汀汀叮嘱。 第27章 上学第一天, 老师没布置什么作业，汀汀回家翻了翻明天要学的内容，就开始看其他的书。宋存趁着开学季, 在网上给她买了一大箱书，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箱文具, 汀汀估摸着也是趁开学季一起买的。 这些文具的款式学校旁边的文具店里都没有, 汀汀也没有见班上的同学用过, 好看倒是真好看, 笔袋和铅笔上画着小动物的卡通图案, 汀汀还努力辨认了很久，这些小动物都有点奇怪，要连蒙带猜才知道是什么，就像她自动铅笔上的这只白色的, 既有翅膀又有角的小动物, 她就不知道是什么, 或许是设计师结合小羊和小鸟创造出来的形象。 她很珍惜这些文具, 今天上学的时候只带了两支自动铅笔和两个笔记本, 剩下的都用上学期的。 宋徊晚上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一盒小蛋糕, 兄妹几人坐在客厅一人一块。 小蛋糕是芒果味的，汀汀用小勺子刮上面的奶油, 幸福的眼睛弯成月牙。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吃的小蛋糕！她如果能每天都吃一块就好了。 不对，这么好吃的蛋糕一定很贵，汀汀鼓了股脸颊，把自己刚才的念头压了回去, 等她以后自己能赚小钱钱了, 再买这种小蛋糕吧。 正这时, 就听宋徊温声问她：“汀汀，这个蛋糕你喜欢吗？” 汀汀知道自己说了喜欢，二哥这个不会过日子的肯定会再给她买，于是弯着眼睛道：“喜欢，不过我更喜欢平时吃的小蛋糕。” 平时吃的小蛋糕是宋存在附近点心铺子买的，经常买两斤送一斤，以前李奶奶常买，宋存问汀汀喜欢吃什么当早饭的时候，汀汀特地推荐了这家。 宋徊闻言有些意外，这家店的蛋糕面包据说是平城最受小女孩欢迎的，一个小蛋糕五六十块，一盒要两三百，在汀汀看来居然还比不过楼下点心铺子十块钱一斤的蒸蛋糕。 宋冥本来在心里嘲笑宋徊送礼物又没送到汀汀心坎上，却不经意瞧见已经吃完小蛋糕汀汀正用小勺子刮装蛋糕的杯子，试图从上面刮下一点奶油。 他黑眸微眯，默默打开APP，搜索了一下这家蛋糕店。 “对了，大哥给你买的文具好用吗？”宋存问汀汀，“用完了就告诉大哥，我在网上帮你买。” 汀汀把装小蛋糕的杯子刮得干干净净，点头，“特别好用，那个自动铅笔是我用过最好的自动铅了，还有橡皮也非常好，不会擦得脏兮兮。贵不贵呀？” 如果不贵，她以后就用这个牌子的文具了。 “不贵，打折的。”宋存说，这文具是他集团旗下文创品牌的最新系列，据说也在搞开学季活动，满三千送一支限量版自动铅笔。 估计大哥也不会买太贵的，汀汀决定以后就用这个牌子的文具了，第二天上学还特意给徐悄悄安利。 “你试试这个橡皮，真的特别好用。摸上去手感也很舒服。” “一块橡皮还有什么手感，”徐悄悄说着，接过汀汀手里的橡皮捏了捏，“哇！好不一样，”她说着在本子上胡乱写了几个字，用橡皮去擦，轻轻擦了一下，字就没了，纸面上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到橡皮碎屑。 “这也太好用了吧！在哪儿买的？”徐悄悄睁大眼睛，恨不得立刻冲到文具店去。 她的惊叹声引起周围几个同学的关注，大家都围了过来，徐悄悄拿着汀汀的橡皮，给大家介绍，“汀汀的橡皮超好用。” 有个女生凑过来看了一眼，粉色的橡皮上是一只白色的又像马又像羊的动物，“汀汀你在哪儿买的？是不是学校门口的小摊上。” 每次新学期开学，小学门口总有几个胆大的摊贩摆摊卖文具玩具什么的，价格非常便宜。 在他们心里，汀汀家的经济条件，应该很喜欢那种小摊。 “不是，是我哥从网上买的。”汀汀道。 “不就一块橡皮么，能好用成什么样？”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圆脸女生不屑，她爸爸给她买的三十元一块的橡皮也就那样。李汀汀，啊不对，宋汀汀这种穷孩子的东西能有多好用。 “你试试就知道了。”徐悄悄把橡皮塞给双马尾，“我写几个字，你用这块橡皮擦掉。” 于是大家又亲眼见证了这块橡皮的好用，双马尾不说话了，旁边几个同学都在问汀汀这橡皮是哪儿买的，还有人注意到汀汀的笔袋、自动铅和笔记本跟橡皮是同系列的。 “我只知道是网上买的，在哪个网站我也不知道。”汀汀把自己的文具整理好，“你们如果想要，我回去问问我大哥。” “别忘了呀，记得把链接发给我，我正好想再买几个本子。”徐悄悄道。 这时，双马尾挤到悄悄边上，拍着她的肩膀“悄悄，你傻了吗？咱们用的都是月本的文具，好多同学想买都买不起嘞，你居然还要用这些杂牌子。”她说完不屑地看了眼汀汀。 双马尾是班上的小富婆，老师都对她格外客气，汀汀能感觉到她不喜欢自己，也就不会主动找她玩，俩人上学期都没说过几句话。 “文具好用就行了啊，悄悄喜欢我的橡皮，证明我这杂牌子比你们那个月本国的好用呗。”汀汀把自己的橡皮拿过来，不想和双马尾说话了。 “就是凑巧好用，说不定其他东西很难用。”双马尾就没把汀汀放在眼里过，学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穷兮兮的。她以前亲眼见过李奶奶在街上捡瓶子，虽然现在李奶奶不在了，汀汀跟着哥哥们过，但听说大哥是开彩票站的，估计也没什么钱。看汀汀校服里面的粉色毛衣就知道了，还是去年的旧衣服。 她说着走到汀汀课桌前，拿起汀汀桌上的自动铅，“这自动铅丑死了，上面画的什么东西，印错了吧哈哈哈……” 话音未落，自动铅笔的另一头被人握住，林瑄年的语气十分严肃，“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班里的同学对林瑄年又好奇又害怕，尤其双马尾，她很想和新来的小天才说话，奈何小天才谁都不搭理，只和宋汀汀玩儿。 “我……我只是看一下而已。”双马尾对上林瑄年冰冷的眼神，气势顿时弱了，但依旧没松手。 “汀汀让你看了吗？”隔着课桌，林瑄年一手抓着自动铅笔，一手撑在桌上，目光咄咄逼人。 “年年，你让她看，”汀汀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过来，那出草稿本，“你来试试这支自动铅，”这支自动铅非常好用，双马尾用了就知道了，省的她不服。 林瑄年听她这么说，松开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依旧十分警惕地盯着双马尾。 “对啊对啊，你试试好用不，我的自动铅一用力就断，我正想买新的。”悄悄跟过来。 “上面这卡通图案是啥啊，好可爱。”另一个女生凑过来看。 “好看个屁，丑死了！我才不试呢。”双JSG马尾感受到周围同学期待的目光，心里十分不爽，用自动铅笔使劲在草稿本上划了一道，一般的自动铅笔这样用力早就断了，这支自动铅却完好无损。 “哇！看起来很不错！”同学们都睁大眼睛赞叹。 “一点都不好用。”双马尾却哼了一声，把自动铅狠狠往地上一扔，梗着脖子跑了。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同学们一窝蜂回到自己座位，还有从教室外面冲回来的男生，从汀汀课桌旁边跑过去。 等汀汀从地上捡起自动铅笔时，铅笔已经被踩了好几脚，上面的卡通图案粘了泥，铅笔头也被踩裂了。 “啊……”汀汀蹲在地上，有些心疼地握着那支自动铅笔，才用了一天就坏了。 刚跑过去的男生看到了，有些心虚，但是汀汀的东西应该都很便宜，倒也无所谓，小声嘀咕，“又不是故意的，一支铅笔而已，回头赔给你就是了。” 汀汀坐回位置上，“我不要你赔，”她说着指了指坐在后排的双马尾，“要她赔！” “凭什么我赔，谁踩坏的谁赔！”双马尾嚷嚷起来。 班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来，老师进来了才突然安静，这节课是数学课，老师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姓赵。 “走廊里就听到你们在嚷嚷，怎么了？”赵老师站上讲台，严肃地问。 还不等汀汀开口，就有同学把汀汀铅笔被踩坏的事情说了出来。 “嗨，就一支自动铅，”赵老师点了双马尾的名字，“你好好的摔人家铅笔干什么？回头买一支新的给汀汀。” 双马尾不吭声，赵老师又不是班主任，她才不听他的。 赵老师没把孩子们的小矛盾放在心上，开始正式上课，好在汀汀带了备用的自动铅笔，和被踩坏那支颜色不一样，但也一样好用。 下课后，汀汀拿着那支被踩坏的自动铅笔，走到双马尾的课桌前，板着一张小脸，认真道：“给我道歉！” “就一支破铅笔，至于么？”双马尾翻了个白眼。 “明明就是你错了，你故意把汀汀的铅笔扔在地上！”徐悄悄跑过来帮汀汀说话。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故意的了，我当时没拿好，不小心掉地上了，再说你这铅笔不是质量很好么，摔地上也摔不坏呀，都是他们踩坏的。”双马尾狡辩，她才不会给宋汀汀认错。 “我们都看到你是故意扔在地上的。”林瑄年走过来，“你不道歉也行，赔一支一模一样的铅笔给汀汀。” “我凭什么听你的。”双马尾遇上林瑄年就心虚。 “这是赵老师说的，我猜赵老师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班主任。”林瑄年冷静地看着双马尾。 他话音未落，班主任唐老师就来了。 问了一圈，唐老师已经了解了事情始末，双马尾家里有钱，向来有点跋扈，虽然不敢教育得太狠，但也该让她收敛一点了。于是让她当面给汀汀道歉，并且赔一支一模一样的铅笔。 班主任都发话了，双马尾没办法，站在汀汀面前，蚊子哼哼似的说了声“对不起” 汀汀懒得跟她浪费时间，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唐老师用手机给汀汀的自动铅笔拍了张照片，打算搜一下是什么品牌，让双马尾回去买，却不料某购物网站只搜出来几个预售链接。 “s家文创最新山海系列预售，专柜正品。” 唐老师一看价格，不由愣住，一套五支的自动铅笔499，她看了眼汀汀，估摸着汀汀用不起正品，但又不好叫双马尾去买仿的，只好假装没搜到，给双马尾的妈妈发了条微信，让双马尾的家长自己去解决，他们家财大气粗的，想送个正品给汀汀，倒是汀汀沾光了。 第28章 “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没见过世面, 一支破铅笔而已，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我们给她赔一套。” 双马尾的妈妈一边说一边打开唐老师发来的照片, 去购物网站搜同款，“你也是, 以后少和这样的小孩玩, 她要是讹上你才真叫麻烦呢。” 双马尾正要点头, 就见正在看手机的妈妈睁大了眼睛, 于是凑过去, “怎么了？” 双马尾的妈妈挪了挪手机，不让女儿看，“没事儿，妈妈帮你买, 等到货了你给那个宋汀汀拿去就是。” 山海系列的文具是年后刚上市的, 仿得非常少, 双马尾的妈妈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 也要十元一支, 双马尾的妈妈为了羞辱汀汀, 也让老师看到他们的诚意, 直接买了一套。 汀汀没有把铅笔被踩坏的事情告诉哥哥们，她省着点用, 剩下四支也可以用好久了。 这天放学回家，桌上摆着一盒小蛋糕，正是宋徊那天买回来的。 她皱了皱眉，问一个人在家打字的宋冥, “三哥, 谁买的小蛋糕呀？” “我。”宋冥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键盘, 头也不回地淡淡道。 “以后别买了，这蛋糕很贵的吧。”汀汀说着，却已经迫不及待想打开吃一块了。 “出版社给我们发了这家蛋糕店的优惠券，这个月消费打五折。”宋冥面不改色撒谎，小家伙比宋存还会过日子，为了让她放心吃小蛋糕，他只好这么说。 汀汀一双眼睛亮了起来，崇拜地看着三哥。 原来三哥不仅是作家，还是很厉害的作家呢。 她欢呼了一声，跑回对门开开心心吃小蛋糕了。打五折也就是便宜一半，这优惠得赶紧用起来呀。 于是之后的几天，汀汀的早餐就变成了这家店的牛角包，偶尔放学回来还有小蛋糕或者刚拷出来的小饼干。都是宋冥点得外卖。 宋徊看着汀汀开心地吃小蛋糕的样子，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懊恼地想打自己，又被老三抢了表现的机会。 于是周末汀汀就被宋徊拉出去买衣服了。 “哎呀，我的衣服够穿了。”汀汀很少来这么贵的商场，觉得还是大哥给她买的打折款比较好。 “一点都不够，我看人家小朋友每天都换衣服，你就那两件小毛衣，都洗得起球球了。”宋徊难得强势，在导购的建议下给汀汀挑了两件毛衣两件卫衣。 汀汀皮肤雪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小精灵一样，在店里买衣服的其他家长都不禁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起来。汀汀被夸得晕乎乎，宋徊更是骄傲地不得了，被大家一忽悠，买了好几件衣服。 俩人大包小包从童装店出来，宋徊心满意足地摸摸汀汀的脑袋，“累了吧，想不想吃冰淇淋。” 汀汀试了好多衣服，加上商场里开了暖气，汀汀这会儿确实有点热，于是点头，吃个冰淇淋应该没多贵。 宋徊自然是带汀汀去了商场的网红冰淇淋店。 二人刚一进店，店员和顾客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了。 “哇！小哥哥好帅！” “小朋友也太漂亮了吧，是他女儿吗？” “才不是嘞，我不允许小哥哥有女儿。” …… 有女生小声讨论起来，正这时，就见靠窗坐着的一个卷发女生站了起来，有些惊喜地看向宋徊，“宋先生。” “小晴。”宋徊看过去，面露惊喜，“真巧。” “我和男朋友约了看电影，我在这等他。”叫小晴的女生长得非常漂亮，妆容精致，从头到脚一身名牌。 周围女生本以为能看到帅哥和美女的神仙爱情，却不料小晴已经有男朋友了。 小晴目光看向宋徊牵着的汀汀，笑起来，“这就是汀汀吧，真漂亮，想吃什么呀，姐姐帮你买。” 汀汀赶紧打招呼，甜甜道：“姐姐好。” “我帮她买。”宋徊给汀汀找了个位置，自己去买点单，汀汀乖巧坐在座位上，她刚也期待二哥能和小晴姐姐有发展的可能，没想到小晴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这实在有点可惜。 宋徊买了两杯冰淇淋，一杯递给汀汀，自己拿着另一杯坐到小晴对面。 “帅哥够勇的，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他还敢上去聊。” “也许是很熟的朋友？” 大家正在心里猜测，就听小晴道：“真的太感谢宋先生了，他人很好，虽然工作有点忙，但是很有责任心，有空就会陪我。就是我的理想型。” “那真是太好了。”宋徊道：“你们本来也很般配。” “我们打算订婚了。”小晴道：“以前真的没想过我会这么快定下来。” 汀汀离得近，从两人的对话中猜出个七七八八，二哥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撮合别人倒是很有一套。 很快，小晴的男朋友也来了，气质儒雅斯文，还给小晴带了礼物，他见到宋徊又是一番感谢，“我母亲还说，有机会请宋先生到家里吃饭呢，我有个表妹，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想问问您，有没有合适的男生介绍。” 宋徊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小晴的男朋友，点头，“吃饭就不用了，你回头把你表妹的资料发给我，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JSG的人。” “其实宋先生也还没有女朋友吧。”小晴提议。 “我算了，暂时不想找。”宋徊看了眼隔壁桌一脸好奇地看着这边的汀汀，“好了，你们聊，我带我妹去看场电影。” 宋徊坐到汀汀对面，问她，“好吃吗？” 汀汀点头，她第一次吃牛油果口味的冰淇淋，“太好吃啦。” “不过不能多吃，偶尔出来吃一次。”宋徊说着掏出手机，“咱们去看电影吧。” 汀汀上次看电影还是学校组织的科教宣传片，她纠结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来了，那就看一次吧。于是点头，吃完冰淇淋就和宋徊去了电影院。 宋徊又给她买了一桶爆米花，两个人把刚买的东西寄存在柜子里，就排队进了放映厅。 这是一部最近很火的动画电影，中国神话题材，今天恰好是首映日。 宋徊看了眼出品方，微微皱眉，宋存真是无处不在，一不小心就给他投资的电影贡献了票房。 从电影院出来，汀汀有些兴奋，“二哥二哥，大哥给我买的文具上面的小动物和电影里的一模一样，原来那个带翅膀的羊是白泽，又像羊又像小鹿的是饕餮，还有红色尾巴的是凤凰！我上次在山海主题游乐园里看到过，居然都没想起来。哎呀，我好笨呀……” “汀汀才不笨，这些动物长得奇奇怪怪，二哥也没认出来。”宋徊笑眯眯哄她。 他们走进电梯，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对刚看了电影的父子，小男孩上初中，已经在网上搜电影的周边了。 “天呐！这IP的文具好贵！” “疯了！一百多买个笔记本，过两天肯定就降价了。”他爸爸凑过去看了眼，不太能理解现在的文具为什么这么贵。 汀汀皱了皱小眉头，他们一定是搜错地方了吧，明明就有很平价的周边文具。 难得跟汀汀单独出来玩，宋徊恨不得待到晚上才回去，俩人又一起吃了顿披萨，才被汀汀催着坐车回家。 学校有规定，开学第一周同学们必须穿校服，第二周大家就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了。周一的时候汀汀就穿上了宋徊给她买的新衣服，杏色的连帽小毛衣，白色的裤子，再配上宋存过年给她买的鞋子，一到学校就引起了同学们的关注。 “你的毛衣好漂亮，”徐悄悄凑过来摸了摸汀汀的毛衣，“摸起来也好舒服啊！” 汀汀笑，“周末二哥带我去商场买的。”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我知道这个牌子，也就四五百一件，这款式我没见人穿过，估计已经过时了。” 汀汀和悄悄回头看去，就见双马尾正拿着一盒自动铅笔走过来，她把铅笔往汀汀桌上一扔，“赔给你的，拿去用吧。” “我只要一支。”汀汀拉住她，“剩下的你拿回去。” “不用，没几个钱，都给你了。”双马尾大声道。 周围的同学都看过来，小富婆就是不一样，这下汀汀该高兴了。 汀汀摇头，从盒子里抽出一支和被踩坏那支同色的自动铅，在纸上试了试，眉头微微皱起来，“不对，这和我的铅笔不是同一款。” 徐悄悄凑过来，好奇，“不好用吗？” 汀汀点头，从自己笔袋里拿出另一支，“你试试这两支，用起来感觉不一样。” “宋汀汀，你事儿怎么这么多，赔你一套你不要，非要找不痛快！”