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算命登顶娱乐圈》作者：白豆泡醋 文案： 柯欧救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爷爷，事后发现手机上多了个算命APP。 他只要输入某人的名字，就能看到他/她的生平简介，包括生卒年月，家庭情况，人生几大转折点等。 在更多详情里，甚至能看到这个人当天所要经历的事情，以及未来一周之内的运势。 靠着这项技能，他在娱乐圈中混得风生水起。 直到有一天，他在APP里输入自己老板的名字，赫然发现配偶栏里写着“柯欧”两个字。 柯欧：……同名同姓吧？ 内容标签： 娱乐圈 重生 升级流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柯欧 ┃ 配角：容濉（sui）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算命通App，娱乐圈成名必备。 第1章 重生 方欧在疼痛中醒来。 他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是病房，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难道自己死里逃生了？ “小欧，你醒了！” 没容他多想，有人推开病房门进来，发现他醒后，顿时惊喜地叫了一声。 方欧转动脖子看向他，不认识。 来人体型壮硕，身高目测接近一米九，小平头，一脸横肉，面相很凶。但这个时候，他脸上挂着惊喜的笑容，莫名有些喜感。 方欧正在思索他是谁的时候，这个人絮絮叨叨开始教育他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要为那种男人自杀？幸亏我临时起意，去你家找你才发现你做了傻事儿，医生说，再晚一会儿你可救不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动手将保温桶打开，给方欧盛粥。 方欧呆呆地看着他，有点发蒙。自杀？他是为了赶通告，在高速上遭遇连环车祸的啊！ “先喝点粥吧！”这个人走到床尾，动作麻利地将床摇起来，升起两边的床围，把桌板放好。最后才将粥放到方欧面前，递给他一个勺子。 方欧下意识伸手，惊讶地看见自己左手腕缠着绷带。疼痛感源自这里，除此之外，他的确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还有别的伤势。 连环车祸那么凶险，他不可能只受这么一点伤。 方欧觉得不太妙，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弱弱地问：“什么自杀？” “你不记得了？”这个男人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接勺子，索性坐在床边，端起碗，舀了一勺粥要喂他。 见方欧要自己来，他又坐回凳子上，叹了口气，说：“昨晚的事情你忘了最好。蒲鹏天那王八蛋一边和你悄咪咪地搞基，一边又搭上一个女的，被你撞见了，就当众羞辱你纠缠他。呸，他也不看看他那挫样，要不是当初他死缠烂打，你能跟他好？” 男人说着火气就上来了，气息变粗，又教育方欧：“小欧，你长点心啊，好不容易把他这块烂泥扒拉下来，这是好事，你千万别再犯傻了！” 方欧沉默地点点头，心凉到底。 蒲鹏天他知道是谁，最近正热播的宫斗剧里，他是男二，凭着深情不悔的角色圈了一大波粉，差不多能归到当红小生里吧！ 方欧和他不熟。像这种新冒头的艺人，若不是助理妹挤出来时间也要追剧，他连名字都未必能记住。 可现在蒲鹏天成了他的男友，还是个劈腿的渣男。 方欧真的不敢相信。 吃过饭，他找了个借口要到一面小镜子，对上自己的脸。镜子里的男生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眉眼浓黑，是又乖又帅的类型。 方欧看了一眼，就扣下镜子，胸口起伏不定。 太匪夷所思了，镜子里竟然不是他的脸！ …… 半个小时后，刚才那个男人替他办完出院手续，扶着方欧坐进车里。他身兼数职，转到驾驶位将车从医院停车场开了出去，不经意地宣布他的死讯：“影帝方欧出车祸死了！” 方欧心跳静止了一秒，随即低下头掩饰脸上的情绪，语气尽量平静：“什么时候？” 男人说：“听说昨晚高速上发生连环车祸，方欧的车被挤在中间。救援后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十一点多宣布死亡。刚才他的工作室发了通告，微博又瘫了。” 十一点多正好是方欧醒来的时间。 他死了！却重生到现在这具身体里！！ 方欧紧握着拳头，压下所有不可思议的疑问。 到了居住的地方，那个男人陪着他一起进门，把他安置在卧室里，说：“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就叫我。”他给方欧留下一个手机，就出去了。 他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身份倒有点像助理。 方欧看着他的背影，这样想。片刻后，他试着用指纹解锁手机屏幕，最先找到微博，点进去。首页好多转发自己工作室关于车祸的公告，方欧手指放上去迟疑了一瞬，到底没有点开大图，而是找到主页的基本资料，仔细看了三遍。 原主叫柯欧，今年才20岁，也是个演员，所属的经纪公司叫渡缘文化传媒有限公司，代表作有一部网络电影，叫《捡个和尚当相公》，方欧听都没有听过的名字。 他记下这个恶俗的名字，去各大视频网站搜了一遍，最后在一个小网站上找到了正片，时长不到一个小时。方欧看完后，好大一会儿脑子都是空的。这部电影剧情恶俗，特效劣质，逻辑也混乱不堪，评论没两条，还都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水军。 他一个货真价实的影帝，奖杯拿到手软，如今竟然沦落到拍这种烂片的地步！这是什么狗血人生！！ 暗恨半天，方欧居然睡着了。 毕竟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人，身体疲累得很。等他醒来，眼前一片漆黑，方欧摸索着去开台灯，却听一个声音悠悠道：“小欧，你醒了？” 方欧吓得魂飞魄散，一扭头看见一大团黑影站在床边，这身姿除了助理也没旁人了。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边开台灯，一边骂道：“你大半夜不睡觉站到我床边做什么？！” 灯一开，助理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展示在方欧面前，他说：“对不起，我叫你你总是不醒。” 方欧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态度马上软下来，温言道：“你找我有事吗？” 助理动了动唇角，欲言又止。 又有坏消息！ 方欧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鼓励助理：“你说吧，我能撑住。” 助理小声说：“下午公司发了解约声明。” 方欧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解约？” 助理说：“我打电话过去问，孙经理说，你给公司带来不好的影响，违反了艺人合约，公司有权利单方面提出解约。” 他说罢，又气愤不已，补充道：“我打听过了，都是蒲鹏天那王八蛋告到公司，说你纠缠他，他很困扰之类的话，希望公司做出解释，公司这才决定解约的。” 方欧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就是说，他现在连《和尚》那种烂片都拍不了了，简直可笑！ 助理说完，又暗暗后悔自己提到蒲鹏天那王八蛋，会伤到艺人，他一边观察方欧的神色，一边问：“现在怎么办啊？我给孙经理解释，他根本不听。我知道他是觉得蒲鹏天现在红了，得罪不起，才这么断你艺路的。虽说你在公司没什么资源，可一解约你更拍不了戏了……” 方欧长出一口气，挤出一个笑，轻松地对助理说：“别担心，总有办法的。有东西吃吗，我饿了。” 助理忙站起来，“有，我下午做了饭，给你留了些，等热一下就能吃了。” 方欧简单洗漱后，出了卧室。他趁助理正忙，稍微看了一下居住环境，两室两厅的房子，收拾得还算整洁，小是小了点，不过一个人住也够了。 没一会儿，助理将饭菜端到餐厅，叫方欧吃饭。方欧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吃。等吃完了，助理又将碗筷收拾到厨房。方欧端着一杯茶坐到了沙发，他看了看时间，说：“现在都两点了，你要不别回去，就在客卧睡吧！” 他以前忙的时候，助理经常会住在他家里。 助理没说话，忽然又为难地看着方欧。 方欧眉毛一挑，又觉得不妙，“怎么了？” 助理却说：“这处公寓还是公司租的，依孙经理的为人，解约了肯定不会让你多住一天，你有什么打算？” 方欧手一顿，又是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他连住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还有什么事你一起告诉我吧！”他扶着额头，心累不已。 助理说：“还有一件……你账户上的钱，就剩几百块了，信用卡还没还。” 这下方欧彻底呆滞了。他现在怀疑，柯欧恐怕不是为情自杀，而是穷死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好了，又开文啦~ 第2章 算命 不就是重征娱乐圈吗，方欧经过半夜心理重建，第二天清早起来，打算面对柯欧的人生。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渡缘文化传媒，找孙经理讨说法。 就算解约不可挽回，他也得讨一点好处。 高承才，也就是那个高壮男人，他其实是柯欧的经纪人，此刻正站在门口，试图说服如今的柯欧，让他跟着一起去公司。 柯欧非常潇洒地挥挥手，说：“我就是去签个解约协议，你不用跟着。” 高承才还想说话，柯欧忙指派他干活，“你不是说，我可以暂时住在你家吗？你先帮我把东西简单整理一下，我很快回来。” 他说完，背着个小包就出门了。 他整个人没做乔装，走到小区外叫了个网约车，便等在路边玩手机。隔了一会儿，他抬头看车有没有到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个穿着长袍的老人，正拄着拐打算从马路中间横穿过去。 过往车辆疯狂地打着喇叭，老人却像听不见一样。 柯欧心中一急，疾步跑过去，擦着一辆疾驰的小轿车，将老人抱起，带回路边。司机打开车窗咒骂几句，随即离开。柯欧一阵阵后怕。 他救回来的老人，似乎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闭着眼，说：“我走得好好的，你拉我做什么。” 柯欧看他这样，猜测他可能眼神也不好使，也不知道他的家人怎么放心让老人一个人上街的。他靠近老人，特意提高了声音，问：“老人家，您的家人呢？” 哪知老人往远处避了一些，嫌弃地说：“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见。” 柯欧噎住，心想你既然听得见，刚才车喇叭声那么大，怎么不见你躲开。 老人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接着慢吞吞道：“我要到马路对面去。” 柯欧看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可能真的眼睛不好使，便说：“那我送你过去吧！” 老人矜持地点点头，将拐杖换了个手，朝柯欧伸出一条胳膊。柯欧便扶着他，穿过斑马线，走到马路另一边，“您老人家要去哪里？” 老人将拐杖拿起来，对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柯欧的视线顺着拐杖看过去，是个早餐铺子，“您要去顺心早餐店吗？” 老人转过来，不屑地说：“你小小年纪怎么眼神不好？那明明是舒心早餐店。” 柯欧摸了摸鼻子，笑道：“您说的对，是我看错了。”他故意说错一个字，就是想知道老人是随便指了一处方向，还是真的要去那个早餐店。现在看来，老人是真的要去早餐店，于是柯欧将他扶到早餐店门口，走开几步。几秒后，从早餐铺里出来一个男人将老人扶进店铺里。 柯欧至此放心，悄然离开。 这本是生活中一段很小的插曲。等到网约车后，他报上经纪公司的地址，就将这件事忘得干净。 他拿出手机，想继续刚才的小游戏时，却在桌面上发现了一个陌生的App。 图标是个水墨风的“算”字，透着气势磅礴的意味，图标下面三个小字，“算命通”。 这个App，柯欧闻所未闻。 他心中好奇，直接就点开了，没想到先出来的是App的引导页。 中间还是算命通三个横排大字，下方有几个小字，“你的人生因我而变”，右下角是“进入”。 这根本不是用过的手机软件，倒像是刚装好App才会出来的界面。别是什么病毒软件吧？柯欧陡生警惕之心，手一挪，回到了桌面。接着找到应用商店，在里面输入算命通，点击搜索。 搜索结果里，并没有算命通App。 这倒奇怪了。 柯欧眉头不自觉皱着，他迅速回到桌面，直接删除这个来历不明的App。下一秒，手机竟然提示系统软件无法删除。 他的手指在软件图标上顿了几秒，最后重新回到算命通App里，点了进入。 呈现在他面前的页面非常简单，上方是姓名两个字，后面缀着输入框，下方有个查询按钮。 他没有多做犹豫，就在输入框里填上“方欧”，并点击查询。 很快页面跳转，出现了他自己的生平简介。 方欧，男，生卒年月：1994年7月22日－2019年1月17日，未婚。 2012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A电大学，同年，因《南烟公主》走上演艺道路，并凭借其中的角色获得第二十二届金视奖最佳新人奖。此后五年时间里，他陆续拿下了金视、金影、华创、万家等众多奖项的影帝。2018年，其主演的《逆流而上》首播，便创下十年里收视率最高值，方欧也以此达到演艺生涯的顶峰。 这些信息，网上到处都有。 柯欧并没有觉得惊奇，也许他应该试试别人的名字，比如柯欧，高承才这种不是名人的名字。 想到这里，柯欧便返回到主页面，再次输入“柯欧”，点击查询。 这一次页面跳转后，却显示“资料丢失”。连个重新试试都没有！ 这个App也太烂了，柯欧轻轻摇头，打算再试一个名字就找个软件粉碎机，把这个病毒软件强制删除。 他在输入框中敲下“高承才”三个字，点击查询。 这一次居然有查询结果。柯欧连忙仔细看。 高承才，男，生卒年月：1996年12月21日－2088年3月12日，配偶：林姣。 2017年，高承才大学毕业，应聘进入渡缘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成为艺人柯欧的经纪人。2019年，高承才因个人原因离开公司，并继续做经纪人。2023年，高承才获得万家第一届金牌经纪人奖杯。事业有成的他于当年年底成婚，一生夫妻恩爱，育有两子。 高承才的查询结果里，出现了关于未来的预测！ 这是怎么回事？！ 柯欧心跳加快，难道这真的是一个可以预测未来的算命软件？ 他的指尖轻微颤抖着，大脑一片混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不过自己重生这种事都发生了，预测未来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柯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审视页面。 在这一段文字的下面，还有一个更多详情的按钮。他记得清楚，之前他输入方欧这个名字时，并没有出现这个按钮。现在猜测恐怕是，方欧这个身份已经死亡的缘故。 他在更多详情上轻轻一点，页面变动，出现了新的内容。 1月18日，星期五。 14：32，打电话给渡缘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提出辞职。 17：00，带柯欧回自己家。 柯欧看到这里，有些吃惊，这看起来像是高承才今天会发生的事情。 这两行字的下面，出现了两栏表格。左边是从明天开始，未来七天的日期，右边一栏则只有几个简单的表情图标。明天是微笑，后天是大笑这种。柯欧不太明白这些表情代表了什么，便试着点了第一个表情，结果表情上面浮现了一行字：“拿到了一个试镜机会，开心。” 原来这些表情就相当于被查询人的心情状态啊，柯欧好奇心升起，他索性将下面几个表情全都点了一遍。 20号：“试镜通过，太棒了！” 21号：“不开心。” 柯欧有些奇怪，前面几天都是开心的事情，到这一天变成难过的表情，却没有表明理由，不知道高承才这一天遇到了什么事。 他继续往下点表情。 22号：“小欧搬走了。” 23号：“无聊。” 24号：“烦死了。” 25号：“……”到第七天，直接无语了。 柯欧看到这里，也有些无语。不过前面呈现出高承才这么多信息，有几条还和他有关，这已经足够让他惊喜了。 正在这个时候，车子突然靠边停下。司机转过头，对柯欧说：“到了。” 柯欧猛然惊醒，付过车费下了车。 据柯欧从高承才处套话得知，渡缘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是个小经纪公司，办公地址在安成写字楼的22层。 柯欧望着写字楼的入口，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想法。 他如果提前知道孙经理未来一周会发生什么事，那在谈判中，就掌握了主动权啊！ 柯欧转动脖子，看到写字楼一侧有个小花园，便朝那边走过去。上午九点多，正是忙碌的时候，小花园空无一人，正好方便他仔细给孙经理算算命。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好多熟悉的ID，开心^_^，晚上还有更新~ 第3章 机会 孙经理的全名叫孙一飞。 柯欧在算命通App里输入他的名字，查询后，竟然出来了新的页面。他仔细一看，原来是有几个同名的人。页面中，几个“孙一飞”纵向排列着，看不出来区别。但是在每个名字的左侧，会有一张证件照，虽然小，也足以分辨哪一个才是自己要找的正主。 柯欧点到孙经理那一列，再次进入的页面，和之前他看到的差不多，最开始是个人简介。 孙一飞，男，生卒年月：1985年1月2日－2053年9月5日。配偶：于洋（离异）、姜乐（离异）。 他的两段婚姻最后都是离异。柯欧扫了一眼，没有太在意，就继续往下看。 2009年，孙一飞大学毕业，到影视城寻找机会。半年后，他因机缘巧合，认识了花朵影视公司的副总，并推荐他进入花朵影视工作。2013年，渡缘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吞并花朵影视公司，孙一飞遂转入渡缘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工作。2014年，孙一飞和公司财务于洋登记结婚。2019年，他被渡缘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辞退，并和原配妻子于洋离婚。同年，他和第二任妻子结婚，七年后再次离婚。从渡缘离开后，孙一飞不再涉足娱乐圈，开始转向快消品行业，奈何他在新的领域并不出色，短短几年时间，便负债累累。 柯欧将这段文字看了两遍，发现孙一飞命运的转折点，就在今年。 这至少说明，如果自己狠狠得罪了他，也不用太担心，因为他很快就会在娱乐圈消失了。 当然，如果能不得罪人，那最好不过。可他是去谈判捞好处的，孙一飞总之不会太开心就是了。 柯欧点击更多详情。 这一页上半块几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写了孙一飞吃午饭时间是在中午一点。柯欧将目光移到下方几个表情上。也不知道孙一飞这一周有什么好事，竟然连续七天都是大笑的表情。 他暗暗祈祷这些表情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然后点了第一个表情，随即吃惊起来。 “乐乐成为我女朋友的第二天！” 前面孙一飞的生平简介里，说他是2014年结婚，2019年被辞退后才和原配妻子离婚。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在婚内。婚内交女朋友，明显是出轨啊！而且这个乐乐，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姜乐的小名。 柯欧想明白后，点了第二个表情。 “在老婆眼皮底下和乐乐偷情真TM刺激！” 柯欧嫌弃地瞪着这行字。这种背德的事情，也只有孙一飞这种把道德踩在脚底的人，才觉得刺激好玩。 他继续往下点，接下来几天还是和乐乐有关的事情，柯欧很快略过，一直点到最后一个表情，然后顿住。 “今天借口工作忙，避开老婆，晚一个小时和乐乐去吃午饭。看她在我怀里撒娇的样子，真让我心动，该找个借口夜不归宿了。” 柯欧眼睛微微眯着，把视线往上移动。 1月18日，星期五。 13：00，吃午饭。 孙一飞今天也晚了一个小时吃午饭。 柯欧于是有了一个猜测：孙一飞今天中午是和姜乐一起去吃午饭，说不定还表白成功了。 他打电话给高承才，问姜乐是不是公司的员工。得到确切答案后，柯欧便不着急去找孙经理了。他先要了一张姜乐的照片，将人脸记住，然后到马路对面找了家书屋，点杯咖啡开始消磨时间。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他吃过午饭，重新回到小花园里。 没等太久，他便看见姜乐从写字楼里出来，几秒后，一辆小轿车开到她身边，姜乐拉开车门坐下。 柯欧早备好了出租车，就在一旁等着，他坐上后，追着小轿车来到不远处一家平价餐厅门前。眼看那两个人停好车，往餐厅里面走，柯欧付过车费，也跟着走进去。 平价餐厅有一点好处，就是人多。此时过了饭点，客流量减少很多，柯欧借着服务生遮挡，找到了坐在窗边的两个人。 柯欧随便点了点东西，在用餐区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然后开始欣赏孙一飞的表演。两个人说话声很小，他听不清楚，不过孙一飞明显十分健谈，把姜乐逗得连连大笑。这女孩子笑的时候，会微低着头，用手遮着小半张脸，看着造作无比。 但孙一飞明显很吃这一套，望向女孩子的眼神越发能拧出水来。 两分钟后，他忽然从对面换到姜乐同侧的位置坐下，姜乐往里面挪了一点，被孙一飞拉住，他又说了句什么，姜乐笑了笑，轻推了他一把。 柯欧也紧跟着换了个地方，方便自己能拍到两个人的正脸。 午饭送上来的时候，这两个人都快挤到一起了，头碰头研究起姜乐做的美甲。 柯欧一脸无聊地拍了两张照片，觉得这种程度，大概不能成为孙一飞出轨的铁证，他只好继续蹲守下去。 等两个人吃完饭，分别去过洗手间以后，重头戏来了。孙一飞猛地握住了姜乐的手，脸色微微涨红，口中还说着话。 柯欧判断，他应该是表白了，便赶紧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 孙一飞说完后，姜乐沉默片刻，有些悲伤地说了句什么。柯欧猜测她多半是说孙一飞已经结婚了之类的话。她说完后，孙一飞有些气馁，又急着竖起手指赌咒发誓。姜乐抬手捂住他的嘴，温柔地点点头。 这下孙一飞得意起来，一把抱住姜乐，亲了过去。 这一幕被柯欧完整拍了下来。 他收回手机，查看一番，挑出来一张非常清晰的照片，往两人面前一站。 姜乐先看见他，顿时僵住。 孙一飞发现她神色异常，也看过去，然后大惊道：“柯欧？你怎么在这里？” 柯欧似笑非笑地说：“是啊，怎么这么巧，我就吃个午饭，便撞见孙经理了。” 孙一飞被他这种态度弄得七上八下的，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柯欧没有回答他，而是摆弄手机，两秒后，将手机展示给两人看。屏幕上，他们刚才激情接吻的照片非常清晰，孙一飞一脸急色样，实在辣眼睛。 他猛地站起来，劈手就要夺手机。 柯欧往后一退，讥笑道：“孙经理要做什么？抢劫么？” 姜乐偷偷拉了他一把，孙一飞好歹冷静下来，脸色难看，“你想做什么？” 柯欧在两人对面坐下，慢吞吞道：“孙经理昨天刚代表公司和我解约，今天我们就偶遇了，真是有缘。” 孙一飞听罢，稍微镇定了一些，他慢慢坐下，对柯欧说：“解约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不过你若是有意和公司继续合作下来，我倒是可以在领导面前，替你说话。” 他停顿一秒，又说，“只是你这照片打算怎么处理？” 柯欧唇角微勾，道：“那倒不必了，你们这种公司，我消受不起，能脱身真是一大幸事。” 话音落地，孙一飞再次忐忑起来。他本来以为柯欧提到解约，是想让公司重新签下他，这不难，他的职权就能做主，反正签完雪藏他就行了，打电话过来的蒲鹏天也不会知道。 可现在，柯欧居然不想签回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孙一飞疑惑不解。 柯欧笑道：“我下午打算去公司，找于洋嫂子结这个月的工资。” 孙一飞牙一咬，思考半天，最终说：“公司和你解约是有原因的，不过你既然觉得委屈，公司也不是不通情达理。这样吧，给你补发两个月的工资怎么样？” 看孙一飞的样子，他并不想和于洋离婚。 不过补发两个月工资，本就是他应得的补偿，柯欧没觉得孙一飞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而且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签约艺人不靠基本工资活，两个月工资很有可能只有三四千块。 “孙经理觉得，这点钱就能打发我？”柯欧露出一个讥笑。 孙一飞大怒，“你敢得寸进尺！” 柯欧摇了摇手指，“不，我只拿我应得的。听说王导马上开机的制作，给了公司一个角色？” 孙一飞一怔，下意识道：“可是这个角色已经定了别人了啊！” 柯欧笑着说：“哪又如何？不是还没有试镜吗。我只要一个机会，至于王导最后用不用我，我都不会将气撒到孙经理身上。” “只是如此？”孙一飞没有料到他的要求这么简单。王导提供的那个角色，已经指定了演员，那个艺人之前和王导合作过。就算柯欧去试镜，最终也拿不到角色。 他这么要求，是不是太傻了？ 孙一飞潜意识里，总觉得柯欧另有阴谋。 柯欧索性说的更明白一些，“我知道王导有意向演员，大概率不会用我。孙经理不用觉得奇怪，我就是想最后努力一把，如果不行，我就退出娱乐圈。这样以后想起来，不用埋怨自己没有努力过。” 他这番说辞，倒比较可信。 孙一飞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拍板同意了要求。“我下午就给王导打电话，给你一个试镜机会。” “那就谢谢孙经理了。”柯欧站起身，摇了摇手机，“等试镜通知递给了我，我就把照片送给孙经理。” 提到照片，孙一飞脸色又难看起来，“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备份，会不会有小动作。” 柯欧挑眉道：“除了相信我，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我在公司等着孙经理给我办离职手续。” 孙一飞看着他转身走开了几步，才威胁道：“你若是以后再用照片威胁我，我全部身家豁出去，也要找人弄死你！” 柯欧停了一下，没回头，直接走了。 先不说孙一飞是不是真的能豁出去，他的确没打算拿照片做别的事。而且看姜乐刚才那隐晦的神色，也不用柯欧告诉于洋她老公出轨的事，小三想上位，必然会捅出两人的奸情。 第4章 家事 柯欧到公司签完解约协议，拿到补偿的两个月工资，打算走的时候，迎头撞见孙一飞气呼呼地对着手机骂：“好好好，公司伺候不了这么多大神，想滚就滚吧！” 他心中一动，忽然想到高承才就是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向公司提出辞职。 他忙打开算命通，输入高承才的名字，找到今日大事件的准确时间，14：32，正是现在。 孙一飞骂完就挂了电话，看柯欧就在一旁看着他，顿时不爽起来，“你怎么还不走？” 柯欧问他：“刚才是高承才打电话？他要辞职？” 孙一飞哼了一声，“你们情谊深，他为了你居然也要辞职，真是一对好搭档。” 柯欧没理会他，只说：“孙经理行个方便，让他也愉快地离职了吧！” 真不是他小看孙一飞的无耻程度，渡缘公司规模不大，制度也没有很完善，员工离职时，大概率会被各种为难，并克扣应得的工资补贴之类的。 孙一飞皱着眉和他对峙片刻，最后败下阵来，“就当我今天行善事了。你让他来，现在就来，我等着他！” 说完，他再也不想和柯欧面对面站着，快步走远了。 柯欧笑了笑，给高承才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要辞职，得到肯定答复后，便让他直接来公司办离职手续。高承才则说他就在公司楼下，知道孙一飞在公司，马上就要上来了。 几分钟后，高承才上楼来，没顾上和柯欧说话，就去找孙一飞办离职手续。等一切办妥后，两个人这才笑容满面地离开了这家公司。 在电梯里，高承才很兴奋，对柯欧说：“公司给我结了工资，能帮你还信用卡了。” 柯欧怔住，这是什么神仙经纪人，刚拿到工资就要帮自己还信用卡，他就不怕自己还不上钱吗？想到高承才还主动让自己借住他家，柯欧心中十分感动。虽然重生让他变得一无所有，但他却有一个非常难得的挚友，这一点已然抚平了他自重生后，所有暗藏的委屈和不忿。 未来他一定带着高承才，发家致富，成为人生赢家！ 看他半天不说话，高承才怕他有心理负担，又说：“是借你的。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就是了。” 柯欧眯着眼睛，将湿意逼回，才说：“不用，公司也给我结工资了，两个月的。” 高承才很吃惊，“孙一飞这么大方？” 柯欧不想告诉他，是自己威胁孙一飞才拿到工资的事，只说：“他知道我填了炮灰，所以补偿我。” “这样，我们暂时没工作也能撑一段时间了。”高承才不疑有他，乐了半天，又想起来问柯欧，“我辞职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柯欧心想，我在算命通里看到你要辞职时，已经惊讶过了。但他不能这么说，便找了个借口，对高承才说：“从我解约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渡缘靠不住。我明明没错，他们怕得罪人，问都不问就判了我死刑。就算你不辞职，等以后有机会，我也会劝你辞职，只是没这么快而已。” “没错！”高承才举着双手赞同他的观点，“我就是想到这一点，才决定辞职的，反正也没什么前途。” 他已经入职一年半了，手底下还只有柯欧一个艺人，公司资源更是压根轮不到他们。 柯欧安慰他说：“否极泰来，我们该转运了。” …… 两人回到柯欧家中，收拾完东西，叫了个搬家公司，把东西都拉过去，又把钥匙寄给孙一飞，算是彻底断了和渡缘经纪公司的关系。 晚上，高承才下厨做了几个菜，欢迎柯欧迁居他家。柯欧看他一个人住，好奇地问了两句，才知道高承才的父母拿出半生积蓄，在A城给他买了这套房子，让他将来结婚用，两位老人一直住在老家。 柯欧听到这里，不由想到原身的家庭情况会是什么样子。他从算命通App里查不到柯欧的资料，完全两眼一抹黑。 他这幅沉思的表情却让高承才误会了。高承才吭哧半天，才道：“你别伤心，你那父母只偏心你那个弟弟，而且和你也断绝关系了，你就当自己是个孤儿吧，或者你把我当哥哥也成。” 和父母居然断绝关系了？ 柯欧惊讶了一瞬，才冲高承才点头。心想难怪原主自杀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家人出现，原来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小可怜。 这样也好，他还怕自己面对原主的家人会露馅。只是他还要弄清楚因为什么断绝亲子关系比较好。 想到这里，柯欧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问高承才：“你说，我要是回去找他们，会怎样？” 一句话没说完，高承才突然放下筷子，正色道：“你想什么呢，又不是你的错！你高中毕业，他们借口你弟弟上学开销大，没让你读大学。你一开始工作，工资全部上交，每个月只留七八百生活，这可是A城啊，七八百够干什么？后来你被星探发现，签约成为艺人。拿到签约金后，你和家里商量，想攒着钱等够首付就买个单身公寓，那对爹妈又是怎么说的？他们说你弟弟还没买房，轮得到你？我就搞不懂这TM是什么逻辑！你弟弟如今正上五年制大专，哪个月不问你要钱？” 柯欧听懵了，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高承才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堆：“两个月前他开口问你要七八千的鞋子，你说买不起，他又是怎么嘲笑你的？他说你当明星当成了狗屎，我听着都生气！最后闹到你父母那里，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打电话骂你一通，让你满足你弟弟的要求，害你信用卡刷爆。这件事你难道忘了？！” 柯欧下意识地摇摇头。 看他受教，高承才缓了一口气，继续说：“说起来蒲鹏飞死缠烂打也不是没一点好处，你心里想着和那王八蛋长长久久，便鼓起勇气向家里出柜。可他们都觉得你是怪物，怕你带坏你弟弟，这才断绝关系。你现在总算是从苦海里脱离出来了，就别再想着回去了！你要是敢偷偷联系他们，我就没你这个朋友！” 他说到最后语气又严厉起来。 这么多年柯欧还没有受过别人的呵责，猛然听到高承才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心里还有些感动。如果不是真朋友，没有人会当头棒喝。 他乖巧地答应着，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放心，我不会自讨苦吃的。” 高承才这才松一口气，又语重心长地劝他：“你以前告诉过我，你妈生你时难产，差点没命。所以他们讨厌你，从小就苛待你，这是他们不讲理，根本不是你的错！你弟弟还没有成年，他们就开始操心给他买房，还给你分任务，完全没想过你自己也要生活。你没必要惦念那一点生恩养恩，若心里过不去，等他们老了以后，你按时打点钱当赡养费就行了，别回头再毁了自己的人生。” 这经纪人说教起来，比教导主任还厉害。 柯欧抹了抹额头，笑道：“我都记下了，你快吃饭吧！” 高承才看他今天提到父母弟弟，竟然没有伤心，不由奇怪地看着他。 柯欧心中一咯噔，装作不解地看回去。高承才最终收回视线，心想小欧可能是经历过自杀的事，成长起来了吧！ 这晚，柯欧早早就睡了。因为高承才说他才出院，要好好休养。柯欧则是想到明天应该会有试镜的消息，他得赶紧把气色养好，免得上镜显疲态，减印象分。 第二天十点左右，孙一飞打来电话，说王导同意他去试镜，时间就在明天。还把他和王导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柯欧。 柯欧便录屏把孙一飞出轨的照片全部删除，然后给他发过去。两分钟后，孙一飞回复他一个握手的表情，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倒是高承才听说能去试镜，激动地在房子里跑了三圈，然后开箱倒柜给柯欧挑试镜要穿的衣服。 柯欧制止了他，说：“衣服只要得体就行。导演看表演功底，不会太在意服装。” 高承才发愁道：“咱们不知道王导想要什么样的演员。” 他这么一说，柯欧突然想到和他一起试镜的那个演员，说不定已经熟悉过剧本，也知道王导侧重什么。这么一来，自己想取代他，就更难了。 他手指在算命通App上停了几秒，没有点下去。 演技是他引以为傲的强项，他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要通过作弊才能拿到角色，那他重生一次，又有何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都会在晚上更，到下周四要更够三万字，所以还会有加更哒 第5章 试镜 隔天下午，柯欧带着高承才，来到王导指定的一家酒店，据说试镜安排在这里。 他到了以后，发现除了他，并没有其他艺人前来试镜。也就是说他能来试镜，是王导“特殊照顾”的结果。再往深处想，王导平白增加了工作量，肯定不会太开心。搞不好他心里就想让柯欧走个过场，先打发他走，再通知他试镜没有通过。 柯欧的表情凝重许多。 一旁的高承才也察觉到不太对，小声问柯欧：“怎么就你一个人来试镜，是不是我们记错时间了？” 柯欧：“不会。”就算再难，今天这个角色，他要定了。 等了几分钟，助理叫柯欧进去，高承才在外面等着。 柯欧进去后，看见王导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正低头用笔记录东西。柯欧同他打招呼：“王导您好，我是柯欧。” 王导头也没抬，直接说：“开始吧！” 柯欧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放开，说：“请问王导，是指定表演，还是自我发挥？” “你自己没有准备吗？”王导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又低下头。 柯欧笑了笑，说：“我有准备，那我现在开始表演。” 王导点点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没有听见声音，眉毛一沉，抬起头来，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在他面前，柯欧已经开始无声表演了。 他正跪在地上，手中似乎环抱着一个人，所有的情绪都集中在眼睛里，从愤怒到绝望，好大一会儿，才喃喃道：“便是我负了这天下又如何！”他的眼睛里滚落一滴眼泪，又迅速被他逼回。接着他哈哈大笑一声，听起来毛骨悚然，声正高时戛然而止。他那双眼睛血红地盯着王导，语气是竭尽死亡的平静：“谁能奈我何。” 王导被他这样的眼神镇住，大气不敢出一口。直到柯欧收回情绪，站起身朝他一鞠躬，王导才晃动了一下身体，干涩地说：“《逆流而上》，方老师最出色的一场戏。” 《逆流而上》就是方欧最著名的代表作，讲的是一个江河日下的朝廷，在主角的努力下，重新强大起来的故事。剧里，主角有一个挚友，陪他出生入死征战讨伐，周旋于诡谲的朝局。天下重新稳定下来后，挚友却因为改革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被那些人下黑手害死。这场戏临近结尾了，挚友死之前劝诫主角以大局为重，不可辜负天下人的期待。才有了主角那句“便是我负了这天下又如何”。 这场戏算的上是方欧演技炸裂之最。他需要引起王导的注意，这才一上来就拿出大杀器。 柯欧想到往事，有一丝丝落寞，轻声道：“让王导见笑了。” 王导缓缓摇头，“不，你刚才的表演，和成片里这一段相比，几乎不差什么。有一瞬，我都快觉得你是方老师附体。” 柯欧心虚得不行，他可不就是方欧附体吗，“王导过誉了，我自己知道我离方老师的差距还很远。” 王导十分惋惜地说：“可惜了，他那样的人，却英年早逝。” 这话柯欧没法接，只静静等着。 王导收回话头，又看着他，说：“你演技不错，我这里有剧本，你琢磨一下这一场，临场发挥一次，让我再看看。”说罢，他递给柯欧一张纸，“我给你十分钟准备时间。” “谢谢王导。”柯欧接过来，仔细看完这一场戏。 这是一部都市剧，标红的部分，就是柯欧要演的戏份。这场戏大部分都是对话，如果有人搭戏肯定更容易调动情绪。但是现在没有，柯欧不着急，仔细分辨每句话里的情绪。十分钟后，他的表演结束。 “太好了！”王导激动地站起来。 柯欧不好意思地说：“还要多谢王导搭戏。”他本来都打算自己一个人发挥了，没想到王导竟然会配合他说台词。 王导说：“我诚挚邀请您参演我主导的都市情感剧《心晴》，我觉得您的表演完美诠释了男二这个角色，我期盼您加入我们剧组。” 柯欧前面一直微笑着，直到他听见男二这个词的时候，才惊讶起来。“男二？”渡缘能拿到男二这种资源？再说了，若是男二，孙一飞根本就不会让自己来试镜。他会怕万一自己真把他的人挤下去，让煮熟的鸭子凭空飞走。 王导点点头，“没有错，就是男二。我本来给你的经纪公司留的角色是男五，不过男二我一直没有确定人选，你的形象非常符合，而且演技也很出色，我相信你能演好这个角色。” 这可是意外之喜，“多谢王导厚爱。” 王导打内线电话叫助理进来，让他带着柯欧去谈合同。 柯欧出去后，便发现高承才焦急地问他结果，他笑着说：“成了，现在要去签合同。” 高承才激动地叫出声，又忙捂着嘴，小心看了助理一眼，跟着柯欧来到另一间房。助理介绍说自己姓刘，并拿出两份空白合同给两人看，然后问：“柯先生对片酬有什么要求？” 柯欧笑道：“我是新人，不太懂行情，请刘助理先开个价吧。” 刘助理便道：“柯先生的角色是剧里的男二，三十集的剧本，按照每集5000的片酬吧，这个价格比纯新人要高不少了。” 整部剧15万片酬，对新人来讲，比较公道。柯欧记得他以前偶然听说某位名气下滑的老戏骨每集片酬也就5万，他现在的身份毫无演戏经验（那部恶搞的网络电影不算），拿这个价位是合理的。 柯欧点点头，带着笑，说：“谢谢王导和刘助理关照。” 刘助理见他同意，便将合同填写完整，盖上代表剧组方的章，对柯欧说：“你可以把合同带回去研究一下，有问题我们再商量，没有问题就签好名字，给我们送回来一份。” 柯欧刚才已经看过合同，便直接签好名，对刘助理说：“不用那么麻烦，我看过了，合同没有问题。” 刘助理很欣赏他这种不拖泥带水的行事风格，一直将他送到电梯口，互留电话和微信，告诉他确定好开机时间，就会联系他。 直到走出酒店，高承才还有些晕。 柯欧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他：“你不高兴？” 高承才拍拍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问：“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刚才听见刘助理说男二？” 柯欧点点头，“我也没想到，王导说我的形象比较符合男二，这个角色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就给我了。” 高承才裂开嘴傻笑半天，才说：“我刚才死命憋着不敢吭声，就怕一说话露怯，让刘助理看不起我们。”他乐了半天，又开始发愁，“可是你都没有正经学过表演，也没有多少拍摄经验，进组后可怎么办？” 成熟的经济团队在接到角色后，会专门针对某方面进行特训，柯欧以前就进行过很多这样的特训，但他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条件。 不过王导这部戏就是普通的都市剧，不会需要太高的技能，他自信都能应付。 倒是有件事，他得先做。 想到这里，柯欧转过身问高承才：“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现在从渡缘离职了，以后还打算当经纪人吗？” 高承才怔住片刻，忙说：“我肯定和你一起啊，你拍戏身边总要有个人吧。” 柯欧笑了一下，说：“那我给你发工资，暂时还是跟渡缘的工资一样，等以后我发展好了，再给你涨薪酬。” 高承才再次愣住，反应过来后，急忙摆手，严词拒绝道：“不用，你经济情况不好，我不能拿你的钱。你要当我是自己人，以后也别提这件事。”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说完直接不管柯欧，自己往前面走。 柯欧追着他快走几步，在一辆黑色保时捷轿车旁边拉住他的胳膊，解释说：“不让我提钱，那我要是一辈子都在娱乐圈发展，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拿经纪人的工资？” 高承才张了张口，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柯欧笑道：“这就对了，虽然我们两个交情深，但也该公私分明。说句坦诚的话，你虽担着经纪人的名头，实际上的工作内容可要比经纪人多太多。我要是再不给你发工资，万一你将来要跳槽，我找谁哭去。” 高承才皱着眉，说：“怎么会？” 柯欧说：“我现在除了你这个朋友，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希望将来我们因为钱再疏远，所以一开始钱上的事就要分清楚。” 高承才眉头还是皱着的，几秒后，他说：“你想多了，我们怎么会为钱闹别扭？” 柯欧：“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 高承才沉默片刻，最后服软：“你给我开工资可以，不过你现在要花钱的地方多，我要是拿钱，显得不厚道。等以后你经济情况好转了，再把欠我的补上。” 柯欧想了想自己十五万片酬扣过税，拿到手的确实不多。他还要置办一些行头，因为柯欧的衣服能穿到正式场合的几乎没有。 “好吧，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柯欧不好意思地说，他忽然又想到算命通里，高承才的预知中，提到他最近会搬走，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如果是真的，那他还要准备房租费。 高承才这才笑了，搭着他的肩膀一起走。 他们走后，那辆黑色保时捷车里，才传出来说话声。 “容先生，王导又打电话了。”助理小声说。 “嗯。”简短的音节出口，同时车窗透气留下的缝隙被关上。男人下车后，第一眼看向刚才柯欧离开的方向，发现看不见人影后，他收回视线，大步往酒店大门口走。 第6章 进组 第二天临近中午，柯欧才知道高承才为什么有几天不开心，也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搬走。 当时高承才出去买菜，他正在卧室里做俯卧撑，忽然听见客厅有人说话，便出去瞧了一眼。 两个五十来岁的中老年夫妻俩，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刚走进客厅。他们看见柯欧穿着背心从房间里走出来，吓了一跳。几分钟后，他解释清楚自己是借住，高承才的父母才平静下来。柯欧悄悄抹了一把汗，借口换衣服，回到卧室急忙给高承才打电话。 高承才同样不知道自己父母会突然来A城，一路疾跑回来。见面后，一家三口没说上两句话，就开始争执了。柯欧躲避在房间里，还是能听清楚两位叔叔阿姨说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催高承才找女朋友，结婚，生孩子。 高承才今年才23岁，根本不着急考虑这些，也不喜欢父母这种逼婚的态度。两边话不投机，战火便蔓延到柯欧身上。 一个说高承才工作不靠谱，看柯欧的样子也不像能火，让他趁早脱身。另一个就说公司连住宿都不安排，为什么让艺人住在自己家。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小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难道都没有权利邀请自己朋友来家里住吗？” 前面柯欧还能装作听不见，到这个地步，他只好走出房门，告诉两位长辈：“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今天就搬走了。我是因为换住所，没和房东协商好，最后弄得没地方住。高承才心好，收留我两天。” “小欧！”高承才急得叫了他一声。 柯欧连忙给他使眼色。 这个时候，高家父母俩根本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他们面上十分尴尬。高母更是说：“不不不，你该住就住，我们没有撵你走的意思。就是承才这孩子老不听话，我们教育他才口不择言，让你心里不舒服了，真是抱歉。” 柯欧笑了笑，说：“阿姨你别多心，我说的也是真的。我明天真的要搬走了，你不信就去卧室看看，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其实是有些行李箱还没有来得及打开。 高母说：“你这么说，我放心些了。我挺喜欢你这个孩子的，承才在这里无依无靠，多亏有你这个朋友照顾着，我们才放心在老家生活。阿姨刚才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心上，我就是骂他这个不成器的，没别的意思。” 她说着，走过来拉住柯欧的手，又夸了两句。柯欧微笑以对，片刻后，说自己还有事，再次躲进卧室里。 外面这回消停了，过了一会儿，高承才敲门进来。柯欧正在网上找房源，被他一把抽走手机。高承才十分羞愧，近乎嚅喏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父母会来，他们刚才说的话也很礼貌，我替他们给你道歉。” “你别在意这些。”柯欧笑了笑，说，“你还不知道吧，你去买菜以后，王导那边给我打钱了。打了一半，我直接在网上找了个房源，就在你小区里，等下午房东过来，我去看过，满意的话，不用等到明天就能搬过去。” 高承才不赞成地看着他，“那也没有多少钱。你听我的，别搬了，等我打发走我父母，你还住我这儿。” 柯欧摇摇头，没有同意。 高承才沉默片刻，最后只得道：“你若是打定主意，谁也改变不了。那我下午陪你去看房，要是满意你再搬，千万不能随便签租房协议。” “好啊，多谢你啦。”柯欧拿回手机，推他出去。 …… 事实上，柯欧当天下午就搬走了。因为高承才的父母打算多留两天再走，总不能让他们住外面酒店。幸好柯欧看过房子，很满意，连高承才都说不出什么不好来，只能同意他签租房协议，然后搬离自己家。 他走的时候，高家父母俩还让他明天来家里吃饭，被柯欧拒绝了。 人家一家三口团圆，他一个外人不好掺和进去。 只是看着高承才他们一家人斗嘴，柯欧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上辈子他就没有父母缘，没想到这辈子还是没有。 辛辛苦苦收拾完新家，柯欧刚躺下来歇一会儿，却听见有人按门铃。他奇怪地爬起来，透过猫眼往外看，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这男人个子很高，五官英俊，脸上表情却很淡漠。等着的时候，他的眼神略微显出不耐烦，但他又把这种情绪掩饰的很好。如果不是柯欧擅长揣摩人物性格和心理活动，也不会注意到这一点。 他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万一是原来的柯欧认识的人，就糟糕了。 他边想边打开门，站在门口看着来人，没有说话。 男人眉头一皱，露出些诧异，问：“迟先生？” 不是找自己的，柯欧放松下来，说：“不是，你找错人了。” 男人看了看柯欧防盗门上的门牌号，歉意道：“对不起。” 柯欧说了声没事儿，见对方离开，便也关上门。 …… 春节过后，刘助理通知他进组，柯欧这才把饱受催婚摧残的高承才解救出来。高承才这几天里郁闷到极点，猛然解放出来，兴奋了一路。 他们到剧组酒店的时候，其他演员也来了一部分。 集合的房间门打开着，高承才听见里面有个声音正高声说话，立马止住了脚步，脸色十分难看。 柯欧慢半拍才察觉到他不对劲，也停下来仔细听。 那个男声用嘲讽的语气，对别人说话：“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竟敢张口就抢我的角色。我好歹也拍过三四部戏了，能有今天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辰哥以前就拍过王导的戏了，自然是有交情的。这回王导专门给你留了一个角色，柯欧自己没眼色非要撞上去，最后也是他自己没脸。我可听说王导直接打发了他，根本都没有提过让你试镜的事儿。” 一开始的声音冷笑道：“你们不知道吧，他已经被我公司开除了，听说是纠缠蒲鹏飞，人家打电话到公司投诉的。真是丢死人了，一个大男人这么不知廉耻。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在我面前现身，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听到这里，柯欧再迟钝也知道他是谁了。贾辰，他的前同事。王导钦定的男五号，之前自己的确想抢他的角色来着。 高承才气愤不过，就要冲进去怼回去。 柯欧一把拉住他，想了想，说：“让他嘲笑两句也没什么，我的确差点抢了人家的角色。” 高承才：“那他说角色就说角色的事，干嘛又扯到蒲鹏天那件事上？” 柯欧：“我拿到这部剧的男二，已经够打他的脸了，这次就别计较了。” 高承才叹口气，在外面重咳一声，冷着一张脸踏进房间里。柯欧跟在他身后，冲里面的人笑了笑。 贾辰看见两人，直接被口水呛住，咳了半天，才指着他们说：“你你你们来做什么？” 高承才道：“听说辰哥见我家艺人一次就打一次，我们这不是送上门让你打了么？” 贾辰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刚才他虽然说的好听，但也是就是过嘴瘾，真遇见本人，顶多装看不见，哪还能真上手打人？他还想在娱乐圈多混几年呢，自然不能留这种黑料。 可他刚才义愤填膺的一套说辞，正热乎着呢，现在不做点什么，还怎么在剧组混。 贾辰一脸晦气地看着柯欧，没好气地说：“你来剧组干什么？该不会是听说王导在这里，来找他哭诉，让他给你个机会的吧？” 柯欧笑了笑，“没什么，王导通知我进组。” “什么？！”贾辰又是一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正在这个时候，刘助理敲了敲门，对柯欧说：“柯先生，导演让你过去一趟。” 柯欧刚进来还没有坐定，闻言，便转个身朝门口走。他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又站住，扭头对贾辰说：“辰哥不用担心我抢了你的角色，我拿到的是男二号。” 他和高承才跟着刘助理身后走出好大一截，高承才憋不住，悄声和柯欧咬耳朵：“你刚才看没看见贾辰的脸，真的绿了呢。” 柯欧无奈地看着他，说：“让你别计较，结果你还是一进去就怼他。” 高承才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他当时指着你，我一时没忍住。我以后一定收敛脾气。” “怼了就怼了吧，我不是也没忍住。” 高承才哈哈大笑一声，又连忙捂住嘴，瞄了一眼前面的刘助理。看到刘助理压根没有回头，他这才收回手，不再说话。 见到王导后，柯欧才知道王导找他的用意。 他现在的身份毕竟是没有一点基础的新人，王导怕他拍摄时不知道怎么走位，怎么面对摄像头，特意给他开了两天特训课，让他从今天下午就开始练镜头感。 柯欧自己是身经百战，根本不需要上特训课。但这是王导的好意，他心里十分感激，当即答应下来，还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后来，一下午时间没用完，摄影师就告诉王导，柯欧非常有镜头感，根本不用浪费时间特训。王导起初不相信，等他自己蹲守在摄像机前，看过柯欧的表现后，也不得不佩服柯于演戏上实在是有天分。 他拍着柯欧的肩膀，夸了他半天，差点没直接喊他小老弟。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泉泉斯密达的地雷×2 玄月空明的营养液+1 比心~ 第7章 演技 王导这部剧从剧本到人员配置，全都在水准线上。男主用的是流量艺人汤斌，演技有非常大的上升空间。所以柯欧只要发挥出自己本来实力的一半，就足以碾压他。考虑到自己顶着个新人的身份，柯欧也不想汤斌脸上过于无光，每次两人演对手戏，他都会刻意减弱自己的气势。 这件事，别人看不出来，王导却是清楚的，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私底下对柯欧更加照顾。 戏份进行到一多半，汤斌的粉丝前来探班。这次探班是汤斌的经纪团队和剧组协商好的工作，到时候粉丝还可以拍一小段他们演戏的镜头，进行路透。 这件事，柯欧起初不知道，他是在对戏的时候，发现场外有人拿着手机在拍，才猜到的。柯欧没在意，只按照自己的“正常水平”和男一、女一对戏。 等到第二天，柯欧察觉到不对。因为本来和他维持着表面和平的男一号，突然对他不满起来。柯欧和他在场外对戏的时候，他就爱答不理的，等到中午，一直都吃高级餐厅送餐的他，还抢了柯欧的盒饭。 当时柯欧没有等到高承才将盒饭拿回来，便过去看，发现高承才和汤斌的新人助理，一人捏着盒饭一边，正争论不休。旁边剧组的工作人员却站在一边偷乐，似乎觉得这场景很好看。 柯欧故意加重脚步声往他们面前走，三个人同时扭头。新人助理一见他，差点哭出来，但她还是没有收回手，只可怜巴巴地看着柯欧。 高承才见她这样，嫌弃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欺负你？这盒饭明明就是我们小欧的，你家艺人排场那么大，什么时候吃过剧组的盒饭，怎么就该给你了。” 新人助理张着嘴，一大会儿才说：“我先来的，这盒饭也是给我的。” 高承才切了一声，问在一旁看戏的工作人员：“这盒饭是不是留给我们小欧的，你自己说。” “算了，给她吧！”柯欧看着新人助理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 高承才不服气，“你拍了一上午的戏，早就饿了。他又不是没饭吃，凭什么要抢你的盒饭？再说了，你就算给她，她拿回去汤斌也不吃你信不信？何必要糟蹋盒饭？” 柯欧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可这新人助理是汤斌身边新来的，没根基，这才被打发过来做这种得罪人的事。她若是没能拿回盒饭，还不知道要受什么委屈。 柯欧想了想，对她说：“盒饭可以给你，但我有个问题问你。” 高承才知道柯欧另有主意，这才松开捏着盒饭的手。 新人助理连忙把盒饭抱在怀里，这才看着柯欧，小声说：“你问吧，我不知道能不能回答你。” 柯欧笑道：“我就是想知道，汤老师今天为什么生我的气。” 新人助理大松一口气，她之前还以为柯欧要问什么机密的大事，如果只是这个，那她真能回答上来。“你到微博上看看吧，特别是汤老师的超话。” 她说完，急匆匆地离开这里。 柯欧没有露出太多异样，拉一把高承才的胳膊，两人紧随其后走开。高承才顾不上操心柯欧中午吃什么，边走边掏出手机点开微博。 几分钟后，他就暗骂一声。 昨天汤斌的粉丝探班后，将视频发到超话里。流量艺人的粉丝数是很惊人的，粉丝转评赞，很快把这一条微博，顶上热门榜单。 原本下面都是自家人各种吹捧的言论，说我家小哥哥颜值能打，演技炸裂，期待新剧之类的话。等到上了热门榜单路人和黑进场后，评论区就撕起来了。有人就说，视频里汤斌的演技连他身边的男二都比不过，粉丝还敢尬吹。 粉丝不肯承认自己尬吹，路人表示明明就是尬吹还不能说。黑粉负责在其中挑事儿。 最后有个粉圈的大佬发长文，做动图比对，将柯欧和汤斌的演技，从神态到眼神，全都点评一遍，结果居然是名不见经传的柯欧，在表演细节上吊打被人吹捧演技出色的汤斌。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不受控了。汤斌的经纪公司连夜公关，引导粉丝正面评价男二和女主的演技。可惜流量艺人的粉丝偏低龄，更容易上头。到底还是把事情闹到了圈外，为汤斌败一波路人好感。 无辜中枪的柯欧，因此被汤斌记恨上。 高承才看到这里，气道：“他自己演技不行，与你有什么相干？” 柯欧微微叹息，说：“先别管他了，我们中午还没有吃饭。现在先想想吃什么吧！” “我这就去买，你等着。”高承才马上将微博上的风波忘到一旁，到外面给柯欧买饭。 …… 这天下午，柯欧没有戏份，他在网上找到一家热衷于爆料娱乐新闻的媒体，从粉丝角度，买了个微博账号问对方明天会不会来《心晴》剧组探班。若是不来，柯欧也要努力说服他们来。 果不其然，汤斌的热度他们必然是要蹭的，官方虽然没有回答他，却也没有否认，还让柯欧随时关注他们微博动态。 柯欧退出微博，将小号的信息删除干净。 第二天，王导在开拍之前，就叫几个主演开会，说今天有媒体来探班，让他们好好表现。 汤斌现在听到探班，就发怵，忙问王导：“是哪个媒体？” 王导说：“是千艺的娱记。” 柯欧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昨天聊过的甜橙视频，没想到居然是千艺。这家娱乐公司，规模很大，娱乐圈方方面面都有涉足。 饰演女主的演员听到后眼睛一亮，紧跟着说：“他们家做娱乐新闻很真实，因为老总不缺钱，只要被他们拍到的黑料，花多少钱都摆平不了。王导能请到他们来做媒体探班的视频，真是太厉害了！” 这波宣传比赞助广告还有用。 王导苦笑，说：“还真不是我请来的，反正你们知道这件事就行了。等会儿调整好状态，认真拍戏。” 他特意看柯欧一眼，柯欧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自己今天是不打算内秀的，汤斌给他添堵，他怎么能不奉还回去？ 等到开拍，场外果然架着另外两台摄像头。汤斌也许是因为受微博影响太大，状态还不如平时好，竟然一个人NG了三条，才轮到柯欧进场。这场戏是男一误会男二，男二毒舌嘲讽，男一受不住激，打了男二一拳，男二执意要报警，女主苦苦哀求他放过。 故事桥段比较狗血，好在几个演员都长得很养眼。 等到拍摄结束后，千艺的娱记还分别采访了三个人。 结束后，千艺的人离开，柯欧才看到被拦在警戒线以外的甜橙视频的人。他们正架着高倍的摄像机偷拍，也不知道拍了多少内容。 王导也看见了，马上叫人去把他们赶走，最后略微惋惜地看了汤斌一眼。 下午，千艺娱乐的探班视频就剪辑出来了。一经发布，再次将汤斌送上热搜，只是这一次后面还缀着“演技”两个字。本来这个话题这两天就很有热度，大家看到后，都迫不及待点看探班视频观看。 汤斌的粉丝控评厉害，虽然这次没敢再吹自己小哥哥颜值演技之类的，但热门几条，全都是宣传他的评论。 只有一条例外：“穿白衣服的小哥哥是谁？演技和颜值我都服气。” 他等了很久，才有人把柯欧的微博找出来，结果大家点进去一看，除了那部《捡个和尚当相公》的网络版电影，没有其他作品。可是这部雷剧，不足一个小时，却到处充斥着槽点。本来是顺着过去看小哥哥的，结果却看到了辣眼睛的雷剧。一个个跑回刚才那个楼主的评论里，说自己瞎了！ 汤斌的粉丝看到这一幕，先是不解，等顺着过去看了，才得意起来，纷纷说就这演技还想吊打我们斌斌，简直是星际玩笑。 这说法一出来，很多路人不乐意起来： “探班视频里人家的演技明显进步不少，哪像你们家，两年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看不出视频里斌斌的实力［狗头］。” 许是那部雷剧给了汤斌粉丝信心，评论很快又撕起来： “许人家半年演技‘进步’，不许我们两年有进步真是可笑。” “探班视频就十几秒的镜头，前因后果都不清楚，一个个都跟开了天眼一样，笃定我们家被吊打了呗。” “回楼上，吊打不是很明显吗？” “谁知道是不是后期故意剪辑成这样，制造话题度？” 剪辑师背锅似乎也是常规操作了，汤斌的粉丝后面统一口径，开始甩锅给剪辑师，说十几秒视频重点都放在别人身上，自家自然气势弱。 但他们也许忘了这是千艺娱乐，这家最爱打脸。没等太久，他们又放了一段视频，并称是剧组同意放出无剪辑版，这一版视频大约三十多秒，多出来的时间，却恰恰是汤斌NG好几次的那段。剪辑师故意剪掉那部分，根本就是为了照顾汤斌的面子。 打脸来的太突然，微博下面没法控评。于是黑粉极尽嘲讽，路人则全都在哈哈哈。 …… 高承才乐得从沙发上滚下来，然后捂着肚子问柯欧有没有看微博。 柯欧将手机放到一边，脸上露出一个浅笑。高承才又和柯欧说了半天微博里的金句，等他发现柯欧几乎没有开口的时候，才渐渐收声，说：“这次歪打正着，你的粉丝数都破万了。” 不过这一万个粉丝，很有可能是因为讨厌汤斌才关注的。柯欧没太在意，反而说：“等会儿遇见汤斌，我们都注意一点，别让他有机会再为难我们。” 高承才撇了撇嘴，点点头。 第8章 杀青 晚上剧组拍夜戏。 柯欧准备好以后，出现在片场，汤斌和男五号贾辰正凑在一起说话。高承才见状，小声嘀咕道：“这俩人怎么走这么近了？别是想招害我们的吧？” 柯欧没说话。 贾辰看见他们两个，竟然起身相迎，说：“小欧，过来坐！” 汤斌抬头看了看柯欧，竟也笑了笑，让他过去。柯欧便走过去，高承才搬了一把椅子让他坐。接下来的时间里，汤斌表情非常自然地和柯欧聊今晚上要拍的戏份，贾辰也在一旁搭腔，凑趣说上两句。直到王导叫他们，三个人才各归各位。 高承才被这一出戏搞晕了，摸了摸脑袋，问柯欧：“汤斌今天在网上啪啪啪被打脸，他怎么没反应，昨天不是还很神气吗？” 柯欧也觉得奇怪，想了片刻，让高承才出去打听打听，看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能让他们这么反常？”高承才不明白。 柯欧解释说：“一定是汤斌有更重要的事情，才顾不上和我这只小虾米较劲。他看起来情绪还不错，所以应该是好事，你去问问看。” 高承才现在对柯欧越来越言听计从，点点头，便去别处找人套话。 等拍摄结束后，柯欧一直回到酒店房间，才听高承才说：“我打听到千艺娱乐那位老总，准备投资一部大制作，过几天会海选男一号。小欧，你也去试镜吧？” 他两眼反光，已经开始憧憬柯欧拿下角色，出现在亿万人民家中的电视画面里的情景。 但柯欧却轻叹一声，给他泼了一瓢冷水：“我怎么试镜？” 高承才啊了一声，奇怪地问：“是海选啊，怎么就不能试镜了？” 柯欧耐心地说：“你也说了是千艺娱乐的总裁，那位容总只有二十多岁，在国内读书时，曾跳过两级，到国外读完商学的研究生，回来接手父亲经营不善濒临破产的地产企业，短短半年时间就让千艺起死回生。接着他进组娱乐圈，这才几年，他的千艺娱乐已经跻身娱乐圈经纪公司前五了，而且他还是娱乐圈各产业都有涉足，比其他经纪公司发展更全面。” 虽然上辈子，他没有和千艺的容濉合作过，却也是久闻大名。 高承才听得嘴巴大张，“这么厉害？” 柯欧点点头，又说：“当然了，他就像有外挂一样，千亿娱乐刚成立时投资的几部电影，票房全在五亿以上，最好的那部，破了二十亿。现在只要能拉到他投资，一部剧几乎就成功了一半。你想想这样的海选，没有接到邀请，能参加试镜吗？” 高承才想象那个画面，咋舌道：“那肯定不论什么水平都想参加试镜。” 柯欧再次点点头，“说是海选，肯定也是拿着邀请函参加试镜的。一般情况，能拿到试镜邀请的，要么是自己公司的演员，要么是合作过的演员，再就是私人邀请。比如和容濉私交好的导演，或者这部制作的参与人员，也可能有名额。” 高承才想了想，说：“那汤斌是不是拿到试镜资格了？” 柯欧：“应该是，汤斌的经济公司虽然不是千艺娱乐，但据说千艺持有股份。他又正当红，能拿到试镜资格，太正常了。”他声音减低，又补上一句，“所以他现在用不着和我较劲了，因为层次不同，他能接触到的资源，我根本毫无机会。” 高承才急道：“可是他的演技明明还不如你！” “那又怎样？我没有根基，没有代表作，谁能相信我的演技？”柯欧握紧拳头，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明白的情绪。上辈子自己的经纪公司和千艺娱乐是对家，没能搭上容濉这艘快船，这辈子还是一样。 他倒不是有怨言，只是上辈子事业走得顺，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拼出来的。 如果有容濉的资源，说不定他的成就会更大。 “就没有什么办法吗？”高承才意识到现实的残酷，顿时蔫里吧唧的。 他这么一提醒，柯欧才想起自己手机里还有一个奇怪的App，心中一动，说：“还是努力一下吧。” …… 回卧室后，柯欧就打开了算命通App，他先输入容濉的名字，点击查询。 容濉，男，生卒年月：1993年12月21日－2078年6月26日，配偶：柯欧。 柯欧在配偶那几个字上顿了顿，觉得很怪异，柯欧这个名字应该不常见的吧，怎么还有同名同姓的人？ 他摇摇头，把视线移到下面，开始逐行阅读容濉的个人简介。这部分内容比别人的长好几倍，前面和柯欧了解的差不多，后面则是他取得的成绩，还有一些他事业成功的例子，以及最后点出他一生家庭和美。 虽然他的经历着实牛逼，不过都和柯欧现阶段要找的内容没什么关系。他猜测可能是因为容濉投资的这部剧，在他牛逼的人生里，已经算不上是大事，所以才没有在生平经历中重点着色。 柯欧点开更多详情，想看看接下来一周里，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由于时间关系，今日行程已经只剩一句话：“21：30，睡觉。” 柯欧微囧，干脆看下面的一排表情。这些表情很有意思，有大笑有大哭，活泼得简直像是孩童的情感世界。 “会议延时，耽误午饭，不开心。” “紫皮糖超级好吃。” “说服了王导。” “有人推荐用流量明星，我不喜欢他。” “逮住小职员偷偷给营销号发爆料，已开除。” “粉丝撕逼闹心。” “听说韩总踩到了狗屎。” 柯欧每看一条，整个人就往前倾一下，看到最后，已经从半靠着床头，变成近乎趴在床上的姿势了。他十分怀疑这个App准不准确，这里面容濉的性格也太诡异了吧！他虽然不认识这尊大神，可也在参加活动的时候远远瞥见过，容濉性格清冷难以接近，是个几乎不笑的假人。 他不相信这样一个假人，内心竟然这么幼稚！ 柯欧凌乱了好半天，终于发现这一串心情里，出现过他认识的人——王导。 这个王导应该就是他剧组的王导。那“说服了王导”，又是什么意思？和容濉要投资的大制作有没有关系？ 柯欧思绪转了半天，最后决定不管有没有关系，他都要看一看王导的算命结果。 他回到首页，在输入栏中写下王导的名字，并点击查询。 十几分钟后，柯欧一无所获地退出这个App。生平中，几乎都是王导一生拍摄过什么，拿到过什么大奖，未来一周的心情，也大多都是和正在拍摄的戏份有关系，没有任何和容濉相关的字眼。