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不直女友》作者：田旭桐 文案： 可能你有路过两个不起眼的中年女人，她们在路上也会拌嘴，其中一个总会冷着脸不说话，所以你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她们又是为什么在一起吵架? 内容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余晚歌，白杨 ┃ 配角：杨枫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对别扭的中年情侣 立意：来人间和心爱的人一起走走 第1章 “杨枫啊，你真是够可以的，女朋友居然这么漂亮！”多年不见的儿时玩伴忽而低声说，“听说你在外面傍富婆了，我们都以为凭你的长相实在是没有那个资本。没想到还真是个有钱又漂亮的！怎么搞的，也教教我呗。” 看着这个跟我贫嘴的已经这么大高个的儿时玩伴，王强，听着他说这样的话，我多少脸上都是有光的。 我女朋友何许人也？刚回来就在本市最有名的公司里面做财务总监，我一年挣的还没有她一个月来的多，偏偏人如其名，白杨！——真的就跟棵小白杨似的，又高又漂亮。 得到朋友的羡慕，我自然是挺起了胸膛昂首阔步地接受他的马屁。 但也不忘打击一下他的痴心妄想，毕竟跟我女朋友白杨这样能挣钱又漂亮的可不多：“哼，前提是你也得考个博士生。” 我是白杨的学长，虽然不是直系，但我们的研究生宿舍楼跟白杨住的那一栋是挨着的，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那一年，我研二，她大三，通过朋友认识，还是白杨主动加的我呢！ 王强低眉臊眼地说：“呵，谁能跟你似的，你可是咱们村头一个大学生，更是唯一一个博士生，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这话说的对极了，我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考上一本的大学生，后来更是在我女朋友白杨的支持下考了博士。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我推开王强，高高兴兴地进了门。 这是我的老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她正在帮我的母亲一起准备中饭。 可我看着她那扭动的纤细的腰肢和因为袖子挽起一截露出来的白皙手腕，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痒。 算起来我跟白杨在一起也有七八年了，可除了亲亲抱抱举高高再没有更深入的进展了。 一方面是我学业繁重她工作繁忙，另一方面，白杨是个保守派。 这次带白杨回来也是想把婚事确定下来，最起码她答应我从繁华z市回来在a市工作了。 说到底，我们的大学就在这里，这个城市是我们相遇相识的起点。 母亲看到我伸头探脑的模样，笑骂道：“疯去哪里了，就留人白杨自己在家帮忙！能找这么一个贤惠又懂事的媳妇儿，是咱们老杨家攒了八辈子的福气，你可得好好对白杨！不能欺负她了！” “这还用您说么？我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哪里舍得欺负她？” 我趁机站到白杨的身后，因为厨房狭小，正好遂了我的意，把手放在了白杨纤细的腰肢上。 可反应让我一点也不意外，白杨侧身躲开了。 可能是怕我生气，白杨娇嗔且害羞地解释道：“妈还在这呢。” 明知道即使妈不在这儿，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被躲开，可我偏偏就吃她这一套，说个话的功夫都能把我迷的三荤五素。 你们以为白杨就是这种小女儿态么？才不是呢，她能坐到财务总监的位置，怎么可能会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嘿嘿，她只在我面前这样。 作为一个男人，能成为白杨这种女孩的例外足以够我骄傲的了，暂时不让碰的也没那么重要，早晚都是我的。 不要觉得我没有出息，刚开学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我们隔壁楼有一个贼漂亮的女孩儿，单单是我们那一层楼的就有十来个给她写过情书。 当时我还以为他们开玩笑呢，我们研二的怎么能对一个大三的小学妹这么感兴趣，估计又是什么新出的解无聊的把戏。 直到白杨加了我——天哪，我一眼就爱上她了！这辈子非她不娶了。 我室友们得知白杨在跟我交往的时候，下巴都要惊到地上了，没想到白杨居然会看上我这么一个穷小子，大概是因为我长得端正帅气。 哼，虽然我家庭经济条件是差了一点，可我成绩好啊，我勤奋好学！别人都忙着追妹子打游戏的时候，我都是泡在图书馆的。 白杨也说了，她就喜欢我这样老实又上进未来还可期的！ 这次回来还有另外一个好处，我们家地方小，白杨只能跟我挤一个屋。 平常她不是出差就是加班的，我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她根本就没回来。反正太晚了，我熬不住就睡了。 所以用过晚饭，我就先去洗了个热水澡。 妈不知情，还在为没有另外给白杨准备一个房间而抱歉，白杨就在那里听妈念叨。 这个我这么可能受得了，不然就得去洗个冷水澡了！ 忙催着妈去休息，说：“您也累了一天了，白杨也是刚到家，还是早点睡吧。” 妈听我这样说，才一拍大腿反应过来，说：“瞧我，都忘了！白杨啊，你跟小枫赶紧去休息吧。” 白杨这人真是孝顺，还要送我妈回房间，然后还在门口跟妈说话。 我实在等不及了，就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说：“妈，有话明天再说，都是咱家的儿媳妇了，不差这一会儿了。” 白杨这才彬彬有礼地退出来，等她把妈的门一关，我就紧紧地搂住了她，不让她有一点挣扎的余地。 她真的有些恼怒，但又不敢大声张扬，怕里屋的妈听见，喝道：“做什么？！撒开！” 平时我可听她的了，但今天这事没的商量，我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早就沉醉了，没想到她的腰还是这么软，修长而骨感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好看的眉眼…… “杨枫，我先去洗澡，等一下哦，乖。”她知道我不肯放，退而求其次地讨好我。 虽然我知道这就是个缓兵之计，可我还是放开了她，毕竟这是在我家里，她跑不掉的。 可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煞风景，白杨出来的时候颤颤巍巍，还对着满心黄色幻想曲的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妈在里屋听见了——我们家隔音效果不怎么样，忙出来道：“哎呦，这是怎么了？” 白杨还在安慰妈：“没事儿，我就是洗完澡刚出来，温差大，您回屋去睡吧。” 感觉今天这事又要悬了，我只能按捺住自己哄妈回去睡了。 第2章 白杨受冷极其容易感冒，这个我是知道的，之前稍微洗一个冷水澡，当天晚上就准会发烧。 等我回了屋，白杨满脸歉意地看着我，因为刚洗完澡脸色还是红红的，娇媚可爱却只能看不能上手，此时此刻我非常恨自己受到的教育，让我无法在违背良知的情况下任由欲望嚣张。 我抬头看着斑驳的天花板，有块水泥好像快要掉落，冷静了一会儿，说：“睡吧，你也累了一天。” 再次泡汤，我只能安慰自己说，好事多磨，好事多磨……都磨了七八年了，怎么这么多磨难呢？！感觉自己就是个唐僧，这是去西天取经的道路吧！ 她喜欢平躺，我喜欢侧着身子睡，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有冒头的趋势，身边躺着一个大美人，实在不想自己解决。 我就翻了个身侧脸对着她，不死心地问：“你还好么？” 白杨说：“还好。” 听她声音也没有哑的迹象，就说明不是感冒，我又平躺看看天花板，那块墙皮似乎是在摇晃，颠簸地我心猿意马。 “你的手在做什么？”白杨问。 那还用说么，我当然是在把手伸到我对象的背后，但她这样问了，我只好说：“想抱着你睡。” 但当我的手指爬上她的内衣扣子，白杨和我都知道刚刚的话站不住了。 白杨侧身，跟我脸对着脸，说：“刚刚还说我累了，要我好好休息，这会儿怎么又在动我？” 重获自由的狼已经无法约束它对茫茫草原的向往，没什么耐心同她绕弯子，直接问：“我都带你回来见父母了，你怎么还是不肯呢？！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 其实我们男生耍起小性子来不比你们女生差，同样的不讲理。 “没有，我都说了结婚后都会顺其自然，你现在这样是觉得我不守信用么？不信任我对吗？”白杨同样振振有词。 现在我恨死了这个约定，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这种东西！又或者我恨不得立马现在就结婚！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多年都没有结婚！ 但这一刻我不打算讲道理了，直接上手，毫无章法地亲吻，肆无忌惮地享受她的柔软，直到——我被踢下了床。 这还是我读书时候的单人床，本就不宽敞，轻而易举地就被踢下去了，很痛！都是水泥地，就算床不高，贸然落到地上也磕碰到了。 正在我火冒三丈的时候，白杨的又一个喷嚏拉回了我的理智，她肯定是感冒了。 家里没有常备的感冒药，白杨还在喘着粗气，我过去摸她的额头，发现有点烫。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起身说：“带你去医院吧，你是不是洗了凉水澡？” 白杨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我便懂了。 我开着白杨的车，送她去医院。村子里本来是有医生的，可这些年都换成了卫生所，况且这个时间是不开门的。 刚开始的时候白杨还有些意识，到后面就直接歪在我身上，一个劲地打寒战。 我们是在市区边上的村子，这会也只能去市医院了。 快过年了，医院里开着十足的暖气，我也还是尽可能地把白杨包裹住，一点缝隙都不留，她有点闷。 打上点滴，我知道白杨手冷，她从来都不主动说，我也还是知道。 这点让我颇有责任感，因为之前我发现了这个事情得她好一顿夸，说我心细，说就喜欢我心细体贴入微。 没什么人，就一个前台值班的小护士，我过去找她拿暖宝宝，大冬天的应该时常备着，可偏偏这时没了。 小护士建议我去打点热水装到瓶子里——她那里有许多瓶子。 说话间，有一个女医生出来了，看小护士给我拿了个矿泉水瓶子，便多问了一句，说：“什么情况？” 小护士据实以告，指着就在这边的白杨说：“他爱人手冷，可没暖贴用完了，我就让他拿热水。” 白杨得空把头伸出来了，听到我们这边在说话，就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却把女医生吓到了。 看到她突然愣住，我也害怕，连忙问道：“怎么了，我爱人病得很严重么？” 女医生没说话，小护士不以为然，指着东边，说道：“直走到头就有热水了，放心吧，就只是感冒。” 再耽搁下去没有意义，我忙去打热水了。 等回来的时候，我打算把热水瓶往白杨手底下塞，却发现了已经有了一个红色的暖宝宝，还有些困惑：“哪儿来的？前台刚刚说没有了的。” 白杨自己裹紧了外套，说：“刚刚有个医生给的。” 再仔细一问，居然就是刚刚那个女医生，我说：“你们认识吗？” 白杨：“没看清楚，不知道认不认识。” 我正感慨医院里就是好人多的时候，那个女医生过来说：“我先回去了。” 这波操作委实让人看不懂了，既然是不认识，回家下班这种事情还要说一声？？难道是对我一见钟情，发现我的内在美了？又难道是跟我有故交，只是我不记得了？ 听了我的困惑，稍微有些精神的白杨说：“可能就是看这里只有我们，刚刚又给了我一个暖宝宝，所以才打了个招呼吧，医者仁心。” 不是我多想，要是真的能在这医院认识个熟人，以后得方便不少。 呸呸呸，这想法不吉利，我才不要经常往医院来呢。 打完点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我白天那点念想被这冷风迎头一吹，全没了。 白杨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大学生了，她给了我一个香吻作为补偿。 我闹着要亲嘴，而不满足于脸颊，她看着我撒娇耍赖的样子就妥协了。 末了，还说：“不要想太多太远了，我就是怕你开车分心。” 我才不信呢，她就是喜欢我。 