双马尾气得瞪圆眼睛。 前后的同学都围了过来看热闹，只见悄悄在草稿本上分别用两支铅笔写了几个字，就肯定地得出结论，“汀汀这支非常好用，”她看向双马尾，“你这支铅笔是假的吧？” “开玩笑，我家至于赔支铅笔还赔假的？”双马尾气笑了，悄悄和宋汀汀是一伙的，她不信她说的，指着另一个同学，“你来试试。” 被她点到的同学赶紧拿过两支铅笔试了试，老实对双马尾道：“你这支铅笔确实不太好用，有点刮纸。” “不可能！”双马尾脸胀得通红。 这时，汀汀旁边一直安静看书的林瑄年抬起头来，拿起那套自动铅的盒子看了看，“原版的盒子这里有个防伪标志，这个盒子上没有，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原版上面有防伪标志？”有同学问林瑄年。 林瑄年冷静道：“因为我在网上看到了，汀汀这套自动铅是S家山海系列联名款。” “对啊，这上面的图案和最近上映那个动画片里的形象是一样的。”有两个看了电影的同学叫起来。 “是啊，是一样的。”汀汀淡定道：“你们快去看这部电影，我周末才看了，特别好看，”她又看向双马尾，“算了算了，你把这些铅笔拿回去吧，不太好用我不想用了。下次找对店铺，不要上当受骗呀。”双马尾肯定是在网上随便找了家店买的，质量没有她的好。 双马尾翻了个白眼，“你们都是一伙的，我买的才是正品呢。汀汀自己的假货还反咬一口。” 刚才做实验的那个同学安慰双马尾，“有可能假货比正品好用呢，我相信你买的是正品。” 林瑄年勾了下唇角，继续低头看书。 都过去一周了，汀汀也没那么生双马尾的气，她把自己的文具整理好，继续给徐悄悄安利周末看的电影。 周一下午有一节体育课，同学们在操场上跳绳，汀汀的鞋子很舒服，特别适合运动，她一连跳了快三百个。 旁边看着的女生都注意到她的鞋子，非常漂亮，有的实在忍不住，等她跳完便凑过来问，“汀汀，你的鞋子在哪儿买的？” “我不知道啊，我大哥在网上买的。”汀汀坐在台阶上休息。 “那回去能把链接发给我吗？我穿什么鞋子都磨脚。”女生有些苦恼。 汀汀点头，“当然可以，这双鞋很舒服的。” 晚上，宋存一回家汀汀就问她要链接，今天找她说话的同学多了很多，都是来问衣服鞋子还有文具的，她想和大家做朋友，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开始。 宋存却有些语塞，“我把购买链接删了。” 汀汀：“……好好的，删购买链接做什么呀！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搜到的吗？” 宋存摇头，“不记得了。” 汀汀：“……” 偏偏同学们很着急，有的还在□□上催她，汀汀没办法，只好拍了一个鞋子上的标志，“你们自己搜搜吧，我没搜到。” 一年级的小孩还不太会搜索这些东西，有的同学只好求助家长，大部分家长都不认识这个牌子，只有一个在时尚杂志工作的妈妈认出了这个品牌。 “这个牌子居然有童鞋？”这位妈妈有些震惊，专门找到国外官网，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了同款小白鞋，看了眼价格，直接傻了。 她十分郑重地把女儿叫到身边，“你们这个同学家里是做什么的？” “开彩票站的。”女生也是听同学们说的。 “我看不单单是开彩票站的，恐怕是中彩票了。”女儿班上有钱人多，但也没有到能买得起这个牌子的级别。一双鞋顶她两个月工资了，但如果是中了大奖的暴发户，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不会吧？”女生不太相信，“汀汀平时很节约的，不过……”她又想起汀汀那套很好用的文具，“不过她这学期换了新文具，出奇的好用，上面的图案和最近那个电影里的一样。” “山海系列？” 女生点头。 “你们这个同学家里绝对中了彩票，而且是大奖。天呐！这是什么小锦鲤！” 女生在妈妈的介绍下，才知道汀汀那套文具的价格，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只小柠檬，第二天一上学就把这个惊天大秘密跟同桌说了。 “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汀汀家里中大奖了。” “真的吗？” “真的，她的文具要上千块，鞋子上万，衣服虽然只有几百，但加起来也上千了！这绝对是中大奖了啊！” “怪不得！她的衣服都那么好看，” “宋汀汀家中彩票啦！宋汀汀家中彩票啦！”有男生忍不住，直接在班里嚷嚷起来，很快班里的同学们都知道了，全都在议论这件事。 汀汀、徐悄悄和林瑄年在院子里碰上了，三个人于是一起上学，刚走进教室，就察觉到教室内气氛不对，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落在汀汀身上。 汀汀有些奇怪，看了眼黑板上方的表，小声嘀咕，“我们没迟到呀。” 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汀汀还没坐下，就被后座的女生戳了戳，“宋汀汀……” “嗯？怎么啦？”汀汀回过头。 “他们说你家中彩票了，中了多少钱呀？” “你傻啊，大奖肯定是五百万！”旁边的男生立刻插话。 汀汀：“？？？” 第29章 教室里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汀汀，汀汀愣了两秒，摇头, “没有啊，你们听谁说的？” 同学们又开始互相指认,JSG 最后指向传言的源头, 那个女生叫钟颜, 长得很漂亮, 是班上的文艺委员, 她家里虽然很有钱，但是不像双马尾那么高调跋扈，在班上人缘很好，汀汀以前和她做过同桌, 两人相处的也还算愉快。 所有人又都看向钟颜, 钟颜大大方方道：“我妈妈说的, 汀汀的这双鞋子上万, 用的文具也非常贵……” 她说得有理有据, 最后大眼睛看向汀汀, “汀汀你别不承认呀, 中彩票是好事，证明你们家运气好。” 汀汀被钟颜一条条证据说懵了, “你妈妈看错了吧，我的鞋子怎么可能这么贵，文具也是打折款啊……” 双马尾笑出声，“自己承认了吧, 一个打折款的破铅笔, 还让我赔。” “对啊, 如果汀汀家真的中彩票了，她大哥也不用在彩票站上班了吧。”有同学道，小朋友对钱的概念还没有那么清晰，在他们眼中中了大奖就可以不学习不上班在家里天天玩儿了。 “对啊，颜颜你妈妈肯定是看错了，我这鞋子没那么贵，不过我大哥把购买记录删了，我也没办法把链接发给你们。”汀汀有些哭笑不得，她家要是中彩票了，她怎么会不知道。 钟颜挠了挠头，“不可能的，我妈妈不会认错牌子的，汀汀你的鞋子真的很贵……这套文具也是最新的联名款……” “宋汀汀家要是真的中了大奖，她炫耀还来不及，瞒着大家干什么。再说她那鞋子的品牌我见都没见过。”双马尾哼道。 班级里的喧闹声引来了唐老师，还不等她问，就有小朋友道：“老师老师，钟颜说汀汀家中彩票了。汀汀不承认。” 唐老师刚要让大家别乱说，却想起自己搜到的文具的价格，她目光落在汀汀身上，看到女孩局促又无奈的样子，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她没理会同学们好奇的眼神，而是让大家安静，老老实实上课。 一节课过去，小朋友们把中彩票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汀汀也只当这件事是个误会，和徐悄悄去小卖部买水的时候还有些哭笑不得，“钟颜居然说我的自动铅一百块一支，太搞笑了，我大哥是疯了给我买这么贵的铅笔，唉，悄悄你说，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贵的铅笔吗？” 徐悄悄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有吧，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上千块的钢笔。” “天呐！”汀汀睁大眼睛，上千块的钢笔能好用成什么样？再高级也只不过是一支笔，写个字而已，值得花这么多钱么？ “这么贵真的有人买吗？”汀汀觉得有钱人好像很好骗。 “不知道诶，”徐悄悄皱眉，“不过应该是越贵越好用的，这么想的话，你那个自动铅和橡皮可能真的很贵，虽然不至于他们说的那么贵，但肯定比双马尾赔给你那支贵。” 汀汀觉得悄悄说的有道理，突然有点好奇自己那些文具的真实价格，可惜大哥把购买记录删了，她想了想，林瑄年上回说他在网上见到过正品，可以问问他。 “一套是499，我在官方旗舰店看到的。”林瑄年的回答很肯定。 “确定和我的一样？”汀汀皱眉，“我这个是仿造的吧。” 俩人为了证实这件事，中午汀汀还专门找到了自动铅笔的盒子，和林瑄年发来的图片链接进行对比，确实一模一样。 她自己又去网上搜了搜，随着电影的热映，周边文创的价格不降反增，这套铅笔在有些店铺已经卖到699了。 汀汀还是难以置信，在企鹅上找林瑄年，“不会真的这么贵吧！” 林瑄年：“我刚买了一套自动铅，回来和你的对比一下，就知道你的是真是假了。” 汀汀：“！！！你疯了！买这么贵的文具？你妈妈不会骂你吗？” 林瑄年：“不会。” 汀汀：“……”林瑄年家境确实很不错，看起来比她家好很多，偶尔奢侈一下，倒也没什么。 班上的同学现在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钟颜为首的，坚信汀汀家中了大奖，汀汀的衣服、鞋子、文具都非常贵，另一派是以双马尾为首的，坚信汀汀的衣服、鞋子和文具都是假货，她家里想让她装成有钱人，才给她买了这些。 两派人都在搜集证据。 这天汀汀早上起晚了，手忙脚乱没顾上吃早饭，顺手拿了宋冥买的牛角包就匆匆到了学校。 趁她去老师办公室抱作业的时候，同学们立刻讨论起来，“今天宋汀汀带的面包很贵的，她上学期的早餐都是馒头火腿肠。” “你傻啊，这是故意给我们看的，汀汀平时都是在家吃早饭！” 汀汀抱作业回来，让小组长发作业，同学们又注意到她的新发卡。 “我有一个类似的，在商场买的，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钟颜又发现了新证据，“挺贵的呢。” “假的吧，看着像是塑料的。”双马尾道：“没有颜颜的那个好看。” 钟颜：“……真的吗？” 汀汀坐回位置上，第一节 课踊跃发言，还提到了一本课外绘本。大家又有了新证据。 “宋汀汀家以前根本买不起绘本。”钟颜道：“她还借过我的。” “这次可能也是借别人的啊。”双马尾立刻反驳。 “你回去问问你哥不就知道了，免得大家猜来猜去。”放学的路上，徐悄悄提议，同学们为了打听宋汀汀家的事情，一个两个都来问她，她也不知道啊。 “不会吧，中彩票这么好的事情大哥怎么会不告诉我！”便利店老板中了三等奖，彩票站都要宣传一下，大哥真的中了大奖，肯定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中没中大奖网上可以查到。”一直安静走在前面的林瑄年回过头来，“我回去看看近两个月的获奖记录，有没有平城的就知道了。” “也有可能汀汀大哥之前就中了大奖。”徐悄悄皱眉。 “不可能，我大哥可抠了，年前还在抢优惠券，要真的中彩票，也是过年前几天的事情。”汀汀努力回忆，怎么想大哥也不想中了大奖的样子，上周还因为买到降价鸡蛋高兴了半天。 林瑄年认真分析，“这倒也有可能，为了不让大家发现，跑到平城来。” “哇！”徐悄悄拉住汀汀的书包袋子晃了晃，“你好幸福！” 汀汀：“……不会吧，就算真中了五百万，不是应该买房子买车吗？”大哥不买房买车，还辛苦工作，图啥啊？ 三个人没讨论出结果，汀汀回家索性直接问宋存，“大哥，你中国彩票么？” 宋存正给她削苹果，闻言动作一顿，随即摇摇头，“没有啊。” 汀汀转了转眼珠，“那二哥三哥四哥呢？”或许是其他哥哥中了彩票。 “他们从来不买彩票。”宋存皱眉，“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汀汀干笑两声，“没事儿，就是好羡慕那些中大奖的。” 宋存心说这有什么羡慕的，他要是想中，天天都能中。 汀汀回到房间，就看到林瑄年给她发的消息，查了最近的中奖记录，一等奖都在外省，压根儿没有平城的。 林瑄年：“你的哥哥们以前是在哪个城市？” 汀汀：“江城。” 林瑄年：“也没有江城。” 汀汀：“这就对了，我家根本没中大奖，我的东西我大哥在网上随便买的，恰好买成了高档品牌的纺织品。” 两天后，林瑄年的文具到了，不但盒子和汀汀的一模一样，铅笔的样式、手感也一模一样。 “好了，这下确定了，你的绝对是正版。”林瑄年最后确认了一遍盒子上的防伪标志，得出结论。 “我大哥是疯了，买这么贵的东西，我的鞋子不会也……”汀汀低头看自己的鞋。 “这个牌子是国外的，不过我那天搜到了，这双鞋三万多。”林瑄年语气依旧淡定。 汀汀：“……”她从座位上跳起来，“这这这……怎么会这么贵？” 林瑄年拉住她的袖子，让她坐下，“你那件红色的羽绒服也三万多，这个笔记本两百多，这个笔袋八百……我都在网上查过了，回头把图片发给你，你自己看。” “啊啊啊你别说了！”随着林瑄年的话，汀汀只觉面前的文具都变成了一摞摞钞票。 “你大哥很有钱你应该高兴不是吗？”林瑄年微微皱眉，不明白汀汀为什么这么一惊一乍的。 “有钱？你不是说他没中彩票么？他哪儿来的钱？”除了中彩票，汀汀想不到宋存还有什么方法能一下子赚这么多钱。 “可能他本来就很有钱。”林瑄年像个小大人一样认真道：“大人的事情一向不爱告诉我们，我们只能从家里的消费情况判断他们的经济实力。从你大哥给你买的东西看，他确实很有钱。”他的爸爸妈妈也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收入，但是他可以从家里的吃穿用度上判断出来，他们家不算穷。 汀汀嘴巴微微张着，整个JSG人都傻掉了，“可他经常买打折的东西，对，他说我的衣服也是打折的。他骗我！” “也不一定，这些牌子偶尔也会打九九折。”林瑄年把结论告诉汀汀，就算完成任务了，对他大哥为什么会如此有钱并不感兴趣，“总之，不是什么坏事。” 他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看书了，留下汀汀一个人独自消化这件事。 在她心里，她一直以为三哥第一有钱，二哥也还不错，俩人给她花钱她没有那么心疼。但是大哥开彩票站赚来的钱还要负责家里的生活费，应该剩不下多少，是因为手头拮据，每次买东西才会特别关注价格，不放过任何一个优惠打折的机会。 没想到…… 她以为打折的衣服鞋子文具，竟然会贵得这么离谱！ 但是大哥没有告诉她自己很有钱，证明大哥不想让自己知道。 汀汀又纠结地皱起小眉头，半晌，戳了戳旁边的林瑄年，小声问他，“你说大人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孩子家里其实很有钱？” 林瑄年皱起眉认真思索，“可能怕你不努力学习了，像他们一样。”他说着指了指双马尾的那个方向，虽然只是一年级的小朋友，但家境优渥的孩子相对来说不会像汀汀这样在乎成绩，他们就算不考第一名，也有漂亮的小裙子，好吃的小蛋糕。 “但也不是所有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像他们一样，”汀汀看着林瑄年，“不也有年年你这样的好孩子吗？家里再有钱也会好好学习，自己努力。” 小女孩眼睛微微弯着，赞许地看着林瑄年。林瑄年莫名耳朵一红，别开目光，“本来就应该这样。” “对啊，本来就应该这样。”汀汀点头，“我以后向你学习。”她刚拿起笔，又放下，“可我大哥再有钱，也不能买这么贵的东西吧！” 如果说这支自动铅十块钱，那确实是好用的，但现在变成了一百块，就太不划算了，简直非常难用！ 在汀汀心里，什么山海系列联名，简直就是骗钱的！ 差评！ 第30章 电影票房越来越好, 山海系列的IP大火，周边的文创产品也在小朋友中间风靡一时，但是大部分家长是舍不得给孩子买这么贵的文具的, 尤其一年级小朋友，字写得歪歪扭扭, 用文具又很费。汀汀班上没有一个能成功拥有山海联名文具的, 除了汀汀和小天才林瑄年。 林瑄年把自动铅带到学校用过一次, 就换回了原来的自动铅。 同学们因此觉得他的铅笔一定是正品, 否则用不着这么宝贝。 这样一对比, 汀汀的那套文具很有可能就是假的了。她不但天天用，还大大方方给徐悄悄送了一个笔记本。 汀汀那么会精打细算，如果文具是正品，她才舍不得嘞！ 渐渐地, 班上大部分人站到了双马尾这边, 坚信汀汀家没有中大奖, 只是为了在同学们面前炫耀, 故意买的假货。 为此, 还有不少人嘲笑汀汀, 说她的衣服其实很丑, 文具也很难看。 汀汀趴在桌子上，有点闷闷不乐。自己以前因为穷, 经常被班上同学嫌弃，现在明明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被嫌弃。 忽然一块巧克力被扔到了她眼前，男孩声音冷淡, 言简意赅, “给你吃。” 汀汀道了声谢, 拨开巧克力塞进口中，她看向同样在吃巧克力的林瑄年，含糊道：“我不想被冤枉，我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 “你现在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信。”林瑄年道：“再等等，等电影下线，他们就会忘记这件事的。” 证明自己用的东西都很贵，家里很有钱这件事其实有点无聊，甚至有点蠢。汀汀想了想又趴回去，宁愿被嘲笑几天，也不要像双马尾一样，成为班上的焦点，每天炫耀自己的衣服鞋子发卡文具。那样林瑄年一定会鄙视她，哥哥们也会不喜欢她。 汀汀晃了晃脑袋，重新翻开书，她最近已经开始预习四年级的课本了，才不和这些小屁孩一般见识。 对于大哥很有钱这件事，汀汀一开始还有点适应不良。 正在操场上疯跑，突然想起自己的小白鞋价值几万，下意识会顿住脚步，避开地上的泥坑。 正打算随手在笔记本上画个小人，突然想起笔记本也要上百，只好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小手，并且不自觉写字更加工整，笔记抄得比以前还认真。 但也仅此而已，她的生活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甚至没有问宋存这件事。 林瑄年说的很有道理，家长不会告诉孩子家里的经济状况究竟如何，都是孩子自己判断的。是她自己什么也没见过判断错了，要是再反过来问宋存，显得她好笨。 至于大哥是靠什么赚了这么多钱的，汀汀和林瑄年认真分析了一番，得出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结论——继承遗产。 也就是说已经过世的宋家爸妈很有钱。 原来自己是个富二代，汀汀得出这个结论后还是开心的，不仅是大哥有钱，是他们家本来就有钱。 怪不得二哥不好好上班。 怪不得三哥可以在家写小说。 怪不得四哥一顿饭能吃一个全家桶…… 好吧，四哥主要是胃口好，如果买不起全家桶，他也能吃下四个馒头。