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柯欧烦躁地倒回床上。 …… 剩下的十几天时间里，汤斌没有再出幺蛾子，对柯欧的态度恢复到一开始不失礼貌的疏离，而且他心情不错，心思也飘走了，这一点从他NG的次数增多上可以得到印证。 看来，汤斌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了更好的机会。 不过磕磕绊绊的，他们还是按时完成进度，在春意盎然的时候杀青。剧组举办的杀青宴上，一群人三三两两的合影，再发条微博感谢相遇。 “柯欧。”柯欧正端着一杯红酒，在角落里坐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他转过去，发现汤斌举着手机，想和他拍合照。 柯欧笑着应了，两个人对着镜头摆好表情，拍了一张照。拍完后，汤斌收起手机，似笑非笑地对柯欧说：“听说千艺打算投资一部剧，正在找演员，你接到邀请了吗？” 没等柯欧回答，他又做出一副自悔失言的表情，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好像和经济公司解约，应该没机会接到邀请吧。真是可惜了，你要是能去试镜，说不定男一号就是你的了。” 他颇为惋惜地看着柯欧，眼底深处，却带着恶毒的快意。 柯欧冷静地看着他，举着酒杯，说：“那就祝汤老师得偿所愿吧！”他抿了一口红酒，又放下。汤斌些微有些得意，也喝了一口，便走开了。 高承才气得不行，小声说：“得意个什么劲儿，有本事他拿到角色再出来嘚瑟！” 柯欧轻轻碰了碰了他，让他谨言，这种场合到处都是耳朵，被别人听到就糟糕了。 高承才捂着嘴巴，四处看了看，才说：“周围没有人。” 柯欧指了指正走过来的贾辰，说：“这不是来人了吗，好习惯要提前养好，省得以后犯错。” 高承才点点头，看着贾辰，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柯欧轻声说：“放松一点，他不敢做什么。” 贾辰满脸堆着笑，先和柯欧碰了一下杯子，再拍合照，然后八卦地问：“我刚才看见汤斌来找你了，他没说什么吧？” 柯欧：“没有。” 贾辰脸上做出“你就别瞒我了”的表情，又说：“他就是说了什么咱们也只能当做没听见，谁让人家现在拿着那么好的资源。你还不知道吧，千艺投资的那部大制作，已经确定他演男一号了，这资源拿到手，名气和身价全都更上一个台阶。真让人羡慕！” “确定是他？”高承才惊讶不已，“不是海选试镜还没有开始吗？” 贾辰神秘地说：“天真了不是？海选试镜是给别人看的，花那么多钱的大制作，难道片方心里会没有合适的人选？也就是炒作一番，让这部剧未播先火而已。” 他看着柯欧，像在等柯欧开口说点什么。 柯欧想了想，便说：“横竖和我们没关系。” “你别这么说，”贾辰抿了一口酒，“你演技比他不知道要好多少，要是你也能去试镜，说不定就把他比下去了。不过错过这次机会也不打紧，你实力在这儿放着，总会出头的。” 散场后，柯欧和高承才往两人同住的小区回。高承才这个时候才说话：“一个个都跑到我们面前说那些话，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柯欧笑了笑，说：“还是那句话，横竖和我们没关系，就当没听见吧！” 高承才：“贾辰说的是不是真的？男一真的定下汤斌了吗？” “怎么可能？”柯欧露出一个笑，“我们已经听说过海选试镜的消息，可你听说过这部大制作的名字吗？” “这倒没有。”高承才说。 柯欧：“所以啊，贾辰说人家炒作，有这样的炒作吗？” 高承才恍然大悟：“那他是胡说的？这什么人嘛，真可恶！” 他也不傻，一下子就想明白贾辰在他们面前说这番话的用意。如果他们大嘴巴把汤斌是男一的消息传播出去，万一将来公布演员名单，汤斌不是男一，那汤斌丢脸可丢大了。到时候一问都谁传过他是男一的话，可不就记恨上柯欧了？ 看来在娱乐圈，还真要少说话，不轻信别人才对。高承才警醒起来。 他气过之后，又说：“不管他们了。可惜咱们还是没有试镜邀请，难道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吗？” 柯欧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说：“短时间没资源不要紧，等《心晴》开播就好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艺人的名气也是慢慢积攒的，急不来。 “话虽如此，但是我一想到，就觉得不甘心。”高承才暗叹，这么好的机会，偏偏不能把握。 柯欧捏了捏手机，没抱太大希望。 第9章 预示 回到家，柯欧洗漱过后，再次打开算命通App。他先输入容濉的名字，点击查询，略过那长长的人生经历，直接点到更多详情里。 今日行程的板块，已经没有内容了。 倒是未来一周的表情，还是像柯欧上次看到的那样多变。 “杀青了。” “想了几种办法，最后还是选择偷偷摸摸的方式，希望不会吓到他。” “今天才听说昨天突发事件伤害到熟悉的人了，心痛。” “某流量递话约吃饭，没兴趣，我可是他的路人黑。” “今天的小蛋糕太腻了，不开心。” “竟然来这么多人？都从哪里来的，烦躁！” “真是什么水平都敢来！” 柯欧看完，已经能稍微平静一点了。这位面容冷清的容总，内心的确像个孩子一般。这几句话里，第一句应该是说《心晴》剧组杀青的事，因为这样，王导才有时间筹备新戏。第二句看不懂，第三句是个社会新闻，第四五句是容濉个人喜好。 而最后那两句，如果柯欧没有猜错，应该是和海选试镜有关。 若说这里面有可操作的空间，那应该在王导身上。上次容濉说，他说服了王导，这次又有杀青这个信息。柯欧几乎能肯定，王导肯定参与了新戏。 他没做他想，马上回到首页，重新输入王导的名字，点击查询。 前面他还是没有细看，直接点到更多详情。王导的今天行程还有一栏，显示和朋友深夜畅谈。而下面未来一周的表情，却让柯欧瞬间升起不好的预感。 连续七天，全都是大哭的表情。 这是发生了多么悲惨的事情，才会一连七天都悲痛不已。 他屏息点击第一个表情，上面浮现出一行小字：“我为什么要把嘟嘟送幼儿园！我恨凶手，更恨我自己！” 柯欧心跳加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良久，他才想明白，容濉为什么会说“昨天的突发事件伤害到亲近的人”的话。结合王导这句，很明显，发生在明天的突发事件，造成了王导女儿嘟嘟的死亡。至于突发事件是什么，柯欧也有一个猜测。近年，的确发生过几次歹徒报复社会挑选幼儿园的小朋友下手，柯欧每次看到这种新闻，都觉得触目惊心，除了骂几声畜生，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这种悲剧，又要再次上演了吗？ 柯欧深深呼吸一口气，继续点下面的表情。 “嘟嘟永远离开了我。” 他猛地把手机关上，放到一边，保持姿势不动。几秒后，柯欧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喝下去一小半，再去看刚才的页面。这一次他一口气把下面几个表情全都点了，然后再看那一串大哭的表情，他的心情同样十分沉重。 他没有猜错，王导的女儿嘟嘟明天不知道什么时间，在幼儿园发生了意外。 而他恐怕是除了凶手，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柯欧呼吸急促起来，他本来是想找找王导这边有没有什么突破点，能让他拿到试镜邀请的。现在却发现了这么一件大事，他必须想办法阻止！ 决定以后，柯欧重新将几个表情再看一遍，的确没有提到过事情发生的时间和地点。 他马上打电话问高承才，知不知道王导的女儿在哪所幼儿园读书。 高承才在剧组里和大部分人关系都不错，这其中包括和王导比较熟的刘助理。他抱着微弱的希望，期待高承才也许有可能知道。 高承才想了几秒，说：“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刘助理好像提到过一次，但我不记得了。” “你好好想想，这件事很重要。”柯欧语气有点着急。 “你别着急，我再想想，好像名字里面有太阳还是阳光，是个双语幼儿园，在南城区，我现在就上网找找看。” 柯欧在电话里听见高承才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他没有拒绝，说：“那你有了消息马上打电话告诉我，我这边也查一下。” 挂了电话后，他忽然又想到是不是可以直接问王导。之前他没有这样考虑，是因为王导知道他的情况，贸然开口问王导女儿在哪读幼儿园，可能会让王导怀疑他的居心。但如果他编出一个理由，向王导打听这家幼儿园的情况，也许王导真有可能告诉他。 只是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他虽然知道王导还没有休息，却也不好打电话过去，他不能直接告诉王导，明天他的女儿有可能出意外。因为这只是算命通App的一个预示。 柯欧想了一会儿，编辑一条微信发过去，内容是自己朋友的孩子，想读双语幼儿园，托他打听一下。他的朋友圈有孩子的不多，所以冒昧打扰王导，请王导给个建议。 如果王导没有回他，那等到明天一早，他再打电话过去，顺便看能不能劝王导别送孩子去幼儿园。 柯欧洗漱后，高承才也打电话过来，说他查到了两个幼儿园的名字，这两家都在南城区，且都是双语幼儿园，所以不能确定王导的孩子在哪家。说完以后，他才奇怪地问柯欧：“我还没问你呢，你关心王导的女儿做什么？” 柯欧扯了个同样的谎话，说是一个朋友让问的。 高承才没有怀疑，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柯欧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心里藏着这么一件大事，睡不着也是正常。怕耽误事，柯欧特意定了六点的闹钟，第二天闹钟一响，便翻身坐起，然后查看王导今日行程。 7：30，送女儿去幼儿园。 8：30，到千艺开会。 11：00，接到幼儿园电话，得知女儿出事。 11：30，赶往医院，女儿正在抢救。 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另外的行程，柯欧猜测王导应该一下午都在医院等消息。 除此以外，就是11：00这个时间点需要注意。幼儿园肯定一出事就通知家长了，从这点上能推测出，事故发生时，应该临近十一点。 这至少说明他还有足够的时间，柯欧稍微放松一点，起床做了个简单的早餐。等到七点，他便给王导打电话，开口就说：“王导，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 王导对柯欧的印象不错，电话一接通就想起来昨天晚上柯欧发的微信，便说：“没事儿，我已经醒了。昨天你的微信我看见了，A城这么大，你朋友住在哪一片？” 柯欧：“就在南城区，他打听到有两家双语幼儿园都不错，但听说有一家发生过虐童事件，我们不知道是哪一家，王导清楚吗？” 王导被虐童这个字眼吓到，重复道：“虐童？不会吧，我没有听说过啊。” 柯欧：“也是家长过于忧心，王导，方便问一下你家孩子在哪一家幼儿园吗？” 王导说：“金色阳光，我们嘟嘟在里面快三年了，没有发生过虐童事件。”他说到这里，有些不确定，想了想，然后又说，“柯欧，你等一下，我问问我太太，平常都是她负责照顾嘟嘟的。” 柯欧忙补充道：“让王导见笑了。我听我朋友说，有些幼儿园老师不让孩子回家说实话，有些人报复社会偏挑幼儿园的小朋友下手，真是可恶。当家长也太不容易了，所以多打听一下，总是好的。” 王导在电话那头已经笑不出来了，他挂了电话，便去问自己的妻子，嘟嘟在幼儿园有没有受过虐待。 王太太诧异了一下，然后叹道：“虐待倒是没有，但是有一次嘟嘟回来告诉我，说幼儿园的老师冲她发脾气，可吓人了。” “什么！”王导忽地提高声音。 王太太吓了一跳，忙推他一把：“你小点声，别吓着嘟嘟。” 王导朝着嘟嘟所在的方位看一眼，又小声说：“幼儿园老师凭什么冲嘟嘟发脾气？嘟嘟做错事了？” “那倒没有。”王太太又叹口气。 “没有她凭什么！”王导急了，不自觉又提高声音。 王太太无奈地看着他，说：“这件事是以前发生的，我找那老师谈过，她没否认，还对嘟嘟道歉，说自己因为私事心情不好，当时没能控制住脾气。从那以后，那个老师对嘟嘟可好了，嘟嘟最喜欢的老师就是她。” “哦。”王导熄火，但他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过一会儿，他突然对王太太说，“嘟嘟今天不去幼儿园了！” “为什么不去？”王太太正吃着早餐，一听也急了，“你今天有事，我也得上班，她不去幼儿园去哪里？” 王导想了想，说：“我带着她，听说千艺那边为方便员工，设有游乐区，我带着嘟嘟过去。让她现在游乐区玩一会儿，等我开个小会再带她，我忙了两个月，正好抽空陪陪嘟嘟。” 王太太再次无奈起来，“都说了那件事发生在很早以前，嘟嘟都忘了，你怎么还记仇起来？” 王导：“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还不能闹闹情绪？” 他说完，便去找嘟嘟商量这件事。他还不知道，一次临时起意，竟让他们俩躲过一劫。 而另一边的柯欧，则出发前往南城区的金色阳光幼儿园，他今天是准备做大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儿还有一小更。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么么～ 读者“垆边人似月”,灌溉营养液+3 读者“玄月空明”,灌溉营养液+5 读者“@@”,灌溉营养液+4 读者“垆边人似月”,灌溉营养液+1 读者“玄月空明”,灌溉营养液+1 第10章 突发 柯欧用家长的身份前往金色阳光幼儿园拜访，他说他是受人之托先来了解一下，等家长有空还会再领着孩子来一次。 幼儿园登记好他的信息后，专门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给他介绍情况。 柯欧从建校历史，一直听到现在的教学特色，然后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之下，参观了幼儿园的方方面面，他看时间差不多到十点半了，于是提议下楼，到正在上课的教室外面观察一下。 工作人员看他态度一直很积极，对他们学校也非常满意，便热情地将他引到楼下。 柯欧状似随意地问：“中午有人来接孩子吗？” 工作人员说：“中午闭园不许进出的。” 柯欧心中略微奇怪，如果没有人能进来，那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正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男人，也是被工作人员陪同着，在园内到处参观。 “你们生意还挺好的。”柯欧随口说。 工作人员也很得意，说：“我们在同水平的幼儿园里，生活设施、管理水平、幼教资质都是最好的。等到六月底，幼儿园就会放假，所以家长一般都会提前来了解情况，办理手续。这样等到九月份开学，就不用慌张了。” 柯欧一边听她说话，一边还在观察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站在一间教室外面，正透过窗户看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的眼睛却飘忽不定。 因为有算命通App的提醒，柯欧非常在意这个人。等看到这个人的手伸进兜里时，柯欧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大吼一声：“抓住这个男人！” 然后不等其他人有反应，柯欧先冲出去。 那个男人发现自己的意图暴露，当即抽出一把水果刀，刺向他旁边的工作人员，这个女生躲闪不及挨了一刀。没想到她在倒地的同时，竟抓起脖子上挂的哨子，使劲儿吹了两声。 歹徒处理完她，又去推教室的门。 里面的小孩子尖叫声连成一片，里面正和孩子们做游戏的两个幼教急忙去堵门。而柯欧也正好追到那边，想要制服歹徒。 歹徒见门一时推不开，回身就冲着柯欧划了一刀，幸好柯欧反应快，避开了这一刀。与此同时，保安听到声音，全都赶过来。 经过片刻搏斗，保安们合力将歹徒擒获。 那位受伤的工作人员，等救护车来了以后，被带走了。 柯欧之前查看过她的伤势，感觉不是很要紧，应该没有性命之忧。等了一会儿，警察也来了，他们把歹徒先带走，留了几个人在现场给几个目击者，包括柯欧在内，一一做笔录。 等柯欧做好笔录出去后，才发现外面站满了幼儿园的老师。园长最激动，一把拉着柯欧开始说感激的话。只是他的情绪不稳定，翻来覆去都是一句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们幼儿园的孩子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 再过一会儿，记者就会闻讯赶来。柯欧急着脱身，安抚他几句，便离开了。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这件事已经上了A城社会新闻的头版。记者听说是有个家长见义勇为，便想采访一下。但柯欧一开始填的信息就是假的，除了监控中出现过的身影，一时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王导也听说了这件事，他不知道那个见义勇为的人就是柯欧。只是感激柯欧清早打的那通电话，让他做了不送嘟嘟去幼儿园的决定，从而免去孩子受惊。所以王导第一时间给柯欧打电话，也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柯欧本来想借机问王导要一个试镜的名额，但话到嘴边，他到底没有说出口。算了，以后还有别的机会，没必要这么讨人嫌。 决定放弃后，柯欧心中顿时轻松起来。 结束通话后，他点了个外卖。等餐的时间里，听到有人按门铃，他以为是外卖到了，便去开门。但是门外站着的，竟是快递小哥。 柯欧迷茫地签收一份文件，回到家里，将其拆开。 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试镜邀请。 柯欧不敢相信地看了两秒，又将视线往下移。 尊敬的柯欧先生： 您好！ 因欣赏您的演技，《山河》剧组诚挚邀请您于2019年4月28日下午两点，参加男一号的试镜，试镜地址为：康庄大道127号，千艺娱乐办公大楼415房间。 期待您的到来！ 《山河》剧组全体人员 柯欧仔细看了两遍，尤其是最后的落款，除了《山河》剧组的章，还有千艺娱乐的公章。 这份邀请函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试镜邀请，传言里容濉投资的那部大制作！ 他竟然收到试镜邀请了！ 柯欧压抑不住兴奋，在客厅里走了小半圈，终于想起一个问题来，这份邀请，是谁给他的？ 他第一反应是王导，因为除了王导，娱乐圈他也没有其他关系不错的人，像汤斌那种，别说有没有资格，就算有，他也根本不可能给柯欧寄试镜邀请。 于是柯欧没有犹豫，回拨王导的电话，向他表示感谢。结果他说了半天，王导才疑惑地打断他，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是我给你发的邀请？” 柯欧怔住，不确定地问：“可不是您，还有谁能想到我？” 他这么一说，王导些微有些惭愧，他确实没打算给柯欧发试镜邀请。虽然柯欧的演技他是认可的，可这部戏的投资方是千艺，他出于别的考虑，没敢邀请毫无名气的柯欧试镜。 想到人家上午还免去自己女儿的一场灾，王导就更加不安了。“对不起啊，真不是我。” 柯欧听到这个答案，完全愣住了。“不是您，那会是谁？” 王导也想不出来，但这说明有人和他一样慧眼识英才。他笑道：“你别管是谁，到时候好好表现才是正理。我实话告诉你，试镜的演员没有二百也有一百，你想脱颖而出可不容易。” 柯欧：“谢谢王导提点，我会努力的。” 就算不知道是谁给的试镜邀请，他也要努力不辜负别人才对。 第11章 前十 到4月28日这天，柯欧穿上订做的白色西服，在下午一点多来到千艺娱乐的办公大楼，他拿着邀请函上楼，被迎进415的隔壁417房间。可惜高承才不能和他一起，被带到了另一边的休息室。 柯欧进去后，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了，也是演员，有些眼熟，只想不起来名字。那人抬头看了柯欧一眼，又低下头，翻看手中资料。 这时，工作人员递给柯欧两页纸，是关于试镜的题目，一共有三道，可选择其一表演。 到两点钟，房间里又来了三个人。工作人员让他们抽签决定谁先谁后，每个人表演时间是十分钟。柯欧抽到了二号，轮到他时，他来到415进行表演。表演结束后，面试官让他等通知，其他一个字都没多说。 柯欧心里没底，出去后找到高承才，一起回家。等走出大楼，高承才这才紧张兮兮地问他：“过了吗？” 柯欧轻轻摇摇头，“让等通知。” 高承才有些意外，又说：“前面那个一号，是红着眼睛出来的。我听见他对他的助理说，他是当场被淘汰了，我还以为会直接公布结果。” 柯欧若有所思地说：“那我应该还有机会。” 当天下午六点，柯欧便接到电话，说他初试通过，请他一周后，还是这个时间地点，进行复试。 柯欧忙问：“参加复试的有多少人？” 那边说：“总数在五十人左右，柯先生要努力了。” “谢谢。”柯欧道完谢挂断电话。 一周后，第二次试镜开始了。五十个人，被随机打乱，两人一对，然后分成五组进行表演。 这五十个人，除了自己，其他的在娱乐圈中，多少都有些名气。柯欧看见汤斌也在其中，还和自己分在同一组。汤斌看见他，吃惊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柯欧冲他笑了笑，和自己的搭档到一边讨论待会儿的表演。 他的搭档姓苏，十几岁就出道了，虽然一直不温不火的，到底比柯欧这种纯新人强太多。难得的是，这位苏先生待人非常和气，问过柯欧的名字后，还夸他名字好听，几句话下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加融洽了。 另一边的汤斌则不同，他非常不满意自己的搭档，要求换搭档无果以后，还当众讥讽自己的搭档是花瓶，毫无演技。 苏先生轻轻摇头，小声对柯欧说：“就算是花瓶，能进复试的花瓶也比一般的花瓶更有实力。” 柯欧没吭声，他觉得汤斌是焦躁加不自信才会出言不逊，但在这个时候埋怨搭档，势必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表演。 果然汤斌他们组被当场淘汰了。 这下汤斌更觉得是他搭档拖累他的，抱怨声从四楼到一楼都没有停。 苏先生苦笑，对柯欧说：“等会儿如果我们不幸被淘汰了，请你多包涵。” 柯欧忙道：“哪里的话，我就怕自己才是拖后腿的那个。” 苏先生拍了拍他，没有说话。 两人表演结束后，面试官仍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结果，还是让他们回去等消息。经过上一次的流程，柯欧心里觉得自己应该又闯过了一关。不过他和苏先生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互相祝好运后，各自回家。 第三次试镜的时间在三天后，柯欧接到通知后，又问了一句这轮还剩多少人。工作人员告诉他，只有二十个人了，还说这是最后一次试镜，到时候会在前十里挑选出男一号。 第三次试镜的时间从上午九点钟便开始了，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在他们拿到编号后，就一直按顺序候场。进场后，才会拿到表演的题目。包括准备时间在内，每个人十五分钟。饶是这样，排在后面的人也会等得心累，工作人员便建议他们去公司的休闲区休息放松。连午饭都是千艺安排的。 这次柯欧抽到了五号，是个比较好的顺序。他进场后，注意到这次是全程录像。 表演结束后，他才知道这次面试官不会当场淘汰，每个人表演结束后，都会得到一小段评语。柯欧的是“如实还原了角色在生活中的形象”，是很高的评价了。 出去后，工作人员让柯欧先不要离开，可以到休闲区等待，试镜全部结束后，会公布前十的名单。 柯欧忙问他：“我能叫上我的经纪人吗？” 工作人员同意了，于是柯欧和高承才也来到休闲区。休闲区已经有人在了，其中就有柯欧上次的搭档苏先生。 苏先生看见柯欧便朝他走过来，但他没说话，却看了高承才一眼，高承才识趣地说自己去拿点喝的，把空间留给两人。苏先生这才小声说：“你听说汤斌前天在千艺娱乐大闹一场的事了吗？” 柯欧惊讶地望着他，“怎么了？” 苏先生笑了笑，破有深意地说：“人家说自己是被搭档拖累的，还有些演技不怎么样的就是因为被演技好的带着，才能进入第三轮。他觉得不公平。” 柯欧唇角动了动，没吭声。汤斌那天明显也有问题，把锅全给别人背，有点不厚道。 苏先生又道：“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柯欧猜不到，便摇摇头。 苏先生说：“那位容总亲自出来解释了，说拍戏是团队合作，好演员遇上演技不太好的，也能带飞，而不是一味只会抱怨自己被拖累。还说试镜流程如此设置是有原因的，汤斌若是一开始不满意，可以不参加试镜，既然参加了，就表示同意试镜安排。公司不可能也不会为他一个人的要求，就更变试镜结果。” 容濉太霸气了！ 柯欧在心里小小当了一回他的舔狗，然后问：“那汤斌怎么说？” 苏先生又笑了笑，“汤斌还想联合其他被刷下的人一起闹，后来是推荐他来的那位亲自去劝，汤斌才打消主意。” 柯欧惊讶不已，汤斌会得罪资本大佬？这是多想不开的事情。 苏先生摇摇头，“他被人追捧惯了，觉得男一就是他的囊中物，结果试镜后发现不是走过场，一时心理失衡吧。” 柯欧点点头，没说话。 苏先生走后，高承才回来也神神秘秘地告诉柯欧这件事，柯欧哭笑不得，说：“这件事我刚刚已经知道了。” “那你还不知道，汤斌约容总吃饭被拒了的事吧？”高承才压抑不住兴奋，又爆出一个料。 柯欧却猛然想到，他确实在算命通里，见过容濉说自己拒了一个流量艺人的邀约，因为他是这个流量艺人的路人黑。现在看来，他说的可能就是汤斌了。只是这件事怎么连高承才都知道了？ “你从哪儿听来的？”柯欧皱眉问。 高承才指了指那群助理，说：“都是他们在一起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是真的，但…… “这种小道消息就算是真的，我们也不要出去乱说，咱们一无所有，更要谨言慎行。”柯欧正色道。 高承才连忙点头，说：“你放心，我知道轻重。” 等了好久，试镜才全部结束。二十个人全都忐忑的回到415房间里，等待宣判结果。 让柯欧惊讶的是，来的人竟然是王导。王导手里捏着一张卡片，看了看众人，然后说：“评分统计出来了，这个分数，是包括我在内，一共十位评委一起评选出来的，你们表演的时候我们也通过镜头画面看到了。去掉一个最低分和一个最高分，分值最高的十名人选如下。” 他接着宣读了他们的名字。 柯欧正在其中，苏先生却没有名字。一时间二十个人神色各异，念到名字的人的自然欣喜，还要说一声惭愧，没有念到名字的，即使不高兴也尽力掩藏情绪。 王导等他们反应完了之后，又说：“选出来的十个人，要经过剧组和制片方共同商议，决出男一号。至于其他人，千亿娱乐另有酬劳，算作诸位这段日子以来的辛苦费。谢谢大家。” 千艺办事老道，这下有些人不满也不能多说什么。 走出办公大楼，高承才突然揽过柯欧的肩膀，小声说：“刚才有个姑娘偷拍你。” “在哪？”柯欧眉头微皱，扭头去看。 “被我发现她就已经跑远了。”高承才看着柯欧的神色，忐忑问，“偷拍也不可以？” 艺人的私人行程比较忌讳偷拍，不过这应该不算私人行程吧？ 柯欧无奈道：“算了，是我太敏感。” 现阶段他几乎没一点人气，有人偷拍他，可能也是觉得他颜值好，他没必要总绷着。 …… 而此时，千亿娱乐的办公楼某处窗口，正站着那位偷拍的女生。她盯着楼下柯欧一行人的身影，打开微信，将偷拍的照片发给一个叫小宛的账号，并说：“亲爱的，你看一下，这个人是不是纠缠你男朋友的那个糊逼？” 不到两秒，小宛回道：“是他！你在哪见到他了？” 女生说：“我在千亿娱乐啊，你知道我新交的男朋友，在这边工作，我来找他，就遇上了。小宛，他现在可了不得了，千艺的容总不是在海选试镜吗？这位竟然挤进前十名，搞不好男一都有可能被他拿下！” 小宛：“怎么可能！他那不上台面的演技还能演男一？” 女生：“再不上台面也有十分之一的可能呀，万一他凭借这个角色一飞冲天了，那蒲哥见了他岂不尴尬？” 这次等了一会儿，小宛才说：“这样，你帮我把他从十人名单里弄出来，我送你一个J家的新款包包怎么样，你前两天不是说想买吗？” 女生：“真的吗？[笑脸]” 小宛：“当然真的。” 女生：“那你等我好消息。[握拳]” 小宛：“[加油]” 沟通结束，女生将手机放进包中，拿出一面小镜子整理妆容，然后扭着腰去找自己的男友。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算昨天的，等下又要去输液，今晚的更新尽量写，如果没更以后会补上的。 大家要注意身体呀，快过年了都开开心心的~ 第12章 疑问 这女生给男友发了条微信，得到回复后，便径直去了视频剪辑室。 她一推开门，里面的剪辑师便惊喜地叫了声“婷婷”，婷婷走过去，往他身上一坐，随口问：“你在忙什么呢？” 剪辑师红得不行，推了推她，说：“还有同事在呢。” 婷婷撒娇道：“你不喜欢啊？” 那个同事见状，只得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等他走后，婷婷又说：“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剪辑师说：“就是剪辑视频，我们公司不是搞了个海选试镜吗，我把前十剪辑出来，好呈给老板看。这工作简单得很，又不用加工什么的，我一会儿就能结束。等下带你去吃饭，然后看个电影怎么样，最近新上的几部片子都还不错。” 婷婷伸出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说：“好啊，我听说有个柯欧，也参加了海选，他成绩怎么样？” 剪辑师：“挺好的，进前十了。” “真的？”婷婷惊讶不已，“他能进前十？” “他演技挺好的。”剪辑师有些奇怪，“你怎么这么惊讶，你认识他？” 婷婷摇摇头，“我才不认识这种人呢。我不是有个闺蜜叫小宛的吗，她男朋友就是蒲鹏飞，这柯欧没皮没脸的，竟然纠缠蒲鹏飞，还让我闺蜜看见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仗义点，帮帮她？” 婷婷虽然说的好听，其实心里呕血不止，她哪里想得到，柯欧竟然真的进了前十。之前在微信上那么说，只是想骗个包包而已，小宛那种富家女，一个包包根本看不在眼里，哪像自己新找的男友，房车都没有，一穷二白。好在还舍得给自己花钱，就当过渡期的备胎吧！ 想到这里，婷婷干脆在他嘴巴上一亲。 剪辑师晕晕乎乎地说：“是得帮忙。” 婷婷心中一喜，忙说：“那你就不要把他的视频拿给老总看啊！” “这……”剪辑师稍微清醒一些，“这怎么可能呢，他入选前十，名单是死的呀，我哪有这个本事让导演变更名单？” “你怎么这么笨？”婷婷嗔道，“你把他的视频名字还叫柯欧，里面内容换成别人不就行了？他一个没有名气的，老总哪里能认识他？到时候还不是直接把他淘汰掉？” “还不好吧？”剪辑师有些犹豫，“被发现了，我可就工作不抱了。” 婷婷又搂着他的脖子，悄声说：“若是被发现，你就说视频有些多，你剪混了，这顶多算工作失误，哪会丢工作？你不知道小宛待我可好了，经常给我送化妆品包包的，我一直想报答她，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可这毕竟是做违心的事，剪辑师仍然不太情愿。 婷婷附耳说：“我从网上订了两套情趣用品，你想不想试试？” 剪辑师一听，马上惊喜地问：“你愿意？” 婷婷娇羞地点点头，说：“我人都是你的了，有什么不愿意的。” 剪辑师激动得在她嘴上一亲，又说：“你乖乖的，我马上干活，等我一会儿。” 婷婷便听话的从他身上下来，搬了个小凳子在他旁边坐下，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第二天，王导亲自把剪辑师拿给他的U盘，送到容濉办公室。容濉当即插到电脑上，逐一点击。 王导就等在办公室，等着随时和容濉交流。 没过一会儿，容濉就皱着眉问：“这里面的人，是柯欧吗？” “啊？”王导惊讶地喊了一声，探过头看了一眼屏幕。“还真不是，这怎么回事？” 容濉双眼迅速凝冰，“我记得柯欧进了前十？” 王导忙道：“对，他的评分很高，在前三里面。” 容濉打通内线，直接吩咐道：“把经手过试镜视频的人都叫过来。” 半小时不到，容濉便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剪辑师心慌不已，照着他女友婷婷的说法，辩解称是自己工作失误，请公司再给一个机会。他的主管也替他求情，说他平常工作很认真的，从来没出过差错，这次想必是真的失误，请公司从轻处理。 容濉当时没说话，后面却找了剪辑师办公室里的同事问话，这同事不知情，只说昨天下午，剪辑师的女朋友来过。 容濉便根据这一点，查清了整件事和柯欧的关系。 他当即做出开除剪辑师的决定，然后看到柯欧真正的镜头，直接拍板男一用柯欧。 …… 柯欧又隔了一天才知道整件事的经过。 他真是快被蒲鹏飞气死了，原主在他身上吃了亏不说，现在还给自己惹麻烦。 他迟早得把蒲鹏飞的真面目揭露出来不可。 王导见状，也暗叹一声，劝他：“现在这些都是小事了，拿下男一号才是正经事，等后面的人员配备齐全，咱们就开机了。不过……” “王导，怎么了？”柯欧直接问。 王导说：“这部剧的男二号很有可能就是汤斌了，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 柯欧一怔，还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和汤斌合作。上部剧还是自己演男二，汤斌演男一，这部剧却掉了个儿，有点像励志剧。 柯欧笑眯眯的，“王导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和汤老师合作。” 王导：“我是怕他为难你，你不知道他们家的粉丝实在可怕。” 柯欧一点也不怕，汤斌在他面前虽然张牙舞爪，却没能占什么便宜。而且自己没名气，汤斌却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到时候真撕起来，指不定谁吃亏。 不过王导临走前，柯欧再次问了之前那个问题：“王导，您现在知道是谁推荐我试镜了吗？” 王导看着他，神色复杂，“你还没看出来么？” “真是容总？”可这是为什么呀？柯欧满头雾水。 王导说：“那我就不清楚了，等以后有机会，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柯欧只能点头，只是他也知道，这个所谓的机会，遥遥无期。 …… 王导一同送过来的还有剧本，柯欧便整天在家里看剧本。他还按照自己以前的习惯，给人物写小传，尤其是从主角出生到出场这一段，如果是剧本里没有的信息，他也会合理构建，拿不定主意的，还会和编剧探讨。 高建才看他这么认真，非常惊讶，“上次怎么没见你写这个？” 柯欧说：“上次是都市偶像剧，人设简单，我只做了个简单的人物小传。这次不同，人物性格复杂立体，我必须把他吃透了，才能变成他。” 他说着，将剧本和笔记都收起来，打算休息一会儿。 高承才见状，忍不住对他八卦，“你说现在的微博热搜怎么这么好上？一个十八线的野模因为私生活混乱，都能上热搜，这绝逼是买上去的吧，肯定是有人要整她。” 柯欧心中一动，伸手问他要手机，“我看看。” 高承才递给他，“诺，就这个，艺名叫婷婷。” 柯欧在婷婷各任男友名单中找了一遍，果然看见千艺剪辑师的名字。这样，他就知道这热搜是怎么来的了。 这位容总，到底为什么这么帮他？难道原主和他有旧？ 可是不太可能啊，原主所有的社交平台他都清理过一遍，没有发现容濉的痕迹。 柯欧心里藏着这个疑问，他后来和制片方、剧组吃过两次饭，容濉都没有当场。直到他进组拍定妆照，都没能遇见容濉。 时间久了，柯欧竟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位容总总不可能是他的粉丝吧？这念头刚出来，就被他晃远了，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因为这个费解的疑问，柯欧养成了每周看一次算命通里容濉的心情状态，容濉非常喜欢分享一些小情绪，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遇到了什么小事都会展示出来，柯欧从这些文字里渐渐感知到一个活生生的容濉。 当然了，这只是他剧组生活里很小的一部分。 剧组还有一个看他不顺眼的汤斌在，他得好好和这位汤老师过招呀~人生真是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啦，字数有点少，明天不用再输液了，后面会多更的~ 谢谢宝宝们的地雷和营养液。 賀正有子扔了1个手榴弹 读者“賀正有子”,灌溉营养液+10 读者“三华李子”,灌溉营养液+20 读者“賀正有子”,灌溉营养液+1 读者“玄月空明”,灌溉营养液+1 读者“南樾”,灌溉营养液+2 第13章 NG王 《山河》官微一公布定妆照，微博上汤斌的粉丝就炸了。 这个不出名的男一号，她们不久前刚撕过一次，最后却是自己这方吃亏。因为柯欧是个粉丝不过百，连官方后援会都没有的一千八百线艺人。 上次撕过之后，竟然还让他涨了一万粉丝，而汤斌却败一波路人好感，汤圆们气都气死了。没想到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她们看不起的一千八百线艺人，居然让汤斌做配！ 这绝逼是搞错了吧？要不就是这个一千八百线艺人抱上谁的大腿了！ 汤圆们跑到官微下面质问为什么汤斌饰演男二，却让没名气的柯欧饰演男一？得到回复是海选试镜结果后，汤圆们又跑到汤斌经纪人微博下面问为什么要给汤斌接这么一个配角，说那男一和自家有仇，汤斌就算不能演男一，也万万不能给他演配角啊！ 如汤斌这般流量明星，接戏自然要多方衡量。 这次的男二，权衡利弊后，经纪人和汤斌本来没打算接。但公司上层觉得，汤斌在千艺娱乐闹了一场后，不利于他们和千艺继续合作。于是主动问容濉，能不能给汤斌留一个角色，哪怕客串也是好的。毕竟是资本大佬，总要让容濉把上次的事情揭过去才好。 没想到容濉直接给了个男二。 汤斌经纪人真是有苦难言，就现在的情况，男二真不如客串，客串起码还能标个特邀演员，身价不会跌。给不出名艺人当配，是真掉价。 汤斌闹了好几天不肯进组，但到底不敢得罪容濉，还是含着恨去了。 他的经纪人怕他和柯欧过不去，特意花钱打听，最后确定，柯欧和容濉毫无关系，能拿到男一，确实是他演技过硬。 知道这个消息后，汤斌两眼放光，心里像是有一百个主意在转。经纪人让他别老和柯欧过不去，说柯欧人气上涨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多尴尬。 但汤斌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劝，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不生吞了柯欧都是好的。 于是进组当晚，所有人聚餐，他便端着酒杯开始为难柯欧。 高承才马上站出来拦酒，但汤斌有备而来，几句话就把高承才挤开了。柯欧心知躲不过，便笑着喝了。剧组里有几个和汤斌关系不错的，也紧跟着敬他。 坐在一旁的王导想开口替柯欧解围，被旁边的人拉住。柯欧便来者不拒，一轮过后，他举着酒杯挨个回敬。回座位的时候，还神态自若，看不出一点醉意。 汤斌暗恨不已，再次举起酒杯，又要再来一次。 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女一，皱着眉发话了：“差不多就行了吧，明天还要拍戏，喝醉了哪有状态？” 女一叫舒云，资历比较老。汤斌在她面前也要喊姐，此时见她开口，只得讪讪坐下。王导忙打圆场：“舒云说的不错，大家多吃菜，少喝酒，气氛到了就可以了。” 散场后，回酒店的路上，柯欧对舒云道谢，舒云神色淡淡，说：“我不是替你解围，你要是状态不好，只会拖累我。” 柯欧重生以前，和她有过两次合作，知道她性格便是如此，也不以为意，道过晚安后，便各自回房。 高承才关上门后，马上扶住柯欧，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在外面还撑着的柯欧，马上冲进卫生间一阵猛吐，吐完就着高承才端的水漱口，然后被扶回卧室。高承才红着眼不停地咒骂汤斌，柯欧制止他，说：“你看看冰箱里有米没有，给我煮个粥。” 高承才却道：“放心吧，我自己带了小米，现在就去煮。” 一般的艺人和跟组经纪人、助理不住一起。不过柯欧一来就说自己需要人照顾，让高承才和他住一间房，现在看来他的决定是明智的。 第二天起来，柯欧精神很好，没有醉酒后遗症。他一起床就拿起剧本看今天的工作安排。 《山河》是一部抗战时期敌后战场的谍战剧。 今天第一场戏，是他和女主初次见面，两个身份和立场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因为一次危机，假扮情侣，躲过盘查的戏。群演就位后，柯欧和舒云两个人，从两个方向进场。发现戒严后，又一同躲在了同一根柱子后面，还拆了两招。 这场戏第一次拍，王导便喊了停，然后说：“舒云，动作硬朗一些，再来一次。” 周围围观的人都有些呆，谁都没想到，第一次NG竟然是舒云这个劳模。 不过舒云拍戏拍得多，一次NG，并没有受到影响。调整后，再拍一条便过了。 他们戏份结束后，接下来便是男主和男二的戏。 柯欧冲汤斌笑了笑，说：“汤老师，等会儿请多指教哦。” 汤斌心中一跳，隐隐觉得不安。 打板后，柯欧从外面进来，把礼帽往桌子上一搁，端起茶碗猛灌几口，房间里几个人眼巴巴望着他。汤斌在里面领头，便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外面情形怎么样？” 柯欧放下茶碗，慢悠悠看着他，“戒严。” 汤斌皱着眉，问：“怎么个戒严法？” 柯欧大喇喇坐下，说：“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怕死不敢去？” “你！”汤斌猛地站起来。 “卡！”王导喊停。 汤斌马上道歉：“对不起。” 王导说：“没关系，注意你的情绪，再来一次。” 接着又来了四五条，次次都是因为汤斌的缘故NG，他的脸色渐渐不好看了，王导便让大家休息十分钟，过会儿再拍。 场边上剧组的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汤老师怎么回事？出道这么多年了，还不如没拍过几次戏的新人？” “他被男一的演技带动了，控制不好自己的状态。” “那不就是接不住戏吗？” “可不是！但不能这么说，汤老师不要面子啊！” 议论声虽小，汤斌耳朵不聋，自然听得见，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这时，柯欧曾见过的女助理给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被汤斌一巴掌打翻。另一个助理见状，忙呵斥她：“你怎么回事，连个瓶子都拿不稳。” 女助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我再去拿一瓶。” 这一幕，被高承才看到了，他撇了撇嘴，没说话。只拿出保温杯，给柯欧也倒了一杯水。 十分钟休息结束，但汤斌的状态仍然回不来，再开始拍这条，他一个人又NG了三次。柯欧便对王导说：“导演，要不让汤老师去休息，先拍我和舒云姐的戏吧？” 汤斌一条都没过，若是直接换了他的戏份，那他今天丢人可丢大了。王导有些犹豫，问他：“汤斌，你能调整过来吗？” 汤斌当然要脸，硬着头皮说：“我可以。” 王导便又让大家休息五分钟，然后走过去给汤斌讲戏。 这场戏说白了其实很简单，男一和男二虽然在一个阵营里，但却在闹不和。男一年轻气盛，看不惯男二的做事风格。男二较老练，即使被男一怼了也要稳住。汤斌演技再烂，只要呈现出这一点就行了。 但他偏偏每次都被柯欧带动情绪，就是坐在那里不动，也是暗压着火气那种，这拍出来根本就不能用。 王导讲完戏，重新回到摄像机后头。一个副导演凑过来小声说：“王导，要不要提醒一下男一，让他别逼那么紧？” 王导却说：“不用，他演的分毫不差。是汤斌自己的原因，不该让别人屈就他。” 再次休息结束。大家重新回到位置上，汤斌表情调整完毕，心里不停提醒自己别生气，结果柯欧一个眼神抛过来，汤斌再次动怒。这次只有很短的一秒钟，他马上转开眼神，收敛情绪，接着演。 王导勉为其难地喊过。到时候后期把那一秒剪掉，别的镜头还可以用。 柯欧站起身，冲汤斌笑了笑，说：“恭喜汤老师。” 汤斌这个时候若再看不出来柯欧是故意的，他就白在娱乐圈混这么多年了。 他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柯欧挑挑眉，又说：“和汤老师搭戏很有意思，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敢拖全组进度！”汤斌明白他的意思后，马上找准一个点反击。 如果柯欧为了为难他，每场戏都让他多次NG，这么下来的确要耽误不少时间。 剧组开一天机，就要烧一天钱，柯欧若真是这般不顾大局，就会得罪全剧组的人，甚至还有投资方。他料定柯欧不敢这么做。 没想到柯欧又露出一个笑，说：“我怎么会拖全组进度？拖进度的人，是你汤老师才对。” 他说完也不管汤斌有什么反应，直接离开。 第一天戏份不多，收工后，高承才才犹豫地问柯欧：“你真的能让汤斌一直NG？” 柯欧点点头，说：“你不都看到了？” 高承才马上星星眼看着柯欧，他们小欧是最厉害的！ 又过了一会儿，高承才不安地说：“可汤斌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他一直NG，拖进度，那王导肯定看你不顺眼了。” 柯欧听得好笑，“是他NG，为什么看我不顺眼？” 高承才说：“王导眼睛多毒，他肯定能看出来是你的原因，汤斌才会一直NG。” 何况三个人上部戏里也合作过，王导肯定清楚柯欧和汤斌的实力。 高承才越想越忧心，虽然让汤斌吃瘪是很爽，可是他不想让柯欧得罪导演和投资方啊！ 柯欧见他这样，便不再逗他，说：“不会拖进度的，浪费的时间，我会从别的地方补回来。去买饭吧！” 高承才摸了摸头，不是很明白柯欧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点要说明一下，现阶段攻对受还不是喜欢，毕竟还没正式见过呢~ 今天更晚了，过年不断更，但是更新时间可能不稳定。 第14章 热搜 第二天，高承才便明白柯欧的意思了。 《山河》的演员配置不乏老戏骨，而柯欧和舒云演技也非常出色，大家几乎省略了互相适应的过程，一开拍就飙戏，还飙得超级过瘾。计划时间里的工作量，总是能提前完成。 这种情况下，汤斌就成了一个异类。 他先是被柯欧压戏，后来和其他人的戏份，也不顺畅起来。拍三四条能过一条，是情况好的时候。若是不顺利，七八条都不一定能过。大家省出来的时间，最后又都浪费在汤斌一个人身上。 因为是新进组，倒没有人指责他，王导还特意宽慰他说等磨合结束就好了，让他别有心理负担。 可汤斌如何能没有心理负担？全剧组他演技最烂，这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见的。搞不好就有哪个爱看热闹的，爆料给营销号。到时候他演技过硬的人设，直接就崩了！ 他一想到这件事，就着急上火，连下巴上都冒出三颗痘痘。可惜光着急一点用都没有，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还是NG次数最多的一个。这种情况下，每天的工作对他来讲，就显得特别煎熬。于是第三天一早，他发现自己嗓子干疼，便灵机一动，生出个主意来。 “你说汤斌病了，要去医院？” 王导正部署今天的工作时，汤斌的跟组助理对他说汤斌要去医院，王导吓了一跳，急忙问：“很严重吗？” 助理忙说：“就是嗓子不适。王导，这周末我们汤斌不是要去开幕式上献歌吗，那边早就交代一定要注意身体。可您也知道，进组后汤斌和男一号柯欧之间，气场就不相合。两个人好歹还合作过一次，我们汤斌也没有对不起柯欧的地方，没想到柯欧竟然在拍戏时故意为难我们汤斌。汤斌心思细，这边受影响后，又连带和其他老师的戏也不顺起来。他就觉得自己拖全组后腿，心焦不已，这才上火了。虽说刚来就请假不好，但献歌这件工作实在无法推辞，还请导演理解。” 这助理替汤斌请假的原因是嗓子不适，但中间却有一大段和柯欧有关的内容。 王导如何听不出来，汤斌是将自己状态不好，NG过多的锅全推给柯欧故意为难上。但归根究底，还不是你汤斌演技不行？ 王导神色不变，只说：“这个确实得抓紧时间看医生，要真影响到发声就不好了，到时候说台词都困难。” 见导演准假，汤斌的助理赶紧谢过他，又一溜烟儿跑了。 汤斌正在房间里焦急地转圈，等到助理回来，他马上问：“怎么样？” 助理关上门，忙说：“王导准假了。” “那王导有没有教训柯欧？”汤斌期待地看着助理。 “呃，那倒没有。” 眼看汤斌脸色又变了，助理赶紧问：“那咱们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马上走！”他转身就要往外面去。 助理却叫住他，说：“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汤斌不耐烦起来，“有什么不好的？王导不替我教训柯欧，我怎么拍戏？！还不如到外面松快两天。再说我又没有装病，你怕什么？” 助理语塞，他其实说不清楚自己在担心什么，反正就是觉得汤斌这个时候离开剧组不合适。 “你要是不想走，就自己在这儿。我带其他人走！”汤斌耐心有限，见他不行动，干脆自己去叫人，又直接下楼坐上保姆车。 助理见他这样，只得跟在他后面，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经纪人汇报汤斌生病的事。经纪人心里明白汤斌生病多半是假，只是既然唱了这出戏，那就得去医院转一圈。于是保姆车直接开到中心医院，给汤斌挂了个专家门诊号。 …… 柯欧到片场后，才知道汤斌请假的消息。王导虽然和他没有多说，他多少也能猜到，汤斌离开剧组的真正原因。男二号戏份不少，他这几乎是在威胁王导，如果自己不妥协，他就不回来拍戏。 不知道该说他是头脑灵活还是没脑子。 王导重新安排今天的戏份，没有汤斌不停NG，大家进度快了不少。 提前收工后，高承才想去影视城逛一逛，柯欧左右无事，便陪他一起去。两个人刚从片场走出去，柯欧便看见有两个女生坐在路边。 他多看了两眼，高承才便奇怪地问：“怎么，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是。”柯欧忙否认。 他只是想起一些旧事。曾经他作为方欧的时候，有很多粉丝，有时候拍戏时，剧组外面都会守着粉丝。不过这种行为是各方都不提倡的，所以蹲守的粉丝都非常佛系，能等到自己出来自然开心，等不到也会悄悄离开。 现在路边这两个女生，就跟他之前的一些粉丝很像。 “走吧！”高承才见他否认，没有再说什么。 但那两个女生看到柯欧和高承才两个人，忙喊住他们，问：“两位小哥哥，你们是《山河》剧组的吗？” 高承才和柯欧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有事吗？” 两个女生脸上一喜，忙问：“你们认识汤斌吗？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高承才愣了愣，诧异地看着柯欧。 汤圆们和柯欧撕过，面前这两个却像是没认出来他。 柯欧转了个方向，轻轻扯了一下高承才，让他别多嘴。高承才也不想和汤圆们扯上关系，便直接说：“对不起，不清楚。” 两女生虽然失望，但仍旧没打算离开。 到晚上，汤斌的各个粉丝群流传出一个消息，汤斌拍戏受伤。随后这条消息被发布在广场和汤斌的超话里，引发大批汤圆们关注。 但这种未经官方证实的消息，资深粉丝都是半信半疑的态度，她们竭力稳住有些骚乱的粉丝群，叮嘱不要到处发散，静等官方的说辞，并第一时间向汤斌的经纪团队求证。 经纪人吓了一跳，马上辟谣说没有受伤。 谁知道这个时候，有个账号却说，她今天在医院遇见了汤斌，还分享出两张背影照。眼光毒辣的汤圆们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背影正是汤斌！ 紧跟着另外一个账号也说，她也见到一个疑似汤斌的人，当时觉得不可能是，就没有拍照。现在知道真相，她肠子都悔青了，那注定是她离偶像距离最近的一次，她却没有认出来！ 两个不同账号的爆料，可信度增强不少。 一些粉丝马上上头开骂。垃圾经纪人，辟谣个屁啊！拍戏受伤明明是敬业的事，去医院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因为心疼汤斌，她们并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经纪人要辟谣。 汤斌才刚进组就受伤，汤圆们自然要指责剧组不人道，纷纷跑到《山河》官博下抗议。 官博皮下只觉得莫名其妙，便在评论里回复没人受伤。 但汤圆们不依不饶，说汤斌去医院的路透照都被贴出来了，汤斌若是没受伤，他去医院做什么。 没过太久，汤斌拍戏受伤的话题竟挤进热搜，并有沸腾的趋势。 经纪团队发现后，气急败坏地把热搜撤了，并发微博说汤斌只是生病，没有受伤没有受伤！ 这下，汤圆们和一些关注到这件事的人觉得不对劲起来，粉丝非说汤斌受伤，经纪团队又说没有，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营销号嗅到热度和流量，也下场打听。 诚如汤斌所言，这年头根本不缺爱爆料的人。于是当天晚上，全网都知道，汤斌因为演技烂，在剧组熬不住，找借口请假医院一日游，却被粉丝送上热搜的事。 对家和黑笑得头都要掉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把汤斌假受伤送上热搜。 汤斌的经纪团队自然不想看到这样的热搜，便又花钱撤下来。 但十分钟后，热搜榜上再次出现汤斌的名字——汤斌演技烂。 …… 高承才在酒店卧室里一晚上都抱着手机哈哈哈笑个不停。 尤其到后面，高承才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影响到柯欧了。他不得不走到高承才卧室外面，敲了敲门。 “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高承才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对柯欧道歉。 他这幅样子，直让柯欧哭笑不得，“有这么好笑吗？” 高承才兴奋地说：“能看到汤斌的笑话，我当然开心了。” 柯欧说：“差不多就行了，别太得意，小心汤斌回来再乱咬我们。” “他敢！”高承才凶巴巴地说，“从他请假去医院，到粉丝蹲守，还有后面误传受伤，哪一步都和我们没关系，他要是敢乱咬，我就撕他。” 柯欧笑了笑，“你别忘了，整件事里最重要的一点是汤斌演技烂。而这一点，是因为我才放大到众人面前的。” 虽然他做的不止这些。 经他提醒，高承才猛然想起热搜，赶紧点开微博看，汤斌演技烂的热搜也撤了，现在飘在热搜榜上的是汤斌NG王。 “哈哈哈哈哈哈……”高承才又爆发出一连串笑声。 柯欧无奈地摇摇头，不管他了。 汤斌明天应该就会灰溜溜回到剧组，他得养精蓄锐准备战斗才是。 第15章 恐同 汤斌回来后，状态还是不好。但他经过热搜一事后，却似乎更沉稳了，不再刻意和柯欧别苗头，而且还在空余时间，向老戏骨请教研究演技。 之前柯欧担心他会朝自己发作的事，竟然没有发生。 “也许是他吃过教训，收敛了吧？”高承才胡乱猜测。 柯欧摇摇头，说：“上次在《心晴》剧组，我们没有得罪他，他还要搞事情呢。这次的事是我挑的头，他怎么可能咽的下去？只怕是改变策略了。” 高承才：“什么策略啊？” 柯欧也想不出来。 等汤斌去开幕式上献歌回归剧组后，柯欧才渐渐明白他做了什么。 那天有一场近身肉搏戏份，和柯欧饰演对手戏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叫韩轩志。进组后，除了工作，他和柯欧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关系可谓陌生得很。但在那场戏开拍之前，他却几次露出为难的神色。柯欧起初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后来近身肉搏的动作中，韩轩志突然一把将柯欧推开。 “卡！”王导忙喊停。 韩轩志脸色涨红，说了声对不起。 王导问他：“刚才是不是动作没做好？没关系，再来一次。柯欧，你没事吧？” 柯欧摇摇头，看了韩轩志一眼。韩轩志却偏过头，没有和他对视。 第二次拍这段戏份，柯欧的手刚搭到韩轩志肩膀上，韩轩志没有接招，却出乎意料地猛退半步。 “卡！”王导再次喊停，“韩轩志，刚刚怎么了？” “对不起。”韩轩志脸色僵硬难看，“我调整一下状态。” “那就休息五分钟。” 王导刚说完，韩轩志就走到场边，阴着一张脸。 高承才冲上场，检查柯欧在动作戏中有没有受伤，然后不忿地说：“他吃错药了吧？” 柯欧再次看向韩轩志。然后他发现那个瞬间，韩轩志也正在看他，目光中的憎恶清清楚楚。对视后，韩轩志隐藏掉眼中的情绪，冷漠地冲柯欧点点头。 与此同时，汤斌却走过去和韩轩志说话。 “小欧，你在想什么呢？”高承才看他半天不说话，便随口问了一句。 柯欧若有所思道：“找个机会要试探一下别人。” “试探什么？”高承才不解。 “等我搞明白了再告诉你。”柯欧笑了笑，低头喝水。 休息结束后，重新开始拍刚才那场戏份。这次韩轩志没再失误，两个人顺利完成戏份后，导演喊了过。 韩轩志绕过柯欧，正要走过去，被柯欧一把拉住手臂。 他站定，回头看着柯欧，有些不耐烦：“有事吗？” 柯欧松开手，指了指他脚下，“你东西掉了。” 韩轩志低头去看，地面上躺着一串手珠。韩轩志皱着眉说：“不是我的。” 说完后他离开的脚步似乎更加匆忙了。 迟钝如高承才也觉得他不对劲，“他这是怎么了？” 柯欧回忆刚才拉住他手臂的瞬间，韩轩志身体一僵的感觉，低声说：“他恐同。” 高承才像是没听清，又像是没听懂，不可思议地问：“什么东西？” 柯欧抬头看他一眼，重复道：“恐同。” 他弯下腰，将手珠捡起来挂在手腕上，又招呼高承才：“今天收工早，想想我们晚上吃什么。” 高承才想说话，又顾忌到周围全是人，便憋到酒店才一连串问出来：“韩轩志恐同？同性恋那个同？他怎么知道你是同性恋？谁告诉他的？哦，所以拍戏时他是那个反应……” 柯欧说：“我猜，应该是汤斌告诉他的吧！” 汤斌能查到原主喜欢同性，他并不奇怪。他就是没想到，汤斌的反击竟然是这个。 “肯定是他，其他人没道理和你过不去。可他怎么知道的？不是，他现在知道了，问题是不是很严重啊？我们要怎么办？”高承才忧心忡忡，柯欧现如今刚开始走运，若是被爆出性取向丑闻，那星路就废了！ 柯欧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说：“没那么糟。” 他以前找机会仔细问过高承才，原主和蒲鹏飞恋爱期间都是悄咪咪的地下恋情，后来因为原主撞见蒲鹏飞和圈外女富二代在谈恋爱，上前质问。蒲鹏飞推卸责任，这才传出他纠缠蒲鹏飞的话。 而且以蒲鹏飞如今的人气，他的经纪团队也不可能让网上流传出他和自己的事。 所以汤斌应该只是查到自己纠缠蒲鹏飞的事，又在剧组添油加醋的编排一通。这种没证据的事，就算曝光都不足为虑。 他叹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汤斌这番言论，影响到剧组里多少人对我的观感，我是新人，就算做不到好人缘，也不能让同剧组的人一提起我，都讳莫如深。” 一个韩轩志恐同，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可能后面还有一大片韩轩志。 …… 从第二天的情况看，柯欧的估计没有出错。 不但他注意到很多人对他的态度很隐晦，连高承才都发现，他前几天才混熟的几个人，似乎不怎么待见他了。有时候高承才刚一走过去，正聊的开心的人群都会突然收声，然后一个个借口有事，忙不迭地远离他。 高承才本来还想从他们嘴里套话，现在一看情况是这样，只气得跳脚，跑到柯欧面前抱怨。 柯欧听他说完，还算稳得住，说：“这种事我们不能自己辩驳，一开口就相当于承认传言是真的。” 高承才道：“我没那么傻，就是心寒。平常聊的再好，都不是真的！” 柯欧：“竞争关系下，能有多少真心？”他当年那么红，不也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高承才闷闷不乐，又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呀？” 柯欧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深沉地说：“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只是要耐心等待机会。”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高承才耐不住又问。 柯欧在手机外侧慢慢滑动，片刻后却说：“我也不知道。”毕竟算命通App只能看到未来一周的运势，说不准多等几周就能找到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呀，祝大家猪年吉祥，更美更有钱哇~ 第16章 未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韩轩志看见柯欧，仍然隐晦的流露出各种厌憎的情绪。柯欧只当看不见，除去工作上面的交流，两个人还是保持着陌生人的距离。 高承才实在受不了他，一边嘟囔就算小欧是gay，也看不上你之类的话，同时在韩轩志的剧本中偷偷放了一张纸条。 过了一会儿，韩轩志空闲之余翻看剧本研究台词时，便从剧本里掉出一张小纸条。 他捡起来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环顾四周，似乎想找出来是谁在他的剧本里放的纸条。高承才躲在别处看他反应，见状乐得笑弯了腰。 柯欧奇道：“你写了什么？” 高承才擦擦眼角的眼泪，说：“恐同即深柜。” “啊？”柯欧惊讶地瞪大眼睛，接着也笑了，“你连这个都知道？” 高承才诚恳地说：“这不是常识吗？” 柯欧摇摇头，没再说话。他倒觉得，韩轩志恐同说真的，深柜却不一定。但这不是重点，他再次拿出手机，点开算命通App。 昨天晚上他认真想过，怎么解决现在困境。只要他能找到一个肯开口替他说话的人，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但这个人选，要找的巧妙。起码得在剧组一众人心中有一定威信，并且愿意开口替他说话的才行。 这样的人并不好找，连高承才都知道，平常的交情都是虚的，他上辈子那么成功，也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在感情上投资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娱乐圈是名利场，艺人与艺人之间感情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 所以柯欧想在短时间里，找到一个肯为他说话的人，并不容易。 他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决定从算命通App里找机会。 想到这里，他在算命通首页的输入栏中，写下舒云的名字。页面一闪，出现了一页内容。 舒云，女，生卒年月：1989年9月23日－2067年5月1日。配偶：无。 柯欧在配偶无几个字上停留两秒，随即把视线投放到下面的大段文字中。关于舒云的生平经历，介绍的不算多，前面一部分主要是在她在演艺圈的成就，后半部分却着重她在公益事业上的表现。 也许是舒云退出娱乐圈后，开始在公益事业上发力的缘故。 柯欧没想太多，又点击更多详情，查看舒云今日的行程，以及未来七天的心情运势。 今日行程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说在剧组拍戏。他便往下点击几个表情，想看看都能出来什么信息。 前两天还是正常的微笑表情，文字出来后，也是说明当天拍戏有什么心得，觉得演技方面有哪些进步的地方。等到第三天，就变成了大哭，文字是简单的一句“如果时光够能倒流就好了……”。 柯欧觉得不太对，便赶紧点击下面的几个表情。 “是不是要我死才可以？” “可惜了这么好的剧组，希望他们能找到比我更出色的女一号。” 柯欧懵了一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竟然导致舒云要退出剧组？《山河》剧组筹备很久了，演员们也是精挑细选出最符合角色形象的演员。如果不是发生重大变故，在舒云状态极佳的情况下，不可能会换女主角。 他接着点击最后两个表情。 “秦昌眉我恨你！” “秦昌眉我恨你！！” 两天的文字是一样的。 柯欧眼皮一跳，盯着秦昌眉这个名字，陷入思索中。秦昌眉也是一线女星，比舒云人气差一点，两个人对外是关系很好的闺蜜，实际上两人走的路线相同，舒云的资源又比秦昌眉强太多。圈里很多明眼人都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多好。但因为人设需求，她们有时候也会配合经纪团队卖一卖闺蜜的通告。 如今看来，舒云出事，和秦昌眉脱不了干系。 柯欧忽然想到舒云生平经历后半部分只和公益有关，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改变了她的人生，让她淡出娱乐圈，献身公益事业。 他回到主页，重新输入秦昌眉的名字，点击查询。 秦昌眉，女，生卒年月：1987年1月3日－2020年12月3日。配偶：无。 柯欧看到生卒年月惊讶无比，秦昌眉居然在明年冬天就去世了。这是他查询这么次，第一次遇上死亡日期这么近的。死亡日期这么近，同时也说明了，她的生平经历会很简短。 柯欧视线下移，很快将三行字看完。这里面除了写明秦昌眉是哪一年进娱乐圈，取得过什么成绩之外，还特别写明，她退出娱乐圈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这个不该得罪的人，难道是舒云？ 不过舒云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直接让秦昌眉退出娱乐圈。柯欧左思右想，觉得逼秦昌眉退出娱乐圈的，应该是舒云背后的资本大佬。 要知道舒云作为一线女星，身上背负的合约代言价值，不能轻易估量。如果舒云连正在拍的戏都要退出，那她身上的那些合约应该也会受到影响。这种情况下，靠舒云明星效应赚钱的资本大佬，肯定更恨让舒云出事的秦昌眉。 柯欧点击更多详情，进入下一页。 秦昌眉的今日行程比较多，有专访，有录制广告台词，晚上还有一个饭局，结束后深夜直播和粉丝互动。 曾经柯欧红的时候，行程也是这么赶。所以他没觉得这有多重要，直接用手指点击下面的表情。 “只睡了两个小时，快猝死了。” “好累啊，想直接回家休息，但是大佬非要见我。” “出事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幸灾乐祸的感觉从屏幕中，扑面而来。柯欧皱眉，盯着第三个表情。这句话和舒云第三个表情显示的那句话相互照应，看来就是这一天，舒云出事了。 他接着又点开下面的表情。之后几条仍然在幸灾乐祸，言语间如同舒云的黑粉。 柯欧觉得奇怪，从舒云那么恨秦昌眉这件事上看，舒云大后天出事，肯定是和秦昌眉有关。但为什么秦昌眉却像是看笑话一样，仿佛置身事外？ 这里面有问题，柯欧决定大后天一到，他马上上算命通查看这两个人的当日行程。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好累~短小更一章 第17章 猛料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剧组里面一切如旧。等到算命通告知舒云会出事那天来临时，柯欧正在拍夜戏。他趁中间休息的时间里，拿出手机，再次查看舒云的当日行程。 00：00，夜戏。 09：27，秦昌眉来电。 18：10，赴约。 行程只有三条，不寻常的是，最后一条的前面，竟然有一个黄色的惊叹号。 这是赴约危险的意思吗？ 柯欧皱眉思索片刻，又退出，回到主页，重新输入秦昌眉的名字。 秦昌眉当日行程也很多，有品牌活动的发布会，出席活动，杂志专访等等，只是晚上的时间，她却是空闲的。 问题来了，舒云在晚上是去赴谁的约？ 柯欧觉得只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就能知道舒云今天会发生什么，从而帮助她躲过这次灾难。 他收起手机，继续拍夜戏。等到清晨五点，天色渐白，剧组收工的时候，柯欧找机会和舒云说话。“舒云姐，你今天白天有其他安排吗？” 舒云转头看着他，“回去后补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你有事吗？” 柯欧道：“我想找你对对台词，接下来的几场戏，我不是很有把握。” 舒云笑笑，“以你的演技，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柯欧说：“舒云姐过奖了，那你白天能留给我一点时间吗？” 舒云想了想，说：“中午以后吧，你来我房间敲门。我如果睡醒了就给你开，要是没开，就是没睡醒。” 柯欧点点头，“好的，谢谢舒云姐。” 回到酒店，柯欧吃过早餐，也去补眠。等到中午高承才买饭回来，叫醒他，他吃过后就去敲舒云的门。没一会儿舒云给他开门，神色看着不是很好。 柯欧忐忑地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舒云让他进来，随手给他倒一杯水，说：“不是，我早就醒了。” 柯欧说：“我看你的脸色像是没睡好。” 