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丞相我的妻》作者:悠洛洛洛 文案 这是一个【表面高冷王爷攻×清冷孤傲丞相受】的故事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篱国丞相,萧九歌从来都没有想象过自己竟然会有被攻略的一天,而且攻略他的竟还是个男的? 初遇时,萧九歌看着眼前那个开口问他“若有一日,我为帝君,你可愿为相,伴我身旁?”的狂妄男子。 只见萧九歌淡然一笑,下一秒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那男子。 直到落华之战爆发后,那男子深陷困境。 萧九歌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原本他一直期盼着那男子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可现在,他却违背着自己的本意奔向了战场,救出了那个深陷困境的男子。 落华之战结束,只见那男子又如之前那般向他问了一句:“九歌,若有一日我为帝君,你可愿为后,伴我身旁。” 只不过,那最初的“相”,变成了“后”。 但此时的萧九歌却已不再回避着慕言的感情。 只见他唇角轻勾,轻声回道:“好。” 他说过:“慕言,若你怨这国家,那九歌就陪你覆了它;若你恨这天下,九歌就与你倾了它。” 他还说过:“慕言,你要知道,九歌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阅读提示: 1、本文纯属架空,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小可爱不要深究。 2、1v1,BE!BE!BE!重要事情说三遍,打我可以,但是可不可以……轻点打,我爱你们~ 3、非双洁,双洁党慎入,爱你们~ ——————————————————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萧九歌,慕言 ┃ 配角:有很多,数不清…… ┃ 其它: 东篱篇 第1章 第一章 初遇(小修) 东篱平历二十三年三月,东篱国外姓王爷——安王叛乱,于东篱国西部涫汐城自立为王,欲夺取政权。 同年四月,东篱皇帝派慕王率十万大军前去西部平乱。 平历二十五年六月,慕王亲手砍下安王的首级,宣告战争的结束。 此战历时两年零三个月,这一战打得轰轰烈烈,死伤过万,血流成河,史称“涫汐之乱”。 在此战中领军作战的慕言横剑跃马,一战成名,百姓们都称其为“战神王爷”。 同年六月,慕言率军班师回朝,东篱上下欢呼一片,众人皆站在城门外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战神王爷。 可是在这一片欢跃的气氛中,却有一处显得寂静无比,仿佛与这一片欢悦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宫深处,只听到一声冷哼响起:“他竟然没死?” ————————————————————————————————————— “王爷,再通过那一片梨林前方便是都城了。”军队的前方,一位侍卫模样的男子向着领头那位坐在黑色骏马之上的男子拱手道。 “好,通知后面的军队跟上。”只听黑色骏马之上的男子发话道。 一旁的侍卫应声道,可在他离开之际,却又不禁的偷偷看向那马上的男子。 马上的男子身形欣长,身着一身玄色对襟长衫,袖口处是用金线绣着的腾云祥纹,头上的墨发被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马背之上,仿佛在睥睨这世间。 坐在马上的他虽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仆仆,却又不显得狼狈。 风清扬,吹起的是他那墨色长发,但是吹不尽的却是他眼底的那份无尽的冷漠和冰冷。 男子名为慕言,在“涫汐之乱”中因作战雷厉风行,用兵如神,被百姓们誉为东篱国的战无不胜的“战神王爷”。 前方探路的侍卫突然跑了过来,他向着慕言行了一礼,禀报道:“报,王爷,前方似有人影。” 慕言微微皱眉道:“上前看看。” “是。”侍卫抱拳恭敬的退到一旁应声。 大军没走几步,慕言便发现了那侍卫口中的“人影”。 那是一名男子,只见他一拢白衣,席地而卧,万千的青丝仅用一根丝带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他的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在他面前缓缓落下的落花交织在一起。 似感觉到了有人的接近,只见在地上熟睡的男子睫毛轻颤。 随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安静的盯着慕言。 良久,只听男子开口轻道:“这位公子,你难道不知惹人清梦是一件极为无德之事吗?” 那白衣男子的声音就像山涧的清泉一般清冷,将众人吸引驻足于此。 就连慕言,也被这清冷的声音吸引住,呆滞在原地。 不一会慕言才反应了过来,只见他下马,拱手对那名白衣男子说道:“抱歉,是慕某的不是,因有要事在身,慕某不得不走近路,穿过梨林,哪想惹了这位公子清梦。” 萧九歌从地上坐起来,他伸手轻轻拍落了那在他睡着之时落在肩上的梨花花瓣。 他微微地打量着对面的男子,在他面前那男子身着玄色的缎子衣袍,就这么站在这片花雨中,无喜亦无悲。 可是萧九歌却看得到,那名男子深藏在眼底的冰冷和仇恨。 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啊…… 清风拂过,带着起了二人的墨发。 朵朵梨花飘落,随着那风缓缓而下,最后悄悄地落到了地上,竟让人不觉感到哀愁起来。 慕言不禁轻笑:何时他竟然有了这般哀愁的心绪? 正想着,只见在他面前的白衣男子站起了身,用那清冷的声音向慕言轻声问道:“在下有一问题甚为不解,不知可否由这位公子为在下解答一二?” 慕言拱手回道:“公子请问,若慕某能为公子解答一二的话。” 萧九歌抬头,轻笑道:“这位公子可知为何会有人喜欢这代离别之意的梨花吗?” 不知为何,慕言却看到了那男子笑中的无奈和讽刺。 慕言思索片刻,答道:“莫非是因为这梨花如雪一般洁白无瑕,代纯洁之意,故皆被那人所喜。” 听到了慕言的回答,只见萧九歌不禁的后退了一步,他眼中似闪过一丝悲凉的神色,他缓缓说道:“原来你与他们也是一样的。” 转过身,萧九歌欲离开这片梨林。 可随后,慕言却叫住了他:“这位公子,不知慕言的回答有何不妥之处?” 听罢,萧九歌摇头,他的唇边似乎带着一丝的自嘲:“你错了,梨花是这世上最脏的颜色,所谓的白,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灵魂深处的肮脏不堪罢了。” 风在这一瞬似乎是静止了,无声地带走了那翻飞的梨花花瓣,留下的只是那白衣男子那如清泉般的清冷声音。 慕言皱眉不解地抱拳回道:“抱歉,恕在下学识疏浅,不能解答出公子所需要的答案。” 萧九歌垂下了眸子,掩住了他的情绪,淡淡的说道:“无碍,你走吧,我只是问我想知道的问题罢了。” 转身,那抹身影离开了众人的视野,留下的只是风刮过后残留的那一抹梨花香。 众人皆以为他们入了幻境,遇到了仙人。 可是他们又哪曾想到,这仙人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一刻钟后,大部队人马接着前行,而那名白衣男子,众人也就当做一场梦境一般谈笑着过去了。 可慕言却一直在反复斟酌着萧九歌的一句话“梨花所谓的白就是为了掩饰它的肮脏灵魂深处的不堪罢了。” 慕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管如何斟酌,他也不知这纯白的梨花,为何会是最为肮脏的颜色。 叹了口气,他似让自己不再多想。 东篱都城。 因为慕言的到来,为这繁华都城带来了骚动。 而与都城热闹所不同的,有一处地方却显得冰冷严肃。 在皇宫大殿,慕言向着皇位上的男子鞠了一躬道:“皇上,臣已率十万精兵归来。” 听罢,皇位上的男人似乎并不为所动,他冷眼看着下位那抹玄色身影,他的眼神中闪过那不为人所注意的厌恶。 对着那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他随意的说道:“慕王爷劳苦功高,那么朕赏赐万两黄金,官位加升一级如何?” “遵旨。”慕言拜别了高位上的男人。 转过身,在皇帝看不见的背后,慕言眼中却也有着与皇帝眼中一般无二的厌恶神情。 但是在这神情中,却又掺杂着另一种感情——仇恨。 “站住,今晚举行宴会,庆祝你的功绩,各个大臣都会到来,你不得缺席。”命令的口气在慕言的身后传来。 “是。”慕言语气中带着厌恶,走到殿门口,他头也不回的应道。 慕王府,只见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在王府门前急得打转。 直到一辆马车的到来,那位管家才停下了他的脚步,他急忙地迎了过去。 他匆忙地向马车之内的人问道:“王爷,皇上可曾为难于你。” 慕言从车上下来,看着那透着担心神色的管家,他心中一暖,而后回道:“林伯,放心,他不敢。” 林管家擦了擦汗,忙应道:“那就好,那就好,老奴还以为……” 没等林管家话说完,慕言便已出声打断:“无事,现在的他,不敢动我,也没能力动我。” 进入了慕王府后,慕言对跟在身后的林管家说道:“林伯,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吧,今晚有宴会。” 林管家看着那从小被他带到大的王爷,心中思绪翻涌,万千的言语最终只不过化为一句应声:“是,王爷。” 宫宴上,传杯弄盏,觥筹交错。 大臣们各怀心事,谁都知道这场宴会的主角——慕王爷会到来。 所有的大臣们都带出了那让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女儿。 他们为的就是让自己女儿在这宫宴上大放光彩,夺得这位东篱国战神王爷的青睐。 可他们又怎知,这位战神王爷,却从未有情。 “慕王爷到。”太监的声音落下。 各大臣不禁停下了动作,而各家女子则是低下头整理着服饰,参见这位慕王爷。 “起来吧。”慕言瞥了一眼正在行礼的众臣,淡淡地说道。 众臣起身,抬头却不禁一振,不禁在内心道着:好一位丰神俊朗的战神王爷。 此时在他们心中已开始盘算着如何将自己女儿变为那身份尊贵的慕王妃。 而各家女子在抬头见到这位慕王爷之后也是不禁羞红了脸,低下了头,可在低下头之际她们又悄悄地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这位战神王爷。 待慕言坐定,听力超群的他,在众位大臣口中听到了除了他以外的另一个人“萧右相”。 而此时大臣们讨论的无非就是这位丞相会不会如往常一般缺席这次宴会。 毕竟这位丞相可是从不插手朝中政事,但却对攻打南越国的军事极为感兴趣。 在这位丞相的帮助下,东篱皇上在这半年已节节攻破南越国,他们相信在不久以后,南越只会是东篱的一个附属国罢了。 就凭着这位丞相为皇上出谋划策,指点军事,使得皇上极为信任于他,给予他可不上朝,不参加宴会,面圣不需参拜的特权。 也正是因为这位丞相的神秘,使得众臣对这位丞相更为感兴趣。 慕言看了看他身旁的空着的座位,他想到:这大概就是那位神秘丞相的位置罢。 但随后他又看了看对面那位已至知天命之年,捋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带着教书先生迂腐味道的左相。 不禁摇头,他们口中的那位“萧右相”恐怕也是年事也不低了吧。 “皇上到。”随着太监的声音,一道明黄色身影缓缓地走到大殿。 众臣下跪道“吾皇万岁”,唯殿中一人例外。 那就是慕言,他负手而立,在众人面前,显得极为突出。 清风吹过,吹起了慕言的玄色衣袍,墨发微扬,遮住了他的面庞,也挡住了他仇恨的眼神。 屹立在人群中的他,身上带着那份傲慢和桀骜,对着他面前那位九五之尊之人。 两人相对,若有人敢抬头,就会有人发现,那玄衣男子虽身着一身玄衣,可身上却有着不可忽视的气势,似乎比那道身着明黄色衣袍之人更具有王者之气。 此时此刻,空气在一瞬间突然凝固了起来。 在这偌大的殿堂中,人们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压住,迫使自己不敢再抬头观看。 尽管他们心里都知道,殿中这个玄色的身影,远远比不上那位九五之尊。 似乎僵持已久,皇帝转身,带着厌恶的眼神道:“众卿平身罢。” 众臣起身,皆是悄悄看向那玄色身影,想着刚才帝王为何不责怪于慕王爷。 最后想不通也就归于慕王爷丰功伟绩,不参拜也当做慕王爷的特权罢了。 宴会开始,众臣皆敬酒于皇上,也就无非说些,江山万世,东篱繁华之类的恭维之话。 而此时大殿外,突然响起太监的一声通报:“萧丞相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这里是一只慢热的悠洛,第一次写文,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多关照,笔芯笔芯!!! 若是喜欢的话可以点点收藏哦~ ----------------------------------------------- 宣传一波自己的预收文 神助攻系统,真的不要了解一下吗~ 预收文:《神尊攻略系统》 点进作者专栏里就可以抓获一只野生魔君! 简介: 作为三界之害,万恶之源的魔君花影在他第九十九次渡劫为“灭”失败后,他一气之下打碎了在他心中的魔域。 可就在他打碎魔域之后,他却无意间寻到了渡劫为“灭”的方法。 花影看着在他手上那一本已经泛黄的古籍,好奇心驱使花影翻开它。 而当花影翻开古籍的时候,只见第一页缓缓浮现出了大大的八个字 某古籍:“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花影:??? 某古籍:“抱歉抱歉,等有缘人太久了,就无聊看起了小说,显示错误了。” 花影:您还能再负责一些吗? 某古籍:“现在开始发布任务!任务一:去到众仙宴上当着所有天界仙人的面夸神尊云纤尘好看。” 花影:???你让我夸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 某古籍:“任务二:和云纤尘同吃同住。” 花影:“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偏心云纤尘?” 某古籍:“我不是好像偏心,是真的偏心。” 花影:“给我个理由。” 某古籍:“看我的名字你就知道了。” 当我们伟大的魔君花影翻开那古籍的封面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在封面那大大的六个字 《神尊攻略系统》 某古籍:“你可以叫我的小名。” 花影:“你他妈一本书还有小名?” 某古籍:“没错,你可以叫我神助攻系统!” ----------------------------------------------- 阅读小提示: 1、本文纯属架空,有不妥之处,还请小可爱们不要太过于深究,爱你们 2、神助攻系统了解一下! 3、高傲清冷不可一世(装的)神尊大人×极度自恋时常犯二(真的)的魔界君主 第2章 第二章 他的殇 只见热闹的宴席鸦雀无声,众臣皆愣了一下,嘴上都不由得轻声叨念:“萧丞相?” 随后,他们纷纷反应了过来,这位萧丞相不就是在宴席开始前他们讨论的那位神秘丞相吗? 人虽未到,但众人皆猜测着那位丞相的样貌,但他们也都估摸着,这位右相估计也和宴上的左相一般,也到了知天命之年罢了。 直到一抹白色身影到了众人眼前,众人都不敢相信,这位看似仅仅只是弱冠之年的年轻男子会是那大名鼎鼎的萧右相。 “臣萧九歌拜见皇上。”白色身影拱手向着高位的男子行着礼。 宴席中,那名男子身着白衣,茕茕孑立,身上透着淡淡的疏离之感。 可他眼神的深处却又是那么的孤独,就好似这世间无任何事物能让他留恋一般。 一身白衣的他站在这殿上,就像误入凡尘的仙一般,不沾一丝世俗杂质,也不受这红尘的纷扰。 “这便是那萧右相罢。”看向殿中那风华绝代的男子,众臣想到。 “起身吧。”皇帝看向萧九歌道,虽没任何表示,但众臣却在其眼神中看到了欣喜的神色。 在众臣沉迷于萧九歌的风姿的时候,却没有人注意,那位慕王爷却已呆愣在席位上。 慕言轻笑,心道:原来这萧丞相竟是他。 宴席中,同样的也有一道目光紧紧追随着萧九歌。 似感到了那道目光,萧九歌坐定后,他抬头,当他看到那目光的主人时,他的动作一滞。 怎么会是他? 在萧九歌身边的慕言亦看到了萧九歌动作的变化,他顺着萧九歌的目光看向对面。 在萧九歌的对面,他看到的是一名紫衣男子。 那男子虽坐在位置上,可在他周身却带着那令人无法忽视的高贵和邪魅气息。 只见那男子的双耳带着一对用黑曜石打造的耳钉,他的万千青丝随意地搭在后背,仅有几缕掉在额前, 紫衣男子邪魅的笑着,只见他用右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萧九歌,启唇,他对着萧九歌说了一句无声之语。 看到了那男子的口型,慕言知道这男子所说的是什么。 好久不见…… 那男子是在对着萧九歌说着这一句。 他转头看着萧九歌,在一旁的萧九歌似感觉到了慕言的视线。 萧九歌收回了他所有的思绪,随后对着慕言轻笑,他点着头,向慕言示意。 慕言看着身旁那如谪仙般的男子,他启唇轻问:“本王有一问题甚为不解,不知可否由萧丞相为本王指点一二?” 萧九歌悄悄地瞥了一眼那在他对面的紫衣男子。 随后,他转头,对着慕言道:“王爷请问。” 慕言看向萧九歌,问道:“本王至今仍不知为何那洁白的梨花会是这世间的肮脏之色?可否请丞相为本王解答?” 萧九歌一怔,一丝苦笑不由得出现在嘴角:“慕王爷,若在下说,这只是在下随口一说王爷可信?” 慕言道:“丞相不想告诉本王答案,那本王就算不信也不得不信,不是吗?” 萧九歌抬头,轻叹,看向他座位旁的玄衣男子。 一身玄衣遮不住他身上的霸气,挡不住他的气势,此时的他就像那世间至尊之人,好似那万里河山皆会为之所折服。 望着那黑衣男子,萧九歌不禁轻启唇问道:“慕王爷,在下阅近数人,知晓世人所想之事,可是不知为何,在下……却无法看透慕王爷。” 慕言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似饮尽什么愁绪一般。 转头,他看向萧九歌道:“萧丞相看不透便不看罢,否则,会很累的。” “如此也好,有时候看透,真的很累。”仿佛自嘲一般,萧九歌笑道。 随后,他拿起面前的茶水轻饮。 慕言看着萧九歌,也不禁的苦笑,随后又给自己倒进一杯酒,一饮而尽。 宴散。 众人纷纷对着萧九歌拱手道别,萧九歌也一一回应着。 可是在暗处的慕言却看到了,当众人都离开的时候,那名紫衣男子来到了萧九歌的身边,似乎是要抓住萧九歌的胳膊,可是却被萧九歌一个闪身躲过了那男子所有的动作。 因为萧九歌的动作,那紫衣男子的动作就这么僵在了半空,而后苦笑的收回了手。 慕言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知道,萧九歌定与这男子有着不浅的渊源。 丞相府。 萧九歌在进入书房后,就对着身后的暗卫说道:“叶枫,你退下吧。” 暗中似有人声应道:“是。” 走进书房,萧九歌拿出桌上,那下人刚刚泡好的茶,倒上。 不过他并非只倒了一杯茶,而是两杯。 待茶倒好,萧九歌冲着房梁暗处道:“跟了这么久,累了吧,下来喝口茶罢。” 房梁上似有声音传出,随后一道黑色身影一跃而下,道:“本王竟不知丞相武功竟是如此高深。” 竟连他都能发觉…… 萧九歌淡淡道:“听力好罢了,只是在下不知慕王爷深夜造访丞相府所为何事。” 慕言道:“若本王说,本王来这丞相府只是为了向萧丞相讨一杯醒酒茶,丞相可信。” 看着面前淡漠却又桀骜不羁的男子,萧九歌在椅子上坐定,轻笑的回道:“信。” 慕言竟也没想到萧九歌如此答道,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能尴尬地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试图缓解尴尬气氛。 正在低头品茶的萧九歌,抬头对着慕言淡笑道:“既然慕王爷这茶也喝了,不知可否陪在下下一盘棋,可好?” 慕言眉头一皱,他不知萧九歌到底在打算着什么,只能应道。 只见萧九歌拿出棋盘,放在桌上摆好,慕言手执黑子,这棋子通体透亮,入手竟有微凉之感。 慕言不禁叹道:“好玉。” 萧九歌听到慕言的夸奖也仅仅只是淡淡一笑,道:“慕王爷先请吧。” 他手执白子,他那双修长的手在那白子的衬托之下,竟显得是那般的莹白如玉。 “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慕言道。 一道清脆的声响,黑子落下,紧接着白子跟上。 片刻,在棋局中,那白子看似随处乱放,但却又似步步都在谋略。 黑子似在步步紧逼,但细看却似被那白子追的无处可窜,步步为劫,只能眼睁着看那白子渐渐吃去那黑子。 一刻钟后,慕言所执黑子竟已步入死局。 萧九歌抬头看着那额上已有薄汗的慕言,淡淡道:“慕王爷,你心急了,你看似镇定,一切似乎都在你的谋划中,你虽有着大量的精兵,但你却不知道我的计划,一步一步的,你踏入了我的计划中,最后……难逃一死。” 话音未落,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之上,“嗒”的清脆一声,棋局中黑子已再无反抗之力。 “慕王爷,你输了。”抬首,萧九歌道。 “你究竟是何人?”慕言声音已变得冷冽,暗中在他的衣袖处,已有一柄匕首划在他的掌心处。 萧九歌轻笑,一边收拾着棋子一边道:“慕王爷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小小的丞相罢了,所以,收起你袖中暗器吧,在下可是承受不起。” “丞相?”慕言暗暗嗤笑:“本王可不知,哪位小小丞相竟能知道得那么多。” 嘴上说着,慕言却已把手中的匕首收好,既然暗器已被察觉,那也无用了。 萧九歌摇了摇头:“在下确实什么都不知,知的只是这棋局,说的也只是这棋局罢了。” 在萧九歌说完,他又开始下了一子,只不过他变成了那手执黑子的人。 细看这棋盘上,萧九歌竟把那棋局退到了之前慕言心乱之前的那一步,自己便与自己下了起来。 棋局中,白子仍然下的毫无章法,却步步谋略,但此时的黑子却褪去了那份心慌,竟与白子厮杀,处心积虑,步步紧逼。 待得最后一声,黑子落下,一切胜负已定。 棋局中,黑子没有像之前那般落入白子所设的劫中,反而步步为营,反将白子,将白子引入他所设的劫中,慢慢侵蚀,直至胜负已分。 一局下完,萧九歌抬首,看向对面那已愣在座位上的慕言,道:“慕王爷,你可知你输在哪儿吗?” 随后萧九歌轻笑,将脑袋枕在右手,似换个舒服的姿势。 他的左手轻抬,而后伸出一指,指向慕言的心脏处,轻言道:“你不是输给了你的排兵布阵,亦不是输给了白子的步步谋略,更不是输给了将士兵马,你输给的是你自己的心,那颗仇恨的急于复仇的心,你让仇恨蒙蔽了思绪,使得自己步步进入白子的劫,最终步入深渊。” 慕言拱手看向萧九歌道:“多谢萧丞相的提点,慕言受教了,只是慕言仍想知道,丞相究竟是如何得知。” 萧九歌轻笑:“王爷,你可能想多了,就像之前所说的那般,在下仅仅只是在道这棋局罢了,并无他意。” 慕言皱眉道:“本王终于知道那皇帝为何信任与你,将南越所有的军事完全托付于你了。” 萧九歌摇头,脸上仍是那个不变的礼节性的笑容:“在下不过是一介小小的丞相罢了,又怎知皇帝想法为何,在下所做之事不过是替皇帝为南越军事出谋划策罢了。” 此时的慕言见着也问不出什么,便起身,对着萧九歌拱手道:“本王看天色已晚,在丞相府叨扰多时,此番多谢丞相招待。” 说完,慕言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不用谢。”清冷的声音在慕言身后响起。 慕言驻足在那书房门口。 转身,他看向站在他身后那身着白裳的清冷之人,就如同他第一眼见到的那般,那么的孤独却又带着无尽风华。 不禁地,慕言问道:“若有一日,我为帝君,坐拥万里河山,你可愿为相,伴我身旁?” 萧九歌身影一怔,他嘴角带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随后,只听他似答非答的说道:“慕王爷,在下说过,在下不过是一介小小丞相罢了。” 这个似答非答的答案,也让慕言不禁噤声。 抬脚,他走出了相府书房。 萧九歌转身,又回到了那棋桌之上,但却并未将棋子收好,而是又开始自己与自己对下。 此时的他仍手执白子,只是那黑子却不知是何人。 棋局中,白子步步紧逼,局局设套,用尽谋略,每一步都将那黑子逼入绝境,使得黑子毫无生还之道。 而黑子则四处逃窜,毫无章法,到了棋局的最后,那黑子似用尽所能调动的棋子,想要临死反击,但却被白子识破, 一步,白子让黑子失去所有棋子。 直到最后一颗白子落下,棋局已定,只见那棋盘中的黑子毫无生还之路。 萧九歌轻轻的垂下了眸子,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萧九歌的身上,为萧九歌平添了了一丝不属于人间的清冷气息。 看着那棋局,良久,只见一丝极淡极淡的微笑出现在了萧九歌的唇角:“你死了。” 只是却无人可知这“死”是指在这在白子谋略之下死的黑子,还是另有他意……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跟大家说说哦,这篇文文是一篇慢热文,主角双方之间的情感还是比较细腻的! 最后,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悠洛,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第3章 第三章 不堪的回忆 慕王府。 待得慕言回到府中书房后。 “流轩。”他唤道那隐在暗中的暗卫。 一道身影在暗中出现在慕言面前,跪在地上道:“属下在。” 慕言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看向跪在地上的流轩,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对着流轩说:“调动所有的势力,给我调查出萧九歌的身份。” “属下遵命。”流轩抱拳,而后又隐入了黑暗中。 转身,慕言走到桌前,那在棋盘上运筹帷幄的萧九歌不禁又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随后他淡淡地说道:“萧九歌,你究竟是何人?” 翌日,丞相府书房。 萧九歌在执笔写字,只见一道人影从房梁上下来。 叶枫看着萧九歌正在写字,也不好得打扰萧九歌,只得立在萧九歌的身边,噤声不言。 萧九歌听到声响,抬头看见叶枫立在一旁,执笔写字的动作仍没停止。 他问道:“何事,说吧。” 叶枫跪在地上道:“主子,叶枫查到今日南越国二皇子会奉皇命携众多礼品前去西洛国求得西洛皇帝与南越结盟,借兵来抵抗东篱军队。” “哦?”尾音上挑,萧九歌似在嘲笑着南越的做法,一丝轻蔑的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 只见萧九歌眼底带着深深的讽刺之意,对着叶枫说道:“叶枫,你带一部分人去,扮作山匪,在南越二皇子运送礼品经过南越与西洛的那个交界的山处,将礼品夺走,然后……” 萧九歌眼底似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在完成纸上最后一字时,他笑着轻道:“一个不留……” “是,属下领命。”叶枫抱拳消失在原地。 放下手中的笔,萧九歌慢慢地走到窗口。 书房外面,一树梨花正开的繁华,纷纷扰扰,清风吹过,梨花伴着风在空中流转,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看着外面的一树梨花,萧九歌淡淡的道:“该结束了啊……” 这红尘,他没有万般留恋。 他活在这世上为的只是将那些欺辱他之人所拥有的一切毁灭罢了。 闭上眼睛,萧九歌任由那清风带着梨花香吹进房中。 缓缓地,好似有一滴泪出现在萧九歌紧闭的眼角旁。 却又在那么一瞬,那滴泪滑落在他的脖颈之下,一切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入夜,此时已为子时,萧九歌沐浴完回到了卧室,正想更衣入睡。 突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卧室房梁的阴影处,道:“在下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名震八方的东篱战神王爷竟有梁上君子之癖。” 话音刚落,房梁处便有一人影跃下,细看不正是昨日的那位慕王爷吗? 萧九歌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依旧是一身玄衣的慕言,道:“说吧,慕王爷大驾光临我这丞相府所为何事?” 慕言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萧九歌对面,面不改色的说:“昨日本王与萧丞相对弈,一时入迷,竟忘了所饮茶水之甘甜,事后回到王府回味起来,才觉得甚是想念丞相的茶水,不知本王可否向丞相讨一杯茶?” 萧九歌淡笑,嘴上却说:“不好。” 慕言以为他听错了,不禁“啊”了一声。 “我不给”萧九歌向慕言重复着他方才所说的话。 慕言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似有不解,他道:“本王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大名鼎鼎的东篱丞相竟是如此小气之人。” 萧九歌皱眉,似是不想被人误解的说道:“此茶尤为珍贵,一年所产仅有几两罢了,你若要去,那我喝什么?” 慕言得知萧九歌不给是因为此茶之珍贵,不禁摇头,笑道:“没想到这东篱丞相竟是如此爱茶之人,看你也就弱冠之年罢了,竟像个老头子那般生活。” 萧九歌眉头皱的更深,他不喜慕言所说的话。 可他却没有表现出来,则是在心中暗道:这慕王爷怎是这般轻浮,喜欢调笑他人之人。 看得萧九歌并无所动作,慕言只得道:“那既然萧丞相不忍心割爱,那可否让本王有空来这丞相府蹭茶?” 萧九歌此时的心情已不知如何形容,只得好气又好笑的答道:“好啊,这茶水两百两一壶,王爷随意。” 慕言眉头一抖,缓缓地凑近萧九歌的面庞,似要看清什么一般。 看到了慕言的动作,萧九歌只觉得心中一慌。 八年前,那黑暗而又冰冷的记忆在这一瞬间用了上来,萧九歌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抵触着慕言的动作。 只见萧九歌竟像失控般的喊道:“你做什么?” 看到像失了控的萧九歌,慕言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 随后他坐定,答道:“本王怀疑本王之前识人不清,竟没发现萧丞相竟着有做奸商的潜质。” 看到慕言坐定后,萧九歌似恢复了往日那般平静的模样。 只见他缓缓地垂下了眸子,似在掩饰着什么情绪:“当这奸商,首先是要有人上当受骗,才能为奸商。” 萧九歌话音刚落,慕言就从袖中拿出了一千两银票道:“萧奸商,本王今夜银子没带够,身上只有这一千两,就算是本王提前预支这五壶茶的茶钱如何?” 萧九歌看着慕言就这样随意地拿出一千两银票而丝毫不皱一下眉头。 他轻笑道:“在下听说慕王府府中金银珠宝、名贵书画众多,富可敌国,现在一看到,才知所听传言非虚。” 起身,萧九歌去到架子上取得一坛用玉做的小罐,轻轻地倒出茶叶。 他开始焚香、净手,为慕言泡制这壶茶叶。 泡茶的工程是繁琐的,慕言也觉着甚是无聊,他的眼神也就在四处张望着。 忽而他的眼神一瞥,看到了萧九歌房间角落中那被尘土覆盖住的七弦琴…… 慕言把玩着那用来装茶的玉杯,似是随意的问道:“萧丞相可是精通音律?” 正在泡茶的萧九歌抬头,他看见慕言正歪着头看他那置于角落的七弦琴。 只见萧九歌的身子一怔,他眼中似是划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哀伤。 但在下一秒他却掩饰住了眼底的哀伤:“在下不曾精通音律,更不会这七弦琴。” 慕言看着萧九歌不想再提及这七弦琴的样子,他也不能自讨没趣,只得讪讪地把玩着那玉杯。 此时,茶已泡好,萧九歌抬手,挽住衣袖,为慕言斟茶。 随后,他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了慕言对面。 两人相顾无言。 似为了打破僵局一般,慕言开口道:“昨日,本王在相府离去后,也甚为想念丞相高超棋艺,不知今日可否与丞相切磋一二。” 萧九歌拿着茶杯的手不被人察觉的抖了一下。 他知道慕言也是一个聪明人。 他企图与他再下一盘棋,是为了从这棋局中,获取有利信息,或者再得知一些什么线索。 萧九歌只得摇摇头,道:“抱歉,请王爷恕在下难以与王爷切磋,今日在下身体不适,情绪不佳,望王爷喝完这壶茶便走吧。” 慕言知道他不会再从萧九歌口中套出话来,本着不喝白不喝,且这茶确为极品的念头。 一转眼,他竟连喝几杯茶水,像牛嚼牡丹一般,使得茶壶中茶水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萧九歌心疼的看着他的茶水,竟被慕言像喝酒一般灌在肚子里,想要夺回慕言手中的茶壶,却并无理由夺回。 毕竟这壶茶可是花了这位慕王爷两百两的银子,他只得心疼地看着这茶水灌入那毫无品茶风趣的男子嘴里。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萧九歌算是体会到了这句俗语的意思。 一壶茶喝完,慕言对着拱手拜别,告知他要走了。 踏上窗沿,慕言准备运轻功离去,可是却被萧九歌呼声给叫住,他差点被窗沿绊倒,摔到窗外。 随后一个小玉罐子飞到他面前,慕言下意识的接住。 只听得身后萧九歌道:“这里有刚刚那几两茶叶,不多,却都为珍品,这些就算是慕王爷刚刚付的那一千两茶叶钱吧。” 慕言一愣,他自然知道萧九歌是什么意思。 给他茶叶,是为了让他以后不再深夜打扰他,影响他入睡,也不想让他看到慕言对他视若珍宝的茶叶被如同灌酒一般的喝下。 不过,不打扰他?可能吗? 转身,萧九歌开始收拾着慕言牛饮一般剩下来的残局。 只见叶枫从暗处出来。 萧九歌感受到了叶枫的靠近,停下了手边的动作,问道:“何事?” 叶枫抱拳道:“回主子,璎珞说有要事想要禀告主子。” “告诉她,我明天去找他。”萧九歌思索了一下回道。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想禀告主子。”叶枫道。 “说。”萧九歌应道。 “主子,属下刚刚查到这几天有人在调查主子的身份,属下已将所有线索都抹杀了,只是不知主子是否要属下查出调查之人是谁?”叶枫道。 萧九歌淡笑:“不用,想知道我的身份的人那么多,我若是一个一个地调查,我岂不是累死?退下吧。” “是。”叶枫抱拳退下,又再次隐入黑暗。 而在另一边,慕王府。 流轩正跪在地上向着慕言禀报:“王爷,恕属下无能,属下调查不出萧丞相所为何人,前几日在属下调查的时候似有一股势力阻止着属下查出萧丞相的身份,而且关于萧丞相的线索在属下调查之后仿佛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 “哦?”慕言看着他手中的萧九歌给他的那个装着茶叶的小玉罐子道:“这萧九歌果然是不简单,竟连我也查不出来他为何人。” 似是想了一会儿,只听慕言问道:“依本王看,萧九歌与皇帝不似君臣关系,倒像是合作关系,你在调查的时候可调查到皇帝与萧九歌是如何认识的吗?” 流轩跪在地上回道:“王爷,属下查到萧丞相与皇帝相识是在四年前皇帝在太庙上香之时于太庙后山所识,起先皇帝将萧丞相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官的位置,可在而后的一年,皇帝便将萧丞相升为太子太傅,在萧丞相成为太子太傅的又一年后,他就直接被提为右相,萧丞相所升迁之快引起了朝廷众臣不满,但随后就被皇帝压了下去。” 慕言微微一笑:“呵,他们果然是合作关系。” “王爷,属下不解?”此时流轩已起身,不解地问向慕言。 慕言道:“他们在后山的相识绝对是萧九歌说出一个让皇帝心动的条件,促成了二人之间的合作关系,而那狗皇帝先把萧九歌放在不起眼的位置,因为他知道如果直接让萧九歌为相定会让朝廷官场产生混乱,引起众臣不满。” 语罢,慕言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随后的这两年内,皇帝将萧九歌提到右相之位看似莽撞,但却也有他的道理,他想要得到南越,而指挥这军事之人非帅即相,故两年后,萧九歌升相。” 慕言冷笑道:“而他们两个的合作条件则是……” 作者有话要说: 嗨呀,因为今天有点事情,所以更新晚了,抱歉抱歉。 如果喜欢的话,求个收藏呀~比一个大心心~ 第4章 第四章 璎珞 慕言冷笑道:“他们两个的合作条件则是,萧九歌会帮助那狗皇帝拿下南越,据本王猜测这萧九歌对南越定是有恨,只是我却不知萧九歌会为何会偏偏选中帮助这狗皇帝。” 见着也想不通,慕言便令流轩退下。 而他自己却端详着方才他带回来放在桌上的那个装着茶的小玉罐子,轻喃:“萧九歌啊,萧九歌,你究竟是何人,你会不会成为我报仇道路上的那颗最大的石子呢?” 翌日傍晚,都城中的一处甚是繁华,那处莺歌燕舞,灯火如昼。 人们都知那便是都城中的花街柳巷,而这花街柳巷中,则有着东篱最大的青楼——星落楼。 人们都说,这星落楼里有着最美的女人和最甘醇的酒。 但在今日,这花街中却有着一丝的骚动,而这骚动的来源则是那身着一身白衣的清冷男子。 人群中的他遗世而独立,此时的那名白衣男子虽身处这柳巷之中,却又与这世俗格格不入。 他身上散发的清冷气息使人不得不多看几眼,可就是多看了这几眼,就已让众人不禁沉迷于那男子的身姿,迷了心智。 可随着他们看见这男子进入了星落楼后,只得摇头在内心叹道:原来神仙也免不了这世俗红尘。 萧九歌进到摘星楼,迎接的女子不禁一震,后不确定的缓缓问道:“公子可是来此寻乐?” 她不确定,这一身白衣的清冷男子会是与楼中男子一般是个寻欢作乐之人。 萧九歌向那名女子递出一块玉佩,淡淡道:“带我去见璎珞。” 女子接过玉佩,入手这玉佩微凉,细看竟这玉佩竟雕刻着一枝梨花。 她记得主子吩咐过若是有拿着梨花玉佩的男子来寻她就将他引荐于她。 女子将玉佩还给萧九歌,微微鞠躬道:“公子请到后院。” 随后她将萧九歌引到一处房间门前道:“主子,有公子求见。” 房中一女子应道:“请他进来吧。” “是。”那侍女答道,转头对着身后的萧九歌道:“公子请。” 侍女慢慢的退出房门,萧九歌进去,看到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对着他含笑盈盈,笑靥如花,那女子的笑就好似春风吹过,留下一地芳华。 随后那女子拜倒在萧九歌面前道:“属下璎珞参见宫主。” 萧九歌点头示意璎珞起身,道:“这星落楼是你的地盘,不是宫中,不用行礼也可。” 璎珞笑道:“这行礼都是必须的不管是在星落楼还是璃玥宫,宫主永远都是璎珞最敬重的。” 萧九歌屈膝,跪坐在茶桌前为自己倒了一壶茶笑道:“你这样说的好像我这个宫主多严苛一般。” 璎珞忙回道:“璎珞不敢。” 执起茶杯,将茶送入口后,萧九歌摇头笑道:“开玩笑罢了,别当真,你说有要事禀报,何事?” 璎珞在萧九歌对面坐下道:“回宫主,璎珞昨日在星落楼中探听到一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萧九歌点头示意璎珞接着说下去,璎珞喝了一口茶,缓缓道:“属下探听到,下月初五,暗阁会有所动作,而他们的目标是——璃玥宫,他们想一举歼灭璃玥宫进而取代璃玥宫在江湖中的地位。” 萧九歌手执茶杯,看着那茶水在茶杯中打着涟漪。 “呵。”一声轻笑从他的唇间发出,他道:“想要一举歼灭璃玥宫,不留活口?暗阁这是在耍小孩子的把戏吗?” 抬首,他看到坐在对面的璎珞,吩咐道:“璎珞,你和叶枫联系,带齐人手,下月初四我们去暗阁做做客,毕竟初五这暗阁可就会消失在这江湖中了。”萧九歌轻笑,将杯中茶轻抿。 “是。”璎珞应道。 随后,璎珞看到他面前的萧九歌正对着她房中的一架七弦琴发呆,她笑道:“宫主可是要弹这七弦琴,属下记得宫主可弹着一手好琴呢。” 听罢,萧九歌却笑着拒绝了,他道:“不了,这琴声表心声,眼下我心太乱,杀意太深,仇恨太多,这琴弹不得,若弹奏,必定伤人。” 璎珞见萧九歌不想再提这七弦琴,也便噤了声。 房间外响起敲门声,门外一侍女向璎珞禀报:“主子,有人求见。” 璎珞一愣,对着门外的侍女道:“和他说我今日有事,不见客。” 萧九歌用手撑住头,斜靠在桌子上,笑道:“璎珞不可任性,你可是这星落楼的主子,有人相见说不定是有要紧之事呢?” “可是宫主……”璎珞似想争辩。 可下一秒却被萧九歌打断:“好了,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璎珞一怔,道:“是。” 璎珞起身向着门外走去,可之后她却在那门后停住。 转身,璎珞看着那正跪坐在茶桌前品茶的清冷男子,她心中不由得一紧。 她知道那男子心里有着万般痛苦,她亦知道那男子心中的伤,只是他却将所有的痛苦都藏于心中,在那处没人的角落里默默地舔舐着他心中所有的伤。 他傲立于世,孑然一身,他的孤独,她知道;他的寂寞,她了解。 但他却不知她对他的爱意,她不敢表达更不敢有所表示,因为他是宫主,是那高高在上的月亮,而她只是他的属下,那淹没在众多繁星中最平凡的那颗。 抬头,璎珞收去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对着身后的男子道:“宫主,什么时候累了可以来璎珞这星落楼歇歇,这星落楼虽小,但璎珞定会为宫主撑起一片歇息之地。” 萧九歌一怔,随后笑道:“好。” 在目送着璎珞离去后,萧九歌的笑意在脸上消失,眼中蒙上一片淡淡的哀伤:“傻姑娘,你的情意我怎不知,可是萧九歌配不上你的喜欢啊。” 他长叹道,最终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好像把那万般不能说出的言语一并咽下。 待璎珞处理完事情回来后,她便看到萧九歌已侧躺在那地铺上睡着。 此时的萧九歌睫毛轻颤,好似在那梦中都睡得不甚安稳。 璎珞怕萧九歌着凉,便从床上拿出一床被子,想要盖在萧九歌身上,但却被萧九歌察觉,萧九歌一个跃身,将璎珞制住。 “谁?”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但萧九歌却像本能一般躲开了璎珞,随后他拔出头上的一根簪子,在话音未落的时候那根簪子已抵在璎珞的喉咙处。 因发间抽出簪子,此时的萧九歌一头墨发散乱在他身后,一些细碎的发,垂在了他的额旁。 他的眼神没了来时的清醒和淡漠,有的只是一片嗜血和仇恨,黑夜中的他就像索命的恶鬼,好似随时都会将人拖入地狱。 璎珞颤抖道:“宫……宫主,我是璎珞,宫主?” 璎珞的声音似唤醒了那正处在半梦中的萧九歌,随后,他的眼中恢复了平日的神采。 萧九歌看着被他制于身下的璎珞,此时他的发簪正抵着璎珞, 他忙甩手将手中的发簪丢走,怔怔道:“璎……璎珞,抱歉,我……方才做了噩梦,不是有意伤你的。” 璎珞起身,打理着因刚刚搏斗中乱了的服饰,轻摇头道:“璎珞不怪宫主,是璎珞不对,璎珞怕宫主着凉,想要给宫主盖被子,哪想惊了宫主。” 萧九歌看着那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此时的她嘴角虽仍旧挂着笑容,但却掩不住眼中的慌乱和恐惧,她的发饰散乱,脖间有着萧九歌方才掐她留下的的红痕。 萧九歌不禁自责,随后他看着那蓝衣女子,淡淡道:“璎珞,以后离萧九歌远一点吧,萧九歌是不祥之人,他不会带给你幸福而是灾难。” 随后萧九歌在窗台一跃,消失在那夜色中。 房中,璎珞听了萧九歌的话后不禁失了神,等到反应过来时,萧九歌已消失在了房中。 她苦笑,走到床边,拾起方才萧九歌慌乱中丢下的发簪,收入怀中,眼中,仍旧是那无法掩藏的情意。 夜色中,萧九歌脚尖轻踏,运用轻功穿梭在屋顶中,他轻柔太阳穴,随后自嘲一笑,他怎么又梦到了那个场景。 方才在他的梦中,那棵梨树下,站着一名女子,她满脸忧伤地眺望着远方,似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女子的身边站着一名穿着破旧的小男孩,他拉着女子的手,同样的他也在眺望远方,只是不知他们所盼之人究竟为谁。 萧九歌一滴泪流下随后隐入深深夜色中,他轻喃道:“都是傻姑娘罢了……” 但是却没人知道,萧九歌所指,究竟是梦中女子还是楼中璎珞,亦或者二者皆是…… 趁着黑夜,萧九歌翻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脚步刚踏下,却听得房中的一声调侃:“本王没想到,原来萧丞相归家竟还有着翻窗的嗜好。” 萧九歌同样的调笑道:“在下也不知,原来这东篱的慕王爷竟喜欢私闯民宅。” 慕言一声轻笑,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看向夜色中的男子。 挥手,慕言的内力擦过灯芯,点燃了房中的漆黑,抬起头,慕言看向窗前的萧九歌,而萧九歌负手而立,同样的也在看着他。 启唇,萧九歌道:“在下不知,慕王爷深夜私闯民宅所为何事,还是慕王爷已喜欢上当这梁上君子的感觉。” 慕言轻笑,这萧九歌果然牙尖嘴利。他踱步走到萧九歌面前,正欲开口,却闻到了一阵胭脂香。慕言心中一惊:这味道是…… 他看向面前的男子,不可置信道:“你去了青楼?” 萧九歌瞥了面前的慕言一眼,淡淡道:“在下去了哪里,慕王爷似乎并没有什么权利过问吧。” 而此时的慕言却并没听到萧九歌语气中的不快,伸手,他抓住面前萧九歌的手腕,似痛心一般地对着萧九歌说道:“我不准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啦!!! 其实璎珞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她爱着萧九歌,可是却又不敢告诉萧九歌,因为对于她来说,萧九歌就是她心目中那最遥不可及的一处。 第5章 第五章 紫衣男子 “呵。”萧九歌轻笑道:“慕王爷难道听不懂在下的话吗,在下何去何从,与慕王爷无关,在下累了,请慕王爷离开吧。” 萧九歌挣脱了慕言对他手腕的禁锢,做出了一副送客的表情。 可随后,他却听到慕言喃喃道:“不是的,我不是限制你,我只是觉得,你……你身为当朝右相,若让人知道你去了秦楼楚馆之地,定会让人认为我们东篱朝纲紊乱,官员品质败坏的。” 萧九歌一怔,他没有想到慕言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但随后他忍不住笑道:“慕王爷初来都城,你或许不知道,在你眼中的东篱朝廷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么正派,那些官员做出败坏朝纲的举动可不少,而且据在下所知,这礼部侍郎王大人和尚书黄大人,所去秦楼楚馆的次数在下可是连数都数不清。” 慕言看着面前略带笑意的萧九歌,不知道如何辩解,只得嘀咕着:“你,与他人不同。” 可是就这么一句却惹得萧九歌抿唇一笑:“慕王爷说笑了,萧某不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罢了,又有何与他人不同。” 慕言看向萧九歌,见说不通,只得气急败坏道:“随你,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罢,本王告辞。” 随后,慕言翻身从窗口离去,背影中竟带着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萧九歌摇头看向那抹玄衣男子渐渐地与那夜色融为一体后,他勾唇轻道:“原来这慕王爷竟是如此有趣之人。” 翌日,萧九歌在书房中执笔作画,他的画中各色的花正在绽放,有的被风吹散了花瓣,在空中打着旋。 可在画的中央有一梨树,却无花。 在这漫天花雨中,那无花的梨树却显得那么的突兀。 梨树下,有一女子,眼神茫然,似在眺望着远方,又似在等待谁的归来,女子的膝下有一男童,拽着女子的衣袖,望着那名女子,眼中似有懵懂,似有不解。 此时,叶枫现身对着萧九歌抱拳道:“主子,属下带人扮作山匪劫了南越二皇子的车马,南越一行人,无一人生还。” 驻笔,萧九歌看向叶枫,眼神似出现了一瞬间的放空,随后清醒,他轻道:“知道了。” 叶枫抱拳隐入黑暗,萧九歌看向那书桌上他的执笔之画,轻抚纸面,萧九歌淡淡道:“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你……会不会怪我呢?” 缓缓地,一滴泪滴在了纸面上,晕开了墨迹,也晕开了那女子的面容。 萧九歌抬首,轻笑:“你怪我也没用啊,他们欠我太多了,我现在不过是一个讨债的厉鬼罢了。” 宫中,亦有一人收到了有关南越二皇子遇匪之事,高位上的皇帝听着暗卫所说之事,淡淡道:“下去吧。” 随后,他抬头看向身边的陈公公道:“陈福,去丞相府,叫萧丞相过来同我商量一下南越之事。” “是。”陈公公行礼缓缓离开了大殿。 马车行至丞相府路上,陈公公不禁想到了见到那名清冷男子的第一面。 与那萧九歌的相见是在五年前的太庙祭祀,他随皇帝去后山梨林,观后山之景。 忽然一男子在梨树上落下,在那漫天席地的花雨中,就如山中仙子一般从天而降,迷了世间,乱了红尘。 那男子看着他们,随后轻轻开口,问向他身边的皇帝:“你可想得到南越?” 就是这么一句话,这么一次的相见,让那名男子当上了东篱丞相,同时东篱成为了四国中的霸主,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想到此处,陈福不禁颤抖了一下,他知道那名男子不简单,他也不禁试想若是那男子不助东篱,那会不会,东篱将会变成四国中某一国家的附属国? 而后,陈福不禁摇了摇头,收回了他的想法,他怎能这么说自己的国家。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小太监撩起帘子对着陈福道:“陈公公,丞相府到了。” 陈福收起思绪下了马车。 萧九歌听到门外有着一阵脚步和吵嚷声,随手,他收起了画卷。 陈福走进了书房,对着萧九歌鞠了一躬,道:“萧丞相,皇上要见你。” 萧九歌一怔,道:“好,我去换身衣裳。” 待得萧九歌出来,门外候着的陈福不禁被那男子的周身芳华所震撼。 此时的萧九歌仍是一身白衣,只不过与他寻常白衣不同的是,那白衣袖口上绣着几道简约的云纹。 可就这几道云纹却衬得那男子是那么的遗世独立,仿佛那世间芳华都集于他一身,陈福不禁看呆了。 萧九歌看到呆怔在原地的陈福,不禁一笑:“陈公公,走吧。” 陈福反应过来后,不禁老脸一红,猛地在心里抽着自己的嘴巴,他怎能那么无礼地盯着那名男子呢。 萧九歌上了马车,悠悠转转,似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车外是陈福恭敬的声音:“萧丞相,皇宫到了。” “嗯。”萧九歌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而与此同时,皇宫的一处,一名紫衣男子,头枕着他的右手,听着暗卫的禀报。 启唇,他轻笑,一举一动都透着掩饰不住的高贵和邪魅,他轻道:“萧九歌 ,看你这回怎么逃。” 宫中,萧九歌看着高位上的皇帝,拱手道:“萧九歌参见皇上。” 慕宇看着下面的萧九歌,道:“朕说了,你我之间不用多礼,坐吧。” 萧九歌坐在旁边的位置后道:“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慕宇看着萧九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罢了,你可知我宣你来此为何吗?” 萧九歌淡淡道:“可是因南越二皇子之事?” 高位上的皇帝一怔,而后不禁笑道:“丞相果然消息灵通。” 萧九歌拱手道:“过奖了。” “那依丞相之意此时一鼓作气进攻南越可好,毕竟此时南越士气大跌,粮草不足。”慕宇道。 “不可。”萧九歌反驳道:“此时的南越在我们看来是士气大跌,粮草不足,可是若我们一鼓作气进攻南越虽可以,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在下不同意。” 萧九歌抬头看向高位上的男子,慕宇示意他接着讲下去。 萧九歌缓缓道:“皇上可知骄兵必败这一道理,此时若选择一鼓作气进攻南越,只会给东篱士兵和将领们一种东篱必胜,南越能轻易攻下的错觉,使得他们在战争中放松警惕。” 随后只听萧九歌话语一顿,随后说道:“故依在下看来,东篱军队应停止攻打南越,养精蓄锐,及时筹备粮草,选一个恰当的时机,攻入敌城,此时定会让敌军措手不及。而攻打敌城的时间,在下估计六个月后方可。” 慕宇看着座椅上胸有成竹的萧九歌,道:“那就依九歌所言罢。” 随后萧九歌从椅子上起来,向着慕宇拱手后,退出大殿。 待得萧九歌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后,只听见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在大殿上回响。 离开大殿后,萧九歌经过御花园,欲离开皇宫,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剑气向他袭来。 他转身躲过那剑气,手中一把折扇挡住了向他袭来的那把剑。 可那剑的主人却依旧不依不饶,他的每一招都带着凌厉之势,萧九歌只得拿着扇子抵挡。 突然动作一缓,萧九歌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一缓,那道剑气却直指着他而来。 随后,那人忙收剑,可那剑气却不受控制的袭向萧九歌,“啪”的一声,萧九歌头上别着的玉簪被剑气震碎,一头墨发一瞬间散落在他了的腰间。 没等萧九歌反应过来,对面那偷袭他的人却对着他吼道:“与人对招还发呆,你是不想活了吗?” 萧九歌怔怔地看向对面的紫衣男子,一身紫衣将那男子衬的高贵优雅,而此时他的脸上一向的邪魅之意却被愤怒所代替。 他不禁启唇轻道:“璃悠,长大了啊……” 只见慕璃悠身形微微一颤,瞳孔微缩,随后苦笑,喃喃道:“原来老师还记得我啊。” 萧九歌叹息道:“你是我的学生,我又何尝会忘记……” 没等萧九歌说完,慕璃悠打断了他:“那么那句话呢?我两年前对老师说过的那句话呢?老师可否还记得?” 萧九歌一怔,缓缓道:“璃悠,老师说过……” “呵。”慕璃悠的一声轻笑打断了萧九歌的辩解, 随后,慕璃悠似掩住了自己的情绪,他说道:“老师莫不是又要说是璃悠年幼把师生之情误认为男女之情了?” “璃悠……”萧九歌喃喃道。 不禁的,慕璃悠似自嘲地说道:“九歌,你骗了我两年,难道你还想用这句话骗我一辈子吗?” 慕璃悠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一身素色掩不住他周身芳华,就如同他三年前见到的那般风华绝代。 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从他嘴边发出,他……终究是爱上了啊,爱上了这个不该爱的男子。 他步履缓慢,轻轻走到萧九歌面前,轻抚着萧九歌的面庞道:“九歌,你躲了我两年啊……” 萧九歌看着面前的紫衣男子,两年的时间让那男子褪去了当年的那份青涩,举手投足中就已带着那不容忽视的优雅和尊贵。 萧九歌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慕璃悠的目光道:“璃悠,你明知这是错误的,应当断则断,毕竟这感情对你的将来,对你的往后的前途只会是有害无益,甚至会影响你登上那个位置。” 慕璃悠上前一步,不理会萧九歌的挣扎。 随后,他将萧九歌搂入了怀中,轻嗅着萧九歌发间的冷香。 他附在萧九歌的耳旁轻喃道:“可是,老师,这又能如何呢?我不过也是个世俗凡人罢了,也是会有感情的啊,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又谈何斩断呢?” 萧九歌在慕璃悠的怀中轻叹,似怪罪道:“璃悠,你不该……” 慕璃悠打断了他的话:“老师,我不会如何,就一会,让我抱你一会,好吗?老师求你以后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 少年的请求让萧九歌欲挣脱的动作停下了,看着面前的紫衣少年,心中不由轻叹:再强势,他也不过是个孩子啊,是他的学生啊。 随后,他伸手轻拍男子后背,似在安抚,又似在安慰。 突然,御花园花丛一动,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第五章啦! 拽过一旁冷眼看着洛洛的小璃悠:“璃悠璃悠,快来,给看着文文的大家打打招呼吧!” 慕璃悠:“呵!” 洛洛:“???” 第6章 第六章 慕言的另一面 慕璃悠猛然抬头,反应迅速的将萧九歌护在身后。 看着慕璃悠的动作,萧九歌不禁摇头:到底谁是老师,要出事也应该是他护着,何时竟变成了慕璃悠将他护在身后。 慕璃悠皱眉,他明明叫温予守好御花园不让任何人进入,可是为何还会有人闯入? 正想着那道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只听得一道沉稳的声音道:“本王以为,东篱太子执意不立妃的原因是心有所属,奈何心悦之人地位太低身份不配,但本王没想到,东篱太子的确心有所属,只是这所属之人竟是一位地位不次于他的男子。” 随后,那男子眼神似有似无的瞥向慕璃悠身后的萧九歌,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 只见慕璃悠沉声道:“够了,慕言你究竟想如何?此事只是我一人所愿,于老师无关,但如果你是为了那个位置来抓住我的把柄,那可能就会不如你所愿了。” 慕言听到后挑了挑眉,冷哼道:“抓住你的把柄?我对你的那个位置可不感兴趣,我来,只不过是把皇宫中不相干的人带出来而已。” 似有所指的,慕言看了看被慕璃悠护在身后一直沉默着的萧九歌。 良久,萧九歌走到了他们中间,轻道:“够了,都结束吧,该回去哪儿的就回去哪儿,今天一切就当做没发生罢了。” 待萧九歌正欲离开的时候,只听得慕璃悠在他身后道:“老师莫不是又准备像两年前那般弃我而去,再躲我几年?” 慕璃悠的话语竟是那么的无奈,可每句中却又透着凄凉。 转身,萧九歌看着垂着头的慕璃悠,淡淡道:“有空就来丞相府坐坐吧,提前和我打声招呼,要不然我不会准备你的茶。” 一句话,让慕璃悠抬起了头,眼中似有遮不住的光芒。 似在躲避这光芒一般,萧九歌看着身后的慕言道:“慕王爷,你再不走莫不是想在这皇宫蹭饭?” “嗯。”慕言沉声应道,似在闷闷不乐,跟上了前面的萧九歌。 看着面前的白衣身影,慕言脚步停了下来,轻道:“我不喜欢……。” 萧九歌停了下来,意图了解慕言那没说完的话。 “嗯?”他应道。 “我不喜欢他,那个慕璃悠。”似在生气一般,慕言踢了踢身边的石子。 萧九歌不禁失笑道:“你不喜欢他不是正常么,毕竟你们两个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名是天赋过人的太子,一名则是战无不胜的王爷,强者之间都是互相看不惯对方,彼此都会带着敌意的。” 慕言眼神不由一暗:“不是这个意思。” 萧九歌不解道:“什么?” 慕言沉声道:“我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不喜欢他和你在一起,也不喜欢他去喝你的茶,更不喜欢他碰你,这与我和慕璃悠的纠葛无关。” 是的,这与他和慕璃悠的纠葛无关,当他在王府收到宫中线人的消息说太子在御花园和萧丞相见面,并隔开了所有人时。 他的心神的不由一晃,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上了入宫的马车了。 他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当他冲入御花园看到了萧九歌被慕璃悠护在身后的一幕时。 他心中似有一团无名的火,让他不由得脾气暴躁,说出那样一番话来讽刺慕璃悠和萧九歌。 下意识的他就是不想萧九歌被慕璃悠那般对待,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快,这感觉极其的陌生,却又让他无法控制。 “慕王爷?”萧九歌的声音打破了慕言的思考。 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慕言收回了他的情绪,随后又变回了那沉着冷静的慕王爷,轻道:“走吧。” 慕言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挡不住他的芳华,他是那么的淡如清风,皎若明月,好似这红尘世俗无他所求之物, 不禁地,慕言开口问道:“九歌,这红尘世间可有你所求?” 萧九歌的背影一怔,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哀伤,那么的凄凉。 萧九歌低下了头,因慕璃悠击碎了他发上的玉簪,使得那一头墨发遮住了他此时的神情,也遮住了他那清冷的眼神。 他淡淡道:“何为愿?所谓愿望不过是世人为了蒙骗自己进行的自我欺骗罢了,而这种无用的自我欺骗在下早在八年前就丢弃了。” 转身,萧九歌丢下了慕言,默默地走在前面。 忽然,萧九歌驻足,抬头,他看向上方的那一片蓝天。 “愿望啊,这个词语陌生到,让他早已忘却满怀希望的那种感觉了”他心中自嘲道。 身后,一阵脚步声,慕言跟上了他的脚步,道:“走吧,我送你。” 丞相府,萧九歌皱眉看着大大方方坐在他书房品茶男子道:“如果在下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丞相府吧,慕王爷莫不是进错门了?” 慕言品了一口茶后道:“没事,萧丞相没记错,这里就是丞相府。” 听到这句话后,萧九歌眉头皱的更深了。 慕言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了萧九歌面前。 他又想如何?萧九歌心中道。 只见慕言伸手按了按萧九歌眉间那皱纹,道:“年纪轻轻的不要老学别人皱眉,看到左相了吗?你要再皱下去,到时候老了的话。这皱纹会比左相的还深。” 一声轻笑自萧九歌唇间发出,伴着那声轻笑,慕言的动作不禁的停了下来。 平日里的他不是没看过萧九歌的笑,但他看到的,都是那浮现在萧九歌脸上的礼貌的、却又带着几分生疏的微笑。 而此时,在他眼前那轻笑着的萧九歌,就像初春的冰雪消融一般,仿佛一瞬间,这漫山遍野都开满了春花,让他的目光不由得跟随着那名男子。 可慕言哪知,就是这么轻轻的一眼,便成了一生一世…… 看着呆滞的慕言,萧九歌轻唤道:“慕王爷?” 慕言似惊醒了一般,连退数步,默默地拿起他身边那还没喝完的茶水,此时的他,表面看似平静,可心中却以思绪万千。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道:他这是怎么了? 调整好心绪,慕言看着一旁正在整理书的萧九歌问道:“九歌可知三天后是什么日子?” 萧九歌整理书的动作一滞,随后道:“不知。” 慕言轻品茶道:“三天后可是赏花节,九歌在东篱这么久却没听过这节日吗?” 赏花节,顾名思义,就是赏花的日子,在这一天东篱的青年才子,家中闺秀都会结伴来到东篱山观花赏花,吟诗作对,共同赏林间之景。 默默地萧九歌没有回答慕言的问题,仍在埋头整理他的书卷。 可慕言却丝毫不介意,他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三天后,九歌要不要去看看那赏花节。” 萧九歌整理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去。” “为何?”慕言不解道。 放下手边的书卷,萧九歌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慕王爷可知?去这赏花节的不过于观山中之景,赏林间之花,享游玩之乐罢了,萧九歌不观、不赏、不享,去了又如何?不过是平白糟蹋一番美景罢了。” 慕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笑道:“九歌莫不是不知道除了观、赏、享这三类人之外,还有第四类人?” 萧九歌听到了慕言的话,歪着头示意他说下去。 慕言道:“这第四类人不观、不赏、不享,图的就是轻松,而这第四类人就是我们啊,九歌,你不觉得你太累了吗?” 听到慕言的言论,萧九歌一怔:多久了,好像很久了,从没人对他说过你太累了,在这几年能抗的他全都扛过了,该面对的他都是一个人面对。 他早已忘却了那累的感觉,可是突然却有人对他说了这番话,却让他感觉到,他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看着眼前的男子,萧九歌内心虽惊讶于他讲出这份的言论,但他嘴上仍说道:“不去。” “啊?”似没听清一般,慕言应道。 随后,萧九歌转身离去,只留给慕言一道清冷的背影和轻飘飘的一句“不去。” 可慕言哪知道此时离去的萧九歌却已心烦意乱。 走出了好远,萧九歌停下轻抚自己的额头,心道:这慕王爷果真是个危险的人物。 好像很久了,都没有人能影响到他的情绪,可这慕言却又一次又一次的影响着他。 三天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城外。 马车里萧九歌恨恨地盯着对面那淡定的坐着正在翻动书卷的慕言,咬牙切齿道:“小人。” 慕言头也不抬地回道:“多谢。” 萧九歌不由地一顿,随后又一字一顿地骂道:“无耻。” “嗯。”似在回应萧九歌一般,慕言仍是头也不抬地应着。 而后,他对面的萧九歌似安静了,慕言抬起头挑了挑眉调侃道:“怎么不骂了?” 萧九歌平日那白净的脸,此时竟不由得气的有点涨红。 慕言又怎知萧九歌所会的骂人词语不过就“无耻”“小人”这两句罢了。 良好的教育让萧九歌在举止和谈吐上高人一等,可在骂人上,萧九歌似乎并没有什么天赋。 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萧九歌气愤道:“解开。” 慕言知道萧九歌说的是什么,却仍装作什么都不知一般,道:“什么?”那叫一个一本正经。 萧九歌咬牙切齿道:“慕王爷莫不是忘记了自己今早干的好事了吧?” 慕言看着萧九歌生气的样子,不禁地却想着逗逗他,嘴上仍无知地道:“啊? 本王可不知丞相所指什么事,本王今早可干过很多事呢。” 萧九歌眼神一冷,道:“解穴。” 慕言看到萧九歌那逐渐冷下来的神情,他自知萧九歌脸皮薄,也不想着再继续逗他了,他道:“好了好了,解就解嘛。” 随后他解开了对萧九歌的禁锢。 可慕言却没想到,在他解开萧九歌的穴后,萧九歌凌厉的一掌带着阵阵掌风向他袭来。 身形一闪,慕言在马车这狭小的空间轻巧一躲,躲开了萧九歌的掌风。 萧九歌看一掌不成,还想接着第二掌,却被慕言反手制住。 随后,他被慕言禁锢在怀中,只见慕言一只手钳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抚着他的后背似安抚道:“乖,听话,不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就开始心疼起小璃悠来了,他是辣么的爱着萧九歌,明知不可能,可却又像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的待在萧九歌身旁…… 第7章 第七章 意乱 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瞳孔微缩,心道:他这是在哄小孩吗? 被禁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感受着从慕言身上散发的温度,不由的让他勾起了八年前的回忆。 在八年前,他就失去了那温暖的怀抱,随之而来的就是人间地狱。 他以为这世上不可能再有那么温暖的怀抱,可是现在却出现了,但拥有这怀抱的却是一名男子。 抬头,他看着慕言似在探索又似在沉思,慕言被萧九歌看得一阵心颤,问道:“怎么了?” “我饿了。”萧九歌道,那一声似埋怨,又似在控诉对慕言的不满 。 也难怪萧九歌会如此的不满,今早慕言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来到了丞相府。 在他看到正用早膳的萧九歌之时,二话不说,他趁萧九歌还没反应的时候将萧九歌给定住了。 就在那么众目睽睽之下,慕言抱着萧九歌走出丞相府,将放到了丞相府外的马车里,留下一脸呆滞的丞相府中的众人。 听到萧九歌的话语后,慕言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慕言?”萧九歌不解地看着慕言。 随后慕言反应了过来。 对着守在马车外的流轩,慕言说道:“流轩,拿吃的进来。” 车内的帘子被撩了起来,可是当流轩看到眼前的一幕的时候,身形一怔。 他没想到马车内竟是这样一幅场景,低着头,流轩心中默念着古人的一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随后,开始假装从容的布置着早膳,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竟带着几分仓促狼狈之意。 萧九歌奇怪的看着狼狈逃离的流轩,还在想着平日里一直冷漠无言的流轩今日怎会如此之怪。 直到他反应过来他现在还被慕言抱在怀中的时候,他终是了解到流轩为何如此狼狈了。 不禁地,萧九歌耳根一红,看着慕言那正扣在他腰间的手,气恼地道:“慕言,放手。” 慕言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一瞬间仿佛失去了神志,只得呆呆地应道:“好。” 松开了手后,慕言却觉得他那手中的感觉直到萧九歌的离开后,依旧没有消失。 他那藏在袖口中的手微微收紧,心中仍是无数次问着自己:他这是怎么了? 在慕言放手后,萧九歌坐定看着桌子上的早膳,他才发现桌上的早膳三分之二竟都是他喜欢的食物。 他探究地看着慕言,似想了解慕言为何知道他所喜之物。 慕言看出了萧九歌眼神中的探究,回答道:“之前我们也一起吃过饭,看你平日都喜欢清淡,我就让流轩买了清淡的素菜。” 萧九歌了然,原来慕言只是让流轩买早膳的时候凑巧碰到了他喜欢的几样罢了。 可他哪知道,平日在他吃饭之时只要他在哪个菜中多夹了几筷子,便会被慕言记着,而这次的早膳也是慕言说出几道菜让流轩买的。 马车一路行走,约莫一个时辰后,停了下来。 马车外,流轩对着车内两人道:“王爷,丞相,东篱山到了。” 马车内的慕言看着正在小憩的萧九歌,小声轻唤:“九歌,东篱山到了。” 萧九歌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茫看着面前的慕言,似答非答的应了一声,随后与慕言下了马车。 此时的东篱山已然百花盛开,春花漫漫,引得游人们在各自喜爱的花树下吟诗作对,赞颂这山中的万千繁花。 可在萧九歌二人下了马车后,游人的目光却从那被他们赞颂的繁花中移到了萧九歌二人的身上。 良久,只听一个孩童打破了这片宁静,孩童摇着他母亲的手道:“母亲,那位白衣大哥哥好漂亮,他是不是天上的仙子呀?” 听力甚好的萧九歌听到孩童的无知之言后,不由得一怔,轻咳一声,掩饰着他的尴尬。 可是他身边的慕言却嘴角轻勾,调笑道:“萧丞相,孩子说你好看呢。” 萧九歌淡淡的看着眼前调笑的慕言,轻道:“依在下看来,慕王爷跟九歌比起来,姿色更甚,若是放在这星落楼定是头牌。” 慕言的笑容僵在嘴角,他这是在说自己这容貌像个小倌? 待慕言回神之际,抬头,此时的萧九歌已走出了几步之外。 抬脚,慕言跟上了萧九歌的步伐,看着眼前白衣男子漫步于春花之中,带着无限芳华,仿佛这一瞬世间繁花都失了颜色。 行至山中,忽然,萧九歌在一棵花树前停了脚步。 眼前的,是一棵梨树,漫天的梨花被风吹落,似雪一般洁白。 与其他花树不同的则是这棵梨树下却无人问津,没有人像称赞其他花树一般称赞着这代离别之意的梨树。 尽管那漫天飞花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耀眼。 萧九歌眼中透着沧桑和凄凉,轻步走到那颗无人所喜的梨树下。 伸手,他接过那被风吹落的洁白之花,嘴角轻勾似有掩不住的嘲讽和悲凉,他轻喃:“明知此花无人爱,何必栽培玉雨花?” 在萧九歌身后的慕言自是听到了萧九歌的轻喃,不由地,他上前了一步。 只见慕言伸手折下面前的一束花枝递给萧九歌,他嘴角微扬:“春花灼灼我独赏,漫漫香雪我独迷。心迹未予外人阅,花枝一束故人香。” 萧九歌转身看向慕言,眼中似有掩不住的震惊和讶异。他轻喃:“慕言。” 慕言看着眼前呆滞的萧九歌,轻道:“我在。” 萧九歌接过慕言手中的花枝,垂眸,细密的睫毛挡住了他的万千心事。 随后只听得他对慕言说:“慕王爷,你可知,这梨花乃世间不祥之花,“梨”喻“离”,表离别之意,它只会给你带来祸端的。” 语罢,只见萧九歌内力轻放,那原本他手中那洁白的花却像失去生机一般逐渐枯萎,而后那花枝随着花一般化为了尘埃随风散落。 转身,萧九歌留给慕言一个清冷的背影,以及那淡得能随风而去的轻喃:“慕王爷,萧九歌是不祥之人,不值得你这样。” 待得慕言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清冷之人已失去了踪迹,唯留那漫天飞舞的洁白花瓣和那淡淡的梨花香。 花雨中,一人一树却显得那么的孤寂凄凉。 慕言不知道萧九歌是如何回去的,在寻他不得的时候,只听得流轩来报:“萧丞相已回府。” 听罢,慕言才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着急于一位男子,但他只知他的内心却在告诉着他:不能失去这个男子。 慕言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来他那平静的内心竟会因为萧九歌的出现,而泛起了一阵涟漪。 就如同那春风过境,十里繁花一般,那清冷男子的一举一动总能撩动着他那一直平静着的心。 轻抚额头,慕言又问起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心中重复的问题:他这是怎么了? 最后慕言百般思考不得,只得轻笑道:难不成是自己病了,下次有时间去找夏青看看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在暗处的流轩看着表情沉重的慕言,同样的他也察觉到王爷的变化。 好像是自从那位萧丞相的出现后,王爷似乎比以前更有了一丝感情,多了一丝人气,不再是那个被仇恨所包围的王爷了。他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位萧丞相呢? 入夜,在萧九歌准备就寝的时候,仿佛历史又重演了一般。 慕言从萧九歌卧室的房梁上跳了下来,出现在萧九歌面前。 饶是淡定的萧九歌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慕言吓的一怔,随后,他皱眉轻道:“在下没想到慕王爷这梁上君子之癖是越发严重了。” 慕言听到了萧九歌言语中的怪罪之意,不由的轻咳一声道:“本王想喝萧丞相亲手泡的茶了。” 萧九歌看着面前这位似耍无赖的慕言,只得摇头无奈道:“茶喝多不好,易失眠。” 慕言挑眉,凑近萧九歌的面庞,调侃道:“萧丞相莫不是在关心本王?” 萧九歌看着眼前这位一脸小人得志的慕言,却只能无奈的对他道:“稍等。” 随后,萧九歌转身去为慕言沏茶。 慕言看着正在为他沏茶的萧九歌,就像娘子在为丈夫净手煮茶一般,嘴角轻勾,心想:如果这一刻能成为永恒该多好。 慕言一怔,他怎会这么想,萧九歌可是男子啊,又怎可能成为他的妻。 而后,慕言开始嘲笑着自己那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可是在他的内心却有一道似有似无的叹息:如果萧九歌是女子该有多好。 愣愣地慕言看着面前那清冷之人,陷入了沉思,萧九歌看着那呆愣住的慕言,不解地问道:“慕王爷可是有事?” 那道清冷之声打破了慕言的沉思,他回神低头喝茶道:“无事。” 不过慕言却在心中暗自庆幸,幸好萧九歌并不会读心术,否则若是知了他心中所想,那他今后能否来此蹭茶都是个问题了。 正在慕言低头品茶之际,萧九歌启唇,对慕言轻道:“慕王爷,明日在下有要事,晚上不会在府中。” 慕言抬头,语气中似有些酸酸道:“哦?萧丞相有要事呀,还彻夜不归,莫不是丞相在这外边有了可心之人,准备夜不归宿了?” “咳。”一旁正欲喝茶的萧九歌被慕言这番言语呛得不由失态的轻咳一声。 心中只道,今日这慕王爷怎会这般奇怪? 而躲在暗处的流轩也是傻了眼,并不是因为刚刚萧九歌的略微失态傻了眼,而是因为慕言的言语和话中语气。 他怎觉得现在的王爷有点像那吃醋了的丈夫? 但是看着那又一脸平静的慕言,流轩只得在心中疑惑道:难不成是他感觉错了? 萧九歌收回他那有些失态的样子,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慕王爷莫不是在和在下说笑,在下只不过是有一些私事要处理罢了,哪来可心之人一说。” 慕言盯着眼前之人道:“不知萧丞相可是有何私事,可否告诉本王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 心乱啦,心乱啦,某个表面高冷的闷骚王爷终于发现自己对待萧九歌的变化了! 第8章 第八章 夜袭暗阁 萧九歌一怔他没想到慕言会问出这样的话,只得答道:“抱歉,慕王爷,这是在下的私事,恕在下不方便告知。” 慕言看着眼前面露难色的萧九歌,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萧九歌的私事不是吗?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似有着一根小刺,刺的他生疼,但是他却不知,该如何拔除,他只得讪讪答道:“好。” 萧九歌看到那略有失落的慕言,眉头轻皱,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缓缓地,萧九歌对慕言道:“慕王爷明日若是想喝茶了,就来九歌房中取吧,那茶什么位置慕王爷应该很是清楚了。” 听到萧九歌的话语,慕言抬头起,他向他面前那眉头轻皱的萧九歌,心中不禁道:他这是在安慰他吗? 忽地,慕言轻笑,那根刺痛着他心头的小刺在萧九歌说出那番话后,就已不知被他丢往何处。 看着萧九歌,慕言轻道:“办完事情就回来罢,早去早回,路上勿逗留。” 这一句似嘱咐,又似留恋。 萧九歌不解为何慕言会突然说出这番话,但在他看到慕言眼底那担忧的神色之后,不禁轻笑。 只听萧九歌轻声答道:“好。” 这一瞬似冰雪消融,这世间开满漫漫春花。 茶罢语尽,已至子时,待得慕言离去后,萧九歌向着暗处唤道:“叶枫。” 眼前似有黑影划过,只见叶枫跪在了地上,看着叶枫,萧九歌问道:“准备的如何了?” 叶枫垂首回答道:“回主子,叶枫已和璎珞调出宫内的其余六大护法和五十余人,明日就可去夜袭暗阁。” 听得叶枫的汇报,萧九歌唇角似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好好准备,明天我们去暗阁做做客,看看那些暗阁长老,毕竟,后天这暗阁可就会成为历史了。” 叶枫回道:“是。” 随后,他又再次隐入了黑暗. 坐在凳子上的萧九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意,可又被他很好的掩盖了下去。 放下手中的茶杯,萧九歌呆呆地看着在慕言位置前,那还未喝完茶水的茶杯。 拿起,萧九歌轻抚上,他的心中思绪翻涌。 多久了?在他记忆中,好像是自从那个人的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他说过类似于“早去早回”之类的关心话语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久到他已经忘记了那些年月,久到他已经忘记原来自己还只是一介凡人,原来他的心绪也会有所波动。 缓缓地,萧九歌放下了手中的所执的茶杯,靠在椅背上。 抬起头,他看向上方,可是啊,此时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空洞而又迷茫,仿佛带着无限伤痛和无尽的悲伤,又仿佛看尽了这世间红尘一般。 萧九歌抬起右手遮住了他的双眼,良久,似有什么晶莹的液体从他指缝间流过,但随后又悄声无息的隐入那被他遮盖住的手中。 一棵梨树下,一名蓝衣女子正拿起手绢为一名浑身狼狈小男孩擦拭着他脸上的伤痕和泥土。 语气中似有责备:“小九怎又不乖,为何又和那些皇子们起了冲突?母妃不是告诉过你,对那些皇子能避则避,不要与他们起冲突吗?” 那小男孩噘着嘴似不服气的对着面前的蓝衣女子说道:“可是他们都说母妃是贱货,勾引父皇,我的母妃那么好怎么可能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 蓝衣女子一怔,她的眼中划过哀伤与悲凉,只见她轻抚着男孩的脸庞,轻声问道:“小九,你怪母妃吗?是不是怪母妃没有任何背景,让你只能被他们欺负却不能反抗?” 思绪飘远,缓缓地萧九歌放下他那遮挡住双眸的手,。 他看向前方,方才那掩在他指缝中的泪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久,一声嘲笑在这这清冷的房间里响起,可是在那声嘲笑里是掩不住的痛苦和悲伤。 翌日入夜,一道黑影自丞相府向城外飞去。 城外,一名男子在某处的隐蔽之地似在等候着什么人。 脚尖轻点,萧九歌落到那名男子身前,看着那名男子,他问道:“可都准备好了?” 叶枫抱拳回答道:“回宫主,属下已联系璎珞,现在璎珞已带上其余六大护法和五十余人到达暗阁。” 萧九歌颔首,随后运起轻功,身形微闪,便向着暗阁的方向飞去。 此时暗阁不远处的树上,六位护法站在树上,而璎珞却在看向远方,随后她沉声道:“宫主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已落到他们所站的那棵树上。璎珞回头,与众位护法一同抱拳道:“参见宫主。” 萧九歌问道:“暗阁这几日可又有何动作?” 璎珞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眼底深处藏着那份让人难以发现的爱慕。 她低声回应道:“回宫主,属下这几日让手下的人探听到消息,说这几日暗阁陆续召回在外历练的内门弟子和办事的外门下属,就如之前说的一样,暗阁这几日打算对璃玥宫下手。” 一声轻笑在萧九歌唇边发出,只见萧九歌薄唇轻启道:“轻狂。” 随后,萧九歌的身形一动,衣袂翻飞。 待璎珞反应过来之时,那道白色身影已在暗阁主屋的房顶上站定。 身影微动,璎珞与其余护法跟上了萧九歌,七道身影纷纷落到那屋顶,竟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光这一步,就足以见得这七人武功之高。 萧九歌身边的叶枫拱手问道:“宫主,璎珞从宫中带来的五十人已在暗阁外等待宫主命令。” 萧九歌道:“不急。” 而后,萧九歌蹲下身,除去屋顶的一片瓦片,将主屋中的情景收入眼中。 屋内,一人座于主位,那人自然便是暗阁阁主——宋凛,左右共坐着四人,身份自然是副阁主和暗阁长老。 缓缓地那暗阁阁主开口向座下的副阁主问道:“楚倾,这几日可将阁中在外人员全数召回?” 座下,一名红衣男子唇角轻勾,邪笑道:“回阁主,大部分已召回,小部分已在路上,明日可到。” 回答的那名男子长得甚是英俊,那一头墨发仅用一束玉冠将其绾住,玉冠衬得他那如玉面容更为俊朗,可是他眼底下那纵欲过度的乌青却是硬生生破坏掉了他的那份俊朗。 坐在高位的宋凛点了点头,表情甚是满意。 转身他看向坐下其余三位长老,拱手道:“明日我暗阁与璃玥宫一战宋凛还请各位长老能够出手相助。” 座下其余三位长老同样拱手回道:“那是自然。暗阁之事便是我等之事。” 宋凛似松了一口气,对着那三位长老恭敬道:“那就有劳三位了。” 而后,他看着座下问道:“不知各位对于明天攻打璃玥宫可还有何提议?” 久久地,未有人作声,宋凛开口似要结束此次谈话,但突然有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份沉静。 宋凛看向座下的楚倾,他皱眉问道:“不知楚倾可还有什么意见?” 只见那楚倾微微一侧身,他将自己的头枕在手肘处,轻笑,一举一动中都带着说不清道不尽的妩媚之气。 宋凛看着那笑的一脸妩媚的楚倾,以他对楚倾的了解,他知道这楚倾笑的越是妩媚,就是对一件事越是势在必得。 启唇,宋凛问道:“说吧,这璃玥宫有什么你想要的?” 楚倾轻抬眼眸,眼中有着一丝的魅惑之意,轻笑道:“不愧是宋阁主,果然了解我,那在下也就不废话了,我想待你攻破璃玥宫后,将那璃玥宫宫主交予我处置,如何?” 宋凛看向楚倾,摇了摇头,似带着无奈之意道:“楚倾,谣言不可信。” 楚倾轻笑,他把玩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道:“可是世人皆说那璃玥宫宫主美貌无双,恍若天人,宋凛,你知道我的癖好的,我可是那种遇见美人就移不开视线的人呢。” 宋凛叹了一口气,看着座下那带着笑容的男子,那冰冷的面容似带着让人看不出的温柔。 他,也同样让他移不开视线啊。 可是,却没有可是啊。 缓缓地宋凛只得收回他那不切实际的思绪,他开口平静道:“答应你的意见不是不可以,但有个前提,要废掉那璃玥宫宫主的武功,我才可将他放心交给你。” 语罢,宋凛看见楚倾的眼神一亮,而后,楚倾随手作揖,脸上仍是那邪魅的笑容对着他说道:“那楚倾就先谢过阁主了。” 宋凛点头,随后闭上眼睛,这样就够了,只要他开心就好了,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屋顶上,璎珞看到萧九歌的双手自楚倾说出要他的那一瞬间,就一直紧握着,似在忍耐着什么。 而后,在她和叶枫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萧九歌就已身形微动,转瞬间就已落入那主屋门口。 璎珞看着下方的那道白色身影,她知道宫主从不是鲁莽冲动之人,而这般鲁莽得让敌人发现的举动,绝不是平时的宫主该做出来的。 似想到了什么,只见璎珞的身体一怔,难道是因为方才楚倾所说的那句话吗? 萧九歌看着那扇紧闭的主屋大门,轻轻一挥手,一阵内力带起的风将房门打开。 只见屋内宋凛坐在主位上平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萧九歌,他的脸色仍然是一派的波澜不惊,随后,楚倾说道:“你终是现身了?听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吧,其余人呢?” 萧九歌并不惊讶于他为何能发现他,毕竟能当上这暗阁阁主并不是无本事之人。 缓缓地,萧九歌走进主屋内,他看向了那个说要想要他的楚倾。 只见萧九歌轻轻一笑,那笑中带尽无限风华,却又令人遐想,启唇,他轻道:“本宫主刚刚听说可是有人想将本宫主带回暗阁废掉武功交予你处置呢。” 可是,久久地,楚倾却没有任何反应,仔细一看,却是已经呆滞在了那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楚倾似反应了过来,他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在微微调整了自己的仪态后,他唇边勾起了一丝邪魅的弧度,轻道:“看来世人所说的不假呢,是楚某赚到了。” 萧九歌看向那名红衣男子,唇边是一丝嘲笑:“狂妄,你认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楚倾目不转睛的看着萧九歌,嘴边却是停不住的调笑:“没办法啊,打不过也得打,毕竟你可是第一个能让在下难以收回视线的美人呢。” 萧九歌感受到了楚倾那近乎赤|裸的眼神,似是能将他硬生生的看透,他薄唇轻咬,似是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轻道:“恶心。” 楚倾嘴角轻勾,随后站起身走向萧九歌,笑道:“璃玥宫主,这种事情一次两次恶心,可是之后可就会习惯了呢,不知宫主大人可否愿意让在下效劳呢?”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mmm,宋凛和楚倾这一对其实是个小小的CP,不会出现在主线的,因为……不告诉你们。 第9章 第九章 情殇 “滚。”萧九歌淡淡道。此时他的眼神已起了杀意。 楚倾耸了耸肩,似无奈道:“没办法,璃玥宫主,在下也想好好待你,可是啊,你不领情,那也不要怪在下心狠手辣了,不过你放心,在下可不会往你那漂亮的脸蛋打的,毕竟在下也是一位怜香惜玉之人。” 话音未落,楚倾身形一动,空中银光微闪,竟是一根根银针向着萧九歌飞去,虽只是银针却带着破风之势。 萧九歌眼神微闪,身形一动躲开了那银针的攻势。 看着萧九歌躲去了那银针的攻势,楚倾一直挂在嘴边的媚笑逐渐的收起,脸上多了一丝重视的神色,道:“看来璃玥宫主的武功倒是和你这姿色不分上下。 不过呢,美人还是不会武的好,要不然怎么讨人喜欢?” 随后,楚倾已拔剑逼近他身旁,带起一阵剑气袭向萧九歌,萧九歌拿出袖中折扇,随手挡住了楚倾所挥来的剑气。 抬手,萧九歌内力带起的劲风将楚倾逼退。 看向被逼退的楚倾,他启唇轻道:“不过尔尔。” 一直坐在主位的宋凛终于动了,他拔剑欲刺向萧九歌,但却被楚倾唤住:“宋凛,这璃玥宫主交给我处理。” 宋凛启唇欲反驳可是楚倾却已飞身上前,与萧九歌纠缠打斗起来,他上前想要帮助楚倾,但一瞬间却被一道身影拦住。 一直待在房顶的璎珞终是忍不住了,她飞身落到宋凛面前,开口冷冷道:“宋阁主,你的对手是我,我们宫主的事情让他自己来解决。” 宋凛看着眼前的美貌女子,他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容终是皱起了眉头,他道:“抱歉,在下不与女子动手。” 璎珞看着宋凛,不禁娇俏一笑:“宋阁主,你可知,女子也不能小觑。” 随后,璎珞拔出长剑刺向宋凛,那一阵阵剑气与凌厉的攻势,却与男子一般无二。 宋凛抬头,眼中带着藏不住的佩服之意,启唇道:“看来在下真的要为姑娘破例一次了,否则,在下可就要葬于此地了。” 璎珞看向眼前的黑衣男子道:“废话少说。” 而后又是一阵更加凌厉的剑气攻向宋凛,其中竟带着破风之意。 宋凛闪身,躲过璎珞的剑气,拔剑应战。 而另一边,楚倾在与萧九歌的对战中略微处于下风,萧九歌一折纸扇将其打得连连败退,紧接着,萧九歌手轻挥,带起一阵强劲的内力将楚倾打得连退几步到墙角。 楚倾靠在墙角轻咳几声,一丝血缓缓地流在他的唇边,他伸手抹净唇边的血。 突然,另一边的打斗中略胜一筹的宋凛竟被璎珞强劲的内力打飞到屋子的另一边,随后是璎珞的娇笑声:“宋阁主,你当了阁主那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与人对战不可分心吗?” 只听得院外一阵打斗之声,叶枫与其余护法已制住了其余三位长老,而他们带来的五十人正与外面那些暗阁弟子打斗。 萧九歌挥手用他特有的封穴手法隔空将楚倾和宋凛身上的几处要穴封住,使二人动弹不得难以使出内力。 转身,萧九歌看向院中正在缠斗的众人,轻轻一笑。 此时若有人看见,他们绝对会发现此时的萧九歌与平时的萧九歌竟有些不同,若要说起来,就是此时的萧九歌是带着嗜血般的清冷,但那份清冷中又透着几分邪魅。 脚尖轻点,萧九歌一跃,跃上了那主屋的屋顶,它从袖中拿出一管玉笛轻轻的放在唇边。 笛声起,悠扬动听,可是在下面打斗的暗阁众人却感到他们的心绪一震,那笛声似穿过他们的身体直击体内的功力。 他们不禁抬头看向屋顶的吹笛人,夜晚的凉风带起了他的白色衣袍,一头墨发随之飞扬,唇边是他那抹没有消逝的轻笑。 他茕茕孑立在那屋顶,傲视着底下的人,就像那夺人心魄的魔,强大,美丽,却又那么的不可靠近。 只见屋顶上萧九歌从袖中拿出那折他做为武器的折扇,而后身形微动,落入人群。 他眼睛微眯,带着几丝慵懒和邪魅,抬手,那折纸扇从他手中飞出,像是嗜血的狂徒一般,收割那些暗阁人的鲜血,一击毙命。 眼前暗阁之人已倒下大半,鲜血从地下缓缓流到萧九歌脚边而后停住,这是一场屠杀,而造成这场屠杀的则是那站在院中一袭白袍,唇边挂笑的风轻云淡之人。 可是,下一秒萧九歌却轻咳一声,唇边带着一丝鲜血,淡淡地转身,他看向身后,那被他封住穴道的楚倾不知为何竟冲破了穴道,此时他额上已出现微微薄汗。 萧九歌抬眸看向楚倾,那琉璃色的眼眸透着几分淡冷与弑杀。 转身,他已消失原地到了那楚倾身边,抹去唇边鲜血,他道:“本宫认为,以你的功力不可能在我防范之时还能偷袭到我的,所以?不知副阁主可否为本宫解惑,你是如何偷袭到我的?” 楚倾看向萧九歌哈哈一笑,笑中带着凄凉与必死的决心,只听得他轻道:“杀了我吧,反正在下也知活不成了。” 可是萧九歌并不着急,他看着楚倾缓缓地又问了一遍:“你是如何偷袭我的?” 楚倾看着萧九歌,惨淡一笑,他回道:“是暗阁独有的武功——暗潜,暗潜顾名思义,就是在人不备之时将暗劲打入体内,而后用武功支配打入体内的暗劲一击致命,而你身上的暗潜是刚刚你与我打斗之时我打入你体内的,只是可惜啊……” 看着那因暗潜只留下唇边一缕血的萧九歌,楚倾却停住了他的话。 萧九歌看着脚下的楚倾,他面色苍白,额上有着微微薄汗,那毫无感情的琉璃色眸子盯着楚倾,就像在看待一个死人一般,启唇,他轻道:“所以,你的代价呢?你冲破我封穴手法的代价呢?武功尽失了对吗?” 楚倾看着身前的男人,那白色衣袍还是如方才的那般一尘不染,仿佛那造成暗阁灭门的人从未存在,不禁的他笑道:“对啊,为了你这个似魔一般的人我失去了功力,可是我却以为我可以在阴曹地府与你相聚呢。” 听得楚倾话语刚落,萧九歌神色一冷,抬手,他将内力凝于掌心对着楚倾打下。 楚倾轻笑,他早就该想到的,在他策划偷袭那神秘的璃玥宫之时就该知道有这么个结局,他也释然了,轻轻的闭上眼睛,他接受了这一切。 掌风落下,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楚倾不禁嘲笑,难道上天待他不薄,让他死的时候都是没有痛苦的死去? 楚倾睁开眼睛,可是却被一道身影挡住,他身子一怔,瞳孔微缩。 他看清了那挡在他身前的身影是谁,他拽着宋凛的衣袖,声音颤抖问道:“宋凛,你为何……” 只见那从不善言语的男子在他身前缓缓倒下,在宋凛倒下的一瞬间,楚倾感到他的心中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破碎,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到的情绪。 搂着宋凛,楚倾感到他眼角似有什么东西溢出,湿了他的面容。 那个一直任由他胡闹,在他闯祸后公然站在三大长老面前维护他的男子,此时却像一个易碎的娃娃一般躺在他的怀中,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轻轻地,楚倾将宋凛嘴角的鲜血拭去,看着面前还有着微弱呼吸的男子,楚倾凑在男子耳边,轻唤着:“宋凛。” 那滴强忍着没落下的泪终是掉落在他怀中男子的脸庞上。 似听见那声轻唤,只见楚倾怀中的男子睫毛轻颤。 睁开眼睛,宋凛看向那个他一直所爱的人,他抬手,似费了很大力气一般,抹去楚倾眼角的泪,轻道:“楚倾,抱歉,这可能是宋凛陪你的最后一次任性了。” 随后,他轻咳,那抹被楚倾拭去的鲜血又顺着他的嘴角轻轻划下。 楚倾慌乱的擦去宋凛嘴边的鲜血,此时的楚倾就像一个孩子,只听他口中轻喃:“宋凛,你怎么能这样,说好的以后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呢?” 随后,楚倾眼神一亮,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口中不断地重复着:“对,神医,我带你去找神医,神医肯定能医好你的,阿凛,你站起来可好,小楚带你去找神医好不好。” 可是不管楚倾怎么呼唤,宋凛的身体却已在微微变凉,随后宋凛体内的最后一丝气也渐渐消散,楚倾似感觉到了他怀中宋凛身体的变化,他一怔,那美丽的眼眸被蒙上了那一层忧伤,一滴泪缓缓地从他眼角滴落在身旁的土地上。 他伏在宋凛肩旁,轻喃道:“阿凛,楚倾知错了,楚倾以后不再任性了,不再惹你和三位长老生气了,不再出去花天酒地了,阿凛,你醒来好不好?楚倾真的知错了,阿凛不要离开楚倾好不好。” 可是不管楚倾如何呼唤他怀中那唯一能容忍他的任性的男子却已渐渐地失去了呼吸。 缓缓地楚倾看向他怀中的男子,惨淡一笑:“阿凛,你不要丢下楚倾一个人好不好?” 萧九歌看着他脚下那似患了失心疯般的正在喃喃自语的楚倾,冷漠的眼眸不带一丝温度。 转身,他对着璎珞道:“把他们带下去,处理好剩下的事情。” 而后他脚尖轻点消失在这暗阁中。 夜空中,萧九歌匆匆地往丞相府赶着,他的身影似有着一丝狼狈。 只见他在一棵树上停了下来,他用手捂住嘴,一声轻咳后,竟有几丝血顺着他的指缝留下滴到地上。 萧九歌自嘲般的轻笑:“楚倾啊楚倾,你这暗潜竟厉害如斯。”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宋凛,他到死都没有说出来对楚倾的爱,直到最后那一刻,他也只能藏着那份爱意,不甘的离去…… 某洛(拍黑板):“慕言小朋友,听到了没有。” 某个无良王爷(冷漠的瞥了一眼):“是谁硬是到现在都不写我和九歌在一起的?” 某个黑心丞相(轻笑):“在下认为,晚点写比较好。” 某个无良王爷(可怜巴巴的看着萧九歌):“九歌……” 第10章 第十章 情动 抹去唇角的血迹,萧九歌运上体内一半的真气用来抵抗在他体内那正乱窜的暗潜,抬脚,运用轻功他向丞相府飞去。 脚尖落地,萧九歌不禁轻咳,那鲜血又从他的嘴角流出,轻轻的他抹掉唇边的血,抬脚欲走向丞相府的密室,来逼出他体内那不知疲倦般乱窜的暗潜。 可是,欲离开的他却感到身后有人的存在,回头,他看到了神色不善的慕言站在他身后。 看到慕言,萧九歌一怔,启唇问道:“慕言,你为何在此?” 慕言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担忧了一晚上的男子,此时那男子身上正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那血腥味盖住了男子身上原本的冷香。 慕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闷闷道:“担心你。” 萧九歌看着那似在闹别扭的慕言,轻笑:“放心,我萧九歌还没有……” 话音未落,只见萧九歌身形一颤,他捂着胸口,倒在丞相府的梨树旁,他捂着唇,但却掩不掉那从他手中流出来的鲜血。 站在一旁的慕言瞳孔微缩,上前一步,他将萧九歌搂入怀中,看着那在他怀中那不断咳血的萧九歌,他的手竟微微发抖,他知道他在害怕,他害怕会失去萧九歌。 在遇到萧九歌之前他自认为足够强大,在战场上的他更是无所畏惧、所向披靡。 可是如今那清冷男子脆弱的倒在他怀中的时候,他却觉得那一瞬间他的世界也随之崩塌。 慕言用颤抖的手轻轻的把萧九歌唇角的鲜血拭去后,便将萧九歌打横抱抱起,萧九歌看向慕言,不解问道:“慕言?” 慕言看着萧九歌,轻道:“九歌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随后他提起轻功向着王府飞去,萧九歌看着那正抱着他的男子,眼中似划过了什么不知名的情绪。 当慕言落到慕王府的时候,引得王府中的暗卫现身以为是有什么刺客夜袭王府。 可是当他们看到慕言的时候,便又隐去了身形,只不过他们却带着奇异的眼神往慕言怀中那已经昏迷的萧九歌多看了两眼。 慕言落在王府的一处别院,他走到那个别院的门口,一脚踹开了那房门走进了房间,对着房间里的人喊道:“夏五你快给我出来。” 缓缓地,房内走出了一名身穿里衣的男子,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对着慕言吼道:“慕言,你别以为你是王爷大半夜踹老子的门老子就不会揍你啊。” 慕言看到夏青后,语气已近似哀求的对着夏青道:“夏青帮我救他。” 夏青看着慕言,仿佛见了鬼一般的问道:“慕三,你不会中邪了吧,你怎么会为了一个人如此放低姿态?” 看着那一脸震惊的夏青,慕言只得回答道:“夏青,这是我非常重要的一位朋友,刚刚我探过他的脉象,非常虚弱。请你一定要帮我治好他,我……不能失去他。” 最后的那一句,慕言的声音竟已微微颤抖。 夏青看着慕言,他很震惊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那高高在上的慕言放下身段来哀求他,随后他轻道:“你先把他放在榻上我来看看。” 慕言轻轻的将萧九歌放在夏青屋内的榻上,看向床榻上萧九歌,慕言眼中透露的是他从未有过的担忧。 夏青瞥见慕言眼中的担忧之色,不禁惊奇,和他同门十多年,他第一次见到这冷血男子露出这副担忧的神色,他不禁地看向了榻上的那名白衣男子。 夏青转身看向床榻上的男子,那白衣男子就那么静静地躺在榻上,仿佛带着天地间的无限风华,就算从此时的他闭着眼睛可是却不掩他周身芳华,他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美好。 直到夏青听到他身后的慕言轻咳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名男子所吸引。 夏青笑了笑,曾几何时,他竟是看一名男子看痴了,若是让他那些师兄弟知道,还不得被打趣上好一阵。 随后他看向身后的慕言,也就知道为何慕言会为一名男子而低下姿态,毕竟是人都会喜欢美好事物不是吗? 夏青在床边坐下,为萧九歌号脉,随后他不禁轻咦了一声,他身后的慕言慌乱的问道:“夏青,他怎么样了?” 夏青摇了摇头道:“他是中了暗潜了。” 慕言一怔,道:“暗潜?是暗阁中那一击毙命的功法吗?” 夏青唇角轻抿,回答道:“是的,只是奇怪的是他体内竟无大碍,我刚刚探过他的脉象,此时他正用他的内力与他体内的暗潜对抗,如此强大的内力,这世上也就几人罢了。” 说完,夏青抬头看向慕言,轻道:“慕言,这名男子很危险,武功强大,而且还难以看透。” 听得夏青的话,慕言仅仅只是眉头微微一皱,道:“我知道。” 夏青看着慕言,他也知道他的警告无法将慕言拉回,他只得摇摇头,伸手便打算去解开床上萧九歌的衣带。 在当他的手触及到萧九歌腰上的衣带的时候,慕言伸手制住了夏青。 只见慕言眸色一冷,沉声问道:“你要干嘛?” 夏青看着此刻面色不善的慕言,甩开了那被慕言制住的手。 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夏青不满的回道:“你说我干嘛?给他解衣服施针啊?难道让他穿着衣服施针?还是你想看到他独自一人对抗暗潜,最后两败俱伤失了武功成了废人?” 慕言一怔,嘴中喃喃道:“抱歉。” 夏青也不再多理他,只轻哼一声,解去床上萧九歌的衣服。 慕言看到此时萧九歌上身竟一|丝|不|挂,他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冰冷太久的心此时竟像存在般疯狂的跳动着,他轻咳一声,将头转向别处,似在缓解他这不知名的情绪和情感。 待他平复了内心的波动后,转身他看见了萧九歌此时身上的大穴已被夏青施针封住,他身后的夏青正传功给萧九歌逼出他体内的暗潜。 床上的萧九歌一声轻咳,他唇边开始流出出紫黑色的血迹,夏青听到咳嗽声后,将内力聚于双掌,在萧九歌背上一拍,只见萧九歌薄唇一张,一块紫黑色的血块竟从他口中吐出。 夏青抹了抹汗道:“好了,这剩下的你自己收拾吧,出了一身汗我也要去沐浴了,不过这暗潜不愧为暗阁秘籍,着实难以对付。” 走到房门的时候,夏青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慕言说道:“慕三,那小美人他现在可没有真气护体,记得别让他被风吹到,患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慕言听得夏青的话,眼睛微眯,眼神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看向门口的夏青,问道:“你对他做了手脚废了他的武功?” 夏青一愣,随后不由得发笑,什么时候慕三这强大的男人竟会为了他人慌乱如斯。 他只得回道:“放心,他只是因为拿出大半功力来对抗暗潜,而暂时失去功力罢了,半月之后即可恢复。” 慕言听到夏青的解释后似松了一口气,抬眸他看向夏青道:“你下去吧。” “……”夏青看向那下了逐客令的慕言不禁一阵无语,只得讪讪的离开。 而后他不禁的苦笑,什么时候他这位夏大神医会竟被人逐出房门,到底他也算是那男子的救命恩人好吧,这慕三竟如此的无情。 叹了几口气后,夏青只得在心中默念“寄人篱下”之类的话语,来缓解他心中的不快。 房内,慕言看着上身未着寸缕的萧九歌不禁一阵为难,他该怎么办,这夏青一甩手就走了,但萧九歌的衣服是必须要穿上的否则就会患上风寒。 不知为何以前在军营中,他不是没见过男子赤身裸体,可是他却没任何感想,只是在面对萧九歌的时候,那不知名的情绪却又来支配着他,让一直平静的他不由得一阵心烦意乱。 摇了摇头,慕言似将他那不知名的情绪抛在脑后。 转身,他打来一盆水,将之前萧九歌身上出的汗轻轻擦去,而后给他换上一件新的衣裳,一切都是那么的行云流水。 只不过若是细心之人定会看到,此时的慕言虽面色一片波澜不惊,可是他的手却在微微颤抖,好像似在抵抗着什么一般。 床上的男子仍在昏迷着,慕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只得叹了口气,轻掩房门,离开了房间。 院内,慕言负手而立,他唤道:“流轩。”一道身影从暗处现了出来,流轩跪在地上恭敬道:“王爷。” 慕言闭上眼睛,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缓缓开口吩咐道:“你去暗阁那边,查查今晚暗阁发生了什么。” “是。”流轩抱拳道,随后消失在夜幕中。 慕言转身离开了这处小院,抬脚向着王府的湖心亭走去,待他走到湖心亭的时候,哪想得湖心亭却被人捷足先登。 脚尖轻点他向湖中心的亭中飞去,随后在亭中坐定淡淡道:“能这么随意的在本王亭中坐着的人,除了你夏五,这天下也就没几人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啰嗦加话痨的洛洛,就算没话,也要在这里瞎说几句,刷刷存在感233 第11章 第十一章 心底的悸动 坐对面的夏青看到慕言不禁调笑道:“怎地?慕大王爷不去照顾你那小美人,反倒是来管我夏五的闲事了?” 说罢,他拿起面前的一盏茶自顾自的饮着。 慕言不知为何当他听到夏青管萧九歌叫“小美人”那类似于调戏的语气之时,他心中竟升起一阵不快。 他皱眉反驳道:“夏五,九歌是男子,并非女子,怎能如此称呼?” 夏青看着他面前那面色不善的慕言,只得打着哈哈似的赔礼道歉道:“对对对,是夏某的不是了,夏某为王爷斟一杯茶,还望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 慕言也知夏青叫萧九歌“小美人”也只是无意之举,随后他接过了夏青给斟的茶,看了一眼夏青,也并没有怪罪什么。 夜色微凉,空中不知何时已挂上了一轮孤月,望着那孤月,不知为何,慕言又想起了那在房中昏迷不醒的清冷如月的男子,捂着心脏的位置,慕言按捺住他那内心深处所不为人知的悸动。 转头,他看向他对面那拿茶似酒饮的夏青,他问道:“夏五,你可有过情绪波动极大或是内心深处有一种不为你所控制的情绪出现的时候吗?” 一旁的夏五愣了一下,随后把手中的茶壶放好,转身躺在亭中的长椅上,轻笑道:“有啊。” 慕言皱眉问道:“你可知为何?” 在慕言问出这一句的时候,只见夏五那俊朗的容颜好似出现了一丝狡黠和戏谑的光芒。 夏五挑了挑眉,一脸暧昧的看向慕言道:“慕大王爷真的要听?” 慕言不是没看到夏青眼中的狡黠之意,但他亦想知道为何他那颗冰冷的心会因为萧九歌的出现而悸动。 随后慕言拿起桌上茶盏一口将茶送入口中,有着一丝的苦涩,就像他那颗迷茫的心一般,他苦笑道:“你说吧。” 只见夏青嘿嘿一笑道:“你说我出现情绪波动极大的时候啊,那可是我在星落楼的时候,那星落楼的女子我跟你说,那可是一个比一个美啊,那搂入怀中,情绪波动那个大啊,嘿嘿……额,慕三,你怎么了?” 还没讲完的夏五便看到坐在他对面的慕言竟徒手将他手中茶杯捏碎化为了粉末。 看到慕言那可以称之为杀人的眼神,夏五不禁的打了个冷颤,他总感觉那之前那慕言手中拿着的茶杯就是他。 夏青吞了吞口水,心中不禁道:果然这些师兄弟中最不好惹的就是慕三了。 可是下一瞬他却看到慕言之前那冰冷的眼神化作自嘲般神色,随后慕言嘲笑的说道:“罢了,我就是傻了才会问你。” 起身,慕言似要离开,此刻的慕言是那么的让人心疼,好似在这浩大世间迷路的困兽,他是那么的迷茫,却又那么的的孤独。 看向这样的慕言,不知为何夏青仿佛在慕言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但是那一瞬间他又感到那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慕言这无心之人又怎会有心? “慕三,你等等。”身后响起了夏青的喊声,慕言转身,不解地看向那侧卧在亭中长椅上的夏青。 长椅上,夏青轻笑着,仿佛是在嘲笑这世俗凡尘,他的笑是那么的妖媚,但又是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沧桑,仿佛看透这红尘一般。 只见夏青转过头,看向准备离去的慕言,启唇轻道:“慕言,你想听故事吗?” 在慕言还没有回话的时候,那躺在长椅上的男子便打算自顾自的讲起来了。 看着头上的天空,夏青似在回忆着什么久远的事情,只见他缓缓地说道:“在一个国家,有一名皇子自幼便展现出了其过人的天赋,五岁识得诗歌,七岁学得诸子百家,在其弱冠之年的时候便已经打败了那个国家所有的勇士,在看到那皇子的过人天赋后,皇帝便下令将那名皇子立为太子,所有人都认为那名拥有过人天赋的皇子会成为下一代的王,而且就连那名皇子自己也这么认为,可是啊,上天似乎和众人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把玩着手上的茶盏,夏青停住了话语,眼中有着无限的哀思和愁绪,就连他平日里带着的那放荡不羁的微笑也变成了惨淡一笑。 只见夏青将手中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后,他接着说道:“可是啊,在那名男子成为太子那一日,他遇到了一名女子,那在宫内迷路的女子就像迷途的小鹿一般,失去方向,茫然的在诺大的宫中急的打转,直到他碰见了那名太子,那名太子将女子领出了宫中,宫门外,那名太子嘱咐着她以后注意安全,而那女子也甜甜的应着,可是那女子怎知道,那日的一次偶遇,那像迷途小鹿一般的她闯进了那位太子的心中,带着她的那份天真和可爱占据了太子的一颗心。而之后,那名太子接近着女子,知道了她的身份,也知道那名天真的女子不过是个庶女,可是太子又怎会在乎她庶女的身份,他向那名女子表白了心迹,那女子惊讶了好一阵,随后羞红了脸,但是在一阵沉默后,那名女子便答应了太子的追求。那一瞬间太子感觉自己的世界仿若春风过境,带起片片桃花,在那片星空下,太子不禁轻吻了面前的女子。” 喝了一口茶,看向对面正聆听故事的慕言。 夏青继续说道:“那蠢笨的太子一直以为那名女子是那么的天真可爱,纯白无瑕,尽管太子身边的人无数次的提醒太子小心那名女子,可是那太子依旧将那些话当作耳旁风,仍将那女子视为珍宝,直到他继位那一天,他那视为兄长的二哥一把剑刺入他的胸口的时候,那名女子就站在他二哥身旁笑着,那笑容就像太子在宫中初见的那般,还是那么的天真带着一丝的俏皮可爱,太子终是明白了为何他精心布置的策略总是会被人识破,他也知道了为什么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会没有声迹的消失在这世间,太子终是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可是却为时已晚,那刺入他胸口的剑好似一块寒冰,冒着阵阵寒气冻住了他那颗因那女子而悸动的心。不过可能是上天看那太子命不该绝,在那太子即将命丧黄泉之时一名高手将那太子救走,从此那名太子就像一个逝去之人一般,消失在了这世间,无人知道,也无人打听。” 故事已讲完,慕言看着夏青,他现在身上已没有他那一贯放荡不羁的伪装,他将自己置于浓浓夜色中,带着凄凉与哀伤。 慕言轻启唇询问道:“夏青莫非你是……” 话音未落,夏青已打断了慕言的话语:“我只不过还是夏青罢了,那个故事里的太子早就已经死了。” 在打断慕言话语后,空气似有着一瞬间的寂静,但随后夏青打破了这份沉默:“慕言你可知我为何会给你讲这故事?” 看着慕言露出不解的神色,夏青为自己续了一盏茶后道:“那名太子的情绪因那女子有过无数次的波动,也出现过无数次的不为自己所控制的情感。” 语罢,夏青抬头看向他面前那一向冷酷的慕言,不知为何他感到慕言身上的坚冰似乎没有以前那般的寒冷了,缓缓地他开口轻道:“慕言,那是爱。” 在夏青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抬眸看向慕言,此时的慕言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他拿着茶杯,就那么怔怔的坐在凳子上。 夏青皱眉,轻唤几声:“慕三。”打算唤醒这不知为何突然呆滞的好友。 可是慕言却似没听到一样,仍旧呆坐在这凳子上。 随后夏青运足真气,带着三分功力向着慕言喊道:“慕三。” 这回终是拉回了那呆滞的慕言。慕言看着眼前的好友,揉了揉耳朵道:“我快聋了。” 夏青的一声轻笑在慕言对面响起:“聋了?要刚刚那情况你都可以被对手杀上无数次,又岂止是聋了?慕三你究竟是怎么了?” 夏青的话语就像一道惊雷一般闯入了慕言的心。 是啊,他究竟是怎么了?他感觉到他自己最近正在慢慢的发生改变,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从那日与萧九歌的梨林相遇,又好像是从他像萧九歌讨要的那第一杯茶开始,他的一切好像都在随着萧九歌的出现而慢慢改变。 慕言一口饮尽手中的茶,此刻那甘甜的茶入口却是那么的苦涩。 将茶杯放好,慕言对着夏青说道:“夏青,我有些累了,先走了。” 语罢,他不管身后夏青那惊讶的眼神,便身形微动,离开了那湖心亭。 在去到书房的路上,慕言感到自己的思绪一片混乱,脑海中回绕的就只有刚刚夏青说那的一句话“慕言,那是爱。” 慕言甩了甩头,似要将夏青说的话一并忘掉,可是又怎么可能,那话就像梦魇一般围绕着他无法驱散。 抬头看向那茫茫夜空,慕言感到自己似乎比之前更为迷茫了。 爱?慕言轻笑着。 他本就是一位无心之人,无心之人又怎可能有爱呢?更何况萧九歌不过是个男子罢了,又谈何爱? 轻笑着,慕言否定了夏青的话。可是他又怎知,无论他怎么否定,那份因萧九歌而出现的悸动,因萧九歌所不受控制的情绪,又怎是他能够否定,忘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啊,拖了超级久的更文,谢谢某只小可爱,emmm让我又有了更文的动力~ 第12章 第十二章 萧九歌的疑惑 翌日,慕言静静地立房中,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着的萧九歌,那紧闭的双眸隐去了他平日的淡漠和清冷,昏迷时的他是那么的脆弱,让人感到似乎轻轻一碰那谪仙般的男子就会随风而逝。 看着萧九歌,慕言眼中带着不解以及隐藏在深处的情绪,启唇,他喃喃道:“萧九歌,你究竟是何人?” 可是那躺在床上的男子又怎会回应他,换来的只不过是一片沉默罢了. 叹了口气,慕言走出了房间,可是他又怎知,在他离去后,屋内那本应该昏迷的人却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院中,慕言倚栏望向远处,他想到了今早流轩回来后的禀报,那时的流轩面色苍白,似乎看到了什么震慑人心的事情。 据流轩的话语中,他知道当流轩赶到暗阁时,暗阁大门紧闭,一片血似溪流一般顺着底下的门缝流到门口的石阶上,一滴一滴最后流到流轩的脚旁。 在流轩翻过暗阁的墙后他看到了让他平生最难以忘记的一幕,那是一场屠杀,院中只仅仅五十余人就将近千名暗阁弟子杀死,而且都是一击毙命,尸体堆积成山. 流轩看到一旁的暗阁阁主已经没了呼吸,而那副阁主躺在暗阁阁主身边,气息全无,唇边似乎有着一丝微笑,暗阁中唯一存活的就是那三大长老。 可是在流轩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一名女子发现了他,当流轩甩开跟踪的女子时,天已经大亮,才匆匆回来禀报慕言。 回想着流轩的话语他知道那五十余人都是高手,其中有八个人的武功连流轩也看不透,流轩的武功可以说在江湖上数一数二了,可想而知,那八个人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 慕言虽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晚的暗阁之战萧九歌肯定参加了,从他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就可以感觉得到,只是萧九歌和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而此时,屋内,萧九歌已经清醒过来,他唤出叶枫询问暗阁此时的状况,叶枫跪下回道:“回主子,暗阁众人包括在外的弟子已全部被我们擒获杀死,只不过那暗阁副阁主在主子离开后趁着璎珞不注意,偷得一把剑自刎了,现在暗阁剩下的只有三大长老了。” 听完叶枫的汇报,萧九歌似是累了一般,闭上了眼睛,但随后他睁开了他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眼睛说道:“那三大长老也杀了吧,既然暗阁都已经在江湖中消亡,那三大长老为何还要存活在这世间?” 叶枫得令后退了下去,他并没有讶异于萧九歌的冷漠无情,因为他所认识的萧九歌就是那般的冷酷,冷酷到他前一秒能与人面带微笑的谈话,可是下一秒却会将剑刺入那与他谈话之人的心脏。 房内只留下了萧九歌一人,久久的一声叹息自萧九歌口中传出。 他不理解为什么昨日宋凛会不惜散去功力冲破穴道去帮楚倾挡住他那一掌,明明楚倾已失去了武功,就算活下来也是生不如死的,那还不如死得痛快,为何要救他?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在宋凛倒下那一刻楚倾会为他哭泣,一个已死之人又有什么值得哭泣的? 他更不理解的是昨晚夜中,在楚倾怀中的宋凛为楚倾,为楚倾擦拭眼泪之时的眼神,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以及那份萧九歌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萧九歌不禁在心中问道,夜袭璃玥宫明明是楚倾的计划,楚倾的计划害了暗阁一门,为何那宋凛至死都没有怪罪楚倾一分一毫? 太多的不解让萧九歌陷入沉思,他以为他将这世间看得很透,可是为什么他却看不透昨夜宋凛的举动,他自以为他看不透的人就只有慕言,那个从初见时就带着很多秘密的男子。 可是现在又多了一个宋凛,只不过幸好他死了,否则就会给他造成极大的隐患。 “呵。”一声轻笑从萧九歌嘴边发出,这世间终有太多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存在。 起身,萧九歌准备下地,但突如其来的虚弱感充斥着他的全身,在他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体内的情况,不过他也并不着急,而且他认为,不就是半月时间,偶尔体会一下常人的感觉也是不错的,可他哪知在失去功力后他的身体却比常人还要虚弱。 扶着床,萧九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却抵不住头上的阵阵眩晕之感。 突然之间房门被打开了,一束光沿着门进到了房间中,将阴沉的房间照亮,萧九歌抬头,在他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一名黑衣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逆光而来,却又带着无尽的温暖。 随着那名男子的走进,萧九歌感到他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动,轻抚心口,他怎么了? 待得萧九歌反应过来时,慕言已走到他的身前扶住了他:“九歌,你体内那暗潜刚被逼出,身体仍旧虚弱,先暂且到床上休息可好?” 萧九歌点了点头,也就任由慕言将他扶到床边坐下,而慕言则去吩咐着下人去准备洗漱工具。 低头,萧九歌才发现自己身上那一贯的白袍已被换下,现在穿在他身上的则是一袭黑裳,看向慕言,萧九歌问道:“慕言,这衣裳?” 慕言回头看到萧九歌坐在床边,指着衣裳眼中带着一丝不解的神色。 慕言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回道:“昨夜将你体内的暗潜逼出后,你出了一身的汗,而且那衣裳有着血腥味,穿着总是不好的,我又不能让你穿府中下人的衣裳,所以我就把我的衣裳给你穿了,放心,这衣裳是新的,我没有穿过。” 慕言解释着,若萧九歌细看慕言则会发现,在他初见时那如冰山般的男子,不知何时耳根竟有些微微发红。 听着慕言慌忙的解释,不知为何萧九歌看到这慌乱的男子竟不自觉的发出了笑声,看向慕言,萧九歌眼底是那没有消散的笑意,他向着慕言轻道:“谢谢。” 望着那眼底带着笑意的萧九歌,慕言竟是看痴了,随后他反应过来,急忙转身,竟像结巴了一般说着:“我……我去看……看看她们怎么还没拿东西来伺候你洗漱。” 转眼间,慕言竟一溜烟跑出了房间,留下了一脸不解的萧九歌。 慕言的身影已逐渐远去,细看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萧九歌轻皱眉,他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何那慕言跑的如此之快竟还用上了轻功? 在慕言离去后不久,就有一位不速之客踏入了萧九歌所在的房间。 当洗漱完毕后的萧九歌抬头看到一名身穿白底蓝衣的男子站在他面前,他不禁皱眉,他没想到他失去功力的同时他的警惕也会随之下降,看向夏青,萧九歌问道:“请问阁下是?” 夏青寻了一处位置便旁若无人的坐了下来,回答道:“你的救命恩人。” 萧九歌一愣,他知道昨天在他昏迷与体内的暗潜对抗时有一个人在旁辅助他,将他体内的暗潜逼出,但他没想到竟是那么年轻的一名男子,随后他向夏青拱手道:“昨日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哼。”坐在椅子上的夏青将头转到一边去,抱着胸向萧九歌问道:“你也不问问你救命恩人的名字?” 看向那不按套路出牌的夏青,萧九歌哪知这名男子竟如此的有个性,但他却只能回道:“若阁下不想说,萧某想知道也是不可能之事,萧某知不知道,也只是全凭阁下一人的意愿罢了。” 夏青似被萧九歌的漠不关心给气到了,他这辈子就没被人忽视过,他走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的被人喊着夏大神医,哪有遇到过像萧九歌这般的人。 他嘴中骂着:“无趣的男人。” 听到了夏青的话语,坐在夏青对面准备给自己倒茶的萧九歌愣了一下,他这是被骂了吗? 随后夏青看向萧九歌不满的说道:“我叫夏青,别老是阁下阁下的叫我,瘆得慌。” 看向那透着不满神色的夏青,萧九歌准备回应,可是下一秒却被夏青的一句话打断。 夏青喝了一口茶后,用挑剔的眼神看着萧九歌的说道:“喂,你是叫萧九歌吧,我在慕三口中听到过,你这个人全身上下除了脸能看以外,就没啥优点了,脾气又臭,不可一世,还目中无人,别以为我看不到你眼底藏着的那份高傲,真不知道一无是处的你到底为什么能被慕三视为最重要的朋友。” 语罢,夏青看向对面此时已变成石化般呆滞模样的萧九歌。“喂,傻啦?”夏青语气不善的对着萧九歌问道。 可是萧九歌却完全听不进去,脑海里只有夏青的一句“脾气又臭,不可一世,目中无人。” 他什么时候脾气臭过?什么时候不可一世过?什么时候目中无人过? 他只是看不起那些弱者,可是这世上能打得过他的人又没几个,既然他们都是弱者,为什么他还要给他们一丝怜惜?这难道就是目中无人?怎么可能? 带着深深的纠结萧九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久久地只见萧九歌抬起头,淡淡的回道:“抱歉,阁下说的那些九歌仔细思索过,九歌认为除了阁下方才所说的第一点,后面说的全都与在下严重不符。” 说完,萧九歌轻抬头,带着他的那份高傲看着对面的夏青。 作者有话要说: 佛系更文随缘来吧~ 第13章 第十三章 入住王府 看着那坐在位置上带着倨傲神情的萧九歌,夏青一瞬间竟无言以对,此刻他觉得他应该还要在刚刚说的那句话中再加上一点“极度自恋”。 细细地品了一口茶,萧九歌打断了夏青的思绪 :“说吧,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仅仅只是来告诉我你的名字的吧?” 萧九歌本就不是一位有耐性的人,尤其是现在的他还拖着这样一幅比常人还虚弱的身子,如今唯一想的就是去用完早膳后,躺在床上好好地休息,而不是坐在这里和夏青打着哑谜。 一旁的夏青看到之前还一脸倨傲的萧九歌此时已恢复了原来的清冷模样,他不禁感叹:“萧公子,在下佩服啊,在下活了这二十多年,还是从未见到像萧公子一般变脸如此之快的人。” 听着那夏青半是取笑半是调侃的语气,萧九歌也只是默默地端着自己手中的茶盏,眼睛都不抬一下的回道:“九歌刚刚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又谈何变脸?” 夏青唇角轻抖,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笑,陈述一件事实?是在陈述他萧九歌长得好看的事实吗?默默地夏青又在心中评价了一番萧九歌,最后夏青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男人着实自恋。 头枕在手上,萧九歌感到有些疲惫了“说吧,你的目的。”他对着夏青问道。 夏青将双手放在桌子上交叉相握:“那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吧,萧九歌,你究竟是谁?接近慕言又有什么目的?” 听得夏青质疑的话语,萧九歌不觉感到有几分好笑,他萧九歌就是这么危险而不能让人接近的人物吗? 空气似有一瞬间的沉静,良久,萧九歌道:“请夏公子放心,我萧九歌绝不会做出不利于慕王爷的事情,至于我是谁,你用不着知道。”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淡然,好像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 夏青轻笑:“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连真正身份都不告诉别人的人,终究让人感到不可信。” 萧九歌淡淡地瞥了一眼夏青,语气仍旧跟之前那般淡然:“你信与不信,全凭你,我为什么要强求呢?” 说完,萧九歌站了起来,已有着送客的意向。 “等等。”夏青对着萧九歌喊道:“给我一个相信你不会伤害慕言的理由。” 前方,是萧九歌的轻笑:“理由?你觉得需要什么理由?有我萧九歌这句承诺,这便是理由。” 萧九歌就那么站在那里,虽然此刻的他武功尽失,却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他的眼睛看着夏青,虽然还是那么的淡然,但却无形之中给了夏青极大的压力。 一位讨厌而又危险的男人,夏青不禁在心中嘀咕着。 这是夏青对萧九歌所有评价中最为中肯的一句。 随后夏青准备离开这充满压迫感的房间,转头他对萧九歌说道:“请萧公子莫要忘了今日的承诺。” 回答夏青的是萧九歌的轻哼声。但夏青知道的是,萧九歌已经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走出房门,夏青看到了一道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的身影,皱眉,他问道:“慕三,你何时在这的?” “从你进入这房间的那一刻开始。”慕言回答道,随后他便自顾自的往前走,他不想他与夏青的谈话被萧九歌听见。 身后,夏青也抬起了脚步跟了上去。 “怕我对他做出什么事情?”夏青笑着问道。 走在前方的慕言头都没转:“要是怕你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我还会任由你进入他的房间吗?” 夏青释然一笑,看来慕三还是相信他的,但随后他收起了他那刚浮现于唇角的微笑:“慕三。”夏青叫住了前方的慕言。 转头,慕言不解的看着夏青,夏青神情浓重对着慕言说道:“慕三,这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萧九歌那男人很危险,我怕……” 话音未落,却已被慕言打断:“我知道。”还是像之前一般的回答。 夏青苦笑,这些师兄弟中,就属慕三最为无情,但在慕三认定一件事后,他也是师兄弟中那最为执着的,他也知道他的警告并不会让慕言停止与萧九歌那危险男子的交往,但他已经警告过了,他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只是看慕言自己罢了。 看着前方站在阳光下的慕言,不知什么时候那围绕在慕言身边的寒冰似在悄悄融化,尽管没那么显眼,没有那么的引人注意,但那寒气却在慢慢的消散着,是因为那叫萧九歌的危险男人吗? 随后夏青似看出了什么一般,对着前方那即将远去的慕言道:“慕三,若你心慌意乱的时候,你就跟着自己的感觉走吧,至少你的感觉不会伤害你。” 那前行的身影似为一怔,久久地慕言转身对着夏青轻叹:“谢谢。” 这声谢谢,是在谢夏青对他的理解,也在谢夏青对萧九歌的认可,慕言不知道为什么当夏青认可萧九歌的时候他会浮现出一种名为喜悦的心情。 抬脚,慕言离开了花园。 此时,那偌大的花园就只有夏青一人,良久,只听得一声叹息自夏青口中发出:“慕三,你还是没看透自己的心啊,不过也对,一位从来都无心的无心之人因一人而感到悸动他再怎么猜疑也不知这就是爱吧。” 转身,夏青也离开了这偌大却又孤单冰冷的花园。 都说萧九歌和慕言皆为无心无情之人,可是若有一无心之人最先动情,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最先动情的那个人就会输的一败涂地? 这谁都不知道,但知道的只有最先动情的那个人就是最为痛苦的人,他只能一个人感受着那颗已自己不受控制的内心,追寻着那无心之人的方向。 当慕言回头走到萧九歌房中的时候,萧九歌已经用完了早膳准备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 但当他看见走进来的慕言的时候他觉得可能他的计划就要泡汤了,他认为经历过昨天那件事后慕言定会像夏青一般问出他的身份,可是却哪像慕言进入房间后,只是向他问道:“可还住的习惯?” 坐在床上的萧九歌摸不清慕言在想着什么,他只得回道:“还行。” 抬脚,慕言坐在了萧九歌身边:“你现在武功尽失就像常人一般,这半月时间你怎么打算?” 萧九歌淡淡的说道:“等中午休息够了就回相府。” 不知为何当慕言听到萧九歌说回相府的时候,他心中竟有一丝无名的怒火,萧九歌为何不想待在他慕王府?难道王府的防范措施会低于相府吗? 可是那一瞬间的怒火却被他压下了:“这半月你就待在王府吧。” 这语气似在询问萧九歌又似在直接帮萧九歌决定了一般。 萧九歌轻笑:“在下认为相府的防范措施和慕王府不相上下啊,王爷何出此言。” 只见慕言似闹别扭一般:“路上呢?身为常人武功尽失的你就不怕路上发生什么以外吗?在本王看来这半月你就乖乖待在慕王府哪儿也别去,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被世人传出当朝丞相在出本王王府后,被人劫走是会影响本王的声誉的。” 起身,慕言不给萧九歌回话的机会便朝着门口走去,身后是萧九歌对他的唤声:“慕言,你等等。” 走到门口的慕言转身对着床上的萧九歌,凶神恶煞的回道:“不予反驳。” 萧九歌一愣:“我只是说若你有空就叫人帮忙去相府拿我几条换洗衣物来,住你这儿总不能还穿你的衣服吧。” 慕言听到萧九歌的话,问道:“你这是答应了?” 那神情中竟带着几分的小心翼翼,看着如此小心的慕言萧九歌不禁的轻笑,这男人还真是多变,上一秒还是那么的凶神恶煞,此刻却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 他不禁起了逗弄这男子的心情:“那要不萧某现在起身回丞相府?” 门口慕言的身影一怔,随后走了出去,萧九歌不解地皱眉,这小气的男子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开口萧九歌对着那道身影问道:“慕言,你要去哪儿?” 良久,门口才传来慕言闷闷的一声:“我去丞相府帮你拿衣物。” 慕言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听到萧九歌话语中的戏谑之气不由得怔住了,他之前所见所识的萧九歌是那么的清逸隽永,淡若清风,让他感觉到好像下一刻那男子就会从他身边消失一般。 可是刚刚的萧九歌竟让他觉得那男子没有他初见时的那般缥缈,他的语气不再是那看透一切的淡然,这难道是和他此刻失去武功有关吗? 带着不解,慕言叫人备车去了丞相府去帮萧九歌拿他的换洗衣物,他之所以不叫流轩去拿,也是有着一片私心。 因为他不想让别人触碰萧九歌的一切,他不知道他这私心从何而来,他只觉得若是让萧九歌知道他的衣物被别人碰过定会不开心的吧,毕竟他是那么喜洁之人,绝对是这样没错的。 私下里慕言为自己的私心寻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便驱马向着丞相府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萧大丞相要开始和慕大王爷进行幸福?的同居生活了~ 摸打滚爬求收藏呀~ 第14章 第十四章 璎珞的情意 当慕言到达丞相府从正门进入的时候,不禁感叹着都怪之前自己翻窗太多,导致现在从正门走竟有些不习惯。 可是在他进入丞相府的时候,丞相府的情形更是让他一愣。 眼前一向平静的丞相府此时正呈现出一幅鸡飞狗跳的画面,就连丞相府中那最为稳重的管家此时也正慌乱得团团转. 慕言拉住那个正不知打算转到哪儿的丞相府管家问道:“老陈,相府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到有人问话陈管家竟急切的甩掉抓着他的那双手,忙道:“请这位公子稍……额,参见王爷”话音未落,陈管家抬头看见抓住他的男子竟是当朝的慕王爷的时候忙行跪礼。 慕言叫陈管家起身后便又问道:“相府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慕言刚问完,林管家的脸便忧愁的皱成了一团:“回王爷的话,今早下人去打扫丞相院子的时候,在院中看见一处血迹,而且房内不见丞相的身影,我们怀疑丞相被贼人所劫走了。” 听得陈管家的话慕言不由的无语,陈管家口中的那位贼人不就是他吗? 随即慕言清了清嗓子解释道:“陈管家放心,你们的丞相没事,昨夜我与他碰见,他受了一点伤,现在正在慕王府中养伤。” 听得慕言解释的话,慌乱的陈管家似是松了一口气,随后他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拱手,陈管家道:“多谢慕王爷。” 慕言道:“不用。” 抬起脚慕言竟向着萧九歌房间走去,陈管家知道萧九歌不喜他人踏入他的房中,就连打扫的下人也只是在院中打扫,从不敢踏进房间一步。 陈管家忙上前拦住了慕言:“慕王爷,还请恕罪,丞相不太喜欢让人踏入他的房中。” 慕言停住了脚步,他还从未知道萧九歌不喜他人踏入他的房中. 不过他哪知道,他每次进萧九歌的房间都是在院外一跃身从窗口直接进入萧九歌的房间,哪容得萧九歌答应还是不答应。 看着那尽职尽责,一丝不苟的陈管家,慕言只得再次向他解释道:“还请管家放心,九歌被伤,打算在慕王府养伤半月,我此次来是来帮九歌拿几套换洗衣物的,还请陈管家让路。” 在慕言解释后,慕言发现那挡在他面前的陈管家竟像是怔住了一般,随后不可信的问道:“是丞相说在慕王府住上半月吗?” 慕言不知道陈管家那不信任的依据从何而来,但也只能回答着“是”。 转身,慕言绕过前面那呆愣的陈管家径直走到萧九歌的房间,而他身后的陈管家也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慕言的背影,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慕王府,在慕言走后,萧九歌的房中又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纵萧九歌脾气再好也不由得有些动怒,他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啊。 看着璎珞,萧九歌语气不善:“璎珞,你最好说出那件打扰我休息的重要之事。” 璎珞知道现在的萧九歌正在怒火上,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但跟了萧九歌那么久的璎珞也能察觉出来。 璎珞忙拱手回道:“昨夜在宫主离去后,我们清理暗阁之时似被一人发现了。” 靠在床头上,萧九歌疲倦的闭上眼睛,幽幽道:“何人?” 璎珞咬了咬牙:“璎珞不知,但看身形璎珞知道那是个男人。” 萧九歌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武功如何?” “武功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不过不如璎珞。”璎珞低下头回道。 此时璎珞虽低下头但是她却能感到床上萧九歌看他的眼神就像利刃一般刺痛着她。 床上的萧九歌冷冷道:“那为何没将他擒获,平白留着这么一个祸端?” 璎珞心中有着说不尽的委屈,但在面对着萧九歌冰冷的眼神的时候,她也只能弱弱的解释一句:“宫主,那人反跟踪的能力很强,属下跟了他一路,可是他却带着属下在城中绕圈,今早他趁属下不备的时候逃离了。” 萧九歌冷漠的看着璎珞,启唇问道:“解释有用?” 璎珞听到了萧九歌语气中的怪罪之意,她脸色惨白,她只感到自己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璎珞知道,从他见到宫主的第一面开始,她就知道宫主是高不可攀的,她小心翼翼的爱着,不敢让宫主知道,为宫主办事的时候,她不敢出任何差错,可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爱着的那无情男子毫不犹豫的拿着利刃刺痛着她的心的时候,她感到自己的心有着一瞬间的冰冷,但却又疼到让她无法呼吸。 萧九歌并没有注意到璎珞脸上的变化,他向璎珞问道:“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的吧。” 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一丝色彩,就在像璎珞在璃玥宫初见时的那般,那么的清高淡冷、高不可攀。 拿起她身上的剑,璎珞惨淡一笑,终是要结束了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那么的痛啊,她不是早就该知道的吗?爱上萧九歌这般的无情之人,换来的就只有无尽的痛苦啊。 看着床上躺着已转过身的男子,璎珞似要将那夺走她心的无情之人深深的记在脑海里,带着眷恋和不舍,璎珞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最后她手中的剑一动,当冰冷的剑刺入她的脖颈的时候,她竟感到一丝解脱,她那没有结局的爱,终是要结束了吧。 可是下一刻她的剑却没有更深入的刺进她的脖颈中,她那跪在地上的膝盖前,好像有什么像水一般的液体滴到了她面前的地面上。 睁开眼,璎珞看到那本应该躺在床上的萧九歌此时却用右手紧紧抓着她手中那还未刺入脖颈中的剑刃,鲜红的血从萧九歌手中流了出来,染红了璎珞面前的一片,也刺痛了璎珞的心。 璎珞喃喃道:“为什么?” 此时的萧九歌似有几分的失态,对着璎珞呵斥道:“璎珞你这是做什么?疯了吗?若是想死把剑给我,我赐你个痛快。” 此时的璎珞仿佛失了神志,看向面前失态的萧九歌:“宫主,按照璃玥宫宫中规定,办事不力的属下应向宫主自刎谢罪。” 萧九歌看着面前失落的璎珞,叹了口气,这傻姑娘。 他原本只是想吓吓她,却哪知璎珞却当成了真。 萧九歌怎么都没想到,当他转回头的时候,璎珞正拿着一把剑对着自己的脖颈抹去,他也没想到,一向淡冷的他竟会因为这傻姑娘的举动而失了态。 下意识的,萧九歌想用内力挡去璎珞的剑,可他却忘了此时的他已武功尽失,成了常人。 可是下一刻,他却做了之前他绝对不会做的事,他伸手将璎珞那架在脖颈上的剑制住,当他看到璎珞睁开眼看他的眼神,他竟感到他那颗冰冷太久的心,竟被那傻姑娘的眼神刺的微痛,那是一种决绝但却又带着无限眷恋的眼神。 萧九歌苦笑,他不是不知道璎珞的感情,相反,他知道的太清楚了,璎珞自以为她将她的爱意隐藏的很深,不为他人所知,可是萧九歌又怎是他人啊。 只是萧九歌不会回应也不可能回应璎珞那对他那爱到深处的感情,他只能装作不知道一般,忽视着璎珞的感情。 无情如萧九歌,却哪知他那些不经意的话语或是动作却总会刺痛着璎珞的心,那颗卑微的,将自己放低到尘埃中小心翼翼地爱着萧九歌的心。 血顺着萧九歌的手滴入房内的地板中,璎珞慌了,她在房中四处寻找着包扎用的布条可是却没有找到。 看着那慌乱的璎珞,萧九歌只得对他说道:“璎珞,你先退下吧。” 璎珞咬了咬唇:“宫主,你的伤。” 萧九歌不在意的说:“无事,我自会处理。” 语罢萧九歌看向一脸自责的璎珞,叹了口气:“璎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璎珞一怔,她跪下将剑双手呈上递到萧九歌身前:“请宫主赐璎珞一死。” 萧九歌将自己身上的穴道封住将血止住,看向一脸决然的璎珞,轻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死啊?” 璎珞不解地看向萧九歌。 随后,萧九歌正色道:“璎珞办事不力,后又刺伤宫主,按照本宫主的规定,罚璎珞一个月的月钱,就当作给本宫主的手疗伤了。” 璎珞似没反应过来:“啊?” 看着那眼神呆滞的璎珞,萧九歌笑道:“你下去吧,包扎好伤口,就去刑阁交上你一个月的月钱吧。” 璎珞愣愣地回道:“遵命,属下告退。” 随后,身形微动,璎珞退出了房间。 良久,只听得一声叹息在萧九歌的口中发出。 这傻姑娘啊,明明知道她爱上的是一位无心无情之人,可是她却像飞蛾扑火一般,跟随着她内心的光芒,哪怕翅膀破碎、灰飞烟灭,只要让她看到那束光,她就不会悲伤,就像那蠢笨的飞蛾一般,就算最后换来的就只有粉身碎骨以及那无尽的痛苦和悲伤,她也无怨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一章璎珞的感情吧,毕竟璎珞也是超级可怜的女子啦,爱上了自己所不能爱上的,换来的也只是一场悲剧而已~ 第15章 第十五章 萧九歌的过往 今日,一向平静的江湖却因为一则消息而引起了骚动。 据一位去暗阁做客的人说道,当他到达暗阁之时,那平日一向敞开的暗阁大门今日却紧紧的关闭,他敲了几次门后无人问答,他便走了进去,暗阁里非常安静,空无一人,但他却觉得阴森森的。 在一阵风吹过后,他就闻到了空气中那浓重的血腥味,他便知道暗阁是被人灭门了。他 慌忙的逃了回来,就怕那灭了暗阁一门的人会将他当作暗阁中人也一并除了去。 回来后那人就一直在念叨着“暗阁被灭门了”之类的话语。 当这些话落入武林中后,就像一颗石子掉入了那一直平静的湖面,带起了阵阵涟漪。 此时,不管是饭馆里、茶楼中、还是街道上,毫无例外都有人在讨论着暗阁遭人灭门一事,他们都在猜测着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力,能一夜之间把暗阁这个在江湖上排名第九的门派一举歼灭。 最后,人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能一夜之间将暗阁灭门的,除了那排名第一的那神秘而又强大的璃玥宫,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门派能有此能力。 虽然猜到了,但众人都聪明的选择不说破,毕竟那璃玥宫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说起璃玥宫,人们第一个提起的不是璃玥宫的神秘和强大,而是璃玥宫的宫主——夜阑,一位和璃玥宫一般可怕而又神秘的存在。 众人皆知,那璃玥宫宫主常年带着面具,除了璃玥宫八大护法中前两位的叶枫和璎珞,就没人见过夜阑的真正面目,也没人知道那可怕的璃玥宫宫主究竟长得如何,更没人得知夜阑的身份。 江湖上,有自称见过璃玥宫宫主的人说,璃玥宫宫主长得极美,远看像是误入凡间的仙,让人感到高不可攀,可是当璃玥宫宫主杀人的时候,他却像地狱中走来的恶魔,冷漠、嗜血,但是在那嗜血中却带着一份勾人的清媚,使人不禁沉浸其中。 但也有人说,其实璃玥宫宫主长得极丑,他那面具就是为了遮住他丑陋面容的遮羞布,为了混淆视听,璃玥宫宫主还让人放出流言说自己极美,事实上璃玥宫宫主极美之类的话语是他用来掩盖他面具下的丑陋面目的假话。 对于璃玥宫宫主的面容,大家众说纷纭。 但他们唯一能肯定的是,不管是璃玥宫还是夜阑,这二者都不是他们小小的江湖人士能够插手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茶余饭后拿这些事情谈谈来打发他们空闲的时间。 此时的慕王府中,萧九歌已将自己手上所受之伤包扎完毕,现在的他已没了任何休息的心情。 抬脚,他走出房间,打算在王府中转转。 待萧九歌行至王府的花园中,他不禁停了下来,看着王府中的湖心亭,他在这慕王府中走了这么久,至今他最喜欢的不过就是这湖心亭了,那湖心亭在那偌大的湖面上静静地立着,是那么的孤独和苍凉。 一阵秋风吹过,带起片片泛黄的叶子落入湖中,带起了阵阵涟漪。 看着眼前那被秋风刮走的片片落叶,萧九歌嘴唇轻启:“入秋了啊。” 这一声似带着无限哀伤,又似带着无尽凄凉。 风过无声,带着秋叶,那一瞬间仿佛穿越了时间空间,让萧九歌不由得回忆起他那段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 轻笑一声,萧九歌道:“冬天就要来了吧。” 他讨厌,讨厌那个漫长而又绵绵无尽的冬天,那年的冬天是那么的寒冷,冷到他以为他会死去。 突然,一条黑色的外衫罩住了他的身躯,入眼处,是慕言略带斥责的眼神:“知道了要入秋了也不懂得向下人要件衣裳多穿点,你还以为现在你还是那武功盖世的萧大丞相啊?到时候得了风寒,外人又会怪我慕王府待人不周了。” 抬头,萧九歌看向那带着斥责之意的慕言,他感到在初见时那冰冷的慕言,不知何时竟对他变得有些唠叨,唠叨着他的膳食,唠叨着他的衣物,也唠叨着让他早去早回,这是关心吗? 萧九歌轻笑,不过他好像并不排斥慕言的这份关心。 拢了拢外衫的衣角,萧九歌道:“多谢,不过在下觉得在下的体质还没到慕王爷所说的那般虚弱不堪。” 随后,他将外衫褪下递给了身后的慕言,不等慕言斥责。 转身,萧九歌丢下气急败坏的慕言一人,离开了花园。 可是在萧九歌身后的慕言哪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一向淡漠的萧九歌此时不知为何唇角竟有些微微上扬。 抬头,萧九歌看向那净如明镜的天空。 好像,今年的冬天不会那么的寒冷了吧。 这几天,萧九歌像是闹别扭似的,坚持不再往外套一件外衫,这样子的做法,最直接就导致了我们一向强大的萧大丞相被病魔打倒,裹着一床被子正不住的打着喷嚏。 慕言看着将自己裹成球一般的萧九歌,不由得气道:“说让你多穿几件不穿,谁说自己体质强健的?” 手中端着一碗药,慕言将那碗药递到萧九歌面前:“这是夏青配的药,喝了,过几天就好了。” 被子中,传出萧九歌闷闷的一声:“不喝。” 慕言没想到此时的萧九歌竟像个孩子一般拒绝着吃药,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向来冰冷的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让萧九歌喝下这碗药。 他只得劝着萧九歌:“九歌,把药喝了好不好,喝完就没有那么难受了,若是怕苦,我再叫人拿一盘蜜饯来,可好?” 那语气中,是慕言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和无奈。 良久,那被子里又是闷闷的传出一声:“我不是怕苦。” 慕言笑着,原来萧九歌这么久不回话,是在纠结他方才说的那句话。 他道:“那既然不怕苦,那就趁热把这碗药喝了吧。” 被中,传出了萧九歌几声喷嚏声,随后是萧九歌虚弱的声音:“你把药放在一旁,我自己会喝的。” 见着那将自己裹在被窝里的萧九歌,慕言只得叹了口气,将药放在床边的凳子上,嘱咐着:“九歌,这药要记得趁热喝,若是凉了药性就会减半。” 萧九歌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头晕脑胀,平日清醒的脑子感到一阵混乱,他答了一声:“好的。”便又将自己牢牢裹住。 身后,是慕言的叹息。 等到萧九歌听到慕言离去的声音后,他将自己的脑袋从包裹严实的被窝中探了出来。 看着床边的那碗药,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七岁那年他病重的那个晚上。 那年秋天,七岁的他伤了风寒,在那间小小的房间里,他的母妃将屋中所有御寒的衣物都盖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的他正缩在被窝里不住地发抖,母妃端来了一碗粥,虽说是粥,但称之为清水却也不为过,几粒屈指可数的米躺在碗中,但却是母妃所能拿出来最好的食物了。 轻轻地,女子扶起孩子幼小的身体,似想将这碗粥喂入孩子的口中,可是在勺子还没有触及到孩子那已经发白唇角的时候,孩子却忍不住吐了起来。 虽说是吐,可是滴水未进的孩子又怎能吐出何物,孩子苍白着一张小脸看着面前的女子,虚弱的问道:“母妃,小九是不是要死了?” 那搂着孩子的女子一怔,摇了摇头,轻轻地,她替孩子掩去了被角,理着孩子的头发道:“小九莫怕,母妃这就帮你去太医院找大夫。” 孩子听得女子的话,睁开眼睛:“母妃,太医院的那些人怎么会替我们治病?” 女子轻轻抚摸着她手指上的那枚戒指,轻笑着:“小九不用担心,母妃会有办法的。” 随后女子将孩子漏出的被角再次轻轻地掩上,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在那声曲调中,孩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孩子的梦中,似有什么苦涩的东西一直灌在他的口中,一旁是母妃的轻语:“小九乖,喝完这药小九就会好起来了。” 三日后,孩子醒了过来,入眼处,是女子那满是伤痕的脸和带着淤青的手臂。 轻轻地,孩子抚摸着女子的面容,颤抖着声音问道:“母妃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 女子匆忙的低下了头,慌乱的回道:“小九放心她们没有欺负母妃,这些是母妃自己不小心跌伤的。” 孩子知道母妃身上的伤,明显的就是被人打过的痕迹,但他又怎能说破。 转眼,孩子的余光瞥见了母妃的手指上空空如也,他不禁问道:“母妃,你手指上经常带着的那个外婆给的翡翠戒指呢?” 听得孩子的问话,女子慌乱的转过身:“小九别担心,那枚戒指已经被母妃收好放了起来,在这深宫大院难保不会有人觊觎这戒指。小九赶紧躺下来休息吧,只有休息好病才能好得快。” 听得女子话语,男孩不再追问着什么,躺下,他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几日后,男孩病好了,在一次不经意间,他听到前几日他的母妃因行色匆匆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不小心冒犯了云贵人而被云贵人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他终是知道了那天他母妃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暗地里,男孩找到了云贵人所出的四皇子打了一架。 事后,理所当然的,他被母妃斥责了一顿。 可是在这件事结束后,母妃手上那一直陪伴着她入宫的戒指到她死亡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在母妃的手腕上。 那天真的男孩以为母妃真的将那翡翠戒指藏好了,直到男孩长成了男子,经过调查,他才知道,原来那戒指并非被母妃小心藏好,而是早就落入了太医院那群唯利是图的小人手中,来换了那几副治疗风寒的药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小姐姐猜出来萧大丞相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了吗~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中邪”的慕言 收回思绪,萧九歌苦笑,仰头,他将碗中的药喝下,带着他心底的那些秘密与那份苦涩一并咽下. 转身,萧九歌将自己再次裹入被中。 “好冷。”萧九歌无意识的轻喃道。 门外,是慕言的身影,他站在窗外,直到看着萧九歌将碗中的药喝完后才打算默默地离开。 可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萧九歌那句无意识的轻喃让他脚步停滞,慕言眼中似划过千般思绪,但却化为一声叹息,离开了小院。 因入秋的关系,这几天的夜晚比平时更为寒冷,睡梦中萧九歌哪知道此时在他床边却站着一个人,慕言看着那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萧九歌:“我该拿你怎么办。”一声轻叹在他口中发出。 掀开被子,慕言将那正在发抖的萧九歌拢入怀中,一向浅眠的萧九歌被慕言的举动惊醒了,他挣扎着抬起了困倦的眼睛。 入眼处,是慕言那冷峻的面容,萧九歌从慕言的怀中探出了头,不解道:“慕言?怎么了?” 重新将萧九歌揽回怀中,“别动。”头顶上,是慕言沉沉的声音。 随后,萧九歌就感到自己那一直冰冷的身体竟有了些温度,他知道是慕言将内力灌输到他体内为他御寒。萧九歌似呆滞在了这温暖的怀抱中。 良久,他伏在慕言的胸膛中轻轻地道了声:“谢谢。” 拥着萧九歌的慕言在听到萧九歌的这句话后,不禁苦笑,他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萧九歌的那一句“谢谢”啊,可是那熟睡中的萧九歌又怎会知道。 轻拥着怀中渐渐沉睡的萧九歌,慕言将一切都想通了,从他将萧九歌揽入怀中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想通了。 不管他之前再怎么的否定,否定着夏青的话,否定着自己那份因萧九歌而出现的悸动。 到头来,他却怎么样也否定不了自己对萧九歌的感情,这感情,就像毒|药一般盘旋在他的身上,无法祛除。 他想起了之前夏青跟他说的一句话“慕言,那是爱。” 慕言轻笑,似在笑自己看破了,又似在笑自己那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伸手,他将萧九歌紧紧拢入怀中。 萧九歌,我终究是爱上了你啊。 揽着萧九歌,慕言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 清晨,睡眼惺忪的夏青打着哈欠推开了萧九歌的门,身为大夫的他,是要按时查看病人的情况的,更何况房中躺着的那位病人是他家老三的最为看重的“朋友”呢? 当夏青推开门后,眼前的景象把他看得一愣,默默地他把门轻轻的掩好,他绝对是因为太早起来睡眠不足,所以眼前出现了幻觉了。 在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慕青拿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几根银针扎了身上的几处穴道,顿时他感到眼前一片明朗,睡意尽扫。 转身,他再次推开了萧九歌的门。 入眼处,还是那与刚刚一样的景象,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原本在床外背对着他的慕言,此时正转过身来,冷着一张脸幽幽看着他,张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虽然夏青听不到,但是他知道慕言说的那两个字是“出去。” 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夏青神色呆滞的转身将房门关好,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觉得慕言肯定是中邪了,否则本来不喜他人靠近的慕言怎么会在萧九歌的身边躺了一夜。 随后夏青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始翻找他带来的那些众多医书,打算找出那些破邪的医术。 而另一边,在夏青走后,慕言重新将萧九歌拢入怀中,闭上了眼,打算睡去。 可他哪知,在他闭上眼睛之后,萧九歌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其实萧九歌早就醒了,他多年来养成的早起习惯不会因为他武功的失去而一并消失。 只是不知为何,本来就应该早早起来的他,今日却意外的不想起来。 抬眸,萧九歌看向在他面前沉睡着的慕言,他的面容就离他离得那么近,萧九歌不禁感到自己耳根竟有些发红,他的心正不受控制地跳动,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席卷着萧九歌的全身,这是为什么呢? 处在慕言温暖的怀抱中,萧九歌感到自己那颗孤单冰冷得太久的心竟有了一丝温度,是因为眼前这人吗?看着慕言,萧九歌陷入了迷茫。 五日后,多亏了夏青的灵丹妙药,我们的萧大丞相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瞒着慕言,萧九歌偷偷地溜到慕王府的花园里。 看着眼前那美丽的景物,萧九歌不禁感叹着前几日那非人般的日子,在他生病的那几日,慕言一直不让他出去受风,这几日在屋中待的,他几乎都快忘了外面的景物究竟如何了。 而且,这几日萧九歌觉得慕言好像有着什么不同的变化了,例如时常看着他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又例如慕言这几天变得更加唠叨了,一天内,能将他的膳食和衣物唠叨上几遍。 在夏青为他看病的时候,跟他说慕言是中邪了,之前他还不信,可是直到慕言在一次看着他后,傻愣愣的笑着的时候,他就彻底的相信了夏青说的话。 几日前,他与夏青共同策划,请来了一位驱邪的江湖术士来到了王府企图给这几天“中邪”了的慕言驱邪。 结果在那江湖术士还没近慕言身的时候,就被慕言一挥手用强大的内力将那人逼退到墙角。 那位江湖术士看着那站在院中,一身黑袍无风自动,散发着强大威压的慕言,慌乱的收拾着他的法器,连说几声:“罪过罪过,此邪物法力太强,本道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随后一溜烟似的跑出了慕王府,留下了一旁微微皱眉的萧九歌和正欲逃跑的夏青。 在夏青准备逃开这个散发着强大威压的小院之时,他感到身后传来慕言幽幽的一声:“夏青。” 听到慕言声音的夏青转身跑得更快了,可是却被慕言用内力拽了回来。 揪着夏青的衣领,慕言声音沉沉的说道:“是你怂恿九歌请来的江湖术士?” 看着面色不善的慕言,夏青苦大仇深劝着:“慕言,有病就要及时治疗啊,就算中了邪也不例外,这个驱邪的江湖术士不行,我们再换一个好不好,不要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否则等到你体内那个的邪物强大之时,可就不得了了。” 随着夏青的话语,萧九歌感到慕言的脸色越来越黑,随后慕言伸手,一掌将聒噪的夏青拍晕。 将夏青拍晕后,看着脸黑的慕言,萧九歌连退了两步,现在只是常人的他又怎能打得过慕言。 清了清嗓子,萧九歌一脸镇定的问道:“慕言,你为何将夏青拍晕。” 慕言将手中那已经晕倒的夏青丢到一旁:“他话太多了。”缓缓他走到萧九歌面前。 随着慕言的走近,萧九歌不退反进,伸着手,他探着慕言的额头说:“慕言,你要听夏青的话,夏青是没有恶意的,要是感到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去治疗。” 慕言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萧九歌,本就黑的脸又沉了几分:“九歌,你和我说,夏青究竟跟你说了什么话?” 萧九歌呆愣了一下:“夏青说你最近中了邪,需要江湖术士来驱邪。” 慕言不禁停住了脚步,他眼前,是萧九歌一脸凛然的样子,叹了口气,他走到萧九歌面前,将萧九歌揽入怀中。 倚在萧九歌的肩膀上,慕言在萧九歌耳边轻语:“九歌,你说,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感觉到慕言的无奈,被慕言拥进怀中的萧九歌轻轻拍着慕言的背安抚着他,看着萧九歌的眼眸,慕言眼中闪过了一丝爱意,但却转瞬即逝。 良久,慕言才萧九歌放开,他又怎能让那男子知道他心中的爱意呢,对着萧九歌,慕言轻笑着:“九歌,你病还没好,就先回屋里吧。” 随后,慕言转身,留给了萧九歌一道背影,可是萧九歌那道背影,他却觉得那背影是那么的凄凉,就像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般。 花园中,陷入沉思的萧九歌被一声轻唤打断,抬头他看到了慕王府的林管家正唤着他:“林管家,何事?” 林管家看着眼前那似仙人一般的白衣男子:“萧公子,老奴可否求萧公子帮老奴一件事。” 萧九歌听得林管家的话语后一阵沉默,感觉到了萧九歌的沉默,林管家忙解释:“还请萧公子放心,老奴绝不会让萧公子做违背萧公子原则的事。” 萧九歌皱了皱眉头:“请说。” 林管家微微躬身,向萧九歌行了一礼:“老奴想请求萧公子若是平日里有空的话,能否多来王府陪陪王爷?” 萧九歌微微侧身,躲过了林管家行的礼:“林管家,你不必如此。” 林管家看着萧九歌躲过了他的礼,神色中竟有一丝惊慌,他慌忙的解释着:“萧公子,老奴真的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只是单纯的想让萧公子来陪陪王爷而已。” 萧九歌不解地问道:“为何。” 林管家抬着头,看向他面前这位清冷的男子。 他感觉得到,因为这男子,那一向冷漠的王爷已经有着一些变化,尽管那些变化是微小的,微小到还没几人能看得出来,但是看着慕言长大的林管家却体会得到慕言的变化。 花园中,林管家那已经浑浊的老眼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开口,他回道:“萧公子,王爷他啊,一个人孤单冰冷得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人,也会有着人的感情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夏青小朋友,皮这一下你开心吗? 第17章 第十七章 离开王府 林管家顿了一顿后,接着说:“萧公子可知?在没有认识萧公子之前,王爷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他的眼中总是透着一片孤单和冰冷,可就算孤单至此,王爷依旧不喜让人接近,王爷总是将自己逼的太狠了,狠到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人,在没看到萧公子之前,老奴以为,王爷这辈子可能就会这样一直的孤单,冰冷下去。可是……” 林管家停下了话语,眼中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萧九歌:“可是在王爷回来后的这些日子,老奴却感觉到王爷有些许的变化了,老奴一度以为是老奴感觉错了,直到这几日萧公子住在王府中,老奴才知道王爷这些变化全都是因为萧公子一人,王爷在面对萧公子的时候,老奴看得到,看得到王爷眼中那份对萧公子的关心和担忧,老奴也开始能感觉得到王爷的情感。” 听得林管家的话语,萧九歌无奈地笑了笑:“林管家,你怎么能如此确定就是九歌让王爷有着改变的。” 林管家似是思索了好久,才回道:“萧公子,老奴没有什么依据,但是这是老奴的直觉,毕竟王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啊,所以,还请萧公子能答应老奴这一个不情之请。” 语罢,林管家微微躬身,打算再行一礼,扶起林管家,平日里那凌厉的老人,此时眼中褪去了凌厉,有的只是一位慈祥的老父亲对孩子的关爱。 萧九歌看着这位善良的老人,他终究似是心软了:“好。”萧九歌答应了林管家。 被扶起的林管家眼前一亮:“多谢萧公子能答应老奴的不情之请。” 萧九歌转过头,似在回避着林管家那充满感激的眼神:“不必,我只是觉得慕王爷也是一位可交之友罢了。” 听得萧九歌的回答,林管家欣喜的退下:“不管如何,老奴还是要感谢萧公子。萧公子,老奴告退,若萧公子有什么需求,还请直接吩咐老奴。” 萧九歌感觉得到他身后的林管家正缓缓离去。 抬头,他看向远方,嘴角边挂着一份无奈的苦笑,刚刚的他竟有些嫉妒慕言。 慕言,你在这世上终究会有人惦记着你。 可是……我呢? 唯一惦记我的人早已不在了,剩下的都是那些恨不得将我除去的人。 他们,又怎会惦记着我? 许久,一声叹息从萧九歌唇边叹出,带着他心中的苦涩和无奈,随后消散在这寂静的空间中。 紧接着,萧九歌在慕王府住了几日后,已到了半月之期,他能感到他那原本消散的内力正缓缓地在他体内恢复。 屋内,萧九歌收拾着自己的衣物,终是要告别了。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不舍离开慕王府。 摇了摇头,萧九歌觉得自己此时的想法有些可笑。 何时……他竟会有了不舍的情绪? 错觉吧。萧九歌心中暗暗道。 收拾好了衣物,一旁的慕言默默地将萧九歌送到门口准备好的马车前,在萧九歌抬脚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他却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抓住。 萧九歌不解地看向身后的慕言:“慕言,这是何意?” 慕言转过头,避开了萧九歌疑惑的眼神,轻咳一声,掩饰了他的尴尬:“其实你要是多住几日,我也不会拦着你的。” 萧九歌笑着:“谣言说慕王府财大气粗,在下终是信了,养萧某这样一位闲人,慕王爷也不觉着亏本?” 慕言听得萧九歌话语中的打趣之意,微微地皱了皱眉:“九歌,我没有开玩笑。” 萧九歌轻笑,安抚着慕言:“你放心吧,我这次离开慕王府又不是不再过来,只是我这半月时间不回相府,已积压了一堆事情等着在下处理。” 轻轻地,萧九歌推开了慕言拽着他的手:“慕王爷今晚若是有空,本相不介意今晚相府出现一位梁上君子。” “咳咳。”听得萧九歌的打趣,慕言不禁轻咳了几声。 他又怎会不知,萧九歌口中的那位梁上君子不就是他慕言吗? 坐在马车里,萧九歌掀开了帘子,看向马车外的慕言道别:“我走了。” 此时的慕言就那么静静立在门口,他看着萧九歌。 那是他放在心里爱着的人啊,可是这份禁忌的感情他又怎会让那清冷男子知道。 掩饰住了心中的那份爱意,启唇,慕言轻道:“在相府照顾好自己。” 马车上的萧九歌看到了慕言眼中的那份担心的神色,他感到心中一暖。 “嗯。”萧九歌回道。 马车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可是慕言还是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萧九歌离去的方向。 身后响起了那消失许久的,专属于夏青欠揍般的声音:“哟,还看呢,人家都走了,还恋恋不舍的,我说你怎么不大胆一点呢,虽然萧九歌那个男人又自恋又不近人情,但是……” 话未讲完,夏青看到慕言正神色不善的盯着他:“额,慕三,你干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跟你说,我喜欢女人的啊。” 听得夏青欠揍的话,慕言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夏大神医,在“迷渊”的感觉怎么样啊?” “迷渊”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地方,此地就像迷宫一般,绕不出去,也走不出来,很多人至死都没能走出迷渊,而只有少部分人能幸运的走出来,可是走出来的人非死即残。 夏青讪讪的回着:“还好还好,嘿嘿嘿。” 看着那仍不正经的夏青,慕言淡淡道:“那我再打晕你一次去那“迷渊”如何?” 慕言话语刚落,夏青就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闪到慕言十丈外,喊着:“慕三你个小人,你我都是同门师兄弟,你竟然为了一个男子将我丢到“迷渊”,要师傅他老人家知道他布下的“迷渊”就是为了给你残害同门师弟的,他该有多伤心。” 慕言抬眸,淡漠的看着在他十丈外的夏青,开口说了一句话,而那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击碎了夏青幼小的心灵。 “其实你还不知道吧,在你之前一把火烧了他老人家的藏书后,他就打算把你丢到“迷渊。 可是他老人家碍于他在江湖上的面子,怕被江湖中人说他虐待弟子,才迟迟没有动手,暗地里师傅他老人家找了我几次,让我得空就把你丢在“迷渊”十遍八遍的,最好永远不出来的那种。” 看着那受打击过度的夏青,慕言幽幽地飘来一句:“师门不幸啊……得此孽徒应该是师傅这些年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吧。” 语罢,慕言淡淡的走开,丢下呆若木鸡的夏青,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师傅,曾经你说过我是你最为疼爱的徒儿呢?你是不是为了哄我不让我再烧了你那另外一个藏书阁? 得知真相的夏青站在原地泪流满面,心中将他那个黑心肠的师傅骂上了个百八十遍。 此时,萧九歌已到达丞相府,可却有一名意料之外的客人在主厅等候着他。 走进主厅,萧九歌看着那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慕璃悠:“璃悠,你怎得空过来找我了?” 一旁的慕璃悠听到萧九歌的声音,猛地抬头,眼中有着担忧的神色,但开口却变成了责怪的语气:“这几日你都去哪儿了?我寻你总是寻不见。” 在慕璃悠旁边坐下,萧九歌回道:“这几日我都在慕王府。” 当慕璃悠从萧九歌口中听到“慕王府”三个字的时候,他那好看的眉不禁的皱了一皱:“慕王府?九歌你去那边干嘛?” 萧九歌感觉到坐在他身旁的慕璃悠像是一瞬间冷了下来。 果然,璃悠这孩子对慕言仍有着不知名的敌意,就像之前慕言对璃悠所存在的敌意一般。 轻叹了口气,萧九歌向慕璃悠解释着:“前几日出了一些事,就在慕王府呆着了。” 他没有告诉慕璃悠他受伤之事,只是含糊的掩了过去,见得慕璃悠开口似要再问什么,萧九歌就打断道:“太子这几日找我,可有何事?” 语罢,只见慕璃悠的脸又沉了几分,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看着萧九歌,眼中已有着几分危险的神色。 良久,他幽幽地说道:“九歌……” “嗯?”一旁喝茶的萧九歌没有反应过来慕璃悠话中之意,带着询问的神色看向慕璃悠。 慕璃悠轻枕着自己的左手,目不转睛的盯着萧九歌,唇角轻勾,竟带着几分邪魅,让人移不开眼睛:“叫我璃悠就好,太子这叫法太过生疏了。” “好。”萧九歌答应道。 看着眼前的慕璃悠,他不禁感叹,原来那只到他腰天天喊着他“老师”的小男孩,此时却已长成与他差不多高的男子了。 萧九歌笑了笑,可是不管长得多大,璃悠终究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慕璃悠看出了萧九歌眼中的意味,不禁有些恼火。 起身,他将手臂撑在萧九歌座椅的两边把手上,禁锢着萧九歌,眼睛微眯,带着一丝危险的神色。 慕璃悠看着椅子上的白衣男子:“九歌,莫要再把我当小孩了,否则……”随后,他欲言又止,只是眼中那危险的神色却更为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作为“皮这一下非常开心”的夏青小朋友,我只想知道你被丢入“迷渊”的感觉如何? 第18章 第十八章 “梁上君子”慕王爷 座椅上,被禁锢的萧九歌仍旧是那么的气定神闲,仿佛没事人一般端着茶盏轻饮。 看着气定神闲的萧九歌,慕璃悠叹了一口气,终是败下阵来,松开了禁锢萧九歌的手。 转身,慕璃悠在一旁的位置上坐定后,他从袖口拿出一封书信:“这是老头子让我给你的。” 接过书信,萧九歌淡淡道:“璃悠,毕竟他也是皇上,是你的父皇,老头子这一称呼实在是不妥。” 