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阴夫是怪咖》作者:鱼太咸 简介: 探灵冒险男友离奇失踪,不小心招回了一只男鬼。 每晚被鬼缠不说,最后竟然还怀上了他的鬼胎? 听说鬼子落地,以母血为食。 我一想到别人家的孩子,饿了要吃奶。 我家的孩子,饿了要喝血,就不寒而栗…… 第001章 梦里有鬼 咣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个被鬼从我房间扔出去的“大师”了。 看着地上还未燃尽的符纸,我感觉到一阵胆寒。我知道,他还在我的房间里。 事情源起于一周前,那次探灵冒险,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看到贴吧里有人直播夜探鬼宅,感觉很屌的样子。我和陆宇,还有孟涵、赵繁,四个人一起去了廖家村,也想来一次探灵直播。 廖家村是一个荒废的村落,残垣断壁,荒草丛生。村子里的人都姓廖,在几十年前,一夜之间全村老小,竟然全都死绝了。 从那以后,廖家村各种闹鬼的传说,就没有断过。关于几十年前那次灭村惨案,有人说是野兽袭击,有人说是火灾,有人说是瘟疫,更有甚者说是僵尸。 大家众说纷纭,没有人知道,几十年前的廖家村,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们四个是晚上去的,鬼没有见到,却把陆宇给整丢了,慌乱中我不小心掉进一口枯井里,手掌还被井底的树枝扎破,出了好多血。 赵繁和孟涵,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才把我从井底弄出来,陆宇不见了,我又受伤了,这下彻底刺激了。 惊慌恐惧中,我们报了警,可是警察把廖家村翻了遍,也没有找到离奇失踪的陆宇。 从廖家村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我就发了高烧,而且梦里,我看到有一个穿着六七十年代,军绿色衣服的男子背对着我,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物,闷闷不语。 第二天早晨起来,高烧不退。我以为是手掌上的伤口发了炎症,去诊所挂了点退烧药和消炎药。 爸爸跟学校给我请了假,让我在家里好好修养。可陆宇的名字,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心里,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大活人,怎么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了夜里,我又梦到了那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男子,依旧背对着我,站在窗口叹息。 连着两天,做了同样的梦,而且高烧不退,我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我虽然心里泛起了嘀咕,可是闷着没跟家里人说。 第三天晚上,我不安地躺在床上,一阵凉风拂过,原本一点困意没有的我,感觉到眼皮子发沉,竟然昏昏睡了过去。 这一次,那个军绿服装的年轻男子,没有站在窗前,而是坐在我床边,握着我的手,安静地打量着我。 他的皮肤有些苍白,眼神忧郁,鼻梁高挺,两片薄薄的嘴唇,满腹心事地抿在一起。 端正的五官,带着几分英气。可是身上,那身过了时的绿旧衣服,未免有些老土。 “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你愿意么?”他开口竟然晴天霹雳般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肯定不愿意啊!今天晚上的内容,不会是春梦吧? 我惊慌地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可是发现,身体还是和前两晚那样,躺在那里不能动。 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里?” “廖宗棋。”他微蹙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冰冷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庞,“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不伤害你。” 廖宗棋?!廖家村!一瞬间,我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这是一只从廖家村招回来的鬼?! 恐惧瞬间蔓延四肢百骸,潜意识里,我觉得他一定知道陆宇去了哪里。 我刚要开口说不愿意,他的手指挡在我的嘴上,示意我不要说话。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是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必须要这么做。”说完,他俯下身来,吻住了我的眼睛。 我想推开他,可是手脚却如被箍紧般,一动不能动,甚至被他吻过以后,连睁眼睛与说话的权利都丧失了。 我俨然成了一只案板上的鱼,任他宰割品尝。 他的动作很轻,冰冷的吻很轻柔地吻过我的脖颈、锁骨、最后又吻住我的唇,手也不安分地钻到我的睡衣里去。 我的心一瞬间,拔凉拔凉的。苍天啊,大地啊,做梦都要被鬼强,上哪说理去啊? 还说不会伤害我,他这就是赤裸裸地伤害!无助、委屈、害怕、恐惧、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02章 最后通牒 或许他看到我哭了,停了下来,沉默一会,竟然将我睡衣的扣子,重新扣好。我以为,这只鬼还是有良心的,没想到他咬着我的耳垂说:“让你爸找个懂行的,给我们安排冥婚,不然你承受不了我的阴气,会死的。” 他故意将死字咬得很清晰,感觉到我的颤抖,才翻下身去,与我并肩躺在床上。 早晨醒来,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的,我知道我又发烧了。看着空荡荡的被窝,想起昨晚的事,我顾不上头痛,病病歪歪地去找我爸。 廖宗棋那只死鬼,居然还想跟我冥婚?我除非脑子烧爆了,才会让我爸找人,给我跟一只鬼结婚。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我爸找个明白的,厉害的,赶紧把那只死色鬼,从我的房间里请出去,最好消灭掉,一了百了。 我吞吞吐吐地跟我爸,说了我高烧不退,是被一只男鬼缠上了。结果我爸以为我是烧糊涂了,非要拉着我去医院。 还是我爷,岁数大,经历的多。那天听说我们去廖家村的事,拍着轮椅把我给训了一顿,现在听我这么说,病又来的蹊跷,催着我爸,去找懂行的人,来家里驱鬼。 我妈去世的早,我们祖孙三代生活在一起,爸爸经营着一家店面,卖些日用百货,一楼是店铺,二楼是住宅。 平时跟那些道士、神婆啥的,也没有接触。这冷不丁的,一闹这事,我爸赶紧四处打听,今天请个道士、明天来个和尚、后天又来了个大仙。 总之,各路“高人”没少请,可是结局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来我家捉鬼的,都被鬼给扔了出去! 是被鬼给扔了出去啊!这得是一只多么凶残的鬼? 一时间街坊四邻,议论纷纷,就连我家店里的生意,都受了影响,没人敢来买东西。廖家村三个字,也成了街头热议。 道士、警察、陆宇爸妈,一下子都涌入到我的生活中,让我的生活乱成了一锅粥。晚上廖宗棋那只色鬼,会准时出现在梦里对我上下其手。他好像在报复我的不听话,纠缠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结果我高烧一直不退,每日昏昏沉沉,感觉随时都能挂掉一样。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让你爸安排冥婚。如果再继续去找那些白痴神棍来驱逐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话语冰冷,说完低头在我的锁骨上咬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知道他说的不客气,是指什么。他在给我下最后通牒。 可是让我嫁给一个鬼,天天受他摧残,我情愿去死。 第二天一早,家里来了个老太太,那老太太看面相,有六十左右。她进到我房间来,始终板着个脸,没有一点笑模样,一身黑衣服,就好像刚从遗像里走出来的一样。 看着我爸一口一个罗婆婆,恭敬地叫着,就知道这是今天请来捉鬼的“高人。”我看着她那瘦小的身板,不免叹了口气,不知道一会,她被廖宗棋,从这房间里扔出去,会不会把骨头摔断。 罗婆婆进到我房间,盯着墙角愣了一下。然后走到我床边,不容分说地把我衣袖往上一捋,露出我满是黑爪印的胳膊。 我心虚地抽回胳膊,没想到她竟然毫不客气地扯开我的衣领,看到我锁骨上的伤痕后,竟然掉头就往门外走,还和我爸说:“你家这个我收不了,你还是赶紧另请高明,要不三天之内,就等着给你闺女收尸吧。” 我爸一听她说的这么玄乎,急得拦住她说:“你可别吓唬我啊,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再说,该找的,我都找了,你想想办法,只要能让我闺女好,花多少钱都行。” “唉!不是我见死不救,是你家里的东西太厉害。一般刚死的鬼魂,身上冒白气。时间久,厉害一点的,身上冒红气,这两种,我还都能对付一下。”罗婆婆说到这里,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墙角,说:“可缠着你闺女这位,他浑身冒黑气,怨念极重,不是我能惹得起的!”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03章 嫁鬼 我以为她是危言耸听,要钱的时候,好狮子大开口,可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直中要害: “这个凶魂,不要金,不要银,只要跟你闺女结阴亲。眼下你要想保你闺女命,只能嫁给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你要是同意把闺女嫁给他,我还能帮得上忙,你要是想收他,我老太婆可没那个本事。” 我爸被她的话,惊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旁边坐在轮椅上的爷爷,用手拍着轮椅,连呼着“作孽啊!作孽啊!” 罗婆婆貌不惊人,可是说出来的东西,都是干货,我知道她是有真本事的人。不像前边来的那几个,进屋就吹自己有多厉害,最后还是让鬼给扔出去,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可是他是鬼,我不想嫁给他。”我委屈地说出自己心中的不情愿。 我们去廖家村闹了那么大的动静,罗婆婆来时,可能从我爸口中也打听了事情的经过。 她叹了口气,走到我床边,怜惜地帮我擦了擦眼泪,语重心长地说:“这一切都是命,从你踏进廖家村的那一刻,就已注定。” “冥婚,现在是唯一保命的方法。看你的气色,如果不冥婚,三天都活不过去,如果那只鬼真要凶起来,到时候死一个,还是死一家,还是说不定的事呢。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罗婆婆的话,句句要害,也说到我心里面去了。我死了就死了,自己闯的祸,死不足惜。可是因为我,要是连累我爸和爷爷,那我就罪孽深重了。 “我们就算一家死绝,也绝不让我闺女嫁给鬼。”我爸难过而坚决地说。 我知道我爸是心疼我,舍不得我。但是,我不能临死拉着我家人,给我当垫背。 我点头同意了冥婚,感觉心都在滴血,恨恨地向柜子边的墙角看了一眼,我知道,廖宗棋此刻,应该在那里。 罗婆婆根据我和廖宗棋的生辰八字,卜出一个吉时。 到了晚上,罗婆婆把一块刻着,亡夫廖宗棋之灵位的黑漆灵牌,塞到我怀里。 灵牌是檀木做的,背面刻有我与廖宗棋的生辰信息。 罗婆婆说因为我还活着,所以只有姓名与生辰,廖宗棋死了,就要刻上哪年生,哪年死,这样烧了通婚的龙凤贴,阎王爷一看就明白了。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自己心爱的人,穿着漂亮的婚纱,举行婚礼的场面,甚至我也想过,牵着我手走过红毯的人是陆宇。但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过,我最终的归宿,是抱着一块灵牌,嫁给一个死鬼。 美好的幻想,被残酷的现实,击的粉碎,我万念俱灰,木纳地听凭罗婆婆安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别连累家人就好。 “烧了这纸龙凤贴,阎王爷那一签收,你和廖宗棋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阴间不比阳间,准嫁不准离,这一辈子你,生是廖家的人,死是廖家的鬼,永远都不能与其他男子结婚生子,丫头,你可想好了?”罗婆婆知道冥婚非同儿戏,面色有些迟疑地问。 爸爸在一旁垂头叹气,爷爷因为年龄大,身体又不好,这么挑战人心脏的事,就没有让他参加。 可黄土都堆到脖子根了,后悔有什么用?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不死,或许有一天,会找到高人,消灭他。要不还能怎么办? “烧吧,我想好了。” “唉,命里嫁鬼不嫁神,你命如天不如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累世的缘分。”罗婆婆感慨地念叨着,同时手里写有我和廖宗棋八字的红纸,点燃扔到喜盆里,然后小声念着通婚的说词。 我无心听她念什么,看着喜盆里慢慢化为灰烬的龙凤贴,我哭丧着脸,扭头看了眼我身边属于廖宗棋的位置,只是我还看不到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又会是什么样。 冥婚到这,阳间的礼就算成了,罗婆婆说,只要阴间那边一盖章,我和廖宗棋才算夫妻,直到转世投胎,冥婚才会失效。 爸爸虽然情绪很低落,还是给她包了个大红包,不管咋说,我的命是暂时保住了。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04章 鬼擦背 罗婆婆怕夜里有事,提出在我家住一晚上,明天早晨再走。 我们对她自然很是感激,要知道在这个时候,换做旁人,是没谁愿意留下来的。 看来罗婆婆虽然是神婆,也是有职业操守的,真是业界良心啊。 一想到今晚,是我和廖宗棋的洞房花烛夜,我心里就害怕的不行,拉着罗婆婆的手,想让她跟我一起睡。 罗婆婆意味深长地拍拍我的手,说:“不用怕,把他当做人就好。你们已是夫妻,迟早都要面对的。” 话说,我可以说不吗?我真的不想要跟鬼…… 罗婆婆把满脸担忧的爸爸推出门外,回身带上了房门,我还听见爸爸在外面不安地问:“不会有事吧?” 他们一出去,房间一下空荡下来,寂静的只能听见我紧张的心跳声,洞房花烛夜啊,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但是因为新郎是鬼,变得诡异而恐怖。 喜桌上的红烛火苗正盛,床头墙上的喜字,鲜红刺眼,我大步走了过去,爬到床上去,把墙上的喜字撕了下来,狠狠揉把一团。 “我上辈子欠你啥了,为什么要缠上我。阴间女鬼那么多,你为什么要来祸害我。”我又生气又委屈,把揉褶巴的喜字,扔到垃圾筐里。 我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虽然脑袋因为高烧,晕乎乎疼,但是我就是不想睡觉,打了几次瞌睡,我都用手把自己掐醒,我不想在梦里见到廖宗棋。 迷迷糊糊间,一个温凉的东西敷上我的额头,随后感觉好像有人拿温毛巾给我擦脸擦手,依稀间我听到洗手巾拧水的声音,然后一块不热不凉的毛巾从前胸擦拭到后背,因为高烧热的难受,这样用温毛巾擦洗身体后,凉凉爽爽的很是舒服。 这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发高烧,我妈彻夜不眠,守在我身边,拿温手巾给降温的情景,一瞬间感觉眼眶湿湿的。 不过,电光火石间,我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妈妈已经死了,那会是谁在深夜给我擦洗身体?! 这是一件让人头发根都能立起来的事,因为几乎发出疑问的同时,我心底涌现一个名字:廖宗棋! 我激灵一下,睡意全无,腾地一下坐起,抱着被靠在墙上。 廖宗棋依旧是那身万年不变的绿衣服,这是六七十年代标志性的服装,几乎家家户户,不分男女,都有这么一身绿军装。 他手里拿的,正是我的毛巾,我瞄了一眼地上的洗脸盆里,还有半盆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把水烧开,然后倒进盆子里,还能洗手巾。他在梦里,可以这样牛叉吗?怎么这个梦,感觉好真实啊! “你在干什么?!”因为紧张,我明知顾问,同时掀起被子,低头看了一眼,又羞又气,我赤果果的,什么也没有穿! “你无耻!”想到自己可能失身,羞愤的抓起床头的枕头,就朝廖宗棋丢了过去。 廖宗棋本能地向后一仰身,接住枕头,不解地说:“你是我的媳妇,你有病我帮你擦洗身子,怎么无耻了?” “你还敢狡辩!”我气昏了头脑,左右看看,手机充电器在床上,抓起来又朝他丢了过去。“你趁我睡着了,对我做那种事,你就是禽兽,鬼中的禽兽!” 我连着几晚在梦里见过廖宗棋,虽然他对我上下其手,让我很反感,但是他长得一点也不吓人,而且也不凶,也没像罗婆婆说的那样,浑身冒黑气。 所以,从心里来讲,我并不怎么怕他,如果,他不是鬼,我现在都敢上前挠他。 廖宗棋的个子很高大,要是活着也是一米八几的大帅哥,可是他死了,只能是个一米八几的大帅鬼。但即使鬼长得再帅,我相信也没有活人想要嫁给他。 廖宗棋眉毛微蹙,终于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他把手里的手巾,往前一递,一点也不心虚地说:“我看你烧的难受,就是单纯的想帮你擦洗下身子将将体温。”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05章 冥婚证 我看他不像说谎的样子,也稍微冷静下来,感觉下身没有什么异样疼痛的感觉,又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看了一眼我躺过的地方,床单干净,才放下心来。 但是想到身子都被他看光了,脸上还是热得一阵发烫。我将被子裹得严实点说:“你偷看我的身子,也无耻!” “你是我媳妇,用不上偷看这个词吧?”廖宗棋把毛巾扔在一旁,坦然自若地说:“况且,前几晚,该摸不该摸的,都已经摸过了,还怕看吗?” “你还说!”我差点没被他的话给气死,伸手抓起睡衣气疯了似得丢向他,他一把接住,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 “你看你,脾气还挺大。”廖宗棋把睡衣放在一边,坐上床来,一脸讨好地说:“媳妇,别忘了,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一看他坐过来,紧张地向后缩了下身子,把被子拽得更紧,感觉自己因为热得难受,都快上不来气了。 “再捂该发毛了!”廖宗棋打趣地说,伸手想把被子拽开。 我一点也没觉得好笑,反倒像要被扒皮一样,紧紧地把被子拽了过来。“ “谁……谁是你媳妇,你别瞎叫。你有结婚证吗?”我心被他吓得突突直跳,生怕他会把我扑倒。 谁知道,我话语刚落,廖宗棋咧嘴一笑,竟然扬起一个红色的本本,得意地说:“阴间盖戳了,我们是合法的。” 我惊得目瞪口呆,从他手里抢过来一看,这不是罗婆婆烧的那张龙凤贴吗?那纸灰现在还在地上的喜盆里,怎么现在又好好的被廖宗棋拿了出来,而且纸张也变厚实了,还镀了金边,我俩的姓名上,还盖了大红戳,背面居然还有冥婚证三个烫金大字! 尼玛啊,我看着这张冥婚,眨巴眼睛,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不瞒你说,我二十五岁就死了,生前没有结过婚,死后也没有出过廖家村。没想到做鬼,还能娶上媳妇,我保证,肯定会对你好的。”廖宗棋情真意切地说,看得出对于这桩婚事,他还是挺高兴的。 他见我没有拿东西砸他,以为说动了我,目光有些渴望地看着我,伸手又来拽被子,说:“媳妇,我们的关系,是受阴间法律保护的,我们是不是,该做点夫妻间该做的事?” 我一听他这样说,感觉头都大了,又气又怕,脑袋一热,气呼呼地说:“谁是你媳妇,我不是!”我听他一口一口媳妇,就莫名的烦,伸手把冥婚证中间一撕两半,扔到被上。 廖宗棋的脸上很不好看,手也僵了下来,我看到他的身上,冒出丝丝黑气,而且他坐着的地方,竟然晕出水迹来。 我知道廖宗棋生气了,心里颤抖的不行。 我刚才就是脑门一热,看到他要发飙,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害怕得身子跟着发抖,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做法不理智,万一他发起彪来,伤害我家人怎么办? 廖宗棋的手掐在我肩膀上,将脸凑了过来,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他的目光冰冷骇人。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06章 阴阳人 肩膀被他掐的生疼,因为害怕,我吓得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廖宗棋阴沉着脸,闭上眼睛,仿佛刻意在压制着身体里的怒气,身上的黑色慢慢收了回去。当他再睁开眼睛时,目光已温润如初,只是多了几分忧伤。 许久他松开我的肩膀,退回到床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吓到你了。”然后拾起碎成两半的冥婚证,神情落寞地说:“你们一起去了四个人,只有你掉进那口井里,你不觉得,冥冥之中,我们之间,也是有缘分的吗?” 我蜷缩在被子里,脸上挂着眼泪,目光落在床单上,不敢去看他。他刚才发起怒来,目光冰冷的样子,好吓人。 等我意识到,廖宗棋好半天没有说话,抬起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房间。 我穿上睡衣,重新盖好被子,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廖宗棋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出现,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他今晚不会在我梦里出现在了,只是奇怪,这个梦做的好真实。 原来他缠上我,是因为我掉进了那口井里,那么消失的陆宇到底去了哪里?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脑袋也不疼的了,看来是高烧退了。 可是怎么感觉,被窝里还多了一个人呢?而且他的手,正搂抱在我的腰上。我条件反射般拿开搭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扭身一看,天啊!居然是廖宗棋那只死鬼! 话说,现在可是白天啊!太阳还在外面! 他安详地躺在我旁边,双目微闭,一点气息也没有,跟死了一样,不对,他就是死了,他是一只鬼! “你醒了?”廖宗棋睁开眼睛,很友好地冲我露出微笑,起身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那身绿衣服,还穿在身上。 我愣头愣脑地看看天窗外,又看了看他,虽然挂着窗帘,屋里光线昏暗,但是确实是亮天了啊。 “我还在梦里?”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这不是梦,是真实的。”廖宗棋起身飘到他的灵位前,用手指抚摸着灵牌上亡夫两个字说:“冥婚生效后,你一脚在阴,一脚在阳,所以你就能看到我了,也能看见其他的鬼魂,而且鬼身上的阴气,对你也没了影响,所以你高烧才退的那么快。” 一脚阴,一脚阳? 那我不成阴阳人了?只不过那个阴阳人,是不男不女,而我这个阴阳人,是不人不鬼。一瞬间,我觉得我头又大了,但是木已成舟,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我已经冥婚的现实。 “唐唐,起床没?”门外是爸爸的声音,声音中还满是担忧。 “已经醒了,等一下。”我赶紧回了一声,下床去给爸爸开门。这一晚上,他肯定是担心坏了。 我刚把门一打开,爸爸就把我搂进怀里,“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站在他身后的罗婆婆,冲我点头笑了一下,这是从昨天到现在,我看到她的唯一一次笑容,但是目光中,好像又闪过一丝感伤。 廖宗棋看到罗婆婆和爸爸进来,很自觉地退到柜子边的墙角,那里离我们位置稍远一些,可能是怕他身上的阴气,影响到我们吧。 罗婆婆向昨天进门那样,冲他点了下头,看得出廖家棋对她能促成这桩婚事,还是很感激。 “我肯定会信守承诺,不会伤害她的家人,也会对她好。”廖家棋的话是冲罗婆婆说的,简单明了。 罗婆婆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然后摸了摸我额头,见我烧也退了,才说:“阴间那边办事还挺快,没想到这么快,章就盖好了。不过,你们得注意避孕,生下鬼子,可就麻烦了。”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07章 鬼也能生孩子 避孕?!我就感觉咔嚓一声大雷,劈到我头顶上了一样。那种事跟鬼还……还能怀孕?!不过幸好,我们现在还没那样,不用担心罗婆婆的问题。 爸爸的神色既尴尬又担心,他有些不敢相信,声音很低地问:“跟鬼也能怀孕吗?”见罗婆婆点了下头,他又尴尬地问:“那怎么才能避孕?” 我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廖宗棋还在墙角,我们当着他的面,在讨论避孕这个话题,太尴尬了! “这个简单,把阳间的计生用品,烧给他就好。平时她的房间,也不要让孩子进来,尽量不沾染上孩子的气息,然后把光棍坟头的土,撒到床单底下,这样让投胎小鬼误以为,这房子里住着一个光棍,就不会找来了。” 我偷瞄了廖宗棋一眼,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好像很反感避孕的样子。我心下一惊,他丫的不会还真想让我给他生鬼儿子吧? 罗婆婆说完这些,又不忘补充一句“光棍坟一定要离百十里外的,不能太近。”然后见这里没什么事,就回去了。 我和爸爸把罗婆婆送到门口,店里来人买东西,爸爸就在楼下看店,我上到二楼,先去看望了爷爷,爷爷一夜之间,仿佛到了风烛残年,精神状态很不好,见到我就一个劲儿抹眼泪,竟说什么对不起我,帮不了我的话,弄得我心也跟着酸酸的。 从爷爷房间里出来,我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廖宗棋正跪在床头,把昨天我扔在垃圾桶里,都快揉坏了的喜字,重新贴到墙上。 他活着没有结婚,死了还娶了个媳妇,看来他确实拿这婚事很当回事,可是我才不要跟他睡觉,更别提什么孩子了。 “你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我关上房门,满脸不高兴地说,走到供桌前,弯腰拿起地上的喜盆,看到里面的灰烬,想起廖宗棋昨晚拿出来的那个冥婚证,我回头看了眼床上没有,可能他怕我扔了收起来吧? 廖宗棋没有说话,我不想搭理他,拿着盆子,把桌子上的烧剩下的半截蜡,还有垃圾搂到盆子里,看到桌子上摆放的,廖宗棋那块黑漆檀木的灵牌,就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又不好发作,拿着盆子准备下楼,没想到我刚出房门,他在后面悠悠地来了一句:“强扭的瓜,也有甜的。”气得我到外面,连盆子一古脑的都扔到了垃圾堆里,顺便把他祖宗问候一遍。 回到房间里,看到廖宗棋在我眼前飘来飘去,又心烦又害怕,见自己高烧好了,索性收收拾收拾,就去了学校。 我叫唐唐,因为我爸姓唐,我妈也姓唐。是一所三流学院大二的学生,快两个星期没来学校上课,因为陆宇失踪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又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关于中邪的风言风语,恐怕也早就在校园里传开了。 果然,我进了校园走在路上时,都会有人不断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孟涵见到我来上课,激动得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不过经历了廖家村陆宇失踪的事,我们彼此心里,都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坐在课堂上,日子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只是不见了陆宇,家里还多了一个鬼夫,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与对未来的恐慌。 光棍坟不好找,况且还得去百十里以外的地方打听,爸爸几乎天天往外跑,在家看店时,也总是打电话,打听哪里有光棍坟。其实,我知道他在打听光棍坟的同时,也打听哪里有本事,能收服鬼怪的能人。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08章 鬼上身 周末,孟涵约我去游泳,我郁郁前往。我和孟涵游了一会,就坐在休息区靠椅上,看着她男友赵繁在深水区游泳。 赵繁看到我们看他,就冲我们挥挥手臂,孟涵看到了,也花枝灿烂地摇手回应他。 可是就在这个郎情妾意的画面里,我突然惊见廖宗棋慢慢从水里钻出来,一脸阴沉地浮在赵繁身后,还容不得我反应,廖宗棋一下勾住赵繁的脖子,将他拖进了水里。 “有人溺水了!快救人啊! 事发突然,游泳馆一下起了骚乱,在水里的人,争先恐后地往岸上爬。 孟涵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傻了,游泳馆里的救生员赶紧跳入水里,把溺水昏迷的赵繁救了上来,然后赶紧做心肺复苏,赵繁才咳咳两声,把水呛了出来。 看到赵繁转危为安,孟涵激动得搂住他直哭。游泳馆里的工作人员也松了口气,驱散了围观的人们。 赵繁没有去安慰孟涵,而是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帮着孟涵把他扶向休息区,没想到他竟然趁人不备,居然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 我一个火大,一巴掌就拍在他脸上,“啪”的一声,孟涵和赵繁两个人都呆住了。 孟涵见我打赵繁,一下子就急了,也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冲我喊:“你干嘛打人啊?!” 赵繁站在孟涵身后,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我。那副做了坏事,一点也不心虚的嘴脸,让我想起了廖宗棋。 再联想到赵繁溺水以后,廖宗棋就不见了,现在赵繁这样反常,廖宗棋不会是在他身上吧? 我被我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如果他上了赵繁的身,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到是说话啊?为什么打人?”孟涵不依不饶。 我找了个借口,把孟涵糊弄过去。泳是游不成了,我们去更衣室换衣服。我迅速地抢在孟涵前边换好衣服,然后去男更衣室门口堵赵繁。 幸好赵繁比孟涵先出来,我一个箭步上前,把他拉到墙角,瞪着眼睛问:“你是不是廖宗棋?” “赵繁”咧嘴一笑,伸手宠溺地掐了我脸一下说:“看来你还没有笨到家嘛?” 我厌烦地拍开他的手说“你别总这样动手动脚,行不?” 我看了眼女更衣室,那边孟涵还没有出来,她肯定还在里面瞎捯饬。 “你刚才为什么穿那么少?”廖宗棋突然不悦地问。 我先是一愣,然后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穿泳衣泳裙。我不解地说:“游泳不都是这样穿吗?” 没想到“赵繁”冷着脸说:“别人我管不着,你不行。女孩就应该有点女孩的样子,大庭广众的,袒胸漏背,有伤风化。” 我被他雷得脸上一道黑线,但马上想到,廖宗棋死于1975,他那个年代,人们观念还很保守。哪像现在这样开放,大街上妹子的裙子,一个比一个短。 一想到以后,要跟一个保守的老古董死鬼生活在一起,我就感觉一阵脑仁疼。 我不甘示弱地说:“现在都是21世纪了,你的思想不要总停留在70年代了好不好?你也看到了,现在是电子信息化社会,有很多东西,都是你们那时没有的,时代再变化,人们的思想也在进步,不要用你70年代的认识,来要求活在21世纪的我,好不好?” “赵繁”被我抢白说不出话来,显然被我戳到了痛处,半天憋出一句:“露胳膊露腿就是进步了?”然后又冷着脸补了一句:“而且我不喜欢那些男人的目光,在你身上转来转去!” 我一阵无语,心想鬼也会吃醋吗?没想到这只老古董,内心还挺丰富的。 孟涵终于从更衣室里出来了,赵繁看到后丢下一句“一会去天堂花圈店门口等我。”说完,朝着孟涵走去。 廖宗棋说的天堂花圈店,就在我家附近的十字路口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约我去哪里,但是我很担心,他会伤害赵繁或者孟涵。 我怏怏地跟在他俩后面往外走,搜肠刮肚地想着各种拖延的借口,想去逛街啦,看电影啦。但都被孟涵以赵繁需要休息给回绝。 看着他俩上了出租车,我还给孟涵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小心赵繁。但是没想到,那二货却回了我一句“你今天怎么了,我感觉你怪怪的。” 好吧,孟涵把我的提醒,完全当耳旁风了。 我不知道廖宗棋上赵繁的身,到底想干什么?赶紧也拦下一辆出租车,去了我家附近的花圈店。 廖宗棋既然约我在那里见面,应该会来吧? 到了约定地点,我付钱下车,伸长脖子等了半天,“赵繁”才出现。 “廖宗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开门见山地问。 “我想让你陪我回廖家村办点事。”廖宗棋也不绕弯子。 我一听廖家村三个字,立时就肚子向后转筋了,心里对那个地方,十分的抗拒。 鱼太咸 说: 若夏文学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实现极简登陆体验。登陆后可发言、投票、打赏等。新书期离不开宝贝们的支持,如果喜欢就注册个帐号吧,注册成功后,别忘记点击【追书】哦~谢谢支持。 第009章 迷一样的廖家村 廖宗棋也够损的,见我不答应,直接往车流里走,往道中间一站,威胁我要是不去,他就让赵繁撞死。 我吓得赶紧把他从车流里拉回来,有些不解地问:“你回廖家村就回廖家村,为什么非要扯上我啊?”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廖家棋作势又要往道中间走。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你这样任性,我敢不去吗?”我再一次拉住他,咬牙恨齿地说。 我真害怕,我说不去,廖宗棋会躺在道中间,到时候让车撞了,他没什么事,却把赵繁害死了。 廖宗棋见我答应,也不再墨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我俩直奔客运站点,等了好一会,才上了路过大石镇的客车。 一路上他一言不发,始终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客车将近两小时的颠簸,我们才在大石镇下车。这里离廖家村还有十来里山路要走,看着偏西的太阳,我皱起了眉头,今晚恐怕是回不去市里了。 到了镇上,廖宗棋让我买了一把铁锨、一把镐头、一斤大豆、六尺红布、一把手电,还有安全绳。我又顺带着在超市买了些吃的。 廖宗棋扛着铁锨和镐头在前面走。 大豆红布啥的,都归我拿,我索性都把它们塞进我的斜挎包里。 我顺了下勒在肩膀的包带,往嘴里塞着面包,跟上廖宗棋的脚步,不解地问:“你买大豆干啥?又不能吃?” 廖宗棋斜了我一眼,说:“你就知道吃。” 我一听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翻了他一眼,说:“嫌我能吃,就别娶我啊!我可没死乞白赖,上赶着要嫁给你!” 廖宗棋让我给噎得一愣,然后立马就没电了,缓和着说:“大豆属阳,能驱鬼。廖家村亡魂遍地,我怕你遇到鬼缠身,撒把豆子,可防鬼魂近身。” 原来他这豆子是为我打算的,忽然感觉他还是挺贴心的。 但是,他不提亡魂还好,他一说廖家村全是死鬼,我就一阵后背发凉,脑补了各种我被鬼掐死的画面。 廖家村离镇上虽然才十来里地,但是属于孤村,现在又荒无人烟。其他的村子都修了水泥路,但是去往廖家村的路,还是坑坑洼洼很窄的小路。 上次我和孟涵他们来,还有三轮车勉强愿意去。自从出了事以后,现在多给车钱,也没人愿意去了。 廖宗棋执意去廖家村,我只好陪他步行,幸亏只是十来里路,也不算太远。走了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一踏进廖家村的地界,忽然就变了天,刚才还是落日西山的景象,一下子就黑云蔽日,阴风漫天。我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下午5点,现在又是春天,按理说天不可能黑的这么早,而且,还这样突然。 正在我觉得事情有些诡异时,抬头竟然看到不远处隐约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飘过。 我心咯噔一下,汗毛都立起来了,吓得赶紧从包里抓出一把豆子,又掏出手电去照那个白影,但是那到白影飘到一处断墙后面,就看不到了。 我警惕地用手电照了照四周,声音哆嗦地问廖宗棋:“怎么天突然黑了,这个村子里,是不是都是鬼,它们会不会伤害我?” “廖家村被人做了手脚,常年不见天日,魂魄都被禁锢在村子里,不能入轮回,时间久了,有的已经魂飞魄散了。”廖宗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接说:“你身上有我的气息,它们应该不会伤害你,况且它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记忆,只是一群盲目游荡在村子里的亡魂。” 村子里的亡魂,都是廖宗棋的族人,想必他此时,心情肯定难受至极的。他话语凄凉,又夹杂着一种恨意。说完以后,拉起我的手,就往村子里走。 没有记忆的鬼?被禁锢在村子里? 听了廖宗棋的话,我惊诧地追问他:“那为什么,他们没有记忆,而你却有呢?” 黑暗中,我们并肩前行,他沉默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心情不好,不会回答时,他忽然开口说道“我们的记忆都被人为的消除了,只是我幸运,你跌落到井里,血染到我的骨骸上,我才记起我是谁,最开始的那几晚,我从你身上,吸取了些阳气,慢慢记起了一些事。”廖宗棋说到这里,苦笑一下,充满恨意地说:“其实能忘记,也不是什么坏事。记起来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我心底有多痛,多恨吗?” 我张了张嘴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不知怎的,听了他的话,心里竟然突然就那么疼了一下。 但是想到那晚我跌落的井底,竟然有一副死人骨头,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是感觉心里毛毛的。 “你的尸骨怎么在井里?!” 鱼太咸 说: 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第010章 被鬼吓到了 “廖家村的人都死了,没人替我收尸。我死的时候,那口井里还有水,尸体沉入井底,一直也没有被人发现。后来,水慢慢地干了,我也烂成了枯骨。” 我紧跟廖宗棋的脚步,脑海里想象着,他的尸体长年累月浸泡在水里,然后慢慢腐朽烂成一具残骸,就一阵毛骨悚然。 怪不得他生气时,坐着的地方会湿,身上会冒黑气。换谁长年累月被泡在水里,暗无天日,都会怨气冲天的。 看着阴森森的四周,废墟上飘来飘去的鬼影,我紧张得手里的豆子都被攥出了汗。 “你不用害怕它们,它们现在弱得连自己的形貌都显现不出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的。”廖宗棋看着黑暗中飘荡的几只白影说,其实说是白影,更像是一团白色的人形雾气。 越往村子深处走,这样的鬼魂就越是多,有的就像一团白雾,有的还能辨出男女,但是浑身透明。 我发现它们看到我以后,都远远地向旁避开,廖宗棋说,像这么弱的魂魄,如果靠近我,我身上的三盏阳火,就足以让它们魂飞魄灭。 听他这样一说,我的胆气才壮了些。也不像刚进村那样害怕了。 按理说,廖家村的人,生前被人所害,死后魂魄又被禁锢在这村子里,应该是怨念深重才对。可是从进村到现在,我也没看到一只厉害点的鬼。 想想可能是正如廖宗棋所说,他们失去了记忆,也就没有了仇恨,没有怨念支撑的魂魄,慢慢也就淡化,魂飞魄散了。 四周安静得出奇,只能听见我和廖宗棋的脚步声,虽然不像刚开始那样害怕,但是我总觉得某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阴恻恻的眼睛,在窥视着我。 这样的感觉,让我显得疑神疑鬼,整个人也毛愣地用手电到处瞎照。 廖宗棋让我专心走路,可是这样的环境,我得是什么样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装没事人似的,静下心来。 更何况,我一进到廖家村,就自然而然得想起了失踪的陆宇。一想到他,我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如果他死了,魂魄是不是也应该在这个村子里?我忍不住用手电去瞎照,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期盼着能够看到他。 陆宇从大一就开始追求我,只是他这个人,喜欢出风头。我一直都没有答应他。他看到赵繁都追上了孟涵,我俩还一直没有确定关系,也显得很着急。 本来,经过将近一年的相处,我在心里开始接受他。可是没有想到,一次本来只是年轻人寻求刺激的冒险,却改变了彼此的命运。现在想想,当初他提议来廖家村的事,可真是一个糟糕的不能再糟糕的主意了。 正当我拿着手电四处搜索陆宇时,廖宗棋突然把我猛地拉到一旁,我回头一看,吓得心差点没跳出来。 我的妈呀,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竟然飘着一个脖腔上空无一物的男鬼,而且,我用手电照到他时,正看到他伸起胳膊,从背后扶起一颗与脖子只连着一点筋的头颅。 我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啊”的一声尖叫,扬手就把豆子朝它奋力地丢了过去。 没想到,那把豆子还真起了作用,砸到男鬼身上,他惨叫一声,吃痛地向后飘了几步远。 然后也顾不得去扶脑袋了,不住地用手搓揉着身上,显然是被豆子打疼了。 他一松手不要紧,那颗没有支撑的脑袋,又一下子仰掉到了身后,露出血淋淋的脖腔,恐怖吓人。然后,他又慌乱地伸手去摸脑袋…… 我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头皮发炸,转身就想逃,可是腿肚子,就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 廖宗棋看到我受了惊吓,一下把我拉到他的怀里,用手挡着我的眼睛,对那个男鬼说:“栓子,我是廖宗棋,如果你还记得我,就赶紧让开。” “栓子是谁……廖宗棋又是谁?”男鬼显然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声音迷茫而阴森。 我被廖宗棋护在怀里,感觉心里踏实多了,但是想到现在亲密搂着我的,又是赵繁的身体,总感觉有些别扭。 而且,我知道廖宗棋是凶魂,一般的鬼奈何不了他,心里就更加踏实了,我从廖宗棋的怀里出来,躲到了他的身后,警惕地又从包里抓了一把豆子。 看来廖宗棋买豆子是明智的,要知道豆子真的这么好用,买个十斤八斤的好了。 “你不害怕?”廖宗棋把我护在身后,惊讶地问。 “我还没那么弱,再说既然来了,怕也没用啊。”我嘴上虽然充好汉,手里抓了一把豆子,可是腿肚子依旧抖得厉害。 鱼太咸 说: 晚上好,如果喜欢这个故事,还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打滚求收藏、求支持、求推荐、求打赏、求评论、求蹂躏! 第011章 到底是谁害了陆宇 “栓子……栓子……”栓子抱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念叨着,好像在努力的想着什么,但很明显,他没有想起来,反而整个“人”因此都显得烦躁起来,在原地飘来飘去,一副频临发狂的模样。 廖宗棋见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也不想对同族动手,拉着我就想从他旁边绕过去。 没想到在经过栓子身边时,栓子忽然狰狞起来,横住去路,瞪着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声音阴森地指着我说:“我认识你,你能带他出去,肯定也能带我出去!我的脖子好痛,带我离开这儿,要不然谁也别想走!” 他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脑袋,一手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叫着,而且身上竟然也冒出丝丝红气! 他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确实一只有怨念的鬼,看来长时间地徘徊在一个地方,不能离开,也不能投胎。对于一个鬼来说,确实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我一听他说认识我,惊诧得忘记了恐惧,连忙问他:“你怎么认识我?” 栓子歪着脑袋,露出半边血肉模糊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盯着我说:“前些日子,你们来村子里,我就跟在你们后面……” 我的妈呀啊!大晚上的不带这么吓唬人的,你说你没事,扶个脑袋跟我们干嘛呀?!而且,我们那时虽然紧张、害怕,其实从心里来说,还是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存在的。 没想到我们来村里找鬼,身后跟了一只断头鬼都不知道! 等等,他说跟着我们?看来这村子里的鬼,不是完全没有记忆,而是没有生前的记忆。 栓子的话,让我想起了陆宇,心情有些激动地问他:“那你知不知道一直跟我走在一起,带着眼镜的男孩,后来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我问过廖宗棋,他拉着个脸说不知道,我当时以为他是不愿意说,但是现在想,他或许是真的不知道,按他的说法,陆宇失踪的时候,他的魂魄还在井里,因为我是陆宇失踪以后,才掉进井里的。 没想到刚才还面目狰狞的栓子,就像想起可怕的事情,眼神惊恐地抱着脑袋,向后退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然后也不让我们带着他离开了,忽地一下就飘没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个村子里还有让他惧怕的东西。”廖宗棋环视着四周,喃喃自语:“会是什么呢?” “会不会这村子里,还有跟你一样,或者比你还厉害的鬼?”我也用手电警惕地扫着四周,就感觉阴森森的废墟中,蛰伏着能够吃人的怪物一样,心里别提有多毛愣了。 “要不我们去找栓子?找到他问一下,不就全明白了吗?”我脑海里想象着栓子那颗随时能掉到身后的脑袋说,好不容易碰到知情的人,没问出陆宇的下落,我有点不死心。 廖宗棋闷声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用胳膊顶了他一下,说:“喂,你到是说话啊?” “你是不是很在乎那个姓陆的?”廖宗棋冷着声音问。 我感觉他脾气有些古怪,有时话很多,有时闷得像个葫芦,你也不知道他啥时候高兴,啥时候不高兴。 我被他问的一愣,刚想开口回答他。他突然又抢过我的话说:“算了,事情恐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栓子说的那个东西,一定是个强大的存在,转悠的太久,我怕你有危险,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哪天我自己回来再找他。” 廖宗棋说完,拖着我的手,就朝前面走。 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我虽然有些不死心,但是也只好跟着他走,我们很快来到那晚我跌落的枯井旁,他说的正事,原来是要我下到井里,把他的残骸挖出来。 “你今天回村子里的目的,就是这个?”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一想到要捡死人骨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你都能拿毛巾帮我擦身上,你怎么不自己把尸骨捡出来,非要拖着我来?” “赶紧下去,别废话。你见过哪个鬼,给自己挪坟的。”廖宗棋把工具扔到地上,说话间就把绳子系在我的腰上,说:“我的族人都死了,我既然有了记忆,作为廖家的子孙,我必须查出害我们的凶手,为我的族人报仇!” “把尸骨移到一个养阴的风水宝地,能增加我的能量,对我很有帮助的。井底比井上安全,你放心下去吧。” 我是真心不想下去,但是没有办法,况且就算廖宗棋能自己下去捡骨头,我也不敢自己留在井上面。保不齐什么时候,身后就站了一群鬼。 这口井不算深,差不多有三四米,我用手电往井底照了照,没有看到鬼魂,才放心地攀着井沿,下到井里。 井底荒草都该齐腰高了,听说尸体是草木最好的肥料,这里草长得这么茂盛,想是也跟廖宗棋的尸骨有关吧? 鱼太咸 说: 目前一天两更,下午两点,晚上九点。感谢许姓公子和灵山小道士的打赏。感谢给我点推荐票的宝贝们。 第012章 他不是廖宗棋 井底的空间很狭小,我控制着内心的恐惧,麻利地把荒草拔掉放在一边,果然在树枝杂物中,有几根胸腔的白骨露在泥土外面。 而且,很明显其中一截碎裂的骨头上,还有干涸的斑驳血迹。 我一阵冷汗惊栗,那晚掉到井底,惊惶中只想出去,没注意过井底的情形。我原以为是树枝扎破了我的手掌,没想到,竟然是廖宗棋的骨头!话说,这截碎骨,不是被我压碎的吧? 我激灵地打个冷颤,不想在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井底多待一分钟。赶紧把红布铺在地上,挖出廖宗棋已经残缺不全的骨骸,然后连骷髅在骨头棒子,一古脑的包在红布里,廖宗棋把我从井底拽出去的时候,我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虽然事情比我想象中的顺利,但是用手去捡死人骨头的那种惊悚感觉,让我好半天手还哆嗦不停。 廖宗棋那个缺了大德的,居然还让我抱着他的尸骨,跟他上山,气的我真想日他祖宗。 “要抱你自己抱!”我有些要翻脸地说。 “你看你,一不乐意就急眼。鬼能举起活人,却抱不动自己的骨头。我要是能抱得动,就不带你来了。”廖宗棋指着村落尽头的一处山坡说:“我生前曾在那里相中一块风水宝地,你赶紧抱着吧,安葬完了,我们或许能早点回去,乖奥。” 我今天算是让他给坑苦了,没有办法,只能再次把他用红布包着的骨头抱在怀里,一边跟他往山坡上走,一边问他:“你怎么知道那里是风水宝地?谁活着没事又给自己看坟茔地玩儿?”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廖家祖祖辈辈,以风水为生,祖上最显赫时,曾给皇家勘过风水,只是到了近代,家道衰落,会的人不多了。但也有几个名声在外的。”廖宗棋边走边说,一提到风水两个字,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我生前也酷爱风水玄学,自然懂得这方面的东西。风水里包涵五行八卦,阴阳之术。看阳宅可知吉凶,看阴宅可知后世福泽……” 他说的挺玄乎,我听得也挺迷糊,什么二十四山,寻龙点穴,怎么看形,如何看煞啊,就开始口若悬河地跟我讲了起来。听得我头嗡嗡的,真后悔刚才问他那个问题。 越往山上走,道路越是崎岖难行,两旁的树木阴森森的如鬼魅一般,偶尔还有鸟儿惊飞。 “那你是怎么死的?廖家村又是怎么灭村的?”我紧跟上廖宗棋的脚步,气喘吁吁地问。 廖宗棋一下子停了下来,害得我差点没撞到他的身上。 “说来也奇怪,我什么事都记起来了,却唯独想不起来我和村里的人是怎么死的。”廖宗棋声音压抑,好像被我戳到了伤心的地方,说完又闷头往前走,没有了刚才的兴致。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忍不住嘀咕了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怎么报仇?” 黑暗中,廖宗棋默不作声地往山上走,走出好几步,才幽怨地说了句:“三百多条人命,总会有线索的,不会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然后,就又沉默不言了。 他不开口,我也落得个耳根清净。失踪的陆宇、没有记忆的亡魂、还有村子里那个让栓子恐惧的东西,廖家村里发生的事,就像一团解不开的迷雾,到底谁才幕后的那个黑手? 我总感觉虽然廖家村里的人,已经死了几十年,但是好像还有人在背后超控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廖宗棋始终没有说话,我低头跟着他的脚步,想着心里的事,但是隐隐间,我感觉有什么好像不对劲。 我抬起头来,“赵繁”还在前面走,我回头看了一眼山下,茫茫夜色中,已经辨不出廖家村的废墟。 我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刚才在村子里看上山,应该是不远的地方,怎么现在感觉走了好久,还没有到地方? “廖宗棋,你说的那个地方,还有多远?” “赵繁”没有吱声,闷头往前走。 我停下了脚步,不在跟着他,因为我终于发现,到底哪里不对了。他不是廖宗棋,因为眼前的这个“赵繁”没有扛着铁锨镐头,我用手电往下照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根本没有迈步走,而是一直在前面无声地飘。 他发觉我停下来以后,竟然也停在了原地,背对着我,幽幽地说:“怎么了?马上就要到了。” 声音还是廖宗棋的,但是我不敢在跟着他了,我惊恐地从包里抓出一把豆子,颤抖着声音问:“你不是廖宗棋,你到底是谁?!” 鱼太咸 说: 大家晚上好,我设定是定时更新,不知道有没有延迟…… 喜欢的朋友们,别忘记点击收藏支持下啦~咸鱼撒泼打滚,不是,是撒娇打滚卖萌求支持啦~biu~biu~biu~ 第013章 差点被掐死 阴沉的夜色中,远处山峦叠嶂。 这里已经不是刚才廖宗棋带我走的那个小山坡了,而且,廖宗棋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 面对眼前的这个不明物体,我知道他肯定是来者不善,我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高度紧张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跟我走,不好吗?为什么要问?”前面的那个“人”,依旧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我声音飘渺地说:“我们马上就要在一起了……跟我走吧……” 他的声音极具蛊惑,让人听了就觉得跟他走,一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心里竟然也开始憧憬跟他在一起的画面,脚下木木地迈开步子,再一次跟着他往山的深处走。 “唐唐,危险!不要跟着他!” 就在我怔怔地往前走时,身后突然想起廖宗棋焦急的声音。我如醍醐灌顶般,一个激灵,骤然清醒。 我停住脚步,回头向身后看去,静寂的四周,哪里有廖宗棋的影子? 眼前的一切,太过诡异。强烈的恐惧,瞬间占据了我的内心。 到底前面的是幻觉,还是后面的是幻觉? “怎么又停了?”前面的“赵繁”依旧背对我,侧着头问。 我警惕地与他拉开距离,握紧豆子说:“你要是廖宗棋,就从赵繁的身体里出来,这样,我就相信你。” 沉默了良久,前面的那个“人”才不甘地说:“唐唐,我那么爱你,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我惊讶地睁大了双眼,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而且,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竟然像电影慢镜头那样转过身来。 他的形貌随着他转身,也慢慢的发生变化,等他完全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时,我惊诧地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他浑身干瘪,皮肤苍白,脑袋就像是蒙了一层皮的骷髅,眼窝塌陷,颧骨突出。眼睛里完全没有眼白,全是墨色的瞳孔。脖子上也血肉模糊,像是野兽撕咬过的痕迹。 而且,让我百感交集的是,面前这个让我恐惧,又惊诧的“人”,正是失踪多日的陆宇! 虽然我以猜想他早已遭遇不测,但是没想到他,他死的竟然这样的凄惨恐怖! “我好孤独,陪我好吗?”陆宇心有不甘地向我伸出一只手说:“跟我走吧……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陆宇,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死的这样的凄惨,而且死后,竟然还变成了心有怨念的鬼,怎么能不让人心痛。 陆宇的手臂无力地放下,阴惨惨地笑了起来,笑声凄惨恐怖,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你不愿意跟我走,是吗……?”他突然止住笑声,阴冷怨毒地盯着我说:“我死了,你们三个谁也别想活,谁都跑不了……更何况,我对你那么好,你先来陪我吧!” 陆宇说完,抬起双臂,就向我飘了过来,而且身上冒出了红气。 我见他已经迷失了心智,想不通生前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死了以后这才几日,竟然变得这样恶毒,已经化成了厉鬼。只因为他死了,就让我们全部都给他陪葬吗? 我吓得把手里的豆子迎面扔向了他,陆宇吃痛地停了一下。我赶紧趁着这空荡抓了一把又朝他扔了过去。 廖宗棋,你到底死哪里去了?!快点出现啊! 我一边向后退,一边朝他扔豆子,陆宇一时倒也靠不到近前,但是,我这豆子要是扔没了可咋办啊? 很显然,我想多了,因为还没等把我豆子扔没,惊恐慌乱的我,就被石头绊摔在地上,包裹着廖宗棋几根残骸的红布包也脱了手。 陆宇见有机可乘,一阵阴风扑到我面前,两只鬼爪死死卡在我的喉咙上,阴狠狠地说:“我追求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愿意嫁给别的鬼,也不愿意跟我走?!” 我被他掐得喉咙发痛,脑袋发涨,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徒劳的去掰他卡在我脖子上的手。 “你马上就是我的了,到时你也被炼化成鬼儡,谁也不能从我身边,把你抢走!死吧……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陆宇狰狞的声音,在我头顶盘旋,他的面孔却在我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生死攸关的当头,身边突然想起廖宗棋铿锵有力的声音“她现在是我廖宗棋的媳妇,生死还轮不到你说的算!” 话音未落,陆宇已经被廖宗棋扯了起来,一拳头打倒在旁边。 然后他紧张地蹲下身,把已经被卡得翻白眼的我从地上扶起,不住地用手在后背上帮我顺气,担心地问我有没有事。 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地涌进我的肺部,好一会我才点点头,表示我还活着。 廖宗棋见我没事,才放心地站起身来,浑身冒着黑气向倒在地上的陆宇走去。 他现在是以真身出现,我不知道他把赵繁放到哪里了?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看他浑身散发着黑气,我知道他怒了。 鱼太咸 说: 下午好~ 我好孤独啊,你们来陪陪我好不好…… 冒个泡吧,小宝贝儿~ 第014章 又是一个凶魂 陆宇看见黑气萦绕的廖宗棋,向他走去,自知大难临头,哪里还敢与他交锋。仓惶地从地上爬起,转身就想溜之大吉。 可他还没飘出去三米,廖宗棋一个闪身,就挡住他的去路,照着他的头部,就是狠命的一拳。 陆宇的身子向旁飞出好远,才摔落在地上。晕头转向地,爬了两下,愣是没有起来。 廖宗棋冷哼一声,走到陆宇的身后,将他从地上拎起,轻蔑地注视着他。 “如此不堪一击,还敢跟我抢女人?” “你保护不了她的,她早晚都会死。”陆宇咧着嘴,冷冷地笑着,一副随你处置的模样。 他的话激怒了廖宗棋,照着他的面门又是一记狠拳,声音阴狠地说:“你若敢伤她,我便灭你一门。今天算你走运,我及时赶到,要不然给她陪葬的,就是你的家人!” 廖宗棋凶狠的样子,让我都吓得打了个哆嗦。我没想到,平时对我笑呵呵的廖宗棋,发起狠来是这么的吓人。 “陆宇,你已经死了,赶紧去投胎吧。不要让怨恨蒙蔽了心智。你告诉我是怎么死的,如果是意外,我去帮你收尸,如果是被谋害,我帮你报警。”我见廖宗棋要发飙,担心他把陆宇打得魂飞魄散,赶紧走到他身边,真切地劝解陆宇。 “呵呵……”陆宇耷拉着脑袋,阴恻恻地笑着,然后努力抬起头,有些歇斯底里地对我说:“这一切都是命,我逃不掉,你也逃不掉……” 陆宇狰狞的样子,让我背后发寒。他说得是那样的认真,就好像知道一切一样。 同样的话,廖宗棋对我说过,罗婆婆也对我说过,现在连陆宇都这样说。他们一个个,都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只有我晕头晕脑地蒙在鼓里。 正在我发愣时,就听廖宗棋说:“你跟他说这些,都没有用。他已经成了鬼儡,受人驱使,永远都不能入轮回。” 廖宗棋说到这里,双手一用力,把陆宇提到面前,凶狠得要吃人似得。 “说!把你炼化成鬼儡的那个人是谁?!” “你还是快点让我魂飞魄散吧,我是不会说的。说了即使你会放过我,他也不会放过我。”陆宇见逃脱不掉,一心求个痛快。 廖宗棋见他不肯说,让我把装豆子的口袋递给他,掐着陆宇的腮骨,把口袋里剩下的豆子,都抖落在他的口中。 陆宇难受的就像吃了火炭一样,抽搐着呜呜怪叫。 我在旁边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我发善心的时候,陆宇现在是有了害人之心的厉鬼,我若是心软救了他,以后他力量强大了,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更何况,他刚才已经说了,要让我和孟涵、赵繁三个人,陪他一起死。 就在廖宗棋逼问陆宇幕后指挥他的那个人是谁时,忽然一道阴风从我身边掠过,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黑影已经站在了廖宗棋身后,突然出击,把毫无防备的廖宗棋打出好远。 陆宇借机挣脱廖宗棋的控制,不甘地看了我一眼,化作一股阴风仓惶逃窜。 又是一个凶魂?!难道他就是那个让栓子畏惧的强大存在吗? 我惊讶地发现,站在我和廖宗棋中间的那个鬼,竟然也泛着浓重的黑气。事情变得有些糟糕,没想到廖家村这个地方,还有这么狠的角色。我开始替廖宗棋捏了一把汗。 那个凶魂根本不给廖宗棋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凶狠地扑了上去。 事情突变,是我和廖宗棋都始料不及的。廖宗棋也不敢怠慢,忽地从地上起来,两个凶魂如两道黑色的旋风,凶残地纠斗在一起。 但是,很明显后来的那个凶魂比廖宗棋的力量强大,而且他先发制人,已经占了便宜。没用多久,廖宗棋就已经落了下风,魂体上也几处受了伤。 “傻愣着干嘛?!我拖住他,你快点离开这里!”廖宗棋开始做困兽之斗,一边招架那个凶魂的进攻,一边冲我怒吼。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没见过廖宗棋这样跟我凶过,也意识到了危险迫在眉睫。 听了他的话,我转身就跑,可是刚跑出没多远,就听身后廖宗棋惨叫一声,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到廖宗棋已经躺在了地上,看起来伤得不轻。 如果在今天之前,我巴不得廖宗棋灰飞烟灭,这样,我就可以摆脱我跟他的冥婚。可是现在,我又有些不忍心。 这个鬼,其实不坏,至少他没伤害过我,也没伤害过我的家人,更没有祸害无辜。而且,在危险面前,他心里还会顾及到我的安危。 “廖宗棋,起来!”我用尽力气向他喊,他扭头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受死吧!”那个凶魂凌空而起,双手运转着一团黑色的怨力,准备给与廖宗棋致命的一击。 “廖祖桥的孙子,就该魂飞魄散!廖家的人,就该断子绝孙!”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15章 神秘老者 他这么痛恨廖家人,难道廖家村的人,都是他害死的? 就在凶魂准备把凝聚在手上的那团怨力,打向廖宗棋时,忽地从斜侧里窜出一团火焰,黑暗中那道火光,尤为的刺眼,直奔凶魂! 而且,让人惊奇的是,那团火焰中间,竟然清晰地有个雷字! 凶魂也看到了斜侧里飞出的这团火焰,连忙收敛力量,堪勘地躲过那道雷火。 我顺着那雷火来的方向看去,竟然看到百米开外的小土包上,立着两个人影,用手电一照,其中一个竟然是刚才逃走的陆宇。站在陆宇前边的那个人,个头略矮,容貌刚好被他头上的大沿斗笠遮挡住,显得很神秘的样子,看身形像个老者。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脑袋又开始抽筋,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神秘老者一出现,刚才还想置廖宗棋死地的凶魂,马上遁得无影无踪。 我赶紧上前把廖宗棋从地上扶起,他显然伤得不轻,而且我惊讶的发现,他的额头上,怎么有血从头发里流出来?而且,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就像被水泡过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廖宗棋倚靠在我身上,吃力地冲着土包上转身离开的神秘人喊。 神秘老者对廖宗棋的话置若罔闻,朝着凶魂逃跑的方向追去。怨恨难消的陆宇,也紧随其后消失在黑暗中。 “你怎么样?额头怎么会流血?”四周恢复平静,我关心起廖宗棋的状况来。用手去摸他额头上的血,竟然真的有湿腻的感觉。 “没有关系,我只是魂体受伤,怨力不足以维持我生前的样貌。”廖宗棋拿下我的手,虚弱地说:“把手电关了,我马上就要恢复死时的样子了,我怕会吓到你。” 我有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是说栓子和陆宇那副面目可怖的模样,就是他们死时候的样子。平时我看到的廖宗棋,之所以不吓人,是他有能量维持他生前的模样,现在他受了伤,就会变回他死时的惨状。 “没事,我不怕。”我嘴上安慰着他,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怕了,我装作满不在乎地说:“栓子那副尊容我都见识过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你放心,我胆儿大。” “我知道你不怕。”廖宗棋坚持让我关闭手电,说:“可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恐怖的模样。” “刚才那个火球是什么?那么厉害。” 我只能照办,关闭手电,廖宗棋还是不放心,面孔上弥散淡淡的黑气,让我彻底看不清楚的样子。而且,我感觉我扶着他后背的那只手,越来越湿,不知道是血,还是水。 “是五雷火符,你因为一脚在阴,也有了鬼的视角,所以才能看到那火符上的雷字。如果是普通人,只能看到一团火焰了。”廖宗棋缓了一口气,接着说:“刚才那个人,道行很高。看样子,他就是控制陆宇的那个人了。” 廖宗棋又告诉我,刚才上山时,他只顾想着廖家村的事,忽略了身后的情况,陆宇就是在这时趁虚而入,用鬼遮眼那套把戏将我引到旁处。 当他发现事情不对时,我已经不知去向,他急得抛弃了赵繁的肉身,满山找我。找到我以后,发现我跟他之间,竟然有结界。以陆宇的力量,是不能制造结界的,应该也是那个老者所为。他一时破不了结界,只能用声音提示我危险。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没想到事情这样复杂。廖家村里的事,就感觉越来越乱,那个凶魂应该是跟廖家村有仇的,至少跟廖宗棋一家有仇。 那个老者操控陆宇将我引开,还制造结界,我猜想,也许从我们进入到廖家村的那一刻起,就在他的视线里。 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是凶魂?还是我们? 我明显感觉智商有点余额不足,索性就不去想了。廖宗棋现在受了伤,我们多留在此地一会,就多一分危险。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我怕那个凶魂再杀回来。”我担忧地说。 “我现在有些虚弱,刚才退出赵繁身体时,怕他醒来,神经上接受不了。”廖宗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我用怨力,封住了他的神识,他现在还在昏睡,可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恐怕带不走他了。” 廖宗棋这样一说,我才忽地想起,跟我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赵繁。我们丢下他走了,留赵繁一个人,在荒郊野地睡一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即使平安无事,明天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无端出现在荒郊野地里,不知道会不会吓疯。 “那该怎么办,我能帮你做什么?”我心急地问,感觉自己头都大了。 鱼太咸 说: 上午好,晚上还有一更。大家如果喜欢,别忘记点收藏,推荐票也是免费的,普通用户每一张,充值用户每天三张,喜欢这个故事,就把推荐票投给小鱼吧。你们的支持,是我码字最大的动力,谢谢你们啦~2016心想事成,万事大吉哟~ 第016章 借他阳气 黑暗中,廖宗棋沉默了半晌才说:“你真的想帮我吗?” “我不帮你,我怕我们都交待在这儿。”我扶着廖宗棋的肩膀说:“况且,就算看在刚才你救我命,危险的时候又让我先跑的情份上,只要我能帮上你,我也不能犹豫啊。” “那能把你的阳气借我一点吗?”廖宗棋斜靠在我的臂弯里问。 “借你阳气?”我一下愣住了,这玩意,怎么借? 但是马上,我想到了人工呼吸,惊讶地张大眼睛,脸腾地一下就热辣起来。 就在我希望我想错了时,廖宗棋突然勾过我的脖子,用实际行动告诉我,我TM的想对了。 智商上难得有一次亮点,没想到结果还是被他占便宜。 我慌乱地收回扶着廖宗棋的手,想推开他,结果我俩都摔在了地上,变成他按着我的脑勺,我压在他的身上。他的舌头也趁虚而入,霸道地滑了进来。 我的脸更加的火辣,心跳也突然加速。但是又不能咬他,想推开他,可是他的手紧紧地按住我的头,让唇与唇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我呜呜地表示抗议,但是刚才还虚弱的他,此刻仿佛打了一针强心剂,突然有了气力,一翻身就将我死死压在身下,将我一只手拉过头顶,钳制着我的手腕。 他的舌头冰冷湿滑,贪婪地与我纠缠吸取,而且,因为他现在变回死时的样子,身上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我虽然睁大了眼睛,可是黑气萦萦中,就是看不清他的样子。 没一会,我身上就湿了…… 咳咳,别想多哈,我的意思是,他身上渗透出来的血混合着水,也打湿了我。 我现在是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最后一想,为了我们三个人的性命,我还是放弃挣扎吧,索性就将眼睛一闭,任由他吸取。 我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选择顺从,都能搬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搞得自己跟个为革命牺牲的烈士一样。 可是他吸阳气,就吸阳气,手滑到我衣服里嘛?为什么这种感觉,有点怪,还有点麻?话说,我是不是该反抗一下了,可是为什么,我对他的侵犯,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厌恶与排斥? 我不知道我是在接吻,还是在思考问题。就感觉最后脑袋晕晕的,整个人都有点飘。 拜托,跟鬼接吻不会这么刺激吧?更何况,我们之间准确一点说,是我在借给他阳气…… 感觉过了好久,也感觉过的好快,遮挡住廖宗棋脸部的黑雾,慢慢散去,口齿相吸间他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他闭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是那样的用心与深情,我那颗原本有些燥热的心,忽然漏了节拍地跳了一下。 我被自己的这个反应,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咬到他的舌头,廖宗棋痛叫一声,从我身上爬起来,用手捂了下舌头。 看来阳气起作用了,他恢复的还可以,至少不像刚才那样,虚弱得连自己的形貌都无法维持。 我有些发晕地从地上站起来,感觉脚上跟踩了棉花一样。想到刚才自己异常的心跳,我暗自责怪自己,跟鬼接吻都有感觉,太禽兽了…… “小心,别摔到。”廖宗棋见我重心不稳,赶紧上前将我扶住。 “怎么脚下这么飘?头也晕晕的?”我靠在他的怀里问。 “我这次伤得有点重,刚才没控制住……多吸了些阳气。”廖宗棋顿了一下接着说:“你现在阳气不足,所以才头晕目眩。回去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哦,那你没事了吧?” “至少咱们今晚不用在这山里过夜了,回去在慢慢修养就好了。如果你能再借我点阳气,我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别想了。”我一口回绝,想起我俩刚才滚在地上的画面,我就一真脸红。 为了缓解尴尬,我连忙岔开话题问他:“那你的骨骸怎么办?我们还没到你说的地方,而且,我恐怕也挖不动坑了。” 廖宗棋看了看四周,说:“那就先埋这里吧,这里虽然算不上风水宝地,但是也没有什么忌讳,至少比那口井里强。改天我们再来一次好了。” 还要来啊?听见廖宗棋的话,我心里叫苦不已,这黑鬼白鬼的,也太刺激人的神经了啊。 我和廖宗棋草草将他的骨骸浅埋,然后廖宗棋扶着我下山时,路过一颗大梨树旁,看到倒霉催的赵繁闭目靠坐在树干上。 廖宗棋再次上了赵繁的身,“赵繁”才从地上站起来,但是明显有些摇晃,有点体力不足的样子,看来廖宗棋果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我俩互相搀扶着下山,出了村子。跟两万五长征是的,走走停停三个来小时,才看到镇子里的光亮。 鱼太咸 说: 晚上好,也不知道明天起来,收藏能不能过百。 到镇子上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住旅馆啊住旅馆。旅馆里还会发生什么事腻? 第017章 这回麻烦大了 现在已是半夜,早就没有回市里的车了。我俩只能在镇上,找了家还亮着灯的旅馆。 开门的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娘,老板娘五十来岁,胖乎乎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项链。她看我俩大半夜来开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怪怪地盯着我。 她这一盯我,我心虚地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啊。就在我纳闷时,廖宗棋发现了端倪,抬手从我头发上淡定地拿下根枯草,然后又扒拉两下,把我头发弄平顺一些。 我一瞬间窘得要死,老板娘肯定是以为我们刚才野战去了。这回算是丢死人了。 好在老板娘也是见过市面的人,又是开旅店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开口要了两间房,她又不可思议地打量我一眼,随后用那种装什么装地眼神,告诉我就剩一间了,其他的都有客人。 我有些狐疑,小镇子上的旅店,生意也这么火爆吗? 问了才知道,感情是老板娘的儿子明天要结婚,房间里住的都是亲戚。 经她这一说,我才注意到,窗户玻璃上,果然贴了喜字。 老板娘一提儿子结婚,立时脸上难掩喜色,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唉呀,没有办法,儿媳妇肚子大了,当老人的不得给操办一下嘛。” 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在炫耀,你看我儿子多能耐,没结婚就把媳妇肚子搞大了。 说话间,她把我俩领到房间,把门打开,客套两句就回去睡觉了。 房间不大,设施简陋,里面除了一台旧彩电什么也没有。 靠里墙的双人床上,铺着一条泛黄的白床单,看着上面几处圈圈点点的污迹,我心里膈应的不行,很是厌恶地把床单反过来铺着。 床单刚铺到一半,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孟涵打过来的,想也没想地就接通了电话。 还没等我开口,就听见孟涵急切地声音:“唐唐,赵繁失踪了!他到现在也没回学校,打他手机一直关机!” …… 我无言以对,我能告诉她,你别担心,赵繁跟我在一起吗? “喂,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啊,那个我在听,你说。”我心虚地回应她。 “我都急死了,陆宇失踪了,现在赵繁也联系不上。打了你半天手机,这会才打通,我以为连你都丢了呢。”孟涵有些快急哭地说,然后又问:“对了,下午赵繁有没有找过你?” “没……没有。”我连忙矢口否认,同时安慰她说:“你放心了,或许他有事,明天就回学校了。” 可是没想到,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赵繁提高八度的声音,“唐唐!我们怎么开房来了?!是我喝多了吗?怎么我什么也不记得。” 我正心虚着呢,被他这突然一嗓子,吓得激灵下把手机掉在了床上。 我本能地回头一看,只见赵繁惊讶得张大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站在他身后的廖宗棋,也不知从哪划拉来的棍子,不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一棍就闷在他的头上,赵繁哼唧了一声,翻着白眼,脸朝下大字趴在了地上。 我拍了下额头,意识到这回麻烦大了。 果然手机里,传来孟涵气急败坏地叫声:“赵繁怎么在你那?!喂,喂,你说话,唐唐,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背着我跟赵繁开房去了?你们在哪?你说话!” 我知道孟涵误会了,这下我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了,而且,我拿起手机,分明听见那边还有她室友的声音。 我一下子跟她解释不清,只能冲着电话说了句“你不要误会,我跟赵繁什么也没发生,明天回去跟你解释。”然后赶紧挂了手机。 我拍了拍胸口压压惊,今天去了趟廖家村,也没有接孟涵这个电话吓人。 “你打他干什么?”我缓过神来才冲廖家棋不满地喊,我真担心他把赵繁打出毛病来,明天回去更没法交待。 廖宗棋丢下棍子,无辜地说:“我没力气控制他的身体了,也没办法像在村子里那样封住他的神识。所以,只能用这种简单暴力,但是却很有效的方法。” 我又是一阵无语。 看着趴在地上的赵繁,我担心地上凉,提议把他挪到床上来。廖宗棋却死活不同意我和赵繁睡在一张床上。我也是无奈了,赵繁都被他打得人事不省了,是他能占我便宜,还是我能占他便宜? 经过刚才这段小插曲,我身心俱疲,也无心再顾及赵繁,一倒在床上,困意汹涌而来,长这么大,也没睡得这样香沉过。就是梦里大鬼小鬼的追着我跑,有点吓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就听见耳边有一个稚嫩的声音,一遍一遍小声地叫我“姐姐,起来陪我玩啦……姐姐,快醒醒……” 同时感觉有一双小手,在不断地推晃着自己。我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被她拉着就下了地…… 鱼太咸 说: "亲戚"来了,坐着腰疼,趴着胸疼,好烦躁…… 晚上还有一更。大家别忘了把推荐票,还有收藏点一点啊。 第018章 一群鬼孩子 我低垂着脑袋,因为太困倦,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感觉被她拉着走了好一会,身上凉飕飕的,感觉有冷风在吹。 寂静的四周里,忽然响起几个孩童嬉闹的笑声,可是这笑声听起来,一点也不天真可爱,而是尖厉阴森…… 我激灵地打了个冷颤,顿时睡意全无。 猛然抬起头,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有几个“孩童”在玩老鹰捉小鸡。当老鹰的那个“小男孩”,下半截腿都让车给压没了,还咯咯地笑着,左飘右闪地卖力抓小鸡。 当小鸡的那几只小鬼,也都乌青着眼眶,同样卖力地躲来躲去,生怕自己被抓到。 而且更让我胆战心惊的是,在那几个当小鸡的鬼童后面,还有团小东西,在快速地嘤嘤跟着爬动。 细看才看清,那是一个差不多只有周岁大小的鬼婴,它爬一会,就站起来走两下,但显然它走的没有爬着快。所以更多的时候,它都在兴奋地来回爬。 我以为我又做噩梦了,吓得赶紧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结果腿是掐疼了,梦却没醒。 那几个做游戏的小鬼,也都注意到了我,立刻就停止了游戏,不声不语地向我围拢过来。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自己的大腿,低头一看,吓得妈呀一声尖叫,把那个正抱着我大腿往上爬的鬼婴,抬脚给甩出了老远。 鬼婴从地上坐起来,委屈地哇哇大哭,感觉那哭声,都快把人耳膜给穿透了。 面前的那几只小鬼,看到我把鬼婴踢开以后,都充满敌意地瞪着我。 它们不瞪我,我都害怕,这一起齐刷刷地瞪着我,吓得我差点没昏过去。 “姐姐,跟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就在我快要被吓死时,拉我来的那个小鬼,突然晃动着我手说。 我这才注意到她,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头顶靠后的地方,还有一个兵乓球大小的血窟窿。 我又惊又怕,有点蒙圈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你们自己玩好不好,姐姐还有事。”我吓得挣脱“小女孩”的手,掉身就想跑。 没想到那几个孩子,竟然忽地一下,都围在前边挡住我的去路。 “天天都是我们几个玩,都玩儿腻了,你陪我们玩!”说话的是那个没有腿的“小男孩”,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好像我不答应,他会吃了我一样。 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是镇子后面的一片小树林,在我左侧,离树林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条河,波光粼粼地泛着水光。 远处夜幕里,黑乎乎高低不齐的建筑物,应该是镇上的房子。 我估计下距离,觉得差不多也就一千米左右。 我见围着我的那几个小鬼,没有放我走的意思,心里有了主意,克制着心里的恐惧,挤出一个刻板僵硬的微笑,对它们说:“那姐姐陪你们玩捉迷藏好不好?你们都躲起来,姐姐找你们。” 我想用这个方法诓骗它们,趁它们躲起来,我好偷偷溜回镇子里。 有两个傻呵呵的小鬼,拍着手跳着说:“好啊,好啊。” 我暗自庆幸计划成功,没想到拉我来的那个马尾辫儿撅着小嘴反对说:“不好!我们都躲起来,你跑了怎么办?” 我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一个屁大点的小鬼,要不要这么聪明? “那你说怎么玩?”我无奈地问。 她想了一下说:“你不用逮人,就跟着躲就行。要是你第一个被我们逮住,就罚你用力亲抓住你的那孩子一下。” 好聪明的一个孩子,这么早死了,真是可惜了。她这个方法,不但能防止我偷偷跑掉,还能杜绝我不认真游戏。 她这么一提议,其他的几个小鬼,都附和着说好,一个个一脸期待的模样,看得我一阵心惊肉跳。 它们几个剪刀石头布,马尾辫儿第一个就输了,她逮人,我们藏起来。 “姐姐你可藏好了哦,我一定会逮住你的。”马尾辫儿说完,蹦蹦跳跳地就走到一颗树旁,只不过哪一下,脚也挨不到地。 小鬼们一见到她捂着眼睛开始数数,都兴奋地怪叫着,四下躲藏。 我也赶紧找地方先躲起来,要是被她逮住,还得用力亲她,那我的心里阴影面积得多大。 我向一棵大树后面跑去,那里有灌木,或许在灌木的掩护下,我能悄悄地跑回镇子里也说不定。 灌木丛后面正好有个土沟,我特意伸着脖子观察下,周围没有看见鬼孩子。心里偷笑着,猫着腰顺着土沟就想溜。 没想到,还没走出两步远,就感觉裤脚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 鱼太咸 说: 晚上好,感谢叁柒郸和阡陌回忆打赏的魔法币,感觉离买兰博基尼又近了一步…… 感谢默默给我点击推荐票,还有收藏支持我的小伙伴。你们的留言,我也有看到哦,感觉特别的开心,腰也不痛了,胸也不疼了,大姨妈也顺畅多了……【捂脸】 第019章 魂儿被勾出来了 我以为是树枝,不经意地低头一看,我的妈呀,竟然是那个鬼婴! 它正爬在我脚边,用它那瘦小枯干的爪子,抓着我的裤脚,仰头看着我说:“抱抱……抱抱……” 正好此时不远处的马尾辫儿,数够数开始抓人了。我可不想第一个被她逮住,吓得我不管不顾地蹲下身子,抱住鬼婴用手捂住它的嘴。 怀里抱着这么一个鬼玩意,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我认可哆嗦地抱着它,也不想亲那个马尾辫儿。 “姐姐,你可要藏好了哟,要不然我得住你,你可是要亲我哒。” 我一听她这样说,吓得把鬼婴搂得更紧了,捂住它的嘴,生怕它发出声音让马尾辫听到。 没想到刚才还跟患了多动症一样的鬼婴,一进到我的怀抱里,竟然安安静静地趴在我的怀里,一副很恬静的样子。 我惊讶地试着松开手,它竟然喃喃地喊着“妈妈。”一瞬间我眼眶就红了,虽然它已经死了,可是潜意识里,还是渴望妈妈的怀抱。 这边鬼婴跟找到妈妈一样地把头贴在我的怀里,那边马尾辫一边找人,一边也哼唱着: 世上只有妈妈好,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 幸福哪里找。 …… 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一下子酸楚起来。原来这帮吓人搞怪的小鬼,不过跟我一样,都是已经没有妈妈疼爱,做梦都会哭醒的可怜虫。 我忽然觉得它们其实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它们只是一群不幸夭折,与妈妈阴阳相隔的孩子。 就在我抱着鬼婴鼻子有些发酸时,就听头顶兴奋地“哈!”了一声,我被冷不丁地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抬头一看,沟边站着的正是马尾辫儿。 她一脸开心的样子,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我笑,得意地说:“姐姐,我第一个就抓住你啦,你输了,你该亲我哦。” 我倒霉地从沟里爬了出来,正犹豫要不要亲马尾辫儿时,忽然一道阴风卷到我跟马尾辫儿中间。 阴风骤停,站在中间的正是廖宗棋。 马尾辫儿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我怀里的鬼婴也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从我怀里窜了出去,躲在马尾辫儿身后。 那几个躲在阴影里的鬼孩子,更不敢露头了,一个个都把脖子缩了回去。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看到廖宗棋出现,我心里踏实多了。这个家伙,总是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么小就跑出来害人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廖宗棋把胳膊袖往上一撸,伸手就把马尾辫儿从地上抓了起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马尾辫儿被他吓得脸都变色了,哭腔着求我“姐姐救我……” 廖宗棋可能以为她要害我,才这样凶。他吓唬起孩子来,可真是不含糊。 看见马尾辫儿那副可怜样,我心软了起来,拉住廖宗棋的胳膊说:“算了,她没拿我怎么样,只是拉我出来陪它们做游戏。” 马尾辫儿听到我为她开脱,充满感激地看着我。 “做游戏?你说得轻巧,她连你魂儿都给勾出来了,你还为她说话。”廖宗棋愤愤不平地说:“你知道魂魄离体,有多危险吗?魂魄要是走丢了,回不去。你下半辈子就成植物人了!” 这么严重?!我被廖宗棋的话,给震住了。 我原本以为,我是整个人,都被马尾辫儿给拉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魂儿被她勾出来了?我后知后觉地往我脚底下一看,可不是嘛,我也在地上飘着呢。 廖宗棋还有些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我摸你的时候,发现你身上都凉了,这给我吓得啊,赶紧出来给你找魂……” 我感觉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原来你是这样发现我出事了啊。 廖宗棋发现气氛不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转移话题,装腔做样地指着马尾辫儿说:“你说你,多坏多坏,姐姐都生气了。” “叔叔,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马尾辫儿终于被他吓得开了大招,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那一声叔叔叫的太传神了,把廖宗棋气得脸都绿了。这丫头叫我姐姐,却叫廖宗棋叔叔,明摆着故意的。 我看着廖宗棋一脸气结的样子,忍俊不已。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就是路过你们房间,看到姐姐的魂魄不稳,有一半都飘浮在身体外边了,一时好奇才叫了她……” 马尾辫儿一口气全招了出来,然后还装模做样地抽泣两下,不过我清楚地看到她睁开一只眼睛,偷看廖宗棋的反应…… 鱼太咸 说: 上午好,感谢叁柒郸打赏一朵鲜红和魔法币。 喜欢加群一起追书的孩子,可以加群:302649598 我们一起happy一起疯哦~ 第020章 他愿意宠我 我知道她哭是装可怜,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这么小,心眼都这么多,这要是活着长大了,得忽悠多少祖国的大好青年,为她前仆后继啊。 不过,我觉得她的话里,十句还有八句是真的,我相信她只是孩子贪玩心一时作祟。 “你看你都把她吓成了什么样,这么大人了,吓唬孩子你还有本事了?”我知道廖宗棋是为我好,可是我还在为他偷摸我的事生气。上前把马尾辫给抢了下来。 廖宗棋还算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哪犯了错误。看我一瞪眼,干嘎巴两下嘴,愣是把想说的话给咽回去了。 “谢谢姐姐。”马尾辫立即破涕为笑,弯腰谢我。 我见她还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更加相信她的无心之过了,苦口婆心地告诫她:“下次不能这么贪玩了,不要随意勾别人的魂魄,要是闯了祸,就不好了。知道吗?” 马尾辫很用力地点了下头。那几个躲在暗处的鬼孩子,也纷纷站了出来。 我见这里的事已经解决了,看到廖宗棋还一副等待指示的样子。我皱了下眉,嘟囔了一句没好气地说:“回去呗?回好摸摸我身体现在有多凉了?!” 廖宗棋赶紧摇头,一副以后再也不敢了的模样。 “幸亏你死在70年代,就你这样的,要活到八几年,一个流氓罪,就能枪毙你十分钟。” 廖宗棋显然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倒是旁边的马尾辫儿,偷着捂着笑了一下。我就纳闷了,她屁大一点的孩子,知道什么叫流氓罪是咋的? “你一个小屁孩,跟着瞎笑啥?”我好奇地问。 马尾辫鬼灵精怪地看了我和廖宗棋一眼,说:“叔叔见了姐姐,就像耗子见了猫。” 她这样一说,他身边的那几个鬼孩子,也都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阵无语,有那么夸张吗?我怎么感觉,每次一看到廖宗棋在我眼前飘来飘走,我就心里毛愣的。要说不怕他,也就是这次出来,他救了我几次,才开始对他有一些信任感。 不过,廖宗棋色归色,鬼品还是有的,至少从我俩冥婚以来,他知道我对他还有排斥,也没有勉强我。 廖宗棋听到孩子们在笑他,尴尬地挥了挥拳头,做做样子,吓唬他们。 就在我转身想离开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转回身去,走到马尾辫儿跟前,尽量不去看她头顶那个血窟窿,微笑着对她说:“刚才姐姐输了,你赢了,姐姐认赌服输,可以亲你一下吗?。” 马尾辫儿惊讶的用手托着脸,有点不敢相信我会亲她。然后见我是认真的,很开心地用力点下头,把一边没有血色的小脸仰给了我,还特意照顾我的感受,用手捂住她头顶的窟窿。 我会心一笑,眼角又潮湿起来,多么懂事善良的一个孩子啊。 我用力地亲了她一下,还故意啄出了个响。她很开心地拍着手跳了起来,那模样就像她做对了一件事,妈妈奖励了她一个吻。 那几个鬼孩子,一见我真的亲马尾辫儿,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说,“我也要,我也要。” 廖宗棋见了,拉过我的手说:“别胡闹了,咱们回去吧。”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无聊,难道连孩子醋也吃吗? 我俩朝着镇子方向往回走,一出小树林,廖宗棋忽然没有了刚才吓唬孩子的那种精神头,而是给人一种很疲惫的感觉。我想,他可能是魂体还没恢复好,怕在那帮鬼孩子面前露怯,才故作声势吓唬那帮鬼孩子。 “你现在不用迈步,可以飘了,你只要用意识决定方向就行。”廖宗棋看到我还迈步往回走,提醒着说。 “我看你是做鬼太久了,都忘记怎么走路了吧?”我口无遮拦地说。 我说完了,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欠妥,做鬼又不是他的错。 我抬眼去看廖宗棋的脸色,果然他情绪低落,寒着脸闷声飘在前面,也不说话。 “大叔,生气啦?”我知道这回是自己说错了话,学着马尾辫儿的样子,讨好地拽下他衣袖说。 “我现在是在想,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还是我当鬼太失败了,以至于让你一点也不怕我。”廖宗棋以我能跟上他的速度往前飘。 “那难道,你觉得让我害怕你,才好吗?” 廖宗棋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那我还是在你面前,就这样失败下去吧。” 我知道他在宠我,心里竟然也有了一丝甜蜜。 没想到,刚才还在前面飘得好好的廖宗棋,忽然警觉地停了下来问:“是谁跟在后面?” 鱼太咸 说: 晚上好,感谢无霜雪打赏葡萄酒,感谢亲爱的小草打赏魔法币,今天很开心,因为在这本书上,我看到了新的朋友,也看到了老的朋友。最后在,打滚求收藏,求推荐。 第021章 我会飘了 听了廖宗棋的话,我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去看后边,一看跟在我俩身后的,竟然是马尾辫儿。 刚才竟顾着和廖宗棋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 不过,也幸亏跟的是她,要是其他的厉鬼冤魂,就凭我和廖宗棋现在的状态,有些性命堪忧了。 “马尾辫儿,你跟着我们干嘛呀?”我不解地问。 廖宗棋冷着脸看她,生怕她搞什么鬼。 马尾辫显然也不喜欢廖宗棋,乖乖地飘到我身前,眨着一双鬼灵的大眼睛说:“姐姐,我没跟你们,我要回家。” 马尾辫儿说着,指了下不远处的镇子说:“你们住的那家旅馆,就是我的家。明天哥哥要结婚了,这两天家里好乱。” 我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问:“那个老板娘就是你妈妈?” 马尾辫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原来由此,怪不得她大半夜会游荡到我住的房间里,原来旅馆是她的家呀。 我刚想问她死多久了,但是想到这个问题,对于孩子来说,好像有点残忍,也就没有问她。 这时,好一会没开口的廖宗棋插过话问:“你在家里住多长时间了?” 马尾辫儿虽然不喜欢他,但还是乖乖地告诉他:“三年多了。” 廖宗棋眉头皱了起来,说:“你死了,就该去死的地方,你的坟才是你的家。你留恋生前的那个家,会对他们不好的。你会影响家人的运势,让他们很倒霉。” 廖宗棋的话说的有些生硬,马尾辫儿听了,不开心地低下头。 我把马尾辫儿拉到怀里,责怪了廖宗棋一句,“跟孩子说话,你就不能注意下措词吗?” 没想到马尾辫抬头看着我说:“姐姐,这回不怪叔叔,叔叔也是好心。” 马尾辫儿沉默一下,又有些委屈地说:“我也知道总回家不好,可是坟地里又热得像一口大锅,只要我一进去,就热得难受。” “以前也这样吗?”廖宗棋问。 马尾辫儿点了点头,说:“从把我埋进去就那样,所以我一天也没在坟里待着,都住在家里。”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听了马尾辫儿的话,我感到不可思议,看着廖宗棋问。 廖宗棋说:“可能坟上被人下了手脚。也可能犯了忌讳。没看到坟,我也不敢断定。” 我听廖宗棋这样说,弯下腰去,对马尾辫儿说:“你的坟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叔叔很厉害的,或许能帮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马尾辫儿惊喜地说,然后小手往旁边一指,说:“我的坟在那边,我带你们去。” 说完,带头就向埋她的地方飘去,廖宗棋紧随其后,我站在原地,想着廖宗棋告诉我不用迈步,用意念决定方向,我就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说“向前。” 然后睁开眼睛一看,妈呀,真的动了! “我飘了,我飘了!”我兴奋不已,那种发现新奇事物的感觉超爽。 马尾辫儿和廖宗棋听到我在后面一惊一乍的,都回过头来,廖宗棋的眼神像看白痴,但嘴角竟然笑了。然后讨厌地挤出一句:“慢得像蜗牛。” “瞎说,哪里像蜗牛。”我立马反驳,然后又自嘲地说:“这明明是龟速。” 我感觉自己飘得确实很慢,像慢放镜头一样,一寸寸的向前前进。 马尾辫儿看我飘的超慢,也笑得前仰后合,说“刚死的人,飘得都会慢,有时一阵风过来,都能被吹得改变方向。姐姐现在只是生魂离体,还没有死,所以会飘得很慢。” 哟,这小家伙知道的还挺多,当鬼都当出经验来了。 虽然飘得慢,但我还很开心,走了小二十年的路,这冷不丁一飘起来,别提多新鲜了。 “快点,换挡,提速,向前。”我全身控制意念,用手指着前面,玩得不亦乐乎。 廖宗棋看了,十分后悔地说:“我刚才错了,不该建议你飘。你飘的速度,太折磨人了。” 说着他抬头看眼蒙蒙的东方,担忧地说:“别玩了,我们还是快点吧。天马上就要亮了,太阳一出来,我们谁也别想回去了。天亮之前,不能及时赶回去。我们就得找个背阴的地方躲起来。” “而且,你别忘了,你的身体还和赵繁在旅馆里。天亮被人发现,你又昏迷不醒,老板娘一报警,整个学校都知道你跟赵繁开房的事了。” 廖宗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他的话确实掐住我命脉了。吓得我赶紧大步,风风火火地走到他们前面,着急地说:“你俩不快走,还等啥呢?” 我真担心天亮赶不回去,我再次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也不知道马尾辫儿的坟,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太咸 说: 感谢水晶般透明348632打赏的葡萄酒,追述的四颗钻石。 晚上还有一更,宝贝们看完,别忘记把手里的推荐票点一下啊~了。谢谢大家啦。 第022章 火烤阴身 马尾辫儿的坟,在一块庄稼地的地头,坟包很小,长满了荒草。要不是她指给我看,我还以为是一个小土包呢。 我围着坟包转了一圈,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马尾辫儿说在坟包里待着,就热得难受,难道问题在坟里面? “你看出哪里有问题了吗?马尾辫儿说这坟热得像大锅,我也没看哪冒热气啊。”我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廖宗棋听到我的话,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埋汰我说:“你的脑细胞结构,还真是简单啊,想问题都走直线。” 然后抬手指着坟包旁边的一个土窑,问马尾辫儿:“那个是砖窑?” 马尾辫儿听了,回答说:“不是砖窑,是炭窑。是烧炭用的。” 廖宗棋说的那个炭窑,规模不是很大,有三四间房子大小,顶部还有个烟筒。 “有什么问题吗?”我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炭窑上,心说你不看坟,老看那个炭窑干嘛?。 “这里风水还不错,但是问题就出在那个炭窑上。炭窑离她的坟这么近,她在里面住着,不热才怪。坟地不能离砖窑一类的建筑太近,风水上,这叫火烤阴身。”廖宗棋又指着马尾辫坟包的那块地说:“这块地应该是她家的,我想,埋她的时候,肯定是她家大人不懂这些,才稀里糊涂地把她埋在这里,让她的魂魄不得安宁。” 我听廖宗棋说的挺玄乎,还头一次听说火烤阴身这个词,我的理解是,那个炭窑就是一个大火炉,马尾辫就是烤炉里的地瓜…… “既然地方没埋对,那是不是挪下坟就没事了?”我一知半解地问。 廖宗棋点了点头,说:“按理说,她的魂魄在家里待了三年,早就改变家里的磁场了,她家人应该很倒霉才对,应该找人看坟茔地,可是她在这里埋了三年,没动地方,她家人还真是坐得住。” 马尾辫儿在一旁接过廖宗棋的话说:“我爸腿被车撞瘸了以后,确实找人看过风水,不过那个老头,只看了我家祖坟,然后让我爸把祖坟给迁了个地方。我这里,他连看都没来看过。” 我极度无语,那个老头可真是坑啊。看来干什么都得找个懂行的,要是遇到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可真是害人匪浅啊。 天马上就要亮了,坟地的问题既然找到了,我和廖宗棋赶紧回到旅店里,我魂魄归位,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酸疼。 廖宗棋让我多睡一会,毕竟这一夜,没怎么休息好。可是,我刚闭上眼睛,迷瞪了一小会,就听外面乱哄哄的,有人大吵大闹地叫喊“别拉着我!结什么婚?!我今天不把她脑袋剁下来!我他妈的姓倒着写!” 我一阵纳闷,听这话茬子,应该是老板娘的儿子。今天不是他大喜的日子吗?昨晚他妈还跟我炫耀,儿媳妇的肚子都大了,怎么今天不去接媳妇,还要剁了人家? 外面连喊带哭的,我也睡不着。索性就下了床,让廖宗棋先帮着我,把在地上趴了一夜的赵繁挪到床上,然后出了房间,寻声来到旅店后院。 此时,后院已经围了不少人,应该都是这家的亲戚。我看到人群中间,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瞪红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让人们都别拉他。 昨晚还一脸喜气的老板娘,拉着她儿子的胳膊,一边往下夺菜刀,一边哭喊着求她儿子,“你可别吓唬妈啊,莹莹已经死了,妈就剩下你这一个儿子了。大不了咱们认倒霉,婚不结了还不行吗?你说你要再有事儿,你可让妈怎么活啊?” 男子身边的亲友也都劝解着,可是老板娘的儿子,依旧暴跳如雷。他手里拿着菜刀,大家又不敢使劲上前拉他,结果一个没拉住,让他挣脱束缚,提着刀杀气腾腾的就要往外面跑。 老板娘见儿子要闯大祸了,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昏倒在地上。 本来应该是大喜的日子,弄得这样鸡飞狗跳的。我听见几个亲友议论才知道,感情是那个新娘子的前男友,昨晚给新郎发了一个小视频,并且叫嚣新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老板娘的儿子,这才怒火中烧地拿着菜刀要剁了人家去。 亲友有的去追老板娘的儿子,有的急忙上前给老板娘掐人中。 我想起廖宗棋说的,鬼住在家里,能影响家人的磁场,看来这家人可真是够倒霉的。 我正这样想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廖宗棋突然发问:“你知道他们家为什么这么不顺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说:“不是因为马尾辫儿的坟,没埋对地方引起的吗?难道还有其他的事?” 鱼太咸 说: 晚上好,感谢叁柒郸打赏一朵鲜红。起不来???.???_?打赏的魔法币。 喜欢的朋友们别忘记点收藏啊~若夏文学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实现极简登陆体验。登陆后可发言、投票、打赏等。 第023章 孤阴煞 那边亲友已经把昏厥的老板娘掐醒,老板娘又是昏天抢地的一通嚎哭,一会哭闺女喊儿子的,一会又骂媳妇。 旁边站着一个拄拐的大叔,也垂头丧气的掉眼泪,应该是马尾辫儿的爸爸。 东方亮起了鱼肚白,我知道廖宗棋怕太阳,我身子也虚得很,这一宿没得休息,脑袋涨得嗡嗡的。 我见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就和廖宗棋回了房间,赵繁还没醒呢,我看见他脑袋上都起了包,真担心廖宗棋把他打坏了。 “除了马尾辫儿坟地没埋对,他家倒霉,还有什么原因?”我好奇地追问。 廖宗棋让我把窗帘拉开,看下能看到什么? 我费解地走到窗边,心想这人有话就说呗,非得故弄玄虚。 我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旅店的后面,有四间贴瓷砖的大房子,应该是他们家自己住的。旅店和住宅之间,是一个宽敞的院落,也就是我们刚才去的后院,现在老板娘已经被人架回屋子里去了,院子里还有几个人在议论。 我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不妥,挺平常的一个农家院啊。 “你往大门那看,看到那棵柳树没?”廖宗棋站在我身后指点着说。 经他一提醒,我才把注意力放到院墙外的柳树上。那棵柳树长得枝繁叶茂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门口种柳树也会倒霉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听廖宗棋在身后说:“他家倒霉,是因为家里住了一个鬼。儿子婚姻不顺,就跟这棵树有关系了。” 我一听来了兴趣,不知道这里又有啥讲头,回身满眼期待地看着廖宗棋。 廖宗棋清了清嗓子说:“这棵树看着挺好,枝繁叶茂,夏天还可以乘凉。但是它长得不是地方。而且还是孤树。门旁有孤树,主不正桃花,……” 我一看他眼睛冒光,又要拽专业术语,怕他一说起来,又从头给我讲风水知识,就连忙打住他的话,说:“你就别说的那么深奥了,简单明了点。” 廖宗棋想了一下,说:“通俗一点说,就是那棵树形成了孤阴煞,这家儿子三十来岁,条件又不错,到现在没有娶上媳妇,是受了煞气的影响。凡是犯了孤阴煞的家里,子女肯定感情不顺。更何况他家还有一个鬼,影响他们一家的运势。背上加背,所以婚姻想顺都难。” “真的假的?一棵树就这么邪乎?”我有些难以置信。 廖宗棋面色肯定地说:“信我的,错不了。我把破解的方法告诉你,你待会把这些话跟老板娘说,顺便让她找人,把她闺女的坟挪一下。他家的事,就都能解决了,以后肯定越来越顺。” 廖宗棋说得信誓旦旦,我将信将疑。但是给马尾辫挪下坟的事,还真得跟她家里人说一下。 没一会院子里又是一阵吵闹,他家的儿子被人拽了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因为还要赶着回市里,这事廖宗棋又不能出面,只好我硬着头皮去找老板娘了。我红通着脸,跟编瞎话一样,把廖宗棋教我说的话和老板娘说了,还编排着说,晚上做梦有一个小女孩来找我,让我告诉她家人给她挪坟,老板娘刚开始还不信,用那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审视着我。 直到我说出马尾辫儿长啥样,头上哪里有窟窿,老板娘这才震惊的彻底信了,然后就又是一顿哀嚎,说那个窟窿是她爸,喝酒骑摩托车,孩子从后面掉下来摔的。 然后疯了一样地抓着马尾辫儿爸爸的衣服,让他还闺女。她爸一提闺女,也哭得稀里哗啦,蹲在地上,一个劲儿捶自己脑袋。 我见了连忙劝他们说:“也都别哭了,还是先张罗着把门边的那个孤阴煞破了吧,说不定,用不了两年就能抱上孙子了。” “你说那树有煞气,我这就找人把它砍了。”马尾辫儿她爸抹了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拄着拐就要往外走。 我连忙叫住他说:“那棵树上了年头,不能砍。” 这下轮到她爸迷茫了,不解地问:“不能砍,那怎么办?” “只要对症下药,也不用大费周章。你只要找一块红布系在树上就可以了。红色代表火,火克木,这样火就可以慢慢泄掉煞气。树的事儿,好解决。最重要的,还得找个明白人,把你女儿的坟迁了。千万别再找上次那老头了。” “我们哪认识什么风水先生啊,上次那老头,也是跟别人打听的,谁知道会是个骗子。”老板娘这会情绪平复了些。把金项链子往我手上一塞,像看到救星一样地抓住我的手说:“姑娘,我看你行!说得头头是道,都挺对的。要不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们选个地方,把坟迁了吧?” 鱼太咸 说: 下午好,感谢_娟 和水晶肘花打赏魔法币。晚上还有一更。 求勾搭,求蹂躏,求霍霍~ 第024章 一起撒谎 我哪里敢要她的金项链,连忙推却着说:“我年纪轻轻的,哪里会看什么坟啊,我认识一罗婆婆,她看事挺准的,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找她去吧。” 老板娘听我这样说,也不再坚持,我向她推荐的人,她还是信的过的。 我回到房间,赵繁还没有醒。一想到一会回去,还要面对孟涵,我就一个脑袋八个大。 到现在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向她解释,我跟赵繁昨天晚上在一起的事。从昨晚到现在,我吓得更是连手机都没敢开。心里别提多上火了。 趁赵繁没醒,我先下楼去商店里,买了一把太阳伞,因为廖宗棋现在不能上赵繁的身,他又怕太阳,买把伞好帮他的魂魄,遮挡阳光。 回来的时候,老板娘两口子正张罗着往树上系红布,廖宗棋听到院子里的人说话。忽然开口问我,“早上那些人说的小视频是什么?” 他可能是好奇,什么样的原因,让新郎动那么大的肝火。可是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他啊。 我没好气地说不知道。他也不傻,估计也能猜出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没继续追问。 都八点多钟了,赵繁还没有醒,急得我一个劲埋怨廖宗棋下手太重,要不是廖宗棋总说没事,我都该打120了。 正当我急得团团转时,赵繁那边总算有了动静,他诶哟着揉着脑袋上的包,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还嘀咕着:“这也不是寝室啊?我怎么会在旅馆呢?” 然后他一扭头看到我站在床边,显然吓了一大跳,我看他眼睛越睁越大,好像想起了昨晚的事,我连忙在他喊出声来之前,捂住他的嘴巴。紧张地说:“别咋呼!你听我说,我松开你嘴,你不许大喊大叫,知道吗?” 赵繁平时就是一个很闹腾的人,我真担心他接受不了,会大喊大叫,弄得整个旅馆的人,都来围观,好像我把他咋地是的。 赵繁很配合地点点头,我才松开手。他果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声音极低地小声问我:“唐唐,我们怎么开房来了?昨天晚上的事儿,我一点也不记得。” 我一阵无语,这小子够贼的,来不来先撇清关系。生怕我会懒上他似得。 “你昨天喝多了,非要吵着来廖家村找陆宇。所以,咱们才到这来的。”我只能这么跟他说了,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赵繁将信将疑,还特意拽了下衣服,闻闻身上有没有酒味。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昨天晚上,你耍酒疯时,正赶上涵涵来电话,她知道昨晚,你和我在一起了。” “什么?!”赵繁果然提高了嗓门,随即一副末日降临的模样,第一反应,就是掏手机,想给孟涵打电话解释。 我知道他手机没电了,也没拦着他。而是在一旁说:“你和孟涵还能不能保持男女朋友关系,完全看你回去怎么说了,你最好相信,我刚才跟你说的话。我们俩统一口径,咬死什么也没发生,知道吗?” 我这话说得其实有毛病,就好像我俩真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但是现在,我的思维也乱了。 赵繁无可奈何,只能按我教他的说,我俩又找了一下话里的漏洞,商量怎么把谎话说的更圆满一些。 赵繁又狼吞虎咽地吃了点东西,才把饿了两顿的肚子给填饱了。 我俩做贼心虚般地回到市里,一路上竟听赵繁摸着脑袋上的那个大包嘀咕“我怎么断片了呢?” 到了市里,由赵繁先去找孟涵,跟她解释,毕竟男的哄女的,更容易一些。 我俩分开以后,我拿着藏有廖宗棋魂魄的太阳伞,直接回了家。 我爸见我平安回来,悬着的心总是放了下来。他心里,可能一直都担心,不定什么时候,我就会被廖宗棋给弄死。所以,冥婚后,他有时沉默得一天不说一句话,有时逮住我,又叮嘱个没完。 回到我房间,廖宗棋从伞里出来,看到我虚弱的样子,让我把窗户帘拉开,多晒晒太阳,然后他就钻到他的灵牌里去了。 我俩冥婚以后,他一到晚上就出去,白天就在灵牌里待着。 我想起马尾辫儿在家里住,他家人都跟着倒霉。开始担心,廖宗棋也是一个鬼,他长期住在我家里,我家人也跟着倒霉怎么办? 想到这些,我就不开心,其实我现在已经跟着他倒霉了,孟涵的事,就是一最好的例子。我好坏无所谓,我主要还是担心爸爸和爷爷。 在旅店没睡好,又一直阳气不足,一钻进被窝,就睡得个天昏地暗。等再睁眼睛时,竟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 想到今天是周一,马上就要去学校面对孟涵,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心里也开始害怕起来,也不知道赵繁那边,哄的到底咋样了? 鱼太咸 说: 晚上好,感谢花衣酱宝贝打赏30魔法币。 大家喜欢,别忘记把手里的推荐票点一点,还有钻石,没点收藏的,帮忙点个收藏,谢谢大家了。这章是过渡,比较平缓一些,下章唐唐和孟涵就要开撕了…… 第025章 孟涵死了 这一觉,差点没睡过头,感觉精力充沛多了,看来恢复阳气,也蛮容易的。我看了眼桌子上的灵牌,也不知道廖宗棋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想到前晚在山上,借给他阳气的事儿,心竟然又快速地跳动起来,脸上也一阵烫热。 又想到他生气时的那句,“是我对你太好了,还是我做鬼太失败了。”以及后面说的“那我还是在你面前,就这样失败下去吧”,竟然忍不住傻笑出来。 临出门前,我特意把窗户帘给他拉上,这样他白天在灵牌里待得无聊,可以出来在房间里活动。 坐在车上时,我还再考虑,应该换一个厚实点的,颜色深一些的窗帘,这样遮挡阳光的效果能够更好一些。 当我意识到,我竟然会为廖宗棋着想了,自己也挺惊讶的。看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中了他的毒。 胡思乱想间,我到了学校。本来想给赵繁打个电话,问问事情怎么样了,但是想到,赵繁要是在孟涵身边,孟涵会更误会。 我烦躁地用手扒拉下头发,一跺脚,目光坚定地朝着教室走去,既然事情已经出了,该怎么面对,就怎么面对。 远远的,我就看到孟涵还有赵繁在教室的门口,我的心就开始露怯起来。走近了一看,我的妈呀,赵繁脸都被抓花了,我又是一阵肝颤。 我僵硬地露出一个笑脸,刚想跟孟涵打招呼。没想孟涵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啪”地一声,就给了我一巴掌。她室友吴颜抱着胳膊,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好戏。 “涵涵,你别这样。我们……”赵繁见了上前拉住孟涵的胳膊,刚要劝阻。 孟涵就凶巴巴地用手指着他说:“你给我滚开,你的帐咱俩回头再算!”赵繁又很没骨气地退到旁边。 周围准备上课的同学,也一下子都围了上来,指指点点地看热闹。 孟涵在气头上,手上的劲儿也不小,这一巴掌抽在我脸上,我就感觉热辣辣的疼。 看来赵繁昨天哄她是失败了。 “唐唐,我都等你一天了,你居然还敢上学校来?”孟涵的样子,像一个被激怒的泼妇,“以前陆宇跟赵繁说,你早就跟他上床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是一朵白莲花啊,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哪个男人的床你不好上,非得爬我男人床上来!我们可是朋友啊!最好的朋友!你对的起我吗?!” 孟涵平时就能说,现在更是怒气值爆棚,她这些话又憋了一天,这一逮住我,劈哩啪啦的,数落得我连还口的机会都没有。 周围的同学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总之,没有什么好听的。 我更没想到平时在我面前百依百顺的陆宇,背后竟然跟别人说,我们上床了!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嘛。 我一下子都蒙圈了,也不知道这事,是只有赵繁知道,还是除了我以外,已经众所周知了。 “孟涵,如果你还愿意听我解释,我们就找个地方聊聊……”我捂着被她打疼的脸,委屈得眼泪直打转,试图想挽回我们之间的友谊。 “切,解释什么解释啊。这不明摆着吗?自己男人失踪了,耐不住寂寞,就开勾搭别的男人了。”说话的是吴颜,阴腔怪调的唯恐天不乱。她用那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说:“不过,唐唐,你可真是贱得可以啊,连自己朋友的男人都偷。有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明枪易躲,暗贱难防。说的就是你吧?” 她这一火上浇油,孟涵更是怒气攻心了,上来就要抓我头发,赵繁见了,赶紧又上前,想把孟涵薅住我头发的手拽开。 场面一下混乱起来,在周围同学的议论里,我所有的人品,在这一刻都碎得连渣都不剩。 最后,还是前来上课的老师,制止了混乱的场面。我们三个人,都被带到教导处一通批评。 我身上的衣服,拉扯中也被孟涵抓破了。我被抓疼了,气得也还了手了。我和孟涵这下,算是彻底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我颜面扫地。还哪有心情上课啊,从教导处出来,我直接回了家,连假都没请。孟涵还余怒不减地在我身后骂我。 回到家里,看到廖宗棋正在床上躺着。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委屈地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廖宗棋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模样,脸都被打肿了,又哭得伤心,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孟涵不相信你的话,打你了?你放心,晚上我去找她聊聊。” 我没把他的话放心里去,心说你是一个鬼,,跟她聊个毛线啊,她连你的影子都看不到。 但是,没想到,夜里廖宗棋真的出去了,就在廖宗棋出去不久,我接到了赵繁打给我的电话。 我以为他是来安慰我,想缓和我和孟涵的关系,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告诉我,“唐唐你快来,孟涵死了!”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26章 又撞邪了 孟涵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怎么能死了呢?上午还跟母老虎一样的,跟我打架来着。这会怎么死了?! 我一点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因为孟涵在我心里,是我最好的姐们儿。即使今天打了我,还指着我鼻子跟我断交,说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我一点也不怪她,毕竟她不知道这里面有误会,现在她死了,我以后还跟谁去解释,这个黑锅,难道我要背一辈子吗? 我泪如雨下,心乱如麻。满脑子都是跟孟涵在一起的种种。我急匆匆地赶往学校,赵繁告诉我,孟涵跳湖了,现在尸体还在水里泡着呢? 到了学校,我直奔人工湖,远远的就看见那里警灯闪烁,围着一堆人。 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才相信赵繁说的是真的。 我大步朝着那里跑了过去,但是,诡异的事情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无论我跑多远,那群人总是不远不近的在我前面。就好像,我前进的同时,他们也在无声地移动。 我知道,自己肯定又撞邪了。因为即使人群能移动,可是湖是死的,怎么动? 后背一下子冒出冷汗,紧张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可是四周静得连风都没有。 而且,我不在往前跑了以后,前面的那群人,也消失不见了,四周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当中。 “有本事出来,别搞着些连小孩子都不怕的东西!”其实我心里怕得不行,我不知道黑暗当中,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在作祟。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背后响起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手声。我惊惧地转过身去,看见随着拍手声一点点靠近,从黑暗深处渐渐走出一个人来。 “我就喜欢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随着那个“人”,从黑暗当中走出,周围的一切也恢复如常。 我惊诧地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跑到了学校后面的白桦林里。要知道,白桦林和人工湖,可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唐唐,我们又见面了。”黑暗当中走出来的那个“人”,居然是陆宇!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到学校里来了?他前晚不是被廖宗棋打伤了吗?怎么廖宗棋还没有完全恢复好,他现在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一点受伤的迹象,也看不出来。 而且,他的形貌也发生了变化,已经不是前晚那种骷髅状,而是也恢复了他生前的模样。只是和其他鬼不同,他的眼睛里依旧是一片恐怖的黑色,没有一点眼白。 廖宗棋说,只有受人操控的鬼儡,眼睛才是这样的。那晚,廖宗棋就是从这个特征,一眼看出陆宇是被人炼化过的鬼儡。 “是你害死了孟涵?!”孟涵死了,陆宇又出现在这里,想起那晚他让我们都给他陪葬的话,我不寒而栗,自然想到孟涵的死,一定跟他有关系! 陆宇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不急不缓地走到我面前,声音冰冷地说:“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一直走不到你心里去?难道我就从来没有让你动心过吗?” 要是换做以前,我或许会被他的话给触动,甚至从廖家村回来时,虽然差点没被他掐死,我还不甘心地问廖宗棋,有没有让陆宇摆脱受人控制的方法。 可是现在,他把孟涵都害死了,而且,他活着的时候,居然还散播我和他上床的谎话。 “陆宇,你已经死了,不要在害人了。告诉我,背后操控你的那个人是谁,或许我能找人帮助你。”眼下孤立无援,我不想激怒他,看到他向我靠近,我很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想跟他保持开距离。 没想到陆宇一把抓过我的手腕,用他那没有眼白的眼瞳盯着我,冷冷地问:“找人帮我?是找你那个死鬼男人吗?我活着时,那样追你,你都不跟我。现在我死了,你情愿选择那个鬼,也还是不愿意跟我走!到底是为什么?” 我感觉手腕都要被他掐断了,可是怎么抽他就是不松手。我被他狰狞的样子,吓得一哆嗦,刚想开口回答他,没想到他又阴冷地笑了起来,幽幽地说:“不过,不重要了,你喜欢不喜欢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能得到你的人就好。而且,你马上也会死的,那个人,他也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他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谁不会放过我?是背后控制他的那个老头吗?话说,我从来没得罪过人,更别说那个以前都没见过面的老头了。 眼下我没有心情考虑那个老头为什么不放过我了,因为陆宇把我拽到了怀里,他想要亲我…… 鱼太咸 说: 晚上好,感谢叁柒郸宝贝打赏一朵红玫瑰。你天天打赏,这是要包养我的节奏咩? 谢谢大家帮我点推荐票和收藏,还有默默送给我钻石的小伙伴们。 还有提醒下大家,看到我发布新章节,最好过5分钟再点进来,因为我还要最后修改下,挑挑错别字。晚点一会,质量会好一点的。 第027章 魂飞魄散? 我都快要被他给吓死了,连忙伸手推开他的脸,用力挣脱开他的搂抱,拼命地向林子外跑去。 陆宇在我身后,冷冷地笑着。俨然把我当成了他眼中垂手可得的猎物。 廖宗棋说来学校找孟涵,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只要我跑出这片林子,外面常有人经过,陆宇应该不敢拿我怎么样。 可是,就在我跑出十几米远时,陆宇终于失去了耐心,掀起一股凌厉地阴风,将我扑倒在地上。 “说来,还真要感谢你那个死鬼男人啊。”陆宇欺身上前,一边作势要撕扯我衣服,一边邪恶地说:“要不是他和你冥婚,让你有了通阴的体质,我还真没办法碰到你了。” 我又惊又急,拼命护住自己衣服,就在我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僻静的林子里,忽然传来脚步声,一对来林子里偷情的情侣,闯入我们的视线。 “你看,那女生怎么躺在地上,是不是精神病啊?我好怕。”说话的是那个女生。她可能看到我,自己躺在地上,嘴里胡言乱语,手脚挣扎了吧? 男生在这个时候都会装得很勇敢,安慰女生别怕。然后那个男生,就朝我们走了过来。 陆宇见好事被打断,怒不可歇地从地上站起,平地卷起一股阴风,连同地上的叶子,一起向男生盘旋而去。 我赶紧拽了下衣服,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那个男生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片刻间,阴风散去,树叶散落,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男生,一下子向后摔倒在地上。 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女生,见到男生被诡异的旋风困在中间,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抱头尖叫! 我严重怀疑,这个女生是不是唱女高音的,这尖叫起来,声音的穿透力,可真是惊人。 但是,她胆子也未免小了一点,尖叫过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就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身边弥漫着黑气的廖宗棋在女生身后的地方出现。 “上次在廖家村让你逃脱,没想到你还敢来这里作恶!” 我一见是廖宗棋来了,激动的差点眼泪没飚出来。赶紧跑到他那边去,躲在他身后,心有余悸地说:“你可算来了,你要是在晚来一会,我就不知道是谁媳妇了。” 廖宗棋错愕地望了我一眼,随即嘴角一笑,有些得意地说:“你永远都是我廖宗棋的媳妇,没人能从我身边把你抢走。”说到这里,用手指了一下陆宇,挑衅地说了一句:“也包括他!” 陆宇彻底地被廖宗棋的话给激怒了,浑身冒着红气,面目狰狞地说:“栓子的魂魄,可真是好吃啊,你看我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好了!你魂体受损,打不过我的!” 说完,陆宇怪叫一声,再次卷起一股阴风,向廖宗棋凶狠地冲了过来。 廖宗棋一把将我推开,挺身迎上前去,与被激怒的陆宇打斗在一起。刚才还平静无风的白桦林,此刻阴风大作。外人又有谁会想到,此刻在这林子里,会有两个鬼,在拼得你死我活。 陆宇刚才的话,又让我震惊了一把,他居然把栓子给吃了! 我开始为廖宗棋捏了一把汗,不知道他魂体的伤,到底恢复怎么样了,能不能打过陆宇。 但是,我显然是多担心了,即使廖宗棋身上有伤,也是浑身冒黑气的凶魂。比死后没几天,强行被人激发戾气炼成鬼儡的陆宇,实力上看着要强得多。 虽然也被陆宇打到两次,但是最后落荒而逃的还是陆宇。 “唐唐,我在廖家村等你,我相信,你会来的!……”陆宇身影消失,声音却在林子里回荡。 廖宗棋没有去追落败的陆宇,而是站在原地,在确定陆宇真的逃跑以后,忽然像失去力气一样,捂着胸口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我担心地跑过去扶住他。 他捂着胸口,眉头紧皱,样子虚弱地说:“陆宇说的没错,我魂体还没有复原,刚才我已经被他打伤了,只是我想到,为了你我也不能倒下,我才硬挺着往上冲……幸亏,他没看出来,要不然,我和你都危险了。” 原来刚才这么凶险,我还以为廖宗棋是很轻松地打赢了陆宇,没想到他是为了我,在咬牙坚持。 听到他的话,我感动得想哭,看到他越来越虚的样子,忽然好心疼。 “唐唐,我告诉你一句话,或许你会很开心。”廖宗棋虚弱得好像马上就能挂掉,他强挤着一抹微笑,断断续续地说:“我这次,伤得很重,用不了明天早晨,恐怕就要魂飞魄散了。我知道,你一直都讨厌我,不喜欢我,现在好了,我魂飞魄散以后,你就自由了……”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28章 智商遭到碾压 廖宗棋说完这话,虚弱得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萦绕在他身边的黑气,一点点的淡去,就好像他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消失。 我的心忽然好痛,我刚对他有点好感,他就要死了吗? “你别说了,你会没事的,我不想让你魂飞魄灭,我还想听你叫我媳妇……”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哭着把廖宗棋抱在怀里。 廖宗棋努力地抬起手,用手指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能看到你的眼泪,就算魂飞魄散也值了,只是我烟消云散后,谁来保护你啊?” 我一听他临死还在想着我,更是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 我哭着摇头。 廖宗棋笑了一下,继续虚弱地说:“没有你,我还不知道在那口枯井里,浑浑噩噩的待上多少年。遇到你,于我来说是幸运。于你来说,是不幸。所以,我暗自发誓,既然娶了你,就要对你好。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虽然刚开始,我娶你是为了能获得一个合法滞留在阳间的身份。但是,这么长时间相处以来,我是从心里面真心的喜欢你。” 我不知道廖宗棋哪里来的力气,居然一口气断断续续说这么多,听得我更舍不得看他烟消云散。 廖宗棋摸着我脸的手,在说完这些肺腑之言后,忽然无力地垂了下去。 “你不说,我的阳气可以恢复你的魂魄吗?那就吸我的阳气好了。”我擦了一把眼泪,对着廖宗棋说。 “没用了,伤太重……”廖宗棋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千言万语。 “没试过怎么知道?!”我见他自己都放弃自己了,又心疼又生气,不管不顾地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我现在只想让他存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魂体也好。 当我的唇瓣覆盖到他的唇上时,我明显感觉廖宗棋的身子僵了一下。我闭上眼睛,任凭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 廖宗棋的手搂住我的腰,顺势躺在了地上。他像上次那样,把舌头滑了进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吸取阳气的,只能笨拙地配合着他。 他贪恋地索取着,就好像要把我身上的阳气吸干一样。 只要他能好,爱怎么吸就怎么吸吧,反正我多晒两天太阳就好了。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廖宗棋情绪激动地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浓烈地吻顺着我脖颈一点点往下滑。 我触电一样地怔了一下,感觉好像不对劲。推推他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可是廖宗棋就像一只失了控的狮子一样,一双大手抓得我有些发痛。 “我脖子上有阳气吗?”我想推开他,疑惑地问。 他压制住我的手,意乱情迷地说:“有,你身上都是阳气。”一边说着还不忘一边占我便宜。 那一副要攻城略地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要魂飞魄散的鬼! 我也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他上次受伤,变回了死时的样子。这次虚弱成那样,都快魂飞魄散了,却一点没有变。 这个问题,我应该早就想到,可是关心则乱,因为刚才太伤心,完全陷入他给我营造的那种气氛里,竟然忽略了这个重要因素! 而且,这小子,居然还跟我玩特效,慢慢的收回怨气,让我以为他的力量在消失呢! “廖-宗-棋!你敢骗我?!你卑鄙、无耻、下流、狡诈!你就是超级大贱人!”当我反应过来,他在骗吻的时候,我想手撕了他! 廖宗棋听到我怒吼,吓得身子又僵了一下,连忙停了下来,帮我整理好衣服,一脸心虚地说:“我没骗你,我保证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怒火中烧地从地上坐起来,七窍喷火地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气昏头地说:“你想占我便宜,你明说啊!