舒云叹一口气，说：“刚睡着没一会儿，有人打电话，就被吵醒了。你哪段台词没把握，我们赶紧对一下，结束后我再补个午觉，晚上还要出去一趟。” 柯欧心知她晚上要去赴那个危险之约，便道：“可我们不是有夜戏吗？” 舒云说：“我找导演商量过了，我的夜戏全安排在后半夜，我那边结束后，直接回剧组，不会耽误什么。” 柯欧便笑了笑，说：“那舒云姐是工作上面的事情了？可真是辛苦。” 舒云摇摇头，“是私事，实在推脱不掉，说实话我也不想去。” 柯欧沉吟片刻没有开口。 舒云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对台词吗？” 柯欧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在想舒云姐的私事会不会和秦昌眉有关，希望不会是她。” 舒云眼睛瞪大了许多，“她怎么了？” 柯欧吞吞吐吐不肯说。舒云道：“你倒是快说啊，我也不瞒你，上午秦昌眉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去替她去李总的饭局。那李总是她的资本商，和我也有一些往来，我没办法才答应的。” 有句话她没说出口，就是李总以为她和秦昌眉是非常好的闺蜜，饭局找闺蜜救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柯欧道：“我听说秦昌眉得罪了一位大老板，这位大老板各种找机会约她，她不敢去，就四处请托。我还听说那位大老板挺生气的，”他停顿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忙说，“舒云姐，我就是听了一耳朵，到底真不真我也不知道。你和秦昌眉关系不错，她应该不会骗你的。” 舒云脸色有些僵，笑了笑没说话。 柯欧本来就是为了提醒舒云，这才找借口来对台词，此刻见舒云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便随便对了两场戏，就告辞出来。 他后来一直注意舒云房间的动静，下午差不多四点多，舒云的经纪人来了，舒云给他开门时，抱怨了一句“她自己晚上明明没事还要推托，我看她就没按好心！” 后面的话，因为关上了门，柯欧没有听见。 不过舒云后来到底没去赴约，她经纪人走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 柯欧一直注意观察舒云在算命通App里的动态。 自舒云在行程时间里，没有去赴约开始，她的未来就变了。本来后面半辈子都是公益相关的工作，现在又变成了演绎成就。换句话说，她的人生已经被改变了！ 柯欧发现后，又连忙回到主页，输入秦昌眉的名字。 秦昌眉的人生也改变了！只不过不是变得更好，而是更糟糕！ 原本秦昌眉是在明年冬天去世的，现在不但死亡时间提前了，她的生平经历里，还添了一条身败名裂。 看来果然是晚上那个邀约有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柯欧拍夜戏没顾上其他事，但是特意叮嘱高承才如果娱乐圈有大事件发生，要早点告诉他。 高承才将娱乐圈里算得上大事件的内容念叨了一遍，然后就盯着手机，开始算这次是出轨队领先一分还是吸毒队领先一分。 等到后半夜，他昏昏欲睡时，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 高承才惊醒后，躲到远一点的地方查看消息。 几秒后，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疯狂截图，晚一点图片被删了，他拿什么给柯欧看！ 半个小时后，剧组其他不太忙的人，都注意到这个深夜大料，大家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用眼神互相示意。 这种情绪慢慢感染到正在拍戏的群演，王导皱眉喊停，然后说：“最后一场，大家集中精神，争取一次过！” 收工后，顾不上收拾现场，相熟的人就开始互相招呼，然后凑到一起看猛料。 爆料的未认证的微博小号，他发十几条图片微博，每一条都是九宫格，然后将营销号艾特一遍。 那些图片，有一部分非常清晰，看得出来背景是个酒会。照片上的人个个衣衫不整，眼神迷离。可怕的是，这些人大部分还很知名，其中就有一线女星秦昌眉！ 秦昌眉的几张照片简直是颠覆玉女形象，有半露酥胸的，有激情接吻的，不可思议的是，每张照片里入镜人数，都在三个以上。最不堪入目的一张里，她蹲在地上，手握男士不可描述的部位，在她旁边居然还有一个人在和这位男士接吻。 柯欧方才明白，为什么赴一个约就会身败名裂。像这种酒会，明显是□□性质的。被曝光后，知名人物就跟大街上裸奔一样，光辉形象马上万劫不复。 那么，秦昌眉去之前，到底知不知道是这种性质的酒会？她想让舒云替她，究竟是不是暗藏祸心？这种酒会一般隐秘性都很高，曝光的人多半是参加酒会的人，这个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做这件事的？ 柯欧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不停冒出来。但是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不容易。秦昌眉可能能回答一部分，但是柯欧和她不熟，没机会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唯有差点被卷入其中的舒云，可能知道得更多一点。 他寻找到舒云的方位，看见舒云面色苍白，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仿佛若有所感，舒云也转过头，隔着人群搜寻柯欧，发现他后，迟疑了一秒，舒云举步朝他走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舒云说：“太感谢你了，要不是……”她声音开始哽咽，身体也有点抖。 如果晚上是她去了酒会，那么现在身败名裂的人，就是她了。 “舒云姐，你别太难过。”柯欧干巴巴地安慰她。 舒云深呼吸一口，然后说：“我真不知道酒会是这样的，秦昌眉只说，让我和李总吃个饭，到时候还有其他公司的老板，多认识点人总是好的，我以为就是个普通饭局。” 她说到这里，又联想到那几张照片，越发后怕得厉害。 “秦昌眉我还是了解一点的，她肯定是知道这个酒会的性质，才想推给我。我说不去，她又找不到和她实力相当的女星替她，只好自己上场。太可恶了！” “舒云姐，”柯欧睁着一双好奇的目光，“这种酒会，每个人都必须做那些事？” 舒云苦笑一声，说：“有助兴的东西，醉了以后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乱搞太正常了。就是换了我，只怕被拍到也是如此不堪。我现在相信是真的有人在搞秦昌眉，否则几十张图，为什么就她的最高清，还张张露脸。” 提到这个，她更加感激柯欧出言提醒她，又诚恳地说：“我真的很感激你中午对我说的那几句话，你以后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柯欧腼腆笑了笑，说：“还真有一件事，想让舒云帮忙的。” “是什么？”舒云也很好奇。 于是柯欧便将自己和汤斌的恩怨，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说：“他现在满剧组散播我是同性恋的谣言，我又没办法解释，好多男同志看见我，就跟看见洪水猛兽一样，很让人无语。” “是这个事啊，我帮你解释好了。”舒云很爽快，“不过这种小事随手就做了，根本不值一提。你就没有其他要求吗？” “没有了。”柯欧笑得很含蓄，“就这一件事，拜托舒云姐帮忙。” 舒云略一想，点点头，“那等你想到什么再来找我好了。” 第18章 叹号 娱乐圈出了这样的大事，剧组多少都受到一些影响。 舒云的经纪团队，第二天清早便齐聚剧组酒店，关上房门开会。虽说舒云没有被牵连进去，但她平日没少和秦昌眉秀闺蜜情，事情出来后，很多粉丝跑到她微博下面评论，有纯观光的，有瞎操心问她是不是也参加了酒会，还有些质问她为什么不肯出来为秦昌眉发声。 她的经纪团队联合粉丝管理人员，有条不紊地进行辟谣，控评。 形势虽然热闹，但也不是不可控。 与她相比，男二号汤斌就不是那么轻松了。曝光的几个女星里，有两位和汤斌炒过CP。CP出了这种事，汤圆们就跟□□桶一样，一点就炸。谁敢在出事女星的相关微博里提及汤斌的名字，他的粉丝就冲上来一通乱撕。 连路人提一句这么撕败好感，都会被怼粉丝也有人权，维护自己爱豆理所应当之类的话。 最后出事女星的热度，还没有汤斌这个没出事的人高，也是一大奇观。 除了这两个娱乐圈的流量明星，剧组里其他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跟这件事。曝光的图片后来都被删掉了，好多人后知后觉没看到，就到处求图求资源。 后来不知道谁传出来高承才保存有图片，便有很多人来找他要图，被高承才三言两语打发走。 这件事热闹了两天，热度渐渐降下来。拍摄进度重新步入正轨，而舒云也兑现了她的承诺，在剧组明里暗里都替柯欧说话。那些本来对柯欧有偏见的人，在她的引导之下，又重新对柯欧改观。 柯欧为了感谢她，就拜托高承才买小甜点给舒云吃。 舒云只尝了一口，便放下小叉子，遗憾地说：“不能多吃，要控制热量摄入。” 娱乐圈里女星比男星更要注意身材，平常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柯欧想到这一点，点点头，说：“理解。” 过了一会儿，舒云忍不住又提到秦昌眉：“秦昌眉这下算是彻底完了。她身上背负了好多合约，光是赔钱就要赔十几亿，而且这次，还真是她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 柯欧这两日没有再上算命通查看秦昌眉的情况，不过想也知道她肯定很难熬。如果事情出在舒云身上，她只怕还在幸灾乐祸。现在换成自己出事，她才能体会到肉割在自己身上到底有多痛。 舒云又说：“我真是恨死她了，那天后来我经纪人还劝我说，李总这边不好得罪，让我过去坐坐，幸好我没去。要不然，我都不敢想我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她的经纪人在这件事上觉得挺愧疚的，于是踩起秦昌眉来半点不客气。虽然舒云没出事，不过经过她经纪人的刻意渲染，娱乐圈里很多人都知道秦昌眉心肠歹毒，原本要拖舒云下水的事。 她继续说：“现在总算借着这件事，摆脱了和她互称闺蜜的人设。” 这种人设早崩早好，要不然以后友谊小船一翻，职黑下场，对舒云没好处。 柯欧笑道：“恭喜舒云姐。” …… 不知不觉间，进剧组已有两个多月了，有些演员迎来杀青，王导打算一起聚餐，算是给他们送行。 最后征集意见，居然有半数以上的人，想在大夏天吃火锅。 王导便订下离影视城最近的那家蜀情火锅餐厅，到时候全员聚餐。又隔一天，高承才忽然听说，聚餐那天，那位千艺娱乐的容总也会来！ 他连忙告诉柯欧，柯欧也非常吃惊。 容濉虽然是《山河》投资人，但他从来不干扰剧组的工作安排，像带资进组，删改戏份之类的事，在他身上就没有发生过。而且柯欧还记着自己能拿下男一，正是容濉一力拍板的结果，他一直想亲自问问容濉，为什么会选他这种毫无根基的新人，担任男一号。 高承才喋喋不休半天，见柯欧一言不发，便扯了扯他的衣服，问：“你是不是不想见这位容总？” 柯欧回神，道：“哪里，我想见他。” “那就好。”高承才很高兴，“你不知道，自从传出聚餐时容总会来这个消息后，剧组那几个男N削尖了脑袋想在容总面前留印象。咱们虽然不这么势力，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往后退吧！再说你是男一号，到时候肯定要和容总说话的，比那几个男N有天然优势。” “嗯，你说的很对。”柯欧笑眯眯地拍了拍高承才的肩膀，“我会努力的，争取让容总一眼就记住我。” 聚餐这天下午，王导安排的戏份比较少。收工后，大家便结伴去那家蜀情火锅聚餐。 出发之前，舒云叫住柯欧，问他要不要坐自己的车。 柯欧在剧组里是最穷的，大家都知道他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车，没有团队，没有经纪公司。 柯欧刚想说话，王导便说：“不用了，我给他留一辆剧组用车。” “谢谢王导。”柯欧扬声道，舒云便冲柯欧招招手，表示自己先走一步。 她走后，汤斌的保姆车也开走了，柯欧和高承才两个人一起上车，也跟在汤斌后面驶离剧组。 在高架桥上时，柯欧想到他似乎好几天没有看过算命通里容濉的情况，便又点开App，在主页输入容濉的名字。 高承才开车空档时间里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奇怪地问：“你怎么盯着桌面发呆？” 柯欧抬起头，有些奇怪，“我盯着桌面？” 高承才道：“可不是，你发什么呆呢，盯着桌面十几分钟了。” 柯欧把视线重新放到自己手机上面，界面明明是容濉的生平，可是高承才却看不到。他心情十分微妙，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好好开车。” 高承才：“放心吧，我虽然开的不多，但开车水平还是很稳的。” 刚说完，高承才就卧槽骂了一句。 “怎么了？”柯欧抬头看，前面已经看不见汤斌的保姆车了。 “汤斌的车没打右转向灯直接下高架桥了，我紧跟着他，被晃了一道，错过了那个路口。”高承才有些生气，他不经常开车，上高架桥心里有些虚，本来想跟着汤斌那辆车走，没想到对方为了阴他，居然连右转灯都不打。 柯欧心态很平和，说：“没关系，从前面那个路口下吧，绕远一点而已，安全最重要。” 高承才嗯了一声，默默开车不说话。 柯欧继续低头看手机。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之前容濉的生平经历很长，他虽然是大致看过一眼，但很清楚记得，《山河》这部剧，在容濉的人生经历中，没有存在感。他当时还觉得是容濉一生成就太多，《山河》在其中价值不大，这才没有留下痕迹。 但这才隔了几天而已，容濉首页的生平经历中，竟多了《山河》的成绩，从收视率到播放量都闯下新高。 柯欧很奇怪，这几天里唯一发生的事，就是他把舒云从泥坑里解救出来这一件。 难道说，之前《山河》成绩不佳，是因为舒云出事，又换了女主的缘故？ 那他就是误打误撞也挽救了自己演艺事业的道路啊！ 柯欧想想，也有丝丝后怕。这一点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看来以后随手救助这种事，还是要多做啊，搞不好受到恩惠的人就是自己。 他舒一口气，点击更多详情，想看看容濉今天的行程。 结果这一点开，他就大吃一惊。容濉的今日行程里，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红色惊叹号！ 上次舒云出事的预兆，还只是个黄色的惊叹号。如果没有被他更改结局，那舒云就是身败名裂。照那次的事件推理，红色的惊叹号，应该比黄色的惊叹号更加危险，有可能是受到了生命威胁。 柯欧眼皮一跳，连忙去看红色惊叹号这条的内容。 “19：04，参加剧组聚餐，遇刺昏迷三天。” 他呼吸一滞，自己竟然猜对了？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刚过六点，距离事件发生，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还来得及挽救。 可是只有一个时间，也不知道遇刺是发生在什么地方，这让他怎么做？ 第19章 初识 “还有多久能到？”柯欧收起手机，问高承才。 高承才看了看导航，说：“这上面提示还有十分钟路程。” 柯欧算算时间，他到时候可以守在停车场，等容濉的车来。到差不多七点钟，应该能帮上忙。 实在不济，他还可以掐着时间打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算命通里只说容濉昏迷三天，从他整个人生来看，并没有太大影响。就算自己没能救他，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到停车场后，高承才停好车，却看着柯欧没有下车的意思，不由奇道：“你在等什么？” 柯欧再次看看时间，让高承才给王导打电话，就说自己有点事情耽误了，晚点到。 “哦。”高承才点点头，照柯欧的意思给王导打电话。 之后两个人就在车里坐着，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柯欧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和高承才下车，他先在停车场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到七点钟了。 容濉还是没有出现。柯欧心中有些焦急，是不是自己猜错了，容濉根本没来停车场，他也不是在停车场出事的？ 正想着，一束灯光照过来。柯欧侧身避让，从打开的侧窗，看见一张俊美的侧脸。他先松一口气，紧接着又紧张起来。 他的手机拨号界面已经输入了报警电话。 很短的时间里，容濉的车子停到停车位里，车窗升起，紧接着车门打开。 与此同时，柯欧一直在默默观察四周。几乎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冲出来一个男人，男人手中的水果刀明晃晃的反光。 “小心啊！”柯欧一声大吼，果断拨打报警电话，然后便往容濉那边冲。 他离容濉比凶手更近，简洁明了对着手机交代清楚位置，便斜斜撞向持刀的凶手。 凶手冷不防被他撞偏，倒在一旁的车上，随即又站好，他放弃了离的较远的目标人物容濉，反而冲着柯欧面露凶光，并举起手里的水果刀。 柯欧警惕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容濉的司机也从另一边下来，他似乎是个练家子，疾步跑过来，一脚便踢向凶手的胳膊，水果刀被踢飞落在不远处。 直到此时，一旁的高承才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护着柯欧往远处避了避。柯欧指了指地上的水果刀，两个人挪过去，将这把水果刀刀捡起来。 几息之间，容濉的司机已经将凶手制服，两条胳膊扭在身后，用他的领带缚紧。 只听他问容濉：“容先生，这个人怎么处理？” 容濉打量一番此人的容貌，不确定地问：“崔恺？” 崔恺喘着粗气，叫嚷道：“姓容的，我要杀了你！” 容濉没什么表情，“想我死的人多了，我实在不知道我和你是什么时候结的仇。” “你！”崔恺的双眼如同喷火一般，盯着容濉。 容濉却没再看他，吩咐司机：“打电话报警。” 一旁柯欧总算找到机会插话了，便赶紧说：“我已经报过警了。” 容濉看向他，继而意外的神色，“是你？” 柯欧也觉得容濉的正脸非常眼熟，他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他搬家当天，有一个敲错门的人，似乎就是容濉！难怪试镜邀请能直接送到他家里来！ 高承才在一旁十分惊喜，忙问：“容总，您认识我们小欧啊？” 容濉点点头，说：“只在屏幕里见过，算不上认识。” 柯欧心中藏了很久那个问题终于找到机会问了：“容总，恕我冒昧。我听说是您给我送的试镜邀请，也是您亲自定下我演男一号。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高承才在一旁急得不停拉扯柯欧的衣摆，柯欧明白他的意思。万一容濉因此而不高兴，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容濉神色间有一丝丝怀念，然后说：“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你知道方欧吗？” 柯欧心中一紧，有些慌。 高承才忙说：“知道，方欧是很多演员的偶像，我们小欧也恨崇拜他，可惜英年早逝。” 容濉点点头，说：“我一开始是觉得你和方欧有些像，后来千艺娱乐探班，我正巧看到你在片场的视频，发现你演技不错，这便给你送了试镜邀请。至于后面让你饰演男一号，那是你凭演技从百十号人中挤出来的，并不是我的功劳。” 原来如此，柯欧此前还以为、以为他认出了自己是方欧，吓得不行。 他露出一个笑，说：“还是要多些容总厚爱。” 交谈这么几句后，警察来了。容濉要去警局做笔录，柯欧只是目击者，只在现场问了一句，便放他离开。 容濉却在他走之前，给他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在你不忙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有事想和你谈。”停顿一下，他补充道，“关于签约经纪公司的事。” 他点点头，便和司机还有警察一起离开。 柯欧则上楼参加聚餐。 地下停车场发生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席间，汤斌问了一句容总怎么还没到。王导听见后，解释说：“容总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大家自便。” 剧组里很多人听见后，都有些失望。 柯欧尽量低着头，做出一副只顾着吃菜的模样，他身边的高承才同样不敢吭声。 难道要告诉大家，你们想见的容总，在停车场被我们救了？树敌也没有这么快的。 不过也因为容濉没有出现，大家性质都不是很高，吃过饭后，没有第二场娱乐活动，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剧组的回剧组。 一路上高承才都憋着没有说话，等回到酒店，关上房间门。他终于忍不住问：“那位容总想和你谈签约，你怎么想？” 柯欧倒了半杯水，一边喝，一边说：“千艺娱乐，是几个经纪公司里资源最好的，但是工作相对也会更辛苦。” “那你是倾向于签约了？”高承才凑到他旁边，掰着手指数，“自从你出演《山河》的男一之后，我们也接到过几个经纪公司的电话，你说那几家和之前咱们待过的渡缘差不多，所以不考虑。但是千艺不同，他们家造星能力特别强。你现在别的不缺，就是缺资源，如果能让你多一些露面机会，你肯定红得特别快。” 他认真地看着柯欧，努力劝他。 柯欧被他逗乐了，忍不住说：“你别这样，我的确打算和千艺谈谈的。” 高承才很高兴，拍了拍柯欧的肩膀，想说什么，但眼圈一红，什么也没有说便起身回房。 柯欧明白他的复杂心理。如果自己和千艺娱乐谈成了，那千艺一定会配备比较完善的经纪团队给自己。到时候高承才也许就不能跟着自己了。 但是他不想这么做。高承才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离开他的打算。他更不能在自己事业稍有起色的时候，就将他抛弃。 到时候和千艺娱乐谈签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高承才不能离开自己，哪怕以后自己给他开工资都可以。他一定要将高承才亲手送到金牌经纪人的宝座上。 鉴于时间太晚，柯欧打算明天打电话和千艺娱乐联系，没想到晚上十点左右，他的手机来了一通电话，接通后，对方自称是千艺娱乐的徐图，主要想和柯欧谈一谈签约相关事宜。 柯欧根据自己这两天的戏份安排，和对方约定在后天中午，剧组旁边的小吃街见面。对方还说，到时候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提，如果合情合理，他可以代表公司答应。 柯欧便直接说：“关于签约我有想法，我的经纪人高承才不能离开我。”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然后听见他说：“千艺会配备最好的经纪团队给你。安排的经纪人也是经验丰富，眼光毒辣，比高承才强太多了。” 柯欧没退让，坚持要求高承才不离开自己，徐图最后还是答应见面再详谈这个问题。 第20章 波折 第二天约定时间里，柯欧自己去见了千艺娱乐的徐图。徐图先讲了一部分旗下艺人近两年的发展方向，又着重讲述几位一二线艺人的经纪人，说其中有一个经纪人，和艺人的合约到期了，准备带新人。如果柯欧愿意签约他们公司，可以由他带。 至于柯欧现在的经纪人高承才，则可以跟着这位经纪人学习，等以后留在柯欧的团队或者另外带别的艺人都可以。但这样一来，他就不算是柯欧的第一经纪人了。 这种折中的法子，应该是徐图所能做的最大退让。可是柯欧还是不愿意。因为就算高承才还有经纪人的名头，他实质也只是一个助理。 他若有了成绩，只能和第一经纪人分享，和高承才并没有关系。但他只想和高承才搭档向前。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高承才是我唯一的经纪人，这个是我们一早就有的协议。现在想想，是我自己贪心，应该不会有经纪公司签我。” 徐图很遗憾地摊手，“你自己也有这个认知。” 柯欧点点头，“麻烦你走一趟了。” 徐图想说什么，到最后也没有说。像这种自己主意大的艺人，带起来会麻烦很多，何况带经纪人签约公司的艺人，他此前还没有见过。他现在见到了，也不太想签了。 …… 回到剧组酒店，高承才便从房间里冲出来，急忙问柯欧谈的怎么样。 柯欧摇头，“没谈拢。” “怎么会呢？”高承才愣了一下，有点急了。 柯欧笑道：“怎么不可能？经纪公司和艺人本来就有利益冲突，我觉得他们条件过于苛刻，不想签，不是很正常？好了，先别说我了，你中午吃了吗？” 高承才一直忧心柯欧的事，就没顾上吃饭。现在知道柯欧没有签，心里觉得非常遗憾，但同时又有种太好了没有被抛弃的放松。后面这种心理让他有点羞愧，不太敢正视柯欧。听到柯欧主动换话题，他忙问：“那你吃了吗？” 柯欧：“我也没有，本来就没说上两句话。” 高承才道：“那我叫个外卖吧，咱俩一起吃。” 吃过饭，柯欧下午还有戏份，就是拍摄的时间比较晚。他拿出剧本先过一遍台词，又和高承才一起对了一会儿戏。对完后，柯欧打算午睡片刻，再去上工时，他的手机却响了。 柯欧拿起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他本待不接，但这个人接连打了两通。柯欧便接了，那边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过来：“是我，容濉。” 柯欧十分惊异，“容总？您怎么……” 他不是已经拒了徐图吗？怎么容濉还会亲自打电话过来？ 容濉道：“我等不到你打电话找我，就冒昧打给你了。” 柯欧更惊讶了，“可是你们公司的徐图，已经和我联系过了，我们中午刚见过面。他没向您汇报吗？” 容濉声音中略微带出点惊异，笑道：“是吗？那你们定是没谈妥，要不要听听我的条件？” 柯欧听罢一时无言，过了一会儿，他试探地问：“您的意思是，您要签我？” 容濉理所当然答道：“对，徐图能自己找上你，说明他有眼光。” 柯欧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徐图竟不是奉容濉的命前来和自己接触。可正如他和徐图说的那样，没有一家经纪公司会同意他带自己的经纪人签约。毕竟经纪人这个位置，对艺人而言，是非同一般的存在，经纪公司也是通过经纪人把控艺人的。 他道：“那容总可知，我为什么和徐图没有谈妥吗？因为我想带自己的经纪人进公司，而且要求他是我的唯一经纪人。” “还有别的吗？”电话那头，容濉非常淡定地问。 柯欧再次迟疑两秒，又说：“我不喜欢炒CP炒人设。” “还有吗？” 柯欧想了半天，觉得对方连第一条都不一定能答应，说别的也没什么用，便又道：“其他的我没有要求，但是高承才……” “高承才当你唯一的经纪人，这个可以有。不炒CP乱立人设，这个也可以答应，公司本来针对不同的艺人，就有不同的策略。你若是没有其他的要求，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容濉很干脆。 柯欧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懵了一瞬，急忙喊道：“等等。” 容濉隔着电话轻笑一声，才又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柯欧被他的作风吓到了，不管有没有疑问都要先拖一下，“让我再考虑一下。” 容濉说：“可以，给你一下午时间考虑吧，你晚上有夜戏吗？” 今晚上没有。 但是柯欧怕他有什么骚操作，便忙道：“有的。” “那我晚上到你们片场看一下。”容濉非常自然地接话。 “等等，我晚上有夜戏啊！”柯欧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容濉道：“就是啊，我到片场看看你演技如何，好给你开合同。” 他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很明显已经猜透柯欧的小心思。 柯欧只得放弃抵抗，小声说：“今天晚上不拍夜戏。” 容濉又笑了一下，可能觉得自己逼得太紧了，便说：“真遗憾，那我明天再去你们剧组，到时候我们可以面对面谈一下签约的事。” 这通电话如此总算结束了。 柯欧维持着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有些回不过神来。 倒是高承才听到一部分内容，已经明白柯欧之所以和徐图没有谈妥，是自己的缘故。他心里顿时又涌上那种愧疚加感动的复杂情绪。 但他以为这通电话是容濉没有放弃柯欧，于是亲自来说服柯欧的。 于是他苦口婆心劝道：“小欧，你不用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我自己知道我的斤两。现在虽然说是你的经纪人，但其实现在做的，也就是助理的工作，经纪人的职责，我全都担不起来。你就算强行为我留住这个位置，我到时候也做不好，岂不是误了你？你就答应千艺娱乐，签约后，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资历高的经纪人，我要是能在你的经纪团队里做个助理也行啊，对我来说，更合适不是吗？” 柯欧静静地看着他，问：“你忘了我们之前说过的话？” 高承才瞬间想起来，当时他们关于未来有过一番探讨，柯欧问他想不想继续当经纪人，自己给了肯定答复。 只听柯欧又道：“当时我们说好的，我若在娱乐圈闯荡，你就跟着我当经纪人，现在过去没多久，你就反悔了？” 高承才急忙说：“我没有反悔，但是现在——” “没有反悔最好，我若是签了经纪公司，你难道要让我独自一个人打拼吗？”柯欧道。 高承才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不当经纪人，我也会跟着你的，但你执意要让我当你经纪人，哪家经纪公司会签你啊？” “千亿娱乐啊。”柯欧自然接话道。 高承才原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都被他这一句堵回去了。“就是说嘛……啊？千艺还是要签你？”高承才吃惊不已，这千艺这么没要求？带经纪人签约的条件都能答应？ 柯欧往他那边走两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就等着吧，明天千艺娱乐的容总会亲自来和我谈签约的事。你要是不信，等到明天就知道了。” 看时间差不多，柯欧也放弃午睡一会儿的打算，去洗了一把脸，然后到片场。 第二天，几个主演在片场对戏的时候，容濉果然来了。 柯欧看见他，连词都念串了。 汤斌逮着机会嘲讽他：“就算容总来片场，也不是来找你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舒云看了看他，说：“你难道没有念错过台词的时候？何必咄咄逼人。” 汤斌把剧本往桌子上一摔，想发火，又觉得不能得罪舒云，过了两秒才悻悻然道：“舒云姐，你怎么老护着他，你偶尔也护着我一次啊？” 舒云便道：“关爱晚辈啊，你刚出道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人关爱过你？” 汤斌哑口，又捡起剧本，重新开始念台词。 容濉来了以后，先找王导聊了会儿，等开拍以后，他就坐在摄像机旁边，看王导指挥拍戏。一直到他们中午收工，都没有离开。 演员们不免有些紧张，容濉毕竟是投资方，而且从来都没有来过剧组，干预过他们的拍摄工作。这次没有一点预兆，就在剧组待一整个上午，也没说是因为什么，大家心里难免会猜测他是不是对什么不满。 等到中午收工开饭的时候，剧组里的人才放开猜测容濉来剧组的目的。 因为他直接叫柯欧端着盒饭跟他进办公室。 汤斌在外面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柯欧当了男一，这好处就显露出来了，要自己是男一，现在在里面陪容濉吃饭的，肯定是自己。 …… 和他的想法差不多，柯欧也恨不得陪容濉吃饭的人是汤斌。 因为容濉这个人的性格，实在古怪，他着实有点摸不透。他本来以为容濉是那种很清冷的性格，因为他对外展示的那一面，就是比较少言寡笑。后来通过算命通App，他发现容濉内里的性格比较幼稚，大事小事都爱吐槽一下。 可是现在面对本尊，他却觉得这两种印象都不对。容濉明明是侵略性比较强的那类人。 在电话里戏谑过自己以后，面对面坐着，他也是眼珠转个不停，像是在打量什么主意一样。 柯欧被他看得坐立不安，干脆抱着盒饭又站起来，“容总，您若是没事，我便出去吃饭了。” “等等，”容濉叫住他，指了指他的盒饭，说，“就在这儿吃吧，盒饭一会儿就凉了。” 他自己也低下头开始吃盒饭，柯欧等了几秒，见他确实没有再抬头看自己，这便开始认真吃饭。 容濉吃饭的姿势非常优雅，而且速度也不慢。等柯欧放下筷子的时候，他也吃好了。他带过来的助理，像是算好时间一般进来收拾餐盒，还一并连柯欧面前的餐盒也拿走了。又过一会儿，他再次进来给容濉和柯欧两个人端了两杯水。 容濉喝了一口，才问：“现在，是不是可以聊聊签约的事了？” 柯欧手指腹在杯壁上摩挲，目光放在地板上，“容总能答应我带着经纪人签约？” “为什么不能答应？”容濉笑道。 柯欧：“容总可能不知道，高承才并没有太多当经纪人的经验。” 容濉惊讶道：“我以为你不会自己说破这一点。” 柯欧：“我就算不说，容总以后见到高承才工作的状态，也会知道的。” 容濉道：“你还真是实诚。实话说，我确实调查过高承才，他当你经纪人这段时间，没有发挥半点作用。渡缘的资源虽然不好，但他自跟着你以后，竟然一次都没能替你抢到过资源，这何止是失职。” “也不是没有。”柯欧插话道，“我第一次和王导合作，那个试镜机会，就是高承才替我争取的。” 他面色平平，就像自己说的是真的一样。容濉惊异地看他一眼，最后点点头，说：“你要这么说，我也能信。但是原本给高承才准备的老师，我就不给了。” “什么老师？”柯欧奇道。 容濉说：“考虑到高承才在经纪人这个职业上，可能有短板，我本来打算在你们进公司以后，给他也安排经纪人课程，让他尽快能担起经纪人的职责。” “真的吗？”柯欧十分惊喜。 容濉点头，“本来是这样的，但是你刚才说，高承才居然能抢到渡缘的资源，想来他不用特训也可以上任。” “还是要特训的。”柯欧赶紧道，想了想，又解释说，“他，嗯，上次虽然拿到资源了，可也得罪了渡缘的孙经理，我们这才一起解约离职了的。所以要是有机会，还是让他上上课的好。” 容濉眼睛弯了弯，像是看透了柯欧的小心机。只是他并没有点破，反而笑道：“那就听你的。” 简单聊完之后，柯欧翻看容濉带过来的合约，还把高承才叫过来，让高承才也看合约。高承才很激动，他没有想到，柯欧说的都是真的，他不但能跟在柯欧身边，还能当柯欧的唯一经纪人。 容濉专门叫他一个助理过来，给高承才讲关于他那一部分合同的事，他自己则坐在柯欧对面，看柯欧翻一页合同，就解释一句条款。等柯欧看完，里面存疑的地方他全都解释清楚了，还把柯欧提到不炒CP不乱立人设的两条放在最后。 柯欧除了签名，其他什么也不用做。而且他也没有不签的道理，便直接在最后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那边高承才也是，他见柯欧签了，自己便也签了名字。 容濉办完了这件事，便离开了剧组。在《山河》拍完之前，柯欧不用到公司报道，他们暂时也不会对外公布柯欧签约千艺娱乐的事。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在《山河》宣传期公布，反而能吸睛。 …… 只是他们在办公室里待了那么久，剧组的人都在猜容濉找柯欧有什么事。偏偏柯欧和高承才两个人都很沉得住气，从外表看不出来一点异样。 于是下午正常拍摄的时候，汤斌的助理便挪到高承才身边，话里话外都在试探他们中午在办公室里聊了什么。 高承才此前被柯欧提醒过，不想节外生枝，便一个字都没有提。 这位助理最后冷哼一声，告辞离开。 但容濉有意签约柯欧的事，到底还是传播出去了。传言的人不知道他们中午就是签合同的，还以为只是双方互相接触一番。于是剧组盛传的小道消息是，柯欧即将签约千艺娱乐。 这件事对大部分人来讲，都是无关紧要的传言。毕竟就算柯欧不签千艺，也不可能轮到自己。而其他几位主演，则因为全都有经纪公司，也并不觉得柯欧和千艺接触是多么扎眼的事。 除了汤斌。 汤斌的经纪公司，和千艺娱乐还有点关系。千艺娱乐持有一部分他经纪公司的股份，所以他们旗下的艺人，也能享受到一部分千艺娱乐的资源。只是他们毕竟不是嫡系，所以汤斌做梦都想从自己的经纪公司跳槽到千艺娱乐。 这件事他一直在暗暗打算，若是说出来，就是得罪人的事。 现在自己没能跳槽过去，偏偏柯欧有机会签约千艺娱乐。 他怎能不心中暗恨！ 几乎就是呼吸之间，汤斌便下定决心，他要从中阻拦，一定不能让柯欧签约千艺娱乐。柯欧本来演技就比自己好，再加上更好的资源，那他用不了多久就要骑到自己头上了。 这个时候，他的助理在高承才那儿碰了钉子以后，沉着脸回来，告诉汤斌，没有问到什么内容。 汤斌却向他招招手，小声问：“能打听到蒲鹏飞的联系方式吗？” 助理愣了一下，说：“蒲鹏飞今年才靠着一个宫斗剧的男二，刚有点势头，但是和你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你怎么想到他了？” 汤斌小声道：“我之前在千艺娱乐无意中听到一件事，说是柯欧和蒲鹏飞有一腿，你去打听打听，不要留下什么痕迹。” 助理人精一个，马上便明白汤斌的意思。 如果蒲鹏飞和柯欧真有一腿，那闹掰之后，想必蒲鹏飞也不想让柯欧名气涨起来。那蒲鹏飞若是知道柯欧有可能会签约千艺娱乐，肯定会采取点什么措施吧？到时候他们就有好戏看了。 “我都明白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助理信誓旦旦保证道。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啦，前两天三次元发生点事，实在无心码字。 现在虽然还没解决，不过不会耽误更新了，么么各位~ 第21章 黑料 蒲鹏飞刚参与制作完一季的真人秀节目，微博粉丝数量便涨了几百万，身价也翻了几倍，广告邀约更是多不胜数。这半年时间里，比他以往辛苦几年赚的钱都多。 想想自己有现在，他真觉得多亏自己眼光好。 本来那个宫斗剧的男二，是别人临时不要，才找上他的。当时经纪人说男二人设不好，演了要挨骂。是他坚持要接，还花小心思完善男二的性格，最后这部剧大爆，他演的男二更是获得了大波同情和心疼的声音。 那个时候他算是一夕爆火，经纪人喜滋滋拿着十几本剧本让他挑。说要趁现在人气高，赶紧多拍两部。也是他坚持不接戏，挑了一个真人秀节目当常驻。 距今为止，他已经大半年没有拍过戏了，相比在剧组辛辛苦苦几个月呈现出一部不知道是爆还是扑的作品，还是上综艺圈粉蹭流量来的实惠。 也是他上第一期真人秀时，认识了现在的女朋友，当时是素人的贺小宛。 贺小宛一看见他，就两眼发光。他见多了粉丝的目光，当然看得出来这是他的粉丝，当时应该是剧粉。又从她的衣着判断出来，这位粉丝是富家千金，于是便在节目之余，多番接近她。没几期，贺小宛就对他难舍难分，两个人顺理成章变成了情侣。 他谈恋爱的事，一开始是瞒着经纪公司的。 后来小宛将她父亲公司本年度新款豪车的宣传预算，都花到自己身上时，经纪公司才觉得奇怪。毕竟这家公司上个代言人是某流量男艺人。他和人家比，级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到现在为止，贺小宛对他都言听计从的。他也很满意这样一个粉丝女朋友，短时期内是不会分手的。 提到贺小宛，就不得不提一下他已经分手的前男友，那位在娱乐圈待了两年，竟然一部戏都没有拍过的神人。 想当初自己会喜欢他，主要还是觉得他长得好，靠这个外形，艺路都能比自己走得顺。再加上性格比较软绵，相处起来肯定是自己主导，万一他有红的一天，多少也能拉自己一把。 可没有想到，那柯欧就是个不动脑子的人。做人都不行，还指望他能抓住机会一飞冲天？ 最后还是他在脸上动刀，渐渐闯出名堂来，而柯欧还是一名不值。想必他很快就会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蒲鹏飞想到他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还是觉得非常遗憾。 …… “鹏飞，这儿有一个你的包裹，你买了什么？”助理拿着一个纸箱子走进来。 蒲鹏飞如临大敌一般，马上远离这个箱子：“我什么也没有买，是不是黑粉寄来的？” 助理一愣，随即想到圈里盛传有艺人收到过各种死亡威胁的东西，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蒲鹏飞指了指卫生间方向，让助理进去拆包裹。 助理小心翼翼捧着箱子走到卫生间，放下后，又连忙退出来，愁眉苦脸地对蒲鹏飞说：“我让保镖来拆吧？” “不行！”蒲鹏飞偶像包袱很重，“万一里面什么都没有，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多怕死呢，你去拆！” 助理只得找到一把剪刀，再次进到卫生间里面。 几分钟后，他非常兴奋地冲出来，对蒲鹏飞说：“不是什么危险品，就有一张纸，也没有写什么威胁的话。” 蒲鹏飞忙道：“我看看。” 助理把那张纸递过去。 蒲鹏飞从上到下快速看过，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助理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事，那张纸上面也只提了一个他没听过的明星要签约千艺娱乐的事，和他们又没有太大关系，哪知道蒲鹏飞脸色这么难看。 他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柯欧和我们有仇吗？” 毕竟当初蒲鹏飞和柯欧那一段恋情知道的人不多，助理又是那之后才跟着他的，自然不知道这段过往。 蒲鹏飞道：“的确有仇，你现在就打听一下这个柯欧这半年时间都做了什么。” 助理马上掏出手机在网上搜柯欧的名字。 “鹏飞，柯欧和汤斌合作拍了一部都市偶像剧，后来千艺娱乐投资的大制作《山河》他演男一，现在应该还在拍着。”助理将网上的信息大致过了一遍，又疑惑地问，“他傍上后台了吧，汤斌居然给他做配了。” 蒲鹏飞脸色也很难看，他刚才还在幻想柯欧退出娱乐圈的事，结果人家非但没有推出，还混的比以前好了！ “再查一下他怎是么拿到这两个角色的？主要看他的后台。”蒲鹏飞捏了捏手心的纸。这上面只有一句话，说柯欧即将签约千艺娱乐。 千艺娱乐是大部分娱乐圈人都想签约的经纪公司，奈何人家艺人的资质有要求，一般人也就想想。若是柯欧签了千艺，那以后自己岂不是还不如他？蒲鹏飞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气不顺，怎么偏偏是分手后开始转运？难道以前都是自己妨碍他的？真是滑稽！ “重点查查这个快递从哪里来的。”想了半天，蒲鹏飞终于想到这件事上，“对方为什么给我们寄这么一句话，是想借刀杀人还是试探我们和柯欧的关系，最好都弄清楚了，我可不想被人利用。” “知道了。”助理进卫生间，将快递盒子上的信息拍下来。 …… 《山河》外景片场，汤斌完成一出戏，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他的助理小心翼翼靠过来，告诉他：“蒲鹏飞要和你面对面聊一聊。” 汤斌端着水杯刚送到嘴边，闻言顿住，两道凌厉的目光射向助理，“你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助理很不安，解释说：“我给他寄了一个快递，可能是通过寄件人信息查到的。” “蠢材。”汤斌恶狠狠骂了一句。 助理又小声道：“他那边找过来后，我没承认，然后就是蒲鹏飞要求和你见面。我还没回他，你说这个要怎么回？” 汤斌哼了一声，道：“怎么回都成，别失了身份，他顶多算二线，我和他说不着。也别把我牵扯进来。” 助理答应了，就在他旁边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 汤斌起初假装不在意，等到助理收到回复，又低头噼里啪啦打字时，他忍不住看了助理一眼。但助理没看见，反而和对面你一条我一条聊的火热。 “你和他那边聊什么呢？”汤斌皱着眉问。 助理道：“哦，他说柯欧整过容。” 汤斌：“……这算什么大料，娱乐圈大部分都整过。”就连他自己也动过下颌骨。 助理又低头打了一通字，再次抬头说：“他说他能证实柯欧被人包养过。” 汤斌眼睛一闪，想了想，说：“约他见面聊！” 第22章 照片 《山河》杀青的那天，柯欧很莫名的上了热搜。 起因是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号给营销号投稿，说某大制作的男一号，曾经被人包养过来。然后给出几个限定条件，说这个男一号年纪很小，此前只拍过雷剧，是空降到这部大制作剧组的。 爆料发出来后，粉丝在下面猜这是谁的料，然后知名的几个年纪小的艺人，全都下场控评。没过多久，就有人猜出来这说的应该是《山河》的男一号柯欧。 本来当时《山河》海选试镜，最后选出来柯欧是男一号，就有很多人不满，猜测这中间有内幕。但因为当时没有给机会发酵，仅有的声音很快也消散了。 现在事情出来，就有那种自以为有远见的，冒出头说早就看出来不对了。 但到底是被人包养的，大家却都说不出来。 有人质疑两句，爆料人马上又投稿来了个后续，这次多描述两句那个包养柯欧的人，是商业新贵，在男女关系上风评很好之类的话。 爆料一出，围观的人全在评论里发原来是他，没有人敢点出名字。 即便有说出容濉名字的评论，也全被博主删掉了。废话，容濉这几年给多少造谣的人寄过法院传票，一般人哪敢惹他。 不过惊讶之余，也有些网友发现了其中的盲点，这什么都证据都没有，连合照都没有一张，空口就说容濉包养了柯欧，是不是太假了？ 柯欧为数不多的几个粉丝，看到有人猫头质疑，便以此为论点发散出数条评论。 带脑子的吃瓜群众渐渐被他们的言论带走，开始刷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评论。 那个爆料的小号，这次安安静静的，没有再说话。 等大家以为这次的小风波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当红小生很久之前的访谈里，发现了一个细节。 当时是蒲鹏飞饰演宫斗剧男二爆火之后的一次访谈节目。主持人问他，在剧中扮演的角色被女配死缠烂打，再后来误会女配救了他，选择和女配在一起，那如果现实里也遇到这样的人，他会怎么做？ 然后蒲鹏飞就说了一段意有所指的话。他说：“其实我遇到过死缠烂打的人。当时我是在一次饭局，饭局里邀请有好几种身份的人，然后那个死缠烂打的也来了。对，没有邀请他，他是自己来的。我这个人脾气有点直，当时看其他人都不好开口说话，我就训斥了他，把他骂走了。现在想想，我当时的举动虽然得罪人，但是那也表现出我的真性情。不过换成现在，我恐怕就不会那么做了。” 主持人笑道：“因为现在有人气了。” 蒲鹏飞又道：“对，有偶像包袱了嘛！” 本来这一段，没有人能看出来蒲鹏提到的是柯欧。但蒲鹏飞的大粉，就是那个大家都不知道的他的女朋友贺小宛，当时是在场的，在蒲鹏飞刻意引导之下，她真的以为那次的饭局是柯欧故意来捣乱，于是事发后就在自己的微博小号上发牢骚。 她的微博小号平常也会发很多和蒲鹏飞相关的内容，粉丝数量也有几万了，当时有人问她怎么了，她就在评论里回复说是蒲鹏飞遇到了一个很讨厌的人这种话，还说了那个人姓柯。 当时大家都不知道姓柯的这个人是谁，等现在翻出来，才意识到蒲鹏飞当时说的人，是柯欧。 有网友另外很古早的视频资料，竟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次是一个很小的活动，邀请的嘉宾正好是蒲鹏飞和柯欧。十几秒的视频中，柯欧凑到蒲鹏飞面前说话，还给蒲鹏飞递水。但蒲鹏飞神色平淡，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就连柯欧刚出道时，邀请媒体采访的视频也被翻出来了。 当时有记者问，他在娱乐圈里有没有爱豆。 柯欧说有，虽然没有指名是谁，但是提到的几个特征很明显就是蒲鹏飞。 蒲鹏飞的粉丝这下愤怒了，一个大粉直接用“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做标题，写了一条多图微博，然后很快被轮上热门。 …… “小欧，现在怎么办啊？”高承才患者小号在微博上跟人战斗，最后都不敌那些凶悍粉丝的战斗力，败退回来。 柯欧捏着后颈的位置，心不在焉地说：“事情之所以发酵这么快，一是我的粉丝都是散粉，比不过别人有组织有行动规划。二就是有人在背后恶意引导的结果。且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动作吧！” “现在都上热门了，你还要等啊？不如打电话给千艺娱乐，他们既然签了你，这个时候就该有行动。”高承才道。 柯欧说：“都是些穿凿附会的东西，锤不够硬。你没看除了蒲鹏飞的粉丝，就没多少路人站队吗？” 高承才想了想，觉得柯欧说的对。 “那我们就等着？万一后头没有什么动作呢？”高承才半信半疑。 “没有动作热度会降得快一下，不正合你意？”柯欧笑了，“我现在名气太低，没有那么多素材可供他们发挥，如果想搞臭我，后续肯定还会有一些歪曲事实的爆料。我们等着就好。” 高承才见他优哉游哉的样子，也不着急了。又扭头用小号和别人开始对骂。 在那条厚颜无耻的微博上热门的一个小时后，之前给营销号投稿的微博账号，再次有动作了。他这次没说话，只发了几张图片。图片清晰度有些糊，背景也略暗，像是在光线不好的地方拍的。 第一张图片内容是，柯欧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那男人没有露脸；第二张则是柯欧凑上前索吻的图片；后边三张则有些不堪入目，尽是两个人动作不雅的照片。 这五张图只有柯欧的脸是露出来的，另一个人的脸没有显示，只能看出来是个身材瘦高的男士。 “这怎么来的？”高承才看到后惊呆了。 柯欧眉头也锁成疙瘩，说：“这背景像是上次剧组聚餐时的地下停车场。” “没错，就是那儿！”高承才也认出来了，当时他们还在停车场帮容濉解决了一场大麻烦。这照片估计是从监控视频里截出来的。 “第一张看着没问题，后面这几张是不是角度不对？”高承才越看越觉得火大。“该不会是P出来的吧？” 柯欧：“你想什么呢，你当时不也在场，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这照片就是P的。” 高承才嘿嘿一笑，摸了摸头，又问：“那我们该怎么做？” 柯欧若有所思，说：“自然要辟谣了。” 他低头进到汤斌的主页又看了看，目前还没发现汤斌和这次的事有关系，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谁知他刚想完，汤斌就有动作了，他点赞了那个爆料微博捏造的图片！ 终于来了，柯欧长舒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再去一次医院之后就不用去了，更新会慢慢恢复的_(:3」∠)_ 第23章 扣扣 汤斌在点赞那条捏造的微博之后几分钟，便取消了赞。然后发了一条带图微博，图片是再手滑就剁掉的意思。下面粉丝全都哈哈哈在笑，说自家艺人性格憨直，还热爱八卦。 当然也有一部分路人看得清楚，在下面评论道：“每次手滑都是点赞别人黑料，你也太会手滑了。” 汤圆们自然看不得这种别有用意的评论，便在下面回复道：“别瞎猜了，我们和那个艺人都合作过两部戏了，两个人关系好着呢，你们在这儿挑拨完全没用。［再见］” 原楼主看到，回复一串哈哈哈哈，说：“对，关系好到愿意给新人做配角的地步，佩服佩服。” 他刚回复完，再一刷新，整条评论都不见了。 “我靠！傻逼删我评论！”这位网友脾气暴躁，直接在评论区开骂。 汤圆们自然看不惯他这种论调，纷纷下场。 汤斌微博下面正热闹的时候，柯欧这边有动作了。 他什么都没有说，先取关了汤斌的微博账号。 这个档口，盯着他微博的热心网友实在太多了，他的关注列表又很清爽，只有了了二十几个人，还都是剧组同事的微博。所以他一取关汤斌，就被人发现了。 娱乐圈吃瓜群众沸腾了，这是正面开刚的节奏啊！ …… 高承才激动不已地对柯欧说：“小欧，你当真取关汤斌了？” 柯欧点点头，“他手滑点赞恶心我，我何必给他留面子。” 高承才握拳，说：“干得漂亮，我也取关他了。不过我人微言轻，没有人注意到。”停顿两秒，他又说，“那小欧，我们还要做什么？” 柯欧对一切都是有把握的，取关汤斌只是他的第一步。但在他开口的瞬间，他忽然又改变主意了，转过头问高承才：“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等往后团队人员备齐，高承才作为经纪人，实际上可以算是团队的领头人了。不能什么都来问自己，等自己工作量大起来，恐怕不会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来引导他。 高承才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想过这个问题，但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就没敢开口。我觉得关键是我们要拿到当晚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只是监控时间在两个月前，不知道还能找到不能。” 柯欧不动声色，又问：“说的不错，一般公共场合的监控视频都是自动覆盖的，不会保存两个月之久。对方应该是早有准备，提前把监控视频拿到手，就等着我们拿不出真的视频来证明清白。你觉得这种情况，我们要怎么做？” 高承才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只好把重点放在那几张照片上面。既然是假的，肯定能看出端倪，不是还有那种软件，可以鉴定图片是原图还是P过的吗？” 柯欧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弄完之后，需要我发微博，我会配合的。” 高承才答应一声，马上去电脑上操作。 柯欧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个笑容，接着也回房了。 从网上开始出现爆料到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千艺娱乐还没有人联系过他。这位容总，倒是比他还能沉得住气。 柯欧不打算等下去，他这就要给容濉打电话。他们已经签过艺人合约，他现在作为千艺娱乐的艺人，经纪公司就应该处理危机公关。 这么半天都没发声，谁知道千艺娱乐打的什么算盘，柯欧反正不介意和爆假料的人开撕之前，先和千艺娱乐私底下撕一场。 拨通容濉电话之后，柯欧却听见容濉在电话里对旁人说话：“不着急，要抓住重点，一招致命。” 完了之后，他才语调温柔地安慰柯欧：“你看到黑你的料了？不用怕，我已经掌握了证据，等会儿就会公布出去。现阶段出这样的事情不算糟糕，你放心好了。” 柯欧本来就没担心，不过容濉这番话，还是让他心中触动，他本来以为容濉什么也没有做呢。 谁知感动还没有持续一秒，只听电话里，那个清冷的声音，忽然转了语调：“停车场的事我能澄清，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和蒲鹏飞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总不可能像疯狗一样，无意中逮住你，就一通乱咬吧？你又不是肉包子。” 柯欧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挤出一句话：“想知道啊，自己查吧！” 他随即挂断电话。 经验告诉他，想长寿，就最好少和这位容总说话。反正他连停车场的监控视频都能弄到手，还有什么查不到的？原主和蒲鹏飞那点旧事，既然都有视频资料传出，真相是什么容濉猜也猜得到。 他现在就希望蒲鹏飞能够再加点码，反转的时候打脸才能更响亮。 不过他也只能想想了，蒲鹏飞现在人气大涨，不可能蠢到自己下场抹黑他的地步。顶多也是像汤斌那样内涵一番，阅读理解不过关的，都看不懂他内涵什么那种。真是遗憾。 柯欧刚叹了一口气，就听见高承才在书房叫他。他马上过去，看到高承才已经做好长微博了，里面有打假和科普——这部分是论述照片是P的，然后再说自己四个月里都在剧组拍戏，时间紧任务重，偶有外出也是和剧组的同事一起——侧面说明自己没时间约会，最后再推荐一下新戏——不忘卖安利。 总体上这是一份合格的公关长微博。柯欧看完表示满意，直接就传给自己，然后发布在柯欧的微博账号上。 高承才吓了一跳，忙说：“你怎么就发了，不再修改修改？” 柯欧笑道：“挺好的啊，图文并茂，言辞也恳切，这就可以了。” 但高承才仍然有些不安，“可我们想靠这个翻盘，你这态度也太草率了。” 柯欧解释道：“别担心，刚才我给千艺打电话，他们那边也找到了证据，我们这个只是开胃菜，安心等他们那边的大餐吧！” 没想到高承才听罢，却急得跳脚，“你怎么不早说？那就更不应该发这条微博了，吃瓜群众的精力是有限的，这一分散，到时候没人去看他们的证据可怎么办？” 在此之前，柯欧还真没有想到这方面的顾虑，他愣了一下，随即欣慰道：“你还真是适合干这一行。”有这份敏锐，就已经能吃经纪人这碗饭了。 高承才是真的着急，又说：“发出去再删掉也太不像样了。”他在原地来回走了两趟，又自我安慰道，“还是祈祷千艺那边的锤足够硬吧！” 他默默双手合十拜了拜。 柯欧哭笑不得，想说那边的确有硬锤，但他看高承才的样子，又忍住了。 微博发出去后，转评赞的人不算多。尤其是很多娱乐新闻媒体都是截图重新发微博的，这直接导致分流，柯欧也不着急，盯着微博看了半天。 半个小时不到，对方又有新动作了。 他们在各大娱乐账号营销号下面开始控评，混淆视听，说照片是从视频中截出来的，软件当然会判断是P图。还说拍戏那么忙都能抽出空见金主，谁知道男一号在剧组干了些什么。 这种意有所指的话，足以带偏一部分吃瓜群众。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蒲鹏飞突然接受娱乐媒体的电话采访，被问到柯欧是否曾经纠缠过他时，他却含糊回答道，自己坚决抵制不道德的感情关系。 这分明就是承认柯欧纠缠过他，还隐约证实了柯欧被包养的爆料。 这下吃瓜群众兴奋了。 柯欧暗暗祈祷今天可千万不要爆出其他大料，他要和这个前男友好好撕一场。 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点开手机图册往下翻。多亏原主曾经迷恋过蒲鹏飞这个混账东西，还特意把蒲鹏飞表白的聊天记录截图保存下来，他刚来时，就在手机中翻出来了，当时存着没删，就是防着这一天呢。 柯欧：“[呵呵]图片.jpg” 只有一张截图。 左边：你总是不明白，我喜欢你啊。 右边：你别胡说！ 左边：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害怕，也不用做什么。风雨来了我替你挡。乖宝，相信我。 右边：注意你的身份，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 左边：可是我却想上你，么么哒 这张截图放出来，可谓是石破天惊。 吃瓜群众眼睛都要瞪掉了，截图中的蒲真的是蒲鹏飞吗？要是真的，那信息量太大了！ 很快，有个营销号放出了蒲鹏飞朋友圈截图，昵称和头像，都和柯欧截图里的一模一样，这几乎能证实，左边表白的人，正是蒲鹏飞！ 柯欧为数不多的粉丝振奋了，原来你内涵我们扣扣纠缠你的真相是这个啊，我们扣扣拒绝了你，你恼羞成怒才这么针对我们他的。真是厉害了！ 很快，热搜榜出现了新的词条，＃蒲鹏飞同性恋＃，＃蒲鹏飞求爱遭拒＃，＃蒲鹏飞因爱生恨＃几个话题都在上升。 这劲爆程度，简直要盖过柯欧的风头了。但柯欧却一脸迷茫，盯着评论里“扣扣”两个字发呆，这从哪来的昵称？太特么难听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今天周三了，榜单还差好多字，要赶榜爆更了！ PS，过年前后一直都在倒霉啊，上次说应该不用再去医院了，后来又去了三天。我几乎都没过敏过的人，这次居然吃药过敏了，脸又肿又痒，难受╯﹏╰ 第24章 闭站 没等柯欧懵太久，高承才又急冲冲奔过来，他激动地说：“小欧，舒云姐她们都转了你的微博。” 柯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微博，发现剧组里很多人都转了他之前发的那条澄清微博，只除了汤斌。不过这也不难理解，他已经取关了汤斌，这个时候就不用指望汤斌会转他的微博了。 再说，他还不知道汤斌在整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高承才兴奋道：“这下咱们那条微博可信度就又提高了。” 有剧组的人替他说话，至少能说明他的人品。柯欧笑了笑，说：“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 说罢他低下头在剧组的群里给大家道谢。 接下来就看蒲鹏飞怎么应对了，他倒是不怕蒲鹏飞也往外贴聊天记录，反正原本的柯欧话不多，也不怎么喜欢用社交工具，放出来再多聊天记录，都只会对蒲鹏飞更不利。 正想着，容濉突然又打电话过来，柯欧朝高承才比了个接电话的手势，高承才便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他。 一接通，柯欧就听见容濉在那头嘲笑他：“你也太实诚了，聊天记录都敢爆出来，蒲鹏飞若是一口咬定你们谈过恋爱，你就是没吃上鱼还惹一身腥。” 柯欧道：“不会。” 容濉：“未必吧，你晒出聊天记录，加上之前你和蒲鹏飞的视频资料，先前大家受蒲鹏飞引导，觉得是你缠着他。现在回头再看，不难得出你们那时候正在恋爱。若这个时候蒲鹏飞反咬你一口，说你们曾经谈过恋爱，分手后你又死缠烂打，这不是很正常的举动？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想到这一点。” 柯欧当然不会承认，“我就是一时气愤不过，才把聊天记录发出来的。至于蒲鹏飞会做什么，我怎么可能猜得到？再说，我这不正等着你那边公布证据，成功洗白吗？” 容濉道：“你难得也有失算的时候。” 他刚说完，忽然又觉得不对，马上冷声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柯欧心中一颤，仍然嘴硬道：“我故意什么了？” 容濉哼了一声，说：“你是想趁现在名气还不大的时候，就给公众留下一个同性恋的印象，方便以后机会合适的时候对外出柜。” 柯欧默了一瞬，心底最隐秘的想法猛然被拆穿，让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对着大老板承认。他死鸭子嘴硬道：“你想太多了，那么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想的到。再说，娱乐圈就没有出柜成功的男星，我安排这步棋，不是多此一举？” 他这番说辞，并没能取信于容濉，只听他在电话里继续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主意大得很啊。那你有没有想过，公众若对你有这么一个印象，会对你往后的事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你别忘了，就算你和千艺娱乐签约了，公司也能雪藏你。” 没有哪家经纪公司，喜欢不受教不听指挥的艺人。柯欧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不肯承认容濉猜对了。 “容总，”柯欧突然提高声音：“我当然也不希望在身上有这么一个标签。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是为以后铺路，也没道理这么早就开始做铺垫。您对我的指控，恕我不能接受。” 反正他是打算抵死不认的。 容濉半天没说话。隔了一会儿，他突然冒出一句：“原来签合同时，你说不炒cp，原来是这个意思。” 柯欧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只听容濉又道：“你放心，这种事我岂能让你如意。” 说完，也不等柯欧做出反应，他便挂断电话。 柯欧皱着眉将手机从耳边拿走，他不明白，容濉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像小孩子赌气一样？ 约半个小时后，高承才又来敲门，这次是说他叫的外卖送来了，让柯欧出去吃饭。柯欧便放下心事，跟着高承才出来。 高承才完全不知道柯欧刚才和容濉发生争执的事，还兴致勃勃地问柯欧，千艺娱乐那边，到底什么时候发声明。 柯欧苦笑着低下头，现在他也不知道容濉会不会发这个声明了。虽然按照常理判断，容濉不可能这么孩子气，为一件小事，就放弃他这个商业价值日渐凸显的艺人。但万一呢，容濉最后不是还放出那么一句狠话出来么。 见他半天不说话，高承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忙问他：“是不是千艺娱乐那边有变动？” 柯欧拿着筷子夹了几粒米，顿住，想了一会儿，问高承才：“如果我和千艺娱乐之间有冲突，你会站在哪边？” 高承才没有犹豫，直接说：“当然是站在你这边啊，我们才是一伙的。” 柯欧看着他，认真地说：“可你也是千艺的签约经纪人，等以后千艺把你培养出来了，你的利益就可能和千艺的利益是一致的，到时候你还会站在我这边吗？” “那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啊！”高承才不明白柯欧的意思，他是因为柯欧才签约千艺的，就算以后柯欧和千艺有冲突，他也不可能站在千艺那边啊！ 柯欧笑了笑，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他把筷子上的米粒放进嘴里，又说：“千艺那边，我现在也不确定还会不会出声明，接下来我们要靠自己来战斗了！” 高承才点点头，说：“现在情况对我们是有利的，就算千艺不下场，也没事。” 他本来还想说点别的，但是看柯欧神色怏怏不快，便把话吞了回去，不管怎样，今天这场战斗先结束吧！ 吃过午饭，两个人重新回到微博，发现蒲鹏飞那边总算有动作了。 他倒是没有说话，是他工作室负责的大粉账号出来辟谣了，还把微商用的软件拖出来，说想要多少聊天记录都能提供。然后附图是几张和几大流量明星的聊天截图——都是用软件做出来的。 这条微博一出来，蒲鹏飞的粉丝总算不那么惊慌了，超话里随处可见的求证真假，也被继续守护最好的蒲鹏飞替代。蒲公英们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控评、反黑。 高承才看的目瞪口呆，问柯欧：“我们也会有这么厉害的粉丝吗？” 柯欧心想曾经他的粉丝比这群蒲公英厉害多了，都不用工作室安排，遇上点紧急情况，粉丝先上。 “都会有的。”他安慰高承才一句，回到自己微博，果然发现蒲鹏飞的粉丝在评论里辱骂他P图死全家。 柯欧没客气，直接在下面回复：“欢迎来告。” 这短短四个字，一下子惊醒了很多路人。对啊，既然柯欧做假图，那蒲鹏飞应该硬气地要告他才对，为什么只发一条似是而非的澄清微博？ 换句话说，蒲鹏飞不敢告，是不是因为这聊天截图是真的？ 于是吃瓜群众又涌入蒲鹏飞的微博，问他到底敢不敢告柯欧造谣。 蒲鹏飞气得给柯欧发了条微信骂他有病，不过柯欧自然一早就拉黑他了，蒲鹏飞气不过，又发私信骂他。柯欧看到后仍然存图保留，没有回应他。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下场了。 这个人正是蒲鹏飞的女朋友贺小宛，她此前还出现在黑柯欧的队伍里，几个小时不到，她却换了站队，开始撕蒲鹏飞了。 “我没有想到，我爱着的人，竟是满口谎言的骗子。 “不到一年前，我粉上他，变成一枚蒲公英。我跟行程，接机送机，探班应援，撕对家，撕黑粉、私生粉，努力做一个合格的蒲公英。 “后来，我报名参加有他在的真人秀当素人，他记住我了，每次看到我，都对我笑，还主动和我说话，拍照，有时候还会问我要不要签名，再后来，他加我为好友了！当时我以为我粉了世界最好的爱豆。我更喜欢他了，尽我所能地给他做数据打榜。 “再后来有一天，他向我表白了！ “我知道看到这里的蒲公英们，觉得我在做梦。当时我也这样想，太不可思议了，我一定在做梦！他是我的爱豆啊，怎么可能会喜欢毫不起眼的我？可他不顾一切从外地赶回来，当面向我承诺，我就沦陷了。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图片.jpg” 这里的图片也是一张聊天记录，内容如下： 左边：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你啊。 右边：！！！！ 右边：我的天哪，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左边：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害怕，也不用做什么。风雨来了我替你挡。丫头，相信我。 右边：这怎么可能啊！