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你拥有她就是拥有了全部，你觉得就算是当即死去也觉得毫无遗憾了。 越往家的方向越黑，白杨试着跟我说话，问：“我不给你，你会不会找别的女人？” “怎么可能？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孩子，我就算这样守着你一辈子都愿意！” 这真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一生就这么多，不介意都给你的！” 白杨听了就笑了，说：“那我先睡会了，有点困。” 我看着她笑得那么好看，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让她睡去了。 第3章 因为在z市的时候我就没有找工作，这次回来打算在我当年读研的大学，也就是白杨的本科学校找份差事，当个老师。 妈却有点不高兴了，她看不上我的读研学校，到底只是个普通一本，所以更中意a市另外一所211院校。 而我自己的想法是，我从自己毕业的学校找工作，不单单是方便一些更是熟悉一些，待遇在所有递出橄榄枝的学校里面也很不错。 白杨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就开始发呆，我跟妈在她旁边因为工作争吵得热火朝天，她跟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我便用脚够着她的腿晃荡两下，问：“杨杨，你怎么看？” 白杨才稍稍回过神来：“妈说的有道理，××（就是那所211）待遇什么的都要好一点……” 为了让妈对白杨的印象更好一点，我抢过话说：“还没结婚呢，就先跟妈统一战线了？” 果然，妈听了笑得都合不拢嘴。妈本来就挺喜欢白杨的，这下子说她跟白杨是一致的只会让她更高兴。 白杨也在笑，继续说：“可这是杨枫的工作，还是得他喜欢才好。所以我不干涉你的决定。” 她看向我的时候，眼里全是爱意和支持。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我本来还以为她在走神没在听我们说话，还有些生气，这样看来反倒真是我多心我小气了。 妈也有点心疼她，说：“杨杨吖，你昨天还在发烧感冒，多穿点哦，不够的话妈跟你去买！这里可比z市冷哈，不要图漂亮就不穿衣服的哦。” 白杨哪哪都好，就是没有双亲，她原先跟着舅母一起生活，前两年却也已经去世了。 我有些贪心，我终于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妈也知道，所以真的拿白杨当亲闺女看。 “不用了，我跟杨枫先去学校看看吧。”白杨虽不是出自什么书香门第，可接人待物总是非常大气。 妈看我们起身，还在多番叮嘱，道：“要杨枫开车哦，他是男孩子要比你稳妥点……” 我想念我和白杨的二人世界，本就没什么机会，等过了年一工作更没什么机会了。 “妈，我知道了，您歇着吧。”我挥挥手等白杨先上车。 她还是有些咳嗽，可能是这里的天气确实比z市冷，家里暂时没有安装暖气，我就问她，“要不要再去拿点药？” 昨天晚上打完点滴没有拿药，本想着是用不到的，过一晚上就好了，却忘了还有水土不服这回事。 白杨又咳嗽了一嗓子，说：“你不是约好了九点的么，去拿药可能会耽误了，这样吧，你把我放到路边，我自己打车去。” 我哪里舍得，这份工作跟白杨的身体比起来不值一提，再者我闲惯了，对工作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抗拒。 便执意将人送到了医院门口，医院里人还挺多的，所以我说：“我就不陪你去拿药了，我忙完就过来接你哦。” 白杨说：“不急，你得认真一些，别给老师留什么不好的印象了。” 我从来不知道白杨会对我的工作这样上心，之前我不愿意找工作，她也不曾强迫我……好吧，我觉得自己这两天总是容易想多，白杨不过是支持我的决定而已。 安了心，我当年的老师已经做到院长了，而且还负责今年的招聘，本就是熟人，再加上我当年表现就很好又是博士生，这份工作很快就谈妥了。 我本想着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就去医院接白杨的，可是老师非要拉着我去一个酒局，说是优秀毕业生聚会，要我去坐坐场子。 无奈之下我只好借老师等人的空隙给白杨打了个电话，告知我的现状，要她自己回家。 没想到大家有这么多聊不完的话题，这个饭局从十一点搞到了下午四点。 高兴是高兴，还有一些我当年的同学，但心里总是记挂着白杨，她还在咳嗽。 有车的不多，我把他们送回去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老师也看出来我有些着急，便问道：“可是有什么急事？” 一时不察竟叫人看了出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没事儿，就是高兴得太紧张了。” 车刚停稳，我就急着找白杨了，妈在门口坐着，冲进屋的时候也忘了跟妈说话。 妈扭头问：“做什么？！” 到我的房间一看，白杨并没有在床上躺着啊，又不在门口跟妈坐着，能去哪呢。 我：“妈，杨杨呢？” 妈：“我正纳闷呢，杨杨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呢？”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白杨生气了！ 怕妈看出来跟着我着急，我就进了屋给白杨打电话，谁知道却是关机。 我开始责怪自己，怎么可以光顾着酒局把白杨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妈到底还是看出来了，安慰道：“你不是说杨杨也是在这儿上的学么，说不定就是遇见哪个老同学多坐了会，你别着急哦。” 话是这么说，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我的心总是跳得很没有节奏，隐隐的有种不祥的感觉。 正打算出门去找呢，白杨回来了。一个人走路回来的。 有些倦色。 “对不起哦，我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我在深深的自责，又想起来她很有可能没有吃饭，忙说：“我给你煮点粥喝？” 白杨有气无力地说：“不要忙了，我就是有点累。妈，您别担心哦，我挺好的。” “妈，那我先跟杨杨回屋了，您张罗晚饭吧，我一会儿就出来帮您。” 妈：“男人做什么饭？！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你去陪杨杨吧。” 这些细枝末节的也没心情纠结了，我能感觉到白杨身体的所有力量都压在我身上，那种紧紧的贴合感是从来没有的。 家里实在是冷，我担心白杨受不了，又去跟妈说我们去外面住酒店。 妈感觉不合适，毕竟是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出去住不是叫人说闲话的嘛？ 我：“妈，白杨发着烧呢，咱们家也没有暖气，天气预报说会有雪，就一晚上。明天叫人来装，我们就回来。” 尽管妈仍旧担心邻居们说闲话，我还是执意把白杨带走了。 因为我很懊恼，白杨愿意跟我回来我却没有照顾好她。 第4章 一路上白杨都没有说话，看着她苍白的脸庞，我如鲠在喉。 我试着找点话题，可白杨明显是提不起兴趣，只好作罢。 安顿好她，我就去前台拿温度计，可白杨并没有发烧。 “怎么了？怪我，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医院的……” 白杨稍微往我这边挪，把头靠在我肩膀上，说：“怎么就成你的责任了，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认识白杨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听她喊累，我心中顿时升腾起一阵男子汉的责任感。 白杨再怎么厉害，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我亲亲她的额头，问她要不要洗澡，她拒绝了。 这一连串的反常让我深感疑惑，按说她走这么一路不洗澡不刷牙是睡不着的，可她眼睛很快就合上了。 睡得却不十分安稳，我本就担心，半夜果然叫起来，不说话，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子，我一直喊她，终于醒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白杨居然出了一身的汗，我担心她。 白杨却说：“空调温度太高了，捂的。我去洗个澡。” “我陪你！” 其实我也在期待着她的反常，如果是持续的话，她就会答应我刚刚的请求。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感觉过去了一个世纪。 两个世纪。 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捶打着耳膜，像是要跳出来。 白杨：“嗯，一起吧。” 如果不是这个场景太不适合，我可能会选择跳起来抱住她。可我没有。 我乖乖地跟着进去了，白杨却半天没脱衣服，我以为她反悔了，忐忑和期待同时叫嚣，让我手足无措。 白杨似乎是感觉到我的尴尬，笑了说：“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要不然我出去？” 其实我是硬着头皮说出刚刚那句话，我进都进来了，现在叫我出去还不如杀了我！ 她抬头正视我，似笑非笑，眼睛里温润且亮，好像世界上一片小小的海洋。 后面的事情完全出自爱的本能，我揽住她的脖子放肆的亲吻，我能感觉到那急促的心跳和她的柔软，我愿意为之奋斗一生。 可最后她还是推开了我。 我们真的只是洗澡，什么都没做。 后半夜白杨睡得很好，就连我不停地摩挲她的背部都没有反应，她的睡衣质地柔滑，她的脖颈都是白的，细细的，像一块诱人的排骨，散发着不知名的香气。 为了见我妈，白杨特地蓄起了长发，显得温顺一些。 可我知道，她不喜欢长发。 后来我也睡熟了，起来却不见了白杨，我摸摸另一边，是凉的。 桌上也没有留纸条，以前她总是会留张纸条给我，我还开玩笑地跟她说，感觉自己像是个duck，与客户的联系就是小纸条。 已经是九点了，我洗漱完才听见门响，是白杨。 “你去给我买早餐了？” 白杨：“嗯，你不是不喜欢酒店的自助么，我就去##（我的读研学校，就是白杨的本科学校）门口买了点回来，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她这话没有谦虚，是真的不清楚我爱吃的。 虽然我们在一起七八年了，可白杨太忙了，总是记不住我爱吃什么，再者我们在一起的吃食多数都是我负责。 我看了一眼，有油腻的油条，也有小巧的包子，烧麦，和一杯豆浆。 “这些，你吃过了么？”我问。 她随手把这些丢到桌子上，满不在乎地说：“不喜欢的话我们就重新去买，反正这些已经凉了。” 我越发觉得这些不是买给我的，更像是一份没有送出去砸在手里的礼物，失去了它们作为食物的色彩和美味。 白杨趴在床上，似乎还是很疲惫，跟忙了一个通宵一样。 我过去揉搓她的头发，提议道：“回家吧，妈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她这才大梦方醒，从床上坐起来，说：“哦，我给忘记了。” 白杨本就是做会计的，有些事记得应该格外清楚，这次是怎么了？ 我又问：“早上去学校是遇到了什么人吗？” 白杨摇头，说：“没有。好了，我们回去吧。” 妈果然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我先下的车，妈却只顾着给白杨开门。 我感到好笑，妈这才认识几天啊，怎么比见我还亲。 因为妈去了，我就没有去给白杨开车门，可谁知道白杨一只脚才伸出来，整个人就直接倒了。 还好重心没有侧出来，只是倒在了车里。 妈连忙喊道：“掐人中啊！掐人中。” 可我怎么知道白杨的人中在哪里，只好手忙脚乱地带她去医院，妈不放心非要跟着。 我很少抱白杨，这时才发现她很轻，明明跟我差不多的个子，抱起来却是轻飘飘的。 路上有昨夜的积雪，我还差点摔了一跤，只是把白杨抱得很紧。 幸好，只是低血糖。 妈在医院里怪我：“你怎么不给杨杨吃饭呢，人这么好的一姑娘，你要是给我弄掉了，我可饶不了你！” 天地良心，我一直以为白杨吃过饭了。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妈这么紧张白杨不单单是因为喜欢，更多的是有面子。 我因为读书年纪大了，村子里很多人都说我以后很难娶媳妇，没想到今年会带回来这样一个肤白貌美的女朋友，还有车有房的！