听得萧九歌的话语,慕璃悠轻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身为父亲的他,在察觉到我对你的情意之时,他竟然选择瞒着我将你偷偷送出宫,还数次阻挠着我与你相见,他又算是什么?” 轻声叹息,萧九歌道:“正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他才会这么干的,他这是在为你的前途着想。” 语罢,主厅中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良久,旁边传来慕璃悠幽幽的声音:“我知道啊,我知道老头子他是在为我好,可是九歌你知道吗?习惯是很可怕的,在你与我的那一年中,我习惯了经常呆在我身边的你,可是突然有一天你不见了,没有一声道别,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仿佛就在那么一瞬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没有一丝音讯,你知道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看着萧九歌,慕璃悠轻轻一笑,那笑是那么的勉强,带着凄凉和无助. 轻轻的,他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是空的,可是我却又感觉得到它在跳动,带着伤痛,它每跳动一次,仿佛都是在告诉我,是我慕璃悠不小心将萧九歌弄丢了。” 萧九歌琉璃色的眼眸看着慕璃悠,原本那男子身上的邪魅之气已被一层忧伤蒙上,眼底是他掩盖不住的悲伤。 在这一瞬间,萧九歌感受得到,在一年前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慕璃悠的无助和哀伤。 可是这份感情终究是禁忌,谁都不能打破,更何况是作为未来东篱国帝王的慕璃悠呢。 思绪翻涌,萧九歌启唇打算劝说着慕璃悠放弃这段毫无结局的禁忌之爱. 可是在下一秒,慕璃悠仿佛察觉到什么一般,他收回眼底那哀伤的神色,开口抢先说道“九歌,你看看老头子给你写了什么吧。” 萧九歌知道慕璃悠不想让他说出那些劝诫之话,他只得叹了口气,展开了手中的书信。 在看到书信内容的时候,萧九歌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看完后他将书信随手一抛,下一秒书信便化为尘埃消失在这空间。 坐在椅子上,萧九歌揉了揉他那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璃悠,你回去和你父皇说,行军打仗最忌操之过急,盲目攻打,让他先按耐几月养精蓄锐才可一举歼灭。” 慕璃悠顿了一顿,轻挑眉头:“九歌,这老头子书信里写的是?” 萧九歌将身体后倾靠在椅子上,眼中是说不清的疲惫:“南越国的军事,无非就是劝我提前出兵,乘胜追击之类的话。” 那封书信里大部分都在叙述着南越国的现状和东篱目前的兵力,内容看似平平无奇,可是聪明如萧九歌,又怎会看不出来在那平平无奇的内容下所隐藏的意思。 萧九歌不禁感到一阵疲惫,这东篱国的皇帝也是一位不省心的主啊…… 在道别慕璃悠后已至傍晚,拿着一沓这半月来所积压的书信,萧九歌走到了书房,打算处理好这些书信中所提及的事情。 可是当萧九歌到了书房,他却感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抬头,他看向房梁处:“本相还不知,这位丞相府中的惯犯竟是如此恪尽职守,这天还没黑,就过来守着我这小地方。” 房梁上,一道黑影翻身跃了下来:“本王若是不恪尽职守,又怎能偷得到这相府中最名贵的“花”。” 说完,慕言意有所指的看向那一本正经的萧九歌。 可是萧九歌却没被慕言的调笑之话影响到,拿着书信,萧九歌坐到了书房中的椅子上,对着慕言淡淡道:“慕王爷若是想喝茶就叫人去泡,你平日喜欢的茶叶在你左手边柜子的第二个格子上。” 语罢,萧九歌便低下头去处理书信中那些零零碎碎的,但却让他烦忧的小事 似乎是过了许久,只听得慕言幽幽地说了一声:“九歌,你变了。” “嗯?”从那些书信中抬起头的萧九歌茫然的看着慕言。 茶桌前的慕言似在回忆着什么,随后,他道:“之前我只要一来你都会给我净手煮茶的。” 慕言的这一句似哀怨又像是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哦?”萧九歌轻轻地挑了挑眉:“你可知现在的我会什么吗?” 慕言不解的看向萧九歌。 下一秒一阵劲风袭向慕言,被慕言灵巧的躲开。缓缓地,萧九歌启唇:“现在的我还会打人,不知慕王爷可信?” 抬头,慕言看到那端坐在桌子前的萧九歌,此时的萧九歌嘴角轻勾带起了一丝弧度。 “萧丞相,这么暴力终是不好的。”慕言指了指他身后那没逃得过萧九歌掌风而碎了一地的花瓶。 萧九歌轻轻地瞥了眼慕言,再次忽视了慕言说的话,转而低下头又继续处理着那些令他烦忧的信件。 此时的慕言停止了对萧九歌的调侃,他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那正皱着眉头在信件上写字的萧九歌。 不久,慕言看到萧九歌就这么手握着一支毛笔,在桌面上停滞了许久,但却始终没有下笔。 他那原本皱着的眉头更深了,似是在纠结着什么。 起身,慕言走到了萧九歌身边想看看究竟是事情什么难住了萧大丞相。 可是,当他走到萧九歌身后看到那封书信时,竟忍不住的轻声笑了起来。 那封书信的内容无非就是某地发洪水,大坝决堤之类的。 而萧九歌在那封书信下方写着“转移灾民,搭棚施粥,等候拨款,修纟……” 这句话却在一个不明的部首旁断了。 慕言看着仍在一脸纠结的萧九歌:“九歌,这修缮的“缮”你可是不会写?” 听得慕言的话语,萧九歌耳根一红,沉声道:“闭嘴!” 慕言听出了萧九歌话语中的气急败坏,他乖乖地把嘴巴给闭上了,可是却掩不住他眼里的笑意和那遗漏在他唇边的笑声。 看着那强忍着笑意的慕言,萧九歌的脸更黑了,他根本就不是不会写修缮的“缮”,只不过是方才他一拿起笔,就忘记了这“缮”字该如何下笔了。 身边仍有着细微的笑声传到他耳中,萧九歌放下笔,有些狼狈的轻喊:“慕言!你再笑我就将你丢出丞相府!” 慕言看到此时的萧九歌脸上已有着一丝的愠怒之气,他知道萧九歌是个脸皮薄的人,开不得几分玩笑。 随后,慕言忙收起他的笑意,一身正气的看着萧九歌,仿佛刚刚在笑的人不是他一般。 慕言拿起方才萧九歌放在桌上的毛笔,塞在萧九歌手中,在萧九歌不解的眼神中,他握住了萧九歌那只冰冷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右手,轻轻地引导,在慕言手下一个“缮”字出现在了白纸上。 与萧九歌清逸隽永的字体不同,慕言的字就像他本人一般冰冷而且带着几分锐利之意。 感受着慕言那覆在自己右手上的温暖,萧九歌竟感觉自己那一直波澜不惊的心,此时竟疯狂的跳动着,就像那平静的湖面被一片落叶打破,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在离开的时候,它总是会悄悄地带走很多东西,也慢慢地让人产生改变。 秋去冬来,此时的丞相府已经被一层白雪覆盖住,就连萧九歌院中的那颗梨树也不例外。 纵然丞相府中的景物与人如何的变化,在这府中唯一没变的就是皇帝那隔三差五的书信和每晚准时光临丞相府的某位“梁上君子”。 慕言他似乎是翻窗翻上瘾了,尽管萧九歌无数次的和他说其实他可以从正门进来,但当萧九歌一进到书房时,他就看到那后脚跟着他进来的慕言,只不过他是从门进,而慕言则是翻窗进。 看着慕言越来越熟练的翻窗技巧,有时候萧九歌都会不禁想,若慕言不是王爷,那以他的翻窗本事,绝对是那些梁上君子中的佼佼者。 一阵风雪吹过,雪花纷纷扬扬。 萧九歌轻轻地拢了拢披在身上狐裘,静静立在院中,目光看向那不知名的远方,眼底透着一片看透世间的沧桑和凄凉,他就那么孑然一身的站在雪地中,雪花纷飞,带起了他的衣袍,吹散了他的长发,在这红尘世间遗世而独立。 这冬天让萧九歌不禁想起了七年前的冬天,那年的冬天,也是这般的寒冷吧…… 一声轻笑在他嘴中发出,他不喜欢冬天,因为它是如此的漫长,如此的冰冷,冷到他以为他就会这么的死去…… 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了萧九歌的思绪。 转身,萧九歌看到前几日不见的慕言,此时竟出现在他面前,他轻笑:“怎么?我们的慕大王爷终于知道走我丞相府的正门了?” 语罢,只见慕言那好看的面容沉下了几分,他哪里没听出来萧九歌话语中的调侃之意。 可是翻窗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在与萧九歌结交的这些日子,慕言感觉到他那原本卡在瓶颈上的轻功在这几月竟突破且更上一层楼,对于此种突破,他只能感到哭笑不得。 走到萧九歌的面前,慕言轻轻地帮萧九歌拢上了他身上的狐裘,随后问道:“今晚皇帝的赏雪宴可要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很快另一个角色又要出来啦~ 第19章 第十九章 北陵太子 抬眸,萧九歌看向面前的男子回道:“去罢,毕竟北陵国的太子和小公主都要过来,若东篱慕王爷和丞相都不去,那也不太合礼数了。” 得到了萧九歌的回答,慕言随后也应道:“若你去,我便去。” 萧九歌轻点了头,转身,他依旧如之前一般站在院中,看向远方。 轻轻地拂去萧九歌身上散落的雪花,慕言问道:“九歌可是在看着什么?” 萧九歌的身子一怔:“我在看……那已知的未来……” “本王还不知,原来我们的萧丞相还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慕言在萧九歌身后笑道。 萧九歌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所看见的只是那我已知的未来,在远方……” 随后,他停下了话语。 南边的那个国家,将会覆灭,那个人,也会死亡。萧九歌在心中道。 慕言知道萧九歌并不想说太多,而他也不会多问,随后,他轻声叹息:“九歌,你好像有着太多的秘密了……” 萧九歌转头看向他身后那立在雪中的男子,轻笑:“对啊,我的秘密很多,我的每个秘密如果被世人所知,都会在这世间引起轩然大波,而你如此亲近于我,不怕吗?” 话音未落,只见慕言随意一笑:“我为何会怕?” 萧九歌皱眉“为什么?”他问道。 慕言看向那带着迷茫眼神的萧九歌,轻声回道:“因为你是萧九歌。” 一句“因为你是萧九歌”让那个向来清冷的男子失了态,他踉跄的退后了一步,看着那依旧屹立在他面前的慕言. 轻声叹息,那叹息中仿佛带着无限愁绪和无尽感伤。启唇,萧九歌轻道:“慕言,认识你,萧九歌何其有幸……” 一旁的男子轻笑着回道:“我亦是……” 院中,雪花纷飞,带起了二人衣袍,在这雪地里,他们就这么对视着,仿佛穿越了千年一般,这世间万物好似都成了他们的背景,一个迷了这世间,一个乱了这红尘…… 看向面前的男子,萧九歌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随后,他问道:“慕言,九歌有一事甚为不解,不知可否由你替九歌解答一二。” 慕言听得不由想起了与萧九歌初遇的那般场景,也是如今天一般,如梦如幻,那片梨林中,满天的梨花飞舞,飞花似雪,飘落在梨树下,也飘落那熟睡的白衣男子的墨发上。 而那熟睡男子被他惊醒后也是说了如刚刚一般的话。 回忆着那天的场景,慕言不禁道:“难不成这问题是,为何会有人喜欢梨花吗?” 萧九歌一怔,他亦想起了那次与慕言的初遇,随后摇头:“不是,今日这般问题与那日不同,这问题是九歌困惑多年的,只是想让王爷解答,替九歌找寻到答案而已。” “说来看看,若是本王能解答出来的话。”慕言回道。 伸手,萧九歌接住了空中那飞舞的雪花,他看着雪花在他的掌心中缓缓的融化. 抬头,他看向慕言:“慕言,你可知为何这冬天会是那么的漫长、冰冷……” 说到末尾,萧九歌的声音竟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他那一向淡漠的双眼,此时竟是那么的痛苦,仿佛下一刻的他就会随着那痛苦消散在这世间。 此时的萧九歌褪了防备,失了淡漠,就像一个迷途的孩子一般,带着伤痛,带着无尽悲伤,看向他面前的黑衣男子。 萧九歌眼里的痛苦打散了慕言那一直克制着自己的心,不禁的,他上前一步将萧九歌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慕言感受得到,此时他怀中的男子正在微微的颤抖,肩膀处似有什么润湿了他的衣裳,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绞痛着,仿佛不能呼吸。 抱着萧九歌,慕言轻拍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喃:“九歌,你知道冬天为何会那么漫长寒冷吗?因为它是在等,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就在春天到来的那一刻,春风过境,桃花十里,它将会吹散冬天的寒冷,让这世间开满春花。” 语罢,萧九歌从慕言怀中抬起了头。 看向慕言,萧九歌眼眶似有一丝湿润,他问道“这凡尘漫长的冬天将会迎来春天,万物复苏……可是……心呢?心中的冬天该如何度过……它冰冷了太久,久到好像已经忘记了春天的模样……” 捂着心口,萧九歌感到心的那处竟是那么的疼痛。 慕言看着萧九歌,此时的他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个轻微的动作便会击碎他的所有。 轻抚着萧九歌的脸,慕言将萧九歌额前那被风吹散的发理好,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微,带着疼惜和那份隐藏在心底的爱意。 他回答道:“九歌,若是这心中的冬天度过不了,春天找寻不到,那慕言为你找到这春天,可好?” 萧九歌感受着那拥着他的温暖,抬头,他看见了慕言那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眸,现在却少了那份冰冷,多了一份温暖。 望着那双眼眸,此时的萧九歌竟感觉像坠入了那无边无际的温暖中,慢慢的溺沉在那双眼眸里…… 另一边,官道上,一辆低调但却又不失贵气的马车正缓慢行驶。 马车中传出了一名少女不耐烦的声音:“大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东篱国啊。” 话音未落,马车里响起了一道温柔的男声:“小颜别急。再有两日就会到东篱了。你若是累了,就靠着大哥休息一会儿吧。” 马车内,少女转身轻哼了一声,表示着她的不满,而她身边的男子则温柔的看着少女,一脸的宠溺:“小颜,到时候到了东篱可不能像在北陵那般任性。” 那少女听得男子劝诫,只是嘟着嘴巴,不开心的回着:“好的好的,一切听大哥的就是了。” 看着少女的不满的样子,那男子也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马车中的女子正是此次打算去拜访东篱国的北陵二公主白夕颜,而男子则是北陵太子白逸。 看着那正万般无聊吃着车内点心的白夕颜,白逸问道:“小颜你一向不喜访问他国,但此次却闹着父皇要同我来这东篱国是为何。” 语罢,只见马车上的女子娇俏一笑:“因为“东篱三子”呀!” 白逸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头:“东篱三子?” 白夕颜瞥了一眼白逸,微微抬起头:“大哥竟然连“东篱三子”都不知道!” 白逸摸了摸白夕颜的头,宠溺的笑着:“是大哥孤陋寡闻了,不知小颜能不能向大哥解释这“东篱三子”?” 只见白夕颜娇俏的笑了一下:“我们北陵民间常传这“东篱三子”,这三子中,其一为东篱的太子爷,人道“风光灼华过桃夭”;其二是东篱慕王爷,人称“丰神俊朗乱世间”;其三则是东篱萧右相,是“东篱三子”中最为神秘的一人,众人皆称其“清冷淡雅隐红尘。” 听完白夕颜的解释后,白逸笑着打趣道:“这“东篱三子”都这么优秀,不知我家小颜喜欢哪位男子啊?” 白夕颜听得白逸话中的打趣之意,撇了撇嘴:“我才不说呢!这只是谣言,要是我去东篱一看,发现他们三人没有谣言所说的那般出色,那回去北陵你可是要笑话我好久了。” 白逸笑着看着自家小妹,轻轻的勾了勾她的鼻子:“就你心眼儿多,我都没想到之后的事情,而你自己倒是想的长远。” 白夕颜看着她眼前带着温柔微笑的大哥,她凑上前去,好奇地问:“如果是大哥,这三人,大哥会对哪个感兴趣呀?” 一向聪明的白逸此时竟被白夕颜的这一句话给难住了。 思索良久,他道:“这三人,我都感兴趣,就先说这东篱太子,说他风华过桃夭这一点我就很想看看他那胜过桃夭的容颜;而那东篱慕王爷,世人皆说他冷血无情,但我却有听闻他行军作战时手段之高明,若是为友,我倒是很乐意与之建交;但最后一个……” 随后,白逸欲言又止,后他缓缓道:“最后一个是东篱的萧右相,说他神秘,确实是,曾经我动用我所有的势力来探查他的背景,结果却只能查得出那些明面上的事情,无非是他在十七岁时成为东篱某一小官,后提拔为太子太傅,而后成为东篱右相,而他十七岁前的一切,仿佛消失在了这世间,就像从不存在这个人一样……且甚为神秘……” 白夕颜听得白逸一番没有答案的分析,她道:“听了大哥说了这么多,结果大哥还是没我告诉我你对这三人中谁最有兴趣。” 白逸看着在他一旁置气的白夕颜,笑道:“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小颜怎如此着急。” “那大哥到底对谁最有兴趣。”坐在一旁的白夕颜追问道。 白逸将手放在下巴上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抬头,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东篱的萧右相。” 白夕颜惊奇的看着他:“为何?” 她一直以为她大哥会对那个能与之建交的那位冷血王爷感兴趣,结果竟然是对一个最为神秘,堪称虚无缥缈之人感兴趣。 白逸轻笑:“因为世人皆称他为极为神秘之人,大家不是都会对那些极为神秘之人感兴趣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白逸小公举终于现身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情敌 三日后,东篱赏雪宴如期在大殿中举行。 宫中,白夕颜看着那些行走在她身旁的女眷,扯了扯一旁白逸的衣袖问道:“大哥,你看这些东篱女子,一个个弱不禁风的,而且走路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了什么,她们这样子不累吗?” 白逸看了那那些女子:“小颜,你不知,东篱不似我们北陵尚武,他们爱好诗文,以文为主,且规矩繁多,而那些女子受这氛围感染,自然也就如此模样罢了。” 白夕颜皱了皱眉:“大哥,我还是喜欢我们北陵,这里规矩太多了,没有我们北陵自由。” 听完白夕颜的话语后,白逸板起了他的面容:“小颜,此话切不可在东篱皇帝面前说起。” 白夕颜轻哼一声:“这也是那些所谓的规矩吗?” 白逸知道在北陵一向任性的白夕颜此时已对东篱这些繁琐的规矩非常不满,但他却只能继续叮嘱着:“小颜,东篱不似我们北陵,在北陵,你若犯错大哥无论如何都能护着你,可是在东篱,若你犯错,虽不是死罪,但东篱皇族绝对会对我们北陵印象极差,之后难以建交。” “知道啦知道啦,我在东篱少说话好不好,绝对不会让大哥为难的。”白夕颜道。 白逸摸了摸白夕颜的头,宠溺的笑着:“小颜最乖了。” 白夕颜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北陵最小的公主,平日里不管是哥哥姐姐都会让着她,极为宠溺这位小公主,而这也造就了白夕颜如今这娇纵、任性的性子。 一路行走,待得两人步入大殿的时候,站在殿外的太监通报:“北陵太子、夕颜公主到。” 话音未落,席位上的大臣们纷纷看向大殿门口,只见殿外走进一男一女。 那男子一袭白底天蓝色衣袍,袖口上绣着繁琐的云纹图案,他的腰间带着一块玲珑玉佩,一头墨发仅用一只玉簪挽着。 他的容颜极为出众,那好看的唇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周身散发着温润的气息,让人感觉他就像一块雕琢好的上好美玉,予人一种公子如玉之感。 而他身旁的女子亦是长得极为貌美,她身着一身粉衣,笑容中带着那份女子专有的俏皮,让的在座的世家公子不由得追随着那粉衣女子的身影。 二人落座后,白逸转身看到在他旁边座位的男子,从他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身旁的这名男子。 那名男子一拢紫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三千青丝只拿一束发带随意的系着,额前有几缕青丝散落。 不同于着世间的凡花,他就像是一朵开在忘川河边的曼珠沙华,艳丽却又危险得夺人心魄,他的一颦一笑都让人忍不住流连于他,而他的一身紫衣更是将他衬得邪魅不似常人。 慕璃悠感觉到了白逸的眼光,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头看向白逸,他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带着无限风华,惹人无限遐想。 白逸向慕璃悠拱了拱手:“想必这位就是传闻中的那位东篱太子爷吧。” 慕璃悠笑道:“过奖了,太子爷不假,但也不至于是传闻中的吧。” 白逸刚要开口,只听得门口太监的一句:“皇上驾到。” 便打断了他的话语,他随着众人一同起身向着皇帝行礼。 待得皇帝落座后,他叫着众人起身,随后,举起酒杯欢迎着白逸二人的到来,酒饮尽,一群宫娥从殿外款款走来,为宴中众人献舞。 宴席上,白逸看到了在他对面有着两个空着的位置,心想究竟是谁能有如此胆量,能在皇帝之后都不来参加宴席? 就算是在他们北陵也不会有皇帝到了,而臣子还没到的现象,更何况是这规矩如此繁多的东篱。 随后他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这二人不会就是东篱的慕王爷和萧右相吧? 在白逸思考得入神的时候,门外的又一声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慕王爷、萧右相到。” 高位上,本一脸笑容的皇帝在听到慕王爷三字的时候,他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他来干嘛? 大殿中走进两个人,一黑一白,形成强烈的对比,本来在白逸身边不耐烦吃着菜的白夕颜一抬头,她就撞见了那一袭黑衣的慕言,随后就移不开了眼。 那男子就那么站立在大殿上,带着一身傲气,睥睨着天下,让白夕颜不禁的失了心,以前的她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之说,可是如今这男子却让她迷了心智。 殿中,慕言与萧九歌一同向皇帝行完一礼后,便走向自己的座位入座。 看到慕言入座后,白夕颜拽了拽白逸的袖子,可是良久,她却得不到白逸的回应。 “大哥?”白夕颜小声叫着,可是白逸却那么怔怔的看着他对面的萧右相。 白夕颜感到一阵不满,声音不禁又提高了几分。 “大哥。”她唤道。 白逸似被惊醒了一般,他回道:“小颜怎么了?” “你为何看那萧右相看得出神。”白夕颜质问道。 在那一瞬间他她竟然感到他那一向疼爱她的大哥好像要被人夺走一般,让她感到了无限危机,她不喜欢那个白衣男子。 聪明如白逸,亦是知道白夕颜此时是在顾虑着什么,他笑着解释:“小颜多虑了,我只是看不透那男子武功深浅,所以大哥不禁多看了几眼。” 白夕颜不禁惊奇问道:“怎么会,竟然还有人能让大哥看不出他内力的深浅?” 随后白夕颜停了一下道:“说不定是他根本没有丝毫内力呢?” 沉吟片刻,白逸说道:“他不可能没有内力,东篱虽重文轻武,可他身为东篱右相,指挥着十万大军攻打南越,据说现今的他只是弱冠之年罢了。这等年纪,怕是那群莽夫不会心甘情愿让他指挥的,而如今那十万大军皆听从他的指挥,那就只能说他的武功高到已让那群莽夫信服。” 白夕颜不禁捂嘴,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他才二十岁啊,怎么可能有这般武功?” 白逸幽幽的看着萧九歌,眼神幽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对着白夕颜说道:“小颜,此人不可得罪,若说那慕言的内力我还能约莫猜着一二的话,那萧九歌我却是难以探查出他的内力的深浅。” 白夕颜嘟着小嘴回道:“我知道了,不与萧右相交恶。” 而后,她沉吟片刻,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红着脸对白逸说道:“大哥,你说,我公主身份可以配上别国的王爷吗?” 原本在沉思的白逸被白夕颜这一句吓的抬起了头:“小颜,你说什么?” 白夕颜看到白逸震惊的眼神,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大哥,我好像喜欢上了那个慕王爷。” 白逸一怔,他筷中夹的菜掉到了桌上,看着白夕颜,他思绪万千,他知道他最疼爱的妹妹终究会离开他,可是他没想到会离开的那么快。 抬头,他带着敌视的眼神看向对面的慕言,那神情不言而喻。 白夕颜扯着白逸的衣袖:“大哥,你不要拿那种眼神看他。” 话音刚落,白逸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反复只有一句“他的妹妹真的不是他的了……” 席位上,白夕颜红着脸对白逸说:“大哥,夕颜知道大哥一向爱护夕颜,在北陵不管夕颜闯了什么祸大哥都会替夕颜抗下,今天夕颜能不能求大哥一件事,请大哥向东篱皇帝奏请让夕颜嫁给慕王爷可好,夕颜喜欢慕王爷,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大哥,夕颜求你了。” 细听那话语的末尾,已有着恳求的味道。 白逸看着他从小带到大,视若珍宝的小妹,心中五味杂陈,随后叹息一声:“小颜,此事不可随意,你与谁指婚都不是大哥能做主的,这是要回去禀告父皇的。” 白夕颜咬了咬唇:“大哥,等你回驿站的时候可否写信给父皇,让父皇同意夕颜的任性,夕颜非慕言不嫁。” 白逸知道白夕颜的倔强性子,一旦认定绝对不会回头的,纵他内心思绪万千,其中只不过化作一声苦笑。 “好。”他答应道。 听到了白逸的回答,白夕颜原本低下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欣喜的神色挂在脸上。 “谢谢大哥!”白夕颜开心的回道。 白逸看到欣喜的白夕颜,他的心却不由得沉了下来。在他的情报中,他一直都知道慕言为人冷血无情,杀伐果断,他知道若是白夕颜嫁过去定不幸福,但此时的他却不能向白夕颜明说,他只得打算待回到驿站后再向她细说。 坐在白逸对面的萧九歌皱着眉头,随后又轻笑了一声,慕言不由感到奇怪:“九歌可是在笑什么?” 拿起茶盏,萧九歌吹开杯中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缓缓道:“萧某在笑慕王爷的姻缘。” 姻缘?慕言恍然大悟。 他知道萧九歌指的是对面白逸二人的谈话,武功高如他们,就算白逸二人如何防备,都能让他们听出只言片语。 拿起面前的酒杯,慕言看着对面那像小女儿模样般偷看着他的白夕颜,冷笑了一声:“那只是她一人的痴心妄想罢了。” 萧九歌听到慕言冷情的话语,不禁感叹:“王爷,对面那位再怎么说也是位貌美女子,你这可是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正在喝酒的慕言一怔,带着不明意味的眼神看向萧九歌:“九歌你……夸她漂亮,可是喜欢这类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我们丞相大人的情敌出现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心碎(小修) 刚准备将菜放入嘴中的萧九歌被慕言毫无头绪的话说的愣了一下,随后他把筷子放下,看着慕言,眼神中的危险意味愈来愈浓:“慕王爷近来可是皮痒想与萧某切磋一番?” 看着有些动怒的萧九歌,慕言轻咳一声,缓解着他的尴尬:“本王只是开玩笑罢了。” 他怎能告诉萧九歌,在他听到萧九歌夸赞白夕颜是个貌美女子的时候,他心中那不可明说的妒意和怒气,那一瞬间他以为,萧九歌是喜欢上了那娇纵的北陵小公主。 良久,萧九歌感到了他身旁慕言的沉默,他以为慕言还在心存愧疚,他默默道:“那北陵小公主虽容貌极好,可是却性子娇纵,任性妄为,在下眼光还没那么差。” 慕言看着身旁那一脸纠结的萧九歌,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暖意,他是在向他解释吗? 勾起唇角,慕言愉悦的回道:“本王知道了。” 萧九歌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感觉到慕言的失落后,他会那么急于解释,思索良久他见想不通,也就放弃了。 当他拿起茶盏欲饮茶之时,耳边传来了慕言的声音。 “九歌,为何我从认识你就见你一直都是只饮茶不饮酒,莫非是不善饮酒?”慕言道。 将茶盏放下,萧九歌道:“可能吧。” 慕言不解道:“为何说可能?” 萧九歌似在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情,随后他道:“很久以前,喝过一次,醒来后就被制止了……” 他仍然记得在他继任璃玥宫宫主之日,他与下属饮了几杯酒,而后的事情他就记不得了,醒来后他就看到叶枫和璎珞都跪在他门前,央求他以后万万不可喝酒,再追问下去那晚发生了什么,他们二人便不再多说,只是神情略微复杂。 他虽不知道原因,但在那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饮过酒了。 在萧九歌自顾自的陷入沉思的时候,他又怎知此时在他身边的慕言却在心中酝酿着一个计划。 不久,宴散,在一片道别声中,众人散去,原本热闹的大殿此时却极为冷清,只有那宴席上的碗筷证明着它之前的热闹。 此时大殿外的御花园,朦胧的月色将慕璃悠和萧九歌的身影拉的极长。 “璃悠,你找我出来所为何事?你要知道这宴席散,大臣切不可在宫中逗留的。”萧九歌道。 停下了脚步,慕璃悠缓缓道:“我知道,只是我想你了。” 短短的一句话,道尽的,是他的感情;道不尽的,是他的无奈。 萧九歌转身,他打算看向在他身后的慕璃悠,可哪知下一刻他却被慕璃悠抱入怀中。 萧九歌背靠着慕璃悠的怀抱,只听得一声轻喃在他耳边响起:“九歌,我慕璃悠从不后悔爱上你,这世间,世人皆说情劫难渡,可若你是我的情劫,我愿意一生困在这劫难中,永生不渡。” 萧九歌一直都知道这男子的真心,可是他却一次次的躲避着他的真心,只是因为他不想,也不愿让他从小看到大的男子失了他原本搓手可得的一切。 处在慕璃悠怀抱中的萧九歌叹了口气:“璃悠,你这又是何苦呢?” 明明知道这是没有结果的。 慕璃悠将萧九歌身子转了过来,看向萧九歌。 他一字一顿,但却无比清晰的说道:“因为我爱你,我爱上了一个叫做萧九歌的男子。” 萧九歌抬头撞见慕璃悠的那双黑眸,那原本邪魅的眼眸,此时却深的像海,仿佛将他沉溺其中,带着深情缠绵、缱绻眷恋以及那他的那份爱恋,就那么一瞬间,却又仿佛一眼万年,让本来冷漠的萧九歌,差点因为那一双眼睛打倒。 萧九歌挣开了慕璃悠的怀抱,退后了一步,镇定道:“璃悠,时候不早了,你回东宫歇息吧,我也要回相府了。” 随后,他不给慕璃悠丝毫回话的机会,转身离开了御花园,只是那背影中却有着掩不住的狼狈。 一阵寒风悄悄刮来,带走了御花园中的深情缱绻,留下的只有那漫天的雪花和那破碎的心。 慕璃悠感到自己的心似被这刮来的寒风撕碎了一般,捂着心口的位置,他默默地蹲下,好疼,疼到他不能呼吸。 九歌,你何时才会回应我的爱恋…… 可是,在这偌大的御花园中,能回应慕璃悠的只有那冰冷的寒风和漫天的雪花。 春花朵朵尽摇落, 漫漫梨霜度几春。 愿君解我心中意, 却道寻君不见君。 萧九歌缓缓走出了宫门,但是门外的一道身影却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慕言,你怎会在此?”萧九歌问道。 慕言在看到萧九歌出来后,他不禁的松了一口气:“我在等你。”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却让萧九歌心绪一震。 他刚想开口,却被慕言的一句打断了:“走吧,我送你回相府。” 看着那已走到前面的慕言,萧九歌只得抬脚跟上了慕言的步伐。 驿站内,白夕颜正坐在椅子上和白逸大眼瞪着小眼,随后白夕颜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哥,你最疼我了,可是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但为何你就是不动笔写信给父皇?” 白逸叹了口气:“小颜,你知道,大哥是最疼爱你的,就是因为最疼爱你,大哥才不忍得将你往火坑里推啊,慕言这个人最为冷情。” 随后白逸话音一顿,似考虑良久,他说道:“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白夕颜知道她大哥在忧虑着什么,可是她又怎能放下那名叫慕言的男子,她轻咬贝齿,而后下定决心了一般,对着白逸说道:“大哥,夕颜不管慕言为人如何,既然夕颜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就算他对夕颜无情。但只要夕颜能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夕颜就已经很满足了。” 那一脸坚定的白夕颜似是打动了白逸,白逸看着他从小宠爱到大的小妹,他心中思绪万千:“小颜,你容大哥再想想,大哥不想害了你啊……” 白夕颜听得白逸话语,随后笑道:“大哥,我真的是喜欢慕言,如果这就是夕颜的命,那夕颜就认了,并非是因为大哥,所以还请大哥现在写信和父皇说明夕颜的心意吧。” 白逸喃喃道:“小颜……” 可是在他抬头撞见白夕颜脸上认真的神情后,他停下了话语,他从未见过自家小妹脸上有过这般的神情,那神情是那么的认真,但那认真中却带着恳求和期望看着他。 白逸不忍被白夕颜如此眼神看着,转头,他只得叹息着,叫下人拿来了纸和笔…… 翌日,当白逸起身后,他却四处寻不到白夕颜的身影,向下人打听后,他才得知,白夕颜这小丫头竟是跑到了慕王府去了,他现在终于是知道了什么叫“女大不中留”这句话的意思了。 而在此时的慕王府的大厅内,慕言皱着眉看着白夕颜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他向林管家问道:“谁让她进来的?” 林管家轻咳一声说道:“老奴叫了下人们拦住了夕颜公主,说王爷身体不适不想见客,可是这娇蛮的公主竟叫她的手下制住了王府的下人们,而自己来到了这厅中。” 慕言得知事情缘由,看向白夕颜,他冷声道:“不知夕颜公主来我这慕王府所谓何事?” 白夕颜看到慕言自是高兴,也选择性的忽略了慕言眼中的不悦。 她傲慢的回道:“本公主初来东篱,想在这东篱的都城中逛逛,但却不识路,特想请慕王爷带本公主了解一下这东篱都城。” 慕言轻哼了一声:“本王在东篱极少出门,不识得路,怕是不能带公主了解都城了。” 这夕颜公主内心想的什么慕言自是知道,在他看到那白夕颜开口似要说些什么之时,他便打断了白夕颜的话语道:“据在下所知,皇上那边好像有派专人来帮助太子和公主了解都城,慕言就不效劳了。” 白夕颜知道慕言不喜欢她,也知道慕言冷血无情的性子。 但当她受到慕言如此对待后,她那被娇惯的性子终是爆发了:“慕言,你说我白夕颜到底有哪一点惹你不喜,让你如此厌恶于我?” 听到白夕颜略带怒气的言语,慕言淡淡的看向她,随后一声冷笑:“还请夕颜公主不要自作多情,” 慕言的冷笑将那原本高傲女子的尊严打碎,她不由自主的向着门外慕言的背影喊道:“慕言你逃不出我的,我已经让大哥奏请父皇,让我下嫁于你。” 门外慕言的脚步一滞,随后转身,他看向他身后气急败坏的白夕颜。 冷笑着,嘴上不留情面的说道:“丑人多作怪。” 在慕言话音刚落的那一刻,白夕颜感到自己脑袋似是失了思绪,一阵空白,从小到大她从未如此被人折辱过,如今折辱她的却是她心心念念爱着的,想要嫁的男子…… 走出王府的慕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王府他是回不了了。 转身,他抬脚向着一处熟悉的道路走去。 王府内,那娇纵的北陵小公主唤来了她身旁的暗卫,眼神一寒,吩咐道:“跟着王爷,看他要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今天有事更晚啦,暴风哭泣!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烂桃花 当萧九歌听到陈管家告知他慕王爷在门外求见的时候,他不由得讶异了一下,起身他向着丞相府大门走去。 在门口等待的慕言看到萧九歌出来后,还没等他开口,萧九歌的一句话让他不由得黑了脸。 “九歌以为慕王爷从不认识这丞相府的大门呢,还是说慕王爷这几日轻功突破后就开始转了性子,开始来走走我这丞相府的大门?”萧九歌道。 慕言看着那一本正经打趣他的萧九歌,俊朗的面容不禁的沉了下来,随后苦笑:“别说了,我是被逼的……” 萧九歌眼睛微眯,若有若无的看着慕言身后的一道人影:“哦?怎么说?” 轻咳一声,慕言说道:“昨天的那朵烂桃花。” 一句话,让萧九歌恍然大悟:“那你身后的人也是那朵烂桃花派来的?” “不错,而且那烂桃花今日还来我王府硬是叫我带她了解东篱的都城。”慕言无奈道。 萧九歌若有所思的看着慕言,随后打趣道:“慕王爷可是一点也不善待这北陵公主啊,说不定这可是一段好姻缘呢。” 当萧九歌说出“姻缘”二字的时候,慕言那本就沉下来的脸又黑了几分. 他恼怒道:“那昨日的烂桃花变成了今日的破姻缘了。” 随后,慕言抬脚走进了相府。 在慕言身后,萧九歌知道慕言方才所说的意思,他边走边问道:“你打算和那北陵公主联姻?” 慕言冷笑了一声:“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如果到时候她敢在大殿说出这番话,我绝不会给她台阶下,我慕言可不是什么懂得怜香惜玉之人。” 此时的慕王府外,白夕颜正一脸怒气的看着那守在门口的王府下人怒斥道:“你们敢把本公主赶出来。” 站在王府门口的林管家对着白夕颜毕恭毕敬的说道:“公主怎么能这么说老奴呢?老奴可没有把公主赶出来,若老奴将公主赶了出来岂不是丢了慕王府的颜面,让百姓说我们慕王府不懂得待客之道,方才我们明明是将公主友好的“请”了出来。” “你们……”在白夕颜准备和他们争论的时候,她派去跟踪慕言的暗卫回来了。 她只得气恼的剁了一下脚,转头对着暗卫道:“我们走。” 走到路上,白夕颜问着那名暗卫:“刚刚慕王爷出门去了哪里?” 跟在白夕颜身后,那暗卫回道:“回公主的话,刚刚属下看到慕王爷去了萧右相的府邸。” 白夕颜似松了一口气:“不去那些秦楼楚馆就好。” 随后她又问道:“慕王爷去了丞相府,那慕王爷可是与萧右相交好?” 她身后的暗卫沉吟片刻后回道:“据属下收到的情报上说,慕王爷与萧右相关系极好。” 在暗卫回答完后,白夕颜的眼睛一亮,关系极好?那萧右相定是了解慕王爷的吧。 随后她便开始有了主意。 丞相府,在慕言得知那北陵小公主已经被“请”出慕王府的时候,他终是松了一口气。 萧九歌看着慕言如释重负的慕言,他笑着问道:“这北陵公主如此可怕?竟能让慕王爷如此躲避?” 慕言苦笑:“别说了,若你碰见,你也会和我一般逃避的,这女人太可怕了。” 随后他起身和萧九歌道别,打算回慕王府处理他刚刚丢下来的政务。 在慕言前脚离开丞相府后,白夕颜后脚就踏进了丞相府。 萧九歌看着他面前身穿粉衣带着娇俏笑容的白夕颜,心中不得疑惑道:她来干嘛? 萧九歌向着白夕颜微微点头算作行了礼,随后问道:“在下不知夕颜公主来丞相府所为何事?” 听到了萧九歌的问话,白夕颜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后缓缓走到萧九歌的面前,笑道:“据本公主所知,萧右相与慕王爷的关系甚好,对吧?” “是。”萧九歌答道。 在得到萧九歌的答复后,白夕颜娇俏一笑:“那萧右相定是清楚慕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吧?” 慕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他怎么知道?萧九歌不禁在心中暗道。 “不知。”萧九歌淡淡的回答着。 白夕颜急了:“就算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但你总该知道他平日里喜欢干什么,喜欢什么东西,喜欢什么食物吧?” 在白夕颜一连串的追问下,萧九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慕言平日喜欢干什么?据他所知,慕言最喜欢的就是深更半夜翻他的窗。 喜欢什么食物?不就是每日翻窗蹭他的一壶茶吗? 而这些他又怎能告诉白夕颜。 随后,萧九歌负手而立,看向白夕颜,淡淡的看向她,答道:“不知。” 白夕颜快要被萧九歌的淡漠和不是答案的答案折磨疯了,她有些失态的喊道:“亏你还是慕言的好友,问你这不知,那不知的,又怎算得上“好友”这二字” 萧九歌一皱,问道:“好友就是要了解对方一切?” “不然呢?连对方喜爱的事物都不知道又谈何“好友”二字。”白夕颜略有微怒的说道。 她大老远跑来丞相府,却怎知换来了萧九歌的两句“不知”。 白夕颜话音刚落,萧九歌就怔在了原地,她哪知道,她一句无心的抱怨之话,让我们本就高傲的萧大丞相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萧九歌从未理解好友之意,因为以他的身份,不管是东篱右相还是璃玥宫宫主,都不需要他与谁刻意交好,他一招手自是有人上前。 白夕颜感到了萧九歌的沉默,她生气的踢了踢她面前的石子借以出气:“算了算了,就当本公主白来了一趟吧,哼!” 转身,白夕颜招呼也不打一声的走出了丞相府。 入夜,当慕言依旧如往常一般翻窗进入萧九歌房间的时候,萧九歌的一句话差点让慕言失足被窗沿绊倒。 坐在椅子上,慕言一脸怪异的看着萧九歌:“九歌,你为何突然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语罢,他看到他面前的萧九歌还是如往常一般,静静坐在他的对面。慕言一阵纠结,他之前以为,萧九歌是猜到了他那隐藏在心深处的心思,那榆木脑袋终是开窍了。 可是在他看到萧九歌那眼中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的神情,才让他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猜想。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他一阵的失落。 “今日,你走后夕颜公主来找我了,让我问你。”萧九歌平淡的说道。 本来一向不想管闲事的萧九歌对于白夕颜的问题本可以置之不理的,可是当白夕颜说出那关于“好友”的一番言论后,让萧九歌陷入了深刻的反思。 好像他从来就不了解慕言,平日里不管吃什么,慕言都会随着他的喜好,而且就连现在他蹭的茶都是萧九歌自己泡的,从没问过他的意见。 当慕言听到“夕颜公主”这四字后,他原本因看见萧九歌而欣喜的心情也不由得沉了下来:“她怎么来找到你了?” 斟上一盏茶,萧九歌道:“估计是那天跟踪你的暗卫回去后和她禀告我与你的关系极好,她才想的过来找我吧。” 慕言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叹了一口气:“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萧九歌盯着慕言,淡淡道。 一说到这个慕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不答。” 他其实是有着私心的,他所喜爱的人不就是这坐在他面前的男子吗?可是他又怎能说。 萧九歌看着他眼前仿佛在生气又似在闹别扭的慕言,只得道:“慕王爷,别让九歌难做啊。” 慕言轻哼一声:“若是九歌放不下面子赶她出去,那本王就在这丞相府留下几人,只要那白夕颜一过来本王就给她“请”出去,可好?” 慕言的霸道让萧九歌不禁失声笑了起来:“要不这样可好,慕王爷你把你所喜爱的一切告诉九歌,九歌保证定不告诉那夕颜公主,可好?” 慕言感到了萧九歌态度的转变,讶异道:“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看着慕言,萧九歌轻声一笑,那笑中带着萧九歌专有的风华,这一瞬仿佛让那世间万物失了颜色:“因为我想了解慕言啊。” 一句“因为我想了解慕言啊。”让慕言乱了心智,失了心绪。 他不禁喃喃道:“九歌……” 可是萧九歌的下一句却将那原本坠入自己回忆的慕言拉回了现实:“因为那夕颜公主说,好友就是要互相理解的啊。” 慕言看着他眼前的萧九歌,美的不真实,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他苦笑:“好友……么?” 慕言他不敢,也在害怕着,如果萧九歌知道了他对他那不正常的感情,是否就会像一片云一般离开了他的身边,让他找寻不到,给他留下的只有那清秋一梦。 罢了,这样也好,不是吗? 慕言抬起了头,他掩去了眼底的苦涩:“九歌若我告诉你,你可否答应慕言一事,不要告诉那北陵小公主,可好?” 萧九歌笑着答道:“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到了吗!!!我们直直的丞相大人终于要弯了!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心爱之人 得到了萧九歌的答复,慕言仿佛陷入了回忆,那次与萧九歌的相遇…… 在那片梨林中,他碰到了那睡卧在梨树下如林中仙一般的男子。 他笑着回答道:“我喜欢的人,他最喜白衣,看起来对什么都云淡风轻,与世无争,可是我知道在他心中他有着自己所要达到的目的,他好像有着很多心事但是却隐藏的极好……” 话未尽,慕言突然停了下来,看着萧九歌,他没有再说,也不敢再说。 他怕,倘若他再说下去,他会隐不住他的那份情感,也怕让萧九歌得知他对他的禁忌之爱。 萧九歌听得慕言突然停了下来,他以为慕言讲完了,随后他道:“九歌方才听慕王爷讲述的语气,不禁有了一个猜想,慕王爷口中那喜爱的女子,可否已经出现,因为九歌感到慕王爷似乎与她相识已久,而那女子貌似还不知道慕王爷对他的感情,只是不知是哪家女子竟能被我们眼高于顶的慕王爷喜欢上。” 听到萧九歌的话语,慕言在心中苦笑:这女子没有,男子倒是有一个,而且就坐在他的面前…… “九歌你说,他不知道我的心意,我该怎么办。”慕言向着他面前的萧九歌所有所思的问道。 萧九歌不知道慕言为何会突然问起他这感情中的问题,竟把从未经历过男女情意的他给问倒了。 萧九歌沉思一会,他用他那为数不多的男女之事的知识回答道:“若是喜欢就告诉她啊。” 慕言一怔,他回答道,脸上却有着掩不去的苦涩:“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因为这个方法是针对女子的,那男子呢……若是男子,他……又该怎么办…… 望着萧九歌,慕言将心底的悸动连带着那份苦涩藏在了最深处。 萧九歌知道,他的答案并未给慕言任何帮助。 “抱歉。”他内疚道。 萧九歌那内疚的样子,让慕言的心一阵揪疼:“九歌,这本就不怨你,又为何抱歉。” 要怨,就只怨我的胆小懦弱,我怕,若被你所知,我怕就连呆在你身边与你煮茶谈笑的资格都没有了…… 萧九歌面对着慕言,他知道慕言向来将自己的感情隐藏得极好,可是在刚刚那一瞬间他竟感到了慕言的无奈和退却,这让他不禁对慕言的心中之人更多了几分好奇。 抬手,他为慕言续了一盏茶,说道:“虽慕言说不怨九歌,但毕竟九歌是要回答出问题的那个人,九歌不能替慕言找寻到想要的答案,只能说声抱歉……” 慕言一怔:九歌,这样的你……又怎能让慕言放得下? 接连几日,萧九歌丞相府的常客除了我们大名鼎鼎的慕王爷之外,又添了一名娇蛮的北陵小公主。 这几日中,在慕言以“身体抱恙”为由将那北陵小公主拒之门外后,那北陵小公主每日不变的就是跑去萧九歌的丞相府坐上一坐,而且还是那于往常一般无二的“慕言喜欢什么女子?”“慕言最喜什么?”之类的问题。 萧九歌走进门就看到正坐在大厅中翘着二郎腿,一脸傲慢的白夕颜,饶是淡漠如萧九歌,在这几日白夕颜无止境的问题中,他也不由得生出了将白夕颜丢出丞相府的念头。 一旁百无聊赖吃着桌上水果的白夕颜在看到了萧九歌进门后,她忙跑到萧九歌面前,还未等她开口,萧九歌就淡淡的回了她一句:“不知。” 白夕颜在听的此话后,原本欣喜的小脸耷拉了下来:“这几日我来找你,你总是这不知那不知,你说你这个丞相、慕言的好友,当了有什么用!” 语罢,萧九歌脸色一黑,他转身对着他身后的叶枫说道:“叶枫,本相最近几日身体不适,把夕颜公主请出去吧。” “喂!萧九歌,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可是北陵公主!”白夕颜用食指指着萧九歌怒斥道。 在慕王府的时候她被慕言“请”出去,她不敢生气,就怕给慕言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而在丞相府一向娇蛮任性的她可就没有什么怕的了。 萧九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难道你想让本相将你丢出去?”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极为明显。 白夕颜轻哼一声:“你以为本公主喜欢来你这丞相府吗?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简直就是一问三不知!都不知道你怎么当上这东篱丞相的!” 转身,白夕颜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丞相府。 在白夕颜离开后,在萧九歌以为终于能安静一会儿的时候,他的丞相府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站在丞相府门口,萧九歌强忍下他的怒意,冷眼看着那站在他面前带着一成不变笑容的白逸:“你们白家的人都很喜欢来打扰他人吗?”那语气中的不满之意显而易见。 白逸微微抱拳:“萧丞相误会了,白逸只是为前几天夕颜的任性来向萧丞相陪个不是的。” 萧九歌淡淡的扫了白逸一眼:“如果是道歉的话,我接受了,如果没什么事,请回吧。” 在听到萧九歌的话语后,白逸微微一怔。 他哪想到他会被萧九歌拒之门外,随后他赶忙说道:“萧丞相,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不知萧丞相可否能让白逸进相府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喝完再离开丞相府?”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饶是萧九歌也没办法将那满脸笑容的白逸赶出去,毕竟他可不像白夕颜那般无礼任性。 看着白逸,萧九歌只得无奈的说道:“进来吧。” 随后,他将白逸引进刚刚白夕颜所待的大厅。 大厅内,白逸手中端着一盏茶,看向萧九歌,他赞叹道:“萧丞相年少有为啊!” 听得白逸的赞赏,萧九歌则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敷衍着:“多谢。” 而他心里却一直想着这白逸何时才能走? 白逸听出了萧九歌语气中的不耐烦之意,但他却有意的忽略着,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白逸似不经意的问道:“不知萧丞相是来自哪里啊,父母可还健在?” 听罢,萧九歌将他手中的茶盏放下:“如果太子你是想来调查本相底细的话,那本相劝你不要再多费口舌了。” 白逸眼中闪过了一丝的诧异,随后他很好的掩盖了下去:“那看来在下是不会得逞了。” 萧九歌看着那仍然面带微笑的白逸,他突然问道:“累么?” 白逸不解的看向萧九歌:“在下不理解萧丞相的意思。” 萧九歌轻笑:“将自己打造成最完美的样子,成为皇帝的好儿子,众臣的好太子,累吗?” 语罢,白逸的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茶盏弄掉。 “我的茶杯可是很贵的。”萧九歌道。 将茶盏放在桌上,白逸无奈道:“看来此番前来丞相府倒是在下吃了亏,让丞相看出了些什么,只是在下不知丞相除了此事还看出了什么吗?” 萧九歌轻轻靠在了椅背上,只听他缓缓道:“你之所以疼爱白夕颜,只是因为她活出了你想要的样子,你宠着她,惯着她,给她争取到了那不属于皇室儿女的自由,让她无忧无虑,而且,你在羡慕她。” “原来丞相不止出谋划策厉害,就连看人也是看的通透,看来今日的拜访,是在下输了呢。”白逸抱拳,起身打算离去。 只听得身后传来了萧九歌的声音:“要是太累的话,为何不尝试着放下,不想笑就别笑,做你想做的事情,依在下所知,以你如今的地位和势力,就算有不服你的人也不敢与你明面对抗。” 白逸离去脚步一滞,随后跨出了大门,他的声音似从远方飘来,是那么的缥缈而又虚无:“太难了,因为一副面具带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它仿佛在你脸上生了根,与你的皮肉连在一块,若想要取下,则会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翌日,萧九歌应了慕言的邀请来到了这号称美食天下第一的天下第一楼用膳。 二人在三楼雅座后坐定后,小二便跟随着他们端来了茶水。 在小二退下后,慕言不由得感叹:“真是不知道这天下第一楼的老板是谁,竟给这楼的名字起得这么的狂傲。” 一旁的萧九歌听得慕言话语后,端茶的手微微一滞,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从他口中发出。 不一会儿,在小二将饭菜都端到二人面前的时候,慕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他这次请萧九歌吃饭可是有着目的性的,拿着方才小二送上来的美酒,慕言问道:“九歌可是不善饮酒?” 萧九歌夹菜的手微微一滞:“可能罢。” 听罢,慕言一步步的引导着萧九歌:“那九歌可想知道自己醉酒后是什么样子的吗?” 萧九歌不解:“这是何意?” 慕言拿起一旁的酒杯为萧九歌斟上了一杯酒,随后递给萧九歌:“你现在可以试试。” 萧九歌皱着眉头道:“算了吧。” 慕言知道萧九歌在担忧着什么,他道:“放心,我会在你身边看着你的。” 听到慕言话语中的“我在你身边”一句的时候,萧九歌只感到自己的心神一怔,一丝不明的情绪滑过他的内心。 伸手,他接过了慕言递给他的酒盏,仰头喝了下去。 随后萧九歌看向慕言道:“慕言,若我酒后做了什么失礼的行为直接将我打昏便可。”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慕小言终于迈出了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步了!往后的路会更加顺畅的!(握拳!)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醉酒 慕言看到萧九歌缓缓地将美酒送入口中后又极为平静的夹着菜,动作行云流水与往常一般无二。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萧九歌是在骗他吗? 随后他否定了自己的猜想,按他对萧九歌的理解以及刚刚萧九歌端起酒前那纠结的样子不像是有假。 可是,为何……慕言直愣愣的盯着萧九歌,就希望看出萧九歌什么异常。 萧九歌好像发现了慕言的眼光,抬头他看向慕言:“你看什么看?” 萧九歌的声音还是和往常一般的清冷,毫无异样。 慕言呆滞着回道:“没……” 慕言不由得感到几分奇怪,此时的萧九歌口齿清晰,动作也十分流利,丝毫没有一丝一毫醉酒的迹象,可是他总感觉到此时的萧九歌却是怪怪的,但怪在哪儿,他却说不上来,只是他的一种直觉罢了…… 慕言的视线仍旧没有从萧九歌的身上移开,对面传来萧九歌幽幽的声音:“你吃你的菜,看我做甚?” 萧九歌话音刚落,慕言猛的惊醒,他终于是知道萧九歌的怪异点在哪儿了,平日的萧九歌绝不会把一句相同内容的话重复个两三遍,而此时的萧九歌却将“看我做甚”之类的话重复了两遍,而且语气中有着他平日所不曾透露出的狂傲。 萧九歌见慕言不作答,便轻哼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慕言嘴角一抖,他现在更为确定萧九歌是醉了。 他伸手将萧九歌刚欲送入口中的酒挡下:“九歌,你醉了。” 被制止住的萧九歌抬起眼眸看了慕言一眼,随后眉毛轻挑,唇边带笑,用手撑着头,他那一头墨发散落在身后,偶有几缕坠于额前,仿佛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引人驻足的魅力。 萧九歌放下手中的酒杯,手指一勾,挑起了慕言的下巴:“你敢说我醉了?” 此时的萧九歌就在慕言的眼前,他那带笑的双唇让慕言不禁的沉溺在那片美景中,慕言看到萧九歌的双唇极薄,他不知从哪儿听到有人说:唇薄之人,最淡情感。 他轻轻抚上萧九歌的墨发覆于掌上,抬手,慕言轻轻地吻上了他手中的那缕头发,轻道:“可能是我醉了罢……” 萧九歌看到慕言的举动,愣了一下,随后他抽身离开了慕言,抱着双手,他轻抬起头,带着那只属于他醉酒中才显露出的狂傲,轻哼一声:“我的头发也是你能碰的?” 如今的萧九歌,少了一些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傲慢与狂傲,可就是这样的萧九歌,却让慕言移不开了眼。 萧九歌转身回到了他原来的位置,拿起身边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指着慕言念叨着:“对了,你什么时候把你那烂桃花赶紧给我赶走,你倒是一身清闲,每日拿“身体不适”做借口来加以推辞那北陵公主,我就惨了,那娇蛮的公主看不到你后,就老是来我府上询问你,惹人烦。” 慕言听出了萧九歌话语中的抱怨之意,平日里的萧九歌绝不会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更何况是像现在这般开口说明,他唇角轻勾,话语中带着他所不察觉到的宠溺:“九歌若是不喜欢那北陵公主,我便去和她讲清楚。” 萧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孺子可教也!” 而后他又为自己斟上一杯酒:“还有一件事,你有时间和皇帝说说让他别老是有空没空就老是写信催我抓准时机攻打南越国,该什么时候攻打我萧九歌还是知道的,不需要他来提点。” 慕言看着一脸狂傲的萧九歌,轻笑道:“我的九歌就这么有把握吗?” 萧九歌斜眼瞥了一下慕言,头颅不自觉的上扬,唇边带着自信的微笑:“我可是萧九歌。” 这样的萧九歌不同于往日的淡漠,此时的他是那么的狂傲,自信,仿佛带着令人折服的气质。 若说狂傲,那夕颜公主是狂傲的,只是因为白逸对他的宠爱使得她有恃无恐,但这种狂傲是那种被娇惯出的狂傲,只会在暗地里被他人所嘲笑。 而萧九歌则不同,他的狂傲是沉在骨子里,浸在他那淡冷的气质中的,那是一种令人信服的狂傲,他狂得睥睨一切,又傲得风华绝代!仿佛惑了这世间,迷了这天下。 可在下一秒,萧九歌身上的狂傲之气尽收。 只见他斜眼瞥着慕言一会儿,随后突然抓住慕言的手,一本正经的在和慕言唠些家常,其内容也不过是些“近来可好啊”之类的话语。 但随后萧九歌话语一转,又开始抱怨着朝中各大臣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让他来处理,喋喋不休的抒发着自己的不满。 最后萧九歌念叨着得出了言论,吐槽着那群大臣不过是一群“金漆饭桶”。 慕言被萧九歌突然的转变吓得愣了一下,这是萧九歌的二次醉酒么…… 在慕言发呆的瞬间,萧九歌仍在喋喋不休的吐槽着他口中那些所谓的“金漆饭桶”。 慕言从没想到,平日里一向言语不多的萧九歌喝醉酒后竟是如此“善谈”,“善谈”到让他有点想打晕此时正那吐槽个不停地萧九歌。 他终于知道为何萧九歌说有人劝他不要饮酒了,毕竟按萧九歌如此的说话模式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 可是他虽这么想,但他又怎可能打晕萧九歌,慕言用手将头撑住,眼中带笑的看着萧九歌,毕竟这样子的萧九歌可是不常见呢。 约摸一刻钟后,萧九歌拿起一杯酒灌入口中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累了。” 随后,以手做枕,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发出了沉睡中那轻微的呼吸声。 慕言轻笑:“我行我素的家伙。” 伸手,他打算将萧九歌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理好。 可是,下一刻慕言突然板起了脸,对着萧九歌身后的身影道:“叶枫?你出来作甚?” 叶枫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慕言,拱了拱手道:“叶枫只是佩服王爷。” 慕言不解的看向叶枫:“何意?” 叶枫道:“上次主子醉酒时,我们忍不住把主子打晕了,而王爷竟能忍到主子睡去,叶枫不由得佩服。” 慕言轻咳一声,掩饰着他的尴尬:“上次他醉酒可是与今日一般无二?” 叶枫答道:“正是,不过主子上次醉酒的时候,是拉着我们属下的人挨个吐槽着其他人,说完后还不忘记批评我们,揭我们的底,我们受不了,在“仔细”商量后,就将主子打晕了,待主子醒来就嘱咐主子以后不准再饮酒了……” “原来如此。”慕言终是了解了萧九歌不饮酒事情的经过了。 确实,按萧九歌酒后的性子,又狂傲又目空一切还我行我素,专挑人刺,说人缺点,这样恶劣的性子,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吧。 叶枫抱拳道:“慕王爷,叶枫就先离开了。” 慕言轻点头应允了。 在叶枫离开后,慕言一脸苦恼的看着此时睡得正香的萧九歌,他只得叹了口气,看来今晚只能在此将就一夜了。 慕言将沉睡中的萧九歌抱起,叫来小二,让小二安排一间房间,随后将萧九歌放在床里边,而自己也脱掉外裳,睡在了萧九歌的身边。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中,萧九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在阳光下,萧九歌微眯着眼,而后他却愣在了床上,只见他下一秒从床上翻身起来,一把抓起床边的衣服便冲向门外,背影竟有着落荒而逃之意。 也不怪萧九歌会如此,作为一个男人,当他酒后起来看到另一个男人衣冠不整的睡在他旁边,而且自己竟将手脚搭在那男人身上的时候,萧九歌又怎能不慌?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慕言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唇边是掩不去的笑意。 这样的九歌甚是可爱。 饭桌前,萧九歌面对着眼前的美食却索然无味,他轻柔着他那正发疼的太阳穴,昨天他喝醉后到底做了什么?慕言为什么会衣冠不整的睡在他旁边…… 慕言出来后就看到他正陷入自我纠结中的萧九歌,唇角轻勾,随后在萧九歌对面坐下。 萧九歌对慕言突然的到来吓了一跳,他眼神微闪,似在躲避着什么:“那个……慕言,我昨晚醉后……” 还没等萧九歌说完,慕言的脸色一变,似在回想起什么,而后一脸难过的看着萧九歌:“九歌,我没想到,酒后的你竟会是这种样子。”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本就忐忑的心又更加的不安,他看着慕言一脸愧疚。 慕言看到此时正一脸愧疚的萧九歌,他脸上虽然表现出难过的样子,可心中却是一种奸计得逞的喜悦。 萧九歌愧疚道:“抱歉,只是九歌不知九歌酒后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慕言。” 慕言听罢,随后低下了头,她的眼中中竟透出了一种伤心绝望之感:“九歌,你昨夜……太无礼了……” 慕言语气中那带着苦涩和难过的感觉,就像一根刺一般扎进了萧九歌的心,让平日里一向言语流利,处事不惊的萧九歌竟慌了神。 只听萧九歌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醉酒的萧九歌竟有点萌萌哒?话痨毒舌还目空一切,恶劣的性子哦!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负责 慕言被萧九歌突如其来的话吓得一愣,随后他眉头轻挑,唇边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萧九歌:“那么九歌想如何负责啊?” 萧九歌轻咳了一声道:“若是小过,这顿饭在下请了,就当给慕王爷陪个不是;若是中等之过,那以后慕王爷若有什么事需要萧九歌的,萧九歌能帮上的定会帮上,不过只有一次……” 只听萧九歌话音一顿,道:“若是大过……” 而后欲言又止道:“应该……不是大过吧……” 萧九歌眼神微闪不确定的看着慕言,至少他感觉应该不是大过…… 慕言听得萧九歌的话语,眼底带笑,可面上却不表露出任何情绪,淡定的说道;“九歌如何确定不是大过呢?” 萧九歌没想到慕言会这般问他,他不禁愣了一下,轻咳了一声,将脸转了回去,耳根竟有些微红:“在下的直觉……” 慕言看到那正有些别扭的萧九歌,他也知道逗他太久终是不好的,毕竟萧九歌可是脸皮极薄之人,就怕把他惹恼后,他不知该如何赔礼道歉。 况且聪明如萧九歌,肯定也知道昨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大过。 慕言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筷子夹起了菜,说道:“ 昨晚没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九歌若要补偿就给本王补偿这顿早饭吧。” 萧九歌转回头询问道:“我昨晚喝醉酒后……可是做了什么?” 慕言眉毛轻挑,看向萧九歌:“九歌若告诉我你对那“大过”该如何负责,我就告诉你昨晚你醉酒后发生了什么。” 萧九歌万万没想到慕言会提这般要求,他沉吟片刻后道:“你先告诉我,我才回答你的问题,这样可好?” 慕言只得道:“好吧。” 慕言看向萧九歌似在回忆起昨晚萧九歌醉酒后的一幕幕。 而后他表情复杂的看向萧九歌道:“没什么,就是拉着我聊了一晚上的天。” 萧九歌不可置信道:“仅此而已?” 慕言沉吟了一会,委婉的回道:“就是聊天的内容甚是不入人耳……” “怎么说?”萧九歌不解的问道。 慕言轻咳了一声看向萧九歌:“昨天晚上,你把朝中大臣都骂了个遍,挨个揭了他们的老底。” 萧九歌听罢,淡淡的夹着菜,神情中似有一丝的慌乱和愧疚:“吃菜!” 慕言看着那装作平静的萧九歌,他唇角轻勾:“九歌还没告诉我,若是犯了大过,你该如何负责?” 萧九歌夹菜的手一滞,随后将筷子放下,淡定的饮了一口茶道:“娶你做丞相夫人。” “啪”的一声,一块肉从慕言的筷子中掉了出来,落在桌子上。 萧九歌轻道一声:“浪费。” 可慕言仍是不作声,他就那么呆呆的僵在那里,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 萧九歌拿手在慕言眼前晃了晃:“傻了?” 慕言回过了神:“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九歌会是这么个负责法。” 萧九歌叹了口气:“如若是犯了大过,九歌所能负责的就只能如此罢了。” 慕言听罢,眼睛微眯,随后夺过萧九歌手中的茶道:“九歌难道不觉得王妃更好听一点吗?” 被夺了茶的萧九歌不解道:“什么意思?你要自己娶自己吗?” 慕言不由得一阵无语,他没想到平日里一向聪明的萧九歌在遇到这感情问题时竟会如常人一般犯傻。 慕言无奈的道:“傻,我的意思是,九歌不觉得王妃这一职位比丞相清闲多了吗?而且地位与丞相相比并不差什么,最关键的是,你不用再负责那些“金漆饭桶”的鸡毛蒜皮之事了,岂不美哉?” 慕言突然感到他身边的空气一冷,此时的萧九歌正幽幽的盯着他:“你想让我去当慕王妃?” 慕言虽感觉到了萧九歌微怒,可他仍不怕死的打趣道:“难道九歌觉得当王妃太过清闲,想身兼双职?没事,有本王在,这也不是不可以。” 话音刚落,一阵劲风就直冲冲对着慕言袭来,慕言轻巧的躲开了,他知道此时的萧九歌定是恼了。 转身,他纵身一跃,跃上了窗沿,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我突然想起王府中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对了!今天吃的早饭不做数,我没吃到,你还是得要再请我吃一顿!”慕言说道。 随后,慕言仓皇而逃,留下了此时正有气没处撒的萧九歌。 “该死!”看着慕言逃跑的背影,萧九歌轻骂了一声。 几日后,北陵的太子和公主即将返国,皇帝为他们在宫中准备了一场送别宴。 宴会上。慕言拿起酒杯轻叹了一声,那无礼的娇蛮公主终是要走了。 可随后他身边传来萧九歌的一声:“你别高兴的太早。” 慕言不解的顺着萧九歌的视线看向对面,而后不禁沉下了脸。 他对面,那白夕颜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丝毫不掩饰着她对慕言的爱慕与迷恋之情。 白夕颜拉了拉身旁白逸的衣袖:“大哥,你说这信也寄了七八天了,可是为何父皇到现在都没有给我答复呢?” 作为太子,白逸自是清楚自家父皇为何到如今都没有给白夕颜回信,只怕父皇的想法也同他一般,舍不得夕颜在东篱受苦罢了。 白逸虽知道,但却没有明说,他摸了摸白夕颜的头安慰道:“没事,可能是父皇还在考虑呢。小颜莫急,等到我们回了北陵再同父皇一同商量,可好?” 白夕颜不满的避开了白逸摸着她头的手,轻哼了一声。 看着白夕颜此时不满的神情,此时的白逸虽面带笑容,可是他却一直感觉到内心深处有着一丝的不安。 随着皇帝的到来,宴会开始了,大殿中一片歌舞升平,气氛祥和的景象,宴至一半,待得殿中的 歌女散去,座下的白夕颜似下定决心一般,猛地站了起来朝着殿中走去,随后用着东篱女子的礼节向着高位上的皇帝行了一礼。 皇帝不解道:“夕颜公主这是何意?” 夕颜咬了咬嘴唇:“夕颜想求皇上一事。” 白逸听罢,忙站了起来,他心中的那份不安更胜,他已猜出白夕颜所求何事。 向前一步,白逸站在白夕颜身前挡住了白夕颜,随后向皇帝行了一礼后道:“还请皇上恕罪,夕颜还小有些事情不分轻重。” 皇帝笑罢:“无碍,朕还不知道夕颜公主所求何事呢?” 白逸慌了,忙回道:“夕颜还小,所提之事不说也罢。都怪白逸平日过于娇惯她,使得夕颜如此娇纵,还望皇上见谅。” 话音刚落,白逸伸手欲要将跪在地上的白夕颜拉起。 白夕颜自知不好,她忙说道:“皇上!皇上!夕颜所求之事是希望夕颜能成为慕王爷的王妃啊!” 原本热闹的大殿静寂了一瞬,而后爆发出了更为吵杂的讨论声。 处在大殿之中的白逸心中一紧,他忙拽着白夕颜,沉下脸道:“白夕颜,你平日怎么胡闹大哥都惯着你,唯独此事不行,快给我回去,不准再惹是生非!” 白夕颜看到平日待她极好,总是面带微笑的白逸沉下脸来了。 她知道这位一向疼爱她的大哥终是生气了,可是她却放不下啊,她放不下心中的那份迷恋,一滴泪从她眼角悄悄划过:“大哥,夕颜是真的喜欢慕言啊。” 那滴泪划过了白夕颜的面容,滴到了白逸的心上,白逸喃喃道:“小颜……” 高位上,传来了皇帝的声音:“哦?夕颜公主心系慕王爷吗?” 众大臣悄悄地瞥着那正坐在位置上淡然喝酒的慕言。 萧九歌不禁佩服于慕言的淡定,随后打趣道:“慕王爷怎么到现在还未有所表示呢?你可莫要辜负这好好的一位痴心女子啊。” 慕言听后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唇边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九歌这是要我有所表示吗?” 萧九歌不解慕言唇边那意味不明的笑所代表的意味,但凭借他的直觉他感到,那定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他来说。 而萧九歌这种直觉在慕言站起来对他说了“那我可就要委屈九歌了”一句之后,这直觉就越发强烈,一阵不详之感在萧九歌心底油然而生。 慕言踱步走到了白夕颜的面前,他仿佛在打量着一件商品一般看着白夕颜。 随后一声冷笑从慕言嘴里发出:“就你也配当我的妻?” 白逸听罢,一股怒火从他心中升起,他平日里最为宠爱的小妹怎由得他人侮辱。 开口,他欲反驳。 可随后,白夕颜轻抿着嘴唇,似在强忍着什么,语气中带着微微的颤抖:“慕言,你说我哪点配不上你?论身份,我是北陵的公主,与你身份相差无几;论背景,你若娶了我,便有了北陵的支持,你虽不是太子,但这朝中谁还会与你对抗?论容颜,我白夕颜自认为不比你们东篱女子差几分。你说,慕言你说,我白夕颜到底差在哪儿,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慕王爷!让你厌恶如此!” 慕言听罢,他的表情就如方才一般冷漠,众人不由得叹息“这可真是妾有意郎无情啊……” 随后,众臣也不得感叹着慕言的冷血无情。 慕言抬起头轻轻地瞥了一眼白夕颜,依旧冷漠道;“就如我方才说的一般,你哪点都配不上我,不管是如今还是将来,就算我慕言瞎了眼,我也不会娶你为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大家喜欢的话请收藏哦!谢谢大家的支持,比个小心心吧~ 求收藏~谢谢啦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破姻缘 慕言的话就像一把利刃一般将白夕颜仅剩的那几分自尊扎个粉碎。 后退一步,白夕颜贝齿轻咬,她不甘的问道:“为什么?慕言,你为什么不肯娶我?我到底是哪里不如他人?” 正欲离去的慕言脚步一滞,随后他转过身来,冷笑的看着白夕颜:“你想知道?” 白夕颜怔怔地回道:“想。” 慕言抬手朝萧九歌所坐的方向一指:“你想嫁给我。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有一处是胜过九歌,我便娶了你。” 原本淡然喝茶的萧九歌怎么也没想到,慕言竟会叫他当了这挡箭牌,他总算知道为何方才慕言会 对他说上“委屈”二字了。 白夕颜不可置信道:“慕言,你疯了,他是男人怎能让我同他比较?” 慕言轻哼一声:“你不是想当我的妻吗?我让你同九歌比较,不是作为臣的比较,而是作为妻的比较,论面貌,你不如九歌;论智谋,你不如九歌;论身份地位,九歌身为一国之相总比你这空有虚头手无实权的公主好多了吧?你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语罢,白夕颜原本苍白的小脸此时就连一分血色都没有,但却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座下的大臣们不禁感叹,这白夕颜虽娇纵无礼了些,但好歹也是一位得不可多得的女子,慕王爷如此铁石心肠,直叫他们感到可惜,平白辜负了这位美丽女子。 “慕王爷,我……”白夕颜还未说完。 慕言似想起什么一般,打断了白夕颜的话;“对了,我还忘记说了,就算不论妻,而是论臣,你照样不如九歌。总的来说,你白夕颜一无是处,你除了那空有虚名的公主头衔之外,还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手被众人赞叹的?” 语罢,转身,慕言打算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那个呆愣在原地的白夕颜。 走到席位前,慕言看到萧九歌手中正拿着一盏茶,嘴角有着似有似无的微笑,那笑中透着几分危险之意:“慕王爷好计谋啊,把九歌推出来给王爷当了这挡箭牌。” 待得慕言坐定,他轻咳了一声,随后一本正经的道;“不是九歌让我有所表示的吗?本王又怎能违抗丞相的命令呢?” 萧九歌怎么也没想到慕言会这么回答他,现在的他可是吃了一顿哑巴亏,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见此情景,心中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就算慕言不拒绝,他也会想方设法推了这门婚事。 他知道,若是慕言娶了那白夕颜,他定会得到北陵的帮助与支持,到时候定会对璃悠不利,他可不想亲眼看着慕言的势力壮大到他不可控制的一面。 随后,皇帝看向了下面的慕璃悠,犹豫了几分后道:“依朕来看,这慕王爷既不愿意,朕也不好勉强,夕颜,不如你考虑一下太子如何,太子亦是不输于慕王爷,你看如何?” 原本坐在一旁悠闲看戏的慕璃悠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戏中的主角竟会突然变成了自己。 同样的,白夕颜也没想到他原本心心念念想要嫁的人怎可能突然变成了东篱太子。 开口,白夕颜正要拒绝,结果下一秒慕璃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要。”坐在座位上的慕璃悠拒绝道,那话语中的语气是无比的坚定。 而在大殿中的白夕颜此时却无比的气愤,她哪曾想到在同一天内,她竟然会被两个不同的男子同时拒绝,她的骄傲和自满在这瞬间化为乌有。 此时的白夕颜无比的平静:“给我一个理由。” 慕璃悠抬头看向了对面的萧九歌,唇角轻勾:“你若是自认为能胜过萧丞相,本宫便娶了你。” 皇帝转头,他看着座位底下的慕璃悠,眼中有着千万般的思绪,他这个儿子的心思他又怎能不知道? 正是因为他知道的太清楚了,他才不能让慕璃悠走入歪路,影响了他以后的道路。 今日他之所以让白夕颜考虑下嫁慕璃悠,最大的原因还是萧九歌,他想断了慕璃悠对萧九歌的心思,可哪知…… 座位上的萧九歌眉头一皱,他一点都不喜欢他被别人比来比去。 随后他起身,向着高位上的皇帝行了一礼后道:“九歌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在皇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九歌已离开了大殿,慕言看到后急忙赶了上去跟在萧九歌的身后。 高位上的皇帝看着慕言离去的背影,他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杀意和厌恶。 在萧九歌没有注意的背后,是白夕颜那泛着微微红色血丝的双眼,她的眼中是夹杂不住的嫉妒与敌视。 凭什么?凭什么那萧九歌只是个男子就夺得这么多人的赞赏,凭什么?那萧九歌就这么出众?凭什么? 她不甘,她不甘就这么败给一个男子。 可离去的萧九歌哪知,在这天晚上,一颗名为仇恨的种子悄悄地埋在了在这位娇蛮公主的心里…… 高位上的皇帝轻微一瞥,他看到了慕璃悠起身欲离开的身影:“璃悠,你给我坐好。” 慕璃悠的身影一滞,随后只得无奈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摇了摇头,皇帝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怎又不知自己儿子的内心? 可是,无论如何,这萧九歌终是个男子啊,璃悠又怎能娶他? 若萧九歌是个女子便好了,若是女子,就算萧九歌没有什么身份背景,就凭着萧九歌的沉稳和谋略,他也会依璃悠之愿立了他做为太子妃,只是萧九歌却是个男子,可惜了…… 余光一瞥,心如乱麻的皇帝又看到了慕璃悠那不安分打算离去的身影,他微怒道:“璃悠,方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坐下!哪儿也不许去!” 慕璃悠指了指自己胸襟前的污渍道:“父皇,儿臣方才饮酒不小心打湿了衣襟,想去换套衣裳,父皇莫不是不允吧?可是儿臣身着如此带有污渍的外裳面对众位大臣,这可是极为不合礼数啊。” 皇帝怎么也没想到,慕璃悠为了去见那萧九歌,竟会故意让酒打湿他的衣襟,找个理由来逃脱此地。 叹了口气,皇帝只得回道:“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马上给我回来。” 慕璃悠行了一礼:“多谢父皇。” 看着慕璃悠离去的身影,皇帝眼底深藏着一份让人读不出的深思。 而另一边,在慕言追上萧九歌的步伐后,前方的萧九歌忽而转身停了下来,对着慕言说道:“你跟我作甚?” 几步跟上了萧九歌,慕言忙解释道:“我是来道歉的。” 萧九歌轻哼一声:“本相还以为慕王爷目空一切,哪会懂得道歉之语?” 慕言知道,此时的萧九歌定是生气了,骄傲如他,又怎能容忍他同别人比较呢? 更何况那“别人”还是那无理取闹、自以为是的白夕颜。 “九歌,不是慕言故意要拿你同那白夕颜作为比较的,只是……”慕言急切的解释着,但随后欲言又止。 转头,萧九歌问道:“只是什么?” 慕言缄口不语,他又怎么能告诉萧九歌他的心思。 萧九歌见慕言突然的缄默,随后冷笑:“既然慕王爷不答,那就让在下来答吧,慕王爷是不是想说,只是当时慕王爷万不得已,局势所逼,才搬出萧某这么个挡箭牌,你拿萧某同北陵公主比较,是因为在座的众人中,只有本相难以让人比较,只有这样慕王爷你才能得以摆脱那平白无故添出来的婚事,慕王爷你说,本相说的可对?” 慕言怎能想到,萧九歌竟会想到那处,他不禁苦笑:“九歌,我并没有这么想过。” 我只是……太爱你了…… 一道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慕璃悠在慕言与萧九歌身后说道:“本殿下还不知,原来慕王爷与九歌的关系竟是如此之好。” 随后,慕璃悠拿他那双桃花眼打量着慕言,眼中的敌意显而易见。 萧九歌淡淡的看着慕璃悠,叹了一口气:“璃悠,你那孩子气的把戏也该到头了罢。” 慕璃悠听得萧九歌冷漠的语气,他的心一痛,脚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随后他抬头看向萧九歌,平日里那双透着邪魅之意的眼睛,此时却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九歌,你可知,璃悠自年幼就心系于你,我追逐着你的背影,是希望能再靠近你一点,了解你一点,可是当我自以为靠近你能将你握入手心的时候,你却逃的更远了。九歌,你之前和我说,如此这般下去只会平白毁了我的仕途,可是,你告诉我,爱上了你,我该怎么办?” 萧九歌看着慕璃悠,眼中是挥散不去的冷漠:“不必爱我,弃了罢,于你于我都是极好的结局。” 萧九歌转身离去,只留给两人那一道孤冷的背影,在那片月光下显得尤为孤寂。 慕璃悠呆呆的看着那道背影,九歌,慕璃悠自第一眼起,便已爱上了,既爱上又谈何放弃?就算我知道这终是个没有结局的结局,但我也会幻想啊,幻想着你会在我的身边…… 缓缓地,一滴泪水悄悄的从慕璃悠的脸庞流下,融入他脚下的地面。 九歌,你能不能回应一下我的心,就算只是轻轻的回应一下也好,不要无数次将我推在远处,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摸打滚爬求各位小可爱收藏啊~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慕言的圈套 慕言看着他身边那轻捂着心口的慕璃悠。 慕璃悠心中的痛,他知道。 因为他们爱上的都是同一个人啊,爱上了那样一个清冷无情的男子。 摇了摇头,慕言离开了此地。 正因为爱上了才会那么的痛苦,他心中的情意他才从不敢告诉萧九歌,就是因为他看到了慕璃悠,那个同他一般爱着萧九歌爱到深处的男子。 可是慕璃悠的结局呢? 萧九歌避他避了一年多,好不容易的相见,最后换来的只不过是萧九歌的一句“弃了罢”。 他怕,他怕萧九歌转身,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所以他不敢说,他只得将内心的情意藏在最深处,埋好藏起来,然后转身,当萧九歌心中那最好的“朋友”。 几日后,在伴随着求亲风波事件后,白逸和白夕颜终踏上了离去的土地。 行至马车前,白夕颜脚步一滞,回首,他看向慕王府所在的方向,她喃喃道:“大哥,我不甘……”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捂住了白夕颜的后背,将白夕颜拥入怀中。 轻拍着白夕颜的后背,白逸叹息着,他这个妹妹终是堕入情网了,可是……她何时才能走出来呢? 处在温暖的怀中,白夕颜闷闷地说着:“大哥,我真的不甘,为什么我会输给一位男子。” 白逸轻抚着白夕颜的背:“小颜,听大哥一句劝,该放下就放下吧,那慕言终是不可被你牵绊之人。” 因为他……心中早已有着所恋之人了啊…… 那夜在大殿上,他不是没看到慕言看萧九歌的眼神,也不是没看到慕言在拿萧九歌同夕颜对比时,那望向萧九歌的神情。 他只是一个劲的在忽略,忽略着那个将所有爱意隐藏在心底的男人的眼神。 那眼神中包含那一种隐忍的,不为世人所认同的爱意,那是一种禁忌的爱。 这种爱一旦被人所知,则会粉身碎骨,万人唾弃。 慕言他……爱上了萧九歌,爱上了那同他一般的男子。 白逸唇角轻勾,带起了一丝弧度,估计就连那位太子殿下也不例外吧。 不过也难怪,以萧九歌那么优秀的人,能被那两人追逐也合情合理。 只可惜,他却只是个男子啊…… 摇了摇头,白逸牵着身旁那眼中带泪的白夕颜上了马车,看着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白夕颜。 白逸只得叹了口气,夕颜,你输给那男子,并不吃亏啊,并不是你不够好,而是那男子太过优秀了,优秀得让人不由得跟随着他的身影,随后堕入深渊…… 马车缓缓地离去,离开了这片土地,也离开了那片白夕颜的伤心之地,带走的是她那一颗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带不走的是她那无悔的情意和那悄悄埋藏在心底的对萧九歌的恨意。 随着白逸和白夕颜的离去,几日后众人也迎来了一年中最为欢喜的节日——除夕之夜。 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布置着家中装饰和晚上团聚的年夜饭,可是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就只有一处地方显得格外的安静。 丞相府,萧九歌淡淡地看着他府中的下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拿着行李向着他告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本就冷清的丞相府此时也只剩下陈管家以及寥寥无几的几位下人了。 萧九歌默默地将书房前的窗子关上。 除夕……吗? 一丝悲伤的气息从这名清冷男子的身影中透了出来。 转身,萧九歌身后突然多了一道身影:“慕王爷最近的轻功看来是又更上一层楼了啊,依本相看来,王爷若改行当那梁上君子定是那人中龙凤。” 慕言听得萧九歌话语中的讽刺之意,他知道萧九歌定还是为前几日在大殿中他所说的话耿耿于怀。 他选择性的忽视着,随后寻得书房中的一处座位,便自顾自的坐下,向着萧九歌问道:“九歌今年的除夕打算怎么过啊?” 身旁萧九歌的声音传来:“同往年一般。” 那话语是无比的清冷,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一丝波动。 “九歌往年的除夕是怎么过的?”慕言好奇的问。 坐在书桌前,萧九歌执起一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下一笔,头也不抬的回道:“以天地为伴,邀明月为友。煮一壶清茶,观星辰起舞。” 这简简单单的四句道尽了他的孤寂,但此时的萧九歌却又是那么的平静,仿佛他只是在简单的叙述着一件极为普通之事。 慕言的心被萧九歌的话语刺的微痛,他喃喃着:“九歌的家人呢?” 行笔的手一滞,一团墨点留在了那洁白的宣纸之上,男子面无表情的回道:“死了。” 语罢,慕言看到萧九歌此时虽无比的平静,但那份平静中却有着几分的痛楚。 九歌,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慕言又怎能忍心将男子一人丢在这清冷无比的相府中:“九歌,不如除夕在我王府中过吧?” 萧九歌将手中之笔放在笔搁之上,抬起头,他看向慕言,嘴角带起一丝弧度:“好。” 待得二人行至慕王府的时候,王府中的林管家迎上了二人,萧九歌看着慕王府的四周:“慕王爷,你这王府也甚是清冷啊。” 慕言无奈的摊着手:“没办法,他们也要回家过年啊,我总不能扣着人家让人家连年都过不了吧?” 萧九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随后慕言的一句话让萧九歌立马生出了回丞相府的念头。 只见慕言看着萧九歌嬉笑道:“九歌,王府的厨子也请假回家过年了。” 萧九歌一怔,转身,他向着慕王府的大门走去。 拦住了萧九歌,慕言忙问道:“九歌,你这是作甚?” 萧九歌眉头轻挑:“回丞相府。” 慕言听出了萧九歌话语中的坚定之意:“九歌,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明明答应来我这王府的,身为一国之相,你又怎能平白出尔反尔呢?这只能会被百姓们评头论足啊。” 萧九歌侧身躲过了慕言:“在下是答应了慕王爷来这丞相府,可慕王爷如今才告知王府中的厨子回家过年了,你这样让你我二人如何过这除夕?” 听得萧九歌口中的抱怨之意,慕言唇角一勾,一道计谋忽而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九歌,不如这样,你我来下个赌注可好?” 萧九歌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什么赌注?” “你我二人来下一盘棋,赌注就是今晚的年夜饭,输的人就去做了这年夜饭,如何?”慕言笑着说道。 萧九歌表情奇怪的看着慕言:“慕言,你明知论棋艺你赢不了我的,你这可是在给自己故意找个台阶下吗?” 慕言眼神微闪,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说不定今日这运气就会站在我这头呢?只是这赌九歌可敢应?” 萧九歌思索了一会后道:“好,九歌就接了你这赌注。” 转身,萧九歌径直的向着慕言的书房走去。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身后,慕言唇角轻勾,眼中带着一丝得逞的狡诈。 一刻钟后,在萧九歌与慕言二人面前的棋盘上,黑子和白子已决出了胜负,棋局中,白子被黑子堵的四下乱串,而后落入了黑子所设的劫中,一步一步的被黑子所击败。 慕言拱着手对萧九歌说道:“萧丞相,承让。” 萧九歌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慕言,咬牙切齿的说道:“在下真没看出来,原来慕王爷还在这棋艺上隐藏了实力,只是九歌不知,慕王爷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东西,让九歌还无所察觉的?” 慕言听罢,转而换上了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本王可没有隐藏着什么,依本王看来,今日可能是连神仙都想助本王一臂之力,才使得本王如今侥幸赢了这一局。” 萧九歌纵然再气,他却无法说出口,毕竟这赌约是他自愿接下的。 起身,他朝着书房外走去。 慕言慌了,莫不是萧九歌生气了,打算离开王府? 上前一步,慕言将萧九歌拦了下来:“九歌,莫不是生气了?” 萧九歌脸色不好道:“让开。” 慕言挡在门口,不死心的说:“九歌,愿赌服输呀。” 萧九歌哪曾想到慕言竟会唱这么一出,他不由得面色一沉:“你若不让开,今晚的饭菜由你来做可好?” 听罢,慕言不由得喜上眉梢:“九歌这是要去做饭了吗?” 萧九歌眉头轻挑,唇角轻勾:“慕王爷若是不愿,那依本相看来,我们二人今晚的饭菜就由慕王爷代劳了,如何?” 话音未落,慕言忙侧身给萧九歌让出了一道路,随后他默默地跟上了萧九歌。 慕言的唇角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悄地勾起了一丝弧度,他见过萧九歌作画的模样,也见过萧九歌净手煮茶的模样,可是唯独他偏偏没有见过萧九歌挽袖为他做饭的模样,那像个妻子一般的模样。 在慕言沉溺于他的幻想的时候,走在前方的萧九歌脚步一滞。 转头,萧九歌幽幽地看着慕言,眼神中危险的意味不言而喻:“你不准跟上来。” 语罢,只见萧九歌独自走在前头,丢下了在寒风中一脸凌乱,幻想破灭的慕言。 反应过来的慕言冲着远处的萧九歌匆忙的喊道:“九歌,我要吃红烧鱼,别忘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的摸打滚爬、不要脸的求收藏呀~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萧九歌的“弱项” 远处,萧九歌的身影一怔,此时的他虽仍面带微笑,但那笑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勉强。 慕言,你等着…… 慕言看着走远的萧九歌,唇角一勾。 他可记得萧九歌方才只是说过“不准跟来”,但他可没有说过“不准看”吧。 拐了一个弯,慕言向着王府某处小道走去。 随后身影一动,飞身站到了能望向王府厨房内的一棵树上。 在慕言刚好站到树上的时候,萧九歌也恰好进到厨房。 而此时的萧九歌,正拿着一根劈好的柴火无从下手。 萧九歌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柴火,他不是不懂得生火,只是之前在外边若是做饭都是由手下之人代劳,就算是他自己出任务在深林里的时候,他也只是拾过一些易燃的小树枝来生火。 皱着眉头,萧九歌似要将这块木头盯出一个洞。 良久,坐在树上的慕言看到那一直隐在暗处的叶枫突然现身,在萧九歌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萧九歌原本皱着的眉头松了下来,似松了一口气。 随后慕言便看到一缕炊烟从厨房中升起,看来九歌是将火给点上了。 在把火点上后,可萧九歌又被下一个难题给难到了,这个难题全都是因为慕言方才的一句“我要吃红烧鱼”。 萧九歌本来是打算若是做饭他就做个简单的,丢下去就能出锅的那种,可是他哪想到慕言竟点了一道超过自己能力范围的“红烧鱼”。 站在那放着鱼的鱼缸前面,转头,萧九歌又看了看灶台上的大锅,眉头越皱越深,随后他终于动了一下。 只见萧九歌右手轻抬,劲风刮过,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从鱼缸中被内力带了起来,随后落入灶台上的大锅中。 坐在树上看着厨房内萧九歌一举一动的慕言眼睛一抖。 九歌这鱼是不用去鱼鳞和内脏的吗…… 萧九歌看着落入锅中的鱼在接触到滚烫的锅面的时候,受不得烫,跳了出来。 他挥手,又是一阵内力带过,那可怜的鱼又被萧九歌甩入锅中。 但在下一秒,那鱼又像方才一般跳了出去。 萧九歌面色一黑,再次甩出一阵内力将那鱼丢了进去,如此反复几次后,那鱼似是脱了力般放弃了抵抗,又像似是被烫得几分熟了,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锅里。 萧九歌静静地看着那条鱼,随后唇角轻勾,笑容中透出了一丝得意的意味,而后他随手拿起灶台旁的调料凭着感觉一通乱撒。 而此时在树上的慕言看得一脸黑线。 他哪曾想到,我们事事追求完美的萧大丞相竟也有着不会的一面,而那一面却是连普通人都会的一件事情,那便是——做饭。 慕言以手遮面,他突然觉得让萧九歌做饭是他这辈子做过的一件最为不正确之事。 随后慕言只听得厨房里一声巨响,一阵烟尘伴着那声巨响自厨房门口和窗口飞出。 慕言心神一动。 九歌! 抬脚他飞身去向厨房的位置。 待慕言走进厨房,透着烟尘,他看到萧九歌淡淡的站在那烟尘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空荡荡的灶台,眼神中似有着一丝疑惑。 转头,萧九歌看到了进来的慕言。 缓缓地,他开口朝着慕言说道:“锅……破了。” 慕言看着此时仍旧无比淡定的萧九歌,松了一口气,萧九歌无事就好。 只是……他望着灶台上那已裂成小块的锅。 九歌究竟是如何将这锅烧坏的? 灶台上,原来的铁锅变成了一块块烧红的铁块,原本锅中的鱼不知所踪。 慕言眉头一挑,似想到了什么:“九歌,你这红烧鱼可有在锅内放水?” 站在慕言身后的萧九歌疑惑着,随后理所当然的回道:“为何要放水?红烧鱼不就是红烧么?” 慕言无语的看着面前那理直气壮的萧九歌,他终是知道这坚硬的铁锅到底是如何被萧九歌烧裂的了。 在慕言陷入沉思的时候,他转头望向灶台内那还没灭掉的火堆,那柴火上似有着什么不明物体。 拿着柴火堆旁的钳子,慕言将那个不明物体夹了出来,待他看清那不明物体的时候。 慕言转头不禁看向他身后那无比淡定的萧九歌。 这不明物体正是被萧九歌折磨至死的那只可怜的鱼,只不过此时的那条鱼已被烫的浑身焦黑,早已分不清楚究竟是木炭还是鱼了。 身后,传来萧九歌的一声轻咳:“丑了点,不过还是可以吃的。” 语罢,萧九歌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别处,尽量避免着与慕言的对视。 “噗嗤。” 只见一道笑声从慕言嘴里发出,随后又被慕言很好的控制住了,只不过他那因忍着笑意而发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 萧九歌淡淡的瞥了慕言一眼:“要笑便笑,在下自认为与慕王爷认识已久,多亏慕王爷的影响,萧某如今这脸皮虽没有像慕王爷一般刀枪不入,但也算是长进了不少。” 慕言手中钳着鱼,一脸无语的站在原地,他早已听出萧九歌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叹了口气。 他的九歌,果然是个记仇的人啊。 抬脚,慕言将手中钳着的那个似炭一般被烧的看不出原来样子的鱼放在了角落。 看着此场景,萧九歌启唇“慕王爷,你应该感到荣幸,这是在下第一次下厨房。” 听罢,慕言一脸复杂:“确实是本王的荣幸……” 但随后,他又在心中默默补上,但更多的应该是不幸吧。 只不过那最后一句他可是万般不敢说出口。 “九歌可会生火?”站在灶台前,慕言对着萧九歌问道。 萧九歌在听到慕言的话后,眉头一挑,嘴角边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慕王爷可还要让本相做饭?” 慕言轻咳了一声:“本王可不敢,萧大丞相这第一次做饭,便将本王这王府中的大锅给毁了,这要是再做一次饭,依本王估计本王这王府中的厨房怕是要被丞相大人炸了,如若还有第三次,那本王可能就连王府都没有了,最后只得落个流落街头的下场。” 萧九歌面色一沉,开口似要反驳慕言的话,可下一秒就被慕言硬生生的打断了:“九歌,你生火吧,今晚这饭我来做。” 萧九歌沉默良久,而后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慕言说道:“你会做饭?” 慕言笑着将衣袖挽了起来,拿着食材放在砧板上:“是啊,本王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着信心的,至少不会像九歌一般。” 萧九歌轻哼着,但却没有回话,而是默默地在灶台前重新生火。 待得火点起来后,慕言也切完了菜。 看着慕言那娴熟的切菜手法,萧九歌疑惑道:“慕言,你身为王爷,为何还会懂得这些?” “我曾经离开过王府一段时间。”慕言回道。 此时的慕言因低下了头,额角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神,也挡住了他那藏在眼中的所有情绪。 萧九歌感到了慕言情绪一瞬间的低沉,他知道他似乎问了不该问的一句话,随后他沉默地站在了慕言身边。 慕言见萧九歌不语,他也认真的拿着铲子翻动着锅里的菜,而那锅中的菜此时正散发着阵阵的香味。 良久,那沉默着没有说话的萧九歌忽然开了口道:“慕言,能当你妻子的人定是万分幸福。” 慕言翻菜的手一滞,眼中似有什么神情划过,随后他换上了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那若是让九歌来当本王的妻,九歌可愿?” 萧九歌听得愣了一下,他皱着眉,似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思考了一会儿,只见萧九歌一脸认真的回道:“若在下是女子的话,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看着萧九歌脸上认真的神情,慕言欲言又止。 九歌,你便是你,又怎么会成为女子呢?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性别啊,你……可知? 垂下了头,慕言企图将自己的注意力又放在锅中的菜上。 萧九歌再次感到了慕言的失落之意,他不由得又像方才那般陷入了沉思。 他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待慕言做完菜后,已至傍晚,萧九歌看着面前一大桌子的菜,无奈道:“慕王爷,你做这一大桌子菜,让本相还以为这王府中还有别的客人。” 慕言看着萧九歌,眼中带起一片温柔:“不,仅你我二人而已。” 夹起面前的一道菜,萧九歌将它送入口中。 而后,他那本毫无波澜的眼眸此时竟透出一分震惊的神情。 萧九歌皱着眉头想着他平日里吃的那些饭菜,而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丞相府里的厨子绝对是在做饭菜时不务正业,浑水摸鱼了! 只见萧九歌抬起头,对着慕言很是认真的说道:“慕王爷,你可否考虑换个职业?” “啊?”慕言不解道。 萧九歌轻咳了一声,无比正经的说道:“本相的丞相府缺个厨子。” 慕言了然,原来萧九歌是在想方设法把他拐回丞相府,给他做!菜! 慕言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束小火苗,可在他抬头看向萧九歌时,却瞬间被萧九歌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扑灭,慕言只得无奈道:“本王可是很贵的。” 萧九歌夹菜的手一滞,思索良久道:“本相应该是出的起的。” 慕言看着对面思索着的萧九歌:“九歌还没听到我的要求,怎么就这么平白应了下来?你就不怕……”我让你以身相许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我们十全十美的萧大丞相最不会的就是做菜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的萧大丞相有我们的慕小厨,就可以吃到好多特别好吃的菜啦~噗哈哈哈哈哈~ 某洛悄悄咪咪蹭上来冒泡,摸打滚爬求收藏呀~给大家一个大大的唔mua!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心迹 听到慕言那话语中似有似无般的停顿,萧九歌忙打断道:“不违背原则的条件在下可以答应,” 慕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九歌,如此慌乱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他吗…… “放心,本王只是想让九歌许本王一个愿望,不违背九歌原则的愿望,如何?”慕言道。 萧九歌放下筷子,看着一脸坦荡的慕言。 思索良久后,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妥,也就答应道:“嗯,那你现在可有什么愿望?” 看着萧九歌,慕言心中一阵翻腾。 九歌…… 可纵是内心万般思绪慕言却只叹了一声,化为一句:“以后再说罢。” 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在萧九歌这几日打着“串门”的旗号,实际上却是混饭的目的时,春节已过,而人们又迎来了另一个热闹的日子——元宵节。 傍晚,在慕言如平日一般翻窗进到萧九歌房间后,他却四处寻不到萧九歌的身影,要是按照往日,萧九歌绝对会在房间内等着他,可是…… 慕言忙走出院子,找到丞相府的陈管家问道:“九歌可是去了哪里?” 陈管家恭敬的回道:“回王爷,方才丞相说有事便出去了一下,但看样子丞相应该只是出去走走,并非出远门。” 听得陈管家的回答,慕言松了一口气,可随后他又奇怪着,萧九歌平日都是一位极为喜静之人,若是看到热闹之处,绝对会避开,又怎能在这么热闹的节日里去到外边? 移步,慕言走出了丞相府,打算去寻萧九歌,因为凭着他的直觉,他感到萧九歌绝对是心中有了什么事情。 站在桥上,萧九歌看着桥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秀才书生,有丈夫妻儿,也有大家闺秀,每个人都不一样,各形各色,来来往往。 只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那种满足的、心悦的笑容。 街上灯火如昼,将这黑夜照的光亮,可如此繁多的灯火,却照不进萧九歌那颗封锁太久而变得冰冷的心。 母妃,这民间的元宵节又怎有您所说的那般快乐? 抬脚,萧九歌打算退出桥上那挤在一起观花灯的人群。 可待他抬首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在他身边的慕言。 萧九歌感觉得到,平日里一向镇定的慕言此时却有着几分慌乱。 在方才,慕言只一眼就找到了那站在桥上的萧九歌,在人群中的他是那么的孤独,孤独得仿佛这偌大的天地间却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那如昼的灯火照不到他,人群中的热闹也与他无关,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桥上,无悲无喜,无殇无悦。 那一瞬间慕言感到那时在桥上的萧九歌竟是那么的缥缈虚无,虚无到仿佛下一刻那抹白衣就会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他惧,他怕。 待得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站在了萧九歌的身旁。 看着那似慌乱的慕言,萧九歌唤道:“慕言?” 慕言被萧九歌的声音打断了思绪,随后他不禁释然一笑。 九歌又怎会消失,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吗? 执起九歌的手,那手修长,但却又那么的冰凉,冰凉到让人不禁想将那名男子放在心尖上温暖着他。 慕言在萧九歌不解的眼神下,笑着说道:“走吧。” 牵着萧九歌的手,二人走出了人群。 “九歌方才可是在看着什么?”慕言问道。 身后,萧九歌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着身后那桥上观着花灯的人群,启唇,他缓缓道:“我在看那些放着花灯的人……” 只听萧九歌话语一顿,随后他说道:“我在想,他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愿望要许,而这上天又怎么能听得到他们的声音,一切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 萧九歌的声音是那么的平淡,平淡到仿佛看透了这世间一般,无喜亦无悲。 可就是这样子的萧九歌却让慕言不由得心疼,他不知道从前的萧九歌究竟经历着什么。 但他也不会去问,他会等,等到萧九歌亲口告诉他的那一天,而在此之前,他能做的就只有陪着萧九歌,至少这样,不会让这男子再如从前那般的孤独。 “九歌……”慕言将萧九歌那冰冷的手攥紧了几分。 转回头,萧九歌看向慕言,他那双一向平静的眸子此时却透出了一丝的脆弱,可就是那丝的脆弱,却让人感到窒息。 启唇,萧九歌问道:“慕言,你说这世间真的会有天随人愿这一说吗?这天,真的会听到那些人的心声吗?” 轻拥着怀中男子,慕言抚着他的背:“九歌,若这上天听不到你所愿,那你的愿望让慕言来帮你实现如何?” 在慕言怀里,萧九歌抬起了头,惨淡一笑,那笑却是那么的让人心碎:“没有了……” 慕言的心紧揪了起来,虽然萧九歌只说了一句,但是那一句却透出了萧九歌那时的绝望和痛苦。 没有了…… 萧九歌这句话一直在慕言的心中反复着。 看着那令人心碎的萧九歌,此时的他褪下了平日里的骄傲和所有的防备,站在慕言面前,他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到不堪一击。 九歌,你不要如此…… 执着萧九歌的手,慕言又怎忍心看到如此脆弱的萧九歌:“九歌……” 听到慕言的轻唤,萧九歌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拽着慕言,他说道:“走罢,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慕言看着面前的身影,九歌,我多希望你能将你心中所有的痛告诉我,让我来和你一起分担,不要在一个人默默地独自承受了……好吗…… 二人路过街上一个卖着花灯的小铺时,萧九歌却被那卖着花灯的小贩叫住了:“二位公子,可否要买花灯?买了这花灯就可以将所有的愿望都寄予这花灯之中,花灯就会带着愿望带给天上的神仙哦!” 原本行进的萧九歌脚步一滞,他看向那卖着花灯的小贩,开口,话语中却是一片荒凉:“若没有愿望,那点这花灯又有何用?” 听罢,那小贩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说笑了,这世间之人皆是凡人,人们都是有着愿望的,又怎可能有人什么都没有呢?” 萧九歌笑道:“可能是这样吧。” 随后,他离开了这摊前。 可转头,萧九歌却发现原本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慕言不见了,仔细一看,萧九歌看到慕言竟站在那卖花灯的摊前买下了两盏花灯。 待得慕言快步跟上了萧九歌后,萧九歌瞥着慕言手中的两盏花灯,淡淡道:“在下没想到慕王爷竟会相信这民间说法,而且这愿望还不少。” 慕言笑着,将一盏花灯塞到了萧九歌的手中,萧九歌茫然的看着手中的花灯,不解道:“这是何意?” 慕言道:“送给九歌的。” 萧九歌摇着头,打算将花灯退给慕言:“方才在下已经说过,我本无愿。” 慕言忽略掉了萧九歌退回花灯的动作,他答道:“就算没有愿望,那祈个平安也好吧。” 萧九歌默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做声,他看着面前的男子,街上如昼般的灯火照在他的脸上,将他那本就俊朗的面容更衬得几分柔和。 此时的慕言,眼神是那么的温柔,他褪去了平日的冷漠,留给萧九歌的是他所有的温暖。 慕言,你为何会对我那么好…… 河边,萧九歌看着手中的花灯在脱离他的掌心后,随着水波飘到中央,而后又慢慢地混在那众多的花灯中,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九歌可是许了什么愿?”慕言问道。 萧九歌缓缓地起身,看着身边的慕言,神情有些复杂,可随后他抬脚,离开了河边。 慕言见九歌不做声,便以为萧九歌是不想告诉他所许的愿,但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九歌根本就没有许下什么愿望罢。 先走一步的萧九歌感到原本在他身后的慕言跟了上来。 他唇角轻勾,那一向淡漠的眼此时竟透着一丝喜悦的意味。 母妃,可能你说的没错,这元宵节似乎真的是一个令人快乐的节日啊…… 跟在萧九歌身边的慕言见得萧九歌不做声,他以为萧九歌或许是倦了,毕竟萧九歌一向都不太适应如此热闹的气氛,所以他便缄口,默默地跟在萧九歌的身边。 可是在萧九歌身旁沉默着的慕言又怎能知道。 方才,在那条河边,在那片天地下,手执着一盏花灯的萧九歌,默默地许下了他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愿望:“若神仙真的存在,若世间真有天随人愿,那可否允在下自我欺骗一回……” 转头,萧九歌看向在他身旁闭着眼睛许着愿的慕言,唇角一勾,带起了一片温柔:“若上天能听到在下所愿,那我愿此刻成为永恒,亦愿此人伴我左右。” 萧九歌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怎么了,但在那一刻他感到他的心仿佛是出现了很大的转变,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或许是大概是因为慕言的出现罢,使他那原本平静得毫无波澜的内心,突然的泛起了一阵涟漪。 在此同时他的心境也在发生着不一样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慕言对他的说过的那一句“早去早回”,又好像是慕言在那片雪地中与他说过的“若是这心中的冬天度过不了,春天找寻不到,那慕言为你找到这春天,可好?”那一句开始,似乎他的心就已不由自主的跟随着这个男子而开始发生着变化。 他就像那漫漫长夜的一束光亮,就这么照进了萧九歌那冰冷得太久的心中,从此留下了那片属于他的印迹。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了快了!!!萧傲娇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心了!!! 征服了萧傲娇,我们的慕大王爷终于可以过上幸福?生活了! 第30章 第三十章 慕言的吻 翌日,慕言就被皇帝叫去直至傍晚才回来。 此时的萧九歌感到身后一阵风刮过,伴随着那阵风,慕言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见得慕言现身,萧九歌问道:“皇上找你可是有何事?” 听罢,慕言则是轻哼了一声,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后,他说道:“叫我准备好,半月后率兵攻打南越都城。” 萧九歌端茶的手一抖,那茶水似要溢出来一般。 随后他稳定了心神,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了? 竟已快到了之前与东篱皇帝约定好攻打南越国的日子了么? 萧九歌低下头,掩住了他眼眸中复杂的神情。 是时候了么? “九歌?”一旁慕言的声音打断了萧九歌的思绪。 调整好情绪,萧九歌问道:“慕言,我记得之前负责带领军队的人应该是李将军,为何皇帝会突然在这临近出兵的关头却将将领换成了你?” 慕言略微皱着眉头道:“我又怎知道那皇帝是怎么想的。” 随后他顿了一顿,突然脸上挂着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莫不是他觉得我百战百胜是领兵之才,才临时换的我罢。” 萧九歌无言地看着此时正在自夸的慕言,心头一阵无奈,可是在无奈中他却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只怕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待得慕言离开了丞相府后,萧九歌唤出了那隐在暗处的叶枫:“叶枫,你联系一下我们在皇宫中的人,让他们探听一下皇帝为何会突然改了主意,换慕言做这将领。” 叶枫听令,抱拳道:“是。”而后又重归黑暗。 见叶枫离开后,萧九歌缓缓坐下,手轻摁着心口处的位置,为何他会感到如此的不安…… 这半月之期总是过得很快,可是无论萧九歌动用多少的力量,他都探查不出来这皇帝为何突然将慕言换上。 但他能感觉得到,他心中的那份不安之感在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时,就显得尤为强烈。 在伴随着这份不安的时候,这一天终是到了。 站在院中的梨树下,萧九歌看着他面前那身着玄色衣袍的慕言,此时的慕言褪去了往日的洒脱和不羁,多了一份严肃和稳重。 慕言启唇,对着萧九歌迟疑的说道:“九歌,明日我就要带兵前去南越,攻打南越的都城了。” 听罢,萧九歌答道:“好。”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平淡,仿佛就在应着一件极为普通之事。 慕言听到萧九歌语气中的平淡,他不由得一怔,随后苦笑:“九歌,你就不会再多说几句,毕竟我可是要带兵南越去打仗啊,这又不是儿戏。” 慕言说完,他看到萧九歌仍是那么静静地站在院中,依旧是那么平静的看着他,那漆黑的双眸中看不到他任何的情绪。 慕言只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被人死死揪着拧紧一般,让他感到窒息。 他又怎不知萧九歌本性清冷,对于情感之事更是极为平淡。 他……又在奢求着什么。 随后,慕言唇边挂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而他……又在期盼着什么? 抬脚,慕言缓缓地朝着萧九歌院外走去,只是那背影却有着说不出的悲凉和沧桑。 九歌,我多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个眼神,哪怕只有一个…… “慕言。”慕言的身后突然传出了萧九歌的一声轻喊。 离去的慕言脚步一滞,随后他不由得嘲笑道。 难道心痛到深处,耳旁还会出现幻听吗? 可在慕言自嘲的时候,萧九歌的声音又传入到了慕言的耳中,可这回慕言却是听得清楚。 转头,慕言看向他身后的男子,此时的萧九歌已散去了眼神中的淡冷。 只见萧九歌的唇角一勾,对着前面那玄衣男子轻道:“早些回来。” 就在这一方天地间,就在这片小院下。 白衣男子的话语就像那在空中飞舞而后缓缓掉落在水面上的朵朵梨花,在慕言的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看着面前的男子,慕言似是痴了,也似是呆了,随后他走向萧九歌,可此时他的步伐却是那么的凌乱。 在萧九歌不解的眼神下,慕言紧紧的拥住了那梨树下的白衣男子,他抱的那么紧仿佛下一刻那男子就会消失一般。 可在下一刻,平日里一向平静的萧九歌却在此时瞪大了双眼,那眼中透着他往日里从不会有的慌乱情绪。 萧九歌只感到他的唇角一热,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言已吻上了他的唇。 萧九歌不可置信的看着此时正轻吻着自己的慕言,此时的慕言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到让人感到仿佛他怀中之人就是那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他轻吻着萧九歌,就像在对待着一件易碎之物一般。 若有人细看,则会发现慕言此时拥着萧九歌的手正有着微微的颤抖。 可是与慕言相反的,萧九歌只感到此时他的脑中一片混乱,以前的记忆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是那么的狼狈,那么的不堪,不堪到让他感到难以呼吸。 而后萧九歌反应过来,抬手他推开了慕言。 “啪”的一声,萧九歌扇了慕言一巴掌。 慕言抬头看着萧九歌,此时的萧九歌失了往日的清冷,眼中有的只有那让人心寒的冷漠和仇恨。 当慕言看到萧九歌眼神中的仇恨之意的时候。 他一滞,九歌,原来你竟是这么的恨我啊…… 九歌,原来爱一个人竟是那么的痛苦,痛到让人感到失了心跳,断了呼吸…… 萧九歌淡淡的看着面前的慕言,若细看则会看到此时的萧九歌竟有些气息不稳。 开口萧九歌说道:“慕言,你为何要如此折辱于我?” 那语气是那么的冰冷,冰冷到让慕言那颗因萧九歌而跳动的心失了心跳。 终是让他搞砸了吗? 之前他不想也不敢告诉萧九歌他的爱意,就是怕若是让萧九歌知道,他会失了他。 可是就在方才,萧九歌的一句“早些回来”却打破了慕言所有的忍耐和束缚,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拥着萧九歌吻上了他。 可下一秒留给慕言的,却是萧九歌的一个耳光和那充满仇恨的眼神。 此时的萧九歌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淡淡的看着慕言,他那近乎冷漠的眼神就像一块寒冰一样,刺痛着慕言的心。 慕言开口喃喃道:“九歌,慕言心悦于你……” 转身欲离开的萧九歌听到了慕言的轻喃,随后他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身后的慕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平静而又冷漠,转身他离开了这处院子。 缓缓地,慕言蹒跚着退到那棵梨树下。 靠着梨树,一滴泪从他的眼角缓缓划过,顺着脖颈消散。 九歌,我们终是不可能的吗…… 可院中的慕言又怎知道,此时心乱的又不只是他一个。 走出相府后,萧九歌茫然的走在街上来往的人群中,他仍感到他唇上仍有着慕言残留下来的温度。 似是发泄一般,萧九歌狠狠地拿着袖子擦了几遍自己的唇角,他又怎会知道,平日里那一向稳重的慕言竟会像发了狂一般吻了他。 可最让他惊讶的不过于方才慕言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久久地盘旋在萧九歌的脑海中。 随后,萧九歌不由得苦笑,这又怎么可能,他已经害了一个慕璃悠,又怎么能再害慕言。 只是…… 萧九歌停下了脚步,他抚着自己的心口,为何此处却是如此的慌乱,身为男子,被同为男子的慕言如此对待,他最应该的应该是气愤啊。 可是他能感到,若是气愤,只有方才那一瞬,可在他走出了院子后,他更多的是慌乱和狼狈。 捂着此时慌乱的心口,萧九歌感受着它的跳动。 他无数次的问着自己,为什么…… 待得萧九歌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原本在院中的慕言也走了。 萧九歌不由得轻笑,随后他缓缓道:“走了也好。” 只是,他那笑中怎么看怎么都有着几分勉强和失落。 抬脚,萧九歌走进了房内,桌上,一纸浣花笺映入了萧九歌的眼中,他上前拿起那纸浣花笺,只见那信笺上写着几行字。 虽仅有几行,但萧九歌一看就知道那是慕言的字,因为那字是那么的苍劲有力,却又带着几分不羁和洒脱,就如慕言的人一样。 只见那信笺上开头写着两句诗“心迹未于外人阅,花枝一束故人香。” 而在那诗的后边则跟着一段小字“九歌,我今日的举动并非折辱于你,虽知道你生气了,但我却不悔于今日的举动,因为,我心悦于你。” 待萧九歌看到慕言所留之字中的最后一句时,他那拿着浣花笺的双手停滞了一下,随后轻道:“这心悦二字又怎能随便说出口……” 掩下了心中慌乱的情绪,萧九歌将那纸浣花笺收入袖中。 翌日,慕言率领的军队在皇宫门口整顿后,在皇宫出发。 站在宫墙上,皇帝拿着一杯酒为慕言送行,嘴上说着凯旋而归,得胜回朝之类的祝福语。 宫墙下,慕言同拿着酒回敬那站在上方的皇帝。 可心中却冷笑着:虚情假意,这皇帝怕不是期待着他早点死在战场尸骨无存罢了。 待酒饮尽后,伴随着号角声,慕言率领着大军离开了皇宫。 坐在马上的慕言四下张望着,可是却没有发现那处熟悉的身影,在没有发现那处白色身影后。 他苦笑,如今的九歌恨他还来不及,又怎会来送他? 可是在慕言看不见的身后,一道白色身影站在城墙边上的一处角落,默默地看着已经走远的军队。 而那道身影,正是萧九歌。 南越篇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寻他 在慕言走了几日后,萧九歌却突然得到了他安排在皇宫之中的人传来的消息。 消息说,皇帝今日传见了那原本应该带兵打仗的李将军,而李将军在见过皇上后,便悄悄动身离开了将军府,而他所要去的地方正是准备开战的南越国都城。 萧九歌摁着眉头,他想不通,明明带军离开的是慕言,率领军队作战的将领也应该是慕言,可为何在隔了几日后,皇帝又会突然叫李将军跟上慕言的军队,去到南越国? 随后萧九歌身子怔了一下。 莫非…… 想到了这个可能,此时萧九歌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将隐在暗处的叶枫唤了出来:“叶枫,你让人去皇宫查查,探听一下皇上身边的那位用毒高手可是还在皇上身边?” 慕言得令后,离开了萧九歌的书房,独留萧九歌一人。 坐在椅子上,萧九歌双手紧握,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才好…… 一刻钟后,叶枫探听消息回来,但也带来了萧九歌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回主子,宫中线人探查到,今日那位用毒高手并不在皇帝身边,而且宫中四处都没有那位的存在。” 萧九歌猛地站了起来,垂在他身边的双手有着让人难以察觉的颤抖。 慕言…… 萧九歌已经猜到了,他知道了那皇帝为何临时将慕言换为这统帅大军攻打南越的将领,他也知道了为何李将军会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悄悄离开将军府去往南越。 这皇帝是安排了他身边那位用毒高手在前行的大队中,而他命令慕言作为此番统领大军的将领,是因为皇帝是想在慕言上战场之前,让那位用毒高手将毒悄悄下给慕言,他的目的是想让慕言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啊…… 而那李将军就是皇帝的另一个棋子。 李将军今日之所以悄悄离开东篱都城,是因为他是要去补慕言的空位。 那死去的,尸骨无存的慕言的空位,他会代替那“战死”沙场的慕言,再一次成为这万军将领,带领万军攻破南越。 想到此处,萧九歌的心仿佛漏了一拍,他不想让慕言出事。 抬脚,萧九歌欲离开,可是下一秒,他却停住了脚步。 缓缓地,萧九歌后退,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下,伸出右手,他轻轻地捂住了他的眼,挡住了他所有的思绪。 “呵……”一声轻笑从萧九歌的口中发出。 那笑是那么的悲凉、孤寂。 松开挡住眼睛的右手,萧九歌缓缓靠在椅背上。 抬着头,他看着上方,眼中透出无尽的沧桑和凄凉,只听萧九歌口中轻喃着:“死了也好啊……” 死了也好啊,如若他死了,我的心就不会再如此的慌乱了…… 如若他死了,我那针对南越的计划也就更好实施了…… 如若他死了,这天地间就不会再有能如此影响我情绪的人了…… 如若他死了…… 可下一秒,一滴泪缓缓地从萧九歌眼中流出,此时的萧九歌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悲伤…… “奇怪。”一声轻喃从萧九歌口中发出:“我为什么会哭呢?” 那声音同往常一般的平静,可是细听却听得到声音中的微微颤抖。 “哒”的一声,一滴泪终是落下,滴在了萧九歌面前的书桌上。 我……不想他死啊…… 随后又一声眼泪滴落的声音,萧九歌微微抬头,似要将那流出来的泪收入眼眶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泪就像违背着他的意愿一般,越流越多。 久久地,这偌大的书房中传出了萧九歌的一声轻骂:“该死。” 抬手,萧九歌擦尽了所有的泪,身形微动,他已消失在了书房中。 而这偌大的书房中,留下的只有那滴在桌面那宣纸上未干的泪痕…… 在萧九歌赶到南越国的路途上,他总有阵阵捷报传到他的耳中,内容几乎都在说着慕言在战场中的英勇身姿,将敌将打的落花流水,在连拔几座城池后,他带领的东篱大军已到了南越都城。 在听到传来的这些消息后,东篱子民几乎是欢声雀跃,高呼着“战神王爷”。 可此时的萧九歌却丝毫都开心不起来。 慕言,你最好给我安然无恙的…… 抓紧了马上的缰绳,萧九歌眼中是散不尽的担忧之意。 在连着十几日的奔波后,萧九歌终是到了最靠近南越都城的一处小镇上。 与东篱那边一片欢声笑语不同的,镇上的南越子民们携家带口纷纷逃出这座小镇,脸上都是散不尽的疲惫之意。 萧九歌拦住了一位正在逃难的老人,向他询问道:“这位老人家,你可知道东篱与南越双军开战的方位吗?” 被叫住的老人停下了脚步,看着萧九歌,他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你这小公子,去那战场干嘛?看你生的清秀又不是领军作战的样子,不要想不开平白送死啊!” 听得老人家的劝,萧九歌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您尽管告诉我就好了。” 这老人家见着也劝不动萧九歌,只好将那方位指给了萧九歌,随后丢给了萧九歌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在萧九歌跃身上马的时候,远远的他听到方才那名老人家抱怨般的嘀咕了一声:“都怪那可恶的东篱和那可恶的东篱丞相,弄得我一个老朽到了这把岁数,却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 马上的萧九歌动作不由得一滞。 他看着那朝着镇外逃难的人群,有老有少,人群中传出一片片的哭声。 他……做错了么? 转头,萧九歌收回了他杂乱的思绪。 驾着马,他前往方才那位老人指的方向。 不久,萧九歌就看到了远处黄沙滚滚,透过那阵黄沙,萧九歌看到了那在对峙着的东篱和南越双方的军队。 骑在马上的慕言身着一身铠甲,在战场上的他褪去了平日里与萧九歌相处时的不羁,多了一份威严和庄重。 看着对面的南越将领,慕言唇边似勾起了若有若无的轻笑:“莫将军,你明知不会赢的,你还来这应战,本王劝你不如直接投降,这样还会给你留一个全尸。”慕言的语气是那么的随意,但话语中却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之意。 而对面那坐在马背上的莫将军听到了慕言的轻蔑后,他朝着慕言吼道:“轻狂小子,老夫莫昆就算战死在沙场上,也不会对你这轻狂的黄口小儿投降的。” 慕言看着对面的莫将军,眼中不由得生起一丝敬佩之意。 唇角轻勾,他道:“是条汉子,那么,本王就不客气了。” 莫将军听得慕言的话,轻啐一声:“要打便打,别像个女子一般婆婆妈妈的。” 慕言听罢,轻笑:“如此甚好。” 抬起手他打算抽出他手中的佩剑,可是下一秒,慕言却发现此时他的身子竟像失了力气一般,连佩剑都拔不出来。 慕言身后的将士们蠢蠢欲动,他们在等着慕言如前几场战役一般,抽出那令人他们恐惧的长剑,对着他们下令。 可是久久地,他们却看到慕言就像呆愣在马上一样,手中虽压着剑柄,但却无所动作。 王爷,这是怎么了? 对面坐在马上的莫昆却将慕言的动作看得清楚,随后他仰天哈哈一笑:“这东篱皇帝莫不是失了头脑,派你这毛都没长齐的轻狂小子来带军攻打我们南越。” 随后他又再次轻啐了一声:“什么狗屁战神王爷,什么百战百胜,在本将军看来不过是连剑都拔不出来的软脚虾罢了。” 随后,莫昆抽出佩剑,向着他后方的南越士兵们喊了一声:“我们南越的英勇将士们啊,为了国家,为了子民,为了皇上,我们要将这东篱慕王爷擒住,我们要他的项上人头和鲜血来祭奠我们那些死去的将士们。” 话音未落,只听得莫昆身后的南越将士们纷纷抬起兵器,喊道:“擒慕言,祭兄弟。擒慕言,祭兄弟。” 那声音连绵不绝,竟在一瞬间将东篱军队的气势压倒了。 此时失了力气的慕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昨天见过的一个小兵,那阴桀的眼神瞬间就在慕言心中定格了。 原来是他…… 慕言感受着身体中所有的气力正在缓缓的消失,他终是大意了…… 在一旁,隐入大军中的李将军,看到那南越大军以及阵阵箭雨冲着慕言袭来的时候。 他唇边挂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他现在只需等,等着那南越大军砍掉慕言那项上人头的时候,他就可以趁着慌乱现身,然后带着大军一举击破南越都城, 可是就在下一秒,那躲在暗处的李将军却看到了一抹白衣却在驾着马冲向东篱军队,他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是他?他怎么来了? 慕言怔怔的坐在马上,他知道那毒会使他浑身失了力气,但却又不会被旁人看出。 “呵。”一声轻笑从慕言的唇角发出。 看来那皇帝真的是想让他死啊,而且在他死后还会落个贪生怕死的耻辱名声,他是想让他身败名裂,死后还不得安生啊。 望着那正向着他袭来的箭雨,他慕言从不怕死。 可是,那人应该还是在丞相府生着气吧。 不过没事了,若是他死后,说不定九歌就释然了,毕竟这世间敢如此对待他,“折辱”于他的人已经死去了,不是吗?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解救 慕言轻笑着,唇边带着一阵释然,可随后,一抹白衣突然映入了他的眼帘。 眼前的萧九歌骑着马向着他冲来,他的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之意。 慕言不禁嘲笑着。 原来这人在死之前还能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啊…… 在萧九歌策马冲到了慕言的跟前后,抽剑,他挡住了那即将袭到慕言面前的那几根羽箭。 转头,萧九歌的声音中透着慌乱:“慕言,你可受伤?” 天知道萧九歌方才在看到那箭雨袭上慕言的那一瞬间,他感到他的的心似是漏了一拍,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奋不顾身的冲到了慕言的身前替他挡住了那羽箭。 慕言看着那在他身前替他挡着无数羽箭的萧九歌,他喃喃道:“九歌……” 听到慕言的声音,萧九歌将手中的剑甩出一道剑花,挡住了那再次袭来的羽箭。 随后他从他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了慕言:“解药。” 慕言接过解药,毫不犹豫的将它吞入腹中。 在看到慕言服下解药后,萧九歌转身对着慕言身旁的那位副将说道:“王将军,麻烦你把慕言带下去,在他内力恢复期间,别让他出意外。” 可就在萧九歌分神去吩咐那位副将的时候,一根羽箭穿过了空气直直指向萧九歌。 下一秒,血花绽放,那羽箭竟是穿透了萧九歌的左肩。 伴随着血花的飞起,慕言瞳孔微缩,随后他冷眼看向对面南越军队中的某一处。 那一瞬间,他的眼中透着令人惧怕的戾气。 萧九歌转头看着那呆愣在原地的副将,他语气不善道:“王将军,还不快将慕言带下,莫非你是想违抗军令?” 听得萧九歌的命令,王将军立刻扶起了此时那已失了力气的慕言,他担忧的看向萧九歌:“丞相,你的伤……” “无事。”萧九歌淡冷的声音传来:“你只要负责照顾好慕王爷就好了。” 随后,萧九歌转头,他看向那因失了力气而依靠在王将军身上的慕言。 唇角轻勾,他轻道:“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转身,萧九歌握住那根穿透了他左肩的羽箭,微微一用力。 顷刻间,那羽箭竟化成了粉末消散于空中,连点几处穴道,萧九歌止住了那血流不止的箭伤。 他对着他身边的另外一位副将说道:“吴将军听令,现在十万东篱大军暂且归由本相率领。” 语罢,萧九歌眼神一凛,下令道:“进攻。” 随后,他手执着一柄长剑,脚尖轻踏马背,飞身冲到前方。 十万东篱大军在得令后,纷纷跟随着前方那抹白色身影。 在战场中身着白衣的萧九歌就像一位白色的死神,又像那地狱中的修罗,所过之处皆是一片死亡之气。 可纵使萧九歌再厉害,仅凭他一人之力,他终是抵不过对面南越的上万大军。 萧九歌挥剑甩起一道剑花,将身边攻向他的南越将士击败。 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有一道箭光冲破了人群,直指着他。 一道白光闪过,竟是慕言现身将那箭挡住了。 看到此时安然无恙的慕言,萧九歌问道:“内力都恢复了?” 慕言回道:“八成。” 听罢,只见萧九歌眉头轻轻一皱,对着慕言命令道:“回去!不准胡闹。” 慕言看见了萧九歌眼中的担忧之意,他安慰着萧九歌道:“八成,足够对付他们了。” 随后,慕言在萧九歌不注意的情况下,跃身冲到了前方。 慕言的目标不是那南越的莫将军,亦不是那南越的副将,他的目标只是一个小兵,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南越小兵。 可萧九歌却注意到,那南越小兵竟是方才射箭将他肩膀穿透的那位小兵。 萧九歌的心中百转千回,他知道慕言是在为他报仇。 其实不必如此的,一个小兵,他萧九歌还没将他放在眼里过。 前方,那小兵在慕言手中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在慕言面前,那小兵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了。 慕言擦掉他脸上方才因杀那小兵时喷出来的鲜血,轻道一声:“便宜他了。” 如今的慕言是那么的令人生畏,令人感到惧怕,此时的他浑身带着戾气,就像是那地狱中来索命的恶鬼,在那群南越将士眼中,慕言可比方才的萧九歌可怕多了。 在杀了那小兵后,慕言转头,此时他那充满戾气的双眼正看向那位莫将军。 那眼神是那么的冷漠,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此时马背上的莫将军竟被慕言看得浑身发麻。 心中不由得暗道,这轻狂小子何时竟有了如此骇人的气势。 白光一闪,原本被南越将士包围的慕言冲出了出来,而他佩剑所指的方向则是那马背上的莫将军。 拿出剑,莫昆挡住了慕言那来势汹汹的招数。 随后一阵火花划过,莫昆竟是被慕言震下了马,倒退了几步后,莫昆感觉到此时他的右手虎口处竟被慕言震得有些微微发麻。 他震惊的看着对面的慕言,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么? 莫昆感觉到此时的慕言竟与方才在马背上不同,现在的慕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戾气和怒意,就像是那地狱中的恶鬼,前来索人性命。 随后莫昆仰天大笑一声:“好!好!这才是传说中那战神王爷该有的气势啊。” 话音未落,莫昆身形微闪,下一秒竟已逼近了慕言。 慕言看到了莫昆的接近,抬手,他似是随意的挡住了莫昆那致命一击。 战场上,围绕着他们二人为中心,拉起了战争的火花。 在二人打斗时,透出了阵阵剑光,甩出了道道剑影,一时间二人竟还没分出高下。 就在众将士皆以为二人还要再打上一阵后。 可就在下一秒,那和慕言打斗着的莫昆后退几步,随后他竟吐出了一口鲜血,而慕言那把长剑随之便架在了莫昆的脖子上, 莫昆看着慕言,他眼中闪过佩服之意:“老夫承认,老夫确实技不如人,不过老夫绝对不会忍辱投降的。” 语罢,那莫昆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拿起了他手中的剑,狠狠地刺入他的胸口。 随后,莫昆缓缓倒去,再没了呼吸。 收起了剑,慕言淡淡的看着地上那已死去的莫昆,他轻道:“给他厚葬了吧,毕竟这南越能有如此骨气之人已经不多了。” 战场上的南越将士们见得莫将军已死,他们自知也没有什么胜算。 在第一个兵器扔在地上的声音后。 下一秒,接连不断的兵器掉地声也随之向起,一时间那些南越将士们竟都已经投了降。 慕言转头,他并没有看向那些已经投降了的南越士兵,而是看向了淡淡的站在一边的萧九歌,眼神中的担忧之意不言而喻。 当萧九歌的目光接触到了慕言的视线的时候,拿着剑的手不由得一滞,随后轻道:“在下无碍。” 听罢,慕言心中升起一道无名火,而后他走到了萧九歌的面前,在萧九歌不解的眼神下拽起了萧九歌的手,将他拽向了他们所驻扎的军营处,其动作中竟透着几分粗暴之意。 在众目睽睽下,萧九歌也不好得和慕言直接发火,只得任由着慕言拽着他离开战场,待走出那些将士们的视线外的时候,萧九歌不满的甩着手,可慕言仍是禁拽着没有松开。 萧九歌只得无奈的轻道一声:“疼……” 语罢,慕言忙松开了拽着萧九歌的手,他道:“九歌,抱歉……” 语气中透着愧疚之意。 萧九歌揉着他那发疼的手腕:“无事。” 良久,慕言沉默着,随后他说道:“我只是在自责,为什么我会这么弱,竟连你都保护不了。” 萧九歌一怔,随后了然,他知道所慕言说的是方才他受到的那处箭伤,他笑着说道:“你当时情况特殊,况且这小伤也伤不到我的。” 看着那面带微笑的萧九歌,慕言只觉得心里一紧,上前他拥住了面前的男子:“九歌,不会再有下次了……” 萧九歌感觉得到此时拥着他的慕言双手间的颤抖。 伸手,他轻轻拍着慕言的背,唇角轻勾:“好。” 待慕言风风火火的闯进军营里传见夏青的时候。 众人皆以为是慕王爷受了什么大伤,竟如此火急火燎的传见夏青,在账外的将士们不禁一阵骚乱。 可直到夏青急冲冲的赶到慕言帐中时,一旁的将士才得知,原来受伤的并非是慕王爷,而是慕王爷身边的那名白衣男子。 于是他们不由得猜测着那男子究竟是谁,竟会让慕王爷如此的重视。 趴在帐外的众将士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向在他们身后与他们一同趴着帐偷看里面情况的副将:“王将军,里面那人是谁啊?为何会惹得王爷如此重视?” 只见王将军苦笑了一声:“你们不知道,他可是我们东篱大名鼎鼎的右相。” 随后,将士们不禁带起了一阵抽气声,忽而人群中传来了一道不满的声音:“王将军,他明明只是丞相,管好他的朝中政事就好了,来我们这战场上捣什么乱。” 王将军看着将士中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兵,面色难看了几分,而后他沉声道:“你这句话万不可在丞相面前说起。”这一声似是警告,可语气中却又带着几分恐惧的意味。 只听那小兵轻哼了一声:“王将军,为何不能说啊!那丞相本就是文臣,又怎能如此多的干预我们战场之事?” 听罢,王将军轻咳了一声,面色有些复杂的说道:“你这小子,我可是提醒过你万不可在那人面前说这句话的啊,你若说了我可保不住你。” 随后王将军逃跑般的离开了人群。 在一处无人之地,那王将军轻拍着自己的心口,心有余悸的嘀咕道:“幸好跑得快,否则我就得被那小子把我的老底都扒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萧九歌的身份 语罢,只见王将军停下了那拍着心口的手。 只见他的眼中划过了敬佩之意。 直至今日,他仍记得一年前,在皇帝将执掌攻打南越的权利交给萧九歌后,那时的他身为一军之帅,自然不满自己的权利被剥夺,所以他就像方才那小兵一般直接说出了他对萧九歌的不满之意。 只见那时候的萧九歌仅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启唇轻道:“打败我,这军权我便还给你。” 当时的他听到自然是兴奋的,因为他可以看到那原本遗失的军权又回归他手中的欢乐。 随后,他便抽出剑冲到萧九歌的面前。 可是下一秒他就被萧九歌一个随意的挥手动作震出了十步之外,只是一招,萧九歌就制服了他。 那时候的他仍是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非常清楚那看似文弱的白衣男子对于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否则现在的他就是躺在地上,而非还能完好的站着。 随后,他便看到那男子背对着他,看着台下所有的将士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若对九歌有什么不满,尽管上来。” 那台下的将士们看到他们的老大一招就被制服了,他们又怎敢提出不满。 在下一秒,那些将士们全都跪地道:“参见萧丞相。” 而站在那台上的萧九歌,一身白衣无风自动,茕茕孑立,傲视着台下的众将士们。 这是王将军看到萧九歌的第一面,从此以后萧九歌就在王将军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若更具体一点的说,应该是一个如梦魇般恐惧的印象。 此时在帐中,慕言呵退了那些扒着军帐偷看的小兵们,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管教不严。” 慕言无奈的样子惹得萧九歌一声轻笑:“原来这世间还有能让慕王爷觉得棘手的事情。” 慕言看着调笑着他的萧九歌,笑道:“我亦凡人啊。” 一旁的夏青指着萧九歌左肩上的伤口,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慕三,你别说你火急火燎的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萧九歌这微不足道的小伤?” 听罢,慕言冷眼看着夏青,回答道:“不然呢?” 夏青真的是被慕言气炸了,在被慕言叫过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慕言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竟是这萧九歌受了一处小小的箭伤。 看着正在独自郁闷的夏青,慕言着急的唤着他:“你快些看看九歌。” 夏青气恼的给了慕言一记白眼,嘴中嘀咕着:“着什么急,又不是你妻子,有什么好急的!” 而夏青的嘀咕声自是被听力超群的二人听到了,在夏青身后的慕言一滞,随后他悄悄地瞥着萧九歌。 此时的萧九歌在感受到慕言的视线后,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 在夏青把萧九歌的上衣褪下后,萧九歌也跟着解开了封住的穴道,而在萧九歌解开穴道后,那处箭伤因少了压制,一瞬间那血竟是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瞬间,那鲜红的血衬得萧九歌那本就白皙的身子更显柔弱,平添了一份惊心动魄之美。 慕言咳了一声,随后别过了头,他的耳根竟有些微红。 在夏青将萧九歌的伤口处理好后,慕言忙上前问着夏青:“如何?九歌这伤可严重?可是会留下疤痕?” 听罢,只见夏青白了一眼慕言,似是在看白痴一般:“我的慕大王爷,你统领万军,攻打敌军的时候,是没受过箭伤吗?就这小小的箭伤怎可能留下什么疤痕?” 在听到夏青的话语后,慕言终是冷静了下来。 随后他轻笑,他果然是急糊涂了,竟傻到了这般地步。 夏青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去时,他对着萧九歌身旁的慕言嘱咐道:“别让他碰水,否则这伤会感染的。” 慕言点头答应着,而后转头他看向那靠在卧榻上的萧九歌问道:“九歌,这伤可还痛?” 萧九歌靠在卧榻上,低垂着眼眸,似遮住了什么情绪,他轻道:“小伤而已,并无大碍。” 慕言松了口气:“无事便好。” 在慕言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却悄悄地看着萧九歌的脸色,随后他犹豫的说道:“九歌,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萧九歌淡淡的回道:“你说。” 慕言一怔,他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九歌,我以为你是极度恨我的,定是想杀了我的,毕竟我对你做了那般不可容忍的事。” 听罢,萧九歌抬起了头,他看向那坐在他榻边的慕言,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啊,他确实是想杀了他,想得不行。 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总是在做出那些违抗着他意愿的事情。 而且,他的心底老是有着一道声音告诉着他。 他不能让慕言死…… 萧九歌启唇,但到嘴边的话终是止住了。 慕言听得萧九歌不做声,他慌了:“九歌……” 抬起头,萧九歌淡淡的看着慕言,似想到了什么。 随后,只见萧九歌的眼中带起了一片悲伤:“慕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帝会利用这战场来害你,所以你这次带兵出来时,便悄悄地联系了夏青,让夏青跟在随行的队伍中?” 慕言听罢,他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九歌竟聪明到能想到他的计划,他只得回答道:“是。” 慕言话音刚落,萧九歌的垂在床上的双手轻攥着,随后缓缓地松开。 抬头,萧九歌靠着卧榻,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上方,他的眼中似有着一瞬间的失神。 萧九歌不由得自嘲着,原来慕言早已预料到皇帝的计划,所以他带着夏青,因为有夏青这个神医在,就算有人要暗算,慕言他也会平安无事。 那么,他来这里干嘛? 萧九歌竟感到自己的心中竟有些异样,可是他却说不出来那种感觉,此时的他就像被那感觉支配了一般。 只见萧九歌惨淡一笑。 他败了,他终是败给了这么一位男子。 伸手,萧九歌轻轻地抚上了慕言的面庞,他轻道:“慕王爷,你可知,我萧九歌七年谋划,七年狡诈,却因你,乱了心智,出了偏差。” 那话语就像就像落叶一般掉落在湖面上,带起了阵阵涟漪,让慕言不由得一怔:“九歌……” 眼前的萧九歌虽是笑着,可是他的笑容却是如此的悲伤和凄凉。 启唇,萧九歌轻道:“慕言,你可否答应九歌一个请求?” 慕言道:“你说。” 听罢,萧九歌抬起头,他似看向远处,那南越皇宫的位置,他道:“明日进攻南越皇宫,我也要去。” 听到了萧九歌的请求,慕言的动作一滞,他立马拒绝道:“不可,你的伤……” 话音未落,萧九歌则立马打断了慕言的话:“慕言,萧九歌认识了你这么久,就只有这么一个请求,我要亲手杀了南越的三皇子——子桑陌华,请你答应我这个任性的请求,好吗?” 慕言低着头沉思着,良久,萧九歌仍然听不到慕言的回应。 他知道,慕言自是担心着他的安危和他身上的伤。 起身,萧九歌坐直在床上,他看着慕言,那一瞬间萧九歌的眼神似在放空,又似在回忆。 此时的萧九歌双眼是那么的空洞,但却又凝着悲伤,缓缓地,萧九歌向慕言问道:“慕言,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我现在告诉你,可好?” 原本沉思着的慕言听到了萧九歌的话语后,猛地一抬头,可是他却撞进了萧九歌那无神的双眼中。 萧九歌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仿佛说出一句都会带着那无尽的痛苦,不由地,慕言喃喃道:“九歌,若是不想说……” 随后,只听得萧九歌打断了慕言的话,他轻道“无事,我既然问你了,我便没什么不想说的了。” 慕言看着眼前如此淡然的萧九歌,他知道,在萧九歌的那片淡然下藏着的定是无尽的痛苦。 萧九歌坐在床上,此时的他似在回忆着那久远的事情。 随后,萧九歌启唇轻道:“在下复姓子桑,名非离,家中排行老九。” 语罢,原本那在床边低垂着头的慕言瞬间抬起了头。 只见慕言瞳孔微缩,他心中只重复着萧九歌方才的一句话“在下复姓子桑”。 身为东篱的王爷,他又怎会不知道,这子桑,可是南越国皇族的姓氏。 慕言的眼中划过万般的思绪,他又怎能猜想得到。 萧九歌,竟会是南越皇族。 萧九歌看着那正处于震惊状态的慕言,他自嘲一笑:“没想到吧,那为东篱皇帝出谋划策,提出攻打南越的人,竟会是南越皇族?”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子桑陌华 慕言看着那露出自嘲神情的萧九歌,他只感到他的心正在不受他控制的刺痛着。 这样的萧九歌让他心疼。 一旁的萧九歌见着慕言沉默的样子,他轻笑了一笑,便开始自顾自的说着:“世人都说,这南越的九皇子早在七年前就死了,化作这天地间的一缕孤魂了。” 听罢,慕言抬头看向萧九歌:“九歌,莫非……” 话音未落,萧九歌打断了慕言的话。 只听萧九歌说道:“你说这南越的九皇子又怎能不死,毕竟他可是从南越皇宫逃出来的,一位皇子在皇宫中莫名其妙的消失,这皇帝总要给世人一个交代吧……” 随后萧九歌顿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就算,这皇子是一个宫女生出的孽种。” 讲到此时,萧九歌那原本垂在身旁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他的指甲陷到了掌心的肉中,带着他的愤怒,又仿佛在抑制着他那积压多年的怨恨。 慕言伸出手,覆上了萧九歌的手背,将萧九歌搂入怀中,轻拍着怀中男子的背,说道:“九歌,别怕,我在。” 一句话,将原本处于寒冷地狱的萧九歌拉回了那个温暖的世界。 处在慕言的怀抱中,萧九歌竟感到了他那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萧九歌抬头看着慕言,他喃喃念着:“慕言……” 听到了萧九歌的声音,慕言低头看向他怀中的男子,可是下一秒他却撞进了那男子的黑色眼眸中。 那双眼睛中有着痛苦,也有着仇恨。 可是在那痛苦和仇恨下,慕言却看到了隐藏在萧九歌眼底的,让人难以察觉到的那一丝对他的依恋。 在那双眼眸中,倒映出来的,是慕言的影子。 在那一瞬间,慕言竟感觉到,他变成了萧九歌的全世界。 望着那双眼眸,慕言终是失了控。 他伸手,遮住了萧九歌那双让他失控的眼睛。 轻轻地,他将唇覆在萧九歌的薄唇上,微凉的触感让慕言心头一动。 慕言吻着他怀中之人,而此时的萧九歌却是那么的安静,他就静静地处在慕言的怀抱中,任由慕言轻吻着他。 下一秒,慕言离开了萧九歌的唇。 他松开了那遮住萧九歌的双眼的左手,看着萧九歌那已经被他吻红了的双唇。 他伸手,轻轻摩挲着。 慕言的眼中是那早已不再隐藏的爱意:“九歌,你说,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萧九歌他眼前的那名男子。 同样的,他也感觉到了,在慕言吻上他的那一刻,他的心竟在不受控制的狂跳着,下意识的,他不想推开慕言。 萧九歌沉默着,可是聪明如他,却终是弄不懂他的心了。 搂着萧九歌,慕言在他耳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九歌,若你明天执意要去就去吧,但是你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随后,慕言起身,将怀中的萧九歌松开放到床上,替他掩上了被子,准备离去。 可是,慕言的这一声叮嘱,却让冷静的萧九歌失了态。 床上的萧九歌伸出了手,拉住了欲离开的慕言:“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那子桑陌华吗?” 慕言攥住了萧九歌拉住他的那只手,重新塞回被中,轻叹道:“我又怎会问,因为你对于我来说就只是萧九歌啊……” 只听慕言话语一顿,张口,却又欲言又止。 随后,他默默地在心中补上了一句:就只是我一人的萧九歌。 慕言看着那已呆愣在床上,看着他的萧九歌。 他轻道:“九歌,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萧九歌看着慕言那离去的身影,感受着方才他那只被慕言触碰过的手的温度。 轻轻地,他勾起了一丝微笑。 可下一秒,只见萧九歌的微笑缓缓地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阴郁:“慕言,你若知我为何要执意杀了那子桑陌华的原因,你……还会喜欢我吗……” 可是在这空荡的军帐中,又怎能有人回答萧九歌的问题…… 翌日,当慕言率领着东篱大军攻破南越的都城——华城,直取南越皇宫的时候, 那些居住在南越都城的百姓以及达官贵人就已知道。 这南越,终是要亡了…… 南越皇宫,原本象征着一国之繁荣的皇宫早已被那些逃亡的公公和宫女们洗劫一空。 在议事殿内,慕言冷眼看着那些躺在血泊中的南越皇族的尸体。 而后,他听得手下的将士来报:“回王爷,这些南越皇族包括南越皇帝及皇后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自刎,现已没了气息。” 慕言开口正想回话,但在下一秒,萧九歌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话。 只听那正站在一旁的萧九歌喃喃道:“少了一个……” 一旁的将士听到了萧九歌的话语,他马上行了一礼,回道:“回丞相,这确实是少了一个,依属下猜测,少的那个应该是南越皇帝最为宠爱的三皇子——子桑陌华。” 听罢,慕言转头看向原先萧九歌所站的位置,可现在却空无一人,萧九歌已失去了身影。 离开议事殿的萧九歌,迈着步伐,缓缓地走在南越皇宫这片土地上。 这里的一草一木是那么的熟悉,却又令他感到那么的陌生。 萧九歌不禁自嘲一笑。 随后,他在一处宫殿前停下了脚步。 抬起头,萧九歌看到那立在他头顶上的一块牌匾——墨华殿。 那些他永远也不想再想起的记忆,在那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 萧九歌只感觉到他的内心在抗拒着。 他不想再踏入这个地方。 捂着那一阵慌乱的心,萧九歌轻道:“没事的……” 毕竟这已不再是七年前了,他也早已不是七年前的那个他了,不是吗? 抬脚,萧九歌走到了这墨华殿的院中。 入眼处,是一位老太监毕恭毕敬的站在院内,那面容让萧九歌感到那么的熟悉。 萧九歌不确定的问道:“林公公?” 话音刚落,只见得那位公公的身形一抖。 随后林公公缓缓地向着萧九歌行了一礼道:“九皇子好久不见……” 一句“好久不见”,将萧九歌的淡然击碎。 他紧握着手中的佩剑,那握剑的手却在不住地颤抖。 萧九歌低声问道:“他呢?子桑陌华呢?你让他出来见我。” 他的语气中早已带着杀意,可是却挡不住那话语中的颤音,就像萧九歌是在恐惧着什么。 只见林公公行了一礼后回道:“请九皇子随老奴来吧,三皇子已经在大殿等着九皇子了。” 转身,林公公已向前走去,为萧九歌引着路。 而萧九歌也抬脚,跟上了林公公的步伐。 行至墨华殿的一处偏殿内,林公公停下了脚步,对着萧九歌说道:“九皇子,三皇子就在里面。” 萧九歌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处偏殿就是子桑陌华的书房,这墨华殿中一切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伸出手,萧九歌打开了这处偏殿的大门。 殿内,入眼处是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的背影,男子将手背在后方,他的一头墨发用金冠束起,衣裳的袖口处用金线绣着流云纹。 虽只是背影,但却让人感到一种威压。 只见那男子转过了身,他看向了那在偏殿门口的萧九歌,眼中划过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随后他轻勾起了唇角,像是释然,又像是欣悦。 萧九歌看着那站立在殿中央的黑衣男子,这一身的黑色挡不住他有生以来的霸气和凌厉,袖口那用金线缝的流云纹将那男子更衬的高贵。 男子眼中依旧是他那从未变过的霸道神情,那是一种想将一切都控制在他手中的神情。 看着那男子,萧九歌的身体却忍不住的轻颤:“子桑……陌华……” 听到萧九歌的声音,只见子桑陌华的动作一滞。 他静静地看着萧九歌,随后,他轻道:“小九……长大了啊……” 这声音里藏着多少的无奈,却又藏着多少的悔意。 可就算子桑陌华将自己的感情藏的这么的深,但萧九歌却听了出来那话语中的无奈与悔恨。 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子桑陌华,那个在他记忆里给他留下永远都无法抹去的伤痕的男子,那个想要一直控制着他,控制着他一切的男子,那个一向霸道习惯了的男子,如今却用这种语气同七年未见的他打了这么一个招呼。 “呵。”只听见那站在原地的萧九歌讽刺一笑。 抬脚,萧九歌缓步走到了子桑陌华的面前。 萧九歌直视着子桑陌华。 七年前那些恐怖的、黑暗的、让他无法逃离的记忆就在这一瞬间,在萧九歌脑中逐渐变得清晰。 随后,萧九歌对着子桑陌华抬头一笑,那笑是那么的妖艳,而又那么的魅惑。 那笑中带着无尽的危险,可就是这样,却又让人忍不住想将如今这般邪魅的萧九歌囚禁在一处黑暗之地,霸占着这男子。 只听得萧九歌轻笑着,对着眼前的子桑陌华轻声说道:“子桑陌华,我子桑非离来向你讨回在七年前,你欠我的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小天使们提前说一声,这个周末我打算修修前三章,然后给文章捉捉虫,给你们比个大心心!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爱殇 看到了萧九歌的神情,子桑陌华似是支撑不住一般后退了一步,随后他苦笑道:“小九,你果然还是恨着我的。” 只见萧九歌低下了头轻笑了几声,那笑似是含着无尽的恨意和怨念。 缓缓地,萧九歌抬起了头,只见他双眼通红的说道:“子桑陌华,你知道吗?就算我子桑非离被伤的鲜血淋漓,我也要把你千刀万剐,将你一同带入那无尽地狱。你说,我恨不恨你?” 子桑陌华紧抿着唇角,他只感觉到他身体上的温度正在慢慢的冷却。 终究是……挽回不了了吗…… 萧九歌看着在他面前沉默着的子桑陌华,他开口轻道:“子桑陌华,你的父皇,你的母后,你的兄弟姐妹全部都死了,他们都死在了那议事殿中,你说,你为什么还不死呢?” 子桑陌华抬头,他看向了那对他怀着无数恨意,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萧九歌。 他问道:“小九真的那么想让我死吗?” 子桑陌华的这一声似在试探,又像是给那已至绝望的自己企图留有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萧九歌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子桑陌华那最后的希望。 只听见站在殿中的萧九歌冷漠地回道:“对啊,我希望你死,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 冷漠,这是子桑陌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过萧九歌露出这般神色。 但在萧九歌的冷漠之下,子桑陌华却感觉到,他原本那因见到萧九歌而疯狂跳动的心,正一点点的失去他的温度,在这一瞬间仿佛凝结成冰。 子桑陌华缓缓地走上前,走到了萧九歌的身边。 那一向霸道习惯了的他,却在萧九歌面前退缩了。 只见他紧攥着右手中的一物,无数次的,他想递给萧九歌,可是却又悄悄地放下了。 他没有勇气,也不敢直视萧九歌那带着仇恨的眼光。 他……终是胆怯了…… 子桑陌华就那么呆呆的站在萧九歌的面前,可随后,他轻咬唇角,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只见他突然凑上前,伸出手,他想抚上萧九歌的脸庞。 可是在下一秒,萧九歌突然抽出那一直紧握在手中的佩剑,那锋利的剑刃就那么直直地抵着子桑陌华的心口。 萧九歌冰冷的说道:“你若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听罢,只见子桑陌华一怔,他惨笑着。 原来,他连站在他身边,靠近他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看着那直抵着他心口的剑刃,子桑陌华眼中不禁的划过一片凄凉。 随后,他在萧九歌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向前一冲。 那锋利的剑刃终是刺穿了他的身体,也刺穿了他的心。 子桑陌华只感到那把贯穿了他身体的剑是那么的冰冷,冰冷到让他的心一点点的失去了温度。 我的小九啊…… 萧九歌似是被眼前的场面惊到了一般,他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直到他听到那一声血滴滴落地上的声音才将他惊醒。 他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子桑陌华,眼中好像在隐藏着什么情绪。 子桑陌华轻启唇,但却带起一缕血丝渗出唇边。 只听子桑陌华说道:“小九,今世终是我伤你过深,无以为补,只愿来世,我用我的一生,来偿还今世对你的罪孽吧。” 语罢,子桑陌华抬起手朝着萧九歌,他似是想抓住什么。 可是在下一秒他的手却僵在半空,而后便像脱力了一般,随着他的身体缓缓地向后倒了下去…… 萧九歌看着那躺在血泊中已全无气息的子桑陌华,垂下了眼,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随后,只听萧九歌向在他身旁目睹了全过程的林公公问道:“我杀了子桑非离,你为什么不会阻止我?”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语,林公公拱着手回道:“九皇子,三皇子他在知道东篱丞相是你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三皇子他一直都清楚,没有什么能让你不怨恨他的,除了他……死……” 只听得林公公顿了一下,随后说道:“三皇子他,在九皇子您到来之前就已经嘱咐过老奴,若您对他有任何动作,不可阻止……” 萧九歌看到他眼前那位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在方才一直都在极力隐忍着,可就算他怎么的隐忍,萧九歌却看到了那盘旋在林公公那双浑浊的眼中的泪。 萧九歌知道,子桑陌华一直都是林公公看着长大的,林公公待子桑陌华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而他自己就在林公公的眼下就这么杀了子桑陌华,这无疑要让林公公自己死了还难受。 他眼神躲闪着,回避着这位老人的目光。 抬脚,萧九歌欲离开。 可是下一秒他却被林公公叫住:“九皇子,请您能否先看三皇子手中之物再离开好吗?” 萧九歌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不解地看向林公公。 随后他又看向那倒在地上,已全无气息的子桑陌华。 此时的子桑陌华虽没了气息,可是他的右手却还是那么紧紧的攥着,仿佛里面攥着什么珍贵之物,又或是稀世珍宝一般。 萧九歌蹲下,他松开了子桑陌华那紧握着的右手。 在看到子桑陌华手中之物之后,只见萧九歌的动作一滞。 在子桑陌华手中紧攥着的,并非什么稀世珍宝,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 而是一枚小小的,不起眼的翡翠戒指。 那戒指的表面已被摩挲的光滑,显得更加晶莹、通透。 萧九歌的身体轻颤着,他似在隐藏着他那突然涌上来的情绪。 一段回忆突然出现在了萧九歌的脑海中。 七年前,在子桑陌华对他的一次强|暴过后,曾搂着他问过这么一句话。 萧九歌记得,那时候的子桑陌华问他:“小九,你可有什么喜爱之物吗?” 那时候的他,在听到子桑陌华的问话后,在子桑陌华的怀中呆愣了许久。 他咬着牙不敢说,可是子桑陌华却看出来了他的恐惧。 只见子桑陌华轻拍着萧九歌的背,轻声说道:“小九莫怕,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你若不想说,也没事。” 年幼的萧九歌感觉的到,此时他眼前的子桑陌华似乎少了平日的那份霸道,多了一丝的温柔。 萧九歌咬了咬嘴唇,他扯着面前子桑陌华里衣的衣襟,试探性的问道:“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子桑陌华看着那小心翼翼的萧九歌。 起身,他轻吻了萧九歌的唇,随后说道:“若你想要,我一定会倾我之力,帮你办到。” 子桑陌华的这一句话,让年幼的萧九歌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他看着子桑陌华,轻声说道:“我……我想要母妃原来手上戴的那枚戒指……” 子桑陌华听到了萧九歌所愿,他不禁地问道:“就这个?” 处在子桑陌华怀中的萧九歌,躲闪着子桑陌华的目光,说道:“母妃的戒指,不见了,我知道是有人拿走了……” 萧九歌的话语一顿。 随后,一滴泪悄悄地在他脸上滑落,滴在了床榻上。 只听得萧九歌说道:“那是母妃在这世上最后一件东西了……” 萧九歌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是那么的绝望。 子桑陌华轻轻的将萧九歌搂入怀中,他轻拍着萧九歌的背。 良久,在萧九歌以为子桑陌华不会应允的时候。 只听到子桑陌华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好。” 殿中,萧九歌伸手,他将子桑陌华手中的翡翠戒指拿了出来。 戒指入手,萧九歌还能感受到子桑陌华临走时留下的余温。 他知道,那时的子桑陌华将这戒指握的是多么的用力。 “为什么……”萧九歌喃喃地说道。 一旁站着的林公公,向着萧九歌行了一礼后,说道:“九皇子,这戒指是三皇子在六年前叫人翻遍了所有的皇宫,终于在太医院的王太医身上找到了这枚戒指,为此,三皇子还被皇上罚面壁一个月,抄四书五经十五遍,以作反省。” 萧九歌默默地,他看着这枚戒指不作声,垂下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 只见林公公,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对着萧九歌说道:“九皇子,三皇子他一直知道他有愧于你,他也知道你一直在恨着他,所以在半年前,当他知道东篱那位神秘丞相就是你的时候,他并没有告诉别人,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想让你在东篱被人所针对。” 林公公看着萧九歌,又接着说道:“三皇子,他……一直都不想让九皇子你受到伤害啊。九皇子您知道吗?您手中的那枚戒指,三皇子他在找到的时候,他一直跟老奴说,他一定要亲手交给你,因为这是小九最珍爱的宝物啊。” 听罢,萧九歌不禁地后退了几步。 “哐当”一声,他手中的剑鞘掉落在了地上。 他失魂落魄地看向那躺在冰冷的大殿中,早已没了气息的子桑陌华, 他知道,就在刚才,他亲手用他的剑杀死了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位亲人。 他的……哥哥…… 突然,萧九歌仰天长笑。 可是笑着笑着,他的泪却不知为什么却越流越多,最后却像止不住了一般。 我……做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给各位小天使,迟来的520快乐呀~ 这里摸打滚爬求收藏呀!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表明心迹 在墨华殿外等待着萧九歌的慕言看到了萧九歌走出了殿门。 他抬起脚准备追上萧九歌,可是他却看到此时的萧九歌竟像失了魂魄一般,茫然的向前走去。 他双目是那么的无神,原本手上执的佩剑已不知丢在何处。 慕言轻声唤着萧九歌,可是萧九歌却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走去。 慕言只感觉到他的心一紧,他从未见过像今天这般失魂落魄的萧九歌。 难不成,方才在墨华殿发生了什么吗?慕言在心中想到。 慕言举步默默地跟在萧九歌后面,而萧九歌却依旧是茫然的走着。 不知慕言跟了多久,慕言只感觉到自己同萧九歌应是走入了南越的冷宫,正当他想叫住萧九歌的时候,只听见天空突然想起一阵惊雷。 萧九歌突然停下了步伐,他茫然的看着上方。 随后,慕言便听到萧九歌轻喃:“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一声是那么的令人心碎,就像在那一瞬间,萧九歌所有的世界崩塌了一般。 转身,萧九歌向着一处破败的院子走去。 站在院子门口,只听见萧九歌轻笑道:“母妃,小九回来了……” 抬起脚,萧九歌踏入了这处破败的小院。 入眼处,便是一棵高大的梨树,但令人奇怪的是,如今虽为二月,可这棵梨树却开出朵朵梨花,万千的落花落下,如梦如幻。 只见萧九歌走上前,他轻抚那棵梨树,轻声道:“你终是开花了啊……” “嗒”地一声,一滴雨穿过梨树,滴落在萧九歌的肩膀上. 随后,那雨已淅淅沥沥的下着。 萧九歌抬起了头,他感觉得到那雨丝顺着他的脸庞滑落衣襟。 他这一生都在为仇恨而活着,可是当这一天的到来,他达到了他的目的,他就像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他……早就该死了……不是吗? 萧九歌轻笑着:“死了多好啊……” 上方的雨像是停住了,抬头,萧九歌看到慕言正撑着一把伞将他上方的雨遮去。 萧九歌转头看着慕言,他轻念着:“慕言……” 他没想过,慕言会这么一直跟在他的身旁,望着慕言,萧九歌只感觉到,仿佛有一股暖流正缓缓地将他的心捂热。 