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我进了个假后宫(系统) 作者:青城山五壮士 文案: 一朝失足穿进了古代后宫,成了记录皇帝和后妃xx生活的彤史,洛丢丢本以为自己活不过第一集,没想到居然天降系统! 系统:请宿主化解后宫嫔妃的怨气! 洛丢丢看着宫里头天天遛狗、摘花、打纸牌的众嫔妃 “……”你特么逗我?!这哪门子的怨气? 心理咨询师出身的洛丢丢操起老本行,化身福尔摩斯·洛,走进众妃的心,帮她们实现最隐秘的心愿~从此,后宫真的和谐了。 【皇帝:朕今天洗了个头,怎么有点绿油油的】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洛丢丢 ┃ 配角:一众宫妃 ┃ 其它:无 ================== ☆、狗带 “公司一开始都是我在注册运营,后来我生孩子去了,他就劝我把重心放到家庭上来,还说会养我,让我当个幸福的家庭主妇就好。” 前来做心里咨询的赵女士刚开口,眼睛就红了,显然有一肚子苦水要倒,又说不出口。 洛丢丢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她抬手示意助理给赵女士倒了一杯清茶。白色瓷杯上点缀着几片绿色茶叶,桌上抬手处体贴地备了一包纸巾。 赵女士放松了一些,礼貌说:“谢谢!“抽出了一张纸,摁了摁眼角,眼泪却越摁越多。 洛丢丢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底下的眼睛真诚地看着赵女士,上半身微微前倾,双手摊开——这是一种信任的肢体暗示。 赵女士渐渐卸下心防。 “一开始我们还是有商有量的,孩子渐渐长大,我全身心陪伴孩子。公司也上了正轨,我就放手了。他回家却越来越晚,有时候不回家。问他,他总说公司事多,忙,手机时刻带在身边,洗澡也不例外。”赵女士顿了一会儿。 “我心再大也有觉察,后来有一次,他又说要出差。我多了个心眼,直接去了公司。不过两年的时间,公司已经大变样,老员工走完了。新来的前台小妹甚至都不认识我了。”赵女士哭了起来,洛丢丢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他把他的表弟拉来当公司的总经理,表妹做市场主管,这些都没有和我说过!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他,他……”赵女士眼泪像关不上的水龙头,泣不成声。 “他出轨了吗?”洛丢丢停下了手中金色的派克笔,适时补上一句。 大概是洛丢丢的语气太平静,赵女士觉得像她这样专业的心理咨询师,这样的情况应该见多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递上来一叠照片,尺度,有点大,看来提前做了功课,找过私家侦探了。 “你说这男人变心起来怎么那么快呢!当初追我的时候,在我的宿舍楼下等了一整夜。半年的时间,每天早上都给我送早餐,我这才被打动了,嫁给了他……”赵女士开启了回忆模式。 洛丢丢时不时的点着头,表示很认真地倾听,换了三杯茶后,赵女士终于停下了,也哭累了,洛丢丢适时地递上了纸巾。赵女士感激的看着她:“不好意思,洛……” “洛丢丢。” “洛老师我有点儿激动了,失态了。” 咨询者的苦水已经倒完了,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轮到洛丢丢,开始登场了。 “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买凶砍死他。”赵女士面色扭曲。 “你还打算和他过吗?” “当然不打算了,那样的渣男,恶心透顶。” “那你买凶就是在增加沉没成本。” “沉没成本?”赵女士第一次听到经济学的专业名词在婚姻生活中出现。 “你都不打算和这个男人过了,和他的关系就已经告一段落了。再去买凶,赔上了金钱不算,百分之百还会把自己赔进牢里去。不划算。”洛丢丢边分析,边在纸上刷刷写着。 “你说的对,我刚才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赵女士有点发愣,也有些迷茫。“不瞒你说,我每次想到这段时间的事情,都会睡不着觉,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爸妈,曾经公司的同事,下属。” “甚至都有想过自杀,我已经30多了,生活圈子那么小,我不想以后被别人指指点点,说那个离婚的女人,我没有了面对的勇气。只是想到孩子我才来自救的。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她不知不觉的信任了眼前的人。 “听赵小姐说,你之前开过公司,说明你能力还是不错的。” “是呀,我是金融系毕业的。花了五年的时间一步一步做到了高管,后来碰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就出来单干了。”这也是为什么发现公司被渣男占据后,那么愤怒。 “恭喜你,赵小姐。”洛丢丢递过那张一直在写的纸,上面简洁地画着赵女士未来五年的生活规划图,注解的楷体字一笔一划,朴茂工稳。 “你有了最基本的谋生手段,只要走出舒适区,随时都可以有新的开始。”趁着赵小姐在看,洛丢丢边说。赵女士不自觉点头,甚至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洛丢丢看到赵女士眼神飘忽,可能又在大脑里和她老公大战三百回合了,提高了声音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赵女士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洛丢丢却又不说了。 “接下来就要考虑孩子了,孩子打算要吗?” “当然要,我可不能把孩子交到那一个贱人的手里。” 洛丢丢心里对她有了一些佩服,单身带孩子是很困难的。多少人离婚了,孩子就像踢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语气不自觉温和了许多,“那就要好好的规划了。谁能够来照顾孩子呢。” “孩子差不多三岁了,下半年我就把他送到幼儿园去找一个托管,我母亲年纪大了,但是之前是教师,现在已经退休了。只是因为我不听她的劝,跟他结婚和我妈闹翻了。但是现在我都离婚了,我有再大的错,她也该原谅我了,过来帮把手应该可以……”赵女士顺着洛丢丢的话往下说。 赵女士其实是很有主见,只不过她的心被怨气所蒙蔽了,走不出来。洛丢丢在怨气中给她打开了小小的缺口,把她的怨气往这个缺口外面引,让她的怨气有了一个出口,情绪就能慢慢平静下来,再在适当的时候点拨一下她,考虑一下实际,这样她就很快好了。 两个小时之后,赵女士带着洛丢丢给她的律师名片满意的离开了。 “好消息,那个软饭硬吃的渣男已经离婚了。由于是过错方,赔了一大笔钱。再加上公司的电脑被黑客入侵,传出了他和小三儿激战的视频,威信大大下降,又缺乏专业的管理人才打理,公司动荡起来。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亲戚,紧要关头纷纷携款逃走,成了压倒了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公司,倒闭了。” 方铭的声音都带着笑意,跟她汇报。忘了说,方铭正是洛丢丢的律师朋友,他手里一大半的客户都是洛丢丢介绍过来的。 “那就好。”洛丢丢放心了,她还是很有正义感的。自己的客户肯定要负责到底,这是她在这行立足的根本,由于敬业,她的转介绍是最多的。 解决了这样一桩案子,洛丢丢的心情放松了。她换了一身吊带长裙,将头发放下来,开车准备去酒吧里小酌一杯。 后面好像有一辆车在跟着她,刚开始她只以为是一辆普通的车。可是转了两个弯之后,那辆车还追在后面不放,洛丢丢意识到不对劲了,从后视镜里面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有点眼熟,谁呢? 洛丢丢边加速,边仔细想,那辆车见她加速,也想野狗一般咬了上来。 洛丢丢想起来了,某张抓奸的照片里见过,正是那个赵女士的老公,哦不,前夫。没等她考虑好怎么做,下一秒那辆车就撞上来了。一阵剧痛袭来,她晕了过去。 “滴滴,这里是和谐一号。” 她不是在车上吗?怎么上高铁了?洛丢丢迷迷糊糊想着。 “宿主,你的脑洞能不能大一些?”略带嫌弃的声音传来。 “宿主?”洛丢丢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起来,她不说话了。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保持沉默在心理学上是一种防御的姿态。 憋了一肚子话的系统等待中。 一人,不对,一魂一机器对峙中。 系统彻底放弃治疗。 “好啦,我来告诉你。谁让我已经绑定你了呢。你被人家撞死了。但是因为是心理咨询师,疏导的怨气特别多,这一技能有利于社会和谐,所以被我——和谐一号选中了,怎么样?自豪吧!”话痨系统抖出一肚子话,舒坦多了。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做的话有什么好处?” “宿主啊,你这样太功利不行的。做人呢,要热心一些嘛,这样子我们社会才能和谐呀。” 洛丢丢不说话。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你已经死了,等你化解怨气,集满功德的时候就可以复活。” “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现在呢?是被撞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 “明白了。那就去吧,哪里的怨气最重?我想快点刷满功德。” “你说呢?来猜呀……”系统贱兮兮的声音传来,虽然它是透明的,但是洛丢丢仿佛看到了系统的尾巴正在摇啊摇。 这次洛丢丢没有拂它的面子,直接回答:“后宫。” “天呐,丢丢,你真是太聪明啦!咱们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系统你该去提升文化水平了,滥用词语是不对的。”洛丢丢本科是中文系,没有办法忍受这样明显的错误。 “好啦好啦,意思到位就可以了,现在我就送你去吧。” 一阵剧痛,洛丢丢又晕过去了。晕倒之前她在想:这个系统太不靠谱了,你好歹给我科普一下,我要去哪儿呀。 “嗯……嗯嗯……啊啊。”女子娇柔的声音一波三折,好似过山车,高亢的声音一直飙到了峰顶,这时男子一声闷哼,声音沙哑低沉。 …… 显然,她穿越到了一个不和谐的现场,她想到了以前最不靠谱的客户,拿着捉奸的视频放给她看,顿时淡定了许多。低头一看,手里面拿着一只赤色管的毛笔,上面的字还只写了一半。 “昌正元年,六月一日,贵妃水氏重华宫重明殿侍寝……”写到这里就断了。 洛丢丢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翻开册子的封页,《内起居注》,下面还有一列小字:彤史册。 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穿越成了彤史,你的安排还能再狗血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彤史:负责记录宫廷中皇帝与后妃们xx生活的女官~~ 接档文书预收,戳作者专栏可见,九月份就开,已经在存稿了。 文名:戏精穿成朱砂痣 (快穿) 文案: 每一个女孩子,都想要被宠爱。 现实却是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唱歌; 相亲失败了99次的洛简简!!绑定了影后系统,穿成各个言情小说里男主心头的朱砂痣,学习恋爱技巧。 想要被人无原则的宠爱咩,o(≧v≦)o~收藏一个啊,girl。 一穿:全身都很硬的铁血将军vs身娇啼软秦淮花魁 二穿:仙道宗门暴脾气剑修长老vs浑身是戏的貌美剑灵 三穿:先拒婚后忠犬醋王少年郎vs据说来自深山老林的未婚妻 四穿:考上状元的寒门书生vs要报恩的桃花妖 ☆、贵妃 “系统?”没人应。 一切都是未知的,像飘在空中。洛丢丢的生活都是规划好的,这种没有把握的感觉,她很不适应。 “系统?你至少得告诉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大脑里面的声音好像是死了。 洛丢丢控制不住情绪了,“皇宫啊!莫名其妙成了彤史,鬼也会怕好吗!我死了,一定怨气冲天,去你的和谐一号!” “咚”地一声,大脑里响起了重物砸地的声音。接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列透明的——小火车,和印象中高铁的样子差不多。只不过,只有巴掌大小,而且,这列“火车”是扁的。 洛丢丢惊呆了。 半天,那列“火车”才像充了气球一样鼓起了身子,“火车头”处两根细线慢慢撑开,变成了两只萌萌的眼睛,还眨了两下,随即眼里面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 “哇~宿主我终于见到你了!”它嚎啕大哭,眼泪纷飞,“我要投诉主机,它太粗暴了!现代和古代,隔了那么!那么!远!就这样把我,扔过来!”边说努力扭动着车头和车尾,试图比划出它所说的,很远的长度,但显然,体型限制了它。 发现了这一点后,它更伤心了:“宿主,你为什么把我想象成这一副样子……” 洛丢丢终于弯了弯嘴角,笑了出来:“所以你是根据我大脑中的轮廓,嗯,显形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打断了她们之间的交流。 一个梳着双髻的圆脸宫女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铜盆,边沿处搭着毛巾。 洛丢丢精神一下子绷紧了,那宫女见着她,惊诧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女史,可有差事吩咐?” 看来,自己的身份比她高,她低声说:“无事。”说完合拢了手中的《内起居注》。 那宫女将铜盆递给前来接应的小丫鬟,笑着说:“女史劳苦功高,屋里还要一会儿呢。若不嫌弃,随奴去隔壁歇歇,养养精神。毕竟,下半夜还要随陛下去柳嫔那里,这儿离玉明殿远着呢。” 洛丢丢头顶仿佛被劈过了一道雷,夜/御/两女,这皇帝的精力,可真好! 为了不让一个古人看不起,她只能装面瘫,尽量表现出轻描淡写的表情。 宫女领她去了偏殿的一间厢房,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屋子整洁干净。那宫女帮她点燃了一盏昏黄的灯,随即轻轻带好门,贴心表示:“女史睡一会儿,到时候了,我叫您。” 洛丢丢略带笑意:“多谢。” 那宫女笑了一下,离开了。 听得宫女脚步声渐远,洛丢丢轻手轻脚走到门边,贴着门仔细听,外面果然十分安静,才略放下心,她瞥见一处躺椅,歪了上去,这才有时间和一直装死人的系统沟通。 “小火车,原主呢?”洛丢丢问。 “不在呀,死了。不然我怎么会送你到这儿来?”它理所当然地回答,毫不客气地占据了那宫女的床,很没有形象地也跟着歪着,但是这个动作,美人做出来弱柳扶风,一辆迷你火车做起来,嗯,就像被一根扭曲的鸭脖子。 “怎……怎么死的?”洛丢丢不自觉摸了摸新身体的脖子,还是温热的,老实说,原主皮肤细腻,手感不错。但是一想到曾经死过,又怪吓人的,她的手捻了捻宫装,不自觉地擦了擦指尖,想忘掉那种滑腻的触觉。 “好好的在皇帝陛下的屋子外面听墙角,突然死亡,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哦,忘记说了,她有心脏病。”小火车有点心虚的回答。 “所以呢,我也会有心脏病吗?你可真会选……”洛丢丢阴测测地说,接着问,“她是怎么发病的?” “累……累死的。”小火车抬头望天,仿佛说出了什么秘密。 “一个彤史是怎么累死的,她是劳模吗?”洛丢丢十分想不通。 小火车冲她抬了抬眉毛,又眨眨眼睛,看洛丢丢还是一头雾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数落她:“宿主啊,你现在是彤史!想象可以丰富一点,嗯?” 洛丢丢联想到宫女说的皇帝夜/御/二女,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头;“他,他不会天天这样吧!” “就是这样啊!皇帝经常上半夜在这个宫殿,下半夜去那个宫殿。他舒服地很呀!”小火车一脸羡慕。 洛丢丢瞪了小火车一眼:“累死的不应该是皇帝吗?” 小火车猥琐一笑,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转移了话题:“宿主,你不休息一会儿吗?” 洛丢丢说:“这个情况,我能睡吗?什么都不知道,压力很大呀!原主的记忆呢?你说得化解怨气怎么做呢?”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洛丢丢用手揉着太阳穴,脸色苍白。 小火车变了脸色:“宿主,你这具身体不行,我现在还没有能量帮你改造,你不要想太多。”话刚刚说完,洛丢丢觉得心脏砰砰直跳,像是临战前的战鼓,越敲越密,越跳越快,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手按住胸口,想平息下来。 小火车慌了:“宿主,宿主,你要坚持住,别这么快挺不住啦。我,我这就救你!”它化成一道光,飞入了她的心脏处,像一股清流,抚平了她的燥意。 “你要赶紧去化解怨气,获得一点能量,我才会醒来。” 洛丢丢深呼吸了几口,这才感觉那股胸闷之气散去了不少:“小火车?”她轻轻呼唤,无人应答,周围陷入一片沉寂,小火车应该是没电了。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也得积极工作呀!得先看看能不能从彤史册里面的贵妃水氏入手。”她在心里默念道,简单列了一个计划,眯起眼睛小憩,没办法,这具身体太糟糕。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洛丢丢睁开眼睛,悄悄起身,站在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瞧,正是之前的那宫女。“女史,我是瑞珠,已经三更了,殿里掌灯了。”那宫女轻轻地唤了几声。 原来她叫瑞珠啊。洛丢丢打开门,那宫女正站在门口,与洛丢丢打了一个照面,吃了一惊,似乎没有想到她这么开了门。 瑞珠提着宫灯在前面引路,边问洛丢丢:“女史可是不习惯?” 洛丢丢回答:“多谢瑞珠招待,倒不是不习惯,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不敢大意。” 瑞珠很是理解,两人说话间来到了重明殿外。虽然是三更时分,但是重明殿灯火通明,“我进去服侍,女史稍候。” 洛丢丢停在屋外等候,找了一处角落阴影处站定了,灯照不到这里。 这一次,门很快就打开了,众人纷纷行礼,洛丢丢也跟着埋下了头。过一会儿门就开了,两人的脚步声传了出来。洛丢丢用余光瞟到周围的宫女也有偷看的,放心地悄悄观察起来。 一红色宫装女子走了出来,着一双缀宝珠的绣鞋,那宝珠有桂圆大小,她的主人应该很得宠。往上看,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一步三摇,缎面裙摆泛起了好看的波纹,想必这就是贵妃水氏了。 洛丢丢打量无人注意她,飞快抬头瞧了一眼,那水氏眼睛仿佛一汪秋水,似含露宝珠,她一根手指伸出,轻轻勾住了皇帝腰间玉带,肩膀轻微摇动起来,本来就很大的领口又往下滑了一点,露出一片白腻:“陛下~”声音婉转,好似带了钩子,洛丢丢的心像猫爪一样挠得痒痒的,更何况皇上。 洛丢丢很想看到皇帝的反应,但很可惜,皇帝正背对着他。 只见皇帝无奈摇了摇头,伸出双手,那贵妃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小跑了两步,顿时波澜起伏,周围一片抽气声。贵妃的身体像一汪糖水一样融化了,将头挨在皇帝胸前,洛丢丢就看不见了,颇为可惜。 只得更加努力竖起耳朵,听得微微的抽泣声:“陛下,臣妾舍不得您。” 那皇帝声音倒是好听,耐心解释:“柳嫔今日生辰,朕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去她那儿了。你放心,你是朕的宝贝,今日不是先来你这儿了吗?”说完又拍了拍她的背。 贵妃这才抬起头,脸上还挂着一串泪珠,脸却已经扬起了笑容,看来皇帝的话哄到了她,她懂事的表示:“陛下都这么疼臣妾了,臣妾可不能使小性子,柳嫔身体弱,您去的晚了,她会伤心的。”话虽然这么说,手却还攥着皇帝的衣服,被皇帝看了一眼,才撅着嘴巴,不甘心地放下,眼睛还巴巴瞧着皇帝。 皇帝哈哈笑出了声,很满意她吃醋的样子。见自己的爱妃虽然依赖自己,却又如此懂事,很是欣慰,随手摘下玉佩递到她的手里:“等着,朕会再来瞧你的。” 说罢,转身,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起驾。”洛丢丢吓得低下了头,洛丢丢缀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那贵妃还站在门口送别,眼里有千般深情,皇帝回头刚好瞧见,摆了摆手,贵妃被他发现,仿佛很不好意思,侧过了脸,瞧见皇上的龙撵不见了,这才转身。 洛丢丢可没有放弃观察的好机会,很多人,人前是一副模样,人后又是一副模样,现代社会里再常见不过了。刚才皇帝和妃子在门前绣得一手好恩爱,背后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洛丢丢磨磨蹭蹭走到最后面,在一处树枝阴影处站定。那贵妃瞧见人都走完了,将皇帝赠她的玉佩随手递给身边的宫女:“收起来吧!”声音平淡无波。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早七晚八,很忙,缘更。下周会做到日更。话说,贵妃水氏让你想到了谁? ☆、柳嫔 果然,这个贵妃是个有故事的人!洛丢丢总算回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心下暗喜,怀着看好戏的心情,加快步伐,跟上了队伍,走到了最后面。 快到柳嫔的玉明殿时,远远的走来了两个小太监,前头那个提着一盏宫灯,后面那个提着灯笼给他照明。两人走得小心翼翼,仿佛宫灯是什么宝贝一样。 那两个小太监走到皇帝跟前行礼,其中一个把手里的宫灯送上,皇帝亲手接过宫灯来看看,满意的勾起嘴角,着玄色广袖常服的手轻轻挥了挥,银丝绣的云纹袖口翻动,倒颇有风流倜傥质感。装逼遭雷劈,洛丢丢在心里暗暗吐槽。 两个小太监躬身告退,快步朝队伍后面走来。其中一个圆脸小太监见着洛丢丢,双眼一亮,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注意,稍稍往洛丢丢这里凑了凑,轻声说到:“洛姐姐,自从苏御史在朝堂上训斥陛下后,你被陛下从养心殿的掌事女官调到尚礼局去,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不过还好,陛下没有免了你彤史的差事,白替姐姐担心担心了一场!” 我被从养心殿调到了尚礼局?苏御史是我爹?彤史是个好差事?几条黑线伴随着问号,从洛丢丢的脑门上滑下去,只觉得此时的心是一片水草丰茂的大草原,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不过她并没有露出其他的神色,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唉,要是小火车在好就好了,起码得知道自己在宫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地位啊! 洛丢丢跟着队伍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个圆脸小太监。小太监一边走一边半掩着不停翻动着的嘴,还在表达见到她的喜悦,一旁跟他一起的那个稍显稳重的小太监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见他还不住嘴,便压低声音提醒道:“就因为你爱说话,错过了今晚的夜宵,还不住嘴。” 小太监一听,立马闭上了嘴巴,悄悄嘟囔一句:“我不是故意要错过晚饭的,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还害得你没晚饭吃。”本就低着头走路,这下头垂得更低了,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 洛丢丢看过去,只见他头上出现了一片小小的红云,眨眨眼睛,小小的红晕,还没有消掉。洛丢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也没办法去管,只是想着这个小太监居然跟原主相识,并且能在队伍里跟她搭话,看来关系还不错,见他因没吃饭而不开心,想着能帮他一把也行。于是开口说道:“等下去柳嫔的玉明殿,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旁边的偏殿值夜,吃吃点心。” 小太监一听,稍稍抬起头,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洛丢丢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头上的的红云消失了,变成了两片小小的叶子,像刚冒出土的小嫩芽一样,嫩嫩的绿绿的,似乎还冲她轻轻的晃了晃。 洛丢丢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一团绿色的,像一颗绿色的泡泡似的东西就朝她飞了过来,泡泡里面写着一个大大的+10,被那辆暗淡无光的小火车给吸了进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叮铃”的声音,就像钱币落到了钱匣子里似的,小火车的两个车灯亮了起来,似乎多了一点儿生气。 难道这个绿色的泡泡,能够拯救小火车?洛丢丢大胆猜测,可惜还没来得及小心求证,柳嫔所在的玉明殿就到了。 玉明殿的门口挂着一排红色宫灯,在无边的黑夜里显得煞是好看。宫殿门口站着四名值夜的太监,见皇帝来了,连忙行礼。其中一名太监穿的是深青色的太监服,圆形的领口是深紫色的,想必是这个玉明殿的掌事太监。 洛丢丢正在猜测着,圆脸小太监可能心里住着一个八卦之魂,又悄悄的在她身边,说:“别看这玉明殿没有主位,东西两苑的柔婕妤和柳嫔互相看不顺眼,却没出什么岔子,多亏多福公公,他可是当今太后娘娘一手□□出来的。”圆脸小太监眼里流露出无比的崇拜,如果在现代的话,他这种应该就叫脑残粉吧。 洛丢丢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认真听着八卦,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往这个有脑残粉的大太监看去。这个太监果然做事十分稳妥,并且很得皇帝看中。皇帝就是由他亲自迎进去的,掌灯的差事也由他接手,之前给皇帝提灯笼的太监,已跟着玉明殿里的一个小太监退到后面去了,想必是去休息了。看着他在皇帝没有发话的情况下,就直接带着皇帝往右边的院落走去,洛丢丢很想探究一下,他是不是也懂心理学,能够看得懂人的心事。 洛丢丢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队伍走到了一处宫苑门口,门口挂着两盏淡青色的宫灯,幽幽灯火下,站着两名小太监,正打瞌睡呢。惨了,这两名小太监,该不会被打板子吧?皇帝兴致勃勃要来睡女人,而这女人似乎竟然没有等他?那多没有面子!不得不承认,此时的洛丢丢,其实有一种看笑话的心态,谁叫她对于种马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呢! 门口的动静似乎吵醒了正在里头打盹儿的大太监,他连忙疾步走出,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地面上,告罪到:“奴才该死!柳嫔主子等了大半夜,刚刚歇下,底下人便松懈了,奴才这就请主子接驾!” 哎呦,这一下跪的,洛丢丢光是听着,都觉得膝盖酸疼。万恶的封建社会,洛丢丢为自己的膝盖提前点了一支蜡烛。 “恕你无罪,起来吧,朕亲自去喊柳嫔。”说着,便由多福大太监领着他往里走去,这青梧苑的大太监,退后两步,也跟着走去。 洛丢丢一边想着这皇帝倒是大度,一边打量着这青梧苑。不比贵妃居重华宫一宫主位居主殿重明殿,柳嫔分位不高,只得居玉明殿偏殿——青梧苑,这青梧苑自是比不得重明殿的华丽,人工痕迹较少,自然野趣偏多。 苑内有奇山怪石,潺潺流水,更有茂林修竹,层峦叠翠,洛丢丢倒是更喜欢这种清新自然的院落,只是配着这清凌凌的宫灯,在夜里不免有些渗人。洛丢丢估计,这柳嫔性子应该比较冷清,怕是有一种曲高和寡的感觉。 虽说不用喊醒柳嫔,但院里的灯都亮了起来,值夜的宫女也迎了出来,纷纷福身行礼。原来行礼是不用贵跪的,洛丢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皇帝给大家免礼之后,直接挥手,让大家退下去,自己走了进去。洛丢丢也跟着退出去,带着刚刚的那两个小太监去偏厅吃东西,休息。叫来点心和茶水之后,她并没有吃,反而是给了刚刚一直念叨着饿了的小太监吃,小太监感动极了,包了一嘴点心表忠心,“元宝,为露露(洛洛)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元宝头顶的嫩叶子又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绿色的小泡泡咕噜咕噜的往外冒,都被小火车吸了进去,叮叮叮叮的响声,也在她的脑海响起。一眨眼泡泡停了,车头又亮了一些,依稀可见到一个类似进度条的东西,上面有一截由红色变成了绿色,还有25的字样。 难道帮别人实现愿望,或者收到别人的感谢就会获得这个绿色的泡泡吗?不同的泡泡里面还有不同的数字,这么神奇! 元宝一边吃一边讲话,“吃都塞不住你的嘴。”旁边一脸沉稳的小太监端杯热茶递给他,嘴上嫌弃,眼里宠溺。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洛丢丢的八卦之魂,熊熊的燃烧着。 洛丢丢心里正摩拳擦掌,好好发掘一下八卦,一个着青色褂子的宫女走了进来,向着洛丢丢微微屈膝福了一礼:“苏女史,陛下宣您过去。” 不是说过来给柳嫔过生日吗?这皇帝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一过来就拉着人家做那档子事?洛丢丢心里不断地吐槽着,但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接过旁边小宫女奉上的册子和笔,跟着青梧苑的宫女走进柳嫔寝室去。 这寝室装修的倒是十分风雅,墙壁上挂着山水画,花罇里养着青松翠竹,立着的屏风也是朗月照山水,连帘子都是用细小的竹节做的,怎一个雅字了得。好在这皇帝并没有在此时行不雅之事,而是正拉着柳嫔,欣赏他今天带来的礼物——一盏宫灯。 妃子过生日,就送一盏宫灯,这皇帝也太抠了吧?洛丢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在墙角阴影处站立。皇帝朝她撇了一眼,又立马收回目光,跟柳嫔欣赏宫灯。 “菁菁,在宫灯上的画,可是我特意为你画的,你瞧,配上你的诗,多合适!”皇帝亲自拿蜡烛点上宫灯,灯转了起来,柳嫔轻轻念到:“声淙淙,影重重,月夜春意浓。” 这诗倒是不错!洛丢丢的心里由衷的赞赏道,以前上学时也有些文学系的朋友,做的诗可比这差远了,依然得到了不少的追捧,如今听到柳嫔做的诗,倒觉得她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才女。 “没想到陛下您还记得我们初见时,我随口做的那两句诗!”柳嫔似乎有点感动,“不是我瞎做的两句诗罢了,可当不得陛下您特意为我执笔画画。”说着柳嫔弯腰福了一礼,素色的衣衫,拂动的青丝,配未施粉黛的清秀脸庞,看得皇帝十分意动,不由得眯起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 “爱妃当然值得了!当初便是你的才华让我从人群中一眼看见了你,你也值得天底下最好的,所以才让柳编修将你送进宫来。不然依你爹在翰林院待久了,眼里只有书没有其他的性子,你怕是也要跟书过一辈子了。”皇帝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情话脱口而出。 这皇帝,夸人还顺带夸自己,也是厉害!不过柳嫔的爹居然是给朝廷编撰书目的,大文豪啊,怪不得她这么有才华,可惜竟是被后宫耽误了。要是她以后能出书,会不会成为一个李清照呢?洛丢丢开始脑洞了,如果她在后宫呆的时间长,也不是不可能嘛! “苏女史,你说柳嫔的诗作得好吗?”皇帝突然问道,好看的桃花眼眯了起来。 该不会是开小差被发现了吧?这可不是在社会主义的学校教室课堂上,开个小猜最多不过罚站,这可是封建社会,一不留神就会罚去轮回里走一遭啊! 洛丢丢稍稍抬起头来,想通过皇帝的表情判断这事情的严重性,皇帝的眼里似乎透露着“说好!”,而柳嫔的眼里,有一些期待,又有一些紧张。仔细一看,柳嫔的头上还冒出了一团红云。 柳嫔也需要帮助的?洛丢丢来不及多想,立马上前一步行礼,轻声答道:“柳嫔娘娘的诗,是我见过女子中做得最好的!” “真的吗?”柳嫔追问道,脸上半是兴奋半是期待。 洛丢丢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洛丢丢干脆的回答道:“当然!您确实是我见过的女子中,作诗作得最好的,也许有更好的,但我还没遇到过。”说完洛丢丢又下意识的往宫灯那里看一眼。 柳嫔似乎很高兴她的回答,脸上荡开了笑意,恰若冰雪消融。头顶的红云也消失了,冒出了一个小蘑菇,吐出一个大大的绿泡泡,里面装着一个50,被小火车吸进去,进度条变成了75,火车车头亮了一大半。难道柳嫔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来不及多想,因为她已经听到这皇帝在开始耍流氓了。 “爱妃啊,咱们的宫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咱们是不是也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呀?”皇帝一边说一边拉着柳嫔的手绕过屏风,进入内室。 洛丢丢认命的拿着彤史册,在屏风面前站立,尽职尽责的记录。这狗皇帝,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对水贵妃是一套,面对柳嫔又是一套,在床上都能吟诗,也是够了。不知道以后面对其他的妃嫔,他又会说些什么?洛丢丢感觉自己离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光辉心理咨询师形象越来越远了。 皇帝精神是真的好,折腾到将近四更天才歇下,洛丢丢感觉自己困得不行,感觉才闭上眼睛,皇帝的贴身太监总管,便捧着朝服来迎他上朝了。可怜的古人,可怜暂时变成古人的自己。洛丢丢喝了一杯凉茶使自己清醒,又跟其他人一起,候在柳嫔寝室门口。 皇帝在太监总管的伺候下,穿好朝服,稍作洗漱,又变得神采奕奕的,这身体素质,怪不得能夜战两宫,洛丢丢咋舌。出来时,皇帝特意吩咐柳嫔的贴身宫女,就是昨天见过的青衣宫女:“不要叫醒你们主子,皇后那里派人去通禀一下就行,她素来大度周全,不会介意的。” 洛丢丢心里不屑的撇撇嘴,小老婆因为侍寝不去给大老婆请安,要么是大老婆真大度(不爱皇帝),要么是装大度(憋大招呢)。不知道这周全大度的皇后,头顶会不会红云一片呢。 皇帝走出门来,看见洛丢丢,想起她昨日的神助攻,倒不像她那个御史爹一样,古板啰嗦,反而挺上道的,也就不故意折腾她了,吩咐道:“等柳嫔醒后,你就休息吧,近几日都不用你夜里伺候了。” “谢陛下!”洛丢丢连忙行了一礼,虽然从皇帝的微表情中判断出来,他可能是想让自己休息两天,毕竟奴役一个有心脏病的人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旦出事,不但不好跟她的御史爹交代不说,在宫里也晦气。可洛丢丢还是止不住的想,或许是他不行了?也需要休息休息? 皇帝带着一群人走了出去,轿撵早已备好,在众人的恭送中,皇帝终于淡出了洛丢丢的视线。 等柳嫔醒来,已日上三竿,听了贴身宫女说皇帝对她的宠爱,并未见大喜,反而见洛丢丢仍在,十分惊喜。一般彤史在皇帝离开后,都会回自己住处休息,今日这苏女史怎么没走呢? 看出柳嫔的疑惑,洛丢丢诚恳说道:“昨日见柳嫔诗句,实在钦佩,今日特意告别再离开,方显尊重。”说完行了一礼。 柳嫔一听,兴奋极了,早膳都不用了,便拉着洛丢丢帮忙鉴赏她的诗句。头上更是长出了绿色的小蘑菇,咕噜咕噜直冒泡泡,叮叮叮的钱币声音也在脑海中响起。 洛丢丢虽然不会作诗,但真心佩服这些会做诗的人,在她的真诚夸赞中,柳嫔头上的小蘑菇也不停的冒着泡泡,那些装着大大小小数字的绿泡泡全被小火车吸了进去,整个车头都亮了起来。 看得正起劲儿时,有小宫女报,皇后身边的兰姑姑来了。柳嫔意犹未尽,但想着今日没去给皇后请安,想必是皇后在晨会上说了什么事,才特意安排身边的大宫女来说的,只好跟洛丢丢约下次。洛丢丢顺势告辞,今日收获太多,要回去看看小火车怎么样了。 一回到住处,洛丢丢就把门关上,说要休息。刚坐到床上,小火车就蹿了过来,虽然身体的车厢一节没亮,但并不影响它摇头晃脑表示开心:“亲爱的宿主,你的小可爱——和谐一号,已上线,欢迎加入后宫和谐之旅!啦啦啦……” “你好了?怎么好的?不会再出问题了吧?”洛丢丢打断它毫无水准的乱嚎,直接挑重点问。 小火车停在她面前,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亲爱的宿主,是否开启新手礼包——知无不言?不要998,不要98,只要18和谐能量值,万事通小可爱带回家!” “问你问题居然要钱?”洛丢丢表示我和我的心脏病都惊呆了。 “当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宿主你要明白,18和谐值买个大礼包已经够划算了。”小火车一脸自得,“再说,新手礼包从开启到结束只有一个时辰,错过将不再有,抓紧机会啊!” “买!”洛丢丢不想听它再神侃,果断买下。 “叮咚——恭喜宿主,解锁新手大礼包,和谐一号小可爱竭诚为您服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火车在洛丢丢面前转起了圈。 洛丢丢看着自己的和谐能量值从168变成150,问道:“怎样才能获得量值?能量值又有什么作用?” “你真聪明,一下子就问到了,最紧要的地方。能量值可以通过你帮别人解决问题,打消心结或者获得别人的真心感谢来获取。获取的能量值可以解锁我的火车车厢,当解锁完所有车厢,你就可以乘着我回到现代了。能量值可以用来买很多的东西,这些你都可以通过能量商店来查看。当宿主的能量值完全消耗完后,我又会陷入沉睡哦。宿主要记得一定至少给我留一个能量值,不然就要攒满100能量值,我才能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为你服务哦。”小火车一本正经的回答。 洛丢丢按照系统的提示打开能量商店,发现现在点亮的都只有一百五十个能量值以下的东西,有金银珠宝、粮食、但是买不起,日常用品,都比较便宜,而对她有用的,只有药品类的“回春丸”,可以消除身体负面状态,使其枯木逢春,吃了它就会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售价149能量值。真是辛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该不会是系统设定好了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会在周三24点之前更到3万字,会有不定时更新降落。 “看在作者这么努力的份儿上,收藏一个吧。”小火车卖萌道。 ☆、宫宴 有系统在,好歹安心一些,她忍住了兑换回春丸的冲动,选择闭眼睡觉,她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这一觉睡得踏踏实实,醒来,外面天色昏黄。 “女史,用膳了!”外面传来了细细的声音,洛丢丢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儿,肚子也饿了。她起身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脸生的小宫女,系统解释道:“是你的小宫女,逢春。” 洛丢丢看到她小小的个子,却提着那么大一个食盒,连忙接过来,口中道谢:“多谢逢春。” 逢春很用心,小碗盛的参莲粥满满当当,边沿干干净净,丁点儿都没有洒。底下菜还有多的,她邀请逢春一起吃,收获逢春和谐值十点。 吃完饭,逢春问道:“女史,晚上要给您留宵夜吗?” 听这意思,自个儿晚上还有忙的?洛丢丢含糊着试探,提了一个开放的话题:“事情还不确定呢。” 果然,逢春点头:“也是,过两天就是圣上千秋,尚仪局现在忙得很。女史又这么能干,当然不能确定回来的时间。” 明白了,晚上要去尚仪局加班,忙皇帝过寿的事情。她有些担心,尚仪局的人应该都是原主的同事,万一露馅了可怎么办。 晚饭后,居然是元宝来接她,她顿时不担心了。果然,路上元宝已经开始叽叽喳喳了:“姐姐,你不知道,芙蓉今天出丑了。” “哦?”洛丢丢语气微微上扬。 元宝听到洛丢丢感兴趣,连忙说:“芙蓉妒忌姐姐,今日拿到礼单的时候,嬷嬷说要去请你誊抄。她阴阳怪气道‘区区小事,我愿意为嬷嬷分忧。洛女史是大红人,素日里忙得很,虽说都是尚仪局里面的人,我还真没见着人,等她来,时间怕是来不及。’”元宝的女声模仿地极像。 洛丢丢附和道:“看来是没成?”心里面已经警铃大作,尚仪局的人要自己誊抄礼单,她的字迹绝对和原主不一样。“小火车,有办法吗?” “‘字如其人’你值得拥有。”虚拟商店出现了,和谐值一百。洛丢丢没得选择,只好选择交易,交易成功后,和谐值不足一百,小火车又死机了。 “谁的字都没有姐姐的好看,给皇上看的礼单能含糊吗?不还得打发我来请姐姐吗?”元宝还在念叨着,尚仪局已经到了。 尚仪局的小宫女儿正等在门口,见到他们迎了上来:“快过来帮忙。”虽然已经是晚上,各宫却陆陆续续还有宫女在门外排队,呈现礼物。尚仪局宫女宫装一水的青碧色,腰杆笔直,领头的嬷嬷着松柏绿宫装,正在旁边看着宫女们检查礼物,边与管事安排进献时间。 洛丢丢观察她们分工明确,排的队在快速缩短,效率很高,上面的领导应该很能干。 她随元宝到了书房,小宫女已经熟练地磨起了墨。洛丢丢拿起毛笔,开始誊写礼物清单,出来的字迹果然不一样。元宝已经不断点头夸赞:“姐姐的字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看。”洛丢丢放下心来,边写边习惯性地分析起来。 “皇后娘娘,四海升平景泰蓝观赏瓶一对。”这个礼物果然很国母。 “德妃娘娘,象牙雕太平有象摆件。”四平八稳,识礼数,懂规矩。 “木昭仪,蓝地镶边刺绣龙袍一套。”仔细看了下,后面还有备注,亲手刺绣。看着上面精巧的龙纹,洛丢丢感叹,这位是把绣娘的活儿都给干了呀。对皇帝很上心,然而结合彤史册来看,并不受宠。 “柔婕妤,宝石匕首一把。”这个婕妤有个性。 …… 林林总总,抄了一个时辰,洛丢丢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最后一个礼物了,洛丢丢松了口气,“贵妃,独舞。”联想到那个性感的美人儿,她很是期待。 从逢春口中得知,她已经上了两个夜班,接下来两天,是休沐日,除了出宫,可以自行安排。出去之前交代行踪即可。洛丢丢选择了睡觉,回春丸的和谐值还没赚到,这具身体可要好好保养。 两天后,千秋节来了。洛丢丢睡了两天,期间逢春把她照顾地很好。各类汤汤水水不断滋补,洛丢丢觉得现在精神满分。难得皇宫举行宴会,所有人到齐,这样就能看清所有任务值,有目标地完成任务。要是都遇到像柳嫔那样,夸一夸和谐值就能飙升的人就好了。 午时赐宴后,各宫主位就座,准备欣赏节目。洛丢丢占了一个好位置——掌扇,对,就是皇帝后面打扇子的布景板,既能一览全场,又不会引人注意,敢抬头看皇帝皇后的人本来就不多,谁又会那么无聊去看后面的宫女呢。掌扇的宫女是原主在养心殿的同事,腿站肿了正揉腿发愁,洛丢丢主动替换了,顺便赢得和谐值二十点。 洛丢丢站在龙椅后,手拿着一把大扇子,还挺沉,又要站着不动,当真是将一件苦差事。她只好看下面的人打发无聊,右侧靠近龙椅的位置,有一位公子颜值很高啊,剑眉星目。 洛丢丢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当然,洛丢丢不是这么浅薄,只会看外表的人。那公子正一杯接着一杯喝酒,面色已经微红,有微醉的样子。眼神深邃,看着入口空无处,发呆,又接着喝酒,与旁边正热烈交际的人格格不入。看来有心事啊,这心事还与皇宫里面的人有关。 美男微醺的样子很是动人,脸色微红,眼睛半张。清冽的酒倒进了嘴里,一滴酒从嘴角处溢了出来,顺着滚动的喉结,滑到了微张的衣领下…… 洛丢丢正看得起劲,一只手把美男的酒杯夺走了。洛丢丢顺着那只手看过去,那人脸有些瘦,看年龄和这管闲事的劲儿,应该是那公子的爹无疑了。 这时帝后携手而来,皇后端庄大气,那么重的凤冠架在头上纹丝不动。洛丢丢连忙收回眼神,为了怕自己忍不住乱看失仪,她盯着眼前仪仗扇的孔雀毛数了起来,一根,两根…… 千秋节表演开始。 仪仗队的士兵拿着手杖立在两旁,“哒哒哒”,整齐的声音传来,却不是人,而是一群马,马约有百匹,十纵十横,配着相同样式的马鞍,马掌,排列整齐。 每匹马上坐着一个容貌秀美的少年。乐师坐在两侧,他们演奏着音乐。少年们提着马缰,操控马儿,或抬首嘶鸣与音乐相和,或顿马蹄,或甩尾巴,很有节奏感。最后,领头的少年驾着马过来,指挥头马微蹲后腿,衔着酒杯给皇帝祝寿。 百官共同起身,齐声贺道:“吾皇,万寿无疆。”皇帝非常得意,洛丢丢看得惊呆了,现代社会娱乐至死,扮美扮丑都有人做到了极致,信息量太大,浮躁地打开电视找不到要看的节目。她想象中宫廷宴会应该很无聊,却没有想到,这是一场颜值与技术并存的节目! 洛丢丢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领头的少年,正被皇后娘娘召到身边坐下,大概是她家亲戚。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够近距离看到那少年被汗浸湿的后颈窝,那上面有一些细微的绒毛,与头发连接处还有一个旋儿……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最终她被惊醒了,不是因为节目的表演,而是天边飘来的一朵红云。历史上的记载,红云出现是吉兆,代表有大人物降生,但是根据洛丢丢在系统里面得到的提示,这红云出现,一定是有怨恨值极高的人出现了,果然,是贵妃娘娘。 贵妃着一身红衣,脸上蒙着面纱,半遮半掩,只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立在淡淡的云雾之中,她身姿柔软,如初出的柳条一般正随乐起舞。广袖一抛,击向皇帝,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将将碰到皇帝鼻尖,又马上收回来,皇帝的脸上顿时多了一些笑容,眼神儿都不带转的盯着贵妃。旁边的皇后娘娘也认真欣赏着,微微点头。 贵妃娘娘一个转身向左,红云大盛。再仔细观察,贵妃娘娘的脸是向着皇帝的,然而她身体左/倾,往下看,脚尖斜着向左,这是一个很明显的肢体暗示,她关注的人在左侧。 洛丢丢怕自己看错,又接着观察,贵妃娘娘又甩起了水袖,挡住了自己的脸,头上金钗步摇却向左晃动……可以确定了。 左边,唯一不正常的,就是那位醉酒的公子了。他的眼神有些痴,直直看向贵妃,好在贵妃人美舞美,此刻看呆的人有很多。少年此时捏住一块豌豆黄,豌豆黄碎成了一块一块,掉在地上。 这一次的和谐值好像不好赚啊,皇帝的宠妃和大臣的儿子,真的要成全他们吗?洛丢丢没怎么考虑就决定了,要做。 风险大意味着回报高,不是吗?瞧,贵妃头顶的红云是人家的十倍大,按照以前的惯例,回报也是十倍以上,现在洛丢丢看贵妃,就是一座移动的宝库啊。 接下来要考虑怎么做的问题,帮皇帝戴绿帽,有生命风险啊!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注:百马表演参考唐玄宗过生日场景。 日万,血槽已空。 ☆、幽会 两个时辰后,宫宴终于结束,大臣们尽数散去,各宫妃嫔也都回宫了。 皇帝今晚兴致极佳,对敬酒之人来者不拒,这会儿已醉得不省人事,被一众太监送回了寝殿。洛丢丢见了,暗自窃喜,今晚她这位彤史又可以休假啦! 不过,洛丢丢看到不计其数的寿礼,头就大了,身为尚礼局的女官,接下来可有得忙了。不管了,先搬到库房再说,以后再慢慢清点好了。 洛丢丢麻溜地吩咐好手下的人小心地把贺礼搬回库房后,便开溜了。举了两个时辰的扇子,腿肿了,手臂酸得都快没知觉了,她只想找个僻静地儿舒舒服服地坐会儿。 “这皇宫里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洛丢丢坐在大殿后的小亭子里,一边甩着隔壁一边在心里抱怨道。 咦?那边小亭子里怎么会有谈话声,听着声音应该是一男一女。 这大殿后面的花园里有个池塘,池塘的四周有几个休息的凉亭。按理说,宴会后大伙儿都挺累的,应该都各自回宫歇着了,这大半夜的,在这儿窃窃私语的,是谁呢? 洛丢丢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顺着走廊,悄悄溜了过去。夜晚,这小池塘周围仍然挂着灯笼,月朗星稀,光线还算不错,洛丢丢不敢靠得太近,躲在假山旁的小竹林里,弓着身子朝凉亭望去。 这一望,吓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从穿着上看,这一男一女,正是当今皇上的宠妃,贵妃水氏,和宴会上大殿右侧的那位年轻公子,今晚的宴会,洛丢丢虽然断定二人关系非比寻常,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在皇宫里幽会! 她在心里暗自感叹道:“如此有胆识,佩服佩服!”又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皇帝居然被戴了绿帽子,她差点就笑出声来了。 洛丢丢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惊动了二人。 她竖起耳朵,想听二人在说什么,无奈距离较远,二人交谈声音又较小,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听到。不过她倒是清清楚楚地看见贵妃头顶的红云越来越浓,哈哈哈,洛丢丢跟发现宝藏似的,在心里窃笑起来。 皇宫禁地,年轻公子也不敢久留,片刻后,便离开了,而贵妃呢,望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小池塘,长长地叹了口气,独自离开了。 躲在竹林里的洛丢丢,此刻精神却好得不得了,刚刚宴会上的疲惫已一扫而空了。 第二天一大早,洛丢丢就醒了,心想,得把昨晚那位年轻公子的身份搞清楚,才好有进一步的行动,贵妃身上的能量值,她,志在必得。 用过早膳,洛丢丢正歪着脑袋思考该从何处去打探消息,贴身宫女逢春了进来,向她报告千秋节陛下收到的贺礼已悉数存入库房,等着她去清点。 洛丢丢眼前一亮,来到这个朝代时日不多,接触最多的就数这个贴身丫鬟了,见她平日做事细心周到,跟她打探点小道消息,应该靠谱吧。 “逢春,来,坐!”洛丢丢一脸谄媚地拉着逢春说道。 逢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虽说女史平日里也算平易近人,可还是头一回跟她这么熟络。逢春不明所以地坐了下来,但还是不忘提醒道:“女史,该去库房清点贺礼了。” 洛丢丢手一挥,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不着急,那些东西放在那儿又不会丢。来,先喝点茶,休息一下。” 逢春接过茶杯,递到嘴边却不敢喝,不知道女史今天是怎么了。洛丢丢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逢春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女史,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洛丢丢一听,逢春果然是个上道的人,嘻嘻笑了两下,便说道:“确实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想跟你打听一下,昨晚宴会,你负责斟酒,坐在大殿右侧的那位年轻公子你有印象吗?” 逢春一听,皱着眉头思索着,洛丢丢身体前倾,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就是那位一直喝酒,风度翩翩的公子。” 听她这么一说,逢春立刻想起来了:“哦,你说的是翰林学士家的公子苏钰啊。” “翰林学士家的公子,苏钰。”洛丢丢一听,喃喃自语道,眼神飘向了远方,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这位苏钰公子搭上关系。这神情在逢春眼里可有另一番解读。 逢春抿嘴一笑,喊道:“女史,女史!” 洛丢丢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您该去清点库房的贺礼了。”逢春再次提醒道。 洛丢丢清点完贺礼已是晌午,走出库房,她不禁感叹,当皇帝简直太爽了,随便一个生日就能收到这么多礼物,还个个价值不菲,登记册上满满记了十多页,写得她手都酸了。 洛丢丢准备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她捧着登记册往寝殿走去,可一路上太监小丫鬟见了她,都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捂着嘴偷笑,搞的洛丢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特意跑到小池塘照了照,啥也没有,挺正常的呀!今儿大家是怎么了? 洛丢丢回到寝殿,正巧碰见逢春,拉着她就问:“今儿大家怎么了?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逢春笑而不答,只说:“女史,午膳已给您放在房里了。”说完便快快地走开了。 “唉,你这光笑不说话算几个意思呀?”洛丢丢望着琉璃地背影大声喊道。 洛丢丢肚子饿得咕咕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刚坐下没吃两口,小太监元宝就出现在了房门口,脸上笑开了花:“哎哟喂,我的女史姐姐,你这颗千年铁树终于开花了。”元宝本就不大的眼睛和眉毛挤到一堆去了,颇具喜感。 洛丢丢不明所以,问道:“你说什么呢?开什么花?” “还不好意思了,开桃花呀!听说您瞧上翰林大学士家的公子苏钰了,到处跟人打听苏公子消息呢。您怎么不早跟我说呢……”元宝一屁股坐在洛丢丢对面说道。 噗,洛丢丢刚进嘴的一口饭一下子喷了出来:“我看上谁了?” “苏钰公子呀!” “谁跟你说的?”洛丢丢一脸懵逼。 “哟,您还不知道呀,这宫里头都传开了,说您呀在昨儿宫宴上对苏公子一见钟情,到处打探苏公子消息,还扬言说非苏公子不嫁。”元宝扬着拂尘,翘着兰花指,不带歇气儿地说道。 卧槽,这古代人的八卦力量还真不容小觑啊,她只不过向逢春打探了一下苏钰的身份,就无端冒出来一段绯闻,看来自己以后还得谨言慎行。洛丢丢在心里吐着槽,元宝却在她对面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洛姐姐,好歹咋俩在这皇宫里关系还算好的,你有了这等好事,应该第一个告诉我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元宝别的本事没有,这打探消息的本事,这宫里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您等着,苏公子的事就包在我元宝身上了。”元宝一边说,一边拍拍胸脯。说完蹭的站起来就走了,独留洛丢丢一人愣在原地。 “这信息量太大了,容我先喝口茶压压惊。”洛丢丢自言自语着。 于是乎,洛丢丢一下午就被关于苏钰的消息轰炸了: “启禀女史,苏钰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大才子呀,女史好眼光!” “启禀女史,苏钰公子喜欢吃桂花糕,女史可以学着做哟!” “启禀女史,听说学士大人去丞相家给苏钰公子提亲了,不过丞相大人没答应。” …… 整个皇宫里,上至嬷嬷,下至小丫鬟,都不请自来,殷勤地向洛丢丢报告苏钰的消息,现在,连苏钰左手臂有个胎记她都知道了,看来人缘太好也是负担! 洛丢丢被弄得苦笑不得,耳朵都快爆炸了。暮色四合,前来报告消息的人不见少,她只好趁人不注意,关起大门,偷偷爬窗溜去御花园,想清静一下。 洛丢丢一边惬意地享受着御花园的宁静,一边思索着自己的大计划。贵妃身份不一般,最关键是和她不熟呀!怎么接近她完成任务呢?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嘤嘤地哭泣声,走近一看,不正是贵妃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瑞珠嘛,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大计划的第一步——搞定瑞珠。 洛丢丢缓步走了过去,这不是瑞珠嘛,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呢? 瑞珠见有人来了,慌忙起身擦干眼泪:“参见苏女史。” 洛丢丢连忙上前扶住瑞珠:“不必多礼,这儿也没别人,不用这么见外,来,坐。”掏出手帕递了过去,挑了离她稍微远一点的台阶处坐了下来,这是安全距离。 周围一片安静,有人陪着坐在一边,瑞珠止住了眼泪,神色缓和了不少,素来听说苏女史随和,但从来没接触过,今日这般,看来所言非虚。 洛丢丢锤着自己的小腿,轻声抱怨:“替了掌扇的活儿,脚都站肿了,伺候主子可真不容易。”自剖心事,抱怨最能引起共鸣。 “可不是吗?”瑞竹接过话,却又不肯往下说了,看来嘴巴还挺紧。 “咱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跟我说说看,碰着难处了,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洛丢丢继续展开情感攻势。 “女史有所不知,自从昨日宫宴之后,贵妃娘娘心情不佳。奴婢下午给贵妃递茶水,贵妃晃神没有接住,摔了杯子。出来后,掌事嬷嬷当着小丫头的面斥责了我一番,还扣掉了奴婢两个月的月例银子。奴婢家境贫寒,父母年老多病,每月就指着奴婢的这点月例银子过日子呢。”说完,瑞珠的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洛丢丢一听,取下腰间荷包,塞到瑞珠手里:“妹妹,我才领了月钱,你拿着,先解决家里的燃眉之急。” 瑞珠本推辞,但想到家里的父母,立刻跪下:“奴婢多谢女史,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铛铛铛,洛丢丢又收获十五和谐值。 洛丢丢立刻扶起瑞珠:“妹妹不必跟我客气,你倒是说说,贵妃怎会心情不佳呢,让姐姐帮你想想应对之策。” “主子的事,做下人的怎敢妄言。” “妹妹,此言差矣,你我虽说身份有别,但归根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是这皇宫里的下人。这下人要想在这皇宫里生存,最要紧地就是得揣摩主子心意,不然呐,哪天糊里糊涂就掉了脑袋。” 瑞珠一听,此话言之有理:“女史说得是,可这主子的心意实在难测呀!” “瑞珠妹妹,主子的心意固然难测,但做下人的,得留心主子的一言一行,从中多加推测。来,你跟姐姐说说看,自宫宴后,贵妃娘娘行为有什么异常吗?” 瑞珠一听,努力思索起来:“从昨晚上起,贵妃就一直冷着脸,看见最爱的牡丹花开,也不曾露出一丝笑颜,要是往日里,贵妃看见牡丹花开了,那是很有兴致的。” “还有吗?你再想想。” “哦,对了,贵妃今日好几次把珍藏的那支玉笛拿出来,拿在手里呆呆地瞧着,一瞧就是大半个时辰,平日里很少见贵妃拿出来的。” “这玉笛可是皇上赏赐的?”洛丢丢追问着。 “不是,是贵妃从学士府带进宫的嫁妆,这玉笛并不珍贵,是普通的玉做成的,只因是贵妃的嫁妆,所以贵妃格外珍惜。”瑞珠解释道。 “什么?贵妃是学士府的人?”洛丢丢一脸惊愕。 “女史有所不知,贵妃娘娘的生父曾是学士大人至交,贵妃娘娘的生母因难产死了,她父亲伤心成疾,不久也去世了,临终前把贵妃娘娘托付给了学士大人,学士大人可怜贵妃孤苦无依,就收她为养女。” “哦,原来如此。”听瑞珠这一讲述,洛丢丢大致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想必这苏钰公子跟贵妃娘娘是青梅竹马吧,这色鬼皇帝棒打鸳鸯,难怪人家要给你戴绿帽子了。 洛丢丢安抚了一番瑞珠,并教她以后要留心主子生活中的小细节,遇到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向她请教。这瑞珠在宫里也是无依无靠,这会儿因祸得福,多了个女史照拂,一时间对洛丢丢那是感恩戴德,谢了又谢之后才回宫。 那天宴会匆忙,估计没来得及诉衷肠。看来,得尽快让这两人再见一面……莺莺,张生,我红娘来也!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这个案子会那么顺利吗?猜对有红包! 明天24点之前,三更。 ☆、牵线 虽说决心要帮贵妃,但平日与其并不熟悉,冒然接近怕引起误会而惹祸上身,这在宫里可是关乎性命的啊!洛丢丢发起了愁,无力地靠在墙边,瞥了一眼那黯淡的火车头,心口更如堵了石头一般:“唉!” “咚、咚。”耳边传来轻轻地叩门声。洛丢丢睁开了沉重的眼,这才发现自己昨日愁了一夜,也不知何时困意太浓竟就这么坐在床上睡着了。“女史,用膳了!”是逢春送早点来了。 入了屋,逢春瞧了一眼桌上那燃尽的蜡烛,一边熟练地将膳食陈列上桌,一边细声说道:“昨夜见女史许久未熄蜡烛,深夜屋里也亮堂着,许是身子不适难以入眠。平日里女史的胃口便不好,今天特地准备了清粥、小菜、蒸饼与素包子,都是清淡可口的。” 坐了一宿的洛丢丢浑身酸痛,听了逢春的话,心里满是温暖:这丫头真是暖心!便赶紧坐在桌前:“就知道逢春对我好!心疼我!以后你都和我一块吃早点好了,人多些我觉着香!”逢春被夸,又被主子看重,心中十分欢喜:“谢女史!”看来又有能量入账咯! 肚子虽饿,洛丢丢心里依然想着贵妃一事,端着粥碗用汤匙不停地在里面画圈,半天也未进一口。 逢春看着,开始担心了:“粥都快被女史搅成水了,您再怎么也得多进几口。那日千秋节皇上十分欢喜,命这几日给各宫送去赠礼,人手确实不足,尚礼局也肯定更忙呢!” 逢春这句话像是一根绳子将洛丢丢的思绪一下拉了回来:“各宫都有赠礼?” “嗯,所以啊,女史得多吃些才行,不然肯定没了气力!”洛丢丢顿时心里有了主意,胃口便来了:“好好好,不光我要多吃,你也是!”赶紧给逢春夹了一个包子。又是加分项目! 饭后,趁着逢春收拾碗筷,洛丢丢赶紧裁了一纸,迅速写下一行小字后收入袖中。 洛丢丢到了尚礼局才发现逢春的话并不假:大大小小琳琅满目的赠礼将尚仪局填得满满当当。许多宫女、太监已在门外列队等候。 洛丢丢伸长脖子环顾四周,这儿随便一样,不论大小,皆不是寻常之物,这古代皇宫就是不一样,皇上一出手,真是不得了啊!她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差点就“哇”了出来。 “嘻嘻,瞧姐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入宫呢!”从身后传来了轻轻地笑声。洛丢丢一转身,就看见小太监元宝正掩着嘴呢,洛丢丢故意对着他挤了挤眉毛,元宝只好忍着笑:“皇上的赠礼今儿要全送到各位娘娘们的寝宫,刚刚看到姐姐是送柔婕妤的呢!” 这倒提醒了洛丢丢,赶紧打听派礼的人,那位派礼的宫女上次因事得罪了贵妃被罚掌嘴,心正悬着,洛丢丢一提出跟她换,这宫女立马就答应了。 洛丢丢一人在前,后面几名小太监端着赠礼从尚礼局出来,她一路上心又紧张又是兴奋,径直来到了贵妃寝宫。待宫女入殿通报后,被领到了正厅,只见贵妃娘娘正无力地倚在椅子上,面带愁容,头顶的红云十分醒目。 “贵妃娘娘吉祥!”洛丢丢赶紧行了一个福礼。 “洛女史请起,不知为何来殿?”贵妃正了正身子,那平日里魅惑圣上的媚眼此时却冷如寒冰。“回贵妃娘娘,圣上诞辰时娘娘的舞姿十分出彩,深得皇上喜欢。特派奴婢将皇上赏赐给贵妃娘娘的回礼送入殿中!” “哦?”贵妃眉毛微微上扬,缓缓伸出了右手抬了起来,衣袖顺势滑落至手肘,露出那有着如玉兰般光泽纤细的手臂,瑞珠赶紧将其托住,贵妃便被扶了起来。“不知皇上赏赐何物?” 洛丢丢命身后小太监们进殿,列成一排并呈上赠礼:“皇上想着娘娘平日喜爱练舞,又值春夏交替之时,特给娘娘送来珍藏的贡品云雾绡,想着若用此做成衣裳着在娘娘身上,配着娘娘精湛的舞技,那简直是天仙下凡呐!” 贵妃朱唇上扬,碎步至礼前,拂过云雾绡:“听说这云雾绡可是极少见的,是别国送来的贡品。今儿亲眼所见,果然如云般柔、似雾如纱呀!过几日,我还得亲自谢过皇上才是!” 贵妃侧目与瑞珠对视,瑞珠立马给各位小太监发了赏钱:“真是辛苦公公们了!”小太监们接赏退出殿外,洛丢丢假意帮忙整理布料,“哎哟,怎么能劳烦洛女史!快,赶紧帮忙收下!” 瑞珠率众侍女将赠礼入后,殿中只剩下贵妃与洛丢丢了。“贵妃娘娘,其实奴婢今日来,还有一事。那日千秋节,见娘娘舞姿轻盈柔美,真是让奴婢大饱眼福啊!”贵妃笑了笑,踱步准备坐回椅子上。洛丢丢胆子大了一些:“但在奴看来,娘娘虽为圣上而舞,奴婢却只觉娘娘心中另有一人。” 贵妃猛一转身,杏眼圆瞪,手怒指洛丢丢:“放肆!你这贱婢竟敢信口雌黄,诬蔑本宫!谁借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撒野?”贵妃胸口剧烈起伏着。 洛丢丢毫不畏惧,目光如炬,注视着她。她竟然眼神飘忽,开始躲避她的目光。 哼!果然心虚了吧!要不是看在高回报的份儿上,我才不干这缺德事呢!洛丢丢底气十足:“娘娘心系的人,当日可是坐在殿内左侧?” 贵妃一听,没了底气,还没来得及找到说辞,洛丢丢继续说道:“奴并非想害娘娘,是想帮娘娘呐!” “帮我?这里是重华宫,你不怕,我杀了你?”贵妃抚了抚尖利的指套。 洛丢丢深吸了一口气,要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和谐值就像一根胡萝卜一样吊在那里。 她大胆地从袖中将事先写好并折成方块儿的字条直接递到贵妃手中:“此次前来,奴婢也是受娘娘心中人所托。娘娘若是不信,可见过字条到了约定地点,一切将真相大白。届时,娘娘再杀奴的头也不迟啊!” 贵妃捏着手中的字条,呼吸急促了起来,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娘娘,咦?洛女史呢?奴婢想着她路途遥远。刚还自作主张替娘娘为她准备了一盏茶呢!”水贵妃这时才反应过来,浑身无力:“洛女史刚离开,这茶你就自个儿喝了吧。先扶本宫进去,我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至于洛丢丢说完刚刚那番话后,如何行礼离开,她脑子里空白一片,无暇顾及了。 待瑞珠退出房后,贵妃才将捏在手中的字条展开:“明夜子时,御花园凉亭小叙。” 她的眼一下闪亮起来,双颊也染上了红晕,字条被她读了一遍又一遍,不禁笑出了声。 洛丢丢刚回房,“苏姐姐!”门外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洛丢丢好奇了,正疑惑着,小火车开口了:“主人,身体的原主不是叫苏洛吗?叫你呢!”洛丢丢赶紧应声打开屋门。乌黑的头发,嫩绿的衣裳,哟,小清新的美少女啊! “姐姐这么看着我,我都不习惯了!”那少女嘴巴翘得老高。系统显示,原来她是原主非常要好的表妹。 少女不等洛丢丢回答,就往屋子里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苏姐姐这段时间不大联系我了,婉玲好想你啊。没人陪我玩儿,爹爹又不让出门,我好无聊!寻着爹爹今日进宫面圣,这才跟了来找姐姐!……”一口气说了好多。 洛丢丢赶紧坐在她身旁,抚摸着她的头:“哪有,之前为了准备千秋节事宜,忙了好一阵,才没来得及联系妹妹。好了,乖,瞧你翘得可以挂茶壶的小嘴儿。”她刮了刮妹妹的鼻子。 “我知道,姐姐是忙,忙着喜欢公子呢!”原来洛丢丢暗恋公子的事早就传出去了。“要不主动出击?” 绯闻传遍四方!这就是八卦的力量。可惜对象不是我,洛丢丢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 不过歪打正着,正愁着怎么传信给公子呢!被妹妹一怂恿,倒是找到了方法。 就这么,两姐妹商量着,出宫后由妹妹找个小乞丐,将洛丢丢写的诗交给公子,考验一下他的文采。实际上,洛丢丢在诗中藏了时间地点信息,能不能读懂,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咯。 午饭后,婉玲传信回来,告知洛丢丢,事已办成。洛丢丢算是松了一口气,却不免担心这小子能不能顺利解读。就这么一直煎熬到夜幕降临。 今日不当差。 洛丢丢早早的来蹲点,御花园里的竹林,这里正是窥视凉亭的最佳地点。 子夜,夜色朦胧,竹林森森。鱼儿在湖中清泉摇头摆尾,时而引起泉水叮咚。真静啊!见公子早已在湖中凉亭等候,洛丢丢大大地舒了一口气:算这小子聪明! 将自己隐藏在竹林中,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关注着凉亭。不久,一身影出现在湖边。瞧,银白色的月光洒在那云雾般飘渺的纱衣上,发出柔和的光,着纱衣者在夜雾中更如仙女一般。 “看来,这贵妃也是豁出去了,刚拿到的料子,还真是加急赶出来,准备穿给情郎看呐!”贵妃在月色的衬托下居然有了与平日不一般的娴静,还没到亭中,公子便迎了上去。 贵妃一见公子,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弟弟,你来了啊?”也没等公子回答,就自个儿顶着头上的红云先走入亭中。 “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公子十分担心,赶紧追了上去。接下来就是各种倾诉衷肠。 贵妃一句话不说,伸出手指抚摸着那盛开的牡丹,眼睛流露出了怨,一瓣、两瓣······像拔刺一般,落了一地的红。 洛丢丢蒙了,贵妃不应该高兴吗? “叔叔最近身体如何?那日圣上祝寿,也没来得及与他多说。”贵妃直接打断了公子的话。 “父亲,最近还好,公务不多,赋闲时会在家练字画画。” “哦?叔叔要画画?他画了什么?快与我讲讲!”贵妃展颜一笑,不避嫌,直接扯着公子的袖子。 突然这么接近心上人,公子脸一红,只好任凭贵妃追问,一边结结巴巴的回答起来。 这倒怪了,这贵妃好不容易与公子独处,聊别人爹干嘛啊?不对,难不成?贵妃喜欢的是······ 正想着,公子突然拿出一信物,激动地说:“姐姐,这是我前几日写的扇子,准备送给你,你瞧瞧!” 听得正兴奋的贵妃眉头一皱:“哦,有劳弟弟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明日我还要陪皇上呢!下次若是可以的话,弟弟可以请叔叔写字与我可好?” 她抬头望着公子,见公子不答话:“还是算了吧!”便将扇子随意拿在手中一边把玩着一边离开了。公子站在原地狠狠地盯着地面,握紧的拳头颤抖了。 洛丢丢全明白了,原来贵妃喜欢的是…… ☆、站队 “唉!”洛丢丢在床上叹了一口气,却怎么也睡不着。怎么会出错呢?洛丢丢百思不得其解。 凭她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来看贵妃与这年轻公子必有牵扯,但贵妃与他见面时却眼神飘渺涣散,手有意无意地扯着牡丹,这分明是对眼前人没有一点兴趣。 那么她感兴趣的人究竟是谁呢?现在看来她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了,当时左侧还有一人,公子他爹。 弄错了辈份,这就尴尬了。 这样一闹不知道贵妃对她会不会心生芥蒂?怎么才能帮助她以便获得更多和谐值呢?这可愁坏了洛丢丢。 “哈哈哈…”透明小火车又跑了出来,还带着不和适宜的笑声。 “你笑什么呢?”洛丢丢愁眉苦脸的问。 “哎,别这样丧气,给你看个有趣的。”小火车霹雳啪啦一阵响后,那透明的车厢上赫然变成了一个个蓝色的小屏幕,轻轻一点屏幕就像投影仪一样放大了。 哟,没想到这小火车还能看直播,堪比现代的手机和平板呀!洛丢丢投去赞赏的目光,她更好奇,这上面播的是什么内容呢? “爱妃,这般花容月貌,真的是沉鱼落雁,怕是嫦娥和西施看了也会羞得蒙起脸来。”皇帝用手轻轻地在贵妃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一刮,又低下头来看着她暧昧地说道。 贵妃看起来倒是不为所动,只是手上还配合着皇上搂着他的脖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脖子上画着圈。 这个地点有点暧昧哟,在床上。洛丢丢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皇上见此用手揉了揉贵妃的耳垂:“什么叫做肤若凝脂,朕的贵妃比那岭南刚进贡的荔枝还水灵呐!”说完他低下头抿住了贵妃的耳垂,手顺势在贵妃丰腴的肌肤上游走。 洛丢丢看得红了脸,再一看小火车,这家伙已经从透明色变成了全粉,两只眼睛还冒着爱心泡泡!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火车,唉!真是人心不古呀! “皇上~~~你欺负人家。”贵妃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这可急坏了猴急的皇帝,皇帝围着她又是哄又是抱。贵妃却还是爱答不理。最后干脆似嗔非嗔地推开了皇上。 好一招欲擒故纵!不过这贵妃眉头微蹙,转身背对皇上那一刻眼里很快划过的不耐烦还是被洛丢丢给捕捉到了。 欲擒故纵是真!心里不愿意也不假呀!洛丢丢摸着下巴琢磨着。 一看美人心情不佳,这可苦了咱们的皇上。被这样吊着此刻也算得上心急如焚,饥渴难耐了。他虽表面上还算保持着王者气度。但那无奈而又委屈的小眼神还是被洛丢丢看在眼里。 要走呢,舍不得,要留呢,贵妃这小情绪今天恐怕是哄不好了,唉,皇上的头都愁大了。终于他头上的红云越积越多。 这么多红云,得多少和谐值呀!洛丢丢看得心痒痒,看来解决皇帝的怨气,也是刻不容缓呀。 吱吱——小火车一阵叫唤,蓝色的屏幕闪了两下,就黑屏了。 “宿主,宿主,小火车困得不行要去睡觉啦!”系统眨巴着那泛红的血丝眼,转而消失不见了。 这家伙,卡得一手好剧情!她还想看看后面皇帝和贵妃怎么样了呢! 噔噔噔,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这么晚了究竟是谁呢?门一打开,皇上身边的小公公走了过来,“女史,皇上今晚往柳嫔处去了,您看?” 噢,不!这又得起来加班呀!