何必要耍手段骗吻?!” “跟你明说,就占不到便宜了。反正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只是我心急了点嘛。诶哟……你别拧,疼!”廖宗棋的耳朵被我揪在手里,疼得差点喊娘。 想到他刚才那么处心积虑地骗我,我还信以为真,傻呵呵地主动送吻,一种智商遭人碾压的屈辱,和被欺骗的愤恨,让我恨不得把他的耳朵揪下来。 但是同时,心里又在庆幸,幸亏刚才都是假的,要不他真魂飞魄散了,我恐怕真的要伤心了。 刚才还胡作非为的廖宗棋,现在也一下怂了,呲牙裂嘴地一个劲跟我认错,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呸!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要是再相信他的话,我就把名和姓倒过来念! “媳妇你松手,孟涵好像出事了,我们得赶过去看看。” 廖宗棋一说这话,我才如梦初醒,对啊!孟涵还在湖水里泡着呢,我得赶紧过去啊! 鱼太咸 说: 大家如果喜欢这个故事,希望能帮忙宣传转发一下,可以一键转发到空间、微博、贴吧、开心网。分享的按键就在电脑板推荐的下方,转发途径可以自己选择。谢谢啦~ 第029章 湖里的女尸 想到孟涵还泡在水里,我还哪有心情跟他计较骗色这档事。况且,我也心知肚明,以廖宗棋作案成本几乎为零的身份,他若着急想得到我,还用这么费事? 我们俩的冥婚,到现在有名无实,还不是廖宗棋顾及我的感受,一直在耐心地等待。单凭这点来说,廖宗棋对我还是尊重的。 “以后不许跟我耍手段,知道不?别把你的那点智商,都用在如何占我便宜上。”我松开廖宗棋的耳朵警告他,“我不喜欢被人欺骗,尤其是你!” 我把后面的那四个字说的很重,廖宗棋也知道这样做不对,认错的态度还是良好,做鬼做到他这份上,也着实难为他了。 我站起身,看到那对情侣还躺在地上,走到离我近的男孩身边看了看。夜色昏暗,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又走到那女孩身边,女孩也同样如此。 “他俩没事吧?”我见他俩躺地上,都跟死人一样,担心地问。 “这个女孩没事,只是吓昏了过去。”廖宗棋查看完男孩的情况,起身也跟了过来,接着说:“不过,那个男孩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死了。而且,死的一干二净,连魂魄也没剩下。” “死了?!”我震惊不已,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那他死了,魂魄怎么也没有了?” “被陆宇吞噬了。”廖宗棋声音低沉地说:“你刚没听到陆宇说,他把栓子的魂魄都吃了么?鬼儡是邪灵,它增加怨力的唯一方法,就是吞噬别的鬼魂,吸收它们身上的怨气。这也是陆宇死后没几天,就已经是厉鬼的原因。” 看着地上男孩的尸体,我心里毛毛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因为害怕,我本能地向廖宗棋身边靠了过去,刚想伸手去抓他的胳膊,但是想到自己刚才还对他那样凶,手很尴尬地停在半空,然后又收了回来。 廖宗棋见了,把胳膊朝着我往外一拐,语气很大度地调侃:“害怕就抓着,我随便碰。” 我翻了他一眼,就没见过这么不正经的鬼。我心里着急去孟涵那边,可是现在这边也出了人命,我担心会被牵连到命案里说不清楚,本来想一走了之。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活人,我又不能见死不救。我走到女生身边,蹲下来试着给她掐人中,没掐几下她就醒了,我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没想到女生恢复意识以后,就像受刺激一样,看着我惊恐地大叫一声“鬼啊!”,然后一溜烟地就跑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廖宗棋看着已经跑得没影的女生,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尸,感慨地说。 我没功夫跟他无聊,见女生跑了以后,也赶紧往人工湖那边赶去。在路上时,我问廖宗棋孟涵是怎么死的? 廖宗棋也不知道,他说他来学校,本来想上赵繁的身,把事情跟孟涵说一下,可是还没等找到赵繁,就听见学生们说孟涵死了。他跟着学生往人工湖那边去,路过林子边时,他感觉出来林子里有鬼的怨气,又听见女生尖叫,就闯了进来。 我一听他说的找孟涵聊聊,原来是想上赵繁身和孟涵聊,我一阵无语,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孟涵不跳湖,也会被他吓死的。 我们赶到人工湖时,那里的人还没有散去,我用力挤到人群前面,看到警察刚把一具女尸从湖里拽到岸边。 那具女尸的脸,虽然被湿漉漉的头发遮挡住了,可是她身上穿的外套我认识,那就是孟涵的。 一见到尸体,我悲如心生,嚎啕着喊孟涵的名字,冲过警戒线就朝尸体跑去。 还没跑到跟前,就被两个警察拦了回来。我眼看着一个年轻的法医,提着他的勘察箱就走到女尸旁边准备勘验。一旁的警察立刻把女尸遮挡起来,即使这样,好多胆小的同学,都吓得跑开了。 “孟涵,我在这,咱们不疼!一会就好了!”我见法医要解剖孟涵的尸体,心疼的要死,情绪激动地哭腔着冲尸体那边喊。 “唐唐,这边!唐唐!……” 正当我哭的心碎,一口一个孟涵你怎么死了时,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抽泣了两下寻声望去,原来是赵繁在离我不远处叫我。 我泪眼婆娑地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就吓得头发根都立起来了,因为我看到,一脸寒气的孟涵,正阴森地站在他旁边怒视着我…… 鱼太咸 说: 感谢叁柒郸宝贝和Leggo宝贝打赏的魔法布。 上一章,我把廖宗棋说的话改动了一下,因为我原设定廖宗棋与唐唐冥婚的原因是,廖宗棋想借冥婚获得滞留在阳间合法身份。可是写着写着,就忘了。昨天写到他为了吸引阳气才跟唐唐冥婚,总感觉不对。然后昨晚从第一章开始把所有章节都看完了,才想起那时是怎么想的。所以今天早起把上章廖宗棋说的话改动了一下~ 第030章 一尸两命 那边尸体还在解剖,我这冷不丁一看见孟涵,第一反应是,见鬼了! 看她怒目圆睁,想生吞了我一样的表情,我腿肚子又是一阵发颤,看来怨气还挺大。 就在我直愣得说不出话来时,孟涵满脸怒意地扒拉开围观的同学,径直走到我面前,用力推了下我肩膀,差点没把我推个跟头。 “我活着就这么碍你俩事吗?一个个的,都盼我死?”孟涵掐着腰,恨恨地看着我,就好像一句话要是不投机,就准备上前挠我似得。 “宝贝儿,别生气,咱不跟她生气奥,看气着。”赵繁献殷勤地上前给孟涵拍背顺气。俨然一副已经跟我划清界限的架势。 “谁跟你是宝贝?!你也是盼着我快点死,要不然怎么一看到湖里漂着的,跟我穿一样衣服,就急不可耐地给这个贱人打电话,告诉她我死了!”孟涵根本不领情,她也是气迷了心,指着赵繁骂:“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你要是个男人,以后就别来缠着我!我嫌恶心!” 周围的人,本来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在这里,刚才注意力还都在女尸身上,现在把目光都齐刷刷地对准我们,就连维护现场秩序的警察,也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算明白了,感情孟涵没死!知道孟涵还活着,心底莫名地开心,可是一看她这泼妇样,我俩之间的梁子是过不去了。 当着这么老多人的面,赵繁被孟涵这样骂,有些脸上挂不住了,本来就没做亏心事的他,一改柔顺小绵羊的形象,气得抻着脖子丢下一句:“好!孟涵你记着,对你,我赵繁问心无愧!既然你说分手,分手就分手!我以后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也不会回来找你!” 说完,分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刚才还气势汹汹,要分要离的孟涵,看到赵繁真的走了,反倒一下子哭了,也怨恨地看了我一眼,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孟涵没死,但是却因为我,他们两个人,彻底弄掰了!我心里说不出的内疚。 既然死的不是孟涵,我也没心情在这儿看热闹,也从人群里挤了出去,看到廖宗棋百般无聊地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我知道他忌惮这边的阳气。 我抹了下眼泪,朝他走了过去。 “死的是谁?我刚才看见孟涵和赵繁,朝着相反的两个方向走了。”廖宗棋说着,很自然地抬手帮我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不知道,刚打捞出来,穿了跟孟涵一样的衣服,咋咋呼呼的赵繁,就认为那是孟涵,然后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停顿了一下,心里一酸,又抹着眼泪哭出声来,“赵繁和孟涵因为我分手了,我该怎么办啊?” 廖宗棋见我哭得伤心,揽过我的肩膀,把我温柔地搂在怀里,安慰地说:“不要自责,都是我的错。我们慢慢想办法。他们两个若是有情,还会走到一起的。你这两天总是哭,眼睛都肿了。” 围观人群一阵骚动,有几个警察急色匆匆地往白桦林那边跑去,后面跟了一众好事的学生。 我知道肯定是那个女生报警了。我从廖宗棋怀里出来,看着人群跑向那边,有几个女生从我身前经过,一边走一边无所顾忌地议论着“你们说吴颜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不是被人推到湖里冤死的啊?” 她这样一说,同行的女生都害怕地打她,让她不要瞎说,怪吓人的。 我追上前去,一把拉住那个女生,不敢相信地问:“你刚说湖里死的是谁?” 那女生可能认识我,很鄙视地甩开我胳膊,大嘴巴地说:“你们系的吴颜,一尸两命,肚子里都有孩子了。”说完就跟同伴走了。 看来我现在已经在我们学校出名了,居然是个人都认识我。也难怪,廖家村的事就挺轰动的,又当众被孟涵扇耳光,骂小三。想不出名都难。 那几个女生走远了,我还愣在原地没回过神来,死的居然是吴颜!那个孟涵和我吵架时,阴腔怪调,煽风点火的女孩。 一听死的是她,我吃惊不小,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她肚子里居然还有个孩子?每回也没听孟涵和我说,吴颜有男朋友啊?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跳湖死了,我感觉事情有些蹊跷,吴颜的死肯定另有隐情。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又是谁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忽然想到了今晚在学校里出现的陆宇,他不在廖家村待着,来学校的目的又是什么?吴颜的死,不会跟他有关系吧? 鱼太咸 说: 感谢宝贝儿忆往昔737963打赏的一朵红玫瑰和魔法布粉丝之夜12138打赏100魔法币,么死你俩~ 看到这里的宝贝们,如果你们喜欢这个故事,还请你们支持小鱼一下,没有注册帐号的朋友们,注册个帐号,收藏一下这本书。普通用户每天有一张免费推荐票,充值VIP用户,每天有三张免费推荐表,希望你们看书的同时,别忘记把手里的推荐票都投给小鱼,谢谢大家啦~ 第031章 超级怪胎 我把猜测讲给廖宗棋听,廖宗棋微蹙着眉头,看着那边的人工湖说:“陆宇是鬼儡,行动受人驱使,他不可能只为了杀吴颜,那个人就让他从廖家村出来,他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吴颜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现在也不好下结论。” 我忽然想起陆宇在树林里说的话,就对廖宗棋说:“陆宇说那个老头不会放过我,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把陆宇炼成了鬼儡,也要把我炼成鬼儡?” 说到这儿,我一下子懊恼起来,看了看周围没人经过,又沮丧地说:“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大学女生,从未与人结怨,更没有得罪过那个老头,为什么那个老头,非要揪住我不放呢。” “或许那个老头的目的是我,不是你。只是你是我的冥婚妻子,所以,也被牵连到廖家村的恩怨当中。”提起廖家村,廖宗棋平静的目光里,就涌现出浓浓的恨意。我知道,廖家村灭族的事,是他心底挥之不去的痛。 难道,真像廖宗棋说的这么简单吗?仅仅是因为我是他的冥婚妻子? 人工湖那边,尸检已结束,听散去的学生议论,警察给出的说法,是自杀身亡。 吴颜的尸体被殡仪馆的车拉走,警察和围观的学生也都各自散去,我看见刚才给吴颜做尸检的那个年轻法医,一个人就像看风景一样,在夜色里围着湖边走走停停。 湖里刚淹死了人,尸体还是他亲手解剖的,这大半夜的,他还有心情在湖边看风景? 看来法医,果然都是怪胎。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如果能找到吴颜的魂魄,也就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了。” 廖宗棋说完,带头就朝湖边走了,我也赶紧跟了过去。 夜里的人工湖,静如一滩死水。因为刚淹死人的缘故,总觉得湖面阴气森森的。 我远远地离湖边站着,总害怕湖水里,会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把我拖到湖里去。 我们走到湖边,正好与那个法医迎头碰上。他很意外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没想到这大夜里的,湖里刚死了人,还有人敢上这来。 他看到我以后,明显地一愣。我礼节性地地冲他点下头,以为他会盘问我。没想到,他却冷着一张严肃的脸,一句话也没说,提着他的勘察箱,转身就朝停在一旁的车走去。 冰山冷男,面瘫一枚,超级怪胎,鉴定完毕。 正在我给他在心里做评价时,身边的廖宗棋忽然开了腔,“这里没有吴颜的魂魄。但是,空气里却留有厉鬼的气息。说明这里有厉鬼出没过。 我一听廖宗棋这样说,才把注意力放到湖面上来,惊讶地向四周看了看,果然没有发现吴颜的魂魄。看来吴颜的死,并非像警察说的那样简单。 “那会不会是陆宇把吴颜杀了以后,把她的魂魄也给吃了?” “也有可能,但是这点只是猜测。”廖宗棋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湖面,说:“我总感觉这湖有点怪,但是,又看不出来问题。你平时还是离这湖水远一点好,毕竟是淹死过人的。” 听他这样说,我也好奇地看了湖面两眼,也没看出哪里怪了,不过,我觉得,刚才走的那个法医倒是有点怪。 我和廖宗棋回到家里时,已经夜里11点多,我简单的洗漱一下,上床准备睡觉,这期间,一直站在房间里眼巴巴看我的廖宗棋,见我上床,竟然也要掀被角躺进来。 想起白桦林里的事,我余怒未消地瞪了他一眼,廖宗棋被我瞪得,干咽了一口吐沫,很知趣地收回了手,可怜兮兮地飘进了他的灵牌里。 这两天一直缺觉,这一夜睡得倒也香甜。但是,总感觉睡梦中有一双手摸我呢? 早晨睁眼醒来,我敲了敲灵牌,把廖宗棋从灵牌里叫了出来,问他昨晚是不是又不老实了?没想到他死活不承认,还让我拿出证据说话。 我有一种想拍死他的冲动,可是他不承认,我自然也没有办法,只能暗自在心里,思考对付他不老实的办法。 上午,我没有去学校上课,给赵繁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见面,劝解他和孟涵之间是误会,不要因为误会而放弃一段感情。 没想到劝解半天,一脸秃废的赵繁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而是神经地问了我一句:“唐唐,你说实话,那晚你跟我上没上床?” 我被他问得一愣,真想拿水泼他,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他质疑我的人品,让我很生气。不过想想,这也不能怪他,毕竟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他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我想勾引你,就你那点定力,还用等你喝醉了?”我生气地反问。 赵繁如释负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探过身子又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太咸 说: 感谢宝贝叁柒郸和?我有病叫难伺候 打赏的魔法币。 第032章 天寿梯 我本来不想告诉他。可是想到他和孟涵,那么好的一对,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事,弄掰了实在令人惋惜。况且,因为这件事,我在学校里也弄得声名狼藉,已然成了众人口中横刀夺爱,不知廉耻的小三了。 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决定跟他说一半真话。就把那天在游泳馆,廖宗棋上他身的事告诉给他。当然,在我的叙述里,廖宗棋只是一个与我不相识的路人甲。我可不想弄得满世界都知道,我嫁给了一个鬼,天天守着一块灵牌过日子。 至于我能看到鬼的原因,改编成去廖家村掉进井里,回来就有阴阳眼了。 我口若悬河地把经过跟他说了,自认为编的还算圆满,没想到赵繁听得嘴巴越张越大,爱咋呼的毛病又犯了,嗓门很大地问了一句“你是说那天在旅馆,我是被鬼给上了?” 刚喝到嘴里的饮料,听到他这话全喷了出来。我慌张地抬头向四周扫了一眼,果然邻桌的客人,都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俩。 我嗔怪地埋怨他,“别老丢人行不行?孟涵怎么会相上你呢,真是奇了怪了。” 赵繁也意识到自己出了丑,用手挡着脸,尴尬地说:“咱俩不会真那啥了吧,要不然你怎么能编出这么荒唐的理由?” 我愣了有几秒钟,然后气得直接拎包走人,合着说了半天,都白说了。走出几步远,气得回头对赵繁说了一句:“就你这样的,活该打一辈子光棍儿。” 真话假话都没人信,我也是无奈了。事情说不清楚,反倒越描越黑。 从餐厅里出来,我在街上散了一会心,顺便又买了个深蓝色的厚窗帘。 回到家里,挂在窗户上,样子虽然不算很好看,但是防光效果却是不错的,窗帘一拉上,整个房间,一下子昏暗很多。 我刚把窗帘拉好,廖宗棋就从灵牌里钻了出来,伸手从我身后圈住我的腰,把头亲密地靠在我肩膀上,语气暧昧地说:“媳妇真好,知道会疼人了。” 我被他说得脸一红,去掰他的手,不承认地说:“你以为我是为了你呀,想得美。我换这个窗帘,是为了白天睡觉不刺眼睛。” 没想到我话音未落,廖宗棋忽然把我的耳垂咬在嘴里,呢喃着说:“你撒谎。”说完,他……他竟然伸出舌头,在我耳垂上很撩拨人地舔了一下! 我没想到他大白天的也这样大胆,被他这突然一舔,就感觉一股电流瞬间酥麻了全身,脸腾地一下红了。 我慌乱地挣脱他的搂抱,打开房门落荒而逃,到楼下,心还乱跳得厉害。 廖宗棋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总是在一点点的试探着我。 我稀里糊涂地给一个买东西的客人结完帐,那客人刚出门,我就听见身后一声惨叫,回头一看,竟然是我爸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我赶紧跑过去,把我爸从地上扶起来,我爸疼得脸都变色了,一只胳膊不敢动。把他送到医院一拍片,居然摔骨折了。 不过好在不严重,打上石膏,在医院观察几个小时,就可以回家静养了。但是,看到爸爸疼得直冒汗,我也跟着心疼。 回到房间,就又开始埋怨廖宗棋,都是因为家里有他这个鬼,我们一家才跟着倒霉。 没想到廖宗棋一脸委屈地说:“咱爸从楼梯上摔下去,是你家楼梯有问题,跟我没有关系。” “别咱爸咱爸的,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心情不好,也就口无遮拦了。生着气说:“我家楼梯又有什么问题了,你别跟我说,又是什么风水。” “还真是风水的事。”廖宗棋一脸无奈地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数过,你家楼梯不满八阶,而且还又高又陡,这种楼梯,叫天寿梯,最容易出事,在住宅风水上,也是一个忌讳。” 廖宗棋懂这个,我知道他没有瞎说,但是想到自从遇到他以后,一天安生日子也没有,还是很生气,嘟囔了一句:“忌讳,忌讳,遇到你以后,都是忌讳!我应该连你都忌了!” 廖宗棋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人是鬼,都是有脾气的,他听到我埋怨他,也没跟我争执,而是黑着脸飘到外面去,不知道去哪里了。 等我气头过了,廖宗棋也没有回来。我知道是自己话说过了,伤了他的心,又开始担心他在外面会不会有事。 他无家可归,又无处可去,在这个跟他那个年代有天壤之别的城市里,他最熟悉的人就是我了。 想着他一个人,在夜里跟孤魂野鬼一样地游荡在街头,我就一阵后悔,心里也不好受。 我靠在床头等了他好久,困得睡着了,直到天都亮了,他也没有回来…… 鱼太咸 说: 感谢今夕何夕照华年宝贝打赏一朵红玫瑰,忆往昔737963宝贝打赏的魔法币,么么哒~ 若夏文学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实现极简登陆体验。登陆后可发言、投票、打赏等。新书期离不开宝贝们的支持,如果喜欢就注册个帐号吧,注册成功后,别忘记点击【追书】哦~谢谢支持。~ 喜欢侃大山的朋友们,也可以加群: 302649598,我在群里等着你们哟~ 第033章 湖里有鬼 我下地习惯性地敲敲灵牌,没有反应。又不甘心地拿起灵牌,用力摇一摇,晃一晃,就差舔一舔了,可就是不见廖宗棋从里面出来。看来,他真的是离家出走了…… “小气鬼,生气时说的话,你也往心里去。恨死你了!”我把廖宗棋的灵牌放在桌子上,感觉心里突然空落起来,昨天才换上的厚窗帘,难道以后就用不上了吗? 我郁郁寡欢地去学校上课,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满脑子都在想,廖宗棋去哪里了,他今晚会不会回来? 比廖宗棋出走,更让我难过的是,孟涵不在对我吵闹,而是把我当成了空气,我俩走在对面时,她会直接将我无视,目光冷漠地从我身上穿透过去。 同学与我疏远,好友和我决裂,廖宗棋也不想理我,我感觉心里堵的慌,就好像一下子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下午没有课,我早早地回到家里,满心期待地推开房门,可是光线昏暗的房间里,依旧没有廖宗棋的影子,我委屈的想哭。 夜里,我失眠了,因为廖宗棋又整夜没有回来。快天亮时,我才睡了一小会,醒来以后,发现枕头湿了,才知道自己哭了。 我每天都无精打采地去学校上课,夜里望眼欲穿地盼廖宗棋回来。可是一连几天,廖宗棋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 我从一开始,就盼望廖宗棋能从我的世界里消失,现在,他真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却又不开心了。有时晚上走到街上,眼睛都会不自觉的,在人群中搜寻廖宗棋的影子,可是每一次除了失望,就是失望。 这天晚上,上完选修课,我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地往校外走。因为是阴天,乌云密布,随时都像要下雨的样子,路上行人也稀少。 不知怎的,今晚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走在路上,心里也毛毛的,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我,可是回了几次头,身后都空无一物。 如此反复几次,我不免害怕起来,脚上也加快了步子。 “过来……你过来……过来……” 就在我低头快步向前走时,忽然听见寂静的夜里有人叫我,而且,那声音听起来惨惨的,让人后背都跟着发凉。 我本能地寻声望去,只看了一眼,吓得腿肚子一软摔在地上,雾气氤氲的湖面上,有一个长发遮面的女鬼,正在向我招手。我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几天刚死的吴颜! 我内心惊惧不已,自己明明是往学校外面走,怎么竟然走到人工湖这边来了? 看到吴颜在向我招手,我哪里敢过去?她要是把我拖进湖里去,明天被那个法医解剖的,就该是我了。 要是廖宗棋在我身边,我还敢过去,问问她是怎么死的。可是现在就我自个,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 我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拼命地向前跑了几步,才敢回头向身后看,看吴颜有没有跟上来。 可是回头一看,又是一阵心脏猛缩,吴颜虽然没有跟上来,湖边却出现一个熟悉的影子,只见那个女生,发呆地站在湖边。 我连忙收住脚步,不顾内心的恐惧,转身又往回跑,因为在湖边发呆的那个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孟涵。 “涵涵,快离开湖边,湖里有鬼!”我一边朝她跑去,一边着急地喊,生怕吴颜会把她拖到水里。 孟涵就像中邪一样,低着头呆呆地站在湖边,也不回应我。 我一看她这样,心里更急的不行,跑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就想把她拽到一边,可是拉了一下,她居然没有动。 “涵涵,相信我,湖里有鬼,快点跟我离开这!”我停了下来,焦急地冲孟涵说。 没想到,一直低头不语的孟涵,在听到我的话后,竟然耸动着肩膀,凄惨阴森地笑了起来。 我头皮一阵发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我拉着的这个“人,”她不是孟涵! 我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是松手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那只冰冷的手一下子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就往湖里拖。 周围一个同学也没有,此时天上也星星点点地下起了小雨,如果,我被它拖进湖里,恐怕又要被人认为是自杀了。 生死攸关,我慌忙掏出一把豆子,朝着那个长发女鬼扔去,女鬼“啊”的一声惨叫,没入湖里。 我趁机拔腿想跑,没想到脚脖子被人抓住,惊恐地回头一看,那只手正是从湖里伸出来的,一用力,就把我半个身子都拽进了水里…… 鱼太咸 说: 感谢头牌粉丝之夜12138打赏两朵玫瑰花,感谢宝贝沐柒藜打赏一朵玫瑰花,今天就翻你俩的牌子了,准备侍寝吧,我要男女通吃哟~ 第034章 我不是女主角 对死亡的恐惧,让我本能地抓住湖边的一棵小树,不想让女鬼把我拖到水深的地方。 眼看着那棵小树就要被我连根拔起,万分绝望恐惧中,我突然感觉脚踝一松,水里拖拽我的力量竟然一下子消失。 我赶紧抓住这一线生机,拼命想往岸上爬。可是,还没等我从水里爬出去。刚才松手的女鬼,突然又趴到我的背上,一下子勾住我的脖子,阴惨惨地笑了起来。 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我的脸上,那种惊悚恐惧的感觉,吓得我大脑一阵空白,差点没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向湖边驶来,刺眼地车灯照在我的脸上,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 就听趴在我后背上的女鬼,被车灯一照,一声惨叫,松开勒在我脖子上的手,一下子沉入水里。 搞什么鬼,难道鬼也怕车灯光?太夸张了吧?我一时有些搞不懂状况了。 越野车停在湖边,从车上下来一个急匆匆的男人,正是那晚给吴颜做尸检的年轻法医。 他几步走到湖边,伸手将已经吓傻的我,从水里拽了出来。我惊魂未定地抱着胳膊瘫坐在地上,看着已经恢复平静地湖面,还是后怕不已,刚才要不是这个法医及时出现,我恐怕真的要成为这湖里的冤魂了。 刚才在水里时,我原以为即使有人来救我,那人肯定会是廖宗棋,可是没想到,最后救我出来的,竟然是这个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法医。 性命堪忧的时候,廖宗棋都没有出现,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要我了,要不然这么晚了,怎么没有跟在我身边? 想到这里,我傻笑了一下,自我嘲笑地在心里说,这又不是小说,你也不是女主,怎么可能你一有危险,廖宗棋马上就会跟拯救地球的超人一样,及时地出现在你面前呢?你才跟他认识几天,还真把自己当成离开你,他都活不了的女主角了吗? 一这样想,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廖宗棋遇到危险,还是他已经把我看得很轻。或者,一直都没有看重过? 夜空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我浑身冰冷的身上,感觉连心都凉了。眼角边湿湿的,也不知道是雨滴,还是眼泪。 “下雨了,到车里去吧,车里有暖风。”法医见我浑身湿透,被风吹得瑟瑟发抖,开口说。 他天天和尸体打交道,身上的阴气,比鬼还重。我与他又不熟,本来不想上车,可是刚才惊吓得厉害,到现在腿还缓过不劲来。 看着因为雨点而起涟漪的湖面,知道水里还有一个想拖我下水的女鬼,我不敢在这里多待。 我点了点头,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裹紧衣服,哆哆嗦嗦地走到他的车边。他打开车门,我坐了上去,把暖风打开以后,过了好一会,我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 “我叫江清明,你可以叫我清明。”江清明一坐上车,马上就掏出烟和打火机,把烟叼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口,自我介绍说。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到学校里来?”我抱着胳膊,跟个落汤鸡似得问他,心说还有人叫这名字,不会是清明节生的吧?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他手里夹着烟,话语简练,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这个江清明,给我的感觉不仅怪,还有些神秘。他那张冰山一样的脸,永远都跟面瘫一样,严肃刻板,不苟言笑,就连说话,都是越简短越好。 但是,不管咋说,他也是个警察,身份上还是信得过的。而且,我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确实也不适合去打车。 我想了一下,点头说好,就把我家的地址告诉他了。可是就在他启动车子离开湖边的那一霎那,我不经意地扭头去看车外,就见蒙蒙细雨中,湖对面的树影下,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看身形像廖宗棋! 我心一下子跳得厉害,赶紧回过身去,从车后窗向湖边看,可刚才明明见树下站了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怎么就没有了呢?难道,是我眼花? 我满腹狐疑地从新坐在后排座上,江清明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了?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没事。心里在想,可能真是我看错了,要不然刚才那么危险,廖宗棋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鬼怕车灯吗?”我自言自语地问。 “什么?”江清明被我突然问得一愣,然后马上又恢复他那面瘫一样的脸,手把着方向盘,又吸了一口烟,说:“鬼见到光,应该害怕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口又奇怪地问他:“大晚上的说鬼,你怎么这么平静,一点都不害怕呢?” 江清明专心地开着车,目光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才说:“我常年跟尸体打交道,对这些东西早就麻木了。” 车子在雨中急速行驶,看得出他开车的技术很娴熟。我心里还是有疑问,今天学校又没发生命案,他这个法医,这么晚了,没事溜达学校里去干嘛? 鱼太咸 说: 感谢清风随意宝贝打赏的魔法币,喜欢的朋友们,别忘记点收藏哟~ 这章原来的内容,写完不是很满意,感觉原来写的太直白,缺少过渡,一些潜在的东西,也没有表达出来,江清明的性格刻画,原来的也很模糊。所以考虑了一下,为了让文文更耐看,连夜重写了一遍。给宝贝们阅读上造成的不方便,深表歉意。 第035章 搂块灵牌好睡觉 我是一个闷不住话的人,盯着他瞧了一会,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江清明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可能也没想到,我会刨根问底。 他打开车窗,很潇洒里把烟屁股弹出车外。然后关闭车窗,一只手揉着方向盘,姿势很闲逸地说:“你们学校最近风波不断啊。先是学生去鬼村离奇失踪,然后又是怀孕女生跳湖自杀,还有白桦林里那具死因蹊跷的男尸。” 他一提男尸,我心里咯噔一下,男生死的时候,除了那女生,活人就我在现场,警察不会真怀疑到我这来了吧? “那个男生到底怎么死的?”我明知故问,言语试探他。 “女生说在树林里见到了女鬼,是女鬼害死她男友。”江清明说完这话,哼笑了一下,显然不相信女生的话,然后又叹了口气说:“男尸案疑点重重,悬而不破。上面督促的紧啊。” 江清明传递给我的信息,让我理解为,他是一个参与侦破案件的警察,只是回到现场,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他说完这些,又面无表情地沉默不言。这人看起来就二十七八岁,但给人的感觉,绝对干练老成,而且身上,总有一股子拒人千里的冰冷,可能与他常年面对死人,有关系。 我们之间又不是很熟,他却一下子跟我说了这么多案件上的事,不违反纪律吗?我感觉,这不是他的性格,好像他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车在我家楼下停了下来,给我开门的是我爸,他一只胳膊还打着石膏,看到我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吃惊地问我怎么搞的,然后又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江清明。 放下卷帘门后,很严肃地对我说:“那个男人是谁?爸跟你说,你可是有冥婚在身的人,千万不能跟别的男人谈朋友啊。要不然,楼上那位吃醋了,你自己活不了,还害了人家。” 爸爸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担心廖宗棋听到,我苦笑了一下,知道廖宗棋不在家里。 我告诉我爸,我有分寸的,让他不要担心。我爸听了又是一阵愁眉不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毕竟我们是父女俩,他即使担心我,有些事也不好直说。 “他对你怎么样?”我猜想爸爸想问,我俩发展到什么程度,但是碍于说出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还可以吧,至少从来没有跟我凶过,还救了我几次。”我抱着胳膊,湿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因为着凉的缘故,我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然后揉揉鼻子,对我爸说:“廖宗棋说,咱家的楼梯不好,你哪天找几个工人,把楼梯改成八阶,或者八阶以上的都行。” 说完这句我就上楼了,我爸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 回到房间点开灯,廖宗棋还是没有回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爽的睡衣,感觉舒服多了。可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而且,一想到在湖里,女鬼湿腻腻的头发贴在我脸上,我就一阵毛骨悚然,更是不敢睡觉。 最后没有办法,下地把廖宗棋那块漆黑的灵牌,抱在被窝里,心里才踏实了许多。 因为他的灵牌,是紫檀木做的,搂在怀里,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我鼻子一酸,又想起了廖宗棋。 怪不得平时他身上,就有这股味道,感情是在灵牌里呆久了,被熏的啊。也幸亏是檀木做的灵牌,要是塑料做的,他还不得一身塑料味儿啊。 被窝里搂着一块灵牌,我没有觉得惊悚,反倒是淡淡的檀香,起到了安神的作用。没一会,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滴落在脸上,我翻了个身继续接着睡。朦胧听见窗外沙沙的雨声,看来是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睡梦里,还是不断有雨点落在我的脸上,身上的被子也被浇透了。身上越来越冰冷,这种感觉,让我想起被泡在湖水里。 一想到湖水,脑海中自然就想到那个长发遮面的女鬼,我一个激灵惊醒,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伸手摸了一把脸上,惊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因为我看到手上,竟然全是鲜红的血! 就在我惊惧不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时,房顶突然响起一串桀桀的阴笑,随即一个幽怨的声音,阴森地说:“唐唐,你终于醒啦……” 我惊恐地抬头看去,吓得差点七魄离体。只见天花板上,一个皮肤泡得惨白,长发低垂的女鬼,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爬在房顶盯着我看,一缕缕湿粘的头发,正往下滴落着血水…… 鱼太咸 说: 上一章的内容昨晚重写了,还没看到新内容的宝贝,建议再翻回上一章重看一下。 喜欢看的宝贝,别忘记注册个帐号,点击【追书】收藏一下这本书,并且把手里的免费推荐票,也投给小鱼。若夏文学网支持第三方一键登录,包括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实现极简登录体验。登录后可发言、投票、打赏等。小鱼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036章 终于出现了 这些日子,大鬼小鬼,黑鬼白鬼的,我也没少看。可是,安安稳稳在家里睡觉,一睁眼房顶上趴着这么一个恐怖的玩意,任谁也是要被吓死的。 我“啊”的抱头一声尖叫,吓得差点没把自己头发给薅下来。房顶爬着的女鬼,正是死在湖里的吴颜。 她看到我害怕的尖叫,竟然扭着脖子,得意地桀桀笑了起来。 我和她无冤无仇的,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家里来,大半夜的要上演厉鬼夺命的剧情吗? 此时此景,我可不敢问她怎么死的,三十六计,跑为上计。我光脚跑到门边去拉房门,可是房门就像从外面锁上一样,任我怎么拧,怎么拽,就是打不开。 被水泡得惨白,浑身血污的吴颜,像壁虎一样地爬到门边的屋顶,一滴粘稠得鲜血,忽然滴落在我的手上。 我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跟摸到死耗子一样地狂甩。惊慌地退到床边,从被窝里拿起廖宗棋的灵牌,哆哆嗦嗦地举着灵牌,随时准备她要是敢过来,我就敢拍她。 “吴颜,大半夜的,你为什么要来我家吓唬我?”我声音发抖地问,然后胆颤心惊地接着说:“你要是缺什么,告诉我,我会烧给你的。” “我想要你命,你给吗……?”吴颜用手指着我说,说完又是一阵让人惊悚地笑,她目光怨毒地接着说:“如果不是你死皮赖脸地缠着宇哥,他早就跟我在一起了。他是那么的爱我,我都有了他的孩子,可就是因为你,缠着他去廖家村,结果到现在,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吃惊得张大嘴巴,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吴颜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陆宇的!想着陆宇生前天天变着花样,哄我开心的样子,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他是什么时候跟吴颜搞上的? 怪不得他总说他忙,我原来还以为他忙学业呢,没想到他是忙着跟吴颜上床。而且,我竟然傻乎乎的一直被蒙在鼓里,差点就委身于他。现在想想,真是一阵后怕,果然男人在捕猎女生时,都是善于伪装的。 还有,房上趴着的这个吴颜,她是SB吗?肚子里都有了陆宇的孩子,还分不清陆宇对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陆宇死了,他的魂魄在廖家村,你去那里找他吧。”我举着灵牌对着吴颜说,就感觉把廖宗棋的灵牌,抓在手里能辟邪似的。 吴颜听到陆宇在廖家村,一双怨毒的鬼眼里,竟然冒出惊喜的光芒。但是,马上她又面目扭曲地说:“我会去找宇哥的,但是,我在去找他之前,我要先杀了你这个贱人!” 吴颜歇斯底里地说完这句话,从房顶一跃而下,直接奔着我扑来。我害怕地挥起手里的灵牌,“啪”地一下拍在她的脑袋上,把吴颜打得惨哼一声,跌在床上。 我趁这个空当,赶紧去翻我的背包,自从在学校里遇到陆宇以后,我豆子是不离身的,每天背包里装的豆子,比课本都要沉。 可是我一拿过背包傻眼了,背包拉链敞开,包底就剩下几粒豆子。我一想,可能是我在湖边从背包里抓豆子,惊慌中忘记拉上了,然后被女鬼拽到湖里,豆子就都洒了出去。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身后的吴颜被我打得怒气暴涨,湿淋淋的头发忽地变长,一下子将我的身子缠裹住。只是片刻间,她不断变多变长的头发,就把我缠的跟蚕茧一样。 吴颜在我身后阴森得意地笑着,我被她铺天盖地的头发,包裹得透不过气来,满鼻子都是血腥味儿。身上皮肉也勒得生疼,脖子上感觉就像缠了无数根铁丝,越勒越紧…… 就在我以为要被她勒断脖子时,耳边吴颜一声惨叫,缠绕在我身上的头发,竟然都急速地散开退去。 意识有些涣散的我,一个站立不稳,身子直直地向后摔倒。我以为,我会结实地摔在地上,可是没想到一个强有力的手臂,将我后倾的身子接住。 我感觉我被人搂进怀里,而且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我闭着眼睛,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廖宗棋兜腿从地上把我抱起,平放在床上,就听他声音紧张地叫着:“媳妇,你别吓我,快把眼睛睁开。”他一边喊我,一边手拍着我的脸。 意识慢慢清晰,听到他急切的呼唤,我努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廖宗棋那张满是担忧的脸。 “廖宗棋,你个王八蛋!你这几天,都死哪去了?!”一看真的是他,我更加委屈的哭了起来,心底又说不出的高兴,使劲用手捶他、打他、掐他、拧他。然后还是不解气,一把勾过他的脖子,朝着他的肩膀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廖宗棋疼得脸都拧巴了,可是却没有推开我,忍着疼任由我使劲咬他…… 第037章 睡觉? 他疼了,我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他心里一定是在乎我的,要不然,怎么从一开始,就让着我,顺着我,宠着我。 可是,我就是不想松口,就是想咬疼他,谁让他这次离家出走,让我担心、委屈了那么久。 我有多想他,就有多使劲咬他。廖宗棋疼得咬了牙,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没一会他就挺不住了,用手推着我的肩膀,吸着冷气说:“你是狗吗?咬住人就不松口。” 他居然说我是狗,我没有生气,反倒笑了,心满意足地松开他的肩膀。 我一松口,廖宗棋疼得赶忙扒开衣领,歪头去看他的肩膀,只见肩膀头,都让我咬出一圈深深的黑色牙印。 廖宗棋用一种“你这娘们儿,怎么这么狠”地眼神看了我一眼,用手揉着被我咬过的地方,“你是不是真当我是死人,不知道疼?咬的这么狠?你看看,一个坑、两个坑、三个坑……这还有一个坑是歪的。” 廖宗棋夸张地用手指,点着我小坑一样的牙印说。就好像要数数我一共长了多少颗牙。 “疼么?”我眉目含波地看着他,柔声细语地问。 “这还用问吗?你把么字去了就是答案。”廖宗棋斜坐着身子,一只手撑在床上,用另一只手按着肩膀又揉了两下。 我脸上荡出一片红云,不知道是哪根神经也跟着荡漾了,我竟然作死地再次勾过他的脖子,在他肩膀被我咬出牙印的地方,用舌尖舔了一下,感觉舌尖凉凉的。 “这回还疼么?”我勾着廖宗棋的脖子,目光羞涩地问。我想他一定喜欢这样,潜移默化中,我竟然开始有了想取悦他的念头,我想,我真的是要疯了。 廖宗棋的身躯震了一下,整个人都石化得傻傻地愣在那里。但是眸子里那一抹不安份的小火苗,却跳动的越来越炙热,撑在我枕边的手臂,竟然也跟着轻抖起来。 我被他炙热的眼神,盯得脸羞成了一片红霞,心也剧烈地狂跳不止,感觉喉咙里有一团火在烧,烧得我嘴唇都干干的。 想到我刚才那么大胆,轻浮的举动。现在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见廖宗棋直直地盯着我,半天也不说话,我又有点不确定他的想法,他不会以为我是一个轻浮放荡的女孩吧? 房间里没有地缝,我只能拽过床上的被子,把羞得要死的自己蒙了起来。 没曾想,刚才还僵得跟化石一样的廖宗棋,猛地扯掉被子,整个身子一下子压了过来,一句话也不多说,直接上来就一阵狂亲乱吻。 我感觉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急不可待亲吻我每一寸肌肤。 我的呼吸也乱了节奏,身子竟然也开始为他沸腾了,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今晚我不想拒绝他,我要留住他。虽然我知道,用身子留住一个男人,是最愚蠢的办法,可是,现在我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因为以前没经历过,对方又是鬼,想着接下来的事,我害怕得又抖得厉害。跟鬼那个,会不会被弄死? 就在我心神荡漾时,刚才还疯狂的廖宗棋突然搂着我脖子,把脸埋进我的头发上,趴在我身上。我清晰地感觉到,他颤抖着身子,好像自己在跟自己做抗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停下来,就听他在我耳边犹豫地问我:“你喜欢我吗?” 我搂着他的头,用手抚摸还他的头发,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他的身子沉重地压在我的身上,只是肌肤没有温度,有些发凉。而且,我也感觉到了他身体上的变化。 这个男人,不管是人,是鬼,只要我能触碰到,只要能永远在一起就好。 “喜欢。” 廖宗棋把吻落在我的额头上,吻的很用心。然后,浓情地注视着我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事。其实你说的对,跟我在一起,你会很倒霉。而且,我也不知道,哪一天会魂飞魄散。我不确定,我能不能有时间,守护你一辈子。所以,我现在害怕了,不想让你记住我。只是因为,我也喜欢你。你懂吗?” 廖宗棋说到最后,眸子里有亮光在闪动,我被他的这翻话,搞得有些云里雾里,用询问地眼神看他,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男生在这个时候一般不都是说,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吗? 我傻傻地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开口想问他时,他却用手遮住我的眼睛,声音虚幻地说了一句,“睡吧……” 睡啥?睡觉,还是睡我? 我还来不及搞清楚他的意思,一阵汹涌的困意向我袭来…… 鱼太咸 说: 感谢忆往昔737963和 SingBye_两位宝贝打赏的魔法币,么么哒~ 打滚求收藏,网站里的宝贝,还有部落贴吧里来的,还没有注册的宝贝,如果喜欢这个故事,就收藏一下这本书,顺便点点推荐票,支持一下小鱼吧,谢谢啦~ 群号:302649598 第038章 又死人了 这一觉做了好多梦,梦里有吴颜在后面的追我,非要把肚子里的孩子掏出来给我看。我还梦到了马尾辫,带了一顶很漂亮的帽子来找我玩。我也梦到了廖宗棋,我们甜蜜的就像现实生活中热恋的情侣,后来陆宇又突然冒了出来,把廖宗棋打得魂飞魄散…… 看着廖宗棋的身影在我眼见消散,我哭得肝肠寸断,哭着让他不要丢下我,伸出手却抓了个空…… “廖宗棋……!” 我忽地从床上坐起,看到外面天亮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是自己做的梦。 掀开被子,廖宗棋的灵牌在被窝里,我记得昨晚睡前,因为害怕,才抱着他的灵牌睡的。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我纠结地抱着脑袋,努力去拼凑梦里残缺不全的画面,断断续续地记起一些梦里的事。 可是我有些分不清楚,廖宗棋对我说的话,到底是梦,还是真的?转念一想,可能个梦吧,不要然廖宗棋那么色,送到嘴边的肉他会不吃? 这样一想,我也就释然了,失神地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廖宗棋的灵牌说:“我是有多想你,才会做那种梦。不过那个梦,好真实啊。” 看到廖宗棋又是一夜没回来,心底说不出的失望与委屈,我使劲摇晃他的灵牌,生气地嘟囔着,“廖宗棋,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 我多么希望,我摇晃两下,廖宗棋就会从灵牌里掉出来,可是摇晃半天,房间里还是我一个人。 他是不是受够我了,才一去不复返?还是在外面真的遇到了危险。 去楼下上洗手间时,我爸神秘兮兮地把一个口袋塞到我手里,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团用红纸包裹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把红纸包拿了出来,好奇地问。 我爸抬头看店里没客人,才压低声音对我说:“光棍坟上的土,昨天下午,你三舅姥爷家你老叔送来的。” 我一听手里拿的东西,竟然是光棍儿坟上的土,吓得差点没把纸包扔出去,感觉心里怪毛愣的。 我爸的脸看起来比上坟还难看,他接着说:“你拿回房间去,撒在床垫底下吧,该注意点就注意点,可千万别怀上鬼种,我听罗婆婆说,鬼子落地,要以母血为食的……” 我听我爸话有点跑偏,赶紧尴尬地拿着那包土,转身上楼溜回了房间。 我爸还担心我怀上鬼种呢,鬼男人都跑没影了,跟谁怀去。 我没敢把光棍坟上的土撒床单下,想一想都怪吓人。反正现在也用不上,索性就放到角落里先留着,或许以后能用上呢? 我心事重重地去了学校,因为昨夜刚下了雨的缘故,校园里的空气很清新,路旁的花草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低头走在路上,我心里还在想,昨晚做的那个梦,怎么那么真实?这时,就听见身边有人议论,人工湖那边又出事了。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到身边有几个同学,确实是在往人工湖那边跑。 人工湖又死人了? 想起昨晚被女鬼拖进湖里的情形,我就一阵胆寒,不知道昨晚在我之后,谁又倒霉了。 好在现在是白天,我估计她不敢出来作妖,也就跟着朝那边跑了过去。 湖边围了好多看热闹的学生,警察早就在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我挤到前边,看到尸检已经结束,殡仪馆的人正在往车上抬尸体。 一身警服白大褂的江清明,摘下尸检手套,把手里的记录本递给身边的一个警察,然后走到湖边,点燃一根烟旁若无人地吸了起来,闷声不语地看着湖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看到他离湖边那么近,真想冲过去,告诉他湖里有女鬼,赶紧离湖边远一点。不过,他是警察,估计我这样跟他说,他也不会相信。 现场的警察开始驱散围观的学生,人群散去,我看到孟涵脸色煞白地坐在地上,赵繁远远地站在一旁,没有离开,也没有走过去扶她。 孟涵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坐在潮湿的草地上,身子似乎有些发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站在她旁边,关心地问:“涵涵,你怎么了?” 我以为孟涵即使不骂我,也会不搭理我。没想到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惊恐地说:“菲菲死了!一定是吴颜变成了鬼,回来索命的。” 菲菲是孟涵的室友,我一听死的是她,也吃惊不小。 孟涵说到这里,身子抖得更明显了,她有些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宿舍四个人,一个礼拜死了两个,你说下一个会不会是我啊?” 鱼太咸 说: 晚上好,感谢宝贝网红诈骗犯打赏两朵红玫瑰,使劲么~ 感谢宝贝们给我点击推荐票,点收藏,还有默默给我投钻石的宝贝哟~群么么 第039章 我不是暖手宝,你想摸就能摸! 孟涵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故意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大声。我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赵繁,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也没吭,转身腹黑地走开了。 唉,咋一个个都这样呢?说走连头都不带回的。 “涵涵,你不要瞎想,或许菲菲的死,只是巧合呢?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说这话时,我还心虚地瞟了一眼湖面。但是,我只能这么安慰她,我总不能告诉她,这湖里真的有鬼吧? 她们宿舍接连死了两个人,我心里也挺害怕的,担心孟涵会出事,就好心地对她说:“你们宿舍连着死了两个人,挺不吉利的,要不你搬到我家里去住吧?” 孟涵推开我扶着她的手,心存芥蒂地对我说了一句“我还用不着你可怜。”然后冷着脸就走了,看来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看着孟涵走远的背影,我心里很委屈,明明我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她误会我了。我没有怪她,反倒因为菲菲的死,替她的安危担心起来。 没想到吴颜和陆宇一样的变态,自己死了,还要拉着别人给他们陪葬。 围观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看到江清明还看着湖面发呆,就半开玩笑地提醒他:“我觉得你最好离湖边远一点,湖里已经淹死两个人了,小心她们变成个鬼把你也拉进湖里!” 没想到我话音未落,刚才还静得跟镜面一样的湖水,突然旋起一个小水涡,而且在快速旋转的水涡中,分明有黑色的头发! 我吓得差点没摔到地上,难道大白天的湖里的女鬼也能出来? 站在湖边的江清明,看到湖面突然形成的漩涡没有害怕,反倒面色一沉,果断地把手里还没抽完的半截烟头,扔到那个漩涡中心。 说来也奇怪,烟头一入水,那个漩涡马上消失不见了。 我见湖面恢复平静,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我还以为女鬼又要出来了呢,都快给吓死了。 江清明看到漩涡消失也松了口气,然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淡定地转身离开湖边,经过我身旁时,也半真半假地说:“你都说这湖里有鬼了,还傻站这干嘛?难道在等湖里的鬼来抓你下水?” 我听到他的话,惊讶得愣了一下,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眸子,分不出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知道湖里有鬼。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江清明不简单。 江清明说完,迈步朝停在一旁的越野车走去,快到车边时,看到我还愣在原地,又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平时不要到这个湖边来,尤其是下雨天!”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说什么,上车就走了。 他这一走,我也不敢在湖边多待,赶忙也走开了。即使江清明不说,人工湖接连死了两个人,也已经没人敢去湖边了。 校方也在人工湖旁,竖起了警示牌。并且把孟涵和另外一个室友,安排到别的寝室去了。 学生们谈湖色变,各种版本人工湖闹鬼的传言,在学校里愈演愈烈。一时间,整个校园都笼罩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气氛中。 日子在这种让人惊恐不安的气氛中又平静地过了几天,只是廖宗棋依旧没有回来。我心里开始对他有了怨言,就是气头上埋怨了他几句,他至于吗?不过,有时候想着,他是不是回廖家村了,还是会为他担心。 晚上睡觉的时候,因为心里对他有气,也不再抱着他的灵牌睡了,而是在枕边,放了一小盒豆子。 我把他的灵牌和那包光棍儿坟上的土,一起打入了冷宫。我就不信了,你廖宗棋离开我能活,我离开你就活不了了? 虽然我有意不在去想廖宗棋,但是这几天夜里,睡意朦胧间,我总感觉廖宗棋在房间里,可是点开灯以后,却什么也没有,如此反复几次,我觉得我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这天夜里,我早早地上床睡觉。睡到后半夜时,迷迷糊糊的,又感觉房间里好像有人,因为有了前两天的事,我也没在意,以为又是自己幻觉了。 可是没想到,这次在我刚想接着睡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竟然抚摸上我露在被子外的脚踝。 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第一反应,就是廖宗棋回来了,因为只有他才这么色,鬼爪子才这么凉。 一想到是他,我心里非但没激动,反而更加生气起来。出去这么久了,回来连个话都没有,上来就摸我,你还真当我是暖手宝,你想摸就能摸啊? 我二话不说,抓起了一把豆子,就朝床边的那个黑影扔去,没想到那个黑影“诶呦”地叫唤了一声,听声音竟然不是廖宗棋! 鱼太咸 说: 感谢粉丝之夜12138宝贝打赏的葡萄酒和魔法币,感谢 qzuser789314 宝贝打赏魔法币~ 第040章 他居然藏在灵牌里 虽然他只叫了一声,但是我已经听出他不是廖宗棋,廖宗棋的声音比较温和,眼前这个黑影,声音嘶哑。 我一听不是廖宗棋的声音,当时就蒙圈了,赶紧伸手去把灯打开。开灯一看,眼前居然站着一个面色青紫,胡子拉碴的男鬼,看年龄能有四十岁左右的,手里头还提着一个酒瓶子,正醉眼迷离地盯着我看,一副色眯眯地样子,还不时的吞咽口水。 我看到房间里有一个真正的色鬼,吓得赶紧把衣服抓得紧紧的,畏惧地看着他问:“我没招你惹你,你怎么会在我家里?” 色鬼擦了一把口水,探着身子又向前走了两步,色眯眯地说:“你把我坟头的土都拿你家来了,我当然能找到这儿了。我打了一辈子光棍了,今晚也让我开开荤呗?” 他的声音像公鸭嗓,极其难听。我听他这话才明白,原来是那包光棍儿土惹的祸。 色鬼说着,就醉醺醺地张开手臂,挤眉弄眼地向我扑来。我被他这个样子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端起放在枕边的盒子,一股脑地把豆子全向他泼去。 以前我总觉得廖宗棋色,现在才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色鬼,光那眼神看你一眼,都能让你恶心得掉一身疙瘩。 这个鬼打了一辈子光棍,估计活着时想女人,都该想疯了。要不,怎么现在一看到女的,眼睛都冒光,还直流口水。 这夜深人静的,让个色鬼给堵屋子里,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孽,才会跟廖宗棋冥婚,一辈子都要受鬼物困扰。 色鬼被豆子打在身上,又是诶哟地直叫,看我下地想跑,也顾不得身上疼不疼,过来把我抱在怀里,就要往床上拖。 被他这突然一搂抱,这给我恶心的啊,有一种这辈子都不想找男人的感觉了。 我又恶心又害怕,被他搂在怀里直哭,一边往外挣扎,一边喊我爸救我。按理说,我这么大声叫我爸,我爸应该能听到。可是房门静静地关着,就是不见他冲进来。 “你别叫了,现在就是你在他耳边敲大鼓,他也听不到。”色鬼淫邪地笑着,看来是有备而来。 就在我以为要难逃厄运时,我竟然看见廖宗棋从床底钻了出来,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黑气,身子有些不稳地冲我说:“媳妇别怕,我还在呢!” 色鬼一看到廖宗棋身上的黑气,早已经吓得麻爪了,可能他也没料到,我家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厉害的主吧? 他转身就向窗口飘去,廖宗棋哪里肯轻易放他逃走,上前一把抓住他脖领子,咒骂了一句:“我就眯瞪了一会觉,你就敢对我媳妇动手动脚?我看你是活腻了!” 廖宗棋说完,就一记重拳,打在色鬼的眼眶上,色鬼疼得闷哼一声。色鬼也不是省油的灯,挥起手里的酒瓶子就向廖宗棋的脑袋砸去。幸亏廖宗棋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他拿瓶子的手,要不然这一下要结实砸上去,肯定要脑袋开花了。 他俩那边打得厉害,我还没从廖宗棋从床底下钻出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要知道,我看着他灵牌闹心,把他的灵牌就放在床底下啊!他消失了有半个来月了,现在突然从床底横空出世,难道他一直藏在灵牌里?! 想到自己每次拿着灵牌那么用力地摇他,居然都没出来,也真够挺得住的。估计不是我这次遇险,他肯定还稳当地在灵牌里趴着呢。 不过,他为什么回来了,宁愿在灵牌里待着,也不愿意出来呢?而且,刚才我明明看到,他的脸上还有伤!这些天,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一瞬间,我心里五味杂陈,各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起堵在胸口。 不管他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至少他一直都没走,他一直都在我身边默默地守护我。有这一点就够了,也不枉我这些天,为他失魂落魄。 廖宗棋对那个色鬼,一点也没手软。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子敲碎了,把半截尖利的酒瓶子毫不留情地插进色鬼的胸口。色鬼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痛苦地捂着胸口向后踉跄几步,身子虚化成透明,转眼间就魂飞魄散了。 头一次看到鬼魂飞魄散,还是把我给吓到了。好一会,我才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廖宗棋,只见他无力地垂下拿着瓶子的手,站在窗前背对着我迟迟没有转身。 知道他一直没走,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扑上前去,从背后搂住他,把头靠在他的背上,没出息地哭着问他:“既然一直都在,为什么不出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第041章 他想和我划清界限? 廖宗棋手里的瓶子掉在了地上,声音有些苦涩地说:“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只是不想,再把你牵连到廖家村的浑水中。” “前面是火海刀山,我都必须往前走,因为我是廖家的子孙。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族人,不明不白地魂飞魄灭。可是你不同,你和廖家没有关系,我不想让你跟着我每天生活在危险当中,有一天变成和我一样,只能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成为一只见不得光的鬼。” 廖宗棋说这些话时,显得很心痛的样子,到最后声音近乎哽咽。不过,我貌似听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跟我划清界限? 我苦笑着松开他的身子,往后倒退了两步,流着泪看着他说:“什么叫我和廖家没有关系?难道在你心里,我从来都不算廖家的媳妇?如果,我和廖家没有关系,那我们的冥婚又算什么?” 说到激动处,我泪水更加的汹涌,大声地质问他:“你以为跟我划清界限,就是在保护我?你觉得你很高尚?你既然不想让我卷进廖家村的恩怨中,为什么一开始要和我冥婚?!为什么要在我对你动了心以后,才要跟我划清界限?!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很伤人!” 廖宗棋自责地低下头,背对着我说:“我也不想这样,我心里也很难受。每天躲在灵牌里,看着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心也很痛!如果,我不曾对你动心,我会毫不犹豫地拖死你一辈子!可是,当我发现,我开始从心里喜欢你了,我不得不重新为你考虑。” “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淡出你的视线,让你慢慢的淡忘我。只要我不追究,你还可以去追求属于你阳光下的幸福。这样,有一天,即使我魂飞魄散了,我也不会担心你,孤苦无依。” 廖宗棋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哽咽不成声,肩膀也有些轻颤。 “呵……”我痛心地干笑了下,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要被他的这些话给抽空了,流着泪看着他说:“廖宗棋,你够狠……你不光要跟我划清界限,还要把我推给别人。如果,在去廖家村之前,你告诉我这些话,我想我会乐得发疯。可是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话,你想过我会有多伤心吗?” “长痛不如短痛,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你会很快淡忘我的。”廖宗棋抬起了头,声音哀凉着说。 我不想听他说这些,长痛短痛我都不想要。我站在他身后,有些不甘心地问他:“如果我告诉你,不管前面是生,是死,我都愿意陪着你,你还想丢下我吗?” 廖宗棋终于艰难地转过身来,脸上的泪痕让我震撼。他可是凶魂啊,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哭。 “你也不想分开是不是?不想分开,就不要分开,前面有多危险,我都愿意陪你。”我扑倒廖宗棋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哭着求他说:“大叔,不要丢下我,我已经习惯了你身上的檀香味。” 廖宗棋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头顶,用手摩萨着我的头发,压抑着声音,抽泣地说:“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觉像是活着。” 他说到这里,扶着我的肩膀,把我从他的怀里推出来,低头吻住我的唇,辗转缠绵。他的吻很单纯,也很用心,缠绵得就像要吻我一辈子。 他把我紧紧地搂在我的怀里,用手勾住我的头,深情而用力地吻着,我也尝到了他的泪水,冰冷而苦涩…… 就在我以为他回心转意,喜极而泣地与他相拥相吻时,没想到他恋恋不舍地离开我的唇,泪流满面地看着我说了一句:“原谅我开始自私地逼迫你和我冥婚,我会想办法,让你以后看不到鬼……” 就在廖宗棋说完这句话后,一股强烈的睡意毫无征兆地袭来,我的眼皮越发的沉重,廖宗棋那张笑中带泪的脸,也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 在我闭上眼帘的最后一刻,视线停留在,他右侧脸庞的那道伤口上,他怎么受伤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沉,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慵懒地从床上坐起身子,感觉脑袋有些晕晕的疼。 昨晚又梦到了廖宗棋,为什么每次梦到他,都那么真实? 我用手揉着有些发疼的额头,努力地想要去搜索梦中的记忆,可是发现,能记住的事,却寥寥无几。只是感觉,这一觉醒来,心口还在隐隐作痛。 我哀声叹了口气,连做梦都要这么痛心,难道我真是离开他就活不了了吗? 鱼太咸 说: 上午好,感谢宝贝沐柒藜打赏一朵红玫瑰,你是不是马上就要放假啦?等你来浪哦~ 连着好几天管你们要收藏了,今天就放过你们啦,那些还没收藏的宝贝们,你们看着办吧?么么哒~ 感谢默默为我投钻石还有推荐票的宝贝们~16年大吉大利哟~ 第042章 去见罗婆婆 我下床翻出廖宗棋的灵牌,想起梦里他就是从灵牌里钻出来的,有些失神地看着灵牌自言自语:“你是在像我证明,有一种爱叫放手吗?可是,你知不知道,还有一首歌,叫死了都要爱。昨晚的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的?” 我又用力地摇晃几下灵牌,我多希望就像手机摇附近人一样,我摇一摇灵牌,廖宗棋就会出来啊。 可是,我使劲摇晃了半天,手腕都快给我摇疼了,廖宗棋也没有出现。 连着两次如此真实地梦到廖宗棋,我不免对到底是不是梦,产生怀疑。看到床底那包光棍儿坟上的土,想到梦里那个色鬼流口水的嘴脸,又是恶心的一身鸡皮疙瘩。 我虽然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梦,但还是膈应的不行,赶紧从床底拿出那包土,背着我爸,把那包土扔进垃圾堆里。 下午没课,我去乡下拜访了罗婆婆。罗婆婆寡居多年,无儿无女。住的房子也老旧,但是屋里屋外都收拾的干净,倒很符合她干净利索地性格。 她看到我来,也很意外。与第一次去我家,没有一点笑模样相比,她这次看到我,面色和善了许多。 把我让到房间里,还端出了水果。然后开口问我:“是不是因为鬼夫的事来的?看你面容憔悴,他对你不好吗?” 我打量了一眼罗婆婆的房间,都是过了时的老家具,而且在一张供桌上,也摆放一块灵位,想必是她过世丈夫的。 我和廖宗棋的冥婚,是罗婆婆一手操办的,我没有什么好对她隐瞒,就把我和廖宗棋的事,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她听得也很认真。 当听到我们去廖家村,廖宗棋差点没让另外一个凶魂给杀死时,目光惊讶地问我:“你看清那个凶魂长什么样了?” 我被她问得一愣,回想了一下,摇着头说:“他们两个打起来时,几乎就是两股黑风,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然后又疑惑地问罗婆婆:“婆婆你认识那个凶魂?” 罗婆婆见我问她,连忙否认说:“不认识。我只是没想到,廖家村的人,都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凶魂。看来廖家村确实是怨气遮天。” 罗婆婆感概地叹了一口气,我却觉得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说完我和廖宗棋的事后,又问罗婆婆,我该怎么找到廖宗棋。我不知道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廖宗棋到底在哪里。 罗婆婆又是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他确实是一个纯良的孩子,身上有那么大的冤屈,也没有被怨恨蒙蔽心智。他对你,也算有情有义了。” 罗婆婆说到这里又劝慰着我说:“他和你冥婚,达到了留在阳间的目的,现在他若是不想拖累你,你就是想找他,估计他也不会出来。其实,他走了不是更好吗?你还可以继续过你普通人的生活,嫁人生子,老有所依,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罗婆婆说的,就是廖宗棋在梦里留给我的退路。可是,现在让我放手,我却有些放心不下他。即使要分,就当面来跟我来讲。这样在梦里,云山雾罩的,算是怎么回事?我不接受。 罗婆婆也没说出找到廖宗棋的方法,我又担心廖宗棋在外面受苦,又问了该如何给廖宗棋烧送纸钱,顺便我想给他烧两套衣服。 他出来进去的,就穿着死时的那身衣服,也不知道走在街上,被那些阳间有亲人的鬼魂看到了,会不会笑话他。 以前,我总觉得他那身衣服老土,但是从来没为他想过太多,现在他走了,我才反思自己,确实不够关心他。 罗婆婆说,要烧衣服,最好给他烧纸衣服,他收到以后大小都能穿。要是给烧商店里买的衣服,大了小了的也不能变,尺寸不合适,就白烧了。 罗婆婆正巧会做,家里又有纸,她就抱出一打花红柳绿的纸让我选颜色。 “黑色的吧,显得精神。而且穿黑色的衣服,遇到危险时,借着夜色也好逃走。” 罗婆婆拿的这些纸,太过花哨。我实在挑不出别的颜色,又分别选了蓝色和灰色,还有白色的纸,分别给廖宗棋做衣服和裤子,这样他的衣服也够穿了。本来,我还想给他烧身红色的,可罗婆婆说红色容易激发鬼身上的戾气,还是不要烧了。 罗婆婆剪纸衣的手法挺娴熟,就像经常做一样,咔咔几剪子就把衣服剪得有模有样,而且款式还挺新颖,乍看上去,跟商店里卖的没什么两样。 我又用废纸跟着学了一下,心想着要是廖宗棋真不跟我好了,以后每年逢年过节,我也好给他烧些衣服和纸钱。省的他跟那些孤魂野鬼一样,可怜兮兮地去捡别人剩下的。 就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如果晚上的梦是真的,他身上有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鱼太咸 说: 晚上好~ 第043章 鬼打劫 想起昨晚的梦,我又想起光棍土的事,忍不住问罗婆婆:“如果光棍坟,不是百里开外的会怎么样?” “光棍坟离得太近,坟里的鬼会寻着气味找来,你要是拿了他坟头土,会让他误以为,你愿意给他做老婆。”罗婆婆把用剩下的纸收起来说:“所以,上次在你家时,我特意叮嘱你爸,光棍坟一定要百里开外。” 罗婆婆说完这些,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家长里短的话,可以看出,她长年寡居,家里来个人说话,她还是很高兴的。 我听到罗婆婆说光棍土不足百里,坟里的光棍就会找上门来,忽然觉得昨晚的事,多半不是梦。 那么就是说,廖宗棋真的在灵牌里?知道可能是真的,我心里还是很开心,至少廖宗棋还是在乎我的。只是,他现在不肯见我,让我有些头疼。 临走时,我又和罗婆婆说了人工湖闹鬼的事,希望她能出面解决下,罗婆婆有些为难,说太厉害的鬼,她也对付不了。答应我这两天会抽空去学校里看一下。 回到家里,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我随便垫吧点吃的,假装不知道廖宗棋在灵牌里,拿着写好地址的纸钱纸衣就出了门,找了一个僻静的十字路口,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就开始烧纸。 罗婆婆说,如果廖宗棋不自己来取,鬼差会给他送去,至于鬼差是怎么联系上他,那我就不知道了。 一边烧纸时,我还在想,廖宗棋个子很高,身材匀称,新衣服穿在他身上,一定会很帅气,只可惜,我不能马上看到。 就算我知道他躲在灵牌里,可是他不想出来,我也没招。我又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他出来。真是愁死我了。 正当我看着火光走神,想着该如何把廖宗棋从灵牌里揪出来时,忽然身旁吹起一股阴风,把灰烬里几张烧完,还没有消失的纸钱刮出圈子外。 我本能地伸手要捡回来,没想到一只脏兮兮的手,抢先把地上的纸钱捡了起来。 我顺着那双手向上一看,吓得“妈呀”一声,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只见我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两个衣衫褴褛的野鬼。这两个鬼,胖点的蹲在圈子边,不住地往烧纸钱的圈子里吹气,把纸灰和纸钱都吹了出来。瘦点的鬼,就负责把他吹出来的纸钱都捡起来。 幸亏我先烧的衣服,要不这会恐怕连衣服也要被他俩抢去了。 那俩鬼听到我的叫声,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一脸迷茫地对望一眼。然后,就听那个胖鬼阴气瘆人地问:“你能看到我们哥俩?” 头一次烧纸就遇到了鬼,看样还是俩打劫的。我还哪敢跟他俩搭话,吓得爬起来,就要往回跑。 那两鬼忽地飘到我面前挡住去路,那个瘦子鬼,面色凶狠地瞪着我说:“我们哥俩死了好些年了,阳间没人给烧纸,只能捡点钱花花。既然你能看到我俩,赶紧画个圈,把剩下的纸钱都烧给我俩!” “对,不烧完了,就不许走!”胖鬼也附和着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我都快让这俩鬼吓哭了,他俩拦着不让我走,我也没办法,只好流着冷汗,在地上又画了个圈,给他俩烧纸钱。 一边烧钱的时候,还一边低声念叨,“廖宗棋,你个缺了大德的,给你烧的钱,都让别人抢去了,你咋还不出来?我都快要被他俩给吓死了……” 可是纸钱都烧完,廖宗棋也没有出现,那俩鬼捡完纸钱后,忽然板起刚才还乐的开花的脸,贪得无厌地非逼着我去花圈店,再买一些纸钱来给他俩烧。 我一阵无奈,心里怕得不行,看来他俩是把我当提款机了,这样下去,哪还有头啊! 就在我被这俩鬼纠缠得无法脱身时,一辆黑色越野车嘎然停在路口,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的正是一身便衣的江清明。 只见他下车以后,冷着脸朝我这边大步走来,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手里也在快速掐诀,就跟变戏法一样,从掌心里打出一记火形弯刃。 我一下看傻眼了,没想到身为法医的江清明,居然能看到鬼,而且还会法术?! 瘦鬼身形灵便,吓得向旁边跳开了。胖鬼躲闪不及,胳膊上被火形刃划开一道口子。胖鬼疼得惨叫一声,捂着胳膊摔在了地上。 两鬼一见江清明不好惹,也没有了刚才嚣张地气焰,跪在地上就磕头求饶。 “他们没伤到你吧?”江清明走到我身边,眼神如刀地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鬼,吓得他俩抖如筛糠。 我木纳地摇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清明,心里在想着,这个江清明,虽然是警察,没想到居然还会法术。 我与他接触几次,他都深藏不露,看来他也是一早就知道湖里有鬼了,那为什么不去动手收她? 鱼太咸 说: 下午好~ 感谢牡丹花开期 宝贝儿打赏的魔法币哟~么么哒。昨天又有宝贝给我投钻石啦,虽然我看不到你是谁,但是很感谢哟~还有坚持给我投推荐票的宝贝们,我也耐你们,么么哒~ 第044章 我想让她活在阳光里(廖宗棋番外) 每天躲在灵牌里,让我那个傻媳妇,像摇签一样地晃八遍,我也是吐了。 我也想搂着媳妇,过平静安稳的日子,将来有一天,她平安终老,我也可以在奈何桥上,牵着她的手一起去走来世。 可是,廖家村的血海深仇,我又不能置之不理,那可是三百条鲜活的生命啊!身为廖家的子孙,我怎么能为了一己安逸,忘记他们的血海冤屈? 唐唐的血,唤起了我部分记忆,也神奇般地消除了,廖家村对我的禁锢。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只要族人的尸骨,沾染上活人的血,就能消除那个阵法对我们的禁锢? 到底是谁杀死了我们,拿走我们的记忆,又布下锁魂阵? 最初,我胁迫唐唐和我冥婚,只是不想被鬼差,当做孤魂野鬼抓去投胎,我想找出害死我族人的凶手。 这个女孩的生与死,与我没有关系。本来她是不同意的,态度刚烈。可是,最后她为了不拖累家人,还是选择了和我冥婚,她不在乎她的生死,只在乎她的家人,我忽然感觉到,其实,她跟我,很像。 冥婚的时候,她看我的眼神很怨恨,我却苦涩地笑了。活着没有结婚,死了居然还娶了媳妇,真是造化弄人。 她的眼神清澈动人,我想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可是刚开始时,我没有看到她笑过,很多时候,她都是眼睛能喷火地瞪我。 既然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只是每次到了晚上,看到她娇柔柔地睡在床上,我又不能碰,日子很难过啊! 所以,很多个晚上,我都出去散心,顺便熟悉外面的世界。 不过,我也有管不住自己手的时候。虽然我是死人,但也是青春旺盛,我真不知道,我会忍耐她多久。 我想尽办法地占她便宜,喜欢看她又气又急地样子。如果,不是去趟廖家村,和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我想,我可能会心安理得地占着她一辈子。 她的胆子很大,这一点我没有想到。她心地善良,眼睛里不分人鬼,只分善恶。当她很友善地去亲那几个鬼孩子时,我心里是震撼的。 她第一次震撼到我,是在廖家村的山坡上,我从姓陆的那个小子手里救下她,被半路杀出的凶魂打伤后,我以为,以她恨我不死的性格,会丢下我,跑得连鞋都不会捡。 可是,没想到,她非但没跑,还歇斯底里地冲我喊,让我起来。我救了她,生死面前,她竟然没有弃我于不顾。这样讲情讲义地的女孩,才配做我廖家的媳妇,值得我用心去守护。 一旦动了心,就会越陷越深,爱只要开始萌芽,就会不可抑止地疯长。 我每时每刻都想占有她,让她真正成为我的女人,可是,我又不想伤害她,只能耐心、耐心、再耐心!耐心的我都快疯掉了! 直到那晚,唐唐因为爸爸从楼梯上摔下来,埋怨我拖累了他们家。我才惊醒,我喜欢她,却不知不觉间把她带上了一条死路。 廖家村是万丈悬崖,我喜欢她为什么要连累她?她那样年轻,青春烂漫,她应该笑着活在阳光下,而不是跟着我在阴暗里,走向一条不归路…… 我以为放手会很简单,没想到看到她每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才知道什么叫痛苦。 只有她晚上睡熟时,我才敢从灵牌里出来,帮她擦拭残留在脸上的泪痕,才发现只是几天的光景,她竟然消瘦了不少。 她为什么会哭,是因为我吗?她那么不喜欢这桩冥婚,我离开了,她不应该高兴吗? 那晚她差点就让女鬼拖进了湖里,现在想想,我还一阵后怕。湖里是女鬼的地盘,女鬼在水里,怨气超强。我却施展不开怨气,差一点就救不了唐唐。 看到唐唐坐着那个法医车离开,我忽然感觉心里酸楚得不是滋味。 在雨中落寞地徘徊许久,又差点没让吴颜害死唐唐,我好自责。我能带给她的除了危险,就是危险。 我没想到,她见到我以后,会那么激动。打我、掐我、拧我、咬我。我被她咬得很疼,可是却很开心,因为我看到,她正如我在乎她一样地在乎我! 我每天做梦都想得到她,可是那一晚,到最后一刻,我却懦弱地退缩了。我既然不想让她记住我,还有什么理由去占有她?我只能用怨气影响她,让她沉睡,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 今晚偷偷地站在树后,看她居然在给我烧送衣物,心里又是一阵温暖。这个傻瓜,忘掉我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执着? 她被野鬼纠缠,就在我想走出去救她时,那个法医出现了。既然唐唐没有危险,我也没有走出去的必要了,让她少见我一次,或许她就能早忘记我一天。 摊开手掌,手心被烫得星星点点,没想到被豆子烫过,伤口这么不容易愈合。但是,那次在水里,我若不直接用手,去抓唐唐包里的豆子拍在女鬼身上,恐怕在水里,还真斗不过她。 可是,伤明明在手上,为什么痛的却是心? 鱼太咸 说: 头次写番外,写的不好的地方,大家见谅啦~今天两更完毕,大家晚上就不要等啦,么么哒~ 第045章 我想激下廖宗棋 江清明把手伸到裤兜里,我以为他去掏什么符咒,没想他却摸出烟和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用警察审视犯人的眼神,盯着抖成一团的两个鬼。 江清明这个警察当的好流弊,阳间阴间的事,他居然都能管。 两个鬼害可能害怕,江清明会将他们魂魄打散,吓得只知道磕头求饶。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俩,会把他们魂魄打散吗?”我好奇地问。 这两个鬼,阳间没有亲人,虽然可怜,但是再可怜,也不是他们抢劫的理由。但是,要是真的将他们魂魄打散,未免惩罚得过重点。 两个鬼一听我说这话,都紧张地看着江清明,就像等着宣判一样。 “他们虽然可恶,但是罪不至死。他俩抢的是你地钱,你说该怎么惩罚他们?” 江清明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我,倒把我给难住了。 惩罚过重不好,太轻了他们又不长记性,我看到江清明手里忽明忽暗地烟头,忽然有了主意,说:“他俩抢劫,应该罚手,就用烟头烫他俩手吧,下次在往出伸手时,也能长点记性。” 江清明听了以后,连称这个主意好。两个鬼的脸,却扭成了苦瓜。 江清明让他俩把手伸出来,他俩不敢不从。 我原本还担心,烟头伤不了魂魄,没想到江清明冷着脸,竟然用烟头在他们手上烫了个窟窿,这给那俩鬼疼的啊,狼哭鬼嚎的,听得我都直打冷颤。 不过能保住魂魄,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了。烫完以后,两个鬼疼得呲牙咧嘴,如获大赦地跑得无影无踪。 两个鬼跑开以后,我刚想上前和江清明说话,没想到他眸子一冷,又掐了个诀,一翻手心,又是一记火形刃打出。 那道火光,只有手指大小,状如月牙,快速地旋转着,直奔路旁的一棵树干打去。 我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道黑影,倏地一下窜出,如鬼魅般消失在夜幕中 那道黑影闪得极快,只是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但我的心,还是猛地收缩一下。 谁会躲在那里看我?会不会是廖宗棋?他难道真的要这样躲我一辈子? 我又气又委屈,他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好。 就在我伤神的时候,江清明走到我旁边,看了一眼黑影消失的方向,突然问了一句:“是你那个鬼夫?” 我惊讶地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清明问:“你是百科全书吗?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有鬼夫?!” 江清明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你身上有鬼气,一定有一个鬼缠着你,如果没有冥婚,估计你早就死了。” 江清明头头是道地接着说:“我猜,你那个鬼夫,一定是吴颜出事那晚,跟在你身后的那个凶魂。而且,你们俩个,现在还在闹着别扭?” 我被他超强的分析力折服了,果然不愧是警察,这分析能力,没谁了。 “既然你能看到鬼,也会法术,看起来还很强大的样子,那为什么不收了湖里的女鬼,纵容她继续害人呢?”街头说话不方便,我坐进了江清明的车里,车门一关上,我就忍不住问他。 “我在等她从湖出来,她躲在水里,我奈何不了她。”江清明手搭在方向盘上说。 “那你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出来?”我不解地追问。 “阴雨天。”江清明笃定地说:“两次命案,都发生在阴雨天。我想,她只有在下雨天,才能离开那个湖。” 江清明的分析不无道理,怪不得这些日子,校园里这么平静,原来是那个女鬼在等雨。不知道下个雨夜,谁又会遭殃,更不知道江清明能不能收得了她? 我忽然担心起孟涵,害怕女鬼会去找她,就问江清明有没有能带在身上,驱鬼辟邪的符咒一类东西。 江清明说有,他可以画个驱鬼符。说我要是急着要,他今晚回家就可以给我画,明天一早给我送学校去。然后,启动车子,就要送我回家。 我看了眼廖宗棋刚才藏身的那棵树,忽然想到如果我一晚上不回去,以廖宗棋爱吃醋的品性,他还能在灵牌里待得住吗? 他说想让我活在阳光下,我若是真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他真能做到熟视无睹? 我扭头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江清明,心里忐忑地盘算着。他始终都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就好像这世间的所有人和事,都跟他没有关系,应该不是个好色之徒吧?而且,他还是警察。 “假设,我那个鬼夫和你打起来,你能打得过他吗?”我看着江清明别有用心地问…… 鱼太咸 说: 下午好,感谢后知后觉868880 宝贝打赏的魔法币。这章赶出来了,让大家久等了。家里有事,实在是没有办法~ 第046章 较上劲了 江清明被我问得一怔,半天没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老实地回答:“没有交过手,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没遇到过让我害怕的鬼。”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今晚去你家吧。”我往车椅上一靠,主意已定地说。 江清明刚叼在嘴里的烟,让我这句话惊得,一下子掉在了手上,他显然误会我的意思了,半天才磕巴地憋出一句:“那个……我从来不带女孩子回家。” “你想多了,我从来也不跟男孩子回家。”我被他搞得也有些局促起来,搓着手心说,我就是想气一下廖宗棋,看看他到底真把我放下了,还是假把我放下了。 说到这时,心里一酸,眼睛又湿润起来,一个没控制住,一颗眼泪没出息地掉了下来。 我不好意思地擦了下眼睛,撑起一抹微笑,对江清明大概讲了一下我和廖宗棋的事,希望如果他愿意,能配合我演下戏。 江清明面色凝重地注视了我良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同意时,一脚油门启动了车子,一声不吭地载着我去了他的家。 站在他家门口,我犹豫了起来,觉得跟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回家,这种做法太荒唐,一点也不理智,而且还很冒险。 “害怕了?”江清明打开房门,也不客气,率先走了进去,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我看到他客厅沙发上放着的那身警服,心里莫名的有了些点安全感,索性迈步走了进去。 江清明的家不是很大,估计也就六七十平。家里大小物件,摆放的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像光棍汉的住所。 只不过,因为厨房长年不开火的原因,感觉整个房间,冷冰冰的,就跟他人一样。 待了一会,对环境熟悉起来,心里就不像刚进门那样惴惴不安了。 江清明找出朱砂黄纸,放在茶几上,坐下来就开始聚精会神地画起了符咒。 “你到底是道士,还是警察?感觉你的身份好矛盾。”我见他对我没有企图,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坐在沙发得另一端,没话找话地说。 “我是法医,长年跟死人打交道,会点法术总有好处。”江清明的注意力,始终都在符纸上。画好了以后,折成一个三角递给我,告诉我遇到鬼时,可以挡灾,但只能用一次。 一次也比没有好,我将三角符纸收了起来,让他在画两张,一张给孟涵,一张留给赵繁。 江清明画完符纸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期间,我给爸爸打过一个电话,告诉他我这几天要在学校住,因为以前我换常也会在学校陪孟涵住,爸爸也没起疑心。 挂了电话以后,我呆呆地看着夜色茫茫的窗外,也不知道廖宗棋见我彻夜不归,会作何反应。 “你晚上睡得别太死,小心他找来。”我好心地提醒江清明。 江清明嘴角一勾,完全不以为意,“我家里有防鬼入宅的布局,他进不来。” 我乍听还挺惊讶,他没事在家布驱鬼的局干嘛?但转念一想,他常年与死尸打交道,难免会招回一两只冤鬼,他懂道法,在家里布个阵法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一晚,我睡在小卧室,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是脑子里总在想廖宗棋,他会不会着急死?二是,换个陌生环境,还是一个男人的家里,自然睡得就不踏实。 早晨醒来时,江清明已经把早点买回来,我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等江清明也吃完了,他就开车送我去学校。 昨晚已经商量好了的,他配合我演戏,我们两个假装情侣。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原本以为他不会同意,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我看他答应得痛快,刚开始还担心他有所图,可是从昨晚看来,他也没对我动什么坏心思啊?也不知道他图个啥? 一上午过得都忐忑不安,下课的时候,给江清明打了好几个电话,就想确认一下,他还活没活着。 但是,他每次都说好得很,我不免又有些失落,廖宗棋怎么没找他呢?难道,真是说放手就放手了? 这一刻,我发现,我心里挺阴暗的,我竟然开始期待,江清明能够出点啥事…… 中午,我找到赵繁,让他把驱鬼符给孟涵送去,没想到那家伙黑着脸对我说,要送自己送。就好像孟涵的生死,真的跟他没关系似得。 男人啊,缠着你时跟孙子一样,甩完你,立马就变老子了。我一阵无语,只好舔着脸自己把驱鬼符,塞到孟涵手里,没想到孟涵还收了,只不过收是收了,还是没给我好脸色。 下午没课,我坐车直接去了江清明家,我到底要看看,廖宗棋能hold到啥时候? 我这次,算是跟他较上劲了…… 鱼太咸 说: 晚上好,喜欢的朋友们,别忘记把收藏点一下哟~ 黎明前的黑暗,小廖反攻起来是凶猛的~现在的剧情,只是助攻哟~ 第047章廖宗棋暴走了 坐在公交车上,我还在纳闷,我留宿在男人家里彻夜不归,廖宗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直接给气绿了?气死了?还是给气跑了? 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到了家里,我和江清明这边一点状况没有,廖宗棋在我家里,他要是真发飙,他不会拿我爸和我爷撒气吧? 要不是公车上人多,我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作死就算了,怎么把爸爸和爷爷给忘了呢? 我赶紧掏出手机,给我爸打电话,可是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我这边急得要哭,我爸那边就是打不通。 我不知道他那边出了什么情况,一种不好的感觉,笼罩上心头。我越想越心惊,哪里还坐得住,赶紧下车打了一个出租车,直接回家了。 每天这个时候,我家的商店早就营业了,可是今天都下午了,卷帘门还没拉起来,电话又打不通,我急的要死,脑子里都是各种,廖宗棋气得暴走,手撕我爸和我爷的画面。 我赶忙绕到店铺的后面,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心里祈祷,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可房门一打开,我进到家里一看,立时就傻眼了。一楼的货架东倒西歪,商品乱七八糟地撒了一地,明显就是打斗过。而且,在一侧靠墙角的地板上,还有一摊触目惊心地血! 一看到血,我整个人都傻掉了,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包也掉在了地上…… 廖宗棋真的被我气的暴走发狂了? 想到我爸和我爷可能遭遇不测,我发疯般地冲上楼,找了家里所有的房间,也没找我爸和我爷。 廖宗棋到底把我爸和我爷弄哪去了?我痛苦地抓着头发,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幼稚,为什么要气他? 他脾气再好,可他终究是鬼,怨恨蒙心的时候,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我就说,以他小心眼的酸醋劲,怎么可能会没反应。 他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可是我一晚上不归,他就对我爸和我爷下了手?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啊,为什么要祸害我的家人? 我发疯般地闯进自己的房间,窗帘还拉着,光线昏暗的房间里。我快步走到床边,想把廖宗棋的灵牌从床底拿出来,没想就在这时,身后的门突然“啪”的一声关上了! 死寂的房间里,我被这突兀响起的关门声,吓了一跳。 转身一看,一身黑衣的廖宗棋,正阴沉着脸不声不响地站在门边,一双隐含着怒意的眸子冰冷地盯着我,身上还丝丝萦绕着黑气。 他身上的黑衬衫,正是我昨天烧给他的,穿在他挺拔的身姿上,果然帅气精神。 可是,我现在没心情看他衣服好不好看,我一看到他,就情绪激动地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衬衫,流着泪问:“廖宗棋,你到底把我爸和我爷藏到哪里去了?!” 廖宗棋眸子里的怒意更盛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将脸凑了过来,压制着怒火问:“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要去那个法医家里?” 果然,他是在意这件事的,可是,他的反应未免也太过激了吧? 我流着泪冷笑了一下,感觉肩膀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可比肩膀更疼的却是心里,我最爱的人,伤害了我最亲的人? “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正是你想要给我的幸福吗?是你要跟我划清界线,把我推到别的男人的怀抱,为什么我照做了,你还要伤害我的家人?”我失去理智般地控诉,用手使劲地在他身上拍打。 廖宗棋的脸黑成了冰,整个人都被我气得有些发抖,他把我的手腕抓在手里,眼神里看不出是痛,还是怒,低声冲我吼:“我想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是想看到你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你自己作践自己,随便就可以跟一个交往不深的男人回家!” 廖宗棋还头一次冲我这样大动肝火,看来他果然被我气得暴走了。我心里好后悔,没想到自己的不理智,害了他,也害了我,更害了自己的家人。 “既然你要跟我划清界线,我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我不甘示弱地冲他喊:“我喜欢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权利!你怎么知道,我跟江清明在一起,就不幸福了?你就是虚伪,口口声声说放手,我真的投入别人的怀抱,你就翻脸了!你不光虚伪还凶残!” 廖宗棋身上的黑气更浓了,他怒不可歇地把我拽到怀里,低头有些歇斯底里地问我:“你昨天晚上,都和江清明干什么了?” 廖宗棋要暴走的样子,就像要把房顶掀开一样,可是到现在,我不怕他了,这些日子我受得委屈够多了。 人在气头上,说出的话有时都是不走大脑的,既然已经把他气得暴走,那就更彻底一点,直接气死好了。 我不知死活地看着他,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挑衅着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能干什么?不都是先谈人生,再谈生人吗?” 鱼太咸 说: 感谢叁柒郸宝贝打赏的玫瑰花,感谢木_兰_心和快乐鼠尾草617899两位宝贝打赏的魔法币。 小廖真的暴走发狂,伤害了唐唐家人吗?下一章,他们会化解矛盾吗?他们会不会和好?会不会滚床单?你们猜,你们猜,你们猜~ 今天要上架了,稍晚一些,我会写个上架公告,么么哒~ 第048章 他是不是又想赖账? “你再说一遍?!”廖宗棋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疼得我忍不住往回抽手腕。 这人挨虐没够吗?说了一遍还嫌不够刺激? “昨天不给你做衣服了吗?”我一边抽着手腕,一边忍着疼痛,气死人不偿命地说:“烧了以后,我才想起你还没有帽子,就连夜给你做了一顶,颜色正好配你那身绿衣服!” 廖宗棋果然被我气得要喷火,扬手就要打我。我脾气犯倔地伸长脖子,眼神恨恨地瞪着他。心想,他要是敢打我,我今天就跟他拼了,他脸上不还有伤呢吗?就挠他个满脸开花,他愿意弄死我,就弄死我。反正爸爸爷爷出事,我也不想活了。 我现在就是恨透他了,一辈子都不想跟他好了。 没想到我伸长脖子,仰起脸等他巴掌落下来,他扬起的手掌却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来,然后突然收回手,也抻脖子青筋暴跳地瞪着我说:“我不信!” “爱信不信!”我反唇相讥。 廖宗棋见我与他针尖对麦芒,脸都气抽筋了。不容分说,一弯腰就将我横着抱起,我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他重重地丢在床上,然后他整个身子如小山一样地压了过来,二话不说上手就黑着脸撕扯我的衣服。 衣服被撕裂的碎布声,在此时听起来,比骨头碎了的声音,还让人胆颤。 “你……你要干嘛?”我一看他眼睛里冒邪光,一下子惊慌气来。一边想要护住衣服,一边情急地抓他挠他。 时节将近入夏,我身上的衣物本来穿得就单薄,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撕扯。他气红眼的样子,就像一头失控的疯牛。 廖宗棋脸上本来就有伤,让我又抓了好几把,有点让人不忍直视。他见我挣扎得厉害,竟然阴沉着脸,把他身上的黑衬衫快速地脱了下来,轻而易举地抓住我的手,三缠两绕地就把我,对他连抓带挠的两只手,给绑在一起了。 我欲哭无泪,干嘛闲的没事给他做衣服啊,这下好了,给自己用上了。 “你是我媳妇,你就应该是我的!我现在后悔了,我不想放手了。你刚才说的话,我不信,我要检查一下!”廖宗棋说着把我的手拉过头顶,压在我身上霸道地强亲强吻,一只大手肆无忌惮地到处捏掐掠夺。 我没气死他,却要被他给吓死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在看到他粗暴发狂,丧失理智的的样子,我吓得崩溃地大哭起来。 我一大哭,刚才还只知道在我身上,横征暴敛的廖宗棋,一下子乱了阵脚。 他手足无措地停了下来,赶紧把绑着的手腕给我解开了,我双手一解除束缚,气得对他又是一阵连踹再挠。哭着骂他混蛋! 廖宗棋也不躲闪,任我抓挠踢打,我哭够了,打累了。他才一下子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痛哭流涕地说:“都是我不好,一生起气来,就不管不顾,吓到你了。你知道昨天晚上,你一夜没回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想把你从江清明家里拽出来,可是他家布了防鬼的局,我怎么也闯不进去。我都该发疯了!你在他家住了一宿,我在外面痛苦地徘徊了一夜,差点没把那栋楼给拆了!” “我知道我错了,我以为放手是为你好。从来都没有征求过你的意见。我只知道一厢情愿做我认为对的事。可是到最后,我发现我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你一夜没有回来,我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塌了。” “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回到我身边,给我一次好好爱你的机会,不管将来的路有多长,多艰难,我只想牵着你的手,一直走到最后。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孤独……” 廖宗棋说到最后,竟然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有很多时候,都显得语无伦次,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想说的话。 我也忍不住抱着他哭,他能认错,他能跟我说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他哪里有那么多错呀。 “我去江清明家里只是为了气你,我知道你躲在灵牌里,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从来都没有离开,是你先不要的我,好不好?……”我捧着廖宗棋的脸,泪流满面不依不饶地絮叨着说,伸手帮他擦掉脸上的泪水。 廖宗棋看着我的眼神笑了,我从来没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过。他一下搂过我的头,用唇堵住我的嘴,把我对他所有的抱怨,都揉碎在吻里。 干柴烈火间,我气息不稳地推开廖宗棋,问他爸爸和爷爷哪去了? 廖宗棋急不可耐地告诉我,他没伤害我爸和我爷,相反后半夜有个贼溜到我家来了,他把满腔的怒气都发泄到那个可怜的贼身上了,楼下的那一摊血,是贼留下的。爸爸被贼不小心伤到,这会可能在医院里。至于爷爷,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一听爸爸和爷爷没事,忍不住喜极而泣,廖宗棋被我气的暴走,但没伤害我的家人。 兵临城下时,我害怕得抖个不停,又开始想要退缩地问他会不会很疼。 廖宗棋欲火焚身地安慰我,告诉我不疼,他是鬼,可以变小。我如释重负地刚舒缓了一口气,下一秒就疼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骗我……明明没有变小…… 我在迷离间却看到他脸上的伤口,竟然神奇地愈合了。我拉过他被豆子烫伤的手,上面的斑斑点点,也慢慢地消失。 他再一次吻上我的唇,我感觉脑袋晕晕的,他的脸却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想起前两次,他故意让我沉睡,好等我醒后,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现在我的意识又开始溃散,慢慢感觉他的身影,也变成忽近忽远的黑点。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努力地抓住他胳膊问了句:“我们都这样了,难道你还想赖账吗?” 鱼太咸 说: 感谢叁柒郸宝贝打赏的两朵玫瑰花,和粉丝之夜12138 打赏的98个魔法币,感谢 冬天的雪花在飞舞宝贝打赏的100魔法币和无霜雪打赏的1朵红玫瑰~么么哒 家里三个孩子都该闹翻天了,大人打完麻将走了,孩子扔下来给我带,哭死~稍后还有一章 第049章 重归于好 等我再次醒来时,入目就是廖宗棋胸膛上的那颗小颗粒,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浑身像被拆了骨头一样疼。随即想到下午那些羞羞的画面,脸上又臊得厉害。 抬头看到拥着我睡的廖宗棋,除了身上没有温度,其他的跟活人没什么两样,会爱会恨会生娃。 如果我们两个能这样相拥一辈子就好了。有一天,我老了死了,就跟他一起埋在廖家村,黄泉路上,也好一起搭伴去投胎。 想到我会老,我又不开心起来,廖宗棋是魂魄,就是过个十年二十年,他依旧这样高大帅气,可是我就不行了,要从黄脸婆,变成老太太…… 想一想就恐怖。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老太太,廖宗棋还会爱我吗?这个问题,我连问他的勇气都没有,感觉几率太小了。 唉,我忽然间觉得,让我现在就死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和廖宗棋一样,青春永驻…… 我见廖宗棋熟睡,想到还没看过他赤条条的样子,就大着胆子掀开被子,往里看了眼,只看了眼,脸又羞得跟红布一样,心也乱撞个不行。 我只能说,太壮观了,怪不得会那么疼! 我忍不住偷偷去亲了一下廖宗棋薄薄的嘴唇,轻刮着他的鼻子,小声地说:“还好你这次没赖账,要不然我非去廖家村,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没想到刚才还眼眸紧闭的廖宗棋,忽地翻过身来,又把我压在身下,挑逗地问:“你要把谁挫骨扬灰,是不是还想在昏一次?” 原来他一直都在假寐,那我刚才看他,他是不是也知道…… 而且,他说这话时,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又微妙变化,脸红通的一句整话都说不来,没出息地告饶。 廖宗棋免不了一番缠绵爱抚,然后克制地停下来,目光宠溺地看着我,言语体贴而又暖昧地说:“今天就先饶过你了,明天好好晒晒太阳,晚上继续。” 廖宗棋的话,撩拨得我又是一阵春心荡漾。我涨红着脸傻傻地问他:“大叔,如果将来,我变成老太婆,你还会爱我吗?” 廖宗棋温柔地捋了一下我额头的碎发,温存地说:“不管你将来多老多丑,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我的傻丫头,我永远都是爱你的鬼大叔。如果,我的故事,可以写成一本灵异小说,我希望你能成为我,永远的女主角。” 我没想到廖宗棋能说出这么动人浪漫的话,整个人瞬间就花痴掉了,晕乎乎地荡漾在蜜罐里。 不去想将来,至少这一刻,我与他都是彼此真心的。人生很漫长,谁又敢奢望永远,我们活在当下,眼前彼此拥有,彼此真心,彼此珍惜,我想他的时候,我就能触摸的到,这就够了。 又是一阵耳鬓厮磨,柔情蜜意。廖宗棋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说再腻被窝里,他又要克制不住了。 我穿好衣服,在廖宗棋火辣辣地注视下,把床单换上新的以后,才思想迟钝地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们没有采取措施,我会不会中奖?”一想到我要是中奖,会生一个吃我血的鬼孩子,我就害怕得抓头发想暴走,满脑子都是我喂完孩子以后,剩下一具骷髅的惊悚画面。 廖宗棋一脸迷茫地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说的中奖是啥意思。 我万般无奈地跟他解释了中奖就是怀孕,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说:“正常情况下,人和鬼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怀上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可以让你爸在弄捧光棍土来。” 上次那包光棍土留给我的阴影还没恢复呢,我可不敢在把光棍土弄家来了,这说不好,在招家个光棍来,真是没法让人活了。 廖宗棋见我把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抱着我坐在他大腿上,安慰着我说:“我也不喜欢房间里,有其他男鬼的气息,但是为了你好,最好还是弄一些吧,有我在家,没事的。” “你们廖家都绝后了,你不想我给你生个孩子吗?”我看到一提鬼孩子,廖宗棋的态度比我还谨慎,有些好奇地问。 廖宗棋摇了摇头,告诉我生鬼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更何况他落地以后,还要以母血为食,鬼子落生,把母亲吃了的,也不是稀罕事,他不想让我冒着个险。 正当我俩在房间里,你侬我侬,跟新婚燕尔一样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上面有20多通未接电话,有江清明打给我的,也有我爸打给我的。 这一下午睡得昏沉,没想到打进这些电话,我竟然一点没有听到。我赶紧接听,原来是江清明下午联系不上我,以为廖宗棋对我下手了呢。 我一阵冷汗,廖宗棋确实是对我下手了。但是这个我也不能跟他说啊,就告诉他现在没事了,我在家里,今晚也不用去他家了。 江清明沉默了一下,半晌说了句“没事就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了江清明电话,我才想起我爸的事,下午他联系不上我,一定也很着急吧。我从廖宗棋怀里起来,感觉脚上有点虚飘的发软,也不知是因为被廖宗棋吸了阳气,还是怎么回事。 到了楼梯口,看到我爸正忙着收拾货架,我赶紧下楼去帮忙。我爸看到我从楼上下来,目光惊诧地说:“原来你在房间啊?我看到地上有你的包,知道你回来了,上楼去敲门,半天也没人开,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说完,他还不解地追问一句:“你在房间里,怎么不给我开门?手机响也不接,害得我担心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我心虚地缩了一下脖子,谎称学习太累,下午睡得太死。然后一边帮我爸归置货品,一边问他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期间,我看到廖宗棋也从楼下走下来,眼神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我和我爸在这边归置东西,他在另一边也帮着往起捡货。 我想,如果这时,有人进来,一定会看到方便面啊、洗发水啊什么的自己飘起来,不吓死也会被吓疯。 我爸也看到凭空飘起的物品,愣了一下,然后弯腰继续去归置他手里的东西,就好像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已经习惯了家里有个鬼姑爷一样。 我在往起捡东西时,不经意地看了眼外面,夜色阴沉沉的,好像在憋着一场雨,我想起江清明说的话,心里有些担心,今晚会不会下雨…… 鱼太咸 说: 感谢九尾o 和君兒619两位宝贝打赏魔法币,么么哒~ 他俩初期的矛盾,暂时是化解了。感情铺垫完了,后面的剧情,就要开始收拾湖里的女鬼了,到底那个女鬼是怎么回事?你们猜,你们猜,你们猜~ 第050章 复习功课 我关心地问我爸,被贼伤到了哪里,我爸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本来胳膊还没好利索,凌晨起夜时,才发现店里进了贼,结果让贼伤了胳膊不说,差点没让贼拿刀捅了。 爸爸说到这时,目光感激地看了一眼廖宗棋的位置,但是可能还是无法接受廖宗棋的身份,随后又故意板着脸,不冷不热地说:“后来,幸亏他及时出现在,刚开始时,那贼在我眼前摔来飞去的,还把我吓一跳,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你屋里那位在帮我。” 我爸咂了舌,比划着说:“你没看到那场景,那个贼就在店里,跟个皮球是的,被扔来扔去,狼哭鬼嚎地叫得那叫一个惨啊,估计这辈子他都不敢偷东西了。” 我忍不住偷笑着看了眼廖宗棋,心想那贼点可真够背的了,昨晚没被摔死,已经算他造化大了。 昨晚的事,我爸虽然从心里上还是感激廖宗棋的,但是,听他提到廖宗棋时,连名字都愿意叫,看来一时,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存在。 我爸看到地上,有很多摔坏了的商品,又开始心疼钱了,一边收拾一边抱怨:“抓个贼,至于动这么大的肝火吗?抓住就得了呗,还非得往死里弄,你看看这东西摔的,就好像不要钱是的。” 我责备地看了廖宗棋一眼,廖宗棋无辜地摊了下手,对我说:“我昨晚,已经控制了。要不然碎得东西,会比现在还多。” 家里有事,爸爸把爷爷送到亲戚家照顾一天,我跟爸爸忙活一个多钟头,才把店里收拾出个样。 廖宗棋偶尔也帮着收拾些轻便的小东西,但是更多的时候,他总是跟在我身边,我爸一不在他视线内,就赖皮赖脸地对我搂搂抱抱。 我算是看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来帮忙,而是下楼来捣乱的。 楼下收拾完,我和爸爸才吃晚饭,我给廖宗棋也准备了一副碗筷,他坐那里闻闻味就饱了,让我不禁感叹,鬼吃饭,可真省事。 我爸看到那饭桌上空碗筷,脸色就不悦地说:“你还真把他当这家人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我爸的话,反正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知道,要他认可廖宗棋的存在,还是需要时间的。 我狼吞虎咽地连着吃了两碗干饭。我爸见我饭量比每天猛涨,还疑惑地直嘀咕“你这是干啥去了,给你饿这样,就楼下这点活,也没消耗啥体力啊?” 我心虚地眼神来回飘,故作自定地说了句“上午学校有活动,中午回来累得饭也没吃就睡着了。”然后扔下饭碗就逃回了房间。 结果房门一关,脚跟还没站稳,就让廖宗棋拥吻着压倒在床上,没多一会就又坦诚相见了,我看到廖宗棋情绪激动地,提枪又要上阵,想起下午的疼痛,吓得连连往后躲,面红耳赤地推着他说:“你不说今天要放我假吗?” 廖宗棋目光难耐地安抚着我,软磨硬泡地说:“让我等了这么久,还放什么假啊,我们还是抓紧复习下功课吧?宝贝,乖……” 说完,把我的腰身往下一拽,又是一翻狂风暴雨……我就知道,他说话肯定不会算数…… 不过好在这次,我也有了进步,至少没昏…… 风雨平息后,廖宗棋心满意足地把我搂在怀里,闻着我的发香说:“媳妇,真好。” 我嘴角一抽,心说,好你妹,我想洗澡都起不来。这一天要是复习几遍功课,非得整出人命来不可。 本来鬼一到晚上,就精力充沛,廖宗棋虽然克制着,没让我再复习功课,可他也没闲着。 这一夜,我几乎没怎么睡,我俩重归于好,关系也一下亲密起来,自然也有说不完的情话,廖宗棋跟我讲了许多,他活着时的事,也讲了他被禁锢在井底的怨恨与孤独。 听他讲他那个年代的事,我有一种“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的遗憾。 心想着,我要是跟廖宗棋生在同一个年代该多好啊,这样就可以相濡以沫,一起慢慢变老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担心有一天我老了,他还青春健壮,到时就不会再爱我了。 一想这个事,心里就堵得慌,要是能有一个,让廖宗棋陪着我一起变老的方法就好了。 想到有一天我会变老,突然就有了一种,与其徒劳担心,还不如把握当下的心态。 我想,我不光是疯了,而且是连命也不想要了,我压到廖宗棋身上,用手指在他胸前的小颗粒上画着圈,目光娇羞躲闪说:“我还想再复习一次功课。” …… 结果可想而知,这一夜外面没有下雨,房间里倒是风雨不息。第二天,我旷课了,在床上躺尸晒了一天的太阳…… 一连几天,都晴空万里,因为没有下雨,学校倒也风平浪静,闹鬼的传闻,也慢慢淡化下去。 期间罗婆婆也上学校里来过,围着人工湖转了两圈,说湖里怨气很重。女鬼只有下雨天能出来,应该湖里有震她的东西。所以,只有下雨天,她阴气暴涨,才能借势出来害人。 以前人工湖一直没事,这一个月却接连出了两条人命,应该是湖里震住她的东西,快要失效了。如果,不趁早消灭她,等到能震住她的东西,完全失效以后,她可以随意离开人工湖,到那时候麻烦就更大了。 我原本以为,人工湖里的女鬼,一直是屈死的吴颜,可廖宗棋却告诉我,那晚他跟湖里的女鬼交过手,那个女鬼不是吴颜。她在湖里怨气很厉害,至于她是什么底细就不知道了。 至于吴颜,那晚从我家逃走以后,一直也没出现过,我估计她应该是去廖家村,找陆宇去了。 女鬼不从湖里出来,谁拿她也没有办法。 江清明计划着等下雨天,女鬼从湖里出来以后,用四方阵困住她,让她无法回不到湖里。这样,即使阵里的女鬼,能抗得住天罡火,天亮以后,她回不到湖里,照样会魂飞魄散。 江清明的想法是好的,就不知道这个想法,到时能不能行的通…… 鱼太咸 说: 感谢吹牛娃娃、苏莘蔓 、绮莹妹 三位宝贝打赏的玫瑰花。还有,MK丶宝贝打赏的12魔法币和?_______洛琪 宝贝打赏的99魔法币~ 稍后还有一更 第051章 鬼吓人也要组团吗 所谓四方阵,就是四个人站在四个不同的方位守阵,用天罡火对付阵中的女鬼。 江清明想要用四方阵对付女鬼,一时间却凑不齐守阵的四个人,我就把罗婆婆介绍给江清明认识。 算上罗婆婆和江清明的同事,一个纯阳命的警察,守阵的人,还缺一个,江清明让我顶上,原因就是我能见到鬼,没有像别人那样认为他在胡说八道…… 廖宗棋一听说要我去守四方阵,当时就跟江清明急眼了,死活不同意。但四方阵里的天罡火,对魂魄伤害极大,只能活人守,廖宗棋即使有心,也帮不上忙。 江清明告诉我,到时候我只要守住心智就可以,无论看到什么,只记住一条,都是幻觉,到时候别忘了守阵的口诀就可以了。 这里面危险肯定是有的,虽然江清明做了缜密的安排,我们几个也反复的练习过守阵的方法,但没人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变数。 说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人工湖里的女鬼,一日不除,整个学校都不得安宁,既然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地活在危险当中,还不跟放手一搏,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江清明和罗婆婆,要是没有十全的把握,他们也不会贸然带上我的。 日子又平静地过了两天,老天爷不下雨,正好给了我们熟悉四方阵的时间。 这天晚上下课,廖宗棋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按时来接我。我等了他一会,看他没有出现,就一边背诵四方阵的口诀,独自往学校外走。 路灯下,我看到一个人影,在前方鬼鬼祟祟地朝着人工湖那边走,我心下狐疑,这大夜里的,怎么还有人敢去人工湖呢? 我见夜里没有要下雨的样子,也就壮着胆子跟了过去,想看那个人,到底要干什么?前面的人走走停停,手里还拎了一个包,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他发现。 看身形,应该是个男的,可是他戴了一顶鸭舌帽,还用口罩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我虽然瞧着他的身形,有些眼熟,但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是谁? 我躲在人工湖旁边的花坛后面,就见那个男人,走到人工湖边停了下来,见左右没人,竟然从包里掏出纸钱来,然后在人工湖边就烧起了纸钱。 一边烧纸,还一边冲着人工湖作揖,嘴里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就在我惊讶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大夜里的,来给湖里的鬼烧纸时,月色下,就看见刚才还平静无波的湖面,弥漫起一层冷雾,随即长发遮面的女鬼,竟然慢慢的从雾气糟糟的湖面里,冒出头来,阴气森森地浮在湖面上,盯着岸边烧纸的男人。 岸上的男人,只顾着低头烧纸,还不时得抬头四顾,像是怕人发现是的,完全看不到湖里一点点向他伸手靠近的女鬼。 湖里的女鬼,面目狰狞地漂浮在湖面上,向前伸展双臂,一副想把岸上的人,拽到水里的模样。但是她离不开湖水,男人离湖面的距离,又比较远。女鬼够不到他,气急败坏地发出恐怖的叫声! 我捂着耳朵,心惊胆颤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上次女鬼拽我进湖里,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我脸上,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到现在我还记忆如新,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 岸上的男人,烧完纸以后,就匆匆地离开了。我看着男人走远的背影,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就在我也准备离开时,不经意地看了眼湖面,这一眼,吓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只见湖里的女鬼,嘴角露出诡异难测的笑容,正向我这边招手。 我背后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还哪里敢在这里待下去,趁着她上不了岸,转身就想跑。 可是,我刚一转身,立时又傻眼了,消失多日的吴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飘在了我的身后。我这一回头,正好近距离地看到她那张被湖水泡得惨白,满身血污的脸。 刚才注意力一直在前边,谁会想到身后也站了一个鬼! 吴颜见我回头,上来就掐住我脖子,面部扭曲地说:“好久不见啊,我都快想死你了!”说完,更加用力的掐着我脖子,看到我憋红脸上不来气,阴森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这边嫌我死的慢,手里的劲是越加越大,湖里的女鬼也等得不耐烦,招手让吴颜把我拖到湖里去。 我一阵叫苦,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抢手的时候…… 我感觉廖宗棋若是再不出现,我魂魄都要被吴颜掐得离体了,也不知道廖宗棋到底干嘛去了? 千钧一发间,我忽然想到江清明给我的驱鬼符,赶紧松开吴颜掐我脖子的手,把叠成三角的驱鬼符掏出来,一把拍到吴颜的身上。 看似普通的符纸,拍到鬼身上,立时就红光乍现,吴颜惨叫一声,被弹到一旁的地上。我看吴颜被驱鬼符伤到了,赶紧拔腿去跑,心里想着,今晚若是不死,就跟江清明去学驱鬼的招术,要不然,我这一脚阴,一脚阳的,这一辈子不定见多少鬼呢,总让廖宗棋保护,也不是办法。 倒在地上的吴颜看到我又要跑,气急败坏地喊着“今天你必须得死!”,然后忽地从地上飘起,怪笑着就追上来。 眼见着吴颜的手,就要抓住我时,浑身冒着黑气的廖宗棋及时出现,横在我俩之间,将吴颜狠狠地打开,刚才吴颜就受了伤,现在被廖宗棋又结实地打了一下子,倒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廖宗棋黑着脸,朝着倒在地上的吴颜走去,看样子想把她魂魄打散,没想到多日不见踪影的陆宇竟然也凭空出现了,挡开廖宗棋以后,扶起地上的吴颜,就又消失不见了。 这一连串的连番惊吓,吓得我又腿肚子发软,看到危险解除,差点没瘫坐在地上,廖宗棋见了,赶紧上前将我扶住。看我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连忙把我搂在怀里,自责地说:“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了陆宇,我就追了过去,没想到让吴颜钻了空子。” 躲在廖宗棋怀里,我还有些心有余悸。想到刚才的事,不免又担心起来,这几个鬼,要么都不出现,一出现就组团吓人。如果我们用四方阵困住女鬼那天,陆宇跟吴颜也一起出现,我们该怎么办? 鱼太咸 说: 感谢金俊甜宝贝打赏的一杯葡萄酒,感谢君兒619宝贝打赏的一朵玫瑰花~么么哒~ 对了,48章床戏被驳回了,想看未删减版的宝贝,可以加群~群号:302649598 第052章 他想让我给他生儿子 我把顾虑跟廖宗棋说了,他安慰着我说:“不用担心,还有我呢。我虽然不能守四方阵,但我可以保护你们。那个女鬼,也就遇到水厉害,天罡火正好能克制她,到时候,你们只要全心守阵就可以,至于陆宇和吴颜,就包在我身上了,对付他们两个,还是很容易的。” 廖宗棋的话说得轻飘,但无疑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相信以他的实力,对付陆宇和吴颜,还是绰绰有余的。 和廖宗棋一起坐公交车回家,坐在车里,我还在搜肠刮肚地想着那个烧纸的男人是谁?现在学校里的人,对人工湖唯恐避之不及,他却大夜里的鬼鬼祟祟跑到人工湖烧纸,他一定认识湖里的女鬼,如果能找到他,或许就能知道人工湖的秘密。 我冥思苦想了半天,把学校里我认识的,都过滤了一遍,可就是没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廖宗棋坐在靠窗的位置,用手搂着我的肩膀,一直看外面霓虹闪烁的夜景。 他对眼前的这个世界,既新鲜又好奇,已经没有最初的彷徨无措。不得不说,他的适应能力还挺强的,甚至在家的时候,他都会用我的笔记本上网找电影看了,他喜欢看抗日神剧,也喜欢看一些具有他那个年代气息的电影。 我感觉得到,他内心有时挺纠结的,他留恋他那个年代的人和事,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并且适应眼前的这个电子信息化社会。 “大叔,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我看车厢的尾部就我们俩,把头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 廖宗棋转过头来,情不自禁地抬起手,用拇指摩挲我的嘴唇,嘴角噙着笑意说:“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你死的时候,都25岁了,在你们那个年代,也应该算大龄青年了吧?”我见他这会心情不错,就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你为什么25岁了,还没娶上媳妇?是家里穷吗?还是没有中意的姑娘?” 廖宗棋嘴角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放下手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心里一沉,感觉这里面有事,忽然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了,他已经都死了,何必要问他生前的情感,要是再问出个媳妇来,自己得多闹心啊。 一这样想,我忽然畏缩起来,低着头说:“没有什么,就是喜欢你,想知道你的过去。” 廖宗棋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抓了下我头发说,自嘲地:“除了你这个傻瓜,还谁能相得上我啊?” 他说完这句话,就用手指勾起我的头,凑过头来,就在我唇上亲了一下。 我吓得慌忙去他推,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前边车厢还有乘客呢,不要乱来。 没想到廖宗棋这个挨千刀的,就像恶作剧一样,竟然伸过头,用舌头在我脖子上长长地舔了一下。 脖子上湿湿凉凉的感觉,顿时就让我后背一阵酥麻。我惊慌地看了眼坐在前面的乘客,然后红通着脸,伸手在廖宗棋大腿上使劲拧了一下,压低声音嗔怪着他:“你是想看我出洋相是吗?他们看不到你,但是能看到我的。你能不能老实点?” 廖宗棋虽然让我掐得吸了一口冷气,但他看到我惊慌发窘的样子,显然对刚才那个恶作剧很满意。 他嘴里答应着“可以”,可是一只手却在我腿上不安分地摸来摸去,弄得我一辈子都不想带他坐车了。 回到家里,先迫不及待地复习一遍功课,精疲力尽后相拥躺在被窝里,我才跟廖宗棋说,我想跟江清明学习驱鬼的法术。 没想到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廖宗棋,却反驳着说:“还是不要跟他学了,这次女鬼事件结束以后,最好也不要跟他联系。” “还在吃上次的醋啊?”我笑着掐了一下廖宗棋的鼻子,没想到这只鬼,不但色,还是一个醋坛子。 廖宗棋抓过我的手,一本正经地说:“对你,我还是有信心的。但是,你不觉得那个江清明很怪么?总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对谁都冷冰冰的,却跟你走的很近,我总觉得,他接近你,是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他对我能有什么用心?人家江清明可是正人君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我听了廖宗棋的话,还是感觉他还在吃醋,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来,江清明接近我还能有什么目的。 廖宗棋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一翻身就压到我身上,不服气地辩解说:“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不是正人君子一样,我也就跟你色了,我还跟谁色了?跟自己媳妇动手动脚还有错了?我要不是正人君子,冥婚那天晚上,就把你给办了。” “行行行,你是正人君子,我错了好吧?”廖宗棋压在我身上,死沉沉的,我就不明白了,他明明是一个鬼魂,身子怎么也这么重? 他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刚想推开他,没想到他突然用力一挺,好吧,又开始做功课了…… 我也不知道廖宗棋是青春火力壮,还是怎么回事,就感觉他在这方面,跟开了挂一样。而且,不但开挂,他还越兴奋身上冒的黑气就越多。 也幸亏这一房间弥漫的黑气,只有我能看得到,要是让别人也见了,估计床上运动没结束,119就得拿着水枪来了…… 廖宗棋不让我跟江清明走近,但挺支持我学驱鬼的法术,甚至还鼓励我学风水,这样廖家的风水之术,就可以发扬光大了。 我一阵无语,就他那套阴宅阳宅的东西,我能学明白就不错了,还指望我发扬光大,他还真看得起我。 廖宗棋感叹地说,他活着的时候就喜欢钻研风水,想重现他们廖家祖辈的风光。可惜英年早逝,廖家又被屠了村,看来廖家的风水之术,到他这一辈儿也要绝迹了。 说到这里时,他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侧身看着我说:“要不你给我生个儿子吧?这样我就能把廖家的阴阳之术传给他。” 鱼太咸 说: 感谢龙大宝和龙二宝和罗扎面两位宝贝打赏的魔法币~ 大家看文的同时,别忘记把手里免费的三张推荐票也投给小鱼哦~谢谢啦 第053章 布阵 我一听他居然还想让我给他生儿子,马上就不高兴了。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你先前还说不想让我冒险,现在又想让我给你生儿子了,别说是儿子,就是女儿我也不想生,我怕我有命生,没命养。” 廖宗棋见我生气,连忙把我抱过去哄,认着错说:“你看,我逗你,你也生气。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以为,我还真想让你生啊。” 反正这回不管廖宗棋怎么哄,真的假的,从他嘴里出来就不行,生个鬼孩子多危险啊,他居然还有心情拿这事跟我开玩笑? 我蛮不讲理地把廖宗棋赶到了灵牌里,自己躺被窝里,还生了半天闷气,看来明天还得让我爸弄点光棍土来,要不真的不小心中招,那我可就惨了。 早晨醒来,发现外面居然阴天了,一看到可能要下雨,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赶紧给江清明打一个电话。江清明告诉我,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都有雨,晚上我们一起去学校,只要女鬼一出来,马上就启用四方阵。 下午的时候,天空就飘起了牛毛细雨,还没到晚上,江清明就把越野车停在了湖边,一人给我们发了一张隐身符。这样不仅能防止我们被鬼发现,女鬼就不从湖里出来了。而且,守阵的时候,女鬼看不到我们,也更加的安全。 