你是大明星，我只是毫不起眼的粉丝啊…… 左边：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么么哒 右边：我混乱了……求你别说话了，我想冷静一下[大哭] 左边：我去找你，乖，等我。 右边：！！！！！！你不是在S做宣传吗？ 右边：你不会赶回来了吧？ 右边：求你说句话orz “是不是很可笑，居然和那张聊天记录一模一样。图片.jpg” 左边：你总是不明白，我喜欢你啊。 右边：你别胡说！ 左边：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害怕，也不用做什么。风雨来了我替你挡。乖宝，相信我。 右边：注意你的身份，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 左边：可是我却想上你，么么哒 “我以为他对我是特别的，其实不是，他连表白都懒得动脑，对我又会有多少感情。难怪那次，柯欧看见我和他在一起，会那么失态。当时他说，是柯欧一直在纠缠他，我居然信了，我真是傻到家了，居然信了他！恐怕那个时候，他就是脚踩两条船了吧，竟然没让他摔死！ “蒲公英们也别我自作多情了，我现在才想明白，若我爹不是造汽车的，他还不会对我表白呢。” 最后的配图，是蒲鹏飞前段时间挤掉某男明星，成功拿到新款汽车代言的拍摄照片。 贺小宛最后说：“今天起，个站永久关闭。蒲公英们可以取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orz 第25章 正事 贺小宛这条长微博，真的算是脱粉界的一股清流了。 看完的人先是哈哈哈大笑后，才反应过来心疼博主。主要是长微博里那两张聊天记录放到一起对比，真的太好笑了，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对不同人表白，说的话却一模一样的神人。 此前还在嘴硬柯欧放出的聊天记录是假的的人，这个时候也被这条微博震住了。贺小宛可是蒲鹏飞的大粉啊，她脱粉回踩，这料肯定是真的，这还怎么玩？ 蒲鹏飞的粉丝们原本有条不紊的控评反黑，这下节奏全乱了。各个粉丝群都在热闹地讨论贺小宛说的是不是真的，还说难怪之前叫她，她一直不应答。 贺小宛在蒲公英中，也是有一定威信的，她这一脱粉，连带几个核心粉丝团的成员都开始动摇。 而蒲鹏飞此时真有点手忙脚乱，贺小宛这棵摇钱树他还没打算放弃，此时出了这样的事，他顾不上其他，急忙联系贺小宛，想挽回她。 原本怎么都不愿意公布恋情的他，这个时候倒有些后悔了。他一直知道贺小宛希望他能公开承认自己，但他的事业刚开始起飞，从哪方面考虑，他都不可能公布恋情的。若是之前公布了，反倒好办些。 但他怎么呼叫贺小宛，贺小宛都没有接过他的电话，也没有回复过他的任何信息。 …… 柯欧看过这出戏，不出意外，很多人都在问他蒲鹏飞当初是不是劈腿了。 柯欧没有回复，但他此前隐秘希望的目的达到了，也不知道容濉知道这个消息，又会怎样跳脚。 到此为止，蒲鹏飞在整件事情中，已经被踩在脚下了。而汤斌，则在他取关后，再没有新的动作。柯欧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难关，已经度过了。 虽然千艺娱乐没有下场，这让他不太满意，不过蒲鹏飞的结果，超出了他的预期，仍然是值得庆贺一番的。 于是柯欧叫高承才订完上的位置，他们两个到时候大吃一顿。 高承才十分兴奋，不敢置信地问柯欧：“我们这就算赢了？可是还有好多人，还是站在黑我们的角度，去解读整件事的。” 柯欧点头，说：“但是大部分人都相信爆料是假的，这就够了。” 娱乐圈的事说不清楚，事实真相只能呈现给那些愿意相信他的人。而另外一小部分，就是逼着他们睁眼，他们也会对真相视而不见。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要期望能改变他们的看法。等到未来，也许他有名气大涨的一天。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还是有人会拿他被包养说事。但只要有很大一部分人知道这一天的真相，他们就会对外科普真相。 高承才十分遗憾，说：“要是千艺娱乐肯说几句话就好了，效果肯定更好。”接着，他又不解地问，“小欧，我们不是已经签了经纪公司吗，他们为什么不肯出面公关啊？” 柯欧回道：“因为我得罪容总了。” “啊？”高承才大吃一惊。 柯欧苦笑着摇头，一副不想提的样子。高承才便住口，只是两分钟后，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小欧，贺小宛说蒲鹏飞脚踩两条船，这样是不是也会影响到你？你不做点什么吗？” 柯欧：“不用，我说什么都不合适。” 高承才隐隐觉得不妥当，但是柯欧已经决定的事，他不会反驳。 没几分钟，高承才突然又急着叫柯欧：“千艺娱乐发签约声明了！” 柯欧呼吸一滞，抓起旁边的手机，再次点开微博。千艺娱乐的热度比他之前两条微博的热度都高，已经爆搜了。微博上吃了一天瓜的粉丝，惊奇地发现，千艺娱乐称柯欧为旗下艺人，柯欧什么时候和千艺娱乐签约了？之前网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还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在猜测，今天柯欧上了一天热搜，是不是千艺娱乐为公布签约炒热度？ 如果是这样，拉其他艺人下手，就有些不厚道了。 但千艺娱乐紧跟着又发了一条严正声明，说今日有人在网上诋毁我旗下签约艺人柯欧，发布的几张图片都为不实图片，我公司保留追究权利云云。 配图中有两张动图，是当时在地下停车场的发生的经过。柯欧和容濉的脸都能看的清楚，也能看到有人冲着容濉过来，被柯欧撞到一边，然后司机下车将凶手制服。除了这两张动图，还有一张图片是柯欧的艺人合约，其他地方都打了马赛克，只露出柯欧的签名和日期，说明签约时间已经是两个月前了。 这个日期一出来，先前猜测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千艺娱乐自导自演的人，全都闭了口。 等千艺娱乐的动作都做完后，柯欧就讲这两条微博转发到自己微博主页。然后再次联系容濉，向他表达感谢。 容濉接通电话后，语气仍然不太好，听到柯欧向他表示感谢的话，便直接问：“你的感谢就一句话啊？” 柯欧不敢惹他，小声问：“那你要我怎么感谢？” 容濉静了一瞬，声音提高少许：“今天的事情结束后，你难道就没打算庆贺一下？” 柯欧心道当然会庆贺了，但是没打算请你啊。不过这种话他当然不敢说了，只好附和道：“我是想庆贺一下，但还没有决定怎么庆贺。”、 容濉道：“那正好，我来订餐厅吧，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谈，等吃饭的时候再说。” 柯欧一听他还要再谈话，就有点发怵，忙问：“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啊？” 容濉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语气也缓了下来，“你好像有点怕我？” 你现在才看出来啊，柯欧腹诽一句，对着电话还在嘴硬：“我是觉得吃饭时候谈事情，影响食欲……” 容濉哈哈大笑一声，又道：“你怕我找你算账？放心好了，我是要和你谈正事的。” 柯欧小声问：“什么正事啊？” 容濉觉得逗他很好玩，恶劣地不打算提前告诉他：“你自己好好想吧，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到位。” 说完，他心情很好地挂了电话。 而柯欧则满头雾水地去提醒高承才取消订餐，高承才奇怪地问：“怎么了，我们不庆祝了？” 柯欧无奈道：“不是不庆祝，明天我们单独再来一次都行。今晚不行，容总打电话来，说他订餐厅。估计到时候应该还会有千艺娱乐的人吧，反正晚上说话做事都当心点吧！” 高承才：“啊？” 这么一说，他都不想庆祝了，和经纪公司一起吃饭，这哪能算放松？ 不过他也知道既然签约了千艺娱乐，那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柯欧在家中挑选一套稍微休闲一点的衣服，去泡了个澡，出来看到容濉果然把晚上吃饭的餐厅地址发了过来。另外还专门提醒他有没有想起来晚上找他谈什么。 柯欧看完将手机扔回桌子上，没打算回复。 他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的确脑子不转圈，不过挂上电话智商就恢复正常了，容濉找他谈的，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就不难猜，第一件肯定是让他到千艺娱乐报道，然后组建经济团队，开始临时培训、接工作这些。除了这个，他还真不觉得容濉找他还有什么事要和他谈。 想明白这一点后，柯欧心情大好。他发现自己似乎在容濉面前有点气弱，连带智商都有些下降。这样不行，他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总不能在容濉面前气弱了一次，就次次都处于弱势地位吧？他今晚一定要在容濉面前硬气起来！ 为着这个目的，柯欧今晚特意将头发梳上去，这样显得风格凌厉一些。 出门见到高承才，他才发现高承才和他是一个目的，今天的装扮也很硬气，头发同样是抹了发胶往上梳的。只是他身高本来就高，这样一来，又硬生生高了两公分的感觉。柯欧忍不住就笑出来了，高承才浑身不自在，说：“你不是说，今晚还有千艺娱乐的人来吗，我就是不想输气势才这样穿的，要不，我回去换了吧？” “不用换，挺好的。”柯欧拉住他，越看越觉得满意。高承才这个样子说实话真的挺有气势，有他站在自己旁边，想必自己的气势怎么都不可能弱了。 “走吧，有老板在场，我们不好迟到。”柯欧推了他一把。 高承才微微躬身，“小的遵命。” 他们坐网约车到的时候，容濉还没有到，千艺娱乐别的人也没有到。柯欧和高承才按照容濉给的房间号，进到房间里面等。 十分钟不到，容濉也来了，奇怪的是，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进来。柯欧不由奇道：“还有旁人吗？” 容濉自然地坐在他对面，将手包放到一边，说：“你还想邀请谁？” 柯欧和高承才对视一眼，微微有些吃惊，“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容濉抬头看了高承才一眼，才说：“对。” 高承才哪能看不懂他的意思，那眼神分明是在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马上坐立不安地扭动两下，然后对柯欧说：“我出去一下。” 柯欧心情莫名开始紧张，他可不想高承才把他一个人扔给容濉，便忙问：“你去干什么？” 高承才脸色憋的红紫，咬牙切齿地说：“去洗手间。” 柯欧又不能让他别去，想了几秒才说：“那你赶紧回来啊，容总都饿了。” 高承才下意识又去看容濉的表情，这位大佬悠闲得很，哪里有饿的迹象。容濉恰好也看了他一眼，这短短的对视，让高承才心中一紧，更加坚定他逃跑的想法。 他挤出一个笑来，对柯欧说：“容总饿了，你们就先点单。”说完便匆匆忙忙奔到门口，最后关上门的瞬间，高承才才良心发现一般，交代柯欧，“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柯欧眼巴巴看着他把门关上了。 对面的容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直到高承才离开两分钟后，柯欧才终于无奈地把视线转到他身上。 容濉莫名升出一种愉悦感来，他用手指甲在餐椅扶手上敲了敲，状似随意地问柯欧：“你好像有点怕我？” 柯欧僵着一张脸，明白己方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但输人不输阵，他死鸭子嘴硬道：“容总温和可亲，我怎么会怕呢？” 说完后，又亮出两枚可爱的小虎牙冲容濉呲牙笑。 容濉差点没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好在记着还有正事要和他谈，才矜持地忍住了表情，叫来服务生点餐。 待两人吃到八分饱，容濉才重新开口：“想出来我找你谈什么正事了吗？” 柯欧正企图在容濉面前挽回一点面子，闻言当然肯定地点头，说：“是为了我到公司报道的事？还有经纪团队工作安排什么的，容总放心，公司今天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往后肯定配合，努力赚钱。” 他说完还微微得意地看着容濉，似乎等着容濉表扬他一般。 容濉默了默，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他才道：“你说的没错，现在《山河》杀青，你手头没有其他工作，是该好好规划一下未来的方向了。明天九点，我在公司等你，你带着刚才那个谁，一起到公司报道。” 柯欧眉毛一挑，心想我果然猜对了。 他答应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 只听容濉又道：“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念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那点小心思我也不想和你计较。只是你想想，还有什么没做到位？” 柯欧筷子停住，狐疑地抬头看着容濉，不明白还有什么事忘了做。 包养传闻靠地下停车场的动图澄清了，纠缠蒲鹏飞的事，也借贺小宛的口说清楚了。至于参与其中的人，也都各有下场。 尤其蒲鹏飞特别惨，据说他的几个大粉在贺小宛之后，也相继留言脱粉。他正满头是包，还不知道怎么后悔招惹了自己呢。 还有汤斌，虽然除了点赞再无其他动作，但是他被剧组其他人排斥也是事实，闲着的吃瓜群众正各种嘲讽他呢。这结局算差不多了。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自己忘记了的？ 柯欧望着容濉那张好看的脸，猛然惊醒：对了，还有一开始爆料的小号！他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赶完最后四千字，然后发现前几天事情太多忘记申榜了，悲催。﹏。 第26章 入职 事实上，那个爆料他被包养之类假新闻的人，始终都没有正面出现过。这个人是借助营销号的平台，造两波假“势”。营销号发出来后，一看转发过500，便将原来的微博删除，重新发一条，还假装原来的那条被屏蔽。 除了这个营销号，其他娱乐相关的账号，也截过图转过这些假料。在反转之前，造成的影响还是挺恶劣的。 柯欧沉浸在打脸的快感之中，竟然把这一茬忘了。 现在被容濉提醒，他当然不想轻飘飘放过造谣的营销号，还有趁势抹黑他的一些媒体人。 “想起来了？”容濉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柯欧心想，不是看见你这张脸，我还真没有想起来。这说出口逻辑似乎不通，但柯欧就是想到容濉此前对待造谣者的强硬态度，才忽然想到造谣这件事。 他道：“这件事，公司应该也有打算吧？” 容濉略点头，说：“对，公司对待造谣生事的人，向来是用法律手段维护权益的，你要是没有别的想法，明天我让公司法务部的人和你谈谈。” 这也是应有之义。柯欧本身也不想放过这个背后造谣的人，便点点头，同意了容濉的安排。 吃得差不多以后，容濉接着又讲了一些关于千艺娱乐的事情，约定好明天柯欧到公司报到。聊完正事，时间还不到八点半。容濉看了看手机，说自己还有事，两个人便从餐厅出来，在门口分开。 柯欧掏出手机先给高承才打电话。 高承才果然在附近，只说让柯欧等他几分钟，他来找柯欧。柯欧挂上电话，百无聊赖地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大脑忽然一闪，想起容濉在电话里找他谈正事的事情。 他一晚上都以为这个正事是他去千艺娱乐报到的事情。但是结合容濉晚上的谈话内容，他突然觉得，在容濉口中，所谓的正事就是今天这场风波。 柯欧咧着嘴猛地摇头。 “怎么了小欧？”高承才刚好走过来，看见他这样，忍不住问。 柯欧半个字都不想提自己刚才的想法，只说：“没事，你吃饭了吗？” 高承才：“当然吃了，都这个时间了。” 柯欧：“那我们就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公司报到。” 高承才也不意外，两个人还是叫网约车回到居住的小区。 …… 第二天，他们九点钟就到公司了，这个时间是昨天和容濉约好的时间。 也是千艺娱乐大部分员工正常上班的时间。 这意味着，两人没有办法刷卡进到公司内部大楼，而保安也执意让两人在一旁等，或者打电话让人来接。 柯欧问过保安容总还没有来，便和高承才说，他们在这边等一会儿，说不定就能等到容濉了。高承才当然没有意见，两个人刚在旁边休息长椅上坐定，便看见一个熟人。 “徐经理早。”保安朝来人打招呼。 徐图也冲他点点头，回道：“早。” 刚说完，他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柯欧。徐图神色有瞬间的不自然，然后露出一个笑，冲柯欧打招呼：“你们来啦？容总还没到，先到办公室等吧？” 他不等柯欧回答，又对着保安解释：“这两个是咱们公司签约艺人和经纪人，今天第一天来。” 保安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徐经理。” 高承才还不认识徐图，不过从这几句话里，他猜到了这位就是之前想签柯欧的经纪人徐图，后来没谈拢，他不由转过头看柯欧。 柯欧则神色自若，站起来对徐图说：“徐经理，好久不见。” 徐图长时间混迹在娱乐圈，当然不可能在脸上带出一点点不爽快的感觉，当即也笑道：“我们终究还是在同一家公司共事，这就是缘分。” 客套几句，柯欧又把高承才介绍给徐图认识。 也许是因为高承才是他们那时候谈签约失败的关键点，徐图转向高承才的视线，到底多了一点东西。似乎有些敌视和戒备的感觉，高承才收揽在眼底，不动声色地和他虚应。 容濉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他一出现，柯欧多少松一口气。 徐图又和容濉打了个招呼，便先行离开。 容濉则招呼两人跟着自己走。他走在前面，忽然回头看柯欧一眼，冷不丁问：“不喜欢徐图？” 柯欧一怔，忙说：“没有啊。” 容濉也没当真，又说：“放心吧，虽然你们没能成功合作，不过徐图也不至于这么没眼色，明知道你是我选中的艺人还会千方百计为难你。” 这一点，不用容濉说，柯欧也能猜到。都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老泥鳅，徐图不至于连这点城府都没有。 容濉说完，停顿两秒，忽然又说：“不过他倒是有可能为难高承才。” 坠在后面的高承才懵懂地“啊？”了一声。 容濉又说：“我给高承才找的师父，是公司里面顶尖的经纪人。他手下的艺人成名已久，现在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所以他才有空闲时间带高承才。” 高承才听罢十分激动，“谢谢容总，我一定好好学，不给您丢人。” 容濉笑道：“你确实应该用功。” 倒是柯欧没说话，却露出一一丝担忧。结合容濉之前的话，高承才的师父应该和徐图有些过节了。 容濉见状，安慰道：“你别想太多，徐图未必有胆做些什么，再说我也不可能看着徐图做的太过分。” 柯欧点点头。 高承才看着两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忙碌的一天开始了。柯欧认识完自己的经纪团队成员，熟悉过公司办公场地后，又和法务部的律师谈昨天的事情。 最后还去见了公司里的各个专业老师，按照自己的情况制定学习计划。 就柯欧以前了解的情况，新人入职经纪公司，学习各项技能是头一件必须且必要的大事。 所以从明天开始，柯欧会和公司这一批新人一起，开始每天上课。另外，高承才不会陪他，因为经纪人也要接受岗前培训。 第27章 上课 当天的事情结束后，柯欧的新助理小保开公司配的车，将柯欧和高承才两个人送回小区门口，还约定明天早上八点半来接他们。 高承才想说自己会开车，可以不必劳动小保来来回回折腾，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柯欧制止了。柯欧笑着对小保道别，拉着高承才往小区里面走。 等小保开车离开以后，高承才问他：“是不是我来开车不太好？” 柯欧道：“对啊，你是经纪人嘛。” 高承才像是明白了什么，换了个话题，对柯欧说：“你知道容总给我安排的师父是谁吗？” 柯欧今天一天都在忙，高承才也是，两个人还没顾上交流。看高承才兴奋的样子，他也笑了，道：“肯定是超有名气的吧！” 高承才眼睛都在发光，“是唐源的经纪人朋哥。” 唐源是前辈，二十年前，机缘巧合之下，他拍了一部大受欢迎的戏，一举成名。那个时候唐源还不满二十岁。他们那一批成名的艺人，时机好，积累下大量的观众资源，所以这二十年来，发展都还算挺顺利的。 连带着他们经纪人的身价也在不断上涨。 据柯欧以前的了解，唐源和他的经纪人关系一直都不错，就算现在，朋哥还用唐源经纪人的身份，不过唐源现在几乎不在娱乐圈露面，他一直以为朋哥已经算是半退休状态。 没想到容濉居然能请动他，给高承才当师父。 “那真是好极了。”柯欧眼睛带笑，是真的为高承才高兴。 高承才又笑着说：“以朋哥的身份，他要是想带艺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和他搭档呢。不过朋哥说了，他没有那个心劲再从头带一个艺人，反倒是带徒弟还好些。不至于闲得发霉，也不会给自己揽来一大堆事情。” 柯欧：“那他是自己想带徒弟，还是容总邀请，实在不好推辞才答应的？” 虽然结果没有区别，不过若是朋哥自己不想带徒弟，教起高承才来，估计不会太用心。 高承才说：“我猜是容总请的他吧，不过他教我很用心，我觉得他是认真教的。” “那就好。”柯欧笑了笑，“你用点心，等以后混出来了，也不算丢你师父的脸。” 他记得高承才几年后，就拿到了金牌经纪人的奖项，这样应该不算辱没朋哥的威名吧！ 高承才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握着拳，说：“我会努力的。” …… 一夜无话，第二天，小保按时来到柯欧的住所，还给他带了早餐。柯欧吃完早餐，穿上衣服下楼，高承才正在车边等着。小保忙问他：“高哥，等一会儿了？” 高承才摇摇头，“没有，我也是刚下来。” 小保一手掏出车钥匙开锁，一手还把纸袋子递给高承才，又说：“我给欧哥带了早餐，这份是你的。” “谢啦！”高承才接过来，打开纸袋子，在车边上吞了两个包子，才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保有心啦，早餐多少钱，我发你微信上。” 小保却说：“不用啦，第一天就当我请高哥吃吧。” 高承才很快和小保混熟了。 到公司以后，柯欧直接去上课。他今天有两节课，一节是讲艺人身材管理的，一节则是演技课。昨天和老师见面制定课程表的时候，形体课的老师曾隐晦地对柯欧说，现在的艺人，学演技不如好好管理身材，从形体到面部表情，都需要训练，一张帅脸比演技更容易在娱乐圈吃香。 娱乐圈近几年的发展趋势，就是靠流量说话。所以形体课老师的说法当然不算错。 但柯欧是致力于往演技派方面发展的，当然不可能不在意演技课。他的课程安排中，演技课所占的比重并不低。 今天上午的课就是演技课。柯欧按时如约来到教室里，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两个女生。 他并不觉得意外，按照千艺娱乐的规模，每个月都有可能进十几个签约新人——纯新的那种。然后后期一边培养，一边双向选择，最后能坚持下来，走艺路的人并不会太多。 柯欧挑了个位置坐下，将自己随身带的笔记本放到桌子上。 几分钟后，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七八个人，最后在老师进来之后，还有三个男生说说笑笑进来坐到后边。 接下来是点名。柯欧的名字在最后一个，老师念到他的时候，示意他起立，然后对其他人说：“这是新同学，叫柯欧，大家认识一下。” 教室静了几秒，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毕竟柯欧两天前，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他们都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再加上柯欧这张脸还是挺有辨识度的，会引起骚动太正常了。 老师把声音压下去，对柯欧淡淡介绍自己，只说他姓郭，是表演系的专业老师，然后便开始上课。 教室中这十几个人，居然还有教材。 郭老师说完上课，大家便都把教材翻到昨天讲到的地方，开始认真听讲。柯欧瞪着眼，实在措手不及。 郭老师扫他一眼，将自己的教材递给他，并说：“继续第28页。” 这是一本自编教材，内容大部分都是理论知识。但郭老师学识渊博，旁征博引，硬是把枯燥的理论课上的非常有意思。柯欧甚至觉得，郭老师在演技方面的研究，比他之前上学时的专业表演老师还要老道。 离开学校几年之后，他重新把自己当成一个求学者，认认真真听讲。 理论知识告一段落之后，郭老师才打开投影仪，挑选了一段经典老片的镜头，然后一帧一帧分析画面，及演员的表现。 这种方式有一个名字，叫拉片，柯欧之前也用过。但分析起来，远不如郭老师仔细。 短短五分钟的一幕戏，他用了半个小时才讲完。讲完以后，郭老师还要求学生模仿这一段表演。不过当他问到有没有人自告奋勇时，只有柯欧举手。 郭老师便叫他上来，又点了一个男生和他搭戏。 这个男生就是最后进教室的三个人之一，郭老师介绍他叫屈润。是从A影招过来的新人。说起来，还是柯欧的学弟。 第一次是屈润给柯欧配戏，到最后，屈润饰演的角色会用哭表示悔恨的感情，但屈润哭不出来。 他哭不出来不要紧，问题是柯欧的表现可圈可点，立马就把他比到泥里了。 郭老师请他们回去坐，然后就刚才柯欧的表现，夸赞了几句。 屈润可能心里不太舒服，他忽然站起来，要求两个人的角色对调一下，重新再演一次。 剩下的学生忽然开始起哄，郭老师难得也露出一个笑脸，问柯欧同不同意。 这种挑衅对他而言就是小儿科，柯欧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两个人上前，重新开始饰演刚才这一段镜头。 这一次屈润明显更加用力，但柯欧依旧碾压他。单凭最后那一幕哭戏，就足够证明柯欧的实力比屈润强太多。 第二次表演结束后，屈润脸色更加难看了。 郭老师再次点评两个人这次的表现，然后宣布下课。 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教室里的人陆续走了出去，柯欧坐着没动给高承才打电话，想约中午一起吃饭。但高承才挺忙的，已经和小保说好，让小保陪柯欧吃饭。于是柯欧就在这一层楼等着小保。 收拾好东西，柯欧忽然又想上洗手间，便给小保发了条微信，转身朝洗手间走。 男洗手间的隔间里有人说话，柯欧起初没在意，解决完生理需求，又去洗手台那边洗手。就这个时间里，他无意听了两句隔间中的对话，不由愣住。 里面一个低沉点男声提到了他的名字：“……润哥，不是我多话啊，本来你在咱们这一期里，是最优秀的。往后出师，肯定能拿到公司最好的资源，现在突然冒出一个柯欧，他又样样比咱们强——” “怎么样样强了？”屈润不耐烦起来。 另一个男声说：“他不是拍过戏吗，还演的是男一号。” 屈润道：“那又怎样，我在学校也拍了两部戏，虽然是配角，不过我参演的可是票房有二十亿的电影制作，他柯欧的戏还没播出来呢，谁知道结果是什么样？别的不说，单论粉丝数量我都比他多呢。” “是是是，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担心的嘛。”另一个人说，“我就怕他抢了润哥你的资源。” “笑话。”屈润不屑道。 “润哥你想想，你们本来差距不……呃，他比不上你，但他今天在课上故意压你一头，明显心机很深嘛！润哥你想想，等这期课程结束，要是郭老师说他比你演技好戏路广，那公司接到好的剧本，是不是会先考虑他？公司资源就那么多，若是多偏向他，那……” 声音适可而止。但其中的意味却很深远，尤其是屈润明显被挑拨到，呼吸都粗重许多。 柯欧收回注意力，弯腰洗好手，平静地走出男洗手间。 果然在哪里都有斗争，真是够无聊的。 第28章 冲突 等柯欧从洗手间出来, 小保已经在外面等着，他说：“欧哥，中午我们去员工餐厅吃饭吧, 咱们公司的餐厅, 请的都是五星级大厨, 比外面的饭还好吃。” 柯欧之前来试镜的时候, 就吃过千艺的员工餐厅，知道小保所言不虚，当即点头同意。 不过他们在餐厅还是遇到了屈润一行人。这件事说起来挺正常的，像柯欧下午还有课，中午就会选择留在公司吃饭休息。估计屈润也是一样的。 只是想到在洗手间里无意中听到的那段对话，柯欧对屈润只想避而远之。 可屈润明显不这么想, 他看柯欧一个人坐着（小保去拿喝的）, 便弓着腿在他对面坐下, 一脸我要找事的表情。 柯欧看他一眼，继续低下头吃饭。屈润并没有因为冷遇而放弃找茬, 他屈指在餐桌上敲了敲, 语气不善地问：“你今天上课怎么回事？故意抢我风头？” 柯欧听到抢风头几个字，心中简直不知道从何槽起。他又不是小孩子, 做什么事都是为了表现。这屈润年纪说不定比原主还大，怎么还这么幼稚？自己刚出校门的时候也不这样啊。 “我问你话呢！”屈润见他半天不答, 神情更加恼怒。 柯欧无奈地叹一口气，说着他的话，说：“我没有故意抢你风头。” 屈润道：“郭老师今天可不止一次夸过你有悟性, 你肯定很得意吧？别以为我不懂你心里想什么，你老实点往后的日子才不难过。” 这句话简直像中学生放狠话，柯欧禁不住被逗笑。但屈润却因为他露出的这一味笑容而炸毛。 “你笑什么！”屈润在餐桌上使劲儿拍了一下。 柯欧抬头，无比真诚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以让我吃饭了吗？” 屈润皱着眉，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他下意思觉得柯欧的样子是装的，但是仔细分辨他的表情，却又看不出来任何假装的痕迹。这让他多少有点犹豫，想继续施压，但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了，他不想显得自己过于跋扈。正在这个时候，小保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杯柯欧点名要的红豆奶茶。 屈润压抑的不爽找到了出口，他伸出手，强硬道：“奶茶给我。” 小保看了看他，抱紧奶茶往后退一小步，辩解称：“这是给欧哥买的。” 屈润扫柯欧一眼，哼了一声，手保持不动，不耐烦地对小保说：“快点。” 小保不明所以地看向柯欧，柯欧则暗叹一声，说：“给他吧！”一杯奶茶而已，胜过他在这边不停找事，打搅自己吃饭。 小保这才将奶茶往前递过去。 “都在做什么？” 柯欧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清冷的味道，从旁边飘过。 三个人一起回头，容濉端着餐盘就在他们旁边的餐桌跟前站着。 屈润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变，无比谄媚地给容濉打招呼：“容总，您也来吃饭啊？” 容濉点点头，看了柯欧一眼。 屈润将他那条扎在餐凳上的腿悄悄收回，并将手里的奶茶往前一送，问容濉：“容总，您喝奶茶吗？” 小保目瞪口呆，忍不住开口：“这奶茶——” 还没说完，他就收到屈润一记眼刀。 容濉看着奶茶，停顿两秒才说：“谢谢。” 屈润连忙将奶茶放到容濉的餐桌上，他还想再和容濉说几句话，但容濉明显没有这个意思，直接打发他去吃饭。屈润不是完全不懂眼色的人，明白容总并不想和他交谈，这才起身离开，去找自己的小伙伴。 柯欧总算能好好吃饭了。 容濉坐在隔壁那桌上，小保看了看奶茶，实在没胆量将它拿回来，只得对柯欧说：“欧哥我再去买一杯。” “不用了，你拿走吧！”旁边的容濉突然插话。 小保愣住，先看了一眼容濉，再拿眼色问柯欧。 容濉接着道：“我不爱喝奶茶。” 柯欧便冲小保点点头，小保伸出胳膊将奶茶飞快地拿回来。 容濉便吃饭便和柯欧聊天，“今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柯欧答道：“郭老师教学水平很不一般，我才听了一节课，就觉得受益匪浅。” 容濉微微一笑，说：“郭老师曾经在高校教书，是受不了官僚氛围才辞职的，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请过来，给艺人上课。你算是凑巧碰上了，郭老师一年也就开两次班。” 柯欧着实被他这句话震惊到，愣了一大会儿，才说：“只有十几个人上课，真的太浪费了。” 容濉露出一个笑，只含糊解释了一句：“其他人不是太在意演技，也就不必上郭老师的课了。” 柯欧想了想，觉得他这么说也有道理。 又过了一会儿，容濉先吃完饭，起身离开。小保这才轻松了一点，说：“欧哥，我带你去休息室吧！” 公司安排有艺人休息室，不论是顶级艺人，还是新人，对休息室的使用权都是一样的。选中了哪间休息室，就在门上挂个牌子，没有牌子的就是尚未使用。柯欧一眼扫过去，大部分休息室都是空的，他随便挑一间走进去。小保确定好他下午上课时间，说会提前来叫醒他。 其实形体课对柯欧来说，没什么大作用。因为他上辈子对自己的身材管理已经很够了，虽然换了一副壳子，但这半年多以来，他自觉对新身体已经足够熟悉，知道优势在哪里，缺陷在哪里，也练习过表情管理，确认自己面对镜头的时候，能展现出最好看的一面。他甚至还打算上过几次课以后，就把这门课停了，多空出来些时间好好揣摩演技。 只是这个计划，在柯欧走进教室后，不得不临时更改。 因为屈润也选这门课了。 柯欧瞬间甚至有一脚退回去的打算。不是他害怕屈润，实在是这个人太幼稚了，纠结的点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和这样的人缠搅不清，纯属浪费时间。 不等柯欧退出去，屈润已经看见他了，马上招呼他：“那个柯欧，你过来！” 他这一声，直接让教室里其他的人都调转视线，对上门口的柯欧。 柯欧这下没办法离开了。 屈润上前两步，胳膊搭在柯欧的肩膀上，对其他人说：“这是我新收的小弟，你们以后可要多多关照他啊！” 柯欧皱着眉，将他的胳膊抖下来。 屈润却重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来上课之前都了解过了吧？” 柯欧不明白他指的是哪方面，便没有吭声。 倒是旁边另外一个女同学说：“柯欧，今天上课的道具需要人搬运过来，你去吧？” 屈润冲女生挤眼，很是欣慰地对柯欧说：“对啊，每次上课的道具都是轮换搬运的，今天正好轮到你了，你去吧。” 就算不是真的轮到他，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替他说话。柯欧迟疑了片刻，最终点点头，说：“这是应该的，道具在哪儿？” 之前说话的女生指了指教室后面那个小门，说：“那是储物间，你到那里搬吧！按照人数，把瑜伽垫搬出来就好了，一共二十五张。” 柯欧挑了个位置，将自己的东西放下，往后面储物间走，教室里面很安静，几乎没有人说话。柯欧甚至能感受到几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后背上，这个时候他要是还能相信刚才那个女生和屈润的说法，智商简直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虽然意识到了，不过他丝毫没有表示，走到储物间里，推开门看了一眼，才空着手回来。 屈润不爽地问他：“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柯欧道：“你们当我不识字？储物间门上明明写着自己的物品自己搬运。” 之前说假话诓柯欧的女生，顿时满脸通红。屈润看着身边的几个人，有些无语地问：“谁在储物间的门上写了提示，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他大跨步往储物间那边里，结果在储物间门上里里外外找了一通，都没有看见提示字，这才恍然大悟，急吼吼冲着柯欧喊：“你骗谁呢！” 柯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屈润看到他这个样子，火气就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左右一看，正好储物间里有拖把，他回身拿起拖把就冲着柯欧奔来。 柯欧眉毛一挑，站直了身子。 教室里其他的人看到屈润这样，也十分害怕他闹事，于是一拥而上，将屈润抱住了。屈润起初还挣扎着，让他们放开自己，还是其中有一个人说：“新人打架会被解约，屈润你是忘了吗？” 这一声吼，好歹把屈润吼清醒了，他停止挣扎，将拖把往地上一扔，左右挤了一下，然后朝教室外面走。 经过柯欧的时候，他甚至根本没有看柯欧一眼。 其他的人把拖把忙又送回储物间，然后纷纷从储物间里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整个过程里，没有一个人和柯欧说话。 柯欧干脆背起自己东西，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柯欧坐在容濉办公室里。 这件事本来没必要惊动容濉，是形体课的老师听说了以后，顾忌柯欧是容濉亲自送来的，怕无法交代，于是报告给了容濉。柯欧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千艺娱乐，就被容濉打电话又叫了回来。 ……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反正形体课我本来也不是很想上，要不就借这个机会取消算了。”柯欧轻描淡写地把他和屈润两个人的冲突描述一遍。 容濉一边在电脑前回复邮件，一边和他聊天，“这么说，中午我看见你们的时候，也是屈润在找你麻烦了？” 柯欧说：“也不算是找麻烦吧，不过屈润这个人有点容易上头，指不定被谁挑拨两句，就开始针对我了。” 容濉抬头看了他一眼，柯欧尽力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 不知道容濉是没有看出来，还是不想戳破他。转而说起屈润这个人，“屈润是科班出身，今年刚毕业。他在学校的时候，参演过电影，反响还不错，长得也还行。路要是走的顺，成名不是难事。” “对啊，我也觉得他本身底子不错。”柯欧附和道，“上午我们演对手戏，他的演技虽然比我差远了，但也很有灵气。所以我才不想和他继续冲突下去，免得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 容濉再次抬头看他，想了片刻，才说：“你思虑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们重叠的课不止形体课这一门。你是打算连演技课也不上了吗？” 他话音刚落，柯欧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朝前倾。 容濉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几乎可以省略的笑意。 果然，片刻后，柯欧开口了：“演技课我还要上的。” “那你们就还是要碰头，你不是不想和他继续冲突下去吗？”容濉问。 柯欧说：“我避开他一门课就行了，要是连演技课也要躲避，别人还以为我怕他呢。” 容濉脸上的笑意没有压住，他忙低下头，藏在显示器后面，然后才说：“其实屈润的性格，我一直都很头疼。他未必不知道你是我推荐来的，但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小优势，不怕得罪人，才闹成这样。” 柯欧挑挑眉，看着容濉没有说话。 只听容濉又道：“他来了公司以后，其他人对他都比较包容，这才一直平安无事。” “容总想说什么？”柯欧插话问他。 容濉道：“屈润到底适不适合在娱乐圈发展，要看你了。” 柯欧：“……”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看了半天，柯欧最后说：“这个任务太难了，我拒绝接受。” 容濉往身后椅背上一靠，悠闲地说：“你不用接受，只要你还打算上演技课，就免不了和屈润接触。” 柯欧被他的无耻震惊到了。他猛地站起来，看着容濉半天说不出话来。 容濉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坐，又说：“你放心吧，今天发生的事会有处理结果，也会有人提点屈润，以后动粗这种事，他应该不敢再做了。除了这一点，其他的我不担心，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应付得来。” 柯欧脸色都比平常红了两度。 他憋了半天，最后决定离开容濉的办公室。两个人几次交锋他都没占到优势，这次也不会有例外，还是早撤早好。 不过他刚转身往门口走，就听见容濉在后面又说：“你上热搜的事，查出来点新东西。” 柯欧脚步一顿，犹豫两秒又转过身，问：“查出来什么？” 容濉指了指沙发，柯欧无奈重新回来坐定，才听见容濉说：“私信营销号的微博账号，其实就是那个营销号自己的账号，整个投稿都是营销号自导自演的。” 柯欧立刻道：“他和我有什么仇？我从来没有和营销号接触过。” 容濉没回答，静静等着柯欧反应。 柯欧顿时想到了，又说：“是有人买通营销号故意抹黑我？” 容濉：“聪明，公司刚公布律师函，营销号就把什么底都透露出来。他背后确实有人刻意造谣抹黑你，开的价还不低。” “是谁？蒲鹏飞吗？”柯欧问。 容濉却说：“猜对了一半。” 蒲鹏飞当天在热搜榜也很有排面，柯欧上了多长时间，他就陪着柯欧上了多长时间。后来柯欧的热度降了，他还因为大粉转黑回踩继续挂着呢。柯欧那天就怀疑自己的假料就是蒲鹏飞搞的鬼。 “一半？”柯欧不解道。 容濉点点头，说：“对，除了蒲鹏飞还有一个人。” 听到这里，柯欧的小脑袋瓜重新开始搜索。当天的事，虽然发生得比较多，不过他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一开始除了蒲鹏飞，还有和他合作过两次的男明星汤斌曾出过手，点赞了他的假料，又秒取消。 他当时就明白汤斌是背后捅刀，于是不客气地取关他了。 现在听容濉的意思，汤斌并不止是背后捅刀这么简单，估计还亲自下场参与了。 “还有汤斌？有证据吗？”柯欧问。 容濉点头，“有。你上热搜前一天，汤斌和蒲鹏飞曾私下见过，被人偶遇拍下了照片。” “这……有点牵强吧。”柯欧皱眉，一张私下见面的照片，说明不了汤斌和蒲鹏飞策划针对自己的假料。他联系前面关于营销号的事，又说，“难道营销号也对公司提到汤斌了？” 容濉说：“这倒没有。营销号只说背后确实有两个人，但出面的是蒲鹏飞的团队。” 柯欧露出一个明白的神色，说：“那就只针对蒲鹏飞吧，不论汤斌有没有参与整件事的背后谋划，他明面上的小动作也只有‘手滑点赞’那一件，何况他的经纪公司不是和千艺娱乐还有关系吗，这件事以后就不提他了。” “你倒是大度。”容濉随口说。 柯欧笑了笑。心想不大度又能如何，汤斌是他们公司的顶梁柱，说白了也是牵扯到千艺的利益。自己怎么可能不考虑到这一点，只一味追求善恶有报？ 容濉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认真审视柯欧片刻，才说：“我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一个汤斌倒了，他后面还有别人能站出来，公司利益未必会受损太多。现在之所以不动他，确实如你所说，证据不足。不能一击致命，不如不做无用功。但这不代表他能安全一辈子，你明白吗？” 柯欧愣愣地看着容濉，下意识点点头。 容濉露出一个笑容，说：“你这么识趣倒让我觉得有些歉疚。这样好了，我手里正好有一个资源，给你吧，权当抚慰了。” 柯欧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容濉则难得露出一个大笑，笑得简直有些不怀好意了：“一个真人秀。” 作者有话要说：手速真的慢了，今天还有一更。 第29章 泄密 “什么真人秀？我不去。”柯欧皱着眉直接拒绝。 容濉说：“是个烧脑真人秀, 新出的网综节目。” “那我也不去。”柯欧极力排斥，他当然知道综艺节目最能给他带来人气。但他隐约感觉出来容濉说这件事的时候，有一点点轻微的不怀好意, 他不拒绝才是真的傻了。 容濉说：“你想好了？” 柯欧很肯定地点点头, 没有半分犹豫。 “你再好好想想。”容濉却不讲道理, 指着门, 说，“你这回可以离开了。” 柯欧继续强调自己的意愿：“我不会去的。”说完，才走出去带上门。 高承才下午还有安排，柯欧不等他，直接叫小保把他送回去。到了晚上，高承才回来后, 先来柯欧家里, 他进门一句话没有说, 先跑到冰箱那一瓶水，打开喝了一半, 才脱下外套, 往沙发上一靠，疲惫地说：“真是累成狗了。” 柯欧虽然不知道他一整天都在忙什么, 但当红艺人的经纪人，是很忙碌的, 工作强度丝毫不比整天赶通告的艺人低，他不用多想都能猜到朋哥正是用最高标准来训练高承才。 “吃晚饭了吗？”柯欧问他。 高承才点点头，说：“吃过了, 在外面吃的，我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跑。朋哥真是宝刀未老，我还以为他这几年应该闲下来了呢。” “唐源前辈虽然作品少了，但人气还在呢。朋哥怎么可能闲得下来。”柯欧在高承才身边坐下，随口接了一句。 高承才说：“你说的也对，唐源前辈这几年虽然不拍戏了，但是人气并没有下降。别的不说，他起码每年都保持着一个真人秀节目的热度。”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柯欧笑了笑没说话。 高承才话题引过来以后，也不拐弯抹角说话，直接问：“容总给我打电话，说他那里有一个真人秀节目，想让你上。” 柯欧没表态，反问他：“他没说是什么真人秀？” 高承才：“说了，是个烧脑网综，第一季会有六个人参加，综艺之王靳青是确定会参加的。” 这个消息柯欧还不知道，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高承才只当他不清楚靳青这个人，解释说：“网综遍地开花以后，靳青参加的网综，意外都广受好评。他是一线明星里，唯一一个完全抛弃了拍戏、仅凭综艺节目维持流量的艺人。” 柯欧嗯了一声。 靳青完全是从综艺节目中杀出来的，他演技不行，早期演过的角色无一例外全都被喷过烂片。倒是他的综艺才能很出色，一开始真人秀节目组没想主推他，但播出后他的关注度反而超过了主推。而且他也很敢尝试，和他一样借着真人秀节目出名的其他艺人，都害怕自己过气，除了录节目，其他时间全都挤出来出镜。拍戏接广告代言，出席各种活动，平均一周上一次热搜。 靳青则完全不一样。 他从一出名，就只上综艺，连各种晚会都不怎么露脸。有人算过他的工作节奏，他基本上是一年接两个综艺节目，但每期节目都颇有看点。日子过得相对悠闲，人气还越来越高。刚开始娱乐圈里还有不少人酸他，说他是装的，不趁现在有关注度多捞点钱，等以后过气了，想二度爆红就难了。 有一段时间，这种说法简直是随处可见，甚至靳青个人微博里都能看到不知道是粉还是黑的人，总劝他多接点工作。 只是靳青完全没受到影响，他依然是按部就班的当自己的综艺达人。这两年看起来他的人气是有些下滑，但他参与的综艺，播放量总是比同期其他的好。粉丝中甚至流传一种说法，说只要是靳青参加的综艺节目，起码质量有保证。 综艺之王的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但是按照柯欧之前所知的信息，靳青这两年都守着两个老牌的真人秀，没想到这次容濉提到的真人秀，他居然确定会参加。 高承才看着柯欧的神色，觉得他并没有很排斥，继续说：“这个网综现在还只是筹备阶段，连名字都没有最终确定。但据说是以角色扮演的形式，每一期呈现一个故事。容总说，节目组是花了心力做这个节目的，连场景布置都力求逼真，机会真的很难得。” 柯欧沉默不语，光真实布景、角色演绎这两点，就足够吸引他了。 高承才继续发力：“容总还说，咱们公司是因为赞助才捞到一个名额，让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反正现在也只是筹备期，还有足够的时间容你仔细考虑。” 他说完，像是终于完成了任务一样，开始八卦柯欧今天在公司和屈润的事，“小欧，我听说有个叫屈润的，总找你麻烦？” “听容濉说的？”柯欧下意识这样认为。 高承才微微诧异，“不是啊，是小保说的。他说你中午吃饭的时候，屈润就找过你麻烦，下午上课又是一起上的，还说因为屈润，你连形体课都不打算上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柯欧简略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高承才听完后气愤不已，说：“他一个小蛋皮想做什么啊。” 柯欧猜小蛋皮应该是骂人的话，不过才一天不见，高承才就这么霸气了？他更诧异地看回去。 高承才好心解释道：“他现在连经纪人都没有。” 是说艺人混得怎么样，和经纪人不无关系。但柯欧实在不想和屈润这种小孩子计较太多，想到容濉下午说话，他就一阵头疼。搞不好他不去惹屈润，屈润还要找他事呢，要是高承才再插一脚，他都不敢想象那画面。 “你别管他了，我不是为了他才不上形体课，是因为课程太多了，我觉得形体课没什么必要，正好借机推掉。”柯欧扶额暗叹。 高承才分辨他的神色，感觉他没有说谎，便起身说：“那我回去了，明天小保来接你，他说给你带早餐，你想想要吃什么，在微信发给他。明早你们也不用等我，我走的早。” 没想到高承才这么快就和小保混熟了。柯欧把他送走，才又摔回沙发开始犹豫要不要参加真人秀。 按照他本来的打算，在那两部剧开拍之前这段时间，就借着公司的课程安排，赶紧把自己“不会”的技能刷出来，不至于以后大家好奇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个学会那个，没法解释。 等剧播出来后，他就可以凭借这两部带来的人气，重新刷知名度，到时候无非就是把上辈子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至于综艺节目这一块，他上辈子就没有涉足过，本来这辈子也没有这个打算，毕竟精力有限，他只想专精于拍戏方面的工作。可这个真人秀，听高承才的意思，可能和拍戏有相通之处，他确实挺想尝试的。 柯欧爬起来，心想反正还有时间，容他慢慢想这件事也不迟。 第二天，小保来接他，他上午的课还是郭老师的演技课，小保给他领到了教材，把他送进教室，还说他就在教室外面守着，让柯欧有事就叫他。柯欧被他逗笑了，只说让他自便，屈润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小保看样子根本不信，不过他也不太敢反驳柯欧，伸着头往教室里面看，没看到屈润，既放心又担忧地离开了。 临到郭老师进来的时候，屈润才踏进教室。他一进来就看见柯欧坐在昨天的位置，接着鼻子一皱，哼了一声。 郭老师仿佛不知道昨天两个人在其他课上的冲突，照旧让大家翻开教材，开始讲课。屈润每每有机会，就在言语上挑衅柯欧，最后实操环节，他更是主动要求要和柯欧对戏。柯欧正想推脱，郭老师正好道：“你们俩昨天表现过了，今天把机会让给其他同学吧！” 屈润还想说什么，郭老师一个眼神扫过来，屈润不甘心地闭了嘴。 除了这点插曲，其他时候屈润都还挺安静的，不过他身边的同学，看柯欧的眼神都很奇怪，可能屈润私下说了些什么吧！ 柯欧没在意这些，下课后，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郭老师离开后，屈润旁边的人突然大声说：“润哥，你听说了吗，公司接到一个真人秀节目组的邀约。” 柯欧手上动作一顿，不是说节目还在筹备吗，怎么大家都知道了？ 另外一个声音低沉的男声接话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还没有结业呢，就是真人秀也轮不上我们。”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又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按照安排，咱们公司会出一个新人参加节目，你们好好想想有机会没有。”他的眼睛一个一个扫过周围的同学。 这群孩子们表情都有了微微变化，几秒钟后，还是那个低沉的男声开口说：“就算挑新人，也轮不到我们啊，倒是润哥表现一向亮眼，应该机会比较大吧！”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的人便忙恭维屈润两句。 不过一开始说话的人，却悄悄指了指柯欧，把大家的目光都引到柯欧身上。 柯欧听完自己想听的部分，对他们之间的表演不感兴趣，起身径直走出教室。小保等在外面，见到他，就赶紧问：“欧哥，今天顺利吗？” 柯欧点点头，“很顺利，放心吧。” 小保便不说话了，沉默地跟着柯欧往员工餐厅走。 柯欧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容濉发微信。真人秀的事，整个班都知道了，这显然不太正常。 容濉果然很意外，回复说：“这件事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你、我、高承才。” 柯欧沉默片刻，噼里啪啦开始打字：“你觉得是我还是高承才把这件事大嘴巴往外说？” 容濉：“＝＝我不是这个意思。” 柯欧哼了一声，回复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容濉这次没有回答，等了两分钟，柯欧才收到他的回复：“吃饭再说。” 他挑挑眉，这容濉的意思，是要和他一起吃饭？ 柯欧装没看见，和小保点了餐，挑好位置坐下。几分钟后，容濉就出现了。 小保本来坐在柯欧对面，见老板来找柯欧，连忙端着餐盘跑到远处坐定。容濉便不客气地占了他的位置。 柯欧一开始没有说话，容濉却道：“我发现你这个人智商不太行，我现在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让你参加烧脑真人秀了。万一到时候你太笨被观众发现了，估计要被群嘲。” “你！”柯欧气结。 容濉眼睛弯了弯，说：“你还不承认？我说知道那件事的人只有三个，你却觉得我在怀疑你和高承才泄密。这不是智商不够是什么？” 柯欧瞪大眼睛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两个人互相看了半天，容濉终于忍不住笑了。“你还没明白过来？” “明白什么？”柯欧倒真有些糊涂了。 容濉笑得更狠，好半天才解释说：“就我们三个人知道，不是你，不是高承才，那还有谁故意对外放出风声？” 柯欧顿时恍然大悟，“是你？” 容濉朝他挤了一下眼。 这下柯欧可真的糊涂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确定拿下来的资源，就让下层的艺人传的纷纷扬扬，哪家经纪公司也不会这么干啊！是生怕消息走漏的不够快，对家撬不了墙脚吗？ 他看睿智一样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容濉当然看出来了，抬手压了压，才说：“你那是什么眼神？” 柯欧这便收回视线，无所谓道：“没什么。” 说罢，他便低头吃饭。 容濉见他不吭声了，又开始解释：“其实一开始是我在外面接到节目组电话，沟通的时候被人听到了。我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怎么做？”柯欧问道。 容濉：“想办法揪出这个人。” 柯欧认真回忆下课时几个人的模样，他当时就回头看了一眼，只能记得两三个人的样子。 容濉又道：“这件事泄露出去，也不是没好处，借着这个，我还能证明点别的。” 柯欧再次露出迷茫的神色。 容濉看着他，无意解释那么多，只说：“你不用操心这个，好好上课就行了，节目确定下来，我会通知你的。到时候还会有别的惊喜，你等着就好了。” 他再次露出那种神秘的笑容，柯欧马上搓了搓胳膊。就是这个表情，总让他觉得不安心！ “吃饭吧，你下午不是还有乐理课？”容濉笑眯眯的点了点柯欧的餐盘。 柯欧压下心中的疑问，硬邦邦回他一句：“我可还没答应参加真人秀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码字，可只写了这么一点，真的无奈。希望手速再快点叭_(:з)∠)_ 半夜会抓前面的错别字，先打个招呼~ 谢谢宝宝们的地雷和营养液，么么哒~ 三华李子扔了1个地雷 勤劳的小职员扔了1个地雷 读者“夜灵雪”,灌溉营养液+7 读者“八碗”,灌溉营养液+10 读者“@我的小绵羊”,灌溉营养液+5 读者“玄月空明”,灌溉营养液+10 第30章 苦难 那天吃过午饭, 柯欧继续去上课。幸好屈润和他重合的课程只有演技课一门，所以在其他课上，柯欧自在多了。 但是屈润故意针对他的兴致, 并没有随着时间而降温。有时候在公司里遇到, 柯欧都能感觉到他扫过自己的视线, 带着浓浓的不善。只是他并没有实质性针对柯欧做过什么, 柯欧就只当没看见。 但这种虚假的平静，在一周以后被打破了。 虽然上郭老师课课的十来个新人里，一多半都受屈润影响，暗暗排斥柯欧。可郭老师还是对柯欧的态度越来越亲切，他平常很少笑，但最近这两次课, 每当柯欧的表现让他满意的时候, 他都会毫不吝啬地冲柯欧微笑点头。 那天上课的时候, 这直接导致屈润那天的行动。 课上到一半，郭老师中场休息, 暂时离开了教室。屈润他们几个也前后脚走出去。柯欧没动, 还坐在那里闭上眼睛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老师回来继续上课。他随手打开自己的包, 要从里面拿东西，结果整个人都僵住了。 刚开始柯欧没有留意到郭老师的神色, 他是等了一会儿，发现教室里过于安静，这才抬头去看。 郭老师一只手打开包, 另一只手正要往里面伸，但却停在空中，表情是震惊加愤怒的神色。 他的包里有什么？ 柯欧不由皱着眉，下意识往屈润那边看。他正好看见屈润扫了他一眼，然后提高声音问郭老师：“郭老师怎么了？” 郭老师缓缓放下手，将视线从包里面移开，在教室里扫视一圈，语调很平静地问：“你们有谁动过我的包？” 教室里的学生，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 屈润说：“郭老师，你的包不是一直随身带着的吗？” 郭老师点点头，说：“没错。上课吧！” 他继续刚才的课程，屈润似乎想说什么，但最郭老师没有给他机会。屈润只好打开教材，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虽然郭老师表现得很正常，不过柯欧还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以往上课的时候，郭老师说到专业知识，表现得非常自信，可以说是侃侃而谈。但今天，他几次说错话，多次停顿似乎忘记接下来应该讲什么。还时不时走神盯着他的包发呆。 柯欧敢肯定他的包一定发生了些变化，但光凭猜测是猜不出来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郭老师收拾教材的手都比平常快，屈润偏偏这个时候叫住他，说自己还有些想向他请教。 放在以前，如果学生有不懂的地方请教他，郭老师都非常耐心。但今天他直接拒绝了，说：“屈润，今天我有些不舒服，你可以先把问题发到我邮箱，我尽快回复你。” 屈润关切地问：“郭老师，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郭老师摇头道：“老毛病了，我回家歇一歇就好。” 他这次说完，脚步就没有停留，直接离开教室。 到底发生了什么？ 柯欧想不明白，他隐约觉得事情应该和屈润有关系，但是屈润却很坦然的样子。 他收拾好东西走出去，看到小保已经等在外面了。 自从第一天开始上课，高承才让小保陪柯欧吃午饭开始，小保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有时候高承才在公司，就是他们三个一起，不过高承才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公司。 但今天小保却说：“高哥回来了，他先去餐厅等咱们。” 平常小保和高承才接触不算多，但很奇怪，他们表现得很熟稔。这样也好，工作伙伴多沟通总是好的。 等他们到餐厅的时候，高承才已经点好餐，招了招手，三个人会合就座。 柯欧心中还惦记着郭老师的事，于是问小保：“小保，你来公司多长时间了？” 小保很腼腆地笑了笑，说；“我来一年多了，以前是跟着建哥的，不过他前不久和公司解约了，我闲了半个月，然后欧哥你就来了。” 柯欧点点头，又问：“那你知道郭老师的事情吗？” 小保想了想，说：“郭老师在公司三四年了吧，听说是容总亲自把他请来的，他一年开两次课。有时候公司一线的艺人都会来上的他的课。不过大部分时候，上课的都是刚签约的新人。” “那你知道他的私生活吗？”柯欧又问。说出口又觉得不太好，他们当艺人的最讨厌别人打探私生活相关的事情，由己度人，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这么问不礼貌。于是又改口说，“也不是说私生活，我是想知道郭老师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平常看着不苟言笑的，不太容易接近。” 小保为难地摇摇头，说：“郭老师几乎不参加公司的团建活动，我们也没有机会和他打交道，对他实在不了解。” 柯欧有些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只说：“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吃饭吧！” 倒是高承才听了这么半天，找到机会开口，问他：“你要是实在想知道，我回头帮你打听打听。朋哥在公司时间长，他应该会知道。” “不用了，我就是随口问问。”柯欧拒绝道，“你最近这么辛苦，就别管这些小事了。” 高承才点点头，没再说话。 吃过饭，柯欧下午没有课了，小保要送他回家，不过高承才说他找小保有点事，让柯欧等几分钟。然后两个人走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聊完以后，高承才冲柯欧挥挥手，就走了。 在车上，柯欧好奇地问小保：“高承才找你什么事？” 小保透过后视镜和柯欧对视一眼，才说：“没有什么事，就是问屈润这两天还为难你没有，我说没有。” “哦。”柯欧明白了。 他坐在后面低头掏出手机，从桌面上找到自己差不多快遗忘的软件，打开。 主页刚一出现，先弹出来系统提示，是否更新版本。 柯欧点了是，下载的进度条开始缓慢移动。他算了算时间，觉得恐怕回到家才能安装完毕。便捏着手机，抬头往车窗外面看。 小保等红灯的时候，发现他没有在忙，便迟疑地问他：“欧哥，你要不要搬到公司为艺人租住的公寓里？” 柯欧：“嗯？怎么了？” 小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多嘴了。” 柯欧：“……”他没有很凶吧，怎么小保却像是很怕他的样子，“没关系，你有什么话就说，我性格挺软的啊。” 小保露出门牙笑了笑，才说：“公司里面很多艺人都租住在龙湖佳苑里面，那边离公司近，安保措施也好。而且艺人住公司租的房子，是免费的。我是听高哥说你是租房住，这才多嘴提了一句。” 这话他本来完全可以不必说，艺人住哪里，环境怎么样和助理没太大关系。他肯对柯欧说这话，可见心里是关心柯欧的。 虽然柯欧暂时没有打算换房子，不过他还是感受到小保的心意，笑了笑，说：“谢谢你啦，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公司为艺人提供有住宿的地方。” 小保再次腼腆地笑了笑。 回到家，柯欧换了衣服和鞋，窝进沙发里，忙迫不及待打开手机，算命通App已经更新好了，他点进去，没觉得引导页和之前有变化。然后主页照常还是输入框和搜索。 柯欧在里面写下郭老师的名字，点击后面的按钮。 跳转出来的界面和之前稍微有些不同，以前全都是文字表述，这次多了图片。 郭书文，男，生卒年月：1967年8月15日－2039年2月2日。配偶：林月牙 然后下面配图是郭老师年轻时候和妻子的合照，两个人互相靠着，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柯欧往下看郭老师的生平，发现他前半生比较顺遂，考上大学，成为第一批优秀的表演专业老师，留校任教。教出过很多优秀的专业演员。这一段的配图是娱乐圈里很多知名人物和郭老师的合照。 当时郭老师大概三十几岁，命运从这个时候悄然发生着变化。 第一个噩耗是他年仅五岁的孩子发生意外死亡，紧跟着不到一年，他的父亲患上不治之症，医治无效，从发病到去世仅仅半年时间。在他父亲走后的两年，他青梅竹马的妻子，也查出了恶性肿瘤，虽然郭老师倾尽家产带妻子四处求诊，五年后，她还是离开了人世。 这里的配图，全都是亲人离世时，郭老师痛苦的照片。 后面的文字则简短许多，郭老师从那以后性格比较孤僻，在学校慢慢被排挤出核心团队，他懒得应付他们拉帮结派的做派，干脆辞职回家编书。之后容濉找到他，好不容易说服他，请他到公司任职。 郭老师晚年生活得比较平静，他一生没有再娶，最后在养老院病逝。 柯欧这才知道郭老师一派平静的表象下，掩藏的是如此苦难的生活经历。难怪他平常不爱笑，恐怕在亲人接连离世的时候郭老师就丧失欢笑的能力了吧。 可能有些人日久天长，能从悲痛中走出来。但郭老师明显没有，他不想在事业上争强奋进，宁肯孤独著书，也没有另娶他人，晚年在养老院度过。这些似乎都说明他还是眷恋曾经的幸福，没有也不想追求人生另外的可能。 人生大多是苦难。比如郭老师，比如原本的他，真实的方欧，还有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来的柯欧。虽然苦难也分大小，但这个午后，他觉得他明白了郭老师的感受。 柯欧的思绪难以平静，不知道多久之后，他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点击更多详情。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我以为今天要开天窗，谁知最后这一个小时突然打通任督二脉，手速飞起，完成了三千的量。 我知道断在这里很不好，所以明天一起床就码字，争取中午更一章＾０＾~ 第31章 嫁祸 更多详情里的变化是最多的, 上半部分的当日行程，变成了滑动的图片。图片下面配有一行文字。 第一张图是千艺娱乐的办公大楼，郭老师背着他的公文包正往里面走。配字是：“8：40, 到千艺娱乐上课。” 第二张图是一处陵园, 郭老师坐在地上, 面前是一处墓碑, 地上摆着一盘水果。配字为：“13：00，墓地祭拜。” 如果柯欧不是知道了郭老师的亲人全都离世，看见这张图，他不会有太大的触动。可他刚从那种难言的悲痛中醒神，再看见这样的照片，眼睛顿时一涩, 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他反复滑动这两张照片, 总觉得郭老师上完课马上往陵园赶, 是课上一半发生的那件事导致的。虽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柯欧打定主意, 等看完郭老师未来一周的预言, 就去看屈润的。 如果那件事的确和屈润有关，算命通里面肯定会有些记录。 他紧跟着往下看, 之前未来一周心情状态也发生了些变化。原本只有时间栏和表情栏两列，现在多出了一列, 在最后显示一排很小的缩略图。 柯欧还是按照习惯，先扫过这一排表情。郭老师未来一周的情绪都不怎么高，表情不是正常就是难过。柯欧小心地在第一个表情上点了一下, 表情上方冒出一排小字：“屈润私下找我，说看见柯欧跟着我出去过。” 冷不防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文字中，柯欧感觉很诡异，但同时又隐隐觉得，这样才正常，如果屈润做了什么，他的目的都不可能只是揭郭老师伤疤，最终肯定还是要落在自己身上。 他想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移动，而是试着点了点最后一列的缩略图。 图片果然能被打开，画面中是屈润附耳对郭老师说话，两个人面前摆着郭老师那只黑色的公文包。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问题就出在这只公文包里，始作俑者正是嫁祸给自己的屈润。 柯欧继续点下面的表情，但是剩下几天的表情和缩略图，再也没有出现和这件事有关的信息。可能郭老师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他究竟信了屈润还是没有信，柯欧都不得而知。 柯欧憋着气，回到主页，重新在搜索框中输入屈润的名字。 他粗略扫过屈润的生平事迹，没有看到特别亮眼的地方，他这一生，在娱乐圈里并没有闯出一个名堂。 更多详情里，今日行程那一块，图片一共有七张，给人感觉，屈润好像很忙的样子。 柯欧点开第一张图片开始看。这张图片里，屈润和一个人坐在桌边，头碰着头交谈，看背景是一家早餐店。下面的文字显示：“7：46，和宋仪商量事情。” 宋仪就是经常和屈润在一起的男生，柯欧记得，他声音有些低沉。至于两个人在商量什么事情，文字中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柯欧猜测应该和郭老师有关系，应该也和自己有关系。 他继续看下一张图片，还是屈润和宋仪两个人，往千艺娱乐的办公大楼走。