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东是锦鲤》 作者：青云碎月 简介：莫小小因为自身原因在外面租房，房东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锦鲤。虽然高贵冷艳如南极冰川，但也不妨碍莫小小沾欧气。 游戏垃圾没关系，房东负责超神打怪拿mvp，她负责一路辅助喊666。 想要女神的亲笔签名没有抢到名额没关系，锦鲤房东出门顺手收个快递就是女神的签名新书。 写小说扑街也没关系，房东一句会好起来的，结果第二天发现女神开百合文，还在文案挂了自己文。 房东基友：乔悦宁，你什么时候改写百合了？你不是耽美大佬吗？ 入v通告：本文将于八月二十九号倒v，倒v章节从24章开始到33章，看过的小天使真的不用重新订阅，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爱你们，么么啾(づ￣ 3￣)づ。 下一篇接档文：《师尊为尊》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小小，乔悦宁 ┃ 配角：肖亭晖，韩重言 ┃ 其它：电子竞技，主播，美食 一句话简介：遇见你是我一生的幸运 第1章 房东 莫小小因为个人原因搬进这间屋子已经有两个星期的时间，和房东说过话的次数满打满算不超过两只手。要不是每天出房门都能看见房东坐在沙发上或者阳台上看书，莫小小简直要怀疑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的房东很高冷，说话简洁，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莫小小每次和她搭话，都有一种对面是个机器人的错觉。 嗯，可以，随便，你先休息。 中国汉字博大精深，不管莫小小说了多少，有什么疑惑或者提议，房东都能用这几个字词完美回复她。 久而久之莫小小就没有搭话的欲望，她本来就不是善于交际的性格，每次搭讪都提前做好心里建设，才敢鼓起勇气。无奈房东是南极冰川，高不可攀。她鼓起的勇气最终被冷冻成尴尬和不自在。 瞟了眼房间里快要满出来的垃圾桶，莫小小关闭正在运行的文档，烦躁的抓着自己披散的长发。 她真的不想出门倒垃圾！因为一出去肯定遇见房东，打招呼受冷遇，不打招呼又怕别人觉得自己没礼貌。 莫小小万分纠结，心里萌生出搬出去的念头，想着要不重新找房子。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就被她掐死在脑海里，先不说她已经支付半年的租金，单是这个房子的价格就让她迈不动脚。实在租的很便宜，而是地段清幽，完美符合她的需求和经济条件。 合适的房子，不好相处的房东，有所得必有所失。 莫小小叹口气，把垃圾袋系好，在房间里来回转圈给自己加油打气。等她好不容易做好出门的准备，外面响起关门的声音，很轻很轻，在安静的房间里听起来并不明显。 房东这是出去了。 莫小小心里大喜，只差没有一蹦三尺。不用看见房东和她大眼瞪小眼，一起体会空气里流动的尴尬，莫小小简直如释重负，高兴的不得了。 从房间里出来，莫小小一边换鞋一边下意识的扫视客厅。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卧室很少出来，但每次只要出来，都会看一下客厅有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这倒不是因为她勤快，只不过是一个屋檐下，举手之劳罢了。 桌子边的垃圾桶装满了，莫小小想了想还是过去把垃圾一并清理。不仅如此，她还顺便倒了烟灰缸。 房东抽烟，是女士烟，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比起其他牌子的香烟味道好闻很多，但也不能掩盖二手烟的事实。好在房东烟瘾不大，尚在莫小小的忍耐范围内。 提上垃圾出门，莫小小心情愉悦。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她打算出去逛一圈买点日常用品。搬到这里两个星期，她还没有出门逛过。 这房子的地段还可以，出了小区往前走几步就是主干道，从这边的红绿灯过去往下有银行，有超市。唯一的不足就是这里片区是新建区，很多东西都还不完善。没有大型商场可以闲逛，衣服店也少。想要逛街购物，需要坐公交车去主城区。 莫小小一个人散步没走太远，现在是深秋，天气转凉，风刮在脸上刺骨生寒。莫小小出门的急，没有穿外套，只有一件薄卫衣。凉风从衣领口灌进去，莫小小顿时打起退堂鼓。一个人逛街安静但寂寞，多走两步就是寒风猎猎，她开始想念床的柔软，被窝的温暖。 打算扭头回家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遍遍的刷屏，莫小小深吸口气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去，握拳坚定信念，迈脚进超市逛一圈才回去。 买了日用品和一些零食，结账从超市出来，莫小小觉得自己是完成一件大事，浑身轻松。她提着东西往回走，看着道路两旁落尽的银杏，深觉一年又要这样碌碌无为的走完。 提着东西走上四楼，莫小小站在门口歇口气才掏钥匙开门。然而手在包里摸了个空，莫小小一愣，猛然想起来她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走的时候过于高兴，结果忘记带了。 “完蛋了，要敲门吗？”莫小小整个人都跨下来，在心里自言自语：“房东她应该回来了吧？” 莫小小有些不确定，房东不经常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但如果出去，回来的时间不定，或长或短，莫小小也没计算过。 抱着试一试和打扰了的心情，莫小小鼓起勇气敲门。她没有多敲，三声足够坐在客厅的房东听见。在门口等一会儿，门内没有任何动静。 房东还没有回来。 莫小小顿时沮丧不已，没有钥匙没有人，她还带着一堆东西不能走，只能在这里干等。 漫长的时间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楼道里透着凉风，寒气从脚底上来，单薄的衣服不御寒。莫小小打个喷嚏，浑身都在冒鸡皮疙瘩。她在原地站的时间太长，身体开始发僵。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莫小小心里这样想着，却不敢打电话。她犹豫着拿出手机，想了想决定发条短信。 “抱歉，我忘记带钥匙被关在门外了。你在哪儿？方便我过去拿钥匙吗？” 在这里两个星期，莫小小也不知道房东的职业，不确定她这是出去做什么，也不奢望房东给她送钥匙过来，能让她过去拿，她已经十分感谢。 在原地搓着手等一会儿，莫小小听见有人从楼上下来。她以为是楼里的其他住户，怕人看见她站在这里觉得奇怪，特意往旁边站一点，把过道让出来。 下来的人一身休闲装，身量高挑，短发齐耳。手上拿着手机和钥匙，几步到了莫小小跟前。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上楼找亭晖，他住602。”来人正是莫小小的房东，她的眼神在莫小小的身上滑过，猜到她已经在这里等很久。 莫小小没想到房东就在楼上，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房东口中的亭晖是她的发小，姓肖，和她们隔着一层楼。莫小小能住进这个地方，房东的发小可出力不少，就连签的租房合同也是他准备的。 莫小小就见过他两次，是个很健谈很开朗的人，天南地北，人文地理，只有你接不上的话题，没有他想不出的知识。 房东打开门，顺手帮莫小小把刚才放在地上的东西提进去。袋子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零食，虽然不重，但房东如此贴心，让莫小小受宠若惊。 屋子里的垃圾明显被人清理过，房东走进门就能感觉到变化。她回头看莫小小一眼，知道是她收拾的屋子，心里挺舒坦。就目前而言，房东对莫小小很满意。不管是性格还是生活习惯，懂得尊重二字很重要。 垃圾桶没有套垃圾袋，房东放下钥匙，打开玄关的橱柜拿袋子。 莫小小站在不远处，眼神不自觉的落在房东的身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房东这样一个大美人在面前，也怨不得莫小小挪不开眼神。 开柜子的手白皙修长，手腕上带着一串质地上乘紫檀佛珠，颜色偏深的珠子顺着动作滑落在手腕的骨节处，衬的那处皮肤白的发光。莫小小看的入神，房东已经找到垃圾袋，拿袋子的手指指甲圆润饱满。古言里形容的纤纤玉指如柔夷，大抵就是如此。 相比之下，莫小小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胖手，心里真是羡慕嫉妒交加，沮丧泄气不已。明明学名都是手，为啥差距那么大。 备受打击的莫小小没有继续欣赏美色的心情，提上自己的零食回房，走了几步又倒回来，把零食递到房东面前道：“有喜欢的就选一样吧。” 房东看着她，下意识的摇头。她很少吃零食，没这个习惯。 意料之中的答案，莫小小并没有觉得意外，对房东笑了笑迈进卧室。 房东看着她的背影沉思，刚才那一刻，她看出莫小小有些失望。不过还不等她想到失望的原因，自己的手机就催命般响起来。 “乔悦宁，我就打个字的功夫，你居然丢下我跑了，说好的义气呢？”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出肖亭晖的咆哮，声音之大，不用放在耳朵边上也听的一清二楚。 乔悦宁走向阳台，整个人窝在阳台的吊椅里，像只慵懒的大猫。她仰头看着高楼上一轮暮沉的太阳，懒洋洋的开口道：“没兴趣看你骂街。 ”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肖亭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没有那种气急败坏的感觉，反而吊儿郎当：“你怎么可以说我是骂街，我明明是在苦口婆心的劝他们放下游戏，做个积极向上的好孩子，不要坑害我们这群辛苦上分的玩家。” “在我看来，二者没有任何区别。”乔悦宁不客气的回道，并不觉得自己丢下肖亭晖有错。 肖亭晖是游戏主播，偶尔会请乔悦宁去客串，和他一起组队。莫小小发信息时，乔悦宁和肖亭晖正在打一场艰难的逆风局，三个队友都是铂金段位，操作堪比青铜，人头送到飞起。乔悦宁带着三个人守家，肖亭晖一人偷塔，险之又险的比对方快两秒打爆水晶。 这一场打的心累，肖亭晖关闭直播后就和乔悦宁一起找三个人开房间pk，单方面碾压教做人。乔悦宁嫌他幼稚，在他和三个人对骂的时候走人。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肖亭晖没有继续和乔悦宁争辩，他清楚乔悦宁的性格，争辩下去只会是一个死循环。舒服的伸个懒腰，让自己坐僵的身体活动起来，肖亭晖问道：“出门吗？我家的东西都吃完了，急需补充。” 乔悦宁想到莫小小那一堆零食，在扭头瞅了眼自己很少用的冰箱，沉默一会儿道：“好。” 或许她也该给自己备点食物。 第2章 租客 莫小小在房间里摆弄自己的电脑，听到乔悦宁离开的声音，以为她是特意来给自己开门，心里即感激又过意不去。 “我应该说句谢谢的，我怎么会连谢谢都没说？” 回想自己傻愣愣的跟着房东进门，看她拿垃圾袋看傻眼，连句谢谢都没说，莫小小就更烦躁。她扑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觉得自己做人实在太失败。 “我这个蠢货，真的太蠢了。”莫小小懊恼自责，恨不得时光倒流，她一定记得带桌子上的钥匙，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关在门外。 就地扑倒的莫小小陷入自我反省中，把头发滚成鸟窝才慢腾腾的爬起来。一旁的梳子她都懒得去拿，直接用手在头上抓两下，把打结的头发理顺，转身刨出被压|在被子下面的电脑。 莫小小是个网络写手，签约网站一年，因为现实原因断断续续的写了两本，成绩都不理想。她喜欢写东西，想把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用生动形象的文字表达出来，但总是控制不住的崩坏。脑海里丰|满立体的形象到了笔下就变成纸片人，只有一两个才保留立体，能分辨出不同。 现实和想象的差距太大，莫小小为此差点一蹶不振，但想到坑底也有嗷嗷叫着让更新的小天使，她又觉得不能轻易放弃。有人期待就是她的动力，她相信自己可以做的越来越好，哪怕为此要付出多一倍的艰辛。 莫小小不怕困难，她怕自己连最后一点坚持都消失，那样她真的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想到过去那些不美好的事，莫小小习惯性的蹙眉，摆出一张苦瓜脸。带着自己不多的存款从家里出来租房，在全职边缘试探，是莫小小鼓起勇气做的最离经叛道的事。 二十一年来，她人生的一切轨道都在父母的掌控下，他们要她向东，向西，向南，向北，为她选好方向，铺好道路，从来不肯把选择权交给她。如果莫小小反抗，想要走不同的路，父母就会破口大骂说她不孝顺，白养她那么多年，不该送她去上大学。 父母从来不知道，他们这些话简直是世界上最锋利，最恶毒的剑，深深的插|进莫小小的心脏，时不时的冒出来作祟，让她倍感无助和绝望。 越是活在父母的掌控下，莫小小越是压抑，仿佛有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心口，让她喘不上气。她其实想要的很简单，就是父母支持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尊重她的选择罢了。可越是简单的东西越难得到，矛盾被激化，甚至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在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可是她觉得快乐。就连压|在心口的巨石也被托起，让她呼吸顺畅，身体轻盈。 手中的电脑屏幕逐渐亮起来，莫小小盯着做壁纸的两个大帅哥看了几秒，才依依不舍的打开电脑文档。这两个做壁纸的帅哥是莫小小女神笔下她最喜欢的两个主角，很欢乐的cp组合，一路都是糖，让莫小小感到治愈。每次开机看到他们，心情都会顺畅很多。 不过这个顺畅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声哀嚎打断。莫小小盯着面前写满字的文档，差点又想丢下电脑抱着被子滚床单。 她卡文了，从早上卡到现在，完全没有头绪。原本出门就是找灵感，结果全栽在一把钥匙上，所有的灵感又滚回角落，不肯出来。 “真想跳过这个人物描写，可是主角出场不好好描述，也太寒碜了。” 莫小小用食指揉着太阳穴，她是小众的百合写手，前两本都因为大纲不完善和词穷，有着不同程度的崩坏。新开这本她抽时间码出大纲，又分析人物走向，本以为能够顺顺利利，谁知道提笔就死在开头。 又把大纲翻出来鞭尸，莫小小还是找不到关于主角的描写灵感。她的主角是大宗门的天之骄子，前世被魔教教主打成重伤，掳去囚禁，眼睁睁看着魔教教主毁天灭地，让人间沦为地狱，生灵涂炭。侥幸重来一世，主角决定把魔教教主扼杀在摇篮，结果阴差阳错把人收为弟子。 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一世的魔教教主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乖宝宝。主角觉得杀了她太便宜，不如把她养成正道济世救人，弥补自己前世的大错。 现在莫小小要写的就是主角出场收魔教教主为徒，铺垫和气氛渲染都准备充分，结果死在人物描写上。主角这种吊炸天的人物，应该冷艳高贵，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莫小小把自己形容霸气的词都一股脑的丢在主角身上，电光火石间，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莫小小的脑海里成型，然后慢慢的丰|满起来。她突然开窍，瞬间打通任督二脉，文思如泉涌，下笔如神助。 一口气把这个剧情写完，莫小小乐开花，她高兴的把这段话翻来覆去看几遍，在心里自恋的想我真是个天才，只有我才能想出如此独特的出场方式，太符合主角高贵冷艳的气场了。不过看着看着莫小小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写的这个主角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莫小小冷静下来，她最近只看过女神的书，女神主攻耽美，和她不一样，人物描写肯定不会是重复在女神的文上。那到底是在哪里看过相似的，才会觉得眼熟呢？莫小小顿时陷入沉思，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反而觉得自己偷来了别人的东西，变的更沮丧。 扑街也有扑街的骨气，才不屑利用别人的东西来给自己的故事润色。 莫小小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准备删掉重写。她拖动鼠标选中这段话，手已经放在删除键上。 “哇，累死我了，乔悦宁，你赶紧开门啊。” 肖亭晖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紧接着就是开门声和脚步声。 莫小小手一顿，下意识的又把自己的描写看一遍，猛然间反应过来她为什么觉得主角眼熟。 奶奶个熊，她刚才写的时候脑海里那个身影是房东乔悦宁，被美色迷的晕头转向之际，她下意识的提笔把乔悦宁的样子安在主角身上。 眼熟？这特么的能不眼熟吗？每天都在见面的房东啊！ 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莫小小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她没舍得按下删除键，而是一把合上电脑，把头埋在被窝里，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卧室里很安静，莫小小躺在床上，听见外面肖亭晖咋咋呼呼的声音和从不控制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屋子里多个人，加剧莫小小的社恐，她瞅了眼虚掩的门，在想要不要起来把门关上。 “你小点声，屋子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乔悦宁的声音响起，声线清冷，平稳，听不出起伏。 肖亭晖的脚步声果然小下来，连声音也跟着压低：“瞧我这记性，忘了你把房子租出去了。” “那是我租的吗？ ”乔悦宁到饮水机旁边给自己接了半杯水，修长的手指握着漂亮的玻璃杯。她的喜好一向简单，喝水的杯子多是玻璃制品。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的不是肖亭晖，而是莫小小的房间。 肖亭晖挠头讪笑，坏事做多了他自己都不记得。要不是乔悦宁问，他差点忘了乔悦宁的房子是被他租出去的。当初肖亭晖也是心血来潮，想给乔悦宁找个伴，于是就把招租消息发布到网上，招租要求稀奇古怪。本来他就是恶搞，没指望乔悦宁会同意，也没指望有人当真。 但是没想到因为价格低廉问的人很多，乔悦宁不堪其扰，把肖亭晖暴揍一顿，让他撤销招租消息。然而在撤销的头一个晚上，莫小小顺着地址找过来，成功和肖亭晖签下租房合同。乔悦宁不排斥自己的这个新租客，两个人各做各的事，互不干扰。 “说实话，我给你找的这个伴如何？”肖亭晖神秘兮兮的凑到乔悦宁的耳边，他比乔悦宁高半个头，稍微搭下肩膀低下头就能和乔悦宁说悄悄话。 乔悦宁淡定的喝水，手臂往身侧一送就把肖亭晖推开。从容不迫的走到沙发上坐下，中肯道：“乖巧可爱，懂事听话，符合你的招租要求。” 第3章 助攻 乔悦宁和肖亭晖的声音都控制在不扰民的范围内，莫小小竖起耳朵也听不见，心里反而焦躁起来。她也没心情继续码字，把电脑放到桌子上充电，从枕头下面扒拉出手机，登录游戏打发时间。 莫小小对游戏没瘾，事实上她是个十足的游戏白痴，曾经鼓起勇气下载一个很有名的网游，结果第一次登录就被地图绕的晕头转向，坠崖而死。这对她的打击颇大，以至于后来朋友拉她打游戏她都是敬谢不敏。 比起人物多样，变化复杂的网游，手游的诞生某种程度上还是解救了莫小小这个游戏白痴。从贪吃蛇，俄罗斯方块，植物大战僵尸这些单机游戏爬过来，摸上多人手游的莫小小，虽然还是个菜鸟级，但是自娱自乐的热情一向很高。 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来，莫小小慌忙按下音量键。她打游戏不喜欢有声音，一是和别人合租担心影响到别人，二是传闻这个游戏配音闹过阿飘。莫小小胆子小，怕自己玩的正高兴，忽然飙出来一声惨叫。那样她说不定会把手机丢的老远，爆发出一声更高的尖叫。 那样的场景是即丢脸又惊悚，不过对于胆子大的人来说，大概还会有一点搞笑。 莫小小并不想成为这样的笑谈。 百般无聊的划拉手机，把游戏屏幕上的红色小点都消除，莫小小逛了圈商城，她的金币有两万多，打算买个新的英雄。对于她来说，最主要的不是会玩多少个英雄，而是有多少个英雄可以随便玩。每周的限免并不能满足莫小小的需求，尽管英雄买回家用不顺手就只有丢箱底一个结局。 把所有职业的英雄都浏览一遍，莫小小最终选择人气颇高的李白。看着屏幕上成功获得的新英雄，莫小小兴致勃勃的开一局人机。不是她不想打匹配，是她实在太坑，不想去找骂。 随机匹配四个队友进入游戏，莫小小点出李白，把惩戒换成闪现。她不擅长打野，也不想去争这个人机的打野位，因为一般情况下，选择打野的人很多。 果不其然，在自己选定之后，其余四个队友之三齐刷刷的选了打野位：韩信，露娜，猴子，他们没有让出的意思，最后一位队友估计是觉得自己匹配四个神经病，一直没有选人物。等时间结束游戏开始，莫小小看着他满级的英雄以为他想速战速决，结果进入峡谷之后屏幕飘出一串字：马可波罗退出游戏。 emmmm，莫小小有些哭笑不得，人机而已，至于那么较真吗？ 事实证明莫小小想的太简单，有些人就是那么较真。 你是不是傻【韩信】：露娜，你干什么抢我蓝？ 队友有毒系列【露娜】：我是法师拿蓝怎么了？ 你是不是傻【韩信】：你T￥M现在满蓝，我没有蓝条了 队友有毒系列【露娜】：s/b，没蓝不会回城吗？ 莫小小：“……” 队友的对骂一度升级，操纵着不熟悉的李白在刷大被对面2v1打死的莫小小无奈扶额。读秒的时间里，她正想着要不要劝一下，好打完走人，就看见系统提示：孙悟空退出游戏，韩信退出游戏。 五个队友走了三，莫小小正感叹这神奇的队友，右上角就提示投降。手滑之下，她错点了拒绝，然后系统继续提示：露娜退出游戏。 莫小小：“……” 买了新英雄的喜悦一扫而空，莫小小内心怒而掀桌。这特么什么神匹配，要给她这种队友膈应她？果然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吗？ 莫小小气闷不已，把手机拍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 简直气死她了，她果然不适合玩这个游戏，肝火容易上来。 肖亭晖百般无聊的坐在沙发上刷微博，翻来翻去的都是那几条。最近他没有更博，列表也没有值得一论的新鲜事，他看的腻味，兴趣大打折扣。抬眼瞅着在另一边坐着看书的乔悦宁，肖亭晖心里忽然就很不平衡。 同样是宅，为啥他和乔悦宁宅的东西全然不一样。在这个电子文档和网络小说盛行的文化快餐年代，他好奇乔悦宁是怎么雷打不动的坚持看纸质书，还非得是珍藏版。上次他就街边顺手给她带回来一本，结果被毫不客气的拍在胸口上让带走。 一样花钱一样纸质，乔悦宁都要挑三拣四。用她的话来说，纸质书拿在手中感觉的不同，会影响她的阅读心情。 肖亭晖对此全无感觉，书这东西，他能看进去就不错了。 “宁姐，看了那么久的书累不累？要不要喝杯果汁？”肖亭晖收起手机，凑到乔悦宁身边问她。 乔悦宁瞥他一眼，知道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干脆的合上书，问道：“想做什么？” 肖亭晖一笑，眼神从乔悦宁手中书的封面上扫过，是东野圭吾的《彷徨之刃》，一本让人看过之后感到压抑而沉重的书。这本书乔悦宁早在几个月前就看完了，肖亭晖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翻出来看一遍。 “无聊，要不要打游戏？”重温旧书并不是什么大事，肖亭晖没有在意，只当乔悦宁是很久没有买书，找不到新的看。 乔悦宁沉默片刻点头，她弯腰拉出玻璃桌下面的抽屉，将手里的书放进去摆放整齐。抽屉里面还有一本，黑皮封面，红色题目，很是显眼。肖亭晖一扫，看清楚上面的字《活着》。 肖亭晖拧眉，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认真的瞅着乔悦宁几秒，眨眨眼道：“你是不是要开新文了？” 乔悦宁点头，她是个自由全职写手，距离上一本完结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新文存稿写的差不多，琢磨着就这几天开文。 作为一个合格的发小和读者，肖亭晖从乔悦宁这个默认中猜出她的新文类型，表情变的有些丧。乔悦宁不是典型的甜文写手，她的文是糖里裹着玻璃渣，一口咬下去甜味混着血腥味，让人咽不下去又不想吐出来。 肖亭晖追过她七八篇文，被虐的最伤心的一次大半夜没睡觉砸门把乔悦宁从被窝里揪起来和她促膝长谈，让她改大纲。不过乔悦宁是什么人？岂会屈服在这点淫威之下？不但没有改大纲，还顺手搞死了主角。 肖亭晖气的吐血，差点和乔悦宁断交。好在乔悦宁有点良心，最后甩了个甜到腻味的番外，让追文的小天使和肖亭晖得到一点安慰。 回想起被乔悦宁虐文支配的恐惧，在认真琢磨下《活着》《彷徨之刃》的类型，肖亭晖决定这本书他不追，因为一定是血虐。他再也不敢相信乔悦宁所谓的甜文说辞，那都是骗人的鬼话。能把合理悲剧当喜剧处理的人，怎么会懂他被虐的死去活来的心情。 “没良心的后妈。”肖亭晖暗地里磨牙恶狠狠的说着，声音压的很低。 乔悦宁不知道这短短的几秒钟内，肖亭晖已经理智的把她的新文打入冷宫。合上抽屉，乔悦宁翻出手机登录游戏。肖亭晖拉她组队，乔悦宁确定以后，肖亭晖却迟迟没有点开始。 “有事？”乔悦宁斜他一眼，以为是有人找他。这种情况很常见，谁让肖亭晖是个有名的主播。 肖亭晖看着乔悦宁沉默两秒，眼神飘向莫小小的房间，问道：“你们住在一个屋檐下，说过话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吧。” 乔悦宁点头，她性格如此，肖亭晖又不是不知道，这话问的多余。 肖亭晖痛心疾首，觉得自己的初衷完全没有达到。他拿着手机站起身，对乔悦宁说一句等着，大步走向莫小小的房间。 礼貌的敲门声把莫小小从床上惊的弹起来，虚掩的门外有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莫小小以为是乔悦宁，连忙坐起身问有什么事。 “你玩游戏吗？我和乔乔玩游戏差一个人，介不介意和我们来一把？”出乎意料，来人是肖亭晖。他推开虚掩的门，礼貌的问道，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莫小小觉得自己有些脸红。 “我会玩，但是玩的不好。”刚刚才被队友放鸽子，手机丢在床上没有退出游戏，莫小小直接拒绝显的没有说服力，而是委婉的拒绝。她技术不好，不想被人嫌弃。 “玩就OK，玩的好不好不是问题，我们的技术也很一般。” 肖亭晖心想你玩的在菜也不至于给塔送人头，只要不是听不懂指挥的猪，乖乖跟在他和乔悦宁身后，他们两个人还是带的动。再者肖亭晖的本意也不是游戏，而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个东西，让莫小小和乔悦宁建立起一点友好的同|居关系。 他真的很佩服这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都能见面不说话，厉害厉害。这要搁他身上，别说聊天，就是称兄道弟那也只是短短几天的事情。 莫小小目露犹豫之色，在拒绝和接受之中左右徘徊。 肖亭晖察觉到她的迟疑，又道：“游戏本来就是给我们交流感情的，你要在这里住半年，总不可能每天都和乔乔大眼瞪小眼吧？” 被人一眼道出相处状态，莫小小心里略微惊讶。肖亭晖却不觉得奇怪，他对乔悦宁太熟悉，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而莫小小，也出人意料的很好懂。 “我知道乔乔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类型，用个词来形容就是高冷。不过那都是表象，你别被欺骗了，不信的话来把游戏，你会发现她其实很可爱。” 肖亭晖扬了扬手机，笑容依旧灿烂。 莫小小盯着他，不由的点头。 肖亭晖说的对，她还要在这里住很久，一直这样闷声相处，会憋出病来。 第4章 拜师 信了肖亭晖的邪，坐到沙发上和乔悦宁面对面，莫小小的心里打起退堂鼓。乔悦宁的气场真的太强大，让她不敢直视，不敢靠近，心里只剩懊悔的眼泪。 相比之下乔悦宁十分淡定，肖亭晖添加莫小小为好友，她起身去接水，回来已经是确定界面。她也没问肖亭晖为什么没等她，把手里的两杯水放下，一杯推给莫小小，一杯留给自己。 莫小小抬头看她，腼腆的笑着说了声谢谢。 肖亭晖挑眉，不服的哼哼道：“这什么差别待遇，为什么我没有？” “自己接。”乔悦宁头也不抬，点击确定进入选英雄的界面。她玩游戏的水平虽然比不上职业选手，但也不错，每个职业都会。如果只是和肖亭晖组队，她会选择自己最擅长的人物。不过今天多一人，乔悦宁划拉着屏幕，没有选，而是等莫小小先。 随即匹配的另外两个人占去法师和射手的位置，这让只擅长法师的莫小小很苦恼，低声道：“我只会法师……” “那就再选一个法师，反正是匹配，没关系。”肖亭晖选定李白打野，确定后丢下手机去接水，听见莫小小纠结，让她不用那么认真。 莫小小想了想，选了呼声很高的辅助大乔。乔悦宁见她确定，便选了能打能抗的凯。肖亭晖对这个阵容还算满意，但是等进入加载页面，顺便一扫对面的阵容和自家两个输出为白板的熟练度，肖亭晖就有点郁闷。 “后羿这个英雄也算新手英雄了，怎么还有人连两级的熟练度都没有？”肖亭晖龇牙，预感这场对决不会轻松。 莫小小听不懂肖亭晖的意思，她对这个游戏知之甚少，只会打而已。故而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看着加载页面的百分比。 乔悦宁许是也发现己方阵容不利，接了一句道：“你别浪。” “哈哈，不浪不浪。”肖亭晖满口答应，但实际心里想的是我不浪到飞起才怪。 肖亭晖的笑容极具感染力，莫小小的紧张感逐渐消除。肖亭晖为了促进她和乔悦宁的交流，特意让她坐在乔悦宁的旁边，而自己拉出距离。三个人都没有开游戏声音，屋子里一时显的很安静，不过这个安静很快就被打破。 莫小小习惯性的操纵着英雄去中路，中路队友一直发撤退。莫小小停在原地一会儿，扫了眼小地图的站位，准备去上路辅助乔悦宁。 “小小，你去下路帮后羿。啧，这个后羿不行啊，没兵线还敢越塔，把他送回家吧。”肖亭晖一边刷野一边注意小地图的队友头像，发现后羿操作菜的不行，没有人辅助，不出一分钟就能送对面一血。 意识到肖亭晖是在和自己说话，莫小小啊一声，这才操纵大乔去下路。对面上单是杨戬，后羿半血和别人在哪里硬刚，眼看就要去一血，莫小小连忙释放一技能击退杨戬，然后点撤退。谁知道后羿非但没有退，还因为看见队友上来，残血追杨戬。 莫小小才两级，加的一三技能，二技能没有伤害，所以她不会先加。本着队友是猪也不能放弃，能救就救的游戏原则，莫小小上前帮忙，三技能沉默接一技能击退。然而杨戬一技能附带斩杀效果，标记后羿之后，直接位移过来取一血。 “……这后羿……” 莫小小听见肖亭晖一声哀叹，其实她也想叹气。不过不是叹气的好时机，取一血的杨戬升到四级，没有把莫小小这个辅助放在眼里，准备双杀。莫小小连忙闪现退回塔下，乖乖的守塔清理兵线。 乔悦宁上路一打二去半血，守在塔下回血。肖亭晖问需不需要帮他打一波，乔悦宁点头，发出集合指令，希望中路的法师也上来帮忙。法师应召而上，肖亭晖发出攻击指令，乔悦宁打头阵做饵扛伤害，把对面两个人引出来，法师点控，肖亭晖顺势而上，二技能留人，三技能收割。 李白击败鲁班，助攻凯，甄姬。 凯击击败亚瑟，助攻李白。 莫小小看着屏幕上的系统提示，心里有些艳羡，乔悦宁和肖亭晖配合默契，操作得当，看的出来没少在一起打游戏。有这样的一个朋友陪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疯闹，真的很让人羡慕。 杨戬击败后羿， 杨戬二连击破大乔。 走神的莫小小没有注意到草丛里的杨戬，送了别人一人头。她懊恼的扶额，觉得自己真是菜的不行。 “你应该召唤我们这群勇士。”肖亭晖看着在读秒的莫小小，笑着调侃。 莫小小不好意思道：“没注意到草丛里有人，被他二技能给晕住了。” 这是句实话，不是她不想召唤勇士，是敌人没有给她时间。 “没事没事，我看后羿是起不来了，你去上路帮乔乔，跟着她混点经验和金币，我去下路。”肖亭晖注意到莫小小落后一大截的经济，让她放弃后羿去辅助乔悦宁。 莫小小点头，不过还不等她复活，乔悦宁就开口了：“不用跟着我，直接游|走，看到有团战就参团，有残血就送回家，要抢龙就放大。” 对面上路塔被乔悦宁摧毁，她也开始游|走支援。莫小小最不会的就是游|走，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可是乔悦宁都这样说了，她也不能说自己不会，只好哪里有兵线就去哪里清理。 肖亭晖操作很好，发育的也不错，一个人野区游荡，时不时的飘出来收割人头。大家都在中路齐聚，爆发一次小型团战，开团的人是乔悦宁，她的凯出的半肉，前排扛伤。莫小小两个技能齐发，沉默加击退，配合甄姬的弹弹弹，顺利让对面团灭。 “一波推，别浪。” 眼看肖亭晖三杀之后要荡野区，乔悦宁及时出声；“小小，二技能。” 莫小小点头，把残血队友都送回家，肖亭晖不情不愿的释放一技能进圈，很快原地返回。 莫小小惊讶道：“还有这操作？” “当然，李白一技能和阿离一技能都能回到原位，配合大乔瞬间满血。”肖亭晖得意的看向莫小小，这种套路他和乔悦宁用的多，顺手极了。 乔悦宁白他一眼，让小小在对面高地放大招，大家速度过去推掉水晶。看着胜利的标志占据整个屏幕，连续输了好几次的莫小小心情激动，虽然她的评分不出意料的最低，助攻还比不上甄姬。 “我是不是玩的很烂。”莫小小不好意思的小声问两个人，她全程靠躺，输出伤害全场最低。好几次莫名其妙被对面蹲草丛，白白送人头。 肖亭晖没有搭话，而是用眼神示意乔悦宁开口，别闷着不吭声。乔悦宁扫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开口道：“没有谁一开始就玩的很好，我们都是从送人头过来的。” 游戏也需要熟练度，没有谁一出生就是个游戏天才，一接触一款游戏就无师自通。 这还是莫小小第一次听见乔悦宁说那么长的一句话，居然还是安慰自己，莫小小有些受宠若惊。她高兴的情绪都写在脸上，笑容灿烂，双眸弯弯如月牙。 肖亭晖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情，心里想着这人真是好懂的不得了，面上维持笑意，道：“要不我给你找个师父，让她带你。” “你给我找师父，不会就是你吧？”游戏里面的确有拜师系统，而且还有任务奖励加成，莫小小之前也考虑过拜师，但没有合适人选。现在听肖亭晖这样说，心里有几分期待。 “我倒是想，不过乔乔比我更适合。你看你们都在一个屋檐下，多好。”肖亭晖笑着说道，心里想着游戏里拜师做任务，两个人交流就不会少。身为乔悦宁的发小，为了她的人际，他真的操碎了心。 额，莫小小没想到会是乔悦宁，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她，乔悦宁逆光坐着，面容清冷，淡无表情。她微垂首思考肖亭晖的提议，觉得还不错，抬头道：“可以。” 简短的两个字刚说完，莫小小就看到系统提示，先是好友要求，然后是拜师。乔悦宁言必行，都没给莫小小拒绝的机会。 意外的是，莫小小并不反感这样的直接，她点击确定以后，忽然间生出玩笑的念头，对乔悦宁甜甜道：“那就多多指教咯，师父。” 第5章 消食 打游戏促进感情，还顺带拜了高贵冷艳的房东为师，莫小小觉得自己今天的日常过的跌宕起伏。没有游戏的背景音乐，却有肖亭晖不断指挥的声音，一直没有拿到自己擅长的法师位，莫小小也从一开始的忐忑变成淡定。 乔悦宁和肖亭晖的技术太好，她全程躺赢负责喊666，干脆不在执着于法师，而是想玩什么玩什么，反正任何英雄在两位大神的操作面前都是辅助。 一连开了五局拿了五连胜，直到手机电池显示电量不足，肖亭晖才开口说休战。他把手机随意扔在玻璃桌上，人仰面躺下，摸着肚子道：“饿了，你们要出去吃饭吗？” 屋子里开着灯，一开始谁也没有注意，这会儿肖亭晖说道吃饭，莫小小抬头，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华灯高照，夜色沉沉。 “不想煮，出去吃。”乔悦宁退出游戏，率先站起身。虽然今天下午和肖亭晖出去买了不少食材回来，但是时间晚加上懒得动，她还是偏向于出去吃。反正附近有很多餐馆，不需要走很远，倒也方便。 “我还以为能蹭口饭……”肖亭晖嘟囔着爬起来，扫了眼厨房，问道：“你家里多久没开火了？” 乔悦宁摸着下巴想了想，她最近都是外卖，快半个月没进过厨房。不过莫小小倒是用过几次，也不算没有开火。这样说起来，她们两个的日子还真是过的一样随便。 肖亭晖已经猜到答案，不想听见乔悦宁开口，连忙抬手阻止她说出那么残忍的话，扭头对没有动作的莫小小道：“一起啊，今天你师父请客，可得多吃点，让我好好宰她一顿。” 还没有开始吃饭，肖亭晖就认定结账的人是乔悦宁。乔悦宁瞥他一眼没有反驳，而是进卧室拿了件长外套。深秋夜里风凉，时下又有流行性感冒，她可不想出门吃个饭回来就得吃药。 莫小小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那句我就不去了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乔悦宁打断。 “外面冷，你加件外套。”乔悦宁穿好衣服，拿上手机和钥匙，见莫小小只穿一件薄卫衣，叮嘱她多穿一件，口气清冷而自然。 两人相邀，莫小小的拒绝显的无力，本来就不擅长拒绝人的她，在两个人的直球下乖乖举起白旗，乖巧的嗯一声，冲进房间拿衣服。 许是气场使然，乔悦宁和肖亭晖随意自然的动作都让人无法拒绝。明明只要说一句不去就好，但话往往没有出口，就被对方的动作击的七零八落。 莫小小一面鄙夷自己软弱的性格，一面又觉得接触新朋友并不赖，她都很久没有认识新朋友了。 肖亭晖是个真话痨，安静不到两分钟就开始说个不停。莫小小以为乔悦宁会嫌他聒噪不搭理他，没想到在能交流的话题上，乔悦宁的话并不是只有三字真言。 遇志同道合者，哪怕是哑巴也要支吾两声，表达自己的喜悦。更何况乔悦宁只是性格冷淡，而并非沉默寡言之人。 “原来肖亭晖说的好相处是这个意思。”莫小小一路安静的跟着两个人，听两个人聊天，对肖亭晖之前的话有一些理解。 她误以为乔悦宁高冷不理人，殊不知是自己和她不熟悉，没有共同话题。肖亭晖正是发现这一点，才会邀请她打游戏，借此促进两个人的交流，慢慢的熟悉彼此。 入夜后天凉风寒，三个人没有走太远，而是在家附近一家口味尚可的餐馆就餐。肖亭晖点餐的时候体贴的询问莫小小的口味，问她吃不吃辣。 “微辣还行。”莫小小回道，她虽然喜欢辣的东西，但是肠胃不好，只敢吃微辣解馋。 “啧，和乔乔一样。看来我以后和你们出去吃火锅，一定得点鸳鸯锅才行。”肖亭晖点好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手肘撑在桌面上看着自己对面的两个人，心想自己这次说不定真给乔悦宁找了个能和平共处的伴。 乔悦宁在肖亭晖眼中什么都好，就是社交方面，一个懒字完全不足以形容，得是懒的n次方。 莫小小诧异的看着乔悦宁，心想她们口味差不多，以后煮饭不会口味难调。 因为是晚上，没什么人就餐，餐馆上餐的速度很快。也就这个时候，肖亭晖的嘴巴才空闲下来吃东西。他的餐桌礼仪很好，称得上优雅，乔悦宁也是一样。 莫小小心不在焉的吃着饭，眼神时不时的落在乔悦宁的身上。因为平时都是外卖和快餐，莫小小第一次和乔悦宁同桌吃饭。餐馆用的竹筷夹在乔悦宁的手中，让人忍不住忽视它是个便宜货的事实。乔悦宁吃的慢，可以用细嚼慢咽来形容。 上学时候养成的嚼两口就吞下肚的习惯让莫小小惊叹乔悦宁的速度，她尝试放慢自己的速度，但很快就抛之脑后。这导致她都已经吃的八分饱，乔悦宁还没有吃完第一碗。 不好意思先放下筷子干坐着等人，莫小小给自己盛碗汤，小口小口的喝。 等吃完饭从餐馆出来已经是八点，对于大部分中老年来说，是个接近睡觉的时间，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是夜晚狂欢的开始。 莫小小多喝了两碗汤有点撑，不想立刻回去躺着。肖亭晖看起来也有相同的想法，提议去附近的古街消食。 说是古街，其实就是一条后人模仿着古代建筑修建起来的混泥土工程，别说雕梁画栋，就是青砖黛瓦也是铺上水泥刻的样子。好在石桥和走廊上的浮雕做的用心，尚有两分看头。这条街不长，在莫小小他们住所的正下方，走完绕回去，刚好半个小时。 古街两旁的商铺都在营业，灯光照亮一整条街。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说说笑笑擦肩而过。 乔悦宁和肖亭晖都是高个子，莫小小站在他们中间，就像一个凹字。加上两个人都是短发，乔悦宁打扮中性，灯光朦胧，一时间也很难让人分清楚她的性别。这导致他们的组合十分古怪，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三人行，都觉得自己是电灯泡系列。 莫小小实在忍不住这样的怪异感，稍微落后距离，走到乔悦宁的身侧。肖亭晖没觉得异样，目光从五光十色的夜市扫过，看到一份招租信息，突然想到莫小小来租房的事。 “小小，你当初是怎么下定决心来看房的？”肖亭晖问道，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招租信息会吸引到莫小小这样的乖乖女，应该会吓退才对。 “啊？”莫小小诧异的看向肖亭晖，他这个问题问的有点奇怪。一般来说都是问别人从哪里看到的招租消息，或者为什么会选择过来看房，而他问的是怎么下定决心。 租房这种事情还和下定决心有关吗？莫小小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的确，来这里看房需要下定决心呢。 “其实也是凑巧，当时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饭，刚好搜索到招租信息，想着也不远就过来看看。”莫小小笑着回答，说完之后忍不住反问道：“你们当时为什么会写那样的招租要求，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我朋友当时吐槽的‘这可别是什么骗钱骗色的钓鱼贴，那有人租房还要求租客乖巧可爱，又不是找女朋友’。” 莫小小说完，肖亭晖忍不住捧腹大笑，乔悦宁瞪他一眼，回头给莫小小解释：“那是他恶作剧，你如果晚两天，我就撤销招租消息了。” 莫小小之前就觉得乔悦宁的房子租的蹊跷，但一直不好意思问，今夜亲耳听到乔悦宁说是个恶作剧，心情复杂。难怪当初她顺着地址找过去，敲门询问的时候，乔悦宁一副惊讶的样子。 莫小小对那个场景记忆犹新，乔悦宁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听完她的来意后，眉头一皱，丢下一句等等就转身进屋翻手机打电话。从电话接通到挂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乔悦宁请她进屋。莫小小见状，心里有几分防备。 室内布局在玄关处能看到的不多，莫小小只能看到有限的东西，但就是这点点有限，也让莫小小清楚的认识到这间房很新，而且装潢很好。这样的房子这样的地段，价格就是高出招租信息上面写的一倍也不奇怪。 莫小小想起朋友的叮嘱，担心真的是个钓鱼贴，心里不由害怕起来，找理由拒绝进屋，并迅速的观察周围的情况，看自己怎么走比较好。 乔悦宁不知道这极短的时间内，莫小小已经把她划分到危险一栏。她见莫小小不进屋，干脆也在门口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一会儿，肖亭晖才从楼上下来，解释是自己写的招租信息。 肖亭晖的出现没有卸下莫小小的防备，反而加重她的警惕。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心情，莫小小心里觉得又好笑又庆幸。好笑的是自己把对方当成恶人，庆幸的是对方并非恶人。 “对租客的要求是恶作剧，租房不是。”肖亭晖觉得乔悦宁的解释有歧义，怕莫小小误会，补充道：“租房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因为乔乔喜静，我才加上一条，希望租客乖巧可爱，礼貌懂事爱干净。唔，你也知道，现在有些租客的素质不怎么样。” “的确，网上经常能够看到这种报道。”莫小小赞成的点头，乔悦宁的房子不管是装潢还是布置都很新，要是真租到一个不爱干净又不懂得尊重的人，会很苦恼吧。 莫小小这样想着，夜色里，她偏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乔悦宁，忽然高兴起来。高兴是乔悦宁选择她，同时也庆幸幸好是她。 第6章 做饭 三个人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比预计的时间晚半个小时，因为半路上遇上一个摆摊的算命先生，肖亭晖心血来潮找对方算卦。他就出了二十块钱，和对方东拉西扯半个小时，要不是乔悦宁打断，他说不定能拉着别人说到凌晨。 一想到算命先生那张被气的铁青的脸上全无一开始的世外高人样，咬牙切齿的只差骂肖亭晖不是东西，莫小小就觉得好笑。 肖亭晖在楼道里和她们告别，临了还忍不住吐槽算命先生说的都是屁话。 “小爷天天都有桃花运，这种事情还用的着他说？”肖亭晖一得意忘形，嘴上就容易没门把风。他说的轻佻，眉目间神采飞扬，灿烂的笑容里平添两分张狂。 莫小小未曾见过他这个样子，只觉得惊|艳，仿佛面前站的不是一个穿着普通休闲服，吊儿郎当的宅男。而是叱咤风云的侠客，谈笑间有着睥睨天下的胸怀。 相比之下乔悦宁习以为常，冷冷道：“连把我抬出来都挡不掉的烂桃花也好意思说？” 烂桃花三个字很有攻击性，让肖亭晖翘上天的尾巴瞬间焉下来。他愤恨的看着乔悦宁，似乎在埋怨她不解风|情，辩解道：“你挡完烂桃花，剩下的就是好的。” “好的，一朵也没瞧见。”乔悦宁又道，毫不客气的点出最重要的一点。然后头也不回的开门进屋，全然不顾肖亭晖抓狂的心情。 莫小小已经摸清楚这两个人互损是常态，倒也不担心他们生嫌隙，和肖亭晖打声招呼便进门。 乔悦宁在玄关处换鞋，已经深秋，但她不喜欢在家里穿袜子，脱鞋也把袜子脱掉。莫小小弯腰拿鞋的空隙瞧见她的脚，看到她的脚踝处纹了一只振翅欲飞的黑蝴蝶，张开的翅膀用的水墨风格，仿佛一缕烟将要随风而去，把蝴蝶振翅的空灵表现的栩栩如生。 黑色的蝴蝶，白皙的脚踝，两种鲜明的色泽反差让黑色更浓，白色更白。 莫小小闪神片刻，一向对美色只停留在欣赏表面，看过就忘，在看如初的她，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品出点滋味。 乔悦宁和肖亭晖两个人的模样都十分端正，让人挑不出毛病，放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是赚足眼球的男神级别。 把乔悦宁归类在男神里不是莫小小讽刺她女生男相，而是齐耳短发，一身中性打扮的乔悦宁目光深邃，为人淡漠，有种让人沉迷的禁欲感。一眼见之，沉醉其中，如同陈年佳酿，醇香久久不散。待回神，性别已经变的不重要。 莫小小相信，就算乔悦宁留起长发，换上长裙，身量高挑的她也是迷妹一大把。 肖亭晖的外向张扬，乔悦宁的内敛沉稳，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关系好的让人嫉妒。莫小小心里升起一个不该有的疑问，这样出众的两个人，真的就是她平日所见的模样，是轻易不出门的死宅吗？ 抱着这样的念头，莫小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这个人有个烂毛病，就是想事情的时候思维过于跳脱，往往不切实际，能在脑海里脑补一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戏。在这样的猜想里，莫小小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莫小小在荒唐的梦境里猛然惊醒，噌的一下坐起来。卧室里有路灯光照进来，能看见家具模糊的影子，莫小小抹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觉得自己简直疯了。不然她怎么会梦到乔悦宁是仙女下凡，而她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等乔悦宁渡她。 “有毒。”莫小小伸手捞床头柜上的水杯，想要喝水缓解自己的心情。然而手指没有摸到水杯，反而摸到自己的电脑。冰凉的触感让莫小小从梦中醒来尚带模糊的神志瞬间清醒，她扭头看着自己的电脑，禁不住哀嚎一声。 今天玩的太兴奋，她都忘了自己在存稿！而且跟随存稿一同前来的还有她那段对乔悦宁的描写，宿命般贴合自己的梦境。瞬间，莫小小觉得自己遭到一记重创，倒地不起，心乱如麻。她倒回床上，用被子盖住头，把自己蜷缩起来，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把那些不正常的东西从脑海里甩出去。 隔日，莫小小从床上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爬起来，拿上水杯出去接水。后半夜梦境和存稿轮番轰炸，让她装了一肚子的心事，一直睡的迷迷糊糊，睡眠质量大打折扣。 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勉强看清楚饮水机的方向，莫小小踩着拖鞋过去。喝完一杯温水，莫小小才完全清醒，随意的扫视客厅，这才发现乔悦宁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倚靠着沙发，坐姿慵散，没有穿鞋的脚踩在沙发边缘，翻书的动作轻的像只猫。要不是看见，莫小小完全不会发现她坐在那儿。 “早，你在看什么。”莫小小自然的和她打招呼，经过昨天肖亭晖的不懈努力，总算让莫小小对乔悦宁的抗拒少一点。起码她在打招呼之前不会先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想自己是会被无视还是拒绝。 莫小小出房门乔悦宁就看见她，这会儿听见她的声音也不觉得惊讶。她依旧盯着自己的书，回答道：“东野圭吾的彷徨之刃。” “哦，我看过。”莫小小随口答道，答完之后有点后悔。 因为她的口气好像是在邀请乔悦宁和她讨论剧情，但实际她一向对这种题材没什么兴趣，是她女神偶然在群里提起自己在看，她才会翻。看的时候囫囵吞枣，只记得大概的剧情，对里面的感情没有太大体会，唯一的感觉就是悲哀。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天使俯瞰众生，把世人当做蝼蚁，任由魔鬼为非作歹。所谓的法律，有些时候不是为了正义，而是为了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可偏偏有些时候人就得遵从死的东西。 好在乔悦宁的心思都在书上，倒也没注意莫小小的语气，依旧盯着自己的书，轻嗯一声后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示意莫小小看向厨房，道：“我早上起来烤了面包，在冰箱里，你自己拿。” 日上三竿爬起来，肚子正空着唱歌的莫小小诧异的看了眼乔悦宁，心里有些惊讶。不过道谢后她想的却是：原来房东会烤面包，都没见她进过厨房哎！ 洗漱完后坐在餐桌上吃着乔悦宁烤的面包，喝着自己买的酸奶，莫小小惬意地想，这才是生活，让人觉得舒适，宁静，好像那些纷扰都随风而去。 不过这些随风而去的纷扰也只离开那么一点点距离，又很快的打着旋回到莫小小身边，让她一如既往的焦头烂额。 窝在床上抱着电脑，莫小小又开始和自己的新文开头做斗争。昨夜写好的片段今日又不如意，莫小小删删改改，半个小时过去后，她的字数已经为负。 很好很好，这简直比写虐文还刺激。果然写文的时候不能倒头去修文，会越修越觉着狗屁不通，一文不值，然后最终重写。 莫小小顶着一脑门的怨念重新开头，这次她写的慢，一字一句的斟酌，写到主角出场的时候犹犹豫豫的顿住。她很喜欢昨天的那段话，也很喜欢主角的出场方式，但一想到主角的身上有着乔悦宁的影子，她就开始纠结。 最终，理智战胜冲动，莫小小对昨天的内容进行修改。把主角身上形似乔悦宁的影子抹去，留下不变的冷傲和淡漠。无情无欲的主角，从遇上魔教教主那一刻，才开始体会人情冷暖，红尘百味。 跨过去纠结的开头，让魔教教主成功拜入主角门下，黄金三章已经写好。今日思绪意外的畅通，莫小小中途没有多少停顿，她以为自己时速三千，暗自高兴。一抬头却发现屋内已经昏黄，电脑上的时间显示下午六点。 大概是被这个时间提醒自己已经在房间里枯坐了近六个小时，莫小小浑身的骨头都开始抗议，酸痛的不行。盘起来的两条腿阵阵发麻，莫小小龇牙，把文档保存起来搁下电脑，把两条没有知觉的腿伸直。 伸个懒腰活动筋骨，莫小小揉着发麻的腿，等血液活络之后，从床上爬起来。折腾一天，就早上吃了两个面包垫肚子，她这会儿饿的不行。 从床角落里找到手机，莫小小熟练的翻出外卖电话，想到乔悦宁可能也没吃，便开门出去问她要不要一起点外卖。 打开房门，客厅的灯光射进来，窄窄的光线里还有一道纤长的影子。 乔悦宁身上系着围裙，双手背在身后看样子是在解开，看到莫小小开门，她顿住过来的脚，道：“我煮了饭，一起吃。” 莫小小：“……”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乔悦宁是准备过来叫她吃饭？中午的面包还可以用顺便来解释一下，可晚饭明显是特意做的。 莫小小这下是真的受宠若惊，一个晚上而已，乔悦宁是被肖亭晖施了什么魔法吗？让她洗手做羹这种事，莫小小可是想都不敢想。 第7章 交流 乔悦宁难得的纠结一次，而带给她这份纠结的人正是她好心办好事，好事千差万别的发小肖亭晖。 当初肖亭晖把乔悦宁的房子租出去的时候没有事先通知乔悦宁，等乔悦宁知晓后，他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乔悦宁和他理智讨论之后，只记得一句话：“别说房租三百，就是倒给别人三百我也愿意。只要这人你看的起，你愿意让他住进来和你作伴。” 肖亭晖这是铁了心要给她塞个人过来，倒不是怕她寂寞，而是希望她一平如水的生活里偶尔有点不一样的浪花。 乔悦宁独处惯了，并不喜欢多个人。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冷了开空调盖被子，渴了饿了有水有饭，生病了自己下楼去药店买药。她独立独行，手能提，肩能扛，就是夜路偶遇抢劫，也只有对方逃命的份。 在她的字典里，孤独会上瘾，独处是种浪漫的自由。 她并不需要多出一个人来和自己相互扶持，她觉得自己一个人也过的很好。多出来一个人不仅会破坏她独处的空间，走进她的世界带来喧嚣和纷扰，还会让她牵肠挂肚，分出心去担忧。 乔悦宁并非把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肯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只是淡漠成习惯，便把自己当做红尘的局外人。都市里起起伏伏的悲欢离合，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她的喜怒哀乐，亦和外面的纷扰没有纠葛。 但是肖亭晖不这样认为，他把乔悦宁的淡漠当作对尘世的逃避，吐槽庙里清修的和尚都比她懂得享受。