她心里默默地吐槽着,还以为贵妃折腾不成,这皇帝会消停消停,正庆幸今晚可以好好睡上一晚。谁知道咱们的皇帝,精力居然这么旺盛! “牵牛织女皆不见,但见烛前月下人。”皇帝口中吟着酸溜溜的诗句,手轻轻地牵起了眼前的佳人。 “好诗!近来闲来无事,妾身也执笔写了几首打油诗。陛下帮忙评评?”一说到诗柳嫔倒是来了兴趣。 额,本来只想用诗调节一下气氛的皇帝只好接过了柳嫔手上的册子。 “嗯,这一句‘东风送暖贵人来,紫气迎门喜事开’可以看出爱妃心情不错呀!不知道朕算不算那个贵人呢,嗯?” 皇上眯着好看的桃花眼,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搂着柳嫔柔软的腰,说着手猛地往上一提,柳嫔和他就可谓是亲密无间了。 洛丢丢拿着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着:某年某月丑时,皇帝与嫔柳氏搂腰品诗,亲密无间,共赴…” 巫山云雨四个字还没写上,就见柳嫔从皇上的手中挣脱了出来,转身又拿出一本诗集,“皇上当然是臣妾的贵人,要不然宫中寂寞,臣妾连个品诗论道的人也没有。” 额,皇帝满脸黑线。不得不又拿起柳嫔手中的诗集仔细地看起来。洛丢丢笔锋一转,继续写着:共赴诗词的海洋。 皇帝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头上的红云积得越深。柳嫔以为他看得专注,一脸期待得看着皇上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真知灼见。 终于皇帝揉了揉眉头,已是困得不行,“都是好诗,朕甚是喜欢。爱妃可谓是咱们后宫第一才女,不,是天下第一才女!不过春宵一刻,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真的吗?”柳嫔听到皇上的夸赞,眼里冒着兴奋地光芒,不过随即又暗淡了下来,“陛下定是敷衍唬我开心呢!” “哪里,哪里,你就说这一句‘飞星点灯花,孤影羡双人’不就是盼着朕的到来吗?这不,朕知道你的心思就来啦,你说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呢?” 皇上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去寻找那樱桃般水泽潋滟的朱唇。 “那你说,什么样的感情才算得上是双人呢?要是陛下你不在臣妾的身边,臣妾又该怎么办呢?”柳嫔眼里闪着泪光,动情地说。 “唉,怎么会呢!朕的心只在你身上,朕眼里心里都是你!只是你!”皇上也深情地应和着。 洛丢丢不得不感概这男人的甜言蜜语真的是张口就来。 “这后宫佳丽三千陛下的心又怎会只在我身上呢?我只想要陛下一句真诚的话罢了,陛下竟这样糖塞我。”柳嫔见他说得不诚心,头上也是红云浮动。 看来这柳嫔不好糊弄呀!再看看皇上已是一个头两个大,再没有了半点耐心。他头上的红云已是越积越厚,颜色也越来越深。这能量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洛丢丢的心开始不安分地跳动着。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终于,洛丢丢鼓足勇气站了出来,口中背着高中学过的古诗《鹊桥仙》,这一背两人都愣了。 一是从未有人如此大胆在陛下行房的时候还敢插话,二是这首诗的内容确实让人耳目一新! 此刻洛丢丢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虽说一时冲动想着:你搞不定的妞,让我来!但内心还是害怕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中还指不定会被怎么样呢! 半天,洛丢丢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柳嫔嘴里喃喃低语道。 “大胆,彤史!居然弄哭了朕的爱妃,这脑袋是不想要了!”突然听到一声厉呵,此时,丢丢的内心开始七上八下的跳动起来。 早知道皇帝的私事不好管,自己干嘛要去趟这趟浑水,现在好了,每准儿会把自己给搭进去,哎,要怪就怪这能量值的诱惑太大。 她抬起头来看见柳嫔眼里的泪水就像是被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怎么也止不住。皇帝更是着急地拿着手帕为她轻轻的擦拭着。 “不,皇上。她说的对!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臣妾跟你也是一样的啊!如此有才华的人,实属难得,怎么能轻易杀了呢。” “但是她也太大胆了,必须得教训一下。” “皇上~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你忍心让这慢慢长夜虚度吗?”柳嫔的脸上泪虽未干,但已浮上盈盈的笑意。 皇帝眼前一亮,赶紧对洛丢丢挥了挥手“柳嫔今天笑了,你功过相抵。赶快下去吧!”这口气似乎生怕她坏了他的好事。说完皇帝头上的红云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绿泡泡随之而来。 叮叮叮叮叮—哈!都是钱入账的声音,哇,不光是皇上还有柳嫔的,总共获得和谐值一千五! 真真是富贵险中求呀。 折腾了一夜,等洛丢丢回到自己的房间时都已经快要天亮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但没过多久就听到噔噔噔的敲门声。 洛丢丢听到宫女瑞珠说贵妃娘娘请她到重华殿赏花,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爬了起来,不知贵妃找她,究竟有什么事儿呢? 跟着瑞珠来到贵妃的宫中,只见贵妃坐正对着门的椅子上,整个人华丽而又慵懒,斜斜地靠着椅子手上正拨弄着一枝刚刚开放的牡丹花。 “女史,你说说这花开得怎么样?”贵妃眼波流转,瞟了她一眼又看着手中的花细声问到。 “贵妃娘娘养的花,自然是极好。”洛丢丢拿捏不住她的想法只能随口应和着。 “是吗?本宫也觉得极好!不过这朵花本宫不喜欢。”说着贵妃,一片片地撕掉了手中的花,又用那水葱般的指甲把它揉得粉碎。 “这合心意的固然要好好的养在花瓶里,不合心意的就只能被□□成泥了!你说这样对吗,女史?”贵妃把女史二字拖得极轻极缓。 “娘娘的一举一动岂是我等可以随意揣测和评判的,只愿能尽忠职守成为娘娘瓶中的那只花,就算是我等的造化了。” 为了赢得贵妃的信任洛丢丢把声音放得很低说得很缓,同时弯着腰低着头,极尽了谦卑的姿态。 因为她知道,贵妃就是想要找到这种优越感,说白了贵妃就像很多来访的咨询者一样,没有安全感。所以洛丢丢必须要把自己放到最低,尽量让自己显得没有一点攻击性,才能让贵妃放下心来。 果然,贵妃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女史果然是聪明人,我喜欢,赏。” 作者有话要说:丢丢叉腰控诉:“小火车,你个色胚!” 小火车瑟瑟发抖:“我,我不看啦。” 丢丢痛心疾首:“看还是要看的嘛,不要学青城卡文,剧情流畅一点嘛。” ☆、日记 洛丢丢回去后琢磨着,光是暂时安全没有用,她必须更加全面的了解贵妃,以获得她的信任。这次信息判断错误差点吃了大亏,这让她意识到了信息的重要性。 不过怎么掌握后宫的信息呢? “问我啊!”小火车突然蹦了出来。 “什么消息都可以吗?” “当然!”小火车翘起了小尾巴,身子也一扭一扭的。 洛丢丢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家伙这么可爱。 “不过,你知道的,我很公平,什么东西都是等价交换哦。” “唉,小火车,谈钱伤感情啊!” “宿主,谈感情伤身体呀,你看看要是再不给我一些能量值我又该死机了。”说完小火车亮出了自己的能量表。 “好吧,你说说能给我什么?” “哈哈,早就为你准备好了,你瞧!”小火车说完亮出一本古朴的书籍,但看不清上面具体写的什么。 “武功秘籍?” “额……是贵妃的日记。” 贵妃居然会有写日记的习惯,不知道会记录些什么呢?洛丢丢非常好奇,不仅是好奇。理智告诉她她需要这个东西。 “买!”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洛丢丢还来不及问要多少能量值,就看见小火车的能量表噌噌噌得涨了起来,总共花费1500!这可当真让洛丢丢感到肉疼。 不管怎么样,洛丢丢拿到手后,赶紧打开细细地读了起来。 元德七年,正月初三,寒。天空下着小雪,这是爹娘走的第二天,才五岁的我很害怕。阿嬷说父母弥留之际把我托付给了一个可靠的友人,明天会有人来接我。不知道那是一户什么样的人家,他们会像爹娘一样疼我么。 元德七年,正月初四,大雪。雪下得更大了,一大早阿嬷就给我收拾好了行头,我端坐在内院的门口看着大雪,阿嬷说接我的人来了,催我赶紧出发。 一个时辰后,我停在了一座府邸的前面,大学士苏府,远远的很多人站在那里,领头的是这里的主人——老爷,但我只记住了他的名字——苏铮。他牵着我的手扶着我下了马车,那天天很冷,他的手却很暖。 元德七年,正月初八,雪已停。搬进小馨阁后,除了一个丫鬟和嬷嬷跟着我,很少有人来看我。好在我也并不喜欢交谈,就我一个人静看云起云落就好。年幼的弟弟钰儿很喜欢粘着我玩,但他太吵了,我不喜欢。那个叫苏铮的人倒是话不多,不过我们也很少说话。他喜欢坐在书房看书,也总让我站在一旁练字。 元德七年,正月十五,霁。十五的月亮很圆,难得的是有了一趟出门的机会——元宵灯会。今天月亮很圆,花灯很美,街上的人也很多。 苏铮牵着我手握得很紧。卖糖葫芦的人不断地吆喝着,那糖葫芦又红又亮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苏铮似乎对我的心思有所察觉,让我站着不要动,他去买。那天的糖葫芦很甜很甜。 …… 元德十五年,七月初三,小暑。今天我是我的生辰,他们说豆蔻年华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纪。 那天天很热,我一觉醒来,感到小腹一阵剧痛,坐起来后,发现床单和裤子都是血,我很惊慌,以为要死了,第一反应是去找他。 跑出房门,又回来,匆匆扯了一件披风裹住自己。外院的丫鬟和嬷嬷惊异地看着我,我甩开她们,冲到了他的院子里。推开房门撞了进去。 他从床上慌张地坐了起来,衣衫不整。这是我第一次到一个男子的内室,我吓得扑进了他的怀里。他身体僵硬地坐直了,急着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哭着说我要死了。 他一手扯掉了我的披风,看到了裤子上的血,他愣了一下,不自在地转过了头,又帮我把披风紧紧地裹了起来,让我坐在他的床上,把一杯热水递到我的手里,转而出去了。 我靠在床头,这里全都是他的气息,我忽然觉得要是能死在这样一个房间似乎也不错。要是他能坐在我的旁边就更好了。 不一会儿,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嬷嬷带我离开了他的房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塌上有一朵极淡的红梅。 元德十七年,我及笄之年。这两年我们很少说话,有什么事情他都通过嬷嬷转达给我,我和嬷嬷一起出门逛庙会,拜菩萨。 我跪在蒲垫上像所有的女子一样许了一个愿望,能够拥有一个如意郎君,他的脸突然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回家时,嬷嬷和丫鬟们打赏完香火钱又赶紧去招呼马车,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看到不远处有人正在卖字画,其中有一幅画跟他很像。 我一时看入了神。但我从未料到,危险会在这时降临。我被别人盯上,他们把我拖到寺庙后的山坡上。 我忘不了,忘不了他们那恶魔般的眼睛,忘不了他们罪恶的双手从我的身上抚过,忘不了那衣服破碎的声音。 我就像他们手中的猎物,不,更像是玩物,我的所有自尊和骄傲都被他们撕碎,羞耻心被他们曝光在裸露的空气中,肆意地□□着。 可能是我足够幸运,又或者是他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唤。关键时刻他赶到了,如天神般救了我。 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生气,一剑解决了那两个人。他抱着哆哆嗦嗦的我回了家,后来我大病了一场,听说他一直陪着我。 元德十七年,八月初六,晴。阳光很明媚,窗外的风景很美,我却无心欣赏。最近我总是不自主的想去洗澡,似乎想要洗去身上的污秽,我一遍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白皙的皮肤,不一会儿便开始泛红。 但我却不想停下。我惊讶的发现,我的身体有了一些变化。胸前隆起的地方,就像是两个青涩的桃子,这让我感到无比的羞耻和害怕。 突然我想到了他,要是他知道了会怎样,我不敢再想下去。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烫。 元德十七年,十一月,雨。我又一次来到了他的房间,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床头上整齐的折叠着一套白色的里衣,我坐在了他的床边,手指悄悄地捏住了他里衣的衣袖,就像是拉着他的手一样。 最终我忍不住把那里衣,悄悄的抱在了怀里,溜出了房门,回到房间,我把里衣藏在枕头底下。我喜欢那衣服的味道,捧着它就像躺在他的怀里,我常常抱着它。 这件事最终被嬷嬷们发现,至此,我的身后多了很多议论的声音。我从她们的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和嫌弃,那样子似乎在看,一个妖女。 元德十八年,正月,雨。夜是那么的漫长,我发疯了似的想他。窗台的月季花开得很美,我顺手摘了一朵,紧紧的捏在手心。再美有什么用,他看不见。 “他会想我,他不会想我,他会想我,他不会想我……”我一片片地撕掉了手中的月季花瓣,却依然不知道答案。 元德十八年,三月,春。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我默念着那天偷偷翻看的牡丹亭。我想要勇敢一点。 来到他的庭院,他一人站在月光下。风很暖,我鼓起勇气来到他的身边,只听到心越跳越快。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站在他的身边似乎是我的一种本能。 他看着我,目光又似乎从我的身上穿过,终于我鼓足了勇气,抱住了他。他的身体一僵,我能感到他的诧异。但我却不想停下,他独有的气息快要将我窒息,我贪婪地趴在他的怀里,手拂过他温暖的胸膛,想更多的触碰他。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把我从梦中唤醒。我呆呆地望着他,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绝情。 “你怎么能…我是你的养父!”月光下他的嘴唇颤抖着,身子往后一退,说出这几个字,似乎花费了他全身的力气。 我羞愧地跑开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毕竟我是那么的思念他。 元德十八年,七月,小雨。我被通知入宫选秀女。知道这个消息后,我非常的淡定,我知道这是他安排的。这几天我们都未曾谋面。入宫的那一天,天空零星地飘着雨。 我轻轻的点上朱唇,插上最亮眼的金钗,勾上妩媚的眼线。身着红色的罗裙,露出婀娜的曲线,极致妖媚,极致诱惑。 我很期待他看到我时,诧异的眼神,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愣在那里看了我许久。我的手上漫不经心地拿着一朵牡丹花,从他身边路过时,我昂着头,没有多看他一眼。 我知道这一刻,我在他的眼里已足够惊艳。我不再是一个无助的小姑娘,而是一个芳华正茂的女人。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有执念,他,究竟有没有爱上我? ☆、催眠 “丢丢?”系统难得温声唤道。 洛丢丢如梦中醒来,贵妃这是典型地恋父情结,这时候,如果有温柔同性亲人,慢慢引导会好一些,但是她是孤儿,情况有些棘手。 丢丢终于正经了一回,她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丢丢,你再转我就要晕死了。”系统头上冒着金星抱怨。 “死?哈哈,哈哈……”洛丢丢穿起鞋子,往门外跑去。 水湄歪在榻上,眉间一点朱砂痣,抚着玉笛,她手中举着烟叶,名“但不归”,是番邦人进贡给皇上的,珍贵异常。皇上宠爱她,亲自拿了来送给她,据说燃后青烟袅袅,闻之忘忧。 “宿主,检测到有危险物品,能使人成瘾,很难戒断。贵妃正在堕落中,急需拯救。”系统严肃说道。“不要。”洛丢丢也顾不得失仪了,急冲冲来到了她的面前,“你要的不是这个。”“你知道我要什么?”贵妃此时和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眼神有些茫然。“我知道,我能告诉你,他到底爱不爱你。”贵妃放下了烟叶,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不简单,没关系。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满足你。”她一步一步逼近,“你知道我要什么,对不对?”“好,放松。我要对你催眠,睡一觉,他会出现的。”贵妃执念很深,只有催眠或可冒险一试。“你会听到我说的话,按照内心的想法走就好。”周围的人在贵妃的示意下,全都清空了,瑞珠尽职尽责守在门外,四周一片安静。“平时睡觉有什么习惯吗?” “点香。”贵妃亲自点燃香碳,埋入香灰中,香碳上隔着一层云母片,母丁香片薰在上面。 不一会儿,鼎炉青烟袅袅,贵妃按照洛丢丢的指示躺在了榻上。“我们现在在山顶,我拉着你的手,往下走台阶。……继续往下走第十层台阶,山脚的空气清新,露珠儿在叶尖上滑动,一条小溪潺潺流动,听到声音了吗?嘘,我们就要到了。”洛丢丢放缓了声音。 贵妃闭上了眼睛,眼皮底下的眼珠,正轻微的转着,显示她已进入了睡眠状态。“抬起你的手臂。”贵妃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洛丢丢判断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现在听得到我说话吗?”贵妃的手指动了动。“告诉我,你现在看到他了吗?”“我看到了。”“他在干什么?”“他站在一棵松树底下,身姿颀长,但是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贵妃的嘴唇动着,有些不安。“他为什么背对着你?”“他不敢转过身来,他不敢看我。”“那你打算怎么办?”“死在他面前。”“死?”洛丢丢曾经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一线机会。贵妃性子很烈,有一些偏执,她怕出意外,事到临头反而不敢做,想唤醒她。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第一次就失败了,以后基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了。洛丢丢手心全是汗,冰凉,决定了,继续走下去。再给我,给她,多一点时间,洛丢丢心里默默念道,深呼吸了一口,语气平静的说:“好的。”她拿起了贵妃塌边的玉笛,轻轻地在她的心脏处戳了一下。“现在你中了一箭,已经死了。”贵妃的身子在睡梦中抽搐了一下。“你现在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继续,睁开眼睛,你又看到了什么?”“我的眼前一片白色,偌大的屋子空荡荡,大堂中间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我慢慢的靠近,却赫然发现躺在里面的正是自己。”“你死了,旁边有人吗?”“皇帝。他痛心疾首拍着棺材大声的喊着:‘爱妃呀,你为什么去的那么早呀?’他和柳嫔合起来给我写了一副挽联,文采很好。瑞珠跪在棺材面前,给我烧纸,哭哭啼啼的不成样子。其他人都默然的跪在那里,表情麻木,看不出悲喜。原来真的死了,是这个样子的。”“他呢?他出现了没有?” “他,他跪在一堆牌位面前,忏悔。” “一堆?” “我爹的、我娘的、她的。” “她是谁?” “苏钰的娘。” “他忏悔什么?” “对着我爹回忆当年的恩情,打自己的耳光,说没有把我教好。呵!他把她,他娘子的牌位,贴在脸上,眼泪将牌位都浸湿了。” “你现在看清楚他了吗?” “看清楚了,还不如不要看清楚。”贵妃声音有些空。 “我一直期望他对我会有怜惜,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我才会试着去勇敢,去努力,我以为他只是顾忌着别人的议论,不敢回应我,现在看清楚了:他的心里面没有我的位置。他不愿意多走一步,宁愿把这个位置,留给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女人。我给他带来的都是麻烦,痛苦,负担。”贵妃的表情扭曲似乎很痛苦。 “你的手里有一个纸鸢,你可以把对他的感情,放在纸鸢上。你会想做什么?” “剪断它。我想明白了,还是看清楚,比较好。我彻底死心了。我把心挖出来了,埋在棺材里面,一起带走吧。”贵妃的眼角溢出了泪。 “你要醒了。”洛丢丢暗示着,倒数数字给她时间缓冲。时间到了,贵妃慢慢睁开眼睛,恍若隔世。这一次的催眠是成功的。贵妃的执念,连同那个过去的自己,已经埋葬在黑漆漆的棺材里面,被土盖的严严实实,现在的贵妃是一个全新的人,催眠的有些片段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记得放下之后的畅快。 对于过去的感情,她居然也能够提及。由于对洛丢丢的信任,主动对她坦诚:“其实我都知道,我对他的感情是一种寄托。现在我主动剪断那根线,他好,我好,大家都好,再好不过了。” “当当当”,一万和谐值入账。小火车的车厢立刻亮起了一节,贵妃头顶的红云也已经消失不见了,洛丢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对未来的信心更多了。然而看到贵妃那双像孩童一样的眼睛,经常盯着空中发呆,迷茫,她觉得是自己这桩业务做的不完美,没有做好后续的服务工作。她想要找到系统来弥补,叫着:“小火车?”一向八卦的系统却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在那里喊着:“抢地主,抢地主。”根本就不理她,系统沉迷于斗地主游戏,无法自拔。原来斗地主竟有这么大的魅力,连一个没有感情的小系统都会被吸引。那么对于贵妃来说,会不会也有一样的效果呢。等到她的头发都被揪掉了几根儿的时候,系统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亮了的小车厢,惊讶的叫:“丢丢,你厉害了!搞定贵妃了?”洛丢丢充满怨念地看着它,不说话。小火车心虚地笑了,讨好地拿出了自己的扑克牌:“嘿嘿,来不来,可好玩了。” 洛丢丢看到他手中的扑克牌,忽然有了灵感。后宫之所以怨气这么大,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没事干,闲的。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想着想着,想不开了,就容易钻牛角尖儿了,今儿皇帝赏了你一个玉镯子,我这儿没有,是不是我就要失宠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事儿,这么严重的呢?宫妃无论受宠与否,有的吃,有的穿,物质生活还是能保证的。 所以得找个事儿,让她们忙碌起来。在后宫开几个兴趣班,跳舞的,学国画儿的,擅长舞剑的,打麻将的等等都可以一起来嘛。 至于怎么样,让那些宫妃们满意,这个就要动脑筋啦。千挑万选进来的宫妃们,文化素质都还挺高,一般的娱乐估计还征服不了他们。 就拿着扑克牌来说,现在已经出现了叶子牌。但是小宫女儿们之间玩的比较多,宫妃之间还真没有见到有人玩。 丢丢决定要当后宫第一娱乐大亨。提高业务水平,就从眼前的这一副扑克牌开始。 只是扑克牌大都相似,怎么把它做得比较高级呢。眼前的这一副扑克牌她看了又看。 系统生怕洛丢丢抢了去,把牌塞到车厢尾巴,小心眼儿的藏了起来,嘟囔道:“干嘛?扑克牌上还能看出花来不成?” “花?”洛丢丢,仿佛打开了新的世界,她摸了一下小火车的脑袋:“你是我的小福星。”她拿了一叠纸,在纸上写写画画,改了又改,然后抱着这一叠纸去了柳嫔的玉明殿。 养心殿的太监们最近很苦恼,往常一到了下午,各宫就流水般的送补品来了,皇帝心情好的时候才吃上一两口,大部分都进了他们的肚子,给皇上的,御厨们自然发挥了十八般武艺。搞得他们都没有吃中饭,天天等习惯了。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就渐渐的没有人来了,养心殿居然显得有点冷清。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寂静的书房里,批阅奏折的皇帝,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声音很大,很明显。伺候笔墨的太监吉祥,恨不得把脑袋塞到裤腰带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在每天12点之前更新,只有晚上才能码出来字,小可爱们,不要学我熬夜,你们早上起来看就好了。 ☆、失宠 皇帝陛下在养心殿里又等了好一会儿,期待着自己的娇妃美嫔前来投喂。 贵妃那边的荷花糕和莲子羹,淑妃的八珍汤、如意卷,嘉昭仪殿里独有的玫瑰香露、酿鲜橙;婉婕妤的蜜蒸酥酪、藤萝饼…… 平日里总有人在这个时辰派殿里的得力太监送过来,除了处事极为妥帖、从不会行差踏错的德妃,不会派人往养心殿送东西,其他妃嫔或多或少送过,他从不缺吃的,近日里为何突然没了踪影? 皇后一向宽待后宫众人,并时常规劝自己雨露均沾,断不会从中作梗。可后宫一片和谐,连苏御史最近也没有参本,皇帝一时没理清头绪,唤来执勤的内监们询问。内监们也无法回答,倒是元宝,见皇上并无生气之色,大着胆子说道:“或许跟苏女史有关。” 苏女史?不就是那苏御史的女儿吗?最近看她还挺顺眼,这下又出什么幺蛾子? 苏女史(洛丢丢)可不认为自己是出幺蛾子,她最近忙得热火朝天,后宫一片和谐,自己的和谐值也是噌噌噌往上涨。 自从得了系统的提示之后,她便有了将纸牌传入后宫的念头。“锁衔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宫廷里的女人有多寂寞,洛丢丢早在现代还未穿越时便有体会。 皇帝只有一个,妃嫔却有那么多,那怕这个狗皇帝精力旺盛,能夜宿两宫,也仍有许多宫妃排不上侍寝的位置。后宫的女人能做什么呢? 这皇帝虽然喜欢美人,但无论前朝后宫,均管理得井井有条,大家能做的,无非便是使出浑身解数吸引皇帝的目光,再有就是,赏这宫苑里的景。 那些进宫久的人,怕是连自己的宫殿里有多少块砖,哪些砖上有青苔都一清二楚了。长此以往,后宫必定怨气横生,洛丢丢的“和谐”任务,也就遥遥无期了。所以,尽管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她也带着念头和草草画出的纸,直奔柳嫔的青梧苑。 “苍苍竹林翠,杳杳仙音远。徐徐清风来……”洛丢丢刚由青梧苑的大太监领进内院,便望见柳嫔着一袭月白色广袖留仙裙在竹林边吟诗,盈盈一握的柳腰被一个绣青竹的腰封系住,满头青丝挽成留仙髻,斜斜地插着一直流云翠玉簪,清雅似谪仙。 洛丢丢忽然顿住脚步,捏着手里的纸牌画稿,一时不知是否该上前去叨扰。毕竟,让那样清雅的仙女来画纸牌,这画风实在过于清奇。 倒是柳嫔,发现洛丢丢立在不远处,眼睛一亮,一脸兴奋的跑将过来,就像犬类看见肉骨头似的,眼睛直冒绿光,抓住洛丢丢的手问道:“苏女史,你瞧我新作的诗怎么样?没有人懂我,你肯定会懂,能欣赏这诗的美!”要是她身后有尾巴的话,洛丢丢猜,那尾巴一定摇的很欢快。果然,仙女什么的都是假象,自恋才是现实。 洛丢丢抛去心理负担,捏着手里的纸牌画稿开始忽悠:“你的才华,这宫里无人能出其右。我这里遇到件棘手的事,需要一个有才华的人方能解决,我立刻便想到了你。只是不知……” “哦——”柳嫔细细的远山眉一挑,洛丢丢便知道,这事儿成了一半。 果不其然,柳嫔便带着她去了自己平常写诗作画的偏殿:“究竟何事?你且说来听听。” 洛丢丢拿出自己随手画的纸牌画稿铺在桌子上,将褶皱抹平,雪白的宣纸上几团不甚雅致的墨迹,依稀可辨认出是花和草。 “这……”柳嫔秀眉微皱,疑惑不解,。 “那……那什么,”洛丢丢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想画一些不同种类的花草,大概四种左右,从一个画到十三个,一时没想好要画什么,方来求助于你。” “你何不画花中四君子——梅兰竹菊呢?”柳嫔提议道,“不止雅致,亦便于辨认。” “梅兰竹菊不是你想画,想画就能画……”被洛丢丢从斗地主的欢乐时光里揪出来的系统,此时正用《爱情买卖》的调子唱着自己杜撰的词,吐槽洛丢丢。 你不能指望一个从现代穿来的心理咨询师,会用毛笔画梅兰竹菊,至于原身苏洛会不会?洛丢丢表示,根本无从知道,宣纸上那几团黑漆漆的墨迹表明,洛丢丢并没有get到这个技能。 洛丢丢恍神的这片刻,柳嫔已提笔在贴身大丫鬟叠翠在房里靠窗的案几上,铺上的空白宣纸上勾勒出梅兰竹菊,洛丢丢既佩服古代丫鬟的服务态度,又惊叹于柳嫔的绘画速度,不愧是才女。 宣纸上勾勒出的花中四君子各具□□,虽只有寥寥几笔,却能叫人一眼能辨认出那是什么。碗状梅瓣儿,五瓣凑成一朵怒放的梅;唇状兰瓣,舒展身姿,恰似展翅欲飞的蝶;舟状竹叶,丝状菊瓣儿,各具风韵。 洛丢丢看的眼都直了,这太适合拿来做纸牌了。“叮叮叮——”一连串和谐值入账的声音将洛丢丢从沉迷中拉出来,她抬头望向柳嫔,柳嫔头上冒出了一棵可爱的绿蘑菇,一个个绿泡泡带着和谐直从轻轻摇晃的绿蘑菇里冒出来,小火车哗啦啦吞进肚子里,还打了个饱嗝。 后宫女人真是寂寞如雪啊!洛丢丢心里默默吐槽,只是表现出了对柳嫔画画的欣赏,便能获得她一串一串的和谐值,量不是特别大,但完全是可持续发展的,也从中可见,纸牌出现的必要性。洛丢丢又不知不觉又犯了职业病,带上了自己分析的那一套,决心要尽快把东西做出来。 柳嫔在洛丢丢的要求下,纸牌需要的四个花色,由梅兰竹菊的花瓣代替,10就画一朵(一株)完整的花,JQK就画成一朵加一、二、三个花瓣。至于大王小王,就由牡丹跟荷花代替。叠翠讲厚宣纸剪成洛丢丢需要的大小,柳嫔就按要求将花色绘了上去。 “唉……”洛丢丢看着手里的纸牌,虽然比现代的纸牌精致高雅十倍不止,然而不便于保存和使用,到底意难平,“这东西要是再硬一点儿就好了!那样能保存更久。” “木头够硬吗?”柳嫔虽不知这东西洛丢丢要用来做什么,但到底是自己精心绘制出来的,亦是希望能保存得更久一些,遂提议到,“我倒是有一个闺中好友,便是宫里的陈贵人,她爹是工部里的主事,主管木工,她自小耳濡目染,倒是做得一手好木工,保不准能给你想要的。” “那陈贵人在?”原谅洛丢丢竟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估计是宫里的小透明之一。 “她住德妃永和宫偏殿的闲池阁,”柳嫔指着叠翠吩咐道,“你引苏女史去吧,我又得了几句诗,得记下来,下次再去探望阿墨。” 叠翠带着洛丢丢往德妃居住的永和宫走去。路上,洛丢丢唤出了小火车,对那位会木工的陈贵人,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陈贵人姓陈名墨,乃工部五品主事陈列之女,父兄皆在工部为官,学识有限,以技艺见长。陈墨耳濡目染,除了做得一手好木工之外,琴棋书画皆无涉略,待到说亲时,竟少有人登门。遂在大选时,被送进宫里。至于进宫两载有余,她也只是小小的贵人,个中原因,还有待洛丢丢跟她接触过后再去考证。 快到永和宫时,洛丢丢望着庄严的宫墙问:“我们需要先去永安殿拜会一下一宫主位德妃么?” “这倒不用,只需要在与掌事公公通报后,在永安殿门口行个礼即可。”叠翠轻松应到,“德妃娘娘一向体恤人,并不会怪我们失礼。” 自洛丢丢来到宫里听到的各色评价中,德妃的好评率是最高的,能获得上下一致好评,这德妃一定有过人之处,只是不知她是否又有什么心愿未了,洛丢丢倒是很想去见识一番。只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洛丢丢方歇了心思。按照叠翠的提议,对着永安殿遥遥一拜,直奔闲池阁。 闲池阁虽在永和宫,地方却实在是偏僻,她们走了一盏茶功夫,方看到殿门。门口没有太监值守,想必是人手不够,毕竟贵人的标配是一名太监一名宫女,院里的粗活由一宫主位统一分配粗使宫人做。 叠翠直接带洛丢丢走了进去。正巧听着一个宫女在劝陈贵人:“主子诶,您进宫也两载有余了,木雕刻了一个又一个,您倒是想法子倒是在贵人这个位上动一动啊!大少爷还指着您晋位了,好说一门好亲呢!他只有六品,老爷也只有五品,木工再升也升不到哪里去,这说亲总不能说个白身吧!” “我能有什么法子呢?皇上又不来!”一个憨直的声音响起。 “哎呦喂,上次柳嫔把皇上推来,您倒好,让皇上看你做的木工就看了将近一个时辰,还不停地说是怎么做的,你说人皇上能爱来么!”那丫鬟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这丫鬟倒是牙尖嘴利,不过这主子这么憨直,没这个丫鬟,还不知会过成什么样呢!洛丢丢一边想着,一边跟叠翠一起走了进去。 “叠翠姐姐,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啊?”那丫鬟一叠声儿的迎了过来,“这是?” “这是苏女史,特地过来找你主子帮忙的。我家主子怕她找不着地儿,让我引她过来。”叠翠挽了她的手说到。看来两人是熟识的。 “陈贵人有礼了。”洛丢丢福了福身,“听说柳嫔说您做得一手好木工,我这里有柳嫔画的画,烦请帮忙给做成相应的薄木片。”说着从袖口里拿出了柳嫔画的那一叠纸牌。 “您是柳嫔推荐过来的,按理说我们应该帮您这个忙,但想必刚才您也听见了,我家主子就是因为这木工,皇上不肯来。这木工实在……”陈贵人刚要答应,这贴身侍女打断了她,直接抢过话头说了起来。 “檀儿,不得无礼!”陈贵人对洛丢丢轻轻福了一礼,“这丫头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自小便于我如亲姐妹一般,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主仆情深,着实让人羡慕。”洛丢丢并没有介意,反而有些欣赏这难得的真性情,“麻烦贵人帮我做木工,也不是没有报酬的,我会在皇帝到访闲池阁,请檀儿姑娘帮你家主子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叮叮叮”和谐不断进账的声音。这小宫女檀儿的头上,长出了一朵胖乎乎的绿蘑菇,装着和谐值的绿泡泡不停地往上冒,被小火车吸进肚子里。 “我给您倒茶去!”檀儿福了一礼,拿起茶托走了出去,顺便也把叠翠带了出去,她要好好问问这苏女史的本事究竟如何。 这厢洛丢丢已经在给陈贵人讲解怎样制作木牌了。陈贵人虽然样貌只是清秀,手却是出奇的精巧。工具在她手里不停的变幻着角度,不过半盏茶功夫,大小相同厚薄一致的木片就制好了。 别的姑娘梳妆台上摆的都是胭脂水粉,她的梳妆台上摆着形状各异的刻刀。大小不一的刻刀变换着,木屑簌簌落下,一张木牌很快雕刻完成。 将成品拿在手里,洛丢丢翻来覆去的摩挲着,爱不释手。这样精美的木牌,必定能风靡整个后宫。 第一副木牌制作好后,洛丢丢将她拿到了柳嫔的玉明殿里做实验,果然,柳嫔那样高雅的仙女,都从诗词的海洋里浮了起来,爬上岸,一脚踏进了斗地主的坑里,根本不想再出来。 洛丢丢又将牌拿到贵妃那里,效果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个宫殿里也有宫人玩过,纷纷沉迷于此,斗草、踢毽子这些游戏早被抛诸脑后。 经过宫人口口相传,淑妃、婉婕妤、木昭仪等一众宫嫔,都被吸引过来了。至于皇帝,有那么多妃子,谁爱理谁理去,她们只想斗地主。 洛丢丢再忙也让陈贵人加班加点的制造木牌,一时倒是没想起皇帝已经好几个晚上没让她上工了。等皇帝宣她问话时,她才后知后觉想到,皇帝貌似好几夜独守空房,有失宠的倾向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说迷,泡泡,ENID2001的营养液,谢谢卡与,梨膏糖的雷。每一个评论的读者我都记住了哟,小透明读者需要你们的收藏与评论,会更努力的码字回报的。么么哒~ ☆、德妃 “苏女史?听元宝说,你在后宫颇受欢迎,嗯?”皇帝平静地看着她,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只是,他头顶的红云出卖了他。 洛丢丢看到红云,忘记了害怕。她早有准备,将陈贵人帮忙刻的小木块捧出来:“陛下,你也来?” 陛下摇摇头,甩着袖子哼了一声:“放肆,朕岂会自甘堕落。丢下你这些小玩意儿,走吧!”洛丢丢放下麻将,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后退去,走过门槛突然抬起头来,皇帝身形一定,手,从扑克上抬起来,捏成拳头,举到嘴边,干咳了一下。 洛丢丢憋住笑,离开了养心殿。不一会儿,传来了皇帝去闲池阁的消息。完成了陈贵人丫鬟的愿望,丢丢顺利收获和谐值二百。 现在后宫十分和谐,洛丢丢的和谐值叮叮叮入账,小火车九节车厢成功亮起了两节。 “这个月业绩不错哦!”系统夸奖丢丢。 洛丢丢回到了自己小屋子,躺在床上,屋子里烧足了炭火,暖融融的。细心的逢春将她的被子抱出去晒饱了日头,枕头上满是阳光的味道。她舒服地摊开了身体,不想动,来到古代就一直没有消停过过。“我歇一阵。”她自言自语。 “系统检测到您现代的身体久躺,肌肉已经开始萎缩,请加快任务进程。”小火车及时提醒。 洛丢丢瞪小火车。 小火车车厢内冒出无数粉红的爱心:“主机举行了年终大抽奖,单个任务目标和谐值一万以上的,直接翻倍。”小火车边卖萌边怂恿。 “还有呢?”洛丢丢进一步追问。 “后宫怨气值最高的女人,资料在此,请宿主笑纳,免费的。”系统狗腿笑道。 “德妃?!”洛丢丢大吃一惊。 德妃,正三品怀化将军之女,双十年华,居永和宫,和谐值两万。十四岁入宫,顺利从美人升到婕妤,仅仅一年,从婕妤升为九嫔之首昭仪,不过一年,又母凭子贵,一跃为四妃之首,升为德妃。这简直是开了挂的人生啊! 正值隆冬,永和宫内,陈贵人、柳嫔、柔美人等人都在,宫女们已经熟练搭桌子了,摆瓜子的,压注的迅速围了一圈,不一会,麻将桌就架起来了。 陈贵人有点不好意思:“多谢德妃娘娘美意,殿内十分暖和,只是怕叨扰娘娘。” 德妃端坐帘后,笑道:“无妨,我这里常年冷清,多几人热闹些,这才有烟火味。只是我不爱这些,”说着从手上褪下来一只透着水的羊脂玉镯子,摆在盘子上,“当个添头,我压朝南方位赢,压错了,就给手气差的,押对了,赢的人可不许抵赖,大家图个乐子,在我这里尽兴就好。” 洛丢丢走近,接过盘子,只见德妃娘娘圆脸蛋,脸上挂着笑容,看着十分亲切,她朝洛丢丢点了下头,站起身来:“我出去走走。”离开了永和宫。宫内没有高位份的主子,气氛轻松不少,众人自在说笑起来。 柳嫔竖起麻将牌,眼睛一亮这牌还不错!嘴里却在抱怨陈贵人:“你那闲池阁冰窟窿似的,临着水,烧多少炭都是白费,怎么就选了这样的地儿,才去你那儿打了一回麻将,手冻红了。” 柔美人手里打着牌,也不耽误聊天:“那也比你那里好,你宫里,那位,嫌我们吵着她了。”她眼睛一转,大家都心照不宣,这指的是叶婕妤。 檀儿插嘴道:“要说德妃娘娘,最体贴不过,不嫌麻烦,主动喊我们上她的宫殿,这里暖和,地儿还大。”边看着陈贵人的牌急起来。 柳嫔玉手一推:“自摸,清一色,吃三家。”那三家哀声一片。 …… 丢丢觉得十分棘手,德妃娘娘再完美不过了,她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系统开始推销了:“我这里有千里眼,可看到想看的人,一百和谐值。” “这么便宜?”洛丢丢疑惑道,这有点儿不像小火车的作风。为了怕它反悔,马上买了。 空气中出现大屏幕,德妃出现在御花园,一个人坐在凉亭里,丫鬟远远站在一边。这个季节的御花园,到处都透着寒风,有什么可看的?丢丢不放过一丝端倪,哒哒哒,脚步声传来,来了,洛丢丢眯起眼睛集中注意力,原来只是一队巡逻的羽林卫。唉! 正想再瞧瞧,屏幕消失了……就知道小火车是坑货,还是得靠自己。丢丢把刚才的画面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个人,凉亭,羽林卫,等等,羽林卫?莫不是和贵妃一样,有一个难忘的情人? 丢丢是个仔细的人,回想第一次,将贵妃心仪的对象弄错了,这样的错误绝不犯两次。 她不想去打听羽林卫,宫内的人内心都住着八卦之魂,后果都已经预料到了。 惊!苏女史移情别恋!羽林卫、学士府公子,一颗芳心,究竟花落何处? 她简单粗暴,直接问系统:“开启有问必答模式,羽林卫里面有没有德妃关心的人?” “有。”小火车惜字如金。 “是谁?” “她哥哥,王翼。” “和这次要攻略的任务对象有关系吗?”洛丢丢紧张地问,怕又来一出兄妹禁忌恋情。 “有。”洛丢丢憋了一嘴吐槽的话,小火车连忙补充,“不过他哥哥的情况有些特殊,他们家都是武将,要上战场的。德妃长兄早逝,这一代只剩王翼一个儿子,本该顶门立柱。但是王翼却胆小,晕血,所以没有前途,说不到好亲事。连羽林卫的差事,都是看在德妃的面子上,求来的。” 所以她的任务是帮助废柴哥哥逆袭?那就要先弄清楚哥哥晕血的原因。 “系统不清楚,只记录分析现在,过去的事情权限不够,有待升级。还差两百和谐值升级,请准备。” “今儿手气真不错。”柳嫔眉开眼笑。 柔美人恭维道:“柳嫔手巧,画出这许多花草,这麻将耍起来得趣儿。” 陈贵人说;“还是苏女史心思灵巧,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一大波绿蘑菇从她们的头顶升起,小火车乐得直摇尾巴。“滴滴滴。宿主升级了,两项福利降落,请任意选择一项,点击确认。“ 空气中出现了两个绿色小圈圈,左边是是时光回溯四个字,右边是空白……所以你是在逗我玩吗?这还有得选吗? “逾期福利消失。”两个绿色的圈圈开始闪烁,越来越暗淡。洛丢丢只好点击了时光回溯。 “哇,哇……”一阵聒噪的哭声传来,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变小了。 “回溯时光,启动,体验人设,王慧。”王慧,德妃。 面前有两个小正太,其中一个就是缩小版的德妃,不用问,准是她双胞胎哥哥王翼了,他正举着拳头拦在妹妹面前。另一个小正太哭得很委屈,对着自己控诉:“你不给我拉小手就算了,为什么还叫他打我?” “你该。”洛丢丢听到自己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幽怨状:“我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带我玩?” ☆、青梅 回去路上,王翼牵着丢丢的手:“妹妹,哥哥拳头厉不厉害?” 丢丢听到自己说:“哥哥第一厉害。” 时光回溯开启后,她就是德妃王慧了,特殊的是她只是一个体验者,不能控制身体。 两人手牵手来到后墙,王翼熟练地扒开了狗洞,蹲下身子,撅起屁股往里面钻:“妹妹,我先过去,再拉你进来。” 丢丢的身子蹲下来,歪着头看着狗洞,王翼一点一点,钻过去了,她在等王翼的手伸出来。 手出来了,却不是王翼的,而是她爹王智将的,他一把将丢丢拉了进去,咆哮起来:“可算逮着你们俩了。”扬起来蒲扇般的大手,像拎小鸡崽一样,一手一个,把他们提到院子,扔到了她娘卢三娘的跟前。 丢丢和王翼两人并排站在院子里,王翼脑袋上头发乱糟糟,还留着几根鸡毛,此刻鹌鹑一样垂下脑袋。 “啪!”王翼最先挨打,王智将军人出身,一巴掌扇到他的屁股上,一下接一下,下手毫不留情,边打边训:“胆子肥了,敢带你妹妹出去,都不交代一声,说,错了没有!”王翼一声不吭,疼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脸儿憋得通红。 丢丢被带到了室内,卢三娘取出了鞭子,丢丢闭上了眼睛,等着鞭子下来,“啪!”鞭子声音响亮,却是打在凳子上的,屋外的王翼“哇”地一声嚎出来:“不要打妹妹。”挣扎几下想冲进来,却被他爹捉住了动弹不得。 “啪!”丢丢明白了,却在卢三娘的眼神下不敢作声,只听卢三娘训道:“街上那么多拍花子的,你当是玩儿呢?找了你们一晌午,太公都快急得犯病了!叫你混!” “我知道错了!是我拉妹妹出去的,不要打她了!”王翼哭着求情,丢丢感觉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往屋外跑去。王翼脸上鼻涕眼泪糊在一起,见到她好好的,又笑起来,这笑得可真难看,但丢丢很感动。这两兄妹的感情真好! 晚上,丢丢溜到王翼的房里,他正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唉哟唉哟叫着。丢丢拿出了药,仔细帮他涂了起来,边说:“明天上学,我替你去。我打听好了,明儿月末,爹爹要去当值,娘要去看外公,只有李伯送你,他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 “我就知道,慧娘你最好了。”王翼咧开嘴得意地笑了,“挨打的时候听到那声,真怕把你打坏了,就没人替我去旬考了,嘿嘿。”原来!是这样!丢丢感觉到王慧擦药的手更重了一些,王翼像是被耗子咬住了脚趾头,屁股都疼地绷紧了。 时光荏苒,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慧娘,也就是丢丢,今年十二岁了。 王翼早已经和人约定好了,在较武场那里比武。 慧娘熟练地换上了王翼的衣服,像模像样的束起了头发。两人是龙凤胎,长相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眼睛,王翼的眼睛英气,俊俏,王慧是杏仁眼,娇媚。 不过,也有办法解决。瞧!她把头发束得紧了一些,眼尾拉长了,斜着向上,显得更精神,再把卢三娘那里的眉黛偷来,稍稍添上两笔,眉毛变浓了,男子气概就出来了。 李伯还是老眼昏花,赶着马车载着王慧去了集贤书院。 刚刚下马车,郑泰就贴了过来,“王翼,过来,我得了个新玩意儿。”他右手搭在王慧的肩膀上,王慧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他的手,离他远了一点。 此郑泰正是三年前试图拉她的小手的那个小正太,和王翼不打不相识,同窗五年,最后成了,一对损友。 “你怎么还脸红了,跟个小娘们似的。”郑泰嘟囔着,又贴了过来,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说起来也真奇怪,平时见你一眼,总有嫌多的,但每个月总有几天,看你特别顺眼,莫不是被山里的小妖精附身了?” “因为每次旬考前,我都会去拜观音菩萨,菩萨可能看我心诚,借了一丝灵气给我。”王慧一本正经的胡诌着。 郑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也是,你小子平时没少和我掏鸟窝,捉弄先生,一到旬考就和神灵附体一样,次次考得头名,真是邪门儿了!赶明儿我也去拜拜观音菩萨。” 身后的书童墨侬自言自语:“观音菩萨还管这事儿?”不过想到他们少爷的爆脾气,又捂住了嘴。 考卷发下来,丢丢的手不自主奋笔疾书,字迹和王翼一模一样。不一会儿,考卷答完了。长胡子的夫子过来巡考,抚着胡须,举起她答好的考卷,看了半天,满意地直点头:“虽然平时贪玩了些,临考倒还用功,就是字迹丑了些,下个月开始,每天交两篇大字过来。” 王慧带着学霸才有的优等待遇——附加作业,心情愉快地回家了。 她很喜欢上学,虽说家里还算开明,但时代环境如此,女子以贞静为佳,娘亲很少带她出来,呆在家里面闷极了。学堂里,那老夫子年纪大,话是多了一些,但学问深,每每学到新的知识,王慧求知若渴。 后院儿,王翼从两米高的墙上往下一跳,轻巧落在地上,见王慧正在下面等他,炫耀道:“今儿比武我又得了第一!”接着问,“我听郑伯和他们唠叨,你也得了第一,咱们兄妹一起,文武第一!快和哥哥说说,郑泰那厮见着你做题的英姿,眼睛是不是都绿了?” 王慧懒得纠正他哥哥的话语,她对王毅的文化水平已经没有期望了。还好,请来的武学师傅对他很满意,说他有天赋,家里又是武将出身,总不会少了前途。 “夫子对你期望颇高,要求你每天,交两篇大字儿。”王慧一字一顿的说,接着,满意的看到他哥哥呆在原地,王慧挑着眉毛笑了,摇着美人扇走进房里,王毅醒过来,追在后面喊:“慧娘,慧娘,我的好妹妹诶……” 王慧成了书院的常客。 这天,下了学,天下起了雨。 王慧坐进马车里,郑泰在后面喊她:“王二,你等等,我…我没带伞。”书童墨侬缩在屋檐下,把伞藏在背后,转过脸,欣赏起了眼前的雨景,尽量装作自己不存在。 没等王慧应他,就缩着脖子,从屋檐下一路小跑过来,衣裳半湿,带着一身的湿气,自在地钻进了慧娘的马车,还不忘和李伯打招呼:“李伯,有劳您送我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了,码了一天,仍然是短小君。不会撩呀不会撩,快点,脑洞砸向我。 ☆、无猜 马车里,空间狭小。 郑泰坐在对面座位上,看了一眼王慧,待王慧看过来,又移开视线,落到了她的手山,白皙细嫩,指甲如白贝,圆润有光泽。怎么就这么蠢呢,王翼习武,那家伙力巨,虎口处有茧,关节也粗了不少。 他有点口吃:“我……我都知道了。” 王慧心里一惊,定定看着郑泰,面不改色:“知道什么?我倒听不懂你的话。” 郑泰抬头,与王慧对视:“你是他妹妹,慧,慧娘,是也不是?” “话本子看多了吧你!”王慧讥讽道。 “你的眉毛淋湿了,掉色了。”郑泰指着王慧的脸。 王慧连忙抬手捂住,却见郑泰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不会拆穿你的。” 上当了!王慧瞪着郑泰,恼羞成怒,抽出靠枕扔了过去:“谁要你帮了!” 郑泰一抬手就接住了靠枕,靠枕还是热的,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想到那靠枕刚刚还垫在她的腰下……郑泰觉得脸有点红,讪讪把靠枕放在一边,又忍不住从宽大的袖口探出指尖,悄悄捻着那柔软的靠枕,让指尖沾染她的温度。 窗外雨淅淅沥沥,落在马车顶,似乎也在低声耳语,诉说着少男少女心底的秘密。 王慧回家后,闷在屋子里。想到以后不能去读书了,难过的饭都吃不下了。王翼自然主动去问:“妹妹怎么了?” 王慧说:“从今儿开始我不去学堂了。” 王翼依着妹妹,哄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说了算。”转身去了书院闹了一场,得知是郑泰惹的,气得把郑泰又揍了一回,郑泰居然没有还手! 而且人也变得怪怪的,上课老是坐在后面盯着他,王翼和他说话时,他似乎听不见,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脸,王翼心里有些发毛。 入秋了,王慧闷在后院,郁郁寡欢,数着枝头上的秋叶,那叶子倏忽一下离了枝,悠悠飘落。 王翼走了进来,他爽朗一笑,整个院子就鲜活起来了。“慧娘,我和爹说了,这次秋猎带上你。”为了开解小妹,他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在爹娘的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妹妹。卢三娘和王智将自然是疼女儿的,也就顺势答应了。 八月初八,圣人带着文武百官前往骊山,秋猎正式开始。 一直随父亲在外征战的大哥王鲲也回来了,王鲲刚刚行过冠礼,有了表字,鹏举。他年少稳重,随父征战多年,领神策营副统领一职,王智将对他期望颇高,这些年已经渐渐将家中朝中事情移到他的手中。 他刚刚说定了一门亲事,是光禄大夫张大人长女,年后就成婚。 “哥哥,张大人的营帐在那里。”王慧手往远处一指,忍不住调笑道,“我先过去找我的嫂子说说话。” 王鲲坐在马上,瞧了一眼山脚,营帐扎在一处,外形类似,分不清哪是哪。可是想到张姑娘可能在某个地方正看着他,他拉紧了缰绳,腰杆儿挺得笔直,身姿更显英俊。 王翼没心没肺,仗着胆子大,骑着骏马开始往里冲,卢三娘有些担心,站了起来,叮嘱他:“你还小,不可走远。”王智将点了两名亲兵跟了上去。王鲲见爹娘担心,也纵马追去,卢三娘这才坐下去。 一直火红的狐狸出现在了视线里,像一团火,在林间跳跃,一会儿就不见了。这狐狸毛可不多见,给妹妹做围脖再好不过了。 王翼夹紧了马腿,挥舞着马鞭,往前追去,身后侍卫连忙跟上,但王翼胯/下骏马是良种,侍卫跟不上。只一会儿,王翼就不见了身影,侍卫正着急,王鲲赶了上来,追上了王翼。 王鲲喊着:“二子,你跑什么!前面就是禁区了,有猛兽。” 王翼头也不回,那狐狸像是逗着他玩儿,每当不见了,又在草丛间闪一下:“你放心,哪有那么多猛兽。” 他举起弓箭,拉至满弦,弓箭嗡嗡的响着,一放手,箭似流星,往前飞去,眼看就要射中狐狸,那小畜生转身跑了,箭尖擦着狐狸的耳朵飞过去了。 王翼气狠了,一拉缰绳,往禁区追了过去,王鲲没有办法,也跟着进去了。 骊山深处,昏暗一片,上百年的老树随处可见,树木枝桠纵横交错,遮天蔽日,虽是白天,却只有顶端才看得到一点点的阳光。 周围静极了,只有马蹄踏在落叶上的声音,哪里还有那小畜生的身影?王翼叹了一口气,准备回去了。 这时,胯/下骏马前蹄抬起,嘶鸣一声。王坤鲲一下子警觉了,他向四周看了看,果断说:“走!”然而马儿定在了原地。 一阵腥风,从林后窜出。王鲲从马上跃下,滚了几个圈,寻到了一棵树作为依靠,定睛一看,是一只猛虎。那虎十分聪明,偷袭之前一点声音都无。它看王鲲不好惹,转而袭向年龄小的王翼。 王翼的马受惊了,将他甩在地上,他腿受伤了,退无可退,举起马鞭,对着老虎抽了过去。马鞭打在老虎身上,就像给它挠痒痒一样,它不慌不忙,抬起两只尖利的爪子,按住王翼的肩膀,王翼的肩膀顿时多了两个血窟窿,老虎张开大嘴,牙齿像匕首一样闪着幽光。 王鲲从背后抽出宝剑,刺向老虎,老虎的屁股吃痛,发了怒,转身一扑,王鲲被掀翻在地,宝剑被甩得老远。王翼回过神来,忍痛捡了一根枯树枝,朝老虎的头打去。咔吱一声,树枝断了。王鲲及时抓住了虎尾,两兄弟默契十足,与老虎斗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老虎已经趴在地上了。两兄弟的情况也不太好,王翼的肩膀流血太多,两只手已经抬不起来了。王鲲更险,小腿被老虎撕去了一块肉,血肉模糊,整个人已经力竭。 好在险情已除,只是那两匹马儿已经不见。但他们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侍卫们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 王鲲跛着一只脚,一跳一跳,去够马儿身上摔下来的包袱,那里面有一些应急的药品。王翼无力躺在地上,倒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英俊潇洒的大哥哪里去了?哈哈,你这样子太好笑了。” 王鲲久在军营,出战受伤是常有的事,处理伤口很熟练,他拿出了一些创伤药粉洒在王翼的肩膀上,细心的裹好绷带,伸出手来,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你这臭小子,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切不可如此冒失了。” 王翼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王鲲身后,一只更大的公虎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两只眼睛跟绿灯笼似的,照着他们的脸色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王慧的年龄已经更为十二岁,这样比较合理。 马车那一段,简单的对话,一点点动作描写,我纠结了三个小时,反复修改,亲爱的小天使们,撩到你了吗? ☆、推拿 侍卫赶来时,满地是血,老虎闻得多人前来,叼着一只人手,匆忙逃离。 王翼伤重昏迷,醒来后,神志不清,见血犯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王鲲医治无效,英年早逝。中年丧子,王智将一夜白头,卢三娘病倒在床,王家垮了。 王慧站了出来,她跟爹娘说,可以扛下家里的担子,谁也没有当真。 但别无他法,王智将军务繁忙,家里的惨事圣人体谅,准了一个月的假,同僚分担了他的事情,一个月后,只得回去,家里还指着他保住差事,养活一家老小。 王慧接过了家里的管事对牌,寅时起床,安排一家人的早膳,卢三娘心头郁闷,有咳疾,要百合莲子粥,润心清肺,王翼不吃不喝,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得单独预备一点流食灌进去。早饭后,安排各个院子的杂事,招呼前来探病的客人,做得并不比母亲差。 这个姑娘迅速成长起来,就像一棵树努力生长,伸出了它的枝桠,撑起了整个家庭。也许还挡不了风雨,但总归有了希望。 难过的日子,总会过去。一年后,王慧已经十三岁了。王翼外表已经康复,然性情大变,走路总是低着头,像暗沟里的老鼠,畏畏缩缩,不敢见人。 家里人都绷着一根弦,生怕什么时候弦断了,只好顺着他,不让他见血,平安已经是天大的福气,哪里还敢问前程。 王慧提出:“我要上学。”现在王慧在家里说话,他们都能听进去,王智将看着装扮成男子的王慧,叹息了一声:“可惜你,竟是女儿身。” 王慧不服气,带着这一股气去了学堂,她想考一个功名。证明自己,也能救一救摇摇欲坠的王家。王智将没有阻拦,女儿一向懂事,有主见,只是还太年轻了,说得太多,怕折了她的傲气,只等磨练一番,自然会认清现实,到那时,受到的冲击估计会小一些。 书院门口,郑泰在等她。过去的一年里,他成了王家的常客,时常探望,卢三娘感叹:“你哥哥虽然混账,倒还是有几个真心相交的朋友。”王慧躲在屏风后面不出声。 王慧再次成了王翼,低着头下了马车,走过郑泰的身旁,一言不发,坐在了学堂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拿起书开始默读。 郑泰跟了上去,坐在了她的前面,他长手长脚,隔出了一片空地,挡住了其他人好奇窥探王慧的目光。 从那天后,传出来消息,王家老二受刺激后,变了一副模样。他刻苦学习,虽然基本上不发言,也不与人交流,但每次默写,旬考,都是头名,带动了集贤书院学习的浪潮,成为了所有同窗的眼里的高山。 秋季来临,书院的热词是童试。所有人都在讨论,哀嚎,没有人来跟她搭话,她站在高处,大家理所当然认为她不会担心。 夫子亲自给她写了荐贴,勉励她:“汝当有一难,只要有赤子之心,披荆斩棘,不在话下。” 王慧郑重鞠躬,心内却在担忧,这种担忧只有郑泰知道。他站在她的身旁,几欲开口,又顾及同窗在旁,好不容易熬到下学,准备钻进王慧的马车,却被李伯拦了下来,是王智将亲自叮嘱的,王慧隔着车帘子说:“郑兄有何事不妨直言。” 郑泰压低了声音,担忧道:“明儿你打算怎么办?进考的学子都要搜身,难道你不明白。” 王慧静了一会儿,隔着帘子,风轻轻撩动,她的视线也跟着飘忽起来,郑泰站在马车外,双眼定定看着她,她顿了一下,方粗着嗓子言道:“我自然知道,多谢郑兄关怀。”不待郑泰回答就对李伯说:“走吧!” 马车远去,郑泰的心也远了。 夜里,卢三娘想来劝她放弃,却见王慧正在案前温书,身边的稿纸堆得有一尺来高,学习除了天赋,还有勤奋,哪有理所当然的成功。她眼睛一酸,王慧听得响动,见是母亲,问何事?卢三娘说:“我来给你送点吃的。”王慧点点头,又沉浸在书里。 寅时,王慧就起来了,开始束胸,缠了一道又一道。她当然知道搜查的流程,但凡事都有万一,如果不去尝试,就退缩,与懦夫有何异? 考场外,人头攒动。王慧排在最末尾,队伍缓缓往前移动,前方检查的士兵只是让学子平展双臂,拍拍背胸,就过去了,王慧心跳如鼓,深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应该有可能。 快到王慧的时候,前方一个学子身子开始抖起来,士兵不抓他抓谁?一搜,果然揪出小抄,主考官大怒,命令所有学子袒露上衣,严格搜查。 从那个人被抓的一刻开始,王慧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她浑身冰凉,摇晃了两下,倒在地上,一旁送行的李伯和书童侍书赶紧把王慧抬回了家中。 回到家,她立马睁开了眼睛。寻到王智将和卢三娘,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进宫。 科举这一条路走不通,就走另一条,能多这一条路,还要归功于她的女儿身呢,她是个会变通的人。 王慧行事稳妥,早已想好,进宫,获宠,登上高位,才有可能拉扯这一个摇摇欲坠的家。 皇宫里妃子众多,自己家庭出身并不显赫,论容貌,有贵妃娘娘专宠于前;论温柔小意,看柔美人的封号就知道了;诗词歌赋才女路线,柳嫔已经混得风生水起。 做妃子,要有特色才不可被取代。 那自己有什么擅长的呀?王慧在思考出路。 家里的有一个伺候三代主子的老嬷嬷,是祖母的侍婢,出身不好,却有一套好的推拿手艺,照样在家里站稳脚跟,她决定和老嬷嬷学习。 推拿听起来是易事,人人都会两下子。但是一件事情,把它做到极致,就值钱了。 女孩儿力气弱,王慧两只手就悬着米袋练习腕劲。三九天,汗水湿透了米袋子,苦练之下,默默终于点头说可以了。又练习巧劲儿,数九寒天,从不停止…… 第二年春天,考核的时候,王慧拿出一块嫩豆腐,轻轻往豆腐上一拍,整块嫩豆腐碎成了块状均匀的花,嬷嬷满意地笑了。她每日拿出玉手膏,在王慧手上抹得厚厚一层,以保养手部皮肤娇嫩。 末了,拿出一本册子,你们猜对了,春、宫图。 嬷嬷语重心长:“你这孩子性子要强,入宫既然是你选择的路,那就走下去。技术虽然重要,但男人离不开那档子事儿,两相结合,为佳。” 德妃脸红地看完了,她是学霸,如果钻研起一项事务,必然会做到极致。 入宫后第一晚,皇帝来得很晚。 周围的小宫女好奇地看着新来的美人,听说是武将的女儿,不知道了生气了会不会像叶婕妤那样拔剑砍人。 王慧笑了起来,宫女见到她的笑十分亲切,少了一点畏惧之心。王慧对宫女说:“有劳女官帮我打一盆热水。”小宫女第一次被人叫女官,连称不敢,忙不迭照办,王慧仔细的卸了妆,面色白净了不少。 净面后,她将手泡在温水里面,感到手腕部都开始发汗,才拿出手,用毛巾擦干净。拿出了嬷嬷送给她的玉手膏,仔仔细细的抹了一遍,直到全部吸收才停手。 皇帝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有些困。御书房里,耿直的苏御史又劝诫他勤俭克制,不可贪欲。气得他脑仁疼,朕的房里事也要你多嘴。他干脆趁着大选,将苏御史的女儿留下来了,召到后宫来当彤史,气一气那老头子。 没等他缓过劲来,边关急报,番邦异动…… 等忙完了,已经夜了。这会儿见到新来的美人,饶是他多情,也有不想办事儿的时候。 王慧一看,不行,不能放过皇帝。 她掐指一算,后宫数得上名号的妃子约有二十来个,自己的机会少之又少。今日就是嬷嬷算好的受孕日,必须要抓住,尽快孕育子嗣,才好上位,因此主动说:“陛下,可是乏了?我刚好会两手推拿,你试一下。” 皇帝有些意外,新来的美人儿,怯怯站在那里,倒也颇惹人怜爱。他趴在床上,王慧解散了皇帝的头发,稍微按了两下。拿起梳子,从头梳到尾,触到头皮处,略微加重力道。 梳了五五之数后,放下梳子,手指伸到了皇帝的头发里,指肚用力,轻轻的按起来,太阳穴两个部位加重力道,往百会穴那里使劲儿。皇帝的身体放松下来了,闭上了眼睛,眼看要睡着了。 王慧哪儿能这么快放过皇帝,她的手滑到了脖颈处,触到皇帝的皮肤,用掌心发力,轻轻揉了几下,皇帝顿时舒服的□□出了声:“爱妃这手真滑。” 她柔声道:“陛下背部是否酸痛?您起身一下,我为陛下宽衣。” 皇帝剑眉一挑,翻身坐了起来,王慧用指尖抚过他的脊柱,从脖颈处一直到腰际,往下……那指尖仿佛有火,皇帝失了控,翻身将王慧压至身下,却被王慧大着胆子推了下去,坐了起来…… 第二天,王慧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圣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班刷手机,看到了老天使的评论,打了一管鸡血。坐在主管旁边,偷偷码了两千字,所以这么早就更了,哈哈哈哈~ 有小天使问到丢丢的小哥哥,你们觉得丢丢要cp不,欢迎推荐男主人选…… 陛下:我拿的不是男主的剧本咩? 诚哥:乖,你是来打酱油里面最帅的~ ☆、圣旨 “奉天承运,诏曰:美人玉容面微红,与朕云雨情浓。一双妙手,堪称为奇,朕甚是想念,特晋美人为婕妤。钦天监奏曰,今夜月浓,邀美人与孤一同赏月,戌时御花园见。”来传话的是个小太监,读得面红耳赤。 王慧面色如常,仿佛被调戏的不是她。她甚至还镇定自若的命小宫女来打赏这个小太监,小太监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嘀咕着自己是不是见识太少,此乃真奇女子也。 王慧拿到圣旨那一刹那,大脑响起了嘀嘀嘀的声音。 “系统检测到宿主沉迷人设,开启应急保护机制,特批:剧情快进。” 就像被突然泼了一盆冰水,洛丢丢感觉浑身发冷,一个激灵,从王慧的身体里被叫醒了。作为一篇小说里面的女主,已经两集没有出现名字了,这是极其不合格的,所以作者大大派系统君把她拉出来了,我大女主的气场,不是盖的。 丢丢还在回味皇帝的奇葩圣旨,按照现代电视剧里面演的,宣读的人肯定是一脸正气,手中拿的圣旨内容必定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开头,具体内容肯定是又红又专。 这个多情的皇帝完全打破了她的想象力,她觉得自己的脑洞不够了。某种程度上来讲,系统把她拉出来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她相当于经历了德妃的人生,以后再看皇帝,她的眼睛再也不会专注于皇帝的桃花眼,薄嘴唇儿,而是他的尺寸。太过于沉迷剧情,实在是要不得。只是好好的,系统君怎么会突然想到主动把她拉出来呢? 系统最近无聊,沉迷于晋江文学城里面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突然点亮了吃醋功能。 它也是第一次做系统,没有经验,碰到丢丢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宿主,经常被压的翻不了身,反而被莫名的戳中了爽点。 它看到丢丢体验的王慧赤着身子在给皇帝推拿时,感觉一阵酸气冲天:“女人,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此刻的系统霸总上身,动用了职权,也就是和谐值,将王慧的剧情拉快。 眼前景象突然快进,那个小太监迅速向门外移去,消失不见,宫殿外日升日落,不过瞬息之间。 王慧的肚子很快隆了起来,她的手扶着腰,在御花园慢慢的散步,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作为后宫中第一个怀孕的妃子,得到了太后娘娘的重视和佛系皇后的肯定,各宫的赏赐像流水般袭来。 王婕妤便成了九嫔之首王昭仪。 皇帝更是兴奋,登基几年来,虽然他广施雨露,然而后宫就是没有消息。太医院的的老大夫,胡子都快揪秃了,从中医调养科到不孕不育科,最后男科的大夫都上场了,还得顾及着陛下的面子,伪装成佛系养生派,来出诊,老太医摸着皇帝的脉,嘴里说着:圣上身体无恙。实际上却在想:男人的自尊心嘛,大家都懂。 前朝的臣子更可恨。中秋家宴上,他看到辅国公喜上眉梢,和几个同僚躲在一起交头接耳开小会。等到他问话的时候,几个人又装作一本正经,看他的眼神,还带了一丝同情。宴后,侍卫打听来消息:七十多岁的辅国公小妾怀孕了。所以他们那个同情的眼神儿是什么意思? 太后娘娘就更不用说了,上了年纪的长辈最热衷的就是催生,太后看到儿子身边美人环绕,却不见动静,急的很。佛系皇后很贤惠,见天儿的送十全大补汤,什么虎鞭呀,羊鞭呀,牛鞭呀。皇帝精力倒是很充沛,兢兢业业在每一块土地上播种,可惜种子不太好,芽儿都没发。这也为什么他时常夜 御两女,实在是压力大呀。 王慧很会做人,与皇帝无情爱纠葛,自然就少了争风吃醋一类事情。有一些不得宠的才人,貌美的宫女,到她这儿来自荐,王慧非常大方,将自己的偏殿让了出来。陛下来探望胎儿,顺便还能寻个开心,宫女才人们在她这里得到了位份赏赐。她又有子息傍身,自然地位渐渐的上升。 很快,她生出了儿子,顺风顺水晋升为四妃之首德妃。她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急流勇退,是大智。进宫的目的,她并没有忘。王家已经慢慢的起来了,父亲并没有升职,还是正三品怀化将军,但是从京郊调到了皇城内居要职。 王翼被调入了皇宫,并入了羽林卫当中,但不巧的是,当差时当众犯病,自此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王翼是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怂包。当然有德妃的面子在,职位没有被撸,但是他被调换到了一个不起眼儿的位置,龙禁卫,通俗一点,就是给皇帝看门儿的。 德妃的怨气已经找到了——王翼的病,现在愿意来说亲的,要不就是贪图他们家富贵的小官儿乡绅之女,这种,王智将和卢三娘看不上;要不就是太有野心志向,指望着通过亲事和德妃的儿子搭上线,这种王家不敢要。他们已经放弃了王翼,只能指望他的子嗣,但是,娶妻不贤毁三代,他们不敢冒这个险。 他们真的放下了吗?王慧的脑中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小哥哥一直都在,洛丢丢,看得清清楚楚。 “时光回溯,体验结束。”洛丢丢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的她躺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身上盖着被子,准备入睡。 德妃的人生太长了,其中的悲欢离合,她完全能够感觉的到,情感投入过多,实在是耗费精力。 但同时丢丢又很羡慕她,亲情上,父母兄长疼爱她,家庭温馨。事业上,念书时的学霸形象虐哭了同窗,进宫后升级的速度像坐火箭。爱情上,她与竹马郑泰之间的蜻蜓点水,与英俊皇帝的实战,无一不秒杀她这个空窗期的单身狗。 此刻,突然好想和帅哥要一个抱抱。洛丢丢一翻身,看到她的床上多了一个男人。他单手撑着头,真的是很帅呀!又暖又酥又软,和她大脑里意淫的形象一模一样。只不过,嘴里叼着的玫瑰,破坏了他邪魅霸道的形象,看起来莫名有种中二气质。 “所以你是小火车?”画风如此清奇的,除了她们家的小火车也没谁了。 那帅哥将嘴里的玫瑰取下,握住洛丢丢的手,将玫瑰花塞到了洛丢丢的手里。丢丢有些嫌弃花柄上的口水,只是伸出了食指和拇指拿住。 “从现在开始,请叫我霸总。”小火车声音凉凉的说道,洛丢丢有点想笑,但是看到小火车“凌厉”的眼神憋住了。 “霸……总,请开启有问必答模式。王翼近况如何?” “女人,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惦记其他的男人。你为什么这样放…荡?”霸总满脸的痛苦。 “哦,我有什么办法呢?作者大大她…她的一支笔就能决定我的生死,她…逼着我选男主。我只好,辜负你的心意,去接近所以可能的男性。”丢丢的兴致也来了,戏瘾发作,陪着他演了一段儿。 “我什么都会,要男主有何用?我就是男主。”霸总的语气狂傲天。 “你会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当然会,这该死的女人,总是在怀疑我的力量。”霸总下了床,伸出双臂,轻易的将洛丢丢抱在怀里,男子气息十足,丢丢有点脸红,也很享受被抱起来当公主的感觉。 不过,你怎么能指望一只系统的智商呢!他轻易将洛丢丢举起来,(当然会轻易,因为它是系统,有无限力量。)真的是举得很高,然后……旋转了起来。 “我不仅会举高高,还会360度托马斯大旋转。”系统炫耀道,洛丢丢感觉到天昏地暗,脑袋全部都是星星。 她说:“好好好,我承认了,我承认了,你赢了,你就是男主。”霸总系统笑了,能够得到她的承认,真的是很甜呢。 “女人,我会做的还多着呢。”霸总还想露两手。 “我不完成任务,你就等着死机吗?”丢丢的话,一秒钟将霸总打回原形。吃了个莫名其妙的醋,用掉了一万的和谐值。真贵!低头一看,只剩下几百的和谐值。 贫穷教会了霸总做人,他蜕变成了小奶狗,主动将王翼的资料交了上来。 洛丢丢对王翼很熟悉,情感上,他在时光回溯中,当过自己几年的哥哥,洛丢丢当然会希望他能够彻底康复,变成正常人。 这个康复当然不止是指外形上的,而是指心理上,事实上,王翼自从那一次事件发生后,他一直处于生病的状态,只不过王智将和卢三娘没有重视他的心理健康,或许知道有问题却不能解决它。 王翼,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画的牢里。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要的男主来了~霸总,小奶狗,阴郁系你能想到的,他都可以自由切换。告诉我,你们最满意哪一款? ☆、红娘(一) 洛丢丢一直沉溺于德妃的往事之中,苦心孤诣想把王翼扳回正常状态。 系统知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于是想转移注意力,满足自己内心不可言说的一点儿小醋意——毕竟,霸道总裁的女人,心里怎么能想着别的男人呢。 (最近的系统已经是资深小说谜了。比较正统的小说,例如《山路风来草木香》看过,那些霸道总裁爱上我,女王家的小奶狗,感觉自己萌萌哒之类的雷文,也没少看。) 洛丢丢呆呆的坐在床上,并不理他。 他眼睛一转,伸出长长的手臂,将洛丢丢圈到自己的怀里,抱住了她,靠近她的脸颊,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温柔说:“咱们不着急,先把德妃这个事儿放下,好吗?” 丢丢被他撩的有点脸红,系统顺势说道:“这事儿成了,能赚到的和谐值多,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呀,我们还是应该储备点和谐值才行。” 系统不知道又把自己带进了哪部小说,已经开始走温情卖萌路线了。 “你看,我现在都不能维持人形了。”系统眨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丢丢,化成了一辆小火车,在洛丢丢身旁,转了一个圈,用火车头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脸,偷偷笑了。 洛丢丢有点儿不忍心了。 “如果你想让我快点变回正常状态,那咱们还是去弄一点儿和谐值吧,毕竟我可不想饿肚子啊!我现在腰也酸了,腿也疼了,一口气不能上六楼了,感觉浑身都不得劲了!”系统开始得寸进尺了。 “腰酸、腿疼?一辆小火车,哪来的一哪来的腰和腿?”洛丢丢简直快要被他气笑了,这小说和广告随机切换,跟不上他的内存啊!不过呢,心里的沉闷也少了许多,暂时将德妃的人生带来的沉重放在了一边,开始思索如何赚和谐值养系统,争取早日回去。 “之前不是答应过陈贵人身边的小丫头檀儿,她们帮忙做木牌和麻将,我们让皇帝去闲池阁,帮她们升位,要不咱们先把这个事解决了吧?”