配文是：“8：30，来千艺娱乐上课。” 这张照片的内容和郭老师那张一模一样。但角度不同，郭老师拍到的是背影，而屈润的拍摄角度则在侧前方，所以他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他有把握按照计划行事，会对自己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会这么开心也正常。 让柯欧奇怪的是，他身旁的宋仪却没有笑，而是偏着头看向屈润，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柯欧无视这一点怪异，继续往后滑动。 第三张照片的背景，正好是郭老师讲课的教室里。柯欧呼吸都微微停顿，盯着画面仔细分辨。画面上郭老师只有一半身影显示在边上，正往教室外面走，屈润站起身，也往外面走，但是他还回头和其他人说着什么。在照片角落里，甚至还能看到自己揉眼睛。柯欧回忆当时的画面，觉得这张照片很写实。 这张照片的配文是：“10：32，毁掉郭老师包中的东西，留下一样东西证明是柯欧干的。” 这就是屈润的计划。柯欧没有太惊讶，继续往后看。 第四张照片还是课上，屈润正对郭老师说话，郭老师站在讲台上，脸色微微有些慌乱。文字显示：“10：45，向郭老师透露事情和柯欧有关。” 柯欧再次回忆当时的情况，屈润看着的确像是有话要对郭老师说的样子，但是郭老师并没有给他机会。这里的文字似乎不太准确。 第五张照片是屈润坐在电脑前，正在写邮件。文字是：“16：23，给郭老师发邮件。” 至于邮件内容到底是和课上内容有关，还是和他柯欧有关，这就看不出来了。 他继续往后翻，第六张照片，是屈润赴约，和朋友在夜店的照片，第七张是带着一个女生回家。这两张和自己的事情没什么关系，柯欧看了一眼直接忽略。 在下面就是未来七日的心情状态和缩略图。 柯欧先把几张缩略图点开看了一遍，第一张和郭老师那张是一样的，他和郭老师说着话，面前放着那只黑色公文包。过了两天又有一张和自己相关的图片。图片内容是自己和郭老师一起，郭老师正指点自己的动作。柯欧好奇地点了一下这张图片左边的表情，屈润说，“奇怪，郭老师为什么对他还是这么好？” 柯欧觉得有点好笑，他继续往下面点，剩余的几张图片和文字都是展示屈润生活的内容。 柯欧不得不说，他真是挺忙的，差不多一周有四五天都会泡在夜店酒吧，和认识不认识的人喝酒调情。 …… 把郭老师和屈润两个人的资源全都看完以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柯欧梳理了一下自己获取到的信息，屈润陷害自己，于是毁掉了郭老师包里的某样东西，还留下了证明是自己毁掉的证据，但是郭老师大概率没有相信他，也没打算追究这件事。 他相信，等到下次上课，郭老师就会恢复以前风轻云淡的风格，今天上课时的小小失态不会有太多人记得。 如果自己没有算命通App，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会知道这件嫁祸的小事。屈润一计不成，很有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小动作，而自己就算采取措施打压了他，也不可能想到曾经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不可能不管。 柯欧收起手机，去卧室午休。他有午休的习惯，每天中午睡一二十分钟，下午精神都会好很多，到时候也好办事。 等他醒来，刚好是下午四点，不出意外的话，屈润快要给郭老师发邮件了。柯欧便也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也给郭老师发了一封。 此前郭老师为了方便学生联系，把自己邮箱分享出来过。 柯欧将自己、屈润，还有郭老师放进一个故事中，借着探讨剧本写作的理由，把屈润嫁祸一事讲了一遍。 发完邮件后，他开始琢磨小保提到公司公寓的事。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签艺人合约的时候，容濉没有对他提到过，他自己则是离初级阶段时间太久，根本就忘了公司对新人是有政策照顾的。高承才进公司前不知道，进公司后，一直忙着学习专业技能，拓展交际面，也没空研究公司对各类艺人不同的待遇。 到最后，还是多亏小保提醒，他才想起这茬来。 不论怎样，这件事问容濉最好。柯欧便给容濉发了一条微信。 等了一会儿，可能容濉在忙，没有顾上回复他。倒是郭老师回邮件了，柯欧连忙打开看。 郭老师寥寥数语，说：“邮件我看过了，简单点评一句，故事性不够，情节略显平淡。嫁祸的手段也略显幼稚，角色A轻易相信B的嫁祸，会显得无脑。建议丰富故事情节，提高角色智商。” 柯欧看完露出一个笑来，他想了片刻，又回复了一封邮件：“郭老师，如果要丰富故事情节，那么角色B肯定会做出别的努力。请问郭老师在这方面有什么可指点的吗？” 他实在好奇屈润给郭老师发的邮件内容。 两分钟后，郭老师的回复来了，柯欧打开看，这次只有一句话：“角色B试图游说角色A，角色A看穿不说穿。至于后续，我也在期待。” 这位郭老师实在很妙，柯欧笑完，又微微觉得苦涩。 不论屈润对郭老师做了什么，他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正想着，容濉的电话来了，柯欧接通后，还没有说话，就听见容濉问他：“你想搬到公司提供的公寓里住？” 柯欧：“要是有地方，我肯定想搬过去。” 容濉道：“可以，我让人安排一下。这两天屈润有没有再找你的麻烦？” 柯欧本不想多说，但是开口之前又想到，容濉能劝动郭老师来公司上课，估计会知道郭老师的一些私事。屈润到底对郭老师做了什么，他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希望容濉能帮到他吧！ 于是他道：“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他把今天上午的事讲了一遍，还没提到自己的猜测，容濉就在电话那边说：“屈润想嫁祸你。” 柯欧有点惊讶，问：“你怎么猜到的？” 容濉也有些奇怪，反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嫁祸你的？” 好像以他的智商，能猜到这一点很奇怪一样。 柯欧没好气地说：“我瞎猜的。” 容濉短促地笑了一声，才说：“好了，说正事吧，我可能知道屈润做了什么。郭老师包里有一张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他很宝贝，每次做什么事都会把相框拿出来。根据你的描述，只怕屈润毁掉了那张相框。” “太过分了！”柯欧的怒气值瞬间爆表。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说好中午更的那章。晚上零点要上千字收益榜，就不更了，明晚十一点来一章六千字的，么么各位~ 第32章 举报 柯欧本来听到容濉讲郭老师经常把家人照片拿出来, 就觉得难受的不行。现在又知道屈润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他恨不得把屈润抓过来，暴打一顿, 好让他知道在别人伤口上撒盐有多痛。 容濉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才问他：“你知道郭老师家的事？” 柯欧一愣, 才发觉自己表现的过于急切了。如果不是知道了郭老师家人全都离世, 在听到屈润有可能毁掉郭老师的全家福，他的反应不该这么激烈。 柯欧犹豫了一秒要不要承认，幸好他最后的理智告诉他只承认知道远远不算完，容濉大概率会继续追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在他和郭老师此前毫无接触可能的情况下，就是编瞎话也很困难, 于是柯欧直接否认：“我知道什么事了？” 容濉道：“你要不是知道了那些事, 怎么会这么生气？” 柯欧装作无辜, 说：“郭老师随时带着家人照片，可见他们亲人之间感情非常好。我自己没有亲人缘分, 一向都很羡慕别人全家友爱, 屈润毁掉郭老师家人照片，我生气一下怎么了？” 电话那头, 容濉似乎也被他这番言论惊住了，沉默了一下, 才说：“对不起啊，勾起你伤心事了。” 柯欧暗哼一声，他就知道容濉签他之前, 一定会调查清楚自己的出身背景。他的那对偏心“父母”，还有吸血“弟弟”，都是人间极品，说是伤心事也不为过。 容濉等了一会儿，见柯欧没吭声，便说：“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和郭老师说吧。” “郭老师那边我自己解释过了，你若要管，就处理一下屈润吧。”柯欧道，至于自己插不插手，容濉没必要知道。 哪知容濉却道：“现在还不能动屈润。” “那你给我一个解释。”柯欧语调都冷了两分。 容濉好声好气地解释说：“你不要生气，上次汤斌故意在微博上黑你，我没动他，就已经很对不起你了。这次屈润又这么低级地陷害你，我要是还没有动作，对得起辛苦把你签过来的努力吗。只是屈润牵扯到别的事情了，恐怕要三五日才能结束，所以我说暂时不能动他。” 柯欧听到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和容濉说白了也就是老板和艺人的关系，他追着容濉要解释，似乎有些逾矩了，便又说：“我不是在逼你处理屈润，这件事牵扯到我就不说了，屈润主要伤害到的是郭老师，要是什么处罚都没有，我为郭老师不值，他在公司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现在被新人冒犯，领导层还半句话都没有，他难道不寒心？反正你记着这件事就行了。” 容濉嗯了一声，也说：“郭老师那边，我会联系他的，要是有情况，再和你沟通。” 柯欧答应后，匆匆挂了电话。他心中是有些懊恼的，感觉自己和容濉接触时，总会出现各种轻微的情绪失控。 …… 接下来三天里，柯欧周围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屈润只在前两天对柯欧和郭老师相安无事的样子感觉到困惑，后来大概以为计划失败，就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过新人中间，还流传着真人秀的消息。屈润周围的人，仍然怂恿他挤掉柯欧，因为这样屈润拿到真人秀资源的几率就更大了。 在屈润还没有找到再次针对柯欧的机会时，千艺娱乐却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 那天一早，公司员工刚打完卡，柯欧一群新人坐在教室中，等着郭老师来上课时，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来了，他们直接把一个叫宋仪的新人带走了。这下教室里沸腾了，大家七嘴八舌地聚在一起打听，但没有人知道宋仪因为什么被带走的，就是整天和宋仪在一起的屈润，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他嚷嚷着要找高层问清楚。 结果还没等他走出教室，公司在内部网络上，发布了一条公告。说宋仪窃取公司机密，证据确凿，已交由警察处理。 这个罪名，听着就不太好。 屈润恨恨地踢着桌脚，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仍然走出教室，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上午都没有看到屈润回来上课，倒是郭老师心情好像很好，对柯欧笑了三次。 柯欧还是三天前和容濉通过一次电话，后来也不知道容濉是怎么和郭老师沟通的，不过他今天看郭老师的样子，很怀疑容濉对郭老师提了自己。 中午休息的时候，柯欧掏出手机，打开算命通App，查看屈润今天的行程。 当页面打开后，柯欧随手滑动了两下，然后愣住了。 他点开的这张图片，下面的配文是：“10：30，屈润和千艺娱乐解约。”而图片中的内容，则是屈润低着头在文件上签名。 宋仪被警察带走的时间差不多在九点一刻，而屈润解约的时间是十点半。时间这么紧凑，柯欧猜测应该是屈润去问宋仪事情的时候，被解雇了。 看来解约就是容濉对屈润的处理。 这个处理不可谓不重，但柯欧心中还是不太满意。他继续翻看屈润的今日行程，发现他从公司离开后，就去找朋友，晚上照旧是约在一家夜店聚会。柯欧记住时间和地址，将手机放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到了傍晚，小保要送他回家的时候，柯欧却说自己还有事，今天先不回家，让小保自便。 小保犹豫了一下，说：“欧哥，你带上我吧，我是助理啊！” 如果是工作相关的事情，带上他也无所谓，不过今天晚上，柯欧宁可带上高承才，也不想带小保。柯欧说：“是一点私事，不方便带你。车你开走，明天还是老时间去家里接我就行。” “哎。”小保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让柯欧想起高承才来，这些天，他们两个人很少见面，两个人联系也只在必要的时候。不过今晚高承才如果有空，柯欧还是想带着他一起行动。 他给高承才打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空。 高承才说：“有空啊，今晚正好被解放出来，我还说要找你吃饭呢。” 柯欧笑了笑，说：“吃饭可以，吃完带你去看戏。” 他们在外面挑了家餐厅，吃完后，柯欧便带着高承才，到屈润会出现的那家夜店。高承才好奇地四处张望，问柯欧：“怎么想到来这个地方了？” 柯欧说：“因为我听说屈润晚上会来。” “哦，”高承才似乎明白了，“他还找你麻烦？你今晚想搞他？” “注意用词啊兄弟，你这么说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柯欧嫌弃地搓了搓胳膊。 高承才笑了笑，说：“我是说搞事情。” 柯欧没有否认，“你听说屈润和公司解约的事了吗？” 他在公司一下午，反正没有听见人讨论的，按说屈润在新人里属于比较拔尖的那类，如果他和公司解约，肯定有话题度。除非高层根本就没有对外透露这件事。 果然高承才也不知道，还问柯欧：“他解约了？难道是和宋仪的事有关？平常就属他和宋仪的关系最好，说不定宋仪偷窃公司机密还和他有关系呢。” 说到这里，高成才压低了声音，解释道：“屈润的事我虽然不知道，不过宋仪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你之前不是说，公司里流传真人秀资源的事吗？这件事就是宋仪泄露的，容总打电话的时候，被他听见了。他就在艺人中间到处传播，关键是还没有人知道最开始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 他喝了一口甜酒，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 柯欧有些迷糊，“这算偷窃公司机密？”他还以为宋仪是把公司的机密泄露给别家公司了。 高承才说：“这里面还真是巧了，宋仪其实是碧云影视放过来的卧底。” 柯欧嘴巴微微张着，不敢置信地看着高承才。 高承才又说：“我刚知道的时候，比你还惊讶呢。宋仪是碧云老总的侄子，碧云和咱们公司的恩怨，可以扒上一天一夜，碧云的老总做梦都想把咱们公司搞倒闭。而宋仪呢，据说家事坎坷，需要碧云老总看顾。为报答他这位叔叔，宋仪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于是两个人一合计就有了这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 他停顿一瞬，继续说：“宋仪刚好学的就是艺术系，咱们公司每年又会签约不少新人。宋仪条件不错，被挑中进公司发展是顺理成章的事。” 虽然这样解释也不算太离奇，可是柯欧还是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天真的人。他们这条报复计划的线也太长了，宋仪新进公司，想混到能接触公司机密的地步，起码得好几年。再说他还是作为艺人进公司的，几年后，他要是没有长进，那公司机密和他就没有关系。他要是有长进混出名气了，到时候公司利益和他的个人利益息息相关，他会为了一个叔叔，毁掉自己的前程？ 高承才嘿嘿一笑，似乎看透了柯欧的想法，他又神神秘秘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宋仪实际上也不是全心全意向着碧云的，他来公司这两个月里，就没有切实泄露过什么，反而一心一意为自己打算。你看他一来就攀上最有潜力的屈润，相处中又处处显得他多替屈润着想一样。偏偏屈润又是个没脑子的，这次针对你，明面上似乎是屈润看你不顺眼，实际上可不就是宋仪在为自己清理路障？” “这就能说通了。”柯欧点点头，没有感觉太意外。 从第一天他在洗手间无意中听见宋仪挑拨屈润对自己生出敌意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心眼多，心机深。还有他之前在算命通App里，看见宋仪和屈润的照片，照片中屈润笑得很得意，宋仪看着他，表情很有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把这些事情全都联系起来推测，如果屈润嫁祸自己成功，自己失去了争取真人秀的资格后，宋仪说不定还会在合适的时候，捅出毁坏郭老师全家福的事，是屈润干的。到时候屈润也被处罚，那他岂不是大概率能拿到真人秀资源了？毕竟这批新人里，宋仪比不上自己和屈润，但和其他人比，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柯欧轻轻摇摇头，端着酒杯，暗叹一声，“真是好计谋。” 高承才笑了笑，说：“什么好计谋，还不是被咱们容总给粉碎啦？容总从发现他不对以后，就一直在调查他，我这才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得这么清楚。” 柯欧点点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件事容濉没有告诉自己，却告诉了高承才。虽然理智上，他知道高承才是自己的经纪人，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容濉肯把事情告诉高承才，其实和告诉自己没有太大差别。但他还以为容濉对他会比较特殊…… 高承才往他这边靠了靠，声音更低了，“小欧，容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柯欧吓了一跳，头猛地一抬，高承才躲避不及，两个人头碰到一起，顿时都嘶哑咧嘴起来。柯欧掩饰一般地呵斥高承才，“你瞎说什么呢。” 高承才嘿嘿笑了，“我这不是在你面前才说的吗，你要是不想听，那我以后不说了。” 柯欧正想说话，高承才猛地拉他一把，看向门口，说：“屈润来了。” 柯欧看过去，的确是屈润，他们一行三四个人进来后径直坐在卡座中。 高承才和柯欧做的位置略高，正好能看清楚屈润那边的情况。屈润几个人点了些喝的，过了一会儿，来了几个妹子，分别在他们身边坐下。屈润直接将手伸进妹子的衣服里，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看着心情不怎么好。 又过了一会儿，别人去跳舞，屈润兴致不高，就没去。陪着他的妹子在一旁和他说话，他都没搭理，妹子便也不吭声了，就坐着那里，几乎不动。 柯欧和高承才小声交流两句，他们都一致认为屈润和这个妹子不是情侣。不过高承才怕两人猜错了，还特意趁着要酒的时候，向服务生打听那个妹子的情况。服务生伸出一根手指，说：“想和她过夜，得这个数，还要预约。” 高承才不屑道：“你这是欺生？把你们经理叫来。” 柯欧在旁边拦了一把，劝道：“把你那花花肠子收一收，咱们今晚不方便带人。”他朝服务生摆摆手，服务生不疑有他，转身离开。 高承才拍了拍胸口，说：“扮演这种花花公子，我太有压力了。” 柯欧笑道：“还不错，挺有天分的。” 他们这一等，就是半夜，屈润到后面兴致终于高了一点，柯欧和高承才甚至都能听见他时不时哈哈大笑的声音。好不容易等到屈润要离开，柯欧连忙示意高承才结账，然后提前走到外面隐蔽的地方等着。 屈润果然带着那个妹子一起走出来，高承才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虽说屈润没有见过高承才，就算面对面碰上，都有可能不认识。不过高承才为防万一，还是带着口罩。屈润叫的代驾，柯欧他们是网约车。两辆车一前一后驶离这家夜店，又在路上行驶二十分钟后，屈润的车停在了王氏酒店外面。 柯欧和高承才两个人也在这里下车，他们眼睁睁看着屈润和那个妹子走进王氏酒店。 “现在报警吧？”高承才问。 柯欧说：“再等十分钟吧！” 高承才点点头，停了两秒，又问：“你打电话还是我打？” “你打。”柯欧语气坚定。 高承才默默地看着柯欧，柯欧说：“你声音好听，你打电话正合适。” 高承才没吭声，两个人继续盯着酒店的招牌，不说话。 时间过得特别慢，高承才差不多每一分钟都抬腕看时间，柯欧三四次后，柯欧就受不了了，说：“你紧张什么？” 高承才搓了搓手，说：“我、我这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嘛！” 柯欧被他带的也有些结巴，“又不是、不是你嫖|娼，你紧张什么。” 高承才咦了一声，说：“我发现你这人太狠了。” 柯欧哼道：“不是你提议报警说他是嫖|娼的吗？” 高承才：“算了吧，你肯定早就这么想了，故意引导我说出来而已。我还不知道你，鬼主意太多了。” 柯欧：“你就尽管把锅往我头上扣，我不辩解。” 高承才再次抬起手腕看时间，“我不和你争这个，我要打电话了。” 他掏出手机，深吸一口气，正要拨号，被柯欧拦住了。柯欧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新的电话卡，说：“用黑卡吧！” 高承才接过来，说：“我就说你早打着这个注意，你还不承认。” 他换好电话卡，再次回到拨号界面，慎重地输入数字，然后紧张兮兮地说：“同志你好，我举报王氏酒店有人嫖|娼，地址在南原路……对，我匿名举报，姓名不方便透露……大概十分钟以前入住，一男一女……好好，再见。” 挂上电话，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把这张电话卡掏出来，还给柯欧：“还你。” 柯欧说：“不能留，毁掉扔了吧。” 高承才便用指甲剪把电话卡剪坏，扔到垃圾桶里，又问柯欧：“这卡你在哪儿买的？会留下线索吗？” 柯欧说：“应该不会，我在Q群里买的，用代理IP，地址和姓名都是假的。” 这么一说，感觉两个人在做坏事一样。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柯欧道：“是我太小心了，要我说根本就到不了这个地步。” 高承才也点点头，说：“就算被人扒出来，咱们做的也是好事。怕什么！” 几分钟后，警察便来了。柯欧他们两个也不上前凑热闹，还站在原地等着，又过了一会儿，屈润和那个妹子被带出来了。 高承才到这里才松一口气，说：“总算没白熬夜。” 柯欧嗯了一声，也说：“今晚辛苦了，事情结束，我们总算可以回家了。” 高承才便在手机上叫车，两个人等车的时间里，又多聊了几句这个事。高承才问：“你说，他们会怎样？” 柯欧说：“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怀疑嫖|娼，会分开审讯，问对方姓名，年龄，工作之类的，确定嫖|娼应该会拘留和罚款，但还要看怎么认定了。” 高承才没说话，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我就觉得对不起那个妹子。” 柯欧：“你要这样想，她本来做的就是违法生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高承才点点头，说：“那这件事我们就不提了，就当不知道。” 柯欧：“对，烂在肚子里。就算屈润最后全身而退，我也就干这么一回。” 高承才抓了抓头发，没再说话。 …… 直到第二天中午，柯欧才从容濉口中听说了屈润的下场。 当时两个人照旧面对面坐着，在员工餐厅吃饭。一开始柯欧听容濉说到屈润解约，还不怎么有感觉。这件事他昨天就知道了，而且不太满意。 哪知容濉又说：“没想到昨晚屈润就进了局子。” “因为什么啊？”柯欧装作不知道，随口问。 容濉说：“听说是嫖|娼。”他撇了撇嘴，表示不屑。 柯欧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抬头看他，“啊？那后来他怎么样了？” 容濉说：“后来啊，警察又在他身上搜到了毒|品。” “什么？”柯欧这下是真的吃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屈润竟然吸|毒。 容濉说：“屈润的家庭背景不错，但他父母感情不好，都不怎么管他，他这么多年都过得挺逍遥，我也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这么多毛病，幸好解约了，要不现在满头包的人是我。” 他似乎有些生气，平静了一会儿，才笑着说：“我发现你说我福星啊。要不是你，我还不会和屈润解约呢，等以后他有了名气再爆出来吸毒嫖|娼，那简直比吃了苍蝇还让我难受。” 柯欧有些心虚，小声说：“那现在会影响到公司吗？” 容濉说：“影响不会太大，就看警方会不会发通报了。” 一般影响力大的人，警方会出一个通报，告诉民众这个人因为什么被抓了。屈润拍了两部戏，虽都是配角，但拉出来也算公众人物，警方出不出通报，都能解释得通。当然不出通报是最好的，这种事闹出来又没有好处。 “那要是出通报了呢？”柯欧问。 容濉说：“要是出通报，那公司只好把解约协议公布出去了。” 第33章 搬家 屈润的事, 后来还是传播到网上了。因为他的粉丝好几天没看到他上线，便去私信和屈润同时签约的千艺娱乐其他艺人。有人私信回复说，屈润好几天没来公司。得到这个回复后, 屈润的粉丝担心不已, 又到千艺娱乐官博询问。 官博干脆贴出双方的解约协议, 说双方合作终止, 屈润早就离开公司，他的新去向，公司并不清楚。 这话说出口，屈润的粉丝更热闹了。 有对屈润特别了解的粉丝就说，屈润和父母感情很不好，他从千艺离开, 根本就没地方可去。加上这些天都没看到他微博上线, 粉丝群也没露过面, 发微信不回，会不会是出事了？ 粉丝各种请愿, 求千艺官博到屈润家中看看, 要是没事，拜托给大家报个平安。 但千艺官博当然知道屈润不可能在家里。 这件事牵扯到屈润吸|毒藏|毒嫖|娼, 实在是天大的丑闻，而且真相一旦披露出来, 对千艺的形象也有损害。因此官方就没有回应他的粉丝。 粉丝阴阳怪气地骂官博人走茶凉，然后集体谋划报警，说屈润失踪了。 再然后, 警方果然发布通告，说具体在某一天晚上，他们接到举报，于某酒店抓获涉嫌卖|淫嫖|娼的两名嫌疑人，并且在其中一名嫌疑人屈某的随身物品中发现毒品。之后他们对屈某进行尿检，结果为阳性，现在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中。 这消息简直太劲爆，就算屈润的名气不高，也被轮上了热门。这几年里，公众人物落水，也有不少起案例，但这还是第一次同一个人涉嫌到这么多罪名的。有网友调侃说，屈润这么能作，简直对不起他的名气。至于他那几个铁杆粉丝，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几乎全都脱粉。粉丝群原地解散，微博取关这些都是常规操作了。 只是千艺娱乐果然不出柯欧所料，也上了热搜。虽然有官博发的解约协议，不过网友的思维极具发散力，他们会怀疑是因为屈润出事，千艺娱乐才和屈润解约。这么做虽然也正常，但一部分爱讲人情味的吃瓜群众，不免要指责千艺娱乐势利之类的。 当然也有眼神好的，早早就注意到签解约协议的时间，和屈润事发是在同一天，且屈润被抓是当天晚上，千艺明显是先和屈润解约。 总体来说，千艺娱乐在这件事中，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柯欧空闲时间在网上泡了一天，等热度渐渐下去后，他才觉得心安。 屈润自作自受，他一点都不后悔那天的行动。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屈润居然和毒品沾上关系。要是早知道这点，他就不会在屈润刚解约的当天晚上采取行动了，起码错开个两三天，先把千艺娱乐摘出去再举报他。 …… 这一批新人里，屈润和宋仪两个爱挑事的离开后，氛围和谐了许多。而且大家似乎都接受柯欧会参加那个还没有确定名字的真人秀，对他的态度反倒比以前屈润在的时候，要友好的多。 为期两个月的课程快要结束时，高层向他们这批新人确认了真人秀的消息，说他们之中成绩最优秀的人，会参加VG新创作的真人秀。 这个消息很振奋人心，哪怕那群新人知道，真人秀的名额大概率落不到他们头上，但这说明公司愿意给新人发展的机会啊。反倒是被众人羡慕的柯欧，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显得格外平静。连平常不多话的小保，都感觉到他不对劲儿了，小心翼翼问他：“欧哥，你听到真人秀的消息不高兴吗？” 柯欧笑了笑，说：“当然高兴了，现在他们都说，我是最有希望拿到真人秀名额的人。” 小保观察着他的神色，又说：“可是，你好像不太开心啊。” 柯欧道：“我当然开心啊，但同时也觉得有压力。毕竟从来没有上过任何综艺节目，如果真的拿到名额，上节目后表现不亮眼，被喷太惨就难受了。” 小保劝慰道：“欧哥你是最优秀的，别太有压力了。” 柯欧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心理活动。明明一开始容濉就要把这个资源给他，甚至后面真人秀的消息在新人中泄密，他都没有改口。但现在却变成名额要给新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个。 当然，从现在的成绩看，他的确是新人里最优秀的那一个，大概率还会是他拿到真人秀的名额，结果和之前容濉私下承诺的也没差。但柯欧就是觉得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像是细小的毛刺在扎他的皮肤一样，可能造不成什么恶劣影响，但是很影响心情。 这天下午，柯欧没有课。 他在公司吃过午饭后，就打算回家了。但高承才打电话，问明白他在休息区，就说让他等着。 几分钟后，高承才气喘吁吁跑过来，柯欧递给他一瓶水，问他：“找我有急事？” 高承才点点头，说：“你之前不是想住到公司安排的公寓里吗，今天就搬吧？” 柯欧：“不是说重新装修吗？” 高承才：“装完了，材料也没味道，我去看过，随时可以入住，正好咱们俩今天下午都没有事，干脆就搬吧！” 柯欧迟疑两秒，当即决定搬。 高承才把小保叫过来，小保给公司经常合作的搬家公司打电话，不到三个小时就搬完了。新房子的环境比之前他租的房子要好的多，千艺娱乐果然大手笔，对待刚签约的新人，都这么厚道。柯欧在新家转了一圈，又把之前房子的钥匙给高承才，让高承才帮他退租。 不过高承才挺忙的，本来晚上三个人打算在柯欧新家开火，庆祝他乔迁。结果还没到晚饭时间，他就接到朋哥的电话，苦着脸走了。 他一走，柯欧和小保两个人都不擅长做饭，只好取消原定计划。柯欧想请小保去外面吃，但小保执意说等高承才有空，三个人一起聚餐才有意思。现在柯欧身边就这么两个人，说起来从认识到现在，他们三个还没有私下聚餐过，柯欧便同意了，还说让小保记得关注高承才的空闲时间。 等小保走后，柯欧在网上点外卖当晚餐。 半个小时后，他听见有人按门铃，以为是外卖来了，便过去开门。结果外面站着容濉，柯欧脸上的笑容僵住，奇怪地问他：“你怎么来了？” 容濉手中带着两个盒饭，说：“我听说你搬过来了，便来看看。” 柯欧奇怪地说：“对啊，可是我刚搬过来，你就知道了。” 容濉笑着说：“因为你身边有我的卧底啊。” 柯欧堵着门，脸色有些僵。 容濉忙说：“我开玩笑的啊，我是听说你下午领了这边公寓的钥匙，才猜到你今天搬过来的。” 柯欧暗哼，视线移到他的手上，说：“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容濉道：“我知道你没有给我准备晚饭，这不是自备了吗？不打算请我进去？” 柯欧就算真不想请，也不能这么做啊。他侧身让开，容濉走进来，四处看了看，问：“满意吗？” 柯欧嗯了一声，没说话。 又等了一会儿，外卖电话过来，说让柯欧下去拿饭。柯欧：“你不送上来？” 外卖员：“电梯有密码，我上不去。” “哦，那我下去。”柯欧后知后觉想到这一出，给容濉打声招呼，穿着拖鞋便下楼了。 等他回来，容濉把自己带过来的菜打开，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柯欧有点忍受不了，皱着眉想说话，容濉却道：“你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能上来吗？” 柯欧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可能问过小保或者高承才了吧？” 容濉眉毛挑了挑，似乎有些愉悦，然后柯欧听见他说：“因为我权限比你高，用的指纹解锁。” 柯欧：“什么？” 容濉说：“这房子的产权是我的。” “啊？”柯欧反应不及，有些傻眼，“公司安排给艺人的公寓，是……你自己的？” 容濉说：“只有你住这套，是我自己的。你说想搬到公司安排的公寓住，我就想起这里了，咱们公司为艺人安排的房子都在这个小区里，不过不是这一栋楼，空间没有这里的大。” 柯欧心情有些微妙，“这算什么，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交房租。” “不用，”容濉本来想说他只是想让柯欧住的舒服一点，结果一抬头，发现柯欧神色有些不对，于是改口说：“这套房子本来就打算折换给公司，只是没来得及办过户手续，等过完户，你住的就是公司的房子了。” 柯欧这才放缓了神色。 “你最近怎么了？看见我总有些精神紧绷的感觉。”容濉又随口说。 柯欧心中一紧，却不肯承认：“我哪有紧绷。” 容濉没在意，把微波炉的菜端出来，示意柯欧上餐桌吃饭。柯欧便把自己叫的外卖打开，他点的麻辣烫，容濉带的是两个鲁菜，放到一起显得很奇怪。 不过容濉没介意这个，他边吃，边随口问柯欧：“真人秀开始预热了，你想好了吗？” 提到这个柯欧手上的动作马上停下来，他想了一会儿才说：“新人最终考核还没开始呢，我未必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容濉奇怪地看他一眼，“新人考核和你有什么关系？” 柯欧道：“不是说新人中表现最好的一个，才能获得真人秀资格吗？” 容濉道：“那是另外的综艺节目，是同居真人秀，和我给你说的不一样。怎么，你想参加这个？” 同居真人秀柯欧也知道一点，大概就是几个人住在一套房子里，到处都是摄像头，然后发布任务做任务之类的。同居真人秀的卖点就是粉丝贴近偶像，了解偶像私下是什么样子。这一类真人秀也挺风靡的，不过柯欧不喜欢。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 容濉又说：“我建议你还是参加烧脑真人秀，这种同居节目不适合你。” 柯欧再次下意识点点头，容濉满意地说：“这就对了，你考核的时候记得放水啊，把机会留给别人。” 柯欧张了张口，最后没吭声。既然容濉没有骗他，那他就去参加那个烧脑真人秀好了。柯欧嘴角悄悄上扬，又连忙调整微表情，生怕被容濉看到。 过了两分钟，他才想起来问：“你之前不是说，参加这个真人秀还有一个大惊喜吗，是什么啊？” 容濉眼睛弯了弯，说：“是我，我也会参加。” 柯欧这下嘴巴闭不上了。 第34章 工作 “你要参加真人秀？”柯欧简直不敢相信。 容濉点点头, 说：“你很惊讶？” 当然了，容濉可是连视频采访都很难约到的人，就是柯欧以前没有没和他打过交道, 也听说过他非常低调。现在这样一个低调的人, 居然要参加真人秀。 “你要出道？”柯欧上下打量着容濉, 以容濉的样貌, 没有当艺人，真的非常可惜。柯欧毫不怀疑，他若是出道，光靠脸就能红。 “你是说‘不好好演戏，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梗吗？”容濉微微一笑，“抱歉啊, 我对出道不感兴趣。” “那你……”柯欧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觉得他一开口就忍不住要吐槽。 容濉装模作样叹气道：“没办法, 公司效益太差，只能让老总亲自出来卖艺了。” 柯欧忍了忍, 终于没忍住, “那你还不如去会所挂牌，以你的名气和相貌, 想必客人们会争抢着一掷千金吧。” “你这话也太刻薄了，打量着我不会和你生气是吧？”容濉挑了挑眉。 柯欧脸上闪过一丝后悔,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那么说确实不太客气，毕竟他和容濉还没有熟到荤素不忌的地步，开这种玩笑, 实在是过界了。 “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容总您别放在心上。”柯欧忙开口道歉。 容濉摆摆手，似乎并不十分介意。 没想到他接下来竟然问柯欧：“那我要是去挂牌，你愿意一掷千金吗？” 柯欧僵住，片刻后，才挤出一个笑，说：“你别开玩笑了，我就算想一掷千金，也得有钱啊。” 容濉道：“这还差不多。” 他像是非常满意柯欧的答案。 柯欧顿时又困惑起来，他都说没钱了，怎么容濉还对他的回答满意？这容总的脑回路也太难懂了吧。 静了片刻，容濉谈起了工作，他说：“烧脑真人秀再过一周，大概就要对外透露节目的名字和阵容，到时候我带你去见见节目组的制片人。用不了太久，节目就会正式开录。不过在开录之前，我猜应该还要集合开小会，具体的到时候再说。” 柯欧：“我没参加过综艺节目。” 容濉：“没关系，我也没参加过，有我罩着你，难道你还怕有人会不长眼找你麻烦？” 说完了正事，他便站起来，对柯欧道别：“你早点休息，晚安。” 柯欧回了一句晚安，把他送到门口，连房门都没有踏出去，便回身关上门。 容濉正好扭头看到了，怔了一下才微微苦笑，小声嘀咕一句没良心。 …… 第二天，高承才总算有空和柯欧面对面谈一谈工作上的事。他抱着一顿文件夹，放到柯欧面前，说：“小欧，你在公司上课这两个月里，我们接到了好几部电视剧的邀约，还有一些广告代言。加上容总给的真人秀节目，现在可供你选择的工作可真不少。” 柯欧微微惊讶，“你最近这么忙，就是在忙这些？” 高承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这里面有些资源是我替你争取来的，有些则是公司的功劳，我也没有很忙。” “这段时间你进步挺大的嘛。”柯欧扒拉着那些文件夹，一份份翻开。 高承才说：“都是朋哥教的好，我现在离他的水准还差得远呢，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可能追上他的脚步。” “一定能。”柯欧鼓励道。 高承才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说：“咱们先看看这些工作吧！” 几部电视剧的邀约，被高承才单独挑出来，他又从中挑出来三份，排到柯欧面前，说：“这三份是我和朋哥都觉得不错的，三个角色的性格各不相同，但你现在也没有特别固定的戏路，我觉得接哪一个都可以。” 柯欧先翻看他挑剩下的那几份，制片人、导演和编剧都不是知名的那些，不选择这些，的确是求稳的做法。 他又专注剩下的三部戏，一部是小说改编的古代宫廷斗争剧，算是借之前蒲鹏飞饰演男二那部宫斗剧的余温。一部是权谋戏，导演和制片方都是有口皆碑的老艺术家。最后一部是科幻剧，剧本是一个知名网络作家转行后的作品，粉丝基础可能好一些。 不过这三部作品，给柯欧的角色，全都不是男一。 高承才看柯欧看得差不多了，才说：“虽然这三部作品都没能争取到男主，但是我和朋哥都觉得，这三部比另外那些邀约男主的戏要更容易大爆。” 柯欧点点头，“我明白。那么这三部里面，你觉得哪一部最好？” 高承才丝毫没有犹豫，便挑出那部权谋戏。 “有理由吗？”柯欧问他。 高承才说：“我的理由比较简单，宫斗剧主要演女人的，男配出彩的机会太少了，而且宫斗剧这两年有点多，观众难免审美疲劳。科幻据主要是费钱，制作周期还长，中间变数太多，未来能不能和观众见面都不一定。” 柯欧点点头，觉得高承才现在的思路已经能跟上自己了。“那你选权谋戏就因为另外两个有缺陷？” “也不全是，”高承才说，“权谋戏虽然也不是男主，但权谋戏也是群像戏，演技只要在线，即便是配角也很容易出彩。何况这部戏的导演和制片方，都是有质量保证的。为了拿到这个角色，我可费不少劲儿。” 柯欧笑了笑，说：“那给你加工资。” 高承才笑道：“你让容总发话才行，现在我归人家管。” “你就皮吧！”柯欧没好气瞪他一眼，然后才说：“我自己也比较喜欢这部，但是综艺节目要开录了，不知道时间能不能错开。” “这没有太大关系啊，”高承才说，“需要拍节目时可以提前向剧组请假，这些我都告诉过片方和导演。只要不影响拍摄进度，导演不会不愿意的。” “那行，我接这个。”柯欧下定决心。 高承才便把剩下的几份放到一起，又问柯欧：“这些代言你有没有想接的？” 邀请做代言的也有四五家，柯欧还是先问高承才：“都是什么广告？” 高承才说：“有男士护肤品，有零食，还有内裤……” “内裤不考虑。”柯欧轻咳一声，毫不留情地拒绝。 “还有两家，一家是服装，一家是鞋子。”高承才继续说。 柯欧想了想，问：“都是些不太出名的牌子吧？” 高承才答道：“你猜的没错。护肤品是个国产牌子，零食是一家网商，服装和鞋子也都不是大牌，只有内裤的牌子稍微有些名气。” 这也正常，毕竟柯欧现在名气不显，有这么几家能找上门的广告商，已经算能看的起柯欧了。至于内裤，则是因为知名男艺人不太喜欢代言这种比较尴尬的商品，才会找到柯欧这个极具潜力的新人。 高承才其实觉得，这个代言可以接，但看柯欧非常排斥，也就没有多说。 柯欧想了想，说：“现在代言暂时不接，没有名气就没有粉丝，没有关注度，没有好的代言。虽然一时能拿到一些利益，但是从长远讲，是弊大于利。” 高承才只好说：“那我们就不提代言的事，先说说容总给的真人秀吧！” 他掏出最后一份文件夹，给柯欧看。 这份文件的文字叫《绝地逃杀》。 柯欧抬头问他：“真人秀的名字叫这个？” 高承才点点头，“也是刚决定的，之前起过别的名字，叫大逃杀，逃出生天，绝地求生之类的，但和别的撞名了，最后就定下这个。” 柯欧点点头，翻开看里面的内容。 《绝地逃杀》是一个网综，总共设置了十二期，每两期是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里，有六到七个角色，然后常驻嘉宾五位，受邀嘉宾一到两位。 柯欧目前知道容濉和自己会参加，还有一位综艺之王靳青也会参加，另外两位暂时还没有公布。 节目内容就是把他们放在一个设定好的环境中，通过线索还原环境中发生的故事。特别需要注意的是，玩家在玩游戏过程中，随时可能“死亡”。 整个节目的卖点就是解密和紧张感。 柯欧看过节目介绍后，真的有种迫不及待想加入的冲动。 高承才看他的样子，便不用多少，默默把协议拿出来，说：“小欧，这个节目你要是没有其他的问题，就可以签协议了。” 他这一举动倒让柯欧有些意外，“就这么随便签？”就是要签协议，也应该节目组派出代表，和他沟通的。 高承才说：“节目组也来人了，就在容总办公室，要不，你带着协议道容总办公室签吧！反正等会儿还要节目组那边签字。” “这协议你看过了吗？”柯欧拿起来打算细看一遍。 高承才说：“容总让法务部的人看过，才给我的。” 正说这话，柯欧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过来打开，看到是容濉发的，让他去办公室。 柯欧便拿着协议，往外走，同时让高承才记得回绝那些不打算合作的大佬。 高承才迟疑了两秒才答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初夏★未绽的地雷，和几位宝宝的营养液，么么哒 读者“”,灌溉营养液+1 读者“流年忆温存”,灌溉营养液+1 读者“魏凌瞳”,灌溉营养液+1 读者“Patch·Sprite”,灌溉营养液+5 今天过节，大家节日快乐呀 第35章 角色 第二天经过考核后, 柯欧的新人课程也算是结束了。 容濉放他几天假，在《绝地逃杀》节目正式开录之前，他的时间都是自由的。但柯欧并没有完全闲下来, 那部群像剧的权谋戏正式开始接触, 柯欧免不了要去试镜, 试妆, 见导演制片人这些。说起来这部剧的导演何导，他上辈子合作过，性格严谨，牵扯到拍戏的事情上，他原则性极强，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柯欧试镜, 试妆都非常认真。 何导没为难他, 给他拍过定妆照, 确定好进组时间后，又特意叮嘱他：“我知道拍戏的时间可能会和你别的工作有重合的部分, 我可以接受你离组去做别的工作, 但是不允许耽误拍戏进度，你明白吗？” 柯欧点点头, 说：“我明白，在剧组一定端正态度, 认真配合拍戏。” 何导再次点点头，又鼓励他几句，大致意思是剧组里主演名气大, 如果受了委屈，可以告诉他，或者其他的副导演、助理。在剧组里面，如果有欺凌行为，他不会放任不管。 这也是因为柯欧作为一个新人，却有比较多的戏份，有些人可能会心里不平衡。 柯欧觉得有些感动，认真对何导道谢，又说：“何导放心，我能处理好的。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不会自己忍着不吭声。” 何导这才满意。 出来后，高承才和小保都在紧张地看着他，柯欧笑着说：“一切顺利。” 这两个人才松一口气，拉着柯欧往车子那边走。小保笑着对柯欧说：“欧哥你不知道，刚才高哥在外面头上直冒汗呢。我看他比你还紧张。” “真的？高哥你紧张什么？”柯欧随口问。 高承才道：“我当然紧张，这个角色当初还是我亲自争取过来的，本来何导不乐意，是我把你以前试镜的资料拿出来让他看过后，他才同意把这个角色给你。” “以前试镜的资料？是在千艺试镜的那些吗？我都没有，你从哪儿拿到的？”柯欧好奇极了。 高承才说：“我问问容总要的，那些资料反正也涉及泄密，容总就给了。三次试镜的资料我都有哦，你想看吗？” 柯欧：“当然想看了，我当时表现得怎么样我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我问起来，你是不是都不算让我看？” 高承才嘿嘿一笑，不肯承认是自己忘了。三个人说笑片刻，在外面聚餐结束，才各自回家。 …… 一周后，《绝地逃杀》官宣，几位常驻嘉宾分别是：综艺之王靳青，千艺娱乐总裁容濉、以睿智机辩著称的主持人相志尚、知名女歌手常湘君，以及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柯欧，邀请嘉宾是流量小声汤斌。 名单公布出来后，汤斌的粉丝就进入战斗状态。 一旦有人提起不久前汤斌和柯欧的恩怨，粉丝就会冲出来开撕。但是这一次汤圆们却预估失误，本来柯欧没几个粉丝，上次热搜时间，还是靠着路人才维持住体面，没想到这才没多久，他的粉丝居然能组织起来控评反黑了。汤圆们泼到柯欧身上的脏水全被反泼回去不说，还被司机嘲讽了一通。 具体画面如下： 路人：“哎呦喂，这里面柯欧和汤斌，是不是曾经上过热搜的那两位啊，当时蒲鹏飞的骚操作我还记得呢哈哈哈哈。” 汤圆1：“蒲鹏飞和柯欧搞基劈腿管我们汤斌什么事？再说我们家汤斌那天也没上热搜，空口造谣司马。” 汤圆2：“柯欧和蒲鹏飞上热搜的事，我们家是无妄之灾。请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谨慎发言呀，可以不喜欢，但请不要口出恶言。” 扣扣1：“呵呵呵，有的人真是脸大。我寻思着层主还有上面那位司马嘴臭吧？敢情路人不配提某高贵流量的名字啊，那赶紧退圈吧，省得玷污那份高贵。” 扣扣2：“真相？真相就是某流量明星落井下石，装手滑点赞诬陷我们扣扣的微博。说起手滑也是可笑，就你家整天点赞对家的丑图，心机也太明显了。另外你们家当天并不是没有上热搜，#汤斌手滑#，#柯欧取关汤斌#两个话题都在热搜上待过，说别人造谣司马的，别人没造谣你先死个马。［图片.jpg］” 扣扣3：“某人手滑后，我们扣扣当即就取关了他，真相一目了然了吧？某人后来倒贴上来，扣扣都没有再关注他，真解气！” 路人：“两家粉丝都在，那能不能容我问个问题啊？为什么柯欧的名气没有汤斌大，却能让汤斌给他作配？还有这次，《绝地逃杀》为什么请柯欧当常驻，汤斌却只当邀请嘉宾？” 扣扣4：“《山河》那部剧，是柯欧通过海选试镜拿到男一号的，汤斌当时也参加过试镜，但在第二轮就被淘汰了。男二号是他争取的，具体怎么争取我就不知道了。” 扣扣5：“这次《绝地逃杀》我听说是千艺投资的，柯欧签约了千艺，当然比不是千艺艺人的汤斌更容易拿到资源呀！” 汤圆3：“某人的粉丝最好不要胡说，我们汤斌并不是试镜失败才没能演男一，而是因为导演觉得他的形象和气质都比较适合男二。因为汤斌非常喜欢《山河》这部剧，即使从男主换到男二，他也接受了这样的调整，我觉得这不能成为你们恶意攻击的理由吧？” 扣扣4：“上面的汤圆是村通网吗？《山河》导演接受采访时明确说过了呀，一开始没有想请汤斌饰演男二，男主确定以后，汤斌自荐演男二，还说他很喜欢男二那个角色，多方衡量后才决定用他。还有舒云也说了，在进组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会和汤斌在这部里合作，这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多解释？” 扣扣4：“这是导演和舒云接受采访的链接，感兴趣的看看吧。” 这简直太打脸了，汤斌的粉丝顶不住悄悄撤了，然后在粉丝群疯狂diss，说柯欧的粉丝跟吃了□□一样。 别说他们了，就是柯欧自己也非常惊讶，他的粉丝不一项都是散粉吗，什么时候战斗力这么强壮了？他连忙打开自己的微博大号，一看粉丝数量更加惊讶了。 之前新人课程刚开始没多久，高承才问他要微博账号和密码，说得好好打理。柯欧一想他自己十天半月都没有一条微博，本来不多的粉丝都快成死粉了，确实该好好打理一下，便放心地把账号和密码给高承才了。 结果高承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是怎么变出几十万粉丝的？他记得他上过热搜之后，粉丝数量也就几万，现在居然快百万了。不会是高承才买了假粉吧？柯欧吓一跳，赶紧看转评赞，都是几百不到千的数字，还算正常吧。他微微安心，点开看第一条微博的评论，这条微博内容是他上乐理课时拍的，角度和光线都选的非常好，评论里大部分都在夸他的颜值。柯欧还从评论里发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账号：柯欧粉丝后援后。 他竟然有粉丝后援会了，真是神奇。 …… “柯欧，别愣着了，认真听编导安排。”旁边容濉悄悄提醒他。 柯欧忙收起手机，听编导讲解这期节目的背景。 在节目组官宣的时候，柯欧他们已经来到了拍摄点，准备进行第一期节目的录制。这期节目的主题叫《神秘村落》，他们六个人都是作为游客来到这个远古村落里旅游的，在暴雨之后，被困在了镇子上，同时又发现村落掩藏着秘密。 编导给他们六个人安排的身份也不一样，女歌手常湘君和汤斌饰演一对大学情侣，但这个角色一公布，就遭到了常湘君的反对，她笑着说：“我可不敢和汤斌组CP，流量粉丝很可怕的，我怕被撕。” 虽然是拒绝的话，不过因为常湘君人缘很好，其他人都是哈哈大笑的，只有汤斌略显尴尬。 这个时候主持人相志尚站出来替汤斌圆场，他说：“那我和湘君搭档吧，我觉得我也挺年轻的。” 他挑挑眉，引来靳青无情嘲讽：“智商哥，拉个皮再演大学生吧！” 靳青和相志尚两个人合作过很多次了，他们一个是综艺达人，一个是综艺节目主持人，关系也是相当亲密的。 相志尚被嘲讽后，笑着去掐靳青的脖子，接着把话头抛给了容濉：“让容总选一个吧，容总觉得谁和湘君演情侣比较好？” 容濉一挑眉，说：“那我选中谁岂不是说明这个人最年轻？这得罪人的事我不干。” 他这么一句，立马把众人和他的距离拉近了。靳青干脆道：“容总，我看你身旁的小弟就挺年轻的，要不让他和湘君姐演情侣吧！” “不行。” 柯欧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表达意愿，就听见容濉毫不容情地反对了。 “为什么啊？”靳青追问。 容濉说：“柯欧是我公司的艺人，之前没上过综艺节目，我说好会罩着他的，所以他只能跟我搭档。” 作者有话要说：女王节又败家了，停不下刷淘宝的手啊_(:з)∠)_ PS，晋江新出的一键感谢功能有点贴心啊，我再也不怕漏掉谁的名字了^_^Y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夏★未绽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6章 贴子 容濉这话说出口, 柯欧顿时觉得窘迫。靳青走过来，胳膊往他肩膀上一搭，笑着说：“你想找靠山该找我啊, 是不是？” 容濉笑了笑, 没说话, 柯欧只好道：“今天不是第一期节目吗, 你也是新手啊！” 相志尚和常湘君马上笑得弯了腰，柯欧配合着装出懵懂的样子，相志尚笑完后，说：“容总，这么呆萌的艺人，你还是好好看着吧, 别不小心被大魔王吃了。” 他眉毛一条, 眼睛歇着看向靳青, 给容濉暗暗示意。 靳青：“智商哥，你又来了, 每次来个新人你就说我是大魔王, 被你坑过的新人可一点不比我们少。” 相志尚笑道：“谁让你长着一张不怀好意的脸。” 常湘君插话道：“你们差不多得了，没看见编导小姐姐还在等着分派角色吗？” 她这么一说, 编导便继续说：“那这样好了，湘君姐和靳青两个饰演情侣, 容总和柯欧的身份是探险俱乐部的成员，智商哥和汤斌两个人是同事。你们获得公司福利，无民镇两日游。但这个地方比较偏僻, 你们就在网上发贴想问问有没有同行的，其他四个人是看到帖子才决定一起去的，明白了吗？” 六个人都点点头，编导小姐姐又说：“等会儿会分开拍你们六个人，场景都布置好了，摄像会分别跟着你们六个人，直到你们汇合，然后出发去无民镇。” 说完这部分后，编导就催几个人去换装。至于节目内容，她一句话都没打算说。 相志尚忙问：“这期主题是什么？” 编导笑笑，说：“主题就是探访无民镇，你们到地方就知道了。” “那内容呢？总要说明白我们到地方之后要做什么吧？”靳青紧跟着追问。 编导仍然很神秘，说：“这次我们什么都不会干涉，你们到时候见机行事，反正你们怎么拍，我们就怎么剪。” 相志尚有些意外，他和编导用眼神交流，发现编导说的都是真的之后，有些吃惊：“那我们要是很快就都挂掉了，这期节目就没有看点了呀！” 真人秀节目虽然多，但是想吸引观众看下去，就得靠嘉宾们不停抛梗。有些真人秀甚至连梗都是提前设定好的，嘉宾们按照剧本一条一条演过去。 但大部分的真人秀还是会预先设定大致走向，不至于偏离主线，然后其他部分就靠嘉宾们自由发挥了。 像《绝地逃杀》这样，什么都没有设计的真人秀，靳青和相志尚两个人都没有见过。 对于相志尚抛出来的问题，编导小姐姐却很自信，她道：“不会没有看点的，我不相信你们六个人的智商还比不过节目组。” “什么意思？”相志尚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难道正式开录之前，节目组在内部已经做过测试了？ 编导小姐姐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好吧好吧。”相志尚放下心来，跟着其他人去换服装，然后开拍。 …… 柯欧和容濉两个人换好衣服，化完妆，被带到一间放置着各种探险工具的“俱乐部”里。容濉一进来，就拿起那些探险工具一样样看，柯欧随手也拿起一个小锤子，问他：“我什么时候有后援会了？” 容濉没吭声。柯欧往他旁边走近两步，再次问这个问题。 容濉微微偏着头，语气有些不耐烦：“你不是一直都有吗？” 柯欧微怔，随即容濉将一张写着他名字的身份卡递给了他。 柯欧接过来看，身份卡上是简单的身份信息，以及和容濉的关系。按照设定，容帅哥和柯萌男是情敌，两个人喜欢同一个女孩子，但女孩子却说，他们两个人谁最勇敢，她就挑谁为男朋友，于是容帅哥和柯萌男打算一同去探险。 柯欧看到这里，已经明白容濉对待他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冷淡。 柯欧很快也进入状态，转了半个身，才说：“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这次一起去探险，回来后就分出胜负了。” 容濉道：“你太较真了。” “呵，你不较真？”柯欧讥讽道，“那你直接退出好了。” “不可能，”容濉想也没想直接回答，他抬头看了看柯欧的神色，又补充说，“想让我随你心愿也简单——” “打住，”柯欧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容濉张了张嘴，随即自嘲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两个人都听见电脑桌上叮咚响了一声。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奔过去看。 电脑直接打开在论坛的界面，右下角一闪一闪提示有新的帖子，容濉移动鼠标点开看，是一个新人（ID叫IQ哥）发贴问有没有要去无民镇，求组队。 在主楼之下，已经有人回复了一层。 编导导：“无民镇那个鬼地方还有人去？” IQ哥紧跟着追问：“什么意思？” 容濉一只手扣着鼠标，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柯欧便提醒他：“刷新一下看看。” “用不着你提醒。”容濉没忘记身份，再次出口挤兑他。 “喂你别太过分了。”柯欧真的有些不爽了。 容濉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熟悉的笑容，“你不是喜欢演戏吗，我这完全是配合你啊！否则真人秀节目，谁想从头演到底啊？” “是你演技太差了，害我入不了戏。”柯欧先反嘴说了一句，然后才反应过来，“对哦，这是真人秀，只要记住角色定位就可以了，不用演到底。” 说实话，要和容濉演一整期情敌，他真觉得承受不来。 容濉笑道：“知道不用一直演到底，你怎么松了口气啊？你不是冲着这个节目有角色扮演，才肯答应来的吗？” “快看帖子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做，扯什么闲片。”柯欧强行结束话题。 容濉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帖子上，编导导再次回贴了，她说：“无民镇以前不叫无民镇，叫柳来镇，风景特别漂亮。前来旅游的人可多了。后来发生了一起意外，镇民死的死走的走，整个镇子一下子空了一大半，于是改名叫无民镇。现在哪个旅游团还肯去那种鬼地方？我劝楼主最好也别去。” 一起意外？ 柯欧和容濉两个人都低声默念这四个字。什么意外能让一大半镇民死的死走的走？是天灾还是人祸？ 容濉直接说：“不可能是天灾。” 柯欧附和道：“对，因为天灾会有救援，会有社会新闻，重建后也会恢复繁华，不可能变成讳莫如深的地方。” 容濉神色略微有些古怪。柯欧看见了，于是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了？” 容濉说：“节目组想吓唬我们，要是天灾，还解什么密。” 柯欧呆滞一瞬，哼了两声，不服气地说他投机取巧。 容濉在他头上敲了敲，说：“你就是太板正了，不懂变通。” 再次刷新贴子页面，IQ哥又回复了一层楼：“再怎么说，也是五A级景区啊，我看网上还有售票的呢，景区肯定正常营业。到底还没有没有一起啊？我这边加上我是两个人。” 靳大壮回复：“有啊，我跟我女朋友想去。马上毕业了，周围排的上的景点我们都去过了，就这个无民镇一直没有去，楼主如果确定要去的话，就带上我们俩吧。” 柯欧看见靳大壮三个字差点笑喷了，容濉是容帅哥，自己叫柯萌男，相志尚被叫IQ哥，都还算有点逻辑。怎么靳青就变成靳大壮了呢？还有常湘君和汤斌两个人，又不知道被起了什么名字，柯欧实在好奇地很。 IQ哥说：“好啊，这样我们就有四个人了，还有人要加入我们吗？扯着嗓子再吼一声。” 容濉看了看右上角的ID正是自己，便点击回贴，然后说：“探险俱乐部两人报名，容帅哥和柯萌男。” 柯欧一声喂还叫出口，就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贴子里。他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心想算了，不就是个萌男吗，这标签既然贴上了，他也能演下去。 他们不知道在隔壁两间房里的其余四人看到这两个名字，都直接笑喷了。 相志尚更是对汤斌说：“看到名字都这么俗气，我就放心了，一视同仁，节目才能做的长久，我等不及参加第二季了。” 汤斌在一旁默默点着头，半句话也没有。 相志尚说完半天，没听到有人接话，便偏了偏头看着汤斌，说：“小斌不怎么爱说话吧？” 汤斌嗯了一声，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录节目，便说：“我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参加真人秀。” “不用紧张，”相志尚安慰他，“咱们里面不是还有一个连综艺都没有参加的吗？” 汤斌微微苦笑，今天节目组官宣后，他的粉丝就和柯欧的粉丝吵了一架，这件事他也知道。但他不知道的是，柯欧什么时候这么受人欢迎了？粉丝悄然增长，连第一次参加节目都处处被照顾，就因为他是容濉签下的艺人，是容濉明白说完照顾的人？ 汤斌十分不服，他紧咬着牙关，暗暗下决心到时候六个人一汇合，他就跟着容濉。容濉能照顾柯欧，凭什么不能照顾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让汤斌领盒饭~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乃良山 1枚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此乃良山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花谷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7章 入住 事实证明, 节目组的趣味真的非常恶劣。除了已知四个人的搞笑名字，剩下的常湘君叫湘妃，汤斌叫汤腼腆。 六个人在线上约好时间, 各自出发。去往无民镇的大巴每天只有一趟, 傍晚六点出发, 到达地方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六人上车后, 互相打招呼，正式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常湘君和靳青两个人扮演一对闹别扭的情侣，常湘君一出现就是各种嫌弃，嫌弃大巴破，嫌弃订的酒店不好，靳青则在一旁轻声安慰她。 演了两分钟吧, 相志尚说：“小斌, 我们也来演。” 汤斌迟疑了一下, 反问：“演什么呀，我们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也对, 那容总演一下吧, 你们不是情敌吗？”相志尚飞快把镜头切给容濉和柯欧。 汤斌微微不甘，说：“智商哥, 你这也太为难容总了，他本来就不是演员。” 容濉笑了笑, “没关系，小欧愿意演的话，我就配合。” 柯欧赶紧摆摆手, 说：“算了吧，和你演对手戏我压力大。” 相志尚嘿嘿一笑，露出一个十分懂的眼神，对柯欧说：“企业文化贯彻不错哦。” 柯欧比了个OK的手势，常湘君听不明白，问靳青：“企业文化是什么意思？” 靳青低声解释了两句，这时，节目组安排的司机来了，他冲六人说：“都坐好，我们出发了。” 最后就是大约两个小时的漫长行驶时间。本来柯欧以为这种时间流逝的镜头不会从头拍到尾，顶多只会在结束时拍几个镜头。但是节目组可能为了节目效果逼真，竟然真的从头拍到尾。 等到大巴停下的时候，六个人全都是面露疲惫。 司机在前面吼了一声：“到地儿了，下车！” 六个人拖着行李箱，一个接一个下车。 他们刚站到地面上，大巴车半刻都没有停留，直接就开走了。六个人不约而同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惊讶，常湘君直接问：“没有人管我们吗？” 整条街上，路灯都十分昏暗，行人一个都没有。大部分店铺都关着门，偶尔还能听见两声狗叫。身处在这种地方，哪怕身边有这么多人，还是觉得气氛森然。 “靳青，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相志尚一只胳膊抱着胸，苦笑着和靳青说话。 “这节目这么狠。”靳青拖着行李箱，招呼几个人，“咱们赶紧找酒店吧！” 其余人全都点头，大家辨别方向后，开始找酒店在网上留的地址。容濉和柯欧两个人缀着最后，趁别人没有注意，容濉小声问柯欧：“你害怕吗？” 柯欧道：“怕什么，不是还有安么多摄影大哥吗？” 容濉眼睛眯了眯，又叮嘱他：“要是晚上害怕，你就来找我。” 谁知这句话让一直注意他们动静的汤斌听到了，他忽然转过身，笑着问身后的容濉：“容总，我要是害怕也可以找你吗？” 他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其他几个人于是也都听见了。大家没有回头，但都竖着耳朵偷听。 这里面除了汤斌，其余结果谁不是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许多年的，汤斌从一出现，就若有若无想接近容濉的事，其他人也都有感觉。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主动寻找机会了，别人怎么可能不看热闹。 但偏偏容濉却没有回答他，空气中尴尬了两秒，相志尚说：“你想什么了，我们才是搭档好不好，你要是害怕可以来找我呀！” 汤斌勉强笑了笑，说：“那就多谢智商哥了。” 走了七八分钟，靳青眼尖，看见了酒店的名字，他赶紧让大家看，其他人也松一口，都说：“赶紧进去吧！” 他们加快步伐往酒店大门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有些神神叨叨的妇人，这妇人路过他们的时候，突然阴森地笑了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们终于来了。” 说完后，她又笑了两声，往远处走。 常湘君搓了搓胳膊，声音都有些抖：“她、她什么意思啊？” 靳青脸色不太好，却安慰她说：“她看着神志不太正常，可能认错人了吧，别管她，我们快进去吧！” 常湘君脚步更加匆忙，几个人赶紧推开酒店的门，在前台那边登记入住。 前台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戴着一副眼镜。但此时眼镜松下来，他从眼镜上方打量着几个人，慢悠悠地问：“几个人？” 相志尚忙说：“我们六个人，在网上订过房的。” “身份证呢？”前台又问。 大家就把节目组发的身份卡放到前台。前台一个个看过后，却说：“这位不能住。” 他挑出来的正是常湘君的身份卡。 “为什么啊？”靳青急忙问。 前台说：“我们酒店不接女客。” “这什么规定，还没道理。”常湘君有些气恼。 “什么规定我不知道，反正你今晚不能住，趁现在时间还不太晚，赶紧去外面找地方吧。”前台退还了她的身份卡。 “那镇上还有别的酒店吗？”相志尚问。 前台说：“你们来之前不做调查的吗，镇上现在就我们一家酒店。我让她出去找地方，是让她去敲居民的房子，借宿。运气好的话，会有人收留她的。” “那运气不好呢？”常湘君追问。 前台说：“那就在外面过一宿呗。” 常湘君有点傻眼，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大家。谁也没有想到节目组安排的一个难题居然出现在这个时候。 相志尚说：“你不能这样，我们六个人是一体的，你要是不让她住，那我们都不住了。” “对，我们都不住了。”靳青附和道。 柯欧本来没有表态，然后这个时候，他的耳机里突然传出节目组的提示——“和靳青唱反调，否则生命值减掉5%。” 柯欧下意识去看容濉，他不知道这个提示是只针对他，还是其他人都听到了。 容濉转过头，给了柯欧一个疑问的眼神。柯欧便收回视线，看来容濉没有收到提示。那他要不要唱反调？ 柯欧犹豫了几秒，便下决定不开口。虽然会损失5%的生命值，但是这个酒店古古怪怪的，六个人待在一起，反而更安全一点。要真是听从节目组的指令，分成小团队行动，“死亡的概率”反而更大。 靳青和相志尚还在和前台扯皮，柯欧想了想，悄悄拉过靳青，低声说：“先办入住，然后让湘君姐溜进来。反正我们订的都是单人间，到时候挤一下，给湘君姐腾出一间好了。” 靳青眼睛一亮，说：“好办法。” 靳青便把常湘君带到一边，然后悄声说了两句。 常湘君脸色不太好，但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靳青便说：“那先办五间房吧，我先带她出去找找地方。” 相志尚本来不太明白，想开口说话，就看见容濉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瞬间反应很机智地过来，闭口不言。但是汤斌却说：“我们不能让湘君姐一个人住到外面。” 他声音还很高，常湘君虽然知道知道大家并没有打算真的让她一个人住到外面，不过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感激地冲他笑了笑。 靳青又赶紧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解释他们的打算。没想到汤斌听过后，声音仍然很高：“什么，那咱们谁和谁住一起，给湘君姐腾房间？” 说完后，他才急着捂嘴巴，小心翼翼去看前台。 