只见到慕言伸手将萧九歌拥入怀中,贴在萧九歌的耳旁轻道:“九歌若离开了,我怎么办……” 虽只有这么短短的一句,但却让萧九歌在慕言怀中抬起头看向慕言。 可是随后,萧九歌却笑着:“慕言,我萧九歌覆了自己的国家,逼死了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长兄,我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那么的痛……” 只见萧九歌一顿,随后缓缓地说道:“它仿佛在告诉我,我萧九歌这几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个错误。” 在慕言的怀中,萧九歌颤抖着,他感觉到自己仿佛快要失去了呼吸,也失去了支撑他在这人世间活下去的动力。 拥着那浑身颤抖着的萧九歌,慕言在他耳边轻声安慰着:“别怕,我在。” 萧九歌看着眼前的慕言.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已经在他不知不觉中悄悄地走进了他的心,谋去了他心中的一席之地。 原本的他,打算在报完仇后,就打算安排好璃玥宫中的各种事后,寻一处寂静之地,或是隐居,又或是一刀了结余生。 因为他对这世间就没存在过什么幻想,也没有过什么活下来的欲望。 唯一支撑他活下来的,只有他那压抑了十几年的对南越皇宫的,对子桑陌华的怨恨。 可是直到今天,当他看到慕言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瞬间,他竟驳回了当初那“一刀了结余生”的想法. 他只想在他这一生,和这名男子一路走下去。 慕言,我萧九歌……终是爱上你了啊…… 萧九歌抬起手,他抚上了慕言那微凉的面庞,踮起脚,他轻轻地在慕言唇上印下了一吻:“慕言,这红尘中有你,萧九歌不孤单。” 这一吻让一向从容自若的慕言慌了神,他呆愣地站在梨树下,看着在他面前那轻吻过他的白衣男子。 看到此时傻傻的站在原地的慕言,萧九歌情不自禁的笑了一声。 那笑就像初春的微风一般,带走了漫长的寒冬和无尽的寒冷,带来了十里春花。 只见慕言搂着萧九歌,他搂的是那么的紧,就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 他怕,他是在梦境中,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 他也怕,在他醒来之后,他会发现,眼前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假象罢了。 萧九歌感受得到慕言的不安,他也知道慕言此时的所思所想。 他伸手,抓住了慕言的手放到他的脸庞上,随后说道:“慕言,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只见慕言一怔,下一秒,他已扣住了萧九歌的头,俯身,吻了上去。 他是那么的用力,就像是将他那积压已久的爱恋全都倾述出来一般,他吻着,直到萧九歌已变得满面通红,呼吸急促,才将萧九歌放开。 看着眼前的慕言,萧九歌一愣,他抿了抿唇。 只见他下一秒,竟用着轻功逃跑了,留下了一旁目瞪口呆的慕言。 九歌这是……害羞了吗? 轻摸着方才吻过萧九歌的唇,慕言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院墙处,只见得一道浅蓝色的身影闪了出来,他对慕言说道:“慕三,你对那萧九歌动情了。” 慕言看着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夏青,随后他轻笑着,仿佛似在回味着方才的美好一般。 只听见慕言回答道:“我知道。” 听罢,夏青气急败坏道:“你知道?你知道些什么?你明明知道,那萧九歌是个危险之人,你也明明知道,他的背景极其复杂,可你为何……” 慕言一怔,只见他笑着回答道:“我知道啊,可就是因为知道的太清楚了,爱上了,就舍不下了。” 他太清楚萧九歌心中的痛,也太了解萧九歌内心的伤,就是因为如此的清楚明白,他才放不下,放不下那个看似坚强,但却又无比脆弱的男子。 夏青看到了慕言唇角带着的笑,他只觉得心中一紧,他喊道:“慕言,你疯了吗?那萧九歌可是男的啊,你可知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啊。” 抬起头,慕言淡淡的看着他那相识了多年的好友,可在这一刻,他却又感觉到夏青是如此的陌生。 启唇,慕言回道:“男的又如何?我爱他,就够了。” 转过身,慕言欲离开这处小院。 可在他身后的夏青却突然喊住了他:“慕言,你可知什么是爱吗?你对那萧九歌真的是爱吗?” 随后,慕言的脚步一滞,他转身,看向萧九歌方才离去的方向,他感觉到他的唇角仿佛还留有那只有萧九歌才有的冷香。 只见得慕言唇角轻勾,他说道:“就像漫漫香雪,三千繁华,却不及世间一个他。” 转身,慕言离开了这处小院,只留下那依旧站在原地的夏青。 随后,夏青不禁地后退了一步,不禁苦笑:“慕三,你已经开始跟着自己的心走了吗?” 待慕言走出了离院之后,他便听到他的手下告诉他萧九歌正在宫门口等着他。 只见他脚尖微点,用着轻功朝着宫门口的方向飞去。 宫门口,当萧九歌看到慕言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的唇角轻勾。 他将他手中攥着的其中一条马绳递给了慕言,随后翻身上了另一匹马,对着慕言说道:“慕言,我带你去一处地方。” 慕言听罢,也翻身上了马,跟在了萧九歌的身后。 待他们骑马将近一刻钟后,慕言知道他们这是出城了。 似是又行了一刻钟,只见萧九歌带着慕言来到了城外的一片树林,郁郁葱葱的树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萧九歌领着慕言进到了树林中,仿佛二人骑马到了树林深处,萧九歌便下了马,将马栓在了一旁的树上。 转头,他对着慕言说道:“走吧。” 慕言跟着萧九歌缓缓步行,直到走到了一处简陋的坟墓前。 眼前的这处坟墓,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只见得墓碑上的字在岁月风霜的洗礼下已变得模糊不清,但却有几个大字能让人依稀的辨认出。 萧氏之墓…… 萧九歌看着一旁沉默着的慕言,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的母妃。” 随后,只见萧九歌屈膝跪在了墓前,轻声说道:“母妃,小九来看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了!亲了!终于亲了!我家九歌终于要嫁出去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落华之战 语罢,跪在地上的萧九歌看见了他身后的慕言,随后轻笑道:“很傻吧?” 慕言不解地看向萧九歌。 只听见萧九歌说道:“我的母妃,她是一位很傻很痴情的女人,可是到最后,她却连一个“子桑”的姓氏都没有一个得到。你说,她是不是很傻?” 萧九歌从他袖口中拿出了一朵梨花放到了墓前,对着那墓轻道:“母妃,在咱们小院那棵十几年从来都没开过花的梨树,今天终于开花了……” 只听见萧九歌的话语顿了一下,此时他的眼眶已经微红:“母妃,你曾告诉小九,在咱们院子梨花开满枝头的时候,你等的那个人就会出现,可是花开了,母妃等的那个人却被小九逼死了。” 跪在地上,萧九歌缓缓说道:“母妃,你会不会记恨小九?” 慕言看着在他前面跪着的萧九歌,他走上前,屈膝,与萧九歌一同跪在了墓前。 他说道:“萧夫人,还请不要怪罪九歌,此战领军之人是在下,与九歌无关。” 萧九歌听到慕言的话,他抬起了头,喃喃道:“慕言,这是我犯下的罪孽,灭国、逼父、弑兄,与你又有何干系……” 只见慕言将萧九歌搂入怀中,说道:“我既然认定了你,那你所做的一切便都和我脱不了干系,因为是我惯着你的。” 萧九歌推开慕言的怀抱,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他反驳道:“我又不是孩子,有着自己的思想,说什么惯不惯的?” 慕言轻笑着,将萧九歌额前一缕被吹散的头发整理好,说道:“在我心中,你就是。” 萧九歌轻哼着,转过了头,他看向他母妃的墓,指着慕言,他说道:“母妃,你看到了吧,他就是这么欺负小九的,他还妄想预定了小九的一生一世,母妃说,他是不是很霸道。” 慕言听到萧九歌在他母妃墓前,那似抱怨又似撒娇的语气,就像个孩子一般。 慕言才反应过来,他的九歌,现今也才二十岁罢了。 可是萧九歌平日处事不惊的态度却让慕言早已忽略掉。 萧九歌,也不过还是个刚至弱冠之年的孩子啊。 身旁的萧九歌仍是在墓前抱怨着,述说着他离开他母妃这几年来所遇到的一些事。 突然萧九歌话语停了一下,他看向了他身旁的慕言, 随后,萧九歌抿着唇,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他对着墓前叩了三次头,说道:“母妃,小九这七年经历了许多,也遇到了许多人,可是这么多人中,只有小九身旁之人是真正爱着疼着小九的,小九想和他一生一世。” 听罢,一旁的慕言瞳孔微缩。 他只感觉得到他的心正止不住的狂跳着。 九歌,是认定了他了吗? 对着墓前,慕言同样的,叩了三次头。 他对着墓前拱着手,说道:“萧夫人,慕言恳请萧夫人将九歌放心交予在下,请夫人放心,慕言绝不会欺负九歌。因为在下认定了,就会一生一世对九歌好,绝不会负了九歌。” 萧九歌看着一旁的慕言,他的唇角轻勾。 一旁的萧九歌也拱起了手,说道:“母妃,小九知道,我与慕言之间,是禁忌的,也是不被世人认可的,但是小九希望,母妃能认可,认可我和慕言。” 随后,萧九歌拉着慕言,二人朝着墓前磕了三次响头。 就在这一刻,在这天地间,在这树林深处,在这一方墓前,萧九歌二人定下了情意,也认定了彼此。 看着身旁的慕言,萧九歌只觉得心中就躺着一股暖意,那是慕言带给他的暖阳。 慕言,这红尘中有你,甚好…… 离开了萧夫人的坟墓,萧九歌攥着慕言的手,说道:“慕言,你方才可是向我母妃许诺过一生一世的,你可不能反悔,否则我会躲起来,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的。” 萧九歌的神情,似在开着玩笑,但是慕言却看出了他的认真。 俯身,慕言轻吻着萧九歌,贴在萧九歌的耳旁,他说道:“我疼惜还来不及,又怎会反悔啊。” 牵着萧九歌,二人在这寂静的林间缓步走着。 只见萧九歌轻扯了一下慕言的衣袖:“慕言,你知道为何我与母妃待的小院中,那十几年都没开过花的梨树会在今日突然开花吗?” 慕言看着萧九歌,不解道:“不知。” 随后,萧九歌轻勾唇角,他眼中带笑,说道:“因为慕言你来了啊。” 萧九歌的回答让慕言愣了一下。 只听萧九歌又接着说道:“母妃曾告诉我,等到院子中那棵梨树的花开满枝头的时候,我们要等待的人也就会出现了。” 萧九歌看向慕言,他道:“母妃这一生要等的都是那个男人,可是直到母妃的离开,那棵梨树却从未开过花。” 随后,只见萧九歌顿了一下,他看向慕言,轻笑道:“但今天,你来了,那花也开了……” 抬起头,萧九歌对着身旁的慕言说道:“可能,你就是九歌这十几年来一直要等的那个人吧……” 慕言的动作一滞,他看着那被风吹起万千青丝的萧九歌。 他走上前,紧拥着萧九歌。 就因为这一句话,就因为眼前之人。 慕言感觉的到,他那颗冰冷太久了的心已经被眼前这清冷男子牵绊住了。 九歌,慕言是有多幸运,能在这红尘之中寻到你…… ———————————————————————————————————— 东篱国平历二十六年二月,慕王爷率十万大军攻打南越国,一举攻入南越皇宫,占领南越皇宫。 这一场战争,从东篱国平历二十四年十月开始,打到了平历二十六年二月。 历时一年零四月,史称“落华之战”。 据史书记载,同年三月,慕王爷与萧丞相在安顿好南越各项事宜后,一同率十万大军返回东篱,期间东篱上下一片呼声,百姓高喊:“战神王爷”。 ———————————————————————————————————— 天下第一楼,慕言淡淡的看着楼下那些随着军队前进而欢呼的百姓,他轻饮一口茶。 坐在他对面的萧九歌笑道:“百姓都在欢迎我们东篱的战神王爷,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拥着的那马车里坐着的人并非他们所崇拜的战神王爷,你说,他们该怎么想?” 慕言转头看着窗外的军队,他不在意的道:“无事,反正他们不敢掀开这马车上的帘子。” 萧九歌知道慕言的意思,只得无奈道:“你倒是放心。” 慕言透过车外的帘子,他看到了马车内若隐若现的人影,他道:“我是对流轩放心。” 萧九歌只得摇了摇头,叹着气:“你就不怕被皇帝抓住了把柄?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所遇到的杀手中,我可是看到了皇帝要让你死的决心。” 说到了皇帝,只见慕言的眼神一冷,随后冷冷的说道:“我早晚都会和他做个了结的,” 看着楼下的军队渐行渐远,慕言突然转回了头,他看向了对面的萧九歌,此时他的眼神是无比的认真。 只听慕言说道:“九歌,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在丞相府离开时,对你所说的话吗。” 萧九歌被慕言突然的问题问的愣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似想不出任何答案。 他只得回道:“忘了。” 那么久远的记忆,他怎会记得…… 慕言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的神色,但随后又被掩住了,只听慕言回道:“九歌,那日我曾问过你,若有一日,我为帝君,坐拥万里河山,你可愿为后,伴我身旁?” 慕言这一句话唤起了萧九歌的记忆,可随后萧九歌却皱眉道:“你那日貌似是问在下“可愿为相”,并非是“为后”吧?” 听到了萧九歌的疑问,只见慕言脸不变心不慌的说道:“改了。” “啊?”萧九歌不解地看向慕言。 只见慕言趾高气昂的说道:“本王反悔了,方才临时改了。” 霸道!萧九歌不禁在心中嘀咕着。 慕言看着沉默的萧九歌,他又提起了方才的问题:“九歌,你可愿意?” 萧九歌看着在他眼前那小心翼翼的问着他的慕言。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这表面上看起来冷漠无比的男人,此时对他竟是如此的温柔和疼惜。 萧九歌只感觉到自己平日里平静的内心,却又因为这眼前之人而不住地跳动着。 但随后,萧九歌收起了他的慌乱,只见他勾唇道:“我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萧丞相……我想……emmmmmm(收起你大胆的想法!)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做你一人的昏君 慕言万万没想到萧九歌竟会拒绝,他慌了。 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他们不是都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了吗? 萧九歌看到了慕言眼中的慌乱,他心中不由升起了内疚之感的。 他方才只是想逗逗慕言,可哪知慕言却将这一切看得那么重要。 慕言感受到了面前萧九歌的沉默,他开口,想说些什么,可随后就被萧九歌的一句话打断了。 只听见萧九歌说了一句:“我喜欢梨花,可是皇宫里没有……” 话音未落,慕言随即反应了过来。 他忙答道:“我种。” 听见了慕言的回答,萧九歌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随后萧九歌又接着说道:“皇宫中的莲池没有我丞相府中的好看。” 慕言忙回道:“我会叫人开凿出九歌想要的莲池的!” 唇角轻勾,萧九歌又说道:“我喜欢吃桃花酥,可是宫中没有。” 此时慕言的眼中已泛着笑意,他回道:“我会叫宫中的厨子来学这桃花酥的。” 语罢,只见萧九歌脸上的笑容愈甚。 启唇,他似又要再说些什么。 可是,下一秒慕言就将萧九歌拥进了怀中。 将萧九歌拥进了怀中,慕言附在萧九歌的耳边轻声说道:“不管九歌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会答应的。” 在慕言怀中,萧九歌的动作一滞。 随后,他将头靠在慕言肩膀上,轻笑着说道:“本相还不知道,原来慕王爷竟有着昏君的潜质。” 慕言看着眼前的萧九歌,他眼中带着笑意,轻抚上萧九歌的脸庞,轻声回道:“我只是你一人的昏君。” 语罢,慕言低下了头,吻上了他怀中之人。 感受到了慕言的吻,萧九歌闭上了眼睛,也开始回应着。 得到了萧九歌的回应,慕言竟伸手,扣住了萧九歌的腰,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此时他的吻已不再如之前那般柔和,这吻带着慕言所有的爱恋,和他以往那些压抑着的情感,就在这一瞬间爆发。 直到慕言感觉到萧九歌气息不稳,他才将萧九歌放开。 离开了慕言的吻,萧九歌已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不足。 他捂着胸口,略有些埋怨的看着眼前之人,其中的怪罪之意不言而喻。 慕言看到了萧九歌眼中的怪罪之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伸手,慕言摩挲着萧九歌那被他吻的已经发红的唇,他轻叹了一声:“九歌,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啊。” 听到了慕言的话,萧九歌的瞳孔微缩。 只见萧九歌对着慕言一笑。 那笑就像一阵微风,吹散了一池的水,也扰乱了慕言的心。 随后,萧九歌起身,在慕言唇上轻吻了一下,轻声答道:“我知。” 慕言怔怔地看着萧九歌,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呆坐在那儿,仿佛被人定了穴一般。 看着这样的慕言,萧九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将慕言拽了起来,说道:“慕大王爷,别愣在这儿了,据在下估计,流轩与那些军队都要到了那皇宫门口了,你可不想你的伎俩被皇帝拆穿吧?” 皇宫大殿中,慕言与萧九歌二人向着高位上的皇帝行了一礼,皇帝点头示意。 看着那在殿中的慕言,慕宇只感到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禁在心中想到:他怎么还能活着回来? 随后,慕宇看向了慕言身旁的萧九歌,他瞬间了然。 绝对是萧九歌从中作梗,否则,他派出的精锐部队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销声匿迹、无影无踪。 殿中,只听得慕言轻哼了一声,将慕宇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听慕宇轻咳了一声,他说道:“这次落华之战,多亏了慕王爷领军作战和萧丞相的计谋才使得我们东篱大胜。使南越成为我们的附属国。” 随后,慕宇顿了一下,他向着大殿中的二人问道:“不知慕王爷和萧丞相想要什么赏赐?” 萧九歌向着慕宇行了一礼后,回道:“九歌随意。” 慕言听见萧九歌这么回答,他便也回道:“我随九歌。” 听到了慕言的回答,慕宇表情复杂的看了二人,不知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似是思考了一会儿,只听慕宇说道:“那就你们二人各赏金万两,加官进爵,如何。” 听罢,萧九歌点着头,行了一礼后,回道:“多谢皇上。” 慕言亦是同萧九歌一般行了一礼,随后向慕宇问道:“请问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慕宇听出了慕言的话中之意。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 看着慕言与萧九歌二人离开的身影,只见慕宇眼中的神色愈发暗沉,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在二人离开大殿后,萧九歌瞧见四周无人,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他身旁的慕言。 只见萧九歌眉头轻蹙,随后说道:“慕言,你要小心慕宇,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听到了萧九歌的警告,慕言冷哼了一声,发泄着他的不满:“他对我有恨早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我生下来那一刻起,他就恨不得要杀了我。” 萧九歌看到了慕言眼中的恨意,他似要说些什么,可随后他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回家罢。” 当萧九歌二人走进丞相府,看到那坐在大厅中的慕璃悠时,慕言瞬间就不淡定了。 他冷眼看着座位上的慕璃悠,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慕言言语中的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只见慕璃悠朝着慕言翻了翻白眼,摇着他手中的小扇子,幽幽的说道:“难道这丞相府只许你慕王爷来此,就不允许我慕璃悠过来了?” 慕言被慕璃悠这一句堵的一时语塞。 他偏过了头,轻哼了一声发泄着他的不满。 然而慕璃悠却已自动忽略掉了慕言的不满,只见他转头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你离开东篱去南越的时候,怎么都不和我打声招呼,你知道我来寻你不见你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吗。” 听到了慕璃悠的话语,萧九歌启唇,准备回话。 可下一秒却被一旁的慕言打断:“本王记得,这东篱可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丞相出行必须要向太子禀报的规定。” 看着他一旁似在吃醋的慕大王爷,萧九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后对着慕璃悠说道:“莫管他,他只是在气头上罢了。” 可萧九歌哪知,就他这么一句无心之语,却惹恼了在一旁吃干醋的慕大王爷。 只见慕大王爷上前一步,将萧九歌搂入怀中,对着坐在座位上的慕璃悠说道:“他是我的。” 这一声像是在宣告着他的主权,也像是在提醒着萧九歌一般。 座位上的慕璃悠被慕言这一句无厘头的话弄的一愣,只听他“啊”的一声。 慕言看到那正有些发蒙的慕璃悠,他将怀中的萧九歌又搂紧了几分,随后一字一顿的说道:“萧九歌是我的。” 这一瞬间,慕璃悠全懂了。 当他看到萧九歌正被慕言搂在怀中而不做反抗的时候,他就全都清楚了。 站起身,慕璃悠向前走了几步。 此时的萧九歌已推开了那紧紧搂着他的慕言,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慕璃悠。 慕璃悠走到了慕言的面前,他的脸上没有悲欢,亦没有喜怒,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慕言面前, 良久,只听慕璃悠开口平静的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着慕璃悠,慕言答道:“攻破南越皇宫那一日。” “是吗?”此时的慕璃悠脸上仍旧是那么的平静,毫无波澜。 可是下一秒,他一抬手,只见他手中的折扇脱手而出,朝着慕言飞去。 慕言闪身躲过了那纸折扇,可是他却躲不过那随着折扇带来的内力,在他的脖颈处,竟被那折扇留下了一丝血痕。 慕璃悠看着慕言脖颈上的血痕,他抿了抿唇道:“可惜了,就差一点。” 在一旁的萧九歌看到二人竟似要打起来的架势,他的脸色不禁一沉,他沉声道:“你们两个人给我适可而止。” 可是,慕言与慕璃悠仿佛没有听到萧九歌的话一般。 只听慕言对着对面的慕璃悠说道:“要打,出去打,别把九歌的丞相府弄的一塌糊涂。” 慕璃悠轻哼了一声,踮起脚尖,飞了出去。 随后,慕言也跟了上去。 当萧九歌赶到丞相府大院的时候,二人已经来打了起来。 院中,只见慕璃悠手执一纸折扇正对着他面前那拿着一柄长剑的慕言。 两人身影一动,伴随着一阵白光划过,那是慕璃悠的纸扇制住了慕言的剑。 可随后,慕言手中的长剑一挑,将慕璃悠手中的折扇挑飞到了天上。 慕璃悠冷笑了一声,手掌发力,一掌打向慕言。 这掌风竟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慕言闪身,躲过了这一掌,但下一秒,慕璃悠已接住了他在空中的那把折扇,出现到了慕言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更文晚了,抱歉抱歉~因为最近真的太忙了,对不住各位小天使啦~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破碎的心 院中,二人打的难分输赢,但他们却没看到,此时站在院中的萧九歌脸色却越来越黑。 只听萧九歌眉头轻蹙,对着二人道:“够了。” 萧九歌的声音带着几分内力,冲到了二人的耳中,使得二人被这内力逼停了动作。 看着院中的二人,萧九歌对着他们二人怒道:“这样很好玩吗?你们二人,一位是东篱太子,一位是东篱王爷,在我这丞相府像个市井小民一般打架骂架,很光荣吗?” 感受到了二人的沉默,萧九歌不禁顿了一下。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二人毕竟都是皇族啊,如此这般,被传到民间,影响不好。” 慕言听到了萧九歌的话,他长剑一甩,将剑收进了剑鞘中,他说道:“听你的。” 而看到了慕言的举动,慕璃悠轻哼了一声,表示着他的不满,但他也和慕言一般停下了动作,只见他将扇子折好后,收回了袖中。 萧九歌无奈地看着二人,转身他打算离去。 但是下一秒,他却被慕璃悠叫住了:“九歌,你真的和慕言在一块了吗?” 这一声似是试探,但是却又带着一丝的希望。 可是就在下一刻,萧九歌却将慕璃悠的这份希望狠狠地摔个粉碎。 只听萧九歌淡淡的对着慕璃悠说道:“你回去吧。” 就是这么一句话,在萧九歌口中讲出来时,是那么的平淡、毫无感情,就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一件事一般。 这让慕璃悠不禁想到在送别北陵太子的那一夜,萧九歌在御花园中也是用着这般平淡的语气对他说着一句话。 不必爱我,弃了罢,于你于我都是极好的结局。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慕璃悠的耳边,只见得慕璃悠退后了一步。 随后,一声轻笑从他口中发出。 慕璃悠的这一声轻笑,似带着对自己的讽刺,又像是带着无限的伤痛。 只见慕璃悠抬起头,他默默地看着萧九歌,轻声说道:“九歌,我就这么爱了你三年啊……” 一滴泪缓缓地从慕璃悠的眼中流出,顺着他的脸庞,没入了地下。 慕璃悠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眸,可是不管他如何的遮挡。 萧九歌却清楚的看到,在那只手下,正有一道道的泪顺着指缝缓缓流出,随后隐入慕璃悠的脖颈之下。 萧九歌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时候一直喊着他老师,跟在他身后的慕璃悠,竟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而他就是造成慕璃悠成为这般模样的人。 他……终究是伤了他啊…… 这个,痴情的男子…… 萧九歌叹了口气,他走上前,伸手想要安慰慕璃悠。 可在下一秒,慕璃悠侧身躲过了萧九歌的动作。 此时的慕璃悠已将那遮住他双眼的右手放了下来,他的眼眶微红。 他脸上的泪虽已消失,但那泪痕却没有抹灭。 萧九歌看着眼前这般模样的慕璃悠,他只觉得他的心竟被压抑的难以呼吸。 只听萧九歌对着慕璃悠轻道:“璃悠,你当初就不该爱上萧九歌啊……” 萧九歌的这一句话却让本来平静下来的慕璃悠突然变得暴躁。 慕璃悠伸手抓住了萧九歌的衣襟,他喊道:“不该爱上?好个不该爱上!萧九歌!你说不该爱上,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会不该爱上,怎么样才能放弃那颗爱你的心?” 慕璃悠抓着萧九歌,他似是失控了一般,声嘶力竭的喊着:“萧九歌,你说我不该爱上你,那你为什么要在三年前,无缘无故的闯进我的世界,而当我的世界中只剩下你的影子的时候,你就突然转身对我说,我慕璃悠就不该爱上你。” 癫狂中的慕璃悠仰天长笑。 随后他转头看向萧九歌,此时慕璃悠的眼眶竟带着微微血丝。 只见他启唇,对着萧九歌缓缓说道:“萧九歌,你真狠。” 留下了这一句,慕璃悠转身离开了丞相府。 可是当慕璃悠踏出丞相府大门的那一瞬间,一口鲜血竟从他的口中吐出。 慕璃悠捂着嘴,他看着那一滴滴的血顺着他的指缝缓缓流出,随后滴到了地上。 他那在丞相府中强忍下来的泪,终是控制不住了一般,从他的眼中流了出来。 慕璃悠只感觉到那个带给他温暖,能让他的心不受他的控制而跳动的男子,竟在他的世界中慢慢地消失变得暗淡。 九歌,不要走,好不好…… —————————————————————————————————————————— 慕璃悠消失了,他就像是彻底的消失在了萧九歌的视线中。 丞相府中,没了慕璃悠拜访的身影, 朝堂上,少了慕璃悠这名东篱太子。 御花园中,也失了慕璃悠的痕迹。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慕璃悠突然之间在这个世界消失匿迹了一般。 但萧九歌却知道,慕璃悠并没有消失,他只是在避开他,避开与他的相遇,慕璃悠只是消失在了他萧九歌的世界中。 —————————————————————————————————————————— 随着落华之战的结束,慕言与萧九歌二人的声望也随之增长。 这一时间,在东篱国境内,百姓们争相歌颂着他们那战无不胜的慕王爷和运筹帷幄的萧丞相。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有这么一句话在民间突然传出. 随后,仿佛在一夜之间,这句话就传遍了整个东篱国。 百姓们纷纷高喊着:“文有萧相治江山,武有慕王平天下。” 可就这么争相传唱着,这句话终是传到了皇帝的耳中。 将一纸奏折摔到了桌子上,慕宇冷哼着:“荒谬!还什么治江山、平天下?他们是不将我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了吗?” 站在一旁的陈公公看到了那正在暴怒中的皇帝,他忙递上一杯茶,替皇帝顺着气。 他说道:“皇上莫气,那些市井小民的话又怎能听得,他们只不过是被那表象糊了眼睛罢了,这天下啊,终究还是您的天下呢。” 正在气头上的慕宇在听到陈公公的这一番话后,他的怒气不由得消了一半。 但他的眉头仍旧是紧锁着,不曾松开。 坐在座位上的慕宇思考良久后,他唤来了身边的陈公公,在陈公公的耳边吩咐着一些事。 听得慕宇的吩咐,只见陈公公的脸色愈来愈凝重,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待慕宇吩咐完后,陈公公恭敬地向慕宇行了一个礼,退出了御书房。 走出御书房,只见那一直紧绷着身体的陈公公长舒了一口气,可是他的眉头仍旧是紧皱着。 看着那遥远的天边,陈公公摇了摇头:这东篱,怕是要变天了啊…… —————————————————————————————————————————— 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这日子就在须臾中转瞬即逝,一眨眼,就已到了六月初。 在过去的三个月中,东篱上下一片祥和,朝堂中也少了各位大臣之间的暗中对峙。 可是就在这一片的祥和下,萧九歌却感到了那暗藏这片祥和宁静下的一股涌动的暗流。 萧九歌不知道这宁静的日子什么时候会结束,但他却知道结束这宁静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直到六月中旬,当萧九歌从叶枫的手中接过一张他安排在宫中的人递上来的纸条后,他就知道,这宁静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看完纸条上的内容,萧九歌挥手,将那纸条随手一扔。 下一秒那纸条就已化为了灰尘,消散在这空中。 随后,只见一阵微风刮过,萧九歌的身影已消失在了书房中。 慕王府,当慕言房间的窗突然打开,随后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慕言面前时,慕言差点以为是有人来暗杀他。 但当慕言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后,他不禁一笑,打趣道:“我的丞相大人什么时候竟也学会了本王这溜门撬锁、梁上君子的那一套了?” 萧九歌听出了慕言话语中那打趣的意味,可此时的他却已没有力气反驳。 他走到面前,拽住了慕言的手,只对他说了一个字:“走。” 慕言不解地看向此时竟有些狼狈的萧九歌,他问道:“怎么回事?” 拽着慕言,萧九歌向门口走去,他说道:“皇帝要派人来抓你。”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开口欲说些什么。 在萧九歌打开门后,竟几道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慕言听到,在他身边的萧九歌轻声说了一句:“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肥来啦~ 这一卷结束啦~下面开始新的一卷,今后还请大家继续多多支持哦~ 比个心! 第40章 第四十章 逃出天牢 在门口领头站着的那位,正是当今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陈公公。 只见陈公公手上捧着一道圣旨,对着萧九歌二人说道:“慕王爷、萧丞相,别来无恙啊。” 当慕言看到陈公公手捧着那道圣旨的时候,他就猜到了一二。 随后他说道:“有何事就说罢。” 陈公公略有惊诧的看着慕言,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竟有人在圣旨面前能保持这般平静模样。 只见陈公公清了清嗓子,展开了圣旨,随后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朕收到密告,有人向朕揭发东篱慕王爷暗中藏兵,且联合本朝右相萧九歌欲夺取本朝政权,自立为王,此事事关重大,但朕本着慕王爷与萧右相为我东篱立下功绩,故今将二人暂且关押至天牢,待朕审后处理,钦此。” 念完,陈公公将圣旨递给了仍旧站在原地的二人,他说道:“慕王爷,萧丞相,请吧。” 语罢,在陈公公身边的手下伸手欲抓住二人。 只见慕言侧过了身,躲掉了那些手下的动作。 看到此景,陈公公挑眉,用着他那尖细的声音对着慕言说道:“慕王爷,咱家劝你还是不要不识好歹。” 慕言冷哼了一声:“去皇宫的路本王自会认得,让你的走狗离我和九歌远一点。” 语罢,只见慕言拽着萧九歌,走出慕王府,坐上了慕王府门口那为他们二人准备的马车上。 看到那在马车上依旧是那么淡定的慕言,萧九歌不得奇怪道:“为何你并不慌张?”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正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慕言缓缓地睁开了眼,只听他缓缓地说道:“这一天不是早就可以预料到了吗?” 聪明如萧九歌,他自他听到民间百姓传唱“文有萧相治江山,武有慕王平天下”这句之后,他就已预料到了如今这般局面。 萧九歌知道皇帝绝不会容忍像他和慕言这般的存在。 马车行驶了一阵后,突然停了下来,萧九歌二人都感觉得到,这是到了皇宫门口了。 随后,马车继续行驶,大约在一刻钟后,停在了天牢门口。 天牢中把守的狱卒们在看到慕言与萧九歌下了马车后,不禁地待在了原地。 那些在进了天牢时狼哭鬼嚎,委屈叫冤的人,他们见多了。 可是如今像慕言和萧九歌那般气定神闲的走进天牢的人,他们却从未见过。 看这二人淡定的模样,狱卒只感觉到他们仿佛不是皇帝捉拿的犯人,而是来这天牢视察的官员一般。 慕言在走进那关押着他的天牢后,却发现那些狱卒们都愣在一旁看着他们。 他眉头轻皱,心里不由得嘀咕着:这些狱卒怎看起来如此蠢笨,难不成是换人了? 牢房外,响起了陈公公尖细的声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傻了吗?赶紧给他们的牢房锁上,咱家可和你们说了,这里边的两位可是皇上下旨捉拿的要犯,你们可要给盯仔细咯,出什么事情,可要拿你们是问。” 看守的狱卒听到了陈公公的话后,他们忙行礼,对着陈公公说道:“公公请放心,小的一定盯着他们,不会让任何人接近他们的。” 听到回答,陈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离开了这昏暗的天牢。 在陈公公离开后,慕言转头看了看在他隔壁牢房的萧九歌。 他感觉得到,萧九歌在被抓的那一刻就已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透过牢房的缝隙,慕言将牢房中的一块石子丢到了那正在沉思着的萧九歌面前。 似是被石子惊扰了思绪,只见萧九歌抬头,他看向在他隔壁牢房的慕言,眼中透露着一道不明的情绪。 看着这样的萧九歌,慕言问道:“九歌,你方才可是在想些什么?” 听到了慕言的问话,萧九歌的身体一怔。 随后,他低下了头,眉头紧皱。 良久,只听见萧九歌的声音传来:“慕言,三月前我们在天下第一楼时,你说的话,可还记得?” 只见慕言眼中似闪过一道戏谑的光芒。 随后,慕言说道:“记得啊,那时候我在问九歌你可愿不愿意为后。” 听到了慕言的回答,萧九歌耳根一红。 但随后他却板起脸来,对着慕言说道:“慕言,我真的没有和你开玩笑。” 慕言叹了一口气,他回道:“自是记得。” 听到了慕言的回答,萧九歌望向了慕言,他又问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慕言自是知道萧九歌问的是何意,他道:“那句话我既然说出口了,就绝不会反悔。” 只听得慕言的话语顿了一下,随后,他缓缓说道:“我为帝君也是,立你为后也是,只要我说出了口,我就绝不会反悔。” 听到慕言的回答,萧九歌轻咳了一声:“我只是问你前一句,后面那一句,你可以自动给我忽略掉。” 慕言看到此时正有些困窘的萧九歌,他轻笑着回道:“那可不行。” 萧九歌见自己也说不过慕言,他只得叹了一口气,对慕言说道:“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条不归路啊。” 良久,萧九歌见慕言没有回答,他知道慕言这是默认了。 看着慕言,萧九歌说道:“慕言,今晚子时,会有人来救我们。” 慕言看着眼前的萧九歌,他伸手穿过了木头的缝隙攥住了萧九歌那双微凉的手,他轻道:“九歌,谢谢你。” 谢谢你,还能在我身旁。 被慕言抓住左手的萧九歌身体一怔。 随后,萧九歌唇角轻勾,他伸出右手抚上了慕言的面庞,他轻道:“慕言,这条路,我陪你走下去。” 慕言看着眼前的萧九歌,他只觉得他的心头微酸,这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可如今,他这放在心尖上的人却因他,不得不陪着他走上这条不归路。 九歌,这样的你,慕言又怎会舍弃啊…… 入夜,原本正在闭目养神萧九歌似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突然转身对着慕言说道:“慕言,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慕言看到突然变得这般严肃的萧九歌,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说道:“你说。”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犹豫了一会,随后说道:“我们在逃出来的时候,你的那个暗卫——流轩,不能带着。” “为何?”慕言不解的问道。 萧九歌咬了咬唇,说道:“那个流轩,我感觉他有问题。” 萧九歌的回答让慕言愣了一下,随后他笑道:“九歌你放心,流轩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绝不会背叛我的。” 萧九歌看着那一脸坚定的慕言,叹了口气,他自知说不过慕言,只得劝道:“那你一定要提防着他。” 气氛在这一瞬间似乎沉浸了下来,许久,只听慕言闷闷的问道:“九歌你为何会怀疑流轩。” 听到慕言的问话,萧九歌似是思考了一下,随后答道:“我的直觉,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慕言低下头,沉思了一阵,他说道:“九歌,相信流轩。” 萧九歌看着这般坚定的慕言,他叹了口气,却已不再言语。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夜已至子时。 牢房中,原本闭目养神的萧九歌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后轻道:“来了。” 话语未落,那些看守的狱卒们纷纷倒了下来。 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萧九歌启唇,缓缓说道:“走吧。” 语罢,只见那原本挂在牢门上的锁突然断开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轻快的女声:“主子,我们走吧。” 萧九歌点了点头,对着那女子说道:“璎珞,谢谢你。” 听到此处。璎珞的身子一怔,随后她答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萧九歌走出了天牢后,慕言也随之而来。 璎珞看着二人,她说道:“主子,我们得快些走了,叶枫已在城外等候,那皇帝精的很,就怕发现了这天牢中的不对劲。” 萧九歌点了点头,随后他与慕言轻点脚尖,飞身离开了这皇宫,向着城外赶去。 脚尖落地,萧九歌三人已到达城外。 城外,当牵着马的叶枫看到萧九歌现身的时候,他忙行了一礼后,对着萧九歌说道:“主子,叶枫已将丞相府中重要物件转出。” 萧九歌点了点头,随后他跨上了马,对着在他身边的慕言问道:“慕言,如今你可有什么计划?” 慕言整理着手上的缰绳,随后笑道:“那皇帝的圣旨中说了一句话可没有假。” 萧九歌被慕言这一句无厘头的话弄的一蒙。 他不解地看向慕言,只见慕言说道:“就是那句“暗中藏兵,夺取政权”的话。” 慕言顿了一下,随后接着说道:“我可不是那种毫无准备的莽撞之人。” 萧九歌顿时就明白了,他向着慕言问道:“往哪儿走?” 只见慕言指着一处地方,说道:“西边,安凉山,在那边我有三万精兵。” 说话间,一道身影突然从城内翻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大家个小知识(噗,不知道算不算是小知识也有可能大家都懂)【突然正经起来的悠洛】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最应该的断句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或不断句,始于朱元璋。 明□□定大朝会正殿为奉天殿,与臣下诰敕命中首称「奉天承运皇帝」。 而圣旨上因为皇帝是“天子”,“天”与“皇帝”写一起时,要平齐。皇帝换行顶格写和天同排,于是误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摘自百度百科】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围剿 随后一道声音传来:“王爷,流轩来迟了。” 慕言看着此时正跪在地上的流轩,他不禁地想起了今日萧九歌在天牢对他说的话。 可是不管他怎么看,他都觉得流轩同往常一般,并没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在示意流轩起来后,慕言便跨上了马。 转头,慕言对着萧九歌说道:“走罢。” 五人就这么驾着马,趁着沉沉夜色离开了这东篱。 皇宫内,当听到天牢中狱卒传来的消息后,慕宇将他手中的酒杯捏个粉碎。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你个萧九歌。” 随后,他抬头对着身旁的陈公公说道:“传李将军带上所有武功高深,朕要亲自捉拿慕言和萧九歌。” 陈公公从未见过如此暴怒中的皇上,他颤颤巍巍的答应着,随后行了一礼,打算退出房间。 可下一秒却被慕宇叫住:“那些狱卒,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的。” 陈公公听到了慕宇话语中的意味,他向着皇帝行着礼,回道:“是。” 慕宇看着离去的陈公公,他唇角轻勾,只见他从他的袖口中拿出一个刻满了奇怪符号的铃铛。 看着那铃铛,慕宇轻笑着,仿佛这一切他都已胜券在握。 今夜的皇宫注定是不平凡的夜晚。 丑时,那些在各自殿中就寝的妃嫔们都听到了一声声喊冤声,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片寂静。 她们都知道,这皇宫中又有人被杀了。 —————————————————————————————————————————— 萧九歌一行人趁着夜色驱着快马,离开了璃城。 他们就这么赶了一天一夜,傍晚时候,他们进入了一片树林。 只见璎珞将火生了起来后,对着萧九歌回道:“主子,方才叶枫探路回来,他说咱们所处的这片树林大的很,估计今晚是走不出去了,只能暂且在此地休息,委屈了主子。” 听到了璎珞的话,萧九歌无奈地笑了笑:“璎珞,谈什么委屈不委屈啊,我现在可不是东篱那高高在上的丞相了,而是皇帝要捉拿的逃犯,我又怎会在乎这些。” 璎珞看着眼前的萧九歌,她回答道:“反正在璎珞心中主子永远是主子。” 听罢,萧九歌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傻姑娘。” 在萧九歌与璎珞说话的期间,只见在一旁休息的慕言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后闪身到萧九歌身边。 只见慕言说道:“小心,有人来了。” 听到慕言的提醒后,萧九歌挥手,将方才生起的火扑灭,随后一行人屏息,静了下来。 在萧九歌他们屏息下来后,他们就听到一阵似风带起树叶的“沙沙”声。 可就是这个声音让萧九歌的眼神一凛,他已感觉得到,就在他们的后方,正有着人探路过来。 随后,有三道人影从那带着夜色的树林间跳了下来,落在了方才他们生火的地方。 萧九歌眉头一皱,从那三个人的身法中,他看得出来他们的武功并不弱。 只听到其中一人说道:“方才这里有人留下的痕迹,看样子,应该不远。” 那三人话音刚落,他们身后便就又响起了一阵动静。 随后,一道声音透过树林传了过来:“还是找不到吗?” 待得那声音的主人从那重重树影中现身后,前面探路的那三个人便向着那身影跪了下来,回答道:“回皇上,属下只发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 看到了那人,萧九歌眉头轻皱。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慕宇竟会追的如此之快。 慕宇听到了那三人的禀报,他并不显得慌张,而是一种气定神闲的样子。 只见慕宇缓缓说道:“他们逃不了的。” 随后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用玉打造而成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只见一道发光的,类似于萤火虫那般的虫子从小玉盒中飞了出来。 那虫子在这林中来回盘旋着,随后,它似发现了什么,便朝着萧九歌五人藏身的那棵树前停了下来。 当萧九歌看到那虫子停留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战,是不得不打了。 慕宇看到了那小虫子停留在那棵树前时,他便笑着。 只见他对着那棵树,说道:“出来吧。” 听到了慕宇的话语,萧九歌眼神一冷,随后他们五人从那棵树上跳了下来。 萧九歌看着慕宇带在身后的那数百人,他可以感觉得到,这数百人的武功皆是那高手中的高手。 他伸手,触到了一个微凉之物,那是他放在袖口中的一管玉笛。 轻触着这玉笛,萧九歌只希望这管玉笛永远也用不到,至少是在慕言面前。 抬起头,萧九歌冷眼看向对面的慕宇。 慕宇看到了萧九歌的眼神,他轻蔑一笑:“我的萧丞相啊,你本来与这件事毫无瓜葛的,可以一辈子安安心心当你的萧丞相的,可谁叫你认识慕言,还和他蹚了这趟浑水呢?” 听到了慕宇的话,只见萧九歌冷哼了一声:“这浑水是在下自愿蹚的。” 萧九歌的回答让慕宇眼睛微眯,随后带起了一丝危险的神色:“不自量力。” 萧九歌讽笑道:“谁不自量力还说不定呢?” 萧九歌的话将慕宇彻底的激怒了,只见慕宇一挥手,他身后那数百人得了他的命令,便冲到了萧九歌五人所在的方向。 看着那气势汹汹的数百人,萧九歌轻笑着,拔出了他的剑。 转过身,他附在慕言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正有所动作的慕言忽地一愣,他看向了在他身边已拔剑迎敌的流轩。 萧九歌对慕言说的那句话正是之前在天牢里说过的那句:“小心流轩。” 拔出剑,慕言挡住了敌人的招式,他怎么也想不出,流轩怎会做出背叛他的事。 树林中,只见萧九歌长剑翻转,甩出了一阵剑花,击退了那些冲上来的高手。 而叶枫和璎珞二人也在共同击退着来势汹涌的慕宇的手下。 剑光闪过,慕言将长剑刺入了那正冲向他的一名高手。 在战争圈外的慕宇皱着眉看着里面的情况。 他感觉得到,若是再打下去,这局势极有可能会被萧九歌他们反转过来。 随后,只见慕宇从他的袖口中拿出了一个刻满了奇怪符号的铃铛。 紧接着,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将食指中渗出的血滴到那铃铛上。 那奇怪的铃铛似在吞噬着慕宇的血,就在这一瞬间,血光绽放,而慕宇的血竟顺着那铃铛上的奇怪符号的纹路描绘出来。 萧九歌转头,他看到了那奇怪的铃铛,随后,他的心中不由一紧。 这难道是…… 拿着那个铃铛,慕宇仿佛胜券在握一般。 抬起手,他轻晃了晃那铃铛,随着慕宇的动作,那铃铛发出了响声。 只不过那铃铛发出的并非是如普通铃铛一般的清脆声,而是一声又一声的低沉喑哑的声音。 在这一声声的铃铛声中,萧九歌却听得出来那被铃铛声掩饰住的一道又一道的哭泣、咆哮和嘶吼之声。 随后,萧九歌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在慕言身后帮慕言抵挡敌人的流轩。 此时的流轩在铃铛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原本那清亮的眼神变得空洞。 只见流轩手中的剑锋一转,那剑便是直直地刺向了将后背交于他的慕言。 看到了流轩的动作,萧九歌的瞳孔微缩。 下意识的,他将手中的剑扔向了流轩所在的地方。 只听见“铛”的一声,两剑碰撞。 流轩的剑势被萧九歌迎面飞来的剑挡住了。 听到了剑的碰撞声,慕言的动作不禁一顿。 他看向了那在他身后的流轩,不可置信的说道:“流轩,你……” 话音未落,萧九歌便打断道:“你要小心,他被人下了“锁魂”。” 说话的期间,进攻着萧九歌的那些人看见萧九歌已失去了武器,两手空空。 原本不抱希望的他们便一窝蜂的拿起手中的武器冲向了萧九歌。 萧九歌看着那冲向他的人,他冷哼了一声。 挥手,他的一道内力震了出来,将那些冲上来的人击退。 转头,他看向那在他远处的慕言。 此时的慕言正一步步抵挡着流轩的攻势,而流轩则是步步紧逼。 萧九歌在击退了另一批人后,他冲着慕言喊道:“慕言,你杀了他,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流轩了,他现在只是一具任人操控的傀儡。”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慕言的眉头一皱,可他仍然是没有下得了手。 萧九歌知道,流轩是同慕言一起长大的,慕言视流轩为亲兄弟,而他让慕言做的这个决定也太过于艰难。 此时的慕言已被流轩拖住,而在这战争圈中,抵挡着慕宇带来那些人的只有萧九歌、璎珞、叶枫三人而已。 就在这一瞬间,双方的局势已开始扭转。 慕宇看向那已略显疲惫的萧九歌,他满意地笑着:慕言,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可随后,他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 他看到,那正在打斗中的萧九歌将冲上来的人挥手击退后。 随后,萧九歌退了一步,他从袖口中将一纸折扇拿了出来。 纸扇打开,萧九歌甩手,那纸扇脱手而出冲向了那些高手中。 纸扇所过之处带起一片血花,而那些高手就像是被人扯断了线的傀儡,下一秒,便倒在了地上。 萧九歌看着那还剩下近百人的高手,和正在一旁被流轩牵制住的慕言。 没办法了…… 只见萧九歌从袖口中拿出一管玉笛,随后飞身立在了他身后的一棵树的树枝上。 伴着笛声响起,萧九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慕言,希望此战后,你不要弃我…… 作者有话要说: biu!更新啦!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离开 在笛声响起后,只听见这树林的四方传出了“簌簌”的声音。 只见五道身影从树林的暗处显了出来,随后他们纷纷向那站在树上的萧九歌行了一礼后,说道:“属下参见宫主。” 在一旁迎敌的璎珞在看见这五人现身后,她对着这五人喊道:“该死的,你们终于现身了,你们知道我打了多久吗?” 那五人在听到璎珞的话后,有一人不禁笑道:“没办法啊,宫主不叫我们出来,我们可不敢出来,否则就按宫规伺候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萧九歌轻笑着。 可是在他没注意到,在他的另一处,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那被流轩拖住的慕言。 慕言紧紧盯着那站在树上的萧九歌,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九歌,没想到你…… 萧九歌停下了笛声,他转头,看到了慕言的目光,那眼神中有着不可思议以及震惊的神色。 萧九歌垂下了眼,咬了咬唇:他终是知道了吗…… 随后萧九歌敛去了他眼中的神色。 抬手,他示意璎珞七人进攻。 看到了萧九歌的手势,七人转过了身拿出武器飞身冲到了那近百人中。 见得七人冲到了人群中,萧九歌将他手中玉笛放在唇边。 只听到笛声响起,那声音就像空谷中的山泉一般,轻灵清冷。 可那些听到笛声的高手却不这么觉得,他们只感觉到,随着那笛声的响起,他们身体中那雄浑的内力竟像是受到了什么束缚一般,停止了运转。 随后,他们拼尽全力想要提起内力,可却悲催的发现,他们体中的内力竟变得虚无,几近消散。 他们震惊地看向那立在树上吹笛的白色人影,他们只感觉到那片白色竟像是要索了他们命的恶鬼。 他们便拼了命提起他们体中那被萧九歌笛声压制得近乎虚无的内力,四处逃窜着。 萧九歌看着那正纷纷逃跑的近百人,吹笛的唇勾起了一丝笑容。 气息扭转,只听见萧九歌吹奏的笛声在这一瞬间从悠扬变得尖锐,就像是在进攻一般。 而在笛声转换的这一瞬间,那逃跑的高手只觉得他们的脚步一滞,内心中竟升起了恐惧的感觉。 只见叶枫和璎珞带着其余五人冲向那止住步子的高手身边,剑花翻转,带起了一阵血花。 随后,那些逃跑着的人们便向失了气力的娃娃,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这是一场屠杀…… 而在另一边,慕言与流轩的打斗还在继续着。 看到了慕言那边的状况,只见萧九歌跳下了他原本所立的那根树枝。 落地后,他的笛声未断。 随后,萧九歌将他脚边的一颗石子踢向了流轩。 石头似乎砸中了流轩的某一穴道,只见那正在打斗中的流轩突然倒在了地上。 看到慕言脱身后,萧九歌止住了他的笛声。 笛声止住的那一瞬间,那些残存着的高手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们都感觉到了,原本他们被笛声压制住的内力缓缓地涌了上来。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几秒,随后,一片白光闪过,他们便看到了那如修罗一般的存在。 只见到萧九歌拿着手中的折扇,飞身到那些残存的人身边。 折扇出,带起一阵血光。 月光透过这重重树叶打在了这片树林中,迎着这片清冷的月光,人们只看到一个在月光下以血为舞的白色身影。 他就像那月光下的魔,强大而又夺人心魄。 就在这一瞬间,那些剩下的人都成为了萧九歌手下的亡魂。 抬头,萧九歌看向那正坐在马上的慕宇和李将军,随后他向着那两人清媚一笑:“到你们了。” 在慕宇的眼中,此时那正缓步前走的萧九歌就像是要把他拖入地狱的魔,他不禁感到心颤。 随后,慕宇再次摇动他手中的铃。 只见原本昏倒在地上的流轩像是被下了命令一般,冲向了萧九歌。 感觉到了流轩的攻势,萧九歌侧身闪了过去。 看到了萧九歌被流轩牵制住,李将军便护着慕宇打算逃跑。 慕言一个飞身,追上了他们。 伸手,他欲抓住慕宇,可是慕宇一个闪身,挣脱了慕言的手,使得慕言只抓住了慕宇的一块衣角。 挣脱了慕言后,随后一阵烟雾漫起,这烟雾中竟带着辛辣的气味,让慕言失去了慕宇二人的踪迹。 看着那突然漫起的迷雾,慕言轻咳了一声:“该死……” 一会儿,烟雾散去,慕言抬脚想要走到萧九歌身边,可是他却踢到了一物。 那是方才慕宇在闪开慕言动作时掉下的一个铃铛。 看着那泛着血光的铃铛,慕言的眼神一冷。 他知道这就是慕宇用来操控流轩的那个铃铛。 抓紧了铃铛,慕言走到了那被萧九歌制住的流轩身边。 萧九歌看到了慕言手中的那块铃铛,他摇了摇头,说道:“慕言,没用的,中了“锁魂”的人一生只能被使唤一次,被使唤后他就会失去性命。”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慕言的动作一滞,他看着萧九歌,想到了方才萧九歌在月下吹笛的一幕,他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随后,萧九歌走上前,点了流轩的几处穴道,只见流轩那原本空洞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清亮。 看着慕言,流轩喃喃道:“王爷……” 看到流轩恢复了神智,萧九歌说道:“我只能让他在他生命的最后不被“锁魂”所控制,有什么话你就赶紧和他说,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转身,萧九歌带着璎珞七人去到了一旁,给慕言与流轩留下了一处场地。 看着那在他远处的慕言,萧九歌低下了头,掩去了他眼中所有的神色。 他心中轻道:要离开了吧…… 此时在一旁,慕言看见了恢复神智的流轩,他忙上前,问道:“流轩,可有不适?” 流轩看着眼前的慕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王爷,对不起……” 慕言自是知道流轩所说为何事,他道:“为何要说对不起?你也只是被下了“锁魂”而蒙在鼓里而已,与你又有何干系。” 听到了慕言的回答,流轩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随后,流轩转头看向了那在远处的萧九歌,他对慕言说道:“王爷,你替我向萧丞相说声谢谢,多亏了萧丞相,我才能在这最后一刻找回了自己。” 看着流轩,慕言轻声答道:“好。” 流轩轻笑着,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回光返照。 对着慕言,他说道:“王爷,流轩是看着你和萧丞相在一起的,流轩也知道,萧丞相是真心真意对着王爷的,请王爷答应流轩,莫不要负了萧丞相。” 慕言看着在这一瞬间回光返照的流轩,他知道流轩的时间就快要到了,他轻声回答道:“好。” 听到了慕言的回答,流轩就像是失去了气力一般,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了流轩的离去,慕言沉默着,缄口不语。 只见那原本在远处的萧九歌突然飞身来到了慕言的面前。 随后,萧九歌拿出了他的长剑在流轩身边的土地上一扎。 只听到“哧”的一声,慕言定睛一看,他看到了那在萧九歌剑下的一物,那是一只黑中带着红色血丝的虫子。 萧九歌抬头道:“这是从流轩体内爬出来的“锁魂”,它的宿主死了,它就会出来寻找新一任的宿主。” 慕言看着此时的萧九歌,他只觉得他的内心在翻腾。 可随后他的千言万语,却被堵在了喉中。 叹了口气,慕言说道:“九歌,你陪我葬了流轩吧。” 看到慕言的眼神,萧九歌以为慕言终是要将他赶走了,可却被慕言的话弄的一愣。 萧九歌缓缓地答道:“好。” 在这树林的最深处,萧九歌陪着慕言葬了流轩。 随后,慕言转头,他看向了那站在月光下的萧九歌,缓缓地,他启唇问道:“九歌,你究竟是何人?” 话语已出,看着萧九歌,虽然慕言心中已有着答案,可是他却想让萧九歌亲口说出来。 听到了慕言的话,萧九歌眼中闪过一丝凄凉和绝望。 他,终于是要离开他了啊…… 只见萧九歌启唇,带起了一丝轻笑:“我的身份啊?有很多啊,我是南越国的九皇子——子桑陌华,也是东篱国的右相——萧九歌……” 随后,只听萧九歌话语一顿,他缓缓的说道:“还是江湖中人人都畏惧的璃玥宫宫主——夜阑。”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慕言脸上的神情却没变过。 看着慕言的神情,萧九歌不解道:“你不怕?” 慕言笑着,他回道:“我猜得到,从你拿出你那玉笛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随后,慕言看着萧九歌,缓缓道:“毕竟我也听说过,在江湖中口口相传形容璃玥宫宫主夜阑的一句话。 “璃扇轻掩月中舞,清风血染玉笛横。” 听到了慕言的话,萧九歌后退一步,他轻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看着那后退的萧九歌,慕言转过身,对着萧九歌说道:“走吧。” 慕言的话让萧九歌心中竟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心痛到难以呼吸。 萧九歌知道,他已经到了离开慕言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和大家说声抱歉,因为这几周要开始考试了,更文会停一个星期【拍】,真的抱歉了~ 等悠洛考完试就会肥来接着更的,比个心 最后祝看文的大家,期末考出好成绩,高高兴兴过暑假哦~ mua一个~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抵达安凉山 在慕言身后,萧九歌轻声回道:“好。” 转过身,萧九歌向着与慕言相反的方向走去。 独自走在前方的慕言许久没有听到萧九歌的声音。 他转头一看,却看到了让他心中一紧的一幕。 慕言飞身挡住了萧九歌的去路,随后他冷声道:“九歌要去哪儿?” 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慕言,萧九歌眼中划过一阵悲伤,他喃喃道:“你不是要赶我走吗?” 就在这一瞬间,慕言明白了。 肯定是他方才的话让萧九歌产生了误解。 慕言叹了口气,他牵着萧九歌的手,带着萧九歌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只听慕言说道:“我方才说的走吧,是叫你与我一起,并非赶你之意。” 听到了慕言的解释,萧九歌的步伐停住了,他拽住了慕言。 慕言不解地看向身后的萧九歌。 看着眼前的慕言,萧九歌抿了抿唇,随后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他问道:“你就不怕吗?” 听到萧九歌的问话,慕言不解道:“怕什么?” 萧九歌答道:“你知道,我就是江湖中那人人畏惧的璃玥宫宫主,也是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夜阑,你为什么不怕?你不应该早点和我这种人撇清关系吗?” 说到最后,萧九歌的语气竟已有些急切和不安。 只见慕言一把搂住了那不安的萧九歌,他附在萧九歌耳边缓缓说道:“我为何会怕啊,在我眼中你就只是萧九歌,是我一人的萧九歌罢了。” 听到了慕言的话,萧九歌的身子一怔,就在这一瞬间,他所有的不安和忐忑仿佛被慕言安抚好了一般。 可是在萧九歌没注意到的一处,璎珞正紧紧地盯着相拥着的二人,眼中是一片悲凉。 二人上了马,只见慕言问道:“九歌,你是怎会如此了解那来自西洛国的“锁魂”?” 听到了慕言的问话,马上的萧九歌轻笑着答道:“那是在我十五岁的一次外出历练时偶然了解到的。” 似在回忆着什么,只见萧九歌一顿,随后说道:“那时候,我亲眼看到他们将那些对自己主子抱有怨念的手下推入那养着众多蛊虫的大坑,在那些蛊虫吞噬完那些人的尸体后,它们还会彼此撕咬,直到剩下最后一只,而那剩下的最后一只,就是锁魂。” 听到了萧九歌的描述,慕言不禁想起了方才流轩被那铃铛控制住的一举一动。 随后,慕言说道:“流轩之所以被控制住,难道就是因为那些被推下去的人?”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炼制“锁魂”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那些对自己主子充满着怨气的下属,在他们被蛊虫吞噬的那一刻,他们的灵魂会结成怨气附在蛊虫的身上,随后会控制着那被下蛊的人杀害自己的主子。” 慕言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锁魂”竟厉害如斯。” 萧九歌回道:“是的,而且无药可解。” 听到了萧九歌的回答,慕言不禁问道:“九歌,这世上可还有你不知道的什么吗?” 随后,只见萧九歌轻笑道:“自是有的,只不过在下还没有发现罢了。” 看着眼前的萧九歌,慕言不禁问道:“九歌,关于你的那句话是怎么来的?” 萧九歌转头,问道:“哪句?” 慕言唇角轻勾道:“就是“璃扇轻掩月中舞,清风血染玉笛横。”这一句。” 听到了慕言的这句话,萧九歌不禁哑然失笑。 看着那正笑着的萧九歌,慕言不解的问道:“九歌这是何意?” 萧九歌无奈地说道:“这只不过是那些江湖中的说书人胡编乱造的罢了。” 只听萧九歌话语一顿,他又接着说道:“他们是为了让别人知道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无恶不赦的大魔头罢了。我确实是杀过人,但可没有杀人不眨眼过。” 马上的慕言不解到:“那他们又是如何传的?” 萧九歌抬起头,他回忆道:“那应该是在四年前吧,那天我接到消息说璃玥宫的某一分支首领不满我的统治,煽动另一分支首领打算灭了我,取而代之,然后当晚我就带着璃玥宫七大护法和手下近百人去了那分支首领家做客。” 看着慕言,萧九歌似想起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接着说道:“可我哪想到,就在那天晚上,我竟被一人悄悄跟踪了,他目睹了我杀人的全过程,在我发现他,打算暗地处理的时候,他逃跑了,那偷窥的人,武功不怎么样,但轻功却好的出奇,竟连我都追不上。”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慕言突然明白了,他问道:“那关于你的这句话,莫不是那个人传出来的?” 萧九歌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轻咳了一声:“是的,事后我开始调查那偷窥之人,才知道他竟是江湖上有名的“梁上君子”,但我哪想到那人回去后竟放弃了自己的本行,当起了说书的,天天有事没事就讲我的事迹,讲着讲着,这句话就传了出来。” 慕言看着面前一脸困窘的萧九歌,他轻笑着回道:“我的九歌真是可爱。” 听罢,萧九歌略有生气的说:“可爱?我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哪看得出来可爱?” 也对,像萧九歌自尊心那么强的男子,又怎会让那形容女子的词用来形容到自己身上。 看着那在气头上的萧九歌,只见慕言御马凑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语罢,慕言轻咬了一下萧九歌的耳廓,他感受到萧九歌的身子就在这一瞬间变得僵硬。 随后,慕言便御马飞一般的逃跑。 在他身后,是萧九歌反应过来的怒喊声:“慕言,你给我回来,该死的!你刚刚做了什么。” 听到了身后的声音,慕言的唇角轻勾着。 他已经感觉的到,他的九歌现在已不像之前那般的毫无生气了。 九歌,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对吗? —————————————————————————————————————————— 关于“慕言与萧九歌逃跑了”的消息,就在这一夜,透过那些暗线的嘴传到了各国国君的耳朵中。 此时的北陵国,当白逸在御书房同北陵皇帝商讨政事时,听到了这个消息后。 只见白逸原本敲打在座位把手的手指突然一滞,他缓缓地说道:“这东篱皇帝可是放跑了一只老虎和蛇啊。” 而在那充满着诡异的西部地区——西洛国。 在那西洛国皇宫中,一名被黑袍包裹得不透出一丝皮肤的男子,此时正“桀桀”地笑着。 那笑声中竟透着几分阴冷和血腥的气味。 随后,那黑袍男子睁开了眼,可却惊奇的发现,那男子的眼眸此时竟透着一股妖异的血红,竟给人一种阴冷刺骨的感觉。 只见那男子阴冷的笑道:“这东篱,要变天了啊。” —————————————————————————————————————————— 就在这一路上,萧九歌与慕言竟耗费了近两个月。 挥剑,当慕言将那些杀手中的最后一人杀死后,他看向远方。 一座大山已经映入了他的视线。 慕言转头,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前面就是安凉山了。” 拿着帕子擦干净了剑上的血后,萧九歌将剑收入了剑鞘。 他回道:“走吧,估计今晚就能到了。” 四人就这么骑着马向着那座大山进发。 傍晚,萧九歌一行人终于到达了那安凉山的脚下,可当他们准备前行一步的时候。 只见在他们身边的草丛中突然窜出了十来个人,他们纷纷拿着长剑指着他们。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你们是何人?” 慕言看着那人,只见他眉头一皱,对着那似领头的人物说道:“带我去见苏将军。” 听到了慕言的话,那领头人似是吃了一惊,随后对着身后的手下说道:“他竟然知道我们苏将军,说不定是那敌人派来的探子,我们赶紧把他抓了,否则可要捅大楼子了。” 语罢,只见那些人竟拿起武器冲向了慕言他们。 看着那些冲过来的人,萧九歌不禁嘲笑道:“慕大王爷,你看,你的兵竟然都不认你了。”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他们可能是苏裕在驻军这安凉山后,又招来的新兵吧。” 谈话间,这十来余人竟已逼近他们。 脚尖轻点,萧九歌飞身到了一棵树上。 萧九歌知道那是慕言的亲兵,他自不会伤害他们,他只得对着树下的慕言说道:“慕言,这可是你的烂摊子,我不管,你自己收拾好。”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慕言转头对着那正站在树枝上表现出一副与我无关模样的萧九歌。 只见他宠溺一笑,回道:“遵命。” 在慕言打算回着那些人的招数时,突然慕言似发现了什么。 他便朝着某处的灌木丛中飞去,随后,便有一人被慕言揪着领子拎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小可爱们可以动动手指点点收藏呀~ 虎摸一把!mua一个(趁机占便宜!)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吃醋 那被慕言揪着领子的男子不住的向着慕言碎碎念道:“哎哎哎,放手,慕大王爷,你可不能这么欺压下属的啊!” 看到了两人的互动,那十来余人竟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 随后,只见慕言眉头一挑,他说道:“欺压下属?那你纵容手下欺负你主子的事怎么算?” 慕言的这句话瞬间让这男子安静了下来,那男子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看看王爷您最近武功有没有退步嘛。” 慕言松开了那男子的衣领,轻哼道:“那你来和我打一场,本王让你看看本王的武功有没有退步?” 那男子听罢,频频后退道:“不了不了,我们慕大王爷武功盖世无双,又怎是我能比拟的。” 慕言被他逗笑了,他随手拍了那男子的肩膀说道:“好了,苏裕,别贫了,在你手下面前还这样,怎么可能再树立威信?” 语罢,慕言拽着苏裕的领子,将苏裕带到萧九歌站的那棵树下,对着萧九歌介绍道:“九歌,这就是苏裕,我的得力干将。” 萧九歌从树上跳了下来,对着苏裕点了点头道:“苏将军好,久仰大名。” 慕言看到了苏裕在一旁看着萧九歌不解的眼神。 随后,慕言唇角一勾,似是有什么计划涌上心来,只见慕言向苏裕介绍道:“苏裕,这位是萧九歌,你可以叫他大……” 可慕言的“嫂”字还没出来的时候,就被萧九歌立马打断道:“苏将军,你叫我九歌就好。” 聪明如萧九歌,在他看到慕言神色转换的一瞬间,他就猜到了慕言心中的小九九。 语罢,萧九歌转头,看向一旁的慕言,他眼神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你敢说出那个字就惨了! 看着萧九歌威胁的眼神,慕言无奈地叹了口气。 而在方才被萧九歌如此盯着的苏裕,他竟不自觉地红了耳根,只见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萧公子,你不用叫我苏将军,就直接叫我苏裕吧。” 听到苏裕的话,萧九歌也不推脱,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见着萧九歌答应,苏裕便开口道:“王爷,萧公子,你们随我去山中已驻扎好的地方吧。” 听罢,二人便动身,跟着苏裕来到了半山腰。 映入眼帘的是分成一列列小队的士兵们,他们正在那些武器,互相对打。 看到了慕言望过去的方向,苏裕便解释道:“王爷,我们虽身处安凉山这处偏僻之地,但是我们却在前不久收到了您逃出璃城的消息,大家都想去将您接回来,我制止了大家,大家没气可撒,便每天都抓紧增强自己的武功,来为大战做准备。” 慕言眉头一挑,向苏裕问道:“你怎么制止了他们,你就这么确信我能逃出来?” 只见苏裕抬起了头颅,看向慕言露出了骄傲的笑容:“因为您是我们的王爷!” 苏裕的话让慕言的心不由得一酸,一向不在下属面前表露情绪的他,此时的声音竟有些轻颤:“谢谢。” 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和忠心。 苏裕摇了摇头,对着慕言说道:“王爷,我们之间是不需要说谢谢的,只要您一句话,大家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会为您开辟出一条路的。” 听到了苏裕的话,萧九歌在俯身,在慕言耳边说道:“慕言,你有你的这帮兄弟算是如虎添翼了。” 慕言点了点头,承认了萧九歌的话,他说道:“因为他们都是在“涫汐之乱”一战中与我共进退的兄弟。” 说话间,二人已走进了这山中最大的房屋。 只见苏裕等待二人在屋中坐定后,他从屋内的暗阁处拿出了一卷卷轴。 他说道:“王爷,萧公子,这款卷轴是我和袁敛共同画出的东篱国的地图。” 语罢,苏裕便叫着身后之人展开那副卷轴,那卷轴竟长达两米左右,卷轴内画着东篱国国内的地形地貌和所有大大小小的关卡。 看着这地图,就连萧九歌本人也不由得惊叹着。 他可以确定,这地图绝对是描绘东篱国最详细的地图,而且就连皇宫中的那幅地图都比不上眼前这幅。 而在一旁的慕言也赞叹着:“苏裕,你好小子,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画出了这样一幅地图。” 在说完后,慕言转头,他看向了身旁的萧九歌。 只见原本正惊叹着这幅地图的萧九歌眉头稍稍一皱。 看着那皱着眉头的萧九歌,慕言问道:“九歌,怎么了?” 慕言的话将正沉思中的萧九歌拉了出来,萧九歌缓缓说道:“慕言,你这地图还缺了一份。” 还没等慕言回话,在旁边的苏裕突然急切的说道:“萧公子,这幅地图在下敢保证,绝对是描绘这东篱境内最完整详细的地图了。” 感觉到了苏裕的急切,萧九歌向他说道:“我还没说完,我所说的缺的那一份并不是指东篱境内的地图,而是东篱皇宫的地图,那标明了东篱皇宫内所有暗道和逃亡口的地图。” 萧九歌话语刚落,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寂静。 只见那苏裕为难道:“萧公子,这我们不是不知,可是这份皇宫地图我们又怎能画的出来,能懂这所有暗道和逃亡口的,除了历代的皇帝,在这东篱无一人知道。” 看着那正愁眉苦脸的苏裕,萧九歌笑道:“你帮我拿纸和笔来吧。” 苏裕不解地看向突然要着纸和笔的萧九歌,他问道:“萧公子要这笔墨是为何?” 只见萧九歌自信一笑道:“帮你画出那所谓只有历代皇帝才知道的暗道和逃亡口。”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苏裕便表情呆愣地转过身,吩咐着门口的将士们拿出纸和笔。 一会,纸和笔便拿了上来。 萧九歌拿起笔蘸着墨水,便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不到一刻钟,慕言就见到萧九歌停了笔。 慕言看见了,便不由得凑上前一看。 当他看到萧九歌所画的皇宫结构的时候,他竟已呆在原地。 眼前这幅分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皇宫,大到有各个宫殿,小到包含了皇宫中的一草一木。 看到呆在原地的慕言,苏裕也好奇的凑上前看了一下,可是就只一眼,他便移不开视线了。 苏裕哪能想到,竟然有人能将这皇宫结构画的如此准确。 萧九歌见着两人都凑上前来,他便开始拿起笔,在图中皇宫的某些角落或暗处画上了圈,就这么算下来萧九歌总共在这图上画了数十处。 慕言看向萧九歌,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仍然犹豫了一下:“九歌,这是……” 将笔放在砚台处,萧九歌淡淡的回道:“东篱皇宫内所有的暗道和逃亡口。” 随后,似思索了一会儿,萧九歌又接着说道:“到时候攻进皇宫的时候,分出一拨人将这十几处逃亡口堵住,就可以了。” 萧九歌说完,他看向了身旁已经不作言语的苏裕,他问道:“苏将军,可是还有什么问题吗?” 萧九歌的话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苏裕拉回了现实。 只见他突然在地上蹦了起来,便开始抱着萧九歌的脖子,似失了智一般无与伦比的喊着:“萧公子!萧公子!我的天!你就是我的神啊!萧公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苏裕崇拜的对象!” 可是苏裕只顾着自己兴奋着,可他却忽略了萧九歌被他突然抱上去时,被他压的喘不过气。 以及,在他身后慕言那可以杀死他的目光。 “苏裕,你把你的手,给我从九歌身上松开。”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使得原本兴奋中的苏裕,突然感到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一般,使他瞬间恢复了理智。 只见苏裕忙松开拽着萧九歌脖子的手,讪讪着向着正在吃飞醋的某王爷道歉着:“王爷,我的慕大王爷,小的错了,不应该扒着萧公子不放的。” 慕言见状,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办吗?” 听到慕言的话,苏裕的眼睛开始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随后带上他那副欠揍的笑容答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马上就滚。” 语罢,苏裕便一溜烟地离开了这屋子,只留下了萧九歌二人。 看着那一溜烟逃跑的苏裕,慕言轻哼了一声:“这小子跑的真快。” 这样子的慕言,萧九歌无奈地摇头道:“慕言,怎么说苏裕也是你的兄弟,你这么恐吓他,有失你大哥的威严啊。” 听到萧九歌指责的话,只见慕言突然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九歌,是他先碰的你的。” 随后慕言小声嘀咕道:“我都没有这么碰过呢……” 萧九歌似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禁地“啊”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慕王爷吃醋了吗?(吃飞醋的慕王爷也异常的可爱啊!!!) 这里蠢悠洛各种姿势求收藏呀(写个文都是爱你们的模样!!!)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坦白 慕言听到了九歌的声音,忙回道:“没什么!没什么!” 可当他说完后,他却发现,原本冷静站在原地的萧九歌此时却紧咬着自己的唇,似在忍受着什么。 慕言不禁问道:“九歌,你……” “怎么”二字还未出口,却在下一秒被萧九歌打断。 只听见萧九歌声音略有些颤抖的问道:“慕言,你很介意有人碰过我吗……” 此时的萧九歌只感觉到自己身处于冰冷刺骨的地狱,在这一瞬间他的温暖仿佛被剥夺了一般。 他不禁自嘲:看来他是因为待在慕言身边太久了,慕言给了他太多的温暖了,让他贪恋着那份温暖,温暖到忘了自己那不堪回首的过往。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不由得奇怪的问道:“九歌为何突然问出这句话?” 只见萧九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回答我。” 见着如此模样的萧九歌,慕言沉思了一阵,他回答道:“不知九歌说的“碰”是……” 话音未落,萧九歌便像失了控一般抓住了慕言的衣襟,语无伦次的喊着:“你说能是什么?这还能是什么?就是占有啊,那种身体上的!” 听罢,慕言瞳孔微缩,看到面前这般失控了的萧九歌,他仿佛知道了什么。 随后他伸手,将失控中的萧九歌抱紧在怀中,轻声安慰道:“九歌,我知道了,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 慕言在萧九歌耳边叹了口气,他说道:“九歌,我若说不介意那也是假的……” 抬起头,萧九歌看向慕言,他只感觉的到那男子正在慢慢地离他远去。 在慕言怀中萧九歌凄凉一笑。 原来他真的是不幸之人,就像他父皇说过的那样,不幸之人又怎能拥有幸福。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幸福为何那么短暂。 要离开了吗…… 萧九歌挣扎着从慕言的怀中出来,可随后慕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九歌,可你知道吗,我最恨的是我自己,为何没有在那个时候就认识你,保护你。” 萧九歌的动作一滞,他呆呆地看向慕言,喃喃道:“为何你会知道……” 看着呆愣中的萧九歌,慕言将他额前散落的碎发捋好,说道:“九歌,你对待任何事物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唯独对南越国和子桑陌华尤为上心,我知道,你恨南越国,你要覆了它,可你对那子桑陌华却有着不一样的仇恨,我看得出来,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听罢,萧九歌自嘲一笑:“慕言,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过去,也知道了我与子桑陌华的种种,你方才和我说,你会介意,介意有人碰过我,萧九歌也自知配不上你,所以,我们就这么结束了,可以吗。” 萧九歌的声音是颤抖的,他感觉得到,他的内心在撕扯着,变得鲜血淋漓,痛苦不堪。 转身,萧九歌向门外走去。 在慕言看不到的背后,萧九歌的泪缓缓的流了下来,没入他脚上的地面。 我……不想离开啊…… 身后,传来了慕言的声音:“九歌,你若走了,那慕言和谁一生一世……” 慕言的话让萧九歌猛地转回了头,他看向后面的慕言。 此时的萧九歌让慕言不由得心中一紧,他上前将萧九歌脸庞的泪痕轻轻拭去。 叹了口气,慕言低下头,轻吻着身前的男子。 他感觉得到在他怀中萧九歌的不安和忐忑。 抬起头,慕言看着那已被他吻的双眼朦胧的萧九歌,他说道:“九歌,我可是答应过你母妃,照顾你一生一世的。” 在慕言的怀中,萧九歌问道:“你不介意吗?” 慕言抚着萧九歌的脸庞说道:“介意,但我已阻止不了,我能办到的就只有许诺九歌在以后的日子不受伤害,只要我在!” 低下头,慕言在萧九歌唇上轻啄一口。 随后,他就像起誓一般,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道:“我只为你,生生世世。” 这句话让萧九歌不禁一怔,他喃喃道:“慕言……” 慕言听罢,唇角轻勾,应道:“我在……” ———————————————————————————————— 平历二十六年七月,东篱慕王与右相萧九歌于安凉山发动叛变,史称“安凉之变”。 同年七月,慕王占领东篱西部的涫汐城,于涫汐城自立为王,右相萧九歌立为军师。 在攻占涫汐城后,慕王与右相萧九歌带着七万大军出发前往昼浔关。 平历二十六年七月至十二月,慕王率大军,依次连拔昼浔、浮梵、渡崎三关,攻破,桑巡、夜裕、清绛、锡连、岐桉、澄邝、辕函七城。 —————————————————————————————————— 东篱皇宫内,慕宇一脚将来禀报的人踹到后,怒喊道:“废物!都是一群饭桶!朕养着你们有什么用,短短五个月,你们竟然让他们两人连连攻破我东篱境内三关,还夺了七城!你这让我泱泱东篱的面子该放到何处?” 听到慕宇发怒的声音,一旁的陈公公颤颤巍巍的上前说道:“皇上莫急,还请皇上放心,在渡崎关的下一关,可是源平关,这源平关可是子尘将军把手的,慕言与萧九歌定会败在子尘将军手中的。” 慕宇的怒气似是被陈公公给安抚下来了。 他坐了下来,唇边勾起一起冷笑,随后说道:“朕怎么能忘了呢?这源平关可还有着子尘将军,凭子尘将军的本事,盯会让他们两人败下阵来。” 慕宇似沉思了一会,随后他抬头吩咐着陈公公道:“你传令下去,给子尘将军再配五万将士,令他们即刻前往源平关助子尘将军打败萧九歌二人。” 陈公公行着礼,低头回道:“是。” —————————————————————————————————— 辕函城,在慕言与萧九歌在攻破辕函城后,二人便将大军驻扎在了此地。 而在此时,在萧九歌面前的,正是苏裕他们所绘制的那份地图。 地图上,他们所攻破的三关七城已被萧九歌画上了叉号。 而剩下那些没被攻破的五关中,源平关则被萧九歌画上了特殊的记号。 看着那源平关,萧九歌皱着眉,似在想些什么。 在他身旁的慕言看到愁眉不展的萧九歌。 走到萧九歌身后,他伸手抱住了那正犹豫着的萧九歌:“九歌莫急,这源平关又不是什么庞然大物,就算有子尘在,也会有攻破的那一天,更何况我们士兵们现在个个士气高涨。” 听到了慕言的话语,萧九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慕言,这源平关就是因为这薛子尘的存在,才万万不可大意。” 停了一下,萧九歌似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说道:“据我所知,这薛子尘最擅长的就是奇门遁甲和排兵布阵,而他最恐怖的就是,他会将奇门遁甲之术用在战场上,以奇招致胜。”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这薛子尘我是知道的,曾经我见过他,是一位性格阴沉而且不善言语的人。” 萧九歌叹了口气,他将面前的地图收好,对着慕言说道:“无事,现如今距离攻打源平关一月有余,在这一个月我可以研究出来破他阵法的方法。”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只觉得心中一酸。 原本这个男子应该是那高高在上的丞相,但却因为他成为了被人追杀的逃犯,又因为他成为了现在的叛贼。 慕言将萧九歌搂入怀中,贴在萧九歌耳边,他低语道:“九歌,谢谢你。” 萧九歌伸出手,轻拍着慕言的后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入夜,当所有人都睡着的那一刻,萧九歌却从他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他的袖口中似装着什么东西。 而萧九歌的动静却也让失眠的慕言注意到了。 看着萧九歌渐渐消失的身影,慕言不由得在心中嘀咕道:九歌这是去干嘛? 站起身,慕言便悄悄地跟随着萧九歌的身影离开了府中。 慕言一路尾随到了辕函城城内的一条河边,萧九歌突然停下了脚步。 只听见萧九歌轻道:“慕言,跟了这么久,出来吧。” 慕言从树后磨蹭着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萧九歌,慕言轻咳一声,掩饰着他的尴尬,他解释道:“九歌,我只是刚好失眠,又恰好看到了你出了房间,就跟了出来,但我不是在怀疑……” 没等慕言说完“你”字,萧九歌便回道:“我知道,慕言是不会怀疑我的。” 听罢,慕言便奇怪的问道:“只是九歌,你这么晚了还出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听到了慕言的话,只见萧九歌那一向平静的眸子此时却带起了一阵忧伤:“今日是我的生辰。”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 emmmmm,求小可爱们的收藏呀(这里是臭不要脸求收藏的悠洛!)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萧九歌的心愿 当慕言从萧九歌口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禁一怔。 原来今日竟是九歌的生辰,难怪今日的九歌与平日相比颇为奇怪。 正想着,只见萧九歌从他袖口中拿出了一盏花灯。 慕言问道:“九歌这是?” 萧九歌把花灯点亮后,捧着那花灯,他走到河边,将那花灯放下。 看着花灯被河水缓缓带走,萧九歌说道:“我母妃曾经告诉过我,只要在生辰那一日,在河中放上一盏花灯,你的心愿或者是想说的话,就会随着那花灯带到你想要告诉的人那边。” 慕言看着萧九歌,他问道:“那么九歌让花灯带去了什么愿望?” 萧九歌的动作一滞,他看向慕言,似在回忆着什么。 只听萧九歌说道:“慕言,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之前,我从不相信愿望。” 随后萧九歌话语一顿,他继续说道:“可是慕言你的出现,却让萧九歌信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因为……我不想离开你。”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瞳孔微缩,随后,他伸手将萧九歌拥入怀中,他在萧九歌耳边低语:“九歌,你要相信,慕言不会离开你的。” 反抱着慕言,萧九歌在他怀中说道:“慕言,你知道我方才许了什么愿望吗?” 听罢,慕言摇了摇头。 只见萧九歌在慕言怀中轻笑了一声,随后说道:“我许愿此战过后,百姓安乐,盛世安康,而这天下会有容得下你我的一席之地。” 慕言将怀中的萧九歌抱紧,他知道萧九歌心中的不安,他低声安慰道:“九歌,会有的,这天下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的,就算世人不承认,那慕言会为你打下这一片土地。” 听罢,萧九歌从慕言怀中抬起了头看向慕言,久久地他没有作声。 空气在这一瞬间似是停滞了。 良久,只听见慕言在萧九歌耳边轻声低语着:“九歌,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 时光飞逝,似乎这时间总不会让人寻找到他的痕迹一般。 在萧九歌与慕言商量着对付薛子尘的方法的时候,新的一年正在悄悄的来临。 将纸上的墨迹吹干,萧九歌对着慕言说道:“慕言,这纸上的三点是我这几日想出来的对付薛子尘的办法,一个月后,我们就要去进攻源平关了,你现在可要……” “严加防范”这一句还未等萧九歌说完,慕言便夺去了萧九歌手中的纸。 只见慕言面色不善的问道:“九歌,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被夺去纸的萧九歌一脸茫然道:“什么日子?” 看着那茫然的萧九歌,慕言只得无奈的叹息道:“九歌啊,今日可是除夕啊!” 语罢,萧九歌幡然醒悟,他就说为什么今日军中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呢。 随后,他笑道:“原来是除夕啊,没想到这日子都已过得那么快了。” 慕言也跟着回道:“是啊,不知不觉间,你我认识竟也快有两年了。”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不禁打趣道:“对啊,当初与你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冷面煞神,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杀尽天下人呢。” 慕言听出了萧九歌的打趣之意,他却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萧九歌轻笑道:“我的想法可和九歌相反呢。” “哦?”萧九歌不解地问道。 只见慕言对着萧九歌展颜一笑道:“我当时就在想啊,这梨树下的男子可真美啊,就像是误闯入凡间的仙一般,我要是能认识他,该有多好啊。” 语罢,慕言看着萧九歌,他眼中带着笑意说道:“所幸,我抓住了那仙子,让那仙子留在了我的身边。” 是的,他抓住了那似仙一般缥缈的萧九歌,让萧九歌留在了他的身边。 萧九歌没想到慕言竟会说出这般的话。 他动作一滞,随后说道:“是啊,这可是你的幸运啊,既然你抓住了我,那你可要小心,不要把我弄丢了。” 慕言将萧九歌额前的碎发理好,他轻声回道:“我不会弄丢的。” 随后,他俯下身,轻吻着怀中之人。 可随后,暗处似有什么声响。 只见慕言忽地抬头,将萧九歌护在了身后。 “谁?”慕言冷声问道。 一道人影从房间的暗处向着门外飞去。 慕言轻骂道:“该死的。” 脚尖轻点,他向着那人影追去。 而在他身后,萧九歌也跟了上来。 二人一路狂追,可萧九歌他们所追的那人,轻功却是极好的,此时竟甩下了萧九歌二人一大截。 只见萧九歌从袖中拿出了一管玉笛,他将那玉笛放在唇边。 “噬魂”吹出,前面那逃跑的人身影突然一滞,停下了脚步。 逃跑的那人浑身竟像失了力气一般,倒在了地上。 在前面追赶的慕言忙上前制住了那个人后,将那人身上的几处大穴封住,而后他把那人的面巾扯下。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慕言面前。 看着那张脸,慕言可以肯定他绝对没见过这个人。 可是为何这个人会在暗处偷听着他和九歌的对话。 不仅如此,那人肯定还看到了他吻向九歌的那一幕。 慕言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人究竟是谁? 在慕言身后的萧九歌随之也赶了上来,待得萧九歌站定后。 只见那在地上本来老实被慕言制住的人突然冷哼一声,随后说道:“哟,我们的萧大丞相来了?在下可算是知道我们的萧大丞相为何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慕王爷了。” 语罢,那人用他的眸子放肆的打量着萧九歌,嘿嘿一笑道:“萧大丞相,在男人身下的感觉怎么样啊?” 萧九歌身子一滞,他轻咬着唇。 他与慕言的事终是被知道了吗? 可随后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将萧九歌的思绪拉了回来。 慕言将那人扇了一巴掌后,他冷声警告道:“你给我闭嘴。” 看着那正在气头上的慕言,那人却越笑越欢道:“怎么?生气了?你们二人敢做还不敢让他人说了?” 萧九歌默默地看着那在地上猥琐的笑着的人,他似是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上前了一步,一伸手,他将那人所易容的假皮撕了下来。 当看到那人的真正面孔后,萧九歌冷声道:“喻连,你这把戏还要给我玩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慕言也皱着眉看着那叫做“喻连”的人。 眼前这人,对于慕言和萧九歌来说并不陌生。 间接的说,可以算是慕言的“老相识”。 那日在落华之战的战场上,给慕言下毒,使得慕言在战场上失了武功的人,正是这叫做“喻连”的人。 而喻连,就是在慕宇身边,为慕宇所用的那位用毒高手。 萧九歌眼神复杂的看着喻连,他心中只觉得不好。 看来慕宇是已经动了暗杀他们的决心了。 随后,萧九歌冷哼了一声。 这能四处耍阴招而不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相见的,除了慕宇这位号称自己“光明正大”的皇帝以外还能有谁? 看着那正在沉思中的萧九歌,只见喻连的眼珠一转。 他的嘴巴一嘟,一道白烟从他嘴中散了出来。 慕言怎么都没想到,那被他制住了手脚的喻连,此时竟还能对他们下毒。 慕言忙侧身闪躲着,可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让喻连钻了空子。 只见喻连一甩手,挣脱了慕言的控制。 可在喻连还没高兴一会的时候,几道银光飞过,他只感觉到双脚一痛。 顿时他的脚就像失了知觉一般,猛地跪在了地上。 身后,是萧九歌那清淡的声音:“想跑?” 喻连心中一凉,他知道他完了。 随后,喻连只觉得他的眼前一黑,那是萧九歌走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在那黑夜下的月光。 而此时的萧九歌就像那月下的死神一般。 只见萧九歌将他袖中的扇子拿了出来,缓缓展开。 随后萧九歌轻声说道:“一路走好。” 血光飞过,带起几粒血滴,就像在这月光之下绽放出的那美丽的曼珠沙华。 慕言看着那抬手间就已杀了喻连的萧九歌,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看到了慕言的神情,萧九歌将他的扇子收好后,走到了慕言面前。 随后他对着慕言展颜一笑道:“你怕了吗?” 慕言知道此时的萧九歌虽是带笑的,可内心却是极为不安的。 他叹了口气,伸手,他将萧九歌脸上的一丝血迹抹了干净,拥着萧九歌他道:“我又怎会怕你啊,以后这种事交给我,可好?” 慕言的话让萧九歌愣在了原地,只见他启唇轻笑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抱着电脑更完了…… 要休息……(你们不准嫌弃这么话痨的蠢作者!)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攻破源平关 平历二十七年二月中旬,慕王与右相萧九歌带兵攻打源平关。 期间的两个月内,两军就已拉锯战的方式来慢慢地消磨着对方的意志。 而之前萧九歌所想的那些对付薛子尘的方法,也在这拉锯战中也慢慢地消耗光了。 军营中,萧九歌看着他手中那描绘着东篱江山的地图。 他捏了捏眉头,对着慕言说道:“慕言,这源平关果真难以攻下,而且这薛子尘的歪门邪道甚多,我怕再这么持久的打下去,我们的军队迟早会被那薛子尘给消耗完。” 慕言听罢,他坐在了萧九歌身边问道:“那按九歌的想法,我们应该怎么办?” 萧九歌放下了手中的地图,他似在思考着什么,久久的不见他做声。 良久,只见萧九歌说道:“慕言,你召集各位将领,通知他们后天再与那薛子尘一战。”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一愣,他问道:“九歌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萧九歌点了点头道:“不错,而且明天我们一定会成功,只是……” 随后,萧九歌话语一顿,他犹豫道:“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此时在慕言看不到的暗处,萧九歌的手已紧握成拳,似乎在下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慕言眉头轻皱,随后他回道:“九歌你说。” 听到了慕言的话后,萧九歌缓缓的闭上了眼,此时的萧九歌让人感到他已甚是疲倦。 只听萧九歌说道:“我要慕言你在攻破这源平关后,不要回头,直取关内的城市,可好?” 萧九歌奇怪的话让慕言不由得留意了几分,他问道:“九歌这是何意?” 萧九歌摇了摇头道:“慕言,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答应我,可好?” 慕言知道他再问萧九歌,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了,他只得答应着萧九歌的条件,只是在他的心中,却开始泛起了一丝丝不安的感觉。 三天后,两军开战。 只见那坐在马背上的薛子尘一脸轻蔑的看向在对面的慕言和萧九歌。 他轻哼道:“怎么?还是不死心吗?你们还要打多久?这拉锯战也该是个尽头了吧,毕竟打了这么多场,我也甚是疲倦啊!” 萧九歌听到了薛子尘轻蔑的话,随后他回道:“还请子尘将军放心,今日便是这场拉锯战的尽头,我们也该为这场战事给个交代了。” 萧九歌的话让薛子尘哈哈一笑,他说道:“哦?难不成丞相大人觉得此战必败,所以故意给自己台阶下吗?” 听罢,萧九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唇角轻勾,但却毫不做声。 萧九歌的举动彻底的激怒了薛子尘,只见他手一挥,便示意着在他后方的军队准备作战。 随后他一声令下他的军队竟带着无可比拟的气势冲向了慕言和萧九歌。 看着那冲上来的军队,慕言也示意着迎战。 两军交锋,带出了阵阵火花。 一旁观战的薛子尘见他那方形势不好,颇有被慕言军队压下去的趋势。 只见他在马上吹起了一声奇异的口哨。 在这吵杂的战场中,这微弱的口哨声本应该听不见。 可是不知为何,那属于薛子尘麾下的将士们在听到这一声口哨声后纷纷停下了他们的动作,并在第一时间退回了薛子尘的身边。 待得那些将士们退到他的身边后,薛子尘便从袖中拿出了两面旗帜,那旗帜一黑一红。 那黑色的旗帜阴冷的吓人,仿佛带着丝丝寒气。 而那红色的旗帜却让人感到异常炽热,仿佛地狱中那红莲业火一般,能将人灼烧。 随后,那薛子尘抬起了他右手中的黑色旗帜,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命令般的说道:“立,乙、丙、丁,三奇。” 语罢,只见那些将士中约摸三百人分成三个部分,朝着三处不同的方向站好。 看着那三百人站好后,薛子尘便降下了他手中的黑色旗帜。 在黑色旗帜降下的同时。他开始高抬着那红色的旗帜,他又像方才一般自言自语的命令道:“处,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 随后,又是八百人分成八个部分,朝着八处不同的地方站好。 待那一千一百人站好后,只见薛子尘缓缓地降下了那红色的旗帜。 而就在这一瞬间,薛子尘的眼睛竟突然变成了一黑一红,显得甚是诡异。 只听到薛子尘缓缓说道:“乙奇开死门,丁奇封生门,丙奇护六门。” 语罢,那些处于各自位置的将士都开始按照着薛子尘的指示缓缓移动。 而就在他们移动的时候,那些与他们缠斗着的慕言的士兵,却随着那些人的移动身上开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 在那些将士中,有一个人受不住他身上的伤,他不由得轻吼了一声。 可随后,那人的嘴角处竟开始向外渗着丝丝血迹,他伸手擦了一下,可他却发现,他嘴角这血迹却越擦越多。 他不禁惊恐的后退。 就在这一片惊恐中,开始有着一个人倒下,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批人的倒下。 将士们纷纷退后,他们不敢再去触碰薛子尘布下的那极为诡异的阵法。 薛子尘看着那些不断退后的敌军,他哈哈一笑:“轻狂,真的是轻狂,入了我的阵法,你们还想逃脱?” 马背上的萧九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随后他转过头对慕言说道:“慕言,吩咐下去,叫他们继续进攻。” 听罢,慕言不敢相信的说道:“九歌,如今这般局面再这么进攻下去,我怕……” 慕言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萧九歌伸手覆住了慕言那抓着缰绳的手。 随后,萧九歌向慕言启唇轻道:“慕言,相信我。”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一愣,他牙齿一咬,便吩咐道:“进攻!” 收到慕言的指令,那些将士不管再怎么害怕,他们也不会再退缩,他们拿着武器叫喊着冲向了那薛子尘所布下的阵法。 看着那冲上来的人群,薛子尘轻哼道:“飞蛾扑火,不自量力。” 语罢,他拿起他手中的黑色旗帜和红色旗帜,又开始说道:“丁奇换死门,乙奇调生门……” 可在薛子尘还没说完的时候,一阵笛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循着那笛声,竟看到了那坐在马背上吹着玉笛的萧九歌。 他不禁诧异道:这萧九歌又搞得什么鬼? 一阵的兵器交手的声音,打破了薛子尘的沉思。 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他那本安排的毫无漏洞的阵法,就在这一刻被一名小兵给攻破了。 丁奇破,随之而来的就是死门,再然后就是那剩下的二奇和七门。 薛子尘束手无策的看着他那突然被攻破的阵法。 他口中不敢置信的念叨着:“这怎么可能?” 而就在这一瞬间,慕言的大军竟已逼近了他的位置。 薛子尘御马转身打算逃跑,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枝羽箭竟带着破风之势向他袭来。 随后,那羽箭竟已扎到了薛子尘的心脏处。 薛子尘缓缓地转身,他看到的是在远处,慕言正拿着一把弓对着他,而慕言的手上已没了箭。 薛子尘到死都不知道,他那本来应天衣无缝的阵法为何会被慕言和萧九歌所破。 他也不会知道萧九歌究竟是用的什么方法破除了他的这个阵法。 此时的薛子尘只感觉到他全身的力气正在消失。 他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带着他所有的疑问和不解,随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竟已没了气息。 坐在马上的慕言见薛子尘已没了气息,他转身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我们一同攻进那源平关吧!” 听罢,萧九歌却笑了笑,对慕言说道:“慕言,你莫不是忘了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一愣,只听他皱着眉似要再说些什么。 可却被萧九歌打断道:“慕言,你答应过我的,莫不要反悔。” 慕言只得一咬牙关,他驱马走在了萧九歌的面前说道:“好,那九歌要在攻破源平关后,来这源平关找我。” 萧九歌唇角轻勾,他看着慕言,答应道:“好。” 得到了萧九歌的答复,慕言便骑着马,随着将士们冲向了那源平关中。 看着慕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见萧九歌原本挂在唇上的笑容一僵。 随后,萧九歌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他在那马上缓缓的落了下来。 而在萧九歌身后,璎珞立马眼疾手快的将从马上落下来的萧九歌接住。 当璎珞接住萧九歌的时候,萧九歌的唇边已缓缓地流出了血丝。 只见萧九歌突然轻咳了一声,随后竟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更完了!!! 求个收藏呀!么么么!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受伤 璎珞看着此时口吐鲜血的萧九歌,她咬了咬唇,向萧九歌问道:“宫主,你这么做,值得吗?” 听到了璎珞的问话,只见萧九歌唇角轻勾,带起一抹轻笑,他轻声回答道:“值得。” 语罢,萧九歌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感觉。 璎珞看着此时昏倒在她的怀中的萧九歌,她的眼泪缓缓留下,滴在了地上。 只听她说道:“宫主,你知道璎珞多想杀了那慕言吗?” 语罢,璎珞抹了抹眼泪,将昏迷的萧九歌扶了起来,她打算带着萧九歌回到军营中让夏青看看萧九歌的伤势。 而在源平关内的慕言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萧九歌的时候。 他急了,因为慕言知道萧九歌从不是不守诺言的人。 莫非,是九歌出了什么事吗?慕言想着。 随后,在他离开时萧九歌的话和萧九歌那煞白的面容出现在了慕言的脑海中。 慕言心中一紧,他轻道:“该死的!” 转身,他打算出了源平关寻找萧九歌。 可当慕言转回头的时候,璎珞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了璎珞的出现,慕言忙问道:“璎珞,你家主子呢?” 只见璎珞冷哼了一声:“原来我们的慕大王爷还知道我家主子,我还以为你打算得了这源平关后就弃了我家主子呢。” 听着璎珞冷嘲热讽的话,慕言忽视着,他又问道:“你告诉我,你家主子现在在哪儿?” 此时的慕言语气中透着阴冷,眼神冷漠得仿佛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看着慕言的眼神,璃洛只觉得心中一慌,她回答道:“主子他在关外的军营中。” 语罢,一阵风刮过,此时璃洛的面前已没了慕言的身影。 用着轻功,慕言向关外飞去,他袖口中手掌已紧握成拳。 九歌,你不要出事…… 当慕言冲进军营中的时候,夏青正在给昏迷中的萧九歌把着脉。 慕言看罢,他抓着夏青,急切的问道:“夏青,九歌现在怎么样了?” 身后,璎珞的声音响起。 只听璎珞冷哼着说道:“怎么样?慕大王爷?你还敢问怎么样?你真的以为我家主子是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吗?你知不知道主子为了帮你打败这薛子尘,他冒着被“噬魂”反噬的危险,都要用“噬魂”替你控制住那薛子尘的军队。” 听罢,慕言呆愣在原地,他问道:“你说九歌遭了“噬魂”的反噬?” 璎珞回答道:“慕王爷还不清楚吗?宫主之所以能以笛声控制人,全都是因为“噬魂”这个心法,虽然宫主已将“噬魂”练的出神入化,可以毫不费力的控制住数十人,但你可想到,这场战争,宫主可是拿“噬魂”控制住了在那阵法中的上千人。” 随后,只见璎珞的话语一顿,她说到:“而宫主强行控制那数千人的结果就是,在“噬魂”结束后,他就会遭到那数千人怨念的反噬。” 看着慕言,璎珞冷冷的说道:“慕王爷,你自己看着办吧。” 转身,璎珞离开了这个房间,只留下了慕言和夏青二人。 只见慕言向夏青问道:“夏青,你告诉我,九歌究竟怎么样了?” 听罢,夏青摇了摇头,回道:“情况不太好,他被自己的内力反噬伤到肺腑,不仅如此,刚刚我在他经脉处探查了一番,发现他经脉处空空如也。” 慕言一怔,他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说,九歌内力尽失?” 夏青点了点头,他回答道:“是的,不过庆幸的是,这内力尽失只是暂时性的,不出三个月就会恢复,只是他体内这伤,得要好好护理了。” 听罢,慕言怔怔的看着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九歌,此时的他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夏青看着这样子的慕言,他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门。 慕言坐在床边,他抓着萧九歌的手,轻轻的放在唇边。 随后,一滴泪缓缓从慕言眼角流了出来,滴在了床榻上。 久久的,房间里只传来一道略带着颤抖的声音:“九歌……” ———————————————————————————————————————— 三日后,当萧九歌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刺眼的阳光让萧九歌不禁伸出手打算遮挡。 这就是这样微小的动作却将慕言惊醒。 只见慕言一把抓住了萧九歌的手,眼中是满满的担忧。 看着此时一脸担心的慕言,萧九歌向着慕言勾起一丝勉强的笑容,他说道:“我没事。” 语罢,慕言将萧九歌搂入怀内,却不曾开口说过什么话。 萧九歌只觉得自己肩膀处的衣服竟有些凉意。 他想转头,看向慕言,可随后便被慕言捂住了他的眼。 只听慕言说道:“别回头……” 虽然没有回头,可萧九歌却知道,慕言哭了。 萧九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将手放在慕言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 慕言在看到萧九歌醒来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害怕和不安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事发后的恐惧。 这几天,慕言有过无数的设想,但是他却不敢想,不敢想象着他失去萧九歌的日子。 只听到一道开门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夏青那欠扁的声音传来:“喂,慕三,那萧九歌醒来了没有啊,我估计他快要醒了,还有啊……” 话刚说到一半的夏青看到眼前的场景怔了一下。 而后他赶忙转过身,嘿嘿一笑后,准备离开。 只听夏青说道:“嘿嘿,你们忙!你们忙!在下就不打扰了。” 慕言脸色一黑,他叫住了准备逃跑的萧九歌:“给我站住!” 夏青听罢,愣了一下,他停下了脚步,却不敢回头,就怕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身后的慕言轻咳了一声,对夏青说道:“你给我转回来,有什么事说完再走。” 夏青讪讪的转了回来。 抬头,他看到了慕言正看着他,此时的慕言虽神色正常,但他眼眶的微红却出卖了他。 慕言,这是哭了吗…… 慕言看到夏青久久没有说话,他又问道:“方才你要和我说什么?” 慕言的话打断了夏青的沉思,只听夏青回道:“刚刚前面的探子传来消息,他说源平关的下一个关——笙陵关的仓陵将军在听到薛子尘战败后的当天夜里,他就在墙头挂上了白旗投降后,连夜逃跑了。” 慕言没想到,竟然还会来上这一出,他自己也被这胆小如鼠的仓陵将军弄了个措手不及。 随后,只听到在床上的萧九歌起身说道:“这仓陵将军倒是个聪明人。” 夏青不解的问道:“萧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萧九歌回道:“因为他自知东篱必败,而且他在这东篱并无能牵绊住他的人,所以为了自保,他才会选择在东篱军队涣散,内部大乱的时候,在夜里,不引人注意的逃跑。” 慕言点了点头,他回道:“那这对于九歌也算是个好消息,源平关已破,仓陵将军已降,九歌也不用担心这笙陵关的事了,刚好就可以利用这段期间好好的养伤。” 萧九歌回道:“这么说我还是要感谢那仓陵将军啊。” 听着萧九歌那无所谓的话语,慕言叹了一口气:九歌他到底懂不懂得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 随后,慕言抬起头对夏青吩咐到:“夏五,你叫上苏裕,让他带领军队趁乱攻占笙陵关。” 夏青听罢,他手中的扇子一开,他扇着小风,悠悠的回道:“遵命。” 慕言无奈的看着此时极不正经的夏青,他只得黑着脸说道:“你若没事,就给我出去吧。” 只见夏青手中的扇子一滞,他哼了一声:“行行行,你慕大王爷最厉害,叫人留下就留,走就走!” 转身,夏青离开了这房间,可他却在心里骂着:见色忘友的小人。 看见夏青一脸愤然的离开了,萧九歌拍了拍慕言,说道:“你把夏青气走了。” 语罢,萧九歌却发现慕言并没有回他的话,他奇怪的看向慕言。 随后,只见慕言冷冷的说道:“萧九歌!” 此时的慕言声音是那么的冰冷,可在这冰冷中又透着微微的愤怒。 看着此时的慕言,萧九歌一愣,他回道:“在。” 听到萧九歌的回话,只见慕言一顿,他换上恶狠狠的表情对萧九歌说道:“下次!不许再这样了!” 萧九歌知道,慕言指的是他用“噬魂”的事情。 看着此时正恶狠狠的慕言,萧九歌唇角轻勾,笑着回道:“知道。” 萧九歌的轻笑让慕言感觉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他懊恼的挠了挠头,又对着萧九歌凶恶的说道:“我说的是认真的!” 听罢,萧九歌抚上了慕言的脸,他轻笑着回道:“我的回答也是认真的。” 随后,只见萧九歌身体向前吻上了慕言的唇。 萧九歌轻声低喃着:“不会再有下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九歌真的很爱很爱慕言的~ 虽然他在慕言面前从未有过什么表示,可是他却打心底里的不想让慕言受伤~ 典型的“外冷内热”???emmmmm,值得深思~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设计 平历二十七年五月,慕言与萧九歌攻破源平关。 同年五月,在源平关攻破后,其下一关笙陵关的仓陵将军不战自降。 时至今日,慕言的大军已攻破东篱境内八关内的五关。 所剩下的只有待宵关、昼漓关以及守护都城的最后一关——余纪关。 而在此时,东篱皇宫内,慕宇一把将桌子上的奏折通通扫到地上。 他怒喊着:“什么?你说那仓陵竟然不战自降,在笙陵关挂上白旗连夜逃跑了?” 底下禀报的人颤颤巍巍的回道:“是……是的,皇上。” 随后只听见“嘭”的一声,那是慕宇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只见慕璃悠进到书房门口,问道:“父皇,你……” 慕璃悠“怎么了”三字还没说出来,便被慕宇的怒喊声打断了:“怎么了?你还敢问我怎么了?看看你,看看你整日挂在嘴边,说着喜欢的那个人,如今的他正跟着反贼慕言来夺我们的东篱啊!” 慕璃悠听罢,身子一怔。 随后他苦笑道:“他与慕言造反又怎是我能左右的……” 慕宇听着慕璃悠这丝毫不将东篱放在心上的话,他上前一步,揪住了慕璃悠的衣襟。 慕宇怒吼着:“看看!看看!这就是我慕宇的好儿子,国祸当头,你却说着什么话?你还是我东篱的太子吗?你还配当我东篱的诸君吗?” 被慕宇揪住的慕璃悠听罢,他却讽刺一笑:“父皇,你不知道,这最应该怪的不是我,而是你吗?是谁当初给慕言和九歌杜撰了个“叛贼”的名头,又是谁?逼走了萧九歌他们?” 听到了慕璃悠的话,慕宇缓缓的松开了抓着萧九歌衣襟的手。 随后,只听到“啪”的一声,慕宇一巴掌扇到了慕璃悠的脸上。 慕璃悠捂着被慕宇扇过的脸,他将血从他的嘴中吐了出来。 慕璃悠笑着,慢慢的他的笑声愈来愈大,最后接近癫狂。 他走出了书房门口,转头,他对着身后的慕宇说道:“父皇,你知道吗?这东篱终会败在你手里的。” 随后,慕璃悠扬长而去。 慕宇的双手颤抖着,他口中不住地骂着:“逆子!逆子啊!” 当慕璃悠回到东宫的时候,他只见到一朵梨花的花瓣正被风带到了他的面前。 他伸手接过那朵梨花花瓣,他看着在他头顶上方的那颗梨树,此时的它已一树繁花。 慕璃悠喃喃着说道:“开花了啊……” 随后,只见一滴泪缓缓的坠落,融到了慕璃悠脚下那已铺满了梨花花瓣的土地中。 ———————————————————————————————————————— 而此时,在另一边。 萧九歌伸手将那幅东篱地图展开,在地图中那已被他们攻破的五关已经被萧九歌画上了叉号。 萧九歌指着待宵关说道:“慕言,此时笙陵关已破,如今我们剩下的就只有待宵关、昼漓关和余纪关,而在这三个关中我们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下一个关——待宵关和那最接近都城的关——余纪关。” 只见萧九歌话语一顿,他指了指待宵关说道:“这待宵关最为棘手的,一是他的地势,易守难攻,二则是驻守在待宵关内的叶巡将军,他的领兵之道虽不算高超,可是他却能很好的利用地形来给敌军致命一击。” 听罢,慕言点了点头,他说道:“九歌说的不错,这叶巡将军我也有接触过,且不说他的行军作战能力,就凭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拥护慕宇的将军,这就够我们苦恼的了。” 萧九歌回道:“是的,作为保皇派的他,被我们说服归降是万万不可能的,更不用说,期待他像那仓陵一般不战自降。” 慕言沉默着,他不知道是在思考些什么。 随后慕言对着那皱着眉头的萧九歌说道:“我有一计。” 萧九歌看着慕言,他示意慕言说下去, 只听慕言说道:“其实攻破这待宵关也不难。既然这待宵关易守难攻,且难以进入,那不如我们让他们出来。” 萧九歌不解的问道:“如何出来?” 慕言说道:“我们首先要将这律潋城的城门大开,要营造出我们军队驻扎在此,且人数极多的假象,让叶巡注意到这城中的状况,使他不得掉以轻心。而在之后的某一天,我们关闭城门暗中遣散百姓,藏匿军队于暗处,制造出此时城内空无一人的假象,此时的叶巡必当觉得奇怪,肯定会出了待宵关一探究竟。” 只见慕言冷笑着,他说道:“等到那叶巡进了我们这律潋城,擒贼先擒王,还怕这待宵关破不了吗?” 萧九歌沉吟片刻,他回道:“这个方法可行。” ———————————————————————————————————————— 叶巡将军这几天感觉非常奇怪,在一个月前,他就接到消息说,那慕言小子和他的军队已经到达了在待宵关不远处的律潋城,而且城门大开,公然训练着军队。 可是让叶巡不解的就是,这慕言就光训练军队而不出战,这是典型的光打雷不下雨。 而就是慕言的这番举动来让叶巡因此白了几根头发。 叶巡想不通,按道理来说,这军队整顿也有些日子了,这慕言为何就是不发兵来攻打这待宵关呢。 叶巡皱了皱眉头,心道:这黄毛小子到底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就这么想着,又过了一个月后,只见探查慕言他们那边情况的探子前来回报:“回将军,今日那律潋城竟然突然关了城门。” 叶巡是彻底被慕言他们弄蒙了。 按行军作战之道,进攻时城门才应打开,而这慕言打开城门练兵又是个什么意思? 叶巡心道:慕言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之前的他打开城门练兵,那这回突然闭了城门,又是为了什么? 只见叶巡皱着眉头对那探子吩咐道:“先按兵不动,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探子行了一礼回道:“是!” 又是半个月后,只见探子急匆匆的回报:“叶将军!叶将军!那慕言和他的军队撤了!” 叶巡听罢,猛地站了起来,他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怎么可能?” 那探子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小的在那律潋城外观察了近半个月,起初的慕言并无所举动,而就在这几日前,慕言却突然带着他的军队离去,而百姓们也纷纷离去。” 叶巡不解的皱着眉头,问道:“那现在那律潋城中的情况如何?” 探子回道:“叶将军,小的怀疑慕言他们已经放弃进攻,带着军队撤了。” 叶巡轻哼道:“狂妄,你怎么这么确定?” 探子道:“因为这几日小的有偷偷溜到这律潋城中探查情况,但这城中竟空无一人,成为一座空城和废城。” 听罢,叶巡的手轻点着桌子,似在思考,随后他问道:“确定?” 探子抱着拳,回道:“请叶将军放心,小的已经在这城中呆了近七日了,可是却没看到一点有人的迹象。” 随后,那探子兴奋道:“叶将军,他们这回是真的退了,您是立了大功了。” 探子虽这样子讲着,可是叶巡仍然质疑着:他与那慕言根本就还没打过仗,为何慕言突然之间就撤了? 见想不通,叶巡一拍桌子,他对着探子吩咐道:“传令下去,从军中选出一百名高手和我去探一探那律潋城。” 当叶巡带着那一百人到了律潋城的城门口时,那安静的城使叶巡感到奇怪。 他示意着身旁的一个手下将那紧闭的城门打开。 收到指示的手下一步上前,抬手打开了那城门。 城门内的场景让叶巡一愣,本来应该热闹非凡的城市,此时却空无一人。 阴风阵阵,吹的这座空城发出各种奇怪的响声。 叶巡不禁走了进了律潋城,愈走他的不解就愈深。 叶巡确定这慕言小子应该是和探子说的一样,带着军队从这律潋城中撤了回去,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那不安的感觉却愈来愈严重。 当叶巡再踏出一步后,他只觉得一阵不妙,他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喊道:“撤!” 可随后在叶巡的前方响起了一阵轻笑声:“晚了。” 叶巡抬头,他看见了在他面前那正一脸微笑的慕言。 完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叶巡带着士兵准备掉头就跑。 可在叶巡的身后,萧九歌已带着士兵随之堵了上去。 萧九歌轻笑着:“叶将军,你中计了。” 叶巡看着那各自带着士兵堵住他南北方向路口的慕言和萧九歌,他一跺脚,想往那东方逃去。 可当叶巡回头却发现,此时的他竟在不知不觉间进到了一个巷口,一个只有着南北方向的巷口。 叶巡凄凉一笑:这是天要亡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扶住我…… 我……还能写…… (这里是一只挣扎着求收藏的悠洛~) 第50章 第五十章 深夜造访 平历二十七年八月,慕言与萧九歌攻破待宵关。 同年十月,慕言带领军队攻占待宵关关内的三座大城,五座小城,待宵关彻底被慕言攻破。 平历二十七年十一月,慕言向昼漓关的靖墨将军发起进攻,靖墨将军虽极力抵挡,可是终敌不过慕言的军队和萧九歌的计谋。 平历二十八年二月,昼漓关破。 翌日,靖墨将军的首级被挂在了昼漓关的城墙之上。 而在城墙上,靖墨将军的那双眼睛却是睁的老大,只见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靠近都城的最后一关——余纪关。 那双眼睛就像是在留念,又像是在眺望着那东篱的最后一处河山。 ———————————————————————————————————— 东篱皇宫内,那些消息灵通的妃子们听到消息后。 有的已经偷偷收拾包袱,暗中差人联系着外面的父亲,打算趁乱离开。 有的却对着东篱仍抱有希望,整日烧香拜佛求东篱不亡。 而在此时的皇宫书房内,慕宇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他没有像几个月前那般发着火,也没有谩骂着别人,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若有人近看则会看到此时的慕宇嘴唇似在轻微抖动着。 只听到一阵阵破碎的声音从慕宇口中发出:“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时书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丝光亮照进了这昏暗的书房。 慕宇挡着眼睛,他从他的指缝中看到了来人,慕宇冷笑着:“你来干什么?” 慕璃悠从未想过他的父皇有朝一日会变成这般模样,他低声说道:“父皇……” 听到声音,慕宇缓缓抬眸看向对面的慕璃悠。 随后一道嘲笑声从慕宇的口中发出,只听他说道:“怎么?这萧九歌攻破昼漓关你是不是很开心,是啊!就差一关,你就可以和萧九歌团聚了,等到萧九歌他们再攻进皇宫把我杀了之后,这世间,也就没有束缚着你的人了,对吧?” 慕宇说罢,他仰头大笑着,随后这笑声愈笑愈大,接近癫狂。 他看着眼前的慕璃悠,说了一声:“原来,这就是我的好儿子啊!” 话音刚落,慕宇又接着笑着,那笑声竟不似个常人发出来的,就像是那临近死亡的疯子发出的吓人笑声。 慕璃悠看着眼前那像疯子一般傻笑的慕宇,他只感觉到心中一紧。 上前,慕璃悠抓住了慕宇, 慕宇见着慕璃悠抓住了他,他拿手扯开了慕璃悠抓着的手腕。 此时的慕宇笑容尽收,他慌乱的摇着头,一步步的后退着,口中是那破碎的话语:“不要……不要抓我……不是我关你们的……别抓我……东篱……你们把东篱还给我好不好。” 看着眼前的慕宇,慕璃悠瞳孔微缩,他上前搭上了慕宇的脉搏。 可随后又被慕宇甩开,只见慕宇转身,他抽出了他挂在书房墙上的佩剑,他胡乱的砍着。 口中怒吼着:“我砍死你!我砍死你们!你们不准夺我的东篱!这是我慕宇的河山。” 慕璃悠不敢置信的看着此时那疯狂怒喊着的慕宇,他怎能想到他那一向果断的父皇,如今竟沦为了一个疯子。 慕璃悠咬了咬唇,他走到那狂躁的慕宇身边,口中低喃:“父皇,得罪了。” 随后,慕璃悠伸手拍晕了那已经癫狂的慕宇。 皇上疯了。 这一条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在这一瞬间传遍了宫中的各个角落。 听到消息的妃子们有些失控的连连后退着,她们不敢相信为何之前好好的皇上,竟会在这一瞬间患了失心疯。 与那些妃子不同的是,宫女们则在各个宫中四处跑着,她们要在这最后的时间内偷得这宫中的宝物。 她们知道若是她们运气好,就可以带着财宝趁乱逃走,这一辈子就是享不尽荣华富贵,若是运气不好,那等待她们的就是成为这片土地上的孤魂。 此时在东宫,慕璃悠看着那已经乱作一团的皇宫。 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悲凉,就在他打晕慕宇的那一瞬间起。 他知道,在他这身上就要背负起那已经成为疯子的慕宇的责任。 慕璃悠对着身旁的陈福说道:“陈福,你和她们说要走就抓紧走吧,否则萧九歌他们一来,就走不了了……” 陈福听罢,他犹豫的说道:“太子,这……” 陈福“不妥”二字还没说出来,只听见慕璃悠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听我的吧,算是我替父皇,为她们将这大好年华浪费在这皇宫中所能给的最后一点补偿了吧。” 陈福向着慕璃悠深深地鞠了一躬,他说道:“谢太子!” 当慕璃悠的指令传达到宫中各处的时候,只见那些慌乱的妃子动作突然一怔,随后她们纷纷跪了下来,眼中含泪连声道:“谢太子!” 待陈福将慕璃悠的指令都告诉宫中各处后,他向着慕璃悠回道:“太子,各宫中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慕璃悠点了点头,他说道:“既然安排妥当了,你就和李将军说一声,这余纪关我同他来守。” 陈福拿着拂尘的手一抖,他连摆手道:“太子,这可不行啊,这可不能啊,若是这余纪关一破,这皇宫就再无人能守住了。” “我知道。”慕璃悠说着。 良久,只听慕璃悠回道:“如今父皇已疯,母后自缢,这东篱所能剩下的就只有我和李将军了,若胜,这东篱最后的一片土地就能保得住,若败……” 慕璃悠的话语一顿,随后他看向远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若败了啊……” 此时的慕璃悠虽不语,可就是这么一句话却又道出了种种。 ———————————————————————————————————— 入夜,当萧九歌同慕言商讨完军事回到自己的帐营中去的时候,空气中一丝微微的异样惹得萧九歌的注意。 萧九歌看着某一处,随后他说道:“出来吧。” 只见帐内的昏暗处走出来了一道人影。 萧九歌看着眼前的慕璃悠,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启唇,萧九歌说道:“来了啊……” 这一声似在打着招呼,又像是老友之间的寒暄。 慕璃悠苦笑着,他回道:“是啊……来了……” 只见萧九歌坐下,在桌子上将茶斟好,他说道:“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吧。” 慕璃悠摇了摇头,他回道:“不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萧九歌抬着头,他看着慕璃悠。 不知何时,原本高挑的慕璃悠,此时的身形却无比的瘦削,之前挂在他脸上的邪魅神色已被那疲惫之色代替。 他……终究是有愧于慕璃悠啊…… 萧九歌启唇,欲说些什么,可随后却被慕璃悠打断。 只听慕璃悠说道:“九歌,你和慕言在一起……可有过不愿?” 萧九歌听罢,他一顿,随后回道:“未曾。” 听到了萧九歌的回答,慕璃悠缓缓的后退了一步。 原来,他竟输得一败涂地。 随后,慕璃悠竟像疯了一般,他上前一步,伸手制住了在他面前的萧九歌。 被慕璃悠制住的萧九歌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生气的说着:“慕璃悠,你要干……” 话音未落,只见慕璃悠竟吻住了萧九歌的唇。 萧九歌感受着慕璃悠那覆在他唇上的温度,竟似火一般要将他灼烧。 萧九歌挣扎着,他想要避开慕璃悠的吻。 可哪知慕璃悠却制住了他的经脉,就在这一瞬间,萧九歌只感觉到他的力气竟在他体内缓缓流失。 眼前,是慕璃悠的面容,萧九歌想推开,但失去力气的他却只能躺在慕璃悠的怀中,任慕璃悠摆布。 慕璃悠的吻已愈来越深,萧九歌的手无意识的抓着慕璃悠的衣襟,就像是要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般。 因为挣扎,此时萧九歌已衣裳半褪,白色的衣袍在他肩上松散的搭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滑到腰间。 可就是这样,却又透出了不属于萧九歌的那份清媚。 萧九歌从未感到如此的无力,曾经与子桑陌华相处的记忆缓缓地涌到了萧九歌的脑海中。 一滴泪顺着萧九歌的眼角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萧九歌的泪似是将那在失去理智边缘的慕璃悠拉了回来。 只见慕璃悠轻轻的吻上了萧九歌的眼角,声音嘶哑的回道:“别哭……” 门口处,是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慕言哪曾想到,当他突然想起来有一事忘记告诉萧九歌,赶到萧九歌帐篷时却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呀~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他的计划 慕言一掌将慕璃悠震飞到了角落。 他赶忙上前,脱下了身上的衣袍盖在了萧九歌的身上。 抱着此时正浑身颤抖的萧九歌,慕言在他耳边轻声道:“九歌,没事了。” 听到了慕言的声音,萧九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慕言看到,在萧九歌那双眼睛里的惊恐、害怕和恐惧。 慕言只感觉到他的心一紧。 这是他用尽全力爱着的,将他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啊。 看着慕言,萧九歌轻声叫着:“慕言。” 只见慕言忙抓住了萧九歌的手,低声回道:“我在。” 一旁的慕璃悠看到了眼前二人的互动,他不禁缓缓后退,随后唇边带上一抹自嘲的笑:原来,他从未出现在那个人的心中。 帐营中,一阵风刮过,当萧九歌回过神后,他发现,慕璃悠已用着轻功离开。 伸手,萧九歌抓住了慕言的手腕,他轻道:“不要追他。” 慕言听罢,身子一怔。 看着怀中的萧九歌,慕言的眼中划过一丝悲痛,随后只听慕言轻声回道:“好。” 可若是有心之人则会发现,那隐藏在慕言平静的外表下声音此时竟是带着轻微的颤抖。 拥着萧九歌,慕言缓缓的闭上了眼,掩住了他眼中的悲痛和那隐藏在心底的恨意 慕璃悠,你竟敢如此对待九歌…… —————————————————————————————————————————— 平历二十八年三月,慕言同萧九歌率军攻打余纪关。 与此同时,东篱太子慕璃悠与护国将军李谟共同守护余纪关。 坐在马上慕璃悠看着那在他对面的萧九歌,他眼神涣散,口中轻声低喃着:“九歌……” 在另一旁的李将军听到了慕璃悠的低喃,他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太子,如今萧九歌已是我们东篱的敌人了。” 听罢,慕璃悠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掩去了他眼中的悲痛,他轻声答道:“我知道……” 随后,当慕璃悠睁开眼睛时,那丝对萧九歌的爱恋已被他深深地藏在了深处。 拔出腰间的剑,慕璃悠向着东篱军队发出军令:“迎战!” 语罢,东篱的士兵狂喊着,他们没有犹豫的冲向了慕言的军队,因为他们知道,此战可能就是他们这军涯中的最后一战。 若胜,他们就得以生存; 若败,他们就会随着这东篱国一同消失在这历史的潮流。 慕璃悠跳下了马,他随着东篱军队向前冲着。 细看来,慕璃悠的剑竟带着阵阵杀气,直指着那在东篱大军中与李将军缠斗着的慕言。 随后,只听到“铛”的一声,兵戎相见,剑花翻转。 慕璃悠看着那拿着剑挡在他眼前的萧九歌,他咬了咬牙说道:“九歌,你给我让开。” 萧九歌将挡着慕璃悠的剑收回,他淡淡说道:“璃悠,你别忘了,我们是敌人。” 萧九歌的话让慕璃悠一怔,可随后,慕璃悠却轻点着脚避开了萧九歌,打算从另一个方向进攻。 可是萧九歌却比慕璃悠更快的挡住了慕璃悠的去路。 拿着剑,萧九歌指向慕璃悠,他平静的说道:“璃悠,不管之前我们是何关系,但战场就是战场,我就是你的敌人,那个逼疯了你父皇的罪魁祸首。” 慕璃悠拿着剑的手突然一颤,他喃喃道:“你是怎么知道……” “我父皇的事”还没一句还没说出来,慕璃悠就见到萧九歌已拿着剑刺向了他。 随后,慕璃悠一个闪躲,躲过了萧九歌凌厉的剑势。 萧九歌见着慕璃悠躲去了自己的招式,他缓缓说道:“慕璃悠,你我之间,不就该有一个了断了吗?为何避开?” 此时的萧九歌声音是那么的清冷,就像慕璃悠初见时的那般,冷漠而又让人难以靠近。 看着这般模样的萧九歌,慕璃悠只觉得自己的心似在缓缓的破碎。 随后,慕璃悠抬起头,拿着剑对着萧九歌,唇边带起一阵自嘲。 只听慕璃悠说道:“是啊,该是个了结了不是吗?” 语罢,慕璃悠的身形已出现在了萧九歌面前。 萧九歌侧身躲过了慕璃悠的攻势,只见萧九歌反手,将剑刺向慕璃悠的心脏之处。 “铛”的一声,兵器带起一阵火花,慕璃悠已将萧九歌的致命一击挡住。 此时,二人已愈战愈勇,竟在这一时间不相上下。 萧九歌看着此时已和他交手了数百回合竟还没有败势的慕璃悠,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惊讶。 萧九歌没想到,慕璃悠的成长竟会是如此之快,随后,萧九歌的神色一正,他开始认真的对待起来了。 可是却在萧九歌不注意的时候,慕璃悠的眼神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只见此时慕璃悠手中的剑脱手而出,直直指着萧九歌。 萧九歌脚尖轻点,跃到半空中躲过了这一剑。 就在这一瞬间,那原本直指着萧九歌的剑却突然变了方向,剑锋一转,竟向着那与李将军缠斗着的慕言而去。 此时只见慕璃悠的唇边挂起了一丝微笑,那是一种计划得逞的笑容。 望着那剑直指的方向,萧九歌瞳孔微缩,原本沉着冷静的他竟在这一瞬间失控的喊了出来:“不要……” 剑刃刺入胸口,带起一阵血花,只见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倒下。 慕璃悠看着眼前的场景已呆愣在了原地,他声音颤抖的轻喃道:“九歌……” 眼前的一幕让慕璃悠已失去了理智,他呆愣的看着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可是也就在慕璃悠失神的这一瞬间,一把把的剑刃已直指着慕璃悠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李将军看着那被慕言的军队围在中间的慕璃悠,他缓缓的后退一步:东篱……败了…… 慕言抱着怀中的萧九歌,他不敢相信,只是在这一瞬间,原本那好好的萧九歌竟会变成如此虚弱的模样。 慕言伸出颤抖的手,轻柔的擦去萧九歌那顺着唇角流出的血迹。 随后,他抬起头看向那被围住的慕璃悠,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和嗜血。 仿佛就在这一刻,慕言又变成了与萧九歌初识的那般模样,那样的冷漠而又凌厉。 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看见慕言这般模样,他艰难的抓住了慕言的手,缓缓的说道:“慕……慕言,答应我……不……不要……杀了慕璃悠……” 萧九歌的话将那冷漠的慕言唤回了一丝理智,他反手握住了萧九歌的手,闭上了眼睛,似掩住了万般情绪。 随后,慕言睁开眼回道:“好……” 听得慕言的话,萧九歌释然一笑,而后萧九歌只觉得他的力气正在缓缓的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世界一切归于平静。 慕言看着那昏倒在他怀中的萧九歌,他将萧九歌抱起,对着身旁的苏裕说道:“苏裕,之后交给你了。” 苏裕抱着拳回完话,可当他一抬头,他却发现原本在他面前的慕言,此时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裕叹了一口气,如今这般情况,料他再迟钝,他也能看出慕言与萧九歌是何种关系了。 慕言带着萧九歌一路轻功,终于回到了他们的帐营中。 将萧九歌放在榻上,慕言揪着那急匆匆赶来的夏青急切的说道:“你快给我看看!” 夏青挣扎着躲开了慕言的魔爪,他念叨着:“别急,别急啊,真是的急什么急!” 正说着,夏青已走到了萧九歌的床榻边。 看着榻上的萧九歌,夏青不禁嘀咕着:“慕言,你说你这人每次带着萧九歌来见我,都是他受伤的时候,第一次是内力散尽,第二次是遭反噬,伤及肺腑,这次就更厉害了,直接满身鲜血来找我了,那下次……” 夏青还没说完的时候,他只感觉身后一冷,慕言的眼神正冷眼看着他。 夏青感觉得到,慕言那冷漠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他不自觉的打了打冷颤,陪笑着道:“好,好,我闭嘴可以了吧。” 语罢,夏青上前将手搭在了萧九歌的脉搏上。 良久,只听到夏青皱着眉,缓缓的说出了一句:“奇怪……” 看着夏青的神情,慕言忙抓住了他问道:“九歌怎么了……” 夏青甩掉了慕言抓着的他的手,他说道:“慕言,你给我冷静一点,你让我再看一遍。” 随后,夏青将手覆在了萧九歌那受伤的位置,用内力感知着萧九歌的伤势。 一刻钟后,当慕言看到夏青将手收了回去后,他忙上前想要问萧九歌的情况,却被夏青一句话给打断:“放心,他没事。” 慕言皱了皱眉,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萧九歌,他不敢置信的问道道:“你是说……九歌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的狗狗不知道怎么肥四~ 最近老是在和我闹脾气!!! 谢谢在我评论区里留言的小可爱呀~ 撒花撒花~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安凉之变 萧九歌的伤势,慕言自是清楚,可当他从夏青口中得到“萧九歌无事”这一说法,他竟有些不敢相信。 夏青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没骗你,他是真的无事,他那个伤看似伤至心脏,可是却偏离了致命的伤口,而且我在萧九歌伤口周围的经脉出感觉到了内力的残留。” 慕言一愣,他说道:“你是说……” 夏青看向了那床上昏迷不醒的萧九歌,随后说道:“是的,就在那把剑刺向他的一瞬间,他就用着内力化解了那把剑的攻势,可以说,萧九歌在此之前,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幕,所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夏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慕言,这萧九歌远没有你所认识的那么简单,只怕是这场战争的结局,他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你觉得,就以萧九歌的武功,他会那么轻易地让慕璃悠伤到吗?更何况萧九歌还是慕璃悠的师父。” 夏青的话让慕言一怔。 是啊,他怎会忘了萧九歌是慕璃悠的师父,而且以萧九歌的武功又怎会被慕璃悠如此轻易的伤到。 夏青看着那在沉思的慕言,他咬了咬唇,开口说道:“慕三,这萧九歌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的武功、他的心计和他的城府,若是他与我们为敌,那可远不是你我所能对抗的。” 听罢,慕言看向了在榻上的萧九歌,此时望着萧九歌的慕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而又温柔。 良久,只听见慕言对着夏青缓缓说道:“为什么要对抗?” 慕言的回答让夏青一愣,他只得恨铁不成钢的说:“慕三,你真的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唉……” 慕言看着那在一旁自顾自叹气的夏青,他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夏青听到慕言的话,更气了,他指了指慕言,语无伦次的说道:“你还说?你还说你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慕言无奈的笑了笑,他看向床上昏迷了的萧九歌。 随后他唇边带起了一丝弧度,只听慕言轻声说道:“他不会……” 夏青看着那看着萧九歌唇边带笑的慕言,他气急败坏的说道:“算了算了!我也说不动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老子不管了!” 语罢,只见夏青摔门而出。 夏青的背影渐行渐远,慕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道:“还是孩子脾气啊……” —————————————————————————————————————————— 据史册记载,平历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一日,慕王率军彻底攻进东篱皇宫,且在东篱皇宫内的某处暗道中抓获那已神智失常的东篱皇帝——慕宇。 至此,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就此结束。 此战历时一年零八个月,史称“安凉之变”。 而这片大陆在涫汐之战与安凉之变过后,它原有的格局已被彻底的打破,土地由原先的四国鼎立变为真正意义上的三国鼎立。 可是奇怪的是,在攻占东篱皇宫后新帝慕言却不急于登基,并对外解释:如今战乱刚停,民间纷乱,如今的重点应在如何安抚百姓,稳定国情,而非急于登基。 百姓听罢,纷纷赞叹着:这位新帝在战争胜利后,并没有骄傲自满,像历代夺位者一般急于掌握政权,且还极为关注民间状况。 最后他们纷纷得出结论:这位新帝,应是一代明君啊。 可是这些人,看到的只是这件事情的表象。 而真正了解的人,他们知道,这位新帝不急于登基,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一个人,一个正躺在宫中昏迷不醒的男子…… —————————————————————————————————————————— 此时,东篱皇宫中。 慕言皱了皱眉看着在前面拦住他的璎珞,他不解的问道:“何意?” 慕言能感觉得到,自从萧九歌上次遭“噬魂”的反噬后,璎珞对他的态度可以算的上是冷漠,所以当慕言看到璎珞拦住他的时候,他自是感到奇怪。 只见璎珞冷眼看着面前的慕言,随后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家主子有东西给你。” 慕言一怔,他忙开口问道:“你说,九歌……” “醒了”二字还没等慕言问出来,璎珞便冷声打断道:“这是主子之前写的,让我在你收服东篱后交给你。” 语罢,只见璎珞从袖口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慕言,随后甩了甩衣袖,消失在了慕言的视线。 慕言皱了皱眉,他展开了璎珞递给他的那张信纸。 这信纸上萧九歌的字,就如萧九歌一般清逸自然。 只见那纸上写着:“慕言,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昏迷不醒,但是我希望慕言你能原谅我,原谅我这一次的任性,这是我能想到打败璃悠,夺取东篱最快的方法。” 当慕言读到了这一句的时候,他拿着信的手已微微捏紧。 看到这,慕言就已知道,此次萧九歌的受伤定是九歌自己一手策划的。 慕言平复下了他的内心,他又接着看了下去,信上写着:“我知道慕璃悠对我的感情,可能是我太冷漠了吧,我竟然会想出了在战场上让璃悠伤了我,让他看到我因他受伤,然后利用他对我的感情来击败他。” 看到此,慕言想着那如今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九歌,他轻声道:“傻瓜……” 信中的内容未结束,随后慕言将那信纸翻到另一页。 信中,萧九歌说:“慕言,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不要杀了慕璃悠,你只要对外宣称说他被抓后,为了保住东篱拼死抵抗,但却毫无作用,最后自刎而死,随东篱一同覆灭就可以了。因为我不想让这真正的事实被记载到史册,让璃悠被人说,是一位因感情而被灭国的诸君,萧九歌这辈子终究是欠他太多,我所能做的,只有让他不在受到伤害……” 信中的话还在继续着,但慕言已经读不下去了,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信,硬是压下了他的愤怒。 九歌,你为人处世总是考虑周到,替人想好后路,你连慕璃悠的结局都想好了。可是,我呢?你难道就不知道,在看到你受伤那一刻,我会如何吗? 慕言叹了口气,他将被他攥得微皱的信展开,细细的抚平收到了袖中。 他对着在他身边的苏裕说道:“苏裕,你放出消息下去,说前朝太子慕璃悠因守护东篱不成,内心有愧,在平历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七日于东宫自刎身亡。” 苏裕抱了抱拳回道:“是!” —————————————————————————————————————————— 平历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七日,前朝太子慕璃悠于自刎自刎身亡,新帝慕言命人将其厚葬,民间听此消息,讨论一片。 而在百姓口中所讨论的那名新帝,此时正在宫殿中守着一个正昏迷的男子。 玉雨宫中,当慕言看到躺在床上的萧九歌放在身旁的右手轻动了一下,他不禁怔了一下,随后脸上出现了一丝喜悦的神色。 缓缓的,只见床上的人已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慕言看着此时已清醒过来的萧九歌,他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刚醒过来的萧九歌似是感受到了慕言的视线,他转头看着在床边的慕言。 入眼处,就是慕言那复杂的神色,此时的慕言,没有动作,亦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坐在床边,看着萧九歌。 这样子的慕言让萧九歌一愣,随后他缓缓的起身,伸手抓住了慕言那垂在身边的手。 只听萧九歌对着慕言轻声说道:“我错了。” 萧九歌感觉得到,在他说出这一句的时候,慕言在他手心中的手一颤,他抬头看着慕言,此时的慕言脸上冰冷之气已略微消散,可是却还是带着生气的样子。 慕言看着萧九歌说道:“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做冒险的事。” 萧九歌听罢,只见他伸出手轻抚着慕言的脸庞,随后唇角轻勾,带起一丝弧度对着慕言轻声说道:“因为我不想让慕言受伤啊。” 看着眼前带着认真神色得萧九歌,慕言叹了一口气,他将萧九歌搂入怀中说道:“九歌,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萧九歌伸出手拍着慕言的后背,试图安抚下慕言吗不安的心。 良久,只听到慕言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道:“九歌,你这样做就不会想到我吗?”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不一样的慕璃悠 慕言的话让萧九歌的动作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萧九歌,慕言抓着萧九歌的手将它覆在自己的心口处,他说道:“九歌,你知道吗,在我看到你浑身是血倒在我怀中的那一刻起,这里就停止了跳动,我不敢想象失去你的世界。” 萧九歌对着慕言温柔一笑道:“慕言,你要相信九歌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慕言轻拥着萧九歌,他在萧九歌的耳边叹了一口气道:“下次……不许了。” 萧九歌听到慕言的话后,他回道:“如果是牵涉到慕言你的事,那九歌就要食言了……” 慕言听罢,他还没等来得及向萧九歌生气,只听萧九歌说道:“因为,我也不敢想象失去慕言的世界……” 随后,萧九歌抚上了慕言的面庞,他看着慕言,此时看着慕言的萧九歌,眼神早已没了当初的冷漠和平淡,而是一片温柔。 看着眼前的人,萧九歌唇角轻勾,对着慕言说道:“所以,慕言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慕言听罢,此时的他已凑上前去,吻了怀中之人。 九歌,我们都会好好的…… —————————————————————————————————————————— 近几日来,萧九歌的身子因为有了慕言的悉心照顾,已经恢复的很快了。 喝着慕言递过来的粥,萧九歌开口问道:“慕言,璃悠现在怎么样了?” 听罢,慕言喂粥的手一顿,他叹了口气道:“九歌,你这几日已经问了慕璃悠不下数十遍了。” 萧九歌看着眼前语调有些变化的慕言,他知道慕言这小气之人定是在吃醋了。 萧九歌只得说道:“还不是因为我这几日问你,但你却闭口不谈,我本就愧对于慕璃悠,你这般做法又让我如何是好?” 听得萧九歌的话语,慕言无奈的回道:“你将这粥喝了,喝完之后,我就带你去见他吧。” 慕言说完后,只见萧九歌从慕言手中拿过了粥,开始缓缓的喝着。 慕言看着此时那正自己喝着粥的萧九歌,他摇了摇头。 纵使慕言知道萧九歌对慕璃悠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可是当他看到萧九歌如此关心慕璃悠的时候,他总是会忍不住吃那慕璃悠的醋。 正想着,萧九歌已将那碗放回了慕言手中,他对着慕言说道:“吃完了。” 这样子的萧九歌只得让慕言无奈的说道:“好吧,我带你去。” 萧九歌跟着慕言一路行走,走到了这东篱皇宫中的一处极为偏僻的宫殿。 随后,慕言停下了脚步,他对着身后的萧九歌说道:“慕璃悠就在里面。” 听罢,萧九歌的脚步一滞,他缓缓的答道:“好。” 上前一步,萧九歌打开了这偏僻宫殿的门。 入眼处,是一名身穿紫衣的男子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也没任何声音。 听到了声音,座位上的紫衣男子抬头看向了来人,此时他的眼睛是那么的空洞而又无神,仿佛像个玩具一般,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看到了来人,只见慕璃悠原本涣散无神的眼睛缓缓的恢复了神色,他那放在桌子上的拳头轻握,口中缓缓念道:“萧……九歌……” 这样子的慕璃悠让萧九歌一怔,他从未想到因他的举动让慕璃悠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萧九歌停滞在门前,他只是远远的望着那椅子上的人,而没有上前。 看着萧九歌并无所动作,只见慕璃悠用手撑着桌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向着萧九歌走去。 此时朝着萧九歌走去的慕璃悠,他的身影有些踉跄,仿佛走的每一步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当慕璃悠走到了萧九歌的面前时,萧九歌竟发现,原本邪魅俊朗的慕璃悠不知何时,竟已骨瘦如柴,之前那衬得他妖魅异常的紫衣,此时竟像一个布袋一般,空空的挂在他的身上。 看着慕璃悠,萧九歌轻喃着:“璃悠……” 走上前去的慕璃悠在看到萧九歌无事的样子后,随后他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了……” 语罢,只见那抹紫衣就这么在萧九歌眼前缓缓的倒了下去。 霎时间,萧九歌瞳孔微缩,他接住了那倒下来的慕璃悠,竟有些失态的冲着身后的慕言说道:“慕言,叫夏青过来!快点!” 看着将慕璃悠接住的萧九歌,慕言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他回道:“好。” 过了一会儿,只见夏青匆匆的到来,夏青看着床上那已昏迷不醒的慕璃悠,他伸出手替慕璃悠诊着脉。 约摸一刻钟后,夏青将那诊脉的手收回,他说道:“慕三,这慕璃悠没啥毛病,他就是饿的加这几天心力交瘁,可是他都在一直撑着,而今天,当他看到萧九歌无事的那一瞬间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下来啊,那可就病来如山倒……” “好了。”当夏青还没说完话的时候,慕言就出声打断了他那还未说完的话语。 只见萧九歌向着夏青问道:“夏青,他什么时候能醒?” 夏青听罢,扇了扇他随身带的小扇子,得意的回道:“放心,有我在,不出一刻他就能醒来。” 萧九歌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看着萧九歌冷淡的反应,夏青轻哼着:什么人啊,哪有这么对待大夫的,至少也要礼节性的客气一下吧。 可是,夏青心里的嘀咕声萧九歌又怎会听到。 萧九歌转头,对着身后的慕言二人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陪他一会儿。” 听罢,慕言点了点头,拉着夏青将他带了出去。 出了门的夏青不解的看着那拉着他的慕言,他问道:“喂,慕三,你就这么放心将他们两人放在一起啊?你就不怕……” 夏青的话未说完,只听见慕言已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九歌……” 而在另一边,当慕言二人离去的时候,那躺在床上的慕璃悠手指轻动。 萧九歌看着慕璃悠,他叹了一口气道:“醒了啊?” 语罢,只见慕璃悠睁开了眼睛,此时的他的眼睛透着一丝清亮,并没有那种刚醒来时的迷茫感。 慕璃悠问道:“九歌,你是怎么知道我已醒来?” 萧九歌无奈的回道:“夏青的医术,我还是相信的,更何况,我还是你的师父啊,我还是了解你的。” 听完萧九歌的话,只见慕璃悠用手撑着自己的身子在床上坐了起来,他说道:“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二人待在此处罢了。” 萧九歌回道:“所以,我才将他们赶了出去。” 慕璃悠看着眼前之人,只见慕璃悠眼中划过一丝悲痛,他缓缓道:“原来,不管我心中想些什么,九歌你总是会知道的,不管是今天的事,还是那日在战场上我的计划……” 萧九歌自是知道慕璃悠所说的计划,指的就是那日他在战场中趁着慕言被李将军分心,而用剑杀他的假动作去偷袭慕言。 萧九歌在慕璃悠身后垫了一块枕头,让慕璃悠靠上,随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那日我并没有算到,只是看到他有危险,不知道为什么就冲了上去。” 随后,萧九歌的语气一顿,他说道:“那时候我就想啊,他一定不要出事。” 萧九歌的话让慕璃悠的瞳孔有些轻微的颤动,随后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掩下了他所有的情绪。 当慕璃悠再睁开时,他的眼神已和原来一般毫无波动,只见慕璃悠唇边勾起了一丝苦笑,他说道:“九歌,你可真是狠心啊,当着我的面提起他,你是想让我把对你那些所有不该有的念头全都打消吗?” 看着苦笑的慕璃悠,萧九歌喃喃道:“我不是……” 没等萧九歌说完,只见慕璃悠已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九歌不用解释了……” 床上那消瘦的慕璃悠惹得萧九歌一阵心疼,他看着眼前的紫衣男子。 原来直到最后,萧九歌最不想伤害的人,到了最后却还是伤了他啊…… 沉默了良久,萧九歌缓缓的说道:“璃悠,抱歉,你的国家……” 听得萧九歌的话,慕璃悠唇角轻勾,带起了一起勉强的弧度,他说道:“我的国家啊,我自知胜不了的,而在最后关头,我身为太子所能做的就只有鼓舞士气,让他们对这个国家留下最好的念想。” 萧九歌一顿,看着这样子的慕璃悠,他拳头轻握,竟有些失控的喊道:“慕璃悠,明明知道是我萧九歌设计陷害你失了你的国家,为何你就是不责怪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 更晚了,今天有事耽搁了好久,mua大家一口! 顺便说一声!!! 下章高能预警!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为帝 此时的萧九歌已有些失去了冷静,他不知道,他明明是设计让慕璃悠失去国家的罪魁祸首,明明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哪怕是慕璃悠打他一顿,或者将他千刀万剐他也不会回手,可是如今的这般局面又是什么情况? 萧九歌不理解,更想不通。 随后,只见慕璃悠上前将那有些失控的萧九歌搂入怀中,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九歌,你要知道,我慕璃悠也是这场战事中的明白人,我也知道我的国家是守不住的。” 慕璃悠看着眼前的萧九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九歌不要再这般自责了,成王败寇,自古不变的定律,不是吗?” 听罢,萧九歌咬了咬牙,他手中拳头轻攥,随后他说道:“璃悠,这一世我萧九歌倾尽全力,一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萧九歌的话让慕璃悠一怔,他回道:“不用了,我就要走了。” 看着有所动作的慕璃悠,萧九歌忙问道:“璃悠,你身子还没好,你要去哪儿?” 只见慕璃悠看着萧九歌,似在怀念又似在留恋,随后他眼神划过了一丝不舍的情绪。 转头,慕璃悠看向了窗外的远方,他缓缓说道:“我要去到一个没有萧九歌的地方。”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哀伤,仿佛带着所有不能说出的情思一般。 语罢,只见慕璃悠轻抚上了萧九歌的面容,他说道:“今世慕璃悠不敢奢求什么,我只求下一世,九歌能多留给我一些时间,这样就好了。” 萧九歌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缓缓的开口道:“若有来世……” 殿门打开,萧九歌缓缓的走了出来。 慕言看着走出来的萧九歌,他往萧九歌的身后一看,原本那躺在床榻上的慕璃悠已经失去了踪迹。 慕言向着萧九歌问道:“慕璃悠呢?” 听罢,萧九歌转头看着殿中那大开的窗户,他轻声道:“走了……” 慕言循着萧九歌的视线看去,一声叹息从他口中发出:“走了……吗?” ————————————————————————————————————————— 平历二十八年四月十日,新帝慕言登基,沿用国号“东篱”,取年号为“华”,帝号为“潇沐”,称之为“潇沐帝”。 同时在此月,潇沐帝决定废除左右丞相制度,实行单一丞相制,立前朝丞相萧九歌为本朝丞相,统领百官。 据《东篱帝国野史》记载,在新帝取帝号的这段期间时,新帝拒绝众臣提议,以一己之见排除了众大臣的建议执意取帝号为“潇沐”,众臣不解。 但只有心明之人才知道,这潇沐帝的“潇沐”二字,“潇”取作本朝丞相萧九歌的“萧”,“沐”取作新帝名字“慕言”中的“慕”。 这其中缘由,若是了解之人定是清楚。 —————————————————————————————————————————— 书房,萧九歌夺过慕言手中的那纸奏折,他有些生气的说道:“慕言,我知道,你为新帝,这国中大小事务不断,可是你能否照顾一下你自己的身子好吗?” 慕言一愣,随后他回道:“九歌,这战事刚平,民间还有些事物难以解决。”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说道:“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这么这么耗损着自己的身子,你为你自己想想好吗?” 慕言听罢,他说道:“无事,不是还有九歌吗?九歌也是丞相呢。” 听到这,萧九歌就更气了,他回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说当那丞相了。” 萧九歌的气话让慕言眉毛一挑,他略有深意的笑道:“我的九歌终于想通了不当这丞相了吗?” 慕言的话让萧九歌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禁的“啊”了一声。 看着那带着不解神色的萧九歌,只见慕言说道:“那要不我们就隔日成婚吧,我看过日子的,这几天就是黄道吉日。” 听着慕言的话,萧九歌就更气不打一出来,他无奈的说道:“慕言,我在谈你的问题,你又怎绕到了我的身上,这件事情我从来就未曾急过。” 随后,萧九歌伸手似要帮慕言整理他桌子上那散乱的奏折。 只见慕言眼中划过一丝深意,他抓住了萧九歌伸出的手,而后用力一扯。 毫无防备的萧九歌就这么被慕言扯到了他的怀中,坐在慕言的腿上,萧九歌只觉得他的脸似在发热,他急忙打算站了起来,避开这让他有些窒息的氛围。 可是,当萧九歌连声说着“抱歉”,打算站起来的时候,慕言神色一暗,他将那还没站起来的萧九歌固定在了他的怀中。 拥着萧九歌,只见慕言在萧九歌耳边叹了一口气说道:“九歌,你要知道,我想让你当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丞相啊。” 慕言的话让萧九歌停止了挣扎,看着眼前之人,萧九歌回道:“我知。” 听到萧九歌的回话,慕言说道:“可是为何那日你极力阻止我立你为后?” 萧九歌叹了口气说道:“慕言你要知道,这立男后在这史册里的历代帝王中,找不到第一人,而且如今,战事刚平,民间混乱,你要做的就是安抚百姓,稳定民心,而非急于私事。” 慕言摇了摇头,说道:“九歌,我知道,所以我这几日忙于处理奏折就是为了尽快平复民心,稳定东篱,这样子我才可以安心在这盛世娶你为后。” 听罢,萧九歌算是知道了慕言这几日熬夜一直在处理奏折的原因了,他唇角轻勾,说道:“为什么是你娶我,不是我娶你,按理说,我这个当丞相的娶个男妻总比你这当皇帝的容易多了吧?” 萧九歌的话将慕言堵的无话可说,随后慕言只得无奈的说道:“九歌,你见过这历朝历代有哪个丞相娶了皇帝为妻的?” 慕言无可奈何的样子惹得萧九歌轻笑,他说道:“在下倒是愿意尝试当这历朝历代娶了皇帝的第一人。” 慕言轻抚着萧九歌的面容,他宠溺的说道:“九歌,莫要胡闹。” 萧九歌听罢,他吻上了慕言随后轻道:“是不是胡闹试试便知。” 话未说完,唇已吻上,慕言感受着唇上的温度,他唇角轻勾,带着一丝弧度:“那我可要试试九歌可否是胡闹了?” 萧九歌慌了,他从未想过他的一句玩笑之话竟被慕言当了真。 而当了真就罢了,那慕言竟要付出实际行动?这怎么能行,萧九歌忙起身打算离开慕言的怀中。 可是他发现他竟被慕言牢牢的禁锢在怀中,制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此时的萧九歌,衣裳早已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肩上,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掉落到了腰间了一般,但就是这样的萧九歌却又引人无限遐想。 原本拥着萧九歌的慕言眼神一暗,只见他将萧九歌打横抱,抱了起来。 而当萧九歌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言已抱着他缓步走到了床榻上。 将萧九歌放在了床榻上,慕言看着榻上之人,他的动作一滞。 随后,慕言像是询问那般向萧九歌问道:“九歌……” 萧九歌看着在他身上那欲言又止的慕言,他早已看懂了慕言的意思。 这样子的慕言惹得萧九歌不禁轻笑,只见他扯住了慕言的衣襟,让慕言离他更近了一些。 看着那已经呆滞住的慕言,萧九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轻吻了一下慕言的唇,笑道:“慕言,萧九歌这辈子是真的败在你手上了。” 慕言听罢,他从呆滞中清醒了过来,他不敢确定的问道:“九歌,你是说……” 萧九歌唇角轻勾,回道:“今夜,随你了。” 这天夜里,就像一颗流星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一片落叶惊扰了一池平静的水。 风过无痕,叶落无声,在这殿中所留下的,只有那无限的深情缱绻和缠绵留恋。 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就在这一晚上全都发生了。 —————————————————————————————————————————— 翌日,当众臣例行公事,前来参加早朝的时候,他们发现今日的皇帝不对劲,而且甚是奇怪。 那在高位上的皇帝,此时正坐在位置上傻傻的笑着。 良久,只见户部的王大人咽了咽口水,走上前,向皇帝上奏道:“启禀皇上,近几日,东篱国内户籍管理甚好,土地收成极好,且百姓们都能交上税收,并未拖欠。” 听着王大人的上奏,高位上的皇帝并无所动作,而是仍在保持着之前的傻笑。 那王大人只觉得奇怪,他使了使眼色看向了身旁的兵部的林侍郎。 林侍郎看清楚了王大人眼中的意味,只见他上前一步,向着皇帝禀报道:“皇上,如今这民间的纷乱已渐渐平息下来,百姓们也已开始慢慢适应了如今的这般情况。” 语罢,那林侍郎又偷偷的抬起头瞄了一眼高位上的皇帝。 但是那高位上的皇帝仍然是傻笑着,不知道在回忆些什么。 而在这众臣中,只有一人看出了慕言这般傻笑的症结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上!了!他!!! 我他喵的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拍桌叫好!!! 撒花庆祝!!!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闹别扭 苏裕摇了摇头,他看着那傻笑着的慕言,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佩服的想着:果然这老大就是老大,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将萧公子给骗上了床。 