她去庙里清修，不出三年五载一定是得道高僧，世外高人，不食人间烟火，早晚饿死留下一副空皮囊。然后还能得个美名：某某高僧于某年某月在某地坐化，尸骨不腐，乃神迹。 对此，乔悦宁嗤之以鼻，也难得纠正肖亭晖性别上的错误。倘若她真的想要避世，无需尘外禅院，青灯古佛，直接断网且行之有效。在这个网络纵横的时代，人类对网络的依赖已经超乎想象。 庞大的关系网建立在网络之上，断网三五月，那所谓的关系网就会开始从外围断裂；断网三五年，等在重新连接网络，会发现关系网彻底摧毁。 人们立足于现实，却依赖着虚幻。 乔悦宁会选择让莫小小住进来，其实真的凑巧。凑巧那天她准备撤销招租信息，凑巧莫小小睁着大眼，乖巧无辜的模样像一只刚刚出生不久，团成圆的兔子，让乔悦宁萌生养个宠物的念头，凑巧肖亭晖刚准备好租房合同而感叹无用武之地。 一个凑巧是自然，两个凑巧是惊讶，三个及以上的凑巧凑在一起，那就是缘分。 乔悦宁自认不是一个会主动去和别人搭话的人，在无特殊情况下，她甚至会选择无视周围的一切。莫小小懂得尊重别人的生活习惯，但她的礼貌里藏着不自信，那是内向敏感的心担忧被拒绝。 乔悦宁尝试去接触和消除莫小小的不自在，但她发现那样很难。因为莫小小问她的事多数没有什么意义，她搜肠刮肚到最后，发现还不如三字真言好用。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三字真言还能拉远距离的话。 肖亭晖的介入，无疑给乔悦宁和莫小小尴尬的局面豁开一个口子，让两个人的之间的气氛变的缓和。为此，乔悦宁虚心的向肖亭晖请教如何和自己的新室友搞好关系。 一看乔悦宁提出这样的问题，肖亭晖只差流下激动的泪水，觉得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乔悦宁终于舍得把自己的世界打开一个缺口，在现实中结交一个朋友。 作为合格的发小，肖亭晖把自己撩人的手段都一一告诉乔悦宁，只差没有给她写一篇撩妹攻略。然而乔悦宁对他的建议半信半疑，只挑几条自己做的到的做。 比如煮饭的时候适时的发出邀请，给两个人制造一起吃饭的机会。 对别人的询问或者聊天要及时作出反应，不能闷头不吭声。 邀请别人打游戏，要拿出做师父的样子，给对方讲解游戏规则，和一些小技巧。如果可以，还能手把手教学，趁机把对方拥抱在怀里？（拥抱在怀里这话乔悦宁存疑，觉得是肖亭晖打错了。） 有肖亭晖的建议，乔悦宁开始落实实践。不过纸上谈兵容易，真刀真枪麻烦。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瞅见的却是莫小小兔子般受到惊吓，只差没有蹦起来。 一股挫败感爬上心头，变成无力和苦涩在心底蔓延，乔悦宁纠结的想：我这样只会让她更不自在，还不如之前呢。 小餐厅的装修是暖色调，温馨的格调让人觉得温暖舒适，有种家的感觉。莫小小和乔悦宁坐在一起吃饭，很简单的两菜一汤，分量都不多，刚够她们两个人。 莫小小咬着筷子，心里在想乔悦宁什么时候买的菜，煮的饭，为什么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难道这人真是猫变的，动作轻的不见响？不过很快，莫小小就把这个念头甩出去。她相信一定是自己写稿写的太投入，才会没注意这些。 一日两餐都得到别人的邀请，莫小小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会显的很没礼貌。 “谢谢你的晚餐，你手艺真好。”礼貌客套的话挑不出毛病，却有莫小小没有察觉到的疏离。 乔悦宁习惯性的嗯一声，嗯完之后想起肖亭晖说的好好聊天，又及时补上一句：“随手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很好养，不挑食的。”莫小小随口接道，这句话不是客套是大实话。 她唯一的特长大概就是适应能力超常，只要不是自己过敏的东西，再不喜欢多吃几次也会习惯。她觉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烂命一条，不值钱的缘故。 好养，乔悦宁被这个暧昧的词烫了一下。她夹菜的手一顿，面色如常的看着莫小小。莫小小在低头喝汤，她吃的八分饱，这会儿不急着放碗筷，吹着浮着油花子的汤，慢慢的喝。 乔悦宁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内心变的柔软。她眼中的莫小小人如其名，个子不高，一张鹅蛋脸，眼睛大而有神，像清澈见底的溪水，什么也藏不住。她的鼻子不算高挺，弧度柔和，和其它的五官比起来倒也相称。 乔悦宁第一天看见她的印象是纯真，是懵懵懂懂的幼子，不谙世事。如今印象依旧，不过多了过于成熟的乖巧，不符合年纪的沉默。 吃过晚饭，莫小小把收拾桌子和洗碗这些杂事揽过去，说乔悦宁煮饭辛苦，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乔悦宁知道她是不想吃白食，没有和她抢，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活。 莫小小没有系围裙，水沾湿前面的衣服。乔悦宁见了，转身把围裙拿过来。她本想递给莫小小，但转念一想莫小小满手都是泡沫，不见得会接，干脆过去帮她系上。 突然伸出来的双手把莫小小吓一跳，扭头看见是乔悦宁她才放松下来。 “衣服，打湿了。”乔悦宁知道自己唐突的举动吓到她，有些难为情的为自己解释。她的手还环在莫小小的腰上，低垂的眼中有暗沉的幽光。 莫小小心漏一拍，觉得这个角度的乔悦宁十分好看。她不由的多看几眼，然后连忙冲干净手上的泡沫接过围裙自己系上。 乔悦宁比莫小小高，所以她用的围裙莫小小系上很宽松，肩膀两侧的带子滑下来，莫小小也没手去弄，只好任由它垂着。乔悦宁怕再吓到她，没有伸手，而是退后两步，离开厨房。 听到身后远去的脚步声，莫小小拍拍胸脯，刚才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这才缓过来。 乔悦宁倒在沙发上想看会儿书，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心情，干脆进房间把自己的电脑抱出来写稿。她的新文存稿多多，但她拖延症也特别严重，所以该存稿的时候不能含糊。 电脑开机自动启动□□，消息指示一直在闪烁，乔悦宁瞟了一眼，是她自己的读者群，于是随手点开浏览。她最近没怎么在线，群里活跃度不减，大家谈天说地，东南西北的胡扯。乔悦宁花了两分钟才浏览完，但很快又有新的消息。 乔悦宁托着下巴思考一下，敲着键盘在群里发出去一个问题：你们是如何和自己的新朋友交流的？ 消息发出去不到两秒，很快就被刷屏到最上面。 爱桥的团子：啊，桥桥，好久不见，合影一个。 洛殿下不乖：楼上怎么可以抢我的沙发，桥桥，亲亲。 洛殿下很乖；打个字的功夫沙发和板凳都没有了，我兜售瓜子。真的好久没见大大冒泡，还以为大大把我们忘了。 …… 一群人东拉西扯半天，都是些和问题不相关的话，乔悦宁习惯他们这样，倒也不恼，而是静静的等待自己想要的答案。 飞不起来的胖子：你们都别歪楼了，大大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吗？我的新朋友都是靠兴趣认识的，有共同话题，交流自然是相见恨晚那种。 爱桥的团子：好巧，我也是。我的新朋友就是群里的大家，我爱你们。 洛殿下不乖：(ノ｀Д)ノ，楼上太肉麻了。 爱桥的团子：当然我最爱桥桥，桥桥快看我id。 乔悦宁：“……” 很好，这楼又歪了。 乔悦宁无力扶额，恨不得时间倒退，把刚才那个问题吞回来。她敲着键盘准备转移话题，然后就看到屏幕上冒出来一条新的消息。 北风：我最近也有这样的烦恼，有一个新认识的朋友，相处起来困难。不过我觉得桥桥那么可爱，聪明，一定不是觉得困难，而是觉得和新朋友相处起来画风不同吧？ 画风不同吗？乔悦宁认真的想了想，好像真是这样。 奈何无桥：“的确有一点画风不同。”她在温暖的艳阳里，我在南极的冰川上。 奈何无桥是乔悦宁的笔名也是群里的昵称，这个北风的活跃度很高，乔悦宁对她有印象，于是又发了一句：“是什么样的新朋友让你觉得相处困难，男朋友吗？” 北风：“不，我房东。” 乔悦宁一愣，心里猛的一惊。不知道是不是房东两个字让她神经过敏，她下意识的看向厨房。洗完碗的莫小小解下围裙，握着手机过来，看到乔悦宁抱着电脑，眼中惊讶一闪而过。 她住在这里半个月，第一次瞧见乔悦宁抱着书以外的其他东西。她原本还打算问要不要来把游戏消食，现在却不必开口，而是打招呼回房。 乔悦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那头，回神过来，发现自己不自觉的把电脑压趴，简直像是在欲盖弥彰，不想被人知道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 一瞬间，乔悦宁的心情恶劣起来，准备丢下电脑出门散心。而这时，北风的消息再一次闪过，乔悦宁在无数的信息中，准确的锁定、看见。 北风：其实她人很好，是我太畏缩。 第8章 买菜 刚刚吃饱饭还没消化，莫小小伸展四肢躺在床上，在后脑勺后面垫了个高枕头，舒服的吐口气。她本来想渣两把游戏，今天就差不多囫囵过去。谁知道掏出手机来后，意外看见女神在群里冒泡，一时头脑发热就接了话茬。 莫小小不喜欢在人后说人，心烦意乱的说一句相处困难，说完后又觉得不妥，好像是有意贬低别人，忙补上那句其实人还不错。 的确，人真的很不错。除了性格冷淡，话少，其余时候称的上温柔。这种温柔不似火，会让人靠近后觉得炙热，也不像阳光，炫目灿烂让人不敢直视。温柔的力度也和它的主人一样，稳且淡，如风如水，滑过手心留下一点让人回味的余韵。 大概是小时候有过一段寄人篱下的日子，性格敏感的同时，莫小小也很会察言观色。她和乔悦宁两两相望，共处一室，默不作声的时候，她都在打量别人。不是揣摩或窥探，而是习惯去观察周围的人或事，然后整理成讯息反馈给大脑。 她和乔悦宁各做各的事时，气氛最融洽，融洽到让莫小小生出她们就该这样相处的错觉。只是少了默契，多了一层看不清摸不着的雾，做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两情不相通，终是陌生人。 群里没有安静，但奈何无桥没在说话，莫小小又看了一会，确定女神不会再提这个话题，就默默的退出qq。今天写一万多字，她这会儿没精力在补几句，便没有开电脑。 夜生活惯了，这个点莫小小也睡不着。女神的新文还有几天才开，旧文被她翻来覆去啃了几遍，只差将剧情倒背如流。 有点无所事事，莫小小在床上滚了一圈，最后还是去找游戏消磨时间。几轮游戏打下来，差不多就是该睡觉的时候，莫小小看着时间超过十一点，这才觉得的确该睡了。 也不知道乔悦宁是真的把莫小小这个徒弟当回事，还是突然想起来改善同住关系，接下里的几天都是雷打不动的煮饭邀请。莫小小吃两三顿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更何况吃两三天，于是心里越发的不舒坦，隐约有点自己吃白饭的感觉。 吃白饭的念头一起来，莫小小就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得找机会和乔悦宁说说这事。可是真坐下来，她又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啥，一直吃你煮的饭怪不好意的，要不伙食费平摊？” 平摊伙食费很正常，但是莫小小觉得以乔悦宁那脾气，不一定要自己钱。张口提钱平摊，她说不定当场就拒了，所以这样说不行。 提钱不行就出力，可莫小小把洗碗收桌子这些杂事都包了，心里还是不踏实。主要是她觉得这个关系突然突飞猛进的没有任何过渡，总觉得中间缺点什么，让这个局面看起来就如同空中楼阁。好看是好看，但无根无垠，指不定哪天它轰的一声就塌了。 一股莫名的焦躁感萦绕在莫小小心头，她出门接水，正好看见乔悦宁穿鞋子准备出门，随口问她准备去哪儿。 “冰箱里的菜没了，准备去买点回来。”乔悦宁先回答莫小小的问题，然后才问：“要不要一起？” 莫小小闻言，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连忙点头说要去。去字还没落音，人已经飞回房间里穿衣。 乔悦宁愣了愣，自言道：“不用急的。” 说完，也不知道是不是逆光的缘故，她一向寡淡的脸上出现了浅浅的笑意。 莫小小把衣服袜子一股脑的往上套，穿好后走出来，衣服帽子都没整理，在她后背的衣服里蜷缩成一团。莫小小弯腰穿鞋，乔悦宁暗自摇头，伸手替她整理衣服。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下楼，然后并肩走在一起。道路两旁的银杏叶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依旧向着天生长。秋风瑟瑟，吹在人脸上就像冰刀子。莫小小吸了吸鼻子，不适应的打个寒颤。 “就要过冬了。”莫小小喃喃自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来没有吝啬过脚步，让想要停歇的人不得喘息。 “天冷，我们去最近的菜市场，不去超市。你熟悉周围的路况吗？”莫小小搬来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出门，乔悦宁想着她要是不识路，就时常带她下来转转，增加交流。 “我以前在这里上学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后来才开始修建。我来过几次，都是因为办事，忙的焦头烂额，没怎么注意过周围的情况。”莫小小笑了笑，没有说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靠记忆记路。 她说了两个这里，前者指这座城市，后者指脚下这块变废为宝的土地。含义有些模糊不清，但乔悦宁却意外的听懂她的意思。 这只是座三四线的小城，周边说不定还有没脱贫的乡镇，并非富饶之地，寸土寸金。小城最高的学府也就高中，数量也不多，就三四个。其中一个是出名的中立学校，师资力量雄厚，出过不少省状元。家长们都想法设法的把孩子往里面送，好像进了这校门槛，就能上清华北大。 除了这出名的中立学校，还有一个出名的私立学校。这个学校师资力量也过得去，不过因为学生成分构成复杂，也有人夸大其词封了个贵族学院的名头。 年轻气盛的时候觉得贵族是了不起的东西，这名头看着唬人还不错，于是逐渐传开。然后学校原本的名字后面就莫名的多出来贵族两个字，学院的学生走出来，性格张扬轻狂之辈大大咧咧的受着，性格胆小怯弱之辈红着脸摇头否定，艰难的和别人解释。 乔悦宁依稀记得肖亭晖还拿这事做过文章，取笑很久。 经济稍微落后一点，文化又能跟上的地方，往往觉得穷什么也不能穷教育。几年前还有人张罗着要建大学，但后来又不了了之，逐渐变成一个谣传。 莫小小家不在城里，乔悦宁猜到她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是高中。按照她的年龄估计，也就五六年的光景。一年都足够翻天覆地，更何况是五六年。 高速前进的时代脚步带来文明的同时，也逐渐遗失可以恋旧的过往。曾经的荒地摇身一晃，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再也看不到荒凉的影子。 乔悦宁轻车熟路的带着莫小小拐进小街口，进了菜市场。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是人们下班的高峰期，菜市场的人不多，偶尔看见一两个推着自行车买菜的老人，乔悦宁会站在一边让别人先过去。 莫小小见了，心里感叹她教养真好。然而这个感叹还没完，乔悦宁就转过身扭头道：“要说进菜市场我最烦的，大概就是有人推着车进来。” 莫小小一愣，敏锐的察觉到乔悦宁这句话里的抱怨。她诧异的眨眼，心想自己的夸奖还在心头没落下去，乔悦宁这打脸也太快了。 乔悦宁没注意到莫小小的细微表情，见她盯着自己，以为她是问为什么，拉着她又让开一辆车后，道：“菜市场的过道总共那么点，人少的时候还好。要是赶上下班高峰期，人山人海还要让车，怪难受的。” 的确，莫小小点头，这样一说是有点烦。过道不宽，自行车就罢了，还有骑着机动车进来的，人多的时候那热度没减下去的排气筒沾上点路人的皮肉，可就是活碳烤。 不过烦归烦，却没有明文规定不许车进入菜市场。都是来买菜等着回家下锅，相逢即别，谁管你是坐车还是走路。 乔悦宁熟练的挑选食材，偶尔张口问价格，莫小小全程围观，觉得自己长了一回见识。这格外充满烟火气的地方和不食人间烟火的乔悦宁毫无违和感的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小世界。外面的喧嚣与这片天地无关，莫小小的眼睛里只有乔悦宁一个人。 乔悦宁买菜的速度很快，不会东挑西选，而是心里先写个菜谱，然后按样买，没有看见这样也好，看见那样也不错的纠结。她全程没有废话，觉得价格不公道就会换一家，也不和商贩讨价还价。莫小小跟着她，觉得自己连个跑腿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小尾巴——还是个拖累的小尾巴。 险些被自行车刮到的莫小小被乔悦宁一手拉进另一条小过道，推着自行车的老人佯装没有看见自己险些撞到人，和摊贩聊的热火朝天。 莫小小听见乔悦宁低不可闻的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就拉着她出门。 门外人流涌动，看样子是上班的人开始下班买菜回家煮饭，犒劳辛苦劳作一天的自己。 乔悦宁没有放开莫小小的手，拉着她走过拥挤的人潮。莫小小慢她半步，看着她并不宽阔，甚至可以说是削瘦的背影，心里一阵滚烫。恍惚间，周围的人都变成喊杀的千军万马，乔悦宁坚定不移的步伐，走的淡定从容。 一个稳重的人，哪怕没有言语，只有一个高瘦的背影，也让人觉得心安。 跨过菜市场所在的小街口，这边的人流变少，路上行人三两个，不多。乔悦宁放开莫小小的手，单手提着买的菜，走在最前面。她的掌心很热，突然这样松开，莫小小有些不适应。 没有相互牵着的手，就这样跟着乔悦宁身后走了两步，什么东西都没提的莫小小忽然有种回神的错觉。她明明一路都跟着乔悦宁，却因为色令智昏，什么都没干，还让别人牵着走。 意识到自己从进菜市场开始，就一直被美色诱惑，无所事事，不在状态，莫小小恨不得抱着道路旁边的银杏树撞死。她无力扶额，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乔悦宁在前面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到身后没有动静，一回头看见莫小小站在水果摊前，盯着人家的水果发呆，以为她在考虑要不要买水果，便倒回去，在她身边道：“家里的水果还有。” “我不买水果。”莫小小顺口答道，下意识的给自己的行为抖了个底：“我本来是打算跟着你来，你买菜我买单，可是……” 可是我迷迷糊糊进去转一圈，不但忘了买单，还两手空空，变成负担。 莫小小说不下去，有些无地自容。 虽然乔悦宁抗拒接触陌生人，但是她不蠢，在处理事情上自有一颗玲珑心，见莫小小自责，稍微一想就猜到所谓何事。 “可真够傻的。”乔悦宁在心里说道。 这几日都是在家里煮饭，乔悦宁还以为莫小小已经习惯，却没料到她在想怎么才能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得了别人一点好，都不敢揣在心里品位其中的情意，就先急忙忙的想着怎么把这个情分还上，为此诚惶诚恐。 乔悦宁突然觉得心疼，莫小小看起来是玲珑剔透的玻璃珠子，但细细去观察，就会发现里面有很多杂质。那是生活压迫带来的创伤，一点点的从内部蚕食，直到外面的玲珑剔透都烂掉为止。 “外卖虽然方便，但总觉得缺少家的味道。”乔悦宁又握住莫小小的手，牵着她往回走：“家里许久没开炉灶，我一个人吃饭是解决温饱，你陪我一起吃饭才是吃饭。” 解决温饱的重点是饱，过程如何不重要。但吃饭不一样，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细嚼慢咽的品尝亲手做出来的食物，让味道在嘴里停留，未了添上一碗热汤，暖胃更暖心。 家这个字在莫小小的心里毫无温度，可是乔悦宁的话还是带起一丝暖意，莫小小贪婪的嗅着那个味道，如饥似渴。 “我不会买菜煮饭，只会添乱，你岂不是太亏了？”莫小小闷声道。 “洗碗收拾桌子的人都是你，我不亏。” 乔悦宁并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莫小小吸了吸鼻子，这才敢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菜钱……” “嗯？”乔悦宁扭头看她一眼，张嘴道：“哦，你的房租包括菜钱，水电费，煤气费。” 莫小小：“……” 她房租一个月才三百，水电费和煤气费就不说了，光菜钱就不够吧！ 第9章 腹黑 乔悦宁说一不二，莫小小几次表示愿意平摊菜钱，都被乔悦宁装傻糊弄。沟通不成后，莫小小很泄气，甚至我不和你吃饭这话都到嘴边。好在没有真的头脑发热说出来，她一边平息心里的情绪，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又像傻子一样傻笑两声。 “我也是够蠢的，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莫小小心里说道：“又不是只有她能买菜，我也可以自己去买啊。” 这是句实话，而且十分稳妥的解决该不该给菜钱的问题。 “可我都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要是不合胃口怎么办？”杞人忧天的莫小小心里又冒出不一样的念头，嘴角的傻笑被压住。 “不过最近这两天的菜都是家常菜，她的口味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买菜的时候只要不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就好了吗？”莫小小想到稳妥的办法，自以为聪明的点头，就像小鸡啄米。 好在乔悦宁走在前面，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然会用一种看稀罕物的眼神盯着她。 转过拐角上四楼的楼梯，楼上一大片阴影盖下来，肖亭晖靠着铁栏杆，用一种即惊讶又欣慰的眼神看着她们。 “看来我今晚可以蹭饭了。”肖亭晖含笑道，目光落在乔悦宁的手上，觉得今晚饱餐一顿十分可行。 和莫小小出去走一趟，还顺便解开莫小小的心结，乔悦宁现在心情不错，见肖亭晖要蹭饭，还高兴的开个玩笑道：“开水煮白菜，小葱拌豆腐，你吃的下去就来。” 肖亭晖顿时被这话惊的瞪圆了眼，他长的好看，但不是充满野性和张力的那种好看，而是奶油小生，又阳光又甜。只要不把自己性格里带刺的一面露出来，就是个乖巧的邻家大哥哥。他的眼睛本来就大而明亮，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灼灼生辉。现在这一瞪，没损他的样貌，反而多出来茫然和无辜。 莫小小被这蠢萌的美色逗笑，心情跟着大好，连心里那点郁结都散去。 肖亭晖基本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人，他进厨房一般只有两种情况：心情不好特地去炸厨房和心情好想做两道美食 。 乔悦宁也没指望他会帮忙，进门把一部分的食材放进冰箱后，就独自提上菜进厨房——连莫小小也没叫，因为刚才莫小小说她不会煮饭来着。 乔悦宁一走，客厅就只剩下肖亭晖和莫小小。肖亭晖熟练的往沙发上一躺 ，一副等着吃饭的老太爷样，比莫小小这个住在这里的租客还不把自己当外人。相比之下，莫小小坐不住，干脆起身去厨房帮忙。 乔悦宁在淘米，看见莫小小进来，疑惑的看她一眼。 “我来给你打下手。”莫小小笑了笑。 乔悦宁默了一下才点头，问道：“洗菜会吗？” “会啊，切肉也会。”已经忘记自己说不会煮饭的莫小小笑的一脸灿烂，逐渐熟悉之后，她脸上没在出现那种勉强的笑。真挚纯真的笑很有感染力，是温暖柔和的光，从黑暗的隙缝里漏出来。 只是两句话乔悦宁就反应过来，莫小小说自己不会煮饭是谦虚，于是便不在心存疑虑，自然的使唤这个副手。 “等下做可乐鸡翅，你在鸡翅上开几个口子，方便入味。” 莫小小把鸡翅洗干净放上菜板开口子，乔悦宁有意看过来，见她刀法熟练，更确信莫小小会煮饭。其实想想也是，莫小小的身上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浮躁和娇气，刚开始住进来的时候还给自己煮过面条，怎么可能拿不动厨房的这把小小菜刀。 肖亭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就起身转向厨房，看着厨房里面的两个人忙的不可开交，他嘴角露出个欣慰的笑。虽然他和乔悦宁只隔着一层楼，但因为两个人都是懒人性子，所以三两天不见面简直在正常不过。 真算起来，他还是这段时间来的勤点。平时有事都是你一个电话我下来，或者我一个电话你上来的状态。 比如今天，他本来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乔悦宁，说自己晚上直播，需要她来助阵。但是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想知道乔悦宁和莫小小相处的如何，便亲自下来。 凑巧的是这两个人没在家，肖亭晖在门外敲门无人应，就猜到是都不在。他本来想打个电话问一下，只是电话还没摸出来，就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肖亭晖有种直觉，一定是乔悦宁回来，便往铁栏杆上一靠。 肖亭晖手上有乔悦宁的钥匙，大可进去等。但实际上没有特殊情况，他都不会拿着钥匙来开乔悦宁的门，而是敲门。乔悦宁让他保存钥匙是信任，他敲门是该有的礼节和尊重。哪怕他们的关系很铁，根本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在肖亭晖看来，他是钥匙的保管者，不是钥匙的使用者。 “我这个发小也算尽心尽力了。”肖亭晖笑了笑，又懒散的倒回沙发，闭目养神。 晚饭有莫小小的帮忙，乔悦宁所用的时间比之前少。没多久大餐就端上桌，肖亭晖的狗鼻子闻到香味，不等她们招呼就先坐上桌。 “出息。”乔悦宁骂道，声音带着笑意。 肖亭晖得意的挑眉，夹起一块可乐鸡翅道：“在厨房就开始动筷子这种事情我又没少做，有啥出息不出息的。” 在别人面前肖亭晖是个正儿八经的绅士，端着正经的臭皮囊招蜂引蝶。但在乔悦宁面前，这人就是活脱脱的无赖，有点我自癫狂你耐我何的感觉。 今天吃饭多个人，乔悦宁也多加一个菜。三个人坐在一起，偶尔还闲谈两句。等三个人吃完饭，肖亭晖终于良心大发一回，说收拾桌子和洗碗就交给他。 “还是我来吧。”莫小小怀疑的看他一眼，有点疑惑他会不会洗。 肖亭晖本来也是客气，巴不得有人来接摊子，见莫小小那么容易上钩，嘴角上扬，准备推脱。 “他洗。” 推脱之词还没有说出口就让乔悦宁两个字堵回去，乔悦宁把莫小小拉出去，末了还不忘眼神警告肖亭晖：敢摔坏我的碗，就把你咔嚓掉。 肖亭晖：“……” 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同时还顺便折了个兵。 吃饱喝足后躺尸，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莫小小毫无骨气的堕|落进沙发的温柔乡，抱着枕头准备躺，乔悦宁自觉的让出空间。不过她这一退，莫小小反而不好意思躺下去。 抱枕还在自己怀里，莫小小把它团了团抱着，没有丢开。眼神飘进厨房，没有听见碗被打碎的声音，这才放心。 洗碗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肖亭晖，只不过厨房的水有种别样的魔力，让那个洗碗的人不想丢开，碗还泡着，就跟水谈起小恋爱，以至于洗了半个小时还没有洗完。 莫小小被好奇心折腾的坐不住，怀疑肖亭晖是不是把碗揉碎了一点点的洗干净在拼回去。乔悦宁见她频频望着厨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肖亭晖洗的太久，拿出手机看眼时间，不慌不忙的对厨房里的人道：“你还有七分钟。” 莫小小不明所以，厨房里的人探出头来，道：“什么？” “现在七点五十四，嗯，又少了一分钟。”乔悦宁的声音冷清，不管什么时候听起来都让人觉得她是个慢性子，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着急。 然而她不着急，有人却着急了。莫小小只看见肖亭晖猛的缩回头，然后厨房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吓的莫小小以为肖亭晖碰倒东西，准备起身查看。 “没事。”乔悦宁安抚道，气定神闲的坐着。 莫小小一看她这态度，心里也稳定下来。的确，要是有事，乔悦宁会第一个冲进去。 厨房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肖亭晖就火急火燎的冲出来，那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吊儿郎当，活像点着的窜天猴被关在屋子里，四处碰壁似的乱窜。 “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肖亭晖只来得及这样抱怨一句，都没继续说，就连忙穿鞋开门，走到一半又倒回来，对乔悦宁道：“你速度也快点。” 乔悦宁敷衍的点头，目送他一阵风似的溜出去。 “咳咳，那个……”全程围观依然不清楚的莫小小干咳两声，乔悦宁扭过头看看着她，莫小小讪笑道：“现在才七点四十五。” 乔悦宁漂亮的眼睛一弯：“我知道。” 但是肖亭晖不知道，他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 “他八点有重要的事吗？那么着急。”莫小小问道，心里不由的好奇起来。能让肖亭晖连形象都不顾，大概是很要紧的事。 乔悦宁想了想，赚钱的确是要紧的事。 “他八点上班，一起去看看。”乔悦宁站起身，对莫小小发出邀请。 莫小小愣了一下，才把上班这种事和肖亭晖联系起来。她一直以为他们都不上班，果然还是自己想的太轻松。 “他上班我们可以去看吗？”莫小小跟着站起身，心里对肖亭晖的职业充满好奇，但又怕贸然前去会打扰别人。 “当然，你没听见他叫我快点吗？”乔悦宁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今天是来找我办事，不是蹭饭。” 从小一起长大，肖亭晖那点花花肠子就算不说出来，乔悦宁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过她这话说的太模糊，莫小小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想还是一头雾水，对肖亭晖的工作更加好奇，巴不得现在就飞到肖亭晖面前看个清楚。 乔悦宁也不在卖关子，带着她出门上楼。 第10章 直播 肖亭晖火急火燎的跑回家，甚至连家门都来不及关，等乔悦宁上来给他善后。自己慌慌忙忙的换了鞋就飞快的冲进自己屋子开电脑，连麦，进直播间，动作一气呵成。自己也迅速的坐到椅子上，对着镜头开口道：“不好意思，今天来晚了。” 往日狼粉无数的直播间今日有些冷清，只有百来个人，看见肖亭晖后，一连串的弹幕刷屏。 “狐狸你这是良心发现，准备提前直播给我们点福利吗？” “哈哈哈，居然说自己来晚了，大神，你是不是被人糊弄了。” “我没看错吧，我居然抢到了前排。” “6666，这操作可以。” 肖亭晖看着直播间滚动的弹幕，这才意识到不对，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七点五十，离他直播还有十分钟。 肖亭晖：“……” 意识到自己被乔悦宁一本正经的忽悠上楼，肖亭晖一口老血闷在心口，差点上不来气。他目瞪口呆的坐着，对乔悦宁生不起气，于是心里的不舒坦都留给自己。 看直播的人也发现异样，觉得他今天和往常不一样，纷纷发弹幕问他怎么了。 “哦，没事，昨天不是说今天我发小要来吗？其实我跑的那么快，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直播突发状况不是一两次，不过提早一点时间，算不得大事，肖亭晖调整好心态，三言两语就把躁动压下去，顺便卖个关子。 观看直播的人见他神神秘秘，都在问是什么好消息。 肖亭晖调整坐姿，登录游戏，恢复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手指敲击着电脑桌面，不慌不忙的给没来的乔悦宁下套：“今天我发小会带着她新收的徒弟和我一起打，我们要是输了，她就清唱一曲。” “为什么不是狐狸你唱？来一首小蛮腰啊。” “威风堂堂也不错。” “啊啊啊啊，前面干得漂亮，土拨鼠尖叫。” “只有我的重点是发小收徒弟，我心爱的cp中出现了第三者吗？” 肖亭晖满心欢喜的想着下套能成功，因为网络后面的狼粉们天天叫嚣着乔悦宁的声音好听，可是还不等他的笑意表现在脸上，就差点被弹幕拉下水。 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那些想听他喘的一个劲的发弹幕，点的歌曲难度越来越高，肖亭晖哭笑不得。 “身为游戏主播，我是仰仗自己双手吃饭。唱歌这种事不擅长，我怕我一开嗓子，明天我就失业了。” 肖亭晖委婉的表示自己唱歌不好听，比催命曲还赶人。 “狐狸啊，我们的重点不是唱，而是喘。” 飞速滑过的弹幕里，有一条很快就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同，纷纷点赞。 又一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肖亭晖只能干笑不出声。反正现在起哄的都是女粉，等下开始游戏，就不会再有人纠结这事。 十分钟不长，很快直播的人数就上涨到平日的数，差几个多几个都很正常。肖亭晖在等乔悦宁，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机，今天玩的娱乐局，他上的不是自己的号，而是从粉丝中随便抽的。 看样子中彩的是位女粉，而且还是个没玩多久的新手。铭文搭配的很乱，法师铭文和物理铭文都混在一起，英雄出装也是系统默认。肖亭晖先帮她把铭文重新搭配，然后按照英雄属性改了几个装备。 等他做完这些，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也迈过59变成00，八点到了——乔悦宁带着莫小小踩点进门。 这是莫小小第一次跨进肖亭晖的家，简洁干净的装潢和莫小小想象的粗野奔放不同。大概是家里没人的缘故，置办的家具只有必要的那两样，显的冷清，没有什么人气。 但这个冷清不包括肖亭晖的房间，被乔悦宁带进肖亭晖装修的十分狂|野的直播间，莫小小惊讶一把。虽然她对直播不感兴趣，但偶尔也会扫到一两个关于直播的新闻，看的出来肖亭晖这是个直播间。 没想到主播这种遥远的职业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莫小小满心的好奇都被勾起来。肖亭晖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莫小小想到他火急火燎的样子，知道直播对他而言是正事，放缓脚步声，没有咋咋呼呼的感叹。 乔悦宁陪肖亭晖做直播不是一次两次，老粉都对她很熟悉，但是她从来不会露脸，顶多露个手，露的还是那只带着佛珠的手。削瘦的手腕上一串深色的佛珠，每一次在镜头面前露出来，都让人心猿意马，不禁猜测手的主人是个禁欲系。 带着莫小小在镜头照不到的一边坐下，乔悦宁拿出手机登录游戏，非常配合肖亭晖。她面色平静，一点也看不出整人后面对苦主该有的愧疚。 肖亭晖转身看着她，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个动作是乔悦宁来了，屏幕上有人刷让乔悦宁开嗓子打招呼。不过乔悦宁看不见，发了也是白发。 肖亭晖冲乔悦宁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转过身来开始直播。 “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我是‘没尾巴的狐狸’。今天因为特殊情况提早十分钟，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看其他主播的兴致。” 开场白不可少，肖亭晖顺便对提早开播表示歉意。‘没尾巴的狐狸’是他的游戏id，指的是李白千年狐的皮肤。他之前戏称自己是狐狸，粉丝都是狼，于是粉丝又自称狼粉。 “最近都在打排位，你们看的紧张我也嫌累，所以今天和我发小来打娱乐局，她负责666，我负责混经验。哦，不对，纠正一下，是她负责666，我和她徒弟负责混经验。她徒弟是个可爱的萌妹子，你们不许调|戏。” 肖亭晖三言两句就把今天主播的内容说完，他直播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半小时，差不多也就三四局。 莫小小还没从肖亭晖是个游戏主播的新奇里回神，就听见这一句，顿时吓的差点站起来。她拉了拉乔悦宁的袖子，靠近她小声道：“我也有份？” 乔悦宁点头，以为她担心自己玩不好拖后腿，安慰她道：“没事，娱乐局，娱乐为主。” 莫小小摇头，自己有几斤几两她清楚，做的到不送人头。但问题是她以为是去去就来那种，出门的时候也没太放在心上，根本没带手机。 乔悦宁默了一下，这点她的确没想到。 肖亭晖不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掉链子，正在搜索乔悦宁加她好友，见她上线便直接拉组队，然后让她拉莫小小。 “她没带手机，就我两来。”乔悦宁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话筒一字不漏的收录。现在让莫小小下去拿手机有些小题大做，所以她让莫小小负责看就好，不用打。 肖亭晖啊一声，回头看她们两个人挨在一起。莫小小歉意的看着他，因为是直播，没有出声，而是无声的道歉。 “没事没事，那就我两。”莫小小本来就是肖亭晖临时加上，这会儿并不影响，他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他没放在心上，看直播的人却放在心上了。 乔悦宁的话无疑是说他们三个人在一间屋子里，顿时那些cp粉们脑补出一场三|角恋的大戏。弹幕变的五花八门，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些极端分子骂了句‘婊|子’，不过很快就被淹没，没被肖亭晖看见。 肖亭晖今日负责混经验，然后和粉丝们天南地北的胡侃，冲前面带节奏的人是乔悦宁，偶尔肖亭晖还会解说她的操作。 莫小小对游戏一知半解，看着乔悦宁的操作，听着肖亭晖的解说，她没玩都觉得热血沸腾，心痒难耐，恨不得自己动手来一局。 乔悦宁怕莫小小无聊，玩的同时压低声音给莫小小讲解一些小技巧，让莫小小有不懂的地方就问她。两个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声音被肖亭晖盖过去，倒没有被话筒收录。 “这个角色的边框为什么不一样？”莫小小指着加载界面的边框问乔悦宁，这一直是她心里的疑惑。 “这代表段位，我是钻石，所以边框是银色，上面还有一颗钻石。亭晖现在用的那个号是白银，边框不怎么起眼。其余三个是黄金，边框一样。至于对面的，我们看不见。”乔悦宁耐心的解释：“除此外，青铜没有明显的边框，铂金的边框是蓝绿色，黑曜是黑色为主，王者是金黄|色带红宝石。” “原来是这样，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头像框呢。”莫小小自嘲的笑一声。 两个人凑的太近，莫小小笑的乔悦宁手心发痒。乔悦宁不动声色的伸展手指，继续道：“你在看队友游戏角色下方的名字，红色表示红方，蓝色表示蓝方，这和开场占据的位置有关。” 游戏的地图从来都不会变动，有些时候觉得大龙和小龙的位置变了，其实是所占据的位置不同。 这个细节莫小小从来没注意到，加载页面她感兴趣也就那个不一样的边框，没想到名字的颜色也有玄机。但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每次都在同一个方向，没有变过？ 第11章 麻烦 肖亭晖的直播九点半就停了，当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好，乔悦宁带着他连赢三局，根本没有给那些想听他喘的人半分机会。 莫小小虽然没有跟着他们打，但是在乔悦宁身边看的时候，乔悦宁说了很多小技巧。告诉她如何看懂小地图，如何埋伏，如何避免被对面从草丛里跳出来阴人。还有就是知道小地图左上角的队友头像，下面的长条表示血量，倒三|角呈绿色表示队友有大招，可以根据这个考虑开团的时机。 乔悦宁的声音压的低，那股冷淡的意味变的不那么明显。莫小小一字一句的听着，像个虚心受教的小学生。 其实游戏这东西，莫小小是没放在心上的，顶多算无聊时候的消遣。自己玩的稀松平常也没关系，反正不吃职业赛这碗饭。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乔悦宁认真的讲解，莫小小那点游离天外的心思都收拢回来，第一次嫌弃自己烂到家的技术。 肖亭晖直播结束之后会看一次回放，看的当然不是自己的技术，为此显摆臭美，而是看弹幕。这一次弹幕上那几句针对莫小小的污言秽语肖亭晖看了个真切，他眉头一皱，觉得有点不对劲。 乔悦宁来帮他救场直播不是一次两次，私底下肖亭晖也知道那些女粉们爱拿他们凑cp，反正自己的cp和乔悦宁的cp都海了去。粉丝圈地自萌，两个人并不在意，因此未曾说过什么。 但这一次，这些人明显有点过。 乔悦宁的id知道的人不少，肖亭晖担心有人因为这件事情去骚扰她或者莫小小。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肖亭晖回放还没退，乔悦宁那边就接连收了几个消息。 每次直播完总有几个不识趣的来打扰，乔悦宁已经习惯，她本想看一眼就忽视，但不曾想这消息让她目光微沉，心里冒出一丝火气。 “大神，你怎么可以抛弃我们狐狸？” “我们狐狸貌美如花，难道不比你徒弟好看吗？” “听见你徒弟阴阳怪气的话我就生气。” “明明知道狐狸直播，还不带手机，是故意的吧。jian人。” 消息都是一个人发的，而且正是刚才肖亭晖用的那个号。 手机字体小，又是私人消息，莫小小远远避开，倒也没看见。乔悦宁升起一丝庆幸，心道这要是给她看见了，还真有些伤人。 “亭晖，”乔悦宁站起身，走到肖亭晖身后，把手机递给他道：“你看着处理。” 这话说的生硬而不客气，一点迂回和玩笑的口气也没有，肖亭晖扫一眼便明白为何，点头道：“交给我，圈地自萌无所谓，跨线就不行。” “那行，先走了。” 说交给肖亭晖处理，乔悦宁就真的撒手不管，也不问他如何办，直接带着莫小小回家。 相比起往昔的宅，今日算过的折腾，莫小小往沙发上一躺，浑身放松之后，那股疲倦感就争先涌上来，让她四肢无力，就想这样躺着不动。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莫小小哈欠连连。 乔悦宁担心她在沙发上睡着，拍拍她的肩膀道：“夜里冷，你别躺睡着了，当心着凉。” “嗯，困。”莫小小含糊不清的嘟囔，把被驱散的力气攒了攒，翻身趴在沙发上，将抱枕搁在自己身下，仰着头看着乔悦宁。 住进这里快一个月，莫小小也不知道乔悦宁的职业。她这个房东每天都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像个上班族，好像没有工作。不工作意味着没有收入来源——房租不算，三百块还不够人一周的花销，这点莫小小自己还是心里有底。 看乔悦宁的样子也不差钱，加上今天知道肖亭晖是主播，莫小小对乔悦宁的收入来源感了兴趣。乔悦宁这种一看就知道和她天差地别的人，收入来源肯定也不是她能想象的。 “你……”乔悦宁被莫小小看的浑身不自在，她不由的想起那天在群里搭话的北风，心里有些打鼓，担心莫小小是不是看出点什么。 “什么？”莫小小猛的回神，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太过赤|裸无礼，慌忙收回。 “没。”乔悦宁移开视线，她并不确定莫小小就是北风，万一只是一个巧合，她贸然提出来岂不是尴尬？ 当然，她另一个隐隐的忧虑是如果莫小小知道她是奈何无桥，那她会怎么想？不起眼的小城市里窝了个耽美大神，搁别人身上说不定会高高兴兴的发个朋友圈炫耀。搁莫小小身上，大概是……语无伦次，隔日离家出走？活生生的惊吓！ 粉丝圈地自萌出圈一事乔悦宁没问肖亭晖怎么处理，只知道第二天上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粉跑来道歉，说自己不了解情况，让她不要和自己一般计较。 乔悦宁活动拿手机太久而有些僵硬的手指，把消息丢到脑后，没有回复的打算。然而对方一直不依不饶，进行消息轰炸，甚至拉她组队。乔悦宁不堪其扰，回复三个字：“别太过。” 趁我还有两分耐心，不想和你一般计较。 对于陌生人，乔悦宁一向是没耐心的。过犹不及的道理，处事之人更应该明白。 然而对方明显不能理会乔悦宁的意思，开始从旁侧敲，打探起肖亭晖的事。乔悦宁猛然警觉，以她替肖亭晖挡过无数次烂桃花的经验看，这朵还没来得及开的桃花，芯子都被蛀虫咬的差不多，好不到那里去。 乔悦宁把图截给肖亭晖，不多时，肖亭晖回复：“让人查了，这号有问题，可能是有人故意套你话来对付我。” 乔悦宁沉默，道：“谁要对付你？” 肖亭晖：“谁知道呢，最近排名上升很快，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找个借口停播三两天，等排名滑下来就好了。” 主播间的争夺不必多说，乔悦宁明白。肖亭晖性格奔放，直播的时候满嘴跑火车，直播间气氛良好。更何况他是职业赛手退役，要技术有技术，有长相有长相，要解说有解说，吸引的迷妹自然不少。 肖亭晖：“要说连累你不好意思多半你也不相信，不过说真的，莫小小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我有点过意不去，你帮我意思意思。” 乔悦宁还没从肖亭晖被针对这事里回神，又看到这条消息，愣了愣。 此时青天白日，莫小小正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本书看的起劲。 自从莫小小和乔悦宁开始熟悉以后，便没有一直窝在房间里面不出门，时不时的会在沙发上坐坐。虽然彼此之间还是没多少话，但也有点相互作伴的依靠感。 那天她因为顶着徒弟的称号出现在直播间，被激进粉丝撕了一顿。本来乔悦宁还担心她下来看到直播或者微博啥的心里不舒坦，结果发现这人至今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都快被人鞭尸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根据观察，乔悦宁发现她不仅宅，还不爱上网逛朋友圈，论坛什么的。也不知道每天抱着电脑和手机是在捣鼓什么，光聊天也没那么多聊的吧。 “她置身事外，不受影响。倒是你风口浪尖，小心为妙。” 乔悦宁回复肖亭晖，说完觉得还不够，又补上一句：“要是烦，直接黑。” “别别别，最近日子过的舒坦啊，我都要长蘑菇了。好不容易有人撞枪口，你让我发泄发泄。”肖亭晖满不在乎的回复，是丝毫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网络上的东西都是虚名，他素来珍惜羽毛，就是有人要黑他，也翻不起大风浪。 再者，狐狸不是叫着好听，该吃肉的时候也不含糊。 第12章 试探 肖亭晖直播的事情过去两天后，莫小小才神经大条的从乔悦宁沉默的眼神里察觉到一点不同寻常。乔悦宁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沙发或者吊椅上不吭声，就像用精湛技艺雕刻的一朵冰莲，冰冷的优雅。可是这两天，莫小小从她的身上感觉到另一种东西。 若有似无的戾气，让她整个人都变的异常冷酷。仿佛是自己有所察觉，乔悦宁不动声色的掩盖过去，没在莫小小面前太过表现。 以至于莫小小在两天后，才发现乔悦宁不正常。 “是出什么事了吗？”端坐在沙发上捧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的莫小小，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心神不宁的乔悦宁。在乔悦宁第三次皱眉后，忍不住开口询问。 乔悦宁抬头看着她，一抹诧异的神色飞快的从她脸上闪过，她自以为把浑身的情绪都收敛的很好，没有露出半点。 “你一直在皱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可以听一听，看能不能帮你出个主意。” 莫小小不疾不徐的说道，她的声音像裹着蜜糖的铃铛，清脆悦耳，还带着一点点儒软的甜。尽管她的话说的很平常，只是句一般的宽慰，也让人觉得十分的真诚。 乔悦宁的手指划过眉心，仿佛是要抚平不自觉皱起的眉。这两日她的情绪的确有些不稳，克制着性子，过分冷静太久，看着网上无关痛痒的攻击，意外被勾起心底的戾气。这种事情本不该发生，但想来是沉寂太久的心绪压不住，泄露出来后，让她变的低沉。 莫小小的话不轻不重的抚平心里的那点情绪，她嘴角上扬，露出个不算明显的笑意，低声道：“一点小麻烦，不碍事。” 莫小小住进来那么久，还没见乔悦宁笑过，清冷的笑意像白雪皑皑的山原上突然冒出的一点绿色，让人觉得惊|艳。莫小小险些忘词，连忙移开眼神，不敢在乱开。 乔悦宁说是小麻烦，莫小小没傻乎乎的以为真是小麻烦，不然怎么会让她焦躁两天。 是不方便告诉我吗？莫小小在心里想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亭晖那天直播用的那个号有问题。”莫小小还没纠结出个所以然，乔悦宁又开口，把事情的经过简略的告诉莫小小，但省略她被无辜攻击的事：“同行故意找茬，亭晖这两天停播，在处理这件事。”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肖亭晖那个二百五更是心宽，停播之后开始各种浪——这不，刚让乔悦宁给他转钱，去酒吧玩儿去了。 乔悦宁默默的转给他两千，让他留神点疯，别喝的烂醉如泥，路边找棵树就当床睡了。 提到直播同行找茬，莫小小不由的想起之前网上闹的纷纷扬扬的好几件关于直播的事，心里顿时有底。任何行业都不是一碗清水，利益纠纷让所有人各怀鬼胎，浑水摸鱼。莫小小知道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当事人怎么处理。 她本能的觉得像肖亭晖这种性格应该会处理的很好，但一想都停播了，那肯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不然乔悦宁也不会‘愁眉苦脸。’ “事情是不是没有处理好？”莫小小问道，虽然她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但还是想知道，仿佛能够帮忙分担一点苦闷。 乔悦宁不知道莫小小受她影响，内心千回百转竟然跟着担忧起来，一脸淡定道：“没事，他从来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虽然直播是肖亭晖的主要职业，但不是他主要的收入来源，开直播玩游戏都只不过是他的兴趣。真有人揪着不放，他大不了拍拍屁|股甩手走人，又不是只有这一碗饭，要和别人争的头破血流。 莫小小不知道不放在心上的背后是肖亭晖财大气粗，心里感叹肖亭晖果然心宽，对这种事情都能泰然自若。要是换成她，指不定要怄气，一想起来就胃疼。 和莫小小闲聊两句，乔悦宁心里的戾气散去，又是冷淡的模样，端的是高冷如雪，不染纤尘。她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见肖亭晖那边再也没有动静，知道他喝的正起劲，已经没工夫搭理她。 乔悦宁心里依旧不放心，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找到一个不常用的号，给对方呼了条短信，让他把肖亭晖照顾好。 很快，那边就回复了：“宁姐放心，不会让晖哥有事。” 乔悦宁看着短信没有笑，反而有点无奈。她其实只知道肖亭晖出门去玩，不知道他和那些人在一起，这个号也是随便猜测，没想到他还真在。这下是真不省心了，乔悦宁嘴角泛起苦笑，不过很快压下去，起身回房。 莫小小还在沙发上坐着看书，乔悦宁起身离开对她没有影响。手里的书仿佛变成一个精美距离的工艺品，值得她细细品味。不过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多久，莫小小就被一阵细微的手机振动给拉出状态。 这是□□特别关注的提示音，莫小小拿出手机点开，然后控制不住的咧嘴大笑。她女神奈何无桥终于发新文了，还特意在群里说了一声。莫小小点开女神发送的链接，直接进入新文页面。 奈何无桥的新书写的是网游，名字叫《我的师娘是zz》。莫小小对游戏和第一人称的文不感兴趣，但因为是女神写的，还是很积极的点开第一章 。 而点开后，莫小小也发现自己被名字骗了，这并不是第一人称的文。第一章 开篇是用一个女孩子的角度叙述自己在游戏里遭遇满级大神狂虐，无奈之下找自家师父去找场子，结果师父刚去还没来得及兴师问罪，就被二百五的大神拉去打副本。 第一章 的内容不过几千字，莫小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每看一次都忍不住在内心哀嚎一次：女神写的好好看。要是把这句话实质化，大概就是土拨鼠尖叫式。 抱着手机在沙发上滚一圈，莫小小进群想看有没有人讨论剧情。 而这时乔悦宁的声音冷不丁的在她身后响起：“小小，玩游戏吗？我借了一个号，带你升段位。” 莫小小被她吓一跳，猛的回头，手机页面停留在群页面。乔悦宁不着痕迹的看一眼，良好的视力让她看清楚群名，心脏咯噔一下。片刻后，所有的悸动都被不动声色的压下去，她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走到另一边坐下。 莫小小一向不擅长别人的邀请，更何况乔悦宁说自己是特意借号带她升段位，这让莫小小更没办法拒绝。她恋恋不舍的把□□转到后台，登录游戏。 一向很会注意别人情绪的乔悦宁仿佛没有看见莫小小的纠结，等她上线就直接拉她组队，一句废话都没有。莫小小很少打排位，担心自己技术太差，掉段难受。 “玩你自己会玩的，不用管别人，这个段位双法双射手很正常。”乔悦宁选定人物，见莫小小还在纠结，听不出情绪的补充一句。 莫小小嗯嗯两声，果然选了自己擅长的法师。而她这一确定，另一个选了法师的人不干了。 “打游戏，有些时候队友的话很影响情绪，你把局内打字关闭，会好很多。”乔悦宁十分霸气的回复那个法师一句闭嘴，抬头让莫小小关闭局内打字。一般这种情况，进入游戏后，这法师多半要作妖。 莫小小依旧点头，不过很快她又抬头道：“局内打字在那儿？” 乔悦宁：“……你坐过来。” 莫小小起身走到乔悦宁身边，和她肩并肩坐在一起。乔悦宁拿过她的手机，等进入游戏界面后，调出设置，把局内打字给她关闭。 莫小小的□□在后台一直刷新消息，乔悦宁把手机还给她，同时很自然的开口道：“我看你消息一直在闪，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没有，我女神开新文，群里比较热闹而已。”莫小小接过手机，并不知道乔悦宁是在试探她，心无城府的回答，提到女神两个字，嘴角的笑意浓郁的压不住。 乔悦宁被她的笑晃了眼，摸着自己乱跳的心脏，确定莫小小就是北风。招租找了个小迷妹，她觉得自己去买张彩票一定会中彩。 第13章 聊天 低端局的排位赛节奏缓慢，加上有乔悦宁坐镇，莫小小对输赢并不在意，把自己选的法师当辅助，去下路辅助射手。 乔悦宁一边玩游戏，一边分出心思在莫小小身上。 说句让人觉得惊讶的话，乔悦宁自写文成名起到如今五载已过，她还没在现实遇上过活的小迷妹。一来是她吃这碗饭纯属巧合，开头那几年和粉丝互动为零，我行我素，自在散漫。颇有我爱写不写，你爱看不看的意思。