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小心眼》作者:二斗【完结】 文案:喜欢小心眼的秦湛,就点“追书”吧…… 即将毕业,周洄跟着好友任哓哓跑去酒楼实习,机缘巧合结识了酒楼的霸王爷。 在霸王爷暗搓搓的攻势下,周洄的心理防线崩塌。 某日,周洄看到了某人的小本子。 “第1天,她和傻boy聊得嘻嘻哈哈,没看到我换了漂亮衣服……” “第10天,今天没见着她。” “第20天,休息时她和别的男人坐在一起Ծ‸Ծ” …… 她收好本子,午睡的男人正好醒来,头上一撮呆毛翘着,有什么办法呢?她爱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第1章 霸王爷 周洄的闹钟坏了。 一睁眼,她马上爬下床,悉悉索索的找到手机,已经8点20了。 幸好不化妆。 周洄紧赶慢赶,简单洗漱之后,终于踏进了更衣室。 冲出门时,一只脚突然伸了出来,她猝不及防踩上去,「哎呀」一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头也没转,「哒哒哒」地继续往前冲。 …… 某人黑着脸,早上明明擦得瓦亮瓦亮的鞋,此刻印着一个灰扑扑的脏脚印儿。 他抓了一把头发,暗骂一声……脑壳有包…… 周洄踩着点进入排好的队伍,万幸没有迟到。 点名之后,周洄跟着师傅去恢复一楼的台面。到十点半午餐,周洄才有时间歇口气。 她拿到手机,锁屏上都是任哓哓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周洄先点开短信,被通知她即将开始一个人的孤独之旅。 任哓哓的外婆病重,必须先回去看老人家,所以只能留下周洄一个人呆在许秦园。 周洄了解事情原委后,给任哓哓回了过去。 “喂……哓哓?” “哎呀,我的小洄洄,给你跪地了……”电话那边,任哓哓亲热的叫道。 “别……”周洄知道接下来有着长篇大论的肉麻话,便赶紧止住。 任哓哓算是被外婆带大的,亲密无人可抵,老人家出了事情,当然要关心。 周洄知晓利害。 “那边怎么样了?”周洄轻轻开口问。 “洄洄……”任哓哓的声音隐隐带了哭腔,不似之前的玩笑。 “怎么样了嘛?”周洄的声音也有点急。 任哓哓抹了抹眼角。 “没事儿……”任哓哓扯着笑。 “外婆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出了,暂时没事。”她继续道。 听到这里,周洄终于舒了一口气。 “那你好好守着外婆,我给你请假。” “嗯,好……” 放好手机,周洄在办公室找到经理。告知任哓哓的事情后,经理还算理解,让任哓哓请半个月的假。 周洄短信通知,任哓哓也说可以接受。 思忖半晌,周洄再次编辑短信,希望任哓哓不要着急,好好陪外婆。 任哓哓收到短信,很是感动,表示一定尽早回来陪她。 周洄笑了笑,不作他想。 收拾好后,周洄去员工食堂用餐,同事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墙角一桌。 她拿了餐盘,打好饭菜,又去盛了一碗汤。 周洄的胃口小,坐在第一排,人也小小的。 不时传来谈话声。 “嘿,你把这拣出来干啥?我可转悠好大圈呢。” “哎呀,这个补维C的……” “这道总可以吃了吧……” 好像……只有一个人。 秦湛个高,食量大,最后挑挑拣拣吃了几片肉,倒是把大碗饭消灭了,咕噜咕噜又闷头灌了几口汤。 蒋浔哀怨的看着大口灌汤的人。 低头,打包盒里剩下的全是蔬菜。 他接了电话屁颠颠耗半天买的,结果是这么个景象。 蒋浔抬手收拾,心知这家伙铁定不会再动筷了。 周洄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汤,起身把餐具放好。 蒋浔继续在桌上收拾。 用餐的男人走到门口,停下,抬手…… 一只细白的手停在眼前。 周洄没成想,下意识抬头,一双乌漆漆的眉眼撞进。 她放下手,头垂着,打算让人家先拿。 秦湛这边也停了下,弄懂人家的意思,啥也不管,从卷筒里扯了纸就擦。 周洄等着,扯了一小块,在嘴角轻轻地擦了擦,叠好,弯腰扔进纸篓。 中午的点名时间快到,周洄擦好离开。 蒋浔终于收拾好,拎着打包袋,扔到纸篓。 看人还在抹嘴。 嘁了声…… 秦湛擦好,随手啪进纸篓。 低头的时候瞥见鞋子,想到早上。 回头看转角的背影。 呵…… 蒋浔看人阴恻恻的笑。 “咋个咯?”说实话,有点好奇。 “没……”秦湛惜字如金,转身去前厅。 蒋浔跟在身后。 “哎呀,啥子事嘛?” 不依不饶。 秦湛扒开肩上的爪子,不为所动。 蒋浔切了声,跟着进了小门往前,再转过短短的走廊,到了秦湛的据点。 秦湛的据点?不是! 许秦园进门左边,安了张桌子,上面配置一台电脑,用作前台营业部工作需要。 本来堪堪只留一张椅子,营业部的同事还能有轮着休息的机会。 这下,某人来了之后,已经成为专属座椅了。 秦湛吃过饭就趴在桌上,也不管自诩是他恩人的蒋浔。 蒋浔一手插兜,一手拿着手机转,好几圈来回,发现还真找不到第二张椅子。 他挠了挠头,开口道:“嘿……那我走了啊……” “唔……”秦湛埋头唔了声。 蒋浔见状作势敲人。 余光瞥到有人上前,他收回手,假装挠头,嘿嘿笑着出门。 周洄静静看着人出门。 走到桌前,发现人埋着脑袋。 她在桌上巡视一圈,没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咳……” 没反应…… “咳……咳……” 不动…… “咳……咳……咳……” 事不过三。 还是不理人。 事情不能拖延,她挪动步子,戳了戳人胳膊。 “不是让你……”秦湛暴躁得跳了起来,眉眼斜睨着,都是火光。 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周洄也被激得退了几步,手不自觉护着脑袋。 干嘛? 秦湛看人小心翼翼的,莫名喜感。 他重新坐下,哈哈着。 周洄再次上前,道:“拿些点菜夹给我吧。”她不知道这人的名字,又不能太过亲热。 秦湛还晕乎着,点菜夹? 迷迷糊糊在桌底下掏了一通,拿出一大把。 周洄接过去。 好像……太多了…… 算了,分给其他包间吧。 她道了声谢,便往包间走。 秦湛唔了声,长腿勾动椅子,继续趴。 经过收银台时,收银小妹给她比了两个大拇指,眼神透露出浓浓的……佩服? 666? 她不懂,也没问,笑着离开。 中午的客人不算多,除去周洄和另一个同事钟静,服务部的其他同事都申请补时休息。 没过多久,她们的下班时间也到,同晚班的同事交接之后,周洄去更衣室拿了外套,打算午休一会儿。 因为有同事补时的缘故,此刻休息室的人不多,周洄找到位子,把外套拢上,靠着沙发小憩。 期间,同事说话的声音不断,也没刻意压制,夹杂着游戏的嘈杂声。 周洄竟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中途沙发似动了下,隐隐约约睁开眼,耳边的嘈杂声已不再。 她心大,又眯了去。 再次醒来,周洄下意识在周围摸了一圈,她迷瞪瞪的,想寻手机。 手机没摸着,倒是一个粗粗长长的东西抓在手里。 周洄终于睁开半眯的眼,面前一个长条条的人躺着,粗实的脚踝还握在手里。 她紧了紧手,真的…… 好壮…… 躺着的人也醒了,他看着女人的小动作,乌漆漆的眼神分外专注。 好半会儿。 周洄意识到不对。 四处抓摸,在背后寻到手机。 她再度看了这个长条条,对上他的眼睛,周洄觉得有愧,闪忽不定。 “我……”她开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她揉了揉额角,好囧。 “不好意思。”她匆忙道歉,急急往外。 秦湛听着关门声,抬腿往地上撑,两手抵在沙发上,发丝微乱,双目红赤。 他呼出一口浊气。 下面胀胀的。 脚腕上还残留着女人的余温和软软的触感。 “操……” 第2章 别招惹 周洄走出门,收银台墙上挂的钟显示下午3点40,离晚餐还有一会儿。 钟静是收银台的同事。 低着头坐在里面玩手机。 周洄迈步。 “静静。”她叫。 钟静听见声音抬头,招手让她过去。 “来,我告诉你。”钟静用手挡着嘴,像是要说什么。 周洄侧着耳朵。 “营业部趴着睡觉那个,千万别去招惹。” 谁? 钟静看她眼神就知她没懂。 “就你中午拿东西遇到的那谁。”钟静心里那个急,她中午就看得心惊胆战的,这小乖乖可不要闯出什么祸来。 哦…… 周洄这才反应过来。 中午,差点要打她的那个。 钟静看她点头,继续道:“那是公司的太子爷,出名的小霸王,前些天听说还在酒吧街约人干架呢。” “一打十,别人愣是没捞着好处。” “老板也管不了。” “哎,可惜了……” 可惜什么可惜。 “多好的一张脸啊……”钟静开始抱着脸花痴。 好像是…… 脸的轮廓很深,鼻梁挺直,眼眸深邃,乌漆漆的。 一眼让人记住。 再看难以忘怀。 周洄觉得好像是这么个人。 钟静还在那儿花痴状。 时间快到,她适时提醒,“吃饭去吧。” 再美也抵不过吃饭。 说着,两人去了员工食堂。 周洄和钟静去的时候已经较晚,食堂里只剩两三个空位。 她盛好饭菜,走去餐桌。 夹了几口饭,配着菜嚼着。 三两口下肚后…… 屁股下的长凳被移了开,伸出去的筷子停在半空。 周围响起唏嘘声,又突然静下。 她眨了眨眼睛,往旁边看。 来人目不斜视,咧着大腿。 仗着手长脚长,背也不弯,自顾自伸筷。 周洄盯了一会子,又去看自己与餐桌的距离。 太远了…… “能不能移一下凳子?”她轻声开口。 目光专注。 秦湛弯头瞥了眼。 周洄对面的钟静也是看得心焦,说了不要去招惹他了,咋就说不听了还。 一张桌子的人也是静静看着故事的发展。 就在大家觉得霸王爷依然两耳不进,这事儿没戏的时候。 “嗞……” 众人目瞪口呆。 周洄转过身,继续埋头吃。 秦湛也将就着,佝着背夹菜。 两个人的动作出奇的一致。 钟静看了看小乖乖,又趁人低头扫了眼霸王爷。 这画风不对…… 整个食堂的气氛安静又诡异。 吃着吃着,旁边的人啪地一声,扔下筷子。 周围又是一惊。 秦湛也是够可怜的,至少在他来看。 蒋浔这厮晚上忙,不给送饭,他只能可怜巴巴来这破食堂。 这炒菜水平,狗也不吃。 偏偏一个二个吃得津津有味。 他很不爽,刨了一两口就扔筷子。 两臂抄着,旁边的小姑娘还吃着。 眉眼低垂,侧面看,睫毛很长,颊边鼓鼓的,小嘴慢慢地蠕动。 秦湛吞了吞唾沫,喉头滚动。 心里骂了声。 餐具也不收拾,抬腿就走人。 周洄继续安安静静的吃着,她动作慢,周围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 钟静本来等着她一起,不知为什么,钟静看她的眼神比中午还要奇怪。 她没心思想,结果没等她吃完,钟静被经理叫走了。 慢吞吞吃完,周洄收拾好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 偌大的食堂,餐桌无一例外都光着。 只有一桌,上面摆放着一副餐盘,里面的饭只刨了几口,剩下很多蔬菜叶。 周洄顿了顿,走回去,抬手处理。 吃完饭,前厅按例要玩会儿游戏,再开始晚上的工作。 游戏无非两种:一只青蛙呱和避3游戏。 周洄是个游戏白痴,她反应慢,因而老是被任哓哓取笑。 前厅的同事规规矩矩站成两排,只有一人,坐在旁边,斜斜靠着。 领班开始点名,结束后,开始游戏。 今天玩的是避3。 后排同事开始数起,再转回来。 周洄站在第一排中间。 “1”「2」「过」…… 周洄突然想到任哓哓很喜欢玩这个游戏。 “11”「过」…… 「13」她被旁边同事拍了一下,冷不丁叫道。 “噗……”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一人发出了声响。 秦湛趴在桌上笑得不亦乐乎。 怎么有这么蠢的人。 他哈哈笑个不停,站着的众人笑也不是,以往也没见过霸王爷这么放得开啊。 再一看,出错的是才来不久的周洄。 娇滴滴一姑娘。 加上食堂那一茬。 众人不禁觉得有点味道。 旁边站着的经理也有些愣怔,他下午有事外出,并未有幸见到那一幕。 周洄盯着那个兀自笑嗨的人,腹诽有那么好笑吗。 还好领班看出点苗头,开口让人记下周洄的名字,解开这场面。 游戏继续,又有几个同事被记下,照规矩,明天这些人要表演节目。 安排好各自负责的包间后,众人回到岗位。 周洄到了包间,开始盘点。 客人到的时间不定,周洄本来有师傅带着,此刻师傅不知道去了哪儿。 她巡视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问题,走到包间外等候。 站得笔笔直直,两手端着,嘴角含着笑。 期间,隔壁包间的季圆过来,周洄聊了几句。 对方言辞之间有意无意探听周洄与秦湛的关系。 “秦湛是谁?”她有点莫名。 季圆一脸懵波。 她上前捏了捏这人的脸, 哟,滑得嘞。 特么不是重点好吗! “就那谁,吃饭坐你旁边。” 他…… 霸王爷? 也不能怪周洄不知道人家叫啥名儿,她才来不久,秦湛也是她来之后第一次见。 况且,之前钟静也没说霸王爷的名号。 “我不认识他。”周洄老实说道。 “不认识他坐你旁边?” 季圆心想,这丫头可能不知道,霸王爷很少吃员工餐,少有的几次,都是一人霸一张桌子,别人根本不敢近。 “那也是食堂没座位了。”周洄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那钟静身边他咋不坐呢?”季圆明显打破砂锅。 “这……”好像当时钟静身边的确有位来着。 “我不知道。”周洄就丢下这么一句。 恰好季圆的包间到客,她只得打住话头迎接,心里的八卦怎么也压不住。 周洄蹲地上想了好半天,怎么也没想明白。 第3章 搭把手 晚上的客人虽然不多,周洄也是一直呆在包间,也就没怎么见到同事口中的霸王爷。 整理完差不多晚上9点,早班的同事点完名,急匆匆往更衣室跑。 周洄动作慢些,跟在后面。 到更衣室,也没什么人。 她换好衣服,背着包往外走。 出大门的时候,把包打开给门卫看。公司有规定,员工不能带公司物品出门。 周洄慢吞吞走着,要是以往,任哓哓和她下班,她一定会被拉着去烧烤摊光顾。 烧烤,看着是美味,不过因为家庭的缘故,周洄很难对这类东西喜欢起来。 但任哓哓却特别热衷,所以每回,她都会在任哓哓的逼迫下吃两口。 这回,周洄一个人下班,自然不会再吃东西。 公司离宿舍两个路口。 出大门,她沿着街道慢慢走。 晚上9点,对很多人来说,夜生活还没开始。 公司周围一大片住宅区,只有些超市、水果摊和小餐馆,相对闹市比较静谧。 街边也没多少人。 周洄背着包,突然停住…… 前方一棵树下。 一排共享单车旁边。 一个人蜷缩着。 周洄以为是流浪汉,往前走了几步,本打算离开的步子停住了。 “不能招惹。” “一打十。” 钟静的话在周洄脑子里来回翻搅。 她看着人靠在树上,借着路灯的光,男人的面部搅缠着,额角隐隐渗出汗珠,右手紧紧地揪住肚子。 再怎么也不能随便打人吧。 周洄大起胆子,蹲下来。 “你怎么了?”她两手握拳放在膝盖,担心的问道。 看着他额头的汗珠,周洄把背上的包放下,翻出纸巾,往他脸上擦。 秦湛痛得迷迷糊糊的,隐隐感觉有只手在自己的脸上动作。 他没想到这次发作得这么厉害,不过晚餐没对付好,出公司门就开始作痛。 走了一段路,实在不行,只得靠在树上,用尽力气才给蒋浔拨了个电话。 等了这半天,鬼影也没见到。 稀里糊涂痛晕过去,再有知觉,就是周洄在给他擦汗。 他眯瞪着眼,看见脸色有点焦急的姑娘。 “医……院……”秦湛强忍着说完。 周洄靠近他嘴唇才听清,当事人这么难受,她第一想法就是拨120,但医院离这边远,交通一向繁忙。 思索,她点开打车软件。 不久,车就到了。 她弯下腰,手臂穿过秦湛腋下,他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周洄身上。 掂量了下,周洄稍显吃力的稳住他的身体,缓慢地移向车后座。 司机师傅也是看到了情况,忙上来扶住。 好不容易把人扶上车,周洄轻轻的扶住,一手拿着纸巾给他抹汗。 路况有点差,车子时不时颠簸。 为了让人能好受点,周洄使劲直着身子,配合秦湛的高度,让他靠着自己。 车子呼啸而过。 眼看肩上的人脸色越来越差,周洄突然想起,揉一揉会不会好一点。 她瞅了男人揪着的地方半晌,决定下手。 小心翼翼的伸过去,试图拿开秦湛的手。 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即使昏迷不清,依然死不放手。 周洄无法,只能在他手的周围揉搓。 一点一点按压,一圈一圈绕揉。 她的手软软的,不像有的女生体寒。相反,她的手暖热暖热的。 这样一会子后,肩上的呼吸不再沉重,渐渐轻缓起来。 周洄抬头看了眼,脸色也没之前难看。 到医院后,周洄额外加钱拜托司机师傅帮忙。 师傅是个热心肠,二话不说答应。 周洄蹬蹬跑去挂号缴费,折腾大半夜,秦湛终于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她特别感谢了师傅,便坐在病房。 掏出手机的时候,发现已经午夜了。 此时是12月,夜里十分寒冷。周洄走去病床,给人掖好被子,想着怎么联系他的家人,自己也不能在这守一夜。 正正好,手机响了。 不是自己的。 听声音,被窝里传出来的。 周洄微微掀开被子,从人口袋里摸出手机。 还好没挂。 她接了起来。 “你干嘛去了?我到好半天了,你可别痛晕过去了。”那边的声音也有些急。 周洄猜测是他的朋友。 “喂?” 蒋浔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没得到回应,周洄再次出声,“喂,你好,这边秦湛胃病发作住院了,我是他的同事,请问你是……” 蒋浔弄通原委,回道:“我是他朋友,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周洄告知了医院的信息,安安静静等着,夜越来越深,她忍不住打呵欠。 那边,蒋浔着急忙慌的往医院赶,秦湛发胃病可不是小事儿。之前就有一次,发作得吐血,老爷子白了好几根头发。 医院,周洄开始小鸡啄米,晕乎乎的。 她再一次巡视房间,人还没到。 病床上的人许是热了,胳膊露在外面。周洄揉了揉眼睛,过去弄好。 蒋浔一路疯跑,终于到了病房门口,他粗心大意,开门没注意,门打在墙壁的声音在深夜格外震人。 周洄看见床上的人几不可见的颤抖一下。 她回头看,蒋浔正好进入。 蒋浔想没准是个大姐什么的,愣没料到是娇滴滴一姑娘。 他走过去,先问候。 周洄认出是那天在营业部作势打秦湛,又灰溜溜走了的人。 她把秦湛的情况简单的说明,一字一句,嗓音清亮,愈发显得深夜的静谧。 “医生说,要休养几天,少食多餐,注意忌口。”周洄把医生的嘱咐告知。 蒋浔仔细听着,暗中猜测姑娘什么来头,居然没能被霸王爷的气势震开。 “行,我记着了。”他开口。 交待完后,周洄准备离开。 蒋浔才想起这深更半夜的,不好让人姑娘独自出行。 还好他过来的时候带了司机。 蒋浔把人带到停车场,吩咐司机安全送达。 转回房间时,秦湛已经背靠床栏,怔着发呆。 他走过去。 “嘿,哥们儿。”往秦湛面前虚晃一掌。 “滚。”看清眼前的人,秦湛怒斥一声。 蒋浔很知道他这尿性,铁定为自己不及时闷着气。 “你这暴脾气……我也老着急了好吧,接了电话就冲,闯了几个红灯都没数……”吧啦吧啦。 秦湛一听,提了被子就往床脚缩,恨不得整个包住。 “哎,别别别……”蒋浔一看那动静大的,说不准有的疼,急忙收住口。 第4章 有福了 他索性坐下来,心思一转。 “刚才那小妞……”似有停顿。 眼睛盯着床上那位。 果然…… 本来安安静静的被团微动。 几不可见,却逃不了蒋浔的火眼金睛。 有情况…… 他按捺不动,看人还有什么小动作。 还真被蒋浔猜着了,他这边没有继续说下去,床脚的被子却是被人踢了好几翻。 这就是蒋浔熟知的某人尿性,生气了,不招他爱了就要使些小动作。 这踢被子的小性子妥妥的…… 给老子说下去! 蒋浔呵笑一声。 “人家好歹辛辛苦苦把你弄到医院,一路哼哧哼哧的,那小身板儿,我都不忍心。忙乎到这会儿,深更半夜的。” 被团又翻动了角度。 “别,你可别忧着咯,我这么善解人意,自然得把她安安全全送走。”蒋浔也没怎么打算调侃,就拣关键的说。 好一会儿,床上那位终于安了。 蒋浔猫着腰看了看,不说什么,走去沙发眯瞪。 安静了…… 这个冬夜,好像一切都变得暖和和的。 什么小妞? 秦湛听了简直想打人。 游戏起哄时,好像周……洄来着。 “周洄……”舌头卷起,再呼出去。 名字都这么好听…… 捂被笑…… 折腾着赶回宿舍,同事们都睡了。 周洄轻手轻脚,一会儿也麻溜睡去。 第二天反而起了个大早,周洄在床上赖了会儿,估摸着时间下床收拾。 梳头时瞥见角落里的闹钟,本来打算昨晚下班买的。 收拾出门,同事都还在睡,周洄轻轻合上门。 按同事们的说法,周洄每天都起太早。 母亲张沐自小就监督周洄养成好的作息习惯,多少个365天,周洄已经习以为常,除了昨晚。 张沐时常说:“洄洄,一天三餐可得准时准点儿,得了胃病不得了嘞。”张沐是被吓怕了。 周洄有个表妹,高二时三餐不定,又好辣口冰淇淋什么的,终于在一次晚自习爆发了,疼得满地打滚。 周洄正好在隔壁教室,事情传到这边,周洄也跟着同学去看。 认出是自家表妹,周洄问班主任借了手机给妈妈拨去。 张沐直接到的医院,周洄没跟去。 事后家里提起,张沐直呼安弥陀佛,幸好自家洄洄养得好好的。 之后,张沐对周洄的饮食习惯监督得更勤了。 周洄至今还能想起张沐阿弥陀佛的样子。 沿途走着,周洄还是进了那家便利店。 吃了午饭休息,那点瞌睡终于还是来了。 还有20分钟休息。 好像又回到了高中,下课10分钟也能做个梦。 周洄趴在桌上,两耳不闻,酣睡不已。 到了晚上,订餐的客人多了起来,因为是周五,正是衔着辛苦与享受的一个时段。 周洄忙得脚打挤,她虽然没有自己的包间,可师父李梅也是个停不下来的主,看她还能应付,就窜到其他包间帮别的同事。 可怜的小洄洄,她也才来两周。 一会儿客人的酒水不够,一会儿又叫催菜,周洄抓着一点空隙收拾休息区的茶几,又得盯着几个顽皮的小家伙,免得损坏包间资产。 好不容易在工作间靠着歇会儿,看见操作台上堆满了餐具,周洄又动手收拾。 期间,杨部长过来巡视,没说什么就离开。 周洄端着手,注意着客人的酒水和餐盘,以便随时上前服务。 快要结账时,李梅终于回来。周洄检查好包间里的东西和菜单,领着客人往收银台走,顺便登记客人离开的时间。 收银台有两位同事,另外一位周洄不是很熟。 她趴在收银台的侧边登记,钟静也挪过来,盯着她仔细瞧。 “怎么了?”周洄抬眸看了一眼,又继续下笔。 钟静嘿嘿笑。 “昨晚干嘛去了?”钟静虽然不和她住一个房间,可昨晚起床方便时,钟静分明看到周洄深夜才回的背影。 碍着夜深,钟静压下好奇心。 现在找着机会,忍不住想探问。 干嘛去了? 这好像是个很长的故事。 周洄看了看收银台墙上的钟。 她放下手中的笔,盖好笔帽,重新插回手臂上的条形袋。 也没想瞒着谁。 “下班说吧。”她对着钟静渴望的眼神,丢下一句,转身回包间。 钟静看着周洄的背影,心里面可欢腾了,暗想昨晚肯定发生了啥大事。 夜里九点四十,钟静拥着周洄的手臂沿着马路走。 “哇塞!” 寂静的马路乍起一声,树影下昏黄的路灯也是一震。 “够厉害的呀,周洄。”钟静扯住周洄的手臂,迈动的步子忍不住停下来。 有什么厉害的。 下班后,钟静吵吵嚷嚷说要听故事。 周洄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谁知她一听完,声音就炸开了锅,周洄让她小声点。 “哎呦喂,低调啥呀,你都成咱霸王爷的救命恩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钟静的声音还是掩不住的高亢。 什么救命恩人?无非是路见不平。 周洄瘪瘪嘴。 “快说,快说,后来又是情况?”钟静两只手抓着她的手臂,摇来晃去,明显一脸不知足的样。 “后来就交给他朋友了。”周洄照实说。 说完没听到反应。 周洄转头看身边的人,钟静一脸鄙视加看人不争气的样。 “嘁,一点起伏都没有。”似乎对故事的结果很不满。 周洄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钟静顿了顿,几步赶上她,两人挽着手臂回宿舍。 秦湛在医院呆了两天,终于熬不住了,趁蒋浔跟护士玩笑那会儿,自己一个人跑回了家。 留蒋浔一个人在病房里插着腰气急败坏加破口大骂,恨不得把秦湛揣手里捻死。 秦湛溜达回家里,他爸秦雄原不在,只有保姆林姨在厨房。 一路上楼,回到自己卧室,趴床上眯了会儿,鼻间隐隐传来不太好闻的气味,他扯着衣领嗅了下,确实不好闻。 下床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衣服扔了一路。 往身上搓了好多沐浴乳,泡沫整个包住精干的身躯,手臂不时在身上搓洗。 从上往下,等到丛林密布的部位,前后使劲的揉了几把,调皮的家伙在掌中不时隐没,他拿喷头对着,嘴角的笑意有些浪。 以后他的女人可有福了。 次日周一,秦湛早早的起来梳洗。林姨在厨房准备早餐,听见下楼的声响,以为是先生,正要招呼。 看见一身正装的秦湛。 露出微笑,眼睛止不住上下打量,满满都是我的骄傲。 秦湛看林姨打量的样子,也许是不好意思,忍不住伸手抓头,末了想起什么,又赶紧停下,接着往一楼的洗手间奔。 林姨看他神秘兮兮的,转身回厨房把早餐端出来,放好时正看见秦湛蹲着换鞋。 一看就是又要逃掉早饭。 她立马冲到门口,拉着人往餐桌走。 “你又忘了前回住院的事了?今天必须得吃。”林姨不知道他刚从医院回来,不然他今天出不了这门。 秦湛无奈,老老实实吃了。 本想直接去公司,出门的时候却被蒋浔堵了,吵吵嚷嚷非得把他拖去再检查一下。这一耗,在外面就呆了一天。 等到回公司时,晚市已经开了。 秦湛悠哒哒在一楼转了好几圈,越转就越烦。 回营业部看了订餐情况,一楼全空。 他扯了扯衣服,去收银台借了个小镜子,随后往二楼走。 钟静见霸王爷和自己说话,一脸懵波。借了小镜子,二脸懵波。她眨巴眨巴眼睛,人已经上了二楼。 秦湛沿着阶梯上楼,慢腾腾的,转角听到人说话的声音。 有些耳熟。 抬头去看。 周洄和营业部的傻boy李峰正站着聊天,虽然只有李峰叽叽喳喳不停,但秦湛还是注意到旁边女人不时抿唇,微笑。 他仔细盯了许久,眼角有些涩。 第5章 桂花园 周一晚市,客人来得少,也来得晚。 一楼的包间一个都没订出去,打酱油的周洄便到二楼楼梯口,方便带客。 其他同事或站在包间门口,或在里面盘点。 周洄孤零零的站在那儿,李峰带客上了楼,看下面比较空,也站在楼梯口。 傻boy李峰可不傻。 男生员工宿舍晚上讨论的也就那么点事儿。 又是这么个小可人儿。 好多狼崽子们摩拳擦掌,可碍着时机不熟,也都还持观望状态。 李峰可耐不住了。 计算机从娃娃抓起,谈恋爱得从聊天开始。 他不动声色的靠近人小姑娘,问问人家喜欢啥,为什么来许秦园啊,适不适应啊,杂七杂八的,极尽关怀之能事。 “那你还没毕业?” “快了,明年六月份。”本着和平共处的原则,周洄也都诚实作答。 “唱歌好听吗?”李峰低着头问。 “还行吧。”周洄抿了抿嘴,笑说道。 说着,余光瞥见人影,抬头往楼梯看。 李峰顺着她的视线,正对上秦湛沉沉的眼神。他咳了下,正正身,微扶周洄的手臂,硬着头皮往楼下走。 霸王少爷咋就上楼了呢! 经过秦湛时,鞠了个躬,转身屁滚尿流往下跑。 周洄看着这一连串,眼角的笑意止不住。 回过头时,又看见黑沉黑沉的注视,她敛住笑,微微颔首,又继续等着客人。 秦湛在楼梯站了好一会儿,没人搭理。 往上走,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右脚还在倒数第二阶。 视线还是在对面的女人身上。 一本正经,目不斜视,两眼呆滞。 秦湛做完评价,「哼」一声转头下楼。 周洄还没有啥反应,就听见一声哼,咕噜咕噜,人一下不见踪影。 这劲头,死灰复燃可比。 这天下完班,周洄一个人走。钟静上晚班,得到十点半。 从公司到宿舍,走路要花一刻钟。 周洄低着头,不时有人骑着单车经过,路边是一所高档小区。隔着墙壁看,里面的绿化做得不错。 有回周洄上班,时间充裕,慢腾腾的走。经过小区,看见一家窗户前长着一枝梅,大雾弥漫中,独自开着。 此刻黑黢黢的,小区里的灯也不够亮。 路口转角是一个小公园,后面的影子越来越近,覆盖的范围也加大。周洄加快步子,再一百米就是人流多的十字路口。 越来越快,周洄跑了起来,脚步声在昏暗的路上更加清晰。 后面的人似乎停了下来,没再跟着。 周洄暗自庆幸,到红绿灯口,好几个人等着,她慢下脚步。 没等多久,周洄跟着大部队一起过去,进小区,也没什么可疑的人。 蒋浔打电话问他在哪儿,秦湛看了看对面的小区。 “桂花园。” “操,什么地方?”电话那端立刻传来咋呼的疑问。 “自己找。”秦湛冷冷的抛出一句,抬头看,刚进门的人影已经不见。 自己找?哪儿找? 蒋浔挂断电话,让人等着,打开地图导航。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秦湛面前。 “我说,你跑这来干啥?”蒋浔关闭车门,走过来。 秦湛瞥了瞥他,往前看,蒋浔也学他。 第6章 又打架 额,还能再难听点不? 又是桂花园。 “行了,走吧。”蒋浔也没继续问,指不定是他自己闲着溜达,这样的事没少干。蒋浔攀着他的肩膀,推人往前走。 秦湛比他还要高半个头,此刻推着个高个儿,有些吃力,场面也难免滑稽。 坐上后座,蒋浔转头问:“去哪儿?” “酒吧街。”秦湛不咸不淡的回答。 “嚯,正有此意。” 车子滑入车流,后面的小区渐渐隐入黑暗。 到了酒吧,两人径直进专属包厢,里面早有人候着。美其名曰,庆祝秦湛恢复健康。 经理听服务员报备,忙跟着进来,前前后后的伺候,就差跪式服务了。 最后还是被打发出去,人一群好哥们儿聚聚,你一外人掺和干啥。 秦湛一进门就窝沙发里坐着,招呼从来都是蒋浔的事儿,别人也不敢上前。 一个人低着头,单手拿着手机滑来滑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浔喝完一圈过来,看人拿着手机滑,以为玩消消乐。 凑过头一看。 拇指将屏幕翻来滑去,也没见要打开啥app。 呦呵,都翻出花来了。 还有这操作。 抬头看一眼,人低沉沉的,瞧不出情绪来。 蒋浔心里觉得有事发生,却又不敢问。两人虽说光屁股长大,可打小蒋浔就是个栽秦湛屁股后面的,可劲儿听他的话,却不敢过度揣摩。 秦湛又是个少话的主,你在这儿扯犊子半天,人愣是憋不出一个屁来。 他这里正想着,门口突然传来打斗的声音。 按说这酒吧的隔音很好,蒋浔走到门口,就着虚掩的缝儿,看着一块儿来的张小强在人手里挨揍。 他操了一声。 “快,他妈的张小铁又来找茬了。”包厢里的人一听,抄起茶几上的瓶子就往外跑。 秦湛也听见打斗声,放好手机也跟着出去。 看来上次没挨够。 他心里有气,正好放放。 人群中扫了一圈,看见张小铁躲在人群后面,臭不要脸的笑着。 也不管缠斗在一起的人群,一路扫过去,拎起张小铁的衣领就使劲揍,拳头一轮一轮的。 擒贼先擒王。 秦湛从小打到大,打人一个狠,两个准,三个四个要老命。 拳头哗哗的,打得人鼻青脸肿。 经理在旁边叫苦不迭,心里直呼倒霉透了。两次干架都殃及自家,双方还都是惹不起的,他不敢去劝,只能叫人把不相干的人疏散,争取不祸及无辜。 蒋浔这边的人看秦湛打得痛快,起先的弱势转好,拳头也虎虎生风。 最后地上倒了一啪啦张小铁的人,张小铁也瘫在地上喘不过气。 收拾好,秦湛离开,后面人跟着,蒋浔走在尾巴,把手里的支票塞到生无可恋的经理手里。 这是他们原则,把敌人打再死也不殃及无辜,但拳头无眼,破坏是难免的,补救原则是必须的。 一群人在酒吧门口分手,回家的回家,找妈的找妈,亲媳妇儿的亲媳妇儿,受伤的直接到医院。蒋浔和秦湛没受什么伤,两人送完人,也上车离开。 第7章 媳妇儿 蒋浔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 后面的人手搁在车窗,望着窗外,眉头皱着。 秦湛进院子的时候,家里的灯还亮着,按理这个点林姨也该睡了。 隐隐想到什么,秦湛手插在兜里,埋头往前。 进门,秦雄原果然候着。 “在呢?”他走过去。 秦雄原没理他,秦湛去厨房倒了杯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纸张折叠的声音响起,秦雄原放下手里的报纸,瞥了眼站着的人,开口道:“听说你有两天没去公司?” 秦湛喝水嗯了一声。 “整啥幺蛾子去了?”秦雄原靠着沙发背问道。 放下手里的水杯,秦湛转过头,“玩。” 秦雄原隐隐有发怒的趋势。 没见他爹有什么反应,秦湛抬腿往楼上走。 “玩玩玩,就知道玩,再这样下去,你迟早要完。” “读书没劲,玩就有劲,你看看你自己,成天就知道混。蒋家的小子好歹还有个书读,你自己不上心,学校没考上,你郭叔叔帮你进学校,你还不领情。”秦雄原张嘴还是老话。 秦湛站着被人训,显然习以为常。 “现在是有我,以后你靠谁?” “你这样能蹦到多久?到时候媳妇儿都讨不到。”秦雄原忧心忡忡,生怕抱不到孙子。 媳妇儿…… 说实话,这方面秦雄原真的杞人忧天。秦家这么大的家业,外面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嗷嗷的想跟着秦家的少爷。 就算不靠他爹,仗着自己的脸蛋子,秦湛也能够收获一大票女流氓。 不过这次可能说到秦湛心坎上了,他站着老半天没动。搁以前,他愣是一秒都不多待。 秦雄原还在说着讨不到老婆要孤独终老的话,以后百年看到他妈不好交代。 秦湛自小由他爹带大,母亲许清生他难产,倒在了手术台上。 所以这个儿子,秦雄原自小就娇养着,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儿子不快,他心里也急。儿子不争气,他也着急上火。上次秦湛胃病住院,最后秦雄原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两父子成天搁医院躺着。 “你还讨不讨媳妇儿,大宝啊,你给爸爸一个准话。”秦雄原看儿子这么耐心听自己讲话,笑眯眯的看着。 “停!”秦湛额角抽抽,他最怕秦雄原使出这招,大宝大宝的叫个没完。 说起来,秦雄原自秦湛从肚子里出来,就这么叫着,宝贝似的把秦湛当大宝,可心尖尖疼着。 到了秦湛小学二年级,一天放学回家,说啥也不让人叫了,秦雄原为此还怀疑了好久。 秦雄原当然不知道,这简直就是秦湛的恶梦。 此刻又被叫大宝,秦湛的阴影越深。 “我想想。”秦湛努力抛去童年的恶梦,甩了这么一句上楼。 秦雄原高兴得合不拢嘴,自家儿子终于有反应了,不像以前,谈到这个话题就闷声憋气的。 他喜滋滋的哼着小曲也上楼。 秦湛回到房里,囫囵洗了个澡,躺着想秦雄原的话。 媳妇儿…… 说实话,这事儿秦湛从来没想过,他仅有的人生也都是打架和哥们儿。 第8章 战斗澡 若说女人,从小到大,也就隔壁的卢颖算和他有点交集。 可这也算不上,都是人家死心塌地栽他后面,自己从来没给个准话。 今天秦雄原又谈到这事,秦湛第一次起了好好琢磨的心思。 女人都喜欢什么样的?他有了好奇。 脑子里有个女人的身影,挥之不去。 秦湛想了半天,没得到什么结论,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开了空调的房间并不冷。 被子被人踢开,蜷缩成一团。 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底裤的人露了出来。 右手搁在下面,手无意识的动着。 秦湛跳下床,跑去浴室,脱了底裤扔到脏衣篮里。洗了个战斗澡,穿好衣服下楼。 这时候秦雄原还在,坐在餐桌前看今天的报纸。 见人下来,放下报纸,笑眯眯的把早餐推到跟前。秦湛也不客气,拿过勺子喝了一口粥,温温的,不烫。林姨每天早上把温度都控制得很好,不耽误用餐时间。 秦雄原看儿子吃得香,自己也开始用餐。 明显昨晚的高兴持续到现在,秦雄原看啥都乐呵。 秦湛吃完早餐,去车库取了车子,往公司开。 周洄换好工作服,在公司的宴会厅等着点名。 坐下来时,收到学习委员的短信,通知毕业论文的事情。 秦湛一路开到公司的停车场,从后门进公司,打算先去休息室躺会儿。 他头一次来公司这么早,停车场的保安看着他横冲直撞进来,拳头差点塞进嘴里。 后门经过传菜部,出门右侧几步就是宴会厅。他扫了一眼,正要转去休息室,余光瞥到人影,步子转了方向。 他大喇喇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人对面。 周洄正仔细研究短信。 没有反应,秦湛起身,长腿迈了几步,坐在离人最近的一张椅子。 余光刻意的往人家手机上瞄。 秦湛打小就是个眼尖的,在周围的人都兴起近视的浪潮时,秦湛都还能保持裸眼5.3。 后来中二时期,喜欢上打游戏,同去的伙伴戴着眼镜也要耍几把,只有秦湛,顶着一双大眼睛勾引游戏厅的女孩子。 这会儿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手机,秦湛也丝毫不觉得吃力。 碍着怕发现,秦湛也只扫到「毕业论文」四个字眼。 周洄后知后觉,意识到旁边的人不是相熟的同事。她转过头,就看见刀削似般完美的侧颜。 她眨了眨眼睛,奇怪。 秦湛见人盯着自己,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就差双手往后背了。 这时,钟静也上班过来,看到周洄盯着霸王爷。她哎呦一声,忙跑到周洄另一边,拉着周洄离开。 坐着的男人眉角深皱。 没眼力见! 钟静拉着人跑到角落里,心痛的说:“叫你不要这样盯着人看啊,哪天挨揍也不知道啦。” “这种人我们惹不起的,你不知道,霸王爷昨晚又在酒吧街干架啦。” 钟静有个小姐妹,昨晚也去那间酒吧玩,看人打架好玩就录了视频,顺便还分享给钟静。 第9章 感谢你 钟静一看就赶紧叮嘱小姐妹不要随便传,里面的人惹不起。 现在看着周洄这一茬,也是痛心疾首。 钟静苦口婆心,得到周洄应声才作罢。 两人又絮叨了一阵,到点跟着大部队点名,刚才还坐着的人也不见了。 晚上,交接之后,周洄盘点收尾一楼未坐客的包间。从尾收到头,周洄最后到了101包间。 按照盘点表上的物品一一对照,完毕后,拿起一次性台布盖上桌面。去操作间拿开水壶时,冷不丁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秦湛盯着在包间里走来走去的人,想出声喊。 两人又没怎么说过话。 犹豫的时候,人已经到了跟前。 周洄看着杵在门口,差点顶在门梁的人。 “你有事吗?”她开口。 微微启合的唇瓣在灯光下透着不明显的粉红,话语在这个静谧的包间十分明晰。 秦湛低着头,眼珠子鼓鼓的。 手里攥着的家伙伸到周洄面前。 他是在厨房里尝了一圈之后,听见传菜部的几个家伙嗷嗷的叫饿,转身出了门,去隔壁的超市溜达一圈。 周洄盯着递过来的巧克力。 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她抬头又望了眼明艳绝尘的人。 “给我?”周洄手指了指自己。 “嗯……”秦湛偏头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按理应该拒绝,两人并不相熟,唯一一次比较长的交集也只有医院那次。 “谢……” 什么? 秦湛有些挫败的抓头。 “谢你送我去医院……”呼一口气,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打小,他就没遇到这情况。看人犹犹豫豫,只好打破沉默。 这样啊…… 周洄转而笑了。 她伸手接过,乖巧道:“那谢谢了。”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人。 秦湛转过头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他也扯了扯唇,揉了下耳朵离开。周洄把巧克力放到口袋,继续干活。 点完名下班,周洄又是一个人。 换工作服的时候,口袋里的巧克力掉了出来,周洄弯腰捡起,摸了摸,没有摔坏。把它放回手袋里,周洄出了换衣间。 沿路走着,周洄注意到后面又有人影跟了上来。 这次她没跑,突然转身,打算杀个措手不及。 哪知她刚一做出转头的凶恶姿势,只收获到看白痴似的一脸懵。 周洄收回前倾的身子,站直了。 “你在这干嘛?”她握紧手袋问。 “回家?”秦湛上前几步,离周洄更近了。 “你不住宿舍?”她一开口就后悔了,人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和员工挤。 “没,你呢?” “我和同事一起住,就在前面不远的桂花园。”周洄对视上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 他当然知道她住在桂花园。 “那我先走了。”周洄指了指身后的路。 秦湛嗯了一声,继续跟着周洄。 等红绿灯的时候,周洄想起一直没时间买的闹钟。 身后的影子不仅没离开,比之以往,距离更近了。 周洄看了看对面的格子屋,过完马路,进去挑选。转了一圈之后,只挑中了闹钟,对于其他的小饰品,周洄的兴趣一直不浓。 第10章 有谱儿 结账的时候,周洄被告知钱被一个小帅哥付了。 小帅哥…… 周洄急忙跑到门口,只看到秦湛越走越远的背影。周洄紧了紧手里的闹钟,人怎么这么奇葩。 秦湛倒回公司,去停车场取车离开。 林姨已经备好夜宵,秦雄原坐在沙发等人。自从昨晚觉得好消息有点苗头,秦雄原每时每刻都期待事情的后续发展。 秦湛换好鞋,果然看到秦雄原。 他走过去,林姨把夜宵放到桌上,秦湛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嚼了嚼,倍儿有滋味。秦雄原背着手踱来,围着桌子转了一圈。 脑袋直点,坐到儿子对面。 秦湛专心吃着碗里的面,他爹眼神不放过人似的。 “干嘛?”他斜瞥了眼过去。 “没事,你吃。”秦雄原十指交握着撑在桌上。 “说!” “那事儿你想得怎么样了?”拇指来回绕动。 那事儿? 媳妇的事儿。 想到这儿,秦湛不由自主笑出了声,嘴里的东西也忘了嚼。 “有谱儿,你别急。”瞪了他爹一眼。 秦雄原听了差点高兴得拍桌子,望了儿子一眼,收回手搓了搓。 “不急不急,你慢慢来。”呵呵笑着。 秦湛吃完面上楼,秦雄原在楼下哈哈直转悠。 林姨看人高兴,说了句:“这下老爷可以放心了。” “是啊,总算这小子有念头了,他妈知道也该高兴。”说完,似有遗憾的叹了声。 午后两点下班休息,周洄去看了排班表,周六她可以休假回家。 周泓和张沐已经催了她好几回,自从跟着任哓哓来许秦园,周洄已经快半个月没回家。 在外地读书还好,两口子见不到女儿的面也是情有可原。可孩子回家了,又跑去什么许秦园兼职,都到家门口了也成天不见人。 周洄也念着爸爸妈妈。 拿出手机就把这个好消息发给妈妈张沐。 顺便又问了任哓哓外婆的事情,任哓哓很快回复她,说外婆已经提前出院了,她下周就可以回来上班。 周洄回了个好,然后拿着外套去休息室。 休息室规定未待客期间不能开空调,正值寒冷的十二月,工作服又单薄,休息时周洄总会盖着外套。 因为晚了点,休息室的沙发已经被占完了,周洄顿了顿,打算去旁边的椅子。 秦湛正躺在长沙发上无聊的玩手机,奇怪人怎么还不来,放下手机的时候,正看见人往旁边的椅子走。 他噔的坐起,望着周洄,拍了拍沙发靠背。 周围其他人一脸坐小板凳的样子。 周洄揪着手里的外套,站在原地,她环视周围,同事都盯着她。 “咳……”秦湛连咳了好几声,吃瓜群众顿时埋头苦干手机事业。 周洄再次看向舆论当事人,他靠着沙发背,手撑在上面又拍了拍,嘴角含着笑。 姿势……有点销魂。 笑容……格外迷人。 周洄无所畏惧,穿过茶几,走了过去,靠坐在沙发的一头。 秦湛见人过来,豪放的姿势收敛了些,让出一大半的空间,长腿长手的缩在另一边。结果就出现两头紧张,中间闲置的状况。 第11章 起床气 周洄设好闹钟,手机放在身侧,脑袋栽在沙发头。 衣服盖在身上。秦湛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衣,非常暖和,不开空调也行。再看其他人,每人都在工作服外面套了自己的衣服。 冷吗? 又看看盖着外套缩成一团的人。 他走去门口,把空调打开,回到沙发也那样休息。 周围群众面面相觑,心里雀跃的同时,几个相熟的在手机里炸开了锅。 周洄醒来时,闹钟叫了几秒钟。休息室没什么人,只有自己和一个仰天瘫在沙发上的人。 她拉开身上的衣服,莫名觉得有点热,空调的声音轰隆隆的响着。 秦湛也被闹钟吵醒,揉着眼睛不耐烦的样子。 起床气有点大,正要发作,见眉清目秀的姑娘盯着自己。 周洄也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肯定是自己的闹钟吵到他了。想到闹钟,周洄摸到手机,开口道:“你有微信吗?” 秦湛自美色越发撩人起,被不少妹子要过微信,多多少少采用的都是迂回战术。 秦湛这个人面色比较冷,虽然仗着美颜身后有一大票粉丝,却从来没有敢直接冲到跟前要微信的,被粉丝轰炸的从来都是蒋浔之流。 就算有人历经艰难险阻要到微信,最后到秦湛手里,也都将石沉大海。 一来秦湛不怎么用微信,app放在手机上,似乎就是个摆设,哥们儿联系他从来都是直接打通电话; 二来罕见的打开微信,看见新的好友添加信息,无情的忽略拒绝是没有唯二的选择。 好多姑娘的粉红心都被捏得粉碎。 这次被人开门见山要微信,秦湛没有料到。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摸出手机回答“有。” “我扫你吧。”周洄打开微信的扫一扫功能。 “哦。”秦湛解锁手机,点开app,不太熟练的找到自己的二维码,递到人跟前。 周洄眉眼低垂,手机对着二维码。 秦湛心里有些小躁动,他正琢磨怎么要到姑娘的联系方式,实在不行,想着去李经理那儿问。 这下正好,小姑娘自己送上门来。 验证信息通过,秦湛看到叫「三水」的昵称。 那边周洄也添加好友成功。 她盯了好一会儿,怎么也不能把这个昵称和眼前的人对照起来。 秦大宝…… 周洄莫名想笑,忍住冲动,点到转账的页面,输了个金额发过去。 秦湛正诧异对面的人怎么一副憋笑的画面,手机就传来转账的信息,他看了看金额。 “干嘛?”说完觉得语气有些不对,清了清嗓子。 “你转钱给我干嘛?” “这是你昨天给我付闹钟的钱。”周洄坐直了,回答他的问题。 “所以呢?” “还你啊。”这不是很普通寻常的问题吗? 秦湛看着人一脸正经的样子,好像说得也很有理,可是他就是觉得莫名烦躁。 秦湛打小送人东西的时候不多,送出去更是没有要回的理。 这下虽说不是自己要回来,可秦湛觉得这明显是打自己的脸,啪啪的。 “送你的。”他开口。 嗯? 第12章 你收啊 “闹钟送你。”说得更明白了些。 “可是……”周洄还有话说。 “爱要不要,不要就扔。”他把钱重新转回去,一脸阴郁的丢下话就走。 周洄看着又转回来的钱,收也不是,不收又怕得罪。 什么人啊。 有这么上赶着给人送钱的吗? 秦湛回到家,给秦雄原提了句休息室空调的事情,问能不能员工休息的时候开着。 秦雄原问为什么。 他支吾着不肯说,最后憋出一句“追媳妇用的。” 秦雄原本来就很乐意儿子管公司的事情,不管好坏,他有心就行,反正自己也有那么多产业给他折腾。 听到「追媳妇用的」这一句,更是喜不自胜。 急忙乐呵的说:“当然可以,你高兴就行。” 张沐收到周洄的消息,晚上下班就给她回了电话,问她具体几点到家。 周洄想了想,从宿舍回家也就半个小时的公交,她回道:“九点。” 张沐说好,又问了她工作累不累,三餐有没有吃好。 周洄每回听了都想笑,张沐还把她当三岁孩子养,总怕她有个什么小痛小病的。周洄说了几句体己话,让她放心,这才挂了电话。 回到宿舍,放好包,周洄在床上坐了会儿才去洗漱。 秦湛趴在床上翻朋友圈,点开周洄的相册,仅有的照片还是三年前的九月份。 带着爸爸妈妈上大学O(∩_∩)O。 配图是一张三个人的自拍,周洄站在中间,笑容可人,旁边一男一女。 男的呢,有点粗汉的味道,女的,倒是很优雅。虽然有一定岁月的痕迹,可架不住颜高。 秦湛肯定是周洄的爸爸妈妈,他翻来覆去的看这张照片,眼睛始终盯在中间的人身上。 他又翻到两人的聊天记录,转回去的钱还没被接收。 扔了手机,他跑去浴室洗漱。 周洄洗漱完,躺倒床上,手机里有一条微信消息。 “你收啊。” 又是他。周洄点开,索性满足他这个要求,免得天天都得念叨。 弄完,她掖了掖被子睡觉。宿舍没有空调,又是老小区,冬天比较阴冷,周洄每晚都裹得像个蚕宝宝似的。 秦湛洗漱完,拿着手机就看到反馈说对方已经收账。 他心满意足的抱着手机睡觉。 夜深了,秦雄原坐在书房里,翻着手里的相册,前面都是和妻子许清恩爱相知的画面。 翻到后面,秦湛的出生照,百岁宴,一岁,两岁……到现在。 秦雄原每年都会给儿子拍一张照片,好说歹说也要拉去摄影师跟前。 看着看着,眼睛里不觉闪出泪花,秦雄原抬手抹了抹,放好手里的相册。又去儿子的房间看了看,才踱着步子回房休息。 上班比较累,第二天,周洄起得晚了点,8点过才迷瞪着醒来。 洗漱一番之后,收拾东西出发去坐公交,周泓本来说好开车来接她,临时又被一老友叫走了。 周洄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便利店吃个早饭。 这天秦湛去得又比以往早,保安大哥嘴里都想塞两只拳头了。秦湛风风火火往宴会厅跑,差点撞了转角的清洁大姐。 第13章 稀巴烂 冲到宴会厅的那一刻,秦湛的心碎了个稀巴烂。 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落地玻璃门开着,冬日的风掀起纱帘,轻飘飘的。 秦湛的心也轻飘飘了,脑袋垂着,嘴里大口喘着的热气成了一团白雾。 回到家,张沐正在给她打扫屋子,她走过去,叫了声,惊得张沐急哎呦。 周洄呵呵笑着。 张沐放下手中的抹布,转头看她,想起什么,又去洗手间洗手。 放下背包,周洄拿起抹布,继续擦着书桌。 收拾完后,张沐从厨房端出盘洗好的水果。 “来,去洗洗手。”张沐招呼着。 “洄洄啊,中午想吃什么?让你爸爸给做。” 周洄接过张沐递来的苹果,咬了一口,清甜的香气溢满口腔。 “吃鱼吧。”她嗫嚅着开口。 张沐惦记着她工作累不累,周洄拣了几句好听的话说还习惯,又谈到任哓哓外婆生病的事。 “没事,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生点小病就是大事。”她看着女儿低着头咬苹果,担心女儿没好好照顾自己。 周洄一边吃着,时不时抬头看电视。 里面播着本市的地方新闻,餐饮大佬进军房地产的标题赫然入目,电视画面上的街道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妈,我跟哓哓再呆两周,结束后再整理毕业论文的事情。”周洄想着之前收到的短信,心里给自己定了个计划。 昨天通知了任哓哓,也得到同意。 张沐心里自然乐意,本来就该在家里呆着。她这个女儿自小就在周泓和她的呵护中长大,虽说算不上娇养,但也搁心尖上疼着。 张沐知道服务行业的辛苦,周泓起初也不答应,说动半天,任哓哓也来做工作,大义凛然的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罩着周洄,两口子这才答应。 “跟你们经理说了吗?”张沐看着女儿眼底下的黑眼圈,有些心疼。 周洄想起这茬。 “嗯,等哓哓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去说。” 两母女聊着工作的时候,门铃响了,周洄坐在离门口近的位置,起身开门。 周洄正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门开时便看到女儿乖巧的样子。 “爸爸。”周洄叫了声。 “嗳。”周泓答应了声,略显雄壮的身子进了门。 周爸在城南开了家健身会所,地段好,生意也非常火爆。年轻时就经常窝在会所里撸铁,一张俊脸愣是被练得愈加贲发的肌肉烘托出了粗犷和匪气。 如今四十五的年纪,也常年保持健身的习惯。 按周洄妈的说法就是,当年借着身材好套牢了她,年纪大了更是不敢懈怠。 周洄关好门,背着手跟着周爸进屋。 周泓把买好的菜放在厨房的操作台上,又拎着热乎的绿豆糕出来。 “洄洄,来,绿豆糕。” 周洄小步子欢脱的跑过去,张沐看着女儿的样子也笑了。自家女儿从小就好这口,小的时候不敢让她吃太多,太甜,怕长蛀牙。 然,周泓又是个疼女儿的主,看着女儿啪嗒啪嗒掉眼泪珠子的可怜样,心里遭不住,所以偷着给她买就成了家常便饭的事。 第14章 不爽心 两口子为这事还开了不少家庭会议,周泓也总是左耳进右耳出,最后张沐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索性那家卖绿豆糕的店是熟人开的,彼此信得过,知道没有添加什么香精。 周洄嚼着嘴里的绿豆糕,还是原来的味道,吃再多也不腻。 “谢谢爸。”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她爸。 “好了,来,告诉爸爸,中午想吃什么?”周泓看着女儿瘦了一圈的小脸,想着给补充点营养。 周洄往厨房瞄了一眼。 “爸做什么,我吃什么。” “这孩子……”周爸说着往厨房走,去处理那条刚买的鱼。 周洄吃完手里的,伸手还想再拿一块。 “啪。”被张沐打了个正着。 “妈。”周洄急了。 “少吃点,等会该吃不下饭了。” 周洄砸吧着,心想,好吧,好久没尝尝爸爸的手艺了。 说着,张沐也进厨房帮忙。 周洄收拾了背回来的包,洗了手,也往厨房走。 周家的厨房很大,站四五个人都不显得挤。周爸正在处理鱼鳞,周妈在旁边淘米洗锅,周洄看了看,动手择菜。 虽说两口子都很疼女儿,可对女儿的培养也不含糊,在厨艺上,周洄也得到父母的真传,烧几道好菜更是很平常的事。 这下,一家三口围在厨房里,时不时传出说笑声。 秦湛自早上心碎个稀巴烂开始,就一直不开心,连蒋浔周六专门寻他来玩也不搭理。 蒋浔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也没摸出这个小祖宗什么心态。 人傻呆呆撑着手臂看着空中虚晃的一点,浑身不得劲似的。 蒋浔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寻思着找个人问问,但这火爆程度,估计没什么人闲着。他眼睛转了一圈,发现没看到上次医院里遇到的小姑娘。 “上次那小姑娘呢?”他开口问发呆的人。 不说还行,一说心里就更气,秦湛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没来。”虚弱无力的应答。 好歹还张嘴了。 一听这口气,蒋浔却又觉得苗头不对,秦湛什么时候关心过许秦园里的员工来没来,更何况还是这么肯定的回答。 他又瞅了瞅,发现秦湛今天还穿得真不一样。大冬天的西装领带,端端正正,虽说人看着都冷,却抵挡不住那脸蛋子的魅力,以前不都是大衣羽绒服裹得厚厚的? 其实,不只今天不一样,秦湛已经好几天都这样打扮了,但好像没什么人发现。 “是不是离职了?”他试图以此套出点什么话来。 “滚。”秦湛一听这么个话就不爽心,抬脚就往跟前人身上踢。 蒋浔还好蹦得快,不然刚买的新衣服铁定一个脏脚印。 秦湛本来心烦气闷,被蒋浔说得越想越不对,要是真的离职了可咋整。 从小到大,秦湛的心思最好猜,没有什么能逃得过蒋浔的火眼金睛,许秦园他来过许多回,溜达溜达就熟了。此刻,他朝着收银台旁边的一叠文件走去。 秦湛一看他的走向,拔腿着急忙慌跑到他前面。 “嘿……”蒋浔差点给撞个打滑,狠吼了一声。 第15章 好气色 怎么老早没想到呢,看看排班表不就知道了,再不济,整个许秦园都听他话,还愁不知道一个人去哪儿了。 果然,头脑不清醒。 钟静抬头被冲撞过来的两个大帅哥吓了一跳,手里攥着的排班表被一把猛扯过去,带得钟静往前飞了一步。 秦湛「刷拉,刷拉」翻了几页,到底边才看到姑娘的名字。蒋浔凑过头去看,被人五指为掌扒拉开。 嘿,没错儿。 秦湛扔下手里的表格,又往营业部跟前走,走路带曲似的。 蒋浔就着翻开的页面盯着,今天只有一个人休假,还是一姑娘。 他像窥探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心里想着,又可以去秦家老爷子那儿讨点甜头了。 秦湛不知道他心中的鬼点子,兀自想着明天又能见着姑娘。 钟静才是无辜,这两个今天又是什么路数,吓得人三魂掉了七魄。 蒋浔看人精神好点,决定说正事。 “我昨晚去了趟酒吧街,张小铁真是够躁。”确实够躁,没皮没脸挨了那么多回打,还敢在街上招摇。 秦湛挥了挥拳头,力气够够的。 蒋浔还在说:“那块地本来就是你家的了,非得跟老鼠屎一样掺一脚。” 长腿一伸,秦湛借着椅子往后仰靠。 蒋浔说得没错,秦家虽然以餐饮发家,这些年也逐渐进驻地产,靠着秦家老爷子早年间在社会上打拼,走南闯北积攒下来的人脉,地产也是搞得有声有色。 城南有块地,本来秦家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张小铁他的爹,张大铁非得想从这挤不进的墙缝里钻进来分一杯羹。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碾碎。 有时候,流氓就是流氓,明着不行,暗地里的野路子不少,逮着就掐架。 为这事,秦湛挨了老爷子不少骂。 秦湛也不琢磨着解释,谁还不是个孝顺儿子不是。 秦湛这时候高兴,多问了句,“他又干什么幺蛾子了?” 神色飞扬。 蒋浔呦呵,“他个小流氓,能干什么事?还不是喝酒打架欺负小妹妹,昨晚可不是又在你家酒吧里装腔当痞子。” “还好我慈悲心善,英雄救美,夺得仙女小妹妹青睐。”啊呸,什么话。 秦湛一脸见鬼的表情,斜了他一眼。 “补偿了吗?” 等一下,情况不对,按以往的节奏,不是应该老早攥起拳头冲到人跟前挥了吗。 难道今天出门吃了安定? 他佝着腰转了好半圈,没什么异常啊?无非是眉毛翘起来了,嘴角咧开了,眼睛亮起来了。 差别大了去好吗,作为许秦园每天距离秦湛最近的员工,钟静是最有发言权的,霸王爷明显比之前气色好多多了。 男人还有气色这一说? “补偿了吗?”秦湛又问了一遍,眼睛望着门外飘飞的落叶,思绪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对不对啊,蒋浔心里直叫唤。 “当然补偿了,还能有我办不妥的事?”却也没忘记秦湛没耐心的习惯。 蒋浔把这事儿讲了,又要溜达去下一个地方,心里寻摸着,秦老爷子的甜头已经稳稳揣兜里了。 第16章 真丢人 冷风再次席卷一地落叶,蒋浔紧了紧外套,抱着手离开。 秦湛还仰靠着,冷风算什么,美景又是啥,他偏要自成一派。 吃完午饭聊了会儿天,张沐给周洄收拾了大包吃的,走的时候把茶几上的绿豆糕也塞到她手里,周洄提着大包小包,踉踉跄跄出门。 周泓看女儿提得辛苦,伸手一把接过,周洄这才轻松了些。 到公司宿舍楼下时,周泓又往周洄包里塞了几张零花钱,周洄想起出门时,张沐往她钱包里放票子的场景。 “你妈那点怎么够,有空多买点好吃的。”周泓停好车,把东西拎在手里一边叮嘱。 周洄指了指她住的楼层,周泓提着东西就往前走,那架势是非得送上楼不可。 宿舍在一所老小区,没有电梯,周洄又住在五楼,楼梯坡度微陡,空间逼狭只能通行一人,周泓壮硕的个子走起来居然丝毫不费力。 周洄在后面慢腾腾的跟着,时而应和周泓的叮嘱。 晚上,秦湛回到家就懒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老头子秦雄原下了公司回家,瞧见自家儿子声音闷闷的躺在沙发上,踱过去。 “大宝?” 沙发上的人纹丝不动。 秦雄原一看不对劲,掏出手往秦湛额头上摸,上手就觉得一片滚烫。他暗叫不好,赶紧叫司机过来抬人,准备往医院送。 司机小王马上跑过去。 秦湛这会儿有点意识,听到医院二字打死不挪窝。 秦雄原权衡了下,叫林妈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跟小王一起把人抬去卧室。 家庭医生来看过后,给秦湛打了一针,好歹又哄着喂了点药,秦湛这才比较舒服的睡过去。 “估计是衣服单薄受了凉,今晚捂点汗出来就行了。”医生这样交代。 秦雄原嘴里应着,让司机送医生回去。 可不,这也太单薄了点。 换下来的西装裤子还在床脚堆着,这老寒的天气,也不知道年轻人是什么心态。 秦湛嘴里还在哼哼唧唧着。 “水……水……” 要喝水? 秦雄原把床头柜上的水杯拿起,扶着秦湛的头准备灌,却被秦湛乱动的手挥开。 杯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被地毯消弭。 这小祖宗。 秦雄原恨恨的往楼下走,出门的时候不忘把空调开高了几度。 “水……三水……” 迷糊中的秦湛还在呢喃着。 秦雄原去了楼下餐厅吃饭,顺便让林妈去收拾刚才打翻的杯子。 第二天早上,秦湛头脑昏沉的醒来,肚子里传来明显咕噜咕噜的声音,眉头皱了好几个角度,终于睁开眼睛。 被子又多了一层,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的空调明显比之前高出几度,秦湛能预感到自己的脸上铁定两坨高原红。 他一脚两脚掀开被子,去洗手间呼噜呼噜把一身的汗洗掉。 换衣服的时候,犹豫了下,还是伸向了笔挺直顺的西装。 秦湛下楼的时候,自家老头还坐在餐厅。 他叫了声“爸。” 秦雄原抬头看他,切了声。 秦湛其实心虚,他知道自己昨晚肯定又折腾了老爷子。 他坐下来吃饭,昨晚没用晚餐,此刻肚里空落落的,吃什么都觉得美味,吃相也豪放起来。 吸溜吸溜的。 秦雄原在这种节奏中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看人。 “等下把沙发上的外套穿着。” 嗯?秦湛抬头眨眨眼。 回头一看,沙发上一件又大又厚的羽绒服赫然躺着。 秦湛心里暗叫不好,小时候他感冒,秦雄原就老是喜欢把他裹成一只熊。 以前是小熊,现在成了一只壮硕的大熊。 他还想争辩,秦雄原往门口走,甩都不甩他。 废话,这事儿没商量。 秦湛看了看林妈,林妈转身也无可奈何。 丢下手里的勺子,秦湛往沙发跑了过去,期待衣服能好看那么一点。 秦湛扯着手里的衣服,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什么时尚元素。 最后,秦湛嘟嘟囔囔套上去。 出门时,果然,风都不带冷。 周洄昨晚睡得早,一大早又爬起来,从柜子里拎了些吃的,提着往许秦园走。 到宴会厅等待点名时,已经有人早早的趴在那儿。 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身高腿长的支在那儿,貌似趴着睡觉。 秦湛根本没睡,感冒发烧头还有点晕,明显状态不佳,他听见脚步声,猜测是谁。 抬起迷迷蒙蒙的双眼,看见心心念念的姑娘盯着自己,吓得赶紧别开头,抹擦抹擦眼角。周洄认出是谁,走上去。 “早上好啊。”大大方方的。 秦湛还在抹擦,时不时冒出点「吸溜」声。 周洄侧着头看着,好半天没听到回应。 “好啊。”秦湛抬起头,尽量发出好听的嗓音,眼睛带笑的说着。 真让人没什么抵抗力。 周洄在旁边坐下,暗想这人比自己还早。 “你昨天休假了?”秦湛主动开口。 “嗯,正好回家。” “你……” 咕噜咕噜,一阵一阵。 秦湛感激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话也不想说了,脸也涨得红红的。 周洄听出是肚子饥饿的声音,起身离开。 背影很快不见。 “哎……”秦湛长叹一声。 这下他更委屈了,早上套上外套就跑,刨了几口的粥也忘了,林妈在后面唤他的声音完全就听不见。 打死你个小肚子。 秦湛作势往肚子上抡了几拳,只恨悔不当初,没拣着好时机。 他拍拍衣服,垂着头往营业部走,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丧气。 周洄急急忙忙跑回来,差点载他怀里。 秦湛伸手扶住她,姑娘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脸上,隐隐带了点淡香。 周洄站稳了,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个子比较娇小的周洄抬头看向对面的男孩子时,其实非常费力,结果秦湛垂着头,大高个委屈着自己配合姑娘的身高,半天不明白。 周洄嗳了声,伸手抓住秦湛的手臂,也不怕什么打不打人了,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他手上,顺便紧了紧固定住。 “你不是没吃饭嘛,拿着。”像照顾弟弟一样的。 嗳?她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啊不是,自己吃过饭的。 转念一想,也许是刚才肚子叫的声音。 这么想,刚才才低调了点的脸又涨红涨红的,他接过去,说了句谢谢,忙不愣登的跑走了。 第17章 教不听 周洄纳闷人跑得这么快,嗤笑一声。 秦湛手里拿走的是周洄最爱的绿豆糕,本来说拿来给同事尝尝,这下全进了秦湛的肚子,索性也是同事,没什么大不了。 秦湛风风火火的,钟静来得早,在收银台收拾,又给吓了一跳,迟早她要向霸王爷和那个蒋浔什么的讨心脏受惊费。 说说又不要钱。 一啪啦躺倒椅背上,秦湛心里终于轻松了些。 他「吸溜」一声,从抽屉里掏出盒纸巾,捂在鼻子上稍微擦了擦,这才坐得端端正正的看周洄给他的盒子。 小心翼翼的打开。 一排绿绿的圆饼出现在眼前。 秦湛闻了闻,又「吸溜」好几声,只能闻到很淡的味道。 想了想,扯两张纸巾又擦了擦手,这才抓起圆饼开吃。 虽甜却不觉得腻味,有股清香,秦湛吃得不亦乐乎,打了好几个饱嗝,躺在椅子上消化。最后剩下两块,秦湛把盒子盖好,系好带子放进抽屉里。 早上点名的时候,周洄还纳闷任哓哓还没回来报到,结果下班就接到她的电话,说是被老家那边的小学同学拉着去玩了。 周洄就知道她是个没定的,但还是提醒她说早点回来,到时两人一起去跟经理说离开的事情。 任哓哓嘴里「好,好」的答应着,呼啦就挂了电话。 秦湛拎了个盒子回家,宝贝似的不让家里任何一个人碰,看都看不得,盒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秦雄原终于趁人去了洗手间,把桌上的盒子打开来看。 以为是什么稀罕物,结果也就一两个绿色的小圆饼。 本来不怎么上心,可是自从前些个医生叮嘱他少吃甜食,秦雄原已经很少沾这些东西了,家里也就没怎么备着。 今天瞧见,心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趁人还没回来,秦雄原赶紧掏了块塞嘴里,又原模原样的恢复好,嘴里砸吧着说好吃,装腔作势的回到客厅去看新闻。 秦湛一出洗手间,赶紧打开盒子看,盒子明显被动过了。 他恨恨的转过头,老头儿居然正襟危坐姿势不改。 迈步过去,秦湛盯着他爸的嘴角的胡茬。 冷哼一声。 “擦擦嘴巴吧,您嘞。”说着往楼上走。 秦雄原身子僵直,下意识去摸,手上果然摸到了一些绿色的碎渣,他笑了笑,这小子。 秦湛跑到楼上,把盒子放到床头柜,洗了个热水澡后大喇喇躺到床上。 捡起手机玩的时候,又看见柜上的盒子,点开手机发信息。 “今天的圆饼好吃。” 发完把脸藏在被子里直扑腾。 等脸没那么热了,又抓起手机看。 空空如也。 周洄今天很忙,宿舍里好几个同事一起下班,洗手间又只有一个,女孩子洗澡洗头发得花不少时间,周洄又是个谦让的姑娘,等来等去轮到最后。 一切弄完后,都是晚上10点过半了。她点开手机,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光滑清爽的界面上赫然跳出秦大宝的消息,时间显示是在一个小时前。 周洄看了,笑出一声,回了个「嗯」字。 秦湛睡得迷迷糊糊的,长腿伸在外面,紧紧夹着被子。眼皮跟沾了胶水一样,撕开的力量很弱,偏又挣扎着不放弃。 「叮」的一声乍得发出。 床上的人被惊得一个弹腿。 随手乱摸,终于在被子底下抓到手机,赶紧抹了抹眼睛,盘腿坐起来看。 觑了一会,觉得不可思议,睁着眼又盯着。 心里的粉红泡泡霎时扎破一个大洞。 扔开手机,呈大字躺在床上,心里的味道不太好。 躺了半晌,脚塞进拖鞋,拎着盒子下楼,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去套了件外套。 脚步沉重的下楼,秦雄原还在沙发上看报,林妈也在厨房收拾。 秦湛走过去,放下手里的盒子,在老头儿对面的沙发坐下,两个腿儿岔开,手臂撑在大腿上,十指交叉着,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眉头皱着的样子也不容忽视。 鼻子里的「吸溜」声也越来越频繁。 老头儿眼镜吊在鼻梁上,抬起两只眼看,喊了声林妈。 林妈「嗳」李生,忙从厨房里擦手出来,秦雄原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人。 “给这小子拿条毛毯出来。” 林妈一看,秦湛只穿着一条不算厚的睡裤,虽说整栋楼里都开着空调,但到底房子够大,比不上秦湛的小房间。 她嘴里答应着,去楼上拿了一张小毛毯下来。 秦湛还在「吸溜」着,接过林妈手里的毛毯,盖在自己的腿上。 秦雄原看不惯。 “你这从小的习惯还没拧过来,鼻涕有什么擤不来的,一天三顿教你都教不会,赶紧擦擦。” 秦雄原这时候摆出严厉的姿态,想就是报刚才吃圆饼在秦湛那里憋的话说不出来的仇。 秦湛听着,哗哗抽了几张纸,捂在鼻孔边擦着,连「哼」的声都没发出来。 秦雄原越看越气,这么大个子还没一小孩儿能耐。 擦了擦,秦湛把纸随手扔进纸篓里。 动作又恢复之前的样。 秦雄原摘下眼镜,放到茶几上,开口:“遇到什么问题了?” 他也纳罕难得见到儿子这副样子,小时候还缠人的年纪倒是经常这样,成年了倒是不怎么跟他分享小秘密了。 秦湛斟酌着怎么开口,想了想,把茶几上的盒子往秦雄原面前推了推。 “你先吃这个。”语气隐隐有点讨好的意味。 呦呵…… 秦雄原心里惊了一声,刚才不还宝贝似的不让人碰嘛,现在捧着往外送了,这可了不得了。 他倒是不客气,医生的叮嘱也忘到九霄云外了,嘴边的胡子都能翘起来了。 眉飞色舞的打开盒子,喜滋滋的拿起拿起来吃,嘴里呜呜的。 秦湛咽了咽口水,忍下心中的不耐。 单刀直入。 “你和我妈那段是怎么开始的?” 和他妈那段? 秦雄原抹了抹嘴巴,拍拍手里的饼渣,一脸开始讲故事的表情。 “我和你妈啊,得从你姥姥说起。想当年你老爸我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女孩子各个都追着我后面跑,就属你妈不开窍,一心只读圣贤书。” 秦雄原说到这里还是觉得当年许清不开眼,看上什么小白脸,不跟他好。 第18章 美滋滋 “所以我妈当年看不上你?”秦湛拣着重点问。 “什么看不上?那是她被迷了眼,脑子不清楚,后来还不是跟了我。”秦雄原气咻咻的。 “那又跟我姥姥什么事?”秦湛瘪瘪嘴,明显一脸不信。 “说起你姥姥,当年还是我和你妈的红娘。”秦雄原说起一脸回味的表情。 “你妈死活不跟我,得亏你姥姥好说歹说,说我脸蛋子好啊,家里有存款,又有小车,又是个能对媳妇儿好的汉子,你妈才收拾跟我回家的。” 说到这里,突然又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话出口又收不回来,哼了声缓解。 脸蛋子好?秦湛听到这里忍不住看对面的人,那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也不知道姥姥什么眼神。 其实也不怪秦湛,秦雄原现在的脸的确是没有当年的风姿,皱纹随着年月加深,但从深邃的眼睛和挺直的鼻梁也能看出当年定是潇洒过。 再说,秦湛天天看着自己的脸,自然是其他再也瞧不上眼的。 秦湛听着他爸数了这么几条,发现自己也是条条都占着,无非是没遇到他姥姥那样的人儿,可他又哪有机会见到人姑娘的妈啊。 他听了半天,他爸还在扯扯咧咧自己当年被多少姑娘送花,听了也没什么用,掀了毯子恨恨的离开,简直得不偿失。 秦雄原沉在自己的世界里说叨半天,抬头一看人已走老远。 切了声,重新戴上眼镜看报。 第二天,周洄和钟静一起到的许秦园,让本来想面对面交流的秦湛猝不及防。他也坐到两人旁边,脸上表情不耐。 秦湛昨晚被他爸教育后,还是不改,鼻涕泡又在里面转悠。 秦雄原昨晚可能真的没有教到精髓,一个男子汉怎么能在自己钟意的姑娘面前这么毫无形象呢。 周洄坐在中间,钟静隔得远点,此刻听见却是不怕死似的笑出声来。 秦湛穿得像只熊,被他爸逼着,今天又套上那件外套,加上感冒的丧样,整个一落魄的公子。 钟静还在笑,周洄怕人不好意思,轻声说:“别笑了。” 似才反应过来的样子,钟静看着霸王爷不耐烦的脸色,一股后怕的情绪慢慢腾腾的升上来,最后达到一个峰值。 一脸惊恐的凑到周洄耳边:“糟了,我不知道是他,天啦天啦。” 周洄想也没那么可怕,安慰了声“没事。” 钟静才不信,惊慌似的离开宴会厅,希望霸王爷眼不见心不烦。 秦湛这才脸色好了点,刚想开口,右边递来一只手,手里攥着一张纸巾。 他笑了声,说“我有。” 去掏包里的手却愣住了,早上走得急,林妈没来得及给他放上纸巾,此刻大大的兜里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周洄看人的动作停下了,“我都拿出来了,你用吧。” 秦湛哈哈,假装面上沉静的接过纸巾,动手扭头开始擦。周洄觉得异样,怎么没什么声音,她也扭过头看。 “其实……”想了想,又停住。 周洄听朋友说过这么一件事,别人擤鼻涕时,千万不要找他搭话,不然人家铁定很尴尬。周洄想也是,话开了个头就打住。 秦湛耳朵有多尖啊,他捂着鼻子转过来,“啊,怎么?” 周洄见人好像没什么不自在的,伸手出去。 “这个得这样。”她按住秦湛鼻子右边,指导着秦湛另一边用力。 秦湛瞪大了眼,半天没缓过神来,这,节奏太快了吧。 “来,用力啊。”周洄家里有个小侄子,每回感冒流鼻涕泡,周洄都是这样教的,现在看秦湛明显不会,自然而然就上手教他。 秦湛惊喜的表情又夹了些尴尬,愣愣的「哦」了声。 左边一使劲,「哼」的一声,周洄感觉到热热的东西透过纸巾传过来。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秦湛憋住了,不敢再动,但他觉得鼻子痒痒的,里面的内容几乎快要喷薄而出,眼看挡不住。 周洄赶紧单手掏出另一张纸,叠在上面,秦湛终于松了口气,彻底释放。 “擦一擦吧。”周洄收回手,说道。 秦湛觉得鼻子通透的同时,心也明朗了,所以他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捂脸跑,遁地走都不足以平复此时的尴尬。 周洄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带小侄子也是经常这样的,习惯了就觉得人之常情。 秦湛的内心戏就很足了:这么多年终于体会到感冒鼻子疏通的感觉了; 麻蛋,姑娘会不会嫌弃我脏?刚才的姿势好像不够帅; 怎么我有一种当人家儿子的感觉? 周洄觉得人家解决了一只,另外一只也是要疏通疏通,她抽出纸,又打算伸手。 “另外一只。” 秦湛眼疾手快,赶忙抓住快要伸到鼻子前面的手,咳了声。 委屈道:“我自己来吧。” 惊得赶紧接过纸巾,飞快的跑走,左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刚扯下来的纸巾,捏了捏,软软的,还带着热乎劲儿。 哇擦,恶心得赶紧往有垃圾桶的地方跑。 钟静又被急速刮来的一阵风冷得打了个抽,看清来人,忙悄悄移开,不敢出头。 把纸巾啪进纸篓里,秦湛恨不得躲瘟疫似的避得远远的,想到周洄刚才猝不及防碰到这温热的东西,秦湛脸胀得红红的,趴在桌上很是懊恼。 片刻后觉得右边鼻子不通透,抽出纸巾,按着周洄的说法自己试验了回,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清亮了。 笑得美滋滋的。 这时候,宴会厅也开始点名了,秦湛整整自己的衣裳,又吸了吸鼻子,发现没什么堵塞了,这才往宴会厅走。 按李经理的想法,秦湛来许秦园就是玩耍性质,对其他一众员工来讲,秦湛就是来睡个觉,打个酱油什么的,顺便连带提升员工的休息体验。 说起这个,他们还真得感谢秦湛回家提了那么一句,到现在,休息室只要有人都允许开空调。 前厅的员工一排排站得笔直,秦湛在第一排靠末尾的地方找到了周洄。 周洄虽说在秦湛面前是个娇小的,但一站在众多前厅员工里面,身高就是拔尖儿的,亭亭玉立,人群中最扎眼。 第19章 疼不疼 秦湛自觉帅气的走过去,一排排员工的眼神滴溜溜跟着他转。 他也不做啥,休闲的靠坐在椅子上,撑着手臂望姑娘。 姿势销魂。 眼神迷人。 前厅姑娘们一个个心儿乱跳,霸王爷的颜大家一直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碍于他的名号,阻隔了许多姑娘蠢蠢欲动的心思。 现在恨不得秦湛的眼神往自己身上沾。 秦湛压根儿不搭理,只盯着一个方向。 员工们渐渐察觉到秦湛眼神的方向,也往那边瞅,周洄隐隐能感觉到被众人围盯的麻刺感,手上不由自主起了层鸡皮疙瘩。 再看向始作俑者。 周洄回以狠狠的瞪视,希望他能收敛点,好歹刚才她还帮他那么大的忙,至少周洄这么觉得。 始作俑者秦大爷依旧不改,眼神居然愈发的肆意,嘴角微微咧开的笑容让人浮想联翩。李经理还在宣布早上开市各个员工的安排。 员工们一个个已经神游天外。 好不容易听完解散,周洄已经呆不下去,急忙往自己负责的区域走。 秦湛也收腿跟在后面。 这是他新研究出来的战术,秦雄原那一套已经行不通,现在的小姑娘都有自己的想法,管你有钱没钱的,感觉才最重要。 秦湛自觉自个的条件已是世间少有,他昨晚研究了个把小时,发现自己最缺的就是厚脸皮,时不时的还要害个羞。 没有什么是厚脸皮解决不了的事,他最后总结道。 他踢踢踏踏跟在周洄后面,指望两人独处的时间能多一些。 周洄心里瘆得慌,她虽然不怕事,刚才也那么亲密的帮过秦湛,但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她还一时半会儿消受不了。 越往偏僻的包间走,背后跟着的脚步声越响亮。 周洄索性不管,去了最近的106包间,动手开始干自己的事。 106包间昨晚没有坐客,周洄揭开一次性台布,稍微检查没有不妥之后,转身。 秦湛一个不慎被撞了个准,脑门叮咚响,他来不及看自己的,忙捂着周洄的额头。 “怎么样?疼不疼?”心慌的开口。 周洄从小皮肤嫩,身子娇娇的,撞上的一刹那就觉得眼前晕乎了一阵,接着额上传来越发明显的痛感。 秦湛心里那个急,轻轻地揉着,白白净净的额上赫然一块红肿的区域。 温温热热的手轻柔的按压,额上的痛感减轻之后,周洄推开秦湛的手,看着眼前的人。 秦湛的额头上也是一片红肿,虽然不如周洄那么明显,但也能看出刚才撞的力度不小,想必也是疼的。 但一想到要不是他,两人都不会遭这罪,刚起的一点同情就这么消弭了。 秦湛看人盯着自己,以为她还疼,又打算上手。 周洄挥开了,说:“你干嘛跟着我?” 秦湛语塞了,纠结半天冒出一句:“我想帮你忙嘛。”还挺委屈的。 帮忙? 周洄有种无语望天的态势,能帮到这份儿上? 秦湛研究了,不仅要厚脸皮,还得有策略,不能太直白把人姑娘吓跑了,毕竟他声名在外。 “你做自己的事去吧,我这不忙。”周洄真怕他越帮越忙,还是拒绝的好。 这不就是自己的事嘛,秦湛当下就下了结论。 周洄不管他,继续往下个包间走。 秦湛也继续跟着。 两人一起默不吭声,周洄干事的时候,秦湛也有样学样,跟着周洄的节奏,时不时看着她的脸色。 恢复完包间后,周洄又去103包间的立柜里拿席巾,准备把台面上补齐。 季圆恢复了前面的包间,也来103拿席巾,看见周洄坐在休息区里叠席巾,旁边坐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 走进了一看,觉得耐人寻味又有迹可循,今早霸王爷那灼灼的小眼神可是光明正大的。 哦不,也许不应该再叫人家霸王爷,自从不知道某个时候起,秦湛整个人已经笼罩了一种叫做温柔的光圈,平和了不少。 季圆走过去,心里有好多话想问,但碍于某人在场。 她斟酌着,问了句:“回去休息好了吗?” 周洄反应过来是问自己,回答说:“好了,回去看了我爸妈。”脸上笑嘻嘻。 “哦,对了,我还带了绿豆饼,晚上回去尝尝。”周洄本来想说自己更衣室的柜子里有,又想到昨天已经给了旁边的人,转而改口。 “好啊,我最喜欢绿豆饼了。”季圆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对什么吃的都塞进嘴里,一律来者不拒。 绿豆饼,是昨天吃的绿绿的小圆饼吗? 