天一完全黑下来,我们就紧盯着湖面,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大半个夜都过去了,女鬼也没从湖里出来。 我见过女鬼几次,心里还是有准备的。江清明身边坐着的那个胖警察,就紧张的不得行,坐在那里一个劲直哆嗦。 我也是无语了,有点想不通,江清明怎么会找一个这么不靠谱的人守阵。 江清明看见了,就拍了拍他同事的肩膀,安慰他说:“刘哥,你是纯阳命,等于身上带了一个大火炉,鬼魂是不敢进你身的,我们四个里面,属你最安全。所以,你不用害怕,只要记住守阵的口诀就行。” 胖警察显然对江清明很信任,听见江清明这样说,紧张的神色也轻松了不少,他擦了把脸上的冷汗说:“清明啊,要不是看在上次,你帮我儿子找回走丢的魂魄,救了我宝贝儿子一命,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可能陪你上这来抓鬼,太吓人了。” 话刚说到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罗婆婆,忽然指着湖面说:“你们看,是不是她出来了!” 我连忙扭头向湖面看去,虽然外面下着雨,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还是可以隐约看到,漆黑的湖面上,有一个女人正从水里钻出来,没一会,整个身子就浮在水面上,直接向岸边飘去,上了岸以后,身影没一会就消失在雨夜中。 我们一看女鬼出来了,赶紧拿上各自的符幡,走到湖边的空地上,按江清明的指点,各自站到自己的阵位上。 夜空里还下着雨,想到一会就要跟女鬼,正面交锋,我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趁着女鬼没来,先把守阵的口诀又默背了几遍。再看守在我对面方位的那个胖警察,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嫌站着累,已经坐在了地上。 “大家不用紧张,一个普通的女鬼而已,在湖里拿她没有办法,只要她一踏进四方阵,天罡火肯定会烧得她魂飞魄散。”江清明一边给我们壮胆,一边忙着布阵。 我也看不懂他这四方阵里画的都是啥,只知道我只要抱着我手里的符幡不倒就行。 江清明布好阵以后,又用饭碗,在湖里装了一碗水放到阵中间,然后才走到他该守的方位,拿起放在地上的四方幡站定。 “中间放个碗干嘛?”女鬼还没有回来,为了消除紧张情绪,我不解地问。 “障眼法而已。”江清明拿着他的符幡说:“你看那是一碗水,可是在女鬼眼里,那就是一个湖。我们布的这个四方阵,就好比是一个陷阱,只有让女鬼钻进来才有用。” “哦,我明白了。”听到江清明的话,我一下子就领会了他的意图,接着说:“一会女鬼还得回到湖里去,她把那碗水当湖,就自然会走进四方阵。” 江清明肯定地点了下头,“就是这个意思。” 我环顾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没有看到廖宗棋的身影,想必他已经躲了起来,在暗中保护我们。 没一会,我们身上的衣服,就都被雨水给浇透了。我看到雨幕中有个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紧张地指着那个人影说:“她回来了!” 江清明冲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赶紧噤若寒蝉,紧紧地握住我手里的符幡,心都紧张得提到嗓子眼了。 雨幕中的那个人影走近,我惊讶地张大眼睛,看到来的人,居然是孟涵。 看到是她,我差一点就叫出声来,但是随即看到她,直勾勾地往前走,完全没有看到站在雨里的我们,我才惊诧地反应过来了,看来是女鬼上了孟涵的身。 本来还直勾勾朝着我们这边走来的“孟涵”,忽然在离我们只有一米来远的地停下脚步,她迷茫地盯着阵心的那碗水,就是不肯再向前迈步。 难道她发现问题了? 我紧张得后背都冒冷汗了,她要是发现问题,不肯入阵,那我们所有的准备,都要前功尽弃了。 果然,“孟涵”盯着水碗看了一会后,抬起头来茫然四顾,就好像在找真正的湖一样。 不过好在,她看了一会,也没看到真正的湖在哪,抬起脚就要往阵里走。我一阵窃喜,心想,只要她迈进这个阵里来,就死定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雨幕中又冲出一个人来,大喊着:“孟涵,不要再往前走了!” 我听这声音耳熟,抬头一看,竟然是赵繁! 女鬼听见赵繁的叫声,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暗叫了一声糟糕,赵繁在这节骨眼上出现,是要坏事啊! 赵繁跑到近前,看到我们四个人,一人拿着一个符幡站在雨中,当时也傻眼了…… 鱼太咸 说: 晚上好~看到这里的宝贝,别忘记把手里的推荐票甩一下哟~ 第054章 尸身被钉在湖底 赵繁一楞不要紧,“孟涵”刚要跨进阵里的脚也缩了回去,侧着身一脸阴森地盯着赵繁笑,眼看一切都要功亏于溃,我着急得直跺脚,冲赵繁摆手示意他快躲开。 谁知道那二货顶着雨又向近前跑了几步,抓起“孟涵”的手,用一种你们几个再搞什么鬼的眼神着我们四个人,伸出手指着阵中间的饭碗声音哆嗦地问:“大半夜的你们四个人都拿着死人幡围着一个饭碗在......在干嘛?” 我有一种想把我37号的大鞋底子,甩他脸上的冲动。傻愣傻愣的,除了能咋呼干啥行?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孟涵”听到赵繁的话,警惕地退到赵繁身后,知道这里有人要对付她,目光怨恨歹毒地警示着眼前的一切。 “你要是要命,就赶紧滚!鬼在你身后!在涵涵身上!快滚!滚!”我气急败坏地朝赵繁喊,生怕下一秒毫无防备的赵繁,就会被女鬼在身后给掐死。 赵繁眼睛都惊圆了,才如梦初醒,甩开“孟涵”的手就想逃命。可是已经晚了,牵在一起的手,女鬼哪肯轻易撒开,她凄厉地怪叫一声,抓住赵繁的手,像扔沙袋一样,把赵繁向我发出声音的位置扔了过来。 距离太近,我被赵繁撞了个七荤八素,两个人摔倒在地上,我手里的符幡也脱了手,头顶贴的隐身符也掉了,四方阵有一个幡离开阵眼,就对女鬼构不成威胁。 女鬼看到凭空摔倒在地上的我,怒不可歇地冲过来,抓起倒在地上的我和赵繁,就朝她眼里的湖面扔去,赵繁身子摔在碗上,连摔再硌疼得直叫唤。 饭碗被赵繁的身子压在身下,女鬼才恍然知道她眼中看到的湖也是假的,一瞬间阴森怨毒的目光里,竟然闪过些许茫然无措,但毕竟人工湖是她的老巢,很快她就镇定下来,从周围的景物辨别出原本人工湖的地方。 她嗅到空气中的危险,一身想逃回湖里,嫌附着孟涵的身子行动迟缓,真身从孟涵的身上退出,“嗖”地一道鬼影,从我眼前掠过,直奔人工湖遁去。 “不能让她逃回湖里!”耳边是罗婆婆着急的声音。 我本能地向前伸出双手,去抓眼前的鬼影,竟然被我捞住了女鬼的大腿,我忘记了恐惧,拼命地趴在地上拖着她不让她逃进湖里。 “快带孟涵走,女鬼在我这!”我冲着赵繁大喊。 赵繁看到我一个人趴地上,姿势奇怪地在跟什么东西较劲,一听我这样说,终于反应过来,吓得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虚软在地上的孟涵身边,背起还有些迷糊,搞不清状况的孟涵,脚底就跟踩了风火轮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了。 女鬼被我死死地拖住大腿,又听见虚空里罗婆婆的声音,面目狰狞地伸出她瘦骨嶙峋地鬼爪,就朝我的头顶抓来。 “快闪开,捡起隐身符贴上!” 江清明说话的同时,一记火形刃就朝着女鬼的惨白尖长的鬼手打来,女鬼躲闪不及,手掌被火形刃打中,就像烧红的煤炭洞穿白纸一样,在女鬼的手上留下一个洞。 女鬼吃痛地跳开,发出惨叫的同时,忌惮地扫视一下四周,胖警察是我们四个人里唯一一个看不到鬼的人,但还是吓得双腿抖如筛糠,扶着符幡杵在那里,牙齿也不住地打颤,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被吓出的汗水。 女鬼没有出现时,我也害怕得腿肚发抖过,现在性命攸关,反倒忘记了恐惧,赶紧抓起落在雨水里的隐身符和符幡,起身跑到一旁。 也不知道江清明用了什么法子,纸符泡在水里居然没有破损,只是上面朱砂画得红色弯弯绕,被水泡过后,笔迹已经些许开晕,像一条条红色的毛毛虫。 原本下得绵连的小雨,也逐渐有了要停的趋势,女鬼身上暴戾的气焰,也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弱下去几分,她见雨水要停,更是着急逃回湖水里,没想到一道阴风卷过地上的雨水,一直躲在暗处的廖宗棋挡住了女鬼的去路。 “站回原位,念诀,启阵!” 女鬼站的位置,刚刚好还在四方阵里,江清明一嗓子,其他三个人,都把手中的符幡震了一下,闭目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机不可失,我顾不得把隐身符贴在脑门子上,火速站回自己原来的地方,刚把手中的符幡插进四方阵的阵眼里念诀,原本被江清明画过的地方竟然隐隐地迸发出红光,就似裂缝里的岩浆,很快在地上回旋成一个八卦一样的图案,地面上的红光又极快地蔓延到我们每个人手里的符幡上,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瞠目结舌,感觉握在手里的幡杆也在渐渐发热,红光窜到符幡上,原本上面平淡无华的符咒,也隐隐射出耀眼红光。 眼前的一切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它带给我的视觉冲击力,也远比电视上那些五毛钱的特效要震撼的多。 阵中的女鬼看着如网的红光,自知大难临头,绝境里再次爆发的戾气使她漂浮在空中,四散张扬的头发将原本就阴森狰狞的她,显得更加的恐怖! 我头一次看到她的面容,那是一张惨白扭曲,年轻而又充满怨恨的脸,牙齿也被她咬得咯咯作响。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专心念起背过不下八百遍的口诀。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串让人心底发寒的“桀桀”阴笑。更为吓人的事,这个声音不在前面,而是在身后! 只是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一个冰冷湿漉的东西就趴在我的后背上,声音阴森得意,“贱人,这一次你跑不掉了。” 一只沾有血污的胳膊从我身后伸出来,把我手里没来的急贴上的隐身符抢走,湿漉腥粘的头发一下子缠上我的脖子,将我勒得喘不过气来。 我一阵叫苦,不用看也知道是吴颜那个SB来了。我感觉脖子都快被勒断了,本能停下掐诀的手,去薅脖子上的头发,刚刚启动的四方阵,因为我这边出了问题,红光瞬间又暗淡下去。 发丝张扬的女鬼,看到我这边有机可乘,带着一身的戾气,俯身朝着我这边冲过来。我吓得想扔开符幡躲开她的进攻,但是看到江清明和罗婆婆还抱着一丝希望,执着地往阵中加持力量,胖警察也闭目扶幡地念念有词,腿哆嗦成那样都没跑,我要是松手,幡杆脱离阵眼,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不就是一死么?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死了就和廖宗棋埋在一个坑里,正好双宿双飞,说不定也能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样,变成一对大扑棱蛾子!”我一只手坚定的把幡杆杵在阵眼中,一只手抓着勒在脖子上的头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还是有种要吓尿的感觉。 正当我以为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时,站在湖边的廖宗棋暴走了,他阴狠地喊了一嗓子,“当我面敢欺负我媳份儿,真当我是纸糊的么?!你们不想转世投胎,那就魂飞魄散吧!”话音未落,已经带着萦萦黑气冲到我身边。 吴颜缠着我脖子的头发急速退去,可是她想跑都已经来不及了,盛怒的廖宗棋掐住她的脖子,一甩手就把她丢到了四方阵里。 吴颜一阵绝望地尖叫,刺得我耳膜生疼。 廖宗棋过来的很及时,没有了吴颜的束缚,我赶紧掐手念诀。冲到近前的女鬼,堪堪地被红光给弹了回去,发出凄厉的鬼叫。 “宇哥,救我!”吴颜小心地躲在阵中没有红光的地方,看着四个方位的幡符上呼之欲出的烈火,朝着一处黑暗歇斯底里地喊。 我顺着她的视线瞄了一眼那个方位,一棵柳树的枝条无风自动,暗中蛰伏的陆宇,没有如吴颜期望的那样涉险救她,而是卷起阴风想要逃窜。 我吃惊地看到,就在陆宇刚才躲藏的地方,柳树后还鬼鬼祟祟地躲着一个人,探头向我们这边张望。 廖宗棋发现陆宇的踪迹,也呼地一下朝着他逃窜的方追了过去。 “不!我有你的孩子!你不能丢下我!”吴颜绝望的鬼泣,让人有些动容,可是又怪得了谁呢?自己眼睛瞎,死了还要拉我当垫背,活该! “贱人,我恨你!我咒你不得好死!”绝望的吴颜,把陆宇对她的无情再次迁怒到我身上,竟然同归于命般地向我这边冲来。 我皱了下眉头,赶紧念诀。真是蠢得到死都不知道悔改,她该恨的人,应该是陆宇才对。 四方阵红光大盛,把欲要冲阵的吴颜给弹了回去,符幡里此时也射出团团烈火,打在吴颜的魂魄上,吴颜刚死没多久,魂魄哪里承受得住天罡火的威力,只那么几下,就在一阵凄嚎惨叫中魂飞魄散。 困在阵中的女鬼看到吴颜魂飞魄散后,她忽然戾气暴涨,双眼血红地盯着躲在柳树后面的人影。 “你把我害得好惨啊!”她尖利一声鬼叫,忽地伸开胳膊,竟然搅动起身后的湖水形成一股黑色的水柱,如一条水龙般向四方阵袭来。 女鬼藏身在水龙里,孤注一掷地朝着柳树那个方向冲去!烈焰红光中,满地的湖水退去,四方阵里的女鬼,竟然借着湖水的掩护,躲过天罡火的灼魄之苦,强行冲过了四方阵,把躲在柳树后面的那个人给揪在手里。 “青岚,不!不要杀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那个人的年龄看起来比罗婆婆还要大,他惊恐万分,声音颤抖,听声音竟然有些耳熟。 女鬼的魂魄明显受损,但是她还是死死地抓着那人的肩膀,阴森狰狞的脸上,说不出是哭还是笑,“我终究抓住你了,三十多年了,你每次出现在湖边,我都恨不得把你拖进湖里,可是你把我困在水里,我够不到你,我好恨!” “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死了就轮回,不要害人了。”我忽然认出来被女鬼抓住的人,竟然是我们系里的胡教授!胡教授平时儒雅可亲,对人谦虚低调,在学校的声誉极高,听说他明年就要退休了。 听女鬼这样一说,我也觉得那晚在人工湖旁偷偷烧纸的男人,身形竟然和胡教授真的好像。 “你虽然借助水势破阵而过,但是你的魂魄已经被天罡火灼伤,用不了天亮,你还是会魂飞魄散,收手吧!”江清明把符幡扔在地上,我以为他会趁机打出火形刃救人,没想到他竟然抬起手,淡定自若地点燃一根烟。 罗婆婆也停止了念诀,只有胖警察可能紧张过度了,完全沉浸在自己抖着腿闭眼念诀的世界里。 “是他害了我,明明喜欢我,却不敢光明正大,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已经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娃了,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哭着去找他想办法,他怕身败名裂,竟然把我害死了!还亲手把我的尸身钉在湖底,三十年不见天日,湖底好冷!我好恨!我为什么不能杀他!”女鬼说到最后,原本狰狞的模样,显得有些发狂,满是怨恨的眼睛里,竟然流出两行猩红的血泪。 我张大嘴巴,楞在原地,没想到女鬼和胡教授竟然是曾经的恋人,而且平时看起来儒雅低调,学识渊博的胡教授,竟然是杀人凶手。 “青岚,我不是故意杀死你的,我是失手,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恐惧和内疚之中。你在我记忆中的样子,一直都是那么温婉美好。” “我的温婉美好,已经让你亲手埋葬在湖底下!”女鬼凝集怨气,将看起来随时都要散掉的魂魄凝聚在一起,语气阴森凄凉,“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你。我不会再有来生,你也不再有下辈子!” 女鬼话音未落,用尽所有怨力,将胡教授卷入到人工湖里,胡教授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女鬼拖入到湖底最深处。 夜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阴云散去,一弯新月从云层里跳出,倒映在波光里,平静得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个叫青岚的女鬼,以后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吗?”我心有余悸地望着湖面,感觉胸口堵得慌。 “应该不会了,这个湖里即使以后再死人,也跟她没关系了。”江清明把手里的烟头,扔到湖里,他伫立在湖边的身躯,正好笼罩在一棵树的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庞上的表情,显得神秘难测。 每一段爱情的开始,都是因为美好,但是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又会走向何处。豆蔻年华的女生,爱上了一个大学教授,一段师生恋的开始,谁又曾想过,结局竟然是万劫不复...... 我看着湖面心绪沉重,不知道我和廖宗棋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就在发呆时,一双没有温度的手,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我侧过头,发现廖宗棋回来了,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旁,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我,柔和的月光勾勒出他俊朗的面庞,眸子里的温柔,是那样美好。 “你会一直都在我身边吗?”眼前的一切,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躲进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胳膊仰着脸问。 他目光宠溺地用手勾了一下我的鼻子,“傻丫头,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到你不想再见我的那一天。或许我会离开,但我会在奈何桥头等你,等你来了,看你一眼我再去投胎。” 我满意地巧起嘴角,也肉麻地打了一个激灵,搓着胳膊上推开他,故作嫌弃地说:“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肉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能。“廖宗棋胡乱地抓了一把我的头发,样子很认真,“说实话,我也害怕有一天我会魂飞魄散,一些想要对你说的话,我怕来不及......” 我紧张地用手堵住他的嘴,害怕听他继续往下说,特别害怕从他嘴里蹦出“魂飞魄散”四个字,我瞪眼睛凶他,“你要是再瞎说,我就把你的耳朵揪下来!” 我现在已经一点也不怕他,有时候倒是觉得他很好欺负。 廖宗棋拿开我的手,目光探询地问:“你是不想听我说肉麻的话,还是不想听我说魂飞......” “魂魂魂,魂什么魂?混蛋是吧?你明知道我怕你说什么,你还故意说!你就是坏蛋。”我舌头打结地岔住他的话,生气地揪住他的耳朵,廖宗棋疼得说不下去了,诶呦着弯腰求饶,说他知道错了,以后再说不说那四个字了,我才松手。 罗婆婆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眼神发直地看着我俩,目光奇怪复杂,嘴角还似笑非笑,我不免吓了一跳,担心她是不是刚才着了女鬼的道,小心地走到她身边,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手,“罗婆婆,罗婆婆?你没事吧?” 第056章 被撕掉的真相 我连着叫了两声罗婆婆,她才蓦地一下回过神来,神情古怪复杂,“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想得出神。”然后又看了看正在打电话叫人捞尸的江清明,回过头来疲惫地接着说:“哎,人上了年纪了,受不了折腾,胳膊腿也不中用了,酸疼酸疼的,这里没事,我得回去了。” 罗婆婆经过胖警察身边时,看他还在闭眼念诀,惆怅地提醒了他一句“别念了,都完事了,歇会吧。”然后摇着头走开。 胖警察扔掉手里的符幡,紧张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一屁股堆在了地上,直到江清明打完电话,他才缓过点劲来,冲着江清明苦瓜着脸,“下回抓鬼可别带着哥了,这抓鬼可比抓小偷刺激多了,最起码小偷我能看到,抓鬼我是眼前一抹黑,啥也看不到,看不到的敌人,才更可怕,你都不知道她会从哪个角度攻击你,太吓人了,下回可不来了。” 江清明拍拍他肩膀,递给他棵烟,“抽颗烟压压惊。”胖警察坐在地上接过烟抽了起来。 江清明又走到我近前,目光别有意味地扫了一眼廖宗棋,然后对我说,“也吓够呛吧?这里没什么事了,一会警察来,先把湖水抽干,把底下的尸体都捞出来。忙活一晚上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还没开口,身旁的廖宗棋一把搂过我的肩膀,向宣示主权一样地看着江清明,抢过话阴着脸挑着眉毛酸溜着说;“我媳妇还用不到你来关心。” 我尴尬地用胳膊肘怼了一下廖宗棋的腰,廖宗棋却将我搂得更紧。 偏偏江清明还不服他,不悦地回敬了一句,“一个鬼而已,你能蹦跶几天?” 可想而知,小廖被气炸毛了,呼呼往出窜黑气啊,要不是我拉着他,估计已经扑过去了,江清明见他这样,偏偏又不知死活地往前跨一步,这俩人居然就这么不可思议地杠上了!!!! 奇葩,都是奇葩! 我一阵头大,连忙跑到中间,将他俩的距离分开,然后把廖宗棋推到一旁,用只有他听到的声音嗔怪他,“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知道常遇春老婆怎么死的吗?” “她怎么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廖宗棋的目光还锁定在已经走开的江清明身上,看得出来,他是一点也不喜欢江清明。 “善妒、爱吃醋,让朱元璋给炖汤了。”我没好气地说。 廖宗棋楞了一下,知道我在影射他,眉头拧在一起,又舒展开,身上的萦萦黑色,才收敛回去,指着和胖警察待在一起的江清明,支着脖子看着我,“你愿意怎么炖我就怎么炖我,反正我肉都烂没了,就剩下骨头棒子了,你愿意喝人骨头汤,现在就可以挖出来。反正老子就是瞧他那张哭丧一样的脸不爽!你也不许跟他走得太近。听到没?” “老子,老子,你是谁老子?” 我见廖宗棋死性不改,还支着脖子和我称老子,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背过身去,不想理他。真怀疑这货到底是淹死在井里,还是酸死在醋缸里了。 廖宗棋见我生气,忽然软了声音,勾了勾我的手哄我,“我错了还不行么?媳份儿别生气,乖。” 我故意板着脸甩开他的手,他见了我真不理他,蔫着脑袋,从我身边无精打采地飘了过去,我以为他伤心了,连忙叫住他,“你干嘛去?” 廖宗棋慢悠悠地转过身子,垂头丧气地说,“我惹媳份儿生气了,媳份儿想喝汤,我去捡柴火去。” “噗!”我被他逗得绷不住脸,笑了出来。 廖宗棋见我笑了,也乐呵起来,一脸不正经地凑了过来,用手顺着我的后背,“媳妇乖,不生气,你看一笑多好看。要不我们回家睡觉觉吧,你看天都快亮了。” “不正经。”我害羞地用小拳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胡教授的尸体还没捞出来,而且女鬼也说她的尸身钉在湖底下,我想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边正闹着,那边警察来了,三辆警车,两辆消防车,也没闪灯,也没鸣笛,静悄悄地从林荫道上开过来,停在江清明和胖警察那里,从里面下来二十多个警察和消防队员。 李哥这会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和一个带队的交谈几句,警察们就围着人工湖忙活起来,远远地扯起警戒线,架起照明灯,消防员从消防车里拿出几个抽水泵,扔到湖里同时作业,几个校领导也闻讯赶来,配合录笔供,介绍胡教授的一些基本情况。 江清明和带队的警察打了招呼,我才没有被限制在警戒线以外,和廖宗棋找了一个灯光较暗的地方,站在湖边看他们忙碌。 湖水很快就被抽干,湖底的淤泥里,发现了胡教授的尸体,抬出来时,我挤过去看一眼,尸体沾满淤泥,眼睛睁得大大的,胸前被一截刻有奇怪图案的木钉,扎穿了一个大血窟窿。 江清明换好法医服,对胡教授尸体进行解剖时,负责去搜查胡教授办公室的李哥也回来了,他把手里的一个看起来很陈旧的日记本,交到队长手里,队长看完马上一脸严肃地指挥人下到湖底清理淤泥,挖开最低下的水泥面。 在发现胡教授尸体的水泥地面下,警察很快发现了人的骸骨,都捡出来摆在塑料布上,除了部分骨头缺失,基本呈现人的形状。 江清明从胡教授尸体里拔出那根木钉,走到女鬼遗骨旁蹲下,拿着木钉在女鬼遗骸胸口的位置比对着。 我见他身边没又警察,就凑了过去,好奇地问:“老江,弄明白怎么回事了没有?女鬼魂飞魄散了,怎么这半天也没见到胡教授的魂魄呢?” “他也魂飞魄散了,被女鬼用这个东西扎到了心脏。”江清明晃了晃手里的一尺来长的木钉,思索着,“他就用这个特殊的桃木钉把女尸钉在了湖底,不过我总觉得这个桃木钉上还缺东西。” 他这边正纳闷,那边刚负责清淤的警察,就在淤泥里发现了一个东西,送到江清明手里,抹去上面沾着的淤泥,展开竟然是一张符纸,而且,奇怪的是,这张符纸被泡在湖底里三十来年,居然完好无损,上面画的符咒竟也清晰可见。 我忽然又想起江清明给我们的隐身符,也有防水功能,歪着脑袋问:“是不是所有的符纸都能防水?这不科学啊,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一直站在江清明身边不说话的廖宗棋忽然开口,一脸不善地盯着江清明说:“不是所有符纸都能防水,据我所知,能画出这样符纸的人,都是师徒相传,外人很难知晓其中的奥妙,所以,能画出这样的符咒的人,也并不多见。姓江的,你说对不对?” 江清明的脸板得更紧,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站起来承认,“你说的没错,可是很少人会,就不代表我和画这张符的人一定有联系,你不用拿话给我听。” 江清明说完,掉头去那边找队长要了胡教授的日记,我又忍不住凑了过去,怕和江清明把头挤在一起看,廖宗棋又会吃醋,就等江清明看完了,拿过来,和廖宗棋把头挤在一起看。 这个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但是上面的记录的陈年往事,逐张看下来,整件事情的脉络,基本清晰。 在那个遥远的年代,身为知青的胡教授,以为没有回城的希望了,就在农村娶妻生子。后来回城了,被安排到大学教书,妻儿也从农村接到了城里,妻子只会种地,没读过几天书,一进到城里,和胡教授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也就是在这个时,青岚出现在胡教授的视线里,从开始光明正大的师生关系,发展到互相爱慕,然后偷偷摸摸幽会的师生恋,日记的前半部分,都是记录那段往事的美好,和两个坠入爱河的人,彼此爱的无法自拔。也记录了胡教授的纠结,那个年代,离婚是件影响很不好的事,胡教授不想丢了来之不易,让人羡慕的工作,也无法割断和青岚的关系,再后来,就是有一天,青岚告诉胡教授自己怀孕了,胡教授才承认自己已有婚有子的事实,伤心欲绝的青岚在知道胡教授不会和妻子离婚,让她打掉孩子后,扬言要把两个人的关心捅到明面上,让胡教授身败名裂。拉扯中,胡教授失手把情绪失控的青岚,推倒在致命的桌角上。 怕事情败露的胡教授把青岚的尸体藏了起来,正赶上那个时候,学校在修人工湖,胡教授就夜里趁工人下班时,悄悄地把青岚的尸体埋进人工湖里,他下乡时结识了一个风水大师,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的存在,担心青岚化成厉鬼来找他索命,就找那个大师拐弯抹角地要来了经过特殊处理的桃木钉和符咒,但是奇怪的是,凡是提到那个大师的名字,都被用笔涂掉。 本来桃木钉只需要钉进尸体的心脏,青岚就会魂飞魄散,永世不能纠缠他,但是到了最后一刻,他心软了,觉得对不起青岚,就把桃木钉钉偏了一寸,这样青岚虽然没有魂飞魄散,但是尸体连同魂魄,就都被钉在了湖底,胡教授最初设想的是,等他老死多年以后,桃木钉腐烂,青岚的魂魄就有了轮回的机会。 再后来的事,就是我知道的了,符咒没有被水泡烂,但是桃木钉腐烂的速度,要比胡教授预想的要快一些,缺失了一些图案的桃木钉,对青岚魂魄的压制就一点点减弱,青岚魂魄能活动的范围,也一点点的变大,直到最后能借着雨水上岸。 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晰了,看了一眼地上并排放着的尸体和骸骨,我不禁感叹,纠缠了一世的爱与恨,最终也随着两个人的魂飞魄灭,而烟消云散。 只是青岚魂飞魄散的前一刻,后悔当年爱上了胡教授,不知道胡教授魂飞魄散的最后一刻,有没有后悔过,当初没有把桃木钉钉在青岚心脏的位置。 “可是她想报仇,就直接杀胡教授得了,为什么要害死那两个女生呢?”收回思绪,我忽然费解这个问题。 还在翻看日记的廖宗棋,表情越来越凝重,锁着眉头没有接我的话。 倒是江清明把话接了过去,“你看日记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女鬼生前的宿舍,就是吴颜他们现在住的宿舍吗?”江清明凝视着从淤泥中发现的符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有些事看着没有联系,其实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女鬼可能一直没有在雨天找到胡教授,但她能上岸的时候,肯定会去自己待过的地方,至于她是出于什么心理,把那个宿舍的女生拖进湖里害死,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一直没有吭声的廖宗棋,忽然指着日记本激动地说:“这本日记里,有关廖家村的记载。而且,时间正是1975年发生的事。” “1975?那不正好是你死的那一年的事吗?”我惊讶得脱口而出,连忙从脸色难看的廖宗棋手里拿过日记本看,廖宗棋是哪一年死的,我记得可真真的,我家放着的灵牌上刻着呢。 日记本的后几页,果然记录着有关胡教授去廖家村的事,胡教授当年下乡的村子叫大石沟,和廖家村同属大石镇管辖,日记里提到1975年3月份,上面派遣工作组已破处封建迷信为由,入住廖家村,工作组里有一个人是胡教授同学,胡教授时常从大石沟的知青点,去廖家村看望老同学,因此对廖家村当年的情况,也有所熟悉。 可是奇怪是日记从1975年的4月份到5月份,被人为选择性地撕掉很多页,而且5月份以后,再也没有任何关于廖家村的字眼。 合上日记本,我看着廖宗棋怨恨地把拳头用力怼在身旁的树上,我好心疼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一直以来,他都在查找有关廖家村被灭村的线索,可是一直都无从下手。很显然,日记里被撕掉的部分,很有可能就是廖宗棋想要查找的真相。 “不要太难过了,虽然重要的部分被撕掉了,但是至少我们知道胡教授有可能知道真相,我们可以去他下乡的大石沟去问问,或许能得到新的线索也说不定。”我把廖宗棋的手拉过来给他揉着,怕他再拿树撒气,遭罪的是他自己。 其实,我打心眼里不想让廖宗棋再查找下去,感觉廖家村的事,就像一个巨大的旋涡,一但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真是该死,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可是却无从得知,要是早一点知道他知道廖家村的事,我肯定不会让女鬼杀了他。”廖宗棋的眸子里有些沮丧,言语愤慨地说。 但是他的话,却点醒了我,我偷偷看了一眼,拿着日记本走到一旁的江清明,忽然对他产生了一丝怀疑,青岚魂体虚弱挟持胡教授时,他在可以打出火形刃的情况下,他选择了见死不救。 难道他是借女鬼的手,杀人灭口?他真的和廖家村的事,毫无关联吗? 有几个警察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看样子他们要收队了,廖宗棋望了一眼东方已经泛白的天空,回过头来对我说:“媳妇儿,天马上就要亮了,我们先回去吧。你说对,我们可以去大石沟碰碰运气。” 有警察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不好和廖宗棋再说话,就点头同意了。临走的时候,我满腹狐疑地看了一眼和警察交谈的江清明,感觉他也像一个迷。 回到家里,一夜没合眼,连惊带吓的,见到床以后,一头栽倒,就睡个昏天暗地,口水横流。 一觉醒来,看着窗外黑色的夜幕,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个白天居然让我睡过去了。 “你在那里干嘛?”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朝着坐在窗边的廖宗棋走去。 他坐在飘窗上,一直腿伸直,一直腿弯曲支起,胳膊搭在支起的那条腿上,正满腹心事地侧着头看着窗外,身上黑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若隐若现地露出略显风骚的锁骨,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线条硬朗的手臂上原本小麦色的皮肤,因为死了的缘故又略显苍白,眼睛幽暗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如刻,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像一尊雕像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这样的廖宗棋帅气而又迷人,不禁让我怦然心动。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最近看廖宗棋,总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顺眼。 廖宗棋看我向他走来,张开怀抱,很是宠溺地把我抱到他腿上,低下头攫取住我的唇,贪婪地纠缠亲吻一会,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你睡着了,我也没有意思,看你睡的香沉,又不忍心打扰你,就坐在这里,想一些关于廖家村的事,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就是想不起任何关于胡教授所提到的工作组的事。打算这两天,就去大石沟看看,或许那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能知道一些当年的事。” 鱼太咸 说: 昨天的两章后来合并到一章里了。 第057章 阴夫暖男超级puls 我依偎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一边用手指勾起他的领口,色迷迷地窥视着他衣服里强健的月凶肌,一边心吞咽着口水说:“昨晚上很累,你让我休息几天,周末吧,下周末的时候,咱俩一起去大石沟。” 廖宗棋一把抓住我勾着他领口的手,刚才还幽邃的眸子也跳动起一撮不安份的小火苗,上翘的嘴角慢慢勾起邪魅的笑容,挑着眉毛声音上扬,“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是你老公,你是我媳份儿,还偷偷摸摸的干嘛?”然后把唇靠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懂的暗语撩拨着,“别忘记了,我们就连做功课,都是合法的。” 他的话不禁让我想到和他翻云覆雨的画面,我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口不对心地说:“我饿了。”然后又感觉这句话,在这个时候跟他说,又好像在暗示他,脸就更加的臊辣起来,连心跳都慌的不行。 “正好,我也饿了。”廖宗棋果然“正确”地领会了我的意思,低头吻住我的唇,一翻转就把我压在了身下。 我偏头看到霓虹闪烁的街道上,时不时有行人和车辆过往,害羞地想伸手去拉窗帘。 廖宗棋直起身子,唰地把窗帘拉上半截,刚好能遮挡住我,就急不可耐地甩掉衬衫。 我回应他着的吻,忽然一下子怔住了,感觉情况不对,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咔嚓”一声击中,神情尴尬地僵滞住了,木木地抽回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怎么了?”廖宗棋欲火焚身,含糊不清地问。 “我大---姨---妈好像来了。”我沮丧又尴尬,抽搐着嘴角有点不忍心打击他。 廖宗棋抬头看着我,燥热的目光闪过一丝不解,“你---大--姨--妈?你怎么知道她来了?”然后一边脱我衣服,一边说:“她来不来,不管咱俩的事,一会做完功课,你在下楼跟她打招呼,我要疯了。” 廖宗棋说话的同时,身上有隐隐黑色在冒出,看来他真的兴奋了。 “大叔,大---姨---妈不是亲戚,也不是人,我是说.......我来事了。”我想起今天的日期,正好是我的生理周期,小心翼翼地看着廖宗棋的反应。 这会轮到廖宗棋被闪电劈过,如果加特效,我感觉他的头发应该是焦糊冒烟的....... 我不好意思地从身上推开已经被击傻的他,起身去找东西,廖宗棋一下仰面倒躺在榻榻米上,虽然不用呼吸,但胸口还在起伏,他烦躁崩溃地用手扒拉着头发,恨不得都要用手挠玻璃了。 我吐了吐舌头,爱莫能助地溜出了房间。等我从卫生间里磨磨蹭蹭回到房间时,廖宗棋坐在榻榻米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姿势,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弯起,手搭在弯起的大腿上,衣衫不整,发型凌乱,神情恍惚,有气无力地将头靠在玻璃上,就跟精神受到严重创伤一样,活脱脱就像电视剧里,被人蹂躏、糟蹋过后精神呆滞的良家女子...... 这画面儿,知道的是我刚才在兴头上来了事儿了,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我强了他一样。 “咳咳,那个孟涵,对!不知道涵涵现在咋样了,我得给她打电话。”我心虚地去包里翻手机,不敢去看廖宗棋那让人心疼哀怨的眸子。 他从飘窗上起身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心一阵突突,以为他又要纠缠我,没想到廖宗棋走到我身边,一边扣着衬衫的扣子,一边苍凉地说:“刚才你说饿了,老公去给你弄点吃得。” 说完,他走到门边,想了想还是从门上直接穿了过去,最近他总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活着一样,明明可以飘,却总要迈开步子走,有时候走着走着又不自觉地飘了起来,等他意识到了模式错了,就又迈开步子走,所以有些时候,他总是在不停的切换模式,走走飘飘的,就像程序混乱一样。 我看到廖宗棋出去,一秒过后,我也拿着手机追了出去,我真担心他会不会使用燃气灶,“我的神仙啊,你别把我家房子给点着喽!” 路过爷爷的房间,爷爷坐在门口面色复杂地看着我,看我停下脚步看他,叹了一口气,转动轮椅退到门里,把门关上了。 厨房里,如果没有阴阳眼的人看了,一定会是一副惊悚的画面,锅碗瓢盆在空中飞,冰箱门没人打开,自己开了又关上。 “下次给我烧个围裙。”廖宗棋神色自然地说,把刷好的锅放到燃气灶上,端出晚上爸爸留给我的那份菜倒进炒勺里,就把燃气灶点着了,火苗刚刚好。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燃气灶的?”我一脸撒娇地趴到他的背上,用手从后面环抱他的腰,幸福在脸上漾开了花。 这哪里是阴夫,明明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暖男超级plus啊!爱疯了。也不知道我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俩眼一抹黑掉到井里稀里糊涂地就把他给勾搭回来了。 我这会一点也不觉得他恐怖,就感觉心里美滋滋的。只是此时的我不知道,后来他会把曾经宠在心尖的我,狠狠地踩在脚下折磨我时,我心碎一地,情愿他从一开始就不要对我好,至少那样,我就不会爱上他,也不会有从云端被摔到地上的那种情感落差,不过这都是后话。 廖宗棋扭过头来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娶媳妇不就得宠着么,你不嫌弃我是鬼,我已经烧高香了。再不努力适应眼前的生活,就跟不上你的脚步了。咱们两个不是同一时代的人,我不想让咱们两个的时代感差距太大。” 廖宗棋在我脸上啄了一口,“你不说给孟涵打电话吗?赶紧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小心擦枪走火。” 我撇了撇嘴我为了避免场面失控,我还是听他话乖乖地溜回房间。 躺在床上,拨通了孟涵的电话,我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会骂我,电话接通了,对方沉默,“涵涵你在哪呢?” “医院。”就俩字,不过总比骂我强。 “医院?!”我紧张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担心得声音都变了,“你怎么在医院?什么情况?伤到哪儿了?” 手机里又是一阵沉默,过一会涵涵的声音有些变音地说,“不是我,是赵繁,他背我跑时,跑得太急,路又太黑,崴伤脚了,摔倒好像磕到哪儿了,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你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我听孟涵没又骂我,感觉我俩的疙瘩又希望解开了,就试探地问。 “市第三医院,九楼,903号病房,你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好,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就赶紧找衣服,着忙地套在身上,又去卫生间洗把脸,简单地画了个清新的妆容,涂上能秒杀一切直男的斩男色唇膏,望着镜子中美美的,又青春活力的自己,自恋地撩了一下头发,撩起裙摆,摸着修长光滑的大--腿,摆了一个自认风骚绝伦地姿势,心想,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也难怪廖宗棋那个小子想把持都把持不住。 一想到廖宗棋刚猴急的样子,和被“雷击”的画面,忍不住噗笑出声,一抬头尴尬了,镜子里廖宗棋楞楞地杵在门口,目光发直地盯着我的大腿,咕噜一声,滚动一下喉结。 臭美还被抓了个现形,我尴尬无比地放下裙摆,想到刚才自己“风情万种”的样子,都被廖宗棋瞧见了,恨不得在地上扒开一条缝钻进去,羞愧地捂住了脸嗔怪他,“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呐?” “我穿门过来的,而且进自己老婆的房间,还用敲门吗?”廖宗棋回过神来,目光从我的光洁的腿上移到我脸上,抱着胳膊斜靠在门上说。 他最近总是把老公老婆挂在嘴边,也不知道是他喜欢,还是刻意强调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怕我忘了一样,鬼活到他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赵繁摔伤了,现在在医院里,一会我要出门去看他,你去不去?”卫生间里气氛有点暧昧,我从廖宗棋身边挤了过去。 “去,要不这么晚你一个人出门我也不放心。”廖宗棋跟我回到房间里,指着桌子上热好的饭,“你先把饭吃了,然后在去。” 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饥肠辘辘,坐下来也顾不得刚涂上去的唇膏,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以为廖宗棋会说,慢点吃别噎到,但没想到他望着我一脸宠爱地说,“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一句话,差点没让饭把我给噎死。 ********** 和廖宗棋到达市第三医院时,已经是夜里10点多钟,他看电梯门口有个年轻的妈领着一个五六岁大点的小女孩,也站在那里等电梯,就对我说:“媳份儿,你自己乘电梯上九楼吧,我从楼梯间那飘上去,要不然这大晚上的,电梯间又那么小,我身上阴气重,那孩子和我乘同一个电梯,回去要闹毛病的。” 廖宗棋说完,就朝着旁边的楼梯飘去,我想也是,他是我阴夫,同乘一个电梯,我觉得没什么,要是让那个年轻的妈妈知道,大晚上她和鬼坐一个电梯上楼,估计得吓死,那画面一想想都惊悚,看来廖宗棋还是一个不扰民的鬼。 我坐着电梯上九楼时,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孟涵红着眼睛等在那里,廖宗棋靠在墙上,抱着胳膊神色悠闲地看着我,我真怀疑他是直线飘上来的,要不怎么这么快? “涵涵。”面对失而复得的友谊,我也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孟涵伸手把我从电梯里拉出来,神态嫌弃地凶着我,“不许嚎,给我憋回去,别跟我整景,老娘还没死呢。” 她样子凶巴巴的,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开心,我知道,我俩友谊回来了。 “这么凶,跟个泼妇一样,赶紧把赵繁看住吧,估计除了他,没人受得了你。”我也反唇相讥。 “你嘴就损吧。”孟涵挥拳做做样子就要打我,我也没躲。 就在这时,我瞟到一个穿蓝色复古寿衣的老头,从旁边的一间病房里飘了出来,眼窝和两腮都深深地塌进去,面色蜡黄,冷不丁的看到,吓得我心脏都缩紧了,赶紧一伸手,把挡住他道儿的孟涵,拽到我这边来,头皮发麻地看着老头慢悠悠地从我面前呆滞地飘走。 廖宗棋走到我身旁,扶着我肩膀安慰地说:“别怕,这老头刚死,还没有意识,估计鬼差在楼下勾他魂呢。” 刚才拽得急,毫无防备的孟涵让我拽了一个趔趄,刚站稳就跟我兴师问罪,“你用力拽我干嘛?” 我闭着嘴眨巴着眼睛,楞楞地看着她足有半分钟,“我和你说,刚才有个刚死的老头,从你站的位置过去了,你信吗?” 孟涵张着嘴巴傻在原地,三秒以后,妈呀地尖叫一嗓子,像猴子一样挂在我身上,用腿盘住我,闭着眼睛嚎,“你别吓唬我,我害怕。” “没事,他走了,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我看了看廖宗棋,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把他介绍给孟涵,“我们去看赵繁吧。” 孟涵松开手脚,惊魂未定地扫视着四周,然后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神经兮兮地小声说:“唐唐,你怎么能看到鬼?学校里的那个鬼,抓住了吗?” “魂飞魄散了,以后咱们上学,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看来经过这一系列事,孟涵的认知也扭转了。 我们正说着,刚才老头魂魄飘出的那间病房里,忽然传出家属悲恸的嚎哭声。 孟涵听了,苦瓜着脸看我,都要哭了,摸着我的眼睛,声音怜悯地说:“小可怜,我忽然好同情你,天天都能看到那个,你没疯已经是奇迹了。你能看到鬼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早告诉你,估计我现在已经在精神病院里关着了。”我瞪了她一眼,她绝对能把我送进去,她干出这事来了。 孟涵咧嘴干笑,拉着我就往赵繁的病房走,“这里怪慎人的,我带你去看赵繁。他从昨天晚上送进医院来,到现在还没有苏醒,我都快担心死了。” 右手边孟涵像打开话匣子一样跟我倾诉个没完,左手边廖宗棋大步跟上来,蹙着眉头抱怨,“你为什么不把我介绍给你朋友,是不是有个鬼老公很难说出口?” 我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欲哭无泪,无奈地望了眼廖宗棋,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赵繁的病房里,有个烫着短头发,神情憔悴的的中年阿姨正守在赵繁床边,听见我们脚步声,回头看到孟涵,起身就走了过来,冷着脸外撵孟涵,“不是让你回去吗?怎么还在这里,我儿子都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赶紧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一听对方是赵繁的妈妈,看来孟涵即使和赵繁成了,以后的婆媳关系,也有的受了。 “阿姨,我是赵繁的同学,听说他摔了,担心他,特意过来看看他。”我尴尬地挤着笑容说。 赵繁妈上下横了我两眼,没有吭声,冷着脸转身又坐回到病床前,算是同意我进去看他了。 刚才还跟我耀武扬威的孟涵,面对赵繁妈的责怪,连话都不敢说,用手捅捅我向里努努嘴,借我光才得以进病房看他一眼,感情这货,一直被人家排斥在走廊了,坐了半天的冷板凳。 也看出孟涵是真的在乎赵繁,要不以她的脾气,早就炸天了。 病床上的赵繁,眼睛半眯着,瞳孔空洞,往那一躺要不是有口气吊着,真的跟死人没啥区别。 “脑CT,磁共振,该检查是都检查了,所有检查的片子都显示没毛病,连骨头都没磕着,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大夫也说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这样躺一天了,就好像一口气,要是吊不上来,人就没了一样。”赵繁妈说着,又心疼地抹起眼泪。 廖宗棋闷着脸从头到脚地看了一眼赵繁,开口来了一句,“他的魂儿没在他身体里。” “你说他魂儿走了?”我惊讶地想起刚才在电梯口的一幕,以为赵繁也要死了....... 第058章 引魂灯 一时情急,话脱口而成,说完看到孟涵和赵繁妈不约而同地张大嘴巴看我,我一阵挠头,连忙打着哈哈更正,指着躺在病床上的赵繁心虚地说:“我说魂儿走了,我看赵繁的魂儿不在身体里。” 赵繁妈的听力重点,可能是在魂儿走了这几个字上,很容易就被蒙混过去,她的神情复杂而矛盾,看起来不信任我的话,又很认同我的话,语气疑虑地说:“说实话,我也怀疑小繁的病像邪病,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他魂儿不在身体里了?” 我被她问的脸憋得通红,望了一眼耸耸肩膀的廖宗棋,又看了一眼已经被惊呆的孟涵,只好硬着头皮扯谎,“我爷爷以前是风水先生,他除了给人家断阴阳宅,还驱鬼看邪症,所以,从小耳熏目染,一般小打小闹的邪病啥的,我也能看个大概,对,是这样的。” 赵繁妈半信半疑,我实在编不下去了,求助地瞟了一眼,已经忍俊不已的廖宗棋。 “你就告诉她,人三魂七魄,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丢,但是魂就不一样,受到什么惊吓,都相许把魂吓丢了,一般都是七岁以内的小孩容易丢魂,大人很少见,丢了一魂,人就会萎靡不振,精神恍惚,成天总想睡觉。要是丢了两魂,人就没有行为和意识,就像赵繁现在这个样子,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送到医院也检查不出毛病。如果时间久了,不把丢失的魂找回来,也会有性命之忧。” 廖宗棋徐徐地说着,我像复读机一样,一字不差地说给赵繁妈听,听得她又担心地直掉眼泪,有病乱投医地问:“那可咋整?要不麻烦你回家把你爷爷请来,救救小繁吧。” “不不不,那个不行,我爷都坐轮椅,而且也上了年纪,不能折腾他。”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唐唐,你能看见鬼,就能看见赵繁的魂儿,帮帮赵繁,去帮他把魂儿给找回来,他都是为了救我,才把魂儿弄丢的,我想到我以前还误会你们,那么凶他,我心里好难受啊。”孟涵抓住我的手,言语恳求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说到最后憋在眼窝子里的泪水,一下子倾泻出来。 赵繁妈听到孟涵说我能见到鬼,不知真假,看向我的目光里,竟然有一丝畏惧。 我扭头用征询的目光看了一眼廖宗棋,廖宗棋点点头,我就伸手给孟涵擦掉淌出来的眼泪,安慰地说:“别哭,你一哭我心也难受,我试着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把赵繁的魂儿给找回来。我先去趟卫生间,你在病房等我。” 孟涵好像看到希望一样地冲我使劲点头,把眼泪抹去了。 我冲廖宗棋使了一个颜色,就朝着病房外走,廖宗棋跟了出来,病房外的走廊里,除了刚刚去世那个老头的病房外,有几个悲伤的亲属站在那边商量后事,基本上没什么人走动,我把廖宗棋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里,问他:“赵繁的魂儿,真的能找回来吗?” 廖宗棋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他魂儿是昨天丢的,应该还没走远,只要去学校里找,应该能找得到。时间长了,魂儿游荡远了,就不好找了。” “那咱俩现在就去。”我拉着廖宗棋的胳膊就要朝电梯口走。 “咱不能这样去,得买只当年的公鸡,然后还要拿一件赵繁穿过的衣服,还得知道赵繁的生辰八字,把他八字写到引魂灯上才行。” 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廖宗棋,知道他要的这些都有用,就着急地说:“那还犹豫啥,赶紧先去找赵繁他妈问生辰八字,别拖时间长了,像你说的那样,赵繁的魂走远了找不回来就麻烦了。”我说完就撇下廖宗棋,就火烧屁股一样往病房跑。 好在903号病房里,今晚就赵繁一床病人,说起话来,也很方便,到了病房我开门见山地跟赵繁妈要了赵繁的生辰八字,临走时又拿走了一件赵繁昨天穿的蓝t血衫。 出了医院大门,看了下时间,已经11点多了,先按廖宗棋说的,就近去一家药房里买了朱砂,然后又去我家附近的一家家禽肉食店买了一只当年的公鸡,要不是和这家店老板认识,打个电话把人从被窝里叫醒,这半夜三更的,还真没地方买公鸡去。 做引魂灯用的白纸我家就有,我抱着公鸡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里,把白纸给廖宗棋找出来,廖宗棋没用一会功夫,就扎出一盏纸灯笼来。做完以后,又用毛笔蘸着朱砂小心翼翼地在灯面上写下赵繁的生辰八字,每一笔都写得专注认真,字体瘦劲清峻,很是好看。 “大叔,你的毛笔字写得怎么这么好呢?”我托着腮看着廖宗棋专注的样子,一脸花痴状问。 “一个好的风水先生,或者道士,常跟毛笔打交道,都有一手好书法。我们廖家是风水世家,先祖曾经给明成祖堪舆过皇陵,廖家后世子孙,几乎都以风水为生,毛笔字要是写得难看,行走江湖,是要被人笑话的。”廖宗棋看我听得出神,抬笔作势在我鼻尖轻点一下,我笑着躲开。用手指蘸了点朱砂,也向他脸上闹着涂抹。 廖宗棋闪到一旁,说:“媳份儿,别闹,朱砂是辟邪的,我画在你脸上没事,你画在我脸上,我是要破相的。” “哦哦,我忘记了,嘿嘿。”刚才一闹,忘了廖宗棋是鬼的身份,赶紧把手指上的朱砂在纸巾上抹掉,又不解地问:“既然朱砂辟邪,那你怎么还用朱砂在引魂灯上写赵繁的八字呢?赵繁的魂儿没办法靠近引魂灯,他怎么跟着咱走呢?” 廖宗棋放下毛笔,看着我说:“你理解错了,引魂灯上写赵繁的八字,不是为了给赵繁的魂引路,是为了方便咱们找到赵繁,灯离他的魂魄越近,里面的火苗就越旺盛,同时,也能把赵繁的魂,吸引到引魂灯这来,之所以用辟邪功效的朱砂写八字,是为了防止有其他没安好心的孤魂野鬼,过来吹灯。” “那公鸡呢?干嘛还要给公鸡穿上赵繁的衣服?”我听得有些入迷,仿佛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引魂灯是为了吸引赵繁的魂,公鸡才是给他引路用的了,走失的魂,只认自己的身体,但是赵繁现在躺在医院里,不方便搬动,只能把他穿过,带有他气味的衣服给公鸡穿上了,他的魂就会不自觉地跟着公鸡走。”廖宗棋说到这,特意叮嘱一句,“你到时候可把公鸡抱住了,别让公鸡跑了,赵繁的魂追着公鸡跑没影了就麻烦了。” 我汗...... “我没那么不靠谱。”我不愿意地嘟囔着嘴说。 廖宗棋伸手宠溺地掐了掐我脸,忽然眸子一沉,正色危言地强调一句,“还有,到时候你提着引魂灯,抱着引路的公鸡,只许往前走,不可以回头,无论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千万千万不要回头,记住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心里发怵,感觉现在背后就冷气森森的,我机械地点了点头,连追问为什么不能回头的胆量都没有了。 出门时,找了个红色的旅行包,把公鸡装到里面,怕捂死了还特意留了一截拉链没拉,然后提着引魂灯又跟做贼一样,出了我家。到街上打出租车,夜半三惊的,连着过去好几辆出租车看到我都没敢停下来。 好不容易拦住一个胆儿肥的,狠狠地宰了我一笔,才把我送到学校的北门,刚付给他车钱,他就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搞毛线,有那么恐怖吗?我又不是鬼。” 廖宗棋双手插在裤兜里,看起来轻松得就跟逛菜场一样,对我说,“别叨咕了,就你这造型,能有人拉你就不错了,还是现在好啊,去哪里都有小轿子,我们那个年代,谁要有个自行车,那就相当大款了。” 我噗笑出声,刚刚还紧张的神经,一下放松了许多,就提着灯,朝学校北门走,过了12点,我们学校只有北面的一个小门,能进出。 刚进到学校里,廖宗棋就一脸严肃地对我说,“现在就可以把引魂灯点着了,从这往人工湖走,如果人工湖没有,就去别的地方找,你不知道往哪边走,可以看灯,火苗往哪边偏,赵繁的魂就在哪边。从引魂灯点亮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要回头,也不要乱看,喊着赵繁的名字,只管往前走,公鸡打鸣了,就证明赵繁的魂跟上来了,赵繁丢了天地两魂,公鸡要叫两声,才证明都找到了。” 望着幽暗寂静的校园,不知道怎的,我总感觉每棵影影错错的树后面,都有有什么东西在窥测着我,疑心生暗鬼,越看越发毛,手心竟然没出息地冒出细汗。 我害怕地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问廖宗棋,“那你呢?你干什么?” 廖宗棋表情尴尬了一下,目光幽邃,“每个引魂灯对鬼魂来说,都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我也如此,到时我也会不自己觉地跟在你身后,但你放心,老公会保护你。” 廖宗棋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更加害怕了,我算听明白了,这哪里是引魂灯啊,这明明是招鬼灯!一想到这灯会吸引鬼跟在我身后,我就像抓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想扔还不能扔,我嘴角一阵抽搐,忽然明白廖宗棋为什么不让我回头了,我猜可能到时背后会跟一串在夜晚游荡的孤魂野鬼,他怕我回头,看到各种鬼临死前的惨样,会精神炸裂吧? “不回头就没事。”廖宗棋看出了我的害怕,安慰着说,然后抬头看看天色,接着说:“时间不早了,开始吧,如果听到身后有哭声,找到找不到,都要赶紧往学校外边走,心里再慌也不要跑,更不要回头,到了十字路口,就要把手里的灯扔掉,朝相反的路口走。找不到的话,最好连引路的公鸡都扔了,找到就抱着公鸡走,走过下一个十字路口,才能打车,都记住了吗?” 廖宗棋危言耸听地说了一大堆,我越听越心惊,紧张地点点头,“都记住了。”然后颤抖着手,打着火机,把引魂灯点上,抱着公鸡就朝学校深处走。 棉花沁着豆油捻成的灯芯忽明忽暗,引魂灯在暗夜里发出诡异的橘黄色,像一簇莹莹鬼火。心里害怕手也跟着抖,灯光投射在地上的光晕,也跟着晃来晃去,刚开始时,廖宗棋还在我身旁走,走着走着,他就恍惚地落在我身后了。 我背后发寒,紧绷着神经,不敢朝两边看,提着引魂灯,看火苗往人工湖那边斜,我就紧着步子,提心吊胆地朝人工湖走去,昨天在那里捉鬼,今天又去那里招魂,我心里叫苦不已。 身后静悄悄的,我支楞着耳朵敏感地听身后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空寂幽暗的林荫小路上,只能听见我自己沙沙的脚步声,虽然知道廖宗棋在身后跟着,但只要一想到身后有可能还跟着其他的好兄弟,就一阵脚底发寒。 “赵繁,魂回来兮,赵繁,魂归来兮。”我提着荧荧灯火,抱着引路的公鸡,顺着幽暗僻静的林荫道,一边朝人工湖走,一边压着嗓子给赵繁叫魂,每喊一声,都把自己吓得不行。 我暗自祈祷快点找到赵繁,好结束这恐怖之旅,也祈祷别遇到学校的里的人,我可不想再成为学校里热门话题,或者被当成精神病患者。 走着走着,我感觉有一股股冷飕飕的阴风,从身后吹过,我一下子就头皮发炸,低头看到引魂灯里的火苗左右摇摆,阴风一吹,就像是要熄灭一样。 “赵繁,魂归来兮,赵繁,魂归来兮。”我一看真有那东西,想吹灭引魂灯,不由得就毛愣起来,也不知道身后都跟了些什么,喊魂的声音,也不免颤抖走音,更像鬼叫。 “不用喊了,赵繁跟上来了。”身后传来廖宗棋幽幽的声音。 我心头一阵狂喜,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赵繁的魂了,激动得热泪盈眶。 “你抱引路鸡,我来帮你拿引魂灯,你转过身来,把灯给我就行.....”廖宗棋在身后继续说,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幽怨低沉。 我刚想转身把灯给他,忽然僵住了身子,害怕的想哭,廖宗棋说过,千万不能回头,这会儿他咋又让我转身把灯给他?! 怀里的公鸡没有打鸣,我意识到身后的声音,不是廖宗棋,就赶紧装作听不见,苦瓜着脸低头提灯继续向前走。 廖宗棋那个死鬼,也没告诉我,这玩意还带骗人的,差点没上当,还好我机智。 身后的“廖宗棋”有些发怒,怪我连他都信不过,喋喋不休好久,才没了声音。一会又听见马尾辫在身后喊我姐姐,让我跟她玩儿捉迷藏。 不断的有人在我身后和我说话,有唱歌、唱戏的声音,有阴恻恻鬼笑的,还有和我搭讪的,我心都TMD要吓出来了,真怀疑,是不是整个城市游荡的鬼,都到我身后集合了? 我不敢回头,也不敢答话,紧抿着嘴唇,低着头只顾提灯往前走,脚踩棉花一样,一脚轻一脚重的。 离人工湖还有一段距离时,怀里一直发蔫的公鸡忽然抻着脖子“嘎嘎跟儿”地叫了一声,身后传来几声叹息,看来有东西失望了。 惊喜稍稍冲淡了一点心底的恐惧,我提着引魂灯,加快了脚步,可是引魂灯里刚才还旺盛的灯芯,在找到赵繁的一个魂儿后,一下子暗淡下去,弱到和黄豆大小,也看不出来向那边偏。 我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是引魂灯要灭,还是另外一个魂不在这附近。 “大......大叔,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求助地问向身后,不敢停下脚步,也不敢回头,因为太害怕,舌头都开始打结。 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眼睛发花,我感觉黑夜暗里有氲氲雾气开始弥漫,刚才身后还纷杂的声音,一瞬间都静寂下来。 感觉许久,身后才传廖宗棋督促声音,“别找了,绕弯快往回走。”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找了,但是听他的声音,感觉事情有些不秒,我敢肯定说话的人是廖宗棋,因为他的声音很紧张我,而且还提醒我往回绕弯走,避免回头。 我心里发紧,不敢迟疑,绕了个近道就朝北门快速走去。 “呜呜--------” 雾气里有一个声音纤细的女子在哭,凄凄惨惨,又阴气森森,我从身后传进耳膜里,魂儿差点没给我吓出来。 哭声断断续续,阴森绵长,由远及近,身后的空气也越来越冷,我知道有不好的东西在靠近。 “不能跑,不能跑,大叔在身后。”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紧着倒动脚步,心脏狂跳不止,廖宗告诉我听到哭声就别找了,看来这家伙肯定是厉害的........ 鱼太咸 说: 感谢沐柒藜宝贝和桃鸢冥&琉雨溪&宝贝打赏金币,么么哒~上一章删了600字,想看完整版,可以加群哟~ 第059章 廖宗棋受伤了 身后有打斗的声音,我知道,肯定是廖宗棋和追我的那个东西打起来了。 我加快脚步出了北门,就朝十字路口走,凄凄切切的哭声停止了,我暗自松了口气,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个记忆深处,能牵扯灵魂的声音,“囡囡,你这走的急匆匆的,是要干嘛去呀?” 我瞬间泪如雨下,曾经在梦里听过无数次的声音,就真切地响在我身后,是那样的亲切,真实。所有关于妈妈的记忆和无法压制住的思念毫无防备地席卷而来,我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好想回头看看那张记忆中的容颜,扑倒她怀里告诉她我有多想她。 泪水模糊眼眶,明知道后面是深渊,我也不顾一切地回头,就在我着了魔一样地想要转身时,廖宗棋一声震吼,将我理智唤醒,“不要回头!往前走!” 我激灵一下回过神来,没想到身后的东西这么厉害,竟然能窥测到我内心最深处的思念,不知不觉中竟然麻痹了我的思维,差点就恍惚地回过身去。 我赶紧着急忙慌地往十字路口走,到了十字路口如获大赦般把引魂灯扔在地上,然后抱着公鸡就朝相反的地方走,身后还有断断续续传来的哭声,但是越来越远,我知道它没有跟上来,才抬手擦了一把额前惊出的冷汗。 下一个十字路口,我把附有赵繁魂儿的公鸡装进旅行包里,拦下出租车直奔医院,到了医院大门前,廖宗棋也没跟上来,惊魂未定的我,明知道现在安全了,也是不敢回头,站在电梯门口,感觉等了很久,肩膀忽然一沉,一只棱骨分明的手就搭了上来,我吓了一跳,却是廖宗棋的声音,“我来了,上楼吧。” 廖宗棋的话说的云淡风清,但是他手掌传递过来的沉重,说明他刚刚经历了一件很不轻松的事。 我激动地转过身去,抱住廖宗棋的脖子,哭腔的声调里,满是担心,“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慢?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担心死我了。” 他把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整个“人”都显得很疲惫,伸开胳膊把我搂在怀里,脸庞摩挲着我的头发,手掌轻柔地摩挲我的后脑勺,“老公这不是回来了吗?让你别回头,就是不听话,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我从他怀里出来,目光询问而又委屈地问,“刚才追我的那个女鬼很厉害是吗?你是不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拦住的?你有没有受伤?” 廖宗棋的目光晃了一下,下意识地垂着的手藏到身后,我心头一跳,把他藏到后面的手拽出来一看,手腕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咬烂,破损的地方虽然惨白,没有鲜红的血肉,但是有丝丝黑气,从伤口泄出。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疼的金疙瘩掉了下来,“是不是很疼,这伤口,还能愈合吗?” 廖宗棋抿了抿嘴角,摇摇头,伸出拇指,帮我把泪水抹去,无所谓地说,“不碍事,伤口不严重,怨气一会不往出泄就好了,慢慢伤口也会恢复些,但是毕竟不是血肉,很难愈合的一点也看不出来” 廖宗棋说到这里,故作轻松地把额头抵在我头上,调笑着,“不过也好,魂魄受伤的地方,转世投胎,就会形成特殊的胎记,下辈子投胎了,凭着手腕上的胎记,你也容易找到我不是?” “都受伤了,还有心开玩笑,我找到你,也得不喝孟婆汤才行啊。”我听他说的也不严重,而且,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受伤了就变回临死前的样子,就放下心来,嘟囔着说。 “那我们就不投胎,这样就永远都能在一起。” 我破涕为笑,又问:“那咬伤你的那个女鬼也是凶魂吗?” “不是凶魂,是喜欢吃生魂的聻,人死为鬼,鬼死为聻,鬼害怕聻,就像人怕鬼一样。”廖宗棋的话语里,有股死里逃生的味道,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聻喜欢吃生魂,常哭,样子极丑,凡是看到它真容的人,就会被它吃掉。一般有生魂的地方,都容易吸引聻鬼出没,所以,我才老早就告诉你,听见哭声就不要找了,聻是极阴之物,最忌惮人身上的三盏阳火,如果你回头,肩膀上的阳火被挡灭,聻鬼不光会吃掉赵繁的魂,就是连你的魂魄,都可能会被它吃掉。” 听了廖宗棋的话,我一阵后怕,下意识地把怀里的旅行包抱的更紧了,虽然我没见到廖宗棋口中的聻鬼长什么样,但是貌似听明白了,所谓聻鬼,简单的说,就是鬼死了以后进化出来的加强版。 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听它哭的凄凄惨惨的,还以为是冤死的女鬼呢?” 廖宗棋听了,又解释说:“聻鬼不能转世轮回,几十年如一日地在阳间游荡,喜食生魂,如果谁的魂,被聻给吃了,那么那个人轻者变成植物人,永远也醒不过,重者就会在不久以后死去,即使下辈子投胎,三魂不全,也是个傻子。它哭不是因为它有多大冤屈,而是因为它吃了数不清的魂魄,体内淤积了太多人的冤屈和怨气。” 我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廖宗棋说的鬼害怕聻,就如人害怕鬼一样,看来聻也是鬼的克星,怪不得聻鬼一出现,身后原本喧闹的好兄弟,瞬间就鸦雀无声了,感情是都四处逃散了呀。 也不知道廖宗棋是凝聚了多大的勇气没跑,为我挺身和聻殊死搏斗。 眼眶刚一湿润的时候,旅行抱里的公鸡动了一下,我忽然被脑子里闪过的一个想法吓了一跳,抬起眸子惊愕而担忧地问廖宗棋,“聻喜欢吃生魂,那我们刚才就找到赵繁的一个魂,另外一个魂,会不会已经被聻鬼吃掉了?” 廖宗棋幽邃的眸子暗淡了一下,眉头紧皱,有些吃不准地说:“我也说不好,不过我们找到的魂,是赵繁的地魂,地魂喜静,常在丢失的地方徘徊不走,天魂喜欢热闹,喜欢游荡,说不定,是他的魂儿自己去了别的地方也说不定。” “那怎么办?找不到天魂,赵繁不还是好不了吗?万一死了,要像你说的下辈子也是个傻子,那以后他生生世世不都废了吗?” 如果要是让孟涵知道赵繁为了救他,才被吓掉了魂,如果找不回来,以后生生世世都这么惨,估计会内疚的要死。 “咱们先上去,把找到的这个魂送回赵繁身体里再说,找回来一个魂,他就能有意识,魂和自己的身体,磁场都是有感应的,就像有些人去一个陌生的从来没去过的地方,会感觉很熟悉,就好像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其实那就是他睡觉的时候,生魂跑出去了,魂去了那里,所以他记忆里就有关于那个地方的浅薄记忆。我们问问赵繁,这一整天,都做了什么梦,说不定能知道他的天魂去了哪里。” 廖宗棋说了一大堆,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赶紧和他乘电梯上楼,到病房时,赵繁妈躺在别的床上打着呼噜,孟涵肿着眼睛坐在赵繁床边,听到我们进来,一回头满脸的憔悴。 我见孟涵要说话,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不想惊动赵繁妈。 我拎着旅行包走到赵繁床边,把旅行包放到地上,弯腰拉开旅行包拉链,想把公鸡抱出来。 “唐唐,你弄只公鸡干嘛?给赵繁炖汤吗?”孟涵不知道到公鸡的用途,压在嗓子奇怪地问。 大写的一个囧,这货怎么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你眼睛瞎啊,你没看到着公鸡身上还穿着赵繁的衣服吗?这是给赵繁引魂用的,赵繁的魂在这只公鸡身上。”我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白了孟涵一眼,小声说。 一分心不要紧,手上一个没把稳,刚拿出包外的公鸡,许是在包里憋闷得太久,一扑棱翅膀,打了一声鸣,就从我手里活蹦乱跳地挣脱出去。 我看着在病床上乱跳的公鸡,生怕它跑出病房,指着门喊廖宗棋,“快把门关上!”赵繁妈也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懵头懵脑地问,“什么东西在叫?”话音还没落,公鸡就扑棱着翅膀,拖着赵繁的衣服,从她眼前跳了过去,给赵繁妈吓的一激灵,差点没背过气去。 “快抓住它,赵繁的魂在它身上呢。”我指着公鸡着忙地喊,床上床下满病房追公鸡,还好,没一会,抖落一地鸡毛的公鸡就在我们的围追堵截下,被我们生擒活捉了。 廖宗棋也不帮忙,就跟大爷一样靠在门上,眯缝着眼,嘴角噙着笑意看我满病房追鸡,贬低着说,“说什么来着,让你抱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瞪了他好几眼,要不是忙着抓鸡,真想冲过去把他的嘴巴撕烂,这一切,都被孟涵看在眼里。 公鸡逮住以后,我按廖宗棋在电梯里事先教我的方法,把公鸡围着赵繁,从头到脚,从左往右绕了三圈,然后一拍公鸡脑袋,说了一句:“从哪来回哪去”,我眼见着一道虚影,从公鸡的身体里窜到赵繁的身体中。 孟涵和赵繁妈伸长脖子等着看反应,一秒、两秒、三分钟都快去了,赵繁还是昏迷不醒,气氛有点尴尬,赵繁妈看向我的目光,也充满了怀疑和鄙视,潜台词好像是,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学好,怎么竟装神弄鬼,学一些糊弄人的玩意。 就在赵繁妈,眼皮子翻上去,还没落下来时,一旁的孟涵突然跳脚指着孟涵激动地喊:“赵繁动了!” 三道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赵繁,只见刚才还昏迷不醒的赵繁,果然眼皮子动了动,居然睁开了眼睛,说了一句:“好渴。” 赵繁妈喜极而泣,扶着赵繁坐了起来,孟涵赶忙拿水给赵繁喝,我也松了一口气。 “姑娘,赵繁这是好了吗?”赵繁妈可能也看出了赵繁虚弱无力,目光呆滞,目光担忧地问我。 我无奈地摇了摇,告诉她,“赵繁丢了两魂,我们......不是,我只找回来一个,两个要都找回来才行。” 孟涵一听,又要哭了,我见赵繁喝完水,就过去试着问他,“赵繁,做梦没,你都梦到啥了?” 赵繁呆呆楞楞地看向我,过了好一会,才木木地反应过来,目光空洞地又看着床单,有气无力地说:“擦桌子、洗盘子、扫地、端菜,好多活啊,好累啊。”说完,他就无力地向后仰躺在床上,又闭着眼睛接着睡了过去。 我们几个人听了以后,都面面相觑,赵繁妈和孟涵更是一头雾水地望着我。 廖宗棋在旁边对我说,“他魂刚回体,还很虚,过两天牢固一些,精神头会比现在好一点,但是,咱们还是要尽快找到他的天魂才好。” 我听了廖宗棋的话,就对赵繁妈和孟涵说:“赵繁还有一个魂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几天他瞌睡会多一些,他要是醒了,你们就问问他做什么梦了,他做梦去过的地方,就是赵繁魂儿现在待的地方。” 赵繁妈和孟涵听得一楞一楞的,点头如捣蒜,赵繁妈可能多心我在卡钱,竟然很世故地从包里掏出五张大票,“这大半夜的,不能让你白辛苦,这是阿姨一点心意,你拿着,赶紧把小繁的另一个魂儿给找回来啊。” 我推脱说不要,赵繁妈非要硬塞给我,转念一想,不要白不要,我又没坑蒙拐骗,这晚大上的,领着鬼走了半宿,冒着风险给她儿子的魂儿带回来,收她俩钱,买包辣条压压惊也说的过去,更何况,我不拿她还信任不着我。我一这样想,就把钱接了过来,赵繁妈见我收了钱,才有了笑容,一副放心了的样子。 孟涵不走,还要在这陪赵繁,赵繁妈碍于我还得帮她找她儿子魂的情面,也没再撵孟涵。 和廖宗棋回到家里,已经快凌晨四点了,这大半宿折腾的,人困马乏的,回到家里,连脸都没洗,就钻进被窝睡觉。 早晨被一阵闹钟吵醒,因为已经搭了一天课,总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我看我这学也不用上了。 起床穿衣服时,想起昨天赵繁妈给我的五百块钱,又掏出来一张张摆弄一会,顿时就觉得精力充沛,也忘了昨天招魂的惊险,心想,跟着廖宗棋学学风水,抓抓鬼也不错,一来能防身,二来还能挣点外快,要不然我和廖宗棋冥婚以后,就算没有廖家村那档子事,就我这个阴阳人的身份,到街上转悠一圈,随随便便都能遇到在角落里游荡的好兄弟,不学点吓唬鬼的技能,天天被鬼追着吓唬我,也是不行的。 廖宗棋没在床上,估摸着八成在灵牌里趴着养伤,我就没拉开窗帘。 下午没课,我在去医院的途中,给江清明打了个电话,好奇前晚的事,警察最后是怎么定案的。 “翻然悔悟,畏罪自杀。要不然还能怎么定案?每年全国各地,像这种灵异致死的案件也不少,大多都算猝死,或者自杀,除非有个别肢体不全的,定自杀说不过去,就成了烂尾的悬案。”电话那头,江清明声音清冷,见怪不怪,说话的时候,还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我想也是,要是说鬼杀的,就是档案报上去了,也肯定会驳回来。 “那为什么赵繁和李哥都看不见女鬼,胡教授却能看见女鬼呢?”我问出了一直存在心中的疑问。 “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越是心虚的人,才越是能见到鬼,青岚是胡教授杀死的,胡教授能看到她,不足为奇,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做了亏心事的人,活活被吓死的事了。”江清明话语轻飘,说的好像洞察一切一样。 我哦了一声,是懂非懂,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刚想挂电话,忽然想起赵繁的事儿来,就多了一嘴问他,“对了,那个赵繁你知道吧?那晚把魂儿给下吓丢了,昨天晚上我去学校,给他找回来一个,还有一个天魂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能有办法吗?” 电话里,江清明沉默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时,听筒里忽然传来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你把昨晚找魂的过程,和我说一下,我听听。” 我一五一十地把和廖宗棋如何找魂,以及后来遇到聻鬼的事,都跟江清明说了,想起前些日子和廖宗棋闹别扭,还把他牵连进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江清明听了以后,哼笑了一声,“那个廖家村的凶魂,还真有两把刷子,遇到聻鬼还能全身而退,其实,想要找回赵繁的魂,通过问梦来了解它天魂在那,思路是对的,但是,还可以更直接一些。” “怎么个直接法?”我惊诧地追问,没又告诉他廖宗棋胳膊受伤的事。 “入梦!”江清明说的斩钉截铁。 “入梦?”我听得张口结舌。 “对,入梦,直接进到赵繁的梦境中,就能更直接地知道他天魂的下落。”江清明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个刑侦会要开,估计下班也早不了,晚上八点,我们医院见,到时候在研究,能不能今晚把赵繁的天魂找回来。” “好,晚上八点,我在医院等你。” 挂了江清明的电话,我在路边买了一个水果篮,就去了医院。 我到医院时,赵繁还在昏睡,孟涵却熬出了黑眼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赵繁妈看到我,比昨天刚见到时,热情的不得了。 “小唐啊,你啥时候给我们家小繁把走丢的魂给找回来啊。”热情过后,赵繁妈又掉着眼泪跟我倒苦水说:“你看小繁这个样子,从昨晚你走到现在,就醒了三四回,清醒的时间拢共加起来,也没一个小时,醒着的时,也跟傻了差不多,你问东,他说西,答非所问。” 你们没问出他梦里在什么地方吗?孟涵摇着头否定,眼泪汪汪的。 “阿姨你别急,晚上我有个朋友过来,他很在行,我们今晚,看看能不能把赵繁剩下的魂找回来。” 赵繁妈听了,一口连声地说好,这个时候,她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一边招呼我坐下,一边去门外接电话。 赵繁妈出去接电话,一带上门,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就轻松多了,孟涵一下子松垮地倒躺在床上,姿势很不优雅。 她刚躺下,又忽地坐起来,头凑到我近前,盯着我眼睛,像审犯人一样问我,神经兮兮地问,“你说老实话,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一直在跟谁说话?身边是不是有我看不到的东西?你是不是养鬼了?它现在在不在这个房间里?” 孟涵连珠炮般咄咄逼人地问了一堆问题,我憋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实情,一是怕她接受不了,二是,我还不想让我嫁鬼的事,除了我家人以为的人知道,人总是要有点自己的小秘密的。 我犹豫了一下,把以前糊弄赵繁的那一套,又般了出来对她说:“我和你讲,你不许害怕,我以前真见不到鬼,但是上次从廖家村回来就能见到鬼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还从廖家村跟回来一只鬼,就是昨天跟我来那个,他叫廖宗棋,“人”很好,现在没在这儿,昨晚就是他教我怎么帮赵繁找魂的,为了给赵繁找魂,他还受了伤。” 孟涵听得张大了嘴巴,似信非信,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捎带编排着把赵繁被他俯身去廖家村的事,都跟她解释开了。 在医院里,又陪孟涵待了一会,就坐车回家了,廖宗棋还没从他的灵牌里出来,担心他伤是不是严重了,用手指担心地敲敲灵牌,“大叔,在里面吗?你伤怎么样了?” 过了好一会,廖宗棋才从里面出来,脸色有些苍白,摸摸我的头,又抱着我腰亲了一口,安慰地说:“没什么事,小伤而已,不用担心,就是昨晚消耗怨力太大,需要恢复一下。” “那我借你阳气,你吸我的好了。”我担心地说。 廖宗棋目光狡黠地笑了一下,憋着一脸坏笑,宠溺地掐了我下鼻子,“傻媳份儿,你还真信借阳气就能恢复怨力啊,骗你的。” 我楞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借阳气从头到尾,就是这货骗吻挖的深坑! 我头一次感受到怨气笼罩全身是什么感觉,如果目光能杀人,现在廖宗棋已经是碎尸万段了! 鱼太咸 说: 感谢你是暖光i280873送的魔法币 没点收藏的亲,记得把收藏点一下~ 第060章 有人做局 吃过晚饭,外边的天刚一黑下来,廖宗棋就陪着我去了医院,我们到了没多久,一身西装笔挺的江清明也到了,依旧是那副凛若冰霜,不苟言笑的样子。 廖宗棋对他视若无睹,斜靠在窗边,交叉着腿,百般无聊地打着响指玩。 “这个是我朋友江清明。”我帮江清明介绍给赵繁妈,也没把他说成道士,也没提他的警察身份,“他或许有办法,找到赵繁走丢的另外一个魂。” 赵繁妈听了喜出望外,一个劲的拍江清明马屁,夸他年轻有为,求他务必要想办法,把赵繁另一个魂给找回来。 江清明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眼睛发直,嘴里自言自语的赵繁,深思了一会,转过头对赵繁妈说:“办法倒有,就是在医院里不方便,医院人多眼杂,容易受到干扰,不利于做法找魂。” “那今晚先把小繁接回家,你们都去我家,小繁爸走得早,家里就我们母子两个,没什么人,不会打扰你们做法。”赵繁妈眼巴巴地说。 江清明点头同意,赵繁妈就开始收拾需要带回家的东西,孟涵出去找医生要来个手术车,我们就把软得跟一摊泥一样的赵繁,合力抬到手术床上,推车就下了楼。 江清明是开车来的,我们都坐进他的车里,廖宗棋不喜欢和我们挤,又懒得飘,就直接坐在越野车顶棚上兜风。 路上江清明下车又买了一些东西,拉着一车的人和鬼,在赵繁妈的指引下,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到了赵繁的家。 赵繁家的房子有九十来平,装修得有点老气,我帮着孟涵把赵繁放到床上躺平,孟涵出去帮赵繁妈去给我们洗水果,江清明拉好窗帘忙着在地上摆蜡烛。 我好奇地问,“你电话里说入梦怎么个入法?” “就是通过魂魄出窍的方法,进入到赵繁的梦境里,你体质半阴半阳,和赵繁现在的磁场契合,如你来进入到赵繁的梦境里,应该更容易些。”江清明说完,又开始在赵繁眉心、手心、脚心,用朱砂画了个符。 从医院到赵繁家,一直没吭声的廖宗棋,一听让我进入到赵繁梦境中,忽地上前冷着脸拎住江清明的脖领子,怒目圆睁地说:“你不知道入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吗?万一她出不来,就会永远地困在赵繁的梦境中。我不同意她来入梦。” 江清明很不爽自己的衣服被人揪住,一用力就将廖宗棋的手甩开,目光咄咄逼人地盯着他:“你说的只是万一,而且除了入梦,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赵繁魂的下落吗?” 我上前将他们两个分开,对廖宗棋说:“上次因为咱们两个,让涵涵和赵繁之间产生了误会,差点没分手,现在赵繁又搞成这个样子,也应该和你上次上他身,让他魂魄不稳,才受了惊吓后丢了魂,既然只有这个法子,不管怎么说,我都不能见死不救。” 廖宗棋无奈地退后一步,目光里一百个不放心,又无可奈何。 江清明让我坐在摆好的蜡烛中间,然后将蜡烛逐根点着,又在我面前放了一盆水,一只纸船,面色严肃地对我说:“一会如果你成功进入到赵繁的梦境,要尽快找到赵繁,将他带到船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定要在赵繁醒来前,从他的梦境里出来。要不然,就会永远地被困在他的梦境中。” “船?”我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地指着脸盆里的纸船,“你别跟告诉我,你说的就是这只船?” 江清明肯定地点点头,“等你命魂离体时,这只船就会变成真的了,它会载着你进入到赵繁的脑海中,然后你就会看到他的梦境,等找赵繁,或者你想从赵繁的梦境中出来时,就坐上这条船,它就会带你出来。” 我听得瞠目结舌,江清明又告诉我一些注意事项,我才按他教的方法,老僧入定,很快就昏昏欲睡。片刻之后,我被一阵冷风吹醒,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居然真的处身在艘大船上,大船停在一座山脚下,我从船上下来,左右张望了下周围的环境,星星点点的夜空下,远远眺去,远处尽是绵延起伏的山脉,身后是一片汪洋 在我面前,有几个人影默不作声地顺着台阶往山上走,我抬头往山顶一看,蜿蜒仿佛直通云霄的台阶尽头,有一处光亮。 知道赵繁有可能就在那座大殿里,我不敢耽搁,跟着前面的黑影拾阶而上,朝着山顶发亮的地方走去。 到了山顶,才看清,原来在山腰上看着发亮的地方,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殿,里面人声鼎沸,不时的传来推杯换盏的声音。 我伸手拉住一个从我身边走过的女子,问:“这大殿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热闹?” “这是山神府邸,今晚山神请客,方圆百里的鬼怪,都来赴宴。”女子的声音很是柔媚,却听得我心一惊一炸的,原本猜想赵繁的魂,在哪个饭馆里,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跑到山神庙来了? 那女子说话的间隙,我鳖了一眼她的容貌,惊艳得差点窒息,丹鼻朱唇,媚眼生情,一颦一笑间更是百媚横生,站在她面前,我忽然感觉自惭形愧。女子说完,也不再理我,迈开步子就朝着大殿里走去。 就在她转过身去的那一霎那,刚才还被她的美艳惊呆的我,瞬间又被吓呆了,只见那女子后面,拖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我如坠寒冰,借着灯光,在看看周围那些和我一起上山的“人,”有扭着身子上山的蛇精,还有道行浅只修炼出人身子,脑袋还是尖嘴长耳的黄皮子,还有些道行高的,把自己真身藏的一点也看不出来的男男女女,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妖怪,妖怪里还有飘着上山,阴气森森的鬼,有的是死时的样子,有的是维持生前的样子,不管怎样,置身在这么一帮妖狐鬼怪中,我都腿肚子转筋迈不开步。 廖宗棋说天魂喜欢热闹,我苦瓜地抽搐了一下嘴角,这地方也......太热闹了。 时间紧迫,想到还要找赵繁,也顾不得害怕了,反正都已经进来了。 我站在门口,探着脑袋往大殿里望了一眼,一屋子的鬼怪,喝得东倒西歪,没人注意到我,我也没看到赵繁的身影。 正在我苦于去哪里找赵繁时,几个端着菜肴的“人”,从我身边鱼贯而过,进到大殿放下酒菜,就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排队走出来,我惊喜地发现,走在最后的,正是“赵繁”。 我悄悄地跟着他们往一个像厨房的院子里走,前面的人都进到院子里,我一把上前抓住“赵繁”胳膊,小声唤他,“赵繁,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是唐唐,你还认得我不?” “赵繁”转身一看是我,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声音空洞,“唐唐,你怎么来了。”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把他拽到阴影里,“我来接你回去,你是怎么跑这山神庙里来了。” “我记得有人跟我说山神要请客,难得一见,很是热闹,我就跟着他来了,结果来到这里后,就稀里糊涂地被人扣了下来,天天都是干不完的活。”“赵繁”神情沮丧地说。 “别干活了,跟我下山,我带你回去。”他说的稀里糊涂,我听的也迷糊,不过总算找到他了,我拉着他的手,就往山下走,刚走到半山腰,就听见山顶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喊,“干活的杂役跑了。”我回头一看,远远的有人举着火把下山。 我心里一紧张,拉着赵繁加快了下山的脚步,到了山脚下时,船还停在那里,这时黑幕一样的天空中,真的裂开一个狭长的口子,有淡淡的光从裂缝中透射下来,我知道,那是赵繁的眼睛,江清明说过,我必须要在他完全睁开眼睛醒来之前回去。 一想到这儿,我就更加的着急,拉着赵繁急急慌慌地想上船时,从斜地里的阴影处,忽然走出一个穿着中山服的男人,男相貌普通,属于那种扔在人群中都找不到的大众脸,看年龄有五十多岁,他一边朝我这边走来,一边打开手里的一个黑色小罐,对着赵繁念念有词,赵繁马上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扭曲的吸进男人手中的罐子里。 男人看到惊愕万分的我,嘴角浮现一抹阴鸷,“想要带走他的魂,唯一的办法,就是留下你的血。” 我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惊惧地问:“你想要杀死我?” 山上的火把越来越近,夜空里的裂缝随时都有可能张开,孤立无援的我,看着眼前收走赵繁魂的男人,又追问一句:“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神态自若地盖好手中的罐子,指了指天空说:“我是谁不要紧,要紧的是你现在若不马上上船,就会永远地被困在赵繁的梦境里,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是真实的,我可以通过无数条路离开,但是对于你来说,是虚幻的,就是你身后的那片汪洋,也是假的,天空中的那个口子完全张开以后,它就会消失。我刚才说了,要想带走赵繁的魂,就留下你的血,用你的血来换赵繁的魂,和你的命,你不不吃亏,但是如果非要等我动手,那就不好了。” 男人说着,将一把锋利的牛角刀扔在我脚下,又从身上摸出一个黄色的小瓶子递到我面前。 原来他是想要我的血? 我眉头皱在一起,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起地上的牛角刀,闭着眼睛,在手掌心的位置,划破一道口子,伴随着钻心的疼痛,我把流淌出来的血液滴到男人手中的瓶子里,感觉都快虚脱时,男人才满意地将滴满血液的瓶子收了回去,又把装有赵繁魂的瓶子丢给我,转身又走回阴影里去。 山上追来的人,火把眼看着就要到了山脚下,我吃力地爬上船,船自己就飘着动了起来,我把赵繁的魂从黑色小瓶中放了出来,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模糊,就听见赵繁说:“我认得刚才的那个男人,就是他把我带到这座山上来的。” 天空中的裂缝,透出来的光芒越来越多,我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赵繁的家里。 守在我身边的廖宗棋,看到我苏醒过来,担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江清明也神情放松地点燃了一根烟,孟涵更是激动得要抹眼泪。 “赵繁回来了吗?”手掌心传过来的疼痛,让我想起了赵繁的梦境,关心地问。 廖宗棋点点头,“赵繁的魂,跟着你一起回来了,赵繁现在没事了。倒是你让我担心的要命,你在赵繁的梦境中,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抬起手掌,看到用刀划过的地方,伤口还没有结痂,虚弱地说:“我以为赵繁的魂,是在哪个饭馆里跑堂,没想到是跑到了山神庙里。找到赵繁,想把他带回来,上船时遇到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他抓住赵繁,让我用我的血,来交换赵繁的魂。而且,赵繁说就是那个人,把他的魂带到山神庙的。” 廖宗棋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深深地锁在一起,“这个人好阴险,手段也很高明,看来是他故意把赵繁的魂,藏到山神庙里找不到,他想要你的血,就通过进入梦境的这种方法,把我和江清明排斥在外,倒省了他很多麻烦。” “是的,而且对方对我们的情况也应该了如指掌,他知道我们三个里,只有你才能进入到赵繁的梦境中,看来,他已经在暗中盯我们好久了,藏起赵繁的魂,只是为了引你进一个单独的空间。”江清明也附和着说。 “他为什么要盯上我们,又为什么要拿走我的血?”我惊愕地问,没想到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人在背后做局,也幸好他盯上的是我的血,幸亏不是盯上我的命,要不我早就死翘翘了。 “应该和廖家村有关,你的血,让我走出布在那里的锁魂阵,我觉得应该不是巧合,也许就在那个时候,他就盯上了你。”廖宗棋思索着说。 又是廖家村! 我一阵头疼,就感觉廖家村就像一个充满迷雾的黑洞,看着手掌上血迹未干的伤口,不解地问:“我刚刚明明是魂体出窍,进入到赵繁的梦境中,怎么手掌上,真的会留下伤口,而且魂体不应该没血吗?” “只有命魂才能进入到别人的梦境中,命魂与本体相连,命魂伤,则本体伤,命魂亡,则本体亡。”江清明在一旁解释说:“所以,命魂和血肉相连,这也是为什么人受到惊吓,丢失的常常是天地二魂,命魂轻易上不会丢失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入梦有惊无险,也没有白跑,赵繁的魂,总算是找回来,只要休养几天,就又能生龙活虎。 从赵繁家出来,已是凌晨,江清明开车送我和廖宗棋回家,路过药店的时候,又买了纱布和药水,上车扔给廖宗棋,廖宗棋帮我把伤口处理好,包扎上。 江清明把我和廖宗棋送到家里,就开车回去了,廖宗棋背着我上楼时,连着几晚都没睡好觉的我,还没到楼上,就在他背上睡了过去。 因为失血的缘故,这一觉睡得时间又很长。 廖家村的事变得扑朔迷离,知道暗中有人一直窥测着我们的行动,廖宗棋越来越急于找出事件的真相,晚上出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到天亮才回来。 这三天两头的黑白颠倒,而且以后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索性跟学校申请了休学,伤口完全愈合以后,气血也充足了,才陪着廖宗棋去了大石沟。 大石沟的村子,比去廖家村还要偏僻,离公路足有三四十离地,座落在大山里,村落里还大多是那种解放以后,用石头堆累起来的老房子,而且人烟稀少,走在村子里,几乎都看不到年轻人和孩童,一处房子的院墙上,竟然还斑驳地遗留着六七十年代的标语。 我撑着黑色遮阳伞,罩着廖宗棋,和他朝着坐在路边石头上,一个满脸沟壑,抽着烟袋的老大爷走过去,“大爷,我跟你打听个人,老支书李福根的家在哪呢?” 我们来之前,已经通过江清明的关系,从大石镇的派出所,了解到以前负责大石沟知青点的是当时的村支书李福根,李福根现在已经八十一岁,资料上表明还健在。 老大爷放下烟袋,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房子,朴实地说:“从这条路上去,走到最后面的那家,就是他家了,这两天他家办丧事,孩子们都从外面回来了,你看哪家院子里停着棺材,大门挂幡,就是他家。” “办丧事?谁死了?”我不敢相信地追问。 “除了老李头,还能有谁,大前天死的,现在还在院子里停着呢。前几天还好好,说没就没了。”老大爷说完叹了口气,在鞋底子上敲了敲烟袋锅子。 我和廖宗棋听了面面相觑,赶紧按着老大爷指的路朝李福根家走去,走到村落的最后面,果然看到有一户人家的院墙上,用木杆挑着用给死人烧的草纸扎成的幡挂在墙头上。 我们刚要找他,他就死了,未免有些太巧了吧? 鱼太咸 说: 若夏支持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61章 血肉模糊的怪物 院子中间的灵棚下,停着一口红色的薄木棺材,有一个四十多岁披麻戴孝的中年汉子,蹲在棺头前头勾得都快到脚上了,正愁眉苦脸地抽着烟。 “好奇怪,办丧事不应该好多人吗?怎么他家连一个亲友都没有呢?”我站在大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除了摆放几个花圈和纸活,在加上灵前那个披麻戴孝的汉子外,别说亲友了,就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看到。 “进去看看。”廖宗棋也满脸狐疑。 蹲在灵前抽烟的汉子,看到我打着遮阳伞走进院长,很诧异地站了起来,“你是?” “哦,我爷爷是当年下乡在这个村子的老知青,听说李爷爷去世了,很伤心,特意让我来祭拜一下。”我说完,就煞有介事,一脸沉痛地向棺材三鞠躬,汉子信以为真,连忙给我递过来三根香,我接过来拜完以后,插在灵头前的香火碗里。 看见汉子一身大孝的打扮,肯定是老支书的儿子了,和他聊了两句,知道他叫李大宝,和我爸的年纪差不多,我就试探着问:“李叔,怎么家里办丧事,一个亲属都没看到呢?” 不提还好,一提李大宝又愁眉苦脸起来,搬过个凳子,让我坐下,然后就竹筒倒豆子般和我大倒苦水,“我爹三天前没的,按风俗,今天都应该下葬了,可是早晨来帮出殡的人,却怎么也抬不起棺材,十来个壮劳力,抬了半天,棺材楞是纹丝没动,我们这里讲就,太阳全升起来,人就不能下葬了,只能等到明天。本来亲友就不多,一看这种情况,再加上我爹死的蹊跷,就都吓得老早就回去了,连帮忙的人,也怕沾染上晦气,连饭都没吃,就都走了。从来都没看到谁家,遇到出殡抬不起棺材的,我还正愁明天出殡咋整呢?本来壮劳力就不好找,这下更没人愿意来了,你说这可咋整?”李大宝说到最后,愁得两手直拍大腿。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看向已经借助阴影,从伞底下移动到灵棚里的廖宗棋,他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看着我说:“亡人不起灵,肯定是有未尽的心事,你问问他,他爹怎么死的蹊跷了?” 我听了连忙转头又去看愁坏了的李大宝,问他:“李叔,我能问一下老爷爷是怎么没的呢?回去我爷要是问起来,我也好交差。” 李大宝抬头看看我,欲言又止,然后说:“说了你可能不信,我爹是被狼给咬死的。” “狼咬死的?”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感觉这个死因,有点离谱,这年头还有狼么?我环视了一下村子两边的山坡,虽然种满果树,还有一些野生的槐树杂草一类的灌木,但是也不是那种深山老林,也不至于有狼出没啊,廖宗棋显然对这个死因也很惊奇。 但是人都死了,谁也没必要撒这个谎,我就半信半疑地问:“这里一直有狼吗?是谁发现李爷爷是被狼咬死的呢?” 李大宝摇了摇头,苦着脸说:“五六十年代时,那时候村子和村子之间的山上,树都连成了片,也没人上山搞开荒,那时候山上有狼和狍子,可是从七几年,知青下乡,周围的荒山大都开垦出田地,而且后来人们上山打石头放炮,狼和狍子一类的野生动物都吓跑了,迁徙到深山老林里去了,已经很多年没看到狼的踪迹了。” “那你怎么说李爷爷是被狼咬死的呢?”我越听越奇怪。 “派出所来人看过了,我爹是被村里人发现的时候,是死在院子里,身上有被啃咬过的痕迹,脖子上还被尖齿动物咬出了大血窟窿,太惨了。”李大宝说到这,想起他爹死时的惨样,不忍心在说下去,缓解了一会才接着说:“我在外面打工,村子里人给我打电话我才回来的,一看这种情况,就报了警,警察来了以后,一看就说不是人为的,在村子里做了调查,也没有大型的犬类,就说是夜里有狼出没,把我老爹给咬死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看向廖宗棋不知道怎么办。廖宗棋用手摸着棺盖,表情里充满了疑惑,然后抬头对我说:“李福根的阴灵,没有在棺材里,一般新死的人,还没入土的人,魂魄都不会离自己的尸体多远,而且他不肯起灵入土,这里面肯定也有说头,不如咱们留下来一晚,看看晚上李福根的阴灵会不会回来。” 我听后眉头都蹙在一起,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此行的目的是通过打听一些胡教授当年的事,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关于廖家村的事,我就继续和李大宝往下聊,“我爷常跟我念叨李爷爷人好,当年他在这里下乡时,李爷爷对他很是照顾,也很想念当年和他在这里一起下乡的知青,就是岁月变迁,很多人后来都联系不上了,当年这里有个叫胡海峰的知青,你听李爷爷念叨过吗?” “胡海峰啊,知道,还是我们大石沟的女婿嘞。”李大宝听见胡海峰的名字,眼睛一亮,接着说:“前十来年,她老婆活着时,常回大石沟走亲戚,他还偶尔跟着回来两回,每回回来,都会到我家看看我爹,聊些当年的事,他对大石沟有感情,只是最近十来年,打他老婆去世以后,就不来了。” 李大宝说到这,忽然问我,“你问这个干嘛?” 我被他问得一楞,就硬着头皮接,“是我爷想念他,现在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了,这次来的时候,托我问问,这里还有谁能联系上他不。” 李大宝见我能说出胡教授的名字,又知道一些当年知青的事,就对我说的话没有怀疑。他摇摇头,说:“听说人家现在都是大学教授了,老婆死后,村子里的穷亲戚,早就不走动了,没人联系上他。” “他以前在知青点时,廖家村不有个同学吗?他俩关系好,有没有人知道他那个同学现在在哪?”我像聊家常是的,摆出随便聊聊的样子,一点点往正题上引。 李大宝再次摇摇头,“我爹要是在,你问他,他能知道,他们在这下乡时,我才五六岁,当年的事,不是很清楚。” 我看向廖宗棋,廖宗棋立在棺材旁,低头看着棺材,静静不语,胡教授知道当年的事,死了。老支书知道当年的事,我们紧赶着来了,还是来晚了,我知道他此时心情肯定很沉重,很不好受。 我打量了一眼院子,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看到李婶和孩子,李大宝说出殡起不来灵,这事挺邪乎的,也怕对孩子不好,他老婆就把孩子送他姥姥家去了,李婶晚上能回来。 我暗自吁了口气,廖宗棋说晚上留下来,我正愁留下来的话,他家里要是没个女人也不方便,一听他老婆晚上在家,看看偏西的日头,就说:“李叔,你看我这个点回去,恐怕镇上也没到市里的车了,你刚说李爷爷出殡时起不来灵,据我所知,应该是李爷爷的在天之灵,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别看我年纪轻,丧葬礼节,阴宅风水,我都懂一些,明天早晨出殡的时候,或许能帮上忙。” 李大宝点头同意,指着棺材爽快地说:“成,远来是客,你要不嫌我家寒酸,晚上不害怕,愿意住就,就住下来。一会你婶子回来,晚上让她给你炒俩菜。” 我看得出来,李大宝的目光中对我刚才说的话,压根就没往心里去,他有点不相信城里来的一个年经轻轻的女娃子,会懂丧葬这一些东西,更别说会看风水了,能留我住一晚,完全出自山里人的朴实好客。 我俩又随便聊了一会,李婶就回来了,也是挺热情的一个人,也为家里出殡起不来灵愁得够呛。 吃完晚饭,我帮李婶收拾完碗筷后,外边的天也黑了下来,老支书没有女儿,守灵也自然就成了李大宝两口子的事,李大宝跪在灵头前,不时的往烧纸盆子里燎纸,一边念叨些让老支书安心上路的话。 村子里一到晚上,到处都是黑蒙蒙的一片,灵棚前挂的灯泡,将空荡荡的院子里照亮一些,两旁摆放的花圈和纸人纸马,在灯光的照射下,有点诡异阴森。 廖宗棋说要去村子里转转,了解了解村子的情况,看能不能找到老支书的阴灵。他嫌我跟着去碍手碍脚,我也怕这个村子里真的有狼,看着黑漆漆的灌木丛就害怕。 山里没信号,也不能玩手机,实在没意思,看了会电视,到了11点多钟时,廖宗棋还没有回来,百般无聊的我,躺进李婶给我铺好的被褥里等他,没一会眼皮子困得直打架,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感觉屋子里阴冷阴冷的,就像掉进冰窖里一样。我以为是廖宗棋从外面回来了,困倦得也没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就听头顶有个年迈无力的声音低声埋怨:“不孝的东西,爹都死了,还不回家看看,你还让我等你多久。” 我激灵打了个冷颤,瞬间睡意全无,好在这些日子,大鬼小鬼的没少见,胆量多少也都练出来,要是搁以前,听到这声音,早就吓得在被窝里缩做一团了,哪还敢把头探出来。 我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向房间里看去,虽然心里做了准备,但是还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心脏猛缩一下。 屋子里当中,站着一个肤色没有一丁点血色,脖子上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老头,头发花白,正拄着拐棍往地上敲。 看到他的长相,我立马就想到了灵棚上挂着的老支书遗像,一样一样的,看来是李福根的阴灵回来了。 李福根的阴灵低着头,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又生气地用拐棍敲了一下旁边的柜子,嘟囔了一句:“爹都死了,你咋还不回来,是不是怪爹啊。” 阴灵嘀咕完,就叹了口气,垂着头从房间里飘了出去。我一看见李福根的阴灵,想到还要问他廖家村的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下地提上鞋,就追了出去。 家里办丧事,窗户门是不许关的,等我下地时,李福的阴灵已经从屋子里飘到大门了,李叔在灵棚前打瞌睡,李婶没在院子里,可能去别的屋子里睡觉去了,我从李叔身边经过时,他没醒我也没叫他,估计就是告诉他,他爹回来了,他也不信。 追出去时,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是凌晨2点多了,天上的毛月亮撒下灰蒙蒙的光亮,仿佛给夜晚的村庄笼上一层薄纱,有虫子在草丛里叫。 林福根的阴灵出了村子,就往山上飘,我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后面紧追,也幸亏是今晚有月光,我才能跟得上李福根的阴灵。 我把手机里的手电筒打开,手脚并用,披荆斩棘地在后面追着李福根的阴灵上了山,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他问问廖家村的事,反倒忘记了周围恐惧。 山路本来就难行,更何况我对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熟悉,再加上是夜晚,李福根的阴灵逐渐把我拉得越来越远,我急得在后面喊他:“李爷爷,等等我,我找你有事?” 喊完以后,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要是放在以前,别说喊鬼了,躲还躲不及呢。 李福根的阴灵好像没听到我的声音,还远远地往前飘着,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的山坡中。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小树林里,忽然飞起一片惊鸟,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我一阵浑身发麻,都快吓哭了,该不会是真有狼吧? 我回头望望下山的路,看到山脚下整个村子就李家的院子有光亮,我觉得我就算现在掉头下山,要是真有狼,我俩腿也跑不过它四条腿,还不跟快点往山上爬,追上李福根,说不定他还能帮帮我。 廖宗棋曾经说过,鬼大多都是善良的,只有少数死的冤屈,或者生前就是坏人的鬼,才会害人。 一这样想,我拼命地往山上爬,胳膊被灌木划伤了,也顾不得疼痛,就在我以为,要追不上林福根的阴灵时,他在山坡上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飘在那不动,不往前走了,也不回头。 他突然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反倒有点毛愣了,我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声音有些打颤地轻声唤他:“李爷爷,你......你是停下来,在......等我吗?” 毕竟荒山野岭的,再大的胆子面对一个鬼,也是要吓破的。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窣的响动,我如惊弓之鸟一样地扭头看去,夜色里有一丛灌木晃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看到。 是人?是鬼?还是狼?不过好像那一样,在这荒山野岭的深夜里,对于我来说,都不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快过来,站到我身后。”不远处一直背对着我的李福根,忽然转过身来,冲我阴阴地说。惨淡的月光,将他的脸映衬的更苍白恐怖,脖颈间的鲜红,也特别的慎人。 我犹豫了片刻,还在考虑要不要过去时,旁边的草丛,再次响起声响,我扭头一看,吓得差点没昏死过去,一双血红贼亮的眼睛,隐藏在草丛后,正窥视着我这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啊——!有狼!”我吓得顾不了大多,尖叫一声就抱着脑袋跑到林福根的身后,哆哆嗦嗦地站着。 草丛里的那双血红的眼睛,一点点地向前移动,一个四肢着地,脖子扭曲的怪物,从里面爬了出来,竟然直直地立了起来,看身形,竟然像个人! 李福根的阴灵见到它以后,魂魄明显地抖了起来,不由地往退,他退,我也跟着他退,那怪物后喉咙里发着“嗬嗬”的声音,一点点地逼了过来,等身形完全从灌木的阴影下出来时,我惊惧地停住了脚步,林福根的后退的阴灵一下子撞到我身上。 月光下的怪物,不光眼睛血红,就连身上都是血红的,就像一个活人,被撕掉了皮一样,它胳膊向前挥舞着,分不出五官,跟血葫芦一样的脑袋,在脖腔上狰狞地晃动着。 “它它它.......是什么?”看着这么一个可怕的怪物,我牙齿打颤地问林福根,想死个明白。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被它给咬死的,好恐怖。”已经是鬼魂的林福根边说,边畏惧地往后小心地退缩,就像面对一头扑食的猛兽,跑得太急,怕它发起攻击一样。 “嗬——”怪物伸着脖子嘶吼一声,又惊起一片飞鸟。 “快跑!”李福根发出惊恐的声音,把我往后推了一把,我一个站立不稳,就滚倒一个小坡下面,身上被石子硌得生疼。 那怪物对李福根已经不感兴趣,它冲到近前,一挥胳膊,就把李福根的阴灵打到一旁,双手撑地地向我这边凌空扑了过来。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夜色中,一个黑影从旁边冲了出来,把还没落地的怪物,扑到一边去,滚在一起。 是廖宗棋! “大叔!你小心点。”我见冲出来的是廖宗棋,就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差不丁点,没给他叫爸爸,恨不得现在就跪下来,给他烧三炷香,找个板子给供上,真是太及时了! 看到他和怪物在地上滚来滚去,我也担心的要死。 林福根的阴灵飘过来,拉我躲到一旁的灌木丛里,一边空地上打斗的情况,一边问我:“这个小伙子,身上的怨气好吓人,你一个活人,怎么能看到我们鬼呢?” “他是我老公,冥婚的丈夫,因为和他冥婚了,我才能看到鬼。”看到空地上,廖宗棋和那怪物,打得很吃力,有好几次都被怪物举起来,摔到地上,我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担心的要哭了。 身边的鬼魂没有在吱声,可能被惊诧到了吧,毕竟他是新死的鬼,除了会飘,见过的世面还没我多。 廖宗棋浑身上下笼罩着浓重的黑气,看来已经把全身的怨气都使了出来,但是明显还是不敌那个血红的怪物,看得出,那个怪物的实力和廖宗棋比起来,就像大人打小孩一样,轻而易举。 廖宗棋被它冲击到地上,爬起来时,身形摇晃了一下,差点没摔倒,他半蹲半跪在地上,用手掌撑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看得出,他疲惫得已经没有多少力量了。他扭头痛苦地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神情有些绝望不甘,但是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望着我的眼神,让人看了好心疼。 我从灌木里走了出来,哭着告诉他:“打不过就跑,不要咱们两个,都搭在这里,你是廖家的子孙,你还得为你的族人找到一个真相,不要管我了!我死了,也会去找你!” 也许是我话,刺痛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也许他见不得我惨死在怪物撕咬下,廖宗棋在听到我的话以后,眉头不甘地皱在一起,目光变得坚韧,撑在地上的手掌也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明明已经精疲力尽,但一瞬间又好像全身都蓄满了力量,故作轻松地望着我,一脸嫌弃地勾起嘴角,“少废话,你要是被它咬死了,会变得很难看,我才不愿意要一个丑婆娘!” 他明明说的是嫌弃我,但是话语里却夹杂着温柔宠爱,都快死了,他居然还有心拿我开涮,我哭着笑了,站在旁边给他助威,“老公加油!干倒它,媳份儿回去给你生儿子!” “妈的,不早说!”廖宗棋低骂了一句,看怪物绕过他,向我这边嘶吼着走来,他再度跃起,从后面用胳膊紧紧地锁住怪物的脖子,连同怪物向后摔倒在地上,又滚成一团,打斗在一起。 但是尽管廖宗棋拼尽全力,还是明显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从灌木丛里又窜出一道人影,手里拿着符咒,向怪物的脑门贴去,怪物明显惧怕他,松开已经抓在手里的廖宗棋,就向旁边的树林拎逃跑。与此同时,斜地里又横出一个戴着斗笠的人,挡在那个人和怪物的中间。 我看到后来的那个人,惊讶的认出他竟然是我在廖家村见到的那个戴斗笠的老者,他怎么会在这里,刚才跑的那个怪物,到底是什么?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新书期咸鱼需要你们的支持。请你们用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登录一下,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62章 白虎回头 他俩突然出现,我还没看清他们俩人的长相,又边打边朝着怪物逃走的方向追去。 “你妹的,这是玩快闪呢?吓死人了都。”我看着再次归于平静的山坡,想到刚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两个人,惊魂未定地嘀咕了一句。 看到廖宗棋还躺在空地上,担心地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廖宗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他这把架势,估计就是刚死的林福根老头儿上来都能用老头飘飘拳把他KO了。 “没事,过一会就好了。”廖宗棋倔强地说,不用我扶他。 我松开手,他没倒,我心才稍微的放下点来,但手还是不敢离他太远,怕他摔到。 “刚才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血呼拉的,那么吓人。”我朝着怪物逃跑的方向看了一眼,生怕它还会回来。 “应该是血吼,我以前听过,但没想到它真的存在。”廖宗棋说。 “血吼?”我听了一楞,我听说过僵尸,血吼是什么鬼? 廖宗棋神情严肃地说:“血吼也是僵尸的一种,以活人内脏和血液为食,听说天长日久,人血吃的多了,它自己就会长新的出皮肉,慢慢的就会和活人一样,从外表跟本就看不出区别。”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慢慢长出新的皮肉,那不跟活了一样吗? “原来这个东西叫血吼,你要不说,我还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林福根飘过来说,发愁地说:“没想到我们村子有这么恐怖的东西,这以后,村子里的人可咋整?” “我也没有办法,自求多福吧。这个东西老巢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廖宗棋说到这儿,把目光看向李福根,犹豫了一下,问:“我听你儿子说,出殡的时候,没起来灵,你是还有什么没了的事,不愿意走吗?” 我以为李福根在眼前,廖宗棋会先问廖家村的事,没想到他还挺有心眼,先帮李福根解决心病,然后再问他,估计问什么就说什么了。 李福根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对廖宗棋说:“你过来。”说完,朝着空地一边飘了过去,停在那里,指着地面说。 我不解地和廖宗棋走了过去,到近前一看,地上有个棺材大小的深坑,看起来像墓穴。 刚才惊慌没注意到,现在经他一指,才注意到,坑边还堆着新挖的土。 “这是给你打的墓穴?”我问。 李福根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坟包,哀怨地说:“那是我们老李家的祖坟,因为我是横死的,所以不能入祖坟,就在这里,离祖坟边上,给我选的墓地,可是这个地方我不喜欢,他们打完墓以后,我躺进去试过,心慌不舒服。” 刚才还紧绷的神经,一听他的说躺里试试感觉,差点没笑出声来,头回遇到挖坟坑,还带用户体验反馈的,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喜感。 但是我左右看看,这个墓坑在山坡的平地上,右边平坦宽敞,左边一个两人多高的土坡,背风朝阳的,离祖坟又不远,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他躺进去怎么会心慌不舒服呢? 我把想的都跟廖宗棋说了,廖宗棋嗤笑,撇着嘴寒碜我,“你要是会看风水,那就没有江湖骗子了。” 我不满地白了他一眼,生气地说:“那你说嘛,这里怎么回事,为什么李爷爷住到里面会不舒服。” 廖宗棋胸有成竹地围着墓坑转了一圈,抓起一把土,看了看,又瞧了瞧老李家的祖坟,笃定地说:“墓坑倒没什么问题,土质细软,不湿不干,虽然谈不上金井里有什么真气,但也没有粗陋顽石,很普通的一地儿,不发家,也没横祸。” “那怎么会不舒服?”我和李福根异口同声地问。 廖宗棋一转身,把手指右边的土坡,说:“坟坑没问题,但问题在它,风水里,坟有十忌,一忌后头不来,二忌前面不开,三忌朝水反弓,四忌凹风扫穴。” “得得得,风水知识,你老回去再给我普及,你就直接说,它犯了哪一忌?要不一会血吼要折回来,咱们谁也跑不了。”我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的灌木丛。 廖宗棋脸色一白,然后直入主题:“犯了第八忌,白虎回头的忌讳,风水里讲,左青龙,右白虎,左为阳、右为阴,高为阳、低为阴。白虎伸手、白虎探头都是阴气盛,主破财、意外、血光之灾。有句话讲,只许青龙高万丈,不许白虎回头望。” 廖宗棋说到这手指着坟坑右边,四五米外隆起的土坎说,“风水里,这个就是白虎,它已经对这个墓和他们的祖坟,形成半环势,这个墓坑就处在它口中,谁要葬在此处,是要断子绝孙的,而且,李叔的横死,也印证了白虎煞对这片坟地产生了影响。” 别人这样说,我肯定不信,但是话从廖宗棋嘴里出来,我深信不疑,再瞧那个土坎,仿佛已经变成活灵活现的白虎,在叼食李福根的儿孙。 “怪不得,我躺里面,怎么躺怎么不舒服。”李福根听了也一阵后怕,又说:“小伙子,你看你懂这个,你就帮大爷一个忙,看看怎么破解。你不用担心,看坟茔地的利事,可以让我儿子买些冥币烧给你,也可以直接给这个女娃人民币。” 我一听,缩脖想笑,廖宗棋有点挠头,他咧嘴一笑,笑容坦然,很是好看,“不用,举手之劳,能遇到就是缘分,你要是想子孙发迹做大官,这个地方风水平平,得另寻一个宝地,但是想家人平平安的,没有什么大奢望,这地儿破解一下就够用。” 廖宗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我话得都跟你说明白,凡是大贵之地,在十五年之内家中必有横祸不断,堂中大火连续,经常出现大灾。所谓连续大火照画堂,坟中要出状元郎,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发现廖宗棋只要一谈风水,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莫测高深,眉目间都洋溢着十足的自信,和对风水的了如指掌。看着口若悬河的廖宗棋,不禁让我有些崇拜,有些迷恋。 如果他能平安地活着,凭着对风水的热爱,和过人的天资,或许在风水造诣方面,会有更大的建树,可惜他死了,英年早逝,是不是老天有时候,真的会嫉妒英才。 “不不不,我不要子孙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儿孙都横死,后人才发迹,我图个啥?我这辈子,只见了儿孙的面,儿孙能平安我老头子就含笑九泉了,至于没见面的后世子孙,我也不操那份心了,就是他们当皇帝,封妻荫祖,也荫不到我李福根这儿。”李福根笑容可掬的说,但在我看来,还是诡异阴森。 “那这样就好办了,这点风水小煞,很容易解决,但是,我们怎么跟你儿子说,你儿子才信我们呢?”廖宗棋疑虑地说,又瞧瞧我,可能横看竖看,我都不像一个能让人信服的风水大师。 “你就说是我说的,他敢不听,腿儿给他打折!”李福根使劲往底下敲了下拐棍,拿出一副家长权威的做派。 我和廖宗棋忍俊不禁,但又束手无策,这话空口无凭的,就算我带给李大宝,他也不能相信。 我忽然间想起明早出灵的事来,又想起李福根在房间里嘀咕的话,就开口问他:“李爷爷,我刚才在屋子里,听到你说什么爹死了还不回来,您还有子女在外面,没赶回来奔丧吗?” 李福根听我一说,苍白衰老的鬼脸,笼上一层无法言明的悲伤,拄着拐棍佝偻地站在夜色中,有一种飘摇无依的感觉,沉默良久,李福根才目光飘远,缓缓开口:“李大宝其实是我的老儿子,他上面还有个比他大七岁的哥哥,叫李家宝。家宝从小就很懂事,人又聪明,读书又读的好,哎,可是我们家那时候,实在是穷,就连家宝上学连双鞋都买不起,几十里的山路,都是光脚走着去走着回,” 林福根说到这时,抬手抹了抹眼睛,我知道他是说到伤心处,心疼儿子,他接着说:“后来家宝考上了高中,八几年啊,能考上高中就是了不得的事了,如果大学出来,都是有铁饭碗的。可是他考上高中的那一年,偏偏他妈又闹了肺心病,没完没了的咳漱,一咳漱就出血,本来就一穷二白的家,又要给他妈看病抓药,还哪有能力供他念书啊。我就让他别念了,孩子情绪低落了很长时间,书不念了,整个人就像生场大病一样,蔫头巴脑的在家躺了半年,啥活也不干,就跟废了一样。” “后来,有一次秋天收稻子,我让我帮着干农活,他也不干,我一生气,就骂了他一句白吃饭的废物,就这一句话,让我后悔了二十年。家宝离家出走了,说在外面不混出个样来,就不回来。开始那几年,虽然人不回来,还跟家里有书信,后来他妈去世了,给他信,他也没回来,从那以后,连封书信都没有了,彻底地跟家里断了联系。我知道他心里是怨恨我,是我当爹的没本事,亏待了孩子,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我们毕竟是父子,我想他啊,他在外边的这些年,我没有一天不梦到他,可是他就是不回来。临了也没再见到他一面,我等了他二十年,看不到他,我死不瞑目啊!” 李福根说到这,呜呜地哭了起来,听的人害怕,也听得人难受。可是,这事又难办了,李家宝不愿意回来,又没个联系方式,想找他也找不到,看来李福根注定要带着遗憾走了。 我们在空地上坐了下来,廖宗棋见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口直截了当地问他:“当年廖家村的事,你知道吗?一村子人,都是怎么死的?” 李福根还沉浸在伤心中,被他问得一楞,才反应过来,回忆着说:“廖家村的事,当时很后轰动,但是出事后,谁也没去村子里看过,部队都来了,又是戒严,又是消毒,当官的说是闹了瘟疫,里面的人都死绝了,老百姓一听瘟疫死了一村子人,各个都吓得躲得远远的,就是不用戒严,估计也没人会去看热闹。死了一村子的人,老百姓说什么的都有,神乎其神,也越来越离谱。” 我有些失望,看来他也是不知道内情。但没想到这事,当年都惊动了部队。 “那没出事前,驻在廖家村的工作组呢?也都死了吗?我听说,那里面还有胡海峰的一个同学,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我不死心地追问, “胡海峰是有个同学,在廖家村里破除封建迷信,那时候廖家村的人都会看风水,哪个村子要是去了看风水的先生,一听是廖家村的,都高看一眼,但是搞四旧时,廖家村风水的那些东西,就是封建迷信,廖家村的人,也成了封建余孽,迷信头子,没少挨批斗。我记得那个工作组好在在廖家村,住了有三四个月吧?年头太长了,我也记不清了。”李福根回想着说。 “那李海峰的那个同学叫什么?”我问。 坐在我对面的廖宗棋,捡起一根小木枝,烦闷地一折两断,心情很是不好,他总是想要查询廖家村的事,可是每一次提及廖家村,都是在他伤口上撒盐,他想回避,又不能回避,我好心疼他。 李福根低头想了好久,好像真想不起来了,就说:“年头太长了,年纪大记忆也不好,叫什么来着?我真想不起来了。” 廖宗棋听了,把手里的树枝扔在地上,表情失望又深重,站起来语气失落地说:“我们下山吧。” 然后低着头,落寞地向坡下走去,我赶紧起身跟上,牵住他的手,跟他一起下山,回头看李福根还坐在坟坑旁,“李爷爷,你不回家吗?”然后说完,又觉得这话不妥,对于李福根来说,以后这片坟地就是他的家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坐会,想些事情。”李福根冲我摆了摆手,语气幽沉。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用手机照路,紧紧牵着廖宗棋的手,小心地看着脚下的土路,看着沉默不语的廖宗棋,知道他还在为廖家村的事难过,我就找话题和他聊天,想让他忘记不开心的事。 “大叔,风水真的有用吗?明明就是一块土,一片地,怎么能让人起运发家呢?而且,历朝历代的皇家,都占了最好的风水宝地,想千秋万代,可是不都没逃过亡国的厄运吗?”我一边看着脚下的路,一边说。 廖宗棋果然一提风水,就有了笑容,感慨地摇了摇头,侃侃而谈,“风水讲究气,地是死的,气却是活得,即使龙气十足的风水大地,也不是万年不变的,百年以后,龙气会游离到别处,世人只看了历代亡国,可是却不见他们的子孙如今已经遍布天下。如果当初楚汉之争,赢的是项羽,那么天下都是大楚的子民了,可能到现在,成为百家姓里大姓的就不是刘姓,而是项姓。人们想找一个好的风水宝地,就是为了家运昌盛,子孙繁茂,所以说,天数轮回,历代皇朝虽然没有逃过亡国的厄运,但是他们姓氏借助风水的气运,人口已经繁衍起来了,想赶尽杀绝都难。” 我一听好像是那么回事,廖宗棋告诉我,一个人能建立多大的功业,讲究天地人,天是运,地就是风水,人就是个人的能力了,缺一不可。 我听着是那么回事,和廖宗棋待的久了,多多少少也被他熏陶一些,也不像开始时,一听风水术语,就两眼发蒙,他说得头头是道,我也听得入迷,关键是他一说风水,心情就好了,他心情好,我就莫名的开心,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喜怒哀乐,都跟廖宗棋有关。 因为听的太入迷,忽略了脚下的山路,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子上,石子向前打滑,我身子就失去平衡地向后倒去。 我惊呼了一声,廖宗棋连忙伸开胳膊兜住我后背,把我抱住,才避免我摔倒在地上。我向后仰躺在他怀里,廖宗棋胳膊托住我后背,俯身看着我,鼻子与鼻子间的距离,不过是几毫米,我看到他幽邃的眸子,还因为我刚差点摔倒,而担心。 姿势暧昧,气氛暧昧,周围黑咕隆咚的环境暧昧,就连心也跟着暧昧地乱跳起来。 这个时候,这个姿势,不管是古装电视,还是现代都市剧,只要男主女主,已这样的姿势抱在一起,相互的心都是倾慕的,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深情一吻,心花怒放,心神荡漾,情定终身了。 脸没出息地红了起来,热热的,看着廖宗棋的眼神也迷离起来。 可是就在我TMD准备闭上眼睛,进入剧情时,廖宗棋那个不解风情,缺了大德的货,竟然把我从他怀里扶了起来,还闹着拍了下我脑袋,嫌弃地说:“眼睛看着点脚下,走路都让人操心。” 这特么的就尴尬了。 我有种一辈子都不想理他的冲动,拉着脸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呛回去说:“要你管!”然后就甩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往山下走。 廖宗棋懵了一下,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在后面跟着也不吭声。 我越走越生气,甚至都觉得,自从我俩发生关系以后,他对我越来越冷淡,马上就离跑路了不远了一样,我忽然停住脚步,气呼呼地回过头问他:“你受伤没有?” 廖宗棋迷茫地摇了摇头。 我皱眉,抿着嘴唇憋了一会,搭错筋地问他:“你咋不装做忽忽冒黑烟,需要阳气了呢?是不是得到了,就厌烦了,就连骗吻都懒得发挥演技了?” 廖宗棋愣愣地看着,忽然反应过来我在为什么生气,噗笑出声,忍俊不已,过来扒拉我的头发,说:“小东西,你能不能别这么可爱,想要吻我就直接吻,我不反抗,绝对顺从。” “谁要吻你?自作多情!”心里的想法被廖宗棋戳破,反倒有点不够脸儿,气呼呼地丢他一句,闷头往山下走。 没想到廖宗棋一把拉过我的手,板住我的脑袋就浓烈绵长地吻了过来,吻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矫情生气地想要推开他,呜呜不清地说:“凭什么你想吻,我就让你吻。” “我不骗你了,是因为你是我的,我想吻就吻,不用费尽心机。而且,我不光要吻你,我还要上你。”廖宗棋说完,竟然真得把我压倒在草丛里....... 我没想到,他说出这么骚浪贱,这么直白不要脸,也这么胆大妄为,也承认,越来越喜欢他的为所欲为。 我想我是疯了,是的,我是疯了,陪着廖宗棋一起发疯。 繁星为顶,大地为床,彻底地回归了大自然了,直到风平浪静,我坐在朝地上,捂着还在有些烫辣的脸,依偎在廖宗棋的怀抱中,想着刚才廖宗棋丧心病狂的样子,还甜蜜地偷笑。 “如果时间,就在这一刻停下来有多好,我的怀里有你,我什么都不想要。”廖宗棋把我牢牢地搂在怀里,我能从他胳膊上收紧的力量,感觉他心里的在乎。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说的就是你我吧?”我把头温柔地靠在廖宗棋宽阔的胸膛里,心里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望着远处夜幕里点缀的繁星,感伤地说。 廖宗棋低头把脸贴在我的脸上,把我搂得更紧,没有说话,让我感觉到,他贪恋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天快亮时,我和廖宗棋回到了李大宝家里,一身的土,也满手臂地划伤。 在给灵前长明灯添油的李大宝,看到我走进院子,惊愣的半天,“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睡觉,你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了,你这........没事吧?” 廖宗棋站在我身边,看到我一脸尴尬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 我红着脸拍了拍衣服上,下山没拍干净的土,心虚地说:“后半夜,李爷爷的阴灵回来了,我就追了出去,山路不好走,摔了几跤,都是土。” 李大宝又楞了,目光充满惊愕。我怕他不信,就接着说:“李爷爷和我说,你还有个哥哥,叫李家宝,二十多年没回家了,李爷爷不起灵,是在等他回来奔丧呢。” 这回,李大宝彻底地下巴咬惊掉地上了,片刻之后,竟然蹲在地上,抱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鱼太咸 说: 部落、贴吧、微博、过来的朋友,若夏支持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任何一种登录方式,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63章 一封阴书 李大宝痛哭一会,站起来红着眼睛问我:“我爹就是为了等我哥,才不肯起灵的?”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灵棚上挂着的李福根黑白遗像说:“差不多,也不全是,说出来你也别害怕,我能见到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懂得些风水,刚才在山上,李爷爷已经领着我看过,你们给他选的坟茔地了,那个坟茔地犯白虎回头煞,李爷爷住在那里很不舒服,而且那个白虎回头,煞气已经影响到你们祖坟了,再不破解,家中肯定还会出横祸。” 我这话一出口,李大宝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毕竟他以前活在无神论的世界里,现在一下子让他接受世界有鬼的认知,一时还扭转不过来,也是可以理解。 “你跟我说说,我爹多高个,是胖是瘦?穿的什么衣服?” 我知道他还是有点不相信我,就给他比了比李福根的个头,然后说了形态特征,脖子的伤口咬在哪里,并且告诉他,因为给李福根穿寿衣时,李福根已经断气多时了,所以寿衣他没穿去,身上穿的还是平时的灰色老头衫。 李大宝听了又是一顿恸哭,把在房间里睡觉的李婶都给惊动了,李婶睡眼惺惺地走出来,问李大宝怎么哭成这样,李大宝就把我能见到李福根阴灵,坟茔地不好的事,都跟李婶说了一遍,李婶听了害怕地躲在李大宝身后,抓着李大宝的衣服,声音颤抖地问我,“那坟茔地不好,怎么办,是不是得挪坟了?” “不用挪,打墓的位置没问题,明天找人先把右边的土坎子平了就行,然后有时间,再在祖坟周围,种上松树,松树的边字是公,属阳有镇邪泄煞的作用,也可以种两棵柏,松柏常青,寿命极长,也代表了子孙绵延的好兆头。”我把下山时,廖宗棋教我的破煞办法,一股脑地都说给李大宝听。 李大宝两口子听完,觉得也不费事,还对自家有好处,就点头应允下来。 “坟地的土坎子刨平了,我爹就能起灵上路吗?”李婶说这话时,眼睛里掩饰不住恐惧地四下扫了一眼。 我望了一眼廖宗棋,廖宗棋就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说,“不知道,那还得看李爷爷的阴灵,愿不愿意上路,如果他还是要等他大儿子回来,那估计今天早晨出殡,还是抬不动棺材。” 李大宝听了愁容满面,苦瓜着脸说:“那咋整?谁家院子里,也不能长年停着一口棺材啊。” “那不可能,李爷爷的阴灵,就算再执着,有诸般的放不下,他最多也只能在家停留七天,七天以后,不管他愿不愿意上路,他都得去他该去的地方,只不过那样,就是心愿未了,真的要把遗憾带到棺材里了。”这些话又是廖宗棋告诉我的,我又复述一遍给李大宝两口子听。然后又问他:“你和你大哥之间这么多年,也没联系吗?” “我妈没去世前,有联系,我还去他打工的地方看过他,我妈去世以后,他没回来,我心里也怪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但必定是兄弟,过后我去他打工的地方想看看他,劝他回家,可是,到地方以后,他人已经不在那里,老板说他早就结了工资走了,去哪也不知道,从那以后,就彻底地失去了联系,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音信全无。” “哦,这样啊,那这事可咋办呢?”