给妈在村子里挣足了面子。 要是别人知道了白杨是因为没吃饭才晕倒的，村子里的人不知道要怎么说妈呢，严重一点，都会怀疑到妈虐待白杨！ 我：“妈，您别急，杨杨这一会儿就醒了，您先在这看着。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妈：“别省钱，买点好的！” 对白杨我什么时候省过，就是要我的命我都愿意给！ 可这话不能说给妈听，会让妈对白杨产生敌意，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豁出性命呢？！ 等我回来，白杨还没有醒，可是妈已经在吃了，我仔细一扒拉，是包子，烧麦和豆浆。 我：“妈，您是不是刚吃了油条？” 妈：“哎，是的。” 我：“东西哪来的？” 妈：“不就是一个医生给的么？说是你们同学啊。” 这种诡异的感觉似曾相识，就像总有人先我一步来给白杨献殷勤，危机感陡然升起。 第5章 白杨从来都是只吃吐司喝牛奶的，这些包子烧麦明显不对她的胃口，可偏偏早上的时候她也拿回了这些。 我急着知道是哪个医生，妈只说是一个高高大大的，戴着口罩看不清楚。 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的同学，##只是一所工科院校，根本就没有医学类的专业，更不可能会有毕了业当医生的！ 高高大大的男医生，难道是白杨的什么前男友或者是爱慕者？ 可白杨说我是她的初恋，那就只可能是曾经的爱慕者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生气，上去就把剩下的都扔到外面的垃圾桶了，妈还心疼：“你这孩子，怎么还能糟蹋粮食呢？！” 浪费确实可耻，但接受敌人送来的食物宁死不屈！ 直到中午白杨才悠悠的醒过来，精神也好了点，妈跟她说起我浪费食物的事情，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解释说：“杨枫你想多了，真是我同学，高中同学。” 这已经不知道是我第几次想多了，自从回到a市，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也说不上来个所以然。 而且总有路过的小护士往我们这屋里瞧，一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这是她们的职责，可白杨这才刚醒，就有医生来了。 巧合的让我的心思再次活泛起来。 可来的不是个男医生，而是个女医生，还是前天晚上在前台遇到的那个女医生。 我留意了一下她的胸牌，上面写着急诊科余晚歌。 “余医生您怎么来了，我们这里用不着急诊的。”我客气道，毕竟人家已经走到我们跟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杨。 余晚歌把双手插在白色大褂的兜里，说：“来看看我的老同学，白杨，你感觉怎么样了？” 白杨原先低着头听见了声音就看向自己的正前方，说：“打点葡萄糖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劳烦余医生呢？” 我的第一反应是，白杨果然是有事在瞒着我，之前还装作不认识。 她不看余晚歌，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正前方，妈还想着跟跟余晚歌套近乎，却被我支开了，说：“妈，杨杨刚醒，能不能麻烦您去打点热水来？” 妈：“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麻烦，杨杨不就是我亲闺女！” 训斥完以后，又对着白杨和颜悦色地说：“等着哦，妈去打点水来，你们跟同学说说话。谢谢你了医生！” 余晚歌颔首示意，说：“应该的。” 妈一走，这里的空气好像也跟着走了，尴尬地让人呼吸不过来。 还是余晚歌问我：“您是白杨的老公吗？” “是”字都到嘴边了，却听见白杨说：“男朋友！” 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觉得余晚歌看白杨的眼神跟我一样一样的呢？难道真的是我最近因为要工作所以压力太大总是多想了吗？ 我讪笑道：“余医生跟杨杨关系还挺好的呢！” 白杨：“就是普通朋友。” 她的反应真的让我摸不着头脑了，不但撇清了跟我的界限，还跟余晚歌划出了清晰的三八线。 我还在担心余晚歌会生气，到底是市中心的一名急诊科医生，还是不要轻易得罪的好。 可余晚歌丝毫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尴尬，反而笑了起来，说：“就是普通朋友啊，你也没必要躲着我呀。” 白杨：“不是躲着你，是所有医生，谁平白无故的乐意在医院里交个朋友呢？” 我：“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病，杨杨，你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啊？”说话这么呛！ 白杨：“我这也好了，就不占着医院的资源了，杨枫，带我回家吧。” 说着就要下床来，我忙过去扶着，可白杨却刻意一般跟我亲近，搞得我又喜又懵。 余晚歌说：“是啊，我也巴不得你不往医院来呢，改天去外面聚聚，我请客！带着你男朋友一起。” 我害怕白杨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抢先应下，说：“可以啊，不过得我们请客，上次还是余医生给的暖宝宝呢！” 听我这样说，余晚歌笑得格外开心，我差点都要以为她这是得了什么暗恋男神的承诺。 可能是起得太猛了，白杨还没站起来就又倒了，我自觉速度已经够快了的，不曾想余晚歌更是眼疾手快地窜过来跟我同时扶住了白杨。 还好余晚歌是个女医生，这要真是个高高大大的男医生，我可能会哭死。毕竟我太没有竞争力了。 就在白杨把右手从余晚歌那里抽出来的时候，妈也回来了，还念叨着医院里排队打水的人太多，还有些没素质的往前插队。 听妈遇到这样的事情，余晚歌作为这个医院的医生脸上才有些挂不住，只说：“年关了，人多容易出事，您老多担待些。” 妈：“嗨，这没什么！我呀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医生您先忙着啊！” 转头又给献宝一样地说：“杨杨啊，妈听说你喜欢吃草莓，刚刚瞧见有卖草莓干的，你吃点儿？医生，要不您也来点儿？” 余晚歌伸手左手挡住了妈递过去的草莓干，说：“医院有规定，我们不能吃。” 妈还在执意推让：“这又没别人，你吃点儿。” 这次余晚歌只摇头手也不伸了，我就说：“妈，给杨杨吃吧，人医生还上着班呢！” 闻着草莓干的味道，白杨好一阵干呕，搞得妈很扫兴又自责，可余晚歌却说：“白杨不吃这种东西，她只吃新鲜的。” 这俩人绝对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白杨只吃新鲜的草莓，却不喝草莓汁，草莓干也不吃，然后草莓味的东西也不吃。 很繁琐的习惯，一般人谁去记这个啊？！ 可余晚歌却知道。 白杨：“妈，对不起啊，我就是有点头晕，您放这我等会再吃。” 妈连声应好，又说要去缴费，还是被余晚歌拦下了，她说：“阿姨您不用去了，我已经缴过了……” 妈：“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真是麻烦你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我明显能感觉到妈很高兴，她这人贪小便宜惯了，连这点都不放过。 妈：“改天到家来，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白杨没什么表情，声线都是平的，没有任何起伏：“多少钱我转给你，不麻烦余医生了。” 余晚歌：“认识这么多年，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第6章 怎么就认识多年了，我做白杨的男朋友也七八年了，从没听说过什么余晚歌！ 满腹疑问也只能等回家再说。 临走前，余晚歌又说：“白杨，你得好好吃饭，不能这么不注意！” 妈：“哎，听医生的，回去以后我们家好好看着她吃饭！” 这次回来，我明显感觉到白杨的不对劲，她没有以前那么有活力，也没有以前那样冷静了。 总是心烦意乱心不在焉的模样。 到底那些草莓干被我吃了。 下午白杨被喊去公司对接新工作，我在家没事儿王强他们过来玩，大家一起回忆儿时说说现在，倒也痛快。 大家伙里只有王强先生了孩子，他大专一毕业就结了婚，如今一个小儿子到处跑，看着怪喜人的，妈很喜欢，拉着那孩子在屋里玩。 王强：“哎，杨枫哥，你们家那位呢？” 我：“白杨啊，她去公司了。怎么着，你还敢惦记着我们家的，仔细回去了你媳妇扒你一层皮！” 王强媳妇儿是出了名的强悍，村子里的有说书的老人给起了个外号，叫凤姐。 就跟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泼辣，但又没有那么圆滑，只要王强在家休息，他们家这个五岁的娃娃就得他带。 王强：“哎，你对象来头可不小，前两天我还看见她跟一个医院里的主任一起吃饭呢！” “什么主任？” 王强：“市中心的余主任！” 要说他怎么认识余晚歌的呢，还是跟凤姐有关，他经常跟凤姐闹矛盾，有几次都被打得头冒血，都是挂的急诊科。 一回生两回熟的就多多少少也知道急诊科的主任是余晚歌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强又说：“那个余主任医术就是高明，年轻轻轻的还说是要往上升的，今年有望成为正主任呢！” “你会留心这些？”我在怀疑王强的动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肯定是看余晚歌有些姿色才上的心。 果然王强只是很猥琐的笑着。 “爸爸，你看这是什么？” 王强的儿子跑过来挤进他的怀里，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我一看就知道那是白杨的。 直接夺过来肯定不好，只不过是个孩子，我慢慢地哄着他说：“来，给叔叔看看。” 谁知道他不肯，直接把盒子藏到了背后，噘着嘴大有一种要哭的趋势。 王强肯定帮着自家儿子：“不就是一个小盒子么，杨枫哥，瞧给你紧张的！” 他懂个锤子，那是白杨的！我媳妇儿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但看在儿时的交情上，我还是好言好语地说：“你不知道，盒子没什么，那里面的东西是白杨最宝贝的，要是真给你儿子拿了去，我可没法交差啊！” 听我这样说，王强也知道些分量，哄着儿子拿出来。 打开后，王强哄笑出来：“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件呢，不就是一个小圈子吗？” 他拿出来端详的功夫，就又被他儿子夺了去，紧紧地攥在手里。 什么小圈子，那是一个素戒！我早就有想买戒指的想法了，戒指也看了不少，这种素戒也见过，小巧玲珑的，虽然没有镶钻，但仔细一点的里面都刻着字呢。 从来没见白杨戴过，也就只是放在这么一个旧盒子里，不知道小孩子从哪里翻出来的。 我：“来，还给叔叔好不好？” 那小孩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哇”的一声哭出来，搞得我像是个坏人。 妈听见了连忙出来问怎么了。 王强：“就当送我儿子的呗，这小子满月酒你连来都没来，再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 妈：“不就是一个小玩意儿么，拿去就是了！” 我：“那是杨杨的！” 妈：“杨杨的怎么了，咱们家还缺这点东西么，何必惹他哭呢？来，到奶奶这，奶奶瞧瞧。” 我知道妈是想在别人面前充面子，好落实了自己发达了的名声，她活一辈子，就图这点了。 而且老人嘛，就是心疼小孩子，隔辈亲！ 一边看王强的儿子哭得这么厉害，想想在这个旧盒子里装的应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就不驳妈的面子了。 大不了我以后再给白杨买一个，反正我都有工作了，一个素戒算什么，我会买一个带钻的！三克拉的！ 可我真是被恭维和虚荣心冲昏了头，要真是不重要白杨怎么可能会随身携带呢？ 果然，晚上白杨一回来就发现自己的东西被人翻过了，那些衣服都不在原来的位置，是我重新叠过的。 她问我自然得实话实说了，起先还没什么反应，跟着安慰我说：“不就是小孩子顽皮一点嘛，翻就翻了吧，老公辛苦了。” “不辛苦，等会奖励我一下就好了。” 可等到洗完澡她才皱着眉把箱子翻来覆去地找，我问：“怎么了？” 