秦湛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发出这样的疑问,想完又觉得有股莫名的酸味,他以为那是自己独有的。 他攥着手里的席巾,这么叠那么叠都不对,好半天都没叠好一张,索性哼了一声,气咻咻往茶几上一扔,抱着手臂往沙发背上靠。 跟别人欠了他似的。 季圆心里一惊,莫不是嫌她吵了,破坏了人家的二人世界。 周洄也觉得他气性不对,从手上的席巾分开神。 “你拿好这个,我教你。”她把手上还未叠的席巾递到秦湛手上,嘴里说着。 秦湛眼巴巴的瞅着,却也乖顺的接过。 季圆心里又暗暗惊叹了一声,都已经到这地步了?节奏太快她跟不上啊,霸王爷也太听话了点吧。 周洄先从最简单的花样教起,秦湛一有不对,就伸过手逮住他,说得这样做,耐心十足。 秦湛的心里自然是小鹿都要飞起来了,就爱装怪,把步骤搞错,少一环多一环都会引得周洄动手纠正。 季圆瘪瘪嘴,她都看不下去了,这秦湛明摆着装蠢,得亏是周洄有这耐心。要是她,拳头指不定已经招呼上去了。 “哎呀,说了得这样。”在再一次纠正了秦湛之后,周洄实在没耐心了,坐近了让秦湛最后操作一遍。 季圆心里头一万只野马奔腾而过,大冬天的,要不要这么虐狗。 这地儿她实在呆不下去了,她一脸伤心的悄悄遁地而走,就让这俩在这儿互相伤害吧,她还是和其他狗子们去八卦比较好。 第20章 不爱吃 季圆离开了。 周洄还在叨叨的跟秦湛讲,两人越贴越近,秦湛隐隐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萦绕在鼻间久久不散。 为了不让周洄觉得自己是个笨的,秦湛立刻端正姿态,认认真真叠了一个,叠好简直秒秒钟的事情。 周洄终于歇了口气,拿上叠好的席巾去包间补上,秦湛也跟在后面,一手拿了一叠。 两人补完席巾后,又去洗碗间端上洗好的杯子去擦。 季圆已经早早的在擦杯子了,刚开市,收银台也没事,钟静跑过来和她聊天。 两人碰在一起,简直可以开启世纪八卦大战。 季圆先从秦湛早上的眼神讲起,又说到刚才叠席巾虐狗的事情,钟静则证明她好几次见到周洄和霸王爷单独呆在一起,秦湛在周洄面前也格外温柔乖巧。 两人悉悉索索,恨不得把自己见到的都分享出来。 “这俩人肯定有猫腻!”两人探讨一番后,季圆下定结论。 “这还用说?明摆着的事。”钟静也跟着附和。 “什么明摆着的事?” 两人啊的叫了一声,回头看出声的人,再转过头时,眼神默契的保持镇静。 “就一个电视剧,我俩昨晚讨论来着,说男主肯定在追女主。”季圆先出声解释,钟静跟在后头点头说对。 两人嘻嘻哈哈的。 周洄哦了声,放下手里的托盘,坐到沙发上。 秦湛一脸看怪物的表情对着季圆和钟静,下一秒就跟着周洄转。 周洄坐在一条长沙发的边上,秦湛想挨她近一点,把单人沙发搬到她手边。 擦杯子的步骤没有叠席巾那么多,无非就是要擦干净,秦湛拣着周洄的样子学。 钟静和季圆在旁边。钟静刚才还怀疑季圆话里的真实性,觉得让秦湛动手干活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可是亲眼见证了秦湛一到许秦园就趴着睡觉,什么人都不搭理,什么活儿也不干。 现在一看,哪还有一个少爷的样子,一想,又觉得周洄真是个降人的角色。 钟静心里这样想,时不时和季圆眼神交流,两人觉着又得吃狗粮了。 不过,这个想法并没有实现,因为对讲机很快通知员工吃午饭了。 季圆和钟静感叹真是好时候,两个人跑着离开。 周洄纳罕两人平时也没这么着急啊,莫非是没吃早饭? 不管了,周洄去洗了手,秦湛也在旁边的水龙头下冲着。员工食堂里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周洄跟在队伍后面,正对着风口。 冬天的冷风呼呼地吹,简直达到了要人命的程度。周洄穿着单薄的工作服,风口又对着吹,脚下意识的跺了起来。 秦湛排在她后面,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周洄的小动作,侧了个身。 他个子高,肩膀又宽,穿的又是肥大款的羽绒服,被这么挡着,周洄被冷风侵袭的感觉好了些。 她回过身,说了句“谢谢。” 秦湛欣然接受,答:“应该的。” 媳妇儿冷就是他冷,媳妇儿不好就是他不好,万事以媳妇儿为先,秦湛已经在心里给自己下了死命令。 周洄突地打了个喷嚏,怎么有种被狼盯上了的感觉。 终于端上餐盘,周洄找了张空闲的桌子,秦湛也坐到她对面。 周洄觉得这趋势不对,因为没有人往这张桌上坐了,周洄抬头看着,发现了罪魁祸首。 秦湛没理,安安静静的挑拣盘里的蔬菜。 青菜叶子都被垒在了一边,一点不动,动的都是一些重口和荤腥的菜。 想起那次送秦湛去医院,周洄觉得自己那颗老妈子的心在隐隐作祟,她放下手里的筷子。 “你这个蔬菜怎么不吃?” “不爱吃。”秦湛随口说道,拿对付秦雄原那套应付她。 “蔬菜的营养价值很高的。”周洄试图说动他。 想是秦湛才意识到同自己对话的是周洄,后悔刚才随意的语气,清了清嗓子。 “那它不好吃。”秦湛也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得也没错,许秦园的大厨是不可能烧员工餐的,烧菜的也就是在后厨做杂工的师傅。秦湛这样说,周洄也觉得没法反驳。 想了想,还是开口。 “你上次进医院,医生就叮嘱你吃清淡点的。”秦湛哪记得什么医生的叮嘱,蒋浔那家伙也没告诉他,就算告诉了,他也忌不了口。 现在听周洄提到,倒觉得别有一番意味。 他凑过头去,离周洄的脸很近了。 “你关心我?” 眼角上挑,邪邪的靠近,热气喷在周洄的脸上,臭不要脸的说道。 周围桌上的员工已经屏息凝视了,他们是这场撩妹大戏的忠实观众,但也有人不乐意了,吃着人粮,还要抢狗子碗里的,这让狗子们怎么活? 周洄隐隐感觉到暗流涌动,推了秦湛胸口一把。 “好好吃饭。”接着拿起筷子吃自己的。 周围又传来叹气声,一场大戏就这么被女主角砸了,可叹,可叹啊。 秦湛心里爽快,这证明周洄是在意他的,有关他的事都记着,这又让他增添了几分自信。 看啥都美丽,连带着青菜叶子都被秦湛宠幸了好几口,秦湛还吃得贼香。 周洄坐在对面,觉得这人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给点颜色都要吆喝着开染坊,吃饭的心情也被糟蹋了不少。反观对面,这会儿倒不嫌青菜难吃了。 心里这样想,也是有气的。胃口也没了,周洄索性不吃了,端着餐盘离开。 秦湛美滋滋的正吃着,看对面突然走人,也不管了,撒手就走。想想又掉过头来,三步并两步拿了餐盘就走。 季圆和钟静包着嘴里的饭,目瞪口呆,两人转头对视,这又是什么戏路? 周洄也是有脾气的,她虽然看着温温柔柔,但遇上混不吝喜欢开玩笑的,也是不怎么待见的。 她扔下餐盘,径直往休息室走。 秦湛个倒霉的,正撞上这枪口了。 他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而且两人悄悄讲话,也没什么人能听到,谁知道触到了周洄的哪根筋呢。 他脚步加快的赶到休息室,门正好关上。 第21章 谁要你 周洄坐到沙发上,想眯一会儿,偏偏有人不知趣,在旁边大喘气。 秦湛也是够小心翼翼了,那人家跑着追过来,还不准人喘口气了不成。 他这么憋着不是,走也不是,干脆站着缓冲缓冲。 周洄好久睁开眼,看着对面的人,说:“你站着干嘛?”语气还是以往的柔顺,仿佛刚才暴走的人不是她。 为了不吵到她,秦湛背过身,此时转过来,一脸诧异。 “我怕吵着你,你快休息吧。”他体贴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弄得周洄觉得自己怎么不近人情似的。 她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坐吧。”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休息不了多久。 秦湛听话的坐过去,腿收得好好的,两只手也规规矩矩的摆在上面,空气里流淌着安静的因子。 “那个……”秦湛先开口。 “你刚才怎么突然走了?”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爱吃了。”周洄拿他的话回他。 “你说青菜有营养的。”秦湛不依不饶,觉得周洄肯定在骗人,前一秒说有营养,下一秒就端着盘子飞走了。 “不好吃了。”周洄继续诓他。 不好吃这个好像真没什么反驳得了,他也觉得不好吃,什么时候找家里的老头子提一提,员工餐也该提升一下档次了。 周洄不过随口敷衍,偏头却看见秦湛认认真真思考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想笑,这是个什么脑回路,话都听不拎清了。 秦湛就是这么个孩子,容易把别人的话当真,但这别人也是有范围的,就比如周洄。 但迄今为止,这个范围还没扩展到哪儿,里面也就包了个周洄。 休息时间到,员工各自回到自己之前的岗位,周洄继续去擦杯子,秦湛还是跟着她。 对此,周洄已经看开了,某人要成为牛皮糖黏着她了。 钟静不再自虐,跑自己的收银台边站着了。季圆庆幸被安排去待客了,不然狗粮得吃撑了。 擦杯子的地方只剩周洄和秦湛两个人,其实两人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季圆和钟静嫌弃成了这样。 到了晚上,周洄又在二楼的楼梯口带客,秦湛居然难得没有在她身边跟着。 李峰上的是晚班,到了晚上终于又见到周洄。自从上次聊天被秦湛逮到之后,李峰消沉了好几日,很怕秦湛抓住他的辫子说他上班不干正经事。这下,风头过去了几日,萌动的心又开始作祟。 上楼前,他还专门探查了秦湛的行踪,知道他在楼下睡大觉,便放心大胆的上楼了。 周洄很喜欢这个率真的男孩,和他聊得很开心。 过了一会儿。 李峰指着周洄工作服里透出来的一点衣角,说:“你把这衣角遮一遮。” 许秦园有规定,员工要有统一的形象,不能有展现个人特色的服饰出现。 周洄像是才察觉到,当下整了整衣角,把它掖到裤子里。 李峰也在旁边帮她看着,是不是出现遗漏的情况。 秦湛就是这个时候上来的,他趴着休息够了,觉得不能只顾自己享乐,还是应该和周洄共苦。 入眼的居然是这种不堪的画面,亏他还好心惦记她,她却把自己忘到了九霄云外。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男人的面做这种事,一点不守妇道。 周洄有苦难言,她什么时候就成妇女了啊喂。 实在受不了了,“你们在干什么?” 吼得整个楼层的人都惊了一跳,本来在包间里呆着的人纷纷跑到门口,伸长了脖子瞧。 秦湛吼出了十足的力气。 周洄和李峰均被镇住了,这人什么时候上来的?干嘛这么恼火? 李峰心里直叫唤苦,怎么回回都遭这罪,他招谁惹谁了。 他缩在周洄身边,畏畏缩缩,真怕秦湛动手什么的。 周洄反而觉得他过了,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她走上前,跟秦湛解释前因后果,秦湛扭过头,说:“我不听。”神情十分傲娇。 周洄趁这个时机,给李峰递了个眼色,李峰立刻踮着脚尖,缩着身子往侧楼梯走。看人走后,周洄也傲娇了,才不管他。 秦湛不干了,明明理都在自己这里,他扭头扭了好半天也没见人再叫。 他重新转回去,周洄正浅笑盈盈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好似说:“你能拿我怎样啊?”眉毛也比以往的飞扬。 秦湛心里鬼点子出动,他邪邪笑着,迈了大步走过去。 “啵……”足够响亮,绵延悠长。 秦湛贴着周洄的左脸颊狠狠香了一口,嘬吸的声音和力度堪称史无前例,紧紧贴着,似在回味,又有不舍。 叫你不守妇道,现在看还有谁要你。 秦湛心里这样美滋滋的想着,笑里的阴谋气味更浓。 李峰急得跳脚,他在楼下能够看到二楼的情况,秦湛亲上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往上扔东西,臭鸡蛋烂菜叶什么的都可以。 二楼其他包间门口的同事心满意足,终于在错过中午演砸了的剧情后,晚上享用到了这场盛宴,两两对视纷纷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 周洄呆了,下一秒立刻推开秦湛。 “你干嘛?”声音含羞带怯。 “亲你啊。”秦湛在这方面是很耿直的,该做的做了,该承认的也不含糊。他大大方方的,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 周洄当然知道是在亲她啊,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亲这个词她还不至于不会用,偏偏有人不上道。 不想理他了。周洄心里的委屈够够的,为什么有人占了便宜还这么理直气壮。 秦湛觉得姑娘不对劲了,使劲弯下头去看周洄埋下去的脸。 哟喂,脸都烂哭了。 这可咋整? 秦湛的心一下子萎了,刚才的威武雄壮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他摸摸衣服包里,只躺着一只手机,还有刚才他惦记周洄饿带上来的巧克力。 他稳了稳,伸手去抹周洄的脸。 “你别哭了,好不好?”两只手捧着周洄小小的脸蛋,心里估计没几两肉。 啊呸,这不是重点啦。 周洄偏过头,想躲开秦湛的碰触。 第22章 给你拆 这场景在李峰眼里,简直就是恶霸调戏少女不得,想要强攻。 秦湛还要去抹周洄的眼角,见人又躲开,索性掏出包里的东西。 “那你吃这个。”他听说女孩子都喜欢吃甜口的东西,吃了伤心也能变开心,所以拿着巧克力递给她。 周洄还在想这人真是厚脸皮,轻轻松松就想碰人家的脸蛋,眼前就突然出现一块巧克力。 “吃这个,你晚饭不是吃得少吗。”晚餐时,周洄胃口不大,吃得少了些,难为秦湛记着。 他听说巧克力是补充能量的食品,以往也老是看到服务部的员工很晚还在工作,听到过有的饿得发慌的经历。 听着这些事,秦湛觉得很有必要备一些,有个周末跟秦雄原提了一嘴,第二天就让朋友从国外空运回来。 周洄再看了看巧克力,手放在腿边没动。 秦湛以为人怕羞,动手说:“我给你拆。” 说着从边角撕了个口,又从底部把巧克力挤出来,支在周洄的嘴巴边。 周洄心里怵他,但秦湛实在也没什么恶意,况且自己也饿了,将就张开了嘴,咬了一小口。 嘴巴像蒋浔家里养的小兔子一样鼓动着。 “你刚才为什么那样?”周洄瞧着嘴里的东西,没忘记刚才被强亲的事。 问到点子上了,秦湛觉得刚消的火气又蹭蹭蹭冒上来了。 “你刚才还作弄我呢。”别以为他不知道,周洄刚才就是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让李峰那个傻boy逃走。 周洄知道说的是她本来想解释却又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 “那你刚才也太凶了吧。”周洄想想,也觉得耳朵还有嗡嗡响。 “什么凶不凶的?你说你们俩干什么事!” 秦湛很气愤,她居然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把他的心踩在地上呲扑响。 “我们又没干什么。”周洄解释。 “还没干什么,裤子都提起来了……”秦湛两个鼻孔气咻咻的。 “哎,你……”周洄赶紧踮脚捂上他的嘴巴,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明明没有的事也能翻出话来。 秦湛的话被堵在嘴里,只留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滴溜转着,想说你干嘛。 周洄保持着踮脚的姿势,倾斜着捂着他,把刚才的事情简单叙述给他听。 秦湛为了照顾人,弯着身子,俊男娇女,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恋爱的正确姿势。 包间里的员工早已围成一个圈,季圆还在跟人家科普自己的观察,人家理都不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姿势更撩动少女心呢。 还有一双眼神也是灼热的发光体,李峰觉得自己委屈了,明明是他先排队的,怎么被秦湛抢了先。 周洄终于收回自己的手,发现已经被秦湛嘴里的热气喷得湿漉漉的。 秦湛虽然心里还是有气,但听了周洄的解释明显好多了,借着身高的优势挡住周洄,往楼下高傲的切了声。 小样,跟我斗。 李峰吓得赶紧跑开,他哭着想再也不上二楼了。 围观的员工也散开了,就怕遭到同李峰一样的待遇。 世界平和了,秦湛就这样微靠着周洄迎客,两人好像都忘了刚才亲脸颊的事,但空气中却有一股不知名的暗香浮动。 下班了,周洄想找季圆和钟静一起回去,可是两人好像都躲着她似的,人影也见不着。 季圆和钟静心里委屈。 两人躲在去往更衣室途中的黑暗处,握拳抱着,瑟瑟发抖。 秦湛站在女更衣室的外面,下班经过的员工都纷纷给他一眼,不敢看的,跑到转角处也要盯一眼。 他也不在乎,兀自把手抄在包里等着。 周洄终于换好衣服出来,秦湛听见声响回头,见周洄裹着一件绿色贴身的小棉袄,整个人看起来小小的,也比之前看起来顺眼多了。 她没理秦湛,自己把手放兜里往前走。 秦湛笑了一声,跟在她后面。 前面一双修长细瘦的腿走着,后面的只露出了小腿,以上被一件威武的羽绒服罩着。 “走慢点。”秦湛眼见前面的腿甩得越来越快,抓住她手臂拦着。 周洄猝不及防被牵制,身子趔趄崴了一脚。 许秦园规定女员工上班必须穿跟鞋,周洄穿着不合脚的鞋已经站了一天,已然非常不舒服。现在又被这人这么拉了一把,眼神里立马涌出怒火。 秦湛被这么火热的眼神瞪着,还没意识到周洄的不妥。 “这么看我干嘛?”他笑着看人家,昏黄的路灯下,周洄居然在他眼里看到了星星。 她甩开被抓着的手,蹲了下来,检查崴了的脚踝。 秦湛也学她的样,两腿弯曲着岔开,手搭在腿上看。 “崴到脚了?”他看着周洄皱眉的样子,开始后悔刚才的鲁莽。 周洄自始至终一语不发,揉了揉,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生我气了?”秦湛心里急了,握住人家肩膀不让起来。 “对,我生气了。”周洄盯着他眼睛里的星星说。 星星的光芒渐渐黯淡,眼皮也有垂下来的趋势。 “唔……你不能生我气。”秦湛往下压了压手,一脸委屈却又义正言辞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生你气?”周洄觉得好笑,谁给了他这权力?所以也是不饶人的说道。 “你先说为什么生气。”秦湛觉得先把这个理清楚比较好,这样才能有针对的击破。 蹲着太累了,周洄想站起来,秦湛也松了手上的力道。 她清了清口,张嘴开始说,把这一天秦湛当她跟屁虫到刚才让她崴脚的事顺着理了下来。 秦湛站她面前听着。 “那你也不讨厌啊。”秦湛这一天都没瞧出她不高兴,理所当然的这么觉着。 谁那么傻把讨厌和不高兴挂脸上?当脑残吗? 周洄顿时觉得秦湛的脑回路单纯得可爱,又像一条笔直的路通到底。 “你把讨厌挂脸上吗?”周洄顺着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挂啊。”秦湛老实回答。 果然,都不带想的。 秦湛真是这样。小时候家里的菜不好吃了,秦雄原给买的书包不酷了,邻居叔叔扮变态吓他了,秦湛都能记好长一段时间,嘴巴能翘起挂一只小水瓶子。 秦雄原在家里没少遭他的白眼,出门还怪他爸去见邻居叔叔是害了他。 到现在,看见张小铁也是,讨厌的人该打还得打。 第23章 老实点 所以,讨厌挂脸上,喜欢也挂脸上。 周洄看眼前男人呆讷得有些可爱,问道:“那除了讨厌,还挂其他的吗?” 其他的? 其他的什么?讨厌的反义词不就是喜欢吗?秦湛像小学生做反义词填空那样思考。 “喜欢啊。”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周洄觉得眼前的星星越发亮闪了,不知道是月色太撩人,还是灯光太昏暗,周洄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她弯头看着,眯眼道:“那你对着我脸上挂的是什么?” 秦湛也学她,歪头。 这还用想吗? “当时是喜欢啊。”嘴巴先于脑子。 因为个子高,歪着头的样子壮得有那么点可爱。 周洄这样听着,发现也没有那么震惊,但心里还是感觉到一股暖意在流淌。 眼前姑娘的笑意越来越浓,隐约能看到眼角有一丝弯弯的弧度。 秦湛后知后觉,终于察觉到被忽悠了,脸颊隐隐有绯色浮上来,庆幸是在晚上,旁人察觉不到。 “哦……”周洄拖出一个常常的尾音,故意看着人家。 哦?哦什么哦?忽悠人家有意思吗? 而且怎么就一个哦字? 他不满意! 秦湛小姑娘似的看着她,秦雄原要是看到他这副样子,铁定要打他屁股,自己好生当男子汉养的,怎么在女孩面前竟是这个样子? “我也不讨厌。”周洄终于放过人家,在冬夜里站久了也是比较尴尬,所以早点说完回家。 “好吧……”秦湛对这个回答也不是很满意,将就将就勉强打个60分吧。 随后,秦湛继续送周洄回宿舍,两人并排着,在这冬夜里,竟是格外的登对。 虽然对周洄的回答不是非常满意,但秦湛还是哼着小曲儿进门。 秦雄原正等他吃宵夜。 林妈见他高兴,也笑了,伸手接过他手上的外套。 秦湛叽叽哇哇,哼着不知名的曲儿,但从摇头摆手的姿势看来,定是件高兴事! 儿子高兴,老头子也高兴。 但是该严厉的时候,态度还是要端正。 秦雄原又盯了儿子眉飞色舞的脸一眼。 “可以了啊,吃饭好好吃。”声音带点浑厚,能看出中气十足,却又有点教训孩子的宠溺味道。 秦湛回家的路上想得多,揣摩一路,发现自己今天收获颇丰,最后咋摸起许秦园二楼上的那个吻。 想得开心,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动。 现在到了饭桌上,听到秦雄原又像小时候训他,竟也乖乖的,结果林妈递过来的碗时,也很乖巧。 秦雄原觉得心满意足,自己对儿子的教育事业终于又迈了一大步,点头忍不住浮出慈祥欣慰的笑容。啊!世界真好。 吃完宵夜,秦湛来不及和秦雄原交流交流,自己收拾跑上楼去了。 走完最后一阶楼梯,蒋浔打来电话,问要不要出去玩。 秦湛进屋关门,想了想自己明天的行程,决定拒绝。 蒋浔在那边听到人说不去,然后就挂了电话。他摆摆手,示意无可奈何。 旁边坐着的女孩本来目光炯炯,看到他的动作后,意识到又没戏,坐在角落里开始散发深切的哀伤。 秦湛进门把手机放柜上,抬腿往洗手间走。 线衫,底衣,牛仔裤,还有秦雄原逼着他穿的秋裤,一件件都被扔进脏衣篮里。 看着浴室里的镜子,秦湛摸上最后一件。 触到的时候,低头往镜子里瞄了一眼,尺码雄伟的底裤下端沾染上濡湿的痕迹。 秦湛从前到后顺了一把,又从后到前捋回来,中途握了握手里的东西。果然湿了,秦湛呵了一声,这家伙真不争气。 弓着腰,抬起左腿,一次一个口的。脱下来的时候,秦湛仰着头拎着,摇了摇,心里啧啧的。 干脆的甩手往脏衣篮里丢。 嘴里继续哼着曲儿,往身上抹沐浴乳,今天却多了一道流程。 他左手握着手里的家伙,右手上手抹沐浴乳,还象征的怕打了下,嘴里念着:“叫你不听话,吓到人家姑娘怎么办,以后老实点……” 秦湛在浴室里训训叨叨好半天,最后还是可怜它,给了它甜头,做了一次全方位的,深入的,顶级的按摩。 也许在秦湛现在看来,这就是顶级的。 到后来,有一次,周洄把它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秦湛再也想不起以前的感觉。 诚然,这都是后话。 洗得香喷喷的,秦湛窝到被窝里去。 靠在枕头上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什么,出门往秦雄原的屋子跑。 “老头儿……”还没推开门就叫起来。 秦雄原正在换衣服,抬手的动作顿下,脸色有点不高兴。 这叫着叫着,不老也给叫老了。 他看着门口的人,问:“有事?” 秦湛想着白天有人受冷的样子,坚定的开口:“许秦园的事归不归我管?” 秦雄原诧异又有点惊喜,儿子居然主动提出想要管理公司的事情。 这算是正式的第一次。 他回答:“你想管?”眼神里带着疑问。 秦湛向前迈了几步,眼神炯炯看着他爸,“想。” 秦雄原心里呦呵一声,这小眼神,他上次看见还是五年级求着他买变形金刚的时候。暗自唏嘘一声,时光催人老啊。 他笑了笑,喜不自胜,“你爱折腾就折腾。”说了也不管人,转身继续换衣服。 开许秦园的初衷,本来就是当年秦雄原和妻子许清承诺为儿子的降生庆祝。 只是,许清没有见证到那一刻,手术台上的最后一眼让秦雄原后来改变了想法,决定以妻子的姓冠首,由此纪念。 虽说是纪念妻子的存在,但秦雄原还是希望能让秦湛参与更多。 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 秦湛听着心里高兴,说了句“谢谢爸。”后,又跑回屋了。 秦雄原再次感叹一声,今天真是收获满满啊,这儿子的教育事业进步太快,他这心态都还没来得及转换。 他在这里欣慰。 秦湛钻回被窝里,开始寻思明天找李经理谈谈,想着想着脑子里的内容又歪了,眼前恍恍惚惚又现出晚上许秦园二楼的事情。 第24章 爱谁谁 迷迷糊糊中,清新的香味钻入鼻间。 秦湛嘤咛一声,拥紧怀里的人,手上揉捏的速度加重,一个狠劲儿,痛叫了一声。 身子止不住的战栗,抽了好几下,脸上的热度只增不减。 “啊……” 秦湛躺在床上,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嘴里吐出一声比一声重的浊气,下面手里的动作似还在回味。 姑娘的娇羞似还在眼前,娇娇软软的手感,情动的声音婉转撩人…… “砰……”秦湛狠锤了下身边的床,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稍许清明,但还有些委屈不满的可爱。 “哎,又混蛋了。”他叹气似的说了一句,扯开被子,夹着腿咕噜噜往浴室跑,真怕兜不住底裤里的宝贝东西。 可惜了,有人接着该多好。 秦湛一边脱下底裤,一边痛心疾首。 快速的清理完,秦湛收拾下楼。 周洄早上起床的时候头晕晕的,昨晚想了一晚上事情。 把秦湛的行为前前后后又理了个遍,不由自主又想到他有些招人的脸蛋,这样的人不知道心诚不诚,自己还是得找个牢靠点的。 周泓从幼儿园就教导她,不要跟园里的那些小男生玩,人家给你糖吃更不要拿着,被人骗回家就不好办了。 到人懂了事,周泓更是念叨,找男朋友就得是他这款的,虽然长得不漂亮,但看着身强力壮有安全感,铁汉柔情更能疼媳妇儿。 在周泓来看,那些长得花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的,绝对不能进周家的门。 显然,周泓还是没有正确认识到自己。长相的问题,在张沐面前,周泓一直感到自卑。可要外人来说,当年两人也是金童玉女的一对。 周洄从小听着这样的话长大,对身边那些长得招人的男生的偏见似乎就这样被定型了。她想得头痛,扒了扒头发,昨晚怎么就那样逗人了呢。 这肯定是要赖上的啊! 她想起昨晚脸颊被袭,好像自己已经被动了。 “哎……”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 周洄心里郁卒,去上班的心情不如以往积极。 秦湛心里可是高兴,昨天收获满满,晚上自己又心满意足了回。精神十足,胃口也是较以往好几倍,连着干了好几碗饭。 秦雄原看着,先是高兴,后来越看越不对劲,连忙叫人少吃点。 这小子定是忘了自己之前生病的事情,胃可得好好养着,一下吃太撑少不得等会儿难受。 秦湛被人叫停,看看时间,收拾东西出门。 到宴会厅的时候,秦湛看见周洄就在桌上趴着,整个人缩成小团。 “干嘛呢?”他走过去问了声。 周洄听见声音抬头,不带感情的看了眼,又趴回去。 秦湛却觉察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那眼神分明有嫌弃。如若不然,那小嘴巴歪着又作何解释。 他才不管,走过去在周洄旁边坐着。 周洄只是趴着,没有闭眼。她看见长腿靠坐过来,还心想,真长,不知道有没有力量。不过,比起周洄他爸,这腿还差了点。 她心里做了这样的评估。 秦湛也学她趴着,不过歪头却是对着周洄,数着她一根一根的发丝。 “想什么呢?”他开口。 周洄心里嗡嗡的,男人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呼吸吐字间,一阵阵热气逼近,慢慢打个弯儿拐进周洄的耳朵里。 怪怪的,但觉得又有点舒服。 耳垂子约略有些发烫。 周洄闭了闭眼,转个头,把耳朵藏进臂间。 “没想什么。”终于出声说了句。 却又没什么意思。 秦湛盯着面前的发旋儿,觉得人说话声音有点不对。 不知道是想多了还是什么,周洄觉得心里不对劲,手脚忍不住发冷,比以往更怕冷了些。 “你怎么了?” 秦湛抬起头来,巴着周洄的肩膀摇了下,觉得担忧。 周洄头闷沉沉的,觉得恼火,动静很大的抬起头。 “关你什么事?” 语气也很冲,出口的时候周洄都觉得惊异。 她有点恶狠狠的盯着人家,整个脸蛋透出不耐烦。 秦湛被人这样盯着,心里也开始不爽,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讨厌过。这个人全身都散发着不关你事,你走开点的怨气。 盯着盯着,秦湛脸色开始有点胀红,眼睛死死的,里面也开始酝酿出红色的血丝,整个人很僵硬,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眼睛冲血的样子,看着够可怜的。 周洄开始有点后悔,好像自己欺负了他。 她转过头去,也不看人了,这样也好。 秦湛心里气鼓鼓的,要是对方是男的,他早动手了。 可是那不是男的,她还是周洄,想要搁怀里宠着的周洄。也许她心情不好,又或许她那个来了,秦湛这样想。 总想找点什么解释。 可总归他也是被宠大的,心里总有股傲气。人家不搭理,嫌他烦,他也不干了,甩手回自己的据点。 爱谁谁! 周洄听见声音,知道人离开了。 几乎一整天,秦湛都坐在营业部。饭也不去食堂吃了,打电话让蒋浔点了之前带过的外卖。 满满点了好几盘可口的菜,秦湛拆开筷子,一时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扒拉几口,觉得索然无味。 随便对付着吃了,还剩下许多没开动,秦湛提着外卖盒子往外走。 马路牙子上蹲着一只大黄,见秦湛提着东西过来,立马站了起来。 秦湛拆开手里的盒子,推到大黄的面前,说了句“吃吧。” 大黄像听到命令似的,开启狗啃模式。 “哎……”秦湛叹了声。 “可怜天下单身狗啊,来,握个手。”秦湛很有礼貌的去抓大黄的右前腿,大黄也听话的伸腿过去,丝毫不耽误用餐。 一人一狗子。 在这马路牙子上,就这么奠定了深厚的友情。 可惜这友情的泡沫很快被击碎,对面的马路牙子突然出现一只白色的大母狗,冲这边嗷了两声。 大黄听见,一个回转狂奔过去,狗尾巴堪堪扫到秦湛的帅脸上,还散发着一股腥味儿。 秦湛暴怒,冲着两条越跑越远的狗影咆哮。 “滚滚滚!都给我滚!饿不死你,看你回来谁管你!” 第25章 我心疼 秦湛气冲冲的回身,对人与狗之间的信任又失望了。 回去的时候空荡荡的,憋不住,眼神下意识搜寻,看到收银台一个女孩子畏畏缩缩的瞟过来。 看什么看! 他翻了一个大白眼,记起什么,收回眼睛,又在营业部稳坐。 钟静感觉自己又撞上了火星子。她,季圆和周洄这天都呆在一起,纳闷秦湛怎么没跟着。 她和季圆就开玩笑说:“周洄,怎么没看见你的小跟班啊?” 当然,这种话是不敢当着秦湛面说的,最多自己私下过过嘴瘾。 周洄沉默了几秒,开口道:“你们别乱说。” 语气不悲不喜。 钟静和季圆两两对视。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 “你问问。” “还是不要了吧。” 两人眉飞色舞,最后以季圆的白眼告终。 钟静知道这是自己遭到了鄙视,可人家看着才有点苗头,今天看着又不对劲,明目张胆的问是会伤到人家的啊。 所以她把主意打到了门口的少东家那里。 反正人家又不会去注意她,她就一直盯着。 笑话,许秦园八卦之王的宝座她是不可能让出去的。 盯着盯着,猝不及防就遭到了个大白眼。 钟静脸僵了僵,吓得赶紧转头,强笑着假装认真工作。 心里却是憋屈得难过,她这又是招谁惹谁了! 一天平白受两次白眼,这八卦事业还能不能开展了! 心痛……人生艰难。 秦湛在营业部挺了会儿,这时有客人进门。 大开的正门,裹进来一阵风。 秦湛敞开的腿收了一下,抄在衣服兜里的手又紧了紧,望向门外的眼神皱了皱。 到了冬天,许秦园门口都会掉落一地的树叶。 此刻,落叶被风裹着,打着旋了好几个圈儿。 过路的人手臂都收得紧紧的,步履匆匆,恨不得马上赶回家窝着。 秦湛擦了擦鼻子,肯定是比昨天还冻了。 有什么办法! 他收腿起身,往后侧的楼梯间走。 钟静看着人离开,也没有往周洄负责的包间走,而是去到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方向。 她看不明白,就没理了。 到了下班,周洄更难受了。 上班的时候,还勉强撑着,卸下力来,整个人都昏沉沉的无力。 她在更衣室靠着坐了会儿,力气回了点才动手换衣服。 更衣室没空调,换的时候,周洄熬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手里的动作快了些。 季圆和钟静都是晚班。 周洄一个人拖着步子回宿舍。 路灯好像换了更亮的,又似乎没换。 周洄只觉得前后都没有人影,亮了些,但那种厚实的安全感却隐隐的消失了。 那人,好像真的生气了。 蒋浔今晚又被充当友善天使了,卢颖缠着他打电话。 他无奈,疯狂戳手机,可是人家还是不回。 不能怪他。 秦湛最近是乖了些,人家正忙着和小姑娘玩耍,谁管得着这些一起穿开裆裤的。 蒋浔安慰着人家。 “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你不能一辈子缠着他。” “我就缠着他……” “缠了也没用。” 这么多年,再傻的人也能瞧出来了。 秦湛也不是二愣子,只是没说透罢了。 什么事有必要做,什么事又可以不在乎,秦湛都拎得门清。 卢颖听了蒋浔的打击,终于酝酿出哭声,坐在角落里嗡嗡的哽咽。 蒋浔尖耳听着,心里也烦闷,起身往门口透气去了。 现在正是酒吧的热闹时候,红男绿女在舞场里狂飞乱舞,音乐声喷薄泄出,五彩的闪光照着这俗套的世界。 蒋浔站在门边,吸了口烟,看着群魔乱舞。 第一次感到厌倦。 卢颖的哭声早已掩盖得悄无声息。 吸完最后一口烟,蒋浔叫来在隔壁包厢的张小强,吩咐送人回家。 张小强挠挠包着纱布的头,笑得傻兮兮的,“好的,蒋哥,这事儿交给我就行。” 随后,蒋浔才离开酒吧。 秦湛老早就回家了,在被窝里睡得昏天暗地,林妈在外面叫了好几声,也没听到有动静起身。 秦雄原进门换鞋,还看见林妈在二楼转悠。 他望着,问:“怎么了?” 林妈握着手里的围巾,一脸不解的说:“不知道啊,半下午就回来了,一回来就进屋里,也不吭声。” 她边说边往楼下走。 秦雄原放下手里的提包,疑惑,昨天不还高高兴兴的说要打理许秦园? 秦湛其实没有完全睡着,意识飘飘浮浮的,晕晕乎乎老是出现那张嫌弃人的脸。 他皱着眉头,拍旁边的被子。 都让着你了,还来折磨我。 脑袋埋在枕头里,他压抑着。 秦雄原在此时敲响了门。 “大宝啊,吃晚饭了。” 秦雄原又敲了几声,还是没人理,开门便进去了。 安静的屋子里,耸动鼻子的声音接连传来,在这静谧的夜里听得尤为清晰。 他走过去,发现人在被子里窝着,肩膀一耸一耸的。 抽鼻子的声音还一阵一阵的。 “大宝?”秦雄原轻声叫了句。 “唔……”被窝里传来抽抽搭搭的一声答应。 “怎么了这是?”秦雄原坐在床边,拍了拍鼓起的地方。 秦湛在被窝里扭了扭,不自在的移到旁边。 “疼……”他哼唧一声。 秦雄原一听不得了,上手要掀开被子。 “哪儿疼啊?快起来看看。”他着急坏了。 秦湛不理,死死揪着被子,说了句“心疼。” 秦雄原终于松了口气,想心有啥疼的? 但一转念,当年许清跟小白脸混的时候,自己也是心里难受,半夜老是心疼得不得了,怎么也睡不着。 这小子莫非也遗传了老子的这点基因? 再一想,前些日子还让他别操心儿媳妇的事儿,说自己心里有本谱。 现在,看着哭唧相,倒不知道这谱儿牢不牢实。 只要不是身体上有病损,秦雄原对这儿子就苛刻得厉害。 这下自以为猜中了因果,心里就开始飞了。 “多大点事啊,小姑娘还不简单,哄哄就没事了。”嘴上也不忌讳了。 这么一说,果然,被窝里的身子不抽了。 秦湛在黑暗里捂着泪泡眼,尖着耳朵听。 秦雄原一看,嘿,乐了。 拍了拍秦湛的屁股,起身,张嘴说:“赶紧下来吃饭,等下你老爹我来给你说道说道,这哄小姑娘的招儿我可不少嘞。” 说着笑呵呵的背着手出门下楼。 第26章 我难受 秦湛立马扯开被子,出门时先往洗手间去了趟。 下楼时,秦雄原在餐桌边等他。 看他红肿着双眼,也没问他为什么,反正心知肚明。 秦湛刨了几口饭,看着他爸。 秦雄原也不端架子了,放下手里的碗,开口说:“就先从你张叔说起,当年他追你张婶儿啊,鲜花呀,吃的玩的都齐了,你张婶儿愣是没同意。” “最后还是听了我的招儿,才把你张婶儿降服了,想知道什么招不?”秦雄原转着眼问。 想。秦湛鼓着泪泡眼,殷勤的点头。 “就一个字。” 什么字? “硬!小姑娘脸皮子薄,你得硬上懂不?甭管有的没的,身子是你的,心就跑不掉了。” 秦湛听了眉头更皱,这是什么烂东西歪理论,简直大失所望。 秦雄原早年混社会,染了一身的江湖习气,尤其是在招小姑娘上面。 虽说也是洁身自好,但常年混夜场习到的歪门邪道竟往秦湛他妈身上使,小姑娘当年招架不住。在外人看来,最后委身下嫁给秦雄原。 秦湛从这些叙述中,隐隐看到了当年许清的艰难。 简直不可理喻,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宝典。 他站起身,推开椅子。 “你个老流氓。” 说完跑楼上去了。 嘿,秦雄原才起个头,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听了。 秦湛才不理这老流氓,每次空口说大话,结果歪门邪道一大堆,要照他这样,人小姑娘早跑了。 他枕着手臂躺着,想起好像自己也没说什么讨人厌的话。 换了个姿势歪躺着,鼻子朝下,感冒还没好透的他吸了吸。 哼……哼…… 嗯? 怎么这么熟悉? 但又好像不对,和自己这个不一样。 他又吸了吸。 宴会厅趴桌上的那一次,周洄好像这样了。 秦湛还纳闷声音不对,果然,和他一样感冒了。 难道是因为感冒心情不好? 还是像他一样,害羞不好听的声音被听见? 秦湛又翻过身来,咂摸哪种可能性更大。 不行了,明天一定得问问。 周洄感觉头更痛了,宿舍的同事都去上班了,她实在爬不起来。 班是不能上了,感冒严重,已经让她病来如山倒。 她躺在被窝里,睡得浑浑噩噩,意识不稳。 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敲门声响了好久,周洄才迷糊着听到。 她艰难的钻出被窝,连披上外套的力气都没有,害怕是有什么急事。 开门的时候,被外面的风吹得打了个冷颤。 大冬天的,秦湛流着汗,气喘吁吁上楼,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景象。 周洄穿着冬天的睡衣,头发披散着,眼皮沉重无神,偏偏脸蛋还是火烧似的红着。 他赶忙进门,把冷风阻隔在外。 周洄无力的站在原地,整个人软虚虚的,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什么衣衫不整都被她抛在脑后了,眯缝着眼迷迷糊糊的。 这一看就是感冒了,自己果然猜得没错。 秦湛没法回答她了,冲唯一开着的一扇门进去,又拿起床上唯一认识的绿色棉袄,急匆匆的又冲出来套在周洄身上。 他摸了摸周洄的额头,暗叫不好。 周洄晕乎乎的站在原处,身子摇摇晃晃的。 她盯着人,说:“干什么?” 秦湛把人衣服拢紧了,周洄的手臂被紧紧的收夹着。 他低头着急的看着,开口:“去医院,嗯?”有点小喘气的声音听在周洄耳朵里,挠痒痒似的,勾人。 她勉强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 脸上隐隐露出怯意,撒娇一般的说道:“外面冷……”这屋里的温度她都快受不了。 秦湛眼睛转了一圈,把周洄带到她的屋,让她坐在床上,盖着被子取暖。 自己在对面的衣柜里掏弄,丝毫不觉得不妥,周洄竟也没阻止。 一阵之后,秦湛掏出里面最厚的毛裤,拿到周洄面前。 “来,穿这个。” 周洄乖乖的接过,放到被窝里打算开始换,瞥见秦湛还盯着她,不动了。 秦湛似有所悟,挠着头转过身重新去衣柜里翻外套。 周洄慢慢吞吞的,终于穿好之后。 秦湛手里额外抱了件外套,背着周洄下楼。 周洄安安静静的趴着,难得的没那么难受了。 到了医院,医生看后,让周洄在输液区挂水。 秦湛环视一圈后,在最角落看到了空置的座位,把周洄领过去。 此时,周洄意识比稍前清醒了些。 秦湛继续忙前忙后,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床簇新的被子,垫在医院冰冷的铁椅上,又用多拿的外套把周洄包了个严严实实。 在输液区逛了一圈之后,又拎了个暖风机回来,把周洄吹得热烘烘的,脸色也跟着红润了不少。 周洄诧异许秦园的少爷也能干这许多事。 弄完这一切之后,秦湛却是再没说话,窝旁边坐着。 周洄才想起,昨天还冲他吼来着。 她皱了皱鼻子,觉得有些不应该。 “秦湛。”她叫了声,出声有些嘶哑。 秦湛的眉毛动了下。 “过来和我坐。”他坐在冰冰凉的铁椅子上,莫名心疼。 秦湛听了没动,和刚才照顾人的样子截然不同,整个人冷着。 眉眼低垂,丰神俊朗,这俗人的病痛似和他沾不上联系。 周洄猜他还在生自己的气,琢磨着开口:“对不起,昨天我不该冲你发火。” 她是真心诚意的道歉,可是秦湛还是没反应。 “我难受……”声音含着点抽搭。 一下子揪住了秦湛的心,他偏头看过去,正看到人抹眼角。 忙抓着手臂,问:“哪儿难受?” 周洄见人肯搭理了,眨眨眼,说:“心难受。” “心难受,我又管不着。”他有些嘴快。 “管得着。”周洄忙抓住秦湛要抽回的手。 咋的?他是神了不成? 周洄不管,继续说:“这儿有个人。”她指着自己的心口。 秦湛恼恨,有人了不起啊,我心头也装着人啊。 心里又好奇,问道:“谁?” 面上云淡风轻的,心里却怦怦乱跳。 “许秦园的……”周洄笑了笑,起了坏心思。 秦湛脑子开始转圈,许秦园的?谁?傻boy李峰?没错了,这女人又想伤口上撒盐粒。 他撇过头,鼻子里哼了一声。 没意思…… 敢情自己白干了一天的活,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周洄见人又不搭理了,开口:“许秦园的少爷。”她笑眯眯的,歪头看着人。 秦湛还在埋怨,就听见少爷两个字,前缀都给抛了。 他转过头,也笑眼看着,不相信的问:“真的?” “真的。”周洄立即给了肯定。 “我不信,你得给个保证先。”秦湛开始厚皮赖脸了,甜头必须讨回来。 第27章 成了啊 保证?怎么保证? 写保证书吗?可这哪里有纸啊! 周洄环视一圈,也没听说有这要求的呀。 要去问医生借张纸吗? 她再转过头来时,见人仰着一张帅脸。 “干什么?”她问。 “保证啊。”秦湛偏头又仰了仰,催人快点,这脖子可酸了。 周洄一听就懂了,敢情是要讨福利。 她又看了一圈输液区,发现都安安静静的躺着或靠着,偏他们这一角两个人在讲话。 周洄盯着最后一个护士出去,凑过头去说:“过来一点。” 秦湛一听乐了,屁颠的把大帅脸凑人嘴巴去。 周洄噗嗤笑了,趁机张嘴「哇」了秦湛的左脸一大口。 秦湛眯眯笑,捧着周洄的脸礼尚往来,买一送二,在周洄的脸上一边「哇」了一大口。 周洄笑着推开。 说:“坐过来。” 秦湛这下也不装高冷了,挨着周洄坐在被子上。周洄见人露在外面,便把外套摊开,秦湛趁机钻进去,把人抱在自己怀里。 两人靠在一起,温度更胜从前。 过了一会儿,周洄开始叫饿,秦湛问想吃什么。 “清淡一点的菜。”周洄早上没吃,重口的东西不能碰。 秦湛想了一下,开始微信上问蒋浔之前点菜的那家店。 蒋浔一个网瘾少年,立马回了,还问了好几个杂七杂八什么许秦园小姑娘的问题。 秦湛直接抓重点,其他一律忽略。 小几分钟,菜就点好了,两人就等着。 蒋浔在那边抓耳挠腮,操,又被秦湛忽视了,看来最近地位不保啊。 吃饭时,秦湛不知又从哪个护士姐姐那儿搬了张小桌子过来,两人将点来的菜放在桌上。 清粥有些烫,秦湛用手扇着散热,一起吃了顿热腾腾的午餐。 秦湛吃一口,就盯着对面的人傻笑。 一顿饭,就这么傻笑傻笑的吃过去了。 挂完水,秦湛把周洄送回宿舍,自己溜溜达达回家。 秦湛心里想着,两人这是定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回到家,猛干了三碗饭。 林妈在旁边添饭也添得乐呵。 秦雄原心想,看来昨天的课没白教。 秦湛早早的上床休息,想着明天起个大早,带着好吃的去。 想起什么,又蹬蹬蹬跑下楼。 林妈正在厨房洗碗,秦湛站在门口半天,支吾着说明天的粥熬得好喝点。 “最好是感冒的人喜欢。”他捻着关键词。 林妈擦着手里的围裙,问:“那你觉着好喝不?” 问他干啥?他又不喝。 也不对,自己估计得陪着一起。 他当即回道:“好喝。” “那就成了。”林妈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那么点自信的,自家少爷的刁嘴都能服气,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秦湛一想也对,又蹬蹬蹬跑回去了。 第二天,冬天大雾笼罩的,天还蒙蒙亮,秦湛早早开始摸索了。 他掏出壁橱里很久没用过的保温盒,让林妈洗了把早餐放里面。 林妈心里觉得奇怪,但还照做,装了半天,又听见旁边的人说得装两人份的。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秦湛一手提着保温盒,一手甩着车钥匙出门。 启动车子之前,秦湛发了个微信,问人什么时候起床。 那边回复时间后,秦湛算好路程,慢慢悠悠出发。 周洄收拾好出门,她今天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但包里还是备着药。 想起昨天,周洄还得给李经理报备一下。 走到桂花园小区大门时,她在门口张望。 秦湛这时跨出车门,一边走,高喊了一声:“这儿。” 周洄找到方向,就见大雾弥漫中走出来一个身高腿长,帅气亮眼的男人。 但心里又想,这到底不算男人,明明还是有些孩子气。 “想什么呢?”秦湛走到周洄身边,打断她的思绪。 “没什么。”周洄仰头看着,笑嘻嘻的。 秦湛也笑,说:“走吧。” 然后,拥着人往车里走。 车里,周洄坐在副驾驶,看人掏出保温盒。 两人中间支了个小方桌,这还是蒋浔弄出来的玩意儿,秦湛为此还嫌弃人婆妈。没想到,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他一层一层掏出保温盒里的东西,周洄惊异带了这么多。 秦湛心想,还好保温盒够大。 暖暖的米粥还散着热气,旁边摆了小菜和糕点。 秦湛递过来勺子,周洄接过,吹了下米粥,示意秦湛一起开动。 两人在这小小的空间,吃了顿热腾的早餐,秦湛边吃,还说着哪个好吃,让周洄尝尝。 周洄吃着也乐意。 用完早餐后,离上班时间还早,秦湛就躺在座椅上,眯眼摸着肚子。 周洄一看,肯定吃多了,问:“是不是不舒服?” 秦湛睁开眼,望着周洄,嗯了一声,说:“躺会儿就好。” 他见周洄吃着欢乐,自己也停不下手,一来二去,就比平时吃得多了。 周洄知道他胃病的事,停下手里收拾的动作,看着人说:“要不要去给你拿点药?”马路旁边就有一家药店,周洄经常经过。 秦湛拦着人,“不用,躺会儿。” 他平时吃药,都是医院拿的,医生嘱咐不要乱吃外面的药。他其他方面虽然随便,但吃药的事一直谨遵医嘱。 况且,现在的情况并不严重。 周洄继续收拾手里的东西,秦湛便斜靠看着。 一小会儿之后,秦湛精神焕发,载着周洄往许秦园开。 两人在更衣室门口分开。 周洄一进更衣室,就听见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概括说来,大致就是大老板终于良心发现,肯给她们置办暖和的工作服了。 看到周洄进来,忙叫周洄去领新发的工作服。 周洄答应一声,出门也去领了一套。 秦湛坐在营业部,等着人点名完毕。 人群刚解散,秦湛就过来了。 周洄扯着身上的衣服,有些空荡荡的。 秦湛这时开口:“怎么?是大了吗?” 周洄嗯了一声,说:“好像是大了,过会儿去换一套。” 说着,她就开始进包间工作,秦湛也跟在后面。 钟静暗搓搓的在收银台后面观察,果然不出所料。昨天秦湛向自己打听周洄为什么没来上班,她顺口说了一句好像感冒了。 钟静其实也不明确周洄的情况,在秦湛的追问下,说出了宿舍的地址。 还没说完,就只看到背影了。 第28章 嫌我胖 周洄做着自己的工作,秦湛这回挨得紧。 比之上次,还要殷勤。 周洄去壁柜拿红酒杯,还没动脚,秦湛一手已经拿了三四个过来。 她看着人拿着歪歪扭扭的,挺害怕一个不稳摔了。 赶紧接过去摆好。 秦湛也觉得自己出了丑,觉得怪怪的不好意思。 他走过去,扯着人的衣角,说:“不许笑。” 周洄脸上正憋着,被他一说,这下笑破了。 安静的包间里,都是她低低的笑声。 秦湛赶紧走过去,掐着人的脸,说了同样的话,“不许笑。” 周洄的脸被掐着,笑容僵在脸上,但是眼睛不受秦湛控制,滴溜溜转着,满是拿她没办法的味道。 嘴角也是呵呵的咧着。 秦湛急了,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嘴巴凑上去,堵住了惑人的笑声。 周洄猝不及防被人堵了,笑声噎回肚里,嘴上传来软软的触感。 眼睛看着面前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扇子一样。 秦湛闭着眼睛,嘴上传来清甜的味道,一开始的目的转向了,心里的躁动快要压不住。 嘴上贴着,他开始轻轻缓缓的动。先绕着姑娘的唇转了一圈儿,发现人没有拒绝,慢慢加重力度,细细咬着周洄的嘴皮儿,吸咬的力度更甚。 周洄的呼吸声越来越喘,偶尔借着错开的小口吸上一点气,马上又被拉入晕乎的却又不由自主想探究的世界。 秦湛这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慢慢撤开嘴,对着周洄的脸又轻轻吹了一口气。 眼神还氤氲,他呵笑着,对着姑娘的脸,说:“还笑不?” 周洄刚喘过气来,看人得意的样子,红着脸说:“不许笑!” 口气带了点娇嗔。 得,这下换她被动了。 秦湛哪是听话的人,呵笑的声音渐渐加大,越来越粗,在包间里回荡,接着隐约传到大厅。 钟静在收银台听见,太恐怖了,忍不住抱了抱肩。 中午吃饭的时候,钟静跑来和周洄坐在一起。不一会儿,秦湛坐了过来。 本来周洄和秦湛已经坐下准备吃了,结果忘了拿筷子,秦湛为了凑表现,先一步跑去拿。 钟静以为周洄身边没人,不怕死的坐下来。 周洄倒是不介意,本来就是员工食堂,不存在什么个人不个人的。 秦湛虽然心里不舒服,但看在昨天这个人告诉他宿舍地址的面子上,也就将就了。 钟静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选择,再一次感叹人生艰难。 她不过好心,想来问问周洄昨天感冒的事,顺便打听打听八卦。 现在八卦就在眼前,她却躁不起来。 果然,八卦打听不得。 她囫囵吃了几口饭,跟周洄打招呼离开。 她能不走嘛?自己的瓦数锃亮锃亮的,还被人恶意的盯着,不要命了才敢继续呆下去。 见灯泡终于走开,秦湛才开了点颜。 他往周洄碗里夹了片肉,叫人多吃点儿荤的,看着太瘦了。 “那你多吃点菜。”周洄接着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叶夹给他,想着不能挑食。 秦湛却理解为另一成意思,他开口问:“怎么?嫌我胖?” 脑袋歪着,眼神不满的看着周洄。 周洄想起早上包间里的事,起了作弄的心思,说:“对啊。” 声音一本正经的,看不出玩笑。 秦湛放下手里的筷子,嘟囔着:“我不吃了。” 周洄噗嗤笑了,把筷子放回他手里,说:“哎呀,再吃点,温饱总要的。” 秦湛听出里面取笑的味道,更不乐意了。 看着周洄,一脸坚决的说:“不吃,减肥。” 周洄看他碗里也没剩什么,也不劝他了。 晚上,秦湛送周洄回宿舍,时间有点晚,周洄也饿了,提议去吃点东西。 秦湛惦记着中午两人的谈话,支支吾吾不肯决定。 看着周洄小期待的眼神,想明天再减也不迟。 最后,秦湛领着周洄进了一家包面馆。这个点不宜吃太多,两人一起点了碗二两的小馄饨。 坐在角落里,两人一口一颗。 碗放在周洄那边,秦湛要吃的时候张张嘴,周洄便喂他一颗馄饨。 秦湛嘴大,一颗嚼两下就下了肚。 周洄嘴里还包着,又盛一颗给他。 到最后,碗里的大半都进了秦湛的嘴。 秦湛好像也发现了这个真相,心里骂自己不长记性。 两人吃完馄饨,一起往宿舍走。 到了桂花园对面的人行道,秦湛拉着人舍不得。 好不容易撒开手,又厚着脸皮凑上去。 周洄啄了一口,他才高高兴兴的回去。 回到家,秦雄原气他又回来晚了。 看他不吃夜宵,怒气更甚。 “你天天在外面跑,晚上还这么晚回来。” “林妈给你做好宵夜,你也不吃,把你惯飞了是吧!” “你三天两头这么气人,迟早把你老子气到墓头里去。” …… 秦雄原气得胡子飞,嘀嘀咕咕扯了一大堆。 秦湛埋头坐在沙发上,不吭气。 他挺怕秦雄原拿自己的生死说他,自己从小没了妈,秦雄原就是他的爸他的妈。 每次听他这样说,他都要难过一阵,谁让他是个孝顺孩子呢。 所以,他开口:“我吃过了。” 秦雄原正说到兴头上,转头看他。 “我和周洄吃了小馄饨。”秦湛抬头继续说,想表现自己是孝顺儿子的心情很急切。 他第一次收着腿,乖乖巧巧坐在沙发上。 秦雄原尖着耳朵听,就抓到两个字。 周洄? 这又是谁? 他疑惑的看向秦湛,严厉的问:“周洄?这又是哪儿认识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秦湛身边有什么新面孔出现,他第一感觉就是又是酒吧里混来的。 以前这样问他,秦湛压根不理。 谁知这次,秦湛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你这样是不对的。”嘴里还咬牙切齿的说着。 “那我又怎么错了?”秦雄原干脆的跟他探讨一番。 “你这样,要是以后她不孝顺,我也不会管的。”秦湛这时却是做出一番不想与他多谈的举动,从沙发上起身往楼上走。 “不孝顺?谁不孝顺?”他也站起来,朝着秦湛喊。 看人走得越远,抓到重点似的。 “她(他)是谁?男的女的?”他一蹬脚,嚎了出去。 秦湛这时停了下来,心想,好吧,今天就让你高兴一下。 秦雄原也站了起来,目光期待的看着。 “女的。”秦湛回了一声,然后进屋。 第29章 别闹了 秦雄原一听,啪一下拍向沙发,老脸笑得高兴呀。 林妈听那么一说,站在一边也笑得乐呵。 秦湛回到屋里,躺床上,给人微信报了平安。 周洄刚上床就收到消息,回了句晚安回去。 秦湛看人回消息的的速度,笑了,果然身份换了,这态度就是不一样。 他放了手机,起身去浴室。 今天的感觉格外的棒。 手里的小兄弟比平时还要大几分。 这一天的福利比以往都多。 他抹了一把头发,突然想到什么,随便扎好浴巾,跑了出去。 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手机。 屏幕上是一个甜甜的姑娘。 他往腿那儿捋了一把,看着洗手台上放着的手机,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喘气的声音逐渐浓重,呼出的热气越发浑浊。 终于,他闭着眼睛,仰头一声,释放所有。 秦湛呵笑一声,松了口气。 末了,看了粘在手上的东西,眉头皱了皱,这些小东西又得浪费了。 他有些气恼的洗完,回去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秦湛起得没昨天早,但也不晚。 秦雄原叫他吃完再走,他坐在门口换鞋,头也不抬,说:“我和周洄一起。” 秦雄原一听,走到门口,忙说:“那你快去,别让姑娘等着。” 手里夹了个包子,乐呵呵的。 秦湛猛抬头一看,哇擦,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变态爷爷。 他收拾好,头也不回的出门。 秦雄原在门口看人走远,关上门,回到桌上继续吃。 秦湛在桂花园门口把车停好,周洄也正好下来。 为了不麻烦,周洄昨天提议不要带早餐。 她常去的一家便利店,里面早餐就有很多选择,所以今早她就带着秦湛去那儿吃。 买好早餐,两人坐下来。 秦湛咬了口手里的包子,嚼出味来,发现跟林妈的手艺没法比,不是多好吃,但也能将就。 他看周洄坐在旁边吃得开心,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周洄喝口豆浆,看人光顾着咬包子,把豆浆递到跟前。 “喝点豆浆,别噎着。” 话说完,秦湛贪图方便,直接拿起插了吸管的那杯,咕噜吸了好几口。 周洄没说什么,看人嘴角沾了点豆浆,掏出包里的纸巾,伸手擦了下。 秦湛一个趁机,在她脸上啵了一口。 周洄嗔他一眼,说:“别闹了。” 看人小媳妇儿的样子,他也不逗了,埋头吃自己的,时不时抓起周洄的豆浆喝一口。 两人吃完,秦湛也不管他的车了,和周洄牵着手去许秦园。 上班的时候,周洄被叫去了经理办公室。 李经理问她:“任哓哓怎么还不回来?” 这俩姑娘是一起进来的,偏任哓哓半途离开,现在还没回来。 周洄回说下周就能回来。 李经理点了点头,说:“也就只能呆一周了,到时候离职的事情你们可以找人事部的张主任。” 周洄说了句好,又问:“还有事吗?李经理。” 李经理说了句没事,周洄便离开。 这时,周洄手机收到信息,是任哓哓传来的。 大致内容就是她终于浪完,明天就要回来了。 周洄笑了声,回了句终于等到你。 午饭时,秦湛刻意把荤菜都往周洄碗里塞,自己只吃青菜叶子。 周洄笑笑,没说什么。 钟静和季圆就躲在角落里,饭也顾不上吃了。 “看吧看吧,我就说得没错,两个人肯定已经好上了。”钟静很想扳回上次被白眼打击的气势。 以前两人觉得周洄和秦湛还只是处在暧昧的状态,现在明显进了一步。 季圆观察得够久,觉得八九不离十。 钟静也很想表现一番,伸出手,说:“输了吧,给红包。” 两人以谁最先发现他们的恋爱关系打赌,输了的人发红包。 季圆打掉她伸出来的手,没好气的说:“别过了啊,晚上微信发你。” 钟静哈哈笑,这下许秦园八卦之王的宝座稳坐了。 晚上,她就等着收红包啦。 到了晚市,秦湛跟着周洄一起在二楼带客。 这时候的人不多,两人站楼上聊着。 自秦湛到许秦园以来,李峰第一次坐到了营业部的前台,难得享受上班不用站的滋味。 可这滋味却不想这么换来。 他坐在下面,二楼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亲密程度不言而喻。 不远的收银台,钟静也在跟另一个收银员科普自己的八卦。 李峰彷如遭到了迎面暴击,四处涌来的皆是人生的恶意。 他抓起手机,干脆的和另一个营业部的同事换了岗位。 过了会儿,客人变得多了起来,李峰开始往楼上带客,经过周洄身边时,也没敢主动打招呼。 再后来,营业部忙不过来,周洄和秦湛开始帮忙。 周洄先带人去了包间,秦湛也就一个人在楼梯口站着。 这时,楼下上来一个走路七拐八倒的女人,穿着时髦,扶着墙一步步上来,身边也没跟着人。 秦湛看人终于到了楼梯口,本想问她哪个包间来着,结果被迎面而来的酒气堵住。 他皱了皱眉,开始揣测这女人的来路。 秦湛酒场混得多,看这女人的打扮,多半是刚从酒吧里撤下。 对这类的女人,他向来避而远之。 所以,这时他站着,没打算跟周洄一样服务。 谁知这女人却不淡定了。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踉跄着就要上前。 秦湛趁势避开,这女人却喊道:“小哥,别跑啊。”话里语里都带着调笑的味道。 她咬着手,吃吃笑着:“小哥,来嘛。”说着,身子便往秦湛跟前扑。 秦湛一个闪身,冲楼下喊:“小刘,赶紧上来。” 这时,女人终于逮到机会,扑着抱紧了秦湛。 秦湛终于怒不可遏,使劲的挣开,一把将女人甩到地板上。 只听咚的一声,女人的脑袋在地面发出撞击。 保安小刘听到秦湛的声音马上跑了上来,就看到一个女人在地上躺着嚎叫,自家少爷在一边使劲的拍衣服。 秦湛白了他一眼,脸色难看的说:“愣着干啥?把这女人解决了。” 小刘哦了一声,忙跑去把人拖了离开。 第30章 发着浪 周洄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湛一脸不快的样子。 她走过去,问:“怎么了?” 秦湛神色烦躁,但又不愿意说,毕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便靠在二楼的栏杆上,说了句脚疼博关注。 脚,确实疼,从小到大他就没站这么久过。 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周洄,脚下还穿着带跟的鞋,也心疼。 “你疼不?”他眉头皱着,盯着周洄问。 周洄笑了笑,说:“有一点,但还行。” 这女人,他光是想想就觉得疼。 伸手把她拉了过来,扶着她的腰让他靠着,缓冲一下脚上的力量。 周洄窝在他怀里,挣了下,说:“上班呢。” 秦湛眉眼翘着,手上又用了劲儿,他才不管呢。 周洄发现这人没反应,掐了下他腰上的肉。 “干嘛?”秦湛立马弹开,手也放开了。 他穿着厚厚的衣服,周洄也掐不到哪儿去,更何况她的力量也不足以撼动秦湛自诩伟岸的身躯。 但就是有股挠心的力量,像被蚂蚁刺了一下的挠人。 让他身子骨瞬间发热,颤的松开了。 周洄还站在旁边笑,原来这人怕痒痒。 秦湛要上前抓人,左右手开弓,周洄被逼得到处扑腾。 最后一个不慎,还是回到秦湛的怀里。 两人抱了一会儿,秦湛还是懂事的放开,两人继续认真工作。 楼下,保安小刘正在跟钟静汇报,展示着一个八卦小弟应有的姿态。 “我上去的时候就看到那女的倒地上,秦少爷在旁边拍衣服呢。” “一脸嫌弃的哦。”小刘想模仿一下,整个脸也皱着,哪知被钟静五指盖上。 废话,谁愿看这种脸。 小刘又被人嫌弃,还是委屈的说:“结果这女的一股子酒味儿,把我熏得呀。”说到后面,脸色又难看的皱着。 钟静想翻白眼,但还是拿出八卦事业中上位者应有的态度来。 她看着小刘问:“周洄呢?她去哪儿了?” 听他这个意思,好像周洄并未参与其中。 小刘偏头想了想,周洄是谁?他没看到什么人啊。 为了不显露自己的无知,他说了句聪明话,“就秦少爷在,没其他人。” 说完,就等着钟静的夸赞。 小刘其实长得也不那么磕碜人,就是看着稚气了点,没什么心眼儿。 他趴在收银台上,这么安静的等着。 小眼神有些纯真。 钟静回过头来,对人说了句“干得不错,继续发扬啊。”说着还拍了拍人家的脑袋。 小刘一听就高兴了,脸色红红的,屁颠的回到自己的岗位。 晚上下班,更衣室只剩下周洄和钟静两个人。 钟静开始问周洄知不知道醉酒女的事,周洄一听表示不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钟静开始把小刘的话转述给周洄,她虽然喜欢八卦,但却是真诚的祝愿周洄和秦湛。 她说得绘声绘色,把秦湛那嫌弃的脸色学了一个准,周洄一看还真像。 周洄挺感谢钟静把这事告诉她,自己虽然没明着说自己和秦湛的关系,但钟静看透不说破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她说了句谢谢,起身出更衣室。 秦湛背着站在更衣室外,周洄过去叫人走了。 路灯下,两人并排着走。 周洄突然停下,仰头看着旁边的人。 秦湛呦呵一声,笑了,低头也看着她。 坏坏的启唇:“怎么?看着帅吧?”说着还逗人似的眨眨眼。 周洄看着也笑了,肯定的说:“帅!” 说完还给秦湛竖了两个大拇指,小脸旁边一边举了一个。 秦湛笑得更乐了,把周洄的大拇指往她脸上挤,一个小包子脸马上就出来了。 包子脸让人更乐了,周洄就着这样的姿势,觉得是时候了,问:“还生气吗?” 秦湛一听,咦了一声,问她:“生什么气?” 周洄这时放下他的手,说:“就是晚上我离开那会儿。” 秦湛听过愣了一下,暗想又是什么人乱嚼舌根子。 本想这事儿就平静的过了,结果既然提到了。 “讨厌死了。”他神色极难看的发出总结。 那女人不仅满身酒气熏人,还连带着一股闷人鼻子的脂粉味儿,人闻了只想掏空肚子吐。 他现在还能想起那股儿恶心味来。 周洄听了,觉得人有点矫情,但天真得可爱。 她看着人说:“那我给你拍拍。”说着,手在秦湛的衣服上象征的拍了拍。 秦湛又笑了,说:“逗小孩儿呢?”然后抓住人的手不放了。 周洄仰头笑:“对啊,我家小侄子被小狗舔了就是你这样。”秦湛现在的样子真跟小孩儿没什么两样。 秦湛撅了噘嘴,两手环着周洄的腰,把人抱着贴在身上。 额头也贴着人家的。 嘴巴去寻周洄的,呵着热气啄了一口,坏笑:“小侄子会这样吗?”周洄被他逗得往后缩。 秦湛继续发着浪,又去啄咬周洄的嘴,周洄在他怀里闪来躲去,最后还是跑到秦湛的嘴里。 秦湛手上使力,把人贴得更紧了,周洄踮着脚,身上的力全给了秦湛。 嘴上的动作也不停歇,绕了好几圈后,秦湛的舌头渐渐往里钻,先慢慢的叩开,然后一点一点的往里进占。 周洄渐渐无力,脖子也变得酸软,秦湛似是察觉,扶在周洄腰际的手缓慢向上,到了周洄的脖子,温柔有力的撑着。 昏黄的路灯下,静谧的月光撒下来,周围不见行人。 行道树发挥功能,隐隐的遮挡。 一对璧人,呼吸交织,情意缱绻,在这冬夜里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许久,秦湛终于停下来,额头还是抵着周洄的,有些大喘气。 周洄的嘴红红的,暗夜里虽看不清,秦湛却能准确捕捉。 粗放的喘气声和细弱的呼吸声交织,秦湛弯腰紧了紧怀里的姑娘。 喘笑着,“小侄子会这样吗?”他又问。 周洄也喘,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偏偏又让人欲罢不能。 她回说:“好了,你是大孩子行吧?”说完自己先笑了出来,埋在秦湛的胸前,呵呵笑着。 秦湛心里一想,嘿,这还教不听了,威严必须得树立起来。 不过时机还未到,现在先多抱会儿。 秦湛也不追究了,笑了声,两人就这么抱着。 第31章 玩儿你 醉酒女的事情也就这么翻篇了。 回到宿舍后,周洄看自己的屋子开着灯,她一猜,肯定是任哓哓回来了。 果不其然,门再打开点,周洄就看到任哓哓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她走过去,说:“回来了啊。” 任哓哓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叫了声「小洄洄」,冲去就给周洄一个小拥抱。 周洄一个不稳,差点就跌了。 任哓哓笑着站好,说:“来,看我给你带的好吃的。”她玩了好几天,也吃了好几天,顺带也想着周洄,好吃的都多带了一份。 周洄放下包,坐在床边,却是问:“你外婆怎么样了?”小时候,周洄经常被任哓哓带着去她外婆家玩,老人家没少操心,但人却是乐呵的。 任哓哓动作不停,甩了一包吃的给她,自己也拆开一包吃,包着嘴说:“没事,已经交给老头子照顾了,现在躺着吃不到红烧肉憋气呢。” 她咬得嘁嘁喳喳,眉眼里却是逗了老人家的欢乐。 周洄看出,是真的没事了。 这下,周洄可以开始讲自己的事了。 “哓哓,我交往了。”她笑着对蹲地上的人说。 任哓哓捂额头,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家里的白菜让猪拱了? 这消息太震惊,她干脆坐在地上,义正言辞的问:“怎么回事?” 自己离开的短短时间,好闺蜜就这么跟着人家跑了,而且是现在才通知她,敢情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漏的。 周洄继续说:“没几天,也才刚确定。” 所以这是给自己找借口? “你们俩,谁主动的?”她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谁主动就意味着在这段关系中将永久处于低位。 周洄真想了想,虽说秦湛先主动,但最后打破僵局的是她,一时不能确定。 任哓哓一看人思考,就觉得不对劲,这样子肯定是被牵着走了。 她呀呀几声,开口:“你别说了,看人还得我自己出马。”问周洄是得不到什么有内涵的回答的,亲自上阵才有如临战场的气势。 对此,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聊天。任哓哓问了许多有关秦湛的问题,不管什么,周洄都回答「挺好的」三个字。 最后,任哓哓气得捂着被子,拒绝交流。 第二天清晨,秦湛出门打了个大喷嚏,心想难道又有人念叨他了? 果然,到桂花园门口的时候,他远远看见,就觉得不对头。 周洄身边站了个比她还要高个的女孩子,两人说着话,嘻嘻哈哈的。 秦湛停好车,周洄招手让他过去。 周洄给两人介绍后,秦湛表现得很冷淡,任哓哓也是沉默观察。 副驾驶位上,周洄顾着回头和任哓哓讲话,秦湛低头给她摆弄安全带。 任哓哓冷眼看着,内心有点小满意。 因为任哓哓回来了,三人决定去一家大的早餐店。 点餐的时候,秦湛拿着单子问周洄爱吃的,任哓哓顺眼也瞧了下。 早点上来的时候,她巡视一圈,发现都是周洄爱吃的,内心满意值up。 三人解决完早餐,驱车往许秦园赶。 周洄和任哓哓去更衣室换衣服先走,秦湛在后面停车。 停好车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他。 回过头,就看见蒋浔撑在门卫厅。 秦湛握着钥匙,走过去,问:“来干嘛?” 蒋浔一听不乐意,来看人还招嫌弃啊,不过他大人有大量。 “来看你受苦啊。”他开玩笑的说。 秦湛一听,又一呵,玩笑,现在的日子哪是受苦啊。 每天开心得不得了。 蒋浔却是一脸苦恼,他真是被卢颖弄得烦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开溜,终于能呼吸点新鲜空气了。 见人笑呵呵的,就问:“吃苦吃上瘾了吧你?” “这倒没,不过有高兴的事。”秦湛决定先逗逗人。 蒋浔果然不负所望,到进许秦园大门,一直缠着秦湛问什么高兴事。 秦湛一脸神秘,闭口不答。 秦湛坐在营业部,不理身边人的询问。 蒋浔决定使出杀手锏,扶着秦湛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妖气的说:“哎呀,你告诉我嘛。”阴阳怪气的,偏偏声音还大得很。 周洄这边刚解散,眼睛看向秦湛那边,头皮忍不住发麻。 任哓哓抱着手臂,站在她身旁,眼睛和周洄一个方向,心里却想:麻蛋,死变态。 嘴上咬牙切齿似的。 秦湛一听蒋浔乱叫唤就鸡皮疙瘩掉一地,看到周洄时,忙把人推开。 蒋浔本来虚坐在靠椅上,一个不稳差点被推到地上。 抬头正要吼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妹子抱着手臂看怪物似的盯着他,再一看,妈呀,冤家路窄。 秦湛走到周洄身边,带着人离开,不想搭理这阴阳怪气的人。 任哓哓这时却走到蒋浔面前,也装着阴阳怪气的声,说:“哟,你这是干嘛呢?” “新欢都到这里来寻了,你胃口可真大啊!”任哓哓一脸鄙夷,丝毫不给蒋浔留情面。 “关……关你什么事!”蒋浔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白的都被说成黑的了。 “是不关我的事,但关我朋友的事!我告诉你,以后你最好别靠近那个男人身边,否则有你好果子吃!”任哓哓说得义正言辞,气势磅礴。 蒋浔竟然觉得此时她居高临下,自己却成了伏低做小的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 麻蛋,这哪里来的智障!几日不见,智障程度直线飙升啊! 他和秦湛的关系,有必要让她任哓哓来掺和吗? “你又算什么玩意儿!”敢对他指手画脚。 任哓哓又上前一步,紧逼着蒋浔,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是什么玩意儿,但是我可以玩儿你。” 说着,任哓哓伸出五指,在蒋浔面前招摇了下,慢慢往下,沿着蒋浔的胳膊一点点靠近他的腿根。 蒋浔一个夹腿,紧缩,屁股翘了起来。 任哓哓坏笑着,一边倒着后退,一边五指做抓握状,继续威胁:“悠着点啊。” 蒋浔打了个冷颤,某种画面似曾相识。麻蛋,这女人太浪了,上次的账他还没算,居然又想玷污人家清白。 不行,他要喝口水冷静冷静,再这样想下去可要不得。 第32章 小娇气 秦湛跟着周洄开始帮忙,任哓哓则去了别的包间。 蒋浔看着任哓哓走远了,跑到秦湛进了的包间叫人,在门口趴着吹了两声口哨。 周洄假装听不见,干自己的。 秦湛听见声音,看了看低头工作的周洄,走到门口。 “你一天闲的是吧?”人还没走到身边,先啐了他一句。 蒋浔趴在门口,贼嘘嘘的,时不时往走廊上盯,还真怕某个人似的。 “那啥,你不还没说那件高兴事嘛?”吊起了人家的好奇心,怎么也得给个爽快吧。 既然都这样了,秦湛也不打算瞒着,招招手让人凑过来。 蒋浔站在台阶下,耳朵凑过去。 “我媳妇儿。”就听到这四个字。 他一听,震惊! 但这又没宾语啥的,谁是他媳妇儿啊! 蒋浔抬头眼神询问,秦湛知晓,眼睛向包间里面示意。 他一下福至心灵,懂了,是那个医院里碰到的小姑娘。 蒋浔一下子得意的笑,上次他就觉得有戏,只是没来得及跟秦老爷子说,这下板上钉钉,必须得去讨点零花钱。 他高高兴兴哼着曲,扭着出门。 任哓哓刚恢复完一个包间,出门抬头就看到这么个背影,啐了一声「神经病」。 秦湛给周洄打好午餐,顺带把任哓哓的也解决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人不花痴,长得还顺眼,最重要的还是周洄的好友。 周洄和任哓哓刚到食堂,就看到秦湛的手长长的举着。 周洄率先一步走过去,坐在秦湛的对面。 任哓哓随后赶到,在周洄旁边坐下。 “哟,还给我准备了,谢谢啊。”她倒不讲究,坐下就吃。 秦湛说了句顺手,没什么表情。 周洄坐下后,也开始拿起筷子吃。 任哓哓就是个心大的,你秀你的爱,我吃我的饭,两个世界互不干扰。 那边,蒋浔匆匆往秦氏的大楼赶,讨甜头就得抢占先机。 他热心的跟秘书处的人打招呼,秘书处的人都认识蒋家的公子,也没拦着。 推开董事长的办公室大门,秦雄原正在桌边看一份文件。 抬了抬老花镜,看清来人,又戴好,继续看他的文件。 蒋浔一看,嘿,这两父子一个德性,都对他不待见。 啊呸,不能对老人家不尊重。 他转身关好门,笑呵着往办公桌走。 躬身趴在办公桌上,姿势特妖娆,手撑着下巴,眼神别有意味的说:“叔儿,我有个好消息,听不?” 秦雄原斜睨他一眼,鼻子里没坑出好气。 什么破烂玩意儿臭消息,从小到大从他这儿诓的还少吗? 现在,他根本不信! 秦雄原扭个身,懒得听他废话。 蒋浔才不气馁,屁股扭一个方向,继续说:“秦湛的,听不?” 眼睛还别有深意的眨了眨。 他这么一说,秦雄原果然顿住。 “消息的主角是女孩子哟……”他继续加大火力,说话声音都拖着,挺勾人的。 整个人趴在桌上,摇来晃去的。 “啪……”秦雄原狠狠一掌拍在桌上,老蒋头教出来的什么孙子玩意儿,他气愤,他无力,他还偏偏想知道。 “说!”他一声令下,气势威严。 甜头必是定了,蒋浔这才自诩帅气的站直了。 他刻意略掉了医院的事情,从自己发现端倪开始讲述。 说秦湛什么寝食难安,推掉了兄弟们的好多次约会,今天还得到亲口验证。 事无巨细,蒋浔交代得清清楚。 顺带,还把周洄的样子形容了一番。 秦雄原就听到什么娇滴滴,温温柔柔啊的词往外蹦。 什么词都抵不过一张照片来得快,所以他打断蒋浔:“有照片吗?” 蒋浔被说得一愣,哇擦,根本没来得及。 他扭扭捏捏的,张嘴:“叔儿,这个事我也是刚知道,立马就给你报信来了,哪来得及啊。” 况且这照片说拍就拍是不可能的。 他也怕秦湛抡拳头啊! 秦雄原听这个意思就知道没有,不过这消息勉强让他满意,心情也舒适,整个人往后一靠,眯着眼问:“说吧,这次要什么?” 蒋浔心里的小鹿快乱飞了,不过还是强装镇定,说:“叔儿,你们家窖里的那酒……”余音悠长,言有所指。 秦雄原拍板定了,“随便你喝!”大佬气势尽显。 蒋浔也拍板,语气飞扬,“好嘞。” 说完,他看看人,手掌挡在嘴边,假装悄咪咪的说:“叔儿,那我再去探究探究。”感觉贼眉鼠眼的。 秦雄原看得胡子飞,发话:“行了,去吧。” 接到话,蒋浔就立马乱跳着离开。 秦雄原在后面看着,感叹还是自家的教育方式对了。 下班,任哓哓拖着周洄去吃烧烤。 员工宿舍旁边就有一条小吃街,周洄已经很久没有光顾了。 现在又被任哓哓拖了来,秦湛坐在周洄旁边,满脸写着不乐意。 任哓哓就顾着高兴点菜。 周洄在桌底下握了握人的手,马上被抓紧,周洄腾出另一只手拍了拍。 秦湛眉眼才舒展了点。 主要秦雄原都不让他碰这些东西,秦湛肠胃不好,有个刺激的都得忌着。 周洄也知道他,专门问老板娘要了碗白开,过过水才让秦湛吃。 任哓哓在旁边,看着两人,咬了口鸡翅,嚼着低声说:“娇气。” 另外两人注意力也不在此。 一顿不咸不淡的烧烤吃完,任哓哓喊着受不了,自己先跑回宿舍。 秦湛付了账,牵着周洄的手一起走。 难得享受今天的二人时光。 走到街边公园,秦湛牵着人在座椅上歇下来。 秦湛这时开始述说自己的不满,对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周洄说:“能不能让她别跟着你。” 周洄知道他说的是谁,反说:“哓哓是我的好朋友,这样不好。” 两个人的革命友谊,短时间是不可能被攻破的。 谁知,秦湛却委屈了:“那我还是你男朋友……”话里有点撒娇的意思。 周洄一听这话,抬头,果然看见人眉眼低垂,委屈不满的样子。 她看着,却笑了。 手伸过去,捧着人的脸,笑说:“哎呦,谁家的男朋友这么小气啊。” 调侃的气息很浓。 秦湛一听,也笑开了,抓着周洄的手,张嘴说:“你家的。”骄傲得鼻孔朝天样的。 趁机又去找人家的嘴。 叼住的时候,吸了一口气,狠命的啃噬。 第33章 不对劲 周洄回来的时候,任哓哓就看见一张红肿的嘴。 嘁,都到这地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格外的烦。 这时,她躺在床上,语气散漫的问:“亲了吗?” 如问家常事般自在。 周洄笑了笑,起身去洗漱。 任哓哓看出来了,这就算作默认。 她烦躁的踢被子,又冒出不知名的一股火气。 晚上睡觉时,周洄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床板反复吱呀的声音,不时夹杂一两句神经病。她实在累极,没来得及辨明,转而睡死过去。 次日早晨,任哓哓顶着一双国宝眼起床。 秦湛见到的时候,表情很是诧异。 按蒋浔的表现力,嘴里塞一个鸡蛋都绰绰有余。 任哓哓旁若无人的贴个眼贴,周洄和秦湛跟在后面。 转眼过了两天,这天,李经理把秦湛请到办公室。 李经理算是许秦园的老伙计,许秦园起头他就在这儿干。年复一年,当年跟在秦雄原后面的年轻小伙儿,经过岁月的刀刻和许秦园伙食的滋养,已然快要迈进啤酒肚大军。 李经理不算是个八卦的人,对于底下员工叨叨的事,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几天,他觉得不妙。 他暗中观察,发现八卦的主角是自家的少爷,便多留了个心眼。 再把钟静叫来一打听,又得知女主角是呆了没多久的周洄。 而这呆了没多久的女主角,离开的日子又迫在眉睫,只是不知道自家少爷了解不了解情况。 本着效力秦氏的衷心,李经理将人请来办公室好好坐着。 奉上泡好的茶,李经理在旁边站着干搓手。 秦湛看了他一眼,开口:“什么事?说吧。” 李经理笑眯眯的,拱着手,哈着腰,“服务部的周洄……” “她怎么了?”秦湛一听到名字就打断人说话。 “是这样的,当初周洄和任哓哓空降到服务部学习,时间不长,这周估计就要办离职。” 李经理重新理好头绪讲道,两个人虽然呆的时间不长,但都是按正规流程走的。 本来这样的事情不必向秦湛报备,但根据他的观察,事情必须得说。 秦湛微不可见的顿了几秒,眼神里有诧异,愤怒,不满,夹杂的情绪一时难以辨明。 感觉自己是个傻子。 他沉了沉情绪,问道:“具体时间。” 李经理在旁边看着,秦少爷的样子明显不知情啊,他心里窃喜自己立了大功,转念间又感觉自己犯了大错。 这下听到问话,他马上回道:“明天。” 说了后觉得不够完美,又添道:“她们明天就办离职手续。” 好嘛,自己真就成二傻子了。 