洛丢丢提议,“这是一笔大生意,做成了,应该还会收到陈贵人阖家上下的感谢吧!” “这事儿可不容易!”小火车也不管他才说过不能维持人形的话。要脸有什么用,卖萌才是王道。 他在洛丢丢身边打了个滚儿,化为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头上翘着两根毛茸茸的浅栗色呆毛,嘴里还叼着一根草,翘着二郎腿半躺在洛丢丢的床上,嘟着嘴认真思考。 天哪!太萌了!要不是知道他是系统,洛丢丢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揉捏几下了。也不知道系统是照着哪个明星变的,这浑然天成的呆萌气质,引得人热血沸腾。一定是当彤史听多了那狗皇帝的墙角,才叫自己这么冲动。洛丢丢心里默默吐槽。 “那陈贵人的经历我看过了,样貌不出众,才艺不出众,还不会说话,实在没有什么能吸引皇帝的地方。那个皇帝可不像我,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外貌协会的,陈贵人要上位,可不容易!” 小少年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修长的脊背和挺翘的臀部连成一道优美的弧线,两条小腿立在空中悠荡着,光着的脚丫差点晃花了洛丢丢的眼。 美色当前,可惜一切皆虚幻。洛丢丢默默叹口气,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大口。方回过神来,饶有兴趣地问道:“透过外貌看本质,我的本质怎么了?” “哎呦,我的丢丢姐,我的丢丢女王,你当然是聪明伶俐,善良可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宿主呀!”见势不对,系统马上卖萌。 “那外貌呢?”洛丢丢秀眉一挑,继续追问。苏洛能被皇帝招进宫,并放在眼皮子底下,外貌虽不说倾国倾城,但也不是歪瓜裂枣,有碍观瞻,总的来说,还是过得去的,柳眉杏目,观之可亲。 “外貌吗?”小少年从床上爬起来,吐掉口里的那根草,跪坐起来,盯着洛丢丢,一字一句地说:“外貌于我如浮云,我爱的,是你虔诚的灵魂。” 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真诚,洛丢丢差一点就信了他的鬼话,如果不是他接着就变出一直话筒,扯着嗓子唱了起来:“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跟一个系统认什么真呢?洛丢丢哑然失笑,拍拍他的脑袋,“油嘴滑舌!”心情彻彻底底的平复了下来,开始思考之前答应陈贵人她们的事情了,牌和麻将都给做出来了,已经风靡后宫,给洛丢丢带来不少收获。 而且陈贵人那里,皇帝虽然去了一次,可她还是个小小的贵人,看来帮她升位也确实不易。 打听过后知道皇帝今天并没有决定在哪儿留宿,洛丢丢便抬脚往陈贵人所在的闲池阁走去。 这一次,她仍旧没有去永和宫主殿给德妃请安,她经历过德妃的人生,实在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去面对她,只是在宫外遥遥的拜了一拜,这一拜比上一次的那一拜诚心太多,是打心眼里对她有着敬佩。 来到闲池阁,仍然没人通报,看来上次皇帝过来,并没有改变陈贵人的窘境。陈贵人着一身色泽暗淡的旧宫装,手里木屑纷飞,正在认认真真的刻着麻将,身边仍然只有檀儿在伺候着。 洛丢丢刻意放缓了脚步,一边想着怎么让这个木头上位,一边走了进去。 檀儿看见洛丢丢来了,双眼一亮,赶紧走了出来,殷勤的将她了进去,先行了一个礼,方对陈贵人说道:“主子,苏女史来了。” 陈贵人抖抖身上的木屑,跟洛丢丢相互见礼过后,坐了回去,继续刻她的麻将。她倒不觉得整日里刻这个麻将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挺好,能刻出麻将给后宫钟妃娱乐消遣,好歹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自从上次陛下来了趟闲池阁后,檀儿不止一次的在她耳边叨叨,让她去皇帝面前使点儿劲儿,可她除了木活,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也就作罢。 洛丢丢发现陈贵人对这事儿也不是多上心,或者有心无力,便直接说对着檀儿说:“我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怎样再把皇上引来闲池阁?你们要准备怎样让皇帝留宿,升你们的分位?” “哎呦,我的主子诶!苏女史都这样帮咱了,您倒是发句话呀!”谭儿见自家主子一脸懵的看着苏女史,急得直跺脚,催促人家自家的主子。头上的绿蘑菇也疯狂的摇摆着,吐出一连串的绿泡泡,小火车扑过来,大嘴一张,咕噜噜的吞了进去。 这系统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火车都能长嘴,幸好别人看不见!洛丢丢在心里默默吐槽,脸上的表情摆得十分严肃。 陈贵人一脸懵的抬起头看着洛丢丢,弱弱的问道:“要不,把我雕刻的木摆件送去给皇上?我这里有松鹤延年,还有一帆风顺……” 看着她那蠢样子,洛丢丢忍不住扶额,哪个皇帝会需要妃子送她一个松鹤延年或者一帆风顺的摆件?他是皇帝,什么东西没见过?要个木头摆件? 吞完和谐值的系统,在洛丢丢面前不停地上蹿下跳打滚闹腾,嘴里还喊着:“哎哟哟,哎哟哟,可算是笑死我了!皇帝才20出头,妃子送她松鹤延年,不知道那年轻气盛的黄帝看见了,心里会怎么想?这么木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新鲜!太新鲜了!” 洛丢丢知道其他人都看不见系统,也就由她在那里撒欢打滚,倒是对系统的那句调侃,动了心,新鲜,在这多情的帝王后宫争宠,靠的可不就是一份新鲜吗? “我倒是有办法让皇上再来一次,可是你们,要怎么留住皇上呢?”洛丢丢一边思索什么会让皇帝觉得新鲜,一边问她们。 “这……”陈贵人迟疑了,上次皇上兴致勃勃过来,她能做的、能说的,就只有木工,皇上连茶都没喝,坐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去德妃那里看小皇子了。 “哎呀,我的小姐哟!这可怎么办啊?得亏老爷把你送进了宫,不然怕是连姑爷都找不着。”檀儿急得口不择言,连小姐姑爷这样的民间称谓都出来了。 “小姐,姑爷?”系统听见了,凑到洛丢丢耳边,悄悄说道,“我之前看了个话本,叫《我与姑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你要不要看看?”说完嘎嘎笑出声来,一张大嘴都合不拢了。 洛丢丢气结,这系统,一天到晚到底都在看些什么!一会儿霸道总裁,一会儿小奶狗,这会儿小流氓都出来了。 “你们先别急,容我再想想。你这儿也没有小厨房,给皇上也做不了吃的,就拿一副麻将给皇上送过去吧!” 洛丢丢一边说想:宫内这两天盛行麻将,众妃嫔都不去皇帝那里献殷勤了,皇帝肯定空虚寂寞,又不好放低身段央大家带他玩儿,不如就由麻将的制作者献一副麻将过去,他要是想玩儿,定会过来问玩法的。如果不来,洛丢丢也有其他的办法让他来闲池阁献身。 ☆、红娘(二) 麻将献了上去,随之而来的,是养心殿传皇帝口谕的小太监,特来告知,皇上晚间来闲池阁,不用备晚膳。 “是不想在咱们闲池阁吃晚膳吧!”等传谕太监走了之后,檀儿撇嘴小声道。 “檀儿,不得无礼!”陈贵人尴尬一笑。 洛丢丢知道,不受宠、分位又低的嫔妃,膳食衣物香料这些都是有份额的,虽说这后宫和谐,德妃将这永和宫打理得好,没有欺上瞒下的情况,陈贵人在这隆冬,吃热饭、晚间用炭火不成问题,但再多,也是没有的。 要多享用,就得自己出银钱,陈贵人家世不丰,又无恩宠,想必日子并没有多舒坦。 洛丢丢叹了口气,慢慢道:“用过晚膳,好好准备一下,切莫错失良机。不说贵人帮扶家里,便是在后宫中,能有一席之地,过得舒坦一些,也是好的。” “我……我不行。”陈贵人咬咬嘴唇,“我做不好。”她进宫两载有余,只在刚入宫时承过一次宠,还被皇上调侃说像木头,她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只想做一根木头。 “小姐,你……”檀儿急得眼都红了,那事儿她也知道,不过她觉得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皇上长得好,能睡他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有什么好难受的。 “我有些怕跟皇上接触,”陈贵人为难地看着洛丢丢,“说话还行,睡觉不行……” 陈贵人知道自己懦弱,但没有办法,她除了木工,什么都不会,连字都不识几个,话也不怎么会说,幸得檀儿是个能担事儿的。 檀儿?陈贵人双眼一亮,抓住檀儿的手,激动地说:“檀儿不怕皇上,要不檀儿上?”她越想越有道理,“檀儿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嫁人了,她也是陪嫁,如今进了宫,她伺候皇上,没,没问题吧?” “果然是古代,陪嫁丫鬟给自己老公暖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小火车,应该是小流氓,开始兴奋。 “刚刚给你说那个话本正好用得上。这檀儿就跟话本里那个牙尖嘴利的贴身丫鬟挺像的,肯定能成。哈哈,和谐值,我来啦!”说完还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 洛丢丢简直没眼看。 “你呢?你怎么想的?”洛丢丢还是认真的问了檀儿的意见,作为一个咨询师,洛丢丢还是要问问当事人,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我?我是不怕皇上啊!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生来就是要照顾好小姐的!”檀儿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过我睡皇上可以,但是我还是要跟在小姐身边。” 古人的忠诚,来自于从小的洗脑!洛丢丢心里吐槽,面上严肃:“那就这样定下来吧,今天晚上你来睡皇上,至于睡了之后,皇帝升位的事情,嗯,就靠你自由发挥了。” 洛丢丢话音刚落,就看见陈贵人的头上冒出了一棵怯生生的绿蘑菇,一个一个小小的绿泡泡带着和谐值飞了出来,被系统咕噜噜吞进了嘴里。 系统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扭扭身体,提议道:“丢丢美眉,我们把这个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话本,塞进那个什么的记忆里吧,这样让她睡皇帝可以睡得更顺利一些。” “你还有这个功能?”洛丢丢惊讶的问道。 “那当然,小爷我什么功能没有?”系统得意的摇了摇头,火车头上的两个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晃得洛丢丢的眼都快瞎了。 如果系统此刻是人形态的话,洛丢丢相信他一定会把下巴仰的高高的,一脸得意的瞧着她。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系统化为一个身穿黑色丝绸深V睡袍的男子,慢条斯理的理着腰带,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盛满粼粼波光,漫不经心地瞟了洛丢丢一眼,邪魅一笑:“我的功能还多的很呢,等着主人慢慢开发哦!”说完还冲了眨了眨眼睛,吹了个口哨。 洛丢丢简直招架不住,清了清发干的嗓子,对陈贵人她们说道:“你们吃过晚膳早早准备着,我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晚一些皇上来时应该会召我过来的,见机行事,不要慌张。”说完对陈贵人福了一礼,被檀儿慢慢送出闲池阁。 “唉,幸好这话本内容不多,内存不大,只要99和谐值,就能装入她的记忆中。”系统理理袖子,感叹到。 “你什么时候给她装进去的?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洛丢丢回到住处,刚派小丫鬟去领晚膳,就听到系统拖长调子感叹,声音似乎带有钩子。 洛丢丢安抚住自己被勾引的心跳,命令到:“给我好好说话,变回你的小火车,不准变成人。” “好的,女王大人!”系统从勾人心魄的黑衣男子,变回了萌萌哒的小火车,洛丢丢这才放下心来。 “丢丢女王,刚刚那个话本,我也可以念给你听哦,不要和谐值的!”小火车摇晃着车身,凑到洛丢丢身边,贼兮兮的说。 “谁要听那种话本!”洛丢丢感觉自己的小心肝有点儿不受控制,这系统,学坏了,变成火车都还要调戏人。 “你就不能上进一点儿,看点儿有内涵的书吗?”洛丢丢戳着小火车的车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哎呀,小生又不求功名,不求考状元娶公主,看什么有内涵的书呀?” “哪怕是消遣,你也应该看点有内涵的书呀,比如青城山五壮士写的书就挺不错的。”洛丢丢真诚地推荐。 “好吧好吧,你是女王,你说了算,我马上就去看。你先用晚膳吧,今天晚上咱们还要去听闲池阁那宫女和皇上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呢!”系统贱贱地说道。 “滚吧你!”洛丢丢一把抓住摇晃着身体的小火车,扔进床铺里,自己开始用晚膳。 不知是不是被这流氓系统带偏了,对于今晚听床脚这事儿,竟然有些期待。 掌灯时分,便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来宣苏彤史闲池阁候着,洛丢丢带着一颗八卦的心,以及记录八卦的工具——彤史册,紧赶慢赶的来到了闲池阁。 陈贵人还是一副老样子,在雕刻麻将,身上已然木屑纷纷。 倒是檀儿,用心打扮了一下,素色裙边上绣着几只简单的折枝梅花,领口与袖口都浅浅的缀了一层白白的绒毛,头发按照宫里的规矩挽成垂髻,只是插了几朵开得正艳的梅花,既不违制,又显青春活泼,整个人都娇俏了几分。 这样貌在后宫之中,虽不出彩,但与正在做木活的陈贵人相比,已是十分美艳动人。 洛丢丢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准备好了吗?” 檀儿福了一礼,自信的说:“准备好了!” 陈贵人也点了点头,显而易见,对檀儿的能力非常信任,肯定是檀儿跟她说了些什么。 洛丢丢想着之前系统说过的,我与姑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差点老脸一红,赶紧退到偏殿等候皇帝到来。 皇帝倒是没让他们等多久,可能是对麻将比较向往吧,没一会儿就带着一群人走过来。果然,国粹的魅力无人可挡,皇帝也一样。 一番行礼问安之后皇帝倒也直接,捏着一枚雕刻好的麻将问道:“今日献上这麻将倒挺有意思,如何玩?” 陈贵人似乎有点紧张,低声答道:“臣妾只会做不会玩,如果不嫌弃,檀儿给陛下所以说,她会。” “你倒是老实。”皇帝笑了,看了一眼旁边半蹲着行礼的檀儿,素色宫裙衬着修长有力的身姿,配着凌霜傲雪的红梅,到有几番趣味;鸦青的鬓边,别着几朵腊梅,似有幽香在鼻尖萦绕;耳畔垂下几缕纤细的发丝,落在修长细腻的脖颈上,到底比这个木头一样的陈贵人好太多。 于是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到底是皇帝,聪明。檀儿只是把所有的规则讲解一遍,皇帝便已经懂得了麻将的精髓,想玩几把。 于是洛丢丢就赶鸭子上架,被抽成了牌搭子,跟皇帝同桌打麻将。系统在洛丢丢的眼前疯狂的吐槽着:“等回了现代,你写一本小说,名叫《我与皇帝打麻将》,你猜会不会火?还有……” 小说会不会火,洛丢丢不知道,只知道此时打麻将必须高度集中精力,一不留神赢了,估计自己就凉了。 但是檀儿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不怕皇帝,皇帝出的牌,该吃就吃,该胡就胡,几场下来,倒是皇帝和檀儿赢得多,洛丢丢和太监总管输得多。 这麻将打了将近一个时辰,皇上方意犹未尽的罢手,准备就寝。太监总管去门口拍拍掌,宫人们便鱼贯而入,伺候皇帝洗漱。 洛丢丢也去了偏殿洗漱,等回来的时候,皇帝已经拉着檀儿去了内室,至于陈贵人,仍在刻麻将,估计今晚就只有去偏殿将就一晚了。 至于……皇帝拉陈贵人……一起,估计皇帝还没有这样没下限。 洛丢丢捧着彤史册,一本正经的走到内室的屏风前准备做好记录,一边吐槽。 “今天怎么不提现场直播了?”洛丢丢开始打趣系统。 “你是我的女人,怎么可能给你看别的男人!”霸道总裁系统已上线。 洛丢丢把时辰这些记上,想记重点,就听到里面陆陆续续传来—— “姑爷……不可以……小姐……” “好丫头……别怕……尽义务……” “不……我不能……对不起……啊……” “你家小姐会感谢你……” 洛丢丢笔下一顿,记上:十分亲密。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c位之争 皇帝狂拽酷炫:“难道我拿的不是男主的剧本?” 丢丢爱怜的看着他:“乖,你是后宫的男主。” 系统一脸得瑟:“哼,我才是男主,我需要和谐值了,你这个男配就得为我献身。” ☆、红娘(三)(修改版) 按照宫里的规矩,妃嫔被皇上宠幸后,第二日一早需要向皇后请安。檀儿受宠幸后,并未受封,所以是免了请安礼的。 洛丢丢知道,皇帝对檀儿很满意,直接应她的要求,把应有的封赏给了自己的小姐陈贵人,现在终于升了一级的陈嫔。 宫殿也从偏僻的闲池阁,迁至离永和宫主殿稍近一些的照影苑,苑里遍植腊梅,想来皇帝是对昨天夜里的梅花香很满意了。 当日陈嫔迁宫后,皇后和德妃都派宫里的姑姑来给过赏赐,其他妃嫔也派贴身宫女来送过礼。午膳过后,洛丢丢和柳嫔一起来照影苑送了礼。 陈嫔和檀儿对洛丢丢感激不尽,洛丢丢收到了5000和谐值,系统全吃了下去,直接打了好几个饱嗝。 “小姐能有今日这番造化,全靠苏女史帮忙。来日苏女史若有需要,只要不危害小姐,檀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檀儿原不会说这些话,可自从不知道哪里看了个绘本之后,这话便能张口就来了。 “不必客气,我帮你们也是因为你们帮过我。”洛丢丢收到她们的感谢值已经很满意了。不过,能再多一点儿,也是可以的。 “今日皇上应该还会再来,檀儿姑娘可以继续以梅花为主题装扮自己,引得皇上持续的喜爱。”洛丢丢建议——得了皇帝的宠,她们陈家好说亲事,自己也好获得更多的和谐值。 “多谢苏女史指点。”檀儿深深福了一礼,头上的和谐值绿泡泡咕噜噜往外冒,200和谐值又到手了。 “帮人帮到底,今日柳嫔来了,烦请柳嫔画一幅梅花图赠与她们,让皇上对这照影苑的印象更深一些。”说着,还似模似样的给柳嫔福了一礼。 “你这可是借花献佛了!”柳嫔也想帮帮陈嫔,答应了下来,“等下回青梧苑就画,画完立刻让叠翠送来,这下满意了吧?” “柳才女出手,万没有不满意的。”洛丢丢赶紧拍马屁。 柳嫔高兴了,头上的绿泡泡咕噜噜往外冒,陈嫔和檀儿也感激不尽,一时间,又收获了500和谐值。 “女人的钱真好赚啊!”系统吞完和谐值,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柳嫔特意画了幅寒梅傲雪图送来,并题诗“寒梅自有意,无惧霜雪折。”被挂在了照影苑内殿正中。 晚间,皇帝又来被檀儿睡,继续她们“与姑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时,瞧见寒梅图了,甚是满意柳嫔的气度,遂下旨升柳嫔为柳贵嫔,赐明珠一斛,端砚一块,御制文房四宝一套。 可能是皇帝也觉得自己跟檀儿玩儿“与姑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被记在彤史册里尴尬,于是打发洛丢丢去青梧苑传旨。 今晚不用彤史,想必可以玩儿得更开。皇帝的眼里,盛满了低级趣味的笑意。 “哼!没品的男人!”系统十分唾弃这种行为。 洛丢丢也在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底限越来越低的皇帝,接过好差使,带着一队太监捧着赏赐来到了青梧苑。 柳菁菁对自己从嫔忽然升两级变成贵嫔并没有什么惊喜,宫里一向和谐,皇后待人亲和,其他高位贵妃并不爱为难人,她家世清贵,贵嫔和嫔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区别。 不过想着对面青竹苑的那个粗鲁的叶婕妤从今往后比自己低了一级,给皇后请安时,须坐在自己下首,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儿高兴,笑了起来,恰若冰雪初融。 “这么开心?是知道皇上给你晋封的原因了吗?”洛丢丢与柳菁菁关系最好,此时打趣道。 “什么原因?”新鲜出炉的柳贵嫔其实有点儿懵。 “当然是因为你有才华啊!”洛丢丢一脸崇拜的说道,“皇上在照影苑看了你的寒梅图,又知道木牌麻将的绘制均出自你手,喜不自胜,就给你连升两级。” 很显然,对于她才华的肯定,柳贵嫔十分乐意听,头上那根纤细优雅的绿蘑菇,咕噜咕噜不停地冒泡泡,洛丢丢听到了无数和谐值入账的声音。 “这柳贵嫔可真自恋,夸夸她,就给我们贡献了将近500和谐值,简直是我们的摇钱树啊!”系统小火车在空中翻滚着,得了便宜还卖乖。 “皇上封赏倒是高兴了,明日上朝,苏御史又得上折子了吧!”柳贵嫔一脸同情的看着洛丢丢。 “苏御史?”洛丢丢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那喜欢怼皇帝的岳父大人!”系统没脸没皮的提示,“也是你原身苏洛进宫的导火线。” “你什么时候跟苏洛有一腿了啊?”洛丢丢在脑海里故意打趣系统。 “我跟苏洛没一腿,我跟长着苏洛外形,拥有洛丢丢灵魂的那个人有多少腿,你最清楚不过了,哼!”小火车傲娇地偏过头去,不理洛丢丢了。 “苏御史……”见洛丢丢走神,柳贵嫔转动着才女的大脑,开始给自己的好友出主意。 “唉,我爹他……”洛丢丢叹了口气,“我回去想想办法。” “要不,你给你爹写封信吧,宫里禁止私相授受,但一月写一封家书还是可以的。在宫门落匙之前,交殿里可靠的太监,送到御信监那里,自有人帮你送到御史大人府上。”柳贵嫔提议到。 宫里写信的人不多,毕竟这信是要由御信监查看的。但正因为写得人不多,像御史府这样在内城的府衙,一个时辰内便可送达。 洛丢丢谢过柳贵嫔之后,回了自己的住处,给自己名义上的御史爹爹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确切的说,是系统帮她合成了一封苏洛写给苏御史的信,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觉得以咱岳父大人那刚正不阿的性格,这信写了也没用。”系统有点儿心痛那99的和谐值,就这样打水漂了。 “我知道没用。如果不写,那小心眼儿的皇帝明日里上朝被怼,回来收拾我怎么办?洛丢丢捏着笔,装模做样的趴在桌子上,“我这是在表忠心。” “哼!你对那狗皇帝竟如此上心!我看错你了!”系统现在走傲娇路线了。 “我对你更上心啊!”洛丢丢赶紧顺毛,“我这不是在想怎么攻略德妃那个大boss嘛!德妃身上可是有两万的和谐值哦!” “那我原谅你了!”系统傲娇了一下,“赶紧睡觉吧,笨女人,办法我来想,明天一早醒来,你就可以开始攻略德妃了!” 洛丢丢放心的睡下了。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系统的陪伴,把他当成了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洛丢丢已经不像刚来古代时,夜里睡不安稳,随时精神紧绷了。 醒来,天已大亮。洛丢丢仔细思索了一番,发觉今日并无事情要做,只待傍晚皇帝传唤了。“系统,昨日陈嫔那里……” “哈哈,要不是看你没醒,我早就想跟你分享了。”系统一脸坏笑,“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可劲爆了!哎,要不是怕你长针眼,我真想给你来段现场直播!” “你可别!”洛丢丢赶紧摆手阻止,“过程我并不想知道,给我说结果就行。” “还有,收起你那猥琐的笑容,做一个正常的小火车就行了。”洛丢丢见系统要开口,赶紧补充到。天知道,一辆小火车露出猥琐的表情,有多辣眼睛。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系统变成了正常的小火车,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开始正正经经第讲了起来。 皇帝平日里虽然风流多情,宫里的妃子也是千娇百媚,但到底都是有些身份的,就算有大胆的,也没有超过皇帝的预期。这次陈嫔那里的檀儿,倒是个大胆的。虽然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但胜在脑子里有那么个有趣的话本,倒叫皇帝好好的见识了一番。 “皇帝一高兴,又想给陈嫔那里封赏。然而陈嫔出身不高,资质有限,却是实在没有什么好赏赐的。”系统摇摇头,煞有介事的可惜道。 “别卖关子,说重点!”洛丢丢忍不住拍了拍小火车头。 “皇帝就问她们有什么心愿,她们就老老实实把自己在工部任职六品、至今未能娶亲的兄长提了一下,皇帝就说,这个红娘他当了,估计下朝后你就能收到陈嫔一家的和谐值了。” “那就好,功夫总算没白费!不过,这皇帝人模狗样的,居然好这口,也是……”洛丢丢简直无力吐槽。 “就是,哪像我,风流倜傥举世无双,却只对丢丢你,一心一意!”小火车忽然变成了一个与皇帝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丰神俊貌,只是那狭长的桃花眼定定的望着他,眼尾染着淡淡红晕,显得迷离又深情。 洛丢丢心里一跳,虽然知道这是系统幻化的,但仍然招架不住这强撩,喝止道:“变回你的小火车,准备接受和谐值吧!” 话音刚落,洛丢丢便听到了叮叮叮叮,和谐值不断进账的声音。 “这陈家人也是不容易,一家子的木头,儿女婚事都成问题。好在有个灵巧的丫鬟,不然,这一万的和谐值,咱们还真难挣到。”系统打了个饱嗝,感叹道。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作死想改文名,有几个备选: 一、在陛下头顶放羊(系统) 二、我进了个假后宫 三、后宫咨询师 小天使们帮忙投票呢,你们更愿意点击哪个文名进来~ 也欢迎小天使们的脑洞哟~~~么么哒~~~ ☆、王翼 隆冬深夜。 洛丢丢坐在案前,进入了工作状态,拿出了图纸,写写画画,时而提起笔,顿上半天,手指头和脚趾头已经冻麻了,她索幸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再回到案前添上一两笔,眉头紧皱。 王翼的案例很特殊。 身体上,有受伤之后的刺激反应,更多的是精神上,无法面对犯过的致命错误,大哥王鲲横死在自己面前,更是令他无法释然。 过了很久,洛丢丢回到案前,将写好的纸张揉成一团,丢进了炭盆里,看它袅袅化成轻烟,长叹了一口气。 她理出了一些常规方法,但可以预见的是,没有什么效果,莫名的心情有些丧。 这时,肩上传来一阵暖意,不用说是小火车。 小火车第一次幻化成为一位现代青年,双手交叉,圈住了她的脖子,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黑色的短头发蹭得她脸颊有点痒。 丢丢回头看,小火车干净的眼神儿盯着她,一脸渴望。 洛丢丢心里默念着:把持住,把持住,他只是系统。 然后,咬着牙坚决的用手盖住了他越凑越近的脸,把他推开了。 一瞬间,小火车眼睛里面的星光黯淡了。 不过,应该是她的错觉,因为下一秒,小火车就满血复活了。 他直起身子,分开交叉的双手,顺势搁在她的肩上,按捏了两下,手法还挺专业,洛丢丢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她实在是无法拒绝,这一天高强度的脑力劳动下来,把她累坏了,她靠在椅上没有动。 小火车更得劲儿了,大脑里搜索出了推拿之法,两手在她的肩颈处,腰椎处,揉捏起来。洛丢丢闭上了眼睛养神,渐渐地,眼皮儿越来越重,她安心的睡着了。 小火车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她身旁。 第二天,洛丢丢醒来,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了,心里有点暖。 她笑了,掀开被子,心情变得很好,浑身像是被阳光包围了一样,充满了干劲。 不管多难,先要和当事人王翼当面谈一次。 她找逢春打听王翼的值勤情况。 逢春掰着手指头,苦口婆心劝道:“女史呀!我知道前段时间和苏钰公子的事情不成了,情绪低落是应当的。只是千万别想不开去找王翼呀,你别看他外貌俊俏,内里是个绣花枕头呀,连话都不会说一句。” “哦?这里面还有什么故事不成?”洛丢丢感兴趣的问道。 “当初我们这里有一个家世还不错的小姐妹,看上了他,连着一个月给他送自己做的小点心,王翼却像瞎子一样,看都没有看上一眼,连话都没有和他说上一句。”看来王翼有人际交往障碍,洛丢丢推测。 “那小姐妹也是个能人,决定使苦肉计,当着他的面跌了一跤,还真跌破了皮,手背流了点儿血,还没等她叫疼。对面王翼,这么高的一个汉子,居然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天哪,简直没见过比这更窝囊的男人。”冯春喋喋不休的说着,生怕洛丢丢又踩进了同一个坑。 看来他的晕血状况非常严重,难怪德妃娘娘这样着急。 洛丢丢抱了一下逢春,这姑娘心眼儿好。却并不点明原因,只再三和逢春保证,找王翼有事情,并非为了私情。 逢春听到洛丢丢不会陷进去,也就放心了。她经常在各宫之间跑腿儿,对龙禁卫的执勤时间很熟,告诉了洛丢丢。 黄昏时分,洛丢丢站在养心殿附近茶房处等候,王翼走了进来。 茶房处的门有点儿小,王翼个子高,站在门口,挡住了光,屋子就暗了下来。 他鼻梁高挺,确实好样貌。只是双眼无神,屋子里多了洛丢丢这么大一个活人,他毫无反应,继续往里走。 洛丢丢故意坐了他的位置。 王翼解开披风挂在右手架子上,走到凳子前才发现,没有凳子坐,他有点焦虑,在屋子里转圈,搜寻起来,找到了踏脚的脚凳,坐了上去,才停下来,摸出怀中的糕点,吃一口糕点,喝一口茶,也不管那茶是冷是热。 洛丢丢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她伸手去夺王翼的茶杯! 王翼的手是松的,洛丢丢轻易的就夺了过来。 没了茶杯,王翼愣了一会儿,低下头拿出手帕,吐出了口中的糕点,不再吃了。然后站了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机械的披上披风,又去执勤。 王翼像是一台已经被人设定好了的精密机器,进门,解披风,找凳子坐,吃一口点心,喝一口茶,一旦被打乱了,就会产生恐慌。可想而知,从混沌时期把他训练成这样子,德妃费的心思不少。 洛丢丢看着他的背影,他活像是被拆出了骨头,剩下的肉泥一般堆砌着,行尸走肉的活着。洛丢丢没有开口,因为这样的沟通无意义。 她干脆利落的回去了,路上说:“小火车,帮我一个忙。” “赴汤蹈火,甘之如饴。”小火车出现在她的身侧,伸出右手,牵住了她的左手,两人并排着洛丢丢的屋子走去,门口处,他停了下来,深情凝视丢丢,认真补了一句,“只要不扣我的和谐值。” 丢丢笑了起来,这个小气鬼。 “我这几天都在回想以往的案例,王翼这种情况是伤害后遗症,只能用脱敏疗法徐徐图之。但是他不与我沟通,有些自闭,我不知道怎么确定他的焦虑等级。你能帮我吗?” “脱敏疗法,搜索中,搜索确定,已经学习。王翼焦虑等级检测中,检测完成,如下表,请查阅。” 王翼晕血的焦虑等级层次 序列 事件 Sub 1 王慧 20 2 张氏 30 3 爹娘 40 4 老虎 50 5 王鲲 60 6 血液 70 7 死亡 80 测评表中间一栏的词语是王翼焦虑甚至害怕的对象,右侧代表焦虑分数,分数越高,焦虑等级越高。她拿着这份测评表,看懂了王翼的内心。 大哥王鲲因为自己的冒失,为了保护自己被老虎咬死,觉得对不起家人,尤其对不起父母,中年丧子对父母的打击是巨大的,尤其是王鲲非常优秀,一向是家里的顶梁柱,可想而知,他把责任拦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后王鲲被老虎活活咬死的场面,太过血腥,对他的视觉刺激他太大,尽管胆子大 ,但这血液是王鲲流的!对于他的意义不一样。 丢丢拿着这份测评表,直接去永和宫找德妃娘娘。 永和宫一向热闹,很多嫔妃喜欢到这里来玩儿,多丢丟一个也不算突兀。逮着一个机会,她趋近德妃,开门见山,小声说:“我能治好你的哥哥。” 德妃波澜不惊,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洛丢丢觉得自己在德妃面前毫无控制权,只好离开。 到了晚上,她并没有睡着,仿佛有一种预知。果然,门轻轻地被人敲,来传话的是御花园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说德妃有请。 德妃着一身黑衣,在御花园一棵高大的梅树阴影处站定。可能已经等了一会儿,雪花儿淡淡的在黑色的披风上铺了一层,衬着德妃白皙的脸庞,煞是好看,却又冷冽。 洛丢丢没有多话,这桩案例她做不了,王翼有自闭情况,非亲近之人不能做,德妃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直接将誊抄后的测试单递给了德妃,并解说起来。 “脱敏疗法,先从第一个词语开始,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词语,令兄可能会出现害怕焦虑的情况,是正常的,这个时候需要耐心去帮助他,度过难关,直到他接受这个词语,面对这个词语,不再害怕,就可以进行下一级刺激,切记一点,要按照顺序来,不可心急。”洛丢丢真诚嘱咐道,她希望王翼好起来,走出来。 说罢,她屈膝向德妃行礼,先走了。 德妃在梅树下站了好一会,拿着单子,泪珠滚落下来,不管能否成功,至少有了希望,就不怕。王慧,一直都是最坚强的。 一个大大的绿色泡泡从她身后飘向了小火车。 …… 一番博弈下来,洛丢丢疲惫异常。刚刚吞了一万和谐值的小火车则精神奕奕,九节车厢已经亮了三节。然后开始了一系列的机械声音:系统升级中。 眼前阳光正好,驱散了长久以来的阴冷。这么可人的天气,洛丢丢打了一个响指,生活越来越美好,希望越来越多。真是美好的一天。 耳畔,机械的系统升级声一直在不停响起。这次似乎有点久了。 洛丢丢很期待升级之后的小火车会有什么样的新功能。但又有些担心,升级之后的小火车会有新的变化,和现在不一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间隙,刷手机,看我的文。 同事:你为何一脸痴汉笑? 涨了收藏的欢喜,你不知道,嘻嘻嘻。 收藏是作者码字的动力,动动你的大拇指,来,点一下,对√乖~~~ ☆、淑妃 洛丢丢等地有些心焦,来到御花园,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她右手撑住下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腊梅,清风拂过,调皮的拉着花瓣儿漫天飞舞。 对面凉亭处忽然出现一位公子,锦衣玉带,正抚着古琴,手指修长,随意拨弄,琴声铮铮,正是《凤求凰》。 曲终,那公子缓缓起身,向洛丢丢走来,眼神深情,他手上拿着一把玉扇,正缓缓摇着,气度不凡,可谓是潘安再世。 瞧见洛丢丢看呆了的样子,那公子勾唇一笑,将扇子一收,想耍帅,力度没控制好,那扇子就咻的一声飞了出去,正砸在洛丢丢的头上。 果然,一切都是幻象。 洛丢丢擦干了口水,扶着脑袋问:“小心肝儿,你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儿?” 你们猜的对,作者花了这么多笔墨去描写他的出场,这待遇只能是我们的男主,系统君所有。 系统君面不改色,伸出脚,将那把掉在地上的扇子,往花丛里面踢了一下。 随即撩开长袍,坐在洛丢丢对面。变出一杯茶,似模似样的吹了两口,长袖掩住杯口,品了一口。 这才开口炫耀:“听见那琴声了吗?我现在会幻化出一些实物了,这一切只有小姐能够听见。我心悦小姐,夜不能寐,现将一信物交给小姐保管。愿小姐见物思我。” 洛丢丢接过扇子,背景正是古风版,上面写着商城属性,洛丢丢定眼一看,多了一些“入定之法”等看不懂的功能。 系统君此时是高冷的才子,不屑于去解说这些功能。 洛丢丢呵呵一笑,站起来,揪住了他的耳朵,一瞬间,嫡仙变成了呲牙裂嘴的二哈。趁着洛丢丢发呆,系统君矮身一溜,他腿长,跑得快,洛丢丢在身后追着。 远处,天色昏黄,四周寂静无人。只有太液池上,一对鸳鸯正扑腾着翅膀戏水。 ……… 半年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天,小火车收到了一万的和谐之值,随即,洛丢丢收到了德妃赏赐。洛丢丢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王翼的病情大有好转。 心情一好,顶着烈日,被派出宫迎接番邦公主的差事也没有那么苦了。 辩证的来看,说不定还是获取和谐值的好机会呢。 驾——洛丢丢骑着马,跟在迎接番邦公主的队伍后面。 队伍走了很长地时间,为首的是礼部员外郎薛礼,他紧抿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大家在他的带领下也克制守礼,不敢多言。 终于,快到城门了。眼前这一幕可谓是万人空巷,人头攒动。队伍一过,人海迅速地化成两半。 “这迎接的队伍都来了,这番邦公主应该到了吧!” “可不是吗?我们一家四口还未用早膳,就在这里等了,就是想看看这公主!” “是啊,听闻这公主倾国倾城,将来指不定怎么富贵呢!我也是带着一家老小来开开眼界!” 洛丢丢一听城民们的议论,强打起精神,对这公主也好奇起来。 风扬起城门的旗帜,清亮的马蹄声响起。城门打开了—— 番邦公主就这样骑着马出现在了大伙儿的眼前,没有面纱,没有辇轿,她就这么□□裸的出现了。 此时的人群更加躁动,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你推着我,我推着你,争着向前的位置,伸长了脖子,唯恐看不见。 薛礼皱起了眉头。 侍卫们马上分成两路,强力压住人群,这才开出一条道来。 公主的马优雅地抬起前蹄,这畜生似乎也在享受着人们的注目礼。 这样的场面,公主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如降临的天神般,睥睨着众生。 那一刻,人群极为安静,久在后宫行走的洛丢丢也看呆了。 此女必将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 公主——妠鲛,外族人。二八年华,性子极傲,人称——小辣椒。小火车主动的送上资料,谄媚地看着洛丢丢。 “赏!”洛丢丢豪气地说完后,哗啦啦的和谐值就流入了小火车的体内。 “谢主隆恩~”小火车学着宫里的公公,欢乐溢于言表。 小辣椒这颜值,估计没有人不垂涎吧,洛丢丢心想,皇帝真是艳福不浅啊。 洛丢丢本以为有了这位公主,回去的路途中应该会多些趣味,但没想到领队薛礼虽是礼数周全,但还是惜字如金,近乎沉默。 无聊的旅途,还好有张美人脸可以尽情地欣赏,洛丢丢发现这番邦的美人,与中原的有些不一样。 服饰更显新颖,打扮更显灵动。一袭白衣,少了繁琐的绣花,少了披肩红帛,却错落有致,轻盈飘逸,让人感到非常的洒脱。 这马上的人更是,人似月,腕凝霜,眉若柳,眸如星。绝世而独立,让人见之忘俗。 到了皇宫,皇上早就在宫门口张望着。远远的看到美人骑着马缓缓走来,更是激动不已。 一旁的公公趁机夸道:“这美人真是几千年难遇啊,奴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呢,陛下真是有福气!” 这一夸,皇上更高兴了。也是,美人再美,也是他的。 “快,传朕的御辇,朕要接着美人一起回宫。” 可是,美人到了,却并未下马。只好奇地盯着皇上,仿佛在研究一个新奇的玩意儿。 薛礼带着众人,翻身下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方缓缓说道:“臣不辱使命,幸护送番邦公主回宫,特向陛下复命。” 洛丢丢不禁感慨,这薛礼不愧是礼部尚书的儿子,这么一个开放的王朝,却恪守礼数,丝毫不曾怠慢。 果然,皇上非常开心,连忙把薛礼扶了起来,嘴里不忘夸赞道:“爱卿不甚劳苦,朕甚为欣慰。” 马上的人还是没有动。 “这就很尴尬了,果然是小辣椒呀!”洛丢丢心里吐槽着。 “还请公主下马。”薛礼可能是看不下去了,黑着脸一字一顿的说。可能在他的心里规矩、礼数是最重要的吧。 真是个木鱼呆瓜! “对将来皇上的宠妃也不知道客气点,再说这皇帝还没说话呢!万一人家就爱宠着呢!”洛丢丢感叹道。 “下马有何难,我不过是看那轿子有趣,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美人一开口,巧笑嫣兮,顾盼生辉。 众人都看呆了,皇帝也不例外。赶紧吩咐下人把御辇抬了过来。这下美人才翻身一跃,跳下马来。 等到了宫内,许是舟车劳顿,妠鲛倒也安静,只静静地坐着。 皇上为博美人一笑,当即命人拟旨:“番邦公主妠鲛,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淑妃。” 众人皆为之震惊,知道妠鲛绝非池中之物,却没想到一来就位居四妃之列,看来后面的荣宠尊贵定是不断了! 就在大家准备恭贺皇上和淑妃的时候,皇上瞅了一眼妠鲛,笑着问:“爱妃可还喜欢?” 妠鲛倒是神情自若,淡淡地说:“还行!” 好吧,这一句话,又够洛丢丢忙的了,不知道这次能收到多少和谐值呢? 果然当天,后宫的女人们就为此炸翻了天。 皇后:“陛下一时遇见喜爱之人,多些怜爱,也是有的。” 贵妃:“我当时才进宫时,陛下还不是挪不开眼睛,时日长些,我们再看吧!” 柳贵嫔:“薄雾易散,柳絮易飞,东风过墙不肯归,妾又能奈何?” 陈嫔:“君恩难测,只有这能工巧匠的手艺方能永远流传,要不我教你们刻木头吧!” “……” 只有洛丢丢开始盘算着,有怨气,就有和谐值呀!她计划着,怎么才能消除大家的怨气,好让后宫恢复以往的平静。更重要的是,怎样才能从中获得更多的和谐值。 这,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第二天圣旨就发了下来,初定为农历初一那天举行封妃大典,算一算不过十天。 十日后,皇宫内外皆是一片锣鼓喧天,妠鲛穿着宫妃的衣服,更显雍容华贵,气度非凡。再加上她那与生俱来的傲气,让宫女们皆为之仰视。 主持封妃大典的正是当日迎接公主进城的——薛礼。妠鲛从薛礼手中接过宝文、受册时,得意地瞟了他一眼。 这一眼被洛丢丢尽数看在眼里,心理分析着,看来这淑妃对薛礼可是不太满意呀。再看薛礼倒是恪守陈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当天晚上,皇上就留宿在了淑妃的寝宫——承恩殿,从淑妃入宫以来这已经是第十夜了,可见恩宠之盛。洛丢丢也忙着天天往承恩殿跑。 “爱妃,今日礼部的配置,大臣们的礼数可还算周全满意?” “满意,只是那薛礼老板着脸,臣妾不太喜欢。” “薛礼?他呀!爱妃是不了解,他们家时代守礼,礼部尚书一职多为他们家族所出,他的父亲——薛义就是出了名的老古董,教出来的他自然是小古董,人虽刻板,但甚是忠心,爱妃不必和他置气。” “好吧,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妠鲛斜斜地看了皇帝一眼,不再与他说话。 “爱妃可是心情不好?” “……” “爱妃,可是初来乍到不习惯?” “……” “爱妃可是平时太烦闷?” “……” “朕明日带你去骑马?” “……” “朕明日带你去射箭?” “……” “听大臣说朕的狩猎场扩建了,要不朕带你去狩猎?” “……” “对了,女史发明了一种四君子牌,后宫的妃嫔们可喜欢了,我让他们教你玩?” “陛下一天很闲吗?” 妠鲛本来想着,这个一无是处的皇帝好歹长得好看,忍忍就算了,但这几日她真的是被他骚扰得受不了了! “爱妃怎么能这样说呢?朕一天很忙呢,但遇到你,即使再忙也会腾出时间来。” “哦,忙着骑马射箭,还是狩猎玩牌?” “……” “陛下,以前你好歹还能雨露均沾,至少还能为后宫和谐做点贡献,现在呢?你一国之君,天天围着我算怎么回事?你活着有什么价值呢?” “……” 好半天,皇上才反应过来,气得大喊:“大……大……” 淑妃就接着说道:“大……大……大多数人活着都很忙,这我知道,战场上的人要忙着打仗守卫国家和平,商铺里的人要忙着买卖赚取货币,农民要忙着耕种因为粒粒皆辛苦,陛下你天天闲着,感到羞愧,这我也知道,但是没关系,你真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因为你是我□□的王,臣民们就该供着你,但是你天天缠着我没事找事,这是会影响我心情的,你天天缠着我不去找你后宫的嫔妃,那是会引起后宫不和谐的,既没有正经事情干,又惹得大家不高兴,这是为什么呢?” “……” 沉默,整个承恩殿一片寂静。这番言论不光是让皇帝惊呆了,连洛丢丢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听着也觉得耳目一新! 终于,皇上气急败坏,一言不发地摔门离去了。 洛丢丢赶紧跟了上去,担忧地看了看淑妃,这下子淑妃的好日子应该是到头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气急败坏的皇帝:辣鸡!都是套路,当我眼瞎,没有看见薛礼和淑妃的奸情吗? 毕竟文案里面说了,收藏+评论+安利好友收藏,作者的节操已经双手捧着,全部奉献给小天使们了。 新上架的套餐,傲娇番邦小辣椒vs禁欲清冷规矩的薛礼,您还满意吗?满意的话,给个好评哦。 ☆、淑妃(二) 果然第二天陛下不曾踏足承恩殿。 第三天陛下不曾踏足承恩殿。 第四天陛下不曾踏足承恩殿…… 一连半个月,承恩殿连陛下的人影也看不见。 洛丢丢叹了一口气,唉,好不容易宫里有点怨气,自己还未出手,就被这小辣椒给除去了,小辣椒的话流传了出去,大家对她倒是服气得很,但这皇上真能忍住不去找妠鲛么? 这淑妃今后又当如何?一连几天洛丢丢寻思着,去看看淑妃,毕竟她没了恩宠,说不定会需要帮助,当然要是能再收点和谐值就更好了。 来到承恩宫,这里倒算是清净。 门口两个杂役宫女打起了瞌睡,宫女希儿通报后,丢丢走进了内殿。 宫殿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案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绿衣裳的宫女正在调制一种丹蔻,香味儿的来源就在这里了。这丹蔻与常日里见的有所不同,颜色极其亮丽。 “这是?”丢丢非常好奇。 “这是娘娘从番邦带来的,它是用咱们番邦花田里颜色最娇艳的凤仙花调制的,一百朵中只挑得上一朵呢!” 丢丢不禁咋舌。 “你们娘娘呢?” “哦,娘娘正在里面挑衣服。” 走进承恩殿的正殿,淑妃偌大的寝宫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首饰,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几日不见,淑妃头上一点红云也没有,好不容易选好了衣服,淑妃却不着急更衣。 鲜亮的指甲轻轻一敲,巴掌大的小匣子弹开了,露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一旁的宫女赶紧接过盒子,一打开,里面是雪白的膏状物体。宫女把它慢慢地抹在了淑妃的脸上。 洛丢丢觉得这一幕,倒是似曾相识,又点像现代的护肤品呢。 唉,自己穿越过来这么久,也没好好捯饬捯饬自己,还以为古代没有护肤品呢。 “女史,找本宫有事?” “卑职路过,特来跟娘娘请安。” “现在众人对承恩殿避之不及,你倒是有心了。” “本是份内之事,承蒙娘娘不弃。” “女史客气了。”此时,淑妃正享受着宫女轻柔的按摩。 “恕卑职愚昧,不知娘娘脸上涂抹的是?” “冰肌玉容膏,只需用珍珠磨成粉,再加上滑石、轻粉和龙脑捣碎研末,再慢慢的调成即可。” “娘娘可是爱说笑,岂是那么简单呢,女史不知,光是这珍珠就只要南海的,贡品中就只挑了两三颗质地细腻合适的。若不是沾着娘娘的光,奴婢这一辈子也见不到那样的珍珠——通体浑圆莹润,竟有龙眼那么大。”宫女萝儿笑着解释道。 洛丢丢听完已是瞠目结舌。 果然美女都是钱砸出来的。看来淑妃的娘家很有钱呀,也是,毕竟是番邦公主。 “卑职得见如此珍品,算是三生有幸了。” “那是,这些可都是娘娘从西域带过来的,这偌大的皇宫也只此几盒呢!” “萝儿,切莫到处显摆。更何况娘娘我这容貌,冰肌玉容膏最多也只算是锦上添花罢了。” “是,娘娘天生丽质就算不用也美若天仙。” “嗯,正是这理。” 洛丢丢:“……” “女史,要不也带些回家试试?” “谢谢娘娘好意,卑职皮糙肉厚,哪里用得了这些好东西。” “这话倒是不假,皮肤确实挺粗糙的。”淑妃仔细地瞧了瞧认真地说。 洛丢丢:“……” “是啊,女史这皮肤让你看着起码老十岁。” 洛丢丢:“……” “卑职平时是懒了些,但应不至此吧。” “女史,你也太大意了,翠儿,希儿,善儿,你们先别忙了,都来帮女史瞧瞧,看看她的脸。” “女史你的脸上左上方有两颗红肿的痘痘,大抵是熬夜所致。” “女史,您鼻翼两侧散布着斑点,乃阴阳失调呀!” “女史,您肤干燥粗糙,部分龟裂起皮,应是缺水所致,确实应该重视!” 洛丢丢: “……” “对啊,女史,听娘娘的准没错,你瞧,跟着娘娘后,奴的肌肤都嫩滑了许多。” 说着淑妃便使眼色给萝儿,萝儿热情了给洛丢丢塞了一盒冰肌玉容膏。 “你就该多用点,女子的头等大事就是爱惜自己。”淑妃说完又揉了揉自己的脸。 “对了,萝儿。岭南的荔枝呢,走的时候父王就只装了一筐,那东西娇贵,不能久放。也拿些给女史吧。” “诺。” “荔枝水灵,多吃有益于肌肤,女史可别嫌弃。要不是看你难得有心,皮肤又着实很差,本宫还舍不得呢!” 洛丢丢深吸了一口气, “谢娘娘赏赐,卑职先行告退,改日再给娘娘请安。” “好,去吧。” 洛丢丢离开承恩殿后发现,需要消除怨气的哪里是淑妃,分明应该是自己嘛。 不过又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洛丢丢也准备给自己来个护肤计划了。 不过淑妃的花销也太大了,仅靠娘家带来的东西终不能长久,洛丢丢不禁为她担忧起来。 果然,一个月以后,淑妃的宫中大不如前。 当洛丢丢再次登门请安时,淑妃正对着镜子描眉。突然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吓得丢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淑妃的内室。 “娘娘,您没事吧?” “有事,事大了!” “怎么了,怎么了?”宫女太监吓得跪了一地。 洛丢丢仔细地看了看淑妃,她依然美丽无比,即使惊慌失措,一颦一蹙也格外动人。 “本宫的螺子黛居然没有了!这让本宫的眉毛怎么办!快去通知内务府,让他们供上好的骡子黛来拯救本宫的眉毛!” “可是,皇上走后,内务府根本就不把承恩殿当一回事。”萝儿怯怯地说。 “他是不是欺负我容貌惊人,美若天仙,不屑掀了他内务府!要说这皇帝也还真是小心眼,我只说了他一句,就受不了!你说这一国之君没颗强大的内心,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洛丢丢:“……” 不管怎么样,没了钱就没有螺子黛和冰肌玉容膏,没了螺子黛就没有漂亮的眉毛,没了冰肌玉容膏就没了好皮肤,没了钱也就没了岭南荔枝,要是荔枝不是出自岭南,淑妃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荔枝还有什么味道! 洛丢丢看到淑妃的头上红云飘动,越积越多! 洛丢丢盘算着,和谐值啊和谐值,我终于等到你了! 正当她准备劝慰淑妃即使没有那些东西你也是最美的时,淑妃弯着月牙儿眼,冲着洛丢丢笑得星辉灿烂。 “我知道哪里有钱了!” 宫女太监连同洛丢丢都瞪大了眼睛,等着淑妃的后话。 “这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普天之下又有什么不是皇上的呢!凭本宫的美貌俘获皇上的心,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这皇帝除了有副好皮囊,总算是还有点别的用处!也不枉我不远万里嫁过来!” 洛丢丢发现淑妃头上刚刚积攒起来的红云,立即烟消云散了。看来淑妃对自己真的是信心十足。 “重新谋得圣恩,必得从长计议,好好谋划,娘娘可有把握?若是需要卑职,卑职定当全力以赴!”洛丢丢赶紧表忠心,只盼着跟着这棵大树,以后多收点和谐值。 “本宫自有安排。这等小事,就不用尔等费心了。” “诺!” 第二天,御花园。皇上正在赏花,远远地就看见一位云鬓香衣的美人,缓缓走来。此人正是淑妃——妠鲛。 洛丢丢跟在后面只能感叹,这美的人走起路来,举手抬足皆是风情! 皇上自是看直了眼,但很快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马上转头想要离开。 “等等,陛下!” 皇上听到了淑妃的呼喊并没有停,反而加快了脚步。 “陛下这是要去哪里?”淑妃抓住了随行的宫女问道。 “养心殿,批阅奏折。”宫女如实回答。 “好个小心眼的皇帝,你等着!” “娘娘你说什么?” “好个为国为民的皇帝,如此劳累,本宫心疼。” “娘娘还有何吩咐么?” “没有了,你去吧!” 小宫女如获大赦,赶紧跟上了皇帝的队伍。 等皇帝回养心殿时,发现淑妃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风撩起了妠鲛额前的青丝,柔柔地阳光下她的肌肤更显得白皙透明。 还未等皇上开口,淑妃就笑靥如花地迎了上去,那笑容不娇不媚,却刚好能挠人心窝。 皇上一时看愣了,不得不感慨,美人就是美人,做什么都能让人心旷神怡。 “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火车没有上线的第一天,想他。 ☆、淑妃(三) “淑妃有事吗?朕忙着呢!”皇上依然板着脸。 “有事,当然有事,只要能见上皇上一面,那就是臣妾的大事了!”淑妃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真诚。 “哦,但朕可不敢闲在这里跟爱妃闲聊呀,不然有人该批判朕闲人一个,活着也没有价值呢!” “古人言一寸光阴一寸金。陛下拥有闲暇的时光,不就好比拥有了无上的财富了么?怎么会没价值,反而让臣妾好生羡慕。陛下若是能将宝贵的时间分一点点给我,也就是臣妾无上的荣耀了。”淑妃哄起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岂不是会引起后宫不和谐?” “怎么会呢,以前是臣妾多虑了,如今才发现宫里的姐妹对陛下爱得深沉,只要陛下能开心姐妹们又怎么会生气呢?也怪臣妾浅薄,一时不能体会姐妹们对陛下的情深义重。但如今,臣妾已经和众姐妹一样,心中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陛下开心。只是希望这开心里面有臣妾的一点点功劳就好了。” 淑妃说得情真意切,皇上听得内心舒坦之极。 “那你准备怎么让朕开心啊?” 皇上暧昧地看了一眼淑妃。 “皇上~”淑妃举手小粉拳轻轻捶了捶皇帝的胸口,把头埋进皇帝胸膛不出来了。 皇上看着妠鮫娇羞的模样,一把搂住了她绵软的腰,高兴得合不拢嘴。 果然,君恩对淑妃来说,不过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 第二天,承恩殿门庭若市,内务府忙得不可开交,源源不断的珍品被送了过来。 “陛下有赏,赏承恩殿绫罗绸缎千匹,云雾绡百件,珍珠十斛!” “陛下有赏,赏承恩殿内务府新进骡子黛十盒!” “陛下有赏,赏承恩殿岭南上贡的荔枝十筐!” “陛下有赏…” 看着它们,淑妃终于满意一笑,这才是美人应该有的待遇。 “这么多东西我也用不完,都各宫散些吧!”淑妃按各宫等级把这些赏赐,送出去了一大半。 好东西大家共享,方是持久之道。 当然凭自己的美貌还差这些吗?妠鮫对自己从来不乏自信。 拿到淑妃的恩惠,各宫亦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后:“重得恩宠,不见骄纵,后宫共享,倒也大气。” 贵妃:“东西我不缺,不过心意,我领。” 柳贵嫔:“纵心中有千千万万,终是不敌花容月貌!哪天我也去向淑妃讨教讨教这保养的秘方。” 陈嫔:“有那闲工夫不如多雕木头提高手艺。” 德妃:“还是自个儿开心最为重要,这会子内务府刚送来冰,宫里倒也爽快,大家去我那儿打两圈,如何?” 众人:“好!” 此时,承恩殿里。 “爱妃,手指甲上的丹蔻可真美!” “手美还是丹蔻美?” “丹蔻美,手更美!” “臣妾的手自是万里挑一的漂亮,可是臣妾用的丹蔻却配不上它。” “哦?此话怎讲?” “陛下不知,这好的丹蔻必是极娇艳的凤仙花所制,但内务府送的凤仙花都太普通了,根本不能用。” “这有何难,明天朕就请内务府新增一百名花匠专为爱妃种植凤仙花。” “陛下圣明,不过有了娇艳的丹蔻,就应该配上漂亮的衣服,内务府送来的衣服,花样也太老旧了。” “依爱妃看?” “给尚衣局多派些人手,布料一定要再软一些,样式一定要再新一些。另御膳房应多进些名贵的药材膳食,注重美容养颜的功效,娘娘们的宫中最好能放上百十来颗夜明珠,夏夜不用点灯却又亮堂又消暑。对了,最重要的是珍珠一定不能断,珍珠粉敷脸可是极好的。陛下上次赏的十斛如今我已用去一大半了。嗯…还有什么缺的,等臣妾想到后再回禀陛下。” “…” 皇帝一言不发,眉头越皱越紧。 “莫不是臣妾说太快,陛下一时没记住?这也怪臣妾一时兴起,确实说得散漫了些,等哪天臣妾把这后宫所缺之物再仔细理一番,到时再详细地写个册子罗列清楚可好?” 淑妃睁大双眼,深情地看着皇帝。眼神里都是[陛下,你好棒!] “爱妃~这个,咱先不急。再说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朕甚爱之,不用那些花哨的东西。”皇帝的笑容有些勉强。 “你们中原有位诗人说过,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这时间可是刀刀催人老,又怎能大意呢?要是让臣妾变丑变老,那么臣妾宁愿去死。”淑妃眼中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了,眼里起了一层薄雾,袖子里掏出了小手帕,眼看要哭出来。 “怎么就说得这么严重了呢,爱妃切莫着急,朕全都依你可好?” 如此,淑妃才笑了起来。 宫中越来越多的人模仿淑妃,头上的发髻,衣服的样式,甚至连指甲上画的花样,都能引起后宫嫔妃的效仿。 只单单是为了追求美,这便是所有女子的本性了。 这日夜晚,皇帝批阅奏折的时候,神情严肃。 淑妃从背后抱住了皇帝,手指绕着他新蓄的胡须玩,有意无意地探身一看,奏折上赫然写着:淑妃奢侈无度,逾制逾礼,望陛下管之束之。 淑妃一愣,手一紧。 “呀——疼,爱妃~松手!”皇上一手捂着下巴,一手搂过淑妃,“难怪朕的臣子让朕好好管管你。” “哦,哪个臣子,居然这么关注本宫?” “就是上次你提到的那个小古董——薛礼” “是他?”这小古董果然食古不化,冥顽不灵!淑妃牢牢地记住了薛礼这个名字,有一天必会让他后悔。 “也不怪他,大臣们的眼睛可都盯着呢,你还是收敛点为好。” “可是——本宫在皇上面前,不想收敛。”淑妃邪媚一笑。 “额,在朕面前自是不必收敛,若是再放浪些朕也是可以承受的。” “那试试?”淑妃一挑眉,手指在皇上的胸膛上轻轻一戳,娇媚不可方物。 “大胆的来吧!”皇上伸开双手,闭着眼睛,大有一种慷慨就义的英勇。 作者有话要说:傍晚,日常甜蜜一刷,掉了三个收藏,捂住我怦怦直跳的小心肝儿,一口气儿差点没上来,挣扎着求一波收藏,来吧!come on!baby! 小火车:狗皇帝,是不是你出场太多了,掉粉儿了? 皇帝:怪我喽,天下之主拿着男配剧本,我说什么了? ☆、薛礼(一) 次日朝堂上。 “启禀陛下,淑妃不过四妃之列,言行举止,份额用度已越贵妃,乃至皇后。如此逾礼逾制,与祖制不合,还望陛下三思。”礼部员外郎薛礼手持笏板,言之凿凿。 “启禀陛下,我朝虽是太平盛世,但若是主上奢侈无度,国库紧缺,赋税加重,会动摇国之根本啊!”户部侍郎年已是花甲之年,言辞犀利,直指要害。 “对啊,陛下后宫之中岂容外族人放肆!” “…” 皇帝端坐堂上,已是一个头两个大,漂亮的女人着实不好养。 民怨已深,这国库定是不能再挪用了。众卿说得也有道理,淑妃毕竟是外族人,一不小心,这个矛盾可就大了。 皇上皱起了眉头,他耳根子软,被众官员一劝,下定决心:是该好好约束一下了。 回到承恩宫,宫女们正用珍珠磨粉,硕大的一颗珍珠,也只磨出了一小嘬白色的粉末。淑妃每日敷脸至少也得小半碗吧。 联想到朝堂上大臣们的控诉,皇帝更是感到头疼。 一旁的淑妃,正在涂抹着指甲,涂完后又在指甲上新添了些花样子,看起来妩媚动人,漂亮极了。 但此刻皇帝已无心欣赏,想到这耗费的许多钱财,内心的怒火已开始往上窜。 “好看吗?” 淑妃把刚画好的指甲晃了晃。 皇帝的脸色又沉了沉。 “皇上,上次我的提议怎么样?”淑妃看到皇帝的脸色,转身,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故意娇憨道。 “什么提议?” “给宫里新添一些脂粉、衣裳!” “你…你…” “陛下不用激动,不用夸我!” “还夸你?” “那要不然——陛下准备怎么嘉奖我?” “嘉奖?”此刻皇上的脸已变成了酱紫色。 “对啊,嘉奖我——为您省了一大笔银子,以后再不用花国库一分钱!”淑妃说得很是得意。 “那…那这钱谁出?”这下该皇上疑惑了。 “秘密!”淑妃把食指放在朱唇上,又暧昧地把手放在了皇上的嘴边,做出了一个禁言的手势。 皇上的心立刻变得痒痒的。是夜,淑妃心情不好,把皇帝赶了出去。 皇帝:“…” 不久,宫里开始流行起一本时新的册子,名曰:时尚后宫。 时尚是什么意思大家不懂,当然洛丢丢取的。封面是洛丢丢请柳嫔画的,上面画的是目前后宫炙手可热的人物——妠鮫。里面画了很多当下最流行的服饰、发髻,最为吸引人的就是淑妃的独家保养秘方。 这册子一出,抓住了后宫所有人的眼球,一时间,淑妃殿里,客似云来。 洛丢丢决定限量出售,价格者得。 不仅如此,这册子每月一更新,时下,后宫人气最旺,装扮最美的女子,将会出现在封面上。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出高价,也可以获得封面权。 这册子在后宫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它在后宫间迅速流行起来,就连宫女也偷偷攒钱想买一份。 消息传出去后,宫外的人也得了风声。更有布匹商家,裁缝衣铺,愿意出天价购买。 要知道这宫里的流行喜好,在百姓眼里必是最顶端的,无论是权贵还是百姓,又岂有不效仿推崇的? 于是册子的价钱节节攀高,需求量越来越多。银子自然就入了洛丢丢的袋子里。 原来洛丢丢早就琢磨着,皇上动用国库以充后宫,始终不是长久之道。 洛丢丢凭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才发现了商机。于是提前与淑妃商议了,她来审稿,最后的银子四、六分。 果然赚得盆满钵满。 为了让时尚之风更盛,洛丢丢和淑妃更是向皇后申请举办了时尚宴会,皇后得了册子,觉得新奇,批准了。淑妃邀请后宫嫔妃和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们共同参加,大有极乐之宴的意思。 宴会上,淑妃亲自选拔身材婀娜的宫女,上台走秀。所谓的上台,就是她们在承恩殿偏殿新搭建了一个很长的“T”型戏台子,“走秀”这词也是洛丢丢想的,淑妃很是喜欢。 走秀的宫女们,往往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罗裙,绾着最新颖的发髻,就连脸上的妆容,指甲上的丹蔻都是最时新。 王公贵族、后宫嫔妃们对此宴会,推崇之甚,空前绝后。 到后来,后宫的妃嫔们主动要求上台走秀,展示自我。贵族小姐们也以此为尊,为之向往。 洛丢丢按入会人员,收取会费。费用虽不高,但闻名而来的大臣妻妾却是越来越多,会费高则更能获得“贵宾席位”。 后宫走秀之宴又名极乐之宴,一时之间风靡全国,名声大噪。 但因是后宫重地,故男子不得入内。这对洛丢丢而言无疑是损失了一笔巨款。为此丢丢和淑妃琢磨着怎么才能让男子也能进来呢?别说,就皇帝那个小心眼,肯定第一个反对。洛丢丢思虑重重,淑妃却满不在乎,自信言道:“等着瞧吧!陛下肯定能应我的。” 她召来洛丢丢,对她耳语了一番,洛丢丢听完,对淑妃佩服不已。 皇帝固然很喜欢此类宴会,因为宴会上几乎囊括了各路美女。 可妠鮫不允许洛丢丢放皇帝进去。 “哎呀,女史!独乐不如众乐,这种场合怎能少了朕呢?快让我进去。” “淑妃娘娘特意吩咐过,不让陛下进。奴婢不敢不从。”洛丢丢一板一眼说道。 “迂腐!顽固!你怎么就和薛礼那小子一样!朕这就找淑妃理论去。” “哈哈哈,看把这皇帝老儿急得哟。”此刻他刚从现代维护洛丢丢身体回来,发现宫里多了很多新鲜的元素,不由地乐颠了。转头一看,洛丢丢心思都放在淑妃和皇帝身上,一点都不挂念他,心里酸溜溜的,拼命波博关注。 “丢丢,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去见识见识这极乐之宴呀!”他从后面丢丢,不断蹭着她的背。 “不!”洛丢丢坚决拒绝。 “为什么?” “见多了美女,怕你花心。”洛丢丢哄道,想赶紧脱身去看皇帝自己打脸。 “…”系统君暗搓搓地开心。 “怎么会,好丢丢,好丢丢,就答应我一次?” “你怎么跟我养的小奶狗差不多!尊严呢?志气呢?” “汪!汪!” “…” 看来这家伙已切换到奶狗模式。 承恩殿内。 “爱妃,这等宴会,你怎能将朕拒之门外呢?” “皇上是男子呀!若是开此先例,其他男子也动了心思,怎么办?” “迂腐!我朝世风开放,怎会在意男女之别呢?” “那依陛下的意思?” “极乐之宴这日,无论男女皆可入内!” “陛下圣明!” 此言一出,极乐之宴可谓空前绝后了。 不过为防止人员流动过大,人员过杂,一个季度也才举办一次罢了。 此举也受到了很多守旧派的攻击,特别是传统守旧的礼部,更是冲击最大。 “古来文人墨客,尊崇“五礼”,祭祀为吉礼,冠婚为嘉礼,宾客为宾礼,军旅为军礼,丧葬为凶礼,可从未听说过这时尚之礼呀,唉!”礼部侍郎薛义叹了一口气。 “家有家礼,国有国礼,家礼可道人伦,国礼,可定国道。礼之不存,何谈家国。”薛礼在父亲的熏陶下,对礼数更是耳濡目染,谈之言辞更为恳切。 “礼虽繁,虽缛,但都要时时刻刻敬礼而忠礼,勤学礼而慎行礼。” 薛礼的爷爷薛仁,前任的礼部侍郎,捋着胡须对自己的儿孙说道。 薛家父子见薛仁发话了,都起身而立,拱手作揖道:“是,谨记薛家家训。” 次日,薛礼的奏本又上了皇帝的案牍之列。 淑妃拿着奏折,风轻云淡地夸起了薛礼的字写得甚好。 这次,皇帝倒是很尴尬。 “陛下,上次有您的许可,男子能入极乐之宴后,宴会鼎盛之至,除后宫开销用度之外,臣妾其余所得,愿充国库,以强我国威。” “爱妃,真是贤良淑德。不仅替朕分忧,担起了后宫开销之责,更是愿意填充国库。比这些古董纨绔们强多了。” “陛下也说过不怪他们,不过是一些守旧识礼的臣子罢了,何谈纨绔?臣妾倒是想请他们也来参加这极乐之宴。” “这…” “放心吧陛下,明日我亲自邀谈这薛礼。” “额,那就听爱妃的吧。” 淑妃可不是贤良淑德的主儿,与其被动挨打,受人诟病,不如主动出击。她倒是要好好的会会这薛礼。知礼?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第二天,薛礼就收到宫人传话,说是淑妃娘娘有请。 薛礼倒也十分坦然,虽然弹劾了淑妃,却也光明磊落。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走进承恩宫,宫里一个人也没有,下人们也不见踪影。薛礼皱起了眉头,这简直成何体统。 只见淑妃一人坐在珠帘后面,薛礼恪守臣子的本分,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拜曰:“臣薛礼,奉诏入宫,拜见娘娘。” “起吧。”淑妃朱唇轻启,缓缓说道。 薛礼这才抬头,眼前的人云鬓轻斜,珠钗首饰衬得人艳丽无双,衣服样式,他未曾见过,却见领口很低,顺着往下竟然能看见若有若无的曲线。 ☆、薛礼(二) 不知廉耻! 薛礼赶紧埋下了头,他心如鹿撞,耳根发热,却强力自持,不敢露出丝毫的异样。以前接淑妃入宫,只道是容貌惊人,而如今更是添了些风流的韵味。 “这员外郎是怎么了,怎么不看着本宫说话呢?” “臣但听娘娘吩咐。”薛礼只好抬起头来,但这次他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淑妃,凛然一身正气。 淑妃撩开帘子,一步三摇地走了出来。她就不信自己的美貌,这一个小小的臣子会无动于衷?她支开下人,想要看到的可不是这种场面。 淑妃对着他邪媚一笑,轻轻地滑下了衣服,露出了牛乳般的肩膀。 “臣听闻,宫中衣服多实行改革,所谓衣者或是保暖或是彰显身份,娘娘的衣服可是质地不好,才如此,容易滑落?”薛礼呛道。 “…” 妠鮫心想这小子可能初出茅庐,还不解风情。看来,拉这无知小子下马,还得出大招。 于是,她伸出娇滴滴的纤纤素手,拂过了薛礼的脸庞,薛礼脸上轮廓明显,鼻子高挺,倒是和族内男子想像,她忍不住又掂着兰花指,用中指划过他脸上的轮廓,开始轻轻勾勒。 “放手!”薛礼沉稳而又冷静。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淑妃手划过他的脖子,抓住了他的衣襟,猛然一拉,两人就鼻息相对了。 此时,淑妃暧昧地说着:“记住我的名字,番邦小公主——妠鮫。”说完,她对着薛礼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薛礼只感到脸上痒酥酥的,心开始慌乱地跳动起来,但是理智逼着他推开了眼前绵软的身体。 “记住你的什么?记住你番邦小公主妠鮫,是如何的卖弄风情,竟忘了礼义廉耻四个字,这就是你们番邦的礼数吗?还是蛮夷之地,本就如此不堪?”从来没有骂过人的薛礼开始口不择言。 “你…你信不信,今天走不出这承恩宫。”妠鮫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如今哪听得了这话。 “走得出去又如何,走不出去又如何,我薛礼顶天立地,问心无愧。倒是娘娘你,也能像我这般么?”薛礼腰杆笔直,如青松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本宫怎么了?本宫这美貌,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你应感到三生有幸才是,你莫不是激动过头,才如此这般猖狂?” “猖狂?微臣不敢猖狂,微臣只想问娘娘,你的所作所为,可曾有一个娘娘该有的仪态?” “美人不就该这样展示自己的魅力么?如若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再说我番邦女子,敢爱敢恨,遇见喜欢的人也敢调戏,你敢么?” 妠鮫有些动气了,这个满口道德的人,这个虚伪的人! “微臣自是不敢,人无廉耻,万将无敌。臣又岂能敌焉,愿娘娘好之为之,微臣告退。” 说完薛礼拂手离去,只剩下淑妃一人愣在那里。 剑走偏锋,欲擒故纵,很好!薛礼,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但愿你也能承受我内心的怒火。 “丢丢你在干嘛?是在向我展示你的魅力么?” 正忙着清算账目的丢丢一头雾水,看着小火车又幻化成人形,骚气无比地扭着身子走了过来。 “我问——你在干嘛?”系统君手撑在桌子上,附身下去低声地问。 “算账,挣钱,看不出来么?” “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 “你的系统是不是又出故障了?” “错!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 “…” “看着我,我有话对你说。” 丢丢一抬头,额头居然对上了系统君温润的双唇。吓得她缩了回来,睁大了眼睛,此刻,系统君眼神清澈而又明洁,目光温柔而又暧昧。 “女人,好好回味我的吻。” “…” “开启问答模式。”洛丢丢看着写歪了的数字,忍无可忍闷声说道。 “好的宿主,很高兴为你服务。”系统君不受本心控制,露出了真诚脸。 “刚刚什么情况?” “情景模拟加剧情创新。” “模拟什么情景,创新什么剧情?说清楚。” “模拟:番邦公主妠鮫和员外郎薛礼,创新:额头吻戏。宿主可是满意?” “有空多念书啊,别乱八卦不学好。”洛丢丢苦口婆心劝道。 “好。” “等等,你刚刚说淑妃和薛礼,他们怎么回事?” “宿主,是否选择剧情重放?” “重放” “收到,宿主请看。” 天呐,这薛礼竟敢这样大胆?洛丢丢的八卦之魂此刻正在疯狂地跳舞,不得了,不得了。这后宫要出大事了!我的天。 等等,刚刚我看到了什么?红云?这淑妃的头上居然也会飘红云,洛丢丢又揉了揉眼睛,确实,此刻一片又大又厚的云正笼罩在淑妃的头上。 这么多的和谐值啊,真的是好久不见,洛丢丢一跃而起,转身向承恩殿跑去。 “丢丢~”系统君望着洛丢丢飞奔而去的背影,又委屈又不舍,转而默默地关掉了问答模式。 “下次一定不要忘了,关机再走哦。”系统君自言自语道。 “啊…”洛丢丢一进承恩殿,就看见妠鮫正在疯狂的砸着枕头。 “薛礼,道歉!”妠鮫一手指着对面的空气,一边挑眉说道。 “哈哈哈…我不道歉又能怎么样?”只见妠鮫往对面一跳,双手抱与胸前,冷漠地说道。 “我会让你俯首称臣,然后跪在地上求本宫原谅。”妠鮫再次跳回原处,对着前方空气怒目而视。 “哈!我本是臣子,又何来俯首称臣。倒是你的所做作为才该求得大家的原谅。”妠鮫再次跳到对面,傲气地说。 “……” 看着淑妃在原地跳来跳去,自言自语。一旁的丫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娘娘,你是否身体有恙?”一个小丫鬟怯生生地问道。 “大胆!我可是番邦小公主妠鮫,怎么会有病呢?再乱说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洛丢丢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来淑妃这次确实气得不轻。 “女史,你怎么来了?”淑妃看见洛丢丢,总算放弃了自言自语的游戏。 “启禀娘娘,卑职是来帮助娘娘解决薛礼之事的。” “你怎么知道?” “额,路过。刚刚看娘娘表演得知的。” “看来本宫演技倒是不赖。”淑妃已经被气得放弃优雅路线了。 “…” “对了,此事当何解?” “娘娘请俯耳过来。”洛丢丢趴在妠鮫的耳边小声说道。 “好,这薛礼我定是要拿下他!” “传旨,今天下午请薛礼入宫,就说本宫不满意服装制式,要改,要大改!” “他要是不来怎么办?”丢丢担忧的问道。 “本宫的盛世美颜就是吸引力,他怎么会不来?” “……” “现在这个情况,美貌怕是对薛礼,没什么用吧?” “你说什么?本宫告诉你,本宫这张脸就没让我失望过。还愣着干嘛,快去宣旨。” “是,娘娘。”一旁的小宫女萝儿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看着吧,待会儿薛礼就会跪着爬到本宫的面前。”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终于又看到了萝儿的身影。 “怎么样?这厮是不是羞愧难当,正跪在外面请罪呢?” “额…启禀娘娘,薛礼称病拒不进宫。” 淑妃瞪大了美丽的眼睛,身子往后一仰。 “这定时得了什么口舌生疮,脚底长脓的大病了,要不然怎么会不来呢?” “女史,你说我需要给他送药么?” “……” “娘娘,这薛礼定是糊弄你呢!