白杨：“有个东西怎么不见了？” 我：“什么东西？” 我根本就没把素戒当回事。 听她这样问，才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一句：“是个首饰盒吧，让王强的孩子拿走了……” “拿走了？！”她震怒，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就这么让人动我的东西？！” 明明刚刚还不是这个反应。 “不就是一个盒子么，你要是心疼明天我带你去买个新的。”这时我依旧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看着我，好像在看一个奇怪的陌生人，那种眼神我第一次见。 我这才端正了态度，解释说：“我也没看见他就进来了，翻到手就不撒开了，妈说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给就给了。再说了，人家结婚生孩子我都没去，拿我们一个东西又不过分。” 白杨没说话，只是摔了门扬长而去。 妈听到动静还出来问，我就让妈回屋睡觉这一会儿的功夫，白杨开着车就走了。 我的脑子很乱，我不知道白杨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我也不知道她跟余晚歌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王强都看到她们一起吃饭，在医院里的时候白杨却不承认两个人认识？ 这些东西像团乱糟糟的毛线，缠得我心烦。 第7章 冷静下来我才开始心虚，以前我可没这么硬气，想来是因为在自己家身后还有我妈，所以才敢那么跟她说话。 第二天一早，白杨就自己回来了，率先道了歉，说：“对不起啊，昨晚是我不对，妈还好么……” 我：“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生气是应该的。妈没事儿，刚起了去后面菜园子里摘菜呢。” 本来以为我们这就和好了，可白杨却犹豫在门口，说：“杨枫，那个东西你得给我拿回来……” 这都送出去了，怎么拿得回来！ 白杨：“我知道这很为难，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 我：“杨杨，要不然我再给你买一个？……” 白杨：“那我自己去了。” 说完转身就走，王强就住村口的，白杨是知道的。 你知道人类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吗？就是豁出去的决心！ 我非常清楚白杨的为人，她要做的事情拼了命也会去做到，要不然怎么可能五六年的时间就坐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还是空降兵。 没有办法，我只能追上去。 王强家起得没有我们早，好一会儿王强才过来开门，看到是白杨，原本惺忪的睡眼登时放光。 “怎么是你们？来，进来坐。” 白杨：“不了，王强哥，您看看能不能把小孩子昨天拿的东西还给我，我这买了不少玩具，能不能换一下？” 说着就把一大堆玩具推出去，什么都有，连那种大型的遥控飞机都有！ 王强明显有点为难，他儿子喜欢得不得了，睡觉都在手上戴着。 不一会儿，见王强还没有进去，凤姐也披着衣服出来了，问：“强子，谁啊？” “哎，嫂子，我跟白杨来看看康康（王强的儿子叫王健康，这是小名）。这是给孩子的礼物，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连忙说道。 凤姐很高兴，拉着白杨就往屋里去，还不停地责怪王强没礼数，骂骂咧咧的。 进了屋，白杨就直奔主题了：“我们来是有些事想麻烦你们。” 凤姐看着那变形金刚和遥控飞机都笑开了花，直说道：“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能不能把我的那个戒指还回来？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我一直戴在身边的。”白杨问，“孩子要是真喜欢，我再重新买一个给他怎么样？” 凤姐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就去里屋叫醒了康康，问他：“儿子，昨晚上那个小圈子呢？” 康康睡得正香，一听说妈妈要来抢自己的玩具，立马就哭了出来，把素戒紧紧地藏着，任凤姐怎么劝说都不肯松。 可我们都找上门来了，凤姐刚刚也答应了，康康不松也不行了。 凤姐照着他的屁股上就是两巴掌，硬掰开了康康的手，把东西拽了出来。 可那戒指也已经变形了。 白杨拿着东西也不客套直接就走了，到大门口的时候我还听见康康的哭声能把屋顶给掀了。 可到中午，事情就不知道被谁穿上了花衣裳，已经掩盖住了原来的事实真相。 妈气冲冲地进来找我算账：“杨枫！你连自己媳妇都管不了吗？！一大早地就去人家家里闹事，怎么，我连一个破圈子的主都做不了吗？！说到底，你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什么情况，妈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地骂，幸好白杨不在家，听妈这样说恐怕心里不好受。 妈：“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娘的？！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供你吃喝供你读书，你就这么报答我的？！真是个白眼狼啊，没良心的！” 说完就开始哭天喊地。 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把不孝这么大一顶帽子扣我头上？ “妈，您先别急，怎么回事啊？” 妈本来就是在外面受了别人的闲言碎语，在我这里撒泼打滚，看我态度还不错，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原来，我们走后康康一直在哭，凤姐气极了就把孩子又狠狠打了一顿。 打就打呗，偏偏打完了以后自己还心疼，就到处说白杨小气，说妈连自己媳妇都管不住，自己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想着媳妇不向着娘…… 凤姐这外号，名副其实。 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媳妇为了一个我送出去的东西去村头闹事了！你说，这怎么解决？！” 我：“妈，别听他们瞎说，我们没有去闹，我们是拎着东西正儿八经上门去拜访的！单是康康玩的那个遥控飞机就一千多呢，不比那个小玩意贵吗？” 一听说那些玩具加在一起小两千块钱，妈又开始心疼了。 妈：“你就这么让白杨败家啊，那钱是好容易就挣来的吗？你一个大男人，连这点都管不住吗？” 也不知道我妈哪来的自信，这些年我都是靠白杨养着呢，我主内她主外的好不好！ 白杨怕我在村子里抬不起头，里里外外给我留足了面子，搞得我自己都快忘了那车那房子都是白杨的。 晚上九点多了白杨还没有回来，打电话说是在加班，刚来什么情况都不熟悉，得花时间。 妈本来就因为那些话心里不痛快，看到白杨还这样不着家，更是来气，跟我说：“叫白杨把工作辞了吧！跟你结婚后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给我生个孙子，正好我年纪也大了，家里家外得有人操持着！” 这怎么可能？！ 我：“妈，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拿白杨当亲闺女看待的么？怎么着，您就忍心您亲闺女天天在家做这些？” 妈：“儿子呀，你都不知道别人怎么说的，说你吃软饭呢！怎么着，我儿子是博士，还养不起一个女人吗？！” 真的养不起，白杨一套护肤品就得花去我半个月的工资，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上班呢！ 婆媳关系真的是变幻莫测，我这个做儿子做丈夫的真是难！ 妈非要等白杨回来才肯睡，我偷偷发短息喊她回来。白杨这人呢是真的不错，回来后对妈还是恭恭敬敬的，就连妈发火她都没吭一声。 第8章 晚上我跟白杨在屋里说悄悄话，自然是没提让她辞职的事。 白杨提议说：“要不然我先去市里住，你跟妈在家帮忙准备年货，正好我最近要加班，省的你跟妈这么晚了还在等我。” 我还在担心素戒的事情，问：“戒指怎么样了？” 白杨似乎在逃避这个话题，说了句还好，就又说到她去市里住的事情了。 我不同意。 白杨开始跟我交换条件，一边在我耳边吹气，一边用手来回摩擦我的背部，身上和心里都是痒痒的。 我已经飘上了天，却突然想到村里有人说白杨的工作不正经，可能是巴结领导上司得来的——她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没有被潜规则！ 一想到这里，我的身子骤然冷了，抓住她不老实的手问：“你有没有别人？” 白杨却附身下来亲我，原本我们是并排坐着的，她突然起身坐到我的双腿上，跟我面对面，捧着我的脸说：“要不你试试，然后你同意我去市里住怎么样？” 我的亲娘哎我的上帝哦，我馋白杨的身，子都多少年了哦，孙子兵法都用过了哦，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呢？答应！必须答应！ 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要。 我一下子就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迅速翻转把白杨压在身下，剩下的内容大概不能过审，各位读者可自行脑补。 看着我迫不及待的样子她好像被吓到了，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看得我心疼。 所以我把眼睛闭上了，贪婪地享受着，在得到释放的那一刻，我觉得我此生无憾了。 可她好像哭了。 我以为是第一次所以很痛，不停地亲吻着去安慰她，可她的眼神却渐渐失焦直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以我这么多年来的自给自足的经验来说，这是我最幸福的一次，我可以为了这个女人去做一切。 我把她清理干净，又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我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什么，答应了什么。 她是第一次。 她要去市里住。 而我要留在这里跟妈住。 想到这里，我再次扑了上去，亲吻她的睫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 我说，我们结婚吧，你是我共渡余生的白首良人。 她没有说话，直愣愣地平躺着看天花板，我以为她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我好喜欢你呀，是那种非你不可的喜欢。 我说，想和你一起去看春夏秋冬，走万水千山。 我又说，白杨，我们结婚吧。 她那边传来了平稳又细微的呼吸声，我知道她睡着了。 她的头发很香，她的皮肤很白，她的眼睛里有星辰，她很执着很可爱，可我也知道，她不爱我。 据说，即使一个人的演技再好，也会在心爱的人面前乱了手脚。 这么多年来，她看我的眼神都没有波动，唯独瞥见余晚歌的那一次，像极了满天的银河。 所以自欺欺人的除了白杨，还有我。 第9章 白杨还是住去了市里，妈很不满，说是自己家的儿媳妇怎么能住外面。 我说：“妈，她要工作。” 妈又说：“让她辞职！你今年都快三十了，你瞧人康康都能读小学了，我的孙子呢？” 我说：“妈，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妈又说：“都见过家长了，生米都煮熟了，直接领证，今天我就张罗酒席。能不能先把孙子给我生喽？” 我说：“妈，您别急。” 妈又说：“我怎么能不急，我二十岁就有了你，你今年都三十了连个屁都没有，妈老了，能见着孙子的时间不多了……活一天少一天。” 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无能为力，干脆跑去了市里给白杨准备晚饭。 我也有一把钥匙，虽然这个房子上只有白杨一个人的名字。 等我满心欢喜拎着菜打开门的时候，正好跟屋里的余晚歌撞个正着。 余晚歌：“你怎么来了？”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废话，这是我未婚妻的家，我是白杨男朋友，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哦，杨杨不会做饭，我来给她做个晚饭。