磨磨蹭蹭到去年才开微博，建读者群。 二来是她性格冷淡，全职之后基本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陌生人。更何况这小地方破破烂烂，没有规模型的粉丝团体，就算潜伏一两个小迷妹，也不会被人察觉。 像莫小小这种，乔悦宁觉得巧合已经不足以解释，非得加上天赐的缘分才行，但天赐的缘分不一定就是好事。这年头会在背后捅刀子的人多了去，乔悦宁对自己的私人生活保护的越严密，就越会刻意的避免把现实和网络沾上关系。 莫小小的存在很特殊，她在现实和乔悦宁有牵扯，在网络也和乔悦宁有牵扯。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想来乔悦宁也不会让她有知道的机会。 乔悦宁不是话多的人，这一点不管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中都是如此，哪怕建立读者群和开通微博，她依旧很少冒泡，多数情况下都是粗略的扫视评论和聊天记录。北风在群里也很少冒泡，但是她给乔悦宁写过很多次长篇，所以乔悦宁印象深刻。 乔悦宁回想那些长评，很难想象那个言词间不苟言笑，认真分析故事走向，像个严谨考据党的北风，会是这样一个萌妹子。乔悦宁一直都以为她是个严肃，冷静且老成的大龄女青年。网络上的一簇虚影落地变成活人，从乔悦宁这里分出去部分心思，导致游戏玩的心不在焉。 一连输了三局，掉了两颗星，莫小小心态略崩，笑都笑不出来。 乔悦宁摸着鼻子，有些尴尬，说好带别人升段位，结果…… “看来今天不适合打排位。”莫小小淡淡的说道，没有埋怨乔悦宁。其实乔悦宁玩的很好，但她一个人带四个，还是有些勉强。 “是我不在状态，抱歉。”乔悦宁略表歉意，并没有给自己找理由开脱。 莫小小抬头看着她，灯光下乔悦宁的皮肤白的像名贵的瓷器，精致细腻。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莫小小忍不住笑，美丽的东西总会让人心情变好。 “没关系，不过你朋友这号怎么办？”莫小小掉段不是一次两次，那一点小郁闷过去之后，反而担心起乔悦宁朋友的号。 “没事，反正是小号，他也不常用。”乔悦宁借号这个朋友是个人才，最大的爱好就是开小号，登录之前要是换区，就会看到非常壮观的区号一排下去。除了大号打上王者，其余小号从青铜到钻石都有，也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精力，纯粹闲的。 “状态不好，打下去也是输，我们……来聊天吧。”输了三次，乔悦宁在游戏上的那点心思也消失干净，没有继续的想法。 聊天两个字从乔悦宁的嘴里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莫小小愣愣的盯着她看几秒，嘴角的笑意完全控制不住，笑的前俯后仰。仿佛乔悦宁给她讲了一个笑话，戳中她的笑穴，让她停不下来。 “抱歉，”莫小小觉得自己笑的有点过分，连忙压下笑意，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乔悦宁，满目歉意。但很快她又别过头，不敢去看乔悦宁，肩膀耸动，看样子笑的厉害。 乔悦宁正儿八经的说聊天，比她冷着脸看书还要近人情。 “其实我们一直在聊天。”莫小小终于忍住笑意，看着乔悦宁道：“难道刚才边打游戏边说话不算聊天吗？” 莫小小笑的太过分，整张脸都染上红晕，像又脆又甜的红苹果。乔悦宁看着她，意外的没有生气，好像刚才的失礼不算什么，眼神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忍让。 “我的意思是聊点不一样的话题。”乔悦宁放下手机，目光深沉的看着莫小小，找了个非常暧|昧的说词：“相互了解，利于促进感情。” 莫小小还没有褪下去的红晕又深一层，乔悦宁专注的眼神让人无所遁形，仿佛里里外外都被看的通透。她觉得热，起身去接水，掩盖自己的无措。 乔悦宁靠着沙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倒也不急着把话题带起来。 莫小小站在饮水机旁边喝了大半杯水，才让脸上的热度褪下来，她扭头问乔悦宁要不要喝一杯，乔悦宁轻摇头。 这样正经的说聊天，莫小小觉得词穷，压根不知道该从哪个话题入手。她端着半杯水过来，乖乖的坐在右侧的沙发上，和乔悦宁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两个人相互沉默，谁也没说话。聊天变成无话可说，倒也是稀奇。这样尴尬的气氛不知道持续多久，乔悦宁意识到她们之间不会有话题，叹口气道：“算了，洗洗睡吧，今天也不早了。” 的确不早了，时间早迈过十二点，变成凌晨。不过因为大家都是夜猫子，并不觉得这个时间很晚。 莫小小乖乖的点头，起身去浴室洗漱。乔悦宁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发短信问肖亭晖需不需要人接，肖亭晖没回短信，直接打电话过来。他那边很吵，唱歌的人严重跑调，颇有鬼哭狼嚎的气势。 乔悦宁把手机拿远，等了一会儿才有人道：“宁姐，晖哥喝醉了，这会儿躺沙发上睡呢。” 说话的人并不是肖亭晖，那声音掺杂在鬼哭狼嚎的背景音乐里有些失真，乔悦宁一时半会也听不出来是谁，只问需不需要去接人。 “大半夜的就不麻烦宁姐跑一趟了，我们等下给晖哥开个房间，让他在外面睡吧。” “也行。” 乔悦宁勉强辨别出说话的人是谁，是个老熟人，让他照顾肖亭晖没问题。 挂断电话，乔悦宁起身回房。浴室里莫小小洗澡的水声没有停，乔悦宁翻出自己的电脑，登录网页后台，在几十条评论中找到莫小小的留言。 “恭喜女神开文，撒花。” 第一章 的剧情简单，大家的留言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乔悦宁一扫而过，然后点进莫小小的读者后台，不出意料的看见‘我还是作者’那几个字。 莫小小的读者号和作者号并没有分开使用，乔悦宁很容易就进入她的作者页面，是和她同网站的签约作者，不同的是莫小小写的百合。专栏大大小小的坑七八个，两颗树四窝草，一根枯枝一个坑。看起来很有波澜，像被牛啃过。 乔悦宁之前就有所怀疑，莫小小整天在家里抱着电脑，不刷剧不刷微博空间朋友圈，那她到底在干啥。现在答案浮现在眼前，乔悦宁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写百合啊……”乔悦宁低声喃语，退出莫小小的作者专栏，滑动鼠标，意外的戳进自己的江湖系列之一。 这是她最早期的作品，都算的上是黑历史，因为是v文不能删除锁定，才一直留着。特意划出的分类上还重点标注黑历史三个字，数据的涨幅并不怎么样，她也抛之脑后，没有关注。 既然已经点进来，乔悦宁没忙着退出去，而是滑到最下面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评论。而这一扫，让她惊讶的愣住。在她的这本江湖系列之一下面有几条长评，发评的人都是莫小小，时间是半年前。 乔悦宁心里升起一个诡异的念头，她又点开江湖系列的其它几本，都有莫小小的长评，时间从一年前开始到现在，间隔不长。 “这……”乔悦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莫小小喜欢给她写长评，但是不知道莫小小把江湖系列翻来覆去的写了几遍：“她是喜欢这个题材吗？” 乔悦宁不确定，武侠耽美一向比较冷门，加上当初她沉迷古龙无可自拔，这些江湖系列都写的很不着调，甚至浮夸。唯一的可取之处，大概是投入了真切的感情。其他便是满心的好奇，一味的发泄，不计后果的胡来。 莫小小在这个系列的长评里掺入很多自己的感慨，和以往的长评不一样，很像有感而发。乔悦宁心念一动，把她的长评认认真真的看完，看到最后沉默良久，无端勾起当初写江湖系列的心情。 “真是……让人说什么好。” 乔悦宁摇头，过往时光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拂过，她撑着额头，一时无言。 第14章 美色 莫小小已经洗澡就寝，客厅的灯被她关上。乔悦宁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拉的严实，外面的灯光透不进来，只有书桌上的电脑保持待机页面幽幽的亮着。 乔悦宁伸手摸到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支点燃。零星的火光在黑暗里忽明忽暗，淡淡的薄荷味在空气里散开。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眨眼江湖系列完结到如今七年已过，乔悦宁以为自己会把它们彻底遗忘，却没想到被莫小小几篇长评勾起回忆。 黑暗中视线模糊，乔悦宁干脆合上眼靠着座椅。闭上眼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的是曾经豪气万千，无所畏惧的自己，提笔写书，洋洋得意的挥洒无处安放的热血和中二。那是最无知无畏的岁月，疯狂而刺激，像冰冷的水倒入高温的热油，没有锅盖在手挡一挡，伤及无辜无数。 像阳光一般明媚的过去一去不返，乔悦宁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收敛那一身的傲气，把自己包裹在冰冷的壳子下，冷静出事，克制自己。她体会过炙热的烈焰，也体会过冰冷的深渊，世界在她眼中两极而话，她选择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命运在须臾间就能天翻地覆，让人连个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掐灭手里的烟，乔悦宁关上电脑，站起身伸个懒腰，准备去浴室简单洗漱就上|床睡觉。不过还没等她走到浴室，门口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夜深人静，屋子里又黑灯瞎火，这一敲门声震天响，把不在状态的乔悦宁吓一跳。 “宁姐，开门啊，我是齐斐。” 中气十足的男低音跟着敲门声响起来，乔悦宁先看向莫小小的房间，见没有动静，这才快步过去开门，顺手打开客厅的小灯，昏黄温暖的光线驱散黑暗。 门外路灯的光比屋内强，乔悦宁眯了眯眼，这才看清楚面前的情况。个子高大的齐斐顶着一张猴屁|股一样的红脸，肩上挂着烂醉如泥的肖亭晖，迎面而来的酒气熏的人反胃，乔悦宁皱眉，胃里一阵泛酸。 “怎么回事？”乔悦宁侧身让齐斐把肖亭晖扶进来，不解的问道。 刚才在电话里，齐斐还说让肖亭晖在外面睡。这才一会儿工夫，怎么就把人给送回来了。 齐斐喝的不多，但是他酒量不行，喝完还上脸，一看就像要出事儿那种。 乔悦宁见他扶着人走的东倒西歪，上前搭把手，两个人把肖亭晖扶到沙发上，让他平躺。做完这事儿，齐斐已经满头冒汗，只觉得双腿发软，一屁|股坐下去。可惜准头不行，没坐到沙发上，反而滑到地上。 乔悦宁有心扶他，可惜他喝醉了没有重心，全身的重力都往下沉，乔悦宁根本拉不住。 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缓了缓，齐斐才懵懵懂懂的回神，想起乔悦宁问他话，道：“晖哥说最近不太平，不睡外面。” 乔悦宁一时没理解这个不太平是指什么，只当是醉鬼胡言乱语，敷衍的点头，起身去冰箱给齐斐拿了盒牛奶。 齐斐接过道谢，乔悦宁见他这样，知道他多半也走不了。 “你两醉成这样，估计爬到我这楼就是极限，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吧。还有，我房子租出去了，有个小姑娘和我住在一起，你动静小点，别吓到别人。” 齐斐点头，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 乔悦宁叹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间翻出来两床被子，一床给肖亭晖盖上，一床丢给齐斐。齐斐抱着被子迷迷糊糊的爬上沙发，枕头也没找一个，倒头就睡。 乔悦宁摇头，走到玄关处打开最小一档的灯，让客厅有光但又不至于刺眼。做完这些后，乔悦宁到莫小小房间门口，抬手想敲门，但犹豫再三忍下来。她不知道刚才这波动静有没有吵醒莫小小，打开客厅的灯是怕她起夜迷糊时，被客厅不明的两个黑影吓到。 “亭晖和他朋友喝醉了借宿，两个人在沙发上，你起夜别吓到。” 乔悦宁犹豫之后没有打扰莫小小，而是发短信给她，短信不扰人，莫小小醒来拿手机就能看到，也算告知一声。 隔日清晨，乔悦宁尚在睡梦中没有醒来，她家已经热闹非凡。 莫小小被厨房的动静吵醒，以为是乔悦宁起来做早餐，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算看一眼时间。手机亮屏后，时间没看到，一条短信先跳出来。 “嗯？”莫小小把短信读了两遍，才知道原来现在屋子里不止两个人。 厨房的动静有点大，莫小小蒙着被子眯了一小会儿，感觉睡意无法聚齐，只好顶着鸟窝爬起来。她换上衣服梳理头发，溜达进浴室洗漱，做完之后一开浴室门，就看见肖亭晖拿着锅铲站在她的房门前，身上围着乔悦宁的围裙。 乔悦宁的围裙十分有少女心，不但是粉色，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白兔。肖亭晖一米七八的汉子围着这样可爱的一个围裙，非但没有违和感，还让莫小小看出两分□□受的潜质。 莫小小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连忙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肖亭晖准备敲门，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身，看见是莫小小便道：“起来了正好，帮我把乔乔刨起来，准备吃饭。” 刨起来，肖亭晖这个用词让莫小小哑然，禁不住送他一个白眼。这人当她是狗，还是当乔悦宁的床是别的啥。 莫小小至今都没有踏足过乔悦宁的房间，这间主卧前面有一个小走廊，支出来的那堵墙刚好挡住主卧的床，只能看见梳妆台，所以乔悦宁一般情况都不会关门。莫小小放轻脚步进门，乔悦宁正把自己陷在暖和的被窝里睡的香甜。 莫小小站在她的床边没有立刻叫醒她，而是先去拉开房间的窗帘，让外面的光照进来。仿佛是感受到那刺眼的光，乔悦宁蹙眉，翻身把自己窝在被子里。莫小小轻笑，觉得乔悦宁这个样子像只慵懒的猫。 乔悦宁的床和书柜一体，第一层有富余的空间，给她放手机，纸巾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第二层和第三层则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堆书，莫小小一眼扫过去，都是各种名著，惊讶的红|唇微张。这个年头，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家里名著多的能开书店的人当真少的很。 第二层书柜和莫小小的视线齐平，莫小小的视线在上面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她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相框，上面放着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拍的是一个穿着运动衫的女孩子，手上戴着拳套，摆出防御的姿态，眼神紧紧的盯着镜头。 莫小小在那张照片上依稀能够找到乔悦宁的影子，只是那个时候的她更稚气，高马尾青春活力，倨傲的神情里带着浅浅的笑。和现在这个冰山美人区别太大，让人一时间不敢把她们联系在一起。 谁都有过一段无所畏惧的青春岁月，那个时候的乔悦宁大概是正年少，青春洋溢，像盛开到极致的花，让人为之侧目，见之不忘。 努力把自己的眼神从照片上撕下来，莫小小一只脚跪在床上，俯身推了推乔悦宁的肩膀。 乔悦宁介于半醒半梦间，睡的不沉，莫小小没用多大力就把她推醒。刚刚醒来的人视线模糊，连大脑也不是很清晰。乔悦宁还没看清楚身侧的人是谁，就先张嘴问道：“什么事？” 在她的记忆里，如果没事，是不会有人来扰她清梦的。 “没事，肖亭晖让我叫你吃饭。”莫小小见她醒了，快速的回答一句，见她点头嗯嗯两声，便先离开。 乔悦宁捂着眼睛缓神，等思绪清明的差不多，这才一个翻身爬起来，脑海里诧异的想着：“什么玩意儿？肖大少爷今早吃错药了吧，跑我家来煮饭。” 乔悦宁正想着，记忆跟着思绪缓慢回笼融合在一起，一拍脑门道：“哦，差点忘了，他昨天睡我家。” 莫小小无所事事的逛进厨房问肖亭晖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被肖亭晖客客气气的请出来，让她在沙发上等着就是最大的帮忙。 “你要是没事儿做，帮我把被子给乔乔送进去，顺便收拾一下桌子。” 肖亭晖指着沙发上的被子，面带微笑。他下厨的时候，从来不喜欢别人在厨房里碍手碍脚，就是乔悦宁也不行。 莫小小抬头，刚起床没注意，这会儿她才发现沙发上叠着两床被子。 “你一个人盖两床被子不热吗？”莫小小下意识的问道。 “我们是两个人，还有一个五点过就走了。”肖亭晖以为莫小小不知道情况，解释一句便回厨房忙活。 莫小小一拍额头，觉得自己有点傻气。明明乔悦宁都发短信给她说家里有客人，她还担心遇见了尴尬，没想到起来溜一圈没看见人，就把对方忘在脑后。 乔悦宁在衣柜面前找衣服，身上的睡衣解开扣子，半遮半掩的挡在胸|前。莫小小抱着被子进来，原本没在意，随口问一句被子放那。乔悦宁随手指着床，然后旁若无人的脱下睡衣，把内|衣往身上穿。 肤白貌美的房东突然在自己面前脱个精光，饶是在大学宿舍里住了几年，早已习惯这种场面，莫小小还是愣在原地，一双大眼睛瞪着乔悦宁。 乔悦宁平日穿的衣服十分宽松，依稀可以看出一点姣好的身材曲线。现在她直接大大咧咧的在莫小小面前脱下睡衣，美胸细腰马甲线暴露无遗。黑色的内|衣衬得她胸|前的皮肤白的发光，边缘一圈精致的蕾丝边勾勒出完美的形状。 莫小小在原地僵了五秒，脸色爆红，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往外面跑。 乔悦宁：“……” 她就算不是个风华绝代的佳人，也没到让人避之如洪荒猛兽的地步吧。 第15章 挖坑 肖亭晖端菜上桌，看见莫小小狼狈的从房间里面冲出来，满脸绯红，诧异的挑眉道：“怎么了？被非礼了？” 他突然出声把莫小小吓一跳，莫小小立刻停下脚步，尴尬的摇头道：“没……没事。” “没事那你跑什么？”肖亭晖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这话只在心里过一遍，没有问出来。以他对乔悦宁的了解，乔悦宁是撩人于无形中的类型，恐怕自己一大清早爬起来撩的别人心脏砰砰直跳，自己都还没意识到。 乔悦宁穿好衣服出来，莫小小还有些没缓过神，避开她的视线去厨房拿碗筷。吃饭的时候，肖亭晖有意让她们两个人坐在一起，不料莫小小自觉的坐在另一侧，远离乔悦宁。 肖亭晖咬着筷子，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射，始终觉得是乔悦宁做了不该做的事。心里长吁短叹，只差把流|氓两个字贴在乔悦宁脑门上，让她开口说清楚来龙去脉。 乔悦宁不明所以的扫他一眼，端着一碗糯米粥，配合两碟小菜吃的欢快，压根没有从他的眼神里体会到不一样的心情。 肖亭晖一肚子的好奇八卦就这样被人轻飘飘的挡回来，有些食不下咽。餐桌上没有人说话，气氛异常尴尬。肖亭晖受不了这样的沉默，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莫小小聊天。 “小小，你最近看起来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你看我最近那么倒霉，要不说出来和我分享一下，让我也乐一乐。” 肖亭晖今早和莫小小打个照面，明显感觉到她的气色比之前好，整个人就像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自己的舒畅。这种鲜活充满生气的状态，和一开始住进来半死不活的样子差别太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我吗？最近都在家里，就那天去你家坐了坐，没什么事啊。”肖亭晖突然开口，沉寂在自己思绪里的莫小小反应慢半拍才开口回答。说完之后她觉得不太满意，好像太敷衍，于是又想了想，道：“好事其实还是有一件，我女神开新文了，又能愉快的追文，所以很开心。” 莫小小以前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自己女神，顶多就是说自己看小说啥的。除非遇见志同道合的人，能够聊到一起去，她才会多说几句。不然遇上不理解的，只会骂她玩物丧志，看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别人骂的只是自己，莫小小笑笑就过去了，不会和不懂的人计较。但总有些人二百五，自以为拽的不行，还会捎带把莫小小的女神也骂一遍。这简直是踩底线，莫小小不喜欢和别人逞口舌之能，只会默默拉黑。 她拉黑的人一打，多两三个也无所谓。 像肖亭晖这种，莫小小反而觉得没那么大的顾忌。并非是关系不熟，而是她觉得以肖亭晖的教养，就是不理解也不会口吐恶言。不过莫小小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她觉得肖亭晖既然自己是个游戏主播，不是顽固不化的人，那应该也接触过网络小说吧。 莫小小抱着这点期待，静静的等肖亭晖的反应。至始至终有意避开乔悦宁的她没有看见，乔悦宁在她说女神的时候，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 肖亭晖这个该有眼力劲的时候没眼力见的家伙，同样没有看到乔悦宁的尴尬，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女神是谁？我偶尔也看小说，说不定还认识。” 你当然认识，那人就在你面前坐着呢。乔悦宁在心里低声骂一句蠢货，恨不得在桌子底下给肖亭晖一脚。可惜肖亭晖离她有点距离，她踹过去会撞到莫小小。 莫小小大概是没想到遇上个也看小说的，眼神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虽然她这个人看的类型杂乱，写的对胃口的时候来者不拒，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耽美居多。而肖亭晖，就算看也看的是修真仙侠男主后宫多一点吧。 “我看的类型你大概不喜欢，所以估计说了你也不知道。”莫小小笑了笑，没有把女神的笔名说出来。 肖亭晖道：“那可不一定，言情，耽美，同人，网游，武侠，修真……我都看。就算我没看，我对网络写手也有一点了解，能被你称为女神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我说不定知道。” 肖亭晖这人接受能力特别强，别看他现在是一脚踩在主播圈，就以为他只关心游戏和直播，那没踏主播圈的另一只脚估计每个圈子都留过脚印。特别是网文圈，因为乔悦宁的关系，他可混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很多叫的上来的写手都有印象。 莫小小还是第一次遇见看耽美的腐男，被肖亭晖广泛的阅读范围惊呆。过了好一会，她才用一种看同类的眼神盯着肖亭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迫不及待的安利道：“那你看没看过奈何无桥的耽美，她在耽美这一块可以封神，我的女神就是她。” 奈何无桥写文的时间早，成名的时间长，不少作品还是别人的入门必读。莫小小当初就是看她的同耽进的耽美圈，后来就一直追她的作品，看完江湖系列感慨众多，恨不得顺着网线找到奈何无桥，来一次彻夜长谈。 不过想终究是想，莫小小爬不过网络的屏障又自卑，混在群里也很少搭话，只有默默的写长评，注视这个站在巅|峰的人。 肖亭晖呆了一下，吃惊的瞪着莫小小，问道：“你女神是谁？你再说一遍，我听错了不是？” 他这个反应把莫小小弄的有点蒙圈，本能的重复道：“我女神是奈何无桥……” “哎呦，卧槽！”肖亭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一连两叹，看样子是要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把视线转向乔悦宁，心情大好的准备调侃一把自己的发小，说她运气真好，给自己招来一个活生生的小迷妹。 如果可以，他还能更作妖，让莫小小当着乔悦宁的面，把她夸上天，而后问问乔悦宁这种被人当面告白的感觉爽不爽。 可惜他的这一切幻想在撞上乔悦宁巴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的眼神时，都像气泡一样在空气中全部爆炸，一个也不剩。 乔悦宁的脸上有不易察觉的尴尬无措，以及赧然，唯独没有该有的震惊和诧异，仿佛她早就知道一样。她的视线困在自己的饭碗和菜盘之间，没有一丝一毫越过这个边界到莫小小的身上。肖亭晖看过来的时候，乔悦宁才抬头给他一个警告，意思是让他管住自己的嘴，不要多说。 肖亭晖的吃惊戛然而止，重新规矩的在椅子上坐好。乔悦宁不生气则以，一生气就是肖亭晖也不敢触她的霉头。 莫小小没看乔悦宁，只看到肖亭晖从吃惊，兴奋激动，然后又平静，不解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肖亭晖连忙摇头，心想：当然有问题，你辛辛苦苦喜欢的女神就在你面前坐着，可你还一脸傻白甜浑然不觉，你说是不是很有问题。 “没事，就是那啥，我也看……奈何无桥的书。”肖亭晖顶着乔悦宁的泰山压顶般沉重的视线，觉得自己变的比学堂里的小学生还乖，不仅如此，他还要和和气气的编个谎把莫小小糊弄过去。 “真的？那你喜欢她的那一本？我最喜欢她的江湖系列……啊，抱歉，我太激动了。” 从知道肖亭晖看耽美那一刻起，莫小小整个人就有点飘，在知道肖亭晖看奈何无桥的书，她更是又惊又喜，相见恨晚，巴不得和肖亭晖讨论个三天三夜。 不过好在她理智尚在，只脱口一句就意识到自己太激动，连忙道歉。 肖亭晖没在意她的态度，听见她喜欢江湖系列，竟然有些诧异的眯眼，道：“为什么会喜欢这个？这是……很早期的作品了，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成年，文笔勉强能看。和后期的作品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吧。” 肖亭晖叫乔乔习惯了，奈何无桥四个字一时间说不出来，只好省去名字。 好在莫小小没有注意到他的停顿，因为她的关注点被另一个词吸引过去，她神色正经的看着肖亭晖，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当时没成年？” 肖亭晖：“……” 因为我当时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我作为第一个忠实的读者，还贡献不少梗。 不小心又说漏嘴，肖亭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圆，下意识的看向乔悦宁。在他的记忆里，乔悦宁是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年龄的。 明明是当事人，却摆出一脸于我无关的乔悦宁接收到肖亭晖的求救，怕他越说越错，接过话题道：“她以前作话里说过，不过后来修文的时候删除了，从第一本开始追的老粉才知道。” 莫小小诧异的看过来，乔悦宁已经收敛好自己脸上的尴尬和赧然，恢复一贯的冷静道：“我偶尔也看耽美，刚好看见过。怎么，你不知道？” 莫小小摇头，她的确不知道，奈何无桥是出了名的神秘，不参加网站的活动，也不会爆照，wb活的像个僵尸号。至今也没人能说出她的高矮胖瘦，年方几何。倒是性别她直言不讳的坦白，是女孩子。 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怎么乔悦宁和肖亭晖都知道？莫小小心里升起一个疑惑，遇见志同道合者的兴奋淡下去，一腔疑云骤起。不过还不等她品出点什么，乔悦宁的话又把她的思绪拉过去。 “你为什么喜欢江湖系列？” 乔悦宁看着莫小小，这是整个早上，她第一次直视莫小小的眼神。这个问题，从昨天晚上就一直盘旋在她的心里，现在氛围合适，她忍不住问出来。 莫小小和乔悦宁对视两秒，先挪开视线，脸上的笑意里有种说不出的凄苦，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因为我觉得她的江湖看似洒脱风|流，却处处都是牵制。大概当时正年少，才能有感而发，发而尽兴。” 第16章 曾经 乔悦宁写江湖系列那年虚岁十八，正是最紧张的高三，同学老师都在争分夺秒，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紧张激烈的气氛没有丝毫感染到乔悦宁，反而让她从心底生出反感，一根反骨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冒出来。 除去正常的上课时间，在老师的讲解下认真记笔记，余下的空闲里，乔悦宁疯狂的挥霍这段青春岁月，直到自己厌倦。厌倦后的她觉得不能让这些记忆白白的流逝，突发奇想开始动笔，把那些东西拘在笔下，造就一个生动的江湖系列。 可以说江湖系列是她十八岁前的世界，带着那个时候该有的朝气，憧憬，纯真以及无意识的残忍和向往自由，渴望冲破束缚的焦躁。她对此投入最真的感情，这一点无可否认。 何人不曾年少轻狂？ 就算是日落西山的老人，位高权重的当权者，富甲天下的商贾也有过年少，有过少年豪情。从岁月里走过来的步伐，或迟疑，或坚定，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乔悦宁选择忘记江湖系列，甚少提起，是因为没有一个可以在一起慢慢回忆往事的人，说那些年少的时光，分享自己走过的青春岁月。她一时冲动写下的青春，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一个个放荡不羁的故事。 莫小小的话就像是一根刺，毫无征兆的扎进乔悦宁的心里。乔悦宁没有感觉到疼，只是有些不舒服。她看着莫小小片刻，久久无言。 缘分玄妙不可测，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些人，或许从相遇的第一眼开始，就注定要相互牵扯，结下羁绊。 吃过早饭，莫小小主动收拾桌子，去厨房洗碗。这一次肖亭晖没有和她争，因为肖亭晖有话要问乔悦宁，他怕自己现在不问，转头就忘的一干二净。 乔悦宁看他一眼，知道他所想，和他一起到阳台上。 小区的绿化带种的常青树，从家里看下去，枝繁叶茂，亭亭如盖，一点也看不出深秋的暮沉之气。要不是天上挂着一轮橘红色的太阳，懒洋洋，软绵绵的洒落自己没有温度的光，乔悦宁都要以为现在还是盛夏。 乔悦宁点了烟，抬起手腕的时候，袖口下滑，露出那串小紫檀木串的佛珠。她背靠着阳台的护栏，一只手搭在上面，微微垂着头，眼神都遮在偶尔冒出来的烟雾后面，叫人看不真切。 肖亭晖一脸本大爷能坐着就不站着的模样，往吊椅上一趟，目光凝视着乔悦宁。他有很多话要问乔悦宁，但触及到她手指上的烟，嘴快的先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还不打算戒烟？” 乔悦宁没有抬头，也不知道目光盯着那儿，淡淡道：“在说吧。” 这是句很标准的敷衍，肖亭晖默了一下，放弃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莫小小的女神是你？” 乔悦宁在餐桌上的反应已经很好的证实她知道这件事，肖亭晖只是奇怪她们这个不怎么说话的相处模式，乔悦宁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昨天晚上。” 乔悦宁一向随性，发文的时间也没有个确定性，自己想什么时候开新文就选在什么时候。原本按照她的打算，要在拖一天。不过为了试探莫小小，她选择昨天晚上发。 乔悦宁知道自己开新文的第一天北风一定会在群里出现，她特意发文后出来找莫小小，就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北风。结果当然如自己所料，她假装一切正常，淡定的带着莫小小打游戏。实际内心一片混乱，心思根本不在游戏上。 肖亭晖联想到莫小小刚才提到奈何无桥的喜悦，知道乔悦宁开新文，大概能够猜到为什么露馅。大概就是莫小小过于兴奋，没有掩盖住，被乔悦宁撞个正着。他有些无语的笑了笑，随后又正色道：“那你不打算告诉她？” 乔悦宁摇头：“现在这样就很好，没有必要打破这种平衡。我需要一个逐渐相处起来可以交心的室友，而不是一个因为我是奈何无桥就和我亲近的读者。” 乔悦宁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逐渐了解认识，和平共处。从相遇到相识，这是一个值得细细体会的过程。 肖亭晖有些诧异的抬头，他猜到乔悦宁不会吐露马甲，但没想过是这个原因。冷色调的晨光中，乔悦宁的身体被橘黄|色的光晕包裹，低垂的眉眼温和细腻，少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她今日心情愉悦，让人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肖亭晖打心眼里为她高兴，想当初他执意把房子租出去的时候就是盼着乔悦宁好，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室友，在自己照料不及的时候可以照顾她。可是茫茫人海，又岂会随便找一个就合缘？ 莫小小出现的那么及时，甚至到了无巧不成书的地步，而相处下来，莫小小也不断验证这句话。仿佛她就该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成为这里的另一个居住者，走进乔悦宁的生活。 肖亭晖想，天赐的缘分也不过如此。 “看到你们两个人现在相处和睦，我就有种……女儿终于嫁出去，婚姻幸福美满的欣慰感。”肖亭晖靠着吊椅翘着二郎腿，脸上的认真严肃都变成调侃，带着一点玩笑的意味。 乔悦宁抬头看着他，没有生气，嗤笑一声，将手里的烟掐灭。阳台上淡薄的薄荷味很快消散，若有似无。 乔悦宁往前几步虚靠着吊椅，微俯身，眼神幽深的看着肖亭晖，道：“不先帮你把烂桃花挡完，等你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我怎么可能脱单。” “别，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你要是因为我而错过命中注定的人，我拿什么赔给你？”肖亭晖自恋道：“再说了，小爷我多金帅气眼光高，你等不起。” 这是拐着弯说自己待价而沽，不会轻易跟人谈恋爱。 乔悦宁无语片刻，摇头退开，没有提肖亭晖那些烂桃花的光荣历史。说来也是奇怪，肖亭晖要长相有长相，要性格有性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桃花一朵比一朵烂，活像被人诅咒过。 肖亭晖自己也发现这个问题，但他满不在乎，始终觉得该来的爱情强求不得，也急不得。 阳台的吊椅被肖亭晖霸占，乔悦宁只好自己去拉一把椅子过来。晨光落在阳台上，穿过纱帘，模糊暧|昧。 莫小小还在收拾厨房没有出来，这几天都在家里煮饭，她打算把厨房边边角角都打扫一遍。 乔悦宁侧坐，这个角度看不见厨房，但是莫小小从厨房里出来她一定看的见。 “齐斐什么时候走的？” 等人出来的时间里，乔悦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肖亭晖聊天。今天早上起来就没看见齐斐，当着莫小小的面，乔悦宁也不好问。 “很早，五点过吧，反正天还没亮。”肖亭晖窝在吊椅上，整个人十分放松，好像浑身上下都没有骨头一样。他一想起早上齐斐手忙脚乱爬起来，蹑手蹑脚把被子叠的像豆腐块一样整整齐齐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 他心情大好的用脚轻轻撞了一下乔悦宁的小腿，让乔悦宁把自己放在厨房的的注意力都转过来，笑容灿烂的问道：“齐斐昨天晚上是不是也喝醉了？” 乔悦宁认真的想了想齐斐昨天晚上的情况，道：“五分醉意，反正坐下去就爬不起来。” “哈哈哈，那就对了。”预料之中的答案，肖亭晖迎着晨光，笑的发抖。他昨天晚上醉的比齐斐还厉害，也不知道有什么资格笑别人。 乔悦宁觉得他这是典型的皮痒找抽，齐斐昨晚怎么不趁机会，先恶搞他呢？ 肖亭晖止住笑意，对一本正经的乔悦宁道：“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看不出来齐斐只有喝醉的时候才敢出现在你面前和你说话吗？他昨天晚上要是还醒着，绝对不敢把我丢你家，还在你家过夜。” “有吗？”乔悦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当然也可能是她多数时间都是和别人网络交流，甚少面对面接触的缘故。 “怎么会没有？”肖亭晖对乔悦宁的反应十分无语，耐心的给她分析道：“以往别说进你家在你家休息，就是在你家门口，他脚步也不敢重，简直就像老鼠遇见猫。有些时候我都在想，你当初到底是给他留下多深的心理阴影，能让他到现在都计算不出来。” 肖亭晖感慨万千，看乔悦宁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穷凶极恶的怪物。 乔悦宁扫他一眼，活动手腕，手骨捏的脆响，冷冷的威胁道：“你要不要试试？我保证只有当初对付他的三成力。” “别，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一拳，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眼看乔悦宁动真格，肖亭晖立马认怂。不过很快又不怕死的用眼神在乔悦宁身上溜达，想从乔悦宁身上看出点当初的痕迹。 乔悦宁对他口头威胁多于动手威胁，对他的眼神只好装作看不见，挪开视线继续盯着厨房，陷入沉思。 肖亭晖识趣的没有打扰，目露追忆之色，自己去回忆当初的种种。 齐斐是乔悦宁和肖亭晖的高中同学，一起同班过一年。那个时候的齐斐就是校园一霸，打架翻墙逃学总少不了他一份，被抓到之后认错态度又诚恳又快，嘴上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时常和监督检查的学生会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让他们帮忙拦住不少祸事。 不过这一切在遇上乔悦宁后，就彻底失效。 乔悦宁升为学生会副会长，学校要求严查、严管学校纪律期间，齐斐翻墙逃学正好撞在枪口上。乔悦宁对他吹的天花乱坠的理由没有丝毫的反应，查到他还有很多的黑历史以后，把他当做典型送上星期一的旗台。 于是一向无法无天，学生会退避三舍的齐斐，收到人生中的第一个处分。 遭到处罚的齐斐勃然大怒，扬言要找乔悦宁的麻烦。肖亭晖不知道具体的找麻烦过程，因为分科把他和乔悦宁分开，他听到消息的同时也听到结果。只是大概知道齐斐找麻烦不成，反而被乔悦宁拳头教做人，之后见了乔悦宁就一直是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喘。 身为发小，肖亭晖知道乔悦宁凶悍，但也没料到她凶悍到这种地步。让齐斐现在见到她，都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第17章 打扫 厨房一段时间不清理，瓷砖和边角都会看到明显的油烟，莫小小废了点时间才把那些污渍擦去。看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厨房，莫小小回头打量许久没有清扫的屋子，擦干手上的水珠到阳台上，问乔悦宁要不要来次大清扫。 吃饱喝足后窝在吊椅里昏昏欲睡的肖亭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乔悦宁诧异的看着莫小小，对她这个提议挑了挑眉，然后把目光转向肖亭晖，眼里带着玩味的笑。 算起来这个房子的确很久没有大清扫，借这个机会好好清扫一番也不错。 “我觉得这房子还挺干净的，过段时间在清扫也可以。”肖亭晖假装没有看见乔悦宁那个‘有免费劳动力帮忙打扫房间’的眼神，对着莫小小放电，企图用自己的美色迷惑莫小小，让她放弃这个念头。 “家里又没有外人来，看上去当然干净整洁。但是一段时间不清扫，边边角角还是会落灰尘。”莫小小对肖亭晖的美色接收不|良，一脸认真的发挥爱劳动的精神。 她自己在心里算了算，从她住进来到现在，这个屋子，她和乔悦宁也就打扫过两次，还都只是拖拖地意思意思。 肖亭晖扶额，他对做家务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然他家也不会两极分化严重。改作直播间的卧室张狂好看干净整洁，而外间冷冷清清，指不定那个角落还有蜘蛛安家落户。 见莫小小如此兴致勃勃，肖亭晖不由的打起退堂鼓，现在就想找机会溜。可是乔悦宁的眼神一直在盯着他，好像在说你敢跑一个试试。 不敢走一个试试的肖亭晖知道这次躲不过去，大方的一摆手道：“好吧好吧，拖地算我的，其它算你们的。” 拖地是个体力活，肖亭晖自觉还有两把力气，尚能发挥点绅士风度，把拖地这种小事自然揽在头上，不让两个女孩子动手。 莫小小诧异的看着肖亭晖，虽然她提议大扫除，但是并没有把肖亭晖算在里面。 乔悦宁的房子是三室两厅，一百多个平方，打扫起来并不麻烦。加上一直都是她们两个人住，没有外人来叨扰。平日里垃圾分类放置，满了就下楼倒掉，不会堆积起来。 整体来说，整个房子都保持干净整洁，清扫主要是清理边边角角，把东西摆放整齐，可以的话再把被套，沙发套这些换下来清洗。 肖亭晖主动加入反而让莫小小觉得不好意思，一来是因为肖亭晖是客，他和乔悦宁关系再好也不住在这里，让别人帮忙大扫除，莫小小有些过意不去。二来是这个人今天早上才帮忙做早餐，莫小小觉得那已经是一种麻烦。 她不喜欢麻烦别人，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看她个子小，但同样肩能扛手能挑，软萌的性格下为人其实倔的像头牛，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们打扫就可以了……”莫小小准备婉拒肖亭晖的好意，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悦宁打断。 乔悦宁敲着二郎腿道：“运动运动也好，省得你体重超标。” 莫小小把还没说完的话吞回去，尴尬的挠头。 肖亭晖对体重超标这个形容非常的不满，从吊椅里坐起来，鄙夷的看着乔悦宁，对她的眼光产生严重的怀疑。 “你看看我这个身材，哪里像会体重超标？” 肖亭晖不胖，他人高瘦，但不是那种细竹竿一样的干瘦，让人觉得风一吹都倒，像个纸片人。而是很有力量的精瘦型，衣服贴身的时候，能从他抬起的手臂上看到肌肉弧度。他瘦也瘦的恰到好处，像拔地而起的青松。 这一点乔悦宁也是一样，莫小小想到她的马甲线就心生羡慕，顿时觉得自己才有体重超标的危险，应该多运动。 乔悦宁站起身，吝啬的给了肖亭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起身去收拾自己的房间。莫小小笑了笑，也跟着走了，只剩下肖亭晖在吊椅上抓狂。 和乔悦宁说话，真是让人肝火旺盛，有折寿的风险。 肖亭晖拖地，乔悦宁和莫小小清扫阳台，擦窗，整理衣服床被，收拾沙发，还有相对而言比较乱的玻璃桌。大家分工明确，相互搭配，只差一句劳动光荣。 三室两厅的房子，乔悦宁占去一个主卧，莫小小占去一个次卧，还剩下一间客房。因为没有人住，乔悦宁就把它一直放着，里面空的连个衣柜都没有，就更别说床。完全是买来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肖亭晖提着拖布进去扫一圈出来，觉得房间的采光和角度都很好，空间也足够大。他拖干净地后溜达出来，正好撞见乔悦宁，顺手拉住她指着那个房间问道：“要不要我找人帮你装修成书房？平日里看书码字什么的也方便。” 乔悦宁的书和电脑都在主卧里，平日里用起来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只是时间一长，电脑和书就会被她随手丢的到处都是，显的一个房间乱糟糟的。 之前肖亭晖就提议过她做一个书房，把书和电脑搬过去，想用就用，不用就丢，十天半个月不整理也行，反正不用来睡觉，也不用不担心床上被书占领没有多余的空间。 乔悦宁看着房间的朝向沉思，一开始她和肖亭晖在这里住下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会住很久，所以家里的装修都很简单，她也没有采用肖亭晖让装书房的意见。 现在有莫小小在这里，乔悦宁觉得自己短期内不会离开。这间房子空间足够，采光度好，做成书房给她和莫小小用倒也不错。 唯一的问题是，她没打算在莫小小的眼皮子底下暴露马甲。如果两个人共用一个书房，多多少少会生活轨迹重合。莫小小又不是傻子，她乔悦宁都能通过蛛丝马迹猜出来的东西，莫小小也能猜出来。 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有刻意的掩盖自己马甲的想法，说不定那天一个不留神，就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不急，过段时间在说。”乔悦宁权衡之后，认真道：“等我有那个觉悟，我们在讨论装修。” “装修房子要什么觉悟……”肖亭晖对乔悦宁的话嗤之以鼻，然而还不等他说完自己的吐槽，就先回味过来这话有些不对劲。他诧异的看着乔悦宁，见莫小小不在这附近，这才压低声音道：“我可真是看不懂你在想什么，你该不会想试一试吧。” “有这个想法。”乔悦宁莞尔，她低垂着眸子，长睫毛在鼻梁上打下一小片阴影，声音里有一点落寞：“我也有些看不懂我自己。” 不知道我自己在想什么，大概是一个人生活的太久，突然沾染到另一个人温暖的气息，觉得眷恋温暖，不想放弃。理不清楚其中混乱的思绪，把自己搞的晕头转向。 或许等所有纷扰的念头都尘埃落地，事情水到渠成的时候，就能说一句想明白了。 肖亭晖担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乔悦宁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有分寸。” “但愿吧。”肖亭晖叹口气，心事重重的提着拖把进卫生间。 乔悦宁还在原地，看着空空的房间，摸着自己的心跳，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莫名其妙。她习惯去克制自己的情绪，以为能够控制住一些不该有的波动，但没想到真有感触的时候，面上再冷静，也不能阻止心跳。 另一边在整理客厅的莫小小把沙发套取下来清洗，走过来问乔悦宁还有没有备用的沙发套。乔悦宁转身看着她，眼中的笑意轻敛，淡淡道：“有，我给你拿。” 莫小小愣了一下，莫名的觉得乔悦宁的声音轻快，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这个人是遇见什么好事了吗？ 三个人清扫房间的速度很快，最后剩下一点收尾工作莫小小揽过去，没好意思在麻烦肖亭晖。肖亭晖说自己也该回家去看看自己的狗窝，便没有继续久留。 等肖亭晖离开，莫小小才从房间里出来，对乔悦宁道：“其实没打算麻烦他的。” 乔悦宁在阳台上打开窗户通风，闻言头也不抬道：“不麻烦。” 口气斩钉截铁，好像她才是当事人。 莫小小知道他们感情好，乔悦宁不能理解她那种麻烦别人的心情，没有和乔悦宁争辩，自己小退一步，便把这个话题接过去。 打扫干净的房间里涌入新鲜的空气，乔悦宁靠在阳台上，低头俯视小区的绿化带，觉得心情舒畅。有人陪伴的日子总不会无聊，一起做做家务都觉得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第18章 迟疑 乔悦宁发现自从莫小小在她面前坦白自己看小说，并且知道大家都喜欢奈何无桥之后，越来越不会在她面前掩盖自己的喜好。她甚至码字的时候都不会避讳乔悦宁在旁边，抱着电脑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写。 好在她依旧不是个话多的性子，即便看完奈何无桥的更新，也不会突然冒出来找乔悦宁讨论剧情。她依旧和乔悦宁保持一个安全的范围，尊重各自的隐私。不然乔悦宁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和她尬聊自己的故事，聊太深入只会暴露马甲，聊太浅又好像很敷衍。 唯一一次莫小小开口畅聊还是肖亭晖来串门，她无意间提了一句新章节甜的掉牙。 “哈？这本不是虐文吗？”没有勇气点开新文，对新文一无所知的肖亭晖听见她的评价，开始怀疑自己和她说的奈何无桥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虐啊，虽然女神一贯的作风是糖里裹玻璃渣，但是这本真的没有玻璃渣，不仅甜还很搞笑。”莫小小用人格担保，这本真的甜的掉牙。 那个一出场吊炸天的大神把女配打的没有还手之力，结果遇上女配师父后就在二百五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一点都不愧对这本书的名字。说起来这还是莫小小第一次看见乔悦宁写这种欢脱的文，意外的很好笑，看完更新满脑子的哈哈哈。 “好神奇，她这次写的居然不是虐文。”肖亭晖不着痕迹的朝乔悦宁看一眼，心想这人是突然转性了不成？ 乔悦宁低头安静地看自己的书，对他们的话题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们说的不是自己。 在肖亭晖一贯的印象里，想知道乔悦宁写的书虐不虐就看她开文那段时间看的什么类型的书。这还是他第一次猜错，心情有些微妙，点开新文的念头蠢蠢欲动。 “你是不是被虐怕了。”莫小小见肖亭晖有点傻眼，忍不住笑道：“看女神的书确定很考验耐虐性，因为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给你来一出虐恋情深。可偏偏她虐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有种为虐而虐的反感，反而会觉得这个剧情到这里就该会虐一样。” 乔悦宁翻书的动作一顿，连肖亭晖都忍不住侧目。 “虐恋情深你那么高兴？”肖亭晖有点不理解莫小小的想法，他的确是被乔悦宁的文虐的心情沉重过，巴不得强制压着乔悦宁的手，让她把结局写成甜文，但每次都忍住。因为他发现那种剧情一旦甜了非但不好吃，还像鱼刺一样如鲠在喉。 “不是高兴，可能是我这个人虐点比较高，我能理解她写的那种剧情。我个人认为合理的悲剧也是喜剧的一种，与其为了he而he，把两个人捆在一起打上完结，还不如相忘于江湖，从此天各一方。或者阴阳两相隔，谁也不欠谁。” 莫小小并不是虐文爱好者，她只是接受合情合理的悲剧。故事也是人生，不可能都是糖。她曾挑战过不少据说非常虐的虐文，但都看不下去。在她看来，那种为了虐而虐，明明没有感情线还非要写的情深意切的文非但没有让她掉眼泪，反而让她一脸冷笑，满脑子的哈哈哈，觉得主角zz。 比起强制虐，那种不经意的虐点反而更容易让她触动，因此热泪盈眶。她喜欢奈何无桥的文，是因为她曾在奈何无桥的书里几次被感情触动落泪。她也喜欢奈何无桥的风格，糖和玻璃渣各占二分之一，糅合的恰到好处。 都说生活艰难，看小说放松应该有糖。可糖太甜，吃多了也会没味道。 肖亭晖对莫小小的这番言论刮目相看，不由的坐直身体，甚至没有避讳的抬头去看乔悦宁，想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 乔悦宁抬头和他对视，沉默片刻，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书。仿佛他们的话题无关紧要，手里的书才是珍宝。 肖亭晖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也不好当着她的面点破马甲，只好转向莫小小，隐晦道：“要是有一天你们能在一起讨论剧情，一定会觉得相见恨晚。” “大概吧。”莫小小没有听出来肖亭晖的暗示，脸上多了落寞的神色，轻笑一声，声音不由自主的低下来：“可惜她离我太遥远，我看得到却追不上。” 莫小小觉得自己的人生特别无趣，她既不追星也不追剧，唯一的爱好看小说也只是看而不追作者。奈何无桥是她唯一一个喜欢上并且愿意当成女神来了解的人，她在她的文里寻找慰藉，把写下故事的那个人当做自己走下去的动力。 她也曾期盼有一天能够追上奈何无桥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即便不说话，相视一笑也是莫大的满足。 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一天还很遥远。 乔悦宁捂紧自己的马甲，肖亭晖也不敢随便透露，看到莫小小因为发现真相而吃惊的样子固然好笑，但笑完之后就是两个人间的难堪。现实生活中乔悦宁的确没有暴露的打算，不过在网络这个大壳子下了解一下莫小小这个人也好。 可是莫小小真的太内向，即便是在群里，发言的时间也很少，而且就算发了也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言论盖过去。乔悦宁蹲了两次竟然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插话时机，哪怕她在群里发言次数比以往还多，莫小小依旧只是抱着手机笑，而不是打字。 乔悦宁对此产生浓郁的无力感，她第一次知道有一种潜水粉比脑残粉还难以搞定。更让她郁闷的是，这个潜水粉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要捂着马甲不能让她知道。自个沉默两天的乔悦宁还在纠结搭话的问题，肖亭晖已经兴致勃勃的日常一问。 “哎，乔乔，你今天掉马没？” 手机收到肖亭晖的短信，乔悦宁瞅了眼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打字打的正欢，完全没功夫搭理她的莫小小，非常不客气的回道：“就你话多。” “这怎么能说是我话多呢？我明明是为你的马甲操碎了心。要我说，你干脆告诉她得了。等她疯狂一段时间冷静下来，你们说不定还能做好朋友。说真的，我觉得你们是一路人——————后妈！！！” 三个重重的感叹号加一个长长的破折号足以表达肖亭晖内心对乔悦宁写虐文的怨念，当然前面的言论也能看出他的幸灾乐祸。 乔悦宁撑着额头靠在沙发上，她不想莫小小知道她的马甲，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她和莫小小相识到如今，看着莫小小从一开始的拘束到现在越来越不别扭，她觉得很高兴。 这是她沉寂多年后，新结交的第一个室友，用陌生人的身份成为朋友，而不是因为自己是奈何无桥，是宁姐或者是其他什么身份。 普通的朋友普通的追求，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期望的吗？ 第19章 生病 转眼秋天的脚步就走远，小城步入初冬，莫小小把自己裹在已经变冷的被窝里，蜷缩成一团折腾了许久，也没有感觉到暖和。清晨的气温比较低，凉气从脚底窜上来，莫小小不情不愿的翻身起床。她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胸|前是只可爱的大眼熊猫。 屋子里的温度还算好，只裹着睡衣也不冷。莫小小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已经九点过，心里有些惊讶。她起身出门，果然没在客厅看见乔悦宁的身影。 