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学习压力大，吃多点儿怎么了？”宋阔一边啃鸡腿一边看向一脸鄙视的宋徊。 “这是我给汀汀买的。”宋徊道，汀汀就吃了一个小鸡翅。 汀汀赶紧摆手，“我吃过晚饭啦，现在肚子饱饱的。”宋徊最近总是吃过午饭后出门，晚上才回来，经常给她带夜宵或者各种小零食。 “小孩子少吃点高热量的东西。”宋阔道：“以后不要给汀汀买这种垃圾食品。” “垃圾食品你还吃？”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斗嘴，汀汀扶额叹气，这时宋冥开门进来，“汀汀，明天帮三鸽寄份快递。” 他说着把手里的文件袋递给汀汀，汀汀低头，看见文件袋上写着江城某出版社的地址。 “这是什么呀？”汀汀问。 “文件。” 这不废话么？她当然知道是文件了，但汀汀也没继续打听，而是问清了寄快递的流程，便把文件放到了自己的书包旁边，明天上学的时候记得带上。 “三哥你也该出去走走。”在她印象里，宋冥几乎没怎么出过门。 “不想去。”宋冥坐到沙发上，用冷冷的目光瞥一眼茶几上的外卖盒子，又看向宋阔。 宋阔赶紧站起来，麻溜儿的收拾。 宋冥又看一眼宋徊，想起上周宋徊单独带汀汀出去玩儿的事情，唇角微勾，把汀汀拉到身边，“三哥一个人出去没意思，周末汀汀陪三哥出去逛逛好不好？” “好呀！”汀汀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宋徊：“……”宋冥果然一点亏都不愿意吃。正想找个理由跟上，就见汀汀看了过来，“二哥也一起去吧。” “你二哥还要在家做饭呢，你大哥四哥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连饭都没有，多不好？”宋冥一脸认真地胡说八道。 汀汀想了想，点头，三哥说的有道理，四哥周六补课，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回家再没有人做饭，肯定不高兴，大哥就更不用说了，全家出去玩，他一个人辛苦赚钱，心里该多不平衡啊！ 而且二哥上周也出去玩儿过了。这周就别去了。 宋徊一看汀汀的神情变化，就知道她又被宋冥忽悠了，正好自己周末还要给小晴男朋友的表妹介绍对象，于是点头，“我就不去了，你倆好好玩儿吧。” 要和三哥出去玩儿了，汀汀还是很开心的。周四就开始规划去哪儿玩。 三月初，气温逐渐回升，公园里的迎春花都开了。汀汀想去公园，于是在网上搜了搜，平城郊外有个湿地公园环境很不错，不少人去那儿拍照。 汀汀看了网友们拍的照片，顿时被吸引了，和宋冥一商量，就决定去这儿。 三哥不常出门，对平城的路线也不太熟悉，还得她小汀汀出马，事先做好规划。 汀汀ipad上把往返的路线都查清楚了，还看了湿地公园周围的美食攻略，这才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中午放学，她和徐悄悄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周末出去玩儿的事情，俩人刚进家属院，就被院中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吸引。 准确的说，吸引她们的不是那辆轿车，而是轿车旁边站着的人。 “三哥！”汀汀跑过去。 宋冥摸摸她的脑袋，“你先回家，三哥去办个停车证。” 还不待汀汀发问，围在旁边的孙奶奶就笑道：“汀汀啊，你三哥买车啦！可以开车带你出去玩儿啦！” 汀汀惊讶地张大嘴巴，“这是你新买的车？” 宋冥点头，淡淡吐出一个“嗯”字。 这时，又有几个叔叔伯伯凑过来，问这辆车的性能。 汀汀傻乎乎站在一边，什么也听不懂，只是不停打量这辆车。 徐悄悄JSG愣愣站在不远处，一回头发现林瑄年也刚走进院子，“年年，汀汀的三哥买车了。” 林瑄年朝着这边看来，微微挑了挑眉，便转身径自上楼。 “汀汀家真的没有中彩票吗？”徐悄悄低声嘀咕，这辆车看起来不便宜，回家问了徐景明才知道，竟然比他们家的车还要贵好几倍。 汀汀也是听邻居们议论才知道这辆车的价格，整个人都不太好，一直到吃午饭都还在念叨，“车也太贵了，三哥你平时又不经常出门，买这么贵的车干嘛？” 他们虽然是“富二代”，也不能这样冲动消费呀。一辆车都能买下这套房子了。 “开车带你出去玩儿。”宋冥淡定地吃着米饭，“而且这辆车没有他么说的那么贵，我认识人，便宜了很多。” “又不是每周都出去，就算再便宜也不划算啊！”汀汀心疼的不行，主要三哥在家工作，平时根本没有用车的机会。 “那为了不浪费这辆车，三哥每周都开车带汀汀出去玩儿好不好？”宋冥眸中染上一点笑意，看向皱着小眉头的女孩。 话音刚落，就见宋阔“啪”地一声撂下筷子，“我不吃了。”这不欺负人么，他们三个变着法儿地给汀汀花钱哄汀汀开心，只有自己还是个不能工作埋头学习的未成年。他和文昌势不两立！ 宋冥淡淡瞥了眼宋阔，“不吃了回屋睡午觉去。” “等四哥高考完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可以去远一点儿的地方。”汀汀看出宋阔不太高兴，赶紧说。 宋阔捏了把汀汀的胖脸蛋儿。 等着吧！等他高考完了，一定好好赚钱给汀汀花！ 一直默默吃饭的宋徊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三人看过来，他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道：“咱们这小区连个车库都没有，停在外面万一被熊孩子划坏了多麻烦。我就是怕这个，才一直没把车停在这儿。” “什……什么？二哥你也有车？”汀汀愣愣地问。 “对啊，”宋徊一脸云淡风轻，“年后就买了，一直在朋友家的小区停着，好久没开了。汀汀如果怕浪费，二哥也可以开车带你出去玩儿啊1” 汀汀：“……不能全靠我啊，你们自己买的车自己平时为什么不开？” 二人心说要不是为了你，他们才不会买车，是御风不够快，还是瞬移不好使？ 汀汀下午上学的时候，徐悄悄已经把她三哥买车的事情跟班上的同学讲了。钟颜这下更加笃定，“汀汀家绝对中彩票了！” 双马尾士气大减，好多站在她这边的同学都站到了另一边，坚信汀汀家中了大奖。 “那她为什么不承认？”双马尾问。中大奖这么好的事情，要是她早就到处炫耀了。 “这你就不懂了。”这次连徐悄悄都相信汀汀家中大奖了，“我哥说很多中大奖的人为了不被人绑架，就特别低调，有的还隐姓埋名去了其他地方。” “对对对，我也在新闻上看到过！他们怕他们的亲戚朋友上门要钱！”有同学附和。 双马尾呆住，宋汀汀也太幸运了。 “所以我们也要假装不知道。”徐悄悄道：“替汀汀保守秘密。” 钟颜点头，“对，就班里的同学知道，不能告诉别的班的人。” 大家刚商量出个结论，林瑄年和汀汀进来了。大家安静了一瞬，就有同学凑上来要看汀汀的文具，现在可以确定这文具是真的了。 下午有好几个同学找汀汀借东西，要么自动铅坏了，要么橡皮擦丢了。 汀汀不小气，大大方方把自己的文具借给同学们。 “当心他们不还给你。”林瑄年小声提醒。 汀汀歪头，“不会吧，他们说就用一下下。” 结果到了放学，被借走的橡皮也没还回来。 汀汀去找那个借橡皮的同学，他却说是在还回去途中丢了。 最后找了半天，发现在垃圾桶里。 汀汀：“……” 徐悄悄气的叉着腰，“谁这么坏呀！明显就是故意的！”她想了想，“汀汀，你告诉老师吧！” 第31章 原本干干净净的橡皮, 现在站上了脏兮兮的东西，中间还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 “怎么会变成这样？” 办公室里，唐老师看着汀汀手里的橡皮,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汀汀你别着急，这件事老师一定会查清楚的。”唐老师看向面前皱着小脸的女孩, 有些心疼, 她一直都知道班上有些同学不喜欢汀汀, 但汀汀学习好, 也有自己朋友, 并没有因此受到特别大的影响。她也就没多管。 上周，汀汀家中大奖的流言传开，唐老师联想到汀汀的这套新文具，信了七八分。但她看汀汀的反应, 估计小孩自己并不知道。她当然没有揭穿, 也没有就此事在班上说什么, 以为过几天小孩们就会把这茬忘了。 没想到事情会往不太好的方向发展。 “同学们已经知道汀汀家中大奖了, 也确定汀汀的文具特别贵。”徐悄悄的小表情有点难以置信, 没想到班上真的有这么坏的同学, “他们一定是嫉妒汀汀, 才故意把汀汀的橡皮扔掉的！” “可是可是，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家中大奖, 也没说过这套文具很贵。”汀汀皱眉，她气得眼眶发红，刚才在垃圾桶里找到橡皮的时候，差点一个没忍住掉下眼泪。 徐悄悄心虚, “是我说的, 我说你家买车了, 大家就断定你家一定中了彩票。可是可是，我以为中彩票是好事，我想让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他们就不会欺负你……” 徐悄悄说着说着，嘴巴一瘪哭了起来，“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唐老师有些无奈，“这也不能怪悄悄，悄悄没错，是故意扔汀汀橡皮的同学错了。” 汀汀愣了片刻，年年说的没错，让别人知道自己有钱会引来很多麻烦。 林瑄年也陪着她们一起来了老师办公室，男孩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此刻突然上前一步，“唐老师，教室里有监控，查一查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唐老师迟疑，她下意识不想把事情闹大，“先不要着急，明天老师再问问好不好？” 林瑄年摇头，“问了也不会有人承认的，还有可能会互相指认。” 唐老师心下一紧，林瑄年虽然说的没错，但是一个七岁的小孩，能看到这一层，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不会吧，”徐悄悄睁大一双还含着眼泪的眼睛，她不信同学们会这么坏。 “会的。”林瑄年坚持，语气平静。 “不管会不会，还是看监控比较有效。”汀汀道：“冤枉了无辜的同学就更不好了。”眼下她只想知道是谁干的这件事，让对方道歉是其一，主要还是为了让自己提高警惕，以后远离这个同学。“唐老师，这件事要查清楚，否则以后都没人敢给别的同学借东西了。” “汀汀说得对，我可不想我的文具也被扔在垃圾桶里。”林瑄年附和。 唐老师扯出一个笑，安抚三个小孩，“好好好，我这就去和监控室的老师联系，不过现在要下班了，最迟也得周一看。” 汀汀他们答应下来，唐老师又安慰了汀汀几句，才让他们赶紧回家。 回家的路上，徐悄悄还在不停道歉，“汀汀对不起，我以为他们知道你有钱后就不会欺负你了，没想到……” 不止悄悄没想到，汀汀也没想到，她垂着脑袋，有些心不在焉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你俩等一下，”走到便利店门口，林瑄年说，接着就转身跑进了便利店。 隔壁就是宋存的彩票站，汀汀顺道跑进去看一眼大哥，悄悄也跟上，正想把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汀汀的大哥，就被汀汀打断了。 “大哥，今天来买彩票的人多吗？” “不多。”宋存抬手在汀汀脑袋上揉了一把，“今天怎么放学晚了？” “因为有人……”徐悄悄第二次试图告状。 “有人上课说话，老师拖堂了。”汀汀笑眯眯道，“我们先回去了啊，也不知道今天晚饭吃什么。” 她说着就跑出去了，徐悄悄只得跟上。 宋存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隐隐觉得小汀汀今天有哪里不对，似乎在故意隐瞒什么。 林瑄年在便利店里买了一瓶椰奶，他注意到汀汀很喜欢这个椰奶。 “请你喝。”他把椰奶递给汀汀，表情还是很严肃。 汀汀愣了愣，睁大眼睛看林瑄年，“为什么呀？” 林瑄年皱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汀汀不高兴，下意识就想让她高兴点儿。 正认真地在脑海中寻找答案，一旁的悄悄鼓起脸颊，“为什么我没有？只请汀汀喝？” 林瑄年：“……”他皱起眉，“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汀汀喜欢喝椰奶？”三个人虽然经常一起上学，但林瑄年就没和悄悄说过几句话，悄悄一开始还有点怕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她趁机表JSG示自己的不满。 汀汀把自己的椰奶递给悄悄，“给你喝这个。” “不行……”林瑄年挡在二人中间，拦住悄悄接椰奶的手，他严肃地看向汀汀，“这是我请你喝的，你怎么可以随便送给别人！” “我……我，”汀汀刚才只是下意识想让悄悄开心一点，忘了考虑林瑄年的感受。“好吧好吧对不起。” “哼……”林瑄年冷哼一声，深深看了汀汀一眼，转身跑了。 汀汀：“……” 悄悄：“……” “年年怎么这样。”汀汀叹气，她把椰奶递给悄悄，“你喝吧。” “我不喝。”悄悄又推回去，“我发现年年总是忽略我。” “有吗？”汀汀拉住悄悄，“别管他。” 徐悄悄想说当然有了，林瑄年不但忽略她，还忽略所有人，今天被欺负的如果是别人，他才不会管。 汀汀打开椰奶喝了口，想起明天要和三哥出去玩，心情又好起来，跟悄悄商量要带什么东西去。 汀汀回到家，宋徊不在，但是饭菜已经摆在餐桌上了。她估摸着又是宋冥做的，最近宋徊经常不在家吃完饭，晚饭都是宋冥下厨，三哥的厨艺也突飞猛进。 她没有把学校发生的事情告诉哥哥们，这件事她自己能处理好。 但没想到等宋存回来后，他连晚饭都没顾上吃，就和宋冥进了她的房间，二人皆是一脸严肃，“汀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汀汀放下书本，“没……没有啊。”她不想让哥哥们知道她被欺负，莫名觉得有点丢脸，但小眼神不由自主有些委屈。 “刚年年都告诉我们了。”宋冥坐到床边，气场冷的吓人。 宋存则是蹲到汀汀面前，拉住她的小手晃了晃，“不难过，就是一块橡皮，大哥给你买好多好多，气死他们。” “不……不是，”汀汀对上大哥温柔关切的目光，鼻子一酸，“我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以前他们嘲笑我穷，嘲笑我的文具都是别人用剩下的，现在我用上了好的文具，他们还要欺负我……呜呜呜为什么呀……”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宋冥恨不得立刻冲到学校去查监控，看看是哪个嫌贫仇富的小崽子欺负他家的汀汀。 宋存直接把女孩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眼泪，“因为他们都是小兔子，汀汀是聪明宝宝。” “为什么是小兔子？”汀汀没懂宋存的话，歪了歪头。 “因为他们看你用着贵的文具，但他们买不起，就眼红，比小兔子的眼睛还红。”宋存笑道。 原来是这样，汀汀没想到这时候还涨了一个知识，她没有刚才那么委屈了，揉揉眼睛，“我没事的其实，我周一去看了监控就知道是谁了，老师说让他当着班上的同学给我道歉。”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跟上回双马尾扔她的自动铅性质差不多，最多就是赔偿加道歉。 “光道歉不行，一定要赔偿。”宋存道：“那个橡皮一百多块，让对方给你赔一块一模一样的。” 汀汀点头，“我知道啦！”看来大哥抠门和他有没有钱关系不大。 宋存捏捏她的脸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要不是年年，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汀汀皱眉，“是年年特意来告诉你们的吗？” 宋存点头，“他刚专门去了我的彩票站。” 当时彩票站正准备关门，他就见林瑄年跑了进来，一脸严肃地把学校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还不忘补充，“我觉得这件事家长应该知道，并且提醒唐老师周一查看监控，因为我发现唐老师好像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到时候就找不到真相了。” “年年，年年真的很关心我。”虽然年年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给哥哥们了，但汀汀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心里暖暖的。 “哼……”一旁传来宋冥的冷哼，汀汀看过去，“三哥怎么了？” “没事，”宋冥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在汀汀额头上戳了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许瞒着我们，我下次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类似的事情。” 他语气冰冷，汀汀委屈地不敢跟他对视，小声解释，“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好了好了，”宋存看了眼宋冥，又认真地对汀汀道：“遇到麻烦找大人求助是很正常的事情，年年说得没错，有些事小孩子处理不好。” 汀汀乖乖点头，又说：“其实班上大部分都是好孩子，就有那么几个不喜欢汀汀。” “没必要让他们喜欢你，”宋冥道：“但也不能让他们欺负你。” 他们又问了问事情的具体细节，汀汀都老实回答了。还反过来问宋存，“大哥你为什么买这么贵的文具啊？”和二哥、三哥差不多就行了，动辄几千上万她有点受不了。 “因为汀汀是第一名，就要用最好的文具。”宋存的语气云淡风轻。 汀汀闻言皱起小眉头，“那我如果下次考第二名，哥哥还会给我买这么好的文具吗？” 宋存逗她：“还没考怎么就知道自己要变成第二名了，汀汀是最聪明的宝宝，一定能考第一。” 汀汀皱了皱小鼻子，心说有林瑄年在，她第一名的位置有点危险呀！ 宋存给唐老师打了个电话，没有提那块橡皮的价格，也没有说他们家的经济情况，只是想求一个真相。 这个要求很合理，唐老师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答应着，并且态度非常好地跟宋存道歉，又夸了汀汀一番。但她心里却有些为难，她打发走汀汀他们后就去了监控室，已经查出扔汀汀橡皮的同学是谁了。 如果说是双马尾这样的孩子，她还敢教训一下。