李经理送人下楼,看着人的背影,似乎忧伤笼罩,一时不知是福是祸。 周洄和任哓哓正在休息室讨论明天离职手续的事,等了半天也没见到秦湛回来。 这厢,任哓哓看她不时往门口张望,问她:“你给秦湛说了吗?” 说什么,自然是离职的事。 周洄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回说:“我晚些告诉他。” 她本来这会儿打算找人说的,可人的影子都没有,想着晚上下班再告诉他也不迟。 任哓哓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趁着空去了洗手间。 周洄旁边的沙发便留了空,一个游戏打得正热乎的男同事顺势坐了上去。周洄没什么事干,撑在沙发上眯眼打盹儿。 秦湛自个想了半天,回到休息室时休息时间就快结束。 他进去就看到沙发上摊着的两人,空间狭小,那男同事就快贴到周洄的身上。 快要熄灭的火星子噗呲又燃了起来。 好嘛,妇道又不守了哈。 他几步迈过去,把那男同事的脚踢开。结果人睡得昏头不醒,跟死猪一样的,秦湛趁机又踹了几脚。 猪扒样! 想着又去捏周洄的脸,周洄的小脸睡得红彤彤的,秦湛捏上去,立马出现红印子。 他两边都捏了捏,周洄终于不耐,睁着眼睛醒来。 看清眼前的人,也没有推开,转而伸手。 干嘛,要抱抱嘛! 秦湛心里虽然有气,还是把窝在沙发里的人拉起来,脸上却没有挂什么好颜色。 周洄问他去了哪儿,他也就说了句办公室,没说其他。 周洄猜想是许秦园生意上的事情,也没多问。 到了晚上吃饭,周洄开始觉得不对了。 虽然秦湛依然把周洄宝贝似的照顾着,但人却始终不吭声了。 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周洄大概已经摸透这个人的脾性了,心情一有个跌到谷底的时候,最大的表现就是不吭声不出气。 完全当闷葫芦瓶子。 她把青菜夹到人碗里,“吃菜。” 秦湛顺从接过,继续保持沉默。 周洄看着对面的人脸,握了握手里的筷子。 再到晚上下班,任哓哓都觉出不对劲了,秦湛整个人都很阴郁。 为了避免波及到自己,任哓哓跟着钟静提前跑路了。 回去路上,周洄终于拣到空闲。 路旁树下,她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秦湛不想跟人撕破,说:“没怎么。”语气却是带了点火药味。 周洄直觉有事,拉着人的手又问:“到底怎么了?” 秦湛闭了闭眼,回头看她,盯着人的脸说:“好吧,你要我说的。” “你明天是不是要走了?”秦湛是真的憋不住了,弯弯绕绕的问法不是他的风格,干脆利落才显得厉害。 周洄一下愣在当场,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没来得及说。 秦湛一看周洄的表情,更气了,这人一定是想偷偷跑了,才不管他的死活。 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给谁看,现下这个情况,给谁看了都要气恼火啊。 尤其是秦湛的脾气。 他一下红了眼,吼道:“你骗我!” 周洄看人红脸的样子,抓着人的手上前,说:“哎,你别急。” 秦湛火气上头,蹭的狠狠甩开周洄的手,再次吼道:“你骗我!” 周洄摸不清头脑,这一句两句的说她骗人,她哪里骗人了! 她站在边上,干脆冷静的看着他,对上人的眼睛,说:“我怎么骗你了?” 秦湛站在旁边气咻咻的,嘴里喘着粗气,大高个给人很大的压力。 贼喊捉贼! 秦湛心里冒了这么一句。 第34章 正好啊 “你自己心里知道。”他恶狠狠的语气。 “我不知道啊!”周洄两手一摊,无可奈何。 天啦,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行,不能这么说媳妇儿。 秦湛嘴里的粗气喘得更甚,蹬着脚在原地转圈,急了! 周洄一下子笑了,接到对方恶意的眼神,抿了抿嘴,尝试憋了下来。 “我怎么骗你了?”她也再次开口。 秦湛看人终于收住笑,停下来继续问:“你是不是要离开许秦园了?” “对啊。” “什么时候?” “明天办离职手续。” “你还说你没骗我,我跟个二傻子样的什么都不知道!”秦湛又开始红眼。 “你哪里傻了?”明明长得勾人魂魄样的。 “还不傻?人都快跑了,我还跟个白痴似的。”秦湛此刻呵笑着自嘲,满脸透出不自信,又似无力。 周洄这下也听出来了,秦湛是怨恨自己没有告诉他离职的事情,被人以为自己要瞒着他偷偷离开。 也许他担心自己要被甩了。 脑袋里冒出这么个念头,周洄开始仔细端详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最显眼的是那双眼睛,眼窝深邃,黑黢黢的眼珠似一汪深泉,可以将人吸了去。 此时夜黑看不到红灼的血丝,但男人的眼里却倒映出几颗星辰。 鼻梁高耸,里面正呼呼的哈着气。 嘴唇死死的抿着,可以想象本人压抑的火气。 “我不跑。”周洄真的怕人气急了。 嗯? 秦湛抽了一声,疑惑又似乎松了一口气的看向她。 “我没说要跑。”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语气有些委屈。 “我下午要告诉你的,可是你又闷闷的不理人。” 好了,又成他的错了。 周洄看人别着脸,似乎不相信。 “你可以问哓哓,她知道的。”周洄搬出救兵。 “关她什么事?”本来就是嘛,他们小两个动动嘴,关别人什么事,又没吃他们家的粮。 几百米之外的任哓哓哈欠一声,打了一口气。 听这语气,只剩下小傲娇。 她凑上一步,拉上人的手,说:“好嘛,不关她的事。” 几百米之外的任哓哓又打了一口气。 “现在不生气了吧?”秦湛这回没有甩开她的手,所以她挺有自信的歪着头问。 秦湛哼了一声,扭捏的把人拉过来抱着,真是可折腾人了。 周洄逮到由头,窝在秦湛怀里,又笑着说他小气。 秦湛眉飞色舞,不理她这套说辞。 掐着点回到宿舍,任哓哓问周洄怎么回事。 周洄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通,略去两个人亲昵的细节,结果招来任哓哓的一声鄙夷。 “这人太小气了,以后你这老妈子有的当啊。” 老妈子吗?周洄没想过自己是这样的角色。只是某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哄说两句就会没事,不会比其他男人更好。 得到这么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人,再好的也入不了眼了。 聊了会后,周洄开始和任哓哓说明天搬东西的事情。 “老任安排了个司机来接,要不要把你也捎上?”任哓哓靠在床上啃苹果,嘴里含糊着说。 搁以前,这种事,任哓哓都不会问周洄的意愿,直接让司机提行李走。 谁叫现在周洄身边多了一个人呢,两个人浓情蜜意,任哓哓可不想干拆人的烂事。 周洄想了想,两个人不顺路,来回折腾比较麻烦,让任哓哓明天自个走。 她自己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思考,要不要明天让爸爸来接。 这个时候,微信里跳出秦大宝的信息。 周洄笑了下,点开看。 “明天什么时候走?我要当搬家小哥兼司机。”周洄能想象那边人笃定的语气。 “好的。”离职手续的事情不知道要办多久,具体时间定不下来,周洄也就没回。 回完秦湛的消息,周泓也发来消息问,打算明天开车来接。 周洄想了想,回:“明天有朋友送,你和妈去玩吧。” 周爸周妈已经提前计划好了出游,赶上周洄离职的日子,两口子决定延后出游。周洄知道了,让人放心去玩,自己有人送。 两人知道后,对女儿也就放心了。 第二天,周洄和任哓哓按照正常上班时间去许秦园。 办理离职手续的时候,秦湛也跟在后面。流程走的出乎意料的快,半个小时什么都解决了,连任哓哓都感叹,有这样的男朋友真好。 秦湛拉着周洄的手,紧了紧,看吧,你男朋友还是有点用处的。 周洄在旁边哼笑,没说话。 到了桂花园,秦湛也跟着进两人的宿舍,不过他全程只盯着周洄,看人需要帮个忙,就过去搭个手。 男女之间,有的事他还是懂的,表现轻浮了可不好。 絮絮叨叨整理完后,任哓哓她爸安排的司机小李也上楼搬东西。 两人的东西不多,秦湛和司机小李提着大头走在前面,周洄和任哓哓拎着轻巧的跟在后面。 两个男的提着重物还跑得挺快,率先到了楼下。 司机小李看了看旁边一起提东西的男人,暗想这年头司机都这么帅了,看来自己有必要提升一下形象和气质,不然得被埋在沙滩上拍厥了。 秦湛不知道别人胡七八糟的想他,自顾自的把行李箱往后备箱捯饬,整好后关上,又跑去接人。 周洄手上的东西虽不多,但勒久了手也会疼。 秦湛这时候赶过来把人手上的东西解放了,任哓哓一个人气哈哈的往前走,到了车前,一轱辘把东西摔车里。 麻蛋,老任派来的什么人啊! 来得晚不说,眼力见愣是没有! 人比人,真是气煞任哓哓也。 司机小李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抹了一把虚汗,看人气腾腾的,忙往驾驶座里钻。 干什么! 任哓哓觉得莫名其妙,看周洄走到近前,压住火气。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的,赶明儿来找你。” 她握着周洄的手一番道别,看了旁边的秦湛一眼,表示放心。 回过身,又气咻咻的,上车关门的声音砸得嘣响。 司机小李架不住打了个颤,抬眼看后视镜,又被恶狠狠的眼神吓到,忙启动车子离开。 周洄和秦湛目送任哓哓的车子离开,也上了车。 零碎的东西被放在后座,周洄坐在副驾驶,把自家的地址输到手机上,对着秦湛让他看。 秦湛拿着手机,对着上面的地址调导航仪。 面上一派冷静,心里暗搓搓的都开花了。 有了地址,还怕人跑了不成。 为了怕人无聊,秦湛出门抱了些零嘴到车上,周洄拆开一包果仁,先喂了秦湛一颗。 因为不是堵车高峰期,秦湛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到周洄小区门口。 秦湛把行李箱提下车,周洄也拿着东西站在一边。 他摸了摸鼻子,靠过去,声音低低的说:“叔叔他们……”语气有些不确定。 周洄瞧着他,回道:“我爸妈不在。” 不在?那正好啊! 把东西放屋里捯饬好,周洄拿出衣服进浴室洗澡,秦湛小学生坐姿呆在沙发上。 周洄出来后,秦湛也溜进浴室,裤子衣裳全脱掉,下面的小兄弟已经开始造反了。 雾气蒸腾的浴室,狭小的空间,喘气的声音一阵高过一阵,周洄推开没反锁的门。 秦湛红着眼睛,右手顿住,下一瞬,立刻把人拽进来。 周洄脸对着满是水气的镜子,后面压着荷尔蒙气息浓郁的秦湛,两人下面紧紧的贴着,毫无缝隙。 下面厮磨的动作加大,秦湛那儿发疼,又胀又热。 过了一会儿,他喉咙里吐出一口浑浊的气,喷洒在周洄的耳际,再也隐忍不住,一口咬上周洄白嫩的脖颈。 脸上胀得青筋爆出,下面越发猛厉,开始前后移动。下一瞬,右手有点哆嗦却匀速的扯周洄的家居服腰・带。 裤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两团雪白圆润乍得出现。 秦湛抹了一把眼,伸手摸,触手滑腻。 他急得脸庞发红,右手直接扶上小东西…… 第35章 心诚点 “嘿……”周洄在秦湛眼前摆手。 秦湛回过神来,耳垂止不住的发红,咳了好几声,勉强把那些旖旎想法压下去。 此刻两人还站在路边,他郁闷的又呼出一口气,有些感到羞耻,自个心里那些小邪恶隐隐冒出了些皮。抬眼看对面的人,一脸纯真。 你怎么这么混蛋! 他好想这样对自己大吼一声,哪怕遮一点羞也行。 周洄不知道他心里这些个弯弯绕绕,一边说:“我爸妈出去旅游了,没在家。”一边拿着东西往前面走。 秦湛甩了甩头,拖着行李箱加快几步跟上,瞄见周洄手里的东西,长手伸出,一把拿了过来。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秦湛趁机问道。 女孩子一个人在家,总归是不安全的。 “没说,估计得好几天吧。”周洄回着他的话,还跟门卫大叔打了个招呼。 两个人挨着等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女人。 周洄的身子退开了些,秦湛很不满的皱了下眉头。 这时,周洄笑着说:“张阿姨好。” 原来是认识的。 林阿姨是周家隔壁邻居,平时经常邀着张沐一起,两家关系算比较好。 林阿姨也认出了周洄,寒暄道:“洄洄,放假了啊。”说着往秦湛的方向的瞥了一眼。 周洄回了句嗳,林阿姨赶着去买菜,打了招呼匆匆离开。 电梯到了,秦湛却站在一边不动。 周洄一直按着,看了半晌,拉着人的手进电梯,秦湛也半推半就。 “怎么又不开心了?”她拉着人的手前后摇了下。 秦湛反手把人的小手握住,理所当然的问:“你刚才退开是干啥?” 对刚才周洄下意识的动作,他很有些耿耿于怀的意思。 “林阿姨不是要出来嘛,得给她让个道。” 好吧,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 秦湛跟着周洄进门,他关上门,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一脸手足无措。 饭厅,沙发,厨房,他总觉得这些地方有人盯着他。 周洄把东西放在门口的柜子上,回过头,看见秦湛还拉着行李箱。 她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棉拖,看大小正好合适,放在秦湛的脚边。 “换这双鞋吧。”周洄说着换鞋进门。 秦湛哦了声,也把鞋换了,跟着周洄走,想了下,又转过身把行李箱提拉过来。 周洄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站在客厅里的秦湛。 秦湛一手接过,咕噜咕噜一口到底。 周洄看人猴急的样子,靠近说:“慢点,小心呛了。” 秦湛反手抓人,差点就给呛了。 收拾完东西后,也快中午了,两个人都有些累。 秦湛从小是个饭来张口的,今天跟着周洄才发挥出自己的男子气概,但要说围着锅头转的事,他是真的干不来。 此刻,他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里面偶尔发出几声空响。 周洄身上盖着毛毯,窝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秦湛动作小心的从茶几上拿手机,点开最近常光顾的小店。 周洄迷糊糊的擦着眼,耳朵不时接收到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她揭开毛毯,在沙发上坐起,饭厅里的人正在拆东西。 忙碌的人听见脚步声,没回头,说了句“醒了啊,来赶紧吃饭。”一边拉开座椅。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开始开动。 饭后,秦湛还想陪周洄一会儿。 蒋浔催命一样的打电话过来,秦湛拒接了好几通,还是周洄看不过,让人接通。 一接通,蒋浔咋咋呼呼的声音就传来,问他为什么没在许秦园。 他简单说了几句,打算出门。 周洄到门口送他,秦湛嘴里还在说:“晚上注意安全,门窗可得关紧了。” 周洄嘴里嗯嗯的答应,秦湛觉得敷衍,又有些不甘,一把捞过人在怀里揉着。 “心诚点行不?”两只手在周洄的腰上作怪。 周洄咯咯笑着,被逼着说了好多个「好」字。 秦湛还是觉得不够,一口堵上人的嘴,用尽了力气。 嘴上蛮横的啃咬,凶悍的去寻找那条滑嫩的舌,缠住不放。 吸咬的声音慢慢加大,周洄整个瘫在男人身上,身子倾斜的靠着。 男人的手越发狂放,从娇弱的肩膀缓慢滑下,路过弯成弧形的脊背,辗转到了圆润的地带,上下抚了抚,滋味妙不可言。 周洄被身后的手一下子惊着,微微颤了下,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都被吞进男人的嘴里。 周洄快要体力不支,男人似是察觉,手上还在动,却是滑到臀下边缘,两手一下子托起。 强悍和娇弱瞬间贴得更紧。 迷醉的眼睛一下子挣开,周洄看到对面恶作剧的眼神,嘴上呜呜的动不了,手掌轻轻地拍了下秦湛的后背。 男人眼里的笑意更甚,托着臀的动作愈加用力,周洄无力可支,不得不分开两腿,夹着男人窄瘦的腰臀。 两人就着这样的姿势,越发情动,火热的气氛一时难以熄灭。 千里之外的蒋浔,坐在许秦园门口吹冷风,揉了揉刚打过喷嚏的鼻子。 麻蛋,秦湛怎么还不到! 一个小时后,蒋浔终于见到人影,他恨不得凑上去刮人两耳巴子。当然,只限他心里想想。 大冬天的,秦湛敞着外套进许秦园,蒋浔看见不住的打哆嗦。 吹着刮来的冷风,秦湛心里那股热火好不容易灭掉。 娇羞的可人儿好似还在眼前,秦湛没注意眼巴巴的蒋浔,径自坐到座椅上。 蒋浔盯了半晌,思春啊这是。 “嘿!回神了!”他吼了一声,试图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秦湛抬头,斜睨他一眼。 蒋浔犯贱,居然在那眼里看到了星星,傻兮兮的瞅着。 秦湛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瞅他,翘着腿,伸了伸脚,两手叉着,问:“说吧,什么事?” 蒋浔好不容易回神。 一本正经的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张小铁作怪。” “他老爹没管管?” 前一阵儿张小铁闹事,秦湛后来直接找人跟张大铁打招呼,然后人消停了不几天。 蒋浔后来打听到,张大铁在家里动用私刑,把张小铁个混不吝的揍得哭爹喊娘,眼泪泡子哇哇的,在医院里蹲了好久。 第36章 要死啦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蒋浔正好解答了他的疑惑。 “前阵子是还管着呢,听说这几天那大铁坨子跑英国去了,小铁坨子没人监管,所以又跑出来了嘛。” 这消息,还是张小强畏畏缩缩跟人打听的,那情景,蒋浔都不愿多聊。 “小铁坨子现在在哪儿?” “他老巢。” 秦湛长腿搭着另一只,手臂抵在紧实的大腿上撑着下巴,下意识的开始盘算。 蒋浔觉得人跃跃欲试,开始问:“去吧?”语气却是十分的笃定。 他已经很久没有施展自己的威风,急需释放憋坏了的一腔热血,不然郁结成死血,他怕心塞梗过去。 秦湛指节拍了怕下巴,说出一个字:“去!” 蒋浔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开始掏点其他事做。 那天答应他叔儿的事情,蒋浔可一直没忘,惦惦念念好几天,终于从学校得空跑出来。除了上面那件事,来许秦园的次要目的就是周洄。 在秦湛来之前,蒋浔冷风喝饱了,开始楼上楼下的来回跑,招来一大堆许秦园小姑娘的侧目。 后来他小眼神搜罗了好几回,没看到想拍下来的姑娘,更没见到那个浪女! 转回到营业部前台,跑了好几圈儿的腿卸下力来。 麻蛋,咋这么不得劲呢! 现下椅子被占了,他撑在桌上,嘿嘿的,嗞呀着大咧咧的嘴:“你媳妇儿呢?” 秦湛两臂枕在椅背上,难得有闲心和好兄弟聊天,他眯着眼睛,说:“回家了。”浑浊的黑暗里现出的却是粉红的脸蛋儿。 “不干了?”蒋浔继续追问。 “嗯,不干了。”秦湛摇摆着腿,继续闲情逸致。 蒋浔却想。 不干了? 那浪女也跟着不干了? 他摸了摸胸口,耳垂子蹭的一下闹出火气。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要不得! 要死啦,这浪女害人的功力真不浅。 晚上,秦湛和蒋浔带着人整齐的出现在张小铁的老巢。 一间废弃的地下室。 冬日的夜里本就阴冷,地下室周围都积着大大小小的水洼,一脚淌过去,居然还能给没了脚踝。 冷风打着卷儿灌进来,昏暗的灯泡被撞得摇摇晃晃。 一股恶臭也被迎面打到秦湛一帮人身上。 “妈的,张小铁的屎味。”蒋浔受不了的捂住鼻子,下一秒就快要呕出来。 其他兄弟也皱着眉头,恶心得要死却又不敢捂鼻子,再怎样,气势得要有!娘里娘气的像什么样! 娘里娘气的蒋浔瞥了众兄弟一眼,继续捂鼻子。 秦湛率先走到人前,看了身后的张小强一眼,张小强一个眼神居然领会到了,手里的钢棍狠狠的往墙上一敲。 深夜里发出瘆人的声音。 醉生梦死,在屎味儿里熏陶的张小铁一众,震得弹了好几下,挣开糊了眼屎的猪泡眼,终于看到站得拔高的一群人。 “谁……谁啊……敢打扰你铁爷爷潇洒……嗝……”张小铁在一群瘫倒的丧尸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完还意犹未尽的打了个嗝。 那声音,猪叫一样嗷嗷的。 那味道,猪臊味够够的。 “妈的,张小铁,有味道了不起啊。兄弟们,打个嗝给他看看,熏不死他丫的。” 蒋浔恶心的要吐,蹦开了好几步,指挥着后面的兄弟们反攻。 兄弟们齐刷刷的看着他,关爱智障的眼神凄艾婉转。 他们又不是来参加打嗝比赛的! 秦湛站在旁边,扶了扶额,看猴子戏一样的无奈。 “正经点行不?”他给了蒋浔一个眼神,希望那二傻子能体会。 二傻子蒋浔接受到电波,蹦了几步过来,“嘿嘿,我这不是活跃活跃气氛嘛,大晚上的,兄弟们怪冷的。” 兄弟们眼巴巴的,表示不冷。 这头,张小铁摇摇摆摆的快要蹭到两人面前,蒋浔一个闪身跑开了,秦湛顺手捞过旁边傻呆着的张小强手上的钢棍。 利索的支在味道不可描述的人身上。 握着钢棍的把柄,手臂伸得老长。 “啧……” 他也嫌弃的撇开头。 后面一个小兄弟眼色好,赶忙冲到前头把秦湛的手替了下来。 秦湛得以解放,往旁边喘了一口粗气,刚喘半口,眼睛扫到猪圈一样的地下室,硬是给憋了回去。 整个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真是有毛病,大冬天的受这罪。 “算了,打这些软脚虾取胜,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好名声,今晚给他们意思意思就行。”秦湛一发话,兄弟们纷纷松口气,都忙着伸手捂鼻子。 有一两个小兄弟忍不住,扒着墙壁干呕了几口。 一番意思意思之后,一伙大兄弟都跑回家暖被窝了。 几条白花花的身子敞在地下室里,周围点缀了好几摊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农家有机肥料,在冬日的夜晚,达到了人与自然之间全身心的,完美的和谐。 次日早晨,拾荒的大爷转悠到地下室里,发现了光天化日下,这一道德沦丧的败坏场面,大方的拨通了本城的社会观察栏目组。 当然啦,这都是后话。 秦湛跟人呼呼哈哈的道别,驾着车回到家。 秦雄原给人留着门,看见人近前,鼻子嗅了嗅,问:“你这身上哪里来的猪屎味儿?” 秦湛卧槽一声,丢了钥匙就往楼上跑。 洗洗刷刷好几遍,秦湛闻闻胳肢窝,那股子臭味终于消了下去。 嗞着牙齿往镜子上看,地下室喘气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不行,明天女朋友嫌弃味儿怎么办。 他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刷,给嘴巴牙齿也做了个大扫除。 第二天,周洄开始着手毕业论文的事情,前段时间学委发来的短信通知,2月份就需要把初稿交给指导老师。 她早上拾掇拾掇之后,决定把这个寒假贡献到论文的事情上。 任哓哓在微信上问她,要不要到她家一日游,表示要来接她。 周洄听着里面欢快的语音,摇了摇头,察觉对方看不到,又敲了几个字过去。 信息一发过去,周洄等了差不多半分钟。 对于任哓哓这种秒回的人来说,想必回答不如她意。 第37章 心真苦 手机那端的人闷声不响,周洄把手机放到饭厅,回到书房看书,整理资料。 周家的房子是典型的三室一厅,其中主卧归了周泓张沐两口子,周洄住着一间次卧,另一间则被周泓改装成了书房。 书房的购置也比较简单,一架书柜,外加一大一小的两张办公样的桌椅配置。大的归属于周泓,说是他体型的标配。 小的陪伴了周洄的成长岁月,周洄个子每拔高一节,周洄就想着给她换新的书桌。到现在,这高中时候的配置正正好。 书页翻动的声音不时响起,周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秦湛十一点就给人打电话,几十通电话拨过去,都石沉大海。 他慌慌张张套好衣服,拿上钥匙出许秦园。 翻出手机上备注的地址,启动车子。 锁屏的时候看到时间,半途又转到了另一条街。 他吭哧吭哧的奔走,跑上跑下,终于站到人家门口,他呼了一口气,松了松肩膀。 门铃响起的时候,周洄正在想什么研究方法比较合适。 想得专注,声音被自动忽略了。 咚咚的敲门声砸响时,她才惊觉有人敲门。 穿着拖鞋急噔噔的跑去开门。 “你来了啊。”她似有些惊喜。 秦湛嗯了声,脸色阴郁的进屋,周洄跟在后面。 他手里拎了一大包东西,周洄眼神一直瞅着,跟嗷嗷待哺的小奶狗没两样。 有些事可以慢些谈,现下得解决温饱问题。 秦湛暂时放下心里的疑惑,把袋子放到饭厅,解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东西。 “去洗手吧。”秦湛眉眼低垂,一个个打包盒被他掏出来,摆放得整整齐齐,到了还不忘吩咐周洄做好饭前工作。 “好嘞。”周洄放下刚才着急带出来的笔,步子欢快的又跑到洗手台,小心洗干净之后回到饭厅。 秦湛听着身后步子拖动的声音,嘴角不经意的抿了一下。 周洄再回来时,秦湛刚好盛了一小碗汤往下。 饭菜是秦湛专门跑了几条街打包的,之前老是带着人吃外卖,这次打算给人尝尝新味道。 吃了几口,的确比平时的下饭,周洄不吝好词,眨着眼睛嘴巴里滚出好几句让人听了舒服的话。 “尝尝这个。”周洄伸长筷子,递到秦湛碗里。 秦湛嘴里应了声,脸色快活的接过。 一顿饭,风平浪静。 饭后,是家庭教育时间。 秦湛把着一串细长的发丝,手里不时搓捻,眼睛盯着底下脑袋上的旋儿。 电视里正在播放时下人人追捧的真人秀,一个男明星正在乡村的灶头上捣鼓,打算给自己的妻子整出一顿午餐。 男明星一看就是个被人伺候的,脸上搞得乌漆嘛黑,笑料百出。 周洄也跟着电视的配音一起笑,身子靠在秦湛怀里颤。 秦湛伸出食指往人脸上的酒窝戳,周洄收回落在电视上的眼神,眨了眨眼,看向秦湛。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转移,来到饱满的唇瓣。 手指用力,压了下去。 软弹滑嫩。 他用力闭眼,强行压制腹下的邪气,收回手臂,对上周洄的眼睛。 “你刚才在干嘛呢?”声音带了点微哑。 开始兴师问罪了! 他打了那么多通的电话,通通都没人接听,火气噗呲噗呲的冒,手机按着按着,火气又异变成水里的气泡,轻轻戳一下都能消弭于无形。 再接着门铃呜啦呜啦的响,等到整个楼道都能听见恶劣的敲门声,秦湛才知道那颗心是有多焦急。 门开见到人,脸上的慌张转瞬间又被气怒的阴郁取代。 所以,为什么快气疯的就他一个! 周洄看着面前的人,脸色晴转多云,眼看就要爆发。 她蹭的一下,啄了薄薄的唇一口。 秦湛被搞得一下子呆住,眼神很是不满的说:“干嘛呢?说正事儿!”手里握着周洄的肩膀,狠狠的摇了几下。 周洄笑了下,坐直了开口:“我刚才在书房看书,手机没在身边。” 看书?看什么书? 放假了都不闲着,老师有这么上赶着的吗! 秦湛攥着人的小手,满脸疑惑。 周洄怕人不信,拉着人往书房走,秦湛一大高个被人拖着走,竟还乖乖的听话。 书房里,周洄把人按在自己的座椅上,拍了拍桌上的书,示意秦湛看。 桌上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关着,上面印了四个大字——文学理论。 秦湛抹了一把脸,喘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 乖乖,他好几年没碰书了。 手上的动作慢得跟树懒有一比,周洄站在旁边着急,帮了他一把,摊开书给人看。 秦湛眼神搜寻了几行,心里直叫苦,一个个小字他都认识,就是看不懂。 这样一想,他觉得他女朋友真厉害! 他假吧意思的认真看了看,随即端起男朋友的架子,问道:“这么说,刚才一直在看书?” 秦湛虽说体态修长,但这样坐着,也只能仰视旁边站立的周洄。 周洄低头,看着转动着眼珠子询问的男人,她用力的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还看不?”他稍微夹杂了那么点期待的语气问。 “看的,你要不在那边座位上玩,我继续看。”周洄自以为很懂事,很贤惠的考虑周到。走到平时周泓在家办公的地方,把电脑打开。 周洄动一步,秦湛跟着挪一步,声音干巴巴的,“好吧。” 周洄把人安置好,又跑去客厅接了杯开水。 秦湛双手捧着杯子暖手,热气氤氲升腾。 对面周洄偶尔翻动一下书页,右手在另一边的本子上不时记下。 秦湛靠在椅背上,面前的电脑桌面,亮了又暗。 这么帅的男人在这里,居然被晾着吹空调! 他心里有不忿,其实他更期待刚才周洄说不看书的。 好好的假期,坐着看书发霉吗?假期是用来陪男朋友的啊! 秦湛心里一肚子怨言,可是他撑着手臂看对面的人,心里又暖暖的。 脑子里不知道搭了哪根筋,刚才书上的那几行字又出现在眼前,秦湛开始反思。 刚才女朋友看书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现在女朋友这么认真,他又在干什么! 理了一通,发现自己无可救药。 第38章 喷鼻血 周洄看书间隙,往对面瞅了一眼,随即出门,再进来时抱了张毛毯。 秦湛挣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眼前的世界跟没了信号的电视一样飘着雪花。他脑袋动了动,后背暖烘烘的,感觉能冒出细汗。 他咧了个嘴,女朋友真好。 好归好,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呢! 他转个头,周洄还在看书,清醒!认真!忘我! 怎么就和自己不搭调呢。 不是说看书是最能催眠的吗?怎么到女朋友这儿就反着来! 想得越多,怨恨自己的念头就更重。 能怪谁,自己跟猪一样的,能吃,会睡,最多也就比猪长得好看一丢点。 他在心里翻来覆去,最后撑着手臂,抬腿站起来,毛毯顺势滑落在座椅上。 走到周洄的身边。 周洄听到声响,回过头看了秦湛一眼,然后又继续看书,问:“睡醒了?” 秦湛眉眼低垂,看着周洄一手翻书,一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嘴角一动,说:“嗯。” 他看了一圈,周洄的书桌旁边没有多余的座椅。想了想,他左手扒着书桌边缘,整个人向后靠了些,两只大长腿弯曲,敞着蹲下来。 过了会儿,他仰头看着周洄安静的眉眼,开口:“周洄。” 怎么听着不亲热。 周洄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继续低头。 秦湛没博到关注,右手扯了一下人的衣角,周洄这下转过头来,问:“怎么了?饿了么?” 现在还不到下午三点,离晚餐还早着。 秦湛摇了摇头,说:“不是。” 说完,又继续:“你低头。” “嗯。” “再低点。” “唔……” 四片唇瓣相触,秦湛微微使力,往下压了会儿,稍即离开,然后看着对面的人。 周洄注意力收回,笑了下,眯着眼问:“干嘛呀?” 秦湛换了一只脚蹲着,眼神无辜,嗫嚅着开口:“奖励。” 本来嘛,女朋友这么认真,是该得奖励。 周洄却领悟出一层别的意思,这表情,这语气,这蹲着的姿势,跟她家小侄子一样一样的,分明是觉得没人疼了,想讨点关注啊。 这样一想,干脆今天这书就先别看了。 她说:“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明天再看。” “哦。”秦湛微微的一声,脸上没表露出来,心里却是笑嘻嘻的。 完全没有美色误人的自觉。 周洄在阅读的地方做好标记,关上书本,把人拉起来,牵着往外走。 秦湛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大个子乖乖的跟在身后。 任哓哓心里苦,没约到好姐妹,单身汪的阴郁气质越发深重。 她一个人又跑回学校,在偌大的校园里徒步逛了好几圈儿,居然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思来想去,决定去解解闷儿。 学校附近的酒吧街,任哓哓坐在吧台,喉咙里已经灌了好几杯。 吧台小哥看见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脸上还散发着无尽的忧愁,不由得开口:“姑娘,少喝点儿吧。” 任哓哓拿着杯子的手一顿,眼神迷惑的看向小哥,呵笑一声,什么也没说,继续灌着。 小哥无奈,得,又多管闲事了,还是好好擦自己的杯子吧。 蒋浔被人簇拥着进到酒吧,一群学弟学妹非得请他潇洒喝酒。 前些天他闻够了张小铁的屎尿味儿,恶心发吐好几天,也消停了好几天,连他爹蒋大也意思意思给了他几天的好脸色看。 蒋浔头顶他爹这样的脸色过日子,实在惶恐,心里骚动的因子又管不住,做贼一样的又跑出来。 才刚抬脚进门,他就看到那个浪女! 他没好气的对着人家的背死死的恨了一眼,恨不得把人家后背烧个窟窿。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纯男不跟浪女搅的原则,蒋浔果断的选择绕远路,尖着脚,缩着背,在阴影里穿梭。 学弟学妹目瞪口呆,这是流行的走步吗? 一众青瓜娃子跟在后面学着,一溜的,排得整整齐齐。 任哓哓喝得微醺,又灌下一杯,朦朦胧胧看到跟老鼠过街似的一溜人,眼神轻蔑的瞟了一眼,说着:“脑残……” 就这一眼,吓得蒋浔赶紧缩着哒哒的往前冲,到了座位最阴暗的角落坐下,才嘘出一口长气。 “妈的,吓死我了!” 他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忖着,他跟这浪女八字不合啊。 算命先生鄙视他一眼:你懂什么是八字啊?你就想跟人家姑娘合八字! 按说来酒吧,蒋浔就没坐过大厅一回,往常都是包间里有人伺候。 索性学弟学妹做东,他也就不挑。 只不过他躲在阴暗的角落,束手束脚,时不时还得暗中观察浪女。 看人动了一下,或者转了一个角度,他都得喘上一口大气。 看着看着,他心里发出一声感叹:嘿,这浪女身材不错哈! 嘴上忍不住有点色的笑着。 学弟学妹再次目瞪口呆,纯情的学长去哪里了! 蒋浔的眼光是真好,任哓哓今天上衣里面穿了一件黑色紧身V领的打底衫,把上身裹得挺挺的,叫人看了喷鼻血。 下身短款的红色包・臀裙,在彩灯的闪烁下越发魅惑,抬腿间,很想让人一探内里的究竟。 蒋浔看得两眼发直,旁边的学妹惊叫一声,伸手指着蒋浔:“学长,你……” 蒋浔很想问一句怎么了,自己又不是豺狼虎豹,妖魔鬼怪,干嘛一脸可怕的看着他啊! 等他一抹鼻子,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可耻的留鼻血了! 可恶,浪女害人不浅! 他攥些纸巾跑进洗手间,洗洗抠抠,终于把鼻血处理干净。 蒋浔在洗手间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自己又没干什么亏心事,干嘛非得怕她!路是大家的,没有她一个人占了的理。 他自以为心理足够强大,才抬腿漫不经心的出洗手间。 才刚看了一眼,蒋浔整个人都要炸了! 妈的,这挫男咸猪手往哪里摸!哎呀呀,胸都快露出来了,快清醒清醒!给他一巴掌啊! 眼看那团白腻就要成为咸猪手的掌中物,蒋浔跟气疯了的公牛一样,鼻子咻咻的往前冲,抬腿一脚把人踹倒在地,连带着身边的任哓哓也差点摔倒。 第39章 罩着你 蒋浔伸出一只手,把人整个圈牢了。 任哓哓晕晕乎乎,毫无意识,扒着人家的背呼呼睡着。 蒋浔那一踹,场上舞动的人纷纷停下,都避开了。 挫男的朋友见着形势,上来喊着就要动手,学弟学妹也拥着跑过来,一副欺负我老大你必死的表情。 推推搡搡的,吵作一团。 蒋浔没心思听,手里夹紧了些,偏头一看。 妈的,罪魁祸首把人当枕头了。 事情惊动了酒吧的经理,经理一看当事人,心里暗叫不好,这蒋浔他是知道的,惹不起。 这下,经理决定息事宁人,做和事佬,蒋浔偏偏不依,语气恶狠狠的:“张伟,报警,把这些猪扒男送警局!” 张伟是小蒋浔一届的学弟,此刻得了老大的指示,开始拨电话。 其他人都围着猪扒男们,一个个甭想逃走! 蒋浔指示完毕,两只手一抬,兜住人的屁股,面对面的像抱小孩子样抱着出酒吧。 经理在一边直抹冷汗,惹不起啊惹不起。 蒋浔一路兜着人,脑子里翻腾出好几个不可描述的画面。 到了酒店,一把将人摔在沙发上。 低头一看,有东西竖得高高的! 他抹了一把脸,发现烫得厉害。 沙发上的人开始哼哼唧唧,全身都在挣扎。 蒋浔进屋就开了空调,热气充足,也许有人的酒劲开始上涌。 他推了一把任哓哓吊在沙发边沿的脚,坐下来,打开电视,眼睛盯着里面主持人的人脸,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再次低头,小东西造反得更厉害了,这个时候,有人趴在他肩上呵出一口气:“哟,挺雄伟的啊……” 他「啊」的惊叫一声,破口大骂:“妈的,你是鬼啊,都不出声气。” 腾地站了起来,蒋浔蹬脚指着沙发上的人。 任哓哓被吼得惊了一下,眼神一个激灵,马上又成了迷糊,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空中一个突出来的东西。 蒋浔看人愣住,眼神无辜又朦胧,正反思要不要说两句好话。 一看人眼神的方向,自己再低头,额上无数的黑线开始冒出,要不得了! 他赶紧缩臀,大腿夹紧,两只手齐齐上阵,死死的捂着。 浪女,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浪女本性暴露无遗啊! 再一想,刚才自己竖起小兄・弟对着人好半天,抹了一把脸,真是一把辛酸泪啊。再再一想,抹脸的手马上又回到腿那儿。 任哓哓这会开始笑,阴阴测测的,休息之后,她身上的力气回了点儿。 从沙发上站起来,任哓哓摇摇晃晃的扑向蒋浔。 蒋浔这边怕人摔了又找他的不痛快,两只手也不捂了,赶忙扶上人。 任哓哓在人怀里,抬头看人好久,挺着脖子说:“小变・态,是你啊……” 蒋浔额上再次悠悠的飘过无数条黑线,谁能告诉他,什么时候他被贴上了如此清新直接的臭外号! 他在心里咒骂了个七八遍,怀里的女人耐不住,开始动嘴动手动腿了。 嘴上被堵住的那一刻,蒋浔目瞪瞪的,脑子里走过千言万语,最后飘来两个字:要完。 胸前的肌肉被绵・软碾压,精瘦的窄腰被细腿攀着,死死的那种,蒋浔躺在床上,脑子里再次千言万语奔腾呼啸,最后只留下四个字:真的要完。 此刻他内心:我的清白啊……我的小兄・弟啊……哎呀,好・爽・啊……不够,再来几回……女人,起来,换个姿・势继续嗨! 蒋浔心满意足,神清气爽的趴在任哓哓身上,眼睛跟微醺似的,一脸餍足,浓灼的气息尽往任哓哓脖子上喷。 此刻,任哓哓一脸沉睡,雷都打不醒的那种。 他动了动下面,温暖潮湿,小兄・弟觉得特舒服,根本不想挪窝。 蒋浔再动了几下,又要发麻,不好意思的看了人家的脸一眼,再来一次怕要耗不住。 蒋浔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苦口婆心又臭不要脸的对着小兄・弟絮叨:“哎呀,你听话点……以后再吃好不好……人家睡觉呢……来日方长嘛……” 最后终于一脸隐忍的退了出去,憋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口热气降了下来。 一会儿过后,他又觉得心有不甘,手里揉了人家的大・胸好几把,一边揉,一边感叹:真大,手感真好。 又是一阵儿,蒋浔才从人家身上下来,躺倒,然后凑过去又啄了人家嘴巴一口。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一本正经的总结:这次的感觉好像比上次的好,看来以后得让人多喝点酒助助兴。 哈哈哈,蒋浔想到又止不住的开心,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女人,从今以后,爷罩着你了! 睡过去之前,蒋浔心里如是想。 任哓哓头昏脑胀的睁开眼,宿醉的感觉真够难受。 手脚动了动,瞬间感觉跟跑了马拉松似的,酸酸麻麻的。 腿上隐约碰到什么东西,毛毛的,她一个激灵往旁边看,惊讶道:“这个点儿,你怎么还在这儿?” 蒋浔小腿被人一踢,也醒了,听见人说话,回道:“什么?” 任哓哓一听就呆了,以前做这梦,没听到这厮说话啊! 再一想,脑袋瓜再往被窝里一看,这是要完啊! “蒋——浔!我!草!泥!马!” 蒋浔被人一脚踢翻在地,光溜溜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一脚下去,什么睡意都没了。 他显摆的站起来,叉腰怒瞪着凶手,破口道:“你干嘛?” 这下他什么也不怕了,反正昨晚两人没皮没脸的事都干尽了,姿势也解锁了不少。 大咧咧的敞着腿,没在怕的。 任哓哓来不及避开,被逼着看了早・勃的丑东西一眼,立马污了眼似的遮住眼睛,嘴里反问道:“你才是,昨晚对我干什么了?” 其实,任哓哓问出这个问题显然一大早头脑不在线,看看身上的痕迹,再是肩酸腰痛,什么事都清楚了。 这时蒋浔说道:“我干嘛了?我昨晚英雄救美,把你从猪扒男手上救了下来,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好不好!” “你看看你,一大早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他指了指床,指头又朝回去戳了戳自己的果体。 第40章 软趴趴 他这么一说,任哓哓开始有点记忆,再细想片刻,昨晚的一场肉・搏战如电影画面般一幕幕闪现在脑子里。 “啧……”她长叹一声,一脸苦闷的挠了几把头发,真是猪脑子啊,怎么又和小变・态滚了。 上次还说得通,深夜寂寞,空虚男女,打个一炮不算什么。 她理好头绪,知道昨晚很大情况是自己的错,她咳了一声,低着头,故作冷静的道:“你昨晚……戴套了没?” 蒋浔有点转换不过来,手还指着自己的裸・体,一脸茫然,这脾气转得够快的啊。 但没茫然多久,他径直开口回道:“没有……” 昨晚那情况,那激烈,那热情,那横冲直撞的,衣服都撕烂了,哪儿还管什么套子的事情! “唉……”任哓哓又长叹一声,烦躁的踢了一下被子, 蒋浔一听过不去了,这唉唉……的叹气声怎么听怎么不得劲,他一大早跟周公聊得好好的,被踢了一脚也没说啥。 反倒是这床上的女人,这叹气声搞得他八辈儿祖宗都想从土坑里爬出来敲打。 但又一想,一个姑娘家,你跟她计较什么。 所以,他开口建议:“昨晚的事……” “算了,我自己会吃药的。” 任哓哓裹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脸无视的经过旁边的裸・体,走进浴室。 「咔」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 蒋浔嘴巴还张着,剩下的五个字——我会负责的,卡在喉咙里,进出都不是。 他抹了一把脸,拳头死死的攥着,一把敲向弹簧床,发出「嗡」的一声。 算了,什么叫算了! 蒋浔盯着浴室的门,暗想:吃了我的肉,还想赖账!没门儿!天下没有免费的肉体,除了接受我的负责,你别无选择! 他在心里叨叨了不少,最后觉得冷,拎出备用的被子,又窝床上裹着。 任哓哓收拾完出来,虽然打底的衣服被撕烂了,但还好有件大衣外套,裹在外面啥也看不出来。 出来后,她看见床上的人,裹着被子团坐着,一脸愤恨的表情。 是啊,是该愤恨。 任哓哓想起前几个月,酒吧的走廊上,蒋浔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拥抱着。 现在他和自己稀里糊涂滚了两次床单,想必是非常怨恨了。 任哓哓再看了人几眼,回过头,一脸平静的说:“放心,药我会吃的,不会让你为难。” “哎……” 蒋浔还想开口,任哓哓已经快步的出了门。 他又狠砸了几下床,嘴里咆哮:“我草草草……” 秦湛在周洄那儿好好亲热了一回,夜里回到家,往沙发上一瘫,全身跟软骨头似的。 秦雄原耷着老花镜看他,问:“出什么事了?” 软趴趴的,没点精气神。 他仰躺在沙发上,两只眼鼓着,盯着上面的吊灯,没打算回他爹的话。 “寒假我要完成论文的初稿,看书的时间可能会比较多,到时候你一个人呆着要乖一点……” 周洄的话这会子还在秦湛的脑袋瓜里转悠,明明是哄小孩儿般发甜的语气,谁听了都会表现乖巧。 这会儿,秦湛却觉得心里很是委屈,委屈中又带点怨恨。 要是秦雄原当年高三对他再狠点就好了,也不至于读这么多年社会大学,游游荡荡的,社会大学都还不一定承认他。 青春啊,学习啊,当年浪荡的时候咋就没碰上周洄这么好的人儿呢。 他可惜逝去的青春,那美好的年华,眼角一不留心掉了两颗水珠子。 秦雄原觉着这诡异的气氛,实在不对劲,他侧了一个身,突然出声:“哟,掉猫尿呢……”他这样看着秦湛眼角划出的一小道水痕,心里很是稀罕。 秦湛就着姿势,很不好气的恨了旁边的老头儿一眼。 躁什么躁!没看到人正酝酿感情了嘛! 他抬手豪迈的擦掉水痕,算了,跟一大粗老爷们计较啥,心思细腻的事完全跟他不沾边。 秦雄原觉得莫名其妙,他这不是想跟儿子谈谈心嘛,难道这开场白不对? 秦湛站起身,对他老爹丢下一句,“你一天也就知道吃喝拉撒了,那代沟我都不想说……”说完,提溜步子就上楼。 秦雄原老眼一蹬,“你就跟你老子横!” 他还啥话没说呢就代沟代沟的,这世界怕是反着来了,儿子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想归想,心上面上都还是宠着的。 第二天,秦湛破天荒的没有黏着周洄,很是体贴的给足女朋友认真学习的时间。 而且,又是破天荒的,他居然主动联系了蒋浔。 手机叽里呱啦叫起来的时候,蒋浔正往腿上套大花裤衩,乍然听到,蒋浔差点嘞到下面的小兄弟,他安抚似的拍了拍,没看清手机就接通。 “喂!”他正要破口大骂,考虑为小兄弟报仇,瞬间听到秦湛的声音。 “你今天有空没?”手机那端传来秦湛低沉的声音。 蒋浔疑惑,这大兄弟啥时候对他有这开场白了? 想了想,手机离开耳边,他一看,是秦湛的手机号没错啊。 “哈,我啊……我有空,什么时候都有空……”蒋浔怕人没耐心,赶紧接上。 秦湛在那边说了几句,蒋浔才挂掉电话。 心想,这人是怎么了。 他坐了片刻,又开始动手换衣服,眼睛扫过床头的黑色毛呢大衣,额角抽了抽。 又在大衣上拽了拽,几根黑色的毛出现在指尖上,额角忍无可忍的又抽了抽。 他蒋浔什么时候沦落到穿这掉皮掉毛的衣服了! 还记得张伟拎着衣服进门,信誓旦旦说这是他们全寝室汉子们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崭新的,穿着保管暖和。 蒋浔尖着手拎起衣袖一闻,还真是崭新的,一股子包装味儿! 看一看时间,蒋浔勉为其难的往身上套,裹了个厚实。 瞬间觉得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妈呀,还真挺暖和。 出门,张伟跟在后面,蒋浔一边走,一边对这黑色大衣极尽赞美之词,说到最后还想着给家里人过年一人搞一件,又问:“这大衣批发价多少?” 第41章 误会了 张伟哪里知道,回了句“这得问我寝室那哥们儿。” 蒋浔说了句好,家里亲戚多,批发价说不定便宜不少。 摸了摸料子,觉得掉毛的都不算啥,嘴里又感叹了一句“真暖和!” 张伟再次惊汗,裹得像只熊能不暖和么? 不过这话,他只能自个心里琢磨。 蒋浔像只熊似的跑到学校,搞得满头大汗,老远就见着秦湛在他学校大门口转悠。 他腿脚加速,冲到人面前,弯腰撑着膝盖,大喘气道:“不好意思哈,来晚了。” 秦湛倒没计较,他今天是奔着学习的目的来的。 一大早起床,秦湛脑子里不知道搭错了哪根弦,想着要不去蒋浔那家伙的学校看看。 为着学习,他今天做好了低姿态。 “没事,起来吧。”秦湛两只手揣在兜里,眼睛半眯,对着面前哈腰的人说道。 蒋浔一听,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人睥睨的眼神。 呵,敢情是把人当成伺候他的了。 他嗤笑一声,哥俩好的拍着秦湛的肩膀,秦湛却闪到一边去了。 一边拍衣服,一边怨道:“你这什么衣服,黑毛尽往我身上黏。”语气嫌弃吧啦的。 蒋浔正想说这事呢,“跟学弟借的,穿着可暖和了哟。”说完,一脸寻到宝贝似的拍了拍大衣。 “赶明儿我给你也淘一件?” 秦湛立马拒绝,回道:“还是你自己享受吧,我没那服气。” 其实,他好想说:这大熊一样的衣服,你可以给你爹买一件,然后你是小熊,你爹是大熊。 两人哄闹一阵,蒋浔领着秦湛进学校。 现在才11月底,还算不上正式的寒假,只不过大四没了修习的课程,也就跟寒假没两样。 所以,蒋浔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虽然他平时也是这样。 当年蒋浔分数还比秦湛低好几分,上大学也是没希望的,但他爹蒋大不愿意啊,走完东家窜西家,最后让郭家的叔叔出面说动,蒋浔也就进了个理工大学。 秦雄原这下也不乐意了,凭什么他蒋家的儿子就能进,他秦雄原的小仔不行?他家小仔还比蒋二愣子多出那么多分。 郭家叔叔又出面了,可是秦湛又不是蒋浔,更不是他爹和蒋大互相攀比的玩具。 蒋浔是个怕爹的孩子,但秦湛不是啊。 蒋浔是个随心随意无所谓的娃儿,但秦湛不是啊。 那么点分,还要靠着亲戚关系才能进去,秦湛自以为丢不下那脸。 当年被秦雄原叨叨得烦了,说出一句“我是有脸的人,那种大学我才不屑呢!” 秦雄原听完激情昂扬,他秦家的儿子果然与众不同,当即拍板,不跟蒋大同流合污。 秦湛发表完激情宣言,立马又跑出去找蒋浔玩耍了,秦雄原这边转过头抹脸一想:儿子,你连这种大学都考不上啊! 想着就要叫人,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人影。 理工大学最著名的枫林大道上,两个俊朗帅气,盘正条顺的大男人并排走着,旁边的女学生一一走过,八卦的话留下一大串。 “嘿嘿,你看,前面两个帅哥……” “个子好高啊,一点都不像我们学院,全是矮胖男……” “两个男的,挨这么近,会不会是那啥啊?” “说不定咯,你猜谁是那个下面的?” …… 后面的话越发露骨,作为新时代的好少年,秦湛能不知道那攻那受那啥的嘛!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什么时候挨这么近? 他满头黑线,左腿往侧边迈一大步,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蒋浔本来听人夸帅哥挺高兴的,后来画风一转,蹙眉道:“现在的女孩子咋都这么不矜持呢!” 说完正想和秦湛共勉,一看人在前面老远,熊似的背影往前跳了几步,喊道:“你怎么走这么远了?” 秦湛哪里理他,继续往前避得远远的。 两人走上桥廊,穿过一条人工湖,到了理工大学的图书馆。 秦湛与这图书馆面对面,觉得理工大学的图书馆不愧为全国最宏伟的图书馆建筑,站着竟有人被压倒的气势。 他踢踢脚下的石子儿,对后面的人说:“走吧,进去看看先。” 谁知蒋浔呆在原地不动,秦湛支着一腿,伸过去踢了一脚,喝道:“干什么呢?发怵啊!” 蒋浔扭扭捏捏,他也不想的啊。 昨晚床单滚得热火朝天,哪里还关心什么校园一卡通的下落,再多来一次都嫌时间不够。 今早上一掏,裤兜里空荡荡的。 他说了一句:“再等会儿哈,我让人拿一卡通来。” 啥玩意儿?敢情是什么准备工作都没做好! 蒋浔在冷风里吹得苦哈哈的,早起发型也没来得及打理,现在整个一犀利少年,对着秦湛哈哈的求饶。 他已经让人以最快速度送来了。 秦湛这会儿也不想跟他废话了,直接把人晾旁边。 过了不久,蒋浔开始呼喊:“张大胖,这边!” 秦湛眼睛跟着一转,果不其然,就看见一个名副其实的身材敦实小伙儿急冲冲奔过来,冷风呼啸的,秦湛居然在空气中闻到了独属于夏天的汗臭味。 张大胖小心地递上一卡通,不多不少,正好两张。 蒋浔也老大似的接过,捻着边还敲打人的脑袋,说:“干得不错啊,下次再接再厉。” 张大胖欣然接受,笑呵呵的摸着脑门子离开。 秦湛瞥了一眼,这小子在学校混得不错啊,都有小弟跟了。 话不多说,他扯过蒋浔手上的两张卡。 对比了下,拿了一张瘦的。 蒋浔一瞧,说:“嘿,你这不对啊,我不和你一样瘦嘛!” 秦湛掐着手里的卡,斜瞄了他一眼,啧啧道:“不不不,不一样,你这一身跟熊似的,不胖你胖谁!” 蒋浔拿的就是那张大胖的一卡通,上面赫然满屏的肿脸。他脸部抽搐了一下,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颜值遭遇到的最低谷了。 他仰着头想嚎两句,冷冷的寒风却在脸上胡乱的拍,这都是来自人生的暴击啊……击啊……啊…… 他还在啊,秦湛却已经走出几步远。 没了人欣赏,蒋浔也啊不下去了。 第42章 海雁牌 两个人刷卡进去,趁着人多,蒙混骗过了保安大叔的小细眼睛。 一路转悠,秦湛走在人前,去了最近的一间阅览室。 临近期末,图书馆走廊上,一片的嗡嗡声,再进阅览室里面,一啪啦坐的全是人。 有的闭着眼嘴巴张张合合,有的埋着头飞快计算,还有的叼着面包片嘴里也不放松。 秦湛靠在书架上,又瞧了一眼,偏头看还在东游西荡寻座位的蒋猴子。 他抬腿往人家屁股上踹,蒋浔这下机灵,躲开了。 “干什么玩意儿?” 秦湛给他一个眼神,然后往外走,蒋浔面带疑惑,跟着出去。 楼梯转角,秦湛单手撑在玻璃窗上,望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过了会儿,蒋浔蹭过去,说:“你这是什么情况?” 一大早把人叫过来,啥也不说就进图书馆晃荡,现在又在这儿装忧郁,又不是拍画报。 秦湛没理他,过会儿说:“有烟吗?” 蒋浔顺手在衣服兜里一掏,妈的,还真有,摸出来一看,「海雁」牌儿的,这绝对不是他的! 他转念一想,张伟这个大骗子!外套肯定被人穿过了! 他递过去,说:“海雁牌的,要吗?” 秦湛一听,这小子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偏头一看,「海雁」两个字赫然晃在眼前,但条件紧张,他现下也不嫌弃了。 抽出一根,又问打火机,蒋浔在百宝箱似的大衣兜里果然又摸到了。 正要偏着头点燃。 “你俩干啥玩意儿,公众场合不能抽烟知道不!” 两个人往下一看,低一层的楼梯转角站着一个拿着拖把的清洁大妈,往上吼着,叨叨的就要跑上楼阻止。 秦湛一不留神,手指触到了蒋浔还打燃的火机,「啧」的一声,海雁牌儿香烟被甩出老远。 眼看大妈就要近跟前,秦湛推了把人的肩膀,叫道:“赶紧跑!” 蒋浔后知后觉,跟着秦湛的步子在后面栽,跑到另一个出口才停下来。 两个人大冬天的,热了一身汗,到了图书馆外,冷风一吹瞬间得到解脱。 图书馆没有了容身之地,秦湛走进最近的一幢教学楼,蒋浔体力没他好,这会儿还喘着,跟着他的步子慢了些。 他在后面想,这人怎么比他还要熟悉自己的学校,完全是他被领着走嘛。 秦湛也不知道到的是什么地方,进到一看,才知道是什么人文学院。 “我读的是中文系,自然这类书比较多。” 他想起昨天,自己对着周洄书架上全都是小说这事儿发出了疑问。 秦湛来来回回绕了一圈,看到墙上有学院的专业介绍,想了会儿,内心十分笃定:女朋友也是在这样的学院学习没错了! 蒋浔这时跑他身边,问:“看啥呢?” 面前是一堵贴满了照片的墙,密密麻麻的好多大头照。 蒋浔人头凑过去,嘀咕:“哟,这妹子长得不错啊!” “哎呦,这帅哥和我有得一拼啊,都是高鼻脸,不过这嘴巴歪咧着,差了我点儿……”边讲边有模有样的摸着自己的大嘴巴。 说完,转头看秦湛,问:“对吧?” 本来秦湛的注意力只在「优秀学子」那四个字上头,这下好啊,他也去看人脸了。眼睛转个方向,对上蒋浔手指头按上的大头照。 他说:“有点儿吧。” 蒋浔听完笑嘻嘻。 秦湛在墙上来回搜寻,照片墙上男生居多,且长得好看的男生更多,虽然比不上自己的美貌,但他却下意识蹙眉了。 周洄的身边,也围着这些人? 他再细想,觉得这些男的各个如狼似虎,说不定哪天就盯上周洄。 不行,没准儿已经盯上了! 照片墙上的人几乎成了他仇恨的对象,大头照下面的一排排小字,满满的荣誉,让他心里的气找不着出口。 秦湛周围隐隐散发着冷气,蒋浔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小心翼翼的道:“人家再帅,你也不用一直看着吧。” 虽然蒋浔承认自己是很帅啦,但来来往往的人都投给他一眼,他也是受不住的。 他俩再这么站着,保安叔叔怕都要跑来了。 “比我还帅?”秦湛这时候终于开口,问了个很没水平的问题。 放平时,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可是今天,秦湛变得格外在乎。 蒋浔对视了人一眼,熊身直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前所未有的一本正经说:“你有事,你一定有事!” 一边说,一边做出假装扶眼镜的动作,试图化身名侦探柯南,发掘发掘自己的探案智慧。 秦湛倒没立马否认,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儿,是真有。” 说完又想去掏裤兜,蒋浔一看人的习惯动作,马上伸手也掏。 一把摸出来,妈的,海雁牌盒子扁扁的,没一点靠谱! 没了解愁烟,秦湛也不讲究了,遂说道:“换个安静点儿的地方。”这里嘈嘈杂杂,盯来瞄去的,不是说事情的地方。 两人又转移到比较背着人的人工湖边,稍微僻静了点。 坐在石桌边,蒋浔掏出路过小超市买的烟和两罐雪碧。 他本来寻思拿可乐,鬼使神差的脑子里飘来这样的对话:“别喝可乐!” “为什么?我乐意!” “可乐杀精知道不?你不想要高智商宝宝了吗?” …… 什么东西,哪里听来的八卦! 他眉头拧个八字,昨晚才把粮贡献了,今天怕是要节制点,想完果断选择了雪碧。 「噗嗤」一声,秦湛拧开雪碧,单手提着瓶身,立马灌了一口。 蒋浔有样学样,也毛躁的来了一口,下肚后两腿并着坐得乖乖巧巧,一脸准备听故事的表情。 秦湛一看那人样,呵了一声,大腿敞开,做好架势。 “你知道那种成人教育吗?”秦湛说了,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啥?成人教育?” 蒋浔一听,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秦湛怕是脑子有病了。 “你问这干什么?” 他很没好气,光天化日之下,幽暗僻静之地,两个大男人适合把这事儿摆出来谈嘛! “你先别问,你就说知道不知道!”秦湛也不是那么温柔。 “我当然知道啊……不过你真确定要在这里聊?” 前半句蒋浔吼得很大声,吼完余光瞥见有两个抱着书经过的女孩子,突然凑到秦湛身边低声说完下半句。 第43章 (昨晚订阅过的不要看) “就在这儿!”秦湛十分笃定道。 “好吧……”蒋浔一听语气觉得没救,有气无力的答应了。 不过下一秒,他又生龙活虎的凑过去,说:“这个事儿,还是看片比较好,比较有画面感,操作性也比较强。” 秦湛依稀知道成人教育是有什么培训机构的,所以觉得有教育片儿啥的也不稀奇,但这画面感和操作性,他倒是很好奇! 蒋浔回到宿舍对着电脑鼓捣了一会儿,一身轻松的下楼,秦湛等在楼下,看人什么也没带下来,下意识的皱着眉。 蒋浔知其意,忙道:“别急,好东西总要千呼万唤,左等右等。” 说完原地蹦跶了好几下,谁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拷东西的时候是多么的紧张!多么的热血沸腾外加按捺不住啊! 秦湛开始有点后悔,骂了好几句「脑残」,蒋浔也是死不反驳。 在他脑子里,反正到时候秦湛看到自己珍藏的宝贝,铁定什么忧愁别绪全都烟消云散。 蒋浔一路鬼鬼祟祟,带着秦湛去了一间清吧,专门要了个有电脑的包间。 等服务员启动好电脑,蒋浔这才掏出裤兜里藏着的硬盘,手里转了好几个来回,又说:“再等几分钟。” 秦湛坐在沙发上,两臂抱着,静静的看着他等会儿要作什么妖。 没过几分钟,一个快递员捧着大盒子敲开了门。 蒋浔专门趁刚才过来的路上下的单,他是这家的常客,知道在这家店网购方便快捷。 他把大盒子放到茶几上,费心巴力的开始徒手拆。 这边秦湛才不管他,对他来说,片子比较重要。 秦湛把硬盘插到电脑上,打开一个命名为教育片的文件夹,再一看,文件夹里明晃晃的后缀为.wmv的东西占满了屏幕。 一溜的number1、number2、number3……number好几百? 秦湛看得眼花,乖乖,这得学习到什么时候啊! 他甩了甩头,不禁产生一股怯意。 蒋浔这边终于鼓捣好,手臂夹着过来,一瞧,“都打开了啊,来,先学习我心中的number1。” 他说着点开那个number1,秦湛仔细盯着屏幕,没注意到蒋浔拿了什么东西。 秦湛坐得端端正正,可惜了旁边没备个本子笔什么的。 “啊……雅・蠛・蝶……”压抑的声音从那个number1里不断传出来。 “蒋!浔!你大爷……” 秦湛额角的青筋快要爆出,谁能告诉他,这他么什么玩意儿! 还有这个,这个蒋浔抱着的鬼东西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重点是,他从小到大认识的都是什么人啊! 秦湛是那种看起来如狼似虎,荷尔蒙躁动的人嘛! 他转过身,给了个蒋浔耳刮子,蒋浔得正起劲儿,还傻呆呆的抱着他女朋友呢。 “不是你说要成人教育的嘛!”蒋浔回过神,开始说叨。 “我给你费心费力拿过来,你看还费钱,你就这么对我的。”蒋浔说着钱的时候往秦湛面前举了举那个一人高的娃娃。 秦湛差点儿没跳起来,使劲搡开他,顺带搡开那娃娃。 他头靠着座椅,手上按揉着额头,稍带压抑的慢吞吞开口:“拜托,你还是多读点书吧……” “我读了啊,我前两天还读了一本儿总裁文,那男主霸道酷拽炫,还贼几把搞笑,简直就是我的翻版啊……” 蒋浔一被人教育不学习,立马口水翻天的说自己最近的阅读,语气还多意味深长。 秦湛额头划过数不清的黑线,忍不住开始为蒋家担忧,这智商,蒋大的财产怕是要被这家伙败光。 “行了,我说不过你。”秦湛掐了掐眉头,果然这人儿不靠谱。 吃的,喝的,找他准没错。 一到动脑的东西,秦湛分分钟有让他回蒋妈肚子里再造的冲动。 以前还未发觉,今天倒是深刻的认识到了。 秦湛挪了个位子,躺到沙发上,闭上眼,抬手指着人说:“拿着你的东西赶紧走,看了心烦,麻溜的。” 蒋浔站旁边翘着个嘴,说不过人家就赶人走,这是什么怪脾气! 好心当作驴肝肺! 算了,不跟你计较。 他塞巴塞巴,把娃娃揉到盒子里,一个不小心,「噗呲」破了。 蒋浔捧着盒子出门,这次一定要给差评!居然敢欺骗老顾客! 想完又踢了门一脚,以怨报怨。 秦湛在门里躺得好好的,一个「哐唧」声传来,真给震了一下。 秦湛本来踩着朝阳出门,满怀希望和生活的热忱。 顶着月亮公公回家,却是一脸颓丧和灰败。 他在外面荡了一整天,好几次都想跟周洄视频来着,念着人在认真学习,生生压住了那股冲动。 这会儿十点多了吧,也该收拾收拾休息了,再晚他可是要教育人的。 秦湛点进与周洄的对话框,再戳到视频聊天。 过了好一会儿,那边都没什么反应。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又在搞什么。 手机被放在一边,秦湛估计要再联系到人,怕是得等到明天,正想着要不挂了,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人呢?” 女孩子的声音? 女孩子的声音! 秦湛一个鲤鱼打挺,抄起手机,正正对着周洄的人脸。 他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这么傻啊……”周洄撑着下巴,在那边取笑他。 “傻也是你男朋友……”秦湛嘴巴翘着,与刚才的颓废丧气截然不同。 “那傻男朋友,你今天干些什么了?”周洄顺势问下去。 秦湛皱着眉头,还真思索了一番,有的事要不要告诉周洄呢? 好一会儿,周洄看着人皱了半天的俊脸,又问道:“要想这么久吗?是不是到处玩儿了?” 周洄后来和许秦园的同事混熟了,老是会听到秦湛经常翘班出去玩的八卦,虽然他每天上班干的事情和翘班没什么两样。 不过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秦湛这样干的时候就变少了。谁不想每时每刻和女朋友黏一起呢,自然而然周洄干的事秦湛就会担一分,有时甚至全部揽过来,搞得周洄有时候都不好意思,总怕同事说三道四的,所幸现在已经离开许秦园。 第44章 见家长? 秦湛一听这话儿,不对头了。 难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女朋友那儿根深蒂固了? 他在那边盯着人,问:“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秦湛灰心丧气,有些破罐子破摔。 语气很是委屈。 周洄本来还眯着眼笑,这时候愣住,问:“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本来嘛,一个许秦园的公子,吃穿不愁,万事有人想着,此刻发出这样的反思,搁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秦湛是真觉得受到刺激了,老老实实道:“对啊,女朋友太厉害,我怕压不住。”说完,眼睛勾人似的投来一眼。 周洄接个正着,耳垂微不可见的红了,秦湛的角度自然观察不到,不过她歪着脑袋,右手捂着耳朵,有意无意的捏。 热度惊人。 这样勾人,还怕压不住自己嘛。 “你不也厉害嘛。”为了安慰秦湛的小心灵,周洄撑着下巴轻飘飘的对着人说,不过在她看来,这也是发自肺腑。 “我一点也不厉害。”秦湛换了个姿势趴在枕头上,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枕着下巴。 对面的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眼珠子带笑,年轻的躯体几乎压抑不住躁动的小心脏,试图借着趴卧缓解一下快要造反的小东西。 热气隐隐窜上秦湛的脸,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 真烫…… 以前哪有这些个时候,谈个恋爱越来越像青瓜娃子了,好听点叫原生态,难听的就要说你无知。 再说,秦湛以往肆无忌惮,仗着脸蛋子八方招摇,而今自卑心开始冒头。 到底是脸蛋重要,还是知识重要,秦湛心中似乎有了比较,甚至下了结论。 “有了我这么厉害的女朋友,你当然厉害了。”周洄嗓音轻柔的说出这句话,希望能安慰到人,声音里却是别样的欢快。 秦湛的想法被人打断,听到这话,嘴巴一咧,笑开了。 “哟,谁家的姑娘,这么自恋呢。”秦湛脑子一下通畅,跟心心念念的人这样看着,再想其他烦心事儿都是犯罪,所以他开始开起玩笑。 周洄也在那边笑,秦湛的头顶的阴霾一下子烟消云散。 夜晚,秦湛挂断微信,在床上滚了一圈。 一两个来回之后,秦湛摸摸身上的衣服,跳了起来。 一到家,还没换衣服就赶紧跟人聊起来了,这会儿才发现在外面跑了一天,灰扑扑的,床上也被滚了好几圈。 秦湛扯着衣领闻,眉毛抽了好几下,他看了看床上,想着待会儿让林妈给换一套。 拖着步子进了浴室,喷头里的热水哗啦啦撒下,秦湛往后顺了顺头发,抹了一把脸。 仰着头,兜头享受淋浴。 过了会儿,脸上的热气越来越重,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厚浊。 “啊……” 秦湛喷出一口大气,低着头,热水浇在头上,水珠一点点聚拢,鼻尖,嘴角,下巴,就连长长的睫毛也都挂着不大不小的珠子。 热气蒸腾的浴室,白天number1里的画面开始一幕幕闪现,只不过男主角和女主角的脸被刻意忽视。 秦湛的脑子里,那在下的成了周洄,那在上的便是他自己。 画面里,在上的速度越来越快,背部的肌肉块块鼓起,在下的绵瘫如水,波痕荡漾,呼吸尽数灼热,交织绵延在一块儿。 秦湛发出一声闷哼,紧绷的肌肉卸下力来,全身每个细胞都开始舒张,散发着纾解后的惬意。 他仰头往后甩了甩头发,左手抹了一把脸,右手还握在下面。 秦湛垂着眼,过了会儿,他看着右手里软趴趴躺着的白色的灼热一团,有些忍不住心疼,这都是他的孩子啊。 什么时候这些孩子才能找到归宿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秦湛回到床上,入睡的前一刻,他总算得出结论:怕是要自己足够优秀,孩子们才能到得了妈妈的身体。 接下来的好几天,秦湛每天都按时到周洄家报到,一日三餐,顿顿不落,一天三吻,次次深入。 后来,秦湛越来越没皮没脸,穿个大裤衩在周家东晃荡西蹦跶,一会儿碰碰阳台上张沐养的几盆多肉,过不久又去戳一下鱼缸里的小金鱼,非得人家吐泡泡了才放过。 周洄终于看不下去,大冬天的,只穿个大裤衩是怎么回事。 冻坏了又得折腾,到时候吸鼻涕泡的时候又得是她上手。 “大冬天的,非得招摇,露着皮给谁看呢。”周洄嘀嘀咕咕的走出书房,跑到周爸周妈的卧室,又嘀嘀咕咕的进来。 她递给站她书桌边全身上下只有个大裤衩罩着的秦湛,凶巴巴的道:“快穿上,小心冻感冒了。” 虽说屋子里开着空调,但也不至于真跟夏天一样。她本想去父母的衣柜里随便掏一件她爸的棉衣来着,转念又想,秦湛有时候也算个臭美的,拿太老气的衣服人不一定穿。 挑来捡去,最后找到去年冬天她送她爸的一件棉衣外套,当时周泓看到还嫌太时尚,搁衣柜底大半年都没拿出来,也就夏天张沐晒衣服的时候,露过一回脸。 这会儿周洄拿出来,在秦湛面前比划了一下,发现还蛮合适的。 秦湛单手接过去,他也就一会没穿衣服,谁叫他过来的时候天老爷不作美,下起了冷冰冰的大雨呢。 从小区门口到周家,也就一百多米的路,秦湛已经加快步子跑了,还是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一进屋,周洄就拉着人去浴室,让秦湛赶紧冲冲热水,取取暖。 那他也没办法,女朋友的话总要听嘛。 秦湛冲完澡,也就个大裤衩能穿了,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沾了些湿气。 出了浴室,他扭扭捏捏,在阳台荡了会儿,又去客厅戳金鱼,最后熬不住,战战兢兢的跑到书房周洄身边站着。 周洄看书看得专心,差点忘了他,这会儿记起,又是怨自己,又是怪秦湛拖拖拉拉。 秦湛把棉衣往身上套,穿好后,又看往下看着自己的腿。 周洄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两条大毛腿直愣愣的立着,她额角抽了抽,这也长得太旺盛了吧。 她「嗯」了一声,转过身说:“我再去拿条裤子,你等着。” 说完踢踢踏踏的小跑起来,就跟后面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秦湛在后面眼睛迷蒙,心想:我吓着她了吗? 周洄刚才衣服翻得急,全都搞乱了,这下找条裤子她又重新翻回来,来来去去耗了不少的时间。 她在那边衣柜里倒腾,秦湛这会儿站在安静的书房。 门外突然想响起了铃声。 秦湛动动步子,什么人这时候来? 他走出书房,看了打开的卧室门一眼,周洄很明显没听到。 秦湛转个方向,往门口大步迈了几下,这步刚停下,门锁便传来扭动的声音。 秦湛眼神一拧,莫不是小偷? 他攥了攥拳头,女朋友可在这儿呢,说什么也得保护好。 秦湛眼神巡视周围,在鞋柜上发现了一个健身的小哑铃,他立马走过去抄上,弓着脊背,随时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周泓和张沐拎着好几大包东西进门。 一进屋,就看到一个举着哑铃的门神。 张沐走在前面,还在疑惑,周泓猛地吼出一句:“你谁啊?在我家干嘛?” 秦湛一听,举着哑铃不放松,也吼道:“你又是谁啊?怎么会有我……我女……” 秦湛刚想把后半句「我女朋友家的钥匙」吼出来,一个偏头看到正在旁边打量自己的中年女人,脑子突然闪过一条白线。 这个眼神,他好像见过。 这个眼神,周洄的朋友圈里好像有。 这个眼神,周洄也有。 …… 他一时盯着人,好像懂了些什么。 周泓看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老婆,脸上不爽了,把张沐往自己身后挡,又吼:“你到底干什么来的?” 秦湛这时已经确定了什么,他把哑铃重新放到鞋柜上,抹了一把脸。 想笑,但笑容僵在脸上,看起来着实傻气。 周泓一时郁闷,说:“你别是个傻子吧!” 有这么被人吼来吼去,还笑得傻哈哈的人嘛。 秦湛脸上的笑更僵了。 张沐在旁边看着,觉得人没什么恶意,挡下了自家老公又要说人家傻的话,温声细语的问道:“小伙子,这里是我家,你怎么在这儿的?” 女儿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应该不是女儿的朋友。 唯一的可能就是…… 但眼前小伙的样子,怎么也不能让张沐把这个人和某些不堪的事联系到一起。 气氛实在尴尬,秦湛这会儿听着温柔的声音,心里不自觉静下来,他咳了一声,说:“叔叔阿姨,那个不好意思,初次见面……” 秦湛挠了挠头,打了个问候。 周泓和张沐一下愣在当场,所以这是什么神转折? 两人双双对视一眼,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疑惑和不解。 「呃」的一声,卧室里传来一声痛呼,接着周洄从里面出来。 她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捂着脑门儿,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周洄揉了揉,看到门口的人,喊道:“妈,你们回来了啊……”说完回过头还要再揉一揉。 刚要转身,看到手里的裤子,又接收到秦湛的眼神。 回来了,是爸妈回来了啊! 周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她的脑子别不是被撞傻了吧。 周家的客厅,两军对阵,一方气焰嚣张,一方黯淡无光。 周洄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秦湛埋着头也坐在一边,不过和周洄隔得远远的,他本意是想靠近点儿,可是看到周泓的眼神,他立马弹了开。 另一边,张沐满脸笑意的看着对面的俩人,周泓却是偏要挤出平时脸上没有的横肉,整个人恶狠狠的,秦湛一有什么动静,他眼神立马能闪出刀光来。 两个人已被晾了好一阵儿,自周爸周妈进屋收拾,换完衣服,再到这个点,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 而这一个多小时里,周洄和秦湛就这么在沙发上坐着,连周洄之前搜罗出来的裤子秦湛都没来得及穿上。 上身棉衣,下身裤衩凉拖,秦湛拎着手里的裤子,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不穿嫌丢人,想穿又不敢。 他快要冷得发抖,周洄不忍,开口:“趁我爸没看见,你赶紧穿上吧。” 秦湛却拧着个眉,说:“不行!你爸会看出来的。” 看出来又没什么,周洄觉得秦湛这会儿脑子被冻轴了,上手就要帮人家套。 旁边这会儿有人咳了一声,周洄转头,她爸和她妈这时已经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 “说说吧,你们怎么回事儿?”周泓抱着粗壮的手臂,摆出大家长的姿态。 周洄看了看她爸,又回过头瞧了秦湛一眼,再转过来,对着她爸开口:“爸,说事儿之前能不能让他先把裤子穿上,这天多冻啊。” 她说着指了指秦湛。 周泓瞟了一眼,妈的,这小家伙还穿着大裤衩呢,这天气,搞成这样,也就只有傻子这么干了。 他瞟完,不吭声了。 周洄马上推人催着去穿裤子,秦湛却还在等人回答。 张沐知道自家老公的脾气,看看情形,也跟着周洄说:“快去吧。” 秦湛一得令,立马窜进浴室。 周泓一看这速度,脸上假笑,敢情对他们家挺熟悉的哈。 周洄见人终于去了浴室,对着周泓说:“爸,你别欺负他。”语气似是很不满。 周泓一听不乐意了,这女儿的胳膊肘真是往外拐得厉害啊,所以这会儿他也不想拿平时把女儿当乖乖宠的态度了。 “欺负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他了?” 他有些气堵地开口,语气也重重的。 “爸……”周洄明显不习惯他爸这样的语气,平时的慈父形象完全不在了,有的只是对着敌人般的恶狠狠。 张沐这时看着父女俩,开口道:“行了,小声点儿。”话是对着周泓说的。 周泓年轻时一有火气就习惯说话没遮掩,不只声气大,有时候还要爆出些人没听过的烂嘴的词儿来。 后来和张沐在一起,烂嘴的词儿倒是慢慢的少了,但火气上涌声音就跟爆竹似的这习惯却改不过来。 再后来,周洄出生,这毛病居然慢慢地给治好了。 所以,可以说周洄一次也没见她爸有过声气响的时候,这下难免觉得委屈,开始假装抹眼角。 周泓也觉得自己说话声音有点重了,他看着女儿抹眼泪,回过头向妻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张沐却是两手一摊,嘴巴无声的张了几下,表示你惹的事儿你自己担。 周泓无奈,又看着女儿说:“好了,爸爸不好,不该对你说话大声,我下次会注意的。” 说完看女儿的态度。 周洄却是继续抹眼角。 周泓再忍,又退了一步,无奈的说:“我等会儿对那小子好点,行了吧?”说完,泄气的往沙发背上靠,大家长姿态全无。 周洄终于满意,睁着刚才一直酝酿,现在红红的眼睛,看着周泓笑说:“谢谢爸。” 她一笑,张沐也笑,周泓看着母女俩,也成了笑脸担当,手指点了点,说:“你们母女俩……” 秦湛在浴室捣鼓了一会儿,立马又回到客厅。 一来一去之间,他觉得空气里好像有东西变了。 他坐下来,下意识的看了周泓一眼,见人眼里依然有刀光,也便离得周洄远了点儿。 气氛安静下来,周泓开始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湛。” “什么qin?什么zhan?” “秦始皇的秦,精湛的湛。” “哪年哪月哪日几时出生?” “爸!” 周洄听不下去了,打断两人的对话,“爸,你这是干什么?又不是算命。” 周泓看了女儿一眼,说:“你不懂这些,先听着。”说完又继续转向秦湛。 秦湛安慰的拍拍周洄的手,说:“没事儿。” 抬头又看到刀光般的眼神,立马缩回了手,对着周泓道:“叔叔,我是1993年1月13日晚八点出生。那晚我妈为了让我见到这个世界,光荣的倒在了手术台上,我爸却说我是家里的福音,因为我的到来让他以后的生意都蒸蒸日上。” 秦湛说完,一本正经的看着周泓。 周洄一听到「手术台」三个字,马上看着秦湛,他妈妈的事情她一直都不知道。 张沐也是,听人这样说,也下意识看着秦湛,想着这是个没妈的孩子。 家里的两个女人都温柔的注视着对面的小伙子,然后又一起转过头来看着他。 这一下子,搞得周泓一身不自在,好像自己要是再恶一点,马上就能被人赶出门。 偏偏在他眼里脑袋有点轴的秦湛也注视着他,眼睛居然还挺委屈的。周泓咳了一声,好吧,这三个人的压力,他服! 周泓放低了嗓音,说:“好吧,只要你对咱家洄洄好就行……别的我也不讲究了,不过男女之间,有时候要懂得克制。” 他本来奉行言简意赅的原则,只打算说前面一句话,后来看着秦湛抱着他家女儿就开始乐,忍不住操心,所以加了后面一句。 秦湛一听,果然松开了抱着周洄的手。 女朋友的话,要听! 老丈人的话,要听! 张沐看事情解决完,招呼人开始吃葡萄,说:“你爸自己摘的,大老远的非得给你带回来,吃吧。”说完也让秦湛自己拿着吃。 秦湛笑得开心,答应了一声「好」。 丈母娘的话,也要听! 他在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 不过,这听的时机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秦湛机灵,默默地再加了一句。 过了会儿,周泓和张沐进厨房鼓捣午餐。 周洄和秦湛终于有了独处的空间,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葡萄,一边聊天。 “你爸刚才好凶啊……”秦湛不敢大声,凑着周洄的耳朵边说的。 他说的是刚进门互相不认识,都以为对方是坏人的时候。 “我爸不凶的,只是脸看着凶巴巴,人很好的。”周洄吃着嘴里的葡萄,对着秦湛解释说。 “我知道的,看着凶而已……”毕竟养出了周洄这么可人的女孩子,再凶也凶不到哪儿去。 秦湛拨着手里的葡萄皮,然后把果肉凑到周洄的嘴边,周洄顺口一张,卷了进来。 张沐端菜出来,看到这一幕,没打扰两个人,悄悄转回到厨房。 她碰了碰周泓的胳膊,说:“人小伙子给你姑娘拨葡萄皮呢……” 周泓哼了一声,想:有什么好炫耀的,早些年我还给你砸核桃皮,拨橘子皮柚子皮,挑西瓜籽儿呢。 客厅,秦湛又拨了一个葡萄,周洄推着说不要,秦湛非要往人嘴里塞。 周泓出来看见,他用围裙擦了擦手,看着客厅里的人说道:“等会吃饭了,那东西少吃点,胀气。” 说完,转过头回厨房。 秦湛动作顿住,和女朋友亲热又被逮住了。 过了会儿,他问周洄:“你爸走路怎么一点儿不出声呢?” 周洄用纸巾擦了擦手,说:“我爸搞健身的,好像有练过。” 说完看了看秦湛的凉拖,又说:“凉拖穿这么久不冷吗?走,换一双棉拖去。” 周洄说着,去鞋柜拿了双崭新的棉拖出来。 秦湛试了试大小,刚好合适。 自此,他也算在周家有自己的东西了。 秦湛心里这样想到。 上桌前,张沐专门端了碗姜汤出来,说是怕人感冒。 秦湛乖巧的接过,说了好几句“谢谢阿姨。” 四个人围着桌子吃饭,气氛在周泓的眼神下虽然有点诡异,但也算吃了一顿温馨的餐饭。 饭后,秦湛说了谢谢,准备离开。 他和周洄杵在门口,正打算再说上两句,余光瞥到周泓的身影,他匆匆告别,眼神示意周洄手机联系。 周洄笑了笑,表示知道,又说了句「注意安全」才让人走。 她转过身,看到她爸也立马转了过去,冲到面前说:“你看,爸把人都吓走了。”说完,假装生气的回书房。 周泓看到女儿这娇样,笑了,真是胳膊肘拐得不行了哈。 秦湛享受完周洄的午餐回到家,意外的发现秦雄原大白天也在家,正坐在沙发上打瞌睡呢。 他一个大屁股,往沙发上一坐。 哟呵,好了嘛,秦雄原直接被震得弹了起来,鼻子上的老花镜也跟着颤了颤。 “干什么!干什么……” 秦雄原吓得抓紧了身下的沙发,吼了好几句「干什么」。 秦湛一看,乐了,他就是喜欢看老头子被他戏弄的样子,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忍! 他笑了半天,停下来看见秦雄原盯着他。 怪瘆人的。 他破口:“干什么盯着我?”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以往也没见这个小子这么笑过。 “高兴!” “高兴什么高兴?” “你猜?”秦湛居然有闲情开始逗人。 “你猜我猜不猜?”秦雄原用了句年轻人的方式回答,这是他从司机老王那里新学来的,说是多学习使用年轻人的交流方式有助于与家里的年轻人沟通。 秦雄原想了想,他家里的年轻人只有一个,他的儿子。 为了促进和儿子的沟通,秦雄原已经在往年轻化发展了。 只不过,这个「年轻化」的理解只是他个人之见。 秦湛看着他爸歪着头这样问他,心里快要忍不住干呕,这老脸褶子做出这样的表情,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啊。 他忍了一会儿,说:“好吧,你赢了。” 秦雄原脸上高兴,原来这句话这么好用啊! 看来得经常拿来和儿子交流。 秦湛心里默想:拜托,别折腾人了! 顿了会儿,秦湛开始说:“那个,你可能要准备准备了。” “准备什么?” “就是,准备那啥?”秦湛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毕竟这是第一次。 “那啥是哪啥?”秦雄原着急的哟,年轻人都喜欢这么弯弯绕绕的嘛? “啧……”秦湛不耐烦的一声。 他又继续:“就我女朋友,你找一天把见面礼准备好,别到时候我带人来了,你手上啥也没有啊。” 秦湛一口气说完,秦雄原一口气听完。 “好诶!我早八百年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嘞。结果你倒好,多少年都没闷出个气来,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今天盼来了,可算了了我老头子一桩心愿。” 秦雄原一口老气乐得跳了起来,跟早年间中了马赛似的兴奋,能看出眼里的活泼气。 他说完,又原地转了转,一手攥着拳头往另一只手掌敲。 “不行,我得去看看那礼物有没有粘上灰。”说着他又往楼上走。 秦湛双手撑在脑袋后面,长腿伸直,仰靠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着,内心无比惬意。 蒋浔那天捧了个纸盒回家,一个顺手放在了门口。 家里的狗子调皮,撕咬乱拽,狗嘴拖出个一人高的娃娃,家里的佣人见了,知道是自家少爷的东西,都没敢上前收拾。 晚上,蒋大拿着个公文包回到家。 进门,换鞋,娃娃就交叉着腿,直愣愣的躺在那儿,上半身还被咬得面目全非。 蒋大怒火值蹭蹭蹭的上升,命令佣人马上把人叫下来。 蒋浔穿着个皱皱巴巴的睡衣,被人从被窝里掏出来,一脸不耐。 昨晚干事儿去了,今晚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他把整个身子往沙发里塞,揉了揉眼睛问:“干嘛啊?这大半夜的!” 蒋大一听更加气了,这个时候多少人还在为生活奔忙,这个家伙倒好,本该奋斗的年纪,却在闷头睡大觉。 他一把抄过佣人手里的娃娃,甩到迷糊的人身上,怒道:“你还有脸睡觉!你看看你拿回来的什么玩意儿,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蒋浔被娃娃砸个正着,瞬间清醒,他拿着手里的东西一看,哇擦,惨不忍睹啊,谁这么凶猛! 蒋大看人眼珠子发亮,只叹人不争气,尽整这些歪门邪道。 “你看看狗子,吞了你这烂皮子东西进去,现在什么样!” 蒋浔一听,真看了旁边趴着的狗子一样,两眼无神,萎靡不振,整个一被人那啥了的表情,以往的雄性荷尔蒙去哪儿了! 他揪了揪狗子的耳朵,狗子轻轻的哼了一声,没动。 “干什么呢你这是?快起来嗨!” “这东西说不定就是有毒,等下叫医生来看看狗子,你以后最好也别碰这烂皮子。”蒋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怒火已消了,这会儿开始劝人向善。 蒋浔耳朵茧子都听出来了,掏了掏耳朵,假吧意思的「嗯嗯」应和几声。 两父子饭毕,蒋大去了书房办公,蒋浔谨遵教诲,打算处理掉地上的烂皮子。 说实话,他真的是个清白人。 以往这些东西,他都是帮寝室兄弟订的,当作生日礼物,自己从来没尝试过,只是在秦湛面前过过嘴瘾,实操训练一次没干。 这会儿他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娃娃,再瞧了瞧旁边趴着的狗子。 他想:所以,狗子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 思考片刻,蒋浔趁他爸不在,抱着东西回了卧室。 楼下佣人纷纷做自己的事,默念: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没看见…… 蒋浔把东西甩到地上,叉着腿蹲着,开始一点点看这构造。 也不知道有没有粘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蒋浔带了个手套。 他边摸边感叹:“还是真人好。” 摸了片刻,觉得没什么意思,扔到一边跑去洗漱了。 回来后看到,更是觉得恶心,心烦意乱,叫人上来拿去处理了。 这一晚,蒋浔做了一个梦。 梦里没有上演《霸道犬兄爱上我——狗大哥与纯情娃娃的生死绝恋》的戏码。 他脑子里一团浆糊,满满的都是他和一个女孩子拉手,牵手,再拉手,再牵手,再再拉手,再再牵手…… 他心里急得不得了,好想冲过去吼一句:“蒋浔,你什么时候做这么纯洁的梦了!” 也许心里意识起了作用,到后半夜,蒋浔开始不纯洁了。 “小变・态,你真厉害……” 灯光闪烁,人影交织,偌大的床上,两人一被。 小脚和大脚・交叉冒出被外,相互厮磨。 热气升腾,被子快要裹挟不住。 「哗啦」一声,被子掉落在地…… 第45章 你别动 “汪……汪……” 蒋浔翻了个身,大・腿・夹・着被子,使劲往两・腿之间拽,贴得死紧。 手上还要加把力,「汪……汪」的声音又开始疯狂放大。 他一个起身,干脆扯了被子,对着门口大吼道:“狗子,你叫什么叫!大半夜的想娃娃呢!” 蒋浔抓了抓鸡窝头,火气直线上涌。 他就知道这小畜生没完呢,看着蒋浔把娃娃抱走了,当下没有精力阻拦,结果深更半夜的跑到蒋浔门口撒气。 狗爪子挠得呲呲的响,就跟戳到人痒痒肉,抓心挠肝似的。 “别嚎了,赶紧滚蛋!那娃娃已经被我消灭了,你哭去吧你!”蒋浔大半夜被狗子吵醒,一身的气还想发呢。 现下又没人当出气筒。 张伟不在…… 张大胖不在…… 张小铁不在…… …… 蒋浔数了一串儿人名,脑子一咯噔,哟,咋都姓张呢。 过了会儿,外面渐渐消停。 又过了一阵儿,蒋大的骂声在外面响起。 “你又对狗子干什么了?人医生好不容易把它弄得精神好了点儿,你一句屁话又把它整・萎・了,叫你一天不要乱跑,多带着狗子遛遛,你就是这么干的……” 儿子不如狗啊…… 蒋浔仰天长叹一声。 外面吧啦吧啦好大会儿,蒋浔终于听到“走,狗子,跟我睡去,别理他。”这句话。 蒋浔躺床上想:他爹怕是更年期到了,深更半夜的,精神还能这么振奋。 这种品质,值得他学习! 他翻个身又想:这会儿他也精神着呢,不过不是脑子。 蒋浔往下盯了眼,那东・西完全没有消下去。 刚才被打断的梦境开始回放,他掀开被子,正要学农民伯伯背朝天劳作,猛不丁却被汪叫声阻挠。 他「啧」了一声,咒骂道:“真是蠢得要死,迟早把你放锅里给炖咯……” 想了想,这么立下去不是个事儿,还有后半夜,可有得熬。 蒋浔从床上翻起来,揪着裤子往浴室里踱步。 看来,只能劳烦劳烦右手这大兄弟了。 他揪着下面的坏东西,一脸的愁容惨淡,吃过・肉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现在,揪・着抹着,右・手也不那么顺手了,心里尽念着那一晚的味道。 “妈・的,浪・女的味道真他么好,现在害死个人……”蒋浔嘴里咒骂着,想的却是那人那夜,心里止不住的爽。 加・快…… 终于,他急・喘一声,呼出一口气,舒・爽的卸下力来。 回到床上,蒋浔掖了掖被子,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想:不能一直过这样的日子,一定要把那浪・女拉下水! 同享欢乐,才能促进和谐社会的发展! 蒋浔睡着前,不要脸的这么想。 夜深寂静的任家,任哓哓正与周公相会,突然打了个喷嚏。 第二天,任哓哓急匆匆吃完早餐,捧着书往外面赶。 她自己一个人在家是闲不住的,也提不起兴趣准备毕业材料,非得有个人监督着才行。 昨晚约了周洄,早上她就起来给家里人说了。 任爸表示赞同,让任哓哓多捧几本书,还嘱咐佣人把洗漱用品也备齐了,这架势敢情任哓哓不回家住都行。 任妈在旁边看不下去,怨恨的对任爸说:“有你这么把女儿往外赶的嘛,谁家不希望女儿在家呆着。” 任爸大家长似的看了妻子一眼,手里夹着筷子说道:“你不懂,她这个人就得这么干。她高考那年你还知道不,不是人周洄,我们家女儿能有心思学进去嘛。” 他说着,夹了颗青豆,咔擦咔擦的。 任妈一想,还真是,但还是说:“现在又不一样,咱家女儿毕业了不得进咱家公司嘛,她那个专业学来又没什么用,还不如跟着我出去逛逛街,打扮打扮,扎个好男人……” 任爸噎了一嘴,吞下口里的饭,举着筷子摇了摇,道:“不不不,你这思想已经过时了,现在的年轻人想法不一样。” “过什么时,当年你不也还是栽在我屁・股后面走?”任妈说着,特有姿态的撩了一下发,一脸的自信加鄙视。 任爸当场瞪着不说话了。 …… 任哓哓捧着书,站在桌边,目睹早上这场辩论赛以她爸被轻轻松松ko掉收场。 她翻了个白眼,拿起佣人准备好的东西,赶紧出门走了。 不管家里的两个人即将展开另一轮的口舌之争。 任哓哓把东西在车上放好,给家里的司机说好地址,便躺着再补会儿觉。 过了会儿,车子即将出别墅大门,碾到一个不知道谁扔到路上的大石块,摇了一下,任哓哓受了惊,立马睁开了眼。 她往前面看了下,发现这司机又是那回帮她搬东西的人。 任哓哓脑子闪过一个白点儿,想:这路途怕是漫长。 上次载她回家,半小时的路程,任哓哓愣是在车上坐了一个多小时,搞得她屁・股都坐麻了。 一到家她坐到沙发上就冲他爸撒气,说:“你看你派的什么人,开车跟蜗牛似的,我屁・股都坐麻了啊……”说着还很没形象的当着司机小李和他爸的面儿揉屁・股。 司机小李挺委屈的低着头,任爸咳了一声说:“你先出去吧。” 然后他走到任哓哓面前,居高临下的道:“你懂点事儿成不,再不乐意也不能当人面说。再说,这小伙子是你李叔的儿子,复读老几年了都没考上,现在跟这儿找工作,手里的驾照都没攥热乎,你一个当姐姐的反正多体谅。” 任哓哓心想:好吧,看你复读了好几年,霉得起冬瓜灰的份儿上。 司机小李被后面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额头隐隐冒出冷汗,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奔赴刑场似的说道:“放心吧姐,我的车技已经熟练多了,不会耽误你的。” 任哓哓一听,又躺了回去,说:“就等你这句话。” 这会儿她不想补什么眠了,干脆看着车窗外面。 车子已经出了别墅大门,到了一条宽敞的道儿上。 任哓哓支着手往外看,大雾笼罩的冬日清晨,前面渐渐出现一个裹着黑色大棉袄的人影。 再进了些。 任哓哓突然讲道:“弟娃,靠边淌着水过去。” 司机小李虽然不懂人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听话的照办。 车轮滚过昨夜大雨留下的积水潭,「哗啦」一声,水点溅得老高,然后车屁・股越来越远。 “妈的,你给老子停下!你神经病啊,瞎了眼是吧,没看到一大滩水在这儿呢嘛!别让我逮着你,不然你死的别太难看……呼……你妈的……” 蒋浔追了车屁・股好大一段路,最后实在熬不住,撑着膝盖不住的喘气。 他要了老命,好不容易记下车牌后面的「79」两个号,再想细看,车屁・股越来越远,都被这白茫茫的雾给挡住了。 蒋浔睨了旁边趴着的狗子一眼,刚才他跑,狗子也在后面被牵着跑,这会儿也吊着舌头哈哈喘气。 妈的,大清早遛个狗惹谁了! 惹到我了! 车子一淌过水,任哓哓就催人快快快,开快点。 这会儿已经飙出好远,她在车里哈哈哈的笑着,过了会儿说:“弟娃,干得好!” 司机小李脸上僵笑,他觉得自己似乎好像可能干了件坏事儿,不知道会不会遭报应。 任哓哓却不这么想,大清早的,又是去见周洄,她心情多么的好啊。 可是有人就是这么碍眼,非得凑跟前惹事。 人不犯我,嘻嘻哈哈开心活。 人若犯我,送你去见天老爷。 这是任哓哓的处事哲学。 蒋浔就是这么倒霉,在任哓哓眼前出现那都算犯罪! 蒋浔和狗子站在路边,很想问:我惹谁了?犯什么罪了! 世界白茫一片,偌大的别墅区人迹罕至,无人能解决蒋浔心中的疑惑。 旁边的狗子哼了一声,在蒋浔脚边转着,很是不耐烦,呜呜叫着还要溜达。 他这时才想起,为了弥补自己昨天对狗子造成的伤害,他早早起来,跑到还在床上睡的蒋大跟前大声说:“爸,为了表示我对狗子深沉的爱,我现在就带它出去溜……你不用起来了,多睡会儿,睡个美颜觉…… 我看你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好几条,赶明儿你还是去会所做个spa吧…… 要不还是去医院往脸上打两针吧,这样见效比较快,立竿见影,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蒋浔还在摸着额头想,会有什么后遗症来着,一拍脑门儿,正要说:“哦……” 一个枕头飞了过来,砸到他的嘴巴,紧接着他爸蒋大浑厚沙哑的声音想起:“讲你妈・逼,给我滚!” “嘿,爸你这话就不对了哈!虽然我妈不在了,爸也不能这么说她,小心她晚上爬出来找你……” “给我滚!滚滚滚……” …… 一连串「滚」字还在身后,蒋浔抄着口袋出去,心想:老头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他舒了一口气,真好,昨晚的仇终于报了!哈哈哈…… 随后,他衣服也不换。冬天的套装睡衣外面再套了件长到脚踝的黑色大棉袄,穿个袜子,脚上趿个拖鞋。 虽然刚才是为了报复,但说了的话还是要履行,所以他手上牵个狗绳儿,头发胡子也不搭理,邋里邋遢出门啦。 遛狗必须得是这个形象啊,这样才叫生活! 现在他满脸甚至满身都很有生活气的站在路边,身上全是积水溅起来的脏东西,裤子和拖鞋最惨,都被溅了个半湿,他蠕动蠕动脚趾头。 哇擦,好冷…… 蒋浔转过身,开始瑟瑟发抖,他蹲下来真诚的看着狗子,说:“要不,咱俩先回去,等会儿再出来遛?” 狗子好像是被欺骗惯了,呜呜的摇着尾巴不愿意。 他一看也气了,吼道:“要不是为了你,我能出来遛嘛?我不出来遛,能遇到这傻蛋神经病嘛?没遇到这傻蛋神经病,我能搞得像个要饭的嘛?” 说完,眼睛去看狗子,果然看到狗子委屈的低头。 蒋浔又说:“先回去吧。” 狗子一听,把绳子扯得老远,那架势,才不是要回去的意思。 嘿,蒋浔又咆哮道:“合着你把我的话当歌听了,不上心是吧!你看看你的狗毛,湿哒哒的,都成团了,出去人家小母狗肯定嫌你没洗澡。” 说完,狗子还真的歪个头,揪着狗头看自己身上的毛。 蒋浔觉得有戏,扯了扯绳,说:“走吧,你不嫌丢狗,我还嫌丢人呢。” 谁知狗子油盐不进,马上死死蹲在地上,稳如泰山,瞪着双狗眼,誓跟蒋浔抗争到底。 蒋浔一看,哟呵,还杠上了啊! 别以为我没招! 他起身走过去,再蹲下,不怀好意的回瞪一眼。两只手齐齐上阵,抓着狗身一拢,狗子还要挣扎,蒋浔手上加力,一个使劲把狗子抱了起来,边说:“哟,我爸把你养得挺肥的哈,几天不见,这体重见长啊。” 他边想:小狗子,你还嫩了点! 蒋浔怀里捧着个狗,悠哒哒转了回去。 肩上狗头双眼无神,一脸生无可恋。 狗子:小母狗,你再等等我…… 任哓哓哈哈笑了一路,司机小李脸上也僵了一路。 到了周洄家小区楼下,她弯着个肚子出车门。 司机小李拿着她的东西站在旁边,想:这个大姐别不是笑傻了吧? 任哓哓终于笑够,呼了一口长气,看着他道:“东西给我吧,我自己上去。” 司机小李「哦」了一声,伸手把东西递过去。 她两手接过,手臂登时往下掉,呀呀叫着:“不行不行,太重了,你送我上去吧。” 司机小李又「哦」了一声,大手把东西都拿了过去。 任哓哓还没按门铃,里面门就被拉开。 周泓和张沐出门,抬头就看见任哓哓,张沐喊道:“哓哓来了啊,快进去吧,洄洄等着你呢。” “阿姨好,叔叔好。”张沐一说完,任哓哓才有机会问候两个人。 “好,你先进去吧,我和你叔叔出门买菜去。”张沐拉着周泓侧了下身,让任哓哓进门。 任哓哓点了下头,说:“那我先进去了。” 司机小李跟在她后面进门,东西都放在茶几上,任哓哓看了看,说:“你先回去吧。” 她来周洄家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这会儿任哓哓就跟在自家似的,从鞋柜里拿出双女鞋,穿上就进书房找人。 周洄见人进来,站起身说:“等会儿你坐我爸那座吧。”说着指了指。 任哓哓点个头,嚼着嘴里的橘子瓣儿,嗯哼一声,接着又掰了一瓣递给周洄,说:“吃吧,我爸说能甜得他掉牙。” 早上出门的时候,家里的阿姨得了任爸的嘱咐,往任哓哓的包里又塞了一大包橘子。 任哓哓那时候正嚼着饭,没看见。 刚才掏东西拿书的时候才发现,一想怪不得那么沉。 周洄笑着接过,放进嘴里,嚼了几下,说道:“嗯……真甜……” 甜味里带点冰凉,周洄吃着,一直看书的疲惫解了不少。 任哓哓这边转悠到周爸的位置上,她坐了下来,整理整理,腾出空间。 冷不丁的,任哓哓看到角落里有张小纸条,皱巴巴的,揉成了一团。 她吞下最后一瓣儿橘子,手伸过去,拿起来看。 “我真没用。”任哓哓看着纸条上的字念了出来。 她想,谁能在纸条上写这四个字?周爸?不像啊。周爸看起来就是个自信心爆棚的大爷们儿,完全和这四个字不搭嘎啊。 而且,这四个字写得……丑不拉几的啊…… 任哓哓嫌弃的又看了一眼,写成这个样儿的,怕也是个神哦。 嗯……丑神…… 本着促进和谐家庭的建设,任哓哓觉得有必要告知周洄。 所以,她手指夹着纸条,走到周洄面前,挥着纸条在周洄眼前晃了晃。 周洄看到,问:“什么?” 任哓哓递过,抠着指甲,说:“你看吧,在你爸座位上看到的。” 周洄拿了过来,仔细的看了一下。 家里人的字迹,周洄都清清楚楚。一看「我真没用」这四个字的长相,周洄一眼就能确定不是她爸她妈写的。 不是爸妈写的,又会是谁呢? 周洄想起是在她爸的座位上发现的,又记起昨天,脑子里好像确定了什么。 她压了压书皮,说:“我也不知道,晚些时候我再问问我爸吧。” 任哓哓一听,没了好奇的心思,出门拿了书,又回到座位上,开始看自己的。 那边,周洄的心思似乎没在书上,过了好大片刻,她撑着额头想:那人……真的这么想吗…… 两人坐在书房,看得认真。 快十点的时候,周泓和张沐回来了,手里提着很多东西。 张沐进门就看见茶几上放着一大包黄澄澄的橘子,袋子外面还滚了几个,她一想,笑了,对着自家丈夫说:“你看这老任……” 周泓也注意到了,说:“懒得管他……”随后嘀嘀咕咕的把东西放进冰箱。 周泓和张沐以往每回都跟任爸说,让他别让任哓哓带东西过来,人来了就好。可是任爸好像认死理,非得让女儿提着大包小包的进门。 有一回,任哓哓累得肩膀酸痛,周泓直接一个电话过去,对着那边的任爸咆哮:“你是不是有病,你女儿累个要死,你还非得让人大包小包的……” 这样咆哮了半天,任爸似乎消停了一会儿。 现在,周泓看到这大包橘子,觉得有些东西又要冒头了。 两口子弄好午餐,张沐进屋叫看书的两人吃饭。 任哓哓哈哈答应,跑到门口,说:“老早就饿了,这回我要把阿姨做的菜吃光光,上次我都觉得没吃完可惜了。” 张沐在旁边笑:“那你等会儿多吃点。” 任哓哓大大的「嗯」了一声,抱着张沐的胳膊进饭厅。 周洄跟在后面,想:这人真是…… 她自然知道任哓哓说的上次是什么时候。 那会儿应该是今年暑假,周洄从外地的学校回到家里。 任哓哓找她出去玩儿,约了几个高中的同学,在外面逛了一圈,又跑去一家私房菜馆吃了一顿。 晚上任哓哓跟着周洄回周家,张沐刚刚做好晚餐,招呼两人吃饭。 周洄和任哓哓齐齐摸了下肚子,对视一眼,都是明显已经撑不下去的表情。 周洄只好说已经吃过了不饿,任哓哓却是个馋嘴的,就算饱了,看着张沐做出来的一桌子可口开胃的佳肴,胃里的馋虫怎么也压不住。 任哓哓最后还是上桌,硬撑着尝了几口,直到肚子撑得圆滚滚,才停下手里的筷子,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的菜肴,直说可惜。 随后任哓哓捧抱着个肚子,瘫在沙发上一点都懒得动,就怕动了得叫疼。 周洄看人难受,去医药箱里翻了好几片儿健胃・消食・片出来。任哓哓嘴里嚼了好几片,肚子里才轻松了点儿。 到了半夜,任哓哓龇牙咧嘴的醒来,推了下周洄,嚷嚷说肚子痛得要死。 周洄就跟照顾孕妇似的,扶着把人送进洗手间,安顿好才出来。 过了好久,周洄都睡得迷迷糊糊了,任哓哓终于出来,摸着肚子感叹:“还是空得好啊……” 周洄半是清醒的听到,想到:只能怪你太能吃…… 想到这里,周洄忍不住又笑,这人怕是这次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因为她爸妈的厨艺她是清清楚楚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只不过周洄从来就胃口小,饭菜再香也只能吃那么点儿,搞得周家两口子每回都想好些办法,希望能让女儿多吃点儿,毕竟周洄看着太瘦了。 四人围着桌子开动,任哓哓胃口好,每样菜都尝了个遍。张沐看着人吃得香,在周洄那儿遭到打击的信心又涨了起来。 饭后,任哓哓果然不负众望,成功的瘫在了周家的沙发上,拉都拉不起来的那种。 周爸周妈还在厨房收拾,周洄又担任起老妈子的角色,翻出健胃・消食・片给任哓哓,任哓哓一把接过,不正经的笑说道:“我们家洄洄真贤惠,谁娶了那一定是祖坟冒青烟了,得积八辈子福气!” 周洄笑了一声,拍了下任哓哓的胳膊,回说:“再笑,肚子不疼了啊?” 任哓哓本来没注意,她一说,真感觉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的疼,嚷嚷着不行。 周洄却是一直笑,说:“让你开玩笑。” 任哓哓还想反击,谁料一动就疼得不行,最后只能憋着一张青黑的脸。 过了会儿,任哓哓接到她爸的电话,说是她外婆又进医院了。 任哓哓也不顾得疼了,马上起身就要走。 周洄在旁边听到,冲着厨房喊了一声「爸」。 周泓听到出来,周洄接着说:“你快送送哓哓,她外婆又进医院了,她现在赶着走。” 任哓哓在旁边站着,只觉得心急如焚,周洄拉着她的手说:“没事,别担心,外婆有福气。” 周泓听了立马扯掉围裙,拿了鞋柜上的钥匙,就要出门。 张沐这时候跑出来,喊道:“穿上外套。” 也是急了,周泓和任哓哓身上都还只穿着打底的衣服,到了外边肯定得冷。 周洄当即拿了任哓哓的外套往她身上套,周泓也边穿边往门口走。 两个人急匆匆的出了门。 周爸把人送到别墅门口,正要开进去,门口的保安说什么也不让进,说是为了业主的安全,禁止陌生的车辆进入。 就算任哓哓作为业主保证,保安也严格按照要求来。 任哓哓急得不行,对周爸说:“叔叔,那就这样吧,我自己进去,你不用送我了,先回去吧……” 周泓答应了一声,说:“行,那你注意点,别太担心。” 说完,任哓哓就冲着进了别墅大门。 她爸告诉她,今天把老人家接来家里玩,结果任哓哓的舅舅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突然跑到任家,追着他姐姐任哓哓的妈问外婆遗嘱的事情。 老人家伤心,气不过,心脏病突然犯了,当场晕倒过去。 恰好任家的家庭医生来跟任爸任国文商量事情,马上给老太太做急救措施。 任哓哓一路紧赶,大门离她家的别墅又远,任哓哓心里急,步子快得不行,刚刚不怎么疼的肚子这会儿开始抽痛。 额上隐隐冒出汗来,任哓哓兜着肚子,走得飞快,完全没有注意前方的人影。 「砰」的一声,任哓哓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你眼瞎哈,没看到人嘛?”头顶的男声语气不善,开始骂她。 任哓哓抬头,看到讨厌的人脸,瞥了一眼,侧过身就要走。 蒋浔哪里饶得了她,撞了人这道歉还没讲呢,平白无故还遭一记白眼。 他拉着任哓哓的手臂,看着人说:“我说,你是不是至少说句抱歉?” 任哓哓看了两人交叉的手臂一眼,甩了甩,发现丝毫动不了。 她闭了闭眼睛,这时看到一只大柴犬仰着头看她,任哓哓别过脸,一脸隐忍的看着蒋浔,说道:“你有病啊,放手!” “你才有病!”蒋浔下意识的回道。 “撞了人不道歉,还恶人先告状,你说你是不是有病……诶,不是,我看你兜着肚子,不会是怀孕了吧?” 他说了前面,突然观察到任哓哓肚子鼓鼓的,手还放在肚子上,疑惑的说出下半句。 任哓哓额上的汗珠越发大颗,迫切希望见到老人家的心情,加上肚子越来越痛,她忍不住了,大声吼出:“蒋!浔!我草!泥!马!” 眼睛死死的盯着蒋浔,眼珠子越来越红,里面快要有东西掉出来。 蒋浔惊叹,这人这么脆弱的嘛?想着,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放松了些。 任哓哓再一扯,马上跑走了。 手里抓着的手臂消失,蒋浔反应过来,看到蹲着的狗子,骂道:“你个没用的,你怎么不拦住她!” 狗子仰着狗脑袋,「嗷」了一声:你才没用。 人影越来越远,蒋浔开始自言自语:“肯定是怀孕了,不然怎么我一说她就急了,眼珠子那么红,跟咱们家小兔子似的……” 蒋浔再一回忆,刚才任哓哓的眼睛红肿的样子,眼泪珠都快掉出来了。 再一想,自己真的不会说中了吧,他还记得,那一晚两个人第一次,床上床下,昏天又暗地,什么措施都没做啊。 他到现在都还能想起,自己一大把的灼・热・洒・进任哓哓身・子里的感觉。 蒋浔摇了摇脑子,不行!必须得问清楚! 他扯了扯绳子,狗子抬头看他,“找到刚才的姐姐,晚上给你奖励。” 他吩咐狗子,狗子一听,立马狗身一甩,鼻子咻咻的开始启动工作模式。 一阵儿后,狗子不负众望,到了一家别墅前停住。 蒋浔一看,他么的不就在自家对门嘛! 他正要按大门的门铃,手上一推,发现大门没有上锁。他整理了下,推门进去,再经过一小截路,蒋浔到了楼下。 门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东西摔在地上的声响。 蒋浔心里一惊,这是……家暴? 他甩下狗绳儿,推开门冲了进去,进门就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举着烟灰缸就要往任哓哓身上砸。 蒋浔这会儿什么也没想,冲上前护住人。 「咣当」一声,烟灰缸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蒋浔的身・体也快要往地下倒,任哓哓赶忙撑住,抱着人的腰身。 “汪……汪……”狗子见自家主人受伤,凶狠的冲到那男人面前,开始撕拉乱咬。 男人被扑倒,蜷在地上不敢动,生怕被狗咬到致命的部位,开始低声求饶:“姐……姐……救我……” 蒋浔晕倒靠在任哓哓的身上,人事不省。 任妈郑小雅看着自己弟弟郑小双在地上打滚,一脸无动于衷。 任国文这是喊道:“赶紧把人送医院,砸到脑袋不是小事。” 任哓哓一听,马上拖着身上的人往外走,家庭医生也来帮忙,把人放进车里。 狗子一看自家主人要被带走,停下撕咬的动作,四脚跑着也上了车。 郑小双还在地上哭诉,任国文这下立马叫了保安,一点情面没给。 敢伤害他女儿,等着坐牢吧! 郑小双最后被保安架着出门,任国文让郑小雅照顾好妈,后脚就去警局报案。 周洄拨通任哓哓的电话,打算问一下外婆的事情。 任哓哓说道:“已经没事了,不过有点复杂,我回头再跟你聊。”说着那边立马挂了电话。 周洄心想:没事就好。 周泓和张沐知道,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周洄接到秦湛的电话,让她晚上出来一趟,自己想她想得紧,希望见见面。 周洄想到那张纸条,二话没说答应。 她跟爸妈提起晚上出门一趟见秦湛,张沐表示可以,只有周泓黑着脸说了一句“十点前必须回家。” 周洄答应,提着包,想起什么,又退了几步,往包里塞了几个橘子,然后出门。 秦湛就在楼下等着她,她一出小区门,秦湛立马把人塞到怀里,嘴里说着:“可想死我了。” 其实两人也就不到24小时没见,但是经过几天秦湛天天陪周洄看书的日子,现下觉得离开几个小时都嫌多。 秦湛载着人去了一家羽毛球馆,起因是因为觉得人成天埋头看书,对脊椎肯定不怎么好,偶尔出来运动一下会比较好。 他以前没事就会去各种运动场馆发泄精力,释放一下成年的荷尔蒙。 后来秦雄原看他去的次数越来越多,干脆买了一家器械完备,场地宽敞的健身馆,里面自然也包含羽毛球馆。 秦雄原为此还说:“乱花什么钱,给你买个自己玩儿。” 后来,秦湛就真的没事就去玩儿,练就了一身好肌肉。 秦湛在健身馆规定的停车场停好车,开门等着周洄下来,说道:“等会儿可以打打羽毛球,这运动对眼睛和手臂都好。” 周洄拉着人的手,又笑,说:“行了,听你的好吧。”刚才来的路上,秦湛已经科普了一路的运动是多么的好,多么的健康,说得周洄要是不答应就是犯罪似的。按他来讲,不运动是对生命极大的犯罪! 两人到了为秦湛专门准备的羽毛球馆,里面还附带一间有洗手间的休息室。 这里早早准备好了运动的衣服,男女都有,所以周洄现在裹着冬服棉袄也无妨。 换好衣服后,两人拿了球拍一人站到一边。 几个回合后,秦湛意识到自己找了个运动无能的女朋友。 周洄也很无奈,自己只知道皮毛,对羽毛球这种运动根本不擅长。 发了几个球,又没过网,周洄开始泄气。 秦湛看人脸色不好,走到网前,说:“没事,慢慢来。” 周洄其实生自己的气,她发的几个球没过网都掉在地上,就算这样,秦湛却每次都跑过来帮她捡球,一点都不嫌累,也没有不耐烦。 她看着人脸上的汗,踮起脚尖,伸出手臂,用稍微干净的手腕处给人擦了擦汗。 秦湛低着头,配合她的动作。 末了,秦湛在周洄的脸上啄了一口。 两人再次开启发球,捡球,再发球,再捡球,再再发球,再再捡球的运动。 大半个小时之后,两人渐入佳境。 周洄只需要站在那儿,然后接住秦湛放轻力道抛过来的球,然后就算她手拙把球乱拍,秦湛也能稳稳的接住。 秦湛偶尔动作比较夸张,抬手发球时,腰部隐隐露出些肉来。 再到帮周洄捡球,秦湛每次跑过来蹲下,周洄都能看到他背部的紧绷的肌肉线条。 周洄一边打,一边认真想了想:秦湛是不是在做什么勾・引人的事情。她来不及细想下去,因为秦湛的球又抛过来了。 两个人大汗淋漓的回到休息室,周洄先去了浴室洗澡。 秦湛大气喘着,仰头躺在沙发上,浴室里的水哗哗的响着,他的脑子渐渐开始发热,某些邪恶的东西开始冒出来。 汗珠迷蒙了眼睛,秦湛想起那次送周洄回家,自己站在路边就开始乱想。 这会儿,真人就在几步远的浴室。 他抹了一把脸,擦掉越来越多的汗珠,身子里的热气快要压抑不住了。 又过了一会儿。 「咔哒」一声,浴室的门终于打开。 周洄裹着条浴・巾站在门边,刚才浑身・汗水黏・黏的,进去得急,完全记不住要拿自己的衣服。 她在里面纠结了会儿,运动衣已经湿哒哒的了,最后干脆裹着浴・巾出来。 秦湛这会儿撑着床起身,看到只裹了浴・巾的周洄,正眼珠子水汪汪的看着他,秦湛愣了一下,咳了一声偏过头说:“我先洗澡。” 随后,秦湛进了浴室。 等浴室里响起水声,周洄才舒了一口气。 她走到放着自己衣服的地方,拿在手上想:趁着秦湛洗澡,现在穿上应该来得及。 周洄怕来不及,想着先把裤子换了。 她躬身站在一堆衣服面前,翻来找去,发现没有找到自己的底・裤,连带着内・衣也不在这里。 这时,浴室的门再次「咔哒」一声,开了。 周洄的脑子也「咔哒」一声,明了,刚才她洗澡顺手就把底・裤内・衣放在旁边了,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拿! 秦湛现在浑身・火热,进浴・室的时候他就耐不住了,偏偏洗澡的时候还看见小女人的内・衣内・裤放在旁边。 他加快了洗澡的速度,开门就看到小女人弯着身子站在床边。 周洄背对着他,秦湛看到她腰・身低下,细弱的肩膀微微含・着。 虽然浴・巾包・裹・着身・体的大部分,但秦湛看到露出来的肩膀和莹・白的小腿,眼睛已经发・胀发红。 他低吼一声,几步冲到周洄的背后,两只手往前伸,一把搂・住周洄的细・腰。 周洄没有留神,一不小心被・撞・得往前动了几步。 她动了动胳膊,埋着头,声音细细的说:“干什么啊?” 秦湛整个人扒在周洄身上,脑袋使劲往周洄的肩窝里钻,周洄怕痒,动作幅度比较大的挣了挣。 秦湛喘气越甚,声音喑・哑:“别动。” 刚才他冲过来的时候,本就松垮扎在腰・间的浴・巾此刻已经掉落在地,现在他已经全身无一物了。 周洄又动了动,问:“干什……” 还没说完,下一秒她愣住了。 周洄:好像有东西在我屁・股后面钻…… 第46章 我不配 周洄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一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的浴巾,一手摸到秦湛横在她腰间的手臂,碰上去,肌肤灼热发烫。 秦湛贴着人的耳垂喘气,眼神渐渐迷蒙。 横在周洄腰间的手渐渐上移,片刻后,握上日思夜想的那团。 周洄猛地吸了一口凉气,这人…… 她掐了掐秦湛臂间的肉,试图能让他停止。 秦湛哪里停得住,有东西使劲想要突破禁地,他已经使出十二万分之力压制,好不容易让那东西原地待命,不再左钻右顶。 可是,心里的燥热还是驱不出去。 他很无奈,自以为很绅士的只用手上动作。 “嗯……”周洄渐渐耐不住,某人的手开始肆意,她整个身子已经僵了。 “秦湛,别……”她发出求饶,希望身后的男人能够好心。 秦湛这时手上顿住,保持原状的罩着,过了会儿,他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前是周洄白嫩带点粉的脖颈。 他的意识稍有回笼,反应过来:自己真的流氓了。 假装咳了一声,秦湛声音沙哑的说道:“我去洗手间。” 周洄这会儿松了一口气,捂着胸口,脸颊发烫。她很想马上穿上衣服,套得整整齐齐,严严实实的,但是最里面的衣裤还在洗手间。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只能等人出来了。 只是,里面的声音似乎很喘…… 任哓哓有时会跟她科普,周洄这会儿自然也想到了这可能是男生们都会做的事情。 秦湛在里面动作飞快,怕人等得太久,那啥的时候专注想着周洄,没过会儿已经疏解完。 他又看到旁边的小衣小裤,眨了下通红的眼睛,伸出手,团成一团,一把抓到手里。 秦湛出门,手臂挡在身后,看见周洄低着头坐在床上。 他在这边单手操作,扯了浴巾,快速的穿上衣服裤子,最后套上棉衣外套,手里抓着的东西一股脑儿塞到外套的大口袋里。 然后,秦湛看着人说:“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衣服。” 周洄埋着头,「嗯」了一声。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秦湛出去了。 懵了几秒,周洄回神:衣服?什么衣服?她不都有嘛。 想了下,周洄马上奔到浴室,进门一看,里面自己的小衣小裤已然荡然无存。 所以,这两件小东西跑到哪里去了? 周洄又在浴室转了一圈,发现真是一点影子也看不到。 末了,她走出浴室,想起秦湛出门前的话。 “我去给你拿衣服……衣服……服……” 周洄觉得自己隐隐猜对了,她捂着脸,耳垂绯红。 这人真是……流氓…… 没过多久,秦湛回来了,手里提着一袋东西。 秦雄原给买的这家健身馆,通常都会备着一些衣物,里外都有,就是为了一些有需要的客人准备。 秦湛刚才就是去挑了一套小衣小裤。 这会儿,他坐在周洄旁边,手里提着的东西递到周洄眼前,说:“拿去换吧,已经消过毒了。” 他知道有些女生对于贴身的东西要求很严,所以他挑好后,让工作人员做好消毒。 周洄听到「消过毒」三个字,脸又红了一阵,马上把袋子接过去,再拿上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进了浴室。 周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看着外面晃过的灯影缭乱,整个人很安静。 秦湛开着车,不时看向身边的人。 从球馆里出来后,周洄还一句话没说。 这会儿到了车上,索性连眼睛都不往秦湛身上放了。 他皱了皱眉头,开始怨恨自己。 肯定是刚才吓到人了。 她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大流氓。 自己果然太心急了。 …… 这样反思了一路,车子到达周洄家小区楼下。 周洄解开安全带,正要开门,发现被锁上了,她转头看向秦湛,说:“秦湛,车门被锁上了。” 秦湛正在发呆,他在思考应该怎么和周洄解释他在羽毛球馆的行为。 听到周洄的声音,他下意识要去打开,想到什么,他又停住了。 他抬头,眼里真诚却又有些怯意的看着周洄,几次欲言又止,话都滚在嘴边了,却还是被咽了回去。 这样几次之后,周洄知道他有话说,主动开口:“怎么了?” 说实话,刚才在休息室里,周洄的确感到有一点点尴尬,不过这会儿不知道是出来吹了下冷风,还是地点改变了的原因,周洄发现没有那么被动或者说紧张了。 她一脸温和的看着秦湛,眉眼都是柔和的气息。 秦湛看着,眨了下眼,心想:对着这样好的人,刚才怎么自己就禽・兽了呢! “那个……刚才……”秦湛嗫嗫嚅嚅的开口,却始终没问出关键的问题。 “刚才怎么了?”周洄知道他是想说休息室的事情,不过不太确定他是要说哪方面的。 …… 气氛又静了片刻,秦湛终于张嘴:“刚才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也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周洄一路无话,已经让他非常难受。 他怕再揣着问题过夜,会让问题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到时候不会是三两句话就能解决了的。 眼前的人眉眼都透出委屈的样子,周洄却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她拉着秦湛放在两人中间的手,说:“所以你一直支支吾吾,就是为了这个?” 秦湛一听就像反驳,他哪里支支吾吾了,只不过是没有准备好,没有组织好语言罢了。 不过又想,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他腾出另一只手,把周洄的两只小手都放在自己的大手里,有些撒娇的问:“那你到底有没有生气?” 说完,往周洄面前凑得更近了些。 周洄迎面接上秦湛散发出来的热气,脸上被蒸腾,她眯眼,说道:“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周洄还没说完,秦湛已经率先打断。 本来他听到前面两个字,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再一听后面两个字,整颗心感觉又被人吊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挂在半空,非常没有安全感。 “你一直都这样吗?只要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然后就开始生自己的闷气。” 周洄其实一路上也有观察到秦湛的情绪,这个人明显一路上都在观察她的表情,眼神小心翼翼的,生怕会说错什么,做错什么。 秦湛真的开始想,然后回道:“这个……也要看人的。”有的人他才不在乎,比如蒋浔什么的。 周洄说:“好吧。” “不过你以后别这样一直憋着,有问题马上就说,好不好?” 周洄觉得这样的秦湛有些让人心疼,忍不住按着秦湛的额角又说道。 秦湛抓着在他额上的手,温柔的笑道:“好。” 两人说完问题,浓情蜜意,秦湛正要贴近,打算吻上周洄的嘴角。 猛不丁看到窗外黑黢黢的,突然出现一张周泓的大脸。 秦湛吓得马上退了回去。 周洄还在等秦湛的动作,等了半天,她睁开眼睛,看见秦湛正指着窗外。 虽然这车窗贴了膜,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秦湛莫名的还是觉得心虚。 周洄跟着他的视线,就看到周泓正拼死想看清里面。 她额角抽了抽,叫秦湛开了车门的锁,然后下车,叫道:“爸,你干什么呢!大晚上的,小心人家把你当小偷了。” 周泓看得正认真,冷不丁人就开了门,他将手抄在后面,也叫道:“你也知道大晚上了,这个时辰才回来,爸爸能不担心嘛。” “不是有秦湛嘛。”周洄很没好气,自己明明都讲过了。 “就是有秦湛,爸爸才担心啊!”周泓很想回这么一句,不过看到秦湛已经从车子的另一边出来,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的咽了回去。 “行了,先回屋吧,外面怪冷的。”周泓搓了搓手,又说道。 “好,那我跟秦湛再说一句话。”说完,她跑到秦湛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秦湛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周泓两手揣在兜里,嫌弃的偏过头。 哼,眼不见心不烦。 小情侣说完话,周洄跟着他爸往家走。 秦湛在后面看着,刚才周泓那嫌弃的眼神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看来,得到叔叔的认可,任重而道远。 他眼神坚定的目视前方,心里这样想到。 疼!疼死了!疼得不想要脑袋了啊! 这是蒋浔醒来的第一感受。 还没睁开眼,他就觉得脑袋跟被大卡车碾了一样。 果然,世界对他只有恶意。 他眨眨眼睛,眼皮极力的想撑开,撑开一点,力气似乎耗尽,又被迫关上。 如此几个来回,蒋浔终于见到明亮的世界。 天花板上,白色灯管明晃晃的。 他动了动手,想要起身,一动,脑袋就跟开了瓢一样,刺啦刺啦的疼。 蒋浔闷哼一声,只能保持不动,然后眼珠子开始四处乱转。 转了好几个来回,屋子空荡荡的,屁都没有。 过了会儿,床下似有动静。 蒋浔攥着拳头,轻轻地敲了敲床栏,然后床下传来「汪……唔」的声音。 他一猜,叫道:“狗子!” 床下的狗子听到,立马挺身站了起来。 「汪……汪」的开始冲着床上的蒋浔吼叫。 蒋浔听到熟悉的声音,又见到熟悉的狗子,在这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子突然跟见到亲人似的,两眼居然开始冒眼泪泡子。 他夸张的道:“都是亲人呐,狗子,还是你对我好,对我不离不弃。” 他抹了下眼睛,神经质的居然开始说起狗子的好处。 末了,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对着狗子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蒋浔只知道他突然冲到任哓哓跟前,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狗子「嗷」了一声,眨了眨眼睛,甩甩尾巴,一脸呆萌。 蒋浔看到这蠢样,只好说:“我果然还是高估你了,你毕竟跟犬夜叉不一样,人家是有神力和智慧的小柴,你只是一条满脑子白点儿的普通狗子。” 狗子摇了摇尾巴,眯眯眼睛:你才满脑子白点儿,我还帮你报仇了嘞…… 蒋浔没再理狗子,他两眼望着灯管,眼睛花花的更疼了。 这会儿,门口开始有动静,好像有人在拧把手,似乎要进来。 他轻轻转了转眼珠,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提着东西走近。 下一刻…… 不,这个女人不美丽! 她是任哓哓! 没错,提着东西进来的不美丽女人就是任哓哓。 任哓哓走近,看了看人,说道:“翻个白眼干啥?” 蒋浔吐血,他是翻的白眼嘛! 脑袋疼,他只能转眼珠子好嘛! 蒋浔吼道:“你才翻白眼!”吼完才一脸后悔的龇牙咧嘴的叫着疼。 妈的,碰上这女人尽没好事! 他缓了缓,问道:“我怎么在这儿?” 任哓哓停下手里放东西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看着蒋浔,把蒋浔被她舅舅用烟灰缸砸了脑袋的事情讲给他听。 蒋浔躺下面听着,从他的角度,很清晰直观的看到任哓哓身上最软的肉在他上面微微的晃。 他眨了眨眼睛,好大! 任哓哓提了好大袋东西上楼,此刻病房里又开了空调,所以她脱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黑色紧身打底衫。 黑色,最为修饰身形。紧身,愈发凸显任哓哓的傲人之处。 蒋浔觉得自己脑子有病,这会儿单单看着那里,有东西居然开始悄悄抬头。 他抬抬腿,躺着翘了个二郎腿,微微夹着,试图隐藏中间的尴尬。 任哓哓完全不知道自己又成了别人脑子里遐想的对象。 她剥了根香蕉,递到人眼前,说:“吃吧。” 蒋浔没接,只盯着眼前的人。 任哓哓似是无奈,她呼了一口气,在床尾摆弄几下,蒋浔上半身便立了起来。 然后,她再把香蕉递到蒋浔跟前。 蒋浔眨了眨眼,还是没接。 那架势简直就是:我是伤患,需要照顾;我是伤患,需要投喂;我是伤患,你得听我的! 任哓哓甩手,直接不干了! 她起身,打算出去。 这会儿,蒋浔说道:“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怎么说我也替你挨了一烟灰缸……啧啧……居然这待遇……” 蒋浔刚才听她一说,暗想那不就是自己救了她嘛,自己自然而然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任哓哓一听,往外走的步子果然停下了。 她重新拿起那根剥了得到香蕉,脸色郁郁的戳到人嘴巴边,语气不善的说道:“吃吧。” 蒋浔又想作妖,说道:“你这是对待恩人的表情嘛?正常的不应该感激涕零,笑呵呵的嘛!” 任哓哓憋住,咬牙切齿的说:“你别得寸进尺!” 说完,手上假装又要收回,添了一句“你爱吃不吃。” 蒋浔急了,马上叫着:“我吃……我吃……”。 他胃里都大半天没进东西了,此刻再作下去,怕是什么都吃不到了。 旁边的狗子也埋头,正吃着任哓哓从外面买来的晚餐。 蒋浔眼珠子看了看,有菜有肉,非常丰富。 他嚼着嘴里索然无味的香蕉,问:“我不想吃香蕉。” 任哓哓白了他一眼,他又道:“我想吃和狗子一样的。” “医生说了,你只能吃清淡的。不吃香蕉可以,呐,这里还有青菜粥。” 说着,任哓哓从袋子里掏出那碗菜粥。 这菜粥还是郑小雅专门熬的,任哓哓本来想说在外面随便买点儿对付蒋浔算了,结果郑小雅非得熬一锅粥然后又非得让她回家去拿。 她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试了试温度,正好。 蒋浔看着任哓哓的举动,心里感觉有粉红的泡泡在扑哧扑哧的冒,他别开眼睛。 干嘛突然这么亲热,这么温柔。 勺子到了嘴边,蒋浔听话的张嘴,菜粥进到嘴里,不凉不烫,也并不那么淡然无味。 这口下肚,他忍不住又去看任哓哓。 任哓哓又在给菜粥吹气散热,眉眼低垂,粥里有微弱的热气上涌,蒋浔看到那人的嘴巴微微嘟着,成了一个小圈儿,往粥里徐徐的吹气。 “轰……” 蒋浔的脑子炸开了。 他觉得这样的任哓哓好温柔,好美,好想拿来作女朋友。 心里冒出这样的想法,蒋浔脑子里又飘过两个字:糟了。 自己怕是中了任哓哓的毒! 任哓哓顶着蒋浔含情脉脉的眼神把粥喂完,觉得头皮麻了一阵又一阵。 最后终于喂完,她也一身轻松的泄了口气。 她都不知道,蒋浔居然也能做出这样恶心人的眼神。 后来任哓哓问道要不要通知蒋浔的家人,蒋浔想起他爸凶狠的表情,表示拒绝,然后让任哓哓回去帮他撒个谎,顺便把狗子送回去。 任哓哓居然真的这样做了,她撒了一个蒋浔要跟团学习的谎。 惊奇的是,蒋大居然也真的信了,什么都不问,只是一直抱着狗子逗弄。 任哓哓回到医院谈起,蒋浔说了两个字“正常。”他爸怕是还在为那天他一大早的报复生气。 任哓哓听了只想感叹:世上的家庭真是万万多! 郑小双大闹任家的后续以郑小双去牢房里蹲了几天告终,外婆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只有一件,任哓哓觉得很是不爽。 因为,任哓哓的身后,莫名的开始多了一条尾巴。 任哓哓攥着手里的包,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狠狠的瞪视后面的人,吼道:“你别跟着我了!” 蒋浔抄着手,又往前走了几步,回道:“路是大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 “更何况,我家也在前面。”蒋浔说完指了指前面。 是啦,任哓哓以前居然没有发现,这家伙就住在自家对面,就是任爸从小到大说的对面的那个坏小子。 任哓哓哼笑一声,转过身继续回自己的家。 懒得管你! 自从任哓哓把人照顾好后,蒋浔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几乎时时刻刻都能跟着任哓哓,除了任哓哓回到家里。 对此,任哓哓表示心烦! 而厚颜无耻的某人此刻却想:看你心烦我乐意,哈哈哈! 转眼,新年一月的上旬已经过完。 旧年的圣诞和新年的元旦,周洄都忙着准备论文的初稿,秦湛懂事的也没有来打扰她。 周家温暖的书房里,只有周洄和任哓哓埋头认真的背影。 任哓哓也只是最近才重新回到周家和周洄一起看书,因为前段时间她一直忙着照顾蒋浔。 周洄后来听任哓哓聊到,知道了烟灰缸事件的始末。 而对最近蒋浔和任哓哓的纠缠,周洄也都大体知道。 对此,她告诉任哓哓:“也许人家对你有意思。” 谁知,任哓哓却嗤之以鼻,并表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周洄看了会书,眼睛有些疲惫,她捧着水杯走到阳台。无一例外,她又看到了小区门口蒋浔的身影。 大冬天的,直愣愣的在外面光站着。 周家所在的那栋楼离小区门口很近,所以站在阳台上,一眼就能望到小区外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概是半个多月以前,周洄记得不是很清楚。 那天,她同样是捧着水杯站在阳台上休息。 那个时候,周洄看到任哓哓和蒋浔站在小区门口,似乎在说话,好像蒋浔又要去拉任哓哓,却被任哓哓一把甩开。 她不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有点不寻常。 这次,周洄又看到蒋浔出现在小区门口,她捧着杯子回到书房,走到任哓哓的桌前,说道:“你要不要去阳台上看看?” 不知出于什么,周洄说出了这句话。 任哓哓正对着一个理论犯难,签字笔支在额头,一脸苦闷,这会儿听了周洄的话,便说:“唉……这个东西烦死了,去阳台透透气也行。” 周洄「嗯」了一声,抿了口水,嘴角似是在笑。 任哓哓不作他想,晃悠悠的出去了。 过了会儿,外面安静了片刻。 突然「咣当」一声,周家的大门发出重重的关门声。 周洄坐在座椅上,捧着杯子又抿了一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一月十二号的晚上,秦湛打来电话,问周洄明天有没有空。 周洄想了下,说:“初稿还有一点尾巴没完成,可能明天还要花时间。” 秦湛在那边顿了顿,脸色不怎么好。 两个人已经大半个月没好好见面,偏偏明天那么重要的日子她还没空。 周洄看人脸色不好,问道:“明天有什么事嘛?” 秦湛反应过来,笑了一下,说:“没事儿,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周洄在这边也说了句哄人的话。 秦湛在那边开心,过了会又叹道:“唉,找了个努力的女朋友也不容易……” 周洄只是笑,又说了几句宽慰人的话。 挂了电话,周洄心想,自己已经这样「冷落」秦湛大半个月了,是该找个时间和他好好相处一天。 次日十三号早上,周洄在小区门口又见到蒋浔,她走过去,对着蒋浔说道:“哓哓今天没来我家,你回去吧。” 蒋浔听了,脸上苦笑,无奈道:“好吧。” 他转过身走到车子的驾驶位那边,正要打开车门,看到周洄,又走了回来。 到了周洄跟前,蒋浔问:“你今天没陪秦湛嘛?” 周洄愣了一下,说:“没有。” 蒋浔又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周洄回答:“一月十三号,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蒋浔抹了一下头,叹了一声,继续道:“秦湛没告诉你?” 周洄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蒋浔郁结的开口:“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妈妈的忌日。” 说完,他回了自己的座驾,启动车子离开。 周洄在原地愣住,眼眶不知是冻的,还是其他,此刻微微泛着红。 秦湛的妈妈为了生他,难产去世,她是知道的。 但是,具体什么时间,秦湛没提,周洄也就没问。 周洄想起那次跟着秦湛去羽毛球馆,她的本意是问问他妈妈的事情,安慰安慰他。 可是后来两人在休息室发生的事情,导致周洄安全忘记了这回事。 想到这里,周洄开始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 秦湛常常对她嘘寒问暖,她一直坐着看书对健康不好,秦湛还专门领着她出去运动。 她有点不开心了,秦湛还使出不同的花样逗她。 就连昨天,她说没有时间,秦湛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略带玩笑似的埋怨。 周洄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恨,她昨天一点都没有看出秦湛的不正常。 现在回想起来,他昨天脸色就很不好,周洄还以为只是简单的不能见面导致他心情不好,如今细想,周洄心里已经恨极自己。 她掏出手机,立马拨秦湛的电话。 「嘟嘟」的声音响了好久,贴在耳边的手机始终没有接通。 周洄挂断,再拨,挂断,再拨…… 如此循环了好久,秦湛的电话始终没有接通。 周洄手里拿着手机,无力的垂下。 秦湛从来不会这样,他的电话一向是周洄一打就通,甚至是刚拨好,那边立马响起秦湛的惊喜的嗓音。 而自己,从来都是过了好久才接到秦湛打了好几通的电话,甚至有时她这个人秦湛直接联系不上。 周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顿觉自己真的哪儿哪儿不是。 她心里着急,也不知道秦湛的家,这个人去哪儿了,周洄也不知道怎么找。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蒋浔是那人的好友。 可是,周洄并不知道蒋浔的联系方式。 周洄看着小区大门,突然想到什么,她拨通任哓哓的电话,一接通,她就问:“哓哓,你知道蒋浔的电话吗?” 任哓哓回道:“我知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周洄急得快哭了,只好说:“哓哓,拜托你现在什么都不要问,你告诉我就行。”声音里隐隐带了哭腔。 任哓哓那边顿了片刻,回道:“好,我马上发给你。”说着马上挂了电话。 周洄也挂断,几秒之后,手机上收到一串十一位的数字。 她看了,立马照着拨通。 蒋浔接得很快,周洄把自己联系不到秦湛的事情简略说了,那边立即回道:“等下我发你一个地址,去这里应该能找到他。” 周洄答应。 同样是等了几秒种后,手机上收到一个地址,周洄看了,隐隐觉得心疼。 下一刻,立马招手拦车。 周洄付钱下车,这里已经离城区很远。 她四处望了下,周围都是墓碑。 照着手机的信息,周洄在墓地里四处搜寻,好半天,她终于看见期待的人影。 秦湛此刻躺在许清的墓碑旁边。 周洄喊道:“秦湛……” 没有任何回应。 周洄快速的跑到秦湛跟前,蹲下,又喊道:“秦湛。” 她摸到秦湛露在外面的手,颤了一下,秦湛此刻的手已经冰凉,全身瑟缩着。 周洄心疼的掉眼泪,秦湛只穿了件很薄的毛衣,全身冰凉。周洄摸到人的额头,却是灼热发烫。 秦湛嘴里开始呓语:“妈……妈……对不……起……” 周洄把自己的外套打开,将秦湛抱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的把热气渡到秦湛身上。 秦湛似有意识,像是寻到热源,一个劲的往周洄的怀里钻。 她抹了把眼泪,用尽力气抱紧秦湛。 偏头看到墓碑上的照片,周洄坚决的道:“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秦湛。” 周洄费力的将秦湛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墓地的门卫见她吃力,帮周洄叫了一辆车。 上了车后,秦湛还在说胡话。 周洄拜托司机把空调的温度打高点,然后将秦湛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手上也一刻不停的搓着。 这样下来,秦湛的身上终于回了点温。 车子一路到了一个小区楼下,周洄架着人下车。 周洄在车上想了想,回家的话爸妈一定会问,秦湛现在意识又不清醒,根本不可能说出自家的地址。 去宾馆又不方便。 唯一的办法是来这里。 高中毕业,周泓和张沐就为周洄在一个小区买了房子,说是为她以后准备的嫁妆。 房子老早已经装修好,家具什么的也准备得非常齐全。 里面的东西都是全新的,每周也会有阿姨去打扫。 周洄扶着人进门,立马把空调打开,然后将人扶到卧室。 等卧室的温度足够高后,周洄开始动手。 秦湛身上的衣服已经沾了湿气,必须全部脱掉。 周洄先从上衣入手,扶着秦湛的背,一点点把毛衣往上拽。 秦湛期间一直靠着周洄的肩膀昏迷不醒。 上衣已经脱掉,周洄的手开始往裤子移动,她偏头看了看肩上的人, 一脸的难受。 周洄把人放倒,坐在床边,手伸向秦湛的腰间,慢慢解了扣子。 然后,拽着裤子拉链,一点点往下…… 第47章 分手吧? 把裤子从秦湛的腰间一点点往下褪,到了脚踝再一把扯掉。 剩下最后一件。 黑色的,包裹着雄伟的一团。 周洄脸色不好意思的偏着头,一鼓作气的上手。 力气用足了,使力往下扯,那东西突然弹出来,点到周洄的手背。 周洄脸蛋的颜色立马呜呜冒红,她用手摸了摸耳垂,试图降降温。 再一用力,周洄把黑色的平角裤拽了下来。 回头晃眼一看,秦湛整个人已经成了白花花的了。 眼睛不可避免的看到那东西。 她定了定神,虚着眼睛一把用棉被将秦湛裹住,秦湛整个人被罩得只剩一个脑袋,上面的脸蛋红扑扑的。 想到什么,周洄拿着包又收拾出门。 秦湛蜷在被窝里,一阵阵暖意往他的身上涌,再不清醒,秦湛也能感觉到熟悉的清香在周身围绕。 这会儿,他舒服的蜷着,嘴里开始微微弱弱的唤:“洄洄……洄……洄……” 周洄跑到楼下的药店,买了些退烧的药品,又转到旁边的超市,在里面选了些新鲜的蔬菜,顺便也拿了几条秦湛能换洗的贴身衣物。 最后,她提着一大包东西上楼。 进门,周洄把东西都放在桌上,然后去卧室看人。 秦湛这会儿已经把被子踢了,可能是觉得热,胳膊和小腿都露在外面。 “洄洄……”秦湛似乎听到有人进屋,下意识的喊道。 周洄一看,这人真折腾自己,随即马上走到床前,拉着被子,又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周洄摸着秦湛的额头,一点一点揉着他的眉脚。 额上隐隐传来温温柔柔的力道,秦湛刚才难受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嘴里还是一直叫着:“洄洄……我难受……” 整个跟一小孩子似的。 秦湛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臂,居然力道精准的一把圈到周洄的腰。 周洄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人,秦湛居然抱得舒舒服服的,眉眼间皱着的痕迹也消失不少。 她笑了一下,这个样子看来,秦湛的状态已经好点了。 但摸着他的额头和露出来的手臂,周洄还是一刻也不放松,她起身,要去拿刚才买的药品。 秦湛却是抱着她的腰,紧紧地,一点也不放松。 周洄不得已,低头嘴巴凑到秦湛的耳边,哄道:“等会儿再抱好不好……先把烧退了……”说着,轻轻地拍了拍秦湛的脸颊。 秦湛闭着眼睛,嘴里呜呜了一会儿,半天才慢慢松开手上的力道。 周洄顺势把人的胳膊塞回被窝,然后蹲在床边,抚着秦湛的头发继续道:“乖乖的,不要再踢被子……” 不只是回答,还是呓语,总之,秦湛嗯哼了一声。 周洄这才从卧室出去。 再进来时,周洄拿着退烧贴。 她坐到床边,把退烧贴撕开,然后贴上秦湛的额头。 贴好后,周洄看了看人,开门又出去。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挺爱发烧,张沐就想了好些法子,最后从老家那里得知,葱节汤对发烧的小孩子来说效果还不错。 周洄把刚才提上来的袋子理了理,翻出一把葱。 本来说给秦湛做个红烧排骨,特意拿了把大点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处。 厨房里的用具都比较齐全,阿姨每次来都打扫得很干净。 即使这里长期没有人住,但依然有点人气。 周洄洗好锅,放好水,再点开火。 等火烧得半开的时候,周洄把切好的葱段放进去。 再等几分钟,葱香的味道渐渐溢出。 周洄取了双筷子,在锅里搅拌了几下。 热气氤氲,再等了片刻,周洄用汤瓢盛了小半碗出来。 又从旁边的壁橱里拿了个小汤勺,放在碗里搅拌散热,然后端着进了卧室。 周洄推门进去,无一例外的,又看到秦湛大喇喇伸出来的长腿。 她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小心翼翼的把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又去把人家的腿塞回到被窝里。 再等了片刻,葱节汤的温度降下,现在喝刚好合适。 周洄把人扶起来,让人背靠在自己的怀里。 秦湛这会儿人已经舒服不少,靠着背后软软的身子,不自觉的寻找着最舒服的角度。 周洄把人安置好,说:“好好的……别蹭了。” 她刚说完,秦湛居然乖乖听了。 看人已经安分,周洄另一只手伸长,够到床头柜上的汤碗,拿到自己的嘴边,再吹了吹,接着盛了一小勺,递到秦湛的嘴边。 “来,张嘴。”她轻轻开口。 秦湛安安稳稳的靠着,这会儿眼睛不再那么疲惫,迷迷糊糊的睁开点儿缝隙,眼睛虚眯的盯着周洄。 “洄洄……”秦湛虚弱的声音响起。 周洄看到人终于睁开眼睛,问道:“还难受吗?” 秦湛听到,在周洄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道:“有点儿……” 周洄眉眼低垂的看着人,听到这话还是担心,她也声音低柔的道:“把这个汤喝了好吗?喝了就不难受了。” 秦湛借着仰躺的角度,看见周洄对他低声细语的样子,此刻觉得这时的周洄最是温柔。 他极力睁大了点,然后眨眨眼,回了一声「嗯」。 然后,周洄把人圈在自己怀里,一勺一勺的慢慢将葱节汤喂到秦湛嘴里,不时拿纸巾擦擦秦湛的嘴角。 没一阵儿后,小半碗汤喂完。 周洄把又熟睡的人重新安置到被窝里,出门去把厨房收拾了。 收拾完后,周洄擦擦手出来。 这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周洄突然才想起,自己已经完全忘记时间。 她一下跑到沙发边,拿起手机,一看,任哓哓的来电。 “你现在在哪儿?”周洄还么开口,任哓哓劈头就来这么一句。 周洄拽了拽衣角,喊道:“哓哓。” “你现在在哪儿?”任哓哓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前一遍激烈。 周洄想了想,回道:“我没去哪儿,就在我爸妈给我买的新房这边。” “你知道叔叔把电话打到我爸那了吗?” 任哓哓的语气很是严厉,因为周洄从来不会干这种让家长担心的事。 这回过了晚上十点还没回家,不仅在周家两口子看来,就连任哓哓也觉得,周洄这是犯了大忌。 是不能够被原谅的。 “秦湛发高烧了。”周洄打算把实情说出。 “他发高烧了关你什么事!他发高烧碍到你回家了吗?碍到你给叔叔阿姨打个电话保平安了吗?” 任哓哓在那边怒极了的吼道,她没有接到周家父母的电话,因为他们没有任哓哓的号码,只能打到任国文的手机上。 随后任国文打了给她,言辞之间把周家爸妈的着急描述了个淋漓尽致。 任哓哓听了都不是滋味儿。 孩子都多大了,叔叔阿姨还得操着心。 “我马上给我爸妈打电话。”周洄听了,心里更加确定父母的着急,正要打算挂断任哓哓的电话。 “别打了。”任哓哓这时说出这么一句话。 周洄在这边愣住。 “我看叔叔阿姨着急,就说你跟我在一起,你回去别说漏了。”任哓哓在那边云淡风轻的交代。 “只要人没事就好。” 周洄「嗯」了一声,然后接着前面没说完的话说道:“秦湛高烧了,我问了蒋浔,才知道今天是他妈妈的忌日,但之后秦湛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那你这么找到他的?” “是蒋浔。” 那边停顿了会儿,随后传来「哦」的一声。 “所以你问我蒋浔的电话就是因为联系不到秦湛?”任哓哓反过来问她。 “嗯……” “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又默了片刻。 “哓哓,谢谢你。”周洄握着手机,真诚的说道。 任哓哓呵笑一声,说:“谢什么谢,我俩这关系。” 末了,任哓哓又叮嘱道:“可别让那家伙占了便宜,知道不?” “哎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了?我这人就是深知男人的那点小劣根子,所以还是防着的好……”任哓哓居然在那边开始长篇大论。 周洄手机握在耳边,时不时往卧室瞧上一眼,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任哓哓又叮嘱了一遍,才意犹未尽的挂断电话。 周洄握着手机,回到卧室。 秦湛此刻睡得香喷喷的。 她走过去,摸上秦湛的额头,手反过来又试了下,已经不那么烫了。 为了保险起见,周洄把退烧贴撕了下来,重新换了一张。 秦湛睡觉一直不老实,时不时地要踢被子,为了不让人再遭到二次感冒,周洄靠在床边休息。 眯一会儿又看下人,眯一会儿又掖一下被子。 到了后半夜,周洄渐渐扛不住,身子一点一点的下滑,最后出于寻找热源的本能,她也慢慢钻进了被窝。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周洄睡得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浑身跟个小火炉一样的,然后后面还罩着一个大火炉。 大火炉? 周洄一想到这个词,脑子里立马清醒了。 她什么时候到的床上? 什么时候自己的手手脚脚都被人给缠住了? 她激灵了一下,随即转过身。 微弱晕黄的床头灯熏染下,周洄眼睛看到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 她眨了眨眼睛,这人是醒了? 秦湛也看着她,问:“你醒了?” 两人的姿势实在尴尬。 偌大绵软的被子下,秦湛全身无一物,整个人贴在周洄身上。 秦湛毛茸茸的长腿架在周洄的小细腿上,一条跨过,把周洄整个罩住。 一只手臂伸直放在周洄的脖子下面,另一只握着拳头抵在周洄的胸前。 此刻胸前的那个大拳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慢慢的摩挲着。 秦湛动了动,腿上的力气又压到周洄身上。 周洄翻了个身,仰躺着,一手抓着胸前的拳头,一手往下摸到秦湛还在乱动的毛腿,轻声训斥叫道:“别动。” 秦湛笑了下,果真没动,然后埋下头,脑袋抵在周洄的肩窝,热气扑在周洄的脖子上,低沉说道:“这下我的清白算是毁了。” 说完后,笑得很是得意。 “你必须得负责。” 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周洄摸了摸人的头,也笑道:“你还非得赖上我是吧?” “对,就赖上你了!你已经把人家看光了,我没人要了,必须得赖你一辈子!”秦湛说完,脑袋使劲往周洄肩窝里钻。 “不行,一辈子不够,每一辈我都要赖。”秦湛说完觉得不妥,抬起头,对上周洄的眼睛又补充道。 周洄摸着人的头,说:“好啊,我大方,随便你赖。”说着手转移到秦湛的额头,轻轻的触了触,已经不烫了。 她随即问道:“这会儿还难受吗?” 秦湛现在倍儿有精神,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声音洪亮的说道:“不难受了。” 说完怕人不信,拉着周洄的手又往自己的额头上伸,说:“你再摸摸看,真的不难受了。” 周洄刚才已经试过,但为了配合人,还是摸了摸。 然后她把人拉回被窝,仔细的把被子掖好,秦湛又只露个头了。 秦湛喝了那碗葱节汤,已经发了热,意识已经完全清醒,现在整个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当然,有的反应,自然也跟正常人一样。 他现在跟周洄贴得如此之近,又在同一张床上。 而且,秦湛现在,浑身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身无一物。 秦湛把人抱在怀里,隐隐觉得下面的东西离造反不远了。 周洄却是没有察觉,她侧了个身,看着秦湛,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今天是怎么回事吗?” 秦湛听到,热情熄了一些,周身开始泛着冷气。 似是不想让周洄看到,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周洄。 沉默无语。 周洄似是无奈,但不想再当一个不称职的女友,决定继续主动。 她往前移了下,贴身靠着秦湛的背脊,右手扒着秦湛的肩膀,她低声喊道:“秦湛……” 这样的动作保持了一会儿,秦湛还是没动,嘴巴也没再张开。 周洄盯着秦湛的后脑勺,开始没有头脑的讲话:“我想多了解你一些……我昨天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找不到你的人,也才发现,原来我是个多么不称职的女朋友…… 我不知道你的生日,也不知道联系不到你又该怎么办……一直以来是你在迁就我,我就连陪你一天的时间都没有……你对我那么好,可是我……” 说到后来,周洄的声音开始隐隐带了哭腔。 秦湛在周洄说到「不称职的女朋友」这几个字时,就开始动容,他动动眼皮,又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周洄也翻了个身,又抹了下眼角,继续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好。但是现在,我突然发现,我可能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对我的好,更配不上你对我的喜欢。我想,我们还是分……” “我不准你说!”秦湛转身,突然抱住周洄,声音格外响亮的吼道。 “你不准说!”秦湛开始哭泣,声嘶力竭。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没带手机,是我让你联系不到我的,是你在迁就我,是我游手好闲,才会天天只想呆在你身边,一切都是我,都是我的错,不是你……不是你……你千万不要说……洄洄……是我的错……求你了……” 秦湛开始语无伦次,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只希望周洄不要说出那两个能让他肝肠寸断的字。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秦湛整个人魔怔了,紧紧抱着周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那四个字。 周洄整个人被抱得死紧,动弹不得,她好不容易转过身,看着声泪俱下的秦湛,也哽咽着说道:“是我的错。” “不是……不是……”秦湛望着人在他看来决绝的眼神,使劲的摇头,眼睛死死的盯着。 “秦湛,你不要这样……”周洄伸出手,擦着秦湛眼角的泪痕,很是心疼的说道。 “不是,我都说了不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秦湛脑子已经陷入混乱,他红着眼睛,肆无忌惮的大吼道。 “妈妈不要我了……我连妈妈的面都没见着,她就这么走了,不要我了……老头子也不理我,每年我过生日,都见不到他的面,他也不想要我了,他一定恨死我了……我就是个灾星……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又是一个人了……” 秦湛开始蜷着身子,瑟瑟发抖,嘴里还在说自己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周洄心疼得要死,全身用力的抱着秦湛发抖的身子。 “秦湛,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一个人……一个人……一个人了……”秦湛又开始笑了,眼泪珠子还挂在脸上,人好像变傻了。 “秦湛,你不要这样。”周洄把秦湛的脸对着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触到了秦湛的哪根逆鳞,秦湛一下子跟疯了似的。 “秦湛,你看着我。”周洄捧着秦湛的脸,一脸坚定的说道。 秦湛一直摇着头,满脸的绝望,似是屏蔽了外界的一切。 周洄又擦了把眼泪,似乎下定决心。 她捧着秦湛的脸,慢慢主动靠近,凑到秦湛的面前。 一点一点,周洄将秦湛脸上的泪痕吮干,眼角,鼻梁,脸颊,脸上通通有泪痕的地方,都被周洄舔了个干净。 秦湛摇头的动作渐渐止住,他看着周洄的动作,似在发愣。 周洄不等他反应,嘴巴继续转移。 秦湛的嘴角,她慢慢的在上面辗转,慢慢的由轻变重,由缓到急,再一点点进占。 以前,两人间这样的举动都是秦湛主动,周洄每次都是被动享受的那一方。 如今,她不想这样。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不想再让秦湛一头热,不想让秦湛觉得委屈,她想主动一次。 周洄嘴上渐渐使力,秦湛还愣着,但不再疯魔似的哭泣。 他傻了,现在眼前的人还是周洄吗? 嘴与舌的互动愈来愈烈,吞咽的声音也逐渐加大。 秦湛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应,这是他的周洄,是他的最爱。 他拥紧周洄的腰身,嘴上与她开始频繁的互动。 窗外,是静谧的冬夜。 窗里,是缠绵的气息。 良久,周洄终于放开秦湛的唇舌。 她双眼迷蒙,与秦湛互相抵着额,眼睛里都是彼此,鼻尖相触,呼吸相闻,两人都不觉间红了脸。 周洄又啄了一下秦湛的嘴,捧着人的脸温柔的说:“我们好好说,好不好?” 秦湛听明白了,他眨了下眼,表示答应。 “你刚才为什么那样?” 周洄乘胜追击,不想两人的问题一直横亘着。 秦湛靠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委屈的道:“你刚才要说分……分手。” 似是觉得这两个字已经造成了心里阴影,秦湛顿了片刻才讲齐全。 分手? 她什么时候说过? 周洄很是疑惑。 “我没有啊。”她理所当然的道。 “你说了,你说你配不上我,你说还是分……手。”秦湛似是抓到罪证一样的不放过。 周洄一听,这人莫不是听岔了? 她看着人,说道:“我本来想说,我们还是互相交流多一些比较好,你是不是听岔了?”她说着,扯了扯秦湛的耳朵。 秦湛这会儿一听,「分」和「互」两个字声音有那么点相近。 可是自己又不是福建人,怎么会听不明白呢? 他也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望着周洄,还想确认,“真的是这样吗?” 周洄觉得他的眼神很没有安全感,便非常肯定的说:“真的!”顺带还附赠了秦湛一个大大的吻。 秦湛这下听了,什么都放下了。 可是,有人却没有放下。 周洄刚才听秦湛疯魔一样胡言乱语的说,大体已经了解些情况,这会儿,她看着秦湛的状态已经不错,便开口道:“你刚才……” 秦湛一听便知道周洄又要说事,想起刚才自己发疯一样的样子,脸上开始忍不住发红。不过,此刻他已经没有先前的戒备和冷漠。 经过周洄刚才那么贴心的呵护,秦湛已经决定要将自己的事交代得清清楚楚。 保证事无巨细,无一遗漏。 不过,交代事情之前,他的小东西却耐不住了。 刚才周洄的一番呵护,已然让它春・心难耐。 第48章 太紧了 他抱着周洄,又是好一阵儿蹭。 周洄跟大肉饼子里面的肉一样,被秦湛夹在腿间,自然他的反应自己也是知道的。 可是这回,周洄居然难得的没有脸红,她今晚好像要把宠人的本事全都使出来。 有个东西在下面直愣愣的立着。 说实话,周洄被那东西这样戳着,也挺不舒服的。 不过,她摸着秦湛的眼角,说:“这样不难受吗?” “缓一缓,别激动好不好?”听说那种事憋着不能纾解,对男人来说,有时候是一种伤害,可能会损耗精气什么的。 秦湛觉得很胀。 又跟幼儿园的时候他憋尿不太一样。 这会儿那东西急于想要找到一个进口。 他本来火气已经涌得不行了,听了周洄的话,更是激动。 周洄肯定感觉到了他的反应,不然她不会这么说。 秦湛呼出一口热气,尽皆喷到周洄的脖子上,他呵笑道:“那你疼疼我……” 说完,身体依然止不住的往周洄身上蹭。 