沉浸在昨日那些回忆中的慕言突然惊醒,他看着下方那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臣们,他眉头一皱,说道:“你们今日都是无事可奏吗?若是无事可奏,那就退朝吧。” 说罢,只见慕言起身,带着一干宫女太监离开了这龙椅。 众大臣无语的看着那离去的慕言,他们心中狂喊着:皇上,您这是在哪儿看出我们无事可奏的?还不是您一直对着我们傻笑,才让我们这般模样的吗? 而在另一边,苏裕看着慕言离去的背影,他摇了摇头,暗暗地在心中叹了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哟…… 而此时,急匆匆从早朝上离开的慕言目的地只有一处,那就是萧九歌所在的玉雨宫中。 当慕言到了萧九歌所在的玉雨宫时,他看见一向习惯早起的萧九歌此时竟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着这般模样的萧九歌,慕言眼中划过自责之意。 随后,慕言蹑手蹑脚的走到萧九歌的床榻边,替萧九歌将那散落在床榻边的被子整理好,可就是慕言这般轻微的动作却将本就浅眠的萧九歌惊醒。 萧九歌缓缓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那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慕言。 昨夜的记忆涌上了萧九歌的脑海,只见萧九歌的动作一滞,他竟一把扯过慕言手中的被子一蒙头,转了过去,只留给了慕言一道背影。 此时的萧九歌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看着这般别扭的萧九歌,慕言知道,定是他昨晚的举动惹得萧九歌生气了。 他只得上前向着萧九歌无奈的赔礼道歉道:“九歌,我错了,昨夜我不该那样的。九歌,我以后一定听你的,你叫停我就一定会停的,九歌……” 萧九歌听着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慕言,他有些无奈的想:慕言是在哄骗小孩?还真当他萧九歌什么都信? 想到这,萧九歌又回想到慕言昨夜那恶劣的举动,只见萧九歌将被子一拉盖过了脑袋,随后一声轻哼从被子中发出。 看着此时又是留给他一道背影的萧九歌,慕言心想:完了,他昨夜的举动定是将萧九歌得罪个透了。 慕言将鞋子脱掉,他上床伸出手将那裹在被子中的萧九歌抱住,口中不断说着道歉之语:“九歌,你要相信我慕言的为人,真的,我说道做到,下次你叫停我真的会停的,九歌,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在慕言还没说完话后,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 被慕言吩咐拿洗漱用具和侍奉早膳的宫女们在看到眼前的情景的时候,她们不禁一愣,虽然她们早就知道这位新帝和丞相的事,可当她们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禁在心中暗暗震撼。 随后,她们纷纷秉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这一句古训,全都低着头为床榻上的二人摆放着洗漱用具和早膳。 慕言看到那些宫女将东西摆放好了之后,他挥一挥手示意她们可以离开。 得到慕言命令的宫女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快步离开了这宫殿。 当那些宫女离开了这宫殿后,只见萧九歌将头缓缓的从被子中伸了出来。 看着从被子中伸出头的萧九歌,慕言不禁有些喜上眉梢,他问道:“九歌,你可是原谅我了?” 萧九歌转过头,他淡淡的看在他身后的慕言。 可就是萧九歌这淡淡的眼神却引得慕言后背一凉,他竟感觉到此时的萧九歌这平静的眼神下,竟是带着丝丝杀气的。 只见慕言不留痕迹的轻咽了一下口水,看着萧九歌,慕言心想:完了,九歌定是讨厌他了。 原本带着责怪之意的萧九歌在看到慕言此时那有些呆滞的模样的时候。 不知为何,萧九歌原本心中那因慕言昨日“过分”的举动而升起的怪罪之意,在这一时间烟消云散。 慕言只看到,萧九歌眼中的杀气似在一点点的消失,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九歌……” 床上,萧九歌用眼睛瞥了瞥身后那带着试探意味的慕言,他从被子中伸出了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腰对着慕言说道:“疼。”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顿时心领神会,他忙将手覆在萧九歌的腰上替他揉了起来。 起初,萧九歌还觉得慕言这按摩手法还不错,所以他满意的闭上了眼,享受着这帝王般的待遇。 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这原本在他腰上的手竟慢慢的变了意味。 萧九歌睁开眼看着慕言那在他腰上极为不规矩的手。 原本想入非非的慕言就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一丝冷气,抬头,他发现此时萧九歌竟在冷冷的看着他,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随后,慕言轻咳了一声,企图掩盖下他的尴尬,手上的动作也规矩了许多。 约莫一刻钟后,萧九歌让慕言也停下了他的动作。 起身,萧九歌打算去洗漱。 看着那打算洗漱的萧九歌,慕言眼中划过一丝深意,只听到慕言说道:“九歌,可要我扶你?” 话刚说出口,慕言感到一阵后悔,貌似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果不其然,在慕言说完这句话后,萧九歌的眼神像刀子一般刺到了慕言身上。 此时的萧九歌,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恐怕慕言早已是遍体鳞伤了吧。 萧九歌冷哼着,他穿上了鞋袜准备去洗漱。 可是萧九歌不仅高估了他自己,也低估了慕言昨晚的“能力”。 当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一阵虚弱感猛地袭来,萧九歌只感到他的腿一酸,竟差点跪在床榻前。 还好有所准备的慕言在看到萧九歌突然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眼疾手快的将萧九歌一把抓住,随后打横抱的将萧九歌的抱了起来。 被慕言突然抱了起来的萧九歌一愣,他耳根微红,挣扎着想要离开慕言的怀抱。 只见慕言低下头,轻咬了一下萧九歌那已经发红的耳廓,而后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道:“乖,听话。” 慕言的声音让原本挣扎的萧九歌停下了动作,他呆呆的看着那抱着他的慕言。 看着如此呆愣的萧九歌,慕言轻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我们无所不能的萧大丞相脸上出现这般呆愣的表情呢。” 听罢,萧九歌别扭的别过头去,他将脸埋在慕言的怀中。 良久,只听到萧九歌在慕言闷闷的说了一句:“这些事情,你好像都知道的很清楚。” 慕言被萧九歌那突然之间无厘头的话弄得一愣,可随后他立马反应过来,萧九歌说的竟是昨夜之事和今早他和萧九歌说出的“扶他起来”之事。 慕言隐隐觉得,萧九歌说出这番话的原因,应该是觉得他对这方面事情太过于了解,所以认为他之前定是与他人有些什么“故事”。 想到这,慕言看着怀中的萧九歌不禁发出一声轻笑。 听到了慕言的笑声,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有些生气的抬起头,他问道:“你笑什么?” 听到了萧九歌的问话,只见慕言低下了头在萧九歌耳旁轻声说道:“九歌,我很高兴。” 慕言的话让萧九歌皱了皱眉,他问道:“你高兴什么?” 走到宫女摆放好的洗漱器具的地方,慕言将怀中的萧九歌放下,随后说道:“我很高兴,九歌会因我而吃醋。” 听罢,萧九歌竟感觉他耳根有些发烫,他忙辩解着说道:“我……我没有那个……” “意思”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慕言给打断了。 只听到慕言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你要知道,慕言心里有的,从始至终就只是你一人而已。” 萧九歌哪知道慕言竟会突然的来了这么一句告白,他有些慌了。 他忙抓着身旁的一块布,强装镇定的说道:“说这么多做甚?” 而后萧九歌竟拿着那块布打算往脸上抹去。 看着那有些慌乱的萧九歌,慕言唇角轻勾,他提醒道:“九歌,你手中拿的,是宫女们用来擦抹桌椅的抹布。” 听到慕言的提醒,萧九歌忙将那抹布放回了原位,随后假装镇定的说道:“在下知道。” 慕言暗地里无奈的叹了口气:九歌,你这哪像是知道的样子。 正想着,可此时的萧九歌已拿着另一边宫女们放在壶中的热水打算漱口。 慕言到此时有些慌乱的萧九歌,他轻咳了一声,再次提醒道:“九歌,那个壶中装的水,是用来洗脸的。”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慕言的身世 听罢,只见萧九歌的动作一滞,他看见在他身旁那一直忍笑着的慕言,萧九歌将手中的杯子一放,他微微抬起头,带着威胁的神情对着慕言说道:“你若想笑就不要憋着。” 慕言看着此时就连做错事都这么理直气壮的萧九歌,他只觉得一阵无奈,可是他却不敢再笑了,毕竟他要是把这脸皮薄的九歌给惹怒了,那他的皇后可就没了。 此时慕言脸上的笑容已渐渐消失,而慕言神情的变化也落在了萧九歌的眼中。 萧九歌挑了挑眉,问道:“你怎么不笑了?” 慕言无奈的看着此时那极度小心眼的萧九歌,他伸手将宫女搭在洗脸盆上的毛巾拧干,随后,细细的替萧九歌擦着脸。 萧九歌没想到慕言竟会有了这般举动,他下意识的闪躲,可却被慕言制住,只听见慕言的声音在萧九歌耳边响起:“别动……” 萧九歌看着此时在他眼前替他细细擦着脸的慕言,他只感觉到他的心中缓缓的升起一阵暖意。 萧九歌看着此时正在他面前忙着给他布置早膳的慕言,他唇角轻勾,向着慕言打趣道:“慕言,你这可是没有一点皇帝样了,若是让夏青和苏裕看到你这般模样,还不得惹得他们一阵嘲笑。” 慕言听出了萧九歌话语中的打趣之意,他回道:“这也没办法啊,谁叫我慕言摊上了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萧大公子呢!” 萧九歌听罢,可还没等他来得及生气的时候,只听到慕言接着说道:“但这是我的荣幸。” 听着慕言的夸赞,萧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随后,萧九歌向着慕言伸出手,示意慕言将勺子递给他。 慕言看着此时大爷般的萧九歌,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却又一脸宠溺的将勺子递给了萧九歌。 接过慕言递来的勺子,萧九歌开始缓缓的喝着粥。 可当萧九歌喝着粥的时候,他只听到慕言突然向他问道:“九歌,为何你从不好奇我为何对慕宇有那么大的仇恨,也从不追问我为何执意要得到东篱。” 只见萧九歌喝粥的动作一停,他回道:“我不是不好奇,但我知道终有一日,你会告诉我的,所以我不会追问。” 慕言看着此时无比淡然的萧九歌,他说道:“九歌,你怎将所有事情都能算计得如此清楚?” 听着慕言的话,萧九歌转头看向此时在他面前的慕言,随后萧九歌苦笑道:“并没有。” 慕言眉头微皱,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九歌这是何意?” 萧九歌放下手中的碗,此时萧九歌看着慕言的眼神是无比的认真,只听萧九歌说道:“在遇到你之前,萧九歌自以为能将事事都算计的清楚明白,可是慕言你的出现,却总让萧九歌乱了心智,出了偏差。” 听罢,慕言唇角轻勾,他对着在他身旁的萧九歌,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萧九歌看着此时那神色中透露出自豪之意的慕言,他轻笑的回道:“是啊,这世俗红尘中能让萧九歌失了理智的人,除了慕言你以外,再无他人。”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心中一阵温暖,可还没等慕言来得及感动的时候,只听到萧九歌在慕言身边问道:“你不是要和我说你和那慕宇的渊源的吗?” 看着萧九歌的神色,慕言只得无奈的回道:“九歌,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 随后,空气似在这一瞬间变得安静,慕言低下头,他似在回忆些什么。 良久,只听到慕言对着萧九歌说道:“其实这皇位,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我的。” 萧九歌略有些不解的看向慕言,他问道:“这是何意?” 慕言皱着眉头,随后他说道:“其实皇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立下遗诏,遗诏上说将皇位继任给我父亲。” 听到此处,萧九歌不禁问道:“老王爷?” 慕言点了点头,回道:“是的。” 萧九歌问道:“可是为何,这继位的是那慕宇而非老王爷?” 只见慕言苦笑道:“因为我母亲。” 慕言将手放在下巴处,他透过窗子看着殿外的景色,边回忆着边说道:“皇爷爷在世时,我父亲曾和慕宇一同去东篱南边的泱沅城游玩过,而在泱沅城我父亲碰到了一名女子,并与那女子有了一段邂逅,而那女子是泱沅城首富的嫡女——沅芷,也就是我的母亲。” 说道此处,慕言原本放在桌上的拳头缓缓的攥紧,随后他说道:“可当时,我的父亲哪知,当时一起与他同行的慕宇竟也看上了我的母亲。在我父亲回宫后,我父亲就一个劲儿的求着我皇爷爷封我母亲为正妃,可是我母亲仅是一介富商之女,出身并非宦官世家。” 慕言的嘴角边带起一丝苦笑,他又说道:“但是作为皇子的正妃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出身高贵,且为世家之女。为此我父亲在我皇爷爷的寝殿门前跪了五天,才将皇爷爷的心给跪软了,破例让我父亲娶了我母亲,但只能为侧妃。可就是这样,我父亲也已心满意足。” 听到这儿,萧九歌一愣,他问道:“那慕宇他……” 慕言点了点头说:“在泱沅城的时候,慕宇就已看上了我母亲,可是我父亲并不知道。如果我父亲知道的话,他肯定会碍于兄弟情面而将此事暂时搁着,可就是因为我父亲不知道,所以在回宫后,才连连央求着我皇爷爷将母亲下嫁于他。” 慕言拿起面前的茶杯,轻饮了一口茶,说道:“在当时慕宇看到父亲这般模样,他却不阻止,因为他知道皇族的规矩,父亲的请求定是不会成功,而且他也计划着让父亲因此事,让皇爷爷对我父亲的好感下降。可是慕宇哪知道,我皇爷爷心疼我父亲,竟会心疼到同意一个商贾之女来做一名皇子的妃,就算她只是位于侧位。” 说到这,只见慕言似在回忆起什么,他冷笑着,转头对着萧九歌说道:“你知道慕宇他为了我母亲和这皇位能做到什么地步吗?” 看着慕言此时的神色变化,萧九歌不禁问道:“他做了什么?” 听到萧九歌的问话,慕言缓缓的抬起头,将背靠在了椅背上,他说道:“慕宇他为了不让我母亲嫁给我父亲,同时又不让我父亲得到那皇位,所以慕宇他计划下毒,毒死了我皇爷爷,就仅仅只是因为东篱皇室丧葬制规定,凡皇室中人去世,与其相关的直系子弟三年内不得大婚,不得纳妾,不得大办喜事,待孝服期满三年,才可操办婚事。” 只见慕言话语停顿了一下,他唇角轻勾,带起一丝讽笑,他说道:“你说这慕宇究竟狠到什么程度,可是他再狠却也斗不过皇爷爷,也有可能说皇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已看出来了慕宇的野心,所以皇爷爷在病重的时候,就将一道遗诏暗地里交给了我父亲,而这遗诏上写的,正是立我父亲为太子,继任为皇的内容。而慕宇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他趁着我父亲入宫,守着我皇爷爷的期间,他暗中差人把在住在父亲府中那还没来得及成婚的母亲给绑架了,他拿着我的母亲要挟我父亲,让我父亲交出那道遗诏,否则就将我母亲丢在那醉花楼中,永世不得出来。” 慕言拳头紧攥,他说道:“九歌,你应该是知道这醉花楼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东篱最大的妓院,我父亲又怎能让慕宇如此对待我的母亲,为了我母亲的安危,我父亲就只得将那纸遗诏交给了慕宇,而慕宇也信守承诺,将我母亲放回了府中。” 萧九歌不禁打断道:“如果说这般就结束的话,可是为何我从未见过慕言的母亲?” 慕言听罢,他回道:“当时,我父亲也以为这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可是在此之后凭借着假遗诏而登上皇位的慕宇突然下了一道圣旨,圣旨上说我父皇有联合西洛叛国之嫌,而我母亲则是西洛派来东篱的探子,所以他要抓我父亲和母亲来给东篱一个交代。” 摇了摇头,慕言轻哼着:“你说这不就是一个笑话吗?所幸,当时在慕宇身边的亲信中,有一人曾受过我父亲的恩惠,当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连夜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带着母亲逃离了都城。” 随后慕言的话语一顿,唇边勾起了一丝凄凉的笑,只听他说道:“父亲和母亲就这么逃了近五个月,可是当他们以为他们逃到了东篱南边的一座城市,以为避开了慕宇的追杀时,慕宇突然带着手下出现到了我父亲和母亲的面前抓住了他们,而慕宇知道我父亲所在之处,只是因为我父亲那时候带在身边的一个手下,那个手下出卖了我的父亲,给慕宇透露了他们的行踪。”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猜不到吧!想不到吧!嘿嘿嘿,原来慕言才是真正的太子~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点收藏呀!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慕言的身世(二) 萧九歌看着此时情绪已有些失控的慕言,他伸出手覆上了慕言那紧攥的拳头。 此时的萧九歌虽没有说话,但慕言的情绪却因萧九歌而缓缓的平复了下来。 只见到慕言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他说道:“在慕宇抓住他们后,他将我父亲关在了父亲的王府中,而将我母亲关在了皇宫中的一处偏殿,他打算娶我母亲,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下圣旨的时候,我母亲就和慕宇说,她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件事情对于慕宇来说,就是当头一棒,他命人赐我母亲落胎药之后,就关在偏殿不闻不问,而对于我父亲则是洗清他的叛国之嫌,同时赐封号“慕”,尊称慕王爷。” 慕言看着萧九歌,他说道:“慕宇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要让我父亲,亲眼看着我母亲在宫中死去,而他赐封号为“慕”的原因,是因为他是在告诫我父亲,虽然同样的姓慕,但这皇位我父亲是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不仅如此,他的后代也是不可能得到的。” 听到慕言说到这里,萧九歌终于了然,他回道:“这就是你如今这么想要打败慕宇,夺得他手中皇位的原因。” 慕言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只是拿回我父亲应得的,我不会让这皇位落在慕宇这小人手中,他于我是有着杀母之仇的。” 萧九歌一怔,他问道:“你是说,慕王妃她……” 慕言回道:“我之前和九歌说过,慕宇在知道我母亲有孕之事后,赐给我母亲落胎药,可是所幸的事,那位端着落胎药的宫女,以前颇受我父亲的照顾,她在知道我母亲的身份和这件事后,她偷偷的将那落胎药药换成了补药,让我母亲喝了下去。同时也因为在此事发生之后,慕宇对我母亲也死心了,就丢我母亲在这偏殿自生自灭,所以我母亲才有幸将我生了下来。而在我生下来后,母亲将我托付给那个给她端药的宫女,让那宫女把我带出宫去,随后,便在那座偏殿自杀了。” 萧九歌不敢想象,那刚在襁褓时的慕言竟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抓着慕言的手,企图透过手心给慕言安慰。 看到了萧九歌的动作,慕言拍了拍萧九歌的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而后慕言又讲了下去:“当时我母亲知道,若是贸然将我送去我父亲那边,慕宇定会知道,不仅会害了我和我父亲,还会害了那帮助她的宫女,所以她就让那位宫女将我寄托在那宫女的乡下老家,直到我七岁时,那家人才将我领去都城,到慕王府找我的父亲。” 在慕言七岁那时的记忆中,他突然被他住在那一家的男主人领到了都城。 那时候刚进都城的他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之感,而那个带着他的人却将他带到了一个极为豪华的府上。 在乡下呆了七年的慕言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府邸,他只听到带着他的那个人和一个貌似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在说着什么话。 待慕言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位看起来身形极为瘦削的府邸主人竟突然抱住了他,口中轻喃着:“阿芷……” 直到那天,慕言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这东篱国慕王爷的嫡子,也是唯一的儿子。 所以,他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住进了慕王府。 而慕王府中突然出现了一名不知来历的孩子,自然是引人怀疑。 为了保护慕言,所以在那时候老王爷就对外宣称着,这王府中的孩子是他慕清霖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几日才找到认领回来。 就是因为这样,慕言才得以避开了慕宇对他的调查。 回忆到这,只见慕言突然叹了一口气,对着萧九歌说道:“我父亲可能是因为这几年来对我母亲思念成疾,所以在我十岁那一年他就离开了世间,去寻了我的母亲。而在我父亲去世后,我承袭了父亲的爵位,沿用封号“慕”,成为了这慕王府的新主人,与此同时,慕宇的目的也达到了,他逼死了我的母亲和父亲,也让我知道,就算我名字中有着这个“慕”字也终是不可能得到那个皇位的。” 十岁那时候的记忆突然涌现在慕言脑海中,那是一段黑暗而又不堪的记忆。 那时候的他刚承袭父亲的爵位后,自是有些一群打着祝贺名义的人来到这慕王府上庆祝。 可是年仅十岁的慕言又哪知,因为老王爷生前喜欢收集前人的诗书画作,而那些人面兽心的大臣们在知道老王爷这爱好后。 他们便表面上装作是祝贺的模样,而在背地里却是偷偷顺走了这慕王府中的财物和当做摆饰用的前人书画。 没过多久,当林管家发现不对劲儿,在王府中清点财物的时候,他才发现,这王府中的财物竟已被那些人顺走了七七八八。 慕言看着萧九歌,他说道:“在那时候,我就想啊,我一定要守住我父亲留下的这最后的财物,可是十岁的我又不会武功,只能任人欺负,而无法反抗,所以我将这慕王府交给了林管家和那与我一同长大会武功的流轩,我拜托他们一定要帮我守住这慕王府,我就动身去拜师学艺,这一学就学了十年,当我二十岁回来时,这慕王府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随后只听慕言又说道:“而那慕宇仿佛希望我同我父亲一般死在这人世间一般,在我回来慕王府不久,他就派我去西部的涫汐城平乱,企图让我战死沙场,可就是慕宇这个举动却给了我机会。”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不禁问道:“什么机会?” 只见慕言唇角轻勾,他说道:“给了我暗中藏兵和练兵的机会,本来这平乱涫汐城以我的能力我只需要一年就可以平乱,可是我却花了两年零三个月,九歌你说这是为何?” 萧九歌了然的看向慕言,他回道:“原来,你已早有准备。” 慕言点了点头,他说道:“所以在我平乱涫汐城回都城的时候,我才敢问你,若有一日,我为帝君,坐拥万里河山;你可愿为相,伴我身旁?” 听罢,萧九歌向着慕言打趣道:“那时候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这番言论给抖了出去?” 慕言叹了口气,他说:“本来对于这件事,我应该考虑得极其仔细才方可说出,可是那时候的我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脑一热就说了出来,当时只觉得心底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和我说,相信你。” 看着萧九歌,慕言唇角轻勾,将萧九歌拥入怀中说道:“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没有错。” 萧九歌听罢,无奈道:“你怎么就怎么自信,相信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慕言打趣的回道:“可能是你命中注定要成为我的人吧,所以我才这么无条件的相信。” 慕言的话说的萧九歌耳根一红,他抓着慕言抱住他的的手,连声说着:“放开。” 可听到萧九歌话的慕言却越抱越紧,只听到慕言在萧九歌耳旁说道:“不会放开的,这辈子都不会放开的。” 听罢,萧九歌别扭的将脸转了过去。 可是慕言却看到萧九歌那已经红透了的耳朵,他对萧九歌说道:“九歌,你脸红了。” 萧九歌轻哼了一声,他否认道:“没有。” 慕言回道:“我看见了。” 萧九歌反驳着:“你看错了。” 听着萧九歌反驳的话语,慕言不禁抱着萧九歌,他将下巴枕在萧九歌的肩膀处。 空气在这一瞬间似乎归于宁静,萧九歌奇怪为何方才和他吵闹的慕言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正奇怪着,萧九歌只听到慕言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 萧九歌有些不解的问道:“慕言,你在笑什么?” 听到了萧九歌的问话,慕言回道:“我很庆幸……” 只听慕言话语一停,他看着萧九歌,随后吻上了萧九歌的唇,说道:“九歌你在我身边。” 萧九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为何突然说起这句话。” 慕言细细的描绘着萧九歌的面庞,他说道:“只是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一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可是直到遇到了九歌,才觉得原来自己也是有着弱点,也会怕失去。” 萧九歌回道:“我又何尝不是啊。” 说到这儿,萧九歌缓缓的抬起了头,似将自己那含在眼眶中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看着慕言,萧九歌说道:“慕言你知道吗?萧九歌在遇到你之前,一直想着,在覆了南越国和杀了子桑陌华以及安排好璃玥宫的事宜后,就寻一处地方了结余生了,因为那时候萧九歌只感觉这辈子活的太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慕大王爷的身世就说到这儿了,嘿嘿嘿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纠纷 只见此时的萧九歌对着慕言勾唇轻笑,那笑中带着对慕言的眷恋和无限的爱恋。 随后萧九歌缓缓的说道:“可是直到那日在攻破南越皇宫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当在那棵梨树下,看到了慕言你出现在我面前时,突然之间我就抛去了我之前那一刀了结余生的想法,竟想着好好的活下去,和你一生一世。” 萧九歌感叹着:“当时我就想啊,我萧九歌绝对是疯了,竟然会爱上了一名男子。” 听着萧九歌说到这,慕言在萧九歌耳边轻问道:“后悔吗?爱上一名男子?” 萧九歌点了点头,回道:“后悔啊。” 得到萧九歌答复的慕言突然一怔,可随后他却在耳边听到萧九歌的轻笑。 只听萧九歌说道:“我就在后悔着,我竟然打算将我的一生一世就这么托付给了你,而且竟然还无怨无悔。” 萧九歌笑了笑,他对着慕言说道:“所以啊,萧九歌的这一辈子是真的败在慕言手上了。” —————————————————————————————————————————— 日子总是过的飞快,萧九歌与慕言就在这繁忙的日子中不知不觉度过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慕言几乎是成天面对着那些如山的奏折和众多繁杂的事物。 可这也多亏了慕言这三个月来熬着夜批阅奏折,提出一系列的治国之策,才能那因战争而纷乱的民间,才得以在这短短的三个月中平静下来。 当慕言照例上完早朝后,他看着身边的萧九歌。 此时的萧九歌正替他整理着在早朝中那些大臣递上来的奏折。 慕言心中一动,随后抓住了萧九歌的手,他说道:“九歌,别忙了,休息一会儿吧”。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挣开了慕言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无事,我先帮你整理完今日的奏折就好了,若是你累了,就先休息吧。” 慕言无奈的看着此时仍在低头整理的萧九歌,他伸手抓住了萧九歌的手腕,把萧九歌扯到了他的怀中。 慕言叹了一口气,说道:“九歌,你怎就这般不听话呢?” 侧坐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一愣,他不解的看向慕言。 看着萧九歌脸上露出的困惑之意,慕言不禁唇角轻勾,在萧九歌脸上亲了一下,说道:“九歌,我可是有正经的事和你说的,你又不理我,我就只能这样了。” 听罢,萧九歌将他手中拿着的奏折放在了桌子上。 随后向慕言问道:“你说吧,何事?” 此时一脸正经的萧九歌让慕言不禁轻笑了出来,只听慕言说道:“九歌,我想好了。” 萧九歌背慕言无厘头的话弄得一蒙,问道:“想好了什么?” 慕言说道:“明日,九歌你和我一起上早朝吧。”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却更为困惑了,他说道:“每日的早朝我不都是和你去的吗?” 慕言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明日上早朝的时候,我要九歌站在我的身边。” 当慕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九歌算是理解了慕言话中的意思,他眉头皱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并不急于这一时。” 看着此时正一脸平淡回话的萧九歌,慕言无奈的说道:“九歌,你不急可是我急啊,你说如今这东篱也算是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百姓也安定了下来,可我们还没安定下来啊。” 此时就算是萧九歌再怎么避开这个话题,可他也知道了慕言话中的意思。 只听萧九歌说道:“慕言,你可是决定好了吗?这若是提出来定会引起朝中一阵轩然大波的。” 慕言点了点头,回道:“提出来的后果,我早就想好了,不过现在万事都已具备,就差九歌你的一句话了。” 萧九歌听罢,怔了一怔,他别过了脸,说道:“随你了。” 慕言知道,萧九歌虽这么说,但已经是在答应了自己的话。 随后,萧九歌只听到慕言在他耳边说道:“那么就这么定了,明天早朝,我就和那些大臣宣布立九歌为后。” 萧九歌看着此时那在眉宇间都带着欢喜之意的慕言,他竟也不禁唇角轻勾,说道:“慕言,萧九歌算计了一辈子,但从未想到会把自己就这么算计进去了。” 搂着萧九歌,慕言问道:“可以说,这是我的荣幸吗?”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上前在慕言唇上留下了一吻,随后笑着说道:“是啊,这可是你的荣幸,应该感到自豪,毕竟慕言你可是把世上独一无二的萧九歌给拐了回家。” 慕言无奈的听着萧九歌那自恋的语气,他宠溺的笑道:“那九歌可想好要什么称号了吗?” 听到这,萧九歌皱了一下眉头,回道:“称号随意,只要不要叫我皇后就好了。” 慕言不解道:“这是为何?” 只见萧九歌有些别扭的回道:“怎么说呢?总觉得这皇后是给女子用的,我明明是男子,用这称号总有些奇怪。” 慕言问道:“九歌可是不喜欢?” 萧九歌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看着那正一脸别扭的萧九歌,慕言只觉得此时的萧九歌甚是可爱。 可是慕言虽这么想,他却不敢说出来,毕竟要是让脸皮薄的萧九歌听了去,萧九歌一生气,那明天他该怎么封后啊? 硬压下了心中的念想,只见慕言向着萧九歌正色问道:“那九歌想叫什么?” 萧九歌奇怪的看了一眼突然正色看他的慕言,他回道:“只要不是皇后就行了。” 慕言说道:“九歌的意思是,让我看着办了吗?”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都交给你了。” —————————————————————————————————————————— 翌日,新帝的一道消息就像惊雷一般,将众臣炸的呆愣在了大殿上。 他们愣愣的看着此时站在慕言身边的萧九歌,他们怎么都不能接受一个男子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且那名男子还是当朝统领百官的丞相。 只见此时那户部尚书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声音颤抖的对着慕言说道:“皇……皇上,臣认为此事不妥啊……” 可还没等那户部尚书说完,只见慕言一道威胁的眼神瞥了过去。 看到了慕言眼神中的威胁之意,那户部尚书立马噤了声。 可有了户部尚书这一人开头,那些大臣就像是有了支撑一般。 有些大胆的臣子已经上前了一步,对着慕言说道:“皇上,此事确为不妥,这皇上娶男后从古至今都未曾有人有过如此做法,皇上您这样是在违背古训啊,这样是有违万物之规律的。” 听到这,慕言冷哼道:“规律?你倒是和朕讲讲,朕怎么就违背了这万物之规律了?” 只见那臣子抚了抚自己的胡子,随后说道:“这男子为何要娶女子?为的就是符合这万物规律,男子只有和女子的结合,才能生下后人,繁衍后代,民间百姓尚且都这样繁衍后代,而皇上您作为一国之君,娶了一个男后,又将这东篱后代置于何地?” 那位臣子的话引起了众臣中的一阵议论,他们纷纷表示若是皇帝执意立萧丞相为后,那东篱后世的万千河山,该如何是好? 随后,只见兵部林侍郎站了上前,向慕言说道:“皇上,这历代的帝皇中虽有过几位帝皇和男子相爱的记载,可是他们却从未将他们所爱之人册封为后,皇上您要知道,如今您这般做法是要被载入史册,而被后人说道的啊!” 慕言瞥了一眼在下方的兵部侍郎,他说道:“这件事你觉得朕还没有你了解的清楚吗?朕就是清楚这一点才决定立九歌为后,朕既然爱九歌,那就要给他一个名分,让他作我的后,为何又要像那些帝皇一般藏着掖着?难道你们认为,喜欢一名男子,对于这世间来说,就是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一件事吗?” 下方的臣子看着那话语中已带着怒意的慕言,他们纷纷噤声,不敢再说话。 在这一瞬间,原本这吵闹声的大殿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可是一声怒喝打破了这份安静。 只见到此时,一个鬓角已有些花白的大臣,正抬起手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高位上的慕言:“帝娶男后,有违天常啊,报应啊!这会遭报应的,上天会看到的啊!” 众臣望着在前方,那正神叨叨的老臣,他们眼神偷瞄着他,可碍于此时正在怒火中的慕言,却是不敢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以为这么轻易就能在一起了吗 hhhhhhhh这肿么可能~ 中卷告诉大家这件事情没有辣么简单(没辣么简单~emmmm我要唱出来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罢官 慕言看着在大殿中这般场景,他冷声道:“朕意已决,若你们想劝我,好好给我掂量你们究竟能劝动我几分?” 一甩袖,慕言准备离开了这安静的令人窒息的议事殿。 而与慕言一同在高位上的萧九歌,静静地看着此时都低着头不敢言语和那已经变得神叨叨的王御史,他不自觉地咬了咬唇,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准备离开的慕言看到在他身边的萧九歌,此时的萧九歌正低着头,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言知道,定是那些人的话引得萧九歌乱想了。 他抓住了萧九歌垂在身边的手,随后对着萧九歌笑道:“九歌,没事,我在。” 萧九歌一愣,他看着慕言,眼中带起一阵温柔,点了点头,和慕言一同离开了这议事殿。 看着高位上的两人离开时紧扣的手,那王御史颤抖着指着两人的背影,说道:“有违天常啊!有违天常啊!” 而此时在众臣中,只有一人显得极为平静。 苏裕看着那些躁动不安的人群,他叹了一口气:老大,您的这条立后之路,看来会走的很是漫长啊…… 萧九歌看着那正带着怒意回到宫中的慕言,他说道:“慕言,这立男后本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他们会这么说也是正常。” 慕言听罢,他冷哼道:“一群老顽固罢了!” 萧九歌无奈道:“我本就无意这后位,毕竟我一个男子和一群女子抢这位置又成何体统。” 听到这句话后,萧九歌只见到慕言突然抬头,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神中竟流露出来了怒意。 看着此时正在怒火中的慕言,萧九歌不解的问道:“慕言你这是……” “何意”二字还没等萧九歌说出来,只听到慕言向着萧九歌问道:“九歌你是认为,在此之后我还会有其他的女人。” 萧九歌总算是知道慕言这无名的怒火的缘由是什么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的我其实也没想过那么多,可是直到今日,他们的说辞才算点醒了我。” 只见萧九歌话语一顿,说道:“慕言,你是皇帝啊,那些大臣们说的不错,若你立我为后,那这东篱皇位后继无人,于东篱的以后来说,这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听着萧九歌的话,慕言也终于知道了萧九歌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慕言看着萧九歌,严肃的叫着:“萧九歌!” 萧九歌听到慕言话语中的严肃之意,他下意识的答道:“在。” 慕言搂过此时正一脸茫然看着他的萧九歌,低声说道:“九歌,以后这些话万不可再说出来了,否则我就要生气了。” 听罢,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喃喃的说道:“其实如若这样我也不会介意,毕竟我说到底,还是个男子,不是吗?”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叹道:“九歌,我知道你是男子,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你知道,我慕言从始至终爱的就只有你萧九歌一人,想娶的也只是你一人而已。” 听到慕言那似起誓一般的话,萧九歌呆滞在慕言的怀中久久不做声响。 良久,只听到萧九歌在慕言怀中闷闷的说道:“其实我并不急于名分之事,而且我觉得若慕言你不执意立我为后的话,那些大臣们可能还会松口。” 慕言摇了摇头,他说道:“九歌,慕言要的,就是想给你个名分,而立你为后,为的让这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慕言的妻,我不想向那些历代的皇帝一般,将自己心爱的人藏着掖着,我想要的,是想让这天下的人都能承认我们。” 随后,慕言又说道:“就像九歌在生辰那日说过的话一样,慕言也一样希望,这天地之大,有能容得下我们的一席之地。” 听到慕言的这番言论,萧九歌一阵愣神,他从未想过之前在他生辰之日许下的愿望,到如今慕言仍能记得这般清楚。 看着眼前的慕言,萧九歌眼中带起了无限的温柔,他轻声呢喃着:“慕言……” 慕言叹了一口气,对着萧九歌说道:“所以,九歌,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说服那些顽固之人的。” 萧九歌点了点头,他回道:“好……” 翌日,当慕言起身打算去上早朝的时候,那在门口通报的太监慌慌忙忙的进到了玉雨宫禀报道:“皇上,王御史带着众臣罢朝了,这议事殿中仅剩苏裕将军一人,而且那王御史还说……” 那太监刚说到此处,他就看到在慕言身后缓缓起身的萧九歌,随后,他赶忙闭上了嘴。 看着那太监的动作,萧九歌眉头一皱,问道:“王御史他说了什么?” 听到萧九歌的话,那太监神色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此时的萧九歌已站起了身,对着那个太监说道:“你说吧。” 只见那太监牙关一咬,他说道:“王御史在宫门口说,要皇上收回昨天的成命,只要皇上收回了,他们才会回来上这早朝。” 听到此处,慕言将袖子一甩,他怒道:“荒谬!” 看着此时正怒火中烧的慕言,那太监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这早朝……” 慕言冷哼道:“既然他们都罢朝了,那朕为何要上早朝,你叫苏裕先回去吧,顺便再和那个老顽固说,让他死了这条心,让朕收回成命,这辈子都不可能!” 得到了慕言的命令,那太监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看着那太监离去的背影,萧九歌叹了一口气道:“慕言,这件事情好像是越闹越大了……” 慕言此时已脱下了他那身龙袍,对着萧九歌说道:“无事。” 可是在慕言看不到的背后,萧九歌却唇角轻咬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眼前的慕言,只见萧九歌眼底划过一丝深意。 ————————————————————————————————————————— 三日后,本来在床上睡觉的慕言却被萧九歌给摇醒了。 慕言不解的看着将他摇醒的萧九歌,问道:“九歌,怎么了?” 萧九歌看着这般模样的慕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慕言,这百官罢朝的事,总该有个解决的方案,不是吗?” 听罢,慕言一把搂过在他身边的萧九歌,说道:“既然他们敢罢朝,那我就敢不上朝,他们真的以为这般就能让我收回这成命吗?而且这不上早朝的日子,我也乐于清闲。” 萧九歌无奈道:“我总算是知道为何古人会说出“从此君王不早朝”这一句话了。” 慕言说道:“我不一样,人家那是自愿不早朝,我可是他们被逼的啊。” 萧九歌看着此时和他调笑着的慕言,他心里清楚,此时的慕言虽一脸轻松,可是却仍为百官罢朝这一事而发愁,只是慕言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埋在慕言的怀中,萧九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只听见一道极为吵闹的声音突然在玉雨宫外传到了宫内,吵醒了床榻上准备睡着的萧九歌二人。 随后,只见到一道人影出现到了萧九歌他们面前。 夏青对着床上的慕言喊道:“慕三,怎么回事啊?我就离开了几天,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民间都在传言你准备立萧九歌为后了?” 在夏青说完后,他只觉得周身的空气一冷。 此时慕言从床上起身幽幽的看着在他面前咋咋呼呼的夏青,冷冷的说道:“就是你说的那样。” 夏青一愣,他不怕死的又问道:“所以百官罢朝也是真的了?” 慕言揉了揉他的眉心,淡淡的回道:“嗯。” 看着这反应极为平淡的慕言,夏青有些气不打不出来,他问道:“那你就这样放任这些话传到东篱各处?” 慕言回了一句:“事实本就这样,我为何要抑制?” 夏青被慕言的话气的跺了一下脚,他连连指着慕言说道:“慕言,你才登基不到半年,根基未稳,可如今你却提出这么一个决议,逼得百官罢朝,这不是摆明了让其他国家知道我们东篱内部仍然有着矛盾,让他们趁乱打入东篱内部吗?” 慕言起身,对着夏青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有考虑到,所以我会处理好。” 而在慕言起身后,萧九歌也跟着起身,他拿过放在一边的外袍穿在身上,看着此时正和慕言争吵的夏青,他淡淡的说道:“你们先谈。” 随后,萧九歌就离开了这玉雨宫。 看着萧九歌的背影渐渐远去,夏青问道:“因为萧九歌一个人,你得罪了文武百官,慕三,你不觉得你太过鲁莽了些吗?” 作者有话要说: 拍拍拍!!!拍死那些老顽固!!!为什么就是不让他们在一起。 戳你们小人!!! 第60章 第六十章 离开他 夏青急得一甩袖子,说道:“慕三,你说我该怎么说你才好!” 而此时,离开了玉雨宫的萧九歌在没走多远的路时突然就被一道人影拦下。 萧九歌看着那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王御史,他问道:“王御史,这是何意?” 只见王御史眼神复杂的看着萧九歌,随后说道:“不知萧丞相可否随老夫移步到寂静之处详谈?” 萧九歌点了点头,跟上了那王御史的脚步。 当二人行到宫中一处寂静之处的时候,王御史突然转回头,向萧九歌问道:“萧丞相,皇上说立你为后可曾强迫于你?若是皇上强迫,我们文武百官定会为丞相你这讨回公道的!” 萧九歌原本以为这王御史叫他过来应该是质问他的,可萧九歌再怎么想,他却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 随后,萧九歌回道:“慕言他并未强迫于我,而且王御史你觉得,以我萧九歌的能力,会有谁能强迫我吗?” 萧九歌的一句话打破了王御史的幻想。 他只得一脸苦口婆心的劝道:“丞相,皇上一时糊涂,您可不能和他一般糊涂啊,老夫一直认为丞相您是最明事理的,又怎么可能和皇上一般胡闹,丞相您要知道,皇上这样子是会被载入史册,而被世人所耻笑的啊!” 萧九歌听罢,他眼眸垂了下来,咬了咬唇,萧九歌轻声回道:“我知道……” 听到萧九歌的回话,那王御史一脸急切的说:“丞相,既然您知道,您为何又不退出,您知不知道,丞相您如今的举动是会害了皇上啊!” 此时的萧九歌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眼眸中的神色。 良久,只听萧九歌说道:“可是我爱他……” 那王御史听罢,忙跺着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萧九歌,他说道:“丞相啊!您怎就这般固执啊,您要知道,皇上他并非是丞相您一人的皇上,而是这千千万万东篱百姓的皇上啊!” 王御史的话让萧九歌一怔,他紧抿着唇,却不说话。 这王御史也算是个明白人,当他看到萧九歌如今的动作时,他就知道萧九歌的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了。 他连忙趁热打铁道:“丞相,罢朝这几天您也看到了,没有臣子启奏,皇上就无法知道这天下的事,皇上无法知道天下之事,他又如何能管理好国家啊?丞相,请您听老夫一句劝吧,放手吧,这样子对皇上对东篱都是一个极好的结局。” 听到这里,萧九歌看着王御史,唇边勾起凄凉的笑容,他问道:“王御史是想让九歌如何做?” 萧九歌的问话让王御史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连忙说道:“丞相您只有离开皇上身边,才能让皇上死了这条心!” 语罢,王御史看着还在犹豫的萧九歌,他又说道:“丞相,您若是爱皇上,您就不能害了他啊!” 听到王御史的劝诫之话,只见萧九歌的身子一颤。 良久,萧九歌缓缓回道:“我知道了……” 当萧九歌回到玉雨宫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了。 慕言看着回来的萧九歌,他连忙起身走到萧九歌身边问道:“九歌方才去了哪儿了?” 慕言的话将萧九歌从他的世界中惊醒了出来,看着慕言萧九歌那迷茫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凉,萧九歌对着慕言笑了笑说道:“方才去御花园转了转。” 慕言松了一口气,他说道:“久久不见你回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萧九歌笑着答道:“这是在宫中,又怎么会出事?而且慕言你忘了?就我这武功江湖中,又有几人能与我一较高下?” 慕言回道:“我怎么能忘了这是在宫中呢?可能是我傻糊涂了吧,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中总有些不安。” 慕言的话仍在耳边,可萧九歌却已听不见,萧九歌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慕言,他的眼底划过不舍和留恋。 ——————————————————————————————————————————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萧九歌可以看到就在这几天中,慕言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 因为百官罢朝,所以那些积压下来的国事只得由慕言一人承担。 可慕言就是在这么繁重国事的压力下,当他面对萧九歌那担忧的眼神时,总是轻轻的抱住萧九歌,回萧九歌一句:“我没事。” 看到慕言在这几日被那些国事所挤压的模样,萧九歌心中是止不住的心疼,那日王御史的话又浮现在了萧九歌脑海中。 眼前的慕言,正坐在位置上批阅着那些记录在纸上的国事。 萧九歌看着慕言的背影,他唇边带起一阵凄凉:慕言,九歌爱你,但却不能害了你啊…… 似是下了什么决定,萧九歌转身去桌子那边给慕言泡了一壶茶。 萧九歌将茶端到慕言面前的时候,对慕言说道:“喝口茶,休息一会儿吧。” 慕言点了点头,他接过萧九歌手中的茶杯,轻饮了一口,可手上却仍未停止翻阅的动作。 萧九歌看着此时翻阅资料的慕言,他一咬牙,将慕言手中的资料夺了去。 资料离手,慕言有些奇怪的看着萧九歌,他开口问道:“九歌……” 话音未落,唇已吻上。 慕言只感觉到唇上一热,他怔怔的看着此时在他眼前正吻着他的萧九歌。 就在这一瞬间,慕言的脑袋突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从未想过萧九歌会如此主动的吻上他,唇上是萧九歌的温度。 突然之间一阵冷香飘过,当慕言反应过来的时候,萧九歌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 虽然眼前是这般的场景,但慕言却已察觉出来了萧九歌的不对劲,他抓着萧九歌的肩头,一脸担心的问道:“九歌,你怎么了?” 被慕言抓住的萧九歌伸手将慕言放在他肩头的手拿了下来,他在慕言唇上轻了一口,随后附在慕言耳边低声说道:“要我。” 此时萧九歌的声音早已没了原本的清冷,而是带着一丝沙哑而又魅惑的感觉。 可就是这个声音就让慕言突然之间脑袋一阵空白。 慕言站了起来,将怀中的萧九歌打横抱的抱了起来,而萧九歌也顺势搂上了慕言的脖子。 可慕言却没看到,在他怀中的萧九歌,此时眼中已闪过决绝的神色。 将萧九歌放在床上后,慕言看着身下的萧九歌,他启唇准备说些什么。 看着慕言,萧九歌起身,身体前倾吻上了慕言,而慕言那未说出口的话也在萧九歌的吻中消失殆尽。 今夜,不知道是谁先解了谁的衣带,又是谁弄乱了谁的发髻。 温意入怀、帐香春暖,剩下的只有缠绵缱绻和深情留恋。 翌日,当慕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慕言如往常一般伸手打算揽过身边之人,可是空落落的感觉却让慕言一惊。 被子掀开,原本在他身边的人已不知身在何处,只留下那冷冰冰的被窝和一缕冷香,告诉这他曾经待过。 慕言慌了,他忙下床呼喊着萧九歌的名字,可是久久的却不见回声。 得不到萧九歌的回应,慕言只觉得自己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 昨夜萧九歌给他端茶的一幕突然出现在慕言的脑海中。 慕言忙走到那放着茶杯的桌子前,他沾了一下茶杯中所剩下的茶水,放到口中尝了尝。 随后,慕言脸色大变,这茶杯中竟是背下了微量的迷药。 昨日萧九歌的神色突然涌现在慕言的脑海中。 原来这一切都是九歌设计好的!为的就是离开他身边。 这个大胆的猜测突然出现在了慕言的脑海中。 而后,只听到“嘭”的一声,慕言的拳头竟将那桌子砸出了裂痕。 昨日的他真的大意了…… 可随后,慕言眼光一瞥,他看到了在他昨日批阅国事的桌子处有着一纸信笺。 慕言上前,将那信笺拿了起来。 信笺上,是萧九歌那清秀的字,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慕言启” 慕言拆开信封,信纸上写着“慕言,对不起,说好的一生一世,萧九歌可能就要食言了。这几日看到慕言为了国事而操劳,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可能喜欢一个人没错吧,但错就错在九歌是个男子,没有资格也无法陪在慕言的身边。百官罢朝,无臣上奏,九歌身为丞相,自是知道此时的重要性,臣子就是国家制度运行之所在,失了臣子,就相当于失去了这国家的核心。九歌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事情就这么发展下去,也不能看着慕言就这么被累垮。这件事情的源头就是我,只有我离开了,这个国家,这个朝廷才会恢复到原来的平静,但是慕言,你要知道,萧九歌离开并不是因为不爱你,萧九歌爱你,但是萧九歌却不能害了你。你是东篱的皇,也是那千千万万百姓的皇,他们不能没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不准叫我后妈!!!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买醉 读到这,慕言那垂在身边的手已经开始紧握,将信翻到下一页的时候,信上写着“慕言,请你原谅我,用这种手段来和你告别,因为我希望在最后一刻,留下最美好的回忆给我们彼此。慕言,我走了,你也不必去寻我了,你是这东篱的皇,你也有你的责任和义务,这是不得已的,不是吗?只是九歌期望,来世你不为君,我不为臣,你我当个普通人可好?萧九歌愿永远当你的妻。” 慕言读到这里的时候,那纸上的墨迹却被晕开了一大块。 这是萧九歌临走时流下的眼泪。 此时,信纸的最后一行上是萧九歌的署上的名。 “妻 萧九歌” —————————————————————————————————————————— 翌日,当臣子们依旧是聚集在大殿门口照例进行他们的罢朝活动时。 只见皇帝身边的太监李公公走了上来,和那些大臣们说道:“各位大人,皇上下令让各位去议事殿上早朝。” 话音刚落,这空气突然一瞬间的安静。 随后,只听到那王御史说了一声:“李公公,你和皇上说一声,若是不撤销成命,我们众位大臣是不会上这早朝的。” 语罢,有些大臣已随着王御史附和着。 看着那吵闹的大臣们,李公公忙说道:“各位大人先别吵了,这皇上的事咱家不好说,咱家也只是传皇命的,还请各位大人不要为难咱家,先到这议事殿吧。” 各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都把视线投到了王御史那边。 只见王御史抚了抚他的胡须说道:“那我们就一同去议事殿看看罢。” 大臣们纷纷点头跟上了前方的王御史。 当大臣们到达议事殿的时候,他们只看见皇帝正坐在高位上看着他们。 触及到皇帝的目光,他们不禁低下头,回避着。 可是这个时候,却有眼尖的人发现,皇帝身边似乎少了什么。 片刻的思考后,他们才发现,原来那位经常相伴在皇帝身边的白衣男子,此时却已失去了踪迹。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看到在对方的眼神中都与自己一般带着疑惑。 正在此时,慕言开口了,他看着下方的臣子们淡淡的说道:“这堆压了几日的政事国事,你们就没有要启奏的吗?” 听到皇帝的话,他们纷纷看着那在高位上的慕言,此时的慕言表情和往日一般无二,从慕言的神情中丝毫看不出来一丝的不同。 大臣们互相看着对方,但却没敢说出一句话,此时的大殿是死一般的宁静。 慕言看着在下方缄口不言的大臣们,他冷声说道:“你们是没有事情要禀报的吗?还是说你们打算要朕一个一个问?” 看着皇帝已有着要发怒的征兆,只见王御史突然站了出来,对着慕言行了一礼后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听到王御史的话,慕言的动作一滞,他直勾勾的盯着在下方的王御史,放在身边的拳头却是不自觉的握紧。 良久,只听到慕言对王御史说道:“说。” 慕言的话让王御史瞬间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感觉到在那一瞬间,慕言看向他的眼神竟带着杀气。 皇帝是想要杀了他啊…… 抹了抹汗,王御史连忙又行了一礼,和慕言禀报着这几日民间所发生的大事。 而在角落处,有一人在瞥了王御史一眼后,又看着此时表情毫无波动的慕言,苏裕叹了一口气,聪明如他,早已猜到了这事情的始终。 早朝还如以往一般进行下去,皇帝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发火,或者对他们这几日的罢朝来进行处罚。 大臣们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他们的皇帝还和以往没有任何变化,就算是丞相他已不在皇帝身边。 看着那暗暗松了口气的大臣们,苏裕却和他们不一样,他看着此时在高位上的慕言,却叹了口气。 和慕言相识多年,苏裕早已看清楚了在慕言这平静的外表下,那一颗已经逐渐冰冷到快要停止跳动的心。 此时的慕言表情虽和往日一般无二,但苏裕却看得到,高位上的慕言眼神是那么的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 慕言见各位大臣都把要上奏的奏折递交了上来,把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他淡淡的说一声:“退朝。” 随后,慕言便离开了这令他窒息的议事殿。 人群中,苏裕看着慕言的背影,他叹了一口气,心道:萧丞相,你可知道,皇上他不能没有你啊…… —————————————————————————————————————————— 自那日的早朝过后,接连几日,皇帝就再没上过早朝。 臣子们纷纷打听着,可得到的答复就是:“皇上这几日忽感风寒,卧床不起,若有事启奏,就将奏折递交给李公公,由李公公来交给皇上批阅。” 而臣子们再问的时候,那些给他们答复的人却纷纷摇着头,表示他们只知道这些了。 此时,已是子时,深夜时分,这偌大的宫中却是那么的清寒。 但与其他宫中不同的是,玉雨宫中却是一片黑暗,暗到就连月亮也被挡在了这片黑暗里。 在这片黑暗中,只见一道人影匆匆穿过玉雨宫宫内的那颗梨树,来到了院子中。 在院子的石凳处,夏青看到了慕言,此时慕言的身边正胡乱的堆放着一坛坛的酒,而在慕言的手中还抓着一坛酒往嘴里送。 听到声音,原本准备将酒送到嘴里的慕言动作一滞。 他猛地看向来人,可当慕言看到夏青的时候,他的眼神一暗,眼中是藏不住的失落。 随后,慕言作势又要将酒往嘴里送。 看着这样子的慕言,夏青一把夺过了慕言手中的酒坛,他怒喝道:“慕言,你是想醉死在这里吗?” 慕言感觉到他手中的酒坛忽然之间的离开,他看向夏青,缓缓说道:“给我。” 对上了慕言的眼神,夏青原本要说的话突然被堵在了喉咙。 此时慕言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而在那空洞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无尽的凄凉和悲伤。 这个眼神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该有的眼神,更像是一个死人…… 看见夏青突然间的失神,慕言起身拿过夏青手中的酒坛,又开始自顾自的将酒送到口中。 酒顺着慕言的唇缓缓的流了出来,随后缓缓的没入脖颈中消失了踪迹。 一把夺过慕言手中的酒坛,夏青甩手将那酒坛砸碎,他怒喝着:“慕言,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 酒坛巨大的破碎声似是将那沉醉中的慕言拉回了一丝理智。 看着眼前的夏青,慕言问道:“你来做甚?” 感受到慕言理智的回归,夏青冷笑道:“你还能认识我,我还以为你打算醉死在这!” 慕言垂下眼眸,他淡淡的问道:“谁叫你来的?” 夏青冷哼着:“你以为老子想来?要不是有人把老子当救命稻草一样请过来,看看你这个耍酒疯的皇帝死没死,你以为老子想过来?” 听到夏青的话,慕言说道:“既然看过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夏青连连指着慕言呵斥道:“慕言,你这样子像话吗?身为一位帝皇,一名君主,你为了一个萧九歌弃自己的国家和百姓于不顾,跑到这里来耍酒疯,慕言,我夏青当初是真他妈的是瞎了眼睛才认识的你。” 夏青的话一直在慕言耳边从未断过,而慕言却是垂下了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只听到慕言抬头看了夏青,缓缓的说了一句:“我把他弄丢了,我曾经答应过他,不会把他弄丢的,这辈子都不会对他放手。” 此时的慕言是那么的让人心疼,他就像那被那片黑暗所束缚住的困兽,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怒喊,他只是静静地陈述着,陈述着那名他爱到心底里的男子。 随后,慕言苦笑了一声,他抓住身边的酒坛,开始往嘴中灌着。 美酒入喉,可慕言却觉得它是那么的辛辣,辣到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中竟是一片模糊。 眼泪顺着脸颊同美酒一起滴入到了慕言脚边的地面上。 看着这般模样的慕言,夏青一个箭步,夺走了慕言手中的酒,他说道:“慕言,你这又算是什么?借酒消愁?你说若是让那些大臣们都看到如今你这般模样,他们该如何做想?” 慕言听罢,他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背靠着那在石凳旁的梨树上,慕言的身子渐渐地滑落,随后靠着那颗梨树坐了下来。 慕言抬着头看着在他头顶上方盛开的朵朵梨花,此时这梨花的颜色竟像极了那个人所穿的白裳。 接过那被风吹落的一朵梨花,只见慕言唇角带起了一阵凄凉,他说道:“我只是不愿意醒来啊,我怕一醒来,九歌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悠洛被家里的小狗给咬了,去打了狂犬疫苗,因为接下来还要再去打四针,所以这周只更四五章那样,还请大家谅解。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出宫 夏青看着此时的慕言,他心中虽已有愧疚,但他却知道,他不能就这么放任慕言成天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以酒买醉。 夏青抓着慕言的肩膀,厉声说道:“你不想醒来,那你的国家和你的子民,你该怎么办?你打算让他们和你一起,活在你那装疯买醉的世界中吗?” 看着仍未有动作的慕言,夏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慕言,你这样做你又让萧九歌他该如何是好?” 当慕言听到“萧九歌”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身子微微一动,他抬头看着此时蹲下来和他讲着话的夏青,他口中喃喃道:“九歌……” 慕言的反应让夏青看在了心中,他忙说道:“慕言你想想,萧九歌他为什么要离开,他全都是因为你,他为了你的国家、为了你的将来,也为了你好,萧九歌他才会选择离开了你,而你如今这装疯买醉又是为了什么?你是想到时候让百姓们都知道,他们的帝王不理朝政,荒废国事,完全是因为一个男子,你说他们该怎么看待萧九歌?到那个时候,萧九歌定成为百姓口中的“祸害”啊!” 说到这,夏青觉得他已经把自己该说的全说完了,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慕言的肩膀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随后,夏青离开了玉雨宫。 慕言怔怔的看着夏青的背影,方才夏青的话还停留在他的耳边。 他抬头看着在他上方的梨树,一朵朵梨花飘落,只见一行泪无声的从这位帝王的眼中流了出来,随后没入脖颈中,又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 翌日,当大臣们以为又是要将那奏折交给林公公的时候,只见到那皇位上,慕言早已坐在了上面。 看到如今又回到早朝的慕言大臣们甚是高兴,但他们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敢开口提皇帝这几日风寒的事情。 苏裕看着在皇位上正听着大臣们启奏,神色已略微恢复正常的慕言,他不禁感叹道:这夏青果真有一手,看来他昨天请夏青是请对了。 接连几日,玉雨宫则是无比的忙碌,那些宫女太监们都各自戴上了黑眼圈。 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慕言竟已批阅奏折,处理国事连续三天两夜没睡觉了。 为了照顾好皇帝,宫女和太监们已经轮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他们纷纷叹了口气,心想道:若是皇帝再不休息,还没等皇帝累塌,他们就已先累塌了。 而此时,又是一道熟悉的身影急匆匆的穿过御花园,来到玉雨宫的书房门口。 原本专心批阅奏折的慕言只听到“嘭”的一声,那书房的门竟是被来人所一脚踹开。 如此动静惊的宫女们纷纷以为是有刺客,可慕言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的停滞,因为他知道,能如此大胆踹他房门的,除了夏青,就没有任何人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慕言停下笔,看着在他面前愤愤的看着他的夏青,他问道:“为何又来了?” 听到慕言这不满的语气,夏青更生气了,他说道:“你他妈以为老子想来啊?” 要不是今天苏裕突然来到他家和他说慕言快不行了,他才不会进这皇宫管这破事呢。 走到慕言身边,夏青愤愤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玩极端?要不是醉的像个死人,要不就不眠不休,当自己是神仙?还是说,你不管怎么说就是想死吗?你他妈要是想死早说啊,老子给你个痛快的!” 看着那已经在暴怒边缘的夏青,慕言拿起面前的奏折,对着身边的林公公淡淡的说道:“林公公,你把他拽出去,顺便叫那些宫女们也退下吧。” 林公公行了一礼后,他向夏青弯腰说道:“夏公子,请先离开吧。” 夏青听罢,更气了,他连连指着面前那毫无表情的慕言,说道:“走?走个屁啊?他都快成活死人了,你们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林公公叹了口气,将夏青往外拉着说道:“夏公子,您先和咱家到外边吧。” 看着林公公向他暗示的眼神,夏青一愣,随后疑惑的跟着林公公出了这玉雨宫。 一路上,只听见沉默许久的林公公说道:“夏公子,你可知道皇上这般的原因是什么吗?” 夏青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还不是因为萧九歌。” 林公公叹了口气说道:“夏公子,皇上之前之所以要拿酒买醉,主要是因为皇上他不敢醒来,但就因为夏公子您前几日的话点醒了皇上,皇上他知道他是有责任在身的,因为他是这整个东篱的支柱,所以他不能倒下。” 听到这,夏青他打断了林公公的话说道:“那他如今这般模样又是怎么回事?三天两夜不眠不休?打算当神仙吗?” 林公公苦笑了一下,说道:“夏公子,皇上他是不敢休息,皇上他曾经和咱家说过,他如果一休息,一闭上眼,满脑子都会是萧丞相的身影,所以他不敢闭眼,也不敢休息。而皇上为了不休息,他就整日整日的拿着那些奏折和国事压着自己,让自己没有时间去分心,去想到萧丞相。” 林公公的话让夏青一阵的沉默。 良久,只听到夏青说道:“那你们就这么打算一直放任他这个样子?” 林公公听罢,向着夏青行了一礼说道:“夏公子,我们这些身为奴才的,又怎能改变皇上的意志,我们所能做的,就只能把皇帝伺候好了,可是夏公子您不同,您是皇上最好的朋友,所以老奴在这里求夏公子想个法子,让皇上不要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奴才们看在眼里,却也疼在心里啊。” 夏青叹了一口气,回道:“此事我会先和苏将军商量一下,再怎么说慕言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也不会让他再这样下去的。” 听罢,林公公激动的抓住夏青的手忙说道:“那这件事就麻烦萧公子了。” 随后,林公公发现了他如此贸然抓住夏青的手已是逾越了,他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忙向夏青赔礼道歉。 而夏青却也不在意的回道:“无事。” 在将军府上焦急等待夏青的苏裕,此时正在原地漫无目的的转着圈圈。 忽然之间,一阵风吹过,吹开了他房间的窗户,随后夏青就出现在了房间内。 苏裕忙上前问道:“夏公子,皇上他怎么样了?” 夏青走到桌子前,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摇了摇头说道:“还是那样,不听劝。” 苏裕听罢,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该怎么办啊,皇上这般模样,又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夏青说道:“我想了一个法子,可以让慕言休息。” 听到夏青的话,苏裕忙说道:“夏公子,你别乱来啊,这迷药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夏青无奈的笑了笑,他回道:“怎么可能。” 夏青的话让苏裕似吃了一枚定心丸,他抚了胸口说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随后,苏裕看向夏青说道:“那么夏公子您的意思是……” 夏青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带他去微服私访。” 苏裕一愣,回道:“微服私访?” 夏青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以微服私访的名义,让慕言来放松身心,应该可以暂时先忘掉萧九歌,等到回来后,可能他对萧九歌的感情就会淡了些吧。” 苏裕沉吟了片刻,他回道:“这倒是个好方法。” 夏青说道:“好方法是好方法,关键是要让慕言他答应啊……” 苏裕看向夏青说道:“要不夏公子再去说说?” 听罢,夏青忙摇着头说道:“不去了,不去了,这两回去他都已经看我极为不顺眼,还给我下了逐客令,再去我就怕现在那阴晴不定的慕言会直接要了我的脑袋,我夏青可是很爱惜自己的性命的。” 听着夏青拒绝的语气,苏裕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要不明天我去吧,这几日也麻烦夏公子了。” 夏青摆了摆手说道:“言重了,慕言说到底也是我的好友,这又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随后,夏青放下了手中的茶,已向着门口走去,他对苏裕说道:“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那些就交给苏将军了,那我就先走了。” 苏裕点了点头,对着夏青拱了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夏公子放心。” 翌日,慕言看着那突然来找他,和他说要带他微服私访的苏裕,他皱了皱眉问道:“微服私访?” 对上了慕言的眼神,苏裕忙说到:“是的,是的,微服私访,微臣这几日看皇帝甚是疲倦,所以提议让皇帝微服私访,顺便放松身心。” 良久,慕言没回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在他面前的苏裕。 感觉到慕言的视线,苏裕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可当他以为慕言会否决他的时候,只听到慕言淡淡的回了一声:“好。” 皇帝要微服私访了! 这一条消息让宫中众人都沸腾了起来,宫女们忙准备着慕言这一路上要带的东西。 毕竟他们在听到这几天不眠不休的皇帝突然提出要微服私访的时候,他们也是打心底里的开心。 而在这一片热火朝天的准备中,东篱国南部的一处城市,只听到一个声音慵懒的说道:“你是说,那东篱皇帝要出宫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评论区小可爱的关心~mua一个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遇险 慕言与苏裕就这么一路颠簸了几天,在这几天中苏裕发现,因为路途的劳累,原本难以入睡的皇帝,已是能够闭眼休息。 只是在每个夜深的晚上,苏裕总能听见在他隔壁房间的皇帝,在梦中一声声的轻唤:“九歌……” 苏裕狠下心不看现在在马车中慕言的神情,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深思。 他恨那些迂腐的大臣们,为何就是不愿意松口,同意此事,而非要将皇帝折磨成这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们才算满意。 在马车外驱着马的苏裕叹了一口气,和慕言这战场上的出生入死,早已让他们形成了亲如兄弟的感情。 现在的他虽为臣子,但是他和慕言那亲兄弟般的感情又怎是能断的,而且他也不想看着慕言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想到这,苏裕又在心中将那些迂腐的臣子们骂了一通。 突然之间,马车中传出了慕言的说话声:“苏裕,你可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苏裕听罢,忙将自己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苏裕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此时的四周是无比的寂静,方才他们刚进入这片树林中的鸟叫声和各种兽鸣声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风吹过树林缝隙间那空荡的声音。 他眼神一凛,对马车内的慕言说道:“皇上,您先走!” 语罢,只见这空旷的树林中突然冒出来了好几个人,那几个人将慕言的马车团团围住,围成一个圈。 随后,一个身穿紫衣的蒙面男子从那些人中走了出来,只听那男子缓缓说道:“晚了……” 苏裕皱了皱眉,看着眼前那用内力改变声音的男子,他只觉得这男子的内力深不可测,他咬了咬牙,看来这次他们是碰上了大麻烦了。 马车内,慕言掀开帘子走出了马车,他淡淡的看着眼前那紫衣男子,缓缓的说道:“你来是为了什么?要财?要命?” 那紫衣男子听着慕言的话,他冷哼了一声却又不做言语。 只见紫衣男子对着他的手下做了一个手势。 看到紫衣男子手势的那些人纷纷缩小了包围慕言和苏裕二人的圆圈,一步步的逼近慕言他们。 慕言看着那些人逐渐逼近的动作,他抬手用内力震开了那些人,而后对着苏裕说道:“走!” 语罢,慕言便已带着苏裕从被他震开的那个突破口处用轻功飞了出去。 紫衣男子脸色深沉的看着已经逃离到不远处的慕言二人,他吩咐着手下道:“追上去,抓到后不准伤害他们。” 那些手下听罢,应声回道:“是!” 慕言和苏裕一路狂奔着,可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却依旧穷追不舍,慕言低声咒骂道:“该死!” 身旁,苏裕问向慕言道:“皇上,他们到底是谁?” 慕言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 二人正在谈话的时候,那紫衣男子已越过他的手下,追上了慕言。 慕言看着在他身后逐渐逼近的紫衣男子,在他脑海中他从没有记忆认识这么一位武功如此高深的人。 随后,他对着身边的苏裕说道:“去那边” 语罢,只见慕言和苏裕拐了一个方向,向着这树林的更深处逃跑。 身后那紫衣男子神色复杂的看着逃跑的二人。 他一踮脚,又追上了他们。 正逃跑着,慕言和苏裕突然看到在他们二人面前出现了一个悬崖,二人忙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场景,慕言沉声道:“该死的!” 慕言转身打算离开前面这处悬崖,可是当他转身过后,他只看到那男子的手下已围在了他的四周,让他无路可退。 慕言直勾勾的盯着缓缓走到他面前的紫衣男子,不知为何,这男子给他的感觉却极为熟悉,但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 只见那紫衣男子上前,看着慕言,他沉声问道:“萧九歌在哪儿?” 男子的问话让慕言一怔,之前在慕言的脑海中想过这紫衣男子追杀他的无数理由,可是他却没想到这男子一开口却是问向他九歌的去向。 而且就在这一瞬间,那紫衣男子给慕言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慕言皱着眉头回道:“为何突然问起九歌?” 听到慕言的话,男子眼中闪过了不屑的光芒,他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萧九歌在哪里就可以了。” 慕言听罢,轻笑了一声,这笑中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只听慕言说道:“要是我知道他在哪里……就好了……” 慕言的话让紫衣男子的眼神一冷,他问道:“难道你连萧九歌在哪儿都不知道吗?” 慕言回道:“你说呢?” 紫衣男子眼神一凛,他上前抓住了慕言的衣襟,怒吼道:“慕言,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你当初说好不会伤害萧九歌的,你现在他妈的干的又是什么混账事?还是说,你当上了这个皇帝之后,就觉得九歌没用了,所以你就抛弃了他?慕言,九歌真的是错看你了!你他妈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听着男子的骂声,慕言自嘲一笑,他轻声回道:“是啊,我就是个混账,明明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是他却替我都挡在了前头,我答应好的不弄丢他,说好的一生一世,到头来,我却食言了……” 紫衣男子轻哼着,他松开了抓着慕言衣襟的手,将慕言推的向后退了几步。 可是突然之间,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让紫衣男子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被他推的向后退了几步的慕言,此时已退到了那悬崖处。 慕言似要站定,可是他脚下的泥土因为昨天下过雨变得疏松,就在慕言踏下去的那一瞬间,那泥土突然滑落,连带着慕言一起坠落在了悬崖底下。 感受着耳边的风,不知道为何,慕言现在只觉得自己是无比的平静。 只是,他却想在死之前再看一看九歌啊…… 慕言轻笑着: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事了…… 悬崖上,看着慕言掉下去的紫衣男子忙上前打算抓住他,可是手却慢了一步,紫衣男子猛地锤了一下他身旁的土地,暗骂道:“该死!” 随后,他扯下了用来蒙脸的黑色面巾对着身后的属下吩咐道:“赶紧去崖底找到他!” 语罢,紫衣男子瞥了一眼那在一旁看着他满脸震惊的苏裕,而后转身离去。 苏裕看着转身离去的慕璃悠,他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惊讶:为何,本来应该是自刎死亡的慕璃悠,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苏裕摇了摇头,似要挥去这脑海中的想法,因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失足坠落悬崖的慕言。 悬崖底下,一束束的阳光穿过,照到了那在悬崖底下的小溪边,小溪泛着粼粼的微光。 这时候,只见在崖底的丛林深处,走出来了一个男童,他蹦蹦跳跳的来到溪边打算取水。 可是在溪水边趴着一个伤痕累累的黑衣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男童忙跑到了那黑衣男子的身边,将黑衣男子翻了个身,这黑衣男子正是昨夜被慕璃悠追赶而失足掉下悬崖的慕言。 男童把慕言扶了起来,打算将慕言带回去。 可随后,男童的脚步一滞,他口中喃喃道:“怎么办,师父他最讨厌生人了,我这么平白带了一个人,师父他绝对会责骂我的!” 语罢,男童又看了看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慕言,咬了咬牙,又说道:“算了算了!豁出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师父他会原谅我的。” 似是下定了决心了一般,那男童就背着慕言艰难的离开了这溪水边。 将慕言放到了床榻上,男童愁眉苦脸的叹着气。 他知道,他平白弄了一个陌生人回来,师父肯定是要责骂他了。 正想着,只听到门口一阵动静。 男童身体一怔,他心中忙道:不好!绝对是师父回来了! 而后他连忙掀起被子,将慕言连头带脚给盖了起来。 门口处,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他看着那反常的男童,皱了皱眉,问道:“小毅,你怎么这般看着我?” 白衣男子的声音就像山间清泉一般清冷而又空灵。 听到白衣男子的话,男童忙笑着答道:“没!没!我没看着师父,我就觉得师父您可好看了。” 男童的话让白衣男子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随后,那男子板着脸说道:“小毅,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这好看是形容女子的,我是男子不能这么形容的,还有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不是你师父,不要叫我师父!” 看着突然板起脸的白衣男子,男童忙上前抱住他说道:“我不管!我不管!师父你救了小毅,就是小毅的师父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相遇 被小毅如此吵闹的萧九歌哪能想到,他离开皇宫那日,在街上随手救下的一个男孩子,却能像牛皮糖一般,粘着他直到这里。 萧九歌叹了叹气,刚想说小毅,可随后,他只见到那在床榻上有着不正常的凸起,他皱了皱眉和小毅说道:“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在被子里?” 小毅顺着萧九歌的视线看到了床榻的地方,随后他忙上前挡在了萧九歌得面前说道:“师父,您不能这般狠心啊,他浑身重伤刚被我救了出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萧九歌冷冷的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小毅,他说道:“让开!” 小毅摇了摇头,说道:“师父……” 语罢,小毅只感觉到一股劲风将他推到了一旁,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萧九歌已出现在了床榻的前面,正打算伸手掀开这遮挡的被子。 小毅忙捂住眼睛,不敢看到这一幕。 可是,久久的小毅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悄悄地将手指打开了一条缝。 他看到萧九歌正呆呆的站在了床榻前,眼眶似乎有些发红。 看着这样子的萧九歌,小毅一愣,他想到:师父这是哭了吗…… 随后,小毅开口准备说话,只见萧九歌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小毅说道:“照顾好他!” 话音刚落,萧九歌就离开了这屋子。 表面上的萧九歌看起来是无比的冷静,可是在小毅看来,此时的萧九歌背影却是无比的踉跄。 接连几天,小毅都没有看到萧九歌踏入这个屋子,他一度是认为萧九歌定是生他的气了,否则怎会这般躲避他。 而此时,当小毅帮慕言在伤口上药的时候,只见到这几日未曾见到的萧九歌,此时正站在门口幽幽的看着他。 小毅看着萧九歌的眼神,心一慌,忙解释道:“师父,你罚小毅吧,这是小毅自己的决定,因为小毅看他身受重伤,真的不忍心……” 萧九歌看着挡在他面前低着头认错的小毅,他淡淡的说道:“让开。”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小毅慌了,他忙张开手挡住身后的慕言,说道:“师父,您不能这样啊!您不能杀了他,小毅和您保证,三天!三天后小毅一定送他出去,不打扰您的休息。” 萧九歌一滞,随后启唇缓缓的说道:“你手上那药的药效没有我的好……” 萧九歌的话让小毅喜出望外,他忙说道:“师父,您愿意留下他了?” 只见萧九歌淡淡的瞥了一眼小毅后,上前去到了床榻前。 小毅看着在他面前的萧九歌,乖巧的站在后面不敢说话。 萧九歌感受到了小毅的目光,他说道:“你先下去吧!” 小毅一愣,他连忙向萧九歌行了一礼,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九歌看着床上那伤痕累累的慕言,他轻轻的抚了抚慕言的面容,只听他喃喃道:“慕言,为何九歌不在你身边,你却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正说话间,萧九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出来。 小毅离开后,他仍旧不放心的往里面看,可在他看向里面的时候,房间里的场景却让他终身难忘。 原本默默流泪的萧九歌,此时正轻轻俯下身吻了一下在床榻上的慕言。 这一瞬间小毅睁大了眼睛,他终于是知道了他这师父与那个男人的关系了。 可再怎么说小毅也只是个孩子,他不解的挠了挠头想着:为何这世界上男的还能和男的在一起呢? 小毅见想不通,他也只能悄悄地离开房门外。 房间内,当小毅离开的时候,萧九歌转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小毅站的方向,他叹了一口气。 随后,萧九歌开始替慕言解着身上的衣带,当慕言身上的衣服被萧九歌全都脱了下来的时候。 眼前的场景让萧九歌动作一滞。 床上,慕言的身子已是极为瘦削,一道道的疤痕在慕言身上纵横着,慕言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他的脸上已毫无血色,若不是萧九歌看到慕言那正起伏的胸口,可能都会错认为他已经死去。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将他前几天去和天华老人求来的伤药拿了出来。 原本萧九歌以为,这伤药定是极难要到的,可是当他无意间说出了慕言的名字后,天华老人竟突然将那伤药给了他,还对他说道,不够的话,再来和他要。 萧九歌猜想,慕言与那天华老人定是相识的。 拔开塞子,萧九歌将药撒在了慕言的身上。 只见到慕言身上的那些血痕竟奇迹般的慢慢愈合结痂。 萧九歌感叹道:不愧是天华老人炼的药! 当萧九歌仔细的将慕言身上的伤痕都撒上了伤药,随后他便叫来了小毅好生照看慕言,便离开了房间。 —————————————————————————————————————————— 七天后,当第一束阳光照进了这间房间之后,慕言那放在身边的手突然的动了一下,随后慕言缓缓的睁开眼睛,适应着这突然之间的光亮。 看着周围的环境,慕言眉头一皱,不禁想到:没死吗? 慕言捂住了眼,轻笑着,但这笑却是那么的凄凉。 原来老天竟然让他连死都死不了…… 突然间,房间的门打开了。 慕言看向了门口,只见一个男童拿着伤药进来了。 慕言皱了皱眉,向那男童问道:“莫非是你救的我吗?” 小毅听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着小毅的动作,慕言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小毅说道:“是我在河边发现的你,但拿伤药救你的是我师父!” 慕言问道:“你师父是谁?” 听到这,小毅有些沉闷的低下了头说道:“我师父他不让我叫他师父……” 小毅答非所问的回答让慕言轻笑了一下,他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是何人?” 小毅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师父绝对是天底下最好看、最温柔的人!要是大哥哥你看到了,你肯定也会喜欢上的!” 听着小毅的话,慕言低下了头,他自嘲的想着:曾几何时,他身边也有着一位温柔的人,可是他却将他弄丢了…… 从思绪中醒来,慕言看着小毅,他问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在哪里吗?” 小毅忙回答道:“知道,方才我看到师父去了那边的小湖了。” 小毅说完后,怕慕言不懂,还特意的指了指方向,而后他又说道:“我师父就在那边,大哥哥你先等着,过一会儿我师父就会回来了!” 慕言听罢,坐直了身子打算起来,可随后便被小毅按了下去。 慕言不解的看着小毅,只听到小毅说道:“大哥哥,你身体还没好,不要轻易下床!” “无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慕言笑着回道 语罢,慕言便已起身向门口走去。 当慕言走出这门口后,他发现,原来这崖底下竟然也是一片树林。 随后,慕言便向着方才小毅指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听着这丛林中的鸟叫声,慕言只觉得自己这几日来压抑下来的心,已有些平静了下来。 正想着,只见一朵随风飘落的梨花打断了慕言的思绪。 慕言呆呆的望着前方,那是不同于他方才踏入的树林。 此时慕言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梨林,这梨林中的梨树都已一树繁花,而那些花正随着微风缓缓的飘落。 看着眼前的场景,慕言心绪一动,他只觉得他心中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他大步的迈入这片梨林,口中喃喃道:“九歌……” 慕言就这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梨林的深处,忽然之间,慕言听到了一阵流水的声音。 听到这流水的声音后,慕言一滞,他记得那男童曾说过,他的师父是去了那小湖边。 想到这,慕言忙抬脚顺着这道水声寻了过去。 入眼处,是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慕言失落的垂下了眼眸,挡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自嘲的笑着:那人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正当慕言准备转身的时候,他只听到一阵水声,被那水声吸引的慕言猛地转过了头看向湖的中心。 此时那湖面上的平静已被一名从水中跃出的男子打碎,从梨林间穿过的一束束阳光散落在男子的身上,使得男子身上带着微微金光,将那男子衬的宛如天上的神仙一般。 眼前的场景让慕言不由得看呆了。 跃出水后的萧九歌看着那呆滞的现在湖边的慕言,只见他松了一口气,对着慕言说道:“醒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还要再躺上几天才能起来。” 语罢,萧九歌打量着此时已行动自如的慕言,又接着说道:“看来恢复的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动动手指收藏哦,么么~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误导小毅 慕言怔怔的看着此时正在湖中心和他说话的萧九歌,启唇,他只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耳边萧九歌的声音还在传来,可慕言已停止了思考,他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幕会是真实的。 萧九歌看着呆愣在岸边的慕言,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上岸将自己的衣服穿好。 可还没等萧九歌将衣带系好的时候,突然之间他只感觉到一股大力将他扯了过去,随后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九歌感受着慕言那撒在他耳边的气息,他疑惑的开口:“慕言……” 可还没等萧九歌说完,慕言的变化却让萧九歌停下了话语。 慕言……他是在颤抖吗…… 萧九歌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后,他将慕言推开说道:“慕言,苏裕和他的手下正在这丛林的外面寻找你,你伤好后就和他们回去吧。” 听着萧九歌的话,慕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耳边,慕言的低沉的声音传来,只听慕言说道:“萧九歌,你真是自私啊……” 萧九歌自是听出了慕言话语中的意味,他忙转头打算解释着。 可是慕言却打断了萧九歌要说的话:“萧九歌,你就这么自顾自的离开,丢下我一个人,你就这么狠得下心吗?” 听到这,萧九歌挣开了慕言的怀抱,他抚着慕言的面庞,说道:“本来我以为我是狠得下心的。” 随后,萧九歌话语一顿,他又接着说道:“可是当我前几日看到你遍体鳞伤的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是没有那么狠心。” 慕言看着此时已有些失神的萧九歌说道:“九歌,你要相信我真的能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只是还需要时间,你为何又要急于离开?” 萧九歌听罢,他笑了笑,可是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落寞,只听萧九歌说道:“慕言,九歌信你,也会等你,可是大臣们等不起,你的国家和百姓也等不起,慕言你没有错,错就错在萧九歌是个男子……” 听着萧九歌此时说的话,慕言一把将神态落寞的萧九歌搂入了怀中,他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道:“九歌,你真是个傻瓜啊,你要知道,慕言从始至终爱的人就只有你而已,无关性别,无关身份地位,唯一有关的,就是你萧九歌这个人……” 在慕言怀中,萧九歌轻笑着回道:“慕言,你才是个傻子啊,竟然爱上了萧九歌……” 慕言摇了摇头,笑着回道:“能爱上九歌,是我的荣幸!” 语罢,慕言已低头吻上了萧九歌。 慕言低下头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我可以回去找苏裕他们,但是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可好?这一个月我不为君,你不为臣,我只是慕言,你也只是萧九歌,你我像个平凡人一般生活,可以吗?” 萧九歌听罢,他的动作一滞,回答道:“慕言,这怎么可能,你是君,我是臣,这已经是永远不变的定律,你是皇帝又怎么可以说出这般任性的话?”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忙说道:“九歌,我会向苏裕他们安排好这一个月的工作的,绝对不会误了东篱国事的。” 萧九歌看着在他面前和他保证的慕言,他咬了咬唇,随后说道:“一个月不行,半个月!最多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吧……” 说到这,萧九歌的眼眸闪过一丝悲凉。 就让他萧九歌再这么任性一回吧…… 慕言听到了萧九歌松口,他忙说道:“半个月!九歌,你说好的半个月就不会再反悔了啊!”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萧九歌既然答应你了,又怎么可能会反悔?” 得到了萧九歌的答复,慕言却在心里暗暗想到:九歌,我虽然答应了你半个月后离开,可我却没说永远不来啊! 可就是这样,慕言心中的小心思萧九歌又怎么可能知道。 随后,慕言看着还有些犹豫的萧九歌,他忙和萧九歌保证道:“九歌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正说着,只见萧九歌指了指慕言身后的方向说道:“喏,现在第三个人知道了。” 慕言转过头看着在他身后的小毅,他恨恨的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小毅哪想到在他跟着慕言来到这片梨林的时候,竟然亲眼看到了慕言抱着萧九歌亲吻并许下诺言的那一瞬间。 可是此时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慕言和萧九歌,他们两个哪想到,就是这一幕,却让小毅那幼小的心灵从此偏离了轨道。 小毅看着眼前的慕言,他向萧九歌问道:“师父,这个大哥哥是谁呀?” 听到这里,萧九歌的脸一黑。 为何这小毅管他叫师父,可是却管慕言那个混蛋叫大哥哥,他萧九歌明明比慕言小了几岁好吗? 随后,萧九歌就开始从旁敲打着小毅说道:“小毅,为什么你管我叫师父,却管他叫大哥哥呢?这是不是有点不太符合逻辑?” 听到萧九歌的话啊,小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师父说的没错,让小毅好好想想还叫什么!” 萧九歌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孺子可教也。 随后,小毅的话却让一向淡定的萧九歌升起了揍人的冲动。 只见到小毅似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睛一亮的说道:“我知道了!” 萧九歌在听到了小毅说的话后,他充满期待的看着小毅。 在萧九歌的注视下,小毅指着慕言叫道:“师娘!” 萧九歌听罢,他身子一怔,对着慕言说道:“慕言你先在此地等我,我回去翻翻看,我有没有什么让人永远说不出话的药。” 听到萧九歌话语中带着恼羞成怒的意味,慕言忙安慰道:“九歌你放心,小孩子他不懂事,我现在就去给他提点提点,让他不要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慕言的劝慰似乎对萧九歌起到了一点作用。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好好给他提点提点。” 慕言忙回道:“那是肯定的!” 语罢,慕言便上前一步对着小毅苦口婆心的劝道:“小毅,你觉得我和你师父谁和你好看一些?” 小毅被慕言这无厘头的问话弄得一蒙,他呆呆的答道:“当然是我师父最好看了。” 听到小毅的回答,慕言的眼中带着笑意,他想到:鱼儿要上钩了。 随后,慕言又向小毅问道:“那小毅你觉得一般好看的不应该都是师娘吗?” 小毅点了点头,嘀咕道:“这说的也有道理啊……” 慕言看着此时正在犹豫的小毅,他指了指萧九歌,说道:“那你觉得他应该是叫师父还是师娘?” 小毅一愣,他忙回答道:“师娘!应该叫师娘!” 慕言欣慰的看着突然开窍的小毅,他又接着提点道:“那既然他是师娘,那我是什么?” 小毅突然之间脑海中灵光一现,忙抓着慕言的手臂说道:“你是师父,他是师娘!” 慕言听罢,点了点头,表示对小毅叫法的认可。 只见小毅的小脑袋从慕言身后探了出来,对着萧九歌说道:“师娘,您之前从不让小毅叫您师父,现在小毅叫您师娘可好?” 萧九歌脸色暗沉的看着正在耍宝的二人,丝丝的杀气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感受到萧九歌的杀气后,慕言仍然不怕死的转回头向着萧九歌问道:“九歌,你说我教的好不好?” 听罢,萧九歌向着慕言展颜一笑。 可是慕言却觉得萧九歌这笑容中却带着想要把他剥皮抽筋的意味。 慕言启唇,还没等说话的时候。 在他身后的小毅突然开口问道:“师父师父!可是为什么你要让小毅管原来的师父叫师娘啊?明明们都是一样的关系呀。为什么又要颠倒过来?” 听着小毅的问话,慕言突然笑开了,随后他挑了挑眉,神情中带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意味。 只听慕言对小毅说道:“嘿嘿嘿,这个嘛,你长大后就知道了!” 听到慕言的解释,小毅呆呆的想着:长大?他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呢? 而在另一边,萧九歌看着慕言的眼神都快要变成利刃刺向慕言了。 看着萧九歌的眼神,你要不怕死的问道:“九歌,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萧九歌瞥了一眼慕言后。幽幽的回答道:“我在想,等一下我用什么招数能让你死的更快一些……” 慕言看着此时的萧九歌,他叹了一声:果然他的九歌还是记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毅就这么被慕言带上了不归路……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离开断情崖 这日子就在慕言与九歌的打闹中一点一滴的逝去。 曾有一次慕言问过萧九歌,为什么要把这么美得地方叫做“断情崖”? 只听到萧九歌无奈的回道:“我取这个名本来就是打算断情绝爱,从此隐居此地,不问世事,可我萧九歌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竟然有一个傻子会从这悬崖上摔落,打断了我这个完美的计划。”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说道:“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我们可是天注定的缘分,你想断都断不掉的缘分。” 萧九歌无奈的笑了笑,他说道:“你就这么随便替天决定了这缘分?” 听着萧九歌话语中的调笑意味,慕言笑了笑,看着萧九歌,却不做言语。 —————————————————————————————————————————— 这些天里,慕言与萧九歌都过的甚是平静,二人没了繁重的事务,便开始像着平凡人一般生活着。 若硬说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就除了萧九歌在前几日将厨房给炸了之后,慕言就再没让萧九歌踏进厨房一步。 除此以外,就没再发生什么大事了。 此时,慕言在厨房将饭菜做好后,他准备出门去寻找萧九歌,可是突然出现的苏裕却将准备出门的慕言拦住。 看着突然拦住自己的苏裕,慕言皱了皱眉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苏裕垂下了头,和慕言说道:“皇上,明天就是半月之期了……” 苏裕说完后,他低下了头,不敢看慕言此时的神情。 听到了苏裕的话,慕言一怔,他叹了口气:半月之期吗…… 随后只听到慕言淡淡的回道:“我知道了。” 语罢,慕言已消失在了苏裕的视线中。 梨林中,这一树梨花正开的繁华,朵朵梨花如星如雨,随着风纷纷扬扬落下,迷了世间,也迷了慕言的心绪。 慕言在这梨林中一路上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睡在一颗梨树枝丫上的萧九歌。 似乎听到了动静,萧九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向来人。 就在这一瞬间,慕言觉得可能这天地间最美的景物也不过如此吧。 梨树上,萧九歌看着慕言轻声问道:“半个月,是要到了,对吗?”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慕言悄悄地点了点头。 坐在枝丫上,萧九歌轻笑着,他低头向着树下的慕言问道:“慕言,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以后?” 此时的白衣男子虽唇边带笑,但那笑却是那么的凄凉和无助。 看着萧九歌唇边的笑,慕言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随着这个男子而不住地揪疼。 只见树下的慕言纵身跃到了那萧九歌所处的梨枝之上坐了下来。 随后,慕言将萧九歌拥入怀中,他说道:“九歌不管世人如何说道,只要你在,你就是慕言的以后。” 萧九歌呆呆的看着在他眼前纷飞的花瓣,他说道:“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止下来啊……” 可是这时间又怎是说停止就能停止下来的,不管人还是事物,这一切该离去的总会离去,该分别的总还是会分别。 翌日,当萧九歌将慕言和苏裕送出去的时候,慕言转过头,向萧九歌问道:“九歌,你真的不和我们回去吗?” 萧九歌摇了摇头,他说道:“不回去了,在下回去也只是为这平静的朝廷平白增添了一份乱子,弄得人心惶惶,还是算了吧。” 而此时,在一旁的苏裕看着慕言这一瞬间失落的神情,他低下头似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苏裕咬了咬牙,对着萧九歌说道:“萧丞相,不知您能否和属下单独聊聊?” 听到苏裕的话,萧九歌一愣,回答道:“好。” 二人就在慕言的注视下来到了这梨林的另一处。 跟着苏裕,萧九歌不知道苏裕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何会突然提出和他单独聊聊的事情。 正想着,苏裕突然停下了脚步。 看着苏裕停下了脚步,萧九歌开口问道:“苏裕,你为何刻意避开慕言把我领到此地?” 话音刚落,只见苏裕突然跪在了萧九歌的脚边。 萧九歌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苏裕,他问道:“苏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裕跪在地上,他说道:“萧丞相,属下求您,回来吧……” 萧九歌从没想到,苏裕竟会说出这番话,萧九歌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说道:“回不去了啊……” 苏裕听到了萧九歌的话,他心中一急,忙说道:“萧丞相,这些天来皇上是怎么样的,属下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了,萧丞相,皇上他是真的不能失去你啊……”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他说道:“苏裕,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可是你要知道,慕言他不仅仅只是他自己,他还是这东篱的皇上啊,慕言他不能失去我,同样的这东篱百姓也不能失去他啊,若我硬要回去,就只能使这朝廷动荡不安,我又怎能让慕言再次面临这样子的局面。” 听罢,苏裕仍然不死心地说道:“萧丞相……” 萧九歌摇了摇头,对着苏裕说道:“你回去吧。” 随后,只见萧九歌一顿,他又说道:“你回去和慕言说,若是想我了就来这断情崖吧!” 苏裕向着萧九歌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丞相。” 萧九歌说道:“你和慕言回去吧,好好照顾他,让他记得按时吃饭,若慕言还是和之前一般不睡觉的话,就直接打晕他,若他怪罪下来,就和他说,是我吩咐的!” 苏裕笑了笑,心中想到:原来丞相大人还是这么的强势。 随后,只听到苏裕回道:“是。” 在远处,看着苏裕和慕言走远的背影,萧九歌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凄凉。 又剩他一个人了吗? 似是知道萧九歌心中所想一样,小毅突然从一边的树林中蹦了出来,对着萧九歌说道:“师娘,你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小毅呢!” 小毅的话让萧九歌不禁黑了脸,他差点还忘了慕言给他留下的“好事”! 萧九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 看着不理会他的萧九歌,小毅忙快步上前和萧九歌说道:“师娘!师娘!你为什么不理小毅啊!” 萧九歌听到了小毅的话,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小毅说道:“你什么时候把师娘这该死的称号给改了,我再理会你!” 小毅连忙说道:“这不行!这不行!师父他说了,师娘就是师娘,这世上师父的师娘永远就只有您一个,他还吩咐小毅永远都不要改!如果小毅改了师父他可就要怪罪小毅了。” 看着一旁理直气壮的小毅,萧九歌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 他心中暗道:慕言,你这该死的混蛋! 萧九歌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对着小毅再次说道:“改!你不改就给我出去这断情崖!” 小毅听到这里,他撅了噘嘴,低声嘀咕道:“果然,师父说的没错!” 萧九歌听罢,他冷笑了一声,问道:“慕言这混蛋又说了我什么?” 听到了萧九歌的问话,小毅插着腰对着萧九歌说道:“师父说,师娘您小心眼,爱记仇,还特别的小肚鸡肠!” 随后,只见小毅的话语一顿,他向着萧九歌问道:“师娘,小肚鸡肠是什么意思啊?” 萧九歌冷笑道:“小肚鸡肠?就是这个!” 话音刚落,只见萧九歌一挥手,一棵三个人围起来那么粗的树木就被萧九歌的内力给震得拦腰折断。 小毅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想:师父,您这个师娘不止小心眼,脾气还特别暴躁啊…… 走到前面的萧九歌似是感应到了小毅心中所想。 他突然转过头对着小毅说道:“你在骂我?” 小毅听到萧九歌的话,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敢!” 萧九歌冷哼了一声,指着那倒下来的树干,对着小毅说道:“把那个树枝捡回来,今晚拿来当柴火。” 小毅看着那有三个人围起来那么粗的树干,他在心中暗道:师娘,您确定,这真的是“树枝”吗? 萧九歌看着仍没有动作的小毅,他眼睛微眯,带着一丝危险的笑容,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小毅只觉得心中一颤,连忙回道:“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得到了小毅的回答,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干啊!” 小毅看着此时萧九歌渐渐离去的背影,他欲哭无泪的暗道:师父,小毅总算是知道您说的小肚鸡肠是什么意思了…… 小毅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只得认命的试图搬动那个三人围起来那么粗的树木,可是那树木又怎是小毅能搬动的。 走在前面的萧九歌,似乎感受到了在他身后小毅的苦恼,他唇角轻勾,带起一丝弧度。 这样子的感觉貌似还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惨了,小毅把所有不该说的都说了,emmmmmmm,心里为慕大王爷默哀! 北陵篇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西洛皇帝 大臣们发现,在慕言回到皇宫以后,他并没有如之前一般眼神空洞双目无神,也没有像之前一般不休不眠。 大臣们看在眼里,却也高兴在心里,他们纷纷赞叹着:绝对是皇帝在微服私访时,遇到了神医,把皇帝这病啊,给治好了! 听着大臣们的讨论,知道事情缘由的苏裕只得摇了摇头:这皇帝哪是遇到了神医啊,分明是又去看了萧丞相。 想到这里,苏裕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这皇帝的病啊,分明是相思病,而这全天下能把皇帝这病治好的也只有萧丞相一人而已。 ————————————————————————————————————————— 可是日子就这么过了半年,由于之前落华之战,收服了南越的缘故,东篱在慕言的手中已开始渐渐地壮大,到如今已逐渐呈现出这天下霸主的趋势。 就在东篱逐渐壮大的这半年里,皇帝的有些举动却让大臣们越来越不解。 就像是在这半年中,皇帝总会在那么几天偷跑出宫去,要不是说微服私访,要不就是体察民情。 而皇帝在说完这些话后,就开始消失的无影无踪,少则两个星期,多则一个月才会回到宫中。 有人说:皇帝肯定是认识了一个谋士,所以按时去和那谋士取取经了。 但又有人说:皇帝他绝对是出去体察民情,要不怎么会把这国家治理得越来越好? 这一时间,众说纷纭。 而在这些大臣中,只有苏裕心中似明镜一般,他看了看如今坐在皇位上刚回来的慕言。 他叹了一口气:他这皇上可不是去会见谋士,更不是去干那什么见了鬼的体察民情,而是沉浸在温柔乡里了啊。 慕言看了看递上来的奏折,他问道:“今日你们递上来的奏折怎都是说着国泰民安,百姓安康之类的话,这么大的国家,莫非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还是说你们有事私自隐瞒了下来?” 只见兵部尚书忽然向前一步,和慕言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说。”慕言看了看那兵部尚书回道。 拿着一个奏折,兵部尚书说道:“皇上,最近臣收到急报,有消息说在东篱东北部的津洛城有人预谋叛变。” 慕言听罢,他眼神一暗问道:“可查出是谁?” 兵部尚书沉吟了片刻回道:“前朝驻守津洛城的安仁侯。” “安仁侯?”慕言低下了头念叨着。 在他的印象中,这安仁侯的性子是只图个平安,不抢功不闹事,还挺安于现状的,可是为何如今他忽然闹起了叛变?只怕此事有古怪。 想到这,慕言和兵部尚书说道:“你叫人时刻留意津洛城那边的消息,一有变化,立马上报。” 兵部尚书听罢,向着慕言行了一礼说道:“是。” 而在此时,这片大陆的最北端,北陵国。 当北陵皇帝白榆辞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唇角一勾,说道:“这安仁侯干的好啊。” 在听到皇帝的话后,北陵太子白逸问道:“安仁侯?这不是靠近我们北陵南部那津洛城的侯爷吗?父皇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看到刚走进门的白逸,白榆辞说道:“不错,就是他,他已经在我的煽动下计划归顺于我们北陵了。” “父皇此举的意思是……”白逸有些不解道。 白榆辞听罢,眼神划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说道:“你难道没感觉到吗?这东篱已经有着逐渐超越北陵和西洛的趋势了,你说我会任由东篱这么发展下去吗?” 说到这,白逸也算是明白了白榆辞的意思,他说道:“父皇是怕这东篱会变成我们北陵的威胁?” 白榆辞冷哼了一声:“不错,我若是让东篱在这么发展下去,就怕到时候是我白榆辞作茧自缚,让这东篱就像吞并南越国一般,直接吞并了我北陵。” 坐在椅子上,白逸的手轻敲着椅子的扶手,这是白逸在思考时下意识有的动作。 良久,只听到白逸回道:“听父皇这么说,我也觉得此事极有可能,之前我曾与慕言接触过,慕言此人是个极有野心和能力的人。” “只是,我怕……”说到这,白逸停顿了一下,他又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怕小颜她……” 白榆辞听罢,冷哼了一下:“这没出息的丫头,怎么?如今她还对那慕言心心念念着呢?” 白逸点了点头说道:“只怕是还没死心呢。” “无事,到时候我再和她说,她身为一国的公主,她应该知道国家和情爱这两边,哪边更重要。”白榆辞摆了摆手说道。 白逸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她能知道,那也就好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这书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粉衣女子冲到了白榆辞的身边说道:“父皇,我不准你动慕言!” 看着在他面前胡闹的白夕颜,白榆辞眉头一皱,说道:“白夕颜,不得胡闹!” “父皇……”听着白榆辞的语气,白夕颜委屈的嘟了嘟小嘴,摇着白榆辞的手臂说道。 白榆辞将白夕颜抓着他手臂的手松开,对白夕颜严肃的说道:“夕颜,你要懂事,你身为北陵公主,你就应当为北陵考虑,而非事事都想着哪个男人,而且你要知道,慕言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你身上。” 白榆辞的话让白夕颜一愣,随后只见白夕颜的眼中闪过了恶毒的神色,她说道:“不过我可是听说慕言他打算立萧九歌为后,这群臣罢朝反对呢。” “可是小颜你要知道,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就算是做什么都是徒劳的啊,更何况,那个男人爱的还是另一个男人,这两人之间又怎能有你的插足之地啊?”看着仍不死心的白夕颜,白逸苦口婆心的劝导着。 白夕颜听着白逸的话,她一甩袖子不干了。 只听她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让那萧九歌得逞的,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语罢,白夕颜冷哼了一声。离开了这书房。 白榆辞担心的看着白夕颜的背影,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我惯坏的,这夕颜的脾气,以后只会害了她自己啊。” 听到白榆辞的话,白逸忙说道:“父皇,你有什么计划就按你的计划来吧,小颜那边你不用担心,她就交给我吧,我会说服她的。” 白榆辞看了看白逸,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也就只得这样了,阿逸,夕颜那边就交给你去说服她了,不过她那个倔脾气,唉……” ————————————————————————————————————————— 此时,西洛国。 皇宫内一片黑暗,仅有一排排的蜡烛在这片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光。 而那将自己包裹在黑袍中的西洛皇帝,在他听到安仁侯叛变这一消息后,他不禁发出了“桀桀”的笑声。 只见他从黑袍中缓缓的伸出了左手,他的那手洁白修长,却又带着不同于正常人的病态。 随后,西洛皇帝将左手中的黑线一下又一下的缠绕在他右手的指尖上,而在他右手的无名指处,那黑色的戒指正带着诡异的气息。 此时西洛皇帝就这么重复着一个动作。 良久,只听到那西洛皇帝幽幽的说了一声:“慕言,你也有今天啊……” 这声音就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一般,空洞而又冰冷。 而在那空洞冰冷下,透出的却是一阵阵的血腥和邪意。 “皇……皇上……” 一道声音让西洛皇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幽幽的看向那坐在他床榻上乖巧的男子,随后他唇角一勾,缓步走到那男子面前说道:“放心,我不会忘了你的。” 直到西洛皇帝的走近,那男子才看到西洛皇帝那被黑袍掩饰住的面容。 他的肤色白皙胜雪,但在那黑袍下的面容却是无比的邪魅,此时的西洛皇帝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邪笑,而在他的左边耳朵那一颗黑曜石耳钉似乎在透露着一丝丝的邪气。 在黑袍中的西洛皇帝给人一种病态的美,但却又像是上好的艺术品一般容易破碎。 而看到西洛皇帝面容的男子,他不禁呆住了,他口中喃喃道:“皇……皇上,您真好看……” 这男子是第一次进宫,也就是在他不明不白的时候,被人带到了这里,说是要服侍皇上,那人还和他说:只要把皇上服侍好了,那绝对是吃穿不愁。 “好看吗?”听到男子的话,西洛皇帝拿着他自己的手轻轻的抚上了脸庞。 男子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您是阿然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啦,西洛皇帝终于现身了!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傀儡 听到这,西洛皇帝一笑,他慢慢的凑近男子身边,靠近他耳朵轻道:“既然你觉得我好看,那么,你做我的傀儡可好?这样子的话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了,你说好吗?” 这个声音就像是魅惑人心一般,让那叫做“阿然”的男子呆呆的应道:“好……” 得到了男子的回答,只见西洛皇帝唇角一勾,随后将那男子拥入怀中吻了起来。 因为西洛皇帝的动作,原本他拿来遮面的黑袍所带的帽子也在这一瞬间掉落。 墨发倾泻,在这一瞬间西洛皇帝的面容更显邪魅异常。 西洛皇帝的吻让男子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可是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西洛皇帝原本那黑色的眼眸正缓缓的变成红色。 只见那原本在西洛皇帝怀中的男子似乎在慢慢的失去力气,随后竟瘫倒在了西洛皇帝的怀中。 看着那眼神已逐渐空洞的男子,西洛皇帝将自己原本缠绕在右手的黑线一点一点的解了下来,然后他抬起了男子的右手将黑线给串了上去。 黑线先是绕过了男子的食指转了一圈,随后又避过中指,在男子的无名指上缠了三圈后打了一个结,在打完这个结后,那线又回到了中指转了一圈。 随后,只见到西洛皇帝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戒指,穿过了那条黑线后,套在了男子的无名指处。 当戒指套在男子的无名指上后,那黑线最后又缠绕上了小指。 在做完这些动作后,西洛皇帝唇角带起一分邪魅,他贴在男子的耳边轻声说道:“该起床了,我的第九十九个奴隶。” 语罢,原本闭着眼睛的男子竟突然的睁开了眼睛,此时那男子的眼睛是那么的空洞无神。 只听那男子轻道:“主人。” 西洛皇帝满意的看着他的作品,他唇角轻勾说道:“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西洛皇帝。” 听到西洛皇帝的声音后,男子垂下了空洞的眼眸回道:“是,主人。” ————————————————————————————————————————— 北陵国。 白逸走进了白榆辞的书房,叹了一口气和白榆辞说道:“父皇,小颜那边,我还没有说服她,现在的她仍执意说不让我们攻打东篱。” 白榆辞听罢,却也不显惊讶,他淡淡的回道:“无事,她的性子我也是熟悉,夕颜那边暂且放一放吧,阿逸现在是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你做。” “父皇请说。”白逸回道。 白榆辞将自己手上的笔放在了笔搁上,看着白逸说道;“再过几天,西洛皇帝要来,你准备一下。” “西洛皇帝?”听到这个名字的白逸愣了一下。 在他从小到大的印象中,,那些老一辈的人就和他说千万不要和西洛国的任何一个人有交往,就算只是平民也不可以。 因为西洛国这个国家是所有罪孽的产生地,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事情,在西洛这个国家全都被认可。 这个国家崇尚其他国家所不认可的巫术、毒术、蛊术,他们没有道德更没有底线,一切烧杀抢劫在西洛都是合法的,但前提是你足够的强大,不会怕遭到别人的报复。 想到这,白逸忙说道:“父皇,你怎么会突然和那西洛皇帝有了联系?” 白榆辞听罢,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说道:“因为我要借助他西洛国的力量。” 听到这里,白逸急了:“父皇,咱们北陵又不是缺少将士车马,为何会突然跑去西洛国借兵,西洛皇帝本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父皇你怎么放心和他谈合作。” “因为西洛国有着我们北陵所没有的人,只有那些人存在于我们的将士中,我们才会打败东篱。”白榆辞的一句话打断了白逸的话语。 “父皇,你是说……”听到这里的白逸已经有些明白了,但他却又有些犹豫的问道:“您是想借西洛的那些毒师和巫师吗?” 白榆辞点了点头回道:“正是,只有那些毒师和巫师的存在,我们北陵才会更轻易地打败那东篱。” 说到这,白榆辞看了白逸一眼说道:“所以,过几天的宴会阿逸你一定要弄好,不得有误,知道吗?” 白逸看着眼前的白榆辞,他启唇似要说些什么,可是却抿了抿嘴,将所有的话语停在了嘴边。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些隐隐不安。 三天后,西洛皇帝来到了北陵,白逸站在都城城门口等待着西洛皇帝的到来。 远处一列马车的车队悠悠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众人猜想,这估计就是西洛皇帝了吧。 当马车在城门口停下后,白逸忙上前迎了上去,对着那那为首的马车说道:“父皇命白逸前来接西洛皇帝,请西洛皇帝您的车队随白逸的车队。” 良久,白逸只听到马车里传来了一声:“嗯……” 这个声音冰冷而又空洞,让白逸在这一瞬间感觉这车里面坐着的只是个死人而已。 车队行至一处府邸,白逸便叫人停了下来,他从马上下来后,对着身后的马车说道:“西洛皇帝,这里便是父皇为您安排好的住处了。” “嗯。”马车里依旧传出了和之前一般的声音。 随后,只见到一只白皙的手撩开了这遮挡住马车的黑色帘子。 而后从马车里走出来了两个黑袍人,白逸估计在前面的应该就是那西洛皇帝了。 他向着前面的黑袍人行了一礼说道:“白逸参见西洛皇帝。” “你就是北陵的太子吧?”那为首的黑袍人问道。 白逸点了点头回道:“是的,还请西洛皇帝随我来。” 语罢,白逸侧身让西洛皇帝走在了前面。 在这两个黑袍人身后的白逸不禁多看了这两人几眼,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西洛皇帝有些奇怪,让他完全没有从那西洛皇帝身上感觉到生的气息,就像是个……死人。 想到这,白逸不禁背后一凉,他又看了看那在西洛皇帝身边的黑袍人。 而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却更加诡异,此时那黑袍人的气息似有似无,且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邪气,让白逸又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感受到白逸的目光,那走在西洛皇帝身边的黑袍人眼神一暗:这个北陵太子太过于聪明了…… 待一行人走到了府邸里面后,白逸向着西洛皇帝行了一礼说道:“西洛皇帝,这里便是您住的地方了,若您有什么吩咐就和白逸说。” 只见那西洛皇帝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随后他便自顾自的走进了房间里,而在他身后的那个黑袍人也跟上了西洛皇帝的步伐。 白逸看着二人的背影,眼中是一阵沉思,但是却没有任何动作。 走到房间之后,那跟在西洛皇帝身后的黑袍人伸手摘下了他的帽子。 那只手白皙而又修长,他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黑色的戒指,更衬得那双手带着一种病态的美。 待那黑袍人的帽子摘取后,被帽子所遮挡住的面容是带着一股邪气的魅惑,他肤白胜雪,但又透着那抹不属于正常人的白皙,耳朵上的黑曜石耳钉正发出诡异的光芒。 黑袍人看了看那在他身边的西洛皇帝,他唇角一勾说道:“你今天扮的很好,今晚的宴会你一定要像我之前吩咐你的那般说下去。” 那西洛皇帝也摘下了他用来遮面的帽子。 细看,他竟是之前在西洛皇宫里的那名叫做“阿然”的乖巧男子。 此时他向着真正的西洛皇帝行了一礼,抬头,他的眼神空洞而又无神的说道:“是,主人。” 听到了那傀儡的答复,西洛皇帝唇角带起了一丝邪气,他手上轻抚着自己那黑色的戒指轻道:“慕言,我看你拿什么来和我斗。” 晚宴上,觥筹交错。 大臣们都知道皇帝请来了西洛皇帝来参加此次宴会,所以他们这次的宴会并没有把心思斗放在美酒佳肴和如何拍好皇帝马屁的上面。 而是翘首以盼的等待着那神秘的西洛皇帝出现。 就在大臣们的等待中,只听到外面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西洛皇帝到。” 这一瞬间,宴会上的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着外面看去。 此时只见一抹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待人们看清那人影后,不禁在内心失落的叹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能看到这西洛皇帝的真正面目呢,哪想那西洛皇帝竟然是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走进来的“西洛皇帝”看了看那些大臣们,随后在自己的位置旁边停下了脚步,坐了上去。 待“西洛皇帝”坐定后,大臣们纷纷向他行了一礼。 看到了大臣们的动作,“西洛皇帝”抬了抬手示意让他们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小可爱七夕快乐! 谢谢读者30710982投的地雷,mua一口~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浅安 紧接着,在“西洛皇帝”进来后,白逸也随着北陵皇帝进来了大殿中。 白榆辞在坐定后,看着大臣们向他行了一礼,他点了点头示意大臣们坐下。 礼乐官在看到皇帝坐定后,他们便指挥着乐队上来演奏。 而在宴会中,那些大臣们纷纷向着白榆辞敬酒,无非就是说一些“北陵昌盛,百姓安康”之类的话。 就在大臣们敬酒这期间,只见到原本坐在位置上的西洛皇帝突然站了起来,和白榆辞说道:“此番前来,多谢北陵皇帝的款待,本君也知道你们北陵这边有礼尚往来的这一套,不如北陵皇帝看看本君带来的礼物可好?” 听到“西洛皇帝”的声音,白榆辞停下了他的动作回道:“好,那就多谢西洛皇帝了。” “西洛皇帝”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手,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抱着一架古琴走了进来。 那男子肤白胜雪,耳上带着一对黑曜石的耳钉,他鬓角两边的头发仅用一根红色的发绳绑住搭在后面,而那发绳上带的两个小铃铛正随着男子的步伐正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 就在这一瞬间,众人仿佛被这男子勾去了魂魄,他们呆呆的望着这走进来的男子。 而那男子在走到白榆辞的面前时,抱着他的古琴悠悠跪下,对着白榆辞说道:“草民浅安叩见皇上,祝北陵繁荣昌盛,百姓安康。” 这男子的话语就像是魅惑人心一般,让众人不禁沉浸在幻想中,就连北陵皇帝自己也不例外。 当北陵皇帝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和那男子说道:“起来吧。” 男子起身后,只听到北陵皇帝又问道:“浅安?这名字很是好听。” 抱着古琴,那名叫“浅安”的男子微微一鞠躬,向着北陵皇帝说道:“谢皇上夸奖。” 语罢,只见浅安将那古琴放在了宫人备好的架子上,他手指轻抚上琴弦,一道道清脆的琴音顺着琴弦缓缓而来。 众人不禁被此琴音迷惑住,沉浸在男子的琴音世界中。 而后这男子琴音一停,只听见优美的旋律从男子的嘴中轻哼出来,慢慢的这旋律又随着琴声飘到众人的耳中。 浅安手中琴弦一拨,和这旋律唱着:“若有人兮泗水岸,回首探兮流目转;巧笑倩兮生姿娇,心悦君兮君可晓……” 座下的众臣在听到这首歌后,纷纷一怔,原本那欣赏的神情已经变为了惶恐不安,他们拿着眼角的余光瞥着高位上的皇帝,而有些人已经暗地里拿自己的袖子偷偷的擦着汗。 也怪不得这些大臣们这么惶恐不安,只因为这首歌是北陵历代的禁歌。 此歌主要讲述的是一个男子在北陵境内的泗水岸边看到一个美貌的男子,因被这男子的周身芳华所折服,望得到这个男子的爱慕,从而即兴哼唱出的歌谣。 而这首歌之所以是北陵的禁歌,主要是因为北陵的开国皇帝极度鄙弃男风,只要众臣中发现好男风者,不论地位不论功过直接按律法处决,所以这也是大臣们听到这首歌后惶恐不安的缘由。 在高位上的白榆辞在听到这首歌的第一个旋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是禁歌《泗槿》,本来想立即站起来处置这男子的他,却不知为何,自己的怒气仿佛被男子的琴音和歌声安抚了下来一般。 白榆辞有些呆滞的望着台下的黑衣男子,那男子就像是魅惑人心一般,让白榆辞也沉浸在了他的歌声中。 众臣看着高位上的皇帝,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纷纷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位皇帝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此时浅安的手指轻轻的在古琴上拨出最后一声琴音。 一曲终了,浅安抱着古琴向着白榆辞微微鞠了个躬,打算离开。 可随后,只见白榆辞身边的陈公公突然走了下来在浅安耳边说了几句,众臣看到浅安眼眸中原本的平静之色被一阵惊慌所代替。 浅安转过头呆呆的看着高位上的白榆辞,他咬了咬唇,又向着白榆辞鞠了一躬,离开了这个大殿。 看着皇帝的动作,大臣们都想不明白皇帝此举的意义,有些人猜测着不会皇帝是想暗自处理了这个名叫“浅安”的男子吧? 大臣们这么想着,就开始偷瞄着皇帝的神色,可是他们在皇帝的神色中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而在白榆辞身边的白逸,在看到白榆辞吩咐陈公公的时候,他座位下的手一抖:他的父皇该不会…… 随后,白逸看了一眼在他身边的西洛皇帝。 此时的西洛皇帝虽然被黑袍遮住了面容,但是他唇角那似有似无的笑却印在了白逸的心中:这个西洛皇帝,到底是在捣什么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宴席也已经到了尾声,大臣们纷纷起身,又向着白榆辞敬酒说着一些敬酒话,随后才行着礼告退。 宴席散去后,白榆辞向着自己的寝殿走了过去,身旁的徐公公看着白榆辞的架势,忙上前一步问道:“皇上,今晚可是要翻哪位妃嫔的牌子?” 徐公公话语刚落,就被陈公公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暗示着他不要多言。 只见白榆辞的脚步一顿,随后缓缓的说道:“今天谁的牌子都不翻了,你们也不用跟上来了。” 语罢,白榆辞边自顾自的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看着白榆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徐公公忙问道:“陈公公,皇上这是何意?” 听到徐公公的问话,陈公公高深莫测的说道:“你可还记得在今儿宴会上那个叫做浅安的琴师?” 陈公公的一句话让徐公公恍然大悟,他忙回道:“陈公公,您是说……” “嘘……”徐公公话音未落,陈公公一嘘声打断了他。 徐公公不禁问道:“可是这历代皇帝不是都……” 陈公公拍了拍徐公公的手背,暗示他不要多话,而后他又说道:“这皇帝的事情又怎是我们奴才干预得了的哦,我们这些奴才能做的就是该眼瞎的时候眼瞎,该聋的时候聋,你可清楚?” 听罢。徐公公忙道、“多谢陈公公教诲。” 陈公公点了点头说道:“你这条路还很长的哟……” 当白榆辞让那些宫人们离开后,他自己打开了寝殿的大门。 寝殿内,是一个黑衣男子抱着琴站在殿中。 浅安在听到门口的声音后,他转过身看到了进来的白榆辞后,缓缓的走上前。 而浅安那用来系发的红绳上所带的铃铛,正随着浅安的步伐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一声一声的正扰乱着白榆辞的心。 待走到白榆辞面前的时候,浅安向着白榆辞低着头行了一礼说道:“草民浅安参见皇上。” “抬起头来。”白榆辞的声音在浅安的上方响起。 听到白榆辞声音的浅安有些犹豫的咬了咬唇,却没有动作。 随后,浅安只觉得一只手正搭上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挑了起来。 直视着白榆辞,浅安抱琴的手有些颤抖。 白榆辞看着在他面前的浅安似乎正在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嘴角一勾,白榆辞将挑着浅安下巴的手松了下来,只听他问道:“你可知你方才拿古琴奏的是什么歌吗?” 浅安有些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浅安不知,只是浅安过来的时候,皇帝告诉浅安这首歌北陵那边鲜少听到。” 鲜少听到? 白榆辞不禁笑了一下,确实是鲜少听到啊,毕竟这个作为北陵禁歌的歌,又怎是谁都可以听的? “你可知道这首歌的故事?”白榆辞又问道。 “不……不知道。”浅安抱着琴微微后退着。 看着浅安的模样,白榆辞将他怀中的琴拿了出来放在一旁,随后坐在了椅子上示意浅安过来。 浅安咬了咬唇,他缓缓的走了上前,只见白榆辞突然将手抓在了浅安的手腕上,一用力,浅安重心不稳,就随着白榆辞的力气跌在了白榆辞的怀中。 感受着白榆辞的心跳,浅安有些慌乱的想要起来,但他却听到白榆辞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乖,想不想听我讲关于这首《泗槿》的故事?” 浅安的动作一滞,他静静地待在白榆辞的怀中回道:“好。” 拥着浅安,白榆辞说道:“说起这首歌可能就要从北陵创国那时候说起了,当时北陵创国,百废俱兴,而当时先帝在经过泗水岸边考察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男子,在看到了先帝的容颜后,就在泗水岸边唱起了这首《泗槿》,而先帝听到这首歌后勃然大怒,立即命人处置了这唱歌的男子,而后下令北陵后代不准出现好男风的风气,一旦出现按律法就地处决。”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点收藏哦~ mua一个~ 第70章 第七十章 泗槿 说到这,白榆辞一笑:“可能你还不清楚,这《泗槿》就是那男子在看到先帝的时候即兴而作,当这男子知道先帝身份后,在临死之际还给这歌取名叫《泗槿》,“泗”取自地名泗水,先帝姓“白”字“槿”,而这“槿”就是取作先帝的字,所以这首歌理所当然的就成为了北陵的禁歌,也成为了先帝自认为的一个人生污点,不准后人提起。” 浅安在白榆辞的怀中问道:“皇上,那先帝的容貌真的如《泗槿》里面描述的那般吗?” 浅安只听到一声轻笑在他头上响起,随后白榆辞说道:“确实是如《泗槿》里面描述的那般,男生女相,就一直是先帝的苦恼,可先帝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被一个男子所追求而且还唱了出来,你仔细想想“回首探兮流目转”和“巧笑倩兮生姿娇”这两句,你觉得这像是描写男子的句子吗?” 浅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白榆辞笑了笑说道:“所以啊,这也是先帝真正恼怒的原因,这也怪不得那男子了。” 知道这首歌前因后果的浅安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随后,浅安有些不解的抬起头问道:“可……可是,皇上,你这般留我不就是违背了先帝定下的规矩了吗?” 停了片刻,浅安咬了咬唇又说道:“北陵不是不好男风的吗。” 白榆辞在男子唇上轻吻了一口,他说道:“可是这首歌的后续我还没说完,浅安怎这般着急。” 浅安欲回话,却被白榆辞的话语打断:“先帝在处置完那男子后,始终心存愧疚,他总觉得是因为他一时的冲动让这男子无故离去,后来为了弥补他的过失,先帝下了一个不是命令的命令。” “不是命令的命令?”浅安不解的问道。 白榆辞回道:“先帝下令,后代皇帝中,若出现为皇帝唱出首《泗槿》的人,北陵禁止男风的规矩解除。” 说到这,白榆辞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历代里又有谁敢唱出这禁歌《泗槿》?” 看了看浅安,白榆辞说道:“也就只有你罢了。” 听着白榆辞的话,浅安的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从来都没想到《泗槿》这首歌中,竟然还带着着皇室的秘辛。 浅安的唇角暗地里勾起一丝弧度:那他算不算是误打误撞,帮这北陵皇帝解决了他们北陵的大麻烦? 只见浅安突然从白榆辞的怀中坐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白榆辞。 因为保养的极好,所以年近四十的白榆辞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反而还带着一种成熟男子的稳重和温柔,使人一点点的陷进去。 浅安轻抚着白榆辞的面容,他唇角轻勾说道:“既然我帮了皇上您一个大忙,那么,皇上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呢?” 白榆辞将手覆在了浅安的手上,温柔的说道:“你说。” 浅安听罢,眉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他贴在白榆辞的耳边说道:“把你,还有你的国家都交给我,好不好?” 语罢,还没等白榆辞反应过来的时候,浅安的吻已经落在了白榆辞的唇上。 就在这一瞬间,浅安的黑眸正慢慢的变成红色,而白榆辞原本清亮的眼眸也正渐渐的空洞。 一吻结束,浅安从自己右手的手腕上拿出一根黑线,就像是之前缠着那个叫做“阿然”的男子一般。 他的那根黑线先是绕过了白榆辞的食指转了一圈,随后又避过中指。 只见浅安在白榆辞的无名指上缠了三圈后打了一个结,在打完这个结后,那线又回到了中指转了一圈。 动作结束后,浅安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戒指,在他穿过了那条黑线后,又套在了白榆辞的无名指处,最后那黑线自动的缠绕上了白榆辞小指。 此时的浅安用牙齿把自己的食指咬破后,将一滴血滴在了那黑色的戒指上。 在这一瞬间,那黑色的戒指散发出血的光芒,又暗淡了下来。 浅安在包扎好自己的伤口后,他的脸已更加惨白,似乎他每走一步都耗尽了极大的力气一般。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浅安在白榆辞的耳边轻道:“该起床了,我最满意的作品。” 语罢,原本躺在床上的白榆辞已坐了起来,他看着浅安,神色与之前一般无二,眼神无比清亮,就像是个正常人一般。 只听白榆辞轻道:“主人。” 听到白榆辞的回答后,浅安唇角勾起了一丝勉强的笑容,随后他眼前一黑昏倒在了白榆辞的面前。 而白榆辞在看到浅安昏倒的那一瞬间,他上前接住了浅安,一个横抱将浅安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将浅安照顾好后,白榆辞也脱了鞋袜在床的外侧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当阳光照射在浅安的脸上的时候,入眼处,则是白榆辞的面容。 看着那面容,浅安微微的一愣神,想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腰上正搭着白榆辞的手。 浅安眼神一暗,冷声道:“松开!” 白榆辞被浅安的声音惊醒,下意识的他把搭在浅安腰上的手松开,他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浅安沉声道:“是不是我给了你太多的人性,才让你能如此的放肆?还是说你想要我彻底的剥夺你的思想?” 听到这,白榆辞的动作一滞,他缓缓的垂下头,竟有这几分委屈之意。 浅安不知道为何,一向心狠手辣的他,在看到白榆辞这般神色后,他竟然有些狠不下心来。 他懊恼的甩了一下袖子说道:“你攻打东篱国的计划,按照你原有的进行就好了,只不过,你要把国家的大权都交给我。” 白榆辞听罢,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的神色,他说道:“是,主人。” ————————————————————————————————————————— 这几日,慕言安排在津洛城的眼线和他禀报:安仁侯叛乱,归顺于北陵皇帝。 听到这个消息,慕言唇角一勾:他就知道,这安仁侯心中绝对藏着什么小心思。 随后慕言吩咐道:“告诉苏将军,按原计划进行。” “是。”慕言手下的人回道。 北陵皇宫。 只听到浅安那阴沉的声音传来:“你说什么?这安仁侯叛变归顺于我们后,才和你说他的军队已被慕言控制?这开的什么玩笑?” 白榆辞看着正在座位上一脸阴沉的浅安,他回道:“这安仁侯确实是这么说的。” 浅安轻哼道:“那既然如此,你还留他干嘛?他于我已是没有用处了,该怎么打发就怎么打发吧。” 白榆辞听罢,他一愣,有些犹豫的说道:“这安仁侯也算是……” 浅安听着白榆辞的回话,他打断道:“你就不该有这恻隐之心,这恻隐之心迟早会害了你,你按我说的做就好。” 白榆辞仍旧有些犹豫,但他却回道:“是。” 良久,只听到浅安又回道:“从今天开始,你的国家交给我管理。” 没有一丝犹豫的,白榆辞淡淡的回道:“是。” 白逸这几天觉得很不对劲,但是不知为何,他却说不上来。 但他却感觉到出来,不管是他父皇对他的说话态度,还是最近的行事作风他都感到有些怪异。 而白逸在白榆辞的书房门口徘徊了许久,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只听到白榆辞的声音传来:“既然都过来了,那就进来吧。” 白逸听罢,只得进了这书房。 进到书房后,白逸看到白榆辞正端坐在书桌上,而在一旁的卧榻上侧卧着的那个人,则是那晚宴会那个叫做“浅安”的琴师。 看着那侧卧在卧榻上的男子,白逸心想:虽然在那场宴会后,父皇告诉了他《泗槿》这首歌的缘由,以及先帝的秘旨,从而也解除了这北陵禁止男风的命令。 想到这,白逸眼睛微眯,带起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可是为何,父皇还将这浅安留到此处? 侧卧在床榻的浅安感觉着白逸的视线,他眼神一暗:这白逸果然是察觉了什么,他果然是留不得…… 白逸避过了浅安的眼神,他向着白榆辞行了一礼说道:“父皇,儿臣已将安仁侯安置妥当了。” 白榆辞点了点头说道:“那既然如此,就给他一些东西把他打发了算了,他手上已没有东篱的军队,那还留着他干嘛?” 卧榻上的浅安赞许的点了点头,而在一旁的白逸忙说道:“父皇,这于理不合啊,安仁侯毕竟是来投靠我们的,他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关于东篱那有利的资料啊。” 说到这,浅安动作一滞:对啊,这安仁侯也没有利用完,怎能这么随便就丢了呢? 随后,浅安将他放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转了一周,只见在座位上的白榆辞动作一滞,他看向了浅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挺喜欢浅安这种病娇的。 等等! 我在说什么!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白逸被抓 白榆辞在知道浅安心中所想后,他向着白逸吩咐道:“那既然如此,这安仁侯就先留着吧。” 就在方才白榆辞望向浅安的那一瞬间,白逸眉头一皱:何时他的父皇下令,竟要看一个琴师的脸色了? 想到这,白逸的面色一沉:这琴师来自于西洛,而他又是西洛皇帝举荐的,不止如此,西洛这个国家的人都擅长一些控制人的巫术,莫非…… 就这么想着,白逸悄悄地偷瞄了那卧榻上的浅安一眼。 只见浅安也正侧卧着看着他,此时的浅安的唇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可就是这笑却让白逸心头一颤。 结合白榆辞这几天的奇怪行为和方才的动作,一个猜想渐渐的出现在白逸的脑海中:莫非他的父皇是被这浅安控制了? 如此猜想着,但白逸却不做声张,他向着白榆辞行了一礼后打算告退。 就当白逸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转了过身,对白榆辞说道:“父皇,小颜她还是不听我的话,怎么办?” 白逸看着上方的白榆辞,他之所以突然说出这句话,主要是因为他现在怀疑白榆辞是被浅安控制住了。 被控制住的人一般都不会有着自己的思维,而是服从那控制他那人的命令,而小颜与慕言的关系,在北陵也没几个人知道,这控制的人自然也不可能清楚。 如果此时的白榆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他的父皇绝对是被控制住了。 良久,白逸得不到白榆辞的回答后,他已经逐渐确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可随后,只听到白榆辞悠悠的说了一声:“阿逸,夕颜的事情我不是说先放一放吗?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 听到白榆辞的回答,白逸的瞳孔在这一瞬间放大,他不可置信的砍着白榆辞:这怎么可能? 在座位上方的白榆辞看到白逸仍没有动作的时候,他说道:“怎么?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有,儿臣告退。”带着不解和疑惑,白逸向着白榆辞行了一礼后,离开了这大殿。 浅安看着白逸的背影,他的眼中划过深思:你以为我会这么大意让你查出纰漏吗?为了让这西洛皇帝成为我最完美的傀儡,我可是把我的精血给融在了他的体内,才赋予了他一般傀儡所不能拥有的记忆和人性。 走出书房的白逸仍觉得有些古怪:可是方才父皇明明是答出了他的问题啊?莫非是他多想了? 正想着,白逸只觉得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道路。 抬头,白逸对着白夕颜无奈的说道:“小颜别闹了。” 白夕颜听罢,插着腰说道:“哼,我都叫你这么多下了,你都不理我!” 白逸揉了揉白夕颜的头回道:“小颜别闹,大哥在想事情呢。” “别揉啦!头发都要被揉乱了!”白夕颜无奈的拿来白逸的手,随后又说道:“大哥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呢?” 白逸看了看周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小颜,你是否觉得父皇有一丝不对劲?” 白夕颜有些不解的说道:“父皇不对劲?怎么可能?父皇还是那个父皇啊,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听着白夕颜的回答,白逸无奈的说道:“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绝对是大哥你多心了!”白夕颜忙回道。 随后。白夕颜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大哥你有没有和父皇说不要攻打东篱的事?” 白逸摇了摇头说道:“小颜,你放弃吧,父皇的性子你也是清楚,他的决定又怎是你我二人能改变的?” 白夕颜一听,不干了。 她摇着白逸的手撒娇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大哥你和父皇说,你和父皇说嘛,大哥求求你了,好不好。” 白逸被白夕颜闹的没办法了,他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好了,小颜,你别摇大哥了,大哥都快被你摇晕了,今晚大哥再帮你说说,可好?” 听到了白逸的许诺,白夕颜眼眸中划过欣喜的神色,她说道:“我就知道,大哥你是最好的了!” 白逸看着欢快离去的白夕颜,他摇了摇头,心想道: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莽撞的性子啊…… 晚上,当白逸应了白夕颜的要求又去白榆辞的寝殿时,他却看到了她从未见过的一幕。 就在白逸进来大殿的时候,大殿中空无一人,而白榆辞寝殿却是大门紧闭。 这一瞬间,白逸有些奇怪,他不做声张的将门打开了一个缝。 只见此时的白榆辞正安静的躺在床上,浅安却现在床边背对着白逸,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可随后,浅安突然之间的一个侧身就让白逸看到了一滴血顺着浅安的指头慢慢的低落在白榆辞右手无名指所带的黑色戒指之上。 也就在这一瞬间,戒指上的血光绽放,而紧闭双眼的白榆辞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着浅安说道:“主人……” 白逸不可置信的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压下了心头的震惊,白逸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而后他却听到从那扇门后传来了一声:“既然都来了,为何还打算走?” 白逸不禁停下了脚步,转头,他听见了开门声。 原本站在白榆辞床边的浅安,此时正靠在门框上一脸悠闲的看着他。 白逸看到面前的浅安,他心中暗道:不好! 虽这么想着,但白逸依旧是面不改色的说道:“本来想起有一事想要禀报父皇,可哪想到,刚进来就有人说父皇已经歇下了,只得就此作罢,明日父皇若是起来的话,还劳烦浅公子和父皇说一声。” 语罢,白逸作势要离开。 只见原本靠在门框上的浅安微微一动,竟在这一瞬间挡在了白逸的面前。 白逸压下了内心的惶恐,他镇定的问道:“浅公子这是何意?” “看到了吧?”浅安缓缓的抬眸看着白逸。 听到浅安的话,白逸心头一惊,他自是知道浅安指的是什么。 可他依旧带着之前的表情回道:“在下实在是不懂浅公子您的意思。” “是吗?”浅安那带有蛊惑人心的声音缓缓传来。 只见浅安用食指缠着自己的一缕黑发,随后他抬眸看向白逸说道:“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呢。” 一句话,打破了白逸所有的侥幸。 听到浅安的话,白逸眼神一暗,他挥掌打算将挡在他面前的浅安震开。 但浅安却快他一步的将他的手腕制住。 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制住,白逸伸出左手,向着浅安打去。 浅安侧身避开了白逸的动作,就是在这一瞬间,白逸挣脱了浅安的束缚,他打算逃离。 可随后只听见在他身后的浅安冷哼了一声:“想逃?” 而后白逸只觉得自己的脚步一滞,似是有什么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浅安悠悠的走到了白逸的面前,他说道:“你以为我会任由你这么变成我的威胁吗?” “你对我下了蛊?”白逸眼神一冷问道。 浅安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下蛊?这倒不至于,下个蛊太麻烦了,不过你可以理解为,我是给你用了巫术。” 白逸听罢,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你们西洛就没有个好东西,我父皇将你们请来,可你们却是如此的背信弃义!” 听到白逸的话,浅安嘴角带起了一丝讽刺:“背信弃义?你要知道我们西洛是什么样的一个国家,诚信在西洛就是狗屁一般的存在。” 白逸看着浅安说道:“把我父皇放了!” 浅安轻啧了一声:“放了?你当是在做梦?我好不容易控制了西洛这个国家,为什么我还要把到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白逸冷声道:“浅安,你要知道,这一切还是你的会是你的,不该是你的,你强求了,就必然会遭到报应的!” “呵,报应……”浅安轻哼了一下,随后说道:“报应这东西,我就从来都没信过。” “良心呢?你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白逸说道。 “良心?”听到这两个字的浅安似乎是听到了最大的笑话。 他抱着肚子似乎是要笑断了气,待到浅安慢慢恢复过来的时候,他轻轻的擦了擦自己眼角边笑出来的眼泪对着白逸说道:“良心这东西,当我到了西洛后,就和我的人性一起灰飞烟灭了。” 看着浅安,白逸似要再说些什么,但随后,只听到浅安说了一声:“好了,既然你的话也说够了,不如就这么睡去可好?” 浅安的话就像是催眠一般,这一瞬间,让白逸觉得头昏脑涨,而后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浅安看着那昏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白逸,他唇角一勾,眼中带着笑意:这样子,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点收藏哦~ 各种姿势求收藏~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察觉异样 东篱皇宫。 慕言看着他那在津洛城的手下带回的消息,他眉头一皱说道:“这北陵皇帝竟然下令从津洛城进攻东篱,他这是想不开了还是……” 苏裕听罢,他上前说道:“皇上,臣发现这北陵的进攻方式似有古怪。” “你说。”慕言回道。 苏裕说道:“按理来说,这津洛城如今已被我们东篱大军驻守,若是进攻肯定是失败而归,臣想不通这北陵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而且……” 说到这,苏裕有些犹豫的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慕言向着苏裕问道。 听到慕言的问话,苏裕似是思考了一下,他说道:“这只是臣的猜测,这北陵皇帝的行军作风我是有些清楚,他用兵谨慎而且做事小心,并非像这次进攻津洛城一般鲁莽任性。” 慕言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苏裕小心翼翼的回道:“我感觉,这并不像是北陵皇帝的作风。” 苏裕的话一出,这殿中的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就连慕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自是知道苏裕的意思,可说这次行军作战并非北陵皇帝所主导,这有可能吗? 慕言想到这,对着苏裕说道:“你和王将军带着二十万的东篱大军先到津洛城,迎战北陵军队。”. “是!”苏裕听罢,抱着拳回道。 看着苏裕的背影,慕言眼中划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着北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 断情崖。 萧九歌看着眼前的慕言,他的眉头一皱说道:“你是说这北陵皇帝突然攻打津洛城?” 慕言点了点头说:“是的,本来应是安仁侯叛变,但是在他叛变之前,他的军队已经被我控制住了,当我想要去捉拿他的时候,他却逃去了北陵,被北陵皇帝收留。” 萧九歌眼神一暗,随后他似想起了什么说道:“这北陵皇帝可有变化?” “为何连九歌也这么说?”慕言有些不解的问道。 听到慕言的问话,萧九歌赶忙问道:“莫非你也这么觉得?” 慕言摇了摇头说:“这不是我感觉到的,而是苏裕和我说的,他认为如今北陵皇帝的行事作风与以前的行事作风大不相同。” 萧九歌面色一沉,说道:“果然。” 语罢,萧九歌抬头对上了慕言不解的眼神,他说道:“前几日,西洛皇帝去了北陵。” 慕言的动作一滞,他说道:“为何我从没听到这个消息?” 萧九歌回道:“他是暗中访问的,我还是听到我安插在北陵皇宫的探子和我说,我才知道的。” 说到这,萧九歌话语一顿,他面色有些沉重说道:“西洛这个国家,就以璃玥宫的势力都深入不进去,这个国家就是一切罪孽和恶人的产生地。” “而且我怕……”萧九歌皱了皱眉,又说道:“据我所知,这西洛皇帝擅长傀儡术,我怕……” “九歌是怕这北陵皇帝早已被西洛皇帝变成傀儡给控制了起来?”慕言接着萧九歌的话语道。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我最担心的了,西洛皇帝我虽没有和他正面接触过,但听别人对他的评价似乎都说他是个阴晴不定而且极为诡异的人,所以你让苏裕此行津洛城一定要多加注意。” 慕言应了一声萧九歌的话,他回道:“放心。” 听到慕言的答复,萧九歌又说道:“我会让叶枫他们整理好关于那西洛皇帝所有的信息,然后交给你的。” 良久,萧九歌得不到慕言的答复,他抬头,只见慕言正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看着这样子的慕言,萧九歌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可是有着什么东西吗?” 慕言摇了摇头,随后回道:“九歌,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回去吗?” 萧九歌听罢,嘴角带起了一丝苦涩,他缓缓的说道:“回去啊,回不去了,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 如今这苦笑的萧九歌让慕言只觉得心中一痛,他将萧九歌拥入了怀中,叹了一口气,慕言说道:“九歌,是慕言害了你啊……” 良久,直到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只听见萧九歌轻声回道:“这是九歌心甘情愿……” ————————————————————————————————————————— 北陵国。 当白逸醒来的时候,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在白逸适应了这漆黑的一切后,他才发现,他如今正身处地牢,而在他身后传来着一滴滴的水滴声。 白逸握了握拳头,可是他却觉得浑身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躺在地牢中,白逸轻笑了一下:他的武功被废了吗? 正想着,地牢的门突然打开,随着门打开而带来的光亮让白逸有些不适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醒了?”只听到一道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当白逸看到这声音的主人时,他冷哼了一声:“还是多谢西洛皇帝留了在下一条小命啊。” 听到了白逸的话,浅安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他说道:“你是如何得知本君身份的?” 白逸带起了讽刺的笑,他回道:“既想控制我父皇,又想得到北陵,你说若是这两个都得到的话,谁最收益?” 浅安唇角一勾说道:“当然是西洛皇帝,只有西洛皇帝得到了这些,他才有实力和慕言对抗,不是吗?” 白逸愤愤的说道:“你果然是承认了。” 浅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本君是承认了,但本君认为,这应该不是你最终认为本君是西洛皇帝的原因吧?” “西洛皇帝果然是聪明。”白逸说道。 浅安听罢,他缓缓的走到白逸面前,随后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说道:“北陵太子,本君自认为隐藏的很好,那么,聪明如你,你能告诉本君,本君究竟是哪点暴露了吗?” 听到浅安的问话,白逸不屑一笑,他说道:“因为你的傀儡术和那个假西洛皇帝无名指上的黑色戒指。” “傀儡术?”浅安看了看他的黑色戒指似在回忆,而后他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是在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就看到了他手上的黑色戒指的纹路和我戒指的纹路相同,所以你就一直在怀疑本君。” 语罢,浅安有些自嘲的说道:“没想到,我自己谨慎的将他手上的戒指做的和本君的一样,但到头来竟然变成了你识破本君的方法,不过还好,这唯一识破本君的人现在就在本君的手中。” “你以为困着我,你的行为就不会有暴露的那一天吗?”白逸怒道。 浅安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本君会在暴露之前很好的利用你们北陵,而你只要静静地看着你们北陵是怎么一点点被本君掌控在手中的,就好了。” 听到浅安的话,白逸已经有些猜出来了他话中的意思,他忙道:“你不准伤害父皇他们。” “你父皇?”浅安笑了笑,他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父皇身为北陵皇帝,他的命运和北陵就是一体的,如果到时候战败,北陵亡,那你父皇为什么还要活下去?而你,乖乖的呆在这,就好了。” 语罢,浅安转身欲要离开。 浅安的话一句句的就像刀子一般刺到了白逸的心。 白逸看着浅安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抓着地牢中的木栏喊道:“浅安,回来!你信不信,你如此做会不得好死的,你会遭报应的,浅安,你的良心也会谴责你的。” 听到白逸的喊声,浅安的脚步一停,他轻笑了一声:“良心?” 这种东西,他早就抛弃了,从那天开始…… 想到这,浅安原本黑色的眼眸突然变成红色,而后闪过一丝杀意,随后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平复着自己的内心。 当浅安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眼中的红色已褪,只留下了一片清明的黑色。 身后,是白逸的怒喊声,浅安轻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地牢。 白逸有些脱力的慢慢从地牢的墙壁上滑落。 一行无声的泪从他眼角划过,如今的他虽然知道了这一切事情的真相,但武功被废,困于地牢的他又怎可能让那些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本来对所有事情都能运筹帷幄的他,却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力过。 白逸双目无神的望着地牢的上方:他……又该怎么办,父皇和小颜都在那个人的控制当中,他们又怎会知晓这浅安的真正面目?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预谋 当浅安回到了白榆辞所在的宫殿时,原本低下头批阅奏折的白榆辞突然抬起了头,他看着浅安。 看着白榆辞的眼神,浅安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语罢,只见白榆辞的动作一滞,他垂下了眸子,喃喃的说道:“可以放了阿逸吗?” 白榆辞的话让浅安唇边带起了一丝笑容,他走到白榆辞的面前,轻挑起他的下巴,温柔的说道:“不行。” “他只是个孩子,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威胁的。”白榆辞有些激动的回道。 浅安原本放在白榆辞下巴的手缓缓上划,来到了白榆辞的唇边。 他轻揉着白榆辞的唇,看着白榆辞的唇,因他的动作渐渐变得红润的时候,他轻笑道:“本君可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呢,而且……” 说到这,只见浅安眼神一冷,他用手掐住了白榆辞的脖子冷哼了一声:“你要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语罢,白榆辞眼中原本痛苦的神色渐渐的消失,而后变得空洞。 看到了白榆辞的神色变化,浅安松开了他掐着白榆辞脖子的手,随后只听到白榆辞轻声回道:“是,主人。” 浅安看着这在他面前的白榆辞,他唇角一勾:傀儡就该有傀儡的样子不是吗?虽然你拥有着跟那些傀儡所不同的人性和记忆,可是你终究也只是傀儡,那个被我掌控的傀儡。 突然之间,白榆辞寝殿的大门打开,浅安眉头微微一皱,转身,浅安落入了白榆辞的怀中。 