前台听得清楚，当即冷笑一声，说：“你们自便，我们酒店不接待你们这样的客人。” “别啊，”相志尚急忙道，“你不让我们六个人住酒店，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节目组也太狠了。 前台却很坚决：“我还是那句话，女人不能住。” 常湘君沉着脸，不说话。 汤斌小声说：“要不，我们先去外面找找有没有人家肯收留我们？” 靳青却道：“不用，我和湘君姐去找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没吃饭，赶紧办好入住吃点东西，咱们电话联系。” 常湘君有点生气，直接拖着行李箱跨出酒店。靳青和几个人道别，说要是他们找房顺利，明天行动的时候大家再一起。 两个人走后，剩下的四个人很顺利分好房间。容濉把行李往房间一送，直接来到柯欧这边，若有所思地问：“你觉得汤斌是无意说漏嘴还是故意的？” 柯欧道：“肯定是故意的，可能是节目组给他的任务吧！” 他当即把自己收到的提示说了一遍。 结果刚说完，所有人都听到节目组的广播：“请注意，玩家柯萌男生命值减5％。” 重复两遍，广播归于无声。 柯欧和容濉对视一眼，容濉说：“这就是刚才你没有按照提示做的惩罚。” “应该是。”柯欧说，他其他时候也没有违规。 两个人还没说两句话，相志尚和汤斌也来了，相志尚一来就开口问柯欧为什么会掉生命值。 容濉则飞快地冲他使了个眼色，柯欧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告诉相志尚没什么，但汤斌站在旁边，他说话就不得不更加仔细。 没等他想好怎么说，紧接着，广播又响了：“请注意，玩家靳大壮生命值减20%。” 依旧是重复两遍，然后归于无声。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又是还没说话的时候，相志尚的手机响了，靳青打电话过来，语气匆匆地说：“镇上的房子几乎都是空的！” “什么？！”相志尚十分惊讶，“那你做了什么被扣生命值？” 靳青道：“什么也没做，就是推开一扇门，提示就来了！我觉得晚上可能要发生点什么，你们小心些。” “那你们也小心，找个地方先将就一晚，咱们明天再合计。”相志尚叮嘱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此乃良山 1枚、三华李子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8章 触感 酒店的四个人互相打气后, 便各自回房。他们还是打算分开住，因为房间实在太小，根本住不下两个人。 不过房间里的床品倒比较干净, 毕竟是录节目嘛。柯欧先简单洗漱后, 看见房间桌子上的泡面, 便拆开一盒, 倒热水泡上。他有些好奇容濉会不会吃泡面，毕竟他那个人看着和泡面这种食物不太搭调。 正想着，容濉再次来找他，语气有一点轻微的委屈：“你打算去哪里吃晚饭？” 柯欧指指泡面，说：“我吃这个。” 容濉脸上毫不掩饰得闪过一丝嫌弃，柯欧在心中暗笑, 他果然是不吃泡面的。不过他恶趣味上来, 偏要开口问：“你不吃吗？” “不吃, 不健康。”容濉简短地点评，想了想又说, “我去问问前台有没有饭, 要是有，你也别吃这个了。” 柯欧：“你去吧, 我已经泡好了，晚上就吃这个。” 容濉微微张嘴, 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此时柯欧已经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泡面，没空关注他, 他只好自己走了。 柯欧从背包里拿出一小袋辣条，打算配着泡面吃。这次来这里录节目，节目组不让他们带助理，也不能带自己的手机，统一用赞助商的，还很厚道地给他们每个人发五百块钱。至于随身物品，倒是没有特别严格，但开录之前，也是检验过的，柯欧有偷看容濉带的东西，除了必需品，他还非常板正地带了一个急救箱，零食则一包都没有带。和他相比，自己简直是个吃货。 当他快乐地吃泡面配辣条时，容濉也来到了一楼。前台那个男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容濉出声叫他，男人抬起头，眼神清明。“什么事？” 容濉问：“酒店有晚饭吗？” 男人说：“你们来的太晚，已经过了饭点，明天早点来。” 这个答案让容濉不太开心，他又问：“那你们的厨房可以借用吗？我想自己动手做点吃的。” 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说：“一次五十块，厨房有的食材可以尽管用。” 容濉：“谢谢。” 男人给他指了一下厨房的方向，就不再管他了。容濉来到厨房一看，眉头就皱起来，厨房虽然也算干净，不过入眼到处都是东西，这让他觉得不适。但是他正饿着肚子，眼下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先过去在冰箱里找到面条，鸡蛋和西红柿，又洗了两颗青菜。 简单煮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容濉端着上楼。 走到楼梯口转角的地方，迎面下来一个人。他往侧边让了一点位置，继续上楼。 但两个人刚错过身，容濉就神色一变，他马上回过头看，那人穿着白色的裙子，身上有浓重的脂粉味，分明就是个女人！但酒店晚上不是不允许女人入住的吗？这个人难道是老板的家里人？ 容濉带着疑惑，上楼来。他直接敲了敲柯欧的房门，柯欧刚吃完泡面，正满足地躺在床上休息。听到容濉敲门的时候，他爬起来要去开门，偏偏房间里的电话铃声也响了，柯欧直接跑过去先开门，再回来接电话。电话里面是个阴沉的男声：“晚上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柯欧一脸懵逼地把话筒放回去，转过去看刚走进来的容濉。 容濉觉得他脸色不对，随口问：“怎么了？” 柯欧说：“有人打电话说，晚上有人敲门千万别开。” 容濉眉头皱了一下，问他：“还有别人敲门？” 柯欧：“没有了，只有你一个。” 这倒是奇怪了，容濉想到自己在楼梯上遇到的女人，把一段也告诉了柯欧。两个人互相对着看了半天，柯欧判断说：“不会你遇见的是女鬼吧？” “怎么可能？咱们可是在拍节目。你这段要是播出去回头得加强学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容濉直接否定了，指着面催促道，“快吃吧，我亲手做的。” 柯欧啊了一声，顿时顾不上别的，和容濉头碰头把面吃完，便扶着肚子一动不动瘫着。毕竟已经吃过一碗泡面，若不是容濉亲手做的面太好吃，他也不会吃撑成这样。 容濉无奈地看着他，站起来打算把两个空碗带出去，走到门口又叮嘱柯欧：“早点睡吧，再有敲门的，你别开就是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柯欧歇了一会儿又爬起来去洗澡，活动一下好促进消化。收拾完毕，他把摄像头关掉，再关上灯，打算回床睡觉。 这个瞬间，他腿边突然蹭过来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那东西带着凉意在他腿边绕了一圈。柯欧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等那种触感消失了，他才赶紧把灯重新打开，然后在房间里到处寻找，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柯欧哆哆嗦嗦地把摄像头重新打开，对着摄像头说：“大哥你帮我看着，要是晚上有什么东西出现，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这下灯也不敢关了，他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觉得安全不少。 一整晚，他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柯欧赶紧给容濉发消息，问他醒了没有。 容濉秒回，只打了一串：“？？？” 柯欧说：“我们早上吃什么啊？” 整个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房间里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导致柯欧都开始怀疑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错觉了，到底有没有东西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他十分犹豫要不要对容濉说那件事，可万一容濉不信，那岂不是会嘲笑他？如果不说， 错失了什么重要线索，也不好。柯欧纠结起来。 手机里，容濉一时没有回复，大概是在想早上吃什么吧！柯欧等了半分钟便打定主意，对着输入框打字：“昨天晚上我房间里好像有东西。” 这一句才打完，容濉就来敲门了，柯欧穿着睡衣给他开门，容濉先观察他的脸色，觉得还算正常，才走进来四处查看，“昨晚发生什么了，你怎么没叫我？” 柯欧跟在他身后，把昨晚灯关后发生的那一瞬间的事描述一番，又说：“你不知道，我当时真是头皮都炸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我把灯开着，摄像头也没有关，才平安度过一晚上。” 听到这里，容濉却不太满意地看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在房间里又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容濉很快给出新的主意：“这样吧，咱们换一下，晚上你去住我那间。” “那你住这间不害怕吗？”柯欧十分诧异。 容濉说：“我比你壮，就是发生什么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住吧！” 柯欧想了想，道：“不用这么麻烦，要不我找前台再换一间房不就行了。” “也对。”容濉一时没想到，被提醒后便觉得尴尬起来，“我这智商基本也告别这个节目了。” 稍微占据一次上风，柯欧暗暗得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容濉很快调整过来，问柯欧：“我们去吃早饭吧？” “吃什么？”柯欧问。 容濉说：“看他们酒店早餐准备了什么，要是没有，我来做，煎个饼还是挺容易的。” 柯欧眼睛一弯，“好。” “请注意，玩家汤腼腆生命值降低50%。” 广播突然不合时宜响起，前一刻还很放松的气氛顿时一紧，柯欧和容濉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往外面走。 相志尚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正站在汤斌的房间外敲门，看见柯欧和容濉，便着急地问他们：“你们也听见广播了吧，不知道汤斌怎么了，我敲门他也不开。” “他在房间里吗？”容濉问。 相志尚说：“应该在吧，我没有听见过开门声。” “给他打电话。”柯欧忙说。 三个人在身上摸出手机，相志尚拨通电话等了一会儿，铃声从房间里面响起。 “手机在房间里面，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相志尚说，一边再次敲了敲门。 容濉道：“我去找前台拿钥匙。” 柯欧忙道：“那你小心一点。” 容濉在背后给他比了个OK。 没等容濉从楼下上来，汤斌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相志尚和柯欧两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紧跟着，他们看见汤斌一脸懵地站在门口。 相志尚气不打一处，问他：“我敲半天门，你怎么不开？” 汤斌说：“我在洗澡，没听见。” 他头发还是湿的，应该没有说谎。柯欧没纠结这个，忙问他：“你做了什么，生命值减少50%？” 汤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就在洗澡的时候，突然广播就响了。卫生间应该不会有摄像头吧，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你洗澡之前做了什么？”柯欧继续追问。他是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扣掉的5%生命值，就是在大家都回房以后才提示的。汤斌也有可能是之前做了什么，但广播出现的声音晚了这样。 汤斌想了想，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有做别的。” “算了，”相志尚无奈地叹一口，“这节目好像就是玩我们的，也不知道湘君姐和靳青两个人怎么样了，我们打个电话问问。” 柯欧最后看了汤斌一眼，没有说话。 相志尚承担起联络的任务，电话打通后，靳青那边倒是一切正常，只是他们现在哪里都不敢走，还在昨晚找到的房子里，等他们四个人过去汇合。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相志尚挂了电话，对两人说。 柯欧本来要先回房换衣服，但他忽然觉得容濉有一会儿没回来了，他脸色顿时一变，忙说：“我去找找容总。”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写得太详细，进度有点慢。明天多更点吧，晚安~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此乃良山 1枚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猛男瓜 11瓶、弋枝独秀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39章 火灾 柯欧紧跑几步, 从楼梯下去。容濉刚好正要上楼，柯欧见他好好的，才放松下来, 问他：“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容濉往后面看了一眼, 跨上台阶, 和柯欧站在一起, 然后小声说：“我刚才又看见昨晚那个女人了。” 那个神秘的白裙女子，柯欧抖了抖，也神秘地问：“你发现什么了？” 容濉说：“我问前台那个男人，酒店有没有女客，他说没有。我又问是不是有女性工作人员，他还是说没有。” 特意问酒店有没有女性工作人员, 这句话太有歧义了, 柯欧囧了囧, 觉得节目播出后肯定有人吐槽他公然在节目上开车。 不过容濉还没有发现柯欧的异常，又说, “结果他刚说完没有, 那个女人就从楼梯上下来了，还是昨天晚上的穿着。我问前台她是谁, 前台却说没人啊！” 柯欧非常懵逼地看着容濉，容濉点了点头, 说：“你没听错，那么大一个人从我们面前经过，前台硬说没有人。” “这……真的是灵异节目？”柯欧望向不远处的摄影大哥, 有些糊涂了。 容濉说：“不可能，一定有些事情我们没搞明白。对了，汤斌后来出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出来了？”柯欧觉得惊奇。 容濉说:“你下来找我，没提钥匙的事，我就知道汤斌没事。那他做了什么被扣一半生命值。” 柯欧：“不知道，他死活不肯说。” 容濉道：“不管他了，我们吃过早饭去和靳青他们汇合。酒店一楼有个小餐厅，我去看过了，早餐是白粥和包子，还可以。” 他们边说边上楼找到相志尚和汤斌，四个人吃过早饭走出酒店。 按照靳青的指点，他们找到了两个人暂时住的那家。院子里长满了草，靳青和常湘君两个人缩在客厅里，一人躺一张沙发，将就了一晚。 见到四个人找来，常湘君直接哭出来了，说她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节目组这样安排节目就是性别歧视，凭什么她一个女生不能住酒店。昨天晚上她连饭都没有吃上，这个房子里满是灰，还有蚊子，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她这么一哭，靳青也开始叹气了，说：“节目组太狠了，我参加过这么多真人秀节目，都没有遇到对嘉宾这么狠的节目组。” 容濉道：“如果不想拍，现在可以退出。” 他一句话，让常湘君也止住了哭声。大家面面相觑，随即想到容濉是节目最大的赞助商，从一定角度讲，他的确有资格说这句话。 空气中尴尬地安静了一瞬，柯欧只好开口：“你们昨晚开了哪扇门，被扣生命值了？” 靳青忙道：“就是旁边那栋房子，我们从酒店出来按个敲门，都没有人应答，像是没有人住一样。后来我们走到旁边那家，一碰到门上，门就开了。我想先进去看看，谁知道刚踏出一步，就听见广播声。” 常湘君说：“我们觉得那个房子有问题，便赶紧退出来，又找到这家的房子。” “对，”靳青替常湘君说了一句好话，“湘君姐怕再有扣生命值的事，还是抢在我前面进来的。” 相志尚趁势夸常湘君两句，把刚才的不愉快揭过去了。 汤斌提议：“既然这个房子没有太大问题，我们不如好好打扫一下，今天晚上还要住的话也能舒服一点。” 相志尚：“对，要不我们分组，我帮靳青和湘君姐打扫房子，顺便找找这里有什么线索没有……汤斌你和容总柯欧他们去隔壁看看。” 出了刚才的事情，常湘君面对容濉未免会觉得尴尬，所以相志尚这样安排就显得很合理。加上汤斌本来一直想接近容濉，把汤斌踢到容濉他们队，也算是卖个人情给他。 容濉没有异议，直接走出去。 柯欧和汤斌互相看了一眼，也紧跟着出去。 他们走后，相志尚才说：“湘君姐，你别把容总说的话放在心上，他可能就是无心的。” 常湘君又委屈起来，“大龄女歌手不好混……” 才说了一句，相志尚就对着她使眼色，常湘君到底想起来这是在录节目，也就不说话了。靳青再配合着说两句调皮话，气氛总算又正常了。 不过常湘君没有说出口的话，大家心中都是明白。《绝地逃杀》这样的资源，在娱乐圈算是顶级的了，哪怕她觉得再委屈，这个节目还是会继续录下去。因为不录，就没有办法挽救她岌岌可危的人气。 …… 容濉三个人出去后，起初都没有说话。 本来容濉和柯欧两个人的话，总能找到话题聊，但因为有个汤斌在，非但容濉不想开口，连柯欧都不想说话。 可是汤斌不这样想。 他趁容濉走在前面，突然拉了一把柯欧，小声说：“昨天没找到机会和你说话，咱们两家粉丝在网上吵起来的事，你知道吗？” 那是昨天发生的了，柯欧可以说从头观战到尾。但他不知道汤斌想干嘛，就摇摇头，“我粉丝哪能吵过你的粉丝，娱乐圈里汤圆们的战斗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汤斌：“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昨天的事我了解了一点，就是路人多了几句嘴，其实本来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在网上安抚两句吧！” 柯欧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说：“我觉得你的粉丝可能需要安抚，我就不用了。” 粉丝吵架最忌正主下场，本来没多大事，都要平白闹出事来，到时候因为这种小事再热搜一日游，只会败坏路人好感。 退一步讲，就算真要安抚粉丝，也有高承才呢。反正现在高承才对粉丝管理这块，相当不错。 想必汤斌的经纪团队也会安排的明明白白，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汤斌出面，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柯欧提出这样的建议。 汤斌说：“话不是这么说，对艺人来讲，粉丝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多爱护粉丝一点，粉丝才不会轻易抛弃我们嘛。” “你说的没错。”柯欧笑了笑，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 谁知汤斌又说：“那我们录完节目就一起发微博吧，想必这样做以后，我们两家的粉丝就不会再吵起来了。” “这个微博我不能发，你想发请自便。”柯欧说罢，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容濉停下脚步，正等着他们两人。 汤斌无奈地叹一口，又劝道：“那你就算不发微博，也要记得在粉丝群冒泡啊。” 要不是在录节目，柯欧真的要怼他了。 没想到容濉直接说：“昨天粉丝掐架，等到我们录完这一期节目，事情已经平息了，还发微博是想挑事？” 汤斌一怔，没想到容濉一开口就替柯欧说话。 他说完，直接指着前面：“已经到了，这里比较危险，汤斌的生命值只有一半，我们不能鲁莽行事，我先过去看看。” “我陪你一起去吧！”柯欧可不愿意和汤斌待在一起，他觉得这个人今天怪怪的，再相处下去，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有别的主意。 容濉略微一想，便点点头，“那你跟着我，不要自己行动。” 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两双手套，分给柯欧一双：“有胜过无，先戴上吧！” 柯欧便接过来套上，两个人来到大门处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容濉伸出手指，轻轻在门上推了一把。 等了片刻，节目组的广播并没有响。 他便把门开的大一点，等到一指宽的时候，容濉神色开始发生变化。 柯欧看不到，便在他身后跳来跳去，容濉侧过去一点，让他能探出头看。 院子里曾经发生过火灾，所有东西都是烧毁后的痕迹。连房子坍塌成一片。奇怪的是，大门这边却完好无损，如果不是推开大门，他们绝不会想到，里面竟然是这个样子。 “这是曾经发生过火灾？”柯欧喃喃说了一句废话。 其实他想问的是，这场火灾是不是造成人员伤亡，那个贴子里有人说，无民镇以前发生过一次意外，死了很多人，从那之后，前来旅游的人也少了。 柯欧怀疑那场意外和这里的火灾是不是有关系？ “都烧成这样，当然是火灾了？”汤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随口便回答了柯欧的问题。 容濉说：“这镇上应该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我们等会儿去问问。” 汤斌点点头，“就是！容总太有想法了，我就没想到。的确镇民最有可能知道这里的情况，说不定我们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柯欧在一旁忍住自己使劲儿抽搐的嘴角，汤斌跪舔容濉也太明显了吧！ 容濉冲汤斌笑了笑，说：“那不如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做，这里太危险了，你生命值又不高，不适合进去查看环境，还是找镇民聊聊天，顺便打听情况比较好。” 他这番话说出来，别说是汤斌，就是柯欧都有些吃惊。虽然他也不想带着汤斌做任务，可是却找不到这么合适的理由把他打发走，容濉这点上确实高，佩服佩服。 柯欧避开摄影大哥的汤斌，悄悄朝容濉弯了弯眼睛，容濉则隐秘地露出一点微笑。要不是柯欧熟悉他的表情，险些要漏看。 作者有话要说：中了短小魔咒_(:з)∠)_多的内容没写出来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森罗万象 106瓶【给大佬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第40章 隐瞒 汤斌走后, 柯欧和容濉两个人走进院子里，查看被烧毁的现场。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没有广播提醒他们俩被扣生命值。不过容濉还是让柯欧不要随意触碰东西，他倒是在院子里找到一根小细棍, 等了一会儿觉得是安全的, 才递给柯欧, 让柯欧用这个巴拉东西。 柯欧一边接过来, 一边把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说出来：“这堆废墟种，该不会还有尸骨什么的吧？” 虽然他觉得节目组不至于这么狠，不过又想到一切场景尽量逼真，他也有点犹豫。 容濉说：“就算有，也是假的，不用怕。” 柯欧：“……” 烧毁的废墟之中, 实在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找了十来分钟, 柯欧就放弃了。他转了个身，没注意踢到一块碎砖头, 差点被绊倒。容濉长臂一伸, 在他身后扶了一把，“小心点。” 两个人距离过于靠近, 容濉的声音几乎是贴着皮肤钻进柯欧的耳朵里，柯欧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他掩饰性地往旁边躲了一点, 说：“我没事儿，你找到什么东西了吗？” 他本来以为容濉和他一样，肯定没有收获, 哪知容濉却说：“我找到了半张照片。” “在哪里？”柯欧一听又赶紧靠过来。 容濉眼睛弯了弯，才把照片从口袋里拿出来，是一张被烧毁了一半的照片，仅有的这一半，能看见画面中有半个女孩子的身影，背景是一片果树。 紧接着，他们一直等着广播声就响起来了，“请注意，容帅哥生命值减少20%。” 柯欧忽地抬头看容濉，容濉指了指他手里的半张照片，说：“就是这个。” 但柯欧自己并没有被扣掉生命值，他很快反应过来，“是不是这张照片不能分享给我？” 容濉点点头，又说：“也不能分享给别人，分享一个人，我的生命值减少20%。” 柯欧非常不解，“这是什么缘故？” 容濉道：“我也不知道，但猜测有可能……” 他和柯欧对视一眼，柯欧马上明白过来，补上他后半句话：“我们之中有人隐瞒了身份！” 容濉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们这一期节目的任务是搞清楚无民镇的秘密，六个人的身份也各有分配。但有没有可能，我们之中有人来自于无民镇，回来是想复仇的？” 回来复仇的梗也比较常见，尤其无民镇以前发生过意外，太符合各种电视剧、小说里会安排的剧情。 “那这个人会是谁？”柯欧跟上容濉的思路，开始分析，“汤斌和相志尚两个人是这次行动的倡导者，他们两个人的嫌疑最大，而且之前汤斌在酒店里，还莫名其妙减掉50%的生命值，他又不肯说是因为什么。到目前为止，他身上的疑点是最多的。” 容濉说：“对，但是其他人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可疑之处，靳青和常湘君是大学情侣，因为周边的旅游景点都去过了，才会心血来潮报名无民镇旅游。听着是不是有点扯？” 柯欧：“照你这个思路，我们两个人会来这里旅游也很奇怪，明明我们追的女孩子是在测试我们谁最勇敢，来旅游怎么能测出谁最勇敢？” 容濉露出一个笑容来，说：“这个时候就要提醒你我们录的节目是烧脑真人秀了。” 柯欧哈哈笑了两声。 接着相志尚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容总，你和柯欧没事吧？” 柯欧一把将半张照片塞进容濉的口袋里，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看向大门口。容濉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冲外面大声说：“没事，我们这就出来了。” 外面四个人全到齐了，连汤斌也和他们站在一起。 见到容濉和柯欧出来，相志尚忙问：“刚才容总也被扣了20%的生命值，发生什么了吗？” 柯欧看了容濉一眼，容濉说：“就是查看里面的情况，被扣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相志尚把目光移到柯欧身上，柯欧也道：“容总没让我动手，所以我没事儿。” 他的神色半点不似作伪，相志尚便叹了一口气，说：“这个节目拍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简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容濉问他：“你们打扫房间，什么也没有发现吗？” 相志尚摇了摇头，靳青和常湘君也说没有。容濉又问汤斌有没有收获，汤斌苦着脸，说：“我在街上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只看见昨晚我们碰见的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女人了，我问她话，她也听不懂，就冲着我笑，挺渗人的。再然后广播就响了，我回来找你们，在路上碰见他们仨的。” “那我们还是先搞清楚这里的火灾是怎么回事吧。”容濉看着众人，继续说，“这镇上是十字型街口，我们还是按照一开始的分组，分成三组，各自出发去一条街上问，中午吃午饭的时候汇合，然后再总结线索。大家有异议吗？” 汤斌指了指其中一个方向，说：“我刚才去的就是那条街，如果再要去，可以不必去那边了。” 容濉点点头，“辛苦你了，那你们先挑去哪条街吧！” 于是常湘君和靳青挑了北街，汤斌和相志尚挑了南街。等他们走后，容濉却带着柯欧往西街的方向走。柯欧道：“这边汤斌不是来过了吗？” 容濉说：“想知道他有没有问题，我们过来一看就知道了，要是他没有问题，那我们在这条街上也不会遇见什么人，甚至还有可能见到那个奇怪的疯女人。” “没错，”柯欧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他又说，“其实我们现在站着的这条街，就是东街，酒店就在最东边，昨晚靳青他们一路找过来，挨个敲门却没有人应答，今天早上过来时，也没有发现一个人。也就是说，东街是空的。我们只能去西街碰碰运气了。” “你说的对。”容濉忍不住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 走到十字路口，两个人停下分别向南北两头看了看，那两对人马也在缓慢地挪动着，街上的确看不到什么人。 无民镇果然名不虚传。 柯欧想到这里，突然又诧异起来，问容濉：“你怀疑他们四个人，怎么好像没有怀疑我的身份也是假的？” 容濉看他一眼，说：“谁让你是我队友，就算被你坑死，我也认了。” 明明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柯欧却听得耳朵尖又微微发烫。他清咳一声，掩饰地低下头，说：“你说，那个不太正常的女人，和酒店那个奇怪的白裙女子之间有没有关系？” 容濉说：“我不但怀疑他们有关系，甚至还觉得照片上那半个身影，就是酒店里的那个女人。” “这……只能凭猜测了，照片上没有露出脸，仅凭半个身影，实在不能判断她们是同一个人。”柯欧道，“而且那个女人只有你见过，我怀疑其他四个人甚至都不知道酒店里有过那么一个女人。” 也是凑巧，容濉两次见到那个女人的事，一直没有对其他人提到过。一开始事情措手不及，没来得及，到现在，他们开始怀疑那四个人的身份，就更加不能分享线索了。 “我有一个猜测，”柯欧想了想，又说，“节目组不可能只给我们一组提供线索，说不定那两组手中也有线索了，同样是碍于不清楚谁的身份可疑，就没有对大家分享。我们恐怕得先弄清楚他们手中的线索，才能拼凑出事情的真相。” 从节目组分享信息会扣生命值的设定上看，如果不能确定谁是值得相信的，那没有人愿意分享信息。毕竟冒险分享一次两次可以，多分享几次，自己就危险了。 “那我们就先确定谁是可疑的那个人。”容濉随口道。 柯欧惊奇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能确定？” 容濉却道：“我不能，但是我觉得你能啊，加油！” 柯欧：“……” 西街上也是空无一人，容濉和柯欧敲了几家门，但都没有人应答。无民镇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可敲门不开，也是很奇怪了。 柯欧又敲完一家，正要走的时候，听见里面有小孩子的哭声。他和容濉互相看了一眼，又回来继续敲门，他们越敲，里面的哭声就越大，好像和他们较劲似得。 柯欧哭笑不得地对容濉说：“要不我们放弃吧，孩子哭得太厉害了。” 容濉皱着眉，说：“他们家的孩子他们都不心疼，要你心疼？” 柯欧眉毛一挑，有些生气了，“是我们打扰到孩子，他才哭的！” 容濉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柯欧错愕地瞪着他，却见容濉伸手指了指这座房子，满脸含笑。 柯欧将视线转到这座房子上，里面小孩子的哭声仍然在继续，且听起来像是更伤心了。 可是这会儿，柯欧没有再敲门了。他仔细听了一会儿，突然问：“这声音是假的？” 容濉点点头，说：“是放出来的，音调转折都没变，多听一会儿就能听出来。” “那我们直接进去？”柯欧手一摆，问容濉。 容濉直接上前用力推门，原本关的很严实的门，就这么被推开了，但同时，广播也响起来：“请注意，容帅哥生命值减少20%。” 从容濉推门，到广播响起这段时间，柯欧甚至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一把拉开容濉挨着门的胳膊，问他：“你干嘛？” 容濉说：“进去看情况。” 柯欧：“你故意的。” 容濉眼睛弯了弯，“没有啊。” 第41章 烧伤 容濉抢先推门, 就是料到可能会扣生命值。 虽然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柯欧还是有些不爽。他鼓着气看向容濉, 容濉安抚道：“快点吧, 听到广播声, 其他两组人马也会找过来, 我们要是不能在他们之前拿到有用的信息，那我的生命值可就是白白牺牲了。” 柯欧随手把门关上，“这样就找不到我们了吧？” 容濉微微惊讶，摆正姿势说：“好吧，以后再有这种事，我让你来。可以吗？” “可以。”柯欧冷着脸, 越过他往院子里面走。 这种农家小院, 迎面就是一排房子。两个人进来后, 也不见有人从房间里出来，柯欧便从东边开始一间一间推开门。他现在憋着气, 动作非常麻利。等到他推开第三扇门, 房间里十分昏暗，仔细看, 墙角处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妇人抱着小孩。 柯欧完全愣住了，哪怕知道这一切都是节目组安排的, 他看着这么逼真的布景，心理上也有些接受不了。 “对不起，”柯欧忙往后退了一点, “我是来镇上旅游的游客，我叫柯、柯萌男。” 妇人也往后缩了一点，柯欧以为她不会回应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微弱的“你好”。 柯欧忙回头看容濉，容濉怕给里面的人压力，就没有露面，让柯欧自己问。 柯欧便说：“我昨晚来到这里，发现镇上很奇怪，几乎没有什么人，而且唯一那家酒店还不收女客。这镇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 妇人隔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嫁过来两年，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了。” 柯欧问：“那你丈夫呢？” 妇人小声说：“他去外面打工了。” 柯欧：“那你嫁过来的时候，就没有觉得这个镇子很奇怪？” 妇人说：“我们是在外面结婚的，我怀孕后，需要人照顾才回来的，刚开始一直躺在床上修养，后来才发觉不对。”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柯欧问。 妇人说：“只有我婆婆。” “她在哪里？”柯欧又问。 妇人小心指了指旁边的门，柯欧顺着方向看过去，没有看到人，妇人又说：“她耳聋，听不见说话的。” 柯欧心中一沉，往那边走了几步，看见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这老人是个背影，柯欧叫了一声，又想起她听不见，于是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老人转过身，马上受到极大的惊吓，开始呜呜地尖叫。 柯欧也吓得不轻，连忙往外退出去。 抱着孩子的妇人来到老人身边，开始安抚她。可是老人始终安静不下来，连带小孩子也大哭起来。 柯欧冲容濉摆摆手，两个人连忙退出大门外。 容濉看他脸色不太好，安慰道：“你不用这样，那两个人都是群演，手中抱着的孩子是个假娃娃，哭声也是放出来的。” 柯欧点点头，说：“我当然能听出来哭声是假的，也知道这两个人是群演，你是没看见她们的样子，若看见了，也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容濉一怔，马上就要回身去看。 柯欧忙拉住他，说：“不用去了，那老人脸上全烧毁了，看着非常可怖。” 容濉反应过来，叹一口气，说：“是当年的火灾烧毁的吧？我现在怀疑无民镇人这么少，就是当年一把火烧死了太多。” “若是有那么大的火灾，为什么新闻没有爆出来？”柯欧十分不解。 容濉想了想，也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们从这家出来，站到街上，往两头看了看，没有看到那四个人。柯欧问：“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敲门了？” 容濉：“去吧，试试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这次因为有了猜测，柯欧再打量四周的环境，就有了些猜测：“那些新房子，应该是火灾之后重建的，老房子则没有重建。” “所以新房子里多半有人，老房子很可能没人。” 柯欧点点头，说：“那我们多查查那些比较新的房子。” 容濉若有所思道：“靳青他们晚上住的那家，是新房子还是老房子？” 柯欧也回忆了一番，说：“是老房子吗？” “好像是老房子，但是完好无损。”容濉道。 柯欧问：“两家离这么近，他家却一点没被烧毁，而那个毁容的老人却被烧成那样，有些奇怪啊！” 容濉说：“或许老人的脸并不是那次烧伤的。” 柯欧站住，想了片刻又转身往回走。 容濉说：“你想回去问那个妇人？” 柯欧点点头说：“对，她就算什么也不知道，也应该知道自己婆婆的脸是怎么烧伤的吧？” “那你回去问，小心一点，我到前面看看。”容濉站着没动。 柯欧转回去，说：“你不跟我一起？” 容濉说：“我不去了，你长相攻击性低，我怕她们见到我，更加激动。你自己小心一点，出来后就给我打电话，我不会走远的。” 他说的倒是真的，柯欧想了想，同意了，“那你自己小心一点，你可没有太多生命值了。” “放心吧，我还要或者结束节目呢。”容濉摆了摆手，朝相反方向走。 柯欧回到刚才那家，敲了敲门，推开门，然后轻声说：“大姐，你在不在？” 隔了一会儿，之前那个妇人走出来，小心翼翼藏在门后，往外看，等她看到只有柯欧一个人，才问：“你还有什么事？” 柯欧问她：“我想问问婆婆的伤，是什么时候的事？” 妇人说：“有好几年了，我听说是家里着火造成的。” “你知道大概有几年？”柯欧又问。 妇人说：“大概□□年了吧，那时候我和我老公刚认识，听他说的。因为婆婆烧伤，他回来照顾过几个月。” 柯欧点点头，“谢谢你了。” 现在只要确定无民镇□□年前，发生过一起大火灾，就能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了。 他在街上没有看见容濉，便打电话给他，两分钟，容濉从一家房子中出来，对他说：“我们去靳青他们住的地方看看。” “怎么了？”柯欧问。 容濉：“老房子都有火灾的痕迹，而他们离火灾最严重的地方那么近，却丝毫无损，实在很奇怪。” 柯欧：“也不知道他们四个人回去了没有。” 按说，之前容濉的生命值被扣掉，他们应该会问一声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人找过来，电话也没有一个。 “也许他们有事情耽误了，没关系，我们不是约定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见吗，想必到时候就都出现了。”容濉不太在意那几个人，言语中也不见得多着急。 没想到接着，广播便开始不停响起： “请注意，靳大壮生命值减少30%。” “请注意，常湘妃生命值减少30%。” “请注意，相IQ哥生命值减少30%。” “请注意，汤腼腆生命值减少30%。” “汤腼腆生命值过低，进入休克状态，等待救援。” 每一条广播都重复一遍，等完全听完，时间差不多过去两分钟，柯欧疑惑不解：“这是怎么了？” 他们四个人一起被扣生命值，那说明他们肯定是在一起的，而且做了一样的事情才会这样。 柯欧并不知道这中间谁的身份可疑，但现在看来，他们四个应该是觉得自己和容濉可疑，才撇开他们两个，一起行动。 这可真是有点心塞了。 他们结盟，意味着如果有身份可疑的人，现在已经很善于伪装了，想把他找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末尾主角降智，就修了一点点。今天字数有点少，明天补上~ 第42章 来历 容濉听完广播, 没太大反应。他微微偏着头，让柯欧继续走。 柯欧问他：“我们问问他们几个人吧？” 容濉道：“先别管他们了，我需要到靳青他们住的地方查看一下, 也许现在我们才是最接近真相的人。” 柯欧点点头, 和容濉继续往前走。大概两分钟后, 相志尚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他急匆匆地说：“小欧，我们发现了湘君姐的身份很可疑。” “怎么了？”柯欧把声音外放，示意容濉也听着。 相志尚说：“我们分开以后，不是听到容总被扣生命值了吗，我们就想回来看看。走到十字街口的位置，靳青他们也来了。湘君姐就说, 她发现了一点东西, 特意来告诉我们的。” “发现了什么？”柯欧忙问。 相志尚说：“她说她从住的地方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和容总非常像。所以她断定，容总就是无民镇的人。” 柯欧和容濉对视一眼, 看来他们猜的果然没有错。这四个人是因为这张照片怀疑容濉, 并因此和他们两个人断开联系的。只是一定又发生了一点别的事情，他们才会打这通电话。 “后来呢？”容濉问。 相志尚沉默了两秒, 才说：“后来我们听信了她的话，就没有找你们, 四个人一起行动。湘君说，她觉得她住的地方很有问题，我们便回去想再找找有什么线索。到了之后, 湘君姐很快在那里发现了地下空间。我们三个人先进去后，她在后面把我们关到里面了。” “什么？！”柯欧吃了一惊，又问，“那你们现在是出来了？” 相志尚说：“对，我们出来了。” “你们为什么一起被扣生命值？”容濉问。 相志尚再次沉默了两秒，说：“我们被扣生命值是被困太久，湘君姐则是因为我们在地下空间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柯欧问。 相志尚说：“地下空间没有信号，我们一直想联系你，但是没办法。后来我们在发现湘君秘密的箱子里，找到了工具，这才出来的。” “那你们现在在哪里？湘君姐又在哪里？”柯欧问。 容濉说：“你们是一出来就打电话的吗？” 相志尚道：“对，出来后我马上就打电话了，我们还在这里，湘君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们要小心啊，遇见她，可千万别被她骗了。” 容濉又问：“你说湘君姐的秘密，是什么？” 相志尚说：“就是她的日记，她才是无民镇的人。” “那我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容濉问。 相志尚说：“我不知道，可能是湘君用假照片骗我们的吧。” 柯欧插话说：“这样吧，我们快到那边了，到时候我们见面再聊。那日记本也让我们看看，好吧？” “当然可以，你们小心啊！我等你们。”柯欧道。 挂上电话后，容濉则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柯欧明白他的疑虑，说：“智商哥的话不能全信，他若说的是真的，那湘君姐把他们关在那里这么久，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容濉点点头，说：“我们等会儿见到他们三个，一定要小心一点。” 柯欧点点头，他们继续走。 大概十来米后，突然从旁边门楼后面跑出来一个人，仔细看，正是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常湘君！ “湘君姐？”柯欧叫了一声，马上和容濉对视一眼。 容濉则下意识般将柯欧往自己身后推，然后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常湘君往后看了一眼，说：“相志尚在找我，我到处躲。” “为什么要多？”容濉问。 常湘君说：“因为我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柯欧瞬间觉得混乱，六个人现在有三个人都“被发现秘密”了。第一个，是常湘君找到容濉的照片，怀疑容濉是无民镇的人。第二个是相志尚在地下空间找到常湘君的日记本，发现常湘君才是无民镇的人。现在出现了第三个怀疑对象，是常湘君说她发现了相志尚的秘密。 而关于无民镇的秘密，他们现在只知道几年前，这里发生过一场火灾，几乎所有的房屋都被牵连，镇上的民众也多有伤亡。还有就是火灾现场他们发现了半张被烧毁的照片，以及只有容濉见过的那个“白裙女鬼”。 不过现在常湘君和相志尚两个人互相指认对方，那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之间有人说谎。 柯欧问：“相志尚的什么秘密？” 常湘君说：“相志尚的姐姐，几年前嫁给了无民镇上的人，后来死了，他来无民镇是为姐姐报仇的。” “他姐姐叫什么名字？你怎么知道的？”容濉问。 常湘君说：“他姐姐叫EQ姐。” “噗哈哈哈哈。”柯欧没忍住笑出来，看其他两个人都在看自己，又忙道歉，“不好意思，没忍住。” 常湘君笑道：“没关系，我刚听到这个名字也没忍住。” 容濉吐槽道：“编导怎么想的，就不能好好起个名字吗？” 接着，他又问常湘君：“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无民镇的人？” 常湘君：“我是。” 三个人一起静止了两秒，然后容濉又问常湘君：“无民镇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常湘君说：“我是无民镇的人没有错，但你也是啊！无民镇的秘密你不知道吗？” “什么？”柯欧瞬间懵了。他马上看向容濉，容濉却没有说话。这是默认常湘君说的是真的？ 虽然知道节目设定上，容濉有可能有隐瞒身份，但两个人一直是一起行动的，此前容濉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异常，柯欧一直以为容濉和自己的身份是一样，就是单纯来无民镇旅游的游客。 “你是吗？”柯欧忍不住问。 容濉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早就知道了吗？”柯欧眉头都皱起来了。 容濉说：“那倒不是，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刚刚？”柯欧疑惑片刻，马上想到刚才两个人是有几分钟没有在一起。“是刚才你进那座房子里，然后发现了什么了？” 容濉点点头，说：“是的，那座房子里有一封信，是给我的。” 说着，容濉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封信，封口已经拆开了。 “容濉。”柯欧不由自主脱口喊了他一声。他有点担心常湘君的属性，想劝容濉不要这么冲动。不过理智一点讲，容濉和常湘君两个人都是无民镇出来的人，他更应该担心自己才对。 所以，他只叫了一声容濉的名字，就停住了。 容濉看他一眼，像是明白他的心思，微微露出一个几近于无的笑容，说：“信还是不让你们看了，也不知道节目组会不会因为这个再扣我生命值。” 现在六个人中，只有柯欧自己被扣了5%的生命值。容濉还剩60%的生命值；汤斌扣过两次，一次50%，一次30%，现在只剩20%的生命值了，节目组说他“进入休克状态等待救援”；靳青还剩50%的生命值；余下的常湘君和相志尚都事70%的生命值。 接下来再有什么危险行动，自己一定要抢在容濉前面才行。 常湘君问：“那信上说了些什么？” 柯欧也很好奇地看着容濉，容濉简单解释了一下，“是一封写在八年前的信，让我离开后不要回来，忘记自己是无民镇的人。”他顿了一下，又说，“我这些年的确忘记自己的来处了，设定是这样的。” “那你以前的记忆，全都没有吗？”柯欧问。 这么设定很奇怪啊，八年前，容濉这个角色已经成长到足够能清晰记忆的地步了。 容濉摇摇头，说：“我的记忆被重置过，在我认知里，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那你呢？”柯欧转向常湘君，问她。 常湘君沉默了一下，说：“我的记忆也不完整，只知道我小时候是在镇上长大的，十岁左右突然被送到我现在的父母家，我父母说他们以前太忙顾不上照看我，才把我送到镇上。我想回来他们也不答应，而且看我看得很紧，直到现在我上了大学，才终于有机会回来。” “等等。”柯欧喊了停，想了一下，才问，“所以你们两个人到底为什么要回到无民镇？” 常湘君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小时候在这里长大，我父母又一直对无民镇的态度很奇怪，我当然想回来看看了。” 容濉说：“我没有理由回到这里。我会来无民镇的原因和你一样，你忘了？” 按照角色设定，容濉和柯欧两个人是为了追求女孩子，而要证明谁更有勇气，才来到这里的。选择这个地方，只是他们碰巧在论坛上看见相志尚发的一个贴子。 真的是碰巧？ 柯欧不太敢下结论。 而且他还觉得，一开始相志尚和汤斌拿到来无民镇旅游的公司福利，也未必就是意外。 六个人里，常湘君是无民镇长大的，容濉是无民镇的人，虽然他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相志尚的姐姐嫁到了无民镇。 出过自己，还有汤斌和靳青两个人，暂时没有发现和无民镇的联系。汤斌之前表现很奇怪，柯欧还记得他掉了50%的生命值时，当时并没有表现出太意外和惊慌样子。但他演技一直都不太好，也不好说是不是真的不惊慌。 “你在想什么？”容濉问。 柯欧回过神，说：“我刚再想智商哥说的话，湘君姐你为什么要把智商哥他们三个人关起来？” 常湘君神色一变。 容濉抢先一步护到了柯欧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向宠 103瓶；暄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祭祀 在容濉身体动的瞬间, 柯欧向前跨了一步，反而把容濉护在身后。他说：“你自己小心一点，你没多少生命值了。” 容濉：“……” 常湘君说：“你们不用这样, 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虽然如是说, 但是柯欧和容濉两个人都没有对她放松警惕。 常湘君只好继续说：“我本来是想关住智商哥和汤斌的, 没打算关靳青, 但是靳青他不听我的。” “你这么做的理由？”柯欧问。 常湘君说：“你们还记得汤斌之前被扣了一半生命值的事吗？” 柯欧：“记得。” 容濉也点点头。 常湘君说：“我怀疑他也是无民镇的人，之前我看见他和昨天晚上那个神智不太正常的女人在说话。那个女人给他了一样东西，他藏起来了。” 柯欧越发疑惑起来。 他们一期六个玩家，现在有四个人都有可能和无民镇有关系，除了自己和靳青。这么一想，有点可怕啊, 如果靳青的角色, 也有隐瞒的过往, 会不会只有自己是独身其外的那个人？ 容濉说：“这样吧，我们先去找他们汇合。我们知道的太少了, 如果不把消息集中起来, 我们是不可能找到真相的。” 常湘君说：“怕就怕我们中间有人是抱着其他的目的……” “别有目的的那个人，会当着我们其他几个人的面动手吗？”容濉问。 柯欧说：“可能性非常小。” 他这么一说, 常湘君不再有意见，但是她表情仍然有些踌躇。柯欧略一想就明白她在顾忌什么了, 之前她把那三个人关起来，现在不太好意思见他们。 “没事儿的，湘君姐, 我们在录节目，大家不会怪你的。”柯欧安慰她。 容濉率先往靳青他们住的地方走，柯欧和常湘君马上跟着。 几分钟后，他们走到目的地，隔着大门都能听见院子里三个人在说话。 靳青叫汤斌做什么，汤斌说：“我陷入休克状态，不能做事啊！” 相志尚哈哈大笑。 他们三个进来以后，相志尚一看见常湘君，马上说：“容总，不是让你们离她远一点的吗？” 常湘君微微尴尬，容濉说：“湘君姐现在不会再做什么，是我让她来的，有些事我们当面说清楚，更容易找到真相。” 相志尚说：“可她是无民镇的人。” 容濉点点头，说：“很有可能我们六个人都和无民镇或多或少有关系，你只是发现了她一个人的身份。说起来，你跟无民镇也有关系。” 相志尚面色微微一变。 靳青疑惑地问：“什么意思，智商哥，你和无民镇有什么关系？” 容濉说：“他的姐姐，嫁到了无民镇。” “什么？”靳青和汤斌两个人一起出声，靳青看了一眼容濉，忙又问，“那他姐姐呢？怎么没听智商哥说过呢？” 容濉说：“如果我猜的不错，他的姐姐，应该是死了吧？”他转向相志尚，又问，“你来这里，大概就是为了找到姐姐死亡的真相吧？” 大家一起把目光移到相志尚身上，空气都安静下来。 相志尚说：“没错，我的确是为了查找我姐姐的死因才来到无民镇的。” 容濉说：“你看，大家有必要坐下来好好沟通了。如果不沟通，你根本不会知道，我们每个人来到无民镇的目的是什么。” 相志尚马上说：“你是说……” 他的目光扫过其余的几个人，缓缓道：“我明白了。” 六个人简单商量之后，决定回酒店吃午饭，顺便把各自的情况互相通报一下。 酒店准备有非常家常的午饭，有四张餐桌，没有别的客人。六个人围着一张餐桌，边吃边聊。 因为相志尚身上的疑团最多，所以他是第一个开始说话的，他说：“容总猜的不错，我有个姐姐比我大八岁，曾经嫁到这边。她结婚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没有来。” “没有来？为什么？”靳青问。 相志尚沉默了一下，说：“因为我家里人当时不同意她嫁给我姐夫，她不肯听。当时宁愿断绝关系也要嫁，连婚礼都没有通知我父母。” “为什么不同意？”靳青又问。 相志尚说：“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我姐姐性格一向都比较强势，家里也比较宠她，所以她其实有些单纯。她和我姐夫认识时，她还在读大学。我姐夫在她们学校附近卖肉夹馍，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熟悉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常湘君恍然道：“所以因为你姐夫和你姐不太般配，你父母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不是因为这个。”相志尚补充说，“我父亲说过，只要自食其力，做什么都行。他没有看不起我姐夫的工作，其实是因为我姐夫前面有过一次婚姻，而他没有早早坦白这一点。” 相志尚顿了一下，又说：“他的前妻，就是无民镇的人。我姐第一次上门拜访南方家长，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说有个邻居一直待在姐夫家里，看她的目光还很仇视。我当时让她找姐夫问清楚，后来才知道那就是姐夫的前妻。” “两个人为什么离婚？”常湘君问。 相志尚说：“说离婚也有点不恰当，听说他们结婚时因为年龄不够，没有领过结婚证。后来分开，也是我姐夫单方面的意愿，他的前妻根本就不想离开姐夫家。直到我姐上门之前，她还一直住在我姐夫家中。” 这剧情有些狗血，听故事的几个人彼此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接什么话。 相志尚说：“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父母才不同意我姐嫁给我姐夫。” 靳青想了半天，说：“说得过去，如果我站在父母的立场上，我也不想让我的女儿嫁一个这样的丈夫。” 相志尚继续说：“但是我姐就是鬼迷心窍一般，非要嫁。结果她嫁过来不到一年就死了。” “怎么死的？”容濉问。 到从录节目到现在，柯欧才有种隐隐步入剧情的感觉。 相志尚说：“我不知道，我姐夫说是自杀。” “你姐夫呢？”容濉继续问。 相志尚叹一口气说，说：“你们一早看见的烧成废墟的那座房子，就是我姐夫的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柯欧发问。 相志尚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还在上学，有一天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家，我回去后，才知道我姐自杀了。我姐夫捧着她的骨灰盒，说我姐死前说希望回来。从那之后，我姐夫就和我家断绝了关系。我是不久前，忽然想登录我姐的QQ账号，然后发现了一条八年前，来自我姐夫的留言，他说，‘小Q对不起’。” “什么？”汤斌问。 靳青解释说：“他姐不是叫EQ吗，这是给他姐道歉的。” 相志尚说：“对，我当时觉得奇怪，因为那个留言的时间，是在我姐去世以后。然后我问我父母我姐当年的死因到底有没有蹊跷，我父母不肯说，我就自己来这边找了。” “你以前来过？”柯欧吃了一惊。 相志尚点头，“三个月以前，我来过一次。当时是包车来的，来了以后发现这个镇很奇怪，又发现我姐夫他家已经烧毁了，我就回去了。想多了解一点，多带点人再过来。” “所以汤斌会来这里，其实是你安排的？”一旁的常湘君突然问。 汤斌懵懂了一瞬，也说：“就是，你和我是抽中公司福利，来这里旅游的。” 相志尚说：“我的确有私心，可是你本来也可以拒绝的，为什么没有拒绝？” 柯欧马上明白他的意思是说，汤斌会来无民镇也是事出有因，他果然和无民镇有关系！ “等一下，相志尚，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容濉突然打断正在进行的问答，抛出了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问题，“你姐姐长什么样？有照片吗？” 可能只有柯欧才能明白他这么问的原因。那半张果园中的女孩子照片，还有酒店出现的那个只有容濉见过的“鬼影”，也许就是他姐姐。 相志尚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翻找片刻，把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这就是我姐姐。” 柯欧第一时间看向容濉，容濉轻轻摇摇头，不是这个女孩子。 “你们有谁见过这个相貌的人吗？”相志尚问。 大家一起摇头。相志尚便对着汤斌说：“小斌你继续吧，刚才不是问到你吗？” 汤斌说：“我是无民镇的人。” 果然是这样。 “那你认识他们吗？”柯欧指了指容濉和常湘君，问汤斌。 汤斌说：“我认识他们。” “你认识我？”容濉禁不住问出来。 汤斌说：“你也是无民镇出来的吧，小时候我们在一起玩过的。还有湘君姐，你不是也是无民镇出来的吗？你们会回到这里，不就是和我抱着一样的想法吗？” “你在说什么啊？”常湘君迷糊不已，“你回来到底想做什么？” 汤斌说：“明天是镇上十年一度的祭祀节啊！你们难道不是回来参加祭祀节的？” “节目组给你设定了这个？关于祭祀节，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容濉问。 大家彼此看了看，只听靳青说：“我知道祭祀节，我来就是想了解祭祀节的事情。” 靳青和常湘君设定是一对情侣，听他这么说，常湘君马上问：“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靳青道：“我听说祭祀节是一项非常隐秘的活动，所以就没告诉你。可你也没有告诉我，你是无民镇的人啊。” “你听谁说到祭祀节的事？”容濉又问。 靳青说：“我曾经听一个老师讲的，他喜欢研究风俗民情，说他当时参加过这么一个祭祀节，我一直记在心里，正好时机合适，我就想来看看。” “所以你只是来参加祭祀节的，别的什么都不清楚？”柯欧问他。 靳青点点头，“的确不清楚。我老师讲，他当初来参加祭祀节时，镇上非常热闹，我根本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奇怪。” “那汤斌知道多少？”容濉接着问。 汤斌说：“祭祀节就是从前流传下来的一种风俗，到这一天傍晚，镇上所有人的人一起前往那边那座山上，对着一个山洞拜一拜，把各项贡品摆到山洞口，回去后大家一起吃一顿，就完了。” 相志尚说：“所以如果你没有抽中公司福利，你也会回来？” 汤斌犹豫了一瞬，说：“不一定。” “那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都清楚吗？”常湘君问。 汤斌说：“我不清楚。我们家以前在镇上，是被排挤的，镇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们家一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八年前，我们一家三口去外地姥姥家探亲，回来后，镇上就变了，很多房子都被烧毁，人也死了许多，我父母就带着我搬家了。” “既然搬家了，你为什么还想着回来参加祭祀节？”柯欧问。 汤斌说：“算是一个执念？我小时候那次祭祀节，就没能参加，有些不甘心，现在正好有个机会，于是我就跟着来了。” “那你早就认出我们两个人了？”容濉问。 汤斌点了点头，说：“上车以后，我就认出来了，但是奇怪你们都不认识我，也互相不认识，所以我就没有开口。” “你为什么被扣了一半生命值？”柯欧还记着这件事，便趁现在问出来。 汤斌说：“你们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一下车就碰见的那个奇怪女人吗？她认出我了，昨天晚上她不是说，‘你们终于回来了’吗？她还单独对我说了一句，说，‘回来了就别想离开’。” 大家一愣，常湘君搓了搓胳膊，有些害怕地问：“这什么意思？” 汤斌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今天上午就去问她了，可她又疯疯傻傻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和你被扣一半生命值有什么关系？”容濉插话问。 汤斌挽起袖子，让大家看，他的胳膊上有清晰的五指印。“我早上起来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应该是昨晚那个奇怪女人抓的。然后就突然被扣一半生命值了。” “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就对我们说这件事？”相志尚问。 汤斌笑了笑，说：“智商哥，难道你就没有对别人有戒心吗？” 靳青插话说，“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大家都有戒心的。” 容濉说：“我们先理一下时间线吧？十年前，无民镇有一次祭祀节。智商哥你姐姐嫁过来，在什么时候？” 相志尚说：“也是十年前，应该是在祭祀节之前。” “也就是说，你姐姐应该参加过祭祀节。” 相志尚说：“应该是。她去世是一年后。” 容濉说：“小欧之前问一个大嫂，她说火灾是在□□年前，汤斌说火灾是在八年前。这两个时间基本吻合。” 大家点点头，容濉又说，“十年前有一次祭祀节，九年前EQ去世，八年前镇上火灾。这是我们目前所知的时间线，大家还有其他补充的吗？” 众人又摇摇头。 接着容濉便和常湘君把两个人关于无民镇的关系又讲述了一遍，相志尚拿出常湘君的“日记本”，常湘君拿出容濉的“照片”，互相印证。容濉想了想，拿出那封之前他没有拿出来的信。 柯欧吓了一跳，生怕因此会扣容濉的生命值，但等了片刻，广播音并没有响起。 话题再次回到当年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上，容濉为此而失去记忆，常湘君被送出镇，汤斌一家搬离。 大家讨论了片刻，汤斌忽然指着柯欧问：“你怎么一直没有说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无民镇有什么关系？” 第44章 出局 汤斌一句话, 把大家的目光集中到柯欧面上。事实上，并不是只有汤斌一个人想问这个问题，其他人也或早或晚意识到六个人里, 只有柯欧没有说自己的来历。但容濉没有发问, 其他人也就没开口。虽然相处时间不太长, 但大家都看得出来, 容濉护他护得紧。 柯欧无奈道：“我真是一个来旅游的人。” 汤斌明显不信，“我们其他人都有设定，就你没有？” “真没有。”柯欧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什么节目组没有给我设定，会不会是他们忘了？” 说着，柯欧把目光转向身后扛着摄像机的大哥们, 但没有人回应他。 相志尚说：“没有就没有吧, 可能你的角色就是旁观者清, 我们继续吧！” 汤斌不依不饶地追问：“智商哥，现在情况这么晦朔不明, 万一他就是隐藏在其中的幕后者呢？” 容濉淡淡看他一眼, 没有说话。 汤斌马上感觉到容濉的目光带着不满意的意思，他不甘心地闭了口。靳青在一旁打圆场, “就算怀疑柯萌男也没用啊，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还不如把心思放到这个镇子上, 尽快找出隐藏的秘密吧！” 相志尚点点头，说：“我觉得重点还是在祭祀节上，要不我们今天下午先去祭祀的山洞看看。” 这的确是他们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其余几个人都没有异议。 不过容濉却说，他想再去靳青和常湘君住的地方看一下。吃饭之前，他就打算好好看一遍那座房子，后来因为大家都急着吃饭，他没有找到时间，就跟着一起过来了。虽然相志尚说那个房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容濉心里总有些放不下。 柯欧一听，马上说：“那我跟着你一起去，现在就去。” 相志尚便说：“那其他人先回房休息吧，靳青和湘君要不先去我房间里待一会儿。” 柯欧便把自己房间的房卡拿出来，“去我房间吧，等我们好了，就给你们打电话。” 容濉也掏出房卡照做。 太阳有点毒，容濉把柯欧带到树荫下，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 容濉再次掏出那半张照片，观察说：“这里面的女孩子如果不是EQ，那就很有可能是那个‘前妻’的。但是要怎么印证这个猜测呢？” 柯欧道：“我觉得奇怪的一点是，你和常湘君都是无民镇出来的，但你们都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当时的事情，和你们两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容濉摇摇头。 不得不说，这个节目组有点坑。虽然节目的定性是解密，但自开拍以来，一系列神神秘秘的发现，却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彼此之中有人别有用心。 这个怀疑的对象，从容濉到常湘君，再到相志尚，现在甚至变成了柯欧。 容濉又说：“你说为什么节目组不让我把这张照片给别人看？” 刚找到的时候，他给柯欧看了就被扣掉20%的生命值。如果其他人也一起看见了，是不是有可能容濉的生命值直接就被扣光了？ 柯欧灵光一闪，马上说：“因为这是关乎解密的重要道具！” 与这半张烧毁的照片不同的是，别的道具，比如日记本、信件都没有扣生命值。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觉得，如果能找到照片上这个女孩子，很有可能我们就能事半功倍了。” 容濉刚说完，柯欧忽然顿住脚步。 “怎么了？”容濉奇怪地问他。 柯欧说：“按照相志尚的说法，他姐夫家就是我们今天检查过的，被烧毁的那座房子。那隔壁我们现在要去的邻居家，会不会就是他姐夫前妻的家？” 容濉：“相志尚的说过，他姐姐第一次上门拜访，见到前妻，以为是邻居。我们可以推测出是有人这么向她介绍，她才会觉得前妻是邻居。虽然邻居是一个泛指，不过也不是没可能真的是隔壁邻居。” 几句话功夫，两个人已经快要靠近靳青他们住的那座房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昨晚碰见的那个神秘女人再次出现了。 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柯欧和容濉两个人看见的时候，她就站在不远处咧着嘴冲两个人笑。 大中午的，柯欧的后背莫名有了发凉。 “这位大娘，能不能近前说话？”容濉提高声音问。 这个女人没有反应，仍然咧着嘴笑。 容濉和柯欧对视一眼，两个人拉着手往前走了几步。容濉继续问她：“大娘，您是不是认识我们？您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吗？” 这个女人笑了笑，说：“回来了就好，别想着离开了。” 容濉再次问：“您认不认识十年前嫁过来的EQ？她就嫁到了那家。”他用手指指了指大娘身后不远处的房屋。 