和乔悦宁认识三月有余，莫小小和她逐渐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两个人平日一起买菜煮饭，一起逛街散步，一起宅在家里看书，感情日渐深厚。之前的陌生感荡然无存，反而像认识很多年的朋友。 特别是在一次无意的交谈中，莫小小偶然得知乔悦宁是个业余的枪手，偶尔会接单赚钱，对她的亲切感不由的上一个台阶。可惜乔悦宁接的多是言情，和耽美不沾边。 乔悦宁对做枪手这事没什么避讳，莫小小也没有用有色眼镜看她，只是问她想不想自己写。乔悦宁说做枪手是有底稿和大纲，自己写她懒得费神去构思，所以暂时没有自己写的打算。 莫小小不疑有他，乔悦宁见她这般好骗，心里反而有点过意不去。 “堂堂耽美大神对自己的小迷妹说自己是枪手，乔悦宁，你牛b。”肖亭晖知道这事儿后哭笑不得，怀疑乔悦宁脑子有病。 乔悦宁对他的话自带屏蔽功能，马甲这事也算翻过去，谁也不再提。 莫小小错失一次扒马甲的机会，平日和乔悦宁的相处都很随意。她话少但心思细，知道乔悦宁每天都是八点半起床，九点做早餐。比起乔悦宁，她往往一觉睡到九点、十点。所以两个人的分工也很明确，午餐可有可无谁愿意动手就谁做，晚餐就由莫小小负责。 莫小小的厨艺虽然比不过乔悦宁，但做出来的东西可以入口，尚在乔悦宁的接受范围内，她也就没反对。 今早一反常态，莫小小想了想，自己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的确没有听见乔悦宁起床的声音，那就是乔悦宁今天懒床？ 莫小小摸着后脑勺往乔悦宁的房间去，虽然乔悦宁也有不准时起床的时候，但是今天莫小小就是有点不放心。 乔悦宁的房间门没关，房间里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房间里光线昏暗，她的电脑放在桌子上，指示灯显示待机，显然这人昨天没有关电脑。在电脑旁边还有一个空的烟盒，烟灰落在鼠标垫上，莫小小闻到不明显的薄荷味。她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这才看向大床。 乔悦宁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她的头发长长不少，刚洗过在被窝里滚一|夜，有几撮翘起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莫小小轻手轻脚的脱鞋爬上|床，盯着乔悦宁看了一会儿，见乔悦宁没有反应，知道她还没睡醒，又轻手轻脚的离开。 难得起个早，莫小小洗漱完去厨房做早餐。以往乔悦宁都是烤面包加鸡蛋或者培根，做的西式早餐。莫小小不会这些，干脆熬点了小米粥，做两个小菜。 炉火上的锅冒着热气，厨房窗外对着一株高大的常青树，粗壮的枝干延伸出细小的枝叶，有一根落在窗前。莫小小抬头去看，这才注意到树叶上有一层白霜。 小城的冬天干冷，很少会结霜，更别说下雪。今年一反常态，天气降温很快，这才刚入冬，都开始有白霜。 莫小小搓了搓手臂，觉得有点冷，心里想着等下去添件外套。这种天气稍不注意就容易感冒，还特别顽强，反反复复不见好。 炉火上粥已经煲好，莫小小关火，见乔悦宁还没有起床的动静，便没有把粥端出来。她一个人有些无聊，又不想开电脑码字，只好窝在沙发上刷微博。这是她最近新产生的小兴趣，因为奈何无桥的新文有很多搞笑的片段，大家在微博产粮写段子，这让没有文看的莫小小有粮可吃。 把微博上有趣的段子刷一遍，莫小小抬头看时间，已经十点四十五，乔悦宁的房间依旧没有动静。 “不对劲。”莫小小从沙发上站起来，又溜达进乔悦宁的房间。乔悦宁维持之前的姿势睡着，不过她的眉头皱起，睡的并不安稳。 莫小小伸手推她，叫她起床。 乔悦宁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是莫小小，哑声道：“几点了？” 莫小小被她的声音吓一跳，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着急道：“你感冒了？” 带着凉意的手指触到发烫的额头，乔悦宁眼神迷离的看着莫小小，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现在头昏喉咙疼，浑身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想睡觉又睡的不安稳。 莫小小的手指很舒服，倒是让乔悦宁觉得身上的燥热缓解不少。她无力的窝在被子里，乱糟糟的头发，因为难受而带着水汽的眸子，浑身看起来全无往日高冷的模样，反而病恹恹的像只垂耳兔。 莫小小现在的脑海里只有乔悦宁生病了这一个念头，看着她半晌也没说一句话。乔悦宁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想了想道：“可能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着凉了。” 乔悦宁习惯熬夜，加上最近太浪存稿告罄，她昨天晚上就趁着思绪良好，写到下半夜。等她回神过来，已经浑身冰凉，当时喉咙就有些不舒服。不过她一向身强体健，没有把这点小异样放在心里，想着睡一觉就好。 谁知道病来如山倒，这一觉睡起来非但没有好，看样子还有加重的嫌疑。 莫小小伸手替乔悦宁盖好被子，不让冷气窜进去。乔悦宁的解释让她感到无奈，本想多说两句，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这个德行，便把话压下去，转而问道：“你家里有常备药吗？我给你找来，你吃了药在睡一会儿。” 乔悦宁摇头，她家里什么药都没有。 “没事，我去给你买，你把病症给我说一下。”意料之中的回答，莫小小已经猜到。 “就头疼发热扁桃体发炎，不流鼻涕也不咳嗽。”乔悦宁估摸着自己的症状就这几样，莫小小问她也不忸怩。人都病倒在床上，她可没工夫和莫小小客气。 莫小小怕自己忘了，特意用手机把症状记下来。然后叮嘱乔悦宁乖乖睡觉，不要爬起来透风也别掀被子。乔悦宁把自己缩在被窝里只剩一个头，对莫小小言听计从。 小区外面不远处就有药店，莫小小很快就买好药回来。药店的医生叮嘱她要饭后吃药，她先去厨房给乔悦宁盛一碗还带着热度的粥，然后才倒热水，稍微放点白糖，多少可以冲淡药带来的苦味。 乔悦宁半梦半醒间听见莫小小的声音，费力的睁开眼。 莫小小拉开一边的窗帘，让外面的光照进来，屋子里顿时亮堂许多。 “我早上煲的粥，你多少吃点才吃药，不然对胃不好。”莫小小从乔悦宁房间的角落里找到那张她不常用的床上书桌，用湿纸巾将它擦干净，然后放在床上给乔悦宁当餐桌。 冒着热气的粥放在自己面前，清淡适宜，对在感冒发烧的乔悦宁而言刚刚好。她忍不住笑了笑，强打起精神吃了小半碗。莫小小一直在旁边守着她吃，等她实在咽不下去，这才把放温的糖水和分好的药递给她。 乔悦宁顺从的接过来，她吃药都是一把吞。微甜的水扫过舌尖，乔悦宁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莫小小。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生病的时候这样细心的照顾我。”乔悦宁端着水杯，杯子里还有小半杯水，她看着莫小小收拾书桌和碗筷，因为生病带来的无力感都没那么明显。 她以前生病都是自己去药店买药，然后回来就着白开水吞下去。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在自己身边这样细心的照顾自己，给她买药煲粥，在吃药的水里放一点糖，不甜不淡恰到好处。就像莫小小的体贴，是涓涓细流，让人觉得舒坦。 走到门口的莫小小一愣，乔悦宁看到她僵直身体，过了许久才缓和，而后回头道：“你吃完药就躺下休息，发场汗起来会好很多。” 第20章 谈论 厨房的炉子用小火炖着冰糖雪梨，莫小小不敢走开，把洗碗池的台子擦干净，将电脑放在上面，搬来凳子坐着。一边等雪梨炖好，一边整理自己的文稿。 她这本新文磨磨蹭蹭到十万字才入v，成绩依旧不理想，每个月的钱都在交税边缘徘徊。不过这一本她写的很开心，大概是没有人束缚，她每天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写。 眼看这本就要完结，她的新文预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这无疑让她又一次燃起希望。莫小小给自己在心里加油打气，努力会有收获，付出会有回报。 奈何无桥的新文也临近尾声，莫小小私心的想要和她一起完结，便琢磨自己的章节还够撑多久。不过同时莫小小也感叹奈何无桥这本写的好少，那么甜的网游文，她就写了二十几万，这种糖吃一百万也没关系啊。 “大大真的是不写虐文就各种短小吗？”莫小小无奈的笑了笑，又一次不自觉的点开奈何无桥的文，看着看着心有所感，控制不住的点开文档，开始编辑长评。 炉火上的小锅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和文稿一起被莫小小遗忘在脑后。 乔悦宁一觉睡起来感觉自己好了很多，头昏发热的症状有所缓解，四肢也有几分力气，不至于爬起来都费劲。就是扁桃体发炎好的慢，喉咙疼连带着耳朵也有影响。身上出了汗不舒服，乔悦宁进浴室洗漱，想了想还是没有洗澡，而是用布巾简单的擦拭身体上的汗。 尚是初冬，南方不供暖，家里的空调也没有打开，室内的温度也就几度。 乔悦宁还在病中不敢胡来，洗漱完感觉到冷就自觉的把自己的毛呢大衣翻出来裹在身上。她早上只吃了几口粥，这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想出来看看有没有能吃的。 莫小小不在客厅，她还在厨房守着她的炉子。不过因为她大部分心思都都在长评上，并没有听到乔悦宁虚弱的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儿玩电脑？” 嘶哑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莫小小被吓一大跳。她猛的转身，看见是乔悦宁，这才拍拍胸|脯道：“给你煮了点冰糖雪梨，在这里守着火呢。” 说着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先去看冰糖雪梨炖的如何，然后转身问道：“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自然体贴，就像一碗热茶下肚，让乔悦宁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她盯着莫小小，莫名的觉得鼻子发酸。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鼻子，深吸口气才没让自己不争气的热泪盈眶。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变得脆弱，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 乔悦宁以为自己习惯一个人把什么事情都抗在肩上，伤痛也好，悲伤恐惧也罢，没有她不能克服的。可是没想到这次生病，莫小小无微不至的关照，让她内心外的坚壳被融化，露出内里柔|软的内心。 那种不经意的触动，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自己一个人生活久了，都忘了被别人照顾是什么感受。 莫小小等了一会儿没听见乔悦宁的回答，关上炉子把冰糖雪梨端出来，见乔悦宁傻愣愣的站在门边看着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歪头。 “你……喉咙还疼吗？”莫小小问道，乔悦宁的眼神带着湿气，朦朦胧胧，像没睡醒又像含着泪光。莫小小被她盯的局促，有些僵硬的开口。 乔悦宁猛的回神，不好意思的抬手在眉间挡了一下，转身去小餐厅。莫小小端着东西跟上，把冰糖雪梨放到乔悦宁面前，笑道：“你喉咙痛，又有些发热，现在肯定口里没味，先吃点冰糖雪梨，我去给你煮面。” 端到面前的一碗冰糖雪梨色泽诱|人，几粒枸杞飘在上面，下面是炖得刚刚好的雪梨。 乔悦宁拿起莫小小给她的勺子，先吃了一口雪梨。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冲淡嘴里的苦味。乔悦宁心里百感交集，差点连碗里的糖水是烫是冷都试不出来。 小餐厅和厨房相连，乔悦宁坐的位置可以看到厨房的情况。莫小小在洗菜，火上的小锅在烧水，她把面条从冰箱上面拿下来放在手边，之后才开始调配料。乔悦宁盯着她的背影，心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慨。 这间她买来当临时落脚点的房子，冷冷清清两三年，第一次有了点家的感觉。让人依恋，让人温暖。原来真的有人能在某个瞬间触动内心，让自己生出想要一个家的念头。 一碗冰糖雪梨下肚，乔悦宁没那么饿，连带着感觉自己的感冒也好很多，喉咙都不疼了。她把碗推到一边，从衣兜里摸出手机，翻到肖亭晖的电话，发短息道：“之前说装修书房的事儿，你帮我参考参考，有合适的模板给我看看。” 肖亭晖的短信回的很快，就是内容毫无意义：“！！！” 乔悦宁挑眉，静静的等一会儿，这次响起的不是短信提示，而是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在厨房的莫小小听见声音探出头来问道：“怎么了？有人来了吗？” 乔悦宁冲她笑了笑道：“有人串门，我去开门。对了，面能多煮一碗吗？” 莫小小一愣，然后猜到来的人是谁，眉目温柔的笑道：“可以啊。” 大门外面，肖亭晖裹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睡衣站在楼道口，他看起来像才起床，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看见开门的人是乔悦宁，他眼神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在乔悦宁的身上扫视一圈，啧啧两声才进门。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起床的时候姿势不对，连带着脑子也不是很清楚，你这是转性了还是……”肖亭晖大大咧咧的走进来，准备往沙发上躺的时候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顺着味走向厨房，嘴里巴拉巴拉个不停。 那天他和乔悦宁商讨书房的时候，乔悦宁就隐晦的表达她想谈恋爱之后才装修。可是这才多久啊？话都没冷呢，乔悦宁就说要装修了。 肖亭晖严重怀疑乔悦宁这是受到了打击，从床上蹦起来，穿着拖鞋就下来当面询问。 只可惜他满嘴的话在厨房看见莫小小忙碌的身影后都消失在口中，他尴尬的收住脚步，把自己那句‘谈恋爱了’压回去。 莫小小忙里偷闲的回头看他一眼，见他头发乱糟糟，衣服也扣错纽扣，掩嘴偷笑道：“你这逃荒呢？” “咳……你忙你忙。”肖亭晖没听清楚莫小小说什么，慌忙摆手，倒着退出厨房。 乔悦宁倚靠着沙发看肖亭晖犯傻，等他走过来又给了他一个关爱傻子的眼神道：“打算给我煮饭？一来就往厨房闯。” “谁有那闲工夫给你煮饭？你想吃自己煮去。我说你脑子被电脑夹了吗？一天到晚发什么疯。”没有莫小小在一旁看着，肖亭晖数落起来毫不留情。 乔悦宁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淡定道：“我就装修个书房给自己用，顺便安个空调，免得自己每天写文到半夜，一个不留神就感冒了。你想什么呢？” 肖亭晖翻了个白眼，并不相信乔悦宁的说辞：“你又不是蠢，会写文写到自己感冒都不知道？” 正在感冒中的乔悦宁默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嗓子痒，忍不住咳嗽起来，不想和肖亭晖这个没有眼力劲的说话。 莫小小正好端着一碗面出来，听见乔悦宁的咳嗽，着急的走过来问道：“怎么突然咳嗽起来了？还是不舒服吗？是不是药不管用？要不要等下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肖亭晖还没来得及说话，莫小小就是几个问，砸的他大脑蒙圈，缓了一会儿才回神，诧异的看着乔悦宁道：“你感冒了？” 乔悦宁：“……我饿了。” 乔悦宁没有理会肖亭晖，而是看着莫小小。莫小小见她面色红润，站的笔直，不像早上躺在床上那么虚弱，想来药还是有用，这才稍微放宽心，道：“吃面，我煮好了。” 后知后觉的肖亭晖这才品出两分不对劲，他的眼神在莫小小和乔悦宁之间来回转了几圈，这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同。 乔悦宁这个人习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更别说对谁撒娇。就是在他这个发小面前，都是能扛多少扛多少，扛不住也不吭声，逼急了就是一句没事，活脱脱的能把人气死。 可是刚刚她对莫小小的态度完全不像一个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扛的倔种，反而是撒娇的温顺猫科动物，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露出来。她的戒备，她的逞强，在莫小小的温柔和关切里败的一塌糊涂。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心理上的依赖，甚至想为她装修房子，那就不是简单的想要感谢那么简单。 更何况乔悦宁高冷的外表下有颗感性的心，莫小小不经意的温柔，简直能让她溺死其中。 意识到问题所在，肖亭晖忍不住蹙眉，心里叫嚣着这都什么破事啊，还能不能好了。他不反对乔悦宁谈恋爱，二十好几的人，是该有个人陪着她风花雪月。但是这个人……怎么也得仔细挑一挑，深思熟虑想一想，不能凭着冲动就往上冲啊。 肖亭晖简直都要抓狂了，满脑子都是我勒个去。 乔悦宁坐上餐桌吃面，对还在客厅纠结的肖亭晖投去一个随意的眼神。 莫小小又端出来一碗面，她中午已经吃过饭，这碗是给肖亭晖煮的。她抬头看见肖亭晖在客厅里抓耳挠腮，眼神古怪的盯了一会儿，对乔悦宁道：“他这是怎么了？” “日常发疯，你习惯就好。” 莫小小笑了笑：“我叫他进来吃面。” 乔悦宁想了想，觉得不用管他，饿死算了。不过这话到了嘴边，遇上莫小小带笑的眉眼又自觉的咽回去，变成一声含糊的嗯。 莫小小煮的面很清淡，没有放辣椒，汤面上飘着葱花，面下面窝着青菜。因为乔悦宁感冒不能吃鸡蛋，她就只给肖亭晖的面条放了一个煎蛋。 肖亭晖没想到莫小小煮面自己还有一份，更没想到自己比乔悦宁多一个鸡蛋，把鸡蛋从面里翻出来的时候，他挑衅的看向乔悦宁。乔悦宁握着手里的筷子，用眼神和他厮杀几个回合，然后不轻不重的开口道：“吃完洗碗。” 肖亭晖：“……”蹭了饭洗个碗好像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莫小小对他们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两个人吃饭的空档，她一个人抱着电脑在客厅的沙发把自己没有写完的长评写完。 肖亭晖十分小心翼翼的看莫小小一眼，见她真的没有注意这边，这才压低声音，很小声很小声的和乔悦宁说话。 “乔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自己想清楚没？” 乔悦宁奇怪的看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想什么？装修书房吗？想清楚了啊，你赶紧帮我搞定。”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真打算追她吗？你想过没有，万一她不是同怎么办？就算她是，你了解她的家庭背景吗？你觉得她的家人能接受吗？你不能因为一点温情就动心，把自己陷入泥潭走不出来。” 肖亭晖的神情难得的严肃，他和乔悦宁都是同，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玩的好的和家里人也知道。算起来，他们也算是公开出过柜，家里要反对的和不反对的早就统一战线，不存在家庭负担之说。 按理两个人这个身份，就算是同也不缺男女朋友，但是两个人因为性格方面，对感情这事又都敬而远之。两个人的态度都是不掰弯任何一个直的，也不强迫任何一个有家庭负担的和他们私奔。感情这种事情冲动的时候要人命，冷静的时候也要人命。 冲动之时往往感情激烈，大脑发热，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比不上面前这段感情，自己可以为这段感情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而冷静的时候，热情冷却，想要考虑的东西就越来越多，甚至会越来越计较彼此的得失，找不回最初的纯粹和冲动。 感情的磨人程度是软刀子，不会给你一个干净利落的痛快。 肖亭晖的话问的重，乔悦宁放下筷子，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面前这个人都快被自己看的陌生了，才低声道：“我以为你会举双手支持我。” “举双手支持你跳下火坑，被滚烫的岩浆烧焦一层皮，然后浴火重生出来又是好汉一条？”肖亭晖忍不住翻一个白眼，觉得自己真双手赞成要被天打雷劈。 乔悦宁叹口气，可能是被莫小小顺着毛撸的温顺，到现在都没有和肖亭晖相互争执的打算，依旧保持着自己不紧不慢的风格，缓缓道：“你想过的问题我都想过，所以你从进门到现在，听见我说过一句关于恋爱的话吗？是你什么都没问，就先把问题往恋爱这边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谢谢你。” 肖亭晖欲反驳，话还没出口就被乔悦宁截住。 乔悦宁往莫小小的方向看过去，眼神温柔了一瞬，很快又淡下来：“我已经过了可以为某个人冲动的年纪，就像你一样。如果这是几年前，你一定巴不得我现在就去表白。我们都在成长，虽然没有长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肖亭晖迟疑道：“那你能放手？” 乔悦宁回头看他，又是莫名其妙的眼神，甚至带着一点笑：“我都还没有伸出手去握住，谈什么放手？让你给我装修书房，是我要开始写新文，这大冷天的，你不知道手冷两个字怎么写吗？” 肖亭晖被乔悦宁的前半句话说的愣了愣，顿了几秒才道：“行吧，我回头帮你设计。” 乔悦宁点头谢他，眼神又落在莫小小的身上。她执意装修书房还有一个原因没说，那就是莫小小和她一样都是全职码字，也会写到半夜。她一个不留神都会感冒，更何况是莫小小？ 第21章 排位 流行性|感冒好起来很慢，因为病情会反复，一个不小心没注意添衣服，很有可能第二天起来又重病在床。乔悦宁就是其中典型，她感觉自己好的差不多，稍微浪一下，结果第二天又病了。病情就这样反反复复好几天，期间莫小小把一切家务事都包了，还不忘腾出手来照顾乔悦宁。 乔悦宁自己都觉得自己病了是个大麻烦，可是莫小小完全不这样认为。她细心的照顾乔悦宁，让乔悦宁充分的认识到她的耐心和体贴，以及她本人根本不在乎的温柔。 “每天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药和糖水在手，我觉得我病好以后，肯定会胖两斤。” 乔悦宁坐在沙发上，衣服穿的整整齐齐，要不是一头长到耳边的头发没有打理，翘起来几根显的凌乱，她这个造型简直可以直接出门去参加一个正式的聚会。 莫小小搁在桌子上的热水放凉到刚好入口的程度，依旧只带着一点淡淡的甜。乔悦宁吃完药喝着剩下的半杯糖水，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莫小小，忧心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莫小小忍俊不禁，道：“病成这样，你不瘦就谢天谢地，还想胖？” “病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把我照顾的太好了。”乔悦宁这话说的有点暧|昧，斜斜的抛给莫小小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她的眸子本来就比常人更深邃一些，这样看人的时候逆着光，斜挑出一片风|流色。 她很感谢莫小小这几天的照顾，虽然偶尔心里也会忍不住吐槽话痨操心起来的莫小小简直就是一个老妈子，奶凶奶凶的管着她。不准她穿着睡衣浪，也不准她碰冷水，还不准她光着脚穿棉拖鞋在家里走来走去。但该配合的时候，真的十二分的配合。 就连一贯在家里不好好穿衣服的习惯也暂时改掉，这几天穿的格外正经，连不习惯的棉袜也穿的格外勤快，就为了让莫小小少操点心。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太好，她头一次觉得生病都是件幸福的事。 莫小小没有get到乔悦宁似是而非的暧|昧，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她就是这种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毫不吝啬的递出帮助的性格。她觉得乔悦宁病了，自己应该好好照顾她，仅此而已。 她无意间的付出，是划过天空的流星，燃烧的火焰留在看见的人心里。 折腾一个礼拜，乔悦宁总算摆脱流感的侵扰，又恢复一贯的生活作风，不出门能把睡衣穿一天。莫小小几次欲言又止，见她真的没有大碍，才彻底收起自己唠唠叨叨的毛病。 乔悦宁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很闲得住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病好以后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想来想去还是和装修书房有关系，她把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肖亭晖，本以为以肖亭晖的办事效率，这几天就能看见水花。 但事实并非如此，肖亭晖那天来打一圈后再也没露过面，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个在病中的发小，不知道去哪儿浪了。 “我的设计图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日夜惦记这事儿的乔悦宁忍不住发短信给肖亭晖询问进度，虽然她更想问的是他又去哪儿浪了，还能不能有点发小情谊，居然在她生病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次肖亭晖没有秒回，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乔悦宁才接到他的信息：“别提了，我前段时间浪过头忘了是赛季末，我排位赛还没开打，这几天疯狂补段位。” 身为一个游戏娱乐主播，肖亭晖的直播间永远充满欢声笑语，以至于他浪起来没个正行，想看他秀真正的技术，也就赛季末打排位赛的时候。他能从百名开外打入荣耀前十，每一场都秀到没朋友。不过因为排位过程中往往会出现不可抗拒的掉段因素，他平时也会抽时间把段位打上去。 像现在这种浪过头忘记打排位的情况还真没出现过，乔悦宁看着短信皱眉，在脑海里想了许久，也没想到能有什么事情可以绊住肖亭晖的脚步。她在心里斟酌一番，正准备问他干什么去了，怎么没打排位，手机就震动一下，另一条短信进来了。 “我艹，从早上起就一直有人在演我，段位根本上不去。乔，你有没有时间，带上莫小小和我打，打完我给你装修你的书房，保证让你满意。” 肖亭晖大学学的室内装修，对装修风格很有一套，不然乔悦宁也不会把装修的事情交给他。只是他这个人一向懒散，对自己的专业没啥耐心，装修都是流水线生产的简约风格。乔悦宁本来就没指望他装修的多好看，但见他被气的都给自己立flag，还是忍不住挑眉。 朋友有难，自当两肋插刀，更何况别人欺负的还是自己的发小。乔悦宁可不觉得自己是个与世无争又心慈手软的小白兔，她狠起来，不见得有人拦的住。 “我这段时间都是带小小升级，没有打排位，你去借两个王者号给我们。” 乔悦宁的号是黑曜，莫小小的号是铂金，没有办法和肖亭晖组队。而且多排系统会计算平衡，都是王者号更方便。 “OK，等我很快。” 肖亭晖秒回，乔悦宁嘴角微微上扬，放下手机去莫小小的房间找她。 莫小小在琢磨自己的大结局，稍微有点卡文，正抱着电脑游神天际，乔悦宁礼貌的先敲门才进门。知道乔悦宁是来找自己打游戏，莫小小瞅了眼还差百分之十才充满电的手机，默了一会儿才点头。 乔悦宁简单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莫小小，以为只是简单游戏的莫小小脑袋卡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啥？打征召模式的排位？我不会啊！” 都走到沙发边上准备坐下的莫小小瞬间站直身体，看着乔悦宁道：“肖亭晖是要升段位，你们带着我岂不是只有掉段的命。” 乔悦宁冲她眨了眨眼，压根没觉得她们这个组合有什么问题。这段时间带着莫小小升级，乔悦宁对她的技术很有信心。莫小小只是玩的少，对一些操作没有老手那么熟练，但只要给她尝试的时间，她很快就能上手。 最主要的一点，她懂得战略性，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莽莽撞撞的往前冲，可谓是深刻的贯彻落实猥琐发育，别浪这一真理，一看到打不过溜的比谁都快。乔悦宁甚至还记得有一次组队开语音的时候，队友说对面的人骂她是泥鳅，根本抓不住。 乔悦宁想了想的确如此，没有位移的英雄在莫小小手里永远是后排，不会越前。有位移的英雄在莫小小手里，位移都是逃命用的，大小姐的翻滚，芈月的一技能，貂蝉的二技能……她能不重复的变着法子玩，各种贴墙越墙跑。 最过分的一次用芈月带线，全程一技能贴墙溜对面的坦克，惹的对面四个人追着她打。她一边跑一边浪，把自己浪死了还问乔悦宁为什么不救她。 乔悦宁那局玩的辅助，想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别把王者局想的那么高大上，你就像平常一样打。”乔悦宁不知道莫小小哪里来的王者局高大上，非常难玩，不是她可以参与的想法。虽然她和肖亭晖一开始的出发点都是多一个队友少一个演员，队友水平如何没关系，但实际上还是认可莫小小的实力。 没有打过征召模式，对规则完全不清楚的莫小小犹豫再三才肯登录账号。肖亭晖借的情侣号，莫小小用的这个应该是女生的号，玩的英雄习惯和她的差不多，只不过在铭文方面配的更用心。 肖亭晖一拉组队就开语音，莫小小听见他两句骂人的话，听起来心情真的很不好。莫小小不由的紧张起来，担心自己给肖亭晖搞砸了。 乔悦宁也是眉头一皱，催肖亭晖别废话：“别骂了，等下进去开打慢慢发泄。” “好啊，大神，我等你带我飞。” 可能是游戏网络延迟的关系，肖亭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时候有些失真，明明很轻快，却让莫小小打个寒颤。 莫小小不懂征兆模式，乔悦宁耐心的给她解释，肖亭晖听着偶尔插嘴。他们这局可能是三排，也可能是演员没能成功挤进来，另外两个队友都很正常。 莫小小成功拿到自己擅长的法师，一开始准备去中路守塔，却看到队友们都在河道集合。 “对面有貂蝉，前期别给蓝。过来，我们去打他们家的蓝。”乔悦宁见莫小小还在中路没有动，低声提醒她。莫小小立刻反应过来，于是五个人一溜烟的冲过去，一人一个技能，顺利偷走对方的蓝。等对方的打野过来，他们已经溜的不见人影。 看着肖亭晖踩着蓝buff从自己面前飘过，即便看不见脸，莫小小也能想象的到他现在满面笑容的样子。 “小小，我们家的蓝给你，让乔帮你拿。” 肖亭晖的声音传过来，莫小小看着自己的蓝条，又看了看乔悦宁用的赵云道：“我就不用了，给乔乔，你们后期打团的时候给我一个就可以了。” “行吧，你守中路也蹲一下蓝，只要对面敢来抢，我们就怼。”肖亭晖不和莫小小客气，乔悦宁自然也不会，两个人拿走蓝，乔悦宁去蹲上路。肖亭晖跟着去帮她打一波进攻，缓解上路的压力这才去下路收野。 对面的貂蝉可能被抢了一蓝心里不平衡，从前期开始就一直进攻莫小小，完全是不要命的节奏。莫小小自认为怂的可以，蹲在塔下没有动静，等貂蝉越塔才丢技能反击。 肖亭晖打野位玩的熟练，各种游|走支援浪，皮的莫小小心惊胆战，害怕他一不小心就把双buff送给对面。 “百里守约第一滴血赵云，助攻蔡文姬。” 系统的提示划过屏幕，莫小小抬头看着蹙眉的乔悦宁，笑了笑道：“需要帮忙吗？” 乔悦宁摇头，然后还不等她说什么，肖亭晖就大叫起来：“做梦都没想到你先送一血，大神，你是不是很少打排位，都忘了套路了。” 乔悦宁这下眉头皱的更深，道：“闭嘴。” 肖亭晖果然不吭声了，默默的蹲在上路的草丛里发集合，莫小小看了眼双方的兵线，游|走上路和肖亭晖一起蹲在草丛里等乔悦宁过来。 上路的百里是个会玩的，轻易不会越塔，乔悦宁在塔下站了许久没有动，装出掉线的状态，眼看回城的特效在启动，对面百里跳出来一枪。也就是这一枪，肖亭晖一个位移上前，顺利截断他的后路。 “赵云击败百里守约，助攻韩信，甄姬。” “赵云二连击破蔡文姬，助攻韩信。” 胜利的号角在吹响，莫小小躲在草丛回城，看着乔悦宁熟练的操作，突然问道：“肖大神，为什么你自己都是大神，还会叫乔乔大神呢？” “这个嘛……”肖亭晖顿了顿才道：“你直接问身边的大神啊。” 乔悦宁：“……你闭嘴。” 好汉不提当年勇，在这种事情上乔悦宁可没那个脸皮说。不过她越是掩盖，莫小小越是好奇，更何况手机另一端的肖亭晖都要笑疯了，莫小小调低音量也挡不住他的大笑。 “让我来告诉你，因为乔乔曾经霸榜所在区的荣耀第一三个赛季，愣是没人把她撸下来。”肖亭晖在乔悦宁暴走边缘疯狂试探，反正隔着网络乔悦宁打不到他，所以不妨碍他把乔悦宁当初网瘾少女的光荣事迹抖一抖。 莫小小惊讶的瞪大眼，没想到身边这个人如此厉害，而且这个如此厉害的人还是她师父，感觉特别微妙。 第22章 爱情 自从毕业之后全职在家，乔悦宁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网瘾少女，每天的日常就是打游戏。从网游到单机手游，砸进去多少钱都没关系，一定要刷到全服前十才满意。她那段时间真的就像疯魔了一样，宅到一个高度，让肖亭晖每日担心她会深夜猝死。 幸好乔悦宁身体素质好，这样折腾也没出问题，不过因为多数时间都在接触电脑，手机和其他光源，她的眼睛度数增高了一百，看人没有之前那么清楚，被肖亭晖嘲笑过很久。 乔悦宁的技术是真不错，不然也不会霸榜第一三个赛季还没人撸她下来。她沉迷排位的时候，每天都是排位排位，偶尔有一两次不是排位，那肯定是战队打战队赛。肖亭晖十分诧异她的这个积极性，问过原因，答曰：“边框好看，过成就。” 肖亭晖：“……” 他第一次知道这个游戏的边框还能让人产生打排位的动力！他对这个边框说不上喜欢，多数情况下都不会注意。 乔悦宁这种玩命的激|情大大的刺激肖亭晖，刚好那段时间他从职业赛退役，一个人无聊，就跟着乔悦宁入游戏大坑，然后两个人强强联手，杀出一条血路。 肖亭晖至今都记得有个游戏很早期的游戏论坛上挂着他和乔悦宁的‘通缉令’，别人对他们的形容都是：群殴是没有胜算的，你们可以考虑单挑，一群人单挑其中一个。 激|情会冷却，疯魔会理智。肖亭晖陪着乔悦宁这样疯狂了大半年，乔悦宁终于冷静下来，开始重新整理自己的人生。她把一些游戏放下，只留下一两个不费脑力的解闷。 曾经疯狂的岁月到嘴边，也就只剩下大神两个字。 乔悦宁对自己的这段经历没有过多提及的想法，肖亭晖也适可而止，没有过多的给莫小小讲解。莫小小不是打探究竟的人，她没问乔悦宁为何近乎疯狂的虐待曾经的自己，只是把大神两个字记在心上，就当那是对乔悦宁的肯定。 有乔悦宁和莫小小的帮助，肖亭晖的排位终于有起色，爬上他所在区的荣耀榜。 “哈哈哈，终于回来了。” 手机里传出肖亭晖的大笑，他甚至开心的哼起歌。莫小小跟着牵起嘴角，心里为肖亭晖高兴，也开心自己能够帮到他，没有拖后腿。 “我手机要没电了，剩下的你自己行吗？”乔悦宁看着手机右上角已经变红的电量显示，打断肖亭晖兴奋的歌声，她和莫小小在这里陪肖亭晖打了一个下午，外面天都黑了。这是他们打的最后一场，已经到尾声，就是她现在退出也没关系。 “行行行，还有时间，我慢慢和那些人斗。”肖亭晖轻快的说道，他明明被人针对的排位困难，场场演员，可是依旧不放在心上。 莫小小有些同情他又有些羡慕他，各行各业都有看不见的暗潮，谁碰上就算谁倒霉。可肖亭晖心比海宽，完全不在乎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哪怕早上才被气的跳脚，到了下午又忘的一干二净。莫小小扪心自问，如果换成是自己，根本做不到肖亭晖这种豁达。 “靠。”正在进攻敌方水晶的乔悦宁低声咒骂一句，莫小小抬头去看她，只见她把自己的手机砸在沙发上，这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与此同时，游戏界面的英雄因为操作者掉线，被敌方杀死。 “乔乔，你干啥呢？”肖亭晖诧异的声音从手机里冒出来。 莫小小连忙回道：“她手机没电了。” 说完，莫小小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乔悦宁，让她来操作。乔悦宁看她一眼，也没和她客气，直接操作人物反杀对面三个追她的王八蛋，重新进攻敌方水晶。 “我勒个去，这操作不是小小。乔乔，你也太不厚道了，抢小小手机。 ”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仅是看游戏操作就知道换人了。 “闭嘴，赶紧打完，不然要被扣信誉分。”乔悦宁沉声道：“我饿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从乔悦宁的嘴里说出来，中间没有停顿，莫小小恍惚了几秒，始终没有把信誉分和饿了联系起来。顿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乔悦宁的意思，这是问肖亭晖要不要出去吃饭。 “我请客，吃火锅。” 果不其然，肖亭晖听懂乔悦宁的意思，顺便定下晚餐。乔悦宁嗯一声，没在搭话。莫小小凑过去看一眼，发现她们已经打完游戏，在退出界面。 乔悦宁把手机还给莫小小，道：“收拾一下，我们去吃好吃的。” 莫小小点头，顺手将身后的充电器递给乔悦宁，问道：“你带手机吗？我充电宝还有电，可以带上。” 乔悦宁心想手机莫小小带着就够了，她带不带都没关系，干脆道：“不用，吃饭时间不玩手机。” 肖亭晖不是拖拖拉拉的人，说出门吃火锅，很快就收拾妥当下楼叫人。其实说是收拾，也没见得他捯饬的多好看，莫小小开门的时候，甚至还看到他露出的睡衣边。这人是直接把羽绒服套在睡衣外面，洗脸刷牙就算收拾妥当。 相处多日，肖亭晖穿着睡衣大摇大摆来蹭饭的情况莫小小都见过，对他这个造型并没有出口吐槽，只是默默的在心里想这人懒成这样，白瞎一张好看的脸，活该单身烂桃花。 乔悦宁和莫小小都穿的整齐，出门的时候乔悦宁还体贴的给莫小小戴上围巾。肖亭晖站在楼道斜斜的靠着护栏没个正行，看到这一幕不由的眯起眼。他的眼睛大而圆，睁大的时候显的无辜又可怜，垂眸微眯的时候截然相反，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乔悦宁的心意肖亭晖算明白，可这莫小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人间风月数十年，为爱要生要死的人多了去了。肖亭晖杞人忧天的想，乔悦宁现在能克制自己不越界，不给对方制造麻烦，可是这个期限又能有多长？ 更何况不清楚状况的莫小小就是一只爱心泛滥的小白兔，完全不知道自己丢出去的温柔和不经意的关怀，能在别人心里掀起多大的风浪。她每天都在乔悦宁的心里加深影子，可是自己却全然不知。 晚上出门就餐的人很多，好在肖亭晖不糊涂，提前订好位置。三个人一进去就有位置坐，不需要等。 乔悦宁和莫小小不能吃太辣的东西，肖亭晖又是个无辣不欢的混蛋，所以三个人的火锅通常都是鸳鸯锅。对此肖亭晖表示过深深的嫌弃，可是乔悦宁装作看不见，他的嫌弃没有用武之地。 小城的寒冬来的早，火锅店里雾气腾腾，乔悦宁起身去端菜，莫小小准备去帮忙，被肖亭晖一把拉住。 肖亭晖的手指扣在莫小小的胳膊上，将她要起身的动作压住，笑的双眼弯弯道：“别急，我有件事想和你聊聊。” 莫小小不习惯别人碰她，更何况肖亭晖的这个动作十分具有压迫性，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在肖亭晖的绅士风度时不时的冒出来作祟，拦住莫小小起身后，他很快的收回手，看似认真的赔礼道：“下意识，你别介意。” 莫小小不是小气的人，更何况她心里也当肖亭晖是半个朋友，对方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去纠结这件事。 重新调整坐姿，让自己坐的舒服点，莫小小这才问道：“你想和我聊什么。”说着，莫小小顿了一下，往乔悦宁的方向看一眼，见她在认真的挑选菜品，又道：“不能让乔乔知道？” 熟悉以后，莫小小习惯跟着肖亭晖一起叫乔悦宁乔乔，逐渐还能把这个昵称和奈何无桥的桥桥分开，让自己不至于错乱。 肖亭晖没有错过她的眼神，自己这样明显的暗示这件事情不能让乔悦宁听见，莫小小能很快上道他很欣慰。 “的确不是很想让她知道，因为我担心她要说我多管闲事。”肖亭晖笑了笑，他搁在桌子上的手在盘子边缘摩|擦，这是他思考事情的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想谈恋爱吗？” “啊？”莫小小惊讶的看着肖亭晖，对他这话有点反应不过来。或者说她从肖亭晖这自来熟的口气里找到做媒婆的违和感，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肖亭晖蹙眉，仿佛也觉得自己这样问不妥，可是话已经出口，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只能尽量避重就轻的试探一些东西。以他对莫小小的了解，莫小小不是个轻易会翻脸的人，哪怕她觉得这个话题尴尬，也不会当场给人难堪。 一想到这点，肖亭晖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感觉自己就是个趁机搞破坏的小人。不过为了乔悦宁，小人就小人吧。 他在心里做出决断，面上表情转换，眼神无辜的看着莫小小，笑容里还带着一点无奈，仿佛是有人逼他做这事，连声音都显的委屈：“我也是被逼无奈，你要是有男朋友，那就当我这话没说过。” 莫小小缓了缓神，大概猜到是肖亭晖想拉郎配——这种事情她们朋友间打闹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做，特别是无聊时，就想把朋友和认识的人拉郎配，仿佛是忧心朋友的终身大事替她着急，但实际上纯粹是无聊。 “我没有男朋友，也不考虑这个问题……”莫小小笑着说道，但很快笑容黯淡下去，她好像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往事，脸色莫名难看起来。不过还不等肖亭晖从她这个神色里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就收敛干净，又是一副没心没肺欢笑的模样：“你看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显然也不需要男朋友这种麻烦。” 莫小小把麻烦两个字咬的很重，肖亭晖心里咯噔一声，品出点异样的情绪。 要说现在这个社会，单身的人一抓一大把，大家不想谈恋爱的理由千奇百怪。为钱的嫌钱不够，买不到爱情，为爱的嫌爱情不真，动不动就再也不相信爱情。喜欢一个人的这种心情都变的廉价，因为谁也不知道它的保质期是多久。 肖亭晖单着是的确没有遇到动心的人，乔悦宁单着是她自己凭实力单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遇上个喜欢的，还怕给人添麻烦， 莫小小把男朋友和麻烦挂钩，肖亭晖沉默片刻，觉得自己多问有八卦别人隐私的嫌疑，干脆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莫小小的身上有普通的欢笑，她蹙眉的时间不多，阴郁的时间也不多，但在刚才短暂的交锋里，肖亭晖觉得她的心里布满了阴霾。如果把她欢笑的这张面具撕下来，她会直接崩溃在阴霾之中。肖亭晖只想试探她有没有男朋友，对男朋友有什么要求，不想触碰她心里的伤痛。 “这样说起来一个人的确不错呢。”肖亭晖笑着接下莫小小这句话，再也没提男朋友的事。 两个人就这样轻易的把话题盖过去，等乔悦宁端着菜过来，已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两个人相视而笑，然后一顿饭吃的各怀鬼胎，食不下咽。 第23章 装修 赛季末的比赛还在继续，乔悦宁和莫小小又帮肖亭晖几次，终于让他在赛季前重回排名前十。那些试图给肖亭晖制造麻烦的人无从下手，莫小小以为他们就会这样消停，谁想他们捣乱比赛不成，干脆往肖亭晖身上泼脏水。说他其实实力不行，是找人代练。 肖亭晖因此受到影响，直播间很长一段时间的弹幕都不能看，全是骂人的话。莫小小作为旁观者气的不行，问肖亭晖为什么不直接怼回去。肖亭晖表示他没空搭理这些跳脚的脑残，因为赛季结束之后，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为了让乔悦宁帮忙打排位，肖亭晖可是立下flag要好好帮忙设计书房，而不是进行统一的流水线规划敷衍了事。 “原来你是学设计的，我还以为你是电子方面。” 看到肖亭晖搬出自己多年不用的绘图工具，以及那些压|在床下落满灰尘的设计图，莫小小心里对他的认识又上一个台阶。虽然肖亭晖不知道自己怎么和电子搭上边，但是不妨碍他从莫小小的眼神里看到崇拜之情。 “我大学的时候觉得这个专业非常高大上，特中二的以为从此能走上人生巅|峰，然而想太多不如现实给一击。”肖亭晖心情好的解释一句，对当初中二的自己直摇头。 多年不进行室内设计，肖亭晖拿起笔后觉得无从下手。就乔悦宁那间屋子，在好的设计师也折腾不出金屋给她藏娇。可是话都放在这里了，肖亭晖也不好意反悔。 莫小小在肖亭晖的房间里转悠两圈，还是没办法从这个简单的装修中找到肖亭晖是室内设计的影子。她不禁想肖亭晖是不是对自己住的地方全然不在意，才会这样敷衍了事的设计。 肖亭晖对莫小小可谓十分大度，家里给她随意溜达，完全不在乎她能折腾出什么。相比之下，乔悦宁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书，顺便监督肖亭晖的设计进度。天知道她上来帮忙打排位为什么还要带本书，难道是算准游戏的场数，特意带上来给剩下的时间做消遣？ 肖亭晖对乔悦宁的自信有些胃疼，不明白她是怎么计算的。难道演员和队友猪这种不可抗拒的因素她也能掐指避免，这简直不可能。 肖亭晖的家简单到莫小小逛了第一遍就没有逛第二遍的欲|望，屋子里大家都在安静的各做各的事，莫小小在阳台上逗留很久才进屋。 乔悦宁已经收起书，和肖亭晖坐在一起讨论，莫小小大概的听见几个词，知道他们是要装修屋子，好奇之下，随口问道：“你们要装修房子吗？” 谈论的两个人同时停下，肖亭晖看向乔悦宁，而后又看向莫小小，有些诧异道：“怎么，你不知道乔乔要把空出来的那个房间装修成书房？” 莫小小摇头，同时又很认真的在想乔悦宁要装修房子，和她关系不大，并不需要知会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难受，心里好像突然空下去一块，有种被人忽视的苦闷感。 乔悦宁借着面前桌面的遮挡，不轻不重的踩了肖亭晖一脚，抬头给莫小小解释：“之前就在考虑装修，本来打算等亭晖把设计图做好在告诉你。” 莫小小失落的心被轻轻的挠一下，好像掉进羽毛堆里，让她觉得柔|软又不安。她大条许久的神经突然从乔悦宁这句话里体会出不一样的温柔，带着一点暧|昧，这让她莫名的惶恐起来，有些局促道：“你装修房子告不告诉我都没关系。” 对，那是你的家，你才有决定权，和我无关。莫小小在心里这样想着，不愿意在乔悦宁那句话上多做解释。 乔悦宁眯了眯眼，缓缓的低头，将一抹失望掩盖过去，然后又抬起头，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装修的时候难免会有很大的动静，理应告诉你一声，毕竟我们现在是室友。” “装修有噪音难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莫小小被这个理由暂时安抚不去多想，而是热情的问有没有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 肖亭晖刚被乔悦宁踩一脚，多多少少猜到乔悦宁是想装修好后给莫小小一个惊喜，但是没想到被他说出来。沉寂在出卖发小的情绪里不过几秒，听见莫小小发问，肖亭晖又精神焕发，重整旗鼓道：“有，正好我不知道什么风格合适，不如你给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书房，给我点灵感。” 莫小小道：“这种事情不是应该问乔乔，按照她的喜好来吗？” “她不行。”肖亭晖连忙打断莫小小想把话题往乔悦宁身上引的想法，一本正经的开始忽悠她道：“她要是知道自己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书房，就不会找我做设计。你看我现在一个头比两个大，都摸不透她的喜好。你们两个人相处那么久，我相信你喜欢的模式她也会喜欢。” 肖亭晖的话听起来有那么点道理，乔悦宁也配合的摊手表示自己在这方面不擅长，迫切的需要一个人来帮忙。 莫小小笑了笑，坐到沙发上，翻了翻肖亭晖的设计图，认真思考后才道：“书房我喜欢复古一点，感觉那样才有氛围。木质的书柜立在墙脚，里面放着自己喜欢的书，书柜面前摆上书桌，房间带小阳台还可以养盆栽。” “复古？”肖亭晖为难的皱眉，忍笑道：“你这一说，我满脑子都是古代富贵人家的书房，要不我照着样子给你们装一个？” 肖亭晖话才说完，又被乔悦宁踩一脚，乔悦宁扭过头去看着他，在莫小小看不见的角度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仿佛在告诫肖亭晖真敢这样做，她就翻脸不认人。 “古代人家的书房还是算了吧，好违和。”莫小小看不到乔悦宁的笑，但想了想肖亭晖的话，违和感挥之不去，先开口阻止：“你看，我就说我帮不上忙，感觉还添乱了。” “没有没有，你给我提供了很好的思路，怎么会是添乱呢。”莫小小一自责，肖亭晖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身边人的低气压，他心里骂乔悦宁有爱情没友情，脸上还是带着笑夸莫小小帮了大忙。 莫小小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说废话，没想到肖亭晖真的在思考，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书房主要还是办公的时候用的多，你看像我这种抱个电脑就能坐一下午的，就是有书房也不一定能安心下来看书。与其考虑装修的奢侈度，不如想想舒适度。” 现代人家里会单独开辟一个书房的也没几个，就连乔悦宁也是简单粗暴的将书柜和床整合在一起，莫小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装修一间书房，只是按照心里的想法，觉得重要的是舒适。 肖亭晖愣了愣，瞥了乔悦宁一眼，这一瞬间他才真的反应过来乔悦宁装修书房的意思。她要的不是好看美观大气，而是能和莫小小坐在一起，享受片刻的温馨。 第24章 苦力（倒V开始） 装修的事情提上日程, 肖亭晖像打了鸡血一样, 很快把方案做出来, 全程没让乔悦宁插手。乔悦宁乐得清闲, 直接把事情全部交给他。两个人闲来无事还调换了房子，装修期间乔悦宁带着莫小小住在肖亭晖家。 当然在做出这项决定之前, 乔悦宁有征求莫小小的意见。她和肖亭晖关系好，房子换着住没问题，但莫小小毕竟只是她室友，和肖亭晖的关系停留在表面朋友上，愿不愿意去换房子，得她点头才行。好在莫小小不是个计较的人, 住在哪里她都不介意，只要电脑在手，让她码字不停歇。 装修需要的东西, 房间的布局都是肖亭晖一手操办, 他自己去市场找合适的材料，跟装修的工人交接。乔悦宁看他一个人忙里忙外，清闲几天后, 终于大发慈悲的问肖亭晖需不需要人手。 肖亭晖劝她省点心在自己的爱情上，装修用不着她。而且就算真的需要人手，使唤乔悦宁帮忙，还不如使唤齐斐。那可是免费的劳动力, 而且还不止一个。肖亭晖盘算一下, 加上齐斐和他几个小弟, 多出来的劳动力都有。 于是一个人忙着无趣，需要多几个人陪伴的肖亭晖真去把齐斐和他的几个好友叫来当苦力。齐斐一开始想拒绝，但知道是帮乔悦宁装修房子，二话不说就带着小弟来了。 看着几个人大冬天还忙的满头大汗，乔悦宁围观几天后终于良心发现一次，下厨给他们煮饭，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吃外卖。 不过乔悦宁良心发现，有些人却受之不安。肖亭晖把大家带上来吃饭的时候，齐斐和那几个好友都紧张异常，特别是看见乔悦宁和莫小小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后，原本在餐坐上坐的端正的他们只差齐刷刷的站起来行礼。 莫小小对他们陌生，知道他们是肖亭晖的朋友后没有多想，只当是见过面的陌生人。原本她以为朋友之间是热热闹闹，哈哈大笑的相处模式，但是没想到这些人一个个拘谨的不成样子。 莫小小实属好奇，布菜之后落座，在乔悦宁身边咬着筷子，眼神在几个人之间转一圈，见他们都不敢直视乔悦宁，不由的怀疑这些人其实是喜欢乔悦宁。在喜欢的人面前变的拘谨不自在，这个理由怎么都说的过去。 莫小小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心里是又好笑又同情。短暂的幸灾乐祸之后，莫小小又有点小失落。按理乔悦宁长的好看又有气质，身边有几个追求者不是什么稀罕事，可莫小小心里就是微妙的不爽。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不爽的来源无果，最后只好归根于乔悦宁太宅，这种被追捧的场面和她不搭。 和谐的餐桌上充斥着一点也不和谐气氛，导致局面变的异常诡异。全程没有人说一句话，都自顾埋头吃自己的饭，连一向话多的肖亭晖也保持适当的沉默。 不过莫小小无意间瞥见他憋笑的脸，觉得他的沉默是另一种幸灾乐祸的看戏态度。 好不容易挨过这顿饭，肖亭晖终于收起自己作恶的心思，招呼大家去楼下继续没有完成的工作。僵着吃完饭的几个人立马长舒一口气似的做鸟兽散，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也……”莫小小站在客厅看着呼啦一声全部走出去，连门都顺手关的严严实实的一群人，实在不知道从何吐槽，因为槽点实在太多了。 喜欢一个人不会想要多待片刻，多看几眼吗？这群人怎么搞的好像屋子里有洪荒猛兽一般？ 乔悦宁习以为常的瞧一眼，并没有把这种插曲放在心上。肖亭晖设计的餐厅和小厨房中间没有隔墙，站在餐厅一眼就能把这边的情况看个清楚。 乔悦宁系上围裙收拾餐桌，莫小小压住满心的好奇渡步过来帮忙，瞅着乔悦宁的脸色斟酌道：“他们是不是喜欢你？” 乔悦宁顿住，莫小小这话成功让她的大脑卡壳，反应慢半拍的回神，僵硬的扭头看着莫小小道：“谁？” 刚才这群人里会有人喜欢她？乔悦宁觉得自己听到一个不亚于五雷轰顶的笑话。 “就是刚才吃饭的这几个人，他们全程都不敢抬眼看你，我看他们脸都要埋在碗里了。所以就在想他们是不是都喜欢你，所以在你面前才是这个样子。” 熟悉之后莫小小对乔悦宁没有以前那种惧怕感，偶尔还会冒出来一点八卦心。刚才这顿诡异的饭吃的她满肚子疑问，试探之后见乔悦宁不生气，便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乔悦宁缓了缓，确定莫小小不是在开玩笑，低头嗤笑一声，倨傲道：“不过是几个上学期间被我收拾的不|良少年，喜欢我？只怕借他们一颗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 冷静沉寂那么多年，乔悦宁的余威尚在。