周洄拍拍他圈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声音低微的说:“先讲正经的事,其他我们等会儿再说。” 秦湛垂了垂眼,声音略带隐忍又委屈的说:“好吧。” “你知道的,我妈当年生我难产。老头子虽然没说什么,对我还是该吃的吃,该穿的穿,但是每年我生日这天,他的脾气就变得很古怪。” 刚才的一番发泄,秦湛现在已经冷静了些,叙述也变得有条理。 “怎么古怪了?”周洄顺着往下问。 “完全是一整天不着家,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就连我小时候也一样,把我一个人丢在家。” “没有其他人吗?”这样把一个小孩子单独扔在家,的确不是什么好爸爸。 “有的,有个阿姨,但是我跟那阿姨不亲。” “她小时候老是亲我,讨厌。”秦湛口里的阿姨就是林妈,从小秦湛带到大。 “那你后来知道你爸爸去哪儿了吗?”周洄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秦湛略有些思索的说。 他后来懂事了些,试着自己去了一些地方,都没找到秦雄原的影子。 就连秦湛寄予很大希望的墓地,秦雄原也没有出现。 “你有和你爸聊过吗?”每年这么大个问题摆在这儿,时时硌着,想起时不免会难过。 “没有……”秦湛埋下头,发出低低的一声。 “那你以后和我聊,成吗?秦湛。”周洄捂着怀里人的头,很是心疼的建议。 她一直以为秦湛是个无忧无虑的。 不愁吃,不愁穿,不用为生计奔波。 每天享受周围人的赞誉和羡慕,不用在意世上很多人面临的烦恼和痛苦。 可是今天,周洄目睹了秦湛的脆弱。 她觉得有必要好好呵护这个男人。 秦湛又拥紧了手臂,坚定的说了一声:“好。” 两人就这么拥着,屋里虽然不冷,但两个人就喜欢这样抱着,这样互相取暖。 过了会儿,周洄脸上开始发热。 “秦湛,你别……” 下面的毛腿开始缓慢移动,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 在这样的摩挲中,周洄觉得自己腿上的肌肤也在一层一层的沁出热气。 她伸到下面,一把抓住作恶的腿。 秦湛呼吸的气息越浓,他的脸上也渐渐发热,再次开口:“洄洄,你疼疼我……” “秦湛……” 周洄的语气也带了点颤音。 她的手渐渐往下,那东西就贴着她的手背。 秦湛的睫毛颤了颤,似在隐忍。 周洄也看到了,她一鼓作气,将它牢牢握在手中。 “嗯……”秦湛发出一声长长的闷哼,又像是愉悦。 两人一时无话。 周洄慢慢地疼着秦湛。 好一阵儿之后,周洄松开手,秦湛也吁出一口长气。 这样的疼爱,秦湛第一次享受,觉得满心舒畅。 他扯了几张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伸到被子里,摩挲了几下。 然后又重新哗啦扯了几张,攥着周洄的手,各个角度,各个地方,手背手心擦了个彻底。 周洄侧身躺在床上,任他来来回回的动作。 秦湛清理完,又躺回被窝。 紧紧贴着周洄的后背,他抬起头亲了周洄的脸颊一口,哄人的语气道:“洄洄真好。” 周洄一听,心想,这就好了? 这人真是容易满足。 她看了看手机,此时已经是大后半夜。 又给两人掖了掖被子,周洄道:“快睡吧,都折腾一天了。” 她拍拍秦湛的脸,又给了人一个晚安吻。 秦湛今天享受到好多,精神十分之好,不过看到周洄连连打哈欠的样子,还是乖乖的闭上眼睛。 周洄靠在秦湛温热的怀里,秦湛贴着周洄小小的肩背。 寒冬,冷夜。 一屋,两人。 呼吸交缠,热气互渡。 在这静谧的夜里,两人都找到归宿。 在这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任哓哓站定,对着黑夜里的人影,吼道:“给我滚。” 这个人已经跟了她一天了! 以往可能还只是偶尔几次出现,现在倒开始实行二十四小时监控了。 她很想说,到底是谁给他那么大脸了,让他这么跟着她。 自己这个爆皮性子都快要被惹得没气了! 谁知,后面的人影还是没动。 任哓哓扶额,无奈,即然这样,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了。 她借着路灯光,在周围扫了一圈儿。 突然奔到某个地方,拿起一个棒子样的东西。 再吼道:“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动手了!”任哓哓说完,对着人挥了几下。 这时,黑暗里的人影呵笑一声。 蒋浔走出阴影,抄着手,痞气的道:“我不滚!偏不滚!就赖着你了!” 接连使用三个感叹语气,任哓哓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这个无赖到底是谁家的啊! 她好想念以前那个互不干涉的蒋浔啊! “你到底想干嘛?”这大半个月,她已经问了无数遍这个问题了。 以往,蒋浔每次都会回“跟我交往吧!” 都被她当笑话听了。 可是,这次,很不一样。 他今天看到任哓哓从医院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病历单子。 蒋浔不知道是什么,恰好医院里有蒋大认识的人,蒋浔对着医生说了几句好话,顺理成章的知道了任哓哓的情况。 那是一张孕妇才会有的单子! 蒋浔听到人这样说,整个愣住。 然后,他就跟踪了任哓哓一整天。 就怕人又跑到哪个医院,把肚子里的东西给弄掉了。 “做我媳妇儿吧!”蒋浔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发自内心的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内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就是她了……就是她了…… 久而久之,蒋浔脑子里的思维就固定了。 他非她不可了! “你脑子有病吧!”任哓哓听了,哈笑一声,笑傻瓜似的说道。 “你不是病!”蒋浔盯着人,义正言辞地说道。 “what?”任哓哓挑眉,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走向。 蒋浔还想说,任哓哓怕人又说出什么她听不懂的话,挥挥手,干脆的打断:“总之,我不管你脑子有病没病,你今天说的话,我都当做没听到,成不?” 蒋浔愣了半晌。 “明白?”任哓哓看人傻瓜一样的,又问了一遍。 “你为什么就不认真听我说一次?”蒋浔似有些怒气,语气有些大的反问。 嘿,任哓哓一听乐了。 “我这不就认真听着了吗?” “你有吗?你有认真考虑我的话吗?” “你每次都把我的话当开玩笑,只听你想听的,然后又继续把我当白痴。我每次跟你讲话,你都恨不得把我当屁一样,早放了早轻松。” “嘿!能别这么粗俗不?”任哓哓听人这么一说,在空中挥了挥手,好像真有什么难闻的气味似的。 “对,我就是这么粗俗!说白了,你就是看不起我!” 蒋浔肚子里对任哓哓好像有一大堆怨言,这回决定撕破脸皮,干脆要倒个干净。 “你可别这么说,在我这儿,众生可是皆平等的。”在嘴皮子方面,任哓哓还是很有自信的。 “行,就算你说得对,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跟见到变态一样的表情?” 以往蒋浔每次见到任哓哓,对方都以一种看变态一样的嫌弃眼神面对他。 时间一久,次数一多,蒋浔越来越耿耿于怀。 蒋浔自诩没干过什么猥琐的事儿,除了小时候摸过一次秦湛的屁股。自那以后,他都是光明磊落的。 这回可能是问到点了,任哓哓站在原地,陷入思考。 的确,自己每回见到他都没什么好颜色。 任哓哓苦笑一声,回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明明是做了那样选择的一个人,偏偏又要来招惹她。 以为只是春风一度,却不想再次缠绵,从此被他时时刻刻跟踪。 “我做什么了?”蒋浔不明不白。 “我管你做了什么,只要别再来招惹我就行!”任哓哓语气不耐,很是恼怒的开口。 说完就要转身走。 “不行!”蒋浔抓住任哓哓的手,不让人走。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能走!”他又往前几步,挡在任哓哓的面前。 任哓哓此时心里正堵着,恶狠狠的看着人,吼道:“你想干嘛?” “不干嘛,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蒋浔扯着人,不依不饶。 “好啊,你说!”任哓哓用力扯回自己的手,抱着手臂,挑着眉看向蒋浔。 蒋浔也收回手,摩挲了下手指,低着眉,开口道:“你今天……去医院,是怎么回事?” “关你屁事!”任哓哓爆了句粗口。 第一次…… 蒋浔认识任哓哓这么久,第一次听她对自己爆粗口。 “我能不管嘛?那是我的……”蒋浔没说出后半句,在医院里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蒋浔就很肯定。 那一定是他的。 毫无疑问的。 任哓哓听了,眉头拧得更深,眼神跟淬了毒一样的看着蒋浔。 “你查我?”她问道,语气很是冷漠。 “不是查你,那是……” “有意思吗?”任哓哓打断人的说话。 “不是,你又不跟我说……” “你是谁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这样有意思嘛蒋浔?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要求我要跟你报备!有什么资格!”任哓哓说话语气月越来越烈,后面几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路边的行人开始有人注意,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蒋浔往周围看了看,靠近了些任哓哓,低声道:“你别激动。” 任哓哓一听更火,继续吼道:“不是你他么要讲清楚的嘛,现在我讲了啊,你讲啊,你叫我别激动。” 任哓哓的话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好,你说的。”蒋浔看人的架势,也豁出去了。 “你去医院,是,我后面就知道你怀孕了,我没刻意查,只是说问了认识的医生几句。” 这还叫没刻意。 “所以呢?你想干嘛?”任哓哓低着头,声音继续冷漠。 “孩子多大了?”蒋浔问。 任哓哓苦笑一声,但还是回道:“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 蒋浔回想一下,应该是那晚两人的第一次。 什么措施都没做,那晚两人又是天雷勾动地火的状态。 后来两个人相顾无言,蒋浔也不知道任哓哓之后有没有吃药。 “稳定吗?”蒋浔又靠上前,温和的问道。 “你又想干嘛?”任哓哓突然抬起眼,狠狠的瞪视。 蒋浔笑了,继续温和:“不想干嘛?只是我是孩子的爸爸。” “孩子的爸爸又怎样?不用你操心,我会去打掉的!”任哓哓说得咬牙切齿,笃定了蒋浔会同意打掉孩子。 “任哓哓!”蒋浔突然叫出任哓哓的名字。 “你到底有没有心?”他已经在这说了大半天,结果任哓哓还是一个劲儿钻牛角尖。 “啊?我说半天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他使劲摇着任哓哓的身子,希望人能明白。 “我都说了,我想让你当我媳妇儿,你为什么还要钻牛角尖,为什么还要打掉孩子?你这个狠心的人!为什么?” 任哓哓被人搞得摇头晃脑,一脸难以置信。 他说了什么? 他想娶自己当媳妇儿? 不是开的玩笑? 之前的话也都是真的? 任哓哓这时反应过来,心里有点窃喜。 她又看着蒋浔。 蒋浔此刻盯着他,眼睛红肿,很是气愤。 心里又冒出想法:他是为了孩子。 他是为了孩子才这么改口。 尽管觉得这样心里很是委屈,但任哓哓就是犯贱,心里依然觉得有一丝甜。 任哓哓又低下头,脑子里曾经见过的蒋浔与他人亲密的动作再次浮现出来。 时隔那么久,那回忆依然清晰。 刻在心上的痛,轻轻触碰,也依然觉得疼得喘不过气。 她又重新抬起头,眼里有些怀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蒋浔觉得人脑壳有病,他是那种轻易拿感情开玩笑的人嘛? 不过为了自己的良好形象,蒋浔保持着耐心,坚定道:“真的!真的!” 为了达到强调效果,他还说了三遍。 任哓哓看着人的眼神,挺真诚的,倒也看不出什么哄骗人的痕迹。 但她心里还是有一根刺,必须得要拔了。 所以她看着蒋浔,说道:“你先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说我俩的事,我不想被人说我是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蒋浔愣了。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俩人之间还有一个第三者? 不过这第三者又是谁? 又是谁的第三者? 为什么要说她会被别人说成是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蒋浔想了半天,任哓哓已经走得老远。 他回过神,已经赶不上。 他干脆站在原地又想,过了会儿,悟了。 任哓哓的意思是他和别人有情感纠葛? 悟了,又懵了。 什么时候的事?蒋浔自己怎么不知道! 妈的,肯定是哪个嫉妒他美貌造的谣言! 没错了,就是这样! 他一定要揪出这个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周洄一整晚睡得香甜。 虽然没有闹钟,周洄靠着生物钟,还是在早晨的七点钟醒了。 她翻了翻身,转过身对着秦湛。 对着秦湛的脸,周洄恶作剧似的,轻轻的吹了口气。 秦湛眼睫毛颤了颤,没动。 周洄伸出食指,在秦湛的眼睫毛旁边比了比,末了,暗暗心惊。 这长度! 她对着人,又看了会儿,然后轻轻挪动,起身。 秦湛似要转醒,嗯哼了一声,为了让他多睡儿,周洄把另一只整夜没用的枕头轻轻放在他的怀里。 然后出门,再轻轻关上房门。 昨晚入睡前,周洄就想好早上做什么菜。 秦湛感冒,不宜吃比较刺激的食物。 她整理好食材,打算做简单的青菜粥,再配上一道小炒菜。 先熬粥,最后再炒小菜。 菜放进锅里翻炒几下之后,周洄把盖子盖上。 站在操作台边,静静的看着。 没过一阵儿,卧室里有人叫了。 “洄洄……洄洄……” 周洄听到,放下手里的锅铲。 她打开卧室门,问:“怎么了?” 秦湛此刻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整个人只露了个脑袋,迷蒙的大眼睛尤其打眼。 周洄走近,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秦湛抬起头,望着周洄,软软的道:“我没有衣服。” 周洄这才想起,昨晚给他脱下来后,自己拿去洗了烘干,现在应该放在沙发上。 她出门,把衣服拿了进来。 然后又重新回到厨房。 几秒之后,秦湛的声音又想起。 周洄又倒回去,秦湛抱着衣服,说:“没有内・裤。” 她红了一下脸,昨晚换下来的好像被她扔了。 想起自己在超市有买换洗的,昨晚也一起洗过烘干了,她出门拿了个袋子装着拎进来。 周洄把袋子递给秦湛,说道:“是新的,已经洗过了。” 秦湛「哦」了一声,作势要掀开被子,立马换上。 周洄一个激灵,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秦湛在后面哈哈笑着。 锅里的菜还要再焖会儿,周洄拿着锅铲,站在旁边,不自觉地出神。 腰上突然横过一双手臂,周洄吓得一抖。 “想什么呢?”秦湛嘴唇贴着周洄的耳边说道。 “没想什么。”周洄回道。 过了会儿。 周洄摸着秦湛只套着毛衣的手臂,说:“没穿外套,冷不冷?” 秦湛在周洄的肩上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冷。” 不过下一秒,秦湛却不安分的在周洄脖子上喷了一口热气,他笑道:“不过有一个问题……”欲言又止。 “什么问题?”周洄顺着问。 “就是……”再次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周洄眼眸低垂,一边观察着锅里的动静。 “内・裤太紧了。” “轰……” 周洄的脑子炸开,注意力全转到这句话上面了。 锅里快要熟透的小菜也被忽视。 “真的太紧了。”秦湛又补充了句,似乎真觉得很难受。 “要不你摸摸?”秦湛脸皮厚,拉着周洄空余的手就要往后。 摸到大腿紧实的肌肉时,周洄反应过来,一把拽回自己的手,往后顶了下,没好气的道:“你这人……” “大早上的……” “是真的。”秦湛再次强调,不过没再拉着周洄的手验证。 周洄手上得空,开始盛变得卖相难看的小菜。 “你看看你,这菜成什么样了!” 秦湛却是不介意,用手直接拿起吃,嘴里说道:“媳妇儿做的,我都爱吃。” 周洄端着菜,往饭厅走,秦湛在后面又说:“下次买大的啊,最大的。” 她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这人,越没皮没脸了。 两人坐在饭厅,吃得很香。 秦湛昨天一天没怎么进食,现在吃得欢畅,已经添了好几碗。 周洄怕人胃病又犯,见秦湛吃得差不多了,说道:“行了,小心胃不舒服。” 秦湛懂事,听话的放下筷子。 周洄又要收拾碗筷,秦湛自告奋勇,一把接过。 所幸也不是什么难事,周洄便倚着门看人洗碗,秦湛第一次干这种事,她不时要在一旁指点一二。 厨房收拾好后,周洄看人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又转到自己的卧室,在衣柜里开始翻找。 她记得去年自己买了一件中性的黑色棉衣外套,廓形特别大的类型。 塞两个周洄都足够。 这会儿拿来给秦湛穿,大小应该合适。 秦湛倒不介意,跟宝宝似的挂在周洄身后。 周洄移一步,他挪一步。 周洄蹲,他也蹲。 还趁人翻找的间隙,偶尔凑到周洄的嘴角亲一口。 第49章 有女人? “别闹……”周洄看人太黏,偶尔推一下。 秦湛安分一会儿,又去闹周洄。 结果就找一件衣服,足足花了半个小时。 周洄把外套拿出来,在秦湛身上比划了几下,看不出什么效果,又让秦湛套上试试。 秦湛听话,抬手套了上去。 周洄一看,蛮合适的,只是秦湛个子高,棉衣在他身上显得短了点儿。 给他拉好拉链,又问:“穿着紧不紧?” 秦湛动了动肩,又甩甩手,说:“不紧,挺舒服的。” 周洄答应一声,牵着人出门,说:“先回家吧,要是不舒服,回家再换。” 秦湛低了低眼,神情微顿。 他嗫嚅着,说:“我能不能去你家?” 这会儿,不知道秦雄原在家了没。 虽然平时他对秦雄原没大没小,但唯独一年的有一天,就好像昨天,秦湛对秦雄原会有些敬畏,甚至愧疚。 而且这种情绪还会蔓延好几天,那几天秦湛都会郁郁不振,父子俩在家也说不上几句话。 所幸,一年也就那么几天。 因此,这会儿,秦湛提出想要去周洄家呆会儿。 周洄转过身,看人低着头,问:“你想要去吗?” 秦湛眼睛一亮,大声道:“去,想去!” 既然这样。 “那就去吧,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周洄拍拍他的手,继续牵着走。 秦湛在后面,「嗯」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往前几步,和周洄并排。 想了下,这样子不太亲密。 手伸到周洄肩上,把人揽了过来。 周爸周妈昨晚担心一天,后来得到任哓哓的电话,两人才放下心来。 但女儿没亲自打电话报平安,两口子还是心里悬着。 所以,两人正打算收拾出门,去任家看看。 正当这时,门锁响了。 周洄开门进屋,就看到客厅里的周爸周妈。 她喊道:“爸,妈。” 秦湛也跟在后面进屋,也叫道:“叔叔,阿姨。” 什么情况? 这小子怎么一大早就跟着他女儿? “回来了。”张沐开口,招呼人进来。 周泓也停下拢外套的动作,抬腿往沙发上走。 周洄「嗯」了一声,弯下身去换鞋,秦湛也学着她,从鞋柜里拿出上次穿过的鞋。 张沐这时又问:“吃过早餐了没?” 周洄回答说在任哓哓家吃过了。 在回来的路上,周洄已经和秦湛串好词了,就说自己昨晚在任哓哓家,今天早晨在楼下碰到的秦湛。 秦湛起初还有些不满,为什么要瞒着家里的大人。 两个人都已经成年了,老老实实交代情况不好嘛。 结果周洄说:“你看我爸平时对你那样子,要是再知道昨晚我们两个单独呆了一晚上,你猜他会怎么想,又会怎么想你这个人。” “难道你还要让你的形象在我爸心里更差嘛?”周洄又加了这么一句。 秦湛仔细想了想,周泓之前就对他冷着个脸,凶巴巴的,要是再知道昨晚那么一遭,铁不定要扒了自己的皮。 所以最后,他与周洄达成共识,决定还是瞒着周泓张沐比较好。 周泓冷着个脸坐沙发上,张沐走过去戳了戳他的肩膀,眼神示意他。 然后张沐进了卧室,周泓看了周洄和张沐一眼,跟了进去。 周家两口子的卧室。 周泓抱着双臂坐床上,说道:“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呆家里?又没碍着谁!” 张沐见人劝不听,只好也说道:“随便你,反正我今天约了小雅逛街,等会儿就出去,你就一个人儿呆这儿吧!” “哪里一个人,不是还有咱闺女和那小子嘛?” 周泓觉得妻子这会儿可能脑子有问题,家里不还有活生生的两个人嘛。 “跟你这种人是说不清的。”张沐鄙视了他一眼,老了老了越没有情趣,连眼力见都跟着完全消失了。 张沐提了个包,走到门口,又说:“最后再问你一次,走不走?” 周泓木着个脸,他也想和妻子过二人世界。 可是家里又有女儿,旁边还有一只狼虎视眈眈。 他放不下心。 张沐看人犹豫不决,冷笑一声,开门出去。 周泓马上反应过来,口里急道:“行了行了,跟你走,几秒的耐心都没有。”说完马上跟出去。 张沐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周洄和秦湛,说道:“洄洄,我跟你小雅阿姨约了逛街,现在就出门,等会儿你爸也要出去,午饭你俩就自己弄弄好了啊。” 周泓在旁边穿外套,对上周洄询问的眼神,眨了眨表示是这么个情况。 周洄「哦」了一声,拿了个抱枕,撑着脑袋又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情况呢,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张沐边说边去门口穿鞋,周泓也走到门口,似是不放心,又叮嘱道:“饭一定要吃,可别偷懒不做。” 张沐说了句「行了」,扯着人出门。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周家父母的叮嘱也消失在空气中。 周洄动了动屁股,看向旁边的人,秦湛端端正正的坐着,整个肩膀都是硬的。 她在男人的肩膀上拍了拍,说:“好了,硬着多难受啊。” 秦湛吐出一口气,终于放松。 他靠着周洄的肩,委屈道:“你爸刚才又瞪我了。” 周洄笑了声,说:“他是想给你警告。” “我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警告我?” 秦湛觉得真是够委屈,每回来周泓散发的冷气都能把他冻僵,也不知道是哪儿犯了什么错,他要是知道,一定改正。 周洄一听他说话,摸着人的眉,笑道:“他怕你对我图谋不轨啊。” “可你是要当我媳妇儿的,我怎么会对你图谋不轨……”秦湛蹭了蹭周洄的肩膀,撒娇道,后面又想起什么,就省了半句。 “不过,有一方面我倒是挺想……”秦湛边说边拉着人的手往自己的腰下移动。 周洄一把拽过自己的手,举着手指,吼道:“打住……停止想象……” 说完自己都红了脸,昨晚那个大胆疼人的周洄好似不是她一样。 秦湛却是整个罩住周洄,脸上夸张的笑,嘴里也开玩笑道:“我们家洄洄害羞了……” 张小强等兄弟表示,蒋浔可能喜欢上了「暗中观察」系列表情包。 最近,蒋浔时时奉行着暗中观察的原则,对于听墙脚此类的活动乐此不疲。 兄弟们都被他搞得战战兢兢,生怕说了啥坏话被他听到。 蒋浔也很苦恼,谁叫任哓哓放出来那样的话嘞! 不找到那个造他谣言的人,他誓不罢休! 不找到那个嫉妒他美貌的家伙,他就不姓蒋! …… 可是,这都好几天过去了,蒋浔真的不想姓蒋了。 几天下来,毫无头绪。 蒋浔身边连个母蚊子都没有,都不知道他和别人那啥的情感纠葛到底哪来的。 又不敢去问任哓哓,要是人一个激动动了胎气可不好整。 想起这个,蒋浔的眉毛又开始翘起。 小弟们都数不清这是一天里的多少次了,开始还觉得惊奇,后来就跟对待吃喝拉撒一样,习惯了。 但是任哓哓不跟他见面,更不可能摸到她的肚子。 蒋浔想想,又有些火大。 到底是哪个龟儿子造劳资的谣! 出来,劳资一铁陀打死你! 他好想拿着高音喇叭吼这么一句,想想这后果影响挺恶劣的,也就作罢。 直到这天。 蒋浔又跟一众兄弟们在酒吧里胡混。 他一个人从包间里出来透风,正要掏出烟来抽,余光看见熟人的影子。 蒋浔丢掉手里的烟,走了过去,拎起人的胳膊,问:“你这是在干嘛?” 任哓哓刚举杯子要喝,就被蒋浔一把夺过去,劈头盖脸就是没头没脑的问。 任哓哓要去抢,蒋浔举高了躲开。 “你神经病啊,把饮料给我!”任哓哓气愤,吼道。 蒋浔愣住,不是酒? 他又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确定了才又还给任哓哓。 任哓哓又骂了句“神经病。” “你一个孕妇,大晚上的跑出来干嘛啊?” 虽然他见到人是很高兴没错,但是又是晚上,又是酒吧的,难免担心。 任哓哓白了人一眼,不想说话。 蒋浔抹了下鼻子,道歉道:“我的错,你还是青春美少女,行了吧?” 任哓哓笑了下,正要开口,目光转换间,看到一个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敛了敛神,装没看见。 张小强到了蒋浔跟前,说道:“哥,你干嘛呢?包间里的人都等着你。”张小强憨傻憨傻的,人长得又嫩,像个小正太。 任哓哓趁人没注意,多瞄了几眼。 怪不得…… 蒋浔这时回道:“你去吧,我不去了。”他挥挥手,让人离开。 现在最重要的,是孩子他妈。 这点轻重,蒋浔还是分得清的。 张小强摸着后脑勺离开。 蒋浔看任哓哓还盯着张小强的背影,在她面前挥挥手。 “你不跟你的小情儿去?”任哓哓回过神,问蒋浔。 “谁?”蒋浔下意识问道。 任哓哓又白他一眼,瘪瘪嘴还是说道:“刚才那个小正太啊。”她指了指张小强离开的方向。 哇擦,蒋浔三观尽毁。 这女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他是正儿八经的直男好不好! 还有,谁说张小强那小白脸是正太的! 蒋浔戳了戳自己的头,问:“你是不是这儿有病啊?” “你才有病!” “你没病你说我喜欢男人,你没病你把人张小强当我小情儿……啊我呸……听到都想吐。”蒋浔假装恶心的呕了几口。 任哓哓一听又顿住,难道她误会了? “你确定不喜欢男人?”任哓哓继续确认。 蒋浔这时却凑到她的耳边,不怀好意的道:“你不就能确定吗?我们可都滚了两次了……”说完,冲着任哓哓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 任哓哓「唰」的一下脸红,推开蒋浔靠过来的身体。 这流氓! 蒋浔站定,手抄在裤袋里,假装正经的问:“所以你之前怀疑我和别人有情感纠葛,对象就是张小强?” 任哓哓沉默。 蒋浔知道自己猜中了,心里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伸出手,摸着任哓哓的脑袋,宠溺的说道:“哎呦,我的傻姑娘哦……” 任哓哓被人摸着头,竟也没动。 好像压着她心脏的那块石头,也平白无故消失了。 她推开人在她头上的手,力道也没那么重了。 蒋浔这时又凑过来,问:“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 眼巴巴看着面前的任哓哓。 任哓哓低着头,似在思考,过了会儿,说道:“我先回去想想。” 蒋浔不急,反正已经是他孩子的妈了,跑不掉的。 所以,他假装很有耐心的问道:“那我现在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任哓哓抬头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人此刻竟然显得异常俊朗又正经,她似乎被迷惑,回道:“好吧。” 周洄终于把论文的初稿解决了,秦湛也在周家,这几天,周爸周妈已经不拿他当外人了,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使唤他。 这天,周爸周妈商量庆祝周洄完成初稿,在厨房里给周洄准备大餐。 秦湛也在一边打下手。 幸好周家的厨房够大,不然周泓都想拿着刀赶人了。 不过秦湛干的都是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一会儿给张沐掰掰几瓣儿蒜,一会儿又去给周泓洗洗葱。 事儿不多,秦湛却干得不亦乐乎。 在秦家,他哪有这个机会,有事没事都是林妈干了。 现在干点儿活,竟还觉得有些乐趣。 他又洗了把葱,递给周泓。 周洄这时转到厨房,看人在厨房里缩手缩脚的,她招招手,让人过来。 秦湛看见,走到周洄跟前。 周洄掰了瓣儿手里的橘子,喂到秦湛嘴里,说:“渴了吧?” 秦湛嘴里包着橘子,摇摇头。 周洄看厨房里人手足够,秦湛也帮不了多大的忙,牵着热从厨房出来。 周泓炒着锅里的菜,直摇头。 张沐就只是笑。 周家二老把饭菜端上桌,秦湛本来被周洄拉着坐在沙发上,此刻也闲不住,跑来拿碗筷,在四个位子上一一摆好,做好开饭准备。 饭桌上,周鸿提到秦湛的家里人。 之前已经知道秦湛妈妈生他难产的事情,所以也没细问这方面的,只是说秦湛的爸爸知不知道两人交往的事情。 秦湛看了看周洄,又转过头,对着周家父母,说:“我准备明天带洄洄去我们家,见见我爸。” 这是两人刚才坐沙发上讨论出来的意见。 周泓咂着嘴里的肉,挑挑眉没说什么。 张沐这时开口,说:“行,到时候让洄洄提点礼物过去。” “阿姨,不用了,我爸说洄洄去我家就是他过新年最好的礼物,不让带东西的。”秦湛摆摆手,忙着拒绝,顺便把秦雄原的意思也表明了。 张沐笑着说好,但心里还是在考虑带什么东西。 晚上,秦湛回到家,家里灯火通明。 秦雄原正在沙发上摆弄他的衣裳,看见秦湛进来,他招招手,让人过来。 秦湛不疑有他,走上前去。 “你看看,这几件衣服,哪件好看?”秦雄原站在旁边,询问秦湛的意见。 秦湛眼睛往沙发上看,清一色的黑色棉衣外套,没什么不一样。 他觉得老头子可能脑子又出问题了。 他伸出食指,随便指了一件,说:“那件。”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和他计较。 秦湛这几天已经总结出经验来了,他每天回来,秦雄原天天都要问。 有时觉得蒋大穿的衣服特好看,自己也去买了好几套。 有时又说过新年了,得给自己置办新衣裳。 每回买回来,都要让秦湛当评委指点。 这回,估计是下午秦湛发给他的一条短信。 下午秦湛短信通知他爸,说明天要带女朋友回家吃饭。 秦雄原收到消息后,班也不上了,带着助理就往商场里冲,在里面逛了大半下午,腿力跟一群大妈阿姨有得拼。 这会儿,他看着秦湛指的那件,说:“可我觉得还是另一件好。”说着又去摸另一件。 秦湛坐对面的沙发上,轻松的道:“哎呀爸,是我的媳妇儿,你打扮得那么好看干啥?难不成还想跟我抢?” 秦雄原一把将衣服甩到秦湛脸上,气道:“说话没个正行儿的,到时候可别在你媳妇儿面前这么说,小心撕烂你的嘴。” “知道……”秦湛拖长音答应。 在周洄面前,他可乖了! 再说,周洄也不是那么凶,不可能会撕他的嘴! 过了会儿,秦湛看人还在考虑穿哪件,又说:“穿得像在家里一样平常,明天周洄才不会紧张,爸,明天你可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啊。” 秦雄原听到这话,像是一下子悟了,赶忙让林妈把衣服收拾了。 决定明天就随随便便穿了。 明天应该是腊月二十八,周洄正在家里等着秦湛来接,张沐准备了好多东西,她一个人提不了那么多。 这会儿,她窝在沙发上玩着手机,就等着人来。 所以,任哓哓打来电话的时候,周洄立马就接了。 那边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周洄神情开始变得忧虑,她握着手机,站起来问:“你现在在哪儿?” 又等了几秒。 周洄套上外套,打算出门。 张沐就在旁边,问道:“不等秦湛了?” 周洄又想起这事儿,眼神凝重,说:“妈,秦湛到了的话,你就给他说我有事出去了。” “什么事啊?你又要去哪儿啊?” 周洄边换鞋,边说:“哓哓有事儿,我去去就回。” 到了门口,她又说:“算了,我还是在手机上跟秦湛说吧。”说着,开门立马跑了出去。 张沐不知情,只好嘀咕道:“这孩子,风风火火的……” 周洄赶到酒吧街的时候,任哓哓正蹲在地上,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她走过去,拿出纸巾给人擦脸,可怜道:“你这是干嘛呀?” 任哓哓见到她,就跟见到亲人样的,抱着就不放手。 这样一会之后,周洄觉得不是办法,她看了看周围,对面有一家咖啡店。 天气这么冷,她决定先把人带过去。 周洄将人扶着,往咖啡店走。 咖啡店里,任哓哓捂着杯热水,低着头,沉默无语。 周洄喝了口杯子里的咖啡,等着人开口。 又过了会儿。 任哓哓面前的水杯开始荡起涟漪,她抹了抹眼角,又滴下一颗。 周洄叹了口气,从旁边扯了几张纸巾,递到任哓哓手边。 任哓哓接过,使劲擤了几下鼻子。 周洄又扯了几张,她接来擦眼泪。 周洄两手撑在桌上,看着面前的人,问:“说吧,怎么回事儿?” 电话里,周洄只了解了个大概。 任哓哓说得含含糊糊的,她只知道任哓哓说自己怀孕了,宝宝的爸爸是个骗子,是个花心大萝卜什么的。 周洄知道这些的时候,简直震惊。 什么时候,任哓哓都已经跟人家上过床了! 而她忙着自己的事情,都没怎么过问她。 继上次反思自己作为女朋友不够格后,周洄再次反省,自己作为任哓哓的好闺蜜,似乎也不那么有资格了。 任哓哓还在抽抽泣泣。 周洄拉过人的手,喊道:“哓哓……” 顿了会儿,任哓哓终于出声:“你让我缓会儿。” 又是几分钟,任哓哓开口:“是蒋浔。” “啊?”周洄疑惑。 “是蒋浔,孩子是蒋浔的?”任哓哓重复道。 “哓哓,你们俩……”周洄不敢相信,之前她还怀疑两人有猫腻,不过哓哓并没有跟她说清楚,后来她也没问。 现在倒好,孩子都有了。 “几个月了?”看这情况,周洄觉得事情不简单。 “快四个月了……”任哓哓又抹了下眼角,说道。 四个月……那不是…… 周洄惊叹。 “也就是说,在你去外婆家之前?” 任哓哓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周洄扶了下额,又问道:“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儿?蒋浔怎么说?” 任哓哓埋着头,鼻子里又在哼气儿,过了会儿道:“他有女人……我刚才看见了……” 刚才她来酒吧街找人,远远的就看见蒋浔揽着一个女人,两人交头接耳,关系看起来很是亲密。 第50章 对不起 这就不好办了。 “你们俩之前有商量孩子的问题吗?”在周洄看来,这个是比较迫切的问题。 任哓哓点了下头。 “那他怎么说?”周洄着急的问。 “前几天他还说要娶我来着,妈的,转几天就忘了。”任哓哓此刻精神转好,开始咒骂起蒋浔。 “我就说这男人靠不住,当初居然信了他的鬼话。”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联想到之前蒋浔告诉她秦湛的事情,周洄觉得蒋浔应该不可能是个不负责的人。 “能有什么误会?我都亲眼看见了。那女的抱着他,亲热的喊浔哥哥,妈呀,呕……”任哓哓再想到那场面,还是恶心得要死。 周洄来之前,任哓哓已经在路边呕过一次了,不过因为没怎么吃东西,吐的都是酸水。 人家怀孕四十多天就开始孕吐,她倒好,这都快四个月了才有点要吐的意思。 真不知道怀的是个什么东西! “没事吧?”周洄又扯了几张纸给她擦嘴。 “你这样,叔叔阿姨知道了吗?”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大人总不是太好。 这样一说,任哓哓整个人又沉默了。 任国文要是知道她干了这种事,非得打断她的腿不可。 虽然平时任国文和郑小雅把她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但是一旦涉及到女孩子清白的事情,郑小雅的嘴巴能说个好几天,然后任国文都是大动肝火,恨不得拳打脚踢。 记得有一次,学校国庆放假,任哓哓回到家里,任家爸妈正在看电视新闻。 里面正在调查高校周围旅馆一到周末就爆棚的现象。 记者实地采访,对象多是情侣,隐约透露出为了解决需求,完成进出口贸易的意思。 任家爸妈看看就火大,正好任哓哓又回来,逮着她教育了一下午。 言毕,就一句话:你要是敢乱来,我就能乱打! 这会儿任哓哓想到,开始止不住后怕。 毕竟任国文在家里的这点威望还是有的。 周洄看人用力抱着手里的杯子,知道任哓哓肯定是没告诉家里人了。 自己也想起任哓哓她爸的确有时候是脾气暴了点儿,要是知道这件事,难免要大干一场。 “哓哓,我觉得还是先问问蒋浔比较好。”毕竟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仔细问了之后再考虑怎么解决也不迟。 “你也这样觉得吗?”任哓哓抬起头,看着周洄。 两只眼睛肿得大大的,很是憔悴。 “嗯,问了会靠谱些。”周洄看着她,真诚的建议。 “好吧……”任哓哓叹了一声,接受道。 周洄把人扶起来,说:“走吧,去见见他。” 任哓哓「嗯」了一声,靠着周洄出咖啡店。 酒吧里,蒋浔踢了踢沙发上睡得死猪一样的女人,又看向旁边沉默抽烟的秦湛。 他顿了顿,开口道:“这家伙,怎么处理?” 秦湛又吸了口烟,脸色沉重。 蒋浔站在旁边,又叹了一声。 他也不想打扰秦湛的,可谁知卢颖要死缠着他,下午就一直跟着他,搞得蒋浔连匀一点时间给孩儿他妈都没有。 蒋浔去哪儿,她去哪儿,蒋浔喝酒,她也喝酒。 最后喝得跟个女酒鬼一样的,吵着又要去见秦湛,发誓见不到秦湛要跑去跳楼。 秦湛哪里是她能见到的,平时人已经避她如蛇蝎了。 后面就越喝越凶,蒋浔只能把秦湛叫过来,这个人他实在是压不住了。 秦湛本来是要去接周洄的,车到半途被叫到这里来。 本来今天是个高高兴兴的日子,现在他却在这憋着气抽烟。 秦湛吸了最后一口,把烟屁股按到烟灰缸里。 他沉着脸,开口:“把人送回去。” “送哪儿去啊?”蒋浔下意识开口。 “送她家去,你这个蠢蛋!”秦湛啐了一口,被搞得心烦意乱。 她家去啊? 蒋浔有点怂,卢颖他爸卢大雄他更是压不住啊,光是看着那一身的虎豹纹身啥的,蒋浔就止不住泄气认怂啊。 要是再知道他女儿跟着自己喝成个酒鬼样,指不定进了卢家的院子,他就保不住他的三条腿了。 蒋浔坐在沙发边,不想动。 秦湛抬眼看人,走去踢了人一脚,吼道:“送人啊!” 蒋浔偏头,“不去!” 他还想跟孩儿他妈再生个小弟弟呢,必须得保住他的根儿。 秦湛呵了一声,斥道:“你把人灌醉的,你不送?” “那你还是罪魁祸首嘞!”蒋浔没好气,白了人一眼。 “你送不送?” “不送!”蒋浔又偏个头,死不低头。 两人的声气大了些。 “干嘛呀你们,这么吵……”卢颖一下子坐起,朝着他们吼道。 秦湛:“……” 蒋浔:“……” 卢颖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看着两个人。 秦湛和蒋浔对视一眼,脑子里齐刷刷飘出两个字:要糟。 人一清醒,就一定会逮着秦湛不让走。 蒋浔给人使眼色,秦湛缩着自己的身子就要偷偷溜。 “湛哥哥……”卢颖还是察觉到,一个猛冲,扑向秦湛,秦湛一个趔趄,后退了好几步后,勉强稳住。 秦湛张着手,没敢动,使劲给蒋浔使眼色,让人赶紧把人弄走。 “湛哥哥……”卢颖抱着秦湛的脖子,死不放手,整个身子都快要吊到秦湛身上。 “看吧,就是那个女孩子。”任哓哓指着抱着人的卢颖。 只不过秦湛被卢颖挡住了脸,两人暂时还没看见。 周洄和任哓哓走近,又注意到旁边的蒋浔。 “你来这儿干嘛?”蒋浔也看到了任哓哓,走过来拉着人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来这干嘛?”任哓哓偏着个脸,不想搭理人。 “嘿……”蒋浔还想拉人,突然注意到旁边的周洄,脸上的笑尴尬的僵住。 他又转过头,看到旁边还抱着人的卢颖。 心里隐隐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我问你呢,你在这儿干嘛?”任哓哓看到人又转过头去看那女孩子了,没好气的拉着人又重复。 周洄趁两人说话的间隙,去观察那个女孩子。 片刻之后,她脸色变得凝重。 蒋浔突然挡在她面前,嘻嘻哈哈的,说:“我这不就和兄弟们来喝两杯嘛,没什么的,马上就回去。” “你挡着干嘛?”任哓哓一把推开人,蒋浔也不敢使力,毕竟人还怀着他孩子,可不能动了胎气。 “秦湛?”周洄突然叫道,声音里还带了点询问。 任哓哓顿住,这哪里有人。 蒋浔更是不敢说话,生怕得罪了人。 这时被人抱着的秦湛也顿住,卢颖却开始沸腾,手脚对着秦湛齐上阵。 秦湛终于转过正脸,力气一使,也一把将卢颖甩翻在地。 卢颖在地上「哎呦」一声,一时爬不起来。 任哓哓也终于看到人,她指着蒋浔:“你们两个好啊,合着欺负我们俩是吧?” 她一把牵过周洄,就要带人走。 周洄站在原地,不动。 “洄洄!”任哓哓气愤,对着人吼。 秦湛站在旁边也没说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秦湛破天荒的想试验那么一回。 周洄走到秦湛身边,盯着他,问:“怎么回事?” 秦湛再次沉默,偏着头。 此刻,卢颖突然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推了周洄一把,吼道:“你谁啊?干嘛对我湛哥哥这么凶!” 周洄被推了一把,退后几步,差点摔倒,所幸任哓哓在后面扶着。 秦湛的手下意识要去扶,伸到半空,又被卢颖的身子挡下。 周洄站在一边,也沉默。 “你又是谁啊?在这儿搅和干啥!”任哓哓气不过,帮周洄问道。 “我是谁?”卢颖指着自己的脸,哈出酒气,笑了。 卢颖扒着秦湛的肩膀,亲密道:“我可是湛哥哥的小青梅……”说完倚着秦湛呵呵笑着。 秦湛居然任由她。 湛哥哥…… 小青梅…… 周洄苦笑一声,叫得可真亲热啊。 她再抬眼,秦湛居然还是愣着。 周洄走到蒋浔身边,说:“你能不能把那女孩子拉开,我有几句话和秦湛说。” 蒋浔愣了一下,点头答应。 任哓哓也让他赶紧动手,她带人来捉奸的,不知道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况,想到此处,又忍不住瞪了蒋浔一眼。 蒋浔过去把人拉开,卢颖还要折腾,蒋浔让旁边的张小强压着,最后被安置在沙发上,不能动弹。 周洄重新走到秦湛身边,抬头看着人,眼神有些不忍,问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秦湛低头,不语。 “即然这样,那就我说了。” 周洄停了下,又继续:“我发现,两个人在一起,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可能我之前没发现,现在我意识到,我们两个终究不一样。” “虽然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总觉得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喜欢干什么,我到现在也都不是很清楚,也许是我的问题。” “所以,我觉得我还是不够格。” “对不起,秦湛。” “我们还是分手吧!” 周洄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也许讲得不完全,但意思却表达出来了。 她要跟秦湛分手。 秦湛听着人在旁边一句接一句的,像被人拿着刀在他身上一刀一刀的割,一点一点凌迟他的心脏。 他红了眼,心跳的频率加快,死死盯着周洄,半晌,声音嘶哑道:“你,真的要这样吗?” 周洄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闭上眼睛说:“是的。”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 “周洄!”秦湛此刻突然急吼。 周洄离开的身影顿住。 “你走了,有本事就别再回头找我!” 秦湛双眼充红,对着周洄的背影放下狠话。 任哓哓和蒋浔都在一旁愣住,纷纷看向周洄。 “我不会!”周洄说下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任哓哓看人离开,也要跑走,蒋浔拉着她,说:“你干嘛去?” “我要去跟着洄洄,你放开我!” 蒋浔把人放开,任哓哓又回身斥道:“你最好也想想该怎么跟我解释!”随后,加快步子去追周洄。 秦湛站在旁边,冷着脸。 蒋浔走过去,沉声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干什么突然犯起轴来。”没事儿瞎抽什么疯。 秦湛脸色不耐,恨人一眼,爆粗道:“关你屁事儿!” 蒋浔一听,立马怒了,揪着秦湛的衣领,也红眼道:“不关我事?我是你兄弟,怎么就不关我事儿?” “要不是你女人,周洄能跑这儿来吗?”秦湛甩开他的手,气急败坏道。 蒋浔舌头顶到上颚,啐道:“呵,敢情还是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你不叫我,我能来这儿吗?我不来这儿,能碰到周洄吗?”没碰到周洄,他能犯贱的想到做什么试验吗? 秦湛在后面补了这么一句。 “秦湛!”蒋浔也不憋住了。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要不是你在这儿作死,不跟人周洄解释,周洄能那样吗?” 都绝望到提分手再也不见面了,有人却还在这里死要面子。 是啊,都怪他,怪他对自己太自信,怪他太相信周洄。 怪他犯贱! 自己付出一大颗真心,却还是被人看不上,轻轻松松就被人瓦解。 秦湛坐在沙发上,抹了把脸。 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 他起身,离开酒吧。 蒋浔看人走了,心里一团糟乱,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他看看瘫沙发上的卢颖,也不管什么卢大雄打不打人了,直接把人交给张小强,让人送回去。 张小强领命,当天晚上就把卢颖安安全全送到卢家。 不过后来有没有被打,这又是后话了。 当晚,周洄回到家,周泓和张沐还在客厅看电视。 张沐见人回来,走过来问:“见到秦湛的爸爸了,怎么样?” 周洄低着头,说:“没见。” “怎么了?怎么就没见啊?” “我们俩分了。”周洄有些红眼,看着周妈道。 周泓听到,赶紧走过来。 “怎么回事儿?他欺负你了?”周泓听了心里马上冒气。 周洄抹了把眼,说:“就是觉得不合适,分了。” “你这傻丫头,那你哭啥?”张沐心疼,抱着周洄安慰。 “妈,我难过……”周洄此刻不再那么坚强,扒着张沐的肩开始放肆发泄。 周泓听见女儿的抽泣声,站在旁边叹气。 过了会儿,“别哭,赶明儿我帮你教训他!爸爸帮你出口气。” “爸!”周洄叫道。 “好,好,不管他行了吧?” 这晚,张沐陪着周洄在她的卧室里睡。 同样,秦湛到家后。 秦雄原喜滋滋的问他,“女朋友呢?” 秦湛瘫在沙发上,仰着头道:“分了?” “行了,别开玩笑,这大过年的。”秦雄原戳戳人,一脸不信。 “真分了!”秦湛重复道。 秦雄原坐下来,又看看人,一棒子敲到人腿上。 “你说你干的什么事儿!好好的女朋友又给整没了!”秦雄原心酸,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好心情,全给毁了。 “人家看不上我,能有什么办法?”秦湛双眼空洞,语气无力的说。 “怎么就看不上你了,你这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房有房,要车有车的……” “爸!” “好吧,我知道你不爱听这话。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世上不还有那么多女人嘛,实在不行,你带个洋妞儿回来也行……” 秦湛心情烦躁,抓着头上楼了。 这年没有腊月三十,腊月二十九过了就是新年。 二十九晚上,秦湛和秦雄原冷冷清清的吃了顿年夜饭,隔壁卢颖叫秦湛和秦雄原过去她家吃顿热闹的,直接被秦湛关在门外。 他心里有气,以后再也见不得卢颖。 同样这天,周家。 虽然比秦家热闹,但言语间总有些顾忌。 周洄虽然脸上还是带笑,但总透出股清冷。 为了不影响过年的心情,周泓和张沐说了好些听来的笑话。 周洄知道他们的用意,时不时跟着笑上两句。 年夜饭后,三人坐在客厅看春晚,后来周洄熬不住,又钻到被窝里了。 暖热的被窝里,周洄翻动着手机的信息,微信,企鹅,短信,她收到好多祝福的信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周洄编辑了一条信息统一回复。 「叮」的一声,微信里突然跳出任哓哓的信息,周洄点开看。 “洄洄,我毕业就要和蒋浔结婚了。” 周洄看着,笑了,随即编辑了祝福回过去。 再回到微信的信息界面时,看到某个熟悉的头像,心里某个角落隐隐刺痛了一下。 她点开,再次翻了一遍与这个人的记录,最后滑到那三个小竖点儿,点开,删除。 周洄闭上眼,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新年的钟声响起,秦湛躺在被窝里。 指头翻着手机,他拧拧眉,似在下决心。 过了会儿,他终于决定,把信息发了出去。 “对不起,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的好友。”这些字马上跳了出来。 记录里,“对不起,我错了。”六个字始终没有发送出去,字前面留下了鲜红的感叹号。 秦湛面色一凛,心道,断得真干净啊! 他放下手机,脑袋钻进被窝。 一阵后,被窝里传出抽泣声。 “我错了还不行吗……” 新年刚过初五,周洄就收拾东西回了学校,连任哓哓也没有告诉。 周泓和张沐都问,怎么这么急。 周洄都以论文有问题,和导师当面讨论会比较好,然后又说到招聘会的事情,她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周泓和张沐无法,只能帮着整理东西。 “真不跟哓哓说吗?”张沐腾东西的间隙,又问道周洄。 “不用了,她怀着孕呢,不方便。” “也对。” 自除夕夜收到任哓哓的那条短信后,周洄后来又得知蒋家人为了让她保胎,给她办了延迟毕业。 任哓哓直呼受不了。 周洄却说:“你这样对孩子好,延迟毕业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现在找到很好的另一半,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任哓哓可能觉得愧疚,在那边半天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开口:“洄洄,你要不要再听听秦湛的解释,也许……” 周洄打断道:“不用了,我和他不合适,就算这次解决了,也还有下次,所以还是分开得好……” 两人的谈话就这么结束。 初五晚上,周泓把周洄送到火车站。 本来可以买白天的票,但是要等到明天,周洄走得急,便坚持买了初五晚上的票。 周洄进站后,周泓启动车子离开。 离火车到站还有十几分钟,周洄拉着行李箱,进了洗手间。 任哓哓不知从哪儿听说,还是知道了周洄回校的消息,晚上在蒋家吃饭时,又和蒋浔提了几嘴。 当晚,秦湛收到消息后,立马开了车子往火车站赶。 到了火车站后,他又进不去候车室,秦湛便跑到售票口,随便买了一张,糊弄进候车室。 候车室里,秦湛四处巡视,又关注着头上显示屏的各个列车信息。 所幸,周洄要坐的那列还没有走。 正值春运,候车室里的人特别多,秦湛挨个角落的看,半天后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 他心急如麻,这时又有广播通知排队检票。 候车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减少,秦湛眼睛忙不过来,后知后觉的他开始在包里摸手机,一模,他才知道,自己的手机被小偷扒了。 秦湛眨眨红了的眼睛,心里的无奈和辛酸不断上涌。 一切都是他没用,都是他作。 他坐在地上,颓废无力。 任哓哓的话回荡在耳际。 “洄洄在学校很受欢迎,不少优秀的男生都对她有意思。你这次把人放回去,指不定就真的是再也见不到了,反正你好好想想吧,洄洄是不可能回头找你的,只能你回去找她……我话说到这儿了,你自己掂量吧。” 秦湛眼前又浮现起和蒋浔逛校园的事,那学校里也有个人文学院,也有周洄学习的专业,里面的男生都很优秀,长得也帅。 周洄的身边,围着的也是这些人吧。 她会不会觉得,那些人和她才是一个世界的。 而他,只是她生命里一个不起眼的过客,一个不知人世艰苦的纨绔罢了! 纨绔和才女,果真不是良配。 周洄,你这次走后,再也不回来了吗? 还是,你要不要选择原谅我一次? 第51章 离开了 周洄从洗手间回来后,工作人员已经提前检票了。 她推着很小的行李箱,最后再回头望了一眼,然后跟着人流往前走,背影渐渐消失。 秦湛靠坐在柱子边,他抬头,电子显示屏上周洄乘坐的那列车已经没有了动态信息,他撑着柱子站起来。 终于知道,周洄还是走了。 决绝的,没有丝毫留恋。 秦湛拖着步子,走出火车站,落寞的背影逐渐隐入黑暗。 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吗?没有人知道。 秦湛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史以来,他一直过得很失败。 而今,失败的痛苦越发放大。 周洄回到学校后,休息了两天,学校还没有正式收假,她只能在外面住宿,然后论文的问题还要跑到教师公寓找导师讨论。 一讨论,可能就是大半天。 接近七八点的时候,周洄再回到学校。 虽然离正式开学还有几天,但是学校里的人却不少。 双双拉手的情侣,更是不少。 周洄紧了紧外套,迎面又走过一对情侣,女生手上举着一只冰淇淋,非要往男生的嘴里塞,男生许是怕冷,半推半就的推开,女生因此生气,男生又主动凑过去舔了一口,最后才把人哄高兴。 周洄笑了笑,拉回视线,重新举步往回走。 离开学还有三天时,周洄在学校门口的小店里碰到了夏朗。 夏朗是高她一届的学长,现在是本校的研究生在读。 周洄刚进学校时,夏朗给了她不少帮助,两个人碰到,便坐在一起吃饭。 聊了几句之后,周洄得知夏朗是为了教授的课题提前返校,现在也住在校外,周洄再一问,发现两人住的是同一家叫做枫林晚的旅馆。 夜色暗沉,周洄和夏朗双双从小店出来。 夏朗高大的身子站在周洄旁边,在三三两两的情侣来往中,竟也格外登对。 进入旅馆后,夏朗邀请周洄以后三餐可以找他一起。 周洄表面答应一声,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楼下各个店铺的灯光,照着经过的稀稀拉拉几个人,周洄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世界。本应喜气洋洋的新年,她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这里。 床上的手机响了,周洄转过身,拿起。 接通后,任哓哓的声音飘了出来。 “洄洄,在干嘛呢?” “在旅馆呢,刚要打算整理下论文材料。”周洄挽了下耳边掉落的几根发丝,坐在床上,低着头回道。 “一个人……”那边似有疑惑,拖长了声音问道。 “嗯,刚才碰到学长,聊了几句。”周洄简简单单交代了几句。 “没见到其他人?”任哓哓明显不关心什么学长,只顾着自己又问。 “其他人?谁啊?”周洄下意识问道,过了会儿,没听到回答,但隐约有几声嘘声传过来。 周洄以为是幻听,换了只手拿手机。 “哓哓?”她又叫道。 “啊?”任哓哓似是反应过来。 “你说的其他人是指谁?”周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不知名的期待,她一手捂着胸口,眼睛都不敢眨。 “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关心关心你的生活嘛。”任哓哓重新又用轻快的语气道。 周洄松了一口气,说:“还没正式开学呢,其他同学都还没返校。” “啊哈,那就好,你一个人注意安全啊……”说完后就像是被人逼着,不等周洄回答,手机就挂断了。 周洄听着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愣了会儿,才记起手机已经被挂断。 她整个人往后一躺,全身舒展,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眨了眨。 果然,还是自作多情。 这样躺了一会儿,周洄重又回到窗边,打算拉上窗帘。 她一边攥着窗帘边儿,一边又往楼下投去一眼,不知是心里作祟还是什么,她隐约觉得对面巷子里有个人,一直盯着她这间房的方向。 周洄觉得不妥,趴着靠近些,想要细看。 眯着眼睛,那里又没人了。 周洄摸摸头,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不管有没有看花眼,周洄还是检查了一遍窗户,锁得牢牢的了,再拉上窗帘。 楼下小巷,秦湛侧着身,使劲靠着身后的墙壁,手里夹着的烟头也被挡在旁边的黑暗里。 等人拉上窗帘后,他才又动了下。 手上的烟快要燃完,秦湛举着往墙上戳了几下,又走了几步,扔到旁边的垃圾桶。 他活动活动手脚,刚才被人那样盯着,身子都已经僵硬了。 现在二月才开头,夜里还很是寒冷。 秦湛手揣在兜里,开始思考今晚的去处。 他走得急,只带了手机,身份证和一点现金。 本来是想直接坐飞机,时间会快点,但蒋浔给他查了下,坐飞机还要再转,不如直接坐高铁直达。 摸摸索索的,秦湛在高铁上蜷了十几个小时。 到了火车站,又不知道往哪儿走。 脸也没洗,胡子也没刮,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跟着手机上的导航到了学校。 他本想着,见到人,起码形象要好点。 正打算找一家理发店随便将就,他就看到周洄的背影,正要伸手招呼的时候,后面店里又冒出来个男人的背影,跨了几步和周洄并排走在一起。 秦湛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后,再垂下来。 他沉了沉眼,神情有些无奈。 鬼使神差的,秦湛偷偷摸摸的跟在两人后面,到人进旅馆后,他怕被人发现,躲进了对面的小巷子。 男人的正面,秦湛没有看到。 但走路的姿态和身形,他观察了仔细。 也许是个优秀的人吧,他想。 他心里有气,很想上前质问:“你为什么随随便便跟男人上旅馆?” 结果在小巷子里站了半天,周洄和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秦湛也没有勇敢的去质问。 他想,他有什么立场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秦湛随随便便找了家旅馆,又随便开了间房间。 老板看他灰头土脸的,特意开了间最便宜的房。 几分钟后,秦湛蜷在这方寸之地,枕着胳膊,竟也没嫌弃。 她怕是真的想,分了就分了吧。 各自奔天涯,何乐而不为。 秦湛擦擦眼角,晚上那男人看周洄身上沾了个东西,特体贴的拿开,周洄对他也笑得开心。 难道自己就真的不算什么吗? 他在心里反问。 是不是就这样放手呢? 秦湛摇摇头,不准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自己生平第一次坐高铁就献给了周洄,他不允许回去的时候什么都得不到。 第二天早上,周洄洗漱整理好,夏朗正好来敲门。 这是两人昨晚约定好的。 周洄把门打开,又回到床边,继续往书包里塞东西,夏朗站在门边,没有去冒犯女孩子的房间。 过了会儿,周洄收拾好,走到门口,抬头对夏朗说:“走吧。” 夏朗点点头,跟在人身后。 周洄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夏朗在后面这样想到。 以前他认识的周洄,虽然也是看着冷冷清清的,但不至于冷场,时常也会找些话来说。 但现在,他发现,周洄的话变得更少了,发呆的时间和次数也变多。 昨晚和周洄吃饭的时候,夏朗就发现了,只不过他还在观察,验证自己的发现有没有不正确。 两人下楼,夏朗看人刚才书包里塞了不少书,手上又提着个电脑包。 鬼使神差的,他拉下周洄的书包带,说:“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书包给我吧。” 周洄拉着书包带,看着人,说:“不用了吧。” 夏朗低着头,周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倔强,漂亮的眸子里盛着满满的蛊惑,他下意识的刮了下人小小的鼻尖儿,开玩笑道:“要的,不用跟学长我客气。” 周洄被夏朗的动作搞得愣了下,手里的力气放松,夏朗趁机一把拽过去。 许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夏朗摸摸头,说:“你刚来学校那会儿,行李那么多,叔叔阿姨都不够使的,不还是我帮你的,那会儿你咋就没跟我客气呢,这会儿倒还不好意思上了。”说完,夏朗估计又想起当时的场面,不自觉的笑了。 听他说起,周洄也想起那画面。当时夏朗主动帮着周洄提了好几趟的行李上六楼,她正打算在包里拿瓶水要给人喝,结果一转身人就没影了。 张沐当时还埋怨她说:“也不先跟小伙子说声谢谢。” 后来,在学院里几次碰到夏朗,一来二去熟了之后,他就经常拿这件事对周洄开涮。 周洄觉得没什么,也没有解释,反正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这会儿想起,周洄也笑,赶忙说:“好吧好吧,我的错。” 夏朗扬扬头,又挑眉,一脸算你识相的意味。 然后,夏朗就背着自己的包,手里提着周洄的,走到半途,又把周洄手上的电脑包抢了过去,两人去往学校的食堂。 虽说没有正式开学,但学校某些食堂还是开了。 两个人提着东西,去了最近的二食堂。 秦湛看着两人的背影再次消失在眼前,他抹了抹脸,眼睛红红的。 他一大早就起来了,跑到小理发店刮刮胡子,打整了一下,就想单独见她一回。 殊不想,见到的还是两个人在一起。 秦湛开始怀疑,昨晚在床上,两个人是不是也在一起,是不是也这么亲密,你刮刮我鼻子,我朝你笑笑的。 一想到刚才那男人的动作,秦湛就恨不得攥紧拳头想揍人。 他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儿,末了,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往校外走。 是你先不要我的! 是你先移情别恋! 是你伤了我的心! 是你…… 你…… 秦湛边走边哭,眼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 周洄,你有种! 秦湛红着眼睛,往前狂奔。 回家后,秦湛大病了一场。 高烧不止,秦雄原急得心肝脾肺肾都焦了。 罪魁祸首居然还不吃药,捂着被子死活不动,晕乎乎的只叫着那人的名字。 秦雄原又气又急,坐在床边守着人,一边还骂道:“你以后要是再见那臭丫头,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什么妖精,把我家独苗苗祸害成这样…… 你也不想想爸爸,看你这么折腾,当爸的我能不伤心嘛…… 你妈走得早,咱家就剩我俩,你还想让我这个糟老头也早点见阎王爷吗…… 要是我也走了,你可不就一个人了……一个人了,多孤单啊…… 你妈现在就一个人,想想多伤心啊……宝儿啊,你体谅体谅爸爸,赶紧好起来吧……吃了药,好起来,我们再过新日子,再找一个好姑娘……成不成啊……” 秦雄原坐在床边,断断续续的说了好多话,语无伦次,满是辛酸,单身父亲的可悲被他说了大半。 说到后来,老人家又开始抽抽泣泣,秦雄原一辈子没掉过多少男儿泪,除了当年许清突然离世,其他的便都是为了儿子。 此刻,他想起地底下长眠的妻子,看到床上烧得糊里糊涂的儿子,觉得世界再没有依靠,也没有意义。 辛苦这么多年,儿子的感情事总不太顺,他想想,总觉得自己年轻时干的缺德事是不是报应到了儿子身上。 他擦擦眼角,对着床上的人,哄道:“宝儿啊,你快好起来吧……好起来了,啥好姑娘没有啊。” 许是秦雄原一晚上的念叨起了作用,又或是冥冥中有什么安排,第二天早上,秦湛的病情还是转好,烧也退了,意识也开始转醒。 秦雄原看见家庭医生在床边忙活,嘴里直念叨感谢苍天,感谢大地,阿弥陀佛什么的。 秦湛嗯哼一声,皱了皱眉,嘟囔道:“爸,你别念了成不,都一晚上了,你没问题我都嫌烦啊……” 秦雄原激动,人能开玩笑就算好了,他凑到床头,说:“不念了,不念了,爸爸我不念了。” 停了几秒,他又问:“想吃什么?我让林妈给你做。” 半个白天加一晚上没进食,肯定得饿。 秦湛又皱皱眉,不自觉地说:“青菜粥。” 秦雄原说了声「好」,马上下楼吩咐人去了。 秦湛等人下去,家庭医生也已经离开,他睁开眼。 眼睛从未有过的清明,他又闭了下,再睁开,昨晚秦雄原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脑海里一点点闪过。 他翻了个身,枕着手臂。 秦雄原年纪大了,他也应该懂事。 是时候了,他觉得。 秦雄原亲自端着一碗儿菜粥上来,林妈在旁边直说「让我来」,都被他推开。 他专门试好温度,正正好可以下口。 秦湛接过他爸递来的碗,眼睛里有股东西在涌动。 他假装咳嗽一声,试图压下那股子酸意。 谁知,秦雄原着急道:“又咳嗽了,赶紧把粥喝了,等会儿再吃一道药。” 那股子酸意终究压不住,涌动得更厉害了,化作一颗颗泪珠往碗里掉。 “没……就是嗓子有点痒。”秦湛声音哽咽,沙哑着说道。 他举着勺子,一勺接一勺,不停地往嘴里塞。 虽然没有那人记忆里的味道,但为了让人安心,秦湛假装吃得很欢。 秦雄原站在床边,看着儿子的可怜样,心里也在发酸,最后他说道:“宝儿啊,没事儿就好,人没事儿就好……” 说完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一下一下摸着秦湛的头安慰。 泪珠掉得越来越大颗,秦湛依然使劲的往嘴里塞东西。 这样一场,也许就好了吧。 秦湛这样想到。 秦雄原亦如是。 四月,周洄结束完论文答辩之后,和班里的同学聚了一场。 后面,她又开始忙招聘的事情。 因为她的动作比较晚,好多同学都已经确定好工作后,周洄才开始忙着跑招聘会的事情。彼时,很多待遇好的公司都已经不再招人。 这天,周洄跑了好几场招聘会,晚上终于回到宿舍。 宿舍里现在就她一个人,其他三位都已经找到工作,到单位实习去了。 现在剩她孤零零的一个。 昨晚,寝室微信群里还在给周洄出谋划策,问她打不打算回老家。 周洄想了下,如果这里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她可能真的会选择呆在父母身边。 毕竟,周泓对她还要在外地工作的决定表示很不满,巴不得她找不到工作,回去给家里的健身会所帮忙。 周洄知道她爸的想法之后,还反驳说:“我一个学中文的,去你的健身会所能干什么呀,难不成还要让我去撸铁?那不得把我的胳膊给搞废了。” 周泓在那边气愤,只说:“你会来,回来再跟你细讲。” 周洄没答应,只说考虑看看。 她以为她爸只是开开玩笑,结果没过几天,又打电话来问:“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我和你妈一直等着呢。” 那时,周洄正要去公司面试,那公司虽然待遇优渥,对周洄也很看好,但却不是周洄钟意的工作。 周洄想了想,给那边负责的人事发去了抱歉的短信。 几天之后,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从二月份开始,秦湛就一直忙着学习的事情,秦雄原专门为他请了不错的英语老师和计算机方面的辅导老师。 大病一场后,秦湛有了觉悟,秦雄原喜闻乐见,举双手双脚大力支持。 两个月后,秦湛有了进步。根据英语老师和留学方面的专业人士建议,秦湛坐上了飞往德国的航班。 德国那边有秦雄原的朋友,他早已把那边打理好,嘱咐了几句后,看着儿子的身影远去。 走出机场,秦雄原老泪纵横。 这可是他家大宝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爸爸这么远。 六月中旬,周洄正式毕业,任哓哓挺着个大肚子,非要和周洄一起拍毕业照。 蒋浔无法,坐飞机又怕突发状况,他只好提前几天,收拾一大包东西,载着人一路自驾到了周洄学校所在的城市。 路上,蒋浔叨逼了一路,说:“你干嘛非得和周洄拍,我不也要拍嘛,你怎么不问我?” 任哓哓说:“周洄不一样。” 蒋浔又问:“哪里不一样?”无非是一男一女的区别罢了。 任哓哓没好气道:“你才几个月,我和洄洄都是肚子里就有的铁姐们儿关系,你再怎么争都不行!” 蒋浔憋气,心想,到你老了,看谁给你端屎尿盆子。 任哓哓掰着手里的橘子,自己嘴里嚼着,又给蒋浔喂了几瓣儿。 “哎呀,你给我分一小瓣儿行不行?”蒋浔嘴里叼着个整整五瓣儿的橘子,咕哝着说道。 “你嘴这么大,还能塞不下?”任哓哓凑过去,看着人手足无措的说道。 蒋浔翻白眼,嘴再大,也塞不了这么多啊。 任哓哓把橘子瓣儿从蒋浔嘴里拿下来,重新掰了又塞到人嘴里,剩下的进了自己的嘴,她说道:“我告诉你啊,到时候见了洄洄,可别再说秦湛的事儿,不然小心我翻脸。” “好,好,我答应你行了吧?”蒋浔看着前面,认真开车,嘴里应着。 任哓哓说的是周洄决定回老家找工作之后,蒋浔带着她去见见周洄,两人聊到周洄工作的事情,周洄说决定从事教师的工作,单位也已经定了。 蒋浔听到「老师」两个字,插了句嘴,说在秦湛家刚见过一个英语老师。 周洄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是任哓哓当下给了蒋浔一个狠狠的白眼。 现在又要去见周洄,任哓哓又怕蒋浔多嘴,所以事先打一个预防针。 车子开了一两天后,终于到了周洄的学校,周洄得到消息,就在学校门口等着。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扶上任哓哓的胳膊,说道:“你这大老远的,真是够折腾,要是你想拍,我也可以等你毕业了再一起。” 任哓哓当即反驳道:“那不行,现在拍和我毕业了再拍,这两件事儿区别可大了。” “现在是你的主场,明年就又是我做东了。” “你可真行,我算是服了你了。”周洄无奈,只好点头。 知道任哓哓要来,周洄早早的就订好了两人的学士服,就等着明天。 周洄把两人在酒店里安顿好后,才回到自己的宿舍。 为了拍毕业照,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也已到齐,现在正在各自的桌上补着上班来不及看的各种剧。 周洄对这些不感兴趣,她躺在床上,耳边闪过一些对话。 酒店房间门口,周洄正要去问前台拿点药水绷带,任哓哓不小心磕到膝盖了。 不远的走廊上,传来蒋浔有些大的说话声。 “你要在德国呆多久……一两年?这还是少的?妈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52章 相亲了 第二天,周洄早起敷了个眼贴,照照镜子,看不出什么异样,她才收拾东西,拎着她和任哓哓的学士服出门。 后天才是班级集体拍毕业照的时间,今天周洄打算就和任哓哓拍一下两人的照片。 按任哓哓以前的想法,本来是要穿着漂亮的闺蜜装,但是如今她挺着个大肚子,只能把身材藏在大大的学士服里。 双方约定在二食堂的门口集合,周洄到的时候,蒋浔扶着任哓哓已经在那儿站着了。 任哓哓挺着个大肚子,脸色很难看的对着蒋浔说话,大致意思就是旁边的学生都盯着她瞧,跟看怪物一样的。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现在能这样吗?”任哓哓委屈的说出一句,又推了蒋浔一把。 “好好好,都怪我,行了吧。”蒋浔似是见惯不怪,这人最近的娇气,他是已经摸得透透的,最好是不要跟她顶嘴。 “怎么了?”周洄看人脸色不好,走过来问。 任哓哓赶紧收拾情绪,摆摆手,说:“没事儿。” 周洄猜想是两人之间拌拌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她点了点头,说:“先去吃早饭吧,别饿着肚里的小孩子。” “啊哈,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说怎么这小家伙刚才怎么没闹我,敢情是饿着了,没精力。”任哓哓拍拍肚子,笑道。 周洄笑笑,走在前面带路。 蒋浔推推任哓哓说:“赶紧走吧,别饿着我儿子。” 任哓哓给他一个白眼,正要反驳。 “周洄都比你心疼儿子呢,你这当妈的再不上心,到时候娃娃生出来小心不跟你亲哦。”蒋浔阻断她要开口的动作,假装威胁道。 任哓哓真停下来想,过了会儿,可能真被蒋浔的话说通,加快步子去追周洄。 “哎呀,你慢着点儿。”蒋浔跟在后面,看人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叫道。 早饭,任哓哓喝了两碗二食堂的咸豆浆,直呼爽快。 她以前也跑来周洄的学校玩过,尝过一次二食堂的咸豆浆之后,一直念念不忘,现在控制不住,把蒋浔那碗也抢来喝了,瞬间觉得人生圆满。 又吃了些其他东西后,周洄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任哓哓,说道:“好了,别喝太多,到时候撑着就麻烦了。” 任哓哓又拍拍肚子,眯眯眼笑:“没事儿,现在我这是两个人的身子,不怕。” 蒋浔正在一旁暗想,那咸豆浆他刚才也就尝了那么一口,没咂摸出什么味儿,有空再来尝尝,回去让家里的阿姨弄弄,看能不能整出一个味儿来。 饭后,三人投入到拍照的事业当中。 自然而然的,蒋浔充当了拍照小童的角色。 六月的天气,在这个城市,已经很热。 三人特地起得早了些,选了几个学校比较有特色的建筑,然后在蒋浔的指挥下,完成了十几组照片。 此时,日头快要升到半空。 周洄翻完相机里的照片,又递给任哓哓看看,她站在一边。 任哓哓的额头已经有汗沁出,蒋浔正拿着纸巾给她擦。 周洄挡着眼睛,看看日头。 拍的照片也差不多够了。 她提议回去,任哓哓也答应。 三人又去二食堂吃了午餐,然后蒋浔带着人回酒店,周洄抱着相机回到宿舍。 她坐了片刻,开始倒腾相机,末了又把电脑打开,然后将照片导到电脑里。 一张一张翻下来,周洄发现,拍了也有一百来张。 里面不仅有她和任哓哓的学士服合照,还有休息时蒋浔和任哓哓的画面,那是她在一旁趁人没注意拍下的。 现在看来,那几张照片才是拍得最好的。 自然,亲昵,还有幸福。 连洒下的光影都出人意料的美好。 周洄撑着脑袋看着,一会儿后不自觉地笑了。 邻床的室友靳霜昨晚看剧熬到大半夜,这会儿终于从床上下来。 她打个哈欠,凑到周洄的电脑前,然后,惊讶道:“周洄,你怎么哭了?” 周洄似是才察觉到,她赶紧擦眼角,说:“这照片好笑,看哭了。” 靳霜听她这么一说,也去看照片,片刻后,她抓抓脑袋,这也不好笑啊,不过里面的帅哥倒是挺好看的。 也许才女的世界和咱不一样吧。 靳霜摸着下巴心想,末了也没说什么,自己溜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周洄看人走开,抽了几张纸巾才擦掉眼角残留的痕迹。 两天后,周洄把照片修好,发到任哓哓的邮箱。 蒋家和任家也终于知道家里的两个小辈跑到周洄这儿来了,气冲冲的打来电话让人赶紧回去,大致意思就是怀着孩子也这么折腾。 下雨天,周洄在酒店送别他们,看着蒋浔载着任哓哓离开。 街上三三两两的都没带伞,在雨里奔来跑去。 周洄撑着伞,甩甩上面的水珠,转身往学校走。 谁也不知道身后不远的地方,一家服装店的屋檐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着,在磅礴的大雨下,深深注视着周洄离开的方向。 男人眼睛红肿,他抹掉脸上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其他。 许是雨势汹涌,前面的人影渐渐消失在雨雾下。 男人眨了下眼睛,水珠自睫毛掉落,他蹬蹬鞋里积的雨水,转头离开。 周洄最近很忙,学校要忙着招生和准备开学的事情。 八月底又有任哓哓家的娃娃的满月酒。 她停下手上正在整理的文件,想起那娃娃,眼睛都开始笑。 任哓哓生产的第二天,她就去看了。 娃娃小小的一个,躺在任哓哓的身边,全身都还是红红的,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香。 周洄忍不住去戳那小脸蛋儿,觉得软软的,很是舒服。 谁知娃娃睡得不熟,挣开眼睛马上要嚎啕大哭。 刚要张开小嘴儿,看见周洄呆呆的看着他,开哭的架势瞬间停下,撑大眼睛了也盯着周洄看。 任哓哓在旁边看着,有些吃味儿,假装酸里酸气的说道:“洄洄,可以啊你,你算是合了咱家儿子的眼缘了。其他人要是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指不定要嚎大半天呢。” 合了眼缘吗?周洄心里想,可能是吧。 不知怎的,她对这个娃娃也有一种莫名的喜爱。 想了下,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觉得繁琐了,她加快手上的工作进度,想着,到时候满月酒她可以和那娃娃多相处一会儿。 满月酒的前一天,周洄去了趟商场,给小娃娃挑了个手镯。 她专门问了任哓哓孩子手腕的大小,以免到时候戴着不合适。 满月酒这天,周洄起得比较早。 到了蒋家后,周洄问候完长辈,就去了任哓哓的房间。 任哓哓正躺在被窝里,手里翻着一本书名叫「妈妈的秘籍」的育婴书,她半个小时翻一页,看得脑子痛。 蒋浔这个神经病,一下子从网上买了几十本这样的书。 任哓哓要发怒,当时说道:“敢情不是你看!” 结果,蒋浔从底下又翻出好多本「爸爸的三十六计」、「好爸爸育婴手册」、「一位父亲的札记」这种类型的书。 任哓哓瘪瘪嘴,怒气又咽回肚子里。 她打了个哈欠,又去戳旁边的小豆丁。 这小名儿也是蒋浔改的,任哓哓觉得小名儿随便喊,就没计较,然后表示大名必须她给孩子起,结果她又看到蒋爸戴着眼镜在翻新华词典。 她瘪瘪嘴,这个想法又咽回肚子里。 任哓哓又戳戳小豆丁的肚子,说:“你赶紧在心里求求天老爷,不要让你爷爷给你起的名儿太难写。” 小豆丁动不了,只能睁着眼睛呀呀的。 这时,周洄敲门进来。 她看着床上的两人,说:“干嘛呢?” 任哓哓伸了个懒腰,像是终于看到救星,她朝着周洄叫道:“哎呀,你可终于来了,我都快发霉了。” “跟这小家伙大眼儿对小眼儿的,无聊死了。” 周洄走过去,坐在床上,说:“小家伙小家伙的,娃娃没起名字吗?” 她看着娃娃,娃娃立马激动,像是要扑腾,结果劲儿小,动不了。 “有啊,小豆丁,他爸给起的。” “大名呢?”周洄觉得小名儿挺可爱的,又问了大名。 任哓哓往背后一躺,说:“还不知道,他爷爷还在翻词典呢。” 周洄想了下,她刚才上来前,就注意到蒋叔叔抱着本新华词典。 原来是这样。 周洄把小豆丁抱起来,兜着摇了摇。 小豆丁立马哈哈的。 任哓哓看着,心想,白眼儿狼。 她手往后撑着,看见周洄把孩子逗得不亦乐乎,眼睛里都是笑,逗孩子的人也笑着。 任哓哓想,这样的笑,她好久没在周洄脸上见到了。 快大半年了吧。 那人离开,也有四个月了。 