他定是没病。”萝儿着急地说道。 淑妃头上的红云忽地飘了出来。 “不!娘娘真是聪慧过人,咱们这就去送药去!”洛丢丢眉毛一挑,笑着说。 “女史也觉得本宫分析得有道理?那好咱们现在就出发。你说小薛薛怎么突然就那么倒霉,得了这病呢?” “小薛薛?!” “对啊…其实他生气起来还是蛮可爱的。” “……” “好吧!娘娘要出宫得先请旨呢?”洛丢丢脑子飞速转了起来。 “请什么旨?这么麻烦!我去找我阿兄都是骑着马就能去。这不是把我关在这儿了吗?这皇宫真不好玩!” 嘘嘘,洛丢丢示衣淑妃小声一点,然后悄悄出了个主意。 淑妃听后,满意地笑了。“本宫这就去向陛下请旨,说知道错了,特意出宫真诚致歉。” ……… “淑妃娘娘驾到~” 薛府上下由于这声吆喝,上下忙成一团。 “她来干什么?难不成陛下有什么旨意?可向都是掌事大监来传话?”薛义自言自语,眉头一皱,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无论这淑妃来干嘛,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出去迎接吧!”薛仁稳了稳神,带着一家老小出门准备迎接淑妃。 “给淑妃娘娘请安。”一家老小跪了下来。 淑妃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薛礼,于是大声说道:“这薛家怕是对本宫有什么不满?” “娘娘何出此言?” “如若不是,这薛礼为何不出门迎接?难道这口舌之疮,脚底之脓又恶化了吗?” 薛家人听得面面相觑。一大片红云在薛家人头上浮动。 薛家祖母气得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是哪个龟孙儿胡乱说话,口舌生疮,脚底长脓,这心咋这么黑呢,我们家小薛薛这是招谁惹谁了? “……” “所以这薛礼没病?”淑妃反问道。 正当大家一片寂静,不知如何作答时,薛礼走了出来。 ☆、薛礼(三) “臣刚刚出恭,耽搁了时辰,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额…人有三急,本宫就原谅你了,不过爱卿不是病了么?” “小病而已,多谢娘娘挂念,不知娘娘今天前来有什么事?” “当然是……重要的事。大家快起来吧,薛礼我单独找你有事相商。” 说着,淑妃娘娘拎着薛礼快步走进了里屋。 众人:“…” 洛丢丢看着老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淑妃,也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她瞎编道:“皇上在极乐之宴中,看中了一位贵族小姐,想说给薛礼做妻室,这不,请了淑妃娘娘当红娘。” 薛家祖母高兴得几乎快蹦起来,当然考虑到她的年纪,她只是拱着双手,作着揖来感谢圣恩。此时他头上的红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300和谐值顺利到了账。 “瞧瞧,这淑妃娘娘多有心啊,你们几个老古董,少在背后编排人家,我还指望着孙儿早点娶妻,好抱重孙呢!” 内室里。 “薛礼,你干嘛躲着我?” “娘娘何出此言?您是后宫嫔妃,微臣是陛下的臣子,自该避嫌。”说着,薛礼拱手作了个揖。 “避嫌?如果你心中无鬼,为何要避?” “……”薛礼认为淑妃简直是胡搅蛮缠,莫名其妙,就干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是否垂涎于我的盛世美颜?”淑妃暗自窃喜,果然薛礼是剑走偏锋,想引起自己的注意。 “微臣并没有如此荒谬的想法。” “荒谬?为何要掩饰呢?要承认自己内心的想法很难么?” “微臣一向坦白,并没有什么要隐瞒的。” “你确定?”妠鲛踮起脚,一手揽过了薛礼的脖子,薛礼猛地低下头,与她鼻息相对,差点就与妠鲛撞上了,此刻妠鲛软绵绵地身体,正贴在薛礼的身上,薛礼甚至都能感到她温热的体温。 洛丢丢守在门口,默默转过了身。 这个妠鲛不亏是外邦女子,跟现代女子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妠鲛眼眸清澈,里面充满了不服气,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和热烘烘的呼吸,渐渐染红了薛礼的脸。薛礼慌乱地从她的手中挣脱了出来。 “请……请娘娘自重。”薛礼此时喘着粗气,埋着头不敢看她。 “男人,你脸红了!”妠鲛妖娆而又自信地走了过去,逼近了他,薛礼已经后退到了墙角,妠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诚实!” 薛礼从未见过如此直白而又美艳的女子,就像一团烈火灼烧着他,他的心已开始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三纲五常,伦理道德,他一个个地念了个遍,但心却越跳越快!额头的汗也冒了出来,此刻他已是气急,气妠鲛的放荡不羁,也气自己的心不受控制。 “哈哈,薛礼你听着。我番邦小公主——妠鲛喜欢你,我会对你负责的。”妠鲛看着慌乱的薛礼,满意地转身离去了。 淑妃头上的红云转而变成了绿色的泡泡,咕噜咕噜地冒了出来。哈哈,久违的和谐值终于进了账。 洛丢丢正在门外看得起劲,此时,小火车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他化成了一个异族男子的样子,他头上戴着一顶白布帽子,上面镶嵌着一颗黄灿灿的宝石,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袍子,差点闪瞎人的眼。 洛丢丢正疑惑,他这是要唱哪出。系统君走了过来,霸道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我——番邦小王子,喜欢你,我会对你负责。” 洛丢丢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了他,从他身边走过,赶紧跟上了淑妃的步伐。 出来时,薛仁薛义在薛家祖母的唠叨下对淑妃倒是很客气,薛家祖母更是对淑妃千恩万谢。 淑妃对洛丢丢俯身低语道:“本宫的盛世美颜,果然征服了他们。” 洛丢丢:“娘娘英明。” 回到宫中,看到一脸傻笑的淑妃,洛丢丢摇了摇头。 “皇上驾到~” “爱妃,什么事这么高兴?”皇上看着淑妃脸上笑意融融,心情不禁也好了起来。 “臣妾刚刚去了薛府。” “哦?去薛府干嘛?” “陛下不是讨厌薛家的老古董么,臣妾帮你搞定了!料想他们不会再上奏弹劾极乐之宴了。”妠鲛对自己的报复行为,暗暗得意,料这薛礼定是再也不敢招惹她了,但究竟是怎么搞定薛礼的,妠鲛自是没对皇上说。 “朕的爱妃真厉害!” “虽然本宫智慧与美貌并存,但比不得陛下一个帅字贯穿了一生。” “哈哈哈……”皇上高兴地笑了起来,笑完后却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但一时也说不上来。 “丢丢,你喜欢放羊么?”系统君邪魅一笑,凹了一个帅气的造型。 “放羊?你又吃错了什么药?”丢丢一脸茫然。 “你瞧,这皇帝的头上有一片青青的草原。” “系统君,什么时候学坏了?”洛丢丢满脸黑线。 “以后可不能让我戴绿帽哟!”系统君突然放低了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丢丢的心差点漏了一拍:“无聊。” 第二天,淑妃娘娘围着承恩殿宫内走了三圈,也没有停下来。 最后,她一甩长袖,下定决心对萝儿说道:“去,宣薛礼进宫。”可能是觉得报复得还不够吧,她并不想轻易地放过薛礼,又或者是说舍不得放过他。 “这……娘娘要是他还是不来呢?”萝儿可不想再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那你就告诉他,他要是不来,本宫就亲自到薛府去找他,注意,只给他一个时辰哦,快去吧!” 一个时辰后,薛礼一言不发地站在了承恩殿的门口。 “小薛薛,快进来。”妠鲛的声音柔美而又动听。 “娘娘纵使对我有怨,但也全然不顾惜自己的名声么?”薛礼的眉头已是越皱越紧。 “谁说我对你有怨?我对你爱还来不及。”妠鲛盈盈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她全然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报复”行为了。 “你再不过来,我就过去了,外面可不比这殿里,这人来人往的,要是……”淑妃睁着水汪汪的明眸,无辜的看着他。 要是被别人发现淑妃公然调戏他,他宁愿去死。想到这里,薛礼艰难地向前跨了一大步,但很快走进内殿的他,发现整个承恩殿一个人也没有。 薛礼的心又急促地跳动起来,心中有抗拒,有愤怒,也还有一丝可耻的期待。对此,薛礼相当的唾弃自己。 眼前,淑妃就像是不可亵渎的女神一样,站在那里。但她嘴里却偏偏念着蛊惑人心般的咒语:“快过来!” 薛礼就像中了蛊般,朝她走了过去。 妠鲛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突然,薛礼停了下来,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撑着地面,额头贴着手背,行了一个隆重的跪拜之礼,“恳请娘娘放过微臣,微臣定当不胜感激。”他的声音闷闷的,就像是从地缝里挤出来的。 淑妃脸上的笑意逐渐消融了,愣在那里,“你走吧!” 薛礼没想到淑妃居然那么轻易地放过了他,心里却又有一股隐隐的失落。 “谢娘娘恩典。”薛礼缓缓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本宫让你走,你就真走?”妠鲛直直地看着他,顺手抓起旁边的花瓶,高高扬起,薛礼闭上了眼睛,等着剧痛来袭,就当自己受到的惩罚吧! 却只听得一阵抽泣声,一睁眼,妠鲛满脸是泪,举起的手隐隐颤抖着,花瓶哐当一声,碎在地上,薛礼觉得自己的心像被花瓶的碎片割过一样,心痛地缩了一下,他捏紧了拳头。 妠鲛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第二次说:“你走吧!” 有那么一瞬间薛礼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抱她,却像是定住似的站在那里,挪不动脚步。 此时,两人头上皆是红云浮动。 “呜呜呜……”不知为何系统君竟然哭了起来。 洛丢丢满腹疑问地走了过去,此时,系统君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悲伤。这让丢丢感到手足无措。 “小心肝,你怎么了?” “别说话,抱紧我。” 洛丢丢还来不及用她那聪明的脑袋,来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就被系统君紧紧的抱住了。系统君哭得更厉害了。 洛丢丢一时母爱泛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为什么还不走?” 洛丢丢被这声音给吸引了,埋头一看,系统君的手掌上正在线直播着“番邦小公主的禁|欲男友。” 这是什么鬼?洛丢丢瞪大了眼睛,原来系统君是看剧看哭了。 “……” 洛丢丢一手拍在系统君的脑门上,“亏你是个男人!” “谁说我是男人?”系统君一声咆哮,吓得洛丢丢一愣。 洛丢丢觉得这家伙的脾气也是莫名其妙,难道男人一个月也有那么几天?洛丢丢可管不了这么多,她一手抓着系统君的头发,一手戳着他的额头,大声数落着:““这头发,这眼睛、这服饰,不是男人是什么?” “我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喜欢的是男人?” 洛丢丢一脸懵逼。 “要是你喜欢的是女人,那我也能变成一个女人。”系统君双手摸着自己的胸,两眼无辜地望着洛丢丢。 “……”洛丢丢一时语塞。 “娘娘请珍重,微臣告退。”视频中薛礼眉头紧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等等,妠鲛和薛礼!他们怎么了?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洛丢丢拿起了系统君手上的直播。 此时,妠鲛是那么的挫败,她的目光随着薛礼离去的背影,逐渐地暗淡了下去。 “你想阻止薛礼?” 作者有话要说:青城加班很久,终于能休假一周啦!!开心 ~\(≧▽≦)/~啦啦啦 没有忘了大家,本周存稿君每天早上八点和大家见面,小天使们多多留评,我看到会充满能量~~么么哒 ☆、天雷 “你怎么知道?” “丢丢我好累。” “你今天不是一直在睡觉,看剧么?” “可是,丢丢——我最挚爱的姑娘。今天我已经在你的心里跳动了一天,能不累么?” “……”洛丢丢心里吐槽着:土味情话大抵如此。 “所以你的心思我都知道。” “说人话!怎么才能阻止薛礼?”丢丢已经满脸黑线,快要失去最后的耐心。 “宿主,若要阻止薛礼,你可以选择“入定大法”定住他,只需花费和谐值98,只要98,是的,你没有听错,不是998,也不是9998,只要9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买!”洛丢丢霸气地一吼,大有一掷千金的豪气。 “好的,宿主,系统君正在为您设置,本次定住时间为十五分钟,谢谢您的光临。” “十五分钟,这么短?能成什么事?” 洛丢丢正吐槽着,就看见薛礼停了下来。淑妃的眼里,刚开始是疑惑,接着变成了不可置信,最后转为惊喜。 她快步跑到薛礼面前,虽然眼泪还在她的眼眶里打转,但嘴角已经勾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就说我这么美,你怎么舍得。”淑妃从背后抱住了薛礼,薛礼身子一僵,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妠鲛就这么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抱着,薛礼的身体僵硬,这呆瓜,一看就没碰过女人,这么不解风情的小古董,但还是好喜欢怎么办?! 妠鲛双手交叉,十指紧握,手臂又收紧了几分,见他没有反应,心里暗自得意,纯情的男人! 抬头看了看,薛礼还是一动不动,只是耳朵尖都红了。可恶,还不过来抱本宫!她感觉到手臂下硬实的肌肉,起了坏心思,松开了十指交叉的双手,屈起无名指,用指肚在他的小|腹上打圈儿。 薛礼的身体在颤抖。 妠鲛咬着嘴唇,脸有些热,内心莫名的躁动,是和狗皇帝之间从来不会有的感觉。 这大概就是族里大巫说的情吧。 她停下了手,将脑袋靠在薛礼的背上。 薛礼的背很宽,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她将脸蛋在他背上蹭了两下,寻到蝴蝶骨凹进去的地方,舒服地不动了,真暖。 抱着抱着,她不满意了,怎么回事,薛礼还不转身?这种事情,要我一个女子主动吗?算了,谁让本宫喜欢他呢!我来就我来吧! 她伸出了纤纤玉手,点到他的胸膛上,顺手衣服交叉的地方伸了进去,往下探,摸到了腰带,她撅了撅嘴,食指拇指一勾一抽,将那多事的腰带往旁边一甩,薛礼的衣服松了开来。接着她羞涩地把手……伸了进去。 薛礼虽是一言不发,但整个人已开始发烫,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快速了。 窗外的风停了,只有枝头上的两只鸟儿,在缱绻地互说深情。 洛丢丢沉浸在这桃花色的画面中,感慨着:“你看看,你看看,薛礼的脸像滴血一样,额头微汗,眼神痛苦而又荡漾,禁/欲系的男人动情起来,很性/感啊!” 系统君霸道地捂住了她的眼睛:“看多了长针眼,我来解说就好。” 洛丢丢双手握住系统君的手,往下掰,刚露出一条缝,系统君左手又来捂,洛丢丢锲而不舍,两人就这样闹起来了。 系统边捂还带解说:“瞧瞧,小古董也能开窍。” “啧啧啧,淑妃这一款,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 正在淑妃要退却他最后一丝衣衫时,只听叮的一声,十五分钟到了! 洛丢丢只在系统君露出的指缝里,看到薛礼落荒而逃地背影,跑到宫门口,他又折返回来,手抖得像电动小马达似的,只见他拿起腰带又掉在地上,又拾起,最后终于穿好了衣服,逃了。 妠鲛一脸甜蜜的笑容。 系统君松开了双手,得意地笑了。洛丢丢用脚踩上去,系统君却仗着身高优势,将她轻易抱起,两人身体贴紧了,系统君宠溺说道:“别闹。” 空气无端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洛丢丢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一定是刚才妠鲛和薛礼地剧情太刺激了,也不知道到底成事了没有。真是遗憾,没有看完。 都怪系统,她悬在半空地脚踢了一下那汉子,系统夸张哎哟哎哟叫起来,手抱住了她的脚,警告道:“女人,你这是在惹火。”得,霸道总裁又上线了。 话说薛礼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只感觉浑身灼热,刚刚的场景一遍遍地在他大脑中回放,他只感到口干舌燥,整个人一会儿仿若是置身于香甜的蜜罐里,一会儿又像是置身于无尽的深渊中。 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给紧紧地拽着拉扯似的,跳得猛快。他不停地喘着粗气,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远远地,薛府门口,祖母听苏女史说薛礼婚事有望,淑妃娘娘要给他介绍一位贵族小姐为妻,扶着一个老嬷嬷的手,站在那里,伸长了脖子张望着,正期盼着他归来。 薛礼联想到早晨进宫时,祖母的万般叮嘱,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乖孙,今天见到那位小姐了吗?” 薛礼看着眉开眼笑的祖母,没有说话,只是脸更红了。 祖母一看,有戏,看来抱重孙有望了。 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往前走,继而拉着他的衣袖,追问道:“对那小姐可还满意?” 薛礼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 俗话说关心则乱,盼孙心切的老祖母,此刻可谓是心急如焚了。 老祖母看到薛礼还是这么闷,着急地数落道:“乖孙啊,你可得主动点啊,你说,你都已经十九了,还没娶到媳妇儿。这让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啊。” 说着,老祖母就开始掏出手帕抹眼泪了:“我都八十的人了,黄土都埋到脖子边儿了,吊着一口气,就是想看看老薛家的重孙。想当年给你安排相亲,你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别个小姐倒是一头热,奈何你总是不开窍,后来就黄了。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了,心善的淑妃娘娘,给你主动介绍对象,你可得抓住机会呀!快告诉祖母,那女子怎么样?你对她可还满意?” 薛礼捏紧了拳头不知如何作答,心里却嘀咕着,满意,满意极了。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注定不能和她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哦,还是存稿君~来,接章节提示的暗号 ☆、利刃(加更了一千字) 老祖母看他许久不说话,道他是为人腼腆,只好不再追问,只唠叨着:“下次碰到淑妃娘娘,老身得好好问问她。” 薛礼一愣,不敢再多言。 回到内室,他无力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淑妃的脸庞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承恩殿内。 “萝儿,快看本宫美不美?”淑妃换上了一套鹅黄色的宫装,看起来婀娜曼妙,如刚开/苞的花朵,娇嫩的肌肤似乎一碰就能挤出水来。 “娘娘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比天上的仙女还漂亮呢!”萝儿真诚地夸赞着。 “真是个爱说实话的丫头!成语也用得极好,这类似的成语记得多收集几个!”淑妃说完丹唇轻启,俊眉秀眼,顾盼神飞,让小丫鬟萝儿不觉看直了眼。 “娘娘今天心情怎这么好?” “哦,想了许久的肉,今天终于尝到了。” “什么肉是娘娘吃不到的?”萝儿被说得疑惑了。 “唐僧肉。”妠鲛说完后,灵巧的小舌轻轻地勾过丰盈的红唇,冲着萝儿魅惑地一笑。 看得萝儿浑身都软了,她暗地里想着,我一个女人尚且如此,又何况是男人? “皇上驾到~”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只见皇帝直直地走了进来,双眼无神,一言不发地坐在大殿的椅子上。 “这后宫之中居然有人背着朕,勾搭外臣,淑妃你说这该怎么办?”皇帝突然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看着淑妃。 “皇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会有谁敢如此大胆,敢背叛皇上?”妠鲛第一次发现自己说话,竟然会底气不足。 “淑妃当真这样想?”皇帝的眼眸如万丈深渊似乎要把淑妃给吸进去。 “那是当然。”淑妃浅浅一笑,真诚地望着皇帝。 “看来还是淑妃对朕是真心的。”说完皇帝眼里含着泪水,竟然快哭了出来。 淑妃内心一紧,赶紧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刚进宫的书答应,她……她居然背着朕,勾搭田侍卫!让朕情何以堪?”皇帝扑进了淑妃的怀里,悲切地说道:“朕是天子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朕?” 淑妃拍着皇帝的后背,试探着问:“那书答应和田侍卫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贱人已经被三尺白绫赐死了,黑心眼的狗奴才已成了阉奴,他们的族人都被朕给灭了,但是你说,为什么朕的心还是这么痛呢,难道朕还比不上那个狗奴才?” “皇上,怎么会?定是那书氏自知命贱配不上皇上罢了。”淑妃极力的安慰着皇上,手却抖了起来。 “这种奸夫淫/妇,朕逮一个杀一个,逮一对杀一双。对了,这事朕是秘密处理的,爱妃可不要到处宣扬。”皇帝说到此处亦是头疼,要是被别人给知道了,这堂堂天子多丢颜面呀! “臣妾定当守口如瓶。”此时,淑妃的内心已是波涛汹涌,但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平静。 此事后,一连几天,淑妃不似往日般随性洒脱,却也惆怅起来。 以往只顾着自己开心,却忘了这敢爱敢恨的性子,在这偌大的宫廷里,是一把伤人伤己的利刃。 自己是番邦公主,为两国和平嫁到中原,临走时,父王说番邦国力强盛,倒是不屑和亲。但中原的皇帝多次在使者的拜帖上提到,对自己慕名已久,并特意签署了“中番友好协约”,据说里面有很多利国利民的政策,父王这才同意把自己嫁过来。 来到皇宫,妠鮫也从未有过顾虑。依然自我而又快乐,但此时,妠鮫一想到小薛薛可能会变成阉奴,心就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种感觉夹裹着于心不忍和一种莫名的害怕,是她前半生都不曾有过的体验。 她还不曾察觉这场始于报复的游戏,已悄悄发生了变化。 她也不曾知道余生她的心已有了牵挂。 薛府内。 薛礼把自己锁在屋内闭门反省,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需要时间去整理自己一团乱麻的心。 最后,薛礼深吸一口气,干脆把三纲五常、四维八德、《礼记》、《中庸》等一切他能想到的书都搬了出来,坐在书桌前开始一遍遍誊抄。 字,是最方正的台阁体,一笔一画,方正光洁。 所写的是圣人的教化,再正统不过了。 然而他的心却不受束缚,写着写着,居然发起了呆,一滴浓稠的墨汁顺着笔端滴下来了,在洁白的纸上,留下了一个乌黑的墨点儿。 薛礼沮丧的把笔丢在一边,拿着刚刚写好的那张字,紧紧的揉成了一团,丢在了书桌底下,拿出了一张新的白纸…… “丢丢,你瞧见了吗?淑妃和薛礼两个人头顶上红云最盛,快快快,我们怎么来帮他们一把,让他们俩合体?”系统君眼睛有点红,像一个见到血的吸血鬼。 “不行,有违道义。”丢丢不是没有想过,顺水推舟。 薛礼屡上奏章,挑淑妃的刺,她帮助淑妃报复薛礼,得到和谐值,也不算出格,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些严重了。 两个人明显都动了情。 一个妃子,一个大臣,中间隔着的,不亚于王母划下的银河。而薛礼又是那样古板守礼的人,这是一场劫难,趁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没有成为定局之前,赶紧收手才是上策。 皇帝再多情宽和,也是一国之君。涉及到男人的尊严,绝对不可挑战,书答应和田侍卫就是一个例子。 “要什么道义呀,有和谐值就够了呀!他们俩的和谐值比德妃和贵妃加起来的还要多,你难道不想要回到现代吗?不想要回自己的身体吗?”系统君眉头紧皱,显然不明白洛丢丢的顾虑。 算了,他终究是系统,虽然有人类的外表,但是却没有情感。这也是为什么丢丢屡次被他挑逗,都没有动心的原因。 “你在否定我。”系统君面色阴郁,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没有。”丢丢理直气壮的反驳,甚至都很理解系统君,要是他有心才怪了。“你是系统,不明白人类的情感。” “你别忘了,我是系统,我会读心术,你骗不过我。”系统面色苍白,眼神沉郁。哪有什么读心术,只是诈一诈她罢了,这个女人,自以为了解一切。除了任务,什么都不肯说。 - “你对我用读心术?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你以为你是谁?”洛丢丢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猫,炸了毛。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袒露的一面,做心理咨询师的尤为忌讳这一点,经历过太多的案例,即使最亲近的朋友,甚至是夫妻,也应该有自己的底线。 “我是你的系统呀!当然要全方面的了解你!你第一天知道吗?”系统别过了脸,侧脸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显得十分无情。 “你,你太可怕了。”想到自己无论在想什么,内心深处总有一双眼睛在偷窥,这种感觉太可怕了,丢丢失去了理智。 对面的铜镜里,丢丢的面容清晰可见。系统直直盯着她那张不断张合的嘴,嘴唇鲜亮,前不久才亲过她,知道上面的温度,沉溺其中,每每不经意间演戏,扮痴,偶然得手,暗自窃喜,再三重复播放记忆。 此刻,那薄薄的两片嘴唇里吐出来的话却像冰锥戳在身上一样伤人,“我不要和你合作了,你走,走,再派一个人来,不然我宁可去死。” “没有必要,我是系统,操作起来很方便。” “多谢你,让我知道心痛的滋味。”系统君低着头,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脏,缓缓跳动着,“可惜,不如不要知道感情的滋味。” 洛丢丢愣住了,她一心想着和谐值,从来没有察觉到,系统君什么时候有了感情。 系统君浑身变得半透明,飘在空中,一个莹莹的光团包住了他。他像婴儿一样,手脚抱在一起,蜷缩在其中,面容恬静。 空气中,响起了机械的声音—— 选择“删除记忆,清除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投票,目前有三个单元小故事,贵妃的边缘恋情,德妃娘娘事业路线和有缘无份的竹马,薛礼和淑妃这一对,你们更喜欢哪一款?在摸你们的口味,好写出更多你们爱看的。 ☆、抑郁 “系统666号为您服务!”一辆透明的小火车,悬在半空,边缘处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洛丢丢挥挥手,小火车听话地消失了,再也没有一个家伙总是缠着她,这样,也挺好。 小火车再也没有变成过人形,现在他才有一个系统的样子,不会撒娇卖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表情和惊叹的语气,只是中归中矩的给她转播事情的进度,不再提出自己的意见,一切全由洛丢丢说了算。 仿佛曾经那些都是一场梦,而他们本该如此。 洛丢丢感觉心里有点空。 “薛府进度如下。”小火车冷冰冰的声音机械的响起,他现在和一个投影仪没有什么两样。 深夜,薛礼房里的灯还亮着。 他摊开书,坐在案桌旁。灯花啪的一声炸开了,点点火光落在了书桌上,他拿起剪刀,剪去了多余的灯芯,抬头看窗外,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他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昏黄的灯光摇曳着,他的思绪也被这火光拉远了,妠鲛一颦一笑出现在面前。 索性吹灭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躺在床上,闭上双眼,都是妠鲛含笑的眼睛。 他不敢闭眼,只得默诵起圣人的文章,长长的睫毛闪了几下,眼皮沉重落下,终于累得睡着了。 妠鲛又出现在他的梦里,而且,更为大胆。 “你过来。”妠鲛冲他招手,衣衫顺着手腕滑下去,露出光洁白嫩的手臂。“我冷,你抱抱我呀!” 薛礼慢慢走了过去:“这是梦,对吗?” “管它是梦是真,有花堪折直须折,薛郎,莫负了这大好时光。” “你再叫我一句?”薛礼继续往前走,如踏着一团云雾,身子轻飘飘的。 “薛郎。”妠鲛捂着嘴笑了起来,头上插着的牡丹花都鲜活起来了,“你这呆子!” 薛礼走到妠鲛的面前,妠鲛面容娇憨,伸出了双手,薛礼搂住了她,温香软玉入怀,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礼教,那是什么?真好!是梦! 两人头颈交叠,拉下了帐子…… 薛礼吓醒了,满头的冷汗,他抹了一把脸,干脆坐了起来,胡乱灌了一杯凉茶。身下的亵裤早已经湿了,他用冰凉的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天不亮,他就赶去衙门。礼部算得上是清闲,现在国内安定,又无邦交,手头上几件差事,两三下就办完啦。 他又一头钻进了藏书阁,将近些年乃至前朝等发了霉的书籍,一一的搬运整理出来,忙到星夜,家里派人来催才归家。 衙门里忙的时候,是他最放松的时候,因为可以全心全意的找到一些事情做,这样妠鲛能够短暂从他的脑子里消失,再也不用苦苦挣扎,压抑,好像这样就能抵消内心产生的罪恶感。 手下的一些小差吏抱怨不迭,躲在角落里闲话:“薛大人该找一个媳妇了,我才成婚,天天跟着大人忙到这么晚,媳妇儿都埋怨我。” “薛大人哪懂这些呀,他心里面孔圣人排第一呢。” 薛礼坐在屏风后面,一字不拉的听了进去,默默的转身离开。 果然,在他人眼里,自己就是这样的顽固不化,他灭了灯,坐在阴影处,将自己沉浸在这黑暗里。 一个月后,薛礼病了,直接倒在了衙门里。一时被传为办差用心的楷模,被朝廷着重表扬。皇帝直接下了一道圣旨,夸奖他年轻有为。 薛礼拖着病体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直到传旨的大监和他的父亲把他搀扶起来,扶到内室躺下。 圣旨过后,他的病越发的重了,几乎起不了身。 太医摸着胡子,摇摇头,薛大人思虑太重。 他母亲在一旁哭诉:“这孩子,从小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和我们说,他是最省心的,长这么大,读书,寻差事,从来没有让我们操过心。”但总是好像和他隔了一层似的,因为不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眼见薛礼一日日的瘦了下去,颧骨突出,几乎不成人样,太医却始终找不出病因,只能说先养着。祖母哭得快要昏死过去了。 薛礼病重的消息传到宫里,淑妃魂不守舍,几次想要出宫去探,但脚刚刚踏出宫门口又收了回来,她怕自己成为他的累赘。这泼辣大胆的姑娘,也有怕的一天。 那一日,碰到了田侍卫。八尺男儿,去了势之后,面色苍白,佝偻的身子,不成人样子,如今被人唤作田狗子,在杂役房被人呼来喝去。 淑妃被吓坏了。她躺在自己的宫殿里,饭用不香了,茶也喝不出味儿,连最爱的护肤事业也停止了。 萝儿捧着一堆磨好的珍珠粉,劝道:“娘娘,你脸色都憔悴了好多。” 女为悦己者容。他不在,我打扮给谁看呢。淑妃心里想着,却只是扬扬手,让萝儿退下了。 淑妃有了抑郁的趋势,薛礼眼看着就不行了。薛礼小就克制自己,他的本我一直都被压制,所展现出的是一个完美的超我,识家教,懂礼数,办差事用心。但人的欲望总是会体现出来的,他还想用老方法,试图用超我去压制本我,病情也就越发严重。 洛丢丢满是同情。 她习惯性的问:“小火车,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 周围却静悄悄的,逢春在门口问:“女史,你在叫我吗?”洛丢丢醒了过来,这才明白,那个唠叨的小火车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逢春退了出去,挠着脑袋有些不解,女史最近怎么总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面自说自话,神神叨叨的? 现在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薛礼的本我被压制的太厉害了,必须要适当的释放出来,不然可能有性命之忧。 洛丢丢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开启商城属性。” 光滑的虚拟平板出现在空中,洛丢丢点了几下,发现了一样东西——随心所欲丹。 作者有话要说:在大巴车上码字,快夸我。 中午的时候就到藏区了,导游说会有雪山,草原,还有可爱的土拨鼠。哈哈^_^ ☆、黄泉 随心所欲丹——顾名思义,能让人释放本性的东西。 洛丢丢记得上大学时,发展心理学老师曾说过,越接近本我的人心理越健康,就像生活中存在着一些看似自私的人一样,虽是不惹人喜欢,但他们的心理往往比自我压抑的人健康。 当然这并不是让人都一味的自私自利,要不然就不会有人们尊崇的圣人了。 那什么叫做心理健康呢? 心理学上认为,既不伤害自己也不伤害别人的行为,即为健康。 而此刻的薛礼明显是有点病态了。他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所有的忧思都内化,就像一把利剑刺向了自己。洛丢丢深吸一口气,点了确认键,花了两千和谐值购买了“随心所欲丹”。 使用对象——礼部员外郎薛礼。 此刻薛府内。 病床上的薛礼已是消瘦得不成样子,但他心中的愁云就像是突然散开一样,他像有了主心骨一般,软塌塌的身子立了起来,径直走向了门外。 门口守着的小厮捧着药惊呆了,一时愣住了,等反应过来,薛礼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薛礼的脚带着他来到了皇宫。 侍卫拦下了他:“薛大人,今日无诏为何进宫?” “本官进宫自然是有要事”,薛礼表情严肃,眼神锐利,目光一寸一寸从侍卫的头压到脚去,侍卫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几分,“淑妃娘娘正等着我共商服制改革之事,若是尔等不放行,耽搁之事,你能担待得起么?” “额…”小侍卫一时语塞,淑妃娘娘特立独行,一时想起也是有的。 不等侍卫们放行,薛礼就一甩长袖,径直走了进去。 侍卫们:“…” 侍卫甲:“今日薛大人有点不一样啊。” 侍卫乙崇拜脸:“嗯,变得霸气了。” 侍卫甲:“今天没吹风啊?” 侍卫乙:“对啊,没吹风。” 侍卫乙停顿数秒后,“不是,这跟吹不吹风有什么关系?” 侍卫甲:“哦,我只是好奇,是什么力量快把你掰弯了。” 侍卫乙:“…” 到了承恩殿。 萝儿正在殿外浇花,见薛礼直直地走了进来,正好奇:“薛大人,你怎么来了?” “你们娘娘呢?” “正在午睡。” “哦。”薛礼听闻后头也不回地向内殿走去。 “薛…薛大人,要不我先进去通知娘娘。” “不用了,你退下吧。不要打扰我们。” “…”萝儿一时惊愕,不要打扰,是什么意思,她的脑中浮现了很多限制级画面…… 呸呸呸,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薛大人出了名的正统,怎么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肯定是和娘娘有要事相商。 她搬着小板凳坐在殿外,尽职尽责看起门来。 承恩殿内,妠鮫正躺在床上睡觉,青纱帐内,她苗条的身影若影若现。 “鮫儿醒醒,我是薛郎。”薛礼拨开帐子,轻轻地摇醒了妠鮫。 妠鮫此时犹在梦中,梦中的人儿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让她认为这是一个旖旎的美梦,她立即扑入了眼前人的怀里。 温热的胸膛和愈渐愈快的心跳,让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猛地一抬头,正对上薛礼炙热的目光。 “薛郎?”妠鮫喃喃道,眼神迷离,似乎还沉浸在梦里。只是梳妆台上,云龙纹葵花铜镜里,映出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而那镜上缀着的宝珠像皇帝的眼睛一样,窥视着眼前的一切。 “不,是薛礼,薛大人。你怎么闯入到本宫的承恩殿内了!”妠鮫猛然起身,拥着薄被往后一退,狠心说道。 “我心悦你,所以我来了。”薛礼双手撑着床,俯着身子往前,疲惫的眼睛里迸出了渴望的花火,直勾勾地盯着她。 妠鮫怎么也没有想到薛礼,那个小古董,会直白地说出这样的字眼,她的心像是被浸在蜜罐里,甜地发软,又如踏在云端,心飘飘然不知所往。 她抓住被子,好像这样幸福就会真实一些,然而视线所及之处,手中明亮的黄色是那样的刺眼,像一把火一样烫伤了她的手,她忙丢开被子。 “我是宫妃,你是臣子,我们怎么能相爱呢?”妠鮫怔怔地看着他,薛礼消瘦异常,颧骨突出,下巴上许久未刮的胡子渣,显得他苍老了几分。妠鮫猛地转过头,不忍心再看他。 “鮫儿,你看着我!你肯定对我有情的对不对?要不然,你怎么忍心这样害我,你害我茶不思饭不想,眼睛一闭脑子里就全都是你的影子!你怎么能忍心不爱我?”薛礼跪在床上,从后面抱住了她,极度痛苦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不,我要是爱你,才是真正的害了你,你给我走!要不然我就叫人了!”妠鮫猛地推开了他,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毫无防备的薛礼被妠鮫这么一推,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妠鮫下意识地想去扶他,但刚想伸出的手又握成拳头收了回来,她一甩手,重新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冷地说道:你走吧!” “番邦小公主——妠鮫,你敢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薛礼吗?你敢吗?我都有勇气面对,你为什么不敢呢?” 面对薛礼的坚决,妠鮫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回绝,好让他死了心。 可一回头就对上了薛礼温润的双唇。 薛礼一手搂住妠鮫的腰,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吻得很粗暴,他的吻夹杂着沉重的呼吸和喘气,更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 妠鮫只能唔唔地反抗着,双手举在薛礼面前往外推,却终不能挣脱开去,那双手渐渐地没了力气,虚虚地搭在了薛礼的脖子上。慢慢地妠鮫开始沉浸在这样火热的氛围中,甚至想要索取更多。 薛礼却停下了,微微喘息着:“鲛儿,你想好了吗?” 妠鮫没有回答,她的眼里聚起了一团火,用火热的双唇迎了上去,她慢慢往后倒,搭在薛礼脖子上的玉臂稍稍一带,将稍有理智的薛礼击得溃不成军,两人倒在了榻上。 两人驾马在高原上奔腾,眼前是云,耳边是风,前方是……悬崖,他们选择手牵着手,都松开了缰绳,将心交给了彼此,将命丢在了脑后。 事毕。 妠鮫依偎在薛礼的胸膛,心疼地抚摸着他瘦削的面颊,一滴泪顺着眼角滴到了薛礼的胸膛,薛礼抬起头,侧过身子,一遍又一遍亲吻着妠鮫,妠鮫眼里的泪却越吻越多。 薛礼问道:“鲛儿,你后悔了吗?” 妠鮫答道:“不,我不后悔我付出的情爱,我只恨,为什么我们不能活得更久一些,厮守的时间再多一些。” 薛礼是吃了随心所欲丹,但是并没有变傻,他一瞬间就懂得了妠鮫的意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何况,后宫禁地,不是一句玩笑话。如今虽然世风开明,然而自己能顺利进来,得益于以往人们对自己守规矩的固有印象。要一直这样偷偷摸摸吗,看着妠鮫在自己和陛下之间周全,那样,不如一死了之。 苟且偷生,活得像地沟里的老鼠终究不是他们所愿。妠鮫性烈,自己又破了一直以来的礼,对不起陛下,唯有一死,方能解脱。 所幸,黄泉路上,有情人相伴,也不算孤寂。 他收紧双臂,将妠鮫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读懂了彼此的心意,妠鮫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却扬起了笑容,如同清晨悄然绽放的芙蓉花,粉面上含着露珠,格外动人,薛礼情难自禁,又吻了上去…… 两人抱着必死的决心,绝望而又疯狂地纠缠着。 始作俑者洛丢丢可没有忘了自己捅下的篓子,虽说是解救薛礼,可如果解救的结果是两人殉情,那洛丢丢自己就要先找根绳子挂上去。 她的王牌是系统告诉她的,当年番邦国王嫁女来时,实为联姻,签订了《中番有好协定》,除了贸易往来,军事约定,条约中还有一项:如果妠鮫不愿意,可随时离开。 可见这番邦的国王是爱女如宝了,愿意这样捧在手心,只为给女儿留下一线希望。 但老番王深知女儿的性子,那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如果让她知道了,皇宫捅个窟窿没准也是干得出来的。 事实上,就算不知道,他闺女也差不离了。可见,知女莫若爹呀! 现在妠鮫并不知道这一点,番邦的老国王也不知道妠鮫的情况,最重要的是皇帝他会放手么? 这着实让人头疼,不管怎么样得先让妠鮫知道这个消息。 承恩殿内。 “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洛丢丢细眼瞧着,淑妃把一个红色的小瓶子纳入了袖口。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是一瓶鹤顶红。 “没什么,女史怎么有空过来了。”淑妃心不在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娘娘,可是有什么难处?”洛丢丢直言不讳地问道。 “女史,何出此言?” “娘娘,您的衣袖理反了。”洛丢丢一边说,一边帮淑妃把翻出的衣袖重新整理好。 趁着靠近淑妃的机会,洛丢丢细声说道:“娘娘可知中番友好协约?” 淑妃一听狐疑地看着洛丢丢,似乎想把她看穿似的。 “娘娘放心,我绝无恶意,只是想帮助娘娘。”洛丢丢尽量放缓声音,让自己显得沉稳而又让人信赖。 “帮助?女史可知我妠鮫想要的是什么?又怎么知道你就一定能帮助本宫呢?”妠鮫猛地一回头,娇媚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洛丢丢,悲戚地说。 “娘娘所要之物必是难得,我只是想要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洛丢丢极尽谦卑。 “那么你为什么要帮我?”妠鮫仍是不信。 “娘娘又何必刨根问底呢?难道还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么!”洛丢丢提高了音量,一时镇住了淑妃。 妠鮫神情皆是一愣,喃喃自语道:“是啊,还有更糟的情况么?” “只要对娘娘有益,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洛丢丢轻声地安慰着,就像是在诓骗一个无助的小孩。 “你准备怎么帮助我?” “娘娘可知,这中番友好协议里,有一项是:只要您不愿意呆在这后宫,您可以随时离开。” “什么!”妠鮫的眼里闪过一丝璀璨的光芒,像是希望又像是不相信。 “这是国王的手信。”洛丢丢拿出一封信来,信中详细地说明了此事。要知道这封信早在洛丢丢决定使用随心所欲丹时,就派人到番邦告知了老国王,信分两份,一份是给当今皇帝的,一份是给淑妃的。 淑妃拿到此信时,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当天淑妃就拟好休书一封,上面写满了自己是如何的不够贤良淑德,担不起淑这一妃位。 这天晚上休书就放在皇帝的桌子上,当皇帝看到时简直怒不可遏,没想到当时的合约居然真的被妠鮫用上了。 “没想到你竟做了如此愚蠢的决定。”皇帝的表情看起来阴晴不定。“你认为出了这后宫,还有人愿意娶你吗?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罢了。”皇帝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妠鮫今后的婚嫁,不劳皇上费心,还望皇上能履行当日和父王的约定。”妠鮫埋着头说的不卑不亢。 “鮫鮫~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走呢?你可是朕的皇妃啊,再说了你就舍得朕么?”皇上看威逼利诱不行,就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皇上,请尊重臣妾的决定,妠鮫自幼在番邦长大,就像一匹野马,实在不适合久居深宫。” “宝贝儿~你是野马也不一定就需要一片草原啊,再说了,就算你需要,朕给你建一片就是了,又有什么是不能办到的呢?” 淑妃一言不发,无声反抗着。 “爱妃定是近日举办极乐之宴,劳累了,好好歇一歇,朕稍后再来看你。”皇帝见淑妃油盐不进,先退了一步。 出了宫,他面色阴沉,招来了一个影卫:“淑妃为什么这样的无常,给朕查!” 作者有话要说:青城表示看热闹不嫌事大 ~\(≧▽≦)/~啦啦啦 发现多了营养液,感谢baobaologow,狐君,泡泡,么么哒 感谢牙羽的手榴弹,云不器,baobaologow,自然醒的雷,鞠躬 ☆、入狱 到处都是窟窿。 薛家的仆人,守门的侍卫,淑妃宫外的宫人们,每人说出一点点,足以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蒙着面罩的影卫低着头跪在地上,把调查的结果呈给了皇帝。 “贱人,不诛九族,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皇帝大怒,头顶红云翻滚。 他命令太监把之前薛礼弹劾淑妃的折子找出来了,那折子上的字仿佛是一场笑话,他把折子摔到了地上,“给朕踩!”几个太监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又不敢抗命,一个个埋着脑袋在养心殿跺起了脚。 忽地,皇帝把那踩烂了的折子又捡了回来,终究是不甘心,想要问一个究竟,冲到了承恩殿,把那折子扔向淑妃。 那奏折砸在了淑妃的额头上,“为什么朕对你们一片真心,你们却要辜负朕?”奏折顺着额头削向了头顶,淑妃白皙的面庞顿时起了一道红印子,一丝头发垂了下来,贴在脸颊上,看着有些狼狈,但她的眼睛却很亮。 “真心?皇上的真心可真多啊!对皇后娘娘是真心,对贵妃娘娘是真心,对德妃娘娘乃至后宫上上下下的女人们都是真心?皇上的心可真大,但臣妾的心很小,小得只能装下薛郎一人!” 皇帝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气的手指头直哆嗦,指着她“你,你”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你无耻!” “陛下没占着理,说不出话来也是常理。”淑妃毫不在意,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皇帝以为淑妃应该跪地请罪,却没有想到还是这副牛气哄哄的样子。没有气死淑妃,先气死自己了,“你看着。”他拿出了中番友好协定,将这份协定捏在手里,撕成了碎片。 淑妃的神情有了一丝破裂,很快又恢复了:“陛下撕了这份合约是想干嘛?杀了妠鲛吗?还是带着你千千万万的将士去踏平番邦?如果皇上能置千万将士们的性命不顾,如此那妠鲛也算得上是红颜祸水了!”说完,竟然进了内室,留给皇帝一个美丽的背影。 对一个一心要死的人,你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皇帝傻了,发现他还真的不能把淑妃的亲族怎么样,如果要报复就只能开战了。 还没等他透露出开战的意思,户部侍郎董老头儿闻道了不寻常的味儿,他年已古稀,明年就能安全退休了,不想晚节不保,于是颤颤巍巍出列诉苦了,陛下,国库空虚呀。皇帝开战的字儿又吞了进去,肚子里面的气越鼓越大,好似一个绿皮青蛙。 他把目光转向了礼部侍郎薛义以及他后面空空的站位,语气不善:“薛侍郎,员外郎薛礼呢?” 薛义受宠若惊,伏拜在地:“犬子承蒙陛下不弃,亲自赐圣旨褒扬,已经好多了。犬子正在家里养病,待犬子痊愈,定让他更尽心办差,报答圣恩。”一帮大臣对皇帝投来了赞的眼神。 皇帝心里苦呀,他才下圣旨赞了薛礼办差兢兢业业,现在无故找借口杀他就是自己打脸。又不能跟大臣说,我被薛礼这小子戴了绿帽子了。 没办法,后宫之事,不能让我一个人烦恼,他脚步一拐,进了皇后的长乐宫。 他多了一个心眼儿,没让宫人传信,放轻脚步进了椒房殿。 皇后端坐在案桌前看书,即使是无人的时候,腰杆也是直的。以往皇帝总觉得皇后太正派,呆板无趣,现在看到皇后,差点要哭出来,都是朕的错,朕不应该宠爱那么些个小妖精。 皇后觉察到皇帝来了,回头柔柔的笑了,皇帝心里一热,还是原配好呀,脚已经朝着皇后走了过去,没等他拉拉皇后的小手,就听得皇后说:“恭迎陛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政事可处理完了?”一派光风霁月的样子,很有几分太后娘娘年轻时教导自己的风采。 皇帝顿时一萎,算了,朕还是不爱这一款,但这并不妨碍他愿意在皇后这里喝喝茶聊聊人生。 皇后笑道:“陛下有心事,您不嫌我多嘴,我就多说两句,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儿女情长事小,家国事大,做决定之前,陛下三思呀。” 皇帝的茶喝不下去了,落荒而逃。皇后起身送他,仍是柔柔地笑,边说道:“恭送陛下,嘉儿下个月及笄,咱们还是要操办起来,不然她可是不依的。” 嘉儿是皇后的表妹,可也是自己的昭仪呀,一转眼到了及笄之年了,可算是长大了,皇帝动起了歪脑筋。想到这,他点点头,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办事我放心,告诉嘉儿,我稍后去看她。” 洛丢丢躺在大牢内,透过系统的电子屏幕看着这一切,暂时舒了一口气。 皇帝目前还没有拿淑妃和薛礼怎么样,不是他放过了,而是洛丢丢站出来顶缸了,她坦白,说自己就是薛礼和淑淑妃之间的红娘,皇帝找到了一个出气口,最重要是面子挽回了一些,都是下人挑唆,否则朕的小乖乖怎么会如此大胆。 风险她当然知道,可是该承担的责任,也不应该逃,淑妃和薛礼的爱情,她插手了是事实。坦白之前,她叮嘱淑妃和薛礼,不到最后一步,不要自杀,淑妃和薛礼相互看着对方眼里的眷恋,同意了。 耳边火车的头顶,一个红色的灯不断的闪耀着,冰冷的声音响起:“警告,警告,宿主行为有风险,将直接被历史清除。” 洛丢丢脚步一顿却还是去了。 皇帝要杀洛丢丢,罪名是玩忽职守。 彤史玩忽职守,罪名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只是不尽职,往大了说,记错记漏皇帝临幸记录,可能混淆皇室血脉,所以洛丢丢被投进了大牢,等着候审,而一辈子尽职尽责的苏御史也只能闭嘴。 洛丢丢坐在草垫子上,上辈子遵纪守法,没想到自己也有铁窗生涯的一天,可见人生无常啊。 因为她是女官的特殊身份,老头给他安排了一个单间儿,但即使是这样,旁边的老鼠什么的依然在动。 丢丢不怕老鼠,但是觉得恶心,但一想,明天都要死了,还矫情什么呢,也就不理了。 死,是值得想一想。不知道会怎么死,砍头?那样脖子上会留下碗口大的疤?还是以前看过的凌迟?用渔网勒住身体,一片一片的削肉,那样子肯定会很疼,想到这里,她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问小火车:“你这里有药吗?止疼的那种。” 系统安静如鸡。想来自己都要死了,对于系统来说,存在的意义也就不大了。所以干脆都懒得理自己。 洛丢丢觉得心情很低落。哪怕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总会是怕的,谁想到临死之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安静的环境。总是会让人多想的。穿越后,基本上牵挂不多,小火车可以说是最亲密的人了。可是他,删除了记忆,变成一个冷冰冷的系统。她喃喃自语道:“小火车,你真的删除了记忆吗?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了感情,所以才没有理会你。” “你就是没有把老子当人看,是吧?”旁边脏兮兮的稻草堆上,出现了一位青年,正是小火车。 模样还是洛丢丢印象最深的那一次,在纠结王翼的案子的时候,默默的在她身后给他按摩的那个形象,板寸头,短体恤,与这个朝代,这个牢房格格不入,洛丢丢看起来却是那么亲切。 此时他双手交叠放在脑后,躺在旁边的稻草上,嘴里面叼了一根草,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晃,仿佛正睡在内蒙古大草原上,头顶阳光普照,天空蓝蓝,是那样的惬意。 洛丢丢心中的压抑恐惧一下子就消失了,她不敢相信,手脚并爬了过去,也不在乎这样的形象是否会狼狈:“能在死之前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边说边去摸青年的脸,生怕是梦。 青年往旁边躲:“住手!我们还没有和好呢。” 那种熟悉的放松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单方面宣布我们和好了,你要怎么样才理我呢?” 青年“呸”的一声,把草吐在了地上:“你老实回答我问题,我才会理你。”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洛丢丢嘀咕着。 青年不说话了,眼睛看向外面,洛丢丢明白过来了,抓起一把稻草扔了过去,又觉得自己理亏,讪讪帮他理了理头发。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洛丢丢低头扣着手指头。 “你觉得我变成人是不是真的很荒唐?”青年的声音有些闷。 “不荒唐不荒唐,咱们打老祖宗算起,这样的事例多得很。”洛丢丢忙安慰他。 “哦,什么样的事例?”那青年眼睛眯了起来,惬意的等着。 “前有董永与七仙女,人仙恋,后面有许仙和白娘娘之间的人妖恋。何况我现在还算是个鬼,认识你算个什么?” “你这话本子读的合格。”青年满意地笑了,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洛丢丢一下子笑了起来。 系统问道:“你现在在大牢里后悔吗?” “虽然怕死,但是我并不后悔。你呢?你怎么看待。”洛丢丢有些小心翼翼,她可没有忘记之前和系统观念不合,那家伙一言不发消失的经历。 “他们是一对傻子,薛礼明明知道淑妃是不可以爱的,却爱上了她,淑妃明明可以拒绝,却依然沉沦进去,有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意外。” “是吗?”洛丢丢语气有些低落。 青年瞟了她一眼:“然而我现在却想要做一件傻事了,我想离你们人的情感更近一些。” 洛丢丢心里一紧:“你可别干傻事。” 青年笑了起来:“放心吧,老子有分寸。”却始终不肯说什么事情。 两人就这样相互聊着天,洛丢丢枕着青年的腿,渐渐的睡了过去。 一阵铁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来,洛丢丢醒了过来,阳光透过窄小的窗□□了进来,已经是早上了。 “苏女史,皇上赦免了您,随我们出去吧。”牢头说。 这样的事情也能赦免?她一惊,翻身坐了起来,系统已不见了人影。 ☆、远走 昨天夜里,承恩殿内。 妠鲛趴在窗台望着明月,纤细的手指绕着一个好看的瓶子反复地摩擦着,藏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好看的圆月,这让她想到了番邦——自己的家乡。在那里,她常常和阿爹阿哥们一起骑着马,追逐着夕阳与明月。 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要是薛郎能和她一起回到番邦,回到阿爹阿哥的身边那该多好。 此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后望着她。 “美人赏月,爱妃~好兴致呀。”皇帝在她身后站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妠鮫回头一看是皇上,捏紧了手中的小瓶子,警惕地站了起来。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洁白的皮肤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圣洁而又美丽。 皇上的表情忽明忽暗,却又步步朝她靠近,待走到她身边时,皇上伸手拂上妠鲛的脸,用手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爱妃国色天香,朕甚是喜欢,可是为什么就一定要背叛朕?”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已是咬牙切齿,手用力的捏住了妠鲛的下巴。 妠鲛扭过了头没说话。 “爱妃,怎么不看着朕?”皇上用力扳过了她的脸,强迫她转过了头。妠鲛目光瞟到一边,却并不看他。 皇上怒极,干脆用双手扳过了她的头,对准她潋滟的嘴唇,准备强吻起来。妠鲛拼命地挣脱着,一手推开了皇上,一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对准了皇上。本来只挽了一个简单发髻的妠鲛,此刻头发如墨般地倾泻下来。 “朕听那苏女史说了,都是她教唆你,犯下如此大罪。只要你杀了薛礼,朕可以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你依然是宠冠后宫的淑妃娘娘。”皇帝有一点慌了神。 “宠冠后宫?陛下究竟爱妠鲛的什么呢?”妠鲛气急反问。 “爱妃,生得如花似玉,三千青丝绕指柔,朕如何不爱”皇上的眼里充满了痛苦和眷恋。 “原来是这三千青丝,是这如花的面貌。”妠鲛一边怔怔地低语,一边顺势拿起梳妆台上的剪刀,朝着自己瀑布般的秀发,咔嚓几声剪了过去,剪完,妠鲛又挥起了手中的剪刀朝自己那如花似玉的脸刺去。看着这一幕,皇上震惊之极,赶在她之前夺过了剪刀。 “疯了,疯了!你现在扮什么贞节烈女!”皇上扔掉了手中夺过来的剪刀。 “皇上,若是没了这三千青丝,没了这如花的面貌,你是否就不喜欢我了,是否就能放了我?”剪完头发的妠鮫整个人都颤抖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满地的长发,怔怔地说。 皇上悲怆地笑着,“原来全是为了薛礼那小子!朕定会成全你们,送你们去黄泉相遇!来人,拟旨!”说完皇上转身离开,去了偏殿。 妠鮫就像是被人抽走气的娃娃,软踏踏地倒在了地上。 一小公公匆忙地跑了进来,看到头发断掉的淑妃,吓得不敢多言,随着皇上走入偏殿,皇上在偏殿来回踱步,圣旨上的每个字都像是从他嘴里挤出来似的,说的异常艰难。 而一旁的小公公更是一边写,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终于圣旨写好了,小公公把写好的圣旨,毕恭毕敬地递给了皇上。 皇上一遍遍地扫过圣旨上的字,双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终于他一狠心,拂手道:“去吧,宣旨!”又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苏女史!该死的一切!让它们都结束吧!” 小公公赶紧拿着圣旨跑向门外。 就在这一刻,时间停止了,小公公和皇上就像是木头人一样被定在了那里。大殿上缓缓走过一位青年,他身着短T恤,牛仔裤,短短的板寸头让他看起来很精神。 他朝着空着指画着,屏幕上显示出透明的字来。 上面写着:是否选择删除记忆。 选择对象:承恩殿内皇上和公公。 警告:此项功能违背常理,违者永黑,慎用! 青年的手指在屏幕上轻微地颤抖着,看得出来这项选择对于他来说非常艰难。终于,青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闭着眼睛,按下了确定。 牢中的洛丢丢不安地转了个身。 这一按,忽的青年消失了,那份圣旨自动地卷了起来,飞入了淑妃的手中。妠鮫听见有人在对她说话,这声音似乎就在窗外:“皇帝的圣旨,我已经替你截了下来,等他醒来,会忘了关于你的一切,不会再纠缠你也不会再对付薛礼了。苏女史为替你顶罪,仍在狱中,记得通知皇后和德妃,她们会救她的。” 妠鲛很好奇这偌大的后宫,谁会有如此大的本事,但她四周望去,除了微微晃动的大门,一个人也没有。 偏殿内,皇上和公公昏睡了过去,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妠鲛打开了手中的圣旨,圣旨上写着:番邦公主——妠鲛,非贤非淑,行为肆意,实非婚配之良选,特罢黜皇妃一职,遣返回番邦,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淑妃的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本以为皇上定会杀了她和薛礼,没想到最后却选择放了她,她移步到偏殿,皇上仍然在昏睡。 她让萝儿通知了贵妃和皇后,接着拿着手中的圣旨,欣喜若狂地跑出了宫外。 马路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缓缓的行驶着。 一向灵艳逼人的妠鮫此时衣着简朴,但是神情却很安定,她身边的薛礼仍然瘦削,但胡子已经剃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很精神,但是此时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薛礼抚摸着妠鮫的短发,两人互相依偎着,在马车上慢慢地交谈着,“你说陛下怎么会突然放过我们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爱我,爱得深沉吧!”妠鮫调皮一笑,把薛礼楼得更紧了。 “鮫儿,你还是那么自恋,不过——我喜欢。”薛礼用脸蹭了蹭妠鮫的额头,甜蜜快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你呢?跟我远去番邦,不后悔么?”妠鮫抬起头,望着身前的男人。 “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是我以前不敢奢望的幸运,我会常给他们写信的。” 妠鮫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望向远方,似乎看到了她们美好的未来。 皇后的寝宫内。 “皇上,那妠鲛…”皇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妠鲛,妠鲛是谁?”皇上不明所以地看着皇后。他感觉心里空空的少了些什么,但少了什么一时也说不上来。 “哦,没什么。嘉儿的及笄之礼快到了这礼仪的规格,还得皇上做主。”皇后看皇帝一脸疑惑地样子,怕是这淑妃已变成了他的忌讳,自是不好再提,只得转到嘉儿的及笄礼上。 “对啦,嘉儿长大了。”皇帝喜滋滋地搓了搓手,“这样吧,在嘉儿的及笄礼上,给嘉儿再进一进位分,好好的替她庆祝庆祝吧!” 皇后笑盈盈地说:“嘉儿知道了定是很高兴。” “朕也是看到皇后您的面子上,毕竟是你的表妹不是。”皇上暧昧地看了皇后一眼,看样子今晚是打算在这里歇下了。 皇后顺势羞涩地说道:“今晚的彤史谁来记呢?” “不是那苏女史么?” “苏女史,还在牢里呢。”皇后提道。 “哦,对了,我记得她犯了点儿错误,是什么来着?”皇上拍了拍头却发现什么也想不起来,“瞧我这记性,算了,放出来吧,多大点儿事情!” “是。” 薛府内。 “这个不孝子,竟留下一封信就远去了番邦!”薛义气得吹胡子瞪眼。 “唉,与礼不合,与礼不合啊!”薛仁连连叹了口气! “礼、礼、礼…一辈子就知道谈礼!礼能够谈出重孙来?”薛家祖母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笑着啜泣道,“我想咱们家小薛薛定是看上那番邦姑娘了,你没看见他说嘛,以后要是有了小小薛会带他回来的。” 薛仁和薛义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求亲的艰难经历,默默住口了,只往番邦的信来往的更频繁了。 几年后,薛礼带着小小薛回来探亲过一次,那娃娃眼睛亮如繁星,很有几分淑妃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傍晚还有一更,正在修改。 ☆、奇葩(一) 洛丢丢从天牢里出来,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在皇后的椒房殿里听了半宿的床脚,干起了老本行——彤史,好在皇帝在自己的正房大老婆面前还是比较收敛的,没搞什么幺蛾子。 皇帝上朝后,洛丢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想把系统喊出来,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儿。呼唤了半天,也不见系统的影子。 只有一句话,响在她耳畔:“丢丢,淑妃的事情已经解决好了,皇帝记不得这个人,你也不要提。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小心一些。我可能会睡很久,等你带着和谐值来唤醒我。” 还是那样熟悉的深情的语气,洛丢丢禁不住眼眶酸涩。她抬抬头,想把眼泪逼回眼眶里。小火车删没删除记忆已经不重要了,原来小火车长期待着的地方,被一片虚无代替。 “女史安!”逢春拎着早膳走了进来,“吃过早膳女史先休息一下吧,今儿个还有的忙。” 洛丢丢收起悲伤,默不作声地用完膳,心里计划着接下来的路。 午后,洛丢丢精神了许多,事已至此,只得尽快收集和谐值,把小火车唤醒。洛丢丢深吸几口气,抛开万般心绪,开始处理尚仪局事务。 “嘉昭仪?”洛丢丢沉望着各宫如流水般送过来的礼单子,心里不禁疑惑,按说这昭仪位份不低,怎么从未见皇帝翻过她的牌子?众妃嫔给的礼不轻,也不会是不受宠…… “女史,这些礼品我们稍作整理,晚间还请女史亲自送到长乐宫去。”逢春接过洛丢丢看过的礼单子,按照各宫分位整齐排列在旁边铺着红缎子的红木托盘里。 “长乐宫?”洛丢丢疑惑更深了,长乐宫不是皇后住的地方吗?住个昭仪算怎么回事儿呢?昭仪好歹也是一宫主位,住到别人的宫殿里受管制,能乐意? “是的。”似乎看出了洛丢丢的疑惑,逢春这个贴心的小助手,义不容辞的给她答疑解惑,“嘉昭仪是当朝太傅的幼女,太傅是先皇的伴读,后来又成了皇上的师傅,她的两位兄长是皇上的伴读,她小时候还曾跟皇上一起读书写字、骑马射箭呢。她也是皇后的嫡亲小表妹,当年皇后跟皇上成亲时,她还哭闹着要嫁给皇上,让皇上等她长大。” “嘉昭仪倒是有趣!”洛丢丢及时应道,双眼含笑望着逢春,无形中激发了她诉说的愿望。 “是啊是啊!”逢春忙不迭的点头,她自小便在皇宫里当差,这些宫里算不上秘辛的八卦,她自然知道不少。这会儿她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起来,恨不得把知道的一股脑儿说给苏女史听。 洛丢丢倒了一盏茶递给逢春,显示出十足的兴趣来。系统已经陷入沉睡,不能再给她提供帮助,想要获得和谐值,一切都要靠自己。 眼下宫里最紧要的就是嘉昭仪的及笄礼,她也分身乏术,没有机会去找其他人赚取和谐值,只好多了解一些嘉昭仪,希望能从她身上获取和谐值,早点儿将系统唤醒。没有他的陪伴,身边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按理说,嘉昭仪身世清贵,与皇室交情匪浅,入宫为妃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她志向不凡,太傅家里无人能管得了她,只好把她送进宫里,让皇上皇后照顾她。”逢春边说边忍不住笑了起来,又马上止住,“她进宫时,虚岁十五,时隔一年,现如今才真正满十五。” 洛丢丢暗想,这皇帝还会玩儿养成?嘴里却顺势问道:“这嘉昭仪的志向?” 逢春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眨眨眼说道:“这嘉昭仪的志向,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是家里的幺女,爹娘宠着,兄长捧着,养出了无法无天的性格,一心想着要在大江南北开遍酒楼,为此还带着身边的丫鬟离家出走。” “听说太傅气得一把漂亮的胡须都给揪掉了一半,还是管不住她,也怕将来的夫家管不住她,索性就扔进宫,反正皇上不会亏待她。皇后娘娘是她嫡亲表姐,就把她安置在自己的长乐宫永乐殿,亲自看管教导。所以女史今晚得带着礼品送去长乐宫。” 这皇后倒也不容易,要帮花心大萝卜皇帝管后宫,还要帮她养成小老婆。洛丢丢私心里想着,说不定皇后身上能赚到很多和谐值,可惜大boss不好攻略,得等小火车醒过来后再从长计议。 一整个下午,洛丢丢都在看礼单,守着逢春她们整理礼品,嘉昭仪可是洛丢丢未来的大客户,必须打起精神,认真对待。没有小火车在身边帮忙,所有事情都必须自己亲力亲为,消息也要自己打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洛丢丢感觉疲惫不堪。 小火车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洛丢丢草草用过晚膳,换上自己作为女史的制式宫装,带领尚仪局的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往长乐宫去。洛丢丢亲自捧着装礼单的红木托盘,后面一溜儿跟着八个小宫女八个小太监,来到长乐宫。照旧是在宫门口执事太监的带领下,对着主殿椒房殿遥遥行礼,再去嘉昭仪所在的永乐殿。 永乐殿位于椒房殿左侧,一盏茶功夫就走到了。殿里的掌事太监带着一干小太监候在门口。 “苏女史,这是永乐殿的掌事公公元宵。”执事太监介绍到,行了礼退了回去。 洛丢丢跟元宵相互见了礼,随着他往殿里走去。迈着优雅的步子,托着礼单目不斜视,一派尚仪局女史的范儿,心里默默却吐槽:一个大宫殿的掌事太监叫元宵,该不会是根据长相赐的名吧?这嘉昭仪不是太傅家里出来的姑娘吗,再怎么取名水平也该跟柳贵嫔差不多吧,怎么这么不讲究? 元宵确实长得与别宫太监不一样,虽然都是面白无须,但他的皮肤白里透红,一看气色就很不错。 与名字相称的是他的身材,入宫当差的宫人身材样貌都差不到哪儿去,元宵却是个例外,圆鼓鼓的肚皮,肉乎乎的胳膊和腿,配上白白的皮肤,真是名副其实的“元宵”。 洛丢丢心里打了个激灵,这奴才都长得如此珠圆玉润,主子别长得更富态吧?要是这样的话,攻略起来岂不是很容易,帮忙减肥可得不到多少和谐值啊! 洛丢丢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脚下不停,很快就走到了永乐殿。殿堂宽敞大气,与别处宫殿里的冷香、沉香、苏合香等香料气息不同,整个殿里萦绕着一种自然的、新鲜的瓜果清香。 垂眼扫过,殿里的香炉形状真是别致,别的宫殿都是仙鹤、麋鹿这种优雅、吉祥的动物形状,嘉昭仪这里的,居然是憨态可掬的豚,不是海豚,而是小猪。透过镂空的花纹看过去,小猪那圆滚滚的肚子里,塞满了新鲜水果。 这嘉昭仪虽然奇葩,倒也受宠。这宫里的东西,大都是按分例发的,不易保存的新鲜水果更是如此,她作为昭仪,有那么多水果可以放在香炉里做熏香,想必免不了帝后的关照。 以前听小宫女嚼舌根,承过宠、跟她同一分位的木昭仪,新鲜水果只够自己和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宫女、大太监吃,那些二等宫女和洒扫太监也只是偶尔有几个应季的水果可以尝一尝。 看来这狗皇帝为了养成自己的小老婆,没少花心思。 也不知道,这位小娘娘,长得什么样儿?看着身边的大太监元宵的身材,洛丢丢沉默了。 等了许久,才有脚步声传来…… ☆、奇葩(二) 洛丢丢竖起了耳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少女清甜兴奋的声音:“包子饺子,走快一点儿,看看那些姐姐们有什么好礼物送来。” “小姐,你不能跑,皇后娘娘刚把教养嬷嬷撤走,你总不希望那两个嬷嬷又回来吧!” “就是就是,都反复回来三次了,再回来皇后娘娘该不信咱们了。” 隐约又听见两个宫女规劝的声音,看来这个嘉昭仪性格有点儿闹腾啊。该不会是个熊孩子吧,十五岁在现代,还在上初中,正是叛逆的年龄呢。 正想着,嘉昭仪就带着她的包子饺子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姑娘娇娇小小的,白白嫩嫩的小圆脸,逆着光走过来能清晰看到细小的绒毛,宛如一颗鲜嫩的水蜜桃。 “嘉昭仪安!”洛丢丢带领身后捧着礼物的众宫人敬了礼。 “免礼!”略显急迫的声音在洛丢丢身前响起,她直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百蝶穿花窄袖如意裙的小姑娘。 她梳着简单的元宝髻,光洁的额头下,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卷出优美的弧度,粉嫩的苹果肌、浅浅的一对小酒窝,耳畔那些恣意的小碎发,让洛丢丢不得不感叹: 狗皇帝挺有艳福的,养成的小媳妇儿,居然是个精致可爱的洋娃娃。并不是洛丢丢想象中的小胖子。只是比其他清瘦的宫妃稍微圆润一点儿,倒显得更加的健康活力。 当然,很可能就是洛丢丢想的熊孩子。 