此时白榆辞原本失神的眼眸已经渐渐的恢复了之前的清醒,感受到浅安在他怀中的温度,他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但却又恢复了平静。 看着刚进来的白夕颜,白榆辞说道:“夕颜,如果你来此是为了那个慕言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 白夕颜摇了摇头说道:“我来不是为了此事的。” “嗯?”白榆辞有些不解的看向白夕颜。 只见白夕颜指了指白榆辞怀中的浅安说道:“我是为了他!” 浅安看到了白夕颜的动作,他从白榆辞怀中抬起了头,眼神迷茫的问道:“我?” 白夕颜不屑的轻哼道:“对,就是你,别装了,在我父皇身上起来吧!” 听到白夕颜的话,浅安收起了他眼中的迷茫,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白夕颜的面前,随后唇边带起一丝邪意说道:“夕颜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白夕颜硬压下心中的恐惧打算回话,但只听见在浅安身后的白榆辞突然说道:“浅……浅安,不要伤害夕颜。” 白榆辞这一句话就像是挣扎着说出来一般。 听罢,浅安的眼神一暗,他阴沉的说道:“让你多话了吗?” 只见他将自己无名指那黑色的戒指动了一动,这原本在座位上坐的好好的白榆辞突然摔倒在地上。 因为跌落在地上,白榆辞墨发散乱在身侧,他轻捂着自己的心脏,眉头紧蹙,但却又紧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可就是这般情景,却让人平白的升起了一丝想要蹂|躏的欲望。 浅安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逼了回去,他不禁取笑着自己:他怎会这般想? 而在他身后白榆辞似乎是受不住那心脏那块传来的痛感,他原本支撑在地上的手缓缓的滑落,随后瘫倒在了地上。 墨发遮住了白榆辞的面容,仅留下他那因为隐忍而紧咬的唇。 浅安冷眼看着身后的白榆辞,对白夕颜说道:“有事的话,出去说。” 白夕颜听到了浅安的话,她有些犹豫的看了看白榆辞,但又咬了咬牙说道:“好!” 宫殿外,浅安看着在他面前依旧一脸镇定的白夕颜,他说道:“你好像并不奇怪我方才的举动。” 白夕颜说道:“因为我知道你就是西洛皇帝。” “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浅安问道。 白夕颜微微抬起头,看着浅安说道:“从我大哥和我说你不对劲的那一天起,我就感觉到了,事实证明,就是如此。” 浅安听罢,拍着手回道:“不错不错,你和白逸不愧是亲兄妹,就连这感觉都是这么的敏锐,怎么?如今你是知道了本君的身份了,你是想去见见你的大哥,然后和他重逢吗?” 白夕颜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 白夕颜的话让浅安一愣神,他回道:“怎么?你还另有打算?” “是的。”白夕颜回道,此时的白夕颜手掌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在手心里,随后只听她说道:“我是想和你合作的。” “合作?”白夕颜的话让浅安看向了他。 只见浅安唇角一勾说道:“什么意思?” 白夕颜说道:“你肯定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和你对我父皇做的事吧?” 浅安听罢,他靠在他身边的大树上,轻笑道:“所以呢?” 白夕颜咬了咬唇说道:“我不会揭穿你,更不会让我父皇的臣子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相反,我要和你合作……” 白夕颜话音未落,浅安就打断道:“本君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本君只要把你关在一处无人所知的地方,或者……” 说到这,浅安的眼神一暗,随后他以消失在了原地。 当白夕颜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耳边是浅安那温柔的声音:“或者……把你杀了?这样子的话,本君不就安全了吗?” 白夕颜感受着脖间的冰冷,但她仍镇定的说道:“我知道龙虎符在哪里,你确定要把我杀了吗?” 浅安眼神一冷,说道:“果然是你藏起来的。” 龙虎符是北陵皇帝才能拥有的一块玉佩,说是玉佩,但它却是信物,一个能调动皇帝麾下具有超强作战能力的三万士兵。 白夕颜听罢,微微一笑说道:“我得为自己的小命考虑,不是吗?” 话说出口,浅安赞许的看着白夕颜说道:“不错,你可比你大哥强多了。” 白夕颜向下看了看那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她说道:“既然如此,你还不放下你手中的那个匕首吗?” 浅安唇角一勾,他将匕首收了起来,随后他轻笑着说道:“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白夕颜疑惑道:“你都不问问我要和你合作的条件是什么吗?” 浅安用食指一圈圈的缠绕着自己的一缕黑发,他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但本君却清楚肯定和东篱有关。” “不错。”白夕颜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和东篱有关,你是想要东篱,我可以助你,但我想要的却是一个人的命。” 听到白夕颜的话,浅安的动作一停,他问道:“谁?” 只见白夕颜眼中闪过了恶毒的神色,她回道:“萧九歌。” 浅安恍然大悟道:“那个和东篱皇帝弄得满城风雨的两朝丞相萧九歌?” “正是他。”白夕颜回道。 说道此处,白夕颜轻咬着唇,她到现在仍然记得在那日宴会时,慕言是如何拿萧九歌羞辱于她,让她知道她一个女子竟还不如一名男子,让她成为众人的笑料,从而颜面扫地的。 白夕颜心中冷哼了一声:萧九歌,你给我下地狱吧。 浅安看着白夕颜此时脸上的恶毒之色,他眼中带着笑意:这女子的妒忌之心似乎可以为他所用,成为他上好的棋子。 浅安说道:“你这个合作,本君答应了,不过据本君所知,萧九歌可不在这东篱都城内。” 听到这,白夕颜紧张的问道:“那怎么办?” 浅安轻笑着说道:“既然和你谈了这个合作,那本君自然是不会违约,萧九歌我会负责帮你引出来,但那个龙虎符?” 白夕颜自是知道浅安的目的,她说道:“龙虎符你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吗?等你把萧九歌引出来后,我自是会将龙虎符交给你的。” 听到白夕颜的话,浅安回道:“成交。” 白夕颜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事情算是谈妥了,随后她向着浅安微微行了一礼,离开了这寝殿外。 浅安看着白夕颜的背影,他的唇边勾起了似有似无的笑。 只听浅安启唇,对着白夕颜的背影说了句无声的话;“你错了。” 确实,白夕颜是错了,她错以为浅安的目的仅仅只是东篱,但她却不知道,其实这浅安的真正目的却是她白夕颜心爱之人的性命。 可是浅安的真正目的白夕颜又怎么会知道? 看着白夕颜已经消失的身影,浅安哼着小调回到了之前的寝殿内。 寝殿中,那白榆辞仍无力的瘫倒在寝殿的地板上,他侧着身,一身的衣裳已经散乱,他用右手紧抓着自己的衣襟,原本束好的一头墨发,现在已经散乱在了这地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 摸打滚爬求收藏呀~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西洛 似乎是听到了来人的动静,白榆辞艰难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刚进来的浅安。 看着地上那因疼痛而有些颤抖的白榆辞,他沉声回道:“长教训了吗?” 白榆辞断断续续的回道:“浅……浅安,你……不要……不要伤害夕颜,好……好吗?她……她只是个……孩子,什……什么都不懂的……” 说完这些话的白榆辞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他无力的瘫倒在地面上。 听着白榆辞的话,浅安唇角带起了一丝讽刺,他说道:“你放心,你那女儿可比你儿子聪明多了,她可是有着自己的自保能力的。” 缓缓的浅安走上前,对着瘫倒在地上的白榆辞说道:“可能你都不知道吧,你的女儿啊,她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已经把你,你的儿子,你的国家,你所有的一切都卖了呢。” 浅安的话让在地上挣扎的白榆辞微微一滞,他轻声说道:“不可能。” 浅安不屑的笑道:“这又怎么不可能?你的女儿你自己还不了解吗?” 话音刚落,浅安只见到一行泪无声的从白榆辞的眼中缓缓地流了出来。 此时的白榆辞是那么脆弱,却又让人不禁想要蹂|躏。 这一时间,原本躺在地上的白榆辞只觉得在他心脏处的疼痛霎时间消失,而他的力气也在缓缓的恢复,正当他挣扎着打算起来时。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白榆辞支撑地面的那只手的手腕,白榆辞只觉得自己的重心突然不稳,准备跌倒的时候。 随后,一道力气将他拽到了一个怀抱中,白榆辞只听到在他头顶上方传来了一声低沉的骂声:“该死的。” 就在白榆辞感觉到怪异之际,浅安的吻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 白榆辞这一瞬间瞳孔微缩,他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切。 当白榆辞反应过来后,他挣扎着想要起来,但一只手已经扣到了他的后脑勺,又加深了这个吻。 就在一片天翻地覆中,白榆辞感觉自己被浅安抱到了床上。 衣裳褪尽,仅留下了一片缱绻缠绵。 白榆辞只感觉到现在的自己浑身无力,他紧咬着唇,将手臂放在了自己的眼睛处,妄图挡住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耳边,白榆辞听到了浅安冷冷的声音:“手拿开。” 白榆辞躺在床上偏过了头,无视着浅安的话。 一道力气将白榆辞挡住眼睛的手臂从眼睛上方扯了下来。 映入白榆辞眼前的是浅安那阴晴不定的眼眸和阴沉的神色。 白榆辞只觉得自己脖间一痛,竟是浅安在用牙齿咬着自己的脖颈处,疼痛传到了白榆辞的身上。 一股血腥味从白榆辞的脖间传了出来,白榆辞闭上眼睛,他知道他的脖子定是被浅安咬出血了。 白榆辞本来紧咬着唇不打算吭声,可是脖间的疼痛感却越来越大,他只得带着颤音轻声说道:“疼……” 听到白榆辞的话,浅安将嘴松开,他看着白榆辞脖子因他所留下的咬痕和血迹。 浅安伸着舌头缓缓的舔着白榆辞脖间的血迹,他靠着白榆辞的耳边说道:“疼吗?疼就好,我就是为了让你记住,现在在你身上的人是谁。” 语罢,浅安感觉到在他身下的白榆辞正在轻颤,他说道:“乖,没事了。” 就在白榆辞睁开了眼睛后,浅安的吻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 今宵,帐香春暖,独留那帐中的一声声轻泣和求饶。 ————————————————————————————————————————— 东篱国。 慕言看着从津洛城带来的书信,他眉头一皱说道:“什么?你说苏裕所带的军队被北陵军队所伤?” “这怎么可能?”坐在椅子上,慕言喃喃道。 那手下躬身说道:“是的,不仅如此,苏将军的军队在和北陵军队对战的时候,北陵的将士似乎拿着一个什么奇怪的袋子往天上一撒粉末,苏将军和士兵在接触到这个粉末后瞬间失去力气,所以才能让北陵得逞。” 慕言听罢,冷声说道:“毒术……” 在慕言身旁的夏青眉头一皱说道:“毒术?这不是只有那些西洛人才会的吗?” 慕言点了点头说道:“前段时间,西洛皇帝密会了北陵皇帝,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谈妥了什么条件。” 当夏青听到“西洛皇帝”这四个字后,他的眉头不禁一皱:“怎么回事?这北陵皇帝竟然还和那种怪人扯上了关系?” 夏青说到这,慕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挥手,慕言让那手下退去后,他突然抬头向夏青问道:“夏青,你不是西洛的太子吗?” 慕言的话让夏青一怔,随后他苦笑道:“西洛太子早死了……” 慕言那你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曾经是西洛太子,虽然你是被你哥所害,但如今的西洛皇帝应该是你哥,你们之前兄弟一场,应该比较清楚西洛皇帝的为人或是他的行事作风吧?” 夏青摇了摇头道:“可能已经不是我的大哥了吧……” 慕言有些不解的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可能还不太清楚我们西洛的皇帝制度吧?”夏青自顾自的寻了一个座位坐下和慕言说道。 “嗯?”慕言有些不太清楚夏青的意思。 看着慕言,夏青向慕言解释道:“东篱和北陵,还有包括那已经灭国的南越,这三个国家的皇帝制度都是世袭制的,可西洛却不是这样……” 叹了一口气,夏青似是在回忆中说道:“西洛国这个国家,强者为尊,在西洛国里,就算是你杀了一个人,又或者是灭了一个家族,只要你有实力,都不会有人说你。就连皇帝也是一样,西洛国皇帝制度表面上是沿袭历代的世袭制,由太子继承,但暗地里,只要你想当皇帝只有一个方法,杀了当朝的皇帝,顺利继位,只要你有实力,能够让这个国家信服,大臣们是不会说什么的。” 慕言有些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改朝换代,这已经能够引起这个国家的动荡了。” 经历过此事的慕言自是清楚这朝代忽然间的变化,会给这个国家带来多大的动荡。 夏青听罢,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这样,能因为改朝换代引起动荡的只有东篱、北陵和南越罢了,西洛这个国家没有道德,更没有底线,百姓们不在乎统领他们的人是谁,他们只在乎这高位上的人有没有实力而已,能不能有能力让他们在西洛中生存下去,而不被其他国家针对,因为啊……” 说到这,夏青看着慕言,他说道:“因为他们他们的毒术、巫术、蛊术被其他国家所排挤,所以他们变成了这个世界中最污秽、最黑暗的存在,只有西洛这个国家才会包容他们。” 慕言也算是听明白了,但他看着夏青,仍有些疑问:“夏青,你之前身为西洛太子,应该是会那些毒术、巫术和蛊术的吧。” “会。”夏青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可随后他又说道:“但在我被老头子救出来之后,我就废了。” “师父?”慕言问道。 “嗯,虽然我的毒术那些被废了,不过现在的我可是一身轻啊,有事没事的时候救救人,多好。”夏青伸了伸懒腰说道。 可随后,夏青一转头就看到慕言那直勾勾的眼神,夏青问道:“怎么了吗?” 慕言轻咳了一声,收回了他的视线道:“不会是老头子给你废的吧?” 语罢,夏青一巴掌呼到了慕言的头上,他说道:“你想什么啊?当然是老子自愿废的,那老头子管得着我?” 慕言仔细一想,他自己也觉得是这样。 只见夏青在慕言身边说道:“喂,你不会这听着老子的故事,就把你的正事给忘了吧?这北陵,你打算怎么处置?” 慕言回道:“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说到这,慕言看了看身边的夏青,他说道:“和你。” 这句话让夏青一跳三尺高,他抱着胸,连连后退说道:“喂,你干嘛?我可是对男的不感兴趣的啊,你小子不是喜欢萧九歌的吗?为什么突然看上我了?” 慕言被夏青无厘头的话弄得一蒙,随后他突然明白,绝对是他刚才的话让夏青误会了。 慕言一脸鄙弃的看着夏青说道:“你觉得你除了医术以外,有哪点能比得上九歌的吗?” “……” 夏青一脸幽怨的看着慕言,用怨妇般的口气说道:“原来在你心里,我夏青是这么的一无是处。” 慕言听罢,忙安慰道:“哪里,我方才在夸你呢,夸你医术高超。” 夏青依旧是幽怨的说道:“你确定不是借我来夸萧九歌的吗?” 慕言无比真诚的看着夏青说道:“没有,你要相信,我刚刚真的是在夸你,夸你医术高超,我只有带着你去津洛城,才可以给他们解开那些西洛毒师的毒术了。”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怀疑 时间一眨眼就过了一个月,而慕言和白榆辞的军队也就以津洛城为中心,这么来回拉锯打了一个月。 每次开战的时候,不是白榆辞的军队夺了东篱的一块土地,就是下一战的时候慕言又夺了回来,而且还抢走了北陵的一个城市。 就在这几战的来回拉锯下,慕言和白榆辞二人都没占到什么好处。 但若要说占到好处的话,那就是只有此时正乐颠颠的给那些受伤将士看病的夏青了。 “哎哟!这可是中毒了!这么奇特的毒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愧是现任的西洛皇帝,这用毒可厉害多了。”夏青在看到一人瞳孔变成绿色后,他边扒着那人的眼睛边欣喜的说道。 慕言看着这一见到有人中毒就无比高兴的夏青,他不禁咳了一声,给夏青提个醒,让夏青别乱说话。 慕言的咳嗽声将欣喜的夏青拉了回来,只见突然脸色一变说道:“这毒不深,等我回去给你开几服药,按时服下就好了。” 慕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夏青在这军营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特希望这全军上下都中了毒,这样他就可以大显身手了。 一旁,那将士对着夏青行了一礼后,离开了夏青的军帐中。 夏青转头看着慕言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罢,慕言调侃道:“看看你有没有把人医死。” “你说什么?”夏青怒号道:“你竟然敢看不起我这个天下第一神医?” 慕言无奈的说道:“若是你不在给那些人看病的时候,露出那猥琐的笑容的话,这一切还是好说的。” “猥琐?”夏青反驳道:“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的笑容猥琐了?这分明是身为一名医者该有的善良和蔼的笑容。” 看着夏青那颇有干架的模样,慕言只得劝道:“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好吧,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这几天给他们看病可有什么发现?” 听到慕言的话后,夏青叹了一口气,随后一脸沉重的回答道:“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夏青这般沉重的神色引得慕言皱了皱眉,他从未见过夏青有过这般模样,他忙问道:“什么秘密?” 听罢,夏青忙凑到慕言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发现啊,这背后主使是西洛皇帝。” 听到这话后,慕言看着夏青一笑,夏青看着慕言的笑容后,他也跟着笑。 而后,只见到慕言将手摁在腰间的佩剑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夏青,你再耍我的话,信不信我直接砍了你?” 看着已经有些气恼的慕言,夏青忙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说真的了,其实我在这些将士的身上都发现了一种奇异的毒。” 说到这,夏青沉吟了片刻,他说道:“也可以说不是毒,是蛊。” “蛊?”慕言问道。 夏青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它是以毒的方式下到人的身上,在这毒侵入到人体后,它就会借着人体内的血液成长,最后变成蛊,种到了人的体内,而且这种蛊一旦爆发,将会全军都感染上,待得下蛊的人一个命令,这些感染上的人将会为他所用,听他的命令。” 慕言眼神中划过一丝复杂,他问道:“那刚刚那个……” “他应该就是中了这毒的第一人,说来这毒也是奇怪,我在西洛国的时候,虽然听过这毒,但是却无一人炼制的出来,所以我猜想,这毒应该也是西洛皇帝所为。”夏青说道。 看着夏青,慕言沉吟道:“那我们就只能这么任由这毒爆发,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吗?” 听到慕言的话,夏青愤愤道:“老子这么大一个神医摆在这里,你当是摆设的吗?”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慕言问道。 夏青说道:“废话,我方才开的药就是排出这毒的药方。” 慕言不解的说道:“你怎么会解开这毒的药方,你不是说这毒从来都没有人制出来过吗?” 夏青指了指自己说道:“你想想我之前的身份是什么?西洛太子啊!我既然知道这毒,那就肯定知道他怎么解。” 看着那一脸情绪激动的夏青,慕言只得劝着这位眼前这位大爷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是西洛太子,什么都知道,今后这帐营中的将士的生死大事就靠您夏大爷了。” 夏青听着慕言的话心情大好,他说道:“放心,有你夏大爷看着呢,不会出事的。” “对了。”说到这,慕言突然打断了夏青的话说道:“那个绿眼睛的将士,派人好好盯着他。” “那将士怎么了吗?”夏青奇怪的问道 慕言听罢,他沉思了一会儿,回道:“我是怀疑这人是西洛皇帝的探子,怕他会做出对东篱不利的事。” “你怎么这么清楚?”夏青说道。 “很简单。”慕言看着周围,确定没人后,他又说道:“因为他方才的反应。” “反应?”这一回夏青更糊涂了。 慕言点头道:“是的,就是他的反应,其他中了毒的将士在看到你为他看病的时候,总是哆哆嗦嗦,浑身颤抖,就怕你一张口就说没救了,可是方才那个将士,在听到你说这是个奇特的毒的时候,他既没有反应,也没有追问你这是什么毒,按理说,要是有人知道自己身中奇毒的话,他们早就开始问“能不能治好”之类的话语了,但那个将士反应也太过于平淡了,就好像他自己事先知道了一样,可是能在你这个神医之前知道这毒的,除非了解这毒的人,几乎别无他人。” 夏青拍着慕言说道:“你小子,真有你的!” 可随后,他又说道:“不对啊,你说这小子是下毒之人,可哪有自己给自己下毒的,这不就是傻子吗?” “如果他是被控制住了呢?”慕言的一句话将夏青的思绪打破。 “控制住?”夏青斩钉截铁的说道:“怎么可能,若是他们用蛊控人我不可能看不出!” 慕言沉声道:“夏青,你不会是忘了这西洛皇帝的傀儡术了吧?” “那也不可能将那傀儡做的与真人无二!”夏青怀疑的说道。 慕言说道:“不,我觉得绝对有可能,你看那白榆辞,我们都知道他是被西洛皇帝给控制住了,可是为什么这北陵国上上下下,包括朝廷都没有一丝异样,这只能解释为,他们都不仅没有发现白榆辞被控制,而且这白榆辞还经常面见他们,给他们发号施令。” 慕言的话引起了夏青的深思:这天下怎么会有傀儡术如此高超的人? 慕言看着仍有些疑惑的夏青,他拍着夏青的肩膀说道:“相信不可能。” ————————————————————————————————————————— 北陵国。 在听到来人的禀报后,浅安拍桌而起,他问道:“你是说东篱那里有一个医师能解我那些毒师所下的毒?” 禀报的人说道:“不仅如此,距探子来报,这医师还会解蛊。” “这怎么可能?”浅安不可置信的道:“蛊,应该是只有我们西洛的人才会的,按理来说,他们应该都恨透了其他国家,怎么可能又去反过来去帮助他们?” “这属下也不知道,但是那探子说,这医师是东篱皇帝的好友,且来路不明。”那人又回道。 浅安沉吟了一会后说道:“好的,本君知道了,你下去嘱咐那人随时关注东篱那边的消息。” “是。” 待的那人退下后,只听见书房的大门被人打开,白夕颜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她对着浅安说道:“西洛皇帝,你说过你会帮我把萧九歌引出来的,这都一个月了,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浅安听罢,他用手托着下巴说道:“本君这都还没着急要你的龙虎符,你怎么就开始着急的想来送给本君?” “废话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在暗中派人找我藏起来的龙虎符,我和你说,除了我亲自给你,你就别想找到那龙虎符!”白夕颜怒道。 “哦?原来你知道本君的动作?”浅安看着白夕颜眼睛微眯,眼中闪过了危险的神色。 白夕颜被浅安这么盯着觉得浑身汗毛一立,但她仍倔强的说道:“说好的合作,你最好拿出你应有的诚意。” 浅安听罢,眼神似有似无的瞥着在他身后被屏风挡住的地方,随后他说道:“还请夕颜公主放心,说好的合作,本君自然是不会反悔的。” “那就好!”得到了浅安的答复后,白夕颜一甩袖子离开了书房。 看着白夕颜离开,浅安站起身向那屏风后面走去。 屏风后,放着一张床榻,一名白衣男子躺在这床榻中,墨发散乱,在男子的脖间,一道道似有似无红痕的被领口给遮住。 浅安上前坐在了男子的身边,他把玩着男子的墨发说道:“这回你应该是听的真切了吧?你的这个好女儿啊,可是将你推了出来,做了个交易哦。” 作者有话要说: 许久冒出来吼一声:求收藏呀! 最近特别喜欢《山有木兮》这首歌,推荐给小可爱们看看哦~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前去津洛城 听着浅安的话,白榆辞将头转了过去,避开了浅安的视线。 “怎么?你还是如此的冥顽不化,还相信着你的那个所谓的好女儿吗?”浅安讽刺道。 语罢,他用手钳着白榆辞的下巴,将白榆辞原本转过去的头扳了回来,就当浅安打算接着讽刺的时候,白榆辞那轻咬的唇角和他眼眶边缓缓滴下的眼泪让浅安一滞。 这是浅安第一次在白榆辞身上感到绝望的气息,之前不管他怎么折磨白榆辞,白榆辞从来只是将头转到一边,默默地忍受着。 而这次白榆辞让浅安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他那绝望的模样,可是确实因为白夕颜,不知为何,浅安觉得自己心中似有一块郁结之气堵在心中,让他难以呼吸。 “够了,为了一个出卖你的女儿值得吗?”浅安烦闷的吼道。 可是白榆辞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呆呆的望着上方,不吵不闹,有的只是那一行无声的泪沿着他的脸庞滴下。 浅安看着白榆辞的眼泪,他的心中更加烦闷了,他向着白榆辞吼道:“该死的,你别哭了!” 连浅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向心狠手辣的他,每当看到白榆辞的哭泣后,他的心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 浅安摸着自己的心口处,他皱着眉看着床上的白榆辞,他想道:莫非是因为他把白榆辞练成了最完美的傀儡,所以他的身子出了什么副作用? 正当浅安想的入神的时候,床上的白榆辞已经默默的转过身。 浅安看着在床上只给他留下一个背面的白榆辞,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副作用什么的,随它吧。 随后,浅安脱了鞋袜上了床,伸手将白榆辞搂在了怀中,抱着白榆辞,浅安轻声说道:“别哭了……” 听到浅安的话,白榆辞的身子一怔,但却依旧没有转过身。 良久,白榆辞听到浅安的一声轻叹在他耳边响起。 ————————————————————————————————————————— 断情崖。 只见一个小男孩慌慌张张的跑进了这崖底深处。 萧九歌皱着眉看着那无比慌张的小毅,他问道:“为何你如此慌张?” 小毅那你将手里的信纸递给萧九歌到:“师娘!方才小毅去玩的时候,突然有一支箭在小毅面前掠过,扎到了树上,小毅一看发现这上面竟然带着信呢!” 萧九歌捏了捏眉头,经过这一个月小毅在他耳边的不断念叨,对于“师娘”这个称呼,萧九歌已经开始选择性无视了。 接过那封书信,萧九歌将它展开,就当萧九歌看到那书信中的内容时,他的眉头不禁一皱,随后对小毅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断情崖看好这里。” 小毅听罢,他问道:“师娘,这信里写的是什么呀?” 萧九歌神情凝重的说道:“信上说,半个月后两军交战,会有人要慕言的性命。” 看着放下信准备收拾东西的萧九歌,小毅急忙拦着萧九歌说道:“师娘,你不能去,这封信分明是在骗你,引诱你出去的。” 萧九歌的动作一停。 良久,他缓缓的说道:“我知道。” “那师娘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去自投罗网!”小毅急切的喊道。 萧九歌看着小毅,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他出事,哪怕这封信是骗我的,但我也不敢打这个赌。” 话已至此,萧九歌对着小毅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看好这里。” 小毅忙抱着萧九歌说道:“不要!小毅要和师娘一起去!” “松开。”萧九歌淡淡的说道。 “不!小毅要和师娘一起去!小毅要去照顾师娘!”小毅哭闹着说道。 萧九歌看着在地上哭闹的小毅,他也拿小毅没有法子,只见萧九歌揉了揉眉心说道:“你去可以,但不准哭闹,不准叫我师娘。” 听到萧九歌的话,小毅的眼前一亮,忙说道:“可以可以,只要师娘让我出去,让小毅干什么都可以。” “嗯?”萧九歌听到小毅的回答,他声音一挑。 这一瞬间,小毅立马清楚,萧九歌定是因为他方才喊的那句“师娘”不开心了。 随后他忙改口道:“只要公子让我出去,让小毅干什么都可以。” 萧九歌点了点头,表示对小毅话的认可,他对着身后的小毅说道:“收拾好东西。” “是,公子!”小毅兴奋的说道。 ————————————————————————————————————————— 萧九歌和小毅就这么在路上赶了近十天,当他到了津洛城的时候已经是夜半时分了。 在军营外,萧九歌将马停住,他一跃跃下了马背。 就当萧九歌二人来到军营的时候,在军营外的守卫一看到二人,直接拿着佩剑对着萧九歌说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军营!” 萧九歌看着那守卫,他也不想和那守卫废话,随后萧九歌说道:“带我去见慕言。” 话一出,那守卫眼神一凛,拔剑对着萧九歌说道:“大胆!皇上的名讳又怎是你能随便叫的?” 看着拦住他的守卫,萧九歌语气一冷说道:“让开!” 可萧九歌的话却没让那侍卫让出一条道路,萧九歌轻哼了一声,挥手用内力将那侍卫震翻在地。 被震翻在地的侍卫看着萧九歌将要闯进去,他忙喊道:“来人!来人!有人擅闯军营了!” 侍卫的一句话,将在他周围的侍卫给召唤了过来,将萧九歌围在了圈子中。 一把把的刀剑指着萧九歌,萧九歌冷哼着,而后一把抓住小毅,用轻功带着小毅避开了那些侍卫的包围圈。 那些侍卫看着萧九歌将要离开,他们忙喊着:“抓奸细了!抓奸细!” 一波波的侍卫冲到了萧九歌的身边,萧九歌则是面无表情的用内力将他们震开,但却又没有伤了他们。 而在军营里,本来和苏裕商讨军事的慕言在听到“抓奸细”这一句后,他一愣:莫非是他之前派人偷跟的那个奸细露出了马脚,让别的将士逮到了? 随后,慕言就撩开军帐的帘子,向着外面走去。 随着慕言的靠近,在这黑暗中,他好像看到远处,有一抹白色身影在和那些守卫缠斗,但那人就仅仅只是将那些守卫震开,而没有伤害他们。 可就是那抹人影让慕言一滞:九歌…… 用着轻功,慕言来到了这人群中。 而那些守卫看着又有一道黑色人影来到这包围圈中后,他们忙拿着刀枪对着那黑色人影。 就当这人影站定后,那些守卫一愣,忙跪下请罪道:“皇上,小的该死!” 慕言冷冷的看着那些人说道:“散开。” 听到慕言的命令,这些守卫的头忙说道:“皇上,这里有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要见您,我们怀疑是奸细,所以特此阻挠,可没想到这奸细武功竟如此高强,而且还惊扰了皇上。” 在后面赶过来的苏裕听着那头领的话,忙在心中叹道:完了完了!这小子怎么说话也不懂得看看皇上的脸色啊,这人哪是什么奸细?分明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啊。 果不其然,就在苏裕想着的时候,慕言对着那头领说道:“下去领三十大板。” 被慕言如此处置的头领有些发蒙,而在一旁看着那头领,萧九歌在慕言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算了慕言,不知者无罪。” 被萧九歌如此劝慰的慕言似乎把自己心中的火气给压了下来,对着那头领神色一冷说道:“还不下去?” 听到慕言的话后,那头领连忙说道:“是!” 就在那头领带着一头雾水退下后,他发现他的身后似乎跟着一个人,随后他警惕的问道:“谁?” “是我。”苏裕答道。 那头领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苏将军啊,不知苏将军有什么事要吩咐?” 苏裕说道:“你不是不清楚皇上为什么莫名其妙要给你三十大板吗?” 听到苏裕的话后,那头领忙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皇上他一向赏罚分明,哪有像今天这般无缘无故就罚人板子的啊?” 只听苏裕回道:“你还没清楚吗?就是因为那个人啊?” “哪个?”那守卫一脸怀疑的说道:“莫非是刚刚那个奸细?” 苏裕忙拍了一下那守卫,将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说道:“还说人家是奸细?你是真想挨板子吗?” 看着苏裕紧张的模样,那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那个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苏裕叹了一口气回道:“当朝丞相萧九歌。”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私生子” “萧九歌?”听到苏裕的话后,那头领震惊道。 只见他似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向着苏裕问道:“是不是就是那个皇上闹出……” “嘘。”苏裕听罢,连忙打断了那头领的话。 随后,苏裕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他警告的说道:“我可给你提个醒啊,你若是惹了这萧丞相,那可比惹了皇上厉害多了,你惹了皇上,可能还有一丝活路,但如果你惹了萧丞相,那你干脆直接以死谢罪吧。” “这么严重吗?”那头领不可置信的问道。 苏裕点了点头说:“你别不信,皇上他啊,是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到萧丞相一丝一毫的。” 看着苏裕一脸凝重的模样,那头领依旧是质疑道:“不会吧?皇上也是个明君,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吧?” 苏裕叹了一口气,他说道:“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而这萧丞相就是在那龙喉咙下端的倒鳞,人若触之,非死即伤。” 听到这,那头领脸色大变,他眼中是一边震惊之色。 看着那仍在呆愣中的头领,苏裕沉声说道:“知道了吗?” 苏裕的话似点醒了仍在思绪中的头领,他点了点头答道:“知道了。” 军营中,慕言将茶放在了萧九歌面前的桌子上,他问道:“九歌怎会突然前来,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萧九歌看着慕言,那信中的内容有浮现在他脑海,可随后,萧九歌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无事。” 萧九歌的话让一旁的小毅愣了一下,他赶忙说道:“公子,你出来不是因为……” 小毅的话让萧九歌赶忙瞥了一眼小毅,用眼神制止住了小毅的话。 看到了萧九歌的眼神,小毅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而后他连忙捂住了嘴巴。 萧九歌和小毅奇怪的互动让慕言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他问道:“九歌,可有事瞒我?” 萧九歌说道:“只是想过来帮你结束这场战争。” “九歌的意思是?”慕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只听萧九歌说道:“慕言,你是想要这北陵大军退出此次战争,还津洛百姓一个和平,还是……” 说到这里,萧九歌顿了一下,随后他看向了慕言,缓缓的说道:“还是说,你想要这北陵……” “九歌……”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已出声打断。 萧九歌对着慕言说道:“慕言,只要你想要的,九歌都会帮你得到。” 慕言叹了口气,将萧九歌拥进了怀中,他说道:“九歌,你要知道,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江山啊……” “那……那个北陵……”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忙打住了慕言的话语说道。 慕言看着萧九歌回道:“将北陵军队驱逐出东篱国境,停止这场战争就好。” “你为何不要北陵,你明明知道你若是想要,我就可以帮你得到的。”萧九歌不解的问道。 慕言回道:“九歌,你可还记得我们大军侵入东篱皇城时候那些百姓的模样吗?” 萧九歌看着慕言,眼中划过一丝复杂,只听到慕言又接着说道:“那时候啊,国家动荡,百姓之间人心惶惶,在我登基之后,整整用了半年才平复下来这场动荡和百姓的心。” “九歌,我不想让北陵再遭受像东篱这般的情况了。”慕言看着萧九歌一脸严肃的说道。 萧九歌听罢,他眼中带着笑意对慕言笑着说道:“好,听你的。” 正当慕言要回话的时候,只听到在一旁的小毅突然哭闹道:“讨厌师父!讨厌师父!明明是小毅的师娘,师父就把师娘给抢走了,以前师娘只对小毅一个人笑的,哇……” 说到这里,小毅越想越委屈,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闹了起来。 萧九歌听着小毅的哭闹声,他有些慌了,从来没照顾过孩子的他开始不知所措。 随后,他求救的看向慕言,可是慕言同样也是和萧九歌一样,根本就没有带过孩子,他也有些慌乱。 看着小毅,慕言面色一板,冷声说道:“朕命令你,不准哭!” 慕言突然板起的面孔让小毅的哭声一滞。 听到小毅哭声停了之后,慕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慕言的这口气还没松完,一声更大的哭声又从小毅口中发出:“哇……师父凶我,就连师父也不疼我了,小毅没了爹娘,师父有了师娘也不要小毅了,小毅怎么这么可怜啊……” 萧九歌一脸怪罪的看着慕言,慕言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我哪知道他竟然这么不经吓!” “吓?他是个孩子,你这么吓他,他自然是要哭的了!”萧九歌责怪的说道。 语罢,萧九歌走到小毅身边说道:“小毅别哭了,那个……那个……” 说到此处,萧九歌突然的话语突然卡了起来,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哄好小孩,所以萧九歌“那个”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接上什么话。 就在萧九歌一脸纠结的时候,只听见军帐外面传来夏青那特有的欠揍声音。 随后,夏青就出现在了军帐内。 看着萧九歌,夏青问道:“方才听苏裕说萧丞相来了,我还不信,所以就打算过来探探究竟。” 夏青对着萧九歌怀疑的问道:“萧丞相突然来这,可是有何要事?” 听到夏青的问话,萧九歌想了一下,正准备回答,可是小毅的哭声又打断了萧九歌的思绪。 只见夏青突然一把抱住了在地上哭闹的小毅,他看了看小毅,又看了看萧九歌,而后一脸震惊说道:“你就离开了慕言半年的时间,私生子都有了?” “……”萧九歌看着如今震惊的夏青,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慕言有些无奈的说道:“夏大神医,你说话之前动动脑子好不好?” 慕言的话似是提醒了夏青,只见夏青又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小毅,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那抱着小毅,和小毅大眼瞪小眼的夏青,萧九歌有些不解的看向慕言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慕言看着那呆滞的夏青迟疑的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啊……” 二人正对话着,只见那呆滞许久的夏青终于有了动作,他指了指慕言一脸憎恨的说道:“慕言啊慕言,你身为君王,竟然在外面乱搞!” “啊?”慕言被夏青的弄得发蒙了。 夏青恨铁不成钢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竟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这才半年啊……” 夏青的话让慕言一慌,他忙看着萧九歌解释道:“朕没有!” “还说没有!”夏青一脸愤愤的说道:“你看看这眼睛,看看这鼻子,完全就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放屁!”纵然慕言有再好的修养,也被夏青的话惹得不禁爆了句粗口。 萧九歌看着这二人的互动,他不禁唇角一勾,带起了一阵笑意。 夏青看着唇边带笑的萧九歌,他忙说道:“萧丞相,慕言这样子你就不管管吗?” “哦?”萧九歌尾音上挑,随后他问道:“夏神医不是最讨厌在下的吗?还和慕言说,让他不要和在下在一起。” 夏青气急败坏的跺着脚说道:“你这什么理解?我何时说过讨厌你?” 萧九歌挑了挑眉说道:“你若不是讨厌我,为何还多方劝阻慕言远离我?” 夏青没想到,原来他之前劝阻慕言的话萧九歌竟会知道,随后他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可知我为何让慕言远离你,因为他是君王,他有着他的责任,也有着他的义务,可是当我看到那些大臣将你逼得离开皇城后,我才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我错了。” 夏青说到这,看了看慕言,他说道:“在你离开后,我见慕言他因你发疯,因你买醉,因你将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活的人不人鬼不鬼,那时候我知道,我们都做错了,慕言他……是真的离不开你的。” “所以啊……”夏青拍了拍萧九歌的肩膀说道:“我不会再阻挠你们了,萧九歌,你和慕言要好好的……” 听着夏青的话,慕言心中一阵感动,他说道:“夏五,谢谢你能理解我。” 夏青无所谓的挥了挥说说道:“无事,反正你最重要的,不应该还是解决那些顽固的臣子吗?就像那个……” 说到这里,夏青的话语听了一下,随后他意有所指的说道:“就例如那个……王御史。” 夏青话音刚落,只听到在夏青身边的小毅突然向着慕言张开怀抱说道:“爹爹,小毅要抱抱。” 就是小毅这一句话,让这军帐中原本和谐的气氛一滞,空气在这一瞬间也安静了下来。 看着呆滞的三人,小毅眼中是一片得意的神色:叫你们都不理我,哼!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奸细 听到小毅的话,夏青气的拿手连连点着慕言说道:“慕言!你人面兽心啊!竟真干了如此缺德的事!” “我没有!”慕言忙解释着。 “爹爹……”小毅看着手忙脚乱的慕言,他又唤道。 “闭嘴!”纵使慕言再怎么沉稳,现在也被小毅弄得一团乱了。 萧九歌从未见过如此手忙脚乱的慕言,他只觉得甚是好玩,随后他挑了挑眉说道:“慕言,我萧九歌真是看错你了,你竟然是这样子的人。” 听着萧九歌的话语,慕言虽知道萧九歌只是在打趣他,可如今的他却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慕言只得无奈的说道:“九歌,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有私生子的,你怎么能和那小子来瞎掺和。” 萧九歌听罢,他笑道:“那可不一定。” 慕言急了,他忙唤道:“九歌!” 看着慕言着急的模样,萧九歌也不打算逗他了,只听萧九歌转头对着夏青解释道:“其实这孩子是我当初在路上随手救的,可我却没想到,这孩子却像跟屁虫一般,和我来到了这里。” 听着萧九歌的解释,夏青怀疑的问道:“当真?” 萧九歌点了点头。 得到了萧九歌的确认,夏青又看了看慕言,皱着眉头说道:“姑且相信你吧。” 听到夏青的话后,小毅撅了噘嘴说道:“师娘,你干嘛什么都说出来啊!小毅还没玩够呢!” 小毅的话又让夏青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九歌结结巴巴的问道:“师……师娘?” “咳……”萧九歌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误会。” 小毅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误会!这个小毅是说真话了!” 说到这,小毅指了指萧九歌说道:“这是师娘。” 而后又指了指慕言说道:“这是师父。” 夏青是彻底的沉浸在震惊中了,他问道:“这又是什么关系?” 慕言看着小毅理直气壮的说道:“师徒关系!” “……”夏青无语的看着二人,随后他有些崩溃的说道:“得了得了,老子不管你们的事了,他妈的越管越乱。” 慕言皱了皱眉看着夏青,他心道:这不是你自己想管的吗?怎么又赖到我们这边了? 因为小毅的出现让夏青差点忘记了过来的目的,随后他向萧九歌问道:“萧公子,你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萧九歌回道:“帮你们击退那北陵大军。” 慕言说道:“主要是那北陵的军队就以津洛城为中心,来和我们展开拉锯战,这一点也着实麻烦。”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点了点头认可的说道:“确实是,不过我走之前有嘱咐叶枫收集好关于北陵的信息,估计明天或者后天就能送到。” “收集北陵的信息?”夏青不可思议道:“你以为这北陵的信息是那么容易就收集到的吗?萧九歌你究竟是谁?” 萧九歌看着夏青,他也不打算隐瞒,只听他淡淡的回道:“璃玥宫的宫主。” “哦……”夏青听罢,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可随后,夏青的瞳孔紧缩,转头忙看向萧九歌问道:“你说什么?” 萧九歌以为夏青还没有听清楚,他又说道:“璃玥宫的宫主。” 这一回夏青可算是听清了,他连忙后退了几步,连连指着萧九歌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璃玥宫宫主夜阑?” “夏五,别大惊小怪的。”慕言看着如此惊慌失措的夏青无奈的说道。 慕言那极为平淡的语气惹得夏青看向了他,随后夏青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萧九歌的身份?” 慕言缄默的看着夏青,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向着夏青问道:“你觉得我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夏青一脸惊慌的看着萧九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着如此模样的夏青,慕言说道:“要是九歌想杀你,你早就死了,还能任由你在这说话?” 慕言的一句话将夏青给点醒了,可虽这样,夏青仍一脸防备的对着萧九歌说道:“说好了啊!不准杀我!” 萧九歌听罢,只得无奈的回道:“说好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夏青赶忙说道。 萧九歌从不知道夏青竟是如此的爱惜自己的性命,他回道:“好。” 得到了萧九歌的应允后,夏青才慢慢的走上前。 只听萧九歌对着慕言说道:“慕言,你说一下这一个月中北陵那边的作战方式,这样子的话我可以想出针对他们的对策。” 慕言听罢,他说道:“其实那些北陵大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西洛皇帝将那些毒师都安排在大军中,每次开战之前,他们总会暗中使一些阴招,让人防不胜防。” 听到这,萧九歌对着夏青问道:“你可有那些解百毒的方子?” 夏青回道:“有是有,不过若是做成药丸,这耗时耗力,也不太现实。” 萧九歌知道,夏青这脑子定是转不过来弯,他只得说道:“你就不懂得把它研制成粉末吗?” “粉末?”夏青问道:“研制这粉末有什么用?” 萧九歌说道:“你们说,这北陵军队中掺杂西洛毒师,若你们在他们用毒的时候,将这粉末撒到这半空中和那些毒粉相遇解掉那毒性,这不就比用那解毒的药丸挨个解毒有用多了,而且还省时省力。” 萧九歌的话让夏青瞬间恍然大悟,他崩溃的说道:“那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竟然还一个一个炼制解毒丸,来给那些人解毒!” 慕言摇了摇头说道:“要不然怎么说你笨呢?” 夏青听罢,正想反驳,只见到苏裕突然闯进了军帐中,他对着慕言说道:“皇上,那奸细终于露出了马脚被我们抓到了!” 萧九歌听罢,他有些不解的看向慕言问道:“奸细?” 慕言说道:“是的,我和夏青怀疑他是被西洛皇帝的傀儡术控制住的人。” 说到此处,慕言向着苏裕问道:“那奸细可是有了什么动作?” 只听苏裕回道:“回皇上,今天跟踪的人看到那奸细不仅将夏神医给他那解药给丢了,还企图用刀将自己的手腕割破。” “那他割破了没有?”夏青忙问道。 看着如此着急的夏青,苏裕说道:“还没有,我们是在他动手之前抓住的。” 夏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夏青,你为何如此慌乱?”慕言问道, 听到慕言的话,夏青解释道:“你可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毒?现在那个毒已经在他身边形成可蛊,而那个蛊是要以鲜血为引才能爆发,当那个蛊爆发的时候,他会吞噬中蛊人的鲜血和性命,随后蛊虫从他身体中出来,依附在活人身上,当它依附在那些活人身上后,那些中蛊的人,全都会为西洛皇帝所用。” “这么严重?”夏青的话让鲜少接触蛊毒的萧九歌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慕言看着萧九歌,他问道:“九歌,你随我们一起去看看把。” “好。”萧九歌回道。 牢中,萧九歌看着正有一个士兵模样的人被困住了手脚不得动弹。 就当萧九歌接近他的那一瞬间,那人的绿色眼眸让萧九歌不由得一滞,他有些呆愣的问道:“这眼睛……” 在萧九歌旁边的夏青听罢,解释道:“这就是他体内的毒。” 萧九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随后,只见夏青上前看着那士兵问道:“西洛皇帝派你来的对吧?” 夏青的话让那士兵的眼神有些慌乱,但他依旧是闭口不说。 看着那死不开口的士兵,夏青冷哼着:“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可就当夏青说完这一句后,那士兵突然瞳孔放大,嘴角边流出一丝血,竟是突然死在了这里。 这是怎么回事? 夏青和慕言看到这情况后,也不禁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 只见在他们身边的萧九歌眼神复杂的说道:“估计是西洛皇帝发现事情败露,扯断了控制这傀儡的线,这线断了,傀儡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听到萧九歌的话后,慕言忙说道:“血,别让他流血!” “晚了。”在慕言身边的夏青沉声道。 语罢,一只只的蛊虫开始顺着这士兵皮肤上的毛孔慢慢的爬出,而后竟汇聚成了一片恐怖的黑色。 夏青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的眼神一暗,随后他从他挂在腰上的布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虫子,但这虫子看似普通,但若有人细看,这虫子的背上竟带着可怕的红色纹路,下一秒,只见夏青将那虫子捏碎扔到那蛊虫群中。 一道奇异的味道从夏青捏死的那条虫子的尸体上传来,只见到那些虫群里的虫子竟然纷纷肚皮朝上,倒在了原地。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算计 只见到此时的夏青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咒,随后夏青将那符咒朝着那些蛊虫的方向一甩,就在那半空中,那张符咒突然燃烧了起来。 而在夏青口中他念道:“取地狱之火,燃世间万物。” 语罢,那带着火焰的符咒瞬间爆发出一阵幽绿色的火焰,伴随着那幽绿色的火焰的不断燃烧,那些蛊虫纷纷发出“噼啪”的声音。 萧九歌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 听到萧九歌的话,夏青解释道:“这些蛊虫只能用火来烧尽它,但普通的火对那些蛊虫是无效的,只有地狱之火才能烧尽它们。” 慕言听到夏青的话后,他眉头一皱问道:“巫术?” “不然呢?”夏青翻了翻白眼回道。 慕言冷哼了一声:“朕可是记得有人和我说过,他的巫术和蛊术被废了,那朕眼前这个巫术又是怎么回事?” 夏青顿时感觉到不好,他忙说道:“那时候就想着逗逗你,没想到你竟然当真了,你想一下,这巫术、毒术和蛊术又不像武功心法一样,说废就废了……” 看着慌乱解释的夏青,慕言只得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算了,朕又不是说追究什么,只是突然奇怪而已。” 慕言的话让夏青松了一口气:还好慕言没有追究他。 想到这,夏青小心翼翼的看着慕言问道:“真的不追究了?” 慕言回道:“朕追究干嘛?你有巫术和蛊术相当于我们这边也有了和西洛相同的力量,朕现在该好好想着怎么让你上这战场。” “慕言原来你给老子打的是这个主意!”夏青愤愤的说道。 慕言听罢,一脸不在乎的说:“怎么?有意见?” 萧九歌无奈的看着争吵的二人,他叹了口气: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些啊…… 正想着,萧九歌突然灵光一现,对着夏青说道:“夏青,你不是会蛊术吗?” 听到萧九歌的话,夏青停下了和慕言的争吵,他说道:“会,怎么了?” 只听萧九歌说道:“为何我们不按照同样的方法,给那西洛皇帝送上一份大礼?” 夏青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向西洛皇帝一般操控傀儡下蛊在那人身上?” 说到此处,夏青忙说道:“这傀儡术我根本就不会啊!” 萧九歌说道:“你不会没关系,只要你会蛊术就好了。” 看着夏青萧九歌接着说道:“就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入侵到人体内的那种蛊虫,当下蛊人引发手中的母蛊后,那些中了蛊的人就会立刻身亡。” 说到这,萧九歌看着夏青的脸色,随后一脸肯定的说道:“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会这种蛊术的吧?” 夏青叹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什么都瞒不住你?只是这蛊术在引发的时候,会让人爆体而亡,有些太过于恶毒了,” 萧九歌回道:“这蛊术你下在那些西洛毒师身上就好了,到时候上战场的时候,直接引发他们体内的子蛊,这样子的话,不仅会减少东篱大军的压力,还会让西洛皇帝方寸大乱。” 夏青质疑的问道:“你就不怕下蛊的时候,被那些毒师发现?” 只见萧九歌唇角轻勾,他说道:“会毒不一定会认蛊,不是吗?” “萧九歌,你真够黑的啊!”看着萧九歌的神情,夏青感叹道。 萧九歌淡淡的看了一眼夏青回道:“承让。” ————————————————————————————————————————— 北陵国。 浅安看着手中被自己内力震碎成两瓣的黑色戒指,随后他冷哼了一声,将那戒指丢在了地面上。 戒指掉落发出“铛”的声音把本就浅眠的白榆辞惊醒。 看着浅安的神色,白榆辞问道:“怎么了?” 浅安回道:“本君的傀儡被发现了。” 白榆辞呆呆的看着地面上的断戒,只见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哀伤:“那也是一条性命,若是被发现了,趁夜深无人注意的时候召回来就行了,为何还要杀了他?” 浅安冷冷的看向白榆辞回道:“无价值的东西,本君留着做甚?” 浅安的一句话让白榆辞一愣,不知为何白榆辞他不禁想到:若是浅安夺到这东篱,可能他的命运就和那傀儡一样吧…… 想到这,白榆辞眼中是一阵的凄凉,他不明白为什么浅安在得到了他的权利,掌控了大半个北陵后,还让他当着皇帝,留着他的记忆。 白榆辞看了看浅安不禁苦笑:莫非他是想让他带着这份悔恨的记忆亲眼看着自己国家如何一步步的为他掌控吗? 看到了白榆辞唇边的苦笑,浅安眉头一皱问道:“你为何会有这般表情?” 白榆辞垂下了眼眸,额边的碎发挡住了他眼中的神色,只听白榆辞轻声说道:“没什么……” 白榆辞的话让浅安有些生气:他竟然敢瞒着他? 正当浅安准备开口的时候,只听见门外传出来了一声:“让我去见浅安。” 而在门外的侍卫回道:“公主,没有浅公子的吩咐,我们不能让你进去。” 听到这声音后,浅安的神色一暗:白夕颜?她来做什么? 随后,他转头对白榆辞说道:“你先出去吧。” 白榆辞的动作一滞,他咬了咬唇,似要再说些什么。 但浅安的眼睛微眯,带着一丝危险的神色说道:“出去!” 语罢,白榆辞的眼眸渐渐的变得空洞无神,只见他向着浅安鞠了一个躬说道:“是,主人。” 在白榆辞从后门离开后,浅安吩咐着门外的侍卫说道:“让她进来。” 白夕颜听到浅安的话后,她一把把门口的侍卫退开,闯进了浅安的房间。 看着浅安,白夕颜一脸佩服的说道:“浅公子,真有你的,我刚刚收到消息,有人说有一名白衣公子急急忙忙的进了津洛城,那应该就是萧九歌了吧。” 浅安连正眼都不看一下白夕颜,他坐在椅子上慵懒的问道:“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白夕颜看着浅安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她回道:“我只是想问问,你要什么时候动手?” 浅安冷笑了一声,说道:“现在还不急。” 听着浅安的话,白夕颜以为他是要反悔,随后她忙说道:“你是不想要龙虎符了吗?” 看着如此急切的白夕颜,浅安笑道:“怎么?本君这个正主都没急,你急什么?” 白夕颜眼中划过一丝狠毒的神色回道:“我要让萧九歌死无葬身之地!” 白夕颜眼中的狠毒神色,让浅安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这白夕颜竟是如此的恨萧九歌。 “怎么?事已至此,浅公子可是反悔了?”白夕颜看着一言不发的浅安,她有些心慌的问道。 浅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白夕颜的身边,他俯身贴在白夕颜的耳边问道:“本君有说过反悔吗?” “那浅公子的意思是?”白夕颜有些怀疑的说道。 只见浅安直起了身说道:“这仇人,由你亲自来杀不是更为爽快吗?” 白夕颜听到浅安的话,她咬了咬唇说道:“我自是想亲手杀了他,可是他的武功高强,我又怎么可能伤到他?” 浅安看着白夕颜他说道:“本君听说,你的箭术还算不错。”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夕颜有些迟疑的问道。 浅安回道:“下一次的战场上,萧九歌定会随着慕言一起上战场,你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听到这,白夕颜依旧是犹豫的说道:“这萧九歌武功高强,就算是我用箭去偷袭他,他一甩手,内力也会把我的箭给震飞,我又如何能……” 白夕颜话没说完,浅安就将一个小纸包丢给了白夕颜,随后他说道:“这个给你。” 白夕颜展开了纸包,她看着纸包里的白色粉末,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 浅安回道:“在打仗之前,把这毒|药撒在箭头,射向萧九歌,这里面的毒|药会破掉他的内力,而且这毒|药还会让他顷刻死去,这样你可满意?” 白夕颜听罢,她忙小心翼翼的折好了纸包回道:“满意!满意!在满意不过了!还多谢浅公子将这毒|药赠予我。” 听到白夕颜的话,浅安问道:“既然本君都帮你想好了法子,那这龙虎符?” 白夕颜知道浅安话语中的意思,她忙说道:“还请浅公子放心,这龙虎符,明天我自会双手奉上。” 浅安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白夕颜离去的背影,他眼中带着笑意:有了这龙虎符,他操控北陵,也就不是难事了。 而走到门外的白夕颜看着一条奇怪的虫子,随后她有些不解的喃喃道:“好奇怪的虫子。” 而后她又看了看浅安的房间,她摇了摇头:估计这又是那西洛皇帝搞的什么见了鬼的蛊虫了吧?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第80章 第八十章 中毒 战场上,慕言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萧九歌他眼神中划过一丝深思。 在前几日,慕言就发现萧九歌此行的目的绝对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的帮他击退北陵大军,随后他就找到了小毅,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小毅终于对了慕言说了实话。 在听到小毅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慕言就觉得,九歌绝对是被人设计了。 可是在他怀疑的时候,小毅却对他说,九歌早就知道了别人的设计,而九歌过来只是为了确保他的安然无恙。 一旁的萧九歌好像感觉到了慕言在看他的目光,他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慕言摇了摇头说道:“无事。” 萧九歌有些奇怪的看着慕言,但却没有再逼问下去。 在东篱大军对面,只听到白榆辞向着慕言喊道:“慕言,用拉锯战的方式来消耗朕的北陵军队,你莫不是太过于自信了?” 白榆辞的话让萧九歌拉回了思绪,他看着那在马上的白榆辞,如今他那正常的模样让萧九歌根本看不出丝毫的不对劲的感觉。 白榆辞身边那裹在黑袍里的浅安向着萧九歌看了一眼,随后他的唇角带起了一丝似有似无的笑:萧九歌,你果然没有让本君失望,终究还是来了。 而在白榆辞另一边同样也有着一位身披黑袍的人,这人正是白夕颜。 当白夕颜看到萧九歌的那一刻,她的神情一暗,一脸阴毒的看向萧九歌。 萧九歌似乎是感受到了白夕颜那强烈的恨意,下意识的,他往白夕颜的方向看去,萧九歌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这人是谁?为何会对他有着这么强烈的恨意? 在白榆辞身边的浅安似乎是等不及,他转头在白榆辞耳边说道:“开战吧。” 白榆辞听罢,向着在他身边的王将军说道:“开战。” 那些将士得令后拿着武器冲向了东篱大军。 可是在那些将士中,却有着一群黑衣人动都不动,这些黑衣人正是西洛毒师,他们所听从的也就只有浅安的命令。 看着两军已经交战起来,浅安向着身后的那些毒师一挥手,那些毒师在得到浅安的命令后,他们飞身加入到了这场大战中。 满天的毒粉在将士中弥漫,看着东篱将士被毒粉所伤,萧九歌对着夏青说道:“还不赶快用你那解毒粉?” 夏青听罢,忙将他炼制好的解毒粉向天空一撒,原本那些色彩斑驳的毒粉在碰到夏青的解毒粉后,瞬间失了颜色。 “这怎么可能?”那些毒师看到自己的毒粉被解,他们不由得喃喃道。 而在对面,浅安的眼神幽幽的看着夏青,心中想道:这莫非就是东篱那个会解蛊和毒的医师?怎么慕言突然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师来到这战场? 正想着,在那些大军之中的毒师突然之间他们的口中竟不约而同的吐出了鲜血。 萧九歌看着眼前的情况,他看向夏青问道:“你已经引发母蛊了?” 夏青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毒术催化了在他们体内的子蛊,让那些子蛊引发起了骚动。” 说到这,夏青从袖中拿出了一只散发着黝黑光亮的奇异虫子,随后夏青对着萧九歌说道:“现在直接用这母蛊来引发他们体内的子蛊可好?” 萧九歌听罢,点了点头,示意可行。 在得到萧九歌的应允后,只见原本在夏青手掌中爬行的那黑中带红的虫子竟突然之间燃烧了起来,而这燃烧虫子的火却并非普通火焰那般颜色,而是像黑夜一般幽深的黑色。 随着这虫子的渐渐燃烧,那些在北陵军队中的西洛毒师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他们捂着自己的心口处:为何他们体内的经脉变得异常的混乱? 正想着,只听到一道“嘭”的声音,引得众人看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还没等众人从那位西洛毒师爆炸后产生的满地残骸中惊醒过来,在北陵大军身边,那些西洛毒师都纷纷像那第一个毒师一般身体自爆,在这战场上撒下了满地的残骸。 夏青看着在他身边面不改色的萧九歌,他不禁说道:“我还以为你像你这样的翩翩公子会受不了这般血腥的场面,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如此面不改色,不愧是能想出这般阴毒法子的人。” 萧九歌瞥了一眼夏青回道:“我好像从来都没和你说过我是一个好人吧?” 萧九歌的话让夏青一愣,他思索了一下,好像萧九歌确实是从来都没和自己说过“他是好人”这一句话。 夏青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萧九歌长了一张纯良无害的脸,让他老是不由自主的忘却了萧九歌的本性,和萧九歌那璃玥宫宫主的身份。 想的正入神的夏青却没发现,在他的对面浅安正幽幽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这东篱的医师竟然会他们西洛的蛊术? 想着想着,浅安只觉得夏青有一些的面熟,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夏青。 在浅安的耳边,爆炸声还在继续,看着那些因西洛毒师的自爆变得无比慌乱的北陵军队。 浅安看着慕言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慕言,你先是用解毒粉解了西洛毒师的毒粉,让他们手足无措,再然后利用蛊将本君的西洛毒师一一杀死,弄得如今北陵军队大乱,这可是下了一盘好棋啊! 随后,浅安看着在他身边的白夕颜,眼中划过一丝深意:可是你却没想到,你本该杀的人却还安然无恙的在本君的身边。 白夕颜看着浅安,她问道:“浅公子,我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浅安阴冷的笑道:“不急,等一下本君准备用箭射向慕言,那萧九歌看到定会分心,就在萧九歌分心的那一瞬,你立马用箭射向萧九歌,可懂?” “明白。”白夕颜点了点头说道。 得到了白夕颜的答复后,浅安从身后取出来了一支黑色的羽箭,对准了慕言,随后他的右手一松,那羽箭带着破风之势朝着慕言飞去。 而在慕言身旁时刻关注局势的萧九歌在看到那飞向慕言的箭后,他瞳孔微缩,不禁出声喊道:“慕言!” 听到了萧九歌的喊声,慕言看到了那支飞向他的黑色羽箭,正当慕言打算用内力震碎那羽箭的时候,那带着黑色光芒的羽箭竟在慕言的面前顷刻间化为了粉末,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慕言皱着眉: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当慕言抬头后,他看到在白榆辞那另一个黑袍人正保持着放箭的姿势,而她手中的箭已经消失。 这一瞬间风吹开了那黑衣人用来遮面的帽子,看到那人的面容后,慕言眉头一皱:白夕颜? 想到这,慕言忙看向萧九歌:遭了。 就在慕言转头的时候,他看到了那支羽箭正向着萧九歌飞去,而萧九歌也察觉到了这羽箭的攻势,他挥手甩出一道强劲的内力。 可是萧九歌的这道内力并没有把那羽箭震碎,萧九歌不禁有些诧异:这怎么可能? 随后,萧九歌从腰间取出佩剑打算挡住这支羽箭,但这羽箭竟然穿破了萧九歌的佩剑直直的扎在了萧九歌的肩膀上。 看着萧九歌肩膀上不断流出的鲜血,慕言瞳孔微缩,飞身来到了萧九歌身边。 萧九歌拔出了在他肩膀上的箭,他低声道:“该死,这箭怎么这般……” “奇怪”二字还没等萧九歌说完,只见到原本坐在马上的萧九歌突然翻了下来。 慕言心中一紧,抱住了摔下马的萧九歌。 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觉得此时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像火烧起来一般,而后萧九歌只觉得自己喉咙处传来一阵腥甜,他一张嘴,竟是吐出来了一口血。 这血竟是止不住一般从萧九歌唇角边流出。 看到此番情景的夏青忙赶到了萧九歌的身边,看着萧九歌如今的模样,他将萧九歌伤口周围沾染上的白色粉末轻轻的刮了一点下来,放在鼻子边闻了闻。 “炼狱。”夏青有些震惊的说道。 说到这,夏青赶忙从自己挂在腰上的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玉盒子,随后将那玉盒子中的白色药丸塞到了萧九歌的口中说道:“这只能暂时抑制毒性,不要使用内力,慕言,你看好他。” 慕言抱着萧九歌点了点头。 而在东篱军队的对面,浅安看到萧九歌中毒,慕言因萧九歌牵制住的时候,他的唇角一勾,让白榆辞对着身后的北陵大军下令道:“进攻。” 夏青看着气势汹汹的北陵大军,他眼神一暗,随后转头对慕言说道:“慕言借你的血用一下!”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战败 听到夏青的话,慕言虽有些疑惑,但他依旧那起身旁的佩剑,用佩剑将他手掌割破。 夏青看着血从慕言手掌中流了出来后,他手一抬,只见那本应该流在地上的血竟在这半空中漂浮了起来,随后飞到了夏青的身边。 得到慕言的血后,夏青把止血药丢到了慕言面前说道:“好了,止血吧。” 慕言有些不解的看着夏青的动作,他问道:“这是?” 夏青听罢,有些暴躁的回道:“废话,当然是帮你啊,以你现在的状态,你是想抱着萧九歌去迎战吗?” 听到夏青的话,慕言一愣,他说道:“夏青,谢谢你。” “啰嗦,老子怎么就认识你,摊上了这倒霉事呢!”夏青无奈的说道。 正说着,那渐渐逼近的北陵大军让夏青的注意力回到了战场上。 只见夏青用手指在虚空画了一个符号,他口中轻声道:“取吾之血液,唤地之恶灵。毁世间之物,噬凡尘之魂。” 语罢,在夏青面前的血液忽然发出妖异的红光,在这一瞬间,慕言竟感觉到这血液中充满了冷冽嗜血的感觉。 伴着血液中传来的一阵阵的哭嚎声,这太阳瞬间被乌云遮住了光亮,天地间一片黑暗。 众人只感觉到地面传来震动的感觉,只见到四个有着奇怪人形的庞然大物从这地面上缓缓地显现出来。 待人们完全看清楚这四个妖怪的面容的时候,他们纷纷睁大了眼睛。 因为这四个妖怪分明就是在上古时期画卷中的那四个极恶之怪:魑、魅、魍、魉。 看着这四个妖怪,人们心中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就在人们的震惊中,夏青指着那些北陵军队,对着显现出来的魑、魅、魍、魉下令道:“打败他们。” “是。”魑、魅、魍、魉向着夏青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说道。 语罢,魑、魅、魍、魉四个鬼瞬间离开原地,扑向了那正在前进的北陵军队。 北陵的将士们看着这奇怪的鬼怪向着他们飞来的时候,他们瞬间乱了套,丢下了武器纷纷哭喊着:“不要抓我。” 可是魑、魅、魍、魉在看到这么多的灵魂后,他们又怎会放他们一命? “啊!”一个北陵将士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就当人们看到那边去的时候,那将士竟以奇怪的模样死在了地上。 北陵将士瞬间从震惊中惊醒,他们开始四下逃窜着,可尽管是这样,那些北陵将士依旧是逃不过魑、魅、魍、魉的掌心,只见他们竟一个个和之前那将士奇怪的样子一般死去。 浅安眼神幽暗的看着在他面前肆意屠杀的魑、魅、魍、魉,随后他用牙齿将自己的食指咬破。 一滴滴的血悬在了浅安的面前,只见浅安唇角一勾,那血竟朝着八荒之处飞去,而后伴随着一阵猛兽的叫声,一个奇怪的四脚动物出现在了浅安的面前。 这猛兽极其奇怪,它满身长满了奇怪的毛,兽形的它却又长了一副羊身人面,而它的眼不在面部,而是在它的腋下。 当众人细看的时候,那凶兽的牙齿竟然是一对虎齿,本应该是兽状的它,在上肢处却长了一对人手,呈现一副人不人、兽不兽的模样。 夏青面色沉重的看着眼前的怪物,他喃喃道:“饕餮……” 饕餮,是上古时期一种贪食的凶兽,他贪于饮食,能将这世间万物都给吞噬。 而正在这时候,夏青所担心的事情也就发生了,只见那饕餮突然冲到了魑、魅、魍、魉之中,张开嘴巴似要吞噬这四个恶鬼。 魑、魅、魍、魉作为极恶之鬼,他们的灵魂对于贪于饮食的饕餮来说,自是美味佳肴。 当那些魑、魅、魍、魉看到饕餮的时候,原本在北陵军队中作威作福的他们,不禁开始四下逃窜。 看到逃窜的魑、魅、魍、魉,那饕餮依旧是不依不饶的追赶着他们。 夏青看到眼前这般情景,他低咒了一声:“该死的!” 随后他将自己的手掌割破,以鲜血为引,将他的鲜血打到魑、魅、魍、魉的体内,一瞬间,血光绽放。 只见魑、魅、魍、魉的皮肤表面开始散发着血色的纹路,原本惧怕饕餮的他们竟折了回去同那上古凶兽打了起来。 就在这一时之间,这饕餮和魑、魅、魍、魉竟不分上下。 战场上飞沙走石,一片片的乌云遮住了阳光。 萧九歌感觉到体内的毒似乎被夏青的药给压制住了,他抓着慕言慢慢的站起了身。 而就在萧九歌站起身的那一瞬间,饕餮和魑、魅、魍、魉打斗而带起的风将浅安用来遮面的帽子吹翻。 当萧九歌看到此时浅安脸上的神情时,他瞳孔微缩,忙对着身边的夏青说道:“让魑、魅、魍、魉不要攻击饕餮,直接攻击白榆辞就可以!” 夏青虽不明白萧九歌为何突然这么说,但他也心中对魑、魅、魍、魉命令道:“抓北陵皇帝。” 胜券在握的浅安在看到原本应和饕餮缠斗的魑、魅、魍、魉突然变了个方向朝他前来,随后他唇角一勾:莫非这夏青是想先擒住他来控制住那饕餮?这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就当浅安做好准备迎接魑、魅、魍、魉的时候,那魑、魅、魍、魉竟突然变了个方向飞到了白榆辞的面前。 白榆辞看着眼前的四个恶鬼,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或许这么死去也是最好的吧…… 可是白榆辞预料中的痛感却没有发生,下一秒似乎是有什么液体滴在了他的脸上,耳边是浅安的低骂声:他们过来你就不懂躲一下吗? 白榆辞睁开了眼,他看到此时浅安正面对着他,挡在了他的面前,而那魑鬼的指甲正牢牢的扎在了浅安后背的皮肉里。 看着浅安,白榆辞说道:“朕死了不是更好吗?这北陵是你的,西洛也是你的,又有谁能反对你?” 听到白榆辞的话,浅安眼中划过一丝嗜血,他唇角带起了邪意:“你是说,你早就想死了是吗?” 白榆辞听罢,默默地不做声。 看着这般模样的白榆辞,浅安也知道了答案,他转身,将在他身后的魑、魅、魍、魉震退了几步。 随着魑鬼的指甲离开了浅安后背的皮肉,那原本带着鲜血的伤口竟冒着阵阵的黑气。 浅安终于是忍不住了,他跪在地上,用手撑住了自己的身体,此时浅安的唇轻张,一口血突然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只见那血竟带着一丝缥缈的白烟缓缓的飞到那魑鬼的面前,被魑鬼所吞噬。 浅安感受着因方才自己控制不住,而偷跑出来的那一丝灵魂被魑鬼所吞噬,他抹了抹自己唇边的血迹,自嘲一笑说道:“看到了吗?你以为你想死真的是那么简单吗?被他们杀死你的灵魂将会被他们当做食物,永生永世不得安息。” 白榆辞咬了咬唇,但是依旧是沉默不语。 浅安缓缓地站起了身,抬起了眸,他冷冷的看着白榆辞说道:“你就算是想死,也只能死在本君手上。” 话音刚落,只见那被浅安打退几步的魑、魅、魍、魉竟突然一下子朝着白榆辞进攻。 浅安在感受到身后的杀意后,他忙调动饕餮来挡住魑、魅、魍、魉的攻势。 隔着饕餮,浅安幽幽的看了一眼萧九歌,眼底是一片幽深:萧九歌,本君终是小看了你。 只见此时原本被缠斗住的魑、魅、魍、魉中的魍鬼趁着饕餮的分神突然冲到了浅安的面前。 浅安转身躲过了魍鬼的攻击,随后他伸手在空中清点几下,口中念道:取地狱之火,燃世间万物。 就在这一刻,一道道幽绿的火焰出现在浅安的面前,那魍鬼在碰到那绿色的火焰时,他发出了极为凄惨的叫声。 地狱之火,可以说是所有灵魂体的死穴,就算是魑、魅、魍、魉修炼到如今这般等级,这地狱之火虽然不能杀死他们,但却能伤了他们。 在那魍鬼被地狱之火烧退的时候,浅安只觉得之前被魉鬼伤到的后背一疼,他嘴微张,一道缥缈的白烟从他口中飞出,飞到了魉鬼的面前。 浅安之前本就被魉鬼伤的不轻,加上方才他过度使用地狱之火,使得他根本无法抑制住在他体内那时刻被魉鬼抽出来的灵魂之气。 看着那仍在和饕餮缠斗的魑、魅、魉,浅安将在马上的白榆辞拍昏,而后抱住了昏迷的白榆辞,飞身退到了这北陵军队的最后面。 当浅安退到这北陵军队的最后面时,只见到四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出现在浅安的面前,浅安恨恨地看着在对面的慕言,他咬牙切齿道:“走!” 语罢,只见那四个老人盘腿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而浅安就抱着昏迷的白榆辞就站在这四个老人的正中央。 此时那四个老人口中正喃喃的念着咒语,当那四个老人念完最后一句咒语的时候,浅安的脚底下瞬间绽放起了光芒。 夏青眯着眼看着在北陵军队后面突然绽放的光芒,他心中一慌:不好!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失明 随后他命令着魑、魅、魍、魉去抓住那准备逃跑的浅安。 而就当魑、魅、魍、魉来到那阵法的时候,浅安与那四个老人的身子以逐渐透明,在下一瞬,他们竟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突然消失的浅安,夏青面色一沉:竟然让他们给逃走了。 因为浅安的逃走,原本受他控制的饕餮突然之间失去了力量,被魑、魅、魍、魉合起来的一抓挠破了皮肉。 饕餮惨叫了一声,只见饕餮身形一闪离开了这战场。 而在一旁看到逃走的浅安,白夕颜神色一慌,她忙驭马打算离开。 可时刻关注白夕颜动作的慕言在看到白夕颜想要离开的那一瞬间的时候,他忙喊道:“抓住她,不要让她逃跑了!” 语罢,那原本和北陵大军缠斗的魑、魅、魍、魉突然停下了动作,一起朝着逃跑的白夕颜飞去。 慕言有些不解的看着飞向白夕颜的魑、魅、魍、魉:为何他们会听了自己的命令? 在慕言身边的夏青看到了慕言眼中的不解之色,他解释道:“因为他们四个是拿你的鲜血为引召唤出来的,所以他们自然也会听从你的命令。” 正说话间,白夕颜已被这魑、魅、魍、魉控制住,将她押在了慕言的面前。 白夕颜一脸恐惧的看着慢慢走向前的慕言,她慌乱的说道:“你要干什么?慕言!我可和你说,我是这北陵的公主,你若是要对我用刑的话,那你先给我考虑好你要付出的代价!” 慕言冷笑了一声:“代价?” 说到这,慕言转头看着那纷纷丢下武器投降的北陵将士,他说道:“如今白榆辞被西洛皇帝所劫,太子白逸不知踪迹,北陵群龙无首,为什么朕不趁此机会夺走北陵?” “慕言!你不会这样的!”白夕颜慌乱的摇着头对慕言说道。 慕言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夕颜,他冷冷的说道:“之前朕确实是不想动你们的北陵,可是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找的,是你亲手将自己的国家逼到死路的……” 只听慕言话语一顿,他看着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的萧九歌,他说道:“从你拿起箭对准九歌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你们北陵的结局会是什么。” “不!不要慕言!我错了!是我错了!求求你不要灭了北陵,求你了……”白夕颜跪在地上向着慕言不断的磕头说道。 “呵……”看到这样子的白夕颜慕言唇边勾起了一起冷意。 转身,慕言将身上的一个玉佩递给了苏裕,对着苏裕说道:“苏裕,拿着朕的玉佩,去皇城调动朕身边那十二暗卫,和他们说立马赶到北陵皇宫,将北陵皇宫中的皇子皇女统统扣押,对于那些大臣,先是说服他们,若是不服之人,就地格杀。” 苏裕一愣,他说道:“皇上,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慕言瞥了一眼苏裕,他没有说话。 可就是这一眼让苏裕连忙闭上了嘴巴,因为苏裕已经在慕言的眼中看到了掩藏不住的杀意。 看着慕言将昏迷的萧九歌抱起来离开的背影时,苏裕叹了叹气。 他看着慕言方才交给他的玉佩,又摇了摇头。 一旁的夏青在命令魑、魅、魍、魉离开后,他就看到了苏裕对着那玉佩无奈的摇着头, 这时候的夏青有些奇怪的问道:“喂,苏大将军,这玉佩究竟是什么宝贝,你怎么又是愁又是叹气的?” 只听苏裕解释道:“这玉佩是皇上身份的象征,而皇上在登基之前,手中就有着十二暗卫,这十二暗卫里的人各有所长,有的擅长谋略,有的擅长暗杀,有的擅长游说,还有的擅长策划。” 说到此处,苏裕叹了口气说道:“皇上的意思是要让那十二暗卫用各种方法来助他得到这北陵国啊……” 听着苏裕的话,一个位分稍低的将军来到苏裕的身边问道:“苏将军,这皇上也太冷漠了吧,怎么说那些也是一条条的人命啊!怎么能说杀就杀了?” 苏裕听罢,摇了摇头说道:“你不了解,皇上他从来就是一个冷漠的人,只不过在遇到萧丞相后,皇上就已经把自己藏在内心深处那仅有的温柔都给了丞相一人。” 军帐里,慕言将昏迷不醒的萧九歌放在床榻上,对着身后急匆匆赶来的夏青说道:“你快看看,九歌到底中了什么毒?” 夏青听罢,他叹了一口气回道:“能有如此反应的还能是什么毒?只能是“炼狱”了。” “炼狱?”慕言喃喃道。 夏青回道:“估计你也是不懂的,这是西洛特有的一种毒,只要中了此毒,中毒之人五脏六腑就像是被烧起来那般痛苦不堪,且在一天之内必死无疑。” 听罢,慕言忙问道:“那可有解药?” 夏青皱了皱眉,随后缓缓的说道:“无药可解!” “怎么可能!”慕言听到这里抓着浅安的领子狂喊道:“你和我说无药可解?这天下怎么可能会有无法解开的毒?你绝对是在骗我!” 夏青将慕言抓着他领子的手扯开,他说道:“慕言,事实就是这样,你不相信也没有法子!我的药只能起到压制这毒性发挥的速度,根本起不到作用的!” “你们……在吵什么……”只听到一道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慕言听到这声音后,他瞳孔微缩,随后忙走到了萧九歌的面前将萧九歌扶起来问道:“九歌,可有感到不适?” 萧九歌摇了摇头回道:“没有。” 听到这,慕言松了口气。 可就当慕言松了口气后,只听见在他身边的萧九歌有些疑惑的问道:“慕言,为何天黑了,你还是不点蜡烛?这样又怎能看得清楚?” 萧九歌的一句话让夏青和慕言的动作一滞,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无比宁静。 感受到两个人的沉默,萧九歌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吗?” 慕言看着外面那正在阳光照耀下的天空,他不留痕迹的抹掉了他眼角的泪,对着萧九歌说道:“没事。” 夏青看着此时双眼无神的萧九歌,他忙走到了萧九歌的身边,将手在萧九歌的面前挥了几下,可是坐在床上的萧九歌依旧是没有反应。 随后只听到萧九歌的声音响起:“夏青,你是不是在我身边?”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燃起了希望,他忙问道:“九歌可是看到了?” 只见萧九歌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听到身边有风声,所以在猜测。” 慕言听罢,他又垂下了头。 而坐在床榻上的萧九歌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此时他轻咬唇,问道:“慕言,我是不是……” 还没等萧九歌说完,慕言忙说道:“九歌,夜深了,先睡吧,我今日没找到蜡烛,明日拿来,可好?” 听着慕言的话,萧九歌摸索着抓到了慕言的手,他镇定的问道:“我是不是失明了?” “没有,只是我没有点蜡烛。”慕言向着萧九歌撒谎道。 慕言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怕萧九歌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 萧九歌听罢,他平淡的说道:“不要骗我了,我自己怎么样,我也清楚,虽然在黑暗中,会看不清楚,但人在一段时间后会适应这黑暗,能看到一些明显的东西,可是我已经睁开眼睛这么久了,我却连在我身边的你都没看到。” 听到萧九歌的话,慕言轻轻的覆上萧九歌的手说道:“九歌,我一定会找到大夫医好你的。” “慕言,你和夏青能不能先出去,让我安静一下?”萧九歌淡淡的回道。 慕言看着此时一脸平静的萧九歌,他犹豫了一下,随后轻声回道:“好。” 语罢,慕言将萧九歌放在了床榻上,替萧九歌盖上了被子离开了军帐。 看着慕言走出了军帐夏青也忙跟了上去。 慕言看着夏青跟在他身后,而后他示意夏青让他跟上。 二人就这么走了一段路,慕言看着距离萧九歌的军帐已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转身对着夏青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九歌突然之间失明了?” 夏青回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的药只能抑制毒性,并不能解毒,萧九歌如今双目失明,就已经是这毒扩散的症状了。” “那你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九歌在我面前死去吗?”此时的慕言已经接近崩溃。 看到这般模样的慕言,夏青沉吟了一下,可他却欲言又止。 夏青的神情让慕言察觉到了什么,他忙问道:“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法子?” 夏青听罢,他变得有些沉默。 感受到夏青的沉默,慕言只得又再次追问道:“夏青,你是不是有法子?” 夏青看着慕言,却有些为难,他叹了口气,却又不说一句话。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北陵皇宫 看着沉默的夏青,慕言的眼中划过悲戚的神色,随后他膝盖一曲,跪在了夏青面前。 夏青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慕言,他瞳孔微缩,而后反应了过来,连忙拉着慕言,可是慕言却执意不起。 跪在地上,慕言对着夏青说道:“夏青,我知道你是绝对有法子的,还请告诉我好吗?” 夏青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法子……唉……” 说到此处,夏青突然叹了一口气。 看着叹着气的夏青,慕言的唇角带起一阵凄凉,他看向了此时萧九歌军帐的方向,随后他对夏青说道:“夏青,你知道吗?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可是萧九歌就只有一个……” 慕言的话让夏青怔在了原地,他看着慕言眼中坚定的神色,他迟疑的问道:“就算这个法子是让你用命来交换?” 慕言听罢,他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看着慕言,夏青说道:“我知道一位神医,但他却自称“鬼医”,他的医术造诣在我之上,可性格极为古怪,你要治什么,他就要你拿什么来换。” 说到这,夏青向着慕言又说道:“此次若不是我的药在压制,萧九歌早已丢了性命,我是怕,你去的时候,那鬼医会让你来拿命作为交换。” 慕言笑了一下,他说道:“只要他能平安无事,拿命交换又有何妨?” 夏青见说不过慕言,只得恨铁不成钢的回道:“你真是……唉……” 看着慕言那坚定的神情,夏青只得无奈的把慕言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真是说不过你,明天!明天我就带你去,好吧?” 听到夏青的回答,慕言唇角轻勾回道:“多谢!” 夏青摇了摇头,他连连指着慕言无奈的说道:“唉,真是美色害人,还是像我这样一身轻,多好。” 翌日,当萧九歌从一片黑暗中醒来的时候,他摸索着想要起床,可就当萧九歌下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他的双腿一软,竟是失去了知觉。 随着萧九歌倒在地上,慕言也带着夏青从门口进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萧九歌,慕言忙将萧九歌扶了起来问道:“九歌?可有哪处不舒服?” 萧九歌摇了摇头回道:“只是方才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脚仿佛失了力气一般。” 夏青听到萧九歌的话后,他面色一沉:这“炼狱”的扩散程度远比他预料的要快。 慕言看到了一旁夏青的神色,他也猜到了夏青心中所想的,随后慕言和萧九歌说道:“九歌,我和夏青今日就带你出发去解这毒。” 萧九歌听罢,有些疑惑的问道:“不是说此毒无解吗?” 慕言看着一脸平淡的萧九歌,他轻轻的搂住了萧九歌,轻声说道:“夏青知道一位名医,他可以带我们去找他。”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身体一怔,良久,他缓缓的回道:“好。” 军营外,一位副将看着慕言和夏青带着萧九歌远去的马车,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皇上一离开,待得我们攻破北陵之后,他不坐镇,我们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苏裕听到那位副将忧心的话语后,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说道:“放心,皇上留下来那十二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 北陵国。 当那些皇子皇女正在皇宫中花天酒地看着宫娥们跳舞的时候。 只见门口处突然涌进来十二个人,那些皇子皇女却丝毫没有一丝提防。 只见一位身穿蓝色衣袍的皇子晃了晃自己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对着身后那十二暗卫中的一个人说道:“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倒酒!没看到本皇子的酒杯里没酒了吗?” 吴渊看着如此模样的皇子,他不禁摇了摇头: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北陵皇帝会如此重用白逸了,因为这些皇子几乎都是庸才,只懂得安于现状、贪图享乐。 而那坐在座位上的皇子,在过了良久,没有听到有人回话的时候,他喊道:“怎么还不倒酒?你是不是想死?” 语罢,那皇子转头看向了吴渊,当他看到在他们身后那蒙着面的十二人时,他的手一抖,随后他手中的酒杯落地发出了“铛”的声音。 那皇子指着身后的十二暗卫喊道:“你们是谁?” 皇子的喊声将那些正沉迷于歌舞的皇子皇女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看着那十二人,那些皇子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十二暗卫喊道:“你们是谁?竟然敢擅闯北陵皇宫?” 而那十二暗卫在看到那些皇子拔剑后,却依旧没有恐慌,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良久,只听到一个暗卫说道:“很快就没有北陵皇宫了。” 听到那暗卫的话,一个皇子皱着眉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别跟他废话,直接抓了就是。”一个暗卫对着之前的那个暗卫说道。 看着那十二暗卫的仗势,有一个皇女有些恐慌的问道:“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们是北陵的公主和皇子,抓我们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妹妹,别和他们啰嗦,直接打就是了!”一个身穿紫衣的皇子转头回道。 随后他直接拿起了剑冲向了那十二暗卫。 看着冲过来的紫衣皇子,一个暗卫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只见他手一挥,那紫衣皇子竟然被暗卫的内力震到了远处。 看着这样子的情况,樊予作为十二暗卫的首领直接吩咐道:“动手!” 这一瞬间,原本充满歌舞声的大殿充满了哭声和喊声。 听着那些哭喊声,樊予的眉头一皱,他冷冷的说道:“直接拍晕!” 随着他的吩咐,那些皇子皇女纷纷被拍晕。 看着那些昏倒在地上的皇子皇女,樊予踢了踢其中一个说道:“还皇室子女,竟活的这般窝囊,也难怪那白榆辞只看重那白逸。” 说到这,樊予似想起来了什么一般,他伸着手指隔空数着那些皇子皇女,而后他表情沉重的说道:“差一个。” 那些暗卫听罢,他们忙问道:“老大,还差谁?” “北陵太子,白逸。”樊予眼神一暗回道。 听到樊予的话,吴渊说道:“北陵太子?说起来,好像自从北陵皇帝要攻打东篱的时候,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莫不是因为反对,被北陵皇帝关起来了?”一个暗卫问道。 “不!”另一个暗卫打断了话,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回道:“他作为北陵皇帝最喜欢的儿子,就算是反对,北陵皇帝也不会软禁他,所以据我估计,那白逸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秘密,被人软禁起来了。” 听着暗卫的话,樊予有些犹豫的说道:“阿邵,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西洛皇帝?” “是的!”那位叫做“阿邵”的暗卫笃定的回道。 阿邵的话让头领的眉头一皱,随后他吩咐道:“我就在这皇宫找到北陵太子,你们十一人,就按照皇上之前的吩咐,关押好这些北陵皇室子女后,直接去各个朝中重臣的家和他们讲讲道理……” 说到此处,那头领的话语一顿,他看向阿邵说道:“阿邵,论游说,这里的人都比不上你,所以那些大臣先以阿邵游说为主,若是他们依旧是冥顽不化,那就让吴渊负责直接……” 吴渊看着头领说到这儿向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了然的回道:“知道了!老大!” “那我呢?那我呢?”只见一个娃娃脸的暗卫急忙凑上前问道。 樊予看着那突然凑上来的娃娃脸,他不禁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阿然看着突然捏着眉头的老大,他又问道:“老大,明明阿然杀人也很厉害,你为什么只让小渊渊去?” 樊予听罢,更愁了。 别看这阿然长得一脸乖巧可爱的模样,可是他却是这十二暗卫中最不能惹的,一旦惹了他,那可能就是非死即伤。 “老大!你就让阿然去吧……”阿然看着沉默的头领,他有些撒娇的说道。 看着阿然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头领也没辙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切记杀人就杀人,不可再给我添枝加叶!” 听着头领的话,阿然皱了皱眉头:添枝加叶?老大说的是之前他把那人大卸八块,然后丢到深山老林喂狼的事情吗? 想到这,阿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着樊予保证道:“老大放心,有老大的吩咐,阿然只杀人,绝不做添枝加叶的事情!” 看着和他信誓旦旦保证的阿然,樊予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着他们吩咐道:“你们去吧。” 看着那十一个人扛着那些皇子皇女离开这大殿的时候,樊予也用着轻功也离开了这里,但他的目的却是那北陵皇帝的书房。 他想:若是像方才阿邵说的那般,白逸是被西洛皇帝囚禁的话,那按西洛皇帝那般性格,定会把他囚禁在他随时随地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发疯 而这地方,也就是白榆辞的书房。 当樊予来到这白榆辞的书房时,从这书房外面,他觉得这书房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是他有种直觉,这白逸绝对会在这书房中的某处。 想到这,樊予将这书房的门给打开。 入眼处,是摆放整齐的书籍和桌子上的笔墨纸砚。 这书房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没有一丝异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书房突然穿出来了一声“滴答”声。 樊予眉头一皱:水? 随后,他疑惑的往四处看了看:这书房里又怎么可能有水声,除非这书房里还有其他的空间…… 而就在此时,樊予看到那摆放在柜子最高处那让人难以够到的花瓶似乎有些异样。 樊予一踮脚,用着轻功越到了那柜子上面。 等到樊予来到这柜子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这花瓶的不同。 因为这让人难以够到的高度,所以在这柜子上的一片已经布满了灰尘,可是这花瓶的瓶颈处却是一尘不染。 樊予试探的想要抓起这花钱,可是本应该轻易拿起来的花瓶却纹丝不动。 看着这花钱,樊予唇角轻勾:果然! 想到这,樊予伸手一拧这花瓶,随后他只觉得脚下这柜子似乎传来了一阵震动感。 当樊予感受到这震动后,他忙从柜子上跃下,只见这原本密合的柜子,此时竟已经分开了两半。 樊予看着突然显现在他面前的密道,他轻笑:这西洛皇帝果真是聪明,怕宫女误碰到花瓶开启机关,所以将那机关放在了最高处,可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原本的担心,竟成了如今自己猜到这密道机关的漏洞。 踏进密道,樊予开始顺着这水声慢慢的走到深处。 似乎走了有一段时间,这水声听的更真切了。 樊予从怀中掏出了一珠夜明珠,就在这一瞬间,夜明珠的光亮照亮了这漆黑的通道。 顺着这光亮,樊予看到了一个被关押在地牢中长发散乱、不人不鬼的男子。 那男子听到了声音,他的身体似是一怔,随后他不住地靠在墙壁,紧紧的将自己抱成一团。 樊予慢慢的走了上去,看着男子的面容,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北陵太子?” 听到樊予声音的白逸却依旧是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着。 樊予皱了皱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樊予出掌将地牢那锁给震碎,走到地牢里,樊予对着白逸有些不确定的唤道:“太子?” 就在这一瞬间,白逸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他双手不住地挥舞着:“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看着此时精神有些失常的白逸,樊予不解:这北陵太子莫非是疯了? 樊予这么想着,随后他伸手打算是替白逸诊脉,可是此时的白逸却根本不让人靠近。 樊予没办法,只得趁着白逸的分神一掌将白逸拍昏。 当樊予将白逸拍昏后,他把着白逸的脉象,在感受到白逸的脉象时,樊予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这脉象……怎么会如此的紊乱? 樊予收回了手,无奈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白逸,他原本以为替皇上收服北陵最难的就是白逸这一关,可是如今白逸已疯,这也就少了许多的阻碍。 想到这,樊予将昏迷的白逸背到了背上,将白逸给背了出去。 —————————————————————————————————————————— 绝奚城。 慕言和夏青带着萧九歌一路风尘总算是赶到了那位鬼医住着的城市。 当二人踏上这城市的时候,夏青忙说道:“喂,慕三,趁着这天黑之前我们赶紧将萧九歌带到那老头子的面前。” 听着夏青的话,慕言忙抓住了夏青的手,随后摇了摇头,示意夏青不要说。 夏青正有些奇怪的时候,只见慕言用着眼神看了看萧九歌。 顿时夏青了然的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萧九歌说道:“九歌,你说这天色已晚了,不如我们先找个客栈休息一下,顺便洗净这一路上的风尘,明日再找那老头子,可好?” 萧九歌“看”向夏青,而后他缓缓地说道:“好。” 夏青听罢,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萧九歌从他话语中听到了一丝不对劲。 客栈中,当慕言与夏青下了马车的时候,客栈里的女子纷纷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只见一个女子拽着她朋友的手说道:“你看你看!我好喜欢那个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啊!” 而那女子的朋友则是很冷静的说道:“这男子一看就不好惹。” 听到她朋友的话,女子不满的撅了噘嘴,可随后她发现这两个相貌上等的男子竟然没有直接进到客栈里,而是撩开了帘子,似乎在扶着什么人从马车中出来。 就在女子疑惑的目光中,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搭着那黑衣男子的手,缓缓从马车中出来。 那白衣男子的眉眼极美,他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温和而又自若,让人觉得他仿佛是那仙界误入凡尘的仙。 女子看着走进来的男子,她忙抓着身旁的朋友不住地说道:“神仙啊!阿雨,有生之年我竟然看到了神仙了!” 那个叫做“阿雨”的女子无奈的回道:“那是人,不是神仙。” 正说着,阿雨发现她的朋友似乎呆滞住了,她挥了挥手在女子的眼前,看着女子依旧没有反应后,她疑惑的问道:“小悦,你怎么了?” 小悦看着那白衣男子,她有些不确定喃喃道:“那个仙子好像……” 听到了小悦的话,阿雨转头看向了那白衣男子。 只见那白衣男子正牵着黑子男子的手,走的每一步都无比的自然,可是阿雨却看到,在这男子步伐的自然下,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空洞无神。 “好像是……失明了?”阿雨有些不确定的说法。 听到阿雨的话,小悦瞬间就耷拉了一张脸说道:“没想到这么完美的仙子,上天竟然还夺走他的视觉。” 自从双目失明后,萧九歌就觉得自己的听力似乎是有所增强,此时在一楼的他竟然都能听到在二楼的那两个女子的对话。 只见萧九歌笑着对身边的慕言说道:“那两个女子说的话着实有趣。” 慕言听着萧九歌的话,看向了二楼的两个女子,随后他眼神一冷。 在二楼的阿雨和小悦瞬间感受到慕言眼中的冷意后,她们心中一慌,忙低下头装作吃饭的模样,一句话也不敢说。 萧九歌听到那两个女子突然沉默了下来,他转头对着慕言责问道:“慕言,你是不是又吓人家了?” 慕言听罢,有些委屈的说道:“哪有,我根本一句话都没说。” “你肯定是拿眼神吓她们了。”此时的萧九歌虽看不到,但他也是清楚慕言的动作了。 听到萧九歌猜出来了自己方才的动作,慕言忙说道:“没吓她们,只是轻轻的看了她们一下。” “哦?”萧九歌尾音上挑。 慕言害怕萧九歌再逼问出什么,随后他忙拉着萧九歌说道:“走吧走吧,夏青让人家已经准备好了房间,我现在就带你去。” 萧九歌感受着在他手上慕言的温度,他唇角轻勾说道:“在我看来,这东篱皇上才是这世间最小气之人吧!” “咳!”慕言轻咳了一声说道:“九歌,你怎么能这么说。” 只听萧九歌回道:“我记得好像有个人和小毅说在下小肚鸡肠还特别爱记仇,但在下今日看来,在下并非是小肚鸡肠。” 慕言听罢,心一慌,忙回道:“没有,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萧九歌轻笑着说道:“哦?那还有谁能和小毅说出这句话?” 慕言看着萧九歌脸上的笑意,也知道萧九歌是在纯心逗他玩,他只得无奈的回道:“九歌,我是这世上最小气的人好了吧?” 萧九歌听着慕言的话,他唇角一勾,满意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说到这,只听到慕言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但是,我只对你小气。” 慕言的话让萧九歌稍稍一怔,随后当萧九歌听到夏青拿着房牌离开的声音时,他就淡定的拉着慕言跟上了夏青的步伐。 慕言忙抓住萧九歌替萧九歌引路,就当慕言奇怪萧九歌为何在还能如此淡定的时候,慕言转头,他的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了被萧九歌墨发稍稍盖住的耳朵。 此时那耳朵已是微微泛红,慕言心里偷笑:原来九歌是故作镇定。 作者有话要说: 悠洛才知道这一章被莫名其妙锁住了,我改改~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绛华老人 到了房间,慕言将萧九歌安顿好了后,就被夏青唤了出去。 慕言看着眼前的夏青问道:“夏青,有什么事吗?” 只见夏青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慕言说道:“给你,这是上好的迷药,以萧九歌如今的体质,这里面的迷药够他睡到第二天中午了。” “夏青,你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慕言拿着小药瓶有些疑惑的问道。 夏青啧了一声说道:“你当老子和你当兄弟这几年是白当的?你不就是怕明天去那边的时候,萧九歌会知道那老头要你以命换命,而萧九歌若是听到,他是宁愿死也不要你受到损伤。” 慕言听到夏青的回答后,他释然一笑回道:“夏青,多谢。” 夏青挥了挥手无所谓的说道:“谢什么,反正你死了的话,那我就直接把你的皇位抢走了,拿过去玩玩也好,顺便体会一下皇帝的感觉。” 夏青说这些话,主要是想调侃一下慕言,可是他哪知此时的慕言的眼中带起了一丝忧伤。 只听慕言回道:“若我真的走了,东篱可以归你,但是你不准和九歌说起任何的事情。” “哈?”夏青一脸懵的看着在他面前伤感的慕言。 他伸手拍了一下慕言的肩回道:“慕三,你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听到夏青的话,慕言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夏青,他问道:“你之前就说这个神医性情古怪,说治什么就带什么过去……” 还没等慕言说完,夏青就忙打断道:“放心,有你夏大爷在,就不会有办不成的事!” 慕言有些怀疑的看着夏青,他问道:“你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夏青听罢,他回道:“你放心就好了。” 看着夏青离开的背影,慕言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夏青到底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辆马车打破了这绝奚城城外树林的宁静。 马车一路行走,终于在这的树林的深处停了下来。 马车上传出了慕言的声音:“夏青,这里就是那神医住的地方了吗?” 夏青在马车上跳了下去,看着周围,他回道:“是的,这老头子估计是弄了什么障眼法,让我们误以为这里无人居住。” 说到此处,夏青对着车上的慕言说道:“你去把萧九歌抱下来吧。” 慕言将昏迷的萧九歌打着横抱抱下了马车。 看着慕言带着萧九歌下来后,夏青心神一动,随后在他面前凭空出现了几朵幽绿色的火焰。 待得这几朵幽绿色的火焰完全成型后,夏青对着这空气狂喊道:“本公子看这树林很是碍眼,干脆烧了得了。” 慕言看着夏青的架势,他忙抓着夏青问道:“这是何意?” 夏青将慕言的手拍了下去,对着慕言使了使眼色,示意慕言不要说话。 慕言看到夏青的眼色后,他立马缄口不言。 而后又听夏青对着虚空狂喊道:“本公子看这块地方确实是个风水宝地,且又暗藏龙骨,可惜就是这些树太过于碍路,阻止了本公子在此处建房,在本公子看来干脆就一把火烧了吧!” 语罢,夏青心神一动,支使着在他面前的幽绿色火焰向着前面的那颗树飞去。 看着这火焰开始落在那棵树上瞬间燃烧出熊熊烈火的时候,慕言有些急了,他是怕夏青一不小心就把这片树林给烧了。 但夏青在感受到慕言的动作后,他一把拉住慕言说道:“等着吧,老头子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这片树林中突然显现出来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 那个老人一边拿水灭着火一边骂道:“该死的西洛人,你竟敢欺负到你爷爷头上了,信不信你爷爷把你碎尸万段!” 可是不管那老人怎么灭火,那幽绿色的火焰就是灭不下去。 看着眼前的情景,那老人连连指着夏青骂道:“你这个该死的西洛人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你赶紧把你的火收回去,再不收你爷爷的家都要烧没了!” 夏青看着手忙脚乱的绛华老人,他嘿嘿一笑说道:“老头子,你应该知道我们西洛人都是会巫术的吧,这火可是我招来了不灭之焰,普通的水可是灭不了它的。” 绛华老人听罢,忙骂道:“那你这龟孙子还不快把这火给爷爷灭了?” 夏青听罢,眉毛一挑说道:“好好给我说话!” 绛华老人听着夏青威胁的话语,他心中更为恼火:“龟孙子!你还敢威胁你爷爷?” 听着绛华老人的话,夏青嘴角带起了一抹邪笑,而后只见原本只附在一棵树上的幽绿色火焰,就在这一瞬间,那幽绿色火焰就接连烧到了后面那几棵树的树身上,而且那火越烧越猛,没有一丝一毫停下来的迹象。 绛华老人看着眼前那熊熊烈火,他终于放软了态度:“公子,小公子,哎哟,我的大爷啊,你别烧了,你再烧我这家都要烧没了!” 夏青听罢,他唇角一勾,带起了得意的笑容的说道:“来,再好好叫叫你大爷。” 看着得寸进尺的夏青,绛华老人只得再次说道:“大爷,求你别烧了!” 夏青头一抬,得意的说道:“行,你帮我治个人,我再收火!” 绛华老人听到夏青的话,他知道了夏青的目的,随后他将头别了过去,轻哼了一声:“你小子也有事情求我?” 夏青看着如今突然硬气起来的绛华老人,夏青口中“嗯?”了一声,而后只见到那火焰突然之间烧的更加猛烈。 就在这一眨眼的时间,那火几乎将绛华老人身后那一片树林给烧完了。 绛华老人急了,他忙改口说道:“救!救!我绝对救!” 听到绛华老人的话,夏青温柔一笑:“你要这么说不就没事了吗?” 随后,夏青将那些火焰给收了回去,绛华老人心疼的看着那些被火烧的黑漆漆的树干,他连连指着夏青说道:“你是我见过最不讲道理的西洛人!” 夏青耸了耸肩回道:“抱歉,西洛人都不讲道理!” 绛华老人听罢,他一跺脚说道:“那你就是最野蛮的那个!” 夏青挑了挑眉,得意的说道:“野蛮天生的,改不了!” “你!你!你!”绛华老人开始气得有些语无伦次。 夏青听罢,他一叉腰回道:“我!我!我!我怎么了?” “该死的小子!”绛华老人骂道。 “欠揍的老头子!”夏青不服输的接上。 慕言看着正在吵架的夏青,他唤了夏青一声:“夏青……” 慕言的话让夏青瞬间清醒过来,他忙指着萧九歌对绛华老人说道:“看到了吗?帮我治他!” 绛华老人看着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他轻哼了一声说道:“我可是和你说会救人,但我没说你们不要付出代价的啊!” 夏青看着此时满脸得意的绛华老人,他说道:“关乎性命的代价不行!” 听着夏青已经放了话,绛华老人说道:“性命我不要……” 说到这,绛华老人看了看萧九歌又接着道:“我看这娃子眼睛不行了,你们也是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要不你们拿眼睛来做为代价,跟我交换吧,顺便我帮你们把这娃子身上的毒也给解了怎么样?划算吧?” 慕言听罢,准备回话,可是夏青的一个动作阻止了他。 只听夏青回道:“眼睛是吧?这好说!” 随后夏青回到了马车上拿出了一包被夏青包的严严实实东西递给了绛华老人。 绛华老人看着手中的那包东西,他隐隐约约闻到了这纸包里的血腥味,他疑惑的向着夏青问道:“这是?” 夏青嘴角轻勾,带着一丝深意对着绛华老人说道:“眼睛啊,你要的。” 绛华老人有些质疑的看了眼夏青。 夏青看到了绛华老人眼中的神色,他又说道:“绛华老人您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绛华老人半信半疑的打开了那鼓鼓囊囊的纸包,就当他看到那纸包里的东西后,他手一抖,随后掩上了那纸包。 看着绛华老人的神情,夏青说道:“老头子,这些眼睛可还好?” 说到此处,夏青夺过了绛华老人手中的纸包,将那纸包展开一一指着说道:“你看,这里面又有牛眼睛、猪眼睛、鱼眼睛还有鸟眼睛,看看您喜欢哪个?随便拿,我夏某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对吧?” 绛华老人拿着夏青递给他的那装有各式各样眼睛的纸包,他的手气的直发抖,看着夏青,绛华老人说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眼睛!你竟然敢给我耍滑头!” 夏青回道:“我可没有耍什么滑头,既然是你自己要要眼睛的,我都把眼睛给了你,你可别不认账啊!” 绛华老人听罢,差点被夏青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 只见他连连指着夏青骂道:“你竟然敢坑你爷爷,不治了!我不治了!” 看着绛华老人,夏青向着他绽放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随后,在夏青面前突然显现出了几朵幽绿色的火焰,夏青开始打量着周围的树,他感叹道:“哎呀,还是烧了好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点收藏哦~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解毒 说到这,夏青看向了绛华老人问道:“您说对吧?” 绛华老人听出了夏青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他忙说道:“你敢!” 夏青指了指那些被他烧的黑漆漆的树干,他回道:“您说我敢不敢呢?” 绛华老人心疼的看着那些被烧黑的树木,他确实是知道夏青是能干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在掂量了一下利害之后,绛华老人只得对着夏青陪着笑脸回道:“得了得了,我治还不行吗?” 夏青轻哼了一声收回了火焰说道:“要这么说不就完了吗?还废得我绕了这么大的弯子。” 绛华老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挥手把眼前的障眼法去了后,就带着夏青和慕言进到了他的药园子中。 只见这绛华老人看着夏青一眼又一眼,心中顿时不满起来,他边走边向夏青嘀咕着:“老夫给人看病也是见到过西洛人,但从未有过一个西洛人像你这般无赖。” 听到绛华老人的话,夏青冷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有求于你,又怎么敢放火烧你的林子。” 绛华老人听罢,他回道:“那你也是有求于我,怎见你是这么吃了熊心豹子胆?” 夏青回道:“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野蛮是天生的。” “啧!”绛华老人看着夏青,一脸轻蔑的啧了一声。 “怎么?不满吗?”夏青听到了绛华老人的轻啧声,他威胁的问道, 绛华老人忙回道:“没有。” 夏青满意的一笑,他说道:“这还差不多。” 绛华老人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夏青,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如此的憋屈,而且还败在了晚辈的手里。 绛华老人在心中骂道:该死的西洛人! 三人在前行一段路后,来到了绛华老人的客房。 在慕言将萧九歌放在了床榻上后,绛华老人把手放在了萧九歌的脉搏上替萧九歌诊着脉。 约摸一刻钟后,绛华老人将手收了回去。 他仔细回想着给萧九歌诊的脉相,他只觉得竟然有阵阵热度从萧九歌的脉象中透了出来,就像是西洛那边的至毒之物,随后他沉吟片刻问道:“这娃子是不是中了炼狱?” 夏青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听到夏青的话,绛华老人有些奇怪的看着昏迷的萧九歌问道:“那既然是中了炼狱,为何还能撑到现在,而且只是双目失明?” 夏青得意的说道:“还不是因为我用冰玉丸压制住了那毒性!” “冰玉丸?”绛华老人有些失控的喊道:“这玩意制作的方子不是因为之前那西洛太子的消失,早就失传了吗?你又怎么会有它?” 夏青看着有些失控的绛华老人,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这冰玉丸制作的方子就是我自己创的啊,在我的手上,又怎么可能失传?” 夏青话音刚落,绛华老人先是有些怀疑,他看着夏青的模样,接着就是轻蔑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得了吧,之前那西洛太子早就被杀死了,你身为西洛人竟然不知道?你这冒充也得找一个活在这世上的好吧?” 夏青有些生气的说道:“我自己冒充我自己?这说出来也不体面啊!” 看着生气的夏青,绛华老人说道:“你还知道不体面?”随后绛华老人摇了摇头一脸鄙弃的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为什么就喜欢找一些乱七八糟的身份来冒充,真是受不了,听我这个老头子说一声啊……” 绛华老人正教训夏青教训的开心,只见夏青从袖口拿出了一张纸放在绛华老人面前晃了晃。 而就是这一张纸纸上的字让绛华老人的眼睛都离不开了。 光这一眼绛华老人就看到这纸上绝对是冰玉丸的制作的方子。 就当绛华老人伸手打算拿过那方子后,夏青的手一收,让绛华老人扑了个空。 看着此时正甩着那张纸的夏青,绛华老人好声好气的说道:“哎哟,这位公子,就给我看一眼吧!” 夏青轻哼了一声,转过了身,无视着绛华老人的话语。 随后,只见绛华老人又跑到了夏青的面前,他开始发挥着他老无赖的本性,对着夏青不依不饶的说道:“就一眼,好吧?一眼,真的!” 夏青唇角一勾,指了指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九歌他说道:“诺,人在那,治好了这冰玉丸的方子就给你了,怎么样?” 看着和他谈条件的夏青,绛华老人一把抓住夏青的衣袖,一脸紧张的说道:“说好了啊,不准反悔!” “说到做到。”夏青点了点头说道。 得到了夏青的允诺,绛华老人总算把注意力从夏青手上的那张纸转移到了萧九歌的身上。 只听绛华老人有些严肃的说道:“这炼狱可以说是这世间至毒的毒,本来沾染上的人,一沾绝对会毙命,可是这娃子运气好,有冰玉丸在这里吊着命……” 听着绛华老人说了这么多,夏青有些着急了,他说道:“你说这么多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绛华老人看着萧九歌,随后叹了叹气回道:“我的意思是说,虽然我能把这娃子体内的“炼狱”解开,但因为“炼狱”在他体内已经伤及肺腑,所以在治好后,他万万不可有太过于大的情绪波动,否则的话他体内因“炼狱”受过伤的五脏六腑也会受到牵连。” 慕言听罢,他回道:“谢谢,我知道了。” 夏青皱了皱眉问道:“那他体内的内力?” 绛华老人自是知道夏青的意思,他回道:“内力正常使用的话不会伤到他的身体,但若是使用过度的话……” 说到这里,绛华老人已经不再往下说了,但就算是这样,慕言和夏青也已经明白了绛华老人的意思。 随后慕言对着绛华老人行了一礼说道:“还麻烦您替九歌解毒。” 绛华老人捋了捋胡子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不急,我现在还缺一味药才能解毒,这味药才是解毒之根本。” 听到绛华老人的话,慕言忙说道:“请问您还缺什么药?我这就去找!” 绛华老人指着北面说道:“在北陵国的极寒之地,有着冰地之莲,它每十年开一次花,它的花期虽然很短暂,但只要摘下后只要有玉盒子的存放,它就可以用不枯萎。” 说到此处,绛华老人掐着手指算了一下,对着慕言说道:“算算这距离上一次冰地之莲开放也有十年了,也算你小子运气好,现在去的话,刚好能赶得上花期。” 慕言听罢,向着绛华老人行了一礼,打算前去寻那冰地之莲。 可下一秒,夏青就抓住了慕言,慕言有些不解的看着夏青问道:“夏青,你这是何意?” 夏青忙对着绛华老人说道:“你说的那个冰地之莲是不是白白的,冒着冷气的,在它的莲心中泛着微微的淡蓝色光芒?” 绛华老人听着夏青的形容,他高兴的回道:“是的是的!冰地之莲确实就长这样,不过……” 说到这里绛华老人突然觉得一丝的不对劲,随后他忙看向夏青问道:“你都没见过,又为何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绛华老人的质疑让夏青轻咳了一声,只见夏青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医箱。 就在夏青打开这小医箱的一瞬间,绛华老人看到有一丝丝的冷气正往外冒,他不禁心中生起了一丝怀疑。 “这是?”绛华老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夏青将一个泛着冷气的玉盒子从小医箱中拿了出来,对着绛华老人说道:“您看看这是不是冰地之莲?” 绛华老人眉头一皱,忙拿过了夏青手里的玉盒子,当他打开了这玉盒子看到了里面那带着微微凉气,莲心中带着蓝光的莲花后,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夏青问道:“你怎么会有冰地之莲?这玩意开花后的第二日就会完全枯萎,可以说是要靠缘分才能得到的,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夏青耸了耸肩回道:“之前去北陵国玩的时候,顺便去了极寒之地逛了逛,觉得那莲花挺好看的就摘了,摘了之后发现它还能冒冷气,我就索性把它放在我的医箱中,还能驱散医箱里的热气,让那些药草可以存放的更久一些。” 听到夏青的解释,绛华老人拿着装着冰地之莲玉盒子连连对着夏青骂道:“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冰地之莲这么珍贵的药材,竟然被你拿来去冰那些杂七杂八的药草了,罪过啊!” 夏青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这我也没办法啊,我又不知道这冰地之莲那么珍贵,我只是物尽其用罢了。” 看着无奈耸肩的夏青,绛华老人连连指着他却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看着一脸嫌弃的绛华老人,夏青忙对绛华老人说道:“赶紧帮九歌看看吧!” 绛华老人叹了一口气回道:“既然有了这个冰地之莲,他体内的“炼狱”就好解多了,毕竟这冰地之莲的寒性,可是能解开“炼狱”所带的火毒。”   夏青听着绛华老人的话,他只得打断道:“好了好了!这些我们都知道,赶紧给他解毒吧。” “真是急性子的西洛人。”绛华老人听罢,指着夏青愤愤不平的说道。 夏青手一插回道:“怎么?对西洛人有意见?” 绛华老人听出了夏青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他立马想到了在他院外那些黑漆漆的树干,随后他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津洛之战 “这还差不多!”夏青见着绛华老人的态度软下来后,他得意的说道。 看着绛华老人准备为萧九歌解毒,夏青也知道解毒过程不能轻易被人干扰,他忙把慕言领了出去,转头他对身后的绛华老人说道:“老头子,好好解毒啊,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滚滚滚!”如今的绛华老人一听到夏青的声音就无比的烦闷。 就当夏青带着慕言走出门外的时候,只见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慕言的面前。 慕言看着突然现身的樊予,他想到了派去北陵的十二暗卫,他一皱眉问道:“怎么突然过来?可是北陵那边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只听樊予回道:“回皇上,北陵那边我们已经一切都处理好了,就等皇上回去登基。” 慕言点了点头,随后他似想到了什么,对着问樊予道:“那下落不明的白逸可有找到?” 樊予听罢,他想到了如今那略有些疯疯癫癫的白逸,他的动作一滞,他有些犹豫的回道:“属下是在北陵皇帝书房里的地牢出找到的,找到是找到了,可是这白逸……” 只听樊予的话语一顿,他看着慕言叹了一口气道:“好像是得了失心疯。” “失心疯?”慕言皱着眉头问道:“可带他去看大夫?” “去了。”樊予回道:“只不过那大夫说,白逸应该是因为在地牢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就患了失心疯,现在仍未有好转的迹象。” 慕言听罢,点了点头说道:“让大夫依旧为他诊治。” “是!”樊予抱着拳回道。 “樊予。”慕言看着樊予对他吩咐道:“朕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去北陵那边,所以在朕不在的那段时间,你和他们一起管理好北陵,莫要让他们知道朕如今不在北陵的消息,以防那心有不服的北陵大臣或者是西洛皇帝在得了这消息后,趁朕不在做出什么动作。” 听着慕言的话,樊予向着慕言行了一礼后说道:“是!” “樊予。”就在樊予打算离开后,慕言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樊予转过了头看向慕言行了一礼问道:“皇上,请吩咐。” 慕言看着西边的天空,随后他向着樊予吩咐道:“事情办完后,查一查西洛皇帝的底细。” 樊予听罢,垂首回道:“是!” —————————————————————————————————————————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近一个月,就在这一个月中这片大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人们提起来前一个月前的“津洛之战”,他们纷纷都拍着心口,庆幸着自己还能活了下来。 据史书记载,东篱华历二年六月,北陵皇帝以津洛城为起点欲攻破东篱,可哪知被萧丞相设计反咬北陵一口,丧失北陵。 华历二年九月,北陵大军因在津洛之战中失守,北陵皇帝下落不明。 华历二年十月,因北陵皇帝下落不明,东篱皇帝慕言趁此机会派人入侵北陵皇宫夺得北陵皇位。 也就在津洛之战后,原来东篱、北陵、西洛三国鼎立的格局,因津洛城一战后被慕言彻底打破,皇帝下落不明,皇室子女被控制,北陵失守。 而失去了国主的北陵,自然是由东篱皇帝慕言所掌控。 因为这场战争中死伤人数和历代改朝换代相比人数极少,所以这一场政变,也就被世人称为是一场“不流血的战争。” 对于突然上台的慕言,北陵人民总以为会有那些朝中重臣不顾一切的反对,可是直到过了一个月后,依旧没有人提出反对, 而他们以为随着国主的更替,他们的生活也会发生变化,但在这一个月中,他们的生活没有发生变化,一切都是像原来一般,所以他们对于国主的变化也就没了什么意见。 毕竟在他们看来,生活和原来一般进行,没有变化,没有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就已经很满足了,又怎么会再节外生枝来反对新帝呢? 只不过在这段时间,令百姓们最奇怪的并不是大臣们的态度,而是新帝的态度。 拿下了北陵的新帝,按道理来说应该马上宣布主权,登上皇位,将这个国家的大权掌握在手中,可是直到现在,这位新帝还是不声不响,没有任何动作。 有人猜测新帝并不在宫中,可是又有一道道皇帝的命令从宫中传了出来,让那些人又推翻了他们的猜测。 此时,在绛华老人的房间里,昏迷在床上的萧九歌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片混沌之中,之前幼时在南越的记忆一遍遍的重放在他的脑海中,他捂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头疼欲裂。 随后,在一阵刺痛中,萧九歌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物,萧九歌一愣:这是……哪儿…… 这一个月一直守在萧九歌身边的慕言,当看到萧九歌有了动静的时候,他立马站起了身走到了萧九歌的身边。 萧九歌看着眼前的慕言他愣愣道:“慕言,我的眼睛……” 在一旁坐着翻书的慕言,在听到萧九歌的声音后,他忙起身走到了萧九歌的身边,对萧九歌轻声说道:“毒解了。” 慕言正说着,只听到门口处传出来绛华老人的骂声:“该死的西洛人,我那药园子里的药你竟然敢给我随便就拔了?” 紧接着是夏青的声音:“我看那些药极其珍贵,你这老头子又不用,那我只好帮你摘走处理了。” “你你你……你还有理了?”绛华老人连连指着夏青骂道。 绛华老人本想着下一秒夏青会接着顶回他的话,可哪知夏青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房间里面。 绛华老人有些不解的问道:“喂,你这西洛人在看什么呢?” 语罢,绛华老人顺着夏青的视线看了过去,而后他看到在床上已经清醒过来的萧九歌,他忙走到萧九歌说道:“哎哟,不错不错,这娃子竟醒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还要再睡上十天半个月的呢。” “这位是?”看着绛华老人,萧九歌疑惑的问道, 只见绛华老人头一抬,得意的说道:“你的救命恩人啊!” 萧九歌听罢,他对着绛华老人轻轻一笑说道:“谢谢,不知您怎么称呼?” 听到萧九歌的话,夏青窜了进来指着绛华老人一脸嫌弃的说道:“直接叫他老头子就好了,管他什么称呼。” 看着夏青,萧九歌无奈的回道:“这礼数还是要有的,不是吗?” 此时在一旁的绛华老人正要开口,下一秒,夏青就指着绛华老人打断了绛华老人要说的话,只听夏青说道:“诺,绛华老人。” 萧九歌一愣,他看向夏青手指的方向,他似是思考了一下,他眉头一皱问道:“绛华老人?莫非是那位性子极为古怪的鬼医?而且还号称医什么就要拿什么来换的那位吗?” “正是,”听着萧九歌的话,绛华老人脸上得意的神情更甚。 “慕言,那你……”想到这,萧九歌忙看向了慕言。 慕言看着萧九歌的神情,他自是知道萧九歌心中所想,随后他回道:“九歌放心,绛华老人是自愿给你解毒的,并非拿了什么作为交换。” “自愿?”绛华老人听到慕言的话,他看了看还在他院子外边黑漆漆的树干,轻哼了一声。 可之后,在绛华老人看到夏青对他挑了挑眉后,他又想到了他门前那些树的遭遇,他只好闭上了嘴,沉默不语。 房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到一声咳嗽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夏青抓着绛华老人的衣袖,带着绛华老人向门外扯着:“走啦走啦,人家小两口在这里,你一个老头子凑什么热闹?” 绛华老人边走还边拍着夏青扯着他衣袖的手说道:“放手!放手!你这该死的西洛人,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裳,你要是给我扯坏了话,我就直接拿毒毒死你!” “毒?”夏青轻哼了一声,随后他说道:“谁不知道你绛华老人只会解毒,不会制毒,还想骗我?赶紧给我走。” 语罢,夏青拖着绛华老人出去了房间,只留下了慕言和萧九歌二人。 看着吵闹出去的夏青和绛华老人,萧九歌无奈的轻笑了一声,他说道:“夏青算是找到了忘年交了。” 慕言也随着萧九歌笑着,他想着夏青和绛华老人相处的模式,他笑道:“他们从一碰面就这样,已经吵了一个多月了。” “慕言。”萧九歌看着慕言他问道:“你是不是收服了北陵?” 慕言听罢,他的的笑容一滞,随后他向着萧九歌问道:“九歌,你怎么如此清楚?”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答道:“因为我猜到浅安会带白榆辞离开,而你,在看到白夕颜伤了我后,你就绝对不会任由失去国主,由西洛皇帝控制的北陵国发展,而阻止北陵国发展的最好方法,就是趁现在西洛皇帝逃回西洛,无暇顾及北陵的时候,就将北陵彻底的控制在你的手中,对吗?” 萧九歌的分析让慕言一笑,他回道:“九歌,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你。” 说到这,慕言的话语一顿,他看着萧九歌说道:“可是,我还有一事不解。”   看着慕言那有些疑惑的面容,萧九歌温柔一笑,说道:“你说。” 只听慕言问道:“那日的九歌为何会突然命令夏青支使魑、魅、魍、魉去攻击白榆辞,而且为什么九歌你还会预料到西洛皇帝会带走白榆辞?”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气开始变冷了,悠洛不幸的感冒了。 小可爱们要注意身体,多穿衣,多喝水,注意保暖,mua一个。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察觉 在听到慕言的话后,只见萧九歌的动作突然一滞,他想着那日西洛皇帝的神情,随后自嘲一笑,回答道:“是因为我看到了那日西洛皇帝看着白榆辞的眼神。” “眼神?”慕言有些不解的问道。 萧九歌点了点头回道:“是的,就是眼神。” 说到这,萧九歌话语一顿,他看着窗外的景物,他缓缓的回道:“那日西洛皇帝看着白榆辞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子桑陌华看我的眼神。” 萧九歌放在身边的手紧紧的握紧,感受着指甲陷在肉中的疼痛,萧九歌说道:“他的眼神和子桑陌华一样,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和不容他人反抗的霸道。” 慕言将手覆在了萧九歌的手上,他轻轻的将萧九歌握紧的手松开,他回道:“九歌,这一切都过去了,慕言在你身边。” 萧九歌看着慕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眼中的神情,再睁眼时,萧九歌的眼中已是一片平静,只见萧九歌讽刺一笑,他说道:“慕言你知道吗?西洛皇帝他爱上了白榆辞。” 听着萧九歌的话,慕言有些不可置信道:“爱上了自己的傀儡?”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他的眼神告诉了我,所以那日我才让夏青支使魑、魅、魍、魉攻击白榆辞,事实证明,我没有错,西洛皇帝为了白榆辞不受伤害,他就替白榆辞挡住了魑、魅、魍、魉的攻击,虽然最后还是让他给逃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萧九歌低下了头,有些遗憾的说道。 慕言看着有些遗憾的萧九歌,他回道:“没事,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不是吗?至少现在我们抓住了西洛皇帝的把柄,以后说不准有着大用处。” 萧九歌点了点头回道:“说的也是。” 二人正说着,只见房间的门突然打开,此时走进来了一位面无表情的男子。 萧九歌看着那男子,他问道:“这是。” 看着樊予,慕言忙介绍道:“九歌,这是樊予,是我十二暗卫的老大。” “十二暗卫?”萧九歌挑了挑眉说道:“为何我从未听你提起过?” 慕言回道:“他们是我精心训练的十二人,除非重大事情的时候,我一般不会轻易动用他们。” 萧九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而在一旁的樊予看着床上的萧九歌,他的眼中带过了一阵深思:果然这民间的传言是真的。 想到这,樊予向着萧九歌行了一礼道:“萧丞相。” 听到樊予的话,萧九歌点了一下头向着樊予笑了一下。 慕言看着樊予,他问道:“樊予,北陵那边可是有什么事?” 樊予回道:“皇上,北陵那边无事,但属下想叫皇上早些回北陵。” “为何?”慕言听罢,他问道。 只听樊予回道:“皇上,您已将近一个半月没到北陵,虽然我们伪造着您在皇宫的假象,可是日子久了,怕是有人会瞧出来,所以属下建议您早些回去比较好。” 慕言看了看萧九歌,迟疑了一下回道:“朕知道了,不过北陵那边你们再多撑一下,等到九歌身体好了,我就会过去。” 樊予自是听出了慕言话语中不想去北陵的意思,而后他赶忙把求救的眼神投到了萧九歌的身上。 看到了樊予的眼神,萧九歌也心领神会,他对着慕言说道:“慕言,你毕竟是一国之君,这北陵收服了哪有不牢牢握住这皇位的道理?” 听着萧九歌的劝阻的话语,慕言回道:“在我心中,你的性命,比那皇位更重要。” 萧九歌看着固执的慕言,他说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慕言眉头一皱,正打算说什么。 只听萧九歌打断了他的话:“慕言,这西洛皇帝诡计多端,如今你一个半月未曾露面,估计他也预料到了你并不在北陵,所以我怕他会钻了空子,趁机用他的傀儡术,将北陵控制住。” 慕言听罢,他回道:“这个我知道……” “那你还不赶紧动身?”萧九歌催促着慕言道。 慕言看着萧九歌回道:“可是我不放心你……”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回道:“你去北陵,我陪你。” “不行!”慕言反驳道:“这我不答应,你身体才刚好,又怎么能如此长途跋涉?” “那好,那你就赶紧给我去北陵,莫要误事!”萧九歌说道。 慕言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九歌,我知道了,你纯粹就是拿你身体的安危来逼我去北陵的!” 此时气急败坏的慕言让萧九歌一笑,他抚上了慕言的面容回道:“你明明知道,那你还不赶紧去?” 慕言看着突然蛮横起来的萧九歌,他只得叹了一口气回道:“去!我这就去!可以了吧?” 得到了慕言的答复后,萧九歌看向了一旁的樊予,他说道:“樊公子,还麻烦你给慕言整理一下要带的东西了。” 樊予听罢,忙说道:“萧丞相,别这么称呼属下,属下担待不起啊!” 萧九歌唇角轻勾,他回道:“樊公子,这一路上,慕言还请你多加照顾一下。” 樊予看着萧九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九歌,我走了之后,你要记得按时吃药,不准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慕言不放心的对着萧九歌叮嘱道。 萧九歌无奈的回道:“放心,我又不是讳疾忌医。” 慕言伸手,弹了一下萧九歌的额头,待他看到萧九歌捂着额头,有些不满的嘀咕了一声之后。 慕言一笑,和萧九歌说道:“我把夏青就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叫他就好了。” 话音刚落,只见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夏青插着腰对慕言说道:“好啊,你就在我不清楚的情况下,暗地里就把我给卖了?” 慕言看着突然蹦出来的夏青,他淡淡的回道:“不是暗地里,是光明正大卖的。” “你……”夏青指着慕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才好。 这一时间,原本最会耍嘴皮子的夏青竟语塞了起来。 “好了!”慕言笑道,随后他拍了拍夏青的肩膀说道:“把你就在这里照顾九歌我也放心,还是麻烦你了。” “哼!”听着慕言的话,夏青轻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看着没有动作的夏青,慕言知道夏青是答应了留下来,随后他转身对着樊予说道:“那我们明日动身吧。” “照顾好自己。”萧九歌看着即将离去的慕言,他对着慕言叮嘱道。 只见慕言看向了萧九歌说道:“九歌,你不觉得最该照顾好自己的人,是你吗?” 萧九歌看到了慕言眼中的担忧之意,他感觉到他心尖上那最柔软的地方一暖,随后他唇角一勾,带起了笑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二人的互动,樊予和夏青对换了一下眼神,而后他们都知趣的离开了这房间。 —————————————————————————————————————————— 慕言和樊予在这一路上奔波了十多天,终于回到了北陵国。 在慕言回到北陵国后,紧接着连发几道圣旨,先是宣布上位,再就是免了北陵三年的税收。 随着慕言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这片大陆上的大国,真正意义上,就只剩下东篱国和西洛国,而原先的南越国和北陵国因为他们的战败,也就成了东篱国的附属国。 同时在这一刻,一些聪明的百姓知道,原本这片大陆的平静也就会随之变得动荡不安。 而东篱和西洛这两个国家的国主定会因为这天下君主的地位争个你死我活。 坐在北陵皇宫内,慕言捏了捏自己的眉头,他对着樊予问道:“这白逸还是像之前一般疯癫吗?” 樊予听罢,对着慕言行了一礼后回答道:“是,皇上,尽管这一个多月来都有大夫治疗,可是这白逸仍然是未见好转,就连大夫也说他是伤了根本,无法让他的神智恢复清楚了。” 慕言叹了一口气,只见他的眼中划过了一道深意,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说道:“你带朕去见他吧。” 慕言跟着樊予一路走到了这皇宫中最深处的一处偏僻宫殿。 就当慕言站在这宫殿门口的时候,只听到一声瓷碗破碎的声音传了出来。 抬脚,慕言走进了这宫殿内。 入眼处,是一名有些疯癫的男子,此时只见这男子手中拿着花瓶对着那些太监不住地挥舞着,口中则是喃喃道:“不准靠近我!不准靠近我!” 慕言吩咐着那些太监退下,待慕言看到那些太监退了下去后,他缓缓的走到了白逸的身边。 就在慕言靠近的那一瞬间,白逸抓着手中的花瓶不住地后退着,而他口中还一直喊道:“不要靠近我!” 慕言看着白逸的神情,他淡淡的说道:“朕不相信身为北陵国的太子会这么不明不白的疯了。” 而在一旁的白逸在听到慕言的话后,仍然没有着什么动作,他依旧是拿着花瓶不住地在空中挥舞着,口中喃喃着一些不成语句的话。 慕言看着这般模样的白逸,他冷笑了一下,在这房间内寻了一个尚且完好的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此时正在大殿中发癫的白逸,他自顾自的说道:“父仇未报,西洛皇帝未死,仅仅只是被关在地牢里的你怎么可能就这么疯了?若是旁人听到会信,但朕清楚你的性子,你不可能大仇未报就让自己疯了。” 然而发癫的白逸并没有因为慕言的话语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见白逸将手中的花瓶扔向了慕言,花瓶在慕言的脚边碎裂,发出了“啪”的破碎声。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用意 慕言从凳子上起身,随后走到那碎片前蹲了下来。 伸手,慕言缓缓的捡起了在他面前那花瓶的碎片。 看着白逸,慕言的眼中带起了一丝危险的神色:不承认是吗? 慕言冷笑着,将手中那花瓶的碎片随手丢了,站起身,他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不知道白夕颜那么弱小的女子,在遭遇这件事情的时候能逃到哪里去呢?” 听到了慕言的话,此时那发癫的白逸动作突然一顿,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属于疯子的正常神色,但随后又被那片迷茫盖过。 慕言站起了身,一步一步的向着浑身颤抖的白逸走去。 只见白逸挥手将身边的桌子上的东西打翻,此时的白逸抱着头,他看着慕言不住地后退着,口中喃喃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再过来的话,我就要杀了你!” 语罢,白逸的手已经掐在了慕言的脖子上。 慕言唇角一勾,他说道:“门外有朕的十二暗卫,他们随时观察着这里面的动静,只要有一丝不对劲,他们会立即过来,而且你觉得把朕掐死之后,这北陵真的能回到你手中吗?” 说到这,慕言的话语停顿了一下,而后他淡淡的接着说道:“可能你都不知道,在你被关进地牢的时候,这北陵虽表面上被你父皇掌控,但实际上,暗地里那些人都臣服于西洛皇帝,就算有不臣服的,也被西洛皇帝做成傀儡,任他吩咐。” 听着慕言的话,白逸的动作一滞。 感受到了白逸的变化,慕言说道:“在朕收服北陵后,你觉得朕会任由你去重新夺回我得到的东西吗?” “慕言,我真是没看出来,你竟然是有如此的野心。”此时的白逸眼神一暗,他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看着白逸慢慢的放下了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慕言轻笑道:“野心谁都会有的不是吗?” 白逸自嘲一笑,他冷冷的看着慕言说道:“既然你早已经看破了我的计谋,为什么现在都不叫你那十二暗卫像对待我那些兄弟姐妹一般杀了我?” “杀?”慕言轻笑了一声说道:“谁说朕杀了他们?” 白逸一愣,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慕言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说道:“不会在你们心里,朕就是那种冷酷无情,草芥人命的人吧?” 白逸想着慕言平日里的所作所为,随后迟疑的回道:“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慕言轻啧了一声,他依旧捏了捏自己走着发痛的眉心,向着白逸问道:“你知道你的兄弟姐妹现在都在干嘛吗?” 白逸听罢,他动作一滞,但却又不做言语。 慕言知道,白逸是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随后他回道:“他们前几日在都城隔壁的锦榆城买了一处宅子,现在估计是在那宅子中听着小曲儿。” “怎么会?”白逸有些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慕言无奈的说道:“事实就是这样,那日我的十二暗卫在抓了他们后,他们虽有反抗,但也被关在了牢中,朕在前几日,去牢中见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想通了,直接和朕说北陵归朕,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也懒得去抢什么皇位,只求我给他们一笔钱财,让他们自己寻处宅院定居。” 白逸听罢,他眉头一皱:这果然是自己那些贪于享乐的兄弟才能干出来的事。 虽这么想着,可白逸仍对慕言说道:“你就不信他们只是表面上装给你看,实际却是在暗地里部署一切?” 慕言嗤笑了一声,他回道:“朕一向看人很准,那时候他们眼中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朕,他们本就无意于这个位置,让朕给他们一大笔钱财,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从这皇宫转到了另一处地方听戏罢了。” 听到慕言的话,白逸不禁叹了一口气。 看着白逸,慕言坐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白逸肩膀说道:“如今朕也才算知道,为什么北陵皇帝会不惜破坏祖上的规矩,执意立你这个非正室所出的皇子为太子了。” 白逸无奈的笑了一下,他的眼中似有什么深意:“立太子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 说到这,白逸想起了自己那些年所做的事,只见他的唇角带起了一丝邪笑,他抬起头看着慕言说道:“只是我把那些能对我造成威胁的皇子都铲除罢了,而剩下的那些弟弟,我只需要宠着他们,让他们在我对他们的宠爱中慢慢的被溺杀,渐渐的养成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再让他们对那个位置逐渐产生厌弃,只是我没想到……” 白逸的话语一顿,他看着慕言,自嘲一笑:“我辛辛苦苦布的局,却还是被你捡了个漏子。” 听着白逸的一番话,慕言他唇角轻勾说道:“看来朕和太子你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啊。” 白逸轻笑了一声,他靠在墙上自顾自的说道:“在他们眼里,我是他们的好哥哥,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才是真正将他们一步一步推向深渊的人。” 说到此处,白逸向着门外看了看,他突然向着慕言问道:“他没来吗?” 听到白逸的话,慕言犹豫的问道:“你是说九歌?” 白逸点了点头,他唇角带起了笑意说道:“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看穿我的人,那时候我去东篱的时候,他就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要是太累了,为何不尝试着放下,不想笑就别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听着白逸的话语,慕言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在那个时候,九歌就已经看出来了……” “可是放下又怎可能这般简单……”白逸打断了慕言的话说道:“那时候我就和他说,一个面具带久了,它就会在你的皮肉上生了根,一旦扯了下来,就会鲜血淋漓。” 慕言听罢,他看着如今靠在墙上的白逸问道:“那么现在呢?你又有何打算?” 只见白逸唇角一勾,他意味深长的看向远方回道:“或许像他们一般吃喝享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你觉得朕会相信你的话?”慕言回道。 白逸看着慕言,他的眼底带起了深意问道:“你不是都信了我的那些兄弟,那你为什么会不信我说的话?” 慕言看着白逸的眼睛,随后他缓缓的回道:“朕之前就说过,朕一向看人很准,而你的眼睛告诉朕,你还有野心。” 听到慕言的话,白逸唇角轻勾,只见他的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他对着慕言说道:“慕言,你这看人的眼光果然是毒辣。” 慕言微笑的回道:“过奖,只不过朕并不想铲除你,相反,朕想让你帮朕。” “帮你?”白逸笑道:“就我这样内力尽失,怎么帮得了你?” 慕言回道:“只要白榆辞还在,你就帮的了朕。” 听到慕言的话,白逸也反应了过来,只见白逸眉毛一挑说道:“你是想让我现身在战场,让我父皇得知我还活着的消息,浅安绝对会因为父皇自乱阵脚,而你则打算趁虚而入,对吗?” “浅安?”慕言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头,为何这名字竟有些熟悉? 白逸轻笑道:“你和西洛皇帝打了这么久的仗,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看着此时有些呆愣的慕言,白逸笑道:“怎么?傻了?” 听到了白逸的话,慕言不动声色的收回了他脸上的神情,他对着白逸说道:“怎么样?要不要和朕合作,待朕攻破西洛之后,我保证不会动你的父皇。” 听着慕言的话,白逸眼中带起一丝深意,他说道:“既然这北陵都灭了,你觉得我会这么在意我父皇的死活吗?” 看着白逸,慕言就料想到了白逸的话语,只听慕言回道:“白榆辞的死活你不管,那白夕颜呢?” “小颜?”在这一瞬间,白逸的瞳孔微缩。 抓着慕言,白逸有些慌乱的说道:“小颜在哪里。” 慕言看着白逸,他唇角一勾似是知道了什么一般,缓缓的向着白逸问道:“你为何这么在意白夕颜?” “他是我的妹妹……”白逸喃喃道。 听着白逸的说辞,慕言将白逸抓着他袖子的手松开,他回道:“朕觉得,他在你的心里不仅仅只是妹妹……” “你胡说!她就只是我的妹妹!”慕言话音未落,白逸就已经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语。 慕言看着白逸的反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果然他的猜想是没有错。 “那你要不要和朕合作?”慕言说道。 白逸上前了一步,他慌乱的抓着慕言的衣襟问道:“小颜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慕言扯开了白逸的手,他冷笑的回道:“她在战场上用箭毒害九歌,我已经将她抓住关到地牢严刑处置,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但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的话,可能我会放她一马,你看如何?” 白逸的眼神一暗,他说道:“你让我去看看她。” 慕言略微沉吟了一会,随后他对着白逸说道:“跟朕来。” 二人行走了一阵,只见慕言带着白逸在宫内的大牢中停了下来。 当白逸进去后,他看到了被架在刑架上伤痕累累的白夕颜,他只觉得心中一紧,忙上前打算解开白夕颜的桎梏,可在旁边的侍卫挡住了白逸。 看着眼前的情形,白逸猛地转头看向了慕言,他喊道:“慕言,你竟然对小颜用刑!” 慕言冷冷的看了一眼昏迷的白夕颜,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伤了九歌,朕本应该杀了她,但是朕却将她的命留到现在,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你威胁我?”白逸神色一暗。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我好像知道了白逸的感情了! 白逸(冷冷的抽出佩剑):“闭嘴!” 第90章 第九十章 绝情 慕言听罢,他说道:“既然如此,那朕杀了她也合情合理,不是吗?” 白逸听出了慕言话语中的杀意,他上前一步,挡在了白夕颜的面前,只听白逸说道:“你的要求我答应,你不准再伤害小颜!” “大……大哥……”听到声音的白夕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白逸看着白夕颜。他抓着白夕颜的手,眼中带起一阵心疼之色,他擦拭着白夕颜脸上的血污说道:“小颜,没事了,大哥在,大哥不会让你受伤的。” 听到白逸的话,白夕颜唇角艰难的扯出一丝弧度,她似费劲了所有的力气说道:“大哥……回来了……就好……” 抓着白夕颜的手,白逸轻声说道:“回来了,大哥回来了,大哥不会再让小颜受到伤害的。” 白夕颜听到白逸的话,她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可随后白夕颜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下一秒又陷入了黑暗中。 看这又昏迷过去的白夕颜,白逸对着慕言说道:“放她下来。” 慕言看着白逸,他把玩着手中玉佩说道:“那朕的要求,你答应了是吗?” 白逸垂在身旁的手悄悄地握紧,他回道:“是!” “那么,朕还有一个要求。”慕言缓缓的说道。 白逸眼神一暗,他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慕言缓步走到了白夕颜的面前,看着白夕颜的面容,他冷哼了一声说道:“朕不会伤害白夕颜,但在事成之后,朕会让夏青给她服下记忆全失的药物。” 白逸听罢,他冷冷的看着慕言问道:“你为何要让小颜服下那等药物?” 慕言的动作一滞,他看着白夕颜眼中带着恨意,随后慕言闭上了眼睛,同时也掩住了眼睛里的神色,而在他睁开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 只听慕言答道:“伤了九歌,朕本应该杀了她,但九歌曾跟我说白夕颜不过是被西洛皇帝所蛊惑,才会伤了他,所以九歌让朕饶了她一命,可九歌虽这样说,但朕却不允许这样一个危险留在这世间,既然朕之前答应了九歌不杀她,那朕就只能让她的记忆消失。” 听到了慕言的话,白逸也算是理解了慕言的做法,他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要保证那药不会伤害到小颜。” “朕保证。”慕言回道。 语罢,慕言看着白逸,他别有用意的说道:“而且朕把这白夕颜的记忆去除,她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会知道你是她的大哥,这样对于你来说不是很好吗?” 慕言的话让白逸的神色一凛,看着慕言白逸回道:“我不太清楚你在说什么。” 慕言唇角一勾,他意味深长回道:“清不清楚,你自是知道。” 话已至此,慕言转身吩咐着身边的太监将在刑架上昏迷的白夕颜带了下去。 看着被带下去的白夕颜,白逸一把抓住了慕言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慕言将白逸的手扯开,他回道:“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关系,那朕就想要看到你的诚意,这白夕颜先暂时由朕保管,放心,我不会伤到她什么的,在事成之后,白夕颜喝下了那碗药,朕就会将她物归原主,你看怎么样?” “慕言,你太狠心了!”白逸连连指着慕言说道。 慕言轻笑了一下,他回道:“我好像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一个善良的人,” 语罢,慕言丢下了正在原地发愣的白逸离开了这地牢。 —————————————————————————————————————————— 绝奚城。 在房中休息的萧九歌似乎是听到了有来人的声音,随后他在床榻上缓缓的起身打算看向外边。 可还没等他起身的时候,夏青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哎哟我的祖宗啊,你可别再起身了,你这样子要是让慕三那小子知道了我这样子照顾你的话,他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萧九歌和夏青关系已是极好,这时候听到夏青的话,萧九歌忍不住的打趣道:“放心,你的皮太厚了,慕言他可不会要。” 说到这,萧九歌看向了门外对着夏青问道:“门外可是来了什么人?” 看着萧九歌肯定的模样,夏青无奈的说道:“真是,你病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连这么细微的声音都听得出来。” 萧九歌摇了摇头,不禁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之前失明了一阵,可能是因祸得福吧,我这听觉竟然有些提升了……” 还没等萧九歌说完,只见璎珞闯进来了萧九歌的房间,看着此时虚弱的萧九歌,璎珞唇一咬,跪在了萧九歌的面前,她说道:“宫主,璎珞有罪!” 萧九歌忙叫璎珞站起来,随后他说道:“我这次出来本就瞒着璃玥宫,你又何罪之有?” 璎珞摇了摇头,她眼中含泪的说道:“没有保护好宫主,这是一罪;没有时刻注意宫主害得宫主变成如今的模样,这又是一罪;如今看望宫主还来迟了,这就是罪上加罪。” 听着璎珞盘点自己罪名的话,萧九歌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怎么到现在还是这般的死脑筋。 “你先起来吧。”萧九歌对着璎珞说道。 “不!宫主,璎珞心中有愧,不能起来!”璎珞跪在地上执意的说道。 萧九歌看着固执的璎珞,他说道:“难道你是要让我起身把你扶起来吗?” 璎珞听罢,连忙回道:“宫主,你如今身体这么虚弱,连起身都困难……” 还没等璎珞说完,萧九歌就打断道:“那你还不赶紧起来?真想让我把你扶起来?” 璎珞看着萧九歌,她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看着站了起来的璎珞,萧九歌唇角一勾,他看着夏青别有所指的说道:“这才乖嘛,你这傻丫头,地上这么凉,跪坏了身子,又会有人说我璃玥宫宫主杀人不眨眼,虐待手下了。” 听着萧九歌的语气,璎珞的瞳孔微缩,她的表情似是怔了一下,但随后却又被她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可是璎珞表情这一瞬间的变化又怎能瞒得过萧九歌。 看着璎珞,萧九歌问道:“怎么了吗?” “没……没有……”璎珞听罢,她连连后退道。 看着连连后退的璎珞,萧九歌佯装生气的模样对着璎珞呵斥了一声:“璎珞,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你这般模样!” 璎珞看着此时生着气的萧九歌,她咬了咬牙忙说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宫主,璎珞只是觉得你变了。” “变了?”萧九歌有些奇怪的说道。 随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恍然大悟的回道:“确实是,因为那“炼狱”给我折腾的,这身子大不如前,看起来确实是比要之前要虚弱的多了。” 听到萧九歌的话,璎珞摇了摇头说道:“宫主,不是的,璎珞的意思是说您的性情。” “性情?”萧九歌有些疑惑,他皱了皱眉眉头问道:“为何这么说?” 璎珞看着萧九歌,她回道:“宫主你自己可能都没发现,之前的您对待任何事情都是漠不关心的模样,就连属下您仅仅只是下命令罢了,但在今天,属下却看到了您的变化,您同之前不一样,您会关心人了,也会在意着别人的想法,这让属下感觉到您不再是像之前一般,那么虚无缥缈的人了。” 璎珞那有些无厘头的话惹得萧九歌一笑,他回答道:“傻丫头,我又能有什么变化?” 璎珞回道:“宫主自己不知道,但是我们都看的真切,宫主的变化是因为那个人。” 听着璎珞的话,萧九歌沉默了一下,他自是知道璎珞口中的“那个人”指谁。 看到萧九歌突然之间的沉默,璎珞心中一慌,忙跪下说道:“宫主,璎珞失言。” 璎珞的话打断了萧九歌的思绪,看着又跪在地上的璎珞,萧九歌捏了捏眉头无奈的说道:“你赶紧起来,我又没说怪你。” 璎珞犹豫了一下,随后起了身。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回道:“可能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吧,我确实是因为那个人改变了很多……” 说到这,萧九歌的话语一顿,只见他唇角一勾,带起了一阵的温柔:“好像是在我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改变。” 看着璎珞,萧九歌说道:“所以璎珞你知道吗?我很感谢他出现在我身边。” 萧九歌的话让璎珞的身子一滞,她看着萧九歌,眼中带起一阵凄凉:“宫主,您明明知道璎珞对你的心意,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他对着璎珞说道:“璎珞,你明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强求的。” “我是知道,可宫主你知道吗?璎珞也是个人,也是有着奢望啊!”璎珞终于是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她向着萧九歌喊道。 夏青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忙叹了一口气:本来他带着璎珞过来是想帮他照顾萧九歌的,可他哪知却带来了一个祸害。 夏青看着流着泪的璎珞,又看了看坐在床上左右为难的萧九歌,夏青捂着眼睛,在心中默念着:今天的一切我都看不到。 随后,夏青转身离开了萧九歌的房间,而且还替萧九歌很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看着流着泪的璎珞,萧九歌叹了一口气说道:“璎珞,我是知道你心中所想,可是璎珞,萧九歌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慕言他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为取标题废的我已经不想再吐槽自己的标题了…… 还请小可爱们不要介意~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夏青的怒气 萧九歌的话让璎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看向了萧九歌,缓缓的问道:“就算这个人伤过你,就算这世间所有的人都不承认你们的关系,就算……” 璎珞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萧九歌轻笑了一下,随后他答道:“就算这样,萧九歌也认了。” 看着萧九歌,璎珞自嘲的笑了一声,她说道:“宫主,有没有人对您说过,您真是狠心……” 璎珞的话让萧九歌一怔,就在这一瞬间,曾经的记忆回到了萧九歌的脑海中。 记忆中,那紫衣男子也对他说道:“萧九歌,你真是狠心!” 萧九歌垂下了眼眸,他对着璎珞回道:“有人说过,但我也不能许一些虚无的话语来欺骗你,不是吗?” 璎珞呆呆的看着萧九歌,她咬了咬唇问道:“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吗?”   良久,璎珞见萧九歌沉默不语,也没有反应,正当她准备上前的时候。 只听萧九歌说道:“璎珞,我不想欺骗你,给你一些虚无缥缈的承诺,那只会害了你。” 璎珞看着眼前的萧九歌,她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用袖子抹干了自己的眼泪,随后她向着在床上的萧九歌轻轻的行了一礼说道:“璎珞知道了。” 萧九歌看着璎珞离开的背影,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房间外,刚赶到绝奚城的慕言看着从房间中边抹着眼泪边走出来的璎珞,他皱了一下眉,走进了萧九歌的房间。 原本打算起身的萧九歌在看到进来的慕言后,他的动作一滞,问道:“北陵那边的事处理好了?” 慕言点了点头回道:“嗯。” 看着门外,慕言向着萧九歌有些犹豫的问道:“刚刚那个……” “是璎珞。”萧九歌答道。 “她哭着出来了。”慕言看着萧九歌说道。 萧九歌看了门外一眼,随后他回道:“我知道。” 说到这,萧九歌叹了一口气,向着慕言解释道:“她对我有情,但我又不能将情爱分于她,也不能给她那些虚无的承诺,我只想让她认清现实。” 慕言说道:“九歌,你这样子对她有些太残忍了。” 萧九歌摇了摇头回道:“若我现在优柔寡断,对于她的以后,才是更加的残忍,而且我相信璎珞她自己会想明白的。” 话已至此,萧九歌起身,自己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看着慕言问道:“你是不是和白逸达成联盟了?” 慕言听到萧九歌猜出了他的行动,他也不觉得奇怪,他轻笑着回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九歌。” “我只是换位思考,觉得要是我自己的话,我也是会这么做的。”萧九歌回道,随后他又问道:“所以你和白逸是怎么打算的?” 慕言坐在了萧九歌的身边,他回道:“我是打算利用白逸扰乱白榆辞的心,再紧接着,因为白榆辞的慌乱,西洛皇帝肯定也会受到影响,只要白榆辞活在这世上,西洛皇帝的弱点就永远都不会消失。” 听着慕言的话,萧九歌展颜一笑,他问道:“那你可是有了什么计划吗?” 慕言犹豫了一下,他回道:“还在想。” “那不如我来帮你谋这计划怎么样?”只见萧九歌回道。 “好。”慕言看着萧九歌,他的眼中带起了温柔的神色。 随后,萧九歌问道:“慕言,你觉得败下阵来的西洛皇帝回国后,他的打算是什么?” 听到萧九歌的问题,慕言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养伤,然后卷土重来。” “那慕言觉得那西洛皇帝若是卷土重来,他会选择哪里?”萧九歌又问道。 萧九歌的问题让慕言拿着茶杯的手停了下来。 看到慕言的反应,萧九歌起身走到了房间的一边,拿着一卷地图来到了慕言的身边,将那卷地图展开。 慕言看着这纸上的图案,他有些犹豫道:“九歌,这……” “我向夏青要的四国地图。”萧九歌回道。 说到这,萧九歌指着他之前用红圈圈起来的一座城市,向着慕言问道:“慕言,你可知道这个城市?” 慕言看着那城市的位置,他回道:“霖城。” “是的。”萧九歌回道:“而且我觉得,这西洛皇帝定会在霖城挑起事端。” “九歌为何这么肯定?”看着那地图上的霖城,慕言有些犹豫的问道。 只听萧九歌回了一句:“因为霖城的地理位置。” 霖城,这个城市可以说是四国边境的纠纷之地,在霖城的南边有着一座山,而这座山是在南越国的境内,所以在划分国界的时候,南越国说这霖城是他们的。 而在西边的西洛国的国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愤然道:“在霖城的西面有着无边无际的荒漠,而这荒漠就是他们西洛国的国土,这霖城在这荒漠里面,所以自然属于西洛国。” 