任哓哓眯着眼,心想,有的人真是心狠啊,明明是自己的错,非得赖别人身上,现在双方都痛苦,怪谁呢? 她怕周洄又想起伤心事,一直没敢提。 现在看人这样笑着,自然也是希望她朝前看,所以也不决定再说秦湛的事情。 双方的亲友都到齐,大家一起上了桌。 中途周洄口渴,走到厨房去倒水喝。 “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卡片上名字写着秦湛的礼物?” “看到了,怎么?” “听说是从德国寄回来的,里面的东西宝贵着呢。” “是什么?” “不知道,没打开呢。” …… 厨房里的佣人还在讨论各家送的礼物,周洄顿住步子,一会儿后,她转身。 她回到席上,没呆多久后,告诉任哓哓自己有事,需要离开。 任哓哓正忙着招待双方的亲戚,知道情况后也没说什么。 周洄又去另一桌告诉周泓和张沐,张沐问她这个周末要不要回家。 她现在住在离学校比较近的房子,自然离家里就比较远。 周洄低着头,想了想,说:“下周吧,这周可能还要忙。” 张沐拉着她的手,叹了一声,只好说:“好吧。” 她提着包,离开蒋家的院子。 有什么事呢? 不过借口罢了。 鬼使神差的,周洄坐上了一辆熟悉的公交。 又在曾经熟悉的地方下车。 周洄站在街边,前面五十米处就是那家便利店。 她在那里和男人一起吃早餐。 男人非要喝她的豆浆。 马路对面是公园,冬天的夜晚,她和男人坐在那里。 “谁家的男朋友这么小气啊?” “你家的。” 男人笑着,傲娇的…… 一切都飘散在空气中。 周洄红了眼睛,抓紧手里的包,她转过头,快走几步。 几分钟后,又看到那家格子屋。 周洄走到门口,结账的女孩儿还是那一个。 看着那一排排精美的饰品,周洄似乎又回到那天,冲出店门后,男人只留下背影,渐渐隐入黑暗。 周洄站在货架前发呆,过了会儿,店员走过来,问:“小姐,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她反应过来,自己出神的样子已经妨碍到人。 周洄抬头,说:“没事儿。” 然后慌忙的往外走。 周洄回到租住的房子,那所爸妈买的公寓,她没再回去。 转眼到了年末,小豆丁也快半岁了。 周六,周洄在蒋家看完小孩子后,又回了家。 这天晚饭后,三个人坐客厅里看电视。 是周洄从小到大每周六都看的综艺节目。 里面五个主持人嘻嘻哈哈的,周洄也跟着笑。 张沐看了看人,又和自家老公对视一眼。 周泓吸掉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戳到烟灰缸里。 不知怎的,最近半年,周泓的烟瘾越来越大,本来结婚后就慢慢戒了,现在又重新拾了起来,张沐有时候说他都不听。 周洄看着烟灰缸里还在冒的烟气,皱了皱眉,说:“爸,这烟,你还是少抽点吧。” 周泓靠在沙发上,没吭声。 “行了,别管他,你爸已经没救了。” 张沐没好气的道,过了会儿说:“来,看看这个。”说着,从身后掏出一张照片。 周洄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下意识的皱眉。 最近张沐似乎对这件事特别上心,周洄每次周末回家,都会拿出照片让周洄看,然后问觉得怎么样。 周洄觉得,她妈可能是想嫁女儿了。 毕竟,张沐每次看到任哓哓家的小豆丁,都是一脸羡慕,恨不得自己马上也有一个外孙带带。 而且,张沐现在跑去任家的次数也比较勤。 蒋家和任家两家人就住对门儿,任哓哓嫁了人就跟没嫁一样,反正是一天蒋家,一天任家的串门。 张沐去任家,见到小豆丁的次数也就比较多。 心里带小外孙的念头也就更加旺盛。 “这次这个是律师,也就比你大三岁,上次那个你不是嫌人家大吗?这次这个刚刚好。”张沐指着手里的照片,对着周洄说。 “而且妈妈已经考证了,小伙子性格温柔,脾气好……” “妈……”周洄打断她妈的话。 “我知道你急,想抱外孙,可是我还年轻……” “妈妈也没说让你马上生一个,只是说去见见人。聊得投机呢,可以先处着,实在不行,做朋友也可以。” “你现在上班,周围都是些小姑娘,交交异性朋友也是好的。” 的确,周洄现在做老师,周围的同事多是女孩子,异性的也差不多都是已婚。 “妈,我知道,可是……”周洄还想辩解什么。 “行了!”周泓发话。 “孩子不愿意就算了。”周泓替女儿解围,说完又要去拿茶几上的烟盒。 周洄的眉头又皱起。 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她低着头,开口:“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张沐本来觉得又没戏,这会儿听到周洄这么说,转过头立马笑道:“什么条件?” 周洄看着父母,周泓拿烟盒的手也顿住。 “我可以去见这个人,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 “什么?” “爸爸必须把烟戒了,而且不管我和这个人成没成,爸爸都必须戒了。”周洄正对着周泓和张沐,非常坚定的说。 周泓咳了一声,偏过头。 张沐马上答应,说:“好啊。” 周洄觉得还是要问当事人,她喊道:“爸!” 周泓又咳了一声,转过头,不好意思的说:“这也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爸你必须把烟给戒了。”周洄重复了一遍,强调道。 周泓点点头,表示答应。 张沐也笑。 当晚,张沐就给周洄准备明天见面穿的衣服,挑来挑去,到了大半夜才满意。 周洄没办法,只好随张沐高兴,自愿的做起人体模特。 第二天,张沐早早的把周洄打扮好,然后让周泓送到约定的地方。 到了地方后,周洄以为自己来得够早,没想到预订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人。 周洄回忆昨晚看到的照片,和座位上的男人对上号。 她走过去,跟人打招呼,说:“盛先生,你好。” 盛璟正拿着手机看一份当事人的文件,突然冒出一个女声。 他抬头,看到周洄就站在面前,正温柔的笑。 “你好,周小姐是吧?请坐。”盛璟马上起身,将人引到座位。 周洄说了声「谢谢」,在座位上坐下。 “盛先生来得很早?”周洄看着人,问道。 “也不算早,正好没事儿。”盛璟回道。 周洄笑了笑,她知道律师一向很忙,而且听张沐说,在这座城市的律师圈儿里,盛璟算是知名度和能力都比较厉害的一位。 所以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只是心想,这是个修养比较好的男人。 盛璟把菜单递到周洄面前,说:“你先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 周洄说了声「好」,拿起菜单仔细看。 盛璟则坐在对面,开始观察人。 他本来周末就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谁知家里的老太太非要让他来相亲,说这次这个姑娘他一定喜欢。 之前他就被老太太坑了很多次,结果每次见面都发现真人和照片不是同一人。 盛璟绝望,暗想,家里的老太太肯定也是被人骗了。 所以这次,尽管也是早早的被逼着来,但盛璟也是本着打酱油的心态,没抱有什么希望。 但是这次,对面的人似乎很不一样。 真人不仅比照片还要漂亮,就连性格也和以前见过的女孩子不一样。 之前见的女孩子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脸上扑好几层粉。 这次这个,看起来虽然也有打扮,却是清清淡淡的,一点不招摇。 以往的女孩子也都比较主动,表现得如狼似虎。 如今这个,好像很……冷漠? 这个词冒出来的时候,盛璟都觉得震惊,暗想,不会是自己眼神有什么问题吧? 周洄顶着盛璟探究的眼神,终于把菜单看完,她递过去,说:“我已经看好了,你要不要再看看?” 盛璟刚才已经把菜单翻了好几遍了,这会儿说道:“不用了,点菜吧。” 他按了铃,叫来服务生,服务生写好单子,然后离开去下单。 周洄看着落地窗外,外面是繁华的街景,不少情侣喜欢来这儿逛街。 盛璟转过头,问:“听说周小姐是老师?” 周洄听到声音,回头,应道:“对的,是语文老师。” 盛璟撑着头,手指点着桌面,说:“语文老师,那不是看过很多书?” 周洄想了想,谦虚道:“不算多,就瞎看。” “我……”盛璟正要继续说。 周洄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说了声「抱歉」,然后去拿手机。 盛璟看着,周洄又说:“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盛璟点点头,示意她无妨。 然后,周洄拿着手机,走到洗手间旁边的走廊。 “哓哓,有事吗?”周洄接通,问道。 “没,就是问问你,今天要不要来看小豆丁?” “昨天不是才看过吗?” “这小子现在可粘人了,他今天闹腾着非要见你。”可能是按了免提,任哓哓说完,那边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声。 周洄眨了下眼睛,握着手机说:“今天可能不行,我有事儿。” “什么事儿啊?当老师工作这么忙吗?”任哓哓似乎很想让周洄过去。 周洄想了下,决定说实话,“不是,是我在相亲。” 她说完,那边立马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 “哓哓,怎么了?”周洄担心,立刻问道。 “哈,没事儿,小豆丁碰到了水杯,摔地上了。” 周洄「哦」了一声,说:“那没事儿我就先挂了,人家还等着。” “等一下!”任哓哓突然叫道。 “怎么了?” “那你在哪儿相亲啊?”任哓哓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 周洄看了下墙上的贴纸,说:“嗯,好像是城南一家叫沁园的私房菜馆。” “那好,既然这样我就先挂……”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已经冲了出去。 任哓哓踢了踢旁边坐着的蒋浔,问:“这人没事儿吧?” 佣人过来打扫刚才那人摔落的杯子,蒋浔抱着怀里扑腾的小豆丁,脸色很沉,说:“估计够呛。” 第53章 原谅我? 周洄挂断电话,往座位走。 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盛璟坐在一旁翻着手机,皱着眉似在苦恼。 她坐下,开口:“抱歉,接了个电话。” “周小姐不用这么客气。”盛璟收下手机,抬头笑着说道。 周洄笑笑,说:“盛先生干律师这一行,平时应该很忙吧?” “还好,能应付过去。”盛璟靠着椅背,轻描淡写的说道。 “话说,周小姐做老师的,每天对着那么多孩子,不觉得烦吗?”盛璟找了个话题,切入道。 烦吗? 周洄不觉得。 她刚进学校,带的学生还是初中一年级的,这些学生刚从小学升上来,目前还是比较乖,比较听话。 想了想,她说:“这倒没有,孩子们还是挺乖的。” 盛璟眯着眼睛,回味着刚才女人低头微微思索的样子。 温柔的,眼睛里带笑。 这是个耐心不错的女人。 他在心里下了结论。 “跟周小姐比起来,我可就差远了。”盛璟笑得有点痞气,带着有点开玩笑的口吻道。 “这怎么说?”周洄歪着头,疑惑的看向对面的人。 “我家呢,我哥有个孩子,七八岁,惯会调皮捣蛋的。每回都要拉着我陪他玩儿,不玩不罢休,可折腾死我了。”盛璟说完,似是想到那些场面,特夸张的打了个颤。 周洄一下子笑出,问:“是男孩儿吗?” “对,顽皮小子一个。”盛璟说着,两手放到桌上,靠近了些。 面前的女人,笑得真好看。 周洄似是没有察觉男人的突然靠近,继续道:“男孩儿都这样,又是正爱玩闹的年纪,难免折腾了些。” “哦,是嘛?我倒觉得这孩子是不是有多动症。”盛璟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继续说。 “这又怎么说?”周洄正色起来,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看了一些关于孩子多动症方面的书籍,对于这类字眼比较敏感,也深知这种病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比较严重的。 心里忍不住想多了解一些。 盛璟看着女人突然变得着急的神色,心下沉了沉,有股莫名的情绪在涌动,他顿了几秒,说:“就是每回我替他爸去给他开家长会,人老师总是逮着我说那小子多调皮,上课注意力不集中什么的,说了好几次我都烦了。” 盛璟揉揉头发,眉毛皱着,似是想起家长会的场面。 周洄敛下心神,脸色凝重,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呢?这种情况……怎么说,家长应该重视的。” 她斟酌着语言,略带中庸的问。 盛璟抬着头,深邃的眼眸很是打眼。 周洄不小心盯了几秒,有些愣住。 反应过来后,身子微微的往后面靠了些。 她以为没人察觉。 可是,盛璟还是捕捉到这微不可见的举动。 他也往后坐了些,说:“肯定看的,家里老太太一听说,带着她的宝贝孙子立马就往医院跑,都不带喘口气的。” “结果呢,不过是虚惊一场,医生都说是小孩子的正常现象。” “那就好。”周洄嘘了一口气,可能觉得放松下来。 盛璟看着女人不自觉紧张,又不自觉放松。 全都是因为他的侄子可能患有多动症。 对女人说来,这些都不过是陌生人罢了。更何况,自己也才和她见面不到一个小时。 他收回心思,继续说:“所以我就想,后来那女老师还一直逮着我说那小子的事情,我都怀疑那女老师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盛璟咂着嘴,满脸自信的样子。 周洄又笑,说:“有可能,毕竟盛先生看起来这么帅气。”她撑着下巴,开玩笑的看着对面的人说道。 盛璟心里却咯噔一下。 从小到大,他什么好听的话没听过。可以说,盛家老二是一路在别人的宠爱和呵护下长大的,身边人对他都是极尽赞美之词。 按说,他应该对赞美一类的词语已经产生了免疫。 但是,这会儿听着,心里却是异样的爽快和惬意。 现在,盛家老二整个人神色飞扬,气色好得不得了。 所以,他得意忘了形,开口问道:“那你呢?我这么帅气,你也对我有意思吗?” 周洄愣在当场。 不是说是个温柔稳重的男人嘛? 怎么,好像有点被骗了的感觉。 周洄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的开口道:“盛先生……嗯……的确是很帅气,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 意思是,我不是你的喜好咯? 盛璟听了她的话,心里暗忖。 “别这么客气,盛先生盛先生的听起来多生分啊,你可以直接叫我盛璟,或者叫我璟大哥也行,我不是比你大三岁嘛。” 盛璟自动过滤掉女人略带委婉拒绝的话,只择了自己想听的话,然后回道。 周洄听着,心想,直接叫名字似乎不是很礼貌,干脆就称呼璟大哥吧。 “那行,我就叫你璟大哥吧。”周洄点点头,笑道。 “行。”顿了后说:“先吃菜吧,都快凉了。”服务生老早已经把菜上齐,两人说着话,竟也忘了。 周洄答应一声,拿起筷子。 过了会儿,盛璟给她夹了一块鱼,周洄拿碗接过,笑着说了句谢谢。 秦湛狠狠吸了一口嘴里的烟,眼底有怒气升腾。 他站在街边,对面菜馆里靠窗的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 男人夹菜递给女人,女人笑得甜甜的接过。 甜甜的…… 秦湛嗤笑一声,可真荡漾啊。 他靠着墙,眼睛注视着女人,那里面盛着浓浓的思念,又有化不开的怨气。 晚上,周洄家小区楼下。 周洄站在车边,弯着腰向驾驶位上的盛璟道别。 盛璟看着人,说:“我们下次再约,再见。”说完挥挥手。 周洄也挥手,说「拜拜」。 盛璟的车已经开得老远,周洄站在路边,等看不见了再回头往小区门口走。 这时,「嘣」的一下,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发出沉闷的关车门声音。 周洄的步子顿住,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转。 路灯昏黄的光线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路边,离周洄越来越近了。 周洄没反应过来,心里有东西在发酵。 她捂住胸口,希望压住莫名加快的心跳。 男人已经近在眼前,站在周洄对面,看着她。 她低下头,转身想走。 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周洄扯了扯,动不了。 “你松手。”周洄闭了闭眼,无奈的开口。 男人哼笑一声,手上的力气更大了,他一把拽过周洄的身子。 周洄力弱,抵不过,一下被拽到男人的胸前。 她伸出手,撑在男人厚实的胸膛,红着脸,有些气道:“你要干嘛?”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按在女人细瘦的腰际。 他愣了下,女人的腰,似乎比以前更细。 周洄被腰上的手吓住,身体开始乱动,嘴里喊道:“你放开我。” 秦湛冷笑,放开你,放开你和别的男人厮混嘛,他怎么会。 男人还是不做声,周洄无奈,叫道:“秦湛!” 眼底开始有眼泪在酝酿,周洄红了眼睛,声音抽泣着。 “你到底想干嘛?”周洄再次重复道。 察觉到女人的异样,秦湛放松手里的力道,周洄趁势推开他,离得远了点儿。 秦湛额角冲动,眼底隐忍着怒气,似是很痛苦,声音喑哑的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连我碰一下,都这么厌恶。” 周洄擦了下眼角,看着眼前的男人。 “秦湛……”她开口道。 “你就这么想摆脱我吗?迫不及待的和人家相亲,就这么想嫁人吗?” 秦湛眼睛红肿,盯着周洄,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 周洄愣住,他怎么知道自己相亲的事情。 “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相亲的事是吧?”秦湛打断她的话,戳中周洄心事似的说道。 周洄没吭声,表示默认。 “我他么一直让人看着你,我能不知道吗?”秦湛愤恨,用尽力气的对着周洄吼道。 他喘着粗气,一动不动的盯着周洄。 从上飞机的前一刻,秦湛就叮嘱蒋浔,周洄一有什么动静,就马上给他报备。 所以,她拍毕业照,她当了老师,她相亲……所有有关她的事,秦湛通通都知道。 蒋浔开始不愿意,说:“你自己的女人,你怎么不自己盯着!非要跑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你不是自己造孽嘛!” 后来还是被他说动,周洄一有什么事儿,在德国的秦湛也能马上知道。 在后来,任哓哓发现两人的猫腻,要为周洄打抱不平,用尽她生平知道的所有脏话词汇,骂得秦湛地下有人间无的。 但是,任哓哓最后还是倒戈,跟着她家老公也加入秦湛的阵营。 这次,秦雄原三天两头打电话问他,过年要不要回来。 秦湛本意是没打算回国,但想着老头儿一人在家过新年,着实可怜,再又想到已经好久没见的女人,他简单收拾了下,就回国。 他今天也是刚下飞机,家都没回就先去了蒋家。 一是见见他还从未谋面的蒋家小豆丁,毕竟从任哓哓的说法看来,周洄很是喜欢这个小家伙; 二是当面问问蒋家小夫妻有关周洄的事情。 结果他屁股还没坐热乎,热水也没喝上一口,更重要的是,蒋家小豆丁也没抱上一抱,就听到让人讨厌的消息。 一刻不停的又跑到女人相亲的地方。 看到那种场面,怒气越发汹涌。 周洄愣住,她用手指着自己,看着人问道:“你,让人看着我?” 谁啊?她怎么不知道。 秦湛眨了眨眼,自己怎么就嘴贱把话都说了呢。 他咳了一声,头偏着,不敢看人。 “秦湛,你说明白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周洄觉得事情又陷入死局,她不希望自己不明不白的,想搞清事情的原委。 秦湛还是不说话,固执地偏着头。 周洄似是无奈,这人就是这样。 他要是不想说,没人撬得了他的口。 周洄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转过身,打算离开。 “你别走。”秦湛突然又拉住她的手。 周洄这次很想挣脱,使劲用力,力气大得秦湛快要拉不住。 他干脆将人整个抱住,圈在自己的怀里,嘴里委屈的道:“你不要走。” 周洄顿住,身后是男人宽厚的胸膛,清冽的气息突然充盈到鼻间,她闭上眼睛,想多贪恋一会儿。 秦湛使劲抱着怀里的女人,时隔九个多月,他终于又靠近,心思复杂,很想再也不分开,再也不要在深夜里独尝寂寞的痛苦。 一阵之后,秦湛贴着人的脖颈,压抑的说道:“对不起。” 周洄眼睛继续闭着,身子不自觉地微微往后靠着。 “对不起。”秦湛再次重复。 “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作,我们俩不会这样。” “酒吧里的事是误会,是我自己贱,是我想考验考验你,是我脑子发抽。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洄洄,对不起。” 秦湛越说,心里越发恼恨自己。 “你原谅我好不好,洄洄。”他贴着周洄的耳际,声音压抑的说道。 周洄睁开眼睛,眼底也泛着水亮。 她叹了一声,在秦湛的怀里转过身,看着秦湛的眼睛,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秦湛听完,立马点头,跟拨浪鼓一样。 周洄沉下脸来。 “真的,真的,是真的。”秦湛看人的脸色不好,以为她不信,着急的说了好几遍。 周洄噗嗤笑出声来,抬头,盯着男人也水亮的眼睛,继续问:“你以后还会这样吗?” 啊? 秦湛呆愣住。 这意思是,还有以后? 秦湛马上笑开,惊喜道:“你原谅我了?”他抱着怀里的身子,掐得紧紧的。 周洄还是沉着脸,眼神凝重,表情没有放松。 秦湛喜气的脸色又立马僵住,脸色尴尬,他看着人,假装正经。 周洄看人没有那么欢腾了,这才开口:“你先答应我,你以后还会这样吗?”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经常因为这种小事折腾,她不觉得有维持这段感情的必要。 但是,眼前的人,周洄又放不下。 所以,她想再给男人一次机会,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 “不会了,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秦湛使劲摇头,看着周洄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那行吧。”周洄面色清淡,轻描淡写的说道。 行吧? 这就是原谅了的意思吧? “那你原谅我了?”秦湛很想认真地确定一次。 周洄又低下头,说:“算是吧,不过你以后不能再那样了。”她又警告了一遍。 秦湛已经数不清点了多少次头,这次依然,嘴里也应着。 然后,又将周洄抱得紧了些。 周洄贴着男人的胸膛,全身放松,小身子缩在男人怀里。 盛璟停好车,刚要开门,就注意到路边拥着的两人。 老太太本来自己在家做好了饼干,让盛璟带着给相亲的女方。 盛璟本来对女方没抱什么希望,所以饼干也就放在车上没动。 但是今天见的女孩子不同,他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他车开了一会儿,才看到车里的饼干。 想了下,他调转车头,开得很快。 此刻,他的手搭在车门。 路边的两人还拥着,男人很是高大,他看不到脸,但女人,分明就是刚才还坐着跟他一起吃过饭的周洄。 他收回手,手里的饼干也放下。 老太太是又被人骗了吗? 周洄难道是有男朋友? 但这一天相处下来,盛璟分明觉得周洄不是那样的人。 盛璟敛下躁动的情绪,决定先问问清楚比较好。 他重新启动车子,心想,先从家里的老太太问起。 从后视镜里再看了两人一眼,盛璟开车离开。 过了会儿,秦湛说:“冷吗?” 周洄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哈了口气,说:“还好。” 秦湛把她的手往自己胸前的衣服里塞,然后又紧了紧,说:“这样就不冷了。” 周洄笑了笑,说:“傻样儿。” 然后,两人又抱了一阵儿,秦湛才注意到周洄下面穿着裙子,小腿还露在外面,再一看,她的装扮和平时都不太一样。 连暖和的棉衣都没有穿。 再一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画面,他叹了一口气,问:“你刚才是在相亲吗?” 周洄趴在他的胸膛,答应了一声。 “那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说,自己有男朋友了。”秦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很想宣告自己的地位。 周洄抬起头,刚才盛璟还说下次再约,他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但周洄隐约从刚才菜馆里的举动知道他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这样,给他说清楚会比较好一点。 她掏出手机,正想拨电话,一想,好像自己没有留他的电话。 她低着头,说:“没有他的电话,回去再问问我妈,看她有没有。” “阿姨介绍的?”秦湛听她说话,问了出来。 “嗯,我妈最近尽给我张罗这事儿。” 秦湛听完,脸色开始下沉,看来事情不妙。 “你以后可不能再答应阿姨,要跟她讲清楚。” “讲清楚什么?”马上通知父母,自己又和秦湛复合了吗。 “当然是跟阿姨说,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必须隔断一切桃花,秦湛心里这样想。 周洄脸上的情绪又变得不好,她看着秦湛,有些犹豫的道:“秦湛,有件事我要跟你讲清楚。” 秦湛隐隐觉得不妙,他随即问道:“什么事儿?” 自从自己和秦湛分手后,周家就再没有人主动提起秦湛这个人,周爸周妈是怕提了让女儿伤心。 到后来,周洄偶尔偷听到父母的谈话,才知道父母对秦湛变得很是厌恶。 两口子虽然不知道周洄为什么分手,但相信自家女儿不可能有错,所以把错误都归结到秦湛身上。 尤其是周泓,提到秦湛的时候,脾气就会突然变得暴虐。到现在,周洄有时候都会怀疑,周泓现在抽烟的事情是不是也和自己有关。 因此,对于父母,周洄也觉得愧疚。 如果现在再告诉父母自己和秦湛复合的事情,难免会遭到反对。 她将这些事儿简单的给秦湛讲了,秦湛听后,眉头开始深锁,但又想到的确是自己脑抽干出的傻事儿,又安慰道:“实在不行,我们就先瞒着叔叔阿姨,等时机好了,我再上你家给叔叔阿姨道个歉。” 他想了下,只能先这么干。 周洄听了,也答应。 不过一会儿后,他说:“但是,你得和那相亲的说清楚。” 周洄答应一声,说「好」。 当晚,周洄到家,向张沐问了盛璟的电话。 张沐还觉得高兴,觉得这事情有谱。 然而,周洄拿着盛璟的手机号,夜里给盛璟发了个短信,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但没提及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儿。 秦湛先回了趟蒋家,自己急急忙忙的,行李都还放在那儿。 他在门口整理行李,蒋浔抱着小豆丁站在旁边。 “不吃过饭再走?”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儿,蒋浔托了托小豆丁的屁股往上,说道。 “不了,老爷子估计还等着我呢。”秦湛把行李拖到门口,又转过来几步。 小豆丁咬着拳头,呀呀的,身上穿得跟个肉球似的。 秦湛走过去,朝着小豆丁伸出手臂,拍拍手。 小豆丁眨着大大的眼睛,伸出套了好几层衣服的小胳膊,就要往秦湛身上扑。 蒋浔抱不住,嘴里道:“你这小子扑腾什么呢?” 秦湛接过小豆丁,摸了摸粗壮的小胳膊,说:“你到底给他穿了多少件?” 蒋浔也是无奈,摸着脑袋说:“还不是这小子的外婆,非得给他穿严实了,搞得现在像个胖丫雀儿一样。” 秦湛戳戳小豆丁的脸蛋,他睁着大眼睛,咕噜咕噜吐泡泡,看着秦湛,眼睛里满是好奇。 秦湛又戳了下,小豆丁立马笑哈哈了。 蒋浔一看,嗤笑道:“你们俩真是奇了啊,一个两个逗他,他铁定笑得乐呵,结果一到我手里,不哭都是阿弥陀佛了。” 秦湛把人重新递回蒋浔手里,然后往门口走,说:“开玩笑,我俩的颜值,你比得上吗?” 蒋浔被人一口堵死,想反驳两句,结果门已经关上。 他只能戳着小豆丁的脸蛋,说:“你这白眼儿狼。” 像是为了验证蒋浔刚说的话,小豆丁立马张大小嘴,开始震天的哭叫。 蒋浔额头一脑门子汗。 儿砸,能给你老子点面子行不! 第54章 情侣款 秦湛拖个行李箱进屋,秦雄原果然在等他。 饭桌上摆了一桌好吃的。 他脱了身上的外套,径自走到饭厅。 秦雄原垮着老脸。 “怎么了,这又是?”秦湛拉开座椅,坐到秦雄原对面,看着林妈问道。 林妈把他拉到厨房里,小声的说:“你爸听说你要回来,已经等好半天了。” 秦湛一听就知道什么原因了。 他重新回到桌上,拿起秦雄原旁边的小碗,盛了一小碗粥,然后举到秦雄原跟前,说:“爸,先喝一口粥,暖暖胃。” 秦雄原头一偏,不搭理他。 秦湛也不生气,把碗安安稳稳的放在桌上,然后把小汤勺放里面插着。 秦雄原瞄了一眼,又假装啥也没干。 秦湛在对面坐下,然后自顾自挑起盘子里的菜,说:“这次回来呢,估计得呆一个多月。”他吞下一口菜后,又看着秦雄原。 秦雄原小眼睛立马弯开,扒着桌子,问:“真的?” 秦湛又夹了筷子菜,点着头,肯定的说:“真的!” 秦雄原按捺不住高兴的心情,这小子上回六月份匆匆忙忙从德国跑回来,没呆两天又赶回去,搞得秦雄原都以为他是不是在那边遭欺负了。 他还专门又找德国的亲戚关照,知道不是什么学校暴力之后,心头的大石头才落了下来。 上回时间仓促,父子俩都没来得及聊聊天。 这回听见要呆一个多月,就算说不上什么话,能每天见到儿子,秦雄原心里也是高兴的。 “这下能陪爸爸过年了吧?”秦雄原眼神激动,满含期待的问。 去年新年过得乌烟瘴气,全被那什么小姑娘搅和了。他看着儿子吃饭香香的,忍不住憧憬今年的新年。 秦湛低头想了会儿,然后抬头,说:“能吧。” “那就好。”秦雄原得到满意的回答,也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 连嘴边的胡子都动得欢快。 饭后,秦湛回到自己的屋。 在浴室里一番倒腾,安慰好那啥之后,秦湛回到床上,开始拿着手机摆弄。 之前的对话记录都还保持着。 “对不起,我错了。” 这六个字前面还是那个鲜红的感叹号。 秦湛觉得碍眼,戳了两下,把它删除了。 然后又戳了两下,发出两个字。 “在吗?” 马上…… “对不起,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的好友。”这行字又跳了出来。 秦湛挑了挑眉,额角抽动,满脸黑线。 不高兴…… 他把通讯录调了出来。 找到那人的名字。 手指动了好多下。 “加我好友,不然哭给你看。” 输入法打好后,就发了出去。 他放下手机,在床上躺平,四肢伸展。 周洄吹好头发,正要往被窝里坐。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 突然一下笑了出来。 这人……真是。 但随即听话的打开微信,看到好友的添加栏里有新的信息,她点开,然后同意。 一同意后,那边立马有信息过来。 “在吗?” 周洄看见,觉得没头没脑的。 都同意了,人还有不在的吗? 她回了个「在」。 秦湛立马从床上坐起来。 “说了吗?” 周洄看着这三个字,说什么? “跟相亲的男人说清楚了吗?”秦湛立马又打出一个比较详细的问题。 周洄顿了会儿,刚才张沐见她问盛璟的电话,还笑得高兴。 要是知道真相,指不定要怎么说。 周洄洗澡前就办好了这件事儿,这会儿说:“说了,不过比较委婉,毕竟今天才刚认识。” 这条信息发过去好久,周洄都没等到秦湛的回复。 大概几分钟后。 “你还挺关心他。”几个字发了过来。 隐隐冒着酸气儿。 周洄皱眉,知道这人又不高兴了。 她手指翻飞,快速输字,“你别生气,我只是不想太直接,到时候见面尴尬。”周洄觉得自从做了老师后,耐心值是大大的提升。 就连现在秦湛有点无理的话,周洄都觉得没什么可生气的。 秦湛发完信息后才觉得后悔,晚上分别的时候还答应人家要做个大方大气的男朋友,现在一不留神又犯毛病了。 本来已经降下的火气再见到周洄的回复,马上就扑哧消了。 他斟酌斟酌,回道:“我没生气,我没生气,洄洄,我真没生气。” 周洄看到想擦汗,跟人聊了几句后关掉手机。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了,早点睡觉吧。” 秦湛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 他摸摸脑门,怎么突然发现女朋友有点笨笨的感觉。 一般来说,周洄星期天下午就会往租的房子那边赶。 这次因为相亲的事情,没来得及,所以周一的早上,周洄就起得很早。 冬日早晨的大雾还弥漫着,她就已经提东西下楼了。 周泓还在被窝里,要爬起来送人,被周洄一句有朋友顺路来接给挡回去了。 然后,周泓继续躺回暖和的被窝里,周洄则一个人下楼了。 走到小区门口,周洄跟门卫打了招呼,然后往路边站着的一个人影走。 白茫茫的大雾,人影的脸看不清楚。 但一看那高个,周洄就很确定。 “秦湛。”她喊了声。 人影立马转头,周洄终于看到正脸。 秦湛走过来,接过周洄手上的东西,眉头一下皱起,说:“什么东西啊?这么沉。” 周洄踩着秦湛的步子走,低着头说:“我爸做的好吃的。” 周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只是陪着她妈偶尔练练厨艺,最近却是完全把厨房当作自己的主场,就连张沐上手的机会都被剥夺了。 而周洄,自然而然也和她妈一样,成了鉴赏周泓厨艺的评委。 所幸,周泓有功底在手,做出来的东西也差不到哪儿去。 到最近,厨艺更是精进,导致周洄每次周末回来,都得提好多东西离开。 秦湛提着手里的东西,脑袋里绷紧了的弦一下一下抽着。 老丈人这么全能,自己什么时候也得去报个新东方才行。 他在心里暗暗想着。 秦湛把车开到周洄住的出租屋,副驾驶上的周洄一看时间,害怕来不及,把钥匙圈儿上的备用钥匙拔下来,塞给秦湛。 一边开车门,一边说:“我时间来不及了,你帮我拿上去吧,具体住址我路上发给你。”说着,脚已经踩到地上,拿着包就要走。 “诶……”秦湛要把人拉住,却看见周洄已经走得老远了。 几秒钟后,手机上弹出信息。 秦湛看着那一串住址,又瞅着躺在手心里的一把钥匙。 他眨眨眼睛,又攥攥手里的钥匙,然后开门下车。 秦湛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从电梯里出来。 他循着刚才记下的房间号,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 到了房间号是1902的门口,秦湛停下步子,然后掏出钥匙,对准锁孔,一脸严肃的把门打开。 屋子里很是敞亮,非常干净。 秦湛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儿,得出这么个结论。 一间套一的房子,被周洄很用心的打理过,就跟在家没两样。 他去洗手间解决了个人问题,然后逛到周洄的卧室。 本来按自己以往根正苗红的传统,女孩子的房间他是不轻易进的。 但是这个女孩子不一般。 所以这次他很是随性,躺在周洄的床上懒得不想动。 不过,片刻后,秦湛摸着手里粉嫩粉嫩的床单被套,觉得自己碰上就是一点儿灰。 他往周围瞅了瞅,看到墙角的衣柜。 起身,走了过去。 他眨了下眼睛,手上使力,衣柜门被拉开。 衣柜上面夏天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叠着,下面则挂着一排冬天的外套。 秦湛眼睛低垂着,大手从这一排衣服里划过。 末了,他看到一套冬天暖和的睡衣。 还是粉嫩的。 秦湛在男子汉气概和暖和的被窝两者之间纠结,犹豫半天之后,最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 他把自己的衣服甩在床旁边的躺椅上,自己一身粉嫩的钻进了被窝。 身上是粉嫩的,被子也是粉嫩的,连被窝里残留的主人的气息也仿佛让秦湛看见了粉红的泡泡。 秦湛窝在被窝里,睡意慢慢的袭来。 周洄等学生走完,回了趟办公室,就收拾东西往出租屋里赶。 她下午发短信给秦湛,问人走了没,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 按周洄以往的经验来看,人多半是还没走,但为什么没回消息,她却猜测不到。 所以,她这会儿,步子不禁加快,就想看看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进屋后,她一眼瞅见门口的大鞋。 然后,自己冬天的棉拖鞋也不见了。 周洄鞋也没换的进到客厅,又瞅见茶几上自己早上提过的东西,她走过去瞄了几眼,发现原封不动的放在哪儿,也没人把它放进冰箱。 她皱了皱眉,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卧室的门开着。 周洄转了方向,往卧室靠近。 床上的被子拱成大大的一团,里面的人只露出了个脑袋,头发随意的耷拉着。 周洄走过去,床上的人呼吸很轻。 不同于一般男人的鼾声。 她轻轻的坐下,忍不住去摸男人的脑袋。 男人微微哼了一下,没醒。 周洄看着男人睡觉的小孩子样,跟小豆丁有得一比。 不知想起什么,周洄手上的动作顿住,她掏出手机,看到下午自己发短信的时间是一点多,那会儿男人已经没回复消息了,现在都已经快六点。 都睡这么久了? 周洄下意识蹙眉,冬天里这样窝着,是会懒出病来的。 想了下,周洄扯了几下被子,喊道:“秦湛。” 秦湛又哼唧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周洄无奈,但还是加大手上的力气。 秦湛被摇得没了脾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揉着眼睛看向周洄。 周洄这才看见他身上的衣服,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秦湛被她的笑声唤回意识,瞪大眼睛看着,然后慢慢红了脸。 “你怎么会……”周洄还没说完,就被秦湛用手捂住嘴巴。 “不准说!”他假装恶狠狠的威胁。 周洄眨了眨眼睛,表示答应。 然后,“你这个样子……” “你还说!”秦湛刚松开的手又马上捂上去。 周洄憋着笑,但热气还是直往秦湛的手上窜。 秦湛看人脸蛋被憋红,心疼的挪开自己的大手,然后瞅瞅自己身上的粉嫩的睡衣,有模有样的说:“我觉得这睡衣还挺适合我的,你不觉得吗?”说完还摸摸胸口上的小绣花。 周洄虽然想笑,但为了男朋友的尊严,还是假装严肃的道:“你真这样觉得?” “是啊!”秦湛抬头,响亮的答应。 居然还一点也不做作。 “这有情侣款吗?要不给我也弄一套?”秦湛拉着周洄有些冰凉的手,往被窝里暖着。 周洄则盯着他身上的睡衣。 这睡衣是张沐拜托认识的朋友专门订做的,材料和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家里人一人做了两套,周泓和张沐选的是蓝色的,周洄则订了个粉嫩的红色。 她家里放了一套,另一套则带来了出租屋。 要是再拜托人做一套,张沐势必是要知道的,所以她在思考,要不要答应秦湛也给他做一套。 秦湛看人发呆,拿手在眼前晃了晃,重复说:“这睡衣没有情侣款吗?” 周洄回过神来,把实情告诉他。 秦湛听完,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只说:“等咱妈承认我了,我再问她搞一套。”说完还挺得意的。 “谁是你妈了?你就乱叫。”周洄好笑,两只手揪着秦湛的脸颊,假装生气的道。 秦湛却是一把将人搂过来,圈在自己的怀里,含着周洄软软的耳垂,声音略带嘶哑地说道:“你的妈就是我的妈。” 周洄被男人结实的手臂箍住,耳垂被人逗弄得发痒,她只觉全身力气散尽,只能靠着秦湛,然后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娇娇软软的说道:“臭不要脸。” 秦湛被这酥人的语气麻到,有股热气开始在全身乱窜,直往某一处汇集。 他脸上又开始发红,情不自禁的去寻找可以缓解燥热的源泉。 他闭着眼睛,唇舌开始移动。 柔软粉嫩的耳垂,细细的眉眼,泛着粉红的脸颊,秦湛挣开迷醉的眼眸,瞧见了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他呵笑一声。 这脸蛋儿跟他昨天看到的小豆丁差不离。 周洄被男人的亲昵弄得颤了一下,微微的往后缩。 秦湛马上又使力,把人重新拢了回来,贴得更近了。 一路辗转,终于来到许久没有访问的小嘴。 秦湛加重力道,似要把几个月来的思念都转移到嘴上。 温柔的,却又不要命的缠人。 呵护的,又携着噬骨的迷醉。 周洄渐渐喘不过气来,只能借着唇舌暂时分离的片刻,吸上一两口新鲜的空气,但下一秒,又被秦湛啃噬掉救命的气息,被裹挟进新一轮的迷人世界。 温馨的卧室里,一时间充斥着难以压抑的气息。 终于放开,周洄靠着秦湛的肩膀微弱的喘气,秦湛则眯着眼睛,似还在回味。 周洄从卧室里出来,一脸的绯红。 秦湛也从被窝里爬起来,开始换衣服,周洄的睡衣换下来被放在床边。 秦湛穿好自己的衣服,把周洄的睡裤捞上来看。 上面有个地方湿着,他皱了皱眉,都怪自己刚才没来得及,把东西洒裤子上了,他看着粉嫩的裤子上一团自己的东西,心里有些恼怒。 因此,为了将功补过。 秦湛拿着睡衣出卧室,询问正在茶几上忙活的周洄,说道:“洄洄,洗衣机在哪儿啊?我把你这睡衣洗洗。” 正弯腰收拾的周洄顿住,小脸又是一红。 臭流氓…… 她心里骂道。 但嘴上还是说:“在阳台。” 心里却又想,都来这儿快一天了,居然不知道洗衣机在哪儿。 秦湛听到周洄的话,拿着睡衣往阳台上走,然后将睡衣放到洗衣机里,按照上面的操作方式打开。 过了会儿,洗衣机开始运转。 秦湛一脸成就的看着,这还真多亏了这几个月自己独立生活,导致现在各种生活技能都是满点。 他倍感兴奋的回到客厅,然后抱住弯腰收拾的周洄,在人脖子上蹭了蹭。 “你说你,这些吃的拿回来都不先放到冰箱,幸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都说不定变成什么味儿呢。” 周洄掏着袋子里周泓辛辛苦苦做的熟食,嘴里一边抱怨秦湛的大意。 秦湛听到这话,只觉眼前一座大山垮塌,直直的朝自己压过来。 说好的技能满点呢! 一派谎言! 在周洄温柔的骂骂咧咧下,秦湛沉默的表示接受教育,然后一边帮周洄把东西放到冰箱,过一会儿又去把洗好的睡衣晾了起来。 这会儿本来就是晚餐的点,周洄在厨房开始倒腾晚上的吃食。 秦湛盯着寒风,站在阳台上。 他将衣服挂到衣架上,正要举着晾衣杆往上撑。 抬头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大裤衩摇摇欲坠的在他的脑门儿上晃。 秦湛脸色立马黑了。 这又是什么臭东西! 他把睡衣睡裤在阳台上晾好,然后脸色黑黢黢的回到客厅。 一脸严肃的坐到沙发上,沉默无语。 因为是熟食,周洄只需要回锅里热一热,所以弄得特别快。 她把饭菜都弄好,端到桌上,看见秦湛坐在沙发上,就叫人过来吃饭,然后又回到厨房去拿碗筷。 秦湛本来木木的坐在沙发上,但又一想,自己现在成熟了,答应了要大方大气!所以几秒后乖乖的坐到了桌边。 周洄拿了碗筷出来,然后递给秦湛。 秦湛接过,脸色却不是很好。 周洄多瞄了几眼,说:“有什么事吗?” 垮着个脸,太明显了吧。 本着友好交流,促进和谐的原则,秦湛举着手里的筷子,指了指阳台。 周洄顺着他的视线,往阳台看去。 在客厅光线的映照下,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一条黑色的大裤衩在冬夜里正迎风歌唱。 周洄看着那场景,脸色黑了黑,举着筷子的手也顿住。 秦湛却是误会,义正辞严的问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他放下筷子,一脸准备好好说道说道的意思。 周洄顶着灼热的注视,抬起头,说:“那什么,不是说单身女性在外面住要注意安全什么的。” 所以,在家里晾着男人的裤衩要安全些。 周洄把这后半句省了。 “所以呢?”秦湛显然没有理解到。虽然女人一个人在外面住要注意安全是没错,不过这和晾男人裤衩有什么联系。 周洄扶额,这脑子。 “所以,晾男人裤衩不就说明家里有男人,然后小偷色狼就不敢来了啊!”周洄重新抄起筷子,没好气的解释。 秦湛脑门儿前飞过一圈乌鸦,哇擦,自己又缺脑细胞了。 他哈哈笑着,说:“那我不懂嘛,别生气啊。”说着摸了摸周洄的头。 周洄偏头躲过,假装生气。 秦湛继续厚脸皮,“来,吃个大鸡腿儿。”说完,夹了块盘子里的大鸡腿到周洄的碗里。 周洄看着碗里的大鸡腿儿,不高兴的说:“我不爱吃鸡腿。” 话里很是嫌弃。 秦湛一听,立马夹回来,说:“那我吃我吃,你吃小鸡尖儿。”然后又夹了一块小鸡尖儿到周洄碗里。 周洄看碗里终于是自己爱吃的了,也不计较刚才的事情。 秦湛抹了一脑门子汗,看来自己还需要学习,智慧还有待升级啊。 饭后,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秦湛主动请缨洗碗。 周洄上了一天班也累了,也就随便他折腾。 所幸,秦湛洗碗的技能还是达到了满点,最后周洄检查的时候,都看不出一丝瑕疵。 到了该睡觉的时间,周洄催人赶紧回家。 秦湛坐在沙发上,扒着她,死活不想走。 周洄无奈,她转过头,对着秦湛,说:“你给家里人说好了吗?要是你爸还在家等你……” 她还没说完,秦湛窝草一声,立刻跑到卧室去拿自己的手机。 屏幕一点开,里面十几通家里的电话。 他又抹了一脑门子汗,这可咋整。 媳妇儿和老爹,到底该选谁呢? 第55章 同居了? 挂着周洄,秦湛又犹犹豫豫半晌,决定还是先回家安抚好老人家的心情。 不过没出门前,秦湛看到阳台上晃悠的大裤衩。 心情还是不那么爽快。 他踱到阳台上,把裤衩收进来,然后又拿着进周洄的卧室。 周洄在客厅准备明天上课的材料,没注意到他在干什么。 过了会儿,耳朵又留意到洗手间有放水的声音。 几分钟之后,秦湛从洗手间里晃悠出来,手里拿着个衣架,又往阳台上走。 重新回到客厅,秦湛拍拍手,站在周洄旁边,说:“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晚上注意安全啊。” 说完,弯腰,低着头,拍拍周洄的后脑勺。 周洄「嗯」了一声,没抬头。 秦湛把手逐渐往下移,到了周洄的后脖,两指掐了一下。 “干什么。”周洄哎呀一声,缩着脖子避开。 秦湛看自己得逞,蹲下来,仰着脖子,闭上眼睛,一脸求吻的表情。 周洄无奈,放下手里的笔,低头捧着人的脸,嘴唇对上男人的,狠狠的用力。 男人没注意,身子整个往后栽倒,所幸反应快,右手撑在地上,刚好稳住。 秦湛舌头伸出,绕了自己的嘴唇一圈,笑出一声,眼神不怀好意,朝着周洄说道:“这么舍不得我啊。” 周洄刚才本来就是报复的心态,所以嘴上的力气大了点儿。 这会儿听见男人厚脸皮的话。 心里直呼不要脸。 她干脆偏过头,又去弄自己的东西。 秦湛手一撑,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走到人跟前,又弯下腰。 这次更是不要脸,他对着周洄的耳朵,说:“我不喜欢黑色,下次买白色的。” 什么东西? 周洄立马转过头来。 小嘴几乎瞬间被秦湛含住,整个包在秦湛的嘴里。 秦湛非要证明什么似的,用尽力气的将女人的气息夺了过来,然后经过自己嘴里的各种加工,再重新渡回去。 “别……”周洄推着男人的胸膛,快要喘不过来了。 秦湛渡回最后一口,贴着温软的唇瓣呼吸。 气息交织,难分难解。 末了,秦湛将人放开,重新站起来,拍了下周洄染满红晕的脸蛋,说:“先走了,别太想我。” 周洄一把拍开男人的大掌,没好气的说:“走吧,走吧。” 男人哈哈笑了几声,去门口换了鞋离开。 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周洄才反应过来,刚才秦湛说的什么黑色白色,她都没有问清楚。 她擦了下刚才被男人吸红的嘴,暗道,这男人真是,非得吊着人的胃口。 想起刚才,周洄拍拍脸蛋,继续准备上课的材料。 等弄完之后,周洄洗完澡又把要洗的脏衣服拿到阳台上,放进洗衣机里。 周洄站在阳台上,洗衣机嗡嗡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明显。 她转过头,正要进去。 一不小心仰了下头。 然后,又一不小心的看到了白色的东西。 她额角抽了抽,又瞄了几眼,白色平角内・裤在夜风里非常荡漾,借着客厅里透出来的光,周洄还看到那东西前面似乎还有迷之凸起。 她轻咳一声,又去看上面挂着的其他衣服。 之前还在的黑色大裤衩消失得没影了。 周洄低下头,心里隐隐有个想法。 果不其然,等周洄回到卧室,坐到床上的时候,男人的短信正好发了过来。 周洄拿起一看。 “就算是防小偷,也得晾你男人的内・裤!” 周洄盯着这句话,笑出了声。 这人,自从回来后,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啊。 脸皮越来越厚的某人正在接受他爸的拷问。 秦湛仰躺在沙发靠背上,对面秦雄原在说:“你说你才回来一天,又往外头跑,都不嫌累得慌。” 以为人回来,他天天都能看见,结果没出二十四小时,又跑得没影。 “真不累。”秦湛看着头顶的灯光,一脸餍足的笑着。 秦雄原瞅见他儿子傻笑的样子,摸了摸脑袋,怕不是出去一趟变傻了? “那你干啥去了?” 秦雄原忍不住好奇。 秦湛可真被问住,他和周洄的事,说实话也不太适合马上告诉他爸,毕竟当时他大病一场,连带秦雄原也跟着有点埋怨小姑娘。 这个时候,还真不合适。 所以,他说:“去看小豆丁了,呆得久了点儿。”秦湛想了想,只有拿这个小萝卜头当借口。 千里之外的小萝卜头,对着他爸,啊切一声。 “看小豆丁啊……”秦雄原一下子喜上眉梢。 还别说,小豆丁真是够招人喜欢的,不管是爷爷奶奶辈儿,还是叔叔阿姨辈儿,亦或是姐姐妹妹辈儿,一个个都特疼他疼得不得了。 “我也喜欢,赶明儿我也去瞧瞧。” 秦雄原坐在沙发边儿,忍不住开始憧憬,小豆丁抱起来软软的,特别舒服,就是每回去看到蒋大的黑脸,心里堵得慌。 敢情先抱小孙子多了不起似的。 想到这里,秦雄原心里也老大不爽。 他偏头看还傻着的儿子,心里直叹息,一个小姑娘把儿子搞得丢了魂儿,现在连脑子也丢了,不知道他啥时候才能抱上小孙子哟。 周洄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她白天要上一天班,晚上还有回去伺候一个大男人。 心里的忍耐度直线下降。 今天在课堂上,她当面批评了一个男生,事后又觉得非常愧疚,怪天怪地,她最后把过错全都归结到出租屋里的男人身上。 要不是他,自己的耐心也不会耗尽,更不会在课堂上发飙。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像她的样子。 她提着刚从市场上买来的蔬菜,一脸火气的关上门。 看到门口又多出来一双男人的鞋子,火气开始呲呲的冒。 她放好钥匙,有人就开始叫:“媳妇儿,你回来了。”不是疑问,胜似肯定。 周洄把东西放到桌上,走去厨房看人又在干什么。 厨房的门被她打开,秦湛围着围裙的样子进入她的视线。 她心里哟一声,暗想,变得这么勤快了哈。 她走过去,看了几眼,男人正在炸馒头片。 “你看着点儿。”周洄推着秦湛的头,让他注意看锅里。 秦湛一看,里面的馒头片儿边角开始糊了。 他呀一声,马上捞起来,左右一看,又没盘子。 周洄看人手忙脚乱,去橱柜里拿了一个盘子,然后洗干净递到人面前。 秦湛不改厚脸皮,凑人脸颊亲了一口,说:“媳妇儿,真棒。” 周洄偏头避开,没耐心的说:“行了,赶紧捞起来吧。” 等他捞的时候,周洄又看到旁边摆着一盘回锅肉和小青菜,回锅肉肉片儿切得厚薄合适,片片方正的。 周洄一看,就知道是老板给切的。 在她看来,秦湛的手艺,还达不到这层次。 周洄把着这盘菜端走,然后又回来拿碗筷,弄好之后,秦湛也端着馒头片儿出来。 她夹了一块吃,脆脆的,香香的,感觉还不错。 秦湛坐在对面,看人吃下一块儿,追着人说:“怎么样?味道还行不?” 周洄点点头,表示还可以。 “好吃,那就多吃一点。”秦湛说着,又给人夹了一块。 周洄为了不打击人,三样菜挨个尝了一遍,总结下来,就是四个字。 平平淡淡。 她的嘴已经被周泓养叼了,吃啥都觉得没有家里的好吃,所以没给秦湛的菜一个差评,已经是她最大的恩赐了。 秦湛的菜虽然没被周洄刻意批评,但秦湛是个谦虚的孩子,知道自己在厨艺方面的进步空间还很大,尤其是在与未来老丈人的对比之下,秦湛更是不能懈怠。 饭后,洗碗的活还是交给秦湛,周洄依然在客厅备课。 但过了会儿,周洄忍不下去了。 本来刚进屋时,她的火气已经很大,后来看见秦湛那么勤快,火气不知不觉给扑灭了。 现在她看见沙发上好几处都搭着秦湛的衣服,有脏的,也有没穿过的,随意的放着,乱七八糟。 向来喜欢收拾干净的周洄看见,表示很生气。 像这样的情况,周洄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她一开始还收拾,后来发现每次回来都是这么个情况,觉得心累也就放任了。 放任之后,周洄觉得有人反而变本加厉了。 刚才她瞄了卧室几眼,发现此种情况似乎已经蔓延到她的卧室里。 周洄看着备课的东西,觉得实在没有心情再弄下去。 她就这么坐在沙发上。 秦湛把厨房收拾完,热情的扑到周洄身边。 周洄一脸冷漠。 秦湛看不惯,一张手掐着周洄的小脸,说:“干嘛垮着个脸啊。” 周洄把男人的手挥开,头偏开,说:“我不想和你说话。” “怎么了嘛?怎么又不想和我说话了?”秦湛手上不放过,还是要去掐脸蛋。 周洄又挥开,眼睛正视着秦湛,说:“你严肃点行不行?”说完,身子往后退了些距离。 秦湛觉得不对头,马上听话,也退后一些,两只手摆在大腿上,坐得端端正正的,然后也正视着周洄,说:“好,我严肃。” 周洄看人正经起来,才开口说道:“我都给你说好几遍了,脏了的衣服和没穿过的要分开放,而且也不能乱放。该放衣柜的就放衣柜,该洗的就放洗衣机里洗。” “你看看,你又干的什么事。”周洄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沙发上的衣服让秦湛看。 秦湛跟着她的指头转了几圈儿,头都要晕了。 “那衣柜不是小嘛……”秦湛瘪瘪嘴,有点抗议的说。 他最近在周洄的小出租屋里呆的时间多,来得也勤,搬来的东西也是一点一点的增加。 不知不觉,周洄卧室里的小衣柜已经承受不住两人的衣服。 秦湛只好转移阵地,扩大自己的领属范围。 周洄看人委屈的样子,事实好像是这样,她动动嘴,更难听的话说不出口。 她叹了一声,准备还是收拾收拾。 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秦湛看人要捞起沙发上他的衣服,也过去帮忙,然后说:“要不我再买个衣柜,专门放客厅里。” 周洄的卧室比较小,相比起来,客厅的空间足够大,能放下一个柜子。 周洄收拾东西的手顿住,转过头看着秦湛说:“算了,再买一个多麻烦。” “不麻烦,我明天就去家具市场,买了让人送上门。”秦湛听完马上接话道。 周洄还想说几句反对的话,看人执着的眼神,忍了忍没说。 秦雄原最近老是出差,林妈又请假回去带小孙子,家里人没了人查夜,秦湛便过得特别放肆。 反正在周洄看来,秦湛已经好几天没在家睡过。 偶尔的几次回家,也是把衣服什么的搬到周洄这边来。 周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洗漱池旁边多了男人的牙刷,电动剃须刀,然后马桶上时不时沾上点男人黄色的液体,门口的鞋柜里也摆着几双男人的鞋。 就连拿来防小偷的男人内・裤,周洄数了数,阳台上也挂了四五条。 此刻,她窝在秦湛的暖和的怀里,一点一点排查着这些被男人入侵的细节。 秦湛把人的下手攥在自己的大掌里,凑近了人的脑袋,蹭了蹭,问:“想什么呢?” 周洄在秦湛怀里转过身来,说:“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秦湛用手指点了下女人的小鼻子,开玩笑的说:“怎么?想赶我走?”他还想一直住在她这儿呢。 周洄把他的手拿开,眨了下眼睛,说:“不是,我是怕你爸到时候回来,没见着你怎么办?” 以往秦湛毕竟都是在家住,突然夜里见不到人,老人家肯定会担心。 “不用,我爸每天都跟我报备呢。再说,要是真被突袭了,我直接领你回去见他不就得了。” 上次就被那件糟事给打乱了,现在他巴不得马上带着周洄见家长。 周洄似乎也是想起上次酒吧的事,脸色不怎么好看。 秦湛将人抱住,继续说:“而且我这么一成年小伙,还能平白无故不见了不成。”他挨着周洄的脸,让人不要担心。 “你还知道你是成年的小伙啊,我还以为你比小豆丁没大多少呢。”周洄听人这么说,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比小豆丁没大多少? 秦湛一想,这不是拐着弯儿说他幼稚嘛! 他不服! 被窝里的腿动了动,使劲摩挲,贴着人说:“没大多少?” 周洄被下面的动静弄得僵住,暗想,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耍流氓。 她往旁边移了些,试图避免触碰男人滚烫的身体。 谁知某人不知羞,偏偏又凑上去,上赶着问:“大多少啊?”嘴唇也紧贴着周洄的耳垂,一副不逼死人不罢休的架势。 周洄被人逼到床边,突然转过身来,盯着秦湛的眼睛说:“你别动!”语气里有些生气。 但秦湛似乎完全不当回事儿,腿上继续磨蹭着。 所以,这会儿,周洄面临着巨大的威胁。 秦湛也忍得难受,但他还是要逼着人。 周洄看他一脸不好受的样子,决定还是给他一个台阶儿下,便大方的说:“你大,就你大!行了吧?”说完,周洄的脸就不自觉红了。 秦湛终于听到满意的答案,得意的笑了,然后一咕噜溜下床,跑进洗手间去了。 周洄意会,捂着被子笑,心想,叫你作。 张沐觉得女儿周末回家呆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按以往,周洄应该是周五下班就会回家,然后到了周日下午再往学校那边赶。 可是最近,她发现,女儿不仅在周六的下午才回家,而且每次周日也比之前走得早。 开始张沐以为周洄可能和之前相亲的盛璟在发展中,觉得在外面呆的时间久了点也很正常,但过了这么久,她也没见周洄向她报备一下感情的进展,心里就开始怀疑起来。 所以这次,周洄到家之后,张沐就问她和盛璟的事情。 周洄以为她妈早就忘了,没想到还惦记着。 没办法,周洄只能半是撒谎的交代,说:“盛律师可能觉得我不太适合他,相完亲那天没过多久就给我发了拒绝的短信。” 张沐不信,非要说看看那短信怎么说的。 周洄心里直冒虚汗,只能继续扯谎说:“那我怎么还能留住啊,毕竟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留着不是丢你女儿的脸嘛。”她抱着张沐的肩膀,撒娇道。 张沐好像是信了,以为女儿被伤了心,只好安慰说:“那小伙子瞧不上你是他的损失,我们家洄洄不知道多好呢。” 周洄心里暗喜,可算是把她妈这关糊弄过了。 不过,对于盛律师,她只能在心里说一声抱歉了。 虽然这事儿没成,但对于之前的约定,周洄记得可是很清楚,所以她这次回家,也是专门为了检查她爸戒烟的后续情况。 所幸,周爸是个意志力顽强的人,在戒烟的道路上走得非常顺畅。周洄知道后,心情也不禁舒畅了些。 然后张沐还是不放松,继续说:“要不妈再给你介绍其他的小伙子看看?” 周洄赶紧双手交叉,打断她妈要继续说的话,说道:“我最近工作可忙了,你看我周末回来的时间都变少了,真的没什么精力应付其他事。” 不知道跟谁学的,周洄现在说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的了。 张沐摸着女儿的头,觉得她整个人又瘦了,想想也是,当下便决定不能太逼着人,觉得还是随缘的好。 为了照顾好周洄的胃,两夫妻又去厨房里倒腾了。 周洄抚着胸口,心想,阿弥陀佛,幸好没露出什么马脚。 另一边又想,要是被某人知道她妈又给她安排相亲,指不定又要怎么闹呢。 秦雄原这次出差的时间特别长,到周洄学校都放了寒假,人还没回来。 秦湛俨然已经把周洄的出租屋当成自己唯一的家了,自家的大别墅都懒得回去了。 但是放了寒假,周洄肯定是要回去周家的。 不可能一直在这边陪着秦湛,不然周家爸妈肯定会起疑。 这天早上,周洄在出租屋收拾东西,下午周爸就要过来接她。 秦湛还赖在她的床上,不想起来,他正在为是回自家还是呆这儿犹豫。 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回去自己家里,毕竟家里会方便许多。 想好后,秦湛也开始帮人收拾东西,到下午周泓来接人的时候,秦湛把自己的东西一咕噜全藏好,自己躲在周洄的卧室等人离开。 秦湛听着外面的声响,暗道,他这个男朋友当得怎么就这么委屈呢! 等外面没有声音后,秦湛依然呆在卧室,直到周洄发来短信说已经离开,他才敢从卧室里出来。 他站在客厅,抓了一把头发,心里发誓,必须要让家长们早点承认两人的关系! 周洄回家后,一般就呆在家里,只有偶尔去任哓哓那儿看小豆丁的时候,才能和秦湛见上一面。 秦湛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秦雄原还在外面流浪,自己刚得到消息,说学校那边有事儿必须本人出现。 他抓了几把头发,焦头烂额,自己又想多跟周洄呆着。没办法,提出让周洄先跟他回一趟德国。 周洄觉得这是个大事,必须要跟父母商量,然后还不能让人察觉是她跟着秦湛一起。 两人正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时候,任哓哓抱着小豆丁出现在两人面前,她说:“我和蒋浔也要打算去德国,不如你就说跟我们去玩玩散散心得了。” 周洄顿时茅塞顿开,回家跟张沐和周泓讲了这件事。 两口子在屋里商量了一夜,觉得让女儿跟着去德国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他们想着,女儿自从被秦湛伤了心之后,还没有好好的散一次心,毕业后又一直忙着工作,是该放松放松。 所以,周洄就这么轻松的说服了周家的家长,准备好和另外三人出游了。 秦湛这边也通知了在外流浪的秦雄原,说自己需要回校办事,并保证过年前一定回来,秦雄原在那边只能答应。 谁也没想到,四个人出发到机场的这一天,秦雄原奇迹般地结束了在外流浪的生活,打算到机场送送儿子。 秦雄原刚下飞机,就问秦湛要乘坐的航班,秦湛马上就发给了他。 他一看,还有点时间,打电话问人在哪儿。 第56章 还好吗? 结果秦湛那边很久才回。 秦雄原抬头看航班信息,这个时间点儿估计人都已经开始安检了。 他干脆把手机揣到兜里,走到安・检区域那块儿去找。 也是秦雄原眼神好,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还真就让他看到了自家的高个儿子。 秦雄原举起双手,正要跳起来喊,旁边的助理提着他的东西,忍不住捂脸走远了点儿。 猛不丁的,秦雄原注意到高个儿子旁边有个小姑娘。 他眼神再一搜寻,又看到蒋大的儿子,顺着蒋浔的手一扫,看到人也揽着一个姑娘,再细看,就是蒋浔没娶多久的媳妇儿。 秦雄原眉毛皱了皱,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就盯着自家儿子,看着秦湛恨不得跟小姑娘黏在一起的样子,一张大嘴也贴着小姑娘的。 秦雄原的眉毛渐渐舒展,一会儿弯成夸张的弧度,心想,哎呦,自家儿子终于晓得要拱・白菜了呀。 不行,这种值得举・国・欢・庆的事情不应该消失。 他摸了摸兜,把手机掏出来,找到相机功能,调好镜头,对准儿子和小姑娘。 「咔擦」一声,留下了证据。 秦湛和周洄过了安・检,站在一旁等还在接受安・检的蒋浔和任哓哓。 两人尚不知,此时他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秦雄原也没打算马上向儿子通报这个事情,心想,先让人好好玩一圈儿,等回来了再给人小姑娘做主。 要是小姑娘回来肚子里能装个小蝌蚪就好了。 噗哈哈哈,秦雄原想到这里高兴不已,捂着嘴开始偷笑。 助理一脸发黑,提着东西,又往旁边走远了些。 秦湛左手拖着两个行李箱,右手搂着还在打哈欠的周洄,走出机场大厅。 蒋浔则揽着任哓哓跟在后面。 周洄靠着秦湛的肩膀,又打了个哈欠,秦湛手上加了力,贴着周洄的耳朵说:“再忍忍,马上就到酒店了。” 周洄点着头,答应一声。 一行四人到了酒店,办理好入住后,也没多说什么,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湛把行李箱放下,然后把人安顿到床上。 周洄意识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动作。 秦湛帮人脱下臃肿的外套,又去洗手间把毛巾打湿,擦了擦周洄的脸蛋。 周洄嗯哼一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趴着继续睡去。 秦湛看人的懒猫儿样,笑了一声,拿着衣服进浴・室。 半夜,周洄觉得口有点干,整个人也像发烧一样的热。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男人的手臂箍得很紧。 “秦湛……”周洄动动嘴,小声的喊道。 秦湛手臂动了一下,声音似醒未醒,含糊道:“怎么……” “我有点热……”周洄皱着眉头,咕哝道。 “热就脱了吧……”秦湛从周洄脑后伸出手臂,开始上手帮人。 周洄意识不清,一边自己动手又一边由着秦湛帮忙。 夜深,在两人的相互协作下,事情完成得很快。 不知道两人是觉得水到渠成,还是其他。 一会儿之后,周洄仰头看着黑暗里秦湛的影子,眼角有水样的东西划出。 “还好吗?”秦湛重新靠着周洄,抚着她的额头问。 周洄偏了下头,不出声。 秦湛停住动作,手掌慢慢转移到周洄的眼角,一会儿后,摸到冰冰凉凉的东西。 他皱了下眉头,闭上眼睛,正打算决定放弃。 周洄察觉,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轻轻出声说:“没事儿……”声音在深夜里格外明显。 好一阵之后。 男人终于卸下全身力气,靠着周洄的肩窝缓慢的呼吸。 又过了一阵,周洄觉得很不好受。 她力气小,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肩膀,说:“睡吧……” 秦湛听见,使劲蹭了蹭女人的肩窝,他一脸满意的神色,似还在回味,漫不经心的道:“再等会儿……” 周洄觉得这样不妥,拍了拍秦湛的肩膀,用哄人的语调说:“听话……” 秦湛果真听话,翻身,倒在一边,但是过了会儿,他拉着女人的手臂,也撒娇似的说:“可是,我想再疼疼你。” 周洄觉得不能这么惯着,一个使力,把人掀翻了开,然后自己往另一边靠。 秦湛觉得委屈,在黑暗里噘着嘴,心道,一点儿也不疼我。 小心以后收拾你。 秦湛这样想着,不禁攥着拳头发誓。 周洄却在这时开口,说:“赶紧睡,明天还要去滑雪呢。” 次日早上,秦湛顶着熊猫眼起床。 蒋浔看见,说:“你这是去做贼了呢?还是做贼了呢?” 秦湛坐在一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咬牙切齿的说:“滚犊子!” 蒋浔哪里是听话的人呢,他看了正在挑选食物的两个女人一眼,然后凑到秦湛的耳边,扒着秦湛的肩膀说:“怎么?在你女人那儿吃瘪了?” 秦湛一把挥开人的爪子,恶狠狠的说:“关你屁事儿。” 蒋浔是个厚脸皮的,一把拉开椅子,坐到秦湛的对面,吊儿郎当的说:“哎呀,别这样嘛,把你不高兴的事儿说来让我高兴高兴,这是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啊。” 秦湛心里暗骂蠢货。 怕是只有你才觉得高兴。 蒋浔张张嘴,还要说。 这时,周洄和任哓哓挑选好食物,走了过来。 任哓哓坐下,说:“我等会儿就和他去逛逛滑雪场,你们等一下去干什么?”她指了指蒋浔。 周洄想着秦湛学校还有事,就说:“先陪他去学校,事情办完了再联系你们吧。” 任哓哓点了一下头,说:“好。” 两个男人坐在一边,默默地不出声。 过了会儿,服务生将食物端上来。 四个人解决完早餐之后,便分道扬镳。 秦湛搂着周洄,说:“今天可是我做东,必须带你好好逛逛。” 周洄扒着人的肩膀,说:“好啊,那你可要伺候周到了。” 秦湛一听,立马扬起俊脸,揽着周洄的肩膀,霸气的说:“那是当然,毕竟是咱媳妇儿。” 马不停蹄,秦湛先去办了事情,然后牵着周洄开始逛校园。 第57章 不知羞 周洄觉得自己可能跟错了人。 眼前的导游只晓得图书馆和教学楼这两个点,其他压根儿不知道。 她心里想,她跟着的难道是个野导吗? 周洄看着旁边匆匆忙忙走过的学生,站在原地不动了。 秦湛还指着侧前方一百多米远的建筑,说:“看,在我们眼前的是本校的图书馆,她以其历史悠久、藏书丰富、建筑宏伟而闻名于世……” 他一边高声的赞扬着,一边偏过头看周洄。 结果一看。 呦呵,他家媳妇儿目瞪口呆。 他一把将人揽过来,仰着头眉毛挑起,倍儿得意的说:“怎么样?厉害吧!” 周洄嫌弃的看他一眼,暗想,自己找的男朋友怕是个傻子。 周洄看着不远处的建筑,好是好看,就是身边的人不太对劲。 她拉着人的肩膀,仰着头,说:“就这两个地方吗?”教学楼,图书馆,教学楼,图书馆,来来回回都走好几遍了。 这人不觉得烦吗? 啊? 秦湛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周洄。 他抓抓头发,说:“哈哈,我就知道这两个……”傻里傻气的。 本来嘛,他当时来这儿也不是当度假的,哪有心情去了解什么旅游景点,一个人在这儿的时候,他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 就连刚才介绍图书馆的那几句,还是他早上翻手机临时记下的。 周洄瘪瘪嘴,低着头说:“好吧。” 秦湛看人心情低落,右手伸出,托着女人的下巴,说:“怎么了嘛?” 周洄顿时觉得找个这样的男朋友好无趣哦。 秦湛看人噘着的嘴,燥热的情绪在蔓延,他眨了下眼睛,说:“不是有句话讲得好,旅行的意义不在于你身边的风景,而是陪你看风景的人吗?你这个样子,难道是不高兴我陪吗?” 秦湛猛然想起这么一句文青的话,别扭的说了出来。 周洄也是突然意识到秦湛居然能说这么一句话,惊了一下,然后去看秦湛的脸,发现果然别扭的不行。 想了想,是什么人还就是什么样。 “不是。”周洄扭过头,挣开秦湛的手,开口说。 “那不是这样,又是什么?你难道想跟蒋浔他们去滑雪吗?” 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二人世界,可不想被蒋家两个二货搅和了。 之前是被周家爸妈给拦着,想每天亲亲都不行。 现在情况好是好了点,但昨晚福利又不给够,对于一个正当躁动的年轻小伙儿来说,你说憋不憋死人嘛。 秦湛垂下头,抵着周洄的额头,有点小委屈的说:“你要是这样想,我可不愿意。” 周洄抬起眼睛,示意他说下去。 “咱俩前段时间老见不着面,我的每日亲亲计划都没有落实,每天只有在梦里解解馋……” 周洄知道人想说什么,使劲挣了下手,却被秦湛抓得更紧。 “你知不知羞的……”周洄无奈,希望人能长点脸。 秦湛想起昨晚,两人什么都干过了,还知什么羞。 他飞速的在周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知羞可就讨不到媳妇儿啦。”像他这样脸皮厚的,才能找到周洄这么好的女朋友。 周洄心里吐血,想翻白眼,额头却又被人抵着。 不知羞的秦湛继续道:“只能在梦里和你见面,你想想多辛苦啊。每天半夜还爬起来去和小哥们儿交流,它老是吵着饿,不交流个把小时,它就不消停……” 周洄见人越说越没边,急急的喊道:“秦湛!” 这人的脸皮,真是,都丢到这儿来了。 还真是国外的文化养人啊。 一年的时间都没到,说那啥话的嘴皮子功力飙升啊。 不仅如今,周洄还发现,这功力从昨晚开始,男人就开始说得溜圆了。 她低着头,暗想,难道是昨晚把人惯出来的毛病吗? 秦湛这时没再说话,他盯着小女人露出来小耳朵,忍不住想起昨晚爆发时咬着它的那一瞬间。 刚刚好不容易控制住的那股子火气,又开始扑腾着火星子作祟。 眼睛微微胀红,秦湛决定说一不二,想到什么做什么,低下头一口咬住软软的耳垂。 “诶……”周洄被男人的动作惊着,立马颤了一下要逃开。 谁知男人动作快人一步,察觉到女人的举动,两手一圈,把人箍在自己怀里。 “别动。”秦湛咬着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的警告一声。 周洄哪里那么容易听话,刚才男人说的那些个话,算是跌破她对男人的认知了,再不好好教育教育,真不知道要成什么样了。 想到要施展自己的教育能力,周洄平时当老师的狠劲儿也激发出来了,她一把挣开秦湛的桎梏,脸色绯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秦湛被人挣开,一脸诧异,她媳妇儿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劲了! 周洄轻咳一声,眨了下眼,试图从刚才的混沌中走出来,然后她说:“刚才的话,都是谁教你的?” 仰着头,站得直直的,一本正经问人。 秦湛挠挠头,一脸郁闷。 这个叫他怎么说,要是说无师自通,自个在周洄心里的形象肯定是要下滑的。 还能撒什么谎呢?秦湛使劲抓了把后脑勺的头发,拽出几根。 周洄个子比秦湛矮不少,这么站着,一会儿脖子就累了。 她眨了下眼,说:“你低一点。” 秦湛听见,下意识就弯腰,撅着屁股。 周洄这才觉得又舒服了点,然后说:“不说我就去找哓哓了。”然后一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秦湛似乎一下子发了悟,张口叫着:“蒋浔。” 周洄被他拉回来,挑着眉,神情疑惑的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是蒋浔?” 不说还好,一说秦湛就决定势要将蒋二货坑到底,然后他面不改色,一点儿都不心虚的说:“就是他,他一个已婚妇男,成天抱着小豆丁讲这些。我也是被他污染的,也是一个受害者!” 秦湛讲得义愤填膺,气势如虹。 千里之外的蒋浔一个大马趴,呜哇扑倒在雪地里。 “你不能怪我。”秦湛摇着周洄的手,皱着眉头特委屈的说。 周洄抬起头,看秦湛的脸色,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她又低下头,皱着想着,要是真这样,小豆丁的家庭教育很着急啊。 第58章 脏不脏! 当晚,四个人在西餐厅碰头。 周洄一直盯着蒋浔,几次想开口又硬生生的压制住。 蒋浔被盯得心里发毛,找了个借口拉着秦湛一起去洗手间,他站在一个小便池上,扭头看了眼秦湛的前面,心里惊讶道,呦呵,秦湛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要是秦湛知道蒋浔的内心想法,一准儿会说,废话,谁没事儿露那啥给人看啊。 蒋浔回忆下小时候,玩泥巴那会儿,秦湛穿着开裆裤,蹲在他对面,那时候明明自己的比他的大好多来着。 现在,他又瞄了眼,感叹一声,还是后来者居上啊。 秦湛注意到旁边人有点猥琐的视线,张开手掌挡住,然后偏过头,有点生气似的看人,对着说:“没见过啊?” 蒋浔一听,差点儿想回道“见过啊,就是没见过这么大的。” 不过理智和尊严还是阻止了他,蒋浔瘪瘪嘴,看着自己的,发现自己见过的小哥们儿,拢共也就三个。 一个自然是他的,还有一个就是秦湛的,最后的就是才来到花花世界不久的小豆丁的。 最后,蒋浔悲哀的发现,自己只能在小豆丁面前找点骄傲感。 “唉……”他叹出一口长长的气,心里无比沮丧。 但转瞬,他心里又骄傲起来。 毕竟,他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他拍拍小哥们儿,一脸心满意足,然后也没忘记拉着秦湛一起来洗手间的目的,一把提上裤链,转过头,拍着秦湛的肩膀,说:“我说你家女人刚才什么意思啊?干什么一直盯着我,盯得人一脸发毛。” “窝草……”秦湛一个弹跳,把蒋浔的手挥开。 “你洗手了没啊?脏不脏!”秦湛一边使劲的拍着肩膀,一边瞪着人怒意横生的说。 蒋浔的手僵在半空,不好意思的收回来,指头摩挲一下,然后抓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这不是没来得及嘛。” 秦湛看人的傻样,心里的鄙夷更甚。 走去洗手台净手,暗想,这家伙不会抱小豆丁的时候也是这么马马虎虎,不注意卫生吧。 想到这里,秦湛顿时觉得心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想了想,决定有必要提醒一下周洄,以后要少抱小豆丁。 蒋浔也站在旁边洗手,秦湛先整理完,往门口走。 蒋浔立马把人喊住,说:“嘿,你还没告诉我你女人怎么老盯着我呀!” 秦湛一听,顿住,转过头,说:“我媳妇儿要是问起你什么,你只管点头就是,这样咱还就是哥们儿。” 蒋浔下意识点头,呆呆的看着人出去。 几秒之后,蒋浔心里一阵窝草,他么的,他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反而心里又冒出一堆疑问。 所幸,秦湛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他俩回去之后,周洄也没再盯着人看了。 秦湛放心下来,但是蒋浔却觉得旁边自己的小媳妇儿不对劲了。 蒋浔的第六感的确是准的,因为一回到酒店房间,任哓哓把门「啪」一下关上,然后揪着他的耳朵就往房间里的客厅走。 “哎呦,媳妇儿你轻点……”蒋浔弯着头,脸都快被人扯烂了。 任哓哓一把甩开手,然后拿沙发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 此刻已快至深夜,电视画面上立马跳出某种付费才能观看的那啥片儿。 蒋浔目瞪瞪的看着,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喊道:“媳妇儿……” 任哓哓也看着,却是面不改色。 笑话,她一个已婚妇女,什么场面没见过。 她把遥控器摔到地上,遥控器弹了一下,电池跳出来了,任哓哓用脚把它翻了过来,有按键的一面便朝上。 蒋浔看着,某种不好的情绪开始上头,他眨眨眼睛,委屈的看着任哓哓,还要撒娇,“媳妇儿……” 任哓哓目不斜视,抱着手臂,一脸无情的说:“少说废话,赶紧的。” 蒋浔也有些怒了,他俩来这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换一个地方生气吵架的。 犯人判了刑,都还有张嘴说话的机会呢。 所以,他开口:“你先说,为什么今天又家法伺候?不然我不答应。”蒋浔扭过头,明显不想配合。 任哓哓一听,这人还有理了。 她今天一听周洄讲起蒋浔教秦湛说那啥难听的话时,还不信。 事后一想,有时候还真听到小豆丁莫名其妙咕哝出一点脏话音来。 任哓哓把家里的每个人都来回怀疑了一遍,最后只能把矛头指向蒋浔。 要问为什么? 任哓哓只想说,废话,她家的男人,什么脾性她还不清楚啊! 所以,既然蒋浔问到,任哓哓索性就让人死个明白。 她没说周洄和秦湛的事,只是问了蒋浔是不是经常在小豆丁面前说那些污人眼球的话。 蒋浔一听,整个人马上耷拉下头,他张张嘴,发现无话可说。 