女人头都没有回，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了。 容濉想了想，把半张照片拿出来，凑到她面前，“这里面的女孩子，您知道是谁吗？” 这女人的目光盯住照片，突然大叫一声，劈手夺过照片，尖叫着跑走了。 “怎么回事？”柯欧奇怪地问。 容濉也摇摇头，“算了，我们还是先忙自己的事吧！” 他刚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一声痛彻心扉的吼叫：“小玉啊～！！！” “这是不是就是照片中这个女孩子的名字？”柯欧愣了一下，问容濉。 容濉：“我也觉得是。” “那照片这就没有了吗？”柯欧觉得莫名其妙的。 容濉：“算了，不重要。” 他们推开宅子的大门，前前后后翻找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发现。甚至他们还按照常湘君说的，找到了所谓的地下空间，里面的确没有任何东西了。 柯欧有些泄气，说：“他们没有说谎，我给他们打电话吧。” 正在这个时候，已经很久没有响起来的广播声，突然又响了： “请注意，玩家汤腼腆生命值减少20%。至此汤腼腆的生命值消耗完毕，玩家汤腼腆淘汰出局。” “汤斌被淘汰了？”柯欧惊讶不已。 虽然之前汤斌的生命值是他们之中最低的一位，但是柯欧一直觉得节目组不会这么轻易淘汰玩家。哪知道才刚拍了半天时间，汤斌居然被淘汰了。 容濉眉头皱了一下，随即放松，“可能他又怎么了吧，打电话问一下。” 柯欧点点头，随即相志尚打电话。 他们六个人几乎都默认了相志尚和靳青作为联络人，所以一般打电话都会给他们两个。 电话很快被接通，相志尚说：“小欧，你们也是想问汤斌的事情吧，我们正站在他房间门口，等着他开门呢。” “那他应答了吗？”柯欧问。 相志尚说：“没有。” 柯欧道：“应该不会应答了吧，如果按照剧情，汤腼腆现在已经死了。你们找酒店前台要钥匙吧。” 相志尚顿了一瞬，说：“有道理，我这就去。”想了一下，他又说，“我们开着视频，案发现场说不定有线索，你和容总通过镜头和我们一起看看。” “好啊！”柯欧答应一声，那边先挂了电话。 他看了容濉一眼，问：“回去吗？” 容濉没有犹豫，直接说：“回。” 于是两个人马上起身。 不一会儿，相志尚的视频请求发过来，柯欧一接通，就听见他说：“前台带着我们来开门，你们看好了，我们直击第一案发现场。” 柯欧和容濉两个人头碰头盯着屏幕。 镜头中，前台拿房卡打开房间门，紧接着大家就是一声尖叫。 柯欧通过晃动的镜头看见了，房间正中吊灯的位置，现在吊了一具“尸体”，一具NPC扮成的“尸体”。 “是汤腼腆吗？”柯欧忙问。 相志尚说：“不知道，我们太惊讶了，现在过去看看。” 他拿着手机靠过去，招呼其他人把“尸体”卸下来，在“尸体”的额头上贴着汤腼腆的名字。 “是汤腼腆。”相志尚对着镜头说。 “检查一下他的死因。”容濉在一旁提了一句。 相志尚把尸体全都检查一遍，然后说：“是颈部受压，窒息而亡。”他环顾四周，又说，“进来后，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应该是自杀。” 容濉又说：“检查一下窗户。” 相志尚走到窗边，试着推窗，窗扇纹丝不动。“是锁死的。” 容濉：“等一下，我们到酒店楼下了。” 断开视频后，柯欧才和容濉说话：“汤腼腆，为什么要自杀？” 容濉却道：“现在说他是自杀，可能有些不准确。” “你觉得他是被人杀的？”虽然这么问，但是柯欧实际上也是认同这个猜测的。 容濉道：“因为他实在没有自杀的必要。” 两个人快步走楼梯上楼，发现常湘君站在汤斌房间外面的走廊上。 柯欧随口问她：“怎么不进去？” 常湘君说：“我有点害怕，就不进去了，你们去看吧！” 柯欧点点头，和容濉走进去。他看见房间里相志尚和靳青绕着尸体在找东西，便问：“你们在找什么？” 相志尚说：“这房间里怎么没有凳子？没有的话，汤腼腆怎么挂上去的？总不可能是道具组忘记放了吧？” 他扭头看摄影组，摄影组没有动静。 相志尚说：“不是忘记放的，那汤腼腆就不可能是自杀了。” 容濉点点头，“我们仔细找找，看房间里还有什么线索没有，特别注意一下汤腼腆的随身物品。” 闻言，柯欧走过去检查放在电视柜上的包。这个包是节目组统一发放的，里面的手机和零钱也是节目组的，属于汤斌的私人物品可能已经都拿走了，除此之外，还有纸巾，房卡。柯欧仔细翻看每一个兜，最后在防盗口袋里，发现了一个火柴盒。 “容濉，这里有一个火柴盒。”他举起来示意。 容濉走来接过去，细看一番，说：“这不是酒店的火柴盒，上面没有特别的logo，只有生产商的信息。所以应该是汤腼腆自己买的火柴，他为什么要带火柴？” 靳青说：“节目组不是让准备必须品吗，也许他觉得火柴可能会用到吧！” “不是。”柯欧解释说，“属于私人物品的东西，汤斌都带走了。这盒火柴一定是道具，就是不知道在剧情中有什么作用。” 容濉不确定地说：“火灾？火柴和火灾有关系？” 相志尚：“对，我也这么想的。现在真的很少有人用火柴了，汤腼腆的包里却有一盒火柴，真的很奇怪。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谋划些什么。” 最后这句话的隐含意思就比较明显了，其余几个人都没有吭声。 常湘君在门口问了一句：“我们还要不要去祭祀的地方？” 案发现场已经观察完毕，暂时还不知道汤腼腆是被杀死的，他们再待着，似乎也没有太大用处。于是商量之后，大家还是决定继续之前定好的行程。 但紧接着，柯欧就听见靳青苦恼地说：“我们要不要报警啊，毕竟出人命案了。” 节目组开拍之前没有告诉过他们这种情况要怎么办，但是如果模拟剧情，报警是正常程序，就是不知道节目组有没有准备这一部分的群演。 相志尚突然说：“报警！必须报。” 话音刚落，酒店前台进来，说：“我已经报过警了，警察十分钟后来。你们这些无关人员，现在离开案发现场。” “哈哈哈。”靳青忍不住笑了，问他，“警察来了，不是应该对我们一一审问吗，怎么要赶我们走啊？” 前台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好了，我们走吧走吧。”常湘君在门外边插话，“说不定等我们从山上回来，警察就要对我们进行审问了。” 大家便陆续走出汤斌的房间，等来到楼下，相志尚才突然想起来：“我们不知道祭祀的山洞在哪里啊？我们之中只有汤腼腆知道，可是他现在死了。” “还有我知道。”一阵沉默之后，常湘君开口了。 “哦对。”相志尚忽然想起来，“你也是镇上的人，上次祭祀节你参加了没有？” 常湘君：“参加过啊，那时候我还没有被送走呢。” “湘君姐，能问一下你小时候在镇上，是谁照顾你的吗？”柯欧问。 常湘君沉默了一会儿，说：“是阿公阿婆，他们已经不在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们不在的？抱歉我可能有些冒昧，因为你之前说，你离开后就没有再回来过，而且你父母还盯你很紧，也不怎么告诉你无民镇的事情。”柯欧继续追问。 常湘君说：“没什么，其实我也是昨天来了之后，才知道他们过世了。我和靳青，住的那座房子，其实就是我阿公阿婆的。我印象中，他们很早就身体不太好了，所以也没有太意外。” 柯欧下意识地看了容濉一眼。 相志尚说：“对，我们也是在那里发现了你的日记本。” 常湘君：“嗯，那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 她冲柯欧笑了一下。 柯欧心中的怪异感仍然没有消散，倒是容濉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心。 这时，靳青突然问常湘君：“湘君姐，那你阿公阿婆家，还有别的人吗？我怎么记得我上午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年轻女孩子用的化妆品。” 柯欧悄悄竖起了耳朵。 常湘君说：“那应该是我小姑姑的，不过我离开镇子之前，她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这些年她都没有回来过吧！” “你小姑姑，是叫小玉吗？”容濉突然问。 常湘君惊讶地看他一眼，摇摇头，说：“不是，她叫小雯。” 柯欧接着问：“那你知道镇上有谁的名字叫小玉吗？” 常湘君想了想，再次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啊！节目组没给信息。”她摊了摊手，示意没办法。 相志尚便问柯欧：“小欧，你怎么突然提到小玉了，是有什么线索吗？” 容濉马上用眼神向柯欧示意。 柯欧说：“没有，来录节目之前我在和容总打赌呢，我说小玉这个名字太常见了，容总就让我找一个出来。我这不是突然想起来，就随口问问。” 相志尚笑了笑：“那你没问对人，我就知道谁叫小玉，等节目录完了，你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真的？那必须请啊！”柯欧得意地朝容濉挤了个眼。 常湘君突然止住脚步，指着不远处的山脚，说：“祭祀的山洞就顺着那条路走，大概要走两个小时。” “这么远的吗？”靳青吓了一跳，“有没有车啊？两个小时要死人的！” 他回头看着那群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又说，“我们是无所谓，但你们扛着机器能走两个小时吗？” 摄影师们一阵骚动，最后一个编导出来，妥协说：“有车，大家等一会儿吧！” 靳青悄悄比了个V。 第45章 笑声 半个小时后, 节目组安排的车辆把他们拉到了山脚下，再往上都是山路，需要他们自己走上去。好在听常湘君说, 这段路不算太长, 一二十分钟就能到达。 常湘君走在最前面, 大家跟在他身后, 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周围环境。 容濉走在最后面，一直没有出生，突然他走着走着，止住了脚步。他身边的柯欧第一时间发现容濉面色不太对，忙问：“怎么了？” 闻言其他几个人都回过头看他，容濉捂了捂耳朵上的耳机, 说：“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 这是说, 节目组通过耳机提醒他说句话的。 “你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了？”常湘君马上追问。 容濉摇摇头, “没有，只是觉得这里有一种熟悉感。” 接着, 靳青居然也说话了, “说实在的，我也觉得这里很熟悉。” 靳青的身份是外来者, 这个时候突然说这么一句话，让柯欧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他看其他人似乎没在意靳青, 也就没有吭声。 一声响雷突然在附近炸响。 “我的妈，这什么鬼啊？”相志尚马上吐槽出口，“大晴天响雷。” 常湘君笑了一下, 说：“这应该是剧情需要？不过一般响过雷就该下大暴雨了，节目组不会浇我们吧？” “啊，不会吧？”靳青在旁边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第二声响雷也随即响起，接着，他们身后的摄影大哥们，都掏出雨伞，把设备和自己遮挡起来。 在看见雨伞的那一刻，柯欧他们五个人都意识到情况不太妙，常湘君马上说：“大家快跑啊。” 靳青在一旁伸出手，拉着常湘君率先向前方狂奔，相志尚紧跟其后，容濉不慌不忙地卸下背上的包，从里面掏出一把雨伞。 柯欧在旁边都看呆了，他知道容濉的背包是百宝箱，但却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带着雨伞。容濉撑开雨伞，递给柯欧。同一时间，节目组埋伏在道路旁边的水车也开始运作，巨大的水滴打在雨伞上。容濉不轻易露出笑容的脸，此刻也显而易见露出些愉悦，柯欧一晃神，简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啊啊啊他们还有伞！太过分了！”常湘君在用包顶着头，不经意回头，发现他们的动作，不由叫出声。 容濉挑挑眉，接过雨伞，示意两人并肩往前走。 这种时候，如果容濉绅士一点，是应该把雨伞让给在场唯一的女孩子。不过柯欧莫名觉得他应该不会让，所以他犹豫了一下，也没有开口。 相志尚马上对常湘君说：“湘君姐，我觉得节目组不可能一路都有水车，我们赶紧跑前面避一避吧！” 毕竟不是真的下雨，就是寻求一种节目效果而已。 常湘君：“前面应该不远了，我们快到山洞避雨。” 没一会儿，前面三个人就看不见踪影了。身后的摄影师从刚才有人开始跑，就追着他们拍。不一会儿也消失在容濉和柯欧的视野里。 “他们这么跑，应该不会出事吧？”柯欧心中觉得不太妙，但是又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容濉却淡淡地，说：“你不应该担心自己吗，现在荒郊野岭，你和我在一起，小心被我杀人灭口。” 他这番话，让柯欧真的愣了一下。他的确应该提防容濉，还有其他几个人，除了已经出局的汤斌，其余几个人，身份都比他复杂，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之中会不会有包藏祸心的人，也许这个人就是容濉呢？ 但柯欧就是觉得容濉不可能会伤害他，哪怕是在节目里基于他那样的身份。 柯欧笑了下，说：“就算被你杀人灭口了，我也得认啊，谁让我一开始就信任错了人。就是到时候节目播出，可能会被骂很惨。” 想到舆论压力，他真有些头疼。这节目可是标榜烧脑真人秀的，但到目前为止，他真的没觉得自己发挥了多少智力。要是再因为识人不清，被观众骂脑残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容濉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也许是因为他们有伞的缘故，节目组没浇多久，就停手了，两个人收了伞，继续跟着常湘君他们的方向走。 又走了几分钟，靳青远远的出现在他们前面。他朝两人挥手，大声吆喝道：“你们快过来吧！” 柯欧也挥了挥手，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加快。 走近后，靳青才说：“智商哥和湘君姐就在前面的山洞里，怕你们找不到地方，我出来迎一迎。” 容濉问他：“洞里是什么样子？” 靳青摇摇头，“还没有看见，我们就在洞口停下了，湘君姐说等你来了以后，我们一起进去。” 柯欧看向他身后，确实能看见一个洞口，挺大的一个洞口，宽有三四米，高五六米的样子。 他们三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靳青来到洞口，发现相志尚已经点着了一堆火，正在方便烤衣服。 柯欧注意到他手中拿着的是常湘君的外套，而常湘君并不在这里，他不由奇怪地问了一句：“湘君姐呢？” 相志尚说：“在那边呢，好像在换衣服。”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常湘君应该在石壁之后，没有人能看到。 不过他们之后就只有常湘君是女孩子，当着几个男生换衣服的确不方便，大家默契地略过这个话题。靳青往火堆旁边坐了坐，抖了抖自己的裤脚，问：“智商哥，你从哪儿找到的柴火啊？” 相志尚：“就在洞口，火柴还是汤斌留下的那盒。” “汤斌？”柯欧重复一遍。 相志尚说：“就是他，我从酒店走的时候，把火柴装包里带走了。” 柯欧点点头，没有说话。其他人也没有出声，可能同一时间他们也都想到了汤斌扮演角色的死亡。 过了一会儿，靳青突然想起来，问：“湘君姐怎么好久都没有回来？” 相志尚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说：“将近二十分钟了，她换个衣服要这么久？” 柯欧顿时生出不太好的预感，靳青马上站起来。容濉道：“先喊一声吧！” 靳青提高声音，叫道：“湘君姐，你好了没？” 没有人应答。 容濉：“大家一起过去看看。” 靳青已经站起身来，自然是第一个走出去的。柯欧紧跟其后，却被容濉拉了一把手腕。容濉担心过去会有危险，第一时间把柯欧护在身后。但柯欧手腕用了一下巧劲，半个身子把他挡住，随即眼神对上容濉的，用意念告诉他，自己的生命值比他高得多，就算要保护，也应该是自己保护他。 容濉无奈地露出一个笑，没再有动作。 四个人挤到一起往石壁那边走。 相志尚说：“有人带了手电筒吗？” 靳青：“我看见湘君姐带了一支小的，应该随身装在包里。” 包当然一直带着她身边。相志尚只好说：“那用手机上的吧！”他掏出手机，帮赞助商买了一发广告，又走到众人前面。“等下都不要乱动啊，看清楚湘君姐的情况我们再商量下一步。” 柯欧心知不止是他，在场的其他人，也几乎都默认了常湘君扮演的角色出事了。空气中静悄悄地，柯欧只听到了四个人的脚步声，还有他自己的心跳。 忽然，走在柯欧面前的靳青，突然扭头看向他们身后，并且一脸惊恐的样子。 柯欧呼吸都止住了。 下意识地跟着他扭头。 但是背后什么都没有啊。除了节目组安排的摄影大哥们。 “怎么了？”他出声问。 靳青说：“你们都没有听见笑声吗？就在我们后边啊！” 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那惊恐到极致的五官，显然昭示着，他的确听见了笑声。 “谁？男的女的？”相志尚紧张起来，忙问他。 靳青紧紧攥着相志尚的胳膊，说：“是女的。” 虽然知道这应该也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情效果，不过能把靳青吓成这个样子，可见节目组做的效果还是非常逼真的。 柯欧心中也觉得毛毛的，只好催眠自己这就是个真人秀节目而已，不必太投入。 “会是常湘君吗？”容濉皱着眉问。 他们之中，只有常湘君是女生。会这么想，也算正常。 岂料靳青果断地摇头，说：“不是，我听过湘君姐的笑声，完全不一样。” 四个人再次沉默了一下，容濉说：“别管了，先看看常湘君在不在。” 靳青仍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放开相志尚的胳膊，相志尚拍了拍他的手臂，直接大步往前走。 石壁之后，空无一人。 “湘君姐不在。”相志尚说了一句，然后拿着手机，往旁边照了照。后面有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过去？” 相志尚有些拿不定主意，征询大家的意见。 还没等大家说话，空气中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 “又来了又来了！”靳青整个人都扑到了相志尚身上，还用一只手捂着耳朵，“那个笑声又来了！” 这次不用他提醒，大家也都听见了。的确是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女声，声音似乎也听不出来是从哪里传过来，四个人四处寻找，只觉得这笑声，四面八方都有。 “那里！”容濉突然指了指通道，“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靳青问。 “因为回声比较清晰，我们听不太出来声源在哪里，但我肯定是从那边传出来的。”容濉十分淡然，“我决定过去看看，你们如果不想跟过去，可以去洞口等着。” 柯欧想都没想，就说：“我肯定要去看。” 相志尚说：“一起去吧，都走到这里了，我们也不太可能回头。往前闯一闯，说不定真相就出来了。” 但紧挨着他的靳青，却一直没有说话。 柯欧说：“靳青哥不想去，就到洞口等我们吧，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靳青纠结了一下，放弃道：“算了，我还是跟着你们吧，让我一个人在洞口等着，说不定更可怕。” 相志尚笑道：“你拍过这么多综艺节目，都没有怕过什么，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栽了。” 靳青揉了揉脸，“节目播出后，我一世英名就毁了。” “后悔来这个节目了。”相志尚笑着打趣他。 “那倒不是。”靳青勉强笑了笑，说，“希望下个场景不是这种阴森可怕的风格吧，我怕鬼啊！” 他这是第一次明确指出节目组“有鬼”的设定，在此之前，大家可能都怀疑过，但都不太敢信，因为这种公然违背社会主义价值观的东西，出现在节目中，总觉得很离奇。 “未必是鬼。”柯欧插话道，“我还是觉得有人在搞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鲜花插在羊毛上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35692905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袭击 “我也觉得是。”相志尚附和道, 他作为主持人，肯定清楚广电的规定和限制。 笑声消失了，靳青脸色恢复不少, 他一定是想到相志尚的身份, 所以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兴奋地说：“那我们还等什么, 直接进去吧！” “这就不怕了？”相志尚笑话他, “万一待会儿出来一个女鬼呢？” 靳青僵住，随即说：“那我也不怕，都是假的。” “你知道这个就好。”相志尚推了他一把。 容濉已经率先往里面走了，柯欧跟着他，警惕地看向四周。柯欧有心和容濉聊两句，因为除了他们两个人, 还没有人知道容濉在酒店遇到的“女鬼”, 以及在柯欧房间出现过的毛茸茸东西。这两件事, 柯欧一直被困扰着，实在想不明白。 走了十几米, 已经到洞底了, 洞底有一尊十分巨大的石像，穿着普通, 似乎不太像名人或者神佛。石像前面摆着贡品盘子，盘子很干净, 里面还贡有新鲜的水果，昭示着一直有人前来供奉。 “这个人是谁啊？”相志尚问。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 柯欧问容濉：“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之前还没有走到地方，容濉就被节目组提示环境很熟悉, 现在来到重中之地，节目组更应该提醒些什么才对。 但节目组似乎真的没有提，容濉摇摇头，说：“没有。” 大家绕着洞底寻找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本来以为就要揭开谜底了，但现在突然发现，他们离真相，似乎还有些远。靳青气馁道：“节目组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我们在镇子上也遇不到有用的NPC，这谜底到底要怎么揭开嘛！” 仔细想想，他们只遇到的NPC真的太少了，酒店前台的男人算一个，疯癫的大婶算一个，还有就是柯欧破门而入找到的那个大嫂。这些人提供了一些很含糊的信息，目前看来对找到谜底，几乎不起作用，也不怪靳青这么失望。 相志尚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觉得大家再坦诚一点吧，我相信有人还隐瞒了东西没有分享出来。我明白每个人都有戒心，但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不能更坦诚一点，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他看了看其余的三个人，大家都没有说话。 相志尚又说：“那我先来吧，我还隐藏了一些信息没有告诉大家。” 他似乎有些难为情，又等了片刻，才说：“其实我姐姐出事以后，我来找过我姐夫，在我姐姐的遗物中，发现她曾经怀疑我姐夫和他前妻之间藕断丝连。我质问我姐夫，我姐夫说，是我姐姐疑心病，还说因为我姐姐，他那个前妻，已经离开镇子了。” “什么意思？”柯欧从中间听出点不寻常的意味。 相志尚说：“我姐姐几次大闹人家家，镇上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待不下去，才离开的。”说完后，相志尚又补充说，“这是听我姐夫说的，我问过镇子上的人，情况属实。” “所以这个前妻，就是湘君姐口中的小姑姑吗？叫小雯的那个。”柯欧问。 之前，常湘君说过，她有个小姑姑，不知道去哪里了。 “应该是她。”相志尚说。 “这么说，你姐姐和常湘君的小姑姑之间有很深的矛盾算是。”靳青也说。 相志尚说：“我就是怀疑，我姐姐的死，会不会和她有关。反正我一直都不相信，我姐姐是自杀的。” “那你来镇子上，是想找到这个小雯吗？”柯欧问。 相志尚说：“我想找到我姐姐去世的真相，找小雯，只是其中一步。” 柯欧点点头，“假设，你姐姐的死和她有关。那她逃离镇子，很有可能是畏罪潜逃。只是这样一来，无民镇发生的火灾和他们三个人就联系不起来了。” “肯定有联系。”容濉开口道。 见大家的目光都移到他身上，容濉又说：“其实之前，我还找到了一点线索，但是谁都没有告诉，因为节目组不允许。” 柯欧听他提到了这个，眉头一皱，说：“我来说吧，是半张照片，上面有个女孩子，只露出了半个身子，不过照片现在没有了。被节目组回收了。” “理解理解。”相志尚先说了一句，然后再问，“照片上的人，是谁？” 柯欧：“我们怀疑是小雯。” “有理由吗？”相志尚问。 柯欧：“没有理由。” 容濉补充说：“有一点吧，我在酒店看见了一个‘鬼影’，和照片上的半个身影很像。她身上有很浓重的脂粉味，结合在你们住处，发现常湘君她小姑姑用的化妆品，我才怀疑是她。” 柯欧：“！”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鬼影？！”靳青和相志尚同时开口。 容濉点点头，说：“遇到了两次，两次我都和酒店前台在一起，但他说什么也没有，根本没看见这个人。” “真是鬼影？！”靳青脸色又苍白许多。 柯欧突然想通了一点，说：“如果鬼影是假的，那么小雯根本就没有离开镇子。” 相志尚茫然地看了一眼柯欧，过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要是没有离开，那么我姐姐的死，很有可能就和她有关！隐藏在我们之中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常湘君！” “等等！”靳青举起手，“这结论太武断了吧？” 相志尚：“要不怎么解释，湘君姐突然失踪的事？” 靳青沉默了一下，说：“我保留意见。不能因为湘君姐现在不在，就把锅往她身上扣吧？而且当时我出去接他们两个，只有你和湘君姐在一起，湘君姐失踪也是你说的，万一是你把湘君姐藏起来的呢？”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相志尚默默捂着脑袋。 靳青说：“不是你说，你姐姐和她小姑姑有恩怨的吗？这还算没关系？” 柯欧微微笑了笑，说：“靳青哥质疑得很有道理，只是现在，小雯的疑点比较大。引申下去，湘君姐自然也有疑点。” 靳青毫不动摇，“要说疑点，还是你最大吧！我们几个人的身份都澄清了，只有你身份不明。要我说，最应该怀疑的人，是你吧？” “这话没道理。”没等柯欧开口，容濉就接过话头，直接说，“什么叫身份不明？你心怀鬼胎，就觉得别人和你一样心怀鬼胎，难道就不允许有人是真的来旅游，被迫卷进这些恩怨里吗？” 容濉本来在众人之中，就有些特殊。现在更是言辞犀利。靳青和相志尚一时都没有开口。 等了两秒，靳青才说：“如果不是做节目，真的遇上这样的事情，我当然理解他。但现在我们是在录节目，我不相信节目组单单没有给他安排身份。” 容濉：“你怎么想不重要。” 昏暗的手机灯光之下，靳青难看的脸色实在又够明显的。 柯欧拉了拉容濉的胳膊，小声说：“靳青怀疑我没什么问题啊，现在大家不是在讨论吗。” 容濉没说话。 相志尚道：“我们别争这个了。你们三个还有什么隐瞒的吗，赶紧说出来吧，我有预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柯欧便道：“我还有一点，那个神智不太清醒的女人，喊照片上的女孩子叫小玉。” “嗯？”相志尚有些意外，“不是小雯？” 柯欧点点头，说：“所以我当时问湘君姐，她小姑姑的名字是不是叫小玉。” 相志尚有些迷惑，“照片上的女孩子叫小玉，那小雯又是谁？” 柯欧说：“想问问智商哥，你姐夫的前妻，确定叫小雯吗？” 相志尚说：“这……”他愣了一下，又说，“我不知道，我是自动带入小雯的名字。这么说，小雯其实是小玉，湘君姐在说谎？” 靳青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柯欧：“有一定可能性，不是那个女人说谎，就是湘君姐说谎。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推理出错了，小玉和小雯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靳青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出了刚才的事情，柯欧不好开口，容濉则根本不可能开口。相志尚便说：“小青你说说看，你这边有什么信息吗？” 靳青说：“虽然我没有什么证据，但你们确实是推测错了。” “你说说看，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找各种可能性吗？”相志尚说。 靳青看了看容濉，又看了看柯欧，等了半天，终于说：“我见湘君姐偷偷烧纸钱了，是烧给她小姑姑的。” “什么时候？”相志尚问。 靳青说：“就昨天晚上，我们找到地方住以后，半夜她以为我睡着了，就偷偷出去烧。我跟着出去的，我敢肯定湘君姐绝对没有说谎，我相信她。” 众人一时都没有吭声。 靳青继续说：“所以你们推测湘君姐的小姑姑没有死，还说她们是一伙的，就站不住脚。” 柯欧略微考虑后，问：“两个疑问，第一，你怎么知道湘君姐是给她小姑姑烧纸的？万一是烧给她阿公阿婆的呢？第二，就算湘君姐的小姑姑已经去世，那也不能说明湘君姐在整件事里是清白无辜的。当然如果能证明湘君姐的小姑姑已经去世，那显而易见，湘君姐的问题和智商哥是类似的，我为我之前的结论向她道歉。” 靳青：“因为我听见她念叨小姑姑了。” “好吧，那我道歉。”柯欧直接说。 虽然不明白靳青为什么拼命给常湘君说话，但现在显然纠结这个问题没什么用。 相志尚的手机提醒电量不足，他看了一眼，说：“这里没有线索，我们先出去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毛骨悚然的笑声在他们周围响起。相志尚拿着手机四处乱晃，紧接着就一片漆黑。 “卧槽，手机没电了！”相志尚骂了一句，“谁手机有电，快拿出来！” 他说话的同时，柯欧已经在掏手机了，为了省电，之前就开了相志尚一个人的手机手电筒。 柯欧刚掏出手机，突然听见靳青一声惨叫。 “怎么了？！”相志尚着急地问，但他们没有听见回应。 柯欧将手机的光线，照向靳青，与此同时，好久没听到的节目组光播音再次响起：“请注意，玩家靳大壮遭遇袭击，生命值降为0，淘汰出局！” “什么鬼？”相志尚再次发问。 跟着他们拍摄的节目组成员，打亮灯，将懵逼状态的靳青领出去，然后分快地抬进来一具假人NPC。 布置好以后，节目组人员再次离开现场，把大片的黑暗留给参加节目的三个人。 “靳大壮到底怎么死的啊？！”相志尚不甘心地冲着节目组离去的方向发问，但没有得到回答。 第47章 女鬼 柯欧接力用手机照明, 三个人围着靳青开始查看他的死因。 这具“尸体”上面，有很明显的死因，一把匕首直直插在他的左胸心脏处, 一击致命。 “这怎么回事啊？谁杀的他？”相志尚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就那么一瞬间, 他们失去光源的同时, 靳青也遭遇了不测。“会不会是刚才发笑的人杀的？” 相志尚薅了一把头发，在“尸体”旁边转圈圈。 相比之下，柯欧和容濉两个人淡定不少，将“尸体”翻来覆去查看完毕，又开始仔细检查节目组遗留下来的“靳大壮”的私人物品。 “我说，你们两个先别在这里看了, 万一再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们先把他抬出去吧！”相志尚手足无措半天, 才回过神来。 容濉思考了一下，说：“这里是案发第一现场, ‘尸体’先不动, 我们把他的包带出去，如果有疑问, 准备齐全了再进来检查。” 柯欧和相志尚都同意他的提议，于是三个人飞快地从石洞中退出。 回到洞口, 之前点燃的火堆已经熄灭。旁边搭着常湘君的衣服，也已经烤干。相志尚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现在就剩我们三个人了。” 才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常湘君的角色失踪，靳青和汤斌两个人的角色死亡，玩家突然就剩他们三个了。 容濉说：“常湘君应该还会出现。” 柯欧点点头，把靳青的包打开，将东西倒出来，“我们先看看靳青的包里有什么线索吧。” 他其实很好奇靳青为什么宁肯得罪容濉，也要帮常湘君说话。虽说大家都是来做节目的，本不应该有什么区别。不过很明显一开始包括靳青在内，他们四个人对容濉的态度都比较退让，没有针锋相对的时候。所以刚才靳青的样子，就显得很可疑。 包里的东西，也是节目组调整过的。属于靳青私人物品的部分，都被带走了，留下的就都是道具。 手机，房卡，纸巾，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还有一支有些年头的钢笔。 大家的目光全都在那个小小的记事本上，三个人凑到一起，柯欧把它捡起来，翻开第一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封面内侧塑料夹层的一张小小单人照片，这照片的背景同样是一片果园。柯欧马上去看容濉，容濉点点头，“的确和那半张烧毁的照片一样，只是这个尺寸更小。” 柯欧小心将照片从夹层中取出来。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白裙，站在果树下面，一只手扶着树枝。她眉眼清晰，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仔细分辨，和常湘君还有几分相似。 相似度这一点，莫名戳中了柯欧的笑点，毕竟是用常湘君的照片P的嘛！ 容濉仔细看了一会儿，又说：“酒店里也是这个女人。” “这么说，靳青认识这个她？”相志尚皱着眉头，觉得有点头大。靳青说他是冲着祭祀节来的，和无民镇没有关系。现在看来，他说谎了。 “你们看这里。”容濉突然指向扉页上的字。 柯欧视线移过去，扉页上写着：“赠大壮，愿生活少波澜。小雯姐。” “小雯？这么说，照片上的人的确叫小雯？”相志尚更糊涂了。 柯欧说：“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什么靳青坚持认为我们推测错了。” “而且我们是真的错了。”相志尚叹气。 容濉轻轻摇头，说：“先看看里面有什么内容没有。” 这本记事本，大部分都是用来记账的，时间比较久远，最早的日期在十二年前。从那之后，每个月固定有一笔钱进来，之后一笔一笔开销都记录清楚。每隔几页，会有简短的文字说明，通篇看下来，应该是这个小雯姐，在资助靳大壮读书，靳大壮心中非常感激她。最后一笔汇款信息，在九年前。 最后一页的字迹比较清晰，看日期，是在他们录节目之前，上面写着：“我现在才收到你离开的消息。” 相志尚说：“原来靳大壮一直被小雯资助。” 柯欧：“他来无民镇，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小雯。” “所以小雯是真的，死了。”相志尚着重说最后两个字。 柯欧不想相信，因为这样，就没办法解释容濉在酒店看到的那个白裙女人。总不可能那真的是鬼影？ 容濉说：“靳青应该是从常湘君那里知道了小雯去世的消息。” “？？”柯欧灵光一闪，有点明白容濉的意思了。 相志尚还很懵懂，“怎么了？” 容濉说：“假设小雯就是你姐夫的前妻。那么九年前，你姐姐去世，小雯同时失踪，断了给靳青的资助。九年过去后，靳青认识常湘君，意外从常湘君口中知道了小雯去世的消息，因为怀抱对小雯的感激，他对常湘君说的话深信不疑。这中间难道没有疑点吗？” 柯欧轻轻点点头，“小雯去世，是湘君姐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去世，我们都不清楚。” 相志尚双手相击，“这么一来，还是湘君姐说谎的可能性大一些啊！” 柯欧再次点头，他同样觉得常湘君身上的疑点比较大。“我倾向于小雯没有去世。很难说她抱着什么目的这些年来一直假死，如果我们能弄清楚这一点，应该可以揭开真相了。” 相志尚：“我觉得还有一件事也挺重要的，就是汤斌和靳青两个人的角色，为什么会死。” 他们是没有剧本的真人秀节目，那么其中角色的死亡，就不可能是剧本安排，而是拍摄过程中，随着剧情发展而引起的连锁反应。换句话说，汤斌和靳青两个角色一定是因为有非死不可的理由，才会被杀害。 容濉道：“想一想他们有什么共同点吧！” 相志尚掰着手指开始数：“都是男的，死的时候现场都有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 柯欧：“再加一条比较牵强的，他们两个都是冲着祭祀节来的。” 靳青以祭祀节为幌子，汤斌则是为了圆小时候没能参加祭祀节的遗憾，的确是比较牵强的联系。 容濉眉头皱着，说：“明天就是祭祀节，总觉得可能会出什么大事，都别忘了，我们这个节目的名字叫《绝地逃杀》。” 他不提，柯欧差点忘了这一茬。相志尚默默捂着脸，说：“我真想不出来，等着我们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 “要是第一期节目全军覆没，我们人就丢大了。”柯欧按了按眉头，“你们发现没有，节目组现在已经不随便扣我们生命值了，因为他们怕扣着扣着，我们全都陷入休克状态，就无法继续游戏了。” 相志尚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道理！” 柯欧转过头问容濉：“容总，我们现在要回镇子上吗？” “你觉得呢？”容濉把话题抛回来。 柯欧说：“我觉得应该回去，因为线索都在镇上，一个是酒店里有照片上这个人，第二个镇上还有一个不太正常的神秘女人，她为什么喊待在这里好像也做不了什么。” “来一趟，丢了两个人。”相志尚再次感叹。“也不知道湘君姐是怎么消失的，我一直守在洞口，她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机会。但是洞里也没有人，真是奇怪。” 容濉说：“也不是没收获，起码我们知道有人经常给石像上贡品。” 相志尚愣了一下，点点头。因为靳青的事，他都忘了这一条了。“那你们说，到底谁在笑？” 柯欧和容濉互视一眼，都没有吭声。相志尚继续说：“我猜是小雯，她要是没有死，多半一直藏在这个山洞中。” 他说着话，把视线转移到通道的地方。柯欧拉了拉他的胳膊，“别看了，就算是她，我们也不知道她藏在哪里。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别一会儿再出什么事。” 三个人将东西收拾完毕，然后顺着来时的路离开。 走到山脚，发现节目组安排有车在等着，他们很顺利回到了镇子上。 酒店中，扮演警察的群演还在，相志尚直接对他说：“警察同志，我们有一个同伴在山洞中发生了意外，还有一名同伴失踪了。” 群演愣了一下，然后说：“那你们得接受调查啊！” “先别吧，”柯欧忙插话，“酒店里的凶杀案有结果了吗？” 群演摇摇头，说：“暂时没有。” “一点线索都没有？”相志尚追问。 群演摊摊手，“导演这样这样说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先别管这么多了，”容濉插话，“找找小雯吧，前台在哪里？” 吧台后面传出来声音：“我在，什么事儿？” 男人揉着眼睛从躺椅上坐起来。 不得不说节目组找的群演，演技真的挺能打，从昨晚入住酒店到现在，他的表现都非常像一个懒散的酒店前台。 “我问过你两次，酒店中出现的白裙女人是谁，你都不肯告诉我。现在我同伴死了两位，失踪了一位，我们怀疑和白裙女人有关系，你现在应该能告诉我她是谁了吧？她现在在哪里？”容濉态度强势起来，很少有人能顶得住。 前台眼睛往后瞟，寻找导演组的帮助。 柯欧往容濉身边一站，将他的视线隔绝开来。 “好了，告诉你也无妨。”前台最终妥协，他压低声音，悄悄地告诉容濉和柯欧，“她不是人，她是女鬼。” “瞎说。”柯欧暗哼了一声，“你相信这世上有鬼？” 再说，节目组不可能把这种东西放出来大肆宣扬。 “真的，我没有骗你们。她在我们酒店好几年了，我们酒店不接女客就是因为这个。因为她会附身在女客身上，差点害死人。”前台依然压低声音说话。 “附身？什么意思？”柯欧皱眉问。 前台说：“她刚出现的时候，我们酒店还接待女客人，结果就被她附身了。掐着自己的男朋友的脖子，大喊对不起她的人都该死。后来我泼了一盆鸡血，才把她赶走。没过几天，她又换了一个女客附身，出过两次事，我们就不敢接女客了。说来也奇怪，从不接女客开始，我们酒店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怪事。” 前台说起往事，还有些得意。 “那她一直在你们酒店活动？你们都能看见她？”柯欧问。 前台说：“不是，只有我能看见，我第一次看见她还以为是顾客，正要招呼的时候，恰巧有人撞上她，直接摔倒了，但那人却没有看见她，还抱怨地板太滑，害他摔倒。到后来，我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她，只有我能看见。” 他看向容濉，又补充说，“你是第二个能看见她的人。” 第48章 推测 “你怎么知道别人看不见她？”柯欧问。 前台说：“真看不见啊, 不信我把人都叫出来，你问问。”说着，他还低声嘟囔一句, “这女鬼整天在我们酒店转悠, 一天进进出出不下三五次, 要换个人, 自然早就看见她了，但偏偏一直没有人见过她，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在他离开去叫人的时候，容濉突然问：“你不认识她吗？” 前台诧异地回头，“我不认识啊！” 容濉说：“她也是你们镇子上的人，你竟然不认识？” 前台仔细回忆了一会儿, 说：“我在酒店工作十余年了, 真不认识她。” “她叫小雯。”柯欧在一旁补充。 前台仔细回忆了一会儿, 忽然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他说：“小雯？你这么说, 我也觉得她脸有点像小雯, 但是她不可能是小雯，小雯没有她好看, 而且小雯死的很早。” “那你回忆一下，小雯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她还有什么家人？”柯欧忙追问。 前台说：“走了有快十年了吧, 她家倒是没啥人了，她父母后面也过世了，有一个大姐, 就是街上那个神智不太清醒的疯女人。” “她们家有一个叫小玉的人吗？我今天听见那位大婶喊了小玉的名字。”柯欧再次发问。 前台摇摇头，说：“没有吧，她们家女孩子多，但从来没有一个叫小玉的。” 柯欧点点头，到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那个神智不清楚的女人错把小雯喊成小玉了。“那她是怎么疯的？” 前台：“就是家里接连出事，精神受刺激太大，就疯了呗！” 柯欧再次点头。 容濉继续问：“小雯是怎么死的？你们酒店的女鬼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平常女鬼住在哪里？” 前台：“小雯是掉水里死的，女鬼出现可能在她死后一两年吧，我也不知道平常女鬼住在哪里，我要是知道了，还不赶紧找大师过来抓鬼？” 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相志尚，终于加入发问行列：“你见过小雯的尸体吗？搞不好她其实没有死？” 前台不屑道：“怎么可能没死？当时还是我和别人一起把她的尸体捞上来的。实话说，她身体胀的吓人，五官都挤得快分辨不出来了。” 柯欧：“小雯是自杀吗？” 前台说：“应该是吧，反正换个人活成她那样，也得自杀。” 这什么意思？ 柯欧懵逼地去看容濉，节目组要给他们提供线索了？这几乎和天上掉馅饼一样不可能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容濉马上追问：“她怎么了？” 谁知前台却有些意兴阑珊，他挥挥手，说：“算了，人都死那么久了，我说这个干嘛？算了算了！” 柯欧：“……”就知道节目组不可能这么好心！ 相志尚突然说：“不就是被抛弃了吗，怎么就活不成了？” 前台视线转向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最后摇摇头，“算了吧，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她竟然要想离开。 柯欧忙喊住他：“等等，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前台说：“你们今天问的够多了。” “是关于祭祀节。”柯欧直接说出来，“明天是你们十年一次的祭祀节，对吗？镇上的人都会去参加吗？” 前台：“你怎么知道祭祀节的事？” 柯欧说：“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们什么事不能知道？” 前台说：“祭祀节肯定是要去的，以前祭祀节每家每户都必须参加，除非是犯了忌讳，不适合出现在祭祀洞的人。不过镇上自从出了那件大事以后，凝聚力就不如从前了，明天会去多少人，我也不知道。” 柯欧马上从他这句话中get到一个信息点：“犯了忌讳？怎样叫犯忌讳？” 汤斌说，他的角色小时候不能参加祭祀节，是因为镇子排外。 前台想了想，说：“简单说，忌讳就是这家人品行不好。” “上一次祭祀节，有一家姓汤的不能参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我听说好像是因为他们家是外来户，你们镇子排外，不让他们家参加。”柯欧再次问。 前台不耐烦起来，“哪这么多问题？都说是只有品行不好的人才不被允许，说不定是他们家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不能对外宣扬，就说被排挤，我们这镇子什么时候排挤过外来户？”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几年前镇上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趁他彻底烦躁之前，柯欧赶紧把最不可能被回答的问题抛出去。 前台果然发怒了，“这种事轮到你打听？”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扭头就走，像是被气得不行。 相志尚笑了笑，说：“连容总的气场都没能压住他。” 容濉也微微扯了扯嘴角，说：“他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 相志尚：“我也知道，就是白日做梦，小小期待一下。他要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可能就拼出一大半真相了。” 容濉：“现在知道的信息也不少了。” 三个人稍微商量了一番，打算先把线索理一理。 …… 今天前台给他们提供的线索非常多，有些线索之间还有联系，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线索结合到一起看，从而还原真相。 柯欧把线索总结成问题，写在一张纸上。其中第一个问题是：小雯究竟死了没有？ 柯欧：“我的观点还是没有变，小雯应该没有死。落水的那个‘小雯’，五官泡得快分辨不出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相志尚揉了揉鼻子，说：“那就不能解释她附身的事了。她在不同的人身上附身过两次，还被一个客人撞了，但客人却没有看见他。这怎么解释？前台还说，她经常出入酒店，但是除了他，别人都看不见这个人。” 柯欧转了转笔，确实答不上来这些疑点。 相志尚又说：“我们之前总觉得录节目不太可能出现鬼啊这些，因为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万一这是我们预设的刻板印象呢？而节目组利用了我们这一印象，来反制我们。” 见柯欧和容濉一时都没有说话，相志尚继续补充：“鬼神这种东西，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出现的，主要还是看价值观怎么宣扬，如果宣扬的是惩恶扬善善恶有报这种，应该是可以过审的。” 容濉：“可能性非常小。这条先放着，继续往下讨论吧！小欧你说。” 柯欧想了想，说：“可能因为我是个演员吧，智商哥刚才的问题，其实都是可以演的。比如附身的两次，可以找不同的演员来演，还有客人撞鬼也是能演的。只是其他人看不见她这条，我暂时无法解释。先继续下面的问题吧！” 他的纸上写了第二个问题：小雯的处境有多艰难。 柯欧：“不管小雯死没死，她当时的处境都是非常艰难的。这一点通过前台说的话，就能知道一二。只是前台还提到附身的时候，‘小雯’曾要杀死对不起自己的人。这个对不起她的人，我觉得值得深究。” 相志尚：“这个应该就是我姐夫了吧，抛弃过她的人。” 柯欧笑了笑，“我赞同。” 容濉说：“还有一点，感觉前台的意思，并不仅仅这么简单。” 相志尚点点头，说：“对，我说了一句被抛弃，还被他鄙视了。” 柯欧：“如果不仅仅是被抛弃，那你姐夫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活不下去？” “这……”相志尚疑惑不已，“我真不知道除了抛弃，他还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容濉说：“别忘了他还对不起你姐姐呢。” 相志尚呆了一秒，才想起来，“对对对，他在我姐的空间留言说对不起。” 柯欧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是从言情剧中发现的套路，没有任何根据，你们要听听吗？” 容濉和相志尚两个人都让他快说。 柯欧便道：“我们今天一直围绕着一段感情中三方来进行调查的求证，但是别忘了，在刚开始我们不知道这个三角故事之前，最先发现的疑点是镇子上发生过火灾，那场大火烧毁了许多房屋，死了许多人。后来因为智商哥讲他姐姐的故事，还有湘君的身份，导致我们把重点转移到三角故事上。” “我刚开始还害怕我们有可能会离真相越来越远，但通过今天下午前台提供的信息来看，这两件之间是关联的。因为故事的一角，小雯的处境证明了这一点。” “怎么证明的？”相志尚问。 柯欧笑说：“靠我不负责的推测。” “快说。”相志尚拍了他一下。 柯欧说：“接下来到了大胆推测，小心求证的环节了。三角故事里，每个角色都很伤，假设小雯不停制造EQ和姐夫之间的误会和矛盾，导致EQ受不了这种感情折磨，最后选择自杀。那么爱妻甚切的姐夫，会不会把怨恨转移到他从来没有爱过的第三者身上？” 相志尚呆了呆，果断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容濉也说：“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要在你姐姐空间留言对不起了。” 柯欧继续说：“如果姐夫选择报复第三者的小雯，从而采取了比较过分的方式，当然这个方式我们目前一无所知，但我推测，可能镇子上大部分人都参与其中了。报复的结果是，姐夫成功了，小雯也选择了自杀。” 容濉先点点头，相志尚想了想，说：“逻辑很完整。” 柯欧继续说：“那回到第一个问题，小雯究竟死了没有？我还是觉得她没有死。也许是阴差阳错，也许是她不甘心有意而为，反正她策划了一次成功的假死，并且还成功报复了镇子上曾伤害过她的人，就是那场火灾。” 容濉再次点头，相志尚也说：“没有漏洞。” 柯欧一边在纸上写字，一边说：“那么第三个问题来了，多年后的现在，又是谁在利用当年的故事，想达到报复的目的？” 第49章 通道 第三个问题抛出来, 大家都没有说话。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不说他们几个人来无民镇大多都抱着目的，单是汤斌和靳青这两个角色的死亡, 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等了片刻, 柯欧继续说：“我还有第四个问题, 靳青和汤斌他们的角色为什么会被谋杀。汤斌一家搬离镇子, 还被拒绝参加祭祀节，如果按照前台的说法，他们家就是品行不好，不能参加祭祀节。这个品行不好，会和小雯有关系吗？” “应该有吧，”相志尚说, “从这条逻辑线上看, 汤斌的‘死’, 应该就是小雯做的。但是我想不通她是怎么做到的，毕竟案发现场完全封闭。” 柯欧笑了一下, 说：“这一点, 我也有一点猜测。酒店很有可能有隐藏的通道，能通向各个房间。” “啊, 不会吧？”相志尚大吃一惊。 柯欧说：“等下我们找一找，不过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有。昨天晚上我的房间里, 就出现过一个东西，毛茸茸的触感，从我腿边蹭过去, 但等我打开灯，却什么也找不到。还有如果小雯没有死，她一直生活的酒店里，那肯定有活动空间，否则没办法做到隐身。” 容濉接着说：“不错，而且小雯的家也有类似的隐藏空间。” 当时常湘君就把相志尚三个人关进去了。 相志尚说：“如果酒店有隐藏空间，前台会不知道？他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了。” 容濉：“不奇怪，如果建造者没有告诉他，他当然看不出来。” 相志尚起身在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敲了敲，“要真的有隐藏空间，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 柯欧看了看纸，说：“我继续说自己的看法了。如果酒店有隐藏空间，那汤斌的‘死’就能解释通了。” 容濉点点头，又问：“靳青的‘死’又要怎么解释？” 柯欧想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也不清楚，祭祀洞中会不会也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相志尚一边敲墙一边说：“我也来假设一下。湘君姐是在祭祀洞中消失的，我们进去找也没有找到她，那她应该是藏在洞里，或者从别的出口离开。而洞中还出现过两次笑声，第一次只有靳青听见了……” 他微微露出一点迷惑的神情。 柯欧很快明白了他的想法，接着说：“第一次的笑声只有靳青听得到，有点难以解释？” “对啊，”相志尚说，“小雯怎么做到的，只让他一个人听见笑声？” 当然节目组肯定是通过靳青的单人耳机，让他一个人听见了笑声，但这操作，放到当时的场景中，就有些难以解释了，两个人对此实在困惑不已。 这时，容濉再次开口：“有没有可能靳青当时的表现是在演？” “那他演技也太好了吧？”相志尚笑着接话，“他要是有这个演技，早就去演戏了，还当什么综艺之王。” 柯欧也问：“如果他是在演，那他是帮谁演？如果是在帮小雯，为什么又会被杀死呢？” 容濉：“万一他不是被小雯杀死的呢？” 柯欧：“！” 相志尚也呆住了，半天才说：“不是小雯，还有谁？湘君姐吗？她和小雯也是一伙的啊！” 柯欧说：“智商哥，你还记得当时在祭祀洞中，靳青一直在帮小雯说话吗？我也觉得小雯没理由杀他。” “可当时山洞中只有我们，不是小雯，还能是谁？总不可能是我们三个人中的谁吧？”相志尚一脸莫名其妙。 柯欧摇摇头，“当时在祭祀洞中除了我们还会不会有别人，恐怕只能等找到小雯，才有可能知道真相。”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小雯呢？”相志尚发愁极了。 柯欧：“验证一下猜测对不对吧，我们从汤斌的房间开始找。” 汤斌的房间里，还躺着他的“尸体”。三个人并没有多看他，就开始四处寻找，经过辛苦努力，他们果然在床头柜的后面发现了一个暗道口。暗道口设计得十分巧妙，如果不是他们刻意找，一般来说，是会直接忽略过去的。柯欧打开后，发现里面的通道很狭小，只能猫着身子进去。他探头用手机的光亮照了照，发现里面的空间稍微大一些，可以两个人并排走。 他试着跨过一条腿。 容濉突然抓住他，说：“还是让我先进去吧！” 柯欧：“说好这种时候，让我先的。” 容濉断然拒绝：“不行，万一里面有人呢？” 柯欧：“有人不是正好？我们本来就在找小雯，她要是在里面，还省我们力气了。” 容濉：“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柯欧深深呼吸一口，说：“不会有危险，我们三个人男生，还怕一个女生吗？再说小雯要是发现我们进来了，她自己也会逃出去的。别忘了这个通道很有可能和每个房间都通着，她要是想逃，太容易了。” 相志尚说：“那怎么办，要是小雯趁我们在里面逃出去了，那我们还能怎么抓到她？” 柯欧想了想，说：“要不智商哥，你在酒店外面等着，她要是真逃出去了，你就赶紧抓住她。” 这次容濉没有反对，也跟着点点头，“你去吧，小心一点。” 相志尚没想到两个人就这么分配了他的工作内容，略微无奈地说：“那你们要注意安全啊，我在外面等你们。” 相志尚离开后，容濉没再和柯欧争执下去，两个人一前一后钻进去，并排顺着通道走。 柯欧仔细观察通道两边的墙壁，发现的确每个房间的位置都有一个通道口。他们一直走到通道的尽头，发现拐角的地方有一间房子，房门锁着。两个人没有对这个房间有什么举动，而是转过拐角继续往前走。 柯欧：“这个通道是回字形，绕着酒店四周，设计了一整圈。” 容濉：“是这样没错。” 柯欧数着通道口，一直数到自己昨晚住的房间，对柯欧说：“我们要不要打开看看？” 容濉：“你还在想昨晚跑到你房间的东西。” 柯欧说：“我怀疑是猫，但是猫会开通道口吗？” 容濉二话没说，直接上前把通道口拉开，没想到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接冲着他的脸跳过来。 “小心！”柯欧吓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容濉反应飞快，闪身一躲，那个黑影跳到地上，喵了一声，很快跑远了。 “真的是猫。”柯欧松一口气。 容濉说：“它是被你房间里零食的味道吸引过去的，你没注意它嘴里叼着小鱼干吗？” “啊？”柯欧呆滞了一瞬，想到他确实带了许多小零食，而且昨晚吃泡面的时候，就拆过一小包麻辣小鱼干，剩下的全在电视柜上放着。 “佩服。”他最后只能这么说。 容濉望着猫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道：“这只猫会不会是小雯养的？” “有可能。”柯欧也想到了，紧跟着说，“那它应该会去找小雯，我们跟过去看看。” 说罢，两个人在通道中开始追猫。但绕过拐角，猫已经消失不见了。 容濉上前一步，一脚踹开锁着的房门。柯欧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迅速，还不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就看见容濉抢先一步已经踏进房间之中。 “喂！”柯欧气急，紧跟着他也跨进房间内。 房间里有一张小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体型应该是个女生，但是连容濉破门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惊动她。柯欧觉得她是生是死真的很让人怀疑。 想到这里，他直接上前走到床边，等看清此人面目，柯欧真的惊讶不已，“湘君姐？” 躺在床上的女生，真的是失踪了的常湘君。 他伸出手，就要去试探常湘君的鼻息。却被容濉一把抓住，柯欧侧过脸疑惑地看向容濉，容濉说：“她肯定没死，要是死了，节目组会安排一个NPC在这里。” 柯欧一想，深以为然，如果常湘君的角色死掉，那常湘君就相当于出局了，人肯定是被送回去的。 “那她是昏迷了吗？”柯欧问，“要怎么把她弄醒？” 容濉看看周围，这个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他只好上手将常湘君扶起来，然后晃了晃她。柯欧在一旁也叫常湘君的名字，一分钟后，常湘君“悠悠转醒”。 柯欧被她的演技逗笑了，开玩笑问她：“装得很累吧！” 常湘君本来有点尴尬，听到柯欧这么说，还真是松一口气，说：“真的累，我第一次演戏。” 这个真人秀，还真的会时不时考验演技。 柯欧默默扶额，把注意力放到剧情上，问她：“湘君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湘君又开始演，她环顾四周，迷茫地问：“这是哪里啊？我们不是在山洞里吗？” “你不知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容濉问她。 常湘君说：“我不知道啊，当时不是淋雨了吗，我给智商哥说我去石壁那里换一下衣服，然后就昏过去了。” 柯欧和容濉对视一眼，交换了想法，然后问她：“湘君姐，你知道小雯在哪里吗？如果找不到她，镇子上的人都会很危险，包括我们在内。”他停了一下，又说，“靳大壮已经死了。” “死了？”常湘君十分惊讶，她这次的惊讶看着不像是演出来的，倒像是真的不知道。 “对，我们在祭祀洞中，他被人杀了。” “被谁杀了？不是说好不对他动手的吗？”常湘君脱口而出。 柯欧和容濉都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异口同声问她：“和谁说好了？” 常湘君急忙捂嘴，与此同时，熟悉的广播音再次响起：“请注意，玩家常湘妃生命值减少20%。” 第50章 大意 常湘君被扣的这20%的生命值, 显然是因为她不小心对柯欧和容濉讲出“自己和别人商量好不杀靳青的事”。 虽然很可惜，但对柯欧和容濉两个人来说，已经听到了这个大秘密, 当然不可能不追问下去。常湘君期期艾艾半天, 一只手扣着耳机, 似乎在等节目组给提示, 但节目组貌似没对她做出什么指导。 柯欧说：“湘君姐，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时间真的不多了。” 常湘君纠结不已。 柯欧又说：“难道你真的想让镇子上的人死掉吗，你的目的要真是这样，那我们不会再追问你了。” “当然不是。”常湘君下定决心，说, “你们前面说的没错, 小雯也就是我小姑姑, 她的确没有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常湘君的角色会回到镇子上，真的如她所说, 就是纯粹想看看。结果回来后, 她意外发现自己的大姑姑疯了，小姑姑死了, 阿公阿婆也都去世了，所以才有昨天晚上给他们烧纸钱的行为。 “但其实我大姑姑她, 并没有疯。”常湘君说。 柯欧点点头，他一直都觉得那个神智不太正常的女人应该是装的。 常湘君继续说：“非但大姑姑是装疯，就连小姑姑也没有死。当年掉河里死掉的是一个外来姑娘, 好像是单独来旅游的女孩子。听我小姑姑说，当天晚上她本来要自杀，站在河边想跳水时，却发现有人落水，小姑姑本来会游泳，就跳进去把那个人拖上来了，但是因为时间太久，那姑娘的身体渐渐凉透，最终还是死了。因为那个姑娘的身形头发和长相，都和小姑姑有点像，她突然就生出一个想法，把两个人的衣服互换，然后把尸体再次拖进水中。” “又过了两天，村里的人才在河里找到了这具尸体，由于尸体浸泡时间过长，面目无法分辨。阿公阿婆凭衣服断定死的就是小姑姑，于是小姑姑在镇子上就这么死了。” 柯欧：“但她并没有离开镇子，这些年还一直生活在镇子上。” 常湘君默默点头，说：“对，因为她不甘心，她想报复。”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柯欧问。 常湘君说：“我知道的不多，也就比智商哥稍微多知道一点。EQ死了以后，智商哥的姐夫一直责怪小姑姑，说是小姑姑害的。” 这些都和柯欧的推测相差无几。 “镇子上发生的意外，你知道吗？”容濉换了个问题。 常湘君说：“听说是大面积煤气罐爆炸。小姑姑当时不在镇子上，所以具体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 “那她还告诉你什么了？”柯欧问。 常湘君说：“小姑姑当年假死之后，第一年在外面生活，镇子上大面积的火灾就发生在那一年里。她回来后，就藏在酒店里。”说到这里，常湘君突然想起来要演一下，又装作惊讶地问，“难道这里就是我小姑姑在酒店的藏身之处？” 柯欧看她演戏真的是忍不住想笑，他板着脸点点头，怕自己表情没做好。 常湘君倒很明白他的心理，无奈地说：“想笑就笑吧，憋着多辛苦。” “对不起。”柯欧裂开嘴笑了一下，然后又赶紧回归正题，“所以酒店里那两次附身，都是她演的？” 常湘君点点头，“是的，她在外面认识的朋友帮她演了一下，然后她就安全地住在酒店里了。” 想了想，她又说：“我不知道她当年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肯定是想报复的。她认出我后，特别惊讶我为什么会回来，我说我想回来看看，她还特别严厉地让我赶紧离开。还有靳青，她知道靳青也在以后，就想让我带着靳青赶紧走。我问她其他人不能走吗，她说不能。” 柯欧有一点愕然，“连我也不能走？我的身份仅仅只是个游客啊？” 常湘君摇摇头，说：“包括你。” 容濉若有所思，“那为什么靳青‘死’了？” 常湘君再次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我小姑姑说过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他到底怎么‘死’的？” “就是被人用匕首捅死了。”柯欧道。 他隐约觉得可能还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但目前似乎毫无头绪。 容濉说：“除了你和靳青，汤斌最有可能是小雯的报复对象之一，相志尚也有可能，我又是因为什么？” 常湘君问：“你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容濉说：“对，只有那条去祭祀洞的山路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常湘君说：“你以前在镇子上就和小伙伴们格格不入，几乎不和大家说话，你离开的也早，我记不太清了，但是应该不会和我小姑姑之间有什么恩怨，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留下你。” 说着，她把目光转移到柯欧身上，也是一脸迷茫，“你就更不明白了，你都不是镇子上的人，讲道理小姑姑根本没理由把他你留在镇子上的。” 这倒有些奇怪。 柯欧想了想，问常湘君：“你知道小雯现在在哪里吗？” 常湘君说：“她一般都在酒店，如果不在酒店，就很有可能是去找大姑姑了。” “你知道你大姑姑在哪里？”柯欧忙问。 常湘君说：“知道，我带你们过去吧！” 反正广播音一直没有提醒她说不可以，常湘君就当可以这么做好了。 “你真的不知道小雯当年是怎么一个处境吗？”大家起身之后，容濉突然问。 常湘君愣了一下，摇摇头，说：“真的不知道啊，我问她她也不肯告诉我的。” 容濉点点头，没再说话。 柯欧觉得他有点奇怪，不过没放在心上，反正容濉不可能骗自己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从酒店出来，相志尚还守在前台大厅门口，他看见常湘君，真的惊讶了一会儿，才问：“你们在哪里找到湘君姐的？” 柯欧：“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相志尚迷茫了一下，然后问：“去哪儿啊，我一直守在门口，小雯没有出来过。” 柯欧：“就是去找小雯，湘君姐带我们去找。” 相志尚还糊涂着，不过柯欧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忙问常湘君：“湘君姐，你大姑姑叫过一个小玉的名字，小玉是谁啊？” 常湘君说：“小玉就是小雯，我大姑姑名字里有个玉，所以小姑姑的乳名就叫小玉。” 原来如此。 柯欧暗暗扶额，他们前面还讨论了那么多小玉和小雯两个人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就是一个人。 路上，柯欧简单给相志尚讲了讲新情况，没一会儿就被常湘君带到了她“原来的家”，这里也是他们今天来过次数最多的地方。 相志尚有些意外，“湘君姐，你大姑和你小姑真的会在这里吗？” 常湘君说：“这我也不确定，我觉得她们很大概率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她先一步推开大门。院子里寂静无声，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相志尚又问：“湘君姐，这里灰尘那么多，你大姑姑这些年真的住在这里吗？” 常湘君：“当然。” 她熟练地在楼梯下方打开一扇门，要请大家进去。 相志尚有心理阴影，开玩笑一般对常湘君说：“湘君姐，你都关过我们一次了，怎么又来这一招？” 容濉也锁着眉头，“这里面我们检查过，没有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常湘君笑了笑，解释道：“你们当然不可能发现了，那地方本来就是为了藏人的，若是轻易被人发现，就不安全了。” “为什么在自己家还要设计这种隐蔽的地方？在自己家也会不安全吗？”柯欧问。 常湘君道：“因为这个房子是我太爷爷规划建造的，他那个年纪你们知道的，经历过战争，所以总想着留一条退路。酒店的结构也是我太爷爷设计建造的，所以才会有隐藏的暗道。” 