这话我是说给廖宗棋听的,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廖宗棋心领神会地说:“如果人要还是在阳世,他不回来,谁也联系不上他,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如果人要是已经死了,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下。” 我用什么办法的眼神看他,廖宗棋就继续说:“我们可以给他写封阴书,把他爹去世的消失告诉他,然后在十字路口烧掉,这样鬼差就能把信送给他,如果他已经魂归地府,他就能收到这封信。” 我听得直咂舌,感觉廖宗棋的这个方法好玄乎,但还是按廖宗棋说的,把写阴书烧给李家宝的想法告诉给李大宝两口子。 这两口子听了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但是为了棺材能起灵,死马也要当做活马医。 家里办丧事,要写挽联和对子,还有灵头,笔墨早就买好了,我们进到屋子里,李大宝找出笔墨和黄纸,廖宗棋说最好让李大宝自己写,这样李家宝如果真收到这封信,看到是弟弟的笔迹,也更容易相信。 李大宝听我说了,就含着泪,给李家宝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写得时候,哽咽的几次手笔颤抖,想必时隔这么多年,给没有音信的哥哥写这样的信,谁心里也不能好受,毕竟亲人之间见不见面,也都是希望对方能过的好,平平安安地活在这个世界。 李家宝没念过几年书,现在又是写毛笔字,字也写得歪歪扭扭,粗细不一,但总算把要说的话,都写下来了。 写完以后,我又用白纸做个信封,把信放到里面。白纸造函,黄信为书,廖宗棋说这是阴间书信的规矩。按廖宗棋说的,又在信封上写李家宝的姓名时,在名头上加上已故两字,然后又写上他的生辰,和他户口本上的地址。然后,廖宗棋又指导我,用黄纸做了两个钱搭子,就是装钱的口袋,钱搭子,做好以后,又往里装了满满的纸钱和给死人烧的金元宝,廖宗棋说,这两个钱搭子,一个是给李家宝回来过桥过河,打点拦路的孤魂野鬼的路费,一个是给送信鬼差的好处费。 都弄好以后,趁着天还没亮,我拿着这些东西和廖宗棋走到村子外的一个十字路口处,再地上画好圈,把这些东西都烧了。 烧完以后,我还想看看送信的鬼差长啥样,可是左等右看,鬼差就是不来。 “你看啥呢?”廖宗棋奇怪地问。 “鬼差啊,你不说鬼差会来收这封信吗,我想看看鬼差长什么样。”我张望着说。 廖宗棋听了嘴角一抽,用那种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现在这胆儿,还真练出来了,居然还敢在这等着看鬼差。赶紧走吧,鬼差可不是谁都可以看的。小心把魂儿给你拘去,到时你都没地儿哭去。” 我打了一个冷颤,心想,鬼差这么不讲道理?说勾谁就勾谁?但是廖宗棋说,活人在这,鬼差不会出来,我也不知真假,就怏怏地和廖宗棋回到了李大宝家。 到李家院子时,天蒙蒙亮,院子里已经站着几个起早过来帮出殡的乡亲,李福根的阴灵,也回来了,就坐在棺材头子上,阴森着脸,不高兴地盯着站在院子里的几个人。 我一看这架势,心想还出殡个球啊,能抬起来才怪。 不一会,帮忙抬棺材的人,陆续都来齐了,一身孝服的李大宝,把出殡时用的灵幡拿在手里,面对棺材跪着,大家就去抬棺材,不出所料,棺材一动不动,看来李福根还真的是在等他大儿子。 “别抬了,棺材先在家停两天吧。”我看了一眼,坐在棺材上闷闷不乐的李福根,走到李大宝身边,对他说。 李大宝听了,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神情沮丧地摆摆手,让众人把抬棺材的杠子,从肩膀上卸下来,说:“今天的殡先不出了,大伙先去吃饭,吃完饭跟我上山去看看,这个侄女懂风水,她说我们家的祖坟风水不好,得先把我爹坟旁边的土坎子刨了再说,一会咱们得先上山去刨土坎,回头再起灵。” 山里人都实在,谁家要是有事,也都会上前帮忙,虽然李家的棺材,起了两次灵也没起来,来帮忙的人脸上也都充满疑惑和畏惧,但还是答应跟福根上山。 吃完饭,李大宝领着人上山了,我举着太阳伞,顶着黑眼圈,也装模作样地跟着上山,告诉他们该怎么做,村子里的人,看我的眼神很复杂,都觉得李大宝怎么由着一个黄毛丫头瞎折腾,连个罗盘都不拿,就给人看风水了? 李大宝也不搭理他们,在土坎子前,烧完香,就带头刨起土来,东家不吱声,大家伙就跟着干,用了一上午,才将他们祖坟的右边,刨成平地。 从山上回来以后,帮忙的人都各自回家,我困得不行,腰也还酸得厉害,到了李大宝家,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晚上天黑以后,我和廖宗棋坐在灵棚前,李大宝和李婶躲在屋李,快半夜时,李福根的阴灵也从山上下来,我告诉他,已经给李家宝烧去阴书了,李福根很激动,连声说:“好好好。” 我看着他满心期待的样子,又担心廖宗棋的法子不管用,就提前给他打预防针,“李爷爷,信是给他烧去了,但收到收不到还两说着,他要是来不上,您也别伤心,说不定,他还活在阳世,来不上,也许是好事,至少他有可能还活着,您说是不是?。” “哎,我知道,我也是盼他来,又不盼他来,我想见他,又希望他能活着,要是能活着来就好喽。”李福根拄着拐棍哀怨地说:“我算今天,在等他三个晚上,到时候就算他来不了,我也不等了,你让李大宝两口子,把孙子给我接回来,让孙子在我灵前给我磕个头,到时我就上路。” “好。”我答应着。 李福根说完,就再也不语,拄着拐棍坐在棺材前,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不时的还起身,飘到门口站一会,然后叹着气再飘回来,一个晚上,如此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也记不得他飘了多少趟,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我的心情也跟着难受。 可是直到天亮,李家宝也没出现。我把李福根的话告诉给李大宝,李大宝就打电话给那些帮忙出灵的人,告诉他们这两天先不出殡了。 第二天晚上,依旧如此,空荡荡的大门口,墙头挂的死人幡,随着风摆动,但是等了整整一晚上,李家宝还是没有出现,李福根又是低着头叹了一晚上的气。 第三天,我已经不对李家宝能回来抱任何希望了,就让李婶去妈家,提前把孩子接回来。 转眼到了晚上,早早地让他们三个人躲进屋子里,其实到没又什么对他没不好的事,就是他们都进屋子里去,我和廖宗棋,还有李福根说话方便些。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前半夜,我们一直等到后半夜,大门口也没出现李家宝的身影,李福根更是坐不住地飘到大门口,干脆拄着拐棍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等李家宝回来。 我困得有些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廖宗棋紧挨着我,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看到我困得难受,就对我说:“要不你也去屋子里睡一会,总熬夜对你身体不好。”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说:“我也想看看李家宝,到底能不能回来,你看李爷爷那副盼子心切的样子,看了就让人难受。”我说着趴卧在廖宗棋的腿上,头枕在胳膊上,看着大门口。 廖宗棋用手摸着我头发,低沉着嗓音说:“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帮到的事,他们父子还能不能相见,就要看缘分了。” “那如果李家宝没回来,是不是证明他真的还活着呢?”我侧过头,懒懒地趴在他腿上,从下往上看他,觉得廖宗棋除了脸上缺少点血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很好看,360度无死角,就连他脸上的每一个根线条,都硬朗清晰,充满男人的“阳刚“”之气。 “也不一定,毕竟咱们写给他的阴书,信息也不完善,只有他阳间的地址和生辰,没有他坟的地址,和卒死的年月日,阴差那边查找起来也有一定困难。所以,希望也不打,能不能见面,只能看缘分了。”廖宗棋说。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 我的目光又看了看村子旁的漆黑一片的山坡,想到那晚看到的血吼,心里还是很害怕,心有余悸地问廖宗棋,“那个血吼把李爷爷咬死了,怎么没去祸害其他的村民呢?而且,这两晚也没又出现,好奇怪啊。” 廖宗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表示也不理解。 我想到廖宗棋说血吼靠吃活人血肉,能长出新皮来,忽然眼睛一亮地,直起身子问他:“大叔,你说血吼吃活人,能长出新的血肉,那不等于重新活过来了吗?那你要是吃人,是不是也可以变成血吼,重新活过来?” 廖宗棋的眸子顿了一下,伸手掐了掐我的鼻子,吓唬我说:“你这个小脑袋瓜子,成天都想什么呢?你想让我天天去吃人啊?那我就先把你吃了,从胳膊到腿,慢慢细嚼慢咽。” 我打了个哆嗦,又乖乖地趴到他腿上。听廖宗棋继续说:“而且,血吼是由僵尸变的,想要变成僵尸,也得又新鲜的尸体,埋进养尸地才成。我的尸身,已经变成骨头棒子了,埋哪都不能变成僵尸,更别说血吼了。而且,就算变成血吼,长出新鲜的皮肉,也不过是一具见不得阳光,靠吸食人血,思维迟钝的行尸走肉。” 额,廖宗棋的话,让我浮想到外国的吸血鬼....... 我在廖宗棋腿上趴一会,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眼角的余光,憋见一个人影从门口,向院子里飘来,我以为是李家宝,激灵一下站起来,才看清,是李福根从门口回来了,看得出他情绪低落已经到极点,头都失落地低到胸前了。 就在我也失望至极地要坐回凳子上时,忽然瞧见,在李福根身后的大门口,竟然站着一个“人!” 我激动地指着大门口,说不出话来,用手直拍坐在我身旁的廖宗棋。廖宗棋也看到大门口的“人”,神情惊诧地站了起来,他可能也以为,李家宝不会收到那封信。 李家宝在看到院子里李福根的背影后,木木地站在大门口,肩膀在不停的耸动,我看到眼前时隔二年,父子要相见的情景,也被渲染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二十年啊,父子在重逢,已经都不在人世了,还真是世事无常,生死两茫茫。 李福根看到我的异样,身子猛地震了一下,停在原地,没有回头,惨白的鬼脸,神情复杂快速地变化着,说不出来的激动,就连嘴唇也跟着抖了起来。 李福根没有回头,可能怕回头又是一场空,他可能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一点的失望了。 李家宝的魂魄终于一点点的朝着院子飘了进来,虽然脸上没有泪,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在哭。 我惊讶地望着李家宝,他眉眼间和李大宝很连相,只是看起来比李大宝要年轻很多,个子也要高一些,看他的样子,死的时候,也就二十六七岁,脸色乌青,浑身湿淋淋的,额头还有血迹,穿得破破烂烂的,看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他在李福根身后一米处停下来以后,脸上也慢慢发生变化,额头的伤,也消失不见,恢复到他生前正常的样子后,再也控制不住地冲着李福根的背影,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爹,然后一下子跪在李福根身后痛哭。 李福根哆嗦着手转过身去,看到李家宝以后,也一下子哭出声来,“儿啊,你怎么也死了呐,爹心疼啊!我想你啊,你是怎么死的啊?” 李福根哭着扔开拐棍,上前把李家宝的头搂在怀里哭。 李福根哭儿子,儿子哭爹,爷俩哭天抢地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好像把这二十来年,压抑的所有情感,都哭了出来,听得人难受,也跟着落泪,廖宗棋把我搂进怀里,不住地用手帮我擦拭眼泪,安慰我别哭。 难受归难受,但鬼哭的声音,一点也不好听,阴悚慎人。 他们爷俩哭够了,李家宝从地上起来,扶着李福根在凳子上坐下,说出自己死怎么的。 原来当年李家宝赌气离开家以后,在外面混得并不怎么好,心里想家,但是一直没脸回家,想家的时候,就往家写封书信,报报平安,也问问家里的情况。 后来,在离家五年以后,他接到他弟弟从邮局打给他的电话,说母亲病危,让他赶紧回来,他就再也坐不住了,结了工资,就火急火燎地从外地往回赶,想见母亲的最后一面,谁曾想,下了火车,换乘大巴车时,路上大巴车却出了车祸,翻到了河水里,他就这样死了,因为身份证落在河水里,警察不知道他身份,就成为一具无名尸,后来,被殡仪馆火化以后,埋在一个乱葬岗子里。 他死了以后,魂魄想回家,可是隔山隔水的,又没又人给他的魂魄引路,他也没钱打点拦路的小鬼,就这样,成了有家不能归的孤魂野鬼了。 李福根听了以后,心疼地摸着儿子的脸,又是一阵恸哭,过了好办天,才止住哭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认祖归宗,你是咱们老李家的子孙,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恶鬼欺负,你告诉爹你坟现在埋在哪里,明儿爹让你弟弟过去,把你坟给迁回来,就埋在爹的旁边。” 李大宝哭着点头,然后李福根拉着儿子的手,颤颤巍巍地飘到我面前,看着我和廖宗棋,让李大宝跪在我和廖宗棋面前,给我俩磕头,我和廖宗棋见了,赶紧伸手,把李大宝从地上扶了起来。 李福根看着我俩说:“你们帮了我们老李家这么大的忙,还给坟地破了煞,磕个头是应该的,没有你们俩帮忙,家宝要在外面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也没人给他烧送纸钱,受鬼欺负不说,我们父子俩也不能相见,我们一家子都感激你俩。现在家宝回来了,也得把他的坟迁回来,可迁坟的说道多,也得有个明白人,还得劳烦你们两个,帮着大宝把他哥的坟给迁回来。” 鱼太咸 说: 若夏支持腾讯QQ、新浪微博、微信、百度贴吧任何一种登录方式,登录以后看书特方便。登录之后,每个用户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充值用户有三张推荐票,请投给我。并且帮忙帮我收藏,(手机用户点击“追书”)一下这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努力下去的动力,谢谢。 第064章 小鬼想投胎 我一听犯了难,你说答应他吧,山高路远的去迁坟,回来还得给李大宝在他爹坟旁边看个墓地,这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一想都麻烦。而且,我啥也不懂,充其量就是一个廖宗棋牌的复读机,风水上的事儿,干啥都离不开廖宗棋。 你说不答应他吧,看他们爷俩也怪可怜的,都是横死的,没得善终。而且,这个李家宝更可怜,做了那么多年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也该让他魂归故里了。 我这边一犯了犹豫,李福根就着急了,他见我没答应,就去苦着脸求廖宗棋,“小伙子,你就帮我这一个忙吧,现在能碰到廖家村的“人”,也是我们爷俩的福气,昨天那墓地旁边的土坎子平整完了,我躺进坟坑里试了一下,你还别说,真管用,立竿见影的就没有心慌不舒服的感觉了。家宝这孩子命苦,你就可怜可怜他,帮着把他的坟给迁回来啊?” 李福根言词恳切,满眼期待地忘着廖宗棋,廖宗棋听完,用手指了指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说:“我们家都是我媳份儿说的算,她要不松口,我也没办法,就算我去了,没我媳妇儿在中间传话,我也就是一空气。而且,去乱葬岗迁坟,那里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多,穷地出恶鬼,我也舍不得我媳妇儿涉险,要是被吓到就不好了。” 我听了廖宗棋的话,有种要被暖哭的冲动,拉过他的手,仰着脸看他,“大叔,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廖宗棋咧嘴一笑,摸摸我的头也不怕李家父子笑话,毫不避嫌地说,“傻媳份儿,我不宠你,宠谁?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比谁都懂得珍惜,你在我眼前,你就是我的一切。我不能陪你活在阳光下,所以,我只能用心宠你。” 我被廖宗棋的话给甜晕了,感觉整个人都轻飘起来,在满是小心心的世界里甜蜜得想转圈。 正在我感觉整个人都好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给廖宗棋生儿子时,李福根的阴灵,忽然一下子跪在我面前,一下子将我从甜蜜的小世界中,拉扯到现实里,我吓得赶紧噗通一下也给他跪下,苦着脸往起劝他:“李爷爷,您快起来吧,天大地大,亡人为大,你岁数又比我大,我受不了你这一跪啊,你要不起来,我要折寿的,我帮你们还不行么?” 廖宗棋也帮着我把李福根扶起来,李福根一听我同意帮李家宝迁坟,转悲为喜,李家宝也感激涕零地冲我直鞠躬,我也连忙扶住。 我望着李家宝,想到一个问题,“李爷爷,要是我和李叔说,他还不信我怎么办?总不能我指哪个坟,他就挖哪个坟吧?他又怎么相信,捡回来的尸体,就一定是他哥哥的呢?” 情绪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李家宝接过我的话说,“不怕,当年我离家时,我弟把他刚买的手表送给我,我出事以后,手表就被殡仪馆的人,当遗物一起放在骨灰坛子里,我弟认得那块手表。” “哦,那这样就好办了。”我又看了一眼李福根,接着说:“李爷爷,我答应帮忙把家宝叔的坟迁回来,你看煞也化解了,您儿子也见到了,今天早晨,您就安心上路吧。” “好好,这回我能安心上路了,你让大宝找人出殡吧。”李福根不住地点头,一副心愿以了,含笑九泉的样子。 说话间,东方已经蒙蒙亮,我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刚过,现在还没入秋,天亮得早,我就赶紧进屋,把已经起来的李大宝两口子叫了出来。然后告诉他们李家宝已经在十多年前,死在回家的路上了,并且把李福根让他把李家宝坟迁回来的事也转告给他。 李大宝听了,又是一顿痛哭,哭他苦命的哥,情真意切。李家宝的魂魄,就站在弟弟身后,从李大宝从屋子里走出来时,眼睛就没离开过弟弟身上,看得出他想上前抱抱李大宝,可是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去,我想,他是怕自己的阴气影响到李大宝的身体,才没靠近,一直躲着李大宝站着的位置,神情复杂看着他。 出乎我意料,李大宝哭完了,一抹眼泪,很痛快地答应,给他哥的遗骨捡回来,安葬在他爹坟边。 迁坟的事,就先说到这,眼下最重要的是给李福根出殡,李大宝打过一圈电话以后,没多一会,帮忙的人又陆续地来到李家,而且除了帮忙的人,李家的大门外,还远远地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毕竟李家的棺材抬不起来,在这几天里,已经传遍十里八村,有的人早就听说,李家今天又要出殡,而且,李家还来个会看风水,通阴阳的丫头,也跟着传了出去,胆大又好奇的人,就都老早地来李家门口看热闹,慢慢的,等到李家起棺出殡时,竟然大门外,站满了黑压压的人头。 李大宝刚上初中的儿子,也扎着孝带,跪在他爷棺材前,恭恭敬敬地给李福根磕了三个头,我望了一眼站在棺材旁的李福根,他抬起手,习惯性地去抹眼泪,嘴里欣慰地嘀咕着“好孙子。” 一切就绪,我不开口,众人谁也不敢起灵,都向我这边看过来,一时间,我有种觉得很牛X的感觉,举着黑伞,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句:“亡人上路,孝子摔盆,门口的都闪开!” 站在我旁边的廖宗棋皱着眉看了我一眼,摇着头鄙视了一句,“真业余,你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告诉他们可以起灵了就行了,非硬着头皮往出瞎憋什么词,整得自己跟江湖神棍一样。你可真愁人。” 我不满地白了廖宗棋一眼。 反正别管我瞎不瞎喊,现在我说话在这一群人里就是权威,我一喊完,李福根回头无比留恋地望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带着满眼的不舍和无奈就飘进了棺材里,李大宝摔完丧盆子,抬杠的人,也吆喝一声,往起抬棺材,大门口围观的人群,向两旁闪开了一条路。 在老李家停了六天,起了两次没起来的棺材,就这样平平顺顺地从围观的人们眼前四平八稳地抬了出去,人群里传出一片的惊奇声,原来帮着李大宝上山平土坎的那几个人,看我的眼神,也一脸的肃然起敬。 这感觉,真是要吊炸天了。 出殡的人和看热闹的,浩浩荡荡的拉开长队向山上走,廖宗棋嫌人太多,没有一起跟来,走在李婶身后的我,不经意地一转头,竟然看到远处的山岗上,站着一个戴斗笠的人,远远地向我们这边看。 又是廖家村的那个老头,我皱了下眉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他到底和廖家村灭村惨案有什么关系? 出殡结束以后,回到李大宝家,看热闹的人,也都各自散去。 接下来就是研究,什么时候去给赵家宝迁坟了,廖宗棋算了算最近几天,没有迁坟的好日子,最适合迁坟的日子,是下个礼拜三。正好这几天折腾下来,我也连困带乏的需要休息,而且,身上的衣服也该换洗了,就和李大宝说我先回家一趟,下礼拜二过再过来。 出门的时候,李大宝两口子对我千恩万谢,李婶还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来,硬塞在我手里说:“这是五千块钱,你别嫌少,是我和你叔的一点心意,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忙,这钱无论如何你也得拿着,下个礼拜一定要早点来啊。” 我推脱不掉,就收下了李婶的钱,李大宝也不知道从哪借来个轿车,把我和廖宗棋送到了大石镇上才回去。 李大宝走后,我把五千块钱拿到手里稀罕了一会,看着廖宗棋说:“这给的是不是有点多啊?” 廖宗棋站在伞底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钱,和我们那时的钱购买能力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是多是少,不过咱们帮他们看了风水,明儿还得帮着迁坟,拿点利是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一行也是担风险的,谁也不能给他白搭功,我们过日子也需要钱。” “噗。”我被廖宗棋的话给逗乐了,我都没想那么多呢,他这儿已经算计上过日子了,不过他说的也确实在理,我就把钱心安理得地揣到了包里。 在大石镇等车时,我忽然想起了马尾辫儿,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就跟廖宗棋说:“我们今天别回去了,晚上去看看马尾辫吧?” 廖宗棋一脸的不愿意,但是我坚持,他也没办法,我们买了点零食和水果,就打着黑伞去了马尾辫儿家开的旅馆,正在和几个人打麻将的老板娘,一看进来的是我,麻将也不打了,满脸堆笑地晃动着大金链子,热情招呼我坐下,又是上水果,又是拿饮料的,热情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唐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大石镇了?上回多亏你帮我家忙了,我儿子现在又处对象了,挺称心的。”老板娘一脸高兴,口吻亲昵地说。 “这就好,我来就是看看,都好就好。”我跟她东拉西扯地聊了会家常,才问她,“你闺女的坟挪了吗?”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了好多,叹口气说:“哎,挪了,就找的你介绍给我的那个罗婆婆。要不说,干啥都得找个懂行的,挪完以后,是感觉屋子里没那么阴冷了,晚上做梦也很少梦到闺女了。” 我看老板娘提起闺女,还一脸伤痛的样,就没敢继续扒她的伤口,把话题引到别处了。 昨天一整晚都没怎么合眼,和老板娘聊天时,就忍不住哈欠连连,我给老板娘要了一间房,就和廖宗棋上房间里休息,准备白天补一觉,晚上好去看马尾辫。 一觉睡到晚上10点,才被自己定的闹钟吵醒。我不知道马尾辫儿坟迁哪里去了,就在廖宗棋的陪伴下,去了镇子后面的小河边找她。 远远地就听见那里,有鬼孩子尖利的嬉闹声回荡在树林里,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帮鬼孩子,在河边玩得正疯。 “马尾辫儿!”我冲着一个熟悉的小背影喊了一声。 马尾辫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看到是我,尖叫着飞奔过来,一脸兴奋地说:“姐姐,你怎么过来看我啦?我都想死你了!” 我蹲下来,把她抱在怀里,避开目光不去看她头顶的窟窿,也开心地说:“姐姐一直就想来看你,但是一直有事,今天路过大石镇,就特意来看看你。” 我这还没说完,就看到前面的地方,有一团小东西,嘤嘤地叫着朝我快速爬了过来,我好笑地把那个小鬼家伙抱了起来,他马上乖乖地把小脸贴在我怀里。 “我们也要抱抱!”其他的几个小鬼见了,竟然都向我扑了过来........ 我被几个大点的鬼孩子扑得太猛,压倒在地上,那个没腿的小男孩还居然开心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边玩儿去!”廖宗棋见了,满脸不悦地把几个鬼孩子,都从我身上拎起来,扔在了一旁,然后从地上把我扶起来。 几个小鬼,都一脸怨气冲冲地瞪着他,然后异口同声地冲廖宗棋喊了一声:“叔叔好!” 廖宗棋的脸都被气变形了,我坐在地上该笑岔了气,这几个鬼孩子,真是太坏了。知道廖宗棋不爱听啥,就叫他啥。 “还笑,下次再来看他们,要来你自己来,明明咱俩外表差不多大,他们都叫你姐姐,却叫我叔叔,我有那么老么?”廖宗棋岔岔不平地说,说完了作势挥了挥拳头,假装过去要收拾他们的样子。 我忍俊不已,一边从包拿出事先给他们准备好的水果和零食,一边在地上画圈,对廖宗棋说:“你不老,如果活着刚刚才七十来岁,他们真不应该叫你叔叔。” 我话还没落地,旁边的几个小鬼听了,又一起冲着廖宗棋做鬼脸,齐声喊,“爷爷好!” 廖宗棋都该被气冒烟了,拉着脸催促我快点走,他要回去睡觉! “姐姐,你一会陪我们玩儿捉迷藏好不好,上次没玩儿够。”马尾辫拿起一袋海苔,一边吃,一边看着我说。 我看了看廖宗棋,估计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待着,而且,我也真不想在陪他们玩儿捉迷藏了,怎么说呢?这夜半三更,荒郊野外的,陪几个鬼孩子玩游戏,总有一点心里阴影的,最重要的,我受不了他们神出鬼没的出现方式,我害怕藏着藏着,一个小鬼静悄悄地爬在我背上偷笑,想一想头后背发冷。 “不了,姐姐今天就过来看看你们,看你们都在,就放心了,你们自己玩吧,如果谁有投胎的好去处,别只顾着贪玩,投胎要紧,知道吗?”我看着几个低头吃零食的鬼孩子叮嘱地说。 很奇怪,那几个鬼孩子听到我的话后,谁也没吱声,我想可能是我没陪他们玩,他们不开心吧。 可是就在我起身想往回走时,刚走出没多远,觉得身后安静地出奇,回头一看,几个鬼孩子,都静悄悄地跟在我后面。 “姐姐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别跟着了啊,接着玩去吧。”我以为他们舍不得我离开。 几个鬼孩子都垂头站那不动,也不说话。我转身刚要走,他们又都悄悄地跟上来,也不说话。 我后背一阵发凉,不知道这几个小鬼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都这么奇怪,按理说,廖宗棋在身边,他们不可能对我打什么坏主意啊! 我往前又走了几步,猛地回过身去,果然,他们还跟着,看到我回身,都停下脚步,低着头,装作吃零食的样子。 “马尾辫儿,你过来?”我心里发毛地冲马尾辫招了招手。 马尾辫低着脑袋,一脸不高兴地走到我跟前,也不抬头,也不说话。 “你们为什么跟着姐姐?”我沉着脸试探着问,廖宗棋也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这帮鬼孩子想搞什么名堂。 马尾辫儿捏着手里的零食,半晌才抬起头来,扑闪着一双空灵的大眼睛,看着我有些不情愿地嘟囔:“想去投胎。” 我听了一楞,不明白地问:“投胎?你们投胎跟着我干嘛?”刚说到这里,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排小鬼,是一排啊! 一排小鬼也都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欲哭无泪有木有? 我抽搐着嘴角,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马尾辫儿,“你们不会是想投胎到我肚子里吧?” 一排小鬼齐刷刷地点头,我的那个头啊,一下子就大了。 廖宗棋也被惊讶到了,看着一帮鬼孩子,呵斥着说:“都一边玩儿去,这要是都投胎我媳份儿身上,得是几胞胎?还让不让人活了?更何况,投胎也不是你们想投就能投的。没经过地府批指标的投胎,投胎成功了也是偷生鬼,活不了几天,你们可别添乱了。” “姐姐身上有适合投胎的气息,我们感应到了,所以我们才跟的,上次来就没有,姐姐周围的磁场,和上次不一样了。”马尾辫儿辩解着说。 我惊愕得无言以对,上次我和廖宗棋来这,我们还没啪过,可不没有能投胎的气息么,这一次来,我和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而且刚啪完没多久,她们居然能感应到,我也是无奈了。 看来,回去可不能在存侥幸心理了,一定要加强避孕措施,把所有想要投胎的小鬼,都排除在安全距离之外,玩笑归玩笑,我还没做好,奶完孩子,被啃得就剩下一副骷髅架子的准备。 “你们都回去吧,啊,乖,姐姐求你们了,好不好。你们要在这样,我下次可来都不来了。”我苦瓜着脸说。 马尾辫儿听了,把手里的零食袋子扔了,看着我说:“那好吧。” 我刚长出一口气,没想到马尾辫转过身去,对着站在那里的一排小鬼,小手一挥,号令着说:“咱们都别跟着了,接着玩吧,反正也不是现在跟去就能投上的,还没到时候,我们先回去,以后在说。” 我的心一阵紧缩,感情他们还在等以后....... “妈呀,太恐怖了,以后我可不来了,咱们快走吧。”我看着飘回到树林里的小鬼,拉着廖宗棋就赶紧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不放心地回头,生怕他们偷偷地跟上来。 廖宗棋看见我惊慌的样子,眸子里含笑,打趣地说:“那晚在山上,你不说回去要给我生儿子来着么?怎么这会又反悔了?” 我嗔怒地拍了他后背一下,瞪了他一眼,“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不?” 廖宗棋耸了耸肩膀,一脸无奈的样子。 “我觉得我应该再去看看罗婆婆。”我漫不经心地说。 “看她去干嘛?”廖宗棋悠闲地边走边问。 “向她多讨几个避孕的方法啊。”我说。 “你担心过度了,刚才那几个鬼孩子跟着你,是喜欢你的表现,你身上虽然磁场变了,对想投胎的鬼魂,有一定吸引力,但我也说过了,人和鬼,不是说怀上就那么容易怀上的,睡一觉就怀上了,那是鬼故事。你看看罗婆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吗?” 廖宗棋叨咕了一大串,无非是让我把心放到肚子里。但是,他一说到罗婆婆,我有点纳闷了,就问他:“罗婆婆没孩子,和我有什么可比性?她寡居多年,老公早就死了,或者压根就是他们不孕不育呢?” 廖宗棋摇了摇头,一本正经,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罗婆婆也是冥婚在身的人。” “罗婆婆?”我不敢相信地停住了脚步,脑海里想着罗婆婆那瘦小枯干的身板,和她家里供桌上放着的牌位,难以置信地问廖宗棋,“你说罗婆婆的老公,也是鬼夫?”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信你哪天去她家里,你看看灵牌背后,肯定也有她的名字,和咱们一样一样的。”廖宗棋说。 我还真没想到,罗婆婆居然也是冥婚在身,怪不得她剪纸衣服的手法那么熟练,可是她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呢? 鱼太咸 说:  感谢麋鹿不迷路605235打赏的魔法布, 喜欢看的小伙伴可以加群,群号:302649598 作者微信公众号:鱼太咸 第065章 坟头草 “你是怎么知道罗婆婆有冥婚的呢?”我侧过脸好奇地问廖宗棋。 廖宗棋挽过我的手,把我的手捏在他的手心里,也侧过头看着我说:“从她第一次走进你的房间我就知道,她身上有鬼的气息,虽然很淡薄,几乎弱不可闻,但和她自己身上活人原有的气息,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 我听了廖宗棋的话,抬起胳膊嗅了嗅,除了自己的体味,什么特殊气味也没有嗅到,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我怎么没闻到我身上有你的气息呢?” 廖宗棋长臂一捞,搂过我的脖子,把我夹在他的肩膀下,搂着我一边往前走,一边沾沾自喜地说:“你身上有我的阴气,你自己闻不到,但是别的鬼,很容易分辨出来,你和我待的越久,身上属于我的气息就越重,那些游魂小鬼,会从你身上的气息,感应到我气场的厉害,知道你背后的男人不是好惹的,轻易也不敢招惹你。” 我头一次听到廖宗棋这样说,感觉好新奇的样子,半信半疑地问:“这么神奇?我身上沾染你的气息,还等于自带辟邪功能了?” “那当然,谁让你老公这么厉害,一般的小鬼儿闻到我身上的味儿,就已经避的老远了。”廖宗棋抬着下巴,挑高眉毛,模样很装X地说。 我把下嘴唇撇得老高,神色鄙夷,嘴很欠地损他,“是你身上的味太呛鬼吧?还厉害,你哪厉害?也不知道谁,那晚在山上,差点没让血吼给怼土里去。” 廖宗棋的眉头皱出了沟,眸子里的幽邃隐含着怒意,板着脸停住脚步,在我身后声音不悦地冲我挑衅:“你是不是又欠干了?我怼不过它,我怼不死你可得了。我哪厉害,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没事拿什么话损我。” 这两句话说的,差点没给我摔个跟头,我脚底趔了一下,回过身脸憋通红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现在不要脸的话,怎么越说越坦然?”然后,扭过头甩开他就走,心里还小鹿乱撞。 廖宗棋在身后无所谓嘀咕了一句:“跟自己媳份儿还要什么脸,我又没说怼别人。”说完,心情甚好地吹着口哨,悠闲自得地跟在我后面走。 朦胧的月光,暧昧地撒在乡间的小道上,我紧着脚步往镇子上走,后面明明跟的是自己的冥婚老公,可是我总感觉,后面猥琐地跟了一个居心不良的流氓一样,那两道目光,能从透过我衣服,看到我骨子里去,比X光还有穿透力。 到了旅店,老伴娘在收银台里盯着电脑追剧,我和她打了声招呼,就往楼上走,廖宗棋紧随其后撩开门帘就跟了进来。 我听到老板娘奇怪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大的的风?把门帘都吹起来了。” 这次住的房间,是老板娘留着平时待客用的,不对外开放,所以,床被干净,设施齐全,住着也舒心。 去大石沟,好几天了,身上的衣服,感觉都有馊味了,回到房间里,廖宗棋双腿一伸,抱着头倒卧在床上,也不说话,晃动着脚丫子,盯着我走进浴室。 我进到了浴室,关上门脱衣服,打开花洒,刚洗到一半,正惬意地往身上涂沐浴露时,浴室的磨砂玻璃外面,就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映过来,抬手敲浴室的门。 “开门。”廖宗棋的声调不稳,夹杂着一股燥热。 “干嘛?”我一边冲身上的泡沫,一边问。 “我也想洗澡。”廖宗棋说。 “骗人。”我冷哼。 玻璃上的黑影沉默了一会,不耐地说:“我想怼你总行了吧?” 就是这样直接,就是这样坦然,就是这样直接坦然地不要脸,像他廖宗棋的风格,我都有点怀疑,他生前到底是不是风水先生,这飚车的手法,不逊于任何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 我脸面桃红,心猿意马,难为情地背过身去,没有给他开门,廖宗棋是鬼,敲门是尊重,不敲门是霸道,结果可想而知,不用我给他开门,他也能从玻璃上穿过来,霸道地把我壁咚到浴室的墙壁上...... 第二天早晨起来,浑身酸痛,比干了一天的体力活还累,感觉真有点消化不了廖宗棋。 坐车时,廖宗棋躲在黑伞里,我抱着伞迷迷瞪瞪地又睡了一路。回到家里,先昏天暗地的补了一觉,转天早晨,下楼吃饭时,爸爸和爷爷看到我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关切。 爸爸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屋里,拿着筷子压低声探过身来问我:“他在这么?” 我摇摇头,告诉爸爸廖宗棋在灵牌里睡觉。 爸爸听到灵牌俩字抵触地皱了下眉,爷爷叹了口气,把筷子放到桌子上,看着爸爸说:“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看她把那个东西招回来以后,人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隔三差五的的一睡睡一天,叫都叫不醒,要么就像现在这样,两眼无神,蔫头耷脑的,连学都不上了。在这样下去,我孙女要被那个鬼给害死的。” 爷爷说到鬼时,还畏惧地压倒声音,向楼上看了一眼。 我听爷爷称廖宗棋是那个东西,觉得特别的刺耳,不满地更正,“廖宗棋不是东西。”然后反应这句话也不对,就烦躁地端起饭碗,紧着往嘴里扒拉两口饭,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嚼着一嘴饭,不等爷爷开启神叨模式,就赶紧含糊不清地嘟囔说:“事情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我就是这两天睡眠不足,精神头才不好,你们不用替担心,他对我很好,我没事。” 说完,就站了起来在爷爷的叹息声中转身上楼。 “你看看离疯不远了,居然还说那个东西好,怎么就没有能收拾得了那个东西的人呢,我孙女一辈子还长着呢,总不能真的守着一个灵牌过日子吧?”爷爷忧心忡忡地说。 爸爸听了沉默不语,没有接爷爷的话。 吃完饭,回到房间里,我看廖宗棋还在灵牌里睡觉,一般白天,他也很少出来,想着也该给他添置几件新衣服了,就走到街上,想去商店里买些做衣服用的彩纸,反正彩纸也不贵,闲着也是闲着,没事给他多做几件,省得他出来进去的老是那几件,做衣服用的边角废料,还能做些TT烧给他...... 正在街上溜达散心时,接到孟涵打给我的电话,告诉我今天星期天,她没事,问我在干嘛。我告诉她我昨天刚从大石沟回来,电话里她就一顿埋怨我,怪我回来了,也不打个电话告诉她。 我合计回去也没什么事,就约她在一个咖啡店见面,在一起待会。 我到咖啡店落座没多久,就看见门口,孟涵小鸟依人一样,靠在赵繁的身上,搂着赵繁的腰,就跟一对连体婴儿一样,走到我面前,坐下的时候,还腻的要死。 孟涵在我的印象里,一只都彪悍的跟泼妇一样,炮仗脾气点火就着,现在看到她就跟个小女人一样,和赵繁温柔起腻,我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抽搐着嘴角问“涵涵,你是吃错药了,还是鬼上身了?” 孟涵扭捏地一笑,温柔做作地给赵繁整理下t恤的领子,柔声细语地说:“做女人,就得温柔,我现在呀,一想想我以前对赵繁那么凶,我就好后悔哦。” 她说到这时,服务生把我已经点好的咖啡,和甜点端了上来,孟涵翘着兰花指,拿起一块赵繁喜欢吃的提拉米苏,细着嗓子对赵繁说:“乖,把嘴嘴张开。” 看见孟涵这扭捏做作的样子,我胃里一阵翻腾想吐,很同情地忘了一眼,快让她整精神分裂的赵繁。 “涵涵,你好好说话,我自己来,你这样,我还是有点不习惯。”赵繁说着伸手就要接孟涵喂给他的提拉米苏。 刚才还温婉可人的孟涵,忽然瞪圆了眼睛,凶巴巴地抬手就拍了赵繁后脑勺一下,然后把手里的提拉米苏,一下子硬塞到赵繁的嘴里,原形毕露地扯着嗓门,“让你吃你就吃,哪来这么多事?” 赵繁被她拍得被塞到嘴里的蛋糕呛了一下,一边往喉咙里咽着蛋糕,一边如释负重地说:“这样就习惯了。” 看见他俩这样,我忍不住低下头憋笑,看来他们俩不仅和好如初,好像关系还更进了一步。 “笑屁。”孟涵白了我一眼,甩了甩头发,大咧咧地看着我,用手点着桌子问“你准备什么时候来上学?” “我休学了,申请了一年。”我低头搅动杯子里的咖啡说。 “什么?!你休学了?”孟涵用那种你没病吧的眼神,上下打了我一下,然后挑高声音说:“你还真打算,以后做长期神婆啊?” 周围的人,都扭头向我这边看,看的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我把头缩到卡座里,说:“也不是,就是目前有些事没处理好,先休学一段时间。” 孟涵呵呵地干笑了一下,赵繁听了,接过话说:“做神婆挺好的,你要是不通阴阳,我丢的魂儿也找不回来。” “不是神婆。”我不爱听地把勺子丢到杯子里。 “好好好,不是神婆。”赵繁顿了顿嗓子,接着说:“对了,唐唐,你有时间能不能帮我舅舅也看看,我舅舅他们家,好像也闹邪,我舅舅开了家宾馆,可是从营业以来,就邪乎事儿不断,住进去的客人,不是半夜听见有人说话,就是本来好好的睡在床上,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地被人扔在了过道上,现在不光是我舅舅的宾馆面临开不下去的问题,就连我舅妈也中了邪症,一天到晚,总在家甩袖子唱大戏,一唱到激动的地方,就要从窗户跳出去。” 我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回绝他,就答应他等下次从大石沟回来,再去他舅舅家看看怎么回事。 我们又在咖啡店里,东拉西扯地坐了一个来小时,才从咖啡店里出来,在门口看着赵繁和孟涵上了出租车,我冲他们摆手再见时,感觉有一道让我不是很舒服的目光一直盯着,我转过身去,看到距自己十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身穿中式盘扣黑衫的留着两撇八字胡的男人,看年龄,也就四十不到,身材瘦小,目光却炯炯有神。 “你盯着我干嘛?”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以为遇到了猥琐男。 “我在看你身上的鬼气。”小胡子捋了一下嘴角的胡子开口见山地说。 我惊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居然能看到我身上的鬼气。但马上神情又恢复自若,甩了他一句“大白天说鬼话,莫名其妙。”然后,就头也不回地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像甩瘟神一样地催促司机快走。 车走出老远,我从车窗探出头,往回望了一眼,看到那个小胡子,还目光锲而不舍地盯着我这边看,我打了一个冷颤,赶紧把头缩回车里。 在我家附近的小百货买了些纸张,就夹着彩纸回了家,关上门,就照着手机上的图片,齐了喀嚓地连剪再粘地闭门造套,不是,是闭门造衣。 虽然是头一次做纸活,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练,但是总体来说,就跟做手工一样,还是蛮有意思的。 正当我给廖宗棋做了两套修身的西装,留着他入秋穿,然后又用闲料做完一个TT,脑子里想着廖宗棋的尺寸,拎起来左看右看,嘴里嘀咕了一句“好像做小了”时,廖宗棋一下从我身后探出头来,问:“什么做小了?” 我被他冷不丁的出现吓得直拍胸口,嗔怪他,“你能不能照顾下我的感受,别这样神出鬼没,会出人命的。” 廖宗棋也不搭话,目光落在我手里拿的纸TT上,然后伸手拿了过去,满脸不解地打量着TT,问我:“你做的这是什么?” 我脸呼地红了,低着头糊弄一句:“你衣服。” “衣服?”廖宗棋更奇怪了,拿着TT往胳膊上比划了一下,“不对啊,就算是套袖,也不该有一头是死口的啊?你是不是这头忘剪开了?” 额,我无言以对。 看来廖宗棋是真不认得,想必他们那个年代还没实行计划生育,压根不知道TT是何物吧? “白痴。”我伸手从廖宗棋手里把它抢回来,揉巴成小团扔到垃圾楼里。 ******* 周二早上,我和廖宗棋去了大石沟,村里的人见了我,都像见到了高人大师一样,毕恭毕敬地跟我打招呼,整得我浑身很不自在,索性躲在李婶家屋里看电视,就这样,李婶家还总来串门的大爷大妈,聊过没五句,就让我给他们家看看坟茔地。 因为廖宗棋说周三是迁坟的好日子,我们就计划着中午从大石沟出发,这样快旁晚的时候就能到那里,没想到李叔他们两口子不在屋时,躲在阴影里的李大宝,一脸哭丧地对我说:“那个地方我待了十多年了,是我的伤心地,我不想再去了。你们去行不行,我在家等着。” “你不去,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坟啊?”我哭笑不得。 没想到廖宗棋胸有成竹,装高深地说:“他不愿意去就不去吧,山人自有妙计,能找到他的坟。” 我呛了他一句:“是山里人吧?” “嘴不欠,能死啊?”廖宗棋伸手在我头上没按好心地揉了一把,把我头发扒拉的跟鸡窝一样,真是烦透他了。 李家宝不想去伤心地,廖宗棋又说有办法能找到李家宝的坟,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挨个把坟刨开,看看哪个坟里有手表吧? 因为廖宗棋说,迁坟捡尸骨,亡人是男的,就由长子捡,亡人是女的,就由女儿捡,李家宝没有儿女,所以,就让他的侄子带替。 中午的时候,我拿着黑伞,和李大宝还有他的儿子,就坐车去了李大宝埋骨的城市。 李家宝出事的地方叫凌城,就在我们市边上,等我们三个到那里时,也快到傍晚了,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了下来。 一晚无事,第二天起早,天气阴沉沉的,一副随时都要下雨的样子,李大宝先去丧葬用品店买了一个骨灰盒,然后又买了六尺红布,六尺白布,还有捡尸骨用的红手套,和挖土用的工具,一切都买好以后,廖宗棋告诉我,还得买一个萝卜。 我又有点不懂了,举着黑伞问他,“迁坟买萝卜干嘛呀?” “迁坟以后,旧坟坑不能空着,空着家里容易还要死人,一个萝卜顶一个坑,尸骨起走了,就要用萝卜把坑顶上。”廖宗棋解释着说。 我撇了撇嘴,表示不可理解,“那还非得用萝卜干嘛?找块石头扔里去,也不行吗?” 廖宗棋皱着眉,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着了我半天,叹了口气,惆怅无奈地问我:“一个萝卜一个坑,你听说过一个石头一个坑的吗?” 我翻了翻白眼,装做懂了的样子,其实还是不懂,心说“不就是糊弄鬼吗,知道的多一点,看把你牛的。”我跟在廖宗棋后面暗自腹诽。 乱葬岗一般都处于荒郊野地,但是随着城市的发展扩大,很多以前埋坟的地方,也都被开发盖成了高楼。 等我们到了埋有李家宝尸骨的乱葬岗时,天色阴沉得更加厉害,我望着一片新建小区后面的山坡上,被挖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坑的坟圈子,目光惆怅地盯着廖宗棋,说:“你在家不夸下海口,说能找到李家宝的坟吗?这回你找吧,我看你咋找?” 廖宗棋手拿把掐地笑了笑,说:“你让李大宝父子俩先在这儿待一会,你拿上烧纸钱,跟我去乱葬岗里,我告诉你怎么找?学着点。” 我有点不信邪了,这坟头都一样,没人告诉他能找到了? 我让李大宝父子远远地等着,拿着一把给死人烧的纸钱,就撑着伞跟廖宗棋迈步进到乱葬岗子里,廖宗棋看我举伞举的累,边走边说:“今天阴天,不用打伞也没事。” 我抬头望了望天空,黑云压顶,好像一时半会是出不了太阳,就把伞收了起来,拿在手里。 廖宗棋进到坟地里,也不说话,闷声走着,不时地弯腰从这个坟头上薅下一根草看看,不时地又从那个坟头上拔下一个草瞧瞧。 嘴里还叨咕着:“这个坟是女的。”“这个坟不是孤坟,不是。”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嘀咕啥呢,一边学着他,也从脚边的一个坟上拔下一个草,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解地问:“这不就是草么,有啥好看的你嘀咕啥呢?” 廖宗棋一边在乱葬岗里走,一边拔草,故弄玄虚地说:“男女有别,男为阳,女为阴,男左女右,埋进土里,也是不一样的,万物都有规律,有迹可循,你看我手里的这两根草,有什么不一样?” 我拿过来瞪大眼睛,也没看出来,哪不一样,就是一个草叶子宽点,一个草叶子小点,我没耐心地说:“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得了,这不都是草么,我可看不出来,它有啥不一样。” 廖宗棋摇摇头,接过草说:“你看我左手拿的这棵草,根须多,草根拔下来时,是向右弯曲,说明这个坟里葬的是女人。” 然后他又把右手的那根草递到我面前,“这根草就明显不一样了,就一跟茎,草根向左,就说明葬在这个坟里是男的。” 我惊奇地拿过两棵草,又看了看,你还别说,真像廖宗棋说的,一跟须多,一个没有须,都弯弯着。 “这么神奇么,真的假的?”我说着也饶有兴趣地走到前面的一个坟头前,拔下一根草,根须多,像右弯,等我连着拔几个坟头草时,果然和廖宗棋说的一样,他们的草根都是有区别的。 “那即使能从坟头的草,来断别这坟里面埋的是男的,也不能断定哪个坟,才是李家宝的啊?”我抛出另一个疑问,不知道廖宗棋接下来会用什么方法,找出哪座坟才是李大宝的。 我记得廖宗棋也说过,穷地出恶鬼,抬头看看黑压压的天空,置身在这阴气森森的乱坟圈子中,虽然是白天,还是有点打怵,就催促着廖宗棋快点。 鱼太咸 说:  感谢柠檬味小魔女打赏的魔法币和伍Pz打赏的11组99魔法布,还有无霜雪送的两朵花花和魔法币,么么哒,对了,没收藏的宝贝,记得把收藏点一下,谢谢啦~ 第066章 旗袍女鬼 廖宗棋始终在山坡上的乱葬刚右半边转悠,在一个又一个坟包前来回观看,就像逛街一样轻松。我跟在他后面,看着荒草丛生里,一座座连墓碑都没有的小坟包,猜测坟里埋的,一定都是生前孤苦无依的可怜人,或者像李大宝那样,客死异乡,家人还以为失踪的无名者。 廖宗棋边转边说:“从坟头草断男女,是其中的一个方法,只适用于孤坟,为了更一步确定,坟里埋的,到底是男是女,和查看坟主人是怎么死的,就要用上你拿着的烧纸了。” “用烧纸能看出坟里的人,是怎么死的?!”我把一刀给死人烧的黄草纸拿在手里,有点难以相信,然后语气怀疑地问:“你不会是想贿赂这里的孤魂野鬼,让它们告诉你,哪一座是李大宝的坟吧?”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廖宗棋拿过我手里的一刀纸钱,面色沉着地说:“你别看这里有这么多荒坟,但不一是每座坟里,都还有主人,正常人死后,魂魄都会着急去投胎,只有那些死不瞑目,或者有冤屈,怨气深重的鬼,才不会躲避鬼差不肯入轮,慢慢被怨恨迷失心智,就会祸害无辜,说不定哪天碰到捉鬼的道士,就落了一个被打得魂飞魄散的结局。” 廖宗棋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凄凉,好像在说他自己,怎么听着怎么不吉利。让廖宗棋这样一说,我心里也更毛愣了,就觉得这里每一个荒废里,不定哪一个土包里,就有一个好兄弟在看我。 我向前紧走了两步,害怕地拽住廖宗棋的衣服角,一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没想到廖宗棋扫了一眼我脚下,无奈地说:“你踩到别人的房顶了,小心晚上它找你给修房子。” 我楞了一下,低头看脚下,有一个都快平没了的小土包,长满荒草以后,真不容易被看出来是一座坟。 我吓得像踩着电门一样跳到一边去,双手作揖,不断的低声对着那个小坟包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不是存心的,莫怪模怪。” 然后怕他真的会找我,从夹着的烧纸里,抽出一把,用火机点着,扔在他坟前,就转身跟上廖宗棋,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一边催促着还在左瞧右望的廖宗棋,“你别墨迹了,赶紧把李大宝坟给找出来吧。” 廖宗棋不悦地看了我一眼,呛了我一句没“着急你来。”见我不吱声,然后指着面前的一个孤坟,说:“给这坟烧点纸钱,我看看。” 我虽然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但是还是很麻利地掏出火机,就把纸钱给点着了,然后在旁边地上,捡了一截小树枝,想把烧着的纸钱扒拉扒拉,好让它烧得快一点。 廖宗棋却一摆手止住,一脸神秘地告诉我,“不用动,让它自己着。烧什么样,算什么样,扒拉完以后,就不灵了。” 过一会,火苗熄灭,廖宗棋才俯身盯着没有燃尽的纸灰看了看,才拿过我手里的小树枝,来回扒拉下,我不知道他又在查看什么,就蹲在他身边,好奇地问,“从纸灰也能看出说头么?” 廖宗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阴宅的说头很多,一个好的风水先生,不光要会选墓点窍,看形看砂,还能从一座旧坟,断出那家人的吉凶,家里男人长寿,还是女人长寿,有无病疾,有无子孙,子孙是一脉单传,还是枝繁叶茂,坟上的风水,发姑娘,还是发儿子,发大,发小,都能看出来,你要想知道,回去我教你口诀,现在我先告诉你,看坟主是怎么死的口诀。” 廖宗棋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我听得脑袋发蒙。 不过他说的这些,以前我模糊的听老人聊天说过,但没想到,会是真的。以前上学时,学校里告诉要相信科学,还鄙视过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思想迷信。现在自己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术业有专攻,玄学能存在几千年,到现在还有人信,自然有他的道理,用科学解释玄学,也不过是牵强附会,科学家能发明出来的仪器,肯定也有它探测不到的领域,就像科学能解释很多事,但是它解释不了廖宗棋。 廖宗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念念有词,“墓中公婆事难明,可将坟纸去搜寻,黄白是男乌是女,坟纸红露枪刀亡,红点须知痨疾死,青点须知食药亡,白点必定投水死,黄斑黄肿长病死,红斑产难家中亡,青红树打王,赤黄墙打死,黄纹自缢亡,黑纹离乡被打死,交爻红是相杀亡,坟头无纸是孤贫,纸乌又水湿,骨骸乌又烂。” 廖宗棋像背诗一样地念完一长串口诀,扭过脸问听得云山雾罩的我,“听明白没?” 我抓了抓头发,歪着脑袋有点尴尬,看着地上黄白的纸灰说:“你说了一堆,我就记住两句。” 廖宗棋的眉头皱了一下,问我,“哪两句?” “黄白是男乌是女,还有一句白点必是投水死。如果按这两句来分析,我觉得这个坟不是李家宝的,李家宝虽然出的是车祸,但最后他是客车掉进河里以后,没有能及时逃生,被水淹死的,可是我没从烧过的纸灰里看到白点。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坟就应该不是李家宝的。” 廖宗棋惊讶的楞了一下,伸手宠溺地扒拉下我头发,刮目相看地说:“行啊,居然听明白了,看样还能给我生个聪明的儿子。” 我没心情跟他斗嘴,就想快点找到李大宝的坟,迁走了好回家。我挡开他的手,起身拿着烧纸走到另外一个廖宗棋刚筛选出来坟头,没想到,烧完以后,纸灰里真的有白点。 我兴奋地指着地上的纸灰,“从纸灰上看,这个坟主是水淹死的,应该就是李家宝的坟了。”但说完,马上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又有些不确定地问廖宗棋:“可是,我们虽然从纸灰上知道这坟里的主人,是水淹死的,但是这里这么多坟,万一除了李大宝还有其他的人,也是淹死的,怎么办?还是容易挖错啊。” 廖宗棋用手指了指眼前的一小片坟说:“你说的那种情况,概率很低,我们来的时,李大宝已经告诉了,他的坟位于东边的这一小片里,这一小片刚才我已经看过了,坟主是男性的孤坟,只有五个。五个坟里,还有其他是淹死的可能性很小,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把剩下的那三个坟,都烧遍纸灰看看。” 我抬头看看黑云密布的天空,担心一会下雨,而且置身于一片荒坟中,太阳又被黑云遮住,心里总是有点发毛。我觉得廖宗棋说的有道理,就没有挨个去试剩下的三个坟,就对廖宗棋说:“那好吧,我下去把李大宝父子叫上来,咱们这就挖坟,都弄完以后,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说完不等廖宗棋回话,就转身往乱葬岗外走,可是就在这时,乱葬岗里突然平地旋起一阵奇怪的阴风,阴风压着荒草,从我身边刮过,阴冷的就想腊月的寒风,而且,我分明听见,阴风里还夹杂着一个女子“银铃”般的笑声,阴森又放荡。 阴风旋过,乱葬岗里竟然平白无故地起了森森雾气,雾气渐浓,只是转眼间,能见度就不到两米了,我心里一阵发紧,胆颤心惊地回过头,想找廖宗棋,可是眼前雾蒙蒙一片,哪里还有廖宗棋的身影。 阴雾深处却再次传来女鬼勾魂摄魄的阴森荡笑,“公子,我在这里,来呀,快活来呀。” 公子?她在叫谁公子?我一阵头皮发麻,有种不秒的预感。 “廖宗棋!你在哪里,回话!”我心里一阵害怕,冲着阴雾里急得喊廖宗棋的名字,害怕廖宗棋会被女鬼给勾搭去,毕竟他那么色。 我急得向迷雾深处走去,晕头转向地去找廖宗棋,也顾不得脚下有没有踩到坟包了,但是,任凭我喊破喉咙,也没有听见雾气里有廖宗棋的回声。 就在我惊恐害怕,又为廖宗棋担心时,就见前面雾气氤氲的坟头上,竟然飘出一道道鬼影,坟里的好兄弟,竟然都飘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向我跟前飘过来。 我头发根都吓立起来了,用手里一直抓着的黑伞,朝着迎面飘来的鬼,用力打去,然后尖叫着转身往回跑,雾气里,我慌不择路,虽然看不到方向,但是我觉得,只要往前跑,就能跑出这片乱葬岗,我不相信,这片阴雾能弥漫到山坡下的小区里。 雾气里,不时的闪出一张张阴森的鬼脸,有年轻的,有年老的,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好像不想让我走出这片迷雾,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古香古色的一间房里,一个手持团扇,身材婀娜的民国女子,坐在红色纱幔的床上,在对站在床边的廖宗棋笑着勾手指。 “别过去!”我急得要哭,看着廖宗棋的背影,一点点的向床边走去,感觉心都在滴血,我伸手去抓廖宗棋,却怎么也够不到他。 眼前雾气里闪出的一张狰狞鬼脸,将我吓得心惊肉跳,刚才还恍惚看到的画面,也消失不见,雾气里的鬼,总是想伸手抓住我,我吓得连滚带爬,嘴里喊着廖宗棋,可是始终在周围,听不到廖宗棋的半点声音。 乱葬岗不大,可是我跑了半天,也没跑出这片迷雾,我心里一阵绝望,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在地,整个人都踉跄着摔倒在一个坟包上,啃了一嘴的黄土。我难受地抬头想把嘴边的沙土吐掉,可是头顶想起的一声女鬼的毛骨悚然的冷笑,让我仿佛坠入了十八层地狱。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地抬起头,像坟包上寻声看去,就见这座比其他的孤坟都要高大很多,而且被人新添了黄土的坟包上头,正摇摆身姿地坐着一个手拿鸳鸯团扇,身穿红色旗袍,翘起一只白花花的大腿,画着红嘴唇,面容姣好的女鬼,正在慢摇团扇看着我,那张脸,正是刚才我看到坐在床边勾引廖宗棋的那个女鬼。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现在在乱葬岗,看到眼前这个眉目轻佻地摇着团扇的民国旗袍女鬼,还以为自己的穿越了呢。 以前见到的鬼,都是死后恐怖的样子,眼前的这个女鬼,不但不恐怖,反而给人很美艳的感觉,一想到廖宗棋,我忘记了害怕,伸手抓住她盖在腿上的旗袍,问她,“你把廖宗棋藏到哪里了?” 她没有怒,嘴角微微翘起,坐在坟头上,俯下腰身,将那双能迷惑人的眸子探到我面前,红唇微启,吐出几个字来,“他是我的,你死心吧,正好,我缺个婢女,你留下来,伺候我和他入寝怎么样?”说完,用团扇挡住半边脸,一阵轻佻的荡笑,笑得连肩膀都跟着颤动。 “你做梦!廖宗棋不会看上你的!”我气疯了似得,抓起一把土,就像她那张让人憎恨的脸上扬去。 她终于失去了好心情,面目扭曲地张开双手,指甲变得弯长锋利,气急败坏地向我抓来。 我不想坐以待毙,转身想跑时,雾气里,终于传出廖宗棋久违的声音,“闭着眼睛念佛号向前走,就能走出鬼打墙,出去以后快走,找江清明来。”话语未落,一道带着黑色怨气的阴风卷过起坟头的黄土,廖宗棋的声音,连同刚才在坟头上坐着的旗袍女鬼,都消失在阴雾深处。 鬼打墙? 容不得我多想,听到刚才廖宗棋的话,看来是遇到了厉害的角色,先走出这片迷雾要紧,我赶紧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口念“南无阿弥陀佛”,伸手向前摸着走,感觉没走多远,脚下突然一空,就摔到了一个土坑里,我一阵吃痛,闭着眼睛就往坑外爬,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吓得又是一声尖叫,以为遇上了鬼。 没想到头顶响起李大宝的声音,充满担心地问:“小唐,你这是怎么了,都快吓死我了。” 我一听是李大宝的声音,心头一松,睁开眼睛一看,天空阴沉沉的,四周的迷雾果然都消失不见。 “廖宗棋呢?”我赶紧从被人挖过的坟坑里爬了出来,担心地回头张望,空空如也的乱葬岗里,哪里还有廖宗棋的身影。想到刚才女鬼勾引廖宗棋的画面,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去,把她的坟给挖开,可是想到廖宗棋让我快点回去找江清明,知道这个女鬼,可能连廖宗棋都对付不了,江清明来晚了,说不定廖宗棋,就真的是她的了。 一想到廖宗棋要是被女鬼给迷惑了,心口就忍不住的疼, “廖宗棋,你要坚持住啊。”我失魂落魄地冲着乱葬岗里喊,想不通这个乱葬岗,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角色,来时李家宝,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宋大宝擦着额头的冷汗,也神经紧张地望着乱葬岗,指着几米外那座新堆黄土的大坟包,害怕地说:“小唐,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里好邪乎,刚才我远远在山坡下看你,刚开始还挺正常的在坟地里走来走去,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跑到那个坟那,围着那个坟转圈跑,又喊又叫的,我喊你两声,你也像没听见一样,我也看不到鬼,也不敢过去,都吓死我了,让我儿子打车先跑了都。” 我听了直皱眉,怪不得廖宗棋说我遇到了鬼打墙,在迷雾里跑的时,也奇怪明明上来时,看到坟地里到处都是被挖过的坟坑,怎么自己无论怎么跑,都不会掉进坑里,现在才知道,感情我压根就是围着一座坟在兜圈子。 李家宝的遗骨还没起出来,廖宗棋还被女鬼给缠上了,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和担心,李大宝更是不敢在乱葬岗里多待,拉着有些失神的我就往土坡下面快步走,一边走还一边心有余悸地说,“今天没有太阳,坟地里阴气重,咱们还是赶紧回宾馆,等哪天太阳足了,再来给我哥哥起遗骨。” 我被他拖着往前走,忍不住回头往乱葬岗里女鬼坐着的那个坟看去,感觉在野草覆盖的一堆荒坟里,那座大坟包,特别的扎眼。刚才上去时,一心就想看看廖宗棋,怎么能找出李家宝的坟,竟然都没注意这个新坟。 上次遇到人工湖女鬼,廖宗棋还能在空气中嗅到厉鬼的气息,为什么这次,廖宗棋竟然对这里潜在的危险,一点都没有察觉,是那个女鬼太厉害了吗? 一想到那女鬼一身民国的打扮,我的心就更加的慌乱,如果她生前真是民国人,那她当鬼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了,她到底有多厉害,我不敢相信,要不就凭廖宗棋讨厌江清明的个性,也不可能会让我去找江清明帮忙。 我心里越发的不安,感觉廖宗棋很快就会沉沦在她的温柔乡里。 上了出租车,心急如焚的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拿出手机,就给江清明拨去了电话,听筒里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我感觉天都塌了一样,望着一直攥在手里,给廖宗棋遮魂的黑伞,心疼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就落下来。 伞还在,可是里面的“人”却不见了,一想到女鬼那么厉害,如果连江清明也收拾不了她,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廖宗棋时,满脑子都是他扒拉我头发,一脸坏笑的样子,我“哇”的一声,坐在出租车里,就哭了起来。 司机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的这样伤心,从后视镜里扫了我好几眼,然后问坐在副驾驶的李大宝说:“我看你们好像刚才从那边的乱葬岗走来,小姑娘哭得这样伤心,是去祭拜故去的亲人了吗?” 李大宝不好说什么,就哼哼哈哈地胡乱答应了一声。 司机很八卦地接着说:“那片小区,要盖二期了,最近那边坟地里,迁走了好几个家里还有亲人的坟,听说一个坟,开发商还给了不少钱。要我说,迁就迁了,就是给过世的亲人换个地方,也没什么不好的,也不用哭的这样伤心。” “这帮开发商,真是什么钱都赚,这坟地里要盖起新楼,都卖出去了,那不是坑业主呢么?小区能安宁的了么。”李大宝愤慨地接了一句。 司机撇撇嘴说:“那也没办法,市里建新区,这片地皮水涨船高,楼盖起来就能卖出去,知道底细的本地人,又有几个?都是外地人买的楼,住进去,闹不闹鬼,人家开发商还管你那事。听说,为了争这块地皮,两家房地产公司,都快火拼了。” 司机磨磨叨叨地扯了一路,下了车,擦干眼泪,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我又给江清明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就在我急得要死,都要画圈圈诅咒江清明时,江清明才给我回过电话来,“刚才我去了一趟现场,手机落在办公室了,回来看到有好几个你的未接,出什么事了?” “江清明,我遇上麻烦了,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求你了。”我怕江清明不来,哭着求他。 “好,你告诉我你在哪,我一会和局里请假过去。”江清明听到我哭,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也没问什么事,痛快答应过来。 我感动得不行,赶紧把地址告诉他,下午三点来钟时,江清明的越野车,停在了宾馆楼下,到了楼上,我就把在乱葬岗里遇到的一切,都跟江清明哭着说了一遍。 江清明听到是廖宗棋让我找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沉重,“看来,这次真的遇到厉害的角色了,要不然廖家村的那个鬼,不可能会让你找我救他。” 我一听连江清明都这么说,就更加的没脉了,窗外阴沉了一天的天气,也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想到廖宗棋还被困在乱葬岗里,就一阵心烦意乱,担心得要命,旗袍女鬼那么美艳,又那么厉害,他会不会已经遭遇不测,或者已经沉迷在女鬼的软玉温香中? 鱼太咸 说:  感谢瀚空之羽、明天会更好934268、…343525 打赏的魔法币,喜欢看的小宝贝,别忘了把每天赠送的三张免费推荐票,给小鱼点一下,谢谢了~ 第067章 纸鬼 外面大雨连绵不绝,就算我再心急如焚,也是没用。江清明在房间里,用朱砂在黄裱纸上,口中念念有词地画了很多张符箓,那神神叨叨的模样,任谁见了,也想不到他会是一名人民警察。 坐立不安的我,趴在桌子边看他笔走龙蛇地画符,每一个符咒,都画得很认真,我忍不住问他:“你画符时,嘴里念的是什么?” “每一张符,下笔之前要念密咒,完成以后,还要结煞,画符容易,结煞难,刀无钢不快,符无煞不灵,这也是为什么,同样的符箓,不同的人画,效果会有强有弱,也跟个人的修为灵力有关。灵力越强的人,画的符箓就越厉害。”江清明画好一张符以后,放下笔对我解释说。 “灵力是哪来的?”我好奇地追问。 “潜心修炼,驱鬼除魔中获得,驱的鬼越多,获得的灵力就越多,也就是人们俗说的法力。”江清明把一小叠画着雷字的符箓递到我手上,又说:“这些都是五雷符,使用之前只需要念五雷咒就可以了。遇到危险,就往鬼身上贴,可驱鬼保命。” 江清明说完,又把五雷咒告诉我,我认真地背了几遍,又忧心忡忡地问他,“那你有把握能对付乱葬岗里的旗袍女鬼吗?” 江清明如寒潭一样的眸子,浮现一丝难色,“不好说,如果真是民国的女鬼,那么怨力肯定非比寻常,要不然廖家村的那个凶魂,也不可能无法脱身。具体什么情况,只有到乱葬岗看了才知道。” 江清明的话,让我心头一沉,本来还觉得李婶给的钱还有点多,现在一看,这五千块钱,是我和廖宗棋的卖命钱,不光不多,还有点少。如果,要知道乱葬岗,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就是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来,我怕有命赚,没命花。 大雨下到晚上十多点钟才停下来,我和江清明赶紧收拾东西出门,等我和江清明七拐八拐地开车到乱葬岗坡下的公路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江清明望着山坡上,一栋悬挂红色灯笼的别墅,脸色愈发的紧板。 我也惊讶得推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路边左右观望了一下,小区还是那个小区,可是乱葬岗的位置,怎么多出一个别墅呢? “没走错啊,就是这个小区,白天来的时候,乱葬岗就在前面的土坡上,好像那也没有别墅啊?”我一阵蒙圈,有点搞不懂状况,挠着脑袋,在路边嘀咕着自己心里的疑问。 江清明听到我的话,也推门下车,将车锁好后,走到我身边,看着前面的山坡说了一句:“如果小区你没认错,那么前面别墅的地方,就是乱葬岗,障眼法而已,但是也不容小觑。五雷符拿好了,咱们上去瞧瞧。” “哦。”我应承着跟上江清明的脚步,掏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生怕在黑夜里,把他也跟丢喽。 “如果不想死的快,就把手机关掉!”江清明在前面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吓得脸色一白,差点没把手机干脆扔在地上,走近一看,山坡上的别墅,是那种复古式的小洋楼,门口两旁却不协调地站了两个身穿身穿盔甲,睁目张须和门神一样的人物。 门口上方挂的两盏红灯笼,在伸手不见十指的坟地里,显得诡异刺眼,但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两盏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上,竟然贴着大红囍字! 本来躲在江清明身后,还有些畏缩不前的我,在看到灯笼上的囍字以后,一下就不淡定了,脑门子一热,噌地一下就窜到了江清明的前面,迈步就要朝别墅门口走去。 江清明吓了一跳,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压着声音说:“你冷静一下,别冲动。” “廖宗棋都快成为别人的新郎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眼睛睁得通红,眼眶里有眼泪在打转,感觉心都碎了一地,哪里还顾得上生死,就想进到别墅里,看个明白,看看廖宗棋有没有和女鬼拜堂成亲。 “你听到动静了吗?”江清明拉着我,躲在一个坟包后面,蹲下来问我。 我被他问的一楞,竖着耳朵听了一下,乱葬岗里,死一般的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不解地问他:“你让我听什么动静?” “心急则乱,你觉得如果女鬼和廖宗棋今晚拜堂成亲,会连一点鼓乐声都没有吗?”江清明安慰我说。 我听他这样一说,觉得很对,心才安生点,刚要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时,没想到刚才还一点声都没有的别墅里,忽然鼓乐齐奏。 我看着江清明都要哭了,江清明也楞了一下,然后连忙继续安慰,“这说明他们还没入洞房,不要心慌,我们进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那个女鬼到底什么来头?” “好,我们现在就进去,我保证不给你添乱。”我一听里面奏喜乐,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把女鬼撕得稀巴烂,也在心里暗下决心,回去不管廖宗棋说什么,我也要跟着江清明学画符,要不然,自己的老公,都快让女鬼给按床上了,我也是干着急没办法。想到廖宗棋在里面和人拜堂,别说是鬼窝,就是龙潭虎穴,我现在也想闯进去。 “我们快点进去吧,再晚一会,廖宗棋和那个女鬼孩子都该生出来了。”我着急地催促江清明,起身就要往那边走。 江清明再次一把拉住我,说:“咱们不能这样明着进去,里面情况不明,明着进去就是送死,这个东西,含在嘴里,能遮挡住我们身上的阳气,在鬼眼里,我们就是死人。” 他说着黑暗中掏出一样花生粒大小的东西塞到我手里。 “这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们不用隐身符进去?”我把江清明给我的东西,掐在手里举到眼前细看,像石子一样硬,又比石子轻,由于天太黑,始终没有看清那小截东西到底是啥? “隐身符消耗的灵力太多,我身上的灵力不够了,只能用这个,只要不张口说话,就安全,鬼不光闻不到我身上的活人气息,而且,看到的样貌,也不是我们原本的样貌。” “那这个到底是啥?”我追问,想不到这个小物件,这么神奇,看来一定是什么法宝了,心里在暗自合计,用完了,就不给江清明了,说不定以后还会用到。 “出来再告诉你。”江清明神神秘秘地说。 切,不告诉就拉倒,跟廖宗棋一样,都喜欢卖关子,装高深。我想也不想地就把那小截东西含到了嘴里,也说不上什么味道,咬了一下,还挺硬。 “五雷咒还记得吧?”江清明不放心地问。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江清明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一会进去时,大大方方的,别害怕,就当自己是鬼,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说话,说话就会让里面的鬼,察觉到我们身上,活人的气息,如果里面情况复杂,我们出来再想办法。” 说完,他也把手里的小物件含在了嘴里,迈步就朝着挂着红灯笼的门口走去,我紧随其后,走到门口,还是紧张的不敢去看那两个凶神恶煞一样的门神。 我低着头,跟在江清明后面,还在担心,那两个门神要是拦住我俩盘问,该怎么办?没想到,我俩走到门口,他们目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地就放我俩进去了。 我暗喜,看来江清明给我的这个东西,还真是宝贝。同时,心里也嘀咕,门神怎么给鬼看大门来了? 进到别墅里,绕过一个屏风隔断,视野一下敞亮起来,灯火通明的宽敞大厅里,寥寥坐着几桌衣衫褴褛的鬼,桌子上摆着美味佳肴,却谁也不敢先动筷子。 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铺着大红色桌布的天地桌,后面的墙上贴这大红囍字。两边有四个穿着红色喜服的鼓乐手,在卖力地吹奏喜乐。 我环视了大厅一周,没有看到廖宗棋,也没有看到那个女鬼,看来还没有到拜堂的时候。 江清明拉拉我的袖子,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低着头,走到一桌有空位的酒桌前,挨着一个形容枯槁的女鬼坐了下来,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一桌的鬼,吓得差点没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出来,赶紧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菜,手不自觉地去摸包里的五雷符,脑子里在想五雷咒。 “新郎新娘到————!”就在我落座没一会,一个尖细阴悚的声音,唱着高调喊了一声。 我紧张地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地桌前,站了一个像纸人一样的喜娘,白得如从面粉里爬出来一样的脸上,画了两个诡异慎人的腮红,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 喜娘话音刚落,就见一身新郎服的廖宗棋,手里攥着一根红绸,面无表情地从二楼顺着楼梯走到大厅中央,红绸的另一头,抓在一个一身红嫁衣,头盖红盖头的新娘手里。 看到廖宗棋没事,我心头一阵狂喜,但是看到他要和旗袍女鬼拜堂成亲,我又急得想站起来,冲过去阻止他们。 江清明用脚在桌子底下碰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新郎新娘一出来,鼓乐声也停了,喜娘又吊着嗓子喊了一声:“一拜天地————!” 盖头下的女鬼,忍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容,廖宗棋背对着我,弯腰跟她拜了。 我感觉心里堵得慌,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廖宗棋弯下去的身影一点也没犹豫,难到他真的已经卧倒在女鬼的温柔乡里了么? 江清明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拜天地的“人”。 “二拜高堂—————!” 我坐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廖宗棋又低下头,和女鬼拜了一拜,感觉心里被扎了一下,手心也被自己的指甲,抠得生疼,感觉自己快要坐不住了。 “夫妻交拜————!” 这一拜的时候,廖宗棋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我心头刚一喜,却眼见着廖宗棋转过身去,头又向前低了一下,我有种想要掀桌子的冲动。 江清明按住了我的手,冲我摇头,眼神好像在说“不算数” 我身子气得发抖,脸上也有泪水不争气地滚了下来,我不相信,前两天还跟我甜言蜜语的廖宗棋,转眼间就将我抛在脑后,但是,眼前的一切,又让我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保命,是不是接下来就跟女鬼上床了?或者说已经上床了?又还是他见到女鬼的美色,心甘情愿的。 我心痛如绞,如果江清明不在我身边,我想,我肯定是要冲过去的,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公,跟别的女鬼拜堂,这滋味,还真的是生不如死。 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连累江清明,毕竟人家是帮我忙才过来的,我不能坑他。 就在喜娘抻长脖子,准备喊送入洞房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廖宗棋忽然对着旗袍女鬼开口说道:“按我们那边的风俗,这个时候,该给宾客敬酒了。敬了酒以后,才能入洞房” 女鬼一下子掀开盖头,脸色不满地看了廖宗棋一样,然后又扭过头,目光阴冷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宾客,然后红唇微翘,又是一副眉目含春的模样,笑意盈盈地对廖宗棋妥协:“好,反正“人”也不多,就听相公的,咱们先去敬酒,完事再入洞房。” 廖宗棋幽邃的眸子沉了一下,我知道,那是他不开心时的反应,我心又激动起来,看来他不是心甘情愿和旗袍女鬼成亲的。 廖宗棋和女鬼挨桌敬酒,每走到一桌,那桌的宾客,都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回敬,好像很惧怕女鬼。 廖宗棋磨磨蹭蹭地敬到我坐这一桌,板着脸说了一句“谢谢大家,来参加我的喜宴。”就拎着酒壶,往杯子里倒酒,抬杯就要往嘴里灌。 旗袍女鬼见了,伸手拦下他的杯子,眼含春波地撩了一句:“不要喝太多的酒,一会还得入洞房呢,让他们喝就好了。” 女鬼一发话,我这桌的野鬼,都连忙说着恭维的吉祥话,端起酒杯,都喝了下去。 我和江清明尴尬地站在那里,端起酒杯谁也没喝,也没有说吉祥话。 “你们两个怎么不喝酒?不给面子么?”旗袍女鬼终于注意到我俩的异样,声音不悦地问,目光里起了疑心。 我心里一紧张,望了一眼江清明,他没喝酒,也没又其他的动作,我又转动眸子看了一眼廖宗棋,低下头看是无意地用手指刮了下鼻子。 “娘子,两个哑巴鬼,你搭理他们干什么?别让他俩坏了兴致,接下来,咱们还是赶紧入洞房吧?”廖宗棋的声音,让人听了有点等不及的样子。 旗袍女鬼听了喜形于色,抬手把头顶的盖头,又放了下来,廖宗棋攥着红绸,拉着她就往楼梯上走,转身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背到后腰的胳膊,冲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一阵欣喜,廖宗棋看明白了我给他做的暗号,我刮刮鼻子,是因为他平时,总喜欢用手指刮我的鼻子。 “新郎新娘”一上楼,原本拘谨的一屋子鬼,像几辈子没见过吃食一样,拿起筷子就对着面前的食物,一阵狼吞虎咽,涂着腮红的喜娘,也搀扶着女鬼跟着上了二楼。 我见周围的鬼,都忙着抢吃的,谁也没注意我,就起身,也跟着上了二楼,江清明随后,也跟了上来。 到了二楼,我和江清明找了个隐蔽的墙角,左右瞧了瞧,长长的走廊里,有些幽暗,两边有很多个房间,也不知道廖宗棋和女鬼进了哪个房间,我指了指嘴,意思是问江清明,现在能不能说话。 江清明先开口,快速地说了一句:“说话要简短。”然后,又闭上嘴。 “你看女鬼什么来历?”我含着嘴里的小物件,语速极快地问了一句。 江清明摇了摇,疑惑地说:“这里有很强的煞气,但不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听了略微惊讶了一下,难道这里除了女鬼,还有更强大的东西吗? 这个时,我听见走廊尽头有开门的声音,谨慎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只见一身新郎服的廖宗棋,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带上门以后,还东张西望地张望了一眼。 我激动地探出半个身子,冲他摆了摆手,廖宗棋看到我以后,快步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走到我近前,回头又警惕地看了一眼身后,见旗袍女鬼没有跟出来,才张开胳膊,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看到他的心还在我这,我激动的想哭,也伸开胳膊抱住他的腰,一刻都不想松开。 江清明咳漱了一下,拍了拍廖宗棋的肩膀,廖宗棋才不情愿地将我松开,看了我俩两眼,问江清明:“没想到你俩来的这么快,要不是我媳份冲我做手势,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俩。这一脸的死人样你还别说,比下面坐着的那帮真鬼还恐怖。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张开嘴,美滋滋指了指嘴里,炫耀了下嘴里含着的东西,然后又赶紧闭上,怕活人的气息泄漏得太多。 廖宗棋看到我嘴里的东西,惊诧得楞了一下,脸色如冰地转过头去,盯着江清明,声音不悦地脱口质问:“你居然让我媳份儿含死人骨头?” ........ 我一听死人骨头三个字,立时感觉整个人都麻爪了,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出来。 怪不得我在外面问江清明这个是什么,他一直装神秘不说,害得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现在知道自己嘴里含着一块死人骨头,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挖出来的,说不定是他做法医时,偷偷从哪具腐尸上拿的,胃里翻腾想吐不说,头顶也起了一头皮的鸡皮疙瘩,想吐又不能吐,在那捂着嘴一阵干呕,哭死的心都有了。 江清明看我痛苦地捂着嘴,也目光里浮现歉意,但是随后马上又正色对廖宗棋说:“别废话了,你在这里待了一天,知道那女鬼到底是什么来历了没有?” “她看着厉害,其实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一点也不厉害,她就是一个纸鬼!”廖宗棋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说:“厉害的是门口的那两个,我打不过他们,又看不出他们的真身,所以才一直被困在这里,也一直都在套纸鬼的话,可是她一个字都不肯说,非要等拜堂成亲,入洞房以后,才告诉我。” 廖宗棋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那个喜娘,是她的婢女,也是一个纸鬼,没什么怨厉,很好对付,她每天后半夜三点,都要出去给纸鬼买夜宵,你们可以在半路抓住她,或许从她嘴里,知道门口的那两个东西的真身是什么,这里太危险了,被发现了你俩也别想出去了,趁现在还没“人”发现你俩,赶紧离开着,等查出门口那俩家伙到底是什么,咱们在里应外合。” 廖宗棋说着,又眸子深邃地望了我一眼,似乎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和我说,但是又担心出来的太久,被纸鬼起疑,就无奈地转身想要往回走。 “你不许跟她洞房!”我醋意横生,委屈至极,又无能为力地在他身后警告他。 廖宗棋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我可以装醉。”然后皱眉看了眼我的样子,一捂眼睛甩了一句“真TM的丑,你现在的样子不能看,要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上纸鬼的床。” 我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在廖宗棋眼里是什么鬼样子,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不满意地冲着廖宗棋背影丢了一句:“你敢!” “快走吧,你们要是不快点查出门口那俩家伙到底是什么,我也糊弄不了纸鬼多久,她会让门口的那俩家伙收拾我。”廖宗棋说完这句,就再也没回头,走到走廊尽头,开门进了纸鬼的房间...... 鱼太咸 说: 感谢 忆往昔737963,…343525,吓死宝宝了700707三个小可爱送的魔法币,感谢Geoffrey1200小可爱送的玫瑰花,看到这里,没点收藏的小伙伴,帮忙点下收藏。 第068章 被发现了 我现在虽然知道廖宗棋和纸鬼成亲,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我们来救他,和套出纸鬼的底细,但是看到他进入到女鬼的房间,心底还是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让我忍不住想冲过去,把廖宗棋拉出来,带他离开这栋鬼别墅。 我抓着一把五雷符恨不得现在就把它们全部都贴到纸鬼的脸上,看着廖宗棋在走廊尽头消失的身影,我有些按捺不住地问江清明,“我们现在冲过去不行么?廖宗棋说它不厉害,我们先抓住她,逼它说出门口的那两个东西是什么不就行了么!” 江清明皱眉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拖着我就朝楼梯口走。刚走到楼梯口往下一瞧,好家伙,刚还坐在那吃东西的一屋子鬼,都离开了桌子,在大厅里飘荡,东闻闻,西嗅嗅,有几个鼻子好的,都已经飘到下面的楼梯口了。 我一阵心惊,赶紧将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再露出一丝丝活人气息,让他们发现我俩是活人。低头跟着江清明就往楼下走,围在楼梯口的几个鬼,看到我们从楼上下来,都探过阴森的鬼脸,怀疑地在我们身上用鼻子嗅了嗅,然后没嗅到活人的气息,就朝着楼梯上飘去。 我吓得闭上眼睛拍拍胸口压压惊,紧倒动着脚步,朝门口就走,就在我和江清明走到屏风处,眼见着绕过屏风,就是别墅的门口了,这时,就听见身后,想起一阵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来了,连杯酒都不喝就想走么?” 我惊惧地回过头去,就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扑面而来,旁边的江青明见了,赶紧一抬手,朝着扑到面前的红影打出一道火形刃,一身大红嫁妆的纸鬼,旋了个身,落到一旁的地方。 “他们两个是人,给我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纸鬼一甩袖子,伸出尖长的手指,指着我们命令着大厅里的鬼。 我一见身份暴露了,也就没有了顾虑,噗地一声吐掉口中快膈应死我了的死人骨头,看着张牙舞爪向我冲过来的鬼,我将心一横,拿出一张五雷符,快速地念了一句:“五雷一道,五雷相威,南斗六星,北斗七星,五雷五雷,步步相随,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说也神奇,驱动五雷符的咒语,一念完,夹在两指间的符纸,无火自然,我见了,赶紧把它朝着离我最近的鬼扔去,那鬼躲闪不及,被闪着雷字的五雷符打中,恐怖的面孔,因为惊惧而变得扭曲狰狞,但是还是眨眼间后,就在我眼前,魂飞破灭。 其他的鬼见了,有点畏缩不前,看到五雷符上闪现出来的雷字,我忽然记起,那晚我在廖家村的后山上,看到过神秘老者也使用过这样的符咒,廖宗棋当时还告诉我,老者用的符,叫五雷火符,现在看来,跟江清明这个,除了差一个火字,几乎就是一样样的,是不是修道的人,都会用五雷符,还是和防水符一样,都是独门秘传? 我一分神,又一个鬼冲了过来,江清明拉过我,将火形刃打到它的面门上,然后趁着其他鬼还没反应过神来,拉着我想从门口跑出别墅。 没想到,刚才还在门口站着,跟俩雕像一样,长得像门神的两个恶鬼,凶神恶煞地手里拿着手里的家伙,从门口走了进来,挡住我俩的去路。 而且,更为恐怖的是,他俩进来以后,身形暴涨了一倍多,眼睛瞪得如铜铃一样大,其中一个拿铁鞭子的,抡起手里的鞭子,就朝着我身上劈来。 我见他抡起鞭子,慌忙向一边闪去,同时还不忘念着五雷咒,将手里燃烧起来的五雷符,向想要抓住我的野鬼们身上扔去。 另外一个拿刀的恶鬼,也抡圆了刀去砍江清明,江清明灵敏地躲到一旁,那个恶鬼就吹着胡子,追着江清明满屋跑,江清明不断地将火形刃朝着挡路的野鬼,和那两个身形高大笨重的恶鬼身上打去。火形刃打到野鬼身上,野鬼马上就魂魄飞灭,但是打到恶鬼身上,居然一点用也没有,不光是江清明的掌心刃,就是我手里的五雷符,扔到他门身上,就好像它们穿了防弹衣一样,对他俩一点伤害都没有。 “这两个到底是什么鬼?怎么五雷符对他们一点作用都没有?”我一边堪堪地躲避追着我的恶鬼抡起的铁鞭,一边惊惧地问江清明。 “不知道,看不出来!找机会,赶紧往外面跑,要不一会,我们迟早被他俩踩成肉酱!”一直都沉着冷静的江清明,此时也表现的亚历山大,语气里有一丝慌乱。 “跑?你们两个今天谁也别想跑!”一身红嫁衣的纸鬼,癫狂地笑了两声,伸出锋利的手指,就朝着我抓来。 后有恶鬼,前有纸鬼,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把手里一张着起来的五雷符,朝着女鬼扔了过去,女鬼躲过,再次变换角度向我攻来。 身后的恶鬼,也抡起的铁鞭带着一股冷冽的风,劈头盖脸地向我地扫来,双拳难敌四手,江清明在大厅的另一边,也被恶鬼逼刀角落里,陷入困境。 危险关头,我反倒不那么害怕了,将牙一咬,也豁出去,横竖都是一死,死前也要拉下纸鬼当垫背。我盯着冲过来的纸鬼,嘴角冷冷一笑,瞧准了空当,鱼死网破般地拿着手里一张燃烧起来的五雷符,迎着女鬼冲了过去,在恶鬼的鞭子还没落到我身上之间,将五雷符啪的一下,贴到纸鬼的面门上,纸鬼“啊”的一声,凄惨尖叫,五雷符上的火焰,将她那张美艳的脸,烧出了一个大窟窿,显现出纸人真身的女鬼,捂着从大厅里逃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叫:“水!水!快用水把我脸上的火浇灭!” 看到她逃窜的样子,感觉心里出了口恶气,看来廖宗棋说的是真的,她就是一中看不中用,吓唬人的纸老虎。 “让你跟我抢男人,知道你这么不禁打,不跟早就把五雷符贴你脸上好了!”我解气地嘀咕了一句。 就在这时,廖宗棋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栏杆上,睁大双眼,紧张地冲我喊了一声,“小心身后!”随即化作一股阴风,急速地旋到我身后,抱住我的腰身,用他的身体,为我挡下恶鬼狠狠打下来的一鞭。 鞭子上的力量,将我俩抽飞三四米远,重重地摔在大厅的地上,骨头上传来剧痛,嗓子眼儿也一咸,一口热血,噗地吐在了地上。 廖宗棋也闷哼一声,摔到离我两米来远的地方,脸色惨白,抽搐着身子,表情痛苦虚弱,额头竟然有殷殷血水沁了出来,没一会,身上脸上,就被冒出来的血色沁透了,大厅里弥漫着一层浓重的血腥味。 “大叔,你怎么了?”我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艰难地爬起来,跑到廖宗棋身旁,将满身满脸是血的廖宗棋,从地上扶起来,抱在我怀里,心痛至极。 他额头上方的脑骨,血肉模糊,已经被拍烂,看起来像被外力猛烈击打过,脖子上,还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身上和心脏的位置,像被捅成了马蜂窝,好几个窟窿都在汩汩往外冒着血水,浑身上下很快被血水沁了个透,摸起来粘乎乎的,让人心惊肉跳。 这是他死时的样子吗?我心痛如绞,到底是谁,要这么残忍的对他?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对方这样丧心病狂地在他身上捅了这么多刀,他死的时候,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快.......走.......”他向上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掌,虚弱得连想摸我脸的力气都没有了,每艰难地吐一个字,都往外涌出一大口血水。 我哭着抓住他的手,把他冰凉黏腻满是血污的手掌放到我的脸上,摇着头流泪,对他说:“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说着把他的胳膊搭到我肩头,试图把他从地上背起来,却怎么也背不起。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用自己的身体挡下恶鬼的那一鞭,我不知道恶鬼的鞭子到底有多大威力,以至于廖宗棋只挨了一下,就被打回了原形,而且还伤得这样重,连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怨气,都淡淡的,根本就遮挡不上他的样子。 有一个野鬼从旁边向我扑来,看到廖宗棋伤这么重,我已经连躲避的心都没有了,徒劳地想把廖宗棋背到自己的背上。 江清明朝这边打了一个火形刃,将野鬼逼退,然后他躲过恶鬼的攻击,朝我这边跑了过来,看到廖宗棋的样子,惊愕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带她走!”伤重得一副随时都会魂飞魄散的廖宗棋,看到江清明过来以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江清明声嘶力竭地怒喊一句,一张嘴,又一大滩血水涌了出来。 我哭着抓住廖宗棋的手腕不肯松开,廖宗棋嘴角浮现一丝阴狠,虚弱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威胁,“你要是不走,我就魂飞魄灭给你看。” 第069章 以鬼镇鬼 “走!”江清明大喊一声,奋力将哭成泪人的我,从地上拖了起来,冲我嘶吼:“咱们逃出去,或许还有办法救他,如果你一味的感情用事,那么我们三个,就真的都要死在这了!” 他说完,拽着我就往门口冲,两个恶鬼,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又追过来。廖宗棋以死相逼,江清明的话也不无道理,可是看着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廖宗棋,我好害怕我一转身,还不等我找到办法来救他,他就魂飞破灭了。 我心里想着先逃出去,找到办法来救他,可是脚下却真的迈不开步子,一只手被江清明往门口拽着,一只手一千个不放心,一万个舍不得的回头把手伸向躺在血泊里的廖宗棋,肝肠寸断地冲他喊:“你一定要坚持住!如果你敢死,我转身就嫁给别人!然后带着给别人生的儿子,去廖家村刨你的坟!” 我想拿这话吓唬他,以他吃醋的性子,和超强的占有欲,一定不甘心,我和别人生孩子,变着法的激励他,其实心里在对他说: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廖宗棋听到我的话,果然脸色激动了一下,捂着胸口,上身向起挣扎了两下,像要想坐起来的样子,但是最终,因为伤得太重,无力地向后摔倒在地上,双手垂在血泊里,眼睛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就好像生怕眨一下眼睛,就再也无法睁开看到我一样。 那一滩子的血好刺眼,也好刺心,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在狠狠地挖着我的心脏,以前我以为,看到鬼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现在我才知道,面对生死未卜,随时都有可能魂飞魄散的廖宗棋,才是最恐怖,最挑战人心脏的事,我害怕失去她,也接受不了! 江清明边拉着我往门口跑,从我包里摸出五雷符,夹在手指中,禀着眸子,嘴里念着五雷咒,将一团闪着雷字的火符,扔向追来的恶鬼,五雷符在他手里,威力明显比我刚才扔出去的那些大增,就连那五个合而为一的雷字,都要比我的要清晰,光芒刺目。 五雷符打在走在最前面,拎着鞭子的恶鬼身上,那恶鬼被击得向后“噔噔噔”连退好几步,撞到走在它身后那个拿刀的恶鬼身上,两个鬼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快跑。”江清明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额头也泌出了细汗,看来刚才是消耗了很大一部分灵力,才让五雷符威力大增。 机不可失,江清明趁着恶鬼跌倒的空当,拉着我夺门而逃,出了鬼别墅,一股雨后冰冷的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我们两个慌不择路地往山下跑。 回头看见两个恶鬼从别墅里追了出来,但是奇怪的是,站在门口,没有继续追我们两个,又像我们来时看到的那个样子,如两尊门神一样,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两旁。 我和江清明上车以后,江清明还不放心地将车开出老远,才在半路停下来。四周观望了一下四周充满阴暗的街道,然后才长出了一口气,点燃一棵烟叼在嘴上,“呼,好险!幸亏它们都没追过来,那两个恶鬼太不好对付了,而且好像还不是魂体,掌心刃和五雷符对他们都不起作用。” “不是魂体?那是什么?”我惊愕地问,心里还在担心廖宗棋,不知道它们会拿他怎样。 “嗯,如果是鬼魂,即使再强大,也不可能像它们那样,面对五雷符,无所畏惧地连躲都不躲。” 刚才那一鞭子,虽然大部分的伤害,都廖宗棋替我挡下了,但感觉五脏六腑还是被震到了,这会又有一些疼的不舒服,我痛苦地捂着胸口,向前趴在车上。 坐在驾驶位的江清明,将手里抽得还剩半截的烟扔掉,探过身来,扶住我的肩膀,关心地问我:“怎么了?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连忙冲他摆了摆手,那股疼劲儿过后,我直起身来,说:“我没事,不用管我,我们赶紧想办法救廖宗棋吧,我把纸鬼的脸都给燎着了,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廖宗棋的,说不定现在......” 想到盛怒的纸鬼,现在可能已经拿奄奄一息的廖宗棋撒气,我连坐都坐不住了,更别说去医院里躺着了。 一想到纸鬼,我又不解地问江清明:“纸鬼到底是什么?是纸人吗?” 江清明挥手驱散车厢里刚抽的烟雾说:“是纸人,但是不是普通的纸人,是有人通过法术,把魂魄禁锢在纸人身上。” “那我们看到她民国的样子,是画的纸人的样子,还是她原本的样子?”我好奇地问。 “应该是纸人画出来的样子。”江清明分析地说:“如果她真是民国的鬼,就不会这样外强中干,不堪一击,也许她就是想倚靠这样一个民国外表,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招惹,吓唬吓唬其他的鬼。” 我貌似听明白了,她就是给自己换了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壳,我撇了撇嘴,“要是这样,她咋不把自己画成秦朝的装扮,秦朝的鬼,资历不更深,恐怕其他的鬼见了,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吧?” 江清明被我逗笑,又板住脸说:“那样太假了,能在这世间逗留两百年,还不投胎,也没被道士收了的鬼,都太少了。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乱葬岗里,会有这个东西,还有那两个恶鬼,都像是故意有人为之的。” 人为?我有点想不通,我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要在乱葬岗里,放这样三个鬼。 “江清明,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们的交情,好像还没到你拿命相拼的地步,你过来,也不给我要劳务费,而且还是去救,你最讨厌的廖宗棋?坦白地说,你给我的感觉,是在有意接近我,但你的性格冷漠,又不擅于与人套近乎,你能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可以选择不说,但千万别说你喜欢我,那样我觉得太假了。”我直接了当地说出了憋在心中的疑问,目光咄咄地盯着江清明的眼睛,我必须要搞清楚,站在我身边的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江清明楞了一下,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好像在犹豫,然后目光坦白地说:“可能是我接近人的方法,太笨拙了,也可能是你太聪明了,没错,我确实是有意接近你,其实我更想接近的是廖宗棋。” “为什么?”我惊讶地问,“你想跟他搞基?” 江清明的脸色白了一下,“别闹!我性取向正常,我接近他,是想查询我爷爷的下落。” “你爷爷?”我听得更是迷茫,试图从他的眼神来判断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嗯,我爷爷。”江清明说到这时,情绪低落地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看了我一眼后,又把已叼在嘴里的烟放回烟盒里,“胡教授的日记本上,不提到一个工作组去廖家村破处封建迷信吗?我爷爷就是那个工作组的组长,后来廖家村出事了,他就再也没回来过。也不知道他是死在了廖家村,还是去了哪里?父亲在世时,也到处打听过,始终音信全无,去世时,爷爷的下落,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所以,我也想知道爷爷当年到底在廖家村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和廖宗棋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要个真相。” “所以,当我身边有一个廖家村出来的鬼,你就想接近我?”我问,感觉江清明说的是像真的,又好像他没有把话全说出来一样。 不过,如果真像他说的这样,他搅合进廖家村的这桩事情里来,就说的通了。不过,我总觉得,他好像还隐瞒着什么。 我拿出手机,看到时间都接近凌晨两点了,想起廖宗棋的话,就对江清明说:“我们现在返回乱葬岗,去抓那个婢女,然后赶紧想办法救廖宗棋吧。” “你确定你没事?”江清明启动车时,还不放心地问。 我擦了下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顽强地一笑,说:“救廖宗棋要紧。” 江清明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异样,随后掉转车头,将车开回乱葬岗,为了保险起见,这次我们离新建的小区很远的地方停下车,然后步行走过去。小心谨慎地蹲在山坡下的草丛里,远远地望着乱葬岗上透出灯火的别墅,那两个恶鬼,还24小时站岗地把守在门前。 廖宗棋,你到底怎么样了?知道廖宗棋就在眼前的别墅了,想到他倒在血泊中的样子,我的眼泪又忍不住冲了下来。 感觉过了很久,别墅门口的灯光下,终于飘出一个“人影”来,顺着下山的路,就朝着坡下飘去。 漆黑的夜里,那一抹白影在荒草中飘过,说不上的诡异阴森,让人看了,也后背发寒。 鬼婢女飘出好远,我和江清明才在后面尾随上去,怕在山坡上动手,引起别墅门口的恶鬼主意。 但是那个婢女飘的太快,不一会我和江清明就跟丢了,我焦急得起的直跺脚,江清明安慰说:“没事,一会她买完东西还得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 又过了很半天,黑夜深处,飘近一个白影,手里好像还在拎着什么东西,因为我俩是伏击她,江清明两个掌心刃打过去,很容易就把她制服了。 直到制服她的时,我才看到,她手里拿的所谓夜宵,居然是个已经死掉的婴儿! 江清明也看到了它手里的死孩子,震惊的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然后怒不可歇地抓住已经抖如筛糠的鬼婢女,手里捏着一张闪着雷字,呼之欲出的火符,逼问:“那个纸鬼,吃婴儿?” 鬼婢女看着江清明手里的五雷符,吓得连连摇头,却什么也没有说。 “你要是什么也不说,信不信我把这张符火塞到你嘴里去!”江清明说着,作势就要把五雷符往它嘴里塞。 鬼婢女吓得把头往后躲了下,害怕地说:“不是主人要吃。是......给柳将军的。” “柳将军?!什么柳将军?”我也点燃了一个五雷符,问的时候,在鬼婢女的手上燎了它一下,她的手指,马上就着起了火苗,不知道是疼,还恐惧,它凄厉地尖了一下。 知道它真身就是纸人,我怕还没等它交待,火就把它烧没了,又赶紧把它手上的火扑灭,但还是已经半个手掌都被烧没了。 鬼婢女看着烧成灰烬的手,不敢再有半点隐瞒,声音哆嗦地说:“柳将军就是站在门口把守的那两个恶鬼,他们的真身是柳木,就埋在门口两边土下三尺的地方,每天凌晨寅时三刻,真身都会从地里冒出来,要用还不会说话的婴儿的血,在它们的真身上从头到脚地淋一下,才能加持它们身上的煞气。结束以后,它们还会钻进土里,变成你们看到的样子。” 没想到它们这么丧尽天良,居然每晚都要残害一个无辜的婴儿。 “那怎么才能对付柳将军?”我追问。 鬼婢女犹豫了一下,没有说。 我急了,抓起它被烧残的手,又要点着。 鬼婢女怕死地交待出来。“快天亮时,他俩变回真身,然后从地里冒出来时,抓住他们两个真身,在正午烧掉就可以。” 我又想到生死不明的廖宗棋,又问它:“你们把廖宗棋怎么样了?” “主人恼怒他戏耍她,把他吊在了大厅里,他伤的那么重,不用我们对付他,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也会魂飞魄散了。”鬼婢女哆哆嗦嗦地说。 我心疼的情绪几乎失控,一下把手里的五雷符贴在她的脸上,怒喊,“该魂飞魄散的是你们!” 鬼婢女的脑袋,很快就被火苗吞噬了,身子也变成了一个纸人,瘫倒在地上,没多一会,就全部化为灰烬。 “寅时三刻是几点?”我扭头急切地问江清明。 “凌晨三点四十五分。” 我听了,赶紧掏出手机看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我抬头望着江清明,着急地说:“还有十五分钟,咱俩赶紧过去吧。” 江清明点了一下,也顾不上处理那具可怜的婴儿尸体,我俩就行色匆匆地往乱葬岗那边,到了鬼别墅附近,看到那俩恶鬼,还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我俩躲在一旁等了一会,果然,三点四十五分一到,那两道鬼影一下没到了土里。 我和江清明见了,赶紧跑过去,在门口灯光照射下,果然看到两个浑身血红,有一尺来高的两个小木头人,从土里直直地冒了出来。想到那一身的鲜红是婴儿的血染就的,说不出来的诡异心惊。 我和江清明一人抓住一个,拿在手里,那两个木头人,还在吱吱地扭动挣扎。 这两个小木头人,被雕刻的惟妙惟肖,,如果不是亲眼见了,他们凶神恶煞,手持刀鞭的样子,还以为就是两个精致的木头玩偶呢。 “怪不得廖宗棋白天在坟地里时,没有察觉厉鬼的气息,这坟里埋的,除了纸做的,就是柳木做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很强烈的鬼的怨气。”江清明打量着进握在手里的木头人说。 “你说柳将军是用柳木做的?”我不可思议地问。 “嗯,做这个的人,用心也实在歹毒。”江清明望着手里的木头人偶说:“柳树本属阴,但是阴极生阳,柳木的阳气就很重,俗话说,柳条打鬼,打一下小一寸,更何况这两个柳木做的小人,还用婴孩的血加持过,形成了煞,廖宗棋挨他们一鞭,没当时就魂飞魄散,已经是万幸了。” 他一提廖宗棋,我立马想到女婢女说廖宗棋被纸鬼吊在大厅里,立刻脑袋就嗡了一下,拿着手里的木头人,就不管不顾地冲进鬼别墅里,将清明也随后跟了进来。 绕过门口的屏风,看到大厅里的景象,差点没一下晕过去,满身是血的廖宗棋,紧闭着眼睛,像一条死鱼一样,被一根绳子套在脖子上,悬挂在大厅的吊灯上,身上的污血,顺着指尖和脚尖,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已经变回旗袍装扮的纸鬼,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欣赏着眼前的景象,听到门口有动静,身子不动,头却诡异地以180度地旋转,慢动作一样地转过头来,半边被烧成黑窟窿的脸,在看到进来的是我和江清明以后,扭曲地冲满了怨恨。 “你居然还敢回来?”纸鬼的牙齿,气得磨得咯咯响,从椅子上起身,就朝我我这边飘来,可是她刚飘出两步,目光落在了我手里的木偶身上,惊愕得连连后退,然后又看到江清明手里的木偶,立马大惊失色,惊恐摇头说:“不可能!你们是怎么知道柳将军的真身在土里?” 说完,她自己又马上想到出去一直没有回来的婢女,惊恐的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绝望,目光怨恨地盯着我们两个,莫名奇妙地说:“别以为你们对付了我们四个,就万事大吉了,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不会放过你的!” “是谁把你葬在这里?”江清明逼上前一步追问,没有了恶鬼庇护的纸鬼,懦弱地向后,退了不一步。 “这块地要盖房子,开发商想让死人给活人腾地,但是他竞争对手,见不得他挣钱,就找罗门的人,把我们四个埋在这里,我们的任务,就是镇住这里的鬼魂,不让他们的魂魄,因为迁坟而离开,这样,即使这里的坟都迁走了,也还是一片鬼地,谁在这里盖楼,谁就倒霉!现在,你们出来搞破坏,是要得罪人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以鬼镇鬼? 江清明在听到罗门两字,身子明显震了一下,表情也很惊讶,我看了一眼,被吊挂在大厅中央的廖宗棋,没耐心在听她说下去,拿起五雷符,念着五雷咒,就把燃烧起来的符纸张朝着纸鬼扔了过去,江清明也与此同时,把他手里的五雷符也向纸鬼甩去。 纸鬼躲过我的符纸,却没有能躲过江清明的,五雷符打在她身上,没一会,她的纸身也在符火中,化为灰烬,火光里,显现一个样貌极丑的女鬼,挥舞着手挣扎尖叫着,转眼就灰飞湮灭了。 江清明抬手朝着吊着廖宗棋的那根绳子,打出了一记掌心刃,绳子断成两截,廖宗棋也重重地摔到地上。 我跑过去,蹲在地上,把他的头抱在怀里,唤他:“大叔,我来救你了,你快睁开眼睛!” 可是无论我怎么唤他,平时生龙活虎的廖宗棋,始终双眼紧闭,我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地问江清明,“他这样会不会有事?会不会魂飞魄散?” “他受了很重的伤,身上的阴气,也在逐渐的消散,如果在他的身体变得透明前,没有找到让他恢复阴气的办法,他就会........”江清明说的这,看了我一眼,没有在说下去,然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咱们还是赶紧先把他带回去吧”,回去再想办法。 江清明说着走到昏迷不醒的廖宗棋身边,让我帮着把廖宗棋放到他的背上,背着廖宗棋就走出了乱葬岗,开车回到宾馆。 到了宾馆,把廖宗棋平放在床上,他身上的血水很快又把宾馆雪白的床单沁湿。我不知道他身上哪来的这么多血,就找来手巾想把他脸上的血给他擦干净。 “没用的,那些血都是假的,只不过在重演他死前的情景,也证明他身上的阴气已经弱到了极点才这样。”江清明说着,用墨汁画了一个符,烧成纸灰以后,放在一个装水的杯子里,递给我,“你把这个给他灌进去,能暂时稳固他的魂魄,不至于魂魄很快飞散。” 我听了,赶紧接过江清明的符水,掰开廖宗棋紧闭的牙关,给他灌了进去,一杯符水,喝一半洒一半,但对廖宗棋好像真的很有作用,身上的血污慢慢的消失不见了,但还是人事不省。 鱼太咸 说: 麻烦还没有点收藏的小伙伴 ,帮忙点下收藏,能坚持看到这里,应该是喜欢了,可是发现很多小伙伴,还没有点收藏,伤心~书的数据好了,才有动力写下去,你们不点收藏,天天看,我这边也不涨点击,数据不好,编辑哪天把书砍了,我想写也不能全须全尾地往下写了~ 第070章 陆宇还在廖家村 第二天一大清朝,一夜没合眼的我,把廖宗棋托付给江清明,就去敲李大宝父子的房门,李大宝从房间里出来以后,我让他带上迁坟的东西,现在就去乱葬岗把他哥的尸骨起出来,李大宝目光闪烁地答应着,带上儿子,就和我去了乱葬岗。开着江清明的车,路过昨天晚上伏击鬼婢女的地方,看到路边围着一群人,还有警车在那里,看来是早晨有人起来,发现路边有婴儿的尸体,报警了。 想起那个可怜的小婴儿,心里莫名的难受和怜惜,如果昨晚我们能早知道鬼婢女是出去残害婴孩,在鬼婢女离开乱葬岗时,就将它制服,或许那个可怜的婴儿,现在还躺在妈妈的怀里吃奶。 到了乱葬岗,昨晚还是红灯高挂的鬼别墅,又变成了一堆黄土的,李大宝一进乱葬岗,可能被上回的情景给吓到了,跟在我身后,腿还在害怕的发抖。 我把李家宝的坟给他指出来,说:“这个就是李大叔的坟,把红布和白布拿出来,红在上,白在下,遮挡住阳光,赶紧挖吧,挖完咱们好快点回去。” 李大宝在看到哥哥的埋尸地,难过的嘴唇抖了又抖,一副心酸要哭的模样,但并没又着急挖土,而是神色复杂地对我说:“反正坟也找到了,咱们先别着忙迁坟的,我想跟开放商要点补偿款,毕竟埋在这里的坟,迁坟还能拿到一笔补偿款。” 我一听就不耐烦了,声调有些高地说:“行!你想拿补偿款随你,但是我没功夫和你在这耗下去了,谁知道补偿款能什么时候下来,我得先回去了!而且,我奉劝你一句,这个地方不是那么安生的,你现在不迁,说不定想迁的时,你能带走你哥哥的遗骨,也带不走他的魂魄,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我一想到我们三个,为了给他哥哥迁坟,差点昨晚没全交待着,现在廖宗棋伤重不醒,我还紧着时间带他们上山来迁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了,李大宝又惦记上补偿款了,给我气的不行。 一点好脸没有地向听在路边的车上走去,李大宝父子没着急跟我回宾馆,可能真找开放商去了。 回到宾馆,江清明问我李大宝父子怎么没跟回来,我把在乱葬岗的事,和江清明说了一遍,江清明的脸色也不好看,“行了,别生他们气了,人性总是贪婪的,见到有钱拿,谁都想惦记一下。咱们不能等他们了,得现在就回老家,把廖宗受伤棋的魂魄,送到他埋骨的地方,魂魄离自己尸骨越近,越容易恢复阴气。” 我听了好像看到了希望,想到每次廖宗棋受了轻微伤,钻到他灵牌里,都能很快恢复,如果把廖宗棋送回坟里,是不是也慢慢就会好了。一这样想,我有些激动地问江清明:“是把廖宗棋送回到他坟里,他就能恢复过来吗?” 江清明摇了摇头,语调低沉说:“他伤得太重,把他的魂魄送回到他坟里,只是希望能靠坟里阴气的滋养,维持现状就好,我们好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办法。” 江清明的话,像一盆凉水,把我心底刚刚燃烧起来的希望,又给浇灭。不过,江清明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廖宗棋的坟,现在对他来说,就是ICU病房,送到里面去,还有一丝抢救的希望,如果不送进去了,可能连抢救的希望都没有了。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愿意放弃,事不宜迟,我和江清明立马就启程返回,我坐在车后座,把廖宗棋的头,放在我的腿上,车后面的玻璃,都贴上了挡光的东西,我还不放心地,在逼仄的车厢里,仔细地用黑伞遮在他身上。 路上时,他躺着的位置,又晕染出一大片血迹,吓得我以为他坚持不到家了,抱着他又害怕地哭着求他坚持,不要丢下我。 到我们市里时,刚过中午,江清明在路边买了盒饭,给我在车上吃,我们连家都没到,直接就奔着廖家村去了,等到廖家村时,天还没黑,江清明把越野车停在廖家村的后山下,背起廖宗棋就往山上走,我在旁边给廖宗棋撑着伞,凭着那晚的模糊记忆,绕了好几个圈,才找到廖宗棋的坟,可是看到眼前又大又圆的坟包,我一下子蒙掉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我明明记得,上次和廖宗棋回廖家村捡他的骸骨准备安葬时,遇到陆宇的攻击,我们当时只是浅葬了廖宗棋的尸骨,连坟包也堆得很小,而且,那晚以后,就没有在来过廖家村,怎么现在坟包还变了样呢?难懂是廖宗棋晚上自己回来,给自己的坟填的土? “是这个坟么?”江清明背着廖宗棋,见我来回观望周围的环境,扭过头问我。 我点了点头,又有些吃不准,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嘀咕,“周围环境都对,就是坟包变大了,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坟包堆的还没小孩的坟高,后来也没来过,这坟包怎么莫名其妙的变大了呢?也不能是廖宗棋自己回来给自己的坟填土的啊。” 江清明听了,皱了皱眉,清冷的眸子,充满疑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扭头对我说:“应该是在你们之后,有人给廖宗棋的坟填过土,你看他坟前坟后,明显被人规整过,哪里像没有人管的孤坟。” 江清明说的一点也没错,廖宗棋的坟,不光坟包土多了,变大了,就连坟周围的野草,都被人用铁锨给铲掉了,露出一块平整干净的空地。 “可是廖家村的人,都死绝了,是谁给他坟填的土呢?”望着眼前的坟包,我更加的迷惑。也忽然感觉,自己这个媳份当的,还是对廖宗棋关心不够,这么久了,也没来他的坟地上看过,这是有人给他填土,要是有仇家上门,把他挫骨扬灰,我都不知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廖宗棋进到坟里去?”我问。 江清明找了一个树阴,把廖宗棋放下,我把伞罩在廖宗棋身上,无比怜爱地伸出手在他冰冷苍白的脸庞上抚摸,一想到,以后,说不定,这张脸,我再也触碰不到时,心里就有股要窒息的痛,眼泪又汹涌而出,低下头去,俯身在他耳边,抽泣着乞求他:“大叔,如果你这次能活过来,我就为你生孩子,这次是真的,不骗你。” 抬头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廖宗棋的眼角,居然有一颗晶莹的泪珠在滑落,我怔怔地楞在原地,分不清那眼泪是他的,还是我的眼泪,不小心滴到他的脸上。 在这一刻,我有点埋怨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尽心地替他着想过。廖宗棋一直都尽他所能地呵护我,宠着我,保护着我,虽然他是鬼,我是人,他的力量比我强大很多,能轻而易举地把我掌控在他的手心,可是,很多时候,我都感觉他,他爱我爱得卑微,卑微到这么长时间,他连说爱我的勇气都没有,他潜意识里,总是想拉近鬼和人的距离,年代差别的代沟,很多次情到浓时,他话到嘴边,却犹豫地咽了回去,然后他把所有对我的爱,都变成激烈的交缠,用身体来告诉我,爱得有多深,要得就有多疯狂。 他在乎我对他的看法,也在乎我的感受,他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却一直都没有想过,要为他留个后,想必廖家的人,都死绝了,重见天日的他,一定会很渴望能有个孩子延续他们廖家的血脉吧? “你听到了是不是?”我哭着伸出手,帮他擦拭掉滚落的眼泪,把他的头抱在怀里,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那种即将失去的痛苦,让人撕心裂肺。 江清明看到坐在地上抱着廖宗棋嚎啕大哭的我,也许被震撼到了,他表情惊诧地微微张开嘴唇,愣愣地站在我身边,看着我哭,他可能想象不到,也想不明白,一个人,一个鬼,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感情。 他惊愣了一会,也没有劝我,说了句“我去给他买个棺材,马上就回来。”然后就顺着杂草丛生的小路下去,开着他的越野车,就一溜烟尘地出了廖家村,朝着大石镇的方向开去。 我不明白江清明为什么要去买棺材,哭够了就抱着廖宗棋坐在那里等他,我靠着树,他靠着我,看着夕阳下,远处荒废破败的廖家村旧止,目光在那些残垣断壁里搜寻,哪个廖宗棋生前的家,然后自言自语地对靠在我怀里的廖宗棋说:“大叔,如果没有几十年前的那场横祸,你现在应该就生活在山下的村子里,娶妻生子,想必现在也应该是儿孙满堂了。可是,那样你就遇不到我了,即使遇到,我也不会爱上已经是一个糟老头子的你,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让你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是愿意像现在这样,所有的人都死了,才能遇到我,还是希望,什么也没发生,就那样和你的族人,一直在山下的那个村子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 廖宗棋的头无力地靠在我的脸边,紧闭双目,没有任何反应。 我苦笑了下,继续自言自语,“我想你一定会选择你的族人吧?毕竟是那么多条人命。不过,你知道吗?如果换做没去凌城以前,我会希望你选我,你老牛吃嫩草,捡到便宜了知道吗?但是,现在我不那么想了,如果,让我选择,我希望我们不要相遇,至少那样,你现在还幸福地生活在村子里,没有仇恨,没有痛苦,也没有纠结。” 我抱着廖宗棋,靠在树上,自言自语像精神病一样,跟他说了很多话,也回忆了以前的很多事。 太阳下山时,江清明还没有回来,我抱着廖宗棋,把头放到他的肩膀上,靠着树睡着了过去,昨天到今天,真的是太累了。 睡梦中,我感觉到有一双冰冷的手,在抚摸我的脸,又好像拿起我的手,在摸。 迷迷糊糊中,感觉那双冰冷的手,又摸上了脸,然后还在我月凶部抓了一把,我脑子一下清醒了过来,以为是廖宗棋苏醒了,惊喜地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说:“大叔,你好了吗?” 太阳已经落山,四周的山岗已经是朦胧的黑色,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近前的景物,我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因为刚从梦里乍醒,脑子空白的想不起来这张脸是谁的。 “大叔?想不到你还真是贱,被一个鬼睡了这么久,居然还爱上他了。”一只手狠狠地掐住我的脸颊,我感觉颚骨都要快被他捏碎了,他将脸凑到我的眼前,目光里充满了怨恨和嫉妒,一下把靠在我怀里的廖宗棋,拽摔到旁边的地方,声音有些变态地说,“你让他睡了那么久,今天晚上,也让我玩玩吧?就在他身边艹你,想一想都刺激!” “陆宇,你变态!”我终于想起,我面前的这张扭曲的脸,是消失了很久的陆宇,我还以为,上次在人工湖,廖宗棋把他解决掉了,没想到,他还在廖家村,而且,也不是上次见到他皮包骨的恐怖样子,他现在已经变回了他生前的样子,但是还是让人看了恶心,和心惊。 “变态吗?”他凶狠地掐住我的肩膀,咬牙启齿地指着廖宗棋说:“我现在后悔活着的时,就没强了你,让这个死鬼,捡了便宜!他上次差点没让我魂飞魄散,我现在就是要报复他,就在他的身边弄你,等我爽够了,我就会让他立马魂飞魄散。” 陆宇说着,就狰狞地扑上来,把我的上半身压倒廖宗棋的身上,就要撕扯我的衣服,我担心廖宗棋伤重,会把他压坏,又羞耻陆宇这样对我,也羞愤他以这种方法侮辱廖宗棋。 我使劲身上说有的力量,和他挣扎,换来他粗暴的几巴掌,被打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我,目光落在一边的包上,我记得那里还剩两张五雷符,就顾不得陆宇在再撕扯我的衣服,把手伸到包里,摸到了一张五雷符,心里一阵暗喜,掐在手里,就念了五雷咒。 压在我身上的陆宇抬起头,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和难以相信的目光,随即快速起身,一把掐住廖宗棋的脖子,把廖宗棋从地上拎坐起来,躲在他的身后,威胁我说:“你想让他现在,就魂飞魄散,就把你手里的东西扔过来,如果你不想让他死,就现在自己脱衣服!” 听了陆宇的话,我迟疑起来,从地上起来退到一边,看着廖宗棋,不想让他死,也不让让陆宇得逞,纠结得燃烧起来的五雷符,都快烧到了我的手指。 如果廖宗棋知道我用顺从陆宇的方式来救他,我猜想,他情愿现在就魂飞魄散吧?可是,陆宇躲在廖宗棋身后,让我把纸符扔过去,亲手将廖宗棋魂魄打散我又下不了手。 纠结中我又想到刚才陆宇的话,既然我忍受一切,顺从他,他心满意足后,也不会放过廖宗棋的。与其一会在廖宗棋身边,受尽侮辱后,让陆宇将廖宗棋的魂魄打散,还不如现在就让我把他的魂魄打散,至少那样,我觉得他走的会更又尊严一些。 一这样想,我心里一狠,抬手就要把五雷符,朝着廖宗棋扔过去,符还没出手,眼泪先掉下来。 就在这时,我看到黑暗中,一记火形弯刃朝着陆宇后脑骨打去,山坡上跳出江清明的身影。 陆宇听到后面气流不对,松开抓着廖宗棋的手,快速地向一边躲去,即使这样,还被江清明的掌心刃,打中了肩膀。 陆宇捂着肩膀,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把手里火苗都烫到指尖的五雷符,朝他扔去,陆宇化作一股阴风,竟然让他躲过了五雷符逃走了。 我恨得直跺脚,又赶紧跑到廖宗棋身边,跪在地上,看看他怎么样了? 上身的雪纺休闲衫,几乎都被陆宇给撕烂了,看到江清明急切地跑过来,我难堪地用破碎的衣服,捂住胸前的雪白,赤裸着后背。 江清明看到我这副模样,身子震了一下,赶紧将他身上的藏蓝色条纹衬衫脱下来递给我,“你先把我衣服穿上”然后又懊恼用手敲了下自己的头,声音满是自责地说,“真是该死,我TMD也是脑子短路了,居然把你一个人留在山上。” 我伸手接过他的衬衫,让他转过身去,然后犹豫了下,把带有他体温的衬衫宽松地穿在了身上。 “我记得你下山时,说要去给廖宗棋买棺材?”我开口打破了尴尬,没又抬头,去看黑暗中,江清明裸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 江清明听到我说话,也没又转身,站在那说:“廖宗棋现在的样子,没办法进到自己的坟里,我们又不能把他暴晒在阳光下,我就想到了棺材,把他的魂魄放到棺材里,这样既不会被阳光晒到,还能放到坟边,离自己的尸骨进一些。” 江清明说完,见我没有接话,就说:“送棺材的人,还在底下等着,我这就下去叫他们送上来。”然后,我看到他迈开步子,就走出了我的视线。 江清明在上来时,把一件西装的外套,穿在了身上,用手把两边的衣服合在身上,显得有点滑稽。 几个送棺材的大老爷们,一看到山坡上还有个女的,穿着男人的衬衫,江清明又衣衫不整,都抬着棺材,楞在那里放下了。 “就放这吧,你们可以回去了。”江清明在旁边开始送客。 几个抬棺材的人,一脸惶恐地把一口黑色的大棺材放到地上,其中一个人,声音有些害怕地问:“别人家办丧事买棺材,都是送到家里,你这怎么直接黑灯瞎火的送到山上来了?” “拿好钱,不该问的别问。”江清明把钱给了说话的那个人,见他们转身要往山下跑,又在后面交待了一句:“下山也不用报警,我就是警察,这里没又刑事案件发生。” 送棺材的人,可能头次遇到直接把棺材送到山上的,也没看到尸体,也没看到坟坑,而且,就我和江清明,可能想不出棺材到底是给什么买的,这里又是廖家村,想必也是吓坏了,连江清明的话都没敢回,就惊慌地跑下了山,过一会,我见漆黑的山脚下,亮起了汽车灯,急速地朝着村外飞奔。 江清明走到棺材旁,将棺材盖掀开放到一旁的地上,然后用力的把棺材又往廖宗棋的坟边拖过去,我连忙起身过去帮忙。 放好棺材后,我们两个又合力把人事不知的廖宗棋抬到棺材里放正。然后又把棺材盖抬起来盖好。 做完这一切,几乎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我,虚脱地躺在草地上,江清明又下去一躺,拿上来两个帐篷,和从镇子上的饭店打包好的饭菜上来。 都快眼睛饿冒光的我,一看到香喷喷的饭菜,顿时就一点也顾不上形象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江清明看到我手里的米饭很就见底了,就把他的那份盒饭送到我面前,往我餐盒里拨这米饭,很随意地说:“中午吃的太多,有点吃不了。” 我见他把大半份饭都给我拨过来,担心他不够吃,就用筷子挡住说够了,他才听下来,吃了几口就见底了,然后走到一边,去支帐篷。 “廖宗棋没恢复过来之前,我们都要睡在山上吗?”我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看江清明忙碌。 “至少今晚要住山上,廖宗棋的魂魄还在棺材里,我们得守一晚,防止山里有精怪鬼狐来祸害他。明天白天,我们挖个深坑,把棺材埋进土里,布个防鬼怪靠近的阵,才能下山去找救廖宗棋的办法”江清明说。 我望着远处黑茫茫的山峦,觉得江清明说的有道理,要不我们走后,就一个陆宇杀回来,都能把廖宗棋魂魄打散。 可是,真的能找到救廖宗棋的办法吗? 鱼太咸 说: 感谢哈哈哈哈391216小可耐,送的魔法币~ 第071章 出马仙 江清明说在廖家村住一晚,其实我心里怕的不行,廖家村的后山很大,山脉纵深,草木繁茂,有没有精怪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山脚下的廖家村游魂遍布,这后山里,除了陆宇,还有个不知底细的凶魂。几个月前,和廖宗棋来的时候,还和那个凶魂打过一架,看样子,那个凶魂还很厉害。 “对了,江清明,这廖家村里还有个凶魂,看样子还不是廖家村的人,上次我和廖宗棋来,就是在这里,遇到他的,廖宗棋差点还没被他掐死,晚上睡觉,别睡的太死,山脚下廖家村里,也都是鬼魂。”我边往垃圾袋里装餐盒边说,忍不住还打了个冷颤。 “你说那个凶魂不是廖家村的人?”江清明奇怪地问,手上搭帐篷的动作也停下来。 我看到江清明的反应,想起他爷爷也是在廖家村失踪,见江清明听我说有个凶魂不是廖家村的人,想必他一定是想到了他爷爷,有些觉得不可能地说:“应该不是你爷爷吧......” 如果不是他爷爷,那个凶魂又会是谁呢? 江清明没有说话,转过身去继续搭帐篷,过了一会才说:“如果不是我爷爷,也很有可能是工作组里的其他人。廖家村我来过很多次,可惜这里的魂魄,都没有了记忆。” 江清明的爷爷为了破处迷信,把命搭在这里,他一定做梦也想不到,若干年后,他孙子成了一个道士,每天都跟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打交道吧? “江清明,你画符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我忽然很好奇这个问题。 没想到,江清明也没隐瞒,开口就说:“讲真,我爷爷就是道士,听我父亲说,他不光会法术,还懂些风水,我的掌心刃和画符驱鬼的本事,是他教给父亲,父亲再传授给我的。 我听了江清明的话,呆如木鸡,头顶上有种天雷滚滚的感觉。江清明的爷爷居然是道士?那他爷爷是道士,在那个年代,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迷信的存在,他怎么还来廖家村破处迷信? “你爷爷和廖家村的人,有仇吗?”我忽然记起,那晚那个凶魂,好像说过,廖家的人,就该断子绝孙的话,好像还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江清明搭完帐篷,走过来在我身边的草地上坐下,合上衣服,看着朦胧夜色里,山脚下的廖家村说:“没听父亲说过。” 我不知道江清明是真不知道,还是他不想说,不过心里隐隐觉得,那个凶魂那么厉害,他爷爷生前又是道士,死后应该也比其他的鬼厉害。这样一想,就觉得,那晚的凶魂,说不定真的是江清明的爷爷。 不管怎么想,觉得江清明的爷爷是道士,还来廖家村破除迷信,这里面就有事。 想了一会,觉得智商又有点不够用了,索性就钻到帐篷里睡觉,奔波了一天,现在躺下来,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山里的夜晚有点凉,四周出奇的安静,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翻身的时候,听见帐篷外好像有声响,担心有东西过来祸害廖宗棋的魂魄,就打开帐篷的拉链,心里发毛地探出头去,看到江清明在空地上点起来的篝火,都快烧完了,红色木炭里,偶尔会发出清脆的炸响,会甭出火星子。 就在我舒了口气,以为在帐篷里听到的声响,就是燃烧后炭火炸裂的声音,想缩回去,继续睡觉时,我一眼憋见,篝火对面,廖宗棋棺材旁的阴影里,背对着我,好像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我心里一阵发紧,感觉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我冲那团黑影喊了一声江清明,黑影还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鬼使神差的,我从帐篷里朝着那团鬼影慢慢走了过去,走到它背后,才惊悚地发现我在睡梦里听到的咔吧咔吧的声音,就是从他这发出来的,它背对着我低着头,好像在地上啃着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为了看清它在啃啥,竟然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它身后,探着身子,向它前面的地上看去,蹲在地上的人,忽然一动不动,嘴里也没有了嚼东西的声音。 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昏厥过去,它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肠肚被掏烂的人,胸口血淋淋的骨头,在往上看那个人的脸,居然是江清明! 江清明死了?! 我惊恐地张大嘴巴,还没反应过来要跑,面前一直蹲着地上的“人”,忽然转过身来,张着一张鲜血淋漓的裂口大嘴,惊悚地尖叫着,就向我扑来。 我抱着脑袋,发出啊的一声尖叫,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会气,看到自己还在帐篷里,心跳才平稳下来,才知道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看来是神经太紧张了,伸手摸摸额头,都被刚才的那个梦吓出了冷汗。 我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都凌晨3点了,刚想躺下接着睡,竟然瞧见帐篷上透过一个人影,有人走到我的帐篷前。 我看到帐篷上有影子,知道是人,刚开始也就没害怕,以为是江清明听到我做噩梦的喊声,走过来查看情况。 可是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停到帐篷边,身影也蹲了下来,好像连脸都贴到了帐篷上,就是不说话,我心才紧张起来,如果是江清明,他不会这样吓唬我的。 我把放在枕头边的手电筒打开,朝着贴在帐篷上的那张脸照了过去,镇子上卖的帐篷,做工廉价,仿牛津布的料子,透光性很强,用手电凑近了一照,我竟然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贴在帐篷上。 “嗬----”它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吓得我妈呀一声扔掉手电,刚退下去的冷汗,又吓了出来。 是血吼!这个恐怖的声音,我听过一次,就终生难忘。趴在我帐篷外的那个东西,居然是血吼,它怎么又跑到廖家村来了?我心里一阵叫苦。好害怕它,用力一撕,就把帐篷撕碎,把我咬死在这里。 