任哓哓一看就知道戳到点了,她冷着眼,没好脸色的说:“跪吧。” 蒋浔只好忍住不哭。 都是自己造的孽,说什么也得男子汉负责一回,再说,这锅不背也不行。 他睁着通红的眼睛,虚抬着膝盖,一点不敢放松,含着泪看电视上那啥付费的片儿。 任哓哓见人终于听话,兀自去浴室泡澡了。 秦湛这边却是一片和乐融融。 周洄这边跟他讲完自己晚上和任哓哓的交流之后,又叮嘱他以后要少学些那样的话。 秦湛嘴里满口答应,心里却是有点良心发现的意思,暗暗地为蒋浔祈祷了三秒。 然后,两人准备收拾收拾休息。 秦湛昨晚没尽兴,吵着周洄要再来一回。 周洄怕疼,犹犹豫豫的。 秦湛却抱着人说:“没事儿的,多尝试几次就好了。” 后周洄拧了下男人的胳膊,心里暗骂不要脸。 秦湛还是蹭来蹭去的。 “哎呀,逛了一天你不累吗?”周洄拍着男人的肩膀,说道。 “不累!”秦湛立马直起身,精气神十足的说。 周洄最后被人磨得没了脾气,打算放任男人一把。 不要脸的秦湛眉头飞扬,欢天喜地,大手一扯,拉上被子,正要抱着人开疆辟土。 第59章 我困了 偏偏有人不长眼,挺喜欢搅人好事。 秦湛啧了一声,那里难受得要死,才不要管柜子上呜哇呜哇叫的手机。 周洄拍了一下男人的手臂,喘着道:“赶紧接电话。” “不用。”秦湛挪了下腿,往上靠了些说。 两人又是一番悉悉索索,手机还在呜哇震个不停。 周洄钻出来,脸有些红,说:“不行。”然后揪着被子往旁边靠。 秦湛掀开自己这边的被子,大腿往地上迈,满脸郁闷的拿起手机。 “谁啊?”秦湛恶狠狠的出声,语气很不耐烦。 那边似是愣了一下,秦雄原咳了一声,张嘴问道:“干什么这么大火气啊?” 秦湛一听,也愣住了,刚才手机拿得急,都没来得及看来电人。 这些听见他爸的声音,忍不住怂了。 毕竟,他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呢。 秦湛眨了下眼睛,也轻咳一声,抿抿嘴巴说:“都这个点了,你打什么电话啊?” 秦雄原在那边哈嚯一声,笑说:“年纪大了,忘了时差这回事儿。” 不知道是戳到秦湛哪个点了,他刚才还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对着手机说:“我明天再给你回吧,现在困着呢。”说完,秦湛抬了下手,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 秦雄原在那边说「行」,然后挂了电话。 秦湛也放下手机,躺到周洄身边。 周洄觉得男人情绪不对,手臂撑了起来,问:“是谁啊?” 秦湛用手臂挡着眼睛,嘴唇紧紧的抿着。 “秦湛……”周洄凑过去,轻轻的又喊了一声。 “嗯……”秦湛依旧挡着眼睛,声音很微弱的答应。 “是我爸。”秦湛喉头滚动一下,回了周洄刚才的问题。 “说了什么?”周洄往上靠了靠,贴着男人的肩膀说。 秦湛感受着手臂旁边的柔软,没有回答。 过了会儿,他把手臂拿开,仰着看周洄,很认真的问:“媳妇儿,我们回去的时候能去见我爸了吗?” “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事情?”周洄想起,之前两人也说到这个问题,双方都同意再缓段时间。 这会儿,秦湛又提到,周洄很是疑惑。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爸挺可怜的。”秦湛翻了个身,背对着周洄,眼睛直直的盯着空中的某个点。 秦雄原刚才的语气,听起来感觉很颓丧,而且他又提到自己年纪大了的事。 秦湛不禁回忆起在秦雄原出差期间,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事情。 他每天都围着周洄转来转去,也没给秦雄原去个电话,有事没事的时候还是秦雄原打过来问候。 他去年过年伤伤心心,把家里的气氛搞得一团糟,连带秦雄原也丧着个脸。 如今他这边气氛转好,但似乎还没有传到秦雄原那边儿去。 所以,他想着,要不早点让秦雄原高兴吧。 周洄对秦湛和他爸的事情了解那么一点,虽说秦湛表面上对秦雄原不怎么在乎,但周洄知道,秦湛心里对自己的父亲很是热乎。 周洄重新躺了下来,抱着秦湛的肩膀,很乖巧的说:“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周洄想,这么一趟之后回国,周泓和张沐应该对秦湛也没有那么大的怨气了,也是时候给秦湛一个身份。 秦湛一听,立马转过身来,面对面抱着周洄,一通乱亲,然后才放开人,说:“媳妇儿真是明白人。” 一脸的神采飞扬。 周洄让人放开手,这人手劲儿大得很,把她的胳膊都拧红了。 秦湛低头一看,本来白嫩嫩的皮肤,愣是被他掐出了红印子。 他赶紧松开,又伸上去轻轻的揉。 “都怪我,手劲儿大了都没注意。”秦湛一边揉,一边埋怨自己。 揉了片刻,周洄一看本来红印已经消下去的肤色又被男人给揉红了,她赶紧推着男人的胸膛,说:“行了。” 秦湛这才放开手,然后重新搂着人。 他抹了一把汗,心想,刚才装忧郁真累,累得他都怀疑人生了。 果然,这不是他该走的路线。 解决了秦雄原的大事,秦湛又开始寻思自己夜里的事儿了。 他又开始朝旁边的女人摩挲,谁知周洄一把拍开身上乱动的大手掌,打了一声呵欠,眯着眼睛说:“我困了……” 秦湛翻到一边,然后长叹一声,心里埋怨道:爸,你可真是造孽,抱小孙子的时间又得延后了。 秦湛最后自己又翻滚老半天,怕吵着人,又不得不压制住。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碰面,其中两个都顶着熊猫眼,比前一天多了一个。 蒋熊猫对着秦熊猫,说:“你怎么回事儿?” 秦熊猫别过脸,哼一声气,说:“关你屁事儿!” 蒋熊猫也别过脸,也哼一声气,说:“有本事别再求我!” 两只熊猫背靠背,互不理人。 周洄和任哓哓互相对视一眼,都用手点了点桌子。 两只熊猫听见声音,齐齐回头。 周洄和任哓哓又各自看了男人面前的食物,眨了下眼。 然后两只熊猫又齐齐低头,拿起刀叉,接着举起,指着对方。 “你学我干嘛?” 两只熊猫又齐齐吼出话来。 周洄和任哓哓双双扶额,暗道,这两个男人没救了。 秦湛最后拗不过周洄,还是跟着任哓哓和蒋浔这一对儿玩了几天。 尽兴之后,就到了回国的时间。 临走的前一晚,秦湛终于达成了自己的心愿,与周洄进行了一次次温柔却又热情的交流。 次日,周洄一上飞机就补眠。 为了怕有人打扰她,秦湛专门和周洄换了个座位,让她坐到靠舱边的位置。 周洄睡了老半天,秦湛一直不敢叫人醒。 到了吃饭的时间,秦湛不得不将人弄醒,嘴里哄着说:“洄洄,吃饭了。” 周洄咕哝一声,推着人,还想再睡。 秦湛凑过去亲了一口,继续哄:“小心肚子饿了,赶紧起来吃。” 周洄被人扰得没法,索性一把扯掉眼罩,没好气的说:“都怪你!” 要不是昨晚缠着她来,她也不至于睡不成觉,导致现在在飞机上补眠。 秦湛知道是自己的错,赶紧承认,“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他昨晚尽了兴,是该好好哄人。 周洄看人认错态度良好,勉强张嘴吃了两口秦湛递到嘴边的食物。 一路,秦湛都把周洄伺候得好好的。 第60章 狠劲儿 四人在机场大门分道扬镳,任哓哓和蒋浔自然一起回蒋家,两人早早的叫了车,已经绝尘而去。 秦湛和周洄一商量,决定同乘一辆车,把周洄送回去之后,自己再让司机开回到自己家。 周洄听了他的办法,觉得很浪费时间。 冬天的夜晚黑得早,从周洄家再到秦湛的家里,距离也不算近,所以周洄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拗不过秦湛,周洄便答应了。 秦湛却想的是,周洄回去之后,两人见面的时间,次数都会减少,甚至亲密的质量也会下降,现在是能多呆片刻就绝不含糊。 所以,车上,不要脸的秦湛放肆的展开了大规模的,凶狠的,惨无人道的屠狗行为。 周洄盯着前面的司机,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推开男人凑过来的大嘴。 比较昏暗的车里后座,周洄小小的手张开五指,挡在秦湛的脸上,一副「你再来我就不客气」的表情。 秦湛也没继续凑过去,反而拉起周洄另一只空着的手,然后移到他肚子边,接着前行了一些,让她按着某个地方。 周洄此时不敢抬头,她不知道,这男人竟这么大胆,如此放浪形骸。 感觉身体里有丝丝燥热在涌动。 周洄眨了下有些湿热的眼睛,有东西在慢慢增长高度。 司机突然出声,说地方已经到了。 周洄一把收回手,径自去后备箱拿了自己的行李,然后也不管秦湛在后面叫唤,头也不回的往小区大门走。 一连串动作,非常之雷厉风行! 车门敞着,秦湛半坐在里面,不敢冲出去。 此时此刻,他要是这么顶着出去,非得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聊人生不可。 所以,他吩咐司机往回开,打算路上再给小女人认认错。 周洄到家的时候,周泓和张沐正等着她开饭。 她还没来得及收拾,去洗手间洗了下手,就坐到饭桌上。 等吃完饭,周洄在卧室收拾行李箱时,她才发现,自己拿错了秦湛的箱子。 她垂首扶额,暗骂自己猪脑子,都怪刚才天黑,自己又走得急匆匆,一不小心就错拿了。 她刚才拖着走的时候,还纳闷箱子怎么变得这么沉了,现在才明白过来。 两人回国的前一晚,周洄在整理行李,秦湛也在一边忙乎。 末了,秦湛提了提周洄的行李箱,然后又用手衡量了下自己的箱子,当即决定把周洄箱子里的重物都转移过来。 想起这些,周洄又笑了一声,挽了把头发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然后坐到床上准备给秦湛拨一个电话。 手机解锁之后,周洄就看到微信里跳出一条信息,时间显示是在四十几分钟前。 “亲爱的媳妇儿,对不起,我又流・氓了。在此,我代表・党,代表・人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希望你能原谅一个男人的冲动。如果你答应,就发一个么么哒(づ ̄3 ̄)づ。”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周洄的第一感觉。 刚才的事,经过一段饭的时间,周洄已经不生气了,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周洄又觉得不能这么便宜男人,所以心里有个小怪兽开始在作祟。 但是在听了十几遍“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甜美机械的声音之后,周洄觉得心里小怪兽怕是躁不起来了。 她放下手机,准备进洗手间洗漱,心里想,秦湛应该在吃饭吧,毕竟她家离秦湛的家还是挺远的。 按那条信息发来的时间看,那会儿秦湛应该是在车上,现在男人也应该是刚到家。 周洄揉揉脸,开始专心洗澡。 但是没过多久,周洄的心思又偏离轨道了。 洗的时候,周洄碰到下面,觉得有点酸酸麻麻的。 周洄用尽全身的柔韧性,高难度的弯着腰,才发现那里有一小块皮肤还红肿着。 她又想起昨晚男人的狠劲儿,花样上阵,姿势不带重样,就连每次挺・身的力道也都不一样。 “叩叩……”张沐此时在敲洗手间的门。 周洄回过神来,镜子里的女人脸红红的,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洄洄,别洗太久了,小心着凉。”张沐在外面说了这么一句话,周洄立马答应一声,然后看到门外的人影离开。 周洄用手搓了搓脸,赶紧洗完回了卧室。 眼睛又瞄到角落里男人的行李箱,想了想,周洄开始收拾衣柜,腾出空间放行李箱。 这会儿,她万幸周泓和张沐还没有发现行李箱的事情,不然指不定又是好一顿解释。 躺到床上,周洄才觉得刚才似乎有被母上大人吓到,心脏仿佛有滞后性,此刻才怦怦跳得急速。 周洄捂着胸口,又拿起手机,准备再给秦湛拨一个电话。 但是,手机反馈回来的还是那甜美机械的声音。 她放下手机,躺回被窝,暗道,这又是怎么了呢。 她翻了个身,决定明天要去见见秦湛。 之前两人就说好,电话要时刻保持畅通,以便对方能联系到人,秦湛也不是个不守信用的人。所以这次,周洄理所当然的觉得应该是有事情发生。 带着这样的思虑入睡,周洄跟饺子一样在床上翻了大半夜,最后才勉勉强强睡着。 一大早,周洄随便扒拉了几口粥,然后回卧室收拾。 张沐在后面喊:“洄洄,你不吃啦?” 周洄很快又从卧室里出来,换了套衣服,手里拿着包,说:“妈,我不吃了,有急事赶着出去一趟。” 周泓在旁边看到,问:“什么急事啊?饭都不让人吃的。” 周洄坐在门口换鞋,为免父母怀疑,简单回答:“工作上的。”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张沐本来已经在拿早餐奶,打算让周洄路上喝了,结果转头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她嘀咕道:“走得这么急啊,这都放假了也不消停……” 周泓听见,夹了颗花生米扔到嘴里,有些不满的说:“早知道,当初死活都该让女儿进咱家里的会所。” 张沐却是不同意,回道:“就你那会所,里面男的个个如狼似虎,我们女儿进去了得多危险啊。” 周泓放下筷子,看着周洄她妈,一副打算长篇大论的表情,说:“我说老张同志,你这就不对了吧,想当初……” 张沐干脆捂着一边耳朵,心想,某人又要提当年的事情了,还是赶紧吃完饭找郑小雅逛街吧。 周泓却是不在乎妻子的冷脸,嘴里依然说着自己的神话。 周洄一出门就开始给秦湛拨电话,但是手机提示还是无法接通。 她开始有些慌神,这样几次之后,她没有办法,又拨给了蒋浔。 但蒋浔也说联系不上人。 周洄无力的站在街头,打算去秦湛的家里碰碰运气。 而此时,秦湛正在医院。 第61章 不行了 他昨晚给周洄发完短信,然后在出租车后座上冥想,过了好久才压下身体里的那股躁动。 下了车,吹了好半天冷风才敢往屋里走。 到了房子门前十几步,秦湛没有看到自家屋子如往常一样灯火通明。 他还在心里琢磨,难道是他爸不知道他今天回来? 可是他今天早上登机的时候才给老人家发了短信,按理说不应该如此,怎么说两父子这么多日子没见,彼此热情欢迎那是必须的。 但是这会儿,秦湛开了门,看见黑咕隆咚的屋子,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爸……”他开了灯,冲着楼上喊。 屋子空荡荡的,秦湛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明显,但再明显也架不住没人回应。 秦湛吼完一声,就往楼梯口看,眼神隐隐的期待着。 一分钟的时间没到,楼梯口没有出现任何人。 “爸……”他又叫了一声,比之刚才,声音响亮许多。 返回来的依然只有自己的回声,秦湛往屋子里走了几步,冲着一楼的小房间又唤林妈。 没有例外,连林妈也没有回答。 秦湛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了,直接推开一楼小房间的门。 里面也是黑黢黢的,秦湛皱着眉,又唤了一声「林妈」,依然只有自己喘气的声音。 他按动开关,小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 床上的被子铺得平平整整的,没有林妈的身影。 秦湛现在才肯定,他爸和林妈都不在家里。 知道这个事实后,秦湛立马拿出手机拨秦雄原的号码。 万幸的是,电话那头立马就接通了。 “爸,你干嘛……”秦湛刚说出半句话。 “少爷……”那边就传来林妈哽咽的声音。 “林妈?”秦湛疑惑的喊出一声。 “少爷,老爷他快……快不行了……”林妈声音抽抽泣泣的,好不容易才讲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秦湛此刻极力克制,眼睛闭了又闭,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压抑着问道:“我爸现在在哪儿?” “洲际医院。” 秦湛知道地方后,拿着钥匙立马去了车库,呜啦呜啦的往医院开。 横冲直撞的,闯了好几个红灯。 一路狂飙,终于到了洲际医院,秦湛又打电话问房间号,知道在二楼的急诊室后,秦湛又马不停蹄的往楼梯口跑。 上到二楼,急诊室就在楼梯口的对面,中间隔着一段长长的走廊。 「急诊室」三个字闪着红色的光,在幽深的走廊里,格外的诡异。 秦湛搓了一把脸,脚下的步子迈得很慢,他攥紧了拳头,手心里开始冒出些微冷汗。 林妈看见自家少爷走了过来,擦了把眼泪,从座椅上站起来。 “少爷……” 秦湛扶了把林妈的肩膀,眼睛有些红的问道:“怎么回事?” 林妈顺着秦湛的手势,重新坐到座椅上,说:“我也不知道,我在厨房做晚餐,没过多久就听到小王在客厅里喊,说老爷晕倒了,然后我们就把老爷送到了这里……”林妈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始抹眼泪。 “老爷昏迷的时候还念着你,问你什么时候能到,到进手术室嘴里都还念着……”林妈垂着头,苍老的神色很是悲戚。 秦湛狠狠的咽了一口水,心里的酸涩快要止不住。 王晋力办好住院手续,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秦湛站在一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爷……”王晋力走过去叫了一声,秦湛听到抬头,眼睛里泛着水光。 “到底怎么回事?”秦湛没有管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一心想知道秦雄原的情况。 王晋力是秦雄原工作上的助理,平时也会兼顾一些他爸生活上的事情,这次秦雄原出事他也在身边,应该知道得比较清楚。 王晋力想了想,最后决定说实话。 “其实秦总的心脏一直有些问题,只不过老是瞒着没有告诉少爷。就连这回出差,在外面呆了一个多月,秦总也都是拿药压着,不敢告诉您。” “晚上的时候,秦总和我正在讨论城南一块地的事情,他突然就倒下了。” “医生一直建议他减轻工作强度,多放松放松,可是秦总老是不听,现在……”王晋力突然哽咽住了,已经说不下去。 王晋力转过头,尽力的克制着。 他自小生长在贫苦家庭,得了秦雄原的资助,才有幸进到大学学习。 毕业后,王晋力本来打算回老家赡养父母,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秦雄原这时又找到他,希望他能为秦氏工作。且不说以后秦雄原在工作上对他的提拔,单资助他完成学业这一项,秦雄原对他的恩德也如再生父母一样,让他能够见识到新的世界,开拓新的未来。 这么多年来,王晋力一直兢兢业业的为秦氏卖力,完全是冲着当年的那份恩德去的,老家的父母也总是劝他要知恩图报。 所以,这些年来,在秦雄原屡屡被秦湛气得鼻孔冒烟的时候,王晋力总是很贴心的关怀老人家。 公司里也会有人拿他对秦雄原的态度做文章,暗地里骂他狗腿子,但这些声音王晋力都不在乎。 局外人往往不懂他这个局中人的心,他想的是,只要自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秦雄原和秦氏就足够了。 其他的,王晋力都不在乎。 所以,刚才医生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王晋力没有丝毫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不想这么好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离开。 他也不相信秦雄原会就这么撒手。 王晋力生下来没怎么流过泪,此刻站在一边,手背止不住往脸上擦。 秦湛听完王晋力的话,才知道秦雄原瞒了自己这么多的事情。 他回忆了下,从小到大,秦雄原不仅要照顾他,还要打理那么大一个公司。这要搁以前还好,可是最近几年秦雄原的身体不如从前。 每年两父子都会例行去医院体检,但秦雄原老是会藏起自己的体检单,从不让秦湛看见,最近几年这种避开他的情况更是严重。 秦湛又想起在德国的那个晚上,秦雄原给他打的那个电话。 那时他就听出秦雄原的声音不对劲了,更加的沧桑,无力,甚至是有一股暮年的老气,再没有以前吼他的那种精神头。 去年新年自己那一场高烧,估计也把老人家折腾坏了吧,秦湛这样想,心里越加怨恨自己的不懂事。 他站在急诊室的门口,已经无数次祈祷秦雄原从里面健健康康的出来。 这次之后,不管秦雄原要求什么,秦湛都会答应他。 继承公司,他马上可以学习。 秦雄原想要抱孙子,他也可以尽快付诸实践。 不管什么,秦湛都愿意。 急诊室的灯亮了一晚上,秦湛在外面也站了一夜,林妈和王晋力都劝他去休息,三个人轮着来守。 但秦湛似是受了某种刺激,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动。 周洄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医院。 知道蒋浔也不了解秦湛的情况后,周洄坐上出租车,就到了秦家的别墅大门。 所幸门卫大叔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知道昨晚秦家老爷进了医院的事情,就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周洄。 周洄这才坐上还没有开走的出租车,加快马力的往医院里赶。 到了大厅的时候,又去问了医院的工作人员,知道秦湛的父亲已经在急诊室呆了一晚并且还没有出来的情况后,心里的担忧更甚。 她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往二楼跑,上完最后一个阶梯的时候,差点打滑。 周洄稳了几秒后,才又往急诊室跑。 幽长的走廊里传来她奔跑的声音,想到此刻的地点,周洄又放轻步子,但依然快速的走到急诊室门口的男人面前。 “秦湛……”周洄喘着粗气,看向低着头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双目红肿,红红的血丝看起来分外扎眼,青色的胡茬也冒着,一副颓废加狼狈。 男人似是终于察觉到眼前的人是谁,起先无神的眸光有些微波动,忍了一晚上的眼泪此刻终于压制不住,一滴一滴的开始往下掉。 “洄洄……”熬了一夜的嗓子已经沙哑的难以辨清,但周洄根据男人的嘴型,依然得出秦湛说出的话。 这一晚,男人都经历了什么,周洄怎能不知道。 孤身无依,亲父在手术室里受着煎熬,怎能让人不心疼。 她把人抱紧了,又去摸男人的手,发现冰冰凉凉的,没有丝毫暖意。 她使劲搓着男人的手,末了,又往自己的怀里塞。 “秦湛,不要担心,叔叔不会有事的……”周洄一边安慰,一边用手使劲的摩挲着男人的肩背,希望能让男人的身体回点暖。 林妈和王晋力从楼下买了早餐上来,看到急诊室门口抱着的两人,有些愣住,但也没说什么。 林妈走到两人面前,说:“少爷,你站了一晚上了,吃点儿热乎的东西吧。”说完,林妈伸出提着热粥的手。 但秦湛靠在周洄怀里,没动。 周洄抚了下男人的背,看着林妈,轻声的开口:“给我吧。”说着把装着热粥的袋子拿了过去。 她刚拿好,急诊室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护士,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等下就能转进普通病房。” 护士的声音刚落下,周洄就觉得靠在身上的力道变沉了。 她隐隐想到什么,喊道:“秦湛……” 旁边的林妈也察觉,着急的叫道:“少爷……” 第62章 给你买 秦湛觉得周身都暖烘烘的,不再是一身的肃寒和冰冷。 黑黢黢的一片,看不清任何方向。 他眨了下眼,眼皮动了又动,勉强睁开眼睛。 白色灯管发出的光乍然入眼,秦湛皱了下眉,又不得不闭上。 缓了片刻后,秦湛重新睁开眼睛,抬眼就看到床边趴着的女人。 他动了动手指,从被窝里伸出手,抚上女人的后脑勺,轻轻的摩挲。 趴着的女人似乎有所察觉,脑袋转了个方向,对着秦湛这边,然后睁开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秦湛,咧开嘴就笑了。 秦湛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也笑了。 周洄从座椅上起来,又坐到床边,拉着秦湛的手又要塞回到被窝里面。 秦湛的手臂却直直的僵着,皱了眉说:“不冷。”他摩挲了下手指,刚才都捂出汗来了。 周洄想起之前秦湛身上冰冰凉的温度,还是担心,不依不饶的将男人的大手又塞回被窝,低着头,说:“听话。” 秦湛闻言,当真乖乖的将手缩回被子里。 然后,黝黑的眼睛睁着,注视着周洄,说:“我爸呢?” 从他昏迷的那一刻,一直晕晕沉沉,纵使想要就这么睡下去,但心里总悬着一个东西,晃晃荡荡的,始终安不下心来。 周洄把男人的手安置好,才又抬起头,往旁边的床铺望了一眼,秦湛跟着她的视线也转过去。 隔壁床上,秦雄原躺着,面容安详,呼吸平稳。 秦湛侧着头,凝重的脸色终于放松。 周洄走到隔壁床,又掖了掖上面的被子,转过头对秦湛说:“医生说,最迟今晚叔叔就能醒过来,你不要担心了。” 她又走回秦湛这边,弯下腰,问:“想吃什么?我下楼给你买。” 现在是下午三点,算起来,秦湛也快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早上的那碗粥也被他突然晕倒的事情打断。 她想,此刻应该正是饿的时候,再加上男人以前的胃病,再不进食,说不定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秦湛本来觉得没什么,这会儿听周洄讲起,才发觉肚子里空空的。 也许是紧张的情绪突然松懈,心也不再那么恐慌,秦湛此刻的肚子应景的叫了起来。 “咕……噜……”秦湛的肚子发出一声悠长的空响。 他脑袋紧紧贴着枕头,嘴巴瘪了瘪,表情很尴尬。 周洄也不难为人,就说:“那我就看着买,你再休息会儿。” 秦湛还是不理人,动作僵着。 周洄拿上包出门,体贴的关上房门。 秦湛听见关门的声响,才从床上坐起来。 他动了动肩膀,又扭扭脖子,睡了大半天的身体,处处都透着酸痛。 病房里的温度挺高,秦湛下了床,也没披件外套,直接走到秦雄原旁边。 站在床边,秦湛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心里还浮着一丝不安。 他伸出左手的食指,轻轻的探到秦雄原的鼻翼旁边。 感受到有轻微的呼吸传递到食指上时,秦湛才叹出一口沉重的气。 眼睛里快要消解下去的红色,又浮了些上来,较之以往,却有点不一样。 周洄下楼就去了隔壁大楼的医院食堂。 洲际医院是一所比较权威的私人医院,配置能达到国际水平,费用也比较昂贵,就连医院的食堂也设计得和普通医院不一样。 不仅专门造了栋大楼用作解决医护人员和病人的就餐,而且里面的美食也花样繁多,从一楼到三楼,每个窗口都不重样。 解决嘴刁的秦湛应该也没有问题,周洄这样想到。 但是又想到男人长时间没有进食,应该吃点儿清淡的,周洄索性找了家饭菜比较养胃的窗口,给男人打包了一份山药粥和两碟小菜。 周洄提着打包的东西刚要走完住院部二楼最后一级阶梯,后面就传来声音。 “住在几楼啊?” “三楼。” “哪间病房知道吗?” “哎呀,不知道,到了再说吧。” 周洄转过头,就看到两个熟悉的人。 “妈。”她叫住其中一个。 张沐将视线从阶梯上收回,走了几步,问:“洄洄,你怎么在这里?” 旁边的郑小雅也跟着走了几步,说:“对啊,洄洄,你怎么也在这儿?” 周洄收紧了手里提着的包装袋,看着张沐说:“我来看一个同事,他住在这里。”说完指了指秦雄原所在病房的方向。 张沐一听,又问:“你不是说有工作上的事才着急出来的吗?” 周洄不懂声色的捻了捻衣角,装傻充愣的笑了一下,说:“上午就完成了,下午就来了这边。” 张沐眼神突然一凛,继续问:“男的女的?” 周洄扶额,回道:“女的!” 张沐赶紧打住,拉着郑小雅的手臂,说:“既然是你的同事,妈妈也去看望看望。”郑小雅站在原地不动,却是看着周洄。 周洄一听,害怕要露馅儿,赶紧伸出手臂挡住,说:“妈,你一个陌生人去干什么呀,又不是商场大减价,凑什么热闹,而且人医生说了,我这个同事需要静养,探望的人不宜过多。” “就是就是,可别忘了我们今天出来的目的。上楼看完人,还要去商场血拼呢。”郑小雅拽了拽张沐的手臂,附和着周洄说道。 张沐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吩咐了周洄早点回家后,就和郑小雅牵着上三楼去了。 周洄看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然而上天可能真的要折磨周洄的心脏,刚才还悄无声息的走廊,突然响起沉重的声音。 周洄仔细辨别,就在自己的身后。 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控制住。 男人携着一阵风,嘴唇贴在周洄的耳边,愠怒的语气质问道:“同事?女的?” 他刚才躺在病床上,觉得无聊,看了看时间,纳闷女人离开的时间已经够久,怎么还不回来。 随便拢上外套,走到门边刚打开,就听到女人谈话的声音。 脸上本来充盈的欢喜气,随着女人一句一句的谎言而渐渐消失。 第63章 有怨言 周洄提着包装袋的手下意识一紧,怔愣的表情来不及收回,呆呆的僵着。 耳边的呼吸不同寻常的灼热,将周洄的耳垂也熏得发烫。 她眨了下眼睛,平复情绪,调整呼吸,转过身子,退后几步,看着有些愠怒的男人说:“你怎么出来了?” 秦湛看着女人很明显的避开,脸色一沉,哼着气,不说话。 盯着周洄的眼珠子,可是一股怨气。 周洄心里隐隐有些发虚,缩了缩垂在腿边的拳头,很是亲热的靠近秦湛,张开五指,握住男人的左手腕,语气很温柔的开口:“我们进去再说。” 说完,周洄抬步往病房门口走。 可是,秦湛固执地站在原地,一点地也不挪。 周洄拉动男人的手腕,也只摇动了几下,撼动不了根本。 娇小的女人怎么可能动得了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呢。何况,还是一个正在气头上的十头牛都拉不动的秦湛。 秦湛现在的原则就是不听话,偏着头,任性的不动。 周洄重新扭过身,看了生气的男人片刻。 张沐和郑小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下来,站在这里明摆着就是送羊入虎口,被逮着了就不是三言两语能糊弄过的。 为了保险起见,周洄决定先把男人先劝进房间,这样就什么都好说。 但是男人却梗着脖子,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从刚才到现在愣是没松过。 周洄低着头,突然起了调皮心。 她松开抓着男人手腕的手,把左手的包装袋又换到右手,然后右手一伸。 秦湛觉得手腕上的力道一松,紧接着下巴就被人掐得紧紧的。 周洄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分开,贴着男人的两边脸颊,秦湛的嘴登时噘了起来,紧接着男人凌厉的眉头皱了起来。 周洄看着男人想生气,嘴唇又却孩子气的噘着,半是威胁的语气说:“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秦湛个高腿长,居高临下的俯视,女人的眼睛里藏着狡黠。 明明是她的错,生气的也应该是他,怎么就能调了个! 秦湛想扯出一个冷漠的笑,末了发现自己的脸被人控制着。 没办法,只能狠狠地扭了一下头,将完美的侧颜甩给女人看。 “哼……” 鼻子里还响亮的哼出一声气。 不给他正名,他就是不高兴!不配合!不妥协! 秦湛在心里这样发誓道。 周洄知道男人真是生气了,但自己这么做也是有一定原因,所以她手上使力,将男人的头转了个方向,正脸对着她。 “这事我们等会儿慢慢说,先回去吃饭!” 周洄的表情比刚才严肃,语气也较之前认真,完全是不容商量的口气。 秦湛被迫大脸正对着女人,女人脸上的表情瞧得很仔细,心头有个小人告诉他,现在不是撒泼生气的时候。 但他还是想为自己找回点尊严,昂着脸,装出一脸的霸道冷漠,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后说完,身体转得飞快,几步就窜进病房。 周洄还没回过神来,表情还是刚才的严肃认真,被男人的话语当场雷住。 她收回僵在空中的手,心想,刚才难道是上演了一场霸道男人的戏码? 周洄摸摸头,觉得好笑。 秦湛一溜烟窜到床上,棉拖鞋也甩飞。 心口的小鹿跳得怦怦的,耳垂也止不住发热。 秦湛索性把外套扒了,整个蜷进被窝里,啥也不管,脑袋也用被子罩住。 周洄推开门进来时,就看见粉红的棉拖门口一只,床边又一只。 她额角一抽,暗想,这又是怎么搞的。 但老妈子性格比较严重的周洄,弯腰把门口的捡了,然后放在床边,摆得整整齐齐的。 起身的时候,就看到床上罩着一只大虾米。 还在里面扭来扭去,又像一只肉肉的毛毛虫。 周洄走到床头柜边,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招呼人说:“先起来吃饭。” 罩在黑暗里的男人听到声音,停住扭动,眨了眨大眼,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被角,露出半截眼睛往外面盯。 女人没皱眉,没笑,非常正经,十分认真! 秦湛得出结论,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刚才一会儿都给他捂热了,索性全掀了开,盘腿在床上坐起来。 周洄把盛好的粥递给他,秦湛接过,也不挑剔,囫囵就用勺子舀起往嘴里塞,所幸粥的温度刚刚好,没烫着舌。 秦湛饿了好长时间,这会儿喝着寡淡的粥,也觉得倍儿香,再加上周洄递上来的两碟小菜,感觉跟进了御厨房似的。 周洄在旁边给人夹菜,秦湛唏哩呼噜就喝下两碗粥。 他把碗递给周洄,眼神挺直白的,明摆着还想再来一碗。 周洄思及不宜吃得过多,残忍拒绝了男人的要求。 秦湛弓着背,抱腿坐在床上,背影看起来很是落寞。 此时的秦湛内心几乎是沮丧透顶,他的心情周洄不管好,肚子也不管饱,对此,秦湛很有些怨言。 “你这是家庭暴力!”秦湛把脑袋埋进腿窝,语气恶狠狠的。 正在床头柜收拾打包袋的周洄一愣,转过头看人,开口:“你这是说我?” “不说你说谁?”秦湛把头一别,又哼一声气。 难不成说的是旁边躺着的老头吗! 废话,现在对他来说,算得上家人的也就只有老头子和周洄了,老头子现在人事不省,秦湛嘴里的话自然就只能针对周洄了。 但周洄却有另一番想法,她觉得男人对「家庭暴力」这四个字有误解,所以她搬过旁边的椅子,准备给男人讲讲课。 “家庭暴力这个词,首先得基于是家人的关系,算起来,你我还不能成立。再者,暴力又从何而来?”周洄坐在床边,一本正经的解释。 秦湛听她说完,也不哼气了,病房一时非常安静,似乎还能听到她刚才说话的回响。 周洄以为人听懂了,刚要起身,结果秦湛埋在腿窝里的头突然抬起,然后对上周洄,红着双眼,哽咽出声:“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第64章 安分点 周洄被男人充红的眼睛吓住,又疑惑他话里的意思。 她「啊」了一声,伸出拇指去擦男人眼角的一点水珠子,凑过头去问:“怎么就不想要你了?” 她貌似没说什么刺激性的话吧。 秦湛脸还是对着周洄,任由女人在自己的脸上动作,鼻子吸了吸,抽了一声气,说:“你刚才就是那个意思。” 他还没缓过来,声音里有点颤。 周洄扶额,对男人的孩子气没有半点抵抗力,只好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低下头说:“没有,没说不想要你,你乖乖的,我先把垃圾拿出去处理。” 说完,周洄又去扯男人刚才掀开的被子,盖在人的腿上,在两边压了压被角。 秦湛被女人的安慰转移了注意力,刚才被激起来的情绪缓了缓,顺从的往床上一躺,只露出脑袋,手抓着被角,看着在床头柜上继续收拾的周洄,嗓音有点沙哑的开口:“你快点回来。” 周洄笑了一下,答应了声便提着垃圾袋往外走。 其实,病房里本来也有放垃圾的地方,但装过食物的盒子很容易滋生细菌,长时间放在病房不利于秦雄原身体的恢复,所以周洄便想着扔得远点儿。 周洄走了几步,到达楼道,准备把垃圾扔到旁边的大号垃圾箱里。 要巧不巧的,看到一对男女在楼梯间争执。 为免别人觉得尴尬,周洄扔完就赶紧转过身,准备往回走。 不知什么原因,一句话突然窜进了周洄的耳朵。 “我们都到这种程度了,你还不承认我跟你是一家人吗!” …… 周洄不知道这对男女发展到什么程度,但她莫名的被句话挽留住脚步。 她留了个神,靠在那对男女看不见的角落。 周洄手撑着墙壁,开始对秦湛刚才莫名的提问和情绪低落有一点了解。 起因是自己说完了对「家庭暴力」的一番解释,秦湛就突然红眼。 周洄手按着墙壁,低着头继续想。 「暴力」二字她没做什么解释,只是对自己和秦湛的家人关系做了否定。 周洄猛地睁大双眼,难道秦湛是为这个伤心? 认为自己没有把他当作一家人而觉得委屈? 周洄心里觉得自己已经猜中,开始莫名心疼秦湛。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依赖已经那么深,稍微敏感的话都觉得会被她抛弃,然后心里也会难受得不行。 又想起男人现在只有父亲一人在身边,而且又昏迷不醒,觉得还是赶紧回去哄哄人比较好。 周洄回去时,男人正曲着腿,把棉被顶得高高的。 医院的棉被窄,被男人顶得露出风口。 周洄隔着棉被,拍了下男人的小腿,让人把腿伸直了。 秦湛是个吃到甜头就忘了苦的人,刚才的失落抛弃得干干净净的,乖乖的让周洄摆布。 没过多久,蒋浔的电话打了过来,得知秦雄原住院的事情,马上要赶过来。 秦湛在电话里命令,说:“都快大晚上了,我爸得休息呢,明天再来吧。” 蒋浔「哦」了两声,挂断电话。 其实这会儿也快到晚上八点,医生说好的秦雄原最迟晚上能醒过来的可能也不是太确定,周洄陪着秦湛坐在床边,心里是有些担心的。 林妈给两人送来晚餐,周洄和秦湛吃得心不在焉,没塞下多少。 饭后,周洄又看到手机上张沐不知道第几次的来电记录,紧皱着眉,把屏幕滑动来滑动去,似乎在想些什么。 秦湛自然也注意到女人的表情,轻咳一声,大方的说:“要不你今天先回吧,明天我爸醒了你再过来。” 其实心里是多么的舍不得女人走。 但又知道周洄不回家,会不好交代,所以权衡之下,决定自己大方一回。 周洄可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哦”了一声,抬腿就往门口走。 包都不拿,头也不回。 秦湛皱眉,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怎么也委婉的表示一下想陪男朋友的意思吧。 他转了个头,看到女人床头柜上放着的包,嘀咕几声爬下床,然后套上拖鞋,拿着包往门口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到推门进来的周洄。 “你不是走了吗?”秦湛看向去而复返的女人,有些惊讶的开口。 周洄把门关上,从秦湛手上拿走包,边往里走,边说:“跟我妈说好了,今天不回去。” 秦湛跟着女人的步子往前,越听心里的小鹿越蹦蹦跳。 天知道他有过高兴! 但某人面上还是装着镇定,挑着眉说:“阿姨答应了?” “答应了。”周洄肯定的答道。 能不答应吗? 有任哓哓这么好的挡箭牌,张沐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哪儿去。 得到肯定的回答,秦湛刚才突然空虚的小心脏又恢复了活力,拉着人要往隔壁楼的小商店跑。 美其名曰,为在医院过夜置办点东西。 周洄想想也是,把病房的门关好,就跟秦湛去小商店选了些洗漱用品,顺带着把秦雄原的那份儿也捎上了。 末了,秦湛和周洄为晚上怎么睡而起了分歧。 秦雄原住的本来是一间vip病房,床位也只有一张,下午秦湛躺的那一张床还是周洄拜托护士给临时加进来的。 大小宽窄比不上秦雄原躺着的那一张大床。 这会儿,秦湛非要让周洄和他一起挤那张小床,周洄却表示自己可以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两人争来争去,还是周洄先妥协,最后让秦湛将床移到墙边,两人贴着一起躺床上。 秦湛一身高体长的汉子,那床本来就不够他施展,再加上个周洄,那情况简直跟黏了水的面粉一样,怎么都分不开。 偏偏秦湛躺在外边儿,仗着空间比周洄多,身体转来扭去的。 没一会儿,他就尝到了作死的滋味。 病房里的温度本就不低,男人女人又靠得近,周洄穿着冬天的打底衫,没一阵儿就觉得热。 她额头也冒了些虚汗,盯着墙壁上的一个不知名的白点儿,手往后伸,抓住男人还在动的大腿,声音有些气恼的喊道:“秦湛,你安分点。” 谁知秦湛不知羞,身体曲着,紧靠着周洄,凑近嫩嫩的耳垂,张口含上,声音喑哑道:“洄洄,我忍不住……” 一听男人的口气,周洄就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她就不该觉得男人可怜,撒谎骗张沐,更不应该被男人的不依不饶说服,跟着他上了一张床。 第65章 逮住了 周洄攥着一股劲儿,在男人的怀里扭转过来。 动静很大,丝毫不管会不会把男人挤下去。 秦湛差点就悬空,伸出手脚赶紧扒着女人小小的身子,有些喘气的说:“洄洄你这是干什么,小心把我摔下去了。” “摔下去最好!”看你还敢不安分。 周洄挡着男人又要靠过来的胸膛,语气有些无情的说道。 但女人的那点力量怎么可能挡得住此刻如狼似虎的男人,秦湛拉过周洄的手腕,环到自己的身后。 摇着蹭着说:“不好,要是摔坏了小哥们儿怎么办?我爸还指着它给老秦家传宗接代呢。”秦湛亲了下女人的鼻尖儿,很有安全意识的说。 周洄被人亲得发怵,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摔下去又不会正面朝地,哪来的伤到什么小……哥们儿。 她推了推人,秦湛把她的手抓住,攥着窝在自己的胸膛里,贴着女人的耳际,哄人的语气说道:“好了好了,我不闹了,睡吧。” 说完,秦湛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背,像哄小孩子睡觉一样。 周洄昨晚担心秦湛,本就没睡好,今天又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这会儿还真的累了。 枕着男人的手臂,没过多久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秦湛侧了侧身,让人睡得更舒服点。 一阵之后,秦湛又把亮眼的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夜灯。 他单手往枕头上一曲,脑袋枕着手臂。 灯光虽昏暗,却能看清身旁的女人,以及隔壁床上给了他生命的男人。 秦湛眉眼舒展,心想,这一生,有这两人已足矣。 他转了个头,去看旁边的秦雄原。 老头依然没醒,借着昏暗的夜灯,秦湛觉得秦雄原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祥和。 秦湛想起和周洄吃完晚饭没过多久,医生进来检查,然后留下一个信息,说是秦雄原因为过于疲惫,所以昏迷的时间会比较长。 他听后,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看着他爸安静的睡着,心里的担忧减了不少。 秦查想着熬到天亮,希望秦雄原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是他。 本来以为白天睡了大半天,晚上熬熬不是什么大问题,结果还是没抗住人的本能,到了点还是睡得稀里糊涂的。 周洄还没睁开眼,莫名觉得头皮无端的发麻。 她皱皱眼皮,动了几下,缓慢的张开。 迎头就感觉到一大片阴影罩在自己脸上,和别处有很大的不同。 眼睛不再迷糊后,周洄瞳孔渐渐放大,盯着眼前笑眯眯的人脸说不出话。 周洄推了下还抱着自己的男人,小声喊:“秦湛……” 秦雄原看人醒了,也没再瞅着人看,往后退了几步,坐到自己的床上。 秦湛被周洄渐渐加大的力道推醒,吞咽了一下,抬手摸到嘴边有口水,用手一抹擦掉了。 秦雄原在旁边看着,很是着急,这小子邋遢的样子被人姑娘看到,多掉分儿啊! 秦湛在床上坐起,用手揉了揉眼睛,忽然瞪大双眼,激动地喊道:“爸,你终于醒了!” 随后,男人激动的往秦雄原身上扑。 秦雄原被惊吓到,伸长手里的拐杖,挡在身前,硬生生将激动的秦湛隔开。 王晋力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不卑不亢道:“少爷,秦总现在不宜激动,过于夸张的肢体碰撞会导致病情加重。” 言外之意就是,秦湛刚才的动作很夸张,会伤到秦雄原。 秦湛瘪瘪嘴,没给好脸色的看了王晋力一眼,眼睛挑了挑,说:“我当然知道!” “行了,也别给人小王脸色看了,医生让我醒来去检查检查,我先过去,你们先收拾收拾。”说完收回顶在秦湛胸膛上的拐杖,往门口走。 王晋力见人起身,赶紧走过来扶着。 到了床尾的时候,秦雄原回过头,看向周洄,还是笑眯眯的脸。 “姑娘,你别介意,这小子就这小气样,以后你多担待。”说完这句语重心长又带些交代性质的话,秦雄原在原地呆了片刻。 周洄还坐在床上,嘴里答应了一声。 秦雄原这才让王晋力扶着,慢慢的往外面走。 周洄穿好衣服,往床下挪,看到还在原地发呆的男人,推了一把,说:“赶紧跟去看看,不是很担心嘛。” 秦湛这才收回意识,胡子拉碴的也不洗漱,拿上外套就往外面跑。 心里的激动,只有他才知道。 周洄在病房里呆了片刻,把床铺收拾好,整理了自己的东西,才走出医院。 见面的时机不对,周洄决定先回去,等秦湛的父亲养好身体之后,再谈两人的关系也不迟。 等秦湛扶着秦雄原回到病房,就看到豆腐块儿似的棉被端端正正的摆在床尾。 他把秦雄原扶到病床上安置好,来来回回又把病房转了个遍,洗手间也没放过,末了还是没发现女人的身影。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颓丧着脸。 秦雄原自然注意到了,靠在床上,给人提建议:“给人姑娘打电话,在这儿生闷气人又看不着。” 秦湛这才在身上摸手机,兜都翻朝天了也没见着手机的影子。 突然想到昨晚,手一伸,又往枕头底下摸,果真就找着了。 慌慌忙忙的打开,手机始终提示电量过低开不了机。 秦湛没法,起身往门外走,生平第一次卖脸,从护士那儿借了一个充电器,充好电后,才看到周洄发来的短信。 “我先走了,替我问叔叔好,我们两个的事情,等叔叔身体好点再谈。” 非常的简单利落,洄式风格。 至少这回还跟他交代了,秦湛这样想也觉得并不生气。 但是有一件事,秦湛却觉得周洄没算好。 那就是,早点把她介绍给秦雄原,她嘴里的秦叔叔才会好得更快。 秦雄原坐在床上,看人拿着手机乐,心里也好奇,忍不住问道:“说什么了?看把你给高兴的。” 说着把脚往床外边伸,凑过头也要看。 秦湛哪里许,赶紧按着他爸的脚,急咧咧说道:“没什么。” 秦雄原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又想瞒着,干脆别过头,吹胡子瞪眼的装生气。 秦湛怎么可能会做不孝顺的孩子,他按着秦雄原的脚,挑着眉,神气飞扬的响亮道:“你儿媳妇问你好呢!” 秦雄原一听,眉毛一下成波浪形,喜不自胜。 第66章 饱暖思? 虽说周洄说了那样的话,但因为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一来二去有人就忘记了。 但有人却时刻惦记着,时不时就要拿出来念叨。 “那姑娘不是说等我身体好了,会来看我的嘛,我这都快好大半月了,怎么还没见你领着人回来呢。” 秦雄原坐在餐桌上,正坚定不移的重复着每日一问。 周洄离开医院的那天,秦湛最好还是没有藏住周洄的话,说了出来让秦雄原激动激动。 秦雄原听后,上了心,每天不念叨个几遍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秦湛这会儿吞了一口面,附和着秦雄原说马上就带人回来。 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秦湛心里也没底。 秦雄原出院后,两个人都很忙。 介于医生的叮嘱,秦雄原不宜再为工作操心劳累过多,秦湛也知道他爸的情况,开始有意留意公司的事情。 秦雄原非常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开始着手安排秦湛进公司。 这个过程非常艰难,当年秦氏是秦雄原带着一众兄弟打下的江山,不说历史悠久,在本地也算是老牌企业,根基稳固。 根基稳固,从另一方面讲也意味着秦氏的某些元老墨守成规,不愿意在新兴产业上花心思。 秦湛从王晋力的口中了解到这些情况,用力地揉了下额头,神情很是懊恼。 这还是其次,要命的是当秦雄原把秦湛空降到集团时,集团里的许多股东对此诸多怨言,认为秦湛胜任不了秦雄原原先的职位。 秦湛以前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事情股东们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把一个集团交给这样的纨绔,说什么他们也不放心。 万幸的是秦湛现在不是那些股东眼中的纨绔,秦雄原也不是能被股东们三言两语说服的人。 身为秦氏集团的总裁,秦雄原有一票决策的权力,在股东大会上,他发表了长篇大论,决意让秦湛进入秦氏替代他的工作。 声如洪钟,气势不减当年,各个股东们被他说得安静如鸡,不敢再说一句反对的话。 后面秦雄原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秦湛在国外留学表现得多么多么的优秀,有能力胜任集团总裁的工作。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股东们纷纷耐不住,开始在座椅上轮番蹭屁股。 最后,在这场疲劳大战中,秦雄原赢了,股东们纷纷改口同意。 由此,秦湛开始进入秦氏工作,坐到了总裁的办公室。 为了不让公司里的人说闲话,秦湛对待工作非常认真。秦雄原将王晋力安排给他做助理,有什么不懂的,秦湛也都虚心求教。 大半个月折腾下来,秦湛很有些心力交瘁。这天,他终于闲下来,仰头靠在座椅上,捏了捏酸胀的眼睛,才记起他和周洄自那天离开医院后,也才见了一面。 思及此,秦湛开始收拾东西,吩咐了王晋力几句,打算下班。 另一边,任哓哓拉着周洄,正在商场里来回奔波。 任哓哓已经在家里关了好几天,每天对着的不是咿咿呀呀的小豆丁,就是整天不出门在家里晃荡的蒋浔。 为此,任哓哓很有些怨言。 早上,任哓哓醒得早,被蒋浔缠着非要来一炮,按他的话来讲,临近过年,每天多来几炮,才能欢欢乐乐过大年。 任哓哓本就压抑着,听了蒋浔荒谬的理论,当时就大火,也没管会不会吵着旁边的小豆丁,揪起蒋浔的耳朵就开始训。 “你脑子是糊了屎吗!一个大男人不出去工作,成天尽想这玩意儿,你就不怕你的肾大哥出事!” 蒋浔刚要反驳,说自己的肾厉害得很,结果又被任哓哓的话堵住。 “我生完小豆丁,你说要陪我坐月子,行!小豆丁两个月大,闹得慌,你说怕我照顾不过来,也行! 现在小豆丁比你还懂事,不哭不闹,吃嘛嘛香,你还要窝家里,窝家里就算了,还成天不上进。饱暖思淫欲,说的就是你!” 蒋浔听她说小豆丁比他懂事的时候,他还真就转个头去看了旁边婴儿床。 果然,小豆丁被两人吵醒,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哭不闹,只是嘴里吐泡泡。 好像,真的比他老子懂事。 任哓哓揪着男人的耳朵,把人的脑袋转过来,继续恶狠狠的训:“你说人秦湛多懂事多厉害,现在在公司工作,也没忘记天天给周洄打电话,你什么时候能学着点!” 任哓哓恨人不成器,只好搬出他的好兄弟,希望男人有点好胜心。 结果蒋浔睁着模糊的眼睛看她,还是软萌萌的,眼睛里丝毫没有熊熊燃烧的战斗欲。 任哓哓绝望,心碎的留下话,“我看你再轮回个八辈子,也赶不上人家!” 说完,气咻咻的下床。收拾换衣服,出来的时候看见蒋浔还在床上躺着,狠狠的瞪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出门。 门咣的一声关上,婴儿床上的小豆丁肉嘟嘟的脸震了一震。 蒋浔挪了下腿,大脚伸到婴儿床上的边缘,踢了踢,跟里面的小豆丁交流,说:“你看你把你妈给气得,都不管你了,咋办呐?” 小豆丁眨了下大眼睛,咿咿呀呀,心想,你的锅,我不背。 任哓哓和周洄一碰面,就开始倒苦水,抱怨蒋浔不懂事没上进心,一啪啦把早上的争吵全给说了。 虽然在周洄看来,这争吵只是任哓哓单方面的。 她安慰了好半天,任哓哓似是突然振奋,把对蒋浔的不满全发泄到购物上。 在商场里楼上楼下的跑,手里已经提了好几个袋子,末了任哓哓发现周洄一样东西都没买,手上提的尽是她买的衣服。 为了促进周洄和秦湛之间的和谐,她给人提建议,说:“要不你给秦湛买几件衣服?” 周洄一想,两人确定关系以来,自己还没送过男人东西,被任哓哓一说,也就开始在店里搜寻男人的衣服。 “你家男人的衣服好买,本身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任哓哓在旁边提点,说完,嘴上又添了一句“不像我家那个成天家里蹲的,肚子上长了好几圈肉。” 第67章 冷漠了 临近过年,蒋浔不仅誓死奉行家里蹲的原则,而且还每天让家里的厨师准备大鱼大肉,一天到晚吃得满嘴跑油。 肚子也跟积了几层油,软趴趴的。 每次要跟任哓哓亲热的时候,任哓哓都嫌弃得要死,被撩起来的兴致也散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任哓哓又止不住叹气。 周洄趁她叹气的时候,窜到了隔壁的一家男士服装店,在里面选了一件羊毛衫和一条牛仔裤。 任哓哓慢悠悠溜达过去的时候,周洄正在结账。 她翻了翻包装袋里的东西,瞄到价格牌,惊了一下,暗想,这姐们儿今天花钱真大方。 转个念头,又觉得秦湛真有福气。 两人把商场逛了一遍,任哓哓气也消得差不多,打个车就和周洄分道扬镳。 周洄提了提手上的东西,也坐上刚才在网上预约的车。 车还没到小区门口,周洄就看到立在车门边的高大身影。周洄叫司机师傅在旁边停下,走了几步到男人身后。 伸出手,刚要拍到男人的肩膀。 谁知,男人却突然转身,动作凌厉的抓住女人的手腕。 身体感觉也被男人暗藏锋芒的眼睛锁住,动弹不得。 男人咧嘴一笑,吸完右手夹着的最后一口烟,嘴再一张,吐出的烟雾尽数喷到周洄的脸上。 烟气呛人,周洄忍不住直咳嗽。 男人收回手,大垮几步,将烟头在垃圾箱的盖儿上碾熄,随后手一弹,烟头飞进垃圾箱张着的大孔里。 又转过身,再跨了几步,回到女人身边。 打开车门,弯腰从车里拿出一瓶水,左手拧开瓶盖,瓶口递到女人的嘴边。 周洄咳得难受,顺手接过往嘴里灌水。 咽下一口后,嗓子里才觉得舒服了点。 周洄手里攥着水瓶,看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眉眼清俊,脸庞依然撩人,只是眼睛下面半圈淡淡的青黑色泄露了男人的疲惫。 “昨晚又没睡好?”周洄伸出手,拇指轻柔的按着秦湛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一下一下,来回摩挲,轻轻按揉。 秦湛用刚才夹过烟头的手重新握住女人的手腕,靠近脸颊蹭了蹭,语气轻松的说:“没事。” 周洄看着男人的双眼皮,那里多了一条浅浅的小肉缝,都快成三眼皮了。 和男人相处久了,为什么男人的眼皮还能变相,周洄自然知道。 一旦熬夜熬得多,时间再一长,秦湛的第三层眼皮就会出来作祟。 眼下那第三层眼皮正直愣愣的挂在眉毛和眼睛之间,秦湛的眼睛本就勾人,再多了那么一层眼皮,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周洄的心思暂不在此。 她的拇指转移到男人的太阳穴位置,开始轻轻的按压。 一只手不得力,周洄伸出提着袋子的左手,手臂上抬,打算去按压男人右边的太阳穴。 秦湛顺手把周洄提的东西接了过去,周洄两只手齐上阵,按压得秦湛很是舒服。 过了会儿,周洄举着的手臂变酸,提议去车上。秦湛低低的「嗯」了一声,拉开车门进去。 车上,秦湛仰躺在驾驶位的座椅上,眼睛眯着,舒服的享受女人轻柔的按摩。 没一阵儿,秦湛睁开眼,开始看手里提着的袋子。 “今天逛街了?”秦湛扭过头,声音低沉的问。 周洄「嗯」了一声,张了张嘴,又说:“给你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话的时候,她也没停下手上按揉的动作。 秦湛一听,「哎呦」一声,嘴里说着:「我媳妇真好」、「我媳妇的眼光肯定不差」之类夸人的话。 周洄听着,只是轻声的笑。 秦湛边说便打开袋子,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然后抖开。 周洄按揉着男人眼睛周围,渐渐发现手下的肌肤不似刚才,她一看,就见到男人微眯的笑眼,正定定的注视着她。 周洄心想,这衣服应该是合男人的意了吧。 果然,男人下一瞬就向她扑过来,抱紧了她。 然后,在周洄耳边哈着气,声音飞扬的说:“我喜欢,洄洄买的我都喜欢。” 周洄收回刚才突然被男人冲开的手臂,放了下来,轻轻地环抱着男人紧实的腰身,笑意凝在嘴角,开口说:“你喜欢就好。” 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亲热了,因为公司的事情,秦湛忙得抽不开身,就算和周洄交流,也只能晚上得空视频聊两句。 周洄知道秦湛刚接手工作,事情很多,偶尔又从蒋家小夫妻那儿听说一些秦湛在公司里受到的阻挠。 心里虽着急,但也帮不上忙,只好在晚上两人视频通话时安静的听,不给秦湛造成困扰。 所以每次通话时长周洄都掐得很准,到点儿就让秦湛赶紧睡觉,丝毫不耽误。 但另一方面,当事人秦湛却不这么想。 他白天忙得一刻不停,不单单是为了让秦雄原闲下来。更重要的是,秦湛掺了点私心,他想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希望和周洄站在一起时,别人不会说好好的姑娘怎么想不开跟一个不着调的纨绔搅和上了。 这才是他一心要进公司的本意。 所以,即使在公司再累,秦湛都没有在周洄面前抱怨,反而女人却表现得格外敏感,深怕他休息不好,一次次缩短两人视频的时间。 这让秦湛很不爽! 他白天在公司跟个转不停的陀螺一样,为的就是晚上能跟周洄多聊一会儿。 这次趁工作时间跑出来,不仅为了能见上周洄一面,其次也想跟她提提意见,希望女人关心关心,多说点儿好话哄哄他。 秦湛脑袋抵在周洄的肩上,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闷的开口:“你最近对我太冷漠了。” 声音不仅有些闷,还非常委屈。 周洄一惊,拍了下男人的肩膀,不以为然的开口说:“哪有?” 她又是给他买新衣服,又是按摩,又是关心他睡没睡好的,怎么就冷漠了! 秦湛蹭了蹭女人的肩膀,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靠着,眉毛拧着,辩解道:“晚上你都不愿意跟我聊天了。” 他最近呆在公司里的时间多,耳朵听到不少小姑娘休息时闲聊,有人就说,一段恋情崩了就是以对方不想跟你聊天开始。 秦湛当时偷听到这么一句话,愣在原地捂着水杯,想到自己和周洄的现状。 第68章 哄哄我 周洄又使劲的拍了下男人的肩膀,有些恼恨似的,说:“你是不是工作糊涂了?成天胡思乱想,现在还问些不着调的事。” 聊天时间短了就意味着冷漠? 这样一想,周洄觉得秦湛太敏感了。 “那你哄哄我。”秦湛从周洄的肩上抬起头,抱着女人后背的手上移,扶着女人的肩膀,继续说:“哄哄我,我就不乱想了。” 周洄看着男人跟小孩儿讨食一样渴望的目光,一口气没忍住,栽到秦湛怀里开始咯咯的笑。 秦湛被女人咯咯的笑弄得喉头发痒,胸膛也被晃动的脑袋蹭得痒痒的。 他觉得心里的小火苗开始噗呲噗呲响,闭上眼睛又睁开,稍微冷静后,手上用力,想把趴在怀里的女人拉开。 手刚在肩膀上握紧,蓦地感觉喉头一紧,霎时愣住,动弹不得。 湿湿软软的东西在喉头上来回搜寻,力道轻柔,逼人肌肤发痒,头皮发麻。 秦湛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猛烈。 凸起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那湿湿软软的东西丝毫不放松,紧跟着喉头滚动的路径。 男人的眼睛开始泛红,似是极力隐忍,握在女人肩膀上的手紧了又紧。 周洄依然卖力进行哄男人的这项工作,陷入迷醉的眼睛缓慢张开,入眼便是男人脖颈上渐渐鼓起的青筋,细细的,周围还染上了点淡红。 「咕……」一声,秦湛用力的吞咽了一口,饱满的额头已经沁出些微的汗珠,下一瞬,秦湛再也耐不住,将在怀里作乱的女人一把捞上来。 什么也不说,嘴唇直接堵住刚才在他喉结上作乱的小嘴。 细瘦的腰身被男人紧紧的掐着,周洄猛地被人一捞,紧接着嘴上就被人突袭。 然后,男人的大手逐渐从周洄的肩膀上移,在脖颈停留片刻,周洄颤了一下,似是觉得男人的手有点凉。 秦湛也有点自知之明,刚才在外面站了大半天,手的确是冻得冰凉。 他察觉到女人的反应,手继续上移,转战阵地,到了女人的后脑勺。 男人的手大,女人的脑袋小,他的手指穿过女人的发间,直接整个捧住,大拇指还能罩到周洄的右脸颊上。 似乎还是觉得男人的手凉,感觉到男人的手又移到自己的脸上,周洄下意识又颤了一下。 不过一阵之后,女人灼烫的脸颊开始向外散发热度,男人冰凉的手也被染上热意。 车外,冷风肆虐,飞扬的落叶被吹散到各处,其中一枚打着旋儿掉到车顶上。 车内,密闭温暖的空间,男人与女人正散发着多日积蓄的热情和爱意。 女人的嘴被男人的唇狠狠堵住,脑袋和身子都陷在男人的控制范围。 刚才霎时被堵住的时候,男人的唇是冷的。许是对女人逗弄的报复,又或许是男人忍得久了,嘴上的劲儿带着一股蛮横,力度说不上多温柔。 借着呼吸相传的温度,男人的唇慢慢变得温热,在女人的唇上来来回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外面舔・舐个够后,有湿・软的东西缓慢进占,窜入到周洄的唇齿之间。 车内密闭的空间,一切声音都放大。 包括男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周洄陷在秦湛的怀里,贴得密密实实,嘴上想要寻个口缓冲,路径也被堵得严严实实。 脸上的灼红越来越明显,周洄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远离,整个人被男人亲得迷迷糊糊,身子也软得一塌糊涂。 只能任由男人为所欲为。 握着的拳头抵在男人胸前,也逐渐缓慢地松开。 周洄整个人像陷在云朵里,沉溺其中,不愿苏醒。 这时,秦湛手上又有新的动作。 他腾出左手,转移到周洄的衣服下摆。 为了逛街方便,周洄今天特地穿了间短款的羽绒服。没想到,这会儿竟便宜了某个男人。 秦湛的手在羽绒服外套上辗转了几下,末了觉得似是不够,从下摆里钻了进去。 所幸男人的手已经不是很冷,触碰到女人腰上温热的肌肤之后,女人也没像之前受惊一样的颤。 秦湛的大手在细瘦的腰上摩挲爱・抚了一圈儿之后,变得越来越不老实,开始渐渐往上。 由于周洄里面穿着紧身的打底衫,越到上面,空间变得愈加紧窄。 秦湛触碰到内・衣搭扣边缘,顺着边缘探了进去,握上日思夜想的柔软。 周洄觉得胸前一紧,迷蒙的眼睛霎时张开,意识也渐渐回笼,惊了一下,忙摆脱嘴上的纠缠。 紧跟着,上身向后退,离秦湛远了些。 秦湛猝不及防,没抵抗住周洄的反击,上身也被周洄推得靠向椅背。 不过,手却是还在原来的位置。 周洄脸红了又红,看着秦湛伸长的手臂,低声喊道:“秦湛……” 此刻还是大半天,车又停在人来来往往的位置,两人现在这般行径,真跟白日宣・淫不差了。 周洄本是抱着哄人的心态,结果一个没留神,就被男人反攻了。 而且自己还沉溺其中,差点不能自拔。 她有些气急,心里埋怨自己没有定力。 再看向秦湛,男人似是没有自觉,手还放在那儿。 周洄哪里容得了,两只手举起,要去拉开男人的手。 秦湛性子倔,他不想松手就不会放。 但是,看见周洄渐渐胀红的脸色,秦湛想了下,为了以后的福利,暂时放开会比较好。 所以,秦湛在周洄拉开之前,先松了抓握的力道。不过,在彻底收回手之前,秦湛不要脸的又抓了一把。 然后,装起乖巧,开始给周洄整理衣服。 周洄怎么不知道男人的心思,蹙着眉,有些恼怒的拍开男人在她腰上摸索的手,抬了抬身,自己整理。 秦湛觉得嘴干干的,拿起刚才放下的水瓶,咕噜咕噜狠灌了几口,咽下去后,才觉得没那么燥热。 然后,他将瓶口又递到周洄嘴边。 周洄没多想,就着男人刚才留下的嘴印,张开嘴也抿了几口。 刚才被秦湛含着的嘴此刻被水浸过,清亮亮的,既饱满又散发着光泽。 秦湛下意识吞咽一声,接过周洄手上的水瓶,又猛灌了几口。 第69章 见面礼 咕噜咕噜,一瓶水见了底。 秦湛擦掉嘴边的水渍,眼睛定定的看着周洄。 本以为周洄会针对刚才的事情,说道他两句。 结果周洄只是望了他几眼,什么也没说。 秦湛觉得气氛挺尴尬,舌尖顶了下腮帮,说:“那个……” 谁知还没说完,周洄打断他:“没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别太累着。” “啊?”秦湛霎时瞪眼,没反应过来。 这意思是,她不追究刚才自己冲动的事了? 周洄趁人愣神的片刻,伸手去开车门。秦湛回过神来,要去拉女人的手,没来得及,抓了个空。 周洄关上车门,没急着走,手扒在车窗的边缘,猫着腰看向里面的秦湛,眼神淡淡的,说:“和你爸见面的事情,定在后天吧,我那天正好有空。” “那后天我来接你。”秦湛侧了个身,腿搭在座椅上,笑眯眯的看着周洄。 “行,好了,你早点回去吧。”这天气,在外面耗着也挺冷的。 秦湛「嗯」了一声,继续说:“等你进去我再走。”说完,没打算启动车子,就这么盯着她。 周洄无奈,转了个身,往小区的大门走。 等女人的背影进入大门,秦湛才收回视线,启动车子,滑入拥挤的车流,往家的方向赶。 周洄慢悠悠的回自家住的那栋楼,刚才平静淡然的神色已然不在。 她两手空空的,背影却很是沉重。 周洄一早知道,秦湛来找她不是单单的想见她,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秦湛最近老是旁敲侧击的问什么时间去他家见长辈,而周洄每次都闪烁其词。 没给他一个准话。 所以,这回他也没管公司的事情,亲自来找她了。 周洄之所以答应后天去,部分原因也是那天周泓和张沐外出不在家,不会过问周洄的去向。 这几天两人见不着面的原因不只是秦湛忙于工作,也有她被家里的父母管着的因素。 即便是有任哓哓和小豆丁当挡箭牌,但却不是长久之计。时间长了,周泓和张沐难免不会起疑。 更何况,自己去蒋家,时不时也会碰上任哓哓的父母。任家爸妈和周洄的父母关系极好,一来二去,周洄和秦湛在蒋家「厮混」的事情很容易就暴露,郑小雅又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这导致两人更不敢懈怠。 直接结果就是,两人见面的时间和次数越来越少。 这次答应,周洄也是觉得是时候做一个交代了。 两人再这么偷偷摸摸,跟周泓和张沐打游击战,迟早有一天会崩溃。 约定的前一天晚上,周泓和张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还叮嘱周洄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关好门窗。 周洄斜靠着沙发,面色慵懒,心不在焉的说:“哎呀,妈,我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别总拿我当小孩儿看。” 安全意识什么的,她在课堂上经常讲,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二十几岁怎么了?二十几岁也还是妈妈的女儿,该管的还是要管。”张沐停下手里收拾的动作,回了一句,又继续收拾。 周洄却被这句话说得愣住,靠在沙发背上出神,心想,她妈这句话有点儿不同寻常了,难不成已经知道了她和秦湛复合的事情? 周洄有所疑虑,仔细去看张沐的表情,发现还是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区别。 也许是她多虑了,她想。 转了个头,注意力分散,也就没再理会。 但她没想到,正是这一次的疏忽,以至于后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很快到了第二天,周泓和张沐提着东西出门后,周洄才给秦湛打电话,让人到门口来接。 秦湛已经早早的到了,只是将车停在离小区比较远的路边。 远远的看着周洄爸爸的车开出小区,秦湛吸掉手里的最后一口烟,随即按熄在烟灰缸里。 转动方向盘,启动车子往小区门口开。 停下来后,秦湛转动手机,给周洄发短信。 “我已经到了。” 周洄早就准备好,收到消息后,提着东西就往门外走。 秦湛没等几分钟,就看到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视线一转,看到女人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 眼神跟着一凛,打开车门,伸腿出去,几步到了女人跟前,从女人手上拿过袋子。 “拿这么多东西干嘛?”秦湛抓着袋子,上下颠了颠,还蛮沉的。 “给叔叔的见面礼。”周洄仰着头,对上秦湛的眼睛。 秦湛顺着低下头,也对上女人的眼睛。 眼睛里的女人五官都很清淡,但结合起来,却是一副摄人心魂的勾人面孔。 秦湛看着,过了会儿咧嘴,笑得撩人,呵着气说:“孝顺啊”。 余韵悠长的一声感叹。 周洄的脸正好接住男人呵出来的气,觉得有点痒,想要伸手抓一抓。 这时,秦湛将袋子都换到左手,一手拿着,丝毫不觉费力。 右手直接单手撑着周洄的后脑勺,低下头,狠狠地咬上女人的嘴唇,一边还逗着人,说:“媳妇这么孝顺,老公要好好奖励奖励。” 周洄正要反驳,想说证都还没扯呢,媳妇老公的叫着多难听。 结果刚张口,直接被男人堵住,舌头整根都让男人控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呜呜耶耶。 冬日的早晨,本城都会弥漫着大雾。 男人和女人,仗着浓厚雾气的遮掩,唤醒了整个城市的热情。 好半会儿,周洄终于推开男人,擦了擦嘴,率先回到车上。 秦湛知道女人害羞了,笑了下,没说什么。 舌尖顶了下后牙,在嘴上扫了一圈,尝到刚才从女人唇上沾染到的唇油。 秦湛伸出拇指,在嘴边擦了一下,跟着也进到车里。 周洄已经在车里坐了片刻,车里有什么气味,她也老早闻了个清清楚楚。 前天两人见面,周洄本就想让男人注意下抽烟的问题,后来却被男人的热情搞得头昏脑胀,直接就忘了。 刚才两人唇舌纠缠时,周洄就察觉到男人嘴里的烟味。 现在车里氤氲的也是那个味道。 所以,等男人上了车,周洄皱了皱眉,开口:“你又抽烟了?” 秦湛扣安全带的手一顿。 第70章 紧张了 脸色有些慌张。 他一直知道周洄不喜欢烟味,但近来工作上郁闷的时间多,女人又不在身边,秦湛只好拿这个解闷。 一来二去的,也就上瘾了。 以往还只是偶尔在蒋浔的撺掇下抽一两根,近来却是烟不离手,比吃饭睡觉还勤。 “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抽。”秦湛看着女人难看的脸色,赶紧摇下车窗换气。 两只大手在周洄面前扇着,给人散烟味,嘴里也做出保证。 周洄看着男人傻呆呆服从的样子,憋在肚子里的火怎么也发不出,想起今天又是个高兴的日子,便想着暂时不追究。 摆了摆手,让男人开车。 秦湛的一颗心也才放了下来,暗想,为了维持在媳妇面前的完美形象,今天开始要戒烟了! 车到半途,越来越靠近秦湛的家。 周洄坐在副驾驶,无端的紧张起来。 秦湛余光看出女人的不对劲,抓了女人的手,问:“怎么了?” 周洄看着攥着自己的大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有一点紧张。” “紧张什么?我爸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再说,咱爸可都在医院见过你了,不紧张啊……”秦湛说了一串话,拍了拍周洄的手,以示安慰。 周洄觉得心里的紧张稍微舒缓了点。 又过了一刻钟,车子终于开到秦家的大门。 第二次来到这儿,周洄心境有所不同。 门卫大叔还是原来的那位,车子开进门,大叔对着车里的周洄挥手打招呼,周洄也摆摆手回应。 秦湛偏头看了一眼招手的女人,嘴巴瘪了瘪,问:“认识?” 周洄收回手,重新摆在腿上,睫毛垂着,看向前方,嘴里缓缓道:“上次找不到你,是大叔告诉我你在医院。” 秦湛「哦」了一声,没再说其他。 车子一路直行,到达秦家的车库。 下了车,秦湛也没让周洄累着,一手将东西提完,左手拥着周洄进屋。 秦雄原老早就让林妈在厨房准备了,自己闲不住,又去书房把礼物的边边角角都擦了个遍。 擦完后,就跑到楼下来等人。 坐在沙发上,激动得不行,末了又去厨房指指点点。 等秦湛和周洄到了,秦雄原赶紧叫人进屋暖暖身。 周洄不似进门前的紧张,从秦湛手里拿过放礼物的袋子,递到秦雄原面前,态度非常恭敬,笑得也甜,说:“叔叔,这是我和秦湛给您挑的礼物,你得空看看。” 秦雄原眯眼慈祥的笑,拿手接过,粗着嗓子说:“行,叔叔得空就看。那啥,姑娘快进来坐。” 秦雄原和人刚说了一两句,就收到自家儿子不停的暗示。 他当然懂,马上招呼人坐。 周洄答应一声,往沙发边走,秦湛也跟在后面。 与秦雄原擦肩而过的时候,秦雄原拍了下秦湛的肩膀,小眼睛里都是笑。 秦湛领会到他爸对自己媳妇的五星好评,挑了挑眉,有些得意,屁颠屁颠的往周洄后面栽。 两人在沙发上没坐多久,林妈就来喊人吃饭。 秦湛正要在周洄的嘴上啵一口,也被人无情的打断。 周洄比他先发现林妈,推了把男人,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手背擦擦嘴,往饭厅里面走。 林妈正跟秦雄原说起自己刚看到的事情,冷不丁被突然出现的周洄听到。 周洄站在原地,有一丝尴尬,还好秦雄原及时打破这种气氛。 他咳嗽一声,招呼人说:“姑娘,来,赶紧坐下吃饭。” 周洄倒也大方,没有计较,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 秦湛也从沙发边走过来,看着气氛有点诡异,手臂撑在周洄坐的座椅靠背上,抬眼往饭桌一看,问:“怎么了?” 秦雄原回他,说:“没什么,赶紧坐下来吃饭,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姑娘。” 秦湛一听,马上坐了下来,凑到周洄面前,低声问道:“饿了?” 周洄推开男人凑过来的头,只好笑说:“还行。” 秦湛顺着坐到自己的座椅上,叫唤着开动。 秦家人不讲什么客套,都是汉子,也不讲究。周洄和这对父子同桌,也不觉得尴尬。 一顿饭吃得尽兴,到半途的时候,秦雄原却开始发问。 “姑娘叫什么名儿?见了两面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秦雄原小酌两杯之后,心里高兴,想为自家儿子把事情给定下来。 脑子里来来回回把事情定下来的流程捋了个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人姑娘的名字,连开个头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所以,秦雄原就先问了周洄的名字。 此时,坐在旁边的秦湛刚夹起一块肉,被秦雄原的话也问得一愣,夹起来的软趴趴的栽到桌上。 秦湛夹东西的动作也顿在空中。 他反应过来,左手要去拉周洄的手臂,没来得及,旁边的女人已经开口:“叔叔,我姓周,单字一个三点水的洄。” 周洄手里放下筷子,回道。 秦湛却是捏了把汗,眉头紧紧皱着,心脏也纠成一团,暗道要完。 秦雄原听了,脸色果然立马跨下来。 周洄?不就是去年把自家儿子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小姑娘! 一个把秦家活蹦乱跳的小伙子整得跟挖了半颗心走的女人? 秦雄原想到这儿,眉头皱得更深,连眼角的鱼尾纹也跟着凑热闹,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沟壑。 他突然高高举起筷子。 秦湛看着,迅速趴挡在周洄身前,右手一把抓住秦雄原举到空中的筷子,嘴里急吼吼的叫:“爸,你冷静点!” 似是觉得上半身趴着没什么气势,秦湛抢过秦雄原手里的筷子,立起身站了起来。 秦雄原和周洄都被秦湛的工作搞得一愣,两个人纷纷转头,看向秦湛。 “爸,我先把话放这儿,洄洄是我喜欢的人,这辈子我非她不娶!”秦湛扶着周洄的肩膀,目光坚定。 话说得很满。 秦雄原和周洄互相望了一下,一脸茫然。 秦雄原:这个傻儿子不是我的。 周洄:也不是我的。 秦湛看着他爸呆呆愣愣,以为被他的话震住,又看看同样呆愣的周洄,依然自以为女人被自己的表白感动。 第71章 傻小子 结果下一刻,秦雄原的手掌往桌子上一拍。 望了周洄和秦湛两眼,眉毛一拧,胡子也跟着嘴巴一弯,洪亮的声音出口:“小姑娘好样的!咱老秦家就得娶你这样的媳妇。” 能把老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媳妇! 这下周洄更愣了。 这两父子是什么情况,一前一后的,有什么想不开,非得在饭桌上喧喧闹闹的。 秦湛刚发表过一两句誓言,胸腔里热腾腾的,正激动着,冷不丁的被他爸一句话打了回来。 傻乎乎的站着。 脑子里嗡嗡的没反应过来。 敢情他爸举着筷子不是要动手打人?不是准备打周洄? 什么情况? 这完全不是他爸的风格啊! 秦湛脑子里把事情捋了一遍,难道他爸无形中改变了?他一无所知? 以前他犯错,秦雄原时不时都会在饭桌上拿筷子敲打他,让他长记性。 久而久之,秦湛就形成了条件反射,看到秦雄原举筷子,就觉得要挨打。 刚才瞧见秦雄原朝周洄举筷子,下意识的就去抓住,试图挡住秦雄原愤怒的攻击。 他一直以来没有告诉秦雄原自家女朋友的名字,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他对去年秦雄原的愤怒印象很深刻。 那会儿他半死不活,也让秦雄原着急上火,两父子连过个新年都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所以,周洄说出名字的时候,秦湛都很怕他家这个还老当力壮的男人发火。 不过,这会儿听完秦雄原的一句话。 秦湛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爸,到底什么情况?”秦湛眉毛拧了个大弧度,很是不耐的朝着秦雄原问道。 周洄也看向秦雄原,眉眼间居然有点看好戏的味道。 她也有点好奇,毕竟这两父子刚才说得话都蛮突兀,也挺莫名其妙的。 秦雄原也不装,不介意周洄看热闹的表情,也许潜意识已经把周洄当成秦家的一份子,直接指着秦湛就胡咧咧的骂道:“你这个傻小子!你爸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懂什么情况!你的脑子是不是被蒋家那傻狗子吃了!” 蒋家的傻狗子无辜躺枪,躺在蒋浔的腿窝里直打转。 秦湛「咦」一声,努力去看秦雄原的表情。 末了,发现秦雄原嘴里虽说着不好听的话,但语气却是宠溺的,表情更是慈眉善目,说到最后干脆笑起来。 秦雄原收不住,最后放开了笑,整个饭厅都是他浑厚的笑声。 秦湛终于知道他爸的意思,也放开肚子笑。 只有周洄,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双手一摊,觉得两父子的对话不同寻常,但又能理解。 