余医生怎么在这，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余晚歌：“这样啊，那就一起吧，正好我可以帮帮忙什么的。” 脸皮真是厚，听不出来我在赶人么？可人家都不介意，我也只好装傻充楞了。 于是我和余晚歌之间用一种诡异的平衡感做完了一顿饭。白杨对吃不怎么讲究，基本上是我做什么她就吃什么。 今天晚上就准备了酸菜鱼和虾滑，而余晚歌就煮了一份白薯粥，炒了一个小青菜。 我：“余医生在家不怎么做饭吧。” 她看着就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要不是我提醒，她连盐都没放。 可余晚歌却在嘴硬：“还行吧，晚上不要吃得这么丰富，简单一点对身体好。”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出来我在嘲讽她的厨艺，反正这个女人心理素质真是够可以的。 但转念一想，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跟一个女人在这里通过厨艺较量争风吃醋，真是太不合适了！ 便说：“我给杨杨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回来。” 余晚歌：“不用了，还有三分钟就到了。” 三分钟，能精准到这种程度，我感受到了她□□裸地挑衅。 可人家接着说：“我去门口看一下，该上来了。” 果然，她一开门就享受到了白杨的熊抱，我一点都不羡慕，一点都不嫉妒，毕竟就是从前，我也没有这种待遇！ 白杨看到我的时候哭笑不得：“来这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耽误白总监的好事了？” 真不怪我阴腔怪调，但凡是个人看到自己的情敌就站在自己对象身边，也会忍不住的。 更何况，白杨现在还是我对象！我未婚妻！我的女人！ 白杨这才有点尴尬了，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哇，饭都做好了，杨枫你真厉害。” 听她喊我“杨枫”我就真的高兴不起来了，说：“你以前不都是喊，老公你真厉害的么？” 余晚歌抿了抿嘴，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吃饭了。” 白杨却还在挽留：“离换班还有三个小时呢，你现在去做什么？” 余晚歌：“嗯……”她拖了一个长音，明显是在找借口，“我约了人看电影！” 她伸出左手食指往天上指的时候，我刚刚好看到了她中指上的戒指——跟白杨一模一样的素戒。 这个余晚歌真是厉害，临走前还不忘恶心我一把。 我岂能认输，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搂住白杨的腰，说：“约的是男朋友吧，改天你们一起来，我做满汉全席招待你们。” 余晚歌没有回答，只是扯着嘴角笑了。 “那我走了，你不要熬夜，记得明天中午来接我下班。”余晚歌说。 白杨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不会问的，因为问了的话白杨不会选择我，最大概率就是我被分手。 既然大家都愿意装傻，那就一起傻着吧，反正我不怕恶心。 于万千人中获白杨惊鸿，我甘愿把生命笑奉。 妈打电话催我回家，说是饭做好了。 可我却凑到白杨眼皮子底下，说：“我想你了。” “昨天晚上才见过，哪里这么快就想我了。”白杨答。 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杨杨，今晚又不用加班，我想跟你……嗯？” 不用明说就已经十分暧昧，她果然不爱我，一点都没有脸红的迹象，很冷静地把我推开了，说：“你昨晚不也是第一次吗，怎么恢复的这么快？” 那是，我正值壮年，龙马精神着呢。 白杨又说：“我不行，今晚就放过我吧。” 我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那明晚就可以了吧，我还过来给你做饭，想吃什么，你提前说，我去买。吃火锅，这么冷的天，最适合吃火锅了！” “明天我准备些青菜，羊肉卷，一些你爱吃的其他东西。你明天什么时候下班，我别来晚了？” “哦，对了，妈还说想你了，知道你爱吃新鲜的草莓，特地去大棚里摘的，明天拿过来给你。” 这种机关枪一样的聊天，让白杨没有拒绝的余地，我知道只要我语速够快，够热情，她就不能拒绝。 收拾好碗筷我就出来了，看到熙熙攘攘的夜景，我在想，白杨什么时候也能多看我两眼，摸摸我的头啊。 第10章 像余晚歌这种有身份的，网上一搜基本信息就出来了。 我没想到她会是我们学校对面的××（也就是那所211）毕业生，跟白杨是同一届入的学，只是五年制毕业，毕业后就在市医院工作了，目前是急诊科的医生，主任什么的倒没查到。 光是这些，真的看不出来余晚歌和白杨的关系。 我又去找了白杨的高中同学，有一个是我的直系学弟，当年我读研的时候还带过他的毕业论文。 可是他说他们学校并没有一个叫余晚歌的。 白杨的高中学校一般，能考上211的都会大红榜贴出来，并没有这个人。 既不是高中同学，也不是大学同学，总不能是初中同学吧。 这个太久远了，无法直接考证，我就换了个方向，找她们的成长史。 网上说余晚歌是a市人，那么她的初中学校很有可能就是在本地，白杨不一样，白杨是b市偏僻小村庄的公立初中，跟余晚歌在一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事实不能这样推测，往往我们自以为是的东西就是错的，就像以前做试卷，排除两个明显的答案后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我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市医院，没想到运气很好，前台还是那个小姑娘，她还对白杨有印象。 沾了她的光，小护士居然也记得我，打趣道：“以你女朋友的长相和气质，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其实很有钱！” 妈耶，我真的丑到这种地步了么，除非有暴发户的身份才能找到白杨这么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早上人还不是很多，小护士有空跟我闲聊，我问：“你们这里的余晚歌医生有男朋友了吗？” “没呢，按说余医生的条件也不错，追她的人也挺多的，可人就是一个都没看上。”小护士对这些八卦还是很清楚的。 我引导着问：“是不是因为余医生家不在这里，想在老家找对象啊？” 小护士像是笑我无知一样，得意的说：“余医生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从小到大就在这里，还能去哪找呢？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这不是看余医生人挺好的么，我有一个朋友想找我来要个电话号码。” 我又低声说：“男孩子脸皮薄，听说我女朋友跟余医生是同学，非要找我过来。” 事实上我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朋友，也不知道这个小护士能不能看出来我在撒谎。 她要是看出来了我就赶紧撤了。 可她好像没有，兴致勃勃地跟我说：“你那朋友可能没什么机会了，我们这两天都发现了余医生走路都带风，明显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十有八九已经有男朋友了！” 哼哼，白杨这两天也走路生风呢，但也已经验证我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既然也不是初中同学，两个人最近的交集就是大学时候了。 不是一个学校，但就隔了几条马路而已。我打算找找白杨当年的室友。 临走前，我说：“你有男朋友了吗？感觉你挺活泼的。” 小护士一噘嘴，说：“我当然有了，我对象也是急诊科的呢！” 这次我留意了她的胸卡，上面写着护士王蕾。 白杨有一个叫刘芳菲的室友，还是上次来找工作老师非拉着我去喝酒时意外得知的，她的丈夫就在学校里当老师。 因为我已经是##学校的在聘教师了，所以有门道可以查找刘芳菲老公家的地址。 太顺利了，我拎着两箱子礼物登门拜访时，刘芳菲还在家里。临近年关，他们正准备出国度假，明天一早的机票，但凡我迟疑一下，就找不到他们了。 家里不是闲聊的地方，刘芳菲提议去楼下的咖啡店。咖啡店里都是咖啡的香味，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因为她很忙，所以我就开门见山了，问：“余晚歌您认识吗？” 听了我这话，刘芳菲面露难色，推诿道：“不认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孩子爸爸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断定刘芳菲是知情的，伸手拦住了她，说：“我不是要做什么，我跟白杨要结婚了，你放心，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娶她。” 刘芳菲突然笑了出来：“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觉得她配不上你！” 额，这是在我预料之外的，我只知道自己很一般，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我配不上她。 这个刘芳菲倒是个爽快人。 我：“那你能告诉我，白杨跟余晚歌到底什么情况吗？” 刘芳菲：“她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啊，能有什么情况？既然要结婚了，还是多把心思放在婚礼上吧。” 走之前，刘芳菲还把单给买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多久，刘芳菲老公给我发了条微信，那次酒局上大家说我是新同事又是校友，以后要多多照顾，便互相加了微信。 他说，他也曾经追过白杨，跟刘芳菲认识就是因为总是拜托她当中间人。 他还说，那时候的白杨化浓妆坐夜场，不爱学习，跟学校外面的一个地头蛇老大走得很近。 可我认识的白杨并不是这样，她好学上进，有毅力，干净得跟棵小白杨似的，而且风趣幽默。 我急忙问，你知道余晚歌吗？ 可等了很久，再没有回复。 第11章 我跟妈说自己在忙学校的事情，实际上是暗地里在寻访白杨和余晚歌的事情。 奔波了一天，就得到这么多消息，还是不清楚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晚上我按照约定拎着新鲜的菜蔬和草莓去了白杨在市里的住处。可能是白杨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暖气没有开，屋里冷冰冰的。 白杨的东西很少，码得整整齐齐，洗手间里却有两套粉色的洗漱用品。 我猜测那是余晚歌买的，因为白杨并不喜欢粉色，她觉得太娘气。 大着胆子，我去到了白杨的卧室，当时回来的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有置办齐全就跟着我回了村子。 可现在这里，基本上什么都有了。 我躺在她那柔软的床上，这本来是我们结婚用的喜房，虽然现在一点喜气都没有。 屋里开着空调，我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妈打电话给我，喊我回家睡觉。 可白杨并没有回来。 我打电话给白杨，却是余晚歌接的电话，“杨杨呢？” 余晚歌说：“她在洗澡。” 我说：“等会让她回电话给我。” 余晚歌说：“好的。” 这才几天啊，我到手的媳妇眼看着要飞了，我爱了她七八年，从学生时代到步入社会，我看着她一点点成熟，成长到现在的样子。 我们要结婚了。 是的，我们要结婚了。 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说不定呢，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打电话过去，命令道：“把你家的地址给我，我找白杨有事。” 余晚歌不肯，我只好装可怜，这招对付医生看有用了，看多了生死离别的他们会心软，果然，我说妈生病了，白杨立马接了电话。 我：“白杨，我去接你。” 