我吓得牙齿打颤,极度恐惧中,竟然连向江清明求救都忘了,不过面对血吼,就算江清明来了,估计也会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就在我恐惧血吼会冲进来咬死我时,帐篷上印过来一个带斗笠的身影,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廖宗棋魂魄伤的太重,这世间能救他的,只有神仙了。” 是带斗笠的神秘老头?!为什么血吼不咬他? 我震惊得忘记了恐惧,听到他提廖宗棋,心里又是一阵绝望,“神仙?神仙都在天上,让我去哪里找神仙?” “不一定上天,地上也有很多还在修炼的仙,只要找到他们,或许有办法。” “去哪里找?”我越听越玄乎,感觉外面那老头说的话,有点虚无飘渺。 “去长春,找一个李仙姑的人,她是出马弟子,她家的出马仙,都是祖辈传下来的,在东北很有名气,你去找她,或许她家的仙能有办法,如果连她都救不了廖宗棋,那就谁也不用找了。”斗笠老者说。 “长春那么大,我该怎么找到她呢?你总得给我个地址吧?”我看到血吼的眼睛从帐篷上离开,心里松了口气,但是不明白,血吼为什么不咬外边的那个老头呢? “不用,她是仙家的弟马,她自然能算到,你会去找她,你尽管去就行,廖家和李家,祖上有渊源,到了长春以后,她肯定会派人来接你。” 我半天没缓过神来,不知道斗笠老者的话,相信程度有多高,斗笠老者说完这句话,好半天没有在说话。 我意识到他可能离开来,赶紧钻出帐篷,看到斗笠老者的身影,已经向山里走出老远,昏暗的夜色中,我看到那只血吼,手脚并用地跟在他边,一起向深山中走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廖宗棋?!”我追上去两步,朝着斗笠老者的背影喊。 斗笠老者没有回答我,带着血吼身影最终消失在茫茫夜色深处。 江清明这时才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睡眼惺忪地问我:“你在跟谁说话?” 我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到斗笠老者告诉救廖宗棋的方法,还没怎么惊讶,一听到血吼,惊讶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直说没想到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个东西。 “可是那个血吼,在大石沟咬死了李大宝他爹,怎么不咬斗笠老者呢?”我想到刚才血吼跟在斗笠老者身边的样子,就像一个温顺的宠物一样,不解地问。 “可能是那老者降服了血吼吧。”江清明说。 回到帐篷里,我衡量着斗笠老者的话,不知道可信不可信,回想了斗笠老者第一次出现时,是廖宗棋差点被另一个凶魂伤到,紧要关头,是他的出现,朝着那个凶魂打出了一道五雷火符,才救了廖宗棋一命,这样一想,斗笠老者现在又来告诉救廖宗棋的法子,应该是可信的。 不管真假,只要有希望能救廖宗棋,我都想试一试。 第二天一大早,江清明就在廖宗棋的坟前挖坑,坑挖好后,我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黑色的棺材平稳地下到坑里去,然后又在上面盖上土,没有往起堆土包。 把廖宗棋的魂,埋在他的坟边,看不到他,我心里忽然不安生起来,很担心我在去长春的过程中,他在棺材里救魂飞魄散了。 江清明把廖宗棋的棺材埋进土里以后,就开始在四周布阵,阵布好以后,我们才下山,开车回到市里。 江清明本来打算向局里请假,和我一起去长春,我和合计,我也不能什么事,总依赖别人,连忙制止他,“不用,就是出趟远门,出马仙我也听过,就是顶香替人看事的,仙堂里的仙家,都是什么修炼的蛇仙啊,狐仙啊,还有黄鼠狼子啥的,我只要见到李仙姑,把事情跟她一说,她有办法就给我解决了。你要是跟我去长春,一去又是好几天,总让你请假也不好,毕竟警局的事那么多。如果你真的想帮我,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时间救去廖家的后山上,看看你布的阵,别让什么邪祟的东西破坏了就行。” 江清明听了,也就没在坚持。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有事给他打电话。 回家换身衣服,在网上定了下午去长春的机票,就跟火燎屁股一样地去了机场,登上了去长春的飞机。 飞机穿过云层,在长春机场降落时,已经是晚上22:10分,可是直到我走出机场大厅,也没看到接机的人群里,有举我名字的。 就在我开始怀疑,我被斗笠老头给忽悠了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放下,从里面伸出一个戴着墨镜的脑袋来,问我是不是从廖家村来的。 鱼太咸 说: 感谢麋鹿不迷路605235打赏的魔法币~ 明天上午要参加个会,晚上更新~ 第072章 画里有仙山 眼前带墨镜的男子,长条脸,梳着中分的发型,穿着灰色的西装,系着一根蓝色的领带,打扮的有点不伦不类,有点像电视剧里,九十年代人的穿着。 他的出现,还是让我吃惊了一小下,主要是没想到,真有能掐会算的人,看来这李仙姑,真的些本事,坐在家里,居然都能算出,有谁来找她,几点几时到,都能掐算的这么准确。 “你是?”为防万一,我还是谨慎地让对方先报身份。 “哎呀,就是你了,你能看到我,就接错不了,我是李家堂口的清风,你不是要找李仙姑吗,上车跟我走。”长条脸嫌我啰嗦,报了堂口,伸手就把车门从推开,示意让我快上车。 虽然他说的话,我有些听得迷糊,但是他都报出李仙姑的名号了,我觉得也错不了了,就钻进了副驾驶里,车是老式的桑塔纳,我上车前都严重怀疑,这么破旧得不知道几手的车,跑起来会不会半路一踩刹车,把方向盘给拽下来。 “坐好了,我来带你体验一下飚车的感觉!”长条脸得意地吆喝一声,轿车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就你这破车,你还飚车?!”我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找能抓的东西,害怕这车飙着飙着就闪架子喽,我都奇了怪了,就这明显都过年限的破车,交警咋就让它上路呢? 长脸男很不满意我叫他这辆车是破车,一边把车开的跟飞机一样,一边说:“这哪里是破车?九三年买的最新款的进口桑塔纳,那时候一般人都消费不起,买了以后,给我高兴得几天都没睡好觉,那叫心里一个美,神气!喝着小酒美滋滋的就上路了,美滋滋地就掉水沟里淹死了,你说气人不?” ....... 我一阵无语,气不气人我不知道,就觉得有点吓人,感情这个家伙,是个淹死鬼呀?怪不得他刚才接机时说,我能看到他就错不了。 “呵呵。”我皮笑肉不笑地赔了两声干笑,目视着前方,在也不敢接他的话了。 我原本以为,李仙姑的家,在长春的农村,或者城郊结合部一带的地方,没想到,长条脸将他的九三款进口桑塔纳,停在长春市里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 然后下车带着我上了十楼,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脸庞红晕,就跟普通的家庭妇女,没什么两样的女人。 “你好,我是廖家村来的,有事求李仙姑帮忙。”我站在门口,猜想她可能就是神通广大的李仙姑,忽然有点紧张,想给她留下好印象,好帮帮我救救廖宗棋。 “进来吧,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李仙姑笑容可掬地请我进屋,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长条脸向回到家一样,也不客气,率先走了进去,我随后也跟着他进到屋子里,眼睛标着他进到房间以后,化作一缕青烟,一下子就钻进了客厅旁,敞开着门的仙堂里一块挂在墙上写满名字的红布上。 “那是我家的清风,没事我就让他替仙堂跑跑腿。”李仙姑看到我惊讶的表情,给我倒了一杯水,解释地说。 “清风是什么?”我不解地问,接过杯子,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就是死了有仙缘的鬼,把名字写到仙堂里,他就算有仙职的鬼了,多行善积德,以后会修炼成上方仙的。我们仙堂里的仙家,现在还都是地仙,那些功德圆满的,早就得道成仙了。” 要是没认识廖宗棋以前,我肯定觉得李仙姑不是神经病,就是瞎胡诌的骗子,但现在听她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除了惊奇就是惊奇了,忽然觉得以前自己生活的空间就好像是平面的,认识廖宗棋以后,一下子就多元立体了,原来在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怪,也有神仙,只是普通的人,即使跟这些东西,共同生活在一个房间内,也看不到而已。 我跟李仙姑简单地扯了两句家常,得知她还有个上高中的女儿,老公也有个不错的单位,平时她就在家里给人看看事,是坐堂仙,不出马。而且,能找到她的,都是有缘人。 “李仙姑,你这样神通广大,快救救我老公吧?他快魂飞魄散了。”我放下杯子,一下子像看到救星一样,跪下来求李仙姑救救廖宗棋,生怕多唠一会,廖宗棋就魂飞魄散了。 李仙姑见我救人心切,连忙把我扶起来说:“我现在就去上香,请仙家上身,让仙家帮你看看有什么办法。” 李仙姑说完就起身,去里面的仙堂里恭恭敬敬地上香,我知道这时要在香灰碗下压上香火钱了,就跟了进去,也不知道李仙姑给人看事是什么价位,试探着问:“压多少钱算心诚?” “你压个十块二十块都行,就是香点着碗下不能空。看事儿的酬劳,有人已经付过了。”李仙姑把香插在香灰碗里,就盘腿坐在了地上的蒲团上。 “付过了?”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忙问“谁付的?” “就是介绍你来的那个老头,他给我写了一封信,派小鬼送过来的。”李仙姑说完就闭着眼睛,身上开始一阵哆嗦,就像要犯癫痫病一样,我知道那是仙家快上身了。 我吃惊不小,心里又合计那个斗笠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血吼待在他身边就跟宠物一样,居然还能驱使小鬼给他送信。他这么厉害,廖家村的阵是不是他布的,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如果是他害了廖家村的人,他为什么又要救廖宗棋呢? 正在我心里瞎琢磨时,忽然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狐狸狗从墙上钻了出来,嗖地一下,又钻进了李仙姑的身体,刚才还哆哆嗦嗦的李仙姑,打了个哈欠抻了一个懒腰,然后闭着眼睛开腔:“我是长白山修炼的狐仙,把你要救的那个人的生辰八字报上来,我掐算一下,他还有没有的救。?” 我囧,原来是狐仙,我还以为墙上钻出来一只成了精的狗呢,幸亏没说错话,要不然,就别想救廖宗棋了。 我赶紧把廖宗棋的生辰八字报给他,心里还在暗自佩服,跟真正的仙家聊天,就是省事,也不兜圈子,你想干什么他都知道。 狐仙掐算了一会,闭着眼睛接着说:“这是一个屈死冤魂啊,阳寿没到就被人给害死了,阴寿也没到,就挨了柳将军的鞭子,这一鞭子打得可够重的啊。” 我一听狐仙这样说,眼里唰的就下来了,就觉得廖宗棋的命怎么这么苦,阳寿没活到头,听狐仙这话,他阴寿也是没到头,“仙家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呀,他都是为了救我,魂魄才受这么重的伤的,他活的时候没想到什么福,死后也遭了不少罪,被人把魂魄封在井底好几十年。” 狐仙点了点头,示意他都知道,然后接着说:“他魂魄受了重伤,阴气散尽,想要救他,非凡间之物所能及。” “凡间的东西不行?那是什么?”我惊愕地问,感觉事情有点难办了。 狐仙附在李仙姑身上点点头,“月之精华,天地分阴阳,白天为阳,夜晚为阴,太阳是至阳之物,月亮就是至阴之物了。鬼属阴物,想要保住那个屈死冤魂地魂魄,就得用这世上的至阴之物才有回旋的可能。” 我心里一阵叫苦,嘴角抽搐地哭腔着说:“你这不是变相地告诉我,他没救了么,天上的月亮就一个,也不能给他摘下来啊。” 狐仙见我一落泪,又开腔说到:“月亮是一个,但是月之精华却很多。我没说去摘月亮,我要是敢把月亮摘下来,我这穿了几百年的狐狸皮,也甭想要了。” 感情着狐仙话说多了,跟普通人也没啥两样,也挺接底气的。 “月之精华是什么?” “就是月亮投在水里的影子,月亮只有一个,但是影子却很多,三山五岳,江河大川,天长日久,月亮的影子总印在一个地方,就会形成月精珠,你以为人们口口相传的猴子捞月亮,是瞎编的么,其实,是猴子在捞水里的月精珠,只是人们的慧眼没开,只看到了猴子捞月的表象,没有看到猴子其实捞的是月精珠。猴子捞月,也未必是一场空。”这狐仙话一打开,还挺能说,整个就是一话匣子成精。 “你是不是在心里嫌弃本大仙话多?”狐仙忽然挑开一个眼皮子睇了我一眼,声音不悦地问。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妈呀,这也太神仙了吧?心里想的什么他都知道? 我赶紧正襟危坐,不敢再瞎想,生怕脑子里想些胡乱的东西,惹得狐仙不高兴了,不救廖宗棋了。 “月精珠去哪里捞?随便哪一个湖里都行吗?”听到有救廖宗棋的办法,我心里还是欢喜的不得了,声音迫切地问。 “当然不行,必须是有灵气的仙山仙湖才能凝结月之精华,要不那些修炼的动物,怎么都喜欢躲在深山老林里呢?”狐仙闭上眼睛补充说:“而且,凝结一个月之精华,也非三天两天的,每轮回一个甲子年,才能凝结一颗月精珠。” 一个甲子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据我所知,一个甲子是六十年......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一颗月之精华凝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憋了半天我弱弱地问。 狐仙掐指手指算了算,开口风轻云淡地说:“去年。” 我一下子就如泄了气的皮球,等下一个月精珠凝结出来,别说廖宗棋等不到了,估计我都等不到了。 狐仙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接着说:“月精珠要六十年一颗,但不是非要再等六十年啊,有人喜欢采集月精珠存起来穿手串,你可以找她要啊。” “这么珍贵的东西,她能给么?”我自己都有点不相信,素不相识的,我能把这东西给要来。 狐仙忽然狡黠地一笑,睁开眼睛,将李仙姑的脸,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地说:“不给你可以偷啊。” 我瞬间就石化了,咋感觉这狐狸肚子里好像憋着什么坏水呢? 不过千里迢迢地坐着大灰机来长春,现在终于知道了能救廖宗棋的方法,还是不愿意放弃,就问狐仙:“去哪里才能偷到月精珠?” 狐仙神秘地一笑,抬手指着旁边,我目光不解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墙上挂着一副水墨画,画里山峰入云,瀑布磅礴,参天的大树里,还可以见飞禽走兽,一看这幅画,怎么说呢,云雾缭绕的,就给人一种世外仙山的感觉。 “去画里偷?”我吃惊得合不拢嘴。 狐仙点点头,“画中的山,就是长白山,我们仙堂里大多的仙家,都是在那座山林里修炼的,这幅画,是通往长白山的大门,从画里进去,就可以直接到达长白山。” 狐仙说到这停了一下,走到墙边,细看着画里瀑布下的一潭湖水说:“你看到那个潭水里是不是长了一朵莲花,莲花的骨朵中间,放的就是月精珠。”狐仙说到这,还伸出手指数数了,声音飘渺轻幽,又艳羡地说:“她已经攒够十一颗了,够十二颗的时候,她就会把它们都穿起来带到手上,到那时候,你想偷也没机会了。” 我又是一阵无语,等她攒够十二颗,也不知道我在哪个犄角旮旯等着投胎呢? 我看狐仙看的出神,也凑了过去,把眼睛几乎贴在画上了,去看潭水中间的那朵莲花,心里在惊叹,攒了十一颗那不用了六百六十年了么?我这要是偷回来一颗,她发现了,是不是得给我生吞活剥啊?! “月精珠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我睁大了眼睛,也没看到莲花上有大水珠子,就一边盯着画一边疑惑地问。 “就在这里,你仔细看?”狐仙说着抬手,手指落在荷花的正中央。 我眨巴下眼睛,重新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手指指的地方,你还别说,这次真的让我看到画卷里的荷花中央,挤着好几颗圆晶晶,亮光光,像珍珠又比珍珠通透的水珠子。 “我看到了,真的有。”我刚兴奋地说出这话,就见画里的荷花忽然随风摆动了一下,刚才还如一潭死水的湖面,也随风起了涟漪,波光潋滟。而且悬挂在峭壁上的瀑布,就好像从九霄直垂而下,气势磅礴,生贯如雷。 刚才还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画,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在我眼前动里起来,而且我分明看到画面形成一股漩涡,有什么东西将我的身子向画里吸了进去。 我双脚离地,感觉半边身子都要被画吸进去了,惊恐地问还一脸迷之笑容的狐仙,“你不进去吗?” 狐仙坚决地摇了摇头,说“她太厉害了,我怕。” 我日你个仙人板板,感情这狐仙也是个坑货啊。我忽然有种想扒了他狐狸皮的冲动,容不得我多想,天旋地转间,我一下子从虚空的地方,摔到了地上,抬头一看,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原始的大森林里,四周都是参天的古树,透过繁茂的树叶空隙,看到天空上有不知名的飞禽在盘旋,远处的山峰上云雾缭绕,有水瀑布的声音传来。 MD,早知道这样,来时先在家查查原始大森林生存攻略好了,我心里叫苦不已。 掏出手机一看,一个格的信号都没有,我绝望地冲着身后来的地方喊,“到时候我拿到了,我该怎么出去?” 等了三分钟,回答我的只有风。 头一次感觉这样的无助,这样的孤独,也后悔不跟把江清明带来好了。 我一边心里忐忑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边在嘀咕,狐仙是不是在外面的画卷上,能看到我的一举一动?让他惧怕的到底是什么?连狐仙都怕的东西,让我这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凡人,该如何对付........ 鱼太咸 说: 昨天晚上的时候,把水撒到笔记本上了,今天外出回来,发现本子貌似废掉了。。。。好忧伤~ 第073章 它要吃我的心肝 见没人回答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向瀑布那边走,瀑布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每往前走一步,都如惊弓之鸟一样地前瞻后顾,生怕两旁的灌木里,窜出什么妖怪猛兽把我吃掉。 拨开前面的一丛灌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条仿佛从云端倾泻下来的瀑布,湍急地砸在下面的碧绿幽深的潭水中,水花四溅,发出巨大的声响。 潭水中央,在画卷上看到的那朵白色的莲花,静立在潭水中央,就如出尘的仙子,摇曳生姿,不染半点尘埃。 我看到潭水里那朵巨大的莲花,紧张地咽了口吐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骨朵中间,挤在一起随着花叶摇摆,滚来滚去的月精珠。 躲在灌木丛里观望了半天,见四下无人,就连一只来潭边喝水的小动物也没有,胆怯地犹豫了一会,想到埋在棺材里的廖宗棋,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一想到廖宗棋,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想着来都来了,总得豁出试着拿出去一颗月精珠吧? 我目测了一眼从潭边到莲花的地方,有个几十米,以自己的水性,刨过去也能刨回来,就将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从灌木丛里走到潭水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潭水,心害怕的砰砰直跳,扫了眼四周,没有看到什么看守月精珠的东西,祈祷那个东西现在不在附近,就闭着眼睛跳进了潭水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刨开水花,不要命一样地向中间的那朵莲花游了过去。 潭水冰凉刺骨,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怎么的,我总觉得潭水深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越是这样想,越是害怕,一边游的时候,还一边观望潭面有没有异常的动静,好害怕会有什么水怪从潭底钻出来。 心惊胆颤地拨开浮在水面的荷叶,游到中间的那朵荷花前,在水中立住身子,抻着脖子向莲花里的花托看去,看到月精珠都挤在花托上,一阵欣喜,伸出爪子就把一颗月精珠抓在手里,入手软滑冰凉,我直担心,一不小心,会把珠子给捏破喽。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让我拿到了一颗月精珠,虽然知道月精珠是难得一见的宝物,但我也不贪心,有一颗能救廖宗棋就行,其他的那十颗,还是留给它的主人吧,毕竟人家收集起来也不容易。 就在我如获至宝地拿到月精珠想往回游的时候,就看到一片阴影印到到潭面上,我心里一阵惊惧,以为湖底有什么怪物,要浮出水面呢,下的四肢都快木了。 湖面的阴影越来越大,可是水里却半天也没动静,我忽然反应过来,那个东西不在水里,在头顶上! 一抬头,吓得差不点就想把自己在这潭水里给淹死得了,只见头顶,从瀑布里探出一条通体黝黑,脑袋有动车的车头那么大的蟒蛇来。它的半截身子还在瀑布里,探出的半截身子盘旋在我头顶,吐出来的巨大蛇信子,都该碰到我的脑袋了。 拜托,不要这么吓我好不好,我以前见过的最大的设,也不过是一米来长,这突然之间横空出现这么大一个家伙,是要出人命的。 我吓得哆哆嗦嗦地把手里的水晶珠放回到荷叶里,希望这个庞然大物,不要张开血盆大口,将我吞到肚子里才好。 水底忽然卷起一股急流,我惊叫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巨蛇的尾巴卷离了水面,我在它冰冷巨大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惊骇发抖的影子。 怪不得狐仙会怕,被这么个庞然大物缠住身子,只要它一用力气,微微一盘紧蛇身,我想,我马上会死得比用磨碾过还细碎吧? “六百年间,跟我抢珠子的妖怪不计其数,它们的尸骨在潭水底下,都烂没了。最近这以二百年,都没有妖怪惦记这里的珠子了,想不到,有几百年道行的妖怪都不来跟我抢了,你一个不知死活的小人类,居然还敢来这里偷珠子?你是我这几百年里,见过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巨蟒的嘴根本没有张开,可是耳畔边却听到一个女子嘲笑的声音。 我脸白的如一张纸,冷汗直下,巨蟒说话的同时,还将它的身子又盘紧了一下,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该被挤压出来了。 “只要你能给我一颗珠子,你想怎么处置我这个笑话都行,月精珠六十年一次,你寿命长,即时缺了一颗,你也能很快集齐十二颗的,我老公的魂魄要飞散了,需要月精珠的至阴之气救命,所以,我才冒死来到这里,动了月精珠的念头。”大难临头,我还惦记着放回去的那颗珠子,虽然知道难道一死,还是不甘心地说。 “你老公魂魄飞不飞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了集齐珠子,都快在这守了一千年了,马上就要集齐了,我不想在多等了。”巨蟒声音烦躁地说,然后声音又疑惑地问:“是谁告诉你,我这里有珠子?” 我看着眼前来回晃动的巨大蟒头,还哪里有半点隐瞒,“狐仙,李仙姑家的狐仙。” 巨蟒听了,忽然身子一动,我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一下子摔到了潭水边的草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我,抬起头来一看,刚才还在水潭里的巨蟒不见了,一个身材苗条,肤若凝脂,面容冷艳的妙龄女子,着一身素白轻纱冷着眸子从潭边向我走来。 这是刚才那个巨蟒?我惊得瞠目结舌。 “那只臭狐狸,七百年前,偷了我五颗珠子酿酒喝了,要不然,我现在早就攒够珠子了,没想到他现在还敢指使你来,真要气死老娘了。”蛇精说到这时候,柳眉倒竖,一副咬牙启齿的模样。 五颗珠子都被偷走了,不用看到她的表情,我也能想象得到,她当时内心的崩溃和愤怒。 “我不知道他偷了你五颗珠子,我和他不是一伙的,我要.......”我刚要伸出一根手指,说自己要一颗就够,但是看到盛怒的蛇精,吓得赶紧把伸出的那根手指,又缩了回来,连剩下的半句话都噎了回去,但想到廖宗棋,马上又鼓起勇气,不死心地问:“你要怎样,才能给我一颗珠子,我真的是拿它救我老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都修炼千年了,不想渡劫成仙吗?给我一颗珠子,就当给你自己积下一份功德,将来肯定能平安度险的。” 说完这一大段话,我都有点暗自佩服我自己,没想到,面对蛇精,自己能有勇气说出自己的心里的想法。 蛇精冷艳的眸子,似乎松动了一下,竟然掐手指算了一下,抬头看看天,惆怅地嘀咕了一句,“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还真是又要到千年一个雷劫了。” 我一听,心里一阵狂喜啊,没想到自己胡乱说的话,竟然真蒙到了点子上,看蛇精的样子,月精珠有戏啊。 没想到,刚才心思似乎有些松动的蛇精,见我有些喜形于色,忽地将她那张冷艳的脸,冲到我近前,纤细的手指掐住我脖子,从地上把我拎了起来,盯着有些被掐得喘不过气来的我,目光叵测地说:“你刚不是问我怎样,才能给你一颗珠子么?我现在就告诉你,还有四十年,我就要渡千年一次的雷劫了,得吃些人的心肝来补充下体力,你把你的心肝给我吃,我就给你珠子。” 听说她要吃我心肝,我惊恐得说不出话来,刚才还暗自高兴,她要渡劫了,说不定能大发善心给我一颗月精珠,现在听说她渡劫要吃人的心肝来补充体力,欲哭无泪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丫子了。 “怎么,你不愿意?”蛇精的细长的眼角浮现一丝轻讽,说:“刚才你不还说,只要给你一颗珠子,我想怎么处置你都行么?现在就反悔了?看来,你那个所谓的老公,在你的心里,远没有你的心肝重要。” “你想吃就吃,但是你必须说话算数,我给了你心肝,你就必须给我珠子。”我受不了她质疑我对廖宗棋的感情,也无法做到因为贪生怕死,弃廖宗棋的魂魄而不顾,不管怎么说,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的,廖宗棋拿命救我,我现在把心肝喂了蛇精,也不过是还他一命,只不过,我被这蛇精吃了,还会有魂魄吗?我的魂魄,又能不能离开这里,去见廖宗棋呢? 蛇精盯着我的目光,透出一骨子阴鸷,言之确凿地说:“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修炼上千年的道行了,只要你把心肝给我,我不会失信你一个小小的人类的。想要珠子,就把嘴张开。” 如果她是恶妖,想要吃我心肝,如探囊取物,完全不用和我商量,现在她既然肯和我商量,估计也不是骗我的,我衡量了一下,不管她骗不骗我,好像眼下的处境,我想救廖宗棋,好想也没别的办法了,就听她的话,害怕地把嘴张开了。 蛇精见我张开嘴,忽地从她嘴里就吐出一条长长的蛇信子,一下子就探进了我的肚子里,随即就感觉胸腹部,火辣辣的疼,好像有一条铁钩子,在自己的五脏六腑来回搅动。 我疼得浑身抽搐瞪圆了眼睛,想到自己竟然是被活吃心肝死的,眼角为自己涌出一股悲哀。 我感觉心肝都生生地被蛇精的蛇信子搅和碎了,那总无法言明的痛,顺着神经蔓延我的四肢百骸,让我生不死如,我唯有在脑海中期盼,她能快点吃完,好让我解脱。 感觉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蛇精收回满是鲜血的蛇信子,把浑身抽搐,眼睛翻白的我,扔在了地上。 这是吃完了么?怎么我还没死,五脏六腑传来的痛,我还能清晰地感觉到。 “珠子.......”我忍着剧痛,虚弱地朝着她颤抖地伸出手去,一张嘴吐了一地的碎心肝。 蛇精面无表情地一扬手,阳光下一颗晶莹璀璨的月精珠从潭中央的荷叶上,飞到她手里,她把月精珠子递到我手上。 看到拿在手里的月精珠,我抽搐着身体,笑出了眼泪,“大叔,你有救了。” 蛇精蹲下身来,面容复杂地看着抽搐吐着血水的我,“为了救他,搭上你自己的命值得吗?” 我艰难地笑了一下,目光看着天空有些刺眼的阳光,好像看到廖宗棋一脸灿烂的笑容,在阳光里冲我伸过手里,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值不值得,还得看他以后怎么对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他拿命救我,我总不能拿自己的命当宝贝而负了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了这么多话,还没有死,心肝都碎了,不应该死的很快么,怎么还让我痛呢? “那只臭狐狸是怎么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他有没有来?”蛇精说着扫视了一下四周,就像害怕狐狸突然窜出偷她剩下的珠子一样。 我眨巴眨巴眼睛,无力地躺在地上,承受着身体里传来的疼痛,“他在墙上挂了一副画,画里上就是这里的景物,一景一物在那个画上都是活的,他说怕你,没有来,我就是从那个画上进入到这里的。” 就是疼,就是不死,就是这样折磨人,我痛不欲生,可就是不死。 蛇精一听我这话,冷艳的脸庞上,一真惊愕之色,然后竟然脸颊起了红晕,娇羞地说了一句:“你回去告诉那只臭狐狸,我不生他的气了。” 说完化作一条巨蟒,轰地一下,砸起一片巨大的水花,钻到了潭水里。 我被湖面溅起的水花,淋了个透,立马就蒙圈了,不知道她她玩的是哪一出。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就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吸力,等飘起的身子再次摔落在地面上,刚才眼前的瀑布,变成了一堵墙,我又回到了李仙姑的仙堂里。 狐仙还附在李仙姑的身上,立在墙边,一脸桃花,贱贱地看着墙上的画卷,然后弯腰从我手里拿过月精珠,举到眼前仔细端详,舔着嘴唇说:“好久没喝过用月之精华泡过的酒了。” 我虽然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想到刚才碎心裂肺的疼痛,起身不客气地把月精珠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宝贝地捂在身上,“你是仙家,不能抢凡人的东西,这个珠子,是蛇精给我的。” “不抢不抢,我拿了她五颗珠子,她罚了我七百年不能见她,我还哪敢喝用这个珠子泡的酒呢?”狐仙说。 我越听越迷糊,拍拍身上,感觉五脏六腑一动还有点疼,不动就没事,不解地问:“刚才她不把我心肝都吃了么?怎么我还没死?” “她是吓唬你的,只是不肯把她辛苦收集的东西,轻易给你,就是考验考验你而已。你所有的疼痛,都是幻觉。只是她这次做得有点真,也着实让你受苦了,四十九天以后,你身上所有的痛感神经,才会恢复如初,不过为了拿到珠子,也值得了,毕竟这颗珠子六十年一颗,她轻易不送人的。” 狐仙语速急快地解释说,然后又补着说:“不过,我还真要谢谢你,七百年前,她生气我拿她的珠子泡酒喝,一怒之下就把我赶出了长白山,我虽然想见她,又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她气消了没有,能不能原谅我。一直也踌躇不前,不敢去长白山找她,因为想她,才用法力画了这幅画,这样想她的时候,我就偷偷地在画里看她,这一看竟然看了七百年。我看她快要渡雷劫的年限又要到了,可是见她还整日醉心她的珠子,就担心她忘了渡劫的事,这几天也急得不行,你要是在不来,我也该进去找她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我就让你先进到画里,看看她听到我名字是什么反应。” “你俩是恋人?”我脑海里想到小狐狸狗从墙上钻出来的画面,和蛇精像动车一样粗的身体,把它们俩的体型,在脑海里一比对,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合体的。 “我俩是两口子,只不过是闹了点小别扭,现在合好了。”狐仙说完,一道白影从李仙姑身体里钻出,以光的速度,钻进了墙上的画卷里,我赶忙凑到画前,惊奇地看到一只体型硕大的白狐狸,在画卷的林子里向瀑布那边奔跑。 搞什么鬼?妖精也吵架吗,不过他们冷战的时间可是够长的,看样子那只蛇精的脾气还挺大,这只狐仙也是资深的偷窥狂,竟然盯着画偷窥了蛇精七百年,我也是无语了。 狐仙一退身,李仙姑立马就清醒过来,给我找来一个铺着黄色锦缎的化妆品空盒子,递给我说:“月之精华到凡人手里,见不得光,你把它放在这个盒子里小心拿着就行,回去以后,给你那个鬼夫吃了,就能保住他的魂魄。” “狐仙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我惊讶地问。 李仙姑点点头说:“我是仙家的弟马,仙家上身时说的话,我当然能听见。事不宜迟,你家里有等着救命的人,这天马上就黑了,我也就不留你了。一会我让来时接你那清风,送你回去,你也不用做飞机了,直接让他送你到家。” 我其实心里想说不,想一想让一个鬼送我回去,我就一阵打怵,但是听李仙姑的意思,让鬼送好像比做飞机要快一些,就答应了,“好,谢谢李仙姑,我这就回去了。” 我临出门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墙上的话,其实是心里还想看看狐狸和蛇怎么合体。 长脸男又从墙上挂的仙谱里瓢了出来,我忽然又想起一桩事儿来,就问李仙姑:“李仙姑,你能帮我算算,廖家村的人是怎么死的么?” 仙姑摇了摇,“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得太多,对我们没好处。” 我见仙姑不说,索性也就不问了,跟着长脸下了楼,到了楼下,坐进他九三款的桑塔纳里,他一脚油门,两边的街景就开始急速地倒退,耳边尽是呼呼作响的风声。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感觉他这车速不是飚车,这是在飚机啊!怪不得李仙姑说让他送我,比坐飞机快....... 几个小时以后,我让他把车停在了江清明的家门口,一下子,腿软得差点没坐在地上。 长脸和我打完招呼后,将他的桑塔纳一掉头,嗖地一下,就窜没影了。 江清明接到我打的电话,边穿外套,外从楼上下来,看到我以后,把嘴里抽剩下的半截烟扔掉,“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我嘴角抽搐地笑了下,腿还有些哆嗦,着急地说:“救廖宗棋的东西我带回来了,咱们赶紧去廖家村吧?” 江清明点了点头,就去开他的车,车开过来停到我面前,打开车门上我上车,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一想到坐车就想吐,苦瓜着脸上去,告诉他:“慢点开......” 不过刚从淹死鬼儿的车上下来,在坐江清明的车,就感觉他开车的速度,跟蜗牛一样,反倒有些习惯不了了。 到了廖家村的后山以后,我和江清明拿着铁锨走到廖宗棋埋棺材的地方,打着手电,挖出上面的松土,看到棺材盖以后,就说不清的冲动,迫不及待地用手清理掉上面的浮土,和江清吗一起把棺材盖抬到坑边,我往棺材里一看,廖宗棋虽然没有魂飞魄散,但即时是埋在了最有利于他吸收阴气的尸骨边,身下也被血水阴湿了很大一片面积。 明明从把他埋到土里去,不过一天的时间,可是现在重新打开棺盖看到他,我觉得恍如隔世,激动得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还好,他等我回来了。 江清明帮我把廖宗棋从棺材里抬到外面的草地上,我把廖宗棋的头兜在臂弯,拿着那颗用尝过心肝俱碎的滋味换回来的月精珠,送到他的嘴边,“大叔,这颗珠子你吃了,就好了。” 说来也奇怪,那颗珠子一碰到廖宗棋的嘴边,就化成丝丝白气,都飘进了廖宗棋的鼻子里,很快,一颗樱桃樱桃大小的月精珠就消失殆尽了。 在我看到月精珠的至阴之气,全部钻进廖宗棋身体里后,廖宗棋身上有污血的地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的复原时,我激动得简直要跳起来了。 鱼太咸 说: 感谢哈哈哈哈391216 和 木然323145 两个小伙伴送的魔法币~ 第074章: 记忆复苏 “他的睫毛动了?”我拿着手电,心情期待地看到廖宗棋浓密的睫毛,忽然抖动了一下,激动地对站在一旁的江清明喊。 江清明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也没说话,板着脸继续吸烟。 “媳份儿,你是不是彪?你是怕我好的太快,才用手电照我的脸吗?”刚刚还双眼紧闭的廖宗棋,抬起一只手,遮挡住照在脸上刺眼的手电光,声音有些虚弱无力地抱怨。 听到廖宗棋这样说,想到他见不得强光,慌忙地把手电扔到一旁的地上,双手抱住廖宗棋的肩旁,让他的身子斜靠在我的腿上,心头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笼罩,哽咽地说:“大叔,你终于醒过来了,你昏迷的这两天,真的要把我吓死了。我以为,我要失去你了呢。” “傻丫头,离开我不更好么?”昏黑的夜色中,廖宗棋抬起手,宠溺地掐了掐我的鼻尖。 江清明扔掉手里的烟头,不耐烦地走到离我们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这人真是奇怪,明明廖宗棋受伤时,挺热心的,现在廖宗棋醒过来了,脸上又挂上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淡漠表情。 “不好,我习惯你在我身边了。”我看着怀里的廖宗棋说。 廖宗棋听了以后,沉默了一下,虚弱地说:“你把耳朵低下来,我有话想对你说,不想让那个姓江的听到。” 看到廖宗棋神秘的样子,我心里奇怪,不知道他想告诉我什么,也没多想,就低下头要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没想到,我脸刚低过去,他一下子勾过我的后脑勺,将我的唇猝不及防我压在他的唇上,吸允纠缠。 我一阵脸红,也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他都这样了,差点就魂飞魄散了,刚一醒过来,居然还有心情套路我。 和他亲吻了一小会,廖宗棋的手竟然不安分地钻到我的衣服底下,目的明确地向月凶前抓住。我脸呼地烫热起来,一把按住他的手,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吓唬他:“江清明还在那边,你不要过分。而且,你阴气才刚恢复,你要克制。我回来的时候,仙姑特意叮嘱过,七天之内不能同房。” “哎。”廖宗棋很委屈地叹了口气,信以为真,极不情愿地把手收回去。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关心地想知道月精珠在他体内起到多大作用了。 “难受。”廖宗棋一本正经地说,委屈得像吃不到糖果的孩子。 我愣了一下,感觉他回答的和我问的,不在一个频道,就嗔怪地掐了他一下,廖宗棋才恹恹地说:“感觉体内的阴气在源源不断地恢复,但是还发挥不出来怨力。” “你这才刚吃了珠子,能恢复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想要全恢复好,估计得等个几天吧?”我猜测地说。 “珠子,什么珠子?”廖宗棋的头靠在我胳膊上,仰着脸问我,把我的一只手攥在手心里把玩。 我没有把偷月精珠的过程告诉他,怕他担心,也不想让他心疼,他能好比什么都强,看到廖宗棋能醒过来,我忽然觉得为他受多大的苦楚都是值得的,我轻描淡写地说:“我这两天去长春找了一个叫李仙姑的人,他家仙堂里的狐仙给了我一颗月之精华,才把你救好的。” “你去长春了?”廖宗棋显得很惊讶,又不解地问:“谁告诉你她能救我的呢?” 我就把斗笠老头的事跟廖宗棋说了一遍,“我怀疑,你这坟都是他给你打理的,他好像一直都在暗中帮助你,会不会是廖家村的幸存者?” 廖宗棋也感觉廖家村还有人在,显得很激动,“如果真是廖家村的人就好了,可是,我记忆里,廖家村没有这么厉害的人呐?我们那个时候,村子里会看风水的,都是上了年纪,辈份大的人,年轻人里受新思想冲击,觉得给人看风水,整天做一些神神鬼鬼的事,觉得丢人,很多都不愿意学风水了。好几十年过去了,廖家村的长辈即使活着,也该过世了,年轻一代里,我真想不出谁能变得这么厉害。” “想不到就别想了,我觉得他一定隐居在廖家村的后山里,说不定哪天还能碰上。”我说。 “嗯,这两天你先回家去住,我在坟里住几天,这样阴气会恢复的快一点,我也好看看,给我扫墓的人是谁。” 我一听我俩要分开几天,有点小小的舍不得,本来想把帐篷拿过来,就睡在他坟边,可是怕他把持不住,总觉得大伤初愈,正是恢复元气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鬼,都应该节制那方面的事,就点头同意。 “你这次受伤,江清明帮了很大的忙,又去乱葬岗救你,又帮你把魂魄埋在这里,你以后对人家的态度友善一点。”我对廖宗棋说。 “你在替他说话?” “我没有,我说的是事实,你也看到了那晚在鬼别墅里,有多危险。”我强调着说。 “我知道了。你老公不是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人,放心吧。” 我听廖宗棋这样说,也就满意了,又把江清明他爷爷是道士,也是廖家村破四旧的工作组组长,死在了廖家村的事,也跟他说了。 “道士?!”廖宗棋犹豫了一下,好像在努力回想什么,喃喃自语:“我怎么好像想起来点什么了,道士?工作组?道士?!我想起来了,可是我想不起来,他们都叫什么?我的记忆里,是有这么一帮人。” 廖宗棋忽然很痛苦地捂住脑袋,好像在极力地在脑海中回忆那时候的事。但是,越是心急越是想不起来,到最后一直抱着脑袋喊疼。 江清明听到廖宗棋痛苦的声音,几步就走过来,蹲下来看着有些头痛欲裂的廖宗棋,问我:“他怎么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慢慢来,别着急。”我心疼又担忧地安慰廖宗棋,然后扭头告诉江清明:“我刚才跟他提起你爷爷了,他好像想起来点什么,然后又想不起来,就这样了,可能是他吃了月精珠,月精珠的至阴之气在他体内起了作用,他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 江清明一听廖宗棋想起他爷爷来了,急切地抓住廖宗棋的肩膀,摇晃了一下,追问:“你能想起廖家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吗?我爷爷在廖家村里都遇到了什么事?” “你别逼他了行不行?!”我见廖宗棋想得都快崩溃,江清明还急着问他,怕他把廖宗棋逼疯,急眼地一下子把江清明拉开说:“他能想起那时候的事,已经是好苗条了,以前他的记忆里,从来没任何和工作组有关的人和事,现在他能想起工作组里的人来,慢慢就会记起所有的事。等他全部想起来时,到时候你有多少问题不能问。” “对不起,好几十年没有我爷爷的消息,现在突然听到,有点心急了。”江清明也意识到刚才的做法不对,带着歉意说。 过了好一会,廖宗棋才平静下来,我目光询问地看着他的眼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想起零星的画面,很多事还都想不起来。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连长相回忆起来,都很模糊。”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慢慢来。”我说。 廖宗棋点点头,对恢复记忆看起来很有信心的样子。我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能想起以前所有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重新回忆一遍当年的事,就是重新回忆那份痛苦。 时间很晚的时候,廖宗棋需要修养,就化作一丝黑烟钻进了他的坟里,我和江清明借着手电的光下了山,上了停在山脚下的车,车子从廖家村的废墟中驶过,我心事重重地望着外面,脑海里想象以前这个村子人烟繁茂的画面,在想着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 “江清明,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个村子怎么看不到游魂了?”我看着黑漆漆的车窗外,从了树影和野草,已经不向我和廖宗棋来的那次,废墟里飘荡白色的影子了。 “也许他们都魂飞魄散了,也许被吃掉了。”江清明说一边开车一边说:“前两天来时,我就注意到这个情况了,只是那时你的注意力都在廖宗棋身上,没有注意到村子里的情况。” “吃掉?”我忽然想起了陆宇,心底一阵不寒而栗,栓子就是被他吃掉的,难道这些日子来,他把一村人的魂魄,都给吃掉了吗?怪不得他现在能以生前的样子出现了,原来是力量强大了。 想到他前两天对我羞辱的嘴脸,我就恨得牙根痒痒,扭过身去问江清明:“江清明,你能教我画五雷符不?” “你想学?”江清明一边开车一边问。 我点一下头,觉得学点驱鬼的法术很有必要。 “嗯,可以。”江清明爽快地答到,然后接着说:“其实五雷符不难画,我把下笔的密咒和结煞的口诀叫你,你有时间多练习就可以了。只是,我只有下班后才有时间教你,这个东西在外面教也不合适,只能去你家或者我家。” “去你家吧。”我想到家里有爸爸和爷爷,带江清明回去跟他学画符有点不方便,觉得还是去江清明家比较合适。 “好。你想什么时候学,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江清明说。 我嗯了一生,想到要学画五雷符了,还有点小兴奋,如果能多学点驱鬼的本事,以后遇到危险,就算廖宗棋不在身边我也不会怕了。 江清明一路颠簸地将车开车廖家村,等我们回到市里以后,他把我送到家门口就回去了,我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洗完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感觉这两天发生的事,好像做了一场梦,胸腔里隐隐传来的疼痛,让我一时睡不着觉。 想到狐仙说这种神经作用的疼痛,得四十九天以后才能完全消失,就一阵愁眉不展。而且,我也品出来了,只要不动,疼痛感就弱点,像刚才坐江清明的车,在土路上颠簸时,感觉肋骨都要断了的疼。 我把廖宗棋的灵牌抱在怀里,感觉一个人躺在床上好空,想到过几天廖宗棋就能回来了,心里又莫名的开心,呢喃着:“大叔,快点好起来,你回来就好了,回来就能搂着你睡觉觉了。” 转过天下午,江清明下班以后,睡了一天的我,正准备出门找江清明学画符的我,被爷爷从后面叫住,“唐唐,你这两天干嘛去了?怎么没看到你屋里的那个东西跟你回来?” 我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才发现爷爷坐在轮椅上,待在走廊里的阴影处,背着阳光,有点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我惊诧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两天廖宗棋没有跟我回来?” 爷爷咳嗽了一下,然后转动轮椅,从阴影里走到光线亮的地方,老态龙钟地看着我,一脸的慈祥:“你这两天出来进去的,没有带黑伞,我就知道那个东西没有跟你回来。”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爷爷也能看到廖宗棋了呢,想不到爷爷虽然上了年纪,但观察能力还挺强的。只不过,自从我把廖宗棋从廖家村招回来以后,爷爷从来没有一天不为我担心的,七十来岁的人,这几个月像又老了十岁一样。 “爷爷,他这两天为了救我受伤了,得过几天才能回来。”我走到爷爷轮椅旁,蹲下来,扶着爷爷的膝盖,试图扭转他对廖宗棋的印象,说:“他叫廖宗棋,他从来没有害过我,反倒一直都在保护我。这次为了保护我,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他身上有怨气,他来咱们家肯定没安好心,他早晚会害死咱们全家的,你醒醒吧,他是鬼!满身怨气的鬼!”爷爷苦口婆心地说:“爷爷告诉你,能离他远点就远点,他要是不回来,是好事,知道吗?” 我愕然,知道爷爷对廖宗棋是鬼的身份成见很深,就不在徒劳地给他做思想工作了,起身含糊地答应了一句,“我知道了,我约了人教我画驱鬼的符咒,时间到了,我得走了。”然后转身下了楼,下楼时,还听到爷爷在身后说“好好好”,我无奈地摇了摇,心里盘算着爷爷和爸爸好像还不怎么待见廖宗棋,廖宗棋是鬼的身份,总待在家里对他们也不好,想着等廖宗棋好了,该出去租个房子,我俩一起住了。 我出门时,下了班的江清明,已经把黑色的越野车停在我家商店门前等我了。 见我出来,伸手帮我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我看到在店铺里的爸爸,伸出头向外探望了一眼。 江清明下班直接就来接我,还没有吃饭,我俩先找了一个地方填了下肚子,然后才到江清明的家里,去学画符。 他的家里,总是整洁干净,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像有强迫症一样,都按着高低大小,井然有序地摆在那里。 江清明找来画符的黄纸和朱砂,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扔给我,打开他自己手里的那罐喝了一口,走过来坐在书桌旁说:“驱鬼的符咒有很多种,有镇尸符、打屍符、镇宅符、七杀符、三煞符、还有你已经用过的五雷火符。既然你想学五雷符,那咱就先从五雷符练起。” 江清明说完,把密咒和结煞口诀都告诉我了,然后拿过一张符纸,笔走龙蛇地画好一张五雷符说:“我画这个五雷符时,没念密咒,也没结煞,虽然和你每次看到的五雷符看起来一样,但是他就是一张废纸,跟本没有驱鬼的功效,不信你试试。” 我接过来,把五雷符夹在手指,就念使用五雷符的咒语,果然,咒语都念完了,符纸连个烟丝都没冒,一点变化都没有。 “下笔密咒和结煞很重要,你一定要把这两样口诀也背熟,画符的时候,一定要心静,排除一切杂念,你先照着我画的这个五雷符临摹,等把五雷符能画得准确熟练了,在念下笔咒和结煞咒。”江清明说着,把毛笔和朱砂,还有空白的符纸一古脑地推到我面前。 看江清明画的时候,也挺简单的,可是当我坐下来,拿起毛笔临摹时,画了一脑门子汗,始终画的弯弯曲曲,不成章法。 “别急,画熟悉了就好了,雷字的最后一边,要甩起来,应该这样画。”一直站在我身旁,看我鬼画符的江清明,见我画得有些心浮气躁,俯下身来,像老师教学生一样,把住我握笔的手,教我怎么把雷字最后一笔甩出小圈圈。 他的前胸贴在我后背上,把我整个人,都圈在了他怀里,脸也几乎要贴到我头上了。我手抖了一下,在符纸上画歪了一笔,江清明侧过脸看不解地我,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息,他一下子就怔住了,一向冰冷的目光里,也燃起了一丝热烈。 鱼太咸 说: 感谢哈哈哈哈391216和 …343525送的魔法币,接下来的剧情,就要填坑了,女主先知道谁是害死廖宗棋的凶手,然后再生个娃。 第075章 胡教授的同学 他眼底的那份帜热,让我想起了廖宗棋,我慌神地站起身来,差点没把装着朱砂的砚台碰掉地下,江清明眼急手快地把要从桌边掉下去的砚台,抓在手里,很不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略显尴尬地解释说:“那个刚才有些唐突了,我只是想教你......”他说到这里,可能绝对这样解释多余,或者不好,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就靠在桌子边,转动着手里的砚台,闭口不语。 原本气氛不是那么尴尬,可是让江清明这个不善言辞的人,强行解释了一下,解释到一半又什么也不说了,反倒显得很尴尬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砚台,神态像犯了错误又不知道怎么弥补的孩子,我一阵扶额,忽然觉得法医这个工作挺适合他的,至少每天面对尸体,不用说太多的话。 我知道他没别的意思,又觉得今天再画下去有点不合适,就看了下时间,对他说:“外边天黑了,我得去看廖宗棋了,明天再接着学吧。” 江清明神情轻松了一下,随手把砚台放到桌子上,走到沙发旁,捞起他的外套,就往门外走,不容拒绝地说:“我开车送你去。” 晚上没有去大石镇的车,江清明说送我,我也不想拒绝,毕竟现在廖宗棋还没有恢复好,要是在廖家村遇到陆宇,江清明也能帮我挡一下。 我和江清明到廖家村以后,他把车停在山脚下,又打着手电往上送了我一段路,离廖宗棋的坟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就停下来,让我独自上去,我知道,他是不想当电灯泡,留给我和廖宗棋单独相处的空间。 我拿着手电,顺着长满野草的小路,来到廖宗棋的坟前时,惊喜地看到蒙蒙夜色里,廖宗棋竟然坐在坟边的草地上,揪着一根草玩儿。 “大叔,你好了吗?”我关掉手电的光芒,三步并成两步雀跃地朝他跑了过去,看见廖宗棋咧着笑,向我伸开胳膊,就欢喜地一头扎到他怀里,淡淡的檀香味钻进鼻子里,一下子缓解了这一天来,所有的担心。 廖宗棋坐在草地上,宠溺地把我抱在怀里,胳膊上的力量收得紧紧的,让我感觉到他的阴气,正在快速地复原,只是一天的功夫,他已经比昨天有力量很多了。 “江清明怎么不上来?”廖宗棋抱着我,把脸贴在我头发上,闻着我的发丝间的香味,挑起一缕头发,绕在他的手指,低头把唇轻柔落在我的锁骨窝里,然后在脖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浅啄,弄得我脸上一片酡红,脖子上痒酥酥的直躲。 “他不想当电灯泡吧。”我缩了下脖子,向后躲了一下,想避开他落在脖颈上的亲吻。 廖宗棋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 我反应过来,他可能听不懂电灯泡是什么意思,就解释说:“就是他不想当那个碍眼,多余,影响咱们两个说悄悄话的人。两个人在一起,第三个多余出来的就是电灯泡。” “算他识相。”廖宗棋看了一眼远处山脚下,江清明被夜色掩盖的身影嘴角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把额头抵在我的脸上,委屈地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好孤独,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在想你。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我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掐了一下他的鼻子,顽皮地说:“怎么会呢,我担心了你一天,不看你一眼,晚上会睡不着的,大叔要在这里乖乖地养伤,等伤养好了,我就接你回家。” 廖宗棋开心地笑了一下,低下头又把唇凑过来,想亲我。 我用手推开他的嘴,问:“从昨天到今天,戴斗笠的那个老头,没有出现吗?” 廖宗棋摇了摇头,拿开我的手,又想凑过来亲我。 我事妈一样地又用手把他凑过来的唇挡住了,提醒他说:“对了,陆宇也在这里,你现在没恢复好,一定要小心他,轻易别离开江清明布的阵,等你伤再养好一点,到时候让江清明把周围的阵撤了。” 廖宗棋愠怒,把我的手抓开,握在手里,声音有些不悦地说:“你和我在一起,能不能别总提他?” 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也没说什么啊。” 廖宗棋无奈地抿了下嘴角,把我抱着跨坐在他腿上,声音燥热地说:“我想亲你的时候,你就不能少说点话吗?”然后也不容我反应,像怕我话多一样,霸道地用唇直接就堵住我的嘴,把舌头送了进来,手也急迫地在我身上游离。 我一阵脸红心跳,闭上眼睛回应着廖宗棋的纠缠,感觉身上被他不带体温的手,撩拨的一片片火热,忍不住轻咛了一声。 廖宗棋听见以后,身子震了一下,然后就吻得更加的激烈迷乱,手上的力量也有些失了轻重,像失去理智一样,把我从他的腿上,推翻在草地上,分开我月退就欺身压了上来。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情急地用手推住他下压过来的胸膛,红着耳朵说:“你别这样,江清明还在下面呢,难为情死了。而且,你的伤还没好,得等几天。要不然,损了阴气,我还得大老远的去长春一趟,你一时半会的也回不了家。” 廖宗棋被我说动了,极不情愿地起身又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烦躁地用手扒拉着头发,“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我坐起来,整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顺了顺头发,关心地问他:“你自己照昨天比,感觉恢复怎么样了?” 廖宗棋向前平伸出手掌,好像在运气,借着月色,我看到他的手掌有隐隐黑气冒出来。 “比昨天好多了,体内阴气在不断恢复,已经能感受到怨力了,照这个速度恢复,我估计三两天,应该就能回家了。”廖宗棋说。 我听了自然高兴,又问他记忆恢复有没有进展,廖宗棋苦恼地摇摇头,“哎,还是拼不成完成连续的画面,总是要想起来的时候,然后一下子画面就消失了。” 廖宗棋说到这里,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扭过头对我说:“对了,我今天才想起来,李福根家的祖坟,下山的路也不对劲,从山上下来的路,到他们坟前拐了一个弯,拐角正对着李福根家的坟,就形成了镰刀割腰的行煞,白虎煞和镰刀割腰的夹攻,才让李福根和他儿子双双横死。现在白虎煞平了,你有时间去大石沟一趟,让他们把那条路也改一下,他们家以后才不会有祸事。” 我一听廖宗棋还惦记李家的事,想起这次因为他们家的事,廖宗棋差点没搭里,我还飞了一趟长春,李仙姑是没管我要看香的钱,要是管我要看香的钱,五千块钱都不一定够。现在我胸腔里一动还疼,就刚才廖宗棋把我推到地上那下,都疼得跟什么东西在里面扎了一下一样,我都严重怀疑,到底是蛇精弄的,还是我那晚在别墅里摔得伤还没好,现在听廖宗棋还让我去大石沟,打心眼里不乐意去。 廖宗棋见我不吱声,搂着我肩膀哄了一下,说:“好媳份儿,你就替老公去趟,也不费事,你就告诉他们怎么改,然后他们自己找人干就行,你也不用在现场看着。好歹是廖家的人给他们看的风水,以后风水上出了什么事,就丢廖氏风水的脸了。” 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去,但是听廖宗棋这样说,也就答应了。 因为江清明还在下面山坡处等我,我也不好和廖宗棋待的太久,见到他一眼,心里也放心不少,和廖宗棋又说了一会话,就恋恋不舍地下山了。 江清明见我拿着手电走下来,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问问廖宗棋记忆恢复的怎么样了,我们就一起下山开车往回走。 走到大石镇时,我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就和江清明说,“咱们去一趟大石沟吧,那里还有点事,电话里也不说清楚,过去交代一下就省心了,要不明天还得特意去一趟。” 江清明没有意见,在我的指引下,将车开进了大石沟,我们将车停在大石沟的村口,江清明在车里等我,因为来时在镇上已经先给李婶打过电话,等我拿着手电筒步行走到李福根家时,李婶早就在家里等候我了。 聊了两句天,我知道李大宝还没有回来,听李婶说开发商不相信坟里的尸骨是他哥哥,还得做DNA鉴定什么的,听起来也很麻烦。 我长话短说,把修改镰刀割腰煞的方法告诉她后,就起身告辞,李婶一边往外送我时,还一边不放心地在后面说:“老唐家的大侄女,要不等哪天你李叔回来时,你再来一趟,改路的时候,你帮我们盯着点,要不别改错喽。” 我一阵皱眉,告诉她:“错不了,你就按我说的,把下山正对祖坟拐角的路抻直往下修,把路形成的拐角去掉,以后别让人再从老路那里走就行。” 李婶看起来还想让我亲自来,我连忙往回劝她,让她不用送了,告诉她我朋友的车就在前面等我,她才留住脚步,跟我客套了两句,就把大门关上了。 大门一关上,我轻松地呼了口起,转身刚要朝着村外走,一回身,冷不防地看到李福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阴恻恻地拄着拐棍站在我身后,还冲我一脸“慈祥”地笑。 我妈呀了一声,吓得直拍胸脯,“大爷,大晚上的,您不在坟里待着,您可村溜达啥啊?” 李福根“笑容可掬”地看着我说:“我大儿子的魂魄不能离他的尸骨太久,昨天已经回去了,我惦记他,今天晚上就下山看看,他弟回来了没有,怎么迁个坟用这么多天。” 我就把李大宝想从开放商手里要点补偿款的事儿跟他说了,李福根听了,气得直用拐走往地上顿,“这个混账,真是见钱眼开了,开放商要是不给他钱,他还不给他哥迁坟是怎么的?那是他哥拿命换的钱,他哥死外边这么多年了,他不想着早点让他哥落叶归根,还惦记上死人钱了。” 我觉得李大宝也该骂,那天听出租车死机说,那地方地皮值钱,一座坟才给一万来块,他就动心了,现在开放商又让他做鉴定,估计拿到手,也没几个钱了。 我胡乱地安慰了李福根两句,就要离开,没想到李福根忽然在身后说了一句:“对了,我后来想起来胡海峰当年在廖家村的那个同学叫啥了!” 我一听收住脚步,急忙走回去,心情激动地问他:“他同学叫啥名字?还活着呢吗?” “如果他身体健康,现在应该还活着。”李福根说。 我振奋地攥着拳头,暗自在心里喊了一声耶!想着一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廖宗棋,也许离揭开廖家村的真相就又进一步,廖宗棋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他叫什么名字,又住在哪里?”我迫不及待地问。 “唐少申。” 刚才还兴奋不已的我,在听到李福根嘴里吐出这个三字后,脑子轰的一下,就傻掉了。 李福根没有注意到我惊呆的样子,继续接着说:“听胡海峰说,他那个同学,后来好像犯了错误,在廖家村发生变故的前一天偷偷跑掉了,才捡回了一条命,后来出了车祸,腿好像残废了。” 巨大的震撼,让我的精神有点恍惚,就感觉李福根的声音,忽近忽远,一切都有点虚幻,不真实。 他说的唐少申,不就是我爷爷的名字吗?我从小到大,也没听说我爷爷去过廖家村的事啊?我开始的时候,还在想,或许是重名了,可是当听到李福根说的那个人腿也残疾了的时候,我想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爷爷,觉得错不了,李福根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我爷爷了。 “听胡海峰说,他的那个同学不光自己偷跑出来了,还拐走了廖家村的一个姑娘,后来那个姑娘就给他当媳妇了,听说还生了个儿子。” 我已经找不到什么形容词里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要说刚开始听到李福根说想起胡海峰同学的名字,我还很兴奋,现在,不知道怎的,我忽然有点害怕、畏惧、心里忐忑不安,有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廖宗棋了。 从小到底,爷爷只字不提廖家村的事,我可以理解为他对廖家村有阴影,不想回忆。可是,从我去廖家村招回廖宗棋以后,爷爷也从来没说过有关廖家村的任何事,我忽然觉得这里面好像不是那么对劲了。 爷爷一定知道什么。 “丫头,你在听我说话么?”李福根看到我闪神,用拐棍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一下回过神来,愣头愣脑地看着他,然后慌忙说:“我在听,我知道了。”然后转过身,魂不守舍地往村口走。 爷爷去过廖家村,奶奶还是廖家村的人?我努力地回想奶奶在我脑海里留下的记忆,她比妈妈去世的早两年,过去十多年了,连她的模样都忘记了。 手电的光晕在地上晃来晃去,我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感觉事情怎么一下子都乱了起来呢? 快走到江清明的车边时,江清明把车灯打开帮我照着前面的路,但是心不在焉的我,还是一不小心,被路面上凸起的一块小石头给绊倒了,摔在了地上。 江清明见了,赶忙下车跑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关心地问:“没摔疼吧?” 我看到江清明忽然鼻子一酸,不知道怎么将我爷爷的事跟廖宗棋说,心里也有些打怵告诉他。 江清明见我神色不对,紧张地问我:“怎么了?” 我伸出手掌,给他看被沙子蹭破露出血丝的手掌,掩饰地说:“没事,就是手掌破了,有点疼。” 江清明松了口气,扶着我的肩膀上了车。然后他也上车,启动车子,调转车头往回市里的路上开。 一路上,江清明不时的扭头看到精神有些蔫的我,路过药店时,还要下去买红药水,我连忙拉住他,“不用,就是破了点皮,我就是累了,想睡一会,到地方叫我。” 江清明点了点头,把外套搭在了身上,我假装闭目,脑子里想的都是廖家村的事。 江清明把我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木讷地打开门,关上门,然后又急匆匆地跑上楼梯,跑到爷爷的房门前,抬手就要敲门,问问他廖家村当年的事。 可是看到他房间里都熄了灯,想着他年纪大了,好不容易晚上睡着了,就别折腾了,有什么话明天早晨在问他好了。 “老支书都说了,爷爷是在廖家村发生变故的前一天离开的廖家村,廖家村的事,一定跟他没有关系,他也不一定知道第二天都发生了什么。”我失了魂儿一样地走回自己房间,拿起廖宗棋的灵牌,自言自语地宽慰自己,同时也在心底祈祷,廖家村的事儿,不要跟爷爷有任何关系。 鱼太咸 说: 本子坏了,大纲还在本子里,好无奈~ 第076章 超度 第二天吃早饭,我有满肚子的话想问爷爷,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廖家村的事,他不说,就是不愿意提,他都这么大年纪了,我怕刺激他血压上来。 爸爸吃完饭以后,下楼去整理货品,我满腹心事地看着爷爷,一点食欲都没有地用筷子夹着米饭,一粒一粒吃。 “乖孙女,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怎么不好好吃饭呢?”爷爷说着,把我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夹到我碗里一块,“多吃点肉,别一天老怕胖,胖点健康,身上有点肉,体格才结实。”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把爷爷夹给我的一大块肉都吃了,他看我吃饭的样子,慈祥的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 “爷爷,怎么没听你提过你年轻时候的事呢?”我放下筷子,双手放在桌子上,踌躇再三,心情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目光紧紧地盯着他脸上的变化。 爷爷夹菜的手蓦地在空中僵了一下,只是几秒间又向前伸,把菜夹回到碗里,面不改色地说:“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往事,说了你们年轻人都不爱听,那个时候苦,我也不原因回忆,哪像现在,天天有菜有肉的。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都享福。” 爷爷的话里我听不出毛病,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拉家常一样。 我咬了下嘴唇,抛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奶奶是哪里的人?” “咳咳咳。”爷爷突然被米饭呛了一下,咳嗽得脸通红,我赶忙站起来,担心地帮他拍后背,爷爷气缓过来说:“你奶奶都死十多年了,你没事提她干嘛?” “奶奶是廖家村的人吗?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去廖家村?廖家村的人,到底都是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我是那根筋拱的,就觉得堵在心口的这些话,不问出去,就透不过气来样。 一向看起来好脾气的爷爷,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气得有些哆嗦,厉声地斥责我:“你是不是让廖家村的那个恶鬼,给灌米糊汤了!我没有去过廖家村!你奶奶也不是廖家村的人!你要还是我孙女,以后,这样的话,你不许在我面前提!” 爷爷说完情绪激动地转动轮椅就回到了他的房间,我看爷爷生了这么大气,担心他身体受不了,刚要追过去跟他道歉,到门口时他啪地一下,将门重重地关上,给我吃了一个闭门羹。 爷爷的反应,让我更加的不安,我不知道他在刻意地回避什么。 蔫头耷脑地下楼,正在往货架上摆货的爸爸,看到我以为,疑惑地问:“我刚才听到你爷爷很大声,好像生气了?他年纪大了,你不要气他。” “爸爸,奶奶的娘家是廖家村吗?”我走到爸爸的旁边,帮着爸爸从箱子里,往货架上摆东西,一根筋地问。 爸爸愣愣地看着我,“你听谁说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奶奶的娘家没人了,也问过她你太姥姥家是哪的,可是她从来都闭口不谈,后来我也就不问了。” 我心咯噔一下,眉头糟糕地皱到一起,没有接爸爸的话,帮着爸爸把货架上缺的货品都添齐以后,又心不在焉地帮着他在店里做事。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我用脚后跟想,都知道爷爷跟廖家村的事,脱不了关系。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多年都守口如瓶,也不会在听到我问他廖家村的事,反应的那么强烈。我联想到他,在我得知和同学去了廖家村时,那满脸惊讶和痛苦的表情,我和廖宗棋冥婚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他总是会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对不起我一类的话,当时没有想太多,以为他就是年纪大了担心我,又帮不了我,才那样说,现在一回想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不知道爷爷到底在廖家村的事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不管怎样,他都是我的爷爷,这世间所有的事,都压不过亲情,即使那些杀人放火的犯人,别人都恨不得枪毙他,但是能期盼他改过自新,从新做人的人,只有他的亲人。 “不能让廖宗棋知道爷爷和廖家村的事儿有关。”正踩在凳子上,用抹布擦去上层货品积尘的我,忽然脑子里蹦出这个想法,跳下凳子把抹布一丢,就跑上楼去,爸爸在我身后,用一脸茫然的神情看我。 到了我房间,关上房门,掏出手机,给江清明拨去了电话,好一会江清明在接通:“唐唐,有事吗?” “清明,我问你个事。”我心虚地看了一眼廖宗棋的灵牌,走过去把他的名字那面冲墙,用手指扎心地摸着灵牌背面刻有的我和廖宗棋的生辰八字,那晚冥婚的情景历历在目,那时我心里很恨极了他,恨不得他魂飞魄散,可是现在,我连一想到会失去他,心都会痛。 “嗯,什么事,你说。” “人死以后,要多久才能投胎,为什么李大宝他爹死后,魂魄还不离开村子。”我问。 电话那头的江清明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沉默了一下说:“一般没有鬼差的催促,对亲情还有所留恋的阴魂,会在三辈人都死了以后,他才去投胎,就是他同辈的兄弟姐妹,爱人、儿子、孙子他牵挂的人都死了以后,他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才去投胎。如果在这期间,鬼差有安排,他也会提前投胎。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要这么久......”我犯愁地嘀咕了一句,又对电话里问:“能不能超度一下他,让他提前投胎?” “谁?李大宝他爹吗?”江清明不解地问,显然对我的话感到吃惊。在得到明确答复以后,想了一下,接着说:“可以,只要让有灵力的人念些经文,就可以超度鬼魂,但超度一个对人世还有留恋的鬼魂,让他投胎,需要很强的灵力。坦白讲将,以我的灵力修为,还办不到。” “那你知道谁能超度鬼魂吗?”我迫切地问。 “你去找罗婆婆试试,或许她能。”江清明说。 我挂断江清明的电话,就给罗婆婆打了电话,知道她在家里,就告诉她我一会去看她。 到了罗婆婆家以后,许久不见,罗婆婆很热情地招待我进到屋子里,她去给我倒水喝的空当里,我走到她房间里的供桌前,犹豫了下,还是把桌子上刻着罗启铭名字的灵牌掉过来看了一下,果然,后面有那个叫罗启铭的人的生辰和死期旁,刻着罗婆婆的生辰和名字。 但是当看到罗婆婆的鬼夫在民国二十五年就已经死了,还是吃惊了一下,偷偷用手机百度,才知道民国二十五年,是公元1936年。 听到罗婆婆的脚步朝这个屋子里走过来,我赶紧把她鬼夫的排位给放回去。 看到罗婆婆笑容亲切地把水杯递给我,我心里不禁对她有种同命相怜的感觉,心里在想,来了两次都没有看到她的鬼夫,他鬼夫去了哪里?是投胎去了么?毕竟死了那么久,估计也应该投胎了。 “罗婆婆,你能超度鬼魂吗?我有个横死的远房亲戚,死了一直在村子里徘徊不去,我想让你帮忙超度一下。”我喝了一口水,感觉违背李福根的意愿让他提前投胎,有点对不起他,但是,我好担心,有一天廖宗棋碰到他,从他嘴里知道我爷爷的事。 一边是我爱的人,一边是从小就疼爱的亲人,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任何一方,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也不想看到他们两个有冲突。 罗婆婆问我需要超度的人过世多久了,我告诉她还没过一个月。 她神态轻松地说:“能,死的时间月短越好超度,最好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等时间长了,怨气重了,就要不那么好超度了。” “没过四十九天呢,你帮我把他超度一下吧,多少钱都行。”我一听罗婆婆能超度,有点喜形于色。说完这话,又问罗婆婆哪天有时间,越快超度越好。 罗婆婆答应我两天以后,我又和她聊了一会别的,她始终也没提她冥婚这桩事,我也没问。 离开罗婆婆家时,我想了一下,又给李婶打了个电话,问问她镰刀割腰煞改了没?李婶说李大宝还没回来,等大宝回来再说,我就告诉她两天后我有时间,可以去大石沟帮她家改镰刀煞,李婶听了自然很高兴,我又编排着说:“李爷爷毕竟是横死的,身上有怨气,最好给超度一下,我正好认识会超度的人,那天我带她一起过去,连改路带超度,咱们一步到位,以后就没什么事可担心的了。” “好好,就按你说的算,我看电影里,那些冤死的鬼一超度就好了,就是现实里也有给亡人超度念经的,你能帮忙超度一下我家老爷子,那更好了,最好连他那个死大哥一起超度了。”李婶声音很高兴地说,毕竟对于她来讲让亡魂早日轮回,家宅安宁,是一桩好事情。 “可是超度,是不是要很多钱啊?”李婶高兴完,又有些为难地说。 “不用钱,都是朋友,超度也不费事,不用你花钱。”我听到李婶同意超度,怕她舍不得花钱改变主意,忙对她这样说,想着只要她同意超度,大不了超度的费用我出。 到了晚上,江清明下班以后,我又去他家学画符,一直学到过八点了,江清明有些费解地问我:“你今天不去廖家村看廖宗棋吗?” 我的笔抖了一下,摇头摇,惆怅地说:“让他先静养,过两天再说吧。” 我其实心里很想去看廖宗棋,可是,决定超度李福根的时候,心里忽然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他一直都在查找有关廖家村的线索,现在有了线索,又让我给掐断了,我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连着两晚在江清明家学画符,五雷符已经让我画得有模有样了,只是江清明说还不够熟练,得不照着他的图样画,自己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才行。 两天以后,我带着罗婆婆去了大石沟,李婶找了两个帮忙的人,上山以后,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才把路的拐角去掉,然后又修了一条通往山下的新路。 路修好以后,天也快黑了,村子里帮忙的人,都下了山,李婶也有些害怕,但毕竟是家人,就远远地站着,看起来心里还有些畏惧。 罗婆婆把她超度时用的东西都摆了出来,我把袋子里装的纸钱元宝也统统地倒在李福根的坟前,然后点燃一炷香,把纸钱元宝都点着烧了,罗婆婆说这些元宝李福根花不到,但是能打点一下,送他轮回的鬼差,鬼差高兴了,说不定能给他安排个好去处。 我听到这个说法时,路过镇上的花圈店,特意买了很多纸钱和元宝啥的,往李福根坟前一倒,也跟一座小山一样。 火光缭绕中,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罗婆婆开始念念有词地围着李福根的坟头念经,只是她念的经文听起来不像佛教的。 罗婆婆闭着眼睛,用心地超度李福根的阴魂时,我看到李福根从坟里冒了出来,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我,好像还没搞明白我在做什么。 “李爷爷好好上路,安心去投胎吧,这辈子已经结束了,你大儿子的遗骨,肯定会迁回来的,就是他弟不给迁,我也会去帮他迁来,这辈子的事,这辈子的人,你都放心好了。”我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感觉自己像杀人灭口一样。 李福根终于明白我在超度他了,可是还没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时,从罗婆婆口中吐出的经文,都变成了一串串金色的字,把他圈在当中,没一会他的身体就透明了,等金色的经文消失以后,李福根也不见了。 罗婆婆停了下来,告诉我李福根已经去往往生了,我忽然好像身体的力量被抽空一样,望着李福根空荡荡的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一件对事,还是一件错事。 和罗婆婆离开大石沟,我心事重重地问她:“罗婆婆,如果不小心怀上鬼胎以后,那个孩子生下来,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存活,长大吗?” 罗婆婆一脸惊诧地看着我,不可思议地问:“你有了?” 我脸一红,连忙摆手否认,“还没,我就是担心万一怀上了,孩子生下来,如果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样,那就麻烦了。” “毕竟是鬼胎,跟正常的孩子肯定不一样的。生下来以后,鬼胎阴气重,阳气弱,要吃母亲的血肉才能存活,能吃饭以后才好一点,交给有道行的人抚养调教,长大以后,也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他虽然是鬼胎,毕竟也有血有肉。但总的来说,就是生下鬼胎,做母亲的弄不好,会丢掉性命,因为他饿急眼了,真的会把母亲给咬死的。” 我听了心里一阵发怵,满脑子都是一个一脸鲜血的婴儿,爬在我胸前,将我两个胸峰咬成血肉模糊的两个大坑的画面。 到了镇子上以后,我找到旅店老板娘,让她儿子开车把罗婆婆送回去一趟,老板娘认识罗婆婆,自然不会回绝,还要留罗婆婆在她家住一晚,罗婆婆执意要回去,她就乐呵呵地让他儿子开车送罗婆婆,临走时,还给罗婆婆买了水果,让她带回去吃。 罗婆婆走后,我就在马尾辫家的旅店住了下来,还是上次我和廖宗棋住的那间房,老板娘问过我还没吃晚饭后,又给我做了一桌子是好菜好饭。 吃饱喝足以后,我和老板娘说我出去在镇子上散散心,老板娘还不放心地叮嘱一句:“镇子上黑,你对这里也不熟悉,别走得太远了。” 我笑着答应了一声,向她要了一个手电,出了旅馆就直接朝着镇子后的小树林走去,镇子上还有灯光,一离开镇子,到处都是漆黑一片,我一个人大晚上的往树林子里走,心里还真毛的慌。 其实现在怕的不是鬼,有点害怕遇到坏人了。 急匆匆地走到马尾辫他们常玩的小河边,出乎意料地,河边今晚静悄悄的,一个小鬼儿也没看到。 “马尾辫儿?”我拿着手电四周照了照,喊了两声,也没看到他们,心里还奇怪,他们怎么今晚没在这玩儿是时候,身后忽然响起鬼孩子们兴奋的尖叫,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姐姐!我们在这里,我们老远就看到你来了,就想着猫起来吓唬吓唬你。哈哈哈哈。”马尾辫带着鬼孩子们,从一个土沟里爬出来,站在那里为她的恶作剧捧腹大笑。 我极度无语,这孩子真是坏透了,知道我现在不怕他们了,居然还故意吓唬我。 “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马尾辫天真地笑了一会,见我没有说话,以为我生气了,低着头搓着衣服角承认错误,“我不是真的想吓到你,就是想跟你闹玩一下。” “没有。姐姐知道你们在和我开玩笑,姐姐没有生气。”我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鬼孩子们一听我没生气,拍着手跳了来,都向我围过来了。 “那个小不点呢?”我拉着马尾辫儿的小手,没看到每次来,在地上跟个肉团子一样,嘤嘤趴着的婴灵,奇怪地问。 “他家里人超度他了,小不点投胎去了。”马尾辫儿羡慕地说。 我犹豫了一下,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马尾辫儿他们:“你们想投胎吗?” “当然想啦?投胎以后,天天有好吃的东西,被爸爸妈妈宠着多好呀。”没有腿的小鬼在一旁接话说。其他的鬼婴都跟着附和。 “那你们愿意做我的孩子吗?”我问。 “想!” “我想!” “我愿意!” 几个小鬼都往前挤着说,各个都一脸兴奋地说。 我也不知道投胎我身上,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我就是想给廖宗棋生个孩子了,或许我有了孩子以后,即时他知道爷爷和廖家村的事有关联,他也不会和我反目,也不会伤害爷爷。 “但是姐姐只能带走一个,你们想跟我走的,就抽签吧?”我说。 “怎么抽?”有的小鬼问。 马尾辫儿想了一下,数了数想投胎的“人”头,跳到一边捡了几个细树枝,折断了攥在手里,对那几个小鬼说:“我手里,有一根小树棍是长的,其他的几根都一样短,谁抽到长的,谁就跟姐姐走。你们同意不?” “同意!”几个小鬼异口同声地说。 “为了公平起见,你们先抽,最后一个抽剩下是我的。”马尾辫儿目光狡黠地扫了几个小鬼一眼。 几个小鬼依次上前,抽了小树棍儿,拿到手以后,互相比较了一下,都一副垂头叹气失落的样子,因为他们手里的木棍都一样长,不用说,马尾儿手里剩的最长的那一根了。 “我说了,短的几根都一样长,你们比较一下谁手里有长的吗?”马尾辫儿有些得意地问。 几个小鬼都摇了摇头,马尾辫儿又说:“你们手里都是短的,那我手里的这根就是长的了,愿赌服输,我这根是最长的,我跟姐姐走喽。” 她说完,跳过来拉着我的手,仰着小脸拽我,冲我使了个眼色,着急地说:“姐姐,我们走吧。”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怜爱地摸了下她仰起的小脸,看到她殷切地目光,叹了口气说:“我的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将来即时被你吃掉,我也不怪你,你的路也是你自己选择的,跟着我以后,是福是祸也是你自己选择的,怪不得旁人,知道吗?” 马尾辫儿郑重地点了下头,跟着我走出了小树林离开了小河边,朦胧夜色中,通往镇子上的小路上,一人一鬼,一大一小朝着镇子上的灯光走去,也不知道未来的道路,等待我们的到底是什么。 “小滑头,把你手里的木棍让我看一下?”我把手伸向马尾辫儿。 马尾辫儿把她小手里的木棍儿听话地放到我手里,我一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她的小木棍也和其他的小鬼抽到的一样长,只不过其他的小鬼都抽到短的了,就自然以为她手里的是长的了。 我低下头看着马尾辫儿仰起的小脸,会心地笑了一下,弯下腰把她抱在怀里向前走,眼睛里有湿润的泪水,“你一直都很聪明,你这次犯傻了你知道吗?姐姐的老公是鬼,你给姐姐当孩子,不一定是好事,你现在反悔还来的急。” 马尾辫儿乖巧地搂住我的脖子,把小脑袋埋在我肩膀上,只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喜欢姐姐。” 第077章 误解 第二天上午,出去买了一把黑伞,把马尾辫儿的魂魄收到伞里,拿着伞就心情复杂地出了旅店的门,临走时,心怀鬼胎地回头看了一眼送我出来的老板娘,总感觉偷走了她一样宝贝的东西。 站在大石镇等车时,忍不住望着廖家村的方向发呆,也不知道这三天没去看廖宗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希望他最好永远也回忆不起来廖家村的事。 坐车回到市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下车以后,没有回家,直接去找江清明,因为江清明还没有下班,我就在他们单位门口对面的一家饭馆,点了些东西垫垫肚子,顺便坐在那里等江清明下班。 期间,赵繁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时间,去他舅舅家开的宾馆看看,说这两天,他舅妈闹得更厉害了。 赵繁这样一提醒,我才想起上次他跟我说他舅舅宾馆闹邪的那档子事,就答应他这一两天就去。 赵繁挂了电话以后,也到了江清明下班的点,我坐在饭馆里临街的窗户边,隔着玻璃向着街对面,朝向这边走来的江清明招了招手。 江清明进到饭馆里落座后,我又向服务员要了江清明爱吃的菜。 “超度的事进展得怎么样?”饭菜上来以后,江清明一边往嘴里夹菜,一边问我。 “已经完成了,罗婆婆说李福根的阴魂已经去往往生了。”我握着放在膝盖上的黑伞说,然后又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看到临近的几桌还都没上客人,犹豫了下有些白着脸儿问江清明:“怎么让想投胎的鬼魂,投胎到自己身上来?” 江清明愣了一下,停下筷子,目光探究地看着我,“唐唐,你这两天怎么有点反常,又是超度又是投胎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他这样一问,下意识地抓紧了下手里的黑伞,想为廖宗棋生个孩子的想法,憋得脸通红,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江清明看我神情古怪,终于注意到了我手里的黑伞,拿过去看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我问:“你带回来一个想要投胎的鬼魂?” 我点了一下头。 江清明虽然不善言辞,但是脑子不笨,只是一垂眸间,就明白了我的意图,本来就寒气重的脸庞上,神色更加的深沉,“非要这么做吗?生下一个鬼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知道。”我低者头,心情复杂地磨了一下牙齿,再抬起头时,目光里透着一股坚定:“我想把伞里的那个小家伙,超度到我身上来,我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江清明愕然地把伞还给我说:“超度投胎的鬼魂,是不定向的,你可以超度他,但是永远也不知道他将投胎的哪一家,如果,你想让伞里的鬼魂,投胎到你的身上,除非她在中阴身阶段,总跟在你左右,机会合适了,她自己就会钻到你身体里坐胎。” “那样不用喝孟婆汤,她生出来,会不会记得前世的事?”我吃惊地问。看到服务员端着托盘从我们身边走过,我和江清明都闭口不语。 等服务员过去以后,江清明才说:“不会,这种不经过阴间批准的投胎,都是随缘的,也不是说想投就能投上,主要还看,你们有没有缘分,即使投上了,也是偷生鬼,等阴间想起她来时,发现她非法投胎了,会来把她索回去。也因为她是私自投生的,没有喝孟婆汤,入胎最初神识清晰,受的胎狱之苦,要比喝过孟婆汤后那些神识混沌的魂魄要强烈的多。母亲喝口热水,她就如在八热地狱一样,母亲喝口凉水,她就如在寒冰地狱,等经过十月胎狱的折磨以后,前世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除非灵性特别强的孩子,出生的最初几年,或许还记得些许前世的事,但是随着慢慢长大,也就都忘记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鬼魂偷生和不偷生的区别,不就是像需要手术的病人,打麻药和不打麻药的区别吗?我忽然很心疼马尾辫儿,她小小年纪要受这么大的折磨,听江清明这样一说,我有点打退堂鼓了。 “姐姐,我不怕,十个月以后,再大的苦,也不记得了。”就在我想把马尾辫儿送回去时,黑伞里传来马尾辫儿的声音。 “我说了,也要看缘分,不是你想要,她想投,就能顺心如意的。”江清明又强调了一遍,然后把饭碗一推,伸手招呼服务员结账。 出了饭馆,我拿着黑伞坐上江清明的车,直接去了江清明的家,想把五雷符尽快练成。 到了江清明家楼下,我把黑伞放到车座上,对里面的马尾辫儿说:“你在这里等姐姐,叔叔家布了防鬼入宅的阵,你进不去。” “我知道了,不会乱跑的。”马尾辫儿躲在伞里乖乖地说。 我听了以后,才跟着江清明上楼,进到房间里,静心学画五雷符,一边画的时候,想起赵繁下午给我打的电话,就问一旁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江清明,“清明,你明后天有事吗?我有一个朋友的亲戚家好像闹鬼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江清明抬起头,放下手机,坐了起来,说:“明天不行,后天吧,后天是周末。” 听见江清明答应陪我一起去,心里才有些底气,将手里的一个五雷符画好后,给江清明看,江清明看完点了点头,“你这几天画五雷符,已经得心应手了,脱离符样,也画得有板有眼了,你现在可以练练,画符时念下笔密咒和结煞口诀试试。” 我听江清明这样说,自然高兴,跃跃欲试地拿过一张五雷符,闭着眼睛想一遍,江清明告诉我的要领和咒语,就提起笔沾饱朱砂,挥动手腕配合着密咒口诀,下笔结煞,一挥而就,没多大功夫,就一张五雷符新鲜出炉了。 “念下使用五雷符的口诀,看看能不能用?”江清明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兴奋地我。 “嗯,好。我试试。”我把五雷符夹在手指上,神情郑重地闭上眼睛,念完驱动口诀,欣喜地睁开眼睛一看,只有五雷符的边角上,有一个蚕豆大点火苗在垂死挣扎,火苗跳了两下,连烟都没冒就灭了。 我泄气得头都快勾到了脚上,江清明过来安慰我,“已经很不错了,说明操作的方法都是对的,你在按刚才的思路画一张,说不定很快就能练好了,我去给你倒一杯咖啡。” 江清明把咖啡倒回来时,我正沉浸在画符的世界里,他就端着咖啡,靠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我。 画好一张以后,我就急于验证它的效果,可是连着画了好几张,五雷符上的火苗都微微弱弱的,根本就燃烧不起来。 我较劲地画了一张又一张,等手腕都画得有些酸痛时,画好一张五雷符,咒语念完以后,终于看到五雷符上燃烧起火焰。 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将之前失败所带来的所有阴霾和烦躁的情绪一扫而光,我忘乎所以地把燃烧起来的五雷符给江清明看,高兴地喊着:“清明,你看成了!” 正巧江清明刚要把手里都快凉了的咖啡要递我,我的手打在他的咖啡杯子上,一杯子的咖啡一下子都洒在了我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江清明自责地连声道歉,连忙拿过纸巾递给我。 好在咖啡都凉了,洒在身上,虽然把身上的白色韩版喇叭袖衬衫弄脏了一片,但好歹没烫着,我接过江清明递过来的纸巾,惆怅地擦掉上面的污渍,白衬衫上还是污污得一大片,粘在皮肤上,也特别的不舒服。 江清明转身走到卧室里,拿出一件他自己的衬衫,递给我说:“你衬衫脏成那样没法穿了,你把我衬衫换上吧,至少干爽点。”他说完,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这衬衫是我新买的,我还没有穿过。” 我皱眉地掐着衣服湿掉的地方,无可奈何地接过江清明的衬衫,走到卫生间里换上,又顺手把自己脏了的衬衫洗了出来,晾好以后,一看时间才后知后觉,都快到夜里11点了,刚才自己画符画的太投入,没注意到时间。 “太晚了,我得回去了。”我拿起自己的包就往门口走,江清明跟了过来,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到门口换好鞋,跟我一起下楼。 快走到车边时,江清明忽然开口,“对了,我这块玉坠子你先带着,这个是老东西,能栖鬼,要不然你身边总跟着一个想要投胎的小鬼,你也不能走到哪里都拿着一把黑伞,这个比伞方便。” 江清明说着一低头,把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坠摘下来,给我戴上。 我本来不想要,但是一听到他说玉坠能栖鬼就动心了,想着等马尾辫儿投胎完,在把玉坠还给他也没什么。就低下头,让他把玉坠戴到我脖子上。 玉坠戴好以后,我笑着谢了江清明,一转身刚想往车边走,就感觉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冲了过来,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江清明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大叔?你怎么在这里?”我看到眼前站着的是廖宗棋,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一下子有些傻掉了。 街灯下廖宗棋阴着的脸,让人看了心底有些打颤,菱角分明的五官,因为盛怒笼罩上一层让人望而生畏的寒气,身上还萦绕着一团黑气。 “我不在这里?我该在哪里?”廖宗棋幽邃的眸子,在看到我身上穿着江清明的衬衫,眸子里闪现出难以压制的怒意,抬手掐住我的下巴,被怒气冲昏头脑地质问我:“怪不得这几天不去看我,昨天一整晚也没在家里,我才病了几天,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么?!” 我错愕地望着一脸怒气的廖宗棋,感觉他要把我下巴掐碎一样才解气,顾不上下巴上的疼痛,惊讶地问:“你昨天就回来了?” “亏得我想你,见你不去看我,也怕你出事,老早的就跑回来,没想到,你却在别的男人家里,夜不归宿!”廖宗棋用里地甩开我的下巴,心如滴血地说。 “我没有。”我知道廖宗棋误会了,也难怪,他在家里等了一天,看到是我在江清明家里,身上还穿着江清明的衣服,刚才江清明给我带玉坠的举动,也很亲昵,他还帮我顺了下压在玉坠项链里的头发。这一切,都让不知道在楼下等了多半天的廖宗棋给看见了。 毫无防备的江清明被廖宗棋突如其来的那一下冲击,蜷缩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我顾不上和廖宗棋解释,就过去想扶江清明,看看他伤得致命不。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我蹲在江清明身边,去扶表情有些痛苦的江清明。 没想到廖宗棋一下子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冲我怒吼:“你能不能在意一下我的感受!” 我甩开他的胳膊,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也气急地冲他喊了一句:“江清明在乱葬岗里救过你,你怎么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也没你想象的那样龌蹉!”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昨天晚上你没回家,去了哪里?!”廖宗棋压制着怒意,冷冷地看着我问。 我张了张嘴,一下子卡壳了,心虚地往江清明的越野车里看了一眼,猜想廖宗棋应该没有看到马尾辫儿,不想也不能让他知道,我去大石沟超度李福根的事,一向能言善辩的我,一下子被他这句问得说不出话来。 廖宗棋苦笑了一下,向后踉跄了一下身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你解释啊,骗我一下也好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大叔,我没有对不起你,相信我,我们回家说好不好。”看到廖宗棋这样伤心,我上前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乞求他相信我。 “我昨天晚上很担心,也想来这里等你,但是,我告诉我自己,要相信你,不要猜忌你。所以,我一直都在家里等你,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我担心的快要死了,怕你出意外,今天来这里等你,我其实是在打赌,打赌你不在这里,打赌我猜错了!”廖宗棋说到这里时,声音有些哽咽,从他怀里把我推开,用手掐着我的肩膀看着我,像是嘲笑自己一样地苦笑着,声音苦涩地说:“你知道吗?赌输的那一刻,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不是你想象那样的,不是你想象那样的。”我被廖宗棋误解,又无力开脱,又急又难受,眼泪也一下子掉了下来。 廖宗棋闭上眼睛别过头,不想看我的眼泪,松开我的肩膀,转过身去,心痛无力地说了一句:“其实刚刚我问你的时候,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你说什么,只要你能给个解释,我都相信你,可是,你什么都没有说,连解释都不想解释,我可以理解为,你默认了么?” 廖宗棋说完这句话,一闪身化作一股阴风,从我面前消失不见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是不想要我了,还是怎样? 他一消失,我感觉心都被掏空了,情急地向前追了几步,朝着夜空里哭着喊:“你回来!我给你解释!你不许走!” 寂静的小区里,有几户窗户亮起了灯,有人推开窗户,向我这边张望。 廖宗棋没有出现,走得干净彻底。 江清明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咬着后槽牙说:“他不偷袭我,趴下的还不一定是谁。” 我擦干眼泪,过去扶江清明,问他有没有事,替廖宗棋跟他说对不起。 江清明说没什么事,廖宗棋没下死手,休息一天缓缓就好了。江清明要送我,都这样了,我还哪里敢让他送我啊,就让他好好休息,从车里拿出黑伞,叫了一下马尾辫儿,马尾辫儿才打着哈欠从伞里钻出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然后看到我脖子上挂的玉坠,眼睛一亮,说了一句“咦,这个好,我在睡一会。”然后,就一下子变成一缕轻烟钻进了玉坠里。 我无奈,把江清明送上楼,又拿走自己洗完还没晾干的衣服,就匆匆地下楼打车往家赶,坐在出租车上时,还心里忐忑地期盼,“大叔,你一定要在家里等我啊。” 可是,当我急匆匆地回到家,跑上楼推开房门一看,心一下子沉到了冰底,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廖宗棋的影子,床边的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红色的本本。 我的心紧了一下,走过去将那个红本捡了起来,看到冥婚那晚,被我撕碎的冥婚证被廖宗棋笨手笨脚地拼凑沾合在一起,丑得要死。 “你一直都很宝贝,偷偷藏起来的东西,为什么要扔?”看到这张冥婚证,我一下子跌在地上哭了起来,那种让自己最爱的人误解后的无力感,堵在心口要命的难受。 第78章 驱鬼 “你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呢?我和江清明真的什么也没有,我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呀。”我抚摸着冥婚证上的我和廖宗棋的名字,廖宗棋虽然把被我撕碎的冥婚证偷偷的黏好,可是上面撕开的裂痕清晰刺眼,我开始后悔,当初撕烂它,“就是一个误会吗嘛,你真的就不愿意和我好了吗?你小心眼,你你嫉妒心强,你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你不好!” 我想到廖宗棋因为这么件没影的事,就误会我和江清明,心里又难过又生气,把冥婚证委屈地甩到床里,趴在床边伤心地哭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哭了?”玉坠里传来马尾辫儿的声音。 我擦了擦眼泪,抽泣两下,止住哭声,这么大人了不想让小孩子笑话,就拿起玉坠对她说:“没什么,姐姐就是被你廖宗棋那个坏叔叔给误会了,他生姐姐气走了,姐姐难过。” 玉坠里传来马尾辫儿偷笑的声音,“误会解释开就好啦,我和小伙伴之间,有时也会有误会,会闹矛盾,解释一下,说开了就合好啦。” “可是他现在走了,不想听我解释了。”我拿着玉坠,低头看着玉坠说。 “他现在生气了才走的,如果他还想跟姐姐好,气消了会回来的。”马尾辫儿安慰着说。 我被她的懂事感动得不得了,觉得自己还不跟个孩子,也就不哭了,去洗了把脸,想着如果廖宗棋不回来,明天我就去廖家村找他,虽然我不想让廖宗棋知道我超度李福根的事儿,也不想让廖宗棋知道,我把马尾辫儿带回来的事,如果他真的爱我,他就应该选择相信我和江清明之间是清白的。 “对了,如果明天我见到廖叔叔时,在没有入胎之前,你最好先别让你廖叔叔发现,要不然,我担心他怕我怀孕有危险,会把你赶回去。”躺在床上时,我拿着玉坠对里面的马尾辫儿嘱咐说。 “知道。这里玉坠里面阴阴凉凉的,待着很舒服,他在的时候,我只要躲在里面就好啦,这个玉坠还能屏蔽我身上的鬼气,我不出去,他发现不了的。”马尾辫儿在里面信心十足地说。 我听她这样说,就放心了,把冥婚证和廖宗棋的灵牌放到枕头边,辗转反侧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晨醒来,感觉身上被什么东西箍得难受,睁开眼睛一看,惊喜得又要哭了,昨天晚上还暴跳如雷,离家出走的廖宗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和我挤在一个枕头上睡觉,胳膊腿都扔到我身上,把我紧紧地搂在他怀里。 看到廖宗棋浓密弯翘的睫毛一动一动的,我忍不住凑过去在他的眼睑上吻了一下。 廖宗棋就跟睡美人一样,被吻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板着脸也不说话。 我被他看不出是喜还是怒的眼神,盯得有些没底,就把手搭到他的腰上,看着他刚想解释,“大叔,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廖宗棋伸出一只手指挡在我唇上说,“我相信你。” 我从他幽邃的眸子里分不清他是真的相信我,还是为了相信而相信,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能回来,就是好的,至少他是爱我的,舍不得我,他还愿意选择相信我,愿意继续这段感情。 我委屈得眼里有些潮湿,和他面对面地侧躺着,摸摸他的脸,小心翼翼地问:“大叔,你都好了吗?你提前回来,不会对你恢复阴气有影响吧?” “都好了,比受伤之前还要好,要不要试试?”廖宗棋不安分地把手探到我睡衣里,撩拨着说。 我身子一阵绵软,摇着头脸面发烫地说:“不要。” “说假话是要受到惩罚的。”廖宗棋坏坏一笑,就翻身压了上来,手到处游离。 我被他撩拨得神志有些涣散时,他也忍耐到了极点,分开月退就要进来,我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呼吸不稳地提醒他:“我在乱葬岗里受的伤还没好彻底,胸腔里会痛,你慢点。” 廖宗棋微皱下眉头,担心地把吻温柔地落在我的唇上,“怎么会这样,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吗?” “大夫说没事,过一个月就会好了。你轻点。”我咬着嘴唇,把头扭到一边,闭上眼睛,准备承受廖宗棋的暴风骤雨。 没想到欲火焚身的廖宗棋,竟然鸣金收兵,整个“人”的重量都趴在我身上,颤抖的身子,让我感觉到他极力的克制。 我能从他圈紧我的力量中,感觉到他有多么的想。知道他是因为心疼我疼,才会极力的克制住,感动得一塌糊涂,翻到他身上,吻从他平坦结实的腹部温柔向下...... 廖宗棋心满意足以后,把我抱在怀里,用手顺着我的头发,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你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如果,有一天你厌烦我了,告诉我一声就行,千万不要欺骗我。” 想到李福根的事,我心虚了一下,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不安地问:“廖家村的事,你想起来多少了?” “还是想不起来。”廖宗棋发愁地说。 我暗自松了口气,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把身子极力地往他怀里贴,有些讨好地说:“大叔,廖家村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要不,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查了,说不定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当初和廖家村有关联的人,都死了。把你心中的结放下来,咱们俩安心过日子好不好?” 说完这些,我祈望地抬起头,去看廖宗棋的反应。 廖宗棋闭目不语,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一些。我垂下头,偷偷地拿起玉坠,心里盘算着,要是能尽早怀上廖宗棋的孩子,他说不定就忘记廖家村的事,不会去查了。 可是,我又愁我现在的身体,坐江清明的车颠簸一点,都针扎刀剜地疼,更别说激烈的房事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 廖宗棋回来了,我就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江清明陪我去赵繁舅舅家的宾馆了,江清明送给我的玉坠,我怕带着廖宗棋不高兴,也偷偷地压在床头垫子下。 这样万一我和廖宗棋有擦枪走火的时候,马尾辫儿一有机会也能投胎,想一想,还真是难忘她这个孩子,竟看一些少儿不宜的事。也不知道她躲在玉坠里,到底能不能看见....... 我拿着黑伞准备下楼时,看到爷爷的房门打开,他就坐着轮椅在他房门边上一声不响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黑伞藏了起来,爷爷啪地一下关上房门。 和赵繁会面以后,他就带着我去了他舅舅的家。赵繁的舅舅家,在接近市郊的地方,小区是那种开放式,建了有些年头的老小区,六层楼高,没有电梯。他舅舅住在顶楼,我们去他家时,他老丈母娘也在他家,他舅舅四十多岁,叫李国强,身材略胖,属于一见面就感觉很阳刚很强壮的那种男人,只不过这段日子宾馆的生意不好,家里在被邪祟闹得不得安宁,有些愁眉苦脸的,眼上都熬出了黑眼圈。 李国强一看到我以后,想必已经听过赵繁妈和他说我给赵繁找回魂魄的事,就像盼来救星一样,对我热情款待,非要领着我和赵繁,先去饭店安排一顿。 “舅舅,不必客气,我和赵繁是同学,前些日子有事,所以今天才来,咱还是先进去看看舅妈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客厅里没有看到赵繁舅妈,就对李国强说。 李国强听了,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块钱,让他老丈母娘去市场买点菜,他丈母娘跟我客气了几句,就下楼买菜去了。 李国强推开一扇卧室的门,我和赵繁走了进去。 卧室挺宽敞的,拉着窗帘,光线昏暗,而且味道还不怎么好闻。临窗户的双人床上,赵繁的舅妈,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天花板,也不动也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 进到卧室里,廖宗棋从黑伞里飘了出来,走到床边,盯着赵繁的舅妈看了看。 “就是这个样子,白天不说话,也不睡觉,窗帘要是不拉上,她就死劲挠自己脸皮。到了晚上,就精神了,前些日子还哭哭啼啼地唱戏,要从楼上跳下去,这两天也不唱戏了,就一股心地想跳楼,前天晚上,一个没看住,居然抱起我家小女儿,就要往窗户外扔,吓得我把女儿送她奶奶家去了。怕她跳楼看不住,就用绳子给她绑在床上了,床上吃床上拉,也不敢松开,松开她那股邪劲上来,我和我丈母娘两个人都摁不住。”李国强说。 我向床边走了两步,走进一看,果然脸上挠得都一条条的血痂,发现我看她,头也不动,眼珠子往旁边一滚,诡异地盯着我笑,看的我毛愣的。 我下意识地往廖宗棋身边靠了靠,贴着她站着,就听廖宗棋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鬼上身了,把她身体里的鬼逼出来,送走就行。”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赵繁舅妈,在听到廖宗棋说要送鬼后,忽然暴躁地挣扎着,冲着廖宗棋面目狰狞地呲牙。 赵繁和李国强都吓了一跳,纷纷扭头看我。 “你们都先出去一下,这里我来搞定。”廖宗棋目光冷峻地盯着赵繁舅妈,对我说。 我转身对李国强他们说:“她被鬼附身了,只要把鬼从她的身体上驱逐出去送走就行,你们先回避一下。” 李国强和赵繁听了,赶紧退到客厅里。 “你能看出来她身上附的是什么鬼吗?我能帮你什么忙?”我站在廖宗棋身边,翻包就拿出在家里就已经画好的五雷符,紧张地问廖宗棋。 廖宗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下我手里的五雷符,一副很不悦的样子,冲我一摆下巴,“你出去帮我把门带上就行。” 我讨了个没趣,看廖宗棋的目光落在五雷符上,脸一下拉长了,赶紧把五雷符揣到包里,不想惹他生气,乖乖地从卧室里退了出去,把房门从外边给他带上。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道廖宗棋在里面是怎么对付那个鬼的,等廖宗棋从卧室的房门上穿了过来时,我看到他脸色很不好看,担心地上前扶他,问:“你怎么了,里面的鬼送走了吗?” 客厅里的赵繁和李国强见我和空气说话,都一脸畏惧地看着我,谁也不敢过来。 廖宗棋摸了一下肚子,也没隐瞒,冷冷地说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言好语地让她走,她不走,没办法,我把她给吃了,正好补充补充阴气。” 我听了后背一凉,惊诧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廖宗棋抚摸着我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还怕了?放心,我和陆宇不一样,他吃鬼,是为了获得邪恶的力量,我吃鬼,纯粹是为了救人,要不她不走,也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左右她都活不成,还不如让我吃掉,谁让她出来害人还不听劝。” “你没事就好。那只鬼什么来历,知道吗?”我看着廖宗棋问。 廖宗棋皱了下眉,“也是一个凶魂,生前是一个唱戏的,被人害死,心中有一口怨气,就一直徘徊不去,也不知道这家人,是从哪招来的她。” 说到这里时,卧室里赵繁的舅妈喊李国强,我就转身告诉李国强,可以进去了,他媳妇身上的鬼,已经送走了。 李国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畏惧地朝着我这边走来,打开卧室的方面,贴着门框进到了卧室里。 赵繁走到门口时,俩眼睛来回看了一眼我身边,咽了一口吐沫,壮着胆子问了我一句,“唐唐,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我看了一眼卧室里给媳妇松绑的李国强,拉着廖宗棋的手,小声地冲赵繁说:“我老公,上次咱们去廖家村,从廖家村带回来的,就是他帮你找回来的地魂。” 赵繁惊讶得嘴巴张得大大的,我早有预防地一把捂住他的嘴,怕他爱咋呼的毛病犯了,当着李国强的面说出什么让我下不来台的话。捂着他的嘴说:“这事儿你可以回去跟涵涵说,但是除了你们俩,不许让任何人知道,要不然,我就让我老公,半夜趴你家窗户去吓唬你。” 赵繁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点头,我才松开他的手,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看我的眼神古古怪怪的,我也是无奈了。 卧室里赵繁的舅妈恢复正常了,就是身子有些虚弱,脸色煞白,一点也想不起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廖宗棋打量着李国强家的房子,有些奇怪地说:“他家的风水很正常,你去问问,她是从哪里招回来的鬼,一般跟人没有过节的鬼,很少会跟到家里作恶的。” 我走到卧室里,李国强让她媳妇赶紧谢谢我,我连忙制止住,问他们:“舅妈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你们知道鬼是从什么地方招回来的吗?” 李国强的媳妇,听到鬼子明显地哆嗦了一下,看来是让鬼给折磨怕了,李国强扶她躺在床上说:“知道,是从我们开的宾馆里招回来的。一个月前,原本开得好好的宾馆,忽然闹起了邪事,半夜三更的,有客人不断跟我们反应,夜里在房间,听到有人说话,或者看到有人走动,可是一开灯,就又一切正常了,闹得凶的时候,在房间睡得好好的客人,会被从床上扔到底下。” 李国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说:“我和我老婆开始的时候也不信邪,我躺进闹得最凶的客房里,也没碰到客人说的事。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后来有一天夜里,我老婆起来上洗手间,去的时候还正常,回来的时候直勾勾地走到我们值夜休息的床边,一下子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弄回家以后,就向变了一个人一样,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廖宗棋认真地听了李国强的叙述后,对我说:“问题出在他们家开的宾馆里,按他说的,宾馆里可能进了什么东西,弄不好还不是一个,我们先去他们家开的宾馆看看?” 听了廖宗棋的话,我就跟李国强说,想去宾馆里看一下,李国强不放心他老婆,让赵繁留下来照看,才开车带着我们去了他们家开的宾馆。 李国强家开的宾馆,离客运站不远,处在一个丁字路口上,是一座独立的三层小楼,听李国强说,宾馆的三层小楼,是他父亲那辈儿盖的,交到他手里以后,他就翻新了一下,这几年见客运站客流量挺大的,就开起了宾馆。谁知道干得好好的,竟然闹鬼了。现在他已经有一个多星期都没营业了,有点干不下去了。 第079章 用心险恶 李国强说着,走上台阶,一弯腰把卷帘门抬了一起来,我举着黑伞,注意到站在伞底下的廖宗棋,目光始终盯着门上方的一个地方端详,我顺着他的视线抬头一看,才注意到宾馆的门上方,挂了一个不起眼的铜镜。 我知道,一般门上挂镜子都是挡煞镇邪用的,就担心地小声问廖宗棋:“门口挂这个东西,你还能进宾馆里去吗?” 廖宗棋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见李国强已经打开宾馆的门,就和我一起走上台阶,进到宾馆里面,虽然现在是白天,可是一进去,立马就感觉冷气嗖嗖的,就像进到了背阴的地窖里一样。 而且,我刚一迈进宾馆的时候,我冷不丁的就看到楼梯边的阴影里,有一个好兄弟隐到了墙里去了,刚才我还奇怪,门口挂着能驱邪避煞的镜子,怎么廖宗棋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地从门口走进来,现在看到宾馆里大白天的还有鬼影,就更加的匪夷所思,心想,李国强门口挂的那个镜子,可能是水货。 “这栋楼里,鬼气很重,跟个坟地一样,难怪他老婆会被鬼上身。”廖宗棋目光看着楼梯上说。 我一听廖宗棋这样说,潜意识地把手伸到包里,准备随时使用五雷符,疑惑地问:“好好的宾馆,怎么能跟坟地一样,哪里来的这么多鬼?” 站在一旁的李国强,知道我能通灵,听我这么一说,吓得大惊失色,哭丧着脸,声音有些紧张地问:“能不能把它们送走,这地方从我爸那辈起就一直安稳,我们两口子也本本分分做生意,平时连条活鱼都不敢杀,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也不知道最近从哪里招来的这些东西。” 这就奇了怪了,无冤无仇的,他家开的宾馆怎么会成鬼魂的游乐园,我一阵费解,心想,不会是他家盖宾馆的这片地方,以前是坟场吧? 廖宗棋看出我有点发毛,就安慰我说:“不用怕,现在是白天,如果他们想出来作恶,这么多鬼,聚集在这家宾馆里,早就闹出人命了。你要是害怕,先留在这里,我上楼去看看。” 廖宗棋说完就朝楼上走去,我才不要留在楼下等他,感觉没有他在身边,心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赶紧抬脚跟着廖宗棋上了楼,跟个小丫鬟一样,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给他举着伞,生怕阳光会晒到他,再把我这个大宝贝给晒成空气,那样我可要哭死了。 李国强紧跟其后,带我们去了几间最爱闹鬼的房间,这几间房间,不是在宾馆走廊的最后一间,就是房间处在背阴面。 随着李国强推开一扇扇客房的门,我惊愕地看到房间的阴暗角落里,都有仨仨俩俩的鬼魂,有老有少,一见到廖宗棋,都逃命似的忽地遁到墙里去,窜到了别的房间里。 到了三楼,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透过窗子,能看到宾馆后面,是一片正在拆迁中的城中村,有几个工人在残垣断壁中,开着挖掘机在干活。 楼上楼下,都已经转了个遍,我看着窗外的施工地,想起乱葬岗的事儿来,就脱口嘀咕了一句:“不会是这后面的工地有问题吧,在施工中不小心挖出什么不该挖到的东西了。” 廖宗棋伸出手指,在我头上弹了一下,说:“别胡说八道了,这个施工地没有一点问题。到是这个宾馆的风水有点问题。” 我惊诧地转过头,旁若无人地问他:“又是风水的事?风水哪里出问题了?” 廖宗棋告诉我说,室内的风水没问题,关键是这栋小楼建在丁路口上,门前正对着一条马路,像一把剑一样,直插过来,一般十字路口,人流量大,做生意容易招财,他们家宾馆开在丁字路口上,虽然人流量也不小,但是门口对面直冲过来的马路,就形成了暗箭穿凶煞,会对屋子的主人产生不利的影响。 “暗箭穿胸?”经廖宗棋这样一说,我走到门口那边的窗户边,果然看着对面直冲过来的马路,有点来势汹汹,越看越不舒服,然后就惊诧地问廖宗棋,“他们家宾馆里聚集这么多鬼魂,就是因为门口直对着冲过来的马路吗?” 廖宗棋摇摇头,“那条路只能对房主的身体健康产生影响,还不至于招鬼进宅。” 一直站在我旁边的李国强,听到我说门口的路有问题,就插上话说:“你也说那条路有问题吗?前些日子,有个懂行的老太太也说我们前面的那条路,犯了刚才你说的那个暗箭伤胸煞。” “老太太?什么样老太太?”我疑惑地问。 “那个老太太挺廋的,我开始也不怎么相信她说的话,可是她说的我家的情况都挺对的,她说我老婆身体不好,就是对面那条马路影响的,如果不破解下,家里还有更大的祸事。那老太太姓罗,我们这一带的人,有人认识她,说她看邪事挺准的,我就信了她。”李国强回忆着说。 李国强的话让我一下子想到了罗婆婆,心想罗婆婆都看过了,也不能闹鬼呀? 我和李国强又核对了一下,那老太太的年龄长相,肯定是罗婆婆没错了。 廖宗棋听到罗婆婆的名字,眉头一直皱在一起,对我说:“你问问他,罗婆婆怎么帮他化解那条马路带来的煞气的?” 我不知道廖宗棋为什么让我这么问,就照着他的原话问李国强。 李国强说:“她帮我在门口挂了挡煞的镜子,又给了我一尊佛像,让我早晚三遍,给佛像上香,说佛像正气重,能护宅化煞。” 廖宗棋听了,嘴角撇了一下哼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有意思了,你让老板带我去看看那尊佛像。” 我感觉这里面有事儿,赶紧让李国强带我们去看看罗婆婆给他供的那尊佛。 李国强把我们带到楼下,他们两口子休息用的房间里,在房间的东北角的神龛里,我看到了一个黑不溜秋的佛像,看材质像木头。 “怎么,这佛像有问题吗?”李国强面色紧张地问。 按理说佛像不能有问题呀,而且还是罗婆婆给放的,我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廖宗棋开口:“这个老婆子这次没安好心。” 我听得一心惊,没想到还真跟罗婆婆有关。只见廖宗棋弯腰仔细地盯着佛像闻了一下,然后抬头说:“这佛像没有正气,反而有阴气,应该是用棺材板子做的,门口挂的那面镜子,她故意给挂颠倒了,正着挂能挡煞,反着挂就要招鬼进宅了。” 我惊讶得长大嘴巴,愣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罗婆婆为什么要这样做,罗婆婆在我的印象里,虽然性子有些孤僻,但也帮过我几次,一直都觉得她人挺好的。 廖宗棋接着说:“而且,这个带着阴气的佛像,还被放在了房间的鬼门线上,加上外面的镜子,想不招鬼都难,孤魂野鬼又爱吃香火的味道,那老婆子让老板明着是给佛像上香,其实是在供鬼,让野鬼徘徊不走,越聚越多。” 我听了以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要是像廖宗棋说的,这罗婆婆用心还真是险恶。 “那有办法破解吗?这宾馆里集聚的鬼,全部赶跑是不是要费很大的周折?”我忧心忡忡地问。 李国强见我跟空气说的热火朝天,都快下懵逼了,也不敢插话,眼巴巴地盼着我给一个能驱鬼的方法。 “也不费事,都是些四周游荡的野鬼,没有什么强烈的怨气,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没闹出人命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廖宗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让老板在初一或者十五的时候,把这尊佛像送到庙旁边,再多烧些纸钱,那些鬼这几天,已经把它当成饭碗了,把它送走,鬼也就跟着走了。回来以后,把窗户门都打开,每个房间都洒上艾草水,晒上几天,如果还不放心,也可以请一尊关公像回来。” “那对面直冲过来的马路带来的煞气该怎么破解。”我问。 “有三种方法,一种是在石头上刻上泰山石敢当埋在大门的土地下,还有一种方法,在木板上写上山海镇三个字,挂在门上也可规避直冲过来的煞气。”廖宗棋神色自若地说。 “那还有一种呢?”他说的第一种方法我倒听说过,第二种还是头次听说。 廖宗棋笑了一下,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我,耸了下肩膀说:“第三种方法就是,你上门口,把门上挂的镜子反过来,让它正面朝外就行。” 额,好吧,我把这茬给忘记了,他刚才就已经说过了,镜子正挂辟邪,反挂招鬼。 我把廖宗棋跟我说的话,都和李国强说了一遍,李国强深信不疑,连连点头说话,还咒骂了一句罗婆婆害他。 “你跟罗婆婆有过节吗?”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罗婆婆怎么对他用阴招了。 李国强低头想了一下,分析着说:“那个老太太,以前我都不认识,哪里谈得上有过节,不过,我们这片地方,正在进行旧城改造,我家的这三层楼,也在动迁中,我们嫌开发商给的钱少,补偿款的数目一直都没有和开发商谈拢,就一直没有动迁。也可能是开放商见我们不走,又是政府工程,强拆影响不好,就使损招来对付我们吧。” 我听他这样说,勉强能说的通,可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罗婆婆会和开放商串通一起,攥这昧着良心地钱。 看完宾馆的事,回到李国强家,他丈母娘已经坐好了一桌子的菜,我也饿了,也没客气,就和赵繁在他舅舅吃了一顿,临走时,李国强还给我包了一个厚厚的红包,我也没有客气,就收下了。 赵繁留在他舅舅家没走,我和廖宗棋回到家里,我还在想着罗婆婆的事,不明白她为什么助纣为虐,帮着开放商害人。 我把我的疑问,叨咕给廖宗棋听,廖宗棋冷哼着说:“那老太婆本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身上的鬼气,应该是那次我们去廖家村安葬我遗骸,在后山上遇到的那个凶魂的,我和那个凶魂交手时,我还疑惑他身上的鬼气有点熟悉,当时没想起来是谁的,这几天在廖家村养伤,忽然想起这事,就想到了罗婆婆,她身上的鬼气和那只凶魂身上的鬼气,是一样的。” “你说廖家村的那个凶魂,是罗婆婆的鬼夫?!”廖宗棋的话一出,我彻底地被惊呆了,雷得外焦里嫩的。 廖宗棋凝着眸子点点头,面色严肃:“应该是错不了了。” 听到廖宗棋的话,我整个人对罗婆婆的感觉都不好了,什么事就怕瞎琢磨,一琢磨一联想,就觉得哪也不对了,我回想起来,因为爸爸从楼梯上摔下来,我怪廖宗棋,廖宗棋离家出走后,我去找罗婆婆,在她家里和他提到过一嘴廖宗棋在廖家村和一个凶魂打起来的事,现在想想她当时惊讶的表情,追问我那个凶魂长什么样子,就越想越可疑了,觉得廖宗棋说的是对的。 我不禁想到,如果那个凶魂真的罗婆婆的鬼夫,灵牌上那个叫罗启铭的人,我还真得提防她了,那个凶魂想至廖宗棋于死地,别罗婆婆也帮着他害廖宗棋。 可是我明明记得灵牌上,罗婆婆的鬼夫是民国生人,而且他死的时候,廖宗棋还没有出生呢,他怎么会对廖宗棋有那么大的敌意? 越想头越大,觉得明天最好,再去罗婆婆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如果罗婆婆的鬼夫,真是那只凶魂,那么罗婆婆也可能知道一些廖家村的前因后果,我要不要也杀她灭口........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赶紧把这个胡思乱想的念头掐死在萌芽中。 第二天上午,我把廖宗棋留在家里,一个人去了罗婆婆家,和每次不同,这次见到罗婆婆时,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她的笑容背后,藏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一样。 鱼太咸 说: 感谢哈哈哈哈391216送的魔法币 第080章 李国强死了 看罗婆婆总得找个借口,这大老远的,什么事儿也没有,就突兀的登门拜访,怕引起她的怀疑,去的时候,我就在路上买了箱牛奶和营养品,见到面以后,就笑着感谢她上次去大石沟帮忙超度的事。 “诶呦,你这孩子真是的,跟我还这么客气,举手之劳,你还放在心上了。”罗婆婆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后,热情地招呼我进屋,一边走还一边说:“你说上次我也不是白忙你,你还买东西专门来看我,弄的我这老婆子都不好意思了。” 我陪着一脸的干笑,进到屋子里坐了下来,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供桌上扫了一眼,惊诧地发现,每次供在那里的灵牌居然不见了。 “罗婆婆,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那里还供着罗爷爷的排位,怎么这次来,灵牌不见了?”我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面带好奇地说,目光观察着罗婆婆的表情。 罗婆婆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古板的脸上,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语气伤感地说:“可能是睹物思人吧,最近总是梦到我家那个死老头子,醒来心里难受,我就把灵牌搁起来了,眼不见为净。人啊,越岁数大了,越见不得伤心的东西。” 真的像她说的这样吗?她越这样遮遮掩掩,我越觉得她心里有鬼。 我俩都是有鬼夫的人,如果她心里没有见不得人的事,鬼夫的事也没必要瞒我啊。 我见她不说,也不好戳破,就像聊家常一样,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罗爷爷去世很长时间了吧?” 罗婆婆的目光沉了一下,一脸沧桑,神态孤苦地说:“年轻的时候就走了,刚结婚没多长时间的事,我这孤老婆子,没儿没女的也过了半辈子了。” 正说到这时,罗婆婆家的大门外,忽然响起了汽车喇叭声,罗婆婆向大门外看了一眼,笑容一板,扭头对我说:“我出去看一眼,你在屋里等着,马上就回来。”说完,把桌子上的水果,往我这边推了推,就起身朝院子外走去。 罗婆婆家是平房,站在屋子里,也能看到大门外的情景,我伸长脖子往大门口张望,看到罗婆婆家的大门口,停着一个黑色的轿车,罗婆婆站在副驾驶的车窗边,低头跟车里的人交谈。 感觉说了没几句话,罗婆婆退到一边,让轿车挑头,车子挑头的时候,副驾驶的车窗还没有关上,好奇心驱使下,我站到窗户边,朝着副驾驶看了一眼和罗婆婆说话那人的长相,总觉得他那撇八字胡子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轿车掉头开走后,罗婆婆站在大门口往屋子里望了一眼,我吓得赶紧缩回脖子,退到桌子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一个苹果,装模作样地吃了起来,脑子里还在苦苦思索着,刚才坐在车里的那个男人,到底在哪里见过。 罗婆婆走进屋子,看到我在低头吃苹果,就打着哈哈说:“又是一个找我看邪事的,也不知道从哪打听我的地址,这不,都找家来了,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不认识的我都不管,让我给打发走了。” “现在装神弄鬼,糊弄人的骗子多,像罗婆婆这样真会看道道的人少,大家肯定都来找。”我言不由衷地说,想起她昧着良心赚钱,往李国强宾馆里招鬼的事,我就对她膈应不行,提不起来半点好感,甚至都开始怀疑,她帮我和廖宗棋冥婚,是不是也别有用心了。 我看她连灵牌都藏了起来,有心防着我,我也问不出啥来,就东扯葫芦,西扯瓢地跟她瞎聊了两句,就起身告辞回市里了。 坐车路过上次我和孟涵还有赵繁,去过的那家咖啡店时,我忽然脑子一灵光,才想起刚才在罗婆婆家看到的那个八字胡的男人,那两撇小胡子,不就是上次我在咖啡店门前,说我身上有鬼气的那个人吗? 这样一想,我就更奇怪了,他怎么认识罗婆婆呢? 回家的路上,想起江清明告诉我的,五雷符要常练习,运用的熟练了,才能功效倍增,想着好不容易五雷符才学出点样子,可不能荒废了,就去佛点买了画符用的黄裱纸和朱砂,抱着一堆的黄裱纸往回走时,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给江清明打了个电话,那晚把他送上楼以后,到现在还没问过他伤势怎么样了呢? 提示音响了两声,江清明那边才接通,明明离家还老远,我做贼心虚地看了遍前后左右,见没有廖宗棋的影子,我才对电话里有些过意不去地说:“清明,你现在在哪呢?” “在家里。”江清明有气无力地说,听声音还蛮让人担心的。 “我昨天去赵繁舅舅家来着,没有时间,这会才得空,也不知道你伤恢复的怎么样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我支支吾吾的说,感觉真跟偷情一样。廖宗棋那边勉强相信我,我要是在这风口浪尖上,让他知道我还偷偷联系江清明,真怕他会生气不搭理我。 但是江清明又是被廖宗棋打伤的,一直也很帮助我,受伤了我一声不问,又说不过去。 “比我想象得要糟糕点,看来得在家里多修养两三天了。”江清明说。 我听他这样说,心里就更加担心了,他做法医的,天天跟死人打交道,性子又冷,人们都嫌他晦气,躲他都躲不急,根本就没有看过他有朋友,现在连班儿都不上了,肯定伤得不轻,一个人窝在家里,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啥样了。 “你早晨吃饭了吗?”我关心地问,心里有点责怪廖宗棋有点下手太重。 “没有,全身发冷,没有胃口,吃不下去。”江清明声音很小地说,听起来就像马上要睡着了一样。 听到他这种状态,我看着家的方向,停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会,一跺脚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江清明家里去了。 到了江清明家里,站门口按了好一会门铃,门才被嘴唇有些发紫,看起来病病怏怏的江清明从里面打开,一看江清明这样,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怀里装着黄裱纸和朱砂的口袋,伸手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他。 “你怎么伤得这样重?你不说廖宗棋没下死手吗?”我把江清明扶到卧室里,让他趟在床生,看到他冷得发抖,就把床上放的两床被子,都捂在他身上。 “毕竟是凶魂,身上的怨气重,被他偷袭了一下子,鬼身上的阴气,还真有些吃不消。”江清明脸冷得也一点好色都有没有,把被子拽到脖子上,捂得严严的。 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起他没吃饭,就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想给他做点吃的,一打开冰箱,才想起来,他家里从来都不开火,冰箱里除了鲜奶饮料和几根火腿肠,别的什么青菜都没有。 我无奈地摇了摇,又风风火火地下楼,去了就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些肉和蔬菜,想起姜能去寒,就买了生姜和可乐,回到江清明家,一走扎进厨房里,给他做了些瘦肉粥,又用切了黄瓜炒了虾仁。 这些都做好以后,就端到卧室里,放在江清明的床头,劝他起来吃点东西,肚子饱了才有力气。 江清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接过我递给他的粥碗,喝了一口,声音有些感动地说:“生病有人照顾的感觉真好,要是你天天来我家给我做饭,就是让廖宗棋再打趴下我几次,我也愿意。” “好好吃,别开玩笑了,都这样了,还顺嘴胡诌呢,看来还是廖宗棋打得轻。” 江清明没有生气,面瘫一样的脸上,难得见到一丝笑意。 我看他精神头比我刚进门时要好,才稍微放下点心里,就对他说:“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姜汁可乐,吃完饭以后,再喝点姜汤,身子也许会暖和些。” 身后的江清明没有说话,只听到他喝粥的时候,勺子碰到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等我把姜汁可乐熬好以后,盛到一个瓷碗里,小心翼翼地端进卧室里时,发现一大盘清炒虾仁,都被江清明给吃光了,我把姜汁放下来的时候,江清明还仰头用喝粥的勺子刮碗底呢。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饿这样,就伸手去接他吃干净的碗,“锅里还有点粥,没吃饱,我在给你去盛。” 江清明摇了摇,把碗放在柜子上,看起来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吃饱了。” 我把姜汁递到他面前,让他趁热喝掉,嗔怪着他说:“这么大人,也不会照顾自己,外卖都现成的,打个电话想吃啥没有,都给你送到家里来,还把自己饿这样。” 江清明嘿嘿一笑,接过姜汁就着热气,就听话地往嘴里灌,我都怕他烫着。看着他将一大碗姜汁都喝了,我把床头柜上的碗和盘子放到一起,伸手去接江清明手里的空碗,准备送到厨房里。 没想到江清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睛里都是话地看着我,一张嘴,就剩下“唐唐”两个字。 我被他冒失的样子吓了一跳,手腕也被他攥得有些疼,一看他激动的眼神,跟满嘴憋的都是话,我忽然害怕起来,情急地想要抽出手腕,却被他攥得紧紧的。 “清明,你松开,别这样。”我一边掰着江清明的手,一边说。 “唐唐,廖宗棋是鬼,人鬼殊途,你跟他不会有好的结局的。”江清明攥着我的手腕不松开,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话来,嘴唇还是那样青紫,眸子里的热度却一点点的窜上来。 我看他这样子,有点心里没底了,就板着脸生气地凶他:“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你松开!你要在这样,饿死你我也不来了!” 没想到刚才还眼神纠结的江清明,忽然往回一收胳膊,把我拽到他怀里,抱住我说:“别动!就抱一小下,就当我是病糊涂了吧。