所幸,周洄知道字面意思就好了。 一顿饭,后半场气氛也是和乐融融的,比之上半场,哈哈的笑声还要更多。 结束的时候,周洄打算帮忙收拾,把碗筷拿进厨房洗。 秦湛直接把人牵走,劝着说道:“又不是娶你回来洗碗的,过来休息。” 周洄暗想,这会儿知道疼人了,前段时间跟她一起住在出租屋里,干活最多的也还是她啊。 不过周洄并不计较,为了爱的人做这些,她也乐意。 结果,两人在沙发上没坐多久,周洄就被从书房里出来的秦雄原叫了进去。 秦湛拉着人,说要一起进去。 秦雄原背着手,挑了挑眉,虽说老秦家的基因都有那么点妻管严,他也乐意自家儿子被人管着。 但两只眼珠子看着他儿子跟个奶娃娃一样,也是有点恨不成器。 他哼了一声,背着手自己先进了书房。 周洄明事,知道秦雄原叫她单独进去,自然是有些话只能跟她一个人讲。 她拍了怕秦湛的手背,让人放心后,自己才在后面跟着进去。 顺便把门也掩上了。 「哐」一声,书房的门在秦湛面前闭合。 秦湛卸下刚才假装的淡定,尖着脚马上凑到书房门跟前。 攒着劲儿往门上贴,死活想听到点什么。 生怕秦雄原趁他不在,把自家媳妇给欺负了。 可是,哪那么容易。 秦家别墅当初建造的时候,都是秦雄原手把手挑的材料,隔音效果谁家都没得比。 秦湛就算把脸挤成个扁的,想听见话也是难比登天。 所以,他站在外面,只能干着急。 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的。 林妈觉得好笑,过来跟秦湛聊了两句,说秦雄原对小姑娘满意得不得了,不会说难听的话,让人放心。 秦湛点着头应了两句,但心里还是悬着。 还好周洄在里面呆的啥时间不长,没过多久就从书房里出来。 手里还捧着一个木刻的小盒子。 秦湛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秦雄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拿出来过,刺激他赶紧找女朋友。 他看见这个盒子现在到了周洄的手上,心里悬着的东西才终于落下。 这才算作秦雄原真正承认了的。 又在秦家呆了片刻后,周洄提议该回去了。 秦雄原本意是让人在这儿留一晚,但周洄却执意回去。 他想了想,还是放人。 秦湛自然而然的干起了送人的工作。 抄起钥匙就往外面走,秦雄原跟在后面,让人早点回来。 秦湛头也不回,举着钥匙摆了几下,以示答应。 随后,拥着周洄往车库走。 两人自然是回周家,车到半途,周洄想起家里的日用品快没了。 她让秦湛转了个方向,开去离小区最近的一家便利商店。 把车停好后,周洄进了商店,先去挑要买的东西。 秦湛本想黏着人,转了个头,视线被收银台旁边货架上的东西吸引。 他看了看在不远处的货架旁走动的女人,眨眨眼,选了个最大号的,递给收银员,自己先把这东西结了账。 秦湛刚把东西塞到裤兜里,周洄也买好东西,走了过来。 她多看了几眼,纳闷这男人怎么没跟奶娃娃似的黏着她。 男人装镇定,绷紧了下颌线,不敢回视。 心脏却是跳个不行,暗自庆幸没被发现。 收银员看见两人的互动,又想起男人之前单独付账买的东西,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直到男人和女人的身影隐入黑暗,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第72章 干事情! 秦湛很自然地跟着女人进楼,坐电梯,最后厚颜无耻的也进了屋。 周洄进门就去推紧抱着自己的男人,男人已经饿了好多天,说什么也不放,抱着女人就开始啃。 他都算好了,周家爸妈不在家,秦雄原知道自己送周洄回来,也不会管他。 深夜寂静,孤男寡女。 正是干事情的时候! 两人都没来得及开灯,跌跌撞撞就闯进周洄的小房间。 很快,周洄就被男人压倒。 很小的淑女床。 承载着男人和女人的重量。 没过多久,黑暗里响起吱吱・嘎嘎的声音。 周洄呼吸有些喘,突然出声:“没有那个……” “没事,我……有……”男人的声音像是极力忍耐着,一阵摩・挲衣服的声音响起。 末了,黑暗里又是吱吱・嘎嘎的节奏。 夜里冻人,小房间里却是热气氤氲。 周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翻身下来。 两人平躺着,秦湛的呼吸声在夜里格外的喘。 他睁着眼睛,在黑夜里有些水亮。 似是觉得身上的温度过高,秦湛一把掀开被子,堪堪盖着小腿。 额头的汗水滑到耳朵里,秦湛抽了一下,觉得有点痒,抬手一把将汗水抹干。 呼吸渐渐平稳,但脑子里依然嗡嗡的,颤・栗的韵味一时还忘不掉。 周洄听见旁边男人的动静,被子里蜷着的腿动了动,隐隐感觉有东西流・出。 刚凉下来的脸蛋又突然发热,周洄想起,刚才某个男人似乎在最后一刻把那东西扔了,直接真・空来的。 周洄撑起身子,摸着黑开始找鞋。 秦湛听到响动,看着黑暗里的人影,问:“怎么了?” 刚来了一场,周洄的声音有些嗡嗡的沙哑,她低声说:“身上难受,想洗澡。” 秦湛一听,手臂马上在床上一撑,另一只手去够墙上的开关。 「咔哒」一声,刚才还黑黢黢的小房间霎时亮了起来,周洄一时还不适应,举起一只手臂挡着光。 低头的时候看见一地的狼藉,什么也不说,拿起睡衣就进了浴室。 秦湛舌尖顶了顶牙槽,一脸餍足,傻笑一声,抬腿下床,把地上白花花的小纸团都给收拾了。 转个身,又看见床上也凌乱得很。 想着等下这样睡下去,某人肯定不舒服。秦湛几步走到衣柜旁边,翻出干净的被套床单,手上利落的把刚才他弄脏的都给换了。 秦湛把被角捋了捋,铺得平平整整。 周洄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铺着雏菊花样的被子,又干净,又整洁。 还非常晃眼。 刚才白花花的小纸团也不见了。 她擦着头发,发现男人没在屋里。 过了会儿,洗衣机启动的声音传来,周洄望向门口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看见露着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全身上下,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平角裤。 肌肉在灯光下贲张,眼眸深沉,牢牢的抓着周洄的视线。 周洄转了个身,选择无视某人的厚颜无耻。 大冬天的,穿成这样,露给谁看啊! 秦湛一点也不自觉,毫不避讳的走到周洄跟前,抓了抓头发,声音有点沙哑的说:“洄洄,给我找条干净的裤衩。” 现下他穿的这条还是从地上捡的,套着的感觉总是不得劲。 有点黏糊糊的。 周洄瞥了男人一眼,放下手里的毛巾,去衣柜里翻了一圈,找到有回和任哓哓逛商场,店员赠送的内衣裤。 当时赶上店里的情人节特别活动,连赠送的东西都是男女配置。 周洄没多想,拿回来的时候还专门洗得干干净净,没成想,这会儿倒赶上了用场。 她把东西攥成一团,递给秦湛。 男人接过来,嘴里哼着进了浴室。 小房间的浴室被占,周洄只能去外面的公共浴室吹头发。 一阵嗡嗡的声音之后,周洄披着头发回屋,男人也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依然是露肉的打扮,只不过白色的平角裤已经换成了藏青色的。 头发湿淋淋的,水珠沿着脖子滑到胸前。 周洄这才注意到,男人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 她手上拿着吹风机,领着男人重新进浴室。 三孔插头接上电,周洄拍拍秦湛的肩膀,让人把头低下来。 秦湛非常乐意享受周洄的服务,两只长腿干脆大张着,往两边伸开,拉成一条直线。 手臂本想叉在腰上,踌躇片刻,觉得姿势不够帅,秦湛索性两只长臂钳握着那人细细的腰身。 周洄腰上猛地一紧,低头给人吹头发的动作一顿,眼睛下意识往下看,就注意到男人支在地上的两条腿。 以及,被包裹着的一团。 即便藏青色和黑色有着同样的效果,显瘦! 但依周洄的目测来看,某人那里也还是鼓鼓的。 更何况,周洄以身试探过,自然晓得男人的尺寸。 周洄从那里移开视线,加快手上吹头发的动作。 浴室里虽然开着暖灯,但男人身上穿得实在比单薄还不如。周洄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张干净的浴巾,让男人裹住。 秦湛把浴巾搭在身上,继续享受女人温柔的服务。 周洄左手轻柔的抓着男人的头发,右手握着吹风机,不是变换着距离和角度,尽量让热风到达每一根头发上。 暖黄的灯光熏染,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响着。 周洄摸着手里的头发,声音大了些,问:“头发都这么长了,没去理发店吗?” 声音虽然被吹风机的热风盖着,秦湛依然听懂了女人的意思。 他低着头,半晌憋出一个「忙」字。 周洄听了,继续手里的动作,没说什么。 的确,他现在是忙,就连今天带她回去见秦雄原,也都是推了好多会议,好不容易挪出来的。 秦湛其实没说实话。 他没空理发的原因,不单单是由于工作繁忙,其一还有理发师的原因。 自从跟周洄在一起后,秦湛越来越接地气,理发也不再去经常光顾的高级发型店。 街边随便一个理发店,秦湛都能接受。 困扰也就接踵而来。 他每光顾一个理发店,那些头发颜色奇怪的男人都追着他要联系方式。 秦湛自认在女人面前的魅力无人可敌,但他没想到,自己的粉丝圈居然扩及到男人了。 一来二去,秦湛被骚扰得烦了,发誓再也不去街边的小店。 但以前宠幸的发型店离秦氏的大楼又比较远,秦湛犯懒,也就把头发留长了。 第73章 甩了我? 给男人吹完头发,两人再洗漱一番,然后双双上床休息。 男人贴靠着女人,懒懒的,不想动。 手臂环抱着女人的腰身,占有欲十足。 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轻轻描着女人的眉毛。 此刻,秦湛丝毫不觉疲惫,心里有件事堵着,根本无法入睡。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将屋子熏染得暖暖的。 周洄闭着眼,睡颜也很温柔。 但秦湛知道,女人并未入睡。 他收回描眉的手指,脑袋凑到女人的颈窝,呼着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洄洄,什么时候让我见叔叔阿姨?” 两人今天已经见了秦雄原,下一步,就该是在周泓和张沐面前讨名分了。 这么长时间,两人老是偷偷摸摸,秦湛觉得很是憋屈。就算今晚留宿在周洄的小房间,也都是挑了大人没在家的日子。 不然,秦湛还真不敢这么操作。 所以,为了自己能光明正大享受爱情的滋味,秦湛不得已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他也想好了,他和周洄的关系已经和夫妻无疑,迟早是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再拖下去,也没多大意义。 周洄听见男人的话,轻轻地「嗯」了一声。 声音有点慵懒,似醒未醒。 也是女人最好说话的时候。 秦湛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抬身又靠近一些,哄人的语气道:“尽快让我和叔叔阿姨见面,好不好?” 周洄被男人的动静打扰,抬了抬眼皮,睁开快要睡着的眼睛。 “你想见吗?”周洄的眼眸在灯光下很清亮,闪着水光,眨也不眨的看向上方的男人。 “想啊!”秦湛突然激动,从被窝里坐起来。 “你都不知道,我日思夜想,就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可是你老是不答应让我见叔叔阿姨,你说怎么办嘛。” 秦湛突然又变得很委屈,身子俯下来,跟大熊似的抱着周洄,摇晃撒娇。 哼哼唧唧的,感觉周洄犯了天大的过错。 周洄看着埋在颈窝里乱蹭的男人脑袋,有些好笑。 她抬手,摸着男人的头发,语气有些顽皮的说:“这么说,还怪我咯?” 完全是开玩笑的话。 没成想,男人却当了真。 埋在颈窝里的脑袋也不乱蹭了,秦湛抬起头,眼神有些纠结。 他抬起上身,重新坐了起来。 因为图方便,男人睡觉也没套上睡衣。所以,全身上下,依然只有那条藏青色的平角裤裹着。 周洄刚才没注意,此刻才发现晃眼的八块腹肌,直愣愣的露在周洄眼前。 然后男人低着头,手指揪着自己的腹肌,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其实,也不能怪你……” 归根到底,是自己当初把事情给作黄了。 好不容易与周家父母搭建起来的友好桥梁,也被自己给砍断。 所以,这事儿怪不得别人。 “要不是我当初犯傻,叔叔阿姨也不至于不待见我。”秦湛垂着眼睛,继续检讨。 周洄沉默着,上身动了动,靠着枕头。 “可是,洄洄你也得给我机会不是,老是把我和叔叔阿姨隔开,我怎么在家长们面前表现嘛。” “时间越长的话,我在你们家的印象可就得定死了,叔叔阿姨再喜欢我可就难了。” “所以,我们得抓紧时间,给叔叔阿姨来个猝不及防,一举攻破堡垒,然后顺利迈入婚姻殿堂。” 秦湛咿哩哇啦的检讨,最后竟然说到了结婚的事情。 周洄让人靠近一点,说:“你都考虑得这么远了啊。” 家长们都还没搞定,先想上结婚的事情了。 秦湛刚说完最后一句话,还觉得满腔都充溢着热情,听完周洄的话,心脏一下子又跟掉了冰碴一样。 “你是不是都没考虑咱俩结婚的事情?”他霎时沉下脸,语气很严肃的问周洄。 敢情一直是他一个人上赶着,人家根本没想和他长长久久的事儿。 秦湛觉得心里瞬间堵得憋屈,鼻腔里酸酸胀胀的。 “唉,不是……”周洄觉得男人的表情有异,刚要坐起来说话。 “你就是!你就是不够爱我!你老不让我见叔叔阿姨,你就是想甩了我!我知道,你嫌我不够成熟,觉得我不够好,根本没想跟我结婚!” “可是,我都这么努力了……”男人的眼泪瞬间掉下来。 “我为了你,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德国。语言不通,半夜想你,还不能给你打电话。” “想去朋友圈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你还把我拉黑了……”秦湛抹了一把湿淋淋的眼睛,哭腔很是委屈。 “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和别人相亲,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里……” 周洄听着男人的哭哭噎噎,有些震惊,她竟不知道,在自己失魂落魄的日子里,男人也经历着无法言语的悲伤。 她想把人抱进怀里,好好安慰。 秦湛却一把推开她的手,继续哭诉:“为了能配得上你,我还专门进老头子安排的公司,你以为我只是担心老头子的身体吗?” 秦湛红着眼睛,使劲瞪着周洄。 “都是为了你!” 男人失控的吼叫着。 声音在小房间里格外明显。 “可是……可是你不一样,你肯定老是想着甩了我……” 秦湛摇着头,神情很是凄然。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周洄一把抱住男人,紧紧的。 她根本没想到男人对自己这么没有安全感,过往不愉快的记忆他也都记着。 男人的眼角不断有水样的东西流出。 周洄冷静下来,捧着男人的脸,目光坚定,说:“秦湛,你听我说。” 秦湛沉浸在自己即将被女人甩了的悲痛里,听了女人的话,却也依言看向周洄。 “如果没想和你长久,我不会和你发生关系。既然都和你那样了,就说明我已经认定你!你懂吗?” 周洄看着秦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秦湛听了周洄的话,愣愣的打了一个嗝,眼角随之又掉落一颗水珠。 他眨了眨糊满水的眼睛,声音有些哽咽,问:“真的吗?” 第74章 一辈子 周洄给人抹掉眼泪,向男人保证,说:“真的。” 秦湛又抽噎一声,停下来看着周洄,顶着大红眼睛,问:“不骗我?” “不骗你。”周洄拍拍男人的脸蛋,非常耐心的回答。 末了,周洄看着男人挺没有安全感的眼神,觉得男人还是需要吃一个定心丸。 所以,她沉默了一会儿,脑子里开始酝酿要说的话。 “对不起,秦湛,我不知道你心里对我这么没有安全感……” “不是,是我自己乱想。”秦湛打断周洄的话,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你先让我说完。”周洄捂住男人的口鼻,阻止道。 秦湛被人捂着,只能露出一双湿蒙蒙的眼睛。 周洄等那双眼睛眨了眨,表示答应之后,才收回自己的手。 然后,她继续道:“你成了我的男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我不答应,你都不能说分手,知道吗?” “不会的,我肯定不会说分手。”秦湛很想表自己的决心,一点容不了别人对他的质疑,即使那人是周洄。 所以,他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着,立场坚决的保证。 “我知道。”周洄赶紧把男人摇晃的头扶正了,这一哭一闹的,周洄都怕把人的精神耗没了。 秦湛的脑袋被迫受人钳制,眼神真诚,仍是继续保证道:“洄洄,我是好男人,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给了我,我必须要负责到底的。”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幼稚,但说的话却是认真得不行。 “而且,我的第一次也交代给你了,你也要对我负责的。”男人说到最后,竟有些扭扭捏捏。 周洄被男人的话逗笑,捧着男人的脸,凑近了些,额抵着额,鼻尖对鼻尖。 呼吸交缠,男人长度惊人的睫毛扫到周洄的脸上。 痒痒的…… 唇舌快要向赌对方问候,周洄半眯着眼睛,此刻开口:“那我们互相负责好不好,长长久久的。” 周洄嘴唇贴着男人的,声音细柔。 呼出的热气,直直窜向男人的脸。 秦湛乱了心神,抱着女人柔软的身子,不想撒手。 好半天,男人喉咙里滚出一个「好」字。 周洄仰头,抬了抬眼。 秦湛的唇迅速落了下来。 力度有些狠戾,直接把女人的唇瓣咬住。 单手扣住女人的腰肢,把人勾到怀里,另一只不老实的大手缓慢移动,往下,罩到女人的臀上,蛮力使劲往自己身上摁。 呼吸纠缠间,周洄尝到男人脸上咸涩的水渍。 顿了顿,有些心疼。 她搂着男人的脖颈,努力回应男人的热情。 男人的吻技进步神速,周洄被彻底攻陷,溃败得一塌糊涂。 纵使周洄想极力配合,但她的肺活量始终比不过男人,没多久就想从男人的唇下逃离。 秦湛不准她躲,也不许她逃,腾出左手,捏住周洄的下巴,再一次掀起风暴。 暧昧的声音响了许久。 秦湛直到自己也耗尽胸腔里的最后一口气,含着女人的嘴唇才慢慢的放开,额头抵住周洄的,眼睛半闭着。 脸色灼红得很。 “洄洄,我……”秦湛半托着女人,心里有些热,便忍不住扭动。 周洄察觉到某个地方无法忽视的反应,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收回搂住男人脖子的手,低着头,开始与自己的睡衣纽扣较劲。 秦湛光秃秃的,只有那条藏青色的裤子裹着。 他很快让自己变得更加光秃秃,又去帮周洄。 秦湛拿嘴唇去碰女人的脸,发现也是烫烫的,灼人。 随后,秦湛带着女人的手往下。 摁到那里。 虽然是寒冷的冬夜,但周洄的手已经冒了冷汗,黏黏的,握住的家伙却是又硬又烫。 被周洄有些冰凉的手一摸,男人猝不及防的抖了一下。 随即,周洄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她自然懂,为了男人更愉快的体验,她兀自埋着头,继续服务着。 动作很慢,一下一下,却紧扣男人的魂魄。 力度虽也不大,依然让男人发出一阵又一阵的闷哼声。 男人额上的汗水开始往下落。 在一声响亮的叹息之后,男人再也憋不下去,一把推倒女人,打算回击。 这回,男人想尝试些新的。 捞着女人滑腻的身子,转了半圈。 周洄被迫趴着。 男人在后面搞事,缓慢进驻。 没一会儿,周洄就抖得厉害,拼命收紧长腿。 秦湛怎么能许。 两只膝盖抵在床上,往两边一撑,把女人收紧的腿硬生生分开。 周洄被人从身后钳制,无法动弹。 慢慢的,眼睛开始发热。 男人似是为了报复女人刚才的举动,连着撞了好几下。 力度有些大。 周洄脸贴着雏菊花样的枕头,声音全被软软的枕头吸收。 脑子里嗡嗡的。 背后全是男人粗重的喘息。 顺着摆动的节奏,互相应和。 周洄意识逐渐迷失,却也没忘记正事。 “套……”周洄想要出声,后半个字被男人撞了回去。 秦湛知道女人的意思,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东西。 一只手握着女人的腰身,腾不开,只能单手伸到嘴边撕咬。 眼神郁郁的,脑子里冒出邪恶的想法。 撕咬的时候,动静比较大,那东西破了一个口。 秦湛没想再换,直接用了。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 男人终于放过周洄。 周洄全身的力气几乎散尽。 秦湛的大手在周洄脸上抹了一圈,汗水竟是比自己的脸上都多。 他躺下来,帮人整理脸颊边汗湿的发丝。 “洗洗吗?”秦湛凑过来,轻声的问。 周洄被人折腾得狠了,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闭着眼睛,懒懒的闷哼,全然不想动。 秦湛偏头看了下手机,已经两点,他才知道自己要得过了。 他没再问周洄,自己爬下床,去浴室拧了把毛巾,给人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 末了,看到地板上又是一片狼藉。 被喂饱的男人精神头很足,任劳任怨的在大半夜干起了打扫的活。 只不过,为了照顾到睡觉的女人,男人打扫的动静很小。 周洄睡得迷迷糊糊的,知道男人给自己擦了身子,也没睁开眼睛。 随后,伴着细小的悉索声音,周洄终于沉睡过去。 秦湛打扫完,又去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才回了床上。 藏青色的那条他也不愿意穿了,直接抱着女人,开始入眠。 第75章 谁敲门? 两人都折腾得累了,一夜好眠。 到了第二天半上午,两人都还睡得稀里糊涂。 最后,还是周洄被热醒过来。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男人拥着,四肢都被钳制。 周洄动了动,觉得身上有些黏,打算起床。 男人听见她的动静,微微睁开了眼,凑过来,说:“再睡会儿……” 周洄兀自起身,说了句“你睡吧,我起来洗洗。” 秦湛「嗯」了一声,又睡了下去。 不过怀里没有人,秦湛总觉得缺了一块,他干脆拿过周洄的枕头,抱在怀里夹着。 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伴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秦湛又堕入黑甜的睡梦。 但老天爷是公平的。 没过多久,门外就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那动静,就跟砸门一样。 秦湛刚睡得沉一点,就被吵醒。 他抓了一把头发,嘴里爆出一句粗口。 哼哼唧唧的,赖在床上不想动。 他看了下浴室里的人影,又听见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 最后一脸不满的爬下床,本想直接出去开门,走到小房间门口,才想起自己还光秃秃的。 他几步走到女人的衣柜旁边,好不容易翻出一件肥大的长款冬衣外套。 直接拢了,拉上拉链,就往门外走。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秦湛突然想起那回第一次见周家爸妈的情景。 套着衣服的手不禁紧了紧。 但是,这回门锁并没有被人从外面打开的迹象。 秦湛注意到这个情况,小心的凑到门前。 隔着猫眼,往外面看。 却只看到一个小娃娃嫩嫩的脸蛋。 秦湛摸着下巴,猜测莫不是有人敲错了门。 他重新又看了几眼,觉得这小娃娃莫名眼熟,顿了几秒,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霎时笑开。 紧接着,他扭开门锁,一把将门打开。 任哓哓见门打开,抬腿就要进屋。 刚要抬眼说话,就被眼前的造型雷住。 这是干什么? 玩换装诱惑? 眼前一身大红色,露着大毛腿的是什么鬼! 她吓得赶紧捂住怀里小豆丁的眼睛,真怕污染了小朋友的品味。 “你这是……”任哓哓拖长了语音,有些没头没脑的。 “先进来吧,别让小豆丁吹风。”秦湛忽视了某人奇怪的眼神,先招呼人进来。 任哓哓「哦」了一声,抱着孩子进屋。 “洄洄还在洗澡,你先等会儿。”秦湛说完这句,又溜达回小房间。 他正为来人不是周家爸妈而高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任哓哓却是被雷在当场。 哇!她听到了什么! 又看见了什么! 这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进女人房间,好意思吗! 难道洄洄和这男人的尺度已经这么大了吗? 她不敢相信。 戳了下小豆丁的脸颊,眨着眼睛问:“儿子,你说你洄洄阿姨是不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小豆丁呜哇打了一声呵欠,萌萌的表情,咿呀出一个「吃」字。 任哓哓一脸黑线,暗骂自己蠢,她这傻儿子怎么会知道。 周洄洗完澡出来,看见男人坐在床上。 还穿着她的大红色外套。 秦湛抬抬头,揉了揉脸,说:“任哓哓和小豆丁来了,在外面坐着呢。” 周洄顿在原地,想了想,让秦湛先把衣服换了,自己套上衣服就往外面走。 秦湛懊恼,又有点嫌弃有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嘴里嘟囔了一阵,不得已又穿上昨天脱下的衣服。 万幸那条藏青色的还能用,不然他还真得让下面真空一天。 穿好衣服后,秦湛想看手机。 找了老大一会儿,也没见到。 最后抖开被子,发现掉进了床缝里。 估计是昨晚他撞得有点凶,连带着把手机也给撞下去了。 秦湛解开锁屏,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刚一打开,单是王晋力发来的,就跳出了十几条。 他往下翻了翻,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 相反,知道他没回家的秦雄原却是一个短信都没有。 秦湛摸着下巴想,他爸看来对他很放心啊。 他动动手指,给王晋力发了几条短信。 随后去浴室整理了下仪容,这才从小房间出来。 客厅里没人,秦湛往厨房那边看,从那儿传出女人对话的声音。 他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正在煎蛋的女人说:“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任哓哓抱着小豆丁和周洄齐齐转头。 “吃了午饭再走吧。”周洄实在不好意思说吃早饭,因为昨晚两人折腾到很晚,现在时间都快11点了。 周洄擦擦手,往男人身边走过来。 “不了,公司还有事。”秦湛把人拉过来,在唇上啄了一下。 任哓哓又赶紧捂住小豆丁鼓得大大的眼睛。 周洄回吻了一下,说:“那你路上小心,回去别忘了吃饭。” 秦湛答应一声,走到门口换鞋出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 周洄重新回到锅边,任哓哓跟憋了好多话似的。 “他昨晚在这儿过的夜?” 周洄点了点头。 “你俩的事,叔叔阿姨知道吗?”任哓哓知道两人分分合合的事情,也晓得周泓和张沐对秦湛后来的态度。 所以,她不敢确定,两人的事被周泓和张沐知道后,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还没,不过我已经打算公开了。”周洄本就在酝酿这件事,昨晚男人的表现,让她更下定了决心。 周洄翻着锅里的煎蛋,很坚定的说。 小豆丁在任哓哓怀里扑腾,上半身使劲的要往锅边去。 任哓哓托了托小屁股,目光有些担忧,说:“你好好跟叔叔阿姨讲,实在不行,我还能给你当当说客。” 周洄笑了一声,说:“行。” 早餐做好,周洄端到桌上。 本来做的是两人份,此刻只有周洄拿着筷子享用。 周洄见小豆丁眼巴巴的看着,让任哓哓把秦湛那一份喂了小豆丁。 小豆丁见煎蛋推到了自己面前,高兴得拍桌子。 任哓哓看了却是一脸抑郁,一边喂人,一边跟周洄抱怨:“哎,你都不知道,我现在结了婚,才知道身不由己。” “怎么了?”周洄放下筷子,疑惑的问道。 小豆丁吃得满嘴流油,任哓哓拿纸巾擦了擦,才继续说:“你知道吗?蒋浔他爸还想要个孙女,这几天总念叨,让我趁年轻再生一个。” “你说这哪能说生就生啊,我没毕业就给他蒋家添了一个丁。现在得寸进尺,又要让我生,这不是成心的吗!” 第76章 流产了? 任哓哓越说越委屈,眼睛里开始掉泪。 小豆丁察觉到妈妈的异样,转过身来,小手去抹任哓哓脸上的眼泪。 周洄扯了纸巾,也递过去。 任哓哓接过,在脸上抹了一圈。 “我也不想跟人吵的,你说我为了生这个,连毕业都延迟了,他蒋家还想要我怎么样!”任哓哓说到后面,哭得越厉害。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周洄沉着眉,有些疑虑。 她去过几次蒋家,偶尔会碰到蒋浔的父亲,据她某些时候观察,蒋大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无理取闹?”任哓哓红着眼睛,不相信自己的好闺蜜站在与自己对立的一方。 “哓哓,我没有。”周洄赶紧辩解。 “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平心静气的商量,你这样冲动的跑出来,解决不了问题的。” 周洄知道任哓哓容易冲动,心里不顺就喜欢离家出走。学生时代,周洄家就收留了她好几回。 这次抱着小豆丁又跑周洄家里来,可能也是因为回娘家的话,很容易被蒋浔逮回家。 毕竟,两家也就是隔了条马路的距离。 二来,或许也想听听周洄的意见。 “你这样一说,好像他爸也真没逼着我马上生。”任哓哓听了周洄的话,缓了片刻,开始觉得好像是自己太过敏感,曲解了蒋浔父亲的意思。 “你回去再问问,别因为误会伤了一家人的和气。”周洄意识到人已经把话听了进去,继续加把火,善意的劝道。 任哓哓点着头答应,想了片刻,对周洄说:“我还是先回去问问,免得误会越积越大。”说着就要抱起小豆丁走。 小豆丁眼睛还瞅着没吃完的半边煎蛋,踢蹬着腿不想走。 嘴里咿哩哇啦的,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周洄把人拉住,说:“让孩子吃完再走吧,不急这点时间。” 任哓哓只好又回到桌边,骂了一句吃货,继续喂人吃煎蛋。 一边喂,一边打人屁股。 脸色嫌弃得不行。 让人吃饱喝足后,任哓哓才又抱着人风风火火的离开。 周泓和张沐回来后,周洄有意无意的暗示自己交了男朋友。 张沐对此很积极,让周洄赶紧带回家看看。 周洄不敢太仓促,试探口风的问道:“是不是只要我喜欢,他也对我好,妈你们就不会反对?” “那是当然。”张沐答应得爽快。 周泓坐在旁边,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在他看来,还是要人品好才行。 周洄得到父母的同意,立马就把好消息通知给了秦湛。 “对,明天就可以来,我跟爸妈说好了。”周洄躺在床上,跟手机那边的人说。 秦湛在那边答应,说是要好好准备,先把电话挂了。 到了第二天,秦湛打扮得一身光鲜出门,秦雄原还专门嘱托他要好好表现,不能给老秦家丢脸。 秦湛答应得爽快,提着东西就走了。 车子开到周洄家小区楼下,秦湛把礼物拿下来,提着往小区大门走。 到了周洄家住的那栋楼下面,秦湛看见前面熟悉的背影,刚才还轻快的脚步顿住。 打不打招呼,这是个问题。 秦湛此刻有点怂,身边又没有帮手,他没敢叫住人。 等人进了电梯,他才敢继续往前走。 出了电梯,看到周洄家门口没人,他也才敢过去敲门。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周泓和张沐正把准备好的饭菜弄上桌。 周洄在旁边拿筷子打下手。 听见响声,筷子都没来得及放,赶忙跑到门前。 秦湛提着东西,就站在门口。 “爸,妈。”周洄唤住忙活的两人。 周泓和张沐跟着声音抬头,本来高高兴兴的脸,霎时变了颜色。 尤其是周泓,整个脸黑沉得可怕。 在楼下他就感觉有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后面,没想到还真是有人。 他啪地把刚端出来的猪脚汤放下,完全不理人的架势。 张沐站在桌边,脸色也有些不好。 周洄料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所以她不急不躁,先让秦湛进了门。 秦湛也不敢甩脸色,进了门,依然腆着脸皮的问好。 “叔叔阿姨好。” 手上的东西也不敢放下,干提着,傻愣愣的。 周泓坐在桌边,哼了一声,兀自扭过头,一言不发。 张沐对秦湛的态度也说不上客气,同样采用忽视政策。 锅里的菜她也不想弄了,学着周泓的样,也坐了下来。眉头紧皱着,看向不远处的周洄,语气不好的说:“洄洄,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周洄踌躇了下,往前走了几步,和秦湛并靠着,说:“爸,妈,其实我跟秦湛,我们三个月前就已经复合了……” “你跟人复合了,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我早知道,打死也不会让你这么干!” 周泓猛然站起来,打断周洄的话。 态度是周洄从来没有见过的凶狠。 “叔叔,都是我的错,您不要怪洄洄。”秦湛一脚站在周洄身前,抵挡着周泓的责骂。 他不出声还好,一说话把周泓的怒火激得更凶。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家?马上给我拎了东西滚蛋,我们周家不欢迎你!”周泓怒不可遏,气得口不择言。 “爸!”周洄大声叫着。 “别叫我!”周泓生气的摆手。 “你真把我当爸的话,也不至于瞒着我和你妈到现在。”周泓沉着眉,说得有些心酸。 周洄去看她妈,张沐脸上也是一股无奈。 “爸,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的……”周洄话里隐隐带了哭腔。 秦湛把人扶住,接着周洄的话说:“叔叔阿姨,当初都是我一时犯傻,是我对不起洄洄。也是我让她先瞒着你们,我想让您两老先消消气,您可别怪她。” “我不想听你说话!”周泓直接拒绝。 “你今天就是说破天,我也不可能同意让你再伤害我女儿。”周泓立场很坚决,一点也不退让。 “爸,我跟秦湛,已经见过他爸了。”周洄抹抹眼睛,希望让周泓知道,这件事已经不能挽回。 谁知,周泓更是火冒三丈。 “你能耐了啊你,我跟你妈都还没同意,你就敢跟男人见家长去了!” “你知不知道羞耻!”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你爸!” “有没有把她当成你妈!” 周泓指着周洄,一连吼了好几句。 周洄被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发火的周泓。 张沐见气氛很僵,拉着周泓想劝两句,也被周泓挥开手。 周泓重新坐下来,喘着粗气,继续说:“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了,你要么跟他分手,要么……” 周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周洄打断。 “我不会和秦湛分手的。”周洄都没听后一个选项是什么,立马就做了选择。 周泓看着一向乖巧的女儿,气得说不出话。 他猛地站起来,疾步往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揣了户口本,直接摔在周洄面前:“把你户口迁走!你以后再苦再难受,都别回这个家!” “她爸,你干嘛呀!”张沐也开始哭。 秦湛感觉到女人的身子开始发抖,他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僵局。 他皱紧眉头,想解释点什么。嘴唇动动,发现除了认错,也找不到话说。 只好沉着眼,拥紧快要站不稳的女人。 周洄脸色惨白,只剩眼睛红着,她发愣的望着地板上暗红色的本子。 靠着秦湛的帮助,她缓慢地蹲下。拾起户口本,起身的时候,眼角又一颗水珠滑下。 上班时间,路上的车子很少。 秦湛驾着车,平稳的行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 周洄坐在副驾驶,眼睛看着窗外,右手紧紧地捏着户口本。 车子一路开到当初周泓为她买的公寓楼下。 秦湛把车停好,轻车熟路的到了公寓门口。 周洄拿了钥匙开门,秦湛把刚才在家里收拾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公寓他上回呆过,这次进来,也没什么陌生感和不适。 他看见周洄脸色还惨白着,赶紧去卧室收拾干净,让人先躺下来。 把人安置好后,秦湛站起身,说:“我现在去超市,你先眯一会儿。” 周洄点点头,嗯了一声。 秦湛加快步子往外走,在楼下的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想到现在本来是该和周家爸妈吃饭的时间,随即又采买了些蔬果肉类。 不知道周洄要在公寓住多久,他又扛了一小袋米。 手上,肩上都是满满当当的。 进门把东西放好,秦湛又去卧室看人。 周洄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把门轻轻拉上,提着买来的东西进了厨房。 厨房的小门也被他关得紧紧的。 即便这公寓会有人定时来打扫,秦湛在做饭前,还是里里外外把厨房收拾了一遍。 将菜分门别类,洗好切好后,秦湛打开抽油烟机,开始烧菜。 厨房半透明的磨砂门外,男人的身影来回走动。 不时传出锅铲和炒锅碰撞的声音。 一个小时之后,男人将厨房的门打开。 手里端着一大碗猪脚汤,放下后,又回身去端另外两盘菜。 碗和筷子都摆好,秦湛扯下围裙,去卧室叫人。 周洄心里有事,睡得不沉,此刻躺在床上,眼睛望着雪白的房顶。 秦湛推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女人傻呆呆的,眼里尽是茫然。 他心里觉得心疼,走到床边,俯下身,凑近贴了贴女人的脸蛋。 “秦湛,我爸不要我了。”周洄靠着男人的身体,声音有些嘶哑。 秦湛把人搂紧了。 “不会的,洄洄。叔叔只是暂时生气,他不会不要你的。” “等他气消了,我们再去认错,他一定会原谅的。” 秦湛一个劲的安慰着周洄,就怕人又要哭出来。 周洄在男人的怀里蹭了蹭,将眼眶里的水珠又逼了回去。 “不想这事,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吃饭。”秦湛把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给人套上外套,半拥着出卧室。 周洄这几日的胃口有些欠佳,早上没吃多少东西。 刚才闹了一场,午饭也没来得及吃。现在已经大半下午,看着秦湛煮好的饭菜,周洄真的有些饿了。 她埋着头,只顾往喉咙里咽东西,对秦湛夹来的东西也是来者不拒。 到了晚上,秦湛也没打算回去。 他趁周洄睡着后,走到阳台上打电话。 “今天不太顺利。”秦湛点了根烟,边抽边说。 秦雄原皱了皱眉,问:“你搞砸了?” “也不是,之前有点误会,这边的老人家心疼洄洄,对我有埋怨。”秦湛避重就轻,没说甩户口本的事。 “那你好好表现,别让这事儿黄了。”秦雄原语重心长的嘱咐。 “嗯。” “这段时间,我可能要陪着洄洄住外面,你就别等我了。”秦湛把自己心里的安排交代了。 秦雄原在那边说了声「好」,两人才挂断电话。 秦湛望着阳台外面的黑暗,吸完最后一口烟,抖抖身上清冷的寒气,这才往屋里走。 进卧室前,先在外面的公共浴室洗了个澡,牙齿刷了个遍之后,他才回到卧室。 周洄已经睡熟,秦湛轻手轻脚的上床。 凑近了看,女人眼角一圈还肿着。 他蹙了蹙眉,心里有些恼恨自己。 秦湛将女人小心地拥着,开始想能尽快让周泓原谅的办法。 第二天,秦湛先起了床,他让周洄好好在家里休息,自己去公司上班。 周洄在被窝里嗡着声答应。 秦湛离开后,周洄慢悠悠的起床。 去饭厅吃了秦湛准备好的早餐后,她洗漱一番,换好衣服出门。 周洄叫了车,让司机直接开去城南的一家健身会所。 周泓年轻时就喜欢窝在会所里,现在年纪大了,在会所里呆的时间虽然没有以前多,但一周也会定时出现在会所。 周洄虽然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周泓去会所的日子,但她知道她爸有一个习惯,喜欢把怒气发泄在健身上面。 昨天周泓气得够呛,今天肯定会去会所。 到了会所,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周洄直接进去,在门口的座椅上等着。 到了下午两点左右,周洄才看到她爸的身影。 她直接走过去,喊了一声「爸」。 周泓跟没看见她似的,眼睛瞟也没瞟,径自走向器材旁边。 周围的工作人员看着老板和老板女儿,摸了摸脑袋,很是诧异。 周洄没放弃,又跟了上去。 但是,周泓还是做自己的,依然保持冷漠。 这样过了好几天。 这一天,周洄同样站在周泓旁边。 “爸,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周洄低声的说着。 周泓继续在跑步机上跑着,没看周洄。 “爸,你不要不理我……”声音里有些哭腔。 周泓跑步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按下停止键,走下跑步机。 周洄在后面又紧跟上,周泓听见隐隐的哭声,没回头,却说:“你现在知道错了也行,跟人分手,我和你妈就原谅你。” 周泓将这道选择题又重新摆到周洄面前。 可是,周洄还是同样的回答:“爸,秦湛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对我很好,以前都是误会,你不要让我跟他分手……”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泓直接甩手走人。 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一声惨叫,周围的人群霎时全往他的身后拥了过来。 周泓觉得不妙,一回头,就看到周洄躺在血泊里。 他心里慌了,着急的跑到周洄身边。 “洄洄!” 周洄听见她爸的声音,想要回答,却是疼得说不出话。 不仅腰后面疼,肚子也是坠坠的疼。 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腿下不断地渗出血来。 围观的人群开始讨论。 “被人从后面扔了一个十斤重的哑铃,伤到腰了。” “伤到腰,也不会流这么多血啊。” …… 讨论的声音叽叽喳喳。 周泓心急如焚,让员工赶紧打急救电话。 肇事的女人已经被会所里的教练控制住了,周泓只能干看着女儿受苦,不敢去碰女儿染满鲜血的身体。 周洄疼得快要失去意识,人的本能想寻求保护。她看着周泓,弱弱的叫了一声「爸」,随即眼睛缓慢地闭上。 秦湛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听完手机那边的描述后,丢下会议,慌不择路的往外面跑。 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秦湛才赶到医院。 到了急救室所在的楼层,看到周泓和张沐站在急救室门口。 他心慌的跑过去,问:“洄洄怎么样了?” 周泓脸色很难看,眼睛也是通红的,他侧着身子,半晌没开口。 秦湛又看向张沐,张沐神情也很哀伤。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医生只说孩子保不住……”张沐说到最后,开始掉眼泪。 秦湛被孩子的事情震住,他竟不知道,女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怀孕。 现在又身处如此危险的情况。 他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感觉又回到秦雄原病重的那一晚,秦湛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害怕一眨眼,他最珍贵最呵护的就会消失。 秦湛走到急救室门口的另一边,靠着墙壁,开始祈祷。 他多么想为里面躺着的人分担一些痛苦。 周洄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都疼。 她睁着眼,周围黑压压的一片,手动了动想起身。 刚一扯动,嘴里就忍不住痛哼一声。 黑暗的空间立马响起摩挲的声音,周洄听见有人在地上走动。 「咔哒」一声,黑黢黢的房间终于亮了起来。 周洄眼睛半眯着,一时接受不了强光的刺激。 秦湛看见人皱着眉,大手伸到周洄的头顶,挡住了光。 周洄察觉到阴影投射在自己脸上,眼睛眨了眨,终于睁开已经闭上许久的双眼。 她愣了愣,抬手想去摸男人的脸。 秦湛立马俯下身来,蹲在床边,握住周洄的手。 “你别哭……” 周洄手掌贴在男人的脸上,拇指轻轻滑动男人的眼角。 秦湛脸挨着周洄的手,蹭了蹭,眼角滚落的水珠沾湿周洄的手掌。 安静的病房,男人的哽咽声起起落落。 似是觉得自己太不懂事,秦湛扭过头,去看周洄。 “肚子还疼不疼?”他问。 那么脆弱的身子,那么凶狠的物件,他只要一想,心脏都疼得无法呼吸。 恨不得替她挡下所有的伤害。 周洄摇摇头,表示还好。 秦湛又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周洄也摇头,只是盯着他。 慢慢的,眼睛开始充红。 “秦湛,我们的孩子……”周洄低低的出声,后半句被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我没有保护好他……” “如果我早一点发现……” …… 周洄断断续续的说话,眼睛越来越红。 秦湛心里忍不住的疼,他再也听不下去,伸手轻轻捂住周洄的嘴。 “洄洄,我们不说这个。” “我们还有以后,好吗?” 秦湛拇指摩挲着周洄的脸庞,低声的安慰。 空气里静了几秒。 秦湛的手掌感受到凉意,周洄眨了眨眼点头,眼角的水珠跟着滑下。 这样哭了一场之后,周洄的情绪不再那么压抑。 到了饭点的时候,张沐提着保温桶出现在病房。 周洄眼神搜寻了下,没看到她爸。 她沉了沉眼,去看秦湛。 秦湛知道她的心思,假装无意的说:“叔叔在处理那女人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忙不过来。” 张沐奇怪的看了一眼,也顺着秦湛的话应和。 周洄「哦」了一声,知道秦湛说的女人是谁。 刚才她醒来后,秦湛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她听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会所里面的一位教练可能和办卡的女客户产生了不正当的交易,这位教练的老婆跑来会所闹事,误把周洄当成了那位女客户。 怒急攻心,女人起了歹念,硬是将不知从哪儿拿来的十斤重哑铃掷向一无所知的周洄背后。 由此,周洄不得已肚子着地,导致怀了两个月左右的胎儿流产。 据秦湛了解,周泓已经将那名教练开除,而那个女人,到现在还被拘留着。 秦湛不想讲太多这些事给周洄听,他现在只想周洄能尽快好起来。 两人吃完张沐带的饭,张沐又在病房呆了会儿。 她一直不肯走,跟两人说:“要不今晚我留这吧,让秦湛回去歇歇。” 张沐实在不放心把女儿单独交给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让女儿怀过孕的男人。 她昨天也是急了,想了没想就通知秦湛,完全忘记自己前些时候给人甩脸子的事情。 可是那个时候看到周泓也没有一点办法,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现在想起,自己的女儿还是需要自己照顾。 所以,她提出了留在病房的想法。 周洄不确定,她看向秦湛。 把决定权交给男人。 秦湛来回看了看两人,在周洄眼里,发现了明显的渴望。 他清了一声嗓子,说:“阿姨,这种事费体力,还是我来照顾洄洄吧,您先回去休息。” 说完,看向周洄。 周洄眨眨眼,也说:“对啊,妈你也年纪大了,爸也还在家里呢。” 两个人明显口径一致。 就这么三个人,张沐自然注意到两个人的互动。 想起女大不中留,张沐有一点心酸。 她张张嘴,说不出什么,只好答应。 她提了保温桶,往病房门外走。到了楼下,看到医院大门口的车。 张沐走过去,车里的人算好了似的,正好滑下车窗。 周泓沧桑的脸出现,张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洄洄怎么样了?” 一夜没睡,周泓的嗓子有点沙哑。 张沐扭着头,表情不怎么好,埋怨的口气说了一句:“还活着。” 她心里是有点怪周泓的。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险些给人害得差点半条命没了。 要不是周泓,周洄根本不会去那地方,更不可能被人拿铁锤子砸。 她这个当妈的,心有多痛啊。周洄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打小就没怎么磕着碰着,被那么重的铁块儿砸中,张沐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她这会儿不待见周泓,也是能理解的。 但是,她忘了周泓对女儿的爱不比她浅。 心里的痛也不比她轻多少。 面对张沐的冷漠,周泓没说什么,又望了眼医院大楼,才启动车子离开。 当晚,秦湛让护士在病房里面格外加了一张床。 受了伤的女人尤其需要安全感,到了睡觉的时间,周洄拉着秦湛的手不想放人。 秦湛体贴人,自己动手把床挪到周洄的旁边。 手臂和上身给人靠着,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周洄的肚子。 因为同时伤到了肚子和腰,周洄暂时只能侧着身子睡。 秦湛给周洄背后垫了厚厚的枕头,让人靠着不至于那么累。 侧身的姿势久了,周洄一会儿就想换一边。 秦湛就轻轻抱着女人的身子,又换了一个边。 到了后半夜,周洄渐渐进入沉睡。 秦湛怕人有什么不适,意识一直保持着清醒。 到了凌晨,他才眯眼休息了片刻。 第二天早上,张沐同样带了两人份的早餐。 周洄趁着她妈在,让秦湛补了会儿觉。 睡得迷糊的时候,秦湛听到电话响,他在衣服兜里摸了摸,走去外面接电话。 电话是秦雄原打来的。 昨天他就从王晋力的口中得知了秦湛抛下会议,往医院跑的消息。 公司的股东大发雷霆,又找不到秦湛,只好守着秦雄原,非要一个交代。 秦雄原直接叫别墅的保安把人赶走。 在这方面,他还是很信任他儿子的。 所以,这时候打来电话,也没有明确的指责,只是和风细雨的问怎么回事儿。 秦湛没想瞒着他,毕竟周洄是要成为秦家的媳妇。 周洄的事,就是秦家的事。 借着电话,秦湛把周洄受伤的事情捋了一遍。 但,他不敢提周洄流产的事。 秦湛怕老头儿暂时还受不了这个刺激。 秦雄原在那边听了,叫唤着就要来医院。 秦湛赶紧劝住,说:“爸,你冷静冷静,洄洄现在的情况需要静养,你来了也做不成什么,不如让林妈做点吃的,让洄洄补补。” 他生怕秦雄原一门心思要来,只好搬出这么个理由。 秦雄原在那边连说几个「好」字,答应不会来打扰周洄后,秦湛才挂断电话。 秦湛放下手机,捏了捏酸胀的眉头,才又走回病房。 张沐此时还留在病房,秦湛把送饭的事情说了,让张沐不用再麻烦跑过来。 谁知张沐却说:“这能有什么麻烦,我照顾自家女儿,再累我也愿意。” 秦湛张了张嘴,想解释两句,被周洄打断。 “妈,秦湛这是关心你,不想你操累。” 张沐瘪瘪嘴,没再说拒绝的话。 心里却是又酸又甜。 酸的是,女儿长大了,现在尽胳膊肘往外拐。 甜的是,女儿找的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 也许,当初她和周泓是应该好好听一下年轻人的解释,不然也不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现在想来,是挺后悔的。 不过,她没敢在周洄面前表现出来。 匆匆离开后,张沐才放肆的宣泄了一场。 到了中午,家里的司机果然送了饭菜到医院。 比两人份儿还足。 鸡汤炖得很香,周洄一连喝了三碗。 伸手还要问秦湛要,秦湛却拒绝道:“喝多了不好,留着肚子咱们晚上吃其他的。” 周洄抓抓头,“哦”了一声。 这样在医院里住了一周之后,医生建议回家休养。 秦湛本想把人直接带回秦家的别墅,有林妈照看着也方便。 但是周洄却说:“我还没嫁给你呢,别人会说闲话的。” 况且,就算她答应了,张沐和周泓也不会同意的。 虽然这几天张沐对秦湛的态度已经转好,但是家里还有个掌握决定权的。自周洄住院以来,她还没见过周泓。 这让她心思不禁有些沉重。 碍于与周泓的僵局,周洄也没打算要回周家,最后让秦湛把自己送回了当初两人呆过的公寓。 张沐知道这件事,也表示同意。 出院那天,张沐专门也跟着去了公寓。 里里外外的将公寓打扫一遍后,又说要留下来照顾周洄。 周洄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妈,说:“你留这儿,那爸怎么办?” 谁知,张沐一脸恨人不争气的样,指责道:“你都这样了,还管那老头子干什么。” “他又不缺胳膊少腿儿的,甭理他。” “把你照顾好,才是现在的大事!” 张沐絮絮叨叨说完,又去厨房里捣鼓。 周洄坐在沙发上,皱着眉,觉得情况不是那么乐观。 第77章 害不够 这天,张沐回了一趟家,去拿换洗的衣服。 周洄记起晚上秦湛要来公寓,吃完张沐准备的午餐后,她收拾下楼,打算去超市添点东西。 到了楼下花园的时候,看到前头树旁站了一个人。 周洄紧走几步,对着那人喊:“爸!” 周泓听见声音就要走,周洄跟在后面追。 没跑几步,周泓主动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皱着眉看向周洄,有些责备的语气说:“又不听话!你现在是能跑的时候吗?” “赶紧回去!”周泓摆摆手,让周洄走。 末了,他发现自己手指上还夹着烟。 他顿了几秒,赶紧背过身掐灭。 周洄沉默的看着她爸的举动,下意识的蹙眉,语气担忧的说:“爸,你又抽烟了。” 周泓背着她,「嗯」了一声,没再转过身来。 他心里压制着,那天发生的事,他怎么也不肯原谅自己。 看着女儿躺在病床上,自己只能趁人睡着的时候瞧上两眼,心底的酸苦难以言喻。 如今,他好不容易见到出院的女儿,依然无颜面对。 借着周泓转身的角度,周洄得以仔细观察她爸。 头上的须发,不知不觉中又冒出了多少根白的。 坚实的肩膀,无形中也弯了不少。 等了会儿,周泓又出声:“回去吧,外面冻。” 说完,周泓抬腿就要走。 周洄这时突然抓住他的衣角,紧紧的,像小时候每次要买零食的时候一样,她又喊:“爸。” 周泓又被迫停下,周洄继续说:“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鱼……” 顿了会儿。 “还有卤鸡爪和猪脚汤……” 周洄很怕他离开,便像小时候撒娇一样,向周泓讨好吃的。 周泓在原地愣住,脑海里一下子涌出很多周洄小时候的事情。 你到底在固执什么呢?周泓在心里反问自己。 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家庭和和美美吗! 只要有人对女儿是真好,不也行了吗! 周泓脑子里弯弯绕绕,终于把事情理通。 也许早在女儿昏迷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醒悟,只不过现在才察觉到。 相通之后,周泓转过身,对着周洄。 扶着周洄的肩膀,他沉着气说:“行!爸爸给你做!” 周洄得到满意的答案,终于笑了出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张沐急匆匆往周洄这边赶。 她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怕来不及给周洄做晚饭。 开了门,还没换鞋,却听到女儿和人说话的声音。 她以为是秦湛,边换鞋,边问:“是小秦来了吗?” 谁知,周洄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块饼,笑着对张沐说:“不是,是爸来了。” 张沐一听,换鞋的动作忍不住加快。 她赶紧把周洄拉到一边,说:“你爸来干什么?他还嫌害你害得不够?” 周洄听了这话不舒服,蹙着眉说:“妈,这事儿不能怪我爸。” 那事情只是凑巧,根本怪不到她爸的头上。 自始至终,周洄就没怪过周泓哪怕一秒。 所以,张沐这样说,她觉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但张沐也没想伤了一家子的和气,她只是怕等会儿秦湛来了,两个男人又吵起来。 对此,周洄笑了笑,安抚她妈说:“没事儿,不会的。” 说完,周洄又去沙发边拿手机,打算问问秦湛什么时候到。 张沐又看了她两眼,自己往厨房踱了过去。 周洄这边跟秦湛通完电话后,没急着往厨房跟前凑。 厨房的门紧闭着,她依稀能猜到两位家长会说些什么。 秦湛进门的时候,周洄和张沐已经坐在桌边。 周洄见到人,小跑着奔到秦湛面前。 “你来了。”周洄接过秦湛手上的公文包,仰着头问道。 秦湛摸了摸女人的头,半拥着。 张沐最近已经看得多了,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可是,在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周泓看来,他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秦湛从周洄身上收回视线,也注意到刚出来的周泓。 他把周洄拥紧了些,直视着周泓的目光,沉着声喊人:“叔叔。” 周泓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说:“洄洄,带人过来吃饭吧,不是说饿了么。” 周洄「哦」了一声,牵着秦湛的手往桌边走。 张沐注意着周泓的脸色,不太满意,在桌底踢了人一脚。 周泓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去看张沐。 张沐的嘴张大,成微笑的弧度。 周泓敛了敛眉,嘴角轻微的扯动,脸色看起来不再那么僵硬。 还没做好表情管理的周爸,碗里突然多了一块猪脚肉。 他抬头看,秦湛正傻笑,说:“叔叔,吃猪脚。” 周泓下意识的蹙眉,这是他给女儿买来解馋的,这傻小子没一点眼力见。 眉头还没皱下来,腿上又挨了一脚。 周泓心里委屈,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堪忧,他只好点了下头,夹起猪脚开吃。 秦湛看着开心,回过头还跟周洄眼神请示。 周洄拍了拍他的胳膊,表示回应。 两人之间的互动自然没逃过周泓的双眼,他和旁边的张沐对视了一下,在各自的眼睛里都看到了类似无奈却又默认的情绪。 这顿饭的气氛其实并没有多热闹。 但,却是这么久的日子里,吃得最舒服的一次。 所有的误会和隔阂在这里消失,过去的终是不需长久滞怀。 饭到中途的时候,秦湛举起手上的酒,敬了周泓一杯。 “叔叔,请你把洄洄交给我!”秦湛没有放下杯子,一直举着,非常郑重的向周泓请示。 周泓听他说完话,也一口仰头干了,过后,把杯子放得噔噔响。 “行!” 周泓响亮的一声。 正式宣告周洄和秦湛的婚姻又迈进了一步。 得到周泓和张沐的同意后,周洄和秦湛开始准备让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 作为男方和女方的好友,任哓哓和蒋浔自告奋勇,表示誓死要参与这场「家宴」。 为了搞活这次见面的气氛,秦湛和周洄商量了下,最后决定两人必须带小豆丁才能入场。 任哓哓和蒋浔本就想过一天没有孩子的生活,这下被秦湛拿住,两人纠结来纠结去,权衡之下,被迫抱着小豆丁出门。 第78章 湛和尚 见面这天,两父子在屋里各自打扮。 秦湛先他爸一步,打扮完了在客厅等人。 秦雄原特意选了件显年轻的衣服,不想让人看出秦湛是自己人到中年时诞下的。 出门的时候,秦湛没让司机跟着,自己先把秦雄原载了去吃饭的地方。 为了图方便和舒适,当初周洄和秦湛商量地方就定在许秦园。 秦湛把秦雄原放下,让他先进去,自己转个方向又去接周洄一家。 秦雄原看着车屁股越来越远,转过身,抄着手往许秦园大门走。 李经理不知从哪儿得来了消息,老早就在门口候着,见到秦雄原下车,蹬着高跟鞋就跑过去。 “秦总,你老最近身体安好啊。”李经理笑着一张脸,要去扶秦雄原。 秦雄原嗯哼一声,把她的手拂开。 “老早就跟你们交代过,集团已经交给我儿子打理,以后别有事没事的叫我秦总。” 秦雄原敛了一下眉,如果集团子公司一直以为自己还手握重权,保不定不利于秦湛建立威信。 李经理听完愣了一下,马上改口:“哎哟,秦老,都怪我这张嘴不利索,下次我一定改。” “外面冻人,秦老您先里边请。” 秦雄原点了点头,举步进许秦园大门。 门口接待的李峰和收银台站着的钟静,看见来人,瞌睡一下子跑没了影。 收着手,端端正正的问好。 秦雄原笑着点了下头,跟站在他后面的李经理说:“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给这些姑娘小伙们都封一个大红包。” 李经理立马点头应和。 钟静和李峰对视一眼,眼珠子里都是止不住的好奇和狂喜。 等秦雄原和李经理进了包间,钟静才敢破口笑。 她立马掏出手机,在没有领导的员工微信群里开始发消息。 “震惊!大老板驾到!” “大老板难得没有冷漠脸,居然笑了啊!” “大老板说今天有大喜!” 然后,收银台的柜子里立马响起数不清的微信叮叮声。 前台的李峰看着是手机里也弹出信息,暗骂智障。 钟静听见柜子里的叮叮声,也想捂脸,他么的那些个姑娘小伙都上交了手机的啦,没人分享她的喜悦啊。 钟静才不管。 哈口气又继续戳手机。 “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老板要给我们每个人封个大红包啊!” 她发完这条,看了李峰一眼,暗想,幸好没被傻boy抢占先机。 不然,她许秦园八卦之王的宝座又得让出去。 秦湛回去把周洄一家接上车,任哓哓和蒋浔这边也抱上小豆丁开始出发。 蒋浔开车,任哓哓把小豆丁放到儿童座椅里,扣好安全带,才让蒋浔开车。 因为有孩子,蒋浔不敢毛躁,车开得很平稳。 所幸许秦园离家不远,蒋浔他们到的时候,秦湛载着周洄他们也刚从车里出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拨人一起进了门。 李峰看见打头的秦湛,要上去招呼,突然又看见秦湛背后的周洄,脸上开始笑。 秦湛盯了他一眼,让他不用招呼,自己领人走。 李峰看着一行人进了大老板所在的包厢,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静凑了过来。 她刚才去接水,没和周洄他们打着正面,光楞楞的只看到背影,但还是认出了周洄和任哓哓的背影,以及趴在任哓哓肩上的小娃娃。 钟静不甘心错过八卦,逮着李峰问,李峰嫌她聒噪,冷漠示人,不说一句话。 钟静识趣,背过身走了。 心里却是冒火山,没了你,姐还打听不到事儿嘛! 包厢里,李经理围着一桌人,亲自服务。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打量,认出周洄和任哓哓来。 她就知道,当初这两个女孩子进来实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现在和大老板一家同桌,算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李经理上好热毛巾,斟完酒,识趣的退了出去。 没了外人,秦雄原举杯。 “来,周老弟,为了俩孩子的幸福,我们当爸的先干一个。” 周泓听着自己的新称呼,不是很爽快,但在大家紧盯的视线下,还是举起杯子跟秦雄原碰了一下。 出门时,秦湛就给秦雄原打了警告,酒抿抿就行了,不能下肚。 秦雄原还跟他争辩:“我第一次见你老丈人,还不能跟人喝酒助兴,这多不礼貌啊!” 秦湛知道周泓也不是嗜酒的人,没给秦雄原反驳的余地,干脆下狠话:“你要是想多带几年孙子,你就得听我的。” 秦雄原还要反驳,想想又只能作罢。 谁叫他中年得子呢! 为了能多几年含饴弄孙的日子,以后必须注意健康! 所以,酒杯跟周泓碰了一下,秦雄原忍着只闻了闻酒香,简直超出秦湛的预期。 周泓也不讲究酒桌上的客套,想着以后反正是一家人,干脆的也开了口。 “我对秦湛没什么要求,只要他对我家洄洄好就行。”周泓为人比较直接,喜欢开门见山说事情。 秦雄原生意场上见多了虚与委蛇,说话弯弯绕绕的人,此刻看到周泓,觉得很是投缘。 “这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我这傻儿子别的不行,就一个字,轴!” “看准人了,就是一辈子!所以您啊就把心放肚子里,他是坏不起来的,他要是对洄洄不好,我第一个不准!” 秦雄原说话很有气势,说完还严厉的瞪了秦湛一眼,像是警告。 秦湛顺口接话:“叔叔,您放心,我会对洄洄一辈子好的。” 他嘴皮子没蒋浔那么厉害,翻来覆去只会保证对周洄一辈子好。 这时,任哓哓踢了某人的腿一脚。 蒋浔立马插话,说:“对啊,叔叔阿姨,您俩就把心安安稳稳的放好了。” “我这哥们儿,从小到大那都是远离一切雌性生物,只有见了周洄,才跟猫见了老鼠,灰太狼见了美羊羊,狼外婆见了小红帽似的。” “一门心思往前凑,完全忘了自己还有哥们儿和老爹这回事!” “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是清清白白,吃素二十六年,跟和尚似的……” 蒋浔越说越没谱,把那档子事也拿出来吹。 秦湛皱眉,有点怀疑同意这家伙出席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干出来的。 周洄低着头,对于蒋浔的话,不敢认同。 长辈们看着蒋浔,也都无一例外皱着眉。 见蒋浔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任哓哓赶紧在桌下又踢了一脚。 力道狠了点。 蒋浔「哎哟」一声,回过头看始作俑者。 任哓哓看了他一眼,无声的说:“过了!” 蒋浔皱眉,说的什么玩意儿? 他懒得想,回过头继续对着长辈们,说:“所以,我这个处男哥们儿,下定决心对一个女人好,那铁定是一辈子的事!” 他说完,一本正经的看长辈们,准备接收点夸赞之词。 然而,包厢里一时……安静如鸡! 小豆丁看了看大人们,突然爆出一连串「咯咯咯」。 所有的视线都往小豆丁转。 小豆丁继续“咯咯咯……”,注意力霎时转移,长辈们开始继续聊事情。 任哓哓伸出在小豆丁腋窝下搞事的手,抹了一把汗,暗想,还好有你给你爹解围。 但她仍不解气,在桌下又狠踢了男人一脚。 第79章 好凶猛 蒋浔摸摸头,一脸不解。 因为这一遭,桌上的气氛没有之前那么尴尬。 秦雄原和周泓作为两家的决策人,已经开始商讨到两个人办婚礼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已经是水到渠成。 秦湛乐意得要死,在旁边止不住的附和。 周洄心里也已经将两人的关系定性,也不在乎两人确认关系时间长短的问题。 心有所属,很多细节便无须在意。 尽管这是双方家长第一次见面,但彼此都是带着十二万分诚意,所以拍板订婚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 日子也都订好了。 就在翻了年的正月初六。 一个红火喜庆的日子。 任哓哓和蒋浔这对小夫妻不禁目瞪口呆,这效率,比当年他俩结婚还凶猛啊。 她觉得太恐怖了,赶紧把周洄拉到旁边劝。 “太着急了,再多享受一点婚前生活不好嘛?不要急着当人妻!” 任哓哓深有感触,不想好姐妹跟她一样,早早的堕入婚姻。 尽管,她也承认秦湛是个好得没话说的男人。 对于婚姻,周洄有一套自己的看法。 那么值得相守的男人,她不愿意让他再等。 早晚都是他,干嘛要等以后呢? 所以,周洄非常感激任哓哓的赠言,但还是遵从心里的选择。 这个年,秦家人和周家人都过得很繁忙。 几乎是在见面后的第二天,两家人就开始忙碌初六的婚礼。 为了自己的安全感,趁着还没放春节,秦湛早早的领着周洄去了民政局。 打扮得光鲜亮丽,闪得办证的阿姨一直眯眼笑。 很快,初六的日子到了。 尽管秦雄原是赫赫有名的餐饮界大亨,但两人的婚礼办得很是低调。 只请了些两家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和朋友,地点自然也是选在了本城数一数二的自家产业——许秦园。 婚礼那天,很是热闹。 秦湛举着杯子轮了一圈儿,该喝的,不该喝的,他都往肚子里灌。 周洄只碰了一两杯,到最后,精神头还不如轮了一圈的秦湛。 新婚夜,周洄被秦湛扶到酒店的房间。 身子一软,趴在床上起不来。 本着方便的原则,秦雄原在许秦园对面的酒店老早订好房间。 所以,一结束完婚宴,两人就到了酒店,留着两家的长辈善后。 秦湛先去了浴室,开着淋浴,打湿身体。 周洄趴在床上,嗯哼了两声,开始解身上的盘扣。 两人办的是中式,穿的都是喜庆的颜色。 许是空调打得太高,周洄体内的两杯酒开始作祟,整个人热得黏糊糊的。 手撑在床上,周洄半坐起,迷迷糊糊的却是将盘扣都解了下来。 新娘衣服被甩到地上,周洄踱着步子,摇摇晃晃的走向浴室。 一扭门把。 呵,居然没说锁。 她一把推开,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正洗着小秦湛的男人,条件反射的一缩。 他立马转过身来,看向始作俑者。 不看还好,一看喉咙下意识吞咽。 女人斜靠着门,眼神微醺,迷离含情。 这不是重点! 关键是某个女人居然大着胆子,那样穿! 秦湛眨了下眼,眼底有火。 却不是怒火! 是熊熊燃烧的欲・火! 婚宴上时,蒋浔就给他透露,新婚夜有惊喜。 他没想到,那两口子竟是这样的…… 满意得要翻天啊! 秦湛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臂把人拉进来,另一只直接把门关上。 周洄猝不及防被扯到淋浴头下面,身子抽了一下。 紧接着,嘴就被堵住。 男人的手顺着莹白的后背游移,抚过深深的脊背沟,慢慢往下,到了挺翘的地方,手上使劲,用力的往身上按。 嘴唇移开,暂时放过某人。 下一瞬,辗转到只覆盖着一层的地方。 红色,花边。 还挺薄! 秦湛红着眼,魅惑放浪。 牙齿不断地啃噬,隔着薄薄的红色胸衣,舌头360度翻转挤压。 下・身的裙子还穿着,作怪的手慢慢钻了进去。 秦湛埋着头,尽情享用。 「哗啦」一声,裙子掉到地上。 秦湛眼神更沉,那根红色的带子紧紧的套在女人的腰上。 他嘴唇移开,到了女人的脖颈,视线往下,那带子隐入臀・缝。 “啊……”男人低吼一声。 真他么带劲! 憋着一口气,秦湛赶紧把两人洗净。 他可不想新婚夜让人着凉。 匆匆忙忙的擦干两人的身体,秦湛把光・溜溜的女人塞进被窝。 末了,又去浴室拿吹风机。 周洄被水冲过,浑身舒坦,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秦湛露着大长腿,插上电源,开始给人吹头发。 周洄窝在男人的腿上,竟没被嗡嗡的声音吵醒。 豪华的酒店新房,落地窗帘紧紧的拉上。 屋里只有一盏床头灯,幽幽的闪着光。 红色的鸳鸯床单,周洄躺在上面,长发铺满了同样花色的枕头。 毫无意识,任人摆布。 秦湛抹了把眼睛,倾身覆盖。 周洄嘤咛一声,眼睛挣扎着要睁开。 熟悉又陌生的撑胀,周洄一下子接受不来。 秦湛注意着女人脸上的神色,感觉到结合的地方逐渐有了湿意。 腰臀开始缓慢的移动。 一寸一寸。 一口一口。 一寸一寸的前进。 一口一口的含入。 前者是男。 后者是女。 秦湛举弟维艰。 女人夹得他有些疼了。 他顿了片刻,彻底湿了之后,才开始大动。 周洄的胸腔被人翻来覆去的顶起,不时转换方向,角度。 “秦湛……” 周洄觉得头有些痛,手捂着喊人。 秦湛放慢了动作,注意到女人的头撞到了床头角。 他捏住女人腰际的手往上,按住女人的肩膀,往下使力。 周洄的身体跟着往下移动。 某个东西也进驻得更深。 “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 要飞了…… 秦湛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三个字。 他弯了弯腿,膝盖抵在床上。 女人眼睛半眯着,嘴里嗯哼的声音断断续续。 秦湛将被子一提,拢住两人。 手在被子里移动,捞住女人的腿弯。 周洄浑身脱力,全身汗淋淋的。 男人更甚,额头上的汗一滴滴滑落,掉在女人的脸上,肩窝。 第80章 大结局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周洄终于能喘上一口完整的气。 秦湛神色餍足,抱着女人去洗澡。 周洄泄了之后,力气全无,还是只能任由男人摆动。 秦湛将人轻轻的放在浴室的地上,半搂着,手里举着淋浴器,将人冲洗干净。 周洄出了一场汗,酒意也散了大半。 不用秦湛搂着,她也能站住。 只不过刚才泄完,周身有些酸软,抵靠着男人才觉得舒服点。 秦湛左手拥着女人的后背,右手拿着淋浴器,将两人的身体打湿。 温暖的水流在后背滑过,周洄舒服的在男人肩上蹭了蹭。 刚才那一遭,算是全程由男人服务。 她只顾着享受了。 现在,她睁开眼睛。 想起任哓哓之前的倾囊相授。 新婚夜,女人也要主场! 原话是这么说的。 所以,某人垂着的手臂动了动,移到男人的背后,往下。 五指张开,用力,收缩。 秦湛一个激灵,弹跳着抖了一下,拿着淋浴器的手停住。 他偏头看向肩头靠着的女人脑袋,低声问:“醒了?” 周洄翻了一下白眼,很想说:“那样子折腾,能不醒么?” 不过,她没回答,直接上手。 秦湛觉得自己的屁股又被抓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缩臀,另一只手去抓捣乱的手。 “不想睡了?”秦湛嘴贴着女人的耳朵,威胁的语气。 周洄噘了噘嘴,有些委屈。 就许你抓! 自己的都被捏红了,碰碰你的都不行! 秦湛见人没吭声,动了动肩膀。 周洄的下巴跟着一动,微微离开男人的倚靠。 与男人对站着。 她看了看两人的身体,已经全部打湿。 左右看了一眼,捞过洗手台上的沐浴乳。 秦湛看着女人的举动,没动。 周洄按压了几下,掌心接住瓶口吐出的白色沐浴乳。 双手搓了搓,她抬头,开始往男人身上抹。 …… 浴室,热气氤氲,人影虚晃。 水声哗啦啦,水流顺着沟壑。 顺着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垂垂而下。 一些顽皮的水珠,往四周跳开。 周洄后背对着男人,因为着力的关系,手掌不得不撑在墙上。 受冷的面积,比之前少了些。 但,后背完全交给了男人。 头顶的灯,很亮很亮。 周洄脸通红。 难受,想哭。 撑得难受,疼得想哭。 两人身高本就差得大,这样的姿势,于周洄来说,很不舒服。 她手撑在墙壁,踮着脚,身子前前后后的摇晃。 脚尖着力,周洄累得慌。 她往后移了移,脚踩上男人的大脚掌。 身高因此增了点,用处却不大。 秦湛瞧出女人的辛苦,手臂一紧,提着往上。 周洄整个人悬空,吊着男人的手臂,只能手掌使力。 “秦湛……”周洄无力,轻喊出声。 “嗯……”秦湛脑袋靠在女人的肩上,应道。 “我……” 男人突然一下,周洄瑟缩着往前倾。 察觉到女人脖子上微微的粉红,秦湛意识到女人可能不舒服。 以往两人行那事的时候,周洄只要脖子一红,就是不舒服的征兆。 “难受?”秦湛停住,嗓子沙哑着问。 “没有……” “疼吗?” “没……” “不如……” “秦湛!”周洄厉声出口,打断男人的话:“去床上!” 说实话,这个姿势真不怎么舒服。 浴室安静了,秦湛拿起刚才掉地上的淋浴器,开始冲洗。 周洄被人放下地,安全着陆。 一顿清洗后,秦湛抱着人飞奔到床上。 男人和女人,进进出出,浅浅深深。 光影闪烁,床上泛起一层又一层被浪。 初六白天,一对新人结合。 初六夜晚,新人缠绵如意。 新婚夜,秦湛抱着媳妇,餍足酣眠。 一处多余,填补一处未合,心有所属,身有所栖,一生俱全。 ……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起得晚。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周洄揉着头发在床上坐起。 她在床头柜上找到手机,已经快十点。 掀开被子,身上穿得整齐,她依稀记得,昨晚自己最后……晕了过去? 脚套上拖鞋,周洄下床,去寻一大早不见人影的男人。 刚转到客厅,开门的声音响起。 周洄转头,看见衣着光鲜,周身整齐的男人。 以及推车上的早餐。 她看了看自己,暖绒绒的睡衣。 好臃肿…… 周洄扭着头,忍不住皱眉。 秦湛关上门,向周洄招招手,语气洋溢着喜悦:“快过来。” 周洄蹬了蹬脚,拖着步子靠过去。 秦湛把推车上的早餐一一摆上桌,韭菜粥,火腿三明治,虾仁饼,甲鱼汤? 她坐在桌前,看着上面的几样东西,蹙着眉,心里疑惑不解。 昨晚,某人累着了吗? 秦湛把推车移开,注意到女人奇怪的眼神。 “不喜欢?”他将勺子递给周洄,偏着头问。 周洄摇了摇头,接过勺子。 心里却想,赶明儿要给男人好好补补。 用完早餐,秦湛载着周洄,到了郊外。 平常安静的地方,此刻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秦湛牵着周洄,走过了几排,到了许清的墓碑。 年三十的时候,他和秦雄原来过一回,墓碑前面还残留着之前的花束。 这是周洄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 第一次,她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但对长眠地下的女人许下了诺言。 她会照顾好秦湛。 一辈子! 周洄如此想。 这一次,周洄的身份不同。 她现在成了秦家人。 接过秦湛递来的花束,周洄蹲在地上,端端正正的摆好。 “妈,放心,我会照顾好秦湛。” 周洄无声的说着。 一样的诺言,只是称呼变了。 两个人站在一起,给许清鞠了三躬。 静静的,敬畏的。 冬日的天气总是多云阴沉,压抑着世间的生气。 昨晚下了雨,连日来的雾气终于散尽,天边射出一道光来。 秦湛牵着周洄,往墓地的大门走去。 肃穆的墓碑前,淡黄色的雏菊,映照着温和的光辉。 微微的香气散发,涤荡着世间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害。 新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晕染的光辉愈来愈亮。 幸福的日子,才刚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