嘉昭仪完全无视洛丢丢的打量,也无视贴身宫女包子饺子的眼神示意,猴儿一样直接蹦到洛丢丢身后的那一串低头捧着礼盒的宫女太监面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然后,撇着嘴走了回来,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挥挥手说道:“辛苦女史走一遭了,包子饺子把东西收到库房里去吧!这礼物除了好看,也没别的用处了。” 洛丢丢把礼单递给其中的一个宫女,就看见嘉昭仪脑袋上飘着一团红云,本来想吐槽嘉昭仪太过受宠眼界高,看不上这些精致的香料玉器古董等,心思一转,立马开始着手攻略嘉昭仪。 “嘉昭仪,”洛丢丢上前两步,微微揖了一礼,“瞧着娘娘面带忧色,可是有什么难处?若娘娘不介意,卑职愿效犬马之劳。”说完真诚的看着嘉昭仪。 “唉,苏女史的能力本宫早有耳闻,只是这等小事,”嘉昭仪搓了搓自己圆润的指尖,圆溜溜的大眼睛亮了亮,嘴里迟疑着,“实在不好麻烦你。” 这个嘉昭仪,嘴上说着不想,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洛丢丢又挪了挪脚步,离嘉昭仪更近了,身体微微前倾,显得更加可信任,开口道:“最近尚仪局上下最紧要的便是昭仪您的及笄礼,卑职忝为尚仪局女史,自当为您效劳。” “那就仰仗女史了!”嘉昭仪站了起来,高兴的对洛丢丢拱了拱手,头顶冒出了一个圆乎乎的绿蘑菇,一串圆圆的绿泡泡冒了出来,又消失不见,“叮叮叮——”入账的声音响起,只是没有小火车的欢呼和饱嗝,似乎少了些什么。 “昭仪尽管吩咐!”洛丢丢整理好心情,尽职尽责的为嘉昭仪服务。 “这各宫送来的礼物,本宫少不得要回礼。就劳烦女史跟包子一起,把礼物整理一下,及时回了。”嘉昭仪指着其中一个圆脸宫女介绍给洛丢丢,又看向另一个瓜子脸宫女,“本宫还有要事,饺子,咱们走吧!” “恭送昭仪!”洛丢丢一脸懵逼,就看嘉昭仪带着饺子和其他几个宫女匆匆走向后殿。 “我家娘娘比较任性,请女史多担待。”包子微微福了一礼。 “言重了。”洛丢丢回了一礼,心里默默吐槽:这哪里是任性,简直是太随意了好吗!这回礼之事,怎能叫她一个外人帮忙处理呢,何况还有位分比她高的贵妃、德妃在,好歹做做样子呗!这就洒脱的走了,也不知道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在这深宫之中,有什么好忙的。 “这些礼物在不违制的情况下,还请女史帮忙分配一下。”包子带着永乐殿里的宫人将托盘里的礼物分门别类的整理了一下,拿着几张嘉昭仪的特制礼单,准备给几个分位高的宫妃回礼,其他分位低的,已经打发殿里的二等宫女,带着一些锦缎摆件等回礼去了。 洛丢丢看着包子坐下,提笔给贵妃、德妃、木昭仪写回礼的单子,那一手清秀的簪花小楷,比洛丢丢强不少,“宫里真是能人辈出啊,包子姑娘这手好字,着实叫人佩服!”洛丢丢真诚地对包子拱了拱手。 “女史谬赞了!”包子早就听说过洛丢丢在后宫的风光事迹,有心亲近,便道,“小姐在家时,尝尝因为淘气被罚抄书,我和饺子偷偷帮忙抄,日子久了,字也还看得过去。”说完还眨了眨眼。 “嘉昭仪的事迹,我亦有所耳闻。”洛丢丢也跟着笑了,表明自己的态度,“亦十分羡慕。” “那感情好,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我家小姐特别爱热闹。”包子放下笔,吹吹礼单上的墨迹,抛出橄榄枝。这苏女史颇有本事,无论是贵妃德妃,还是柳贵嫔、陈嫔,都与她交好,之前淑妃卖养颜圣品,也是有她帮助,说不定她也能帮小姐实现心愿。这样想着,包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灿烂了。脑袋上也冒出了一颗胖乎乎的绿蘑菇,装着和谐值的小泡泡冒了几颗出来,洛丢丢又入账了。 洛丢丢感受到包子释放的善意,顿觉在嘉昭仪这里赚和谐值是一条康庄大道,经营好了,完全可以发财致富奔小康。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包子一起挑拣回礼。 两刻钟后,回礼完毕。贵妃德妃那里,由大太监元宵亲自去送,木昭仪那里,一等太监丸子去送。看来嘉昭仪虽然有点儿淘气,但大事儿上面不会有问题。 不过,送礼这事儿,从古至今无甚区别,都是你送我、我送他、他送你,一盒月饼转一圈说不定会回来,一个玉石摆件转一圈可能又会回到原本的库房里。只有皇上皇后给的赏赐,不会被转送,皇权在上,还是有好处的。 正想着,一小太监疾步走了进来,打了一个千儿,冲包子说道:“包子姐姐,皇上皇后的赏赐快到了,请娘娘出来领生辰赏。” “得了。”包子赏了颗银花生给她,让洛丢丢稍作休息,自去内殿请嘉昭仪不提。 片刻后,嘉昭仪按昭仪位份打扮走了出来,脚着金缕鞋,身着镂金丝云霏织彩百花锦衣,一头浓密的青丝挽成望月髻,插着一只点翠鎏金步摇,饱满的额头上垂着一颗宝石坠子,眉间还有一个精致的花钿,整个人端正又贵气,让洛丢丢惊艳了一把。 洛丢丢行了礼,嘉昭仪矜持的点点头,洛丢丢直起身来,还来不及夸赞,便看见嘉昭仪拎着裙子快步走到殿门口,踮着脚张望,嘴里还抱怨着:“怎么来这么慢!要是皇帝哥哥皇后表姐不送我喜欢的,看我不去找他们!” 洛丢丢看着嘉昭仪鬓边那摇摇欲坠的步摇,把想要夸赞的话,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饺子把嘉昭仪拉回来,包子顺着洛丢丢的目光,看到了那支可怜的步摇,连忙伸手给扶正了。嘉昭仪不爽的嘟着嘴:“我就说不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你们非不信,现在连走路都不能走太快,简直浪费时间,还不如让我在厨房多待一会儿呢!” “我的姑奶奶,你可忍一会儿吧!”饺子拉着她到椅子上坐下,“好在现在是宫里,要是在家里,老爷又得罚你抄书了。” “就是。”包子端了一盏茶给她,“苏女史还在呢。” “娘娘真性情,卑职甚是倾羡。”洛丢丢带着笑拱手到。 “有眼光!”嘉昭仪把茶盏往桌上一放,“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晚上没事儿咱们一起喝酒。” “这……”洛丢丢有点儿懵逼,这嘉昭仪画风转变太快,她有点儿跟不上。 “你不喝吗?”嘉昭仪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更圆了,袖子也撸了起来,“不喝就不是兄弟,不喝就看不起我!” 太傅家的女儿,怎么市井气息这么浓?洛丢丢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一个宠妃开口就要称兄道弟,这话简直没法儿接。 “皇上赏赐到——” “皇后娘娘赏赐到——” 皇帝的贴身太监明公公带着养心殿、椒房殿的一众宫女太监亲自将礼送过来,可见对嘉昭仪的重视了。 嘉昭仪只用站着微微躬身听赏,洛丢丢却要和永乐殿里的一众宫女太监行跪礼,简直了!洛丢丢在心里将狗皇帝骂了数十遍,赏赐终于念完了。 “贺昭仪娘娘芳辰,愿娘娘长乐永安。”明公公眉眼带笑,又给嘉昭仪行了一礼。 “我一点儿都不乐,哼!”嘉昭仪背过身去,礼也不叫人接,也不看明公公。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洛丢丢整个人都惊呆了!嘉昭仪这熊孩子任性也要有个度啊,当着最能代表皇帝的明公公使性子,简直是在拔老虎须啊!要不是早知道小火车把这个身体的心疾治好了,洛丢丢都要以为自己心脏病犯了。 作者有话要说:嘉昭仪:专业坑皇帝一百年,是我没错啦! ☆、奇葩(三) 为救小火车,与皇帝宠妃称兄道弟 “小主子,”明公公和和气气的笑了,语气十分熟捻,“陛下和娘娘逗你玩儿呢!” “好哇!”嘉昭仪立马转过身来,双手叉腰瞪着明公公,“明胖子,你居然帮着皇帝哥哥他们欺负我!” 周围一片窃笑。 洛丢丢抬起头望过去,这明公公不说瘦削,起码也算得上修长吧,比起这永乐殿里的元宵,那可称得上是骨瘦如柴了。这胖子一称,从何而起? 唉,没有小火车,就是不方便!小火车不在的第一个夜里,想他。 “小主子,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您怎么还记得这么牢呢?”明公公无奈的笑了,赶紧挥手,让俩个小太监抬着一个箱子到嘉昭仪跟前来,“这都是陛下和娘娘格外给您准备的生辰礼,保准您喜欢。我也给您捎了宫外寻来的一张吃食方子,还望您大人有大量,把我长身体那两年发胖的事情,忘了吧!” “哼,算你识相!”嘉昭仪接过明公公手里的一张羊皮纸,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完后递给饺子。又亲自打开箱子,看见里面全是特殊调料,笑得一脸灿烂,圆脸上的小酒窝露了出来,像盛了蜜似的那般甜。 “请明老兄帮忙谢谢皇帝哥哥,告诉他,我会在生辰那天送他一个大礼的。”嘉昭仪从包子手上接过一个食盒,递给明公公,“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吃食,你带回去吧,省得我再差人跑一趟。这两天有点儿忙,人都不够用了。” “谢小主子,当时我长那么胖,小主子您也功不可没啊!”明公公结果那足有五层的食盒,带着人跟嘉昭仪行礼告别,“我这就回去复命了,明儿个您在长乐殿提前做寿,少不得再来讨吃的。” “行行行,回去替我向皇帝哥哥和皇后表姐问安。”嘉昭仪挥挥手,全副心思都在那一箱调料上了。 包子饺子对视一眼,无奈摇摇头,指挥殿里的宫女太监将赏赐清点,归类收进库房里。又向洛丢丢致歉:“小姐一见稀奇调料便挪不开眼,怠慢之处,还望苏女史海涵。” “言重了言重了,”洛丢丢连忙摆手,“嘉昭仪真性情,我等只有羡慕的份儿。” “噫——”一手拎着一个绣袋的嘉昭仪抬起头来,看见洛丢丢还在,惊讶道,“兄弟你怎么还没走呢?今儿喝酒得晚一些了,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这些新进的调料。”转念又道:“你放心,我说了跟你是兄弟,便是兄弟,咱们做生意的,讲究一个义气,晚间必是要请你喝酒的!” 原来这嘉昭仪是个美食发烧友,看来只要投其所好,和谐值必定手到擒来。洛丢丢嘴角勾起一丝真诚的笑意:“日下我并无要事,倒是吃食一道,颇有研究兴趣,也曾识得一些不常见的吃食。” 见嘉昭仪的全部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已经被自己吊起了胃口,洛丢丢大方的一拱手,说道:“若嘉昭仪不介意,我愿与之一试,让今晚多两个下酒菜。” “兄弟,耿直,我喜欢!”嘉昭仪把调料放回箱子里,拍拍洛丢丢的肩膀,赞叹道。一连串绿莹莹的泡泡盛着和谐值朝洛丢丢飞了过来,叮叮叮——250和谐值入账。 这嘉昭仪的和谐值也太好赚了吧?洛丢丢见到了唤醒小火车的希望,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跟着她。 遂让尚仪局的宫女太监回尚仪局复命,自己留了下来,跟着包子去了长乐殿的小厨房。 等洛丢丢跟着包子参观完厨房后,嘉昭仪就换好衣服过来了。那些华贵的钗环已尽数取下,一头青丝全挽起来,盘在头顶,用绞金丝的云锦发带缠住。碎发也都被简单的珠花别了起来,光洁的脸庞明媚而美好。 洛丢丢鬼使神差蹭了蹭自己的脸,同样的年纪,怎么嘉昭仪的就是新鲜的水蜜桃,自己的好似粗糙的番石榴呢!连自己都有点儿嫌弃,还好小火车不嫌弃! 小火车…… 在身边的时候烦他,不在身边又想他。洛丢丢摇摇头,甩掉纷乱的思绪,用心挣和谐值。其实,还是为了小火车。 “这是什么调料,怎么从未见过?”嘉昭仪将宫人整理出来的调料一一查看后,拎出了两个蜀锦绣袋。 宫人厨子纷纷摇头,洛丢丢凑过去看,袋子上绣着翠竹,又是用的蜀锦,该不会是巴蜀一带进上来的吧。 “哼,之前游历天下,不过才去了京城里几座酒楼,便被爹爹捉了回来,这下好了,没有见识,连调料都不认识,我的美食梦怎么实现啊!”嘉昭仪嘟着嘴跺了跺脚,头上一片红云笼罩。 发财致富的机会来了!洛丢丢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先观察收集材料,再一击必中。 果然,元宵上前回禀:“前两日有南蛮过来借粮食,想必是南蛮进贡来的特色调料,容奴才打听打听,必能找到识得之人。” “唉——”嘉昭仪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盖儿戳着袋子上的绣花,一张小脸皱成了包子。 时机成熟,洛丢丢上前一步,说道:“不妨让卑职瞧瞧,年幼时因心疾,家里请了不少各地医者,其中便有南蛮一带的老大夫,虽说医术比不过从宫里请的太医,但胜在见识广,我也受益良多。” 原主爹科举出身,官拜御史,朝廷里的清流,家里千金得心疾,少不得有同僚甚至皇亲国戚送来医者,这样应该不会穿帮。洛丢丢在心里合计着,小火车不在,只得自己费脑子费心思了。 “快来快来!”嘉昭仪双眼一亮,一朵焉巴巴的小花儿瞬间活了过来。 “苏女史那么厉害,君子牌都能发明出来,雪肌膏、驻颜方也能推广,识两种调料,肯定不在话下。”包子跟着捧了一句。 嘉昭仪更兴奋了,双目灼灼,脑袋上的绿蘑菇仿佛沸腾的温泉似的,不停地冒着载满和谐值的绿泡泡。 “叮叮叮——”一连串的和谐值入账声响起,1000和谐值入账。 简单的人,更容易获得快乐。洛丢丢心里暗叹,当然,简单的人,和谐值也更好赚,毕竟,有句话叫做:人傻钱多。 洛丢丢拿过绣袋一看,不就是后世的花椒辣椒吗?怪不得宫里的菜什么口味都有,就是没有麻辣的,原来古代交通不便,花椒辣椒并没有普及。更何况,是南蛮这样吃不起饭的穷地方出来的调料,想必绝大多数人也不屑尝试。 洛丢丢装模做样的品鉴了一会儿,方道:“如果没有记错,这是南蛮之地特有的调料,之前在老大夫那里见过,说这两样调料味辛辣,可祛湿寒,瘴湿之地百姓多用它来佐菜。” “哇——兄弟,”嘉昭仪用力的拍拍洛丢丢的肩膀,兴奋道,“你真厉害!我们今儿就用它来做菜!”说完就挽起袖子,预备亲自上阵。 洛丢丢简直惊呆了,妃嫔给皇帝做菜,所谓亲自动手,尚且不过去厨房看一眼,挑个好看的食盒,最多摆个盘儿。这种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妃子,简直闻所未闻,何况这还只是试菜。 包子看出洛丢丢的惊讶,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姐自从离家出走去各酒楼见识了一番之后,便一直梦想这自己做酒楼老板,要亲自研究菜、试菜,还要讲义气、广交朋友,苏女史不要介意。” 洛丢丢心想:让她陷进厨房里瞎折腾,一高兴就把什么都忘了,这猴年马月才能凑够和谐值把小火车救出来啊!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停地帮她制造心愿、实现心愿。 ************************* 系统集中营。 各种各样的系统集中在一起,每个人身上都闪着耀眼的光芒。 “嘿,你说这一次会碰上什么样的宿主呢?听说她是铲屎官,我不会长出一队猫耳朵吧,好羞耻呀!”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萌新暗搓搓地期待。 “按照宿主心里面想的样子维持原型最省能量,你可不要图好看搞花样,白白浪费了和谐值,帮助宿主完成任务,我们才会不断升级。”这是一个好心的前辈指点。 “也是哦,升到满级就可以接受供奉,进入养老模式了。”萌新以前可能是加班狗,一脸羡慕。 “咦,你看看,那是什么?”萌新指着远方一处飘在空中的模糊黑气问。 “一个犯了错的傻子,不要看了,快走吧!”一众系统依次排着队规规矩矩地离开了。 “小火车,你在哪里?”四周一片黑暗,混沌之中,一个温柔的声音萦绕在耳边。那团黑气四处游荡,却始终找不到一个着落点,所过之处,大家都离地远远的。 “瞧瞧它,混成什么样子了,形都聚不成了。”排在前头的系统是个四方脑袋,他昂着头教训后面的新人。 “可是,我还是很羡慕他呀,他可是第一个知道人类感情的呢。”落在最后的系统是根胡萝卜,它小声嘀咕,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往旁边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才低着头跟上了队伍,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仿佛见到绿光闪过,被那团黑气吸收了,它惊喜地要叫出声来,又忍住了。 它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守护了一个幸福的秘密。 “嗨,小火车,你看我又赢了,和谐值都给你,你可要快点回来呀!” 那些和谐值像一个个的小光斑一样,从小黑屋的缝隙里,窗户里,甚至是领空的瓦片的缝隙渗透进来,一点一点微弱的像萤火虫一样,但是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我愿意为你死,也愿意为你生。 ☆、奇葩(四) “嘉昭仪,承蒙您看得起,称我一声兄弟,”洛丢丢真诚的看着嘉昭仪,“我即刻就把知道的一个吃食方子写下来。”一副讲江湖义气的样子。 “太好了,笔墨伺候!”嘉昭仪拍手称快,包子让机灵的小太监去拿之笔,饺子趁机把嘉昭仪和洛丢丢领进旁边的偏殿等候。 洛丢丢觉得嘉昭仪这两个贴身宫女真不错,想来有这么个闹腾的女儿,太傅夫人没少花心思□□,不然凭嘉昭仪那一心要做美食要开酒楼的奇葩爱好,指不定把自个儿给折腾成什么样子,哪里会是现在这样萌萌哒的小可爱,劳皇帝惦记呢。 皇帝?洛丢丢心思一转,有了主意。 提笔写下麻辣水煮鱼这道在现在常吃的菜谱,洛丢丢已经想好了从嘉昭仪这里挣更多和谐值的好办法。 嘉昭仪看过菜谱就要往厨房里钻,洛丢丢连忙拦住:“兄弟,这个菜谱并不完善,还需厨娘做出来后尝了再改,这改比做更重要。你可是要开大酒楼的人,要学着做更重要的事情。” “是这样吗?”嘉昭仪眨巴着大眼睛,陷入思索。 “当然!”洛丢丢斩钉截铁地回答。 “对对对!是这样说的。小厨房经常出宫采买的大太监也这样说过。”元宵赶紧附和。 “是的是的!”身边的宫女太监都这样说。 天知道他们有多想打消自己主子进厨房自己做菜的念头。 皇后娘娘几次三番派教养嬷嬷过来,就是为了拦住主子胡来,嬷嬷一走,主子又似脱缰的野马直往厨房蹿,要是受伤,殿里伺候的人都得吃挂落。现如今来了个苏女史,有本事劝住主子,又能不扫她兴致,大家简直感激不尽。 “那好吧!听你的。”嘉昭仪见大家都这样说,想想自己离家出走那时候见过的,点了点头,“不过你可得帮我实现开酒楼的愿望。” “我自当尽力而为!”洛丢丢郑重其事的应道。 “叮叮叮——”“叮叮叮——”大大小小的绿泡泡载着和谐值朝洛丢丢涌来,拿着菜谱亲自往厨房跑的元宵头上还晃动着一串圆滚滚的泡泡,随着晃动的身体抖动,好似一棵飘摇的水草。 看着殿里众人满意的神色,又收到了好几千和谐值入账,洛丢丢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小火车,很快,我就能见到你了。 一起吃完麻辣水煮鱼,喝了嘉昭仪特制的百果酒,洛丢丢和嘉昭仪的感情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生死之交一碗酒”,古人诚不欺我也! 嘉昭仪的小生辰宴,洛丢丢也参加了,对于嘉昭仪和皇帝皇后的关系,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想到小火车都是因为皇帝,才陷入永久沉睡的,洛丢丢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本着你不快乐我就快乐的心态,跟嘉昭仪商量好了如何通过皇帝实现开酒楼的愿望,带着要皇帝好看的心态,静待次日嘉昭仪的及笄礼。 热闹的生辰宴及流水般的赏赐自不必提,掌灯后,洛丢丢带着彤史册,来到了长乐宫里。 “嘉儿,今日你开心吗?”皇帝捏捏嘉昭仪的圆脸蛋。 看着他眼中满意的笑容,洛丢丢心里冷笑:狗皇帝,你以为养成的小媳妇儿是你想吃就能吃的吗?看你等下还笑得出来不! 嘉昭仪一笑,两个甜甜的酒窝露了出来,眨巴着眼睛答道:“当然开心啊,终于成年啦!” “我也很开心,嘉儿终于长大了!”皇帝眼里的笑意更深。 “策哥哥你真好!”嘉昭仪兴奋地说,“成年了,皇后表姐就不会派嬷嬷来管我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也为我感到开心,你真是太好了!” 皇帝脸色一僵,随即笑道:“对,我就是在为嘉儿开心。我这么好,嘉儿想怎么感谢我呢?” 哟,不愧是皇帝,抗打击能力挺强啊!就是不知道人傻钱多的嘉昭仪,要怎么做到之前说好的,不被皇帝占便宜,免得怀了孩子,就要像德妃一样,每日里照看孩子,没办法开酒楼。 “我给策哥哥做好吃的?”嘉昭仪转转圆溜溜的眼珠子,建议道。 “现在我只想吃你!”皇帝抱起嘉昭仪,放到梨香木雕花拔步床上,盯着她,深情地说,“嘉儿,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糟了,这嘉昭仪年纪小,又单纯得可以,这狗皇帝套路太深,怕是…… “好哇!”嘉昭仪推开皇帝,从床上坐起来,气呼呼地喊道,“我这么喜欢你,你居然想吃掉我,我要告诉皇后表姐去!我要回家!” 扑哧——洛丢丢连忙捂住嘴,好险没有笑出来。套路太深,小姑娘不懂,白瞎了皇帝那一脸深情。 皇帝好说歹说,许诺了一大堆,终于把嘉昭仪给哄好了。 “策哥哥,我不生气啦!”嘉昭仪得到了皇帝的许诺,软软糯糯的说道。同时,脑袋上一串串圆润饱满的和谐值泡泡朝洛丢丢飞来,消失在虚无之中。叮叮叮——3000和谐值入账。 洛丢丢没想到听个床脚都能赚这么多和谐值,这个嘉昭仪真是条粗壮的大金腿,必须抱稳了。洛丢丢怀着激动的心情抬眼看去,正好瞧见皇帝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一脸春意,简直没眼看。洛丢丢十分唾弃。 嘉昭仪见皇帝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她,以为他不信,于是认认真真地保证道:“策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要吃我的事情告诉皇后表姐,也不会叫瑾哥哥和瑜哥哥来接我回家的。” 洛丢丢眼见着皇帝的脸色又变了,就跟川剧变脸似的,估计被那个“哥哥”给膈应到了,心情就好了几个度。 “嘉儿,现在咱们都躺在一张床上了,你就不要叫我策哥哥了。你看,你的两位兄长怀瑾、怀瑜你叫哥哥,再叫我哥哥,就很奇怪了。”皇帝苦口婆心的劝道,为了吃掉自己的小老婆也是煞费苦心。 “有道理!”嘉昭仪咬着水润的樱唇,迎着皇帝期待的目光,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满意地开口道:“要不我喊你表姐夫?” 表姐夫?洛丢丢被嘉昭仪清奇的脑回路给惊呆了,皇帝是她表姐的丈夫没错,可现在她也是后宫的妃嫔,通俗的说就是皇帝的小老婆,这样喊,真的没问题吗? 皇帝一听“表姐夫”,再想着各大家族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脑海里顿时出现了数十个可以称得上是嘉昭仪表姐夫的人,胖瘦高低各不同,脑袋疼。他扶了扶额,压下心里的无奈,诱哄道:“你不是进宫给朕当妃子了吗?那你应该叫我夫君,或者叫我相公才对?” “相公?”嘉昭仪问。 “在呢!”皇帝笑得一脸痴汉,自己养成的小媳妇儿,叫起相公来可真带感,感觉之前被磨没的火气又噌噌噌的升起来了。 洛丢丢一脑门黑线,这个皇帝太无耻太没有下线了,要是小火车的话,绝对会嗤笑他:装什么大尾巴狼! 大尾巴狼·皇帝俯下身去,想要一亲芳泽,那诱人的樱唇动了:“我不能叫你相公!” 嘉昭仪推开快要压到她身上的皇帝,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皇帝,是皇后的相公,我是你的妃嫔,就是你的小妾,小妾便是小妾,是做不了你的正妻的,也不能叫你相公。” 说完见皇帝一脸呆滞,又补了一刀:“明白吗?以前爹爹教导你时,总夸你聪慧,你怎么能连这么简单的关系都整不明白呢?实在不行,我让元宵去告诉爹爹,让他带着戒尺来给你补补课?” 那一脸正经、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洛丢丢想到了自己上学时的教导主任,浑身一哆嗦。颤抖着用笔在彤史册上记下:陛下与嘉昭仪与及笄生辰夜,共习称呼之礼,陛下受益良多。 受益良多的皇帝陛下,回忆起坐学生时,被太傅的戒尺支配的那些日子,再看严肃起来与太傅有五分相似的嘉昭仪,什么相公姐夫哥哥都抛在了脑后,那些玩养成的旖旎心思也都烟消云散了,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离嘉昭仪足有半臂远。 看着皇帝那小可怜样儿,洛丢丢笑了。 要是小火车在就好了,可以把这个录下来,没事儿就播来看,找找乐子。 那源源不断飘来的绿色光点,涌入了小黑屋。小火车身上的黑气散去,渐渐有了人形,依稀还可以见到他勾起的唇角,对,是他,不是它。 只是,这一口气没有维持多久,就散了。绿莹莹小团子在空中飘着,一团一团的跌落在四周,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 “我们再来一次。”这个坚定的声音召唤着小团子,它们仿佛长出了手,拼命划动着,往中心飘动,抱在一起。 “丢丢,好难呀,我不怕,只要你别放弃我。” ☆、奇葩(五) 洛丢丢在皇帝上朝之后,离开永乐殿回尚仪局休息。连日的疲惫,让向来无梦的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小火车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那些载着和谐值的绿泡泡,是它唯一的光源。洛丢丢看不见它,摸不着它,连它的气息都几乎感受不到。 梦醒了,洛丢丢望着艳阳高照的窗外,心却冒着一丝一丝的寒意,疼得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 不行,要振作起来,尽快给小火车收集更多的和谐值。 洛丢丢唤来逢春,问嘉昭仪那边的动向。 “您可不能再唤她昭仪了,今日散朝后,陛下已下旨晋封娘娘为嘉妃,迁宫至朝阳宫主殿玉阳殿,独占一宫,荣宠无限呢!”逢春简直是后宫的八卦小达人,一有风吹草动,马上就能收集到最新消息。 “那我得备重礼去庆贺。”洛丢丢沉吟道。 “可不是。”逢春将桌上的食盒打开,将饭菜摆了出来,“女史您近日过于操劳,方才便没有唤醒您。各宫的贺礼已差人送到玉阳殿了,嘉妃身边的包子姐姐还问候您来着。” “辛苦你了!”洛丢丢拍了拍逢春的手,将一个荷包递给她,“我也没有其它好东西,这里有几个赏赐得来的,你收着吧。” “哎!女史您这就外道了!”逢春看着这鼓鼓的荷包,推却了。 “拿着!”洛丢丢给她塞进手里,“尚仪局常有赏赐,这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我的心意罢了。倒是你,做事十分用心,少不得以后要多多辛苦你呢!” 逢春收下荷包,虽没说什么,心里却默默决定,以后替女史做事更要尽心尽力。头上也有一串小小的绿泡泡冒出,飘向洛丢丢。 叮——100和谐值入账。 果然,还是要靠金大腿才能更快的获得更多的和谐值。洛丢丢想起之前帮了陈嫔过后,收到了许多来自她家人的和谐值,心里一动,有了主意。 洛丢丢换过衣裳,来到了嘉妃的新住所——玉阳殿。宫殿比之前的更庄严气派,摆设比之前的更精致奢华,看来,以前看过的宫斗剧里,后宫嫔妃们使尽手段博晋位不是演着玩儿的。 玉阳殿里的宫人比之前更多了,洛丢丢到时,一切都收拾好了。嘉妃正带着包子饺子看礼单子准备回礼呢。 洛丢丢上前问礼,把自己准备的贺礼——一张火锅底料方子,送给嘉昭仪。 嘉昭仪看过,兴奋不已,忙让元宵亲自送到后厨,好叫厨娘做出来。 “当妃可真好,厨房大了许多,宫人也更多了,自己住,还不用担心被管着。”嘉妃凑过来给洛丢丢咬耳朵,“皇帝哥哥真好!” 洛丢丢十分无语,好在这后宫和谐,不然这么单纯的小丫头,估计会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看着那一串接一串飘来的和谐值,洛丢丢觉得,人,还是单纯点儿好。 火锅呈上来后,扑鼻的香气引得众人垂涎,嘉妃尝后,甚是满意,小嘴辣得通红,仍旧吃个不停,一身香汗淋漓。 洛丢丢也很满意,因为又收获了好几千和谐值。 嘉妃吩咐后厨做了许多,给各宫送去,权当是回礼。又解决了回礼的麻烦,嘉妃和身边的包子饺子均是一脸笑容,和谐值不要钱似的往洛丢丢身上飘去。 叮叮叮——丢丢——叮叮叮…… 在和谐值不断进账的音效声中,洛丢丢似乎听见了小火车的呼唤声。 等凝神去听时,却又什么都听不见。可能是太累了的错觉吧!洛丢丢继续沉浸在赚和谐值的大业中。 另一方,小火车已经凝出了实体,一位留着板寸头的青年,有深潭般的眼眸和坚毅的下颌线。 “丢丢——”他薄唇轻启,剩下的话,刻在灵魂里——我马上就来找你。 叮叮叮——叮叮叮——此起彼伏的和谐值入账声在洛丢丢脑海中响起,看来,火锅在后宫众妃嫔中很是受欢迎啊,这么多的和谐值入账,小火车应该很快就会苏醒吧。 黑暗中,许多绿色光团聚在一起,打开了一条绿色的通道。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迈着急促而又坚定的步伐,一直往前。 “今儿的晚膳也做火锅吧!”嘉妃意犹未尽,在园子里喝着消食的山楂茶,拍板定下晚膳。 “娘娘,”元宵上前,轻声道,“皇上今晚会过来,这火锅——” “过来好啊,”没等元宵说出未尽之意,便直接说道,“火锅这么好吃,他不来我也会叫人给他送过去的。” 元宵白白胖胖的脸上渗出汗滴,把求救的目光望向包子饺子。 包子饺子年龄虽比嘉妃大上两岁,但仍是姑娘,并不大懂,只是瞪大眼睛瞧着他,包子还取笑道:“元宵公公,眼见着夏天便要来了,你再不减肥,可怎生是好啊!” 洛丢丢看出了元宵的意思,但并不搭言,只等元宵将道:“还请苏女史帮忙劝劝娘娘。”方开口:“皇上今晚会来您这儿过夜,火锅味儿太大,恐有不妥。” 元宵长出一口气,掏出绢子拭掉额头的汗,一颗大大的绿泡泡从他头顶冒出来,飞向洛丢丢。叮叮——900和谐值进账。嘉妃是金大腿,嘉妃身边的人也不俗啊! “这么好吃的东西,皇帝哥哥肯定会喜欢的。他对我那么好,我也要对他好才是。”嘉妃一脸认真地补充,“我喜欢吃的、玩儿的,都要分给皇帝哥哥。” “嘉妃一片赤诚,想必皇上一定能感受到。”洛丢丢不失时机的夸上一句。 “嘉儿的好,我当然能感受到了。”皇帝带着人和几大箱东西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整齐划一的问安声响起,洛丢丢跟着跪在地上,低头行礼。 “平身吧!”皇帝手一挥,免了礼,自己拉了嘉妃的手坐在园子里,“今天嘉儿又发明什么新的吃食啦?我听明和说,后宫众人皆是赞不绝口,连一向清雅的柳贵嫔都颇为喜欢呢。” “不是我发明的。”嘉妃指向规规矩矩站在人群里的洛丢丢,“是苏女史寻来的方子,我只不过是让厨房里的人做出来罢了,算不得是发明。” “哦,苏女史倒是个妙人。之前的四君子牌、现在的新鲜吃食,都能惹得后宫众人追捧。”皇帝瞧向洛丢丢,见她清秀的面容,瘦削的身姿十分挺拔,犹如一株剑兰,眼里多了几分趣味。 手一挥,特意换过的广袖银丝云纹衮边常服在空中划过一道装逼的弧线,带着笑意道:“赏!” 转头望向贴身大太监明公公,吩咐道:“回去记得在我的私库里,挑两样得用的东西送到苏女史那里去。朕仿佛记得,苏女史也才七八岁,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 “是。”明和自幼同皇帝一起长大,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见嘉妃一脸懵懂,并没有听出其他的意思,便躬身行礼应下了。 洛丢丢心里一惊,却不得不上前跪下行礼:“谢皇上。” “苏女史比我大啊,那以后我不能称你为兄弟了,我要叫你姐姐!”嘉妃忽然感叹。 “嘉儿说得好,你们很是该姐妹相称的。”皇帝一脸笑意,“不过,怕是得先上她称你为姐姐。哈哈——” 皇帝笑了起来,周围的宫人纷纷低下了头,看来,这苏女史的称呼,不久就要改为苏主子了。 洛丢丢亦是低下了头,蓦然响起了自己做彤史的由来。这狗皇帝,三宫六院、各色妃嫔都有,还要打自己的主意,也不怕那啥尽那啥亡。 “不对!”嘉妃忽然甩开皇帝的手,站起来摸摸皇帝的额头,“皇帝哥哥你是不是糊涂了呀!苏女史十六七岁,我昨日刚过十五岁生辰,自然该她是姐姐。” “昨日你便分不清妻和妾的问题,今日又分不清姐姐和妹妹的长幼问题,看来必须要请当初教你礼仪的薛尚书好好给你补一补了。爹爹说过,学海无涯,你还要学呢!” “不用不用!”皇帝连忙拉住嘉妃,想起今日早朝后,太傅以有本要奏,单独留下时,板着脸问的: 嘉昭仪可还懂事?她已成年,不知在皇后宫中,可还住得习惯?乐瑶这孩子在家时,宠的厉害,您既是给她取字的夫君,亦是她的兄长,还望多担待些。 这一顿明着是问候,实则是责怪的话,让自己又想起了那些年,被太傅用戒尺修理的感觉,散朝回宫后立即给嘉儿升位分换宫殿,方才松一口气。 “不学习也行,”嘉妃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担心道,“我是真的怕皇帝哥哥你有病啊!你这么好,我怎么能看着你生病呢!元宵,通知厨房,今晚不吃火锅了,做些清淡的吃食,特地给皇上做一份药膳。” “皇帝哥哥,你可不能拒绝,我希望你赶快好起来。”嘉妃抓住皇帝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定定的望着皇帝,长长的睫毛似折翼的蝶,轻轻颤抖着。 皇帝受不住这样软萌的妹妹情真意切地望着自己,点点头答应了,把她搂进怀里安抚着。 对洛丢丢也失了兴致,只想把这惹人怜爱的嘉妃捧在手里含在嘴里,自己养大的媳妇儿,别人怎么能比呢。想着晚上要吃药膳,嘉儿又正担忧着,晚上也不方便做其他的吓着她,便放洛丢丢回尚仪局了。 洛丢丢心惊胆战的回到尚仪局,拍拍胸脯,还好,嘉妃这个金大腿帮忙吸引火力,让她暂时化险为夷。 “可是,下一次要怎么办呢?”洛丢丢咬唇沉吟。 “下一次有我。”一个温柔的怀抱拢住了她,短短的发茬蹭的她脖子痒痒的,熟悉的气息充盈在她鼻尖,“以后的每一次,都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挖了两个坑,戳作者专栏可见。相信我,不一样的套路。 ☆、奇葩(六) 洛丢丢鼻头发酸,眼眶涩涩的,半响,方哑着喉咙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回答她的,是更紧的怀抱,紧的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我回来了!”他坚定的说道,用骨节分明的手,珍惜的捧起她满是泪痕的脸,轻轻在她润湿的眼睫上落下一个吻,郑重地又说了一遍,“我回来了。” 洛丢丢放任自己,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没靠一会儿,感觉温柔的身体渐渐消失了,洛丢丢抬起头来,看见小火车的身影逐渐变成半透明,着急的抓住他的手,大喊:“小火车!” “我没事儿。”还没有变透明的手轻轻抚着她消瘦的脸颊,温柔安抚到,“我已经脱离系统集中营,成了跟你一样的人。只是维持人身,需要消耗许多的和谐值。变成其他形态,一样可以陪在你的身边。” “那你快变成小火车啊!”洛丢丢急道,变成最初的样子,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我好不容易变成了人,变成你的男人,”伸手抚平洛丢丢皱起的眉,“怎么还会变成系统呢?以后叫我守洛。” “守诺?遵守承诺?”洛丢丢拉下小火车从眉间摸到唇角的手,问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遵守伴你一生的承诺。”青年深邃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洛丢丢,仿佛要望进她的心里。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弯腰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洛是洛丢丢的洛,守护洛丢丢,是我名字的意义,也是——” 洛丢丢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一条璀璨的星河,让她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 “守护你,也是,我存在的意义。” 一瞬间,洛丢丢感觉自己的心里有无数朵烟花在绽放,砰砰砰—— 洛丢丢红着脸推开门走了出去,平复好快要窒息的心跳。 她靠在冰凉的墙上,望着层层楼阁巍巍宫墙,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安定。 逢春提着食盒走了过来,看见洛丢丢,又加快了脚步,嘴里笑道:“苏女史饿了吧,今晚不用当值,可以早点用完膳休息。” 洛丢丢不知道变成人的小火车会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于是接过食盒,对逢春道:“近日是有些疲惫,趁着今儿没事,大家都好好休息。食盒你明儿个早间再来提吧。” 逢春依言告退。 洛丢丢提着食盒走进门去,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反手关上门,洛丢丢将食盒放在桌上,喊道:“小火车,小火车?” 没有回应,也没有人影。 “守洛?”洛丢丢试探着喊道。 半透明的青年突然出现在眼前,坚毅的脸上居然有一丝委屈的神色,“我是你的男人,不许再叫小火车,要叫我名字。” 洛丢丢生出一丝想要逗他的冲动,“不叫名字,你待如何?” “不叫名字?”那张俊脸忽然凑得很近,虽然不是实体,但仍叫洛丢丢气息紊乱了。他勾起嘴角,轻声一笑:“虽说我们还没结婚,但你要提前叫老公,我也不拒绝。哦?” 逗人不成反被撩。洛丢丢深吸一口气,坐下来开始吃晚膳。守洛不用吃饭,直接过去给洛丢丢铺床。 看着那不甚熟练的动作,洛丢丢轻笑,我这是养了个田螺公子啊! 晚上,洛丢丢和守洛分睡两头,守洛还很虚弱,维持着半透明的身体,睡得很沉。 洛丢丢起来了三次,点燃了灯,举着火凑近另一头去瞧他睡觉的样子,生怕再一次弄丢了他。 最后一次,洛丢丢看到他的睫毛颤了颤,忙吹灭了灯,刚转身准备走,就被守洛拉住了手:“你男人好看吗?” “你是谁男人了?”洛丢丢嘴硬道。 “哦,现在我还不是你男人。”守洛的语气有些低落,洛丢丢刚想安慰他,就被他带着往床上拉。 洛丢丢倒在他身上,推了他两下,就听到守洛哎哟叫了起来:“别动,我现在又做不了什么,叫我抱一抱,好不好?” 洛丢丢心疼他身体虚弱,立马不动了,黑夜中,守洛笑了,两人抱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虚弱的田螺公子需要和谐值投喂。 好好休息了一夜的洛丢丢满血复活,处理完尚仪局日常事务后,直奔嘉妃的玉阳殿。半透明的田螺公子跟在她身边,只要不完全现出实体,就没人能看见他。 “苏姐姐,你来啦!”嘉妃昨日知道了洛丢丢的年纪,对她的称呼就从兄弟变成了姐姐。 “不过虚长两岁,姐姐不敢当。”洛丢丢行了礼,说道,“你想开酒楼的愿望,应该能实现。” “真的吗?”嘉妃两眼放光,直接扑上来抓住洛丢丢的手,“你说怎么办?我全听你的。”头上的绿泡泡也不停地往外貌。 跟在一旁的田螺公子——守洛,将和谐值收进手心里,夸赞道:“这嘉妃上道。菜谱我这里多的是,只要能名正言顺,开酒楼不是问题。” 洛丢丢心想,只要皇帝开口,哪里会不名正言顺。 洛丢丢拉着激动的嘉妃坐下,慢慢说给她听:“之前皇上不是送来了几大箱子花椒和辣椒这两样蜀地特有的调料吗,你宫里的厨子也把火锅做得不错,方子也依照咱们京城人的口味改好了。我们可以专门开一家卖火锅的酒楼,分我给的方子那种比较辣的蜀香火锅和改良的京香火锅,配上你平日里研制出来的点心和果酒,不愁生意做不到大江南北。只是,这调料需要皇上给,出去开酒楼,也要皇上出人出力才行。” “这个不是问题,皇帝哥哥肯定会答应的。”嘉妃自信满满,“元宵,你去养心殿等着,等皇帝哥哥下朝后,请他来玉阳宫,我要请她吃好吃的。” 说干就干,嘉妃直接吩咐宫人忙了起来。 吩咐完后,嘉妃趴在桌上嘟着嘴犯起了愁:“皇帝哥哥这么好,我该怎么感谢他呢?” 眼看着小娘娘头顶飘起了一片红云,洛丢丢方一脸正经的告诉她:“皇上什么都不缺,你想感谢他,就把你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给他,让他跟你一起快乐。”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丢丢~~”半透明的守洛捏捏洛丢丢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想跟你一起快乐~~” 洛丢丢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借故告别嘉昭仪,回到尚仪局。一路上都没有再看守洛一眼。 “丢丢,你愿意跟我一起做快乐的事吗?”一回到尚仪局,走进自己的卧室里,守洛就现出实体,拿出了一朵回来的路上精心挑选的、开得正艳的月季,除了没刺,跟后世的玫瑰一模一样。 “闭嘴!赶快消失,去监督嘉妃那里的动向。”洛丢丢恼羞成怒。 “遵命,我的老婆大人!”守洛带着宠溺的笑声消失在洛丢丢眼前。 “啊啊啊——”洛丢丢捂脸半响,平静下来,看见桌上那多还带着水珠的月季,到底没有扔掉它,忍着羞意,将它插在了窗边的细瓷花瓶里。 午睡醒来,洛丢丢被一阵急促的叮叮声吵醒了。看来,嘉昭仪开酒楼的愿望实现了。 “这个嘉昭仪真不错,直接给我们贡献了10000和谐值。”守洛又出现在了洛丢丢面前。 这次,洛丢丢没有赶他走。彼此的心意,在分别的那些日子里,已然清晰。以后的时光,都要携手一起走下去。 所有的打闹,都将是情趣。 “这火锅,以后开到大江南北,需要更多的辣椒和花椒,蜀人用这些来纳贡,可以减轻当地人的负担,我们作为发明火锅的人,又会获得和谐值。”守洛说起正事来,叫人觉得十分可靠。 “那我们要是再做点造福大众的发明,岂不是会获得更多的和谐值?”洛丢丢有点儿兴奋,赚和谐值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事了。自己回现代要和谐值,现在多了一个守洛,需要的和谐值更多。 “万事都有定数,不能无中生有。火锅在蜀地已有雏形,我们的不过是改良;而和谐值的来源,还是要在后宫才行。我们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 “好吧!天上不会掉馅饼,我还是老老实实挣和谐值养你吧,田螺公子!”洛丢丢调侃道。 “天上是不会掉馅饼,”守洛一本正经接过话,“但天上会掉老公啊!是吧?” 那微挑的俊眉、上扬的嘴角,让洛丢丢的心又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一定是心疾还没痊愈。洛丢丢死鸭子嘴硬,坚决不承认自己被撩到了。 “我们还是看看嘉妃是怎么感谢皇帝的吧!”洛丢丢转移话题。 “好啊!给你实况转播。”守洛坐到软榻上,将洛丢丢拉到自己怀里搂住,手一挥,眼前出现了玉阳宫的情景。 洛丢丢动动身体,守洛按住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耳畔,痒痒的,声音也像小猫爪子似的,勾的洛丢丢心也痒痒的,他轻声道:“别乱动,我保证,有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田螺公子上线了,收了我新文的那个小可爱是谁?快站出来!! 给我亲一口。mua~哈哈 ☆、奇葩(七) 答应了嘉妃一系列要求的皇帝,此时在她眼里,简直会发光。 嘉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面盛满了崇拜,看皇帝,仿佛在看天神一样。 她紧紧地拉着皇帝的手,软软地撒娇道:“皇帝哥哥你真好!我太崇拜你了!太喜欢你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说完还用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蛋蹭了蹭皇帝的胸口。 小奶狗般湿漉漉的眼睛、黏乎乎的动作,光是用守洛幻化出来的屏幕看,就萌得洛丢丢大呼可爱,简直想自己养一只这样的小可爱。 更别提切身感受的皇帝了,简直一万以上的暴击伤害。 看着皇帝那快要咧到耳根子的嘴,和趁机搂住小可爱的手,洛丢丢敢保证,如果不是青天白日的、周围还有人的话,这狗皇帝绝对把人给抱床上去了。 好在他还是要脸的,不过,嘴上的便宜还是要占。于是狗皇帝开始给自己争取福利:“嘉儿,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嘉妃的小脸红了,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样,引得人要要咬一口。 洛丢丢眼见着嘉妃头上慢慢聚起了红云,拍拍守洛环抱住她的胳膊,两眼放光,兴奋的喊道:“快,和谐值来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呢?过去告诉她好像也来不及哦!”守洛并不接话。 “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是万能无敌的小火车啊!”洛丢丢摇着他胳膊。 “我是谁?”低沉的声音还是那样撩人心魄,如果不是带着寒气的话。 “是守洛,守洛!”洛丢丢立马狗腿的改口。 “我是你的谁?想清楚再回答。”守洛并不接茬,反而闲闲的看着洛丢丢,“答到我满意了,嘉妃头顶的红云就变绿蘑菇,和谐值就到手了。嘉妃,可是一向大方哦,和谐值肯定不少呢!” “你是……”洛丢丢眼一闭心一横,咬着牙快速小声道,“你是我老公!” “是谁?”守洛掏掏耳朵,凑近了洛丢丢嘴边,“我没听见。” “耳聋是病,得治!”洛丢丢见不得这家伙得寸进尺。 “哈哈,丢丢,你真真是我的小可爱。看老公给你变戏法,你等着看戏吧!”看着洛丢丢红着脸害羞的样子,守洛就像刚刚的皇帝那样,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手一挥,让洛丢丢之前给嘉妃说的话,又在她脑海里响了一遍。 “把你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给他,让他跟你一起快乐……”嘉妃默念着洛丢丢给她说过的,感谢皇帝的方法,从皇帝怀里抬起头来,红着脸蛋,揪着他的袖口,小声问道:“皇帝哥哥,你想我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你,跟你一起快乐……” 皇帝整个人都惊呆了,嘉儿这是开窍了? 巨大的喜悦差点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好在昨天晚膳喝了嘉儿特意安排的药膳,不然此刻,恐怕就要流鼻血了。 他朗声笑道:“好,我的好妹妹,我做梦都想!” “你就是想给我看这个?”洛丢丢一脑门黑线,“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 “当然不!”守洛摸摸她的头发,安抚道,“我掐指一算,算出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你接着往下看便知。” “贫嘴!”洛丢丢用手肘轻轻撞了自己靠着的守洛的腰,继续把目光和心思放在嘉妃和皇上这边。 “那我们快去吧!”嘉妃从皇帝怀抱里跳出来,拉起他的手,一脸兴奋地喊道,“皇帝哥哥,我们一起去吃蛋好不好?我早就想吃你的蛋了!” 嘉妃的头顶的红云被铺天盖地的绿泡泡代替,8000和谐值入账。守洛满意地将所有绿泡泡收入囊中。 “咳咳——”洛丢丢好险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吃蛋?这嘉妃小小年纪,又长在深宫,居然还知道这些,真人不露相啊! 守洛一边给洛丢丢拍背顺气,一边勾着嘴角看着这一幕。 这嘉妃心性十分单纯,她说的吃蛋,恐怕并没有那些引申含义。 果然,在皇帝一脸春意地想着他理解的吃蛋时,嘉昭仪就已经拉着他走到了玉阳殿园子角落里的大树下,还支开了身边的宫女太监,让他们退到月洞门外去候着,无召不得擅入。 皇帝简直乐得合不拢嘴,天呐!没想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居然是这样的。 比贵妃水湄还会玩儿,第一次,就弄这么大阵仗,又是吃蛋又是大树的,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新鲜的刺激的好玩儿的! “皇帝哥哥,整个皇宫都是你的,这棵树也是你的吧?”嘉妃拉着皇帝的手,兴奋地望着这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问道。 “当然,天下都是朕的。”皇帝把妹儿简直王者段位,情话张口就来,“这棵树,是我的,也是你的,因为,我是你的。” “我,”守洛拉着洛丢丢的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贴近她耳朵轻声道,“是你的。” “不准跟这狗皇帝学!”洛丢丢抽回自己的手,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着屏幕,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低低的笑声从耳后传来,靠着的胸腔也跟着震动,洛丢丢耳根的红霞晕染开来,渐渐布满整张脸。 “皇帝哥哥,你先爬到树上去!”嘉妃推开越贴越近的皇帝,指挥到。 皇帝撩起绣龙纹的袍子,一纵身,跃上了树杈,停得稳稳当当。 “皇帝哥哥真棒!”嘉妃眉眼弯弯,拍起了手掌。 嘉妃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看树,开心喊道:“皇帝哥哥,我们马上就可以吃蛋了。” 皇帝看了看这棵树,足够大; 又伸手按了按纵横交错的枝桠,足够密,足够稳; 近几日一直等着嘉儿及笄,也没有召幸其他嫔妃,腰也足够好。 天时地利人和,全齐了。今日再不把自己养的小媳妇吃到嘴里,简直算不上宠冠后宫的好皇帝。 “嘉儿,你是自己上来,还是皇帝哥哥抱你上来?”皇帝迫不及待地问道。 嘉儿喊自己策哥哥,就像喊亲兄长一样,下不去口,喊皇帝哥哥就别有一番情趣了。 从太子哥哥到皇帝哥哥,从乐瑶小师妹到嘉妃,十几年的感情了,今天终于要成为夫妻了。想想都有点儿小兴奋呢! 洛丢丢看着屏幕里皇帝那色气满满的笑容,皱起了眉头,野外现场直播,这尺度是不是有点儿大? “我不上来啊!我在下面指挥,很快就好!”嘉妃甜甜的笑着。 “指挥?很快?”皇帝一脸懵逼。 洛丢丢二脸懵逼。 守洛保持队形,假装着,一脸懵逼。 “对呀!蛋就在你头顶的鸟窝里,你拉下树枝,就能把它给掏出来啦!”嘉妃的大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 “你说的蛋,是鸟蛋?”皇帝脚下一顿,差点儿没滑一跤,张着嘴呆滞地望着嘉妃,表示,我受到了惊吓。 和守洛一起偷窥的洛丢丢,在屏幕这边也长大了嘴,一脸呆滞,表示,画风转变太快,我跟不上节奏。 守洛嘴角的笑意扩大,就知道,这狗皇帝根本没那么容易的手,嘉妃童心未泯,根本就没他脑子里那方面的想法。 “皇帝哥哥,你快点儿掏蛋啊!”嘉妃见皇帝呆着不动,跺着脚催了起来,“早些天我就在御花园里看见了鸟窝,想去掏鸟蛋,皇后表姐不让,还派嬷嬷来管教我。昨儿个搬到了玉阳宫,我就瞧着这鸟窝里的鸟蛋了,怕掏了被皇后表姐知道了又派嬷嬷来说教,特意叫你来一起掏。我是不是很聪明?” “聪明……”皇帝生无可恋的回答,自己的一腔热血,憋了好几天的那股子劲儿,就这么被一窝鸟蛋给毁了。 “那你小心点儿掏哦!”嘉妃小巧白嫩的双手搭在一起,睁着天真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皇帝,“这是我今天最珍贵的东西,我要把它分给你。让你跟我一起快乐!” “好……”皇帝能怎么办?皇帝也很绝望啊!绝望也不能将嘉妃拉去砍头啊,自己养的小媳妇儿,含泪也要哄着。 于是默默掏出鸟蛋越下树,交给嘉妃。 “皇帝哥哥,你真是太好了!”嘉妃扑进皇帝怀里,使劲儿蹭了蹭,方双手贴在皇帝的手旁边,护着心心念念的蛋,往殿里走。 见到那白皙圆润的手指,软软的贴在自己修长的手上,皇帝心里没有生出半点儿旖旎的心思。 只一心想着,快点儿把蛋给送回去,自己好回养心殿批奏折,当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洛丢丢看够了笑话,让守洛把屏幕收了起来。还饶有兴致的和守洛打赌:皇帝什么时候才能把嘉妃吃到嘴里? ☆、奇葩(八) 皇帝:听说有人同情我? 做了两天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之后,皇帝还是想要重拾自己宠冠后宫的称号。 去贵妃那里搓搓麻将; 德妃那里逗逗小皇子; 柳贵嫔那里吟吟诗作作画; 去柔婕妤那里听听小曲儿看看歌舞; 还去陈嫔那里跟檀儿演了一夜《与红娘不得不说的二三事》话本; ——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想起迄今为止,也没有吃到嘴里的小媳妇,嘉妃,到底意难平。 守洛陪着洛丢丢,连续好几个晚上,都在熬夜记皇帝的风流韵事,无比怀念皇帝去嘉妃那里的时光。 虽然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但起码晚上,作为女史的洛丢丢不用熬夜。 于是守洛暗地里用这几天挣来的那些和谐值,换成了一个念头,出现在皇帝的脑海里。冥冥之中让皇帝去找皇后,要把嘉妃吃到嘴里。 “这个皇帝可真没品,要去睡小老婆,自己没本事睡不到,还要找自己的大老婆帮忙,这皇后也是倒了大霉了。”洛丢丢看着守洛放出来的屏幕里,皇帝正拐弯抹角的跟皇后说着,宠幸嘉妃的事情,一脸不屑。 “就是,这么没品,白瞎了一幅好皮囊。”守洛跟着吐槽,当他还是小火车的时候,看过不少恋爱攻略(各种小说)。 里面都说,当女人吐槽的时候,你千万不要反驳,不然倒霉的就是你。 他又点亮了情话技能,扳过洛丢丢看着屏幕的脸,对着她的眼睛,一脸深情的道:“你老公长得比他帅千万倍,心也比他坚定千万倍。我就只喜欢你,眼里心里梦里,都只有你。” “你会做梦?”洛丢丢反问。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守洛厚着脸皮,直直的望着洛丢丢,轻轻的温热的气息撩动着她的心弦。 “切!”洛丢丢哼了一声,转过脸去,白嫩的耳廓渐渐变红了。 屏幕里,得了皇后保证的皇帝带着一脸笑意,回养心殿继续做他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皇后是个行动派,皇帝刚离开不久,便让自己身边的贴身大宫女请来嘉妃,姐妹俩说起了悄悄话。 洛丢丢被逢春请去处理尚仪局的日常事务,特意交代守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边,随时查看动向,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用过午膳后,洛丢丢方闲了下来,迫不及待的追问守洛,皇后是怎么跟嘉妃说的。 “给点好处我就告诉你。”守洛总是忍不住想逗洛丢丢。 见他期待地望着自己,洛丢丢不得不配合他的表演,闭了闭眼,问道:“什么好处?” “好处嘛——”守洛拉长调子,故意引得洛丢丢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的脸上,忽然,低下头亲了一下洛丢丢总爱变红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道:“鱼水之欢。” “流氓!”洛丢丢猛的推开守洛,耳朵又入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想什么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丢丢!”守洛一本正经的看着洛丢丢,“皇后就是这么给嘉妃说的。” “当然,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满足你。”说着促狭的眨了眨眼睛,深潭般的眼眸里,有盈盈的波光,仿佛有万千星光,荡漾在眼里。 “你的能量够吗?”洛丢丢做了这么久的彤史,什么阵仗没见过,直接斜眼瞟了他一眼。 “没有能量,我们就创造能量。”守洛一边回答,一边开启了红云搜索,当后宫之中有人头顶的红云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收到提醒。 “那嘉妃明白什么是鱼水之欢吗?”洛丢丢问。 守洛不慌不忙的放出直播屏幕,皇帝也正这样问皇后,看来他已经被嘉妃的单纯懵懂吓怕了。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啊。”皇后瞪了皇帝一眼。 “梓潼做事,我自然放心。”皇帝赶紧拍马屁,端起桌上的茶递给皇后,赔笑道,“只是这嘉儿,年纪很小,便进了宫,也没个长辈教她这些。” “我给了她避火图,嘱咐她保管好,用心研究。”皇后接过茶,浅浅的呷了一口。 “那我就放心了。”皇帝松了一口气。 “若是准备好了,会派人来找你的,你可别太急,吓着她了。”皇后倒是有点不放心皇帝,特特的叮嘱了几句。 “我回养心殿批折子去。”皇帝此时感觉身上充满了能量,告别皇后,脚下生风,直奔养心殿。 “这的皇后也是不容易。管后宫这么多女人还不算,还要管皇帝。”洛丢丢感叹,“不知道这皇后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无法化解的怨气,或者想要实现的愿望。若是,能跟她多接触接触,说不定我们能大赚一笔。” “皇后有大智慧,做事滴水不漏,又身具凤命,查看她的隐密愿望,需要花费大量的和谐值。”守洛觉得这个皇后太过无欲无求了,这样的人没有弱点,不好攻略,不太愿意洛丢丢在她身上多花精力,怕淑妃那样的事再来一次,怕再与洛丢丢生离。 “那我们还是从嘉妃这里想办法吧,毕竟她人傻钱多啊。”洛丢丢说道。 守洛也觉得嘉妃这里和谐值好赚,手一挥,把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到嘉妃那里。 此时的嘉妃,正捧着一个绸布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在宫里走动。 “娘娘,您拿的什么?要奴婢帮您吗?”包子饺子跟在她身后,在宫里走了好一会儿,叫她额头上都出了汗,忍不住了开口道。 “你这是皇后娘娘给我的避火图,不能给别人,要自己悄悄的拿着。”嘉妃神神秘秘的揭开绸布一角,给她们看了一眼,又马上包回去,抱在怀里。 两个贴身大丫鬟闹了个大红脸,不再开口。 “你们别管我,我要自己找个地方,悄悄的,也不要让其他人来跟着我。”嘉妃一边走着一边吩咐道。 “小姐终于长大了。”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对了,你们俩去厨房吧,守着厨子,用最新鲜的鱼,今天晚上,全做跟鱼有关的菜。”嘉妃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地吩咐道,“晚上我要请皇帝哥哥过来。” “开窍了,开窍了,终于开窍了。”包子念叨着,跟饺子一起往厨房走去。 “就是,皇上今天晚上要来,得准备多一些甲鱼。”饺子边走边计划,“鳝鱼好像也有那作用,也要准备。” “小姐今天可是第一次哎,准备这么多补肾壮阳的,会不会不太矜持?”包子有点儿担忧。 “为了小姐的幸福,必须要多准备一些。”饺子认真的说道,“皇上连续几日都在各宫妃嫔那儿歇息,准备这些很有必要。” “主子奇葩,丫鬟也很奔放啊!”洛丢丢感叹。 甲鱼鳝鱼能壮阳,守洛默默记心里,顺便在系统里搜索了一下其他壮阳的食物,学无止境嘛! 这边,嘉妃已经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避火图,在玉阳宫到处蹿,嘴里还念叨着“哪里最不容易着火呢?” 洛丢丢在屏幕外面接话:“皇宫里哪儿最不容易着火,当然是冰窖啊!这嘉妃,知道冰窖在哪儿吗?” 守洛等嘉妃头顶的红云聚到足够大时,把玉阳宫里冰窖的位置送入嘉妃脑海里,收到了5000和谐值。 洛丢丢听到叮叮叮——和谐值不断入账的声音,还觉得有点莫名奇妙,不过是随口接了一句话,嘉妃应该听不到吧?怎么就有,这么多和谐值入账呢? “嘉妃心思单纯,想要的东西都有,烦恼的东西太少,所以给的和谐值就特别的多。”守洛解释道。 “这么可爱的人儿,我都不忍心叫她烦恼了。”洛丢丢叹了一口气,“我们还是从尽快重新找个金大腿吧!” 金大腿嘉妃来到了玉阳殿的冰窖里。将避火图连同裹着的绸布,塞进了冰窖的角落里,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赶紧跑了出来。嘴里还嘀咕着:“避火图,应该是要放在能避火的地方保存吧?冰窖就能避火,等到了冬天,不容易起火的时候,我再把它拿出来看,这样最安全。” 仿佛做完什么大事儿似的,嘉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的跑回了自己的寝殿里。 “避火图,是这么理解的?”洛丢丢感觉自己三观又一次被刷新,一脸呆滞地向守洛求证,“是我记错了吗?还是这个朝代的避火图,跟我理解中的不一样?” “你没有错。”守洛摸她的头发,借安慰之名,干脆抱住了她,“是这个嘉妃太奇葩了。” “这样说来,我有点儿,期待今天晚上他们的鱼水之欢了。”洛丢丢不厚道的笑了。 “时间还早,先用过晚膳再来看。”守洛收起了屏幕,看直播也是要花和谐值的,在没有找到下一个人傻钱多的金大腿之前,节约是很有必要的。 “对,还要准备瓜子和茶水,我估计会有一场好戏。”洛丢丢兴奋地说道,走出门去唤逢春早早去领晚膳。 看着洛丢丢欢快的背影,守洛心里一笑,莫名有点儿同情那个狗皇帝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书预收,戳作者专栏可见,九月份就开,已经在存稿了。 文名:戏精穿成朱砂痣 (快穿) 文案: 每一个女孩子,都想要被宠爱。 现实却是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唱歌; 相亲失败了99次的洛简简!!绑定了影后系统,穿成各个言情小说里男主心头的朱砂痣,学习恋爱技巧。 想要被人无原则的宠爱咩,o(≧v≦)o~收藏一个啊,girl。 一穿:全身都很硬的铁血将军vs身娇啼软秦淮花魁 二穿:仙道宗门暴脾气剑修长老vs浑身是戏的貌美剑灵 三穿:先拒婚后忠犬醋王少年郎vs据说来自深山老林的未婚妻 四穿:考上状元的寒门书生vs要报恩的桃花妖 ☆、奇葩(九) “嘉妃那边派人过来了吗?”皇帝放下一本策论,第三次问明和。 “若陛下着急,不若直接去嘉妃宫里?”明和提议。 皇帝又装模做样的拿起策论,嘴里矜持道:“是她要邀请我去宫里,我怎么能自己送上门去呢?” 明明是你自己猴急,还说得是嘉妃要嫖你一样。明和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却毫无诚意地道:“陛下圣明!” “启禀陛下,朝阳宫玉阳殿元宵公公求见。”守在殿外的小太监进来禀告。 “快宣!”皇帝已经按捺不住了。 “参见陛下!”元宵挪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艰难的行了一个跪拜大礼,看得皇帝直皱眉头,赶紧免礼平身。 “嘉妃娘娘请陛下今晚移驾玉阳殿。”元宵说出来意。 “哦?”皇帝双眼一亮,直着身子正襟危坐,还特意端起了案几上的参茶,掩饰自己的兴奋,慢条斯理的问道:“嘉妃有说请朕所为何事吗?” “说了,”元宵眼一闭,红着脸说道,“嘉妃邀您去玉阳宫赴宴。” “赴宴?什么宴?”皇帝喝了一口参茶,想问清楚,以免空欢喜一场。 元宵的头埋得更低了,但仍然清清楚楚的回答:“鱼水之欢。” “噗——”皇帝一口参茶喷了出来,明和连忙过去拍背,顺便将案几搽干净。 “回去告诉嘉妃,朕沐浴更衣后即到。”皇帝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往养心殿后殿走去,心里合计着今晚穿什么合适。 用过晚膳的洛丢丢,舒服的躺在软榻上,田螺公子守洛在一旁任劳任怨的给她嗑着瓜子,他们面前的屏幕里正放着皇帝的行踪,预备看笑话。 此时的皇帝穿着一件深红色的交领广袖长袍,领口和袖口有黑色的滚边,用银丝线绣着云纹,头发用玉冠束了起来,显得整个人十分精神。 嘴角勾着微笑,脚步分外轻快,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皇上,今晚需要召苏女史去玉阳殿候着吗?”敬事房总领太监躬身行礼问道。 丢丢一惊,手里的瓜子都掉了,她已经连上几个夜班了,皇帝不会这么没有人性,今天晚上还要召自己去熬夜记录他的风流韵事吧? 守洛拉起她的手,把剥好的瓜子仁儿倒进手里,安慰道:“他不会叫你去的,放心!” 果然,皇帝的脚步一顿,沉思了一会儿,方道:“暂且不用,你们也不必跟着,朕自己去。” 说完便子带着贴身太监明和公公,脚步不停地往玉明殿走去。 “皇帝今儿个转性了,放我假?”洛丢丢把守洛刚剥好的瓜子仁倒进嘴里,含糊着问。 守洛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用柔软的指腹轻轻擦去洛丢丢唇角沾着的瓜子皮,还颇为留恋的蹭了蹭,在洛丢丢瞪大眼睛,伸手要拍他的时候收回来,慢慢道:“只是被嘉妃给吓怕了,虽说事不过三,但前两次狗皇帝都是满怀信心激情澎湃的扑过去,又被嘉妃弄得直接熄了火,他害怕这次还是这种情况,所以支敬事房开了其他伺候的人,也不让你过去。” “可怜的狗皇帝,但愿他这次能顺利一点!”洛丢丢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守洛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并不说话,只是微笑。 皇帝带着明和来到了玉阳殿,宫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映衬着他身上深红色的衣袍,免得她今日是新郎官似的喜庆。 跟着等在门口迎接的元宵进入殿内,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桌前的嘉妃。 平日里总是穿着简单衣裙,梳着简单发髻,不施脂粉,少戴钗环,看上去仍留有孩子气的嘉妃,换上了妃位品级的化服,正静静地坐在桌前朝着他微笑。 平日里总梳着简单元宝髻的一头青丝被挽成精致华贵的飞仙髻,鬓边插着两支巧夺天工的朱雀钗,纯金雕琢成的翅膀羽毛根根清晰可见。 雀嘴里的红宝石流苏如流水般倾落,直垂到她羊脂玉般莹润的肩头,晃花了皇帝的眼。 皇帝快步走上前去,嘉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俯下身子柔柔地行了一礼,长白皙的脖颈湾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皇帝咽的咽口水,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宽大而华丽的衣摆与他的袖摆交织在一起,奢华的云纹和绚丽的孔雀纹交相辉映,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这样看来,狗皇帝和他养成的小媳妇还蛮配的哦!”洛丢丢低头喝了一口守洛端到他面前的茶,跟他八卦。 “那算得了什么相配呢?”守洛俯下身轻轻吻掉她唇边的水渍,低声道,“这天下,没有比我们俩更配的人了。” “你起开呀!”洛丢丢心慌意乱的推开守洛,把目光看向屏幕,表示自己一心只想看八卦。 皇帝和嘉妃已经做到了桌前,宫人们捧着一道道鲜美的佳肴鱼贯而入。 嘉妃嘟着嘴抱怨道:“皇帝哥哥,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 平日里做起来孩子气的动作此刻只余惊艳。微皱的眉间一朵怒放的芍药,衬着白嫩的肌肤,显得分外妖娆;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明朗,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泉,让这妖娆又显得有几分天真。 皇帝看了差点把持不住。 “你早点来,我就可以早点吃饭了,我的肚子都饿扁了。”嘉妃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动筷子。 看到这熟悉的样子,皇帝这才回过神来,压下那些旖旎的心思,拿起筷子,赶紧说道:“我的错,我的错,下次我一定早点儿!” “可没有下次了,为了今晚这鱼水之欢,我可是准备了一下午,太辛苦了!”嘉妃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皇帝哥哥你今晚就好好品尝吧!” 鱼水之欢?品尝? 皇帝感觉自己受到了1万点暴击,若不是连续好几夜在其他妃子宫里过夜,体内的躁动尚可压制,相信他此时一定会喷出鼻血来! “这嘉妃也太直接了吧?”洛丢丢瞠目结舌,“确定她不是穿越过来的吗?怎么这么奔放呢?” “不是,她只是不懂而已。”守洛冷静地回答,转瞬又莞尔一笑,“丢丢懂对不对?我倒是希望丢丢你能这么奔放。” “闭上你的嘴,好好看热闹!”洛丢丢直接捂住了守洛的嘴,反而被一个温热湿润的东西舔了一下手心,惊得马上回来,握成拳头藏在背后。 守洛见再逗下去,有炸毛的趋势了,这才住了嘴,与洛丢丢一起看后续发展。 皇帝压下心中的火热,与嘉妃一起共享晚膳。眼见着那些一道道呈上来的菜,皇帝又没有办法淡定了。 枸杞甲鱼汤,红烧鳝鱼段,韭菜富贵鱼,鱼羊火锅……全是是壮阳的菜! 嘉儿果真开窍了,皇后诚不欺我也! 虽然这一桌全鱼宴,几乎每道菜里都有壮阳的东西,简直是对他作为宠冠后宫的皇帝的侮辱。 如果这种侮辱是自己养的小媳妇给的,他愿意接受这种侮辱! 几乎是怀着一种兴奋得快要飞起来的状态,皇帝忍耐了又忍耐,吃完了这一桌精心准备的菜肴,迫不及待就想进入今晚的主题——鱼水之欢了。 拉着嘉妃往净室里走,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搜索吃掉宠妃的一百零八种办法,最终选择了鸳鸯浴,毕竟在水里才叫鱼水之欢嘛!皇帝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嘉妃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小媳妇儿似的跟在皇帝身边,认认真真的问:“皇帝哥哥,今晚的鱼好吃吗?你快乐吗?” 心想着要把小媳妇吃到嘴里的皇帝此刻心情特别的美妙,高兴地答道:“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这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候!” “那就太好了!”嘉妃心满意足的笑了,说道,“皇帝哥哥,你先洗吧,我让包子去找明和来伺候你。”说着就要往外走。 “嘉儿不一起吗?”皇帝已经火急火燎的脱掉了外袍,“我们一起泡鸳鸯浴呀!” “可是我刚来的月事,不能泡澡啊!”嘉妃咬着嘴唇,认真地看着皇帝。 “月事?”皇帝只感觉有一个惊雷砸在自己的头上,定了定神,肯定地说,“敬事房有记录,你的月事并不是今日啊!” “是啊!”嘉妃皱起好看的眉,也很苦恼,“今儿个去冰窖了一会儿,月事就提前几天来了,还弄脏了我穿的裙子,才换了这套衣服,虽然麻烦了些,但是颜色深,弄脏了也看不出来!” “哈哈哈……”洛丢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狗皇帝也太倒霉了吧?” “好端端的,你去冰窖做什么?”皇帝咬牙切齿,“你宫里的下人都是死人吗?冰窖这种地方也敢让你自己去。” “我去藏避火图啊!”嘉妃凑皇帝跟前小声说道,“避火图要避火,只有放在冰窖才安全。皇后表姐说了,这种东西要私底下自己看,不能给其他人瞧见,所以我把人全都支开了,我聪明吧!”说完还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端的是娇俏可爱。 皇帝之前的鼻血都化作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但还不死心,总觉得煮熟的鸭子不能就这么飞了,于是压住了心里的火气,含着一丝希望问道:“那鱼水之欢呢?你准备了一下午的鱼水之欢不能就这么没有了吧?” “可是,鱼水之欢,你不是体验过了吗?”嘉妃歪着头,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他,“皇帝哥哥,你的记性怎么老是不好啊?” “什么?鱼水之欢已经体验过了?”洛丢丢跟此时的皇帝一样的懵逼。 “对呀!晚上我们吃了新鲜的鱼,全都是刚从水里捞起来的,而且每道菜里都有水,吃完了,也很高兴啊,你说得到了快乐,那不就是体验了鱼水之欢吗?”嘉妃扳着手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给皇帝听。 “这是你说的鱼水之欢?”不死心,皇帝又认认真真的问了一遍。 “对呀!”嘉妃认认真真的点着头,又确认了一遍。 “朕……朕……”皇帝一口气没上得来,直接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洛丢丢笑得直捶桌子,“笑死我了,听说鱼水之欢是这样解释的!” “仔细手疼!”守洛拉过洛丢丢的手,轻轻揉了揉,嘴里道,“鱼和水做的菜,吃完了很快乐,鱼水之欢,这样解释也没毛病啊!狗皇帝心思不单纯,自己想太多,有什么办法!” 想太多的皇帝此时正躺在床榻上,被急急忙忙赶来的太医诊诊治。 被嘉妃喊来救场的皇后表姐,一脸严肃的问:“皇上到底如何了?” “启禀皇后娘娘,”几个把完脉的太医商量出来了结果,“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近日里房事频繁,身体略有亏空,今日又进食了不少大补之物,方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只要清心寡欲歇上半月,注意饮食即可。” “退下吧!”挥退太医后,皇后命长乐宫的太监总管明识晓谕后宫众妃嫔,本月不得承幸皇上,违者宫规论处。 又打发嘉妃去休息,自己守着皇帝,等他醒来。 “这个皇后不简单,有智慧,有魄力!”洛丢丢很崇拜这样的职业女性,“若是身在现代,她必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她做皇后一样做的很好。”守洛也欣赏这样的人,“后宫如此和谐,众妃嫔争宠,但到底没有沾染上人命,皇后功不可没。最重要的是,她拿捏的住皇帝。” 没过多久,皇帝便醒来了,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守在一旁的皇后。还来不及说什么,皇后便把他晕倒的原由以及太医的嘱咐说给他听,自己传下的凤谕也一并说了出来。 皇帝讪讪的,不说话。 皇后又说:“嘉儿还小,许多事不懂,皇上还是在等两年吧。我已让她禁足,派了嬷嬷教导她,你放心吧!” 皇后处理得合情合理,皇帝也没什么好说了。这心里一上一下的闹腾了大半宿,干脆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怜的皇帝!”洛丢丢感叹一声,也洗洗睡了。 之后的半个月,洛丢丢都十分清闲。