两个国家因为这个事情争吵不断,而在东篱国听到这个消息的慕宇也乐于插上一脚,也跟着说这霖城与东篱国经济往来密切,考虑到霖城的发展,这霖城自然是属于东篱国。 白榆辞看着这么乱,他也跟着说道,这霖城是他们北陵的。 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关于霖城的划分久久没有着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霖城也就成为了四国的纠纷之地,同时也成了最难管的一座城市。 直到现在,若是有人到了霖城,不仅能看到经济往来密切的东篱国人和其他二国之人,还有穿着黑袍不尊法度的西洛国人。 慕言沉吟了一会,他回道:“这确实是有可能的。” 萧九歌回道:“若是这西洛皇帝真的从霖城下手的话,那我们何不妨让白逸跟着我们一起上到战场?” “九歌,你是说……”慕言迟疑的问道。 只见萧九歌唇角一勾,他眼底是一片的算计之色:“我的打算是让白逸上到战场后,让西洛皇帝看到先是心慌,随后派人潜入西洛皇宫告诉白榆辞,白逸还活着,而白榆辞知道这消息后,他定会想要离开,那时候我们若是将他身上的傀儡线给断开,身在霖城的浅安必定感觉得到,如此,浅安定会心绪大乱。” “断开那傀儡线?”慕言有些不可置信,只听他说道:“这线应是由西洛皇帝操控,又怎么可能断开?” 知道慕言的疑惑,萧九歌低头轻笑了一声回答道:“你别忘了我的身份,我宫中的七护法中有着一位西洛之人,他亦擅长傀儡术。” 慕言看到了萧九歌眼底的算计之色,他紧接着问道:“西洛皇宫早已被层层守护着,我们又怎么可能接近到白榆辞?” 听到了慕言的问话,此时的萧九歌犹豫了一下,他说道:“届时只要西洛皇帝去了战场,那西洛皇宫的守卫必定没有那般森严,那时候只要趁虚而入,就可以了。” “趁虚而入。”慕言皱了皱眉看向了萧九歌。 随后只见慕言沉吟了一下,他回道:“这方法可行,但前提是西洛皇帝定会离宫我们才能达到目的。” “确实是,但我却有预感,这次的霖城,西洛皇帝绝对会去!”萧九歌无比肯定的回答道。 看着萧九歌这般模样,慕言有些诧异:“九歌怎么会这么认为?”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抓着手中的茶杯,他看着杯中的热气缓缓上升,但他却又一言不发。 而后只听萧九歌缓缓说道:“我在赌,我赌西洛皇帝的性子和他的作风。” 慕言听罢,他似是思考了一下,对萧九歌说道:“九歌与这西洛皇帝所认识不过几日时间,为何能这么肯定他的性子和作风。” 萧九歌把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他垂下了眼眸,掩住了眼中的情绪,缓缓的说道:“所以我说我是在赌,在赌他的脾性。” 慕言看着缓缓垂下了眼眸,摩挲着自己手中茶杯的萧九歌,他知道这是萧九歌有些不太自信的表现。 只见下一秒,慕言抓住了萧九歌那握着茶杯的手说道:“九歌,这条路,我和你一起赌!” 萧九歌看着这般样子的慕言,他唇角轻勾,眼角带起了温柔的笑意,随后他轻声回道:“好。” 商量完此事后,萧九歌看向慕言问道:“慕言,你打算何时动身回去东篱?” 慕言回答道:“等你的伤好了以后,带你回去。” “回去?”萧九歌一愣,他回道:“慕言,我不是说过了吗,我……” 还没等萧九歌说完,慕言便打断道:“九歌,那边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说到这,慕言顿了一下,他又接着说道:“包括王御史那边。”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抬眸看向他,随后只见萧九歌无奈一笑,他缓缓的回道:“我既已经离开,又怎么能回去?” 正说着,只听到门口处传来了声音,夏青突然闯进了这房间,怒气冲冲的看着萧九歌。 萧九歌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夏青,他问道:“怎么了?” 夏青怒气冲冲的看着萧九歌,他从来都没想到慕言都已经说出了这番话,但萧九歌竟然是拒绝。 随后,他连连指着萧九歌骂道:“萧九歌,你大义凛然的说什么为了慕言好,为了他的将来,他的前途而离开他,可是萧九歌你不觉得你自己是无比的自私吗?” 作者有话要说: 在广东的小可爱记得注意安全呀~ 爱你们! (这章我在手机上看也是莫名其妙看不了了,我修修~)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回到东篱   自私?他何时自私过…… 眼前那一脸愤怒的夏青让萧九歌叹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夏青,你不了解……” “呵!”夏青冷笑了一声,他掩去了自己眼中的怒意说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子的你才是真正的自私吗?” “夏青,出去!”慕言皱了皱眉说道。 看着因萧九歌而发怒的慕言,夏青说道:“慕言,你就让我说完。” 语罢,夏青慢慢的走到了萧九歌的面前,他问道:“萧九歌,你知道慕言他因为你变成什么样吗?在你离开的日子,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知不知道,尽管你已经离开,但那些指责慕言立你为后的奏折却依旧堆的和山一样高,你以为离开他就是最好的,可是慕言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夏青的指责让萧九歌缓缓地后退,他咬了咬唇说道:“我只是想着他好……” 看着在他面前脸色煞白的萧九歌,夏青唇角带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只听他说道:“萧九歌,你真是自私啊……” “夏青,你再说下去我不会再念着兄弟之情了。”慕言现在了萧九歌的身边说道。 夏青悲戚的看着护在萧九歌身边的慕言,他怒喝道:“慕言,你他妈就是个傻子,什么都是默默付出,但你却不让他知道。” “夏青!”慕言生气的喊着夏青的名字。 只见萧九歌抓住了慕言的手,他轻道:“慕言,你让夏青说下去。” 抬眸,萧九歌再次看向夏青。 夏青看到了萧九歌的视线,他冷哼了一声,指着萧九歌说道:“萧九歌,你说你自己未曾自私,可是在发生那样子的事情后,你将慕言丢在了风口浪尖上,让他独自面对着那些流言蜚语,你自己却好,寻得一处好地方,不问世事,你这样子又把慕言放在了什么样的位置?” 萧九歌垂在身旁的手微微握紧,那时候的他只想着离开慕言,这样子对二人都好,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他的举动,却是将慕言一个人推在了前头,他自己却变成了只知道躲在后面,不敢面对这件事的懦弱无能的人。 萧九歌唇边带起了一起讽刺,他确实是个自私之人。 良久,夏青看到萧九歌仍没有反应,他冷冷的说道:“萧九歌,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心竟然是这么的硬,我真的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只听“哐”的一声,慕言竟一掌把夏青打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随后慕言冷声道:“夏青,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 夏青抚着墙壁缓缓的站了起来,他抹了抹唇角的血,指着萧九歌冷笑道:“慕言,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吗?” 夏青看着萧九歌,他唇角带起了一阵讽刺:“萧九歌,你就是个懦弱无能之人,你自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慕言着想,实际上,你就是为了自己不受到伤害,躲在一方天地里让慕言独自面对一切的缩头乌龟!” 夏青的话在萧九歌耳边环绕着。 萧九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做错了吗…… 脑海中浮现出慕言的面容,好像是最近,但又似乎是很久之前,慕言曾对他说过:“九歌,我们都会好好的,慕言会护你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对你好。” 萧九歌带起了凄凉的笑,原来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自私之人,他以为只要离开慕言,在从今往后的日子里,慕言不会再因他烦忧,可是他又做了些什么…… 萧九歌的眼角边流下了一滴泪,随后那眼泪悄悄地没入了脖颈中,又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只见萧九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后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好,我回去……” 慕言一愣,他看着如今这般模样的萧九歌说道:“九歌,若不想回去也无事,你别听夏青乱说。” 萧九歌摇了摇头,他抓住了慕言的手说道:“慕言,萧九歌确实是个自私的人,他把你丢在东篱,自己却自顾逍遥……” 还没等萧九歌说完,慕言就已经将萧九歌抱入了怀中,他说道:“我的九歌哪是自私之人,若是自私的话,又怎么会为了我,而离开东篱。” 萧九歌惨淡一笑,他回道:“就像夏青说的那般,我不敢去面对。” 语罢,萧九歌轻轻的抱住了慕言,他说道:“慕言,我要回东篱,这一次,我和你一起面对,好吗?” 感受着萧九歌的温度,慕言勾唇一笑,他回道:“好。” —————————————————————————————————————————— 拜别了绛华老人后,萧九歌和慕言踏上了回东篱的道路。 半月后,再上朝,众臣发现一个消失了几个月之久的男子竟然回到了朝堂上。 这一时间,众臣虽然在心中嘀咕着,但表面上却不敢再多加议论。 萧九歌看着身旁的王御史,只见王御史尴尬的朝他笑了笑,就转头看向了上位的慕言。 萧九歌眉头一皱,来的路上他是听夏青说过慕言对王御史做了一通思想工作,让才这王御史回心转意了。 正疑惑着,只听到慕言的声音响起:“九歌,上来吧。” 慕言的一句话,让所有大臣的视线都汇集在了萧九歌的身上。 萧九歌笑了笑,若是以前,他不仅不会上去,还会对慕言训斥着:这不合礼数。 但自从夏青对他说出那番话后,他才知道,原来一味地退缩是没有用的,有些事情只有面对。 看了看王御史,萧九歌唇角一勾:他不正是认定了自己不敢面对,自己会为了东篱着想,才敢那般大胆的指责他吗? 想到这,萧九歌不禁轻笑,随后他缓缓的走了上前,一步一步的踏着台阶走到了慕言的面前。 看着一步步接近他的萧九歌,慕言眼中带起了温柔的笑意。 待得萧九歌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这一瞬间,底下鸦雀无声,他们看着坐在慕言身边的萧九歌脸色各异,但却有没几人敢说出反对之话。 慕言垂在身边的手悄悄地攥着萧九歌的手,随后他对着台下的众臣说道:“有什么事情,直接禀告。” 听到慕言的话,众臣们忙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只见苏裕上前对着慕言说道:“回皇上,近日西洛国那边似有异动。” 慕言听罢,他点了点头示意苏裕接着说下去。 苏裕犹豫了一下,他向着慕言行了一礼说道:“臣怀疑,这西洛皇帝是打算在霖城下手。” 霖城? 慕言看了看萧九歌,想到了萧九歌之前的话语,随后一笑说道:“九歌说的果然没错。” 萧九歌回道:“我只是站在西洛皇帝的角度来分析,我若是他的话,他会选择哪里。” 台下的众臣看着二人的互动,不禁心头一紧,而后他们看向了最为反对的王御史,可是如今的王御史却低着头,没说一句话,台下的众臣见着这般情况,也只得低下头不再言语。 萧九歌看着如今变成鸵鸟一般缄默不言的王御史,他的心中生出了一分奇怪,这原本最为反对的王御史怎么在他回来后变得这般模样了? 萧九歌突然想起了慕言和他说的一句话“九歌,王御史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 想到这,萧九歌忙看向了身边的慕言,待得慕言感受到了萧九歌的视线后,他唇角一勾,眼中带起了笑意问道:“怎么了?” 萧九歌叹了口气,他打算等到一会儿下朝了再问,而后他答道:“无事。” 看着萧九歌,慕言猜到萧九歌定是对那王御史有着疑惑,他暗中抓住了萧九歌的手对萧九歌说道:“王御史的事,下朝就和你解释。” 感受到慕言的温度,萧九歌反握住慕言的手答道:“好。” 台下,苏裕看着二人问道:“皇上,臣建议调动大军驻守霖城,赶在西洛皇帝攻打之前,备好完整军力。” 听到苏裕的话,慕言转头看向了萧九歌问道:“九歌,你说呢?” 萧九歌听罢,他靠在了椅子上,闭着眼睛似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说道:“我建议不要派去那么多的大军,不仅如此越少越好。” 萧九歌的话让在下面的臣子不禁吵了起来,这一时间众臣议论纷纷。 “安静!”下面的议论声让慕言皱起可眉头:“先听听九歌怎么说的。” 众臣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看向了萧九歌,只见此时苏裕上前问道:“丞相为何这么说?” 萧九歌看着苏裕,他反问道:“你可知道西洛皇帝最擅长什么?” 听着萧九歌的问话,苏裕想起了在津洛之战的时候,西洛皇帝那些恐怖的蛊术和傀儡术,而后他有些后怕的回答道:“蛊术和傀儡术。”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知道他擅长蛊术和傀儡术,那么我们派那么多的士兵过去,是打算让他用蛊或者傀儡术把我们的士兵一个个的控制住吗?” 萧九歌的话让众臣一阵沉默,只见王御史颤颤巍巍的上前说道:“萧丞相,但我们总不能一个将士也不派过去坐以待毙吧?” 萧九歌唇角一勾:坐以待毙?怎么可能。 想到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萧九歌的脑海中,随后转头看向了慕言说道:“慕言,我想和你借个人,让他跟着苏裕去霖城。”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王御史的反常 萧九歌想的是谁,慕言自是知道,他回道:“就让夏青和苏裕去霖城探个究竟,虽然夏青不懂得傀儡术,但他的蛊术却是可以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般,出现了西洛皇帝用蛊控制人的现象,夏青也是可以解开的。” 听到了慕言的话,夏青那一脸愁苦的表情瞬间出现在了萧九歌的脑海中,只见萧九歌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这消息若是让惜命的夏青听到,我怕他是要拆了你的宫殿了。” 看着这般向着他打趣的萧九歌,慕言唇角不禁带起了弧度,他答道:“无事,跟他说一说好话,他就会很开心的过去了。” “你怎么这般肯定?莫非你尝试过?”慕言的神情让萧九歌有些怀疑。 想到了之前夏青因为他的一句话被骗去津洛城的时候,慕言轻咳了一声回答道:“那时候去津洛城,我也是用好话哄着他去的,如今再哄哄,我想也是管用的。” 萧九歌听罢,不禁笑道:“夏青认识你这好友,可能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了。” 在众臣的吵闹声中,慕言总算是捏着眉头下了早朝。 走出了大殿,慕言不禁叹了一口气,总算是离开了那些唠叨的臣子了。 一双手按在了慕言的太阳穴,耳边是萧九歌的声音:“慕言,别太累着。” 感受着那双微凉的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按摩,慕言轻轻的握住了萧九歌的手说道:“九歌,费心了。” 萧九歌轻笑着来到了慕言的面前说道:“其实我觉得最该费心的应该是夏青,不是吗?” 慕言听出了萧九歌话语中的调侃意味,随后他笑着正准备回着萧九歌的话。 可下一秒,只听到在慕言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夏青的声音:“慕三,你这小子是不是又把我给卖了?” 萧九歌看着此时一脸愤懑不平的夏青,他连忙说道:“夏青,慕言知道你的医术和蛊术少有对手,他这是为了让你发挥更大的作用,所以才让你去霖城来与西洛皇帝对战。” 萧九歌记得,慕言之前可是和他说过要和夏青说好话的。 说好话嘛,谁都会,不是吗? 果然夏青在听到萧九歌的一番夸赞后,身后的尾巴立马翘起来了,霎时间也忘记了他来指责慕言的目的了。 只见夏青一脸得意的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我以前是谁!西洛太子诶,能有几个人蛊术能与我匹敌?”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看着被卖了还洋洋自得的夏青,他也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而慕言就不一样了,他看着夏青开心的翘起尾巴后,他忙顺着萧九歌的话说道:“还是九歌了解我,都能知道我这是为了让夏五发挥更大作用,要不然的话,东篱将士怎么会知道我们东篱有个这么厉害的神医呢?” 夏青听到这,他更开心了,随后他立马说道:“霖城在哪里,我立马就去!” 慕言唇角一勾,他知道夏青绝对是上套了。 正当慕言想着怎么给夏青安排路线的时候,原本打算离开的夏青突然转了回来看着慕言,一脸严肃的说道:“慕言!” 看着突然转过来的夏青,慕言一愣,这家伙该不会是反应过来了吧? 就在慕言疑惑的时候,夏青对着慕言说道:“我可以去霖城,但你要让我带上绛华那个老头子。” 慕言松了一口气,原来就是这个事,而后他对着夏青说道:“我答应你,但是我只是负责和绛华老人说明情况,可这绛华老人去不去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也管不着了。” 夏青听罢,满心欢喜的说道:“也不用你来说了,他自己就来了。” “绛华老人怎么来了?”慕言有些奇怪,随后慕言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又接着说道:“不对啊,他明明说要守着他的药园子的,可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慕言的质疑,夏青缩了缩脖子打算向后退去,只听见萧九歌的声音响了起来:“只可能是夏青又拿放火的把柄来威胁绛华老人了。” 听着萧九歌戳穿了自己的做法,夏青忙喊道:“哪有!他是心甘情愿来的……” 还没等夏青说完,只听到绛华老人颤抖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放屁!” 绛华老人的声音把萧九歌和慕言二人的视线转到了门口处,只见绛华老人一脸气愤的走了进来,连连指着夏青骂道:“要不是你拿我院子门口那两棵我用来遮阴的大槐树来做威胁,你以为你爷爷会来这边吗?” 萧九歌知道,夏青绝对是能做出这些举动的人,他眉头一挑对着夏青问道:“这是真的?” 只见夏青咳了一声答道:“没有,这不是还没烧呢嘛!” 绛华老人忙跺着脚喊道:“那你是想怎样?非要烧了我门前那两棵大槐树你才能善罢甘休吗?” 说到这,绛华老人又想到了自己那些被夏青残害的药园子,他转身向着慕言告状道:“你这下属得好好管管了,不成体统,就连老夫的药园子里的药草也全拔了,走时还大义凛然的和老夫说,他这是替老夫解决一些不用的药物。” 绛华老人看了看夏青,又想到了自己那光秃秃的药园,而后轻啐了一声:“我呸!分明就是看中了老夫的那些药草!” 看着吵起来的二人,慕言无奈的捏了捏眉头,他不知道让夏青和绛华老人一同前去霖城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他只得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这事我也不想搅和了,全看你们自己决定吧。” 夏青知道慕言也是懒得管他们的事,他也不愿意自讨没趣,转头,他对着绛华老人说道:“出去说!” 绛华老人抬起头,轻哼了一声:“出去说就出去说!” 目送着吵吵闹闹出去的二人,萧九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那两个人送走了。 看到那两尊大佛终于离开了后,慕言转身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你是不是还在疑惑那王御史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奇怪。” 想着之前在朝堂上,那王御史的态度,萧九歌一愣,他眉头一皱说道:“确实,他当初就是反对我们最强烈的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 听着萧九歌的话语,慕言不禁尴尬的避开了萧九歌的视线,而后轻咳了一声说道:“我只是想让他也体会一下这个感受。” 体会感受? 萧九歌有些不解,他问道:“何意?” 想到了之前自己对王御史做过的事情,慕言就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到了这般不知如何开口的慕言,聪明如萧九歌也算是猜到了慕言的一些做法,但他却有些犹豫的说道:“你不会……” 话说至此,萧九歌只得接着问道:“不会是让那个王御史爱上了一个男人了吧……” “怎么会!”萧九歌的话让慕言猛的一下反驳起来。 萧九歌不知为何慕言突然反应那么激烈,就在他疑惑的时候,慕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于激烈,随后他对着萧九歌解释道:“差不多,但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 慕言话一出口,萧九歌就猜到了慕言的目的,他紧接着猜测到:“你是设计让王御史的儿子爱上了男子。” 慕言闭上了眼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当时知道王御史的儿子王佑谦是个行为极为放荡的纨绔公子,但恰巧王御史又把这个儿子当做手心中的宝一样,他当时就想找个男子来装作喜欢上王佑谦的样子,让王御史也感受一下。 而那时候闲得无聊的阿然在听到了他的计划后,就自告奋勇的说他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可是慕言哪想到,原本只是设计,但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今不仅王御史进了他设计的圈套,就连这王佑谦竟也不明不白的也进入了这坑中,而且还口口声声的闹着王御史说要娶阿然为妻,害得他现在被阿然抓着他和他说,若不帮他解决了王佑谦,他就把这篓子捅出来,让王御史知道他设计的圈套。 慕言捏了捏眉头:这阿然不是之前自告奋勇的做这任务的吗?怎么如今变成了这般情景? 看着如此愁眉不展的慕言,萧九歌疑惑的喊道:“慕言?” 萧九歌的声音让慕言回过了神,他也只得如实的告诉了萧九歌这件事情。 知道了这件事情始末的萧九歌他也不禁指责道:“慕言,你这可是直接断了王御史的希望啊,你明明知道他家中就只有王佑谦这么一个独苗。” “我哪知道那傻小子竟然喜欢上了阿然。”慕言嘀咕着。 听到了慕言的嘀咕声,萧九歌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萧九歌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吧,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做出,也就没有办法再挽回了。” 看着有些无奈的萧九歌,慕言拍了拍萧九歌的肩膀示意他安心,只听慕言说道:“九歌放心,若是王佑谦知道阿然的本来面目后,他绝对会放弃的?” “本来面目?”萧九歌不解道。 慕言点了点头,向着萧九歌细数着阿然在十二暗卫中做过的事情,包括本来罪不该死的人,他竟然将那些人丢到了深山老林中去喂狼的事情。 听着慕言细数着阿然一桩桩一件件做过的坏事,萧九歌回道:“原来他竟是这样的。” 慕言连忙说道:“是啊,所以啊,这十二暗卫中最不能惹的就是阿然了,他可是连樊予都头疼的人物。” “我又不是像王佑谦那般喜欢招惹人。”萧九歌笑道。 听到萧九歌打趣的话,慕言的面色一冷,沉声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把阿然剁了丢去乱葬岗喂狼。” “你这也太狠了吧!”萧九歌替阿然打抱不平道。 想着之前阿然给王佑谦下的各种套,慕言看着萧九歌,他的心中就一阵的不安。 他忙道:“若不狠,到时候你被阿然拐走了怎么办?” 萧九歌听罢,不禁笑了起来,他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阿然会拐走我?之前那个对自己一直都有着信心的慕言去了哪里?”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的动作停了下来。 良久,萧九歌听不到慕言的话语,他以为慕言想要避开这个话题的时候,只听到在他身边慕言的声音响起:“我只是在对待你的一切事情时候,就会失了信心……” 西洛篇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动身 半月后,慕言听到了霖城那边的将士已被西洛皇帝用蛊术控制住的时候,他看向萧九歌说道:“九歌果然什么都能猜到,这西洛皇帝果真是用了蛊术,而非傀儡术,只不过,九歌你是怎么猜到这西洛皇帝定会用这蛊术?” 萧九歌回道:“因为我知道傀儡术虽然能极好控制住人,但过程极为繁琐,故西洛皇帝定会用蛊来控制住这将士,这也是我叫懂解蛊的夏青去战场的原因。” 慕言了然,他自是知道夏青的能力,再加上绛华老人与夏青前行,所以他也放心夏青去到霖城。 “慕言,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动身去霖城一趟。”萧九歌思索片刻对着慕言说道。 听着萧九歌突然提出来的建议,慕言有些不解道:“九歌为何这般提议?” “慕言可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些话?”只听萧九歌问道。 语罢,萧九歌之前对着自己说过的话突然浮现在了慕言脑海中,那时候的萧九歌就和自己说过:这西洛皇帝定会去霖城一趟。 所以按九歌的说法,这西洛皇帝应是要现身了。 慕言点了点头说道:“好。” 得到了慕言的答复,萧九歌看了看窗外,随后又接着说道:“把白逸也带上吧,总有需要他的时候。”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九歌突然想到了白逸的脾性,他有些迟疑的说道:“不过那白逸生性隐忍,就怕他只是为了逃脱,给我们演的一出戏,慕言你要万分小心。” 知道了萧九歌的担心之处,慕言紧接着回道:“九歌放心,白逸他已绝不会有二心,且不说此时的他已全无内力,这白夕颜也还在我们手中,不是吗?” 听到慕言的话,萧九歌觉得也有着几分道理,但他依旧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多有防备,还是好的。” 看着此时一脸严肃的萧九歌,慕言温柔的回道:“好。” 城墙外,慕言的车马已经愈行愈远,站在宫门口的萧九歌看着慕言带着白逸远去的身影,他叹了一口气,虽然慕言和他说要带着他去霖城,但他却选择留了下来。 毕竟慕言刚夺得北陵国,现在的北陵虽没有任何消息或者动乱,但慕言夺位不久,根基不稳,他若离去,总要有个人在此地帮他处理一些事务。 身后,王御史的声音突然想起:“萧丞相,老夫为之前冲撞之事向您道歉。” 冲撞? 王御史无厘头的一番话让萧九歌有些疑惑,但看到此时王御史的神情,萧九歌也算明白过来了王御史所指的冲撞是何意味。 王御史口中的冲撞分明是指的因之前的立后之事让他与慕言处于两难境地的事情。 萧九歌自知不是善人,面对着王御史,他本应该发火,但当他想到此时在王御史家中那王佑谦正又哭又闹要娶阿然的事情。 他终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这王御史和他比起来,要为难的许多。 而且王御史能做出之前那般举动,他也可以理解,因为王御史家中的小女儿处于待字闺中的状态,身为人父,王御史自然是为他女儿的前途考虑。 慕言在那时候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要立自己为后。 那原本满心欢喜的王御史自是感觉一盆冷水浇在他的脸上,认为自己破了他满盘的计划,所以王御史自是将此事迁怒于他。 在一旁的王御史看着许久不出声的萧九歌。他以为萧九歌依旧是不肯谅解,随后他忙说道:“萧丞相,老夫那日完全就是被猪油蒙了心,不懂得明辨是非了,才敢说出那些大胆的话语,还请萧丞相您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责怪下官了。” 看着如此谦卑的王御史,萧九歌不禁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若不是慕言知道王佑谦的事情,估计这王御史直到现在都不会和他说出这般服软的话语吧? 转身,萧九歌走进了宫门,只听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大方之人。”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那王御史的脸霎时间变得无比的难看,他的心中仍想着皇帝离别前和他说过的话。 那时候的他,为了儿子的事情去央求皇帝不要为此戳穿,之所以他这般做,就是怕皇帝因为之前他极力阻止皇帝与丞相之事,而让皇帝记恨在心。 可皇帝在听到他的话语后,直接抛下了一句:“你去找丞相,若丞相答应你了,那朕可以不再深究。” 王御史原本以为应是极好说话的萧九歌,却在方才给他吃了苦头。 王御史无奈的叹了叹气,看来这萧丞相也并不像他表面那般模样,实际上,他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想到这,王御史捏了捏自己的眉头,那时候的自己,怎就因为自家女儿的婚事而冲昏了头脑了呢?这回好,算是把这整个东篱最不该得罪的两个人全得罪了,如今皇帝虽仍让他居于御史一职,但心中已是将他记恨了个遍。 而在另一边,已经走进宫中的萧九歌转头悄悄的看着那正一脸懊恼的王御史一眼,随后他唇角轻勾:这是你自己种下的因,就是你自己应该承受的。 看着如此沉默的萧九歌,在他身后的璎珞突然开口道:“宫主,属下这还没去过天下第一楼呢!” 萧九歌反应了过来,原来他在来之前就许诺过带璎珞散散心,顺便带她去天下第一楼吃顿饭。 看着璎珞,萧九歌想起了之前对璎珞说过的那些狠心话语,他以为璎珞可能会这么消沉或是避开他,但当他准备起身前往东篱的时候,璎珞却对着他说要保护他,毕竟这次受伤是她守护不力。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本就是他自己自行离开断情崖,又和璎珞有和干系?但他在看到璎珞脸上的神情的时候,他的心不知为何软化了下来,就只得应允了璎珞的要求。 经历了此事的璎珞虽然此时脸上神情同往常一般,并无异样,但是萧九歌却看得出来,璎珞她是在压抑住她心中的那份情感,不想让自己因她的那份情感而感到为难或者是担忧。 这样子的璎珞让萧九歌心中一酸,但他却又不能再说些什么,既然给她的希望都断了,为何还要再捡起那丝希望,让她守着那虚无缥缈的希望痛苦一生? 良久,在璎珞以为萧九歌不会答应的时候,只听萧九歌说道:“走吧,我带你去。” “我也去。”叶枫的声音响起。 萧九歌有些无奈,欲要开口。 叶枫猜到了萧九歌要说什么,随后他忙打断道:“宫主,您如今身体受“炼狱”影响,大不如前,属下在您身旁,总可以保护你。” 保护他? 萧九歌不禁一笑:说到底,按照他们两人的武功,是自己保护叶枫还差不多,怎么就变成了叶枫保护自己。 萧九歌心中虽这么想的,但他素来也知道叶枫的脾性,也只得应道:“好。” 语罢,萧九歌转身向着宫中更深处走去。 璎珞指着一个方向,有些不解的说道:“宫主,这宫门口在那儿呢。” 萧九歌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可萧九歌嘴上这么说着,但依旧是领着璎珞和叶枫二人走向靠近城墙的一处偏僻宫殿。 叶枫看着面露不解的璎珞,他悄声向璎珞解释道:“今时不同往日,宫主如今是替皇上坐镇这皇宫,料理东篱事务,就如同这皇宫的核心,如果今日像往常一般,就那么正大光明的从宫门口走了出去,自是会引得宫人议论,而且若是有心人得知宫主不在宫中的话,不仅会引出一些麻烦,也会引得宫人人心惶惶。” 听的叶枫的一番解释,璎珞也算是了解萧九歌此举的意思了,她便默不作声的跟在了萧九歌的身后。 而后璎珞和叶枫就随着萧九歌一般,在城墙角纵身一跃,离开了这宫中。 宫中一处的大树上,一位口中叼着草叶的男子在看到三个翻出皇宫的身影后,他从树枝上翻了起来准备追上去。 可就在他欲用轻功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颈的衣领,把他的动作制住了。 阿然转头,看着拉住自己衣领的樊予,他委屈的说道:“樊予,你抓着我干甚,你没看到那边有三个小偷刚溜出皇宫吗?看样子那三人武功身法都极为高强,若是追不上,那可就麻烦了。” 看着如此急切的阿然,樊予唇角一勾,带起了坏笑,试探的问道:“若是你抓住了他们,你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阿然从嘴边吐出了那草叶一脸愤恨的说道:“敢偷皇宫里的东西,那我就把他们剁成碎块去喂我的宝贝小耀。” 阿然口中的小耀,正是他自己在深山中养的一只颇有灵性的狼。 “哦?”听到阿然的话,樊予带着坏笑拖长了尾音。 似乎是感觉到了樊予的不对劲,阿然有些提防的问道:“为何你是这个表情?” “我在想啊……”说到这,樊予话语一顿,看着阿然,他卖了卖关子,随后又缓缓说道:“我在想,可能皇上把你剁了喂狼,会比较快吧。” 樊予说出这话,阿然更不解了,只听阿然轻哼了一声,连连指着那三人的方向骂道:“就因为那三个小偷,皇上还能把我剁了喂狼?” 樊予听罢,他看着此时愤愤不平的阿然,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随后他指了指其中一个人影向着阿然问道:“你可知那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宣传一波自己的预收文 神助攻系统,真的不要了解一下吗~ 预收文:《神尊攻略系统》,点开作者专栏就能看到哦~ 点进作者专栏里就可以抓获一只野生魔君! 简介: 作为三界之害,万恶之源的魔君花影在他第九十九次渡劫为“灭”失败后,他一气之下打碎了在他心中的魔域。 可就在他打碎魔域之后,他却无意间寻到了渡劫为“灭”的方法。 花影看着在他手上那一本已经泛黄的古籍,好奇心驱使花影翻开它。 而当花影翻开古籍的时候,只见第一页缓缓浮现出了大大的八个字 某古籍:“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花影:??? 某古籍:“抱歉抱歉,等有缘人太久了,就无聊看起了小说,显示错误了。” 花影:您还能再负责一些吗? 某古籍:“现在开始发布任务!任务一:去到众仙宴上当着所有天界仙人的面夸神尊云纤尘好看。” 花影:???你让我夸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 某古籍:“任务二:和云纤尘同吃同住。” 花影:“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偏心云纤尘?” 某古籍:“我不是好像偏心,是真的偏心。” 花影:“给我个理由。” 某古籍:“看我的名字你就知道了。” 当我们伟大的魔君花影翻开那古籍的封面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在封面那大大的六个字 《神尊攻略系统》 某古籍:“你可以叫我的小名。” 花影:“你他妈一本书还有小名?” 某古籍:“没错,你可以叫我神助攻系统!” ----------------------------------------------- 阅读小提示: 1、本文纯属架空,有不妥之处,还请小可爱们不要太过于深究,爱你们 2、神助攻系统了解一下! 3、高傲清冷不可一世(装的)神尊大人×极度自恋时常犯二(真的)的魔界君主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闲言 听出了樊予的语气,阿然只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随后他眼睛一亮忙问道:“谁?” 樊予看着那若隐若现的人影指着说道:“诺,皇后!” “皇后?”阿然有些不可置信的喊着,随后他连连指着璎珞的身影质疑道:“那个女的?” “不。”樊予摇了摇头,他帮着阿然的手换了个方向指着萧九歌的身影道:“这才是皇后。” “哦……”阿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 樊予以为阿然知道了之后,他起身就打算离去。 可刚转过身的樊予就感觉到他身后的树枝突然摇晃了一下,阿然的喊声突然响起:“什么?男的?皇后?” 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阿然竟然重心不稳,从树上跌了下来,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看着在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阿然,樊予忍不住轻声笑着。 可阿然下一秒的动作让樊予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原本极为在意外表的阿然,如今竟随手抹了抹他脸上的尘土,对着树上的樊予喊不可置信的喊道:“那个男的?” 如此震惊的阿然让樊予有些不解,毕竟皇上和丞相所闹出来的事情已经到了百姓们都知道的地步了,可为何阿然还会这么震惊? 樊予看着此时沉浸在震惊中的阿然,他有些试探的问道:“阿然,半年前,你在干什么?” 听到了樊予的问话,阿然的动作一滞,他似是在思考,随后有些不确定的回道:“貌似是将那些不听话的人砍了,喂了小耀。” 樊予叹了一口气,如今他可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阿然会对皇上和丞相的事这么震惊,原来是在那时候,他根本就没下山,也没听到那些有关皇上与丞相的消息。 拍了拍阿然的肩,樊予无奈的说道:“你如今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你就是打算守着你的那只野狼共度一生了。” 阿然在听到樊予称呼小耀为野狼的时候,他怒骂道:“什么?你竟然敢说小耀是野狼?它可是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就在阿然以为樊予听进去他所骂的话时,只见樊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转头对着他说道:“对了,你可不是孤身一人!” 樊予的话让阿然愣了一下神,在他心中,总觉得樊予似乎要说出什么他极为不想听到的话。 而在下一秒,阿然的预感就实现了,只听樊予说道:“阿然,你可还有那王御史的儿子王佑谦啊,人家可是爱你爱的深沉,还说非你不娶呢!那劲头,看得我都感动了!” “闭嘴!”阿然黑着脸吼道。 看着如今宛如包公一般黑脸的阿然,樊予唇角一勾,不知为何,今日他突然觉得逗阿然竟是这般的好玩。 “怎么?生气了?”樊予打趣道。 “你要是感动,你怎么不自个儿去嫁啊?和老子说什么说!”阿然怒吼着。 看到阿然在树下气的上蹿下跳,此时的樊予脸上的笑容愈加明显了。 就在樊予高兴没多久的时候,他只觉得身下的树枝似乎一轻,而后就是“嘭”的一声。 “该!”阿然收回了自己的内力,得意忘形的看着摔在地上的樊予骂道。 见着自己也算是出了气,阿然就把手背在身后,口中哼着小调,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处院子。 天下第一楼,二楼雅座。 看着那一道道菜布满了整个桌子,萧九歌对着站在他身旁的璎珞说道:“吃吧,说好的带你来天下第一楼,怎得到了这里,你却变得有些拘束了。” 璎珞咬了咬唇,随后猛地跪在了地上,对着萧九歌说道:“宫主,璎珞只是觉得宫主这几日太累了,才会借着去天下第一楼的名头,让宫主出来散散心。” 萧九歌从没想到璎珞说要来天下第一楼竟是做着这般打算,这也是难为她还让她因自己这么费心。 叹了口气,萧九歌指了指座位对着站在身旁的叶枫和璎珞说道:“坐吧。” 看到了萧九歌的动作,璎珞忙说道:“宫主,这……” “不妥”二字还没等说出来,璎珞就没叶枫拉住坐在了位置上。 “叶枫!”被叶枫按在座位上的璎珞有些生气的喊着叶枫的名字。 但随后就被萧九歌的话语打断:“坐吧,这里没有属下。” 萧九歌的话既已说出,璎珞也不好的反驳,只得讪讪的低着头不做言语。 就在萧九歌准备拿起筷子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在他隔壁间的雅座似乎是进了什么人,听着那几人吵吵嚷嚷的声音,萧九歌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然而萧九歌的小动作却没有逃出璎珞的眼睛,只听璎珞忙站起来向着萧九歌问道:“宫主,可否让属下把他们赶走?” 璎珞的好意萧九歌自是清楚,但他也不能做出赶走那些客人的举动吧。 “无事。”萧九歌拿起筷子夹着菜,淡淡的说道:“人家来我这吃饭付钱,我又有什么理由赶走人家?” 听到了萧九歌的劝阻,璎珞讪讪地坐了下来,一脸愤恨的嚼着自己口中的菜,仿佛这些菜就是隔壁那些吵吵嚷嚷的人。 璎珞的表情不由得将萧九歌逗笑,就在萧九歌开口准备打趣璎珞的时候,隔壁突然有一人高声对着他的朋友问道:“喂喂喂,大家安静一下,本公子来给你们出个谜,如何?” 萧九歌的手一顿,随后又淡定的夹着菜放在了口中:出谜?听说这是近来那些都城的纨绔子弟中流行起来,用来打发闲散时间的乐子。 正想着,隔壁的房间里又是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林小公子这是又打算给我们出谜下套,坑我们的银两了?” 林小公子听罢,他财大气粗的把他袖中那沉甸甸的钱袋拿了出来丢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可没有下什么套,愿赌服输,若是你们赢了,这钱袋里的银子都归你们,若是我赢了,你们每人给我一两银子即可,怎么样?” 众人看着林小公子丢在桌子上那鼓囊囊的钱袋,不禁吞了吞口水,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觉得也就一两银子,他们也没什么损失,随后他们纷纷说道:“好,那我们就接了林小公子这谜题。” “好!”只见林小公子一笑问道:“就一个谜题,谁是当今东篱最厉害的人。” 听着林小公子的谜题,众人不禁一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知答些什么,只得在口中嘀咕道:“最厉害的人?” “不错!就是最厉害的人!”林小公子的扇子一收,发出了“啪”的声音。 看着依旧是一脸迷茫的众人,林小公子用扇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钱袋说道:“好好答哦,答上了,这银子就是你们的了。” 或许是林小公子的话语给了众人刺激,又许是这一袋银子充满了诱惑,只见一个人走到了林小公子的面前迟疑的答道:“林小公子说的,莫非是……当今圣上?” 这人说到后边的时候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是能比皇上更厉害的人了。 毕竟当今圣上慕言可是干过收南越、制北陵之事,且将这二国都变为了东篱的附属国,这一举动已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错错错!”林小公子唇角带起了得意的神色,他摇了摇头说道。 而在另一房间,萧九歌在听到那位林小公子连说三个“错”字的时候,他不禁有些不解,若说慕言不是这东篱最厉害的人那还会是谁? 难不成是西洛皇帝浅安? 萧九歌的脑海中刚蹦出浅安的名字,随后他赶忙否定了,因为那人问的是东篱最厉害的人,而非这个大陆中最厉害的人。 林小公子看着在他眼前那些面面相觑的纨绔公子们,只见他扇子一开,自顾自的坐在了位置上给自己倒着茶水说道:“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最厉害的人自然是当今丞相萧九歌了!” 听到了林小公子的话,萧九歌拿着茶杯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但又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璎珞看着此时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没听见的萧九歌,她有些担心的问道:“宫主,可否要璎珞……” “听他们说下去。”萧九歌将手中的茶放了下去,打断了璎珞要说的话。 而在另一边谈话仍在继续着,一位公子似乎听不懂林小公子的话中之意,他忙问道:“为何林小公子认为会是萧丞相?” 林小公子站了起来,用扇子敲了一下那公子的脑袋骂道:“榆木脑袋!你想想你们之前都说这最厉害的是当今圣上,可是你们再动动脑子,能将圣上收服的服服帖帖的又会是谁?” 听到了林小公子的提醒,众人的嘴角带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们看着对方,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鄙夷之意。 只听一位纨绔子弟轻啧了一声说道:“还是林小公子聪明,那萧丞相作为一名男子竟然能身兼女人的职责,为皇上分忧真的着实不易啊!” 听到了那位公子讽刺的语气,一位男子上前拍了拍那纨绔子弟的肩头说道:“怎么?你是嫉妒了?嫉妒那位萧丞相能为皇上分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些虐! emmmmm,不要拍我,我真的不是后妈!!! 顶着锅盖跑路!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碎语 “嫉妒?”只听那位纨绔子弟口中发出了不屑的笑声:“我嫉妒他给皇上暖床来换得丞相那一位置吗?一位在男人身下承欢的男子还用来嫉妒?真是可笑。” 那位纨绔子弟的话似乎是引起了一群人的共鸣,他们不约而同的笑着。 林小公子边笑边拍了拍那纨绔子弟说道:“哎哟,你这人说话还真是直来直去,莫不是你想试一试那萧丞相的滋味?” 听到林小公子的话,那纨绔子弟脸上浮现出厌恶的表情,只听他像是在说什么恶心之事一般回答道:“试?那萧九歌明明是男子,竟然能委身于另一男子身下,碰了他我都觉得恶心。” 看着那纨绔子弟的表情,有一人不禁打趣道:“人家委身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男子,那人可是当今圣上呢!你看看人家多会做打算,轻轻松松就换得荣华富贵。” “呵,以色侍君、妖媚惑主的祸害罢了。”那纨绔子弟轻哼道。 另一边,只见璎珞猛地站了起来,随后抽出了手中的佩剑气势汹汹的走向门口。 “璎珞回来。”萧九歌看着璎珞,淡淡的说道。 被萧九歌叫住的璎珞停下了脚步,她转过了身气的直跺脚说道:“宫主,那些人这般诋毁你,璎珞忍不下这口气!” 看着眼前被气的一脸铁青的璎珞,萧九歌唇角轻勾,带起了悲戚的笑容。 他转身看了看那隔间的方向,以色侍君……吗? 萧九歌轻笑着,原来百姓的心中已认为他萧九歌是个妖媚惑主,以色侍君的祸害了吗? 在一旁的叶枫看到了萧九歌那白色袖口上不知何时沾上的菜渍,他皱了皱眉头,平日里的宫主是极为注意自身形象,绝不会犯出像如今这般沾染上了菜渍还不知情的情况。 虽然此时的萧九歌的脸上虽没有任何的异样,但叶枫却知道,萧九歌已是极为在意那些人说的话了。 看着呆愣的萧九歌,叶枫有些迟疑的叫道:“宫主……” 听到了叶枫的声音,萧九歌从自己的思绪中慢慢的醒了过来,他顺着叶枫的视线看到了自己袖口处的污渍。 只见他站了起来淡淡的吩咐道:“叶枫,你看着璎珞,让她在此地不要动,我去换身衣裳就回来。” “宫主!”璎珞听到萧九歌的命令,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璎珞走到萧九歌的面前看着萧九歌依旧是那般平淡的模样,她狠狠地咬了咬牙,轻哼了一声。 只见璎珞甩手将她手中那把剑甩飞,那被璎珞甩飞的剑竟硬生生的刺到了这房间中的柱子上发出了声响,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萧九歌,璎珞只得自己生着闷气说道:“我不去!可以了吧?” 萧九歌点了点头,起身打算离开,但璎珞闷闷的声音在萧九歌身后响起:“宫主,那些人这么说你,你就不在意吗?” 萧九歌的脚步一滞,背对着璎珞的他说眼中是一片悲凉的神色:在意,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就在此时,萧九歌只觉得自己的肺腑竟像是燃烧起来了一般,让他疼痛难忍。 随后,萧九歌的双脚竟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紧接着就是喉中的一阵腥甜。 萧九歌捂着自己的心口跪在了地上,一丝血从他的嘴角边流出,此时的萧九歌似是支撑不住了,只见他轻咳了一声,一滴滴的血顺着萧九歌的唇角缓缓的滴在了地上。 突然跪下去的萧九歌让正在生着闷气的璎珞瞳孔微缩,她赶忙上前扶住了萧九歌,拿着手绢替萧九歌擦着嘴角边的血。 可是不知为何,萧九歌嘴角流出的血却越来越多,接过了璎珞手中的手绢,萧九歌擦着嘴角,他的眼中划过了一丝绝望的神色。 抬着头,萧九歌看着璎珞缓缓的问道:“璎珞,你说,我和慕言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一个错误?” 在璎珞看到萧九歌眼中神色的那一瞬间,她那盘旋在眼眶中的泪终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看到了原本那自信、淡然的宫主,竟被这世间之人的话语折磨成如今这般模样。 抓着萧九歌的手,璎珞咬着唇哽咽的说道:“宫主,你没错,你什么都没做错!” “没错吗?”萧九歌喃喃着,只见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而后唇角带起了讽刺:“身为男子爱上了另一个男子,于规矩不合,于这世间不合,于这天道不合,难道不是做错了吗?” 语罢,萧九歌的眼角似是有什么晶莹的东西缓缓的滑落。 此时隐忍的萧九歌让璎珞心中一酸,她哭着说道:“没有,宫主爱皇上,皇上也疼着宫主,璎珞看在眼中,也记在心中,宫主哪里都没有做错,又怎么会像他们说的那般……不堪……” 只见萧九歌睁开了眼角,他声音似乎有些嘶哑:“傻丫头,他们都这么说,说我错了,说萧九歌违背了天道伦常,为什么你这傻丫头却和他们说的不一样。” 璎珞强忍着自己眼中的泪水,她哽咽着红着眼眶说道:“宫主没错,就仅仅只是爱着自己喜欢的人又有什么错?若要说错……” 说到这,璎珞抬着头缓缓的看着上方,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错的也是那些迂腐不堪的人,那些死板的规矩,还有这个不通人情的世界!” 语罢,璎珞转身拔出了她扎在柱子上的佩剑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门口。 知道了璎珞的意图,萧九歌抚着叶枫缓缓的站起了身,对着璎珞的背影说道:“璎珞,本宫主命令你回来!” “宫主,你让璎珞先杀了他们,事后要杀要剐,宫主随意。”提着剑,璎珞开了门打算离开。 “回来!”身后是萧九歌虚弱的喊声,但璎珞却没有停下脚步。 看着璎珞远去的背影,萧九歌只觉得方才那些被他压下去的内力,又开始在他体内乱窜,伴着喉中的一阵腥甜。 萧九歌捂着嘴不住地咳着,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咳了出来,血顺着萧九歌的手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板上,在这地板上溅开了一朵朵残忍而又美丽的血花。 听到了萧九歌的咳嗽声,璎珞担心的转过了头,但只见叶枫突然出手将萧九歌打晕了过去。 “叶枫!你要干什么?”璎珞怒喝着。 叶枫架着萧九歌淡淡的对着璎珞说道:“过来,和我带宫主回去。” “叶枫!我要把那些诋毁宫主的人全都杀了!”璎珞提着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 看着眼前固执的璎珞,叶枫说道:“如今你杀得了那些人,堵住了那些人的口,那其他人呢?那些千千万万迂腐不堪的人呢?你又如何堵得住他们的嘴巴?” “可是我气不过!”璎珞似是被叶枫说服了一些,她喃喃的说道。 只见叶枫将萧九歌背了起来对璎珞说道:“璎珞,世界就是这个世界,由一群迂腐不堪的人组成,他们定制了那迂腐的规矩,也就成就了这迂腐不堪的一切,这片大陆就是这样,男子之间的相爱谁又敢公开挑明,他们不敢说也不敢言,因为他们怕世人的谴责和鄙夷的目光。” 迈开了一步,叶枫背着昏迷的萧九歌从窗口借着轻功离开,而他在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让璎珞握剑的手一抖:“这世间,敢这么和伦理规矩抗争的,也就只有宫主和皇上罢了……” 隔壁,那些纨绔子弟一阵阵的讽笑声还在耳边,看着萧九歌吐在地上的血迹,璎珞缓缓的后退着,随后靠在了柱子上。 透过窗口,璎珞看到了窗外的天空,外面那天空是那么的蓝,仿佛所有的不堪和污秽都能在那片蓝下被净化。 可是……人呢? 那些迂腐的人为什么不会受到天谴,还能那么自在的活在这世上,而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因那些人的言语在夹缝中生存,却又一次一次的彼此伤害? 璎珞的眼角缓缓的落下了无声的泪: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而此时在皇宫百般无聊的阿然突然见得一名男子背着一个人用轻功从宫墙跃过,进到了皇宫,他连忙一翻身挡到了那男子的面前说道:“站住!你以为皇宫是你想闯就闯的?” 叶枫抬起头看到了挡在他面前的阿然,随后他沉声说道:“叫太医来玉雨宫,此事不得声张!” 看着叶枫的背影,阿然挠了挠头只觉得有些熟悉,就在他看到叶枫背后的萧九歌时,阿然的动作一滞,他喃喃道:“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昏着回来了?” 虽这么想的,但阿然顾及着萧九歌的身份,也不敢有片刻的耽误,连忙用着轻功飞去了太医院。 叶枫将萧九歌放在了床上,拿着宫女端来的水浸着手帕将萧九歌唇角的血迹擦了干净。 此时在门外,阿然已经将黄太医揪着来到了这殿内。 看到昏迷在床上的萧九歌,黄太医忙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萧九歌的床榻前,开始替萧九歌把着脉。 可愈把脉,黄太医就觉得愈发奇怪,随后他收回了手说道:“这……丞相的脉象颇为奇怪,说是平静,但却又极为紊乱,说是紊乱,但却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抑制住了那紊乱的脉象。”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吃醋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叶枫忙问道。 只听到一道声音从门口传了出来:“这个还是我来回答吧。” 看着红着眼眶进来的璎珞,叶枫皱了皱眉问道:“璎珞,你怎么会知道?” 璎珞走了上前看着昏迷在床上的萧九歌,她却反问道:“你可还记得宫主曾经中过“炼狱”?” 叶枫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此事。 之后璎珞便解释道:“之前宫主中了“炼狱”,多亏绛华老人帮宫主解开了这毒,但因为这“炼狱”的毒性极为强烈,所以就算绛华老人解开了它,这毒也毁了宫主的肺腑,而方才那位太医把脉时,他不是说似乎有什么东西抑制住了宫主紊乱的脉象吗?” 听璎珞说到此处,叶枫忙问道:“那东西又是何物?” 璎珞回道:“冰地之莲,之前绛华老人用来解毒的药物,如今化进了宫主的血脉中压制着那因“炼狱”而变得紊乱的脉象。” “怪不得。”叶枫喃喃道,随后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对着璎珞问道:“那宫主这样何时才能醒来。” 叶枫的话问住了璎珞,她眉头轻皱着,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既然那位太医都说宫主无事,那应该是宫主体内的冰地之莲在护着他吧……” 璎珞虽这样说,但叶枫依旧是有些不放心。 看着依旧犹豫的叶枫,那太医也算是个机灵人,他也知道叶枫的担心之处,随后忙说道:“这位公子,要不让老臣再给丞相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药物,这样子丞相也可快些醒来。” 叶枫听罢,他沉吟了片刻,也就点了点头。 得到了叶枫的许可,黄太医行了一礼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 这日子约摸是过了五六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着房间的窗户,带着温暖照射在了萧九歌的身上。 在床上的萧九歌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他放在身边的手轻微的动了一动,随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记忆回到了前几天,在天下第一楼的时候,那时候他似乎是觉得后颈一痛,就失去了知觉。 环顾着周围的环境,萧九歌眉头一皱,那他现在,是在……玉雨宫? 想到这,萧九歌一只手撑着床榻,而另一只手则摁着自己的太阳穴坐了起来,他闭上眼睛打算调理着体内那因“炼狱”余毒所伤到的五脏六腑。 可此时体内的情况让萧九歌一怔,原本他因“炼狱”变得极为脆弱的肺腑,此时却没有之前那般炙热。 在迷惑了一阵后,萧九歌突然明白了,这应该是与绛华老人之前融在他体内的冰地之莲脱不了干系。 在大门口,刚走进来的叶枫看到萧九歌醒来后,他忙上前来到了萧九歌的身边问道:“宫主,如今可还有什么异样?” 萧九歌摇了摇头,示意让叶枫放宽心。 看着萧九歌无恙,叶枫也就松了一口气,就在此时萧九歌的声音响起:“叶枫,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情你可有办好?” 想到了之前萧九歌交代的任务,叶枫忙从袖中拿出了一折纸递给了萧九歌说道:“宫主,都在这里了。” 萧九歌展开了叶枫递给他的纸,看着纸上的画像,他起身来到了书桌前。 叶枫看到萧九歌提起笔似在写些什么,似乎是过了一刻钟,萧九歌将他写好的信连着之前叶枫递给他的那张纸小心的叠好交给了叶枫吩咐道:“你将这交给夏青,让他务必要这么做。” “是,宫主!”叶枫拱手道。 此时的萧九歌似是沉吟了一会,他喃喃道:“这个时间,西洛皇帝应是已经离开了西洛皇宫。” 想到这里,萧九歌又在桌上拿出了一张纸,写上了几句话,又交给了在他身后的叶枫吩咐道:“将这纸交给洛屿,和洛屿说,让他今日立刻动身,速去西洛国找白榆辞。” 当叶枫听到萧九歌念出了洛屿的名字后,他不由得一怔,有些怀疑的问道:“宫主,真的要洛屿过去吗?他的身份……” 没等叶枫说完,萧九歌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他是西洛人,所以我才让他去西洛一趟。” 听的萧九歌说出了这句话,叶枫也自知没什么好说的,他也只得向着萧九歌行了一礼后回道:“是!” ————————————————————————————————————————— 霖城。 夏青正在军帐中和慕言商谈着关于霖城的军事以及这西洛皇帝极有可能使用的蛊术。 正说着,二人只感觉在他们的面前有着一阵风刮过,一个人影突然出现了慕言和夏青的面前。 “谁?”慕言下意识的收起了他面前的地图,眼神一冷问道。 “皇上。”叶枫走到了慕言的面前。 看到了叶枫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慕言眉头轻皱,为何这叶枫会突然现身?莫非是九歌在东篱那边出了什么事? 而在慕言面前的叶枫自是看到了慕言眼中的担忧,他想着宫主之前吩咐过自己,不准将受伤的事情告诉慕言。 想到这,叶枫也只得掩去了他的思绪,换上了一副平静的样子对着慕言他道:“还请皇上放心,宫主无事,只是宫主吩咐在下要将这东西交给夏公子。” 叶枫边说着边把袖中萧九歌之前写的信纸递给了夏青。 慕言看着叶枫的动作,他有些烦闷的挠了挠脑袋:九歌让叶枫千里迢迢过来,就只是为了找夏青? 越想越烦闷,只见慕言忽地抬起头看向了叶枫,他的话语中似有着不快的意味:“九歌就没有和你提起我?” 慕言的话让叶枫一愣,他认认真真的回想了一会儿,随后对慕言回道:“没有。” 只听“啪”的一声,慕言原本握在手中的茶杯突然碎了,而这茶杯碎裂的声音让夏青忙把视线从那书信移到了慕言身上。 感受到了夏青的目光,慕言淡定的将原本握紧的拳头松开,看着那些落在桌上的茶杯碎片,慕言淡淡的说道:“茶有些凉了。” “……” 夏青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慕三若是想找个理由也找个好一点吧? 茶凉了又是什么意思? 还不如直接和叶枫说,萧九歌不给他带话,他很生气,这样更直截了当一些。 叶枫似乎是感受到了慕言有些不对劲,但他也不想管着这些麻烦之事,随后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忙转头向慕言说道:“皇上,若是没事的话,在下先回去了。” 看着慕言点了头,叶枫松了一口气,转身就离开了这充满着怪异气氛的军帐中。 慕言缓缓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夏青面前平静的问道:“九歌给你写了什么信?” 此时无比平静的慕言让夏青心头一颤,以他对慕言的了解,慕言越是平静,就说明他越是生气。 夏青猜测,慕言之所以这么生气,估计是在怪为何萧九歌这千里迢迢只让叶枫给他带了封信,却没有给自己带一句话。 夏青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忙向着慕言解释道:“慕三,这萧九歌可是给我写了关于打败西洛皇帝的策略,绝对没有什么逾越的话语啊!” “哦?”慕言听罢,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慕言虽这么一个字,却让夏青浑身一抖,他忙展开了萧九歌给他的书信和那张画像,对着慕言说道:“慕三,你要相信我!你看萧九歌他就只说了这些。” 慕言看了看那张画,随后接过了夏青手中的信。 慕言在看到萧九歌信中内容的那一瞬间,只见到他原先平整的眉头已越皱越深. 此时的慕言已经换上了严肃的神情说道:“若是这样子的话,我们的计划可能就要改变一下了。” “不!我不建议修改我们原先定好的计划。”夏青反驳道。 “为何?”慕言有些不解。 夏青从慕言手中拿回了萧九歌写的的那封信,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因为我没有把握,虽然萧九歌在信中已将这死灵术交代的一清二楚,但是我从未使用过,我怕……” 说到这,夏青的话语一顿,再也没有说下去。 可就算是夏青没有再说下去,慕言自是也懂得他的意思,只见他拍了拍夏青的肩回道:“好的,我知道了,那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我不改变这计划,但九歌所说的方法,我觉得在下一次的战争中,你要尝试着用上。” 夏青听罢,他神色复杂,但他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对着慕言说道:“慕三,你帮我准备一处偏僻之地,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听着夏青话语中的意思,夏青有些猜测的问道:“你这是……” “练习萧九歌所说的那个死灵术,若是成功的话,我们打败西洛皇帝事半功倍,但我怕就怕在我前期控制不好,会伤到人,所以我才和你要了一处偏僻之地。”夏青向着慕言解释道。 慕言点了点头回道:“好,那我这就叫苏裕替你找一处偏僻的地方。” 听到了慕言的允诺,夏青松了口气,只要是慕言能帮他找到这偏僻之地,他也就可以放心练这死灵术了。 在夏青离开这几天,军中一直传着一些灵异的故事。 有人说在大军驻扎那偏僻的西北部,看到了一团团的“鬼火”出现在了半山腰,似乎是有些什么人和它们对话。 又有的人说,西北部那边出来了一个能通灵的人,而那些“鬼火”就是那个人的属下。 听到这故事之后,有些胆大的士兵悄悄地跑到了这大军驻扎的西北部打算一瞧究竟,而就当他们到了那处地方后,全都屁滚尿流、连爬带跑的跑回了营地。 众人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所看见的那些“鬼火”并不是真的火,而是一个个死状凄惨的灵魂体。 听到这消息后的众人,本着小命重要的原则,自此以后再也不敢因为好奇去那西北部一探究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慕言大佬就连吃醋都吃的这么隐晦。 这样子不行啊! 小可爱们中秋快乐!记得吃月饼,么么哒~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死灵术 几天后,当夏青再站到慕言面前,慕言看着此时正一脸兴奋的夏青,他问道:“成了?” 听到慕言的问话,夏青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大,而后竟变成了傻傻的笑容,只见夏青带着那白痴的笑容向着慕言回答道:“成了!” 见着那正痴笑着的夏青,慕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极为实际的问道:“这死灵术,如今你有几成把握?” 慕言的话让夏青的笑容逐渐消失在了脸上,想着自己之前那些失败的记录,他只得苦着一张脸回答道:“八成……” 慕言拍了拍夏青的肩膀,示意他放宽心,而后开始安慰道:“没事,这八成也是可以的了。” 听到了慕言的话,夏青也算是找到了一丝安慰,他忙问道:“慕言,目前我只有八成把握,这计划可否要像萧九歌说的一般,用在战场上?” “用!”只听慕言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仅如此,我们明天就和西洛皇帝开战。” “啊?”夏青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随后他连连摆手说道:“不要了吧,这还有两成,我怕……”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赌一下!”慕言打断了夏青的话回道。 夏青抬头正准备否决,可是在他看到了慕言那坚定的神情后,他似乎是被那神情打动了,只见他慢慢的垂下了脑袋。 良久,夏青叹了一口气回道:“好吧……” —————————————————————————————————————————— 战场上,战马嘶鸣着,将士们纷纷拿着兵器呐喊着,而这嘶鸣声和呐喊声似要冲破了这片苍穹,将这苍穹也跟着撕个粉碎。 浅安的手轻轻抚上了在他无名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嘴角微微勾起。 随后他抬起了头,看到了在他对面的白逸,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深思,他之前那般费劲竟然是让慕言那小子抢了先,掌控了北陵。 想到这,浅安的眼中带起了一起讽刺,他应是压住了心中的不满之意,看着慕言他淡淡的说道:“是时候解决这一切了吧……” 浅安的话激起了夏青的怒气,坐在马上,夏青连连指着浅安骂道:“无耻小人,谁解决谁还不一定呢!” 语罢,夏青想起了萧九歌书信上的内容,而后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在浅安身边的那位西洛女将军。 慕言听出了夏青话语中的意思,他忙伸手拍了一下夏青的肩,示意他不要多言。 夏青知道慕言此举是为了不想让那奸诈的浅安看出些什么端倪,他也就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浅安低下头,他伸出手又抚上了那枚黑色戒指,他轻轻的摩挲着似是看待着什么珍宝一般,他收起了眼中的温柔,转而嘴角带起了一抹邪笑。 看着慕言和夏青二人,浅安缓缓的说道:“是时候,该结束了……” 只听浅安一声令下,在他身边的那西洛女将军用手拍着马背,随后脚尖轻点,从马上飞了下去。 而在她身后,是一群群的西洛将士追随着她冲向东篱的军队中。 看着带大军冲到他们面前的西洛女将军,慕言转过头,对着身边的夏青说道:“可以动手了。” 夏青点了点头,只见他松开了拽着马缰的双手,而后他开始对着虚空结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一阵血光伴着夏青的手势慢慢的散发出光芒,只见这血色光芒竟逐渐汇聚凝结成了一个极为古老的阵法。 正在结着手势的夏青让浅安在马上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这手势他为何从未见过,而且这带着血光的阵法竟还透着几分古怪。 而此时此刻,东篱国。 只听“啪”的一声,萧九歌将手中的那枚白子落到了棋盘中的一处。 看着正和自己对下的萧九歌,叶枫启唇似要说些什么,但思考了一会,又闭上了嘴巴。 感受到在他身边欲言又止的叶枫,萧九歌从旁拿起了装着黑子的棋笥,紧接着白子之后,他落下了黑子,看着棋局,萧九歌向着叶枫说道:“你要问什么就问吧。” 听到了萧九歌的话,叶枫犹豫了一下,他问道:“宫主,属下不知为何您让我去调查那西洛女将军秦霜的过往,还有您之前让属下交给夏公子的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 只见萧九歌落下了一颗白子,他回答道:“信里写的是死灵术的用法。” “死灵术!”听到了萧九歌的话,叶枫的瞳孔瞬间紧缩,他喃喃道:“这等巫术不是早就被禁了吗?为何……” 没等叶枫说完,萧九歌回答道:“虽是禁术,又不是被毁灭了,没有毁灭,自是能让人找到这巫术的使用之法。” “那宫主又为何让属下调查那西洛女将军?”叶枫有些不解。 萧九歌在棋盘下落下了黑子,他却不急着回答叶枫的问题,而是转头看着叶枫反问道:“叶枫,你觉得什么能打败西洛人?” 叶枫听罢,眉头一皱,他思索了一阵,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以西洛人的脾性,能打败他们,并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只有比他们更强的人。” 听到了叶枫的回答,萧九歌低下了头轻笑着。 就在这一瞬间,萧九歌低垂的眉眼在屋内阳光的照耀下,竟显得那么的温和。 让站在萧九歌身边的叶枫不禁的看痴了,而待到叶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不禁一阵懊恼着,自己为何会对宫主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收起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叶枫忙向着萧九歌问道:“宫主的意思是?” 此时叶枫仿佛是要用话语掩饰着自己内心中的慌乱。 萧九歌把玩着在他手中的白子,他的眼中带起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只见他唇角一勾说道:“有一个东西,它虚无缥缈,但却又真实存在着,若是能好好利用的话,不仅是西洛人,就连这天下之人都会它所被打败。” 萧九歌的话让叶枫更加疑惑了,他说道:“宫主,属下愚钝。” 萧九歌唇角一勾,他启唇,仅仅说了一个字:“情。” 伴随着萧九歌话语结束,他手中的白子也接着落下。 只听“啪”的一声,棋盘上,那白子竟将黑子包围住,让黑子无处可逃,看着那棋盘上把握全局的白子。 萧九歌缓缓的抬起了眸,看着窗外,他轻声说道:“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 叶枫看着在棋盘上那已大获全胜的白子,他低下头又看了看萧九歌。 他不知道此时的萧九歌指的究竟是这棋盘上的棋局,还是这场关于东篱和西洛的战事。 战场上,当西洛女将军看到那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一个小小的透明身影时,她的眼睛在这一瞬间睁大,只见她的步伐慢慢的停了下来。 看着那灵魂体,此时的秦霜艰难的迈出了一步,又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来到了那像是幼孩般的灵魂体面前。 轻轻的抚上灵魂体的脸,秦霜的手已经微微的颤抖,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小辰……” 听到秦霜的声音,那个叫做“小辰”的灵魂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看到在他面前的秦霜,小辰的眼中的泪已越流越多,他抱着秦霜哭喊着:“娘亲……” 就在这一瞬间,秦霜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她哭着道:“小辰,小辰你终于回来了。” 秦霜哭泣着她作势要抱住小辰,可是她的手却直接的穿过了小辰的身体,秦霜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喃喃道:“怎么回事?小辰,这是怎么回事?” “娘亲,您忘了吗?小辰已经死了,现在站在娘亲面前的小辰只是一个灵魂罢了。”小辰那透明的手握住了秦霜的手回答道。 “死……死了……”秦霜抬起头看着小辰,她的泪无声的落下。 她永远不会忘记小辰死的那日。 那一年,她仅仅只是一介小官。 有一次,在她办事的时候,她就将小辰丢在了府中由下人看管。 可她却没想到平日里那些对她唯唯诺诺的下人,竟会在她离去后百般凌虐小辰。 而当她回来后,她看到的,就只是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了雪地中,那一片片染在雪地中的血,鲜红的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那一日,大雪纷飞,冷得好像这一切都让她眼前的一切都失了颜色,除了雪地中的那一抹红。 那时候的她不由分说,想要将那些下人处理掉,可是那些下人却和她说,弱肉强食,本就是西洛的规矩,他们杀死了小辰并没有犯法。 弱肉强食?多么可笑的词语。 尽管这样,她还是决定将那些人处死,但她却没想到,那些人早有防备,而且越闹越大,后来惊得皇帝也来询问她此事。 可是她却没想到,在她哭泣着说完这事情的始终后,皇帝竟然冷漠的和她说道:“在西洛,强者就是一切,只要你够强你就算是杀了我,百姓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当时皇帝就丢下了一句话,一走了之,而那些杀死小辰的人,竟然活的那么的逍遥自在。 所幸,因为皇帝的那句话,让她知道了只有变得强大才有话语权,所以她费尽心思,一步步的到了如今的位置。 而她在登上这位置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当年那些欺凌小辰的人全都五马分尸,将那些人的残骸丢在了东西南北各处。 她要的,就是让这些人死后都不得安生,就算是投胎,也不可能有健全之躯。 感受到了秦霜此时压抑的愤怒,小辰拍着秦霜的后背说道:“娘亲,小辰已经没事了,娘亲莫要自责了……” 秦霜擦了擦眼泪,她硬是把自己那在眼眶中的眼泪憋了回去,随后她哽咽着说道:“好,娘亲不哭。” 在秦霜背后的浅安在看到小辰出来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一暗,这小鬼……难不成是秦霜那被凌虐至死的儿子? 想到这,浅安看向了在他对面的夏青,他之前就在怀疑夏青所结的手势到底是什么术法,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 只听浅安轻轻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轻笑的说了一声:“死灵术吗?” 浅安看到秦霜因小辰而停下了的攻势,他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小鬼绝对不能留! 此时浅安垂在身边的手微微一动,随后一道黑气从浅安的手中发出,带着破风之势朝着小辰的方向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感觉九歌越来越有半仙的感觉了? 萧九歌(眼睛微眯):“你在夸我?” 求生欲极强的某洛:“可以这么认为!”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天界四灵 就在黑气飞来的这一瞬间,秦霜的身子一怔,她抱着小辰身子一转,将小辰护在了怀中。 似乎是过了许久,秦霜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到来,而在她的身后竟有着灼烧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秦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在她的背后,一道幽绿色的火幕将那黑气挡住,并且那火幕正渐渐的吞噬着那道黑气。 秦霜忙转头看向了在远处的夏青,她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 远处的夏青似乎是因为使用了术法的缘故,尽管二人相隔甚远,但他也能听到秦霜的呢喃声,他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这秦霜也真是有意思,都这样子了,还要追究他为什么要救她。 而被秦霜护在怀中的小辰探出了脑袋,他似乎是在犹豫,又似乎是在顾忌着什么,只见他咬了咬牙和秦霜说道:“娘亲,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在小辰念叨了几次“可不可以”之后,他闭上了眼睛,下定了决心和秦霜说道:“娘亲可不可以退出这个战争。” 秦霜似乎没想到小辰会说出这句话,看着小辰,秦霜问道:“小辰为何突然说出此言。” 小辰的眼中流下了泪,只听他问道:“娘亲,娘亲您可知道小辰是因什么死的吗?” 听到了小辰的话,秦霜得记忆似是又飘回了那年的冬天,她垂下了眼眸,也掩住了她的思绪。 良久,只听秦霜回道:“怎可能忘记?”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就是西洛的规矩,就是西洛的生存之道。”小辰缓缓的站了起来。 看着站起来的小辰,秦霜轻声唤道:“小辰……” 小辰听到了秦霜的轻唤声,他低下了头,看到坐在地上的秦霜,只见小辰向着秦霜勉强的笑了一下,他说道:“娘亲可知道在西洛的这般制度下,有着多少的孩子失去了性命,但他们的父母却因为实力不够,或是地位低微,只能让那些凶手逍遥法外。” 小辰的话让秦霜垂在身边的手微微握紧,紧握的手掌中带着沙砾,那一阵阵的疼痛刺激着秦霜的心。 看着紧握着双拳的秦霜,小辰轻声说道:“娘亲,小辰是幸运的,可是那些孩子,他们没有像小辰一般,有着这么厉害娘亲,他们没有人能够庇护他们……” 秦霜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小辰的身边,只见她蹲在了小辰的面前,平视着小辰,她问道:“小辰是想让娘亲怎么做?” 看着在他面前的秦霜,小辰轻轻的笑了起来,那笑容带起了两颗小虎牙,透露出那专属于孩子的天真:“娘亲答应小辰,加入东篱的阵营好吗?东篱的皇帝若是统治了这个大陆后,他绝不会允许有着这野兽般的制度存在着。” 话一说出,秦霜的嘴巴微微轻启,她没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一番话。 秦霜看了看在她面前的西洛,这是生她养她,她发誓要效忠一生的国家。 而在她身后的,是不会有着弱肉强食那野兽制度的东篱。 她……又该怎么办…… 在马上的浅安看到了秦霜眼中的犹豫,他的眼中已经起了杀意。 从小辰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料到秦霜绝对会因小辰的出现而变化的。 随后,他右手做爪状,一团黑气出现在了浅安的手中。 右手轻甩,那团黑气带着凌厉的气息冲向了秦霜。 看到了那冲向他的黑气,秦霜抱着小辰闭上了眼睛,这样也好,如果死了的话,她既不负于她的国家,也不会违背于他她的良心。 可随后,一道火焰冲到了她的面前,挡住了那团黑气。 两道术法的余劲将秦霜震得昏在了地上,看着那昏倒在战场的秦霜,浅安轻哼了一声:不过是无用的棋子罢了。 在秦霜昏倒后,只见那道火焰变成了火鞭,缠绕上了秦霜的腰肢,将秦霜带了回来。 在将秦霜救了回来后,夏青看着在对面如此冷情的浅安。 纵然他知道浅安那一向嗜血的脾性,他也不禁隔空连连指着浅安大骂道:“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啊?这秦霜好歹也算是从你登基开始,就一直誓死效忠着你的属下,你这怎么能说杀就杀的啊?” 浅安低下了头,他轻笑着,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上带起了阵阵的邪意:“对于本君来说,这人一旦有了二心,哪怕只是轻微的一点,那也是留不得的,因为那颗背叛的种子已经埋在了她的心中,若有人一挑拨,它就会立刻生根发芽,随后反咬本君一口……” 说到这里,浅安缓缓的抬起了头,他看向了在他对面的夏青,眼中透着那份不属于人世间的邪恶,随后他反问道:“不是吗?” 夏青听罢,不禁轻啧了一声:“啧,本公子之前一直以为东篱的那位萧公子是世上最为冷情之人,可是本公子却不知道,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话音刚落,夏青看向了在他对面的浅安,随后意有所指的问道:“你说,是吧?” “夏公子莫不是很喜欢废话?”听出了夏青话中的讽刺意味,浅安微眯着眼睛,带起了一丝危险的神色。 语罢,浅安从他的腰间抽出了佩剑,只见那佩剑划过了浅安的手掌,带起了一滴滴的血。 但那些血并非就这么垂直的往下落去,而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漂浮在了半空中。 见血已经足够了,浅安便给自己止了血。 而在他对面的夏青只看到浅安右手食指与左手中指交叉,而后双手反转,而那漂浮在半空的血液随着浅安的动作正微微的抖动着。 浅安嘴中则喃喃着:“召四海之兽,唤八荒之魂;渡三界之法;轮六道之回。” 就待得浅安完成了这术法的最后一步时,只见那些在他面前的血液突然在这一瞬间炸开,纷纷飞向了这片大陆的各处。 片刻后,只听到一阵阵似是野兽的嘶鸣声和人类的哭喊声从着四面八方传来。 一声声的嘶鸣,一阵阵的叫喊,似是要强行夺走众人的听觉,而有些实力较为弱小的士兵,他们此时已经七窍流血,昏倒在了地上,身子则是不住地抽搐着。 战场上,狂风带起了一阵阵的沙石,太阳被乌云遮住,而在那乌云下,透着一道道的电光似是要将在这乌云下的众人劈开。 看着在这一瞬间突然变了天的战场,夏青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只听他说道:“遭了……” 话音刚落,只见四只长着奇怪模样的兽类带着一帮鬼魂突然出现在了浅安的面前。 随后它们转身面对着浅安鞠了一躬说道:“大人。” 浅安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一下,示意他们起身。 而在西洛对面的东篱士兵,他们在看到那在西洛军队前面打着头阵的四只长着奇怪模样的怪兽时,他们纷纷后退。 而有些眼尖之人在看到那四只奇怪的怪兽的时候,他们已经反应了过来,这不就是那远古时期的四大凶兽:穷奇、饕餮、混沌、梼杌。 而那四大凶兽看到那些因它们而后提不止的东篱士兵,它们更加的兴奋了,开始一声声的嘶吼着。 伴随着四大凶兽的嘶吼,在它们身后归四大凶兽所管的极凶之鬼也跟着它们一起狐假虎威的喊叫着。 那些厉鬼尖厉的喊叫声刺痛了众人的耳膜,那些士兵们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企图用他们微小的力量来抵御这声音。 “该死的!”夏青攥紧了手中的缰绳怒骂道。 只见夏青猛地转头对着在他身边的慕言说道:“慕三,借你的血一用。” 和夏青相处了这么久,慕言也自是知道夏青和他借血,为的就是想要用帝王之血召唤出那些更为强大的帮手。 慕言也不犹豫,他抽出了在他腰间的匕首,向着自己的掌心一划,锋利的刀刃带起了鲜红的血。 看着从慕言手掌中流出来的血,夏青一伸手,那本来应滴落在地上的血液竟随着夏青的动作飘到了夏青的身边。 慕言等到夏青点头示意可以了之后,他封住了身上的几个穴道,为自己止了血。 在得到慕言的血后,夏青的双手平摊,而后又慢慢的分开,那本在半空中凝结的血液也跟着夏青的动作分成了两份。 看着在他面前的血液,夏青咬了咬牙,管他成不成,如今这般地步也只能试试了。 似是给了自己足够的心理安慰,夏青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在其中的一份血液上轻点,在接触到那在半空中漂浮的血液后,夏青垂下了眸子,口中轻喃道:“以吾之血印,召天界四灵。” 话音刚落,只见那乌云密布的天空缓缓的现出了一缕金光,随后这金光愈来愈大,竟带着撕裂这片黑暗的气势,将这片黑沉沉的苍穹撕成了两半。 伴随着那道金光,从天上落下了四道光芒。 待得那落在地上的四道光芒缓缓的褪去后,众人不禁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怀疑着自己此时所看到的一切。 落在他们面前的光芒并非鬼魂,也并非神魔,而是四只兽类,四只在场众人都能叫出名字的四灵: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夏青在看到这天之四灵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紧绷着的心紧接着也放了下来。 在夏青放松的那一刻,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脱力的疲惫感,夏青只觉得自己的喉中似有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捂着胸口,夏青一口血咳了出来,几滴血伴着夏青的动作沾染到了他的衣裳上。 白虎在看到夏青此时这般模样的时候,它那琥珀色的兽眼微微的眯着,这人类着实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章节,原来的84.87.89章莫名其妙看不了了,今天才弄好,应该是可以看了。 之前看不到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哦。 因为章节太多了,悠洛也很少注意到哪里打不开了,如果小可爱们看到某些章节又莫名其妙看不了了的话,一定要和悠洛说,我再去弄TAT (这几天我也会抽空检查一下哒~) 第100章 第一百章 混战 “人类,你难道不知道,以你的血肉之躯逆天而行,强行召唤我们,是要受到反噬的吗?”白虎那琥珀色的眼睛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看着夏青。 只见夏青伸手擦了一下残留在他嘴角的血迹,而后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对着白虎说道:“知道啊!” “你……”白虎要被此时在它面前这嬉皮笑脸的人类给气疯了,它白虎活了几十万年,就没有碰到过如此无赖奸诈、还不把它们放在眼里的人类。 一旁的朱雀翅膀轻扇,飞身落在了白虎的背上,对着白虎说道:“白虎,问正事。” 朱雀的话似是提醒了白虎,随后它慢慢的走了上去。 白虎盯着夏青,只见它那琥珀色的兽眼,正渐渐的透出了危险的意味。 看着愈来愈靠近他的白虎,夏青一脸防备的看着它,这白虎是怎么回事? 当白虎走到了夏青的面前时,它停了下来,那双带着危险意味的兽眼看着夏青:“人类,你是从哪里得知召唤我们的术法的?” 夏青一愣,他以为这白虎过来是因为他一个人类强行召唤四大神兽,触了它们的霉头。 可是它却没想到,这白虎第一句问的,竟然是他从何学来的术法。 在知道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夏青连忙正了正身子说道:“一个高人告诉我的。” 慕言看了眼夏青,他自是清楚夏青那坑蒙拐骗的本事,所以这一时间,就连他也判断不出来夏青口中那所谓的“高人”是否真实存在着。 “渺小的人类,你还想骗我们?”青龙盘旋在天上怒吼着。 夏青摁了摁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这术法确实是一位高人告诉他的,而那个高人是他之前在练习死灵术的时候,不小心招来了一个自称是“绝世高手”的灵魂体。 那个灵魂体极为感谢他用死灵术将他的灵魂从地下那无妄之渊中解放了出来,所以不由分说,就给他写下了这召唤四大神兽的法子。 召唤四大神兽?夏青想到这就想笑,若这四大神兽像那灵魂体说的那般说召就召,那它们岂不是就是摊位上的萝卜白菜,任他挑选吗? 可是那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死灵术招来了一个绝世骗子,所以他对于那骗子的召唤之法还口口声声说着不要,结果那灵魂体还生气,夏青也没办法,只好把那张鬼画符一般的纸收在了袖口中。 但夏青哪想到,那老头儿说的竟是真的,这天之四灵果然就是萝卜白菜,不仅任他召唤,而且还一召就召了四个。 而在夏青身边的慕言,只听到在他身边的夏青轻骂了一声:“这他妈的,走狗屎运了?” 听到了夏青的话,慕言也才反应了过来,原来夏青这术法竟是让他碰运气给碰上了? 夏青看着在天上盘旋的青龙,他立刻换上了一脸谄笑,随后他忙一拱手对着青龙说道:“青龙大哥,有人在你地盘上作乱,您管不管?” “闭嘴!谁是你青龙大哥!”显然,这位青龙大哥的脾气很是暴躁。 听到了青龙的怒骂声,夏青也就瘪了瘪嘴,也不再这青龙面前耍着他的嘴皮子了。 待得夏青安静下来后,青龙用余光瞥到了在它对面的穷奇、饕餮、混沌、梼杌四大凶兽,随后它像是唠家常一般和他们打招呼道:“哟,好久不见,你们四位的伤可还都养好了?” 青龙话语刚落,原本一直伏在地上沉默寡言的玄武突然开口说道:“它们应该是被那黑袍人召过来的。” 听到了玄武的话,青龙顺着视线看到了被四大凶兽和众鬼挡在后面的西洛皇帝,它极为赞赏的看了一眼说道:“这小子可以啊,凡人之躯召唤四大凶兽和极恶之鬼竟然不会受到反噬……” “管他受不受到什么反噬,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老子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白虎打断了青龙的话说道。 而此时,四大凶兽在看到天之四灵现身那一刻起,原本笼罩在它们身上的戾气又浓郁了几分。 它们依旧记得在千万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它们败在了天之四灵的手里,从此以后,它们就被驱逐人界,只能在人界和地界的夹缝中生存。 是时候,讨回这一笔账了。 看着咆哮着冲上来的穷奇、饕餮、混沌和梼杌,朱雀翅膀一扇,离开了白虎的背,只见它鸟嘴一张,那带着毁灭性的火焰铺天盖地的冲向了那凶兽。 很快,青龙和白虎也加入到了这场战斗中,而玄武依旧是不紧不慢的伏在地上,等到饕餮不经意的时候,一口咬住饕餮的前肢,将饕餮给甩了出去。 浅安冷眼看着这四大凶兽和天之四灵的混战,只听他对着在他面前那些按兵不动的恶鬼吩咐道:“去杀了那些凡人。” “杀”这个字似是挑起了那些恶鬼的欲望,他们开始兴奋的尖叫着冲到了那些东篱士兵中。 看着东篱的将士成为那些恶鬼口中的粮食,夏青忙用指尖轻点那浮在他面前的血,他口中念道:“取吾之血液,唤地之恶灵。毁世间之物,噬凡尘之魂。” 说话之间,原本那因四神兽的出现而变得明朗的天空,此时竟突然变回了之前那般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样子。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在夏青的面前,正有四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缓缓的显现。 看着那隐约出现的四个怪物,纵然玄武的脾气再好,它也不禁骂道:“他妈的,你这人类是嫌我们还不够乱吗?召魑、魅、魍、魉这四个怪物干嘛?” 夏青没想到,表面上那看起来稳重的玄武,脾气竟然也是那么急躁,随后他只得解释道:“玄武大哥放心,你们对付那四大凶兽,那些剩余的恶鬼,就交给他们来对付。” 语罢,夏青怕玄武不懂,该特地指了指方才出现的魑、魅、魍、魉。 慕言看到此时的玄武依旧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能打败恶鬼的只有比他们更加邪恶的鬼怪才可以。” 玄武了然的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慕言,转身又加入了和四大凶兽的战斗中。 而在一旁的恶鬼在看到魑、魅、魍、魉现身之后,他们不住的后退着,原本口中那一声声的嚎叫声变成了有些恐惧的呜咽。 看到眼前的场景,夏青唇角一勾,他淡淡的吩咐道:“交给你们了。” 魑、魅、魍、魉向着夏青行了一个极为奇怪的礼后,飞扑到了那些恶鬼中。 伴随着魑、魅、魍、魉的动作,他们的周身带起了浓郁的黑色雾气,而在那黑色雾气中竟透着嗜血的意味。 战场上,一层层的乌云渐渐地汇集,在那乌云中夹杂着闪电,紧接着天空传来了一阵阵轰鸣之声,真正的大战一触即发。 —————————————————————————————————————————— 西洛国。 白榆辞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子,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问道:“浅安叫你过来的?” “浅安?”那黑衣男子似是不知道白榆辞口中所说的人。 “不是浅安?”白榆辞的眼中划过了深思。 只见白榆辞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洛屿的面前问道:“那你会是谁?” 洛屿看着眼前那曾经的北陵皇帝,他伸手从袖中掏出了一枚玉佩递给了白榆辞。 当白榆辞接过那枚玉佩的时候,他的手有些轻微的抖了一下,随后又很好的掩饰住了他心中的情绪。 看着洛屿,白榆辞问道:“你们把白逸怎么样了?” 洛屿听罢,自顾自的走到了方才白榆辞做过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放心,我只是来救你的人,至于白逸……” 说到这,洛屿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说道:“他没死,你放心。” “救我?”听到了这句话,白榆辞脸上划过了讽刺的笑容:“这位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在说笑呢?”洛屿品着茶说道。 “你看到了吗?”白榆辞将他的右手伸向了洛屿。 在他右手的无名指处,一块黑色的戒指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而当白榆辞的目光触及到那黑色戒指的时候,他的眼中不禁带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忧伤:“一个被控制的人,你又怎么能救得了?” 当洛屿抬头看见了白榆辞眼中的神色之后,他的嘴角带起了一丝邪意:“就是这种感觉……” “啊?”白榆辞似是被洛屿无厘头的话弄得一愣。 只见洛屿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白榆辞的面前。 他伸出右手勾起了白榆辞的下巴,而左手则在细细描绘着白榆辞的眉眼说道:“就是这种感觉,才让浅安对你爱不释手……” 在这一瞬间,白榆辞感觉到自己似乎停住了思考,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洛屿已经放开了他。 放开了白榆辞,洛屿说道:“可能你都没看到你自己的模样吧……” 说到这,洛屿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他俯下了身子,在白榆辞的耳边轻声说道:“虚弱、可怜、让人看你一眼都忍不住……” “闭嘴!”白榆辞此时已是浑身颤抖。 只见洛屿眉毛一挑,他脸上那原本玩味的表情在这一瞬间转变成极为正经的模样。 随后他一脸正人君子的对着白榆辞说道:“放心,我只是公事公办,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把手给我。”洛屿说道 看着突然变了个模样的洛屿,白榆辞有些不放心,但他在听到洛屿的话后,又有些迟疑的把手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了!!!写着写着也到了一百章了! 小可爱们若是看到章节被锁一定要和我说呀!我会去弄大~ mua~ 喜欢的小可爱可以点点收藏呀!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脱身   当白榆辞将手伸过去的时候,洛屿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透着阳光,洛屿看到了连接在白榆辞手上的一根细线,那根线并非是寻常操控傀儡的白线,而是一根闪着血红色的红线。 看到眼前这若影若现的红线,洛屿轻笑了一声。 白榆辞在听到洛屿的轻笑声后,他不解的看向了洛屿,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在笑什么?” 白榆辞不解的眼神让洛屿的嘴角又上扬了一分,他的手抚上了白榆辞手上的那枚黑色戒指。 随后,只见洛屿的手顺着那戒指缓缓向上停到了半空中,而在白榆辞的视线中,此时的洛屿就像是在扯着什么东西。 洛屿看着被他扯在手中的傀儡线,他眼中带起了一份深思:“我在笑,西洛皇帝的愚蠢。” 说到这,洛屿的话语停了下来,只见他手用力一扯,一根红色的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看到突然显现在他眼前的红线,白榆辞心中已是有了些答案,但他依旧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 “控制你的那根线,它顺着你手中的戒指,控制着你的血脉。”洛屿将他手中的那根线递给了白榆辞。 看到了洛屿的动作,白榆辞双手有些轻颤的接过了那条线,他的眼中带起一阵凄凉:“你救不了我的,我曾经亲眼看到浅安把那些不听话傀儡的线剪断,而那些傀儡的线被剪断后都无一生存。” 拿着那根线,白榆辞自嘲一笑:“可以说,这根线就是我们的命。” 听到白榆辞的话,洛屿缓缓的靠近白榆辞,看着白榆辞的面容,洛屿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方才我会说西洛皇帝愚蠢吗?” 白榆辞听罢,拿着那根线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只见洛屿后退了一步说道:“你也发现了吧,你的线和那些傀儡的线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洛屿指了指白榆辞手中的红线说道:“你的线是红的,而他们的线是白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都是傀儡,不是吗?”白榆辞惨笑着。 “不,不一样。”洛屿一笑,他反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成了傀儡,却依旧是有着那些傀儡不该有的记忆和人性吗?” 白榆辞紧紧的抓着他手中的那根线,咬着唇,他摇了摇头。 而后洛屿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那是因为浅安他一直在用他的血养着你,你没看到吗……” 说到这,洛屿挑起了那根长长的红线说道:“这原本应是白色的线,已经被他的血染红,再也去不掉了。” 洛屿的话让白榆辞不住地后退着,他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看着此时失了神态的白榆辞,洛屿的白眼一翻。 还能是为什么? 估计那西洛皇帝是看上他了,留着他的记忆和人性,打算事情结束的时候解了他的傀儡术,方便迎娶呗。 可是浅安却没想到,他用血养着的人,却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他。 洛屿心中虽然知道西洛皇帝的用意,但他却是万万不敢和白榆辞说的,毕竟宫主吩咐的事情才是最大的。 想到这,洛屿忙站起身问道:“喂,你到底要不要我救你。” 抓着手中的那根线,白榆辞咬了咬牙,他说道:“要!” 听到了白榆辞的答复,洛屿眼中带起了笑意:“这才乖嘛。” 随后,他右手拿起了那根红线对着照射进来的阳光,只见那根红色的线在阳光下闪动着若影若现的血色光芒。 洛屿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而在他的口中,则是在轻喃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只见此时洛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而随着他眼睛的睁开,原本他握在手上的红线竟在这阳光之下,一瞬间化为了红色的光芒。 在白榆辞手上那黑色的戒指也因为红线的消失,缓慢的出现了一道裂纹,紧接着碎成了两半。 看着眼前的一幕,白榆辞有些犹豫道:“这……” 没等白榆辞说完,洛屿打断了他的话语回道:“恭喜你,自由了。” 白榆辞怔怔的看着碎裂在他手中的黑色戒指,直至现在他都不敢相信,他是真的自由了。 “来吧。”只听见洛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白榆辞顺着洛屿的声音抬起头的时候,洛屿正伸出手对着他。 看到了白榆辞眼中的不解,洛屿脸上带起了玩味的表情,他说道:“我带你出去,还是说,你想凭自己的实力走出这西洛皇宫?” 话音刚落,白榆辞已将手搭到了洛屿的手上:“麻烦了。” 洛屿点了点头,随后手一扯,白榆辞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但紧接着白榆辞就感觉到洛屿的手搂住了他的腰。 下一秒,洛屿已经带着他腾空而起。 武功平平的白榆辞从未试过用轻功腾空而起的感觉,在他脚离开地面的那一瞬间,他赶忙闭上了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事物。 如此模样的白榆辞让洛屿不禁在心中轻笑了一下,本着捉弄人的心里,洛屿提身运气,用轻功飞得更高了一分。 当白榆辞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西洛皇宫,耳边是洛屿不耐烦的声音:“喂,你还要抱多久?” 听到这声音,白榆辞赶忙放开了自己死命抓着洛屿的手,正了正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向着洛屿说道:“劳烦公子了。” “哼。”洛屿别过脑袋轻哼了一声,紧接着他问道:“喂,你以后怎么办?” 洛屿的话让白榆辞一怔,怎么办?他的国家都被慕言掌控住了,还能怎么样? 而白榆辞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忙转头看向了洛屿。 原本漫不经心打量着四周风景的洛屿突然被白榆辞转头的动作吓到了,当他转头的时候,就对上了白榆辞那充满希冀的目光。 洛屿皱着眉头后退了几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听到了洛屿的话,白榆辞赶忙收起了自己眼中的神情,随后他问道:“这位公子,您是不是知道我的儿子白逸在何处?” 洛屿本就是应了萧九歌的命令公事公办,而之前他拿出的那玉佩以及和白榆辞说的那番话,也是萧九歌在书信中告诉他的,所以说他又怎么可能知道白榆辞口中那什么白逸黑逸的在哪里。 白榆辞看到了洛屿眼中的神色,他嘴角带起了凄凉的笑容:“你也不知道,是吗?” 这一句话让洛屿有些语塞,他本想着安慰这可怜的男子,可是当他看到白榆辞的眼神后,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榆辞唇角带起了一丝勉强,随后他就与洛屿擦肩而过。 就在洛屿以为白榆辞要离开的时候,只见到白榆辞突然停下了脚步,轻声对着他说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还是……谢谢你……” 说完了这句话后,白榆辞抬起脚缓缓的向前走去。 “喂!”洛屿的声音打断了白榆辞的步伐:“你真的不要我送送你吗?” “送?”白榆辞的勾起了无奈的笑容:“你又如何能送。” 就当洛屿启唇准备反驳的时候,白榆辞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到了他的耳边:“算了吧……” 看着愈走愈远的白榆辞,洛屿有些暴躁的挠了挠头,本来他只需要把那白榆辞救出来就好了,方才怎会脑子错乱,突然多嘴问了一句,要不要送他,不过幸好这白榆辞并非是不讲道理之人,否则当宫主看到白榆辞的时候,少不了要骂他节外生枝了。 想到这里,洛屿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他这动作似是起到了安慰自己的作用。 转身,洛屿吹着小调打算回东篱和萧九歌复命了。 ————————————————————————————————————————— 战场上,浅安感觉到他的无名指一痛,原本带在他无名指上那黑色的戒指突然冒着血光,随后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 伴随着戒指的碎裂,浅安只觉得他体内的气血竟在这一瞬间翻涌,他出手打算压制,可是浅安却发现他竟抵不住此时在他体内上下翻腾的气血,而后他唇一张,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浅安张开紧握的右手,看着如今在他手中已四分五裂的黑色戒指,这一瞬间浅安的神情忽然变得阴鸷而又嗜血,让他逃了吗? 浅安轻轻的抹去了在他唇角边残留的血迹,硬是压下了他心中的不安。 可就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只见之前一直坐在马上的慕言此时竟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浅安忙拔出了手中的剑抵挡着慕言那一连串的攻击。 待得浅安接了慕言几十招的时候,才堪堪站稳了脚步。 看着如今这狼狈模样的浅安,夏青眼中带起了复杂的神色,他似明白了什么一般,对着浅安说道:“怎么?你养的那只小白兔丢了吗?” 听到了慕言的话后,浅安猛的抬头,他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杀意:“果然是你搞的鬼。” 慕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答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虽然这是九歌想出的法子,但是连九歌都是他的,所以慕言觉得,他这么说也并无不对之处。 浅安在听到慕言的回答后,他的周身突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戾气和杀意。 只见此时浅安丢下了手中的剑,而他的双手则是变成了爪状,一道道的黑气在他面前汇集。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我浅安小朋友,他辣么的爱白榆辞但却用错了方法。 浅安(拿着砖头):“这他妈还不是你这个后妈写的?要不是你我早就和小榆辞喜结连理,白头偕老了!” 悠洛(护着头):“我溜!!!”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逃离战场 感受到浅安手中那团不明黑气的危险,慕言不禁皱了皱眉。 而就在这一瞬间,浅安一甩手,他手中那黑气已经随着他的动作带着破风之势冲到了慕言的面前。 看着愈来愈近的黑气,慕言的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他口中轻喃道:“取地狱之火,燃世间万物。” 语罢,只见一道铺天盖地的火幕出现在了慕言的面前,替慕言挡住了那团黑色雾气。 而浅安的那团黑色雾气也因为火幕的燃烧,渐渐的被火幕吞噬而净化成一缕缕的白烟。 “怎么回事?”浅安有些失控的叫了起来:“你根本就不是西洛人,怎么可能会召唤地狱之火。” 而慕言似乎也沉浸在震惊中,而当他听到浅安的喊叫声后,他只得回道:“之前看夏青使过那么一两次……” 听到了慕言的话,浅安眼睛微眯,他的眼中划过了一丝危险之意:光凭夏青用过的那几次术法,就能召唤出如今这火幕,可以说算是奇才了,这慕言真的留不得…… 想到这里,浅安的手一挥,只见一条水龙在他手中凝聚成形,随后那水龙带着龙啸声攻破了慕言的火幕。 就在水龙逼近的那一刻,浅安只觉得一阵寒气袭来,那条原本耀武扬威的水龙突然变成了一道冰柱。 “好啊,慕言你大爷的,竟敢偷学我的巫术。”耳边响起了夏青欠揍的声音。 “没有偷学,是光明正大的学。”慕言纠正道。 “得了得了,懒得和你理论了。”夏青一摆手,结束了这个话题。 而后,夏青赶忙将视线转到了浅安的身上:“西洛皇帝,用巫术欺负一个根本就不懂得巫术的人,可否有失体统?” 听到了夏青的话,浅安轻哼了一声:“强者为尊。” “哦?”夏青的眉毛一挑:“那么西洛皇帝要不要试试和我过过招?” 因为黑色戒指突然之间的碎裂已让浅安无心再战,而夏青的话更是让他烦闷不堪,他就怕在他和夏青过过招的时候,那白榆辞会跑出他所控制的范围。 想到这,浅安更加的暴躁了:“滚开!” 夏青听罢,轻啧了一声:“西洛皇帝似乎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啊?” 看着如今在他面前当着拦路虎的夏青,浅安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内力将正耍着嘴皮子的夏青震开,只听浅安怒骂道:“滚开,你们利用白榆辞,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哦?看来西洛皇帝知道我们的计划啊?”尽管被浅安打得后退了几步,夏青依旧是停不住他那耍嘴皮子的功夫。 “既然露出破绽了,就不要怕别人利用。”慕言看着浅安,淡淡的说道。 浅安听罢,他笑中带起了讽刺的意味,当他连说三次“好”的时候,便意味深长的看了慕言一眼:“希望你不要为你今天所说的话后悔。” “废话真多,”夏青伸掌,一股强劲的内力袭向了浅安。 而此时,浅安一挥手,瞬间而出的黑色雾气蒙住了慕言和夏青的视线。 黑暗中,慕言和夏青似是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哼声。 待得黑色雾气完全散去的时候,慕言根据之前发出声音的地方寻了过去,但他看到的却是一抹残留在地面上的红色血迹。 身后,夏青也紧跟了上前,当夏青同样看到了那抹血迹后,他幸灾乐祸的说道:“看来他是因为白榆辞的挣脱,而被自己的傀儡术伤到了,该!谁叫他用自己的血养着白榆辞,硬是不让白榆辞变成傀儡失去记忆,这会好,遭反噬了吧。” 话音刚落,原本和饕餮缠斗的玄武突然发出怒吼,只见玄武的嘴巴钳着饕餮向着空中一甩,伴着玄武的动作,饕餮被玄武甩到了不远处。 “玄武大哥,厉害啊!”夏青看到了眼前的场景,连忙拍着马屁道。 听到夏青的恭维,玄武连瞥都不瞥夏青一眼,转了身子去帮助正和混沌缠斗的白虎。 也就在此时,那些极恶之鬼在魑、魅、魍、魉的攻击下,全都化成了黑气,而他们仅剩下的灵魂力也进入到了魑、魅、魍、魉的腹中。 看着胜利在望,慕言已飞身回去统领着东篱大军对抗在他对面的西洛军队。 失了主力的西洛军队在慕言的压力下,自是抵抗不了多久,看着局势已定,他们纷纷丢了武器,向着慕言投降了。 远处,传来了穷奇不忍疼痛而发出的吼叫声,当慕言看过去的时候,那个长得像老虎,背上长着一对翅膀的穷奇,不知何时已失去了一直翅膀。 而在它的背上,正有着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朱雀像是吐掉什么恶心东西的样子吐出了在它嘴中那穷奇的断翅:“呸,真恶心,连血都是臭的。” 身为四大凶兽之首的饕餮见着如今的他们难以和四灵再缠斗下去,随后它那长在腋下的眼睛划过了一抹恨意,带着受伤的穷奇,他向着身后的混沌、梼杌说道:“走!” 话音刚落,它们已化为了黑光离开了这处地方。 看到溜走的凶兽,朱雀张开了翅膀准备追上,而在它身边的青龙却制止了朱雀的动作:“别追了。” 原本因为青龙阻止还纳闷的朱雀在看到青龙在空中向着夏青飞去的时候,它瞬间了然,它翅膀轻挥,跟在了青龙的身后。 和慕言交谈的夏青在感觉到他身后传来一阵杀意的时候,他叹了口气:“完了。” 话音刚落,青龙就已经出现在了夏青的面前:“人类,你还没有说你是如何得到召唤我们的法子?” 看着依旧纠缠不清的青龙,夏青有些崩溃的咆哮着:“我都说了是一个高人给我的啊!” “放屁!”白虎一掌拍在了地上。 随着白虎的动作,这一瞬间地动山摇:“几百万年前,那个死道士分明是被我们抽出了灵魂,镇压在了无妄之渊下面了。” 夏青明白,那死老头绝对是和这四灵有着渊源,但他没想到竟然有着这么深的渊源,看着那咬牙切齿的白虎,夏青忙说道:“各位大哥,如果我说,我是用死灵术不小心把那死老头召出来的,你们信吗?” “死灵术?”白虎轻哼了一声:“你不要以为我们不在人间管事,就不知道这个术法早就被你们人类禁了吧?” “诺。”夏青指了指在他身后那灵魂体的小辰,他说道:“证据在这里。” 玄武慢悠悠的走到了小辰的身边,它那小小的眼睛看着那因为它的前进而不住后退的小辰,随后它转头对着青龙说道:“确实是灵魂体。” 得到了玄武的确定,青龙掩住了震惊的神色:“你这人类看不出来,竟然会死灵术?” 夏青挠了挠脑袋,他嘿嘿一笑:“巧合,纯属巧合。” “少贫嘴!你还没有和我们说那死道士去了哪里了?”白虎看着油嘴滑舌,满嘴不着边际的夏青就烦。 这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能耍无赖的人类? 嬉皮笑脸的夏青在听到白虎的话后,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换上了一副防备的表情说道:“我和你说,你们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白虎微眯着自己的兽眼:“你这人类条件还挺多。” “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们!”夏青看着白虎讲着条件。 “违背天道,让我们插手人界的事情我们不管。”朱雀的翅膀一收,带着它的火焰落在了夏青的面前。 得到了朱雀的允诺,夏青松了一口气,就怕它们突然反悔:“成!” “你的条件。”青龙盘旋在天上问道。 夏青忙说道:“你们不准杀我!” 朱雀的眼中划过了一丝诧异,它以为这人类让它们许个条件,不是高官厚禄,就是荣华富贵,结果这人类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胆小的人类。”白虎甩着它的大尾巴一脸讽刺的说道。 尽管白虎通人性会说话,但是它那副兽脸再配上他那讽刺的表情,在夏青看来,怎么看怎么逗觉得滑稽。 但尽管心中这么想着,夏青也是万万不敢笑出来。 只见夏青咳了一声,硬是压下了自己的笑意:“这不是胆小,而是大智,人嘛,只活这么一辈子,又不是像你们一样,长生不老,只有活着嘛,才能享受自己还没享受到的东西。” 朱雀和青龙在交换了彼此的眼神后,它说道:“行,我们答应你,毕竟你就连召唤我们都遭自己反噬的人类,估计还没等召我们几次,早就反噬身亡了,我们也不担心你会威胁到我们。” 听着朱雀那无所谓的话语,夏青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该哭还是该笑:朱雀大哥,你是在咒我吗? “没有,实话实说而已。”朱雀似乎是听到了夏青的心声回道。 朱雀的回答让夏青诧异的看了它一眼,而朱雀在看到夏青的眼神后,它白了一眼,那表情则是极为的不屑:“好了吧,你应该和我说那死道士的灵魂去哪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小可爱们说一下~ 因为西洛国本身的特殊和西洛人精通巫术和蛊术,这自然也牵扯了一些玄幻和怪力乱神的存在,嘿嘿~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抓到白榆辞 “去哪里了?”夏青挠了挠头,他指了指东北方向:“好像是这儿……” 在得到夏青的答案后,朱雀飞身打算追去,但在它身后又传来了夏青那欠揍的声音:“不对不对!我好像记错了。” 随后,夏青又指了指南边说道:“又好像是这儿……” 白虎听罢,它缓步走到了夏青的面前:“你在逗我们?” 听出了白虎话语中的杀意,夏青忙忙说道:“你们答应我的,不杀我的!” “那你倒是给我们个答案啊!耍我们是什么意思。”此时在天上盘旋的青龙已经极为暴躁。 它从来都没有想到,身为四灵之首的它,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一个人类耍的团团转。 看着已经在暴怒中的青龙,夏青只得说了实话:“那死老头子根本没和我说他到底去了哪里啊?他就丢给我一张写着召唤你们法子的纸就走了,我一个人类哪管得了一个灵魂体去哪里啊?” 朱雀在听到夏青的话语后,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而当它睁开的时候,它对着青龙说道:“这人类没有说谎,他确实是不知道。” “我就说嘛,你们还不……” “闭嘴!”没等夏青说完,白虎向着夏青吼了一声:“算你这个人类好命。” 听到了白虎气急败坏的声音,纵然夏青再紧张,他也不禁松了口气,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走吧。”朱雀极为不屑的瞥了夏青一眼,转头对着白虎说道。 白虎轻哼了一下,只见他前脚一跃,一朵云凭空出现在了它的脚下带着它离开了这战场。 看着火急火燎离开的白虎,朱雀也扇了扇翅膀跟了上去。 四灵的离开让夏青是彻底的把提在喉咙的心放了下去,而后他只觉得腿一软,忙伸手抓住了身边的慕言。 看到慕言投来有些奇怪的眼神,夏青苦着脸和慕言说道:“快扶着老子,老子腿软了。” “没出息。”慕言有些鄙视的说道。 “没出息个屁。”夏青伸出爪子拍了慕言一下。 尽管现在夏青依旧是下半身不遂的模样,但他手上的力气却没有减轻半分:“你那么厉害,你他妈的去面对那四个大爷看看啊,你不腿软老子立马改名和你姓。” 慕言听罢,他不屑一顾的回道:“你想和我姓,我还不愿意。” “慕三,你什么意思。”夏青的爪子已经准备拍了上去。 看着夏青的动作,慕言搀着夏青胳膊的手一松,失去支撑的夏青堪堪站稳了脚,只听慕言说道:“若是九歌和我说出这句话的话,我倒是很乐意。” “……” 慕言骑着马,转身带着身后的大军离开了这战场,只留下在他身后,那一脸咬牙切齿的夏青。 远处突然传来了夏青的一声怒号:“慕言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小人!” 慕言攥着缰绳的手一滞,他的唇角不经意间带起了一抹笑容。 随后,他抬头看了看东面,那个男子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是时候该回东篱了吧…… ————————————————————————————————————————— 黄沙漫天,这方圆几百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鸟兽的痕迹,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卷起了那满地的黄沙。 这四周燥热到就连方才那吹来的风都带着干燥以及让人烦闷不已的感觉。 突然之间,一道黑色的身影的出现打破了这沙漠中的宁静。 浅安捂着自己的胸口,嘴中喷出了一口血,而那口血很快就被他脚下这极度干涸的沙漠慢慢的吞噬了下去。 抬起头,浅安看着周围的环境,他的眼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到西洛国的边界了吗…… 浅安也不顾着这沙漠的气候是否难耐,只见他双腿一盘,坐在了这沙漠上调养着自己那被傀儡术所反噬的伤。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浅安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的神色依旧是像之前那般的疲惫不堪,但是此时他的脸色却是比之前好上了许多。 浅安艰难的扯开了自己的唇角,尽管是在这般情况下,他嘴边的邪意却没有减去半分。 而浅安耳上那血红色的耳钉在那抹邪意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抬起头,浅安看了看东面,他轻笑道:“慕言,你抓住了我的弱点,但是,你又何尝没有弱点呢?” 说到此处的时候,浅安的动作停了一下,他缓缓地张开了他那只紧握的右手。 在他的右手的手中是一个已经碎得四分五裂的黑色戒指。 看着那个黑色戒指,浅安的嘴角带起了一阵讽刺的笑。 只不过没人知道,他嘴角的那抹讽刺,笑的是自己,还是他人。 只见此时浅安的手中那黑色的戒指突然无火自燃了起来,而浅安的眼睛则是在紧紧的盯着那朵黑色的火焰。 黑色的戒指随着黑色的火焰慢慢的褪成了白色,而在戒指中那流转的红色光芒也逐渐变得暗淡。 当那黑色的火焰完全消失的时候,浅安掌心中的黑色戒指已经化为了白色的齑粉。 浅安手一挥,沙漠中的风带着浅安手中那抹白色的粉末一起消散在了这空中。 看着那白色粉末的消失,浅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收回了眼中哀伤的神色。 再睁眼时,浅安的眼底已是一片平静,他还是那个杀伐果断、冷面无情的西洛帝王。 只见浅安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袋子,当他打开的时候,一只浑身充满了血红色的虫子飞了出来。 它向着浅安转了几圈,像是在行礼。 在浅安点了点头后,那虫子便收起了翅膀落在了浅安那苍白的食指上。 “走吧。”浅安浅安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浅安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这片沙漠。 沙漠的风仍在刮着,无情的肆虐着这处早已寸草不生的地方,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安静,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 从西洛皇宫一路逃跑的白榆辞终于在接近南越国界的一处小城内停下了脚。 他之所以不去北陵,是因为他这一路上得到消息是北陵早已被慕言给掌控,他回去就等于自投罗网。 他记得,那天在皇宫中,那个人和他说他的儿子并没有死。 想到这,白榆辞缓缓的垂下了头,漫无目的走着:可是白逸现在又在哪里?在慕言的手中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之前他还在北陵的时候,白逸就已经不见了,那他又会去了哪里?还有夕颜,她还那么小…… 走着走着,突然有一个人挡住了白榆辞的去路,本就不怎么注意眼前的白榆辞自然是和那个人撞到了一起。 感觉到自己撞了人后,白榆辞忙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 可是久久的却没有人回应,但那道人影还是挡在了他的面前,白榆辞有些疑惑的抬起了头。 而就当白榆辞抬起头看到眼前那人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微缩,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浅……浅安……” 浅安在看到白榆辞的时候,他的唇角一勾,眼中危险的意味更盛:“你可让我好找啊……” 白榆辞怔怔的看着浅安,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此时在他眼前的浅安竟和往日不太一样。 但若是让他具体说出来,他却说不出那种感觉。 看着浅安收起了那落在他苍白食指上的红色虫子。 白榆辞只觉得一阵心颤:“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听到了白榆辞的话,浅安缓缓的向着白榆辞走去,一步一步地把白榆辞逼到了墙角。 被浅安抵到墙角的白榆辞想着逃跑,但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空旷巷子中。 浅安伸出手,将白榆辞抵在墙角,不给白榆辞任何逃跑的机会。 看着因为他的动作而变得万分不安的白榆辞,浅安却自顾自的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白榆辞被浅安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他呆呆的看着浅安那近在眼前的面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浅安的问题。 “背叛。”浅安缓缓的说出了两个字。 他伸出手挑起了白榆辞的下巴,浅安看着白榆辞就像是看待着什么心爱的宝物一样,只听他说道:“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所有人的骨子里都根植着这种劣根性,亲如爱人有,尊为主仆也有……” 说到这,浅安不禁低头嗤笑了一声:“就连贵为君臣也有,好像不管是情感的束缚,还是权利的压制,这个东西就像是人生下来就有的一样。” 白榆辞看着浅安,他不知道为什么浅安会突然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但下意识中,他却觉得浅安好像是在说着他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什么事情一样。 “不过现在好了……”原本带着哀伤神色的浅安忽地一笑。 他看向了白榆辞,他眼中的神色是那么的天真而又纯洁。 纯洁到好像这双眼睛根本就没有被这凡尘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污秽之气。 只见浅安附在白榆辞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会了傀儡术,他们都成了我的傀儡,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叛我,永远都不……”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夺魂 “可是为什么呢?”浅安的话语忽然的一转。 他茫然的看着白榆辞,就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你是我唯一一个不想变成傀儡的人,我每日用我的血养着你,我怕我的傀儡术会害了你,我怕我的性情会伤了你,我护着你,疼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白榆辞从未见过眼前如此模样的浅安,他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是那么的迷茫、无措。 虽然心底依旧是怕着那个人,但是白榆辞却大着胆子伸出手缓缓的抱住了浅安。 白榆辞拍着浅安的后背,就像是安慰着幼时的白逸一般。 感受到白榆辞的温度,身在白榆辞怀中的浅安一怔。 他将下巴垫在了白榆辞的肩膀上悄声问道:“我把你……变成傀儡好不好?这样你就会和他们一样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了……” 听到了浅安的这句话,白榆辞猛地回了神,他忙松开手抱着浅安的手打算逃跑。 可是他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浅安的手已经牢牢的抱住了他的后背,不给他逃离的机会。 而后白榆辞只觉得浑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浅安抱着白榆辞缓缓的坐在了地上,他看着白榆辞,眼中的哀伤之意清晰可见。 他俯下身子轻轻的问了一下白榆辞,他说道:“你是我这一生中唯一一个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 就在白榆辞那充满惊恐的目光下,浅安从他怀中掏出了那像是白榆辞噩梦一般的黑色戒指。 浅安抓着瘫倒在他怀中白榆辞的手,而浅安的食指和拇指抓着那只黑色戒指,将黑色戒指套进了白榆辞无名指中。 此时浅安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认真到他仿佛并不是在施展着傀儡术,而是在对待着稀世珍宝一般。 伴随着浅安的动作,一根黑色的线顺着浅安那苍白的无名指缓缓的缠绕在了白榆辞的无名指上。 白榆辞看着那令他恐惧的黑线,他想挣脱,但他身上却传来了一阵阵的无力感,他的眼中划过了一阵悲哀。 浅安看到了白榆辞眼中的神色,他低下头轻吻了一下白榆辞的眼睛:“我会心疼……” 当浅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根黑线在阳光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白榆辞仅剩的意识也随着那根黑线的消失,慢慢的消失殆尽。 浅安看着此时躺在他怀中的白榆辞轻轻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那双眼睛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光泽,变得那么的空洞无神。 只见白榆辞从浅安的怀中站了起来,对着浅安行了一礼:“主人。” 浅安看着眼前那毫无生气的白榆辞,他的唇角待起了邪意,你终于不会再背叛我了…… 可是在浅安的眼底处,却是藏着无尽的哀伤。 不知为何,在他的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 当慕言回到霖城的时候,他就开始火急火燎的收拾着包袱打算回东篱都城了。 看着此时身在霖城,心早已飞到东篱皇宫的慕言,夏青不禁轻啧了一声:“看来古人诚不欺我,这小别胜新婚啊。” 慕言白了此时正贫嘴的夏青一眼:“别乱用句子。” “哟,我还以为我们的慕大皇帝早就忘了我这号人物了。”夏青打趣着说道。 正说着,只见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慕言的面前。 “叶枫?”慕言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叶枫:“九歌可是有什么事?” 叶枫行了一个礼:“皇上,宫主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慕言一脸欣喜的接过了叶枫递过来的信,轻轻地展开。 看着这般模样的慕言,夏青极为鄙视的白了他一眼。 可随后只见慕言一脸沉重的放下了萧九歌写来的信,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了怀中,对着叶枫说道:“告诉九歌,我知道了。” 听到了慕言的话后,叶枫行了一礼,离开了这房间。 看着呆滞在原地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慕言,夏青在慕言的面前挥了挥自己的爪子说道:“喂,怎么了?傻啦?怎么不收拾你的包袱去见你媳妇了?” 慕言推开了夏青乱挥的爪子:“我应该是要留在这里了。” 夏青被突然转变的慕言吓了一跳,他狂吼道:“慕言,你是不是被上身了?” 说到这,夏青赶忙掏出了他随身携带的驱鬼符咒贴在了慕言的脑门上。 慕言白了夏青一眼,撕开了夏青的符咒,随后一用力,那符咒在慕言的手中化为了粉末。 夏青一脸肉疼的说道:“慕三,这符咒可是很值钱的啊!” “这就是你拿符咒乱贴我的理由?”慕言冷冷的说道。 夏青挠了挠头:“那啥,我不是以为你被上身了嘛。” 看着慕言“和善”的眼神,夏青忙转移了话题:“对了,那萧九歌到底给你写了什么信啊?竟然让你连东篱都不回了?” 慕言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一卷画纸:“只是给我分析了一下当今局势的利弊。” “利弊?”夏青有些不解。 “是的。”慕言坐在了椅子上,随后示意着夏青过来。 夏青自然也不客气,搬着椅子一屁股就坐在了慕言的旁边。 当夏青看到慕言展开了手中的画卷后,他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拿这四国地图干嘛?” “确切的说,已经不是四国,而是二国了。”慕言纠正道。 夏青似乎是听出了慕言话语中的意思,但他却依旧求证道:“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慕言唇角一勾,眼底是藏不住的爱意:“而是九歌的想法。” 夏青算是被慕言弄糊涂了,他有些暴躁的回道:“直接和老子挑明了说吧,不要一脸炫耀你媳妇的模样。” 慕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把你那猥琐的笑容收起来就没有那么明显了。”夏青极为鄙视的骂着。 慕言开口似要反驳着什么,只见夏青暴躁的打断了慕言要反驳的话:“赶紧给老子解释!” 慕言无语的看着最近愈来愈暴躁的夏青,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了四国地图上:“夏青,你应该是知道素来就有“一山不容二虎”之说吧?” 夏青点了点头:“所以呢?” 慕言拿手在这四国地图上指了指东篱和西洛:“一山且不容二虎,更何况是这片大陆呢?” 慕言的话让夏青一愣:“你是说……” “若我不主动出击,这浅安定会卷土重来,这片大陆不会允许有两个国家或者是两个国主的存在,只有这两个国家中,一个国家的消失,这片大陆才会彻底的宁静。”慕言看着眼前的地图解释道。 “我知道了。”夏青了然:“萧九歌他果然是个聪明人,那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 听到了夏青的问话,慕言准备回答,可是在门口的一道声音打断了慕言的话:“皇上,就让秦霜来帮您吧。” 说话间,秦霜已经牵着小辰来到了房间中。 “你在外面偷听了多久?”夏青有些奇怪,这秦霜在外面竟然他们二人都没听出动静。 秦霜回避着夏青问题,随后转头看着慕言,忽地跪了下来:“皇上,就让秦霜帮您吧!” “不要这样。”慕言叹了口气,伸出手,打算将秦霜搀扶起来。 看着不回答她的慕言,秦霜有些急了:“皇上,您是不是介意秦霜是个西洛国人,怕秦霜会出卖您?” 慕言怎会想到秦霜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他摇了摇头回道:“从未想过。” “那皇上为何不答应?”秦霜逼问道。 依旧不做回答的慕言让秦霜自嘲一笑:“莫非皇上您是觉得秦霜身为女儿身,认为女子在战场上并无作用?” “并非。”慕言回道。 “那又是为何?”秦霜急了。 慕言看着在秦霜身边和着秦霜一起跪下的小辰,他缓缓的说道:“你不仅是将军,你还是一个母亲,此战定会极为残酷,伤亡更是不计其数,小辰还小,我不想让小辰这么小就失去了母亲。” 秦霜没想到慕言的百般拒绝竟是这种原因,随后她连连向慕言磕了三个响头:“皇上,秦霜有生之年能碰到您这样一位君王已是最大的幸运了,还请皇上答应秦霜和您一起出征,不为别的,就当做是秦霜能为西洛那些被弱肉强食制度所压迫的人民出一份力吧。” 看着此时眼中极为坚定的秦霜,慕言似是被那双眼睛打动了,他有些迟疑的问道:“决定了?” 秦霜点了点头,一脸坚定的说道:“决定了!还请皇上带上秦霜出征!” 慕言见着也拗不过秦霜的性子,他也只得叹了口气说道:“那就依你了,出征之前若是反悔就和我说,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绝不反悔!”秦霜坚定的说道。 慕言捏了捏发痛的眉头,他可是给过秦霜机会了。 只听到从秦霜进来后就一直沉默的夏青突然开了口:“秦将军,你可想要小辰恢复原来的模样?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劫 秦霜忙起了身,看着夏青问道:“夏公子的意思是?” 夏青一字一顿的说道:“摆脱灵魂体,重塑肉身。” 夏青的一句话让秦霜不可置信的连连后退了几步,待得秦霜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后。 她问到:“可……可以吗?” 小辰能回来,已经是秦霜怎么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但如今,竟然还有人和她说,小辰能重塑肉身,变回正常的样子,这让秦霜又怎能不震惊。 只见秦霜忙抓住了夏青反复确认道:“夏公子,您说的是真的吗?” 夏青只得连连和秦霜确认的说道:“放心!放心!这绝对是真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夏青的话让秦霜愣了一下,看到了秦霜眼中的不解之意,夏青连连解释道:“你应该清楚,这人间有人的节日,而在下面的鬼,也有着他们的节日。” “夏公子,我不太懂。”秦霜皱着眉头说道。 夏青只好再次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若是让小辰重塑肉身必须是要到鬼节那一天才可以,因为那天阴气最盛,人间的阳气不会伤害到他。” “那鬼节是什么时候?”秦霜忙抓着夏青问道。 夏青伸出手指掐指算了一会,他说道:“七月十五子时,这个时候百鬼夜游、万鬼出行,阴气最盛。” “七月十五?可是现在已经十一月了……” “所以我才说不是这个时候,要等到下一年才行。”夏青打断了秦霜的话语说道。 听到夏青告知还要再等一年,秦霜也只得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毕竟她等着小辰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再多等一年又何妨? 牵着小辰,秦霜缓缓地向夏青跪下:“夏公子,秦霜此生愿追随你,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夏青忙侧身躲过了秦霜的一拜:“别!我这个人自由惯了,可不想身后再有个人拖累我,你倒不如说追随他吧,他是我的兄弟,还是皇上,追随他比追随我有用多了!” 说到这,夏青指了一下在他身边的慕言。 看着夏青像踢皮球一样把秦霜提给他,慕言也只得轻咳了一声:“我又不要你这条命……” 还没等慕言说完,秦霜的眼中已经微微泛着泪光。 “倒不如说,你愿意效忠东篱吧,这也用不到你上刀山下火海。”只听慕言又说道。 听到了慕言的话,秦霜猛地抬起了头,她的眼中已是一片震惊之色,随后只听她起身向着慕言行了一个东篱臣子的礼说道:“是!” 看到带着小辰离开的秦霜,慕言叹了口气。 夏青的爪子搭上了慕言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可以啊。”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慕言拿开了夏青搭在他肩膀上的的爪子。 似乎是过了一会儿,只听慕言说道:“毕竟效忠东篱比效忠我强多了。” “慕三,你果然是在算计!”夏青连连指着慕言,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慕言瞥了一眼夏青:“这不叫算计,是叫权衡利害关系。”  ————————————————————————————————————————— 东篱国。 当萧九歌又将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的时候,在他身边的璎珞终于是忍不住了。 只见璎珞一把抢走了萧九歌手中的棋笥:“宫主,你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下棋,连饭都没吃上几口,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啊!” 萧九歌伸手夺回了璎珞手中的棋笥,淡淡的回了一句:“无碍。” “宫主再怎么关心那边的局势,您在这也是无济于事的啊!”璎珞有些着急了。 萧九歌落棋的动作一滞,他说道:“我只是在算……” 说到此处的时候,萧九歌的话语已经停了下来。 “啪”的一声,一枚黑子落在了白子的周边,形成了“劫”。 “宫主在算什么?”璎珞有些迟疑的问道。 萧九歌直直地盯着在棋盘上的棋局,他的眼中似乎划过了复杂的神色。 良久,当璎珞以为萧九歌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的时候,只听萧九歌说道:“在算……西洛皇帝浅安下一步要走的路……” 萧九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摩挲着手中的黑色棋子。 直至今日,他派出璃玥宫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查出任何关于浅安身份的消息。 想到这,萧九歌摩挲黑色棋子的动作停了一下,淡淡的看着手中的棋子。 萧九歌叹了口气,他感觉浅安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看着依旧纠结着棋局的萧九歌,璎珞也拿萧九歌没办法,她只得生气的跺了一下脚:“不管你了!” 当萧九歌反应过来的时候,璎珞已经气冲冲的离开了。 萧九歌无奈的笑了笑,又落下了一子。 时间似乎是过了一刻,沉浸在棋局中的萧九歌感觉到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把手中的棋笥放下,萧九歌看着叶枫问道:“可是有何事?” 听到萧九歌的问话,叶枫有些木然的看向了萧九歌。 就当叶枫和萧九歌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回了神,随后他对着萧九歌行了一礼说道:“宫主,皇上回来了。” 萧九歌听罢,眉头一皱,他不是早就写信和慕言说“留在霖城,勿归”吗? 怎么慕言却突然回来了? 看向了叶枫,萧九歌问道:“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叶枫摇了摇头说道:“皇上无恙,他只是说有些想宫主了。” 想他? 听到了叶枫的话,萧九歌转头看向了在他面前的棋局,只见他低头轻笑了一下。 屋内破碎的阳光照在了萧九歌的身上,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似乎每一下都带着轻微的颤动,而萧九歌那一贯清冷的眼神似乎是因为叶枫的那一句话而变得温柔起来。 “我知道了。”萧九歌低垂下的眼眸是藏不住的柔和:“他在哪里?” “皇上说他在天下第一楼等您。”叶枫说道。 “好。”萧九歌应道。 听到萧九歌的回答后,叶枫向着萧九歌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见着叶枫离开,萧九歌看着那棋盘上的棋局,他轻笑了一声,随手将手中那仅剩的几颗棋子随意的落下。 随后,萧九歌起身走出了房间。 在门外因为凶了萧九歌而无比自责的璎珞在看到萧九歌出来的时候,她连忙上前无比积极的认错道:“宫主,璎珞错了。” “我没有怪你。”萧九歌回道。 听到萧九歌的话,璎珞忙抬头看向萧九歌,而撞入璎珞眼中的,是萧九歌眼中那藏不住的温柔之意。 “宫主可是遇上了什么好事了吗?”璎珞有些试探得问道。 萧九歌轻轻的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挡去了他眼中的神色,而他的耳根似乎被太阳照的有些发红:“我要去一趟天下第一楼。” “宫主可要璎珞……” 还没等璎珞说完,萧九歌已开口说道:“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九歌已经和璎珞擦肩而过。 待得萧九歌出了皇宫的时候,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只见他低下了头,心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走了有一段路,萧九歌只见到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正在对着他指指点点。 这人在说些什么?萧九歌有些疑惑。 而当他听清楚那人的话语后,他的脸色不由得一白。 只听那人说道:“恶心!真是让人恶心,低伏在男人身下承欢的怪物!” 萧九歌行走的脚步不由得一滞,他是在说自己吗? 在萧九歌眼前那人看着萧九歌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口中的话语则就更加露骨了,而他那骂骂咧咧的话语也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 “小兄弟,你这是在骂什么呢?”一个凑热闹的路人停下了脚步。 “还能骂什么?当然是在说这个伤风败俗、违背天道的怪物了!”一个听了许久弄清这其中关系的路人向着那看热闹的人解释道。 又有一人问道:“伤风败俗?一个男子伤什么的风?败什么的俗啊?还有违了天道?” 只听到一声嗤笑:“当然是和另一个男子在一起,干着女人那般的事情了!” 伴随着这声嗤笑,一群人的目光投在了萧九歌的身上,有鄙夷的,恶心的,但更多的是厌恶。 他们就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萧九歌,尽管萧九歌并没有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没有干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但他们却用他们那像刀一般的语言,一点点的刺入这在夹缝中生存的白衣男子。 萧九歌捂着耳朵不住地后退着,他似乎是崩溃了,他的口中是一声声的轻喃,而在那声轻喃中带着哀求的意味:“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看着被他们逼到墙角的萧九歌,那领头的人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容,只见他拿起了在他脚边的一块石头扔向了萧九歌:“伤风败俗的怪物!” 萧九歌被那石头打得身子一缩,似乎全无反手之力。 而那些人在看到领头人向着萧九歌扔石头的时候,他们也纷纷地效仿了起来。 一块块的石头打在了萧九歌的身上,似乎就像是剑一般刺在了他那颗早已被折磨得破碎不堪的心。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幻境 萧九歌缓缓地站了起来,一道内力带过,那些耀武扬威的人被萧九歌的内力震得退了几步。 只见此时萧九歌的动作一滞,一口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因为“炼狱”的缘故,他的身子早已变得脆弱不堪。 靠在墙上的萧九歌轻微一笑,感觉到自己体内力量的流逝,他似乎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那些人,萧九歌带起了一阵哀伤:就这么结束了吧…… 而就在此时,那些逼近的人突然消失,连带着那些街道、店铺以及小贩的叫卖声也跟着一起消失殆尽。 出现在萧九歌眼前是一片森林。 此时萧九歌发现,之前他自己身后靠着的“墙”,其实只是这森林中万千树木中的其中一棵。 这是怎么回事……萧九歌缓缓的抬起了头。 只听见一声声响亮的拍掌声由远而近的传到了萧九歌的耳中。 看着眼前那带着红色耳钉像妖魅一般出现的男子,萧九歌只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是说不出的熟悉。 “怎么样,我用幻术给你导的这出戏还算是可以吧?”浅安俯下身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道。 “西洛皇帝?”听着这人的语气,萧九歌已是猜出了他的身份。 “聪明!”浅安缓缓的直起了身子:“但是再聪明你也是落在了我的手掌心了。” 萧九歌冷冷的看着在他面前的浅安,他伸手抹了抹自己唇角的血迹。 只听浅安幽幽的说道:“你和慕言设计我,利用白榆辞夺回霖城,感觉怎么样?” 萧九歌神色一暗,看来这西洛皇帝是知道了慕言和他的计划了。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 “既然你们找到了我的弱点,利用了白榆辞,那我为何不反将一军呢?”浅安轻声说道。 浅安边说着边慢慢的靠近了萧九歌,他打量着萧九歌。 此时的萧九歌看起来已是无比的虚弱,但在萧九歌嘴角边那残留的血迹,却是给他平白增添了一分凌虐的美。 这样子的萧九歌让浅安眼中划过了一丝惊艳,只听他说道:“如今我也算是知道慕言他为何宁愿背弃天下人,背负那样子的骂名也要立你为后了。” 说到此处的时候,浅安他的眼中带起了一丝邪意:“可惜,他的梦……碎了……” 只见浅安伸手制住了本就毫无反抗之力的萧九歌,随着浅安的动作,一枚黑色的戒指套在了萧九歌的无名指上。 在那枚黑色戒指下,一根黑色的线缓缓的缠绕上萧九歌的手指。 在黑线缠绕上萧九歌手指的那一刻,萧九歌似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萧九歌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浅安眼中闪过了疯狂的神色:慕言,这回看你还有什么和我对抗? 当萧九歌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他那一向装满了清冷神色的眼睛,此时已是空洞而又无神。 萧九歌的身子一动,向着在他面前的浅安行了一礼:“主人。” 听着萧九歌说出了这句话,浅安嘴角的笑容已是愈来愈大,这一切已经在了他的掌握之中。 “走吧。”浅安转过身向着在他身后的萧九歌命令道。 “是。”萧九歌微微躬身,跟上了径直走在前面的浅安。 傍晚时分,在东篱皇宫中的璎珞久久没有等到萧九歌回来的时候,她开始慌了。 看着那经过她面前的叶枫,璎珞一伸手抓住了叶枫:“叶枫,为何宫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被璎珞抓住的叶枫一滞,他皱了皱眉头,一脸不解的问道:“宫主?宫主何时出去过?他不是在房间中自己下棋的吗?” 听到叶枫的回话,璎珞一把把叶枫甩开:“你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你进去找的宫主,你一出来之后,宫主就说他要出去,你……你莫不是忘记了吧……” 本来在责怪叶枫的璎珞在看到叶枫那不解的神情时,她的话语突然停了下来。 “我从未进过宫主的房间啊……”叶枫此时更为迷茫了。 “怎么回事?”璎珞忙问。 而后她忽然反应了过来:“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叶枫似在回想了一阵,只听他说道:“确实是有,今早遇见了一个极为奇怪的黑袍男子,他和我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傻!”璎珞听到这,她连连骂道:“你肯定是被那个人控制住了!” “凭那几句话就能控制住我?不可能吧!”叶枫有些不可置信。 “如果是西洛皇帝呢?”璎珞的脸色已经缓缓的沉了下来。 璎珞的话似提醒了叶枫,他的脸色也随着璎珞一起沉了下来。 “去天下第一楼!”璎珞猛地抬起了头。 叶枫听罢,点了点头,二人一闪身离开了这皇宫。 当璎珞和叶枫来到天下第一楼的时候,他们一打听才发现,萧九歌竟然从未来到此处,他们开始慌了。 “怎么办?”璎珞皱了皱眉头。 “派出宫中的人在这周围加大搜寻力度。”叶枫捏着发痛的眉头,他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控制,害得宫主被人掳走。 二人正说话间,只见一个璃玥宫的人来到了璎珞和叶枫的面前:“璎珞护法、叶护法,属下和同伴在城外不远的树林中看到了一摊血迹。” “血迹?可有见到人?”璎珞忙问道。 “不曾。”那属下摇了摇头。 叶枫沉吟了一阵,他对着那属下说道:“带我去那片树林。” “是。” 待得叶枫和璎珞一路用着轻功来到了那片树林的时候,那属下连忙带着他们来到了那滩血迹的地方:“护法,就是这儿。” 叶枫来到了那滩血迹前蹲下了身子,他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了那沾染着血迹的沙石,随后他说道:“这应该是宫主最后消失的地方了。” “为何这么确定?”璎珞问道。 只见叶枫伸出手,将他手中那沾着血迹的沙石递给璎珞看:“看到了吗?这沾着血的沙石还是带着一些湿润的感觉,可以看得出来这血是前不久留下来的……” “而且你想……”说到这叶枫顿了一下:“若真是西洛皇帝,他若是要动手,绝不会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的,他定会用着什么方法把宫主给引到荒凉之地的。” “确实。”璎珞咬了咬唇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叶枫低下头看了看地下那滩血迹,他叹了一口气:“先回皇宫,再做打算。” 看着已经先行离开的叶枫,璎珞叹了一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叶枫一边听着璎珞在他耳边的唠叨,一边走进了萧九歌原先呆过的房间。 而就在叶枫止住脚步的时候,璎珞那唠叨的话语依旧是没有停歇:“喂,叶枫,我们干脆派璃玥宫的人杀到西洛皇宫吧,看那西洛皇帝敢不交出宫主。” “……”叶枫沉默着。 “算了算了,这个太过于鲁莽了,要不直接找到那个白榆辞,拿那个家伙作为威胁吧!”璎珞插着腰说道。 “……”叶枫依旧是沉默着。 璎珞感受到叶枫的沉默,她伸手戳了戳叶枫:“喂,您老说句话啊,总不能让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吧?” 叶枫叹了一口气,打算回话,可当他转头看到萧九歌落下的棋局时,他的目光停滞了一下。 随后,他皱着眉头缓缓的走在那棋盘前。 “奇怪……”叶枫喃喃道。 “奇怪什么?”璎珞听罢,忙凑上去问道。 只见叶枫将食指放在了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看着忽然严肃起来的叶枫,璎珞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莫非叶枫是发现了什么? 叶枫坐在了原先萧九歌坐的位置上,他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椅子的把手,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似乎是过了一会儿,叶枫那下意识轻点着椅子的手忽然动了起来,只见他从这棋局中拿回了萧九歌临走之前随意下的那几枚白子。 “怎么了?”看着叶枫的动作,璎珞更茫然了。 叶枫把玩着手中的白子,他轻轻的说道:“多了五枚……” “什么意思?”璎珞是彻底被故弄玄虚的叶枫弄蒙了。 收起了那五枚白子,叶枫淡淡的回道:“没什么。” 看着叶枫这般平静的样子,璎珞叉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如此母夜叉般的璎珞让叶枫哑然失笑:“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我这个人向来喜欢下棋,而这世上棋术唯一能赢过我的,也就只有宫主了,宫主下的棋我又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璎珞连连指着叶枫骂道:“好啊!你这个人,宫主都被掳走了,你竟然还有心情研究棋局,真是没良心!” 说到此处,璎珞忙拽着叶枫打算去寻萧九歌,可叶枫突然出手制住了璎珞。 “怎么?”璎珞有些不解。 “先帮宫主收拾这棋子。”叶枫的话让璎珞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什么时候了?都火烧眉毛了,他竟然还有心情收拾棋子? “叶枫,你是不是故意的?”璎珞吼道。 只见收拾棋子的叶枫一怔,他的眼神似划过一道深意,随后他缓缓的对着身边的璎珞说道:“璎珞,听我的,不要去找宫主。”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人心 璎珞被叶枫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皱了皱眉头:“你这是什么话?” “璎珞,信我一次,不要去找宫主,也不要把宫主失踪的消息告诉皇上。”叶枫看向了璎珞。 看着叶枫,璎珞悄悄握紧了拳头:“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叶枫听到了璎珞的话,他将头转了回去,随后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眼中的神色:“璎珞,信我。” 仅仅只有四个字,但却让璎珞紧握的拳头松开,她看着叶枫的背影,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好像是有着一道声音告诉她:“相信这个人。” 良久,只听璎珞回了一个字:“好。” 得到了璎珞的答复,叶枫似是松了一口气,他看着在棋盘上还没来得及被他收拾完的棋局。 在那残破的棋局中,隐隐约约能看到黑子围着白子画出的“劫。” 看着这棋局中的“劫”,叶枫眼中不经意间带过一道复杂之意,但随后就被他很好的掩藏起来了。  ————————————————————————————————————————— 华历三年二月,慕言带着东篱大军先后攻破了西洛国西部的浮椤、薜娑、菩隅等五座城市。 华历三年五月,慕言所率领的东篱大军因为在曾经的西洛大将军秦霜的帮助下,带着破竹之势又连拔了西洛三座大城。 从华历二年十一月到三年五月,在这短短的七个月中,西洛国竟是被慕言攻克了一半。 可让人奇怪的是,这西洛皇帝对于慕言的动作竟是极为平静。 说他不在乎西洛,但是这西洛皇帝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派出士兵来加以抵抗,但若是说他在乎,又显得极为勉强,毕竟哪有一国之主在看到自己国中城市被夺走后,还能那么优哉游哉毫不在意的模样。 因为西洛皇帝的态度,这一时间,慕言和夏青也被这浅安给弄蒙了,他们不知道这浅安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所以他们行事也极为的慎重,就怕不经意间被那奸诈的浅安钻了空子。 此时,樊予突然现身在慕言的面前行了一礼说道:“皇上,前方梵旖城的百姓造反了,他们杀了那看守城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说愿臣服于东篱。” 说到此处,樊予有些犹豫:“皇上,你说这会不会是他们的计谋?” 听到樊予的质疑,慕言一笑:“不是他们的计谋,而是我的计谋。” 樊予皱了皱眉:“皇上,属下愚钝。” “我只是派了袁渝和曾全去为梵旖城的百姓分析了一下利弊……” 只见慕言缓缓的抬起了头,他将下巴枕在了手上:“告诉他们关于西洛和东篱的利弊……” 樊予一滞,他知道袁渝和曾全是他们十二暗卫中最善于游说和煽动人心的人,他猜测皇上定是让他们说了一些关于西洛当今的状况,而且还大肆贬低了西洛那“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制度,毕竟这制度连秦霜都极为厌恶,更何况是那些普普通通的百姓呢? “属下佩服,皇上竟能考虑到此。”樊予在猜到慕言的计划后,他也不由得心服口服。 慕言有些讽刺的笑了一下:“我只是在利用人心罢了,西洛国的人,他们本就自私,在他们心中,从不会有着国家这个观念,他们口中说的护这个国家,与西洛共存亡,但实际上却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国难将至,谁会拼死保护着这像残破的房子一般岌岌可危的国家呢?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谋生路罢了。” “不愧是皇上。”樊予称赞道。 慕言抬起头,他看着远处。 良久,只听他说道:“人心,看似深不可测,但实际上却又是那么的浅而易见,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一样。” 话音刚落,这房间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慕言看着像鬼魂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叶枫,他说道:“来了?你再不来的话,我都怀疑这七个月九歌是不是忘记我了,竟然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 听到慕言那像是打趣般的话语,此时的叶枫虽表面平静,但他的内心已是波涛汹涌,幸好他来的路上学着宫主的字迹给皇上写了一封信,否则绝对会被这个极为敏感的皇上看出些什么。 想到这,叶枫忙掏出了怀中的信件对着慕言说道:“皇上,这是宫主的信。” 慕言接过那封信,眼中是温柔的神色。 樊予看到之前在他面前侃侃而谈的慕言在这一瞬间变成这般温柔的模样时,他不禁在心中轻啧了一声,能让他伟大的皇上变成这般样子的,恐怕就只有萧丞相了吧。 慕言展开了手中的信,在信上仅有七个大字“一切安好,勿念。” 而在信的右下角用小楷写着萧九歌的姓名。 看到慕言接过那信件后,叶枫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向着慕言行了一礼道:“皇上,若没有什么事那叶枫就回去复命了。” 正当叶枫打算离开的时候,慕言的声音忽然响起:“站住!” 叶枫一愣,不会是这皇上看出了什么吧? 想到这,叶枫忙否定了他的想法,毕竟他模仿宫主的字体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又怎会被看出来? “皇上可还有事情要吩咐?”叶枫转过了身子问道。 “确实。”慕言缓缓的走到了叶枫的面前,他将手中的纸递给了叶枫:“九歌去哪里了?” 慕言的一句话让叶枫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皇上他怎么会看出来? 可是就连叶枫都不知道的是,往日里萧九歌写给慕言的信,在他的名字前总会加上一个小小的,但却又可以看得到的字“妻”。 今日这信上的名字前少了一个“妻”字,又怎让慕言不怀疑? “说!”慕言的一声低吼让叶枫的身子一抖。 叶枫从未见过如此暴怒中的慕言,这一时间他竟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感受着慕言所带来的威压,叶枫咬了咬牙,随后说道:“宫……宫主他……被西洛皇帝掳走了……” 慕言轻退了一步:“掳走了?”细听慕言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你们为何隐瞒我?”叶枫早已打算迎来慕言的怒气,或者是惩罚,可是他却没想到此时的慕言却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让叶枫感到了恐惧。 “我……” 还没等叶枫说出口,只见慕言讽刺一笑:“是啊,你是九歌的下属,我又有什么权利责罚你?” 语罢,慕言平静的经过了叶枫的身边,向着大门口走去。 看着如此平静的慕言,樊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他一闪身挡在了慕言的面前:“皇上,你要去哪里?” “让开。”慕言声音冷冷的响起。 樊予看着这般模样的慕言,他心中的猜测又更盛了几分:“皇上是不是要去西洛国?” 慕言直视着樊予的眼睛,他没有丝毫的隐瞒:“是。” “皇上是不清楚当今的局势吗?”一向沉着冷静的樊予有些失控的质问着慕言。 “局势?”只听慕言轻轻的笑了一下,在那笑声中竟是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 他抬着头看着樊予:“我只知道九歌现在在西洛……” “皇上,你疯了吗?现在东篱和西洛两军交战,你若是去了西洛,被东篱士兵知道后,这一时间军心定会不稳,这就让西洛皇帝钻了空子,达到了他的目的!”樊予不住地劝阻道。 听着樊予的劝阻,只见慕言一笑:“樊予,你知道为何这几场战争,西洛皇帝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反而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吗?” 樊予硬是压下了自己的怒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西洛皇帝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手中有着比这江山更大的筹码,他要的就是在我把国家收服,这片大陆一统后,他用九歌来换这片江山,坐收渔翁之利罢了。”此时的慕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在听到慕言的话后,他皱着眉头说道:“那皇上您就更不应该去了!” 慕言垂下了眼眸:“我会去。” “皇上!”樊予有些失控的喊道,他企图用他的声音让慕言变得清醒一些。 “樊予,西洛皇帝他就是算准了我会去。”慕言极为平静的说道。 “可是皇上,您这一去,失的就是这万千的河山和手中的权利啊!”樊予依旧是想要拉回这固执的慕言。 “这世间美景如画、江山万千,但我握着的这个权利,也不过只是一个虚无的东西罢了,抓不到摸不着,但九歌他……却是真实存在的……”慕言的话语一顿,他伸手抚上了他心脏的位置。 良久,只听他说道:“樊予,这世间没有任何是比九歌更为重要的了……” 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的叶枫突然上前了一步,来到了慕言的身边:“皇上,宫主之前曾利用白榆辞来设计西洛皇帝,西洛皇帝在知道了宫主的设计后,按他的性子,他定会报上这一仇,而皇上您的软肋就是宫主,如果皇上真的去了西洛,那就是直接中了西洛皇帝的下怀了。” 慕言听罢,他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当他看到了叶枫眼中的平静之色后,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他缓缓地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眸中的神色无比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了。”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血眸  短短的四个字,让叶枫和樊予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樊予有些佩服的看向叶枫,他不知道为何叶枫凭借这么短短的几句话就说服了慕言,但在他的直觉中,叶枫绝对是在这话中表达了另一层的意思。 但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连樊予自己都猜测不到。 而此时,秦霜抱着一卷地图走了进来,她看着面色各异的三人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慕言看着秦霜淡淡的回道。 秦霜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慕言不打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也不再追问下去。 随后,她将手中的地图展开对着慕言说道:“因为皇上的计谋,如今梵旖城已降,但下一个城市皇上还请注意。” 慕言随着秦霜的动作看向了那铺在桌子上的地图,那地图并非西洛地图,也并非四国地图,而是一座城市的地图。 说来也奇怪,若是城市的地图,这地图上定是绘着房屋和街道,可这个地图却不一样,它只有着一圈圈像是迷宫般的街道,无一处房屋。 慕言皱着眉问道:“这是?” “鬼城地图。”秦霜看着那份地图,她的神情不禁多了几分严肃。 “鬼城?为何我从未听过西洛国有着这样一个城市?” 慕言的目光依旧停滞在那份地图上,他只觉得那份地图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 “鬼城,被喻为西洛四大恶城之一,因为是极恶之地,所以那些连西洛都容不下的极恶之徒自是被放逐在这四大恶城之中,这四大恶城虽然在西洛国境内,但因为那些极恶之徒的存在,这四大恶城早些年就被西洛除名,自立为一派。”见着慕言不解,秦霜便向着慕言解释道。 “这四城是?”慕言问道。 秦霜回道:“这四大恶城分别是,鬼城、赤城、杀城、魔城,其中这四大恶城中的城主皆以魔城城主池泱为首。” “那就是说我们若是进一步攻打西洛,必定会与这四大恶城正面交锋,对吗?”慕言沉吟了一会说道。 