但这位同学，她是真的不敢得罪，因为这个同学的爷爷是学校的领导。 明天要和宋冥出去玩，汀汀早早洗完澡爬上床，想了想又拿起iPad，给林瑄年发消息。 汀汀喵：“我大哥已经给唐老师打电话了。不过我觉得唐老师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吧。”她很信任唐老师，唐老师也一直对她很好，她不知道林瑄年是从哪儿看出唐老师想大事化小的。 林瑄年很快回复：“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担心有这种可能。” 汀汀喵：“好吧，总之谢谢你，还有，椰奶很好喝。” 消息发出去半天，都没收到回复，汀汀一看，对方的头像变成灰色了。 好吧。只要年年没有生气就好，汀汀把iPad放到一边，关掉台灯，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额头突然有些痛，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和凡人有什么区别？从前那个善良、宽容的你去哪儿了？……” 第32章 又是这个讨厌的声音, 汀汀在心里委委屈屈地回击，“那我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呀，本来就是他们做错了, 做错了就应该受到惩罚！” “你都忘了吗？以德报怨，是为至善……” 汀汀又听不懂了, 索性不理这个声音, 但是这个声音一直絮絮叨叨个不停, 跟她讲什么至善天道, 汀汀刚开始还有点烦躁, 后来就像听那种特别难懂的课一样，越听越迷糊，直接睡了过去。 但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声音一直没停, 直到第二天汀汀被闹钟吵醒。 为了早点出去玩儿, 汀汀特地设了闹钟, 一骨碌就从床上爬起来, 迅速洗漱后从衣柜里挑出今天要穿得衣服, 粉色的针织连衣裙, 是宋冥给她买的, 为了防晒，还找出一顶渔夫帽带上。 宋冥见她穿了自己买的衣服, 冷淡的眸中带了笑意，他摸摸女孩的脑袋，“汀汀真漂亮。” 汀汀弯起眼睛，“因为我想拍好多好看的照片。” 一旁酸的冒泡的宋徊忍不住开口, “上周跟我出去玩怎么不提拍照。” 汀汀愣了愣, “上周只顾着买买买吃吃吃了, 忘记拍照啦！”她跑过去，安慰似的拍了拍宋徊的手臂，“下次我们全家一起出去，拍好多好看的照片。” 宋徊：“……” “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宋冥催道。 汀汀拍拍自己的小书包，“零食和水我都装好了，三哥你还需要带什么吗？充电宝？雨伞？” 三哥不经常出门，肯定没什么经验，汀汀从昨晚就开始操心。 宋冥随手捞了一把雨伞装进汀汀的书包，“走吧。” 也不知道三哥什么时候学得驾照，开车非常稳。汀汀坐在副驾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后面坐着太舒服了，被透过车窗的阳光一晒，差点睡着。 迷迷糊糊间总觉得眉心灼痛，汀汀只当是太阳太热了，把脸偏到另一边。 红灯间隙，宋冥侧头看向汀汀，不由一愣，女孩灵台处隐隐透出黑气， 他瞳孔骤缩，伸手轻轻抚上女孩的眉心，触感滚烫，无形的力量让他都不由身形一震。 试图送一些灵力进去，看看里JSG面的情况，却被汹涌的力量阻挡住。 他想了想，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轻声叫她，“汀汀。” 过了片刻，汀汀才睁开眼睛，“三哥。” “是不是感觉不舒服？”宋冥问她。 “没有啊。”汀汀下意识揉了揉眉心，“就是这里烫烫的，今天好热呀！” “是啊，我们今天先回去好不好？”宋冥道：“改天再出来玩儿。” 汀汀皱眉，“为什么呀？” 宋冥：“三哥感觉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红灯过了，宋冥却一打方向盘，拐向回家的路。 汀汀闻言立刻坐正身体，关切地看向宋冥，“三哥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停在路边休息休息。”可能三哥太久没坐车了，有点不适应。 “不用。”宋冥摇头，“直接回家吧。” 二十分钟后，两人回到家，宋徊正在客厅缠红线，见二人突然回来，吓得直接隐去身形，过一会儿又假模假样地开门进来。 “你俩怎么又回来了？” “三哥好像生病了。”汀汀一边烧热水一边道，“要不要给三哥买点药啊？” “晕车而已，”宋冥淡淡道，却意味深长地看向宋徊。 神仙不会生病，宋徊与宋冥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在汀汀身上。 他把汀汀叫到跟前，用灵力在她眉心试了试，没有什么异常。 “你回屋玩儿去吧，我去给你三哥买药。”宋徊道。 汀汀不太放心，又像个小大人一样叮嘱了几句才回自己房间。 “汀汀体内的魔气有异动。” 汀汀一回屋，宋冥和宋徊立刻设了个结界，开始讨论这件事。 “但不知为什么，魔气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不像之前那次一样，影响到外界的环境。”李奶奶去世时，汀汀太过悲痛，给了魔气可乘之机，整个平城的灵气都有波动。但这次魔气似乎只是在汀汀体内翻涌。 “汀汀有什么反应吗？”比起魔气，宋徊更关心汀汀的身体，“没有不舒服？” “好像说，有点热。”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宋冥也不确定汀汀说的热是体内的异常，还是单纯觉得热。 宋冥沉吟，“刚才的异常只有很短的时间，是在汀汀睡着的时候，她一醒来，异常就消失了。” “那就等她今晚睡着再看看。” 没能出去玩，汀汀有些失望，在企鹅上找徐悄悄和林瑄年聊天。 汀汀喵：“不开心，说好了要出去玩儿的，三哥突然不舒服。我现在好无聊啊！” 徐悄悄不在线，林瑄年却很快回复她，“来我家学习。” 汀汀想了想，和年年一起学习虽然也很无聊，但总比一个人在家闷着好，于是答应下来。找了两本书。 女孩现在一切正常，宋冥和宋徊于是没多想，允许她去了。 林瑄年又是一个人在家，俩人坐在书桌前，安安静静各看各的书。 林瑄年大部分时间都很专注，偶尔侧头看身边的女孩一眼，一开始汀汀还是津津有味地看着书，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侧头发现身边的女孩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她脑袋垂着，一只手还压在书上，小嘴微微张着，睡得还挺香。 林瑄年想叫醒她，凑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女孩的脸颊发红，像是发烧了。 林瑄年伸手试了试，温度烫的吓人。他赶紧叫醒汀汀，“汀汀快醒醒，你发烧了，快回家吃药去。” 叫了半天，汀汀才睁开眼睛，她揉了揉眉心，“啊，我怎么又睡着了。” “你发烧了。”林瑄年神情担忧，“快回家去吃点药吧，估计是你三哥传染给你……” 就在他说话的这几秒钟，汀汀脸颊上的红晕迅速退去，目光也逐渐变得清明。 “没有啊，”汀汀自己摸了摸额头，“我没发烧。” 林瑄年伸手再去试，额头的温度十分正常。 汀汀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有点困。对了，我昨晚又梦见那个批评我的人了，啊不对，应该说是只有声音，唠唠叨叨教训我一晚上，烦死我了。” “批评你？他说什么了？”上回汀汀就说做过这样的梦，林瑄年没在意，听她又提起，这才警惕起来。 “我记不清了，好多东西我听不懂，大概意思就是说让我原谅双马尾和扔我橡皮的同学。”汀汀嘟起嘴，“我也没有多讨厌他们，我只是觉得做错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 林瑄年点头，“你说的很对，不要听他的。” “我才不听他的，莫名其妙的，你也会做这种讨厌的梦吗？”既然看书会困，汀汀索性跟林瑄年聊起天。 林瑄年想说当然会，但是他说不出来，只能摇摇头，“不会。”他俩的梦确实不一样，他的梦比汀汀可怕多了，也复杂多了。 “对了，你刚才真的发烧了。”林瑄年转移话题，认真道，他从小经历各种离奇的梦境，现实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并没有太剧烈的反应，只是好奇汀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刚才做什么梦了吗？” “真的吗？可是怎么会这么快退烧？而且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呀。”汀汀困惑地皱眉。 “你再想想。”林瑄年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的触感非常真实，他确定汀汀睡着的时候体温很高。 汀汀仔细回想，“不过确实觉得额头有点热热的。刚才在三哥车上也是这样，醒来就好了。啊，我会不会生什么病了？”汀汀看向书桌上的电脑，“你快帮我查查。” 以林瑄年的经验，这种问题网络上不会有正确的答案，果然查了一圈，没有特别确实可靠的回答，大部分回答后面都建议本人去看医生。 汀汀也看不进去书了，打算这就回家把自己的病情告诉哥哥们，有病要早点治疗。 第33章 汀汀一回家就把自己生病的事情跟哥哥们说了。 汀汀本来觉得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 毕竟她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但二哥虽然说着安慰的话，神情却极为担忧, 她反而有些怀疑了，“真的没事吗？会不会是什么疑难杂症？” “没事儿, 汀汀别怕, 哥哥们都在。”宋徊心疼地揉了揉汀汀的小脑袋, “今晚等你睡着了, 哥哥再观察观察。” 汀汀点头, “如果真的是发烧了，明天可以去看医生，正好不耽误后天上学，我还要去查扔橡皮的人呢。” 宋徊：“……” 他好像知道汀汀体内的魔气为什么又开始作祟了, 这小家伙表面看着淡定, 其实还挺记仇, 难得有了一点执念、愤怒和怀疑, 这些负面的情绪正是魔气最想看到的。 昨晚没睡好, 汀汀今天九点刚过就上床了, 准备早点睡着好让哥哥们看看她发烧没。 为了让试验结果更加准确, 她还专门准备了体温计放在床头。 但事情往往不像计划的那么顺利，她太想睡着了, 反而睡不着。闭上眼睛躺了半天一点睡意都没有。 一睁眼宋存坐在旁边，她还给吓了一跳，“大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听到？” 为了不打扰她睡觉, 宋存当然是以灵体的状态进来的, 为了摸摸她的额头, 才现出身形。没想到汀汀一支没睡着，怪不得她灵台一片清明，魔气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还没睡着？”宋存没答，只是摸了摸她额头，温度自然也是正常的。 汀汀鼓起脸颊，“我也不知道。” 听说牛奶有助睡眠，宋存给她热了一杯牛奶，汀汀喝了。宋冥又进来，关切地问：“睡不着吗？要不要三哥给你讲个故事？” 汀汀至今记得三哥给她讲的那个僵尸故事，一个劲摇头。 宋阔刚下晚自习回来，已经听说了汀汀的异常，他拿来一副耳机，“睡不着就听听英语听力。” 汀汀：“……” 宋徊把他俩都赶出去，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蜡烛，放在汀汀的书桌上，“这个蜡烛可以助眠，汀汀你再躺会儿，很快就睡着了。” 汀汀以为是电视上那种安神助眠的蜡烛，还凑近闻了闻，没闻到什么香味儿。可能多点一会儿就出来了，汀汀想着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那蜡烛是什么东西？”客厅里，宋阔皱眉。 宋存看一眼就知道了答案，“精纯的昆仑灵气。” “为什么要用这个？”宋阔更不解了，眼下昆仑灵气本就稀少的可怜，他们这样的神仙各自存了一点以供修行，宋徊是疯了把这东西拿出来。 “万一魔气像上回一样冲破封印，影响到周围的环境，只有昆仑灵气可以与之抵挡，将其拦在这房间之内。”宋徊道：“这个小区的老人和小孩太多，气场的波动会影响到他们的健康。” 宋存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只是这东西用一点少一点。” “无妨。”宋徊笑了下，“我对修行也没什么追求，留着它也是暴殄天物。” 他们为了不错过魔气的任何异动，索性JSG隐去身形一起进了汀汀的房间。 女孩已经睡着了，在小床上团成一小团，小眉头微微皱着，像是不太舒服。 而眉心的黑气正若隐若现，在女孩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可怖。 比起魔气本身，他们更好奇是什么困住了魔气。 宋存附身，伸手轻轻触碰汀汀的眉心，除了阴森森的魔气，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力量。但是汀汀额头的温度的确在升高，脸颊也逐渐泛起粉色。 四个神仙靠近，身上的灵气加上最纯正的昆仑灵气，让整个房间都充盈着温暖舒适的气息，当然来自地府的阎王尽量收敛了自己的阴煞之气。 原本还在听那个声音唠叨的汀汀逐渐睡沉了，进入了一个美妙的梦境，穿着黑衣服的少年爬到树上摘果子，还坏心眼地往她这边扔了两个，一个正好砸到汀汀怀里。 “年年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汀汀听见自己娇声抱怨，然后用帕子擦了擦那红彤彤的果子，小小啃了一口。 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汀汀不由自主弯起眼睛，“真好吃。” “好吃我每年都给你摘。”少年趴在树上，冲树下的她说，“别回去了好不好？” 汀汀愣了片刻，垂下眸子，“不好，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看着树上的少年，语气温柔而又认真，“年年你也要振作起来，不要每天只知道玩儿，我们都有很多事情要学，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才不呢。”少年一偏头，“真麻烦。我就喜欢摘果子，玩弓箭，骑小马，抓野兔……” 汀汀心说谁不想啊，可嘴巴却不听她的使唤，有些无奈地道：“可这是你的天职。” 少年跳下树，把地上的果子用衣袍兜起来，“我才不管呢，天又没有跟我说过。” 汀汀语塞，梦境消失，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个贪玩的少年不就是林瑄年吗？ 那自己是不是也穿着古装呢？汀汀还挺好奇自己穿古装是什么样子。 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有的没的，汀汀才彻底清醒，想起自己睡着会发烧的事情，立刻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经蒙蒙亮了，房间里温暖舒适，桌上的蜡烛也已经熄灭。 汀汀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半。这时候大哥已经起来了，她于是也下床洗漱，出了卧室。 宋存也正巧从卧室出来，看到汀汀，以为她不舒服，“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发烧了吗？”汀汀好奇。 “没有，你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宋存把女孩拉到身前，有昆仑灵气的滋润，女孩的皮肤显得比平时更白皙润泽，眼睛也亮亮的。 汀汀摇头，现在不但没有不舒服，反而觉得比平时起床更精神。“那可能是昨天太热了，年年看错了以为我发烧。” 宋存点头，“有可能，现在还早，今天又不上课，回去再睡一会儿吧。” 汀汀这会儿没有丝毫睡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听说年年每天都晨跑，我今天也想去。” 宋存答应，给汀汀吃了两块饼干才让她出门。 汀汀果然在院子里见到了晨跑的林瑄年。 林瑄年有些惊讶，“你今天怎么想起晨跑了？” “睡不着了呗。”汀汀跟他并排一起跑，“我昨晚梦见你了。” 林瑄年脚步一顿，“什么样的梦？” 汀汀把昨晚的梦讲给林瑄年，“说是你又不像你，梦里的你可贪玩了。一看就是那种不太听话的小孩。” 林瑄年平时都安安静静的，下课也很少像其他男生一样在班里打打闹闹。梦果然是返的。 林瑄年跑步的动作不由慢了下来，这个场景也曾在他的梦里出现过，汀汀不想跟他一起玩，最终还是离开了，他一个人等了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回来。 在梦里，他不知道有多久，只知道自己长高了很多，骑小马变成了骑大马，用的弓箭也比以前重了几倍。 “唉，你怎么啦，我是说梦里的你不听话，又不是说你本人不听话。”汀汀发现自己跑到了前面，回头冲着有些心事重重的男孩道。 “没事，”林瑄年追上她，“对了，你睡觉的时候还发烧吗？” “不发烧了，”汀汀道：“可能是昨天太热了，我今天出来的时候特意少穿了件衣服。” 林瑄年皱眉，“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你下次再观察观察。” 汀汀随口应着，正要拐弯，忽听不远处有人说话，是徐悄悄的妈妈。 “买两辆这么贵的车，宋家真是暴发户，有点钱就瞎折腾。买这车自己享受还不如买套好房子给汀汀住。” “徐太太说的是，年轻人就是只顾着自己享受，最重要的不知道操心，李奶奶留下那房子都破成什么样了，他们也不装修装修。”这个声音是王阿姨。 “不是我说，这破楼倒也没必要装了，有钱直接在我们这小高层买一套呗。”徐妈妈不屑地笑了声，压低了声音。 但因为早上院子里十分安静，汀汀和林瑄年仍然能听清楚她和王阿姨的对话。 “我其实怀疑，宋家根本没中彩票，汀汀寒假的时候还跟我女儿说，家里收入不多，她要省着点花呢。如果是年后中的彩票，肯定是在宋家老大那个彩票站买的吧，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正常不是应该宣传宣传吗？” “我也觉得不是中彩票，哪有那么容易。”王阿姨附和，“但四个小伙子哪儿来这么多钱？” “跟您说个事儿，前几天我去商场买衣服，看到宋家老二了，他身边还有一个女的，一身名牌，一看就是富婆。” “原来是找了个有钱的女朋友啊。”王阿姨恍然。 