白杨没答应，说是自己开车回家，我急了，说妈在外面市里的新家，刚从医院回来。 这种情况下余晚歌总不好再跟着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开始后悔了，一旦开诚布公地谈谈，我就极有可能永远地失去白杨。 可我的塌上又岂容他人酣睡！女生也不行，我不可能跟余晚歌共享白杨，我爱她，我要完完整整的她。 听到门响，我一下子坐起来，白杨火急火燎地问：“妈呢，怎么样了，生病去医院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太忙了，我们这种小事情怎么好劳烦您？” 白杨：“你骗我。” 我：“是的吖，你明明已经答应了今天陪我吃火锅的，你失信了！”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深宫怨妇的心情，那种你爱着她，你把她当全世界，她却不肯多看你一眼的怨恨。 我：“妈让我带来了你喜欢吃的草莓，我还煮了白薯粥，余医生说，晚上吃这个健康。” “够了，”白杨很冷静，“我们分手吧。” 我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惊讶，从余晚歌那晚的眼神里我就知道，白杨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不过是心存侥幸。 我强颜欢笑道：“分手也得吃顿散伙饭吧，粥已经熬好了，火锅也已经煮好了底料，我去楼下买点酒。” 白杨站着没有动，我听见自己说：“哎，七八年的情分，我也没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连顿散伙饭都不肯陪我，太没义气了吧！” 所谓成年人，就是明明该哭该闹，却不动声色地微笑。 看到她坐下，我兴高采烈地下去买酒，生怕她跑掉一样叮嘱：“你一定要等我啊！” 她的酒量比我好，毕竟上在职场上练出来的。 酒壮熊人胆，我问白杨：“说，你跟余晚歌到底什么关系？！” 她笑意盈盈的回答道：“普通朋友啊！你怎么就不信呢，干嘛要这么疑神疑鬼。” 放，屁，老子都看到你们戴着一模一样的素戒了，老子都知道你当时为了那个素戒连妈的名声都不顾了，老子明明看到你对着余晚歌有多温柔，还说是普通朋友，当我三岁小孩吗！ 我是哭着喝完了我给她盛的粥，问：“真的就是普通朋友吗。” 然后红着脸站起来质问道：“那你给我一个分手的理由！肯定是跟那个余晚歌有关系对不对？！” 白杨摇头，“跟她没有关系，杨枫，你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伴侣，我们不会幸福的。” “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啊，我七八年的青春都搭在你身上了，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现在不明不白地就要扬长而去了，凭什么？！”我又喝了一杯白酒。 白杨擦掉我的眼泪，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问：“你喜欢我什么啊？”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我就是喜欢你啊，我遇见的所有美好都与你有关啊。” “你知道么，我见你都是用跑的。” “这个世界上的快乐千奇百怪，可是见到你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我曾在心里发誓，往后余生，定以我无用之用，护你周全。白杨，我可喜欢你了。” “你知道么，我记忆中最强烈的心跳，要么就是在我走神的时候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要么就是我从楼梯上踩空，还有就是你对着我笑。” 我很少给白杨说这种情话，原因是我比她大，我得表现出我的成熟和稳重，可我也有个少年梦，傻的可爱，就想在白杨怀里撒撒娇。 她看着我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说我真傻。 我说：“还有更傻的呢，你知道网上那个派大星和海绵宝宝的段子吗？就是海绵宝宝问它，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呢？派大星说，等你回来啊。” 我考博的时候没有找工作，白杨每天在公司里拼命，而我每天都在期盼着白杨可以抽出点空跟我说说她发生的趣事，或者就是眼巴巴地等她回我消息。 我说：“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到连今天喝的奶茶里有几颗珍珠都想要告诉你。可我又怕打扰了你工作。” 她都知道，可就是不能爱我。 努力也不行，草莓榨成汁就不是草莓了，在爱情里面没有平替。 白杨爱余晚歌，长得像余晚歌不行，脾气像余晚歌不行，不是余晚歌就不行。 可是，明明是余晚歌让她离开的，为什么白杨还是放不下她。 第12章 这种狗血的剧情真的来源于生活，而且距离那顿散伙饭已经两个多月了。 我也开始了工作，毕竟白杨不再能养我了，村子里的人都在说闲话，他们当初有多羡慕我，现在就有多快乐。 那天我照常打算去班里上课，还没站起来就听见门口有人找我。 是余晚歌。 她穿着早春流行的白色棉裙子，梳着双麻花辫，一双天蓝色的帆布鞋，像极了我班上的一些女同学。 恭谨又温柔的笑容，差点让我忘记这个女人就是抢我对象坏我婚姻的混蛋。 我警惕心蹭蹭的往上窜，问：“你找我做什么？” 余晚歌笑得如春风拂面，说：“杨老师有空吗，想找你聊聊，关于白杨的事情。” 我承认，我这人好没出息，即使是被分手了，也还是放不下她。 但嘴上也没放过她，说：“一把年纪了还装嫩！” 余晚歌俏皮歪头一笑，说出来的话也十分气人：“不好看吗，白杨给我选的，她说我这样穿十分好看。” 那是，白杨的眼光能有差的么！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十分蠢呢。 虽然刚开始工作就翘班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可我还是请了假，随她去学校外面的咖啡店了。 真是巧妙，为什么大家谈事情都喜欢到咖啡店。 余晚歌：“听说你在打听我的事情？” 听谁说的，早打听了，这个秋后算账未免太迟了些，毕竟我跟白杨都已经分手了。 我白了她一眼作为回应。 余晚歌说，她那年刚上大一没多久，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可那个男孩子有个强势的女朋友，即使是有人单方面的喜欢都不可以。 很快就遭到了报复，那个女生找了一群混混专门堵在她回家的小巷子里。 和那种中二又狗血的剧情一样，白杨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把她护在了身后。 刘芳菲老公没有说错，那时候的白杨真的是化浓妆混日子还有一个地头蛇男朋友，而且这个混混认识白杨，知道这是不能得罪的大嫂。 混混骂骂咧咧地离开了，但这次能躲过去，不代表下一次也还可以这么幸运。 当机立断，余晚歌决定找白杨当保护伞，她对那个在小巷子里叼着烟化着浓妆的白杨说：“我好像爱上你了。” 白杨觉得她有趣，张扬地问她：“你谈过恋爱么，知道什么是爱吗？” 余晚歌摇头，直白地说：“这应该可以算是我的初恋，我感觉到了，我好像爱上你了。” 别说是当时的白杨了，就现在我以一个旁听者的身份都能感觉到十足的尴尬和不靠谱——她们都是女孩子哎！ 可据白杨自己说：“遇见余晚歌的那个晚上，我觉得路灯好像比之前亮了许多，天上的星星也多了许多。我有严重的失眠症，可那个晚上，我睡得很安稳。大概是因为她说她爱上我的时候很认真，清白到我无处遁形。” 后来余晚歌就经常从她的211跑到马路对面的普通一本##学校找白杨。 余晚歌跟白杨说：“你打翻了我今晚的月亮，所以得赔我一个明亮的星空。” 白杨说：“我没有星空。” 余晚歌：“那你对着我多眨几下眼睛，那样就会有星星落到我的心里。” 听着就很蠢的事情，白杨却照做了。 就这样，余晚歌还是会来找她，白杨却在悄悄地改变。 她第一次没化妆的时候，余晚歌说：“你可真好看啊！” 白杨反问她：“有多好看？” 余晚歌说：“月亮是夜空中第二好看的东西，第一好看的是你。” 白杨开始好好听课，积极地融入集体，每天都期待着夜晚降临。这样就会有一个同样怕黑的女孩子来找她，只为看她一眼，才能安稳入睡。 谁都没想到余晚歌是认真的，她又一次向白杨表白，说：“嗯，就是喜欢你啊，感觉你走两步那个风都是甜的呢。” 白杨一本正经：“三思而行。” “那你数三个数总可以吧。” 白杨：“1，2，3。” 话音刚落，余晚歌就跳起来抱住她说：“我想清楚了，我不是喜欢你，我是爱上你啦！” 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着一样的话，但这次白杨答应了。 是啊，我在听着我前任跟她前任的故事，我真是有病，放着钱不赚课不上，在这里听别人的因果。 我：“后来呢，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跟我在一起。” 余晚歌说，她只能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那个时候白杨参加了一个比赛，那个比赛我也是知道的，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白杨一直在忙着写总结书。 “那个比赛是需要先进行淘汰的，能进到决赛的只有三支团队，而白杨是其中一个。” 我认识白杨的时候，她确实是在进行决赛了。 可是谁都不相信白杨是凭自己的实力晋级的，她那么漂亮，跟主办方的评委走得那么近，谁知道是耍了什么阴谋诡计呢。 余晚歌说：“我见过那个评委，是个高高帅帅的老师，他看着白杨的眼神都是色眯眯的。况且那个时候我太爱白杨了，看谁都像是情敌。” 我问她，“你怎么知道自己爱白杨的？” 她说：“白杨就像是我的安眠药，有作为医学生的直觉。” 于是余晚歌去质问白杨，到底是凭什么手段进入的总决赛，是不是被潜规则了。 她只记得那一晚白杨眼睛里的银河散落。 白杨痴楞楞地看着余晚歌，难以置信地问：“你不信我？” 余晚歌不仅不信，还说出了白杨根本就没有实力这样的话。她让白杨离开了，她说白杨这样的不是光明正大的赢的人配不上她的喜欢。 可我知道，白杨为了那个比赛付出了前所未有的努力，她一门心思地钻到比赛里，每一字一句都仔细斟酌，每一个环节都要求严苛。 决赛那天我去了，白杨的团队拿到了第二名。 白杨不缺乏勤奋和刻苦，她差的是厚积薄发的知识。我见过白杨的很多次失败和崩溃，也见证了她的蜕变和成功。 我比任何人都要相信她是值得骄傲的，她是有实力的！她漂亮的外表并不是她走向成功的捷径，而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勤奋和努力。 第13章 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故事，所以这些年白杨这么拼命不过是在证明自己。 只是我一想到跟她七八年的情分也比不上余晚歌的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就觉得自己要疯了。 多少又觉得有些凄凉，我本就是捡了个漏，在她们感情出问题的时候恰好出现。 所以我算是赚到了么，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件事情，我没有出现在那个时间点，我跟白杨会不会有其他的结局。 我一直在想，如果可以，我就干脆和白杨搬到一条小巷子里，开一家杂货店，卖什么无所谓，再养一只猫。下午的时候，我给白杨泡上一壶浓茶，让她摸着猫听邻居们话家常。等到太阳落到地平线，我们就一起回家。 可是，我贪心的想把人带回来给妈看看，她的儿子出息了，有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作媳妇。 如果我们留在z市，就不会再遇见余晚歌了。 可我终于明白，即使遇见余晚歌，也不是导致我们分手的根本。 是因为我不信任白杨了，她需要的是我的信任，不然她不会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 我怎么可以忘记白杨是做销售出来的呢，她的消息比任何人都灵通，村子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不用我转达想必她就已经知道了。 可她什么都没说。 我说了，而且我不相信她。 和那时候的余晚歌一模一样，我也在怀疑她是否有被潜规则。