只见秦霜摇了摇头:“不,有一个城市可能会被我们避开。” “什么城市?” 慕言从未想过,这打仗中竟然还会避开一座必经的城市。 秦霜低下头,似是在想了一会,她回答道:“杀城,传说中,这个城市是因沙尘而生,沙尘而去,只有在沙漠中出现沙尘暴后,这杀城才会显现,因为这杀城的特殊性,曾经的西洛皇帝最喜欢挑选沙尘暴出现的时间,将那些极恶之徒送到杀城中,让他们在杀城里自生自灭。” 说到这,秦霜一顿,她看着桌子上的鬼城地图说道:“所以现下当务之急,是针对这鬼城开始布置,而且据我在西洛的这些年,我了解到,这鬼城中的人似乎有些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房间的门口突然被打开,随之而来的就是夏青那欠揍的声音。 “鬼城,夏公子,你身为西洛国人,应该是有些清楚的吧?”秦霜看着夏青回答道。 因为之前秦霜看到过夏青使用巫术和蛊术,所以她也猜测到了夏青是西洛国人。 夏青听罢,他上前的脚步一滞:“鬼城?” 他看着秦霜,略有些嫌弃的说道:“你突然提这晦气的地方干嘛?” 看到了夏青脸上那无比厌恶的表情,秦霜知道夏青定是了解这鬼城,随后她对夏青说道:“既然夏公子清楚这地方,不如由夏公子来和皇上解释一下吧,毕竟我们下一步要面对的,就是这座城市。” 听到秦霜的话,夏青回想着自己脑海中,变得有些模糊的西洛地图。 他才发现,这鬼城,确实是在这梵旖城的西面。 随后他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待得夏青叹了一口气后,他只得幽幽的和慕言说道:“这鬼城的地形极为奇怪,中间低四周高,是个盆地地形,而盆地中间那最低之处,也是汇集了这世间所有的阴气之处,可以说是极阴之地,极阴之地盛产各种鬼怪。” 夏青边说着边给自己寻了一处位置,他看着在他面前认真听着故事的几人,他又说道:“鬼城是西洛的四大恶城之一,能待在里面的只有那些极恶之人,鬼的前世是人,鬼由人生,恶由心生,那些在鬼城中的极恶之人在得知这城中有着鬼的存在后,他们不仅没有避开,而是和那些鬼做了一个交易,以求长生不老,不死不灭,所以他们把自己的身体借给了鬼,白天他们是屠尽生灵的极恶之人,晚上他们是噬尽魂魄的极恶之鬼。” “你是说他们不死不灭?那岂不是和那些鬼一般模样了?”樊予有些诧异。 只见夏青讽刺一笑:“不错,因为他们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鬼,所以变成这般不人不鬼的状态,永生永世,不死不灭。” 说到这,夏青开头看向了慕言,他的眼中带起了一丝绝望:“慕言,他们不死不灭,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 还没等夏青说完,秦霜一巴掌拍在了夏青的后背:“我说你这是在扰乱军心呢?还是在帮着西洛那边?” “我没扰乱军心,也没在帮任何一个人,我只是在实话实说罢了。”夏青淡淡的说道:“那是个不详的城市,里面的人也是不详的存在,他们没有人性,剩下的就只是那嗜血般的兽|欲。” “其实有时候,人的心一旦出现了偏差,成了恶鬼,他的存在比猛兽更为恐怖。”慕言看着秦霜一字一顿的说道。 秦霜叹了一口气,身为西洛国人,她能体会得到夏青的感受。 随后,只听秦霜说道:“夏青,你这么想是没错,可是我却知道有一个法子能击败他们。” “什么法子?”慕言问道。 秦霜听罢,她却不急着回答。 只见突然转头,秦霜透过打开的窗子,她看向外面的天空:“鬼城,是所有污秽和黑暗所聚集的地方,你们说,这世间能打败黑暗,净化污秽的是什么?” 在众人沉默的时候,原本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叶枫突然开口:“光明。” “是的,就是光明。”秦霜说道。 而后她转头看向夏青:“夏公子,您应该知道秦霜说的是什么,这光明只有您才能找到。” 听到秦霜的话,夏青讽刺一笑:“秦霜,你莫不是在和我说笑?我也是西洛国人,骨子里留的就是忘川中的黑暗之血,你让一个身处黑暗,早就被黑暗腐蚀得一干二净的人来寻找光明?” “夏公子,难道您没注意到吗?您和我们根本就不一样,这光明之火只有您才能找到。”秦霜连忙说道。 “不一样?”夏青低下头嗤笑道。 随后,他猛地来到了秦霜的面前,他的那双黑眸已经是在慢慢的变红,他指着自己的血眸说道:“你看到了吗,这血一般的颜色,这就是我身体中那黑暗的象征,光明?笑话!” “难道夏公子您自己都没注意到吗?”秦霜的声音响起:“您的眸色不再像我们西洛国人那般血红了。” “这是个笑话吗?”夏青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血眸,他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这罪孽一旦产生了,它就像是个疤痕,永生永世都去不掉了。” “那夏公子为何不信秦霜的话,您拿着镜子亲自去瞧瞧?”秦霜说道。 “瞧什么?瞧我之前犯下过多少罪孽,杀了多少人吗?”夏青眼中是无尽的自嘲之意。 看着这般模样的夏青,秦霜咬了咬唇说道:“夏公子信秦霜这么一次,可好?” 秦霜似是将夏青的心打动了一点,随后他对秦霜极为简单的说了一句:“镜子。” 听到了夏青吩咐的话语,秦霜一喜,她忙把这房间中的镜子递给了夏青。 夏青接过了秦霜递给他的镜子,虽然此时的夏青表情极为平静,但在夏青身后的慕言却看到,夏青接过镜子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慕言之前在东篱就有听过关于西洛人血色眸子的传言。 传言说,是西洛国的人作恶太多,但又可能因为是上天的惩罚,不知道从他们的哪一辈起,只要是有人做了一分的恶,他们的眼眸中的红色就会加重一分。 就像是那功德簿一样,但不同的是,功德簿记载的是功德,而他们的血眸记的却是他们的罪孽,他们的血眸中的红色越浓,证明他们所犯下的罪孽就越多。 但夏青和秦霜他们之所以之前是一直以黑眸的方式出现,慕言猜测,估计是在西洛贵族中有着什么改变眸色的功法,用来掩藏他们那代表罪孽的血眸。 正想着,只听到一阵“啪”的声音,镜子从夏青的手中摔落在了地上,裂成了无数个碎片。 夏青低着头,从那无数个碎片中看到了镜中的自己,他不住地后退着:“怎么可能……” 慕言循着夏青的声音,朝夏青的方向看了去。 就在慕言看到夏青眼眸的那一刻,他也不禁一怔,这怎么可能?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赤鬼城 此时夏青的眼眸中血色极淡,这眼眸并非是在慕言印象中所熟悉的那种西洛人特有的血红色。 “夏五,你……”慕言有些迟疑。 夏青缓缓地抚上了他的眼眸,他眼中透着迷茫之色:“我也……不知道……” 秦霜听见了二人的对话,她上前说道:“夏公子,你的血眸之所以变成这般模样,是因为你的光明,它净化了你眼中的罪孽……” 说到这,秦霜话语一顿:“夏公子,这就是您与我们的不同之处……” 语罢,秦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当她再睁开时,她原本那双黑得深邃的眼眸已变成了一双透着红色的血眸。 慕言发现,秦霜这血眸和夏青的血眸比起来,这红色竟是红得像滴出了血一般。 秦霜看着夏青,她的血眸泛着诡异的红光:“夏公子,这光明之火只有西洛人才能召唤,而在这千千万万的西洛人中也只有您才能唤出那驱散黑暗、净化世间污秽的光明。” 夏青猛地一抬头,他的目光撞到了秦霜的血色瞳孔中。 曾经的他,眼睛中也有着和秦霜一般无二的血色,而且更甚之,但他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这浑身的罪孽竟然会被洗刷。 夏青颤抖着后退了一步,就在众人的目光下,夏青似是失控了一般,跑出了这房间。 看着夏青逃离,秦霜打算追去,但下一秒却被慕言给抓住:“夏五他一时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秦霜转过头看着夏青早已远去的背影,她叹了一口气:“好,但愿夏公子能想通,若是他想通的话,鬼城战败后,这赤城也就不用担心了,毕竟赤城与鬼城一体,鬼城出事,那赤城定也会受到牵连,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为何这么说?”慕言有些奇怪,为什么赤城会和鬼城产生联系。 只听秦霜说道:“我知道赤城和鬼城的来源也是一个偶然,在万年前并没有如今的四大恶城,而且确切的说,是只有三个,杀城、魔城和赤鬼城。” “赤鬼城?”慕言听着这由赤城和鬼城合并在一起而产生的名字,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是的,就是赤鬼城。”秦霜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起来她是打算从那“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坐在椅子上,秦霜说道:“七万年前,这片大陆还没有成型,四国也没有存在,但就在此时,由于天降罪恶之火,将本不属于人间的六欲撒遍了这片人间,因为六欲的存在,也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极恶之徒,随着那些极恶之徒的聚集,这片大陆产生了第一座极恶之城——赤鬼城。赤鬼,是六欲中的贪欲,它是一切的渴望、欲望,以及所有恶之心的象征,在赤鬼城里的人不求强大,只求不死,因为他们想要做尽所有恶事,将这片大陆笼罩在属于赤鬼城统治的黑暗中。” 秦霜看着此时无比专注聆听她讲着关于赤鬼城来历的几人,它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又接着说道:“可是就在那些极恶之徒寻找不死不灭的方法时,他们产生了分歧,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应该和这天地间本就存在的鬼族做交易,以血肉之躯,换不死不灭;但另一派却认为,与没有诚信的鬼族交易,本就担着风险,所以他们宁愿是炼血丹以求长生不老,就因为这样,这两派分道扬镳,将赤鬼城之名一分为二,炼血丹长生不老的那一派,取赤鬼城中的“赤”,取名为“赤城”,知因这“赤”同“血”之意,而以血肉之躯换不老不死的那一派,则要去了赤鬼城中的“鬼”,代表着他们所修的鬼道……” 听到这里,慕言不由得打断了一下:“等等,方才你说的血丹,是何物?” 看到慕言的不解,秦霜解释道:“七万年前,赤城的大长老曾在无意间得到了上古时期的邪术,这邪术便是记载着长生不老的法子,血丹以天地为炉,人血为引,炼制四千四百四十四天,方可结丹,这也就是他们为何脱离赤鬼城的缘故。” “以天地为炉?他们的口气却是是挺大,难道就不怕遭了天谴吗?”慕言冷哼道。 “确实。”秦霜点了点头:“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这邪术终究是邪术,犯了这天地间的规矩,他们自是生不如死。” “怎么说?”在一旁的叶枫也不禁问道。 秦霜答道:“他们因血丹不老不死,也因血丹而生不如死,七万年前的赤城人,在他们发现自己不老不死后,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庆祝,他们就发现接二连三的竟然有一些人以极为奇怪的方式死去,且在死后连死灵术都召不出他们的魂魄,直接的说,那些死去的人皆为魂飞魄散。直到有一天,赤城的那位长老找到了这起因的源头,就是血丹,血丹因人血结成,使他们不老不死,但也因为这逆天的行为,让他们遭到了天谴,若是他们想要活命,必须每月喝上一碗人血,才能吊着他们那所谓的“长生不老”。” 慕言叹了口气:“他们是想长生不老,想疯了吗?” “这世间只要是个人,谁都会想着长生不老不是吗?”叶枫看向慕言,他回答道。 “非也。”慕言反驳了叶枫的话:“人活一世,存在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生,握住了手中握住的,珍惜着心中珍惜的,带着那些美好的记忆离去,这才是人存在的意义……” 说到这,慕言的话语一顿,他看向了窗外,又像是看着远方:“那些长生不死、不老不灭的人……其实他们才是这世间活的最孤寂的人……” 秦霜听着慕言这一番话,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感受到秦霜投来的目光,慕言一笑:“为何这么看朕?” 秦霜听罢,她有些慌乱的收回了自己那有些逾越的眼神:“从小到大,只是听祖祖辈辈都说,那四大恶城里的人是该死之人,是让他们上几次刀山,下几次油锅都不为过,像皇上方才说的那言论,秦霜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些惊讶罢了。” 慕言笑了笑,但他却不再做任何言语了。 看着慕言不再说下去,秦霜也只得再接着之前她的话说道:“也就是因为这赤城和鬼城中的人千万年前都出自赤鬼城,所以他们的血脉中总是有着一层联系,具体来说就是赤城人的性命和鬼城中人的性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鬼城人灭,赤城的人自然也会随着魂飞魄散,这也就是为何这七万年间,赤城和鬼城彼此憎恨,但却永远都不会掀起战争的缘故。” 听着秦霜说关于赤城和鬼城的那些来历,叶枫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秦将军,为何你讲了这么久,却只字未提那四大恶城之一的魔城?” 就在叶枫说出了“魔城”二字的时候,秦霜的身子轻微的抖了一下,她的眼中划过了不明的神色:“这魔城……只能祈祷不要碰见它……” 秦霜停顿的话语和颤抖的身子引起了慕言的注意:“这魔城可是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秦霜摇了摇头:“不是奇怪,而是恐怖,因为生活在这魔城中的,不是像鬼城那般非人非鬼,也不是像赤城那般以血为生,他们是真真正正的……魔……” “魔?这东西不是只存在于上古时期,且被四灵和六仙给打败镇压在了无妄之渊了吗?如今这世间又怎么可能有魔的存在?”慕言极为诧异。 “虽在上古书籍是有记载,“盘古开天地时期,世间尚处于混沌,在这一片混沌之中,产生了世间最污秽也最具有毁灭性的存在——魔族,上古神仙和四灵以防魔族作祟,他们便以天为封,以地为印,世间为道,万物为法,将魔镇压无尽之渊,永生永世不得逃出”,但是却不知为何,那魔城中生活的确确实实都是真正的魔。” “为何那么确定?”慕言脸上的神情已经有些严肃了。 慕言的话让秦霜猛地想起了之前她在执行任务中,无意中闯入的那个无比诡异的城市,她的眼中闪过了恐惧的光芒:“那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眸是只有魔才有的紫色,他们不会武功,但是他们在打架前手中有着各色各异的光,举手间山崩地裂。” 听着秦霜的描述,慕言的神情又浓重了几分。 举手间山崩地裂,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所能掌控的范围了,能这么解释的,也就只有魔了,可是早在混沌时期,这魔不是早就被封印了吗?又怎么可能…… 想到这,慕言的眉头已是深深地皱了起来。 看着为之苦恼的慕言,秦霜安慰道:“皇上还请放心,这魔城虽地处西洛,但所处之地极为诡异,当年的我只是在迷路中,才误入了这魔城,咱们也不会运气背到直接撞到那魔城的城门口吧。” 此时说出这句话的秦霜却没想到,她的这句话就仿佛是开过光一般,在几个月后的他们,果真运气背到撞到了那魔城的城门口,但这也是后话了。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光明之火 回到房间的夏青渐渐的将他的心情平复了下来,他透过眼前的镜子看着他那双泛红但已经极淡极淡的血眸,秦霜的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夏公子,您与我们是不同的,唯有您才能召唤出来那驱除黑暗,净化污秽的光明之焰。” 想到这,夏青不禁低头讽刺一笑:光明吗? 紧接着在他面前浮现出了两朵火焰。 一朵火焰泛着幽绿色的光,虽只是火焰,但却让人在那火焰中听到一声声的哀嚎和哭喊声,这是焚烧恶鬼之魂燃成的地狱之火。 而另一朵火焰却不同于地狱之火那般透出哭喊声,它只是静静地烧着,无声无息,在那火焰之中隐隐约约透出红莲的形状,它是那么的平静,但却让人感到了死亡的气息,这是地下那红莲地狱中因人的六欲而结成的红莲业火。 看着眼前这两朵由罪孽燃烧的火焰,夏青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似是掩去了他眼中的疲惫。 地狱之火、红莲业火,这属于黑暗中的两大火焰他都可以信手拈来,可是那光明的火焰呢? 夏青轻笑着,他这个人从出生到死亡一直都是在那黑暗的夹缝中生存着,西洛这个身份让他陷入黑暗的漩涡无法自拔。 就算如今的他身在东篱,但那道黑暗就像是从地下那无妄之渊中伸出来的黑色触手,那些触手扯着他,拉着他,想让他与那些罪孽一起跌入那无妄深渊。 他怕死,是因为像他这样的人,从出生起,这骨子里就永生永世都带着那属于忘川的黑暗之血,所以在他死后,又怎可能同常人一般喝下那一碗孟婆汤,忘却记忆,踏入那轮回的道路? 夏青后退了几步,他靠在了房间的柱子上缓缓地滑落。 他从离开了西洛后,就一直在控制着自己,控制着自己体内那嗜血的兽|欲,因为他不想像那些人一般,被黑暗所吞噬成为黑暗的奴隶,堕入到无尽的深渊中,那个地方是真的很黑,黑到能让人迷失自我,成为疯魔。 夏青看向了在他面前漂浮的两朵火焰,他一挥手,散去了它们。 光明?谈何容易…… 而就在这一瞬间,夏青在他周边的环境突然变了。 原本靠在柱子上的夏青发现,此时的他正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夏青猛地站起来,他想逃离,却又逃离不开,耳边传来一声声似人又似鬼的声音:你身在黑暗,无力挣脱,长在深渊,无法抵抗,你是人,但却有着恶鬼一般的兽|欲,你是鬼,但却又有着人类的皮囊,光明有什么好的?它只会夺去本该属于黑暗的你,回来吧,黑暗才是你最终的归宿,只有黑暗,才能容纳得下这满身罪孽的你。 夏青捂住耳朵不住地后退着,但那道声音却没有因为夏青的动作而被阻挡在外。 它就像是梦魇一般缠着夏青不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时间。 而夏青的眸子在这一瞬间睁开,原本他那双仅有着极淡极淡的红色眸子,此时竟然像血一般的深红。 与此同时,夏青的身上透出着不属于凡人的死亡之气。 在夏青的眼前,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夏青缓缓地上前了一步,这就是无妄之渊了吗? 他低下头看着那从深渊深处传来的一声声的叫喊声,仿佛他也要被那深渊中的黑暗吸了进去一般。 之前的声音又在夏青的耳边响起:“上前一步,你将会得到黑暗,黑暗才是真正的你。”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夏青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他抬起脚打算往前走。 就在夏青打算踏入那深渊的时候,在他身后突然想起了稚嫩的童音:“夏哥哥,你要去哪里呀?” 这道声音不同于之前那带着蛊惑和无尽死亡气息的声音,它就像是一片光明冲破了这由无数心魔组成的黑暗。 听到这道声音,夏青猛地转头,在他身后,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拿着糖葫芦向他开心的笑着,随后这小女孩笑着跑到了夏青的身边。 她伸手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夏青:“夏哥哥救了汐儿的命,汐儿想和夏哥哥道声谢,但汐儿问过娘亲,娘亲说道谢是要有谢礼的。” 说到此时的时候,汐儿看到了夏青的表情,她递给夏青糖葫芦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可是汐儿浑身上下的银子只够给夏哥哥买这个糖葫芦,夏哥哥……不喜欢吗……”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夏青瞳孔微缩,这个叫做“汐儿”的小女孩是他八年前第一次行医的时候诊断的第一个病人。 那时候的汐儿深受病痛的折磨,许多大夫都拿汐儿的病没有办法,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自告奋勇的说,他可以治了汐儿的病。 但那时候因为夏青太过于年轻,让汐儿的父母把夏青当做是骗钱的混子给赶了出去。 在一次汐儿夜半病痛,她父母出门寻大夫的时候,看到了蹲在门口的夏青,他们没有办法,也只好病急乱投医的把夏青带到了汐儿的面前。 一个月后,原本因病痛折磨卧床不起的汐儿因为夏青的医治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来,再走上几步路了。 就在汐儿站起来的那一刻,汐儿的父母看向夏青的眼神可以说是在看一个转世的活神仙一般。 想到这,夏青不禁轻笑了一声。 他伸手接过了汐儿手中的糖葫芦,他口中说着和八年前说过的一般:“谢谢汐儿,夏哥哥很喜欢。” 就当夏青接过那糖葫芦的时候,在他眼前汐儿的身影悄然破碎。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夏青一愣,随后他反应了过来,这是幻影吗? 正想着,在他的眼前竟然像是走马灯一般闪过了一些他记得清又或是记不清的面容,但无一例外的,他们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 直到现在,夏青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分明就是他行医中所救过的人。 那一张张的笑脸就像是光明一般,撕破了黑暗,夏青看着在他脚下的无妄之渊,他轻笑着,随后一步一步的后退:“很遗憾,可能我这个人天生就不属于黑暗吧。” 就在夏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些人的幻影慢慢的涣散,而在夏青口中,却像是下意识般轻喃着一句:于本明之心,取光明之火,驱世间之污浊,净人心之污秽。 语罢,那些透明的幻影变成了一道道微小的光芒汇集到了夏青的面前,就在这片刻间竟凝结成了一道白色的火焰。 火焰一出,夏青身边的黑暗就像是镜子一般悄然破碎。 当夏青再睁眼的时候,他依旧是身处于自己的房间,不同的是,在他面前却多了一道白色的火焰。 夏青慢慢的走到了那代表着光明的白色火焰前,就仅仅是这样,他也感受到了在这火焰中透露出的希望和温暖。 夏青的唇边勾起了一丝温和的笑意,原来在他行医期间救过的那些人,就是他心中的那道光明, 而之前那黑暗的世界,就是存在于他心底无法驱散的心魔,他不敢想象,若是当时汐儿的幻影没有出现阻止他的话,那如今的他时候已经一脚踏入深渊,堕入那无边无际的黑暗,成为黑暗的奴隶了。 正想着,夏青一侧头,他看到了镜子中的他。 随后他的身子猛地一怔,在夏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快步走到了镜子的前面捧起了那面镜子。 此时镜子中的夏青面容虽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在之前他那双淡红色的眼眸,现在已经被一片黑色代替。 夏青以为必定是他之前隐藏眸色的心法所导致的,可是在他解除了心法后,良久,并没有一丝的红色从夏青的眼眸中浮现出来。 夏青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抚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罪孽……被净化了吗…… 而在另一边,等了两天没见夏青出现的慕言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两天前,他虽然和秦霜说“相信夏青”,可那时候的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直到过了两天后夏青还没出现,慕言的心也跟着一沉:夏五这小子不会是想不开自尽了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慕言连忙否决了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毕竟这但这都过了两天了,若是夏青自尽的话,就算没人注意,但至少尸体也是会发臭的吧。 就在慕言想着这些的时候,此时的夏青,正在房间内一脸兴奋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光明之火,突然他只觉得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 夏青揉了揉鼻子,哪个龟孙子在咒他? 正骂着,突然之间他的房门突然之间被人用脚踹开。 夏青心神一抖,那在他面前的光明之火也随着他的心神跟着抖了一下,夏青极为不爽看向了那踹门的始作俑者。 这么一时间,夏青开始和踹门进来的慕言小眼瞪着大眼,不知说些什么。 似乎是过了一会儿,还是慕言先开的口:“我还以为你想不通自尽了,想过来给你收尸,以免发臭。” “……” 夏青无语的看着此时一本正经讲出这句话的慕言。 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真的,你要相信我。 夏青正在心中给慕言扎着无数小人的时候,慕言突然开口了:“这白白的东西是什么?”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魔城 夏青顺着慕言的视线看了过去,他发现原来慕言口中那所谓“白白的东西”,其实就是他刚刚召唤出来的光明之火。 “这不就是你们非逼着我,让我召唤出来的光明之火吗?差点让老子丢了一条命。” 夏青想到之前因为这光明之火,自己差点中了心魔,一脚踏入无妄之渊的事情,他就越想越气,自然对慕言就没有了好语气。 半晌,夏青看到慕言并没有说一句话,他以为慕言是被光明之火震惊到了,他的眉毛一挑,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怎么样?是不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光明之焰?好看吧?” “好……”慕言喃喃着。 就当夏青侧耳听着慕言的话,准备迎来慕言的一番赞赏后,只听慕言接着道:“好丑……” “?” 夏青愣愣的看着慕言,他原本准备好的欣喜表情就在这一时间转换成哀怨的模样,但因为夏青没有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所以此时他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而在夏青身边的光明之火似乎是有灵性一般,在听到慕言说它“好丑”的时候,它的火焰轻微的跳动了一下。 那跳动的白色火焰让慕言又把视线转到了那边去,他缓缓地向着光明之火的地方走去,在他的眼中是一片质疑:“就这白白的东西,它会是传说中的光明之火?” 光明之火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慕言,它的火苗又抖动了一下。 “明明是火,还弄得这么披麻戴孝的颜色,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火焰。”慕言虽面无表情的看着光明之火,可在他眼底是藏不住的嫌弃。 夏青:“……” 大哥,这光明之火好歹也是有着一些灵性的,您这么当面吐槽它,真的好吗? 纵然光明之火的脾气再好,也经不起慕言这般质疑,毕竟它是这盘古开天地以来,这天地间,就诞生了它这么一朵独一无二的火苗。 它可是与那些地狱之火和红莲业火不一样的,如今竟然被一个凡人嫌弃它丑? 想到这,光明之火就更加生气,随后只见它那细微的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成一片火幕袭向了慕言。 原本看到光明之火攻势的慕言本想着躲开,可之后他却感受到这火焰竟然伤不到他,而且还极为暖和,所以他也就放弃了。 光明之火,是在混沌时期的黑暗中诞生的第一缕光明,光明化火,成了如今在慕言面前的光明之火。 光明之火可以驱黑暗、净污秽、除污浊、避邪恶,也能净化人心灵的罪孽和邪念。 可是天可怜见的,慕言这个人做人坦坦荡荡,毫无邪念,这只会驱散黑暗,净化污秽的光明之火又怎么可能伤了他。 慕言在感受到这光明之火伤不了他的时候,他又淡淡的补了一句:“连人都烧不死,这东西真的能杀死那不死不灭的鬼吗?” 夏青:“……” 大哥,您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您没看到那光明之火都快要被您气的自爆了吗? 因为慕言的三连嫌弃,让这颇有灵性的光明之火默默地缩在了夏青的身后,随后消失在了这房间中。 “他去了哪里?”慕言问道。 夏青的眼睛一翻:“它还能去哪里?被人家这么嫌弃后,它自然缩回它的老巢自我安慰了。” “这不怪我,它确实和我想象中的光明之火有些出入。”慕言极为老实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夏青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我哪知道它是这种颜色的。” “对了,夏五你知道魔城吗?”慕言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扯开了关于“光明之火极丑”的这个话题。 “魔城。”原本一脸轻松的夏青在听到慕言口中说出“魔城”这两个字后,他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你突然问它作甚?” “看来你是知道这魔城的来历了。”慕言看到了夏青脸上的表情后,他极为肯定的说道。 夏青叹了口气,他也不打算隐瞒:“我确实是知道这个魔城的来历,不过,慕三,你为何突然提起它?” 慕言便向着夏青说起了前几天秦霜和他说起魔城的事。 夏青在听到夏青的话后,他点了点头说道:“秦霜说的不错,这魔城里住着的确实是魔。” “魔不是早在混沌时期的那场神魔大战后,便被上古神仙和四灵给镇压在了无妄之渊了吗?”慕言有些不解。 夏青给自己寻了个位置,随后他指了指他对面的地方示意慕言也坐下。 慕言坐下后,他看着夏青开始泡起了茶,他知道,这肯定又是要从那“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万年前的神魔大战,结果是以神族的胜利告终,神族为了提防着魔族这个拥有着强大力量的种族再次扰乱大陆,所以神族决定将神魔大战后剩余的魔族中人封印在了无妄之渊,可是在神族清点死亡人数的时候,他们却发现……少了一个魔……” “少了一个魔?神族清点死亡人数竟然能精确到这般地步?”慕言有些惊奇。 而在慕言对面的夏青似乎是因为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有些口干舌燥了。 随后,他拿起手中的茶润了润喉,感受到自己喉中有些舒适后,夏青接着说道:“如果是普通的魔族士兵的话,任神族的神识再强,少了一个他们自然也是难以察觉,但这次少的那个魔却是魔族的大长老,你说,平白少了一个魔,而且那个魔还是在魔族中能呼风唤雨的大长老,这让那些神族的人怎可能不着急?” “确实是,若是让那大长老逃离后,他自然会卷土再来,这片大陆估计又会有着第二次神魔大战。”慕言应着。 夏青听罢,他一笑:“按你的说法,这大长老若是活着,定会掀起一番波浪,可是你说,为何直到今日,过了万年,这片大陆依旧是那么的和平?” 慕言从夏青的话语中听到了“活着”二字后,他一愣:“莫非这大长老是死了?” “是的。”夏青点了点头:“确实是死了,在他从战场后逃离不久,就陨落在了磐禺城……” 说到这,夏青话语一顿,他又接着解释道:“就是如今的魔城。” 慕言听到了夏青这些话语后,他总觉得有些蹊跷。 若是这魔族大长老死了的话,如今的魔城又怎么可能有着魔族。 但若说这魔族大长老没死,为何如今这片大陆却是那么的和平。 夏青看着在他面前深思的慕言,他说道:“这魔族大长老虽说是死了,但是他却间接的让魔族活了下来。” 听到这里,慕言更蒙了。 “想必秦霜有和你说过,这万年前的大陆是什么模样的吧?”夏青不忙着和慕言解释,反而反问着慕言。 “她说在万年前,这片大陆因罪孽之火的降临,让人们有了六欲,因为这六欲的存在,那时候的人似乎是都在寻找着长生不老的法门。”慕言回想着秦霜之前说过的话,和夏青说道。. 夏青反驳道:“不是似乎,而是一直,他们一直都在追寻着长生不老、不死不灭,而就在当时,天降一妖物到了磐禺城城外的深山中,那时候的人们觉着热闹,便纷纷组织队伍前去深山中一探究竟,而他们到了那深山后却发现,这哪是什么妖物,明明就是魔。” 慕言打断了夏青的话:“魔与人长得极为相像,若是硬说起来不同,也无非是魔比人长得更为好看了一些,那些人又怎么可能认出那是个魔?” “因为眼睛。”夏青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眼睛?” 夏青转了转头,他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随后他把视线定格在了他房间中那镶着紫色宝石的一件器物上。 只见夏青指了指那紫宝石说道:“魔的眼睛就是这般的颜色,严谨的说,还要更甚之。” 夏青说道:“那时候的人在看到有着紫色眼睛的魔后,他们有些恐惧魔的力量,可在他们发现这魔不过是一具尸体后,他们才大着胆子接近,而就在那时候,就有人提了歪脑筋。” 慕言仔细的听着夏青的话,没有打断夏青的话。 听到夏青讲到这儿的时候,慕言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这转瞬即逝的感觉让慕言却难以抓到。 见着也想不通,慕言也只好听着夏青说下去。 夏青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喉:“那时候就有人提出,既然这魔是不死不灭的,定是他体内的魔之血脉在作祟,若是他们有了这魔之血脉,那是否他们也会随着那魔一般不死不灭呢?然后他们就用了最直接,也是最残暴的方法企图用人的身躯装着魔的血液。” 夏青看着慕言脸上的表情,他问道:“你应该也是猜到了吧?” 慕言点了点头,他表情有些僵硬:“他们是直接生吃了这魔族大长老的尸体了吗?” “不错。”夏青回道。 慕言此时已有些回神:“以人的身躯,装魔那强大的血液,他们就不怕爆体而亡?” 听到慕言的话,夏青眼中闪过了震惊的神色,他没有想到慕言竟会猜到这些人的结局。 随后,他压下了心中的震惊,平静的回道:“你说的确实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慕言:“这全世界只有我家九歌穿白色才是最好看的!!!其他人?一边去!” 光明之火:“???” 慕言(瞅了一眼光明之火):“火也不行 ,这一身白!根本没有我家九歌的白裳好看!我家九歌举世无双!” (宠妻狂魔了解一下!)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鬼城 “魔的血液拥有着无限的力量,又怎是凡人的血肉之躯能容下的?”夏青叹了一口气,他又接着说道:“但虽这样说,却又有着例外,在那些生吃那魔族大长老血肉的人类中,有些人因为承受不住魔之血脉的力量,反被吞噬,爆体而亡,但又有一些人,他们凭着自己那略高于普通凡人身体素质的血肉之躯,硬是撑过了这魔之血脉的力量。” “那他们不就成了魔了吗?”慕言问道。 夏青否认了慕言的猜测:“并非,他们虽然是活了下来,但也仅仅只是活了下来,他们依靠魔之血脉得到的也不过就是不死不灭罢了,可以说那些人体内的血脉是极为杂乱的,具体的说,他们体内那人类的血远胜于他们体内融合的那魔族的血。” 夏青说到这里,慕言突然想到了之前秦霜和他说的那句话“那些魔族手中有着各色各异的光,举手投足间山崩地裂”。 想到此处,慕言便将秦霜所说的那句话说给了夏青。 夏青听罢,他说道:“秦霜确实说的不错,如今的魔城中居住的确实是真真正正的魔了?” “你方才还说他们体内的血脉极为杂乱,可如今为何又说他们是真真正正的魔?”慕言更为不解了。 “这也是因为他们的血脉。” 只听夏青说道:“最初万年前生吞魔族大长老血肉的人仅仅只是半魔,但经过这数万年的繁殖和培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早已成为了真真正正的魔了,能说明他们确实是魔的,就是秦霜对他们的描述,从这上面来说,他们无一例外,都和魔有些一般无二的特征,紫色的眼睛和强大的力量。” 夏青看着此时在他面前板着脸正在沉思的慕言,他拍了拍慕言的肩膀安慰道:“安啦安啦,尽管放心,这魔城神秘诡异,就连四灵都不知道在哪里,我们有怎么可能这么背,说撞上就撞上呢。” 和秦霜许着极为相同诺言的夏青哪能想到,在几个月后,他和慕言竟能运气背到带着军队直接闯到了魔城的门口,而那时候的夏青已是不住地打着他那只开过光的乌鸦嘴。 “你为何那么确定这魔城神秘诡异,我们难以撞上。”慕言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看到了慕言的不解,只见夏青眉毛一挑,他极为得意的说道:“若是这魔城不神秘诡异,且地理位置极其奇怪,按四灵对魔族的嫌恶,它们早就把这魔城灭的一干二净了,哪会留着他们直到今天。” 慕言想着夏青的话也是在理,但他谨慎的性子让他仍有些迟疑的问道:“若是真的不幸,撞上了这魔城,我们该如何?一群只有刀剑的人怎么可能和那些魔对抗?” 夏青连“呸”了几口说道:“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说到这,夏青似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他说道:“但若是发生的话……山人自有妙计!” 夏青停顿的话语让慕言低头轻笑了一声,他不知道夏青到底在想着什么鬼主意,他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随你吧。” “那光明之火……”因为想到了下一步要攻打的鬼城,慕言突然想起了在他口中那“极为不正经的火”, “诺,在这儿……”夏青心神一动,将光明之火召唤了出来。 而被夏青召唤出来的光明之火在看到慕言之后,他往后缩了缩,似是怕极了他面前这黑衣男人。 慕言极为认真的端详了一下在他面前散发着白光的光明之火,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确实是丑……” 这一句将光明之火刚刚在心上修补好的伤口又一次无情的给捅了个窟窿。 夏青看着眼前直言不讳的慕言,他拍了拍慕言的肩膀说道:“别这样,人家好歹也是光明之火,代表着希望和温暖……” 光明之火在听到夏青为它的这一番辩解后,它那浮在半空中的火苗高兴的跳上了几跳。 “虽然它确实是有些丑……”还没等光明之火高兴完,夏青又接着说道。 “……” 慕言看着越缩越小的光明之火,他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这火苗越来越小了?” 夏青瞥了一眼,随后恍然大悟的说道:“自卑了吧。” “一个火苗还会自卑?”任是慕言再镇定,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是光明之火,这片大陆唯一的火苗,估计也是有点灵性的吧,”夏青猜测道。 光明之火颤颤巍巍的看着两个围在它面前对它评头论足的人,它终于是受不住了,随后一闪身消失在了这空间中。 看到眼前的场景,慕言淡淡的说道:“它跑了……” 夏青:还不是被你气的? “它不听你的使唤了。”慕言又接着补上了一刀。 夏青终于忍无可忍了:“这光明之火是被你气的!” “气的?” “你说谁会忍受这有人对它评头论足,而且一见面就直说人家丑的人?”夏青极为良心的替光明之火辩解着。 听到了夏青的话,慕言点了点头:“有理,以后不当着它的面说了,毕竟我们攻打鬼城,它也是有用的。” 夏青看着此时正在算计的慕言,他心中不住的吐槽着:不当面说你是打算背地里说吗? 可夏青虽这么想,但他绝对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和平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对了,慕三,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鬼城?”夏青一想到这个“隐患”,他就有些微微头疼。 “明天。”慕言的声音传到了夏青的耳边。 “明天?”夏青狂喊着,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老子累死累活差点丢了半条命给你召唤出来这光明之火,你他妈都不让老子休息一天。” 看着此时表情无比苦涩的夏青,慕言一笑,他说道:“逗你的,半月后再开战。” 语罢,慕言转身离开了夏青的房间,只留下在风中有些凌乱的夏青。  ————————————————————————————————————————— 半月后,慕言带着东篱军队来到了鬼城的城门口。 慕言皱着眉看着此时对着他们大开城门的鬼城,他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分怀疑。 毕竟在之前攻打其他城市的时候,那些城市在攻打之前无一例外的都紧闭着城门,而这鬼城大开城门又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太过于自信了?觉得凭着他们不死不灭之身定会打败东篱? 身后突然响起了夏青的声音:“慕三,别想了,他们就是太过于自信自己的不死不灭之身了。” “你会读心术?”慕言有些诧异为何夏青会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只见夏青翻了翻白眼说道:“什么读心术?因为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慕言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确实,只要是人,在看到眼前这般景象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会先怀疑一下的。 “进去吧。”夏青对着慕言说道。 慕言点了点头,随后他下了马,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你们全守在城门外,不得进去!” 一直作为大将军领兵作战的苏裕在听到慕言的话后有些诧异,他问道:“皇上为何留我们在城门外?这让我带着十万大军,踏平这鬼城不就好了吗?” “你可知这鬼城中的人?”慕言提醒着苏裕,想让他的榆木脑袋清醒一些。 可苏裕这榆木脑袋并没有因为慕言的提醒而清醒一分,他依旧是一头热的说道:“知道,还请皇上放心,臣会照顾好自己的!” “……” 夏青看着慕言,他忙对着“不知悔改”的苏裕说道:“苏将军,您还是在外边的城门口看着以防有漏网之鱼!” 听到了夏青的话,苏裕依旧想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可在慕言身边一直沉默的秦霜突然开口说道:“苏将军,您如今去了也是没有任何的用处,这么多的任进入到鬼城,无非就是给那些鬼送去美味的口粮罢了。” 苏裕听懂了秦霜的话,他也按捺下了自己的内心,随后问道:“那你们……” “放心!”夏青拍了拍苏裕的肩膀解释道:“我们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可是苏裕却根本没想到,慕言口中那“万全之策”,不过就是之前慕言无比嫌弃的那“极为丑陋”的光明之火。 苏裕看着夏青的表情,他只得对着慕言说道:“臣会守好这城门口的。” 慕言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带着夏青和秦霜二人进了这鬼城大开的城门中。 刚进入鬼城,慕言只觉得一阵扑面而来的阴气让他浑身的汗毛一颤,随后四面八方的似乎传来了一声声凄厉的喊叫声和极为古怪的哭喊声。 慕言的眼睛微眯:这鬼城果然处处都透着古怪。 三人走了这么久,可是他们却连一个鬼影都没见到。 若不是夏青感觉到这里面还有鬼的存在,恐怕他们都要以为这鬼城中的人是不是都纷纷搬家,人去楼空了。 正在三人诧异的时候,只见一个人飘到了他们的面前。 确实是飘,那种双脚离地的飘。 只听那人说道:“你们确实是很有胆子,竟然敢三人就来我鬼城……”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攻破鬼城 说到这里,那人的话语一顿,他突然之间嘴中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在这空旷的城中显得无比的阴森:“既然来了的话,就别走了吧……” 随着那人话语的结束,他突然一张嘴发出了凄厉的喊叫声,那声音就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的索人命的声音,让慕言三人脸色不禁一白。 只见天空突然一暗,从这四面八方突然涌了出来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 乍一看,慕言三人才发现,这里面既是有人,还有着鬼。 慕言的眼神一暗,秦霜说的果然没错,这鬼城中的人果然是和鬼做了交易,用血肉之躯,换得长生不老。 想到这,慕言看着在他面前的不人不鬼的怪物,他只觉得一阵恶心。 一个领头的人突然站了出来,他用他那双充满着诡异红光的红眸看着慕言,眼中是止不住嗜血的欲望:“人类啊?我们这儿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真真正正的人类了……” 慕言一脸鄙弃的看着那人的红色眼睛,他虽然和夏青、秦霜一样,因为罪孽有着这般颜色。 可是慕言却觉得,这人眼中的红色竟像是掺了杂质一般,浑浊而又繁乱,那颜色,就像是泥石流爆发时,从山顶滚下来那暗红色的泥浆。 夏青走到了慕言的身边,他指着那领头的人对着慕言说道:“那人看起来应该是被鬼夺去了魂魄,只留下躯壳了。” “因为他的眼睛?”慕言不假思索的说道。 夏青没想到慕言会那么快的猜出来,而且猜的一般无二,只见他一脸赞叹的说道:“慕三,可以啊!看来和我在一起没有白混。” 慕言听着夏青嘴上对他占着的便宜,他也懒得反驳,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们眼眸中的红色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黑色,就像是之前魑、魅、魍、魉身边那黑色的黑气,我只是由此猜测他们应该是被夺走了魂魄。” “所以说,不要和鬼做交易,那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讲信用的存在,”夏青看着在他对面张牙舞爪的鬼,他装出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 正在夏青说话的期间,一个鬼以极快的速度扑倒了慕言三人的面前,打算给他们致命一击。 可早就有了防备的秦霜连忙抽出了手中的佩剑向着那鬼砍到。 那佩剑将鬼的身躯砍成了两半,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的血液从这身躯上流出来。 眨眼的功夫,只见到应该是分成两半的身躯突然慢慢的合拢了,最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那鬼拍着自己的胸一脸惊悚的说道:“吓死我了!” 慕言看到眼前恢复原样的鬼,他眼神一暗,如今的他总算是知道,为何那日的秦霜谈到这不死不灭后,眼中是那么的惊悚了。 确实也是,这放在普通人身上必死无疑的一刀,但在那鬼身上不过就是轻微的挠痒痒。 但就因为夏青这一刀,让那些本来平静的鬼群突然沸腾了起来。 紧接着那些鬼猛地冲到了慕言三人的面前,带着无尽的杀意,似要让他们魂飞魄散一般。 夏青看着冲上来的那些鬼怪,他冷哼了一声:“乌合之众罢了。” 话音刚落,夏青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朵白色的火焰。 似是感受到身边的温暖,慕言忙转头看向了夏青,随后他看到了那朵他鄙夷了无数次的白色火焰。 想着这火焰也有着几分用处,慕言总算把他刚涌到嘴边的“丑”字给压了下来。 而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鬼怪在看到光明之火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们的本能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只听到一道略带有疑惑的声音响起:“光明之火?” 这道声音就像是一颗石子打破了这平静的湖面,那些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只见他们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连忙又后退了一步,似乎他们后退的这一步能让自己免受光明之火的焚烧一般。 夏青见着这些鬼确实是怕这光明之火后,他嘴角一勾带起了得意的笑容。 随着他的心念一动,那光明之火突然之间又燃烧了好几十倍,直逼着那些不断后退的鬼。 看着那些鬼的反应后,夏青心中一喜。 那光明之火带着无法比拟的气势冲向了鬼群中。 透着火光,夏青听到在火焰中的鬼正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声,而原本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黑气正在被那白色火焰一点点的吞噬着。 但若是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被那白色火焰净化着。 看着被白色火焰烧到没剩下一点灰烬的众鬼,夏青将那光明之火召唤了回来。 而被夏青召唤回来的光明之火并非是回道夏青的身边,而是绕着慕言转了几圈,似是在炫耀一般。 那光明之火的小心思慕言又怎能不清楚,他想着这光明之火还有些用处后,他只得在嘴上极为勉强的夸了一句:“嗯,很棒。” 光明之火在听到慕言的夸赞后,它更为得意了。 但这光明之火得意的表现方式却极为奇怪,只见原本它那小小的火苗猛的燃烧了起来,比之前的模样大了几倍。 “还挺有灵性。”慕言再次勉为其难的夸了一句。 夏青见着慕言安抚好了光明之火的心情后,他连忙心神一动。 随着夏青心神的扩大,那光明之火也慢慢的燃烧了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光明之火竟变成了一道道白色的火球,铺天盖地的从天上砸落了下来。 就在白色火球砸落的时候,总会带起一声声极为凄惨的叫声。 慕言知道,这些叫声都是那些躲在鬼城角落中,打算趁他们出现纰漏的时候伺机而动的鬼。 火球就这么掉落了一刻钟,那些叫声慢慢的减弱了也慢慢的少了起来。 直到后面,已经没有叫声了。 夏青的右手一挥,只见那些白色的火球突然停下了它们的攻势停在了半空中。 随后,那些白色火球慢慢的减弱了火势,凝聚在了一起,直到光明之火来到了夏青身边的时候,它已经变得和之前大小一般无二的火苗了。 慕言有些不可置信道:“结束了?” 夏青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然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青叹了一口气,一脸孤独求败的模样说道:“啧啧啧,还鬼城呢,还不是小爷抬抬手的事情就结束了吗?” 秦霜无语的看着此时尾巴都要翘上天的夏青,她淡淡的开口说道:“如果夏公子把手中的光明之火收起来再说这句话的话,秦霜还能够勉强相信。” 秦霜的一句话把夏青从“无人能敌”的美梦中打回了现实。 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秦霜说的没错,此次他能赢,可以说是依靠了光明之火的力量。 如果设想此时的他根本就不懂得召唤光明之火,光凭借着那些鬼不死不灭的力量,他早就被他们不知吃了多少回了,哪还有如今这吹牛皮的模样。 秦霜看着突然黯淡下来的夏青,她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随后她连忙安慰着夏青那脆弱的心:“不过也多亏了夏公子,否则的话,我们此番攻打西洛国定会止步于这鬼城。” 听着秦霜的夸奖之话后,夏青就把之前的想法丢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了,管他什么光明之火不光明之火的,现在战局已定,是他夏青以一人之力打败众鬼的。 想到这,夏青脸上又浮现了之前一般欠揍的笑容。 看着又恢复原状的夏青,秦霜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又不敢再说些什么让夏青伤心的话了。 而在这西洛国境内的另一处地方。 赤城的大长老只觉得,他身体内的血液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沸腾了起来。 赤城大长老眉头一皱,不会是血丹的反噬吧? 可是这已经数万年了,若说反噬早就反噬了,又怎么可能等到今日? 想到这,赤城大长老有些奇怪,就在他准备用内力探寻自己体内的状况时,他只觉得自己血液突然在他体内炸开了。 随着一声“砰”的声音,那大长老竟然被自己的血液给炸的血肉横飞。 而大长老的死似是给着赤城带来的预示一般。 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中,那一声声身体自爆的声音就没有停止过。 约摸是过了一会儿,这令人汗毛倒竖的声音终于是停止了,而这座以血为生的城市,竟布满了数不清的残骸。 一道道的血液像是溪流一般从城门口流出,随后汇进了这鬼城城外的护城河中,染红了这一片本就不怎么清澈的河水。 这座城市,因血而生,也因血而亡。 随着这赤城中人的死亡,这利用血丹逆天而活的法子也被掩盖在了这一片片的血腥之中。 鬼城。 夏青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城市,他伸了伸懒腰说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我肚子饿了,赶紧回去吃一顿好的庆祝一下吧。” 此时的夏青只顾着眼前的温饱问题,可是他却没想到,他这个过好一天算一天的人竟然会因为此次攻打鬼城的事件,而被记入了史册。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西进 史册上称此次战争为一次极为不可能的战争,说到这个“不可能”,指的并非是慕言三人面对的对手是不死不灭的鬼,而是夏青以一人之力打败万鬼的事情。 就因为此次战争中夏青的“英勇”表现,还被后世的人称其为“耀华将军”,只因“耀”这一字同“光明”之字。 不仅如此,后世的说书人还极为乐衷于讲夏青在关于这场战争中“神勇无敌”的事迹,可是他们哪知道,这被历史掩埋住的真相。 不过若是夏青能见到后世史册中对他在战场上那“英勇无敌”的评价,以及在西洛之战中立下的“丰功伟绩”,他只会一把撕了那见了鬼的史册大喊一声:“老子他妈的只是个大夫,什么见了鬼的耀华将军?” 西洛国。 浅安原本轻点在椅子把手上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只见他慢慢的抬起头,口中轻道:“赤城和鬼城……灭了吗?” 随后,他闭上了眼睛,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转头看向了立在他身后的萧九歌。 浅安慢慢的走到了萧九歌的面前,他看着萧九歌那空洞而又无神的眼睛。 浅安轻笑着,他伸出手,用手指细细的描绘着萧九歌那如画般的眉目,眼中是止不住的惊艳,当浅安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只听他在萧九歌耳边说了一句:“可惜了。” 随着话语的结束,浅安原本描绘着萧九歌眉目的手滑倒了萧九歌的下巴处,而后他挑起了萧九歌的下巴。 浅安看着萧九歌那清冷的面容,他说道::“我总算是知道慕言为何会对你这么痴迷了,若是以前的我,可能也会和他一般……” 说到这,浅安突然对着萧九歌笑了一下,那笑容是那么的天真无邪,但在他口中却极轻极轻的说出了一句话:“像他那般……占有你……” 在说完这句话后,浅安看着在他身边坐着的白榆辞,他把挑着萧九歌下巴的手松开,只听他对着萧九歌说道说道:“你下去吧。” 萧九歌在得到了浅安的命令后,他向着浅安行了一礼,退出了这宫殿。 可是在浅安看不到的背后,萧九歌那空洞的眼睛忽然闪过了一丝沉思,但随后又被萧九歌很好的掩盖了下去。 就在萧九歌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一声极低极低的喘息从那宫殿中传了出来。 看着四下无人,萧九歌的眼神早已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看着那宫殿大门,只听他轻笑了一声,浅安和白榆辞吗? 随后,萧九歌抬脚离开了这处宫殿。 走在路上,萧九歌想着之前西洛皇帝说的话,他的轻轻的皱了一下眉,赤城和鬼城被灭了吗? 如今的他早已猜到了浅安的计划,无非就是让慕言统一四国,然后再借着他逼着慕言交出手中的权利和江山。 因为西洛皇帝知道慕言绝对会这么做,所以直到如今慕言攻破了赤城和鬼城,他丝毫也没显得慌张,反而感谢慕言能帮他铲除这两座棘手的城市。 直至今日,萧九歌没看到慕言莽撞的闯入西洛,他也终于可以放下心了。 看来之前他留在房间中的棋局,叶枫是看懂了,所以至今没让慕言得知他出事的消息。 想到这,萧九歌一顿。 不,慕言应该是知道了他的消息,但应该是看出了叶枫的模样后,猜出了他的计划。 萧九歌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 就在霖城的时候,他利用白榆辞让浅安战败,他就猜到,浅安定会让慕言尝受失去爱人的滋味。 所以在那日他就故意在棋盘上留下了黑子包围白子所形成的“劫”,让叶枫知道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件事的发生。 而那多余的五颗白子,他做的不过就是为了混淆视听,以防有心之人看到那棋局之后,猜出他的计划,从而被破坏。 萧九歌低头笑着,他也预料到这西洛皇帝会把他变成傀儡,浅安生性多疑,最怕遭人背叛,所以他相信他的傀儡。 因为傀儡是这世上最不会背弃主人,最不会背叛主人的存在,所以那日他察觉出幻境,看到浅安现身后,他就将计就计,成了浅安的傀儡,被他带到了西洛皇宫。 可是这西洛皇帝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原本他最信任、最不会背叛他的存在,如今却是在想着从何处地方给他捅刀子,会让他死的更快一些。 本在计划中的萧九歌突然一怔,若是如今的慕言知道他的这个计划,那慕言攻到西洛皇宫看到他的时候,估计他又少不了一顿骂了。 萧九歌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 华历三年七月,鬼城被灭后,慕言率领着东篱大军继续西进,并且收服了沿途中的各个大小城市。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但若是慕言身边的心腹,像是夏青、樊予等人却知道。 这看起来顺利的表面,背后融进了慕言不少的心血。 而慕言之所以这么拼命的一路西进,收服那些城市,只不过他要到那个人的身边,那个被西洛皇帝制服,并且变成“傀儡”的萧九歌。 叶枫看着如今正在皱着眉头看西洛地图的慕言,他不禁想起了前几天的一幕,他只觉得后怕。 那时候的慕言在收服了焉耆城后,把他叫到了房间,开口第一句就问他:“告诉我,九歌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原本叶枫想着萧九歌之前留下的棋局,叫他隐瞒慕言,让慕言不要知道他“被掳”的消息,好让慕言能安心作战到最后一刻。 自认为定性极好的叶枫哪知,在那日他对上了慕言的眼神后,他竟不自觉的说出了萧九歌的计划。 慕言在知道了萧九歌的计划后,他的眼神微闪,久久才说出了一句:“胡闹!” 叶枫看着慕言脸上并没有责备之意,他也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宫主大人,不是叶枫出卖您,而是皇上的眼神太恐怖了。 正想着,只见夏青一脸欠揍的模样走了进来:“喂,慕三,这过几天可就是七月十五了。” “所以呢?”慕言看着夏青的模样,不知为何,他老想给他一巴掌。 “还所以呢?你连你自己大将军的事情都忘了?七月十五鬼节,老子要履行诺言给人家孩子重塑肉身,你是不是打仗打傻了?”也亏得夏青这吊儿郎当的模样还能记得秦霜的事情。 慕言正打算开口,夏青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忙对着慕言说道:“对了,你这仗打得能不能让人歇歇?好歹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好吧?” 在夏青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慕言抬头,就看见了夏青眼中的红色血丝,慕言心中不禁升起了愧疚之意。 因为萧九歌被抓,他已经加快了作战的速度,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九歌的计划,但九歌毕竟是在西洛那不安全的地方。 而他若是能早点接到九歌,他也能早些安心。 可是他却忽略了夏青和秦霜他们的状态,想着他们这几天不眠不休研究战事的样子,慕言略带愧疚的说道:“是我疏忽了,传我军令,全军调养,一个月后再西进。” 夏青没想到此时一心想着萧九歌安慰的慕言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随后,他感动的拍了拍慕言的肩:“慕三,好兄弟!我夏青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没有因感情冲昏了头脑,百姓有你这样一个明君,已是他们的大幸了!” 慕言听着夏青拍的马屁,也懒得回应,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还是早些准备你的招魂术吧,不要到时候夸下海口,又不能帮人家孩子重塑肉身。” “得!你可别诅咒我啊!”夏青连忙反驳着慕言的话。 虽反驳了慕言的话,但在夏青心中仍然是有着不安,毕竟这招魂术他也从来没使用过,若是失败了还得叫秦霜再等上一年。 这一年又一年的,可不是给了人家希望又亲手断了人家希望嘛?他夏青可不能干这缺德事。 越想越怕,在夏青回过神后,他连忙和慕言说道:“好了好了,我要走了。” 慕言看着火急火燎离开的夏青,他自是知道夏青在担心着什么,所以他也任由着夏青去了。 夏青见着已经离慕言房间越来越远后,他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就在他停下脚步的那一刻,秦霜突然出现在了夏青的面前:“夏公子,怎么样了?皇上了答应我们休息?” “废话!本公子出马哪有不能完成的事?”夏青抬了抬头得意的说道。 当夏青说完这一句后,他瞬间换上了极为苦逼的脸:“为了博得全军休息一个月的时间,老子整整熬了四天不睡觉,就是怕慕言那小子看出什么端倪,还好我演的够真实。” 秦霜听罢,她无奈的说道:“自从萧公子出事后,皇上就这样一副急于打败西洛的样子,他的心不稳,只怕会被会有心之人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应该是能让皇上安下心来。” “多亏了你,还是你心细,注意到了慕三的不同,若是我只怕是……”夏青有些惭愧的说道。 秦霜摇了摇头:“无事,我只是觉得皇上是个好皇帝,若他统一大陆后,这片大陆定会国家安定,百姓安康,所以我也不想看着皇上就这么出事。”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重塑肉身 听到秦霜的夸奖后,夏青不由得笑了起来:“我也这么认为。” “对了。”就在夏青说完了这句话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准备离开的秦霜:“过几天就是七月十五了。” 夏青的话让秦霜停住了步伐:“夏公子的意思是……小辰他……” 看着秦霜略有些不确定的样子,夏青回道:“是的,我会帮他重塑肉身,以人的形态回到凡事。” 尽管之前夏青有说过此事,但当秦霜再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随后,她平复下了自己的心情,换上了平静的声音向着夏青问道:“夏公子可要秦霜准备什么吗?” 秦霜隐藏的再好,可是夏青还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轻颤声。 只听夏青回道:“确实是有要让你准备的。” “还请夏公子告知秦霜,秦霜一定会将它弄来!”秦霜沉思了一会,她说道。 夏青看着沉思的秦霜,他一笑:“别这样一副如临大敌得模样,又不是上战场打仗,我要的只是你的一滴心头血罢了。” “心头血?”秦霜一怔。 夏青解释道:“母子连心嘛,有你这心头血的存在,小辰恢复原来模样的几率也会增大很多。” “好!”秦霜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别说此时夏青只是向她要了一滴心头血,就算是千滴万滴,就算把她心中的血掏空,只要是能让小辰恢复,她也不会眨一下眼。 夏青看着此时的秦霜,他不禁的笑了一下。 秦霜有些不解,为何夏青突然会笑了出来。 看到了秦霜眼中的不解之意,夏青眼中是散不去的温柔之意,只听他说道:“可能这就是母亲的伟大之处吧……” 在说完这句话后,夏青转身离开了此地。  ————————————————————————————————————————— 七月十五,鬼节,这是地府给众鬼的特殊节日,这一天那些待在无尽黑暗中的众鬼有了权限可以上来地面,在这人间透透气。 百鬼夜游,万鬼出行,光这一场面定是极为震撼。 “所以呢?鬼呢?”秦霜听着夏青的解释,她看着空荡荡的路面,她问道。 “别急。”夏青看着如此急性子的秦霜,他无奈的说道。 语罢,只见夏青将手覆在了秦霜的眼睛上,随后夏青口中轻喃着像是咒语一般的话。 而当夏青念完那咒语移开了覆在秦霜眼睛上的手后,秦霜只觉得原本在她面前黑乎乎的一片道路突然变得光亮,恍如白昼。 之前这空荡荡的道路,随着秦霜视界的变化竟变成了另外一道模样, 秦霜瞳孔微缩,在她的眼中,她看到了一个个拿着灯笼的鬼在她身边擦肩而过。 “他们手中那灯笼中的火是他们的魂火。”夏青解释道。 “魂火是什么?”秦霜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个陌生的词语,她有些不解。 夏青指了指其中一个鬼提着的灯笼,他说道:“支撑人血肉之躯的是灵魂,而支撑鬼存活的却是魂火,所谓魂火,不过就是像我们灵魂一般存在的东西罢了。” “难怪他们会拿着手那般小心翼翼的护着灯笼中的火苗。”秦霜恍然大悟。 在二人谈话间,已经有着数千只的鬼经过了他们的身边。 但那些鬼却是像没看到夏青和秦霜一般,他们只是小心翼翼护着他们的魂火随着队伍井然有序的飘着。 夏青自是知道秦霜在想着什么,随后他解释道:“人鬼殊途,我们虽站着这块土地,但和那些鬼站的空间终究是不一样的,就相当于我们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只不过是存在于同一个平行空间中。” 似乎是夏青说的太过于生涩,又似乎是秦霜听懂了。 只见秦霜点了点头,却又没再说什么。 “小辰呢?”夏青向着秦霜问道。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看到小辰露面,所以他自然有些奇怪。 秦霜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做的小瓶子,只不过这小瓶子却被盖子仅仅的盖住:“在这里。” “怎么把他装瓶子里了?”夏青问道。 听到了夏青的问话,秦霜低下了头,眼中带上了悲伤:“今天小辰和我说,因为他太弱小,所以之前没被死灵术召唤过来的时候,他一直都在下面受欺负,所以他怕再遇到那些人。” 夏青听罢,他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难怪。”夏青喃喃道:“因为我们是人类,所处人界,这些鬼虽然和我们走着同一条路,但却无法伤害,干涉到我们,但小辰却不一样,他本来就是鬼,而且那么弱小,所以他自是会怕那些鬼。” “夏公子,怎么办?”秦霜求助的问道。 小辰不想出来,她也没有任何法子,她能做的,也只是把小辰护在这小小一个玉瓶中,不让他受到伤害。 “和小辰说,夏哥哥在,夏哥哥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夏青说道。 就在夏青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白色的玉瓶似是闪过了一道极为细微的白光。 夏青知道小辰听进去了他的话,而后他赶忙说道:“小辰出来吧,相信夏哥哥,夏哥哥会护着你的。” 就在夏青说完这一句后,玉瓶中的白光似是又亮了几分,但久久的,小辰还是不肯出来。 “小辰,若再不出来的话,天亮了,这鬼节也就结束了,七月十六与十五相反,经过了七月十五那一天中鬼怪之气的镇压,所以在七月十六那一天,光明会比以往更加强盛,到时候你就算是缩在玉瓶中也会被那光明所伤,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夏青见着小辰依旧是不出来,他有些烦闷,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让小辰出来。 “而且你不想让你娘亲看着因为你逃避,又再白白等待一年吧?”夏青没办法,只好搬出了秦霜。 话音刚落,只见那白色玉瓶突然一震。 一道灵魂体冲破了白色玉瓶的瓶塞出现在了夏青和秦霜的面前。 因为小辰的忽然出现,原本那些在道路上飘的井然有序的鬼忽然停了下来,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小辰看去。 “新的鬼吗?”好几道声音传了过来。 夏青见着那些鬼注意到了小辰,他连忙引出了一小缕的光明之火围绕在小辰的身边。 鬼从属于黑暗,本就害怕光明,因为光明之火的出现,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可当他们退到了安全地带的时候,他们却发现那个浮在半空中的小鬼忽然不见了。 众鬼揉了揉眼睛,莫非是年纪大了,活的久了,也像人类一般,出了幻觉了吗? 想着也有这个可能,他们便又护着自己手中灯笼的魂火井然有序的飘走了。 夏青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光明之火的存在,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小辰的灵魂身处在由光明之火包围的火圈中,他有些奇怪:“夏哥哥,为什么这光明之火不会伤到小辰呀,之前小辰有去偷偷看夏哥哥拿光明之火除了鬼城中的那些鬼,他们可是叫的很凄惨,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夏青没想到,他鬼城那一战,这小鬼头竟然瞒了那么多的人跑来偷偷看他。 不过也对,这小鬼头只是个灵魂体,能看到他的也就只有自己、慕言和秦霜三人罢了,那些人根本看不到这小鬼头出去,又谈何拦着他。 夏青叹了一口气,他弹了一下小辰的额头:“小孩子都这么皮的吗?” 虽然此时的小辰只是个灵魂体,所以夏青弹额头的动作也自是弹到了一片虚空中。 小辰没感到疼痛,但他却很给夏青面子。 只见小辰抱住了自己的额头,像是收到了极大的创伤一样,嚷嚷着说道:“疼!” 看着此时戏很足的小辰,夏青也不由得笑了笑。 见夏青笑了之后,小辰问道:“夏哥哥,你还没回答小辰的问题呢!” 夏青想起了之前小辰的问题,他耐心的解释道:“因为你是小孩子啊,小孩子的心灵本就是纯白无瑕的,光明之火是驱除黑暗,净化污秽的火焰,一个纯白无瑕的灵魂,又怎么可能会被光明之火所伤?” “哦……”小辰拉长了音,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看着小辰的模样,夏青叹了口气:好吧,看起来这小鬼头还是没懂。 想到这,夏青只觉得还是正事重要,随后他转头对秦霜说道:“秦将军,还请借你的心头血一用。” “好的!”秦霜回答道。 语罢,只见秦霜拿出了一个匕首正准备往心口的位置刺去。 “哎哎哎!要死了!你他妈自杀呢?”夏青看到了秦霜的动作赶忙喊道。 秦霜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不解的看着夏青:“夏公子不是要心头血吗?” “那你就打算用匕首给自己的心捅个窟窿?”夏青有些气急败坏。 “心头血不是这样才能取出来的吗?”秦霜皱了皱眉。 听到了秦霜的话,夏青更气了,他连连指着自己说道:“我可是大夫,还用得着你用匕首给自己捅个窟窿?你这样子把我置在什么地位?” 秦霜得动作一滞,她收起了手中的匕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要是夏公子您在这几场战役中表现的太突出了,秦霜都忘了您是大夫了。”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辰回来 “……” 夏青无语的看着秦霜,这就是所谓的不想当将军的巫师不是个好大夫? 想到这,夏青的嘴角扯了扯,向着秦霜露出了极为勉强的笑容。 虽然心中无数次的吐槽着秦霜的话,但夏青也知道小辰的事情耽误不得。 随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几颗黑溜溜的珠子。 就在夏青掏出珠子的那一瞬间,秦霜就注意到那些本应该是一片平静的鬼群,就在这珠子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们突然暴动了起来。 先是其中的一个鬼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茫然的向着夏青的方向看去,尽管他看不到夏青和秦霜二人,但是他却能感受得到那几颗黑色的珠子。 “魂珠?”那鬼魂似是在喃喃自语。 鬼魂话音刚落,就带起了一群鬼魂的暴动:“魂珠啊……”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同一个方向,此时他们的眼睛已少了之前的迷茫,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贪婪的神色。 魂珠是只有上层的鬼魂才能结出来的一颗小珠子,这小珠子的存在就相当于他们的魂火一般。 只不过他们的魂火是生命的象征,而那些上层鬼魂才有的魂珠则是实力的象征,因为这魂珠里面装满了那上层鬼魂所有的灵魂力量。 若是他们这般下层的鬼魂得到这魂珠的话,不止能加强他们的灵魂力量,还能让他们一步登天,成为那上层鬼魂,无人可欺。 夏青自是看到了那些鬼魂眼中露出的贪婪,他无比鄙夷的轻哼了一声。 随后,他心神一动,光明之火随着他的心念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光明之火出现的那一刹那,那些感受到光明之火温度的鬼魂不禁后退了一步,他们知道,那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白色火焰可以随时要了他们的命。 夏青感受到了那些鬼魂身上的颤抖和恐惧之意,他翻了翻白眼:就这点小胆儿,还来抢你夏大爷的东西? 边想着,夏青边把那黑色的魂珠丢到了那在半空中的白色火焰中。 夏青看着在他身边默不作声的秦霜,他解释道:“小辰恢复肉身是需要极为强大的灵魂力的,这些魂珠是之前魑、魅、魍、魉和那些恶鬼作战的时候,我浑水摸鱼杀了几个恶鬼,拿走了他们的魂珠,哪想到如今却能用的上。” 秦霜知道了夏青拿出魂珠的用意,可是她依旧有些不解:“这魂珠按道理来说,它们产生于恶鬼的体内,这污浊不堪的灵魂力会不会……” 看着秦霜犹豫的样子,夏青自是知道她在犹豫些什么:“放心,我知道它里面的灵魂力极为污浊,所以我正在用光明之火来净化它。” 就在夏青解释的时候,只见到那原本黑色的魂珠正在那白色火焰中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那层白色。 秦霜看着眼前魂珠的变化。她也噤了声,以免打扰到夏青。 约摸是过了一刻钟,那黑色的魂珠缓缓地变成了一颗颗纯白无瑕的珠子。 而在那白色珠子里面充沛的灵魂力让靠近它的秦霜感觉到,她原本凝神静气而产生的疲惫感,因为那白色珠子的出现,让她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夏青看着在半空中漂浮的几颗白色珠子,他对着秦霜提醒道:“准备好了吗?” 秦霜听罢,她垂在身边的手不由得攥紧了,她对着夏青点了点头。 得到了秦霜的答复,只见夏青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根针猛地打入了秦霜的心口处。 就在这一瞬间,秦霜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一疼,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感涌了上来。 她捂着胸口,有些承受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耳边是夏青的声音:“抱歉,取心头血确实是要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 秦霜听到了夏青的话,她抬起头,唇角勾起了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无事。” 就在秦霜说话的期间,那冷汗已顺着她的脸颊滴在了地上。 夏青有些惊叹于秦霜的忍耐力,毕竟取这心头血极为不易,就连男子也都忍受不了,甚至会晕了过去。 看着秦霜痛苦的表情,夏青也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只见他手一挥,将面前的白色珠子打到了那被光明之火包围的小辰身上。 原本应该是实物的魂珠,在碰到小辰身体的那一瞬间边开始自动融化,融进了小辰的身体中去。 夏青看着魂珠融进了小辰的身体里后,他右手做爪状,向着秦霜所在的地方一抓。 一道银色的光芒从秦霜的心口飞出,若是有人细看,则会看到,在那针尖上的银色光芒竟带着一滴极红极红的血滴。 在得到了秦霜的心头血后,夏青也不敢耽误,连忙就着那白色魂珠融化的步伐,紧接着把秦霜的心头血送到了小辰的灵魂里。 就在秦霜的心头血靠近小辰灵魂的那一瞬间,只见小辰的灵魂突然发出了耀眼的血色光芒。 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夏青连忙用双手结印:“以天地为灵,取万物为魂;开往生之道,轮六道之回。” 语罢,在这四面八方开始出现一点点的白色的光芒,而那白色的光芒竟然毫无例外,都涌到了小辰的身边。 那白色的光芒似是在修补着小辰的灵魂,又像是在构成小辰的肉身。 慢慢地,秦霜看到那漂浮在半空中小辰的脚已经变成了实体。 她瞳孔微缩,下一秒她咬了咬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半空中,那些光芒还在汇聚着,而秦霜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生怕在这一环节中出现任何的疏漏。 所幸,没有发生什么。 约摸是过了一个时辰,小辰的躯干也慢慢的像着他的手脚一般成为了实体。 而这次重塑肉身,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那就是控制人一切行动的大脑。 白色的光芒在这一瞬间放大,将这片空间照的恍如白昼。 伴随着那道光芒,只见一个紧闭上眼睛,似乎是晕倒的孩童缓缓地从半空中下降到了地面, 就当孩童的身体接触到地面的那一瞬间,那照亮夜空的白色光芒骤然消失。 因为魂珠气息的消失,让那些暴动的鬼也恢复了原来的平静,只见他们又拿起了手中的灯笼一步一步地向着忘川河畔走去。 天已经微亮,这些鬼魂已经不能再待在地面上了。 秦霜向着小辰所在的方向走去,一步又一步,她只觉得自己的腿竟像是灌了铅一般。 待得秦霜走到了小辰身边的时候,她轻轻地抱起了躺在地面的孩子。 在秦霜身边的夏青只听到秦霜极轻极轻的唤了一声小辰的名字。 小辰似是听到了秦霜的声音,只见他紧闭的眼睛有些抖动。 随后,小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就当小辰看到秦霜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他轻声叫道:“母亲,小辰回来了。” 这一句话,让杀伐果断,从不犹豫的秦霜猛地怔住了。 她看着在她怀中的孩子,那忍了十几年从未留下的眼泪终于是溢出了眼眶,“嗒”的一声滴在了小辰的脸上。 她期盼了十几年,也等了十几年,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到了她的孩子对着她叫一声“母亲”,说一声“我回来了。” 秦霜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辰,口中不断的重复着那已经不成句子的话语:“回来了……回来了……回来就好了……小辰放心,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夏青看着秦霜和小辰团聚的那一瞬间,他低下头,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可能这就是他喜欢当大夫的原因吧。 正想着,夏青只觉得自己的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他的双脚忽然失去了力气,随后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 夏青的声音把秦霜拉了回来,她带着小辰赶忙来到了夏青的身边,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她怕夏青一睡不醒,只得摇着夏青的身体不让夏青陷入沉睡:“夏公子,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 本来极累极累的夏青被秦霜猛地摇了起来,他本想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可是他却发现,如今的他竟累到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感受着自己因为过度透支体力使用巫术而变得虚弱的身体。 夏青看着在不住摇着自己身体的秦霜,他在陷入昏迷前说了一句:“秦将军啊,老子可是拼了命把你儿子给弄回来了,你别再摇老子了,再摇老子的话,老子就要被您摇死了……” 话音刚落,夏青闭上了他的眼睛,成功的昏了过去。 可是夏青哪想到,因为他无意中的那一句话,却让秦霜以为她真的是差点把她儿子的救命恩人给摇死了。 见着夏青晕倒在地,秦霜连忙拉着小辰,背上了夏青,把夏青送回了他的房间。 就在秦霜背着夏青平安到达他房间的时候,秦霜就连忙把跟随在军队里的绛华老人给请了过来。 绛华老人看着那口口声声威胁他说要烧了他家的恶人此时正有气无力额躺在了床上,他眼中是掩不住的欣喜之意:“该!” 可就在绛华老人给夏青把完脉后。他眼中的欣喜之意换成了一片阴郁。 秦霜看着绛华老人表情的变化,她有些担心的问到:“鬼医,这夏公子是怎么回事?” 只见鬼医一甩袖子,轻哼了一声:“还能怎么回事?累的!睡一觉就好了!” 绛华老人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夏青的房间,亏他兴致冲冲的赶过来以为这小子终于可以消失了,结果……哼! 在想到这里的同时,绛华老人又不禁为自己门前那两棵大槐树默哀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绛华老人还是挺可爱的吧~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对战 这两个月的时间,慕言终于是带兵一路西进,打到了最为接近西洛都城的一处城市——魇禺城。 坐在房间中,慕言研究着在他手中的西洛地图。 在那地图上除了西洛皇宫那一处,所有的城市都被画上了红色的圆圈,表示这些城市已经被攻破。 在慕言身边的夏青看着那地图,他拍了拍慕言的肩膀说道:“还是我夏青慧眼识珠啊!竟然无意间就结交了这片大陆中的帝王,皇上,可说好了,你拿下西洛,一统大陆后,可要给我一个大官当当,过一把官瘾啊!” 慕言听罢,他头都不抬的回道:“给你大官是没问题,就怕到时候给了你之后,你逃得比兔子还快。” 慕言就是因为太了解夏青的性子了,才会这么说。 “额……”听到了慕言的调侃,夏青一时间有些语塞。 就在夏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慕言的声音又响起:“别高兴的太早,我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皇上,不会吧,这地图上确实是说这魇禺城的下一个城市就是西洛都城——妄诃城了,又怎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旁沉默的苏裕有些不解。 慕言似是沉吟了一会,随后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就只是直觉,这心中总有些隐隐不安。” 夏青听罢,伸手勾住了慕言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回道:“怕什么,这不是有你夏大爷在呢吗?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碰到你夏大爷都得绕路走,放心放心!” 听着夏青安慰的话语,慕言也只得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夏青的话语反而让慕言的心中又升起了强烈的不安感。 这不安感的源头就是因为夏青话语中的那个“魔”字。 慕言皱着眉头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的西洛地图,他心中轻道:魔吗? 然而在七天后,慕言所担心的事情果然是发生了。 此时的慕言和秦霜带着大军呆呆的站在一座城市的城门前。 而在慕言身旁的夏青则是拿着一份西洛地图跳着脚骂道:“这他妈的不会是路边小摊卖的假地图吧?这西洛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奇奇怪怪的城市?” 听到了夏青的骂声,慕言的脸色一沉,他看向了秦霜。 秦霜在感受到慕言的目光后,她皱了皱眉轻声说道:“皇上,这城市有些……” 说到这,秦霜咬了咬牙接着说道:“有些像魔城。” “……”秦霜的话成功让大骂的夏青停住了他的骂声。 夏青看着秦霜,他有些犹豫的问道:“你确定?” 秦霜点了点头说道:“和我印象中的魔城一般无二。” 夏青想着之前他和慕言安慰的话“放心,我们运气再怎么背,也不可能有直接撞到人家城门口的。” 随后,他后退了几步,看着那城门口,他硬是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许久,他才憋出了一句:“这运气他妈的也太背了吧……” 夏青刚说完,这上天仿佛是要印证他的话语一般,只见一个有着紫色眸子的士兵走出了城门口。 当那士兵看到慕言的那一瞬间,士兵和夏青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就在下一秒,夏青似是反应过来了一般,他突然展开了手中的西洛地图,挠了挠头说道:“哎呀,真是的,又走错路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拍了拍慕言的肩膀说道:“走吧走吧,看来不是这一条路。” 那魔城的士兵看着对面那满口谎言的男子,若不是他看到那男子身后有着一条长长的军队,他可能真就信了那男子的邪了。 本着不让他们逃走的心思,那士兵连连结下一连串的手印,随着那手印的完成,只见一道黑光从那士兵的手中发出,直冲天空。 就在黑光消散的那一瞬间,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之间乌云密布。 细看,那乌云中还带着一阵阵的雷声。 慕言似是听到了一阵风声,当他再看到对面的时候,竟突然出现了近千人,那近千人出现的无声无息,就像是瞬间移动,又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而且那些人毫无例外的,他们的眸子都是同那个士兵一样都是紫色的。 慕言看见那些聚在一起的人突然分成了两排,似是给什么人让出位置。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头束金冠的俊美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看着这两人,秦霜的脸色一沉,她对着慕言说道:“皇上,为首的那个黑衣男子是魔城的城主池泱,而那个老者就是初代魔使,简单来说,那老者就是第一批吃魔族大长老血肉而生存下来的人。” 慕言听罢,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随后,他转头看着夏青问道:“夏五,你那所谓的妙计呢?” 夏青哪想到慕言会突然叫到他,而当慕言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夏青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他当初就不该夸下海口说什么“山人自有妙计”的! 想到这,夏青看着不知何时突然形成开战模式的双方,他叹了一口气:之前他之所以这么说,是觉得他们绝对不会碰到这魔城,为了让慕言安心才夸下海口的,可这回好了,运气真的是背到家了…… 慕言看着还在犹豫的夏青,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夏五,你不会……” “借血!”夏青听到了慕言的质疑,他连忙打断了慕言的话,咬了咬牙说道。 和夏青相处甚久,也打过了这么多场战争的慕言自是清楚夏青的这句话。 随后,慕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玉瓶丢给了夏青。 夏青接住了那小玉瓶后,有些不解的老者慕言:“这是什么玩意儿?” “血。”慕言极为简短的回了夏青的问题。 当夏青打开那小玉瓶的时候,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只听慕言的声音响起:“为了以防万一,我之前就把血存在了这小玉瓶中,不够再说。” 夏青从未想到慕言竟然还有这种方法,一时间夏青也找不到任何语言,只得呆呆的顺着自己的心说道:“你还真是聪明啊……” “过奖。”慕言看了一眼正在呆滞中的夏青,他面无表情的回道。 夏青听罢,极为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 拿着那小玉瓶,夏青将玉瓶中的血到了出来,看着那浮在半空中的血,夏青的食指一点,忽然之间这血散发出了红色的光芒。 只见夏青用手结出一个手印,而在他的口中则念道:“以吾之血印,召天界四灵。” 当夏青念完这句话的时候,原本阴沉沉的天空突然响起了一声炸雷,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龙吟。 夏青看着出现在天空以青龙为首的四灵,他轻咳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像老朋友一般和它们说道:“哟,青龙大哥,好久不见。” 青龙瞥了一眼此时正在咳血的夏青,他说道:“确实好久不见,你这人类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相信再过不久你可能就要去下面见你的故人了。” “……” 夏青无语的看着此时一脸平静诅咒他的青龙,他翻了翻白眼:青龙大哥,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咒我?我夏青还想活的久一点呢。 “叫我们来干嘛?”白虎的声音打破了夏青的思绪。 夏青连忙指了指白虎背后的魔城中人说道:“诺,你们认识吗?” 语罢,四灵朝着夏青所指的方向看去,随后它们纷纷呆滞在原地。 许久,只听到玄武低沉的声音响起:“魔族的漏网之鱼?” 紧接着就是朱雀的声音:“不会吧,我们的网是有多破,破到出来了这么多的鱼?” “不对,他们身上的气息很熟悉!”玄武说道。 “嗯。”白虎点了点头,它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瞪大了它那双兽眼说道:“他们身上好像有着魔族大长老的味道,虽然已经很淡,但是我闻得出来。” 语罢,白虎像是再求证一遍一样,它又闻了闻。 听到了白虎的话,一惊一乍的朱雀猛地扇动了一下翅膀,带起了一阵火焰:“什么?你说他们身上有魔族大长老的味道?不会吧?这距离神魔大战也就隔了万年而已,这魔族大长老怎么这么能生!” “那……那个,朱雀大人……”夏青看着在半空中扇着翅膀的朱雀,他弱弱的说了一句:“他们不是魔族大长老的后裔,他们是在万年前生吃了魔族大长老血肉之后生存下来的人类。” “你是说他们吃了魔族大长老的血肉后,强行改造了他们人类的身躯,硬是将自己变成了魔?”白虎看着夏青,冷冷的问道。 夏青点了点头回道:“是的!” 话音刚落,只见白虎前脚一拍,带起了夏青脚下土地的震动:“岂有此理!” 见着白虎的怒气已经被激发,夏青连忙趁热打铁的说道:“所以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人怎么可能和魔斗,我就想啊,这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因为大长老的失踪,也带来了这么大的隐患,我夏青就算是拼着命也要让四位大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啊!” 慕言看着此时一脸谄媚的夏青,他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头,如今的他总算是见识了夏青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了。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又见四灵 白虎听着夏青这么一通的阴奉阳违,它心中也听的舒服,随后只见白虎轻哼了一声:“算你这个人类还有些良心!” 见着白虎已经放过了他,夏青连忙松了口气,闭上了嘴巴不再讲话。 而此时飞在半空中青龙幽幽的看着在地上那一个个有着紫色眸子的“人”,它淡淡的说了一句:“虽然他们是由人类所繁殖,但是经过万年的改变,他们体内的人性早已被磨灭了,剩下的不过就是这人类的躯壳罢了。” “可以说,他们就是实实在在的魔了。”朱雀扇动着翅膀接着青龙的话说道。 正在青龙和朱雀说话间,只见一道紫色光芒带着杀意袭向了它们。 朱雀和青龙感受到那紫光中的杀意后,它们身子一侧,避开了那道紫光。 随后,它们看向了那发出紫光的源头。 那是一个身穿蓝衣的男子,他的成爪状,而在他的掌心,还有着那尚未熄灭的紫光,现在人群前面的他,可以看得出来他在魔城中的地位极高。 那男子似是注意到了四灵的视线,他紫色的眸子闪了闪问道:“你们是谁?” “呵……”一声不屑的声音从白虎鼻腔中发出:“现在这魔都已经孤陋寡闻到连我们都不知道了吗。” “他们这万年来都只生活在这魔城,并未与外人接触。”慕言的声音在白虎的身后响起。 听到慕言的声音后,白虎转头看向了慕言。 就在白虎触及慕言目光的那一瞬间,它极为人性化的歪了一下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一人一虎就这么对视了许久。 良久,白虎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哦!我记得你!就是那个有着帝王……嗷……” 还没等白虎说完,朱雀一脚踩在了白虎的大脑袋上:“天机不可泄露!” 白虎听着朱雀的警告,它连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让朱雀赶紧高抬贵脚。 朱雀一扇翅膀,离开了白虎的脑袋,随后它冷冷的盯着慕言说道:“白虎的话你可以忘记,当做它从来都没说过。” 慕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只得随着朱雀的意思点了点头,可是若说让他忘记……又怎么可能,他又不会消除记忆的术法…… 而在慕言他们的对面,那些魔城中人似乎是不能忍受他们被如此的无视。 只见那魔城的城主池泱稍稍一抬手,在他身后的那些魔城士兵突然伸手做出拉弓箭的模样,在下一秒,他们的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由不同光芒组成的弓。 池泱见着士兵们都准备好了之后,他的唇角一勾,随后手一挥,那由术法构成的箭如流星一般直直的袭向慕言他们。 天空中,朱雀发出了一声鸣叫,紧接着它那双带着火的翅膀一扇,那些气势汹汹而来的箭竟然被朱雀改了方向,折回了原来的地方。 池泱冷冷的看着那在半空中转了方向袭向他们的箭,他手中的权杖轻挥,形成了一个屏障,将魔城士兵护了起来。 朱雀看着那在随手之间就挡住了满天的箭雨的池泱,它的眼中划过了深思:“这人类化成的魔族,他的力量竟然不逊色于当年的纯种魔族。” 盘旋在天上的青龙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确实,经过万年的进化,这人类魔族的能力竟然能和当年的魔族不相上下,他们绝对留不得。” “若是再让他们留在人界,这群弱小的人类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们,不加以阻止的话,可能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人类将会灭亡。”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玄武突然开了口。 “咳咳,那个……你们说的弱小的人类就在你们身后,你们要是鄙视的话,可不可以背地里鄙视,这光明正大的说,我这小心脏有些受不了。”夏青那欠揍的声音又响起。 “闭嘴!”如今的白虎是特别的暴躁,因为它只要一听到夏青那欠揍的声音就特别的烦,烦到想一掌下去,让夏青的脑袋开个花。 夏青听罢,他连连应道:“好好好!我这就闭嘴!” 夏青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因为他有能召唤出四灵的法子,已经让那四位大爷极为不爽了,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管住自己的嘴,毕竟这四位大爷可是得罪不起的。 见着夏青闭嘴了之后,白虎也将视线投到了战场上面,它看着对面的魔城中人,对着朱雀它们说道:“愣着干嘛,直接上去吧,像万年前一样把他们封到无妄之渊。” “切记不要冲动行事。”四灵之中最为沉稳的玄武开口和其他灵兽说道。 可是还没等它说完,朱雀它们就已经化作了三道光芒冲到了那些魔城中人的人群中。 “好吧……”玄武愣愣的说了一句,随后它叹了一口气,朱雀它们老是那么的冲动,不听它的话。 夏青见着四灵它们已经冲进了人群中,只见他手一抬,一朵白色的火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嘿嘿,这光明之火对鬼有效,这和鬼差不多性质的魔,应该是可以的吧。” 语罢,夏青的手向前一挥,那光明之火瞬间分化成无数朵火焰。 夏青的手一点,那无数朵白色的火焰带着破风之势冲到了对面的人群中。 当一朵白色火焰砸在了魔城士兵身上的时候,那士兵仰天大吼了一声,他想伸手拍掉那附在他身上白色火焰,可是不管他怎么拍打,这火焰就像鬼魅一样缠着他不放,随后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灼烧过的伤痕。 夏青看着眼前的情景,他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不行,这魔比那些鬼强多了,就连光明之火对他们都不会造成性命的威胁。” “那要不要试试这个?”慕言的声音在夏青的耳边响起。 就在夏青回过头的时候,一簇色泽红赤,如红莲一般的火焰出现在了慕言的手中。 “……” 夏青无语的看着慕言手中的火焰,他内心波涛汹涌,但还是装作一脸平静的模样说道:“你又偷学我巫术?” 慕言极为正人君子一般的摇了摇头,连连否认道:“不是偷学,是光明正大的学。” “好吧,你是皇上,你有理。”夏青见说不过慕言,他只得就此作罢:“慕三,你为什么说用红莲业火?” 慕言看着在他掌中的红色火焰,他淡淡的解释道:“红莲业火,取自八寒地狱之第七的红莲地狱,是烧尽地狱恶人的火焰,魔,又何尝不是恶呢?” 夏青从未想过竟然会有这样一番言论,他仔细想想,也有些道理,随后他看了看仍在天空中和池泱缠斗的四灵,他抱着试试的心态说道:“那你去试试?” “这才是我第二次召唤这种火焰,可能会控火不准,我怕……”慕言有些惭愧的说道。 夏青听罢,他连连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放心,有你夏大爷在呢,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的。” 听着夏青的保证,慕言也放心的点了点头。 只见慕言手一抬,那红莲业火瞬间飞到了半空中,就在一眨眼间,分化成了无数朵红莲业火布满在了这半空中,将这傍晚的夜空照的恍如白昼。 “……” 夏青再次无语的看着满天的红莲业火,他突然回过了神,连连指着慕言骂道:“你他妈说你不会控火?这多的像星星一样的红莲业火是它自己生出来的吗?” 听着夏青跳着脚的骂声,慕言自己也从未想到他竟然会分出这么多的红莲业火。 见着自己也解释不清,慕言也只得回道:“可能是天赋吧……” “慕大皇帝,您不觉得您这句话更气人吗?”夏青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之心了。 “确实是天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秦霜淡淡的开了口再次击碎了夏青脆弱的心灵。 慕言见着夏青还想接着骂,随后他赶忙开口堵住了夏青的话:“如今正经事要紧。” 这一句话把夏青堵的有口说不出,他只得连连说了几声“好”,就缩在一旁生闷气去了。 慕言见着夏青在闹别扭,他也没办法,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他心神一动,那漫天的红莲业火像是一颗颗的流星一般,向着魔城士兵砸去。 原本饱受光明之火折磨的魔城士兵在看到红莲业火的时候,他们也不顾着身上那还没灭去的光明之火,只见连连抱着脑袋躲避着那红色的火焰,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那红色的火焰比那白色的更为恐怖。 只听见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一位魔城士兵不幸的被那红莲业火砸中了,而就在他惨叫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竟然在红莲业火中被烧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堆粉末。 看着眼前的变故,魔城中人瞳孔微缩,可是纵然他们再怎么躲避,那漫天的火雨又岂是他们躲得掉的? 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声,那原本声势浩大的魔族士兵也仅剩下了近百人。 夏青看着那在他前面负手而立的慕言,他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算是知道了,惹谁都不要惹慕言,否则当慕言亲自动手的那一刻,那就只能等着给自己收尸了……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九婴 而在下方的惨叫声同样吸引了在半空中四灵的注意。 只见朱雀停下了它的攻势,口中有些不可置信的轻喃:“奇怪……” “奇什么怪,赶紧过来帮忙,这池泱简直就是第二个魔族大长老,老子快撑不住了。”白虎边躲闪着池泱的攻势,边骂着那在一旁分心的朱雀。 朱雀翅膀一扇回到了白虎的身边替白虎展开了火幕,挡住了池泱的术法,随后它说道:“本来那红莲业火仅仅只是能伤到魔族,不可能像如今这般直接让他们化为齑粉,可是为什么,那个皇帝召唤出来的红莲业火却这般强势?” 白虎见着朱雀展开火幕后,它们已经安全,它便替朱雀解释道:“你莫不是忘了?我们之前可是有给那人算过一卦,你可还记得那卦象上说的话吗?” 听到了白虎的话,朱雀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卦象上说,星出东方,命属紫微;合并四国,统一大陆。” “那不就得了?”白虎翻了翻自己的兽眼回道:“这人有着帝王之相,将会统一这片大陆,成为人界的霸主,他所用术法召唤出来的红莲业火并非是那只浮于红莲地狱表层的红莲业火,而是被压在红莲地狱深处那焚烧万物的红莲业火本源。” “难怪……”朱雀看着在地上那一个个化成齑粉的魔城士兵,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恐惧。 就在朱雀和白虎谈话间,只见原本朱雀用南明离火结成的火幕已经被池泱一点点的击碎。 看着形式不好,朱雀便赶紧散去了那火幕,连忙后退了几步,以免被池泱的术法伤到。 而在另一边,和几位初代魔使缠斗的青龙猛地怒号了一声,那一声的龙吟把那几位初代魔使给震飞了去。 见着那些纠缠着它的初代魔使被震开,青龙的兽眼一眯,连忙飞身到了朱雀它们的身边。 池泱看到原本被纠缠的青龙来到了其他三灵的身边后,他的脸色一沉,随后他的权杖一甩。 只见那权杖顶头镶着红色宝石突然光芒绽放,天空在这一瞬间被这血光染成了血红色,这一切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随后,只听到一声惊雷响起,紧接着这道惊雷就把这血红色的天空给劈成了两半。 天空被劈开,从这中间分出来了一道黑色的缝隙,这缝隙虽然很小,但是却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股来自于地狱的死亡气息。 众人只听到在这缝隙中传出来了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是要夺走人们的魂魄一般。 缓缓的,从这缝隙之中走出来了一个九头怪物,而这怪物的九个头却是各种各样的蛇头。 池泱看着他召唤出来的怪物后,他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随后竟大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出来了!我召唤出来了!毁天灭地的上古凶兽啊……” 说完,那池泱抬眸看向了对面的四灵:“我看你们怎么和我斗,怎么打败这上古凶兽!” 而另一边的四灵在看到那九头怪物的时候,它们的面色也不禁一沉,因为它们实实在在的在这怪物身上感受到了那恐怖的气息。 如果拿之前的饕餮那四大凶兽和眼前的怪物相比较的话,可以说这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四大凶兽加起来对付那九头怪物,也会在顷刻间被打成粉末。 “九婴……”之前久久没有说话的青龙看着在半空中那九头怪物后,它神色复杂的说道。 “九婴?”玄武眼中闪过了凝重:“它不是要在混沌时期就被封印在虚无中了吗?” 就在玄武说话的期间,那池泱的身体在半空中竟突然之间爆炸了,一瞬间血肉横飞。 “以血祭天,破虚无……”青龙就仅仅说了这一句话也让玄武瞬间明白了。 看着此时正漂浮在半空中的九婴,白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池泱……可是召出了一个大|麻烦啊……” 话音刚落,那九婴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在一旁的四灵,随后他的眼中闪过了仇恨。 只见它一张嘴,它的蛇口竟然喷出了火焰直直的冲向四灵之中。 “该死的!”朱雀低咒了一声,而后它翅膀一扇带起了南明离火袭向那九婴吐出的火焰。 朱雀这火焰和光明之火一般都是呈白色的,可若是细看来,光明之火是那种令人感到温暖、纯洁的白色。 而眼前朱雀的离火和光明之火相比,却是比光明之火更白上几分,但那白并不是那正常的白,而是一种焚烧到了极致,带着死亡气息的那一种白。 朱雀看着它的火焰和九婴的火焰在半空中相撞,随后溅出火星的时候,它表情沉重的说道:“这九婴竟然在虚无中还提升了它的功力。” 听到了朱雀的话后,玄武直直的盯着此时正在肆虐的九婴,他提醒道:“要小心,它已经不再是混沌时期的它了。” “知道。”朱雀翅膀一收,落在了玄武的背上。 玄武只感觉到它的后背一重,随后它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朱雀,真的是逮着谁就落在谁的身上。 而在一边的九婴则缓缓的移动到了四灵的跟前,它紧紧的盯着四灵,随后口中发出了一声声婴孩的哭泣声,这一声声的哭泣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闭嘴!”朱雀被这声音弄得很是烦闷,它连忙开口骂道。 九婴冷冷的看着朱雀,只见它其中一个头突然伸到了朱雀的面前,开口说道:“天之四灵啊,可真是让人羡慕,都是混沌时期产生的,可是为什么你们会成为那些人类供奉的神灵,而我……” 说到这,九婴的话语一顿,它的兽眼中闪过了杀意:“却是被镇压在虚无之中,成为人人厌恶的上古凶兽?” “那只是因为你本身的兽性不改,性子中仍然含有毁灭的成分。”玄武淡淡的回道。 “那你们呢?你们同样是兽,但却为了人类,改了你们的性子,收了你们的兽性,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天界四灵,这样子你们真的满足了吗?”九婴的话像是催眠一般,一步一步的将四灵带到了它的话语中。 九婴见着四灵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后,它眼中闪过了诡异的光芒,随后它眼睛微眯,又接着说道:“明明就是兽,为什么还要将自己伪装成那副神明般的模样,神的事情交给那些上古六仙去做就好了,与你们何干?” 听着九婴的话,只见四灵中本就心性不定的朱雀,此时眼中的光芒已稍稍地暗了下来。 九婴在看到了朱雀的变化后,它的身子一动,来到了朱雀的身边,而它就像是蛊惑人心一般,对着朱雀说道:“朱雀,你难道不想让你的离火烧遍这个世间,让这三界以你为主吗?你难道不想看着三界众生臣服在你脚下的模样吗?” 九婴的话将朱雀一步步的带入到深渊中。 朱雀抬起它那双无神的兽眼看着九婴,它开口似要说些什么,随后只见一道金光将在朱雀面前的九婴击退了几步。 白虎皱着眉抵抗着它心中的邪念看着九婴:“看来在那虚无之中你这蛊惑人心的本领又强了不少。” 九婴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在白虎它们看来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哭的模样。 只听九婴说道:“能得到白虎大人的夸奖,九婴受之有愧,可是……” 九婴的话语忽然一顿,下一秒它就来到了白虎的跟前,看着白虎,它问道:“为什么你的兄弟都被蛊惑了,可是你却没有呢?而且还有余力和我对抗?” 语罢,九婴用它的蛇头指了指那在白虎身边的朱雀、青龙和玄武。 它们无一例外的都被九婴所蛊惑,但白虎却可以看到它们中就只有玄武还保留着一丝意识在和九婴的邪念对抗。 白虎看着其他三个神兽,它的虎尾一甩,自夸道:“可能我对上古六仙比较衷心吧。” 语罢,白虎似有似无的看向了在下方人群中的夏青和慕言。 而就在白虎看向他们的那一瞬间,慕言和夏青同时动作停了下来,他们看向彼此问道:“听到了吗?” 慕言点了点头:“白虎传音说让我用红莲业火本源来烧它们……” 夏青在听到慕言的回答后,他眉头一皱:“这就奇怪了,它说让我用光明之火……” “那就没错了!”慕言听罢,他回答道:“红莲业火除恶,而光明之火驱邪,此时的四灵深受九婴话语中的邪意升起了它们压在心底的邪念和恶意,若只是用红莲业火或者是光明之火的话,反而不会有什么效果,所以白虎才会让我们同时用这两种火焰驱散他们心中的恶意和邪念。” 天空上,白虎依旧是在和九婴满嘴乱扯着一些不找边际的话语,但毫无例外,白虎都在自夸着自己。 听着白虎的自夸,九婴的身子不由得一怔,它的表情瞬间变得怪异:“纵然你再怎么衷心,你们今天都会命丧于此的。”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魔城破 听到了九婴的话语后,白虎连忙看了一下在下面不为所动的慕言和夏青二人,它心中不禁骂道:这两个人类大傻子怎么还不动? 正想着,两道一白一红的火焰直直的冲到了四灵的面前。 九婴本就有着防备,所以它一闪身躲过了这个要它命的光明之火和红莲业火。 但在九婴身边的白虎就没有这么好命了,只听白虎“嗷”的一声,随后他默默地闭上了嘴忍受着这焚心的痛苦。 虽然如今的他身为天界四灵,但在它还没有张开防护的时候突然被这两种火焰一烧,它自然也是难以忍受。 透过火焰,白虎看着在地上的慕言和夏青,它心中又接着骂道:“该死的人类!做个事都这么莽撞!就不懂得和他知会一声吗?” 而在白虎身边的朱雀它们因为光明之火和我红莲业火的焚烧,它们眼中的神色已慢慢回复。 待得它们找回神识的时候,它们忙看向了在它们对面的九婴,随后闪过了一丝后怕,若是没有那两个人类的火,恐怕它们早已被九婴所支使,与九婴一同毁灭这片大陆了。 它们正想着,只听见在他们身边的白虎“嗷”的又叫了一声,而后又是白虎的一声咆哮:“我的毛!我的毛啊!收火,快收火!你们这两个愚蠢的人类!” “愚蠢?”夏青在听到白虎的骂声后,他眼睛一眯又加大了那光明之火几分。 只见那光明之火的颜色在白虎的毛上又艳了几分。 朱雀摇了摇头,它像人一般的叹了口气,若说他们四个中最怕火的就属白虎了。 朱雀身为八卦之中的离卦,离为南方,南方为太阳正午之位,属阳;且在四象之中南方属于丙丁之火,朱雀又善于纵火,它自是不怕慕言和夏青的火焰。 而玄武八卦为坎卦,坎为北方,玄武五行主水,水能克火,自然是不惧火焰。 青龙于八卦的震、巽卦,震卦为雷、巽卦为风,雷电本属火类,所以光明之火和红莲业火对青龙的伤害不大。 可白虎就不一样了,它在八卦中属乾、兑二卦,且在五行中主金,火能克金,金多火熄;金弱遇火,必见销熔,故这二火的焚烧对于白虎来说无疑是要他半条命。 耳边依旧是白虎那凄惨的嚎叫声,朱雀叹了口气,白虎它为了驱除心中的邪念和恶意,竟然能做到这里,也难为它了。 想到这,朱雀也不忍心看着白虎受焚烧之苦,随后它扇动翅膀,分离了白虎身上的火焰。 紧接着那两朵火焰竟慢慢的缩小,悠悠的回到了慕言和夏青的面前,只听朱雀说道:“多谢二位相助。” 还没等二人开口,白虎暴躁的打断道:“助助助!助个屁!你看老子的毛!” 只见原本白虎身上那油亮得毫无杂质的白毛此时变得黑乎乎的,就跟烧焦了一样。 朱雀看着此时造型诡异的白虎,它硬是忍住了笑,换了个镇定的声音回道:“额……挺好看的……” “直接改名黑虎吧。”一旁看热闹的青龙不嫌事大的说道。 “小心!”只听玄武突然说了一声。 话音刚落,九婴就来到了白虎的身边,它的蛇头吐出一团火把白虎击飞。 “要命了!要命了!”白虎看着自己身上又出现的火焰,它满天空跑着,希望能灭掉那该死的火焰。 朱雀看着在这天上乱窜的白虎,它叹了一口气,随后用翅膀扇走了白虎身上的火焰。 这火焰虽然是被扇走了,可是白虎的毛又比之前焦上了几分,而且隐隐约约都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在地上的夏青同样也闻到了这在半空中的烧焦味,只见他唇角一勾,对着身边的慕言说道:“闻到了吗?烤肉的味道!” “你就不怕白虎打你?”慕言瞥了一眼夏青。 夏青看着天空上的战势,他连忙挥了挥手说道:“放心放心,不会的!它们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呢,怎么可能听到我的声音。” 也正如夏青所说的那样,青龙它们确实是已经自顾不暇了,又怎么可能再注意到夏青他们的悄悄话。 半空中,朱雀一步步抵挡着九婴的攻势,随后它口中吐出离火,将九婴击退了几分。 看着九婴后退后,朱雀连忙飞到了青龙的身边:“青龙,只能用那个法子了!” 青龙听罢,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凝重。 千年前,六仙离开天界去到云外镜的时候,就算到了人界会有这么一个大劫,所以特意留给了它们封印九婴的法子。 朱雀见着青龙点头,它立马反应了过来,对着白虎和玄武喊道:“用六位大仙留下来的法子!” 白虎和玄武在听到朱雀的声音后身子一怔,赶忙来到了青龙的身边。 慕言看着在空中忽然停下攻势的四灵,他眉头一皱,这是怎么了? 就在慕言讶异的时候,只见到玄武口中突然吐出一颗黑色的珠子,而那珠子悬在了玄武的头顶上方。 此时玄武后退了一步,位列北方,而在玄武口中则说道:“北神玄武归位,集北坎洪荒之水。” 就在玄武说完这一句的时候,白虎也跟着后退了几步,位列西方,此时在它的头顶上悬起了一颗白色的珠子,只听白虎说道:“西极白虎归位,唤九州八荒之雷。” 语罢,朱雀翅膀一扇,来到了南面,位列南方,而它口中吐出了一颗带着火焰的红色珠子:“南明朱雀归位,燃三界六道之火。” 而此时,青龙也归位,位列东方,在它的头上同样也悬着一颗珠子,只不过那颗珠子呈青绿色,青龙说道:“东华青龙归位,聚世间万物之木。” 就在它们归位之后,那四颗珠子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就在这一瞬间照亮这片大地。 随之而来的的像是一阵狮吼的声音,只见这天空竟然出现了一处漩涡,在这漩涡中隐隐约约透出了像是兽类模样的身影。 而当那兽完全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慕言不禁一怔,他喃喃道:“麒麟……” 麒麟在现身后,看着在它面前的四灵,它人性化的打了个哈欠问道:“我都睡得好好的,突然叫我过来干嘛?” “哟?也就千年不见,你这小跟班成大爷了?”朱雀轻哼了一声。 朱雀话音刚落,只见麒麟盯着在它对面的九婴,眉头皱着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就在朱雀以为麒麟定住准备叫它的时候,麒麟的声音突然把朱雀吓得一个激灵:“我去!九婴啊!” “……” 朱雀叹了一口气,它已经对麒麟无语了,而在一旁的白虎气冲冲的说道:“赶紧过来帮忙,再不过来这大陆就要被九婴毁了!” “帮忙?怎么帮?”睡了千年的麒麟早已忘记了六仙之前对它们的嘱咐。 身为四灵之首的青龙也是忍不住了,它对着麒麟怒吼了一声:“归位!” 这两个字把麒麟那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里的记忆给找了出来,看着大哥已经发火,麒麟连忙点头说了几个“好”字后,就张开了嘴吐出了一颗棕色的珠子。 随后她来到了四灵的中间低声说道:“中宫麒麟归位,汇混沌三界之土。” 语罢,这棕色的珠子缓缓的上升,来到了那位列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珠子的中间。 就在棕色珠子归位的那一瞬间,五珠融合,汇成了五色镣铐,袭向了九婴。 九婴看着那飞向它的九条镣铐,它的直觉告诉它绝对不要被那镣铐所抓住。 就在它要躲开的时候,它的动作竟像是被人无形之中制住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镣铐接近,随后扣住了它的九个蛇头。 就在镣铐铐上的那一瞬间,九婴只觉得之前在它体内那充沛的法力竟然一点点的在消失。 看着天空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而那缝隙就像是有着吸力一般,将九婴庞大的身子慢慢的吸进去。 被铐住的九婴在感受到那股吸力后,它瞬间睁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逃走,可是却难以挣开那镣铐的束缚和那股强大的吸力,它咆哮着:“放开我!我不想回……” 可还没等九婴说完,那裂缝中的吸力已经把它送入了虚无中,回到了它原来的地方。 血色的天空因为九婴的消失,慢慢的恢复了原先那黑沉沉的模样。 青龙看着在它们下方还存活的魔城众人,它开口说道:“顺便把这魔城沉入无妄之渊吧,魔,它本就是不能存在于人界的。” 朱雀点了点头,随后它们心念一动,那五颗颜色各异的灵珠汇成了一朵五色莲花。 下一秒,只见到那五色莲花的花瓣从这天空中缓缓地掉落。 在地上,有一个魔受不住那花瓣美丽的诱惑,伸出手接上了那花瓣,而就在花瓣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竟渐渐的变成了透明的样子,而后消失在了原地。 地上那些魔,毫无例外的,都沾染上了那五色莲花的花瓣,变成了透明的样子,乃至成为虚无。 就在这么一刻钟,慕言就看到在他眼前的城市,那大大小小的房子已经消失。 而在他脚底下踏着的,却是一片黄沙漫天的土地。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劫 慕言看向了在天空上的五位灵兽,他启唇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 半空中的青龙在看到慕言的神色后,它开口说道:“他们已经去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说到这,青龙话语一顿,又接着解释道:“无妄之渊。” 就在青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颗青绿色的珠子霎时间回到了青龙的体内。 而青龙原本那庞大的身躯,则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随后变成了一只约七寸长的小青蛇,但这蛇的头上却又长着一对犄角,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玩。 就在青龙变成小青蛇的时候,那些其他三灵也开始慢慢的缩小,只见朱雀变成了一只通体发红的小雀鸟,玄武则变成了黑色的小乌龟。 白虎因为之前烧焦的皮毛仍在,所以变小后依旧是之前那般黑黑的模样。 而在这五兽中,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麒麟了,这可能是因为它仅仅只是在最后关头出现,而没有出现灵力透支的情况, 慕言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变小后落在地上的四灵,他想了一下,开口道:“四位大人,朕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闭嘴!”白虎前脚一拍,虽然没有了之前地动山摇之势,但它依旧暴躁的说道:“老子只是灵力透支,还没有死呢,干嘛像和死人一般和老子说话?” 慕言看着还有力气骂人的白虎,他叹了口气,他还不想管这闹心事呢。 在半空中踏着云朵缓缓落下的麒麟在看到它的四位大哥都变成这般模样的时候,它的笑容愈来愈大:“哥哥们,我到现在还是记得那时候在混沌里你们可是怎么欺负我的啊!” 看着麒麟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朱雀连骂了几声“滚”。 在混沌时期,它们四个确实是很喜欢欺负晚于它们出现的“小弟”麒麟。 但它们欺负麒麟的理由却是很奇葩。 朱雀欺负麒麟是因为麒麟本属土,位列中宫,还能吐火,显得它朱雀不是独一无二的,可恨!所以欺负! 白虎欺负麒麟是因为麒麟有着一双比他好看的兽眼,可恨!所以跟着朱雀欺负! 而青龙欺负的理由就为奇葩了,主要是麒麟身上有着那金光闪闪的龙鳞就算了,还长着那么漂亮又招风的犄角,可恨!所以它也跟着一起欺负。 在它们三个相比之下,成熟稳重的玄武反倒是成为了欺负麒麟最少的那个。 “哥哥们,我麒麟报仇的时候到了!”只见麒麟眼中划过了得逞的笑容。 “你敢?”青龙眼睛微眯,眼神中带过了一丝危险的神色,而麒麟在看到青龙眼中的神色后不禁后退了几步,从小到大它最怕的就是此时青龙的模样。 而在青龙身边被烧成“黑”虎的白虎舔了舔爪子幽幽的说道:“放弃吧,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 听到白虎这一句话后,麒麟脸上露出了委屈的模样。 “行了行了,别委屈了,我们灵力没了,现在只有你能把我们送回天界了。”在四灵中充当老好人的玄武慢慢的爬到麒麟的身边安慰着麒麟说道。 玄武的一番话让麒麟收回了委屈的样子,随后它用嘴叼起了小小的玄武甩在了它的背上。 忽然被甩在半空中的玄武在落到麒麟的后背上的时候骂了一句:“小心点,我的龟壳都要摔裂了。” 朱雀看着麒麟在看向它的那一瞬间,它全身的羽毛全都立了起来,它连忙扇动着小小的翅膀落在了麒麟的背上说道:“没事没事,不用您甩,我自己能飞。” 麒麟听罢,眼中闪过了一丝可惜的意味。 就在麒麟接着看向青龙的时候,青龙嘴中冷冷的说了一句:“你敢?” 听到了青龙的话后,麒麟缩了缩脖子,它哪敢啊。 见着麒麟听话后,青龙才慢悠悠的顺着麒麟的皮毛爬到了麒麟的背上。 随着一声虎啸,白虎也一跃来到了麒麟的背上。 听着白虎的虎啸声,朱雀不屑的轻哼了一下:“还装呢?你现在在人类看来不过就是一只大黑猫而已,装什么老虎?” “信不信我回去吃烤雀肉?”白虎威胁道。 “哟,胆子肥了?”朱雀毫不示弱。 麒麟听着朱雀和白虎的争吵声,它抖了抖自己的皮毛说道:“走了走了,别吵了!” 听到了麒麟的声音,朱雀和白虎连忙噤了声,毕竟现在麒麟最大不是吗? 就在它们要离开的时候,只听见青龙的声音忽然响起:“等等。” “大哥怎么了?”此时的麒麟在听到青龙的声音后像是一个乖宝宝一般的问道。 “去那个皇帝的面前,我有话和他说。”青龙吩咐道。 原本目送着它们离开的慕言,在看到麒麟突然折了回来后,他眉头一皱,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了吗? 正想着,只见青龙从麒麟的大脑袋上探出了小小的头对着慕言说道:“喂!人界帝王!” “叫我?”慕言从没想到他在这四灵口中竟是这种称谓,所以这一瞬间他连“朕”这个字都忘记说,直接变成了“我”了。 “没错,是你!”青龙点着它的头说道:“三个月后,你有大劫,切记小心!” 慕言在听到青龙告诫的话语后,他愣了一下,随后回过了神,向着青龙鞠了一躬说道:“多谢!” “不用。”青龙摇了摇头,看着在它面前这位即将成为这人界的帝王,它的眼中划过了深思,只听它说道:“保重。” “保重。”慕言笑着回道。 伴随着一道光,此时在这片土地已经失去了青龙它们的身影。 夏青在看着青龙它们消失后,连忙来到了慕言的身边问道:“慕三,那青龙口中的大劫到底是什么啊?” 听到了夏青的问话,只见慕言面色一沉说道:“大劫无非两种,情劫和……” 慕言的话语一顿,他缓缓的说出了后面的三个字:“生死劫……” 在听到“生死劫”三字后,夏青同样的也是一愣:生死劫吗…… 而在另一边已经回到天界的朱雀它们将青龙团团围住:“青龙,之前是你说天机不可泄露的,可是为什么你会提醒那人界帝王说出他的生死劫?” 看着一脸不解的朱雀它们,青龙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他的命太苦了,出生丧母,幼时丧父,我不想……” “那就这么违背了天道,提前告诉了他的劫难?”朱雀反问道。 青龙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违反天道,我只是在提醒他,这往后的一切,包括这劫难,他躲得过就躲,躲不过的话……” 只听青龙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只能是天命了……” “我们也别瞎操心了,人界的事,就让那些凡人来解决吧。”玄武依旧是充当着和事佬的身份安慰着朱雀和青龙。 西洛国。 此时的浅安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他忽然地抬起了头,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可这笑声在这空旷的大殿中却显得无比的瘆人。 只见浅安转过头看向了立在他身边的萧九歌,他笑着说道:“难怪你会喜欢慕言了。” 浅安的虽然说了慕言,但变成傀儡的萧九歌又怎可能在他的脸上出现什么表情。 此时的萧九歌虽然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模样,但浅安依旧是看着萧九歌自顾自的说道:“我误导了他们的路线,把慕言引到了魔城,我就在想啊,若是他输了,他夺得的那些国家就归我了,我也不亏,若是他赢了,破了魔城,那也就解了我心头之患,而他来到这西洛皇宫,见到你之后,他定会用他所有的一切来换你。” 浅安说到这,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萧九歌的身边,他看着萧九歌的容颜,随后俯身在萧九歌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他打败了魔,这魔城啊……破了……” 在听到浅安这番话后的萧九歌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已经和他不相干一样。 浅安看着毫无反应的萧九歌,他退后了一步,他唇角轻勾,眼中带起了笑意:“我怎么忘了呢?你现在可是我浅安的傀儡,而不是慕言心中那心上人,东篱丞相萧九歌了。” 浅安笑的是那么的单纯,就像是一个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一般。 他耳上那血红色的耳钉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就如同浅安此时那血红色的眸子一般,在这世间刮起了腥风血雨。 浅安低着头看着在他面前的西洛地图,只见他手一伸凭空出现了一根针,随后他用针把自己右手的食指扎破。 浅安看着那在他食指上冒出来的血珠,他轻笑着,就着那血在西洛地图“魔城”的那一块斜划下了一笔。 “就差西洛皇宫了啊……”浅安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幽幽的响起。 立在浅安身边的萧九歌盯着浅安桌上的西洛地图,那些已经被慕言攻破的城市无一例外的都被浅安用血划下了一笔,代表着那些城市已破。 看着那地图,萧九歌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的握紧,慕言……他就要来了吗?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去西洛皇宫 慕言看着夏青抱着一卷地图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夏五,你这是?” “诺!西洛皇宫地图啊!”夏青伸手将那西洛皇宫的地图展开。 慕言忙上前看了一眼夏青展开的地图,他叹了一口气:“你们西洛的地图多的有些过分了……” “啊?”夏青被慕言的话语弄得有些不解。 只见慕言指了指那西洛皇宫的地图说道:“之前西攻西洛的时候,我手中只有一份西洛地图,到了鬼城,多了一份秦霜给的鬼城地图,去了魔城,又来了一份,如今胜利在望了,你又拿了一份西洛皇宫的地图,这前前后后我手中至少都有着五六份的地图了。” 说到这里,慕言也不禁停下了话语,而后他又说道:“这打西洛一个城市要比打一个国家难得多了,毕竟我在南越和北陵的时候,可没遇见过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和天之四灵的。” 夏青听罢,他咳了一声似乎在缓解尴尬:“额,那啥,在西洛建国的时候,西洛的国主本就是巫师,有通天之术,能与神沟通,而那些蛊师和毒师,就因为西洛国先皇的缘故留在了西洛,所以他们就这么一代代的传下成为了各种各样的巫师和蛊师,这怪力乱神的事情,我又有什么法子?” 慕言看着夏青委屈的模样,他也不好再打趣他了,只得拍了拍夏青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虽然这样我们不也破了那些城市了吗?还差这最后一步,还要劳烦你这位夏大公子了。” 果然,慕言对夏青的夸奖很是受用。 只见夏青眉毛一挑,眉宇间带着掩藏不住的得意神色来到了他原先展开的地图前,指了指那地图说道:“看到了吗?西洛皇宫。” “我没瞎……”慕言翻了翻白眼,不想再多说什么。 夏青见慕言这般模样,他也只好收去眉宇间得意的神色一本正经的讲道:“西洛这个国家与其他国家不同,其他的国家,它们的都城层层防备,都是精锐的部队,所以若是攻破了那个国家的都城,这攻入皇宫轻而易举,可是西洛却不同……” 夏青说到这里,看向了慕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西洛反其道而行之。” “怎么说?”慕言的眼中划过了凝重。 夏青解释道:“其他国家将兵力着重放在都城,把都城变得密不透风,可是西洛却把兵力放在了皇宫,攻破都城轻而易举,可攻破皇宫……难……” 夏青突然停止的话语让慕言皱了皱眉:“何为难,鬼城、魔城,我们不都攻破了不是吗?” “不,西洛皇宫不一样,虽说是兵力,却又不是兵力,而是一条河。”夏青说道。 “河?”慕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夏青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河,在西洛皇宫宫门前,有一环绕皇宫而流的河水,此河名为“忘川”。” “忘川?”慕言拿着茶杯的手一抖:“那不是在下面的那个……” 见着慕言误解,夏青连忙说道:“不是的,虽然那条河叫做忘川,可是却和下面的那条忘川不一样,下面的那条忘川是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的分界线,可是西洛皇宫宫门前的忘川却是生与死的分界线,一但踏进,尸骨无存。” 语罢,夏青用手指顺着地图上那条忘川漂流的方向画着:“这忘川中尸骨遍布,里面堆积着西洛有史以来那些恶人的尸体,这河水呈血红色,若是靠近,能隐约看到河底的尸身和听到河水中那一声声的哭泣,因为这些尸身的存在,这河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条怨念之河,若有人类靠近,必定被那些河中恶鬼拖进水中,食其肉身,永生永世不能踏入轮回道。” 说到此处,夏青原本描绘着忘川河水的手停了下来,慕言发现此时夏青正指着这河上的一个桥说道:“在忘川之上,有一桥名为“奈何”。” “有孟婆吗?”慕言听罢,打断了夏青的话。 夏青白了慕言一眼说道:“没有!你还真当这是阴曹地府了?” 慕言同样也没有好气的说道:“谁叫你们西洛就喜欢搞那些神叨叨的东西!” “能通灵,我能有什么办法?”夏青听到了慕言语气中的不满,他颇为欠揍的耸了耸肩。 慕言见着夏青的模样,他硬是忍下来了揍人的冲动,对着夏青说道:“接着讲!” 此时的慕言看起来是无比的平静,可是在他身侧紧握的拳头和额角那隐藏不住的青筋却出卖了慕言此时暴躁的内心。 慕言连忙说道:“奈何!奈何桥知道吧?下面那奈何桥踏上之后,喝了那碗孟婆汤,就会失去前生记忆,踏入轮回道,可西洛的奈何桥不一样,它是由上古幻木所造。所以在你踏上的那奈何桥的一瞬间,你就会进入到一个无边无际的幻境,在那幻境里,你就算是死,也永远都不可能走得出来。” “所以说……”夏青抬头看向了若有所思的慕言:“这西洛国中最强的不是鬼城不是魔城,更不是西洛的都城,而是那在西洛皇宫前那千万年形成的怨念。” “若说是这般恐怖,那那个西洛皇帝又是怎么进去的?”慕言问道。 “不管怎么样,那沉在忘川中的尸体都是彻彻底底的西洛人,主就是主,就算是他们变成了鬼魂成了怨念,也不可能伤害到西洛皇帝以及由西洛皇帝庇护到的人一丝一毫。”夏青说道。 夏青说完后,只见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他低下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随后他看着慕言说道:“慕言,我们是不可能进到那西洛皇宫中的” 慕言摇了摇头,否认了夏青的话:“听你这么说了我倒有些主意了,这个法子,只有我们可以做到,” “什么法子?”夏青在听到慕言的话后,他的心中稍稍燃起了希望。 慕言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这也是因为之前白虎它们被九婴邪念所困的时候,我才想出来的,你说忘川之中的恶人死后化成了恶鬼和邪念拖无辜的人下水,让那无辜的人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永生永世不能踏入轮回道是吗?” “是的。”夏青点了点头。 慕言看着夏青问道:“那若是你用光明之火我用红莲业火本源一同将火打入忘川之中呢?” 慕言的想法让夏青怔了一下:“不是没有可能,它们都是邪念和恶意的化身,光明之火可驱邪,红莲业火可除恶,我们这般做,不就像是之前帮白虎它们驱除心中恶意和邪念得做法吗?” “所以我才说我是因为它们才想出了这一办法。”慕言回道。 “那奈何桥呢。”夏青又问道。 听到了夏青的问话,慕言心神一动,只见一朵红色的火焰出现在了慕言的掌心中。 看着夏青,慕言问道:“可知道五行相生相克之法?” 夏青听罢,他喃喃道:“五行相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就在夏青说完的那一瞬间,慕言接上了夏青的话语:“这奈何桥为上古幻木所造,属木,而光明之火和红莲业火为世间至阳至纯之火,属火,火赖木生,木多火炽;木能生火,火多木焚,这奈何桥必破。” “慕三!你小子可以啊!”夏青在听到了慕言的分析后,他连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连连拍着慕言的肩膀夸奖道:“看来你已经很好的融入西洛了,从来都不研究这些阴阳玄学的你,现在竟然可以用五行来对付西洛人了,可歌可泣啊!” 慕言轻咳了一声,提醒着夏青:“别乱用成语,毕竟我攻打的是西洛,若是我还用以往对付南越和北陵的方法,恐怕我早在鬼城那一战中就身首异处了。” 夏青在听到慕言“身首异处”这四个字后,他连忙“呸”了几声:“什么身首异处,你可是要成为这人界帝王的人,青龙它们再怎么无耻也不可能骗你吧?” 在夏青心中,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人或者是兽,都被他冠上了“无耻”这个头衔。 慕言皱着眉头,他说道:“我只是还记着青龙所说的那个大劫,他说此劫发生在半个月后,按我们大军西进的速度,不快不慢,半个月后刚好到达西洛都城,进到西洛皇宫,我和浅安必有一战,所以我估计,这劫会是生死劫。” 夏青在听到慕言的话后,开始沉默不语了,他同样是想起了之前那一脸凝重警告慕言的青龙。 “要不我们收兵?其实这些也挺好的,不必要和那浅安争个你死我活。”夏青有些试探性的向慕言问道。 “九歌还在西洛。”慕言这一句话就已经。把夏青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嘴边。 只见夏青懊恼的挠了挠头,而后气急败坏的说道:“算了算了!打就打!横竖不过一条命,一切看这老天的安排吧!” 慕言听着夏青的语气,他无奈的笑了笑:“怎么感觉像是你要历生死劫一样?” 夏青看着慕言的笑容,他有些气愤:“老子关心你不行啊?” 说到此处,夏青的神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他缓缓的说道:“此番前去西洛皇宫,一定要注意,如果你死了的话,老子可就直接夺了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了!” 慕言听着夏青的话,他笑了笑,可是良久,却又没有回答。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浅安的身份 华历三年一月下旬,慕言带军从魔城出发,西攻西洛,直取西洛都城。 西洛皇宫宫门前,慕言看着在他面前那呈血红色的河水,他喃喃道:“忘川……吗?” “不错。”夏青上前了一步,来到了慕言的身边:“听到了吗?在这个河水之中那一声声来自地下的哭喊声。” 只见夏青笑了笑,他看向了忘川说道:“它……似乎是很想把我们拖进去呢。” “谁灭了谁,还不一定的,不是吗?”慕言笑着回答道。 话音刚落,慕言的身前就升起了一朵红色的火焰。 夏青看着慕言唤出了红莲业火,他撇了撇嘴:“怎么那么快就把你那红莲业火给唤了出来,我还想再玩玩呢。” “别废话了。”慕言无奈的说道。 听着慕言的话,夏青也只得满口答应道:“好的好的。” 随后,夏青也召唤出了光明之火。 当夏青光明之火出现在半空中的时候,夏青和慕言相视一眼,而后颇有默契的一同将光明之火和红莲业火打入了那条忘川河内。 火入忘川,火势瞬间大涨,就在这一瞬间,那一红一白的火焰竟然烧满了整条忘川。 而在忘川之中则听到各种杂乱的声音,有哭泣的、喊叫的,但更多的却是哀嚎,毕竟像红莲业火和光明之火这等火焰本就是那些鬼的克星。 火就这么烧了一刻钟,随后它慢慢的灭了,就在光明之火和红莲业火熄灭的时候,原本血红色的河水正慢慢的蒸发,而在这河下面布满的尸体已经化为了齑粉,铺满了这一整条的河床。 看着忘川已灭,慕言看向了那立在忘川之上那黑色的奈何桥,他缓缓的说道:“该你了……” 语罢,只见慕言手一挥,一道红色的火焰就像流星一般冲到了那座黑色的桥上。 火星四起,将这奈何桥炸出来一条裂缝。 “不愧是上古时期的幻木,竟然能和红莲业火对抗。”慕言见着眼前的情景,他的眼神暗了暗。 慕言抬起手,一团更大的火焰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可惜,木终究是不能和火对抗的,火多木焚的道理不是不存在的。” 慕言说完后,那团红莲业火升到了空中分裂出了无数朵红莲业火,一团团的火雨落下,一下一下的砸着那忘川之上的奈何桥。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只听到一声“咔嚓”声,这由上古幻木所建造的桥竟然轰然倒塌,落在了那干涸的忘川河底。 慕言收回了那还在天空的红莲业火,对着身后的大军说道:“走吧。” 大军得到命令后,在前头,那些扛着一块厚实的大木板的大军将那木板放下,搭在了忘川河的两头。 见着那临时的桥已经搭好,夏青手一挥:“攻!” 随后,大军以无可比拟的气势冲到了西洛皇宫中。 可是在他们冲到了西洛皇宫中却发现,这西洛皇宫里头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四处都是空荡荡的,宛如一座废弃的皇宫。 一阵阴风吹过,带起了众人的鸡皮疙瘩,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 “就怕有诈。”夏青看着眼前的场景,他表情凝重的说道。 “还请皇上放心,这里没有诈。”秦霜听到了夏青的话语否认道:“秦霜之前跟随了西洛皇帝几年,深知他的性子,他本就是一个多疑之人,且最怕人背叛,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坐上皇位的时候,就把当时皇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杀了,如今留下来,供他差遣的宫人不过几十位罢了,而且他们毫无例外,都是西洛皇帝的傀儡。” 慕言听到了秦霜的解释后,不禁一怔,他没想到浅安这个人竟然多疑到了这般地步。 大军一路行走着,来到了西洛皇宫的主殿,而远远的,慕言就看见似乎有着一个人影站在了这主殿门前。 “上去看看。”慕言带着大军向着那人影走去。 当慕言和夏青看到了那站在大殿上的人影后,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傀儡?” 因为是傀儡,所以那人并没有因为慕言和夏青而受到影响。 只见他看着慕言说道:“东篱皇帝,我们皇上就在殿内,他想要单独见你。” 慕言眉头一皱:“单独见我?” “没错。”那傀儡空洞的声音响起,在这颇为阴森的皇宫中显得极为诡异。 夏青在听到傀儡的话后,他连忙抓住了慕言向着慕言摇了摇头:“慕言,浅安这个人诡计多端……” “无事。”慕言将夏青抓住他的手松开。 语罢,慕言看向了那傀儡说道:“带我进去吧。” 那傀儡在听到慕言的话后,突然发出了“咯咯咯”的吓人笑声:“东篱皇帝,这里面我可是不能进去的,皇上他只是要求让您单独进去的。” 大殿内,浅安在听到门外那傀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在虚空一抓,一条白色的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没用了呢……” 就在浅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根白色的线应声而断,而在那门外的傀儡就像是失去了操控一般,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倒在了地上。 “死了?”夏青看着那倒下去的傀儡问道。 “不,他们早就死了,从浅安操控他们的那一刻起。”慕言淡淡的回道。 语罢,慕言上前一步推开了大殿外那黑色的大门。 大门随着慕言的动作发出了“吱呀”的响声,而大殿中是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不清楚方向。 在慕言进入到大殿后,那失去了推力的门也慢慢的恢复到了原来紧闭的样子,遮去了众人的视线。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这大殿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温柔但是却又带着蛊惑人心的声音:“又见面了呢,慕言……” 就在这句话说完的时候,这原本黑漆漆的大殿瞬间灯火通明,所有的蜡烛都被点上了。 而在这主殿的高位上正坐着一位黑衣红眸的男子,而在黑衣男子的怀中正抱着另一名极为乖巧的男子。 白榆辞? 慕言认出了那在黑衣男子怀中的乖巧男子。 此时的浅安在看到慕言后,他歪着头邪笑着,而他耳上那血红色的耳钉正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浅安……”慕言看着高位上男子的模样,他喃喃道。 浅安在听到慕言这一声后。他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眉宇间都带着笑意:“没错,是本君。” 语罢,浅安抱着白榆辞的手缓缓的抚上了白榆辞的头发,而后在白榆辞那冰冷的唇上落下了一吻说道:“乖,你先起来。” 在听到浅安的话语后,白榆辞乖巧的站了起来,立在了浅安的身边。 “满打满算,我们应该是见了三面了吧,真是,每次见面本君都恨不得你快些死掉,死在本君的面前……”浅安看着慕言,他的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恨意。 三面? 慕言在听到浅安的话一怔,加上今天,不是只有两面吗?何来的三面? “你是不是很奇怪?”浅安缓缓的抬眸,看向了那在门口处的慕言,他问道:“奇怪为什么我们会见过三面。” 慕言看着浅安,他噤声不语,他不知道浅安究竟是打算干什么。 浅安见着慕言没有回答,他却自顾自的说道:“第一面,霖城,你带兵打仗,破了霖城;第二面,今天,你还是带兵打仗,来到了西洛皇宫;而这第三面……” 说到这里,浅安的话语一顿,他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而后他缓缓的说道:“是在涫汐城,你依旧是在带兵打仗……” 慕言的眉头一皱:涫汐城? “还是想不起来吗?”浅安的唇角一勾:“那我这样说你是否能想的起来呢?” 只见浅安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了台阶,伴随着他的动作,浅安缓缓的说道:“本君姓安,名宸,表字浅,家中排行老三,家父安佑,是东篱西部涫汐城的安王。” 说到这里的时候,浅安已经走到了慕言的面前,他轻声说道:“就是那个被成为战神王爷的您,亲手斩杀的那位叛乱的安王。” 慕言在听到浅安说出名字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呆滞在了原地,直到浅安接近后,他才回过了神:“是你……” “不错,是我,杀父之仇不能不报,对吗?”此时的浅安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向大人请教问题一般,对着慕言露出了极为单纯的笑容。 可是这个笑容在慕言的眼中,缺带着死亡的气息向他袭来。 就在慕言感到浅安杀意的时候,只见浅安突然后退了几步:“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慕言喃喃道。 浅安看着慕言的神情,他向着那被屏风挡住的一处说道:“出来吧。” 随着浅安话音的结束,一道人影透过屏风缓缓的走了出来。 而慕言的心也跟着那人影在不住地狂跳着,当那人影走出屏风站在了浅安的身后时,慕言不禁轻喃出声:“九歌……” 看着那一袭白裳的萧九歌,慕言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了,他连忙上前一步想要夺回萧九歌。 可是浅安却抓着萧九歌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慕言的动作,随后他对着慕言说道:“慕大皇帝,你觉得,本君的这个交易……如何?”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诱敌 慕言看着将萧九歌制在手中的浅安,他眼神一暗:“你的条件?” 浅安在听到了慕言的问话后,他嘴角微微上扬:“很简单……” 说到这,浅安的视线若有若无的放在了萧九歌的身上,而后他伸出手指着慕言说道:“你手中的权利,和你的江山。” 当浅安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萧九歌垂在身边的手轻微的动了一下。 因为慕言一直在关注着萧九歌,所以纵然萧九歌这动作再小,慕言也眼尖的看到了。 在看到萧九歌的动作后,慕言的心上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九歌告诉他,自己没事,为的就是不让自己上浅安的当,可是…… 慕言抬头看着在萧九歌身边的浅安,他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不能让浅安站在九歌身边,他怕浅安会对九歌动手…… 想到这,慕言开口道:“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浅安的唇角稍稍的勾了起来:“慕言,你果然是爱美人胜过你的江山啊!” 而在一旁听到慕言回答的萧九歌眼中闪过了错愕,但瞬间又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去:莫非慕言他没看到他方才的动作? 只听慕言又说道:“江山,权利都可以给你,那兵权,你可要?” “兵权?”浅安笑了起来:“你权利都给我了,这兵权怎么还分开了呢?” 慕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纯白玉佩,对着浅安说道:“你曾经控制过北陵,应该知道北陵军队听从龙虎符的调遣吧?同样的,我们东篱也有,就是它,” 语罢,慕言将那玉佩伸了出来。 浅安看着那玉佩,但是却不为所动,只听他问道:“明明可以掩藏兵权,以便东山再起,可是为什么这么乖乖的就把兵权给了我?你真的……很奇怪啊……” 在说完这句话后,浅安的唇角带起了一阵邪意。 慕言看着此时的浅安,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这浅安果然多疑。 而后,慕言掩下了他眼中的神色,对着浅安说道:“因为九歌在你手里。” “就是这么简单?”浅安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黑色戒指问道。 “不。”慕言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慕言知道浅安这多疑的个性,若是不能说服他的话,恐怕这浅安情急之下会伤害到九歌,所以他必须要找到一个法子让浅安来到他的面前。 “说吧,什么条件?”浅安看着慕言问道。 慕言说道:“我给你玉佩,你解了九歌的傀儡术。” 不知为何,浅安在听到慕言说出“解了九歌的傀儡术”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苦涩,随后他微微转头看向了在他身后那眼神空洞的白榆辞:要是傀儡术能解开……就好了…… 虽然是这样想,但浅安却很好的收回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慕言说道:“好。” 慕言在听到浅安的回答后,他将手中的玉佩一伸,对着浅安说道:“来拿吧。” 浅安听罢,他动作一滞,但想着萧九歌在他的手上,慕言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所以他也就向前走去。 慕言看着浅安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离开了萧九歌,他心中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而在浅安走到慕言面前伸出手准备拿走慕言手中的玉佩时,只见慕言的手突然一收,一道剑光闪过,让浅安不禁侧身接着后退了几步。 浅安舔了舔那在他手腕上的血,他眼中已经闪过了杀意,而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慕言,你果然是在使诈啊……” “看来在你心中,这萧九歌还比不过这万千江山和手中的权利呢。”浅安轻笑着,眼中是无尽的讽刺。 慕言听着浅安这句话,他眉头一皱,而后顺着浅安的话说道:“没错,萧九歌确实是比不上这江山和权利,拿他换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的江山,我岂不是太亏了?” 慕言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看了几眼装作傀儡的萧九歌,可是他在萧九歌脸上并没有看到任何表情变化。 他本来是想让浅安知道自己并不把九歌放在心上,以防浅安伤害到九歌。 可是当慕言看到萧九歌此时的表情时,他只想着:完了,回去肯定是要被九歌打死了…… 慕言不禁闭着眼睛为自己默哀几秒。 浅安在听到慕言的话后,他轻啧了一声:“哦,不重要啊,看来这外人看起来无比深情的东篱皇帝,竟是个逢场作戏的无情无义之人。” 慕言咬了咬牙说道:“确实,作为皇帝,最重要的不就是无情无义吗?若是有情的话,它就是你的弱点了,所以这萧九歌只不过是我用情感把他绑在我身边,为我出谋划策的一颗棋子罢了。” 慕言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一直在滴着血:完了,估计此战结束后,他就要被九歌打的体无完肤了吧…… 而在浅安看不到的身后,萧九歌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的眼中带着一丝危险之意:棋子啊……慕言你还真的敢给我说出来…… 浅安见着慕言眼底那坦荡荡的神色,他也不禁怀疑了几分,按慕言的性子,这萧九歌在他手上,慕言他定会拿江山换走萧九歌。 可是如今这般情况让浅安皱了皱眉,莫非真的如慕言所说的那般,萧九歌只是个棋子,若是这样子的话,那他绑来萧九歌只能说是多此一举了吗? 浅安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慕言,他说道:“原来慕大皇帝确实是无情无义,竟连枕边之人也是说抛弃就抛弃的啊……” 话音刚落,只见浅安的手微微一动,一道细微的银光闪过,直直冲向了慕言。 看着那道银光,慕言忙抽出剑抵挡了那银光的攻势。 只听“铛”的一声,慕言手中佩剑的剑刃挡住了那银光。 当慕言定睛一看的时候,他发现那道银光竟然只是一根银色的细线。 慕言的眉头不禁一皱,这天下能将细线作为武器的,恐怕就只有这浅安了吧,可见浅安的武功并不弱。 这么想着,慕言的神色也就严肃了几分。 浅安收回了手中的细线,他看向了慕言,忽地一笑:“好功夫啊,竟然能挡住我的攻势而且并没有后退半步,不愧是……” 说到此处的时候,浅安眼中划过了恨意:“曾经的战神王爷呢。” 语罢,浅安身形一动,竟然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慕言拿剑的手一滞,这浅安果真难办…… 随后,慕言只觉得在他身边的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他连忙躲开,就在慕言躲开的那一瞬间,一根银线穿过了慕言方才站的位置,若是刚刚慕言没有后退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浅安缓缓地现出身来:“你的直觉真的是很准……” 慕言听到浅安的话后,他握剑的手悄悄地紧了一下,浅安说直觉而不是他的武功,就说明浅安已经察觉到他方才之所以避开,只是他因为危险而产生的下意识动作,而非是因为他的武功在浅安之上。 浅安见着此时面无表情的慕言,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随后只见他微微一笑:“果然,你是凭借直觉来躲开我的攻势的,你的武功又怎么可能在我之上呢?” 语罢,浅安的手一甩,细线带着银光袭向了慕言。 慕言侧身,躲过了那细线,而后挥剑准备斩断那根线,可是他却发现这线像是刀枪不入一般,在他的剑触碰到那根线的时候,发出了“铛”的一声。 一旁是浅安的笑声:“慕言,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我这么自私,怎么可能让自己死呢,所以还是麻烦你成为此战中的败者吧。” 浅安话音刚落,只见一团幽绿色的火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后他一甩,那团火焰随着浅安的心神带着破风之势袭向了慕言。 慕言见着那团火焰,他剑一收,而后心中念诀,一道红色的火焰浮现在了慕言的身前。 “红莲业火?”夏青不禁喃喃出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慕言竟然会召唤出这红莲地狱中的本源之火。 那次在霖城,浅安记得,慕言他明明只会那粗浅的驭火之术,可是如今…… 就在浅安失神的时候,慕言那红莲业火撞上了在半空中的地狱之火,两团火焰相撞,发出了“嘭”的一声,而后火星四溅。 这四溅的火星本应该落在地上点燃殿中的物品,可是这火星却在这半空中消融了,直到它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原先的光芒,变成了灰烬。 “慕言,你真的很有当西洛人的潜质。”浅安赞叹着慕言。 慕言听到了浅安的赞叹声,他有些不解浅安此举,但他依旧接道:“多谢夸奖。” 就在慕言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浅安的身影已经来到了慕言的面前,那根细线已经准备缠上慕言手中的剑。 慕言垫脚躲开了浅安的攻势,这浅安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 而在一旁看着二人混战的萧九歌,他垂在身旁的手微微一动,只见一道银光从萧九歌袖口坠落,被他握在了手上。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结束 大殿中,慕言和浅安二人依旧是在缠斗。 全神贯注应付慕言攻势的浅安却没有在意在他的背后,原本应是傀儡的萧九歌突然有了动作。 浅安看着此时在他面前有些失神的慕言,他笑道:“没有人和你说过,交手的时候千万不要失神吗?你输了,慕言。” 语罢,浅安抬手准备给慕言致命一击,可是突然之间他却感受到了在他身后的威胁。 可就在浅安感受到那威胁准备避开的时候,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刺到了浅安心口下三寸处。 血顺着浅安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他不可置信的转回头看向在他身后的萧九歌。 萧九歌在看到浅安眼中的神色后,他轻轻一笑,眉宇间带着那倾倒世间的神色:“西洛皇帝难道不知道,最信任的人也会背叛你的吗?哪怕那人是个傀儡。” 说到这,萧九歌淡淡的说道:“你输了,浅安。” 这一句话就像是宣判一般,结束了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役。 浅安在听到萧九歌的话后,他笑了,笑的那么肆无忌惮,当浅安笑到最后的时候,他开始低下头不住的咳嗽。 因为浅安剧烈的咳嗽,他口中的血竟咳出了一些溅到了慕言的手背上。 浅安看着在慕言手背上的那几滴血液,他的唇角困难的扯出了一丝极为隐晦的弧度。 慕言皱着眉头想要擦去那几滴血液,可是他却发现浅安的血竟然顺着他手背的毛孔渗到了皮肤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 幻觉吗…… 浅安伸出手,缓缓地拔出在他背后的匕首,那动作慢的,仿佛能让人听到那在匕首之下血肉被割裂的声音。 “哐”的一声,那带着血的匕首被浅安扔在了地上,浅安看着萧九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要害?” 萧九歌看着此时呼吸已经极轻极轻的浅安,他知道浅安不过是在凭着他的意念吊着一口气,随后他回答道:“你每次作战时,从不像正常人一般下意识的护住心口,而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你心口的下三寸,所以我猜那里就是你的要害之处。” “猜?”浅安口中发出了笑声,因为浅安的动作,他的笑竟不断的带着一阵阵的咳嗽声。 “所幸……”萧九歌开口说道:“我赌对了。” “赌对了吗?”浅安缓缓的抬头看向萧九歌,他眼中带着笑意,此时的他竟有些疯狂:“不,萧九歌你错了,你们输了,都输了……” 说到这的时候,浅安不再开口,而是拖着他那将死之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白榆辞的身边。 他看着白榆辞,眼中带着迷恋、带着痴迷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懊悔。 只见浅安伸出手抚上了白榆辞的脸,他看着白榆辞那空洞的眼神,他俯身在白榆辞耳边轻声说道:“白榆辞,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你永生永世都别想逃离我安宸,这黄泉路上,奈何桥边,你都要陪我一同度过。” 说到这的时候,浅安的手在虚空中微微一抓,只见一条红色的傀儡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浅安在看到那根红色的傀儡线时,他的眼眸微微垂了下来,挡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而后浅安用颤抖的唇吻上了白榆辞的唇,他只感觉到一片冰凉。 真冷…… 当吻离开的时候,浅安的右手微微用力,那根红色的傀儡线在这一瞬间化成了星星碎碎的红色光芒。 随着红色光芒的消失,白榆辞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闭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浅安看着倒在地上的白榆辞,他轻轻一笑,口中极轻的说了一声,像是告别一般:“白榆辞,我们来世再见……” 话音刚落,浅安就已经倒在了白榆辞的身边。 一切都静止了,而在这一片静止中,那唯一散发着光芒的,就只有浅安耳上那血红色的耳钉,它就像是在这场战争中千千万万的人留下的血液的颜色。 萧九歌看着眼前的一幕,良久,他缓缓的说道:“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这一切又回归了原来的样子,天下……该太平了吧…… 慕言失神的看着他的手腕,此时在他的经脉处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个黑中带红的红点。 看着萧九歌转回来后,慕言连忙放下了袖子,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他的手腕,他回道:“是啊,结束了。” 许久,慕言没有听到萧九歌的回复,他一怔,有些试探性的叫道:“九歌?” 只见萧九歌走到了慕言的面前说道:“我可是记得……” 说到这的时候,萧九歌突然停了下来,他开始打量着在他面前逐渐变得慌乱的慕言。 慕言看着萧九歌眼中的神色,他一慌,记得?九歌记得什么? 虽然一时间慕言想不起来,但求生欲极强的他连忙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我错了!” “哦?错了?错哪儿了?”萧九歌眉毛一挑,质问道。 慕言听罢,他顿时低下了头,缄默不言。 萧九歌看着慕言的模样,他开口说道:“我比不上江山和权利啊……” 还没等萧九歌说完,慕言连忙说道:“假的!都是假的!方才那是权宜之计,是为了打乱浅安的心。” “哦?”萧九歌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你还说,我萧九歌只是你慕大皇帝出谋划策的一颗棋子。” “九歌,我真的没有这么想过,九歌,你相信我,真的,我是为了骗浅安,我不能让他在你身边,你会有危险,九歌,我……”慕言见着萧九歌的模样,他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怕气恼了萧九歌,开始和萧九歌解释着,可是因为慕言的心急,这话竟被他说的上下不顺,颇有些条理不清。 萧九歌看着此时无比慌乱的慕言,他心中一暖,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自是知道慕言的想法,慕言并不是把他当做出谋划策的棋子,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逗逗慕言,可他哪知,就这几句话竟然让慕言慌乱成这般样子。 慕言见着萧九歌许久都没有说话,他想着萧九歌定是因为他的话气恼了,他也不禁懊悔,就算是做戏又怎能说出那些话伤害九歌呢,九歌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着的人。 想到这,慕言的心中只觉得一阵钝痛,他看着萧九歌小心翼翼的唤道:“九歌……” 因为慕言的声音,萧九歌看向了慕言,可当萧九歌看到了慕言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时,他不由得一怔。 而后萧九歌抬脚走到了慕言的面前,他轻声说道:“真好……”你还在我身边 最后一句话被萧九歌掩在了心中,慕言微微一愣,他想着萧九歌后面那句话应是什么的时候,只见萧九歌微微踮了一下脚,在慕言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就在这一瞬间,慕言的眼睛瞬间失了神,而在萧九歌准备离开的时候,慕言已经回过了神。 他连忙伸手将准备离开的萧九歌拉进了怀中,低头他吻上了萧九歌的唇。 慕言在碰到萧九歌那略微冰凉的唇的时候,他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了。 他深深地吻着萧九歌,像是要一点一点的把萧九歌占有一般。 而因为慕言的动作,萧九歌在慕言怀中也渐渐的失了力气,慕言的手圈着萧九歌的腰,而萧九歌的双手则紧紧的抓着慕言的衣襟,就像是不让自己因为失力而摔下来一样。 而就在此时,只听这大殿的门“吱呀”的一声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夏青那欠揍的声音:“喂!慕三,你死没死……额……打扰了,你们继续……” 原本等在外面久久没有听见动静的夏青放不下心来,他便推开了那大殿的门,他就想着没关系,反正进去横竖不过一死。 可他哪想到他这还不如不进去,这进去了,比死还难受。 这大殿上,两人吻在一起,而萧九歌……啧啧,竟然失去了平日里那般的清冷的模样,正抓着慕三的衣襟一副慌乱的样子。 夏青退了出去,还很贴心的把门给关上,随后他摇了摇头:男人啊…… 萧九歌看着夏青一脸“我知道”的样子退了出去后,本就脸皮薄的他耳根已经红了起来,随后他萧九歌忙挣脱了慕言的怀抱,幽怨的说道:“都怪你!” 慕言看着萧九歌那幽怨眼神中带的一丝撒娇的意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又怎么可能凶下来一分。 他只得抱着萧九歌,眼中带着笑意连连承认道:“是是是!我错了,为夫不该这样的。” 萧九歌在听到慕言口中那“为夫”二字的时候,他连忙挣开了慕言,嘴里磕磕绊绊的说道:“那……那什么……先出去,你的将士还在等着你。” 语罢,萧九歌已经准备离开。 在萧九歌身后,慕言看着萧九歌的身影,他嘴角是掩不住的宠溺之意,这般结巴的九歌,还真是可爱得紧…… 在萧九歌打开大门的时候,他就见到在正殿的台阶下,将士们已经排列整齐,而在将士前头的则是萧九歌熟悉的面庞。 夏青和苏裕,以及他在西洛皇宫中所听闻的西洛女将军秦霜。 众将士见着慕言和萧九歌出来后,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四国统一,吾皇即位,八荒太平,天下安定。” 渐渐地将士们也跟着喊了起来,这一声声的声音带着无可比拟的气势冲破了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了,嘤嘤嘤(拍,给我正经一点!) 其实我还真的蛮喜欢浅安(安宸)和白榆辞这一对的,病娇皇帝攻和虚弱美人受!!!虚弱美人受啊, 身娇体弱易推倒!!!(等等,我在说什么?)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东篱帝国 当将士们念完的时候,只见他们纷纷跪下向着慕言行着君臣之礼:“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青看着这些愣头青们的话语,他不禁轻声说道:“真没礼貌!” 