徐妈妈嗤笑，“五十多的女朋友？那女的虽然妆容精致，但是怎么看也有五十了。” “啊这……” “宋家老二那相貌，被富婆看上也不是没可能，就不知道是只有他一个那样，还是老三也那样，我整天见不着宋家老三，可能人家晚上才出门呢。”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钱都好意思拿，怪不得光有豪车，别的方面没见改善呢，估摸着这两辆车也不是他们的。” …… “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俩小孩偷听完，汀汀把林瑄年拉到另一边，小声问他。 她能听出来阿姨们在说哥哥们的坏话，但是没懂二哥身边有个富婆，为什么就能有豪车？为什么豪车又不是他们自己的？ 林瑄年虽然非常博学，但是这番对话仍然听得云里雾里，“不管是什么意思，他们在背后议论别人就很讨厌，而且一听不像是什么好事。” 汀汀点头，“我回去在网上找找，看看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回去也帮你找找。”林瑄年道。 两个小家伙心里揣着事情，各自回到家中，早饭也没顾上好好吃就打开电脑，各种关键词搜索，林瑄年认得字比较全，理解能力也强，先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为了让汀汀快速理解，直接给汀汀发了个富婆包养小白脸，最后被骗八百万的新闻。 汀汀喵：“所以，他们的意思是二哥是骗子？” 林瑄年：“差不多。” 汀汀喵：“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讨厌悄悄的妈妈！” 林瑄年：“你先别生气，我们想想该怎么办？” 消息发出后半天没有收到回复，林瑄年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果然没人接。 他有点担心，索性拿上钥匙，去了汀汀家。 第34章 林瑄年敲了半天101的房门, 都没人开，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他一皱眉, 汀汀别是一时冲动跑去找徐悄悄算账了。正犹豫着是去徐悄悄看看还是在这等着，身后102的房门开了。 “你找汀汀？”出来的是汀汀的三哥, 可能因为他总是冷着一张脸, 林瑄年不太喜欢他。他点了点头, “汀汀好像出去了。” 宋冥刚才去处理地府工作了, 神魂不在, 一回来就听到隔壁传来敲门声，便出来看看。 他皱起眉，打开了101的房门，汀汀的房间门开着, 二人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床上的女孩。 女孩痛苦地缩成一团, 眼睛紧闭着, 脸颊烧得通红, 房间内魔气与灵气纠缠, 气场十分不稳定。 林瑄年也跟了进来, 看清屋内的场景也是一愣, “汀汀生病了，快送她去医院！” 宋冥抱起汀汀, 一手轻轻抚上她的眉心，那里魔气翻涌，源源不断地弥漫进周围的空气里。 天道陨落，灵气枯竭之后, 世界上的灵气十分稀少, 但分布是十分稳定的, 只有这种稳定的气场才能保证各种生物各归其位，正常生活。一旦灵气有了波动，原本人们不该看到的生物就会显现出来，神仙鬼怪变得活跃，本能地往灵气多的地方跑。 现在的房间里不但有灵气，还有魔气，这一下更吸引那些阴魂，宋冥只见铺天盖地的黑影已经从窗外压JSG了过来，但大概是看到了他在房中。 没有几个敢进屋，全都趴在窗户上一脸垂涎地看着里面。 宋冥想让林瑄年先在客厅坐着，他好处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一回头却看到房间内纠缠的灵气与魔气在林瑄年周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男孩仿佛置身在一个小结界中。 “汀汀额头温度高吗？要不先物理降温，再带她去医院。”林瑄年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打鼓，汀汀的病有些奇怪，不像是医生能治好的那种。 “嗯，”宋冥道：“你去卫生间帮我拧一条毛巾，在镜子旁边的挂钩上，粉色的那条。” 林瑄年去了卫生间，宋冥一手掐诀，把窗外的阴魂赶走了，一手拍了拍汀汀，轻声唤她，“汀汀，醒一醒。” 汀汀却只是迷迷糊糊地挠了挠了脸颊，睁不开眼睛。 宋冥难得有些惊慌，招来身边的鬼差去叫宋存他们。 鬼差领命刚飘出去，林瑄年就拿着打湿的毛巾过来了，宋冥把汀汀放到床上，林瑄年把冰凉的毛巾搭在了汀汀的额头。 汀汀眉心原本不断往外冒的魔气，竟被一块冰毛巾给压住了。汀汀脸颊上的潮红也肉眼可见地褪去。 女孩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三哥，年年……” “你刚发烧晕过去了。”林瑄年这下可以确定，汀汀的病绝对有蹊跷，否则不会退烧退的这么快，他很怀疑是汀汀的三哥刚才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 思及此，他回头看了眼宋冥，男人若有所思地轻轻蹙眉，也在看着他。 宋冥也可以确定，林瑄年这个小孩不简单，让魔气褪去的根本不是什么冰毛巾，而是林瑄年。 这小孩身上似乎藏着连神仙都看不到的神秘力量。 汀汀皱眉，动了动手脚，不是平时感冒发烧那种感觉，反而挺舒服的。她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么快就退烧了？” 宋冥含糊地应了一声，他好奇汀汀为什么会突然发烧，但是不知道怎么问。 “刚才我们不是在发消息吗？我为什么就突然发烧晕过去了。”汀汀的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她这到底是什么怪病。 林瑄年摇头，汀汀都不知道，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三哥三哥，快带我去看医生吧。”汀汀抓住宋冥的手臂。 “好，我已经告诉你大哥二哥了，等他们回来就去医院。” 林瑄年走到汀汀放iPad的地方，“你刚是在这里跟我聊天的，也就是说，你发完消息，又从这边绕到了另一头才晕倒的。”他认真地问，“你还有这个记忆吗？” 汀汀想了想，点头，“我当时太生气了，本来打算去找二哥的，所以绕到这边……” “生气？”宋冥皱眉，怪不得魔气又有波动，原来是汀汀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汀汀想起徐妈妈还说三哥跟二哥差不多，那就是连三哥一起骂了，她想起这事儿眼睛里就窜起小火苗。“我刚出去晨跑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二哥和三哥的坏话了。” “说什么？”宋冥问。 “说你们是骗子，你们的车是骗来的。”汀汀还是不懂包养那些词的意思，只能理解为小白脸就是骗别人钱的人。 宋冥一个神仙，怎么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但让汀汀知道，影响了汀汀体内封印的魔气他可就不乐意了。“是谁说的？” “悄悄的妈妈，还有王阿姨。”汀汀鼓起脸颊，“年年也听到了。” 林瑄年点头，补充，“徐悄悄的妈妈说，看到宋徊哥哥和一个五十岁的富婆逛商场。” 宋冥刚听了汀汀的话还没反应过来是哪种坏话，林瑄年一句话说到了重点。宋冥没忍住冷笑出声。 “好了好了，这件事小孩子不要管，我们来处理。”宋冥摸摸汀汀的脑袋，“别生气，悄悄的妈妈是误会了，不是故意的。” 汀汀“嗯”了一声，“可我还是好气哦。” 宋冥能看到汀汀灵台处的魔气又若隐若现，他正要用灵气压一压，就听林瑄年说：“我去给你买椰奶吧。” “不想喝。”汀汀嘟着嘴。 “那小蛋糕？炸鸡腿？锅巴土豆？”林瑄年下意识说出汀汀喜欢吃的那些东西。 汀汀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算啦算啦，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病呢，年年你先回去吧。” 林瑄年和宋冥都知道汀汀这病医院看不好，差点把要去医院这茬给忘了，还是汀汀一直记得。 林瑄年只好先离开了，临走前不忘叮嘱，“检查结果怎样记得告诉我。” “年年真好，”林瑄年走后，汀汀忍不住感叹，虽然总是冷冷的，但是很关心她。 宋冥瞥她一眼，“你是不是经常吃年年给的东西？” 汀汀睁大眼睛，“也没有啊，就那么几次，不过我也经常给他吃零食的。”她才不是爱占便宜的小孩呢。 “上回你说你俩是同桌？”宋冥又问。 汀汀点头，“我俩平时是同桌，兴趣小组也坐一起，平时上学放学经常一起走。”她笑起来，“没想到我们真的成为好朋友啦！”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最近和年年一起玩的时间比和悄悄一起还要多，两个人虽然没有那么多话说，但是不自觉就熟悉起来了，年年还知道了她的好多秘密。 “你的意思是，汀汀体内的魔气受到控制，和林瑄年这小孩有关？” 在彩票站上班的宋存和去给别人介绍对象的宋徊收到鬼差的消息，先后赶了回来，连正在考试的宋阔都提前交卷跑回家。 宋存带着汀汀去社区医院了，剩下三人在房中讨论刚才的事情。 “对，咱们都无法控制汀汀体内的魔气波动，但林瑄年那小子只要一靠近，魔气和灵气自然会归于平静。”宋冥道：“但是我用灵气检查过好几次，都没看出这小孩有什么不同。” “照这么说，为了让汀汀体内的魔气稳定下来，就得让俩小孩尽量待在一起？”宋阔问。 宋冥点头，“加上汀汀情绪稳定，这是目前所知影响魔气的两个因素。” “可是年年的阳寿只有九岁。”宋徊提醒二人。 此言一出，房间内安静下来，宋冥十分不情愿地招来判官，试图给林瑄年改阳寿。 阎王发话了，判官当然要遵命，但是判官笔却像不听使唤似的，无法修改林瑄年的阳寿。 “我就知道会这样。”宋阔皱眉，林瑄年既然不是普通小孩，阳寿也就不是那么容易改的。至于他身上到底藏着什么天机，没有人知道。 “既然这样，那就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宋徊叹息，这年头，神仙们的能力处处受限，他们清楚，随着信仰之力的衰弱和灵力的枯竭，他们早晚会失去所有神力，或是像那些古神一样回归天界，闭关修行，或是像那些完全没人供奉没人信仰的民间神仙一样，再入轮回。 而汀汀体内的魔气，很有可能加速这一切的发生。 宋冥沉默片刻，又想起院子里有人说他和宋徊坏话的事情，他把两个小孩的话告诉宋徊，“院子里那些人怎么说不重要，关键不要传到汀汀耳朵里。” 宋徊一听也有些无语，“平城豪门圈子里好多年轻人不结婚，我这不帮他们找对象么，那天大概是和胡太太一起吃饭，商量给她女儿介绍对象的事情。” 胡太太是小晴的妈妈，因为他给小晴介绍了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胡太太便想让他给周围其他家单身的孩子也介绍一个。 气运旺盛的人多生活在豪门，他们的个人问题如果乱了，其他年轻人的个人问题也会受到影响，平城姻缘司的业绩又会下降。宋徊作为大领导，决定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把这些豪门子弟的婚姻大事解决了，整个平城的牵红线工作效率都会上升，于是最近和平城的豪门圈走得很近，免不得和这些豪门太太小姐们经常见面。 “还好汀汀没信。”宋阔道。 宋徊眸色温和，“汀汀那么聪明，怎么会信这些人的闲言闲语。” “但是总得让他们闭嘴，”宋冥道：“我可不想让汀汀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包括学校里，那些小孩不会辨别是非，更不知道能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宋阔眯了眯眼睛，“悄悄的妈妈是吧，好，我记住了。” 宋存带着汀汀去社区医院量了体温，又做了血常规，自然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回家的路上汀汀还在念叨，让宋存今晚继续观察，如果还发烧就要去大医院检查。她可害怕生病了。 宋存只好答应，又带着她去买了杯奶茶，哄女孩开心。 汀汀知道大哥挺有钱，也不像以前那样精打细算了，非常奢侈地点了杯加料的奶茶，幸福地眼睛都在发光。 吃完晚饭，林瑄年又跑来汀汀家看她，还带了一盒蛋挞，“我妈妈烤的，给你吃。” 汀汀连连道谢JSG，拿了两包薯片给林瑄年。 “对了，你别生气，我妈妈说聪明的人自己有辨别能力，不会相信徐妈妈的话。”林瑄年安慰道。 汀汀点头，“我没事，我现在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汀汀又把体温计放在床头，并且提醒哥哥们记得来看看她。 白天烧得失去意识也太可怕了，晚上如果没人叫醒她，她万一把脑子烧傻掉怎么办？ 还没查到扔她橡皮的人是谁呢。 汀汀一想起明天要看监控，要让扔她橡皮的人当着全班的面给她道歉，竟然有点兴奋。 她一定要让老师好好教育那个小朋友。 “难以想象，这种念头会出现在你的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汀汀哼了一声，已经能熟练地跟这个声音对吵了。 “我这么想有错吗？做错的人本来就应该道歉，你真是好烦啊，为什么总是要出来教训我，我大哥都不会这样说我！” “你大哥……”声音发出一阵大笑，“他们再修行几万年，也参不透至善之道，而你不同，你天生至善，本该包容一切……” “我才不要什么天生至善，烦人！。” “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最近生病啦，要早点睡觉。”汀汀咕哝完，就开始自顾自数羊，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完全忽略了在耳边阴阳怪气的声音。 第二天她和林瑄年早早就到了学校，原以为唐老师一来就会调查扔橡皮的事情，却不料第一节 语文课都上完了，唐老师一个字都没提。 汀汀只当老师是不想耽误课程进度，一直等到了下午的班会，唐老师却像是忘了这件事一样。 “还有十分钟，你们自己做作业吧。”班会内容结束，唐老师说。 “老师，把汀汀橡皮扔进垃圾桶的人还没有查出来。”没想到举手说话的是徐悄悄。 林瑄年也跟着道：“您周五答应我们的，今天会看监控。” 汀汀为拥有两个给自己撑腰的朋友而高兴，她也举起手，“老师，您看监控了吗？是谁故意把我的橡皮扔进了垃圾桶里？” 第35章 周五的时候汀汀找橡皮, 班上的大部分同学都还没走，知道她的橡皮被扔进了垃圾桶里。这会儿也都好奇地看向唐老师。 唐老师愣了下，扯出一个轻描淡写的表情, “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已经看过监控了, 是张家乐扔的。” “什么？张家乐？”同学们闻言都睁大眼睛, 看向后排胖胖的男生。 张家乐是班上的后进生, 学习很差, 上课经常捣乱, 唐老师就把他调到了最后一排。 “我没有！不是我！”张家乐从座位上跳起来，“宋汀汀，我没有扔你的橡皮！” “肯定是你扔的，你上回还故意碰翻我的水杯！”张家乐很调皮, 经常欺负班上的女生, 钟颜她们都很讨厌他。 “对, 上回我给你借铅笔, 你也把我铅笔弄坏了！”被他欺负过的女生都嚷起来。 大家对唐老师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张家乐做出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 “真的吗？你为什么要扔我的橡皮呀？”汀汀也皱起眉, 看向张家乐, 她和这个同学都没说过几句话，他为什么欺负她？ “不是我！”张家乐气得直跺脚, “我明明传给周明远了。” 坐在他前面的男生戴着一幅小眼镜，斯斯文文的，他摇了摇头，“我没有拿到橡皮, 我不知道。” 周明远在班上是那种很没有存在感的同学, 学习成绩中上, 不参加任何文体活动，大家对他的印象就是很乖很老实。 “我没有看到你把橡皮给周明远。”周明远的同桌举手作证。 “你不承认的话，那我们一起去看看监控不就知道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永远不会有结果，林瑄年于是站起来说。他看向唐老师，“老师，这样可以吗？我们一起去看看监控。” 被男孩漆黑的眸子盯着，唐老师有些心虚，“监控室不让学生进，这个你们不能看。”她说完又严厉地看向张家乐，“你别狡辩了，老师看得清清楚楚，你快给汀汀道歉，否则我就叫你的家长来。” 张家乐三天两头被请家长，爸爸每次回去都要打他，一听请家长他有些怕了，但还是紧抿着嘴唇不吭声。 汀汀看了看低着头的张家乐，“你道歉我就原谅你。” “我真的没有扔你的橡皮，他们说你的橡皮很贵，那天传来传去的，我就看了一眼，就被周明远拿走了。”张家乐道。 “张家乐经常撒谎的。”被张家乐欺负过的同学赶紧对汀汀道：“汀汀你别心软，让他赔你的橡皮！” 唐老师走到张家乐身边：“赶紧给汀汀道个歉，买一块橡皮赔给人家，就是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可是可是……” “老师，学生不能进监控室是学校的规定吗？那家长能不能进呢？”林瑄年冷静地问。 唐老师一顿，“年年啊，这是很小的事情，不能总麻烦家长。”她又看向汀汀，“汀汀你说对不对？你最懂事了，乐乐一向很调皮，你不要跟他计较，就原谅他，老师会好好教育他的。” 汀汀皱起小眉头，张家乐以前也经常欺负同学，老师都会请张家乐的家长来，让张家乐给人道歉，这次为什么要她原谅他？ “不行，我要他道歉！如果我轻易原谅他，他以后还会欺负别人的。”汀汀想了想，坚决道。 “汀汀，小孩子要学会宽容……”唐老师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她没想到汀汀平时看着挺乖的，这时候怎么这么较真。 汀汀盯着唐老师带笑的脸，脑中莫名想起了经常出现在梦里的那个声音。她揉了揉眉心，有些恍惚。这时手臂被轻轻碰了下，林瑄年侧头，低声对她说：“汀汀，做错了就应该道歉，道歉了你才可以原谅他。” “年年你……” 唐老师听到了年年的话，有些头疼，“汀汀，乐乐，你们跟我到办公室。” 林瑄年想说什么，但老师已经大步往教室门口走了，他于是拍了拍汀汀的手臂，“你没有错。” 汀汀点了点头，转身跟上唐老师。 “你看你们两个，闹得大家都没办法好好上班会。”唐老师关上办公室的门，严肃地道：“乐乐你就道个歉，买块橡皮，不就完了，老师保证不告诉你爸爸。” “可我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张家乐委屈的眼圈都红了，“老师你真的在监控看到我扔橡皮了吗？