皇后下令众妃嫔不许承宠,也当真没有一个妃子去皇帝面前献殷勤。皇帝清心寡欲的过了大半个月,整个人都郁卒了,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难道这偌大的后宫,就没有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书预收,戳作者专栏可见,九月份就开,已经在存稿了。 文名:戏精穿成朱砂痣 (快穿) 文案: 每一个女孩子,都想要被宠爱。 现实却是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唱歌; 相亲失败了99次的洛简简!!绑定了影后系统,穿成各个言情小说里男主心头的朱砂痣,学习恋爱技巧。 想要被人无原则的宠爱咩,o(≧v≦)o~收藏一个啊,girl。 一穿:全身都很硬的铁血将军vs身娇啼软秦淮花魁 二穿:仙道宗门暴脾气剑修长老vs浑身是戏的貌美剑灵 三穿:先拒婚后忠犬醋王少年郎vs据说来自深山老林的未婚妻 四穿:考上状元的寒门书生vs要报恩的桃花妖 ☆、真心(一) 养心殿红云一片。 洛丢丢和守洛面面相觑,皇帝这是好日子过惯了找虐?在后宫求真心? 狗皇帝有龙运,他的和谐值,和一般妃嫔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洛丢丢瞧见守洛苍白的面色,思索了一会儿,决定了,接了皇帝这单任务,帮助他找真爱。 毕竟后宫佳丽三千,皇帝模样不错,有一两个瞧上他,也不奇怪,这样又满足了那个求真心的女子,岂不是可以赚双倍的和谐值? 但是一想到和这皇帝谈真爱,感觉就是个笑话,有些不甘心:“田螺公子,你说皇帝配谈真心吗?两情相悦,在后宫,多难的事情啊!” 守洛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指明了方向:“皇帝认为是真心,那就是真心了。”也是说,丢丢不用帮他在后宫获得一段真情,只要让他感受到有人爱他就可以了。 洛丢丢恍然大悟:“守洛,你越来越厉害了!” 守洛得意道:“那是,不看看我是谁的老公。” 洛丢丢已经对他的厚颜免疫了,飞快动起了脑子:“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也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是滥情的,明孝宗朱祐樘就只有一个张皇后,只是在皇帝这个位置上,拥有无上的权利,欲望会被放大,女色在男权社会不是瑕疵,但后宫女人也不是傻子,博宠无望的,自然知道谋出路,不然后宫为什么都用太监,哈哈。” “守洛,要不然我们打一个赌,如今就给皇帝一个机会,摆一份真心在他面前,看他是否懂得珍惜。我赌,不会。” 守洛说:“我一向都和老婆一条心,赌什么,等着看笑话就好了。” 他仔细查探起来,后宫红云无数,有些只是芝麻大的事情,很容易被忽略,就像现在社会的天眼,有时候明明知道事情发生在这里,但查探起来,还是颇费功夫。 守洛闭眼凝神,时间飞逝,洛丢丢等在一旁有些担心,守洛身体又开始变得透明起来,丢丢心疼他,轻声呼唤:“守洛,要不然就停下,我去后宫走动走动,多多留意,总能发现的。” 守洛睁开眼睛,笑了:“我可不放心你总去后宫晃悠,万一那狗皇帝贼心不死,我可找谁赔媳妇儿呢。”见洛丢丢仍然有些担心,安慰她:“我可是你的田螺公子,本事大着呢。瞧,我已经找到了仰慕皇帝的女子,还是个昭仪。” 屏幕里: 木昭仪正坐在绣架前绣花,祥云纹不过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儿,用了四种深浅不一玄色的线,一层一层,绣出层次,收针的时候,樱桃小口凑近,轻轻一咬,这就成了。 眼睛有些涩,指尖都是针孔,靴子底厚,针特别难扎进去,好不容易纳好了鞋底,看靴筒似乎又太素了些,开始绣云纹,绣了三个月才得这么一双软底靴,靠近窗子细看,阳光洒在绣的花样上,祥云似乎在涌动,一针一线绣的都是情。 ——即使他从来都不穿。 她叹了一口气,取下靴子,细细折叠好,搭着凳子送到柜子顶端的樟木箱里,搁得高防虫,防潮,樟木箱子一打开,里面放的全都是他的东西,袜子,里衣,叠放地整整齐齐。 “递个掸子给我,日子真不经消磨,做一双鞋子的功夫,上面都有灰了。”木昭仪站在凳子上,把手伸到后面,叫自己的贴身宫女婉儿。 “主子,上面高,奴婢来吧。”婉儿拿着掸子劝木昭仪。 木昭仪一笑,看着那个箱子,脸上都是柔情,她关上箱子,细细拉下布罩,用掸子轻轻扫着上面的灰,甜蜜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皇上的东西都要我亲手打理,才算尽心。只要想着他穿上的样子,我心里就高兴。” 婉儿叹了口气,在下面帮她扶住凳子,劝着:“主子,咱们宫向来冷清,拨到您面前的,每季只有四匹细绸,你全都给圣人做衣裳了,自己的里衣倒还用粗糙的麻布,沐浴的时候,瞧见您皮肤都磨得红了,何必呢。” 她见木昭仪像没听见似的,心疼她,硬着头皮说:“圣人又不来这里,您何必自苦?” “住嘴!圣人之事,也是你能非议的?”木昭仪拉下了脸,爬下凳子,婉儿稳稳扶着凳子,见她下来后,似焉了的鹌鹑,缩着脑袋退到一边跪下。 “罢了,起罢。宫里头忌犯口舌,你且好好记着。免得行错了事,你主子我无力救你。”木昭仪叹了一口气。 婉儿偷偷抬起头,瞧了一眼木昭仪,正对上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吓得赶紧又低下了头。好半天没听到呵斥的声音,又抬头看了一眼。 木昭仪笑了:“我倒不知,你还是个促狭鬼。” 婉儿这才站起来,凑到她身边,殷勤捶起背来:“能博主子一笑,我就算彩衣娱亲了。” 木昭仪笑得更厉害:“你这丫头,满嘴胡话,我几时是你的老子娘了。” 婉儿偏过头,“呸呸”了几声,振振有词:“我是丫头,学识粗浅,经常犯笑话,只有主子心善,能容我,在我眼里,主子天底下最好看。” 空气安静下来了,夕阳薄薄的光晕透到木昭仪脸上,如画一般宁静。她瞧着昏黄的天空,一时怔住了,喃喃自语:“他看不见我。” 洛丢丢趴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电子屏幕回放:“女子痴情起来,很是动人呀。” 守洛跟她挨着脑袋一起追剧,断言:“那女的没可能,皇帝不爱这一号。” 洛丢丢奇道:“你难道连皇帝内心都能窥测到?” 守洛翻了个身,躺在洛丢丢床上,举起手指晃了晃,神秘道:“非也非也,都是男人,皇帝的审美我还是懂得的。” “哦?”洛丢丢声音上扬,“我竟不知,都是男人,你什么时候和狗皇帝归为一类了,什么审美,也来说给我听听呗?” 守洛听着语气不对,偷偷瞄了洛丢丢一眼,见她似笑非笑,头皮都要炸了,遂义正言辞:“我怎么能和狗皇帝一类呢?我对我们家丢丢,可是一心一意。” 洛丢丢看了他一眼,那小眼神在守洛身上徘徊,跟羽毛似的,挠得守洛心里痒痒的。 “好老婆,我受不了你这精神虐待了,再看,我可就亲了。”守洛作势扑上来。 “走开,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学坏了。”洛丢丢推开他,“你好好说,男人是什么审美?好好答,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一切都好说。” 守洛笑了,回答我女人问题,凭我记忆力和逻辑分析能力,这不是小菜一碟:“你瞧瞧皇帝一直以来宠爱的人,最开始的贵妃,明艳动人,又有恰到好处的性感,这种女人便是上品,皇帝其实心里面明白,明明知道她不爱他,但抗拒不了贵妃与生俱来的魅力,宁愿像金丝雀一样把她养在宫里,看着养眼呀。” “似乎有理。”洛丢丢点头,“那德妃呢?” “德妃性子端庄,其实不太讨喜。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懂事,识得眉眼高低,还有一手绝活儿推拿,即使在后宫,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综合型人才。” “恐怕最关键的是,肚子争气吧。”洛丢丢吐槽。 “还是我老婆明白,古代男人重视传宗接代,何况皇帝的职业特殊,生了小皇子确实是受宠的砝码。”瞧见洛丢丢的脸色,连忙表白,“我绝对不是这样肤浅的男人,我本无生命,不奢求血脉延续,只求和我的丢丢恩爱一生。” 洛丢丢听了,想起来他的身份,好不容易从系统集中营脱离出来,怕扯什么孩子的话题惹他伤心,调侃道:“你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啦?说得头头是道,再说说淑妃呢,我想听。” 守洛一笑,媳妇儿真贴心,就是怕连累她没有后代,等老了没人可怎么办?看来自己得多攒点和谐值……想什么呢,一个系统倒考虑起了老了后的事情,情人就在身边,这日子再幸福不过。 他笑道:“淑妃娘娘更是妙了,肤白貌美,时不时再作一两场?十次皇帝只能吃两三次,可不就是像没有过瘾的猫,每每气得皇帝要转身,她勾勾小手指,皇帝就过去了。” “娘子,为夫考考你情商如何。你说,这几位娘娘受宠的相似之处是什么?” “皇帝还挺注重身份的?这几位娘娘出身不凡。”洛丢丢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仍双手托腮,作一副小女儿痴相,最近沉迷于扮演傻白甜角色,真的很苏很爽好嘛。 果不其然,守洛捏了一下她的脸:“丢丢,我真怕哪天我不在,你被那狗皇帝给吞了,我死不瞑目。” 丢丢顺势躲进守洛怀里:“怎么办?我幼小,无助又可怜,离不开你。” 守洛长手长脚连忙把她搂进怀里:“我的心肝,叫我怎么能放下心?你仔细听我分析,你瞧瞧陈嫔的小丫鬟檀儿,她为什么能够获宠?” “嗯嗯嗯,”洛丢丢在守洛怀里摆动脑袋,“我不知道呀,你说了我才懂。” “她会玩呀,能演话本子,就是见识还少了一点儿,不然受到的宠爱可不止现在这样。我推测呀,后面肯定还会有这样的女人获宠。”守洛一本正经地分析。 “所以呢,男人的审美是什么?”傻白甜·洛一脸崇拜的目光看着守洛。 “你这个小傻子啊,是美貌呀。” 多么现实的一句话。 总有人说,我希望有一位白马王子,透过我平庸的外貌,能看到我灵魂的美。 然而现实,如果一个男人,三寸丁,橡皮圈肚子,秃头油腻黄牙,只要占了一样,就会很快被拒之门外,更可况视觉系的男人。 木昭仪没有错,但相貌平庸了些。皇帝可以选择的太多了,所以他可以挑拣。 不过,在洛丢丢和守洛眼里,只有和谐值,皇帝呀,你就安心等着来献身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新文又多了一个预收,哪个小天使?!快出来!!让我抱抱~~以及感谢baobaologow的十瓶营养液 ☆、真爱(二) 洛丢丢这几日闲的很。 尚仪局的嬷嬷体谅她身为彤史,经常要值夜班,因此白日里,丢丢只需要去晃悠一圈,无事便可以回来。守洛和丢丢二人有自己的时间可以相处了,真是温馨的时刻。 两人坐在床上,守洛她的旁边蹭来蹭去,像一只觅食的小奶狗,他双手圈住洛丢丢的脖子,低着头一点一点亲上去,额头,脸颊到嘴角,手也渐渐不老实起来。 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越吻越深,右手从脖子渐渐往下滑,身子前倾,把丢丢往床上压,丢丢闹了一个大红脸,羞涩,又有点难耐,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关键时刻,守诺的身体渐渐的变得透明起来。守洛变得有些暴躁,他翻身过去,睡在一边,用被子盖住了自己,长长叹了一口气。 丢丢:“你不用盖的,反正现在也只剩下一个轮廓了。” 守诺双手捂面,声音有些闷闷的:“丢丢,你插得一手好刀。” 洛丢丢哈哈笑了两声,掀开了被子,扑了上去,紧紧抱住了他。 守洛一开始还假意推她,后来,炸了毛的小狼狗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平静下来的守洛身形渐渐稳定下来了,他回抱住丢丢,声音有些沮丧:“丢丢,我是不是表现的很差劲?” 哦,为了自己的后半生幸福生活,一般这种时候,男人是不能受打击的。 丢丢看着守洛,额前的头发都耷拉下来,母性大发:“没有关系,为了你,柏拉图也可以。” 守洛不甘心,肉到了嘴里面又掉了的滋味儿,真是谁试谁知道,他开始扔刀子:“那是因为你没有尝过,男女之间销魂滋味儿。” 洛丢丢一个眼神扔过去:“你又知道?” 守洛哼哼了两声:“我一定可以的,等我下次肯定会让你欲罢不能。” 洛丢丢一脸,嗯嗯,你说的都对。 守洛彻底没了脾气,两个人静静地搂着,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丢丢和守诺两个人躺在床上,为了后半辈子的共同幸福生活,钻研起了业务。 两人透过电子屏幕去研究木昭仪的一举一动,熟悉她,才能挖掘到她的优点,找出攻略皇帝的办法。 穆昭仪生活非常规律,每天早上五更起。 皇后那边只用初一十五去请安,太后娘娘更是常年礼佛,不许人打扰,丢丢很好奇后宫平常妃子的日常,衣食无忧的她们平时都在干什么呢?得,这位用过早饭之后,又开始绣花了! 这次换了个花样,在给皇帝做里衣。 窗前的绣凳上,一坐就是一上午,丢丢中途揉了几下眼睛,要不是信任守洛,知道他办事一向靠谱,都怀疑屏幕定住了。 洛丢丢吐槽:“你说这位成天绣花,不会成了个瞎子吧,古代绣娘眼睛不好,可多的是。” 说着仔细观察起来,你还别说,这一看就发现了,木昭仪虽然还年轻,但因为长时期刺绣眯着眼睛,额头那里已经有了抬头纹,眼睛经常眯着,显得不太精神。 守洛蒙住了她的双眼:“你别和她比,你有我宠,休息一下,我替你看。” 终于,木昭仪站起身来,端起已经放凉的茶杯,抿了一口,她倒是毫不在意,入口的东西,吩咐婉儿,这主仆俩又出去晒衣服了。 她拿着湿帕子,将院中的竹架子擦得干干净净,将箱子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不一会儿院子就摆满了。 婉儿额头汗珠滚滚,拿手挡住了外面的日头,再看木昭仪,香汗淋漓,面上却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守洛已经觉得有些无聊了,将洛丢丢一缕长发,缠在手指间,绕来绕去,丢丢也有些撑不住了,这位主子的生活可真是乏味的紧呢。 吃过午饭,木昭仪终于动了,她来到了御花园。 咦?有戏看? 洛丢丢打起了精神。 御花园很是热闹,虽然没了皇帝的掺合,但后妃们的生活可丰富的紧。 正值隆春,御花园里百花盛开,争奇斗艳。贵妃娘娘办了一场百花宴,众妃分坐两旁,赏花喝酒,好不惬意。 贵妃坐在主位,着红装,美而不妖,她举杯仰头,酒入口中,随意拿袖口一抹,动作有说不出来的恣意和潇洒,多了一份随性的味道。 德妃正全神贯注看着小皇子,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小皇子坐在一边的小桌子小板凳上,身板挺得直直的,他拒绝奶娘的投喂,坐上了餐桌,拿起勺子,将面前满满的一碗饭吃的干干净净,一粒饭都没有掉。 他举起空空的饭碗,奶声奶气炫耀道:“母妃,我吃了整整一碗,自己吃的哟。” 德杯拿起帕子,擦掉了他嘴边的饭粒,笑道:“母妃都看到了,很厉害!” 小皇子把目光投向远方,叫道:“母妃,我见到舅舅啦,好威风呀!” 德杯顺着儿子的视线望去,王翼身着铠甲,在众人之中,有鹤立鸡群之姿,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美好,他远远一拱手,率着一队巡查的御林军避开了。 德妃端起酒杯,放肆的饮了一回。 她,终于盼到了这一日。 洛丢丢也有些唏嘘,这两位主子的事情她是亲身参与过的,看着看着不对劲儿了,这次的主角呢?不怪丢丢,那两位主子太显眼了,昭仪则有些灰扑扑的。 木昭仪一个人在凉亭最末端的角落,那一处凉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正午的日头遍布了凉亭。 即使正值春天,这光线也叫人扛不住。木昭仪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守洛已经将镜头切换到木昭仪那里,顺着木昭仪的视线,清楚的看到御花园的主道,来往每一个人都要经过这里。 洛丢丢有些搞明白了,她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一个黄色身影出现在主道上。 看来这位不傻呀,知道主动去吸引皇帝,就是付出的代价有点儿大,防晒是美容的必备功课呀,傻女子。 也不知道,皇帝老儿见了这女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皇帝头戴紫金冠,着一身明黄龙袍,袖口处祥云纹绣上了暗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双桃花眼看了过来,见凉亭处立了一位女子,习惯性的笑了笑。 “砰砰”,哇,木昭仪的心跳好快呀。 不是吧,这么单纯,一个笑容就让她春心大动。待皇帝走近,木昭仪双手颤抖,她的手死死绞住裙角,裙边起了一圈细碎的波纹,低头行礼:“圣上金安。”除此之外,一句话也没有了。 皇帝打量了两眼,见她插着金簪,着宫装便知道是自己的妃嫔,随口夸道:“你这裙子不错,光斑投在上面,会跳起来呢。只是爱妃立在此处,不热吗?” 木昭仪面色通红,陛下他认出我来啦,他叫我爱妃,还担心我被太阳晒,这是在关心我吗?这半日没有白站。 她大着胆子,抬头瞧了陛下一眼,皇帝想了半天,这不是同嘉妃一起进宫的妃嫔吗,当时看着面色平庸,但是人数又没有够,见她肤色白皙,看着还算顺眼,随手便点了她。 之后,好像宠过哪个妃子一段时间,就将她抛在脑后。宠过的妃子是谁来着,忘了,反正不打紧,后宫的女人多的是。 眼下,刚刚在嘉妃那里受挫,算是在空窗期吧,于是来聊骚来了。 只是眼前这女子,太阳将她的脸晒得有些红,还隐隐有汗渍自额间渗出。看着性格也不太活泼,无端让皇帝想起了那个只会刻木头的陈嫔。 想到陈嫔,便想到了她那个会玩花样的丫头檀儿,可有些日子没有去了。 御花园也传来一阵笑声,似风铃一般清脆。皇帝立马被吸引了过去,他连招呼都没打,转身便走了。 木昭仪还在回味陛下的笑容,见皇帝走了,心里有些酸酸的,但一低头看到自己被皇帝夸过的裙子,又笑了。 她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偏殿,将婉儿拉到面前,与她细细诉说:“今儿皇帝见着我啦,还同我说了一句话。他还冲我笑了呢,圣人的眼睛可真好看,像桃花一样。” “他还关心我有没有被晒到,婉儿,你瞧我晒黑了吗?”木昭仪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庞。 婉儿看到慕昭仪原本白皙的脸,已经有些发红了,估计等冷却下来就会变黑,但见主子说的正高兴,不忍心揭穿,只好捧着她,捡好听的说。 “我知道,你是哄我的,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实话,我愿意叫人哄着高兴。”木昭仪拉着婉儿的手吩咐。 这木昭仪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说她糊涂吧,她有些时候,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但种种行为却有些一根筋,直的很。 唯一能够解释她这种行为的,大概就是暗恋这一个词语了。 洛丢丢不想轻易的下结论,她继续看了下去。 木昭仪打开了钱箱子,入眼处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碎银子,最大的那块只有杏子大小,旁边两锭金元宝还算看得过去。 她的手在银子和金子之间徘徊了许久,终于放在了金锭上,吩咐婉儿:“拿着这个去打听一下圣人今晚宿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吹一波基友的脑洞,以下是她一分钟帮我想出来的新书书名。 《这个戏精又开始作妖》 《前任们同时上线肿么破》 《当朱砂痣成为苍蝇血》 《系统逼我恋爱》 《戏精的女神之路》 《你的现任朝您发出暴怒一击》 《看我高超的恋爱技巧》 《今年是恋爱季》 《叮,他的好感度已上升》 《前任们总想撩我》 《戏精穿成朱砂痣》(原名) 你们觉得哪个书名会想要戳进去呢。 ☆、真心(三) “圣上今晚去了陈嫔那里。” 难道自己看走了眼,都知道打听皇帝的行踪了,看来,是想要争宠?洛丢丢暗自猜测。 木昭仪提着一盏宫灯,站了许久,才将宫灯放在一边,坐在凉如水的台阶上。 虽值春天,但是夜晚还是挺冷的。她却毫不在意,眼睛像定住了一般,看向陈嫔宫殿的方向,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身形颇有些孤寂。 夜风凉凉,稀疏的毛领子被风吹的飒飒作响,浅青色的外套,被夜色沾染了凉意,显得有些灰扑扑的,就像她进宫以来的人生一样。 一日复一日,宫里面的台阶有多少级,御花园有多少小道,夜里几时打更,值夜的宫女太监什么时候轮值,春季的花哪一只最先探头,这些她都一清二楚。 然而皇帝永远不会来,他是昭仪心中的那道光,就如同手中这盏宫灯一样,在夜风下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能够扑灭一般。 而木昭仪,始终不死心,因为没有皇帝,她人生就没有了期望。 哪怕知道只是一个谎言,或者只是自己的奢求,但为了这一点点,有可能她会一直等下去。 “主子,起风了,回去吧。”婉儿拿着一件半旧的外袍搭在她肩头。 “你先去,我在这儿再坐一会儿。”木昭仪并不在意,只抱着膝头看着那摇曳的灯光发愣。 “这不合规矩,哪有娘娘还没回宫,奴自己先躲懒的。”婉儿看出她心绪不高,有些担心,不愿离开。 “我这偏殿可不就是冷宫吗?哪里有外人会进来计较这劳什子规矩?”木昭仪声音沉闷,毫无生气。 婉儿有些着急了,小姐刚刚进宫的时候,也还是鲜活的,只是在一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慢慢失去了生气。 眼见小姐眼中的那团火,炽热燃烧,慢慢沉寂,到现在,那团火光仿佛将要消失一般,她真的有些担心,万一哪一天,她家的小姐撑不下去了可怎么办? 婉儿心内着急,然而她只是一个丫头,在皇宫中如蝼蚁一般地存在,没有任何能力去帮助她家主子实现愿望,更别说有什么勾引皇帝的法门。 但总算这丫头还有一颗忠心,她想起了今天晚上打听来的消息,皇帝去了陈嫔那里。托小姐的福,皇帝每晚去了哪儿,她这个二把手,一清二楚。 细细算起来,这些日子,陈嫔不显山不露水,每月总有那么两三天,皇帝必定会去那里。 这就有些奇怪了,后宫之人皆知道,陈嫔只擅长木工,不怎么爱说话,怎么忽然有一日时来运转,得了皇帝喜欢。 皇帝的口味一向都是固定的,喜欢长相明艳的女子,如贵妃,性格张扬泼辣一些,如前段时间风头一十无两,现在大家讳莫若深的淑妃,或者是娇憨动人,如嘉妃。 自家的小姐她再熟悉不过,成日里钻研绣花,给皇帝做衣服鞋子,绣工倒是比织绣局的绣娘还要出色一些,只可惜皇帝并不喜欢。 而那陈嫔,父亲是工部官员,她肖父,成日里专注木工,手艺活儿倒是精巧,和小姐倒有些相似,怎么翻身的呢。 婉儿压下心里的疑惑,想要去陈嫔那里探听消息。 她怕连累主子,先没吱声,一个人悄悄去了陈嫔宫里,和一个打理花草的外院丫鬟搭上了话,这才知道在陈嫔宫里头,檀儿姑娘得宠,不是新鲜的事情了。 婉儿听到之后心情复杂,想到檀儿,她也曾见过,毕竟小姐和陈嫔一起进的宫,她还和檀儿说过话呢,印象中檀儿话多,会来事儿,最主要的是胸脯大,难道我也要学檀儿一样走老路线吗?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平的胸,沉默了。再看看和小姐一样端正的面容,只会让人想起四个字:忠厚老实,彻底死心了。 她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当初,老夫人挑自己给小姐当丫鬟,就是看中自己忠厚老实的长相, 告别的时候,正巧见到檀儿出来,尽管受宠,但是她还是一副丫鬟的装扮,并不因为自己得宠就长了气焰。 只是冷宫和皇帝经常来的宫殿是不一样的,迎面走来得檀儿,面若桃花,平时插在鬓边的鲜花,已经换成了银簪子,簪头处是一朵琉璃花,玛瑙雕成的花瓣,拱卫着米粒大小珍珠做成的花蕊,细细密密缠绕在一起,每走一步,都微微颤动着,似活得一般。 衣服粉嫩,衬得她气色越发得好了。 檀儿得知是木昭仪那边的丫鬟来了,拉着她得手开始寒暄:“真是稀客,都是一道进宫的,如今,各自住的地方挺远的,也没有经常打招呼,疏远了,以后常来咱们这边玩呀。” 檀儿手部娇嫩,握在手里绵软,婉儿手里都是寒冬冻疮留下来的疤,她不自在的缩回了手,语气里已经带了没有察觉到的恭维:“檀儿姐姐,我可真羡慕你。同样都是当丫鬟的,我每天陪着主子住冷宫,你在宫里面,想必待遇不错。” 檀儿一笑:“这一切得益于一个人。” 婉儿十分惊喜,没想到檀儿倒是大方,就这样把翻身的秘密说了出来,她的笑容真诚了不少:“檀儿姐姐,可否告知姓名?” 檀儿大方相告:“是苏女史。” 苏女史的大名早已在后宫传遍,婉儿即使是个小丫头,上层的事迹也听过不少。果然,果然!婉儿千恩万谢,才回去了。 “我这是有转介绍了吗?”洛丢丢哭笑不得,听到自己的名字在守洛的视频里面出现,还有几分意外。 “你业务做的好,口碑起来了,生意自然会兴隆。”守洛一本正经回答,洛丢丢看了守洛一眼,憋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自个儿有点像老鸨,皇帝就是我的头牌。你说,皇帝要知道我拿他卖身赚和谐值,得气成什么样儿呀?” 作者有话要说:承诺了四点,先发,继续码,晚上十一点再来一章,短小+短小=粗长 ☆、真爱(四) 这檀儿真是实诚,倒省去了我费周折接近木昭仪的事情,这个婉儿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的口子,我这就学姜太公,且等鱼儿自己上钩,丢丢暗自想着。 婉儿花了一整天的功夫,将她平生所有的本领都用在打探消息上面。 宫里关系错杂,已经历经了八个皇帝,每三年放一批宫女出去,换一批新的宫女太监进来,新来的不好混,自然要拜个干爹干妈,耍得好的混在一处,同乡的各自抱团,早已是一个人情复杂的地方。 永和宫外院浇花的小丫鬟的干妈的姐妹可能和皇叔的乳娘的干女儿扯上关系,宫里生活单调枯燥,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或者主子严禁议论的,那些不用负责的小道消息传得最快。 因此一天下来,她也探听到了不少消息。 贵妃娘娘当时身子不适,但苏女史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贵妃娘娘很快恢复了,自此之后,性子也有所变化,人活的潇洒恣意多了; 德妃娘娘娘家的事情不是秘密,骊山秋猎的惨案人人皆知,圣人还下旨禁猎了两年,她兄长就在宫门那里当值,还曾经当众犯过病,后来苏女史去拜访了德妃一次,此后,王翼的病情大有好转,上半年王翼还升职了,成了御林军副统领。 尽管有人酸,说是沾了德妃娘娘和小皇子的光,但不妨碍人家成功的事实。最新的消息是成婚,娶了他哥哥曾经留下来的未婚妻,光禄大夫张大人的长女。 守洛听到这里,按了暂停,他显然还记得洛丢丢曾经经历过的案子,对这个后续有些困惑,问了一句:“上次你进了监牢,我把这个朝代的律法钻研了一遍,虽然民风开发,但小叔子和嫂子结婚是不是太超前了?” 洛丢丢也想不明白,两人花了和谐值一起看了一下事情的后续。 光禄大夫长女性子烈,愿意如期嫁过去当望门寡,只是王家不愿意,长子已经遭遇不幸,不能耽误了女儿家花期,拒绝了,只等退回庚帖,自寻婚配。 张夫人要带长女出门另外相看,张大姑娘竟以守孝为名拒绝了,气得张夫人把她关在房中反省,此后,无论提到哪家公子,都沉默摇头。 张夫人被磨得没有办法,她膝下还有两个女儿,与长姐隔不了两岁,耽误不起。只好同意女儿请求,同王家提不必退回庚帖,先嫁过去,等了了心愿,或者大一点,可能想法会变。 王家二老十分感动,定了婚期,准备用一只威武的大红公鸡迎嫁,这时王翼主动提出来,我代长兄娶妻,照抚他岳家,替他完成心愿。 张家虽有犹豫,特别是光禄大夫是文官,面皮薄,觉得有些违背礼数,可张夫人一哭,你是愿意女儿嫁过去对着一个牌位生活一辈子,还是有个人知冷知热?心就软了,到底心疼女儿,张大夫点头同意了。 这边王家对张家有愧,问清楚了儿子不是胡乱应诺,还有倾慕对方品行后,自然也同意了,张姑娘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了,刚开始也想不开,颇有从一而终的打算。 王翼对她尊敬有加,体贴无比,两人现在还没有圆房,只是张大姑娘已经告知王翼自己的闺名,静姝,两人以后怎样,尚未可知,德妃一家日子越过越好是真。 洛丢丢看到这里,十分感慨,还记得那次在小茶房见到王翼,行尸走肉一般,与过去相比,他现在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守洛也很吃惊,一直以来,他的思想比较单线条,之前只是想不断获取和谐值,所关注的只有结果,是否成功,至于过程,后续,从来不会理会。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洛丢丢心理咨询所带来的正面积极影响,这种变化是如此的巨大,一个活在阴影下的人物,现在浑身充满了阳光和希望,我是否也向往这种改变,所以才会留在丢丢身边?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还有待自己慢慢琢磨。高智商高级,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优势,碰上思考就完蛋。 他偷偷瞄了一眼洛丢丢,还沉浸在追剧一般的热情当中看王翼的日常生活。 守洛咳了两声,趁着洛丢丢发愣的功夫,按了木昭仪那边的播放键,洛丢丢的视线果然被吸引过来了,守洛的手环住她的肩膀,不经意间将王翼给关了。 婉儿买了二斤瓜子,和几个小宫女八卦,眼前瓜子皮堆得像小山一样,话题也越来越开放。 “陈嫔更不用说了,原来只会雕刻几块木头,一朝得宠翻身,宫里面的待遇提升了,家里面的人欣喜不已,连陈嫔的哥哥也跟着沾光,她哥哥的亲事听说还是皇帝亲自下的旨保的媒呢,可有面子啦!” 婉儿不禁动了心思。 又几日之后,逢春一大早笑嘻嘻的进来了:“女史,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有什么事情吗?”她故作神秘。 洛丢丢憋着笑,早已经在守洛的电子屏幕里面看到有几个人来找逢春,还给逢春这丫头送了一些吃的。 “你不会收受了什么贿赂把我卖了吧?”洛丢丢故意逗逢春逢春,逢春吓得大惊失色,我收了几块绿豆糕,我这就给你奉上来。 洛丢丢哈哈大笑,把逢春肩膀按住,让她坐了下来:“跟你开玩笑的,你待我如何我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说吧,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逢春颇有些不好意思,是别人托她带话儿,木昭仪设宴,请她吃酒席。 得,走一趟,看来这项任务终于有了突破了。 洛丢丢到了木昭仪的偏殿,这地方着实寒酸。看过了贵妃奢华贵重的重华宫,德妃娘娘热闹温暖的永和宫,柳嫔别致精巧的青梧苑,嘉妃娘娘宽敞大气的昭阳宫,再来这里,只觉得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果然是由俭入奢难! 再看到眼前这宫殿着实简陋,里面进了门之后,只有床一张,凳子四张都是光秃秃的,连个垫子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眼睛都睁不开了,肯定会有错别字,答应你们的先发,明天更新的时候再来修改。 ☆、真爱(五) 洛丢丢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里面却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可真真是荒凉。婉儿跟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她又不好走在洛丢丢前面,只好干站着。 再看我们的正主儿木昭仪,她显然还不知情,仍旧日复一日的坐在绣架前绣花,一根绣线刚好用完,她取出了一根洁白的丝线,对着窗口的光线穿针,头往有光线的地方偏着,眼睛都快快眯成一条线了。 听到脚步声,她问道:“婉儿,上午怎么不见你,你这小子妮子这两日在鼓捣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听背后没有声音,抬起头来,见到洛丢丢,吃了一惊。 洛丢丢又何尝不是?那双眼睛生得可真是好看,眼底似乎有一汪多情的秋水,荡漾起点点的波光,泄露了心事。 真是可惜了这双眼睛,绣花都快绣成了瞎子。 木昭仪虽然久居深宫,不怎么出门,但对于苏女史的名头还是早有耳闻。 她在打听皇帝每天晚上去哪里的时候,曾多次听到过,苏彤史这个名头,只是失宠之人没有机会见到,听名头,本以为是个成熟稳重的嬷嬷。 后来《时尚后宫》在宫中流行,淑妃娘娘顺势举办了了T台走秀,第一场邀请了后宫所有的人参加,她见到了站在淑妃娘娘身后的彤史,没想到是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这才知道,闹了个笑话。 眼见这二人互相看着不说话,婉儿暗自着急,生怕苏女史觉得被怠慢了,毕竟人家是后宫娘娘们面前的红人。 她手脚麻利,将桌子擦了又擦,拿出一罐珍藏的茶叶,殷勤的泡了一杯茶水,客气道:“女史请坐,我给您端点点心来。” 木昭仪回过神来,和洛丢丢一起坐了下来,两人相互寒暄着。 婉儿来来回回忙了十多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桌子点心: 粉色的荷花千层酥点缀在荷叶上,夏天仿佛提前到来了; 芙蓉如意卷边缘焦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莲子百合羹,百合透明,一两颗饱满的莲子喝饱了汤汁,微微裂开,里面粉糯…… 洛丢丢有几分意外,这些东西都是自己爱吃的,看来婉儿提前打听好了自己的饮食爱好,点心是新鲜出炉的,定是掐好了自己到的时辰,花了银子不算,费了心思倒是真的。 木昭仪目瞪口呆,她们宫里面什么时候吃的起来这些东西? 婉儿笑道:“女史慢用,我家主子还不知情,我这就和她说一说。”拉着木昭仪去了内室,主仆二人嘀嘀咕咕了起来。 洛丢丢尝了几口,是御厨的手艺,这个婉儿很舍得投资呀,选择她们,总有一种会暴富的感觉。 做完了这一单生意,守洛的情况应该会大有好转吧。 前几日,看木昭仪这边和王翼的后续,花了不少和谐值,他脸色苍白,晚上睡觉后背竟然是湿的,身体虚的很,却还不承认。 早上居然被她发现在偷看自己的口脂,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想化妆遮掩,坚决被她摁回被窝了。 他躺在被子里,皮了一句:“我老婆现在都知道心疼人了。”手露在被子外掐着手指头,装模作样,“我掐指一算,那木昭仪无权无势,为难不了你这红人,为夫放心了。” 洛丢丢要他保证,不要花和谐值开电子屏看自己,也答应了,洛丢丢站在床边看了许久,守洛闭上眼睛,睫毛卷曲而翘,身体半透明,真像个睡美人,等着自己来拯救,离开了还真舍不得呢。 丢丢放慢脚步,轻轻离去,守洛睁开眼睛,翻了个身,赶紧看向门口,只看得到一个远去背影,那样瘦弱,有那样高大,值得我倾其所有来守护。 洛丢丢转身,守洛连忙闭上眼睛,假装睡熟了,谁知,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他抬起头,洛丢丢站在门口瞪着他,他嘿嘿笑了两声,自己拉起了被子,乖乖把手缩回被子,闭上眼睛真的睡了。 想到这里,丢丢不禁笑了,对眼前这桩生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欣赏起了木昭仪绣的花,木架上绷住了一块洁白的丝绸,一朵并蒂莲悄然绽放,这帕子是好料子,绣工也高超,浅绿色的线勾勒出弯弯曲曲的藤蔓,花瓣儿层次分明,光影协调,看着就像活的一样。 细看下去,原来是用三四种深浅不一的粉色线绣出了它的层次脉络,最妙的是粉色的花瓣上还多了几滴引线绣成的露珠,饱满地似乎要从花瓣上滴下来了,还隐隐的发着光。 这木昭仪绝非毫无情致,绣活儿里看她出心思灵巧,怎会和陈嫔一样讷言呢。 屏风内,主仆二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婉儿细细和木昭仪解释了这几天自己干的事情,以及苏女史来因,那一桌子点心,花去了她入宫以来所有的积蓄。 木昭仪神色怔怔,似大梦初醒:“这些年来,我从娘家带来的银子都花在了皇上身上,为他做的鞋子,衣裳,件件精品,我主仆二人却旧袍着身,惹人非议。今时今日,倒要你的俸禄来贴补!” 又回忆起冬日里,她绣花时看不见,点油灯,将唯一的一件厚袍烫了一个洞,怕浣衣局里的人笑话,婉儿洗了一冬的衣裳,手上全是冻疮。 想到她一片真心,却无人垂怜,日子过得凄惨,这真心不知值几个钱。 至今日更明白辜负了婉儿的情义,她泪珠滚滚:“想当初,家里反对我入宫,说我的性子端方,不适合在宫内生存,我却因为在宫宴中看了皇帝一眼,对他情根深种,以死相逼,爹娘寒心,舍了一笔银子与我,无论好歹,皆由我去,这三年来,他们当真狠心,说到做到,再不理我。我当时还怨恨父母凉薄,今时今日,尝到恶果后,方悔自己年轻气盛,耽误了一辈子。” 婉儿和她抱在一起:“小姐,今日你想明白了,我真高兴,只是我们人在宫里,能怎么做呢。” “自然是对圣上付出真心。”木昭仪将真心二字,在舌尖滚了又滚,咬得极重,仿佛要吞下去一般。 “小姐,你?”婉儿听到木昭仪说出了与往日一样的话,但神情讥诮,不明白她的意思。 “好婉儿,你不是已经帮我把路铺好了吗?这苏女史看她倒是有个手段,只要能得宠,要我付出什么,无所谓,豁出去的不就是一张脸吗?何况,我哪还有什么脸在?” 再出来的时候,木昭仪显然对苏洛洛丢客气了很多,态度也热情了不少。 隔了一道门,洛丢丢听得一清二楚,对木昭仪的事情多了几分成算,只要舍得脸,自然能搏出一个出路。 洛丢丢一直在瞧着穆昭仪,自从守诺和她就男人的审美讨论一番之后,得知美貌对于一个女人的作用,这会儿看木昭仪, 脑子已经飞速转了起来,怎样才能帮助她扬长避短,增加魅惑值呢? “想必婉儿也说过,我此番来意,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我只要你真诚的感谢,你我各取所需。”洛丢丢直奔主题。 木昭仪听得如此,倒有些迟疑:“劳女史帮忙,我自然是会感谢的,不知道苏女士想要什么样的感谢呢。实在是人微言轻,对突然来的好处,想要多付出一点,这样才能够心安。” 洛丢丢眉头一挑,获取和谐值,以前只有单一的来源,就是对方发自内心的感谢,怎么没有想到这和谐值还可以多弄一点儿呢,多一个渠道?想法虽然大胆不可思议,但谁又能断言不可以呢? “昭仪客气了,只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感谢方式。” “要不,我试着在佛面前帮你念一下长生经?” 洛丢丢心念一动,将自己穿过来那一日,见到小火车的时辰报给了木昭仪,也不知道有用没用,但求一个安慰吧! 有趣的改造工作开始了。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洛丢丢说,打算从服饰方面着手。 “这道理我自然知道,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没有钱买那些精致的衣服,当季的好料子都给皇帝做了,倒还有一匹轻纱圣上不能用,留了下来。” “这给圣人做的衣服你先留着,日后会派上用场。我说的是另外一层意思,既然没有钱买衣服,那咱们就省一省布料。” “不知道这个省布料是什么意思?我个子虽小,但是手脚却长,这布料可省不下来。”昭仪和丢丢不在一个频道上。 洛丢丢随意取过描花样子的炭笔,在纸上寥寥勾勒数笔,画出了一个穿吊带礼服的美人。 这一下木昭仪倒是明白了,她脸一下子红了。 洛丢丢说道:“这可不是既省布料,还诱惑,一举两得。” 虽然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大胆,但颇为有趣,而且可以预料到的是勾引皇帝会见效。木昭仪默认了:“我绣活儿好成,回去按照你这样的画,马上就赶做一件出来。” 几天后,木昭仪传来昭仪,礼服已经织成,请她去观赏。 ☆、真爱(六) 洛丢丢很是期待,一个古装美女,穿着现代的吊带长裙,会是什么样的碰撞?四不像?还是惊为天人?不用说,这么私密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带守洛去的。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洛丢丢在茶厅等候木昭仪换衣服,才坐了一会儿,就觉得闷,半点风没有,敢情住的地方方位不好,不通风,她挪动了两下身体。 要不是为了和谐值,这么热的天,在屋子里歇着,多好呀!何必来这里,给皇帝找什么真爱。 婉儿心思灵巧,站在她身边,聊起了桌上冰碗的来历,不着痕迹地给她摇起了扇子,洛丢丢吹着凉风,感慨,这姑娘有眼色,多了几分真诚帮助她的心。 洛丢丢夸赞:“像你这样懂事又忠心的姑娘,实在是不可多得。不过,都是伺候主子的,我可消受不起,怪不自在的,给我找个扇子罢。” 婉儿笑了起来:“女史真是体贴人。这几日,我家小姐突然想开了,不再给圣人做衣服了,另绣了几把美人扇,你可算赶着了。”她起身去了旁边的绣筐,举起来一把精致的牡丹花团扇:“瞧!喜欢吗?” 洛丢丢看着,连连点头。 婉儿却将扇子往怀里一收:“这可是我家小姐送给我的。”洛丢丢伸到半空的手缩了回来,挠了挠头。 婉儿笑得厉害,另寻了一把鱼戏莲叶图样的团扇给她:“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女史就十分亲近,故大胆玩笑了几句,女史可不要见怪。这是我家小姐单独给您绣的,说是您可能会喜欢。” 洛丢丢接过来,细细赏玩,素面绸子打底,扇面干净大方,只有三片碧绿的荷叶相依,两尾红鱼点缀在荷叶下,扇面灵动了不少,果然见之生凉意,实在是消暑。 洛丢丢握在手中,轻轻摇了几下,心情愉悦:“昭仪的新衣服你见过没有?” 婉儿的扇子缓了缓,又摇起来:“见过,只是……布料实在是有些少,我实在想象不出来小姐穿上是什么样。” “婉儿。”木昭仪轻声唤道。婉儿忙将扇子放下,急急忙忙跑进了内室。 洛丢丢也站了起来,满脸期待。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洛丢丢抬头看去,木昭仪穿着吊带长裙赤足走在地上,肤如凝脂,那长裙腰身掐地很好,盈盈不堪一握,锁骨突出,十分吸引人。 洛丢丢早忘了自己来这里的不耐烦,不自觉迎上去,想与她亲近一番。 然而走进了,发现了问题,她的脸太过端庄,又盘了一个富贵髻,将年龄拉大了许多。 木昭仪见洛丢丢看着她,先是欣喜,后来不说话,心里没底,她问:“女史有问题不妨直接对我讲。” 洛丢丢思索半天,走上前道:“恕我僭越了。”她将木昭仪头上的金钗抽下,一头青丝泄下,披在身后,昭仪多了几分女人味,更显妩媚,只是刚刚拆下来的头发有些毛躁,还不够完美。 婉儿十分有眼色,将木昭仪扶到梳妆台面前坐下,拿过木梳帮她疏起了头发,木昭仪发质中等,但婉儿手巧,她手心抹了一些发油,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味道清淡好闻。 婉儿轻轻搓了几下,等味道散开,将手掌贴到昭仪头上,几根不听话的青丝柔顺下来,几次过后,木昭仪垂下的长发就像一匹上好的缎子,柔中带亮。 婉儿做惯了这些,又拿起胭脂水粉,准备给木昭仪打扮,洛丢丢拿起胭脂,取了一些,抹在手背上,边闻:“这胭脂从哪儿来的?” 木昭仪答道:“宫里发的,可有何不妥?” 洛丢丢回答:“质地细腻,带有香味,只是味道稍重,圣人鼻子敏感,对花粉过敏,这些以后就不要再用了。何况,我们这位圣人,一心只爱素颜,天生丽质女子。” 木昭仪回想起与皇帝仅有的几次偶遇,皇帝都是站得远远的,从来没有靠近自己,现在全明白了:“这等小事,我的确不知,多谢女史告知。只是披发,又不打扮,圣人会不会以为我不敬。” “祖宗的确有这样的规矩,盛装以待,以为尊重。只是在大典上以示隆重,礼貌,私底下,小室内,男女两人相处,带着面具,未免太过生疏。” 木昭仪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有些苦恼:“我面上有少许雀斑,不上妆的话,会很明显。” 洛丢丢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你还记得淑妃娘娘吗?” 木昭仪声音也低了许多:“当然记得,女史何故提起她?圣人不是都下旨禁止谈论了了吗?” 婉儿的脑袋也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用上了气音:“我知道,是淑妃娘娘发明的裸妆。我还买了小册子呢。” 洛丢丢看着三个凑在一起的脑袋,像是在密谋大事一般,三人同时哈哈笑了起来。 木昭仪的客气和婉儿的恭敬小心在这样的笑声中淡了许多,果然,化妆品和八卦是拉近女人关系的法宝,三人之间相处更加和谐了。 洛丢丢放心大胆地把自己地想法说给木昭义和婉儿听,洛丢丢是理论派,婉儿则是技术派,两人联手将木昭义打扮得好似天仙。 木昭仪坐在镜子前面,里面的女子脸蛋饱满,鼻梁高挺,唇部丰盈,比原先的模样美了三四分,最可贵的是胜在自然,看不出上装的痕迹。 洛丢丢夸赞:“当真是窈窕佳人,我见犹怜呀!” 木昭仪左看右看,十分满意,只是化妆本就是遭罪的活儿,她被洛丢丢和婉儿折腾了许久,热到不行了,也顾不得端庄,拿起婉儿搁在一边的团扇摇了起来。 洛丢丢看到那团扇上下翻转,木昭仪的脸在团扇后面若隐若现,又有了灵感,她扯扯婉儿的袖子:“好婉儿,快快去找一面薄一些的素娟,我有大用处。” 婉儿一头雾水,不过效率很高,很快就拿来了。 洛丢丢一看,有些大了,厚了,不过管不了这么多,她拿起绢布虚虚往木昭仪脸上一比,木昭仪立马就明白了:“犹抱琵琶半遮面?” 洛丢丢冲她竖起了大拇指:“优秀!” 木昭仪若有所思,又笑了:“何必这样麻烦,婉儿,取我的帷幕来。” “咦?你有?”洛丢丢问。 “自然,我做女儿时,贪耍,老想着上街耍,我娘就给我做了这帷幕,免去了许多麻烦,我进宫时,已然与家里决裂,许多东西赌气时毁坏掉了,婉儿心善,藏了帷幕帮我压在箱底,后来就成了我唯一的念想了。”木昭仪语气伤感。 洛丢丢心念一动,想起了陈嫔的家人以及慷慨的和谐值,等哪天木昭仪得宠了,帮助她修复和家里人的关系,这和谐值……她默默记在心里。 说话间,婉儿已经回来了,安慰道:“老夫人肯定会体谅小姐的,要是小姐想家了,我偷偷带一封信出去可好。” 木昭仪摇摇头,不说话了,拿着帷幕自己戴在了脸上,那帷幕薄薄的,带上了也能看清女子的大致长相,只是多了一层遮掩,就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木昭仪眼睛本就生得好看,这样一来,就放大了她的优势,眼睛一眨,帷幕后的脸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味道。 几番折腾之后,天暗了下来,几人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才发觉中午都没有吃饭,只是也没有人来送膳! 婉儿颇有些气愤:“亏我前几天还花了所有的积蓄去讨好掌膳大监,不过看我花完了钱,没有油水捞,故意作践我们,看我不去告状。” 木昭仪却十分冷静:“向谁告?不过饿一顿罢了,有没有死人,谁耐烦管?何况,他们若说我们没有传膳,又如何解释?” “我们一开始就没有传膳的资格,都是送什么吃什么的。” “够了,别说了。”隔着帷幕,都能看到木昭仪涨红的脸,“让女史遭罪了,拿起子小人不知道您在这里,故意怠慢,让人受连累了,我这就亲自去传膳。” 洛丢丢感慨,怪不得木昭仪和婉儿心心念念要争宠,原来待遇差别竟如此之大,难道这后宫只有一个木昭仪吗? 她真诚道:“我屋子里还有一些糕点,不计较的话,我待会儿回去拿一趟就过来,不要忘记额,我们晚上还有安排,别误了时机就好。” 木昭仪点点头。 洛丢丢告辞后,一路小跑回自己的屋子,离得越近,心里就越欢喜。 因为屋子里有人在等她。 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也不知道这一天忙碌下来,守洛能收获多少和谐值,他不在身边,洛丢丢就看不到绿泡泡,心里没底,但估摸着也不少了吧,真希望那个健康活泼的守洛快快回来。 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下,往左右看了几下,确定没人后,方才推开门进去,进去后,她反手关上,往内走去,脸上洋溢着笑容。 可谁知,床上养病的守洛不见了! ☆、真爱(七) 洛丢丢脸上还挂着笑,心却怦怦跳得厉害,她放轻了脚步,走到床前,猛的掀开了虚空的被子,没有人! 寄希望于守诺和她开玩笑的期望落空了,洛丢丢失掉了力气,瘫在地上,胸口闷的厉害。 守洛,你在哪儿? 洛丢丢环视了周围一圈,与她离去时无异,不同的是,走的时候守洛还躺在床上目送她,这一回,这床却是空空的,床单揉皱地厉害,有挣扎的痕迹。 她六神无主,拳头捏的紧紧的,指甲嵌进了肉里面都不知道。眼泪哗哗的流出来,却又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来,怕引来别人的怀疑。 守洛就在她身后。 他今日好端端躺在床上,大脑突然遭受到强烈的精神攻击,大致明白,是系统集中营追过来了。 当初他被关在小黑屋,会经过漫长的刑期,然而终究是有了感情,放心不下洛丢丢一人孤身在宫内,亦舍不得有血有肉的快乐和温暖。 凭借洛丢丢一点一点的和谐值,他暗中蓄力,到一个关键的时刻,在别人的帮助下越狱而出,逃到皇宫,一直十分低调,收敛自己的气息。 系统集中营那边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所以遭受大脑的精神攻击,他一直都有预备,只要不运用系统的天然本能去反抗,系统集中营接受不到对抗反应,自然找不到他。 身体突然变得这么虚弱,他跟洛丢丢说自己只是因为和谐值消耗太多,然而在变成守洛之前,曾经有一次为了救洛丢丢,消耗了所有的和谐值,只会进入安静的休眠状态,待和谐值到一百的基本线,就会恢复,并不会变成这样子。 但是洛丢丢没有多想,因为相信他。 他一直暗自祈祷,自己只是系统集中营中一个小小的角色,时间久了,可能那边就不在乎了,会放过自己,所以无论多痛,都忍着没有运用本能对抗。 然而看来自己想错了。 清晨,他好端端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心里面还在想洛丢丢今日去昭仪那里,自己是不是身体就可以恢复了?一直病怏怏的样子,帮不上丢丢的忙,甚至有些拖后腿,他有些着急。 强大的攻击力自大脑传来,他熟练地把被子抓在手中,又塞进嘴里面,准备有一次熬过去,汗水湿透了被子,这一次的疼痛时间特别长。 那疼痛似乎分了级数,频率越来越快,开始还可以忍受,到后来就被带到了幻界,千万把尖刀刺在身上,当觉得疼痛到达了顶点,那无数利刃齐齐一转,迅速抽出,留下他满身是血,又被丢进了盐水池,痛得要死的时候,身体本能发出警告,有生命危险,不受大脑控制,自动抵抗了。 系统集中营瞬间就追过来了。 系统派出了四四号发出处罚警告:要按时回去接受情感清洗,彻底恢复出厂设置,就可以免除性命之忧。 倘若执意如此,主脑那边就毁灭他的和谐值储备源,换句话来说,即使收集到了和谐值,也会竹篓捞水一样,因为无法储备,灰飞烟灭。 四四号声音冰凉,没有感情,一如他还是小火车的状态。 只不过他有些奇怪,当初他的认知就和其他的系统不一样,他知道的似乎要多一些,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但这一些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四四号机械问道:“是否选择回去接受惩罚?” 守洛沉默不言。 四四号说:“给予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作为惩罚,现在没收你所有的和谐值。”随即离开。 守洛一瞬间看到自己的身体变得透明。 这时丢丢回来了,他看到她脸上熟悉的微笑,是那样的温暖,听到她叫:“守洛。”他回应,在,我在。 洛丢丢却听不到他的声音! 看到她惊慌失措的哭泣,他的手悬在半空,想去为丢丢擦掉眼泪,他说:“你男人还没死呢,哭什么。” 却陡然发现自己的手,无法触到丢丢的脸庞。 洛丢丢哭得伤心,只感觉守洛的气息就在身边,却什么都抓不到,她眼睛红红。 洛丢丢哭了一会儿之后,马上理清楚了,自己的当务之急是找他,救他。 但她随即发现,这就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她不知道守洛去了哪里? 怎么离开的? 离开了之后又能去哪里呢? 自己应向何处去寻? 种种问题让洛丢丢的心里面,如同麻线一般揪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她强迫自己理清楚,除了自己之外,守洛无人可以依靠。她始终记得一点,守洛是需要和谐值的。 不要想,不要想,今天晚上木昭仪的计划,一定要顺利完成,才能尽快得到和谐值。 想到这儿,她马上把自己的脸洗干净,梳妆了一下,又铺了一层薄薄的粉,显得精神了一些,然而红肿的眼睛,却无法遮掩。 守洛一直静悄悄站在她的身后。 他心想,这真是一个好姑娘。看着她为自己梳妆打扮,强颜欢笑,前一秒钟还如霜打的白菜,垂着头,后一秒却如冬日里的寒梅,冷艳而有饱满的精气神。 她将自己的柔弱藏在冰霜之后,把坚强开在花上。 他真喜欢这样的女子,真喜欢这样有感染力的人。 木昭仪这边已经装扮得当,可以随时出发了。 婉儿敏锐的发觉了洛丢丢不同之处,虽然与走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差别,但整个人话少了许多,脸色也严肃起来,不由得心有惴惴。 “女使,可是晚上的事情出了差错。” 洛丢丢对木昭仪的计划关注超过一切,但眼见主仆二人这样,怕失去机会,又实在做不出笑冻得样子,安慰她们:“这是我个人的习惯,一到大事发生之前,变得严肃。” 二人表示理解,于是来到了之前约定的小汤泉附近。 没错,狗皇帝此时正在这里泡温泉。 小汤泉地势高耸,是皇家园林中独特的一景,在高山之中,周围清凉常年萦绕,雾气久久不散,置身其中有当神仙的错觉,一向是避暑胜地。 最难能可贵的是,有一处泉眼,常年出温水。 前朝皇帝就已经将这里修葺的奢华异常,泡温泉的汤池倒是不大,只有养心殿主殿大小,但若是个人用,就显得有些奢侈了,泉水有养颜排毒润肤之效,一向都是受宠的妃子和皇子皇孙才有的待遇。 木昭仪也是第一次来。 她早早的就出发了,非常珍惜这一次翻身的机会。 大概半个时辰以前,她就踏着小道慢慢出发了,到达小汤泉的入口处时,又歇息了半刻,状态调整到最佳的时候,前去扣门。 守卫见门外三个女子,宫装打扮,其中一名女子,面上覆纱,颇为神秘。 洛丢丢他自然是认识的,先问:“苏女史有何事?” 洛丢丢脸上扬起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把那侍卫拉到一边,神秘说道:“小哥哥,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侍卫想到彤史的工作日常,脸红了,看向木昭仪那边:“这,苏女史的名头我当然知道……那是?” 木昭仪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娇羞地一甩袖子,转过了身。 洛丢丢的眉毛上下跳动着,似乎都充满了戏份。 那侍卫看着她,又看着那女子,联想到她当值的事情,恍然大悟。 掏出钥匙,开门之前又反复确认:“这,女史可有向陛下请教。” 洛丢丢皱起了眉头,一脸“你怎么那么不上道”的表情:“这种事情,岂有请明旨的道理?知道什么叫口谕吗?” 侍卫至此,再无疑虑,爽快掏开钥匙,给她们开了门,待覆面纱女子路过时,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皇帝一个人泡在偌大的汤池中,心里头的寂寞和悸动,像野草一样长满了心田。也不是没有想过,携带美人一二。 只是每每想到嘉妃以及皇后,在她们那里受到的挫折,他这个心就像花儿开了一季又一季,被烈日暴晒,之后又焉了吧唧的垂了下去,再无那精气神折腾了。 他也心高气傲,老子这么多女人,都要老子哄着,算什么皇帝,然而那送上门的,又嫌人家求取钱财地位,欲望太过赤裸。 是以正发愁,盼着什么时候能够天降一真爱。 汤池中白雾寥寥,他一人无聊拨弄着水花,头顶红云翻滚,这场景也算是独一无二。、 洛丢丢突然恍然大悟,只有守洛在的时候,她才能能看到别人头顶红云,眼下皇帝头顶红云仍在,那是否意味着,守洛在她的身后,她转身往四处搜寻了一番,意料之中,没有见到人影。 只是心里面已经安定了许多,再不像丧家之犬一样,心内恍恍。 仿佛守诺正在旁边看她。 那个醋坛子,如果在这里,又要怪我看着皇帝的裸体了。 守洛像游魂一样,四处飘荡,但仍记着和洛丢丢在一起。牢牢跟着她,才不会走丢。 见到那皇帝躺在汤池之中未着片缕,果然是鼓起了眼睛,只是洛丢丢也看不见,想着又有几分的心酸。 ☆、真爱(八) 洛丢丢已经打定主意,此行不成功,便成仁,毕竟皇帝口谕都冒充了,如果爽到了,皇帝多半不会追究。 顺利进入小汤泉之后,里头有守卫无数,分列道路两旁站岗。 越往里,人便越少,及至听到,袅袅琴音之后,守卫才消失不见。 那弹琴的是宫里面的乐姬,出自贵妃娘娘的宫中,算是洛丢丢的老熟人。见到她们一行人终于来到,点点头含着笑,按照约定好的离开了。 皇帝在汤池之中,周围十分清凉,鸟儿鸣叫声清脆,伴着若有若无的琴音,昏昏欲睡。 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这琴音突然断了。紧接着。似乎换了一个人上来谈那琴,声如潺潺流水一般,细润绵长,其中又好像夹杂着一丝柔柔的情意在里面。 皇帝的眼睛眯起来了,薄薄的嘴唇儿弯弯了起来,似一艘小船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不知是哪个妃子这么体贴,来这里献殷勤了。 难道是贵妃?可贵妃千秋宴献了一支舞之,身子便大为懒怠。等闲不见她弹琴唱歌,偶尔有兴致的时候弹上一曲,皇帝便很高兴了,难道她今日身子大好,主动来找我了? 再不然,是德妃开了窍?德妃一向品行端正,不过若是这品行方正之人,做起来妖娆之事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想到德妃娘娘那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皇帝的背感觉就痒了起来,也是好一段时间没有去她那儿了。 他的脑袋里换了好几个场景之后,笑意越深。 那琴声终于停了下来,慢慢有脚步声过来。他心里暗道,终于来啦。 哼,我是那等轻浮之人吗?等闲的小妖精,就想勾搭我,没门儿。 皇帝镇定不回头,光着膀子,撩动着水波,眼睛却往右边瞟,看到了那水中的倒影。 他等着对方开口。 可谁知对方半天不开口。又过了一会儿,居然走了! 皇帝心里面跟猫抓似的,却强自镇定。 欲擒故纵?哼,朕不吃这一套!水中却无端起了波纹。 脚步声远去,身后安静了下来,居然真的不见了。 他忍不住回头了,极目远眺,只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居然还回了一下头,那女子复着面纱,只瞧见了一双灵动的眼睛,身段并不熟悉。 哦?居然是一位新人。不然怎么以前从未见过,这就有些新鲜了,到底是谁呢?来这里目的何在? 皇帝一阵捶足顿胸时,忽然见到地上有一处素娟,似是那女子不经意间留下的,他捡上来一看素娟香味扑鼻,上面绣了两行小字: 花红似吾意,浓情藏芯间。 愿君多采撷,恣意怜妾身。 皇上读罢,通体舒泰。这女子暗恋于我!只是不知道她是求真心还是求富贵! 鱼儿上钩了。 婉儿说:“这真的不要紧吗?皇帝会找我家小姐吗?” 洛丢丢点头,守卫处纠缠这么久也是有原因的。 三天后,洛丢丢接到旨意,皇帝召见她。 “参见皇上。”洛丢丢半蹲下身子,行了一个福礼。好半天,皇帝都没有叫起。 洛丢丢脚开始有些麻了,她嘴角向上翘,扯出一个笑脸,心里在骂娘。 “起吧,可知我今日召你来是何意?”皇帝坐在案桌前,手里拿着一方素娟,对着阳光细细赏玩。 “知道,”洛丢丢老老实实交代,“前天我带了两位女子去了小汤泉。” “胆子不小啊。”皇帝似笑非笑。“就这么摸准了朕的性子,不会拿你怎么样?” 洛丢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请罪的态度干脆利落。她双手交叠贴在地上,头磕在手背上:“臣不敢,臣只是见那女子一片真心,想让皇帝知道,淑女有情,臣一切为了皇上。” “你倒是能言善辩,”皇帝把那一块绢纱丢在她的面前,问道:“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吗?” 洛丢丢头如小鸡啄米:“当然知道,臣这就去安排,为陛下消除烦心之事,是臣的本职工作。” 皇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你去吧。” 洛丢丢慢慢走到宫门口,又停下了脚步。 皇帝问她:“怎么又回来啦?难不成,你想自个儿来替代?我也不介意呀!” 洛丢丢讪笑:“不敢不敢,只是那一日我带了有两位女子,陛下所指是哪一位呢?为人臣子行差事,当然要办得妥妥帖帖,才算是我尽了本分呀。” 皇帝白了她一眼:“你说还有哪一个?就是那个穿着白色衣服,脸上蒙纱,眼睛灵动的女子,身材似乎十分婀娜。” “是,是。”洛丢丢边回答边低着头往后退,“臣这就帮您办好差事。” 看来,皇帝对于木昭仪还是十分上心的,欲擒故纵这一招已经生效,皇帝认出了这一招又怎么样?不照样吃?真真是,口嫌体直。 她满意的看见了皇上头顶红云消失了一半,这时手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正是消失了许久的守洛。 洛丢丢忍住眼泪,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但手中已经有了牵挂,两人一路无言。 回到小屋,她再也忍不住,抱住守洛,眼泪簌簌往下流。 “你去哪儿了?” 守洛一只手抱住她的背,另外一只手抱住她的头,轻轻的拍着,任由对方的泪水将自己的胸前衣服打湿:“我不小心没有遵守承诺,偷看了你,花多了和谐值……” 洛丢丢听到这样的话,抱住守洛腰的手放了下来,举到胸前,一把将守洛推开。“你看我傻吗?还是觉得我好骗?” 守洛往后退了几步,摔倒了在地上。洛丢丢手往前伸,就想去拉他,又狠心缩了回来。这个人,惯会装样子哄人。 “动不动就头痛,晚上睡觉总是大汗淋漓的。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弱不禁风?连我的身体都比不上!”洛丢丢双手叉腰数落道。 守洛面上挂着苦笑,知道瞒不住了,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好丢丢,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 洛丢丢鼻孔对着他,不理他。 守诺索性就任由自己瘫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俨然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洛丢丢气得要命,拿这个嘴巴撬不开的家伙,没有办法,在原地手指着守洛,半天说不出话来。 守洛看到她那一副被气到的样子,笑得更厉害。他右手抓住洛丢丢的脚,轻轻一拉,洛丢丢就倒在了地上,正好跌进他的怀里。 洛丢丢想要大力挣扎,却被他紧紧搂住。守洛身体虚弱,力气很小,但他的手却像困情锁,将洛丢丢牢牢捆在了自己的怀里。 洛丢丢停止了挣扎,反手抱住他的脖子,用手摩挲着他的脸,脸蛋冰凉,像冬日里的冰,仿佛阳光一照,这块冰就会消融不见。洛丢丢担心自己的手温度太烫,都不敢用大力,这样一个人儿,就像一个水晶娃娃一样,却偏偏有着钢铁一般倔强的性格。 她的脸在守洛胸前蹭着,问他:“痛吗?” 守洛脑仁隐隐作痛,他强忍着,眼前的女子像最纯洁的琉璃花。这些苦痛他自己承受就好,干嘛要打扰到她呢? 也许下一刻自己就消失了,不如把这些感觉留在心底,在她心里留下最美好的回忆:“我不痛。” 是真的不痛,因为你在我身旁的安慰,已经抵过了这些疼痛。 “可是我痛。”洛丢丢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哭腔。 守洛慌了,他连忙坐起来,捧起洛丢丢的脸,仔细看着。 “别摸了,”洛丢丢抓住他的手,“不是这里。”接着把他的手牵到了自己的胸口。 守洛有些脸红:“你这是在干什么?” 洛丢丢白了他一眼:“你想到哪去了?我说的是这里——心口疼。” “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以为这是为了我好吗?岂不知我内心的煎熬,比你的疼痛多于百倍,每一次你不见了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特别渺小,像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狂风暴雨,我却只能随着风浪上下起伏,不知向何方?” 守洛矮身,用自己的额头对着洛丢丢的额头,两人眼睛隔得很近,都想把对方看尽进心里去。 “我一个人身处在古代,每一个对象对于我来说,是攻略对象,我做这一切,让你获得和谐值,一开始为了自己,后来为了我们。尽管这个过程中付出了真心,收获到一些情谊,然而对于我自身来说,时代不同,价值观不一样,根本没有办法和人家真正的心贴心。” 守洛的脸红了,这是被告白了吗? “你不一样,每一次我低迷的时候,总是站在我的身后,就像一座山一样,觉得可靠。” 守洛被打动了,他认真了起来了。抱住洛丢丢,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斗一样,你收入再多和谐值,都不能留住,因为和谐值的储蓄源已经被毁灭,无论多少和谐值都留不住。” “所以我有可能下一刻就像这样子,永远不见。前一段时间我还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让那一段多少留一些,然而现在根本就不行。” “那我就去赚更多的和谐值。” “皇宫的地方只有那么大,总会有赚尽的一天。何况。我怎么忍心你一直为我奔波辛苦,我却什么都不能做,一直像一个病秧子一样,就像现在。”守洛的手放在洛丢丢的胸口,“我这里明明感觉到了温热,我的身体也藏着对你的欲望,但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真爱(九) 洛丢丢抱着他:“没关系,总会想到办法的,只要你和我坦诚。” 看来木昭仪的任务得提前了。毕竟皇帝的和谐值是最好赚的,他的和谐值也是最多的。上一次取得他的高兴之后,守洛就能够现身,并且能够维持半天。 系统集中营在知道守洛不同意之后,将他放逐了,彻底将储蓄源毁灭了。 洛丢丢没有办法,只能珍视每一个和守洛相处的瞬间,另一方面加快处理木昭仪的事情。 洛丢丢并没有告诉皇帝,那名女子就是木昭仪。因为木昭仪在他的心目中的印象是一成不变的,于是洛丢丢将木昭仪移到了另外的一处园子里面,并且约定两人在夜晚相见。 这一日,天至满月,月光朦朦胧胧,似一层轻纱笼罩在天地之间,皎洁的光线覆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使每一个人都容貌多了几分柔和。 木昭仪在这样的情况下,化了一个裸妆,带着帷幕,并且穿上了上次的吊带裙,外面简单罩着一个斗篷,就这样来到了御花园。 皇帝已经坐在那儿等着她,面前摆了一壶酒,洛丢丢精心预备的酒。 木昭仪款款坐下,风轻轻的撩起了她的长裙,露出了光洁的小腿,皇帝的眼睛一下子直了,这佳人胆子颇大呀,在皇宫里面,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这样胆大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包的严严实实的,到了寝宫里面才露出来。 木昭仪也会害羞,但是她内心的上进心已经战胜了眼前的害羞,所以接受了洛丢丢的建议,皇帝不就图一个新鲜吗?至于真爱,见鬼去吧。 待到坐下之后,真是月下看美人,越看越靓,尤其是木昭仪的一双眼睛,灵活会说话。 两人默默坐着,也不多言,皇帝并没有急于问,眼前女子是谁,因为他也知道这样的女子只可能是自己宫里面的,但如果问出来,就相当于把面纱扯掉了,没有了神秘感,新鲜感,还怎么玩儿? 两人对饮起来。 皇帝亲自为面纱女子倒酒,那女子先出纤纤玉指,将帷幕轻轻拉开半边,露出光洁的下巴,然后将酒杯送入帷幕里,张开樱桃小口,轻轻一扬,酒香味儿伴着女性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是一个最好的催情剂。 常言道,酒是色媒人。 皇帝的桃花眼已经开始朦胧起来了,他站起来,走到了木昭仪的旁边,将木昭仪一把抱起来搂进了怀里,待搂进怀里之后,又发现别有一番趣味,眼前女子底下似乎什么都没有穿。 这五分的观感,,加三分的神秘,加两分的刺激,皇帝的大脑一下子冲昏了理智,他如珠如宝的搂住着眼前的女子,竟要在御花园这样的地方成事! 木昭仪心内屈辱,隔着面纱却不显,只见她双手虚虚地搭在陛下的脖子上,皇帝一把就把她抱起在怀里,怀抱佳人,又是月色当前,再加上饮了一点酒,皇帝直把人往御花园的山洞里面带去。 御花园很大,里面弯弯绕绕,更是数也数不清,这山洞还是以前,他做皇子的时候,经常爱去的地儿,没几个人知道。 暗自跟着皇帝的太监,眼睛瞪得老大,这这也太不讲究了点儿吧,却不敢多说一句,默默的招手将一旁的暗卫撤到一旁,然后自己也撤下了。 山洞里面虚而大空,一点点声音都能够伴着回音,放出无数倍。 腰间一个长带,将白衣女子的腰紧紧的缚住,盈盈不堪一握,皇帝的手覆了上去,摸了又摸,简直是爱不释手,这皮肤就像缎子一样,以前这样的美人自己为何从来没有发现? 皇帝阅女无数,自然不会急不可耐,只是用手轻轻地拉开美人的斗篷,果然底下风光无限。细细的带子衬托着如玉般的皮肤,显得格外的纤细,又让人有罪恶感。他用牙齿咬了上去,几下之后,美人的皮肤发红,带子就断掉了。 美人一声娇喘在空寂的山洞里反射出无数的回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野外这样的环境,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刺激。 只是美人总也不肯揭下自己的面纱,皇帝纵然想看,却也按捺着性子想要玩一把刺激。于是并没有强求。 这一夜没有什么不同,完事之后皇帝将木昭仪抱在怀里。又满意的看到,女子的白色亵裤里有点点落红,果然对朕还是十分忠:“美人,你是哪个宫里面的?” 木昭仪承宠之后,觉得一切不过是那么回事儿。 以前倾慕于他,自然盼着,然而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暗恋,已经死了。我是任何一个人都不要紧,只要能够给予他这样的新鲜刺激,花同样的手段,心思,都能够得到一样的结果,那真心还有何用呢? 她眉头轻蹙,知道自己眼前这幅样子会遭到怜悯,披起斗篷:“陛下你就当我来无影去无踪吧,只要陛下需要,我会通过苏女史与你见面,至于我本身,还请陛下不要追究。” 皇帝同意了,都是自己的皇宫,还能跑到哪儿去呢? 一番云雨之后,皇帝的心情大好,头上红云消散。 守洛的身体又显现出来了。 这一夜洛丢丢紧紧抱着守洛,没有放手,不知道这一次又能维持多久。 “没有办法解决了吗?”洛丢丢问。 “我倒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至少我现在不是逃犯了,是一个有自由身份的系统。没有储存源,我自己造一个,又或者,我们换一个地方。你想要回去吗?” 洛丢丢很意外,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现代的事情了,听到这样的话之后回答:“当然想,只是我更想更珍惜和你在一起的生活。” “傻瓜,谁说你回去之后,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呢。” “等着吧,我我们各自努力,你赚你的和谐值,我这边自然有一些我自己的法子。” “是什么法子?”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自从上次之后我已经对你言明之后,无论一切都会对你坦露心迹,不会有半点隐瞒,只是我是系统以前记录的大脑中记录的法子有千千万,不一定说哪一条有效,还得我亲自一点一点的去试,这其中的过程有万般艰辛,我实在是不忍你和我一样经历期盼,守候,失望的这么一个过程。” “好吧。”洛丢丢也答应了,他两人再亲密,也需要一定的空间,既然他执意不肯让自己知道,那就顺其自然吧,只要他觉得好就可以。 这一次之后,没有隔上两天,皇帝就找到了洛丢丢,话不多说,却直接赏给了他一叠银票。 洛丢丢很是喜欢这些方便携带的东西,也明白这点银票到底是要交给谁的,于是很上道的表示:“我一定会把它交到梦中人的手里的。” 皇帝这才满意点头,咳嗽了一声:“今天晚上还是上次的地方见面。” 洛丢丢,现在看皇帝,就是一个大型的提款机。 她摇摇头。 皇帝脸一板,拉长了不少:“你这是抗旨呢?还是说那梦中人以为得了我的好处,想是讨价还价?”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洛丢丢暗自吐槽,却耐着性子解释,并非如此,那梦中人一见陛下倾心,说满足了自己多年的心愿,于是这一次另约陛下,去上次两人第一次见的小汤泉见面。 哦?皇帝声调上扬,十分满意,汤泉那个地方比上次的御花园要更不错。皇帝心情愉悦,一连几天守洛都能够维持身体的存在。 小汤泉这边不必一一赘述。只告诉各位看官时间地点,任由你们自己去脑补场面。 只见那一块巨石之上,岸边池水如波浪般阵阵,战况激烈,只是木昭仪始终记着护住了自己的面纱。 木昭仪的境遇,有了银子之后大有改善,也惦记着家人了。洛丢丢自然帮她联系家人,又多了一道进账的渠道,木昭仪说到做到,上次听洛丢丢说为朋友祈福,真的烧香拜佛了。守洛说自己闻到了一丝檀香的味道,身体平和了不少。 洛丢丢开玩笑:“你不会是哪个神仙下来历劫的吧?”于是也在自己的室内办起了一个佛堂。还别说真有几分作用,洛丢丢燃的是檀香,檀香本来就有益气宁神的作用。 守洛的身形一日比一日稳定。 洛丢丢这边,却遭遇到了瓶颈。几次之后,皇帝对于梦中女子想要见面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几次行事过程中,几欲扯掉木昭仪的面纱。 洛丢丢感觉到可能这一波神秘玩的差不多了。 果然没过多久,木昭仪就告诉自己,皇帝扯掉了她的面纱,皇帝并没有多说什么,大方的封了木昭仪为林妃。 对于他来讲,宫中多了一个嫔妃而已,而宫中却少了一个神秘的白衣女子,真的是少了十分的趣味。 所以他金银之类的还是没少往林妃的宫殿里面抬,然而去的次数却越发的少了,只要在他面前,林妃永远都得戴着面纱,才能够撩动皇帝的情趣。 一个求色求刺激,一个求财求安稳,倒也两相宜。 洛丢丢却预感到,这个和谐指还并不能够满足他。 守洛的身体又变得半透明了。与他商议之时,他说已经找到了办法,只是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洛丢丢心想不得行,一个月,那狗皇帝肯定忍不住。 这一日皇帝又在长吁短叹,人生苦短,太过无聊的时候,洛丢丢暗搓搓的给他出了一个主意:“皇帝有没有想过出宫去瞧一瞧?”