齐斐这个不|良头头都对她退避三舍，更别说是他手下的小喽喽。乔悦宁无意和他们计较，加上肖亭晖和他们关系处的好，乔悦宁对他们也算不错。只是恐惧的种子依旧在心底，他们在乔悦宁面前一向拘谨。 莫小小对爱情的八卦心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意外的看到乔悦宁的另一面，惊讶的瞪大眼，眼神扑闪扑闪的看着乔悦宁，崇拜道：“哇，乔乔以前那么厉害？” 带着疑问的称赞不是那么肯定，甚至还有一点小怀疑，乔悦宁挑了挑眉，并不是很想聊以前中二的自己。 可是看到莫小小一脸的期待，她又不忍心让她失望，想了想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说法：“高中的时候是学生会成员，经常会和这些违反纪律的学生打交道。平日里难免会出现小摩|擦，我以前又是练拳击的……所以，你懂的。” 乔悦宁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她一个练拳击的拳击手，对付几只只知道挥拳头的兔崽子，体格上不占的优势都在技巧上占全。更何况她体力跟的上，双臂的力量足够放翻还在成长期的男孩子。那是单方面的占便宜，加上那个时候的她根本不懂得手下留情，齐斐他们吃了不小的苦头。 自从莫小小在乔悦宁的房间看见那张拳击照片后，她就猜测过乔悦宁以前可能学过，但是没有深想她学到什么程度，够不够防身。这样突然从乔悦宁耳朵里听到她以前和人打架，几个男生还打不过她一个，莫小小觉得有点魔幻，又觉得理所当然。 那种感觉就好像你自以为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花斑黄毛猫，结果却发现是头凶神恶煞的老虎一样，很微妙了。 乔悦宁不知道莫小小已经在脑海里把她和凶猛的猫科动物挂钩，见莫小小傻乎乎的看着她，以为莫小小是觉得她以前暴戾，心里不由的没底。 莫小小会喜欢暴戾粗鲁的人吗？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点的中二她都不能接受，那更张狂的过往对她而言是不是如同洪荒猛兽？ 乔悦宁不自觉的握紧手里的盘子，连带着洗碗的动作都僵硬的像个机器人。她一颗心突然悬起来，等待着一个未知的结局。她在莫小小看不见的地方，把自己的过往一点点的梳理出来。如果莫小小不接受，她就把那些不好的方面全部隐藏起来。 幸好莫小小还是那个值得她期待的莫小小，没有鄙夷和疏离，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乔悦宁的这段过往。相反，她在把乔悦宁和猫科动物挂钩以后，从那天意外看见乔悦宁的身材里窥见一点理所当然的东西。 宽松的衣服也不能掩盖乔悦宁充满爆发力、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身材。莫小小心里有种原来如此的了然感，自己琢磨出乔悦宁的过去不会普普通通，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期待。 最是年少轻狂，热血中二。她对曾经那个张扬，不同于现在这个高冷的乔悦宁抱着莫大的好奇心。 ※※※※※※※※※※※※※※※※※※※※ 这周也在小黑屋边缘试探的我已弃疗（摊手） 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第25章 聚餐 肖亭晖带着齐斐等人忙活一周，终于把乔悦宁的书房装修好。内室的布置并不花时间, 更多的时间消磨在材料的选购和粉刷上。乔悦宁为了表示感谢, 邀请齐斐他们一起出去吃饭。齐斐和众小弟经过再三的考虑后才敢答应前往。 乔悦宁选的是一家风格温馨的火锅店, 室内的光线不是白炽灯，光线柔和，让灯下人有种朦胧的美感。 齐斐等人不敢让乔悦宁等，所以很早就到外面。肖亭晖猜到他们的心思，让乔悦宁和莫小小也早点走。等大家到齐, 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五分钟。 肖亭晖和齐斐寒暄, 说他们来的真早。齐斐笑着说他们也才到, 没有来很早。 莫小小跟在乔悦宁身边, 眼神落在齐斐身后冻的耳朵发红的几个小弟身上，心情更加微妙。 与其说这些人对乔悦宁带着恐惧，不如说这群人对乔悦宁带着敬畏。如果划一个区域做国, 那乔悦宁就是国王，而齐斐他们是臣。他们仰望乔悦宁，臣服乔悦宁, 恭敬而恐惧。 冬日聚餐的人很多, 乔悦宁他们直接要了一个小包厢。 肖亭晖今天没有用沉默的态度来看戏，而是在活跃彼此间的气氛，乔悦宁也很给面子的招呼他们随意，不要太拘谨。 等缓过乔悦宁带来的威压, 齐斐他们很快的活跃起来。他们这群人来自不同的领域, 都是出过社会, 在社会上混过一段时间的人。话匣子一打开，基本就没有简单关上的可能。 莫小小文静，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乔悦宁不喜喧嚣，大家也识趣的没有动不动就带她的名字，让她一起热闹。于是两个人乐得清闲，给这几个大男人点了两箱酒，他们喝酒，她们就吃菜。 肖亭晖酒量不含糊，齐斐自己有分寸，大家都点到为止，没有一杯黄酒下肚，便开始满嘴胡话跑火车。 莫小小算的上是这个群体里的陌生者，但装修那段时间，大家已经从肖亭晖的嘴里知道她是乔悦宁的租客，两个人关系很好。能被肖亭晖称一句和乔悦宁关系好，那肯定是不掺水分的那种。 乔悦宁退出江湖多年，但江湖上关于她的传说还多。 能得到她的认可，无疑让齐斐等人对莫小小刮目相看。即便他们嘴上不提，面上不显，心里早已好奇的抓耳挠腮。甚至已经在外围更广的一个圈子里提了提，让大家对莫小小这个名字产生印象。 今天这顿饭乔悦宁做主，饭桌上活跃气氛的人却是肖亭晖，乔悦宁只负责全程照顾莫小小的感受。齐斐不是傻子，多看几眼就猜到这顿饭除了感谢以外，乔悦宁更是打算让莫小小融入他们的圈子。 之所以选择从他入手，是因为他比较靠谱。这一点还真不是齐斐吹，他除了在乔悦宁面前比较怂，在其他人面前是出了名的会做人。他懂得察言观色也重义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乔悦宁看起来高冷不好相处，常常给人的印象是不善交际，但齐斐知道她只是懒。乔悦宁的交际面比别人想象的还要广，只不过身边有个更活跃的肖亭晖，她的交际面就没那么明显。她逢年过节都会上下打点关系，对有异议的人往往恩威并施。 锦上添花她很少做，更多的是雪中送炭。 齐斐服气她，不是因为被她打怕了，而是见识到彼此间的差距。 莫小小这个人简单通透，只需要一眼齐斐就能把她的性格看个七七八八吧。这个饭桌的气氛是活跃的，也是松散的。如果莫小小是个擅长交际，性格外向的人，那随便接一个话题都能融入这场交谈。 可偏偏她不是，她温柔而内向，对他们兴高采烈谈论的话题只是听，只是笑。安静的吃自己的菜，不插嘴，也不会贸然打断别人的话。偶尔肖亭晖会把话题往她身上带一带，她都是微笑着说两句自己的见解。 中途有人搭话，她也回答的不慌不忙。等话题被岔开，等关注点落在别人身上，她便缩在角落，不在言语。 这不是冷场的落寞，也不是融不进圈子的黯然，而是近乎冷漠的礼貌。她固守着自己的地盘，只让乔悦宁和肖亭晖进入，其他人都拦在门外。 这一点，和不熟的乔悦宁非常相似。 齐斐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乔悦宁会对莫小小高度认可，甚至愿意把她带入自己的圈子。 她们二人在某些地方，何其相似。 菜过三旬，乔悦宁举杯和齐斐他们碰杯，说自己和莫小小要先回去。这酒敬的是一桌的人，莫小小也倒了半杯，和大家一饮而尽。 肖亭晖起身送她们出门，莫小小看出肖亭晖有话要和乔悦宁说，乖巧的去柜台结账，让他们先走一步。 饭店外面灯火通明，寒风瑟瑟，乔悦宁拢了拢自己的大衣。 肖亭晖从衣服兜里摸出乔悦宁家的钥匙，笑道：“来来来，物归原主，反正现在还早，你两正好可以去看看我的成果。” 乔悦宁接过，手指勾着钥匙圈，道：“谢了，装修的钱回头补给你。” “就当是我提前给的份子钱，你别让我失望就好了。” 乔悦宁的房间装修下来，最少也是四位数。肖亭晖说的轻描淡写，完全没把那点钱放在心上。他和乔悦宁二十多年的交情不是白来的，提钱真伤感情。 “你这份子钱不觉得少吗？”乔悦宁看着他，口气轻松的调侃一句。 “少是少了点，但也是一份心意。”肖亭晖不甘示弱，贫嘴而已，他才不会输给乔悦宁：“你说过我们的感情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乔悦宁点头，表面上是认同肖亭晖的话，但那个挑眉还是出卖她的真实情绪，满脸都写着：我看你还能怎么贫。 肖亭晖被她逗笑了，两个人没在说话，而是在外面站着等莫小小。没好一会儿，莫小小就推门出来。外面的寒潮和里面的暖和形成鲜明的对比，莫小小打个寒颤，特小声的抱怨道：“好冷。” 乔悦宁笑了笑，回头对肖亭晖道：“齐斐那边帮我打个招呼。” 肖亭晖点头：“放心，他不是个傻子，知道该怎么做。” 乔悦宁带莫小小来吃这顿饭的目的的确和齐斐所想相差不多，只是齐斐停留在友情的层次，没有多想。毕竟以他对乔悦宁的了解，乔悦宁要是真喜欢莫小小，是不会这样拐弯抹角的折腾，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显然，齐斐这是把自己错误的恋爱经验套在乔悦宁的身上，不知道乔悦宁百转千回的心思细腻到何种程度。莫小小这种性格，突然把她放在喧嚣的环境里，让她成为瞩目的焦点，会让她紧张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乔悦宁不想莫小小为难，才会这样折中。她会逐渐让更多的人知道莫小小的存在，哪怕那份爱永远不宣于口，也不妨碍她给莫小小铺几条通天大道。 ※※※※※※※※※※※※※※※※※※※※ 抱歉，浪过头了 第26章 书房 小城的冬天一向潮湿阴冷，即便进了居民区的楼道, 也能从打开通风的窗口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气。 莫小小裹紧身上的衣服, 从火锅店到家就几分钟的路程, 还不够她在寒风中让身体因为运动暖和起来。她的双手插在兜里还是冷的发僵，心不在焉的跟在乔悦宁身后，只盼着快点回去冲个热水澡。 也不知道爬了几层楼，乔悦宁已经停下脚步，莫小小还下意识的抬脚继续往上, 被乔悦宁一把揪住衣服领拉到自己身侧。 乔悦宁眼神低垂道：“房子换回来了。” 莫小小抬头看了眼门牌号, 是乔悦宁的房子。 乔悦宁开门进去, 一股暖气从里面吹出来,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空调，还没开灯的昏暗室内，绿色的指示灯格外显眼。 也不知道是肖亭晖故意没关, 还是忘记关了。 南方的小城市冬季不供暖气，室内的温度比起外面也高不到那儿去。莫小小都做好到家就脱衣服冲热水澡暖和的准备，没想到一脚踩进去, 舒适的温度就把她从头裹到脚, 冲散外面的寒意，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换房的时候，乔悦宁把她们的鞋子都收在柜子里。莫小小进门，一边弯腰找鞋, 一边和乔悦宁唠叨：“肖亭晖是不是故意没关空调, 这样你进来就是暖和的。” “大概是。”乔悦宁不确定, 空调上的温度是26度。她们去吃饭没用多少时间，主要是她和莫小小不喝酒，全程都是吃东西，自然散场的快。 客厅的窗户开了一扇小的，用来流通室内的空气。通向书房的门敞开着，光线从这边滑过去，照出一点模糊的影子。 乔悦宁笑了笑，放下钥匙，往书房走去。 延伸的光线只进入门口一点点就被黑暗吞噬，乔悦宁站在光中，凭着自己的感觉去触摸墙上的开关。书房的灯光应声亮起来，光线不是白炽灯，而是一种介于白和黄中间的暖色调，明亮且柔和。那光线洒满了整个书房，也照出书房的全貌。 乔悦宁目光微闪，看完了所有的布局，嘴角上扬，笑得有些许的无奈，但更多的是感动。肖亭晖到底懂她，哪怕她当初也说不清楚要个什么样的设计，肖亭晖还是交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哇哦，好棒的设计风格，感觉好温暖。” 换好鞋的莫小小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看见乔悦宁在书房门口站着，也走过来。她端着水杯，不经意的往书房看一眼，顿时被惊艳到心颤，忍不住发出感叹。 乔悦宁听到声响，回头看着她道：“喜欢吗？” “还不错，很有感觉。”莫小小给自己灌了半杯水，刚才在火锅店，大家拿的都是冷饮，她喝不下。口干舌燥到现在，终于有热水缓解不适感：“这个风格让我想象到自己是置身在一间舒适的小格子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红茶坐在沙发上享受午后时间。阳光从窗边落进来，还有清风和花香。” 乔悦宁想象了一下莫小小说的那个画面，知道她是喜欢，玩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莫小小也觉得自己说的夸张了一点，但是她不想承认，委婉道：“还好还好，毕竟肖亭晖是专业的。” 专业的室内设计师，不但知道设计什么样的风格，还知道客人的需求是什么。肖亭晖的设计就像当日莫小小说的那样，是温暖舒适的居所，让人在冬日感觉到温暖。 从书柜到书桌和沙发的选择，他都没有选中规中矩的样式，反而稀奇古怪。放书的书柜是树的形状，立在墙角，并没有占去太多的空间。横斜出来的树枝都是放书的架子，上面按照书的大小调整空间，放的满满当当。 除此之外，书房里的东西都是双份，圆球式的旋转椅，可移动的折叠式书桌。配色简洁大方，看上去就很顺心。 因为莫小小和乔悦宁用电脑的时间多，家里的数据线，网线，还有耳机线，充电器容易搅在一起，肖亭晖还特意做了放置的小挂钩。 书房有一个支出去的小阳台，他用绿色的盆栽点缀，悬挂的吊兰垂下来，像一簇簇绿色的瀑布。 乔悦宁和莫小小一起走进去参观，莫小小站在盆栽前，看着绿意盎然的小生命，忽然问道：“你养盆栽吗？” “不养。” 乔悦宁一不吃斋念佛，二不养花养草，这回答肯定而迅速。 莫小小笑了，道：“那这吊兰好养吗？要是我们两个人都养不活，死了就不好看了。” 美丽的东西都有它的保质期，吊兰是肖亭晖才买回来的，自然娇翠欲滴。可莫小小和乔悦宁都不是养花养草的人，不一定能照顾好这几盆吊兰。 “没事儿，肖亭晖会养，到时候问问他就行。”乔悦宁在书架前点数，发现肖亭晖不但把她卧室的书都搬过来，还有客厅里的也带过来，就为了凑个整数好看。 这不合时宜的强迫症，乔悦宁这样想到。 书房的空间比客厅小，客厅的暖气流窜过来，屋子里很暖和。 莫小小绕了一圈，欣赏完肖亭晖的杰作，整个人都躺倒在椅子上。这个圆形的椅子就像是用刀在鸡蛋壳上开了一个四分之一的口子，让人刚好可以坐进去倚靠身后柔软的半圆壳子。打瞌睡也好，坐着码字也好，都挺适合。 莫小小伸了个懒腰，窝在椅子里看着认真点数的乔悦宁，忽然心里燃起一个念头，开口问道：“乔乔，肖亭晖的专业是室内设计，那你的专业是什么？” 第27章 夜谈 乔悦宁拿着书在书架前顿住, 她之前参加粉丝互动的时候, 被人问到过专业。她当时没有想太多，照实回答了。现在突然被莫小小问一嘴, 她不由的想到这件事，不知道莫小小会不会联想到一起。 乔悦宁不动声色的把书放回书架, 转身走向莫小小，坐到另一个椅子上，隔着书桌和莫小小对望，一本正经的给自己重新编了个职业：“旅游，我以前想做个导游, 可以跟着旅行团去世界各地旅行。但是后来发现生活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就没有从事这个行业了。” 莫小小没有注意到乔悦宁的停顿十分可疑，注意力在乔悦宁的回答上，被她的话戳中自己心里的想法，顿时觉得知己难得, 赞同的点头道：“是啊，生活很多时候都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想当初我也一腔豪情, 想要做个好老师, 带着一点点的期待去报考师范。结果现在恨不得时光倒流，去把自己的专业改了。” 莫小小说着露出一副当初报专业的时候脑子进水的懊恼神情, 乔悦宁感兴趣的挑了挑眉，这还是莫小小第一次谈起自己的事。她这个人啊, 看起来温柔好相处, 但实际上拒人千里之外, 从来不会轻易袒露自己的事儿。 哪怕今天过的不如意，不小心被菜刀切到手留下口子，她也只是默默的找创可贴处理，不会大呼小叫，以此来引起别人的注意。面对别人对伤口的询问，也是礼貌疏离的敷衍，不深入，不诉苦。 难得今天莫小小开了个话题，能让她说出点心里的想法，乔悦宁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了解她的好机会。 教师这个行业要说稳定那肯定是稳定的，国家的铁饭碗，一年到头上班的日子加起来不过大半年，剩下的时间都是带薪休假，是很多父母为孩子选择职业的第一标准。以莫小小的性格外形，应该是个能和学生好好相处的好老师。不过看她的样子，对这个职业的不喜很强烈。 “以前想做个好老师，难道现在就不想了？教师的稳定性有保证，空闲时间充足，也不妨碍你写小说。”乔悦宁很自然的问一句，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但实际她想从莫小小|嘴里套的话都在这个问题里。 莫小小抬头看着乔悦宁，轻笑两声，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落寞，隐约还有一些伤感。她的手指交叉叠在胸|前，眼神从乔悦宁的方向挪开落在天花板上，神情恍惚。 “我家境不好，我父母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和我哥能够出人头地，所以他们拼命的送我和我哥上学。他们的文化有限，在他们的心里最好的职业就是老师，最受人尊敬的职业也是老师。因为老师是文化人，教书育人，每天一两节课一上，就是休息时间。教师在他们的心中是个崇高伟大又能轻松赚钱的铁饭碗，所以我和我哥大学的专业，都不用我们自己去纠结选什么，直接填师范就好。” 高考之后，分数线下来，那薄薄的一张纸变成了今后命运的转折点。不管成绩的好坏如何，大家都会在那数百种职业中来回纠结。 莫小小也曾纠结过，她拿着志愿表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怎么选。那个时候，未来在她的眼中，就是一条蒙着大雾的小道，两侧皆是悬崖峭壁，她孤立无援，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最终会走向什么地方。 迷雾里没有灯塔，莫小小只能寻求外援，父母一边说自己没文化给不了什么好的意见让她去问问其他人，一边又极力的强调师范好，以后出来可以考老师。 莫小小在他们这个看似没有给出意见，实际已经定下要求的答案里徘徊，在去问别人，得到的也是差不多的答案。因为一个区域的人，在某些方面想法是共同的。她的家乡，每个人都把教师当成圣人，所以她得到的答案就是师范。 “女孩子，以后出来考教师才是最好的。稳定，工资高，每年还有那么多假期。你看那谁家某某某，今年在某地当教师，多威风啊。” 这是填志愿的时候莫小小听的最多的一句话，所以人都在描绘一个属于教师的辉煌蓝图，却从来没有人问过莫小小喜不喜欢，要不要。 哦，还是有人问过的，就是莫小小的哥哥，那个快从师范毕业的大学生。可是在听到莫小小想做服装设计师的时候，哥哥只问了她两个问题：黄金比例会算吗？高数懂吗？ 莫小小被问的一愣，还没跨出去的脚已经被她哥哥挡回来。 她那个时候其实最需要的就是勇气，可是没有人愿意给她。大家把她关在师范这个小盒子里，不许她去看其他的天空。他们说着她是自由的，但已经剪断了她的翅膀。 莫小小拿着志愿表，手上圈着和师范有关的学校，大脑里却一片空白。她还没有想好要走什么样的路，就已经无路可走。 十七八岁，那真是一个十分尴尬的年纪，处在成熟和不成熟的中间。大人们不想理你的时候就会说你是个大人了，你的事情要自己处理。大人们想约束你的时候，会说你还是个孩子，要听话。 于是他们用这种两面都占便宜的态度，把介于半熟的人忽悠的团团转。若是这人从胸腔里生出一点反抗的念头，在朦胧中窥见一点星光，找到一条清晰的道路，想要向着这条路狂奔而去，那就是叛逆和不懂事。 然后自以为吃过的饭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的大人，会‘不辞辛劳’的把你从那条路上拽回来，让你按照他们的剧本走。 很久以后，对未来开始有清晰的认识和规划的莫小小才找到合适的话来形容这种情况。那是一群人的愚昧在编织狂欢大网，网住的是在清明中死去的鱼。 “我以前不讨厌老师的，就是刚毕业那会儿也不讨厌，可是后来……”莫小小顿了顿，自嘲的笑了起来，声音无比的落寞：“一切都变了，这个职业在我这里成了黑名单，我觉得我对它的热情再也燃不起来。” “难道是实习的时候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才对这个职业有那么大的抵触？” 莫小小总有办法避重就轻，乔悦宁从她的话里听出她的不情愿，但这不是她最终想要的答案。莫小小依旧在隐藏自己最深的情绪，她笑也好，回忆也好，不管记起多少悲伤，脱口之后，都只有轻描淡写的一点。 乔悦宁不喜欢这种完全不能掌控的感觉，她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她想要了解更深的东西，彻底的吃透莫小小这个人。 “没有，我实习的时候特别开心。因为那些孩子都很喜欢我，在我的课堂上很乖。” 莫小小偶尔也会庆幸自己长了一张可爱的脸，让人看起来就心生好感，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是温和。她实习的地方是个小学，四年级的老师请了产假，她临时替补。被班主任带着进班的第一天，她紧张的站在讲台上和同学们打招呼，看着台下一双双清澈的眼睛，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自豪。 两个月的实习期过的很快，莫小小还记得她走的时候，那群孩子问她还会不会回去。莫小小答不出来，她喜欢这群孩子，可是她不喜欢这个地方。人和环境，是不同的。 “莫老师，你是我遇见最好的老师，我以后都不会遇上比你还好的老师了。”留着短发的女孩子抓着莫小小的衣服，一脸认真的把这句话重复了两次。她用最笨拙的方法来表达她的心意，哪怕这话说的尚早。 莫小小拉着她的手，温和的笑道：“不会，你要往前走，以后还会遇见更好的老师。我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还有更好的人在前方等着你们。” 莫小小不知道那些孩子以前和老师是怎么相处的，只知道她去以后，课间留在教室，那些孩子都不怕她，会凑上来看她的手机，和她一起聊天。那种感觉很舒心，莫小小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姐姐，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在上课。 短发女孩的话给莫小小的印象很深，因为自己深有感触。很多时候，好的老师遇见一个就少一个。可是莫小小不能让他们这群稚气的孩子害怕将来的路，她告诉他们还有更好的，每一个人都要大胆的往前走。 “我讨厌教师，完全是我家庭的原因。大概是物极必反，父母的崇拜，亲戚朋友的劝说，乡里乡邻七嘴八舌，让我觉得自己活在一个只有教师这个职业的世界里。那种被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糟糕透了，我开始抵触，厌恶，甚至痛恨。最沮丧的时候，我甚至巴不得从学校的顶楼一跃而下，让学校，让教师这些词变成我父母心里的一根刺，让他们再也不会开口提起。” 逃离家的缘由被一口气说出来，莫小小的脸上始终挂着自嘲的冷笑。她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她更糟糕的人了。选错了一条路，跨进了死胡同，拼命的想要爬出来，却总是失败。 半途上的拦路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教师这个职业在她的家乡已经变成一种扭曲的价值观，拥有的人才算成功，而不想要的人是爬不起来的失败者。 她明确的告诉她的父母，她不会考教师，她放弃这条路。她的父母，乃至于七大姑八大姨都觉得她疯了。 莫小小想，自己可能真的疯了吧。 第28章 痛苦 在扭曲的世界里清明的活着是一件痛苦的事, 因为你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群体里的异类，每个人都会用不一样的眼神来打量你。 你是个怪胎, 所有人都会在背后这样议论你，因为你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可是莫小小宁愿这样活着，她不是圣人, 她无力去改变家乡人那种扭曲的世界观, 但是她可以保证自己不被他们同化。 职场社会三百六十行，每行每业都有自己存在的必要。这是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不是一个单一的社会。纵然教师有千般好万般好，但说到底它也只是一个谋生的职业。得到它你不会拥有全世界，你也不会变成人人崇拜的圣人。 你依旧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只不过抱着稳定的铁饭碗。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 处理人际关系, 备课上课。 莫小小不明白, 稳定的工作千千万，为什么她只有教师一个选择？ 她已经走错一次，追悔莫及。现在她又有了新的选择，她不想重蹈覆辙。 从家逃离，是她做过最愚蠢也最不后悔的一个决定。比起继续浑浑噩噩, 在父母的手下做一个提线木偶, 她宁愿吃尽苦头去养活自己的梦想。 起码，这是自己想走的路, 每一步的心酸, 每一步的快乐, 每一步的悲伤，每一步的喜悦，都是心甘情愿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理喻？” 莫小小问道，她直直的看着乔悦宁，眼神很亮，有泪光闪过，眼尾留下泪痕。她在哭，也或许是说到触动的地方，不可抑制的流泪。 乔悦宁沉默了足足一分钟，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抱着了解的态度去让莫小小把话说出来，可等她真的说出来后，乔悦宁才发现，原来她以为的轻描淡写对莫小小来说是沉重。 从楼顶上跳下来，莫小小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她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恐惧，也没有绝望。神态自然而放松，好像她在说的不是死亡，而是我口渴了需要一杯水。 这种在正常不过的态度让乔悦宁惊出一身的冷汗，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莫小小产生这个念头的瞬间，是把生和死划上了等号。 她的父母无形间把她逼到这个地步，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父母压根没有发现不对。他们还在用自己的要求来勉强莫小小，要莫小小做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如果莫小小的灵魂没有冲出重重障碍艰难的爬出来，而是在躯壳里死去，她的父母用傀儡线把留下的躯壳缠一圈，又能得到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乔悦宁觉得不寒而栗。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成长或多或少的有影响，莫小小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就算性格存在缺陷，人不够完美，甚至会被同化乔悦宁都不觉得奇怪。可是偏偏她成了一个怪胎，就像物极必反，她成为到达极点之后的那个反。 莫小小的泪光刺痛乔悦宁的眼睛，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开口道：“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每一个人每天都会面对各式各样的烦恼，或大或小，或是自找的或是别人制造的，不管如何，最终都要解决，都要跨过去。所以，以后不要轻易的说出蔑视生命的话。” “说说而已啦……”莫小小轻轻的笑了，看起来好像真的只是一句玩笑。 乔悦宁却没有这样认为，轻生的念头产生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莫小小现在如此淡然，是因为还没有被人逼急。最根本的问题依旧存在，谁也不能逃避。 “父母走在我们的前面，拥有比我们多的人生经验。所以有些时候，他们会不自觉的用自己的经验来教你处理事情。但是世界在变，他们过去的经验不一定还适合当下的社会，和他们意见相左的时候，你们能够坐下来好好的谈吗？” 虽然莫小小性格内向，但和人交谈的时候逻辑清晰，语句流畅，有自己的见解。她是典型的外柔内刚，这样的她不会按照父母的安排走，但也不会没有沟通就和父母对着干。 乔悦宁想知道的是，最终导致她如此痛恨教师，是沟通失败，还是父母压根不和她沟通。前者还好说，起码愿意谈。后者就比较糟糕，会让矛盾越来越激化。 “或许固执是我们家人的通病，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莫小小笑了笑，她不止一次的和父母沟通过，可是他们除了觉得她不听话以外，根本不赞同她说的任何一句话。特别是在另一件事情赶上这个事儿之后，父母的态度更是不可理喻。 莫小小有些时候都在想，她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真的是她不够成熟，不能理解父母的苦心吗？ “我曾经问我父母，我读书难道就是为了考教师吗？你猜我父母是怎么回答我的？”莫小小问道，椅子靠的很舒服，她说话的口气有些懒洋洋的。 乔悦宁猜不到，莫小小看她一眼，没有卖关子：“我妈说早知道我不考教师，就不该送我读书。我也觉得，早知道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还不如不读呢。让我蠢一点，说不定傻人还能碰上点傻福。早早的找个人嫁了，像藤蔓一样攀附着巨木生活。反正在他们眼中，我读不读书归宿都是这样。” “不会的……”你有梦想有自己拼搏的方向，尽管现在还走的艰难，可是将来的事谁又说的清楚？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每个人都是从第一个台阶起步。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乔悦宁说了几个字后直接压住。她诧异的看着莫小小，敏锐的从她的话里听出另一件事。 婚姻。 像藤蔓攀附着巨木一样生活是父母眼中属于我的归宿。 这句话里隐藏着莫小小的感情问题。 ※※※※※※※※※※※※※※※※※※※※ 我本来只想写小甜饼，但是现在看来，方向有点偏 第29章 查人 关于莫小小的爱情问题，乔悦宁从来没有问过, 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引出来。莫小小的那个比喻简单易懂, 甚至里面嘲讽的意味重的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乔悦宁感到无比惊讶, 莫小小的性格让人完全想象不到她处在这种环境里。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觉得女人必须靠着男人才能生活下去，而这个以为的人还是自己的父母。这简直可笑，乔悦宁缓过神后, 气的都要笑出来了。 不过莫小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她还沉寂在自己的情绪里，听见乔悦宁那没有说完的话, 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换位思考说来简单, 但真正做到却太难。 莫小小知道她的生活轨迹和乔悦宁的生活轨迹存在很大的区别，她也不指望乔悦宁能够明白她的感受，有些话说说就算了，强迫别人认同是要遭报应的。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 就打算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反正我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就是撞上南墙我也不回头。”莫小小闭上眼睛, 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 又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就交情而言，她今天和乔悦宁聊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也行，既然做出了选择, 就要坚持下去。”乔悦宁把问莫小小感情问题的念头压下去, 莫小小已经没有继续往下谈的心思, 她多问也问不出结果, 干脆顺着莫小小的话道：“我们都会有一次奋不顾身的前行，凭着热血和冲动跌跌撞撞的往前，运气不好就容易撞的头破血流。但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现在做出的选择。” “大概没有机会后悔了。”莫小小回道，依旧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乔悦宁摩|擦着手上的佛珠，心情没由来的急躁。她抬手揉着太阳穴，陷入短暂的沉思。等她从思绪里回神，对面的莫小小已经在椅子上熟睡。 书房里的温度尚可，莫小小一张脸红扑扑的像新鲜的红苹果。她的气息平稳，蜷缩在椅子上，做出最安全的防御姿势。 乔悦宁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是正常的体温，没有发烧的迹象，脸红大概是屋子里没有开窗，空气不流通造成的。 “小小，回房睡。”乔悦宁推了推莫小小的肩膀，莫小小没有反应，反而嫌乔悦宁打扰她睡觉，抬手挥了挥。 乔悦宁眼神微眯，凑的近能闻到莫小小身上的酒气，这是酒量太差，酒劲上来了撑不住了吗？ “才一杯而已。”乔悦宁有些哭笑不得，她身边酒量最差，一喝酒就上脸的齐斐也不至于一杯倒，莫小小算是个稀有品种了：“看来以后带你出去，不能让你沾酒。” 乔悦宁说完，弯腰把莫小小从椅子上抱起来。莫小小身材娇|小，体重标准，乔悦宁抱她毫不费力。 莫小小卧室的灯没有开，乔悦宁只能凭借外面的灯光和走廊上照过来的光摸索床的位置。模糊中看见了床的影子，乔悦宁把莫小小放下，这才打开床头的灯。 和肖亭晖交换房间的时候，莫小小把自己床上的被子都折叠好放进衣柜，现在床上只有一张毛毯。乔悦宁把莫小小的外套和袜子脱下来，转身从衣柜里找出棉被给她盖上。 莫小小睡的沉，加上乔悦宁的动作轻，并没有把她吵醒。刚盖上的被子可能有点凉，莫小小被冷到，不满的皱眉，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乔悦宁站在床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关灯离开。 外面客厅的主灯被关上，乔悦宁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整个室内的光线都暗下来。乔悦宁坐在沙发上，手指上燃着一只烟。她的面容在萦绕的烟雾后面看不真切，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她在梳理刚才从莫小小口中得到的信息，想要拼凑出一个大概的面貌。 根深蒂固的观念难以改变，莫小小和她父母间的矛盾非但没有解决，还因为【婚姻】而更加激化。乔悦宁大概能够想到莫小小提着行李箱，一意孤行从家里走掉的决然场面。她的父母可能极力的反对挽留过，但都没有动摇莫小小的决心。 莫小小还有个哥哥，她这个哥哥在这种事情里面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些莫小小没有说。也可能是她有意的避开这种交谈，不想袒露更多的东西。 一支烟燃到尽头，乔悦宁把它掐灭在烟灰缸里，顺手又拿起烟盒。不过在抽出第二只烟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莫小小的房间。 莫小小讨厌烟味，她从来没有在乔悦宁的面前说过，但乔悦宁看的出来。她不说大概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租客，没有立场去计较那么多。 “看来要考虑戒烟了。” 乔悦宁拿着烟盒笑了，戒烟的念头一闪而过。她其实没有烟瘾，只是心情烦躁的时候忍不住要找点东西来缓解。有时候抽烟能让她冷静下来，用一支烟的时间思考很多的问题。她以前抽就抽了，除了肖亭晖偶尔会说两句，其他人都不敢管她。 不过肖亭晖的话她一向左耳进右耳出，从来不当回事。心里知道肖亭晖是为她好，但在实施方面没有动力。 现在不一样，现在莫小小就是乔悦宁全部的动力。 把手上的烟盒丢到桌子上，乔悦宁决定开始戒烟。没有东西来缓解压力，她只好一个人在沙发上发呆，手上的佛珠都不知道被她转了几圈。 这佛珠是肖亭晖送的，庆祝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过乔悦宁觉得，自己这尊佛是立不了多久了。莫小小的身后是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只要她后退一步，就会被牢牢的粘住。 这不是乔悦宁想要看到的，她一定会在莫小小后退之前，把这张蛛网废掉。 从沙发上摸到自己的手机，乔悦宁点开通讯录拨出去一个电话。这会儿已经是十一点过，大部分人都休息就寝，但乔悦宁相信，她所拨号的这个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电话只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一道欢呼雀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宁姐，好久不见。” 乔悦宁被这声欢呼吓到，恍惚片刻道：“嗯，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我这会儿和他们在迪吧蹦跶呢。离你住的地方不远，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就不来了，不过亭晖和齐斐在×××，你可以把他们叫过去。” 乔悦宁和电话里的人闲聊了一会儿，对方说自己在迪吧，但是通话的环境噪音很小，看来是有意避开吵闹的环境。乔悦宁回忆了离自己最近的迪吧，大致猜到对方为了接电话在外面吹冷风，没闲聊多少就直接切入正题。 “青柠，你帮我打听个人。”乔悦宁说着，目光一直看着莫小小的房间，电话里的人没有吭声，而是仔细的听乔悦宁说的每一个特征和细节。等乔悦宁说完，电话里的人保证在一个星期内把资料送到她手上。 “我不查她，我查她哥哥。”乔悦宁打断青柠的话道：“我对她哥哥一无所知，只能通过她去查，麻烦你和下面的兄弟多费点心。” 朋友之间，信任是最基础的东西。乔悦宁当然可以让人去查莫小小，只要她开口，莫小小的一切资料都会有人送到手上。可是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不是莫小小亲口说出来的东西，即便知道了又如何？换不来莫小小一丁点的信任和感情。 不能动莫小小，那只能打探莫小小身边的人。乔悦宁觉得自己现在有些被动，莫小小的家庭情况可能比她之前猜测的还要复杂，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好兆头。 莫小小的父母固执，乔悦宁只能把这个突破口放在莫小小受过高等教育的哥哥身上。 “你们查的时候注意分寸，我想了解的只是他的社会关系，过于密切和隐私的东西尽量不要探。” 任何人的人生阅历都不是一张白纸，只要他和别人接触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有些痕迹浮于表面，是见过的人都知道的公开状态。有些痕迹则被隐藏，只有认识的人才知道。还有些痕迹被划定在固定的圈子里，只有亲密的朋友和家人才知道。 乔悦宁要的是前两样，她暂时不会用这种手段过分的介入莫小小及莫小小家人的私人生活。该有的隐私她不会去碰，那是莫小小的底线，也是她的底线。 青柠对乔悦宁这曲折的打探方式心存疑惑，迟疑过后没有追问，而是让乔悦宁等她的消息。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一点乔悦宁对青柠十分放心。 挂断电话后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乔悦宁起身去莫小小的房间，见她依旧睡的安稳，这才退出来去浴室洗漱。 热水从头上冲下来，浴室里雾气升腾，柔|软的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脖子上有些不舒服。乔悦宁撑着浴室的瓷砖，热水洗刷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适宜的温度让人舒适到生出疲倦感，昏昏欲睡。 以前莫小小不在的时候，乔悦宁的日子过的十分不规律。她基本上是想睡觉就睡觉，想熬夜就熬夜，白天和黑夜在她这里没有区别。莫小小来了以后，乔悦宁也不规律一段时间，后来怕影响到莫小小，自己才开始调整作息。 爱情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最起码乔悦宁是会为了爱情改变的人。她每天都想向莫小小靠近一点，在她身上找寻慰藉。 第30章 回忆 厚实的窗帘遮住外面的路灯光, 卧室陷入黑暗之中，只有乔悦宁的手机发出一点微弱的光。 洗漱完躺在床上, 乔悦宁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以前莫小小偶然提过一次自己的写的不顺畅, 乔悦宁翻出手机找到莫小小的专栏，顺着专栏点开她的文。 莫小小不是完全的百合写手, 在她的专栏里面还有耽美小短篇，只是百合她写的时间比较长，字数也多。乔悦宁粗略的看一眼，从去年开始到今年，也有五六篇, 不过看起来效果不明显, 作收和文收都偏低。 最近完结的一本成绩稍微好一点，但也不是理想状态, 只是相对于其他的几本而言这本还不错。 乔悦宁估计一下，按照收藏和营养液的数量，莫小小最新完结的这本收益不超过四千，全文三十万字。这样算下来, 千字还没有十块钱。而她的连载时间是三个半月，平均每月的收益不超过一千。这种状态在对个人经济要求稍微高一点的地方, 完全连房租都交不起。 当然, 莫小小不是莽撞的人。她在全职之前给自己准备了一笔足够生活的积蓄，这只够糊口的稿费算的上是前期投入了。不过这入不敷出的状况不能缓解, 莫小小的积蓄也有耗完的一天。 乔悦宁琢磨着莫小小不会轻易认输, 她现在能提供最有利的环境给莫小小, 但这都治标不治本。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还是需要从根本上入手。 快餐文化的时代，网络对文笔的要求并不像其他文学，需要一个人有很高的文化造诣，能写诗作词，样样精通。网络更重要的是能讲故事，把一个故事写的精彩，引人入胜。它可能不需要那么多的修辞，就直接简单明了。但故事情节引人入胜，让人有读下去的欲|望。 写网文，你可以没有惊才绝艳的文笔，但不能不会讲故事。你把故事讲好了，才会有人买你的账。当然，偶尔也可以皮一下，在设置故事起伏的时候，给出双结局的伏笔。这样在故事的最后，如果遇到突发的情况：比如心情不好，突然分手想要报复社会等不可抗拒的因素，还可以顺顺当当的给个be。 不过一般敢这样做的作者都是真的勇士，随时面临被宰的危险。乔悦宁觉得自己一向都很皮，对be还是he没有感觉，但一般都不会这样干。除非哪天她真的不想在网文界混了，她说不定就会来这一出。 毕竟现实生活已经够艰难了，大家上网想看的是小甜饼，谁没事会特意找虐呢？还是因为操|蛋的理由而被虐，那简直要杀作者祭天才能弥补自己受到的伤害。 比起这种虐文，乔悦宁自认为她虐人的手段更高一筹，写虐文也需要技巧。不是只有死人才叫虐，活着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虐点。 把手机的阅读模式改成夜间，乔悦宁垫个枕头在身后，让自己半坐起来，把莫小小的文从最早的一篇开始看。 莫小小不缺乏对写作的热情，但这种情绪在挫折面前被不断的消磨，总有一天会消失殆尽。乔悦宁希望能够从她的文里面找到原因，如果是文本身存在问题，她可以以读者的身份来和莫小小沟通。如果是曝光度不够，她可以转战百合，把莫小小带起来。 如果两者都有，那就只能一步步的来。 六个长篇加三个短篇，加起来几百万字，乔悦宁一直看到凌晨四点才休息就寝，脑海里对莫小小存在的问题大概有了了解。 首先是文笔方面，莫小小的文笔中等偏上，遣词造句恰当，不会让人觉得辞藻矫揉造作。但对于一些描写还是欠缺技巧，特别是描写比较广的场面，她明显不知道从哪方面入手，描写有些苍白。这一点可能和莫小小的生活环境有关，缺乏阅历让她的想象受到限制。 然后是节奏方面，这莫小小最大的问题，她对节奏的掌控超过十万字铁定崩。但又不是完全崩到结局，在几万字的过渡后又会回到正轨。崩节奏其实很掉收，哪怕只是几万字。在连载中，因为日更或者隔日更的关系，前一章往往决定读者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崩一两章读者还能理解，崩几万字就可怕了，很多人估计坚持到一半就弃文了。这样一来，即便后期把崩的这个节奏感找回来，也难以挽留流失的读者。 乔悦宁琢磨着自己得想个办法，和莫小小聊聊这个事儿。 最后是群像问题，莫小小的故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刻画主角，导致配角脸谱化，一本下来，除了主角，乔悦宁对配角的印象特别少。主角是主要人物，但配角推动故事情节发展，也不能丢。 莫小小本身存在的问题也就这三个，除了节奏，其他都不算大问题。与之相对的就是莫小小的点收比，这一点乔悦宁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莫小小的文章整体上来说还是过的去，中等水平，只要曝光足够，收藏过五千没问题，然而她最多的一本收藏才三千多。 这收藏基本就告别榜单和曝光率了，乔悦宁都不知道该说莫小小运气不好，还是文不好。 折腾半宿，乔悦宁觉得自己以后要操心的日子还长着呢。 在寒风和冷雨里浸泡了一个多星期的小城终于迎来了一丝阳光，温暖的光线透过没有遮挡上的玻璃窗落进卧室，牵出一条长长的线延伸到莫小小的脸上。她不满的蹙眉翻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伸手在床边摸自己的手机。 伸出去的手摸了个空，莫小小顿时清醒几分，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在房睡着了。这下剩下的睡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莫小小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她先是打量几眼自己的房间，确定自己睡在床上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然后倒回床上。 昨天家里就她和乔悦宁两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乔悦宁把她弄回床上的。 在被窝里翻滚两圈，莫小小睡意全无，干脆掀被子起床。她拿过叠在床头的衣服，在衣服兜里摸出手机。 早上九点，和往常醒来的时间差不多。 昨晚吃了火锅喝了酒，睡前还没有洗脸刷牙洗澡，莫小小爬起来后觉得是浑身难受，干脆拿起浴巾去洗澡。 进浴室之前莫小小特意往乔悦宁的房间瞧一眼，见床上没有人，在回到客厅转一圈，确定乔悦宁在厨房后才进浴室。乔悦宁的卧室离浴室近，淋浴时候的水声容易饶人清梦。 热水带走昨夜的不适，也让莫小小更加清醒。她大概回忆起来自己昨晚和乔悦宁聊了什么，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自嘲的笑了笑道：“还是不够冷静，这种话不该说的。” 莫小小有些懊恼，酒精会让人放松警惕，也或许是她压抑太久因为酒精找到一个发泄口，脱口了不少心里话。但愿乔悦宁听过就忘，不会追问更不会往心里去。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知道就好。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安慰，那些东西会击碎她立起来的高墙，让她变的脆弱。独行的路还很长，她不想现在就生出退却的心思。 乔悦宁熬了一点瘦肉粥，莫小小刚出浴室就闻到香味。 “醒了？正好，吃饭吧。” 乔悦宁拿着筷子从厨房走出来，看见莫小小，招呼她上桌吃饭。 莫小小的头上还搭着毛巾，盘起来的长发在毛巾边缘露出一点发梢，滴着水。她抬手擦头发，对乔悦宁道：“你先吃，我先把头发吹干。” 说完，莫小小拐进卧室，从衣柜里翻出吹风机，准备去浴室吹头发。 “你刚洗过澡，浴室里面湿漉漉的，就在外面吹吧。阳台上的插座没人用，你过去我帮你吹。” 发梢的水珠滴进衣领，莫小小打个冷颤，愣神的功夫乔悦宁已经走到她身边，从她手中抽走吹风机，把她按在阳台的椅子上坐好。 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毛巾把莫小小的头发从头到尾撸一遍，将上面的水分尽可能的吸干，然后才插上吹风机调热风，给莫小小吹头发。 阳光照射在阳台上，外面吹着风，温度还是很低。 莫小小并不习惯别人碰她，除非是在外面洗头，一般情况下，她不喜欢别人给她吹头发。可是遇上乔悦宁，她的排斥变的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 乔悦宁的手法算不上好，看得出来这种事情她很少给别人做。插在头发间的手指偶尔还会拉扯到头发，轻微的刺痛从头皮上传来，莫小小忍着那股痛意，始终没有把自己来这三个字说出口。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乔悦宁的服务，坐在阳光下，觉得日子温暖而舒适。仔细想想，这种日子也不错。和一个懂得尊重的人住在一起，培养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没有争吵，没有惊天动地的热闹，只有细水长流般的长长久久。 “好了，还有一点湿润，等它自己干。”乔悦宁关上电吹风，拿过一旁的梳子将莫小小的头发梳顺，她没有直接给莫小小吹干头发，是莫小小的发质损伤的挺厉害，尾端分叉明显。电吹风方便快捷，但对发质的损害也很大。 “这样就行了。”莫小小看着阳台玻璃上倒映的人影，看着乔悦宁的手拿着梳子从自己的头上梳下去，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悦感。好像得到一个值得珍藏的宝贝，喜悦把心里填充的满满的。 吹头发浪费去一点时间，餐桌上的粥则温度刚好。两个人面对面吃饭，偶尔闲谈一两句，乔悦宁问莫小小是不是很少喝酒，酒量那么差。 莫小小不赞成的反驳道：“高中有段时间心情不顺畅，几乎每周日的晚上都和朋友在操场上喝，也算不上酒量差。就是偶尔心情欠佳，醉的比较快，这大概叫酒不醉人人自己想醉。” 酒不醉人，但喝酒的人想醉。乔悦宁想想昨晚莫小小低迷的情绪，觉得这话可信度还算高。 “你高中还偷着喝酒？我以为你是哪种乖宝宝的类型，就是上课讲话都不敢动作太大，把老师的话都当金科玉律的乖宝宝。” “怎么可能，我只是长的比较具有欺诈性，真不是乖宝宝。我想想啊，高中比较安静也没什么，顶多早恋被人告发差点被请家长，和对面寝室闹口角双方打起来结果都进办公室，朋友翻墙出去泡网吧帮忙打掩护，宿舍和人学抽烟然后人家嘲笑我压根学不会……”清醒的状况下回忆过去的事，联想起来的事件比较多，莫小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她高中其实还是过的很简单，偶尔叛逆一下也没什么大的出格，顶多是小打小闹，搁真不|良那儿，就是个笑话。不过这些事儿从她的长相和性格上还真看不出来，她说的欺诈性是真的欺诈。 乔悦宁感兴趣的听着，想象那样活泼的莫小小是个什么样：“来，详细说说你们和其他宿舍的人打架的事儿怎么样？” “这有什么好说的。”莫小小|嘴上说着没啥好说的，但行动上还是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给乔悦宁唠叨：“其实起因特别的莫名其妙，最起码我们宿舍的人是集体蒙圈的。当时是夏天，天气热，我们相对的两个宿舍的门都是打开对着走廊的，所以两边的情况站在门口能够看的一清二楚。我们这边大部分上|床休息，就剩一个还在浴室门口洗漱。关灯以后吧，我们门没关，对面就突然冲过来一个人，说要我们把她的裸|照删了。” 相对的宿舍能够看清楚对面的情况，要是有个人从浴室出来没穿衣服，那真的能看的一清二楚。但拍裸|照这事儿，不管从道德上讲还是隐私上讲，都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乔悦宁听的一阵诧异，对莫小小的高中宿舍充满敬意：“你们什么时候拍的裸|照？” “我们没拍，我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都被这声大嗓门给吵醒了，齐刷刷的看着那人。”莫小小见乔悦宁误会，连忙解释道：“我们睡在门口的两个妹子都不是省油的灯，问她什么裸|照。那个人就说她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们这边有光闪过，肯定是有人拍她裸|照。还要我们赶快删掉，不然要我们好看。” 所谓的有光闪过，其实不是那个人以为的闪光灯，而是在浴室门口洗漱的妹子照镜子时候反射的灯光。莫小小宿舍的人好言好语的解释，结果那个人根本不听，一口咬定有裸|照。睡在门口的两个妹子嘴|巴毒，当场发火说那人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被人会对她的裸|照感兴趣。 而且莫小小她们这边的阳台正对面是男生宿舍，两边的门对开，就相当于半个公共场合。对面男生也是群猥琐货，莫小小她们之前就发现过有的男生宿舍藏有望远镜。这菇凉洗完澡不穿衣服在宿舍走来走去，都没说她影响不好，她反而恶人先告状。 “关灯以后有宿管查房，我们正好挨着宿管，那人没嚷嚷多久就把宿管招来了。我们宿舍都是群人精，因为平时少不了和宿管阿姨打交道，所以我们和宿管阿姨关系很好。我们给宿管阿姨解释之后，阿姨就把人骂回去了。” 按理说宿管阿姨介入加上这本来就是个误会，这件事情应该到此结束。但谁也没想到对面那群女生都是来事儿的瘟神，个个拽的二五，鼻孔朝天。第二天午间休息的时候，莫小小宿舍睡在门口的小婕去宿管阿姨那儿拿东西，回来和对面瘟神打了个照面，对方二话不说直接撞过来，小婕没提防，被撞到墙上，手撞了块淤青。 莫小小她们在宿舍里面听见动静，先是一个人出去看情况，发现小婕和人吵起来了，大家知道出事儿就都出去。然后莫小小和其中三个去帮小婕，另外两个去宿舍阿姨那儿稳住宿舍阿姨，不让她听见外面的动静，出来管。 “我们其实没想打起来，但她们实在太过分了。小婕本来脾气就不好，半脚混社会，莫名其妙受了这委屈，直接揪住对方头发就开打。” 