是不是看错了？” “老……老师怎么会看错。”唐老师皱眉，恼羞成怒地提高了声音。 “我想看监控，”汀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学生不准进监控室的话，老师可以录给我们看看嘛？毕竟这是最直接的证据。”到时候张家乐不承认也得承认。 “汀汀，老师正要说你，你这小孩太斤斤计较啦！你们家现在那么有钱，一块橡皮而已。”唐老师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说完就见汀汀的眉头皱了起来。 “唐老师，”汀汀气得小胸脯微微起伏，“家里有钱就应该不在乎吗？以前其他同学的东西被弄坏，您都会让弄坏东西的小朋友道歉，为什么到我这里就要原谅张家乐，这不公平！” “这不是张家乐不愿意道歉吗？老师也不能掰开他的嘴让他道歉吧！一句话有那么重要吗？”唐老师在心里叹气，她也是不得已，不能为了俩小孩幼稚的公平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原本以为张家乐和宋汀汀中间总有一个好对付的，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过去了，没想到俩孩子都倔的跟头驴似的。 正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音乐老师方老师走了进来，“在外面就听到里面的动静，这是怎么啦？” 唐老师不想把事情闹大，正想含糊过去，汀汀却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出来，“唐老师说监控室学生不能进去，那方老师能去帮我看一看吗？” “对啊，万一唐老师看错了呢？”在看监控这件事上张家乐和汀汀的意见一致。 方老师还惦记着追汀汀的大哥呢，这个学期本就对汀汀多关注几分，闻言立刻答应下来，“行啊，我去看看，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 “这是我们班的事情，你就别插手了。”唐老师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方老师想了想，“我帮您作个证嘛，免得小朋友们不相信您说的话。” 汀汀眼巴巴地看着方老师，“老师要看得仔细一点哦，我不想冤枉人。而且，而且那块橡皮有点小贵，是我大哥给我买的。” 方老师笑着点头，“好。” 她没想太多，说完便拉着唐老师往监控室走，“汀汀想要个说法也没错，好心给人借橡皮，最后橡皮掉到了垃圾桶里，孩子肯定委屈呀！” 唐老师没办法，只好把真相告诉方老师，“周明远的爷爷是谁你知道JSG的吧，这孩子在班上从不惹事，就恶作剧这么一次，咱们要是让人家道歉，在班上丢了脸，咱们以后也不好过。方老师你不是班主任，我本来不想把你搅到这件事里，但你非要管闲事，现在我只能和你说实话，周老校长德高望重，孩子又在教育局工作，咱们得罪不起。” 方老师愣住，沉默了良久，“原来是这样，那行吧，我们就做做样子，去监控室走一趟，回头我就说张家乐扔的，他不道歉也得道歉了。” 唐老师点头，叹了口气，“也不是我冤枉张家乐，这孩子在班上人缘最差，多这么一件，对他影响也不大。”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纷纷背着书包回家，林瑄年却没走，去唐老师办公室门口看了看。 “唐老师和方老师去监控室了。”汀汀探头道：“你先回去吧。” “我等你。”林瑄年道。 办公室里此时只有汀汀和张家乐两个人，他于是推门走进去，看向张家乐，“你到底有没有扔汀汀的橡皮，你说实话。” 张家乐虽然调皮，却莫名害怕林瑄年这个新来的小天才。压根不敢招惹他，被他一问，一个劲的摇头，“真的没有，我看了看那个橡皮就传给周明远了，我当时正在玩游戏，没注意橡皮接着往哪儿传了。” 他搓了搓手，“你们可不许告诉老师我带手机了。我就玩了一会儿。” “会不会唐老师真的看错了？”汀汀也迟疑起来，张家乐以前也当着班上的面给别人道过歉，因为他很怕请家长。这次却怎么都不开口。 林瑄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我觉得有可能。” 张家乐闻言一把拉住林瑄年的胳膊，“谢谢你相信我！”他又看向汀汀，“还有汀汀，我真的没有扔你的橡皮，也没有欺负过你。因为你很好看，我想和你做朋友来着。” 汀汀猝不及防被夸了，眨了眨眼睛，却见林瑄年一把甩开张家乐的胳膊，“我才是汀汀的朋友！” “我知道我知道，学习好的人都一起玩。”张家乐吐了吐舌头。 正在这时，唐老师和方老师回来了，二人异口同声说是张家乐把汀汀的橡皮扔进了垃圾桶里。 汀汀：“……”她皱眉看向张家乐，“你这个小骗子，你给我道歉！” 她说完，只觉眉心处传来一阵灼痛，难受地揉了揉。 在其他人眼中，就见女孩的脸颊都气红了，只有林瑄年知道汀汀这是又发烧了。他跑上来摸了摸汀汀的额头，“你没事儿吧？” 林瑄年的手心很凉，汀汀被他碰了碰，额头的灼痛莫名就消失了。“我没事。” “汀汀是不是不舒服啊，那赶紧回家吧。”方老师适时开口，“正好我也回家，我陪你们一起回去。” 唐老师也有些担心，别把汀汀给气病了，她可负不起这个责任，“那就麻烦方老师了。” 汀汀看了眼张家乐，还想说什么却被林瑄年拽了下手臂，“先回家吧。” 她也很怕自己又发病，于是不上书包，先回家再说。 方老师一手领着林瑄年，一手拉着汀汀，有一句没一句地问这件事的细节，汀汀又把之前双马尾摔她铅笔的事情也说了。 “这些事有告诉你大哥吗？”方老师问汀汀。 “大哥知道。”汀汀一指林瑄年，“他说的。” “这事说小不小，如果不查清楚，以后还会有人欺负你。”方老师道：“我们先去彩票站，老师想和你大哥说说这件事。” “我晚上告诉大哥就行啦。”方老师只是他们班的音乐老师，汀汀不太想麻烦她。 “乖，有些事你们小孩说不清楚。” 三人于是一起进了宋存的彩票站，宋存还记得方老师是汀汀的音乐老师，态度温和地打了声招呼。 “您好，”方老师笑了笑，“我今天才知道汀汀在班上被人欺负了。但是因为一些原因，他们班主任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随便找了个同学当替罪羊，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一来欺负汀汀的同学会更加有恃无恐，二来也冤枉了那个孩子。” 第36章 彩票店里正好没人, 宋存给方老师拉了把椅子，让她慢慢说。 方老师说的很仔细，看到汀汀和林瑄年俩小孩震惊的眼神, 还拿出了手机，“我刚才特意录了音, 宋先生如果需要, 我发给您。” 她说着把录音放出来, 唐老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还以为汀汀是个很好说话的小孩, 没想到这么……唉，还有那个林瑄年，在旁边煽风点火的，生怕事情闹得不够大！” “唐老师她……”汀汀满脸的震惊, 看向宋存, 似乎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女孩的眉心透出隐隐的黑气, 宋存赶紧道：“年年、汀汀, 你俩先回家去, 该吃晚饭了。这件事大哥来处理。” “可是……”汀汀不想回家, 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汀汀乖, ”宋存弯腰摸了摸汀汀的脑袋，“汀汀到时候接受周明远的道歉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我们走吧。”林瑄年现在已经有经验了, 汀汀好像一情绪激动就会发烧，“我还要看六点的动画片呢。” 汀汀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想起自己每天吃晚饭时候追的动画片，反正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真相, 接下来也做不了什么, 于是和林瑄年一起离开了。 汀汀他们走后, 宋存看向方老师，“方老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方老师微微一愣，盯着男人英俊的面容，心跳不自觉加快，刚才有两个小孩在还好，现在她和宋存单独待在一个房间，就难免有一些不自在。“我，当然是想帮助汀汀。” 她从学生那里听说汀汀家中彩票的事情，还特意查了汀汀衣服鞋子的品牌，有些震惊，越发觉得宋存是理想中的对象，这正是一个好好表现的机会。 宋存也没在纠结这个问题，点了点头，“谢谢方老师，”他说着拿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你把录音员传给我。” “对了，其实周校长人挺好的，可能唐老师想多了。”方老师道。 “嗯，”宋存不置可否，“这件事我会去找校领导。” 这时有客人来了，方老师不好多坐，便告辞离开。 林瑄年不太放心汀汀，先送她回家。 一路上汀汀都没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汀汀，你预习到几年级的课程了？”林瑄年突然开口。 “语文已经学到四年级了，数学和英语还在三年级下。”汀汀道：“数学好难啊！” “我可以教你。”林瑄年说：“等你也学到四年级，我们一起跳级吧。” 汀汀一愣，抬眸看他，“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跳级。” “你都学到四年级了，没必要还在这浪费时间，我们一起去四年级，还能继续做朋友。”林瑄年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好不好？” 汀汀想了想，点头，“好啊，等我先学会四年级的课程吧。” 被林瑄年这么一打岔，汀汀眉心的黑气变淡了，她开始琢磨怎么加快学习进度，直到走到家门口汀汀才想起来，“可是在跳级之前，我想让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唐老师为了自己的利益，冤枉无辜的小孩。” 林瑄年点头，“你的家长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汀汀回到家，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宋徊难得没出去，正在客厅摆弄一个小鱼缸。 “咦，哪儿来的鱼缸？”汀汀好奇地凑过去，鱼缸里面两条金色的小鱼正欢快地游来游去。 “我刚去鱼市买的，好看吗？”宋徊问她。 “好看好看！”汀汀盯着鱼缸看了好半天，直到吃饭的时候才想起学校发生的事情，气鼓鼓地跟哥哥们讲了，“真的没有想到，唐老师也是坏人。” 这件事对汀汀的冲击比被同学欺负还要大，她难以相信一直对自己很好，自己也非常尊敬的老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现在非常讨厌唐老师，即便唐老师跟她道歉，自己都不一定原谅她。 她甚至想让所有的同学都知道唐老师是这样的人，以后大家不要轻易相信唐老师。 宋徊和宋冥闻言也有些震惊，对视了一眼，宋冥冷哼，当即放下筷子，回了102. “三哥怎么了？”汀汀被宋冥阴冷的神情吓了一跳，问宋徊。 “没事儿，你三哥替你出气去了。”宋徊往汀汀碗里夹了一个鸡腿，“乖乖吃饭，这件事汀汀和年年都做得很对，是你们一直坚持要检查监控，才没有冤枉无辜的同学。” 汀汀点头，“对啊，现在一想，张家乐好可怜，当时班上同学都相信了唐老师的话。” 汀汀说完又被电视上的动画片吸引，没再讨论这件事。 她晚上写完作业就在预习四年级的数学书，书本都是宋存买的，还有教辅，她对照着看，学得很快，但是偶尔有几个不会的题目，以JSG前她有不会的题目，第一个想法就是问徐景明，但现在她已经学到四年级了，景明哥哥未必会，还是问林瑄年比较方便。 俩小孩于是开了一个视频对话，林瑄年耐心地给她讲题，居然学到了晚上九点多，被家长催了才结束。 宋存刚刚回到家，汀汀有点好奇他有没有给唐老师打电话，宋存却不说，只是看了眼客厅里的小鱼缸，然后把鱼缸搬到了汀汀房间的窗台上，交代汀汀平时多看看小金鱼，记得每天给它们喂食。 汀汀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还专门记在了小本本上。被这么一打岔，她又忘了追问事情的后续，洗漱后上床直接睡着了。 “只要汀汀情绪稳定，这些昆仑灵气够用一阵了。”宋徊道。 “你是把你的存货都拿出来了？”宋存皱眉，世界上的灵气在逐渐减少，神仙们仅有昆仑灵气都当宝贝似的。 “宋冥和宋阔也贡献了一点儿。”宋徊道。 宋存闻言站起身，进了汀汀的房间，往鱼缸里又加了点儿“水”，鱼儿游得更加欢快了，金色的鳞片也变得十分耀眼。 床上的女孩已经睡熟了，体内的魔气源源不断往外冒，周遭形成了十分不稳定的气场，但有昆仑灵气的保护，这种不稳定的气场仅仅限于这个房间，窗外一切如常。 宋存叹息一声，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一个人的情绪不可能没有波动，小孩到还好些，等汀汀再长大一点，面临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就算他们把她保护的很好，也无法保证汀汀永远快乐，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汀汀就算不亲身经历，也会在各种媒体上看到，只要她情绪波动，魔气就不稳定的话，那需要的昆仑灵气简直难以想象，他们的灵气有限，天庭其他神仙的昆仑灵气也有限，就算所有人把灵气都贡献出来，也未必撑得过多长时间。 现在虽然还不知道林瑄年这小孩为什么能控制魔气，但只要有效果，他们就该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第二天汀汀如常去上学，第一节 语文课唐老师没来，换成了数学。 周明远也没有来，说是请假了，但汀汀和林瑄年都知道，应该是和扔橡皮的事情有关。 学校是严禁同学们带手机的，尤其这些小学生，学校查的非常严格。班上只有张家乐一个人胆子大，每天敢带手机到学校，主要是为了打游戏。 他下课刚掏出手机，就看到了推送的头条新闻，他字还认不全，但是一眼就看到新闻里有他们星星小学的名字。 他有点好奇，犹豫半天走到前排林瑄年的身边，“你能帮我看看，这个新闻是什么意思吗？” 林瑄年和汀汀已经知道张家乐是被冤枉的了，对他态度变得很友好，汀汀甚至有点愧疚。 林瑄年看了眼张家乐偷偷递到他手里的手机，念道：“星星小学老师为了利益颠倒黑白，冤枉学生，录音曝光，这样的人还配做老师吗？” 林瑄年直接点开了新闻，写报道的是本地一个挺权威的媒体，虽然给老师和学生的名字都用了化名，但一看就知道说的是唐老师。 汀汀眉开眼笑，“张家乐，你的手机可以给我用一下吗？我把这则新闻读给同学们听！” “可以啊！”张家乐还没看得太懂，只知道自己的嫌疑被洗清了。 汀汀拿着手机跑到讲台上，敲了敲讲桌，“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班上新闻啦！我给大家读一读。” 班上同学见到这阵势，立刻安静下来，等着汀汀读。 新闻里的字汀汀都认识，她大声地读给同学们。新闻里把前因后果都写得很清楚，“据记者了解，星星小学今早已经对此进行审查，虽然是很小一件事，但是老师这样做，实在有违师德，助长了班级的不良风气。” “唐老师怎么能这样？” “所以说扔汀汀橡皮的人不是张家乐？” “对，扔我橡皮的是周明远。”汀汀看了眼周明远的同桌，“我猜班里肯定有人看到了，只是不敢说。” “对，对啊，我看到了，但唐老师非要说是张家乐，我以为我看错了。”有同学弱弱举手。 汀汀没再追究他，只是看向张家乐，“昨天我们都误会你了，对不起。” 张家乐傻傻地张了张嘴巴，“没，没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过了片刻，有个声音提出了质疑，同学们看过去，正是双马尾，“会不会有人冤枉唐老师了，唐老师一直对我们都很好。” “新闻里都说了有录音。”徐悄悄道，她说完又鼓起脸，“没想到唐老师是这样的人。” “对啊，唐老师居然骗我们呜呜呜……”有女生接受不了现实，忍不住哭了起来。 下节课的老师进来就看到班里乱成一团，有人抱头痛哭，有人交头接耳。 还有同学见她进来，赶紧打听唐老师的事情。 “应该是要换班主任了。”老师随口说了一句，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汀汀，万万没想到，这小孩来头这么大。 第37章 下午上学的时候, 全校几乎都知道汀汀他们班发生的事情了。 更有一些落井下石的家长，在网上揭露周校长、唐老师以前的各种过失。 唐老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师，客观来说没有体罚学生, 没有收过贵重礼物，但是她考虑的比较多, 排座位、选班委之类的事情上多多少少有不公平的现象, 这些小事一时间都被曝光到网上, 唐老师被批得很厉害。 周校长就更倒霉了, 就因为孙子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害得他十年前收受贿赂的事情被曝光出来，第二天就停职调查，在教育局工作的儿女也都陆续接受调查。 事发之后的几天，不仅学校师生在讨论这件事, 家长们也都关注着事情的后续, 尤其汀汀他们班同学的家长, 知道的更为详细, 还在网上给网友们普及。 【我女儿就是这个班的, 据她说, 被偷橡皮的那个小孩学习成绩很好, 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就是家里不太富裕, 但是这学期人家突然用上了很贵的文具，班上同学就是因为嫉妒她才欺负她。】 【我女儿说被欺负的那个孩子家里以前很穷，后来中了彩票。】 还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细细地把汀汀家的变故讲给网友们，【……具体为什么突然变有钱不好说, 她有个哥哥经常混在豪门圈子里。身边不是阔太太就是豪门名媛。】 【！！！楼上的朋友留步, 我还以为是个小小的社会新闻, 没想到还有这后续！】 【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吧？混在豪门圈子什么意思啊？】 【不是说她哥哥是卖彩票的吗？她到底有几个哥哥？】 一开始大家对这件事的好奇心并没有那么重，只要老师受到应有的处罚就可以了，但是有人扯到了豪门，大家就不免又好奇起来，更有闲得无聊的家长，把汀汀在学校参加英语比赛的照片发到了网上。 【啊啊啊啊小妹妹好漂亮啊！她哥哥一定也很好看！】 【妈耶！