并给并把乾隆皇帝游江南,御美人的事迹多多美化了之后,说与皇帝听,皇帝这一听,这个好奇心又上来了,心情大悦,守洛的身体自然就维持住了。 ☆、出宫(一) 只要皇上来了兴致,这出宫的事情就不远了。 好在,皇宫里太后不理事,皇后也是个佛系的,所以不久皇帝就安排好了出宫的行程。定在开春三月。 美其名曰下江南体察民情,江南自古是一个烟花富腴之地,美人自是不少,风景也是足够怡人。 只是,出宫皇上一个人不行,总得带上一些随从。王翼这次倒是被皇上记着,负责南巡的安全。当然如花美眷也得同行,最近的林妃被选在侧,再则也就是皇后和贵妃了。 此次南巡,皇上非常低调,只通知了沿路的地方官员,确保安全即可,其他的倒是随意的很,皇后扮成普通的嫡妻,贵妃自然是个美妾,而林妃嘛,这次扮成了一个寻常的丫头扮在左右。 当然咱们的苏女史——洛丢丢也也跟着去了,扮做随行的一个小丫鬟。口口声声叫着皇上老爷。 这可气坏了守洛:“林妃是丫鬟,你也是丫鬟,这皇上把你当作什么了!” “唉,林妃还没觉得委屈,你替我委屈什么?”洛丢丢打趣儿着说。 守洛的脸已是急得通红,气匆匆的说道:“你明知道我担心,你还这样戏谑!” “好好好,我知道你最好了!”洛丢丢心疼他最近虚弱,不忍心让他生气。 可是守洛还是愁云不展,一言不发。半天,他才缓缓地说道:“丢丢你不明白,现在我的世界已经别无他人,只剩下一个你了。” 乖乖,这一刻洛丢丢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被人珍之,重之的感觉如此的奇妙。丢丢转身抱住了守洛,“男人你放心,我定会好好挣钱,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守洛一扫刚刚的阴霾,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那为夫就多谢娘子了。” 去江南,少不了坐船。 好不容易到了鱼米水乡,本就是舟车劳顿,但坐船却更多了。皇后贵妃不免吃不消,早已皱起了眉头,皇上却是好兴致,林妃一言不发,倒是一直默默跟在身后。 夜晚,水上花船亮起了一盏盏水灯,倒映在水中,清风一吹,船缓缓地前行,林妃戴着刚刚街上买的面纱,静静地坐在船头。倒似一位小家碧玉的渔家女。 皇上眼前一亮,来了兴致。林妃虽是一路劳累,却并没有说什么,只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似有千言万语。 皇上想到上次,宫女檀儿讲的话本子——苦情渔家女和富商公子渔船上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难得的老脸一红,亲了上去,手更是不安分起来。 林妃望着不远处的花船上,江南名妓们正巧笑嫣兮地伺候着一旁的风流公子,恍惚间觉得自己与那红尘女子并无不同,只是供别人寻求新鲜刺激的一乐子罢了。 想想自己多年来藏于心底的痴情,不觉心中一阵悲凉。对皇上的行为竟微微有些抗拒。 这一抗拒,皇上更是来了兴致,想到那话本子中的剧情,竟是一样:渔家女誓死不从,富商公子霸王硬上弓,渔家女没了贞操只能死心塌地嫁给富商公子。 皇上越想越兴奋,此情此景岂不和那话本子中说的一样? 看着正在兴头上的皇上,林妃只能在渔船上承了雨露。但不知怎的,对皇上的热情却在心中慢慢减半。 “哗——”突然一声巨响,惊扰了渔船上这对缱绻深情的鸳鸯。林妃吓得赶紧用一旁的衣衫遮住了自己,皇上也不由得探出渔船,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四周隐约可见四五艘小船,向皇上的渔船靠近。 林妃赶紧穿好了衣服,这几艘小船是江南巡抚派来暗中保护皇上安全的,这一路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现在闻此巨响,马上都向圣驾靠拢了过来。 船外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谁跳进水里了,不知是不是乱党想要乘机作乱,只是皇上刚刚吩咐下人不要跟得太紧了,此刻护卫们都还在几百米之外。 正因如此,皇上感受到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一旁的林妃正望着灯光下的粼粼河水,突见,水波处有一处冒尖的地方,正准备大喊,那人却嗖地一声窜上船来,霎时,渔船晃动,水波摇曳。 话说擒贼先擒王,来人定是知道这个道理,一眼瞅中了身份显贵的皇上,只见他食指和大拇指正掐着皇上脖子上的大动脉,木嫔吓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们最好不要出声,我知道这四周的渔船都是你们的人,但正是这样,你们的身份就越是显贵,也就越能助我脱身,我只想平安的离开,所以不要逼我犯险。” 来人极其熟悉水性,因动作迅速倒是没有惊动周围慢慢靠拢的渔船,况且他用头巾蒙着脸,倒是看不出男女,只是这装扮却更像是一个乞丐。 为了不破坏兴致,这船上的人都被皇上给赶了出去,一时只剩下了林妃、皇上和一划船的聋哑人。 所谓穷凶极恶,一时林妃和皇上都不敢轻举妄动,害怕他做出鱼死网破的举动,皇上更是额头上快流出汗来。 林妃心有不忍,央求道:“壮士,要不然你挟我吧,我家公子未曾吃过苦,更是从未受到如此胁迫。你不要伤害他。”一旁的皇上听了此话不免动容。 来人只轻笑了一声,“没想到这美人倒是真心。看你这打扮应该是这公子的丫鬟吧,你俩衣衫不整,可是背着你家小姐在这渔船上行苟且之事?” 林妃被说红了脸,一时语塞竟想不出辩驳的话来,倒是皇上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壮士,未免管得多了些吧?” “额,好说好说,我原也不想去掺和别人的家事,何况是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我只管自己平安上岸即可。”来人轻蔑地看了皇上一眼,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真是大胆!”皇上气急,对此人怒目而视。 “我大胆又怎么了?”来人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另一只手扳开了皇上的嘴巴,把一颗不知名的药丸扔了进去。 “你给皇……公子,吃了什么?”林妃本能性的护在皇上面前,母鸡护仔似的冲在前面。 “这小美人倒真是情真意切呢!我给他吃的是攻心丸,此药只有我有解药,要是你们乖乖听话,我定会把解药给他。” “你把解药给我家公子,把那攻心丸给我吧,我们家公子万万不能出一点闪失。”林妃情急说道。 “哦?我要是把解药给了他,他不管你怎么办?美人,自古男儿多薄情,你可得看开一点啊!”来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与你有何相干,我只要我家公子平安无事就好。”林妃倒是一点也没有犹豫。 “美人,你还不知道吧!这攻心丹里藏了一直钻心的虫子,这小虫子会顺着人的心,爬到五脏六腑,直到把人体掏空。再则,一个不小心,这小虫子还会从人的眼睛里爬出来呢!你敢吃么”这人一边说,一边把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了她。 林妃深情地看着自己身后的人,那是自己在心底默默爱恋了十多年的人啊,为了他不惜与父母反目,为了他走进后宫独自承受了多年的孤寂和冷落,为了他不惜放下尊严甚至愿意用身体去换回他一点点的欢爱,为了他又有什么是不敢的呢。 尽管爱意消退,然而奉献已是一种本能,何况,帝王恩宠,转瞬即逝,而救驾这样的机会不常有!博取成功,则能赢得几分情分,在后宫生存,足够。 想到这里,林妃夺过这人手上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这人面有惊讶之色,皇上更是动情地拉着林妃的手,轻声地念着:“爱妃。” “爱飞?你家丫鬟的名字可真奇怪,难不成我熟悉水性还要叫爱水?不过,你对你们家的主子倒是真心!” “贱人,把解药给我交出来!”皇上难得爆粗口。 “怎么,你想抛弃这小丫鬟,自己拿解药?这么漂亮的小娘子,你舍得我却不舍得。”此人胡搅蛮缠,丝毫不想把解药交给皇上。 “你……”皇上气急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公子,算了,能陪你一起去死也是奴婢的福气。” “说什么傻话,要是拿不到解药,我定会把这小乞丐碎尸万段。”皇上说的咬牙切齿。 不久,船靠了岸,跟在后船上的洛丢丢和一众人等,赶紧都围了上来。跟着围上来的还有一路来历不明的人,像是冲着小乞丐来的。 小乞丐脸色略显慌乱,凑近了身子对皇上说:“带我离开,我保你们无事。” 洛丢丢狐疑地望着小乞丐,正在上下打量着这是何许人也。却见,皇上脸色阴晴不定,对着下人们挥了挥手,说道:“这小乞丐溺水了,我救了他,先带他回去吧。” 一众人等福了福身子,带着小乞丐离开了。 待回到所住的庭院时,皇后和贵妃都已歇下了。皇上到了林妃的偏房,并密传了小乞丐。之间皇上低沉着声音说:“现在该把解药交出来了吧!” 那小乞丐却无赖地笑了笑说:“此药乃毒中毒,解药更是难得,要是轻易给了你们我还怎么出这府门?” ☆、兮(二) “从未有人敢如此戏弄我,你既知我身份显贵,就应该知道我可以毫不费力的杀了你,我劝你还是早点交出解药!”皇上已被气急,他讨厌别人挑战他的威严,何况是这样一个小乞丐。 “好汉,不要激动,我又没说不给,这样我先给你一颗,第二颗明天你陪我去个地方,我再给你。”小乞丐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底线。”皇上低沉的说。 “没没,我怎么敢,不过是盼着能平安离开罢了,蝼蚁尚且偷生,你看着亦是人中豪杰,权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喽啰。”小乞丐深知这是别人的地盘,自是不敢造次,只是不停的装着可怜。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明日一早我就送你离开,若是再耍什么花样,定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好好,多谢好汉饶命!”小乞丐不停的告饶,眼看着眼前人离去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为了逃个命容易吗? 第二天,天一亮,皇上就派人送小乞丐回家,小乞丐不放心非要皇上这个“人质”陪着,皇上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只等拿到解药后,再治这小乞丐的重罪。 皇上怕林妃再次陷入危险,于是嘱咐林妃在家休养,自己陪小乞丐出去。 林妃哭得惊天动地,那样子似乎在跟皇上诀别,许是怕今生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皇后贵妃自是不解,皇帝心中百感交集,心想这林妃或许真是上天派给他的真爱。 只见皇上的头上绿蘑菇不断地涌现出来,洛丢丢自是欣喜万分,没想到终于帮皇上实现了心愿。 洛丢丢感觉周围越来越暖,接着熟悉地体香味传来,她回头一看果然是守洛回来了,此刻的守洛明眸皓齿,面色红润,估计这次的和谐值终于恢复他的元气了,洛丢丢浅浅一笑,这一切都值得,没有辜负自己在林妃身上下这么多的功夫。 林妃央求洛丢丢跟着皇上,一定要确保皇上的安全。洛丢丢给了林妃一个坚定的眼神后,就跟着皇帝出发了,其实一路上,跟着皇上的还有很多暗哨,自己去与不去,实在是没什么影响。 一路上小乞丐手中拿着一个包裹不知是什么东西,看他的心情倒是欢脱,丝毫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洛丢丢不免为他捏了一把汗。 只是现在有守洛在她身边,她的心情着实好得很。 风扬起路边的柳树,一行洁白的鹭鸶鸟儿从水面上飞起。守洛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洛丢丢感觉心暖暖的,她真希望能和守洛一直这样走下去。 “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这景可真美!”小乞丐陶醉在这美景中。 皇上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不要以为多念几句古诗就能消除你的罪恶,不过是斯文败类罢了,不,一个小乞丐谈什么斯文呢!” 小乞丐并不理他,不一会儿,小乞丐带着皇上和洛丢丢来到了一堆草蓬旁,豪气地递上了一粒黑色的药丸说:“好了,这一路辛苦了你了,咱们就此别过,山高水远江湖再见。 皇上接过了小乞丐手上的药丸却转手扔掉了,这下轮到小乞丐惊讶了,“好汉,你这是为何?” “你别装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解药,昨夜你给我吃的药丸,不过是渣草丸子罢了,昨天虽被你暂时唬住,但晚上细细想后就发现不对,请了大夫会诊,我果然没中毒,而林妃也是一样,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我之所以跟着你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想搞什么名堂,而你幕后的人又是谁?” “好汉好眼力,我不过是为了昨日脱身罢了,哪有什么幕后的人,既然误会解除了,那我也不耽搁好汉了。”小乞丐越说越没底气,脚底已是抹了油,眨眼功夫就跑出了几米开外。 “抓住他!”皇上一声令下,几十位暗哨从不同方向跳了出来,朝小乞丐跑去,小乞丐纵身跳入一旁的小河里不见了。 皇上气得牙痒痒,其他的暗哨丝毫不敢懈怠,赶紧也跳进了小河里。不一会儿暗哨和小乞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你看——”洛丢丢轻声叫道。 皇上顺着洛丢丢的手指一看,草蓬后面原来还连着一片的草屋,而此刻草屋里的人都走了出来,他们衣衫褴褛,面色苍白,好似夜间行走的鬼魅。 不光是大人还有小孩,不光是小孩还有很多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他们皆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里,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子恨意,这恨意让洛丢丢浑身一个寒颤,紧紧地抓住了守洛的手。 皇上更是不可思议,或许他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惨象,他赶紧吩咐洛丢丢把身上的盘缠拿出来,分给这些难民。没想到为首的一个接过洛丢丢的馈赠后,竟然狠狠地把它扔在了地上。 洛丢丢自是眼睛也瞪大了,察觉了难民的恨意后,守洛不自主地移到了洛丢丢的面前,似乎想要为他挡去些什么。 更为恐怖的是暗哨们都去抓小乞丐了,此刻并没有人护着他们。 “抓住他们,是他们想要害芦溪!”这一声可谓是一呼百应,男女老少皆喊了起来,“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不一会儿皇上和洛丢丢就被绑了起来,洛丢丢把随身的丝巾帕子递给了守洛,提醒他回去想办法,好通知皇后她们来救皇上,守洛虽是不放心但也别无他发,只好离去了。 此时,他们被捆在院子的正中间,而这里刚好可以看见院子里的一切,所谓院子不过是几十件密密的草屋中间留出的一个空地罢了。 这里的人极少有吃食物,有些更是饿到在地,而不远处的那位被称为王大娘的妇女似乎是得了什么重病,他的儿子正跪在一旁,傻乎乎地看着,有可能是太小,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娘不要睡,快起来陪良儿玩,娘您不要睡……” 一旁的老汉自是好不到哪里去,只病恹恹地劝着良儿:“你不要叨扰你娘,等芦溪姐姐回来就好了,她一定会救你娘的。” “爹,芦溪姐姐去哪儿了?她怎么还不来?娘让我等她,你也让我等她。”良儿天真的反问道。 “唉!我们谁又不是靠芦溪活呢?都怪这些该死的有钱人!”此人说着恶狠狠地盯着皇上。 皇上一头雾水:“不知你们说的芦溪是?” “我回来了,看给你们带来了什么!”一声清脆的声音穿透了小茅屋,接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等等,这少女正是那——小乞丐! 洛丢丢非常的震惊,没想到戏弄皇上的小乞丐居然是一姑娘,这姑娘一出现院子里的人都围了上去,小孩子们亲切地叫着“芦溪姐姐” 原来她就是芦溪,只见这姑娘把手中湿淋淋的包裹拿了出来,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副草药方子递给了旁边的老汉,嘱咐道:“良儿还小,但他娘的病是不能再拖了,你快拿去帮良儿的娘把要熬了吧!” 说着又把包裹里的银两分给了众人。众人自是千恩万谢。这时芦溪回过头来才看见院子里被绑着的皇上和洛丢丢,芦溪好整以暇地蹲了下来,看着皇帝:“我说好汉,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落日的余辉透过草垛子斜斜地照在芦溪的脸上,芦溪脸上少女特有的绒毛泛着柔柔的光。 洛丢丢不禁感叹这姑娘跟宫里的娘娘们不同,浑身都透着阳光和鲜活的味道。不知这皇上——果然,皇上一时也看傻了眼,但马上也回过神来:“大胆,还不给我松绑!” 芦溪倒是不急,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稻草,轻轻地在皇上的脸上挠着,“我说,好汉,怎么才一会儿不见,你就落得如此田地?” 一旁的老大娘凑了过来,小声地嘀咕着:“这小子定是个坏家伙,看他要追杀你,大家赶紧捆了他听你发落呢!” “哈哈哈,王大娘,你说我怎么找到了一种山大王的感觉,要不然我们就让这小子做压寨夫人吧!”芦溪欢快地笑了起来,那笑容明媚得有些晃眼。 “咳咳……”皇帝咳了两声试图来掩饰自己地尴尬。偏这芦溪姑娘,天不怕地不怕一手抬起皇上的下巴笑声说道:“好汉,可好?” 洛丢丢转过了头,赶紧闭上了眼,只求皇上今后不要想起今日这耻辱的一刻想杀她灭了口,毕竟天子的威严被挑战肯定是不愿别人知道的。 但下一刻,芦溪的画风却突变:“可惜了,空有一副皮囊,却是个黑白不分的家伙,我芦溪没有害你一份,昨日只是借你脱身而已,如今也不会乘人之危,王大娘放了他们吧!只是这里的百姓都是一些苦命人,你可不要欺负他们!”芦溪说得极为认真,皇上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这时,突然许多的官兵冲了进来把这一切都围了起来。 ☆、兮(三) 芦溪最先听到官兵的脚步声,许是发现事情不妙,她看了看神情稍有缓和的皇上,迅速地拉下衣袖,露出了一小节玉脂般的胳膊,胳膊上简单地缠上了层层绷带,绷带上浸满了血渍,芦溪三下五除二地退下绷带,一条长长的伤口露了出来,伤口之深深可见骨。 皇上看后不免皱起了眉,眼里皆是疑惑。 洛丢丢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心理却也默默地佩服这姑娘,受如此重伤,刚刚居然没有露出一丁点痕迹,要是寻常人家的姑娘怕是早已哭天抢地了。 “为了给良儿的娘治病,为了这些难民,我拼死护住了那包裹,这才甩开贵人的暗哨,之前与贵人有误会,这伤是我罪有应得,不过他们是无辜的,我知道贵人的心也是热的,希望贵人不要为难他们。”芦溪直勾勾地看着皇上说得很镇定,说到这些难民她的眼里已是泛起了泪花。 洛丢丢私心里想着这姑娘也是一谈话的高手,合理利用自己的伤口,赢得皇上的怜悯又顺势给皇上带上高帽子,也是,谁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是冷的呢? 再看这皇上,皱了皱眉,把头转向一边,终究没有说话。芦溪赶紧让身边的人给皇上松了绑,又简单的把自己的伤口给裹了起来。 期间,王大娘一边帮芦溪挽袖口,一边含泪说道:“明明是个善良的好丫头,怎就糟了如此的罪过呢!” 话还未说完官兵就冲了进来,江南的巡抚连同着皇后贵妃、林妃,一大群人迅速地围住了皇上。 人群中还有一位焦急地脸庞——那是守洛,他急冲冲地朝洛丢丢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还好,还好你没事。” 洛丢丢知道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脱离了系统集中营后,很多能够帮助洛丢丢的特异功能他都没有了,更何况在这个世界来说,他是透明的不存在的,即使想要帮什么忙也显得异常困难。 洛丢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已是给了她最大的安慰,就像现在皇上的身边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但是她呢?在乎她的不过是守洛罢了。 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的人,她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终于在确定皇上没事后,人群安静了下来。周围的难民全都被官兵控制了起来,连良儿这样的小孩子也是被两位官兵摁着头押着,他的小脸紧紧地贴着地面沾满了灰尘,许是由于沙砾咯着的缘故,他疼得龇牙咧嘴。 有些人的生命向来都是这么低如尘埃。 皇上环伺四周,难民们被官兵押在角落,此刻都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芦溪也被押了起来跪在一旁。 江南巡抚跪在地上,震震有词道:“这些刁民惊扰了尊驾,下官这就把他们压入大牢,严刑拷问!” 皇上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芦溪和吓得直不起身的难民,终是摆了摆手说:“算了,罪不在他们,放了吧!” 芦溪抬头看着他,眼里写满了感激和欢喜,洛丢丢仔细观察着,这姑娘并没有过分惊讶,许是早就知道皇上不会为难这些难民。 或许是考虑到这里人多混杂,皇上和众人并没有久留,离开了芦溪和这些难民,皇上就在众人的拥簇下回了所住的庭院。 回院子后,皇上审问了江南巡抚,如此富腴之地怎会有这么多难民。 原来这些难民是前年水患留下的,当年水患击垮了很大一部分百姓的生活,就拿江南最大的楠木商百里家举例,遭遇水患后损失了大量木材,这雇佣的长工就自然少了,这让部分家里本就贫穷的老百姓,失去了养家糊口的差事,就更加穷了下去,移到了下河口,也就是陛下今日去的地方。 以往沉迷后宫的狗皇帝难得正经地想了想,立马决定给这些难民拨款,并准备扶持这些在水患中受到冲击的商户。 第二天,江南巡抚带着皇上一起来到了商户百里家考察,说是考察也不过是为了让久居深宫的皇上和后宫嫔妃们开开眼罢了。 毕竟朝廷花了银子,这银子具体花在什么地方了,皇上也想去瞧上一瞧。 对外只说是巡抚带着贵客来参观罢了,但这商户也不傻,巡抚的贵客大多是上面的高官罢了,具体是谁,上面的人不透露,下面的人也不敢多问,白天观看了百里家的厂房,夜晚自然是在百里家吃晚膳。 到了夜晚,上灯结彩的灯笼挂了出来,这百里府庭院深深,流觞曲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皇上自是喜欢。 这时百里府的小姐夫人们都出来,跟皇后和众多嫔妃们问安,看皇后和众人打扮富贵不俗,只倒是京城远道而来的官家夫人们。心理暗暗赞叹这京城就是繁华,这一比就发现江南的吴侬软语都太小家子气了。 为首的百里夫人富态雍容,眼里不免精明之气,百里家的两位公子,一位是百里愈卿,一位是百里愈苏。 百里愈卿已是成年,脸上浮着油腻的笑容,眼里含着跟她母亲一样的精明之气,真真是浪费了这样一个仙侠儒雅的名字,而百里愈苏不过是一四五岁的小男孩罢了。 除此之外百里府还有一位嫡出小姐——百里愈溪,看着却很眼熟,此时的她一抹浅黄色的流金裙,外面套着一件紫色的穿花小马褂,更显得娇美动人,就像是初春的迎春花明媚而又夺目。 洛丢丢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小乞丐芦溪吗?真是无巧不成书,今天又给碰到了,只是她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百里家的大小姐?不知这皇上又会怎么看? 洛丢丢转过头去,只见皇上正饶有趣味地看着她,鉴于这姑娘每次出场的方式有点特别,似乎已经成功地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但在此刻这个情景,大家都很聪明的什么也没说。 百里愈溪温柔地福了福身子,像极了足不出户的闺阁小姐。 吃完饭后百里愈溪就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但皇上却是有意要寻似的,独自一人在这百里家转悠了起来,皇后不放心悄悄地让洛丢丢和王翼跟在了身后。 到了内院,却听得一位女人的哭声,寻声望去却是一位老嬷嬷,老嬷嬷前是另一位扮相富态的嬷嬷,正指着鼻子在骂她“这主子是个赔钱货,怎么亲近的下人也如此?今天前面来了贵客,后面你就趁着这会子忙,跑到厨房里偷东西了?” “我只是想到小厨房为小少爷准备一些吃食,你说我没关系,可你怎么能这样说主子,说到下人,咱们谁又不是呢?”老嬷嬷低声啜泣到。 “今天有贵客在府上,你哭给谁看呢!要是被夫人发现了仔细你的皮”说完这老妇人狠狠地在她身上揪了一把。老嬷嬷却并不敢反抗,只默默地忍受着。 皇上看到这里不免皱起了眉头,看来争斗在哪里都是有的,后宫如是,这小户商户家也是如此,他并不打算去管这些闲事,转头想要离开。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回头一看原是百里愈溪狠狠地给了那老妇人一巴掌,只听她厉声说道:“嬷嬷是我的乳母怎得你如此的欺负,况且主子也是你随便议论的么!” “老奴自是不敢议论主子,只是大小姐老奴可是夫人的陪嫁,不看僧面看佛面,老奴要是带着伤回去,你这就是打了夫人的脸,今后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吧!” 真是一欺主的刁奴!洛丢丢咬牙切齿地想着。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老妇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百里愈溪,“敢背地里说我是赔钱货,权当我聋了么,平日你敬着你不为其他,只为你年级大了,全当是小辈敬着晚辈罢了,谁知你为老不尊,背地里不知道怎样欺负乳母的,如今还拿夫人来威胁我,怎么?难不曾你认为现在我的日子有多好过?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日害我跳江,又四处追杀我的人是谁!一条命罢了,就算是死我也会拖着你们垫背的!” 说道最后几个字时,百里愈溪一改往日的青春阳光,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 一时老妇人面讪讪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谁说要拉春华去垫背了,春华服侍我那么久,百里愈溪你这般刁难,可是要和我过不去?”百里夫人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眼里尽是凶光。 “愈溪哪里是和夫人过不去,是夫人跟我过不去罢了,夫人忘了那日派人追杀我的事了吗?若不是我熟悉水性跳江自保,怕是早已做了夫人的刀下鬼。” “我只知那日一小乞丐偷了府内的钱财,是那下河口的难民也不一定,老爷最近正愁用钱呢,我看是哪个贼人胆子这么大敢偷府内的钱财?” “你撒谎,那银子大多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本就是被你扣了去,又何谈偷?” “你母亲?你也知道你母亲已经死了,你和百里愈苏最好是乖乖听话,要不然…”说道这里百里夫人瞟了愈溪一眼,又轻蔑地笑了笑,“有你好受的。” “你就不怕我告诉爹么?” “哈哈哈,真是笑话,你有什么证据么?况且这个家里你爹听谁的,你会不知道?” “证据?我手上的伤就是证据,你追杀我不成,却伤了我!到底是骨肉至亲,爹会允许你这样伤害自己的孩子?我劝你不要太嚣张了,要不然我就把你私下里伤了我的事情告知全府上下,对了今日咱们府上还有贵客呢!” 看到这里洛丢丢已是惊呆了,百里愈溪明这是一伤多用啊,用这伤口博得皇上同情,又用它来威胁嫡母,况且这百里愈溪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府上的贵客,也知道这伤口的来处,她定是不敢把事情闹大,只是用来吓吓她嫡母罢了。 果然,她嫡母的气焰小了一半,许是想到这府上还有贵客在,不宜太过声张,只好忍下一口气来。心里却想着来日方长,等这贵客一走定不会放过她! ☆、兮(四) 皇上暗想如此聪明厉害的女子倒是少见。不知,他走后这后面的戏,百里愈溪又当如何唱下去?想到这里皇上笑了笑离开了。 洛丢丢暗自揣摩着这宫里恐怕又要增添一位厉害主儿了。 回到闺房,守洛正躺在床上暧昧地看着她,自从那日皇上感受到林妃的真心后,守洛可是获得了很多的和谐值,这足够他好好的应付一阵了。 这不,最近他的精神倒是好得很,现如今正躺在床头看着洛丢丢,那样子似乎在说:“你过来啊,快过来啊~” 洛丢丢走到他的身旁小粉拳捶在他的身上,忽得她想到了什么似的,凑到守洛地身边悄声说道:“我有一个特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守洛面色一红,喜道:“难道娘子决定今日献身与我?” 洛丢丢笑而不语,只轻轻吻了上去,守洛顺势抱过了她,不一会儿两人便脸红耳热喘着粗气了。 守洛勉强沉住气低声问道:“可是想好了?”洛丢丢猛地站了起来,“逗你呢,瞧瞧你这可爱的模样。” 守洛气急站起身来要去捉她,洛丢丢虽是左躲又闪,但不一会儿就被守洛给抓住了,守洛作势要教训她,又是挠又是亲,两人笑着抱成了一团。 好半天守洛才平息下来,静静地抱着她说:“我等你,等你准备好的那天。” 洛丢丢轻声哄道:“可不是我捉弄你,是真有好消息要说与你听。” “哦,是什么?” “我发现皇上对那百里愈溪有意思。” “不光你,我也看出来了,这算是什么好消息?” “百里愈溪若是成了皇上的嫔妃,那么我就可以赚她的和谐值了。要知道这百里家的大小姐心系的可是千千万万的难民,要是解决了她的心头忧,这千千万万人的和谐值岂不是皆能为你所用?” “娘子果然是处处都在替为夫着想啊!为夫自脱离了系统管理局后才发现,若是自己赚得和谐值多,到时候可以和系统管理局谈条件,分他们些也好换得真身,要是情况好还能换上几样傍身的技能,到时候娘子是想待在这里还是想回到现代?”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洛丢丢和守洛畅想着未来,在漫漫长夜中怀着希望和憧憬睡着了。 第二天皇上又到百里家其他几个厂房转了一圈后,想要一位熟悉江南的人来为皇上引路,以便能看见更多的湖光山色。百里愈溪倒是主动请缨担此重任。 百里愈溪可不傻,心想着能让江南巡抚对其毕恭毕敬的人身份定当显赫,与其处好了关系,定能帮助自己和幼弟在这百里家更好的生存。 洛丢丢心想着中途再撮合一下,让百里愈溪成为嫔妃就更容易了。 百里愈溪可谓是一个特别好玩的主,这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她都知道。 上午百里愈溪邀请皇上听皮影戏,下午竟偷偷进谏皇上去尹家布庄,你道那布庄是什么地方?明面上是布庄,暗地里可是赌坊。 不过从未试过赌钱的皇上,屏退了众人只留下洛丢丢和王翼跟着,不试不知道一试才发现这赌局的乐趣妙不可言,这也难怪,自古有对赌上瘾的人,皇上初次尝试也是乐得其所。 最后赢了银子,皇上有一种自己赚钱的感觉,龙颜大悦,非要请洛丢丢几个到上好的酒楼去吃一顿,百里愈溪又建议酒楼的东西虽好却不是江南最美味的东西,需得平日里不起眼的地方,味道却好。 百里愈溪带着皇上,来到刘家叫花鸡,虽看上去是简单的铺面,但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子诱人的香味。 皇上好奇地跑过去,却见老板把上好的母鸡洗净后裹上了黄泥,顿时就皱起眉头来,但百里愈溪却是笑着劝皇上耐心等待。 不到半刻钟,一份裹着泥土的叫花鸡就端了上来,百里愈溪拿着木锤轻轻一敲,泥土龟裂,纷纷掉落下来,土鸡顿时香味四溢,勾得人直流口水。 皇上吃得欢快,百里愈溪心里非常高兴,洛丢丢、王翼站在一旁,自是馋得不行。皇上看着赶紧叫他们一起,百里愈溪却让皇上先吃着,自己先离开一会儿。三人虽是疑惑,但美食当前已是顾不得那么多。 不一会儿百里愈溪回来了,像是变魔术似的,变出了一大推吃食,有酒酿醪糟、脆香烤鸭、竹筒饭、还有臭气熏天的臭豆腐,虽是不起眼的小吃,但吃着却着实的香,皇上更是对此赞不绝口。 他还特地吩咐百里愈溪把这各色小吃都再带一份,也拿回家给皇后贵妃们尝一尝。四人酒足饭饱后方依依不舍地离开。 正当准备回去时,百里愈溪却说这江南的夜景才刚刚开始。说完带着皇上来到城南著名的灯街,这里火树银花,一盏盏灯笼比天上的繁星还多,宫里的宫灯根本不能与之相比。 河边推推搡搡地挤满了人,皇上凑近一看发现老百姓们把莲灯放在小河里,双手合十默默地念着些什么,原来是河灯祈福。 百里愈溪挑了一盏最亮的递给皇上,撺掇他也放上一盏,皇上哪有不从,照着老百姓们的样子把河灯放进了河里,嘴里默念着什么江山社稷永固之类的。 洛丢丢三人也依着样子放了河灯,此时小河上灯火灿烂,流水潺潺,其美景堪比天空的银河。 放完了河灯,大家意犹未尽,这时如墨的天空中顿时升起了一朵朵怒放的烟花,五彩斑斓的烟火与河面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皇上的眼睛都看直了,看着皇上愉悦的脸庞,百里愈溪脸上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这一切都被洛丢丢看在眼里,相比河灯烟火这一切都是百里愈溪提前安排好了的,不过圣心大悦,她做的这些就没有白费。 自然在皇上心里今天晚上纵使算不上难忘,也堪称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至此,百里愈溪也知皇上是累了,于是准备与众人一起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夜已深,为了尽快回去,百里愈溪喊了一顶轻便的轿子,皇上舒服地坐在了里面,没过一会儿却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轿子也停了下来。 皇上掀开帘子一看,抬轿的车夫早已不见,外面的巷子漆黑一片,只剩下青悠悠的月光,看着有点瘆人。 两个蒙面人从轿子后面跳了出来,声称留下钱财保平安,众人心道不好,这是遇上匪徒了,王翼马上迎了上去与蒙面人厮打了起来,不一会儿蒙面人就飞上了屋檐消失在夜色之中,王翼也追了上去。 洛丢丢心道不好,还没来得及叫住王翼穷寇莫追,就看见他们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时,只见小巷子里又窜出个人来,这人二话不说,直朝皇上的轿子寻来,此时百里愈溪看了看轿子里的包裹,直给皇上递眼色。 只见皇上抓住了包裹里的粉末朝此人一洒,这人立马闭着眼睛,只手脚还不停地舞动着,原是皇上把叫花鸡的配料胡椒粉给撒了出去,皇上毕竟是一七尺男儿,他见势又朝此人猛地一脚踢去,这人算是真正倒地了。 这时,王翼也赶了回来,立即告罪到:“卑职愚昧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请主子责罚。” “算了,算了。小小几个毛贼而已,不足挂齿。”皇上摆了摆手,虽是心惊,但更多的却是痛快,这样的经历是他不曾体验过的,更何况现在百里愈溪眼里的崇拜都快让他飘飘然了。 皇上虽是满足了英雄梦一时不追究,但事关圣上安危,王翼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赶紧带了这毛贼回去细细盘查去了。 这一天可谓是令皇上毕身难忘了,回去后皇上早早的歇下了,自是不提。 许是太困了,第二日到了中午,皇上才起床,此时阳光已经洒满了大地,这百里府上下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假山流水,园林格局自是赏心悦目,但这烈日下,有一人却跪在瓦砾上。 你倒是谁?原来此人正是百里愈溪。 但此处不在正院,皇上自是看不见,这里院子虽偏,但阳光却丝毫不减,此时的百里愈溪已是汗流浃背,嘴唇亦是干裂得不成样子。 洛丢丢去小厨房取膳食时,刚好路过偏院,碰巧看见了这一幕。远远的百里愈溪也看见了她,却还是恭敬地福了福身算是行了个见面礼。 洛丢丢环顾四周,上次那位□□华的老嬷嬷就像匍匐的毒蛇一样,正在不远处冷眼瞧着。洛丢丢只是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就匆匆离去了。 ☆、兮(五) 洛丢丢离去时心里盘算着,百里愈溪也算是个厉害的主儿,百里夫人的话她也不见得听,究竟是谁让她心甘情愿地跪在这里的呢? 突然洛丢丢明白了过来。 或许是百里夫人为难了百里愈溪; 又或许这根本就是百里愈溪的一出苦肉计罢了。 现在皇上不知此事,就差一个报信的人罢了,洛丢丢转念一想,其实报与不报又有什么关系,百里愈溪这腿必然会留下痕迹,只要皇上这两天还召见她,那么就必然会露出端倪。 与其这样又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洛丢丢浅浅一笑,走进了皇上住的内院。此刻皇上刚起身,洛丢丢和几个丫鬟伺候着皇上洗漱。 皇上一边洗漱,一边问洛丢丢:“女史你说这百里家的大小姐怎么样?” 洛丢丢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百里愈溪已住进了皇上的心里,才让他如此念念不忘。 “百里小姐自然是好的,人聪明伶俐不说,有什么委屈也能自己忍着。”洛丢丢小心地斟酌着语言。 “哦,她能有什么委屈?你也说了她聪明伶俐,不给别人委屈也就罢了。” 洛丢丢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却终是没有说话,她笃定皇上不会结束这个话题。果然皇上继续问道,“那你说说她受了什么委屈?” “奴婢只是看百里小姐的性格聪明隐忍,皇上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又怎么会让好人蒙受委屈。” “你说的这些难道不是废话?算了,你去叫她过来。” 洛丢丢私心里想着,绕了大半圈不过是想要见百里愈溪罢了,听这口气是迫不及待了呀,有这样一位金主惦记着,百里小姐又怎么会受委屈呢! 不过解救美人这等好事,不仅皇上喜欢,洛丢丢也喜欢。这不,她飞毛腿似的跑到偏院来解救百里美人。 可是,跑到偏院一看,除了一堆碎瓦片以外,什么也没有,那么百里小姐呢?洛丢丢有点茫然了。 她琢磨着百里愈溪的行踪,有一个人必定知道——春华嬷嬷。于是洛丢丢向丫鬟们打听,春华嬷嬷去哪里了,丫鬟们却摇头不知。 正当洛丢丢为难时,百里夫人走了过来。洛丢丢赶紧上前福了福身子道,“夫人好。” 百里夫人只点头笑了笑,就准备离去,洛丢丢赶紧跟上前去问:“夫人可曾见过百里小姐?我家主子正寻她呢!” “没有去小姐的闺房看看么?” “还没来得急,今早看见小姐正在这偏院跪着就先过来了,不过一会子的功夫,人却不见了。” “跪着?”百里夫人吃惊的问,听这口气竟似不知。连着洛丢丢也疑惑起来,不知这夫人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夫人可知春华嬷嬷身在何处?今早碰巧奴婢倒是看见她和小姐在一起,要不奴婢去问问她?” “春华?”百里夫人听到春华倒是惊着了,接着又说道“算了,我替你去寻寻看吧,若是看见了愈溪必定让她去见你家主子。” “是。”洛丢丢虽嘴上应着,心下却为百里愈溪担忧,怕她遭遇什么不测。 洛丢丢匆忙跑到百里愈溪的闺房,终于看到了她。 洛丢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脸色跟以往相比苍白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了些,膝盖处自是红了一片。 见洛丢丢来了,百里愈溪冲她笑了笑,不知怎的洛丢丢总觉得这笑容里有淡淡的苦涩和心酸。 “是谁让姑娘跪在那瓦砾上的?”洛丢丢不免有一丝着急和心疼。 百里愈溪只是摇了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要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家主子吧,好歹让他想些办法。”洛丢丢劝道。 “是父亲罚我跪的,这事跟你家主子说了也没用。父亲气我有攀爬之意,更何况昨夜你家主子遇到那样的事,父亲后怕罢了,怕我不仅没有给家族带来福气,反而招来祸端。” “那春华嬷嬷没对你做什么吧?”洛丢丢继续追问道。 百里愈溪只摇了摇头,那样子全然不似她之前的鲜活,大有一种心死之状。 “你没事就好,昨夜之事我们家主子断不会怪你的,刚刚他还念叨着要见你呢!” “你去回你家主子,今天我不舒服,他日好了再去见他吧。” “这样也好。”洛丢丢答着,又见她的屋子里一个下人也没有,看她这样子也是没有吃饭,一时心软想扶她起来吃饭。 不曾想到,洛丢丢的一只手刚搭上她的胳膊,她就疼得皱起了眉头,洛丢丢拉开衣袖一看,百里愈溪的胳膊上满是伤痕。 洛丢丢看直了眼,连忙问她这是怎么回事。百里愈溪也只是放下了衣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洛丢丢有点看不明白了,激她道:“有什么委屈姑娘尽可以说出来,闷在心里又怎会有人帮助你呢?更何况凭姑娘的胆识和聪慧又岂会由别人来欺负?” 百里愈溪只拍了拍洛丢丢的手,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你帮不了我。” 凭直觉,洛丢丢发现百里愈溪的内心本质是悲观的,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百里愈溪低估了她,也低估了皇上。她这样的人只有确认了对方绝对的强大,才肯露出自己半分的软弱。 洛丢丢却想逼她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只继续问道:“莫非姑娘软弱,只由得别人欺负,却不敢反击?古来只听说过扶不起的阿斗,姑娘可是效仿那阿斗?” 百里愈溪苦笑道:“若是我一人,定拼死也要生出些勇气来,左不过我一条命罢了,可是幼弟还小,父亲的心根本不在我两身上,若是我强一份,幼弟所受的苦也就多一份。纵使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显贵,可那又如何,这毕竟是我的家事,你们又怎好过问呢?” 说完百里愈溪把头偏向一边,洛丢丢清晰地看到两行泪划过了百里愈溪的脸庞。 只见她继续说道:“昨儿回家发现幼弟躺在床上,人饿得不成样子,却把乳母偷拿给他的馒头藏了起来,说是要拿给我吃。” 洛丢丢暗自心惊。 “我刚接过那馒头,却发现馒头上皆是血,原是春华说这馒头是他偷的定要教训他,却用那长满刺的荆棘抽打他的手,可怜了他才四岁啊!一双小手已是血肉模,却还要拿着馒头待我回来。”百里愈溪眼泪滚滚而下,双手紧握,气得发抖。 “我一心只想着怎么借助你们这股东风,解救我和幼弟的处境。可谁料到她们竟如此狠心,以前只不过是偶尔一次饿肚子罢了,自从前天我打了春华起,她们就变本加厉,从那天晚上一直到今天,都没有给幼弟一口吃食。”她指甲陷进了肉里而不自知,指甲盖发白,声音悲凉,如斧头劈过心间,噼里啪啦,裂开可怖的条纹,转瞬,碎裂一地。 “更可气的事父亲对此竟是不闻不问,全当府上只有百里愈卿一个儿子,昨夜知道我陷你们于危险之中,更是担心你家主子会把救济百里府的银子收了回去,这才罚我跪瓦砾,一个是为惩罚我,另一个也是为做给你们看呢。” 听完洛丢丢已是震惊,人都说百姓爱幺儿,这百里家对幼儿的态度怎会如此呢!再看百里愈溪也是不忍幼弟受伤吧。 “那你身上这伤?” “春华打的。” “春华?那老嬷嬷?你可是小姐,她怎敢?”洛丢丢不敢置信。 “算了,希望她们在我这里出了气,能对弟弟好一点。”百里愈溪叹了口气,“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是真的怕,怕我那弟弟再受伤,他那么小,怎么禁得起。” 洛丢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让她好好养身体,办法总是会有的。待洛丢丢出了百里愈溪的闺房,她忧心重重的,一心只思量着该怎么帮助她。 洛丢丢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小路上,斟酌着应该怎么给皇上说这件事,突然见一个人影闪过。洛丢丢仔细寻着,却一个人也没发现。 小路旁边皆是青翠的山竹,以前跟皇上走过这里时,皇上还曾夸过:山际见来烟,竹中窥落日。 而现在看来,秘密覆盖的竹林却显得有些阴深可怖,不知那人影可是躲进了这竹林里? 洛丢丢不禁加快了脚步,突然一双大手拽住了她,把她拖到了旁边的假山里,来人死死地捂住了洛丢丢的嘴,洛丢丢顿时发不出一点声响来。 她心已是凉了一大片,不知这人究竟是谁呢?难不成是那春华嬷嬷?可这分明是一双陌生的男人的手,那又会是谁呢? ☆、兮(六) 洛丢丢拼命地挣扎着,来人一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手固定住了她的整个身体。正当洛丢丢惶恐不安的时候,此人从后面凑了过来,做势想要轻薄她。 洛丢丢感到从耳边传来的热气,只感到恶心不已,她拼命地把头偏到一边,却听到来人略带诡异的笑声,那笑声算不上尖锐,听起来却特别的刺耳,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让洛丢丢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惊恐和害怕瞬间包围了她。 终于,那人停止了笑声,只见他加强了手上的动作,嘴里更是含糊不清地喊着:“漂亮的小娘子是我的,我的,哈哈哈。” 洛丢丢再怎么死力地挣扎也于事无补,正当她感到绝望崩溃的时候。只听到一人大声喊道:“卿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随即,百里夫人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洛丢丢只感到背后的人手上松了一些,赶紧趁此挣脱了出来。 洛丢丢斜倚在假山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时,她终于看清了刚刚背后之人,原来那人正是百里夫人的儿子百里愈卿。 只见百里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百里愈卿,又略带悲伤地说:“我儿,家里的丫鬟都好说,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这苏姑娘可是府上的贵客,如何使得?” “呵呵呵,娘,她漂亮,漂亮。”百里愈卿眼里闪着一缕恶心的精明,更透露着一些不正常的怪异。 洛丢丢喘了几口粗气后终于缓过神来,看着略带怪异的百里愈卿,不禁感到疑惑,为何这百里愈卿给人感觉这样异常? 上次夜宴,百里愈卿的话很少,洛丢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芦溪变成百里愈溪的惊愕中,百里愈卿的存在感着实不高,只感到他笑容精明油腻,这次却觉得多了些什么,一时却也说不上来。 洛丢丢正琢磨着,只见那百里愈卿又要扑上来,嘴里还喊着:“小娘子,漂亮的小娘子,嘿嘿嘿。”百里夫人赶紧拦下了他,两个老妇人也赶了过来,扶走了百里愈卿。 洛丢丢更加疑惑了,这百里公子看着更像是病了,又或者说他的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正当洛丢丢沉思时,百里夫人走了过来,她的眼里闪动着泪光,只见她理了理衣襟后,郑重其事地给洛丢丢福了福身子,又赔礼到:“姑娘见笑了,我儿,年少时受过刺激,看到漂亮的姑娘总有些不能自持,还望你不要见怪。” 洛丢丢悲愤地笑了笑,随即回答道:“既是受了刺激,夫人就管好公子罢了,怎由得他出来伤人?” 百里夫人一时讪讪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说道:“我儿,并不会伤人,我说了,他受了刺激,只是在遇到漂亮姑娘时才这样。” 洛丢丢一时无语,腹排道,难道怪我长得太漂亮,有这样一个护短的妈,着实可恶,还好自己运气好,要不然真的是吃了大亏了,又怎么对得起守洛? 说道守洛,洛丢丢又生气起来,不知道这家伙去哪里了。 洛丢丢起身回了个礼,就匆匆离去了,只到是这百里愈卿日后不要落在她手里,不然定让他吃些苦头。 回到闺房,守洛兴冲冲地告诉她,他回系统集中营和他们谈判了,只要日后愿意捐献和谐值,他不仅可以脱离系统管理局,他还可以换得一技傍身,到时候洛丢丢说什么技能都可以,这样他俩日后就不担心生计了。 洛丢丢看着守洛,神采奕奕地说着美好的憧憬,他那板寸头看起来更加精神了,整个人也充满了活力,就像初升的朝阳。 “怎么了?怎么不开心呢?”守洛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反复地追问着。 洛丢丢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说了声“没什么。” 守洛一看更觉得此时不简单,他更加着急了几分:“有什么事情,你定要说出来,不要叫我担心呐。”他蹲下身来,深情地望着洛丢丢,似乎想要获得一个答案。 这不问还好,再三追问下,洛丢丢已是留下泪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受了委屈,独自一人尚可忍受,但若有人关心,却会越显脆弱,全是因为有了依靠罢了。 守洛赶紧抱住她,不停的安慰她。其实洛丢丢着实不愿意去深想,若是当时百里夫人没有出现,后果又会怎样。 洛丢丢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守洛,守洛听完已是气急。直向外跑去说是要给洛丢丢报仇,洛丢丢苦笑不得,直嚷着说,这不没事吗? 守洛却不依,当天晚上趁百里愈卿睡着后,用木棍子把他打了一顿全当出气,可怜了夜黑,百里愈卿还在睡梦中,却硬生生地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连来人是谁也不知道。 第二天,百里夫人自是哭天喊地地哭了一回,府里的大夫们忙个不停,各院的丫鬟婆子都赶了过去此后,就连皇上也亲自去慰问了。 洛丢丢是随着皇上一起去的,还在百里愈卿的院子里看见了百里愈溪,几天不见百里愈溪,皇上自是欢喜,眼巴巴地就过去了,洛丢丢摇了摇头,看见百里愈卿肿得跟猪头似的,可见守洛下手不轻。 只见那百里愈卿嘴里直喊着:“棒子!飞舞的棒子!都是棒子!疼!”这样一喊百里夫人哭得更伤心了,百里家的老爷,气得拍着桌子大喊:“查!给我查!哪个贼人吃了豹子胆敢打我孩儿!” 此时,春华嬷嬷也站在百里夫人身旁,眼睛像毒蛇似的看着院门口的百里愈溪,似乎又在动什么歪心思。 洛丢丢看了眼亦在身旁的守洛,守洛倒是得意的很,似乎对他的杰作很为满意。 洛丢丢担忧的看了看百里愈溪,害怕百里夫人会把这笔账现在她的头上。 待洛丢丢靠近百里愈溪想要劝她这几天留心百里夫人时,却听见皇上和她聊得正欢。 说是他们聊得欢,其实更多的都是皇上在找话题,皇上在笑罢了。可能这皇上心里也纳闷着这百里愈溪待他为何不似从前一般热情吧。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越是这样春华嬷嬷的眼神就越是狠毒。 这天晚上,百里愈溪刚刚歇下,就感到一阵刺痛,掀开被子一看,床上赫然立着几十根细细密密的刺来,不止是床上,连枕头上也有,这可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不知道她躺上去又当如何。半个时辰后百里愈溪找到春华嬷嬷理论,这时嬷嬷正在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屋里一个人也没有。但不管百里愈溪如何说,春华皆是恍若未闻,根本不肯承认。 百里愈溪虽是着急,却装得不慌不忙地说:“不承认没关系,反正这针灸用的银针是常用来给大哥治疗的,也只有母亲的房里有,若不是嬷嬷偷拿的,那就是母亲容不下我了。” 春华听到百里愈溪提到夫人,自是眼神闪烁,只见她喃喃自语道:“不,不,不是夫人,夫人慈爱怎会如此。” “那么,就是你了?!”百里愈溪把针尽数地扔了过去,说道:“嬷嬷,你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是又怎么样?谁让你动大公子?你知道,那可是夫人的命!你既想动夫人的命,那我自是要拿你的命来偿!”春华阴毒得看着她,蛇吐信子般吐出这些话来。 百里愈溪虽是猜到了,但亲自从春华的嘴里听到,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惊,只道是春华讨厌她想要折磨她罢了,没想到这恨意却来得如此猛烈决绝。 百里愈溪一时愣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春华。 “我自六岁就跟了夫人,若不是夫人,我早就饿死了,虽然夫人比我小,但她是那么的天真美好,说句不知高低的话,我心里全当夫人是自己的亲妹妹。 我一直记得那时夫人才四岁,看着路边饿得奄奄一息的我,夫人哭着求老夫人收下我,夫人家原也不算富裕,老夫人本是不允的,但夫人小小年纪为了我却跪着不起,老夫人这才服了软。 自此,有什么好吃的夫人都先偷偷拿给我,这样一直坚持了十几年,我在心里发誓,谁要是对夫人不利,我定不会放过她。若是活着不行,必当死后索命!” 春华咬牙切齿,说得如同索命的怨鬼。 “你对母亲尽心尽责,自当可以全了你的忠心!何苦来害我姐弟二人?” “哈哈哈,你们俩罪有应得罢了!怪就怪你们有那样一个生母,夫人本是纯善,可是奈何身份不如你死去的娘好,她为了防止夫人赢得老爷的心,处处压制夫人,最可恨的就是得知夫人生了长子后,更是变本加厉想对公子下手,要不然公子怎会如此?” “你胡说!大哥是因调戏娘的贴身丫鬟,才被娘给惩治了,这事府上的人都知道,那时我虽小,但也是记事的,当时大哥许是被吓着了才会留了后遗症,要不然为何大哥看到貌美的丫鬟是那副德行?” “这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罢了,那你说,如是这样,一向英明的老爷为何越来越宠夫人?为何即使大公子那样了也深得老爷的心?反而是百里愈苏同样是儿子,又是幼子,老爷却对你们不闻不问?” “你……”百里愈溪一时语塞。 “哈哈哈,那就是了,因为你们本就是该死的人!”春华嬷嬷笑着轻声地补上了一句。 “不!”百里愈溪痛苦的跑出了屋外,而这屋外一时又走出许多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周一再三更补,被评论炸出来了,抓秃头也要更!秃头女孩冲鸭! ☆、兮(七) “春华嬷嬷,你如此明目张胆地残害百里小姐可不止这么一件事情吧!”王翼走了出来手上还押着一个犯人。 接着,皇上和百里家的一众人等都走了出来,这让春华始料未及。 百里愈溪的伤痛似乎还没有缓过来,只淡淡地说:“多亏苏女史给我出了这个主意,料定你会露出马脚,于是让大家早在隔壁房间等候,这才听见这些话,让大家发现你的真面目。” 百里老爷看着这一幕脸上阴晴不定,他时不时地瞅了瞅皇上的脸色,似乎很害怕皇上就此指责他什么。 “王翼,你来说吧!”皇上的眼睛一直都在百里愈溪的身上,看到此时,她郁郁寡欢更是心疼不已,赶紧拍了拍愈溪的肩膀,想要安慰她。 “是,主子。上次百里小姐带主子游玩归来时,这刁奴买通劫匪意图不轨他们被擒获后,就都召了。春华嬷嬷你快看看是不是旧相识?”王翼把那人往前一推,那人立刻吓得哆嗦起来。 “哼!是又如何,堂堂百里家大小姐,却在外面勾搭有了家室的野汉子,直至半夜才回来,难道不应该给个教训吗?”许是已经撕破了脸,春华说起话来语气竟是相当的不善。 “野汉子?你…”皇上被这一称呼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你是府上的贵客,我们百里府的人也尊敬你,可是你毕竟是有妻妾的人,而小姐还是没羞没躁地扑了上去,可见是不知廉耻!” 春华这话虽是冲着百里愈溪,但对皇上实在是大不敬啊! 洛丢丢和王翼听此言论,也是吓了一跳,暗自观察着皇帝的脸色,只见皇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倒像那五彩的调色盘。 百里愈溪听到春华嬷嬷这样说自己,加之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此时更是悲愤交加。皇上本想着伸手去安慰,一想到“野汉子”这个称呼,手又放了回来。 “放肆!春华,我念你从小伺候夫人辛苦,也就待你宽厚,可如今怎能这样对待府上的贵客,毁我百里府清誉?”百里老爷自知皇上命格不凡,不能得罪。 “老爷如何看老奴,老奴不管,老奴只一生追随夫人罢了。只是老奴的眼里藏不得沙子。”春华嬷嬷跪了下来,悲痛地说道。 百里夫人着急地走到春华身边,赶紧打圆场说:“春华,你可别说了。” 百里愈溪毕竟是姑娘家,纵使多了几分心智,在这连连的言语侮辱下也快要哭出声来。 “王翼,把江南巡抚叫来!”皇上厉声喝道。随机皇上一挥手,隐藏在暗处的暗哨侍卫都走了出来。 “主子,这天都黑了,要不明天?”王翼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皇上眼睛一瞪,只说道:“快去!” 不一会儿那巡抚就连滚带爬地出现在了院子里,看着皇上面色不善,更是不敢说话。 “你告诉他们,朕是谁?”皇上把脸横向一边,似乎不想多说一句话。 那巡抚一听,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匍匐在地上大声喊着:“皇上息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院子里的人都跪了下来,大声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里一家自是看呆了,吓得赶紧跪了下来,百里老爷更是吓得直哆嗦,赶紧说道:“草民给皇上请罪,皇上息怒。” 春华嬷嬷见此,慌乱地跪了下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了过去。 百里愈溪也跟着众人跪了下来,但许是今天接触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怔怔的,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起来吧!”半天,皇上才缓缓说道。 “刁奴,你继续跪着。”皇上看着春华嬷嬷气就不打一处来。 春华嬷嬷自是没想到皇上竟会是如此尊贵的身份,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只颤声地说道:“皇…皇上饶命。” “如此刁奴,口出狂言,辱人清白,拖出去乱棍打死吧!不,打死之前先用鞭子抽上一顿,再用那银针扎上几针,也让她尝尝这滋味。” “老奴,错了!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春华嬷嬷额头捣蒜似的磕着头。 “哼!”皇上把头偏向一边,许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他看起来傲娇无比。 “皇上,皇上,春华是有错,可都是草民的错,若不是为了草民,她怎会如此,是草民没有管束好下人,你就惩罚草民吧!”百里夫人从未如此狼狈,哭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她一边哭一边跑过去抱住了春华,不许侍卫拖她下去,“老爷,老爷,你快帮春华求求情,求求你老爷。” 百里老爷看着自己的夫人如此伤痛欲绝,虽是不忍但也强忍了下来,不敢做声,因为他知道皇上要是只处置这春华还好,要是龙颜大怒要灭九族的话,他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百里夫人眼看着老爷不说话,突然她看见了跪在老爷旁边的百里愈溪,就像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样。 她飞快地爬到百里愈溪的身边,死死地拽住了百里愈溪的手,声嘶力竭地哀求道:“愈溪,愈溪,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知道的母亲身边就春华一个人,她是母亲的亲人啊!千错万错都是母亲的错,求求你帮母亲求求情好不好?” 这边侍卫看着百里夫人已经撒手,赶紧把春华嬷嬷拉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见了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和着春华嬷嬷鬼哭狼嚎地哭喊,听起来特别的凄厉悲惨。 “春华,春华…”百里夫人趴在地上,眼泪粘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和着地上的泥土一起,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春华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百里夫人哭得口水都流了出来,毫无以往做夫人时的体面。 半个时辰后,春华嬷嬷已被打晕,侍卫来请示准备用针扎再乱棍打死。百里夫人一听就晕了过去。 此时已经听不见春华的哭声,周围只剩下一片死寂。 “皇上,请您开恩,春华虽是可恶,但年事已高,如此惩罚对她已经够了,草民斗胆请皇上放了春华嬷嬷,全当是成全愈溪对母亲的一片孝心。”说完,百里愈溪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匍匐在地上不成起身。 洛丢丢一看,赶紧对皇上细声耳语道:“百里姑娘已觉得不在委屈,皇上就全了她的孝心吧!” 皇上思索了一会儿后,慢慢说道:“就留这老刁奴一条命,但今后不允许她再随意走动,就关在这百里府,让她余生都用来思过吧!” “是!”侍卫们把春华嬷嬷拖进了后院,百里老爷递了个眼色,几个老妈妈就赶紧扶起了百里夫人到内屋去了。 “对了,朕还有一事要宣布,这百里愈溪贤良淑德、温顺恭谦,朕为其孝心感动,甚为喜欢,就封为兮贵人吧!” 百里愈溪一时百感交集,只得上前领了这份恩宠。 至此,巡抚大人都要高看这百里府几分,古往今来,来自民间的娘娘不多,但一旦跃了这龙门,自然就身价百倍了。 百里老爷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这百里家总算是保住了,但后宫险恶,不知这今后又当如何呢? 夜已深,这事也算是折腾完了,大家都各自散了去。可今天却是百里愈溪 的喜日子,按理是要侍寝的,皇上考虑到百里愈溪心情不佳,允她先回自己的房间梳洗打扮,好好准备一番再去侍寝。 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在宫外纳新人,这种感觉自是不一样,更何况上一秒还是别人口中的野汉子,这一秒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府上天大的荣誉。更是妙不可言,再想想百里愈溪,皇上已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这边,百里老爷把百里愈溪叫到了屋内,嘱咐道:“从前我只盼着你能活在这民间自由自在的,从未奢望你去高攀些什么,但事已至此,还望你以后行事千万小心,毕竟你的身上可系着整个百里家族的性命。” 百里愈溪没想到父亲说的是这个,她以为至少父亲会说些惭愧的话,为这些年缺失的父爱。可没想到要说的只有这身家性命罢了。 百里愈溪福了福身子,说道:“女儿虽是不孝,但身关族人的性命自会万事小心,可是父亲,这些年来你对我和弟弟可曾有愧?” 她的父亲眼里此刻含着热泪,只见他仰着头,眨巴着眼睛,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对你俩我是心有愧疚,因为我爱的不是你的娘,当年卿儿只不过爱上了一个丫头,你的娘居然逼死了那丫头,又以卿儿不知检点为由,重伤了他,以至他现在都神智恍惚。” 百里老爷用手揉了揉额头,继续说道,“当然我也对不起你娘,她嫁给我后虽然是我的夫人,我给了她尊敬和正室的位置,但我却从未给她过宠爱。所以愈溪,你是幸运的,因为你嫁了爱你的人。” “是吗?君王的宠爱又有多少是真的呢?”百里愈溪有点伤感。 “我深知不爱的悲剧,所以当初并不希望你去攀爬这有妇之夫,只是现在纵使你不能求得全心全意,也要求得皇上的真心实意,所以,帝王的喜爱你不要轻易弄丢了,今后好之为之吧!” 百里愈溪从未如此亲近地和父亲说话,她看了看父亲日渐苍老的脸,最终跪了下去行了一个大礼,说道:“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再侍奉在父亲膝下,女儿走后希望父亲务必照顾好幼弟,毕竟他还小,他是无辜的。” “好,为父答应你。”百里老爷顺势扶起了愈溪,轻声说道:“兮贵人请吧,皇上还等着你呢!” 至此,百里愈溪目光坚定地向皇上的内院走去,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 ☆、兮(八) 来到皇上的内院,屋子里的灯还亮着,明黄色的光氤氲开来,给人感觉格外的温馨。 百里愈溪静静地立在那里,她知道这一进去,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外面夜已深了,月光轻悠悠地洒在院子里,偶尔能听见几声虫鸣。三月的夜里竟还能感受到一丝寒意。 “先把热水放好,待会儿愈溪来了,无论是洗漱还是沐浴都方便。还有床榻铺得再软些,这样愈溪也能睡得舒服些。” “主子,你可从未是谁如此上心过。” “愈溪一小姑娘在这深宅大院里,不容易,朕只是想要让她多些温暖罢了。” “主子有心了,愈溪姑娘可真有福气。” “恩,你下去吧,愈溪怕是也要到了。” 愈溪浑身一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去。皇上看着愈溪眼前一亮,赶紧走了过去。 愈溪福了福身,起身时额头却碰到了皇上的唇。愈溪哪里受过这些,脸腾地一下子全红了。皇上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愈溪转过了身,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大声问道:“皇上究竟喜欢我什么?我一介布衣,皇上竟然妠我入宫?” “什么我不我的,要说臣妾。”皇上走到她的身边,又拉起了她柔弱的双手:“怎么这么凉?朕替你暖暖。” 百里愈溪挣脱了出来,闷声问到:“皇上还没回答呢?” “朕一开始哪里是喜欢你,分明是恨不得杀了你,你简直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可后来你聪慧善良,刚毅坚强,朕对你十分的欣赏,到后来你有苦却不说,为了幼弟受尽委屈,朕十分的心疼,只愿把最好的给你。” 话说到这里百里愈溪已是泪眼婆娑,“可你是皇上,你从未告诉我。” “你是小乞丐,是芦溪,也是百里愈溪,你也没对朕说啊!自是真心,身份又有什么重要。”皇上一边说一边替百里愈溪擦去了眼泪,又遍一遍地吻着她的脸蛋道:“放心,有我呢,以后定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百里愈溪第一次碰到男人对她说这样的情话,她也相信身前的人有这样的能力,这让她终于找到了依靠,就像突然有了避风港,百里愈溪紧紧地抱着皇上哭得更厉害了。 皇上只是静静地拍着她的背,哄小孩般安慰着她,他知道眼前的人坚强太久了。 等她哭得累了,皇上却难得的没有精虫上脑,他只让下人递上热帕子,替她仔细地擦拭着,直至她的脸上再无泪痕。 皇上又替她掖好被角,让她先睡一觉,并轻声哄着她,自己会在旁边守着,让她放心的睡吧。 此时,洛丢丢算是瞪大了眼睛,做了这么久的彤史第一次发现皇上居然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对待百里愈溪倒真像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想到这里洛丢丢又狠狠地鄙视了自己,真是思想龌龊,皇上难得清心寡欲,真心实意一次,自己怎能如此诋毁? “皇上,你知道吗?臣妾自小便没有享受到父爱,刚刚你像极了一位真正的父亲。” “额…”皇上愣了一下,许是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好接,今天自己只是看她哭得伤心一时心软罢了,这要真是父亲,今后该怎么下手呢? 皇上正想着不知如何回话时,百里愈溪却坐起身来,主动吻上了皇上的唇,皇上一时懵了。这样的吻,来自刚刚还说自己是父亲的人,真真是太刺激了。 只见皇上热情地回吻着,手也向着那温软的方向寻了去,一时间,两人颠鸾倒凤,恩爱缱绻自不细说。 洛丢丢看着这一幕,心里想着:这古往今来皇上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第二天,皇上早早的起床了,床单上鲜艳的“玫瑰花”让他的心情大好,当即又进了百里愈溪为兮嫔,一时间百里府热闹欢庆非同一般。 当然兮嫔也按着礼数,拜见了皇后、贵妃等人。好在宫里的皇后嫔妃都有容人之度,见多她一个也无不可。 这边皇上为着兮嫔开心,变着法儿的赏赐她,百里愈溪只道是一笑而过。洛丢丢赶紧给皇上出主意,说起了下河口的难民,说兮嫔纯善,许是还惦记着他们呢,若皇上肯准了兮嫔去看看,兮嫔定是开心。 还别说,皇上下了旨意,决定陪兮嫔去下河口看看这些难民,兮嫔果然兴致盎然,那久违的和谐值也就冒了泡似的往守洛身上钻。 洛丢丢自是喜上眉稍,到了下河口,良儿最先看见他们。大喊着:“芦溪姐姐回来了,芦溪姐姐回来了。” 如今这下河口的难民住处,早已被皇上派人来修葺过,看着倒也简朴舒适。以前的草垛子早已变成了,几座瓦盖的小屋。小屋与小屋之间又腾出些空闲的院子。 一些老人正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晒太阳,稍年轻一点的家庭主力,已在不远处的荒坡上开垦荒地,又种上粮食,倒也自食其力,能够裹腹了。 良儿这一喊,把劳作在外的人一并吸引了过来,许久不见他们的恩人,他们也非常高兴。 一旁的皇上也被这情绪感染,只呵呵地笑着。良儿看了促狭到:“之前芦溪姐姐的压寨夫人当真是跟了姐姐了?” 百里愈溪看着便衣的皇上,只笑了笑又瞪了良儿一眼。皇上好脾气的解释到:“是你的芦溪姐姐跟了我当了压寨夫人哩。” 良儿拉着百里愈溪的裙子,叫着:“姐姐没发喜糖,良儿不依,良儿不依。” “姐姐今天可带了比喜糖更好的东西呢!” 说着,百里愈溪把准备好的糕点果脯都拿了出来分给了孩子们,又把衣服粮食,医用草药发给了妇女,最后她还带了很多良育的粮食种子交给了大人们,希望他们能自食其力,把日子越过越好。 众人自是千恩万谢,说是把愈溪当作救苦救难的菩萨也不为过了。 这时,这万千难民的头上咕噜噜地涌动着绿泡泡,就像是一条绿色的河,洛丢丢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和谐值,真是量变引起质变啊! 守洛,你有救了!洛丢丢心里的喜悦像雨后的小草,从石缝中,路边噌噌的冒出。这一切来源于自己的努力,努力之后,得到了回报的感觉真的很好。 是啊,在兮贵人被封的那天起,洛丢丢就盘算着这一天了,这些难民虽是受恩于兮嫔,可这愿望可是洛丢丢向皇上提的。满足了兮嫔又满足了这些难民何乐而不为? 忙了一天,回到百里府皇上开始商量着回宫的事情,走之前,洛丢丢又提议将来让兮嫔的幼弟来继承这百里家的家业,兮嫔自是感激,洛丢丢又收获了一大波和谐值。 第二天,皇上正式启程。就要离开江南了,百里愈溪凭添了几丝伤感,好歹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又怎会没有感情?别说百里愈溪了,就连皇上对此地也是流连忘返。 好不容易出来散心的皇后、娘娘们亦是如此。百里愈溪自然发现了大家的心思,提议在回去的路上由自己做东,好好招待各位,好让各位娘娘们不在江南留下任何遗憾。 皇上看着自己的妻妾如此和睦哪有不开心的,直感叹到自己的福气好。贵妃笑到:“皇上也别只动嘴皮子,要是真疼我们,就把百里妹妹做东的银子出了,如此也算是圆满了。” 皇上立即应了下来,大家自是欢呼一片。 但皇上或许低估了女人花钱的能力。 皇后喜佛喜素,最喜江南的素锦云缎和楠木手串,自此差点把素锦店和楠木店搬回宫。 贵妃喜欢华丽的衣裳首饰,百里愈溪带她逛了江南最大的福隆斋,贵妃挑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林妃最朴素,喜欢的不过是一些面纱之类的,倒是不值钱。但林妃对自己的里衣要求最高,听说林妃不喜肚兜之内的亵衣,里衣必须要柔滑细腻,才能不损害自己柔嫩的肌肤。 除此之外,洛丢丢还告诉了百里愈溪宫中其他嫔妃的喜好,又替嘉妃选了些精致小巧的吃食,给陈嫔选了上好的木头摆件,非楠木红木不要,给柳嫔选了上好的文房四宝,江南水墨,澄心纸,象牙笔,松山砚,给德妃选了最好的润肤膏。 如此大家对这次南巡都非常满意,只剩皇上一人感叹,养活妻儿着实不易啊! 洛丢丢兴奋的等待着大家收到礼物时,和谐值还会远吗?看着这几天越来越精神的守洛,洛丢丢也是着实的高兴。 想那天守洛还告诉洛丢丢自己已经囤积了好多和谐值了,只等着哪天去系统管理局去赎回自己想要的东西,自此好给洛丢丢她想要的生活。 ☆、宫斗(1) 江南离京城说远不远,一路转山转水,水路乘船、旱路驾车,一行人风尘仆仆,回到了皇宫。 巍峨的宫墙绵延不绝,高高翘起的檐角如展翅欲飞的夜枭,琉璃瓦、朱红墙庄严肃穆,暮色笼罩之中,仿佛藏着什么怪兽,似乎在等待着时机,一举将人吞噬。 这还是洛丢丢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这座皇宫,这里住着这个时空嘴尊贵的一群人,他们决定人的生死,决定着这个国家的兴衰命运。 洛丢丢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随着敛声息语的众人,走在汉白玉铺成的石阶上,悄悄打量着这座穿越来,生活在其中近三年,却从未见过全貌的皇宫。 原来我生活了将近三年的皇宫就是这个样子的吗?那样冰冷,那样陌生。 那些曾经相处过的人,经历过的事,犹如褪色的电影胶片,一帧一帧迅速拉过,模糊不清。洛丢丢的心里猛地一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详感。 她禁不住抖了抖,悄悄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将手缩进宽大的袖口中。 