父母死后,再也没人关心过我,就连邻居都像躲瘟神一样地躲着我,嫌和我住在一楼层晦气,两次三番找茬,想让我走。” 江清明身上的气息和廖宗棋不一样,可能是成天接触尸体,怕尸体身上不好的气味,他总是习惯在身上,喷上淡淡的那种后调是琥珀味儿的男士香水。 一下这样近距离的感受到除了廖宗棋以外的男人气息,我更加的心慌了,生怕江清明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反而紧张得一下子不敢动了,就感觉连房间里的空气,也一下子都不流动起来,一下子都静止了。 好在江清明箍紧在我身上的手臂,没一会就松开了。我身上的束缚一消失,赶紧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了,就转身出了卧室,拿起放在门口的包和袋子,就离开了江清明家。 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江清明在微信上给我发的信息: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我想了一下,也没回他的信息,就有些心烦地把手机装进包里。到了家里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爸爸还在楼底下卖货,爷爷的房门紧闭,自从廖宗棋这次回来以后,爷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面都不乐意露,有时候吃饭,都是爸爸给他送进去。 我推开房门,看到廖宗棋正躺在床上,拿着平板看电视剧,看到我回来,随手就把平板丢在床上,坐了起来,向我伸开一个大大的怀抱,“媳份儿,老公还以为你丢了呢?怎么才回来,明天你给我烧个手机,要不然见不到你,联系不上会很担心的。” 我坐到廖宗棋的腿上,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看着他问:“好,是用纸给你做一个,还是烧一个真的?” “烧个真的吧?你做得太假。”廖宗棋嫌弃地说,看到我怀里抱着一堆黄裱纸,奇怪地问:“你买这么老多符纸干嘛?” “画符啊。你媳份儿我现在厉害了,自己都会画五雷符了呢?要不我画给你看看?”我像显示本领一样跟廖宗棋说:“我把五雷符好好练练,遇到危险,也不置于拖你后腿。” “厉害了。看来以后,我见到你都要绕着走了。”廖宗棋抬手捏了捏我鼻子,戏闹着说。 “必须厉害啊,没看到是谁媳份嘛。”因为刚才去江清明家了,我有点心虚地卖乖说。 这句话对廖宗棋很受用,他开心地把我抱在腿上,就闹着亲我,可是他刚亲到我脖子处,忽然停了下来,眸子也一下子冷淡了,鼻子好在闻到了我身上什么气味,明显就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我心一下提了起来,想到刚才江清明抱过我,会不会他的香水味沾到我身上了呀! 一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同时响起一个词语,不作就不会死。 “大叔,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廖宗棋冰冷的眼神,心里打鼓地问。 “你是不是去见江清明了?”廖宗棋抱着我没有松手,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害怕他下一秒就把我扔到地上,有先见之明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身子贴在他身上,心里在纠结,是坦白从宽,还是坦白从严,还是压根就不坦白? “你不要生气,江清明被你伤得很重,两天没上班了。我从罗婆婆家回来时,打电话问问他伤得怎么样,知道他还没好,想到你受伤时,他忙前忙后的,怕别的鬼怪破坏你的魂魄,还在廖家村的后山住了一晚,就去他家看他了。”我选择了坦白从宽,说完以后,紧张地看着廖宗棋的眼睛,不知道以他爱吃醋的性子,和前面的误会还没有解释清楚的情况下,他会怎么发落我。 “你这是在为他说话。”廖宗棋的脸都该阴出黑水了,我吓得屏住呼吸,噤若寒蝉。 廖宗棋忽然把我的头搂在怀里,声音自然地说:“对不起,是不是老公太吓人了?是我不好。下次你去看江清明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就好,我陪你去。” 我吃惊地把头从廖宗棋的怀里探出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不生气?” 刚才还一脸风平浪静的廖宗棋,在听到我这句话,忽然又翻脸了,一脸不高兴地说:“我生气,我很生气,我都快气死了,你瞒着我去看他。我那么相信你,你还背着我,我有那么不可理喻,不可沟通吗?” 我委屈地使劲往眼睛里挤着眼泪,认错态度积极地说:“好老公,好宝贝,好大叔,我知道错了,这次是我不对,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 廖宗棋抿着嘴,深出了一口气,余怒未消地把我丢在床上,压过来就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样子吓人地说:“你欺骗我,瞒着我,去见别的男人,我要报复你!” 他样子粗暴,手上的力量确实也把掐疼了,我吓得以为他要粗暴干我,还再担心我身上的痛怎么办?会不会被他搞死,都快吓懵逼了时,廖宗棋忽然板不住脸地笑了起来,宠爱地掐着我的腮帮子,嘲笑着说:“看你那点出息。” 然后翻身躺在床上,两只脚勾在一起,得意的一动一动的,捞过旁边的平板,又接着看他的抗日神剧去了。 “你吓唬我?!”我坐起来,才反应过来刚才这孙子是憋着坏呢,就想看到我害怕的样子,就气得伸手去掐他的腰,他疼得用手去挡,“媳份儿别闹,在闹我可来真的了。” 我怕胸腔里疼,就心有顾虑地收回了手。 没想到廖宗棋一下子坐了起来,脸离得我很近很近,很认真很认真地说:“媳份儿,要不咱们试一下吧,我轻点,如果你疼得受不了,就不做了。” 廖宗棋说这话时候,语气里绵软地带着乞求,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最深处透露着浓浓的渴望。 这么长时间没跟他做过羞羞的事了,说不想是假话,看到廖宗棋这样,就一低头,捂着脸告诉他一句“弄疼了我就掐死你。” 廖宗棋听了,兴奋得要蹦起来是的,还没脱衣服,就呼呼往外冒黑气,我都怀疑,他这么长时间没做了,能不能控制住节奏。 我甚至有点后悔同意他了,感觉自己又是在作死。 廖宗棋很卖力地各种温柔爱抚,弄得我都想快点求死的时候,他才比第一次还温柔地克制着动作。 他慢点还好点,后来他控制不住了,一快起来,我就感觉心在里面就牵着一根筋一样,要被晃掉了一样的疼,心里恨透了那个蛇精,给我药就痛快给呗,非要我遭剜心裂肺的罪。 廖宗棋见我疼出了汗,赶紧缴枪投降,帮我擦着额头的细汗,眼睛里满是自责和担忧地说:“媳份儿,你再去别的医院检查检查吧,你是不是伤到内脏了,怎么感觉你这个疼有些蹊跷呢?” “没事,你放心吧,要是真有事早就死了,检查的时候,大夫也不能让我出院,过些日子肯定能好。”我安慰他说,感觉刚才就那几下,都要疼得虚脱了。 吃晚饭时,疼劲早过了,廖宗棋还舍不得我下地,把饭端到房间里给我吃,我想到爸爸和爷爷看到饭碗在空中飘,肯定又免不了长吁短叹了,就想有空应该出去看看房子了。 吃完饭没多大功夫,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是赵繁打来的,还奇怪,这么晚了,他打电话,找我能有什么事。 我一按接听,电话里就传来赵繁着急地声音:“唐唐,我舅舅也被鬼上身了,你快过来看一趟,直接来宾馆!” 我愣了一下,拿着电话对廖宗棋说:“赵繁说他舅舅也被鬼上身了。” 廖宗棋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意外,疑惑地嘀咕了一句:“按我们告诉他的方法,把那个带阴气的佛像送走以后,应该没问题了,而且李国强身体健壮,阳气重,我在宾馆里见到的那些鬼,根本都上不了他的身啊。” 我们不知道问题出了哪里,听赵繁的口气,情况还挺急的,就赶紧下楼,开着爸爸拉货用的皮卡,直接去了李国强开的宾馆。 等我们到那里时,天都黑了,街道上都亮起了灯,宾馆里所有房间的灯,也都开着。 我给赵繁打电话,一边告诉他,我们到了,一边往里走。一进到宾馆里,我就傻眼了,只见宾馆的墙壁上,到处刷得都是血红的油漆,有的地方,还在墙壁上写死一类的字眼。 我和廖宗棋不知道出了什么情况,赵繁告诉我,他们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我和廖宗棋赶紧上到三楼,三楼走廊的墙壁上,门上,涂的到处都是红色的油漆,看起来血淋淋,就像用血把宾馆洗过一遍一样。 赵繁从一个房间里抬出身子,向我招招手,我小跑过去,进到他所在的房间里一看,一下子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李国强背对着我们,拿着一把刷子,就像刷一件艺术品一样,慢条斯理、机械动作一样的在房间的墙壁上,刷着红色的油漆,墙上、地上、还有宾馆特有的白色床单上,到处都是血红的一片。 房间里他媳妇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他老丈母娘扶着他媳妇,看到我进来以后,就没好脸地走到我面前质问:“你怎么给搞的?会不会看呐?不会看别瞎看,装神弄鬼的,你看把这人给搞的,更严重了。我闺女是好了,可我姑爷又闹邪症了,是不是我闺女身上的鬼,跑到我姑爷身上去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廖宗棋,“李国强媳妇身上的鬼,不是送走了吗?” 李国强老丈母娘一看我对空气说话,畏惧地退到她闺女身旁,还不忘数落我一句:“你比鬼更吓人。” 我皱了下眉头,一点也不爱听她说话,要不是看在赵繁的面子上,早就转身走了,心想,嫌我不行,你找别人啊! 廖宗棋的目光,盯着李国强的背阴,对我说了一句:“我说过,他媳妇身上的女鬼,被我吃掉了,李国强身上的这只,我们认识。” 认识?我听廖宗棋这样说,迷茫地看向李国强,就见刚才还在墙上刷漆的李国强,用刷子在墙上开始写字,等字都写完了,我看到墙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鲜红的大字:别管闲事! 我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国强忽然扔掉油漆桶,一下子就跳到窗台上,本来窗户都是关着的,整扇的玻璃一下被他撞碎了,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冲他喊:“别跳!” 李国强回头冲我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就一纵身毫不犹豫地跳到了楼下。 李国强的媳妇被鬼闹得,本来就身子弱,现在经过这一折腾,眼见着李国强跳楼,一下子就晕厥过去了。 我本能地扑到窗边,想看看李国强摔啥样了,没想到我头刚一探出去,窗户外面冷不防就伸出一只手,勾住我脖子,就往出拽我。 “唐唐,和我一起死吧!”陆宇扭曲的脸,从阴影里露出来,嘴角笑得阴毒,而且,从他身上居然也冒出了黑色的怨气! 我半个身子都载出窗外,眼看着要掉下时,廖宗棋一下子抱住我的腿:“快使用五雷符,别让他吃了你的魂魄!” 我听了一惊,赶紧从包里摸出一把五雷符,好几张没拿住都掉到楼下了,快速地念了一句五雷咒,不等火苗着起来,就往陆宇的脸上贴,快贴上时,五雷符也燃烧起来了。 陆宇是松手,飘到了马路对面的街灯下,廖宗棋和赵繁赶紧把惊魂未定的我,拽回到屋子里,然后廖宗棋化作一股阴风,就朝着陆宇站的位置扑了过去。 “大叔,你小心点,他也变成凶魂了!”我顾不得害怕,担心地站起来,冲着窗外喊,怕廖宗棋轻敌吃了亏。 李国强还在楼底下趴着,赵繁心急地跑下楼去差看李国强的养伤,我也紧跟着抓了一把的五雷符,往楼下跑。 下楼时还想,李国强从三楼跳下去,不会有性命危险,顶多就摔个骨折残疾啥的。 可是到楼下一看傻眼了,李国强死了! 街道对面平静得连个风都没有,也不知道陆宇和廖宗棋去了哪里,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李国强的宾馆,而且,这才多长时间,他就成凶魂了,他这是得吃了多少魂魄? 正在我为廖宗棋担心时,身边一冷,廖宗棋回来了。 “陆宇呢?”我问。 廖宗棋黑着脸,看着地上李国强的尸体,没有吱声,看来又让他给跑了。 “三楼跳下来,怎么会摔死呢?”看到这样一个大活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变成尸体,心里说不出的害怕和无力。 “他不是摔死的,他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刚才他一回头,我就看出来了,他的魂魄被陆宇吃了,陆宇附在他身上,才照成了他还活着的假象。”廖宗棋说。 “陆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前两天我们来时,根本就没有发现他,难倒他也是被那个招鬼的佛像吸引来的吗?”我疑惑地说。 廖宗棋摇了摇,目光深邃地说:“在我们走以后,陆宇就杀死了李国强,他附在李国强身上,做一些古怪的事,其实是在等我们来。我分析,如果像李国强说的那样,开发商为了逼他们拆迁,就让宾馆闹鬼,咱们过来,把鬼都送走,就动了他们的利益,你想一想,刚才陆宇在墙上写的话就明白了,他们是在给我们警告。我们越想救他,他们就偏偏让他死。” 听了廖宗棋的话,我倒吸了口冷气,这么说,陆宇也听命他们?宾馆里的鬼,不都罗婆婆招来的么,那么说,罗婆婆和陆宇也是一伙的?可是,在廖家村后山上,我看到过陆宇和那斗笠老头站在一起,难道我看错了?斗笠老头身边站的根本就不是陆宇,而是血吼? 难道幕后操控这一切的黑手,真的是罗婆婆吗?不过,我总感觉,罗婆婆还没这个实力。 第081章 给他烧个手机 “炼化陆宇的人,能是罗婆婆吗?”我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廖宗棋眉毛拧在一起,摇了摇头,不敢肯定地说:“我也不知道,要是能抓住陆宇就好了,问出背后控制它的人,相许廖家村的事,就一下子明朗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问我:“对了,你今天去那个老婆子家,搞清楚她那个鬼夫到底是怎么回事没?” 我叹了口气,还没等我回答,就听见楼顶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我抬头一看,李国强的老婆缓了过来,趴在窗口,看到李国强脸朝下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嚎哭了一声转身就一边哭着一边冲下楼,出来趴到李国强的尸体上,就大哭不止,她妈也坐在地上,拍着大腿陪闺女哭。 我见不得这样的场面,看了心里难受,警察和李国强的亲属还没有赶过来,围观的人一下到聚了不少。 “赵繁,我先回去了,安葬完你舅舅后,如果开发商再派人来跟李家谈拆迁款的事,差一不二的,就同意拆了吧。这个开发商心肠歹毒,是他请人招鬼害死了你舅舅,这种事谁摊上了谁倒霉,警察来了也没有办法,也不能雇个道士保镖,二十四小时,三百六十天的,总跟在身边啊。”我把李国强的死因和赵繁说了下,赵繁也很惊诧,气愤填膺。看着这一家子,我感到深深的爱莫能助,明知道害死李国强凶手的人是谁,也没办法报警,让警察把他绳之以法。 李国强的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老婆哭着从李国强的尸体上摸出手机,接通听了没两句,就声音沙哑又绝望地冲电话里发了疯地喊:“人都死了,尸骨未寒!你们现在来跟我谈拆房子,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坏事做多了,是要遭雷劈的!” 赵繁见他舅妈激动,赶紧过去扶着。廖宗棋不喜欢围观的人们身上所散发的阳气,对我说了句“我在车上等你。”说完,就原地不见了。 人都死了,我处在这也挺尴尬的,一会警察来,一录口供就更麻烦了,我就跟赵繁打了招呼,告诉他我先回去了,有事电话联系,然后从围观的人群里挤了出去,走到停在一旁的车边,看到廖宗棋已经坐在车里等我,就上车启动车子,和廖宗棋往回去的路上开。 廖宗棋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若有所思地看着车窗外的灯火霓虹,街景倒错中,他五官立体的侧影,在我眼中俨然成了这城市里最好的风景。 我忍不住偷瞄了好几眼,暗自庆幸,自己不小心招呼来的鬼夫幸好是个大帅逼,要是穷凶极恶,在面目狰狞,让人厌恶,一看就恶心想吐的鬼,别说冥婚了,我估计当时就得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了。 “看来我的运气还不算糟。”我美滋滋地偷笑一下。 廖宗棋转过头来,不解地下上打量我一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挺直了腰身,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才不要告诉他,我觉得他好看,他骄傲了就不好玩了。 廖宗棋好像也没心思在意我刚才说的什么,倒是又问我:“你白天去罗婆婆家,有什么收获没有?你去了她家这么多次,没有在她家里见到她的鬼夫吗?” 我撇了撇嘴,“还鬼夫呢,这次我去,她已经提防我了,连鬼夫的灵牌都藏起来了,掖着藏着的,肯定没啥好事。也不知道这罗婆婆心里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陆宇逃跑的功夫是一流的,我也找不到他老巢在哪里,看来我得亲自去会会那个老婆子了,我就不信,从她嘴里逼问不出廖家村的事。”廖宗棋说这话时,目光阴寒得让我看了,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的样子就好像如果罗婆婆不说,就会把她骨头一根根拆掉一样。 我有点小担心,他真的从罗婆婆嘴里问出廖家村的事,如果那样,我爷爷去过廖家村的事,就瞒不住了,我不知道爷爷在廖家村的事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有一点我清楚,我爷爷和江清明的爷爷,都是去廖家村破除封建迷信的,针对的就是廖家村人信仰的东西,他们要把廖家村的人祖祖辈辈信仰的东西破坏掉,肯定是跟村民站在对立面的,那个年代搞批斗,会被挂牌子,带高帽,把人关进牲口圈里,说不定他们就这样对待过廖家村的人,廖家村人和他们的关系,弄不好就是水火不容。 不管从哪个角度讲,我现在已经不希望廖宗棋再查下去,人总是会有私心的,廖家村里的冤魂,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廖家村的真相,我也不想在让廖宗棋翻动出来。 我忽地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廖宗棋说:“大叔,你以前不说想生个孩子,把廖家村的风水秘术传给他吗,不如我们就生个孩子吧,好好把他养大,廖家村的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就让它尘封在岁月里吧,毕竟查找起来也困难,我也不希望看到,你有什么闪失。” 廖宗棋嘴角勾了勾,就像大人稀罕小孩子一样,伸出手在我头顶摸了摸,“你在瞎想什么呢?以前那样和你说,是逗你呢,我知道你不想生,才故意那样说。生鬼胎太危险了,我可不想让我的儿子,把我的媳份吃掉。以后,生孩子的话,再也不许提了。” “是真心话吗?”听到他设身处地地为我着想,担心我的安危,舍不得我,感到得眼眶湿汪汪的,痴痴地看着他问,我觉得他心里应该是渴望廖家的血脉能被延续的。 廖宗棋笑了一下,转移话题地说:“廖家村的事,也不难,说不定哪天就有了头绪,要是李福根记性好点就好了。”说到这时,廖宗棋就像才想起李福根这茬事儿来,回过神来说:“我哪天应该去大石沟看看他,多跟他聊聊我们那个年代是事,说不定聊着聊着,他就想起来了,或者我想起来了,这都有可能的事。” “不要去。”我一听到他提李福根,没经大脑地就脱口阻止。 廖宗棋疑惑地盯着我,神态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愣愣地看着他,牵强地说:“因为他家的事,差点没让你魂飞魄散,我不喜欢你在去大石沟,讨厌那里。” 廖宗棋似信非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一听他说要去大石沟,反应那么激烈。好在他对我也没有怀疑,疑虑了一下,也就没有深究。 ****** 经过一家手机店时,廖宗棋提醒着让我进去给他买个手机,我一想到好好一个手机烧掉,总觉得有点暴殄天物,就感觉像直接烧人民币一样,有点心疼地跟他商量:“要不你嫌我做的难看,咱们去殡葬用品店,买个纸的吧?” 廖宗棋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满意我糊弄他,一脸嫌弃地问我:“你咋不张罗给我买个纸做的媳份儿呢?反正都是假的,买一个也碍不了你的眼。” “碍眼!”我强烈抗议,母老虎一样地说:“假的也不行,况且你说的那个假的,烧了就成真的了,你只能有我一个媳份儿,你要敢起花花肠子,我就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剪成太监。”说着还拿手指做了个剪刀的动作。 刚才还分开腿坐着的廖宗棋,看到凶巴巴的眼神和手指比划出来的动作,下意识地把腿并到一起了。然后一脸无辜地说:“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假的再真,也跟真的不一样。” 他都这样说了,我就慢吞吞地下车,到手机店里给他买了个智能手机,顺便办了张卡,然后又去殡葬用品店买了些冥币纸钱,和他找了个僻静的十字路口,在地上画圈写上他的名字,廖宗棋就蹲在地上,等着我给他烧手机。 我不禁联想到,是不是鬼节啥的,人们给去世的亲人烧送纸钱,那帮鬼也像廖宗棋这样,就围在他们身边,等着拿钱啊? “用不用浇点汽油?”我看着纸钱堆里的手机,担心它烧不透。 “不用,给鬼烧的东西,烧过以后,就属于阴间的东西了,你不烧一下,我拿着手机,人们就能看到手机飘来飘去,烧过以后,它就不属于阳间的东西了,我用的时候,活人看不见,也就方便了。”廖宗棋解释着说。 没过一会,纸钱就烧成了灰烬,手机也烧报废了。廖宗棋一伸手,像变魔术一样,从灰烬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就跟刚才我买的一样,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我挤过头去,好奇地问:“你能给我打通电话吗?” 廖宗棋一按开机键,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就跟没见过手机的二傻子一样,觉得新鲜好玩。 开机以后,廖宗棋按出我的号码,没过一会,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屏幕上属于他的手机号,感觉和廖宗棋的年代差别感更近了一步,早知道这样,他在廖家村养伤的时候,就给他烧部手机多好啊? 我接通手机,感觉心都在激动地跳,把手机贴到耳朵上,也不说话,就看着同样把手机贴到耳朵上的廖宗棋傻笑。 “我是你老公。”廖宗棋也很高兴,拿着手机不知道说什么,也想试试信号好不好,就傻呵呵地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听到手机里传来廖宗棋和平时不一样的声音,感觉好新奇,他的声音,在手机里听起来,更有磁性。 “知道啦。”我美美地回答。 廖宗棋脸上乐开了花,我俩拿着手机,面对面站在街头,相视傻笑,感觉这一刻很美好。 人生就是这样奇妙,死了几十年的人,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我让他在说两句话,按了录音毽,看看声音能不能保存下来,可是奇怪的是,明明录了,可就是找不到。 连着录了好几遍,都没有,就好像压根手机里,就没有这份文件一样,让我感觉到有点怅然若失。 “为什么我们的手机,明明能打通,却录不下你的声呢?”我和廖宗棋回到车上,我还不死心地在手机的文件里翻找。 廖宗棋平淡的声音里隐藏着淡淡的伤感,“我们两个的手机能互通,就跟别人看不到我,而你能看到我一样,我们是夫妻,身上的磁场都是互通的,你手机保存不了我的声音,可能是我的声音,归根结底,不属于你所存在的世界吧?不同空间的东西,只能存在属于它原本的空间。” 廖宗棋的话我貌似听懂了,就是不是阳间的一切,终究不会存留在阳间,他的声音不会,也包括他的人吗?我有点难过,不敢去想有一天廖宗棋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我将车子重新启动,廖宗棋爱不释手地摆弄着他的手机,把平时玩我手机积累的经验,全都运用到他手机上,竟也摆弄的很明白。 “你没给江清明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廖宗棋忽地开腔说,低者头,手指跟练一指禅一样,在手机上点来点去。 我把着方向盘,扭头看不见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突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就犹豫了小下,如实回答:“中午去的时候,他发着高烧,身上却冷得嘴唇发紫,听他说喝了符水也没管用,病病怏怏的窝在家里,盖两层被也不觉得暖和。” 廖宗棋冷笑了一下,牙齿里挤出四个字“不堪一击。”然后,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头也不抬轻飘地说:“我还以为他会点法术,我身上这点小阴气伤不到他呢,没想到,他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厉害,阴气伤体,连怎么驱除身上的鬼气都不知道,弱到爆。” 我一阵无语,又不好接他的话,怕一句没说对,他不爱听,又要生我的气。 廖宗棋把手机揣进兜里,终于抬起头来,说了一句:“看在他帮过我的份上,这次我就少让他遭两天罪,你开车带我去他家,我告诉你怎么驱除他身上鬼气的方法。” 我有点怀疑廖宗棋是不是在试探我,听到他这样说以后,愣了一下,一时没敢表态。半晌见廖宗棋不吱声,才弱弱地问了一句:“真的假的?” 廖宗棋不耐地瞪了我一眼,对我怀疑他的态度表示不满,“一会路过佛店时候,你去买点黄纸,要那种里面夹着天师骑虎图的,买十份吧,然后到了江清明家,拿着天师骑虎图的黄纸,在江清明身上扫一扫,就能把江清明撞到身体里的阴气扫掉了,然后再晒晒太阳就好了。记住,扫的时候,张天师的图像一定要冲外,不能对着江清明身体里,你听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见廖宗棋诚心帮江清明,心里宽松不少,就直接朝着江清明的家开了过去,在他家附近的佛店,买了廖宗棋说的黄纸,下车前廖宗棋特意叮嘱,买好了以后,就直接装在包里,不要当着他的面拿出来,所以上车前,我就把黄纸都装在包里。 到了江清明家,廖宗棋跟着我上了楼,走到江清明家门口,抱着胳膊靠在墙上说:“我等你。” 我知道廖宗棋进不去,也就没有废话,抬手按江清明家的门铃,过了好一会,江清明才把门打开,看到我以后,显得很意外,嘴唇还是像中午我看到的那样发紫,身上裹着被,现在看起来,门里的江清明,比门外的廖宗棋还像鬼。 我有些不自然地挠了下脖子,指着廖宗棋对江清明说:“廖宗棋听我说,你被阴气入体,就告诉我,怎么祛除阴气的法子。我们是过来,帮你祛除体内阴气的。”说着,我把手里的包,在他眼前晃了晃。 江清明看了眼廖宗棋,如寒潭一样的眸子,有些许的敌意,可能还在为廖宗棋伤他的事,耿耿于怀。 江清明寒着脸,给我让出路来,我进去后,他向故意气廖宗棋一样,啪的一下,把房门关得严严的,让廖宗棋在外面思想自由飞翔地瞎寻思。 “我觉得最好把门打开?”我懦弱地看着江清明说。 江清明裹着被看我反问:“你就那样怕他?还是他心眼小到变态?” 这句话问得我有些没面子,也不想当他面承认廖宗棋心眼小,就没有去开门,按廖宗棋教的方法,拿出天师骑虎的黄纸,让江清明把被放下,然后从头到脚,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在他身上扫了一遍,扫完以后,抬头看了眼江清明的嘴唇,还是紫紫的,心里有点怀疑廖宗棋这招是不是不管用啊? “唐唐,我喜欢你!”江清明忽然又跟魔症一样,看着我说出这样一句话,我吓得条件反射一样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天师符撒落一地,神经紧张地看着门口,不满地瞪了一眼江清明,小声地埋怨,“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鱼太咸 说: 感谢 哈哈哈哈391216 和 用户455685两个小伙伴送的魔法币。 第082章 纸包不住火 “说真话也不行么?”江清明今天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神经,中午还给我发短信,为失态的事到过歉,现在又说这些不着边的话,他拿开我的手,接着说:“我知道,我这样不好,但是,如果廖宗棋是人,哪怕他不猜疑你,我即使喜欢你,我也不会说,不去破坏,但是他是鬼,他还猜疑你,我担心他将来会对你做些不好的事,而且,他之所以能存在在你眼前,是因为他身体里有怨念,等他哪天怨念消失了,他也就该转世投胎,到时候,你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清明,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不说这些我们朋友还有得做。”我看江清明这样,我都愁死了,他这也是不擅长与人相处,才直肠子来,直肠子去,要换个脑子灵光点的,都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说这些话,不管他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喜欢听他说廖宗棋不好,就跟他说:“廖宗棋好与不好,都是我老公,他存在一天,我就陪他一天,他拿命救我,我不能因为他是鬼就嫌弃他。他是爱猜忌,可是哪个人身上又没有毛病呢?” 江清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垂头坐在沙发上不语。 “你没事,我先走了,廖宗棋还在门外等我。”说完这句话,我就朝门口走去,一打开门看到刚才还姿态懒散地靠在墙上的廖宗棋,跟一堵墙一样地站在门口,低者头往外走的我,差点没撞到他身上,抬头看到他紧板着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错觉,他心里好像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样放心我。 廖宗棋向客厅里望了一眼失落地坐在沙发上的江清明,也没说话搂着我的肩膀就和我冷着脸下楼。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天,一有时间,我就在网上看租房的信息,觉得有合适的,就带着廖宗棋过去看看,风水知识长进不少,但是总是没有遇到满意的房子。 天气一天天转凉,周末的时候,我和孟涵一起逛街,买了几件入秋穿的衣服,孟涵也知道了我有鬼夫的事,逛街时四下无人时,她还一脸色情地问我,鬼的那个东西,是凉的还是热的,弄的我极度无语。 因为好久没在一起逛街,开开心心地逛了小整天,晚上又在一起吃的饭,分手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等我拎着逛街时买的衣服,从公交车上下来,往我家走时,街上都已经亮起了灯。 我远远地看到我家商店的二楼亮起的灯光,想着一天没见到廖宗棋了,脚下的步子就欢快地朝那窗灯光走去。 “唐唐。” 眼看着就到我家商店门口时,身后忽然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是李大宝。 因为自己的私心,超度了他爹的事,现在冷不丁一见到他,我有点心虚,总觉得有点愧疚似的。 “李叔,你怎么在这?”我奇怪地问。 李大宝站在离我不远处的一处阴影下,冲着我摆手:“你跟我来,我大哥遇到点麻烦。”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朝前走。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走了两步回头见我没有跟上去,就招着手,神情有些木讷地说:“你跟我走,看了就知道了,他就在前面。” 李大宝也不是陌生人,我听到他这样说,想着难道是李家宝的魂魄,在后来迁坟的过程中出了事? 想到我超度李福根对他保证,会把李家宝的坟迁到他身边的话,我想也没想地跟着李大宝的背影走了过去,想看看李家宝出了什么事。 李大宝刚开始走路的速度还正常,可是走出去一段距离以后,他的步子越走越快,我几乎都要跟不上了,就紧着倒动两只脚,气喘吁吁地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他:“李大叔在哪里?还有多远到。” “就在前面,过了这条胡同就到了。”李大宝也不回头,低者头赶路,就像怕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上他一样。 我忽然发觉这样的李大宝,好像哪里不对劲,就停住脚步,往后退了几步,看他的反应。 我一停住脚步,李大宝也停住了脚步,胡同里本来就昏暗的路灯,就好像电压不稳定一样,忽明忽暗地闪了起来,入秋的风很凉,吹得我后背起了寒气,胡同里的气氛诡异吓人。 这个时候,我才惊觉,昏暗胡同里除了我和有些古怪的李大宝,连一个过往的路人都没有,我有些心里害怕地去摸手机,想给廖宗棋打个电话。 前面的李大宝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一个大男人耸动着肩膀,哭得极为悲切,那哭声回荡在这个昏暗的胡同里,让人不禁心底发毛。 “李大叔,你怎么了?”我惊愕地问,拿着手机本能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刚才还背对着我,离我有几步之遥的李大宝,忽然随着路灯一闪,以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只是那么一瞬间,就扑到了我面前,双手掐住我的脖子,表情扭曲怨恨地说:“你为什么要超度我爹?!为什么要超度我爹!我们父子二十年没能团聚,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你为什么又要拆散我们父子!”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又怨恨地加大了力量,一副不把我掐死,就难解心头之恨的样子。 我被他掐得脖子都要断了,脸憋的通红,嘴张得大大的,肺部却呼吸不进来新鲜空气,想呼救也呼救不出来,就死劲地拿手机去砸他的头,竟也几下子,把他砸得头破血流,但是李大宝就像木头人一样,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疼,连躲都不躲,就一心想要掐死我。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感觉死神离自己越来越近,也有点难以置信,眼前的李大宝被他哥哥附身了吗? “你为什么要超度我爹!为什么要超度我爹!”“李大宝”有些发狂地不断重复这句话,双手掐住我脖子,将我的身体抵住墙上,竟然向上将我举了起来。 我被他掐得难受,双脚一不着地,连用手机去砸他的念头都没有了,手机掉在地上,双脚乱蹬,痛苦地去掰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眼睛的余光里,我看到胡同口出现一道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身影,一下激动起来,求救地冲他伸手。 胡同口的那个身影,忽地化作一团黑气,卷起一股凌冽的阴风,就朝着“李大宝”袭了过来。 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刚才还玩了命想掐死我的“李大宝”,一下子摔出了好远,扑通一声落在地上,连吭一声都没吭一声,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偏执地向我这边冲过来,嘴里还歇斯底里地吼着,“我爹说过要等我回来,都是你这个女人,你找人超度他,你就得死!” 跌坐在地上,靠着墙还没缓过气来的我,看到“李大宝”这副穷凶极恶的样子,都快吓尿了。 好在此时廖宗棋现身出来,横在我俩中间,一伸手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掐住了“李大宝”的脖子,让他往前一步都动弹不得。 “李大宝”怒不可遏地向我这边挥舞着手臂,脸上狰狞的样子,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一样,嘴里还不断重复着:“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也不知道廖宗棋怎么做到的,掐住“李大宝”的脖子,没多一会,就把李家宝的阴魂,从李大宝的身体里拎了出来,李大宝像一滩软泥一样,摔倒在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廖宗棋掐住李家宝的脖子,凶狠地问他。 “我要杀了她!”李家宝毫不畏惧地说,就好像我超度了他爹,他也不想活了一样,面对廖宗棋,无惧魂飞魄散。 “我问的是前面那句!”廖宗棋声音冷到极点。 我忽然意识到情况不秒,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廖宗棋的胳膊说:“他疯了,不要管他,我们走吧!” 廖宗棋不为所动,胳膊伸得直直的把李大宝掐在手里。 “她超度了我爹!”李家宝一下子将手指指向了我,因为脖子被廖宗棋掐住,发出的声音诡异慎人。想到他爹被我超度了再也见不到时,竟然又鬼泣起来,“我弟前两天才把我的骨骸迁回来,可是我满山满村子地找,也找不到我爹了,村子里别的鬼告诉我,我爹被超度了,开始我还以为是弟弟两口子做的事,心里怨恨他们,可是听到我弟媳妇和我弟聊天,把超度我爹的事告诉他,我才知道,就是这个女人,带人别有用心地超度了我爹!” 纸终究包不住火,最怕廖宗棋知道的事,被李家宝当着廖宗棋的面说了出来,我百口莫辩,有种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紧张地看着廖宗棋的反应。 “滚!”廖宗棋从牙缝里对着李家宝吐出这个字。李家宝怨恨难消地看了我一眼,知道廖宗棋在这,也伤不了我,留下他弟弟,转身消失在胡同口。 胡同里的灯,还在不停的一闪一灭,廖宗棋看向我的脸,也像路灯一样的阴晴不定,带着身上的寒气,一步步向我走了过来,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我惶惶不安的心上一样,我有些畏惧地退缩,直到靠在墙上,无路可退。 鱼太咸 说: 感谢用户455685 和猫尾477758两个小伙伴送的魔法币,今天二更八千字,明天见 喜欢的点下收藏 第083章 :奶奶的相片 此时的廖宗棋,比我第一次见到他,还让我恐惧不安,我在他的目光里,头次看到那么清晰的猜疑、愤怒、不信任、和没有感情的冰冷。 这样的廖宗棋,让我看起来,感觉有些陌生。 “怪不得,你不让我去大石沟,没想到,你竟然敢瞒着我,偷偷把李福根给超度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廖宗棋的一只手,掐住了我的一只肩膀,青筋暴跳的脸上,隐隐浮动的黑色怨气,让我看了他内心的愤怒。 “疼,你掐疼我了。”我想用委屈激起他对我的怜悯之心,他一心疼我,就舍不得跟我生气了。每一次我一落泪,他就会慌了手脚。 不过,百试百灵的招,好像这一次也不管用了,廖宗棋掐在我肩膀上的力量,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楚楚可怜而减弱。 “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我那么信任你,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我?”廖宗棋说到这里时,手上的力量更重了些,疼得我有些吃不消。 “我都欺瞒你什么了?哪有一而再再二三?”肩膀上的疼痛,让我有些不理智,我用手徒劳地想掰开他钳制住我肩膀的手腕,面对廖宗棋的不心疼,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也没有勇气跟他坦白,我超度李福根的真相。 看着他的冷漠,我甚至有点不确定,如果他知道,我在阻挡他查找廖家村的真相,我们的感情还能不能继续下去,“我不是要瞒你的,只是觉得超度李福根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想起来和你说,我只是......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在帮他们家破解镰刀割腰煞时,想着李福根是横死的,总徘徊在村子里也不好,就和李婶商量超度李福根,想着李福根转世投胎,李家家宅安宁,两全其美的事。李婶同意了,我才找罗婆婆超度的。本来李婶还想让我连李家宝一块超度了。”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我总不能告诉他,我爷爷当年去过廖家村,还拐走了廖家村的一个姑娘吧。爷爷都不敢和我说的事,我又怎么敢跟廖宗棋说,谁又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福根转世投胎了,超度他的真相,只要打不死,都不能说啊,我咬死不承认,廖宗棋也拿我没有办法。 廖宗棋眸子里的怀疑更重了一些,咄咄逼人地问:“真的是这样?” “要不你以为呢?我和他又没有恩怨,我又没让他魂飞魄散,只是超度了他,让他转世投胎,开始新的人生,对于他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是不是?”我硬着头皮扯谎,面对廖宗棋,我心里有愧,但是我更不想失去他,明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实在没有勇气和他说真话了。 廖宗棋找不出我超度李福根的其他理由,自然就松开了掐在我肩膀上的手,阴沉着脸也不搭理我,站在那里生我瞒着他超度李福根的气。 我吃痛地活动了下肩膀,偷瞄了一眼廖宗棋的神色,见李大宝还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赶紧过去试探一下他的气息,发现他只是昏迷,才松了口气,赶紧掏出手机,打了120,又给他媳妇打了电话。 在胡同里等120来的过程中,生着闷气的廖宗棋始终沉默不语,也不搭理我,也没甩下我离开。 自知理亏的我,磨蹭到廖宗棋的跟前,拉起他的手,卖乖地哄他:“大叔,媳份儿知道错了,下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大事儿小事儿,我都像你请示汇报,你不批准,我就不做,行不行?咱家你说的算,我以后啥都听你的。” 廖宗棋厌烦地甩开我的手,阴腔怪调地呛了一句:“呵,你主意正的很。不给我定规矩就不错了,我哪里还敢要求你?” 我见他还在生气,就赖皮赖脸地抱住他的腰,继续跟他撒娇,哽哽唧唧地磨他,“好宗棋,好大叔,宇宙超级第一好老公,你哪里都好,都是媳份儿不好,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以后,你就是咱家的规矩,啥都听你的,你把我每天走的路线图都画出来,我保证一步都不再走偏的。” 廖宗棋气气地看了我一眼,也是被我磨得没招,本来廖家村的事,就李福根那点线索,一下子让我给超度没了,他也是气的不行。因为生气,他还有些不想搭理我,满眼地心烦,又无可奈何,把我从他怀里推开,伸出手在我肩膀上掐痛的位置,没好歹地揉了揉,冷着声音问,“还疼不疼?” 见他还知道关心我,我反倒一下子就没那么紧张了,一脸贱笑地冲他撒娇卖萌,“大叔揉揉就不疼了。”然后又意有所指地暗示他,“该用劲的时候就用劲,不该用劲的时候,以后别瞎用劲了奥。” 廖宗棋听明白了我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揉在我肩膀上的手又轻了一些,抱怨了一句,“就你胸腔里那疼的毛病,我也得敢用劲呐?” “快好了,快好了,现在痛感都没有以前那么剧烈了。”我憋着不敢笑,心里再暗自庆祝把刚才还气呼呼的廖宗棋,思想关注点,给成功转移了。 120来以后,我又跟着去了医院,给李大宝缴了入院费,李婶坐车从老家赶到医院以后,我怕她讹我,就跟她说了,我把李大宝头打破的原因,是李家宝上了他的身要掐死我。 李婶听了一脸的对不住,把我垫付的入院费,也给了我,然后攥着我的手,一脸恳切地说:“真是对不住啊,因为我们家的事,麻烦了你这么长时间,还给自己惹了麻烦,上次超度我家老爷子的事,还真是感谢你,你哪天有空,要不也把我大伯子超度了吧,他这次回来,感觉有点作,家里的锅碗,都莫名其妙地摔碎了好几个,早投胎早省心,毕竟不是寿终正寝的人。” 李婶说话的时候,我胆怯地偷瞄了一下廖宗棋的反应,好在李婶说的话,跟我和廖宗棋想表达的意思差不多,我看到廖宗棋原本还有些发板的脸上,神色好像缓和一些。 “嗯嗯,我看看吧,上次那个婆婆要是有时间,我就带她去。”想到李家宝要掐死我的样子,我就一阵后怕,也担心他心有执念地还想来杀死我,还不如像李婶说的,也把他超度了好,就不知道这回,还能不能请得动罗婆婆。 和廖宗棋离开医院,坐车回到家里,已经过了九点多钟,秋天夜里的气温冷,到了夜里,店里也没几个买东西的人,爸爸看我回来以后,见店里没顾客,就起身走到门口,把外面的卷帘门撂了下来。 我和廖宗棋一起上楼,他一声不响地跟在我旁边,虽然表面看,他好像不生我的气了,但我感觉得到,因为瞒着超度李福根的事,他心里对我好像多少产生了点芥蒂。 到了我们房间门口,我伸手就去推房门,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回到房间,我是不是该“风情万种”点,主动好好表现一回,哄哄廖宗棋高兴了,他也就不生我气了。结果房门一打开,冷不丁地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爷爷,一脸神经地端起手里的一盆红亮的东西,兜头盖脸地向我泼了过来,顿时房间里,就弥漫了一层浓重的血腥味,我惊恐地睁开眼睛,不知道到爷爷搞得哪一出,就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红的,头上、脸上都粘乎乎的,用手擦了把眼睛一看,一手的鲜血。 再看身上、地上、就连旁边的门上,都是鲜红得让人触目惊心的血,爷爷颤抖着手,拎着的盆子里,残留的鲜血顺着盆沿滴吧滴吧地往地板上淌。 “爷爷!你这是在干什么?”爷爷大夜里的不在他房间待着,堵在我门口,泼了我一身的血,我都快傻掉了,淋在头发上的血,顺着头发蜿蜒地流到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身边一直闷声不语的廖宗棋,忽然开口,阴森地说:““这是鸡血,他不是想泼你,他是想泼我!” 我惊诧地回头去看廖宗棋,好在刚才爷爷泼过血来的一瞬间,他快速地闪到一旁去,身上才没有像我这样惨地,被大面积淋到,但是身上还是没有避免被溅到一些零星的鸡血,鸡血溅到他身上的地方,就像硫酸一样地在腐蚀着他的衣服,我看到他腮骨的地方,原本光滑的皮肤,也被溅到了鸡血,灼烫得就像肉体溃烂一样,被鸡血灼出一块指甲盖儿大小的伤疤,渗出丝丝黑气。 “你没事吧?”我心疼地伸过手去,查看他的伤口,廖宗棋向后退了一步,不去管魂体上被鸡血灼伤的地方,攥着拳头,目光阴鸷地怒视着一下子精神颓废地爷爷。 看到他的隐含着怒意的眼神和握紧的拳头,我又是一阵心惊胆颤,怕他失去理智,冲过去伤害爷爷,就想伸手往后推他离得爷爷远一点,一伸手,看到手上都是鸡血,又怕伤到他,连忙缩了回来,然后横伸开胳膊,挡在他和爷爷中间。我好担心,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廖宗棋,会去伤害针对他的爷爷,有些情急地说:“爷爷就是太关心我了,你别生他气。我明天就出去找房子,找到房子,我们就搬出去。” 爷爷手里的盆,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直都因为紧张,绷着的身子,也一下子像虚脱一样,无力地瘫软在轮椅上。 我看到爷爷这样,担心的要命,想转身去扶爷爷,又怕盛怒中的廖宗棋冲过来,情急得没有点好声地扯着嗓子,冲楼下喊我爸上来。 爸爸听到我喊声,慌慌忙忙地跑上来,看到被淋了一身血的我,也吓了一跳。 “去看爷爷,把爷爷推回他的房间里。”我冲着傻愣住的爸爸喊,给我爸让了一个位置,让他进到我房间里,始终把廖宗棋伸着胳膊挡在墙边,看到他身上被灼伤的地方又担心,又心疼。 爸爸“哦”了一声,畏惧地看了一眼我伸着胳膊挡在的地方,反应过来后,急急忙忙地跑到爷爷身边,把爷爷从我房间里,推回到他房间,紧关上房门,轮椅的轮子在地上压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红印子。 “你让开!”廖宗棋被我挡在墙边,声音平静得让我更加的害怕,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在胡同里好不容易,低眉顺眼的,把超度李福根的事糊弄过去,一点脸都不要地又把廖宗棋的怒意平息下去,没想到回到家里,爷爷又老糊涂一样地来了这么一盆鸡血。我看着廖宗棋身上被灼伤的地方,几滴鸡血,就把廖宗棋给灼伤了,这要一大盆鸡血,都泼在廖宗棋身上,我难以想象后果会是怎样? “他是你爷爷,我不会伤害他。”廖宗棋闭着眼睛,压制着身上的怨气,我看到他的身子都在轻微地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 他睁开眼睛再看我时,眸子里的怒火不见了,平静得都有点冷漠,他看着我说:“我知道他接受不了,他孙女女婿是个鬼的事实,也理解在他眼里,是我在祸害你,就连你爸爸,也如此,他们都想让我离开你。 廖宗棋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放心,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无论他们怎么对我,我都不会伤害他们,我不会让你失去亲人,也不想你恨我,我的族人都死了,我知道孤零零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情,是什么滋味。我尝过的痛,不想让你也体验一次的。” 廖宗棋说到最后,话语里流露出的凄楚和伤痛,让我深深地感觉到,廖家村的覆灭,在他心里留下的不可磨灭的伤痛,也许这辈子,他查不出廖家村的事,给那些冤死的族人一个交代,他心底的伤口,就一辈子也无法愈合。 廖宗棋垂眸看了一下我满身面脸的血,不削地哼笑了一下,说:“你以为如果刚才,我想伤害你爷爷,就凭你能挡得住我吗?” 是哦,刚才我都要急蒙圈了,一直想当然地伸开胳膊,仗着自己一身的鸡血,廖宗棋不敢过来,就把他挡在墙边,现在他这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他是鬼,如果他想伤害爷爷,不必一定非要从我这过去,房顶地下身后的墙,只要他想穿,可以变着花样地穿透过去。 我放下了胳膊,想往前靠一步,又怕鸡血沾到他身上,小心地跟他保持着距离,眼睛里闪动泪花,情真意切地看着他,有些心疼他地说:“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待你,你要相信,我会好好爱你的,也很心疼你。我也替爷爷和你说句对不起。” 廖宗棋听到我的话后,嘴角牵动了一下,好像在笑,然后目光有些忌惮地看了眼我身上的鸡血,像洗澡间的方向一抬下巴,嫌弃地说:“你要真心疼我,就赶紧把你这一身血洗掉,气味难闻死了,一身血淋淋的,头发都粘在了脸上,样子比鬼还吓人。”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地板上,和门框上的血迹,在看看自己身上,关心地对他说:“我这就去洗澡,你进房间时,要小心别碰到鸡血,我马上就洗白白,回来把地上的血迹都拖干净就好了。” 说完,我就急忙跑到洗浴间,把身上从头到脚洗了个透彻,洗完以后,闻闻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了,才从里面出来。 到爷爷的房间,看了眼爷爷,他好像也受了不小的刺激一样,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不说话,爸爸照看爷爷,我就出去把房间里的血,都清理干净,等我把地上和门上的血擦干净,然后累瘫了一样地钻进被窝里,发现廖宗棋留给我一个大后背,面对着墙都已经睡着了,看到他腮骨处被灼伤的地方,已经不往外冒黑气了,也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小心地在他受伤的地方亲了一下,也不知道他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兵荒马乱的闹了大半晚上,现在好不容易都安静了,我也不想再起波澜,把身子贴在他的后背上,伸过胳膊搂着他,没多一会也睡了过去。 早晨一觉醒来,发现床上空荡荡的,坐起来一看,廖宗棋的手机还放在床头上,想着廖宗棋昨晚被鸡血灼伤了,可能这会钻到灵牌里养伤了,就下床走到供桌旁边,在他灵牌前,把香给他点着,这样他在里面闻着香火味,伤能好得快一些。 下楼吃饭时,我问爸爸爷爷从哪弄来的鸡血,爸爸说爷爷昨天非让他买只公鸡,以为他馋鸡肉了,就给他买了,杀鸡的时候,有看到他把鸡血都淋到一个盆子里,也没想到他会用鸡血对付鬼。 “你爷爷最近精神不好,总是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可能你嫁给鬼以后,他的思想负担大,才做出这么极端的事。”然后爸爸也不知道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望着问我:“那谁没事吧?” “他闪得快,鸡血没淋到他,也幸亏没淋到他,要不然就要铸成大错了。”我心有余悸地说:“爷爷这样的做法,无疑是在激怒他,爷爷也是关心则乱,他也不想想,来咱家的道士都对付不了廖宗棋,他一盆鸡血就能搞定了?也幸亏廖宗棋不是穷凶极恶的恶鬼,他要是像你们想象的那样只会害人,估计咱们爷三个,昨晚都已经横死家中了。” 爸爸听到我的话,脸色闻之色变,想了一想,觉得这几天还是把爷爷送到亲戚家住两天,比较安全。 上午没什么事,我就去了趟医院看了下李大宝,李大宝伤得不重,就是身体让他弟弟折腾的,有点没劲,他嫌住院花费大,下午时就办了出院手续,脑袋上缠着纱布,就和他媳妇回大石沟了。 从医院回到家里,爸爸在楼下卖货,我到楼上看到廖宗棋还没有从灵牌里出来,就闲着没事,把屋子收拾一下,收拾房间时,忽然想到爷爷被爸爸送亲戚家去了,就鬼死神差地溜进了爷爷的房间,翻箱倒柜地在爷爷屋子里翻了个底朝天,想着爷爷会不会像胡教授一样,以前有记日记的习惯,或者还保留着当年跟胡教授的书信啥的,希望能翻出点跟廖家村有关的东西,了解下廖家村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翻找了半天,把自己累出了一身汗,连房照都给翻出来了,也没翻到一点有关廖家村的东西,就有些失望地一样一样地,把我翻出来的东西,撅着屁股尽量看起来原封不动的样子,放回到爷爷的那口老得掉漆的暗红柜子里。 往柜子底下放回房照时,没想到竟然从房照里掉出来一张斑驳的老照片,我好奇地拿起来一看,照片上是一个眉目清秀,穿着绿布衫,梳着俩大辫子,一笑有两个酒窝的年轻姑娘。 照片上的人,眉眼和我有几分相像,她身上穿得那套绿衣服,和廖宗棋刚开始穿的那套军装一样,可能那个年代,也没别的样式的衣服吧?看着这张发了黄的老照片,我一眼就断定,这肯定是奶奶年轻时的相片,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爷爷的箱子底。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奶奶年轻时的相片,我好奇地翻过来看看相片的背面,居然还用钢笔写着两行小字,因为年代久远,字迹有些辨识不清,但还是可以看出,这张相片,是奶奶年轻时特意送给爷爷的,落款处还能辨别出她的名字。 “廖-玉-梅?”我看着字迹,随口念了出来。眼前的这张相片印证了李福根的话,奶奶确实是廖家村的人。以前我家的户口簿上,奶奶是和爷爷一样都是姓唐的,就连爸爸也一直以为奶奶的娘家和我们家是一个姓。 虽然早就想到奶奶会是廖家村的人,但是现在看到这张相片,还是被惊诧住了。 我忍不住来来回回地翻看了几遍相片,结果越看脚底越发寒。我心里不安地走到镜子旁,冲着镜子里笑,把奶奶的相片放到脸边,和镜子里的自己对比一下,看到镜子里,我笑起来的样子,那两个小酒窝,和相片里的奶奶是一样一样的,就好像瞬间被雷给击一样,手里的相片,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得好像看到奶奶站在镜子里冲我笑。 我一下子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奶奶是廖家村的人,那我身上就流淌着廖家村人的血,廖宗棋说过,廖家村里的人,都是他的族人,是一个祖宗繁衍下来的,都有血缘关系。那么,问题来了,他和同是廖家村的奶奶,有没有比较近的血缘关系?如果按廖家村的辈份,我和他又该怎么称呼? 我又忽然想到,大叔名字叫廖宗棋,奶奶名字叫廖玉梅,在廖家村后山上,罗婆婆的鬼夫嘴里好像还说过一个叫廖什么桥的人名,为什么他们名字里都会有一个木字? 我闭上眼睛,不敢在继续往下想,赶紧把相片重新夹到房照里,把翻腾出来的东西,又给归置回去。 然后有些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边摸着自己的脸发呆时,灵牌里冒出一缕青烟,廖宗棋从灵牌里钻了出来,站在地上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心情比昨天好了很多。 他看到我坐在床边怔怔的看他,嘴角露出一丝坏坏地笑,迈着步子向我走过来,一把搂过我肩膀,就把我向后压倒在床上,然后他挑逗性地勾起我的胸前的衣服领,色痞十足地目光往我衣服里胸前的风光瞄了一眼,又勾起我的下巴说:“昨天是谁说让我把劲用在该用的地方?好久没随心所欲地用劲儿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他说着就要把唇贴上来,我心里有鬼地用手挡住他的唇,把他的脑袋又推了回去,他拿开我的手,目光玩味地看着我:“怎么,还跟我玩儿欲迎还拒啊?” 我皱了下眉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有些心怯地问:“你名字里为什么有个木字?” 廖宗棋被我问的一愣,不明白我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事来。 “一会在告诉你。”廖宗棋说闹着手就像我身上摸了起来。 我像触电一样,一下子用力把他推开,想直接和他说出奶奶的名字,问问我和他之间,到底有没有血缘上毕竟忌讳的东西,说白了,我现在有点担心,我和他会乱伦。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一下子有点莫名其妙地排斥我?”廖宗棋坐了起来,神色疑惑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突兀地和他提起奶奶的名字,最后,只能无力地把头埋到膝盖里,疲惫地说:“昨晚没休息好,今天有点累,你让我一个人待会。” 廖宗棋可能认为我在作,或者我突然这么对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什么也没说,就又飘回了灵牌里。 廖玉梅,廖宗棋。 奶奶的名字无疑在我心里扎了一根刺,也在我和廖宗棋之间,无形的产生一个隔阂。 我脑子里很乱,乱得已经没有能力理性地思考,乱得我开始怀疑,我该怎么和廖宗棋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就在我烦闷苦恼得,要透不过气来时,爸爸在门外敲了敲门,告诉我楼下有人找我,让我下去一趟。 我纳闷地下了楼,看到收银台的位置,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很有派头的陌生男人。 男人看到我从楼上下来,连忙伸出手迎了上来,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陈浩东,是凌城浩东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他说着从手上的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 我接过来看看了,有些戒备地说:“陈总大老远的从凌成来我们家,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陈浩东听见我问他,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脸上,顿时愁云密布,挺大的一个汉子,竟然一下子红了眼睛,拉住我的手神色激动地说:“唐仙姑,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全家啊!” 我和爸爸都被他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爸爸上前拉开他握住我的手,安抚着他:“江总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我闺女也不是什么仙姑,就是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丫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说着给他搬过来一个凳子。 陈浩动很客气地点头谢爸爸,就坐下来,眼睛微红地看着,从一头说:“我是从李大宝那听说唐仙姑通阴阳,能跟鬼神交流,还很懂得阴宅风水,才专程从凌城过来,登门拜访,想让仙姑救救我们一家。” 我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不知道李大宝是怎么跟他搭上话的,按理说,就是李大宝找他们公司要补偿款,也见不到总经理啊。 他一口一个仙姑,倒是很尊重人的样子,我虽然听着别扭,但也不好打断他的话,就听他继续说下去。 “不瞒仙姑,我们家里闹鬼了。”他说这话时,眼神里浮现出恐惧。 “我闺女不会驱鬼,我们家闹鬼还得找别人呢。”爸爸听到他这话,起身就要撵他走。 “仙姑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如果仙姑见死不救,我们一家子就得都死了,半个月前,我老父没病没灾的,活得好好的,早晨的时候,被保姆发现溺死在了我们家游泳池里!” 陈浩东情急地冲我说出这个情况,挣脱我爸的手,一下子走到我面前,竟然扑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声泪俱下地说:“我老婆肚子里,现在还怀着我的孩子,夜里总能看见我过世十多年的老母亲,拿着剪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要拿剪刀剪开她的肚子!我怀疑,我父亲都是我母亲的鬼魂给害死的。我老婆还说,听见我母亲嘴里叨咕什么,阴阳坟头聚,清明鬼收魂,说清明节我们全家都得死!仙姑可要救救我们啊!” 鱼太咸 说: 感谢用户455685小伙伴送的魔法币,也感谢一只默默为我点推荐票和钻石的小伙伴,没点收藏的点收藏~接下来该让女主生孩子了~ 第084章: 躲起来的恶灵 陈浩东的年龄比我大,还是手底下管着一干人的总经理,他这突然一给我跪下,我的心里,那还是相当震撼的,看来他也是走投无路了,被逼到没辙了。 “陈总,你这是干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我爸也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拉他。 我和我爸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时,我看到廖宗棋穿着我前两天才烧给他的家居服,出现在一楼的背阴处,目光平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打量陈浩东。 他身上那套宽松闲逸的家居服,还是我前几天照着网店上的图片画画剪剪,山寨了半天才做出来的,现在看到自己的男人,穿着自己亲手给他做的衣服,身姿俊朗,眉目风流,怎么看都怎么顺眼,不禁心里感慨,他要是活着就好了,我们就能顺顺当当地生娃,爸爸和爷爷也能接受他。 可是现在别说生娃了,他是廖家村的人,我们之间的血脉关系,到底能不能做夫妻还不一定呢。 “唐仙姑,求你上我家去看一眼,你要是能把我们家的邪祟摆平了,保我们一家平安,我愿意出二十万的报酬做答谢。”陈浩东直接就开了价码,不亏是开发商,出手就是阔绰。 刚才看着廖宗棋还有些走神的我,听到陈浩东嘴里的二十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钱还没拿到手,光听这数,就有些心动了。 二十万呐,我爸经营这小店一年也赚不够这数啊! “答应他。”我还没开口,廖宗棋在那边先按捺不住了,我就奇了怪了,他一个鬼,咋还也见钱眼开呢? 廖宗棋都发话了,我自然没有理由跟钱过不去啦,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脸上还得绷着,故作为难地说:“好吧,反正我这两天没事,那就再去凌城转转,到陈总家里看看情况吧。” 陈浩东听我这样说,喜形于色,像怕我变卦一样,直接现场套出三万块钱定金,说事成之后,剩下的那十七万,直接打我卡里。然后让我收拾东西,最好今天就跟他去,说他老婆挺着肚子,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他不放心。 我一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三万块钱,没出息地眼睛都该直了,脑子里在想着,如果去趟凌城,把陈浩东家的事摆平了,回来还租啥房子啊,直接首付买套房子都行了。 陈浩东见我同意跟他去了,就和我爸寒暄了几句,然后去外面的车里等我。 “你行么?”爸爸看到陈浩东走出去,有些不放心地小声质疑了我一句,拿起桌上的三万块钱,看了看又放下了,担忧地说:“你要是不会就别逞能。” 我心情大好地冲爸爸说了句:“放心吧,你女婿行,别忘了,你女婿一般道士都收不了他,你老就等着在家数钱吧。”然后留下一脸愕然的爸爸,就脚步轻快地上楼收拾东西。 哼着小曲往包里收拾东西时,廖宗棋跟了过来,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我心咯噔跳了一下,就听他声音很愉悦地说:“媳份儿刚才在楼下话说的不错,有老公在,你这辈子肯定不用愁吃穿的。” 我不着痕迹地掰开他的手,转过身看着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说:“可是你是看风水的,陈浩东家里闹鬼,咱们能摆平吗?”我觉得要是能把江清明带上就更好了,廖宗棋擅长看风水,江清明会驱鬼画符,他俩在一起感觉是黄金组合,可偏偏他俩谁看谁都不顺眼。 “放心吧,风水先生看阴阳,不光会看阴宅阳宅,也懂得些驱鬼的道道,更何况,我现在本身就是凶魂,一般的小鬼见了我,根本就不用什么符啥的,瞪他一眼他就跑了。”廖宗棋停了一下,接着说:“你爸和你爷不接受我也就算了,我也总不能在这家里就跟空气一样吧,买个手机都得你掏钱,我也总得找点我存在的价值,不管怎样,多挣点钱总是好的,存起来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留钱给你,知道你衣食无忧,我也放心点。” “哎呀,能不能别总说这样伤感的话,烦死你了。”我听廖宗棋说这个话题,心里就莫名的难受,如果他能永远陪在我身边,我宁愿要他,也不要钱。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拿的,除了带上化妆品,和随身换洗的两套衣服,还有给廖宗棋遮挡阳光用的黑伞外,另外带上了一个前些日子刚买的看风水会用得到的罗盘。 所有东西都一股脑的装进了双肩跨包里,然后打开黑伞,廖宗棋就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伞里了,我合上伞,拿着黑伞下楼了,在爸爸有些担忧的目光里,上了陈浩南的车,我们直奔凌城而去。 在路上的时候,我听陈浩东说,其实之前已经找过几波道士啥的,去他家里给看过了,可是那几个道士,有的说家里啥也没有,说他媳妇是怀孕紧张产生了幻觉。有的倒是拿着桃木剑开坛做法了,法也做了,符也贴了,可就是啥事不顶,到了夜里,该闹鬼的时候,还闹鬼。换了几个房子住,也不行,换哪那个鬼都能跟过去。 我听他这样说,也吃了一惊,心想怪不得他开口就给我二十万,感情他家里的东西,还真的挺邪乎?也不知道是一般人弄不了,还是先前去他家的那几个道士,都是骗子呢? 看来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我不免有些心里没底地握紧了手里的黑伞。 到凌城陈浩东的家里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陈浩东的家,是一个独立别墅,路过院子里的游泳池时,想到他说他爹半个月前,就是在这个游泳池淹死的,看着游泳池平静幽蓝的水面,也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怎的,总觉得就连游泳池在这夜色里,也阴气森森的,看着心里怪毛愣的,就好像陈浩东他爹的鬼魂,会湿淋淋的从游泳池里爬出来一样。 陈浩东的家装修的很豪华,自然不用多说,但是自从他家闹鬼,死了人,又请了几波道士后,原来在他家干活的保姆和保安,都吓得怕在他家搭上性命,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了,都辞职不干回老家了。 我们一到大厅,陈浩东的老婆,也挺着身孕,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起来都让鬼给吓得有些精神恍惚了,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形容憔悴,跟我说话时,显得很难集中注意力,眼睛总是贼勾的,到处瞄来瞄去。 想来也真是难为她了,还是孕妇,别说鬼害她了,就是不害她,天天生活在这种恐怖的坏境下,吓也得把她吓流产了。 “鬼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它一到夜里,就想那剪刀把我的肚子剪开。”陈浩东的老婆捂着肚子,有些神经兮兮地看着我说,目光里难以掩饰的恐惧,让她显得确实像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廖宗棋此时从伞里飘了出来,站在我身边,抬头往楼上看看,转头对我说:“让他俩留在这,咱俩上去看看,他们跟着,说话不方便。” 我也怕我和廖宗棋说话时,会吓到陈浩东两口子,尤其他老婆,现在看起来,状态又不太好。就让他们俩在楼下的客厅里先等着,我和廖宗棋就上了楼,因为知道他家里有鬼,我还是有些害怕地抓着廖宗棋的衣服边,廖宗棋见了,无奈地把我手握在他手里。 楼上的房间都挨个看了个遍,也没看到半个鬼影子,我心稍微的放松下来,不免有些怀疑地问廖宗棋:“也没看到拿剪刀的老太太啊,是不是真的是陈浩东的老婆怀孕精神太紧张了,产生了幻觉啊?” 廖宗棋目光像雷达一样,在房间里到处搜索,然后收回目光,同意我的看法,有些唉声叹气地说:“确实没有鬼,看来这次白来了,挺正常不过的房子,风水上也没看出有问题,一会下去,让陈浩东有时间,带着他老婆去医院里,看看精神方面的疾病吧。” 我听到廖宗棋也这样说,既惊讶又失落,感觉自己就像丢了二十万存款一样。但是总感觉,廖宗棋说话的口气,有些奇怪。 我和廖宗棋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就在我还为大老远的空跑一趟而懊恼时,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我划开屏幕一看,居然是廖宗棋在微信上给我发的一条信息,因为手机无法拍摄他的形象,所以给他申请的帐号头像,也一直用的是我的。 我抬头看到走在前面的廖宗棋,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揣到兜里,有些不理解,我俩离这么近,有话咋不当面说,咋还给我发上微信了呢。 我心里一阵狐疑地点开廖宗棋给我发的信息一看:房间里有恶灵的气息,只不过我们来了,它就躲起来了,不要声张,就装做什么不知道,一会让陈浩东送你去宾馆,有话外面说。 看到廖宗棋的这条信息,我吓得手机差点没扔了,立刻就觉得刚才还正常不过的房间,一下子就阴森恐怖起来,总感觉背后有可怕的东西,在窥视着我俩。 这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躲在暗处的,要比明面的吓人。 这尼玛到底是什么鬼啊?怎么感觉还要跟人拼智商啊!我严重怀疑,陈浩东家的鬼,是不是他家老太太,现在老太太做鬼以后,都这么狡猾吗? 我心里毛愣的,整个人都要跳起来跑到楼下,但是为了不打草惊鬼,我还得强装镇定,像逛风景一样的,闲着步子,跟在廖宗棋身后往楼下走。 陪着他老婆坐在楼下的陈浩东看见我们从楼上下来,神情紧张地迎了上来,开口就问:“怎么样仙姑,看出我家里有什么问题了吗?” 我挠了挠头,看见她老婆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捧着凸起的肚子,站在陈浩东身后,两眼直钩地盯着我,好像也在等我说结果,我有点担心,她听到我说她有精神病,会不会上来挠我。 干咳了一下,目光别有用意地看着陈浩东,心虚地看了一眼他老婆,说:“确实是你老婆怀孕精神太紧张了,她可能把梦里梦到的东西,当成现实里发生的事了。我们刚才都看过了,你们家没鬼,房子很干净,风水也很好。今天太晚了,我也回不去了,凌城我头次来,还得麻烦陈总把我送宾馆一趟。” 我本来想冲他眨眨眼给他使个眼色来着,可一怕被鬼察觉,二怕他误会我在勾引他,就没有冲他使眼色,而在话里留了破绽,故意把第一次来凌城几个字说的很清晰。 陈浩东愣了一下,不过好在做生意的人,脑瓜都反应快,他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竟然还配合着我说:“好,唐仙姑既然都说我家里没有鬼了,那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带我老婆去医院看看。仙姑还没吃饭,既然大老远的为我的事来凌城,总得让我尽下地主之谊,我们先去饭店吃饭,然后在送仙姑去宾馆休息。” “我没病!”陈浩东媳妇不瞒地喊了一句,指着我骂陈浩东:“什么仙姑,你又请回来一个骗子!” 陈浩东听他老婆当我面把话说的这样直接,脸上有些挂不住,赶紧往沙发上哄他老婆坐下,说他去去就回。他老婆也是被吓得快出毛病了,眼神流露着恐惧和无助告诉陈浩东快点回来,然后整个人就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看着怪可怜的。 陈浩东和我走出别墅,把车开出很远以后,廖宗棋告诉我,让他靠边停车。 “陈总,靠边停车吧,我们说一下你家里的事。” 陈浩东听到我这话,把车停稳在路边,掉过头来神色紧张地问:“我们家里的鬼很难对付吗?” “我还没看到你们家里到底是什么鬼。但是你家里有鬼是肯定的。”我看着陈浩东说。 陈浩东惊愕地愣了一下,然后问我,“那该怎么办?” 是啊,这句话也是我想问廖宗棋的,刚才在陈总家里说话不方便,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跟我说。 廖宗棋看我看他,知道廖宗棋牌复读机的时间又到了,就对我:“陈浩东家的鬼,我们进到他家以后,就已经躲了起来,而且还把自己身上的鬼气隐藏起来。因为是本身就是鬼,所以对鬼的磁场感觉就比活人要灵敏,这也是为什么前面几波道士,说他家没鬼的原因,说他家没鬼的道士,都不是骗子,只是道行还不够深,反倒那些开坛设法的,才是骗人糊弄钱的。” 我把廖宗棋的话复述了一遍给陈浩东听,陈浩东听了惊诧不已,又有些情急地求我:“仙姑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你有办法对付他家的鬼吗?”我转头对着后车座,坐在我旁边的廖宗棋说。 陈浩东虽然早就知道我能通阴阳,但是我这突然的,在他眼里对着空座位说话,对他的冲击力,还是蛮大的,我也顾不上这些了,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一下。 廖宗棋神色为难地打量了我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到底有没有办法,你到是说话啊?有就说有,没有就说没有。”我不知道廖宗棋这是几个意思,看着他问。 “有!”廖宗棋肯定地说,然后目光里又有些顾虑,缓慢开口:“我觉得他家的鬼,只要是有灵力的人去他家才会躲起来,如果是普通人去他家,应该就会现身了。” “那我刚才去他家,怎么也没看到鬼呢?难道我也有灵力了?”想到这里,我一真欣喜,难道我会画两张五雷符以后,真得积累灵气了? 廖宗棋用手把脸给捂上,都不愿意看我了,低下头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夸你好了。” 我一愣,还合计你想夸就尽情奔放地夸呗,也没人挡着你,没想到他接下来说:“我在家上网时,总看到有人说,智商不在线上,开始还不明白啥意思了,现在看你总算明白了,我就怀疑了,我是不是娶了一个傻子啊!我站在你身边,你就算没灵力,它也不敢出来啊,大姐!” 我现在就想知道,我能不能拿伞敲他,太气人! “说重点!怎么对付鬼!”我暴躁地冲廖宗棋吼了一嗓子,把坐在驾驶位的陈浩东吓得一哆嗦。 廖宗棋被我一吼,也不瞎BB了,一脸正经地坐直了身子,清了一下嗓子,说:“你去他家住一晚,看看在他家闹腾的到底是什么鬼,一般天亮以后,太阳出来,鬼都喜欢躲在自己经常待着的地方,你看看他家的鬼,会躲在哪里。” “可是,你不说我身上有你的鬼气吗?我去了,陈总家的鬼,嗅到鬼气,不肯出来怎么办?”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廖宗棋也愣了一下,好像他刚才也忽略了这里,一下卡壳了。 我切了一声,嘲讽他:“刚才还说我智商不在线上,你来时候智商充值了么?” “别闹。”廖宗棋没心情和我贫嘴了,他好像在思考着破解的方法,然后眼睛忽然一亮地想到:“一会你去宾馆里,用艾草泡水洗个澡,多泡一会,你身上的鬼气就会淡很多,然后去陈总家时,穿一件带有她老婆体味的衣服,在用你平时敷脸那个面膜,把你脸挡上,应该能糊弄过去。” 我听了廖宗棋的话,嘴角一抽,终于明白什么叫糊弄鬼了。 但是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也不知道这个法子,能不能行的通。 把廖宗棋的法子和陈浩东讲了以后,他就开车带我到药店里买了很多艾草,然后又给我订了一家五星级宾馆,把我送到房间门口,他才下楼驾车回家去给我取她老婆的衣服。 长这么大,还头一次住这么高档的宾馆,摸哪哪稀罕,就是看着那个浴缸,有点皱眉,客房天天有人入住,这浴缸也不知道好好消过毒没有,看着它总觉得心里膈应。 但是又没办法,不将就也得将就了,我放好了水,把买来的艾叶统统倒进浴缸里,水面上铺满了一层。 要脱衣服时,看到廖宗棋还赖在浴室不肯走,就有些别扭地说:“本宫要沐浴更衣了,你能不能外面侯着。” “又不是没看过。”靠在门上的廖宗棋眼睛瞟了下水面的艾草,觉得赖在这里,也占不到什么香头,就转身去了外间。 他出去以后,我将自己脱光光,然后溜到浴缸里,用艾草在身上搓自己的身体,艾草的味道,我一点也不喜欢闻,想着人家泡澡都是牛奶浴呀,玫瑰浴呀,我倒好,整特么的一浴缸艾草,也是没谁了。 连搓带泡的洗了半天,直到廖宗棋说差不多了时,才解脱一样,从浴缸里爬了出来,围上浴巾,走了出去。 “你闻闻我身上,还有你的味儿么?”我把白藕一样的胳膊伸到廖宗棋面前。 廖宗棋拉着我的手,在我胳膊上嗅了嗅,一把把我拽到怀里,撤掉我的浴巾,把光溜溜的我抱在怀里,眼神迷乱地说:“全身都得检查一下。” 说完就把头低到我胸前,一下子含得我差点没化掉。 因为今天看到奶奶相片的事儿,对于我和廖宗棋,我心里还有点疙瘩,就抵触地想要推开他,眼神躲闪地说:“你别捣乱,我泡了半天,刚把你的气味洗掉。你这样,不白洗了吗?” “在洗一次。”廖宗棋不顾我的推阻,就把我压在了客房的床上。 我越推他,他越来劲,完全压制住我的反抗,在我身上到处惹火。 意志淡薄以后,我就自我催眠,一个村的,都姓廖,也不一定是直系亲属,栓子的名字里还有木呢?听廖宗棋说,都已经是出五服的族人了。 (此处省略十万字!!!) 等我第二次泡到浴缸里,才泡到一半时,外面就有人敲门了,廖宗棋告诉我是陈浩东带他老婆来了,我赶紧搓吧搓吧就从浴缸里出来了。 陈浩东老婆进来,把她换下来还没来得急洗的孕妇服递给我,换上以后,衣服松松垮垮的,还是生人穿过的衣服,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对着镜子又敷上面膜,然后转身看廖宗棋,“这样可以了?” “把抱枕塞衣服下就像了。”廖宗棋看着我的样子,忍俊不已。 我白了他一眼,带上为了做戏做的逼真,我还是极不情愿地把抱枕塞到孕妇服里。然后跟着陈浩东还有廖宗棋,就坐着电梯下了楼。 我假扮陈浩东的老婆,陈浩东的老婆就要住在宾馆里,虽然我们四个人,心里谁也不放心谁,但是家里的鬼还得抓,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回陈浩东家的路上,坐在车里的我,好奇地看着廖宗棋问:“大叔,我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为什么陈总他老婆能看见鬼呢?” 陈浩东听见我这个问题,也好奇地从后视镜里往后面看了一眼。 廖宗棋听见我的话,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告诉我说:“有几种人,即使没有阴阳眼,没有冥婚在身,也是容易见到鬼的,比如小孩火气弱,神魂不稳,尤其是五岁以下的孩子,因为转世投胎以后,神魂还没有完全和躯体契合,容易丢魂,也容易见鬼。还有重病的、身有孽债的人、心有怨恨地人,都容易见到鬼。陈浩东的老婆是孕妇,身上的磁场介于阴阳之间,也容易见鬼,很正常的事,有时候,机缘巧合下,有的孕妇都能看到是什么人投胎到她身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恍然大悟,原来还以为陈浩东老婆是不是阴阳眼啥的呢。 坐在陈浩东的车里,看着车窗外的街景,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来凌城了,还是看哪儿哪都陌生,我忽然想起乱葬岗的楼盘就是陈总开发的,就扭过头看着前面开车的陈浩东闲聊问:“陈总,御丰苑那处楼盘开发的怎么样了,顺利吗?” “哎,别提了。那处楼盘一期就闹心地了,状况不断,施工的时候,还出了事故,死了两个工人,二期就更不用提了,还涉及迁坟,按现在的情况看,开工的时候,还得做场法事,真是不信不行啊。”陈浩东说到这时,忽然话锋一转,说:“仙姑,要不开工时,超度亡魂的法事也你给我做吧!” 我连忙摆手,实话告诉他我不会超度,他听了有些失望。 我想起乱葬岗的纸鬼魂飞魄散前,说是罗门的人把它们藏在那里,又想起出租车司机说的为了开发那块地皮,另一家房地产公司,和陈总竞争的很激烈,那就说很有可能是陈总的竞争对手雇佣的罗门的人,给陈总使坏。 “陈总,我上次来,帮李大宝迁坟,听人说,另外还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跟你竞争御丰苑那块地皮的开发权,那家房地产开发公司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听说,罗门是怎么回事?”我问出这个问题时,廖宗棋也显得很感兴趣。 “罗门?”陈浩东愣了一下,说:“我倒是在酒桌上听人说过那么一嘴,好像罗门里的人,也会些道道,但是他们不是我们凌城的,具体情况也不了解。而且,跟我竞争御丰苑的那家公司的开发商,也不是我们凌城人,说起来,那家开发商还是你老乡呢?” “那家开放商是我们那的人?”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嗯,那家房地产公司名字叫宏亿,在你们当地很有名,开发了很多个项目。”陈浩东说。 他一提宏亿是我们市的开发商,我自然就联想到了害死李国强的那家开发商,他祸害人的手段,和祸害陈总的手段如出一辙。 好奇心驱使下,我给赵繁在微信上发了条信息,问问拆迁李国强房子的开发商是谁,赵繁半天没有回复我。 车子快开到陈浩东家的别墅时,廖宗棋告诉我,他不能在往前跟了,让我自己小心点。 我拍了拍包里的五雷符,让他放心,他又晃晃手机,叮嘱地说:“记住,千万不能让鬼知道你能看到它,还有进到里面就拨通我电话,这样你一旦遇到危险,我就会第一时间冲过去。” 我点了点头,他才飘下车去,站在原地,看着陈浩东的车子开进他家的别墅。 陈浩东和他老婆出门时,家里的灯还没有关,我和他进了别墅以后,怕露出破绽,谁也没有说话。 一起上楼以后,走到他们两口子的卧房门口,陈浩东犹豫了一下,觉得我们两个睡在一张床上,确实也不方便,就说:“要不我去楼下睡吧?” 他的话,正和我心意,果断点头同意了。陈浩东下楼以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坐在他们两口子的睡床上,想到这房间里有鬼,心就突突地跳了起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了,就拨通廖宗棋的手机,让我俩的手机始终保持在通话中的状态,然后放到枕头边,上床就把灯关掉了。 卧房里顿时黑漆漆一片,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时不敢睡觉,心里紧张得耳朵都竖起来了,听房间里有没有动静。 几次都觉得屋子里的墙角好像蹲着一个“人”影,胆战心惊地打开床头灯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心里越害怕,就越发毛,好害怕我睡着了,陈浩东说的那个鬼会拿着剪刀,把我肚子给剪开了。 可是瞪着眼睛,等了半天,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卧房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静得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呼吸。 是不是我身上廖宗棋的气息洗得不彻底,这房间里的鬼又躲开了?我纳闷地在心里嘀咕,慢慢的神经也就不那么紧张了,打了几个哈欠后,困得不行的我,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耳畔边有人碎碎念念地在叨咕着什么,然后一双冰凉的手,就抓住了我的脚腕,顺着我的腿,摸上了我的肚子....... 鱼太咸 说: 感谢累人小伙伴送的魔法币,还没有点收藏的姑奶奶们,点点收藏吧~ 第085章 害人精 这抓鬼的营生,真不是人干的买卖,我被鬼这一摸,立时就睡意全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吓得头发根都立起来,真是难以想象,陈浩东他媳妇,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黑暗中,那只手在我塞着抱枕的肚子上摸索着,嘴里在快速地叨咕:“害人精呢?害人精呢?” 我听着确实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下意识地把手伸到枕头底下,去摸我睡前压在那里的五雷符,摸到五雷符时,心里才安生点。 因为廖宗棋告诉我,最好别让鬼知道我能看到她,现在鬼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嘴里还叨叨咕咕的,虽然我又好奇,又害怕,手里摸着五雷符,还是没敢睁开眼睛。 那只鬼手摸了摸我肚子,嘴里叨咕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因为叨咕的太快,我听不清她在说啥,她碎碎念了一会,房间里忽然又安静下来,摸我肚子的手也收了回去。 我这边手里还攥着五雷符,随时准备贴她脸上呢,她那边倒没有动静了,我心里觉得很奇怪。 我闭着眼睛,屏住呼吸,支愣着耳朵,听了好一会,房间里确实没有任何响动了,就偷偷的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想看看鬼是走了,还是在干嘛? 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借着窗外的朦胧月色,我看到房间里的那个鬼根本就没走,而且她就在我的眼前,站在我床边弯着腰,把脸凑到我面前,一声不响地盯着我的脸看,好像在研究什么一样。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也正朝着我脸伸过手来,看样子是想要把我脸上做遮挡用的面膜,给撕掉。 突然看到这张近在咫尺的鬼脸,我把廖宗棋的话,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吓得妈呀一声跳起来,连手里的五雷符都忘记念使用的咒语了,就不管不顾地直接就呼鬼老太太的脸上了,从床上爬起来后,整个人都地向床里面躲去,身体紧紧靠着墙,胆怯地看着鬼老太,就想离她远远的。 鬼老太太被我打得身体向后仰了一下子,显然也有点被打蒙了,直起身子阴森地站在床边,看我愣了只一小下,嘴里又开始叨咕着“害人精呢?害人精呢?”一边叨咕着一边就往床上跑,她上了床就朝着我脚边爬来,手里还咔吧咔吧地快速夹动着一把剪子。 我都快被她给吓疯了,看到她伸手又要向我肚子上摸,我本能地一脚把她踹开,跑下床去,翻开枕头,情急地抓起一把睡前压在枕头下的五雷符,将其中一张夹在手上,就要念五雷咒,心里还合计,廖宗棋咋还不来呢? 刚才还在床上爬着的鬼老太,忽地从床上直楞愣地飘到我面前,一双豆大点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我,嘴唇又在快速地叨咕着一串话,就好像要告诉我什么一样,前面的我没太听清,后面那两句,果然是陈浩东说的那两句“阴阳坟头聚,清明鬼收魂”。 鬼老太站到我面前,也不伤害我,就是反复着在重复她嘴里的话,就像有些神志不清的病人在不断的自言自语一样。 “你为什么在你儿子家不走?”我见她只是一会低头一会抬头地叨咕着嘴里的话,也不害我,就没那么害怕了,手里夹着五雷符问她。 鬼老太就像听不懂我说的话一样,嘴里一会叨咕“害人精”,一会叨咕“鬼收魂”的。然后叨咕叨咕着,忽然又像犯了魔病一样,又伸手来摸我的肚子,拿着剪刀就要往我肚子上比划。 我赶紧跑开,嘴里开始念五雷咒,五雷符燃烧起来后,就把它丢到了拿着剪刀在房间里我的鬼老太身上,被五雷符符火里的雷字打中后,鬼老太凄惨地叫了一声,就在我面前魂飞魄散了。 这就完了? 鬼老太魂飞魄灭后,我倒愣了一下,没想到鬼老太这么容易对付,我扔过去五雷符时,我看到火苗跳动中,她蜡黄的鬼脸上神情呆滞,就像没有思维模式的行尸走肉一样,看到五雷符飞过去,居然连躲都没躲,就魂飞魄灭了。 事情的简单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松了口起,把抱枕从肚子里拿出来丢到地上,又把面膜撕掉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快速走到床边,点开灯以后,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想告诉廖宗棋一声,鬼已经除掉了,可是去床头找手机,才发现手机居然不见了。 怪不得刚才鬼老太出现后,廖宗棋没有来,可是,睡着前我手机明明放床头来着啊? 就在我抖落着被子,在床上翻找手机时,忽然感觉后背上凉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声不响地趴在我后背上一样,我手里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低头看到一只比鸡爪子大不了多少,像枯树枝一样的小手,惊悚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头皮一阵发炸!没想到房间里,居然还有一只小的?! 被这么一只小鬼趴在背上,我有点不敢轻举妄动了,斜着脸往旁边的梳妆台上瞄了一眼,看到镜子里自己后背上的那团东西,都该哭了。 只见镜子里,我的后背上,趴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大小,眼圈乌黑,眼睛里都是一片诡异黑色,和陆宇一样,看不到一丁点眼白,青紫的皮肤上,穿着一个肚兜兜的鬼婴,发现我从镜子里看他,竟然冲我呲了呲牙,露出两颗像吸血鬼一样的尖牙,让人看了一阵胆寒。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不动,他也不动,就那样安静地慎人地趴在我的后背上。 我悄悄地把手往着放在床边的五雷符移动一点点,后背上的鬼婴忽然尖利地叫了一下,然后很夸张地把嘴张得很大,就朝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后脖梗处就传来锥心地疼痛,让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向后伸手抓住鬼婴的一只胳膊,就想把它从我身上拽下来。 可是鬼婴就像疯狗一样,两只小胳膊勒得我脖子紧紧的,咬住我就不松口,疼的我哇哇大叫,却怎么也甩不掉他。 就在我疼得,以为会被鬼婴咬死在这房间时,刚才还紧咬着我不松口的鬼婴,忽然惊觉地往漆黑的窗外望了一眼,一下子就从我后背上逃离了这个房间。 鬼婴一跑,我疼得跌坐在地上,用手摸了下被它咬过的地方,一看到手上的血,都快吓哭了,却疼得连脖子都不敢动一下。 房间里的窗帘被风吹动一下,浑身萦绕着黑色怨气的廖宗棋出现在房间里,他看到我受伤,顾不得去追鬼婴,疾步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扶着我,察看了眼我被鬼婴咬着的地方,目光心疼,语气又有些责备:“我不告诉你有危险,就在电话里通知我一声来着吗?” 我瞄了一眼,他手里拿的手机,与我的手机还在通话中状态。 我捂着脖子,疼得直咧嘴,委屈说:“那我也得能找到手机啊,我手机不知道哪去了?” 廖宗棋错愕了一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自责地说,“看来是我疏忽了,我一直拿着手机听你这边的动静,一直没有声音,我还以为你这边没有情况呢。”廖宗棋说到这里,又心有余悸地说:“幸亏我来的及时。” 我僵硬着脖子,一点也不敢动,疼得眼睛里含着眼泪,怕死地问廖宗棋:“我被那个鬼婴咬到了,不会有事吧?” “没事,你和我冥婚,体质特殊,被小鬼咬了一口,鬼的阴气伤不了你,只是要疼上几天了”。幸亏刚才我远远地看到你房间的灯亮起来了,在手机里和你说话,你也不搭理我,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过来了,如果我刚才要是在来晚一会,你被那个恶灵咬到致命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廖宗棋说着有看了看我伤口。 他把我扶坐到床上,然后挂断电话,又重新拨打一遍我的手机,就听见我手机的铃声,竟然隐约地从走廊里传来,我和廖宗棋惊讶地开门出去,果然看到我的手机躺在走廊的地板上。 “看来是那只恶灵捣的鬼。”廖宗棋走过去,把手机捡起来,递到我手上。 我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一想到我睡着的时候,鬼婴已经在房间里,就一阵后怕。 “陈总家有两只鬼,一个就是他媳妇经常看到的那个鬼老太太,也就是陈总他妈,还有一个就是刚才咬我的鬼婴了。”我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疼痛,告诉廖宗棋说:“鬼老太太已经被我用五雷符打散了魂魄。” 廖宗棋听我这样说,神色有些意外,有点不相信,我自己就对付了一只鬼。 我就把刚才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地和廖宗棋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遍,鬼老太太一直叨咕的那几句,我只记住了只言片语,也说给了廖宗棋听。 没想到廖宗棋听了以后,面色沉了一下,脱口而出:“她说的是不是,剪刀似恶龙,困凶家中走,十二生肖聚,八卦震凶灵。铁钉十一支,黄铜照清明,阴阳坟头聚,清明鬼收魂?” 我愣了一下,刚才鬼老太语速叨咕的急快,听着好像是廖宗棋说的这几句话,就惊讶地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好像是这么几句话,她是有叨咕着什么,剪刀、钉子的。只是她说的太快,我没记住。” “那就对了,我就说么,一般去世的鬼魂,都会保佑自己的亲人,怎么陈浩东家的老太太,会回家闹自己的儿子,看来是有人在陈浩东家的坟里动了手脚,让陈浩东去世的母亲,魂魄不得安生,这么阴损的招都用了,用心还真是歹毒。”廖宗棋鄙夷地说道。 我听了又是迷糊,不解地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廖宗棋又故意卖关子说:“明天带你去陈浩东家的坟上看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俩说话时,陈浩东探头探脑地从楼梯口上来,神情里有些畏惧地问:“仙姑,刚才我在楼下,听到楼上有动静,你没事吧?” 我刚才被鬼婴咬到,疼得大叫,他这会才畏畏缩缩地上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我也是无奈了,要不是廖宗棋来了,估计我都已经死了,不过也理解,面对家里闹鬼,他没跑也算够胆大的了。 我捂着脖子,如实告诉他刚才被鬼婴给咬了一口,他听见以后,脸色苍白了一下,走到我身后,看了一眼我脖子后面被鬼婴那两颗尖牙,咬出来的血窟窿。 廖宗棋站在我身旁看着陈浩东,然后对我说:“你告诉他,先把剩下的那十七万打到咱们卡上,如果他不打,他家的事咱就不管了。” 我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地道,但是想了想,觉得廖宗棋这样做,肯定也有他的道理,毕竟我都已经让鬼婴给咬伤了。 我就有些难为情地跟陈浩东说:“陈总,那个您过世的母亲,总在家里闹腾,原因我已经找到了,也解决了。”说到这里,我说话的声音,有些心虚地弱了几分,没有告诉他我已经把他母亲的魂魄打散了,然后又接着对他说:“现在你家里,还有个鬼婴,这个鬼婴太厉害了,你也看到了,我刚才都被他咬到了,您看,能不能先把剩下的十七万打到我卡里?” 我话语说到最后,弱得跟蚊子一样,人家都是先办事后拿钱,我这先拿钱后办事,怕陈浩东不同意。但是想了一下,他不同意就拉倒呗,他家的鬼婴儿听廖宗棋那口气还是个恶灵,我也没必要非要冒险挣这卖命的钱。 没想到陈浩东听到我的话后,竟然很痛快地同意了,丝毫不担心我会骗他一样,爽快地说:“行,明天天一亮,我就让财会把钱打到你帐号里。” 他的爽快有点让我始料不及,廖宗棋倒是对他的爽快,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你问问他,家里为什么会有鬼婴?知不知道是从哪里招来的,一般夭折有怨念的孩子,通常会跟在父母身旁,是不会轻易去别人家祸害人的。”廖宗棋说。 我照着廖宗棋的话,问了陈浩东,陈浩东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支支吾吾,表情又有些痛苦地说:“我老婆在这次怀孕前,我们曾经有过一个三岁大的男孩,可是后来,健健康康的孩子,居然吃东西时,食物不小心呛到气管里窒息了,送到医院里也没抢救过来,那个孩子之后,我老婆又怀了两次孕,都到六个月的时候流产了。现在,她肚子里的已经过六个月了,可是在这节骨眼上,家里又闹起了鬼,我们两口子都害怕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什么闪失,才去找仙姑你。” 怪不得他出手就很阔绰地一下子就给了我二十万,原来他是为了保住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看他说话的样子,看向我的目光,怎么总躲闪呢? 如果按他说的那样,那咬我的那个鬼影,应该就是他几年前那个早夭的儿子了。说不定,她媳妇后来几次流产,也是这个心里有怨气的鬼婴闹腾的,要不然,把我当成她儿媳的鬼老太太,怎么总冲着我肚子叨咕“害人精”呢? 鬼老太太一直拿剪子想把儿媳妇的肚子剪开,可能是想把她眼中的“害人精”除掉,可是她用错了方法....... 我又按廖宗棋说的,告诉陈浩东他母亲阴魂,之所以会在家里闹腾,是坟地里出了问题,明天得需要去坟地里看一下,当陈浩东听到需要挖坟时,表情犹豫了下,不过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晨,陈浩东先去宾馆里看了他老婆,我们一起吃过饭,他把他老婆送回宾馆,就开车直接带我们去了他母亲的墓地。 他母亲的坟葬在郊区的一片山地上,因为他父亲也刚死不久,父母合葬一起,坟上的土还是新填上去的。 廖宗棋站在伞下,打量了眼前的坟包,开口说:“你问问他,前些日子葬他父亲时,打开坟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我不解地把这话问了陈浩东,陈浩东一脸迷茫地摇头,说什么也没有。 廖宗棋听了以后说:“”应该是有人盯上他家的坟了,他父亲死后,过来把坟里的东西取走了,安葬完以后,又放回去了。” 廖宗棋这样言之凿凿,我忽然很好奇,陈浩东家的坟里,倒底被人埋了什么? 鱼太咸 说: 感谢用户455685 和  鵺♀?錨卐送的魔法币~稍晚一些,还有一章~ 第086章 供养小鬼 “你确定坟里有东西?”我撑着伞,站在陈浩东父母的坟前,开挖之前,我又问了一遍廖宗棋,心想这好好的坟要是挖开了,见不到东西,那可就打脸了。 廖宗棋站在我身边,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告诉我:“让陈浩东挖吧,如果坟里的东西不挖出来,天长日久了,他父亲的魂魄,也会被坟里的东西,搞得不安生,还得像他妈一样,上家里去闹腾。这个东西在坟里不挖出来,迟早要出大事。” 听廖宗棋这样一说,我也没什么顾虑了,按廖宗棋指点的,在坟前点上香烛贡品,又让陈浩东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烧了一些纸钱,让他在坟前,念叨了几句今天挖坟的原因后,就让陈浩东开始围着大坟包,用铁锹开始往旁边挖土。 一锹锹地挖了能有大半个坟包,果然看到坟土的里面,在棺材上方的位置,居然挖出来一个红布,里面好像还包着什么东西。 “咦?这个东西我父亲下葬的时候没有,不是我们放里的。”陈浩东有些意外地放下铁锹,伸手把那个红布包,从坟土里拎了出来。 “快打开,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我好奇地凑了过去,看着他手里从坟里挖出来的红布包说。 陈浩东听了以后,一抬手就把红布包裹的东西,都哗啦一下往地上一倒,我和他看了,都傻眼了,只见从红布里倒出来的东西,有一把剪刀、还有铜钱、镜子、铁钉和一个八卦铜牌! “你说的就是这些东西?”我惊讶地问廖宗棋,不知道这些东西,跟鬼老太在他儿子家闹腾有什么关系。 廖宗棋点点头,指着坟说:“陈老太口中说的剪刀似恶龙,困凶家中走,十二生肖聚,八卦震凶灵。铁钉十一支,黄铜照清明,就是这些东西” 我蹲在地上,把铜钱和钉子数了数,果然铜钱一共有十二个,铁钉有十一根,圆镜子也有七个。 廖宗棋一边看着我数地上的一堆东西,一边接着说:“你可别小看这些东西,不懂行的人,可能以为这些破铜烂铁,没什么作用,但是别忘了,这是坟。坟里是不可以随便埋东西的。” 然后他又指着地上挖出来的那堆铜镜和钉子说:“铜钱,剪刀,镜子,八卦牌,钉子,全是至阳之物,一般都是道士用它们破煞用的,一般阳宅闹鬼,放这些东西,都是大吉之物,但是这些至阳的东西,放到死人的阴宅里,那就变成大凶了,不光会让埋葬在这里的先人不得安生,还会改变这坟地的风水,天长日久,大吉之地,也会变成大凶之地,陈老太的魂魄,受不了这些东西形成的煞气,肯定是要回家闹腾的,这些东西又都五行属金,金主杀伐,说白了,就是让人断子绝孙,让先人的魂魄,回家祸害自己家人的伎俩。” 廖宗棋说了大堆,我听得是懂非的,心说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像廖宗棋说的那样,那在陈浩东家坟里埋下这些东西的人,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廖宗棋停了一下接着又说:“陈老太的阴魂叨咕的那几句说词,是风水里的术语,外人肯定听不懂,但是你一跟我说,我当时心里就清楚怎么回事了。可能是当初在这里埋下这些东西的人,在坟前念叨的这几句,让她给听到了以后就记住了。” “陈老太的阴魂让这些东西产生的煞气,在阴宅里待不下去了,就回家闹腾家人。她儿媳妇怀孕能看到她时,她已经魂魄神识混乱了,她儿媳妇见到鬼,恐惧还来不及,自然也听不明白,婆婆看似胡言乱语的一些东西。现在,挖出来这些祸害人的东西,还不算晚,如果等到陈老太魂魄神识彻底混乱,变成恶鬼,就会六亲不认,他们家就会有更大的祸事发生。到时候,可就真的阴阳坟头聚会,清明鬼收魂了。” 用脚丫子也能想得出,这些东西肯定和陈浩东有仇的人干的,十有八九又是跟他竞争乱葬岗那块地皮的,那家叫宏亿的开发公司干的。 我把廖宗棋和我说的这些,都一五一十地讲给陈浩东听,陈浩东听了也惊愕异常,一阵冷汗地说:“幸亏这次把仙姑请来了,要不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家坟里,会被人埋了这些阴损的东西啊。” 东西都已经挖出来了,他又把坟土都圆回去了,然后他很忌讳地看着地上的那堆钉子大钱的,问我:“那这些东西,现在挖出来了,怎么处理?” “扔到大河里就行。”我把廖宗棋的话告诉给他。 我们离开坟地时,我手机的短信响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银行卡的入账提醒,陈浩东已经让人把剩下的十七万,如数打到了我的银行卡里。 陈浩东开车就近去了一条河,他下去扔东西时,我坐在陈浩东的车里,脖子还有些不敢活动地问廖宗棋:“坟地的事情解决了,你打算怎么对付,陈总家的那个恶灵?” 廖宗棋目光阴冷地看了一眼,站在河边往河水里抛东西的陈浩东,说:“那一会你还得先问问他,到底想不想消灭那个恶灵?” 我一听这不废话吗?谁家里闹鬼,不想消灭呢? 我不明白廖宗棋让我问这话的意义在哪,但是还是白痴一样地,等陈浩东回来上车以后,问了他一句:“陈总,你母亲和坟地的事儿,现在都已经解决了,你家里那个鬼婴,还用我们帮你消灭它吗?” 我以为陈浩东会想也不想的说用,没想到他犹豫了一下,低下头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半晌才说了一个字:“用。” 我看向廖宗棋,廖宗棋说:“既然他想让咱们帮着他消灭掉恶灵,他就必须地跟咱们说实话。他昨天晚上没有跟咱们说实话,那只恶灵,其实是他供养的一只小鬼,是招财用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愕地问。 “那只恶灵身上的气息,和其他的小鬼不样,在加上你昨天一跟我形容那只小鬼长什么样子,我就心里有谱了,被供养的小鬼,和人达成契约以后,其实就跟傀儡差不多,都是永世不能超生的。”廖宗棋说。 经廖宗棋这一说,我才回想起来,昨天晚上趴在我背上的那只小鬼,确实眼睛和陆宇一样,都是黑洞洞的一片,没有眼白,看起来诡异吓人。当时因为太恐惧了,也没往其他的地方想。 没想到这个陈浩东居然还在家里养小鬼?我有些惊诧不已。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我看了一眼陈浩东,转头问廖宗棋。 第087章 把儿子炼成小鬼 以前我倒是在八卦新闻上和网络贴吧里,看到过某某明星啊,富商啊,在家里供养小鬼、还有古曼童什么的,通过非自然的力量,驱使小鬼让自己获得名利。那时候就觉得挺玄乎的,以为都是假的呢,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陈浩东,居然真的养了小鬼。 廖宗棋对我说:“那只小鬼很狡猾,也很厉害,他嗅到比他厉害的气息,就会躲起来,而且,供养这种小鬼,一般能力越强的小鬼,怨气就越大,所以想消灭他,也是一件很辣手的事,知己知彼才百战百胜,现在那只小鬼变成了恶灵,肯定是他在供养的过程中,出现了问题,你先问问他那只小鬼的来头吧?” 我让陈浩东在路边停车,问他家里的那只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到了这节骨眼,他还有些一心不定的,看起来想除又不想除的,吞吞吐吐地说:“那只小鬼,其实就是我几年前夭折的那个儿子,那个时候,我生意还没有做得像现在这样大,就是带些人,在工地里包些小工程,有时候一年下来,工程款都要不出来,欠了一屁股的外债。” “后来,我就认识了一个会养鬼术的朋友,他跟我说,小鬼能帮人改运,还知道,如果供奉小鬼的人,和小鬼的血缘关系越亲近,小鬼的灵力就越大,我开始也害怕,怎么说都是在家里养了个鬼,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很心动,但也没有往家请小鬼。可是后来我儿子死了,我很伤心,我就想起了我那朋友的话,找到他让他帮我把我死去的儿子炼制小鬼,这样,我儿子就能总留在家里,还能帮着我改运。” 我听到陈浩东叙述到这里,嘴角撇了一下,心想,他竟挑好听的说,还说自己是舍不得儿子离开,那他让人把儿子炼制成小鬼,让儿子永生不得超生,就好了?明明就是利欲熏心,才把自己的儿子,炼成小鬼供养在家里的。 “那后来呢?”我问。 陈浩东回忆起他儿子,表情痛苦,看着我说:“后来,我那朋友就把我儿子,炼成了小鬼,又从他尸体上,取下一根肋骨,做成寄魂骨,让我用自己的血供奉他,每天都要往骨头上滴几滴血,还要像供奉古曼童一样,给他买玩具,买衣服。我瞒着我老婆,在家里供奉用自己儿子的魂魄,炼制的小鬼,开始的时候,也会害怕,后来,我的生意越做越好,公司发展异常的顺利,我知道是我儿子起了作用,就更加悉心地供奉他,慢慢地也就不害怕了。” “用血供奉?”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昨晚被小鬼咬过的脖子。现在才明白,怪不得廖宗棋让我征求陈浩东的意见,问问他要不要我们帮他消灭小鬼,想一想,小鬼还能帮他赚钱,也难怪陈浩东会一心不定的,一副想要除掉,又舍不得的样子。 “这不挺好的吗?那他后来怎么变成恶灵了?”我奇怪地问。 陈浩东叹了口气,难过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廖宗棋在旁边接过话说:“你忘记了,他老婆连着流了两次产,小鬼的嫉妒心都强,又是用血供养的,肯定是那只小鬼,不想和人分享爸爸的爱,害死了陈浩东老婆,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陈浩东未必也没想到这层,但是,那只小鬼,本身就是他的孩子,又能帮他发财,他就没有舍得送走他,或者找人消灭他,一直养虎为患。” 我听了廖宗棋的话,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陈浩东抬起头来,目光满是后悔,说:“我现在已经意识到我自己错了,当初不应该为自己的一己私利,把儿子炼成小鬼,让我儿子不能转世投胎。” “那你怎么不找你那个懂得养鬼术的朋友,把小鬼从你们家里送走?”我问。 陈浩东脸上的神色僵了一下,目光浮现一丝恐惧说:“我有找过,我那朋友来我家里,把我儿子的寄魂骨拿走了,说要回去,帮我把儿子超度了,可是,他把骨头拿回家的当天夜里,他就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身上的血都被吸干了!” 当我听到陈浩东说他那个朋友,被小鬼把血都吸干了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只小鬼,这么厉害。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就浮现出,昨晚小鬼趴在我背上咬我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陈浩东说到这里,身子都恐惧地颤抖起来,把手指痛苦地插到头发里,抱着脑袋说:“我朋友死后,我儿子的寄魂骨又莫名其妙地回到我的家里,而且,从那以后,很多次夜里,我都听见有孩子在我房间里哭,我没有办法,就只能用我的血,继续把他供养在家里。” 陈浩东忽然放下手,恳求地看着我说:“仙姑,我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人,和前面来的那几波人不一样,他们都是一群草包,压根就没看出来,我在家里供养小鬼。他们看不出来,我就更不敢跟他们说了。他们看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抓鬼了,我怕到时候鬼抓不住,还让我儿子知道我想找人对付他,到时候鬼抓不到不说,再把我儿子给激怒了,恐怕我和我老婆,都要死于非命了。仙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救救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能把我家里供养的小鬼,给除掉,我可以再给你十万块钱!” 呵呵,用他儿子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赚得钱,现在又拿来帮他消灭儿子,说真的,我有点鄙视他,打心里不想挣这个钱了,早寻思啥了,现在钱赚到了,自己又不想付出代价,哪有那么好的事。 廖宗棋见我绷着脸不说话,伸过胳膊,把我搂在怀里,用手拍了拍我肩膀,“怎么了媳份儿,他又加了十万块,答应他吧,放心,你老公能搞定。” “有点卸磨杀驴的味道。”我看着廖宗棋,毫不避讳地说。 陈浩东的脸白了一下,然后打了自己一嘴巴,哭着脸说:“我知道我干的不是人事,害人害己,但是我已经流了两个孩子了,已经尝到报应了,我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我儿子还杀了我朋友,说不定,就连我父亲,也是他害死的!他已经有害人的心了,现在要不除掉他,这以后还说不定,要害多少人呢,仙姑就发发慈悲,救救我们一家吧?!” 陈浩东俨然把我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如果不是车里狭窄,这会指定又要给我跪下了。 想一想,他固然可恨,但是那个小鬼,确实也害人了,而且昨天还咬了我一口,这以后要是伤及无辜,也不好。既然廖宗棋说能对付他,我就对陈浩东说:“那好,我就看在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面子上,就帮你这一次。” 陈浩东听见我吐口答应帮他,又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这个时候,手机微信响了一下,我划开一看,昨天晚上给赵繁发的微信,赵繁现在才回复,告诉我拆迁李国强房子的那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确实叫宏亿,还问我打听这个干嘛?我回了几个字: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陈浩东开车把我们送到宾馆里,然后带着他老婆离开,他老婆离开的时候,很宝贝地捂着凸起的腹部,就像生怕孩子会有什么闪失一样,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是陈浩东把他们夭折的儿子,炼成不能投胎的小鬼,才害得她后来,又接连失去两个孩子,还能不能跟陈浩东过下去。 陈浩东扶着他老婆离开后,廖宗棋掀开昨天晚上,他帮我贴在后脖子上的纱布,察看了一下我的伤口,关心地问我还疼不疼,我告诉他比昨天好多了,就是脖子还有木。 廖宗棋听了阴着脸说:“那只小鬼儿害谁我都管不着,但是他敢咬我媳份儿,那它就是活到头了。” 我僵硬着脖子,摸下了脖子后的伤口,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也是倒霉催的,胸腔里的疼痛,还没好利索呢,这脖子又让鬼给咬了。 我忽然想起赵繁给我发的微信,把手机拿给廖宗棋看,“大叔,害陈总的那家房地产公司,和拆迁李国强的是一家的。” 廖宗棋接过手机看了看,眉头又蹙到一起,“怪不得他们会给咱们警告,原来咱们已经两次碍着他们的眼了。这样一看,纸鬼说的那个罗门,就跟罗婆婆有关了。” “那咱们这次帮陈浩东把坟里的东西给挖了出来,如果又是罗门的人干的,那咱们不又得罪他们了吗?”我看着廖宗棋问。 “怎么,你怕了?”廖宗棋伸手把我额前闪下来的一柳头发,捋到耳后问。 “怕到不至于,干伤天害理事儿的是他们。只是我有些奇怪,咱们妨碍了他们,为什么他们不冲着咱俩直接下手呢?而是让陆宇杀了李国强警告一下。”我有些疑惑地说,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鱼太咸 说: 感谢用户455685送的魔法币~ 第088章 附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干嘛?他们想怎么对付咱们,奉陪到底就是。”廖宗棋抱着胳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但是言语之中,又隐含着一股子狠劲。 廖宗棋说得在理,对于罗门,除了和罗婆婆有过交集,他们到底在我们身上打什么主意,也一无所知,多想无益,只能静观其变。 “老公,那咱们眼下,该怎么对付陈浩东家的恶灵呢?”我搂住廖宗棋的腰,把身子贴到他身上,仰起下巴,看着他问。我很喜欢,和他这样亲密的感觉,搂着他壮硕的腰,心里也很踏实。 廖宗棋也搂着我的肩膀,一只手轻轻地护在我脖子伤到的地方,低垂着眸子,目光温存地在我脸上逡巡着说:“我们得想办法引他现身,只要他现身了,就好办了。” “可是他鬼的很,估计这次就算我再次扮成陈浩东老婆,那只恶灵也不会上当了。”我愁眉不展地说。抓鬼连鬼影都摸不着,这事情就难办了。 廖宗棋的手从我的肩膀下移到我的腰,忽地一弯身,长臂一捞,兜住我的腿,把我横空抱在他怀里,朝着床边走去,嘴里还在说:“现在我们知道那只恶灵的底细了,就不用你在假扮陈浩东老婆了,我们只要拿到他的寄魂骨,就能引他现身。” 廖宗棋说完这话,也走到了床边,弯腰把我放到枕头上,俯身在我唇上落下一个绵长的吻,吻得我又是一阵心里乱跳,勾着他的脖子,娇羞地看着他,“现在是白天,你干嘛呀?” 廖宗棋用手指刮了下我鼻子,嘴角噙着宠爱,呛白着我:“大白天的,你干嘛啊?脑子里还能不能想点别的?我就是想着,你昨晚没睡好,现在得闲了,就赶紧补一觉,要不晚上还要去抓小鬼,休息不好,身体也会吃不消。” 他说到这里,嘴角又勾起一抹邪恶,用手指托起我的下巴,戏谑着,“你是不是想做功课了?你要是想了,哥也很乐意辅导一下你。” 我知道他是戏笑我,知道这次是自己想歪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床里侧翻过身子,嘟囔了一句;“谁要你辅导,你先把你自己整及格了再说吧。” “你敢说我不及格?”廖宗棋一下翻过我的身子,目光愠怒地伸手过来解我牛仔裤的扣子,“是你惹我的,一会昏过去,可别怪我。” “我错了。”我挺起上身去拉他的手,不想脖子被抻了一下,疼得诶哟一声,咧着嘴用手去扶脖子。 廖宗棋见我脖子吃痛,也不闹了,收回手坐到我身边,手扶着我肩膀,帮我把头平稳地枕到枕头上,关切地说:“脖子有伤,你别乱动,乖,把眼睛闭上,好好睡一觉。” 廖宗棋说着帮我把空调被搭在身上,我确实也困了,就侧躺着身子,眯上眼睛补觉,廖宗棋掀开被子,也挤了进来,把胳膊搭在我腰上,搂着我睡了一个香甜的觉。 傍晚时分,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陈浩东打来的电话,让我下去吃饭,睡了一天,也饥肠辘辘了,起床洗了把脸,换身干净的衣服,就拿着藏有廖宗棋魂魄的伞,坐电梯下到五楼,在酒店的一家中餐厅里,找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陈浩东两口子。 陈浩东见我走来,很绅士地站起身来,帮我拉开椅子,让我入座,我瞄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陈浩东老婆,从我进来到落座,她的关注点始终都在她凸起的腹部,嘴角满是慈爱,用手轻柔地抚摸着腹部。 “我老婆现在太紧张这个孩子了,仙姑不要介意。”陈浩东怕我挑他老婆的礼,帮她老婆打圆场说。 “没关系。”我微笑着说,目光多打量了陈浩东老婆两眼,她现在神经紧张得,整个人都看起来确实有些不正常,我觉得即使鬼除掉以后,陈浩东也应该带着他老婆去看看心理疏导了。 “宝宝,你要在妈妈肚子里乖乖的,妈妈要吃饭饭了。”陈浩东老婆,看着自己肚子的目光,有母性的慈爱,和即将成文母亲的幸福,还有掩饰不住的焦虑和担忧。 看起来,就像她接连遭受失去孩子的打击,精神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一样,让人看了心里有同情。 吃饭的时候,陈浩东细致入微地照顾她老婆进餐,喂她老婆喝汤,每喂一完勺,都会用餐巾帮她老婆擦擦沾在嘴角的油星,就像照顾小孩子一样,既耐心又怜爱,等他老婆吃完以后,他才端起自己的饭碗,草草地吃了几口。不难看出,他心里是很爱他老婆的,也充满了对老婆的愧疚。 我觉得,我有义务帮帮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了,毕竟在这件事情中,她才是身心最大受害者,而且,她也是无辜的。 用餐地过程中,陈浩东至始至终都没有提怎么消灭小鬼儿的事,我知道他是不想让她老婆知道,也闭口不提。 用完餐,因为知道晚上要去他家捉鬼,陈浩东怕他老婆受到危险,就把他老婆送到开好的房间里,安顿好他老婆,陈浩东从房间里退出来,带好门,左右看看走廊里没人,才问我,“仙姑,你打算怎么对付......我儿子?” “先让他带你买些画符用的东西,因为把他儿子引出来以后,为了防止再让他跑掉,我们得画镇灵符,把他封在寄魂骨里,然后在用符纸把窗户和门都封上,他跑不出去,我就可以把他消灭掉了。”廖宗棋在伞里对我说。 我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在抓鬼这方面,廖宗棋的话就是圣旨,我照本宣科地传召给陈浩东听,然后我们俩就去佛店里买朱砂和黄裱纸,买好画符的东西后,我们就直接去了陈浩东的家里。 陈浩东去取他儿子的寄魂骨时,我把楼下客厅的窗帘都拉上,打开伞,廖宗棋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指着水晶茶几上的黄裱纸,挠头说:“你刚告诉我买黄裱纸,要画镇灵符,可是,我就会画五雷符,也不会画你说的镇灵符啊?” “知道你不会。”廖宗棋横了一眼沙发,冲我说:“你躺沙发上。” 躺沙发上? 我不解地望了廖宗棋一眼,不知道他想搞什么明堂,知道他爱卖关子,索性也不问了,照着他的话,仰躺在沙发上。 “把眼睛闭上。”廖宗棋话语简短。 我皱了下眉,听话地闭上眼睛,实在忍不住了,就闭着眼睛问他:“你让我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跟抓鬼有什么关系?你要干嘛?” 就听廖宗棋在身旁,云淡风轻地吐出四个字:“我要上你。” 听到他这话,我差点没从沙发上掉下来,这可是陈浩东家啊,一会要抓鬼啊,一会陈浩东就要回客厅里来了啊,这节骨眼,他跟我说这话,我都严重怀疑,是不是我耳朵听错了,还是他脑子进水了。 我睁开眼睛,刚要坐起来问他,就见廖宗棋的身影,迎面向我扑了过来,我一下子被他冲倒在沙发上,就感觉身体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很不舒服,怪怪的。 我愣愣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客厅的顶棚,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刚才廖宗棋明明向我扑了过来,但是一下子又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了,他人呢? “我在你身体里。附你身上了。”心里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话。 随后,身体不受我控制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拿过面前的一张符纸,在茶几上展平,又伸手提起毛笔,把笔尖沾满朱砂。 我惊诧不已,我确定现在的肢体动作不是我自己操作的,为了验证一下,我还故意把毛笔想放在桌子上,拿着毛笔的手,刚想把毛笔放下,又有一股相反的力量在操控我的胳膊。 “媳妇你别动,我用你的身体画完镇灵符就出去。”心里传来廖宗棋的声音,然后又对我说:“我附你的身,没有压制你的神识,所以,你和我现在,都能操控你的肢体,你配合我下,什么也不要做,把身体让给我完全操控,要不,画不好符。”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着自己的手,不受自己操控,拿着毛笔,在符纸上,龙飞凤舞地画符,感觉既新奇又怪异。 我看着廖宗棋控制我的身体画符,心里不禁嘀咕:附我身就说附我身呗,还非要说得那么暧昧,害得我还以为,真要上我呢? “媳份儿,你又想多了。”廖宗棋的声音憋着笑在我心底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手上潜意识地一哆嗦,镇灵符画歪了一笔。 我咋觉得他知道我心里在想啥呢? “媳份儿你又不听话了,眼看着都画好了,还得重新画。”廖宗棋说着,抬起我的手,把废掉的符纸团吧团吧,扔到垃圾筒里。然后,拿过一张,又重新开始画。 这时,陈浩东也走进客厅里来,手里抱着一个黄绸包着的盒子,放到我面前,说:“仙姑,这就是我儿子的寄魂骨。” 他说着打开盒子,我看到盒子底下,静静地躺着一根拇指粗的肋骨,纯白如玉,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奇怪的字符。因为知道眼前的这根肋骨,是从一个三岁孩子的尸体上,开膛破肚掏出来的,我就一阵不寒而栗,就感觉那晚趴我背上,双眼乌青,瞳孔黑蒙的小鬼,此时就站在盒子旁边盯着我看一样。 “媳份别害怕,就是一根死孩子骨头,老公在呢。” 听见廖宗棋的声音,我心才安定地,然后试着在心里想:你能听见我说话? “当然。我现在在你身体里面,你的所有想法和感知,我都能感应得到。”廖宗棋说。 听见廖宗棋这句话,我一阵冷汗,几乎下潜意识地冒出一个想法:不能让他知道李福根的事。 “李福根怎么了?还不能让我知道?”廖宗棋疑惑地问。 我一阵脸白,吓得不敢有任何的心里活动了,搪塞着说:“没......没什么,就是瞒着你超度李福根是事,不想让你知道,李福根其实被超度时,其实是牵挂他儿子,不想转世投胎的。一直都没敢跟你说细情,怕你还生我气。”然后催促着说:“你快画吧,天都黑了。” 廖宗棋没有在说话,默不作声地继续画符,空气沉寂得有些沉重。 过了好一会,廖宗棋说了一句“好了”,我看到我的手放下毛笔,然后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剥离了自己身体,就那么向前牵扯了一下,身体前倾差点没摔到,陈浩东连忙伸手将我扶住,紧张地问:“仙姑你没事吧?” 我看到廖宗棋出现在我前方,才如获大赦地暗暗松了口气,这尼玛,比测谎仪还吓人,以后在也不能让他附身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拿起桌子上画好的几张符纸,问廖宗棋,“符纸画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廖宗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你问问陈浩东,上次用血供养小鬼儿是什么时候?” 陈浩东听了我的问话,回答:“已经两天没供养了,昨天、今天都没有喂他血。” “这样最好不过,小鬼现在肯定很饿,一会上楼以后,让陈浩东把血滴在骨头上,小鬼现身进入骨头以后,就让陈浩东用镇灵符把小鬼的骨头包起来,然后在用其他的符,把房间里的窗门都封起来,其他的就都交给我搞定就行。”廖宗棋说。 “你也上楼吗?”我好奇地问,心想小鬼要是知道他在这,能现身吗? 廖宗棋指了指窗外的夜色,“我还在外边等你,你这边把小鬼儿封住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在这怕他不敢来,你在这就不一样了,昨晚他咬了你,已经知道你不厉害。他是靠血气供养的,饿了两天,即使知道你在这,估计也能来。” 听廖宗棋这样一讲,我心里更害怕了,听着挺简单的,但是一想到小鬼儿,饿了两天,如果他现身了,我们没封住他,会不会把我和陈浩东的血,都给吸干啊? 第089章 两个陈浩东 但是害怕也没招啊,人家地钱都打到我卡上了,现在到真刀真枪地抓鬼的关键时刻了,我反倒退缩,就算把钱给陈浩东,陈浩东不用我抓了,那未免也太怂了吧?更何况,我还打算拿赚到的钱,回去买个小爱巢,好和大叔自由翻滚呢? 什么廖家村真相不真相,血缘不血缘的,我现在也不想了,我就不信邪了,廖家村好几百口人,就那么巧我奶奶会和廖宗棋是一家的?就算他们有血缘关系,最近的血缘关系,按他们的年龄算,也不可能是母子或者父女了,顶多是兄妹,或者姐弟,我就不信,事上有这么巧的事,我去了趟廖家村,掉进井里,领回个亲戚。 廖宗棋见我跟着陈浩东向楼上卧房走去,目光担忧地站在客厅里,看着我上了楼梯。我回头冲他伸出三个手指,表示OK,让他不要担心,结果那货站在楼下客厅里,淡定地冲我伸出两根手指,我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三根手指啥意思乱伸的,还是伸出两根手指在嘲笑我二。 我假装瞪了他一眼,他耸了耸肩膀,然后凭空消失在客厅,我见他出去了,深吸一口气,回身跟着陈浩东,进了他们两口子的卧室。 我一想到昨天晚上,小鬼儿就是在这个房间咬的我,现在脖子还不敢动,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睛贼溜溜地墙角旮旯地看,总担心小鬼会不会现在就藏在这个房间里,一会,会不会从床底啊,柜子里啊冷不丁爬出来什么的。 “仙姑,现在就喂血吗?”陈浩东把他儿子的寄魂骨,放在房间里的一个低几上。声音也很紧张地问我,拿着镇灵魂的手有点发抖。 我咽了口吐沫,现在小鬼没来,心里已经开始害怕上了,但是当着陈浩东的面,又不敢表露出来,扬着下巴,硬着头皮装胆儿大地说:“陈总,你别害怕,就当平时一样,你平时怎么喂小鬼儿血,现在就怎么喂,我一会先躲到床底下,省得他看到我,会迟疑不肯现身,等小鬼儿现身了,钻进寄魂骨里以后,我让你贴镇灵符,你就赶紧把镇灵符贴到你儿子的寄魂骨上,你明白吗?” 陈浩东的卧室,就两扇窗户,加一个门,刚才上楼前廖宗棋交待,只要小鬼被封住后,为了双层保险,就把门和窗户都用符纸贴上,那这个房间对于鬼来说,就是一个封闭的铁桶,即使小鬼从寄魂骨里冲破镇灵符的限制,也逃不出去这个房间。 廖宗棋说窗户门贴上符箓以后,灵体只能进不能出,我也不知道这是啥原理,但是听廖宗棋的话,错不了。 陈浩东紧张地点点头,我就趴着钻到他们两口子的卧床底下,床下黑咕隆咚的,趴在床下,刚好能看到陈浩东的下半身,和放在案几上的那根小孩肋骨。 虽然廖宗棋没告诉我,一定要躲起来,不过,我还觉得躲起来,比较好一点。不是因为害怕,就是担心,小鬼一眼看到我也在房间里,在不肯进来,那不就白忙活了吗? 我趴在床底下,左手攥着一会封门窗用的符箓,右手拿着一张五雷符,紧张地盯着陈浩东的那两条腿,就见他从案几上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手指上割了一个口子,还疼得吸了口冷气,把手指伸到他儿子的寄魂骨上方,然后捏着手指,把手指上的血滴到儿子的寄魂骨上。 鲜红的血滴,一滴接连一滴地落在他儿子的肋骨上,按正常现象来讲,血落在密实的骨质上,应该都流淌到桌子上才对,可是眼前的情形却不同,陈浩东的血,一丁点也没淌到桌子上,全部被吸收到他儿子的寄魂骨里,刚才还莹白晶润的寄魂骨,在沾染上陈浩东血液以后,瞬间就呈现出一片诡异的红色,没多一会,整根骨头,都通体殷红,变成了一根人血骨头,房间里,顿时就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我知道,这味道,都是从那根人血骨头上散发出来的。 血腥味儿一在房间弥漫开来,房间里的空气也立时就冷了下来,按我以往积累的经验判断,我知道,应该是小鬼儿马上要现身了。 我不免抓着符箓的手,紧张地握紧了一下,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寄魂骨的位置。 可是陈浩东腿边一直空荡荡的,根本就没看到鬼影儿,而且那根骨头,完全在我的视线里,即使小鬼儿的魂魄钻进骨头里,我也应该能看得见的。 “咦?难道小鬼喝血的时候,魂魄直接就在骨头里了?”我奇怪地拖住下巴,眼睛还不敢松懈地盯着外面。 陈浩东的脚朝我藏着的方向转过来,我估计他,是拿不准什么时候封镇灵符,想问问我,又怕被小鬼儿听见,所以,想问又不敢问。 我刚要从床底爬出去,胳膊肘意外地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我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就立起来了,惊惧地一点点扭过脸去,往我身旁一看,差点眼珠子没吓瞪出来,那个鬼孩子,正不声不响,一脸阴恻恻地趴在我身旁,在看着我笑,我一看他,他立刻就向我呲出两颗牙齿。 吓得我叫了一声妈,本能地想从地上站起来逃跑,结果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床板上,“他在这里,快拉我出去!” 我吓得顾不了太多,赶紧从床底往出爬,把胳膊伸向闻讯跑到床边的陈浩东,陈浩东一用力,就把我半个身子拽出了床底,那只小鬼儿,一下子就抱住了我的大腿,就好像还要把我拖回去一样,都快把我吓哭了,就用另一脚,去猛踹他的脸。 “你想把我从爸爸身边赶走,你是坏人!”小鬼稚嫩的声音里,满是怨恨,一片诡异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的脚踹到他的脸上,他的头就以活人难以达到的角度背到身后,然后脖子一动,又扭了回来。 “都怪你,爸爸都不爱我了,爸爸不爱我了。”小鬼终于被我一脚踢飞,滚到床底,我被陈浩东一下子彻底拽了出来,赶紧递给他一张符纸,让他去封门,我趁小鬼还没从床底爬出来这功夫,两步奔到窗户前,就把手里的符纸,贴在了窗户上。 小鬼从床底爬了出来,也分不出是哭还是笑,坐在地上像闹人的小孩一样,蹬着腿儿大哭,又伤心又惊悚:“你们都是坏人,爸爸也是坏人,爸爸不喜欢我了,爸爸不爱我了,我要爸爸,我饿!” 他哭完这句话,忽然低下头,止住哭声,嗖地蹿到正在把符纸贴在门上的李浩东身后,张开大嘴,狠狠咬住李浩东刚才割破手指的那只手。 李浩东吃痛地惨叫,脸都疼得变形了,冲我惊恐地喊:“我的手好疼,感觉血液在被吸干。” 我赶紧念起了五雷咒,把一团火苗向着挂在陈浩东手上的小鬼儿丢去。 小鬼放开李浩东的手,像猴子一样,矫捷地蹿到一旁的墙上,被墙上的金光弹了回来,摔在地上,看来是封住门窗的符箓起作用了。 我拉起陈浩东流血不止的手,夺门而逃。拉着他逃命似地往楼梯跑,想跑到楼下客厅再给廖宗棋通风报信,一边跑还一边说:“别怕,小鬼儿被封在房间里了,他追不出来了。” 陈浩东一下子甩开我的手,目光绝望地看着前方,脸上说出来是什么表情了,惊恐地指着前方,“跑不出去的,我们都死定了。” 回头看到他这幅模样,我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符纸没封住小鬼儿,小鬼儿堵在前面了呢。 我顺着他的手指往前面一看,幽长的走廊里,没有看到小鬼儿的影子,才知道是虚惊一场,但是,刚刚悬起的心,还没放心,我忽然发现,陈浩东到底在恐惧什么了? 幽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尽头,还哪有楼梯口? 明明从陈浩东夫妻的卧室到楼梯口,也就两三个房间的距离,连二十米都没有,现在竟然看不到尽头了。 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心里叫了一声糟糕,看来是着小鬼儿的道了,小鬼儿虽然被我俩封在房间里了,但是他能用怨力迷惑我们,制造出幻觉,肯定是这样的,就跟鬼打墙一个道理。 我惊慌地掏出手机,给廖宗棋拨过去电话,可是廖宗棋那边就是不接,反复几次,都没人接,我绝望了,又在微信上给他留言,又给他发短信的,信息过去,也都是石沉大海,半天不见他回我。 “怎么会这样呢?”我急得直跺脚,担心他出事。 陈浩东也试着往外拨打电话,可是明明信号都是满格的,就是打不出去,不用问,也是小鬼儿捣的鬼。 巨大的精神压力下,陈浩东失控地把手机摔在地上,崩溃地靠在墙上,摇头看我,“完了,我们都完了,肯定死在这了,我就知道,除不掉他,他就是魔鬼!” 我心里也害怕,但好歹也是跟鬼睡过觉,见过场面的人了,心里的承受能力,还是比陈浩东要强大一些。 “害怕也没有用,我们要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我来回向走廊两头看看,一头是墙,根本走不出去。另一头处在一片漆黑之中,就是怪物蹲在那里,张开血盆大口一样。 “我们往前走走看吧?小鬼儿用他的怨力影响了我们的大脑,给我们制造了幻境,我们眼前看到的,都是假的,是假的就一定会有破绽。”我看着陈浩东,强壮镇定地说,好歹我在他眼中也是仙姑,是他的主心骨,我要是慌张,那说不定,就真的都完了。 陈浩东听我这么说,好像真的看到了希望,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向走廊尽头的黑暗走去。 “仙姑,我们真还要要往前走吗?”我们走到尽头,陈浩东站在我身边,有些畏惧地看着眼前的黑暗问我。 我攥了下手心,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手心里都是细汗,我和陈浩东站的地方,还有光亮,可是眼前几步远,就是像一面镜子一样的黑色漩涡,有丝丝雾气,从里面向走廊里弥漫开来。 到现在,望着眼前像无底洞一样的黑暗,我也有点不确定了,谁知道黑暗深处,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我试着把手伸进黑色漩涡里,心一横,告诉陈浩东,“你记住一条就行,眼前看到的都是假的,我们现在,还在你家里,你家里除了被我们封在你卧房里的那个小鬼儿,还有其他的妖魔鬼怪吗?” 陈浩东摇了摇,我说:“既然没有,我们还怕什么,就算往前走,顶多从窗口掉下去,也摔不死。” 以前,我看鬼故事,竟有鬼迷惑人走到楼顶啊,或者悬崖边啊,人以为前面还是路,结果往前一迈步,一脚踏空,从高空掉落,就直接见阎王了的。 但是,我们现在是在陈浩东家,所以,我就不怕存在这种情况了,就带头走进黑色漩涡里,一进漩涡里,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听到陈浩东也跟了进来,他此时可能觉得,跟我走比独自留在有光亮的走廊里还安全,可是到底有没有危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想按自己的思路,找出这个幻境的破绽。 顺着黑暗往前走了一会,忽然眼前一片光明,我一下子进到一个明亮的房间里,像是一户人家的客厅,后边带大包的老款彩电里,正在播放动画片,一个两三岁大点的小男孩,坐在电视剧旁在玩儿积木,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我看到一个女子扎着围棋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刚才还低头专心搭建积木的小男孩,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喊着“爸爸”就往门口跑,门被打开后,我看到门外进来的人,一下子惊呆了,居然是陈浩东! 我苦着脸扭过头去,身边也站了个陈浩东...... 第090章 幻境 陈浩东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两行泪水汹涌地流淌下来,伸出手去,向着从我们身边经过的小男孩伸手一捞,哽咽地叫了声晨晨。 他的手从小男孩身上穿透过去,小男孩就像一到虚幻又真实的影子一样,扑到门口进来的陈浩东怀里,厨房里的女子拿着菜勺,探出身子回头往客厅里望了一眼,看到门口的父子俩,脸上洋气幸福的笑容。 怪不得刚看厨房里的女子背影眼熟,转身一看竟是陈浩东的老婆,眼前的陈浩东老婆,比宾馆里那个体态要丰盈一些,面色也很红润。 我震惊的脑子有点短路,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画面,就像泛起涟漪的湖水,一阵波动虚散后,眼前又是漆黑的一片。 陈浩东在我身后呜呜地哭,哭得很压抑,却听起来比鬼哭的还凄惨。 “陈总,刚才咱们看到的,是你们以前一家三口生活的场景吗?”黑暗中,我一直手摸着墙壁,借着手机发出来的光亮向前走,一边问陈浩东。 陈浩东哭得更伤心,呜咽着跟在我身后,告诉我是他儿子两岁时的事,那时公司还没发展起来,每天拼死拼活的干,还要受人白眼,也赚不了几个钱,一家三口住在一个楼道里贴满广告,晚上回家,连声控灯都没有,七十平都不到的老楼里。 “那时觉得很苦,什么也没有,可是我刚才看到那个画面的一瞬间,我情愿一无所有,也想回到那个时候。”陈浩东说到这里时,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嚎啕大哭。 我没有安慰他,也理解刚才看到的画面,对他心里的冲击力,到底有多大。 我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幻觉到底是怎么出现的,眼前又是忽然光线一亮,还是那个客厅,陈浩东和他老婆,一脸惊慌地抱着从椅子上摔到地下儿子,有饭粒从他儿子的鼻子里呛了出来。 这是小鬼死时候的情形吗? 陈浩东看到这个幻境时,整个人都是崩溃的,痛苦地看着脸色被憋得发紫的儿子,求他不要死。 眼前的一切又消失在黑暗中,往前每走一段距离,都能看到一些和小鬼儿有关的片段,陈浩东他朋友,从小鬼儿尸体上取下肋骨的血腥片段,让我看着作呕; 还有陈浩东赚到钱后,在供养小鬼儿时的欣喜若狂,和她老婆两次怀孕,小鬼儿钻进他老婆肚子里,吃掉胎儿魂灵的恐怖画面,以及后来,小鬼儿在夜里,怎么把他朋友的血给吸干的画面。 黑暗的走廊里,仿佛成了一个时光机,开始的画面是温馨的,越到后面,就越恐怖。我甚至都一度怀疑,我们是不是走进小鬼儿的脑子里来了。 “仙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底在哪里?”陈浩东看到眼前诡异的幻境,有些精神错乱地问我。 说真的,我现在都有点不确定,我们现在到底在哪?眼前的是小鬼给我制造的幻境,还是我们被他弄到另一个空间了? 说不慌,不还怕,那是假的,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我们到底能不能走出眼前的这一片黑暗,黑暗中时而有小鬼儿的哭声,时而又有小鬼儿的笑声,太刺激人的神经了。 就在我开始后悔,进到这片黑暗中时,眼前又是一亮,眼前是陈浩东别墅的走廊,我和陈浩东都愣了一下,已经有点分不清,眼前看到的,是真实的景象,还是幻境? 陈浩东开始有些情绪失控地想要推开身边的一扇门,“我受够了!我知道错了!过来杀死我吧?!” 他这个动作,给我吓得要死,心说你活够了,别拖着我和你一起死啊?他这不是要血淋淋的坑队友吗?他要推的那扇门,正是他门夫妻卧房的门,这万一不是幻境,是真的,这不是要把小鬼儿放出来的节奏吗? 我连忙上前把还要推门的他,一把给拽了回来,也不顾他是什么总了,大声冲他吼:“你能不能冷静点?你想死的话,干嘛还要找我消灭小鬼儿?现在你老婆还在宾馆里,你死了,谁来照顾他?!” 刚才还发疯失去理智的陈浩东,听到我话怔了一下,愣愣地看着我,忽然蹲在底下,抱着头说:“我不想死,可是我们该怎么离开这?” 我拿出手机,又试着拨了一遍廖宗棋的电话,还是打不通,看着走廊两边一扇又一扇的门,就对陈浩东说:“你记得从你们卧房,到楼梯,估计能有多少步不?” “多少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多少米。”陈浩东站起来看着我说:“如果一米能迈两步,从卧房到楼梯口,应该是41步。” 陈浩东说到这些,忽然眸子里浮现出激动的神色,明白了我什么意识,就开始数着步子,从卧房的门往前边走,第41步时,原本应该是楼梯的位置,是一堵墙。 “这里就应该是楼梯了。”陈浩东说着,伸手在墙上拍了拍。 我也上前,在墙上拍,可惜墙是实心的,原本按我设想的是,如果眼前看到的景物,是小鬼用怨气蒙蔽了我的眼睛,那原本不存在的东西都是假的,如果眼前的位置,真的是楼梯,这堵墙就应该是虚幻的,不是实心的才对。 正在我心里纳闷,在墙两边乱拍时,忽然手腕传来一股力量,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把我朝墙里拽去,事发突然,我吓得尖叫一声,紧闭眼睛,做好脑袋在墙上碰出大包的准备,没想到,我的身体没有撞到坚硬的墙壁上,反而跌进一个怀抱里。 我睁开眼睛一看,惊喜地发现,是廖宗棋:“你是幻觉还是真的?” 廖宗棋抬手在我腮帮子上掐了一下,疼得我诶呦一声,打开他的手。身后传来陈浩东“啊”的一声,我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担心地回头一看,身体前倾,失去平衡的陈浩东,一下子摔倒在楼梯上,身子在楼梯上滚了好几台阶,撞到栏杆上,才停了下来。 我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 陈浩东手捂着腰,摔得七荤八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到楼下的客厅,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我们这是从幻境里走出来了吗?” 我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楼上,也不知道是我们从幻境里出来了,这个幻境就破了,还是廖宗棋来了,用了其他的法子,总之,楼上现在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小鬼儿已经被我们封在房间了。”我心有余悸地对廖宗棋说。 廖宗棋听了,就对我说:“我现在就进去,消灭掉小鬼儿以后,我给你发信息,你看到我的信息以后,就上去把门窗上的符箓都撕掉。” “你手机打不通。”我说着拿出手机,给廖宗棋拨过电话去,没想到,这一次一打就打通了,奇怪地嘀咕:“咦,这次怎么这么痛快打通了呢?刚才给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打不通。” 廖宗棋说:“刚才我给你打电话也没打通,我在外面一直等着,估么着小鬼儿应该来了,可是就不见你给我打电话,我就给你打了,想问问情况,可是你那边打不通,我知道肯定是出了问题,就赶过来。” 廖宗棋说到这里,丢下一句,“我先上去收拾小鬼儿,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门窗上的符纸快要镇不住他了,一会让他冲出去,就更难逮住他了。” 廖宗棋说到这里,就迈步朝楼上,李浩东两口子的卧房走去,连门都没用打开,身形直接从门上穿透到房间里。 我担心廖宗棋,拿着五雷符走到陈浩东卧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和小鬼的怪叫声,看来,小鬼还没从房间里跑出去。 陈浩东自然是不敢上来的,他下到客厅里等我。 感觉没用多长时间,手机就响了,我看廖宗棋给我发来信息,感觉三十万应该妥妥到手了,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小鬼呢?”我看到廖宗棋一个人站在卧房当中,小鬼的寄魂骨已经碎成了两截,掉在地板上,骨头上的血红不见了,白的和普通的骨头,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廖宗棋拍拍肚子,扭身指着窗户上的符纸说:“都搞定了,你把窗户上的符纸都撕下来吧,我门可以回家了。” 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忍不住瞄了一眼他的肚子,嘀咕了一句:“怎么又吃了?你可别变成陆宇那样啊?” 廖宗棋扒拉下我头发,“放心,我不乱吃无辜,我吃的都是害人的鬼,鬼只有吃鬼,才能变得更厉害,鬼吃多了,就会变成煞,变成煞,以后,就不怕阳光了,白天在和你出来,你也不用走到哪里都带着伞了。” 我撕掉窗户和门上的符纸,刚才还担心,廖宗棋鬼吃多了,会不会被怨气蒙蔽心智啊,现在一听他说能变成煞,感觉很牛掰的样子,这不用怕阳光,那不就跟活人差一个肉壳了吗?大白天哪都能和他去,以后是不是就不用黑白颠倒地过日子了啊? 一这样想,我忽然有点期待廖宗棋快点成煞了。 第091章 马尾辫儿不见了 当我下楼把小鬼已经被除掉的消息,告诉给李浩东时,李浩东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地板,久久不语,也看不出是悲还是喜,许久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无论怎么说,他也解脱了,我们家也解脱了。”说到这时,还是难受地流下两行眼泪,我知道,他心里在后悔,后悔因为他的利欲熏心,最终给儿子安排了一个这样的结局。 不过怎么说,他儿子一个人的消亡,最终让这个家庭重见生机,如果没有意外,不久以后,一个崭新的小生命,将降临在这个家庭中,抚慰这个家庭里的伤痛。 李浩东对我很感激,看我的眼神,也更加的敬畏。第二天早晨,安排司机送我回家,临走时,廖宗棋让我告诉他,让他把御丰苑那处楼盘,改成御龙苑,虽是一字之差,但是龙字能镇住乱葬岗残留的阴气,等坟全都迁走以后,但是坟地里残留的阴气散掉,也需要一断时间。说不定,乱葬岗里残留的阴气,也会招一些邪祟的东西,还是用龙字镇压一下好。 李浩东听了,对我千恩万谢,连连点头,说他回头就把那处楼盘的名字改了。 路上有司机,说话不方便,廖宗棋藏在伞里,我抱着黑伞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路。 到家以后,司机把睡得口水横流地我叫醒,我看到爸爸关切地从商店里走出来,见我梗着脖子,从车里出来,担心地问我:“闺女,你脖子怎么了?” 穿着西裤衬衫的司机,把李浩东给爸爸买的烟酒客客气气递给我爸以后,就开车走了。 我手捂着脖子,不想让爸爸知道我被鬼给咬了,一边往商店里走,一边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就是睡落枕了。” 爸爸不信,上前拿开我的手,看到脖子上,被小鬼咬的烂糟的伤口,大惊地问:“你这脖子怎么被咬成这样?这多危险啊!以后再也不许接这抓鬼的活了,我就你这一个闺女,你要是被鬼咬死了,你让我咋活?家里的鬼,还摆弄不明白呢,心给你大的,还跑外边给别人抓鬼了,以后,不许了,听到没?我不缺你这俩钱。” 爸爸在我身后叨咕的我脑袋发炸,虽然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是罗哩罗嗦的,我也不爱听,就回身冲他伸出三根手指,显摆地说:“三十万,出去,三天,挣了三十万。” 刚才还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爸爸,听到我说的三十万后,一下子不说话了,愣了好一会,才对已经上楼的我,喊了一句:“多少钱也不赚,我闺女的命最要紧。” 到了房间以后,廖宗棋从伞里出来,一屁股坐在床边,一脸的不高兴。 我看着他板着的脸,下意识地先自我反省一下,觉得我没惹到他啊,就嬉皮笑脸地坐到他身边,伸出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把头靠到他身上,“大叔,怎么不开心了呢?” 廖宗棋把我的手从我肩膀上拿下来,又把我的头从他身上推开,目光复杂地看着我问:“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你爸和你爷都不能接受我?我寻思出去挣俩钱,给你以后生活一个保障,你爸就觉得我好像在害你一样,难道就他担心我你有危险,我不怕吗?” 我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从廖宗棋的眼神里,我看到他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融入到我们这个家庭中,想要让爸爸和爷爷接受他,但是付出努力后,那种依然被排斥的那种无助和挫败感。 “难道,就是因为我是鬼吗?可是,我是鬼,我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也没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想怎样就怎样,无论什么事,我都顺着你,明明心里有时候也很生气,但一想到你是人,嫁给我一个鬼,我也觉得委屈了你,就什么气都没有了,只想对你好。”廖宗棋就像心里憋了好多话,终于控制不住了一样,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我除了是鬼,这个事实改变不了,我哪里比不上活人?你算你没有遇到我,你像你爸和你爷想的那样,嫁给活人了,就一定能幸福吗?那个人,就一定会比我对你还要好吗?” 此时的廖宗棋,像一个深闺怨妇,不过,我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我嫁到一个家庭中,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会被婆婆接纳,我也一定会很难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就捧住他的脸,用唇堵住他的嘴,轻咬着他柔软的唇瓣,与他舌齿纠缠。吻了好一会,我的气息都有点不稳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唇,看着他动情地说:“他们不接受,是他们的事,我接受你就行了,我很爱你,真的很爱。” 廖宗棋怔了一下,看向我的眸子有些闪动,嘴唇翕动,终究没有说出我期待的话语,却像疯了似的,把我揉进他的怀里,压倒在床上。 廖宗棋虽然给房间布下了结界,外边听不见房间里的声音,但是想到藏有马尾辫儿的玉坠还压在枕头下的床垫子里,我怕被她听到不好,整个过程中,我都咬着被子,压抑着尽量不让自己出声音,压抑得好辛苦,出了一身的汗...... “刚才不舒服吗?”风平浪静后,廖宗棋温存地把我,搂进他的臂弯里,用手抚摸着我头发说。 我摇了摇,冲着他笑。 廖宗棋不解地把眉头蹙在一起,伸手揉着我的月凶,又问:“那是胸腔里还疼?” 我也摇了摇头,还是冲着他笑。 廖宗棋更加的不解了,“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忍得那样辛苦?”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总不能现在就告诉他,房间里还有一个马尾辫儿的存在吧?要是让知道,我在房间里瞒着他藏了一个小鬼儿,不知道他会不会废了我。 想到小鬼儿,我联想到陈浩东家里被我们消灭掉的那只,就问廖宗棋:“我们把陈浩东家的小鬼消灭掉了,没有了小鬼儿帮他转运,他以后会怎么样啊?” 廖宗棋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把手垫在后脑勺说:“生意会一落千丈,他养小鬼儿,帮他改运聚财,小鬼没了,他的运自然也到头了,本身养小鬼儿,就是有损阴德的事,如果他以后不多做善事,肯定要比没用小鬼儿起运前还有落魄。” 我吃了一惊,如果真像廖宗棋说的那样,陈浩东的好日子到头不说,可能还要破产。虽然他养小鬼,落到如今的地步,也是自作自受,但是,我可怜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就还是打电话告诉陈浩东,趁着现在手里有钱,要多做慈善,至于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给陈浩东打完电话,忍不住又用手机,查了一遍账户余额,看到账户上的二十七万,心情就好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跑到银行里,把钱都取出来,坐在床上没事数钱玩儿。 廖宗棋靠在床头玩平板,我就下地,把我这两天穿过的衣服,哼着小曲扔到洗衣机里,然后想起床单也该洗了,就回到房间里,让廖宗棋起来一下,把床单、被罩、枕巾都扯下来,准备抱着床单和枕巾往外走时,就听廖宗棋在我身后,阴冷着声音吼我:“回来!” 他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还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知道,只有他生气的时候,才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沉。 我不知道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生气,抱着床单被罩茫然地转过身去,看到廖宗棋站在床头,阴沉着脸,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幽邃的眸子里难掩愤怒。 “你为什么还藏着江清明给你的玉坠?!”廖宗棋忽然拔高声音的一嗓子,把我吓得一哆嗦,就见他愤怒地抬高手,把手里的玉坠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声清脆的炸裂声,藏有马尾辫儿魂魄的玉坠,被廖宗棋摔碎了。 廖宗棋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嫉妒和不信任,胸前的衣服,被他抓在手里,把我拎到他面前,愤怒的眸子攫住我无措的眼神,“你说爱我,就是这样爱我的吗?你在江清明家住了一晚,出来的时候,还穿着他的衬衫,你一句解释没有,我忍了!你背着我去江清明家里,回来身上有他的香水味儿,你敢说,他没抱过你吗?” 廖宗棋抓着我衣襟的手,用力地晃了几下,愤怒的声音里,充满了强烈的质问,他不容我反驳,接着说:“我愿意相信,你和江清明什么也没有,也强迫自己相信你和他是清白的,可是,他给你的玉坠,你居然不扔,还藏了起来,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廖宗棋说到这时,仿佛勾起了胸腔里这些日子来,积压的所有怒火,对我扬起了巴掌。 我本能地闭紧眼睛,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怀疑气得,心跳得很快。 廖宗棋的巴掌停在空中,没有落下来,却一用力,把我攘摔在地板上,地上的玉坠碎渣,刚好扎进我的手掌里,顿时就血流如注。 “你为什么要这么扭曲?说相信我,还要怀疑我?!我说了,我跟他没有就是没有,什么也没有。”手掌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也有些情绪失控,忽然就觉得他很讨厌,觉得他一直都没有相信我,就像江清明说的那样,他心里一直是有芥蒂,有猜忌的,只是他用了一个忍字,把他想到的,所有不好的事,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意思。 刚才还在床上翻云覆雨,这会见到玉坠,就要翻脸和我决裂了?他还真是心里阴暗到扭曲,而且还虚伪。当然,这些话都是气头上,我在心里想的,我还没有冲动到和他喊出来,我抬起手,看到手掌上扎着的米粒大小的玉碴,咬着牙把它从血肉里拔出来,又涌出一注鲜红的血,顺着手掌蜿蜒地流到地板上。 廖宗棋冷冷地站在我面前,对我手掌上的鲜血,视若无睹,“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么?你和江清明之间,暧昧不清。你超度李福根的事儿,也像你说的那样吗?我只是拿不到证据,不爱追问,也不爱为难你罢了!做人要有个度,你最好不要一而在地挑战我的忍耐力。” 廖宗棋说完,就负气地从我眼前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他大白天的能去哪里。 我被他气得直哭,现在他不听我解释,直接丢下我走了,感觉心里的痛,比手上还要疼。 “你虚伪,扭曲,嘴上说的,跟心里想的,永远都不一样!”我冲廖宗棋消失的地方,歇斯底里地喊,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就哭了起来。 结界早就被廖宗棋撤掉了,我爸在楼下听到我的哭声,慌慌张张地跑到我房间里来,看到地上和衣服上的血,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我:“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我委屈地把手掌伸给我爸,哽咽着安慰他:“没事,就是手掌扎破了。” “是不是他干得?”我爸见我哭成泪人,不用问,也是知道我刚才和廖宗棋打架了。 我一提廖宗棋,我哭得更大声,给我爸气得,走到供桌旁,指着廖宗棋排位就骂:“我把闺女嫁给你,你就这么对我闺女的?我闺女还总替你打掩护,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哪好,是不是你拿我们全家的性命,又威胁她了?你要是看不惯我们,有什么冲我来,别折磨我闺女!” 爷爷也坐着轮椅出现在我房门口,看着我手上的血,目光出奇地冷静。 “爸,他不在房间里,你别骂了。”我擦了把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烦得要命,就把爸爸从我房间里推了出去,任性地把爷爷和爸爸关在门外。 我抽泣着在抽屉里翻出一片创可贴,又抽住纸巾,轻按在伤口上止血,毛细血管闭塞以后,不流血了,也没有给伤口消毒,我就把创可贴贴伤口上了。 我也不知道廖宗棋气头上跑哪去了,到底是顺着阴影跑外边去了,还是又像上次吵架那样,躲到灵牌里去了。 他误会我,我倒不怎么生气,毕竟他说的事,我都没跟他解释清楚过,但是他把我推倒了,手出了这么多血,他还不理不睬,我就生气了。 “一生气就离家出走,愿意去哪就去哪,不回来才好。”我气呼呼地蹲在地下,去捡被廖宗棋摔碎的玉片,电光火石间,我忽然发现刚才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马尾辫儿去哪里?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看到手心里碎掉的玉坠,眨巴眨巴眼睛愣住了,玉坠碎了,怎么没看到马尾辫儿呢? 她是我这几天不在家,跑出去玩儿了,还是她魂魄宿在玉坠里,玉坠碎了她魂魄就散了,还是说,她已经在我肚子里了? 把马尾辫儿带回来时,我还没害怕,现在一想到她可能在我肚子里了,我就有点脚底发软,就感觉生命一下子进入到倒计时一样。 我把碎掉的玉坠放到柜子上,还在愁怎么跟江清明交代呢,听他那意思,这个玉坠子,还是祖辈传下来的呢。 但是,现在更让我担忧的是马尾辫儿,我坐在床边,低头摸着肚子,心里五味杂陈,喃喃自语:“马尾辫儿,你现在是在我肚子里吗?怎么投胎不提前打个招呼呢?大叔说人和鬼不容易怀孕,江清明也说投胎要看缘分,你怎么这么快就能进到我肚子里呢?你到底是在我肚子里了,还是回大石镇了?” 马尾辫儿的不知所踪,让我有点坐不住了,廖宗棋生气刚走,这会肯定还在气头上,他把我手都弄出血了,这会我要上赶着找他,总感觉有点低气是的。 想了想,就给江清明发了个信息,问他在干嘛。没过一会,江清明就回我,说在上班。看来去凌城的这几天,他身体彻底好了。 我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问他,毕竟怀孕这种事,我对他还是羞于说出口的,就问他:如果玉坠碎掉了,宿在里面的魂魄,会散掉吗? 江清明回了我个问号,随后又发过两个字:不会。 这下彻底傻掉了,江清明说不会,那么就只剩下两个可能了,一个是马尾辫跑出去了,一个就是------我怀孕了? 不能吧?我回想了一下,马尾辫儿来的这些日子,因为胸腔里一直有疼痛的毛病,掰着手指算,我和廖宗棋也没啪过几次,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怀上呢? 如果没怀上,她能去哪里? 想到这,我又给江清明发去一条信息:你下班有空吗?陪我去趟大石镇。 江清明回了个好,让我等他电话。 放下手机,我盯着自己肚子发了半天的呆,怎么也不相信,马尾辫儿现在会在我的肚子里。 按理说,我和廖宗棋生气是因为江清明,在这节骨眼上,我不应该在联系江清明和我去大石镇了,可是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本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心态,我和江清明本来就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因为他生气就避嫌?他要是像那些心眼小的,媳妇上班,都觉得全公司的男人对他媳妇有意思,我是不是哪也不用去,连门都不用出了? 心里虽然还有点他的气,但是想到如果去大石镇,没找到马尾辫儿以后,十有八九,马尾辫儿是在自己肚子里了,到时候,孩子在我肚子里了,我也就不怕被他知道,他心中耿耿于怀的那晚我没回家,是在大石镇住下了,而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在江清明家里。 江清明没来之前,我心里还是期待廖宗棋能回来的,可是直到江清明的车,停在我家楼下,负气出走的廖宗棋,也没有回来。 我上了江清明的车,坐在副驾驶,带上车门,江清明看到我手掌上的创口贴,问我怎么弄的。 我干笑了一下,遮掩着说,削苹果时,不小心割到了。 然后,讪笑着从包里掏出被廖宗棋摔碎,用纸包起来的玉坠,托到江清明面前,尴尬地说:“玉坠不小心被我弄掉地下了,这个坠子值多少钱,我转账给你吧。” 我说完就点开手机,准备给他转账。 江清明启动车子,满不在乎地说:“本来就是送给你的,碎了就碎了。” 他这样一说,我就更过意不去了,况且,我也没打算要他这个玉坠,本来想着等马尾辫儿投胎以后,就还给他,现在玉坠碎了,他说不要钱,我也不能真不给他啊。 我也不知道他的玉坠能值多少钱,合计等从大石镇回来,去商场里,问问他这个玉坠能值多少钱,到时候把钱打给他。 “你家那位呢?你和我出来,不带他,回去是不是又要翻醋坛子?”江清明嘴角撇了一下,言语讥笑地说。 “他不在家。”江清明这样说,我也很没面子啊,就好像自己行动不自由一样,但是我没有告诉江清明,我和廖宗棋吵架,廖宗棋离家出走了。我现在知道江清明对我有意思,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和廖宗棋感情出现裂痕,让他感觉有机可乘。 江清明下班过来找我,就已经很晚了,等我们开车到大石镇时,天也黑透了,江清明把车停在镇子里,下车陪着我朝镇子后边的小树林走去。 “我们来这里干嘛?”江清明拿着手电照着路说。 我看着远处河边的小树林,加快了脚步,告诉他来看几个认识很久的朋友。 江清明奇怪地看了看我,估计也想到了,我往荒郊野地里领他,所说的朋友,肯定是鬼了。 到了小河边,我用手电四处照了照,没有看到马尾辫儿,也没有看到那群鬼孩子。 “他们今晚,怎么没出来玩儿呢?”我探头探脑地在林子里走了个来回,确定林子里,只有我和江清明了,心里疑惑地嘀咕。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八点,难道是我来早了? 第092章 你有了? 我又在林子里等了一会,也没见到那帮小家伙,这就奇了怪了,他们天天都在这玩,今天怎么一个也看不到呢? 我心里狐疑,又不知道到他们都葬在何处,等了一会,没有看到他们,就只好和江清明开车回去了。 回到家里,已经快半夜了,廖宗棋还没有回来,这会气头消了,又开始贱嗖的担心他了,但是一想想,每次生气,他都是离家出走两天,气消了自己就回来了,已经都习惯了,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躺在床上,摸着平坦的小腹,有些吃不准,马尾辫儿到底是不是在我肚子里,我又掰着手指算算,自己还有多久到生理期,如果生理期大姨妈不来,那肯定就是怀孕了。 一连几天,廖宗棋都没有回家,连个短信都没有,这我就有点坐不住了,孩子都可能揣肚儿里了,孩儿他爹不见了,这可不行。 我拿手机,给廖宗棋在微信上,发了个泪流满面的图片,可是过了好半天,那孙子也没回我,我这就有点不乐意了,我都主动跟他示好了,他还不搭理我,这是要闹哪样? 把手机扔到床上,又生了一会闷气,转念想到廖宗棋好几天不着家,现在给他发信息也不回,是不是在外面遇到危险了? 想到这里,心里又为他担心起来,也顾不得闹别扭了,就拿起手机,直接把电话给他拨了过去,电话里,响了好一会提示音,廖宗棋才在那头把电话接通了。 “你在哪儿呢?”我开口先问。 “廖家村。”廖宗棋简短的三个字,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 听到他声音,为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但是一想到,刚才主动给他发信息,他还不搭理我,就又有点不够脸了,“刚才发信息怎么没回我呢?” “没看。” 又是俩字,就好像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一样,气得我差点没把电话挂了,但是想想,他这次是因为我藏着江清明的玉坠,跟我生的气,本来事儿就都没说明白,也不能怪他生气,就长出了口气,平复下心情,对他说:“还生气呢?” 对方沉默不语,我有一种想日他姥姥的冲动。 感觉自己有点低三下四了,忽然什么也不想说了,也没挂电话,对电话一句话也不说,眼眶里不争气地有眼泪又要涌出来。 我俩对着电话,相互沉默不语,又都没有先挂电话,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了,过了好半天,我在这头偷偷摸眼泪呢,廖宗棋那边忽然开了口,声音沉重地说:“可能从一开始,确实是我害了你,怪我太自私,为了自己能获得一个留在阳间的合法身份,就胁迫你和我冥婚。要不,我们......就这样吧,你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现过,你愿意怎样,就怎样。” 什么叫我愿意怎样就怎样?他这又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他离家出走这几天,就想出这个结果? “我特么的可能都有孩子了,你现在告诉我,就当你没出现过?!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呵呵,你行!你真心行!”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一出走就闹分手,我也有点受够他了,是不是伤我不用付出代价啊?我气冲脑门地冲着电话里喊,“你要怎样就怎样,就按你说的办!随你,行了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廖宗棋的声音,有些激动。 再说你姥姥个卷,我生气地把电话挂掉,丢到一边,感觉心里难受的要透不过气来,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他。 廖宗棋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耍小性子把手机关了机。看到桌子上他的灵牌,就气不打一处来,装进黑色垃圾袋里,就想丢进街对面的垃圾站里。 拎着黑塑料口袋下楼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从我家商店里走出去,上了停在街边的一个车,她上车后,那辆车就开走了。 爸爸正在收银台里坐着,我走到爸爸身边,问:“刚才出去那人,不是罗婆婆吗?她来咱家干什么?” 爸爸抬起头,向路边看了一眼,又看着我手里的垃圾袋说:“哦,你脖子不是被鬼咬伤了吗?我不放心,就打电话问问罗婆婆,有没有管鬼咬伤的东西,罗婆婆就送来这些药贴,说被鬼咬伤的地方,用医院里的东西不管用,如果时间长了,伤口溃烂感染,就更麻烦了。” 爸爸说着,把那几张像狗皮膏药的药贴,拿起来递到我手里,接着说:“这个药贴,只能在晚上用,千万不要在白天撕开,白天一见阳光,药效就不灵了,几贴都用完,你脖子上的伤就能好利索,还不容易留疤。” 我从爸爸手里接过药贴,打量了一下,药贴是白色的,跟普通药贴一样大,一共才五贴,闻了闻,好像还有点朱砂的味道,治疗鬼咬的伤口,用的朱砂,也不稀奇。 从陈浩东家回来快有一个礼拜了,手上被玉坠扎上的口子都愈合了,脖子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我用小镜子照过,看到被小鬼尖牙咬过的伤口,除了有些红肿外,那块的皮肤,还有点发黑,看起来,确实挺让人担心的。 “你垃圾袋里装的是什么玩意?支支楞楞的?”爸爸歪着头,视线又对我手里的垃圾袋起了研究。 我把垃圾袋藏到身后,怕爸爸看出我红了眼睛,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拿着药贴转身上了楼,关上房门后,把装有廖宗棋灵牌的垃圾袋,又扔到了床底下,看着手里的药贴,有点犹豫,要是以前罗婆婆给的药贴,我会放心大胆的用,现在肚子里可能有货了,不知道这个药贴,会不会对马尾辫儿有伤害。 我随手拉开柜子上的抽屉,把药贴丢到抽屉里,反正晚上才能用,到晚上撕开看看再说吧。 昨晚心里想着廖宗棋,翻来覆去,也没睡好,这会又有点困,我就躺上床去,准备闭着眼睛眯一会,可是满脑子都是廖宗棋,闭眼睛躺那半天也没睡着。 身后的床感觉向下沉了一下,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鼻子里立马就闻到一股檀香的味儿向我靠了过来。 我委屈地眼泪,又流了下来,抱着胳膊,闭着眼睛装睡着了,不想搭理廖宗棋。 廖宗棋的手又放到我肚子上摸了摸,我气的一下子将他的手打开。 廖宗棋见我没睡着,搬过我的肩膀,把唇落在我脸上啄了一下子,“媳份儿,我回来了,还生我气呢?” 我板着脸,闭着眼睛没搭理他。 廖宗棋烦人地用手指撑开我的眼皮,一脸贱笑地样子,又拉过我受伤的那个手掌,想看我被玉坠扎伤的伤口,也被我把手给甩开了。 “你真有孩子了?”廖宗棋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 我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问出这句话时,他的眉梢里都藏着喜色,目光有很紧张地盯着我,就像怕我一下子给他个否定答案一样。 我真想气他,告诉孩子是江清明的,但是,我还没失去理智到那种程度,就有气呼呼地把眼睛闭上,生硬地回他俩字:“没有。” “那刚才你在电话里说有了?”廖宗棋不死心地问。 我一听他说这话,顿时就来气了,忽地一下坐起来,差点头没磕到廖宗棋的额头上,声音激动地问他:“你刚才还说要跟我分手呢?” 廖宗棋吃瘪,陪着一脸的讪笑,“我刚不是不知道你有孩子了吗。” “那你的意思,我要没孩子,你就真要跟我分开了呗?”我咄咄逼人地问他。 廖宗棋苦了下脸,连忙矢口否认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是,不想在耽误你了么,觉得自己是鬼,配不上你,才说的那样的话吗。” “配上配不上,你都配了,现在来跟我说这话,你是来搞笑的吗?”我得理不饶人的说,跟廖宗棋说话,也不想注意什么措词了。 廖宗棋懵逼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说的这样直白,然后伸开胳膊,把我搂紧怀里,不让我动,说:“我就是气糊涂了,你不要生气了,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如果我彻夜不归,又从别的女人家里出来,还把她送给我的东西藏气来,不让你知道,你想想,你会生气不?”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江清明家过夜了?我彻夜不归,就代表我一定在江清明家吗?”憋了好些日子的话,再也不想憋了,就告诉他:“你在家等我的那晚,我在大石镇,我想把马尾辫儿带回来,给你生个孩子。” 廖宗棋听到我说的话,把我从他的怀里推出来,扶着我的肩膀,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然后目光心疼地说:“你怎么这么傻?你不知道生鬼胎很危险吗?” 我扭过头,不想搭理他,我之所以会跟他凶,其实不是够了,是委屈,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廖宗棋充满自责地问。 我哼笑了一下,没有理他。 廖宗棋趴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听了听,再抬起头时,目光激动得不得了,捧着我脸,像个傻逼一样地问我:“这么说,你现在真的有了,是不是?” 鱼太咸 说: 感谢用户455685 和南風吹北巷送的魔法币,手指昨天做饭的时候烫伤了,右手第三根和第四根手指肚儿,到现在还有泡,一触键盘就疼,今天先更到这吧。 第093章 钟馗像 “有没有跟你也没关系。”我被廖宗棋问得扭捏气来,赌气地说完这句,就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结果被子让廖宗棋一把扯掉,看起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掀开我的衣服,把耳朵贴在我的肚皮上,又听了听,然后直起身子,跳下床去,就开始在地下转圈,一边转还一边叨咕,“老子要当爹了,该起什么名字好呢?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呢?我居然也有能当爸爸的时候,我们廖家要后继有人了......” 不会疯了吧? 廖宗棋欣喜若狂的样子,把我吓一跳,也被他的喜悦给感染了,心情也一下子明朗起来,坐起身来,看着在地上,高兴得直搓掌转圈的廖宗棋,摸着肚子嘟囔了一句:“你能不能别跟个二傻子是的,这还早着呢,在说,有没有还不一定呢?” 廖宗棋直接忽略掉后面那句,眉梢挂着喜色地走到床边,捧着我的脸,又啵吧地稀罕了我两口,然后双手一抱我腰,把我从床上,抱到每次放着他灵位的供桌上,把我往上一放,扶着我的腿,看着我坐在供桌上,高兴过头地贫嘴说:“从今天开始,这地儿就是你的,你要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早晚三遍香,把你当祖宗供着。” “我又不是死人,用你上哪门子香。”我白了他一眼,美滋滋地从供桌上下来,走回床边坐着。然后看廖宗棋也如影随形地坐到我身边,眼睛就一直没离开我的肚子,还总想伸手摸摸。 我忽然有点吃马尾辫儿的醋,廖宗棋听说我有了,就急急忙忙地回来了,回来以后,他的关注点就一直放在我的肚皮上,比重视我还要重视肚皮,就好像我从这一刻起,所有存在的价值,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我把马尾辫儿带回来,我们可能会生个女儿,你不会怪我没有带回个小男孩吧?”我有些紧张地看廖宗棋,毕竟他们廖家被灭族了,在他眼里,可能只有小男孩才能将他们的姓氏延续下去,我有点害怕他重男轻女啊。 廖宗棋掐了掐我的鼻子,说:“我都死好几十年了,现在能有孩子,就已经是祖上积德了,感觉自己像重生了一样,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听到廖宗棋的话,我如释负重地舒了口气,就感觉没有了后顾之忧一样。 “虽然你有孩子,我很开心,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为什么生孩子,这样大的事儿,你不跟我商量呢?有个孩子固然是好,可是,生鬼胎不是闹着玩的。”廖宗棋语气责备,目光担忧地摸着我的头发。 “大不了死了,和你一起变成鬼呗。”我轻飘地说着,但是心里也很害怕,一想到我要真让马尾辫给啃了,那我爸和我爷得多难过啊。 廖宗棋目光里有感动,面色也一下子沉重起来,把我搂紧怀里,轻拍着我的后背,半真半假地说:“放心,有老公在,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的,如果她敢喝你血,我就掐死她。” 我不满地捶了下他胸口,娇嗔地说:“哪儿有你这样当爹的?我好不容易生的孩子,你还要给我掐死了?你要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掐死你。” 廖宗棋一笑,把我抱得更紧了,稀罕地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宝贝,我不会让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有闪失的。” 这还像话,听到廖宗棋这样说,我幸福满满地把头靠进廖宗棋的怀里,用手摸着肚子,廖宗棋的手,覆盖到我的手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我也开始憧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一整下午,廖宗棋都沉浸在那种即将成为人父的喜悦中,宝贝我不得了,明明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他还总是隔一会,就把耳朵贴在我肚皮上听听,一脸陶醉的模样。 傍晚吃完饭,我想下楼去溜达溜达,廖宗棋就像宫女扶娘娘一样,扶着我下楼,还提醒我小心脚下,生怕我会从台阶上摔下去一样,我觉得有点太夸张了。 我看到爸爸坐在收银台上后面,惊讶地看着我下楼时的怪异举动,忽然连想出去溜达的心情都没有了,就甩开廖宗棋的手,回到了房间。 到了房间,廖宗棋还不解地扶着我肩膀问:“怎么不出去溜达了?”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说:“大叔,你有点呵护过度了,我即使有,现在估计连个胎芽都算不上,去医院检查,估计还啥也照不出来呢,不用这么紧张。你就让我自由活动行不行?” “你这怀的是鬼胎,我能不紧张吗?小心驶得万年船,加点小心好。”廖宗棋一点也没觉得,他有点呵护过度了,很自然地说。 我顿时就感觉到头都大了,一想到接下来的十个月,我要被他限制人身自由了,就莫名的惆怅。 我趟在床上,忽然想起白天爸爸给我的能治鬼咬的药贴,就起身走到柜子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曲出药贴,上了床,盘腿坐在床上,把药贴也都放在了床上。 廖宗棋凑过来,拿起一贴,来回打量,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边撕开,边说:“罗婆婆给的能治疗鬼咬伤的药贴。” 话还没说完,我就撕开了膏药贴外面的一层保护纸,看到里层的膏药贴纸,是黄色的,上面还有红色的朱砂,画着一个栩栩如生,,铁面虬鬓,相貌极丑,身穿红衣,手拿宝剑的画像。 而我撕开外层的保护纸以后,里面用朱砂勾勒的人物画像,线条就隐隐地迸发着红光,看起来,就像要呼之欲出的样子。 我哪里看到过这样的情景,看着黄色的纸上隐现出红光的画像,一下就懵逼了。 廖宗棋看到我手里的异像,也好奇地伸过脖子看了一眼,但是,当他一看到我手里膏药贴上,那个人物的画像时,就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抬起头,用一种很奇怪,很复杂的眼神盯得我很不舒服。 他忽然眸子一禀,伸手掐住我的腮骨,声音阴冷地质问:“你是不是故意用怀孕的事,引我回来的?” 腮骨被他掐得好痛,我错愕地看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他为什么翻脸这么快,我还没有说话,手里红光突然晃了下眼睛,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感觉一道红影从眼前飘过,画像里那个手持宝剑的人,竟然身披红袍,活生生地站在我房间的地板上,吹胡瞪眼,凶恶吓人。 “钟馗?!”廖宗棋一看到他,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松开我,就要向窗口逃去,不曾想,从窗口反进一道白光,将廖宗棋逼退回来,房间里的钟馗,挥舞着手里的宝剑,就向廖宗棋的后背劈过了过去,廖宗棋堪堪躲过,见窗户逃走行不通,就化作一股阴风,想从墙面穿过去,没想到,平时他来去自如的墙壁,也仿佛变成了铜墙铁壁,将他一下子弹了回来。 钟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听了廖宗棋的话,我就一阵心惊,看着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黄纸,我有点搞不清状况。 廖宗棋被墙弹回来以后,目光埋怨地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冷得让我心里打颤。 这个时候,房门一下子被我爸从外面撞开了,我看到我爸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穿着中山服的男人,他左手托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右手持着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他看到我以后,冲我露出一抹阴鸷的微笑,我惊愕地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就是在赵繁的梦境中,要走我血的那个男人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我忽然感觉眼前的一切,好像是蓄谋已久的事,罗婆婆给我的药贴,就是一个坑,药贴里面,别有用心地藏了钟馗的画像,我爸跟我撒了一个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廖宗棋。 “闺女,这里危险,我们赶紧出去。”我爸就像怕我在里面碍事一样,二话不说,黑着脸拖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出房间。走廊里,我爷爷坐在轮椅上,目光孤注一掷地盯着房门,紧张得手都有点哆嗦。 我被我爸从房间里一拖出来,中年男人就走进了我房间,啪的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眼见着廖宗棋魂魄不保,我像受了刺激一样,挣脱开我爸的手,想冲进去救廖宗棋,可是房门,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上了。我着急地拍打房门,一想到廖宗棋可能会魂飞魄灭,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情急地冲里面喊,“你给我出来,不要杀死他,我家的事,不要你管!你出来!你给我出来!求你不要杀死他!” 房间里的打斗声很厉害,有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我的心,都为廖宗棋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在祈祷,他千万别有事啊? 可是一想到,那个中山装男人,连捉鬼的钟馗都招呼出来,估计廖宗棋这回是凶多吉少了,我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后悔地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怎么就不防着点罗婆婆,怎么就那么轻易地相信我爸啊。 我爸见我哭得厉害,怕我坏事,上前把我拽了回去,抱着我,不让我过去,厉声地说:“闺女,你清醒点,他是鬼!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找到能对付他的高人了,你可千万不要过去捣乱啊!这还得多亏罗婆婆,一直记挂咱家的事啊,才把罗大师引荐给我们。罗大师一会把那个恶鬼除了,以后咱们家就安宁了。” 看来,罗门里的人,还真都姓罗,罗婆婆从一开始,就有对付廖宗棋的办法,她偏偏要给我和廖宗棋冥婚,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第094章 僵尸咬死的? 爸爸拦着我,不让我进,我忽然想起窗外反进屋子里的那道白光,就转身跑下楼,出了门一看,正对我房间窗户的街道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罗婆婆,一个是我在罗婆婆家里见到过的那个小胡子。 我看到罗婆婆和小胡子手里,一人拿着一个八卦镜,想着刚才的那道白光,可能就是从他们手里的镜子里发出的,就冲过去,想要把镜子从他们手里抢过来。 罗婆婆看到我冲出来,向旁一闪身,小胡子迎上前一步,轻而易举地抓住我手腕,掐得我腕骨,像要断了一样痛。 “你为什么要让我和他冥婚,为什么现在掉过头来,又要害我的丈夫?”我冲着罗婆婆喊,心里恨透了她那张像遗像一样的脸,一边想要挣脱小胡子的钳制,一边对老婆婆乱踢。 罗婆婆倒很淡定,满是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淡得就向夜里的风,看着我说:“你想救你的丈夫,我也想救我的丈夫。我已经快四十来年没有见到他了,我一度以为,他魂飞魄散了,或者转世投胎了,没想到,他的魂魄居然被困在廖家村里。你知道,当我从你口中得知,他在廖家村里出现了,我有多么激动吗?我几天几夜没有睡着觉,我去廖家村里找他,山前山后,都找遍了,可是就是找不到他,后来我才知道,他的魂魄,被廖祖桥给抓了起来,我想把他救出来。” 罗婆婆终于说出了他的秘密,只是我不明白,她想救她的鬼夫,为什么要来拆散我和廖宗棋。 我破着嗓音冲她怒喊:“廖祖桥抓了你丈夫,你去找廖祖桥算账啊,你去找他要人啊!为什么要来抓我的丈夫?!” 罗婆婆抬头往楼上的房间看去,目光注视着我房间的窗玻璃说:“因为你的丈夫是廖祖桥的孙子,只有用你的丈夫,才能从他手里换回我的丈夫。廖祖桥隐居在廖家村的后山上,他住的地方,在风水上布了阵法,外人谁也找不到他住在哪里,只有抓住他的孙子,以他孙子的魂魄做要挟,才能逼他现身。” 听了罗婆婆的话,我惊诧得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口中的廖祖桥,居然是廖宗棋的爷爷,而且听她的意思,廖祖桥应该就是廖家村后山上那个戴斗笠的老头。 怪不得廖宗棋的墓会有人打扫,原来他的爷爷,一直就在后山上,这么一想,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廖宗棋要魂飞魄散时,斗笠老头会告诉我救廖宗棋的方法。 不过,廖家村的人,在几十年前,不都死绝了吗?他爷爷怎么还会活着?而且,按年纪算,廖宗棋如果活着,现在都是老头子了,那他爷爷现在岂不是一百多岁了吗? 这个时候,我爸也从商店里追了出来,到我跟前,又抱着我往房间里拖,路上的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驻足站在街边看热闹。 我爸拖我的时候,我看到廖宗棋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的窗边,他好像被钟馗掐住了脖子,整个后背,都靠在玻璃上,还在做垂死挣扎。 我看到钟馗口中,忽然吐出一大团火焰,廖宗棋的上半身,顿时就变成了一个大火球,我一阵急火攻心,一口气没倒上来,眼前一黑,就昏厥了过去。 等我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我房间的床上,我爸神色担忧地守在我床边,我看着窗外的夜色,神情呆滞了好一会,才回想起来,廖宗棋被钟馗口中的火焰烧到了,魂体最怕火,也不知道廖宗棋是被他们抓走了,还是魂飞魄散了,即使不魂飞魄散,被鬼火烧到,不死也得扒成皮吧? 想到这里,我心口忽然绞得慌的痛,眼眶里一下涌出眼泪,有些发疯地抓住爸爸的胳膊,紧张地问:“廖宗棋呢?他们把廖宗棋怎么样了?” 爸爸见我苏醒,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岔开话题,目光心疼地说:“闺女,你都昏迷一天一宿,吓死爸爸了都。我去告诉你爷爷,你爷爷也为你担心的不得了。” 爸爸说完,抽出胳膊,转身就要出去,我向前探了下身子,又抓住爸爸的胳膊,满脸泪痕,目光乞求地看着他,“你告诉我,廖宗棋到底怎么样了,行不行?” 爸爸叹了口气,拿开我的手,有些不忍地看着我,吞吞吐吐说:“罗婆婆说他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不信!”听到爸爸这样说,我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声嘶力竭地喊,然后像被摘了心一样地疼,做在床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罗婆婆说要用廖宗棋去换回她鬼夫的魂魄,我不相信,他们会将廖宗棋魂魄打散,但是一想到,我昏厥前,钟馗把火焰喷到廖宗棋身上的画面,心里也确定不了,到底廖宗棋,现在还在不在,毕竟魂体最是怕火的。 爸爸见我哭得伤心,急得满头是汗,一个劲安慰我,“闺女你别哭,你这样爸爸心疼,你现在就是被鬼迷了心窍,那个鬼有什么好的,现在,那个鬼被罗大师他们除掉了,以后你会找一个比他还对你好的人,到时候,结婚生子,过正常女孩该过的日子,不是挺好的吗?我们一家人,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天天跟一个满身怨气的厉鬼生活在一起。” 爸爸苦口婆心地安慰我,我越听越来气,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生活在他想象的幸福里,他说的生活固然是好,但是,那毕竟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会相信,除了廖宗棋,还会有谁,拿命对我好。 “我现在都有了他的孩子,你认为谁还会娶我,肚子里有个鬼胎的人!”我脸上挂满泪痕地看向爸爸。 爸爸听到我的话,一下子傻掉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目光里满是痛苦,过了好一会,他像是劝我,又像是劝他自己,“没事,罗婆婆神通广大,她一定会有办法打掉鬼胎的,到时候,我们去求求她,把鬼胎打掉以后,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卖掉房子,换一个地方生活,只要你好好的,比啥都强。” 我听到爸爸的话,我头都该裂了,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好,可是,他为什么就不问问,我的感受,用那种想当然的爱,逼着我接受他给我安排的幸福。 除了廖宗棋,我谁都不想要,我忽然觉得爸爸对我的爱,有点自私,我心情糟糕地哭着往门外推他,“你出去,我不用你管,廖宗棋在咱们家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害过你和爷,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接受他,廖宗棋还帮你捉过贼,你为什么不念他的一点好?” 我拉开房门,想把爸爸推出去,一开门,看到我爷爷,阴沉着脸坐在轮椅上,堵在门口。 我爸楞了一下,我爷爷冲他摆了摆手,说:“你先去楼下,我跟唐唐说两句话。” 爸爸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我,瞄了一眼我的肚子,叹了口气,低着头下楼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有话想问爷爷,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站到一旁,看着爷爷转到轮椅,进了我房间,我就把门关上了,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话,还要背着爸爸说。 爷爷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很不好,满头花白的头发,形容消瘦,坐在轮椅上,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无力地把头垂在胸口,闭目半天不语。 我刚要开口问他廖家村的事,爷爷忽然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睛里,蕴藏着历史的沧桑,声音老迈地说:“听你爸的,把鬼胎打掉吧。我们不会给你亏吃的。” 我攥了下拳头,感觉心都在痛,我担心廖宗棋知道爷爷和廖家村的事有牵连,才冒着风险怀上鬼胎,现在,他轻飘的一句打掉,就完了? “廖家村到底是怎么被灭村的?我知道你当年去廖家村破除过迷信,还知道奶奶也是廖家村的人。奶奶和廖宗棋,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实在憋不住了,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爷爷看着我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么多,半晌才回过神来,目光看着窗外说:“是僵尸,廖家村里出现了僵尸,咬死咬伤好几个村民,弄得人心惶惶。我们去廖家村是破除封建迷信的,但是僵尸本身就是一个迷信,工作组就把被僵尸咬伤的村民,都集中在一起,把僵尸咬伤村民的事,报了上去,出了这样的事,政府是不允许把真相扩散出去的,就派了医疗人员进了廖家村,把廖家村和外面隔绝,廖家村的人,不许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许进来,对外就宣称,廖家村闹了瘟疫。” “僵尸?”听到爷爷的说法,我惊诧了一下,还是有点怀疑,爷爷的话的真实性,追问:“整个廖家村的人,都是被僵尸咬死的吗?” 爷爷摇了摇,“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当时看情况不好,还没开始封锁廖家村时,我就带着你奶奶逃了出来。我们后来听说,我们逃出来的第二天,廖家村就发生了灭村惨案,后来去了部队,把廖家村围得水泄不通,估计应该是僵尸把所有的人都咬死了吧。” “那廖宗棋呢?廖宗棋也是被僵尸咬死的吗?”我想到在乱葬岗里,明明看到廖宗棋满身的伤,身上被捅了大大小小,好几个窟窿。 刚才说到僵尸咬人时,爷爷的眼睛里,也浮现出一丝恐惧,但是,当我提及廖宗棋时,爷爷眼睛里的恐惧,明显增重几分,连手都跟着抖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又想到奶奶的名字,就问爷爷,“奶奶和廖宗棋是什么关系?他们有血缘吗?” 爷爷再次抬头看我,表情痛苦地说:“唐唐,把鬼胎打掉,忘掉廖宗棋吧,你奶奶是廖宗棋的妹妹啊。” 听到爷爷的话,我脑袋嗡的一下,身子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扶着柜子,才没至于跌坐在地上。 奶奶和廖宗棋是兄妹?那这样说,我还真是走了“好”运了,去了廖家村一趟,领回个舅爷?我抬起我的手,怔怔地看着手掌,那晚掉到井里,被廖宗棋的骸骨把手戳破,回来缝了好几针,现在还有一个像蜈蚣一样的伤疤,难到我的血,沾染到廖宗棋的骸骨上,能把他从廖家村里带出来,是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吗? 如果我和廖宗棋的血缘关系,真像爷爷说的那样,那我肚子里,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不就是冤孽了吗?落生以后,不光是怪胎,还有可能畸形,或者智障....... 胸口堵的要死,呼吸都有点困难,连哭都没有眼泪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都是孽啊,爷说忘了以前的事吧,就当做了一场噩梦,明儿就听你爸的,你要是真有了鬼胎,说什么也不能要啊。”爷爷用手捶着轮椅,急得直咳嗽。 我身体里的力量,仿佛一瞬间被抽空一样,再也找不到支持身体的力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整个人跟傻了一样。 爷爷好像很着急,嘴里好像在冲我喊什么,可是,我觉得他的声音离我好远好远,就连他的人,此刻在我眼里看来,都觉得好飘渺,好虚幻,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听他在说什么。 爸爸急急慌慌地跑了进来,把我抱到床上去,我翻了个身,面冲墙壁,闭上眼见,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廖宗棋生死未卜,我心如刀绞,爷爷又火上浇油,告诉了我这么一件,让我难以接受的事,我忽然觉得,我整个精神都要垮掉了,即使廖宗棋现在还活着,我把他找回来,又有什么意义?我们是近亲,注定不能在一起。 爸爸在走廊里给罗婆婆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好像在和罗婆婆说鬼胎是事。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滑落。 第二天早晨,我向条死鱼一样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眼睛一眨不眨地想着我和廖宗棋在一起的种种。 他的笑,他的好,他掐我鼻子时满眼宠爱的样子,还有他生气的时候,吃醋的时候,把耳朵贴在我肚子上,说要好好宝贝我们娘俩时神采奕奕地模样,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浮现。 爸爸说廖宗棋被魂魄打散了,爷爷说廖宗棋是奶奶的哥哥,想到廖宗棋,我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我得找到廖宗棋。 我像诈尸一样地坐起来,下地穿鞋洗脸,我想去找罗婆婆...... 鱼太咸 说: 快完结了,没有多少剧情了,咱们马上都要出头了,这几天更的有点少,看到有小伙伴担心,字数少看书多花钱,其实更一个字,收一个字的钱,你们不会多花钱的,4000字订阅时,和6000字也不一样~ 第095章 囚禁 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爸爸,我估计他应该是在楼下的小仓库里,归置东西,就小跑出了商店,生怕他看到我,会不让我出去。 到了外面,我给江清明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在哪里,江清明说在家里,我就告诉他,让他等我,我一会过去找他。 等我打车到江清明楼下时,江清明已经在楼下等我了,一看到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愣了一下,扔掉手里的烟头,问:“几天没见,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清明,廖宗棋不见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你能陪我去趟罗婆婆家里吗?”我怕我一个人去罗婆婆家里,遇到小胡子和那个罗大师,会对我不利,希望江清明能陪我一起去。 江清明听说廖宗棋不见了,也很惊讶,让我别着急,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一下,我就把那晚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然后,目光担忧地望着他问:“清明,你说廖宗棋被钟馗的火喷到,会有事吗?” “不好说,不过我听你刚说的经过,那个钟馗,不一定是真的钟馗,钟馗是地府里的鬼王,凡人怎么能说召唤来就召唤来呢,应该是一种道术,幻化了一个钟馗,不过,即使是一个假钟馗,对鬼的杀伤力,也很大。”江清明看我听到他的话,又要急哭了,又连忙改口安慰我,“你先别急,刚你也说了,他们抓廖宗棋的目的,是用廖宗棋去换罗婆婆的鬼夫,如果是这样,廖宗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到底廖宗棋现在怎么样了,也许除了罗婆婆他们,没人能说的准了,江清明见我忧心忡忡的样子,正好今天他是周末,也没什么事,就开车和我去了罗婆婆家里。 可是,当我们到了罗婆婆家时,发现罗婆婆家大门紧闭,跟周围的邻居一打听才知道,罗婆婆已经好几天没在家了。 罗婆婆不接我电话,廖宗棋的电话打不通,我急得在罗婆婆家门口直转圈,江清明提议,“要不,我们去廖家村的后山看看吧,罗婆婆说要拿廖宗棋换回她的鬼夫,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廖家村。” 我和江清明又像没头苍蝇一样,开车改道去了廖家村,到了廖家村,江清明把车停在廖家村废墟的空地上,我们下车上了廖家村后山,可是满山坡子转悠了半天,脚都该走出泡了,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廖家村的后山很大,荒草丛生,灌木繁茂,我看着眼前的荒山野岭,心里一阵绝望,也不知道那个廖祖桥,到底隐居在哪里?如果能找到廖祖桥,或许也能知道廖宗棋是生是死。 后来,我们实在走不动了,就回到廖宗棋的坟前,在空地上坐了下来,江清明也说,如果廖祖桥在他住的地方,布了迷魂阵一类的阵法,外人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不知道阵法玄机,是永远也找不到他的。 我们不知道去哪里找廖祖桥,就在廖宗棋坟前守株待兔,希望廖祖桥能向上次那样,自己会出现。 可是,我们坐在廖宗棋的坟前,从下午等到傍晚,从傍晚等到星斗满天,也没看到廖祖桥出现,秋天的山里,气温很冷,而且还有蚊子,等到夜里十点来钟,也没看到廖祖桥出现,合计这样等也不是办法,最后无奈地下了山,开车回到市里,找了家饭馆填饱肚子,江清明开车,把我送回家里。 下了江清明的车,我往二楼看去,一片漆黑,看来爸爸和爷爷,应该都睡着了。 去后门拿钥匙开门时,心里有些犯嘀咕,每次我夜里要是出去太晚不回来,爸爸都会给我留灯,并且打电话催我回家,我今天是偷偷跑去的,白天的时候爸爸倒是给我打过两遍电话,问我在哪里,可是,晚上我大半宿没着家,爸爸只在吃晚饭的时候,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催我快点回来,在那之后,居然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过,我还没回家,他们就睡觉了? 我开门进去以后,冲着坐在车里的江清明摆摆手,告诉他回去早点休息,江清明非要看我房间的灯亮起来,他才放心。 我勉强地冲他笑了下,关好房门,打开手电从一楼的货架中走过,上了楼梯,顺手把楼上走廊的灯点开了,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就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到房间里,走到窗边,拉开窗户,看了眼江清明的车还在楼下,就在微信里给他发了条语音,江清明从车里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确定我安全到家了,才启动车子回去了。 江清明走后,我拉上窗帘,走了一大天,脚底板感觉都要断了,就想去卫生间洗把脸,好上床睡觉。 可是,当我走到卫生间门口,刚伸手把卫生间的推拉门,拉开一条缝,惊愕地瞥见,卫生间的地板上,有一条人腿,看裤子好像是我爸的,我脑袋轰的一下,以为我爸晕倒在卫生间,刚要把门全拉开,就感觉身后忽然有一股寒气靠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回身,一个冰凉的手,就捂住了我的眼睛,把我向后拖去。 我心里一阵惊慌,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了坏人了?可是,我刚要挣扎喊叫的时候,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沁入我的鼻翼,让我一阵心跳加速,是大叔?! “大叔,是你吗?”我激动得想要伸手去掰开蒙在我眼睛上的手,却被对方一用力,向旁边推摔在地板上,脑袋碰到墙壁上,磕得有些眼冒金星。 我吃痛地用手去扶脑袋磕疼了的地方,一双皮鞋走进视线,那双鞋正是我亲手做给廖宗棋的,我瞬间就忘了疼痛,满心欢喜地抬起头,却看到黑色的面具后面,一双冰冷仇恨的眸子,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那双眸子,即使毫无温度,即使被面具遮挡,我也能一眼就认出,是属于廖宗棋的。 我惊诧地看着廖宗棋,脑子有些空白了,他为什么要用面具,把他的脸遮挡住?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来吧?”廖宗棋的声音,充满了冷漠,平淡得就像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但是,浑身上下,却冒着萦萦黑气。 “大叔,你怎么了?”我担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全然不顾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伸手想去摘下他遮挡面庞的面具。 廖宗棋抬手将我伸到他面前的手打开,用力掐住我的脖子,目光冷得像一个冰茬子,盯着我的眼睛,说:“我去了大石沟,找到了李家宝,李福根没有被你超度前,就已经想起廖家村是事了,他怕自己脑子糊涂,过后再忘掉,就把胡教授同学的名字,告诉了李家宝,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超度李福根了。” 他说着又难掩愤怒地掐紧了我的脖子,他的手指用力地掐住我脖子两边,几乎都要抠进肉里,但是没用虎口卡住气管,我虽然很疼,但是还能呼吸,也能说话。 廖宗棋已经不是头次对我发脾气了,但是我还是头一次,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对我的冷漠和疏远。 我慌乱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想起爸爸还躺在卫生间里,就想挣脱他的钳制,求着他说:“大叔,我知道我错了,让我先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廖宗棋耸动肩膀冷笑了下,掐着我的脖子没有松手,“你不狡辩了?终于承认了是吗?瞒不住了,你才告诉我,你有把我当过丈夫吗?怕我知道真相,杀死你的家人,所以,就联合你的家人,一起对付我是吗?” “不是这样的。”我想摇头,但是脖子被廖宗棋掐得拐着脑袋一起痛,我辩解地说:“我是比你先知道,我爷爷去过廖家村的事,我担心,爷爷在廖家村做了不好的事,不想看到你和他起矛盾,就瞒着你把李福根给超度了,然后心里觉得对不起你,才去大石镇,把马尾辫领回来,想生个孩子,给你留个后,希望你能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放过我爷爷。” 我心里已经隐隐不安起来,目光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在看看眼前廖宗棋冰冷的眼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廖宗棋瞄了一眼我的肚子,视线又移到我的脸上说:“我不光知道了你超度李福根的事,我还想起了以前,在廖家村所有的事。包括我是怎么死的。” “你都想起来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廖宗棋,忽然很关心廖宗棋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死的?”廖宗棋掐着我的脖子,将他被面具遮挡的脸,凑到我跟前,不用我回答他,他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一句话来:“就是你的爷爷,杀死我的。我记得他年轻时的样子,只可惜,过了几十年,他样貌衰老以后,我没有认出他来。” 廖宗棋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让我一下子傻掉了,不敢相信廖宗棋说的话,我爷爷杀死的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我爷爷为什么要杀他,而且,还捅了那么多刀。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廖宗棋屈死这么多年,现在,他终于知道杀他的凶手是谁了,我不敢想象,他会怎么报复我爷,还有我们全家。 “不可能!我爷爷那么好,他怎么会杀你!”我自欺欺人地冲廖宗棋喊,拼了命的掰开他掐住我胳膊的手,爷爷的房间,就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我一挣脱开廖宗棋,就疯了一样地推开爷爷的房门,冲了进去。 打开灯一看,一下子懵了,我爷爷坐在轮椅上,头微微上扬,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窝和腮帮下陷,没有闭合上的眼睛里,满是临死前的恐惧,没有一丁点血色的皮肤,包在骨架子上,就像一具血肉被吸干的骷髅。 如果不是在爷爷的房间,如果他不是坐在轮椅上,我真认不出,眼前这个皮包骨的干尸,会是自己的爷爷。 我啊地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声,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心里一下子涌上一种强烈的,难以承受的痛,我最爱的人,最终还是杀了我最亲的人,为什么事情会闹到这样。 “我爸,我要去看我爸。”我一下子像疯了一样,哭着就要往卫生间走,廖宗棋堵在我爷爷的门口,我怒红了眼睛,几近对他咆哮地喊:“是不是你连我爸也杀啦?!你为什么要这么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家人?你不说,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你都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吗?你个骗子,你就是大骗子,你才是恶魔!” 我用力地拍打廖宗棋,哭着骂他,忽然感觉他好恐怖,他以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装的。他就是扭曲的,被困在井底那么多年不见天日,不变态才怪。 我忽然好恨自己,为什么要去廖家村,为什么要从廖家村里招回他,如果我不去廖家村,他就永远都在井底,直至魂飞魄散,那样,我爷爷和我爸爸就不会死,我忽然觉得我爸和我爷瞒着我找罗婆婆对付他,是对的。 廖宗棋堵在门口,任凭我踢他,打他,目光始终冰冷慎人,没有任何感情。 我一用力,将他向后推得踉跄了几步,刚想朝卫生间跑去,廖宗棋忽然在身后化成一股阴风,一下钻到我的身体里,我感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的一处干草上,有一束阳光,从洞顶的天然窟窿里倾洒下来,让山洞里有了光线。 我惊诧地想从地上坐起来,感觉脖子很沉,好像有什么东西套在上面,我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条铁链子,用锁头锁在我的脖子上,我崩溃地伸手拽了下地上的铁链子,发现铁链的这头锁在我脖子上,那头压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下面。 我用力的拽了拽,根本就拽不出来,也拽不动。 “嗬--” 正在我绝望地跟锁住我的铁链子较劲时,我听到身后不远处发出一声嘶吼,我惊恐地转过身去一看,在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个血肉模糊的家伙,正在对我张牙舞爪。 是血吼! 一看到血吼跟我在一个山洞里,我吓得头皮发炸,立马就站起来,向后退去,直到把铁链抻直了,再也躲不了时,才惊魂未定地看着阴影里狰狞的血吼。 血吼每向前窜动一下,都发出铁链子的声音,我观察了好一会,发现它根本就过不到我跟前,才知道,它也被一根铁链锁在那里,无论它怎么往我这边扑,都无法够到我。 看到血吼伤不到我,我的心才一点点的安定下来,看着锁住自己的铁链,回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廖宗棋上了我的身,那么说,就是廖宗棋把我锁在这里的? 我心底一阵绝望,想到爸爸和爷爷已经惨死,而且又无人收尸,心里就恨极了廖宗棋,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当年的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为什么还要对我们家赶尽杀绝,即使爷爷当年杀了他,为什么他连爸爸都不放过,他被怨气蒙蔽了心智吗? 正在我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痛不欲生时,我听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我抬头一看,是几个面包扔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看到廖宗棋终于出现了,我像受了刺激一样,抓着他的衣服站了起来,含着眼泪问他:“你杀了我爸爸,还有我爷爷,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要把我锁在这里?你当我是什么?” 廖宗棋向后一飘,躲开我抓他的手,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目光,看着我说:“因为你说,你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想看看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你真有了我们廖家的孩子,我还想看你把她生下来。” “呵--”我忽然有种哭笑不得,一下子倒安静下来,秃废地坐在地上,对于我来说,没有这句话,更伤人的了。原来,他不杀我,不过是在他眼里,把我当成了生育工具,是啊,我肚子里有他们廖家的血脉,他又怎么会杀我呢? 我抬起头,去看廖宗棋时,努力地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想让它在廖宗棋面前懦弱地流下来。只是几天的光景,我和他已经恍如隔世,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恨不得把我宠在手心里的那个廖宗棋,现在的他,在我看来,扭曲、冷血、陌生、无情、还狠毒。总之,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廖宗棋,是不一样的。 “就是因为我爷爷杀死了你,你就要灭我们满门吗?”我看向廖宗棋,感觉心都要碎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我那么心爱过,但是,他现在杀了我的家人,杀了我至亲的人,又把我囚禁在这里,我心里明明恨他牙根痒痒。可是在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还是忍不住会有泪水。 我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一觉醒来以后,他还是那个温柔宠爱我的廖宗棋,还会掐着鼻尖,叫我一声“小东西”。可是,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 鱼太咸 说: 感谢用户455685送的鲜花 第096章 毁容 “我没有杀你爸,也没有杀你爷。”廖宗棋的目光充满了怨恨,他向前走了两步,蹲到我面前,盯着我说:“不过,我还真想亲手杀了你爷爷,我心里好恨!他不光残忍地杀死了我,还拐跑了我未过门的妻子!” “你的未婚妻?”我惊愣地看着廖宗棋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他以前从来没跟我提过,他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愣了一会,我忽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你说,我奶奶......是你是未过门的妻子?” 尼玛啊,如果真是这样,这也太狗血了吧?爷爷在廖家村的时候,勾搭上了廖宗棋的未婚妻?然后事情败露,就杀了廖宗棋?然后带着廖宗棋的未婚妻逃离了廖家村,廖宗棋的未婚妻就成了我的奶奶?我感觉脑袋又要炸了。 “可是,我爷爷说,我奶奶是你的妹妹啊?”我看着廖宗棋呆呆地问。 廖宗棋冷哼一声,嗤之以鼻地说:“你爷爷,只跟你说了这些?”他看我没有说话,接着说:“看来,他也知道勾引别人的未婚妻,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可能没脸全跟你说实话吧。你的奶奶,和我是娃娃亲,因为她父母死的早,很小就生活在我家,又还都是小孩子,她就管我叫哥哥,我也称呼她是妹妹,但是,村里人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她是我未拜堂的妻子。” “本来,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就准备要成亲来着,可是那年,我父亲死了,按我们村子里的风俗,大孝三年,不能嫁娶,所以婚事就耽搁了下来,后来,我二十五岁那年,你爷爷就和工作组来到了我们廖家村,也怪我那时痴迷风水,你爷爷和她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都不知道。” 廖宗棋说到这里,伸手托起我的脸,目光复杂地说:“现在细细端详,你长得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看着就让人厌恶,就连性格也像她,一样的水性杨花,爱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廖宗棋嘴里的水性杨花四个字,我听得特别刺耳,扬起手就要打他,被他伸手抓住扬起的手腕,怒不可遏地看着我。 怪不得他总怀疑我,每次发现我和江清明在一起,他的反应都那么过激,原来他以前被背叛过,所以,就对女人失去了信任?被伤害后遗症吗? 不过,他也确实够可怜的,杀身之恨,夺妻之仇,我想,他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心里想的,一定是要把我爷爷碎尸万段吧?他们的陈年恩怨,我其实并不怎么关心,刚才听到他说,没杀死我爸和我爷,心里还是很激动的,一下子就不那么恨他了,也有点搞不清,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追问:“你刚才说我爸和我爷,不是你杀死的,那是谁杀死的?” 廖宗棋没有回答我,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神情冷漠地看着我,“有时候想一想,天道轮回,其实也算公平,当年你爷爷杀死了我,还拐跑了我的妻子,冥冥之中,让我遇到了你,还怀了我的孩子,既然你爷爷和你奶奶都死了,他们欠的债,就由你来还吧。” 廖宗棋说完这句话,转身就想走,我拽住他的裤脚,忽然很担心他,仰着脸问,“你脸怎么了,为什么要带着面具?” 廖宗棋侧过脸,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扽开我抓住他裤脚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洞口那边走去,很快身影消失在一处拐角的阴影里。 他虽然现在对我冷酷无情,但是我心里一点也怪不起来他了,他心里的恨,换谁也一下子释然不了的,怪只怪,我爷爷当年杀了他,我又是我爷爷的孙女吧?现在,我爷和我爸死了,无处发泄仇恨的他,就迁怒于我。他又认为,我联合我爸和我爷,找人对付他,他心里怨气难平,对我好才怪。我唯一期盼的,等我肚子大了起来,他知道,我没有骗他,或许态度能对我好转点吧? 廖宗棋走后,空旷的山洞里,就剩下我和血吼,虽然知道有铁链子拴着它,但是跟这样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呆在一个山洞里,还是很吓人的,我总担心,它会把铁链子闯断,扑过来咬死我。 我坐在干草上,感觉肚子有些饿,就拿起廖宗棋扔在地上的面包,撕开包装袋,掰了一块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打量山洞里的环境。 这个山洞有些空旷,周围的岩壁边缘,还长着绿色的植被,因为阳光不是很充足,所以山洞里有些阴冷,感觉山洞应该很深,因为处在我的位置,看不到洞口的阳光,廖宗棋刚才消失在拐角,估计旁边还有其他的山洞。 血吼在这里,估计这里应该是就廖祖桥隐居的地方了,我胆怯地看了一眼,在角落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的血吼,想不通,廖祖桥没事养只这玩意干嘛?又想到爷爷说廖家村的人,是被僵尸咬死的,廖宗棋也跟我解释过,血吼也是僵尸的一种,难道咬死廖家村村民的,就是眼前这个血呼啦的东西? 如果廖家村的人,真是被它咬死的,廖祖桥不杀死它,还养着它干嘛? 看着眼前的这只血吼,面包吃了几口,我就没有心情吃了,一个是面包干巴的,没有水喝,吃几口就难以下咽,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我想到我爸和我爷已经死了,心里就悲伤不已,扑簌簌地掉眼泪,满脑子都是从小到大,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想心里都难受,一想起来就更不行了,丢了面包,坐在山洞里,就嚎哭一场,哭累了,就躺在地上的干草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山洞里阴冷,现在又是秋天,睡梦中,我被凉醒了几次,卷缩着身子,眼泪又忍不住顺着鼻梁委屈地流淌下来,心里有些心酸,廖宗棋就真的对我这样薄情吗?真的要把我囚禁在这个山洞里,直到我死吗? 迷糊中,感觉有东西搭到自己的身上,身子暖和不了少,又感觉有人,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好像在生火,有撅树枝的声音,过一会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生烟。 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念头是廖宗棋,我就知道,他对我不能这么狠心,我满心欢喜地睁开眼睛,从地上坐起来,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床被子,刚要叫声大叔,可是看到蹲在火堆旁,往篝火里填柴火佝偻的背影,声音一下子卡在喉咙里。 那人听到我的声音,回头看了我一眼,虽然是老态龙钟,但是目光却炯炯有神,看模样,有六七十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估计现在外面已经买不到的灰色长褂,看起来,就像从民国电视剧里,走出来的江湖先生。 老者看到我醒了,往篝火里扔了一块木头,温和地和我打着招呼说:“睡冷了吧丫头?” 我试着转动了下锁在脖子上的铁链子,总被铁链子栓着,冰冷不说,还卡得脖子难受,看到不是廖宗棋,心里很是失落,叹了口气,轻声问那个老者,“是爷爷吧?” 老者好像很意外,我会开口这么称呼他,马上点头,嗯了一声,说:“宗棋那孩子作孽了,他现在心情不好,等过些日子,我劝劝他,放你回去,这山洞里阴冷潮湿,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呆在这里呢?” 廖祖桥没有提锁在这里,不过听到他的话,我还是很感激,也有些委屈,眼泪又要往出掉,忽然想起廖宗棋的脸,就问他,“爷爷,宗棋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要带着面具?” “他的脸,被道火烧伤毁容了,因为直接被火伤的是魂魄,他用怨气无法恢复到正常的面貌,只能带面具了。”廖祖桥叹息地说。 “毁容?!”我听了一阵心痛,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亲耳听到,他的脸被火毁容了,还是难受得不得了,我难以想象,当时“钟馗”口中的火,喷到他的脸上,他承受了怎样的痛,现在,看到自己被毁掉的一张脸,估计他也接受不了,也难怪他会这样冷漠地对我,我忽然都觉得自己,真的死不足惜,竟然害得他受了这么大的苦楚。 我心里对他内疚得不得了,如果我不撕开夹有钟馗画像的那个“药贴”,说不定廖宗棋也不至于毁容了。 “那他的脸被烧伤了,还有办法恢复到以前的容貌吗?”我关心地问。 廖祖桥摇了摇头,我心里又是一阵自责。 “那他现在在哪里?” “隔壁的石室,也是我居住的地方。”廖祖桥说。 他为什么不过来,是真的一眼都不想见到我了? “嗬--!”角落里的血吼,冲着我们这边嘶吼一声。廖祖桥转头望了望,目光竟然有几分温情,也有几分惆怅。 我看到他的眼神一愣,这种眼神,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看一个怪物的眼神。我忍不住也多看了血吼几眼,又看了看廖祖桥,忍不住又问:“爷爷,你为什么要养只血吼在这里?” 第097章 廖祖桥离开火堆旁,在离我较近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望了眼血吼,沉闷了好一会,叹了口气问我,“在你眼里她是一个可怕的怪物吧?” 他的语气一听就像有故事,我没有接话,安静地看着他,期待下文。 可能他知道我是廖宗棋的冥婚妻子,是他的孙媳妇,也可能在廖宗棋魂魄即将飞散的关头,我远赴长春,他看到了我对廖宗棋的真情,他没有拿我当外人,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家里和蔼的长者,看像我的目光,也像长辈看晚辈那样慈祥,或者,是他一个人,远离尘世生活太久了,需要一个人说说心里话吧,他沉默了一会,对于我的问题,没有避而不谈,缓缓开口说道:“也怪我不好,没有能力让她起死回生,却把她害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什么意思?”我带着吃惊的语气问,不知道廖祖桥为什么要这样说,起死回生?我扭头看向血肉狰狞的血吼,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廖祖桥的故事,好像有点长,他的目光飘忽,好像在思考该如何说起,索性就直接来了一句:“你眼前的这只血吼,准确一点说是血尸,也是我的妻子。” 我心脏一阵猛缩,看着廖祖桥,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千想万想,我也没想到,这只把李福根咬死的血吼,竟然是廖祖桥的妻子!感情廖宗棋把我锁在这里,不是突发奇想,是随根啊。我再一次看向血吼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管它叫一声奶奶?心里在想,廖宗棋不会一怒之下,虐待死我,然后也把我变成血吼吧? 廖祖桥看到我的惊讶之色,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他接着说:“这话要从头说起来,可就话长了,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没过门丈夫就死了,那个时候还是民国,清朝也才亡国没几年,人们的观念还很封建,对女人的要求,讲究从一而终,她家里又穷,丈夫死后,婆家就逼着她嫁过来,她过门的时候,是抱着公鸡,和她已经死去的丈夫拜的堂。” 如果不是廖祖桥说话的时候表情认真,又是一把年岁,我还真以为他是在编瞎话,抱公鸡拜堂,以前我只在电视里看过,没想到,现实里真有这样的事。 “她嫁到我们村来,老实本份,在婆家任劳任怨,可是因为丈夫死了,婆家没有替她说话的人,她婆婆又怪她是个克夫命,稍有不顺心,对她是又打又骂。那个时候,我血气方刚,有一次她婆婆打她时,我路过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前制止,她对我很感激,偷偷给我做了双鞋子送给我,就这样,我们俩一来二的,就互生情愫,做了违背族规的事,后来她就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瞒也瞒不住,我就站了出来,想娶她,族长不允许,村子里的人嫌给他们脸上抹黑,就要把她侵猪笼,夜里的时候,我潜进祠堂把她救了出来,带着她想逃离村子,远走他乡。那晚的天很黑,后面都是打着火把追我们的村民,她又大着肚子,我们慌不择路,为了躲避族人的追赶,不慎摔下一个土崖下。” 廖祖桥虽然活了一百多岁,经历了太多的世事沧桑,但是回忆到这里时,眼睛里明显有些湿润,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穿透过去,思绪沉浸在那个慌不择路的晚上,声音痛苦地说:“她身怀有孕,哪里经得起这么摔啊,孩子早产了,她生下孩子以后,没过多久,也气绝身亡了,我永远也忘不了,她临死前还冲我微笑的样子,说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没有后悔过。我也恨,恨我不能保护他,恨我的族人将我们逼上绝路,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在自己怀里惨死,我悲痛欲绝,以前看古书里,有讲把尸体葬入养尸地,尸体变成僵尸以后,还能复活过来,就把她的尸身葬入廖家村后山的一处养尸地中,希望她尸身不腐,慢慢从僵尸变成血尸,然后长出新的皮肉,真的能起死回生。” 我震惊得半天缓不过神来,觉得眼前着个看起来正常的老人,脑子里一定是疯了,他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极端的方法,偏执地想要复活他自己的爱人?廖宗棋说过,血吼是以活人心肝为食,我难以想象,这百十年间,血吼得吃多少人啊。 廖祖桥偏执得有点恐怖,比锁在阴影里的血吼还让人胆寒。 “那这么说,廖家村的人,真是血吼咬死的?”我试着问道。 廖祖桥的眼睛一寒,收回视线,看着我说:“不错,我把妻子葬入养尸地以后,几十年就变成了血尸,僵尸的时候,还只需要吸取养尸地里的阴气,可是一但变成血尸,她就需要吃人的血肉心肝了,从战乱到世道太平,她吃的都是廖家村人的血肉,廖家村里的人都该死,逼死了我的妻子,还不让我回廖家村,把我的名字,也从族谱里剔除出去。我带着儿子,在深山老林里生活里二三十年,直到解放以后,我的儿子才能回村生活,娶妻生子。”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是有点不寒而栗,感觉他太狠了点,廖家的先辈逼死了他的妻子,他竟然恨了廖家几代人,我有点接受不了,不知道廖宗棋知道以后,又会作何感想。 “那你这百十来年,就一直生活在这个山洞里吗?” 廖祖桥点点头,“我一直都隐蔽地生活在这后山里,只有我的妻子需要食用人的心肝时,我才陪着她下山,先前村子里人,一直以为是狼,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村在。可是廖家村,被人灭村以后,我妻子的食物源就断了,说实话,我也有点后悔把她变成血尸了,不知道还要多久,她才能长出皮肉。可是,让我亲手杀了她,我有下不去手,所以,很多时候,我都把她锁在山洞里,她不食用人的心肝,只是缓慢了长出皮肉的进度,不会饿死。” 我又忍不住往血吼那边望了一眼,鬼知道它得有多么渴望能咬死我啊。 廖祖桥提到了廖家村覆灭的事,我就顺着他的话,继续问他:“爷爷,那廖家村里的人,到底都是怎么死的?不会真的都是被奶奶咬死的吧?”我怕说血尸,血吼,廖祖桥不爱听,还是当着他的面,称呼血吼奶奶,感觉别扭的要死。 “不是,是罗镇捣的鬼,是罗镇害死了廖家村里的人。”廖宗棋说到这里,看到我眼神里的迷茫,解释地说:“罗镇就是抓廖宗棋,来和我交换的那个人。” 看来他说的,就是罗婆婆带来的那个罗大师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灭了廖家村的人呢? 就听廖祖桥继续说:“廖家的祖上,曾经给明朝勘定过皇陵,廖家先祖,传下一本名叫《撼龙经》的风水宝典,大明灭亡以后,廖家的子孙受到清兵的屠戮,为了避免《撼龙经》落入清廷之手,就把《撼龙经》分成了五份,分别由金木水火土,五系子孙保管。我们这一脉,名字里都带个木字,就是木系的后人,据说,《撼龙经》里记载了一处风水龙穴,几百年来,不管是清兵入关,还是太平天国动乱,还是军阀混战,凡是想坐稳天下的,无一不惦记着廖家的这本《撼龙经》。” “罗镇想得天下?”我脑子里回忆着罗镇一脸阴鸷的样子,虽然看起来有些派头,不像是普通人,但是在我看来,他还不像是有野心那么大的人。 “是也不是。”廖祖桥说:“罗家与廖家有仇,民国时期,罗家是我们当地的大商户,那时罗家主要经营的是绸缎生意,家里的绸缎铺子开了好几处,还经营酒楼,可谓是富甲一方。当时,罗家的商业对手是唐家。” 廖祖桥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说:“唐家在生意场上,一直被罗家压制着,后来唐家的家主,听说风水可以起家运,也可以败家运,就找到了廖家,想让廖家的人,在风水上,给罗家的祖坟做手脚,让罗家的运势低落。” 我听到这里,有些皱眉,这不跟害陈浩东的手段一样吗?都是亏损阴德的勾当。 “廖家答应了?”我问。 “没有。”廖祖桥说:“廖家的族规,有一条就是廖家的子孙,不可以用风水玄学,坑人害人,败坏廖家的声誉。当时廖家里,凡是在风水上有点名声的人,没一个人,愿意做这样的事。但是,正赶上那个时候,我四岁的儿子生病,我跪求廖家的族人,他们都见死不救,还嫌我给廖家的祖宗蒙羞,让我以后,再也不要踏入廖家村里半步,就当廖家从来没有我这个子孙,我走投无路,只好找到唐家的家主,唐家的家主出钱给我儿子看好了病,还给了我丰厚的报仇,我也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坟有十恶,十恶之首就是黄泉大煞。” “你在罗家的祖坟里,布了黄泉大煞?”虽然我不知道黄泉大煞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光听这名字,就够凶的。 第098章 真相 廖祖桥点了点头,说:“黄泉煞一布下,无疑为罗家人,打开了一条黄泉路,一年之间,罗家男丁横祸不断,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下一个没成年的孩子,根本就撑不起庞大的家业,生意从此一落千丈,没出三年,罗家就变卖了家产,成了破落户。” “这么邪乎?”我惊讶地问,没想到眼前的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竟然做过这么老多黑着良心的事。也可能像他说的,走投无路了,但是,不管怎样,我都理解不了。 “嗯,后来罗家人经人提醒,看出了祸根,也找人破了祖坟里的黄泉煞,但是,家运已经败落,再想东山再起,已经没那么容易了。”廖祖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罗家死了人,败了生意,那个男孩长大以后,到处寻找我的踪迹,想要报仇雪恨,而且,还拜了一个道士为师,也懂得了一些,风水阴阳之术。” 他一提道士,我忽然想起江清明的爷爷了,就插了一嘴,问:“爷爷,你知不知道,当年来廖家村破四旧的工作组,有一个姓江的道士,他也死在了廖家村吗?” 廖祖桥的思路,一下子被我拉扯回来,明显有些不适应,沉思了一会,才想起来,回答我说:“那个姓江的道士,就是罗镇的徒弟,罗家被风水所害,罗家的后人,因此也走上了风水道法之路,这里面,以罗镇最有作为,年轻的时候,曾是省里一个高官的做上宾” “搞运动那些年,罗镇就利用手里的权力,派了他徒弟,带了一个工作组,到廖家村来。表面上,是响应号召,破除封建迷信,其实,就是借着这个名头,公开迫害廖家村的人,每家每户地搜藏风水书籍,一但发现了,就会扣上封建余孽的帽子,进行批斗。他们名字是破除迷信,其实就是借机搜查《撼龙经》,想让廖家村的人,迫于压力,把《撼龙经》交出来。” 原来江清明的爷爷,竟然是罗镇的徒弟,怪不得他一个道士,还来廖家村破封建迷信,原来,他们是冲着《撼龙经》来的。 “那工作组的其他人,都是罗镇的徒弟吗?”我想到了我的爷爷。 廖祖桥看了我一眼,说:“据我所知,就那个姓江的组长一个人是罗镇的徒弟,他带着其他的人,在廖家村里搞运动。我虽然没在廖家村里露过面,但是,他们在廖家村待了好几个月,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一些。” “那后来了呢?廖家村里的人,又都是怎么死的?”我迫不及待地追问,感觉廖祖桥,知道整个事件的真相。 “廖家村里有生人,我本来不想让我的妻子下山,把事情闹大,但是有天夜里,我没有看住她,很久没吃人血肉的她,就跑下了山,她好久没吃人的血肉,大发狂性,咬死咬伤廖家村里几十个人,受伤的人告诉村民,村子里有僵尸,大家就都惊慌了,一到夜里,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 廖祖桥可能不想把这些陈年旧事都带进棺材里了,很多时候,都不用我问他,他都自接自话地说下去,“到了那个年代,村子里从事风水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家对僵尸都很恐慌,害怕被僵尸咬伤的人,也会变成僵尸,就把那些受伤的人,都集中在祠堂里,受伤的人,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得不到很好的医治,很快就死了很多人,剩下的那些人,还有伤者家属,就不敢了,强烈要求工作组,把被僵尸咬伤的人送到外面医院里去医治。” 廖祖桥回忆到这里,看了我一眼,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说:“那几天村子里很乱,每个人都各怀心思,都为自己的利益做考虑,工作组里的人,也调来镇子上的警察,不让村民出入,对外封锁了廖家村里的消息。” “祠堂里每天都有伤者死去,伤者家属情绪越来越激动,就在事态要失控的时候,工作组忽然允许伤者的亲属进入祠堂照顾伤者,又把另外一波人,夜里集中在村委会,说要开会。祠堂里一波,村委会一波,还有牛棚马圈里被关了一波被批斗的,廖家村的人,基本就被集中在这三个地点,然后到了夜里,村委会那边失火了,祠堂里被咬伤的那一波,有些人就像真的被传染一样,发狂咬人,一夜之间,廖家村里的人,被火烧死的烧死,被咬死的咬死,就这样,都死绝了。”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被僵尸咬了的,真会传染吗?”我震惊地问,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也难以想象几十年前,廖家村那个火光冲天,鬼哭狼嚎的夜晚,廖家村里的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和痛苦。 廖祖桥摇了摇,目光里一副了然一切的样子,说:“僵尸咬伤又不是狂犬病,怎么会传染人呢?祠堂里那些被咬伤的人,之所以会互相杀害,或者去啃咬别人,是罗镇驱使鬼儡上了那些人的身,罗镇最擅长的就是炼制鬼儡,操控鬼儡。村委会的那把火,也是他指使他的徒弟放的。目的一个是为他们罗家的人保仇,灭了廖家村的一姓人,二个在事态上他们处理不力,廖家村出了那么多人命,他们瞒而不报,也是有责任的,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廖家村的人命,都嫁祸给僵尸和火灾,廖家村的人无一生还,外面也没有人知道廖家村灭村的真相。” “那个江姓道士呢?廖家村灭村后,他也不见了踪影,他的孙子,到现在还在找他。”我越听越心惊,感觉这里面每个人都好狠,思想都好变态,为了复仇,比被怨气蒙蔽心智的厉鬼还要恐怖。 我忽然有点同情那些枉死的村民,祖辈的恩怨,算到他们头上,他们至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 “如果,他没有回去,那估计是被罗镇灭口了吧,毕竟对于罗镇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廖家村事件真相,才是最安全的。”廖祖桥接着说:“廖家村的人都死了以后,他在廖家村里布下了锁魂阵,把廖家村的亡魂都困在村内,不能轮回,还用他所学到的道术,消除了那些亡魂的记忆。这样,他既报了仇,也不担心有人知道,他是屠害廖家村的幕后黑手,而且,把廖家村人的魂魄,困在村子里,还能喂食他炼制的那些傀儡,让鬼儡的能力,很快得到提升。” 听到这里,我已经目瞪口呆,感叹活在廖家村里的这些人,真是可怜啊,活着时,被廖祖桥当作喂养血吼的食物,死了以后,魂魄又被罗镇拿来喂鬼儡。这世上,还有比活在廖家村还更悲惨的事吗? “那廖家祖传的那份《撼龙经》呢?被罗镇拿走了吗?既然宝典里藏有风水龙穴,为什么廖家的先祖,不把自己的人葬进龙脉里呢?”我一直就好奇这个问题,古往今来,那些有名的风水大师,为什么给皇帝看皇陵,看龙脉,没有一个风水先生当皇帝的呢? 廖祖桥看出了我的疑问,“龙脉只葬有缘人,真正能开国安邦的龙脉,很多时候,都是在机缘巧合下,把人葬进去的。就比如明太祖的父母,就是天葬。我们做风水先生和算命的这些行当,真正有本事的,泄露天机太多,会遭天谴,不得善终的人,大有人在。廖家村的子孙,能有今日的结局,冥冥之中,跟祖上窥测天机太多,也不无关系。龙脉于有缘人是福,于旁人就是祸。罗镇前些日子来用我孙子,换回他先祖的魂魄,还管我要《撼龙经》,由此可见《撼龙经》也不在他手里。估计,被火烧毁了,也或者破四旧时,廖家保管《撼龙经》的人,把它藏了起来,现在廖家村的人都死了,没人知道那份《撼龙经》的下落了。” 廖祖桥的话,听得我有些迷糊,他一下子和我说了这么多,我一时也有点消化不了,没想到廖家村被灭村的真相是这样,看来,百姓间传说的,也有些竟然是真的。 面对廖祖桥这个知情人,我心里还是有一堆问题想问他,忽然想起,我的血沾染到廖宗棋的骸骨上,竟然解除了锁魂阵对他的禁锢,把他带出廖家村的回事?还有罗镇在赵繁的梦境中,为什么又要要走我的血? 我把这个疑问,说给廖祖桥听,廖祖桥说:“罗镇发现我的行踪,这些年都在找我,我也有研究过他的锁魂阵,一直不知道破解的方法” “直到我抓住罗家的那个凶魂,我才知道,罗镇布的锁魂阵,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用廖家人的血,滴入阵眼中。他布这样的阵,无非是想要赶紧杀绝,一但有人前来破阵,他也就知道廖家还有活在这个世上的后人,我想,到时候,他肯定会把那个人杀了,你的血能带走我孙子,说明你身上,应该有廖家的血统,锁魂阵年代久远,阵法自然也会变弱,你的血染在我孙子的骨骸上,能带走他,也不足为奇。” “至于你说罗镇后来要走你的血,我估计是他发现他的先祖,竟然也困在了锁魂阵里,他应该是想用你的血,解除他当初布下的阵法吧。” 鱼太咸 说: 感谢南風吹北巷、用户455685、沐柒藜送的魔法币,么么哒~ 第099章 生无可恋 如果真像廖祖桥说的这样,我估计应该是罗镇拿着我的血来廖家村时,他的先祖就已经被廖祖桥抓住了。 只是我还有点想不通,我把廖宗棋从廖家村里带出来,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和廖宗棋,还让罗婆婆给我们两个冥婚。难道他一直想利用廖宗棋钓出躲藏起来的廖祖桥? “那陆宇呢?罗镇为什么要杀他?”我见廖祖桥起身想走,想起陆宇,也好奇他是怎么死的。 “陆宇?你说的是那晚和你们一起来廖家村,失踪的那个男孩吗?”廖祖桥不确定的问。 我点了点头,“对,就是他,后来还被罗镇炼成了鬼儡。” 廖祖桥恍然大悟,扭头用下巴指了一下阴影里的血吼,语气轻飘地说:“他啊,知道了,他不是被罗镇杀死的,是被咬死的。” 我浑身一冷,一条人命,在廖祖桥嘴里,说的是那样的轻松。 廖祖桥转过身背着手往洞口走,边走边继续说:“那晚你们四个来廖家村,我在山坡上看到村子里有手电的光,想着我妻子好久没有食物吃了,就带着她下山,该着那小子倒霉,他是躲起来想吓唬你们时,被我的妻子咬死的。” 廖祖桥说完,身影消失在拐角,我惊诧地愣在原地,到现在才算明白,我们当初心血来潮,来廖家村探险,真是愚蠢至极。 我们走在廖家村废墟时,前面左右都是鬼不知道,竟然暗处还蛰伏了一只血吼......想一想就心惊,血吼没把我们四个人都咬死,已经是万幸了。 看来,不信邪还真不行,有些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自己看不见的东西,还是抱着敬畏的心才不会惹上麻烦。 刚才竟顾着和廖祖桥聊廖家村的事,嗓子渴得冒烟都忽略了,本来想着他走时,给他要点水,可是现在,人走了,我才想起来。 渴得都快把心挠出来时,我就冲着洞口外面喊廖宗棋,“大叔,我快渴死了,给我送点水来吧。” 我喊了两嗓子,没人回应我,也没人进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廖宗棋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了吗?见我不好使,又渴得难受,只能用孩子激起廖宗棋对我的怜悯了,我无奈地冲着外面继续喊:“我肚子里,可还有你们廖家的骨肉啊,你想渴死我,也想渴死孩子吗?” 你还别说,这话喊完,音还没落在地上,洞口转角处,就出现了廖宗棋的身影,他手里拿了个破旧的军用水壶,不声不响地走到干草前,我伸手去接壶时,他竟然就当没看着一样,把壶直接扔在了地上。 瞬间我就不开心了好不好,士可杀不可辱,好歹我们夫妻一场,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他怎么可以这样翻脸就无情,赤裸裸地践踏我的自尊心呢? 我没好气地翻了他一眼,倔劲儿又上来了,没有去拿水壶,侧身躺在干草上,闭着眼睛,自己在生闷气,生他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你不是要水喝吗?怎么不喝了?”廖宗棋说话的语调,让我听了就有种想打他的冲动。 我忽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廖宗棋说:“你想弄死我,麻烦你给个痛快的行不行?” 廖宗棋哼了一下,蹲下来,目光冷冽地看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弄死你?我还指望你给我生儿子,怎么会让你死。” “切。”我把锁住我的铁链子,拿到他眼前,抗议地说:“你当我是金刚不坏之身,还是当你儿子是铁胆火车侠?你拿铁链子把我锁在这,天天躺在冰凉的地上,别说有孩子,就没孩子,也架不住这么遭啊,不用十个月,我就得嗝屁了,还生孩子?做梦吧。” 说完,我偷瞄了一眼廖宗棋的神色,黑色的面具挡住了他的脸,我看不见他此时的脸色,但是从那双眸子里,我看到他没有生气,只是那双眸子好冷,就像寒冬腊月里的冰面,让我看了,身体都跟着一阵寒冷。 以前廖宗棋什么时候用这种冰冷刺骨的眼神看过我,他看我的眼神,一向是宠爱、温暖的。说实话,我明知他是因为爷爷杀了他,而迁怒我,也有对我的误会,才对我这样冰冷,但是,我的心,还是被伤到了。 廖宗棋瞄了一眼我的肚子,语气不善地说:“你最好别拿孩子的事儿蒙我,如果让我知道,你怀孕是假的,真是想骗我回去入圈套,我保证你死的比廖家村里,任何一个人都要惨。” 他的眼神不像是开玩笑,我惊愕了一下,他真的会这样绝情吗? “我和你的感情,难道,只剩下肚子的里的孩子了吗?如果真的有孩子,等孩子生下来,我们的缘分是不是也到头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话,就觉得眼睛有点发酸,心里有点堵得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我是我爷爷的孙女,我爷爷死了,你就要这样的仇恨我吗?我从来都没有害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以前对我说的甜言蜜语,难道都是虚情假意吗?” 廖宗棋目光沉了一下,看着我没有说话。 “你其实心里还是爱我的是不是?你只是一时间想起了所有的事,心里被怨恨充斥,不知道该怎样接受我是不是?”廖宗棋即使这样对我,我竟然心底还有对他的渴望,渴望他能改变心意,像从前那样接受我,即使,不在像从前那样宠爱我,只要不排斥我,也好。 廖宗棋依旧淡漠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不像刚才那样冰冷,似乎浮现一瞬的纠结不定。 只是那一瞬,就让我有些心潮澎湃,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放不下我的,曾经拿命相见的感情,怎么可以说没有了,就一点没有了呢? 我见他心思松动,一点矜持也不顾地搂住他的脖子,主动稳住他的嘴唇,把舌尖送了进去了,并且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胸上,我竟然脑子像被驴踢了一样地,试图想挑逗他,勾引他,有那句话,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还愿意啪啪,就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 舌齿纠缠中,闻着廖宗棋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一切还都是那么熟悉,我情不自禁地滚下两行热泪,脑子里想起一个又一个和他纠缠在一起的画面,让我更不想失去他,吻得也更加的卖力一些。 一开始,廖宗棋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两个人的亲吻,更多时候,就像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就在我怀疑,是不是还不够风骚、还不够下贱、还不够惹火时,廖宗棋忽然有了冲动,把我扑在干草上,急不可耐地要脱我的衣服,我也争分夺秒地去脱他的衣服。 就在我要得逞,以为廖宗棋没有用身体放不倒的时候,刚才还状态迷乱的廖宗棋,忽然把我从他怀里推开,站起身来,扣上衣服扣子,火热的目光里,竟然蕴含着些许恼怒,“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吗?你太小瞧我了,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下作,我把你囚禁在这里,并不是想让你做我的私人玩物,是我心里有恨!有恨你懂吗?!” 廖宗棋目光有些狰狞,充满恨意地说:“我恨不得把你爷爷挫骨扬灰,把你爸碎尸万段,我承认,我还没有想好,我该怎么处置你。所以,我想看看,你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孩子,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你肚子里有孩子,我还愿意相信,你没有联合你爸和你爷一起害我,也许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孩子的面上,我还有可能接受你,但是,一但让我知道,你拿假孕骗我入套,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后面的那句话,廖宗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目光阴冷吓人 他的思维也偏向极端,我好担心有一天,他会被心里的怨恨迷失心智,像陆宇一样,到处伤害无辜。 廖宗棋带着满身的怨气,从我的视线里走了出去,我失落地坐在干草上,呆滞地看着地上的水壶,明明还渴的要命,可是连想要拿起他的欲望都没有了,廖宗棋的不在乎,就好像剥夺了我存在的意义,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在精神上,潜移默化中,竟然对他产生了这么大的依赖。 我原还担心,他把我囚禁在这里,会对我做一些禽兽的事,没想到,他现在在我面前,连禽兽都不愿意当了,没有什么,比他对我的排斥和疏远,忽视不在乎,更让人心伤的了。 热暴力伤身,冷暴力伤心啊,廖宗棋对我,就是赤果果的冷暴力。 我觉得自己好卑微,卑微得都快匍匐在他脚下,来乞求他对我的爱,可是即使这样,都换不回他对我的怜悯,他心底的恨,竟然可以让他对我如此铁石心肠。 爸爸死了,爷爷也死了,就连廖宗棋都不想要我了,我忽然间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好痛苦,痛苦到我想去找爸爸,看见他以后,趴在他胸怀里委屈地大哭一场,告诉他廖宗棋欺负我。 我生无可恋地躺在干草上,看着阴影里的血吼,眼睛挂着眼泪,嘴里喃喃自语,“其实你才是最幸福的,活着的时候,那个男人很爱你,死了以后,他对你的爱,也没有消失,他不在乎全世界,可是他心里在乎你。” 嗓子干得像有团火,我没有去拿脚边的那壶水。 我为什么一定要乞求他的原谅,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爷爷犯的错,就要算到我头上,我觉得,我和廖家村里死去的那些人,一样无辜,一样凄惨。不对,我比他们还凄惨,他们好歹算被仇人害死的,我呢,却是被我最爱的人。 “既然你觉得我的存在,是你心中的一个麻烦,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我感觉心好累,想通过绝食的方法,就这样安静地离开这个充满仇恨的世界。 鱼太咸 说: 感谢累人送的魔法币~ 第100章 假孕 爸爸和爷爷都死了,周围的邻居会先发现我们家的异常,然后报警,警察来了,爸爸和爷爷的那种死亡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尸检解剖,我不敢去想象,冰冷的刀片划开他们身体的画面,警察发现我们家里失踪一个人,他们应该在满城的找我吧? 爸爸和爷爷的尸体,现在应该在殡仪馆的冰柜里吧,我一想到,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我在也见不到他们时,即使廖宗棋放我回去,面对曾经那个欢声笑语的家,我已经没有勇气迈进那个家门了。 这两天的打击实在有些大,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爸爸和爷爷。 渴得满脑子想的都是水时,我拿起水壶,执拗把它扔到血吼那里,长这么大,妈妈离开我早,我在爸爸和爷爷的眼里,一直都是很懂事的,还是头一次如此的任性、懦弱、想逃避现实。 一天一夜,没有喝水,嘴唇都要干得爆皮,夜里渴得睡不着觉,眼睛直直地看着被我扔到血吼那边的水壶,手朝着那个方向徒劳地伸着,却心如死灰地没有喊人要水喝。 “我凭什么要给你生孩子,凭什么要看你的喜怒活着。没有尊严地活着,还不跟快一点死去。”我蠕动着嘴唇,意识有些迷糊地自言自语。 亦真亦幻中,我仿佛看到爸爸和爷爷站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中冲我微笑,我欢喜地向着他们跑过去时,眼前的花海都迅速地枯萎下去,爸爸和爷爷消失不见了,刚才还美轮美奂的花海,瞬间就变成了干涸龟裂的大地,裂缝中还有炽热的岩浆在翻动,冒出灼人的热浪,我就像一条被晒在太阳底下的鱼,躺在干涸热汤的地面上等死,阴沉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酣畅淋漓的大雨,我用手接着雨水,贪婪地一口一口喝着。 阵阵清流随着我的吞咽,滋润进我的喉咙,也让我有些涣散的意识,有了一丝清明,周围干裂翻滚着岩浆的地面不见了,我感觉靠在一个怀里,有人在往我嘴里灌水喝,我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他又固执地把水壶送到我嘴边,掐着我的腮骨,迫使我张开嘴巴,又把壶里的水灌进我的口中。 我吞咽不及,被水呛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漆黑的山洞里,近处被廖祖桥点燃的火堆,照出一片光亮。 廖宗棋手里拿着水壶,见我被水呛得喝水,有些慌手慌脚地帮我拍着后背顺气。我回过头,看到他眸子里的紧张,鼻子一酸眼眶又湿了,就仿佛以前对我好的那个廖宗棋又回来了。 廖宗棋见我红着眼睛看他,愣怔了一下,忽然眸子一寒,猛地站起身来,我后背一空,差点摔到地上。 “旁边是我爷爷给你做的饭,别让我废话,痛快点把它吃掉。”廖宗棋指了指放在我旁边的饭菜,又恢复冷漠的语气说:“你别以为你死了,魂魄就可以逃出这个山洞,不想让我把你的魂魄禁锢在你的尸体上,把你变成和我奶奶一样的血吼,就放弃想死的念头,有时候死了不比活着轻松。” 我睇了眼身旁的饭菜,两碗一个碟儿,一个碗里盛着米饭,一个碗里盛着卖相并不怎么好的糖醋里脊,小碟子里居然还有下饭的小菜。 “廖宗棋,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要对我忽冷忽热的好不好?你要是恨我,就整死我,你要是不恨,就别折磨我了。我求你了,行不行?”看着那份糖醋里脊,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如果,不是他告诉他爷爷,他爷爷又怎么会知道我爱吃糖醋里脊,而且,扫了一眼酱油明显放多了,红得都有点发黑的里脊肉,看来他爷爷的厨艺并不怎么好,做了一百多年的饭菜,也没做明白。 “你自己吃,还是让我喂你?”如果换在我俩好的时候,他说这句话,那就是在调情,可是眼下,冰冷的话语从他嘴里出来,一听就不是好果子。 呵,这种情况,我还能吃下去饭,我心得多大啊,活着不放我人走,死了不放我魂魄走,他还真是够狠的。 我别过脸,不去理会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直接杀了我才好。 廖宗棋见我不吃,走到我身边蹲下,抬手掐住我的腮骨,扭过我的脸,夹起一块肉,就没好没歹地塞进我的嘴里,然后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把嘴闭上。 肉在嘴里,我就不咽,我圆睁着满是怒意的眼睛,杠劲一样地看着他,他手托着我的下巴,我吐不出来,也不嚼碎。 “咽了它!”廖宗棋的眸子一窄,声音里含着怒意,命令着说。 我把眼睛瞪得更圆了些,表示我的抗议。 僵持了一会,廖宗棋撤回了手,我下巴一松,张嘴就把肉吐在了地上。 我以为廖宗棋拿我没招了,没想到他忽然身形一瞬,一股冷气迎面扑来,我意识清晰,手不受我控制地端起地上的饭碗,就往嘴里扒拉饭,然后又夹了一块肉,大快朵颐。 廖宗棋为了逼我吃饭,竟然想到上我身这招,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我意识虽然还有,但是身体完全不受我控制。 一碗米饭见底,碟子里的小菜也吃光了,碗里的里脊肉,廖宗棋也估摸着我平时的饭量,觉得差不多吃饱了,剩了几块没吃,然后才从我身体里出来,出现在我眼前,面具后的眼睛,竟然有些许得意。 “如果你喜欢我以这种方式喂你,你以后大可绝食。”廖宗棋看着我说。 我又气又恨又绝望,他这样对我,不就是想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 我生气地躺在干草上,扯过被子盖在头上,一眼也不想看到他了,他不想让我死,我就好好活着,他越看我闹心,我就偏在他眼前膈应他。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还跟廖宗棋要了个炭火盆,夜里放在我旁边,还要来一张折叠床,省得每天都躺在地上的干草堆上。 我白天没心没肺地待在山洞里,蓬头垢面的,嚼着一根枯草,在思考我接下来的人生...... 一到晚上,躺进被窝里,就偷偷的掉眼泪,想爸爸、想爷爷、想我以后,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个山洞里生活下去吗?被禁锢久了,我也许会变傻吧?我死了以后,廖宗棋真的会把我的尸体埋进养尸地里,把我变成血吼吗? ****** 廖宗棋再次送饭进来时,我吃饱喝足以后,用草根剔着牙还嫌弃地说:“盐放多了,菜有点咸。下次让你爷爷注意点,少放点盐。” 廖宗棋目光阴沉地看着我,我估计面具后的脸,也是一点好色都没有了。“你事还真多。”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用草根剔着牙缝,用一种半死不活的腔调说:“你天天这样好心地给我送饭送菜,不就是怕饿死我肚子里的孩子吗?菜太咸对孩子也不好。”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廖宗棋觉得我剔牙的样子,可能一点也不淑女,声音有些不耐地说。 “形象?”听到廖宗棋这话,我一下就炸毛了,丢到手里的草根,扯着锁在脖子上的铁链子,像精神失常一样地扒拉下乱蓬蓬的头发,“你天天用铁链子锁着我,你跟我谈形象?我特么的现在晚上睡觉,都不敢把头捂被窝里,我自己都嫌我自己臭。我没形象,一点形象都没有,嫌弃我,把我放走啊?弄死也好啊?” 廖宗棋他才不会如了我的心的,他不会放我走,也不会弄死我,没有说一话,黑着脸转身就走了。 到了晚上,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个大水盆子,让廖祖桥烧了一大铁锅的热水,都倒进一米来长的大洗澡盆里,然后又往里对好凉水,我就坐在床上,冷眼看着廖祖桥忙和。 廖祖桥出去后,廖宗棋走进来,往我床上丢了几件衣服和浴巾,我一看那衣服,都是我平时穿的,就惊讶地问他:“你回家来着?” “水烧好了,快点洗。你现在这副像样,没比街上要饭的乞丐强多少。”廖宗棋语气嘲讽地说。 “不不不,你不能瞧不起乞丐,乞丐可比我强多了,至少乞丐人家有自由。”我夹枪带棒地说完,心头涌起一股悲伤,收起脸上的满不在乎,努力地压制着眼眶里的泪水,问:“我爷爷和我爸爸,现在入土为安了吗?” 廖宗棋没有回答我,看来他们的尸体现在应该还在殡仪馆里。 我垂下头,就掉眼泪,咬着嘴唇,肩膀一动一动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廖宗棋走了过来,伸手掏出钥匙,解开锁在我脖子上的铁链,我泪眼迷离地望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放我走?”我疑惑地问。 廖宗棋拎起我的肩膀,把我架到水盆旁,生硬地说:“洗澡。” 脖子上没有了铁链的束缚,感觉浑身都轻松不少,我来回地晃了晃脖子,看着水盆里的水,心想,我都快万念俱灰了,他还想让我洗澡,注重形象,真是可笑的很。 “我觉得这样挺好。”我用手捻了下油腻的头发,手指送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子汗馊味儿。 廖宗棋见我不动,伸手就过来要脱我的衣服,我抓着衣领往旁边刚退两步,还没来得及说话,廖宗棋忽然一闪身,又附身到我身上,接下来的场面就又有点尴尬了,他操控着我的身体,把我脱得身无寸缕,然后迈步进到澡盆里,撩起水,就像洗他自己的身体一样,上上下下地搓洗起来。 他不光帮我洗了澡,还帮我洗了头,而且,还帮我刷了牙,我自己的身体被他控制着做这一切,感觉说不出的别扭,别扭的我,都想用五雷符把自己包成木乃伊,这样廖宗棋想上我的身控制我身体,也附身不了了。 等换好衣服以后,廖宗棋才从我的身体里出来,看着我清清爽爽的样子,目光里流露出些许满意。 “廖宗棋,你不嫌费事吗?你觉得有意思吗?”我满面潮红,气急地盯着廖宗棋问。 廖宗棋目光回味地落在他的手指上,看也不看我一眼地说:“有意思。你自己摸自己,都有感觉,我也是佩服了。” 我让他说的有些羞臊,掀起被子,气呼呼地躺在了床上,一刻也不想搭理他,就觉得他是混蛋,这辈子招惹上他,真是倒霉透顶了。活得不光一点自由没有,连一点尊严都没有了,他要是在我身上拴根绳我都该成为提线木偶了。 我心里一阵生气,眼皮子却发沉,一阵困意没有来由地就席卷而来,让我有些困倦。是怪好几天,身上没有像今天这样舒爽了吗?怎么还没到睡觉的点,就忽然想睡觉了呢?昏昏欲睡前,我心里还一阵奇怪,没过一会,我就睡了过去,而且,还在梦里和廖宗棋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第二天早晨起来,身子乏累的很,就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一样,一点也不想起来,想起昨晚的那个梦,我忽然都有点鄙视自己了,廖宗棋这样对我,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做梦和廖宗棋那样,如果要让廖宗棋知道,他得多看轻我啊。 一整天我都在想着昨晚的那个梦,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我都有点怀疑,那到底是不是梦。廖宗棋给我送饭来时,一边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饭,一边偷瞄了他好几眼,还是那副冷漠,像我欠他多少万亿冥币似的。 “你昨晚没上我这边来?”我试探地问。 廖宗棋看了我一眼,“怎么,你很希望我来?”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我有多饥渴似的。 我慌忙闪开眼神,低头往嘴里夹菜说:“没来过就好。” 我也觉得廖宗棋不至于拧巴,可能是我胡思乱想了吧。 我和廖宗棋现在一天说的话,加起来很少能过十句,我默默吃饭,廖宗棋也在一旁默默不语,我又抬眼看了一下他带着面具的脸,其实心里很想看看他的脸到底被烧成什么样,可是这时候我对他的任何一点关心,都有些不合事宜,仿佛都是在拉低自己。 我只能收敛起我对他的关心,也像他的死活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一样,低头吃着自己的饭,一顿饭,在相互沉默中吃完,看着廖宗棋端着饭碗走出去,我忽然觉得,没有廖宗棋的空气,感觉好轻松。 除了那天洗澡,廖宗棋大发善心,把锁在我脖子上的铁链,拿开一会,以后就一直还锁着我,有时我都担心,铁链子带久了,会不会磨破我的脖子,或者把我的脖子磨出茧子来。 转过天早晨,我被血吼的嘶吼声吵醒,睁开眼睛,山洞里已经有了光亮,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感觉身下一片湿润,纳闷地挪开身一看,我刚才坐过的地方,床单上一片血迹。 我连忙掰着手指算,今天是几号了,算来算去,才后知后觉,今天在生理期内。 我又检查了下自己,有点蒙圈了。大姨妈按月造访,那么就说明我没有怀孕?如果我没有怀孕,马尾辫儿去哪儿了? 确定自己没怀孕后,我心头到轻松了不少,我和廖宗棋这种虐待不虐待,疼爱不疼爱,我也不打你,就在精神上摧残你的关系,已经不适合要孩子了。但是马上又想到,廖宗棋如果知道我没有怀孕,肯定认为我是假孕骗他了,他会怎么处置我?碎尸万段?还是挫骨扬灰,我苦着嘴角,瞟了一眼阴影处的血吼,心里犯苦地冲它嘀咕,“估计以后,你在吃人的心肝吃,得分我一半了。” 廖宗棋端着饭进来时,我坐在床边,就感觉死神在向我走近一样,不知怎的,想到死亡,心里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心底莫名的兴奋,就好像马上就能见到爸爸和爷爷了一样。 “吃饭!”廖宗棋把饭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大姨妈来了。”我连想瞒他的欲望都没有,一脸无所谓地说。 廖宗棋的身子僵了一下,走到我身旁,掀开被子看到床单上的脏掉的一片,触不及防地甩了我一巴掌,把我压在床上,掐着我脖子,目光凶狠,语气怨恨地说:“你果然是骗我!亏得我心里还一直期待,你是真怀孕了,没有骗我,没有联合你爸和你爷害我!” 我被廖宗棋掐得透不过来气,脸上被他刚才那一巴掌甩得耳朵嗡嗡只响,火辣辣地疼,但是比脸上更疼的是心里,他终是对我下得了手了。 这一巴掌,仿佛彻底地把我们之间曾经的所有美好都打碎,直到这一刻,他在我心底的形象,已经彻底地崩塌,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最爱的人,在自己的心里慢慢死去,更悲凉的事了,我闭上眼睛,没有挣扎,无声地滑落下泪水。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有事不先跟我商量?!我就那么恐怖吗?!”廖宗棋嘴里在咆哮,手上再加重力道,声音竟然哽咽起来,“我虽然恨透了你爷爷,也讨厌你这张长得像你奶奶的脸,我确实不知道该把你摆到何处,我也不想纠缠你,可是我不习惯看不见你的日子,说是我囚禁你,可是我每天跟个下人一样地伺候你,怕你冷,怕你饿,怕你想不开自杀,每一天我过得都提心吊胆,可是倒头来,得到的结果,是你他妈的骗我!你骂我无情,其实你才是最无情的!” 听到廖宗棋的话,我惊呆了,睁开眼睛,看到他狰狞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泪水,我的心好痛,他掐得我快要窒息了,我还伸出手,想要拿下他的面具,想要在临死前,看他一眼。 他向旁扭开脖子,掐着我没有让我够到他的面具,目光里闪现杀机。 我痛苦地看着他,被他掐得说不出话来,明明我们心里都还有彼此,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在一起,阴差阳错的,闹到这样的结局。 “唐唐!” 生死攸关时,我耳畔边听到江清明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幻觉,可是余光里看到,一记火形刃朝着廖宗棋打来,廖宗棋松开我的脖子,快速地向一旁闪去。 江清明跑了过来,把剧烈咳嗽的我,从床上扶了起来。看到我脖子上的铁链,两道浓眉,都皱到了一起,看着廖宗棋说:“姓廖的,你还是人吗?你杀了唐唐的爸爸和爷爷,还把唐唐囚禁在山洞里,即使你心里有再大的仇恨,她好歹是你的冥婚妻子,为了救你,她连鬼窝都敢闯,你还要她怎样?” 