这么可爱的崽崽被欺负了，不能忍！老师有没有良心啊！】 【一看就是很乖很聪明的小孩，大家居然还欺负她！呜呜呜呜……】 网上的讨论没持续多久，相关的帖子、微博突然就没了。 网友们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可能侵犯了别人的隐私。 这年头网上的新闻太多，要不了几个小时，网友们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不到两天，大家几乎遗忘了这件事，只有星星小学的师生们，见到汀汀时还会想起在学校大会上通报批评的唐老师和被停薪留职的周校长。 原来的数学老师赵老师成了新的班主任，同学们的学习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有点名的时候大家才会想起来，周明远已经转学了。 “宋汀汀，请你喝汽水。” 天气逐渐热起来，下午体育课，操场上的同学们一个个被晒得脸颊红扑扑，但还是不停跑来跑去，自由活动没两分钟就你追我赶闹成一片。 汀汀正和徐悄悄玩沙包，张家乐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橘子汽水。 “乐乐，你怎么跑小卖部去了？”徐悄悄皱眉，“我要去告老师！” “你敢！”张家乐冲徐悄悄做鬼脸。 “那你给我带什么了？”徐悄悄瞪他。 张家乐：“……”他和汀汀是朋友，才请汀汀喝汽水，徐悄悄又不是他朋友。 汀汀连一句谢谢也没顾上说，张家乐和徐悄悄就吵了起来。 汀汀正要上去劝架，袖子被拉了拉，她回头，就见林瑄年递过来一瓶椰奶，“下课买的。” “哎……汀汀，你先喝我的汽水！”张家乐顾不上徐悄悄，赶紧把汽水往汀汀手里塞。 “乐乐，谢谢你，我哥不让我喝汽水，你自己喝吧。”汀汀有些抱歉地说。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汀汀已经有经验了，拒JSG绝张家乐，几乎没什么后果，他会自己把给她买的东西吃掉。但是拒绝林瑄年，这人就会别扭好一阵子，然后把给她买的各种零食执拗地摆在桌兜里。上次汀汀拒绝了一包辣条，那包辣条就在林瑄年的桌兜里放了两个星期。 好在林瑄年对她比较了解，请她吃的东西都是她比较喜欢的。 汀汀当然也不会让人家白请客，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宋徊和宋冥，第二天宋徊就准备了小饼干让汀汀带给林瑄年，有时候林妈妈没时间做饭，宋徊还会让汀汀带林瑄年到家里吃饭。 张家乐被拒绝以后果然没心没肺地自己拧开汽水灌了两口，“对了，我刚在操场那边看到方老师了，她正跟人打电话，说周末要去拍婚纱照。” “方老师？她不是单身吗？”徐悄悄微讶，因为她哥学钢琴，她家和学校的音乐老师都挺熟的。 汀汀咬着椰奶的吸管，也皱起眉头，那次事情之后方老师时不时往彩票站跑，很明显对大哥有点意思，怎么这才过了一个多月，就找到了结婚对象。找对象这么容易的吗？那二哥怎么一直找不到。 “不知道诶。”小男孩对老师的八卦兴趣不大，说完便跑去一边踢球了。 方老师的红线是宋徊帮着牵的，月老亲赐的一见钟情，闪婚也不足为奇。 爱情来的太快，方老师甚至觉得有点对不住宋存，才追了两天自己就有了新欢，为此只能多关照汀汀一些，算作补偿。 汀汀在宋徊的指导下，用两个月的时间学会了葫芦丝，六一儿童节学校组织演出，汀汀还报了个名。 “年年，你真的不表演节目吗？”大家都在踊跃报名，只有林瑄年兴趣缺缺，文艺委员拜托汀汀，让她帮着问问。毕竟大家都很好奇小天才能表演什么节目。 于是回家的路上，汀汀直接问林瑄年。 “无聊。”林瑄年面无表情，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看两页书。 “哼，就你一个人觉得无聊，大家都不觉得无聊。”汀汀鼓了股脸颊，“你如果不会其他才艺，就到徐悄悄的小品里跑个龙套吧，重在参与。” 林瑄年的小脸神色更冷了，他才不要跑龙套。“我才不。” “那你和张家乐他们一起跳舞？”汀汀认真出主意。 张家乐和班上几个男生一起跳街舞，汀汀还挺期待的。 “你好烦啊！”林瑄年皱眉，“张家乐跳舞那么难看，我才不要和他一起，像傻瓜一样。” “那……那怎么办？”汀汀只当林瑄年是因为没有才艺，所以不参加节目，于是很认真地帮他想办法，“要不你和我一起吧，我吹葫芦丝给你伴奏，你唱歌。” 林瑄年：“……”他看过汀汀吹葫芦丝，虽然曲子没有错，但是看起来很蠢。他一点也不想跟她一起犯蠢，可是连张家乐都有节目，他如果不报名汀汀一定会笑话他笨。 林瑄年纠结了半晌，直到进了院门才艰难地点点头，“好，你吹葫芦丝，我唱歌。” “我吹得曲子是最炫民族风，你回去在网上搜搜，赶紧学会。”汀汀满意道。 林瑄年：“……” 班上的六一联欢会，特地邀请了几位家长，汀汀也拥有一个名额，回家跟哥哥们商量让谁去。 四个哥哥当然都想去，为此还专门进结界打了一架，宋徊忙着给别人介绍对象，宋冥忙着写小说，宋阔忙着高考，最近都有点疏于修炼，只有宋存修炼赚钱两不误，最终打败了其他三人，跟汀汀一起去参加联欢会。 一帮小萝卜头的联欢会还整的挺正规，两个小主持人专门准备了手卡，串词串得跟春节晚会似的。 一帮家长被这些小崽崽可爱到了，都情不自禁拿起手机录像。 宋存对其他小朋友兴趣不大，目光大部分时候都落在汀汀身上，她今天穿了件淡粉色的小裙子，老师给她化了个妆，漂亮得像小仙女一样。她和林瑄年坐在一起，小男孩也被按着化了口红，似乎很不高兴。 自家汀汀正笑着哄他，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果冻。 林瑄年把果冻扔回去，脑袋别到一边。不知他说了句什么，汀汀也鼓起脸颊，俩小孩好像又开始闹别扭了。 宋存心里又酸起来，要不是看在这小孩能控制汀汀体内魔气的份儿上，他才不愿意让俩小孩一起玩。 汀汀要被林瑄年气死了，他刚才坚决不化妆，最后被按着头涂了红嘴唇，现在就各种别扭，说都是因为她，他才变得这么丑。 要不是为了给他一个展现自己的机会，汀汀才不乐意跟他一起演节目呢，多排练了好几次，现在还来怪她！ 终于轮到汀汀和林瑄年上台，当主持人报出节目名字的时候，家长们就已经笑起来。 林瑄年的脸色更难看，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汀汀也很委屈，拿着葫芦丝差点把谱子忘了，愣了愣才找到状态。 汀汀拿着葫芦丝，站在台的右边，林瑄年站在左边，中间隔了好大一段距离。有家长为了拍照，让俩人站近一点，俩人不听，执拗地一人站在一个角上，开始表演《最炫民族风》。 宋存正举着手机录像，突然发现汀汀的灵台处又有黑气若隐若现，他一皱眉，不知是表演节目太紧张还是年年刚惹她生气了。 他悄无声息用自己仅剩的昆仑灵气设了个屏障，保证教室内的气息稳定。 好在节目一结束，俩小孩还是坐到了一起，林瑄年擦掉嘴巴上的口红，又转头去和汀汀说话。汀汀灵台上的黑气也随之消失。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了，我儿子他们班联欢会的节目，这俩小孩太可爱了！】 有家长忍不住把小视频发到了网上，下面很快来了不少围观的网友。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俩是不是跟爷爷奶奶学的？这种节目为什么会出现在六一儿童节！】 【就，应该是被老师安排的吧，俩小孩的表情都很沉重，简直都快哭了。】 【我想起了年会被迫上台诗朗诵的自己，原来一年级的孩子就开始社死了！】 【关键是这俩小孩都好可爱啊啊啊啊啊！我要去偷崽崽！】 【等下等下，我怎么觉得这个女孩有点面熟，是不是之前上过新闻，当时我还感叹她很漂亮来着。】 到了晚上，已经有网友想起了之前星星小学的那个新闻和被删掉的照片。 发视频的家长看到有人扒汀汀和林瑄年的个人信息，意识到事情不太对，赶紧把小视频删掉，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视频被转发到各种平台，网友们都来围观一年级小学生的奇葩节目。 “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原来在这儿！” 吴家别墅，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看着手机上的小视频，神情不由兴奋起来，抬眸对身边的中年男人道：“吴先生，这两个孩子就是我跟您说的天道化身，只要掌握他们，您就掌握了未来的最大气运！” 第38章 吴莹和周权分手后, 被全网黑，在娱乐圈内名声越来越差，只得回家躲清静。 直到这个时候, 吴莹的父亲，也就是平城首富吴胜才意识到, 他们家的气运真的到头了。 三年前吴家出现资金链危机时, 他就找大师算过, 对方说月满则亏、盛极必衰。他当时不信, 靠罗家解决了一次危机。 原以为那之后吴家就会稳坐首富的位置, 再不济也是平城无人可以撼动的商界巨头。没想到吴莹出事后，吴家的集团也接连出了好几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亏损严重，还得罪了某位不知名的大佬, 处处受阻。 他无奈之下, 又找到了当时给他泼冷水的大师, 求他想想办法。 大师说吴家的气运已经被他们一家用尽了, 可以抢别人的气运, 但那只是暂时的, 除非, 掌握天道，吴家才能长盛不衰。 吴家富贵了好几代, 吴胜不想让家族败落在自己手上，虽然觉得掌握天道什么的很扯，但还是想试一试。 然而，天道是无形的, 凡人如何能轻易掌握, 大师说, 只要寻找到天道化身，他就有办法看到天道运行的法则。 吴胜现在是病急乱投医，事业上遇到的问题他用正常手段解决不了，就姑且相信这位大师，按照他的描述，四处搜寻天道。 据大师说，现在世上有两个天道化身，都处于未觉醒的状态，其中一个很好找，至善至纯，八成会是大慈善家，或者热心公益的人士。 仅凭这一点划定的范围实在太大了，但大师只要看看这些人的照片，就能感受到是不是天道。 搜寻这些人的资料并不算难，吴胜忙了一个多月，国内的慈善机构和公益机构他们都查遍了，都没有找到想要的结果。 直到儿童节这天，大师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一个视频。 吴胜看了眼，不敢置信，“这两个小孩是天道JSG化身？” 大师点头，他比吴胜寻找的时间更长，没想到会在一个搞笑短视频里感受到那令她胆寒的气息。 “那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吴胜问。 “找个由头，让这两个孩子来见我就是了。”大师的眼神兴奋，只要让这两个孩子体内的天道觉醒，就到了真正天道更迭的时候，他便可以救出他的老朋友，建立新的天道，控制世界法则。 这种事对于几千年前的他们来说仿佛是天方夜谭，但对于旧的天道即将陨落的今天来说，是可以实现的目标。 而且这两个孩子就在平城，想见到他们，十分简单。 汀汀和林瑄年在联欢会上表演的节目火了，他俩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尤其林瑄年，在家生了一整天的闷气。 “好不容易放假一天，你在卧室里闷着多无聊啊，出来玩儿嘛。”还得汀汀去哄他，跑到他家敲他的卧室门。 林妈妈也在家，跟着劝道：“对啊，年年，你出来跟汀汀玩一会儿，妈妈做了芒果沙冰。” 过了半晌，林瑄年才推开房门，冷冷看一眼汀汀，“都怪你！” 汀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为什么怪我？又不是我把视频发到网上的。” “是你非要拉着我表演节目。”林瑄年说完，抿了抿唇，他就说唱那首歌很纯，被老师家长们看已经狗丢脸了，没想到还被发到了网上。 “年年，这不怪汀汀，表演节目又没错。”林妈妈赶紧替年年说话，“再说大家又没说你们唱的不好，大家都在说年年可爱呢。” 林瑄年小脸绷着，他才不想被夸可爱。 汀汀也不高兴，但还是扯了下林瑄年的袖子，“那也不能一直躲着呀，你明天不上学啦？” 林瑄年：“……” 他的别扭在汀汀面前总维持不了多久，俩小孩很快就在客厅看起电视，一起吃芒果沙冰。 原本林妈妈和他们坐在一块，时不时跟俩小孩聊两句，过了会儿，她手机响了，便去阳台接电话。 林瑄年不喜欢看动画片，俩人就在看新闻频道。 今年平城的夏天来的非常早，刚刚六月，就已经达到了三十七度的高温，而且周围的农田都遭受了旱灾，有关部门正安排人工降雨。 今早吃饭的时候，大哥和二哥也在讨论这件事，他们似乎很为此时苦恼。 可是他们都不是相关行业的，也没因此受到什么影响，竟然也如此感同身受。 汀汀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她是不是太不关心国计民生了？ 一个一年级的小朋友，能有这样的意识已经是超出年龄的成熟了，偏偏汀汀身边的小朋友也比她成熟，林瑄年看新闻看的十分认真，小眉头都皱到一起。 林妈妈从阳台出来，神情有点复杂，她坐到两个孩子旁边，笑着问：“汀汀，年年，你们想不想上电视呀？” “想。” “不想。” 两个崽崽同时回答，说“想”的是汀汀，说“不想”的是年年。 林妈妈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刚才平城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想让你们参加一档少儿节目的录制。” 汀汀惊喜地“哇”了一声，“我要去我要去！我想上电视！” “你还想上电视表演你那个葫芦丝？”林瑄年瞥一眼汀汀，在心里补充，蠢死了。 汀汀一愣，看向林妈妈，“是必须要表演那个节目吗？” “当然不是，”林妈妈笑，“是让你们去玩游戏的。人家就是觉得你们两个长得可爱。”其实对方说的是两个孩子才艺出众，但年年这孩子比较敏感，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嘲讽。 “还能玩游戏，太好了！”汀汀眼睛亮晶晶的，“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我不去。”林瑄年依旧坚持。 林妈妈露出为难神色，“人家说了，要你们两个一起去，年年，你就当陪汀汀去玩儿。” 林瑄年皱眉，嘟着小脸看汀汀，“没什么好玩的，还要被那么多人看，你想玩游戏我可以陪你在家玩儿。” “那不一样的，家里不好玩。”汀汀经常看少儿节目，有些游戏确实有点幼稚，有些游戏则非常有趣，她拉了下林瑄年的袖子，“我们一起去吧，我看一般少儿节目都会有好几个小朋友一起，没人会注意我们俩的。” 林妈妈点头，“这样好不好？导演叔叔说想先见一见你们，我带你们去，如果靠谱，你们就参加，如果游戏你们不喜欢，我就帮你们拒绝。” 林瑄年沉默片刻，终是点了下头。 电视台的导演也给宋存打了电话，宋存没有答应下来，说要问过汀汀的意见再给回复。 汀汀说自己想去，宋存也没想太多，倒是宋冥有些顾虑，“参加这个节目有什么好处吗？会不会对汀汀和年年的生活带来负面影响？”他看向汀汀，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汀汀，当名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就是去少儿节目里玩个游戏，还不至于成为名人吧。”汀汀觉得三哥也想太多了，“我看完那些节目，根本记不住小朋友们长什么样。” “可你和年年长得好看，大家一看就记住了。”宋冥还是隐隐担心。 汀汀只当他在夸自己，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向大哥，“林阿姨说，她带我们去见导演叔叔，你就不用一起去啦。” “好，那你听阿姨的话，有什么不确定的就给大哥打电话。”宋存摸了摸她脑袋，“大哥给你买漂亮裙子。” 见面的地点约在市电台附近的西餐厅，顺便让俩孩子吃顿牛排。 他们原本以为只有导演一个人，没想到来了三个，除了导演和导演助理，还有一个冠名商派来的工作人员。 三个叔叔都很和善，汀汀大大方方的叫人，回答问题也没有任何怯场。 林瑄年则是一贯的冷淡，叔叔们问他话，他也只言简意赅的回答。 冠名商派来的工作人员便是到处找寻天道的大师，他看着汀汀，能感受到她体内熟悉的气息，而小男孩身上的气息则让他本能畏惧。 遥远的记忆在脑中闪过，少年抬剑指着混战的神魔，瞬间山崩地裂，灵气震荡，一切归于寂静。 他的神识差点被打散，躲进了旁边的一个道士身体里，他看到有些神向那个少年叩首。 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个少年就是传说中的另一个天道之子。 传说天道有一儿一女，一善一恶，女儿代表天道至善的一面，儿子代表天道无情的一面。 但是众生皆渴望天道有情，希望天道表现善的一面，无情的化身无人供奉，完全没有神力，甚至连普通的神仙灵力都没有，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天道是至善的正道，神仙们印象中的天道化身也就只剩下那个温柔纯良的少女。 然而众生本性不是至善的，至纯至善的天道抵不过众生的妄念，众生各怀私心的祈求让至善天道无法继续维持，世界的法则逐渐出现漏洞，战争、灾害越来越多，生灵涂炭，妖魔横行。 终于，在一次战役中，汇聚着众生恶念的魔气被天道的至善化身封印在来体内，世界再次归于平静。 因为至善天道的沉睡，天道法则也无法继续运行，现在的世界法则是靠众生的善念所支撑着。 但众生本性有善有恶，他们制定的法则也是一样复杂。 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听到有人感叹了一句，“天道无情。” 这才想起，除了当年牺牲自己封印魔气的至善天道化身，还有一个无情天道化身。 如果能找到他，或许可以打探出更多关于天道法则的秘密，于是他这些年都是两个一起找。 “汀汀、年年，叔叔给你们带了礼物，这是我们品牌的牛奶糖，你们尝尝喜不喜欢，如果喜欢，正式表演的时候，叔叔再给你们带一些。”大师笑的温和，把包装精致的奶糖递给两个小朋友。 汀汀和年年都没有立刻吃，汀汀是因为沉迷牛排，年年则是本身就对糖果没兴趣。 节目的游戏环节设置的很有趣，汀汀很想参加，年年不情愿，但也想陪汀汀一起，林妈妈就答应下来。下周六录制。 回到家，汀汀整理小书包的时候才想起那颗奶糖，剥开包装放进嘴里。香浓的牛奶味瞬间盈满口腔。 晚上，她把自己下周要去录节目的事情告诉四个哥哥，竟然除了宋存一个人替她高兴，宋徊想带她出去玩，宋冥觉得录那种节目没意思，宋阔则是想让汀汀在家呆着，因为他那两天高考。 汀汀这才想起四哥要高考，“可是我已经答应导演叔叔了，就在精神上支持四哥吧！高考加油！” 宋阔：“……” 第39章 因为电视台的导演是通过老师联系到林妈妈和宋存的, 周一上学的时候，老师就问起了这件事，得知他们真的要去录节目后, 还在板上一脸骄傲地宣布了这个好消息，让JSG全班同学记得准时观看。 