可我没有余晚歌那么豁达，我这样说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是为了我和妈在村子里的面子，不是因为爱她。 所以我活该被分手，落到跟余晚歌一样的境地。 余晚歌还说：“你居然会逼问她跟我的关系，看着你不像是那么厉害的人呢。” 是我鬼迷心窍，我说：“你们那个素戒怎么回事？你那天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的？” 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已，余晚歌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 余晚歌：“戒指的事啊，那是我们几个好朋友刚认识的时候一起定做的，真的就是一个小圈子，当时连刻字都怕奢侈。” 不单单是她有，白杨也有，刘芳菲也有，还有另外三个一模一样的素戒。 那天晚上纯属巧合，她们也去了参加一个小型的聚会，虽然只有四个人，可那天除了白杨她们都戴着呢。 她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余晚歌想重新开始，可白杨没有同意。 这么多年来，我怎么可以不信任白杨呢，她是一个努力又踏实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玩弄我的感情呢。 我问余晚歌：“你说白杨还爱我吗？” 余晚歌：“我不知道，可她是我这么久以来唯一的期待了。” 我：“那你这次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 余晚歌说：“我来找你做个决定，如果你愿意放手的话，我一定会拿她当女儿一样宠着。她不用刻意温柔，可以冲我耍小脾气，不高兴了就皱着眉，我愿意把我一生的耐心都给她，我愿意去哄她。” 可我不愿意放手，白杨怀了我的孩子，那是我们杨家的孩子。 第14章 工作和白杨之间我选择了工作。 不是我渣男，而是白杨已经怀孕了，以后我要养她和孩子的，用长远的眼光看待问题，当然是要先保住工作。 可没想到事情这么多，一忙就是到晚上九点了，从学校出来到白杨的住处已经是十点。 在楼下的时候我有看到光从她的窗户里漏出来，出入证我一直没有还回去，顺顺利利地就进去了。 摁了门铃后，我又开始整理自己的仪表。七八年的感情总不会因为这两个月的不联系就淡了吧。 余晚歌张扬的笑意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凝固了，然后变成邪魅，迅速把门关上了。 还站在门外的我一脸茫然。 我只好再次摁铃，可能是夜太深了，吵到了邻居，旁边的人把门打开骂了一句：“人死了吗？还不开门！” 白杨：“你怎么来了，先进来吧。” 就在门口，我扑通就单腿跪下了，猝不及防地跟硬实的瓷砖水泥地碰撞，我感觉膝盖像是碎了，心也碎了。 “杨杨，嫁给我吧。我以后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 白杨没说答应，只是让我先进去。 我将死皮赖脸发挥到了极致，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白杨：“那你跪着吧，千万不要睡着了，万一小偷进来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我立马站起来，本来习惯性地去换鞋，却发现我那双蓝黑色的居家拖鞋已经不在了，现在有的，就是两双粉色的拖鞋。 余晚歌咬着吸管，对我说：“不要麻烦了，直接进来吧，我们这里没有准备多余的给客人用的一次性拖鞋。” 我艹，这个女人这么怎么讨厌，你才是客人！ 又说：“你喝水么，我给你倒。” 我：“不用了，这是我自己家，我有手会自己倒。” 可环顾四周，我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我熟悉的样子了，余晚歌的影子似乎已经在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生根发芽了。 我一直以为白杨喜欢简单的性，冷淡风，所以之前的装潢都是有种高级感的灰白色。 可现在这里，居然还有hello Kitty！大大的蠢蠢的粉红色，连我选的沙发都被套上了清新淡雅的天蓝色，桌子腿上还有贴画！ 这简直就是一个孩子的游乐园吧。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在原本放瑜伽垫的地方居然真的有一个小小的滑滑梯。 阳台上多了一排绿植和多肉，我正疑心白杨难道不会说这些东西碍事的么，就有一只猫从我坐的沙发屁股位置猛地跳出来。 余晚歌：“星星啊，到我这来！” 她一喊，那只橘猫就跳到她的怀里，左右踩踩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卧去了。 白杨洗了新鲜的草莓出来，说：“吃过饭了吗？” 我摇头，忙到刚刚连饭都没吃就径直过来了。 可我知道，白杨不会做饭。 余晚歌正在抱猫，一副你们说我就听着的态度。 “还有些吐司牛奶，你将就一下吧。”起身的同时还问我，“牛奶要热的吗？” 我也站起来说：“杨杨，你别忙了，我不饿。那个，余医生，能不能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有话跟白杨说。” 余晚歌生怕我占白杨便宜似的，傲娇道：“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在这又不说话，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呵呵，你不说话也是一个一千瓦的大灯泡啊。 白杨说：“你先去里面待着，一会就说完了。” 于是余晚歌就用一步一回头的节奏走完了从客厅到卧室的这段路，末了还在趴门框上伸头看。 白杨：“嗯，进去吧，门关上。” 可我明明瞧见了那门还留有一条缝呢！ 我说：“杨杨，对不起，是我太多疑了，你现在也有了我们的孩子，妈知道了也很高兴，我们结婚好不好？” 白杨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她染了红棕色，本就肤色白皙，这样一对比更显得她好看。 “阿姨不会同意我这样的人进门吧，杨枫，我们回不去的。” 我与白杨隔着什么东西，进不得，退不舍。 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我跟妈说了白杨怀孕的事情，妈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白杨这下子想不嫁给我也不行了，理直气壮地让我跟白杨说要她辞职。 未婚先孕对女方而言好像是一件并不十分光彩的事情，可对于我们男方来说，这是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高兴傻了，居然提前把这事儿告诉了妈。 白杨：“孩子的事情你有知情权，可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我急了，不跟我结婚孩子不就没有爸爸了么，怎么着，总不能想让我儿子一出生就没有个完整的家么？ 白杨：“这个孩子我没打算要……” “我不同意！” 我这个“正室”还没有表态呢，屋里的余晚歌先跑出来了，说：“我不同意！” 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做梦都想跟白杨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白杨说：“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而是通知。我跟杨枫已经分手了，总不能拿孩子当牵绊。” 我：“我愿意！别说拿孩子了，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我也愿意被你栓一辈子。” 余晚歌：“滚！” 场面一度失控，尤其是余晚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孩子爸爸呢！ 她一把抱住白杨，说：“留下这个孩子吧，可以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你不是说了么，你想做一个母亲，把你没有得到过的都给他。” 这都是什么狼虎之词啊，什么叫跟我没什么任何关系？没有我哪来的这个孩子？她跟白杨能生出孩子吗？ 可我又不好上去把她扯开，只能等她冷静下来。 好一会白杨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乖一点啦，你先进去，这个事情我得跟杨枫说清楚。” 余晚歌：“我不走，我就在这儿！谁都不能赶我走，你也不行。” 要是别人看见了堂堂市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就这个样子，恐怕都没人敢去看病了吧，太不成熟不客观不冷静了！ 我：“白杨，是不是你不愿意跟我结婚所以才不要这个孩子的。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强迫你的。” 缓兵之计，我也会，留得青山，不是，孩子在，我就还有机会。 第15章 孩子的事情妈已经知道了，第二天一早就缠着我来找白杨。 因为刚好是周六，学校里没课，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家，毕竟她的工作一忙起来也不管什么休不休息的。 我带着妈进去了，妈还带了一只土鸡，说是要熬汤给白杨补补身子。 家里果然没人。 妈倒是真的把这里当自己家了，直奔厨房完全成为了主战场。 没多久就听见门铃响，应该不是白杨，她有钥匙用不着叫别人开，除非这屋里本该有人的。 “你怎么在这？”白杨看到是我，脸上掩饰不住的吃惊。 一直在忙活的妈听到声音，手上还拿着青翠的小葱就出来了，满眼的慈爱和喜欢，说：“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啊。” 白杨：“就你跟妈在？” 我：“嗯。” 她连屋都没进，站在门口就开始打电话，我看到了是便捷号，排在第一个的。 没打通，白杨说：“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我连忙追上去，说：“我陪你！” 事情可能是真的很紧急，白杨都忘记了拒绝我，副驾驶上我安全带都没系好，她就已经出发了。 我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 穿着高跟鞋还跑这么快，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白杨问前台小护士：“你们余医生呢？” 王蕾说：“被院长叫去很久了，不知道什么事情。” 白杨：“一点点风声都没有吗？” 王蕾看着我有些为难，白杨吞咽了一下口水，说：“没事儿，你说吧。” “好像是被匿名举报了，现在正值升职的敏感期，就是说余医生生活作风有问题……” 白杨：“院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王蕾：“上去二楼最东边的那个办公室，上面有牌子。” 到的时候余晚歌就在门口待着，估计是事情早就说完了只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决定。 余晚歌看到是她，伸手可怜兮兮地说：“你抱抱我。” 白杨只是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没过去，说：“余晚歌，你让我走的，你让我不要回头的，我都走出好远了，你就不能有点长进吗？” 余晚歌哭了，但声音还是稳的：“要什么长进啊，我只想要你啊。” 院长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白杨和哭着的余晚歌，劝道：“晚歌啊，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别一时冲动就毁了自己这一辈子。这职位我们都属意你，但你得名正言顺地坐上去，才能让人信服啊！” 白杨很镇定，说：“院长，我跟余晚歌没有任何关系，女孩子之间搂搂抱抱很正常，那些照片不能证明什么。” 院长摆摆手，说：“你们都进来说，在外面成何体统。” 白杨先跟着进去了，我跟在余晚歌后面，把门关上了。 那些照片还摊在院长的桌子上，我从没见过笑得那么没有形象的白杨，还有穿裙子的白杨，还有她把油条塞到余晚歌嘴里的样子，还有她们在海底捞里接吻的照片，张张清晰。 