莫小小现在想起当时那个场面都觉得生气，她们寝室被扣了一大顶莫须有的帽子之后，还要遭受人身攻击。不过这都不是最让她们宿舍憋屈的事儿，真正憋屈的还在后面。 “对面那些家伙没打赢我们，结果就去老师那儿把我们给告了。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但是她们班的班主任是我们的历史老师，这事儿闹到我们班主任面前，班主任就找我们谈话了。我们当时都认为我们没有错，因为从头到尾我们都是被动自卫，没有主动攻击，可是最后我们挨训了。” 那些告状的人没有出面，出面的是莫小小她们的历史老师，大家一起在办公室对峙。说来也是巧，莫小小她们去的时候遇上教导主任，这教导主任和小婕的关系特别好，大家打招呼的时候教导主任就多嘴问了句要去那儿。小婕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听完后主动说跟莫小小他们一起去，这是要帮忙的意思。 这件事情无论是起因还是经过，莫小小她们都占据有利位置，但最后的结果真的是教导主任当场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小小的班主任，一句话也没说。 因为班主任对莫小小她们陈述的事实充耳不闻，对莫小小她们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视而不见，直接要求她们给历史老师道歉。原因很简单，莫小小她们这样做破坏科任老师和班主任之间的和谐，不利于班主任个人和科任老师搞好关系。 班主任为了讨好科任老师，直接把莫小小一个宿舍的人推出去做替罪羊。 “之后的历史课，历史老师大概是气不顺，故意拿我们宿舍的人出气。班上的其他同学都觉得莫名其妙，问我们是不是得罪她了。那个时候我们觉得最难过的不是得罪历史老师，而是在事实面前，我们班主任选择的不是维护我们，而是维护自己的社会关系。连恶人都有人维护，我们受害者却没有人帮。” 往昔的事情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依旧意难平。对于高中的班主任，莫小小是没什么感觉的。因为平时接触的少，基本没什么话聊。但该有的尊重莫小小还是给够，从来不会在外面丢班主任的面子。唯有这一次，她们受了委屈回去寻求个安慰，得到的却是冷冰冰的指责。 班主任用她自己的实际行动，一口气抹去莫小小所有的尊敬。 乔悦宁听完前因后果，一开始还觉得有趣，到后面体会到莫小小他们当时的那种憋屈感，觉得自己的心跟着揪起来。她忍不住想，当时如果自己在莫小小身边，一定不会让她平白无故的遭受这等委屈。明明所有的辩白都能证明她们没有错，最终却抵不过一个人情关系。 “你们班主任私下里有给你们一个解释吗？”乔悦宁问道，当时班主任维护和科任老师的关系并没有错，让道歉可以是缓兵之计，但最后一定也要给平白受冤枉的人一个解释。 “没有，别说解释了，我们当时和历史老师对峙的时候，教导主任都说这事儿不能怪我们，班主任还是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 “那你们这班主任也太没用。” 需要用学生来维持和科任老师的关系，甚至不敢给受委屈的学生讨个公道，乔悦宁不知道这样的老师还有什么资格称为班主任。 莫小小笑了，好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每每提到教师节，或者回去看授业恩师，她能想起来的人里都不会包括这位班主任。她是个俗人，她不恨这个老师，但也不感恩她。 吃过早饭，莫小小主动去洗碗。乔悦宁本来打算帮她，结果外间的电话响个不停。 “电话，有人找你。”莫小小看向客厅，以为乔悦宁是没听见，还好心的提醒。 乔悦宁顿了顿，转身走向外间，心想打电话的人要是肖亭晖，她一定把人从家里拖出来揍一顿。 幸好，打来的人不是肖亭晖，而是青柠。 乔悦宁看清楚来电提示，心虚的瞟了眼厨房，走到阳台上接通电话。 “宁姐，你要我查的那个人，我帮你查到了。” “这么快？”乔悦宁有些诧异，不是她不相信青柠的能力，而是这才一晚上不到，她连姓名都不能提供，青柠居然查到了。 “这个说来话长，宁姐，要不你过来一趟吧。”电话里青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乔悦宁要是还不能听出有问题她就是个傻子：“怎么回事？” “电话里解释不清楚，你来我这儿，我们当面谈。”青柠道：“不过记住，你一个人来。” 第31章 故人 那是一栋看起来就很普通老旧的居民楼，立在不显眼的街道旁, 上去的台阶还因为没有屋檐遮挡的关系起了一层薄薄的苔藓。冬日的冷阳从厚厚的云层里透出一点光, 光线落在维修电脑请上三楼的广告牌上, 风一吹就散了，凉意扫过这条街道。 乔悦宁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把藏在里面的头发撩出来。她抬头扫了眼台阶，在心里算了算，自己快一年没到这地方来。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走上台阶, 拐三次转角上三楼就能看见一扇小铁门。小铁门门口立着电脑维修的牌子, 从来没有锁过的铁锁要掉不掉的挂在上面。 乔悦宁拉开铁门走进去, 在卷帘门下站着打手游的人听见脚步声，抬头看她一眼道：“哟，美女, 修电脑吗？” 那人的身后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原本是两间房的位置，但被人买下来后就把中间的墙拆了, 合成一间。按理这样的房子应该有富余的空间, 但实际上屋子看起来很拥挤，因为里面堆满了电脑零件和电脑，也不知道那些是需要修理的，那些是报废的。 墙两侧还有堆放零件的架子, 不过上面堆的不止零件, 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东西。比如随手揉成一团的羽绒服, 不知道哪天喝剩下的酒瓶子，在地上滚的脏兮兮的篮球，烟灰缸…… 要不是为了待客整理了一条能过人的通道，为了吃饭腾出一小块空地，为了修电脑空出一整张长桌，这里和堆报废电脑的垃圾场就没区别了。 “你是新来的？”乔悦宁走到卷帘门下，扫视一圈屋子里的人，没有看见李青柠，转身问刚才搭话的人：“李青柠去哪儿了？” 抱着调|戏的心理，手不离游戏的人被乔悦宁的话问的一顿，他满打满算也来了半年，算不上是新人。他知道这里不单单是个维修电脑的店子，老板还有其他的业务。每天来这里找他们老板的人很多，有些来的次数多，和老板熟悉，他就记下了。有的只来一两次，一看就不是熟人，他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这半年他也算接待过形形色|色的人，老板的熟人他都记得，但乔悦宁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和以往接触的那些人不一样，乔悦宁往这里一站，神色淡漠，目光清冷，不像来求人办事，倒像是君王出巡。 “我们老板在办公室，需要帮你叫她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乔悦宁一看就不像善茬，那人连忙收起自己搭讪的小心思，换上一张职业化的笑脸。 乔悦宁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李青柠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她，就算是新来的不了解，认识的人也会说。像这种什么都不清楚的二愣子她还是第一次见，特别这二愣子还杵在门口，把进去的路给挡了。 乔悦宁正在心里琢磨要不要给这个新人一个下马威，就听见开门声。在那条能过人的长长的通道尽头，木质的防盗门被人打开，一个高挑的姑娘从里面走出来。她染了一头墨绿色的大波浪卷，皮肤在光下白的发光，眼睛大而有神，嘴角生了一对梨涡，看人的时候自带三分笑意。 新人也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是自家老板，高兴的准备开口说有人找，就看见他们老板看过来，笑的眉眼弯弯，比冬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宁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觉得我是在驴你，你不来了呢。” 李青柠从通道那边大步过来，高兴的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新人诧异的瞪大眼，自觉的让出通道，看看自家老板又看看乔悦宁，大脑卡壳好一会儿。他在这里上班半年多，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还真有一个，就是面前这个‘宁姐’，全名乔悦宁，他们老板的偶像。 新人觉得自己的老板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女中豪杰，所以一直都难以想象能被她称为偶像的人是个什么样。今日得见，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李青柠上前亲昵的挽住乔悦宁的手臂，开心的在她肩头蹭了蹭，像只粘人的猫。乔悦宁没有推开她，脸上生硬的表情缓和许多，道：“许久不见，又漂亮了，这个发型很适合你，颜色也不错。” 得到乔悦宁的赞美，李青柠笑的更欢，两个梨涡深的像盛了一碗蜜，甜到人心底。她拉着乔悦宁往里走，语调欢快道：“理发师也说这个颜色适合我，谁让我白。” 店子里干活的人都抬头和乔悦宁打招呼，乔悦宁一一回应。新人还在门口发愣，目睹乔悦宁被李青柠推进办公室。 他的老板是个大美女，老板的偶像也是一个大美女，果然长的好看的都和长的好看的玩到一起了。 “范旭，去把刘斌给我叫来。” 新人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听李青柠一声吼，顿时被吓清醒，慌忙道：“斌哥出去了，说有个朋友找。” “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李青柠闻言停下进门的脚，转头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脸上的笑意有所收敛，沉声道：“周成，给他打电话，让他五分钟内给我滚回来。” 说完，李青柠抬脚进门，将办公室的门严严实实的关上。 外间的大家都扭头看向被点名的周成，那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大个子，屋子里温度尚可，他没有穿羽绒服，而是裹着一件圆领的羊毛衫，这会儿正拿着电笔维修电脑主机板。手臂的弯曲让肌肉更加明显，在衣服下鼓鼓的一团。 李青柠的话让他停下手上的活，见大家都盯着他，他憨厚的笑了笑，道：“没事，宁姐来找刘斌了解一些事。” “可斌哥他……” 范旭有些惧怕刘斌，提起他名字的时候也小心翼翼。今早刘斌来的时候脸色就特别臭，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范旭担心周成打电话给他会触他霉头。可是这个电话是李青柠让打的，谁也不敢违背李青柠的命令，范旭为难的截住自己的下半句话，担忧的看着周成。 周成是店子里的二把手，据说李青柠开店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帮忙。虽然人看起来五大三粗，像不好惹的。但实际上他话少不惹事，对大家都很好，常常劝大家以和为贵。就是对付刘斌这样的刺头，周成也是礼让三分，不会和他争执。 范旭担忧的眼神落在周成的眼里，他宽慰道：“我只是负责把老板的话转达给他，至于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电话打了三次才有人接，而且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周成没有开口，甚至接下里的一分钟他都没有说话。靠近周成的人听见电话那头全是刘斌骂骂咧咧的声音，小心翼翼看了周成一眼，以为周成要生气，没想到他只是静静的听刘斌骂完，然后公式化的传达李青柠的意思。 这种事情要是换其他人来做，指不定多傻|逼。可是周成看似憨厚的外表配搭着这句话，竟然凑出一股严肃感。 范旭莫名的打了个寒战，觉得有一盆看不见的凉水从头上浇下来，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刘斌是半个小时后到的，等待的这半个小时里，李青柠就像忘了这件事一样，没有出来催，周成也没有继续打电话。 范旭一直在门口，所以刘斌回来他第一个看见。人还没走近，范旭就闻到一大股酒味，被熏的直皱眉头。 “王八羔子，看到我来了皱眉干什么。”刘斌走过来，一巴掌呼在范旭头上，他中等个子，人也干瘦，裹着一件灰色的大衣，脚上穿着马丁靴，一边的裤角没有放进去，露了半截在外面。可能是为了显高，他还剪了个子弹头，直立的短发是让他看起来高了那么一点点，但和范旭比起来还差几厘米。 范旭不敢躲，他惧怕刘斌，因为刘斌狠，从头到脚都是股浓浓的流|氓气息。有次来修电脑的小姑娘看见他，吓的掉头就走，旁边的人忍不住开了句玩笑话，刘斌操凳子砸过去，打断了别人的手臂，李青柠赔了一大笔钱才把这事儿私了。 事后李青柠也没让刘斌把钱补上，只是提醒他管好自己。不过刘斌一向左耳进右耳出，从来不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老板和宁姐在办公室等你。”周成从杂货堆里抬头，简单的说了一句，算是给范旭解围，范旭感激的看他一眼。 刘斌闻言，指着范旭让他小心一点，然后才特拽的走向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是像内开的，刘斌没用手，而是直接用脚踹。 “这刘斌越来越不把老板放在眼里了。” 人群里有人不满的嘟囔，范旭赞同的点头。刘斌一向自大，从来不把周成放在眼里。以前还惧怕李青柠，现在却越来越不放在眼里。 周成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看起来满不在乎。 可是周围的大家没他那么好的定力，乔悦宁很少出门，能让她主动出山的肯定不是小事，更何况这事还牵扯到刘斌。 有人耐不住好奇打听，周成道：“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很快是真的很快，几乎是周成刚说完话的同时，办公室传出一声惊天巨响，防盗门跟着抖三抖，随后就是刘斌的一声惨叫。 站在门口的人被吓一大跳，条件反射的去推办公室的门，结果没推动，有人在门背后抵住了门。 周成笑了笑，道：“宁姐眼里可不容沙子。” ※※※※※※※※※※※※※※※※※※※※ 我的电脑有个特异功能叫：我今天高兴就给你亮屏，我今天不高兴就给你闪屏，你送我去维修我就给人装孙子。 …………………… 这章本来是七夕那天准备更的，但是奈何我电脑又犯病。我送去维修两次，一到地方它就好了，人家师傅怀疑我在驴他，我…… 是是是，你才是祖宗，你高兴就好。 （等我有钱我就把你换了，气死我了o(╥﹏╥)o） 第32章 莫昀 李青柠是个情报贩子，以贩卖情报为生。她这个人有种天生的直觉, 对信息的收集和判断超乎常人, 情报贩子这类工作就像为她量身打造。她能敏锐的从一堆信息中找到准确的一条, 将它和其他消息整合起来，变成一张巨大的信息网。 来她这里买消息的人从来没有失望过，在这片区她的名头也是公认的，不管是暗里活动的人还是明面活动的人, 都会给她三分薄面。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这辈子不会有消息攥在李青柠的手里, 她是个巨大的信息库，一旦选择鱼死网破, 绝对死伤无数。 当然, 李青柠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她只卖消息不掺和事。不管外面的人闹的多凶多狠，她都只是个一手拿钱一手交消息的情报贩子，不偏向任何一边。这一点, 也是大家的共识。 要是谁不长眼的想要打破这个共识，让她只为固定的一方提供消息, 那就是与所有人为敌。 毕竟就李青柠的能力而已 , 中立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即便偶尔偏私，也只是偏向某个固定的人，而这个人也是大家公认不去招惹的圈外人——乔悦宁。 乔悦宁不是不存在危险, 恰恰相反, 她危险系数太高, 大家不愿意去惹这个麻烦。而在乔悦宁面前, 李青柠一秒就能变身小迷妹。不管她在外面如何跋扈乖张，在乔悦宁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乔悦宁对她有恩，她一直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所以当乔悦宁说要调查莫小小的哥哥，却连个名字都拿不出来，要求看起来还强人所难时，李青柠没有拒绝。她甚至都没有问为什么，因为在她这里，只要是乔悦宁想知道的东西，她都会尽全力去满足。 她不会费尽心思去考虑值不值得，也不会自寻烦恼的去想道不道德。她相信乔悦宁的为人，就像乔悦宁相信她一样。信任是相互的，她们都明白。 把乔悦宁迎进办公室，交代周成给刘斌打电话后，李青柠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她的办公室和外面的工作间比起来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乱，资料和书到处乱飞。有些是自己需要的，有些是周成需要的。 乔悦宁对此见怪不怪，这家店子一开始原本只是李青柠作为身份的一个遮掩，但因为周成手艺在，开着开着，一不小心就给做成了正当事业。周成是个追求上进的人，没工作的时候会看相关专业的书丰富自己的知识库。 李青柠闲不住的时候会装模作样的和周成学习，但实际就是自己无聊。周成从来不恼她，由着她闹腾，每周日帮她整理一次办公室。 乔悦宁挑了把没有堆东西的椅子坐下，李青柠找出自己搁柜子里的茶叶给她泡了一杯热茶。今天天气尚可，办公室的窗户都被打开，冷空气从外面窜进来，在屋子里打个卷便又被带出去。 李青柠把茶端给乔悦宁，顺势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坐下，把沙发上的书都扫到一边，长腿搭在上面，坐的那叫一个潇洒。 杯子里泡的是红茶，热水冲下去，颜色就像墨一般在水中散开。乔悦宁把杯子捧在手心暖手，开口道：“跟我说说出什么事儿了，需要我来帮你解决。” 一般情况下，为了避免他人不必要的猜测，李青柠不会直接要求乔悦宁到她这里拿消息。乔悦宁要的消息，数量多的，李青柠整理成信件，装在信封里交给她。能三两句话说清楚的，李青柠直接在电话里说清楚。 需要乔悦宁亲自出面的情况，不是事情有变，就是李青柠遇到麻烦，需要她帮忙。莫小小哥哥这事儿，李青柠一夜间能拿出消息，显然没有遇到问题，那不存在事情有变。如此，就只剩下她遇到麻烦，需要帮助这个选项。 “果然瞒不过你。”李青柠笑了笑，她最近的确遇到麻烦需要有个人来帮忙解决。但这个麻烦并不大，根本不需要乔悦宁这种大神出手。之所以还是请乔悦宁过来一趟实属巧合，因为乔悦宁要的资料和这事儿有些关系。 “莫小小的哥哥叫莫昀，今年29岁，未婚，但有一个交往五年的女朋友。现在是c市一家公司的主管，不过因为他女朋友没有工作，经济方面基本没有剩余。据悉他就职业问题和家里闹的挺不愉快，已经两年没回家，和家里的大部分联系都是靠莫小小传递。” 李青柠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乔悦宁，这个莫昀在她看来实在普通，师范毕业后开始自己的人生规划。和大多数失败的有志青年一样，走了很长很长的弯路，花钱买了许多教训以后，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因为现实的原因，一时半会安定不下来。眼看就要到而立之年，业未成，家未成。 从方方面面看起来，就是个一般般的普通人。只要不出意外，就会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平平淡淡的走完自己的一生。偶尔闲来无事，在自己的圈子里约三五好友凑上一桌，烫个火锅，喝喝小酒，聊聊过去意气风发不知天高地厚的年少日子。 这样的人，李青柠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够让乔悦宁请她调查。不过帮人要有帮人的样子，更何况帮的还是乔悦宁。所以李青柠稍微深入挖掘一下，一不小心挖出件往事，还和刘斌有关。 刘斌刺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要不是最近真的过分，李青柠也还能再忍他几日。 “你说的职业问题是不是他家里让他考教师？” 因为莫小小的关系，乔悦宁对职业这个话题都敏感起来，几乎是李青柠说完的一瞬间，她脑海里想的就是这个事儿。 李青柠诧异的点点头道：“是的，这个莫昀刚毕业那会儿，家里就让考教师，但是他拒绝了，然后和几个朋友一起做生意打拼。中途因为资金和家里的关系，没有继续下去。之后换了好几次职业，都做不长久，现在这份工作基本稳定。不过因为没有成家立业，家里还是逼的紧，要他回去考教师。” 李青柠说到这儿，几乎是感慨似的叹口气，有些不解道：“我没弄明白，他既然不喜欢教师这个职业，为什么当初要选师范这个专业？而且他高中是体育生，过的一本分数线。结果选了二本院校，转头去学生物。” “他当年过的一本分数线？” “险过，超录取线一分。不过他们那个时候都是先填志愿在看成绩，估计是觉得自己考不上一本，填二本保险。但他也没必要填师范选生物专业吧？和他的特长一点也不搭。” 跨专业这事儿估计是莫昀资料里最没谱的一样，李青柠说起来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怀疑对方填志愿的时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乔悦宁大概猜到原因，惋惜道：“可惜了，高考这种机会一生真的只有一次，没有回头的可能。填错一步，就要错几年甚至更长。” 而且比起填错志愿，更可怕是不理解和难以沟通。莫小小和莫昀都存在一样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是来源他们自己，而是来源家庭，来源一个地区对教师的过度崇拜。近乎病态的文化价值观，让两个人在选择上寸步难行。 莫小小还好，有她哥哥做前车之鉴，她少走很多弯路。可她哥哥蹉跎太多岁月，转眼就是而立之年。 三十而立，一事无成，这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姐，我很好奇，所以我必须问问，你查这个人做什么？” 乔悦宁的惋惜太明显，李青柠被压下去的好奇心又一次冒出来，忍不住开始八卦。她知道乔悦宁的性取向，因此才更好奇。 乔悦宁端起茶杯喝水，目光触及到落入房间的阳光，叹道：“本想曲线救国，没想到曲线十八弯，还不如直线。” ※※※※※※※※※※※※※※※※※※※※ 我家的电脑大爷彻底罢工，被我送去维修店和老板交流感情去了(╥╯﹏╰╥)? 我现在用手机码字，不习惯手机键盘，所以写的很慢，你们见谅。 第33章 动手（倒V结束） 作为一个公开出柜的人, 乔悦宁并不担心自己以后的婚姻问题。家里不管是接受的还是不能接受的，都在她给出的冷却期里达成共识。家人可以不掺和她的感情生活, 但她也不能在这方面乱来。男人也好女人也罢, 家里人更在意的是她在只的婚姻里能不能幸福。 有了理解，乔悦宁在生活上自然不着急找一个归属。她的父母也很清楚, 这种爱情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很难，所以从来不逼她。不管将来乔悦宁选择的人是贫穷还是富贵，是年长还是年少，能不能相互理解沟通才是父母在乎的第一条。 艰难的爱情需要更多的沟通。 对莫小小心存好感，生出想要在一起的念头, 乔悦宁最担心的就是莫小小的原生家庭。来自原生家庭的抗拒力很多时候都超出想象, 原本她打算把莫昀作为一个突破口，却发现莫昀和莫小小一样, 都在抵抗那些根深蒂固的观念。 李青柠听的似懂非懂，她对爱情的敏|感度基本为零。即便昨天晚上见过齐斐，从齐斐哪里听了一嗓子关于莫小小的话，她还是没有往爱情方面想。只是觉得有个人陪着乔悦宁也挺好, 虽然这个人她还不熟悉，甚至转头就要调查她哥。 所以有些时候上帝也是公平的, 为你打开一扇门的同时, 会给你关上一扇窗。 乔悦宁喝完手里的红茶还没有看见刘斌来，这已经远远超出李青柠给的时间, 但李青柠一点也不着急, 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乔悦宁聊天。她看起来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一点出去催的意图都没有。乔悦宁思绪转的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李青柠的麻烦和刘斌有关。 说实话，刘斌这个人乔悦宁不喜欢。要不是当初情况特殊，她并不赞成李青柠用这个人。李青柠对消息的收集和人际的处理都十分出色，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在很多方面容易吃亏。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个人可以出来帮她挡一挡，刘斌这种横的只要不是遇上不要命的，都可以杠。 可惜他横过了头，忘记自己的主子是谁，开始搞小动作，想要反噬。李青柠不是傻子，不可能对刘斌没有丝毫的防范。她当他是好用的棋子，可惜棋子没有自觉，以为自己是棋手。 “这个刘斌在我手下惹事不是一次两次，不过我真没想到这次这么巧，他和莫昀干过架。”李青柠正说着莫昀和刘斌间的牵扯，耳灵的听到楼下传来机车的嗡鸣声，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往窗户下面看。她这楼靠马路，能够看见下面的情况。 刘斌从车上下来，送他的人戴着安全帽，李青柠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从身形上她也猜的|九不离十。那人估计是察觉到有视线，抬头往上看，李青柠后退半步，刚好躲开视线。 乔悦宁见状，知道是刘斌回来，面不改色的起身给自己又接了一杯热水。 “姐，等下刘斌进来，你还有想问的就问。因为涉及到私怨，我没有向刘斌透露更多的消息，只是随口一问。所以我对这件事情不太清楚，莫昀本人还记不记得我也不知道。” 刘斌做事儿从来不留情面，又狠又毒。李青柠昨天晚上只是随口一提莫昀，他听了一耳朵就接话说这人他认识，打过架。和刘斌打过架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但不是每一个他都记得清楚，除非有需要记住的必要。 而让他记住的必要无非两点，他惹不起的和他想报复的。从莫昀的背景来看，不存在惹不起，那就是刘斌想报复。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报复迟迟没有实施，反而把人给记住了。 为了不让事情复杂化，李青柠打算让乔悦宁自己来问。这才是她让乔悦宁过来的初衷，至于收拾刘斌，就当顺带吧。 知道打过架，乔悦宁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她摩|擦着手里的玻璃杯，轻嗯一声没在言语。 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在等刘斌，外面的动静忽然就被放大无数倍，在里面也听的一清二楚。 刘斌就像是踩着鼓面进来的，响声震天。他踹门的那一瞬间乔悦宁的表情完全阴沉下来，只不过她在外人面前一向是冷着脸的状态，加上刘斌喝酒上头，对上视线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他嬉笑着说了句宁姐好，就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全程只看了李青柠一眼，招呼都没打，态度傲慢又轻浮。 乔悦宁眼神阴沉，对刘斌的招呼没有反应。李青柠直接靠在窗台上，楼下送刘斌来的人已经开车走了，李青柠在看下去没有人影。 “宁姐，我们老板说你找我有事儿，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让你这尊大神屈尊从家里出来，到我们这小破庙。你看我们这里乱的跟个鸡窝似的，都没地方给你下脚。” 刘斌双手插在衣服兜里，嬉皮笑脸的和乔悦宁开玩笑。他有一点三白眼，斜眼看人的时候，总有点不怀好意。 乔悦宁心情欠佳，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认不认识一个叫莫昀的人。” “莫昀？哎，有点熟悉。”刘斌蹙眉，整张脸都皱起来，好像在努力的思考。但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多久，他就笑起来，露出感兴趣的模样，道：“我两年前是和一个叫莫昀的人打过交道，不过我不确定宁姐你问的人就是他，不如你在给我多一点消息。比如身高，长相，年龄，最好是有照片。” 昨天晚上李青柠谈起莫昀，现在乔悦宁也问起莫昀，刘斌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到是乔悦宁在打探这个人的消息，并且可能一无所知。他现在是这间屋子里唯一一个知情|人，在酒精的刺激下，难免生出几分得意的心思，有意和乔悦宁绕圈子。 李青柠冷笑一声，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窗户的铝合金边框。乔悦宁站起身，往前走了半步。 李青柠的办公室空间不大，她这半步走过去，和刘斌的位置也就两步的距离。刘斌坐在凳子上，以乔悦宁的身高足以俯视他，冰冷的眼神如同蛰伏的毒蛇，无情的扫过被盯上的猎物。 刘斌瑟缩了一下，不自觉的矮了半个头，下意识的回答道：“其实也不算认识，就是在大排档吃饭的时候发生了口角…… ” 话说道一半，刘斌反应过来自己在气场上被乔悦宁强压一头，顿时不舒服起来，挺了挺腰杆，让自己坐直，看起来有那么点气势。他原本就没打算配合乔悦宁，现在酒劲上来，更是想方设法的给乔悦宁找不快。 乔悦宁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不管是在这里等的半个小时还是刘斌进门的态度，对她而言都是一种挑衅。她不会拿自己的身份去压人，但不代表别人可以轻视她的存在。 酒精让刘斌的反应慢很多拍，他刚找到一点对抗的勇气，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就被人一脚踢中心口。巨大的爆发力让刘斌从凳子上飞起来，直接飞撞在办公室的防盗门上。巨大的声响让屋子抖三抖，李青柠也被吓一跳，显然是没有料到乔悦宁会发这样大的火。 她以为顶多就是动手，万万没有想到直接动脚。 刘斌落在地上，痛的蜷缩起身体，像个软脚虾。他浑身的酒气都从毛孔里蒸发出去，人一瞬间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他刚想抬起头去看乔悦宁的脸色，就发现面前多了个人影。 乔悦宁从办公桌那边走过来，一脚踹在刘斌的左肩上，将他固定靠着门。只听咔嚓一声响，剧痛直冲刘斌大脑，他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乔悦宁这一脚毫不留情地踹断他的胳膊。 “闭嘴。”乔悦宁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比这冬季的霜雪还要冷。那是舔过血的神色，让人无端生寒。 刘斌痛的冷汗直冒，额上青筋暴起，堪堪压住自己的呻|吟。 乔悦宁附下身，道：“你和莫昀发生口角之后动手了吗？” 刘斌点头，怕乔悦宁不满意，不等乔悦宁继续问，就自己把事情都交代了：“我们那天是几个弟兄聚餐，老板一直拖着没上菜，都等的不耐烦，有个兄弟催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和莫昀一起的那个女人，因为没道歉对方就骂了句没礼貌。那兄弟不乐意了，就回骂了几句，结果完全吵起来，之后就开始抄家伙。” 本来是件很小的事，道个歉就能翻篇。但那天估计双方运气都不好，大家谁也不肯先咽这口气。 “对方就两个人，我们仗着人多没当回事儿，但是没想到那个姓莫的是个练家子，我们吃了大亏。”刘斌说着停顿片刻，让自己喘口气才继续道：“我那天身上带着把□□，被打的憋屈气不过就把刀拿出来，捅了他一刀……” 刘斌没跟着李青柠混的时候，狐朋狗友一堆，都不是什么好人，有些人蹲过局子砍过人。所以刘斌当时下意识的抽刀捅人，并没有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他只是在当时选择最能维护自己面子的方法。 乔悦宁听的倒吸一口凉气，李青柠也惊讶的瞪大眼，连忙道：“你伤人了？” “没有，冬天穿的衣服厚，加上他躲的快，我只划破他的衣服，没有伤到他。”乔悦宁的低气压刘斌已经切实的感受到，连忙给自己辩解，害怕乔悦宁一时怒起，把自己的另一条胳膊也废了。 他心里憋屈的紧，没想到时隔两年，这个人会和乔悦宁扯上关系。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对莫昀实施报复，不然他现在下场会更惨。 第34章 三章合一 乔悦宁盯着刘斌看了一会儿, 确定他没有说谎后，问道：“后来呢？你们怎么收场的。” 普通的口角发展到持刀伤人, 乔悦宁很想知道刘斌他们最后是怎么收场的。一般而言, 在面对管制刀具的情况下，空手夺白刃这种事情几乎不会发生。以刘斌的个性, 乔悦宁也不会以为他一刀没刺中就认怂放弃刺第二刀。 被理智冲昏头脑的时候，人大多是倾向于本能和惯性。 刘斌脸色难看了一瞬，不是因为牵动受伤的手臂，而是回忆起不好的东西。他当时手里握着刀，别说莫昀就是身边的弟兄们都傻了。小打小闹不过是逞一时的威风, 提刀子捅人则是故意伤害, 这是要蹲局子的。 莫昀躲开第一刀以后很快和他拉开距离，刘斌在一群人的注视下骑虎难下, 硬着头皮继续刚。 可惜莫昀不是吃素的，他的确没有空手夺白刃，但他身边多的是板凳。刘斌扑过去的时候，他直接抄起一条凳子砸过来。刀比不过凳子长, 刘斌还没近身就被莫昀一凳子拍地上。 双方打起来也不是一两分钟的事儿，这都砸了好几个摊, 吃饭的人早远远的躲开。大排档的老板同样不敢过来劝阻, 小本生意，养家糊口, 他也不想自惹麻烦。刘斌的那几个弟兄见莫昀不是好惹的也不敢上来, 害怕下一个被拍地上的就是自己。 刘斌被这一凳子砸的有点懵, 躺在地上没爬起来，莫昀又补给了两凳子，刘斌基本就失去抵抗能力了。要不是莫昀女朋友站出来拉人说算了，估计刘斌那脑袋要在医院里缝个十来针。 “我当时气不过，后来就找人调查，知道他叫莫昀，是体育特招生，大学拿过武术比赛冠军。家里还有个小很多岁的妹妹在上大学，不过我调查那会儿已经毕业了。” 刘斌手臂疼的都快没知觉，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他抬头看着乔悦宁，指了指自己的手道：“宁姐，你问什么我都回答，能不能把脚……” 乔悦宁冷冷的瞥他一眼，挪开自己的脚。抵住身体的力量消失，刘斌从门上滑下来，捂着自己的胳膊倒吸口凉气。乔悦宁这一脚没留情面，还真不是开玩笑。 “你做调查是为了报复，那后来为什么没有实施。”乔悦宁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双□□叠放在刘斌面前，姿态慵懒，全身放松，把攻击状态都收敛起来。 李青柠的消息有部分来源于刘斌，可见刘斌对莫昀调查的很清楚。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会中途放弃还真不是刘斌的性格。 刘斌不确定乔悦宁对莫昀的调查是出于何种关系，只能从她的态度里揣摩心思，窥见她的脸色斟酌道：“还不是东拉西扯的发现有相同的交际圈，莫昀练武的一个师兄后来也混过一段时间，在这儿挺有名。不知道他从哪儿知道我和莫昀打架的事儿，劝我见好就收，别太过分。我想着自己的确也打不过，就没敢在去找麻烦。” “是吗，但据我所知，莫昀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我看真相不是有人在中间调和，而是你调查之后发现莫昀根本不在这个地方工作，你找不到报复的条件。可是你又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不然也不会记恨到现在，光听到名字就有所反应。所以我看你不是没报复，而是打算换一个报复的对象，比如莫昀的……妹妹。” 乔悦宁低头俯视刘斌，常年和这些人打交道，大家是什么德行她清楚的很。刚才刘斌单独提到莫昀的妹妹乔悦宁就有这个感觉，欺软怕硬也算是这些人的一个本能。莫昀打不过，可莫小小他们打的过啊。 而且还是女孩子，基本上没有足够的抵抗力，随随便便找个理由就能拉扯出一堆的麻烦。加上这座城市真的很小，只要有心，保不准那天就撞个正着。 一想到莫小小会卷入这种麻烦，乔悦宁的脸色就越发阴沉。如果不是她心血来潮调查莫昀，还真不知道中间有这些事儿。要是她一个不小心让莫小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她非得把这些畜生的头拧下来不可。 刘斌的确想过报复在莫昀家人的身上，不说他父母，就他那个妹妹，随便找点手段就能接触到，要报复简直太简单了。可是这话他万万不敢当着乔悦宁的面说，乔悦宁本来就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这种牵累无辜的事儿更是戳乔悦宁的爆点。 “我没有，我是真的打算算了。”刘斌极力辩解，不管以后这件事情会不会翻篇，现在先把自己摘干净才是正事。 乔悦宁冷笑，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但说的多了也就成为屁话，基本没有任何意义。 刘斌被她笑的汗毛倒竖，危机感从毛孔里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他低下头，大脑飞速转动，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问道：“宁姐，你调查莫昀做什么？” 乔悦宁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刘斌以为她要回答，可是没有。乔悦宁直接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边端起自己刚才没喝的那杯茶，在沙发上落座，视线转向李青柠。 李青柠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手指缠|绕垂下来的长发，道：“问完了？” 乔悦宁点点头，知道这些消息就足够了，再往下的东西没有必要深究。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乔悦宁的点头简直是救命的信号，刘斌觉得自己的命暂时保住了，连忙追问，他现在急需去处理自己的手。 “我和你之间本来就没有需要处理的事，是你自己不够配合才会自讨苦吃。”乔悦宁道：“不过我没有，不代表青柠没有。你是她的人，要怎么处置你是她的事。” “处置我？宁姐，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在老板这里呆的好好的，最近也没有犯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斌不解的看着乔悦宁，他一开始以为乔悦宁就是为了莫昀的事情来的，但是现在看来又不像是仅仅为了莫昀。 或许莫昀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提起来也不过是趁此机会故作迷阵，让他被迷惑之后才谈正事。 乔悦宁没有搭话，回答的人是李青柠：“你最近的确没有惹是生非，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听我的话。” 李青柠从窗边走过来，中跟短靴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哒哒哒的声音像重锤敲在心脏上。她依旧笑的很甜，一点也看不出来生气的样子。 刘斌瑟缩一下，这大冷天裹着冬衣都不能御寒，可他生生出了一背的寒。不仅仅是因为手臂的剧痛，还是因为他意识到李青柠想做什么。 “阿斌，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你跟人打架，被人追的慌不择路逃到我这里来，刚好那天我们都在，顺手就替你摆平了。我邀请你为我工作你没有拒绝，这些年我自问对得起你，该给的工资福利一样不少，可是你都干了什么？” 李青柠在刘斌面前蹲下，和他平视，道：“我是个生意人，我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商用价值。这些年在你身上我也赔了不少钱，以前的就不说了，你前段时间打断别人手臂那事儿，光私了我就去了五万。这些我可跟你提过，要你还我？没有吧！我作为你的老板，担事担到这份上，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老板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所以你要我帮你办事儿我也从来没有拒绝。现在你想起来和我算账是什么意思？嫌我碍事要把我一脚踢开？” 李青柠笑了笑，从衣服兜里掏出纸巾，替刘斌擦干净脸上的冷汗，动作轻柔，仿佛刘斌是她倾付一腔深情的人，连笑都甜的让人心里裹蜜。 刘斌了解李青柠，就像李青柠了解他一样。李青柠生气的时候最爱笑，笑的越甜越危险，那是裹着蜜糖的剧毒，尝上一点就会致命。看着李青柠涂着黑色护甲油的手指从自己脸上划过，刘心脏一紧，总觉得李青柠手上有一把无形的刀，要他性命。 “我怎么舍得把你踢开，你可是很好用的棋子，可惜你不听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去见的人是谁吗？想和我李青柠抢生意却只能从你这些小虾米身上下手，简直可笑。”李青柠的笑变了意味，声音压的很低。她长的太甜，笑中藏刀时尤盛。 刘斌惊讶的瞪大眼，仿佛被人踩到尾巴，一脸的惊恐。 李青柠笑道：“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就你们那点小心思，都不用我出马就有人送到我手上。刘斌阿刘斌，你拿我的消息倒卖给别人断我生意，挡我财路，你觉得我还能容忍你吗？啊？” 李青柠彻底拆穿刘斌的心思，黑色的指甲划过刘斌跳动的颈部动脉，留下一条淡色的印子。刘斌汗如雨下，他以为自己做的干净，却不知道是李青柠睁只眼闭只眼，打算挑个时间在收拾他。 对于情报贩子来说，自己的消息被二次倒卖绝对是大忌。李青柠不是善茬，根本不可能放过他。 “行了，我看你也没什么想说的。”李青柠站起身，任由刘斌瘫倒在地，道：“我的规矩你知道，看在你跟过我的份上，我不会动你的家人。” 说完，李青柠提高声音：“周成，进来。” 从听到巨响就在外面待命的周成推门而入，看了眼地上的刘斌，没有说话。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人，都是老员工，知道这个时候做事就成，也没乱瞟。 “西边最近大雪封山不好走，就南面吧，我记得哪里经常有人打猎。”李青柠步步后退，靠到办公桌上，说了句指向不明的话。 周成点点头，把刘斌从地上提起来，他不是白长那么大的个子，力量浑厚，刘斌在他手上就像个小鸡爪，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求饶什么的已经不需要，这屋子里能让李青柠改变主意的人只有乔悦宁，可乔悦宁亲自废了刘斌一条手臂，不可能给他求情。 “走吧，早去早回。” 李青柠挥挥手，刘斌就被周成提出去，走在最后的人还不忘替李青柠把门关上。 全程围观不做声的乔悦宁放下手里的茶杯，整理好自己的围巾，站起身道：“好了，我也该走了。” “这就走了吗？”李青柠回头看着她，眼里流露出不舍的神色。抛开谈事情的时间，她们才相处几分钟而已。 乔悦宁弯了弯嘴角，家里还有人等她回去，她不便久留。 “临近年关，找时间让兄弟们出来聚聚。”乔悦宁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想了想还是留下句话。李青柠点头记下，送她到铁门处。 每年年关，乔悦宁都会把大家聚起来吃一顿饭，联络感情。 一路走下楼，乔悦宁看见周成他们的车停在路边，驾驶座上没有人，后座的车门没关，能看到三个人在制服刘斌。乔悦宁想了想还是走上前，敲了敲车门对周成道：“废他一条手臂足以，青柠有些时候戾气过重，你替她拦着点。” 给刘斌一拳让他彻底安静下来的周成听了，跳下车，含笑道：“我知道，我会的。宁姐不吃顿饭在走吗？” 乔悦宁摇头道：“不了，家里有人等我。” 楼道的通风窗口正对着太阳，温和的阳光在台阶上铺了一条金色的路。乔悦宁摸出兜里的钥匙开门准备开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没有关。她心里一惊，莫小小不是马虎的人，不可能在家里不关门。她连忙拉开门进去，迅速的扫过客厅。 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人听见动静，撑起身抬头，视线和她撞了个正着。 乔悦宁愣了愣道：“你怎么在这里？小小呢？” 肖亭晖见来的人是乔悦宁，不感兴趣的抱着手机躺回沙发，漫不经心道：“我来蹭饭的，小今天天气好，她买了很多东西，叫我下来吃饭。至于她，下楼丢垃圾了，你没遇见吗？” 乔悦宁摇头，楼下的垃圾堆刚好和她回来的路不在一个方向，许是错过了也说不一定。 肖亭晖的游戏打到结局，顺利通关。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又坐起来靠着沙发，问在换鞋的乔悦宁道：“我听青柠说你调查莫小小的哥哥，你查这个做什么？” “青柠怎么什么事儿都告诉你。”乔悦宁瞟了眼肖亭晖，想了想没有提莫昀的事，而是简单的把刘斌的事给他提一提。肖亭晖听的眉头直皱，对刘斌倒卖李青柠消息这事儿很是生气，问乔悦宁怎么不把自己带上。 乔悦宁才不理会他三分钟的热情，敷衍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不需要你出面。嗯……屋子里什么味？” 一股焦糊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开，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烙铁上被烧焦了一样。乔悦宁嗅了嗅，觉得这个味道不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转头问沙发上的肖亭晖。 肖亭晖跟着嗅了嗅，也觉得味道不对。他想了想，忽然从沙发上蹦起来直奔厨房，速度快的像火点着了屁|股。乔悦宁换鞋的动作一顿，随后穿上棉拖鞋走到厨房，果不其然看见肖亭晖在手忙脚乱的关火。 炉火上放着一口平底锅，里面的东西已经一片焦黑，乔悦宁暂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东西。肖亭晖用锅铲扒拉两下，并没有发现幸存没被烧焦的部分。 他抓狂的挠了挠头发，哀嚎道：“完了完了，小小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炉火上有在热的菜，让我注意一下。我打游戏太忘我，给抛脑后了。” 得，乔悦宁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道：“我看我们还是收拾收拾去外面吃吧。” “小小回来会不会生气？”肖亭晖不死心的盯着锅里的菜，恨不得盯出个时光倒流，让他把菜提前出锅。 乔悦宁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肖亭晖又道：“要不我现在毁尸灭迹，重新做一份？” “可以，如果你还记得她做的是什么菜。” 锅里那玩意儿已经超出人类的认知范畴，乔悦宁无不幸灾乐祸的开口，她料想肖亭晖不一定知道莫小小做的什么菜。 肖亭晖的确不知道，目前看来他只能毁灭证据。说着，他就把锅端起来，准备把菜倒进垃圾桶。 乔悦宁退开，把场地让给肖亭晖发挥。 不过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肖亭晖正端着锅倒菜，莫小小的声音忽然响起，便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厨房：“什么味啊，肖亭晖，你是不是把菜烧焦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到厨房，和端着锅的肖亭晖大眼瞪小眼。这下是被抓了个现行。 肖亭晖顿时尴尬不已，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提着锅，解释道：“对不起，我给忘了。” “……”莫小小|嘴角一抽，大概是没料到肖亭晖如此不靠谱，沉默几秒才道：“还好还好，是早上的剩菜，要是你把中午新做的烧焦了，我要和你拼命。” 说完，她便转头看着身边的乔悦宁，笑道：“事情办完了吗？正好我也收拾完了，准备吃饭。” 早上乔悦宁出门前对莫小自己要出去办事儿，莫小小就问她要不要回来吃饭。其实乔悦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但看到莫小小满怀期待的眼神，一时心软就答应要回来。 看着莫小小开心的收拾桌子，布菜，洗碗筷，乔悦宁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深。真好，回到家以后，有个人在家里做好午饭等你用餐。 肖亭晖把烧糊的锅清洗一遍，确保锅里不会留下焦糊味才把锅放好。他放下卷起来的袖子，走到乔悦宁身边撞她一下，压低声音道：“傻笑个什么劲？别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吃狗粮的。” 乔悦宁同样压低声音道：“不吃就回去。” “今天是小小邀请我下来吃饭，就算要我回去也得她说了算。”肖亭晖得意的扬起下巴，故意加重小小邀请几个字。 乔悦宁眼神微眯，觉得肖亭晖这个电灯泡当的很有自觉，并且努力发光，试图让全世界都笼罩在光明中。典型的——欠揍。 吃过午饭，乔悦宁揽了收桌子洗碗的活，肖亭晖开口帮她，两个人一起进厨房。这一次莫小小没有和肖亭晖争，而是开溜进房去做自己的事儿。 厨房的热水哗啦啦的留着，肖亭晖把碗都丢进去。他们只有三个人，加上装菜的晚也不超过两只手，乔悦宁基本就站在一旁当指挥，看着肖亭晖洗。 莫小小今天看起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连早上那点小郁闷都烟消云散。乔悦宁不知道自己离开这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儿，能让她高兴成这个样。 “你来的时候她就这样吗？”乔悦宁忍不住问肖亭晖。 “咋样？”肖亭晖没理解乔悦宁的意思，随口问一句，见乔悦宁看向客厅的方向，才哦哦两声道：“我下来的时候听她随口提一句，好像是收到一个读者的评论，对方很认真的给她写了评论，把她存在的问题都给点出来。嘿，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写文的，这有啥好开心的？” 乔悦宁挑了挑眉，要是没错，莫小的评论是她昨天晚上随手发的几条。她不过有感而发，还特意切换的小号，担心莫小小情绪受挫还说的很委婉，没想到她会这般开心。 “写文的初衷是因为喜爱，自己的喜爱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肯定和喜欢当然开心。你一个打游戏的，有些时候收到别人的祝福不也挺开心吗？怎么，只许你对别人的好意心领？” “是吗？我以为你们一般都不会在意评论。而且她说了是对方点出她存在的问题，不是表扬，我反而觉得像找茬的。”肖亭晖不理解乔悦宁的脑回路，哪有人收到批评还会开心的。 乔悦宁承认自己说的都是毛病，但远远不到找茬的地步，于是习惯性的怼回去：“你才找茬的。” “嘿，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又不是你……” 肖亭晖本想回一句又不是你发的，说到一半就顿住，眼神古怪的看着乔悦宁道：“我的天啦，不会真的是你吧。” 乔悦宁瞅他一眼，眼神很好的表达她的回答，无声胜有声。 肖亭晖顿感无语，翻了个白眼道：“我真是服你了，id你瞒着那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我理解。怎么，现在又开始扮演读者，和她来个心灵交流？你说你有这闲工夫，直接摊牌不是更好吗？” 直接摊牌当然好，小迷妹和大神的爱情故事，简直是轰轰烈烈。可是乔悦宁不想要，她想要细水长流。自己做个幕后，陪着莫小小一个脚印接一个脚印的走起来，等她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在告诉她一切。 这样两个人都处在公平的位置上，她也不会有心理负担。哪怕将来有一天关系爆出去，有人指责莫小小是靠抱大|腿爬起来的，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怼回去。 莫小小都不记得上一次有人这样认真的给她点评是什么时候，她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走的挺孤单的，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把她的文章都翻看订阅的真爱，她的心情就像三月的太阳，都要春心荡漾了。 一遍遍的翻看小天使给自己的评论，莫小小越看越觉得这个小天使简直是自己的知音。因为她的评论很多都戳中莫小小的心思，那些问题莫小小自己也有注意到，每次都在努力的改进。要不是太过于高兴而不知道回复什么好，莫小小现在说不定已经拿起键盘敲下一篇小论文和小天使诉衷肠。 莫小小觉得自己什么都好，就是面对别人的夸奖和点评的时候容易卡壳。别看她现在开心的不得了，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吐槽给这个小天使听。但等她真的拿到键盘，她一定会词穷的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哪怕拖拖拉拉写出来几十个字，也肯定偏离心中所想，文不达意。 陷入这个无限纠结的死循环，莫小小的心情开始大起大落，嘴角的笑意没有停下来，但心里的肠子都纠结的快打结。她不确定这个小天使会不会翻看回复的评论，双手在键盘上躺尸良久干脆彻底盖土，——不写了。 心里有团无头毛线球的莫小小决定放弃回复，说不定这个小天使只是那么巧合的看到，然后萌生出吐槽的欲|望，说不定人心里根本没在意作者会不会回复。要是这个小天使还追自己的下一篇文，还继续认真的点评，莫小小发誓一定每一条都认真回复。 可是下一篇文在那儿？ 一想到新文，莫小小脸上的笑顿时泛起苦意，整个人往椅子里一趟，彻底挺尸了。距离她的上一篇完结文已经有一段时间，新文的预收早早的放上去，就目前而言这个预收还算良好，起码能上去边腿。 可是活在大纲死在开头，真是她在真实不过的写照，还次次都是。她都要怀疑自己和开头上辈子是拜把子兄弟，但她可能人品不佳，睡了后篇嫂子，导致开头大哥和她反目成仇，每次都要折腾一番。 这可真是……人间惨剧。 