廖宗棋看到我倒在江清明怀里,愤怒地说:“江清明,不用你装好人,你爷爷杀了廖家村那么多人,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为我死去的族人报仇!” 江清明面色一寒,送开扶住我肩膀的手,迎着廖宗棋就冲了过去。 江清明的突然出现,让我有点搞不懂状况,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看着眼前两个打斗的男人,出手都没有给对方留有余地,我就一阵担心,生怕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有了闪失。 “休要伤我孙子”说话的是廖祖桥,他出现在洞口,虽然已经是一百多岁的人了,但是行动起来,一改往日的老迈,步履生风,冲到廖宗棋和江清明面前,护犊子一样地抬起胳膊,就把江清明一掌给震到旁边。 江清明摔倒在地上,我担心地过去,把江清明从地上扶了起来,看来高人就是高人,廖祖桥都一百多岁的老头了,没想到打起架来,还不输年轻人。 “老匹夫!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今天就用你们的命,祭奠我们罗家九泉下的列祖列宗吧!” 我循声望去,洞口的拐角处,竟然走进几个人来,说话的是罗镇,他身后跟着罗婆婆,还有小胡子、陆宇也在他们身后,罗婆婆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浑身满是黑色怨气,相貌富贵的年轻男子,,看来他就是罗婆婆的鬼夫罗启铭了,只是他的容貌停留在他死时候的年纪,而罗婆婆容颜已逝,已经是一个又干又瘦的老太太了,和她的鬼夫站在一起,显得特别的不搭,别说像妈领着儿子了,就是说奶奶和孙子,也是有人信的。 在他们身后,还漂浮着一众面目狰狞的鬼儡,有男女有,有老有少,一个个都像讨命冤魂一样,随时准备待命而动。 看见这么多人,都出现在廖祖桥隐居的山洞,我一下子替廖祖桥和廖宗棋担心起来。这些人,都是想把廖宗棋他们爷孙俩,至于死地的啊。 廖祖桥看到这些寻上门的仇家,把廖宗棋护在身后,面不改色地冲着罗婆婆的鬼夫,指着罗镇说:“罗大少爷,别来无恙,你我都是同辈人,你的这个后生,没有规矩啊,跟长辈说话,竟然如此的目无尊长。” 罗启铭嘴角一动,看着廖祖桥声音阴寒地说:“叫你老匹夫都是抬举你了,我到现在一想起,你害得我们罗家家破人亡,我就恨不得把你的血肉喂狗,把你的魂魄打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当初也是走投无路,才铸下大错。这么多年,也心有悔意,要不然,上次我抓到你,早就将你灭掉了,哪里还让你有机会,带着人来,站到我面前,和我叫嚣?”廖祖桥说的风轻云淡,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或者没把生死放在眼里,他活得已经够久了,或许正需要一个人,来帮他了结性命,他缓缓开口说:“看在我对你心慈手软的份上,你要是放了我孙子,我这一身老骨头棒子,任凭你们处置,如若不然,我们真若拼杀起来,别看你们人多,未必不是鱼死网破,你们想全身而退,也是痴人说梦。” “爷爷,不用担心我,大不了,今日就和他们同归于尽。这世间花红柳绿,于你我祖孙俩,也是无缘,苟活也没什么用。”廖宗棋往前站了一步,让廖祖桥把他给挡住。 廖祖桥想不动刀兵,给廖宗棋争个能转世投胎的机会,罗镇那帮人,自然是不答应,廖宗棋也不想弃他爷爷不顾,自己独自苟活。自始自终,廖宗棋站在他爷爷身边,都没有向我这边看一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廖祖桥虽然活得久,有一些真本事,但是罗镇他们人多,还操控着跟敢死队一样的鬼儡,我不禁心里替廖宗棋他们祖孙俩担心的要命。 “今天,我们罗家与廖家的恩怨,该做一个彻底的了结了。我灭了廖家村以后,才发现你罗祖桥的存在,找了你这么久,等的就是今天,祖宗开眼,让我有一个能为祖宗报仇雪恨的机会。”罗镇说完,冲身后一挥手。 那些待命的鬼儡就闪着一道道鬼影,就向廖宗棋和廖祖桥扑来,廖宗棋也激发满身戾气,冒着萦萦黑气,凭空飘起,自带鼓风机特效,衣角向后翻飞。虽既化作一股凌厉旋风,和冲到他面前的鬼影,打斗在一起。 廖祖桥更是咬破手指,凭空画符,嘴唇蠕动,念着符爵,就见一个巨大的五雷符凭空而出,绝对震撼地向着面前的一团团黑影推动过去。 “想不到这老头这样厉害,竟然能凭空画符!”江清明略微惊愕,目光钦佩地望着廖祖桥的五雷符,把团黑影打散。五雷符速度不减弱地朝着罗启铭站的位置推进,罗启铭和陆宇都快速地向旁边闪去,堪堪躲过符火灼灼的五雷符。 先出马的往往都是小角色,廖宗棋和廖祖桥,很快就把罗镇炼制的那帮鬼儡打得形神俱灭。 罗启铭和已经变成凶魂,怨气明显比廖宗棋还黑浓一些的陆宇,也参加到战斗中,一起去对付廖宗棋。 罗镇和罗婆婆两人联手缠住廖祖桥,不让他有救廖宗棋的机会,可能想先把廖宗棋灭队,在合力对付廖祖桥。 罗启铭一个,都已经够廖宗棋应对了,再加上一个怨气不比他弱多少的陆宇,明显应对的有些吃力,很快就处于下风,但是,不管人还是鬼,一但到了生死关头,其体内隐藏的潜力都是巨大的,廖宗棋虽然不敌眼前的两个凶魂,但是那两个凶魂,竟然一时也奈何不了他。 罗镇一边对付廖祖桥,一边冲着江清明喊,“愣着干嘛,你是我的徒孙,难道你想看着我们都死在这个山洞里吗?快用你的掌心刃打他!” 江清明听见罗镇的话,大梦初醒一样,站起身来就要运用掌心刃,我连忙拉住他的手说:“清明,你不要听他的,就是他唆使你的爷爷残害了廖家村的人,还杀了你爷爷灭口。” “真的?”江清明神色激动地看着我。 我肯定地点点头,江清明清冷的目光里,有了恨意,抬起手祭起一个掌心刃,就朝着压制廖宗棋的罗启铭打去。 一击未中,罗启明闪身到一旁,廖宗棋得以喘息的机会,对着陆宇冲了过去,把陆宇撞飞到石壁上。 罗镇看到江清明反水,咒骂了一声“叛徒!”,竟然也翻动掌心,朝着廖宗棋就打出一道,看起来杀伤力明显比江清明强得多的掌心刃。 廖宗棋的注意力还在陆宇身上,罗镇的掌心刃速度又快,眼看着就要打在廖宗棋身上时,我喊了一声,“大叔小心”的同时,也快速地冲到廖宗棋身后,想用身体阻挡住掌心刃的威力。 “噗”的一声,肩胛骨处一阵疼痛,我吃痛地一声闷哼,低头看见,掌心刃在我左肩膀的位置,渲染开血花,我一阵奇怪,江清明用来杀鬼的掌心刃,怎么打到人的身上,也能割开皮肉。 廖宗棋扶住身子向后要倒的我,看到左肩的伤口,终于在他的眸子里扑捉到心疼和在乎,明明肩膀疼得就像骨头碎掉一样,可是看到他眼底的心疼,我开心地咧嘴冲他傻笑起来。 鱼太咸 说:  感谢缪妖送的魔法币,前两天手疼,手指上的烫出的泡,虽然每天3000字,还是让我敲成了茧子,又赶上卡文,码得就少了一些,今天这章8000字,尽量这周完结。 第101章 怀孕了 “为什么要救我?”廖宗棋用手托住我的后背,眸子里的那层冰冷,在看到我肩膀上侵染出来的鲜红,瞬间融化。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你,你把爷爷的帐算到我头上,我无话可说,毕竟我姓唐,是爷爷杀死了你,其实,我心里也怪过他,为什么要对你这样残忍,可是,那毕竟是我爷爷啊。我心里的痛苦和纠结,不比你少。但是,你非要说我联合我爸爸和我爷爷害你,我不认,我从来没想过,也没做过害你的事。”我看着廖宗棋,一古脑的把以前想对他解释的话,都说了出来,怕这些话说不出来,以后就没机会说了一样。 肩膀虽然锥心的痛,但是,我很庆幸,有一个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他,如果我害他,就不会救他,很简单的道理,我想,他一定会懂。 廖宗棋幽邃的眸子,闪过一丝痛苦,看到罗启铭再次带着黑色怨气,向我们这边扑来,廖宗棋抱着受伤的我,险险地躲开他的攻击,江清明也挺身上前,帮他抵挡住罗启铭的攻击。 廖宗棋忽然把受伤的我,推到江清明怀里,掏出钥匙交到他的手上,就像托付后事一样,看着江清明语气诚恳,而又有些不甘地说:“带她离开这里,好好照顾她。” 廖宗棋最讨厌的人就是江清明,因为江清明,也没少跟我生气。可是大难当头,他却把我托付给江清明照顾,他到底是几个意思?他这是做了必死的打算了吗? 我刚要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不想让他丢下我,那边廖祖桥应对罗镇和罗婆婆的进攻时,一时不慎,竟让身后伺机而动的陆宇钻了空子,陆宇从背面偷袭了廖祖桥,廖祖桥回身闪躲陆宇时,又让罗镇一掌拍在后背,震飞在血吼那边的地上,吐了一口老血。 罗镇和罗婆婆刚想追过去了结廖祖桥,不想锁在阴影处的血吼,忽然狰狞地站起身来,发出一声震人心魄的嘶吼,然后向前猛地一窜,就听“咔嘣”一声断裂,锁着它的铁链,竟让让它硬生生的给闯断了,碎开的铁环,迸溅到我脚边的地上。罗镇和罗婆婆面对忽然暴怒的血吼,吓得呆愣了一下,此时的血吼,真的是太让人恐怖了。 可是更恐怖的是,血吼挣脱束缚以后,竟然四肢着地,腾空跃起,像出笼的猛兽一样,朝着罗镇和罗婆婆扑了过去。 廖宗棋见他爷爷受伤,眼神慌了一下,把我托付给江清明,就毅然转身闪瞬到他爷爷身边,把嘴角挂有血迹,表情痛苦的廖祖桥从地上扶起来。 “小心!”廖祖桥指着前面,对廖宗棋说,说话的时候,又是吐出一口鲜血,看来这下子伤得不轻,毕竟他擅长的是风水,对于打斗,未必得心应手,更何况又是这么大的年纪。 廖祖桥指着的地方,罗启铭和陆宇带着满身的怨气,凶神恶煞地像廖宗棋那边冲了过去。 廖宗棋放下他爷爷,腾空飘起,伸展开胳膊,激发出身上所有的怨气,在手心凝结成两团流动的黑色怨气,红着眼睛向我这边看了一眼,冲江清明吼了一句:“快带她走,别在这里碍我的事!”说完目光泛起一股鱼死网破般的凶狠,把手里的两团黑色,朝着罗启铭和陆宇打去。 那边罗镇跳开血吼的攻击,罗婆婆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被浑身血肉模糊的血吼,扑倒在地上,咬住了脖子。 我眼见着血吼扑倒罗婆婆以后,把尖长变形的手指插入罗婆婆的左胸,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场面太过血腥,江清明一下捂住我的眼睛,告诉我,“别看。” 然后快速地打开我的锁链,趁着大家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扶着我就朝洞外走。 我听见山洞里,发出罗启铭悲恸的喊声,忍不住回头看去,就看到一道黑影,如闪电一样朝着血吼冲去,把血吼撞飞,神情万分痛苦地抱起罗婆婆的尸体,再也无心恋战。 我收回视线,不忍心看这样的场面,现在我和罗婆婆虽然在对立面,但是,站在都嫁给了一个鬼夫的角度,我还是挺同情她的。 罗镇的关注点压根就不在我这边,他一心想要杀死廖祖桥和廖宗棋,或许他认为,等杀死廖宗棋和他爷爷,回头在来收拾我,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江清明拉着我向洞口外逃走,罗镇没有过来阻挡我们两个,而是在看到罗婆婆被血吼掏心而死后,稍微震撼了那么一小下,就抬起手掌,调动真气像廖宗棋打出掌心刃。 掌心刃像一道白光,带着强劲的杀气,破空像廖宗棋飞去,廖宗棋也再次凝结怨气,推动黑色的怨气,顶上罗镇的掌心刃,飞沙走石间,两道力量在半空中相遇,就像两颗撞在一起的导弹,炸裂后反弹回两股超强的气浪,把罗镇和廖宗棋都冲击得向后飞出。 看到廖宗棋也摔倒在地上,我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想跑回去看看他伤得重不重。 “不想全死在这儿,就赶紧带她走!让你带他走,怎么这么慢!”廖宗棋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显得非常生气地冲江清明怒喊。 江清明赶忙伸手拉住我,揽过我的肩膀,带着我往外边走,边走边说:“你现在都受伤了,留在这,只能束缚他的手脚。你在这,帮不上他什么忙,还会让他分心,不想拖累他,就赶紧离开这儿。” 眼前的情形,有点像在凌城,乱葬岗的鬼别墅里,只是今日的情况,要比那晚凶险得多,不知道廖宗棋还能不能化险为夷。 江清明说得对,我也明白,我在这只能给廖宗棋徒增危险,红着眼睛,忍着疼痛,狠心地转过头,跟着江清明快步往洞外面走,心里祈祷,廖宗棋一定要平安出来啊。 可是,我和江清明刚走出拐角没多远,身后传来一身巨响,一瞬间整个山洞,地动山摇地晃了一下,头顶有碎石往下落,身后更是轰隆一声,里面的山洞竟然垮塌了,洞口也被塌下来的石头堵得严严实实。 江清明和我一下子惊慌起来,怕山洞垮塌,把我们埋在山洞里,我们来不及多想,躲着头顶掉下来的碎石,赶紧加快脚步,朝着前面洞口的阳光跑去。 因为连日里都被廖宗棋囚禁在光线昏暗的山洞里,一跑出洞口,外面刺眼的光线让我眼睛一阵吃痛,我连忙用手捂住眼睛,江清明把外套脱下来,罩在我的头上。扶着我往安全的地方,走出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我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但是一想到,山洞塌了,廖宗棋还在里面,我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担心的要死。 我用手捂着肩膀,连指缝里都是血,江清明先报了警,说山洞塌方,有人被埋在里面,然后要送我去医院,我觉得这点伤死不了,更何况,现在生和死,对我也没大区别,我坚持不去,吃力地靠着一棵大树,坐在树荫下,想等警察来,看着他们把塌掉的山洞挖开。 可能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我刚坐下来没一会,就感觉眼前发黑,江清明的身影,在我眼前忽大忽小,一头栽倒在地上,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虚弱无力,手上还扎着吊瓶。 江清明拿着单据,正好推门从外面进来,看我在看他,清冷的目光里泛出惊喜,快走两步到我床边,“你别动,肩膀上有伤。”然后他从病床头的桌子上,拿起一瓶水,语气关心地问:“要喝水吗?” 我看着江清明,因为刚刚苏醒的缘故,意识还有些恍惚,我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滴流管问:“我在医院躺多久了?” “三天了。”江清明把水放到桌面说:“送到医院里时,你身体太虚弱了,全检查以后,没有什么大碍,也处理了伤口,可是,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廖宗棋呢?”记忆终于在脑子里明朗起来,我抓着江清明的胳膊,目光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从他嘴里,说出不好的事。 江清明沉默了一会,知道搪塞不过,就开口吐出四个字:“不知所踪。” 我无力地松开他手,感觉胸口就像被重锤狠狠捶了一下,不知所踪,可能已是江清明想到的最好的,也比较能让我接受的词汇了吧。 魂飞魄散,也是不知所踪。 “山洞为什么塌了,那几个人呢?”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脑子里都是廖宗棋的影子。 江清明声音低沉地说:“山洞垮塌的原因,是有人在里面引爆了炸药,我估计应该是廖祖桥所为,警察挖开洞口的乱石以后,在山洞里也发现了罗镇、廖祖桥和罗婆婆,还有血吼的尸体,至于那几个鬼,我把你送到医院后,也回去看过一眼,真的是不知所踪。” 江清明的话,让我大为震惊,怪不得我们走在山洞里时,身后传出一声巨响,里面的山洞就轰然倒塌。廖祖桥什么时候在山洞里放了炸药,廖宗棋是不是知道?他应该知道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急切地催促江清明,带我离开山洞。 “你们是怎么找到廖祖桥隐居的那个山洞的?”我问。 江清明在我床边的一个椅子上坐下,细心地帮我掖了掖脚底的被,说:“你家出了命案,现场就是我出的,我一看你爸和你爷的死相,就是被厉鬼吸食了精气,吞了魂魄,然后你又失踪了,我就想到了廖宗棋。可是,我自己去廖家村的后山,根本就找不到廖祖桥隐居的山洞,其实,我早就知道,爷爷是罗门的人,只是一直不原因跟他们走近,你失踪以后,我就去找了罗婆婆,我爷爷是罗镇的徒弟,我又有警察这个身份,他们以后用到我的地方会很多,所以,罗镇很痛快地认了我这个徒孙,并且答应,去廖家村找廖宗祖桥时带上我。罗启铭去过廖祖桥隐居的山洞,他也知道廖祖桥的迷魂阵的玄机,他带着我们上山,指挥着罗镇,很容易就破了廖祖桥的迷魂阵。” 原来是这样,看来廖祖桥也可能早就料到,放走罗启铭,他一定会带人上门寻仇,就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在山洞里,老早就布置了炸药,只是我越想越心惊,囚禁我的山洞里,不光有血吼,还埋有炸药,我都不知道。 廖宗棋是廖祖桥的孙子,他一定知道他爷爷在山洞里布置过炸药,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急切地催促江清明带我离开山洞。 只是这些天,他一个字都没有跟我透露过,最初的想法,是不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只是,我在最后关头,帮他挡了罗镇的掌心刃,消除了他对我的误解,才对我起了恻隐之心,让江清明带我逃出一条生路。 我已经不怎么在意这些东西了,我现在只关心廖宗棋到底还存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听说我醒了,外边有两个办案的警察走进病房,其中一个,是在我们学校的人工湖边,一起抓过鬼的胖警察李哥,他们和江清明打过招呼以后,就问我爸爸和爷爷死的那天经过,问我凶手是谁,又是谁把我囚禁在山洞里。 这些事情根本就无法说清,我告诉他们,不知道爸爸和爷爷是谁杀死的,山洞里的事,我都记不得了,给我做笔录的那个年轻警察,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也不相信,说我不配合他们做案件调查,隐瞒案情,要把我列为嫌疑人什么的吓唬我,还一个劲追问我,到底是谁把我绑架在山洞里的。 我装作头疼,李哥是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在警队里也是老油条了,什么样离奇古怪的案件,估计没见过,也听闻过了,江清明向他递了个眼色,他就拦过那个小年轻警察,打着哈哈说:“她刚刚苏醒,想起不起很正常,我们过几天在问。”边说边把那小警察推了出去。 他俩出去以后,我从病床上撑坐起身子,忍着肩膀伤口处牵扯的疼痛,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江清明挡住我,问:“你伤还没好,要在医院里养几天,你下床干嘛?” “我想去看爸爸和爷爷。”我说着就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一想到爷爷和爸爸还躺在殡仪馆里,心里就一刻也在医院里待不下去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现在我回来了,廖宗棋我不知道去哪里找,爸爸和爷爷就躺在殡仪馆,我想在去看看他们,去给他们烧点纸,给他们磕几个头,想让他们尽快入土为安。 “你现在身子弱,不能离开医院,你爸爸和你爷爷,都已经撒手人寰,早两天入土,晚两天入土,没有什么区别,你不能在有事了啊,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对你爸爸和爷爷在天之灵的最大安慰了。”江清明一边挡着我,一边关心地说。 江清明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了,一想到还没见过爸爸最后一面,我的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拔掉针管,下了床还没迈出一步,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江清明连忙将我扶住,让我坐在床上,肩膀的伤口,扯了一下,病号服上又晕出了鲜红的血迹,江清明看了一阵紧张,把我放躺在床上,就跑出去叫护士。 护士跟着江清明进到病房里,察看了下我的伤势,又重新给我处理了伤口,然后一边往我手背上扎针一边埋怨地说:“你都受伤来,肚子里还有身孕,不好好养着,还折腾啥?” 我一听护士的话,差点又坐起来,护士眼急手快地将我按住,责怪地说:“在动扯到伤口,伤口就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了。” “你刚才说什么?”我以为一定是我耳朵听错了,目光在意地紧盯着她,不确定地问。 护士可能知道我被人非法囚禁在山洞里的事,这两天又没见有家人和老公照顾我,态度一下柔和下来,有些同情地说:“如果你想打掉这个孩子,等过两天,你身体恢复一些,在堕胎也来的及。” 在我得知,我真的怀了廖宗棋的孩子时,惊诧得张大嘴巴,不知道是喜还是悲,我想,如果廖宗棋听到这个消息,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是,我现在连他在哪儿,还存在没存在这个世界上,我都不知道。 “可是,我来大姨妈了,怎么会怀孕呢?”我说出了我心底的疑问。 护士熟练地把针头扎进我的静脉里,贴上胶布,调了下药水滴落的速度,说:“怀孕也有来月经的啊,着床不稳,孕激素偏低,都可以导致一小部分子宫内膜继续脱落,形成出血,但是对胎儿发育没影响啊,一般这样的孕妇,过了前三个月,等胎盘形成了,孕激素也就上来,子宫内膜也就不脱落了。” 护士说完这些话,有些奇怪地打量我两眼,纳闷地说:“你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你要是不想要,我们好正常给你伤口用药。” 经她这样一提醒,我一下想起,以前在商店门口和那些抱着孩子的嫂子大妈们聊天,听她们说过,怀孕以后,就不能乱服药了,会导致胎儿畸形,想到这里,我抬起手臂,又要去拔掉护士刚给我扎上的针头。 护士连忙抓住我扎着针头的手,“你别乱动,现在给你挂的是葡萄糖,给你身体补充营养的,对胎儿没有影响。” 护士这样一说,我神经才放松下来,护士见我没有想打胎的意思,没有在继续多嘴,嘱咐了几句,端着不锈钢托盘,扭着屁股就出去了。 护士出去以后,江清明才开门进来。 我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厚着脸皮问他,“护士说我怀孕了,你早就知道了吧?” 江清明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你送进来的时候,他们就给你做了全身检查,医生说怀孕有五周了。只是你这些日子,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说胎像有些不稳,你情绪上不能太激动了。” 听着江清明的话,我安静地平躺在病床上,手下意识地抚摸上我的腹部,想到廖宗棋,眼角又湿润起来,但是想到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情绪不能波动,就呼了口气,驱赶走心疼的悲伤,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你有什么打算?”江清明站在我床头问,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只叼在嘴上,抬眼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我,迟疑了下,又把烟放了回去。 我明白江清明的意思,现在廖宗棋踪迹不明,我年纪轻轻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生下来用老人的话讲,也是一个拖油瓶,而且,独自养大一个孩子,也是很艰辛的。更何况,我怀的还是鬼胎。现在孩子的爸爸不见了,如果孩子生下来,我要是真死了,她就连妈妈都没有了,也是怪可怜的。 “生下鬼胎,母亲就一定得死吗?”我手始终地放在小腹上,知道那里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一个我和廖宗棋的结晶,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江清明拉过把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我说:“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没看过,也没听说过谁,生了鬼胎,鬼胎噬母,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以讹传讹,谁也说不好,不过毕竟是鬼胎,危险肯定也比正常的孩子凶险,你还是谨慎些好。” “如果,我现在打掉这个孩子,马尾辫儿会怎样?”我目光询问地看着江清明。 江清明听明白了我的话,毫无隐瞒地说:“你说的是你从大石镇带回来的那个鬼孩子吧?你不带她回来,她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现在你把她带回来了,并且她成功入胎,你把她堕掉,她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投胎,她会怨恨你。” 我皱了下眉头,我不想让马尾辫儿心里有怨恨,当初是我去大石镇带回的她,她明知道跟着我,没有什么好日子,还是跟着我来了,我怎么能不要她呢? 我家里还有二十七万的折子,爸爸这些年,也有些积蓄,就算我家的房子,成了凶宅,好歹是临街的商铺,就是贱卖也能抵些钱,更何况,等孩子大些,如果我还活着,我还可以上班,经济上,养活一个孩子到成年,应该问题不大。 我没有把我住院的消息告诉孟涵,如果让孟涵知道,我孩子在肚里,孩子爸爸却不知道哪儿去了,而且孩子他爸还是一个鬼,她肯定会没完没了地劝我打掉这个孩子,我知道她是好心,可是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在医院里住了将近有一个星期,我基本都是白天睡觉,一到晚上就跟兔子精一样,瞪着眼睛不睡,不是我精神上出了问题,而是我知道,如果廖宗棋还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他心里对我有恨,还是有爱,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可是熬过了一个个漫长的晚上,等来的确实一次次的失望,直到我出院时候,也没有见到廖宗棋出现,难道他这次,真的遭遇不测了吗? 出院时,江清明小心翼翼地问我去哪里,我低者头看着脚尖,泪水又不守控制地下来,我想回家,可是又害怕回家,如果自己肚子里没有孩子,我会回去大哭一场,可是,现在肚子里有孩子,医生还说胎像不稳,我怕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悲痛。 我抬起头,看着江清明说:“能不能让我去你家先住两天,然后我租个房子,就搬出来。” 说实话,现在我肚子里怀着孩子,又知道江清明对我的心意,也不敢断定江清明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毕竟女孩子一结婚,异性朋友自然而然的就莫名消失一半,然后一怀孕,异性朋友也就没啥了。 江清明拎着我住院的东西,走到车旁,把东西扔进后备箱,然后打开车门,对我说:“你想去我家,住多久都可以。” 我还是被江清明感动得暖了一小下,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大肚子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怀着鬼胎,随时都会惹上麻烦的女人。 江清明真不该单身,这么好的人,就是因为职业特殊,性子又有些冷,才做单身狗,忽然又点替他抱屈。 江清明的车子路过手机店时,我要求他停车,下车进到手机店里,挑了一个和廖宗棋用过的一模一样的手机,然后又给廖宗棋把原来的手机号给补了回来。 陪着我在手机店里逛了一圈的江清明,在我俩都上车以后,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我:“你以后要用这个号了吗?” 我手指抚摸着装有手机的盒子,低着头没有隐瞒他,坦白地说:“不是,这个手机号,是廖宗棋的,我想晚上的时候,去十字路口烧给他。” 然后抬起头,泪花迷离地看着江清明,求证一样地问:“如果他还存在这个世界上,他一定会收到我烧给他的手机,是吗?” 江清明错愕地望着我,竟然一时语塞,不想给我希望,也不想给我失望,选择了什么也没说,板着脸掉过头去,专心开他的车。 但是到了晚上时,他还是陪着我去了趟十字路口,站在我旁边,看着我把新买的手机,烧给廖宗棋,回去的路上,我俩并排走着个子一高一矮,被灯光投在前面地上的影子一长一短。 我满腹心事,茫然地向前走,江清明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一直落在地上属于我俩的影子上,一路不语。 深秋的街头,落叶枯黄,一阵冷风刮过,旋飞起地上的落叶,竟然也让我心情激动了下,因为廖宗棋每次出现的时候,也会有风。 可是,那阵风只是在地上旋起了一小圈,就消散了,被它卷起的几片树叶,又重新飘落在脚底的柏油路上。 我弯腰捡起那片被风吹起的落叶,触景伤怀,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手里的落叶一样,漂泊无依,也不知道会被风,最终给吹向哪里。 “起风了,夜里凉,小心感冒。”江清明说着脱下他的外套,穿着单薄的衬衫,把厚实的外套,披到我身上,裹住我的身子,语气平淡地说。然后装作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悠闲地踢着步子,漫不经心地说:“以前我不喜欢秋天,觉得秋天给人的感觉很凄凉,尤其不适合像我这样的单身狗,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感觉和每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跟在他身后,心不在焉地问。 江清明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着路旁的树说:“今年的叶子,比往年凋落的要晚一些。” 我抬头看了看他指着的手,光秃秃的树桠,已经没有几片树叶了,心里不明白,这还算晚吗?回想了一下,去年是什么时候树上的叶子落光的,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 我觉得江清明的话,有点莫名其妙。 到了江清明家里,感觉身上有点乏累,而且,出院的时候,医生叮嘱过,要尽量卧床静养,我刚想进他家的小卧室,早点休息,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就转身对去冰箱里拿东西喝的江清明说:“清明,能不能这几天,把你家防鬼的布局撤了。” 江清明愣了一下,不过马上说:“好,你先去睡觉吧,我一会就撤掉。” 我嗯了一声,对江清明说了谢谢,然后就推开小卧室的门,进到房间里,躺在床上,摸着还没有凸起的小腹,竟然魔症一样地拿起手机,给廖宗棋打过去一个电话,对方没有开机,就在心里安慰自己,即使廖宗棋在,也不可能这么快收到手机。 打开微信,给廖宗棋发过去一条语音,告诉他:“大叔,你这次真的要当爸爸了,快点回来,我和孩子,都在等你。” 第102章 蛇精上门 心里酸楚,忍不住又滑下眼泪,我多么希望,廖宗棋能回复我。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给廖宗棋发过去的信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渺无音讯。 以至于过了很久以后,我已经不敢给廖宗棋打电话了,每一次的无法接通,都如一盆凉水一样,浇在我的心头上,让我开始,有些绝望,甚至不敢再对廖宗棋能够平安归来,抱有幻想,因为我知道,时间过的越久,就说明廖宗棋很有可能,真的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本来我打算在江清明家住几天,稳定一下,然后找到房子就搬出去住,可是有一天晚上,和江清明在客厅看电视时,我起身想去卫生间,可是没想到,我刚站起身来,就觉得心跳有点加速,一阵天旋地转,身子晃了几晃,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吓得江清明,怕我有事,连夜开车把我送到医院,做了孕检以后,医生说我头晕的原因是贫血,然后问我怀孕以前贫血不贫血,我迷茫地摇了摇头,“怀孕以前不贫血啊?身体也挺好的,是不是,上次受伤,失血过多造成的,再加上身子弱,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啊?” 值班医生一边低头在病例上开药,一边叮嘱:“也有可能,你现在胎像不稳,身子确实有些弱,要注意保胎和调理身子,心情也要放松些,有不舒服的情况,就赶紧就医,而且要记得按时做孕检。” 医生给我开了几盒保胎药,又告诉我下次什么时候来孕检,然后把单子递给江清明说:“回去让你老婆什么也别干,就在床上躺着,她这种情况,能不能保住胎,前三个月很关键。” 我尴尬的都不敢去看江清明的脸色,刚要开口和医生解释我和江清明不是夫妻,江清明扶着我的胳膊,打断我问医生,“那现在是不是拿完药,我们就可以走了?还有别的需要注意的事吗?” 医生抬了下眼皮,看着我们说了句“没有了,可以回去了。”江清明就照顾着我转身往门外走,想去楼下拿药,没想到我俩刚走到诊室门口时,身后的男医生忽然像才想起来一样,拔高声音地提醒了一句:“对了,前三个月,不能同房。” 我尴尬得脚下一趔趄,江清明连忙将我扶住,然后回头对医生干笑点了下头,“知道了。”然后掉头刚想走掉,那医生又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吊着嗓子加了一句:“后三个月也不行!” 我一阵火大,感觉尴尬癌都犯了,心说这人有病吧?江清明也显得很不自然,我们两个做电梯下楼时,尴尬的就像两个刚认识的人,站在一起都不知道说什么,就觉得连身边都空气流动的速度都不对。 到了楼下大厅,江清明去交款拿药,我问他多少钱,要把钱给他,江清明说不用,我见他不要,我也没显得生分地硬塞给他,想着哪天在网上,给他选两件衣服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江清明手把着方向盘,注视着前面的路,对我说:“你有身孕,要不一直就住我家吧,要不然你一个人住外面,也没个人照应,到后期挺着肚子,连吃饭都成问题,而且,在家里发生什么状况,身边没有一个人,也很危险。” 江清明的话,说的我有些心动,从医院里出来,我也在心里盘桓这事儿,江清明不嫌弃,我就厚着脸皮说好。 江清明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不语,专心地开着他的车,我扭头看着车窗外的灯火繁华,心里说不出的忧伤。 回到江清明家里,我习惯性地把今天产检的情况,又通过微信发给了廖宗棋,每天跟他说一些孩子的事,也成了孕期里的一种戒不掉的习惯,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一样,只是他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存在我的生命里。 让我伤心的是,他从不曾回过我。 我不敢给他打电话,受不了等待接通时的那种期待,几秒中的等待,都是对我内心的煎熬,我也不敢面对无人接听时的那种失望,感觉神经上,真的快接受不了。 很多次夜里的时候,也总感觉有人站在床边看我,可是点开灯后,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心里又难免一阵空落,那种滋味,难受得让人窒息,有一句话说的好,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我每一天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强迫自己不去想和廖宗棋有关的任何事,告诉自己,就当他从来没有来过我的生命里一样,只是看着一天天鼓起的腹部,这种想法,也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控制自己不去想廖宗棋,不去触碰和廖宗棋任何有关的记忆,可是,即使在小心回避,也总是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脑海里总是会触不及防蹦出廖宗棋的影子,然后所有的思念,所有关于廖宗棋的记忆,会不可抑止地排山倒海而来,让我痛彻心扉。想到以后,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里,再也找不到记忆里的那个熟悉的人,我忍不住泪流满面,痛得都快让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每天听听胎教,看一些怀孕育儿的书,在网上搜罗一些母婴用品,每天都尽量找些事做,填充一下脑海,好让自己的脑子,没有功夫,去想一些乱起八糟的事。 只是,无论我怎么做,心里始终放不下他,以至于睡觉时,我喜欢在床头柜子上,点燃一根香,闻着香火的味道,竟然也睡得很安稳。 怀孕三个月以后,果然子宫里不在有内膜剥落,只是每次产检时,贫血的状况,越来越严重,无论怎么补,都补不上来。这让我很是发愁,也让江清明对我的身体状况,很是担心。 听妇科医生讲,孕妇在孕期轻度贫血,对胎儿发育影响不大,可是中度贫血就会影响胎儿发育了,如果贫血严重,那就更不好了,会出现胎盘供氧不足,死胎,早产什么的。 可是通过一系列检查,我现在的情况是,我每天头晕耳鸣,眼睛发花,胎儿在肚子里,却发育正常,胎心也很强劲,完全不受我贫血的状况影响,就连医生看了也很费解,说她毕业做妇科医生快三十年了,也没遇到过像我这种情况的。 她对我的情况,看着图片里胎儿的彩超影像,百思不得其解,我是越听越心惊,看了一眼来陪我做检查的江清明,他的脸色也很沉重。 出医院大门时,江清明忽然面色严肃地对我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终止妊娠,以前我只以为,鬼胎会在出生以后才吃母亲的血,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她在你肚子里,就已经通过脐带来吸食你的血液了。更不敢想象出生以后,会是什么样了,而且,你能不能把她平安生下来,也是个事。” 江清明面色表情很凝重,他说的和我想的也一样,我也不免忧虑重重,让他先扶我上车,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头疼地想着江清明刚才说的这个问题,现在还不到五个月,我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头昏眼花的,看人都快看不清楚了,我也很担心,我还能不能坚持到她出生。 我沉默不语,江清明也不好坚持,回到江清明家,我犹豫再三,把存折和我家的房照都拿了出来,我怀孕一个多月时,江清明就帮着我料理了父亲和爷爷的后事,让他们入土为安了,又帮我上警察那里要回了存折。 吃饭时,我把房照和存折都交给江清明,江清明楞住了,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抱歉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会活多久,如果我死了,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一下我的孩子了,过两天,咱俩去办理一下房产过户,把我家的名字,过户到你名下,这样你以后,无论是卖,还是怎么处理,都很方便。” 江清明皱了下眉,表情很不好看,“你还没死,这些东西,你先拿着,即使你真有不测,这些东西,都是孩子的,留给她长大成人用,也不是坏事。我有能力照顾她时,还用不到这些钱,等我没能力的时候再说吧。” 我低头吃饭,眼泪又默默流下来,我觉得江清明有点傻,傻得让人心疼,他能帮我照顾孩子,以后谁又来照顾他呢? 晚上躺在床上,点燃一根香烛,给廖宗棋发去了一条信息:这次我可能真的要去找你了,可悲的是,连你在哪我都不知道,如果我真的死了,好希望那天你会来接我,你说过,要在奈何桥头等我的,等我和你一起去投胎。我当真了,所以,你一定要来,好不好? 给廖宗棋发完信息,孟涵的微信又跳了出来,打开一开,孟涵发了一个怒火的表情,点开语音听见孟涵在骂我,“你这就是在作死!能不能把孩子引了,跟江清明一起过不好吗?人家不嫌弃你,你还作啥?非得闹出人命才好啊!” 开始怀孕时,我想瞒着孟涵,可是我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我总回避不见她,也是不可能,肚子大了,她自然也知道了,劈头盖脸地把我臭骂一顿,一直就想让我把孩子打掉,我也一直不理她,看来这次,江清明把今天的情况,跟她说了,他们俩个这是要联手,阻止我生下孩子吗? 我心情有些烦乱,孩子忽然在肚子里不安地蠕动起来,把肚皮都顶出个包,我用手掌温柔地抚摸着肚子,隔着肚皮语气轻柔地安抚她:“放心,妈妈不会放弃你的。但是,你要记住,你可以害我,但是出生以后,千万不可以去害别人。” 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窗帘边好像有个黑色的影子,我头皮一阵紧张,因为我看到那个“人”像陆宇! 我赶紧抬起头定睛看过去,窗帘旁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心有余悸地想,难倒是我眼睛发花,产生错觉了? 刚才还在肚子里躁动的孩子,也忽然又安静下来,让我心里更加有些不安,不知道刚才是陆宇真的出现了,还是我眼花了。 我叫来江清明,江清明听了也很惊讶,但是在房间里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也怀疑是我眼花了,我想想也是,要真是陆宇来了,他一定会杀了我的,怎么能秋毫不犯就走了呢? 我怎么回想刚才的那一瞬,都觉得那个影子像陆宇,不像是廖宗棋,想到廖宗棋,我心里竟然有点不愿意相信刚才是自己眼花,因为陆宇要是出现了,说不定廖宗棋也还存在这个世界上。 江清明虽然认为是我幻觉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要从新在房间里布下防鬼入宅的布局,我没有同意,还是担心哪天廖宗棋真出现了,他进不来江清明的家,我现在又很少下楼,我怕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他,也怕他继续误会我。 江清明拿我没办法,就出去了,画了很多张五雷符,问我五雷符的口诀还记得吧?我点头,我就会这一个,怎么能够忘记呢?江清明就把五雷符递给我,让我压在枕头地下,要是遇到危险,就用五雷符。 他把五雷符给我,还不放心,觉得五雷符的效果太慢了,第二天下班回来,竟然把胡教授用来钉在人工湖女尸身上的那根桃木钉给从警局带了回来,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估计应该费了很大周折。 江清明把刻入奇怪符号的桃木钉交到我手上,说:“这根木钉准确一点的叫法,叫锥魂钉,功效你是知道的,只要把它对准魂魄的心脏扎过去,就能让它魂飞魄散,即使扎不住心脏,也能让他魂体大伤,这个你先拿着,万一遇到危险,这锥魂钉也能保命。” 江清明为了加强这根锥魂钉的威力,还特意每天都把钉子泡在新鲜的鸡血里,然后每天阳光最强烈的时候,让我把它放到阳光下暴晒两三个小时,收回来的时候,还要用红布包上,说按这个方法,晒过七七十四九天以后,这根锥魂钉就会功效大增,只要扎在阴魂的身上,即使不是心脏的位置,也会让对方魂飞魄灭。 于是,每天在家里,我挺着个肚子,还多了一样事做,每天都把锥魂钉放在窗台上晒,然后外面的阳光弱了,就收回来,用红布包裹好。每次晒钉子的时候,我都躺在床上盯着,生怕把它弄丢了,原本这根钉子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气重,每天在侵泡在鸡血之中,天长日久,竟然从里到外地透露着一股诡异的红色,让人看着有些心惊。 江清明说,这根钉子的煞气很重,在阳光下晒过以后,就更重了。 可是,自从那晚以后,我在也没看到陆宇出现过,慢慢的,我也相信,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我贫血的情况,随着肚子的一天天变大,越来越严重,六个来月时,基本一天就不怎么下床了,因为一站起来,就头晕的厉害,每天躺在床上,也昏昏沉沉地睡,一天不知道要睡几觉。 可是,这种情况,到了七个多月时,竟然莫名的好转,我脸色也越来越红润,几天之间,就感觉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耳聪目明,给我吓得,一度以为是回光返照,和江清明去医院检查以后,竟然完全不贫血了,身体各项机能都很好,孕期无压力,本来前几次孕检,医生还说,这种情况,如果情况紧急的话,还要提前剖宫,把孩子拿出来,但是照目前的这种情况来看,到时候自然分娩都没有问题了。 从医院里出来,我心情特别的好,虽然也好奇,怎么一下子所有的孕期不良反应都没有了,但是想想,可能是怀鬼胎和怀正常的孩子不一样,不能按正常情况来分析,不管怎么样,听到孩子发育良好,大人机能正常,还是一件能让人高兴好几天的事。 回去以后,也不用天天在床上躺着了。 ***** 这天晚上,江清明在厨房里忙碌,我挺着孕肚儿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啃猪蹄,天气预报里说,明天还有雪,我扭头看了眼灯火璀璨的窗外,心说,过两天都该立春了,还下哪门子雪,一下雪,外边空气冷,又不能出门了。 我回过头,想告诉江清明,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雪,让他明天上班时,多穿点。可是一回头,蓦然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是廖宗棋的身影,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心有默契地回过头来,冲我灿然一笑。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手里的猪蹄子也从手中脱落掉在茶几上,碰翻了盘子,盘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惊到了江清明,他紧张地从厨房里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江清明一说话,就把呆愣的我拉回了现实,我看到眼前的人,还是江清明,不是廖宗棋,知道是自己刚才幻觉了。 就侧着捡起掉在地上的盘子,递给江清明,装着笑掩饰地说:“没事,就不小心把盘子碰掉了。”江清明说了句没伤到就好,拿着盘子转身又进了厨房,我背对着江清明,眼泪唰一下流出来,电视里演的很热闹,可是我完全不知道在演什么了,心里只在想着,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廖宗棋了。 就是因为太久了,才相思成疾,才会把江清明错看成廖宗棋。我叹了口气,擦干眼泪,却在也没心情啃猪蹄子了。 江清明忙和好晚饭,我装着样子吃了几口,每一口都难以下咽,不是他坐的不好吃,是我一想到廖宗棋,心里就翻着个的酸楚,没在他眼前掉下眼泪,已经很不容易了。 吃完饭以后,我要帮江清明捡碗,他不用我,我就拖着笨重的身子,回到房间里休息去了。 月份大了,怎么睡都不得劲,翻身都得一点点来,到了后半夜,才勉强有了点睡意。 半睡半醒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到我房间里来,而且,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子腥味儿。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待我看清房间里的东西是什么以后,吓得差点没魂飞魄散,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害怕得直打哆嗦。 只见一条玄黑的大蛇,就盘在我房间的地板上,立着身子,吐着信子在看着我。窗户还完好无损,我一时有些发懵,这条大蛇,是从哪爬进来的? “怎么,几个月,你就不认识老娘了?”大蛇吐着信子,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声音,别说几个月,就是过去几十年,我也能听得出来,“你是长白山的蛇......仙?”我惊愕地问,差点没说秃噜嘴,把她说成蛇精。 我有点惊诧,在长白山见到她时,她的脑袋像动车头那么大,现在脑袋只是个脸盆大小,忽然又想到那个狐仙,身体可以像狐狸狗一样大小,也可以变得像头牛那样身形硕大,想来,它们妖蛇仙狐,可以随意把自己身形变大变小吧? 我惊诧地看着她,想到她上次把蛇信子伸到我肚子里,一阵翻搅,我就看着她有些打怵,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不在长白山待着,没事千里迢迢的,跑我这儿来干嘛呀? 蛇精见我还记得她,冷哼一声,玄黑的蛇头慢慢蜕变出一个女人的头来,然后由头往下变,就是慢动作放的惊悚大片一样,刚才还是一条大蛇,就在我眼前蜕变出一个冷艳的女子容貌来。 她摇曳身姿,走到我面前,带过一股子冷气,睨了一眼我鼓起的肚子,说:“当初你去长白山偷我的珠子,说要救你的丈夫,我好心好意给你一颗,没想到你贪心不足,竟然还让你的丈夫再次去长白山,守了我湖边三个来月,才把我的珠子偷走,我现在来像你索要我的珠子,你要是不交出来,我我这次不光要吃你的心肝,就连你腹中的胎儿,都要吃掉!” 蛇精说到最后,声音里满是怒气,一副随时都要抓狂的样子。 我张了张嘴巴,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在说什么?看着她弱弱地问:“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是不是别人把你的珠子偷走了,我没有让我的丈夫去偷你的珠子,而且,我丈夫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上他了。” 蛇精听到我的话,忽然向前一探身子,把脸凑到我近前,身上的冷气逼人,她怒视着我说:“你别跟我装不知道,老娘活了快一千年了,你以为还像三岁小孩子那样好糊弄吗?要是没有月之精华护体,至阴之气滋润,就以你现在身怀鬼胎的情况,估计已经被你肚子里的鬼胎,吸成人干了吧?” 蛇精说话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就好像她随时都能张开血盆大口,把我吞下去一样,但是更让我震惊的是,她口中的话语。 “你说廖宗棋去了长白山,偷了你的珠子?”我终于听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心中恐惧顿时消失,反倒有些雀跃起来,目光激动地盯着她问。 我反常的样子,把蛇精给弄一愣,她往后退了一步,“除了他还有谁?他在湖边徘徊,我就以为,他是想偷我的珠子,可是他迟迟不下手,我以为我想多了,料想他也没胆子偷我珠子,就有所松懈,没想到,他还真敢!” 蛇精说到这时,手都气得有点直哆嗦,忽地又变回猛蛇的身子,把脸盘大的蛇头,探到我头顶,俯视着我,“我不想废话,快点把珠子还给我。” 我被她吓得打了个嗝,潜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肚子,怪不得莫名其妙的就不贫血了,难道真的月精珠起了作用?可是,我什么时候有吃过月精珠我都不知道哇,难道廖宗棋已经来过了?可是,他为什么不见我? 听到廖宗棋还活着,我恨不得在床上倒立,要不是大蛇当前,我至少也是要跳起来的,可是看着它悬在我头顶的蛇头,我不想冷静,也得冷静了。 蛇精见我不说话,显然是不耐烦了,厉声说:“不把珠子交出来,我就先吃你肚子里的孩子,她吸取了我珠子的精华,又是鬼胎,一定很美味,还大补!” 我一听她说要吃我孩子,吓得又是一哆嗦,连忙摆手说:“我真没见过月精珠,也不知道廖宗棋什么时候回来过。”然后想,我要是真吃了她的珠子,也没办法吐出来还给她了,就胆怯地试探着问:“廖宗棋他偷了你几颗珠子?” 不问还好,一问蛇精又是一阵暴怒,玄黑的蛇身,都气得冒出凉气了,震破耳膜地冲我吼了一句:“十颗!十颗!十颗!他偷走了我剩下的十颗珠子!”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廖宗棋可不下黑的,竟然把人家剩下的十颗珠子,都给端了。想着蛇精,辛辛苦苦地集了几百年的珠子,让那只狐仙给偷了酿酒喝,又辛辛苦苦地集了十一颗珠子,给我一颗,又让廖宗棋偷走十颗,几百年又白玩儿了,我想她估计要疯了,而且,看她现在说话的状态,已经是疯了...... 哎,这个倒霉的女人,她等了快一千年,不过是想穿个手链而已,我忽然有点心疼她,也不知道她在雷劫前,能不能带上她梦寐以求的手链,巨汗。 我额角挂着冷汗,有种大限将至的感觉,“那个......那个,等我见到他时候,我给你要回来行不行?” “不行!现在就要给我!”黑蛇冲我怒吼,一股子血腥味迎面扑来,差点让我一阵干呕,难以想象,狐仙是怎么下得去嘴和她接吻的,回想刚才她变成人时,身上就没有血腥味,可能他们两个都幻化成人,在啪啪啪啪吧? 我觉得此时我的思想不能溜号,连忙收住自由飞翔的思绪,求她放我一马地说:“我现在真不知道廖宗棋的下落,你高抬贵手,等我看到他,肯定让他把珠子还给你。” 蛇精不耐烦了,明显也不相信我说的话,瞪着铜铃大的蛇眼,目光凶神恶煞地看着我说:“你张开嘴,我要看看你已经吃了几颗珠子了?” “这玩意怎么看?”我纳闷地问。 “我把蛇信子伸进去,数一数就知道了,月精珠是天物,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蛇精说着就吐着蛇信子压下了蛇头。 我一听她要把蛇信子伸到我肚子里,吓得把嘴巴闭得更紧了,连话都不敢说了。 蛇精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铜铃一样大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吐着蛇信说:“月之精华,非凡无,世人吃了一颗,可青春永驻,吃了两颗,可长生不死,既然你不肯把珠子交出来,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蛇精说着,张开血盆大口,横着脑袋,带过一股腥风,就要朝着我圆鼓鼓的肚子咬过来,我吓得大叫一声,身子向后退去,伸手摸出枕头下的锥魂钉,不知道这玩意,对鬼有用,对蛇精有没有用,但是,她要是真吃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死定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跟扎她一下在说...... 蛇精刚才暴怒的那一嗓子,我感觉房顶都快被她震塌了,可是江清明还没有出现,根据以往积累的经验,可能她又在房间里布置与外隔绝的结界了,也可能,他让江清明进入“深度”睡眠了。 就在这万分紧急,眼看我马上就要命丧蛇口的关头,房间里忽然凭空出现一股阴风,把我放在桌子上,平日里看到孕期百科大全,都给刮带得刷刷翻了几页。 蛇精觉察到房间里的异样,扭转蛇头,向起风的地方看去,我没来由的一阵心跳加速,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瞪大了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地盯着房间的空地,心里竟然再一次燃烧从所未有起期待...... 鱼太咸 说: 感谢歌尽桃花o送的鲜花,感谢用户455685和柒藜送的魔法必,也感谢每天默默支持我的各位小伙伴,你们都是小仙女~ 第103章 廖宗棋要干大事业了 直到记忆里的那个人,出现在我眼前,我仿佛都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好虚幻,廖宗棋,就像从梦中走来的一样,虽然只是几个月未见,但是为了这一眼,仿佛以等了万年。 我以为,这一生,这一世,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了等待重逢的这一刻,我等得好苦。 我是那样的爱他,深入骨髓,我也痛恨过自己,为什么狠不下心来,将他彻底地忘掉,很多个无眠的夜晚,我想他想得快要发疯时,我就让自己一遍遍回忆,在山洞中,他是怎么对待我的,我想要用他对我的不好,来抹掉他留给我的美好记忆,可是,我做不到。我也曾站在江清明背后出神,试想过,以后的日子,就这样和江清明在一起过下去,可是,一想到我身边和我相濡以沫的那个人,不是廖宗棋,我心里就莫名的难受。 我以为,廖宗棋出现了,我会扑倒他怀里嚎啕大哭,可是,当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真正站在我面前时,我却心里恨极了他,恨他明明没事,为什么不来见我,恨他知道我怀有身孕,还让我想他想的这样辛苦,到底在他心中,把我摆在什么位置,是不是,像我在乎他这样在乎我? 以前,我以为他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对他所有的思念,仿佛都值得,但是,在看到廖宗棋平安无事的这一刻,我心里,说不上是喜,也说不上是悲,就是那种搅的慌的难受,有一个声音,在心底告诉自己:不值得。 真不值得,他明明还在,却不来见我,他明明知道我心里的苦,却又无视我对他思念,所以,不值得。 我看着与我近在咫尺的廖宗棋,我苦笑着哭了,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埋怨和厌恨。 廖宗棋幽邃的眸子在与我的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僵住了一下。我看到了他眼里的不知所措,和深深的自责。 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然后转过头去,面对着大蛇,语气不畏地说:“不就是十颗珠子吗?你要还你就是,何必枉害性命。” 大蛇将蛇头探到廖宗棋面前,吐出的信子都快碰触到他的脸上,“珠子在哪?快点还我。” 廖宗棋伸手从身上,摸出一把圆晶晶,亮莹莹的珠子,递到大蛇面前,“都在这里。” 大蛇看到珠子的那一刻,蛇眼里一下子就有了光彩,但马上她发现了不对,目光里又泛起寒意,“不对,这里是九颗,还差一颗!” “我的命,你要不要,拿命相抵。”廖宗棋毫无惧色,一股子无赖的腔调。 大蛇怕眼前的九颗珠子也丢了,一探蛇信子,将九颗珠子吞到肚子里,然后对廖宗棋说:“就是将你生吞活剥,也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的是珠子,我要你命干嘛?我的珠子,在谁身上,我就要谁的命。” 大蛇说着一扫蛇尾,盘住我的身子,将我从床上卷到她的蛇头前,张开血盆大嘴,就要连我整个人都吞进去一样。 也许是廖宗棋的出现,太刺激神经了,也许是被眼前的血盆大口,吓傻了,我看着大蛇嘴里的那两颗毒牙,竟然没有一点颤抖,麻木地看着它的嘴,越张越大,手里的锥魂钉也掉在了地上。 “你有你在乎的,我也有我在乎的,我愿意拿命相抵,可是你却还害我妻儿。” 廖宗棋阴狠地说完这句话,像是被逼入绝境一样,只是一个闪瞬,就带着满身怨气冲到大蛇跟前。 刚才还要生吞我的大蛇,竟然尾巴一松,把我掉在地板上,然后一个变幻,幻化成人身,往后退了几步,惊愕地看着廖宗棋,“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想拿锥魂钉扎我。” 身子摔在地上,还好是屁股着地,掉下来时也不高,所以肚子没觉得不舒服,我听见蛇精的话,扭头朝着萦绕着黑色怨气的廖宗棋那里看了一眼,不由得心头一跳,只见廖宗棋手里紧握着锥魂钉,鲜红的血迹,顺着钉子的尖部不住地滴落在地上,江清明说锥魂钉扎到魂体身上,对魂体有不可逆的伤害,此时廖宗棋把锥魂钉握在手里,就像人的手,握着一跟烧红的钢筋一样,他的手掌,根本就承受不了,锥魂钉得灼烫,握着锥魂钉的手,疼得直哆嗦。 “你这是干什么?”虽然心里怨极了他,可是眼里还是见不得他有任何一点伤害,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过去想把锥魂钉从他手里抢下来,生怕他握得时间久了,伤口深了,会让他魂飞魄散。 廖宗棋把拿锥魂钉的手,背到身后,目光温存地逡巡在我脸上,竟然也是那么的让人失神。 他挡开我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没事,我有分寸,别看她是千年的妖精,刀铁未必能伤得了她,但是这个管用,她要是苦苦相逼,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跟她拼命了。” 蛇精的视线,再次落到廖宗棋的手上,牙缝里轻蔑地挤出两个字“疯子”,可又没有进一步动作。 “我媳份儿是凡人,你也说了,她一时消化不了那颗珠子,等她平安产子,身体不需要月精珠滋补时,到时候自然会把珠子还给你,你干嘛要一个心眼,非得一尸两命,现在就拿回去。”廖宗棋毫不退让地说。 蛇精听了他的话,心思似乎有所松动,但是,又有点不甘心,就好像自己的宝贝,一时不放在自己手里,浑身都不得劲儿一样。 正在僵持不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墙上窜了出来,落地是一只白色的狐狸,白狐落在地上,幻化成一个肤白貌俊的男子,冲我风骚地眨了下眼睛,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走到蛇精身边,拉起蛇精的手,刚要打个酒嗝,可是看到蛇精冷目瞪他,把打了一半的嗝生生给咽了回去,然后对蛇精讨好地说:“廖老弟已经是我们堂口的清风了,好歹也算是有神职的人了,你就看在我的薄面,别跟他计较了,他已经还你珠子了,剩下那颗,等以后也会还你,他要是不还你,我也不会饶他,你就当把那颗珠子,先借他老婆玩儿玩儿,等过一断时间,再拿回来也不迟,反正他们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我惊讶地看了一眼廖宗棋,我知道清风,就是入了堂口仙籍的鬼,听李仙姑说过,这样的鬼,在堂口帮忙看事,功德圆满了,是有飞升成仙的希望的。 廖宗棋要干大事业了?飞升成仙,那不就要断了七情六欲了吗?他果然,心里舍得下我,我在心里冷哼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痴心喂了狗。 狐仙说情,蛇精拉着脸,矫情地不吱声,冷冷地看着我的肚子,还在惦记她的珠子。 狐仙扶着她肩膀哄着,“等你回去,也入我们堂口仙籍得了,有朝一日,咱们两个一起飞升,地上天下,都成双成对,乖,咱们先回去吧。” “谁要入你们那个狗屁堂口,当妖精多好,无拘无束的。”蛇精甩脸子说完,脚往地上一顿,人就没影了。 “这人,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带给人留面子的。”狐仙说完,也身形从房间里消失,不用想,也是追蛇精去了。 他俩一走,刚才房间还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廖宗棋还攥着那根锥魂钉,我生着闷气,坐在床边,看着肚子,不搭理他,疼死他才好。 感觉自己彻头彻尾就像一个S/B,放着有血有肉的江清明不爱,非得爱上他这个阴气森森的死鬼,这下好了,人家要当神仙了,以后想看他,坐火箭上天,都不一定好使了。 廖宗棋手上的锥魂钉,“咚”的一声掉在地上,站在那里看着我踌躇不前,好像有满心的话,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 我小家子气地扭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理他,眼泪唰唰往下掉,觉得心里委屈得不得了。 “你心里一定还在怪我的吧?”廖宗棋声音有些低落地说。 我又往里背了下身子,依旧不理他。 廖宗棋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想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可是伸到半空的手,停了一下,有犹豫地缩了回去。 我一下子就憋不住了,不顾自己有身孕,猛地掉过身子,红着眼睛,怒视着廖宗棋问:“姓廖的,你到底是几个意思?你到底现在心里是爱我,还是恨我?你把我肚子弄大了,然后就玩儿失踪是吧?你多潇洒啊,还当鬼仙去了,想上天娶嫦娥是吧?” 廖宗棋被我抢白一通,脸色很不自然,动了动嘴,辩解地说:“我知道,我以前是误会你了,你爸爸和你爷爷,是陆宇杀的,那日山洞爆炸,爷爷和罗镇都死了,他们的尸体被炸的肢离破碎,因为死的时候肢体分离,魂魄也残缺不全,我和陆宇虽然跑的快,可是也被震伤了,罗启铭守着罗婆婆的尸体没跑,后来再也没见过他。” 廖宗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坐到我身边的床上,目光落地板上,摆弄手指说:“你在医院里昏迷时,我有去看过你,也知道你怀孕了,我心里真的很内疚,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我,想到陆宇还在,他在一天,都是对你的威胁,我就到处去找陆宇的踪迹,想找到他,把他了结了,也算是为你的爸爸和爷爷报仇了,也有脸儿来见你。可是,陆宇行踪诡异,到处吸食人的精气和魂魄,我追了一处又一处,始终没有抓到他,我看到江清明对你很好,也不确定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觉得江清明比起我来,更适合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出现在你面前,其实,很多次夜里,我就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你觉得江清明比你更适合我?”我听到他这样说,忽然觉得他很好笑,呵呵冷笑一声,“廖宗棋,你还真是一个奇葩。” 廖宗棋垂着头,手掌撑在床边,鲜血把他手下的床单都染红了,然后扭过头,目光询问地看着我,“你还爱我吗?” 我咬着牙根,恨恨地看着他,也是被他气疯了,为什么他总是那样的自以为,想当然,从一开始就是,我爸从楼梯上摔折胳膊,我埋怨他,他离家出走,然后莫名其妙的就玩儿失踪,还说让我忘记他是对我好,想让我活在阳光底下,以后也是,他突然觉得,哪样是对我好了,就做哪样,跟爸爸和爷爷一样,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感受,只是一厢情愿地做他认为是对我好的事。 我现在才看明白,也开始反思,是不是,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爱。”我违心地说,也是被他气疯心了。 廖宗棋怔了怔,眸子里的期待,瞬间破碎,不知怎的,我心底竟然有一丝快感,是属于报复的快感。 廖宗棋别过脸去,不让我看到他的眸子,许久过后,他才转过头来,眸子里有泪水的痕迹,不甘心地问我:“不爱我,为什么不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她是我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是我把她从大石镇领回来的,我为什么要把她打掉?”我嘴硬的反问,觉得现在说的话,一点也不理智,感觉心都在滴血。 我觉得,我会把事情搞砸的,但是,说不好,就是觉得,无所谓了。我认为,他还是不够在乎我,如果真的很在乎我,不会这么久都不出现,让我担心他,思念他,这么长时间。 廖宗棋对我把他对这个孩子的参股权给收回,显得很生气,但一时又无话可说。 “你想怎样?”廖宗棋似乎觉得他也很委屈,但是我真不知道他委屈在哪里。 我梗着脖子反问,“你想怎样?你都要飞升成仙了,要做大事,光宗耀祖了,你还撩我来干嘛?你去蛇精那偷珠子给我吃,我看根本就不是担心我,你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要是真担心我,我给你烧了手机,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不可能一条都不回我。这么久,不见我,也不联系我。” 我说到委屈的地方,声调也跟着激动起来,泪水更是不争气地落下来,我又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让廖宗棋看到我的眼泪,很倔强地伸手把眼里抹掉,然后像发泄一样地冲他喊了一句,“我跟你够了!你做你的神仙去吧!” “你说的都是心里话?”廖宗棋的身子有些抖,眸子里显得很痛苦,不甘地追问。 看到他的样子,我无所谓地苦笑了一下,他总拿这么要吃人一样的神情吓唬我,就是练胆儿,也该被他给练出来了,我作死地问他:“怎么,你又想杀我?!” 廖宗棋惊诧地看着我,少顷收起他目光里的阴冷,语气平淡地感叹着:“你果然变了。”然后站起身来,声音有些刻板地说:“既然你觉得这样开心,就随你好了,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不想见到我了,我会从你眼前消失,但是,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你,能看着你转世投胎也好。” “江清明很不错,如果你喜欢他,我会祝福你,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这一辈子,终究是我欠你的。”廖宗棋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语气又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平时小心眼、爱吃醋、霸占欲和报复欲强烈的廖宗棋,忽然这么宽容大度起来,让我有些如鲠在喉,就像自己对于别人来说,像是没有用处了,可以舍弃了的那种感觉。 我忽然很不爽,拿起床头柜上的书,就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扔了过去,书砸在他的后背,落在地上,“说的真好听,你欠我的,呵!”我又是一声冷笑,流着泪看着廖宗棋想要离去的背影,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你就是欠我的!我对你,问心无愧,没有做过任何一丁点伤害你,背叛你的事,可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我怀着你的孩子,可是你却消失了七个月,你有没有想过我,爸爸和爷爷死了,你又生死不明,我要是精神脆弱一点,估计现在可能已经死八个来回了。我天天厚着脸皮赖在江清明家里,你以为,我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江清明对我的照顾吗?” 我觉得脑子里很乱,心里被怨气和委屈充斥,对廖宗棋的爱与恨,也忽上忽下的在心里翻腾,我忽然间觉得,要么对一个人,爱就爱的彻底,要么对一个人,恨就恨的绝对,就这样,爱不爱,恨不恨,爱里还有恨,恨里还有爱,最是虐心的。 也不知道是我心太软,还是廖宗棋伤我伤的还不够深,再看到廖宗棋转过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心好痛。 我用全身心的爱这个男人,换来的只是他一句,这辈子他是欠我的。真是日了狗了。 “我爱你!我一直一直都很爱你!即使把你囚禁在山洞里,也很爱你!表面上,是我在折磨着你!可是,实际上,我是在折磨我自己!如果我不爱你,我会在知道你爷爷杀了我的那一刻,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如果我不爱你,我会天天偷偷做菜给你吃,还说是我爷爷做的吗?如果我不爱你,我会在掐住你脖子时,江清明进来的那一刻忽然感觉很轻松吗?我一直在找个理由,想说我不爱你,可是,没有。”廖宗棋也情绪激动地说了一大堆,他藏在心里的话,说到最后,那么大的男人竟然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鱼太咸 说: 感谢雅_S巧克力送的巧克力, 感谢孟莉和虫儿飞1202送的魔法币~ 第104章 厉害了,我的大叔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说实话,廖宗棋的眼泪和满腔肺腑之言,对我杀伤力还挺大的,看着他蹲在地上哭,我也跟着落泪。 他看到我哭,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还是那个铮铮男子汉,他眼角未干的泪水,让我看到他心底的柔情。 廖宗棋走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脸,和我额头相抵,用拇指帮我擦拭脸庞上的眼泪,声音还有些哽咽地说:“我没有收到你烧给我的手机,都怪老公不好,媳份儿你别哭,你还有身孕,你一哭,老公心疼。” 听到廖宗棋说他没有收到手机,我心头的不快释然一点,但还是埋怨他,这么久没有出现。我想不通,他心里既然有我,为什么这几个月都不露面见我,难道仅仅是去追陆宇和去偷珠子吗? “你就会说一些糊弄人的话,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不会这么久都不管我。”我挡开廖宗棋的手,一边自己擦着眼泪,一边埋怨地说。 “老公错了,真的错了。不要在生我的气了好不好?”廖宗棋伸手把我搂在怀里,把头埋在的肩膀上说:“其实我心里,也不好过。我也没你想象的那样潇洒。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亏欠你的,在以后的岁月里,都好好弥补你。” 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廖宗棋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愿意相信他这几个月不来见我,是有他的难言之隐。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说不爱他,那不过是气话。 我从廖宗棋怀里出来,抬头看了看他脸上的面具,伸手想把他摘下来。 廖宗棋身子微微后仰,忌惮地冲我摇头,眸子些许痛苦,“不可以,我怕会吓到你,很丑。” 我看出他目光里的不自信,还是坚持想要把面具拿下来,想看看他到底伤什么样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嫌弃你,不管你长的帅与丑,你都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都是我老公,让我看一眼,要不我不放心。” 廖宗棋的这张脸,都让我担心几个月了,他目光迟疑,犹豫了下没有再躲开我的伸过去的手。 我小心翼翼地拿下他遮挡在脸上的面具,看到他脸上触目惊心的疤痕,虽然有心里准备,但是还是惊讶得捂住嘴巴,心里一阵心疼。 他的左脸没有被火烧伤,完好无损,但是他满是蜿蜒疤痕的右半边脸,已经不能用丑来形容了,被火烧伤的疤痕,将他原本俊朗的右半侧脸,变得有些狰狞恐怖,惨不忍睹。 我的心,揪得慌疼了一下,难以想象廖宗棋认为是我和爸爸、还有爷爷联合外人害他时,他心里是怎样的怨恨和绝望,也忽然有点理解,他在面对我时,也一定在爱与恨之间纠结过。 “我说不让你看,吓到了吧?”廖宗棋苦笑了一下,从我手里拿过面具,就要带在脸上。 我踮起脚尖,流着泪在他右侧烧伤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目光坦然地看着他,“我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只要你心里有我,有孩子,你永远都是我老公。” 当我的吻落在他满是疤痕,有些丑陋狰狞的那半边脸时,廖宗棋的目光是震撼的,他微张着嘴唇,怔怔地看着我,目光里有感动,片刻后,他忽然上前一步,激动地捧起我的脸,把他唇瓣狠狠地揉在我的唇上,闭着眼睛与我吸允纠缠,吻得我嘴唇发痛,大脑有些缺氧时,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我的唇,明明是个魂体,可是我却看到他的胸脯,也在剧烈起伏。 “我还一直担心,你接受不了我现在这副鬼样子。”廖宗棋如释负重地说,看不出来是笑,还是哭,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面具,还是很在意地把他带在脸上。 然后一兜腿,很小心地把我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又凑过唇,与我亲吻纠缠一会。吻得我有些心智荡漾,又一阵担心。这么久没见,我有点害怕他把持不住,毕竟我现在还挺着肚子,怀得是鬼胎,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后三个月,不能同房。 我推开他的肩膀,“你去看看江清明怎么样了?” 廖宗棋上了床,扯过被子,和我面对面地躺在被窝里,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不用担心,肯定他现在还在睡觉,那只蛇精只是想要要回她的珠子,不会滥杀无辜的。” 廖宗棋伸出手稀罕地摩萨着我的脸庞,我又是一阵心惊,但又好像有所期待。 “孩子动了。”我羞涩地告诉廖宗棋,把他的手拉到我肚子上,让他感受,我肚子里那个延续他血脉的生命。 我看到了廖宗棋眸子里最初的惊讶,转变成惊喜,然后随着孩子强有力的翻动,廖宗棋的眸子里,闪现出一抹无比激动的光彩,竟然喜极而泣。 搂着我的脖子,压抑地哽咽着,身子一阵颤抖。 然后在我额头上浅浅地落下一个吻,“离天亮还早,你在睡一会吧。” “你呢?”我问。 “睡不着。”廖宗棋说,然后补充地又说了一句:“头一次这么清晰地感觉到,那是我的孩子在动,我心情激动得有点平息不下来。” 我莞尔一笑,告诉他我也睡不着,然后问他:“你怎么当鬼仙了?” 廖宗棋的目光闪了一下,“陆宇为了成煞,连他爸妈的精魄都吸食了,如果他一但成煞,恐怕我就不是他对手了,没办法,我就去了长春,找了李仙姑,把我们廖家木系子孙保存的那本《撼龙经》给她了,她又看我懂得风水,才收下我,让我的名字入了她家的仙堂。” 看来廖宗棋这几个月还真挺忙,又是到处追陆宇,又是去蛇精那偷珠子,又是入仙堂的。 不过,当我听到他说把《撼龙经》给了李仙姑,还是很惊讶,“爷爷不说,《撼龙经》下落不明了吗?” 廖宗棋浅浅地笑了一下,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傻瓜,爷爷是故意欺瞒你的,为了不让外人知道《撼龙经》保管在谁手上,祖祖辈辈,《撼龙经》都是秘传不宣的,除了保管《撼龙经》的人知道,《撼龙经》在哪里,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要不这样,《撼龙经》早就落入他人之手了。” 听廖宗棋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撼龙经》应该是在他爷爷手上,他爷爷见到廖宗棋后,又把它传给了廖宗棋,然后廖宗棋为了入李仙姑的仙堂,就把《撼龙经》给了李仙姑。 送给李仙姑的《撼龙经》虽然是残缺不传的,但其价值,也是无法估量的。 “那你当了鬼仙,是不是有一天会上天啊?”我问了一个我比较关心的问题。 廖宗棋忍俊不已,说:“我不上天,我只在地上陪你,况且飞升成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狐仙修炼几百年了,不还是在李仙姑的堂口当地仙呢吗?” 廖宗棋这样一说,我有点放心下来,又问廖宗棋,“当鬼仙了,是不是就要像和尚一样,六根清净了?” 廖宗棋抓了下我头发,一眼就看破我那点小心思,“你在想什么呐?出马仙又不是佛门弟子,喝酒吃肉,都不受约束。” 他说到吃肉两个字时,还故意在我身上捏了一把。我一下就明白了,脸忽地红了起来,长时间不见,和廖宗棋面对面说到这个话题,虽然孩子都揣在肚子里了,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廖宗棋明显有些躁动难安,但是他还是拍了拍我肩膀,哄着说:“快点睡吧,你还有身孕,休息不好,可不行。” “那你明天还走吗?你现在是李仙姑堂口的鬼仙了,是不是还得回长春去听她调遣?”我看着廖宗棋问。 “不用。我名字在她堂口的仙籍上,她需要我出马时,只要一念帮兵诀,我就知道。几千里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到。”廖宗棋说。 “这么快?” “你说呢?要不怎么叫仙家,速度不快,怎么能做到有求必应。”廖宗棋得意地说,似乎很满意他这个鬼仙的身份。 “厉害了呢,我的大叔。” 我和廖宗棋相视一笑,所有的隔阂仿佛一下子就烟消云散。 第二天早晨吃饭时,我吞吐地和江清明说,我想回家去住,江清明很是意外,说我都快生了,现在自己回家,触景伤情不说,日常起居怎么办? 我红着脸,告诉他廖宗棋回来了,江清明江清明夹菜的动作,僵住了一下。然后又打听了一下,廖宗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早晨的时候,他没有看到廖宗棋在他家里。 我就告诉他,廖宗棋在天还没亮时,就先回家了,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几个月没住,家里肯定落了很多尘土。 说这些话时,我没敢去看他的眸子,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江清明沉默了一会,说,“一会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抬头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心虚地低下头。 “我上班顺路。” 我没有在吱声,江清明的话,让我更加的过意不去,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上班一点也不顺路,送我回家,他要绕很大一个弯子,才能到他上班的公安局。 江清明没了胃口,我也吃不下去了,他帮着我,把我和孩子的东西,都搬到他的车上,然后载着我,把我送回家。 我家商铺的卷帘门开着,商店里的货架上,还是几个月前的货品,只是收银台里再也看不到爸爸的身影,店面里也显得阴森空寂,没有一个买东西的客人。 廖宗棋正站在门口的阳光中,等着我回来。看到江清明的车,停在我家门口,走上前来,把我从车里扶了出来。 “你不怕阳光了?”我惊讶地看着廖宗棋。 “不怕了,鬼仙也是修炼的仙家,也能在阳光底下行走。慢慢修为高了,还可以幻化出实体,没有阴阳眼的人,也能看到我。到时候,想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真身,就随我心情了。”廖宗棋一边解释,一边把我扶下车。 我听到廖宗棋这样说,简直心情激动得要炸了,连忙问他:“这么说,你以后修为高了,就可以以真身存在我的生活里,就比如,涵涵她想看你,也能看得到了是吗?” 廖宗棋很开心地点点头,然后又有点不确定地说:“是这样的,只要我修为够了,在别人眼里,就不会是空气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常人眼里,像夫妻那样生活,只是,修为是日积月累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显现出真身,你也别期待太高。我努力帮李仙姑做事,争取早日提高修为就是了。” 廖宗棋说到这里,看到江清明把我的行李,从后备箱里拎了出来,就走过去接江清明手里的行李包,也不像以前见到江清明那样,横眉竖眼的了,而是言词恳切地说:“江清明,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对我媳份儿和孩子的照顾,以后有用得着我廖宗棋的地方,保证随叫随到。” 江清明寒着脸,把包裹丢到廖宗棋怀里,冷着声音,毫不避讳地挑着眉毛说:“姓廖的,不要以为唐唐娘家没人,就欺负她,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她,我江清明也不会放过你,别看你是鬼仙,我不怕。” 江清明说完这话,警告性质地看了一眼廖宗棋,然后转身钻进车里,很不爽地用力带上门,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江清明向着我说话,我感动得不得了,同时,也有些担忧地看向廖宗棋,生怕他会像以前那样,说生气就生气,毕竟江清明刚才的话,说的很不客气。 廖宗棋的脸色,是有点不好看,但看到我在看他,忽然轻松一笑,揽过我的肩膀,一点也不在意地说:“我们进去吧,别在这站着了,要不一会左邻右舍看到不好。” 我和江清明出来的早,江清明离开时,街面上的商铺,还没几家营业的,道路上的行人,忙着上班的上班,赶早市的赶早市,没有几个注意到我们这边。 我一听廖宗棋的话,赶紧就转身往商店里走,要不一会被别人注意到,几个行李包在空中飞,就不好了。 我们家的房子,虽然爸爸和爷爷死在里面,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凶宅,凶宅是指房子横死的人,死后魂魄还留在房子里作祟,这样的房子,谁住进去谁倒霉。 但是,听廖宗棋说,我爸和我爷的魂魄,都被陆宇给吃掉了,所以,这房间里,其实还是干净的。我相信廖宗棋说的话,如果是廖宗棋作恶太多,是他杀了我爸和我爷,估计他想入李仙姑的仙堂,李仙姑也不会收他,毕竟仙家也有仙家的规矩的。 楼上楼下,廖宗棋收拾的很干净,连楼梯的扶手上,都没有一点灰尘,只是几个月没有回来,曾经有些拥挤的家,现在因为爸爸和爷爷的离奇,变得有些空旷,肃静,让我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阵翻腾地难受,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抽泣地哭了起来。 廖宗棋把我头埋进他的怀里,拍着我后背安慰着我说:“媳份儿不哭,有老公在呢,过两个月,我们的宝贝,也会降临,一切都会慢慢好的。” 本来廖宗棋不同意我回到这里来,他也怕我触景生情,更担心我一个在外人看来,没有结婚的女孩子怀孕生子,会招来街坊四邻的非议,毕竟那些无所事事的大妈们,除了跳广场舞,还喜欢聚在一起,东家长,李家短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廖宗棋的意思是让我卖掉这里的房产,跟着他去长春,可是这个店铺,承载了我小时候所以的记忆,我第一次见到廖宗棋,也是在这里,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事,都离不开这里,所以,我有点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卖,如果卖了,里面的装修布局,就都会变了,我也不能在想起爸爸和爷爷的时候,看到我记忆中的那个家了。 事情经历的太多,我发现我越来越怀旧。 我家里闹过鬼,又死了两个人,我回来以后,虽然不时的有好事的人,探头探脑地在门边往里张望,但是,还真没有几个有胆子的人进来八卦打听。 我对门口的人视而不见,几乎一天也很少下楼,就连门口的卷帘门,都很少打开,有事就从商店后门走,出来进去的也很方便。 孟涵听说我回家了,也不放心地和赵繁,来我家里看望我,当看到我快要临盆的肚子时,看起来比我还愁。 “你那个鬼夫真的回来了?”孟涵坐到我旁边,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小声地问。 我看到廖宗棋拿着两瓶饮料走到孟涵和赵繁身边,就微笑着冲孟涵说:“他给你们拿饮料喝来了。” 孟涵猛地回身,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饮料,吓得不打自招地苦瓜着脸说:“鬼大哥,我从来没劝过你媳份儿打过胎啊,明儿你孩子生下来,我给他当干妈,我和唐唐两个人疼他。” 我扑哧一笑,孟涵这个傻货,是生怕廖宗棋不知道她劝我打过孩子是的,我看到廖宗棋的脸色很不好看,孟涵在去接饮料时,他攥了好一会,才松手给孟涵,吓得孟涵脸色都变了。 鱼太咸 说: 感谢刘Sir671972送的魔法币,喜欢看的朋友,可以点击收藏,把书收藏到书架里。 第105章 王八也成精了 孟涵是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啊,她一害怕,自己就把那点亏心事交代出来了,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然后目光求救是的看着我。 赵繁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淡定的很。 我拍拍孟涵的手,“你别怕,他虽然是鬼,但是跟我们一样的,只是在这个街上上存在的方式不同,他刚才和你闹着玩呢?” 孟涵撇着嘴角,苦瓜着脸说;“他敢跟我闹玩儿,我不敢跟他闹玩啊,我怕他半夜十二点爬我家窗户去啊。” 廖宗棋听见孟涵的话,也忍俊不已,一屁股坐在我床边,搂着我的肩膀,“这个孟涵,看着泼辣胆大,其实也没多大胆子嘛。等哥啥时候脸恢复好了,给她眼睛抹点牛眼泪,帅瞎她。” 我再一次被廖宗棋逗乐,就没见过这么自恋的鬼。 孟涵知道廖宗棋在家,没聊几句,起身拉着赵繁就走了,留都不留不住,我不免叹了口气,要是孟涵真能看到廖宗棋就好了,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了。 ********** 外面的天气,一天天转暖,街头的柳树,也吐出了嫩绿的新叶,随着预产期一天天临近,廖宗棋每天外出的时候,越来越少,李仙姑仙堂那边没有忒要紧的事,他几乎整天都窝在家里,守着我寸步不离。 我们置办好了所有孩子出生以后,能用到的东西,眼巴巴地盼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快一点降临到我们这个家庭。 可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和廖宗棋天天眼巴眼望地盼着,肚子里的孩子待得到四平八稳,预产期都过去两个礼拜了,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出来。 去医院彩超检查,人家在肚子里待的好好的,一点不适、缺氧啊、心跳衰弱啊、都没有,妇产科的人,都过来看热闹,围着我的肚子,一个个都像看新鲜景儿似的,围着我看,各个都称奇。 鉴于肚子里的胎儿,超过预产期太长,医院还是建议我剖腹产,把孩子取出来。可是廖宗棋不同意,总说,在肚皮上划一刀,划到孩子怎么办?他那种医疗水平还停在上个世纪的认知,我也是无奈了。 不过廖宗棋想到我怀的是鬼胎,最好还是找个懂的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他也怕我和孩子有事,我听他念叨,说李仙姑仙堂里,有个对草药精通,医术高明的坐青婆婆,平时帮着李仙姑给一些看香有实病的人看病,哪个仙家要是和人斗法受伤啥的,都找青婆婆给看。廖宗棋就想让青婆婆过来给我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李仙姑的仙堂还真是人才济济。 不过听廖宗棋那意思,青婆婆是坐堂仙,平日不出远门的,我原本担心,这么老远,即使找青婆婆,青婆婆也不会来,没想到,廖宗棋回长春请了一趟青婆婆,青婆婆还挺给廖宗棋面子,廖宗棋回来兴冲冲地告诉我,青婆婆答应说马上就过来,他回来时,正收拾医药箱子呢。 我约莫着廖宗棋从我家去长春,一个折返,连说带唠的,也没有一顿饭功夫,既然廖宗棋说青婆婆随后就到,还以为,过不了半个小时,青婆婆就能来呢,结果这一等,青婆婆到我家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青婆婆背着草药箱子到我家时都后半夜了,我和廖宗棋正躺在被窝里,搂着睡觉觉呢。 睡梦中我听到有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在叫我们,吓得我还以为是房间里进鬼了呢,和廖宗棋起来一个,就见我们床边,站着一个面容和蔼,银发披肩,背着一个草药箱子的老婆婆。 廖宗棋见到青婆婆来了,拉着她的手,都快哭了,“青婆婆,你可算来了,你在晚来两天,我孩子都该落地了。” 青婆婆面容含笑,慢启嘴唇,声音缓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吐出来的:“不-忙-,来-得-及。” 我听她说话,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见过慢性子的,没见过这么慢性子的,就好像她把话说快一点,会咬到自己舌头是的。 廖宗棋附和着点点头,拉起我的胳膊,就递到青婆婆手里让她给我把脉,急切地说:“青婆婆,你先给我媳份儿看看脉象吧,这孩子都过十个月了,咋还不生?” 青婆婆给我把脉时,就像镜头分解慢放一样,把手指,一根一根缓慢迟钝地搭在我的脉搏上,闭上眼帘,老僧入定般给我把脉,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十分钟以后了,这还是廖宗棋一个劲催问,怎么样了,她才缓慢睁开眼睛的。 就她这个速度我也是服了,怪不得她只坐堂不出堂,估计她要出去给人看病,一天大多数时间都走在出诊和回来的路上。 见青婆婆睁开眼睛,我和廖宗棋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想知道孩子不出生,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青婆婆睁开眼睛后,竟然还冲我俩微笑了一下,这又耽误了两分钟,我头一下子都要炸掉了,就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心说这青婆婆医生应该是很高超的,要不就她这慢得都让人有种想自杀的冲动,谁还用她当堂口的仙家。 “没-事-,胎-像-挺-正--.......” 青婆婆还正一个字一个字不徐不疾地说着,廖宗棋抢先问她,“胎像正常,那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生?” 青婆婆又冲我俩微笑了一下,我心里一阵叫苦,就希望她能少一些面部表情。 “没-到-时-候-呢。” 我和廖宗棋盯着青婆婆的嘴唇,看着她嘴唇一张一合的,急得满脑子是汗。 “这都马上就十一个月了,还没到时候呢?”听完青婆婆说话,我哭的心都有了,一头栽倒在廖宗棋的大腿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委屈地说:“大叔,我这怀得是鬼胎啊?还是哪吒啊?” 廖宗棋安慰地抚摸了下我的脸,眸子里也满是无奈和心疼。 青婆婆缓慢地伸出两根手指,还没等说话,廖宗棋就抓住她的手指,我估计青婆婆伸出两根手指,是代表还有两个月的意思,就听廖宗棋问:“青婆婆,您看,您大老远的,紧赶慢赶都赶来了,有没有办法,让我媳份现在就把孩子生下来,要不下回请你,又得麻烦。” 我嘴角一抽,心想等我肚子疼想生时,想找青婆婆接生,估计她从长春赶到这儿来,可能我孩子都得会爬了。 青婆婆点点头,张开嘴唇,“有-办-法。”然后缓慢地放心草药箱子,从里面找出一味不知道什么药丸,递给我,她刚要张嘴说吃了它,我不等她说完,就抢过药丸,一口把它吞了下去,听青婆婆说话,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青婆婆让廖宗棋去烧水,又往我的身体里渡入一些灵气,又拿出针灸用的细针,让我仰躺在床上,在我肚子上扎了好根针,我心里一点也不害怕她会伤到孩子,毕竟她是堂口的医仙,除了性子太慢,医术肯定是信得过的。 青婆婆在我肚子上扎到第五根时,我就感觉肚子里一阵一阵疼,刚开始疼痛的时间,间隔还挺长的,后来,就一下比一下紧,我一看真要生了,都快吓哭了,拉着廖宗棋的手,告诉他我害怕,廖宗棋把我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慰我。 等青婆婆把手里的十根针都扎完时,我肚子疼得已经受不了,青婆婆让我打开腿,默不作声地等孩子落生,我鬼哭狼嚎地叫得那样一个凄惨,就感觉疼的我都没信心看到明天早晨的太阳一样,疼得哭爹喊娘,廖宗棋看我疼这样,孩子就是不出来,也跟急冒烟了,一遍遍地追问青婆婆,“孩子咋还不出来?孩子咋还不出来?青婆婆,你倒是想想办法,让我媳份儿别这么痛啊。” 青婆婆坐在床边,眼皮子都没抬,“女-人-生-孩-子-都-这-样-。” 我疼得直出汗,廖宗棋心疼得直掉眼泪,摸着我的脸,哭着说:“马上就好了,生完就不疼了,咱们生完这一个,以后再也不要了。” 也许是青婆婆的医术起了作用,也许是我的骨盆大,我原以为,我会像演电视里那样,翻来覆去,折腾几天几宿的,没想到当早晨,太阳从地平线上跳出来,发出第一缕光芒时,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声,结束我了的苦难。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自己好厉害,像是完成了一件伟大的使命一样,听到在我肚子里踢腾了好几个月的小家伙的哭声,也激动地跟着哭了起来。 青婆婆把孩子收拾利索,用小被子包着给了廖宗棋,廖宗棋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挺大一个人,又站在那哭了起来。 “瞧你那点出息,你都当爹了,还哭。”我抹了下眼里,躺在那看着廖宗棋抱着孩子,一会笑一会哭的,心里感觉很欣慰。虽然孩子降生,爸爸和爷爷都不在了,幸好廖宗棋还在。想到爸爸和爷爷,刚才还在取笑廖宗棋,我心一翻个,眼角又落下泪来。 要是爸爸和爷爷还在,得多好啊。不过想到,爸爸和爷爷要是知道,这个孩子是鬼胎,估计,也不会接受吧。 廖宗棋抱着孩子,蹲在我床边,把孩子放到身旁,伸出手指,帮我擦掉眼泪说:“是个女儿,媳妇份,你帮我们老廖家,立了大功了,你放心,咱爸和咱爷的仇,我一定会给他们报的。” 还是头一次听见廖宗棋这样称呼我爸爸和我爷爷,一激动瘪嘴又要哭起来,廖宗棋忙说:“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媳份儿乖,看看咱们的宝贝女儿。” 廖宗棋这样一说,我也止住了眼里,满心欢喜地打开小被,第一眼看到那个稚嫩的小生命,一下子心就化了,就觉得是我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保护她。 孩子的胎发不算多,我用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小脸时,看到她头顶的位置,有块胎记,我记起马尾辫头顶同样的位置,有个摔出来的窟窿,看来,眼前这个小生命,是马尾辫投胎的没有错了。 我母爱泛滥地用手指碰着她的小嘴儿,逗弄着说:“嗨,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 没想到眼睛还没睁开,刚才还一脸恬静的小家伙,竟然像鱼咬钩一样,突然张开小嘴,就把我手指含在她嘴里,我就感觉手指尖刺破般的疼,疼得直想甩手,但又把伤到孩子,又疼又不敢动。 廖宗棋也被刚才突发的状况下了一跳,站起身来一脸求救地看像青婆婆,急切地说:“青婆婆,快想办法,别让她把我媳份儿手指给咬下来啊。” 青婆婆终于以她最快的速度,移到到我身边,拿着一个像玉一样的刮痧板儿,在孩子的前胸后背来来回回,刮痧了个遍,刮的时候,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说来也奇怪,她只是刮了几下,孩子就把我的手指,从她小嘴里吐出来了,也不哭也不闹,躺在小被子里,像是挺享受得。 我疼得直吸冷气,拿过手指一看,像被猫咬得一样,牙印子咬破的伤口,还往出冒血呢,这才刚生出的小孩就有牙了?我一阵惊诧,不过想到她是鬼胎,跟正常的孩子有所不同,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本来孩子落生时,身上是乌青的,但是被青婆婆用刮痧板儿刮过后,立马就红润起来,好像孩子身上的青乌,都吸收到青婆婆手里的刮痧板儿里一样,我知道青婆婆用的东西,肯定不是俗物。 青婆婆收起刮痧板儿,对我们说,她把孩子身上鬼胎的阴邪之气,都祛除了,现在孩子可以像普通婴儿那样喂养,但是孩子忌血腥的味道,只要以后,不让她尝到血腥味,十八岁以后,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为了预防她吃奶时,咬破我皮肤尝到血腥味,仙婆婆让我直接就喂奶粉,刚开始孩子肯定不爱吃,会哭闹,但是当父母的一定要狠下心来,不要怕孩子饿到,就试着喂她点血,只要她慢慢习惯了奶粉的味道就好了。 我看着手指上的伤口,心想,狠不下心来也得狠心啊,刚出生就咬住手指不放,这要是让她养成嗜血的习惯,用不了她一岁,估计我就被她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生孩子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的,但是一生下来,立马就不痛了,青婆婆见我们母女平安,说她为了赶来,三天三夜都没有睡觉了,这会可得好好睡睡觉,等睡醒了在回长春。 我让廖宗棋把爸爸的房间给青婆婆收拾出来,青婆婆说不用,她在地板上就能睡,说完,打了个哈欠,一下子在我眼前消失不见了。 我正纳闷她去了哪里时,廖宗棋笑着指了指地板,我探出头一看,只见一只青色的大王八,在地板上慢吞吞地爬到墙角,把头缩回脖子里。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来青婆婆,是一只青色的大王八?这年头,王八也能成精吗?廖宗棋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冲我做了个禁声的手指,然后点点头,说:“那个就是青婆婆。”说完,他还煞有急事地拿起一个毯子,走到墙角,把那个毯子盖在青婆婆的王八壳子上。 青婆婆说她眯一会就回去,可这一会又是三天,最后还是李仙姑的仙堂有事,派长脸男开着他那九三款的桑塔纳专程接她回去的,要不估计等她听到李仙姑念的帮兵诀,从我家回到长春,不定又是哪年的事了。 家里添了一个小生命,自然喜气了不少,廖宗棋更是天天喜笑颜开地逗孩子玩儿,孩子多睡一会,他都总问我,怎么还不醒。 他负责伺候我,我负责伺候孩子,不是廖宗棋不管孩子,是我怕他粗手粗脚的,在把孩子小胳膊给碰折了。所以,很多时候,廖宗棋要伸手帮忙给孩子换衣服啥的,我都不让他碰,他对我意见老大了,说他是孩子亲爹,还能虐待孩子咋的。 我不让他碰孩子,他就整天掐着指头算,给孩子起啥名好,说孩子落生时,五行缺水,名字里必须带水,他们老廖家这一脉又是木系,名字里还必须有木,我坐在床上摆弄孩子说:“那直接叫廖水木得了,简单好记,还有水有木。” 廖宗棋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瞪了我一眼,不满地说:“你是亲妈不?谁家女孩叫这名儿?别说是女孩子,就是男孩子,也没叫水木的。”他说完,又低头想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跳起来兴奋地说:“叫梓涵怎么样?梓涵,廖梓涵!有水有木还好听,就叫廖梓涵。” 然后廖宗棋又过来一直腿跪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告诉她说:“从今天起,你就叫廖梓涵,小名叫涵涵。”然后就拉着孩子的小手,逗着说:“涵涵,涵涵,我是你爹。” 我一阵无语,怎么听这句话,都怪怪的,不知道孟涵听到作何感想。觉得廖宗棋这种状态,是不是该考虑给他吃点药了,怎么瞅着生完孩子以后,他高兴得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了呢? 鱼太咸 说: 感谢用户455685两朵玫瑰花和魔法币~ 第106章 真假廖宗棋 日子仿佛一下子恢复平静,李仙姑仙堂没有事时,廖宗棋就在家帮我洗洗孩子的小衣服啥的,每天的生活重心,都是围着孩子转,睁眼闭眼,心里惦记的都是孩子,睡觉都不敢睡实,支着一只耳朵,听孩子夜里有没有哭,虽然劳累,但是夜里起来喂孩子时,看到老公和孩子,都在自己身边,心里也是从来没有的幸福和踏实。 觉得就这样,和廖宗棋还有孩子一起生活下去,平平淡淡,无难无灾的,就是最简单的幸福了。 转眼,一个来月很快过去,因为我家阳台的窗户上,每天都要晾晒小孩子的尿布,小衣服啥的,街头无所事事的大妈们,总是聚在我家对面的树荫下,扎着脑袋窃窃私语,对我家窗户指指点点的,让我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我不在乎旁人对我的流言蜚语,但是我受不了她们对我孩子的议论纷纷,我不想让我女儿从小就生活在别人的异样眼光中,就和廖宗棋商量,离开老家,和他去长春,反正现在廖宗棋除了照顾家,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帮着李仙姑看邪事,积累修为,一心想早日能随心所欲地显示出真身。 廖宗棋本来就想让我跟他上长春,现在我也动了心思,把想法和他一说,属于一拍即合。 廖宗棋那边托李仙姑在长春给我们找合适的房子,这边虽然满心地不舍,我开始着手处理我家的商铺。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天上午,李仙姑给我打来电话,说在长春看好一处房子,让廖宗棋过去看看怎么样,我就告诉廖宗棋,看房子时,顺便发几张照片,也让我看看。 廖宗棋走后,我把孩子喂睡着了,拿着孩子尿湿的小衣服,准备去手洗出来。本来心情不错,可是我刚走到门口,就觉得房间里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就跟一瞬间进入到冷库一样,我冷得打了个哆嗦,心里还想着,外边大太阳的,房间里怎么突然这么冷? 刚想转回身,给孩子身上,再加一条毯子,可是一回身,惊恐地看到,女儿的小床边,正站着一个人,竟然是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的陆宇! 廖宗棋没有在家,销声匿迹的陆宇突然大白天的出现在在我家里,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恐慌,难道他成煞了? “不许动我的孩子!”我看到陆宇伸手要去抱孩子,心一下子就紧到了嗓子眼,大喝一声,不管不顾地冲到陆宇身旁,用力把他推开。像老母鸡护鸡崽子一样,张开膀子就把孩子挡在身后,眼睛盯着陆宇的一举一动,心里害怕得一阵狂跳。 陆宇用他那没有眼白的眸子阴森森地看着我,嘴里发出一串让我毛骨悚然的阴笑,狰狞地张着手指,咬着声音说:“唐唐,我终于成煞了,你不为我高兴吗?” 我惊诧地看着陆宇,发现他成煞以后,除了能在阳光底下行走,看起来没发现跟每回有什么不同。 一想到我爸爸和我爷爷,就是被他害死的,就恨不得现在就废掉他。 “陆宇,你走火入魔了,到处残害生命,就是为了成煞么?成煞又怎样,还不是像条流浪狗一样,在这世上到处躲藏!”我护着孩子,朝着床头边挪动一步,枕头下习惯性地压着五雷符,和江清明给我的锥魂钉,陆宇要是敢对我和孩子不利,我做好了跟他拼命的准备,同时也在心里默念,廖宗棋告诉我的帮兵诀。 帮兵诀是每个出马仙弟马,恭请仙家上身的口诀,请狐仙有狐仙的口诀,请清风有清风的口诀,每一个堂口的出马仙都有一个自己的出马口诀,只要看事的弟马念请谁的帮兵诀,谁就会上弟马的身,帮着看事。 本来仙家上弟马的身,需要先打通弟马的七窍的,但是廖宗棋说,我和他是夫妻,体质介于阴阳之间,召请鬼神上身时,不用打窍也可以。 我的话显然激怒了陆宇的痛处,他随手一挥,房间里原本好好的墙,竟然出现一道裂缝,就像房子马上要塌了一样。 看着墙上的裂缝,我一阵心疼,心里还在想,又要少卖好多钱了。 “你还以为,我像以前那样好欺负么?每天被你那个死鬼丈夫,追得东躲西藏,我现在不怕他了,他这会没在家,真是很不巧,要是他在家,我能一口就把他吃掉肚子里面,然后当屁一样地放出来。”陆宇说这话时,很是得意,看来也不全是吹牛,然后,他斜着身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婴儿,目光怨恨又嘴角留涎地说:“没想到你还真的生出个孽种来,不过这个孽种的魂魄,一定很鲜美,吃了她一定会大补。” 为了不惊动陆宇,我在心里又默念了一遍帮兵诀,可是帮兵诀都念完了,廖宗棋也没有出现,我不由得紧张得手心有点出汗,害怕陆宇会伤害我和孩子。 “陆宇,罗家的人和廖家有仇,为什么罗婆婆还替我和廖宗棋冥婚?”我想陆宇听命他们,肯定会知道一些内幕,就试着问他。 没想到陆宇阴森地露出奸笑,竟然真的告诉我了,“那个罗镇最擅长炼鬼傀,他们罗家不光跟廖家有仇,跟你们唐家也有仇,你奶奶的死,和你爷爷的腿,都是他差遣小鬼儿害的,他让罗婆婆给你和姓廖的鬼冥婚,最初他以为,你和廖宗棋有血缘关系,就想让你俩结合,乱伦的血生出来的孩子又是鬼胎,其魂魄的能量,无法估算,他本想等你鬼胎落地,就把你和廖家的那个鬼杀掉,然后把你和他生下的孽障,炼成有超强怨气的鬼儡,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还没等你生下孩子,他却先死在了山洞里。” 我听了陆宇的话,一阵惊诧,在山洞里时,廖祖桥说罗家的祖上,在生意上处处压制唐家,因此和唐家结怨,唐家才找到廖祖桥,利用风水玄术,害得罗家家破人亡。 原本廖祖桥和我讲这段时,我虽然有多心他说的唐家,是不是就是我们家,但是想到,天下那么多姓唐的,不可能这么巧就是我家,我也没听爷爷说过,我家祖上是大商户啊。 现在听陆宇这样说,看来廖祖桥说的唐家,肯定是我们家无疑了,没想到罗镇的报仇心里这么变态,竟然知道我奶奶是廖宗棋妹妹,想看我和廖宗棋乱伦,生下鬼胎,然后把我孩子的魂魄,炼成小鬼,真的是太歹毒了,他们祖上被风水所害,他们现在干得事,也不是到处用风水害人吗? “那个罗启铭呢?”我想起廖宗棋说山洞爆炸以后,就没有看到过罗启铭的踪迹,忍不住问陆宇。 陆宇咧着嘴角露出让人胆寒的笑,“那个傻逼,见他老太婆死了以后,整个人都垮掉了,山洞爆炸时,也不知道跑,魂魄震散,被我吃掉了,很可惜,他的魂魄被震得不全,要不然吃掉他一个魂魄,就可以长很多的怨力,我就不用急于求成,去吃我爸妈的魂魄了。” 陆宇说到这时,嘴角一斜,没有眼白的眼眶里透射出一抹阴毒,冷笑着补充到:“对了,你爸和你爷的魂魄也很好吃,现在轮到我吃你了,我先吃了你的魂魄,在吃掉那个孽种的,然后等那个廖家的鬼回来,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我肚子里团圆了。” 陆宇说完,发出一阵丧心病狂的笑。笑得正狂时,又嘎然止住笑声,刚才还站在离我三米开外的地方,竟然忽然一瞬,连一点风也没有,一下子静悄悄地出现在在我面前,阴森恐怖地诡笑,吓得我腿一软,没出息地跌坐在床上。 陆宇嘲讽着,“这么快就着急想上床了?放心,今天我肯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上你妈!”我被他气得飙出一句脏话,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追魂钉,就朝着他的胸口扎去,没想到陆宇就好像把我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一样,还没等我的桃木锥扎到他心脏时,就抬手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地掐着,嘴角还挂着冷笑。 我手腕一阵吃痛,感觉骨头都要碎掉一样,疼得松开了手,锥魂钉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我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面对如此强大的陆宇,我忽然感觉自己在他眼里,成了待宰的羔羊,心里期盼廖宗棋快点出现,又担心廖宗棋出现,会不会是陆宇的对手。 正在这个时,刚刚迟迟没有出现的廖宗棋,终于从虚空里踏进房间,一看到房间里的陆宇,抬手就像他劈过一股冷风,陆宇松开手,身子嗖地飘到一旁,躲开廖宗棋的风刀,斜身看着廖宗棋说:“该来的终于来了,今天就让我们做一个了断吧,我从一开始就被你追逃,现在我终于有实力,看到你不用逃了,而且,我今天还要杀了你,杀了你的老婆孩子” 陆宇说完,抬手就像廖宗棋抓去,廖宗棋离着他有几步远,就好像他手心有最大吸力一样,把廖宗棋身子不受控制地向着他掌心吸去。 陆宇的笑更加的狂妄,张开手指,就想抓住已经被吸到近前的廖宗棋脖子,廖宗棋好歹也是堂口的仙家了,他一运力,就止住向前自动的滑行的脚步,抬起拳头,带着一股子凌厉的阴风,就朝着陆宇面门打去。 陆宇一闪,身形没入墙里,廖宗棋随后追进墙里,我知道肯定是房间地方太窄,他们两个打斗起来施展不开拳脚,肯定是去楼下了。楼下的货架,已经都处理掉了,空空荡荡的,虽然地方也比不上操场那样空旷,但是廖宗棋和陆宇对打,大多时候,都是两个人用怨力站在那里互怼,也够用了。 我捡起地上的追魂钉,看了一眼孩子,就拿上五雷符,赶紧跑下楼去,想给廖宗棋帮忙,如果陆宇不死,我们一家都会有大麻烦了。 廖宗棋和陆宇互怼拼怨力时,我就念着五雷诀把五雷符朝着陆宇甩过去,想帮廖宗棋补刀,我们两个人一起对付陆宇,陆宇飘来散去,竟然也招架得毫不费力,还能时不时得反客为主,朝着我和廖宗棋打出杀招,好几次,我都差点被陆宇怨气所伤。 慢慢得我俩被陆宇压制得由开始的主动进攻,变成步步防守,陆宇一见廖宗棋也不过如此,信心大增,竟然忽地漂浮于空,嘴角叫嚣着一句“受死吧!”就化成皮包骨的恐怖模样,带着满身的阴戾,朝着我和廖宗棋冲撞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撞飞到墙上,廖宗棋也没能抵挡住陆宇的戾气,也摔到在地上,看样子也伤得不轻。 我嗓子眼一热,感觉一口热血涌进自己嘴里,我怕廖宗棋担心我,皱着眉头,闭紧嘴,又把那口血给咽回到肚子里。 陆宇伤了我俩之后,身形在眼前消失三秒不到,又再次出现在楼下,他手里还多了个孩子。 我一见他手里抱着的,是我的女儿,一股急火攻心,差点没晕过去,徒劳地乞求着,“陆宇,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扑过去就想抢夺孩子,陆宇一脚就将我踹了回来,我感觉肋骨都像断了几根一样,疼得额头直冒汗,嘴角也有血流了出来。 廖宗棋从地上摇晃着站了起来,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豹子一样,眼睛猩红地紧盯着陆宇,浑身上下,弥漫着浓烈的黑色怨气,拳头攥得紧紧的,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说,我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溅出来的血,会不会很好看?”陆宇每一个字说得都很轻松,挑衅地看着廖宗棋。然后他看到廖宗棋的身子被气得颤抖,仰头一阵阴笑,耸动着肩膀,一副要笑出眼泪的样子,笑够了,又阴森着脸指着我,“你把衣服脱了!” 陆宇特么的就是一个变态!我看了一眼廖宗棋,不愿意像陆宇的淫威屈服,又担心他会伤害孩子。 廖宗棋眸子里的冷气结冰,身上的黑气更浓,眼见着他脚下的寒气,也结成一层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向四周蔓延着。 陆宇显然也没料到,廖宗棋潜在的怨气竟然这样大,惊慌地往后连退了十好几步,躲着快速延伸到他脚下的冰面。 对面站着满身阴寒的陆宇,旁边是人工造冰机一样的廖宗棋,我就感觉,这房间里没办法待了,冷得直哆嗦,更担心刚刚满血的孩子,会不会被冻伤。 廖宗棋终于出招了,就见刚才还结在地上的冰,瞬间都炸裂,漂浮起来,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尖锐的一头,都齐刷刷地对着陆宇。 廖宗棋不给陆宇反应时间,抬手就把冰刃都朝着陆宇打了过去,从结冰到碎裂成刃,简直就一气呵成,只是几秒钟的事,简直都帅呆了,帅爆了,我从来都不知道,廖宗棋竟然还会这一招。 一把把冰刃都像长了眼睛一样,避开孩子,朝着陆宇身上扎了过去,趁着陆宇慌忙躲避冰刃的间隙,廖宗棋疾步冲了过去,从自顾不暇的陆宇手里,夺回孩子,闪瞬到我跟前,把孩子交给了我,我一看孩子的小脸都给冻红了,又是一阵担心,不会生病吧? 那边陆宇被躲闪不及的几个冰刃穿魂而过,跪在地上,看起来伤得很重。 我一阵惊喜,以为终于化险为夷了,没想到刚才还像一个冰霜战神一样的廖宗棋,竟然也噗地吐出一口血,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陆宇奸笑着想从地上爬起来,过来了结廖宗棋的性命,可是挣扎了一下,也没站起来,我连忙伸手去扶起廖宗棋,担心得眼泪都下来了,抱着孩子问他:“你怎么了?” 房间里恢复正常的温度,廖宗棋怨气凝结的冰也消融不见了,廖宗棋虚弱地说:“别管我,快拿锥魂钉过去扎在陆宇的身上,他现在伤得没有换手的力量,等一会,让他喘息过来,咱们就都危险了。” 廖宗棋的状况看起来很不乐观,听他这样说,我赶紧把孩子放到墙边,拿起掉在地上的追魂钉,满眼杀气地朝着看起来有气无力地的陆宇走去,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心里想起他三番两次要害我的情景,想起我爷爷死时候的惨状,想起他杀死了我爸和我爷,还把他们的魂魄都吃了,让他们连个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今天,我终于有机会手刃仇人,给我冤死的爸爸和爷爷报仇了。 陆宇看着我一步步像他走近,骷髅一样的脸,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低声说了一句:“想杀死我,没有那么容易。” 然后,就在我把锥魂钉朝他头顶扎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忽地一闪身,变成一道虚影,从我身旁掠了过去。 我回头想要去追他,竟然看到刚才廖宗棋躺着的地方,竟然有两个廖宗棋都躺在地上,我一阵惊诧,以为眼花了,揉揉眼睛一看,果然是两个廖宗棋,一模一样,看起来连伤得都一样。 “媳份儿,杀了他,他是陆宇。”廖宗棋强撑力气,从地上坐了起来,指着一边躺着的廖宗棋说。 另一个廖宗棋也带着面具,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副虚弱的样子,指着坐在对面的廖宗棋说:“媳份儿,我是真的,相信我,用追魂钉扎在他身上,我们就安全了。” 我一阵头疼,拿着锥魂钉站在两个廖宗棋中间,举棋不定,一时分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第107章 大结局 两个廖宗棋都指着对方,说对方是假的,我心里一阵叫苦,想起以前看西游记,觉得里面真假美猴王还是挺好玩儿的,但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要面对这个难题,就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了。 我手里拿着追魂钉,站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廖宗棋中间,不知道该扎谁,又怕耽搁的时间久了,陆宇怨气恢复过来,对我们一家三口不利。 其实,分辨出廖宗棋的方法,还是有的,只要把他们裤子脱了,我就不信他俩的那个东西也一样,但是,这个邪恶的想法,只在冒出来的一瞬间,就被我掐死在脑海中了。 虽然不能脱他们的裤子,但是面具是可以卸下来的,我拿着锥魂钉,威胁我左手边的廖宗棋,让他把面具摘下来,不摘就扎死他。 廖宗棋很配合地摘下了面具,脸上的伤疤,和我那天见到的一样狰狞吓人,我一阵欣喜,心里几乎就要认定他是真的廖宗棋时,我左手边的那个廖宗棋,也把面具摘了下来,脸上的伤疤,竟然也一样一样的。 我急得直挠头发,恨不得上天也把如来佛祖请下来,但是,只是脑子里乱了一会,我便有了主意,廖宗棋与我同床共枕,朝夕相处那么久,外貌可以模仿,但是很多细节,是模仿不了的。 我让他俩都别说话,绕到右手边的廖宗棋身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在他的衣服上闻了闻,同样又走到左边的廖宗棋身后,也在他身上闻了,心中就有了谱。 为了万无一失,我又让他们两个把右手都伸了出来,露出手腕,真的廖宗棋,在去学校里帮赵繁找魂的时候,右手腕上被聻鬼咬了一口,留下花瓣大小的疤印,平时被袖口挡着,轻易看不见,我想陆宇能模仿廖宗棋,也肯定是模仿他能看得到的地方。 我让右边那个身上没有檀香味儿的廖宗棋先撸起袖口,他神色迟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还是撸起袖子,露出手腕给我看。腕骨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已经很确定了,就转过身让左边的廖宗棋也撸起袖子,廖宗棋的眸子里流露出赞赏的目光,伸出带有疤痕的腕骨给我看,同时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让我过去,一锥子了结了陆宇。 我指着真的廖宗棋,说了一句:“你是假的。”装做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两步,正好退到陆宇跟前,然后装作伸手要去扶他的样子。 陆宇不知是计,还指着廖宗棋,得意而阴毒地说:“不用管我,先过去把他杀了。” 我看陆宇毫无防备,在弯腰佯装去扶他时,忽然手腕一转,把握在手里的锥魂钉对着陆宇的前胸就狠狠地扎了下去,嘴里还怒喊了一声,“你去死吧!” 锥魂钉几乎毫不费力地就扎进了陆宇的魂体里,虽然不是心脏的位置,但是我眼见着他被刺穿的地方,魂体上出现了一个透明的窟窿,而且窟窿越来越大,陆宇受伤的位置,也变得虚幻透明。 我心里砰砰跳着,拔出锥魂钉,退到廖宗棋身边,直到看到陆宇变回他原来的模仿,我紧绷的心,才一下子落了下来。 陆宇低头看着胸前透明的地方,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恐惧,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抬起手,看着已经开始消散的手指,崩溃地喊了一句:“不.....!”不字还没喊完,就好像他的魂体里有东西炸裂一样,眼前的陆宇一下子魂魄飞散,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媳份儿,好样的,还没笨到家,关键时候,智商还够用。”廖宗棋虚弱地把身子靠在墙上,冲我竖起了拇指。 我先过去把孩子抱起来,看到孩子还睡得香甜,一颗心总算踏实了,但是看到廖宗棋受伤不清,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关心地问:“大叔,你怎么了?陆宇刚才明明没有伤到你,你怎么还伤得这样重?” 廖宗棋咳了一下,满脸对不住地说:“刚才我激起的那些冰刀,是玉石俱焚的招,我强行激发了身体里所有的怨气,本来在山洞里受得伤,就没好利索,这次又用了绝杀的招,耗尽了我所有的怨力,所以,才伤得这样重。” 他在山洞里受过很重的伤?也没听他说过啊,他回来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山洞爆炸时,魂体被震了一下。 “你别吓唬我啊,我们还有孩子,你可不能有事啊。”我看到廖宗棋好像伤得比在乱葬岗里挨了柳将军一鞭子还要重,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廖宗棋挣扎着要站起来,却一下子又摔到了地上,然后苦笑着说:“这次可能真的要对不起了。” “你欠我的还没有还,你现在又想赖账吗?”怀里抱着孩子,看到廖宗棋伤这样,我心都要碎了,忽然想到李仙姑,就对廖宗棋说:“你现在不是李仙姑仙堂的仙家了吗?你出事,她不可能不管你,你们仙堂里的兵马受伤,不都是青婆婆给医治吗?还有,你上次魂魄都要消散了,吃了月精珠子就好了,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我说着情绪激动地拿出手机,给李仙姑打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廖宗棋现在受伤了让她派人接廖宗棋回仙堂。 电话撂下没两分钟,耳边一道刺耳的刹车上,就见房间里凭空出现一辆桑塔纳,停下来的时候,还一甩车屁股,炫了一个漂移。 车门打开,下来的是长脸男,长脸男一看廖宗棋的情况,惊愕地说:“他竟然耗空了怨力?这下子青婆婆,可遇到难题了。” 廖宗棋现在已经意识不清了,长脸男也不废话,背起廖宗棋,就把他放在了车后座上,我抱着孩子也跟上了车。 “你也去?”长脸男看着副驾驶的我,愣了一下。 “他是我老公,不跟去,我不放心。” 长脸男看了一眼我怀里的孩子,也没多说话,一脚油门,车就窜了出去,就像穿越时空隧道一样,坐在车里,根本就看不清车窗外都有啥,比上次他送我回来的车速,要快不知道多少倍了。 到了李仙姑家楼下,狐仙已经等在那里了,车停下来,就把已经昏迷不醒的廖宗棋背上了楼,一进到李仙姑家,我抱着孩子噗通一下给她跪在地上,求她救救廖宗棋,又求狐仙找蛇精再要颗珠子,狐仙无可奈何。 李仙姑让青婆婆查看了廖宗棋的伤势,然后问她怎么样?青婆婆同情地看了我一眼,说:“他-上-次-的-伤-才-将-见-好,这-次-又-耗-尽-了-他-的-怨-气,就-好-比-大-病-初-愈-的-人,一-下-子-把-他-的-体-力-透-光,虽-然-外-边-没-伤,可-是-内-在-里-已-经-无-回-天-之-力-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流着眼泪,模样痴傻地问青婆婆:“救不了么?” “给-他-吃-月-精-珠-也-不-见-得-管-用-了-。”青婆婆摇头叹息。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双目紧闭的廖宗棋,一瞬间感觉肝肠寸断,我和他纠缠了这么久,前两天他还说,要给我们娘俩当牛做马一辈子,怎么这么快就要说话不算数了吗? 我就知道他是骗子,大骗子,每次说的都那么好听,每次都做不到。 狐仙和长脸男也在一旁蔫头耷脑的,看起来也束手无策。既然青婆婆都说救不了了,那基本就给廖宗棋盼了死刑。 可是,我见不得廖宗棋魂飞魄散,也没做好,跟他道别的准备,我失声痛哭,却无计可施,想到廖宗棋魂飞魄散,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就要命的难受。他的命怎么这么苦,精通风水,却生不逢时,年纪轻轻的又横死,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入籍鬼仙,我也给他生了孩子,要熬出头来,现在又要魂飞魄散了。 我受不了,也接受不了。不想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魂飞魄散,连个转世投胎的机会我都没有,我抓着李仙姑的衣服,跪着求她,然后给屋子里狐仙,青婆婆和长脸难挨个磕头,“如果救不了廖宗棋,不要让他魂飞破灭,求你们现在就超度他转世投胎,他转世投胎了,虽然我见不到他,这辈子和他的缘分尽了,但是,只他不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就好,他转世投胎了,他还可以有他新的人生。我不想看到他魂飞破灭,我想让他好好地活着。” 我声泪俱下,李仙姑叹了一口气,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目光不忍地说:“不是我不帮他转世投胎,是他已经没有了转世投胎的机会。” 我惊诧地看着李仙姑,不明白廖宗棋怎么就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了,“是他伤得太重吗?” 李仙姑摇了摇,说:“上一次你来我这时,他爷爷就答应将撼龙经给我,让我收他孙子入仙堂,可是,他迟迟不来。等他带着撼龙经找到我时,伤得魂魄已经快无法聚拢了,他求我救救他,说你的肚子里还有孩子,他不能就这样魂飞魄散了,如果他魂飞魄散了,你们娘俩怎么办?可是那次,他伤得就太重了。” “那你是怎么救他的?”我迫不及待追问。 李仙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廖宗棋,然后对我说:“他用永世不得超生,才换了这世与你相伴相守。” 我震惊地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廖宗棋,就觉得他怎么这么傻,永世不得超生,不就是永远也没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了吗,如果投胎轮回,算是永恒的生命的话,那他的这种行为,不就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把他以后的生生世世都舍弃了,只剩下眼前的这一世生命了吗? 我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廖宗棋身边,世上最大的痛,就是看着眼前最爱的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点点的消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以前,我还埋怨过廖宗棋在我怀孕的时候,消失了那么久不来见我,现在我才知道,他为了能和我在一起,默默地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李仙姑把孩子从我怀里抱过去,我伏在廖宗棋胸前哭得伤心欲绝,房间里的鬼仙人,无不动容落泪。 青婆婆在我哭得死去活来时,也在低头苦苦思索救廖宗棋的法子,忽然她像想到了什么,激动得有些手发抖地说:“想-要-救-他,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只-要-有-人-愿-意-和-他-绑命-,或-许-还-可-以-起-死-回-生-。” “绑命?怎么绑命?”我听到青婆婆的话,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停止哭声,目光殷切地看着她。 青婆婆看着我,以一种能急死人的语速说:“绑-命-简-单-一-点-说,就-跟-借-寿-差-不-多,就-是-把-廖-宗-棋-的-命-和-你-的-命-绑-在-一-起-,也-就-是-把-你-的-寿-命-分-他-一-半-,也-就-是-用-你-的-阳-寿-帮-他-续-阴-寿-。” 她这一个字一个字跟吐珠子一样,实在让人听得抓狂。 狐仙好歹活几百年了,也算见多识广,听青婆婆这样说,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受不了地抢过她的话,接着说:“她的意思是,把你和廖宗棋的命绑在一起,就是你把你的寿命分给廖宗棋一半,以后你们两个命脉想通,你的肉身死了廖宗棋也就魂飞魄散了,同理,廖宗棋如果魂飞魄散了,你也就死了,听明白没?就比如,你有100年的寿命,分给廖宗棋一半,你就只能活50岁,廖宗棋也能多活50年,但是这期间,你俩有一个人出现事故,先死了,另外一个人也就死了。” 狐仙快嘴快速地解释一通,我总算听明白了,听到能有救廖宗棋的办法,我想也没想地就点头,看着青婆婆说,“我愿意和廖宗棋绑命,愿意把我的寿命分给他一半,只要他不魂飞魄散,怎么都行,即使只活二三十年,我也愿意和他一起走过。” 青婆婆微笑地点点头,表示愿意试一试,但是她这个法子,只在古书籍里看过,具体可行不可行,还是未知,也许阎王爷那里把我的寿命大笔一挥,扣掉一半,却没给廖宗棋添加上,也是不无可能,但是为了救廖宗棋,什么样的险我都敢冒。 性命攸关,片刻都耽误不得,李仙姑赶紧穿上她的神衣,上香请神,派了他们堂口里,专门走阴司的清风鬼,下地府跟阎王爷通融。 过了能有半个钟头的功夫,负责下地府的那个清风返回来了,说每次给人借寿,阎王爷都很快通融,就像哪家的老太太,老头啊要咽气了,那家有孝子孝女,不想让爹妈死,就发愿吃多少年多少年的素,借给他父母十年阳寿那样,这样的事,在地府里也很常见,可是他下去跟阎王爷一说,是一个人,要把阳寿借给一个鬼,阎王爷还是头次听说过,担心借寿命出去的那个人,不是自愿的,要让我也跟着清风下去一趟。 一听说要下地府,我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阴气森森,鬼哭狼嚎,把鬼生劈两半,活着扔油锅里炸啊,或者用碾子把鬼压碎啊的那些画面,心里恐惧的不得了,但是,为了救廖宗棋,知道自己这一去,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就把孩子托付给李仙姑,跟着那个走阴司的清风鬼就下了地府。 阎王殿上,判官手持生死簿,拿着杆大笔,站在阎王身边。阎王爷身穿锦袍,头戴珠冠,面相威严地端坐在长长的玉案后面。 来时下地府的清风鬼和我说,因为常年面对怨鬼冤魂,阎王爷的脾气不太好,心情一年三百六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不好,剩下那一天,可能还在吃药,所以,进到阎王殿,不要到处乱看,也不要乱说话,阎王爷问什么,就答什么是了。 我看了阎王爷一眼,就不敢多看了,学者清风鬼的样子,给阎王爷请安,然后阎王爷问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快要魂飞魄散的鬼仙平分性命。 我就如实相告,“回禀阎王圣君,我要救的那个鬼仙,是我的冥婚丈夫,所以,我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阳寿平分给他,和他绑命在一起。” 阎王爷半晌没有说话,我心跳得厉害,生怕阎王爷不会同意,阎王爷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说:“活人和死人冥婚的也不少,但大多都非自愿,各个盼着能和鬼解除婚约,你到稀奇的很,不找人驱除鬼,还居然愿意把寿命分给他一半,真是难得一见。” 然后他又问判官:“她原本的阳寿是多少?” 判官恭恭敬敬地回答:“高寿九十四,寿终正寝。她今年二十三岁,还有七十一年的阳寿,如果和她鬼夫平分剩下的阳寿,也就说说,她还有三十五年半可活。” 没想到我原本这么高寿,我暗自欢喜了一小下,本来还合计,我要是个短命鬼,只能活四五十岁,就算跟廖宗棋平分成功了,我俩也只能活个十年八年了,现在听判官这样一说,感觉我俩能在一起的时间还挺多的。 阎王爷又声音威严地问我,“你可听明白了,你不把阳寿和他平分,你原本能活到九十四岁,但是你把阳寿借给他,你就只能活到五十八岁。而且,从此以后,你还要吃十年的素。你还愿意和他平分阳寿吗?” 我叩头如捣蒜,生怕阎王爷不答应,一口连声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真是一对情种”判官在一旁看着生死簿,感慨地说:“她那个鬼夫,原本几个月前阴寿就到了,却用几世的轮回续了这一世的阴寿,现在她又舍弃自己的一半阳寿,来给她给付续命,和他绑命在一起,原本他鬼夫,没人和他绑命的话,就要魂飞魄散的,如果和她绑命后,就有了凭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阎王爷点点头,好像才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样,说“难道一对有情人,本王就网开一面,成全你们,至于你们能不能平平安安地活到寿尽,也只能自求多福了,要广积阴德,多做善事才是。” 我一听阎王同意了,差点没在阎王殿就哭出声来,赶紧叩谢。清风鬼和我跪拜阎王后,又带着我重返阳间,我俩出现在李仙姑家,清风鬼就把阎王同意的事告诉了青婆婆。 青婆婆连声说好,“阎王同意就好办了,只要把他魂体受得伤调理过来,你的命和他的命又绑在一起,只要你活着,他一时半会就不能魂飞魄散了,以后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帮他续命,也未曾可知,先过哪条儿河,脱哪只袜子吧。” 我听到廖宗棋暂时不用魂飞魄散了,差点又喜极而泣,就恨不得自己不能像蛇精,狐仙那样,能活个几百几千年的,要是那样的话,廖宗棋也可以活得更久了。 几个月以后,我和廖宗棋在长春买了房子,廖宗棋的脸,青婆婆给她做了一个人皮面具,虽然不能彻底消除廖宗棋脸上的伤疤,但是人皮面具和他原有的肌肤轮廓,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竟然也很逼真,即使我离得很近的地方观察,也看不出他脸上的破绽,廖宗棋又变回了以前那个英俊帅气的鬼大叔。 是夜,我把孩子哄睡着以后,廖宗棋抱着我,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灯火繁华的城市,把我的一缕头发,缠绕在他的手指上,姿态闲逸地说:“媳份儿,你好傻,和我绑命在一起,白白少活了好几十年,值得吗?” 我学着他的样子,回身掐了掐他高挺的鼻子,“那你岂不更傻,用生生世世,来换了和我在一起的这一世不弃不离,你值得吗?” 廖宗棋把我搂得更紧,低头把微凉的唇,覆盖在我柔唇上,然后抬起头来,很是诗情画意地说:“值得。世间虽有万千繁华,不如与你相守的每一个瞬间。” 我又被他给说得眼前一个劲的转小心心,恨不得抱住他一顿狂亲,给他生一堆的孩子。 “我就喜欢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子。” ....... 窗外灯火璀璨,屋内春色旖旎,虽然我和廖宗棋,只剩下三十五年可以相守的时间,但是,正是因为知道,能彼此陪伴的时间有限,我们更懂得了珍惜,珍惜生活、珍惜彼此、珍惜我们能陪伴相守的每一分,每一秒。 生同寝,死同穴,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死。我庆幸,在去廖家村的那个夜色朦胧的晚上,掉进了那口,也许冥冥中就等待我走近的枯井......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