院长很大力地用手指点着照片，说：“这些你能怎么解释？她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是以这种立场！” 白杨：“我能解释。我们是朋友，以前读书的时候大家关系不错，前些年我在z市工作，就今年才调回来的。很久没见，所以才失了分寸。” 院长：“哎，这样本来说说得通的，可惜啊，人家家长闹到医院来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又说：“只要她答应家里给相好的那个男生结婚，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这不是变相的逼婚嘛！当然，妈来医院闹我是不知情的。 余晚歌态度坚决：“我的好舅舅啊，人家是国外留学的学生，真不是咱们能高攀的上的！不是我不愿意，是不合适。而且就冲着我们的关系，这次升职就不应该有我！” 这话信息量真大。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沉默很久的白杨突然挽住了我的胳膊，说：“院长，既然别人说是我跟余医生的有不正当的关系，可我都要结婚了。” “刚刚太着急，都忘了给您介绍了，这是我未婚夫，杨枫，现在在##大学里当老师。我们都在一起七八年了，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了，根本没有破坏别人家庭这一说。至于你们二位的关系，想必院里的人都很清楚。” 院长有些高兴，问道：“好事啊，什么时候结婚哪？” 白杨：“下个月！” 妈耶，我怎么不知道我下个月结婚呢。 正在我心里各种高兴的时候，余晚歌瞪大了眼睛，问出了我的心声：“我怎么不知道你下个月要结婚呢？！白杨，你丫脑子有病吧！” 院长喝道：“晚歌，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这叫别人听了去，你这医生还当不当了？！” 又对着我跟白杨说：“还麻烦二位到时候给我们下张帖子，我们一定去恭贺新禧。” 余晚歌直接拽开了白杨挽住我的手，说道：“白杨，我不许！” 白杨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很客气，“余医生哪里的话，我不嫁给孩子爸爸，还能嫁给谁呢？” 院长又是一喜：“二位这是喜上加喜啊！” 白杨：“是的，已经两个月有三周了，还是在你们这做的检查呢。” 院长：“好好好！我们医院妇产科在全国都是一流的！” 如果真是这样，倒也算得上两全其美，我得了白杨，余晚歌也升得顺顺利利。 这年头，不管在哪里升职多困难啊，我就不信余晚歌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她放弃了，跟变相承认自己有问题无异。 白杨缓缓地掰开她的手，说：“到时候我的好闺蜜可得来当伴娘啊，有你陪我一起走红毯，我三生幸之。” 余晚歌不说话了，这个时候捅破，不仅自己的工作保不住，连白杨的工作也会保不住。 这个城市说大也不大，一旦传出去，将会有想不到的发酵速度。她们不是那种二十多岁的愣头青了，不会再那么冲动。 看到余晚歌的眼睛里不停地掉出黄豆大的眼泪，我有些不是滋味，就有种胜利者可以给予的怜悯。 可余晚歌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我们离开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前台小护士王蕾还在问：“怎么样了？” 第16章 白杨真的不是随口说说应个急的，而是认真的。 我们从医院出来她就带我去试了婚纱和衣服，没怎么挑选，就定下来了。 还拍个照上传到朋友圈，配文：“我要结婚了！” 我明白，她这是在帮余晚歌解围，她宁愿嫁给我也不想余晚歌丢了工作。 到底还是我输了。 走出婚纱店的时候，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太阳光刺进我的眼睛里，像是一场光鲜亮丽的美梦。 看到我迟疑，白杨问我：“你还愿意娶我吗？” 我当然愿意了，有白杨有孩子有工作，此生无憾了。 白杨又说：“回家吧，妈不是在家等我们回去吃饭的吗？” 我不得不佩服白杨，她的行动力很强，一回到家就该换了门锁。 妈好奇，问道：“好端端的换什么锁呢，又没坏！” 白杨说：“我丢了一把钥匙，这不是为了安全起见么，现在世道这么乱，还是谨慎点好。” 是的，这世道真乱，我要和一个女人抢媳妇。 下午她公司里还有事，我跟妈回了村子开始着手准备结婚的事。 等我拎着妈炖好的排骨汤去给白杨送饭的时候，发现余晚歌蹲在我们家门口，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纸盒子。 眼睛红肿，很明显是哭得厉害。 我问：“怎么不进去？” 余晚歌：“我的钥匙打不开白杨家的锁了。” 我：“那你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走吧，跟我进去吧。” 余晚歌：“不了，我走了。不过我的腿麻了，可能还需要点时间缓缓，你先进去吧。” 于是我进去了。白杨就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把我吓了一跳。 她在发愣，我进来打开灯也把她吓了一跳。 我：“余医生在门外。” 白杨没有说话，还是坐着。 我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懂她。 我在卧室坐了一夜，白杨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一夜，余晚歌在我和白杨的新房外坐了一夜。 送白杨去医院的时候，余晚歌从我们家门口的楼梯上摔了下去。 救护车同时拉两个人，白杨是没有意识的，余晚歌也是没有意识的。只有我和忙忙碌碌的众生是清醒的。 可我们真的是清醒着的吗？ 孩子没了，妈很伤心，说是自己的大孙子都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上看一眼就没了。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如何就晓得了余晚歌的事，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 从小一起长大的王强来安慰我，说：“白杨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条件是挺好的，没想到居然是个心理变态，太可惜了。你也真是的，以自己的条件怎么就不怀疑这个女人是另有所图呢！” 白杨能图我什么呢，我长得也不好看，又没什么才华，家里也没藏着什么金银珠宝。 我对白杨说：“没关系啊，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不是说喜欢孩子么，我们就多生几个，一个两个的追着你喊妈妈……” 泪水顺着白杨的眼角流下去，像是带着希望一起离开。 白杨：“杨枫，对不起哦。” 道理我都懂，但就像鱼活在水里也死在水里。我就是喜欢白杨，死都要喜欢她。 第17章 b市发生七级地震的时候，我跟白杨的婚期也到了。 可震级在不断地上升，就连我们离得比较远的a市都被波及。国家非常重视，全国各地纷纷伸出援助之手。 市医院成立了一支援震先锋队，带队的就是余晚歌。 那里是偏远地区，白杨就是那里的人，本就有不少低矮的山坡碎石，这次一震几乎全塌了。 白杨虽然没有双亲，几个相熟的叔叔伯伯却还是早早地来了，算是躲过一劫。 他们都说，白杨从小就有福相！这辈子肯定是个大福之人，能跟我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 报纸上每天都在报道b市救了多少人，收到了多少救援物资，来了多少志愿者。 我在准备着明天的婚礼。 这种情况下不打算大办了，就请村子里的亲戚和白杨的叔叔伯伯们见证，同事朋友老师一律没请。 院长也来了，却绝口不提余晚歌的事情。 我们默契一致地没跟白杨说。 可来了不速之客。 刘芳菲在小区门口大闹，没办法保安只能通知了户主。 见到白杨的第一句话就是：“余晚歌去援震了。” 第二句话就是：“我跟她已经失去了联系。”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白杨在那种封路坍塌的情况下是怎么找到余晚歌的，据说当时的路况连搜救犬都很难进得去。 大福之相的白杨生在那里，死在那里，算是一生圆满。 第18章 余晚歌从市医院醒过来的时候，震后重建都已经开始了。她还算是命大的，居然醒过来了。 我去看她，余晚歌坐在轮椅上，右边裤筒里空荡荡的，精神却是挺好的，还能对着我笑。 “你怎么来了？最近怎么样？”余晚歌显得有点惊喜，估计是没有想到我会来吧。 我鼻子一酸，眼睛就热了，有些哽咽，说：“来看看你啊。” 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其实只剩下一张了，说：“怎么你们见到我的第一反应都是哭？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呢么，一个大男人，羞不羞？” 她又说：“对不起哦，我给你的未婚妻弄丢了。” 她还说：“当时物资匮乏，她想给你写信都没条件，她让我跟你说，谢谢你，以后找个善良的人好好过一辈子，不用念着她了。” 余晚歌问我：“能不能麻烦你推我去江边走走，我这样不是很方便。” 我拿了她的外套，从市中心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路过鸡飞狗跳的小巷子，最后到我们学校后面的江边。 我说：“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你，其实她选择的一直是你。” 余晚歌回过头看我，打趣道：“还纠结呢，一个大男人，怎么小肚鸡肠的。” 余晚歌：“但我们从始至终都只是普通朋友啊，毕竟白杨从来没有说过她爱我啊！” 到死都没说，只让余晚歌好好活着。 这样的话我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但还是好奇，“那她是怎么跟你表白的呢？” 余晚歌对着夕阳说：“就是问我要不要去看黄昏。” 白杨说，你看这余晖的傍晚多可爱啊，要不要一起去看日落？ 余晚歌说，好啊好啊！ 余晚歌说她这一辈子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读书时就是佼佼者，工作后更是翘楚者。 她的上学经历让她明白要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社会青年；她的职业教会她对病人负责对苦难说笑；她的父母教会她尊师重道友亲睦邻；可唯独在爱情中，没有人教她该怎么做，最开始遇到事情她只能惊慌失措地躲避。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女孩儿，一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女孩。 那晚她说在江边看到了晚来的白杨，满眼的笑意。 我是杨枫，在a市一所普通一本大学当老师，教马克思的。可我有很多东西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余晚歌说她们那种人没有一个可以追随的信仰。 我也不知道是谁检举了余晚歌，我也不知道白杨是凭着什么样的信念奋不顾身这么多年，我更不知道明明白杨要余晚歌好好活着，白杨的新墓旁怎么又多了一个叫余晚歌的。 为什么非要在一起。 我后来跟我身边的人都是这样解释的，我的未婚妻只是在老家遇难了，她很好，如果她还在，我们还会按时结婚的。但世事无常，有缘无分。 再后来，刘芳菲发给我一段视频，在马路对面，并排站着两个女人，穿白裙子的那个抱着胳膊不说话，另外一个女人也是气鼓鼓的，可等绿灯亮了，抱着胳膊的那个女人却牵起了气鼓鼓的女人慢慢地过马路。 其他人大概是赶时间，匆匆忙忙地从她们旁边过去，其中有个女人腿脚不利索，扶着走得很慢。 刘芳菲问我：“你不是说她们死了吗？” 我说：“对啊，可能只是长得像吧。不过她们为什么都在生气？” 刘芳菲说：“因为……管你什么事，物不告诉你。” 白杨的坟是我立的，可余晚歌的是她自己立的，走之前非要在白杨旁边占个位，说是生死都没我的份，真是小气。可我要是不这样做，跟妈和朋友都没有办法交代。 怎么说呢，祝她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