莫小小躺着脑补一出大戏，补着补着就有点昏昏欲睡。今日房的阳光很好，被肖亭晖照顾过的吊兰青翠欲滴。一小片光影落在莫小小的脸上，修饰她圆润的脸部线条。她整个人躺在椅子里，像伸展四肢呼呼大睡的猫，全然不在乎自己可爱的形象，怎么舒服怎么来。 要不是乔悦宁突然走进来，脚步声惊扰让莫小小从迷糊的状态里清醒，她可能会直接睡过去。 “困了去床上睡，这里容易睡感冒。” “不睡不睡，我要码字。”莫小小和睡意做了番挣扎，从椅子上坐起来，点亮待机的屏幕：“肖亭晖呢？” “回去了。”乔悦宁走过来打开自己的电脑，她手上拿着两瓶牛奶，一瓶递给莫小小，眼神不经意的扫过莫小小的电脑屏幕，看见她的界面是评论区，有些诧异她还没有看完。 莫小小接过牛奶说了声谢谢，顺手关闭网页界面，点开自己的文档。她要努力把新文写出来，和这个小天使相亲相爱。 乔悦宁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视线，到电脑旁坐下。她的聊天工具是开机自启，电脑界面出来后没好一会儿就开始闪动聊天消息。乔悦宁粗略的看几眼，把不重要的全部关掉，剩下的简单回复。 群里的大家依旧在热热闹闹的刷屏，乔悦宁扫了眼他们的聊天记录，不由的诧异。这群每天都沉寂在纸片人世界里的小可爱们，今天居然讨论的是实事话题。不过也难怪她们如此情绪激动，因为她们谈论这件事情乔悦宁有所耳闻。 那是最近才出的一起新闻，大学生在离校时搭乘黑车，遭到抢劫，身上钱财洗劫一空，自己也被人qb。 兴奋一度：“md，每次一出这种新闻，评论下边的直男癌真的让人恶心的恨不得艹他全家，扒他祖坟。” 活着真难：“女人就应该在家生孩子，穿那么清凉不是骚就是荡，长的那么漂亮还化妆肯定是想勾|引男人……我去他|妈的直男癌，这可是大冬天，那姑娘从头到脚裹的棉衣，清凉个姥姥。” 艹：“心疼那姑娘，以后的人生就这样被畜生给毁了。” 北风：“更糟糕的是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姑娘都要活在这个阴影里。而且很不理解，报道新闻的人是有病吗？犯罪人打码，受害者高清大图。咋的，我们还要对罪犯宽容，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出来后继续祸害人？” 桥桥我爱你：“垃圾网站垃圾小编，真的要气死了。” 奈何无桥：“人渣天天有，网上特别多。看到那些言论，最好的办法是举报，和直男癌争论是没有用的。” 兴奋一度：“啊啊啊啊，大大，你终于出现了。” 桥桥小迷妹：“呜呜呜，大大，我真的看的好气愤，想把那男的物理阉割。为什么我们国家不能像外国那样，给qj犯和拐卖妇女儿童的人带上脚拷，让他们以后的人生都活在监视中。” 奈何无桥：“法律完善需要时间，很多东西不是一蹴而就的。” 北风：“每次看到这种新闻都觉得又气又无奈，更可笑的是很多女性自己都在轻视自己，诋毁那个女孩子。不懂她们的脑回路，奴性难改？” 活着真难：“就是，真是恨她们不争气，脑残剧看多了智商都喂狗了吗？还拜屌，自己装一个慢慢拜吧。气死我了！” 艹：“wb这sb玩意儿，又给我推那些脑残的言情，什么挖心割肾，死了又活了，还是为了个渣男团团转。别在跟我说这是虐心了，叫它外星人科技研究文吧，研究下重度脑残能让人愤怒到什么程度。” 聊天消息刷的很快，乔悦宁看着群里疯狂的姑娘们，觉得她们又可爱又正义。 北风：“三观不正的言情文和偶像剧满天飞，粉丝为流量买单，尬吹飞天。真正好的东西不能过审，批判社会，映射社会不行，你只能张口吹，都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wg期间。” 兴奋一度：“别说了，越说越觉得世界黑暗。现在只有桥桥能安慰我，桥桥，我要抱抱亲亲举高高。” 桥桥我爱你：“楼上情敌一边去，桥桥是我的。” 奈何无桥：“最近社会新闻是挺多，不过也没必要觉得这个世界就是黑暗的。往好的一方面想，其实这些事情变多是因为网络大时代的发展让这些东西被曝光，无所遁形。网络是把双刃剑，我们不能只看到黑暗而忽视光明。” 乔悦宁打下这段话，想了想又补充道：“年关了，犯罪率也会上升，你们大家不仅出门要注意安全，在家里也要小心。因为有不法分子会扮成快递和外卖踩点，会暴露个人信息的单子最好撕碎在扔。” 北风：“桥桥被光顾着说我们，你自己也要小心。” 兴奋一度：“就是就是，你自己一个人住，身边都没个人照顾你。” 乔悦宁看着兴奋一度的消息，抬头盯着莫小小，笑着写道：“我记得我说过我有一个室友，怎么，你们都忘了吗？” 桥桥我爱你：“啊？还住在一起啊，简直羡慕嫉妒恨。” 奈何无桥：“当然，我室友那么可爱，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第35章 聊天 “我室友那么可爱，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看着电脑屏幕上方这句很快被淹没的话, 莫小小没由来的一阵脸红。明明女神说的是她的室友, 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心跳加速, 觉得不好意思。 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有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房东，而这个房东也叫乔乔。 群里大家还在为最近发生的事情义愤填膺，莫小小没在发言，而是默默的看着那些滚动而过的消息，心里越来越寒。这个社会倡导女权和平等, 却总是难以公平。数千年的封建思想一代传一代, 多数男人的骨子里还在把女性当成一件可以买卖交换的附庸品。 这还不是更可悲的, 更可悲的是不少女性自己也把女性这个群体当成男人的附庸品。她们以为男人才是家庭的主导, 社会的主体。女人应该服从这样的社会，做男人身后的动力。 莫小小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公正的女权主义者，她只是觉得女性应该独立, 自由，和男人享有一样的平等权。这样的平等权不会因为天生的体格等因素而有所改变，因为世界的公平在于它创造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是谁的附庸品、替代品、消耗品, 复制品。 女性中有力量占优势者, 男性中也有天生弱小之辈。打着我是女生我力气小，你是男人你应该让着我等等旗号的人都不算是女权主义者。她们依旧把自己当成一个骄傲的附庸品，因为自己是弱者，所以应该理直气壮的要求男人来同情谦让。 男人懂得谦让帮助女性是他具备绅士的修养, 而不是他有义务这样做。人人生而平等, 首先你要确定自己真的平等的去审视这个世界, 而没有以己度人。 群里的消息开始偏离一开始的话题，那些让人心累的消息被压下去，大家开始讨论新的东西。 “互联网真是让人类变成最残忍的动物。”莫小小在心里想到，悲哀的心情越发的强烈，心口压抑的难受。 奈何无桥也没在说话，莫小小想她应该已经下线，准备关闭对话框去码字。然而她挪动鼠标的手慢了一拍，右下角的消息开始闪烁，是个熟悉的头像。 莫小小心里一紧，安慰自己可能只是有人用了同样的头像，不会是奈何无桥本人。抱着这样的念头，莫小小点开消息，只有很简单的几个字。 “要来拼字吗？” 莫小小盯着对话框，在看看自己给奈何无桥的备注，确定这是本人无疑。几乎在确定自己没有弄错的一瞬间，莫小小被巨大的惊喜击中，兴奋的浑身发抖。 她的女神居然给她发来了私聊，还是约她码字。 莫小小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刚才沮丧的心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是今天的第二件好事，她都忍不住怀疑今天是自己转运的好日子。激动的双手在键盘上盲打，莫小小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才好，等发送键按下去，她才凝神看自己的消息。 “没看到你在群里说话，我还以为你下线了。” “没，她们讨论的很激烈，我就不参与了。准备码字，我也该开新文了。” 奈何无桥的消息很快发过来，几乎是秒回。 莫小小在开新文上多看了几眼，最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手，敲下键盘。奈何无桥自从上一本完结以后就沉寂许久，迟迟没有开下一本的动向，连预收都没有。 “新文准备写什么？可以悄悄的给我剧透一下吗？” 莫小小是真的好奇乔悦宁的新文，可是消息发出去之后她又觉得不妥，想了想还是选择撤回。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刚撤回，奈何无桥的回复就到了。 “emmmm，准备写言情，写个直男癌做主角怎么样？” 写言情，主角还是直男癌？？ 莫小小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特小声的骂了句我靠，引的对面乔悦宁抬头看她。莫小小以为自己打扰到乔悦宁，连忙双手合掌小小声的道歉。乔悦宁嘴角弯弯，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儿。 奈何无桥是耽美大神，她从第一本文开始至今，根本没有写过言情，她对耽美的热爱无人能及。和她同期的作者几乎转过言情走出版影视为自己炒热度，只有奈何无桥，窝都懒得挪。偶尔跨圈去同人，写的也是耽美。 莫小小以为她这辈子都要在这个坑里，没想到她也会有出坑的一天。虽然莫小小不看言情，但她还是很期待奈何无桥去言情杀出一条血路。可是看着这个题材，莫小小却一点都没办法为她高兴，这简直是要挑战众人的接受度。 “为什么要写直男癌为主角？” 莫小小真的很不理解，霸道总裁，阳光青年，温润绅士，明明有那么多可以选的人设奈何无桥都不要，偏偏挑了个最奇葩的。这就是标新立异，也标的太另类，根本就是不让读者安心的鬼畜级。 “哦，我就是简单的想吐槽一下最近网上动不动就不被相信的爱情。大概是个沙雕文，不存在真爱。言情不适合吗？那我改成无cp，正好不用转组，完美。” 不，这一点都不完美。 莫小小看着奈何无桥的回复简直要抓狂了，这不是类型的问题，而是题材。这样的题材写不好真的很容易惹人诟病，莫小小不希望女神因此被骂。 “人生需要挑战，我也不能总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动。” 莫小小还在为女神抓狂，奈何无桥的下一条消息紧跟着发过来，然后接连几条，都没给莫小小回复的时间。看着消息在屏幕上滚动增多，莫小小抓狂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奈何无桥想要转型，哪怕她知道自己会失败，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去做。写作是出于爱好，如果不能抱着开心的心态去写，又有什么写下去的必要呢？她从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现在更不在乎。 莫小小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会离开奈何无桥。这个人的文字给过她太多的感动和欢喜，那是一种无法对外人言说的心情。 谁也不能一直站在高处从不跌落，只是有的人可以从头再来继续攀越高峰，有的人选择离开，有的人一蹶不振。 “桥桥，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一直陪着你。”莫小小敲击键盘，诉说着自己的内心：“我只是你众多书粉中最微不起眼的一个，很开心你记得我，和我聊天，约我码字。我很笨，也很喜欢你，在你面前会不自觉的怯弱。如果我说了让你不开心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改。” 莫小小忐忑不安的按下发送键，焦躁的等待着奈何无桥的回复。她捂着心口，感受到胸腔里传来的有力震动，觉得这一天过的那么虚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巨大的惊喜，在起落间来回浮动。 这一次奈何无桥没有秒回，电脑上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可是很久都没有消息发送过来。莫小小的心弦跟着绷紧，就像是法庭上等待判决的囚徒，奈何无桥是决定她命运的法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奈何无桥那边始终没有消息发送过来，正在输入四个字也消失在顶端。 莫小小绷紧的心弦逐渐松懈，慢慢的，慢慢的变成无法言说的失落和迷茫。她低落的捂着脸平复心情，觉得自己还是太得意忘形。 一开始奈何无桥就是约她码字而已，她明明只需要回答一个可以就好，偏偏私心的想要一点不同。于是一步步的靠近，在聊的开心的时候发现对方收回探出来的哪只脚。于是自己跌入起伏的波澜中，迷失了回头的路。 待到自己的那点失落都消失，莫小小重新打起精神准备码字。可是在她挪开手看向屏幕的时候，被奈何无桥最新的回复吓的心跳加速。 “你很好。” 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却缠|绕着发送者百转千回的纠结。看到消息的人也不会知道，发送这条消息的人在她的对面纠结了许久，打下很多很多字，最后又一个个的删掉。想不出回复，最后只好干巴巴的回一句看起来就很没诚意的你很好。 你很好，就像冬日的阳光，让我在严寒中感受到温暖。所以不要自卑，我喜欢你自信大笑的样子，可爱而美好。 莫小小不敢置信的掐了自己一把，刺痛让她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也没有眼花。奈何无桥说她很好，就算是客套的安慰，也让人兴奋到发狂。 心情一度起伏不已，莫小小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见乔悦宁抬头看她，连忙找了个杯子拿在手里跑出去接水，让自己的举动不会显的那么傻气。 乔悦宁一直目送她离开，然后才回头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连自己的醋都吃。 “奈何无桥在你心里有那么好吗？我和她相比呢？” 乔悦宁不满的问道，可惜声音很小，最后消失在空荡荡的书房里，不留余音。 ※※※※※※※※※※※※※※※※※※※※ 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还是要解释一下。 这文不涉黑，顶多出现灰色产业链，乔悦宁也不是什么黑道大佬，杀人不眨眼。刘斌并没有死，但他的手真的废了。 上一章说到的qj案也不是前段时间的滴滴案，而是很久的案子。我之所以写出来，是因为最近要开学了，你们中有返校的小可爱打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很多车站外面都有不正规的黑车，尽量结伴而行，不要轻易跟陌生人上车。 第36章 拼字 莫小小和奈何无桥建立起了一段非常神奇的革命友谊，神奇到莫小小一连好几天都觉得像是在做梦。因为最近只要她一打开电脑上网, 过不了多久, 奈何无桥就会找到她发来一个码字的邀请。这让原本还想继续懒惰下去的莫小小, 再也没有懒惰下去的理由。 女神约字，就算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更何况她真的很闲，只是偶尔拖延症犯了，能拖好几天。现在好了, 有奈何无桥监督, 她码字的速度蹭蹭蹭的上去了。 一开始莫小小还担心奈何无桥码字的速度很快, 自己龟速会被嫌弃。后来发现奈何无桥码字的速度也不算快, 她思绪好的时候，能够和她打个平手。 除了码字，中间休息整理思绪的时候, 莫小小也会和奈何无桥聊天。奈何无桥添加她为好友，莫小小把人设为特别关心，每次有动态提醒, 莫小小都会收到提示。她隔着网络喜欢一个人, 把她的点点滴滴都珍藏起来。 相互约码字的时间越来越长，聊天的时间也变多，相互间越来越了解。莫小小发现，自己似乎离奈何无桥越来越近, 很多不愿意告诉别人的话, 都会说给奈何无桥听。奈何无桥也没嫌弃过她话多, 遇上抱怨，她都是耐着性子安抚。 莫小小有一种感觉，当初奈何无桥约她码字，并不仅仅是因为她也写小说。 潜伏在奈何无桥读者群里的写手很多，甚至有些人是为了奈何无桥才拿起笔开始写故事，所以莫小小是网站签约作者这种事根本不稀奇，还有人知道她的作者号。不过知道归知道，大家一般都不会去骚扰她。 奈何无桥约莫小小码字的时候，莫小小只是单纯的以为奈何无桥需要一个人拼手速，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个样子。 奈何无桥在群里和大家一直都保持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她是个对自己的个人隐私十分保护的人，哪怕是在自己的群里，也很少会聊自己的私生活。可是和莫小小聊天的时候却不是这个样子，她和莫小小聊天的时候态度很放松，消息基本秒回。 莫小小摸摸自己的良心，觉得就是自己谈恋爱了，也不一定能做到秒回消息。起码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和组织语言，其实思考这个过程，就已经把自己真实的心情掩藏起来。奈何无桥那么爽快，倒像是把莫小小当朋友。 不过这话她未曾说过，莫小小也不会自作多情的这样想。其实现在这种状态就很好，能一直保持再好不过，没有必要去纠结对方是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又不是女朋友，非要去争拳头大小的一颗心。 和奈何无桥一起码字提高效率，莫小小很快码够存稿，美滋滋的准备开新文，谁知道登上网页的时候看到滚动弹幕，有人给奈何无桥砸深水。莫小小一时好奇就点进去，看到的是奈何无桥之前和她说的新文，她真的写了，分类在言情。 虽然不看言情很多年，但是耐不住好奇心，莫小小准备下滑先去看评论在看文。结果发现大型鬼哭狼嚎现场，大家都在嗷嗷直叫。 我爱桥桥一辈子，所评章节1，打分2，1分钟前 我的天啦，有生之年系列，桥桥你居然跑来写言情了。 狂风过境，所评章节1，打分2，1分钟前 要不是仔细阅读了文案：“纯粹恶搞，更新不定，入v随缘”，我会以为大神被盗号了。 就是这样的丸子，所评章节1，打分2，2分钟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尖叫，一直盼着大神来言情，没想到真的来了。 今天也很疯狂，所评章节1，打分2，3分钟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的不考虑看一下正文在评论吗笑死我了，大大是来吐槽的吧。 莫小小扫过评论区，都是些眼熟的id，一看就知道是群里来的死忠，跟了很多本。和以往撒花加油，恭喜开新文的评论不同，这一次基本都是哈哈哈。 这欢乐到沙雕的节奏勾起莫小小强烈的探知欲，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点开第一章 。 奈何无桥说写的直男癌，但开头十分正常，是她一贯的风格。讲的是女主被母亲在七夕这天逼着去相亲，女主不情不愿的顶着两天没洗的头发去了，踩着一双拖鞋，穿着一条宽松肥大的裙子，把自己捯饬的像个捡破烂的。 约会地点是男方选的，光听名字女主还以为是个高大上的餐馆，心想这男的还算有情调。结果走近一看，才知道就是个名字高大上，风格一言难尽的大排档。男主选在这里是因为离他家小区近，他要是看上女主了，就带女主去他家参观。 这宛如智障般的剧情看的莫小小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评论的人为什么都是哈哈哈。而且男主的直男癌操作也让莫小小很反胃，要不是为了知道女主会怎么样处理，莫小小真的要把男主揪出来打一顿。 耐着性子往下看，莫小小又发现剧情分分钟反转，女主在直男癌发表长篇大论，只差表明他家有皇位继承，以后要生个儿子时，果断的开口打断直男癌的话，把大排档老板找来，把最贵的菜都点了一遍。 男主在旁边看着，让女主不要点太多的菜，这东西吃多了容易发胖，而且浪费钱。 按照一贯的写作思路，莫小小以为女主是要让男主付钱，自己走人，甩他一个烂摊子。但奈何无桥思维清奇，她让女主打包了所有的东西，从包里掏出钱结账的时候，还特大声的问老板男主在这附近是不是个特别有名的疯子，都不认识他，一上来就推销自己，好像知道自己娶不到媳妇，要赶紧卖一样。 奈何无桥后半截的描写特别好玩，莫小小忍不住大笑出声，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的评论都是哈哈哈。她们以为这人是男主，但女主用实际行动表明，这人比鸭还惨。 坐在莫小小对面的乔悦宁听见她的大笑，抬头问道：“发生什么好事儿了？笑的那么开心。” 莫小小抹了把狂笑出来的眼泪，道：“没什么，女神新文狂怼直男癌，笑死我了。” 哦，乔悦宁点了下头，倒还真的没有想到新文会收获那么多哈哈哈，她都是奔着吐槽去的，也算挑战自己不擅长的搞笑风格。她见识过的直男癌真多了去，可以慢慢槽，一点都不着急。 “乔乔，要是你生活中遇见直男癌怎么办？”莫小小把自己的电脑推到一边充电，双手托腮靠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和她讨论起这个话题。 直男癌真的生活里到处都有，一抓一把，有些人的言论气的人想在线直播手撕直男癌。 乔悦宁也把自己的电脑推到一边，和莫小小面对面。她头发长长以后一直没有去剪，现在这个中短发的造型让她冷艳的气场收敛很多，安静坐着的时候有种知性美。她的眼睛如同闪耀的星辰，藏着星光。 莫小小喜欢看她的眼睛，常常看着看着就不自觉的沉迷。如果给莫小小一面镜子，她会看到自己花痴的一面。 乔悦宁每次都会发现，可是她都没有提醒莫小小，而是任由她看。 这不，才一小会儿时间，莫小小就不知道盯着乔悦宁的脸走神到那个爪哇国。 乔悦宁弯了弯嘴角，用可以把莫小小的思绪拉回来的声音道：“直男癌不是现在才有的生物，而是自古以来就存在，只是现代女性相继发声抵制不平等，才会给他们戴个名字。我们生活中的直男癌一抓一大把，要是每一个你都去应对，还不得把自己气成河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会，让他们自己瞎bb。” “可要是这个直男癌恬不知耻的凑上来，你身边的人还对他赞赏有加呢？” “那我很疑惑这所谓的身边人都是什么样的三观……”乔悦宁顺口一接，本来还想说一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敏锐的发现莫小小的神色黯淡下去。 她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脸色就是阴郁的，连笑容都消失在脸上。所以她问的这个问题肯定不是普通的吐槽，而是自己正遇到这样的情况。 以莫小小的个性，身边的人指的范围恐怕就不是什么好朋友，而是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和左邻右舍的不明吃瓜群众。 这是个可以谈心的机会，乔悦宁及时止住自己的话，换了一个委婉的语气道：“我们处在这个大社会中，很多矛盾和冲突无法避免。甚至人微言轻无法改变大部分人的观点，但是我们可以做到坚持本心，不被别人同化。身边有直男癌不可怕，身边的人欣赏他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失去判断的能力，成为其中的一员。” “你说的对，只是偶尔感觉很丧。”莫小小挠了挠头，在心里组织一下话语，道：“有些时候活的太较真也不是什么好事，明明可以像以前一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心里总是愤愤不平。我只是想给自己争取一点权力，却总有人认为我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我不喜欢他们嘴里的好男人就是我没眼光，我以后要完，婚姻不幸福。我招谁惹谁了？不喜欢不是我的权利吗？” 莫小小说到最后声音发抖，乔悦宁毫不怀疑，如果莫小小面对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堵墙，她已经仰天长啸，破口骂娘。那种深深压抑的愤怒已经到嘴边，但最后都克制成一句反问。隐忍的久了，不知不觉就成了一种本能的习惯，觉得只要忍一忍就好了。 乔悦宁无比心疼，特别是莫小小发现自己失控之后惊慌的撑着额头，脸色沉闷。独立独行的路途走远了，哪怕遇见可以倾诉的人，也担心对方轻飘飘的回一句哦。那才是致命的一击，不亚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开口倾诉的人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 虽然开文到现在我一直是缘更，不过还是要跟等更新的你们说声对不起。 我很开心你们喜欢这篇文，即便我那么作死你们也在追。 可是最近心情太丧，加上身体熬不住（坐久了颈椎难受，今天还伴随恶心反胃，闹肚子的状况。果然年轻的时候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好就作妖，少熬夜多锻炼才是正道。），我这几天的码字效率等于零，三天才写了三千字。 我不敢保证日更，因为缘更都是问题o(╥﹏╥)o，所以尽量更新，再次说声抱歉。 第37章 下雪 小城的第一场雪是傍晚开始下的, 乔悦宁靠着吸烟区的阳台，看着雪花一片片的落下来, 眼神冷漠。冷风呼啸，她伸手把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耳边是酒吧嘈杂的声音，但对她来说却很遥远。 临近年关, 大家聚会联络感情, 这本来是件很好的事，可是乔悦宁心里记挂着莫小小，一直都心不在焉。那天和莫小小聊起直男癌的话题，莫小小难得在清醒的状态下敞开心扉, 乔悦宁也知道了她为什么从家里搬出来的原因。 职业的不和仅仅是一小部分, 更大的原因是家庭理念不和, 她和她的父母存在极大的代沟, 甚至形成三观上的不和。 她的父母对附近一个追求她的小伙子十分看好，甚至已经在心底把这个人当成未来的女婿，逢年过节都要把对方叫到家里来过节。那个小伙子也对莫小小有意思, 在莫小小父母的有意撮合下, 经常会有和莫小小相处的机会。 周围的邻居也对小伙子的人品赞不绝口, 提起他都是满脸堆笑, 这仿佛是一段天赐良缘，人人都觉得是板上钉钉的事。 然而莫小小反感至极, 她对这个人人称赞的小伙子满腔愤怒, 原因无他, 这人真的是个十足的直男癌。 他和莫小小并不是男女朋友, 只是他想追求莫小小，莫小小的父母也对他很喜欢，他就认定自己是准女婿，无视莫小小的个人意愿。多次在公共场合对莫小小动手动脚，宝贝宝贝的叫，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误以为他们是一对。 莫小小对此深恶痛绝，不止一次的警告发脾气让他闭嘴，然而莫小小的话没有任何的作用。很简单，比起莫小小遭受这种性|骚|扰的暴跳如雷，她的父母和周围人觉得十分正常，好像他们已经是一对。 而且这人十分不守时，经常在和莫小小约定的时间里爽约。一次莫小小也就忍了，可是是多次。最过分的一次，莫小小在太阳天等了足足90分钟。然而这人对自己的错误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一再的要求莫小小理解他。 莫小小的父母也觉得对方说的对，还说莫小小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他们无视莫小小的委屈，把那人当成掌中宝，莫小小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她不明白，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性，所以理所当然的应该受到这种另类的歧视吗？她理解她的父母希望她不远嫁的心情，但不代表她就会随随便便找一个结婚。特别是这个人和自己三观不合，语言不通，没有共同爱好。 父母对这人的喜爱让莫小小十分压抑，她难以忍受那样的氛围，毅然决定离家出走。她宁愿一辈子孤独，也不会接受将就的婚姻。 莫小小和乔悦宁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的愤怒都没能压抑住，她简直要疯了。和莫小小认识那么久，乔悦宁也是第一次看见她盛怒的样子，和甜美可爱的外表不同，有种孤注一掷的决然。 乔悦宁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开明的家庭里，仅仅是听莫小小的描述，她就觉得头皮发麻。一个人愚蒙还可以骂他蠢，一群人愚蒙就真的无可救药。 “宁姐，你怎么在这儿？大家都以为你回去了。” 过来抽烟的齐斐看见乔悦宁在窗边站着很是惊讶，他把手上的烟放回去，快步过来。 乔悦宁把视线从雪中挪开，回头看他一眼，道：“的确准备回去，你帮我和他们说一声。今天的账都记我头上，玩的开心点。” “又记你账上多不好意思，再说了，晖哥已经放话说他结账，谁和他抢就是看不起他。” 齐斐喝了酒，这会儿面色有些红润，说这话的时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们每次出来都是乔悦宁结账，一次还好，次数多了他们也会过意不去。 乔悦宁了然的点点头，道：“肖亭晖是又喝高了吧？你多看着点，辛苦了。” 肖亭晖一喝醉酒就是这种德行，乔悦宁见怪不怪。 这家酒吧位置比较偏，乔悦宁走了一段路才打到车，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张灯结彩的街道，乔悦宁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过年莫小小是要回去的吧。” 过年是大团圆的日子，就算现在过年的氛围不如以前，在外奔波一年的人也会回到家和家里人吃一顿年夜饭，给亲朋好友拜个年。 莫小小家离县城不远，坐客车一个小时就到了，这样短的距离她不可能在外面过年。想想莫小小搬离家的初衷，乔悦宁在心里叹口气。以莫小小父母的观念，这次回去，催婚会催的更厉害。 出租车在小区外面停下，乔悦宁结账下车，外面的小雪已经变成鹅毛大雪。乔悦宁拉了拉脖子上的围巾，哈口气，准备一口气跑回居民楼。 “老板，我钱没带够，这盒饼干就不要了。” 小区左边的小卖部传来熟悉的声音，走到小区门口的乔悦宁顿住脚转身，看见莫小小在柜台装东西。她穿着毛呢大衣，领口还露出一点睡衣的边，脚上穿的是靴子，睡裤的边没有收进去，露出一点在外面。 乔悦宁楞了一下，准备上前去帮莫小小结账，莫小小却已经装好东西撑伞出来。 夜里光线昏暗不明，莫小小走了两步才注意到面前有人，她不经意的看过去，认出是乔悦宁，面露喜色，快步过去，把伞撑到对方头顶道：“乔乔，好巧，你刚回来吗？” 乔悦宁点点头，从衣服兜里伸出手握住伞道：“我来，你还没吃晚饭吗？” 朋友聚会，乔悦宁本来想带莫小小一起，可是莫小小说自己谁都不认识，也不会唱歌，去了除了坐着发呆就没事做，会很尴尬，就没答应。乔悦宁走之前还叮嘱她记得吃饭，但看这个样子……估计她走之前说的话都被当成耳边风了。 “玩游戏玩过头了，等我想起来都八点过了，干脆出来买点零食，反正也不是很饿。”莫小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一个人过日子一向很随便，这种情况不少见。只是平日有乔悦宁在身边盯着，她过的规律多了。 她本来还想着趁乔悦宁回来之前自己吃完东西，毁灭罪证，没想到被抓个正着。 乔悦宁沉默一下，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九点半，附近的饭店差不多都关门了，剩下的都是夜摊。要吃就要走的远一点，不过看莫小小这身打扮，估计是不会去的。乔悦宁没在说话，而是在心里想等下回去给莫小小煮一碗面。 莫小小本来想问乔悦宁聚会玩的开不开心，但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去。两个人一起沉默，在风雪中相互依偎，路灯拉长她们额身影，像在黑暗里迎着光生长的花，并蒂连枝。 第38章 出游 小城的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夜，早上起来街道两旁银装素裹, 卖早点的包子铺上空一团团白气萦绕。肖亭晖从人群里挤出来, 把手上的包子递给在街道旁等待的莫小小, 咬了一口皮薄馅多的包子，嚷嚷道：“这种天气还有那么多人，幸好我排在前面，不然又要等下一轮。” 莫小小接过包子道了声谢，回头看了眼生意兴隆的包子铺, 笑道：“今天是周四, 多是上班族买早餐。而且这家店的包子分量足味道好, 人多是肯定的。” “今天周四吗？我自从不上班以后每天对我来说都是星期天。”肖亭晖不关心包子铺的生意, 听见莫小小说今天周四他倒是好奇的摸出手机看一眼道：“你居然还记得。” 莫小小笑了笑，她也是偶尔瞧一下，倒不是有意去记。她捧着肖亭晖给的包子暖手, 不停地张望路边。 昨天出门买零食被乔悦宁撞了个正着，回去以后莫小小并没有吃到泡面，而是乔悦宁下厨给她煮了一碗面。她吃饱喝足后在沙发上躺尸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喝的醉醺醺的肖亭晖扶着门框说难得下雪提议出去游玩。 乔悦宁本来不想动, 但是一想莫小小整天都窝在家里缺乏锻炼就点头答应，于是就有了他们一大清早顶着猎猎冷风在这里的一幕。乔悦宁去车库开车，莫小小和肖亭晖在这里等她。 车道上的雪都被清理干净，莫小小吃完一个包子乔悦宁才开着车过来, 她把车停在莫小小面前, 莫小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上车, 你干嘛。”肖亭晖往前拉开后车门，看见莫小小退步，诧异的看向她。 “啊？”莫小小这才知道这是乔悦宁的车，她还以为是别人停在这里要下车。乔悦宁摇下车窗，示意她坐在前面。 莫小小打开车门坐进去，问乔悦宁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填肚子，毕竟她们要去的地方开车也要一个小时。乔悦宁摇头，伸手帮她系好安全带。 乔悦宁今天穿的格外干净利落，衣服修身舒适，她的手掌很暖和，替莫小小系安全带的动作十分认真。莫小小傻傻的感受到乔悦宁的气息从面前扫过，残留淡淡的清香。她不好意思的往座椅上缩了缩，把手上的包子递给肖亭晖道：“乔乔不吃，给你咯。” 肖亭晖没拒绝，别有深意的看莫小小一眼，倒回后座开始玩手机。 出城的道路上还残留一点雪，车轮滚过在上面留下泥泞的印子。莫小小看着车窗外面不断变化的雪景，掰着手指算了算，自己的确很久没有出门。如今看着大片大片和城市高楼大厦不同的景色，心情雀跃舒畅。 越往目的地前进，雪景覆盖的越多。两侧林立的翠竹有些被雪压弯了腰，承受不住重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莫小小瞧着那些树，伸手在车窗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桃心，开心的笑起来。 乔悦宁偏头瞧她一眼，眼底露出不明显的笑意。 这趟旅程十分顺利，路上没有遇见堵车，但因为雪天路滑走的慢，大家临近中午才到目的地。那是一个附近挺有名的旅游景点，坐落在山巅之上，附近有一座古寺。因为地理位置比城内高，每年冬天都有很多人趁着节假日来这边赏雪。 肖亭晖挑着人少的工作日来，山上人并不多，他在附近餐馆订了位置，可以一边吃午餐一边欣赏山上的雪景。 莫小小知道这个旅游景点，但却是第一次来，看什么都觉得有趣。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扭头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色。白皑皑的大雪覆盖群山，常年青绿的松树顶着白色的帽子矗立在山崖上，边缘的树冠露出一圈青黛之色，彼此相连起伏，在白雪之中添一笔墨色。 餐馆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肖亭晖坐在莫小小和乔悦宁的前面，摆弄着手机。这家餐馆的菜都是现做，他们要等一会儿，肖亭晖举起手机提议道：“看你们也不聊天，来一把如何？” 好不容易出来走一趟还是离不开手机，莫小小笑着扶额看向乔悦宁，乔悦宁无所谓的耸肩。闲着也是闲着，玩游戏打发时间未尝不可。 游戏很快开始，肖亭晖玩的是他擅长的李白，莫小小经过乔悦宁的一番调|教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一个人拿法师去中路，乔悦宁选了战士。 肖亭晖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一面打一面调侃战局。对面的打野身手不错，几次切入肖亭晖的野区劫走肖亭晖的猎物。 “这个韩信……沃日！” 准备刷野开大的肖亭晖被对面韩信三段位移秒杀，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气的没忍住爆粗口。 乔悦宁白他一眼，莫小小哈哈大笑起来，很有同情心的过来截杀残血回城的韩信。看到韩信和自己一样躺尸，肖亭晖打了个响指道：“干得漂亮。” “我发现你两躺下的姿势超级棒，信白cp的福利，我要给你两截屏。” 游戏页面上韩信的尸体刚好压|在李白身上，莫小小瞧了一眼觉得十分有趣，兴致勃勃的截屏纪念。 肖亭晖见她如此兴奋，转了转眼坏笑道：“这算什么，你等着，看我给你调|戏对面的韩信，你把局内打字打开。” 莫小小听话地打开自己的局内打字，很快屏幕上飘过一句话：【全部】没尾巴的狐狸（李白）：韩信，你这是家暴。 “噗嗤，”莫小小盯着这句话没忍住笑出声，她移动人物躲到塔下，扫了眼乔悦宁的方向确定她不需要帮助，便开始和肖亭晖开起玩笑：“你顶着这个号去撩别人真的没关系吗？万一对方当真了咋办。” 肖亭晖用的是自己做主播的游戏号，也算小有名气，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会被人认出来。莫小小的担忧在他看来根本不是事，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当真好啊，当真我就脱单了。” “咳，咳咳。” 肖亭晖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就响起一阵咳嗽声。莫小小抬头去看，是个成熟稳重的青年，穿着一件深色的羽绒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握着水杯。肖亭晖的声音没有掩盖，以他的距离可以听清楚。他大概是喝水的时候被肖亭晖这句吓住，呛到了。 察觉到莫小小的视线，青年蹙了蹙眉，放下水杯继续操作手里的手机。 莫小小觉得青年的举动有些奇怪，可是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就听见乔悦宁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小小，你在看什么，你躺尸了。” 莫小小连忙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被对面韩信咔嚓了。她懊恼的扶额，往乔悦宁身上靠过去，撇嘴道：“肖亭晖，管管你家韩信。” “是我家的我一定帮你出气，可他不是。”肖亭晖耸耸肩，他发完消息对面韩信没鸟他，倒是韩信的队友开始起哄。不过肖亭晖想撩的不是他们，起哄一个宰一个。 肖亭晖不管乔悦宁却不会袖手旁观，她找了个合适地去蹲点对方的韩信，杀了两次才心满意足的参团。莫小小看着屏幕的提示音，知道乔悦宁帮她出气心里美滋滋。 【全部】四耳混混（韩信）：狐狸，你就这样看着我被你队友欺负？ 连续躺尸的韩信终于回复肖亭晖的消息，肖亭晖轻咦一声，回到：宝贝，要不下场二v二，我帮你教训她。 【全部】四耳混混（韩信）：好啊。 这回答干脆利落，肖亭晖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个女孩子，轻咳一声道：“居然真撩上了。” “是啊，不仅撩上了，看着操作多半是个男的，看你后续怎么编。”莫小小操作英雄避开韩信的攻击，躲到乔悦宁身后放大招：“肖亭晖，你傻站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不了不了，你们让我媳妇一次，反正他们要输了。” 莫小小无语道：“八字都没还一撇……” 话没说完，韩信一个位移越过乔悦宁，直接把她咔嚓掉，然后自己也被乔悦宁击杀在塔下。 “这……真记仇。”莫小小哼了一声，料想这个韩信是还记恨她收残血的事，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击败她。 乔悦宁摸摸她的头，一言不发地攻上对面高地，肖亭晖继续野区打野不参与战局。好在胜利已成定局，不然队友肯定要被重色轻友的打野气的吐血三升。 结束比赛后肖亭晖兴致勃勃的问道：“还来吗？” 乔悦宁道：“来，叫上你媳妇，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帮他教训我。” 乔悦宁这话出乎另外两个人的意料，肖亭晖诧异的看着她，愣了半晌笑起来，满口答应道：“好啊，开房间，我看他来不来。 ” 肖亭晖说完就建立一个三v三的房间，试探着拉刚才的那位韩信，对方欣然应约。乔悦宁带上莫小小一起，四个人开始了一局到底谁教训谁的比赛。 肖亭晖一本满足的开始撩人计划，一边和韩信聊天，一边和乔悦宁单挑。而乔悦宁纯粹看韩信不爽，变着法的蹲他，为莫小小出气。 ※※※※※※※※※※※※※※※※※※※※ 咳咳，那啥，我回来填坑了。 第39章 溜冰 打打游戏说说话, 等饭店上菜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肖亭晖和他新认识的队友被乔悦宁虐了一遍, 两个人不服气的又打一局, 取得胜利才肯罢休。莫小小笑他们幼稚, 肖亭晖摇头道：“你不懂，这是关于男人尊严的事。还有，乔乔你也是，在我媳妇面前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肖亭晖转头委屈的看着乔悦宁, 控诉她一点都不手下留情。乔悦宁收起手机, 把擦干净的碗筷递给莫小小，冷笑道：“等你追到手真成你媳妇, 我可以考虑放水。” 肖亭晖嗤笑, 往后倒去靠着椅子, 一边在手机上和四耳混混说再见，一边回答：“我开个玩笑你也那么当真，这发小没法做了。” 乔悦宁没理她，而是和莫小小开始动筷子吃饭。肖亭晖握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眉头直皱，最后干脆烦躁地把手机放进兜里。 莫小小瞧他这样，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像吃了火药一样。” “韩信问我要微信号，不太想给他。他大概是错把我当妹子了，我可是货真价实带把的。”肖亭晖苦恼地皱眉，连吃到嘴里的饭菜都淡然无味。 乔悦宁就知道是这样, 摇头道：“你的烂桃花真是多。” “错, 我这不是烂桃花, 而是有节操。我当然可以装成女人和他开展一段网恋，就怕我魅力太大他会拜倒在我的西裤下，到时候我怎么办？告诉他：大兄弟其实我是个男的，还是个gay，你要是不介意我们继续？没人会那么傻的知男而上，不恼羞成怒已经很不错了。” 肖亭晖莫名的感伤起来，戳着碗里的白菜，在心里哀叹自己倒霉的感情线。他怎说也算是个富二代，自己有车有房有存款，工作稳定，收入不菲，身边围着的女人不少，就是没有男朋友。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吸引男人，但是去gay吧又经常被搭讪。 他只想找一个可以陪自己走的长久一点的人，并不想玩一|夜|情，gay吧就去过一次，久而久之单身到现在。爱情啊爱情，为什么就那么难。 陷入纠结中的肖亭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莫小小惊讶的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乔悦宁顿了顿，不经意的看莫小小一眼，见她没有露出厌恶的样子，心里不知为何有种大石头落地的轻松感。 肖亭晖吃了几筷子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他抬头看着既好奇又不好意思打探别人隐私的莫小小，笑道：“你一写耽美小说的该不会还歧视我是个同性恋吧。” “不不不，这是绝对没有的事。”莫小小连忙否定，肖亭晖主动提起来倒是让她自在不少，她压低声音笑道：“说实话这可是我第一次接触现实中的gay，我很好奇现实和小说有什么区别。” 莫小小没有半点歧视肖亭晖的意思，相反她心里很是兴奋。从接触耽美小说到现在，让她碰上一个真gay，她是满肚子的好奇心都爆发了。现实和小说并不相似，她想要去接触同的真实世界，去真正的认识他们。 肖亭晖被莫小小的话逗笑了，他想了想道：“区别在于小说不可能成为现实，可现实有可能成为小说。你想在现实中找一个真正陪着你白头到老的人难度太大，更多的人只图一时的乐趣。和的来上|床，和不来分手，走肾不走心。” 现实是残酷的，因为需要面对的问题都是真实的。在这个同游|走灰色地带的大环境里，有多少黑白能分的清明？gay如此，百合亦如此。 肖亭晖忽然想起乔悦宁的心意，抬头瞧她一眼。乔悦宁面无表情的坐着吃东西，并没有把两个人的谈话放在心上。她追求一个人，不是盲目的贪图一时的好感，而是想要细水长流的以后。她有时间去了解莫小小心里的想法，不着急。 吃过午饭三人在餐馆休息一会儿才出去游玩，山顶的雪白如细盐，飘如柳絮，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把山巅变成冰雪王国。 寺庙香火旺盛，总有那么些人会进去祭拜，捐赠香火钱。莫小小并不相信这些，但是不妨碍她去古寺走一圈。寺庙的位置在山腹之地，修的极深，庭院幽幽。若是夏季来此，倒是个不错的避暑之地，冬天就过于寒冷。 寺庙里没有生火，莫小小把手揣在衣兜里，绕着佛堂走一圈，看见佛像背后挂着一个大钟，离地差不多半米，上面刻着很小的字。莫小小视力不太好看不清楚，好奇之下便走了过去。钟面上刻的是经文，莫小小看了一会儿也没懂是从哪个地方开始读。她站的有些累，伸懒腰活动筋骨，却不小心把钥匙从衣兜里掏出来。 钥匙刚好落在钟下面，莫小小弯腰去捡，抬头时发现钟里贴满了符咒。幽幽古寺里一座贴满符咒的钟，莫小小的脑海里顿时闪过无数灵异传说，她硬生生打个寒蝉，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抓起钥匙起身，不料动作太猛导致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她抬手撑着额头后退两步，被人一把抱住。 乔悦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关切和一点不易察觉的焦虑：“小心点，你怎么了？” 莫小小不好意思说自己被这钟吓到了，等那股眩晕感散去后，主动挽着乔悦宁的手，蹭过去道：“我没事，站起来的太猛了。” 乔悦宁怀疑地看着她，见她面色红润，的确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底的疑惑，道：“走，我带你去滑冰。” 山顶有一家溜冰场，一年四季都在营业，肖亭晖和乔悦宁算是这里的常客，和老板相熟。肖亭晖早就到了这里，正在换溜冰鞋，看见莫小小和乔悦宁过来，高兴的挥手招呼他们。 溜冰场的人多，情侣就占了半数，而这半数里又有一部分女孩子不会溜冰，男朋友手把手的教。要是一个不小心抱在一起，极易促进感情升温。 肖亭晖换好鞋子站在冰面上，瞧着那些打情骂俏的情侣，自顾的滑出一段距离。以往他和乔悦宁都是孤家寡人，如今却只有他一个，他可不想等下吃狗粮，还是自己先溜的好。 莫小小不会溜冰，她本来打算就坐在一旁看乔悦宁玩，可乔悦宁却说教她。看着乔悦宁拿来溜冰鞋，莫小小扫了眼宽阔的溜冰场，心里即兴奋又害怕。她羡慕可以穿着溜冰鞋在冰面上如履平地的人，但换自己来就显的胆怯。 “别担心，我会护着你的。”乔悦宁看出莫小小的担忧，穿上鞋往前滑两步，转身对莫小小伸出手，笑道：“来吧。” 莫小小看着难得一笑的乔悦宁，心跳加速，脸颊发烫。她伸出手握住乔悦宁，试着站起来。脚下的鞋子并不稳当，但乔悦宁的手沉稳有力，带着她缓慢地往前滑，并不会让她摔着。 溜冰场的声音很嘈杂，滑冰的人很多。可是在莫小小的心里，此刻好像只剩下她和乔悦宁。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乔悦宁的手腕，内心的胆怯让她不敢放开。乔悦宁一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细心地教她如何把握平衡。 莫小小抬起头，分神看向认真的乔悦宁。她的头发有些长，披散在肩头。眼睛明亮深邃，像是天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星。她认真专注的模样让人看的上瘾，舍不得挪开眼睛。好看是诱|人的红苹果，让人好奇它的滋味。 莫小小恍然回神，双颊染上淡淡的绯色，注意力散开脚下不稳往前栽去。乔悦宁连忙伸手扶她，堪堪稳住两个人的身体，才没在冰面上摔个四脚朝天。 莫小小心跳加速，不敢去看乔悦宁的眼睛，她垂着头道：“乔乔，我想去坐一会儿。” 乔悦宁不疑有它，带着莫小小离开溜冰场。莫小小在外面的休息区坐下，溜冰场的老板递给她一瓶热好的饮料，莫小小点头谢过。 “乔乔，你去玩吧，你刚才都没怎么玩。”莫小小捧着热饮，脸颊红扑扑的，笑的分外可爱。 滑冰只不过是个兴趣爱好，什么时候玩都可以，乔悦宁想陪莫小小在这里坐着。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莫小小又道：“我想看你滑冰。” 休息区可以看到溜冰场内的情况，莫小小想知道乔悦宁不带着她滑冰的身姿有多帅气。 乔悦宁抬头看着她两秒，点头道：“好。” 说完便滑入溜冰场，像入水的鱼，身姿矫健，在冰面上飘然而去。 一旁溜了许久浑身冒汗的肖亭晖滑过来，靠着溜冰场的护栏休息。他见莫小小的眼神都在乔悦宁的身上，压根不理会外界的一切，转了转眼珠转个身看向莫小小道：“小小，我问你件事，你过年回家吗？” 莫小小漫不经心道：“要啊，过年都不回去，家里肯定又要念叨了。” “那你方便带乔悦宁回去过年吗？” ※※※※※※※※※※※※※※※※※※※※ emmmm，因为隔壁还有一篇古耽在写，我换来换去有点懵，所以恢复日更有点缓慢 第40章 回家 元旦过后没多久就迎来新年的脚步声, 小城换上喜庆的红装, 张灯结彩, 喜气洋洋。 莫小小正在屋子里收拾行李，听见有人敲门对着门外喊道：“乔乔, 你帮忙开下门。” 坐在沙发上的乔悦宁不情不愿地起来打开门, 看见门外站着穿着骚包, 笑容灿烂的肖亭晖, 毫不犹豫地把门关上，把人挡在外面。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肖亭晖笑容僵在脸上, 在门外哀求道：“乔乔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乔悦宁不为所动，打开手机音乐放歌, 干扰肖亭晖的声音免得莫小小听见。她倚靠着玄关的墙壁, 环抱双臂，悠闲地听肖亭晖花式认错。 事情还要从上次去风景区赏雪说起，肖亭晖在乔悦宁不知情的情况下, 拜托莫小小带她回家过年。莫小小当时就很诧异, 问乔悦宁过年不和家人一起吗？杀千刀的肖亭晖张嘴就开始胡编乱造，说乔悦宁和家里关系极差, 经常一个人过年, 大年夜就是给自己煮碗面条打游戏到天明。 基本上是能把乔悦宁说的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关键是莫小小居然信了。这种一看就是唬人的话莫小小深信不疑, 甚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乔悦宁好的无话形容。 乔悦宁的内心巴不得把肖亭晖揍一顿, 她的确不回家过年, 因为懒散惯了，回家少不了被束缚。而且每年的大年夜都是他们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喝玩乐，哪里是她煮碗面应付？ 肖亭晖这见人说鬼话的本事激起莫小小的保护欲，答应带乔悦宁回家过年。乔悦宁倒是无所谓，正好可以去看看莫小小的家庭状况，可以的话还能揣摩一下她父母的态度。 但一想到肖亭晖那张嘴…… 肖亭晖在外面认错说的口干舌燥也没让乔悦宁挪动半分，还是莫小小收拾完行李把他放进来。他今日把自己捯饬的像是要出去相亲一样，大衣皮鞋牛仔裤，蓬松微卷的短发，眼睛上架着一个金色圆框的平光眼镜。身材好气质妙，随便往地儿一站就是高级定制的人形立板，养眼。 他对莫小小抛了个媚眼，还没来得及夸自己两句，莫小小就把他的自恋拍在地上碎成渣。 “你穿那么少去我家得冻成狗，确定不换件羽绒服？”莫小小一脸正经地解释道：“我们家的温度比城里低多了，我打电话问了上面正在飘雪，你这身不耐冻。” 肖亭晖：“……” 乔悦宁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对莫小小道：“不用管他，他是当司机跑腿，不会在你们家呆很久。” “路上也冷啊。”莫小小露出一点老妈子的潜质，开始操心起肖亭晖冷不冷。 眼看就要过年了，莫小小准备回老家，乔悦宁答应跟着她去过年。因为这段时间是放假高峰期和返乡高峰期，去她们家又只有两班车不好坐，肖亭晖就自告奋勇来当司机。他穿的如此帅气也是为了给莫小小的家人留个好印象，谁知道莫小小是个不解风情的。 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在于他花孔雀开错屏，撩的对象不对。 乔悦宁带的行李很少，就两套换洗的衣服，然后是提前买好的伴手礼。相比之下莫小小简直像是在搬家，装了满满一大箱子还多出来一个包和一个手提袋。肖亭晖忍不住好奇，问她都装的什么。 莫小小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平时需要的书笔电脑衣服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 确实没有带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把感觉能用的都装上，虽然有些感觉能用的东西可能一直都用不上，但若是不带心里又不踏实。 肖亭晖无力扶额，正准备吐槽两句，被乔悦宁一个眼神瞪回去，悻悻地止住话题闭嘴，做好搬运苦力的角色。 肖亭晖开的是乔悦宁的车，他自己的车齐斐借出去玩了，这会儿估计也还不回来。反正乔悦宁的车她不用，就便宜肖亭晖了。 莫小小给肖亭晖定位好路线，和乔悦宁一起坐到后座，让肖亭晖跟着地图走。 莫小小他们家离小城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是个不显眼的小镇，四面环山，中途还有一截崎岖的盘山公路，像个要贴在一起的S。这个路段浓雾重重，基本上超过十米人畜不分，两侧的林中还有皑皑白雪。 肖亭晖开的很小心，空气中的能见度很低，不过开过那个S型的山路，后面的路况就变得清晰起来，像是突破迷雾进入新的世界。面前的视线豁然开阔，远山还有一点青黛的影子，白雪纷飞如飘絮。身后的迷雾都像是大梦一场，前面才是现实。 莫小小有些晕车，撑不住倒在乔悦宁身上休息，肖亭晖跟着导航走，一直到定位的小镇才叫醒莫小小。莫小小抬头扫了眼窗外的小镇，指挥肖亭晖把车开向一条不起眼的小道，又往前走了几分钟才到莫小小家门口。 这是个宁静又漂亮的小地方，房屋顺着公路修建，独门独户，很少有林立的高楼。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个小院子，没有立围墙，和公路相连。