一股凉意从指尖传来,与她十指相扣。她知道,是守洛在牵着她。 虽然他手的温度是冷的,但只要牵着他,心里的感觉就是暖的。 虽然别的人都看不见,但洛丢丢知道,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守络陪在她的身边,如影随形。 她没有来由慌乱的心,一瞬间似乎安静了许多,守洛,就是她的心。她定了定神,打量起身边的这些人。 皇帝站在人群的簇拥之中,已换上了明黄的龙袍,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江南一行中有过的狼狈,早没有踪影,此刻只有权掌天下的九五至尊之傲。 旁边陪着与他同行的皇后,穿着华丽而庄严的凤袍,踏着与他节奏相同的步调,走过一排排低头垂目跪迎的宫人面前,长长的绣着金凤的裙摆逶迤而过,不染半点尘埃。 九只凤钗插在头顶高耸的发髻之中,长长的宝石流苏坠下来遮挡住了她年轻的容颜,她的脸上,此刻应该是端庄的微笑。洛丢丢看着这样的皇后,心里只有钦佩,再没有攻略的欲望。 回宫后,能攻略的还是那些嫔妃吧。她们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心愿。洛丢丢趁众妃嫔迎接完回归的帝后,各自回寝宫前,再看了风头正盛的林妃与兮嫔一眼。 这次的江南微行,收获最大的就是她俩了。曾经最不起眼的木头宫嫔,现在已变成了风头正盛的林妃,赐住刚翻新不久的韶华宫,入住主殿月华殿;连参加大选资格都没有的百里愈溪,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正当盛宠的兮嫔,住朝阳宫偏殿沐阳苑。 直到林妃随着妃位妃嫔坐轿撵离开之前,她的目光都一直牢牢地锁定在皇帝身上,只是那目光之中,仿佛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让洛丢丢一时有些看不太明白。而兮嫔,眼里有惊慌,有不确定,最后归于平静的坚定。 跟着朝阳宫的管事太监元宵,去了自己的宫殿,那里,有新的家,这一辈,再无法离开的家。以前的自由,都忘到九霄云外吧,现在要做的,是与宫里的主位好好相处,是让皇上的目光,能在她身上,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他再也不会是那个晚上,像极父亲的温柔汉子,他是皇上,后宫的皇上,天下的皇上。 洛丢丢也回到了自己的寝宫,逢春早已准备好热水,等她洗去疲惫。外间还有准备好的热腾腾的饭菜,洛丢丢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也许皇宫里不会永远风平浪静,但至少,没有她在现代宫斗电视剧、宫斗小说里面看过的那么多黑暗和纠葛,至少还有温暖和真心。 林妃对皇帝的真心,逢春对她的真心。 最重要的是,她在这皇宫里,收获了守洛的真心,这是她在穿越前的现代,一直求而不得的。 “守洛,我们能回去吗?”熄灯后,洛丢丢躺在守洛的怀里,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轻轻问他。 “你想回去吗?”守洛在洛丢丢额上留下轻轻一吻,一双认真的眸子在夜色里格外明亮,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 “回去需要什么样的代价呢?如果带的下太大的话,”洛丢丢迟疑了一下,“回不去,留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这是洛丢丢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跟守洛谈到这个问题。最开始才穿越过来的时候,洛丢丢赚和谐值的动力是为了回到现代,因为放不下自己的亲人;后来她赚和谐值的动力是为了守诺,这是她倾心相爱的人;而现在,所有的问题即将能够得到解决,她已经开始思考以后的路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认真的问自己的心,如果回不去,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答案竟然是…… 愿意,我愿意的。 尽管这里是皇宫,在这里面,她会失去自由,见人要行礼,年节时反复要跪,可跪了近三年,也就习惯了; 尽管在这里不能像现代那样坐着飞机满世界的飞,出门都要费尽心思抱紧皇帝和妃嫔的金大腿,一路舟马劳顿无比折腾,可这种事,有那么多和谐值赚,忍忍也就过了; 尽管这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甚至洗澡、如厕都没有那么方便,但她在这里呆了近三年,已经有了归属感。 更何况,她的身边还陪着,他最爱的人,在这个世界找到的,唯一爱的人。 现代虽然有她放不下的父母,可父母还有哥哥,,就算她真的离开了消失了,父母伤心一阵子,有哥哥陪着,有嫂子和侄子侄女陪着,时间久了,伤心也就淡了,生活会好好的继续。 而守诺,只有她。 守洛见到洛丢丢眼里的伤感,虽然失去了作为系统的那些能力,已经不能第一时间明白,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但仍旧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亲吻她的头顶,无声的安慰着她。 洛丢丢掉没有让自己伤感太久,她是一个比较果断的人,决定了就会去做。 她用被守洛亲吻过的头顶蹭了蹭守洛的下巴,柔软的发丝扫过他坚毅的下巴,痒痒的,让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加重了的手里拥抱的力量。 洛丢丢怕惹出火来,毕竟守洛现在还没有实体,等下难受的还是自己,明智的乖乖趴在他怀里,换了个话题。 “你最近的和谐收集的怎么样了?”随着守洛那些属于系统的特殊能力消失,和谐值进度条也跟着消失了,洛丢丢现在已经看不到和谐值的具体数目了,简直两眼一抹黑。 “快了快了,”守洛面带愉悦的说道,“很快就能集满和谐值了。” “积满了和谐值你就能赎回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不对?”洛丢丢猛地抬起了头,双眼冒光,兴奋道悄声喊道。 守洛赶紧伸手揉揉洛丢丢被自己撞到的头顶,看着高兴得什么都顾不上,像个得到了心爱的糖果的孩子一样的洛丢丢,无声地笑了。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连被撞的下巴都不觉得疼。曾经的丢丢女王,已经被他宠得像一个孩子,这比他知道了自己能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像洛丢丢一样,有血有肉有生命的人,还要高兴。 天边一弯新月渐渐升上高空,犹如一抹甜蜜的微笑。 甜蜜的夜,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还有五千字,要爆肝的节奏~求抚摸~ ☆、宫斗(2) 谁的真心?拿什么换?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天刚亮,洛丢丢又投身在了忙碌的宫物之中。 尚仪的局的事务,在洛丢丢出宫后虽有别的女史顶着,但现在回来,少不得要接管过来,这一来一去的交接,便是大半日。 洛丢丢好不容易忙完尚仪局的一堆琐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接到敬事房传来的皇帝口谕,今晚去兮嫔的沐阳苑。 得勒,今晚又要去听墙角了。洛丢丢无奈。 昨天是回宫的第一夜,皇帝理所应当睡皇后那里,免了洛丢丢当差。今晚第二天,没想到是兮嫔拔得头筹。 想来也是,兮嫔初到这陌生的宫廷里面,一没背景,二没依仗,又是江南民间来的,没有经过选秀,连个相熟的人也没有,肯定不适应。皇帝又是一个怜香惜玉爱美人的浪荡子,当然得去安慰安慰,滚床单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反正这后宫一向和谐,极少有争风吃醋的事发生,倒也不担心,兮嫔这风头太甚,被人嫉妒。 兮嫔现在住的沐阳苑,隶属于朝阳宫,主位是嘉妃。洛丢丢想起那个一心只有吃吃吃的熊孩子,还有那些“吃蛋蛋”“鱼水之欢”(详见嘉妃专栏),便忍不住想笑。索性提前带着彤史册去了朝阳宫,先去主殿玉阳殿跟嘉妃问个好,等掌灯了,再去兮嫔所在的偏殿沐阳苑当值。 至于晚膳?去嘉妃的宫里还用担心美吃的吗?只怕吃到撑着走不动,才是需要担心的。 洛丢丢迈着轻快的步伐往朝阳宫走去,在玉阳殿门口,看到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太监。这不是嘉妃贴身太监元宵的徒弟汤圆吗?洛丢丢笑着走上前去,汤圆利索的行了个礼,脸上满是笑容。虽然他是元宵的徒弟,又叫汤圆,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圆嘟嘟的,但比起元宵那圆滚滚、白胖胖的样子,可好看太多。 汤圆是个还没长成的少年,看上去不过是现在上初中的年纪——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量为足,但细胳膊长腿的,模样不俗,加上一张灿烂的笑脸,在这后宫之中,特别受欢迎。那些嬷嬷、姐姐们,从不为难他,少不得还要帮衬帮衬他。不过嘉妃是个宽待下人的好主子,他的师傅元宵也颇有地位,想来在这宫中也不会受什么苦,不然哪会养成一个见人就笑的好性子呢! 汤圆儿领着丢丢往殿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跟洛丢丢讲这宫里的新鲜事呢,尤其是炫耀了他们主子嘉妃最近又研究出什么新的美食,逗得落都丢也忍不住笑,心情大好。 “不许笑!也不许再看他!”跟在旁边的守洛有些吃醋,明明已经是个坚毅的男人模样,可是在此刻,却又仿佛是个孩子。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直直的望着洛丢丢,仗着没有别的人看得见,霸道的拽着她的手。 理所当然的,洛丢丢想起来在他还是小火车,还不懂感情时的模样来了。不看这挺拔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薄唇、建议的下巴,只看那一双炙热的眼睛,倒与之前他变过的小狼狗有十足的相似呢! 洛丢丢有哭笑不得,抬起手,接着整理衣袖,用口型对他说道:“不过是一个小屁孩,你吃他什么醋?幼稚!” “只要是个男的、活的,我就吃醋!”守洛似乎也想起了他变霸道总裁小狼狗时霸气(傲娇)的样子,干脆情景再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只是吃人的醋,凡是分走你目光的东西,我都要吃它们的醋!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洛丢丢简直被他缠到没有办法,但他表现出来的独占欲,又让她心里像打翻了蜜罐子似的那样甜。 所幸已经跨入了殿内,也就没有再与汤圆说笑。守洛也从守·霸道总裁·小狼狗·洛,变回了正常的样子。 与初见的一样,嘉妃带着包子饺子从后殿匆匆出来,一见洛丢丢,就激动地跳过来,开心喊道:“兄弟,你可算回来了!” 又拉着洛丢丢往后殿走,一边走一边连珠炮似的说道:“前些日子,皇帝哥哥叫人从江南给我们送回了好多礼物,我这里有菜谱有调料有食材,又新研发了好些江南美食。除了那个西湖醋鱼吃不惯,其他的都非常好吃,就等你来品尝了!” 洛丢丢被她的热情吓到了,又不好挣脱她的手,只得悄悄往旁边看了看。虽然别人看不见守洛,但守洛一直在她身边,能看到她看到的一切。 还好,一旁的守洛只是看了看嘉妃,便转过眼睛看周围,并没有吃醋。看来,这熊孩子不在守洛的醋海范围里,可能连刚才那个小太监汤圆都不如。 毫不意外,洛丢丢多获得了一顿丰盛的美食。礼尚往来,洛丢丢也从也给了嘉妃两张特意从江南带回来的小吃方子。皇帝送来的多半是名菜、大菜,而洛丢丢给的,便是哪街头巷尾独特的小吃食。 一个如意什锦豆腐泡,一个状元豆,都是简单易做,又味道好的东西。 加妃拿到方子立马就研究起来,身边的包子饺子跟着忙碌,吩咐人去清点所需食材,差人去尚工局定制专用碗碟…… 看着嘉妃已经沉浸在方子里的红豆黄豆蚕豆里面,洛丢丢便告辞,由汤圆领着沐阳苑走去。 “这沐阳苑前些天便开始休整了,昨儿个才住人进来。”汤圆又开始八卦,“今儿个一早,给皇后娘娘请安过后,兮嫔主子便过来请安了,还好我们娘娘穿着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衣服没换,不然折腾一遍,铁定不乐意。娘娘也就顺势免了兮嫔主子的请安。” 沐阳苑离主殿不算苑,半盏茶功夫,便隐隐绰绰能见到宫殿的轮廓了。 通往殿门口的青石板小路两旁,一盏一盏精巧的宫灯已然亮起,路的尽头院一片灯火辉煌。走进了,便能瞧见殿门口挂着的两只大红灯笼,上面画着江南独有的小桥流水。 看来再从江南回京的路上,皇帝肯定已经想好了,让兮嫔住这里。她的出身到嫔就是顶点了,所以在进宫前先封了嫔,以免御史唧唧歪歪。嫔不能做一宫主位,便让她住进了全后宫最单纯最没有心机的嘉妃宫里,让她安心。提前令人布置好了殿里的一切,让她没有孤独感。 这皇帝呀,对一个人上心,是真的上心。不知这是不是皇帝的真心? 洛丢丢忽然想到了一同从江南回来的林妃,以身相救、对皇帝掏心掏肺的林妃,她付出的真心,皇帝拿什么来还呢? 皇帝根本没想过要还。 此时,温香软玉在怀,皇帝眼里心里只有兮贵人。 兮贵人也是个妙人,来自民间,混迹于市井,与宫里的众妃嫔全然不同。人前淑女,人后嘛……只要皇帝喜欢,没有她做不到、演不了的角色。 进宫后承宠的第一晚,她便与皇帝玩起了“山大王和压寨夫人”的小游戏。她是凶恶的山大王,手里的小皮鞭挥得“呼哧呼哧”响;皇帝是英俊潇洒的富家公子哥,被垂涎他容貌的女山大王抓回山寨当压寨夫人。从剧情最初的宁死不从,到最后的被翻红浪,不到半个时辰两人就演完了整场戏,洛丢丢简直惊呆了。 还好现在守洛没有了看视频的能力,不然这样辣眼睛的剧情,真的是要看瞎眼。 其实听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守洛这个醋海在旁边,简直波涛汹涌、酸气冲天。洛丢丢没法,只得草草在彤史册上记下“皇上幸兮嫔,与之游戏,甚悦。”便缩在屏风后的软榻上,强制自己闭上眼睛打盹儿。 这样的日子洛丢丢一直过了整整七天。 洛丢丢忍不住吐槽:若不是这狗皇帝怕铁柱磨成绣花针,怕还是得去兮嫔那里再演几出辣眼睛的戏。 至于每晚陪皇帝演戏的兮嫔,她从始至终都在戏外,很清醒。 自从她踏进后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把自己摆在了一个宫妃的位置上。她自小聪明,一直都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她选择,让皇帝给她尽可能多承宠的机会,生下一个孩子。帝王不会只爱一个人,何况,色衰而爱弛。她没有家世背景,一旦少了帝宠,便只剩落魄,唯有生下孩子,才有保障。所以她挖空心思,要让皇帝记住她,宠爱她,尽快给她一个孩子。 兮嫔彻彻底底被皇帝记住了,当然,皇帝也没有忘掉其他人。 在与兮嫔连战七日,又歇息两日之后,皇帝雨露均沾,在这后宫里面转了起来。 去贵妃那里打打麻将,顺便宠幸两晚上;去德妃那里看看小皇子,留宿三天,过一把慈父的瘾;与柳贵嫔谈诗作画,听婉婕妤唱小曲儿,去陈嫔那里跟她的贴身丫鬟看话本子,甚至去嘉妃那里蹭吃蹭喝…… 唯独忘了林妃,忘了那个真心爱他的女人。 那个爱他的女人,每晚提着一盏宫灯,在新的、奢华的宫殿门口,等了一个个又一个天黑。 这个新的宫殿里没有破碎的,有裂缝的地砖,只有一颗,渐渐冷掉的,破碎的真心。 ☆、宫斗(3) 深秋时节,叶子开始凋零,一片片金黄的叶子打着旋儿从上面飘下,御花园的花匠格外繁忙,到处可见小宫女小太监拿着扫帚刷刷扫着落叶,秋天竟然也多了几分热闹。 今儿是十五,向皇后请安的日子,大清早,一众宫妃走在路上,哈出的白气能见证天气的寒冷。 林妃凭着对皇上的救命之恩,稳坐妃位。 皇上皇后平日里的赏赐更是没断过,如今再也不是当初的小透明了。一些才人宝林见着她无不远远的就屈膝行礼。 林妃戴着长长的华丽的护甲的手,虚虚搭在贴身大宫女婉儿胳膊上,走到她们跟前时,方微微颔首,含蓄一笑。长长的裙摆绣满华丽的孔雀纹,慢慢从纤尘不染的道上拂过。等她们抬起头来,只看见一个端庄大气的背影。 兮嫔正带着元宵走在前面,有些心不在焉,林妃主动喊住她:“兮妹妹,我们一起走吧。”手主动挽了上去,兮嫔却吸了一口气,抽出手来往后倒退了几步。 林妃愣住了,收回手,抚着护甲上的镂空花纹,笑着问:“兮妹妹这是何意?” 兮嫔连连摆手:“林妃娘娘,实在不好意思,圣人昨儿力气大了些,我这手扭着了……” 林妃面如沉水,幽幽看了她半天,方扯着嘴角露出了笑脸:“如此,恭喜妹妹了,圣眷正隆!” 兮嫔认认真真地看了她一眼,似乎看不透当时那个替皇上挡在她面前的女子了,遂冷冷道:“喜从何来?我方才说我手扭着了,你却向我道喜,莫不是在消遣我。”说着也不管林妃的反应,捂着手径直向前,贴身大宫女元丰跟在她身后向林妃作揖赔罪,匆匆追随兮嫔往前走了。 林妃的脸垮了下来,看着远去的兮嫔,身影苗条,正如刚刚抽枝的柳条,鲜嫩柔软,也不怪圣人专宠于她了。 婉儿见林妃的笑容,忽然有些害怕,近来林妃宫中新进了许多人,对外,她还是林妃身边的第一人,但实际上,她提拔了不少别的力量,经常有宫人出出进进,很多事情,她都已经被排挤在外,交给另一个大宫女木槿去做了。 但她什么都不敢说,主子一路走来的艰辛她都看在眼里,她只能像以前一样,陪着她。陪着她在风里提着灯笼等皇上,等到夜凉如水,弦月初上。 “娘娘,要不我们去找苏女史吧!”婉儿给林妃披上一件厚实的披风,结果她手中冰冷的宫灯,在寒风中,陪她无意义地等着。 “我身居妃位,却连侍寝都要求别人帮忙吗?”林妃的声音听不出是哭还是笑,只是颤抖着,如寒风中那片单薄的、枯萎的树叶。 黑夜总会过去。新的一天,又有新的希望。 椒房殿,皇后端坐于凤椅上,与往常有些不同。 皇后除掉了沉甸甸的首饰,连指甲套都摘下了,背后又垫着大靠枕,身边的素如姑姑立在一边,面带笑意殷勤伺候,众人都是精明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却只有嘉妃笑嘻嘻一问:“娘娘,你素日腕间常戴的红石榴珠串今日为何不见了?” 德妃一笑:“嘉妃果然最先注意到吃的。” 嘉妃只当是夸奖,全部都收下了:“你们可别当我傻,眼见娘娘凤冠都没有戴,素如姑姑眼睛都快黏在娘娘肚子上了,可不是有了小皇子了?我要当姨母啦!” 林妃恭维道:“素日只知嘉妃天真可爱,如今又知道了娘娘聪明的很呢。” 嘉妃却并不接话,看了她那华丽的衣袍一眼,转过脸去,拉着素如姑姑在一边嘀咕什么去了。 皇后娘娘左手抚着肚子,一贯波澜不惊的面孔多了一些笑容,嘴角往上扬起,弯弯地似月亮悬在满是星星的夜空,而点亮她那个笑容的正是她腹中的孩子。 十五岁那年与皇上大婚前,御医院首便说过,年龄小不宜要孩子,皇上也不急着要,便一直注意着。如今五六年过去了,想要孩子,孩子便真的来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不错,我身子不方便了。今儿宣众位姐妹过来,乃是有事要商量。宫务分给几位姐妹一起操劳,圣人说我这身子不太好,需要静养。”素如姑姑又回到皇后身边,手上多了一个红底绸子的托盘,上面有宫印一个。 “贵妃,德妃,嘉妃,林妃,你四人位分最高,共掌宫务,再合适不过,望你们以德服人。” 四人一起站了起来,连声道:"不敢担此重任。” “我既然让你们做,自然对你们有信心,也好帮我分忧,莫不是,你们想学我躲懒?” 话都说到这个份了,再推辞就有些假惺惺了:“自当为皇后娘娘效力。”四人齐声拜了下去,皇后面露倦色,由素如姑姑扶着她下去了。 嘉妃可不管搁在案桌上的宫印,已经孩子气的跟着皇后娘娘进入内宫了 “我不管这回事情,也管不了,心悸,需得静养,还需有劳两位姐妹了。”贵妃半真半假懒懒道,说着已经起身坐着车辇先走了。 德妃看着林妃,见林妃虽背对着宫印,脚却半天没有挪动一步,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话却很体面:“我有皇儿要操劳,看来只能仰仗林妃娘娘了。” 林妃嘴角扯过一丝苦笑,方转过身道:"都谦让着我,莫不是把我当靶子了?” 德妃看着林妃,说的很认真:“你可是为圣人吃过□□的,对圣人有救命之恩,圣人金口一开,光凭借这一点,众人自然会服你的功德。咱们在这里后宫生存的,可不靠的就是皇帝的宠爱吗?有了圣宠你还怕什么呢?我这是到了年纪了,又有了孩子,跟花一般年纪的女孩子比不了了,所以才退让三尺,林妃正当年纪,为何不往上一博?” 说着起身:“哎呀,要去看皇儿了,半天不见我,这会子肯定要闹了。” 椒房殿大厅散了个干净,林妃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咬咬牙往前走了几步,那个宫印鲜艳夺目,她的视线黏在那上面,手不禁抬了上去,攥起了宫印,紧紧捏着,把它带回宫里。 宮务交接工作很顺利,后宫平静,没什么浪花可以翻得。唯一不同的是,圣人去了皇后宫里探望皇后。帝后情深,皇后有孕在身,皇帝去探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一个月大半日子都去,这就有问题了,皇帝可不是个长情的人,他爱新鲜,爱漂亮。怀孕的女人,能有多漂亮呢? 林妃执掌宫务,也有了自己的小道消息。据宫人回禀,他有可能是看到嘉妃成天陪在那儿给皇后解闷儿,特意拐个弯儿去看嘉妃娘娘的。 林妃看到自己备好的帷幕,忽然觉得有一些耻辱,她将那个帷幕揉成一团,向四周扫视了一下,众人低下了头,撕拉一声,帷幕裂开了一个口子。 身居高位又怎样?掌管宮务又怎样?以命相救又怎样?换了更大的宫殿,不过是有了更深的寂寞。 他的眼里,从来就没有你。 一颗真心,换不来另一颗真心。 “你口口声声心心念念都在找真心,却为何将我的一片真心这样糟蹋?”又一个提灯等待的夜里,林妃流着泪,朝着朝阳宫的方向,无声地问。 这一晚,皇帝又去了朝阳宫。不知是捧着真心去嘉妃的玉阳殿那里陪她吃喝玩乐,逗她开心,还是去兮嫔的沐阳苑里陪她回忆江南的小桥流水,芦苇渔船。 总之,他的回忆里没有他,他的计划里也没有她,她永远不会主动被想起,哪怕,她那样爱他,爱到可以去死,对,爱到——死! 只是,始终对皇帝狠不下心来,只好将不好都安排在别人的头上。 至此,林妃开始想着法儿的和年轻貌美又受宠的妃子过不去,以朝阳宫的嘉妃、兮嫔为盛。 听说兮嫔又得了圣宠,并且兮嫔对自己不恭敬之后,林妃发了一顿火,借兮嫔不熟宫规为由,罚抄宫规二十遍,抄完方能出沐阳苑。 其实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不恭敬,不过是下人看到她的心意,想着法儿的迎合她而已,说的做的都是些她想听的,想看到的,这就是上位者的悲哀。 于是她就真的以为自己对兮嫔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到了这一天…… 兮嫔突然长眠在床上不起,然而一切证据却表明是嘉妃送给她的状元豆,两人唯一的交集就在于那盘颜色殷红如朱砂的状元豆。 正好是林妃执掌宫务,她把这桩公案审了又审,最终盖章,确定是嘉妃娘娘所为。 嘉妃玉阳殿里厨房的材料,自己亲手做的吃食,惯用的太监——汤圆,亲自送去的沐阳苑。 她持着案子的卷宗,郑重其事的走到了皇帝的养心殿。养心殿顶端,一条龙高耸入云,张牙舞爪,这样的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她所经历的地方是御花园山洞、温泉、小船这些地方,与□□有关。 如今第一次她走了进来,她郑重其事的请求公公去通报。 她也是掌了宮务才知道,殿前负责传消息的公公叫元宝,跟嘉妃那里的掌事太监元宵,兮嫔的贴身宫女元丰,一样是元字辈的。而自己,没有得用的大太监,现在用的,是月华殿里配的大太监木桂。贴身宫女,是从家里带来的婉儿。 从进宫起,她便没有家了。她以死相逼,才让父亲将她送进了宫,自此,便与家里断了联系。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元宝公公来传话了。她慌忙理了理衣襟,准备以最好的姿态见那个许久未见的人。却听元宝一板一眼的说:"圣人有事,不见外人。" 一个外人将她隔了开来。 她不甘心,递上荷包打听,圣人在接见谁,什么时候结束,她有要事禀告。 元宝不为所动,仿佛现在他眼前的不是皇上的宠妃,而是一个普通宫女。他后退两步,躬身道:"今日圣上与太傅和两位伴读有要事相商,无暇顾及其他,烦请林妃娘娘回宫等候。" 原来他知道我是林妃!那皇上,也知道我在外头等他。可还是被赶走了…… 林妃坐着轿撵回韶华宫,面色如常,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 好一个要事相商!太傅和两位伴读,不就是嘉妃她爹和两位兄长吗?能有什么要事? 好一个不见外人!嘉妃的娘家人就是自己人,愿意以命相救的自己却是外人! 手不自觉的用力抓着轿撵扶手,瘦削的手背上青筋鼓起,透过白皙莹润的肌肤,似乎可以看见里面的血液在奔腾。下了轿撵被婉儿扶着进月华殿寝宫时,依稀能感受到手臂还在微微颤抖着。待脱下护甲净手时,才发现从回宫开始养着的,小葱般的指甲,已齐生生折断。 “主子……”婉儿红了眼眶,以前当木昭仪时,主子没有圣宠,蜗居在偏僻清冷的宫殿,日日里给皇上缝制衣衫,也未见手指甲伤成这样子。如今都成了林妃,掌管宮务,还要受此等委屈。 “有什么好哭的,没出息!”林妃见不得婉儿这样子,挥退了她,“换木槿来,正好我有事吩咐她。” 婉儿默默退下,让木槿替了上来。木槿在宫里摸打滚打多年,做事果断,是比她更有用处。 林妃吩咐木槿去做什么,不得而知。只依稀听得什么工什么制。 好不容易到了晚间,林妃又差木桂去请圣上之后,圣上终于去了她的宫里面。她把审案的经过递上去,证词俱在,证人已在外间等候。 皇帝看似信了:“有劳你了。”但脸色却不太好。他让贴身太监明和公公去传口谕,将嘉妃禁足了,命兮嫔醒来之前,嘉妃不许出朝阳宫。除此之外,一切如旧。 “嘉妃蓄意谋害宫嫔,烦请皇上重惩,以正宫纪。””林妃不甘心就这样轻拿轻放,对嘉妃完全没半点儿影响。 皇帝直直地盯着他,锐利的目光好似要剥掉她身上一层皮。 她仰着头,与他对视,她极少这样与他对视,上一次,是在替他喝□□前。她的心漠然硬起来,直愣愣地看着他,眼里没有半点躲闪心虚。 半晌,皇帝方转过眼去,道:“嘉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朕相信她!” “那皇上相信证据?相信我吗?”尽管知道这不会有答案,但她还是含着泪问了出来。 果然,皇上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为了救朕,命都可以不要,朕自是信你的。但嘉儿是朕看着长大的,再是天真浪漫不过,绝不会害人。朕禁她的足,不是要罚她,是不想你掌管宮务难做。这件事到此为止,兮嫔那里已经派了御医去看,咱们歇息吧!” 林妃非常不满意,但这又有什么样的方法呢?没有方法,一切只能自己忍,凭什么嘉妃她犯了这样的大错,还只是这样子轻描淡写。 她不是忘了自己冤枉嘉妃,而是纠结一个点,我那么爱皇帝,命都可以不要去爱,皇帝却不爱我。想不开,执拗了。 她替皇上宽衣,换上柔软的丝质里衣。细心抚平每一道细微的皱褶。 洛丢丢早已拿着彤史册在外面候着。 放下鸳鸯罗帐后,林妃一身如玉的肌肤在隔着红罗帐的灯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红,如雨后芙蓉般娇嫩,平时寡淡的面容,此时多了分妩媚。 灯下看美人,还隔着暧昧的红罗帐,自是越看越美。 皇帝来了兴致,拉开裹在身上她的薄纱,抚了上去。肤如凝脂,触手升温。皇帝用力搓揉着,肌肤变得嫣红,泛起了媚色。 “爱妃,你真美!”皇帝赞叹道,贴了上去。 林妃伸出白玉般的胳膊,挂在他脖子上,柔顺的承受着,身体火热,心却一片冰凉。 他夸她美却从来不看她的脸,说喜欢她却从来不吻她,甚至,从来不叫她的名字。只叫她“爱妃”。 听过他叫贵妃湄儿,叫柳贵嫔菁菁,叫柔婕妤茉儿,叫兮嫔溪溪,还有嘉妃,他亲自给她取的字——嘉,从来都只叫她嘉儿。而自己,只有“爱妃”,这个对谁都能叫的称呼。他从未叫过自己的名字,尽管,她有那样好听一个名字——林臻。真心的真同音,到极致的臻。 洛丢丢并没有听到多少墙角,她已经在守洛的训练下,养成了快速入睡的好习惯。所以,第二天清晨,明和公公还未来唤皇帝起床时,睡饱了的她已经醒了。 林妃也醒了,不假他人之手,给皇帝预备好了洗漱用具,然后,坐到他身边,等他醒来。服侍他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仍想跟他多说两句话,再留他一会儿。毕竟,皇帝这一走,又不知何时会再来。 想来想去,她和皇帝能谈的,也只有嘉妃了。 谈江南之旅,会不会被认为自己想提醒皇上记得救命之恩呢? 谈刺绣?皇帝若是感兴趣,她不会在偏僻的宫殿里枯等那么久。 谈回忆?除了那些有关□□的,羞于启齿的经历,其他所有的回忆里,只有她一个人。他永远穿梭在各个宫殿里哄各色美人开心,她永远提着一盏灯,等这个等不来的人。 多么可悲,她想跟自己心爱的人说两句话,话题却要从别的女人身上找。还是她最嫉妒的女人。那个傻瓜,天生命好,有那样爱她的家人。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跟皇上一起长大,就能成为他的妃子,就能被他宠着护着捧着。 一想到她,心里就翻江倒海,说出口的话,也不自觉带了两分。 “皇上,臣妾认为,嘉妃的事不应该这样轻易放过,毕竟……” 皇帝十分不耐烦,直接打断她:“哪有什么这么多应该不应该,难道你希望我的嘉儿她犯错吗?还是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皇帝一连质问她,她垂下头,决定收口了,原来,一切道理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只有依靠自己,却没想到这一切算盘都被推翻了。 她倚在门边,目送皇帝大步流星地离去。他的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得不到的真心,那么,便毁了吧。 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嘉妃的后面可是皇后,这一切有那么简单吗?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完成,骄傲脸jpg ☆、宫斗(四) 皇帝虽然好色,但并不昏庸,不然这偌大的后宫,怎会这样平静呢? 下朝之后,皇帝命太监总管明和与新上任的御林军巡防营副营长王翼负责彻查此案,不过一日,真相便陈于御前。 兮嫔昏迷不醒,是为中毒。 这毒来得蹊跷,经太医院解毒圣手柳院判悉心研究,乃是曼陀罗花汁混合酸枣所致。酸枣是兮嫔近两日嘴馋,皇上特意差人送来的,无毒。 嘉妃送来的状元豆虽色泽艳丽、酥香可口,但不含毒素。有毒的,是盛豆的五福攒花细瓷碟。 这是内务府尚工局新制的碗碟,妃位以上的嫔妃处,都两套。 经查验,这一批新烧制的细瓷碟,乃是匠人钻研古方后,特意在烧瓷的粘土中,加入曼陀罗花汁调和,烧制出来的成品光滑细腻,色泽清透,极为喜人,遂晋上来,专供高位嫔妃使用。 宫里有专门种植曼陀罗花的地方,曼陀罗花含微量毒素,但不足以对人体造成伤害,反而十分有用,常用来入药。尚工局的匠人们,也是专门请教过太医才将曼陀罗花汁加入瓷器烧制里面的,本无罪过。 这细瓷碟,一向爱美,追求享受的贵妃早已用过,掌管宫务的林妃,也用上了这象征着身份和荣宠的碗碟,只有德妃,怕这奢华之物用多了,移了小皇子的性情,方在收到时,便封存好了送入库房,一直不曾打开。 嘉妃清白无辜,倒是这德妃…… 毕竟,皇后怀有子嗣。本朝一向以嫡为尊,一旦中宫生出嫡子,那么德妃的皇子,就什么也不是。 哪怕他占着长,也与难以一搏。趁皇后撒手宫务专心养胎之际,将她嫡亲的表妹——嘉妃,拉下来,既能乱她心神,又能折了她的臂膀,可谓一举两得。 洛丢丢在一旁听林妃与皇上分析得头头是道,心里却是不信的。 德妃那样的女人,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曾经她想要振兴家族,让兄长王翼振作,洛丢丢帮她实现后,她仅剩的愿望不过是把小皇子养大。 她向来会看皇帝脸色、揣摩他心思,平日里连争风吃醋都不会去做,何况陷害皇帝宠爱的妃子? 皇帝没有说话,目光深沉的看着案上的卷宗。 林妃站在一旁,手里捏着精致的苏绣帕子,上面绣着花团锦簇的芙蓉,层层叠叠的花瓣中间,隐隐约约藏着一颗的鲜红花心,只是被那些娇艳的花瓣挡住了,看不大清。 王翼跟明和跪在下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恭敬地等着皇帝裁决。 洛丢丢也握紧了拳头,心慌慌的,仿佛走进了一片迷雾森林里,什么也看不清。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时刻,这也是她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见识宫廷。 皇帝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人的生死。至于真相,众人查出来的真相是碟子单用无毒,唯有遇上新鲜酸枣,并且要足量,才够导致身体虚弱的人昏迷。 一切都那么巧合。恰巧兮嫔与皇帝玩得过火,伤了身子;恰巧皇帝宠她,把岭北新进的一筐酸枣赏了她;恰巧她贪嘴,吃了酸枣又吃了用带曼陀罗花汁的细瓷碟装的状元豆,昏迷了。 洛丢丢不知道这巧合的背后,是否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只是没来由的心慌,垂下眼,不去看皇帝。 守洛在一旁,从背后抱着她,给她无声的安慰,和依靠。 洛丢丢忽然很庆幸,没有人能看见守洛,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依靠他。可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她更希望,守洛能早日变成一个真正的人,与她牵着手,肩并肩站在阳光下,站在别人的眼中。 “皇上……”林妃迟疑着开口,提醒皇上给此案一个结果。 “兮嫔身体弱,着太医院柳太医每日前来请脉,为兮嫔调养身体。近三个月,便免了侍寝,让她好好养身子。”皇帝修长的手中敲敲桌面,“兮嫔这次受了无妄之灾,晋为婕妤,聊作补偿。” 明和起身,认真记录。 “这些日子,委屈嘉妃了。着内务府送上各地新进的鲜果山珍,晚上朕去看她。”皇帝站了起来,拍拍王翼的肩膀,“你妹妹是个好的,你也是,放心当值去吧!” 王翼躬身行礼退下,明和也跟着去做皇帝刚刚吩咐的事。 “皇上,臣妾……”林妃欲言又止,只拿一双盛满深情的眸子,情真意切的望着皇帝。 “嘉儿受了委屈,朕今日去看看她,爱妃先回宫歇息吧,近些日子辛苦你了。”说完抬脚便走。 洛丢丢弯腰行礼恭送。 抬起头来,只见林妃正痴痴的看着皇帝的背影,眼里有晶莹的泪光,一闪而过。 洛丢丢看着林妃,华丽的服饰,撑不住那日渐消瘦的身体;精致的妆容,遮不住眉梢眼角的疲倦。这样的她,与当日在偏僻清冷宫殿里痴痴等候的她,没有不同,只是眼里的绝望,似乎更深了一些。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像在六月等一场洁白的雪,有着美好的期许,得到的是,悲凉的结局。 以命相救,换来高位与尊荣,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吧。她不过是想用一颗真心换哪怕一丝眷顾而已,可这后宫中,真心并不可贵。比起真心,这皇帝啊,还是更爱美人。 洛丢丢握了握一直与她十指相扣的守洛的手,虽然是冷冰冰的,只有一个透明的形状,但足以让她的心温暖。他们是愿意为彼此付出生命的存在,以真心换真心。 “苏女史,比觉得本宫可怜吗?”林妃维持着倚门目送皇帝的姿态,突然问道。声音似暗夜里的更漏,冰冷、孤寂,一下一下,敲在人的心上。 洛丢丢望着那单薄的身影,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堵着了,一时失了言语。 林妃也并未等她答案,慢慢转过身来,朝殿里皇帝坐过的那张椅子走去,长长的护甲划过软垫上绣的并蒂莲,娇嫩的粉色莲花瓣儿上,有晶莹的露珠。 那垫子,是她在刚回宫是,一针一线绣的。在每一个提着灯,等不来皇帝的夜里,含着对明天的期盼绣的。 “我的一片真心,都缠绕在这一针一线之中,可惜,他从来也看不见。”她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苍凉,“他从来都看不见!” 绣得逼真的花朵,被尖尖的护甲勾出了几根细细的丝线,显出几分脆弱的狰狞。 洛丢丢看着那闪着光的护甲,忽然觉得林妃变了。只是不知,这可怜的女人,后宫中唯一对皇帝真心的女人,会变成什么模样。 “苏女史今晚要去嘉妃那里当值吧?”林妃垂首轻抚护甲上镂空金丝纹路,淡淡道,“本宫也不多留你,待女史来本宫这月华殿时,本宫再好好招待你。” 洛丢丢行礼告退,踏出殿门时回望,林妃孤寂的身影,在渐渐落下的夕阳中模糊了,影影绰绰,只一个细长的黑影,犹如一根尖锐的刺,直直扎在月华殿的中央。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末能完结,悲or喜? ☆、宫斗(5) 洛丢丢早早用过晚膳,带着彤史册往嘉妃的玉阳殿走去。 “守洛,你说今天皇帝能吃到嘉妃吗?”洛丢丢翻着手里的彤史册问。 “不能。”守洛仗着自己是透明的形体,没有重量,也没人看得见,干脆挂在洛丢丢肩膀上,跟她脑袋贴着脑袋,耳厮鬓磨,“嘉妃就一孩子,根本不懂,皇帝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白费劲。” 洛丢丢看着彤史册有关嘉妃的那一页,记的全是“帝与嘉妃同享鸟蛋,甚悦”、“帝与妃共进全鱼宴”、“帝与妃同食君子好逑羹”……整个就一个满汉全席,无关风月,只有口腹之欲。 “唉!”洛丢丢叹了一口气,调侃道,“皇帝莫不是脑子不好使?林妃一颗真心捧给他,他视而不见抛掷脑后,偏偏见天的去撩拨一个还没开窍的熊孩子。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表示绝望。” “也不全是看脸。”守洛把自己从洛丢丢身上撕下来,跟她面对面,倒退着往前走,反正他没有实体,不怕撞着什么东西,只想把自己最专业最渊博的样子展现给心爱的女人看,毕竟,自己还是小火车时,可是看过不少言情小说、爱情剧的,理论知识特别丰富。 果然,洛丢丢看他摆出一副专家的样子,便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除了脸,还有什么原因呢?” 守洛竖起了自己的衣领子,在高挺的鼻梁上架起了一副无框眼镜,总是带笑的薄唇绷着,忽略掉他写满“快夸我”的那双眼睛,确实是一副专业的样子。 洛丢丢拿出一起做心理咨询师的专业样子,方才忍住没有笑,一本正经道:“愿闻其详。” “这男人嘛——”守洛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见洛丢丢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清清嗓子讲到,“男人有劣根性,天生犯贱,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似的,一旦得到了,过不了多久便会抛诸脑后。” 说完还举了一个例子,“那皇帝当时那么喜欢番邦小辣椒淑妃,现在还不是连一点都没有记起。" “哦……”洛丢丢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拖着长长的上翘的尾音,狡黠的看着守洛,“你,也是个男人,看来男人的劣根性,你……” “我跟他们不一样!”守洛斩钉截铁的堵住了洛丢丢的话,随即看着洛丢丢的眼睛,一双深邃的眼里满是执着和深情,一字一句,犹如立誓般郑重,“我只是你一个人的男人,所有好的坏的只给你一个人,只为你一个人。” 洛丢丢忽然感觉脸颊发烫,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只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别说了,马上就到玉阳殿了,我们去看嘉妃吧。” 如他们所料,皇帝当天晚上并没有吃到嘉妃。 皇后身怀有孕不宜操劳,指导嘉妃开窍的重任就落到了跟她同住朝阳宫的新晋兮婕妤身上。 她刚升了婕妤,又因为身体弱,暂时免了侍寝。皇帝也想让她发光发热,她是民间来的,性子野、直,应该会对嘉妃的胃口,派她去指导嘉妃,多给她讲讲爱情故事,以期她早日开窍,让自己能尽快睡到养了多年的小媳妇儿。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别说皇帝,就连丢丢都感到惊讶,这嘉妃简直是后宫里的一股泥石流啊! 话说兮婕妤自从昏迷醒来过后,整个人都厌厌的,身体更弱了。说因祸得福,让她升了分位,也让她知道了,这后宫,远不像皇帝给她描述的那样平静。 像她那样普通的小老百姓家里尚且有龌蹉,何况这天底下最富丽堂皇的皇宫呢? 自此,她便歇了那一颗缠住皇帝,多得宠爱的心。 毕竟,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子,比她年轻漂亮的会有,比她有才华的数不胜数,比她会玩了以后也会有,她又能站得了多久的宠爱呢? 现在还没有失宠,便有人使这样的手段来害她,一旦失了宠,她只会比今天更惨。皇帝显然是靠不住的,还不如提早找个靠山,让自己活得舒坦一些。 正巧瞌睡来了,皇帝就送来了枕头,嘉妃不就是最好的靠山吗?与皇帝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与皇后又是嫡亲的表姐妹,家世容貌都是上上乘,最难得的是有一颗赤子之心,跟她走,准没错。 兮婕妤心里下了决定,想好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便日日里来玉阳殿报道。嘉妃心思单纯,只把她当做一个皇帝哥哥送来的品菜人,倒也不与她见外。 兮婕妤本就想与她交好,自然是投其所好,顺着她的意思来,一来二去,两人也很快熟了起来。 兮婕妤更是从中找到了乐趣,她尚未进宫时在家时受过太多的苦,吃不饱饭都是常事,如今遇到了这些精致可口的美食,有人真心实意的给你吃,便也就没有怎么压制吃的欲望,身体很快丰腴了起来,精神头更是足足的。 等洛丢丢陪着皇帝把宫里除林妃外,那些受宠的女人都睡了一遍再来玉阳殿时,一时都没认出兮婕妤来。 那是重阳节后的一个傍晚,皇帝带着一行人捧着辣椒花椒等蜀地进上的调料,兴冲冲来到嘉妃宫里,还特地把洛丢丢也宣来,看来皇帝对今晚吃掉嘉妃信心十足。 “你说,这皇帝今晚能如愿吗?洛丢丢”悄悄问守洛。 “农夫山泉——有点悬。”守洛撇撇嘴,半点不看好皇帝。 “毕竟兮婕妤也跟她相伴那么久了,每日里耳濡目染,嘉妃总该被影响吧?”洛丢丢倒是觉得有戏,“兮婕妤可是从民间来的,性子又直又会玩,不会像皇后那么婉转,她说了,嘉妃肯定能听懂,再不会闹出,避火图要藏在冰窖里避火的笑话来。” “熊孩子的世界,不是我常人等能明白的,焉知兮婕妤不会被嘉妃不会被影响呢?”守洛坚持不看好皇帝。 洛丢丢心知对皇帝的不满,要不是当初皇帝因淑妃与薛礼私奔之事要把罪魁祸首洛丢丢处置了,守洛也不会那么快备系统集中营发现,让他俩平白多那些磨难,分离那么久。洛丢丢转移话题,故意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皇帝今晚能不能吃到嘉妃。” “赌注是什么?”守洛对这个颇感兴趣,之前看过的那些言情小说里,男女主都要打赌的。 “我赌能,你赌不能,赌注你说了算。”洛丢丢很有信心,这皇帝可是撩妹高手,只要嘉妃开窍了,必定会被撩到手。 就算嘉妃没开窍,皇帝哄着她把她睡了,估计她也不会怎么反抗,好歹她知道自己是皇帝的妾,曾经还因为称呼把皇帝成功吓退过。 守洛回忆起小说里面的桥段,说道:“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只要不违背道义,你就要去做。” “你都看了些什么小说?”洛丢丢哭笑不得,“三件事太多了,一件。” “两件,不能再少了!”守洛开始讨价还价。 “好吧好吧,两件就两件吧!”洛丢丢见已经到了玉阳殿,立马端正好表情,做足了一个彤史该有的姿势,心里却准备着看笑话。 入殿后,皇帝命其他人跟着殿里当值的汤圆一起把东西规整到库房里去,自己带着明和跟彤史官苏洛(洛丢丢)在不让元宵通报的情况下去内殿,想给嘉妃一个惊喜。 刚跟着皇帝进入内殿,便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饭菜香,虽然已吃过晚饭,这一瞬间,洛丢丢又觉得自己饿了。看来嘉妃和玉阳殿大厨的手艺又精进了。 “皇帝哥哥,你来啦?”嘉妃放下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扑了过来拽住皇帝的衣袖,“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多准备些菜了。” 说着回过头去吩咐道:“饺子,你去厨房,让大厨再做十道菜上来,就是我这些天新研制出来的菜,给皇帝哥哥尝一尝。” 洛丢丢悄悄伸了伸脖子看了满满的一桌子菜,不像别的嫔妃那儿,菜都是摆来看样子的,漂亮的碟子里盛着一小点儿,两三口便能吃完一份,主要是尝个味道。 嘉妃这里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吃,每个碟子里面都盛的满满的,再来两个皇帝恐怕都吃不完,何况还要加十道菜,该不会是预备着喂猪吧?虽说这皇帝确实就是一个大猪蹄子。 皇帝很享受嘉妃对他的亲近,由着她拉着自己坐在桌前,预备和她一起用膳。只是这桌前怎么还坐了一个人? 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看,还以为是哪个当值的宫女,心想这圆润的身材倒和元宵都有几分相似,如果嘉儿喜欢,倒可以赐名为“元珠”,再给她添一名大宫女。再看一眼,这人怎么有些眼熟?似乎与小溪有几分相似。 “皇帝哥哥,你瞧,兮婕妤身子已经大好了!”嘉妃得意的看了皇帝一眼,漂亮的秀眉一挑,一双灵动俏皮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自豪,如珠似玉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前些日子你让兮婕妤过来陪我,我瞧着她身体不大好,面色苍白病泱泱的,特意去太医院寻的药膳方子。果真药补不如食补,她日日里来我这里用膳,不过一个月光景,她就变得这样健康,我不是很厉害啊?” “你是兮婕妤——小溪,百里愈溪?”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眼睛望着坐在桌前的宫装女子,急急问道。 “正是臣妾。”兮婕妤特有的吴侬软语响起,“臣妾的身子,如今已经大好了。” 皇帝望望眼前胖若两人的兮婕妤,又看看这满桌的美味佳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人都是蒙的,就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洛丢丢也是一脸懵逼,江南烟雨里的杨柳树怎么变成了漠北风沙里一棵粗壮的胡杨了呢? 前些日子,兮婕妤还是兮嫔的时候,就算不在病中,也是一副纤细的模样。细长的胳膊,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笔直的美腿,走起路来好似弱柳扶风,典型的江南美人。 如今坐在那里,几乎叫人认不出来。小巧的瓜子脸,变成了圆鼓鼓的包子脸,眉眼虽没有变,可到底不是以前那样精致了。 纤细柔美如春日里初生的芦苇的胳膊,如今好似秋日里刚从池塘里挖出来的嫩生生的莲藕,这模样,算是后宫众妃嫔里的独一份了。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吗?”守洛见到皇帝呆滞的表情,顿觉神清气爽,“这嘉妃,可是后宫里面的一股泥石流,只有她影响别人的,别人哪里能影响到她。” “皇帝哥哥,你怎么不吃呀?”嘉妃亲自加了一块根蜜汁香酥鹿,放在皇帝面前的碟子,“这是我特意给你加的菜,特别补身体。” “还有这个甲鱼汤,里边儿搁了参煨出来。”嘉妃站起身来,挽起袖子亲自给皇帝乘了一碗汤,认真的看着他,“听说皇帝哥哥你最近晚上比较忙,我特意炖了这汤给你补身体,一定要喝完哦!” 说完又指了指兮婕妤,颇有成就感的说道:“你瞧兮婕妤,以前身体那么弱,吃了我研究出来了,都能变得现在这样健康,皇帝哥哥,你常来经常来吃,你也会变得更健康,晚上劳累多久,身体都吃得消。” 皇帝简直不敢接话,瞧着面前的汤和碟子里的肉,手里的象牙包银箸,迟迟伸不下去。 嘉妃见状,大方的又给皇帝夹了一筷子菜,还煞有介事的安慰道:“不用担心菜不够,小厨房里的火一直没熄过,想吃随时可以加,咱们还可以吃个宵夜呢!” 还有宵夜!这是要把皇帝当猪喂啊!洛丢丢简直给跪了,这嘉妃也也太牛了,皇帝怕是快招架不住了。 皇帝已经招架不住了。他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面前的兮婕妤,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想到自己的样子,龙袍穿在身上就像一个大大的黄金糯米团子,走起路来就像元宵一样,浑身的肉都在颤动,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再也坐不住了。 “我想起养心殿还有折子没批完,我先回去批折子了。”说着皇帝已经站起来了,“晚膳你自己吃,宵夜也自己吃,不必等我,我今日去皇后宫中歇息。” 说完带着明和匆匆往殿外走去,不知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折子要批,还是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想赶紧避开。 洛丢丢也跟着退了出去,皇帝被吓得不轻,今晚肯定不会再去睡其他妃子了,她可以早早睡个好觉。 “你输了!”守洛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一回到洛丢丢住的地方,就提醒洛丢丢道:“你答应我两件事哦,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你不许拒绝,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即使输掉了赌注,也并未影响洛丢丢的好心情,毕竟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皇帝的笑话了。更何况,她知道守洛并不会让她做什么为难的事情。大不了就是占点便宜而已,他连实体都没有,最多也就占占口头便宜。 “还差多少和谐值啊?”丢丢日常一问。 “快了,再解决一个怨气重的,和谐值就差不多能积满了。”守洛胸有成竹。 “这后宫之中,要说怨气重的,应该就是林妃了。”洛丢丢思索着,下了结论,“再没有什么,比爱而不得更令人怨恨了。明天我们开始去攻略最后这个大boss吧?今天先好好睡觉。” “好,都听老婆的,睡觉。”守洛将洛丢丢搂进怀里,掩好被角,一起闭上眼,等待新的一天到来。 ☆、宫斗(6) 皇帝带了彤史去了嘉妃那里,却没有留宿,这还是第一次。别人也许不会关心皇帝去了那个宫里,有没有睡哪个妃子,但林妃,一心爱着皇帝的林妃,日日夜里提一盏孤灯,枯等帝王垂幸的她,又掌管宫务,肯定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不出洛丢丢所料,用过早膳不久,林妃便以宫务之名将洛丢丢宣去她的揽月殿。 “你说,我们应该怎样帮林妃呢?”洛丢丢一边往林妃宫里走一边走,一边与拉着她手陪着她的守洛闲聊。 “只要把林妃这个大boss给解决掉了,我们的和谐值应该就够了吧?”洛丢丢再一次向守洛确认。 “当然。”守洛心情愉悦,“解决了林妃这个后宫不和谐的最大隐患,得到的和谐值应该能让我与系统集中营做交易,换来我们想要的未来。” 洛丢丢抬头看看天,深秋的天空碧蓝如洗,辽阔而高远,明媚的阳光温暖却不刺眼。 我想要的未来,不过是,阳光与你同在。 “林妃的心愿无非就是皇帝宠她而已。”洛丢丢推己及人,倒是十分同情林妃的爱而不得,“我们想办法帮她获得皇帝的宠爱吧!” “林妃的付出确实叫人感动,可感动换不来爱。”守洛认认真真分析。 洛丢丢叹了一口气:“皇帝眼里只有美人,林妃那样貌,着实不是皇帝这大猪蹄子喜欢的款,不过是一身肌肤略占优势,但皇帝连她宫里也不常去,如何就能让皇帝迷恋上她,非她不可呢?” “皇帝不是爱新鲜吗?只要林妃愿意放下身段,能玩的新鲜花样就行。”守洛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给出了最中肯的建议。 “论放下身段,再低能有陈嫔身边的檀儿低?何况,宫里已经有个超会玩的兮婕妤了,虽说她如今略胖了些,但曾经那些玩过的花样,皇帝肯定还记得,不好模仿啊!”虽然找到了帮林妃的方向,但洛丢丢却并不乐观。 守洛也皱起眉头认真思索起来。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略带尴尬的搓了搓鼻子,转过头去不看洛丢丢,嘴倒是没停下,小声的说:“你知道的,我看过不少小说,闺房之乐的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看那么一两本,如果真的要用那种方法帮林妃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资源。” “你到底都看了些什么呀?”洛丢丢一脑门黑线,“我简直无法想象,你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去看的?” 守洛反而委屈起来了,说道:“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系统,连人形都没有,不过是一个什么都好奇的小火车而已。成日里,你只想着赚和谐值,又不搭理我,我除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和狗血言情剧,我还能干什么呢?” 洛丢丢顿时理亏,说不出话来,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那你看的小说里有适合林妃这种情况的吗? 守洛凑到洛丢丢耳边,将办法悄悄说给了洛丢丢听。 虽然他说的话只有洛丢丢一个人能听见,说得再大声,叫破喉咙也没有关系,但这内容着实太过于私密,只贴着洛丢丢耳边用低沉儿暧昧的声音叙述出来,到叫洛丢丢的耳廓染上了一层薄红,加快了脚步,往林妃的揽月阁走去。 林妃与洛丢丢是旧识,寒暄的话也没有多说,直入主题。 洛丢丢把昨日夜里发生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还是能打听得到的。 林妃听了,眼眸里满是沉寂,看不出什么波澜来。只幽幽的望着养心殿的方向。 “你说,这皇上何日才会来我这揽月殿坐一坐呢?”林妃望着这从江南回京之前,皇帝特意派人修整过的宫殿,雕栏玉砌,只是,看上去空荡荡的。没有帝王的眷顾,再华丽的宫殿,似乎都蒙上了一层萧瑟的味道。 洛丢丢并不接话,只等着林妃自己开口,毕竟这样,他们才能最大限度的获得和谐值。 果然,林妃开口了。她拉着洛丢丢,推心置腹:“我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奢望,只盼一月之中,能得皇上一二垂怜,方不负我这个颗为能他付出生命的真心。”说着她的泪流下来,旁边伴着她的贴身大宫女婉儿也跟着默默流泪。 看着这主仆二人红着眼的场面,恍惚让洛丢丢觉得这还是之前,林妃还是住偏僻宫殿,被皇帝遗忘的那个木昭仪。 想着林妃自进宫以来的艰辛,洛丢丢也是唏嘘不已,为了这么一个心思全然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和家里彻底闹翻,进入这花团锦簇的后宫之中,日里夜里盼着那个人来,希望与失望,如白昼交替,永无止境,这是得有多大的勇气,多深沉的爱啊。 “我帮你,就像之前我帮你一样。不为别的,只为真心。”洛丢丢握住了林妃的手,那样的纤细冰冷,仿佛一株生长在幽暗墙角的铃兰,有一种凄清而绝望的美。 “这几日皇上暂时不会去其他宫里,你先准备准备。过几日我找着由头,帮你把皇上约过来,你要想办法留住皇上。”洛丢丢是行动派,一如既往,马上给自己的客户做出了规划。 “我若有那本事,能留得住皇上,又岂是今日这般光景了。”林妃转过头去,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留下两片暗影。 心里也笼着阴影,兮婕妤变胖了,还有婉婕妤柔婕妤叶婕妤,嘉妃不解风情,还有贵妃德妃……后宫里从来都不缺女人,尤其是比她漂亮的女人。有什么办法,能让皇帝迷恋她,眼里永远有她呢?只有…… 林妃终于狠下心,下了一个决定。 这一瞬间,林妃的气势变了,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洛丢丢只觉得林妃这是想通了,守洛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却也没有深想。 与林妃商量好后,她们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划起来。 “听说林妃最近迷上了画画,把宫务扔给了贵妃?”皇帝批完奏折后,已将近傍晚。本预计今晚再去贵妃宫里,想起贵妃昨夜那慵懒风情的模样,觉得这样的美人,还是适合在床上劳累,遂皱着眉头问明和。 “是有这么回事儿。”明和如实回答。 “瞧瞧去!”皇帝抬脚便往林妃的揽月殿走去。这翻新过的揽月殿是韶华宫主殿,离养心殿很近,当初在江南感念她以命相救,特给了她住,如今她掌管宫务,住着倒也方便。 只是,如今抛下这宫务去学画,莫不是怪朕冷落了她,要像以前的温泉之行一样,吸引朕的注意? 皇帝内心脑补了一出“真爱我的女人为我付出一切”的大戏,倒是歇了兴师问罪的心,开始期待起来。特意着小太监去将彤史苏洛(洛丢丢)宣往揽月殿当差。 等洛丢丢马不停蹄赶去揽月殿时,皇帝已经开始与林妃赏花了。 林妃一身养的莹润白皙的肌肤上,绘着一朵朵绽放的桃花,淡淡的红晕,衬着冰肌玉肤,格外娇媚。 那张并不出众的脸,依旧是覆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只留下一双盛满深情无悔的眼,斜飞入鬓的眉间,一朵盛放的桃花,显得格外的撩人。 随着皇帝与林妃全力投入的运动,摩擦生热,这淡红渐渐变成了深红,花开到了荼蘼,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令人心醉的甜香。 捧着彤史册记录的丢丢感觉自己有点口干舌燥,林妃身上作画用的墨,应该是能让皇帝留下的关键吧。 果不其然,洛丢丢这几日都在林妃殿里当差,林妃那一身令人欣羡的肌肤,彻底变成了画布,被皇帝肆意涂抹。 画半开的菡萏,画成双的鸳鸯,画令人垂涎的瓜果,甚至画过万里江山。 皇帝对这样的游戏爱不释手,看林妃的眼里逐渐带了痴迷。 林妃整个人完全变了样,原本木讷的她,竟变得有些妖艳,眉梢眼角,皆是荡漾着的风情。 洛丢丢十分好奇,厚着脸皮打听这神奇的墨。林妃可能是得偿所愿了吧,一点儿也不藏私,大大方方地告诉了她,还送了她一块。 原来这墨,名唤相思。是林妃翻遍古籍,自己动手调配的。原是数百年前,一位专卖砚台的商户女,见相公高中状元后,欲停妻再娶,特地制来换回夫君心意的。 这墨呈心形,原是朱红色,里面加了数十种相生相克的药材炮制,让墨遇热能散发醉人的香味,使常用之人,对彼此产生迷恋,但并不伤身体。 林妃如法炮制,新制的相思墨,不但有朱红色,还调制出了翠色、靛色、黄色、黑色,让皇帝想画什么,就能画什么,使得皇帝来林妃的宫里愈发的频繁。 而林妃,看皇帝的眼神,愈发的温柔,那温柔的爱意,似乎都要从眼里流出来。 林妃再没有接管过宫务,她似乎把一切都放下了,眼里心里只有皇帝。她现在,开始洗手做羹汤,学习给皇帝做菜。甚至摈弃前嫌,去了她曾经最妒忌最讨厌的嘉妃那里,打听皇帝爱吃的菜,学着要做给他吃。 洛丢丢捧着墨回了住处,对于林妃又多了做吃食的爱好,倒是半点不在意。为了这狗皇帝,她连相思墨这种绝了几百年的东西都能做出来,做点儿吃食算什么。 只是,守洛时常对着洛丢丢放相思墨的地方笑,倒叫她怪不自在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后宫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仿佛日子浸过蜜似的甜。 ☆、大结局 到了林妃生辰这日,皇帝依了林妃,没有大办,只给各宫回了礼。 林妃邀皇帝晚间去御花园,她初见他时,那片落英缤纷的桃花林,重拾旧梦。 她想把当年初见他时的悸动,再感受一遍,这一遍,她会鼓起勇气,走到皇帝面前,对他说:“我叫林臻,真心的真那个音,到极致的意思。” 傍晚,林妃请身边一等大大宫女木槿,给皇上送去了一盒鸳鸯合和酥,请皇上去御花园前用。 皇帝看洛丢丢正一旁等着当值,又想着御花园里与林妃做事,不方便记录在册,遂免了洛丢丢晚上的差使,将林妃送来的糕点,顺手赏给了她。 毕竟林妃也就糕点拿得出手,连日来的糕点,叫皇帝有些惧怕。 恰巧嘉妃今日送了新制的吃食来,就吃了嘉妃做的东西,将糕点让洛丢丢带走。怕说出去后伤了林妃的心,毕竟她那样爱自己,就顺口说是嘉妃给的。 洛丢丢拎着一盒酥,喜滋滋地推开门,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关门,这时眼睛被人蒙住了。 洛丢丢身子顿了一下,那熟悉地味道让她惊喜地叫出了声,双手把眼睛上地手掰了下来,压低声音:“守诺,你可以摸到我啦!” “怎么用起来摸这个字呢?难道你是想……”守洛促狭地望着洛丢丢,好看的桃花眼眨了眨,翘长的睫毛传递着绵绵情义。 洛丢丢感觉心脏像是被电流击中,猛的停顿了一下,又剧烈跳动了起来,她用手指头戳了一下守洛的胸膛:“想什么呢?夸你两句你就得瑟起来了,我是在为你感到高兴呢。” 守洛笑笑不说话,张开双臂,露出宽阔、坚毅的胸膛,一双眼睛看着洛丢丢,那视线炽热而深情。洛丢丢的脸烧了起来,磨磨蹭蹭挪了过去,被守洛一把搂在怀里,紧紧抱住,暖和极了。 他的笑声透过胸膛传出,轻轻地震动,洛丢丢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变成人类了。系统集中营已经同意了我的请求,毕竟我们丢丢可是最出色的宿主,赚来的和谐值不计其数,就这样白白漏掉,他们也心疼。”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不会消失了对不对?”洛丢丢抬起头,守洛的额头有一缕卷发,她食指绕来绕去,觉得很有趣。又从额头一直往下,触到温热的脸颊,来到下巴,有一点点扎手,仔细一看,居然长出了短短的胡茬,她伸手去碰,“好有意思,第一次看到你长胡子了。” “我变成人类,你就注意到我长胡子了?”守洛显然不满意,下巴故意去蹭摩她的脸颊,半威胁道,“嗯……有没有……变帅一点。” “再长长一点,有可能会帅出一个新高度。”洛丢丢痒得直笑,侧过脸边躲边求饶,说完又担心,“再长就不行了,太老了,会差辈分的。” “我愿意陪着你变老呀。”守洛情话张口就来,右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有一缕头发不听话翘了起来,他用手指细细理顺了,“我这边的和谐值已经全部给他们了,从此以后我可以不受他们的约束,当然,我可能也没有多余的其他功能了,只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会生老病死,你……” “我当然知道,任何事情都会有代价。只要我们不忘初心,过程艰辛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你看,我们不是熬出头了吗?不过,我可要说好了,你不许有事情瞒着我。”洛丢丢声音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了,却敏感觉察到守洛给她理头发的手一顿。 洛丢丢猛地抬头,盯着守洛,守洛的手还搂着她的腰,眼睛却避向别处不敢看她。 洛丢丢推开他,双手抱胸:“说吧,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守洛哭笑不得,上前重新抱住她,拍马屁道:“我的丢丢也太聪明了,什么也瞒不了你。” 洛丢丢呵呵。 守洛吃不得这样的阵仗,只好服软,主动交代:“系统集中营那帮老家伙顽固不化,故意耍手段,说当初你的身体心脏不好,我违反规则去救你,现在既然与那边一刀两断,各不相干,那这些曾经用过的特异功能也一并要还回去,我哪里舍得你再受心悸之苦。” “所以?”洛丢丢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并没有感受到异常,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你……你的心脏?” 守洛真正吃了一惊,我到底是捡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什么都知道,他觉得之前和她闹别扭冷战实在是不智之举,浪费了多少美好时光。 他决定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和眼前的小女人商量:“我装了一颗玻璃心,说出来有些好笑,但真的是六净琉璃做的,意味着六根清净。那些老家伙一直妒忌我有人类的感情,想把我变成没有心的怪物。” 洛丢丢侧耳去听,果然没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它以后都不能跳动了吗?” “嗯,不要担心,六净琉璃是珍贵的材料,它连通着胸腔血管,能保证身体正常运转,而我,早已经把你的记忆存在脑中了,我不会忘了对你动心的感觉。” 洛丢丢有些心疼,没有心脏,不能心跳,还算是正常人吗?气氛有些伤感,两人有意识地回避了。 “没有关系,谁说爱情一定要轰轰烈烈,平平淡淡也可以过日子呀!”洛丢丢眼睛湿润了,眨了眨,眼泪又回去了,她回到桌边,打开了桌上的食盒,扬起笑脸,“守洛,庆祝你第一天变成人类,尝尝吧!出自嘉妃之手的宫廷糕点,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 守洛捧场地坐在桌边,也是好奇,拿起了一个精致的绿色酥点,递到口中,他想起洛丢丢吃糕点满足的样子,这糕点肯定好吃,媳妇递给我的,必须给面儿。 于是毫不犹豫咬了一大口,包在嘴里,洛丢丢忙给他倒了一杯茶:“你慢点,第一次吃东西,不是应该咬一小口品尝一下味道吗?” 守洛显然没有吃东西的经验,噎着了,他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半天才咽下去:“这小小的一块糕点,居然还会噎着人,人类太脆弱了。我得好好保护自己,毕竟是要和你一起到老的。”他心有余悸,将糕点推得远远的。 洛丢丢拣起一个给他,笑道:“哪有这么脆弱,你小心一点吃就好了。”守洛接过糕点,盯了半天,才凑近嘴边,上下牙齿一碰,沾了一点,细细放在嘴里抿,这才品到了这宫廷糕点的味道,甜蜜蜜的感觉很绵长,他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洛丢丢看到那么容易被满足,又心酸又好笑。 守洛问她:“你这酥模样怪好看的,合在一起像对鸳鸯,单独的一块,却又好似一颗心的形状。” “嘉妃什么时候有这种小心思了?倒像是林妃会做的。”洛丢丢皱了皱眉,也没深想,见守洛指头上沾了些酥皮,给他擦手指。 摸到指尖冰凉,想到守洛现在身体和常人一般,甚至还不如常人,忙去衣柜里找毯子,给他披在身上,又去找料子,想着什么时候偷偷给他做一件古代版西装,给他御寒。 守洛身上披着大红毯子,居然没有违和感,原先性子虽闹,但鼻梁高挺,五官深邃,长相颇有些生人勿近,似冬日寒冰,这会儿红毯上身,更衬得他面白如玉,笑起来,多了一些烟火气息。 “这位相公身披红衣,可是哪家的新郎官偷溜了出来?怎么来到小女子房里了?速速退去!”洛丢丢捂着嘴笑道,守洛宠溺地看着洛丢丢,将她的一颦一笑收入眼中,也跟着笑了起来。 洛丢丢清了清嗓子,随手拿起案桌上的笔,却瞥见烟台上的相思墨,这墨还是林妃特地送的。 想起那淡红色的墨汁画在人肌肤上的样子,还有在记录彤史的时候,听到一两句,什么花儿真美,爱妃你更美,墨汁香爱妃你更香,脑中顿时浮现许多画面,面上一红,呼吸有些急促起来,鼻梁间似乎闻到若有若无的香味儿。 守洛靠近她,男性的气息包裹她,和洛丢丢在一起,同样想到了这些,不过故事里面的男女主换成了他和洛丢丢,他拉着洛丢丢的手,口中配合洛丢丢演了起来:“小娘子莫要推脱,我就是你的新郎官,你还想躲到哪里去?” 洛丢丢觉得有点口渴,又有点饿,她舔舔嘴唇,抬眼望去,只守洛就是解药,能解饥渴,她眼中有了重影,除了守洛,什么都看不见了,脑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催促着:“他是你的爱人,去亲他。” 洛丢丢被蛊惑了,大胆凑近守洛,亲了他一口,唇齿相依,待要后退,却已被守洛箍住脑袋,抽身不得。 洛丢丢沉迷吻中,听得自己的心跳如鼓,偷偷睁开眼睛,见守洛闭上双眼,睫毛翘长,却如世外神仙一样,好看却不见沉迷,她的心有些失落,执拗,这样子的守洛真的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吗! 守洛觉察到她的情绪变化,抵着额头,睁开眼睛,眼睛清澈如碧波,似乎在问:“怎么了?”洛丢丢却说不出口。 她看到桌上的墨汁,心似关在笼子里面的野兽,潜藏着欲望,爱他,就要为他掏心掏肺,付出一切。她想看到守洛迷恋她,为她疯狂的样子,而不是禁欲神仙一般的模样。 “守洛,我美吗?”洛丢丢拉起守洛的手,贴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守洛亲了一下她的手背,毫不犹豫点头:“你是我的唯一,当然最美。” “可我不满足听到情话了,我想……”她把守洛的手往下移,停在了他结实的胸脯上。 守洛腾的一下,脸红了,他眼睛盯着洛丢丢,火一般的眸子,似乎要将洛丢丢燃烧,洛丢丢的眼睛被点燃了,异常地亮。 守洛并未发觉。他理论知识丰富,可实际上,却是头一回,初尝情滋味的小伙子,被软绵绵的手感征服了,沉迷其中,上下探索,久久不能自拔。 “在我身上画一朵花,好吗?”洛丢丢声音很轻,飘在空中,一会儿就散了。 “好。”守洛嗓子有些低哑。 夜幕降临,豆大的灯火摇曳着,朦朦胧胧,帷帐里,两个人影交缠。 洛丢丢双颊发赤,她的衣服被脱了一半,露出香肩,守洛拿起毛笔,添了一点淡淡的墨汁,夸赞了一句:“这墨汁味道真香。” “是呀,真香。”洛丢丢满意地看到守洛的眼睛在为她燃烧,只是仍听不到心脏跳动的声音,而那热情,始终停在一条线上,再也不会往前进一步。 “画吧。”洛丢丢嘴角含笑,眼眸发红,唇色饱满,鲜艳欲滴,极尽妍媚。 守洛低头认真画了起来,一朵鲜艳的桃花渐渐显现,花瓣娇艳,开得极盛。盛极必衰,仿佛是不祥的预兆。 画完了,守洛将笔一丢,将洛丢丢搂进了怀里,喃喃道:“真好看,真好。” 两人亲吻起来,温度渐渐升高。洛丢丢身上的桃花愈发娇艳,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房间里也弥漫着一股令人心醉的甜腻芳香。 守洛调整好位置,正要进入。可这时,丢丢身体一抖,柔软的身体变得僵硬,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守洛停下,这才发现洛丢丢面色扭曲,再一看,那朵花儿渐渐隐入皮肤不见踪影。 “丢丢,你……”守洛捧着她的脸,想为她把紧促的眉头抚平,却见洛丢丢嘴里面哇的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守洛慌忙用手去接,那血溢满守洛的手掌,很快从指缝中流了出去。 守洛抱着心爱的女人,想要运用和谐值救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面对生死,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洛丢丢吐出血后反倒平静了一些,然而手脚绵软,气息微弱,手却抓住守洛的手不放:“守洛……拿走我的心。” 守洛紧紧抱住洛丢丢,摇头。 洛丢丢的指甲往自己的心口划去,守洛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伤害自己,洛丢丢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他,眼眶含泪。 她的瞳孔在消散,眼眸暗淡了下去,带着一丝绝望。 守洛不忍心看,只得点了点头。 抱住她,只觉得世间唯一的光即将消散,从此,世间独留他一人,暗无天日,踽踽独行。 洛丢丢的眼睛一瞬间极亮,对着空气喃喃道:“我赢了,把我家守洛的东西还给他。”继而手臂往下一垂,失去了生机。 “砰砰,砰砰,砰砰……”守洛听到了自己心脏起伏震动的声音。 痛失所爱,他的心像被利刃拉了一道口子,又被网紧紧勒住喘不过气来,只有鲜血从那伤口挤出,眼睛胀痛,湿润,上下眼皮一碰,泪,流了出来,砸到了洛丢丢还泛着红晕的脸庞上。 原来,这就是流泪的滋味。 第一次当人,懂得了情感,却是爱人的牺牲,才得以完整,这样真的是太痛苦,太残忍了,我宁愿不要。 他怔怔抱着洛丢丢跪在在床边,就像一只独角兽,失群落单之后失去了保护,在一角苦苦的挣扎,呜咽哭泣。 耳畔,仿佛听到洛丢丢在说话:“守洛,我知道你没与人类的感情,是因为没有心,我把我的这颗心给你吧,一报还一报,我们重新开始。”一声痛苦的嚎叫,响彻在宫殿的上空。 逢春推门进来,屋内空空如也,只留下苏女史冰冷的尸体。 她手里的宫灯打翻在地,后退几步,尖叫一声,跑了出去。身后,有烟,慢慢升起。 与此同时,御花园的桃林中,林妃口吐鲜血,在皇帝面前倒了下去,含泪道:“为什么,我费尽心思,还是不能与你永远在一起?” 带着无尽的绝望,林妃失去了生机。 “爱妃?爱妃!”皇帝大喊,最终,也没有喊出她期盼的名字——林臻。 后宫里,从来都没有真心。如果有,也在今夜,死去了。(完)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周一18:08发首章,希望顺顺利利,女主洛简简等你的支持! 文名:戏精穿成朱砂痣 (快穿) 文案: 每一个女孩子,都想要被宠爱。 现实却是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吃火锅; 相亲失败了99次的洛简简!! 绑定了影后系统,想学习恋爱技巧,穿成各个言情小说里男主心头最美的朱砂痣。 想要被人无原则的宠爱嘛,收藏一个啊,girl! 一穿:全身都很硬的单身未婚将军vs身娇啼软秦淮花魁 二穿:仙道宗门暴脾气剑修长老vs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戏精剑灵 三穿:奶苏眼瞎拒婚少年郎vs据说来自深山老林的神秘未婚妻 四穿:考上状元的寒门书生vs要报恩的桃花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