林瑄年：“……” 在小朋友眼中, 上电视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大家都很羡慕汀汀和年年, 有些同学还回去找爸爸妈妈, 闹着也想去录节目。 家长以为汀汀和年年能上电视就是因为那个有点搞笑的视频, 于是也让自家孩子拍视频，一时间，某平台多了很多小朋友表演搞笑才艺的视频，但是好几天过去依旧无事发生, 徐悄悄的妈妈在电视台有关系的家长去联系了这档节目的导演, 对方的回复也是要通过正常选拔流程, 问他们为什么会选中汀汀和年年, 对方则说是冠名商钦点的。 这档节目的冠名商是一个零食品牌, 而这个品牌是吴家的产业。 无论是冠名商爸爸单纯看中了汀汀和年年的漂亮可爱, 还是他们背后有关系, 都让徐妈妈有点震惊，甚至有点后怕。 她之前嘲笑过汀汀, 还不太想让悄悄和景明跟她玩儿，好在汀汀这小孩不计较，一直和悄悄是好朋友。 “悄悄你别难过，和汀汀说说, 以后有机会上电视, 带上你就行了。”徐妈妈对女儿道：“还有你哥哥, 汀汀不是很喜欢你哥哥吗？让她和导演叔叔说说，把你俩一起带上。” 徐悄悄还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去和汀汀说了，让汀汀也带他们上电视。 “我说了导演叔叔也不会答应的，不过我可以问问其他录节目的小朋友，他们是怎么被选中的，如果是可以报名的，那你和景明哥哥也去报名就好啦！”汀汀拍拍徐悄悄的肩膀，“加油，你们一定会被选中的。” 徐悄悄：“……” 她回家把汀汀话转述给徐妈妈，徐妈妈撇嘴，心说汀汀这小孩可不厚道，攀上高枝就不顾朋友了，但是女儿还要和她做五年的同学，也只能巴结着。 去录节目的前一天晚上，徐妈妈烤了两盒蛋挞，一盒让悄悄送给林瑄年，另一盒让景明送给汀汀。 她原本寻思着，汀汀崇拜徐景明，这个人情她能记得更深刻一点，没想到徐景明一到汀汀家，就遭到了宋家几个神仙的盘问。 宋冥他们对徐家的印象算不上好，虽然说两个孩子都很好，但是汀汀平时一提到“景明哥哥”眼睛就发亮，这让四个神仙哥哥很不爽。 “这蛋挞是特意给汀汀烤的，还是烤了很多，大家一起分的？”宋徊笑眯眯地问。 “是特意给汀汀和年年烤的，祝他们明天录节目顺利。”徐景明按照妈妈教他的话说。 宋冥蹙眉，用灵力扫了一遍那盒蛋挞，确认没有放泻药之类的才放心，他扯了扯唇角，虽然在笑，却看着格外吓人，徐景明不由缩了缩脖子。 “回去和你妈妈说，谢谢她，她照顾好两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用操心汀汀和年年。”宋徊话里有话，徐太太注意一点，不要再传别人家的闲话。 汀汀吃了两个蛋挞，剩下的都给哥哥们分了。 她特地又在企鹅上跟徐悄悄说了声感谢，答应明天拍照给她看。 宋阔要高考，汀汀让二哥在家给他做饭，宋存继续守着彩票站，点名让三哥陪她去录节目。 哥哥们其实都想去，奈何汀汀发了话，只能在心里暗骂宋冥。 第二天要录节目，汀汀有点兴奋，九点多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又拍起来想喝点水，却看到原本也要早睡的宋阔也在厨房。 “四哥，”汀汀凑过去，“你是不是太紧张睡不着呀？” 宋阔摇头，“当然不是。” 汀汀看到灶台上的一碗虾仁鸡蛋羹，嘴巴有点馋，“能给我吃一口吗？” 宋阔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的高考，虽然说神仙记忆力惊人，但还是多少被周围紧张的气氛影响，觉得这场考试事关重大。汀汀说想吃蛋羹，他没多想，直接给她拿了个小勺，“吃吧。” 汀汀对四哥的厨艺念念不忘，终于有能吃上他做的东西了。 鸡蛋羹鲜嫩爽滑，她没忍住多吃了两勺，直到宋存冷着脸推开厨房门。 他刚神识离体出去办事了，回来就发现汀汀在厨房吃东西。 “回去睡觉！”宋存瞪了眼宋阔，又板着脸对二人道。 汀汀也知道现在有点晚了，放下小勺子，跑过去拉了拉宋存的袖子，“我和四哥都是太紧张了睡不着。” 宋存俯身摸下她头顶，安抚，“不要紧张，我让三哥来哄你睡觉好不好。” 汀汀不能吃宋阔做的食物，否则又要肚子疼，偏偏只有宋冥能缓解她的症状。 汀汀忙摆手，不想打扰三哥，更不想听他的恐怖故事，但宋存执意把他叫了过来。 果然，被打扰写作思路的三哥脸色很难看，尤其对着宋阔，宋阔像是犯了错误一样，赶紧回卧室去了。 宋冥进了汀汀的卧室，看女孩躺下。 汀汀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我不要听恐怖故事。” “那想听什么？”宋冥问。 “白雪公主吧。”这种听了几百遍的故事听着最容易睡着了。 宋冥开始讲，时不时拍拍汀汀的后背，顺便传一些阴气进去。 汀汀刚躺下的时候觉得有点热，跟三哥呆久了自然就凉快下来。 三哥的语气阴森森的，她愣是没有酝酿出睡意。 宋冥讲完以后还疑惑地皱起眉，“这不是恐怖故事吗？公主都被毒死了，后来又诈尸……” 汀汀：“！！！啊啊啊啊救命！” 汀汀成功被吓哭，躲在被子里不理宋冥了。 宋冥：“……” 直到第二天出发去电视台，小女孩都在跟哥哥闹别扭，只和林家母子说话。 宋冥安静开车，后悔自己嘴快，但他仍然不能理解，让手下鬼差去找白雪公主的作者来问问，可惜人家是外国的，不是一个系统。 鬼差们也不能理解了，国外的大人是怎么想的，编出这种诡异的故事讲给小朋友。 林瑄年也不高兴，他本来就是为了陪汀汀才答应录节目的。 因此车内只有汀汀和林妈妈在兴奋，林妈妈反复叮嘱两个孩子录节目时的注意事项，尤其自家不爱说话的儿子，平时得罪别的小朋友没事，录节目的时候把别的小朋友气哭就不太好了。 她让汀汀多照顾年年，汀汀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明明年年更聪明，答题还要靠他呢。 上节目的衣服是由节目组提供的，宋存给汀汀买的新衣服没派上用场。工作人员带着两个孩子去试衣间换衣服，不让家长跟着。 有工作人员在，林妈妈倒也不担心，拉着宋冥聊天。 宋冥无法分出神识跟着汀汀他们，便招来一个女鬼，让她跟着，如果有危险立刻回来找他。 试衣间都是小朋友穿的衣服，花花绿绿，颜色鲜艳。 工作人员又叫来了在餐厅见过的那个叔叔，让他帮他们挑衣服。 林瑄年警惕地皱起小眉头，“为什么要叔叔帮我们挑衣服？叔叔好像不是做这个工作的。” “我就是来监督节目质量的，你们穿的不好看，会影响节目收视率，更会影响我们产品的销量。”大师笑眯眯地忽悠两个小孩，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奶糖，“你们回去吃了吗？好不好吃，我又带了一些。” 汀汀很喜欢这个奶糖，收下后大大方方说了声谢谢。 林瑄年见汀汀吃了，也不情不愿剥开一块放入口中。 两个奶糖都被大师特地做过手脚，可以促进灵力的波动。 他趁着俩孩子还没有什么反应，设了个结界。 汀汀只觉眼前黑了一下，接着又恢复正常，周围还是一排排衣架。 林瑄年则是敏锐地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周围的环境看似没有变，但是很安静，安静的有点诡异。 他警惕地看向一旁含笑看着他们的冠名商叔叔，“我要找妈妈。” 大师哈哈哈大笑，还慈爱地摸了下林瑄年的脑袋，“你没有妈妈。” “什么？”汀汀也察觉到了这个叔叔的不对劲，“叔叔那天不是见过年年的妈妈吗？” 大师只是笑，伸手在汀汀的眉心一点，“傻孩子。” 汀汀只觉得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是那个经常在梦里叨叨她的讨厌声音，她听到那个声音叹了一句，“终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汀汀！”林瑄年眼睁睁看着汀汀倒在地上，却没法扶住她，因为他的个四肢百骸此时像被烈火灼烧一样，一阵阵剧痛。 火从四肢百骸烧到了识海，所有的记忆轰然出现在脑海。是他那些至今没有拼凑完整的梦境。 女鬼跟着汀汀他们进了试衣间，在大师设定结界的时候一起被封在了结界里面，她尝试出去找阎王大人，根本出不去。 此时弱小无助地缩在角落，因为一股跟阎王大人不相上下的至阴魔气从汀汀宝贝的眉心钻了出来，充斥整个结界。 魔气是众生恶念所化，女鬼作为恶念大于善念的存在，很快就被魔气吞噬。 “千年不见，老朋友修为颇有精进啊！”一个声音JSG在结界内响起。 “那当然，我始终心系兄台，日日精进，只为把你救出来，一起成就大业。” 休息间内，宋冥正听林妈妈说林瑄年从小的病，眉心突然一跳，他派去那个女鬼的气息消失了，而就在不远处，有灵气在动荡。 他猛地站了起来，顾不上林妈妈，冲向试衣间的方向。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拐过转角直接隐去身形进了试衣间。 试衣间内不见汀汀和年年，只有一个坐在椅子上已然失去意识的工作人员。 但他却能看到另一个空间，里面的两个小孩都倒在地上。 那个设结界的人修为很高，宋冥用了很多法力才冲破结界，闯入了那个空间。 他这才看到，设置这个结界的道士，和他身边的一团黑气。 “阎王！”大师正和魔气运用法术让两个小孩体内的天道觉醒，他的结界就被冲破了。 还是个相熟的面孔。 魔气是恶念所化，能吞噬心怀执念的鬼，却不能吞噬惩恶扬善的鬼王。 宋冥知道自己的法力根本无法以一敌二，加上当下最要紧的是带两个孩子离开。 他用几招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便一手一个抱起俩孩子，遁出结界。 直接回到了休息间。 林妈妈见宋冥离开，还有点莫名其妙，接着就有人慌慌张张跑过来说两个小孩不见了。 她这才着急起来，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满楼找。 见宋冥抱着两个昏迷的孩子出现，林妈妈立刻冲了上去，“怎么回事？” “可能是食物中毒了。”宋冥神色冷静，“去医院。” 第40章 汀汀是在病房里醒来的, 四个哥哥守在床边，见她醒了，他们都松了口气。 “汀汀, 感觉怎么样？”宋徊先开口，伸手温柔地摸了摸汀汀的额头。 “我怎么啦？”汀汀茫然地问。 “你和年年吃了有毒的东西, 晕倒了。”宋冥解释, 唯有这个解释才可以跟电视台那边交代, 并且进一步追查冠名商派来那个人的下落。 汀汀眨了两下眼睛, “那年年怎么样啦？”、 “他刚刚已经醒了。”宋冥说, 汀汀体内的魔气离开，她本身的体制比较虚弱，花了一段时间才醒来，林瑄年那边则是刚到医院就醒了。他这才知道, 年年竟是那个所有人遍寻不到的无情天道化身。这家医院是地府关系户, 医生那边有宋冥和手下的鬼差解决, 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类的怀疑。 汀汀“哦”了一声, 又大惊小怪地坐起来, 盯着宋阔, “四哥, 你不是在高考吗？” “我考完啦。”宋阔笑眯眯，“现在八号的晚上。” 汀汀张了张嘴, 什么毒啊，居然晕了这么久。 汀汀又在医院住了几天，年年就在隔壁病房，俩小孩见面后, 年年的第一句话就是, “汀汀, 你想起来了吗？” “想起什么？”汀汀茫然地歪头，她发现年年居然长高了，起码有三厘米。 这不科学！但是看到年年病房桌子上的一排牛奶，也觉得不太奇怪了。 林瑄年见汀汀这样就知道她没想起来，当他见到汀汀的四个哥哥时，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们用所有的灵力，封住了汀汀的记忆，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八岁小女孩，而不是那个被众生祈求所束缚的至善天道化身。 神仙们原以为这两个孩子的记忆被唤醒、加上魔气和那妖道作祟，世间灵气会发生大的动荡，进入混乱状态。 以天道运行万物的世界将彻底结束，真正进入一个有众生建立秩序的世界。 但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新的天道悄然建立，灵气并没有发生大的波动，神仙们的神力也都还在。 但他们知道同样是天道，规则却不一样了，新的天道无情无为，是万年前天道最初的样子。 而新的天道的化身，便是曾经被大家遗忘的无情天道化身，曾经的他桀骜不驯，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少年，满脑子想着玩儿，不修炼，更不管众生疾苦，所有神仙都说他不仁，他不愿意和神仙们打交道，便躲进了世外桃源。 自那以后，众生逐渐忘记了天道的这一面，神仙们也忘记了天道还有这么一个化身。 直到千年前，众生恶念所化的魔气欲取代至善天道，长待几百年的战争消耗了世界上的大部分灵气，最后魔气钻进了至善天道化身的体内，神仙们眼睁睁看着世上至纯至善的少女成了大魔头操控的傀儡，用尽所有力量都无法封印他。 直到那个少年赶来，他用剑尖在少女眉心轻点，魔气被封印，少女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之后的几千年，两个天道化身都不知道去了哪儿，直到几年前，他们在世间发现了汀汀。 至善至恶两种力量在她体内，神仙们还以为会一直处于平衡状态，不料去年因为李奶奶的去世和世间灵气的波动，魔气有了苏醒的迹象。神仙们这才被派来保护汀汀。 “所以我们以后怎么称呼年年，见了他要行礼吗？”宋阔有些不能接受林瑄年就是无情天道化身这个事实。 “行什么礼，咱们现在就是普通人，知道他是谁？”为了封印汀汀的所有记忆，四个神仙用尽了所有的灵力，财神、月老、阎王、灶神不复存在，众生的财运、姻缘、生死、家宅都变成众生自己决定的事情，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在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坏在掌握公道的神仙们没有了，人道若是不公，则天下大乱。 陨落的不仅是他们四个神仙，玉帝、文昌的灵力也会随着新天道的运行不断下降，直至消失。 但四个神仙们并不担心这些，毕竟在很久之前，也是天地不仁，世道艰险。可是众生便是他们自己的神，他们可以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 他们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那个妖道和不知所踪的魔气。 很快，通过警方的调查，找到了那个妖道的踪迹，因为他给两个小孩下毒，犯了故意伤害罪，判了五年。 这事儿还上了新闻，哥哥们震惊，“他就这么轻易被关起来了？” 以这人的法力，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束手就擒。 “他是借天地灵气修炼的，现在灵气都没啦，他的修为也没啦。”趁着汀汀去厨房帮宋阔摘菜，林瑄年冷冷地跟剩下三哥前神仙解释。 宋存忍不住好奇问：“除了我们的灵气用来封印汀汀的记忆了，剩下的灵气，为什么会消失的如此之快？” “被其他生命吸收了啊，”林瑄年说：“你们不觉得今年的蔬菜水果很好吃吗？” 宋徊：“为……为什么会这样？” 林瑄年摇头，“我不知道。”他知道万物运行的规律，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规律，也不想去解释，更不想干预。 汀汀从厨房出来，问窝在沙发里看手机的宋冥，“三哥，明天我们几点出发呀？” 宋冥的那部吓尿广大网友的小说拍电影了，明天全家要去看首映，还要带上年年、悄悄，直接包场。 “早上九点。”宋冥淡淡道。 汀汀点头，“一会儿我告诉悄悄。” 她至今都不能相信她的四个哥哥会这么厉害，大哥其实是商界大佬，二哥给很多的哥哥姐姐介绍过对象，三哥的小说全网爆红卖了千万版权，四哥虽然高考成绩不太理想，但是厨艺精湛，靠美食直播收货了一批粉丝。 班上的同学都羡慕她有四个这么好的神仙哥哥，还有一个据说可以直接跳级去读大学的神童好朋友。 为了陪伴汀汀，林瑄年拒绝了某大学少年班的邀请，和汀汀一起去了四年级。 第二天他们到电影院时，就看到许多人面色惨白的从放映厅出来。 “呜呜呜呜我吓死了！这种电影就应该禁播！” “对！可是我还想二刷。” “一起。” 宋徊皱眉，“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心态，吓成这样还看？” 宋冥冷冷勾唇，懒得回答。 正这时，一对情侣看到了在这边取票的宋徊，跑了过来，“宋先生，你们也来看电影啊，真巧，下周晚宴的邀请函我回头寄给您，一定要来啊！最好带上汀汀。” 坐在一旁等着的汀汀睁大眼睛，“二哥要去什么晚宴，带我做什么？” 宋存道：“你二哥要赚钱了，带你去吃好吃的呀。” 平城豪门圈几乎都是宋徊的朋友，宋徊借着关系轻而易举就能赚到钱，最近还开了一个社交媒体账号，成为了一名有很多大佬捧场的情感博主。 汀汀一直也没想明白，二哥对感情上的事这么了解，朋友也这么多，为什么还是一直单身呢？ 宋阔去帮大家买爆米花和饮料，被营业员认出来，他就是那个做的饭看起来巨好吃，长得还可爱的美食博主，顺便聊了两句。对方还给她们送了一大包薯片。 宋冥怕被人认出来，全程戴着口罩。 放映厅只有他们几个人，汀汀左边年年，右边JSG宋存，为了让自己不害怕，她提前从三哥那里了解到了剧情。 黑暗的角落里，魔气缩成一团，盯着那个熟悉的女孩，自己被封印在她体内那么多年，现在灵气衰微，或许只有再次回到她体内，自己才有一条活路，因为那些神仙为了封住她过于冗长沉重的记忆，把所有灵气都灌注在了她身上。 电影开始了，伴随着阴森森的背景音，魔气悄然靠近。 然而还没挨到汀汀，就被一只手挡住。 汀汀正看到关键情节，眼睛被蒙住了。 “年年，你干什么呀？” “太恐怖了，不许看。”林瑄年声音平静。 魔气压根不知道新天道已经觉醒了，因为世界法则与之前无二，所以并没有把林瑄年这小孩放在心上。 还没等他意识到不对，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将他打散。 眼前的小手拿开，汀汀看了眼身边神色不变的林瑄年，又继续看向大荧幕。 “啊啊啊啊……好吓人！”一张鬼脸出现在镜头上，她下意识把脸埋到宋存肩膀上，“呜呜呜……我不想看了！” 四个哥哥见她吓成这样，二话不说要带汀汀离开。 林瑄年却坚持想把电影看完，大人们不放心，便让宋冥留下陪他。 等汀汀他们走出放映厅，林瑄年才站起来，用法力驱散了放映厅内最后一点魔气。 宋冥看着小男孩一步步走在放映厅内，淡淡开口，“以后的千万年，还请你保护汀汀。”他们变成了普通人，便会像普通人一样生老病死，无法一直陪着汀汀，这世上，能陪着汀汀的只有林瑄年。 小男孩走回来，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当然，我保护她，从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