随后,夏青开始在众将士疑惑的眼光下向着慕言身旁的萧九歌弯腰行了一礼,高声喊道:“草民夏青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 在慕言身边的萧九歌忽地一愣,这夏青…… 而当夏青说完这一句的时候苏裕瞬间恍然大悟,连忙就着方才的礼节对萧九歌喊道:“臣苏裕参见皇后娘娘。” 一旁的秦霜见着这两人都行了礼,她也猜想到了站在皇上身边的那个清冷如雪的男人一定就是让皇上念念不忘,甚至要拿江山换人的东篱丞相萧九歌。 想到这,秦霜也连忙喊道:“臣秦霜参见皇后娘娘。” 后面的士兵见着这三人都行了礼,就算他们再怎么奇怪皇后是男子,他们也万万不敢耽误,只听到此时他们纷纷喊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萧九歌听着此时在台阶下,那一道道的“千岁”之声,他不禁捏了捏自己的眉头,颇有些无奈道:“夏青简直胡来,就连苏裕也和他一同胡闹。” 慕言见着此时有些苦恼的萧九歌,他一伸手将萧九歌揽入怀中。 感受到慕言身上的体温,萧九歌想要挣扎,但慕言却将萧九歌抱的更紧了。 “看……看着呢……”萧九歌低下了头结结巴巴的说着。 慕言看到萧九歌的耳朵已微微泛红,他的眼中带起了笑意,随后他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道:“九歌,回到东篱我要还你一个东西,一个欠你已久的东西。” “什么东西?”萧九歌转过头看向慕言。 可是萧九歌哪知,在他转过头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们此时挨的是那么的进,而慕言眼中的温柔似乎就是要让他沉溺下去一般。 萧九歌看着慕言不禁看呆了,而当萧九歌回过神的时候,慕言已经在他的眼睛上落下了一吻,轻轻的,就像一根羽毛悄悄地落在了萧九歌的心尖上。 只听慕言说道:“回去补办你的封后大典。” 在慕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九歌的动作一滞。 看着慕言,随后萧九歌轻轻的低下了头,夕阳照在了萧九歌的身上,打碎了他那一身的清冷,而他那原本清冷的眸中已不知何时充满了温柔的笑意。 良久,只听萧九歌轻声说道:“好……”  ————————————————————————————————————————— 华历四年二月,东篱皇帝潇沐帝慕言带兵攻破西洛皇宫,收服四国,一统大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统一大陆的皇帝,此战在后世被称为“二国争霸”,又称为“西洛之战”。 与此同时,潇沐帝将四国合并后的国家改称为东篱帝国,立原东篱国的都城为东篱帝国的国都,统一历法,沿用原东篱国年号“华”。 同年五月,潇沐帝拟旨封后,皇后为原东篱国两朝丞相萧九歌,赐封号为“言歌”,称号“公子”,世称“言歌公子”。 且这“公子”的称号同“皇后”称号一般,有同样的权利,手持凤印,执掌六宫。 据《东篱帝国野史》记载,曾有一臣子问皇为何不称“言歌公子”为“言歌皇后”,只见皇笑了一下,答道:“他不喜欢。”  ————————————————————————————————————————— 东篱皇宫。 此时的夏青正躺在一棵大树的枝丫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极为悠闲地对着在树下的慕言说道:“喂,慕三,这天下只要是个男性都可以称呼公子,你这般将皇后封号改了,就不怕乱套了?” 在树下喝着茶的慕言听到了夏青的话后,他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没办法啊,九歌他不喜欢。” 听着慕言这般模样,夏青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而且……”说到这,慕言抬头看向了夏青他又接着方才的话说道:“这世间上有千千万万的公子,但是言歌公子就只有这么一位,不是吗?” 夏青被慕言眼中的温柔怔住了,原本在他印象中那冰冷的男人,不知何时,他周身的冰冷已然消失,剩下的就只是那初春的温暖。 是因为萧九歌吧…… 夏青无声的笑了一下,随后他连忙装出了一副抖着鸡皮疙瘩的样子对着慕言说道:“算了算了,我得赶紧走,再不走估计我得被腻死。” 语罢,夏青身影一动,已然消失在了这大树上。 看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夏青,慕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打算去玉雨宫找萧九歌。 当慕言来到玉雨宫的时候,此时的萧九歌正在拿着笔静心写字。 萧九歌在听到动静的时候,他不禁抬头看向了门外,当萧九歌看到慕言的身影时,他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笔说道:“来啦。” “嗯。”慕言点了点头,随后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萧九歌起身来到了慕言的身边,他拿着桌子上的茶壶为慕言倒了一杯茶说道:“尝尝吧,如今季节没到,这云雾茶是去年的,但所幸被我保存的极好。” 慕言接过萧九歌手中的茶杯,他浅尝一口说道:“确实很香。” 萧九歌看着慕言,他问道:“如今朝廷上可还安静?” 慕言听罢,他回道:“放心,如今朝廷一切正常。” 说到这,慕言看向了萧九歌问道:“九歌既然这么关心朝廷之事,为何之前要驳回我要让你当丞相的决定?” 萧九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慕言,此时我已是你的皇后,若与此同时我还成为这统领百官的丞相,宫内宫外我都有着权利,那岂不是乱套了,当了丞相,就必定不能为后,当了皇后,就必须要舍弃丞相的位置,所以这二者之中,我必须要舍弃一个。” “这就是所谓的制衡之术。”萧九歌淡淡的说道。 慕言开口,似要再说些什么,但随后已经被萧九歌的下一个话题打断了:“慕言,从古至今,这封号都不能取自本名,可是如今你给我这封号,可是从你我二人的名字中各取一字,如此破例,可好?” 听着萧九歌的话,慕言轻笑的笑了一下:“九歌,我都为你破了那么多的例了,又何妨这一个呢?而且它还有另一个寓意……” “什么寓意。”萧九歌皱了皱眉,他当时只是认为慕言封这个称号只是为了和他的帝号一般从他们二人名字中各取一字,可是如今在他听到慕言说有着另外一层寓意的时候,他也不得惊讶了一下。 慕言看向了萧九歌,他伸手轻轻的将萧九歌额边散乱的发捋好,而后轻声说道:“慕情在九,言心于歌。” 萧九歌在听到慕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瞬间有些失神,而在他回神后瞬间反应了过来,慕言这句话竟也是带着藏头诗。 慕言情心在于九歌…… 看着此时耳朵突然变得微微发红的九歌。慕言一笑,看来九歌是猜到了这句话中的意思。 萧九歌轻咳了一声,躲掉了慕言的目光。 此时,只见宫门打开,走进来了几位宫女手中捧着红色的嫁衣,对着萧九歌行了一礼说道:“言歌公子,这是您封后大典上的衣裳。” 萧九歌点了点头答道:“你们下去吧。” 宫女们听罢,把手中的嫁衣放下后,纷纷向萧九歌行了一礼,退出了这个大殿。 慕言看着那被宫女们放在托盘上的红色衣裳,他一怔,看向了萧九歌问道:“九歌,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什么?”萧九歌轻轻一笑:“想好要不要嫁你了吗?” 此时的萧九歌话语是那么的温柔。 只见慕言突然硬气起来说道:“不准思考!你只能嫁给我。” 萧九歌看着忽然变了神色的慕言,他只得笑着连声答着“好”。 “我方才是想问,封后大典那日,九歌你真的打算穿红衣了吗?”慕言有些犹豫。 听了慕言的话,九歌才知道慕言他犹豫的竟然只是这个问题,随后他无奈的问道:“怎么?皇上不允许吗?” 慕言在听到萧九歌口中说出“皇上”二字的时候,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下,而后说道:“只是九歌一直穿白衣,忽然穿了红衣,我怕九歌会不习惯。” “都是衣服,又怎会有不习惯之说?”萧九歌低下头轻笑了一下。 屋内破碎的阳光撒在了萧九歌的眉眼上,平白给萧九歌增添了一份温暖。 只见萧九歌缓缓的抬起头,他看着在他眼前的慕言轻声说道:“而且,为了你穿一次红色嫁衣又何妨?” 萧九歌的一句话让慕言怔在了原地。 而后,萧九歌只看到慕言的唇角慢慢的带起了弧度,竟像是傻笑一般, 萧九歌忍住了笑意,他还从来都没看过这般痴傻的慕言,而且这样子的慕言只有他能看到。 真好…… 想到这,萧九歌心中又添了几分温暖。 只见萧九歌将手搭在了慕言的肩上,轻轻的踮起了脚在慕言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封后大典   华历五月一十七日,东篱帝国封后大典,该日皇上慕言迎娶皇后萧九歌。 此时在正殿的殿外,群臣早已分成了两边恭敬地站着。 而在正殿的那台阶上,慕言正穿着一身红衣,一脸平静的看着远方。 虽然慕言表面是那么的平静,可是在他身边那因为紧握而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慕言的内心。 只听到一声:“言歌公子到……” 听到了这声音后,慕言的身子一动,随后他硬是压下了内心的冲动静静地看着那名男子的到来。 随着那通报的声音响起,大臣们也不约而同的向着外面看去。 而当那抹身影出现在众臣面前的时候,他们早已屏住了呼吸。 尽管萧九歌那张清冷的面容他们已经见过了无数次,可是他们却没想到,之前一身白衣的萧九歌竟会在今日穿上了红裳。 萧九歌随着引路的宫女太监缓缓的走了进来。 一袭红裳穿在萧九歌的身上,微风吹起了萧九歌的墨发,也带起了萧九歌身上的红裳,这在微风中翻飞的红裳将本就白皙的萧九歌衬得雪白。 而此时,萧九歌的腰身因为腰带的束缚显得更为纤细,让人感觉到不堪一握。 众臣中,有些眼尖的臣子发现,原本不爱束冠,最多在发上绾上一簪的萧九歌,如今竟带上了一束金冠,而这金冠在太阳的照耀下,让众臣在这一瞬间觉得,这男子眉宇间的清冷似乎是因为这光芒而变得温和了几分。 萧九歌看着那些臣子的反应,他的唇边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可就是萧九歌唇边的这抹笑却又让在场那些平静下来的臣子又忍不住的心动。 虽然他们知道眼前这位男子将会是他们的皇后。 同样在高位上的慕言在看到萧九歌出来的那一瞬间,他也随着他的臣子们一同看呆了。 如果说穿着白衣的萧九歌是那雪峰上无边无尽的雪,清冷而又孤寂。 那如今身穿红裳的萧九歌就是那雪中的红色落梅,虽然同样的清冷,但在那份清冷下,却又带着那丝丝缕缕的魅惑气息。 这清冷和魅惑本就是矛盾的两方,可是在萧九歌的身上却完完整整的体现出了这一面。 慕言看着依旧沉迷于萧九歌的众臣们,他的心中一酸,硬是压下了心头的醋意,随后咳了一声,提醒着他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夏青,他看着走在中间的萧九歌,他咬牙切齿的在心中暗道:妖孽啊,妖孽!他好兄弟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妖孽呢?之前这萧九歌穿白衣的时候还挺君子的,怎么这一穿红衣就…… 慕言看着萧九歌正慢慢的走近他,随后他抬脚走下了台阶,向着萧九歌走去。 因为慕言的动作,沉迷于萧九歌风姿的大臣们纷纷惊醒,他们都知道从古至今,这历代帝王根本就没有在封后大典上亲自下去台阶接皇后,而是看着皇后穿着繁琐的礼服一步一步的踏上那有着几百层的台阶。 虽然是这样,但众臣都低下头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眼前这位帝王不同于历代那些帝王为了政治而立后。 如今的皇帝和皇后可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在了一起。 想到这,众臣都在心中默默地祝福着这眼前的帝后。 萧九歌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红色身影,他轻轻一笑,抬手抚上了慕言的面容问道:“怎么下来了?” 慕言同样的也回给萧九歌一个笑容,随后握住了萧九歌抚着他面容的手说道:“上这几百层的台阶又苦又累,我不想看着九歌你一人受苦。” 萧九歌听罢,他只觉得心中一暖,但还是说道:“历代的帝王不都是这么看着他的皇后上来的吗?” 听着萧九歌的话,慕言说道:“九歌,我不是那历代的帝王,因为政治而立后,你也不是那被政治锁住的皇后,向她们一般别无他法。” 说到这,慕言的话语一顿,他看向了萧九歌,当萧九歌对上了慕言的眼睛时,他不禁怔住了。 此时慕言眼中的光芒是那么的耀眼,让萧九歌觉得莫非是这全世界的阳光全部都聚集在了慕言的眼中,竟让他觉得移不开眼睛。 而萧九歌也是一瞬间的失神,而后他就反应了过来。 在萧九歌反应过来后,慕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九歌是我放在心上疼着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九歌你一人去走这条又苦又累的路?” 语罢,慕言的手已经攥住了萧九歌的手。 感受着萧九歌微凉的手,慕言说道:“九歌,不管是这条路还是往后余生的路,我们都要一起走过。” 这一瞬间,在慕言和萧九歌身旁的臣子听到了慕言的话后纷纷愣了一下。 随后,他们只看到那清冷的男子看着他们的帝王,而后回道:“好。”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是却让那些臣子们听到了这话语中的坚定之意。 夏青和苏裕看着慕言和萧九歌牵着手缓缓地踏上那一层层的台阶时,他们不禁觉得心中一酸,毕竟他们都是亲眼见证着慕言和萧九歌这一路走来的人。 特别是夏青,他看过慕言因对萧九歌的爱意烦闷过,怀疑过,也看到慕言因萧九歌的离开醉过,也疯过,而如今他终于看到他们两人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想到这,夏青释然一笑,慕三、萧九歌你们要永远这么幸福下去啊…… 当萧九歌和慕言同时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来到了大殿门口的时候,众臣纷纷跪下高喊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九歌看着在他身边的慕言,他发现此时的慕言竟然也在看他,随后二人相视一笑。 只听慕言说道:“九歌,我忘记说了……” “什么?”萧九歌被慕言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有些奇怪。 “今日的九歌真的很好看,好看到夺人心魄啊……”慕言缓缓的说道。 不知为何,萧九歌在听到慕言这句话的时候,他总觉得在他周围的空气似乎在泛着微微的酸味。 而后萧九歌似是反应过来了,他无奈的笑道:“慕言,你身为皇帝,你连你臣子的醋都吃。” 慕言听罢,有些不愿意了,他一把揽住萧九歌看着台下的臣子,像是在宣告着他的所有权一般:“不管是谁!只要是和你有关的我都在意!” 看着如此霸道的慕言,萧九歌笑着摇了摇头:“这好像和在下初见时那沉稳的慕王爷有些出入啊,莫不是以前慕王爷那沉稳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慕言听着萧九歌话语中的调侃之意,他笑道:“本就是这样,可谁叫我遇上了九歌呢……” 本来想调侃慕言的萧九歌却没想到,自己却因为慕言的一句话弄得耳根一红,而后转过了头去。 继白日的封后大典之后,晚上迎来了晚宴。 众臣子看着此时坐在慕言身边已经换成白衣的萧九歌,他们不禁松了一口气,幸好言歌公子换下了那身红裳,否则的话,他们又要向白日那般被撩动心扉了。 想到这,大臣们纷纷低下了头尽力回避着看那在高位上萧九歌的身影。 毕竟在白日里,他们就因为多盯了言歌公子一秒,就被皇上拿那种杀死人的眼光警告着他们。 觊觎言歌公子?他们可没有嫌弃自己的命太长,小命还是挺重要的。 正想着的时候,只听到夏青的声音响了起来:“这皇上和言歌公子终于是走在了一起,我夏青敬二位永寿偕老。” 众臣原本是尽力避免着看萧九歌,可是当夏青说出来这样一番话语的时候,他们又怎么可能再沉默不语,只得纷纷站了起来向着慕言和萧九歌说上了一些祝福语。 萧九歌看着众臣举起的酒杯,他轻笑了一下,也拿起了身前的酒杯打算回敬,可是却被慕言按下了他那拿着酒杯的手。 “怎么了吗?”萧九歌有些奇怪。 慕言想着萧九歌之前在天下第一楼醉酒后的样子,他只得轻咳一声:“九歌,你还是不要喝酒比较好。” “我的酒品有这么差吗?”慕言话一开口,萧九歌就想起了之前叶枫在看到他醉酒后的表情,他也不禁有些疑问。 慕言见着萧九歌这般样子,他不知该怎么答,只得有些委婉的说道:“只是九歌醉酒后的话语,有些……” 听着慕言突然停住的话,萧九歌皱了皱眉问道:“有些?” 此时慕言的目光有些躲闪,而后回道:“有些得罪人……” “哦?”萧九歌看着慕言这般模样他也信了。 但他又不能不回下方那些大臣的酒,随后他对着慕言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慕言,回他们的酒吧。” 慕言听着萧九歌的话,他愣了一下。 而后只得照着萧九歌说的那般拿起了酒杯,萧九歌见着慕言拿起酒杯后,他也跟着拿起了酒杯,与慕言一同向着大臣们饮下了这杯酒。 就在萧九歌喝下那杯酒的时候,慕言的眼光就一直盯着萧九歌,就怕萧九歌突然变成之前那般毒舌而又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入洞房 可是良久,慕言却没看到萧九歌脸上出现异样。 就在慕言奇怪的时候,萧九歌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放心,我已经用内力把酒给逼出去了,不会醉的。” 听到这,慕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酒宴就在一阵欢声笑语中过去了,若说这酒宴中出现了什么小插曲,也就只有喝醉的夏青了。 夏青在喝醉后,一只手抱着酒坛,一只手拽着他身边的苏裕不断的哭诉着:“娶了,娶了啊,就连慕言这个混蛋都有佳人相伴了,为什么我夏青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人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呜呜呜……” 说到后面的时候,夏青的话语已经不能构成句子了,剩下的只有那一声声的呜咽声。 夏青就这么哭着,直到这晚宴结束后,他依旧是抱着苏裕的一只胳膊,拿着苏裕那早已沾满他鼻涕眼泪的袖子不断的擦着。 而且夏青他在走的时候,还不忘记顺走这桌子上的一坛梨花酿。 回到寝殿后的慕言想着夏青那左手抱着梨花酿,右手抓着苏裕的袖子一直在擦眼泪的场景,他就不禁的叹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此时的萧九歌已经换下了外裳,穿着里衣走到了慕言的身边。 “在想方才夏青的那般模样。”慕言如实相告。 听到了慕言的话后,萧九歌也想起了今晚那与从前吊儿郎当模样不同的夏青,他也跟着慕言叹了一口气道:“莫非是刺激到他了?” 萧九歌说到这的时候,慕言的脑中突然一闪:该给夏青找个伴儿了啊…… 看着慕言脸上突然闪过的神情,萧九歌也猜出了慕言心中所想,而后他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让夏青自己来吧,若是硬给他找个伴儿,可能他还会与我们生气。”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从他的思绪中清醒了过来,确实,以夏青的性子若是知道他们从中做红人为他拉一些莫名其妙的红线,估计是要打死他们了 想到这,慕言便笑着对萧九歌说道:“九歌说得有理。” “对了,九歌,我之前一直有一件事情想问。”慕言突然转了话题。 “何事?”萧九歌回道。 慕言轻轻一笑,问道:“就是想知道为何九歌没有中了浅安的那傀儡术,虽说九歌是有所防备,但这傀儡术不是只要被控制,就绝不会摆脱的吗?” 萧九歌点了点头回道:“确实是这样,被控制了,就不能摆脱,但是我是从始至终都没被浅安控制住。” 看着慕言那有些疑惑的神情,萧九歌解释道:“之前我就猜到浅安一定会有所动作的,而那时候误入浅安的幻境我就察觉到了。” “九歌是如何察觉到的?”慕言问道。 萧九歌看着慕言,随后他答道:“幻境就是幻境,不管它再怎么真实,但他终究都是假的,那幻境中的人,眼神都是空洞且无神的,若是心细,必会察觉到的。” “难怪……”慕言恍然大悟。 “而且我之前问过精通傀儡术的人,他说这傀儡术诱发的前提是情感。”萧九歌说道。 “以情为媒介?”慕言问道。 “不错。”萧九歌低下头,似在回想着什么,而后他又说道:“只有在人在产生情感的条件下,这傀儡术才能成功实施,但只要是人都会有着情感,有了情感必定会被浅安的傀儡术所控制,所以浅安才这么的自信,可是浅安他却没猜到……” 说到这,萧九歌看向了慕言,眼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之意:“萧九歌本就是薄凉之人,薄凉之人又谈何情感?只不过这世上唯一能让萧九歌心动的,唯有慕言你一人而已,若是那日浅安幻化出来的人是慕言你的话,可能萧九歌早就成为他的傀儡了吧。” 慕言听到了萧九歌那像是告白般的话,他一怔,而后一把抱住了萧九歌,低声笑了起来。 萧九歌听着在他耳边慕言的笑声,他的嘴角也跟着一勾:“笑什么呢?” “因为庆幸你还在我身边,我没有弄丢你。”慕言的声音在萧九歌耳边响起。 萧九歌伸手搂住了慕言的腰,同样在慕言耳边说道:“那你就紧紧抱住,不准把我弄丢了。” 慕言看着眼前的萧九歌,他回脸上已是藏不住的笑容,只听慕言轻声回道:“好……” 这一个字仿佛道尽了慕言所有的爱恋一般,让萧九歌沉沦在了慕言的温柔中。 随后,只听慕言低哑的声音在萧九歌耳边响起:“九歌,封后大典结束,你好像忘了一件大事了。” “什么大事?”萧九歌有些疑惑。 慕言看着此时面露不解的萧九歌,他一笑,而后在萧九歌唇上轻啄一口,神秘兮兮的说道:“那就是……送入洞房啊!” 慕言话音刚落,当萧九歌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慕言打着横抱来到了床上。 脚在离地的一瞬间,萧九歌忙下意识的搂住了慕言的脖子以防自己摔在了地上。 慕言看着在他怀中有些慌乱的萧九歌,他向着萧九歌一笑。 萧九歌看着慕言的笑容不禁看痴了,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慕言已经将他放在了床上解开了他的腰带了。 萧九歌原本只用一根簪子堪堪绾住的墨发,因为慕言方才的动作那根簪子早已已经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萧九歌,一头墨发散开铺在了床上。 萧九歌看着慕言,他的嘴角上带着的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抹笑仿佛是打破了萧九歌平日里的清冷,平白给他添上了一份邪魅之意。 但这个样子的萧九歌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占有。 慕言快要被这个样子的萧九歌弄疯了,他低头在萧九歌的脖子上惩罚性的轻咬了一下:“妖精,你这个模样不准给别人看到!” 听着慕言那醋意横生的话,萧九歌轻声笑道:“你之前不还说我是落到凡尘的仙吗?怎么这回就变成了妖精了?” 萧九歌话音刚落,就被慕言的吻堵住了他的话。 一吻离开的时候,只听到慕言闷闷的声音响起了:“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妖精,一个人的仙!” 听着慕言那像是在宣布主权一般的话语,萧九歌坐了起来,勾住了在他身上慕言的脖子,将慕言拉到他的面前说道:“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 语罢,萧九歌已经吻上了慕言的唇。 感受到了萧九歌唇的温度,慕言左手扣住了萧九歌的脑袋,而右手已经解开了萧九歌的衣服。 而后那个落在萧九歌唇上的吻已经一步步的下滑,从脖子到腰腹,一路上都留下了属于慕言的痕迹。 萧九歌的额上已经起了薄汗,他躺在床上看着在他身上的慕言,他伸手抚上了慕言的脸,而后说了一句话:“轻点。” 就这么一句话,让慕言已经失控了。 伴随着身后的一阵疼痛,萧九歌闷哼了一声,随后他低吟着似在忍受着什么。 当萧九歌从那阵疼痛中缓了过来的时候,他有些生气的看着慕言,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可是萧九歌哪知,此时的他虽生气的看着慕言,但因为他的眼睛早已被情|欲给布满,如今这生气的模样也变成了另外一番味道。 “九歌,抱歉。”伴随着慕言这一声抱歉声。 萧九歌又陷入了新的一轮无边无际的漩涡中。 直到萧九歌因体力不支而昏过去的时候,他看着仍在他身上不知疲惫的慕言,他暗暗下了决定,今天之后的一个月……不!半年,都不准让这个家伙再上他的床了! 带着这最后的意识,萧九歌终于是成功的昏了过去…… 当萧九歌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他下意识的想寻找着慕言的温度缩在慕言的怀抱中。 可是他一翻身,却没有找到慕言的身影。 萧九歌连忙睁开了眼睛,他伸手摸着身边的被窝,那被窝里还带着丝丝的暖意,可以证明慕言并没有离开多久。 萧九歌有些奇怪,没到上早朝的时间,慕言怎会突然不见? 这样子的情况他从来都没见过! 想到这,萧九歌只觉得有些隐隐不安,他连忙起身打算去寻慕言,可是当他起身的那一瞬间,萧九歌感觉到了他身后的疼痛和腰间的酸痛。 扶着自己的腰,萧九歌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站了起来,而在萧九歌心中早已把那始作俑者给骂了个遍。 萧九歌穿过了偏殿来到了正殿,正殿里那一抹微微发亮的烛火映入了萧九歌的视线。 看到了那在烛火边的慕言,萧九歌正想唤他可随后却停住了动作。 因为他透着那烛火看到了慕言那微抬着的手臂。 萧九歌看到在慕言的手臂上正有一条似红色但又带着微微黑色的线顺着慕言的经脉缓缓的向上,而且就在这么一会儿功夫的时候,那黑线已经来到了慕言的胳膊处。 萧九歌的瞳孔瞬间紧缩,这是什么…… 本就警惕的慕言似是察觉出来萧九歌那一瞬间漏出的气息,他连忙回头:“谁?” 作者有话要说: 温……温馨提示…… 怕虐的在此打住,就把这里当做结局吧,之前在写大纲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好了结局,连标签都写了虐恋情深,改……改不过来了,我该死!我有罪!我以后再也不写虐文了!以后立志做一个甜文作者,嘤嘤嘤(顶着锅盖跑~) 不要骂我,不要打我,我爱你们(开溜~)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彼岸 可在慕言回头的时候,他却没见到一个人。 慕言摇了摇头,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莫非是幻觉? 当慕言回到偏殿的时候,他看着正躺在床上熟睡的萧九歌,他在萧九歌唇上落下了一吻,而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抱住了萧九歌。 就当慕言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萧九歌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在他身前的慕言,眼中划过了沉思。 只见萧九歌在慕言怀中动了一下,随后他连忙抓住了慕言的衣袖,似是装出睡得不安稳的样子。 慕言睁开了眼睛看着萧九歌抓住他衣袖的手,他轻轻一笑,原来九歌也会有着像孩子般的动作。 慕言打算将萧九歌抓着他衣袖的手松开,抱住萧九歌的时候,慕言却发现萧九歌抓着他衣袖的手却是那么的紧,慕言猜想萧九歌应该是做了什么噩梦了吧。 而后他在萧九歌额上落下了一吻:“没事我在。” 萧九歌仿佛是听见了慕言的声音,原本抓着慕言衣袖的手也缓缓的松开了,可是因为萧九歌的动作慕言的衣袖已经被撩到了他的手腕有些向上的地方。 慕言看着在他胳膊上那顺着经脉缓缓向上的线,他连忙放下了被萧九歌拽起的衣袖挡住了那条红中带黑的线。 就在慕言搂住萧九歌的那一瞬间,在慕言怀中的萧九歌已经睁开了眼睛,他若有若无的看着那被慕言用袖子遮住的手,他的眼中划过了深思,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有些隐隐不安…… 翌日,当慕言上朝离开的时候,他叫来了叶枫:“帮我把夏青叫过来,告诉他他秘密过来,不得声张。” 听着萧九歌的吩咐,叶枫点了点头,消失在了这房间中。 似乎是过了一刻钟,叶枫出现在了萧九歌的面前。 萧九歌看了看叶枫的身后,他问道:“夏青呢?” 只见叶枫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随后他说道:“夏公子昨夜拖着苏将军回到将军府后,在将军府闹了一夜,天刚亮才歇下,如今正抱着酒坛子怎么叫都叫不醒。” 萧九歌叹了口气,捏了捏他的眉心,以前不需要夏青的时候,他随处蹦跶惹人烦,如今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开始掉链子了。 萧九歌没有办法,他只得吩咐叶枫道:“你去将军府看着他,一旦夏青醒来,就叫他立即过来。” “是。”叶枫行了一礼,离开了萧九歌的房间。 萧九歌就这么一直等,终于在日落时分等到了夏青。 夏青肿着一双眼看着在他面前的萧九歌,他颇有些不满的问道:“萧大公子,怎么回事?” 夏青这么不满也是有原因的,今天下午,他睡饱后一睁眼,就看到了叶枫立在他的身边直勾勾的盯着他。 毕竟只要是人,都不会喜欢在睡觉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有人在盯着他,而且那人还是个男人。 昨夜的宿醉和今天下午的惊吓,让夏青对萧九歌自然是没有几分好语气。 萧九歌虽然听出了夏青话语中的责怪之意,但他因为急于知道慕言手臂那黑线,所以连道歉的话也来不及说,就问向了夏青:“你可知道什么毒会沿着人体内的经脉走,而且呈现出红中带黑的线?” 夏青一听到萧九歌的问话,原本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一半:“怎么了?” “先回答我。”萧九歌说道。 夏青思考了一会,他回答道:“若是按你说的那般的话,在经脉中呈现红中带黑模样的毒仅只有五种,而且据我所知,那五种毒皆为世间剧毒。” 就当夏青说出“世间剧毒”四字的时候,萧九歌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稳定了身形,但他那垂在身边的手却是在不住地颤抖着。 “若是知道那人下毒的方法,我可能就会知道那毒是什么了。”在萧九歌失神的时候,夏青的声音又响起。 下毒的方法?他怎么可能知道…… 萧九歌的唇边带起了一丝苦笑,而就在这一瞬间,萧九歌似是想到了什么,浅安临死前的话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边,他说“不,萧九歌你错了,你们输了,都输了……” 输了? 在那一日的浅安为何说出这一番话语,莫非真的另有它意? 萧九歌缓缓的垂下了眼眸,他慢慢的回忆起那一日。 那日,他拿匕首刺中了浅安的要害,让浅安失去了攻击的力量,而在那时候浅安似乎是在不断的咳着血,然后浅安口中的血滴到了慕言的手背上,慕言想要去擦…… 想到这,萧九歌瞬间睁大了眼睛:血……他明明记得那时候慕言的手上是沾了浅安的血的,可是为何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还有自己在浅安杀死白榆辞后,他转头看向慕言时,慕言那有些慌乱的神情…… 一切都解释通了…… 夏青看着那已经呆滞在原地的萧九歌,他在萧九歌的眼前挥了挥自己的手叫道:“喂,萧公子,您不会被点穴了吧?” “血!”萧九歌回过神来,他忙看向了夏青。 夏青被萧九歌这突然间的动作吓得一退,而后他有些不解道:“血?什么血?” 萧九歌抓住了夏青,此时他的手已经冰凉,他看向夏青说道:“血,浅安是用他的血下的毒。” “什么浅安?什么下毒?萧九歌你给我说清楚一些!”夏青皱着眉头问道。 萧九歌松开了抓着夏青的手,他垂下眸子将昨天他看到的事以及关于他心中的猜想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青。 夏青在听完萧九歌的话后,他也不禁的愣住了:“你真的确定浅安是以血为媒介下的毒?还有在慕言手腕上的毒是否真的呈红黑色,且正顺着他的经脉向上?” 萧九歌点了点头,他是无比的确定。 看着萧九歌那肯定的神色,夏青后退了几步,随后他被他身后的椅子绊倒,一屁股坐在那椅子上。 良久,只听夏青说道:“完了……” “夏青,你给我说清楚!”看着这个模样的夏青,萧九歌早已不能平静,他抓着夏青的衣襟有些大声的说道。 夏青直勾勾的看着萧九歌,他的眼中划过哀伤:“九歌,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慕言他……” 说到这,夏青本不想再说下去,但他依旧是咬咬牙说道:“无药可解!” “骗人!”萧九歌松开了夏青的衣襟,他有些失控的喊道。 夏青看着在他眼前那有些失控的萧九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萧九歌发火。 而后,夏青对着萧九歌说道:“九歌,你可知道慕言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良久,只听夏青缓缓说道:“彼岸,那毒名为“彼岸”,它以血为媒介,以情为引,而彼岸就是尽头,是终止于衰竭的死亡,是生命的结束,也是灵魂的轮回,中了此毒者,就像是前去那彼岸一般,无法挽回,他会踏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忘却一切,进入生死路,然后重回轮回道……” “闭嘴!”还没等夏青说完,萧九歌已经打断了夏青的话。 “不……他不会有事的。”萧九歌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催眠着自己。 “我也希望慕三他不会有事,也希望是我自己判断错误了……”夏青喃喃着。 而后他猛地抬起头对萧九歌说道:“带我去见慕三,让我确定一下,有可能是别的毒,只不过是我判断错了!” 夏青的这句话让萧九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抓着夏青就像是抓起了一根救命稻草:“跟我走!” 御书房。 当慕言准备拿起下一本奏折打算批改的时候,只见御书房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慕言看着从外走进来的夏青,他打趣道:“精神不错,看来酒醒了,不需要朕帮你找娘子了。” 夏青被慕言的话语不禁弄得老脸一红,但他一想到正事的时候,也顾不得还嘴,连忙对慕言说道:“你先让他们下去,我有事情和你说。” 语罢,夏青指了指慕言身边的宫女和太监。 慕言虽有些奇怪,但他依旧是吩咐道:“下去吧。” 看着宫人退下后,慕言看着在他面前犹豫着的夏青他问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你是不是中毒了?”夏青问道。 夏青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慕言拿着笔的手一抖,朱笔在奏折上留下了一大滩的红色墨迹。 慕言镇定的将笔放在了笔搁上,随后他问道:“夏五,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青在听到了慕言的问话后,他想着之前萧九歌叮嘱过自己,千万不能将他发现慕言中毒的事情说出来。 想到这,夏青只得扯了个谎说道:“我是大夫,你有任何的不对劲我都能察觉出来一二的。” “我觉得你是有依据了,否则又怎能这肯定的问我是不是中毒了。”慕言无奈的说道。 “让我看看!”夏青已经顾不上礼节了,连忙拽着慕言的胳膊,撩开了慕言的袖子。 在慕言的胳膊上,正有着一根红中带黑的线正顺着慕言的胳膊的经脉蔓延向上,而后没入夏青那未撩开的衣袖中。 慕言苦笑着:“之前他在我的胳膊上仅仅只是一个小黑点,我以为是我以前不曾注意到的痣,可是我却没想到,他在封后大典那一日,那小黑点突然顺着我的经脉向上,变成了现在这红中带黑的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真的是个后妈…… 我……我要开始虐了,不要打我(嘤嘤嘤)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谎言 夏青听着慕言的描述,他知道,在昨日的封后大典上,慕言的心绪定是波动极大,而这情成为了“彼岸”的引,也就给了这“彼岸”之毒扩散的机会。 良久,夏青的眸子缓缓的垂了下来,只听他念道:“以血为媒介,以情为引,生命的彼岸……” “我知道。”慕言笑着打断了夏青的话:“彼岸之毒,对吧?” “你早已经知道了?”夏青有些诧异。 “不。”慕言摇了摇头:“我之前并不清楚,只是在昨日封后大典的时候,我看到它扩散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中毒了,今日我翻了古籍才知道是彼岸之毒。” 说到此处的时候,慕言不禁轻笑了一下,那笑中带着无尽的落寂:“怪不得那日浅安会说出,他没有输,这句话,原来他早就算好了啊……要我早知道我身中彼岸之毒的话,我绝对不会娶九歌的……” “为何?”夏青有些诧异,他看着慕言,但因为慕言低下头的动作,让夏青看不到慕言此时的神情。 “我不能拖累他啊……”慕言抬起头他看着夏青。 直到现在,夏青才看到此时慕言眼中的神情,有不甘,有懊悔,但更多的却是留恋。 “我娶了他,就相当于昭告了全天下,我拿皇后的身份捆住了九歌,若是我……走了,那九歌他该怎么办……”慕言在说出“走了”二字的时候,他的话语停了一下。 “慕三,绝对会有方法解这个毒的,绝对!”夏青看着慕言,此时夏青的语气虽然是那么的坚定,但是在他的心中,却依旧是没有底的,如今他说出这句话只不过是在安慰慕言罢了。 慕言看出了夏青心中所想:“别安慰我了,这个毒我知道,无药可解,一旦踏上前往彼岸的那叶方舟,又怎么可能回头?只是,夏青我求你一件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慕言话语一顿,一脸郑重的看着夏青。 “你说。”夏青看着慕言如今这般模样,他知道,慕言是在准备交代些什么了。 慕言见着夏青应允后,他缓缓的闭上了眸子,挡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当再睁开的时候,慕言眸子中的情绪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听他说道:“在我走了之后,你就和九歌说,我慕言……厌倦了他……觉得……觉得还是女人好,而且在我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她和我说不想和别的女人争宠,只想要一夫一妻,远离皇宫,所以我为了她,决定要带她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对九歌只是心中有愧,就将这皇位送给他,以宽慰自己内疚不安的心……” 慕言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心已经痛到极致,慕言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因为那疼痛的感觉而窒息。 随后,慕言的唇角勉强的勾起了一丝弧度,可是这笑在夏青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凄凉,只听慕言说道:“九歌他做过丞相,懂得国事,而且大臣们也会对他臣服,但若是九歌不想当皇上,你也别勉强他,你帮我找一位能善于处理国事的能人,当了这皇上吧……” 此时的夏青早已坐不住了,他连连指着慕言说道:“你这样子说你让萧九歌他怎么想?萧九歌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你让我做坏人,和他这般说,就相当于要了萧九歌半条命,你让萧九歌抱着对你的恨浑浑噩噩过完后半生,慕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找一位处理国事的能人来当皇上这句话你也说的出口?这人若是这么好找,那全天下人都是皇帝了!”   “没办法啊,我没办法啊……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慕言的泪水悄声无息的划过了他的面庞。 随后,他看着夏青一笑,那泪伴着慕言的笑容缓缓滑落:“九歌若是知道真相的话,以他的脾气他定会和我一起离开的,因为他之前就和我说过,原先的他是打算灭了南越后,就寻一处地方自我了断的,如果说我移情的话,让九歌恨我的话,他还能……” 慕言此时已经不再说下去了,但夏青早已明白了慕言的意思。 “我不能……看着他死啊……”慕言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房间中响起。 慕言那笑中带泪的模样让夏青心中一震,他从未见过竟有一个笑容会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凄凉。 “拜托你了……” 还没等夏青有回话,只听一声“砰”的声音。 御书房的大门被人猛的推开,紧接着就是萧九歌那已经失控的怒喊声:“慕言,若不是我今天听到你们的谈话,会不会我从此以后,就生活在夏青和你编造的谎言中,在你们的欺瞒下过一辈子,恨你一辈子,但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谎言下的真相,也不会知道我萧九歌用生命爱着的那个人早就不在世上了?” 慕言看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萧九歌,他的泪早已顺着脸庞缓缓的滑落。 当萧九歌走到慕言的面前的时候,慕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萧九歌,那清冷的眉眼和那微微皱起的眉心。 “不要皱眉,会老的……”慕言轻声说道。 还没等慕言说完,萧九歌已经上前一把抱住了慕言,萧九歌窝在慕言的怀中,良久却没有动静。 但是慕言却感觉到,在他胸前的衣襟处已经有些微微发湿。 慕言怔了一下,而后他伸出右手拍着萧九歌的后背。 “一定会有办法解开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我!”萧九歌的声音在慕言的怀中响起,话语中带着轻微的哽咽声。 “好,我……”还没等慕言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他拍着萧九歌后背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萧九歌只觉得自己的双手一沉,慕言已经昏倒在了他的怀中。 萧九歌随着慕言失去意识的身体一同跌在了地上,随后萧九歌连忙坐在地上,把昏迷的慕言抱在了怀中,他轻声唤道:“慕……慕言……” 此时萧九歌的声音是那么的轻,他怕发生他最害怕的事情。 萧九歌那颤抖的手轻轻的搭上了慕言的脉搏,而那脉搏细微的跳动让萧九歌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连忙对着在暗处的叶枫吩咐道:“快去找绛华老人!” 语罢,这御书房带起了一阵风,萧九歌知道叶枫已经离去。 夏青看着叶枫离去的身影,他微微垂下眸子,在西洛之战后,绛华老人就已经离开东篱,回到了他的那处小院去,如今以叶枫的脚程,最快估摸也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回来东篱皇宫。 夏青想的入神的时候,在他身边萧九歌的一阵阵的咳嗽声打断了夏青的思绪。 当夏青回过神开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一缕血缓缓的流出萧九歌的唇边。 萧九歌准备拿手抹掉那缕血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一痛,忍不住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滴滴的血打在了萧九歌的衣襟处,为那雪白的衣服染上了点点落梅,竟显得那么的凄凉。 萧九歌看到了夏青眼中的担心之意,他笑了笑说道:“没事,只不过是之前“炼狱”那残存在体内的火毒罢了,心绪波动极大的时候,这火毒会严重一些罢了。” 夏青看着萧九歌的模样,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只得说道:“先把慕三带去玉雨宫吧。” “好。”萧九歌应道,他本想抱着慕言起来,可是他却发现因为火毒的入侵,此时的他竟虚弱到连常人都不如。 夏青自是清楚这火毒的威力,随后他连忙背起了慕言,扶起了在地上的萧九歌。 萧九歌松开了抓着夏青的手说道:“无事,只是虚弱一些罢了,走路还是可以的。” 夏青看着萧九歌站起来后也并无异样,他也就点了点头,让萧九歌自己走。 玉雨宫。 萧九歌看着夏青将慕言缓缓的放在了床上,而在床上,慕言静静地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萧九歌缓缓的走上前,他抓着慕言的手,当萧九歌握上慕言手的那一瞬,他才知道,原来那一直给他温暖的手竟会是那么的冰冷,冷到他快要停止了呼吸。 “慕言……”萧九歌看着慕言的面容,他轻唤着。 可是床上昏迷的慕言却没有一丝声响,那个会笑着对他说话,温柔抚着他脸的男子,此时竟是那么的冰冷。 “我好怕……”萧九歌的泪已经掉了下来,在地上发出了“滴答”的一声。 他怕他又回到那无边无际的冰冷之中,他怕没有他的日子,他怕再也看不到那男子的面容,他更怕关于那男子一切的一切都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 上天,为什么你在给我了温暖,让我感受到温暖后,又要让我体会到失去的感觉? 那为什么,你当初就不让我拥有,让我在依旧留在那一片冰冷中,至少我还不会存在着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华老人 三天后。 当绛华老人随着叶枫赶着路终于来到东篱皇宫后,他望着躺在床上的慕言皱了皱眉说道:“这皇帝娃子怎么回事?之前老夫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过来,就直接给我躺床上了?” 萧九歌在听到绛华老人的声音后,他忙抬头看向了绛华老人。 绛华老人对上了萧九歌的视线后,那憔悴的萧九歌让绛华老人忍不住说道:“怎么回事?到底是皇帝娃子病了,还是你这娃子病了?” 萧九歌正想开口回话,但下一秒就被夏青打断了:“老头,是慕三他中了“彼岸”之毒了,你快去看看,你把慕三治好了,萧九歌也就好了。” “什么?彼岸?”绛华老人在听到夏青的话音后忍不住叫起来:“你当我是神仙吗?” 夏青听罢,他翻了翻白眼:“我要是有方法的话,还来叫你干嘛?” “那你就觉得我有方法吗?”绛华老人同样也回了夏青一嘴。 彼岸之毒啊,这毒可是世间至阴至毒的毒,他又怎么可能治得了?中了这毒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乖乖等着那死亡的到来。 “你这老头没有办法,还叫什么鬼医?赶紧改行卖你那些种在院子里的大萝卜吧!”夏青在听到绛华老人同样也是没有法子的时候,他急了。 “你可闭上|你的嘴吧,你还好意思自称神医?”绛华老人在听到夏青把他院子里的人参比作大萝卜的时候,他也生气了,如今的他也没法子,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在一旁的萧九歌听着夏青和绛华老人的吵骂声,他垂下了眼眸,就连绛华老人都不行吗? 萧九歌伸手轻轻抚上了躺在床上正在昏迷中慕言的脸庞,随后他轻声说道:“慕言,若是你有事,九歌又如何在这世间活下去?” 兴许是萧九歌的情绪在这一瞬间波动的太大,在他说完话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而后就是凳子摔倒在地的声音。 萧九歌的咳嗽声打断了正在争吵的夏青和绛华老人,就当二人回过头的时候,原本萧九歌坐着的凳子已经倒在地上,而萧九歌此时正左手撑着身子跪在了地上,右手捂着嘴不住地咳嗽着。 夏青看见,在萧九歌的指缝中正有一滴滴的血顺着那缝隙一滴一滴的滴到了萧九歌身下的地板上。 “哎哟,你这娃子,明知道自己体内有炼狱的余毒,不能情绪波动太大,怎么就是这般的不听话啊!”绛华老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走到了萧九歌的面前,随后从他的药袋中拿出了一粒散发着凉意的白色药丸递给了萧九歌:“吃了它,可以抑制住你体内的火毒。” 萧九歌接过了绛华老人手中的白色药丸服了下去,说道:“多谢鬼医。” “不用不用。”绛华老人连忙摆了摆手。 见着萧九歌服下药后,绛华老人说道:“还是让我先看看皇帝娃子吧。” 萧九歌在听到绛华老人的话后,他想要站起来,可是因为方才“炼狱”余毒的发作,却让他变得比常人还要虚弱。 “唉……”夏青叹了一口气,他把刚刚吩咐宫女拿来的湿帕子拿上,来到了萧九歌的面前将萧九歌嘴边和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后,把萧九歌扶了起来。 依靠着夏青,萧九歌才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多谢。”萧九歌轻声说道。 夏青看着这般虚弱的萧九歌,他又再次叹了一口气:“不用。” 当慕言扶着萧九歌来到了慕言的面前时,绛华老人已经解开了慕言的衣服。 而他们看到,在慕言的上身,已经有着一根红中带黑的线顺着慕言的经脉,从左边的胳膊来到了最接近心脏的旁边。 绛华老人摇了摇头:“确实是彼岸之毒。” 这一句话让本就虚弱的萧九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而那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夏青连忙扶着萧九歌以防萧九歌摔下去。 绛华老人虽然心疼这般样子的萧九歌,但他却不得不说道:“这毒已经到了皇帝娃子的心脏旁边了,若是到心脏的时候,皇帝娃子他……” 绛华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不再说下去了。 虽然绛华老人不再说下去,但萧九歌已猜到了绛华老人想要说的话。 随后,萧九歌轻轻的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若他去了,我便随他。”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让绛华老人心中一震,他那颗沉寂了几十年,从不为任何事情所动的内心,竟因为眼前这一对苦命之人而感到微微泛酸。 “可能……”绛华老人嘴边慢慢的说出了两个字,随后他似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可能还有一个法子。” 原本微微垂下头的萧九歌,在这一瞬间猛地抬起了头:“什么法子?” 可在萧九歌抬起头后,绛华老人却又沉默了下来,他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萧九歌看着这般沉默的绛华老人,他眼中不禁闪过了慌乱的神色,而后他挣脱了夏青扶着他的手,缓缓的走到了绛华老人的面前。 随后,萧九歌就这么跪在了绛华老人的面前,他看着绛华老人说道:“还请鬼医告诉九歌解开“彼岸”的法子。” 此时萧九歌的声音是那么的虚弱,可是他的语气却又是无比的坚定。 绛华老人看着在他面前跪下的萧九歌,那么骄傲的男子,此时竟会因为他的心上人而跪下。 想到这,绛华老人不禁叹了一口气,他连忙扶起了萧九歌说道:“不是老夫不想告诉你,只是能解这毒的人老夫都不知道在哪里。” “还请绛华老人告诉九歌,九歌倾尽全力定会找到那人。”萧九歌在听到绛华老人的话后,他连忙说道。 绛华老人见着萧九歌这般模样,他说道:“我有一个师兄,与我师出同门,他名讳天华,医术造诣极高,若是他的话,应该是有可能解开这彼岸之毒,但是我这个师兄向来神出鬼没的,就连我都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天华老人?那个老不死的?”在萧九歌身后许久没有说话的夏青突然开了口。 “你认识?”绛华老人连忙问道。 夏青有些怀疑的看着绛华老人说道:“你说的是不是那个眉毛粗粗的,眼睛大大的,一头白发胡乱拿簪子绾起来,胡子拉碴,一脸邋遢相的那个总喜欢抱着酒喝老头子?” 绛华老人听着夏青的描述,他略微皱了皱眉:“一脸邋遢相?我记得我的师兄极重外貌,而且不爱酗酒,你这……” “那就不是了吧。”夏青摆了摆手连忙否认道,他怎么样都不能把他那一脸邋遢相的师父联想到绛华老人所描述的那般模样。 “那你可记得你师父有什么特征?”绛华老人依旧是不死心。 夏青表情有些怪异的看向绛华老人,久久地,他吐出了一个字:“丑!” 话音刚落,绛华老人就一巴掌拍在了夏青的脑袋上:“老子问你他有什么不离身的东西,就像是玉佩啊,剑之类的贴身之物。” “玉佩?剑?”夏青似在回想着。 似乎是过了一会儿,夏青说道:“我记得我师父有着一把上好的剑,那剑柄刻着梅花,而且他还有着一个通体发红的血玉。” 夏青说到这的时候,绛华老人的身子已经有些颤抖的问道:“那块血玉是不是在它侧边有着一个细微的裂缝?” 夏青连忙说道:“对对对!那时候我偷了老头子的玉去玩确实是看到了这裂缝,但是你怎么知道的?” 听到夏青的问话后,绛华老人苦笑了一下:“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离开师父出去闯荡,我曾因为眼馋师兄那块血玉将它偷去玩,无意间摔到了那血玉,因为我那块完美无瑕的血玉也就多了那一条裂缝,” “可是……”夏青听着绛华老人的话。他想说什么,但却又犹豫了一下。. “可是什么?”绛华老人看着这般犹豫的夏青有些奇怪。 只听夏青说道:“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师父他根本就……毫无武功,是个废人啊……” 夏青的话让绛华老人一愣,而后反驳道:“怎么可能!师兄他武功可以说是鲜有对手的,怎么可能是毫无武功的废人?” “错不了!”夏青看着这般反驳的绛华老人,他说道:“我和师父在一起也有七八年了,师父有没有武功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的医术和皇帝娃子的武功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他教的吗?”绛华老人逼问道。 绛华老人的问题让夏青皱了皱眉说道:“确实是没错,但是我被师父带回去的时候,师父他就已经没有武功了,而我的医术,只不过是当时师父给了我一叠厚厚的医术让我看完,和我说,若我有不懂的他再从中指导,还好我天资独厚,学成了医术。” 随后夏青又接着说道:“而慕三他认识师父比我早,我所知道的就是在我进来后,慕三的武功也是师父指导和示范动作,但从来都没有和我们对打或者是展示过他的内力。” 说道此处的时候,夏青的话语一顿,他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只听他说道:“而且我好像发现,师父他的手筋似乎是……断了。”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隐情 “断了?”绛华老人有些失控的喊了出来。 “应该是的,这是我在学了医术后看出来的,因为之前师父他一直隐藏的很好,我都没有发现,只是觉得师父他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夏青解释道。 “怎么可能?”绛华老人不可置信的说道。 “应该是的。”许久没有说话的萧九歌开口说道。 而在下一秒萧九歌的话,同样的让夏青和绛华老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听萧九歌说道:“天华老人,我是见过的,那时候他确实是毫无内力。” “你见过那老头子?什么时候的事?”夏青连忙问道。 听到了夏青的问话后,萧九歌答道:“你可还记得慕言那次微服私访的路上被慕璃悠逼到一处崖上,失足落下的时候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夏青翻了翻白眼:“若不是慕三失足掉下去,可能他到现在都找不到你的踪迹,萧九歌,你可藏的真好啊!” 萧九歌听罢,他有些烦恼的揉了揉自己有些微微发痛的眉心说道:“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说那时候,慕言掉下去身负重伤,而我是去寻了天华老人,他在听到慕言的名字后,原本不想救人的他突然改了心意,给了我伤药,所以我才能将慕言救了回来。” “不对啊?那老头子神出鬼没的,你怎么可能找到他?而且你怎么知道那老头子会医术的?”夏青依旧是有些不敢置信。 萧九歌看着夏青的模样,他仅仅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夏青彻底相信了:“因为我是璃玥宫宫主。” “……”夏青这回是彻底的信了,毕竟还有什么理由是“萧九歌是璃玥宫宫主”这一理由更有说服力的吗? 璃玥宫掌握着全天下人的资料以及情报,所以说萧九歌能找到天华老人确实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可惜……”萧九歌的话语打断了慕言的思绪:“我在那次找到天华老人后,之后就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是我知道他老人家是在躲着我。” 夏青点了点头:“确实,我师父他最怕有人来烦他,所以当有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总会用极快的速度离开他的暂住地,但是我却知道有一个地方,师父他绝对会去,我去那里一定能找到他。” “哪里?”绛华老人连忙问道。 只听夏青说道:“仰仙湖,听我师父说,这是他和师娘初遇的地方。” “什么?师娘?我师兄竟然娶妻了?”绛华老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连忙睁大了他的眼睛。 夏青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绛华老人,他说道:“应该是真的,我之前是在师父醉酒后无意间听到的,但是不知为何,我却从来都没见过师娘,可能是……” 夏青虽然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但是绛华老人也猜到了夏青的意思,他也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看着绛华老人缄默不言,夏青便对着在床榻边守着慕言的萧九歌说道:“九歌,我这就起身去仰仙湖去帮你把师父寻过来,快则四日,慢则七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何况你现在体内有着“炼狱”的余毒,所以莫要不把身体当回事,否则的话,当慕三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不得把我夏青活生生的剥了一层皮啊?” 萧九歌听着夏青口中的调笑之话,他也清楚夏青这般说是为了让他放下心,所以他对着夏青淡淡一笑说道:“放心,九歌会照顾好自己的,天华老人就拜托你了。” “知道知道。”夏青摆了摆手,随后他一跃身打算离开,可只见夏青又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对绛华老人说道:“老头子,帮我照顾好萧九歌和慕言他们。” “还需要你来多话?”绛华老人对于夏青的态度,是那种能让夏青生气,绝不会让夏青开心一分的态度。 绛华老人说的话让夏青硬是轻哼了一声,但却又不能反驳,毕竟他可是有求于那老头子的。 绛华老人看着吃着闷亏的夏青,他只觉得无比的开心,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至少在这段期间,他家门前那用来纳凉的两棵老槐树算是逃过了被夏青放火烧了的命运。 夏青见着得意忘形的绛华老人,他心中轻骂了几句,见骂的爽了,他也就飞身离开了这房间去寻天华老人了。 绛华老人看着目送夏青离开的萧九歌,他拍了拍萧九歌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等那臭小子找回来我师兄后,皇帝娃子就会醒来的,放心,我师兄的医术造诣比我和夏青小子加起来都高,皇帝小子会没事的。” 萧九歌听着绛华老人安慰的话语,他点了点头,回了绛华老人一个极轻的笑容:“九歌知道。” 绛华老人看着这般虚弱的萧九歌,又看了看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慕言,绛华老人叹了口气,这两个娃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 五天后。 夏青一路驾着马狂奔总算是紧赶慢赶赶到了东篱皇宫。 “哎哟哎哟,别飞了!停下停下!我老头子一点内力都没有,你这徒弟是大逆不道,想要弑师吗?辛苦我老头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的这么大,如今你竟是要谋害我这个老头子。”在东篱皇宫的半空中,一道道求饶的声音传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夏青的吼声:“可闭上|你的嘴吧!我们当初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十七了,见了鬼的一把屎一把尿。” “那我好歹也养了你七八年了吧,你个小白眼狼!狼心狗肺,明知道为师没有武功,竟然还用轻功带为师,说!你是不是想要谋害为师?”天华老人不满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天华老人虽然知道夏青不会谋害他,但是作为夏青的师父,天华老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夏青在暴走的边缘,但又不能打他的忍耐模样。 “再说话,老子堵上|你的嘴!”夏青吼道。 天华老人见着玩笑开过了,而夏青也在愤怒的边缘,本着打不过徒弟的心理,天华老人也连忙闭上了嘴,任由夏青用轻功带着他飞在这东篱皇宫上空。 当夏青带着天华老人打开玉雨宫的内殿大门时,守在慕言身边的萧九歌缓缓的转回了头,看向门口。 夏青在看到萧九歌眼中散不尽的疲惫神色后,他一怔,萧九歌似乎是比他离开的的那一日更为虚弱了…… 随后,夏青连忙质问着在萧九歌身边的绛华老人说道:“老头子!我不是说好照顾好他们的吗?” 绛华老人听罢,连忙说道:“冤枉啊,九歌娃子他根本就不想睡觉,连饭菜也只吃了那么几口就让宫女撤了,好几次都是老夫出手打晕了九歌娃子,才让他睡上那么几回,虽然解决了九歌娃子的睡眠,可是这饭老夫可是没有法子了,毕竟老夫也不能强喂九歌娃子吧?” 听着绛华老人长篇大论的解释,夏青连忙挥了挥手打断了绛华老人还没说完的话:“好了好了……” “绛华?”还没等夏青说完,在夏青身边的天华老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而在天华老人的口中竟透着一些不可置信的语气。 “您是……天华师兄”绛华老人看着在他面前一脸邋遢,头发胡乱扎着的白发老者,他有些不确定道。. “是我。”天华老人嘴角勾起了笑容,可是他那笑容却隐藏在了他的白胡子下。 “师兄,你怎么……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绛华老人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天华老人,良久,他说道。 “什么样子?”天华老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绛华老人停顿了许久,他打量着和他记忆中截然相反的天华老人,他想问什么,但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一声淡淡的叹息:“算了……” “夏小子,你火急火燎的拽着我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天华老人见着绛华老人不再说话后,他转身问向了夏青。 夏青听到他师父的问话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和师父解释原因,就把师父带来了。 想到这,夏青连忙说道:“师父,慕三他中了“彼岸”之毒,绛华那个老头子没办法解毒,但他说您可以解,所以我就把您叫来了。” “你是说,慕言小子中了彼岸……之毒……”天华老人的话语在彼岸二字之后突然停顿了一下,而他的眼中划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哀伤。 “是的。”夏青点了点头回道。 天华老人在听到夏青的肯定后,他的动作一滞,随后上前来到了慕言的身边。 当天华老人解开了慕言的衣裳,看到从经脉延伸到慕言心口处的那红中带黑的线时,他不禁后退了一步,脚步似有些踉跄。 只听见天华老人的口中喃喃道:“彼岸……为什么又是彼岸……老天你是嫌折磨你我天华还不够,还要再夺去我弟子的性命吗?” 正说着,天华老人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可不知为何,那笑声逐渐淡了,而后变成了一声声的呜咽声。 夏青他们看到,在这房间内,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就坐在这地面上掩面哭泣,而他那一阵阵的哭声似是将他那多年来积压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都释放了出来。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血换血 夏青看着此时极为失常的天华老人,他有些愣愣的叫道:“师……师父?” 可天华老人依旧是像没听到夏青的声音一般,依旧是哭泣着,仿佛情绪已经崩溃到了极致。 “师兄,冷静一些。”绛华老人皱了皱眉,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彼岸之毒会让天华老人反应那么大,但他却不想看到天华老人如今这般样子。 可尽管绛华老人有出声唤着天华老人,但是天华老人的情绪早已经失控。 绛华老人叹了一口气,而后他从他的药袋中找到了一枚药丸塞到了天华老人的嘴中。 似是感受到了萧九歌不解的视线,绛华老人解释道:“清心丹,让师兄的情绪可以平静下来。” 萧九歌点了点头,表示清楚。 就在这说话的一会儿功夫,天华老人哭泣的声音开始慢慢小了,萧九歌知道应该是绛华老人的清心丹起了作用。 似是过了一刻钟,天华老人已经是完全恢复了神智,他看了看在他身边的三人,随后叹了口气:“抱歉,失态了,只是我没想到,我又遇上了彼岸之毒。” “师父,什么叫做又遇上啊?”夏青见着天华老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他连忙插嘴问道。 天华老人在听到夏青的问话后,眼中闪过了落寞的神色。 良久,只听天华老人缓缓说道:“阿妤……” 说到这,天华老人话语一顿,他看向了夏青说道:“就是你的师娘,她当时也中了这个毒……” 天华老人这句话一说出来,萧九歌三人的动作忽地停了下来。 “那师娘她……”夏青见着天华老人的神色,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天华老人低下了头,他掉落在额边的白发遮住了他眸中的神色,只听他轻声说道:“走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挑断自己的手筋吗?”天华老人反问夏青。 夏青只知道他师父毫无内力,手筋皆断,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动作,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想到,这手筋竟然是天华老人自己挑断的。 见着夏青摇着头,天华老人说道:“当时阿妤在中了“彼岸”后,我尝试用内力将它逼出来,可是毫无作用,我也想过用医术将它解开,可结果还是一样,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着阿妤握着我的手,和我说“今世不能,期以来世”,然后再看着她在我怀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你知道那种疼到极致的感觉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天华老人嘴角带起了一阵讽刺,只听他说道:“我追求武功,是因为我想用我的武功来保护好阿妤,可是当阿妤她中了彼岸之毒躺在我怀中的时候,它告诉我,它不能保护好阿妤;我信奉医术,想要借医术解开阿妤的毒,可是我的医术能救得了成千上万的人,却唯独救不回阿妤……” 天华老人突然长叹了一声,他的眼中似泛起了浑浊的泪,随后他缓缓说道:“我这一生追求内力,信奉医术,可是到头来它们都不能将阿妤救回来,那唯一需要我双手救的人已经死了,我要那些内力和医术又有什么用,在将阿妤葬可之后,我就将手筋挑了。” 夏青听到这里的时候,他没想到他的师父手筋皆断的背后竟然是藏着这么一段故事。 而萧九歌在一旁静静地听完天华老人的故事后,他的眼中是无尽的绝望:“所以说,就连您也不能解开这彼岸的毒吗?” 萧九歌轻轻的捂住了胸口,这个地方已经疼到极致了。 为何要一次次的给他希望,但却又一次次的将那希望掐灭,让他坠入到那无尽的绝望…… “不,我有解开彼岸之毒的方法。”天华老人一句话让萧九歌猛地抬头。 像是在确定一般,萧九歌磕磕绊绊的问道:“您……您是说……您可以解开……彼岸之毒?” 萧九歌最后那四字极慢,他怕是他听错了。 “是的。”天华老人点了点头。 在这一瞬间,泪水悄声无息的从萧九歌的眼角溢出,随后滴在地面。 似是感受到脸上的冰凉,萧九歌连忙抬起头,用右手捂住了他的眼:“抱歉。” 夏青听到,在这两个字中竟是带着微微的哽咽之声。 “你这娃子,真是的,有方法解开这毒还哭。”绛华老人连忙拿着自己的袖子手忙脚乱的帮萧九歌擦着眼泪。 而在一旁的天华老人看着萧九歌这般模样,他也猜到了萧九歌和慕言的关系,随后他问道:“这位是……慕言小子的皇后?” 夏青翻了翻白眼说道:“师父,你真是落后,全天下都知道了就你还不知道。” “你小子找打?”天华老人挥了挥拳头,威胁着夏青道。 夏青连忙躲过了天华老人的拳头,而后忙说道:“师父,师父,您还是赶紧说您的法子吧。” 天华老人在听到夏青的话后,他挥拳的动作一滞,而后看向了在他身旁的萧九歌:“这毒能解是能解,只不过这法子……” 萧九歌看着天华老人的神色,他连忙说道:“还请老先生告知,九歌定会找到所需要解毒的药材。” 天华老人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他说道:“解这个毒不需要药材,只需要人。” “人?”萧九歌皱了皱眉。 “是的,就是人。”天华老人说道:“而且这人有条件,必须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之人。” 夏青听罢,他有些不解道:“师父,为什么必须是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的人啊?” “若是普通人中了彼岸,那只需要找普通人即可,可是慕言小子他……”说到这里,绛华老人看了看床上的慕言,他说道:“慕言小子内力深厚,若是普通之人的话,怕是承受不住爆体而亡,到那时候二人皆死。” “老头子,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什么爆体而亡?你那方法究竟是什么?”夏青急了,他连“师父”的称谓都省了,直接管天华老人叫着“老头子”了。 天华老人在听到夏青的问题后突然沉默了下来,良久只听到天华老人以一种极轻的声音缓缓说道:“以血换血……” 在天华老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夏青和绛华老人同时都怔住了,他们都懂医术,自然了解这以血换血有着多大的风险,而且这法子只不过是将毒转到了另一个人的体内而已。 夏青已经忍不住开口骂道:“老头子!你这究竟是什么破烂法子!这到头来不还是得死一个。” 只听天华老人说道:“这是我在阿妤离开后,用兔子做试验的时候唯一成功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而且……” 天华老人的话语一转:“我这手筋皆断,只能做简单的动作,又怎么可能再像以前那般医人?” 夏青咬着牙,他愤愤道,“所以说到底,你这老头讲了还是和没讲一样,慕三他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吗?” 天华老人看着此时愤然的夏青,他说道:“我不能救人,但是你可以……” 一句话让微怒的夏青停了下来:“我?” “我在旁边指导,万无一失。”说到此处的时候,天华老人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后嘀咕道:“不过现在差的就是那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了,这……不好找啊,这慕言小子武功太强,一般人都承受不住。” 萧九歌在听到天华老人嘀咕声,他走到了天华老人的面前问道:“老先生,您看九歌可否可以。” 萧九歌知道,他的武功在武林中难觅对手,且内力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他才敢这般问。 “你?”天华老人看了看萧九歌,而后他连忙说道:“你不行。” “为何?”萧九歌皱了皱眉,若连他都不行的话,那能救慕言的只有那些隐居在深山,不问武林世事的老妖怪了,可是他们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以血换血,自己来中这彼岸之毒呢? 萧九歌低下头无声的笑了笑,满眼尽是凄凉。 天华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你这乖小子是慕言小子的皇后,若是我拿你为药引,替慕言小子解了他的毒,恐怕慕言小子要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 天华老人的一句话让萧九歌燃起了希望:“您是说,九歌可以解了慕言的毒?” “能解是能解,但我绝对不会让你以血换血的,我已经失去了阿妤,我不想再让我的弟子重走我的旧路,失去挚爱之人。”天华老人说道。 萧九歌这才明白原来天华老人不让他以血换血竟是这般理由。 萧九歌看着固执的天华老人,他嘴角带起了一丝弧度,打算开口,可是床上的一阵咳嗽声突然打破了萧九歌的话语。 当萧九歌转头的时候,他就看到,此时躺在床上,依旧还在昏迷的慕言,正不住地咳嗽着,而一缕缕的鲜血顺着慕言的嘴角缓缓的留下。 当萧九歌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他的瞳孔不禁一阵收缩。 只见那原本停止在慕言心口附近的线,此时竟缓缓的沿着慕言的经脉向上,已经逐渐逼近了慕言的心脏处。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解彼岸之毒 萧九歌在看到那换换上升至慕言心脏处的线,他呆滞了一下,随后他立马转头对着身后的天华老人说道:“还请老先生帮忙解了慕言的毒。” “可是这解毒的引……”天华老人有些犹豫。 萧九歌看了看慕言,此时他的眼中是无比的平静,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我。” 天华老人连忙摆了摆手后退了几步说道:“若是我拿你救了,那等慕言小子醒来后,我这身老骨头不得被他打废了?” 萧九歌看着依旧执着的天华老人,他极轻的笑了一下:“老先生,如果在那时候,有人和老先生说有法子救阿妤姑娘,但前提是要老先生您的命,您愿意吗?” “我怎么可能不愿意?”萧九歌话语刚落,天华老人就赶忙接上。 而在天华老人脱口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猛地愣了一下,这完全是他下意识说出来的。 若是在当时有人和他说,有一个法子能解开阿妤身上的彼岸之毒,别说是要他的命了,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在红莲地狱中滚上一遭,他也会眼睛都不闭的去做。 萧九歌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天华老人,他笑了,眼角带起了好看的弧度,阳光洒在了他的身上,竟是那么的美好。 “我亦是。”只听萧九歌回道。 萧九歌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天华老人身子一怔,随后他咬了咬牙对着夏青说道:“夏小子,我在旁边教你,你照做。” 天华老人的话让夏青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我会被他打死的,说不准还会把我五马分尸后,丢到各处,让我下辈子都不能有健全之躯。” 夏青正摇着头后退的时候,他只见到在他面前萧九歌的身子忽然一低,而后就跪在了他的面前。 “夭寿了!老子还没死呢,你这是干什么?别跪老子啊!”夏青跳着脚想要把跪在地上的萧九歌扶起来。 可是以萧九歌那倔强的性子又怎能随着夏青的心意站起来。 萧九歌看向夏青,他的声音极轻:“夏青,求你了……” 极轻的一句话让夏青忍不住心酸,他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萧九歌,他抬了抬头硬是把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算了吧…… 夏青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而后他缓缓地对着萧九歌说道:“好……我答应你……” 夏青在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萧九歌的身子轻轻的怔了一下,而后他对着夏青一笑:“拜托了。” 时间在这一瞬间静止了,夏青呆呆的看着萧九歌的笑容。 那笑是那么的温柔,仿佛那开在四月天里的春花,美好而又温暖, 但夏青却看到,在那无尽的温柔的背后,藏着的却是那沉寂了千百年的孤寂和凄凉。 夏青撇过头不再忍心看到萧九歌的笑容,他怕他心一软,收回方才的承诺。 萧九歌随着夏青和天华老人来到了慕言的身边,他看着在床榻上紧皱着眉的慕言,随后他拿出原先放在床榻旁的毛巾,洗净。 而后拧干,用那毛巾轻轻的擦拭着方才慕言吐出来后,那还残留在嘴角的血迹。 萧九歌盯着慕言,他擦的是那么的认真,就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一般。 当慕言嘴角的血迹被萧九歌擦拭干净后,萧九歌弯下了身子,在慕言嘴边轻轻的留下一吻。 随后,萧九歌看向夏青和天华老人点了点头。 一旁的绛华老人看着眼前这般情况,他连忙捂住了眼睛,遮住了自己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打开了房门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慕言已经被天华老人给扶了起来,半倚半靠的靠在天华老人的身上,而萧九歌则脱了鞋袜坐在慕言的对面, 天华老人看着夏青,随后吩咐道:“夏小子,在慕言小子和萧九歌手掌处各划一刀,伤口同等大小。” 萧九歌在听到天华老人的话后,早已伸出了他的手, 而另一边,夏青在得到天华老人的吩咐后,连忙拿出随身匕首将萧九歌和慕言的手掌处都划了一刀。 血从二人的手掌处流了出来,渐渐的滴到床榻上。 天华老人看着眼前的情景,连忙吩咐萧九歌说道:“抓住慕言小子划开口子的那只手,你们二人的伤口对在一起。” 没有一丝犹豫,萧九歌抓住了慕言的手。 萧九歌感受着慕言的血在他的手心中缓缓的流下,随后顺着他的手腕滴落。 只听天华老人对着夏青说道:“运功,用我之前教过你的通感之术感受萧九歌的经脉和慕言的经脉,借方才划开的口子,用内力引导萧九歌的血和慕言的血彼此交换。” 夏青点了点头,随后将手掌附在了萧九歌的后背。 当夏青的手附在了后背上的时候,萧九歌只觉得一股力量正在引导着他的血液向着慕言的方向慢慢流去。 萧九歌看着慕言,他的眼中是一片温柔。 慕言,如果命运让你我之间只能存活一个的话,那么,九歌希望你能活下来,替九歌看遍这盛世繁华吧…… 随后,萧九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他竟是感到无比的安心。 此时,在慕言的身上,原本逼近他心脏处的线正在慢慢的消退,而在萧九歌的右手手腕处,正有一条和慕言之前一模一样的线正顺着萧九歌的经脉换换上升。 似乎是过了半个时辰,当慕言身上那线消失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夏青收回了内力。 在夏青收回内力的那一瞬间,萧九歌坐在床上的身子突然一抖,而后他猛地偏过头去吐出了一口血。 在吐出这口血后,萧九歌的脸色近乎透明,他的眉头紧闭着,睫毛微微轻颤,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天华老人在见着萧九歌这般模样的时候,他连忙将慕言重新躺在床榻上,而后来到了萧九歌的身边:“你这孩子怎么样了?” 萧九歌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似乎是过了许久,萧九歌缓了过来,他看着夏青和天华老人说道:“无事,劳二位费心了,慕言他怎么样了?” 天华老人见着如今这般模样还不忘记慕言的萧九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他的毒已经解了,等他醒来后,必定活蹦乱跳的,放心吧。” 萧九歌在听到天华老人的保证后,他的嘴角带起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只听他轻声说道:“那就好……” 话音刚落,萧九歌已经闭上了眼,昏了过去。 这四周是那么的漆黑,一切又是那么的冰冷,冷到让萧九歌不禁想起了他十二岁的那年冬天。 在这极度的寒冷中,萧九歌打了一个激灵,随后猛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此时的他躺在一处床榻上,而在他对面的慕言依旧是没有醒来。 萧九歌看到昏迷的慕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去看看慕言。 可是一阵的无力感袭来,让萧九歌不禁跌落在床榻边。 端着汤药进来的夏青被摔倒在地的萧九歌吓坏了,他连忙放下汤药扶起了萧九歌:“你现在极度虚弱,千万不要乱动,好好躺着。” “慕……慕言他……”萧九歌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几个字。 萧九歌感觉到,光说这几个字,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放心,没事,他只是被彼岸之毒侵蚀过久,醒来的没有那么快罢了。”夏青看到了眼中的神色连忙安慰道。 萧九歌在听到夏青的话语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良久,在这空旷的房间中传来了萧九歌的声音:“夏青,我还能活多久……” 萧九歌的一句话让本来有所动作的夏青停滞在了原地。 他看着在床上的萧九歌,随后慢慢的垂下了头,挡住了他眼中的神色:“一个月。” 是的……按照萧九歌那顺着他经脉的黑线来看,萧九歌的时间仅剩下一个月。 萧九歌在听到夏青的话后,他看向了慕言,而后轻声说道:“足够了……” 足够他看着他醒过来,看着他一点点的恢复,看着他成为这片大陆独一无二的王…… “夏青,九歌求你一事,可好?”萧九歌看向夏青。 夏青垂在身边的手不禁轻抖了一下:“你说。” “麻烦不要把以血还血的事情告诉慕言。”萧九歌淡淡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萧九歌,你这……”夏青皱了皱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但随后却被萧九歌的声音打断:“拜托了……” 夏青看着在床上的萧九歌,他叹了一口气,略有些暴躁的说道:“随便你了!随便你了!” 萧九歌看着已经微怒的夏青,他淡淡一笑,那笑中是无尽的释然,随后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已是极累了。 当萧九歌醒来的时候,入目处是慕言躺在他身旁的面庞。 萧九歌痴痴的看着在他身边的慕言,不禁看呆了。 而慕言在感受到身边萧九歌的动静后。他连忙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萧九歌:“怎么样?好点了吗?” 萧九歌皱了皱眉,他看着慕言这般神情,不知要回些什么。 莫非,夏青他告诉了慕言?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相 萧九歌正想着,慕言的手已经放在了他的额头,随后说道:“看来好多了,我听夏青说,这几日你没日没夜的守在这里,几乎没有合眼,患了风寒,晕过去了。” 萧九歌在听到慕言的话后,他松了一口气,原来夏青并没有告诉慕言。 慕言看这沉默不语的萧九歌,他抱住了萧九歌说道:“不准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萧九歌感受着慕言怀中的温暖,在慕言怀中的他轻轻的勾起了唇角,而后回道:“知道了。” 在说完话后,萧九歌往慕言怀中又挤了挤。 轻轻的,萧九歌闭上了眼睛,就让他贪恋这段时光吧,哪怕只剩下一个月也好…… ————————————————————————————————————————— 这几天慕言发现,萧九歌似乎是变得越来越嗜睡了,可是每当他问萧九歌的时候,萧九歌总是摆着手笑着回道:“不过是之前“炼狱”的余毒在体内发作后,留下的后遗症罢了。” 可萧九歌虽然这么说,但慕言心中却依旧不安。他总感觉九歌似乎是在瞒着他什么。 上天像是在应验慕言的这个想法一样,在半个月后,萧九歌对他说话时,只见萧九歌突然捂住嘴,一滴滴的血顺着萧九歌的指缝缓缓滴出,随后滴落在地上。 而萧九歌突然就像是失了力气一般,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在这一瞬间,慕言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萧九歌,此时的萧九歌已经昏迷在了慕言的怀中。 这一路上,夏青被叶枫火急火燎的拽到了皇宫中。 当夏青看到躺在床上昏迷的萧九歌,他终于是明白了,随后他叹了一口气,这……让他怎么救嘛…… 就在夏青叹气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道极冷的目光看向了他。 夏青一怔,他看向慕言问道:“慕三,干嘛拿这种眼神看我?怪渗人的……” 还没等夏青说完,只听慕言问道:“九歌他究竟怎么了,还有,我的毒究竟是怎么解的?你之前一直含糊不清的说是师父帮忙解的,可是师父早就自废经脉,又怎么解的毒?” 此时慕言的声音已是极冷:“你们……是不是在骗我?” 慕言声音中的冷意让夏青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他看着夏青,虽然这样,但他依旧低着头缄默不言。 夏青这般模样更是惹得慕言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说!” 夏青的身子又是一颤,而后他赶忙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说道:“萧九歌他和你换血了。” 说完这句话后,夏青就紧紧的抿着自己的嘴巴,不再说话。 慕言在听到夏青说出“换血”二字的时候,他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紧缩。 饶是他不懂医术,可这换血他自是明白的。 慕言目光有些呆滞的走到萧九歌的床榻前,他将萧九歌的袖子撩开。 入目处,是一道黑中带红的线正顺着萧九歌的经脉缓缓向上,随后没入到衣裳中。 此时慕言的手已经有些微抖,他小心的帮萧九歌把衣袖放下,随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总算是明白了之前夏青为何无论他怎么问,就是不和他说怎么解开的彼岸之毒,也难怪这几天萧九歌在他面前从不露出胳膊。 慕言缓缓的睁开了眼,他的唇角带着自嘲,那漆黑的眸子里是却是无尽的凄凉。 他伸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这里流着的是九歌的血…… “夏青……”慕言淡淡的声音传来,是那么的空洞,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慕言所有的力气:“那血,可以再换回来吗?” “你开玩笑呢?”夏青皱了皱眉。 “呵……”慕言低下头,一声极淡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这笑声里是无尽的自嘲和不甘:“没有办法吗……” 夏青看着此时已经面容呆滞,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的慕言,他想要上前劝慕言,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的待在原地。 此时的大殿是那么的安静,几缕清风从窗口穿过大殿,风声打破了这大殿中的宁静。 良久,只听慕言的声音在这大殿中响起:“我不想……他离开我啊……” 在这空旷的大殿。慕言似乎是听到了一滴滴泪水滴落的声音。 而此时,原本昏迷在床上的萧九歌此时正微微皱着眉,随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萧九歌在看到慕言那被泪水划过的面庞以及夏青一直在往后缩的身影时,他已经将一切都猜到了。 “慕言,夏青他和你说了?”萧九歌的声音极为平淡。 这一句虽是疑问,但语气却是那么的肯定。 “抱歉。”夏青看着醒来的萧九歌,他的眼中满是歉意:“瞒不住了。” “没事。”萧九歌回道。 夏青在听到萧九歌的话后,他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了一眼萧九歌和慕言,随后出了门将门给关上。 慕言看着床榻上已经坐起来的萧九歌,他连忙来到萧九歌身边说道:“九歌,我一定会找到解开这毒的法子的。” “其实找不找得到已经不重要了。”萧九歌的眼中带起了笑意:“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萧九歌!”慕言此时声音已是有些冷了。 当他知道真相后,他既是生气又是愤怒,但更多的却是自责和懊恼。 萧九歌抬头看向慕言,当慕言和萧九歌眼神相撞的那一刻,慕言原本冷下来的声音,却因为萧九歌的那个眼神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慕言将萧九歌搂在了怀中,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萧九歌,你永远都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中。” “可是我将整个你都放在了我的心中了……”萧九歌在慕言的怀中感受着慕言的心跳,只听他又接着说道:“慕言,若是没有你,在南越那场落华之战后,可能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萧九歌这个人了……” 说到这,萧九歌从慕言的怀中挣脱,他怔怔的看着慕言,眼睛已经有些失神:“慕言,你就是萧九歌的全部……”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慕言眼中的泪轻轻的滴了下来。 萧九歌看着慕言,他伸手拭去了慕言的泪,他笑着说道:“怎么又哭了?我之前认识的慕言可没有这么脆弱。” 慕言抬起头,他将自己眼中的泪硬是逼了回去。 萧九歌的声音在慕言耳边响起:“慕言,想听故事吗?” 只听萧九歌的话语一顿,随后他轻声说道:“关于花灯的故事。” 萧九歌的话让慕言想起了他们初遇时的第一年的上元节,那时候的萧九歌就站在桥上呆呆的看着别人在河中放着花灯。 “在遇到你之前,我向花灯许过两个愿望。”萧九歌他抬起头似在回忆着什么:“那时候的我,还是南越国的九皇子,在我五岁那一年的上元节,我母妃和我说,只要把愿望写到花灯里,让花灯顺着水飘走,那愿望就会传达给天上的神仙,神仙就会实现我的愿望,听了母妃的话后,我写了第一个愿望,我愿母妃身体健康,永远都不会被人欺负。”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九歌低头轻笑,那笑声中带着讽刺:“可是,神仙没有听到我的话,我觉得可能是他们太忙了吧。而后,在九岁那年,我写下了第二个愿望,我希望母妃盼望的那个男人,能过来看看母妃,哪怕只是坐着那高高的步辇路过母妃的院子也好,可是我就这么盼啊盼,盼到了母妃离去的那一天,那个人还是没有过来,” 此时的萧九歌呆呆的望着前方,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空洞:“从那以后,我就知道神是不会存在的,而花灯只不过是他们自欺欺人的工具罢了,可是,直到我遇到了你,我相信了那自欺欺人的工具,然后我许下了我的第三个愿望……”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九歌原本空洞的眼神此时已有了些许的神色,而他的眼中已被一片温柔所代替,只听萧九歌说道:“我的第三个愿望就是,希望此刻成为永恒,而你能伴我左右……” 慕言没想到,在那年的上元节,萧九歌已是许下了这愿望。 久久地,慕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能做的就是将萧九歌紧紧的搂在怀中。 萧九歌在慕言怀中他说道:“慕言,你知道吗?当你中了彼岸之毒昏迷在床上不醒的时候,萧九歌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不祥之人,就连上天都不想听见萧九歌的愿望,可是在天华老人说出能救你的时候,九歌才发现,原来在花灯中写下的愿望是真的有用,神仙他真的会听到。” “真好……”萧九歌笑着说道:“花灯它真的将我的愿望带给了上天,让你伴在我的左右,让我一辈子都能在你身边……可是,这一辈子有些太短了啊……” 萧九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语气中是无尽的留恋:“但还好,上天总算是实现了我最后一个愿望。” “可是,上天却没有听到我的愿望……”只听见慕言的声音在萧九歌耳边响起:“那日我在花灯上写下了三个愿望,一愿九歌化心中之结,二愿九歌成我之妻,三愿你我永不分离……” 说到这,慕言凄凉一笑:“可能是上天觉得我太过于贪心了吧,前两个愿望都实现了,唯独最后一个……” 萧九歌他看着慕言,他的手轻轻的将慕言散乱在额边的碎发理好,随后说道:“要到六月了啊……” “梨花它就要开了吧……”转头,萧九歌看向慕言,眼中是满满的眷恋。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离开 萧九歌消失了…… 玉雨宫、藏书阁、御书房,就连曾经的丞相府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找!给我接着找!把皇宫刨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老子就不信了,还找不到他?”夏青插着腰愤愤的说道。 夏青作为一个大夫,病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他自是极为生气,毕竟这可是关乎到他尊严的事情。 而在一旁的慕言却是沉默不语,只见一朵梨花随着风,悄然在他面前飘过,随后慕言看着那种在玉雨宫中的几颗梨树。 几天前,萧九歌说的话又浮现在慕言的脑海中 “梨花它就要开了吧……” 慕言转过头,对身边的夏青说道:“不用找了,我知道九歌在哪里。” 夏青有些奇怪的看着慕言,但当他看到慕言的那一瞬间,他忽地一愣。 就在这时候,夏青看到慕言的目光正看向城外的方向,此时的慕言虽一脸平静,可是夏青却发现慕言那双紧握成拳的双手已经出卖了他。 慕言骑着马,一路赶到了东篱都城的城外。 在出了城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时候,那一片梨花林映入了慕言的视线。 看到那梨花林后,慕言拿着鞭子的手一滞。 这里……是他和九歌初见的地方…… 进了梨花林,慕言也从马上下来,他将马栓在了一处,随后便缓缓地走到了这梨林的更深处,一步一步,他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 漫天的梨花在空中飞舞,一朵又一朵的悄然落在地上,美得像画。 慕言似乎已经是走到了梨林深处,只见一道白色的背影出现在了慕言的视线中。 在那漫天飞花中,男子背对着慕言负手而立,落花落在男子的肩上和男子的脚边。 梨花的那抹白似乎是把那白衣男子的清冷衬得又深了几分,在这一瞬间,那男子竟是那么的孤独,就像是他们二人初见时的那般。 “九歌……”慕言喃喃的叫着白衣男子的姓名。 萧九歌在听到慕言的声音后,他的背影一滞,而后缓缓地转过身来。 “你来啦?”萧九歌在转身看到慕言的时候,他周身的孤独荡然无存,就连之前那清冷之气也淡了几分。 萧九歌的眼中带着温柔,向着慕言轻轻一笑,这一瞬间,冰雪消融。 “这里真美……”萧九歌向着慕言笑着说道。 慕言在听到萧九歌的话语后,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萧九歌,将萧九歌拥在怀中轻声说道:“不及九歌。” 萧九歌在慕言怀中低笑了一声:“在下刚认识慕公子的时候,慕公子可不是这般花言巧语之人。” “那时候只是心里想着,但嘴上却不敢说出来罢了。”慕言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道。 萧九歌眼中是一片笑意,而后他离开了慕言的怀抱。 接过在他面前缓缓落下的梨花,萧九歌轻声说道:“这里,就和我们初遇时一模一样,好像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说到这,萧九歌垂下了眸子,似是掩住了他的情绪:“但它却是终点……” “萧九歌,我不准你这么说!”慕言在听到萧九歌的话语后,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随后他将萧九歌紧紧的搂在怀中。 他怕他一松手,九歌就会在他面前消失…… 慕言憎恨着自己的无力,他抱着萧九歌,身子已在轻颤:“九歌,我一定会,一定会找到解开彼岸的法子的。” 萧九歌在听到慕言的声音时,他伸手反抱住慕言那轻颤的身子,轻拍着慕言的后背,萧九歌说道:“不用了,慕言,九歌已经很幸福了,九歌这辈子和你相识,和你相知,和你相爱,已经是九歌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萧九歌看着慕言,随后他的唇角一勾,眼中是散不去的爱意:“慕言,你知道吗?若是没有你,萧九歌在落华之战结束后就死了,是你让萧九歌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守护,所以这辈子予你,九歌无悔。” 慕言在听到萧九歌得话语后,他紧紧的抱着萧九歌,那么的用力,泪水从这位帝王的眼中流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让他得到后,又要逼着他失去…… “幸好……”萧九歌将下巴枕在了慕言的肩膀上,他笑着说道:“九歌并非一无所有。” 语罢,萧九歌轻抚着慕言的面容,他的神情是那么的不舍,眼中是散不去眷恋,随后他低下头吻住了慕言。 这吻并非往日里萧九歌的轻吻,而是极深极深的吻,像是告别,又似不舍。 慕言将手放在了萧九歌的脑袋后面,加深了这个吻。 二人就这么吻着,在这一片梨林中,在这片花雨下,他们仿佛将那些未完的话都告诉了对方,将心也交给了彼此。 当这个漫长的吻结束之后,萧九歌看着慕言,他的气息已经有些不顺,而他的耳根也已经微微泛红。 “慕言,萧九歌从不后悔为你做出的一切。”萧九歌轻笑着。 说到这里的时候,萧九歌转头看向了一旁,此时的他似乎是在透过这片梨林看向远方:“真想看看啊……” 萧九歌的话语一顿,他的眼中似闪过什么光芒,而他因为中毒而变得有些苍白的面容在这一瞬间竟然带上了一丝的血色。 随后,萧九歌的声音在慕言的耳边缓缓响起:“慕言治理下的太平盛世……”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萧九歌向着慕言轻轻一笑,那笑中似解脱,又像是留恋,可是更多的却是那藏都藏不住的爱意。 只见萧九歌带着那笑容,而后在慕言面前像是失了力气一般,缓缓倒下…… 就在白衣男子倒下的那一瞬间,慕言觉得,这天地万物,红尘世间,这所有一切的一切,都随着男子的离去,失了颜色,断了生机。 花雨中,白衣男子倒在了黑衣男子的怀中,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那么的安静、美好。 倒下的萧九歌,就像是他们二人初见时那般,就仅仅只是在花雨中小憩。 风在这一瞬间静了下来,就连那漫天的梨花在落下来的那一刻也变得慢了。 慕言搂着萧九歌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的眼神早已失去了焦距变得一片茫然,就像是一个丢了魂魄的人。 似乎是过了许久,慕言抱着萧九歌轻轻地坐在了地上,那轻微的动作,就像是怕伤到他怀中男子一丝一毫一样。 梨花在空中缓缓飘落,落在了萧九歌的发上、白衣上。 散落在萧九歌周身的梨花,似乎也因为男子而染上了一丝清冷的气息。 此时的萧九歌那双清冷的眸子虽紧闭着,却掩不住他的芳华,就如同当年在梨林一样,迷了这世间,也乱了这红尘。 “九歌……”慕言轻声唤着怀中的男子。 可是那熟悉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笑着应他一声“我在”。 “九歌,地上很凉,我们回家……好不好……”泪顺着慕言的面庞缓缓滑落,而后没入到地上,不留一丝踪迹。 在说完这句话后,慕言在萧九歌唇上留了一吻。 慕言只感觉到那唇是那么的冰冷,似乎连带着将他那颗心一起冰封。 随后,慕言把萧九歌轻柔的抱了起来,缓缓地离开这片梨林。 梨花还在随着风飘落,那一朵朵花瓣上带的白给人一种淡到极致的残忍的美。 久久地,那道身影消失在这片梨林中。 在这片花雨中,似有一道白色身影出现。 白衣男子负着手,向那坐在马上黑衣男子问道:“这位公子,你可知为何梨花被世人所厌弃,称为不祥之花吗?” “在下愚昧,还请公子指点一二。”坐在马上的慕言回道。 只见白衣男子眼中划过一丝凄凉的神色:“因为梨花的“梨”,是离别、离散的“离”……” ————————————————————————————————————————— 据《史册》记载,华历四年六月十二日,言歌公子过世,皇追谥号“怀文”,举国大丧。 同年六月二十二日,举行丧葬之礼,皇将言歌公子葬入皇陵。 据《东篱帝国野史》记载,言歌公子之所以不按正常时间葬入皇陵,而晚了几天,是因为在言歌公子下葬皇陵的时候,皇一力阻挠,不允许他人靠近言歌公子,竟像是得了失心疯了一般。 如此拖延,直至其好友夏青赶来劝说,才说服皇,让皇将言歌公子葬入皇陵。 据《历代帝王秘闻录》中潇沐帝一篇记载,言歌公子逝后,皇大病一场,醒来后便成了另一个人,不爱说,也不会笑,就像是回到了之前没遇见言歌公子一般,且更甚于之前那般模样。 有人说,是言歌公子夺走了皇的魂魄,让皇变成这般模样。 但有心之人却知道,皇之所以变成这样,只是因为心死了,随着言歌公子的离去,就已经消失了,是皇自己封住了自己的心。 据《史册》记载,华历四年八月,皇帝下旨,封锁六宫,昭告天下,妻仅言歌公子一人,且任何人不得再提纳妃之事,若有提出此事者,就地免除官职。 此令一下,朝中议论纷纷,众臣皆担心皇上后继无人,但却无一人敢再提出纳妃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我要爆哭了,我再也不写虐文了!QAQ 下一章大结局,结局后会有番外,爱你们~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结局 华历五年五月,皇下令将东篱帝国国花改为梨花,并赐梨花以“纯情、纯真的爱”之意,同时也寓意着“一辈子的守候,永不分离”。 因皇的动作,在华历五年这一年间,大大小小的人家都争先恐后的种上了他们曾经极为厌恶的梨花。 纯情、纯真的爱,一辈子的守候…… 多美的寓意啊…… 如此美的寓意人们又怎会不喜欢?所以他们都爱上了那小小的、凝脂欲滴的花。 哪怕曾经这梨花的“梨”,是离别、离散的“离”…… ————————————————————————————————————————— 华历十年六月,潇沐帝在任已有十年,在潇沐帝的治理下,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盛世繁华。 在远处,夏青默默地注视着在他面前背着手的慕言,一朵朵的梨花经过慕言的身旁,随后又缓缓地落在地上。 萧九歌已经离去六年有余了,自从萧九歌离去后,慕言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他每天所做的不过就是机械般的早朝、下朝、用膳、批阅奏折、就寝。 慕言不再笑了,他好像是忘记了笑的动作一样,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冰冷,让人只看上一眼,就不由而然的想到那深藏在地下的寒冰。 曾经苏裕和他说过“是因为言歌公子把皇上的心带走了,在那年的六月,皇上的心就已经随着言歌公子的入葬,和言歌公子一同埋在了皇陵。” “夏公子,皇上他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这么冷漠,不近人情啊?” 今年年初刚进来的小太监看到慕言这个样子,他自是胆颤,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将慕言划到了“不近人情”这一块。 “不近人情?”夏青在听到他身边小太监的问话后,他笑了一下,随后他抬头看向了那个站在花雨中不知道多久的男子,只见他眼中似闪过了万般思绪:“慕言他啊……只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人罢了……” “给了一个人?”小太监有些不解的问道。 夏青转头对上了小太监不解的眼神,随后他轻声回答道:“言歌公子……” 小太监不禁一滞,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夏青已经走向了慕言。 “花再好看,可这般看下去,受了风寒,可就得不偿失了。”夏青的声音在慕言耳边响起。 “这梨树……是九歌亲手种的……”慕言在回头看向夏青之后,又将头转了回来看着漫天的飞花,他呆呆的说道。 夏青在听到慕言的话语后,他不禁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了那一朵朵的落花,久久的,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花一木,故人相植。一思一念,今人成痴。 逝者已逝,又怎么可能再归来…… 夏青他自是懂得这道理,可是他又怎么可能说出来。 “九歌他说,想看看这盛世繁华……”只听慕言轻声说道。 可说到此处的时候,慕言的声音忽然一顿,他的唇角带起了极轻极轻的笑容,可这笑容却像是痛到了极致一般:“这盛世如九歌所愿的那般,百姓安定,国家繁华……可是为什么……九歌却不见了呢……” 说到最后的时候,慕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像是累极了一般。 离慕言极近的夏青看到,此时轻笑着的慕言,他的笑容却淡到令人心疼,随后一行泪顺着慕言的脸庞无声的落下。 ————————————————————————————————————————— 华历十八年二月,潇沐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忽然昏迷,遂病重,卧床不起。 夏青看着在床上面色苍白的慕言,不知什么时候,仅四十五岁的慕言的发间竟有了些许的白发。 夏青叹了一口气,他说道:“慕言,其实你这真的不算是什么疑难怪症。” “我知道……”躺在床上的慕言有些虚弱的回着夏青说道:“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活够了……” 一心求死之人,又怎么可能救得回来…… “夏青……”慕言开口道:“有一事还想拜托你……” “你说。”夏青说道。 “因为我后继无人,我离去后,定会有人会抢夺皇位……”慕言他向着夏青说道,仿佛一字一句都费劲了他全身的力气。 听到这里,夏青打断了慕言的话:“小毅呢?那个成天跟在你身后喊你师父的跟屁虫去哪儿了?你之前不是还有意培养他,立他为太子,计划让他继承这位置的吗?” “那小子……”说到小毅的时候,慕言的那一直以来冰冷的神情神情,此时却变得有些柔和:“他去追他心爱的人去了,只可惜那男子到现在都没有答应小毅的追求,所以那小子还在死缠烂打。” 语罢,慕言看向了夏青,他说道:“我不想让小毅像我一样,所以我答应他,在他追到那男子之前,可以不急于继承皇位,可是,我却没想到,我等不及了……” “等着!我现在就把那没良心的兔崽子找回来!”夏青袖子一甩,愤愤的说道。 “不用,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慕言拉住了准备离去的夏青。 当慕言的手抓到夏青胳膊的那一瞬间,夏青才发现慕言的手竟然是那么的冰凉。 “什么万全之策?”夏青问道。 “拜托了。”慕言坐在床上,转头对着这房间中的一处屏风说道。 夏青顺着慕言的视线看向了屏风,当屏风后出现了一道人影的时候,夏青的瞳孔瞬间紧缩。 时光似乎没有在那男子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若说改变,只不过是男子原本的邪魅之气因为岁月的沉淀,转化成了成熟稳重的气息。 可是在男子的眉宇间还尚存着在他年轻之时的魅意,可那魅意却已经变得极淡极淡。 “慕……璃悠?”夏青有些不确定的叫着那紫衣男子的名字。 “哼……”慕璃悠抱着胸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复。 夏青看着如此冷漠的慕璃悠,他连连指着慕璃悠有些防备的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干嘛?你问我来这里干嘛?”慕璃悠见着夏青防备的模样,他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会要这小破江山吧?” 夏青狐疑的看着慕璃悠:“那你……” “诺。”只见慕璃悠指了指在床上的慕言说道:“你好朋友叫我来的,叫我帮他打理朝政。” 夏青猛地看向慕言,可在夏青看到慕言脸上平静的样子后,他就知道慕璃悠所说非假。 “你还真以为我想要这江山啊?当皇帝多累,每天起早上早朝,还要调解朝内外的关系,忧心着天下苍生,我慕璃悠还没傻到这种程度,放着好好的闲散人士不当,跑来当皇上。”慕璃悠白了夏青一眼说道。 “你这说的可是过分了……”坐在床上的慕言在听到慕璃悠这一番言论后,他有些无奈的笑着回道。 “……” 慕言一出声,慕璃悠才反应过来着床上坐着的是当今皇上。 随后,慕璃悠轻咳了一声,自动略过了这个话题。 慕言看着慕璃悠不作言语的模样,他笑了笑说道:“璃悠,小毅这孩子虽然已经二十有余,可是却玩心太重,少了沉稳之气,以后还请劳烦你多管管他了。” 慕璃悠在听到慕言的话语后,他赶忙说道:“说好的啊,我只是代为管理朝政,等到那小子回来之后,我可就不管你这烂摊子了。” 慕璃悠如此着急甩开包袱的模样让慕言叹了一口气:“知道,所以在小毅回来后,他还麻烦你了。” “喂,你不要这样子啊,像是……”交代遗言一般…… 慕璃悠突然话语一顿,他看着此时就连说句话都要费上极大力气的慕言,他到了嘴边的话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随后,他闷闷的说道:“放心吧。” 慕言见着慕璃悠答应后,他才放松了下来,只见他释然一笑:“拜托了……” 这一句话像是叹息,又像是嘱咐。 慕璃悠见着如今慕言的神情,虽然面对着情敌,但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心中突然升起一阵难受。 “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慕璃悠强压下了心中的感觉,而后对床上的慕言说道。 夏青见着慕璃悠走了,他也不好再打扰慕言,只得随着慕璃悠离开。 慕言躺在床上,他呆滞的看着上方。 在慕璃悠和夏青离开后,这大殿忽地安静了下来,风带起了床上的帷幔,而在这随风翻飞的帷幔中,慕言缓缓地坐了起来。 随后他披上了一件外裳,穿上了鞋来到了玉雨宫。 玉雨宫中的那颗开满梨花的树仍旧是那么的繁华、耀眼,在那枝丫上的一朵朵梨花,它们开出了属于那人的颜色,也带上了一丝一缕那人的风华。 慕言伸手,摘下了离他最近的一枝梨花,仿佛这小小的动作都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 而后,慕言离开了玉雨宫。 只留下那一颗孤零零的,立在风中的梨树,和被风吹起的漫天落花。 偌大的皇陵中只存放着一具冰棺,此时,那冰棺正冒着丝丝寒气。 慕言上前,将方才他所摘的那枝梨花放在了冰棺上。 在冰棺中,那白衣男子静静地躺在里面,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一身的白衣,和当初一般风华绝代。 慕言笑了,那笑中竟有着一种解脱之感,他抚过冰棺,随后将轻轻地贴在冰棺上。 他感到那寒气正透过冰棺传入他的体内。 良久,在这偌大的皇陵中响起了一声轻叹:“九歌别怕,慕言来寻你了。” 慕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唇角轻勾,笑中是释然,也是解脱…… 渐渐地,这皇陵中再也没了生的气息,一切又回到了之前那般的寂静,剩下的,只有那座冰棺正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气。 ————————————————————————————————————————— 华历十八年六月二十八日,潇沐帝驾崩,举国大丧,行国丧之礼。 同年七月五日,潇沐帝下葬皇陵,与其后言歌公子葬于一处。 据《史册》记载,在潇沐帝在位统治东篱帝国的十八年里,东篱帝国国力强盛,社会稳定,百姓安康。 且在潇沐帝统治期间,潇沐帝极为重视商业,制定政策大力发展商品经济,鼓励商品贸易,使得这一期间,东篱帝国的商业、手工业等都得到极大的发展。 因为经济的快速发展,国家安定,社会稳定,百姓的生活也富裕起来。 故在潇沐帝统治的这十八年间,被后世之人称为“潇沐盛世”。 潇沐帝在驾崩后,朝中内外一片混乱,有别有意图之人企图借混乱来趁机夺得皇位,可是却被秦将军和苏将军将人擒获,就地正法。 与此同时,潇沐帝生前挚友夏青带来了潇沐帝的遗诏,立太子慕毅为皇上,好友“慕斯寒”为摄政王,在太子慕毅没有归来之前,摄政王“慕斯寒”代为管理朝政。 此召一处,朝中上下议论纷纷,可是却再也没有人敢作对亦或是驳回。 可是在这一群大臣中,只有苏裕苏将军发现,那位所谓的摄政王,竟然是前朝的太子慕璃悠,可是当他看到慕璃悠脸上的平静神色后,他悬着的一颗心才了放下来。 同年七月八日,摄政王慕斯寒接手东篱帝国朝政。 在其接手的期间,原本因潇沐帝驾崩而变得有些动荡的朝廷和国家,在这短短的期间恢复了原先的稳定,百姓们过起了和原来一般的安稳日子。 ————————————————————————————————————————— 而此时,皇陵中。 慕璃悠身着一身紫色衣袍缓缓地走下那一层层的阶梯。 已至中年的他,早已将年少时的邪魅掩在了他的眸中,而他的周身也因为时间的沉淀,让他多了一份沉稳和高贵。 可是,慕璃悠那双永远带笑的双眸,如今却是那么的悲凉、沧桑,仿佛千帆过尽,看尽了世间沧桑一般, 当慕璃悠走下台阶来到存放着萧九歌尸体的那座冰棺旁边的时候,他轻轻一笑,随后就着冰棺旁边的土地坐了下来。 慕璃悠伸手覆上了那具冰冷的冰棺,微凉的寒气透着慕璃悠的指尖渗透到了他的体内,只听慕璃悠喃喃道:“九歌啊,你可知慕言他真的是个混账,他把他的国家,他的天下,他所有的烂摊子全都丢给了我,自己反而惹得一身清闲随你去了。” 男子的声音在这空荡的皇陵中响起,仿佛是历经千年一般,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悲凉。 缓缓地,一行泪从这位年轻帝王的脸上划过,随后掉落在了他身下的地面上。 “九歌……”慕璃悠看着冰棺中的白衣男子,他轻喃道。 良久,慕璃悠的声音在这偌大而又空旷的皇陵中响起:“我好寂寞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的“一花一木,故人相植。一思一念,今人成痴。”来自《源氏物语》中的“哀此东篱菊,当年共护持,金秋花上露,只湿一人衣。一花一木,故人相植。一思一念,今人成痴。”一句) 啊!!!写完了…… 后妈之旅结束。 下一章就开始要写番外了。(不准跑!加番外今天三更!我要化悲愤为动力!) 番外就交代一下之前在正文没有交代的事情吧,就像浅安为什么会怕“背叛”,还有九歌在南越国的那段日子吧~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悠洛的废话)! 萧九歌和慕言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说我虐的,我也承认了,我简直就是后妈,要打我的,你们……你们轻点打QAQ,但骂我的,我会在你们吃方便面的时候抢走你们的调料包(哼!) 第138章 番外(一)浅安 “安王,慕言他已经带着大军攻到涫汐城了。”一位灰头土脸的士兵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安王的面前。 当安王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他连连后退了几步,在他耳边传来了远处那一阵阵的刀枪碰撞的声音。 良久,只听安王说道:“败了啊……” 一位约摸有些十三四岁的男孩探着头看向此时坐在位置上沉默不语的安王,他喃喃道:“父亲……” 男孩的声音似乎是将安王从他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安王看着在他面前那有些稚嫩的孩子,他说道:“安宸,你大哥和二哥都战死了啊……” 小小的浅安在听到安王这一句话后,他紧捏着拳头愤愤的说道:“父亲!我这就去把慕言的项上人头取来。” “你回来!”安王看着拔出剑准备离开的浅安他喊道。 浅安停下了脚步看着安王,眼中有些不解:“父亲怎么了?” 安王见着浅安已经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随后连忙转身,向着他身后的心腹说道:“叶勘,你将安宸带走,越远越好,别让慕言发现他。” 立在安王身边的男子对着安王行了一礼后说道:“是。” 语罢,小小的浅安就被叶勘像扛个麻袋一样扛在了肩上。 “放手!放手!你让我下去,我要去杀了慕言!”浅安被叶勘扛在肩上,由于叶勘的束缚,让浅安并不能挣脱,他只能拿着拳头锤着叶勘的后背。 安王在看到叶勘将浅安制住后,他释然一笑,对着叶勘说道:“拜托你了,照顾好安宸。” “是。”叶勘似乎是只会这么一句话。 “不,父亲,安宸要为你报仇!”浅安在叶勘的背上哭喊着。 “安宸,你听着……”安王走到了浅安的身边,由于叶勘扛着浅安,所以安王才得以和浅安平视着说话。 只听安王说道:“现在你还太小,你没有力量,慕言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而且善于用兵,我败在他手上心甘情愿,可是浅安你要知道,你父亲并没有输……” 没有输? 小小的浅安歪着头看着安王。他显然是不理解安王说出的这一番话。 “因为你还活着,你活着就是我的希望,安宸你要记住,你以后做事切不可像以往那般鲁莽,要懂得低调做事,培养属于你自己的势力,一个能够和慕言相抵抗的势力,为父亲报仇!”安王在说出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有些微微的颤抖。 浅安看着在他面前像是在交代遗言的安王,他边擦着眼泪边回答道:“父亲,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不准哭!”安王命令道:“眼泪永远都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他只会是弱者的体现。” 在听到安王的话后,浅安硬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他用他那颤抖但又带着稚嫩的声音回道:“是!” 安王见着浅安已经收回了眼泪,他向着叶勘吩咐道:“叶勘,你现在立马带着安宸离开。” “是。”那依旧不变的话语从叶勘的口中传了出来。 “父亲……”浅安在叶勘的肩膀上喊着,他看着自己父亲的身影随着叶勘的离开,正慢慢的变小,直至消失。 泪水终于从浅安的眼中夺眶而出。 而此时哭泣中的浅安却没看到,原本像个木偶一般只会回答“是”的叶勘,眼中却闪过了那一丝仇恨的光芒。 但那光芒却在下一秒又被叶勘很好的隐藏了起来,随后掩在了叶勘那难有变化的表情中。 ————————————————————————————————————————— “叶哥哥,我们现在是到哪里了?”小小的浅安抓着叶勘的手向着叶勘问道。 “西洛国的边境城市霖城。”叶勘极为简短的回答了浅安的问题。 浅安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跟上了叶勘的步伐。 “饿了吗?”叶勘的声音响了起来。 本来想回答“不饿”的浅安,却在这一瞬间他的肚子“咕噜”的响起了一声。 叶勘看着红着脸低下头的浅安,他说道:“去找家摊子随便填饱肚子吧。” 浅安点了点头,当他听到叶勘说去摊子填饱肚子的时候,懂事的他并没有闹着说要去酒楼饭馆吃,因为他知道,他们逃出来时所带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了。 坐在一家卖着馄饨的小摊上,叶勘替他和浅安要来了两碗馄饨。 浅安连馄饨上的热气都来不及吹,就赶忙放到了口中。 从涫汐城一路逃命来到霖城的他,现在已经是饿极了, 叶勘看着浅安一口一口的吃着馄饨,随后他的眼中似闪过什么计谋,只听他对浅安说道:“还请公子稍等,叶勘先离开一会儿。” 浅安在听到叶勘此言后,他虽然有些不解,但他也没有多问,仅仅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好的。” 叶勘应了一声后,离开了这馄饨小摊。 似乎是过了一刻钟,早就已经将馄饨吃完的浅安见着叶勘还没有回来,他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后他从自己衣裳中摸索出来了几块铜板交给了馄饨摊的老板后,起身打算去寻叶勘。 浅安在离开这馄饨摊后,他沿着小巷的墙壁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人交谈的声音。 有些好奇的浅安便顺着那声音悄悄地来到了那人交谈的地方。 “你确定吗?”一个极为陌生的男性声音传到了浅安的耳中。 还没等浅安觉得奇怪的时候,便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回答:“他就是安王的三子安宸,我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我怎么可能不确定?” 那一声熟悉的声音让浅安一怔。 叶勘? 随后,浅安在那巷子中探出了小小的头,他看到此时的叶勘正在和一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陌生男人谈话。 而交谈中的二人似乎是并没有发现浅安的存在,只听那陌生的男声接着说道:“要是是真的的话,那我们可就发大了,现在东篱皇帝可是在东篱国的全国上下发了悬赏,说若是能将安王三子带到他面前,不管是死是活,通通奖励五十万两黄金。” 那男声的声音一顿,他贪婪的重复了一声:“五十万两黄金啊,叶勘你真是厉害。” 偷听到这一消息的浅安在这一瞬间瞳孔紧缩,他从未想到他竟然会被人所出卖,被他父亲的心腹背叛。 而另一边,叶勘回道:“哼,他是我仇人的儿子,我当初带他出来不过就是想寻个地方杀了他,可是我却没想到那小子竟然这么的值钱……” 叶勘的声音已经在浅安的耳边慢慢的变小,知道这一切真相的浅安只觉得此时自己脚步是那么的沉重。 他父亲的心腹要把他交给东篱皇帝,要用他来换那五十万两黄金…… 呵,多么可笑啊…… 缓缓离去的浅安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向了叶勘和那男子谈话的地方,他的眼中被一片仇恨所代替。 不,我不能死,我大仇未报,我不能死…… 想到这,浅安原本脸上那因为知道真相而有些慌乱的神情在这一瞬间变得狰狞,叶勘,既然我不能死,那么就只好你死了…… 回来馄饨摊之后的叶勘在看到浅安依旧是乖乖的坐在原来位置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问道:“还饿吗?” 浅安摇了摇头说道:“不饿了,我刚刚已经付过钱了。” 叶勘听罢,他向着浅安说道:“那走吧,我们还要去西洛国寻一处落脚之地。” 浅安应了一声后,跟上了叶勘的身影。 可是在叶勘看不到的后背处,那小小的浅安眼中带过的是一片仇恨。 叶勘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安宸不义了…… “怎么了?”叶勘似乎是感受到浅安有些奇怪,他转过头问道。 就在叶勘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浅安把自己方才的神情很好的掩饰了起来,随后换上了一副迷茫的表情说道:“叶哥哥,刚刚有个人过来说要带着我走,还说父亲没死,要带我回东篱见他。” 浅安此言一出,叶勘的后背不禁绷紧了,他赶忙问道:“安宸,你知不知道那个人他长得是什么样的?” 浅安点了点头,他把在巷子中看到的那个人的模样一五一十的描述给了叶勘。 叶勘在听到浅安的描述后,他眉头一皱,莫非是王宇他中途变卦了?据他所知,这王宇可是极爱贪小便宜的人,更何况这五十万两黄金? 想到这,叶勘垂在身边的手不由得握紧了。 可随后叶勘又悄悄松开了紧握的手,换上了另外一副表情向着浅安问道:“安宸,那个人呢?” 浅安皱了皱眉,似在回忆着什么,只听他说道:“我起先是不答应,我说要等到叶哥哥来了我再去,可是那个人在听到叶哥哥的时候,他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然后就对我说,如果我下定决心想要去见我父皇的话,就去霖城外的小树林中,他会等我,而且他还说,让我一个人来,不能告诉叶哥哥。” 说到此处的时候,浅安的话语一顿,他对着叶勘一笑问道:“叶哥哥,那个人好奇怪啊,为什么他不让安宸告诉叶哥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开始写番外了,土坡鼠式尖叫! 第139章 番外(二)浅安 浅安的这句话让叶勘心中一震,他几乎是可以确定王宇这个人绝对是中途变卦,想要将那五十万两黄金占为己有。 低下头沉思的叶勘却没有看到,原本浅安脸上那有些天真的笑容,在此时已变成了一抹带着嗜血的笑。 当叶勘和浅安来到城外的时候,这四周寂静的样子让叶勘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里有些太过于安静了。 “那个人呢?”因为这有些不安的感觉让叶勘心中有些慌乱的问道。 只见浅安眼中划过了一丝迷茫:“不对啊,那个人明明说是要过来这边等我的,难道是……那个人看到了叶哥哥过来,他就藏起来了?” 叶勘在听到浅安的猜测后,他的眼睛一眯,随后和浅安说道:“安宸,你先站在此地不要惊慌,叶哥哥马上就过来。” “好。”浅安笑着回答。 可话音刚落,叶勘只见到浅安一脸恐惧的看向了他的背后。 “怎么?”叶勘问道。 “叶……叶哥哥,刚刚你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影划过,安宸好怕……”浅安磕磕绊绊的说道。 叶勘在听到浅安的话后,他连忙转过了身,可是却什么人影都没看到。 正当他疑惑的时候,他只觉得他的腹部一痛,接着就是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 叶勘不可置信的看着在他身后的浅安,原本在藏在浅安袖中的匕首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腹部。 “你……”叶勘连连指着浅安,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挣扎了,你动作越大,这毒就沿着你的经脉越走越快。”浅安极为冷漠看了叶勘一眼,就像在看一个无用的垃圾。 随后,他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喜欢和西洛人打交道,这他们的毒术我也略知一二。” 浅安的话让叶勘的动作突然停止。 浅安看着此时正捂着腹部的叶勘,他笑了笑,脸上是属于十三四岁孩子专有的那种天真,可是他口中的话却是那么的残忍:“叶哥哥,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我安宸把你当哥哥,可是你却千方百计的想着算计我……” “不是……不是的……”叶勘打断了浅安的话,他企图否认来挽回自己最后的生命。 浅安缓缓地蹲下了身子,他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叶勘,他伸手从叶勘的腹部拔出了他的匕首,随后拿着手帕仔细的擦着匕首上的血迹。 只听浅安说道:“背叛这个词,真的是个美好又残忍的词啊,我的父亲身为安王,却被他的妃子背叛,那妃子竟然还企图和他的奸夫谋划去夺我父亲的位置,我的哥哥,在涫汐之战的时候上阵杀敌,却被他的副将背叛,让慕言得到了我哥哥的项上人头,而我……” 浅安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话语一顿,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却被我父亲的心腹背叛……” 话音刚落,只听到又是一声血肉被刺破的声音,浅安又抓着匕首刺入了叶勘的身体,一下又一下,一滴滴的血溅在了地上和浅安的脸上。 看着躺在地上早已断了气的叶勘,浅安轻眼中带着笑意,他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血迹,随后他拔出了还在叶勘体内的匕首。 一滴滴的血顺着匕首滴在了地上,浅安看着那匕首,他轻轻一笑:“又被我给弄脏了啊……” 语罢,浅安又拿起方才擦着匕首的那手帕又细细的擦着匕首上的血迹,而在他的口中则是哼着让人听不懂的童谣。 当浅安将匕首擦干净的时候,他随手把手帕丢在了地上,看着那毫无生息的叶勘,他眼睛带起了好看的弧度:“再见了,叶哥哥。” 随后,浅安离开了这树林, 浅安靠着自己,一路奔波,终于来到了西洛国。 他看着那些将自己裹在大大的黑袍中的人,他知道那些人叫巫师,而在自己黑袍的袖口处用金线绣上奇怪图案的那些人,则是毒师。 这是一个神奇的国家,在这里没有规则,没有法律,也没有所谓的平等,人们唯一承认的就是实力,一切都是靠实力说话。 刚来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大街上一个巫师和毒师打了起来,可周围人没有去劝阻,而是开始起哄,更有甚者竟然就地开了赌盘,这些在东篱国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一场架,最后的结局是那巫师面色发青的被毒死在地,人们拿到自己赢得的钱后,就一哄而散,而那巫师的尸体也就被留在了原地,再无一人停留。 一个疯狂的国家。 这是浅安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想法。 “啧,年轻人,你的眼睛里有着仇恨啊……”一道声音打断了浅安的思绪。 “你是谁?”浅安皱着眉头看着这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老者。 “我是谁?”老者在听到浅安的问话后,开始发出“桀桀”的笑声。 因为老者笑起来的动作,似乎扯动了他苍老的皮肤,让老者的脸看起来就像是老树的树皮一般。 “想不想报仇?”老者没有回答浅安的问题,反而问向浅安。 浅安皱了皱眉,本性多疑的他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老者答道:“我教你武功、毒术、巫术和傀儡术,让你成为数一数二的高手来报仇,而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先说说看。”浅安说道 当浅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者脸色一沉,他说道:“要求不高,在你学成之后,帮我杀了皇帝。” “杀了皇帝?”饶是浅安心性沉稳,可他也有些心慌,随后他接着说道:“杀了皇帝的话,这国家怎么办?” 老者以为浅安是害怕皇帝的实力,可是他却没想到,这年轻人想的却是关乎这个国家。 若是这想法放到其他三国也说得通,可是这里可是西洛,一个连规矩都没有的国家。 见着浅安迷惑的模样,老者大概的把西洛的概况和浅安说了一下。 浅安皱着眉头听完老者的描述后,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我把皇帝杀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而且我还会随之当上这西洛国的皇帝?” “不错。”老者回答道。 看着浅安还在犹豫,老者接着补充道:“我觉得你要对付的人绝对是极有势力之人,若是你单枪匹马过去,你觉得你可以有多少胜算,但如果你当上了西洛皇帝,那些隶属于皇室的军队、毒师、巫师都会臣服于你,来帮助你来打败你想要打败的那个人。” 老者的话似乎是把浅安说动了,他的心已经有些动摇,可是他却稳了稳心神,随后问道:“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有资质。”老者不慌不忙的回答,他又紧接着补充道:“我看出来的。” 浅安冷笑了一下:“有资质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你唯独就看中了我?” 浅安的问题让老者嘴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因为你的眼睛里有恨,我需要有仇恨的人来帮我杀死皇帝,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语罢,老者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 浅安看着此时无比狰狞的老者,他唇角一勾:“我同意。” 浅安的一句话让老者开始有些癫狂起来了,老者开始笑着,可那笑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好孩子。”老者的眼中是一片疯狂。 浅安被老者带回去后,他就在老者的宅院中安顿了下来,而老者每天给浅安安排各种各样的功课和让他研习那些生涩难记的功法。 直到和这个老者接触后,浅安才发现,这看着竟是让整个西洛闻风丧胆的风邪老人。 这风邪老人不仅精通毒术,且在巫术、傀儡术这一方面也极为擅长。 奈何不幸,几年前,他被当今的西洛皇帝出阴招伤了根本,使不出平时实力的二分之一,所以他才看中资质不错的浅安,和浅安做了交易,让浅安替他报仇, 就在这八年间,浅安将风邪老人的传授给他的武功、毒术和巫术都学了个透,其中浅安的傀儡术更是出神入化,让风邪老人都不禁赞叹。 有一次风邪老人无意间问起来浅安为何这么执迷于傀儡术的时候。 那时候的浅安掩住了他眼中的光芒,随后唇角轻勾,带起了一丝邪意,只听他回答道:“因为……我的傀儡永远都不会背叛我呀……”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配上浅安的笑容后让风邪老人都不禁有些心颤。 在一年后,浅安提着西洛皇帝那血淋淋的头来到了风邪老人的面前,将那头颅像垃圾一般扔在了风邪老人的面前。 “我们的约定已经完成。”浅安淡淡的说道。 风邪老人看着那在地上西洛皇帝的脑袋,他眼中是一阵疯狂,可是他的声音依旧冷漠的回道:“多谢。” 他和浅安本就是一种交易关系,虽然他传授给浅安武功,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和浅安就是师徒关系。 “可是还差一样……”浅安幽幽的声音在风邪老人的身后响起。 还没等风邪老人回答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在浅安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神智尽失。 傀儡术…… 这是风邪老人在被控制的最后一秒钟才意识到的。 浅安在看到风邪老人的眼睛失去焦距的那一刻,他笑道:“抱歉,我就连你也信不过,但是你放心,你的仇人,我已经帮你杀了。” 在浅安说完这句话后,只见到原本呆立着的风邪老人,此时却拿起在他身边的一把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后他的手一动,那把剑没有一丝犹豫的割破了风邪老人的脖颈。 血溅出来洒落在了地上,而风邪老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息。 浅安看着那血从风邪老人的脖颈处缓缓的流到了他的脚边时,他释然一笑:“这样我就安心了……” 语罢,浅安转过了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他呆了九年的院子, 在浅安即位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打听关于慕言的一切, 而在他打听之后他才知道,原本是慕王爷的慕言被东篱皇帝逼得逃到了安凉山,在安凉山起兵造反,如今已成为了东篱的新皇。 “看来得好好谋划了啊……”浅安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就在浅安沉思的时候,一封放在他桌面上的书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北陵皇帝给他写的书信,求他借出西洛的毒师给他用来攻打东篱。 看着那书信,只见浅安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北陵啊……若是想要和慕言抗争,这北陵他就必然要掌握在手中。 想着,浅安就有了主意。 ————————————————————————————————————————— 可是浅安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原本自己计划的好好的,把北陵皇帝变成傀儡,将北陵掌握在他手中,却因为北陵皇帝那有些纯净的眼神让他乱了心神, 浅安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被那北陵皇帝下了蛊,可是他每次检查的时候,他身体却没有任何异样,更别说是蛊了。 他开始沉迷于白榆辞,他想要得到白榆辞的一切,想要让白榆辞臣服于他。 他做到了,白榆辞臣服了他,可是却不知为何,他看到白榆辞在床上每一次咬着唇,泪水在他脸颊边划过的时候,他的心总会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 浅安总觉得自己是中了蛊毒,一个名字叫做“白榆辞”的蛊毒。 那日,当浅安看到白榆辞因为白夕颜的话语而转过头默默流泪的时候,浅安总抑制不住自己那颗想要提刀去杀了白夕颜的心。 津洛城一战输给慕言的时候,浅安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回去抓住北陵的权利,而是带走了白榆辞,他不想让白榆辞受伤。 浅安快要被自己的想法给折磨疯了。 在他带着白榆辞回到西洛的时候,浅安才得到消息,北陵已经被慕言掌握在了手中了。 浅安看着还在他身边的白榆辞,不知为何,浅安却想着,没事,他在……就好了。 时隔几个月后,浅安在四国纠纷之地霖城发动了战争,而慕言也赶了过来。 可是浅安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慕言和萧九歌竟然会把算盘打在了白榆辞的身上。 在战场上,当浅安感受到在他无名指得那根红色的傀儡线断了之后,他就彻底的慌了,浅安感觉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是失去了什么东西。 在浅安逃离慕言的追击后,他在西洛国的边境城市找到了风尘仆仆的白榆辞。 再相遇的时候,浅安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想抓着白榆辞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逃离我。” 可是浅安却忍住了,他知道白榆辞在心中必定恨极了他。 但是浅安却没办法,他喜欢白榆辞,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他就把对白榆辞的喜爱变成了占有,一种单方面的强制性的占有。 年少时的经历让浅安不能再忍受一丝一毫的背叛,而白榆辞的出走,让浅安心中一直紧绷着的那根线断了。 他把白榆辞变成了傀儡,一个彻彻底底的傀儡,永远都不会离开他背叛他的傀儡。 就在那一刻,浅安隐隐约约的知道,他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什么…… 回到北陵后,浅安想要和白榆辞说话,可是白榆辞却再也不会用以往那温柔的声音来回应他了。 那一天,浅安发了很大的火,将他宫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可在浅安对上白榆辞那双空洞的眼眸时,他自嘲一笑,如今白榆辞这样子不就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吗? 从那一天开始,:似乎是想要弥补着什么,又像是在期盼着什么一样。 他开始无休止的把自己的血滴在了白榆辞那无名指的黑色戒指上。 他企图他的做法能挽回一丝一毫白榆辞的神智,可是现实却告诉他,成为傀儡的人,并不可能再回来。 浅安看着那根原本是白色的傀儡线因为他的血逐渐的变成了红色,再到暗红色。 拿着那根暗红色的傀儡线,浅安轻轻一笑,那笑中尽是寂寞:“白榆辞,你说我都拿了这么多的血来养你,这线都变红了,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句啊……” 久久地,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浅安抬头在对上了白榆辞那双空洞而又无神的眼睛时,他的动作一滞,一滴泪缓缓的划过了他的脸庞。 心中那酸酸涩涩的感觉让浅安不禁捂住自己的心口,这里为什么这么疼,好像疼到让人难以呼吸…… “白榆辞……”浅安看着白榆辞,他喃喃道:“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这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却让人不禁心疼着这男子。 在这空旷的大殿中,一盏盏的烛火随着夜风微微抖动,平白添了一丝凄凉。 而在这寂静的夜晚,只有那一声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哭泣。 可是已经变成傀儡的人,又怎么可能回来,用他那温柔的声音来安抚此时正低声哭泣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写番外真好,不用想标题,之前想标题都快要想秃了。 下一章番外是九歌呀! 第140章 番外(三)萧九歌 “娘亲,你看这朵花好漂亮,好像母妃一样。” 御花园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摘下了一朵花送到一位穿着极为简单的女子面前。 女子接过孩童手中的花,她那常年忧郁的眼眸带起了一丝笑意:“谢谢小九。” 小小的萧九歌因为女子的笑意,他也不自觉的和那女子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极为尖锐的女声冲进了这御花园:“哟,我看这是谁,原来是槿嫔啊,在这御花园干嘛呢?” 女子的声音又尖又亮,仿佛是要刺破萧九歌的耳膜一般,让萧九歌不由得皱了皱眉。 “槿嫔见过莲妃。”身为萧九歌娘亲的槿嫔连忙跪在了那女子的面前卑微的行了一礼说道。 “哟,别跪我,我可承受不起,如今你可不是那小宫女了,你可厉害着呢,爬了龙床,成了槿嫔,还生下了个皇子,我纪莲儿可比不过你。”莲妃眼中满是讽刺。 当莲妃说完话的时候,她转头看到槿嫔在手中那朵正盛开着的花,她轻哼了一声,满眼都是鄙夷,随后她一把夺过了槿嫔手中的花。 莲妃把玩着那朵花,只听她说道:“这花啊,确实好看,可是呢,却配不上|你这个靠爬龙床来得到地位的人。” 语罢,莲妃将那朵花放在手中,猛地一用力,那被莲妃精心修剪的指甲穿透了那花的花瓣,随着莲妃的动作,那花的花汁也沾在了莲妃的手上。 只见莲妃像丢垃圾一般将那残破的花丢在了跪在地上的槿嫔面前,只听她说道:“只有这样子的花才配得上我们的槿嫔啊。” 随后,莲妃接过了身后宫女递来的手绢,她用手绢将自己的手指细细的擦干净,嘴中则是鄙夷的说道:“真是,还把本宫的手给弄脏了。” 在莲妃将手上的花汁擦干净后,她将手帕一丢,那手帕随着风挂在了跪在地上的槿嫔头上,让槿嫔显得狼狈不堪。 在一旁跪着的萧九歌终于忍不住了,他站了起来指责道:“莲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想要为你娘亲讨回公道?”莲妃轻蔑一笑:“你以为你什么?九皇子?你要知道在这个地方,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连我身边的宫女都不如。” 这一句话硬生生的刺到了萧九歌的内心。 “要怪啊,就怪你娘亲身份低微,就算成了皇上的女人,也没有资格让你叫一声母妃。”莲妃那讽刺的声音在萧九歌耳边响起。 看着莲妃越走越远的背影,小小的萧九歌将紧握的拳头藏在了袖子中。 “小九,我们走吧。”槿嫔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 因为跪了太久,她似乎身形有些不稳。 萧九歌连忙扶起了槿嫔,他愤愤的说道:“娘亲,那个莲妃就是在欺负你,小九看不过。” 槿嫔无奈的笑了一下,她把她眼中的凄凉很好的掩饰了下来:“小九,娘亲告诉你,在这里看不过也得忍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柔妃娘娘到。”太监的一句话让准备离开的槿嫔身形一颤,她低下头,身体开始有些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娘亲?”萧九歌轻声唤着。 可是槿嫔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直到脚步声的接近,槿嫔才敢抬头看向柔妃。 停在萧九歌面前的柔妃对上了槿嫔的视线,随后她对着槿嫔温柔一笑,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小小的萧九歌并不清楚这宫中过于复杂的关系,可是他却知道这柔妃是在这宫中唯一对他娘亲笑过,和娘亲认识的人。 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抓着柔妃那洁白的衣裙不住地说道:“柔妃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娘亲吧,那些坏人老是在欺负我娘亲,您身为四妃之一,她们肯定不敢和您作对的。” 柔妃看着此时跪在地上抓着她衣裙的萧九歌,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可是又被她很好的掩饰了下来:“九皇子对不起,臣妾无能为力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柔妃慢慢的垂下了眸子,似乎是有些悲伤:“阿冉原来是我的宫女,可是我却没想到阿冉竟然会做出这件事情。我……” 柔妃的话语一顿,她便拿着手帕擦着她眼角的泪。 柔妃那泛红的眼眶和柔弱的样子让人不禁想要把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一番。 “主子,你要相信阿冉,阿冉没做过对不起主子的事,那夜……那夜是皇上他喝醉了酒,他强迫我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槿嫔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了。 柔妃在听到槿嫔辩解的话语时,她的眼中是一片讽刺,而后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我知道,可是所有人,她们都在看我的笑话,她们都说我管教不严……” 还没等说完,柔妃又拿起手帕擦起了眼泪。 还没等萧九歌去安慰,只听到那柔妃突然咳了起来,随后便有几滴血咳在了柔妃的衣襟前。 萧九歌有些慌了,他想要去帮柔妃擦在她嘴边的血迹。 “你们在干什么?”正在这时,一道男声打断了萧九歌的动作。 只见一位穿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快步走到了柔妃的面前,他用袖子把柔妃嘴边的血迹擦干净,随后看着槿嫔和萧九歌冷冷的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男子的语气中有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我……”萧九歌开口准备说话,可是却被柔妃给打断了:“皇上,不关阿冉和小离的事,是柔儿自己心绪波动太大,牵了病根,急火攻心了。”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柔妃又咳了几声,那血又顺着柔妃的嘴角缓缓流下,竟是显得那么的柔弱可怜。 皇帝见状,他的眼神一暗,随后将柔妃打横抱抱了起来,而他则冷冷的看着槿嫔说道:“注意你的身份,别以为你上了朕的床,朕就会将你当成朕的妃了,要不是生了个皇子,你以为朕会让你活下来成为柔儿的耻辱吗?” 槿嫔在听到皇帝的话语后,他的身子一颤,可是却说不出什么话语,只能看着皇帝抱着柔妃越走越远。 而在皇帝怀中,柔妃的眼中是一片得逞的神色,很好,她要的就是让皇上越来越厌恶这个女人。 像莲妃那样直接出手伤人,那是她可是最为不屑的手段,她做的就是让皇上厌恶槿嫔,毕竟要让一个女人在这深宫中被人欺负,最好的不就是得到皇帝的嫌弃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柔妃埋在了皇帝的怀中轻笑了一声。 “柔儿在笑什么?”皇帝的声音在柔妃耳边响起。 只听柔妃用她那柔弱的声音回答道:“柔儿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 皇帝看着柔妃此时的模样,他宠溺的笑道:“傻丫头。” 而另一边,萧九歌随着槿嫔回到了他们所住的那处小破院子。 “娘亲。”萧九歌为槿嫔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槿嫔。 “谢谢小九。”槿嫔拿过了萧九歌手中的水回道。 接过萧九歌水的槿嫔却再也没有说话,而萧九歌也静静地坐在槿嫔身边陪伴着槿嫔。 良久,只听到槿嫔向着萧九歌问道:“小九,你恨娘亲吗?” “为什么要恨娘亲?”小小的萧九歌有些奇怪,他眼中带着疑问看向了槿嫔。 槿嫔低下头自嘲的笑道:“恨娘亲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不能给小九想要的生活,不能让小九过上皇子应该过的日子。” “不恨,小九不恨娘亲,有娘亲在,就是小九最大的幸福!”年幼的萧九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只能用最浅显的话来表达他的想法。 槿嫔在听到萧九歌的话语后,她轻轻一笑,眼中都带着笑意,可是萧九歌却看到,在槿嫔笑意的后面,却掩藏着槿嫔怎么都没有说出口的悲伤和凄凉。 萧九歌恨,他恨那些人,为什么她们就这样欺负母妃,仅仅只是因为母妃被那个大坏蛋给强迫了吗? 小小的萧九歌想不通,他也就将原因归结到了皇帝身上。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沙沙的风吹树叶的声音传到了萧九歌的耳边。 萧九歌转头透过窗子看到了在房间外的那棵梨树,那棵梨树上的青绿色是这处荒凉院子里唯一的颜色。 可是这唯一的梨树在萧九歌有记忆以来却从来都没开过花。 有一次,他问娘亲,为什么这梨树不会开花。 那时候的他的娘亲就笑着回答他说:“因为这梨花是在等着它想要等的那个人啊,等到那个人来的时候,这梨花也就开了。” “那娘亲在等着什么呢?”萧九歌下意识的问道。 这一句话让槿嫔轻轻咬了自己的唇,却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萧九歌以为娘亲是没有要等的人,所以才不回答他,可是他哪知道,槿嫔她不是没有要等的人,而是她等的那个人永远都等不到。 那个人是南越的主人,是南越的王,虽然他对槿嫔做了那样子的事情,可是这可怜的女子在这无依无靠的后宫,就已经把那个人当成了寄托,当成了依靠的对象,虽然那个人是那么的厌恶她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一下小可爱们,九歌之前在南越国的名字是“子桑非离”呀~ 今天番外二更!爱你们! 第141章 番外(四)萧九歌 在萧九歌十三岁那一年,槿嫔去世了。 槿嫔去世的时候是冬天,那一年雪下得异常的大,大到让萧九歌看不清楚眼前要走的路。 皇帝说槿嫔出身宫女地位低微,没有办法葬入皇室土地,随后就下了一道圣旨,让人把槿嫔的尸身抬出皇宫,随便找个地方葬了。 在槿嫔出殡的那一天,萧九歌跟着抬槿嫔尸身的人走到那宫门口,没有哭也没有闹,就是那么静静地跟在旁边。 经过的妃子和宫人们在看到那抬着槿嫔尸身的人过去后,她们纷纷捏着鼻子,脸上是一副厌恶的神色。 待得抬着槿嫔尸身的人走开后,她们才扇了扇自己的面前,连声说道:“真晦气。” 在她们说完后,她们不禁想起了跟在旁边的那极为平静的萧九歌,她们只觉得那孩子绝对是傻了,要不然自己的娘亲去世,他怎么会不哭也不闹呢? 她们都说九皇子傻了,成了一个痴儿,可是她们哪知道萧九歌不是傻了,而是伤到了极致,泪干了,怎么样也哭不出来了…… 萧九歌就这么平静的随着抬尸身的人一路来到了宫门口。 可是他却没发现,在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而在那双眼睛中则是透出了危险的意味。 “他是谁?”子桑陌华向着身边的太监问道。 太监在听到子桑陌华的问话后,他连忙向着子桑陌华行了一礼说道:“回三皇子,那位是槿嫔的儿子,九皇子子桑非离。” “子桑非离?”子桑陌华唇角轻勾:“倒是个好名字,非离非离,并非离开,看来这槿嫔竟还对父皇有着意思。” “徐贵。”子桑陌华唤向他身边的太监。 那个名叫“徐贵”的太监连忙向着子桑陌华行了一礼后,恭恭敬敬的问道:“三皇子有何吩咐。” “他。”子桑陌华指了指正站在宫门口的萧九歌,只见他唇角带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在他送完他娘亲后,把他带到我的宫中。” “是,”徐贵行了礼后离开了子桑陌华的身边。 子桑陌华看着萧九歌,他的眼睛微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小小的,随着宫人的人儿,他的心就有些异样。 虽然子桑陌华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他想得到这个叫做“子桑非离”的男孩。 萧九歌在宫门内目送着槿嫔被人抬出去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打算回到他那处荒凉的院中。 可是却有一道身影拦住了他:“九皇子留步。” 萧九歌有些奇怪的看着在他面前的太监,从那太监的衣着上萧九歌可以看得出来这太监跟的主子定是在这宫中极有地位之人。 萧九歌不敢惹这人,他怕被报复,他也不敢说什么,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那太监。 徐贵也不管此时萧九歌是怎么样的,只听他说道:“九皇子,我家主子想见你。” “见我?”萧九歌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是的,还请九皇子随我来。”徐贵向着萧九歌微微行了一礼后,就往前走着。 虽然徐贵没有往后看,但是他却知道萧九歌已经跟上了他的步伐。 似乎是走了很久,直到萧九歌感到腿酸的时候,徐贵终于停了下来。 萧九歌看着在他面前那富丽堂皇的宫殿,那宫殿与他和娘亲住的小院完全不一样,萧九歌才知道,原来在这宫中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墨华宫”萧九歌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宫殿的名字。 当萧九歌随着徐贵来到这墨华宫的主殿的时候,他又一次被这殿中的摆设给吓到了,这殿中大到桌子屏风,小刀笔墨纸砚,拿出来无一不是上上品,就连那小小的砚台都是那千金难求的洮河砚。 “来了?”一道男声打断了萧九歌的思绪, 萧九歌抬起头,只见一名穿着黑色衣袍,头束金冠的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看样子那男子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 虽然他此时看起来已颇为成熟,但是在他的眼中还是透着一丝稚嫩。 子桑陌华走到了萧九歌的身边,他细细的打量萧九歌,他只觉得甚是满意, 随后,他伸手挑起了萧九歌的下巴,看着萧九歌他问道:“子桑非离,对吗?” 萧九歌不知道在他面前这好看的男子究竟是谁,究竟要干什么,所以他只得回道:“是。” 子桑陌华在听到萧九歌的声音后,他的唇角一勾,看起来甚是满意,只听他对萧九歌说道:“从今往后,你就住在墨华宫了,你叫徐贵带着你,这墨华宫里的住处你随便选。” “为什么?”萧九歌有些不解,为什么让他平白住到了这里。 子桑陌华在听到萧九歌的话语后,他轻笑着回道:“为什么啊?因为我看上|你了,既然我喜欢,我就要得到。” 这一句极富占有欲的话让萧九歌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哦,忘记和你说了,我叫子桑陌华,是这墨华宫的主人。”准备离去的子桑陌华突然转回了头。看向萧九歌说道。 直到萧九歌被徐贵带走的时候,他的脑海中还是不断浮现“子桑陌华”这个名字。 子桑陌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后所出,为当今的三皇子,在一生下来的时候,就得到了皇帝的喜爱,想要什么,皇帝都会吩咐宫人们弄来。 所以萧九歌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墨华宫里的东西皆为上品了。 萧九歌低头自嘲一笑,这子桑陌华和他完全就是相反的人。 一个在宠爱和赞美声中被人捧着生活,另一个则是在厌恶和他人的嫌弃苟且的活着。 他们两个又怎么可能会有任何交集? 可是萧九歌却不知道,这和他从没有交集的子桑陌华对他存在的竟是另一种心理。 一个月后的晚上,是一个疯狂的夜晚,那一夜让萧九歌无数次的觉得自己不如就此死去。 那晚本来在房间中待得好好的萧九歌只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当萧九歌走到门后开了门时,他就看见了子桑陌华现在他门口。 而子桑陌华一身的酒气让萧九歌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喝酒了?”萧九歌小心翼翼的问道,他怕他有什么不妥的举动让这位得宠的皇子不满。 子桑陌华在听到萧九歌的声音后,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只听他说道:“是啊,喝酒了,今晚父皇宴会,前殿那些大臣像不要命一样拼命的灌我酒。” 语罢,子桑陌华已经顺着萧九歌打开的门挤进了这屋子。 萧九歌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子桑陌华,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子桑陌华有些奇怪,而且子桑陌华看着他的眼神总让他感到惊慌。 “我……我去拿醒酒汤给你……”萧九歌连忙转身,他打算避开子桑陌华的视线,离开这里。 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却被子桑陌华给抓住。 耳边响起了子桑陌华命令的声音:“哪儿都不准去。” 萧九歌怔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毕竟这种气氛太让人感到窒息。 而在萧九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来子桑陌华抓着他的手,此时不知为何已经变了一种性质,覆在了萧九歌那纤细的腰上。 子桑陌华将下巴搭在了萧九歌的肩膀上,随后在萧九歌耳边轻声说道:“子桑非离,你的腰真细。” 腰间的手和在他耳边的声音让萧九歌有些恐惧,他不自觉的想要挣开,可是子桑陌华却在萧九歌离开之前加大了手中的动作,把萧九歌搂到了怀中。 “真是不听话啊。”子桑陌华轻声笑道。 可是这句话却让萧九歌更加想要逃离。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萧九歌缓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此时的他已经被子桑陌华打横抱抱了起来。 躺在床上看着在他面前的子桑陌华,萧九歌的瞳孔不禁微缩,饶是他再怎么的不敢相信,他都清楚的知道子桑陌华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内心的恐惧让萧九歌从床上起来想要跑出这恐怖的房间。 而子桑陌华在看到萧九歌有所动作之后,他轻笑着说道:“想跑?” 随后,在萧九歌刚起身后,子桑陌华就把萧九歌压了上去。 将萧九歌的手制在两边,而子桑陌华在萧九歌身上轻轻一笑,他的眼中是无尽的占有。 只听子桑陌华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叫徐贵把你带到墨华宫?” 萧九歌紧咬着唇,背子桑陌华制住的他想要反抗,可是他却发现,他竟然挣脱不开子桑陌华的桎梏。 子桑陌华看着如今这般模样的萧九歌。他低下头,将唇印在了萧九歌的唇上。 原来子桑陌华只打算浅尝便可,可是他在吻上萧九歌唇的时候就彻底失控了。 子桑陌华吻着萧九歌,在他的脑海中唯一剩下的意识就是“占有他。” 这个意识就像是魔咒一般,让子桑陌华的动作越发粗暴。 萧九歌想要张嘴咬住子桑陌华的唇,让子桑陌华清醒一些,可是子桑陌华却发现了萧九歌的动作。 而后他钳着萧九歌的下巴制住了萧九歌的动作,随着萧九歌半张开的唇将舌头伸了进去,一步一步的攻陷着萧九歌。 这种感觉让萧九歌感到窒息,他想要抵抗,而子桑陌华也看出了萧九歌的动作。 随后,他在萧九歌身上的某处一点,萧九歌只觉得在那一瞬间他的力气竟然全都消失殆尽,浑身软绵绵的,连手都抬不起来。 不知在什么时候,子桑陌华已经解开了萧九歌的衣袍,感受着浑身的无力感。 萧九歌偏过了头,他不敢看,也不敢面对这事实。 可就在下一刻,他的头却被子桑陌华给转了回来,看着在他身上的子桑陌华,萧九歌咬了咬唇,他抬起他那双软绵绵的手,用手臂挡在了他的眼前企图回避。 “没用的。”耳边响起了子桑陌华的声音。 随后,萧九歌那用来遮住眼睛的手臂被子桑陌华无情的拉开,只听子桑陌华说道:“我要的就是让你知道,现在是谁在你身上的。” 语罢,子桑陌华的手便开始在萧九歌四处抚摸,萧九歌无力反抗,他只得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泪无声的顺着萧九歌的眼角流了下来,紧接着就是身后的一阵剧痛,一声隐忍到极致的声音在萧九歌口中发出。 萧九歌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他发出的,他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萧九歌却不知道,就是因为他这一声低吟,却让子桑陌华的眼神一暗,随后将萧九歌带入了更深的漩涡。 在萧九歌昏过去的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萧九歌心中轰然倒塌。 自那晚之后,萧九歌彻底的成为了子桑陌华的娈宠,变成了子桑陌华的禁脔。 子桑陌华的侵犯要将萧九歌折磨疯了。 曾经因为一个宫人可怜他,打算帮助他逃出墨华宫,可还没等萧九歌逃跑,就被子桑陌华给抓了回来。 在萧九歌被抓回来后,等待他的就是一条长长的金色镣铐,那镣铐铐在了萧九歌的右脚,它的长度就仅仅只容许萧九歌在这房间中活动,那镣铐就像是耻辱的证明一样。 而那位帮助萧九歌逃跑的宫人,则被子桑陌华当着萧九歌和其他宫人的面被五马分尸了。 萧九歌知道,子桑陌华是为了杀鸡儆猴,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帮助他逃离这可怕的地方了。 在十四岁的那一年,有一位送饭的宫人将饭送到了萧九歌的面前,随后还悄悄的给了萧九歌一包用纸包包住的药。 “这是最好的迷药,下到子桑陌华的吃食中,他会昏睡不醒,钥匙在子桑陌华得身上,拿到钥匙,你就可以逃跑了。”那宫人这么和萧九歌说。 可囚禁生活早已让萧九歌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他看着那宫人有些怀疑的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受过你娘亲的恩惠,我只是来还她一条命。”那宫人边说边抬起了头。 当萧九歌看到那宫人脸上的那一道道鞭痕后,他才知道,这宫人曾是自己娘亲用生命护住的一名宫女。 那时候,那名宫女因为做错事而被莲妃用鞭子责罚,是槿嫔用身子护在了这宫女的面前。 莲妃知道槿嫔虽然地位低微,但好歹也是生了皇子的嫔,所以她也不敢对槿嫔下死手,她只得愤愤的丢下了鞭子离开。 萧九歌看着眼前的宫女,他接过了宫女手中的药包说道:“谢谢。” 宫女摇了摇头说道:“不用。” 待得宫女离开后,萧九歌便紧紧的握住纸包不敢放手,因为这就是他救命的稻草。 萧九歌成功了,当他逃出宫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那么的顺利。 萧九歌愣愣的看着那无边无际的夜空,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夜空了。 抓着身上的小包袱,萧九歌离开了这让他无比恐惧的南越皇宫。 就在这一路逃跑中,萧九歌遇到了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在看到狼狈无比的萧九歌的时候,他笑着对萧九歌问道:“你可要跟我走?我会让你吃饱穿暖,教你武功,还会培养你成为我位置的继承人。” 或许是那个人的笑容太过于温柔,又或许是那个人的的语气太过于真诚,让萧九歌在这一瞬间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那个人一同离开了。 当萧九歌到了那人的住所后,他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江湖中那最为神秘的璃玥宫的宫主攸晔。 在萧九歌二十岁那一年,他凭借强大的实力让璃玥宫全宫上下对他心服口服,同时顺理成章的,萧九歌也继承了攸晔的位置,成为了新一任的璃玥宫宫主。 高处不胜寒,当萧九歌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位置竟是那么的孤独和寂寥。 萧九歌也习惯了孤独,他以为自己会这么一直孤独下去,可是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那个在梨花林中牵着马出现在他面前的黑衣男子,那个让他愿意用一生一世去爱着的男子。 那个男子叫做慕言…… 慕情在九的“慕”,言心于歌的“言”。 作者有话要说: 啊……结束了呀,感谢这么久以来一直陪伴我的小可爱们呀! 《我的丞相我的妻》可以说是蠢悠洛写的第一本小说(因为它是第一个开的书),其中也想过弃坑不写,但是因为小可爱们的支持,悠洛才写完了,这里谢谢各位小可爱了,你们简直就是小天使,抱着你们mua一口,永远爱你们。 所以,我就在此谢幕啦! 我们下一本书见,以后还请各位小可爱们多多关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