肖亭晖把车开进院子，汽车的声音惊扰屋子里的人，有人开门出来查看。 肖亭晖停车熄火，莫小小打开车门，对出来的人道：“妈，我回来了。” 莫妈看起来四十来岁，个子不高，人偏瘦，脸上有明显的细纹，面容和蔼可亲，看起来就是个心软好相处的人。她身上系着围裙，戴着袖套，手上还有水珠。看见莫小小下车，连忙在围裙上擦干净手，帮莫小小提东西。 乔悦宁和肖亭晖从车上下来，莫小小简单做个介绍，莫妈高兴地招呼他们进屋坐。 镇上在飘雪，气温很低，又有刺骨寒风。肖亭晖拢了拢衣服，这才相信莫小小是真的没骗他。乔悦宁打量起面前这个独立的房子，两层的小平房带阳台，门外贴着白瓷砖。院子周围栽种一些常见的花花草草增色，一株红艳的山茶正在盛开，被雪盖的只剩下一点红色。 莫妈还在热情地招呼，莫小小先把自己的箱子拖进屋才蹦跳着出来接乔悦宁和肖亭晖，下车没一会儿功夫，她就被冻的耳朵发红。 莫小小的家看起来不大但很温馨，家里用火炉取暖，炉子是四四方方的形状，中间掏空放煤炭燃烧，不用的时候会用盖子盖起来，边上还有一根烟囱，把燃烧的二氧化碳排出去。冬天火烧的旺，大家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一股暖意迎面而来。 莫妈让乔悦宁和肖亭晖随便坐，莫小小在家里转了一圈没看见她爸，问道：“我爸呢？” “他在家里闲的无聊，去你堂叔家串门了。”莫妈打开火炉的盖子，一簇紫蓝色的火苗窜出来，热气随之而来。她抬头问道：“你们吃饭没有？饿不饿，我给你们做点吃的。” 肖亭晖和乔悦宁齐齐摇头，肖亭晖道：“阿姨你不用忙活，我们吃过午饭来的，现在还早，不饿。” “那我给你们倒杯茶，我家小小很少带朋友回来，你们可要多玩两天。”莫妈说着就去提茶壶，莫小小过来拦下她道：“妈，你放着我来。我刚看你厨房的炉子上烧着什么东西，已经烧开了。” 莫小小刚才去把她和乔悦宁的东西搬上楼，下楼的时候闻到厨房有味道飘出来，在门口看了一眼便过来把莫妈支走。 “我妈就是这样，家里来客人她很高兴。你们别拘束，我们家可没那么多讲究。”莫小小接过茶壶，替两个人倒上茶，不好意地笑了笑。 她家里干净整洁，用的茶杯是方口的玻璃制品，茶柜后方的墙上贴着一副落雪寒梅的壁纸图。莫妈太过热情，反而让肖亭晖他们有点不好意思。 乔悦宁捧着茶杯打量莫小小的家庭，普通简单却很温馨，她的母亲看起来和蔼可亲，性情温和，想来莫小小的温柔就是来自母亲。 三人在桌边坐着取暖，没好一会儿厨房忙活的莫妈就洗了水果过来，端上一些坚果。厨房的事情忙活完了，她也闲下来没事做。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挺清闲。和大人聊天基本就是家长里短，莫小小之前骗她妈妈说自己是去上班，莫妈以为乔悦宁和肖亭晖是她同事，问起他们工作的事。 这些莫小小都提前打过预防针，三个人早就编好说词，面对莫妈的询问你一句我一句插诨打岔地混过去，替莫小小圆了谎。 “这孩子从小就没跟在我们身边，我们一直都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要是她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们多担待。”莫妈提起莫小小就是一副她还小不懂事的口气，莫小小无力扶额。 自小和父母分离的时间差距不能在短时间内补上来，家庭的聚少离多让她在父母的眼中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但实际她已经一个人走过十来个春夏秋冬。 乔悦宁觉得莫小小挺好的，在莫妈面前说了不少莫小小的优点，夸得莫小小自己都有些飘飘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好。 大家正聊着，院子里又传来车鸣声，有人下车踩着雪走过来，推开莫小小家的门。扑进来的冷气让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扭过头去，莫小小面色微变，顿时阴沉下来。 开门来的人往屋子里看了一圈，目光落在莫小小的身上，笑道：“你回来了。” 莫小小冷淡的嗯一声，莫妈顿时不高兴，起身招呼那人进屋。 那人道：“不用了阿姨，我是给你送东西，这是你让我帮你带的东西。他们还有人等我，我就不坐了。” 那人递过来手上的一个纸盒子，目光在肖亭晖的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转头看向莫小小，看样子还想和莫小小说两句话。不料莫小小装作没看见，突然起身去中堂，留下一个背影。那人失望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乔悦宁目光微闪，从莫小小和莫妈截然不同的态度里猜出这人的身份。 这位大概就是莫妈欢喜的准女婿，莫小小打心底厌恶的人——徐航。 第41章 八卦 莫小小去了厨房,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躲开而已。莫妈不太高兴, 到厨房里找她说教，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莫小小左耳进右耳出，不耐烦地翻个白眼。 “人徐航倒是那儿不如你意，你就像是看见个仇人, 你也不怕人尴尬。” “他会尴尬吗？他要是真有脸皮尴尬, 早就懂我的意思了。像个狗皮膏药一样凑上来，我看他乐意的很。你只会帮着别人说话, 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莫小小被说的火冒三丈, 磨着后槽牙忍住，才没有破口大骂。 莫妈不满地板起脸，道：“你这丫头怎么那么不懂事，徐航踏实、懂事、孝顺、还有自己的事业，周围谁不说他一声好？我当妈的还会害你不成, 你也老大不小了, 错过他以后去哪儿找比他还好的？你看看周围的同龄人里, 谁能和他比。你想以后像我一样辛苦，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自己操持吗？” 莫小小和莫妈在这个事情上从来都讨论不到一个点上，莫妈只会用更差的人来做比较说徐航的好, 莫小小不想再和莫妈讨论这个问题, 不耐烦地说道：“行了, 我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就是把他吹的天上有地上无，我也看不上眼。” 莫小小说的坚决，莫妈觉得她不可理喻，还欲在说什么，听见脚步声便没说了。有些话关起门来聊没什么，在外人面前还是不太方便。 乔悦宁正往这边过来，看见两个人的气氛僵持，顿了顿才道：“亭晖说他要回去了。” “这才刚来怎么就要走。”莫妈把和莫小小争执的情绪收了收，道：“好歹吃个晚饭，那么急做什么。” “他朋友刚才打电话给他说有事要做，所以他得走了。”乔悦宁随口扯了个慌，肖亭晖是不想多停留做电灯泡，也不想这周围的邻居误以为他是莫小小的新男朋友。 莫妈再三挽留也没用，只得作罢道。肖亭晖把车开上马路，乔悦宁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莫妈站在门口看着，忽然问道：“他两是在谈恋爱？” 莫小小扫了一眼道：“你们眼中除了谈恋爱就没有别的吗？” 肖亭晖一个gay，和女人谈什么恋爱。 莫妈道：“你这丫头火气怎么那么大，我问一句也不行了？” 莫小小心里还憋着火，回家的喜悦已经一扫而空，她不希望再添不愉快，压住心里的郁闷，耐着性子道：“他们是邻居，关系比较好，不是男女朋友。” 说罢怕莫妈再问别的，莫小小跳下台阶到院子里，蹬蹬蹬跑到乔悦宁身边。肖亭晖和她们说再见，祝她们玩得愉快，调换车头离开。 乔悦宁没有立刻转身回屋，而是在马路边上站了一会儿，她的心情其实有些微妙。她知道肖亭晖是为了她好，但是看样子让莫小小和她一起走上这条艰难的不归路，恐怕有些过于自私了。 “乔乔，别看了，外面冷，我们进屋吧。”莫小小搓搓手，这才站了一会儿她就觉得冷，连忙催促乔悦宁回去。 乔悦宁扭头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抬手揉着她的头，目光幽深。 莫爸是在吃完饭的时候回来的，看到家里有一个客人还很惊讶，他和莫妈的热情好客不同，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莫小小让乔悦宁不要介意，因为她爸爸就是这个样子，和她妈妈不同，在外人面前基本没什么话，两个长辈一静一闹还算和谐。 乔悦宁并没有介意，莫爸只是话少，并没有不欢迎的意思。 过年是除旧迎新，家家户户都会做大扫除清扫屋舍。莫小小和乔悦宁来的赶巧，第二天就动手帮莫妈打扫屋子。莫妈觉得不好让外人动手，让莫小小带乔悦宁出去玩，别闷在屋子里。 乔悦宁拒绝了，和莫小小两个人负责打扫楼上的房间，擦玻璃清扫阳台。她个子高挑不需要凳子也能擦外窗的玻璃，莫小小就站在里面的沙发上和她隔着玻璃对视。 莫小小在玻璃上哈了口气，用手指画了一个桃心，高兴地打个响指。她家房子才建起来没两年，窗户门框都是新的，加上平日里莫妈会打扫干净，所有要清扫的地方也不多。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连绵起伏的群山，莫小小心情美丽地拉着乔悦宁拍了几张自拍，两个人头挨着头在大雪纷飞的背景里笑成一团。 “乔乔，你太高了，往下蹲一点。” 莫小小怎么摆弄镜头，里面的两张脸都相隔太远，她拽了拽乔悦宁的衣袖，让她稍微蹲下来一点。乔悦宁听她的话俯身，和她保持在同一高度，两张脸凑在一起。莫小小微微侧过头在乔悦宁的脸上亲了一下，快门捕捉下这一动作。 乔悦宁浑身一僵，莫小小已经去翻看照片，高兴地举起来给乔悦宁看：“哈哈，是不是很亲密。” 照片里莫小小的唇挨在乔悦宁的脸上，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意。乔悦宁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反应不及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好朋友之间拍照会做出这种东西并不稀奇，但乔悦宁还是觉得心情甜蜜。 乔悦宁拿过莫小小的手机，找到她的微信把照片给自己发过去，莫小小瞧见了，笑道：“等我拍完了一起发。” 乔悦宁没说话，她只是担心莫小小把这张照片删了。 楼上的打扫因为莫小小的自拍而终止，等她玩够了才收拾工具下楼。乔悦宁看着她欢天喜地的背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宁静的小镇风雪漫天，带着寒流的冷空气也扑不灭心头的火|热。 冬季闲散，左邻右舍都爱串门。莫小小和乔悦宁从楼上下来，他们家里已经围坐着不少人，看见莫小小便道：“小小回来了。” 莫小小笑了笑，有小孩子扑过来抱着她。莫妈起身招呼乔悦宁坐，别在旁边傻站着。 其他人看见乔悦宁都觉得稀奇，不由地多看几眼。小镇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昨天肖亭晖送莫小小回来的事都传了好几遍，今天串门的心里多少是来打探。 乔悦宁模样好看，气质出众，这些七大姑八大姨指不定在心里盘算给人说亲。莫小小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看她们脸上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果不其然，她和乔悦宁凳子都没坐热，这些人就开始盘问大法。 “小小，你也毕业好几年了，工作的事情怎么还没稳定下来？你|妈不是说你去考教师吗？考得怎么样了。你看老师待遇多好，一年算下来就上半年，暑假还有工资，多划算拉。” “就是就是，听说卫家的闺女今年也考上了，都分配去工作了。以后他们家就好了，工作不用愁，工资加奖金十几万呢。” “要是不想考教师，公务员也挺不错的。你堂叔不就是在政府上班的，你看人现在都在城里买房，过开年还想给你堂哥买辆车呢。” 除了教师就是公务员，这些话莫小小都能倒背如流，她尴尬又礼貌地维持着笑意，没有在这些人面前冷脸。莫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说教师和公务员的确挺好，并没有说莫小小要怎么样怎么样。看着妈妈包容的笑脸，莫小小心里有些难过。 眼界决定思维，在他们这个小小的地方，家长们看重的自然是稳定的铁饭碗。可是那两种生活都不是她想要的，她登上过讲台知道那份工作是什么样子，她喜欢那群孩子，乐意教给他们知识，扩宽他们的眼界让他们有一个好的未来，可是那不代表她喜欢那份工作。 课堂之余是压抑和沉闷，长此以往对她而言并不是好事。 乔悦宁注意到莫小小兴致不高，有些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人生在世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去任性妄为。莫小小越是懂事，要去背负的东西就越多。 家长们谈论的话题还在继续，问完莫小小又开始问莫昀。莫妈说莫昀今年不回来，工作忙。莫妈温柔贤惠，说话得体委婉，但聊天的人明显不懂得什么叫收敛。开始吹嘘自己家的儿子怎么怎么样，自己家的孙子又如何如何懂事。 莫小小脸上的笑维持不下去，闷声不语。 说话的人忽然把话题转向乔悦宁，道：“这位小妹妹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的。” 乔悦宁微微一笑，忽略前一个问题道：“公司文员，偶尔写写小说什么的。” 提到写小说大家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有个长辈不屑地笑了一声，道：“没看出来还是个文化人，你们写那东西能赚到钱吗？” 乔悦宁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道：“马马虎虎，一个月一两万还是有。” 屋子里出现短暂的寂静，大家惊讶地看着乔悦宁，还准备多问两句。乔悦宁的手机及时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出门。莫小小紧跟着出去，把屋子里那群七大姑八大姨的声音都关在里面。 电话是齐斐打来的，他以为乔悦宁还在城里，约她出去玩。 莫小小一直等乔悦宁接完电话才磨蹭到她身边，笑道：“谢谢。” 乔悦宁从来都不是一个显摆的人，刚才的问题她大可以打哈哈混过去，可是她却没有，而是狠狠的打脸屋子里的那群人。莫小小知道她是帮自己出气，心里很感激。 乔悦宁抬手捏了捏莫小小的脸，左右瞧了瞧，道：“我发现你胖了。” 莫小小不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又伸手拍了拍肚子，道：“肯定衣服穿厚了，我才不胖。” 乔悦宁被她逗笑了，宠溺地看着她，一切尽在不言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莫小小家的这一本目前看起来格外难念。不过不管如何，乔悦宁都会不离不弃地陪着她。 第42章 童年 家里被七大姑八大姨占领, 莫小小实在不想进去, 乔悦宁知道她心情不好，主动提议出去玩。 小镇的位置坐落在群山之间, 交通并不如县城发达，但景色天然雕琢别有一番风味。莫小小带着乔悦宁顺着马路一路往前, 时不时地指着某些地方笑说自己的童年。乔悦宁安静地跟在她身后，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听她讲过去的故事。 捕过鱼的小河，洗过衣服的河滩, 躲猫猫的墙角，跳绳的院子…… 矗立在风雪中的那死物因为莫小小眉飞色舞的神采而生动形象起来，乔悦宁仿佛看见那一幕幕流动的场景, 承载莫小小的童年记忆。也发现莫小小童年时并不是个安静的小姑娘, 反而像个泥猴，顽皮又淘气。 马路顺着山脉一路往上，爬上高处的山顶，莫小小指着不远处的建筑道：“乔乔，你看, 那是我的小学。这些年做过新的规划, 和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完全不同, 每次来都觉得是新记忆。” 莫小小有些兴奋，这里承载着无忧无虑的童年, 对她来说格外不同。 乔悦宁闻言抬起头看见没有红旗的旗杆在风雪中被冻成一根冰棍, 笔直地矗立在学校的舞台上, 正对着校门口。学校的铁门上了锁，莫小小走过去推了一把没能打开，有些失望地嘟起嘴。记忆中捉迷藏的小树林变成新建食堂，花园里栽种的山茶在风雪中盛开，被冰霜冻成一朵冰花。 莫小小立在铁门外面把学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回头对乔悦宁道：“我本来还想带你进去看看我以前坐过的教室，玩捉迷藏的小阳台，可是进不去。” 乔悦宁道：“没关系，虽然我不能进学校，可是我有你啊。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些地方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话不能这样说，学校一年一个样，指不定下一次我来的时候我坐过的老校区就没了。想想还有点人是物非的感觉，学校用自己的方式提醒我们时间在走，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莫小小伸手去触摸铁栏杆，被冷得一个激灵。 乔悦宁站在她的身后，对她说的话若有所思。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所谓永恒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变得平凡，成为一个随时可以戳破的幻影。可是依然有很多人在坚持不懈地追逐着永恒，哪怕明知不可求。 学校看不成，莫小小站了一会儿又带着乔悦宁去其他地方游玩，学校后面的群山便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说是山其实不然，只是小山坡上冒出来的石头，一块接着一块连绵起伏。上面盖着厚厚的雪，远远看去像是一朵硕大的棉花。 莫小小站在山脚下试着往那些山石上爬，结果太滑站不稳。乔悦宁怕她摔着，伸手扶着她，好不容易站上去，莫小小还来不及高兴，脚下就是一个打滑。她惊慌地尖叫一声，乔悦宁连忙伸出手把人接住。 莫小小惊魂未定地搂着乔悦宁的脖子：“吓死我了，我不就是想站上去玩一下，至于把我摔下来吗。” 受惊的人不可理喻，要和一块石头计较。 乔悦宁好笑地拍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莫小小缓了缓神，这才发现自己搂着乔悦宁的动作有些暧|昧。乔悦宁也不生气，无声地包容着她的小任性。 莫小小有些不知所措，心底像是被一片羽毛撩过，隐隐发痒，让她抓不住挠不着。 “乔乔，你真好。”莫小小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在地上站稳后拍拍衣服上沾到的雪，笑道：“以后要是有谁能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你可美可萌可帅气，还能赚钱养家，吃喝不愁。” 乔悦宁笑而不语，把莫小小的夸奖照单全收，总有一天她会让莫小小明白，她就是那个幸福的人。 莫小小带着乔悦宁在外面玩到下午才回去，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走光了，可是莫小小没有高兴，因为屋子里还有一个更让她不满的人。 莫小小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的神色，进门没有招呼，自顾上楼去换衣服。 乔悦宁走在她身后，看见坐在沙发上和莫妈聊天的徐航，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扭头和莫妈打招呼。 莫妈挺喜欢她礼貌的性子，连忙招呼她坐下，然后自己去找莫小小下楼。 莫爸不在家里，客厅一下子就只剩下乔悦宁和徐航。小镇子消息传得快，徐航多少听到一些关于乔悦宁的话，知道她和莫小小住在一起便想问莫小小的情况。可是乔悦宁完全当他不存在，坐下后就开始玩手机。 徐航在一旁干坐着，莫妈和莫小小都没出现，他一个人无所事事，过了一会儿还是主动和乔悦宁搭话。 “我听阿姨说你是小小的合租室友，小小平日没给你添麻烦吧。她性格内向话不多，人其实挺好的。” 乔悦宁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航，没有接他的话，反问道：“你喜欢小小？” 徐航面色一红，笑了两声算是默认。 “你喜欢她什么呢？她性格内向话不多，和你也没什么交流。除了长得好看一点，可爱一点，温柔一点，便没什么特别的。你们两个人的性格都不搭，你看不出来她不喜欢你吗？”乔悦宁说的直截了当，半点情面都不留，徐航刚才那个说所有物的语气触了乔悦宁的霉头。 徐航脸色有些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乔悦宁是这种性格，在徐航看来乔悦宁不过是个来做客的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他和莫小小的事情指手画脚。他沉下脸，恶声恶气道：“这是我和她的事，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小小的事就是我的事，在我看来你就不是她桌上那盘菜，何必自欺欺人。” 乔悦宁本来想说自取其辱，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在莫小小家，不能把话说的太毒，免得对方羞愤之下无地自容记恨上莫家。 徐航不信，争辩道：“我有车有房有自己的事业，能保证她衣食无忧，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说我不是她的菜，那你倒是说说我那点不好。” 乔悦宁一抬眼，张嘴道：“你丑，伤眼，不利于下饭。” 徐航其实并不丑，只是长相普普通通，丢在人群里绝对找不出来罢了。徐航知道自己长得并不帅，可是他觉得长相不如钱重要，有钱才是大爷。他冷笑着看向乔悦宁，道：“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吗？” “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但是能让看见的人觉得赏心悦目多吃几碗饭。我家小小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就因为你有车有房有事业，可笑的是在我看来你现在的条件也只够维持你自己的生活而已。而且小小不是需要别人养活的菟丝花，她有自己的理想，养得活自己，不需要你假惺惺地给她画饼。” 莫妈看中的就是徐航有稳定的收入，而且人也踏实，至于性格和莫小小合不合他们完全不在乎。他们对婚姻的看法就是吃饱穿暖，而不是谈情说爱。 乔悦宁一开始还觉得并没有什么，毕竟和老一辈有代沟。可是当她发现徐航也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她心里十分不满，嘴上便没留情面，恨不得把徐航所谓的喜欢掐死在摇篮里。 徐航被乔悦宁说的一文不值，心里不由火冒三丈，他打心眼里不喜欢乔悦宁。他从乔悦宁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子傲气，目中无人又狂妄自大。 莫小小怎么会和这种人做室友？徐航这样一想又绕回到莫小小的身上，不知道莫小小怎么能忍受这种人。 徐航心里窝火又尴尬，乔悦宁还不肯放过他，眼神一转心里又有了主意，不过这次她没能开口，因为她听见到往客厅来的脚步声。 莫小小换了一身轻便干净的衣服，手上抱着一个大柚子，她将柚子放到桌上，转身去找水果刀。徐航看见她拿着刀回来，把心里的那点火气都抛到一边，连忙道：“我来帮你。” 莫小小瞧他一眼，把刀递给他，似笑非笑道：“给。” 徐航握住水果刀，不忘给乔悦宁丢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他了解莫小小，她只是内向矜持，心里肯定有他，只是不好意思罢了。 乔悦宁觉得好笑，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哪里来的厚脸皮。 莫小小往乔悦宁坐的沙发倒靠过去，拽住乔悦宁的衣袖道：“乔乔，来，我们打游戏。” “好啊。” 乔悦宁点头答应，两个人一起开黑。徐航坐在一旁剥柚子，看见两个人玩的起劲自己被排除在外，心里有些不痛快，道：“小小，你少玩点游戏，对眼睛不好。” 莫小小的操作一顿，乔悦宁接过话道：“你不玩游戏？” 徐航自豪道：“不玩。” 乔悦宁白他一眼道：“那你怎么知道玩游戏对眼睛不好？” 徐航自讨没趣，狠狠地瞪了乔悦宁一眼，把柚子里的果肉剥出来递到莫小小|嘴边。他这动作看似亲密无比，情侣之间也就罢了，可实际上莫小小对他根本就没意思，这便显得有些越矩。可是他完全没有这种自觉，还沾沾自喜。 莫小小被他吓一跳往一边躲开，道：“你干什么。” “你两只手在打游戏，我只好喂你。”徐航理直气壮地说道，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体贴的事。 莫小小一阵恶寒，她最痛恨的就是徐航的这种自以为是。 一旁的乔悦宁眉头紧皱，将徐航的手拂开，怒道：“姓徐的，你这是性|骚|扰，再有一次我打断你的手。” 第43章 返程 乔悦宁对徐航的自作主张十分恼怒，她把莫小小拉起来护在自己身后, 将她和徐航隔开。徐航一再被乔悦宁呛声, 面上的尴尬止不住, 在屋子里待不下去起身离开。 莫妈听见开门的声音出来一看，发现莫小小的脸色不太好，就连乔悦宁也不太高兴, 连忙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莫小小摇头：“没事。” 嘴上说着没事，面上却很是难看。莫妈猜到可能和徐航有关, 她还想说点什么, 莫小小已经不想听，直接离开客厅上楼。 莫妈神色哀伤, 她寄希望于乔悦宁，伤心道：“这个孩子也不知道在挑剔什么，我觉得徐航人挺好, 她怎么就是不喜欢。” 乔悦宁心里憋了一口恶气，莫妈的话让她连最基本的心平气和都做不到。她默了几秒，待情绪平复后, 斟酌着语气道：“阿姨,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她不喜欢你就是强逼着她点头，将来她也不会幸福。” “她就是犟脾气, 我还会害她吗？你们还年轻不懂, 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将来日子才好过。”莫妈叹口气, 实在是拿莫小小没办法。 乔悦宁不由地拧眉, 她发现莫妈对莫小小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或者说莫妈的思想还停留在男人才是顶梁柱，女人只能做附庸品的层次，女人太强势不是好事，反而是不幸。 莫小小自立自强，莫妈相夫教子的理念是盾，而她对自由的渴望就是矛，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办法共存。 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莫小小顺从莫妈的想法找个有本事的人，而是她足够强，强到让莫妈明白她可以过得很好。 乔悦宁自知没有办法说服莫妈，没有和莫妈多聊，很快便上楼去找莫小小。 莫小小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住头，走近了才能听见她在小声地抽泣。回家到现在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这会儿是真的忍不住了。 乔悦宁心疼地拉开她的被子，安慰道：“别哭了，你要是不喜欢，等过完年我们就走吧。” 莫小小没有回答，她从床上爬起来抱着乔悦宁，乔悦宁轻搂着她，拍着她的背给予安慰。 等莫小小哭够了冷静下来，她才道：“他们根本就不明白我想要什么，事业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徐航那种人有什么好的，与其和这种人结婚我还不如和你过一辈子。起码我和你相处的时候我觉得很快乐，我们之间有默契。” 乔悦宁浑身一僵，但很快恢复冷静，她笑了笑没有回答。 莫小小往床上一趟，道：“我已经决定了，我不结婚，他们想催就吧。” 话语里满满的都是负气的冲动，乔悦宁心里一抽，她忽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或许她应该问一问莫小小的想法。 “可我想结婚，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办一个小型温馨的婚礼，有人见证有人道喜。”乔悦宁也倒在床上，和莫小小面对面，她凝视着莫小小的眼睛，问道：“小小，你还小所以你父母虽然催你但也不是很着急，等你在长几岁，别说他们，就是周围邻居也有闲言碎语。你说讨厌徐航想和我过一辈子，那你是怎么看待这种感情？” “啊？”莫小小被乔悦宁问的一脸懵，她想了想觉得乔悦宁问的是她怎么看待女同，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在我看来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都是因为感情才走到一起，没有爱情的结合从来都不是长久的，感情才是基础。我不反对同性恋也不反对异性恋，每个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不会因为性别和年龄就被剥夺。只不过我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不过很多时候都会有一种我还不如和女孩子过一辈子的感觉。” “那你要不要和我试一试？”乔悦宁看着莫小小眼睛里的自己，告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她在心里嘲笑自己犹豫不决，心底一片苦涩。 “乔乔反对同性恋吗？”莫小小说完话见乔悦宁没有回答，期待地看向她，可是不等乔悦宁回答她又道：“我知道肖亭晖是gay你肯定不讨厌男同，但是有不少人能接受男同却不能接受女同，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有那样的想法。同样是不被主流所接受的感情，百合看起来比gay还惨哎。” 莫小小说着叹了口气，好像看见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 乔悦宁伸手把她的头发拢道一边，道：“我不反感这三种感情中的任何一种，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她身上有吸引自己的地方，而不是单纯的因为他是个男人或女人。感情是复杂的也是脆弱的，没有人可以把它完全读懂。” “说得对，所以我们交往吧乔乔。”莫小小突然翻身坐起来，双手合十看着乔悦宁，她才哭过的眼睛还带着红痕便已染上笑意，狡黠的像猫一样。 乔悦宁征征地看着她，对这个情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莫小小解释道：“也不能说我是为了和父母赌气才这样，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女生，不瞒你说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我也是因为这件事才迟迟没有谈恋爱。我身边没有这样的条件让我去实验，难得遇上你不反感这种事，但如果你为难就当我是在开玩笑。” 乔悦宁心里闪过一抹失落的情绪，原来只是为了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可是她不讨厌，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 莫小小还在等乔悦宁的回答，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乔悦宁忍不住心跳加速，笑道：“我答应你” 好好的一个年因为徐航的搅局莫小小心里不痛快，可是她又不好在莫妈面前表现出来，刚过了年没两天就说要走，收拾行李的时候莫妈给她装了很多吃的东西，一直絮絮叨叨地说让她在外面自己注意身体。 莫小小听的鼻子发酸，除了事业和感情上不能沟通，她和莫妈的感情还是很好，每次离家的叮嘱和唠叨都让她觉得难受。她性子软又重感情，虽然脾气不好表现的很不懂事，但乔悦宁看的出来她还是很在乎和家人之间的感情。 临走前上车，莫妈给了莫小小一笔钱，莫小小没要，逃一般的上了车。 这次返程她们没让肖亭晖来接人，而是自己坐车回去。还没到春节假期结束的时候，车上的人并不多，莫小小和乔悦宁选了最后面的位置，一上车莫小小就抱着乔悦宁的胳膊倒头睡觉。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容易晕车，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想倒头就睡。 乔悦宁任由她靠着，适当的调整自己的坐姿让她靠的舒服一点。 从那天口头上说交往到现在，莫小小的表现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反倒是乔悦宁更在乎一些。有些时候乔悦宁都忍不住在想，或许对于莫小小而言所谓的试一试只是一场玩笑。 她根本就不在乎，也没有察觉到乔悦宁是心甘情愿入局。 返程的路很远，大巴走的没有私家车快，乔悦宁在车上玩手机和肖亭晖发消息，大致把这几天的事情和他一提，肖亭晖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担心乔悦宁，让她不要入戏太深，用情太过。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太晚了吗？” 乔悦宁笑了笑，早已入戏难出，又何来的不要入戏太深。 肖亭晖大概也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很久都没回复乔悦宁。乔悦宁有些无聊，正想也靠着座椅睡一会儿，突然有人发给她一个抖动窗口。 编编2.0：桥桥，新年有个给读者赠签名书的活动，你参加吗？ 网站时常会有这种回赠读者的福利，乔悦宁依稀记得自己去年也参加过：“我去年签的书还有的话就参加，没有今年就算了。” 乔悦宁这一年隐约有转型的趋势，所以没有几本新书，就算要签也是签之前的文。 编编2.0：“去年你写的挺多，网站没有发完，倒是还有几本。” “行吧。”乔悦宁回复一句，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道：“亲爱的，我可不可以暗箱黑一本。” 编编2.0：“？” “就一本，你在活动之后帮我发出去，不用公布她的id。” 编编2.0:“好吧，你到时候把地址给我就好。” 乔悦宁和编辑的关系还算不错，这点小忙编辑自然愿意帮她。乔悦宁握着手机笑了笑，这一本就留给莫小小好了，算是给她的惊喜，自己也好找个机会坦白笔名。 唔，希望到时候莫小小不会太惊讶，以至于以为自己这段时间都是在看笑话。 第44章 情缘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坐的人胸腔发闷，莫小小只觉得头昏脑胀, 胃里翻滚。好不容易挨到下车, 被外面的冷空气一吹, 浑身打个哆嗦。 乔悦宁去把行礼拿下车，牵着莫小小往外走，莫小小问她要不要招个车, 乔悦宁笑道：“不用，有人接我们。” 车站外面肖亭晖已经等候多时, 他开着乔悦宁的车停在一旁, 看见他们两个人出来连忙迎上去，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生的帅哥, 穿着驼色的风衣，成熟稳重。 乔悦宁和莫小小对视一眼，两个人诧异地看向肖亭晖, 莫小小问道：“这位是谁？” 肖亭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讨债的。” 说罢便扭头对那人道：“你就不能走快点过来帮我提东西？” 那人脾气甚好，哪怕肖亭晖大呼小叫也不生气，走过来将乔悦宁手上的东西接过去, 自我介绍道：“你们好, 我叫韩重言, 是肖亭晖新的合租室友。” 韩重言十分有礼貌，哪怕他在说完这句话后挨了肖亭晖一个白眼也没什么不满的意思。莫小小一时不知道该吐槽这个人的名字还是该吐槽肖亭晖居然有了新的室友, 她不由地把视线转向乔悦宁, 只见乔悦宁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很快恢复正常。 “乔悦宁, 这是我室友莫小小。”乔悦宁礼节性地回复韩重言一句。 韩重言唇角含笑：“我知道，肖亭晖跟我提起过。”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乔悦宁心中的疑虑更重，肖亭晖摆明了一脸的不乐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能反驳韩重言，看起来十分憋屈。 肖亭晖是什么性子乔悦宁再清楚不过，在这个地方他就是不着四六的混蛋，还很少能有人让他吃瘪。 这个韩重言到底是什么来历？乔悦宁的印象中没有这样一个人，而且听韩重言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 韩重言注意到乔悦宁的打量，先大方道：“我是来这里游玩的旅人，因为和肖亭晖一见如故，所以才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肖亭晖听不下去了，嚷嚷道：“行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站在风口上你们就不冷吗？” 说完自己拖着行李箱走了，韩重言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快步追上肖亭晖。 莫小小一脸茫然地问乔悦宁：“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觉得肖亭晖并不是很待见韩重言。”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以他的性格既然不待见不会如此忍让。而且这段时间也没听他说过身边多了这样一个人，这个韩重言到底是从那儿冒出来的。”乔悦宁心里不满，她的发小她欺负就算了，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欺负。 莫小小觉得韩重言有些眼熟，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这个人有个奇怪的地方，记人名不行但是记长相很快，有些时候不经意地一瞥，很容易就能记住陌生人的样子，而且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以她对韩重阳的熟悉度，这个时间应该不长。 她这段时间也没接触几个陌生人，最多的一次就是和乔悦宁他们去山上看雪。餐馆的老板，溜冰场的游客，寺庙里的僧人……莫小小把自己的记忆翻出来找了一遍，隐约有了印象。 回家的途中还是肖亭晖开车，韩重言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动作规矩。莫小小盯着他的背影想了许久，忽然灵光一闪记起来自己在何处看见过这个人。她有些惊讶，拉住乔悦宁的手在她耳边耳语几句。 乔悦宁眉头轻皱，这人竟然那么早就盯上了肖亭晖。 因为有韩重言在身边，车里的气氛极为微妙，肖亭晖送乔悦宁她们到家后甚至没有久留，只是把车钥匙还给乔悦宁，便带着韩重言离开。 “乔乔，他们两个人应该没事吧。”莫小小担忧地往楼上看了一眼，韩重言怎么看都像是来者不善。 “没事。”乔悦宁安慰莫小小一句，她倒要看看这个韩重言想干什么。 几天没回来家里的空气有些沉闷，莫小小和乔悦宁开窗通风，打扫卫生，一直忙到天色擦黑。因为是第一天回来冰箱里只有莫小小带来的菜，但都是些费时的东西，她们两个人也懒得煮饭，准备出去吃一顿。 莫小小说把肖亭晖和韩重言也一并叫上，顺便还可以问问关于韩重言的事，乔悦宁一想也是如此，便打了个电话给肖亭晖。没好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就收拾下楼，还是上午去接人的那身衣服，只是肖亭晖的脸色更臭。 莫小小提议去吃火锅没人反对，到了火锅店点餐的时候乔悦宁点了一个中辣，肖亭晖忽然出声道：“换成鸳鸯锅吧，他不吃辣。”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韩重言，乔悦宁脸色有些怪异但没说什么，而是让服务员改过。 韩重言歉意道：“抱歉，我是一吃辣就会上火。” 莫小小连忙道：“没事没事，鸳鸯锅也不错，烫素菜挺好。” 说完餐桌上便是一片寂静，谁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好。肖亭晖脸色不见缓和，就像有人欠了他钱一样。乔悦宁有些看不下去，起身让肖亭晖和她一起去调味碟。 韩重言知道他们之间有话要谈，识趣的没有跟上。反正肖亭晖知道他的口味，他也无需担心。 莫小小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哪怕面对不熟悉的韩重言她也不尴尬，只是没什么话。韩重言将桌上的碗筷拆开，看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和乔悦宁是恋人？” 莫小小一愣，她抬起头看着韩重言，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道：“你这话有些奇怪，住在一起就是恋人吗？那你和肖亭晖岂不是也一样。” “如果他愿意我也不介意。”韩重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出口的话让莫小小瞪大眼，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什么情况？韩重言是肖亭晖的追求者？ “那个……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也才认识他不久，不过是远远的看见一眼，至于那么认真吗？你都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莫小小缓过神来没忍住心里的疑问，还是大胆地问出心中所想。 韩重言邪气地笑了一下：“是他先招惹我的。” 莫小小彻底闭嘴了，虽然她一肚子的疑问，可是韩重言给他的感觉很不好，让她不想继续深入下去。 另一边乔悦宁和肖亭晖的交谈也不见得多和谐，肖亭晖基本上是咬牙切齿，可是他理亏在先，他也没办法。 韩重言说是肖亭晖先招惹的他，这句话也没错，只不过谁也不知道他当真了，更没想到的是他当时就坐在肖亭晖旁边。 韩重言不是别人，他就是那天在雪景区被肖亭晖在游戏里撩拨的韩信，韩重言是他的真名。他一个人来这里旅游度假，朋友给他推荐那家餐馆的特色菜，他便想去尝尝。等菜的途中玩了几把游戏，没想到刚好和乔悦宁他们匹配上。 肖亭晖一向没什么节操，自以为隔着屏幕对方奈何不了他，各种撩拨，怎奈韩重言就在他身后全程围观。 韩重言偶尔也会看游戏直播，很不巧的知道肖亭晖的游戏号，只是他没想到肖亭晖在现实中竟然是这样一个人。他的操作很不错，肖亭晖加了他以后和建立很好的关系，两个人在游戏中聊得来，韩重言便找了个时间在现实制造机会。 肖亭晖一步步上了贼船，等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他非说我把他掰弯了要我负责，我能怎么办。”肖亭晖懊恼不已，他从来不撩直男，可这次真的是马失前蹄。他也懒得去追究韩重言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对方是打定主意赖上他。 乔悦宁听肖亭晖说完没有急着发表意见，而是默默地看着肖亭晖替韩重言配调料，肖亭晖嘴上说的和手上做的完全是两件事。 “你对他了解多少？”乔悦宁问了一句。 肖亭晖道：“不少，他都快把自己的家底给我说一遍，我连他是做什么的都知道。” 韩重言很直接，在肖亭晖面前完全不避讳。乔悦宁挑眉，这人是来真的啊。 “我倒是有个主意，他嘴上说你把他掰弯了，但实际上他是真gay还是装gay你也不清楚。你不如牺牲点色相，两个人脱光衣服真当真枪上|床，他还能淡定不成？” 肖亭晖想到韩重言看他的眼神，对乔悦宁的提议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犹豫道：“我再想想吧。我一开始其实以为他就是闹着玩的，可是这段时间他把自己的必需品都买好了，打定主意长期住下去，房租水电费一样都不少给我。我也不好赶他走，毕竟是我理亏在先。” 还有一点肖亭晖没说，他其实是有些动心的，这些年他一直单身，撩人无数却从来没被谁这样认真的追求过。虽然韩重言和他的相遇说起来并不美好，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也没做过让肖亭晖不高兴的事。 肖亭晖脸色臭那是和自己怄气，他很矛盾，未曾渴望的感情就这样摆在面前，他做不到坦然，反而犹豫不决。 乔悦宁听出肖亭晖的迟疑，她和肖亭晖半斤八两，这事还真帮不上什么忙：“试试吧，就像我和小小一样。不过我多嘴一句，决定要在一起以后让他去做个身体检查。” 肖亭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乔悦宁是什么意思，他脸色爆红，白了乔悦宁一眼，自己端着东西走了。 第45章 坦白 乔悦宁和肖亭晖聊过之后也不在纠结韩重言的来历, 他们四个人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平衡在小区里住下来。 莫小小回去一趟回来开始发愤图强，准备开一篇新文, 乔悦宁见她斗志满满，想了想也给自己准备了一篇百合大纲。兴之所至随笔而起，并不是什么奇思巧妙的故事, 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血雨腥风，而是一个简单又不费脑子的日常小甜文。 讲一对相识相知的恋人油盐酱醋的琐事，中间穿插一些美食，撒狗粮的同时还能拉一波仇恨。 乔悦宁发现自己真是写的越来越随心所欲了, 说不定再过两年就不怎么写，要开始考虑别的营生, 不然怎么养宝贝。 想到以后乔悦宁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她把自己的大纲整理出来, 满意的敲上书名，就准备找个时间开始动笔。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一道不和谐的惨叫从客厅传出来，乔悦宁手一抖差点把自己的大纲删掉,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关上文档走出书房，看着躺在沙发上哀嚎的莫小小诧异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乔乔。”莫小小从沙发里抬起头, 委屈巴巴地看着乔悦宁，伤心道：“网站前段时间有女神的签名书抽奖活动, 我居然不知道, 就这样错过了。我现在好心塞, 虽然知道就算参加以我的运气也不可能中，但好歹我参与了，而不是白白错过机会。呜呜呜，我好心痛。” 莫小小在沙发上耍起小孩子脾气，眉头皱得紧紧的，看起来不但懊恼后悔还痛苦万分。乔悦宁有一段时间没写小说，书荒的莫小小也就没登录网站。要不是今天上去挂文案，她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莫小小做了个西子捧心状，欲哭无泪。 她都不知道该伤心错过，还是该伤心错过后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乔悦宁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掩唇笑了笑，算了算时间书寄过来也就这一两天。 “别伤心了，以后还有机会。”没什么诚意的安慰，因为女神本人正因为某个人的失误而开心，不想装出一切损心情的负面情绪。 莫小小不说话，她需要一个人静静地消化这个残酷的消息。 乔悦宁无奈地弯起嘴角，道：“比起签名书，你不是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书难道还不如人重要。” 莫小小叹了口气：“女神之所以是女神，就是因为遥不可及。我倒是想和她做朋友，可我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她那样的人，身边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乔悦宁把自己身边的人想了想，追随者的确不少，但追求者…… 嗯，似乎他们都是害怕她多一点，而不是喜欢她多一点。 乔悦宁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开导莫小小：“有没有追求者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是不是也是追求者之一。你没有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再苦恼也是没用的。” 莫小小一愣，她把乔悦宁的话在心里想了想，呆愣地看着乔悦宁半晌，忽然道：“乔乔，你这是给我支招让我去追我的女神吗？” “嗯？”乔悦宁没有反应过来，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都不吃醋的吗？我可是要去追求别人哎。”莫小小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才从沙发上蹦起来，刚才的郁闷一扫而光，穿上拖鞋飞奔到乔悦宁的身边，一把搂住对方的腰，吃味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才会给我支招，然后等我成功就好把我踹了。” “我没有。”突然凑到面前的可爱笑脸和腰上收紧的手臂让乔悦宁哭笑不得，她才不是大度想要莫小小去追求别人，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别人刚好是另一个她而已。 莫小小不相信，她怀疑地看着乔悦宁，赌气似的鼓起脸，让人非常想去戳一下：“我们之间的交往说到底是我强求来的，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单纯的相处起来不累又舒服。你会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可是听到这句话真的不爽。” 莫小小越说越不高兴，甚至还有一点委屈。乔悦宁眉梢眼底都荡漾出笑意，她搂着莫小小的腰，看着她明动的眸子，微嘟的唇，缓缓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莫小小瞪大眼，乔悦宁的手指拂过自己沾了莫小小气息的唇，道：“这样还生气吗？” “你你你……”莫小小像是受了惊吓一般，面红耳赤，手臂一松放开乔悦宁，连忙后退，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猫都炸了，瞪着乔悦宁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乔悦宁被她逗乐了，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莫小小哼了一声，一溜烟冲进房间把乔悦宁丢在外面。 心如擂鼓，不肯将息。 莫小小躲在被子里，脸上的温度烫的可以煎蛋。她捂着自己的耳朵，想要把心跳声赶走，可是却无济于事。 门外乔悦宁好整以暇的倚靠着门框，她不敲门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门口。她的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她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小小才肯从房间里出来，乔悦宁还在房门口，莫小小瞪了她一眼，面上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她绞着手指沉默一会儿，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小脸上写满了纠结：“我们现在算不算正式在一起了。” “我从来都不开玩笑，一直都是认真的。” 乔悦宁的声音掷地有声，那么认真。 莫小小猛地抬头看着她，对上的是宠溺又深情的眸子。 有些感情埋藏在不起眼的生活点滴里，等明悟的时候汇聚成波涛汹涌的大河，将两个人卷入感情的漩涡，再难逃离。 ————正文完———— ·后记· 乔悦宁暗箱黑下来的那本书在她开文那天送到他们的小区，乔悦宁取了书没急着拿给莫小小，而是在自己的文案挂上莫小小开的新文。 晚上更新后不到半个小时，看见乔悦宁新文的莫小小就从沙发上惊坐起来。乔悦宁在房间里倒计时，数到四的时候莫小小就从外面冲进来，扑倒乔悦宁举着手机道：“乔乔你快看，我女神居然在文案帮我推文。” 乔悦宁嗯嗯两声，道：“你女神对你可真好，是不是？” “的确挺出人意料，我都不好意思去问是怎么回事。”莫小小笑了笑，握着手机又露出纠结的表情。 乔悦宁露出狡黠的笑意，一步步地引诱道：“我觉得你还是去问问比较好，顺便道个谢。” 莫小小想了想点头，翻出女神的联系方式，咬着唇想了一会儿写道：“女神，我看见你在文案上推了我的文，谢谢你。” 简单明了的陈述，一点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要不是亲眼所见，乔悦宁都怀疑刚才激动万分的人和发消息的人不是同一个。 她趁莫小小低头没注意，拿着手机回道：“准备怎么谢我？” “嗯？”莫小小看到回复，纠结的小表情又冒出来。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半天就是打不出一句成型的话，女神突然这样说让她觉得很难接。 乔悦宁等她纠结够了，又写道：“不如以身相许。” “呃……”莫小小傻眼了，她无奈地笑了笑，举起手机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乔悦宁，却看见乔悦宁把一本书递到自己面前，正是网站前段时间赠送的女神签名书。 “这是？乔乔，你从哪里得来的。”莫小小诧异不已，难道乔悦宁参加了这个网站的活动还得到一本书。 乔悦宁笑而不语，这时莫小小的手机又来了消息提示，她点开一看愣在床上。 桥桥：“当然是为我的媳妇暗箱黑下来的。” 莫小小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笑意盈盈的乔悦宁，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定地叫道：“女神？” 乔悦宁点头，欺身把莫小小压|在床上，坏笑道：“准备好以身相许了吗？” “不对，等等！” 莫小小觉得这个世界有点玄幻，她企图从巨大的信息量中梳理出一条线，可是乔悦宁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趁热吃干抹净。 莫小小：“……” 她居然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