她这么解释并不能打消三个人的疑虑，容濉想了想，对柯欧说：“你在外面等着，我们下去看看。” 柯欧不同意，“还是你在外面等着，你也没多少生命值了。再扣一次变成休克，我们就又少了一个战斗力。” 相志尚马上点点头，说：“对，容总你还是小心一点吧。我肯定会保护好小欧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没事儿，”常湘君有些无奈，“你们怎么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相志尚说：“你别说，还真是这样的。靳青和汤斌不也是一脸懵逼就领盒饭了吗，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在游戏里死掉。” 容濉见拗不过柯欧，眉头都皱成一团。柯欧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率先走进门里。 相志尚和常湘君也跟在他的身后，随即门被关上了。里面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常湘君熟料地在墙壁上找到开关，昏暗的灯光带了一丝丝光亮。 柯欧紧张的情绪微微有一点平复，他开玩笑道：“湘君姐，第一期游戏能不能通关，全看你了。” 常湘君：“肯定能通关的，你相信我。” 相志尚紧跟着说：“除了相信你也没有别的办法啊，湘君姐，你的大姑姑和小姑姑都在哪里啊？” “就快到了。”常湘君说着话，手在墙壁上一按，突然又出现了一扇门。常湘君说：“这里面是我大姑姑住的地方，我们进去看看吧！” 她率先往里面走。相志尚跟在她身后，吐槽说：“你这两个姑姑真奇怪，都喜欢住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湘君姐，你说她们为什么不住一起啊？” 跟在他身后的柯欧，听他这么问，心中一突，下意识觉得情况不对，马上后撤，退出房门。 与此同时，那扇房门擦着柯欧的身体突然关闭。而被关在里面的相志尚，也在下一秒发出惨叫声。 第51章 初恋 柯欧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大意了！ 他拍了拍门, 叫了几声智商哥，但没有人应答，随即广播音响起：“请注意, 玩家IQ哥遭遇袭击, 生命值降为0, 淘汰出局。” 柯欧恨恨地门上捶了一下, 十分懊恼对常湘君放松了警惕。可能是因为常湘君演技十分拙劣的缘故，常湘君说的话，他基本没有太过怀疑。常湘君说她想阻止小雯报复，不想镇子上再私人，他就信了！简直不长脑子！ 非但是他，想必容濉也是一样。就连相志尚, 话语中调侃常湘君坑过他, 实际上在心中还是十分信任常湘君。 可是常湘君却“杀”了相志尚。 柯欧在墙壁上找机关, 试图把这扇门再次打开。容濉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语气带着几分焦急, “小欧, 你没事吗？” 柯欧答他：“我没事，智商哥出事了。” “常湘君呢？”容濉边说, 边走近他。 柯欧：“她还在里面，我打不开这扇门。” 容濉和他一起找墙上的机关, 当时常湘君轻轻一按，就把门打开了，现在却怎么按都不行。 柯欧想到一件事, 说：“她该不会从别的地方出去了吧？” 容濉也是一愣，又点头：“很有可能。” 两个人不约而同把视线移到容濉刚才走过来的门口，容濉飞快地跑回去，发现那扇门也打不开了。 “我们也被常湘君关在里面了。”柯欧十分懊恼，深恨自己轻信常湘君，导致现在境地。 “怪我。”容濉的声音带着一点安慰的味道，“本来外面留人就是为了防止常湘君在里面有小动作，是我一时心急跑进来，才让她得逞。” 虽然他没说错，不过柯欧真的没想怪他。毕竟如果是自己在外面，很大可能会和容濉一样，跑进来查看情况。 容濉又说：“也不是没有收获。” 柯欧苦笑不已，“你有点乐观啊容总。” 容濉笑了笑，说：“现在相志尚也‘死’了，常湘君确定站在对立面，只剩我们两个人，不用再防备什么。这难道不算收获？” “就算是收获，也得我们出去才能作数，如果不能出去，那我们光是困在这里，就能把生命值耗光，到时候自动出局。这轮游戏就算是失败了。”柯欧说。 容濉却很有自信，“相信我，我们会出去的。” “你有办法？”柯欧好奇地问他。 容濉：“我们再找找这里面还有什么线索没有吧！” 柯欧说：“这里面找过好几次了，智商哥他们三个被关进来时就找过一次，我们两个单独也来找过一次，没什么收获。” 容濉却说：“当时我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别的机关。” 他学着柯欧的样子，在墙壁上四处寻找。柯欧想了想，跟他一起，也在墙壁上找机关。本来他都没有抱希望，结果没几分钟，他真的找到了一扇暗门，和常湘君打开的那扇门一模一样。 容濉和他站在门口等了片刻，然后两个人用手机的灯光照亮，手拉手一起走进去。 打开的这个房间，非常狭小，只有两三平米的样子。手机灯光在这里面足够使用，两个人背靠背搜寻房间里的东西。 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个盒子。 柯欧和容濉蹲下，把盒子打开，里面杂七杂八有一些小物件，容濉很莫名其妙，“这都是什么？” 柯欧一件一件拿出来看，都是一些很有年代感的东西，有糖纸折的纸鹤，泛黄的旧贴画，铁丝编的已经生锈的戒指。他把这些小东西放到容濉手心，继续往下翻。再拿出来的，就是两张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他们很熟悉，就是出现过两次的小雯的照片。 还有一张照片是他们没见过的，上面两个人头靠头依偎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容濉指了指右边的女生，说：“这个人是小雯吧！” 柯欧点点头，“对。” 随即他们的目光都移到了左边，左边是个男孩子，青涩感扑面而来的年轻男孩子。 柯欧和容濉一时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柯欧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个人好像是你啊！” 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 柯欧现在完全懵逼状，怎么小雯和容濉的角色之间，也有故事呢？ “你想起点什么没有？”柯欧按了按太阳穴。 容濉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指了指耳机，专注地听着，显然节目组正通过耳机在对他补充剧情。 柯欧叹一口气，继续往下翻。 除了照片，里面还有一个日记本，柯欧打开看，发现原本的日记都被撕掉了。他用手机灯光照了照，能隐约看出有痕迹。 容濉在旁边递了一支铅笔给他，柯欧默默接过来，横着涂满整页纸。 痕迹渐渐清晰可辨，柯欧停下笔，仔细端详。 头三个字就是容帅哥。 “容帅哥离开已经有三年了，他大概不会回来了，可是我怎么办？家里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给我找婆家了，我不想嫁。” 柯欧叹一口气，把日记本递给容濉。 容濉只扫了一眼，就放下日记本，说：“节目组告诉我，我以前和小雯是情侣。” “嗯，”这一点很明显了，“还有什么，你为什么离开镇子，为什么失忆。” 容濉说：“是父母搬家，然后被做过催眠。” 柯欧微张着嘴巴，吃惊地问：“为什么？” 容濉说：“因为我父母知道我和小雯的事情，不想让我们再有联系。” 柯欧无语半天，才说：“那也可以好好和你说啊，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容濉面无表情，“可能是疯了吧。” 就算是家长介入，强迫分手也应该好好说，这样和不告而别有什么区别。想了一会儿，柯欧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不对啊，在酒店小雯没认出你？” 他们一群人里，只有容濉见过小雯两次，听容濉描述，小雯并没有特别奇怪的举动。 容濉摇摇头，说：“不知道。节目组说，之后小雯就嫁给姐夫了。” 柯欧又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从这里脱身吧！” 明天是祭祀节，现在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小雯他们会做出点什么疯狂的举动，从而达到报复的目的。 虽然不知道她当年遭受过什么，但看她们“杀”了靳青，“杀”了汤斌，刚才又“杀”了相志尚，直白一点说，就是毫无人性。如果自己和容濉两个人能从这里出来，那就还有阻止的可能，如果出不去，就只有等着游戏结束。 容濉突然说：“不想出去了，这剧情太他妈脑残，受不了。” 柯欧：“……” 就他自己而言，这第一期节目确实体感不好，虽然刚开始布景和群演都非常神秘，但后来的剧情过于狗血，有种撑不起这么多角色的感觉。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剧情太多零散，以至于过度消耗大家的热情，最终没什么兴奋感了。 “那就不出去了。”柯欧挨着容濉坐在地板上。 他拉了拉容濉，但容濉嫌弃灰尘太多，只肯蹲着。 过了几分钟，可能是节目组发现他们真的放弃了这个游戏，于是在耳机里呼叫柯欧：“柯萌男，你必须找到出口，阻止小雯的计划！” 柯欧：“算了算了，玩了一天早就累了，就当游戏失败了。赶紧让她们结束，我们好出去，这里空间太小，憋得慌。” 容濉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编导焦急地说：“不可以啊，你们这是在录节目，直接放弃让后期怎么剪，怎么播？” 柯欧：“就说我们被困在里面出不来，游戏失败吧。反正我们现在是真的出不去。” 编导：“可以出去，你们必须出去，然后阻止小雯炸毁整个无民镇。” “炸毁？”柯欧心提上去，又放松下来，“就算要炸毁，我们也没办法阻止啊！” 编导静了两秒，然后说：“小欧，你在节目里也抱有目的，你不会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吧？你的身份就是顶替小雯跳河的女生的弟弟啊，你来无民镇上，是为了查找姐姐失踪的真相，现在已经到最后一刻了，你要放弃吗？” “什么？”柯欧真的愣住了，“我的身份？你们没人告诉我啊？” 编导没太意外，说：“我看你在节目里的表现，就知道你没发现，每个人都有隐藏的身份卡，节目组出发前，你和容总两个人所在的房间里有你们两个的身份卡。但你们好像只看了正面，没有注意到背面，背面是隐藏身份。难道你们真的以为，你们就是作为游客来镇子上查找真相的？” 柯欧：“……” 他记得当时是容濉最先发现了身份卡，然后递给他的，后来因为和容濉打嘴仗，他就没有过多留意…… 这也太蠢了吧？ 柯欧一只手捂住脸，真觉得没脸见人。 “怎么了？”容濉好奇地问他。 柯欧做了一个惨不忍睹的表情，然后讨好地问编导：“我们没发现隐藏身份的事情，能不能不播出去？” 这可是个烧脑真人秀，没发现自己的隐藏身份就去录节目，好像有点太蠢了，播出去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 编导小姐姐说：“你们快快出去，继续录制，节目组就考虑不放那一段。” 柯欧叹了一口气，说：“可我们出不去啊，我们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机关。” 编导说：“你们找到的盒子里有钥匙，可以原路返回，用钥匙打开楼梯间的门。” 柯欧一只手在盒子里摸了摸，果然找到了一把很小的钥匙。 第52章 坦白 两个人出去后, 柯欧就把编导说的隐藏身份告诉容濉了，他非常郁闷，说：“简直失智, 连这么重要的信息都能忽略。” 容濉没说话, 似乎不太高兴。 柯欧觉得他肯定是难为情了, 容总对外的形象一直都英明神武, 突然犯这种低级错误，肯定心里不太能接受，就安慰他说：“编导小姐姐说了，只要我们认真录节目，她就不会把那段播出去。” 只要不播出去，他和容濉就还能保持住高智商人设。 但容濉却并没有在意这一点, 他哼了一声, 才说：“要早知道给我的隐藏人设是这种无聊的东西, 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听到这句话的编导小姐姐默默擦了擦汗，照容总这么说, 他没看到隐藏身份, 还是件阴差阳错的好事。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还真拍了一整个白天。 柯欧揉了揉肚子, 问容濉：“你饿吗？” 容濉看他一眼，“饿了, 我们先回酒店吃晚饭。” 柯欧有些犹豫，“可是编导小姐姐说，小雯要炸毁无民镇。” 容濉：“就算要炸, 也得明天了，明天才是祭祀节，到时候镇民聚在一起，小雯肯定选择那个时候动手。” 柯欧一想，容濉说的有道理，便跟着容濉回到酒店里。 酒店里出了人命案，下午围观的人还超级多，现在却空荡荡的，连前台都消失不见。柯欧疑惑地问：“人都去哪儿了？” 容濉熟练地放下背包，对他说：“我去看看餐厅有没有饭，没有的话，你要稍微等一会儿了。” 他的意思是要是没饭，就他来做。柯欧觉得不好意思，忙跟上去，“我也去看看。” 容濉没有拒绝，两个人并排走到餐厅，却意外地发现餐厅里有人，还不止一个人。 容濉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地把柯欧推到他身后。 柯欧终于看清了那两个人的样子，是小雯和她的大姐，那个装疯的女人。 他们两个人的反应惊动了小雯她们，但她们两个人都不在意，像是没看见柯欧和容濉一样。 柯欧轻轻戳了戳容濉的后背。 容濉出声：“小雯。” 小雯再次抬头看他一眼，眼中似乎有些疑惑。 容濉：“卧室容帅哥。” 柯欧嘴角不自觉又翘起来。 小雯似乎回忆了半天，又盯着容濉看了半天，终于认出了他。她的表情狰狞可怖，简直像扑上来生吃了容濉一样。 柯欧心中生出疑惑，容帅哥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恨成这个样子。 “你对她始乱终弃？”柯欧小声问容濉。 容濉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在咬牙切齿，“没有！” 柯欧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啊，你看她都没有认出你，肯定是早忘记你了。不过她为什么这么恨你？早就忘记的人，怎么还抱有这么深的恨意？” 容濉：“我哪知道！” 柯欧默默闭嘴，容濉真的很不喜欢他这个角色的人设啊！ 说话间，小雯找到趁手的工具，朝着容濉砸过来，容濉护着柯欧往后退了两步，冷淡地发火：“发什么神经病！” 他气势一向很足，这么一句话，就让小雯这个群演有点拿不准情绪了。柯欧心中觉得遗憾，她在容濉发火之前的演技还是挺到位的，放到新生演员里也不逊色，好好磨炼以后一定能红。 但小雯很快调整好了，重新咬牙切齿地说：“你现在才回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一切都毁了吗！” 容濉：“关我屁事！” 柯欧：“……”哥们注意一下你的人设。 虽然不知道节目组设定的隐藏身份是什么，但按照柯欧的经验，容帅哥回到故乡，肯定是为了寻找遗失的记忆和爱情。 小雯也没想到容濉这么不配合，一时卡词，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濉想了想，又问：“为什么说我毁了你的一切？” 小雯：“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你要是没有走，哪有后面的事情？” 容濉依然冷淡：“后面什么事？” 小雯：“我被逼嫁人，又被抛弃被羞辱的事情！你毁了我一辈子，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么扭曲的模样！” 容濉身体紧绷着，似乎在辛苦忍受着这种糟糕的感觉。 柯欧怕他爆炸，连忙出来说：“怎么被抛弃被羞辱？都到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讲一讲？”他看了容濉一眼，又说，“说不定你说出来，他后悔的不行，哭天抢地给你道歉呢。” 容濉瞪了他一眼，暗哼一声，没有说话。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雯的大姐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当年如果你和小雯互相约定终生，后来你没留一句话就离开了，小雯等你三年。那时候小雯的年纪正好，镇上来说亲的人很多，拒绝多了，大家都在背后议论纷纷，长辈受不了这个，最后就强逼小雯嫁给了隔壁那家的孩子。” 就是相志尚的姐夫。 “嫁过去后，两个人说不上多亲热，但也你敬我我敬你，看着很是般配。可惜刚结婚没多久，她丈夫要出去打工，等了好久才回来，还带着一个女人，说是他的女朋友，还说和小雯结婚不作数，让小雯回家，他要娶那个女人。” 小雯听到这里，满眼含泪，过去这么久依然觉得悲愤屈辱。 “我父母自然不肯了，可人家说，小雯早就告诉他，她心中有人，等那人回来，她迟早是要跟着别人走的。所以两个人虽然办了婚礼，但实际上什么关系也没有。如果不是他有了想娶的人，就让小雯还住在他家也无妨，但人家遇到想要过一辈的人，和小雯的事情就必须要说清楚了。” 按照这种说法，这故事里的姐夫没什么大错。错在小雯不想嫁却嫁了，嫁了后还想着别人。那人家自然找到真爱，自然要让她挪位置的，从另一方面看，小雯还差点搅和了姐夫和EQ的婚事。 “小雯回家后，风言风语就出来了，小雯在镇子上的名声彻底坏了。” 这位大姐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惋惜。 “后来呢？”柯欧问。 大姐说：“后来，后来小雯鬼迷心窍，非要缠着人家。觉得只有重新把自己的丈夫拽回来，人生才能归位。” “本来就是！”小雯不服气地叫嚷，“他既然娶了我，那我就是他妻子！是他薄情寡义变了心，为什么要让我承担委屈！” 大姐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所以你到处编排闲话，那位嫁过来的新妻子受不了，自杀了。” “是她自己不中用，她死了正好，她死了就没有人和我争丈夫了。”小雯面目狰狞地说。 柯欧微微皱着眉，感觉有些不适。这样的剧情，和前面柯欧猜的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一个好好的姑娘，变成这么疯狂的样子，真的让人惋惜。 大姐又说：“但别人不这么想，他觉得是你逼死了他妻子。” 小雯沉默了一瞬，又爆发：“是他有眼无珠，我哪点不比那个丑八怪强！” 大姐不理她，又继续说：“新妻子死了以后，隔壁那孩子就变了，我有几次都发现他眼睁睁看着我们家，目光深沉。” 她好半天都陷入回忆之中，其他人也都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大姐继续说：“再后来，小雯就出事了。” 柯欧把视线移到小雯身上，才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儿，头埋在胸前，两只手紧紧揪在一起。 大姐有些难以启齿，又叹了一口气，才说：“小雯遭遇了一个女孩子所能遭遇最噩梦的经历，更加不幸的是，那人逃了，她却被好事的人撞见了，第二天晚上，小雯就跳河了。” 柯欧同情地看了小雯一眼，随即想到了自己的身份，突然问：“可跳河是别人！” “对，要不是老天见我可怜，留我一命，我哪能活到今天？”小雯抬起头冲着柯欧叫喊。 柯欧往前走了两步，盯着她，问：“你仔细看看，跳河的女孩子是不是长我这个样子！” 反正按照节目组的风格，自己是跳河的女孩子的弟弟，那女孩子的照片，肯定是按照自己的长相P的。 小雯的表情渐渐发生了转变，似乎有些惊恐又有些不敢相信。 柯欧继续逼近她，“我姐姐是不是你推下河的？！” 小雯马上反驳：“不是，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你胡说，我姐姐根本不可能自杀，她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河！一定是你把她推进河里的，你想让她当你的替死鬼，只有在别人眼中，你死了，你才能好好活着！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就是来找你的！杀人偿命你懂吗？” 小雯惊恐地看着柯欧，说不出话。 本来只是试探一下的，没想到真的是小雯杀了柯萌男的姐姐。柯欧在心中叹了一声，真的觉得节目组的剧情有些弱智。 没想到小雯很快调整好情绪，突然用更大声音吼回来：“是我杀的又怎么样？我还杀了别人，还打算炸死整个镇子上的人，到时候你、我，我们所有人还不是死在一起？你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柯欧最后的一丝同情都消失不见了，只嫌恶地看着她，心想这个角色扭曲得够厉害。 容濉将他拉回来，又问小雯的大姐：“当年镇子上的火灾是人为的吗？” 大姐叹了一口气，说：“是人为。是失去了妻子的丈夫，向伤害过他妻子的人的报复。” 是姐夫做的？ 行吧，柯欧发现自己其实没觉得多惊讶。 大姐继续说：“其实也怪有些人太长舌了一点，人家女孩子嫁过来什么都没做，就被编排出各种闲话，什么玩够了找老实人接盘的话差怼人家脸上说了，人家好生娇养长大的姑娘，怎么可能不生气？人家想不开自杀了，长舌妇们还说她是羞愤死的，换个我也会气得想杀人吧！” 小雯哼了一声，说：“我看她就是被说中了，觉得没脸才自杀的，怪别人做什么！” “那你怪别人做什么？”容濉忍无可忍怼了她一句，“她是被闲言碎语逼死的，你不是也被逼得要跳河吗？你要是甘心，你还回来报复什么？” 小雯不吭声，大姐却点点头，说：“就是这个道理，可怜小雯看不破这一点。” 小雯：“我为什么要看破，要死大家一起死，岂不痛快！” 当年，想必姐夫在动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吧？ 大姐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改名叫无民镇吗？当年发生火灾以后，人死了不少，侥幸活下来的，也有很多毁了容的。还有些没有牵连进来的，就搬迁走了，镇子上几乎没留什么人。” 容濉又问：“为什么杀了我的几个同伴？” 大姐笑了笑，说：“有一个死在房间里，因为他无意中发现了暗道，所以不得不死。不过就算他没有发现，也在死亡名单之上，因为他父亲是最该死的一个，他本身也不该活在世上。” 难道汤腼腆……？ “那靳大壮呢？还有IQ哥？”容濉继续问。 大姐笑了笑，不说话。 小雯接着说：“我也没想让靳大壮死，谁让他一直在给我说好话，我根本不是他印象中的小雯姐了！” “就因为他给你说好话，你就要杀了他？这什么逻辑？” “我让湘妃劝他走，是他自己不肯走！我还让湘妃叮嘱他千万别去祭祀洞，但他就是不听，既然这样，还不如早早杀了他，省得他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再失望。”小雯说。 柯欧摇摇头，觉得她疯的够厉害。“IQ哥更不必说了，是我们活该撞上去，对吗？你到底要做什么？”a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天门夜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约饭 大姐突然一笑, 说：“当然是想让大家都死啊，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如果说小雯是遭遇不公之后性格扭曲，那大姐这种心态, 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和今天, 她扮演神智不正常的样子, 似乎都比现在这种看破一切, 索然无味的样子强。可能相比来说，她宁愿自己是真的疯了吧？ 柯欧总觉得不对劲儿，酒店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人都去了哪里？”他问出口。 大姐神秘一笑，说：“祭祀节啊，你们不知道吗？” “祭祀节不是明天？”柯欧大吃一惊。 容濉说：“不对，我们被骗了, 祭祀节应该是今天, 他们都去祭祀节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 心中都生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小雯要动手, 再没有比现在更适合的机会了！ 但她会选择哪里动手？祭祀洞吗？现在追过去还来得及吗？ 小雯得意地笑了：“你们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大家都死定了。”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水果刀，刀刃泛着冷光, 她举着刀，看着容濉：“和我一起死吧！” 话音未落, 她就冲上来，想要刺容濉。 虽然知道节目组不可能真的安排这种危险的剧情，柯欧还是吓了一跳, 推了容濉一把。 但小雯没有冲过来，她冲到一半，忽然停下来，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大姐站在她身后，手中也捏着一把匕首，此时匕首已经刺进了小雯的身体里。 “大姐……”小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大姐叹了一口气，说：“累了就睡吧，大姐陪你。” 说罢，她抽出匕首，反手刺进自己小腹。 柯欧被这一串神转折惊得不行，容濉却没多看两眼，拉着柯欧就跑出去了。 本来是要吃晚饭的，现在饭也没吃成，还要去救人，容濉似乎有些暴躁，酒店楼下停着一辆摩托车，钥匙还在车上没拔下来，他跨上去让柯欧坐在身后，都没有管节目组摄影师跟没跟上，直接骑出去，往祭祀洞的方向走。 …… 节目拍完以后，回程的路上，大家都不怎么有说话的兴致。汤斌和靳青傍晚时分已经坐车走了，相志尚还在，因为他淘汰出局的时候，知道剧情快到尾声，就说要等大家一起走。常湘君给他道歉，他们两个凑到一起说话。 容濉朝柯欧勾了勾手，让柯欧过来坐。柯欧过来后，他低声问：“你觉得这个节目会有人看吗？” 大概他实在震惊于这次的剧本吧，本来定位是烧脑真人秀，但一直到最后，他都没觉得有什么烧脑的地方，倒是剧情和人设都很脑残。 柯欧不知道说什么，换做他挑剧本，像这种剧本，根本不可能入他的眼。但现在能怎么办？是自己种的瓜，含泪也要吃完啊！ 容濉想了一会儿，皱眉说：“回头让公司出面说话，这个节目我们不拍了。” “合同都签了，你想违约？”柯欧压低声音。 容濉：“签合同是基于信任，相信他们的制作班底，且合同上也不是毫无要求，现在看来，他们显然呈现不出预期的节目效果，说起来也是他们违约再先。” 他说着话又烦躁起来，“你别管了，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进组拍摄，这综艺节目谁爱拍谁拍。” 他是老板，柯欧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好。 本来他就不怎么喜欢拍综艺节目，这次这个也是冲着有剧情人设、紧张和解密的卖点上，才答应下来的，现在连老板都反悔了，他何必坚持？不过心中到底还是一丢丢遗憾，这可是他第一次拍综艺节目呢！ 下车时已是深夜，高承才来节目组接他，还说公司安排了两辆车，请容总坐前面那辆。他一句话就把想要蹭车的容濉打发走了，容濉离开的时候，看柯欧的眼神似乎有些哀怨。柯欧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佯装无事爬上车，高承才紧跟着上来，然后问他节目体验怎么样。柯欧看车上还有司机和助理，就不太想聊那些不愉快的，只说还好。又问高承才他不在的时候，有哪些新闻。 高承才说：“没什么，就是汤斌的粉丝，又在到处跳，恐怕节目播出以后，还有戏看。” 柯欧对汤斌真的没什么好感，甚至想到汤斌还忽悠他发微博向粉丝澄清，就有些没兴致，说：“不提他了，到时候他的粉丝要真的跳出来，再商量对策吧。” 高承才点点头，“别的就没有大事了，对了，《心晴》明天要播了。” 柯欧有些意外，“这么快？” 高承才说：“其实也不快吧，都过去好久了。” 柯欧心想，你是没见过有些戏一两年都播不了吧。不过心晴就是普通的都市偶像剧，过审比较快也正常，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随意点开微博，发现高承才每天都在帮他宣传这部作品，便没什么好担忧的，只说：“你问问剧组有没有需要配合宣传的，如果时间能调开，我可以配合。” 王导对他有知遇之恩，他该做什么绝不会少。 高承才点点头，“你放心吧，我都有联系。社交平台上的宣传，我可都没有落下，真人宣传恐怕要等到开播以后了。” 因为这部剧是小投资，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花在宣传上，所以恐怕要等到开播以后，评价比较好的时候，才可以上节目。 高承才想到这点，不由叹气，“如果要宣传，可能还会和汤斌碰面，真是头疼。” “怕什么，见招拆招吧。”柯欧算了算，他和汤斌合作次数实在是太多了，这个人不沾手，又一肚子坏水，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摆脱他。交手的几次，这人都藏着没真正冒头，所以自己也很难真正对他做点什么。 或许可以多关注一下算命App里他的动态。 柯欧想到这里，就点开手机上的动态，输入汤斌的名字。关于前面的生平简介，他匆匆略过没有细看，反而点开更多详情，想留意一下汤斌最近的动态。 时间已经走到零点之后，汤斌的今日行程比较满。柯欧点开第一条，就是汤斌和一个人的合照。对方没有露出正脸，柯欧却觉得有点眼熟，他目光移到下方的小字，赫然发现汤斌居然是和蒲鹏飞见面。 这两个人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蒲鹏飞经过上次大型脱粉，基本上凉透了，汤斌怎么可能还和他有往来？ “对了，小欧。”高承才突然叫他的名字，柯欧抽回思绪，反问：“怎么了？” 高承才有些难以开口，动了动嘴角，才说：“你弟弟又给你打电话了。” 刚听到弟弟这个称呼，柯欧甚至都懵了一会儿，才想到原主和自己不一样，他有家人，虽然家人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他打电话找我？”柯欧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自己重生到原主身上之前，原主就已经和家人断绝关系了，包括这个弟弟。原主当时那么惨，没钱没工作，连住的都地方都没有了，还遭遇了感情背叛，所谓的家人非但不露面，还嫌弃他的性取向，毫不留情地断绝关系。都做到这种份上了，他那个便宜弟弟，怎么好意思再给他打电话？ 高承才也很无奈，“是真的，我说你不在，他就叮嘱让你给他回电话，我看他应该是又看中哪款鞋子了吧！” 上次为了一双鞋子，刷爆柯欧的信用卡，高承才可是记仇着呢。在他看来，柯欧的家人简直就是吸血虫，柯欧前面过得艰难，他们看着没血可吸，就抛弃了他，现在发现柯欧开始有红的迹象，又让小儿子来找。柯欧要是心软，肯定扒拉不走这家吸血虫。 高承才想到这里就默默长叹一声。他太知道柯欧了，就算一时没心软，只要那家人持续不断地来骚扰他，他到底还是会心软。 这边高承才忧心忡忡，而他旁边的柯欧听完以后就忘掉了，而是在认真思考汤斌为什么要和蒲鹏飞见面。 就算原主对自己家人的感情很深，他又不是原主，没道理替他原谅伤害过他的家人。对他而言，更重要的还是眼前的事情，他有一种感觉，觉得蒲鹏飞和汤斌聚在一起，极有可能还是想对自己不利。 像上次抹黑自己被包养的事情，柯欧绝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柯欧把汤斌明天的行程看完，又回到主页，把蒲鹏飞的行程也看了一遍。未来一周，两个人频繁见面是可以肯定的，但其实他们的关系没好到这份上，用脚想都知道他们一定是在策划些什么。 他记下两个人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转头交代高承才几句，就放下不管了。 到第二天下午，柯欧精神抖擞地挂在微博上等瓜。没一会儿果不其然有账号爆料拍到了汤斌和蒲鹏飞在一起吃饭。 众所周知，蒲鹏飞之前名声已经臭了，爆料一出来，网友关注点全在汤斌什么时候和蒲鹏飞这么熟，还约吃饭。蒲鹏飞的名气比汤斌差远了，两个人之前也没有合作过，说熟到可以一起约饭，连粉丝都不信。不过汤圆们控评反黑还是有一套的，斥责偷拍，洗脑少关注私生活多关注作品，并宣传了一番今晚播出的新剧《心晴》。 有别家粉丝马上被带偏，说他们炒作，随即《心晴》的男一男二和蒲鹏飞都上了热搜。 高承才十分懊恼，“早知道就不让娱记跟拍汤斌了，这下又牵连到你。” 柯欧却无所谓，笑了笑，“还得跟，你不好奇他们两个人碰头商量什么事吗？我可是好奇得很。” 何况只是拍到了他们吃饭，不算什么黑点，就是上热搜也没什么，就当替剧组做宣传了。 “但如果拍到不得了的东西，一定要放到后面再爆料，不要影响到《心晴》和《山河》这两部剧。”柯欧又叮嘱高承才。 高承才说，“我知道轻重，何况汤斌这个人这么精明，应该不会有太明显的黑料。” 第54章 磕CP 汤斌有没有黑料, 柯欧并不关心。只要他不对自己心藏坏水，自己也不是非要针对他。 《心晴》播出后，反响还不错, 前三天的收视率稳步上升, 已经达到王导此前的预期。高承才和剧组沟通后, 给柯欧接了一个宣传节目, 这个节目偏传统，知名度比较高，是所有作品宣传中性价比比较高的一档。高承才还带回来一个消息，据说这个宣传节目没有汤斌，原因不知道，但柯欧总算能暂时摆脱他, 也是一件好事。 拍完宣传节目的当天晚上, 《绝地逃杀》第一期开播了。 想到那一言难尽的剧情, 柯欧简直没有打开电视的欲望。但高承才记得清楚，他送柯欧回家后, 便兴致勃勃地叫柯欧开电视, 柯欧推三阻四不肯动。高承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并替他在微博上发了宣传。 节目前奏一开始, 柯欧就假装去卫生间溜了。 但就算坐在马桶上，柯欧的注意力也在客厅方向。他听不见节目的声音, 却能听到高承才连续不断地笑声。 柯欧开始迷茫，高承才在笑什么？ 又过了两分钟，柯欧憋不住, 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电视画面中的确是他们的身影。“到底在笑什么？”他十分不解，录这期节目都快让他怀疑人生了，怎么高承才还能笑成这幅傻样。 高承才一把拽住他，笑道：“你和容总怎么回事，连隐藏身份都没有看到，直接飙戏？” 柯欧：“……”编导小姐姐不是说，这段不放出来吗？ 镜头来到无民镇上，他们一下车大巴就开走了，街上空无一人，后期配上风声，气氛莫名有些惊悚。等到小雯的大姐出场，高承才直接卧槽出声，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再后来，酒店不让女生入住，更是莫名其妙。整个节目的基调也基本突出了，的确是惊悚和解密的味道。 柯欧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想象的那么尬，稍微松一口气。节目组真是神剪辑，很多能得到提示的地方都会巧妙地提醒观众注意，这样一样，观众反而不会有他们录制时候那种一无所知的茫然感。就是不知道等播到那弱智剧情的时候，观众又会怎么评价。按照播出安排，一期节目分上下两集播出，等到这期节目全部播出以后，他们才会去拍第二期，也不知道容濉怎么处理后面的事情。 柯欧想到这里，掏出手机，给容濉发微信：［你看节目了没？］ 容濉秒回：［看了，比想象中好那么一点。］ 柯欧没想问他观后感，继续打字：［你和导演说了吗？我们后续不参与节目的事情？］ 容濉：［什么不参与？第二期拍摄时间和地点都确定下来了，你记得让高承才确认一下。］ 柯欧：［？？？］ 容濉：［？怎么了？］ 柯欧：［你失忆了？］ 失忆是不可能的，肯定是他发现退出节目不现实，这才假装自己没说过那种话。 容濉：［^_^］ “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会这样。”柯欧吐槽一句，收起手机。 高承才正看得起劲，莫名其妙问他：“怎么了？” 柯欧说：“没什么，第二期拍摄时间和地点都确定下来了，你明天问问，到时候好准备行李。” “知道了。”高承才答应道。 柯欧没再继续看，而是打开微博想看看评价，其实主要是想看看容濉的评价，容濉连商业采访都不怎么喜欢的人，这一次居然会参加节目，别说自己惊讶，就是网友也很惊讶。柯欧知道容濉也有非官方的粉丝站，经过今晚，粉丝数量估计会大幅上升。他默默潜进容濉的超话里，偷偷窥屏。 ［啊啊啊哥哥这个颜值超级耐看，他要是出道我天天给他打榜应援！[图片1.JPG][图片2.JPG]］ ［别想了，他怎么可能出道，是霸道总裁不好当还是钱多了花不完？虽然我也想让他天天营业……］ ［你们都在舔哥哥的颜，只有我拜服在哥哥的才华之下。你们都忘了千艺集团当初差点要倒闭的事了吗？哥哥在国内TOP2的名校毕业，又保送国外知名商学院攻读博士，回国后凭一己之力，重现家族企业的荣光，甚至并购多家同行。如果不是他，千艺集团的名字早就消失了。哥哥这样的人，真是一辈子都难以望其项背的人，怎么会这么优秀！］ ［！！！楼上，这都是真的？新入坑好像发现宝藏了！］ ［老粉＋1，真的可以搞2333］ ［弱弱的说，超话禁CP吗，我觉得容总护着小艺人的样子莫名有些萌。］ ［CP狗滚出去好吗，置顶的超话规则你是看不见吗？］ ［超话禁CP哦，请圈地自萌。］ ［什么十八线艺人都锁CP，你家这么缺男人吗］ ［别吵了，遇到这种直接艾特主持人删帖就好了，建议主持人设置一下发帖等级，肉眼可见从今天开始会涌入不少新粉。大家都自觉维护超话和谐哦。］ 柯欧悄悄溜了。 不过说的CP还有十八线艺人，是指的自己吗？他挠挠头，觉得有些费解。 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柯欧才发现自己和容濉上了热搜。其实不止他们，《绝地逃杀》也有几个热搜词条，只是因为他和容濉被放在了一起，而且还是#容总和小艺人#这种话题。 柯欧不用点开就猜到里面会有些什么，只是磕CP一向都很小众，这怎么还上了热搜？ 他连脸都没洗，直接发微信问高承才：［全民磕CP？这热搜能撤吗？］ 高承才：［大哥，你们俩在节目上腻歪成什么样你们自己不知道吗？我大半夜就起来和公关部开会，这热搜撤的还没有升得快，没看节目的人还以为你们俩公开出柜了呢。］ 柯欧被公开出柜吓了一跳，再一想自己前面还有和蒲鹏飞的破事，现在和容濉绑到一起明显会拖累他。按照规律，越是直男越不怕炒男男CP，像他这种虽然没有直接出柜，但有苗头的男艺人，和谁扯上CP，谁倒霉。 昨晚发现有人磕CP，他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柯欧吓了一跳，忙说：［撤！多少词条都要撤！］ 高承才却说：［容总说不必撤了。］ 柯欧：［？？？？］ 紧接着容濉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柯欧怔了怔，点了接通。 容濉的语气倒很轻松，他说：“热搜上就上了，没关系。” 柯欧：“但这种热搜不太好。” 容濉笑出声，“我知道，你不用担心，CP是禁不了的，除非我们从今以后不再互动。你也别太紧张了，公司不提倡真人CP，你和我又没有刻意卖腐，怕什么。” 柯欧纠结了一会儿，小声说：“我之前和蒲鹏飞上过热搜，这样对你不太好。” 容濉：“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我会真的出道，还不是为了——” 他突然止住话头，又改口说，“你别想了，热搜要是能撤我当然也愿意撤，半夜已经联系微博官方撤了两条，一早上醒来，又出来新的，这谁能顶得住？等热度自然降下来就好了。” 柯欧心中奇怪了一下，容濉到底为什么会参加综艺节目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过听他言外之意，似乎不那么简单，既然他不方便说，那自己最好也别问。 柯欧放下纠结，又说：“你都不怕股价暴跌，我怕什么。” 容濉被逗笑了，挂上电话还摇了摇头。 本来不想继续拍真人秀，但是如果不拍，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就是为了这个，他也会继续拍，不过第一期暴露的问题也是要解决的。容濉打算和节目组谈一谈，下次不可以只有个场景，就让他们瞎拍。故事主线还是要有的，剧情也不能再这么弱智了。 …… 抛开热搜的小纠结，柯欧仔细看了网上的评价，因为只有一期的缘故，网友们的评价还算友好，夸了夸节目组用心之外，其他的都持观望的态度。柯欧明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无民镇·上》只播到汤斌在房间里突然死亡的部分，留下悬念放到下集播。等到一整期都播出来后，可能批评的声音也就出来了。 汤斌作为本期特邀嘉宾，是第一个出局的，网友当然也小小讥讽了一下。不过汤圆们又开始抗议了，但她们抗议的点在汤斌只是被抓出个手印就扣了一半生命值这点上，说节目组故意针对汤斌。 柯欧心想等到下集播出来，汤圆们肯定炸得更厉害，因为下集里面隐约提到汤腼腆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到时候汤圆们说节目组针对汤斌的证据更多了。 说起来容濉在节目里的人设也不讨喜，因为他们忘记隐藏身份的事，节目组在上集就点明了他们的身份。可容濉的粉丝就没有跳，超话里有吐槽人设的，下面都是剧情需要，让粉丝别当真。一对比差别真是巨大。 柯欧吃过早餐，拿出剧本开始学习。 这是录制真人秀节目开始之前，和高承才商量接的群像权谋剧，名字暂定为《家国天下》。剧本是昨天刚送过来的，进组时间还没有确定，听导演说最迟是下个月。 柯欧要抓紧时间提前准备。 便宜弟弟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柯欧见是个陌生号码，直接拒接，接着对方就发了一条短信，说：［哥，我在你楼下，你下来接我一下。］ 柯欧这才知道这个号码是谁的，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在楼下，他都不可能回短信。想了想，柯欧让小保给物业打电话，问是不是有人找他。他们这个小区安保比较好，柯欧搬过来之前，又特意交代过物业，不论是谁找上门，都回复没有这个人。所以如果便宜弟弟真的找上门，物业也不可能主动联系自己。 过了一会儿，小保回话说真的有人找。 柯欧这才觉得事情不简单。 第55章 容柯 柯欧搬到公司公寓的时间不长, 他又早就和家人断绝关系，他弟弟本来不应该知道他的新住址。但他现在却堵在楼下，想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柯欧又给高承才打电话, 问他有没有接到他弟弟的电话, 说起来他弟弟叫什么名字他都还不知道, 要怎么隐晦地问高承才呢？ 高承才听他简单讲了情况, 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一倍：“什么？柯宝找到楼下了？你可千万别给他开门啊！” 原来叫柯宝，这名字还真的符合他是一家之宝的身份啊！ 柯欧说：“不可能给他开门的，你放心吧。我就是奇怪他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想办法查一查他最近和谁来往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高承才答应着，同时还不放心他, 又多啰嗦了几句, 柯欧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又等到了周末, 《无民镇·下》准时播放，柯欧早早等在电视机前, 心情十分复杂。他一边觉得很烂没眼看, 一边又想看看烂到了何种程度，同时隐约好抱着一丝期望, 寄希望有后期制作能化腐朽为神奇。 看到一半，柯欧提着的心逐渐放松。剧情依然很烂, 不过导演组单独拍了小雯和大姐遭遇，还有小雯跳河场景，把她黑化的部分, 完整表达出来了，这样整个剧情衔接起来更顺畅，她最后恨到要毁掉整个镇子，甚至于滥杀无辜都有了立足点，剧情不至于过于单薄。还有最后柯欧和容濉前往祭祀洞去救人，在漫天火海中，大家发足狂奔，都带给他强烈的震撼。 柯欧记得很清楚，当初拍摄的时候，没有爆炸，没有火光，这些都是后期制作增添的效果。一个真人秀有不输于影视剧后期的制作团队，足可以看出节目组的用心之处。 到这里还不算结束，相志尚和靳青最后出来站岗，卖一卖心灵鸡汤，呼吁抵制语言暴力，第一期《无民镇》完美收尾。 柯欧看完节目，又去看网上的点评，他一直担心的批评声音比想象中少很多，更多人表示喜欢这样的节目，介于综艺和电影之间，时而正经，时而笑点连连。 他的经纪团队在群里夸赞个不停，柯欧真心觉得有一半的功劳都在后期身上，很谦虚地表示自己做的并不好。 容濉：［谦虚过头了，拍摄时好几次都是你发现了疑点，剧情才正常推进的。］ 高承才：［容总说的对，我印象中，小欧当时坚持小雯没有死，和靳青差点吵起来那一段，还有后来推理剧情那段，和剧情走向基本一致。 柯欧却没想那么多，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花了。发现的确是容濉后，柯欧打字：［……你怎么在我群里？］ 高承才忙说：［这个啊，是我拉容总进来的，你和容总一起参加节目，把他拉进来好交流。］ …… 高承才发出去后，默默擦了擦冷汗，他总不能说是容总自己非要进的吧？话说这两个人也太黏糊了吧，这是逼着他们磕CP啊！ 容濉一出来，柯欧就没再说话了，群里莫名其妙冷场，高承才和小保转移到私聊频道，小保说：［哥，你去容柯超话看了没有，太上头了，我真的怀疑他们两个在偷偷摸摸谈恋爱。］ 高承才：［＝＝上什么头，别人喊两句是真的，你就信了？你整天跟在小欧身边，就这还能被洗脑？］ 小保：［不是哥，我求你去看一眼好吧，你去看看再说。］ 高承才将信将疑打开微博，找到容柯超话，吓了一跳。上周这个超话才刚建立，那天高承才盯着热搜看，无意中点进去看了一眼，当时粉丝数量只有三四百，现在已经猛增到五六千了！而且每刷新一次，粉丝数就会增加十好几个。 超话里倒是没多少贴子，可能发帖等级设置的比较高。但第一条贴子就让高承才呼吸一滞。 @柯小欧：［温柔全给你。］配图九宫格，全是容濉黏黏糊糊盯着柯欧看的动图。 高承才从第一张看到最后一张，简直快昏厥了，容总的眼神不容错别，里面全是温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难怪小保说上头了。这无论谁看了，都觉得他们真的有戏啊！ 他点开评论，想看看大家都说些什么。结果发现评论比配图还疯狂，上头的姐妹嫌配图不够意思，又找到很多颗糖补充在下面。高承才按顺序从头看到尾，然后觉得自己也上头了！ 这俩人不会瞒着他真的在谈恋爱吧？ 高承才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跑到洗手间，用凉水拍了拍脸，觉得冷静了一点，才又拿起手机，把这条微博转给柯欧。 …… 容濉在群里炸了一下又消失了，柯欧没多想，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开始看剧本。按照计划，明天他们要去拍第二期《绝地逃杀》，天亮之后出发集合。他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再看一会儿剧本，就该去休息了。 高承才的微信就是这个时候发过来的。 柯欧以为他有什么事，直接就点开了链接，等他快递看完这条微博，才反应过来高承才发的是什么。 柯欧：［？？？］ 高承才：［你看了什么感觉？］ 柯欧：［没什么感觉啊，这不就是磕CP？我上周就知道了，还让你撤热搜来着。］不过当时容濉说不用管，他就没再留意了。 高承才：［你注意看容总的眼神啊，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俩是不是偷偷摸摸在搞基？］ 柯欧：［！！！你开什么玩笑！］ 高承才：［……我真没有，你好好看看动图里容总的表情好吧？你看完还觉得没问题，再来骂我。我绝对不还口！］ 柯欧重新打开这条微博。 注意力一集中，他就发觉不妙。截图里自己倒还好，容濉的眼神太直白，根本毫无掩藏。非要说正常，那就是大家的眼睛都瞎了。柯欧脸红耳赤地放下手机，心跳加速许多。容濉在干嘛？在镜头面前这么□□裸盯着自己看，生怕别人注意不到？还有自己是白痴吗，拍摄时一直和容濉在一起都没发现问题，看节目时也没注意到，非要人把细节截好，送到眼前才能看到。 高承才：［看完了吗，你怎么解释？］ 柯欧：［……］ 他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再说要找错处，那也是容濉的错，都怪他毫不掩饰，才引来这么多人关注。 高承才：［你别以为自己很无辜好吧，你再看看这一条。］ 说着他又给柯欧发了一条微博，还是容柯超话里的。 柯欧注意到发贴的人还是刚才那个博主。 @柯小欧：［姐妹们不要以为容柯是单箭头哦，柯宝只是更含蓄而已，接好糖。］这条的配图则是柯欧拍容濉胳膊，拉容濉手腕，戳他后背，还有霸气护在他前面。 动图截出来，明晃晃摆在他面前，真让柯欧难为情。这些粉丝也太难缠了吧，简直是用放大镜在看节目哦，明明这些小动作放下节目中，很正常嘛，要是过界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容濉？ 柯欧本来觉得头大，结果再看一遍微博，突然发现里面藏着柯宝的名字。显然粉丝们给他起了个爱称叫柯宝，但在柯欧这里，柯宝这个名字可是有主人的。 柯欧：［上次让你查柯宝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高承才本来还等着聊CP的事，没想到他转移话题这么生硬，顿时语塞。 柯欧继续：［柯宝最近和谁接触了？他怎么知道我搬了新住址？］ 高承才：［你别打岔，先说你和容濉这CP怎么办？容柯超话的粉丝数量还在继续增加，搞不好你们又要上热搜了。以这种方式上热搜，还这么频繁，你自己知道影响很糟糕。］ 本来柯欧是想走实力派的，虽然按照现在的趋势，就算是实力派也得走流量曲线，但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在还没有实力的时候，就靠莫名其妙的热搜扩张知名度，只会让忽略他的实力。这还是只从柯欧这方面考虑，至于容濉就更不必说了，他不是流量小生，是纯粹的商人，商人花边新闻多一点没什么，但像这种同性CP炒出热度，名声就大不相同了。 只是这一点高承才暂时还不必考虑，他其实隐隐有些担心这俩人会弄成真的，但这个想法只在大脑中停留了一秒，就被他掐死了。 柯欧揉了揉太阳穴，说：［你找容濉，你把那条微博发给他，让他决定怎么处理。他要是有想法，我们在这里说再多都没用。］ 想了想，柯欧又发了一条：［还有柯宝的事，你别不放在心上，我怕他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高承才回复道：［柯宝的事情我在查，暂时没有结果。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他放松警惕的。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和小保送你去节目组。］ 柯欧看看时间，的确不早了。柯欧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向来好眠的柯欧，这一天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摸到手机，鬼使神差地打开微博，切换小号，然后进到容柯超话，开始瞎逛。要论磕CP还是这群粉丝会磕，单是一期节目都能被剪出花来，什么双向暗恋的剧情，HE向和BE向结局都有，最可怕的是还有人剪了个生子？ 柯欧一边疑惑一边点播放视频，想看看生子是什么鬼，但不知道这条触犯了什么规则，竟然被秒删了。 于是柯欧带着遗憾入眠，然后一整晚都在做噩梦，梦到自己生孩子却怎么都生不出来。 第56章 相孤 在节目组集合的时候, 柯欧才注意到这次的特邀嘉宾是流量小花柳荷。 柳荷是拍戏出名的小花，早些年特别拼，接了很多戏, 粗制滥造的剧也有那么几部, 导致最后风评一直不怎么好。但柯欧有了解过她, 她其实近两年很努力提升演技了, 就算比不上演技派，也比只会瞪眼摆造型的同期小花强。她这次来参加《绝地逃杀》，应该也是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第二期节目的名字叫《孤儿院》。这次节目录制，比第一次稍有不同，因为节目组吸取第一期节目不好发挥的部分，稍微更改了一点节目流程。在节目正式开录之前, 六位玩家是分别拍摄的。 柯欧坐在房间里, 他对面是编导小姐姐。编导那给他一个文件夹, 柯欧打开才发现是剧本。说是剧本也有些不对，这剧本不设定剧情, 只有人物性格和故事发生的地点。 但这简单的一页纸, 也比上期的身份卡要详细多了。 柯欧把剧本看完，有些意外地问编导：“我是一个心理医生？” 编导小姐姐说：“对, 这次拍摄地点在一家孤儿院里，几个玩家分别扮演孤儿院院长, 老师，医生，护士, 心理医生等几个角色。” 柯欧数了数，奇怪地问：“不对啊，少一个角色。” 编导小姐姐说：“嗯，还有一个大龄孤儿。” “啊？”柯欧吃了一惊，想了想，又觉得很搞笑，“那谁演孤儿？” 编导小姐姐没回答他，只笑了笑，又说：“这家孤儿院规模不大，孩子也不多，日常负责照顾的人员有院长、老师、医生和护士，心理医生是最近请过来的。” 柯欧点点头，说：“也就是说，和他们相比，我又是一个外来人员？” 编导小姐姐再次笑了笑，“祝你们相处愉快。” 柯欧最后问：“那孤儿院里的情况，院长老师他们都清楚吗？” 编导点点头，“那是自然的。” 这部分拍摄结束后，柯欧就被节目组开车送到孤儿院。对，车上就他一个人。因为他是请过来的心理医生，自然不能和别人坐同一辆车来孤儿院。柯欧还能说什么，他发现自己对这个节目组真的是日常无语。 不过这样也好，昨晚梦到和容濉生孩子的事，让柯欧非常尴尬，以至于今天来录节目都是悄悄来的，本来他还担心见到容濉会不好意思，结果节目组直接就没给他机会。 晃晃悠悠来到孤儿院以后，柯欧发现大家都到了。容濉穿着白大褂站在孤儿院大门的右边，他旁边是穿着护士服装的常湘君，靳青和柳荷两个人站在左边，从装扮上也能判断出来，这两个人是院长和老师。除了他们四个，名单上还有相志尚，他应该就是编导小姐姐口中说的大龄孤儿了吧？ 等柯欧下车，靳青就上前一步，伸出手做自我介绍：“柯医生你好，我是孤儿院的院长，靳院长。旁边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我们等你很久了。” 柯欧和他握了握手，旁边的柳荷也伸出手，和他打招呼：“你好柯医生，我说柳老师，孤儿院里这群孩子平常都是我在带。” 两人打完招呼，就轮到容濉了。容濉却一动没动，冷冰冰站在原地。 他旁边的常湘君忙说：“这是我们孤儿院的容医生，负责孩子们的身体情况，我是护士，平常给他容医生打下手，还有照顾孩子们的饮食起居。” 介绍完后，靳青又赶紧上前对柯欧说：“柯医生，你肯来我们孤儿院，我真的万分感激，请进去说话吧！” 他这句话说出口以后，大家的神色多少都有些变化，唯有容濉还是冷冰冰的一张脸，连眼神都没给柯欧一个。 柯欧：“？？”他这是拿了什么剧本？ 但身旁跟着这么多人，还有一大堆摄影师，柯欧不好和容濉说小话，就边走边问靳青关于孤儿院的情况。按照编导小姐姐的说法，其他几个玩家拿到的剧本都会有关于孤儿院的部分，他要做的就是尽快了解整个剧情，以及搞明白节目组这一期又想玩什么。 没说两句，靳青就叹了一口气，十分无奈地告诉柯欧：“这次请柯医生过来，是因为我的孩子里有人出现心理问题了，想让柯医生给他做心理治疗。现在除了柯医生，没人能救他了。” “院长口里的他，指的是谁？”柯欧问，按照猜测，应该就是相志尚扮演的大龄孤儿。 靳青说：“你见了就知道了，他胳膊断了，正在房间里休息。” “胳膊断了？”柯欧下意识又去看容濉，“这种伤，应该请容医生的吧？” 靳青说：“容医生帮他看过了，所谓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如果柯医生不帮忙，他早晚也是个死。” 柯欧：“谁早晚不是一死。” 靳青：“……” 柯欧忙说：“院长你继续说吧！” 靳青尴尬地挠挠头皮，又说：“这个孩子叫相孤，十七岁了。但是性格真的非常一言难尽，平常欺负几个小的也就算了，他有时候还尽做些危险的事情，这次是爬到树上掉下去把胳膊摔断了。之前还做过在房檐上走来走去的事情，哦对，他还拿菜刀刮胡子，刀刃反复在脖子上试来试去，把柳老师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柯欧适时去看柳荷。 柳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低声啜泣，此时听靳青提到她的名字，她抬起头，已经是满脸泪。 这演技，简直就是戏精上身啊！ 靳青吓了一跳，赶紧在身上找纸巾，说话都结巴起来：“柳、柳老师，没必要啊真没必要。” 柳荷破涕而笑，说：“没事儿啦，我就是演一下。” 靳青说：“知道的说你是在演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厉害。” 柳荷不好意思起来，“那我不演了，好好说话。” 该演还是要演，是不是啊柯医生。”靳青笑嘻嘻把话题抛给柯欧，柯欧笑了笑，说：“你看旁边的容医生不也演上了吗？” 大家一听，都去看容濉，容濉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靳青无奈地摇摇头，言归正传，对柳荷说：“你给柯医生讲讲相孤的事情。” 柳荷说：“相孤是孤儿里面最大的一个，他不是一直都在孤儿院长大的，中间有一段时间被收养过，然后又被送回来了，我们都怀疑他是因为这次经历而留下了心理问题。” “为什么收养了又被送回？”柯欧不解地问。 柳荷忧心地说：“收养他的那家人说他性格不好，反正无论如何也不肯要他了。” 柯欧又问：“那他在收养前后的性格有什么变化？” 柳荷想了想，说：“有变化，他以前性格比较孤僻，不怎么爱说话。回来以后还是不怎么爱说话，但行为更激进了，让人害怕。” 柯欧点点头，又问：“那他最亲近的人是谁？” 这次柳荷没有犹豫，直接说：“当然是我。” 柯欧便说：“那等会儿可能需要柳老师的协助。” 柳荷：“我应该的。”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宿舍楼，靳青说相孤在二楼，五个人顺着楼梯来到二楼，柳荷敲了敲门，超级温柔地对着里面说：“相孤，我们来看你了。” 里面没有人应答，等了一会儿，柳荷又温柔地说：“那我们进来哦！” 她轻轻推开门，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打开，光线非常暗。柳荷又说：“可以把窗帘打开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但柳荷熟练地走到窗户边上，一把拉开了窗帘。 柯欧这才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人背对着他们，摆出一副抗拒的姿势。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就是相志尚了。 柳荷还在继续扮演一个温温柔柔的老师，靳青有些受不了，走到床边，把被子一掀，大声说：“起床了起床了！” “喂！”相志尚满脸笑，他坐起来，冲着靳青抱怨，“你怎么回事，我都受伤了你也不好好说话？” 靳青指着柯欧，说：“心理医生都来了，你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相志尚和柯欧打了招呼，又对众人说：“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把空间留给我和柯医生啊！” 柳荷马上担忧地看着相志尚，说：“老师就在外面哦，如果有事要快快叫我。” 柯欧怀疑她一直都没有出戏，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演戏啊！ 靳青和柳荷一前一后出去了，容濉却没动。 柯欧看他，他也看着柯欧，不过到底没说话，只上前检查了一番相志尚胳膊上的绷带，然后一言不发离开房间。常湘君第二个容濉走了以后，才小声问：“容总今天怎么不高兴？” 相志尚转向柯欧，柯欧张口结舌半天，才说：“没不高兴吧，他的人设就是那样的，习惯就好。”但同时内心疯狂吐槽，容濉心情好不好关我什么事，都看着我干嘛。 常湘君稍微放松了一点，压低声音说：“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容总是不待见我，才冷着脸的。” 柯欧再次愣住，要说不待见……难道容濉是因为不待见自己才冷着脸的吗？柯欧仔细回忆容濉的表情，越来越觉得容濉刚才看自己的样子，似乎有些生气…… 不会是被CP闹的吧？！ 他吓了一跳，又隐约觉得容濉不应该会在意这种事情才对。 “柯医生，柯医生，你在想什么？” 相志尚的声音打断了柯欧的思绪，他回过神，发现常湘君也已离开房间，现在只有他和相志尚两个人在房间里。 第57章 追随 “小朋友, 我们现在做点什么？”柯欧调侃相志尚。 相志尚说：“你是心理医生啊，该你主导啊。” 但问题是柯欧并不是真的心理医生，节目组也没有给他设置台词和剧情, 柯欧一时间还真的有些无措。不过他简单想了想, 就确定了方向。 这个孤儿院看似平静, 实际上肯定有问题（否则节目组也不会把拍摄地点放在孤儿院了）, 至于问题出在哪里，还得慢慢研究。 他找了个椅子和相志尚面对面坐着，随意问相志尚：“你胳膊怎么摔坏的？” 相志尚看了眼自己包的很严实的胳膊，说：“我不相信他们没有告诉你。” 柯欧点点头，“对，说你爬树摔下来了, 你为什么爬树？爬的哪棵树？” 相志尚漫不经心地说：“爬树好玩啊, 就爬最高的那棵树, 我都快爬到树顶了。” 柯欧：“想聊聊别的吗？我听你们院长说，你之前还做过别的比较危险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相志尚说：“想做就做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剧情需要，反正相志尚不太配合, 柯欧问什么他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柯欧没有问到关键点。他想了想, 换了个话题问相志尚：“我听柳老师说，你和她的关系最好，柳老师平常照顾你多吗？” 相志尚的脸色微微和缓许多, 他点点头，说：“柳老师对我很好，她是一个很棒的老师，包括我在内，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很喜欢她。” 柯欧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相孤虽然也是孤儿，但已经快成年了，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会有喜欢的女生很正常。柳老师又是年轻漂亮的老师，他该不会因为对柳老师有别样情愫，而做出种种危险的举动，以此来吸引柳老师的关注？ 节目组这期的主题难道是正确处理早恋问题？ 柯欧大脑中的想法层出不穷，节目组会碰触这个敏感的话题吗？ “哎你在想什么啊？有你这么当心理医生的吗？”相志尚看他半天不吭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这么出神？” 柯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半开玩笑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次的人设，是不是爱而不得的问题少年？” 相志尚懵了一瞬，才搞明白他的脑回路，不由失笑：“你在想什么啊，你这脑子，成天不知道想些好的，尽往这种无厘头的方向发挥。” 看来不是？ 柯欧莫名松一口气，说：“柳老师那么好看，你不动心？真是没福气。” 相志尚说：“我就是不如靳青有福气啊，院长可是柳老师的官配啊，你说节目组怎么就不让我当院长，非让我当孤儿呢？” “院长和柳老师？”柯欧非常意外，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安排合理。这个孤儿院明显比较偏僻，如果不是爱情当支撑，哪个老师肯来这里带孩子。 “柳老师来很多年了吗？”柯欧问。 相志尚说：“起码有四五年了吧！她以前是幼儿园老师，为了爱情才追随院长来到孤儿院当老师的。” “嗯，伟大。”柯欧比了个手势。 相志尚又说：“其实不光是她，还有常护士也是追随容医生来的。”他说罢，朝柯欧挤了一下眼。 柯欧再次愣住，随即心底生出一种违和不适感。 可能是容濉相比靳青来说，更不像有男女关系的人吧！ “那容医生又为什么来孤儿院当医生？”柯欧压下心底的不舒服，又把话题撤回来。 相志尚：“这我就不清楚了，谁还不能有点故事？” 柯欧点点头，相志尚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挥挥手打发柯欧离开，“我要休息了，我还是个病人呢！” 他继续躺到床上，留给柯欧一个背身。 柯欧好气又好笑，放狠话说：“你有本事整期节目都躺在床上不动弹！” “我没有！”相志尚笑着坐起来，又赶柯欧快离开，“你快走，我这边还有事呢，你一直在这里守着，我什么都不能做。” 柯欧头顶一个大叹号，惊讶地问：“你要做什么？又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相志尚一脸无奈，对他说：“你说什么呢，你快去盘问别人吧，我只是一个大龄孤儿，什么都不知道。” 柯欧满脸疑惑地从他房间里出来。 容濉和柳荷面对面站在走廊上，柯欧出来后，两个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柯欧心中奇怪，这两人怎么会站在一起？ 柳荷看了一眼容濉，发现他没打算先开口，就先问柯欧：“相孤在里面没事吧？柯医生和他谈过之后，有什么发现没有？他情绪怎么样？” 柯欧：“……”这柳荷也太爱演戏了，从见面到现在，她就没有脱离过设定给她的身份，这谁遭得住？ 柯欧摸了摸鼻子，说：“暂时没有发现，他说有事情要做，把我赶出来了。” “什么？”柳荷大惊失色，二话不说推开柯欧，就往房间里面冲。 柯欧：“……” 容濉拉了他一把，问：“你没事儿吧？” 柯欧还在看自动关上的房间门，“我没事。” “走了！”容濉又拉了他一把。 柯欧回神，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容濉的手触电一般撤离。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这样也好，能少些是非。柯欧没在意，想起来问容濉：“你找我有事吗？” 容濉说：“当然有事，你傻乎乎来录节目，就不想知道这家孤儿院的情况？” 柯欧当然想了，立即兴致勃勃地问他：“你知道什么。” 容濉没好气地说：“我知道的多了，这不是在着急告诉你？” 柯欧看他下楼后一直不停地走，心中感到疑惑，便问：“我们要去哪里？” 容濉：“当然是我办公室了。” 提到这个，柯欧不由自主想到了常湘君，又问容濉：“那湘君姐也在吗？” 容濉挑了挑眉，“她怎么会在？” “诶？”柯欧没想到这个，“她不是你的护士吗，我听说她是跟着你来的孤儿院。” “这个倒是真的，”容濉说，“不过就算这样，她也不会在我办公室。” 柯欧点点头，觉得容濉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便闭口不谈。没想到他一不说话，容濉也不说了。眼看这段路还有段距离，两个人一句话没有太尴尬了，柯欧便绞尽脑汁在想，要说点什么好。 容濉侧过脸看他一眼，露出一个冷笑，“你好像有点失望？” “你说什么？”柯欧这下是真的完全懵逼了，容濉没头没脑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容濉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我说你见不到常湘君，好像有点失望？” “什么啊，我根本没在意这种小事好不好，想见湘君姐我去找她就好了，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柯欧的心情微微有些崩溃，常湘君说的没错，今天容濉绝对是心情不好！ 容濉看着他又不说话了。 好在两个人总算来到了容濉口中所说的办公室，进去后，容濉还给他带了一杯水。然后坐定，对柯欧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快问吧！” 柯欧：“……那我是不是应该说，你知道什么都快点告诉我啊？” 容濉用手敲了敲办公桌，说：“三年前，孤儿院因为一场意外，需要常驻一个医生，我正好因为一些事情想换个环境，于是来到这里当医生。” 柯欧小小举了一下手，问他：“能不能问问三年前孤儿院发生了什么，你又是因为什么事想换环境？” 容濉看了看他，没做声。 柯欧做了个OK的手势，改口说：“第二个问题我不问了，第一个问题总能回答一下吧？” 容濉：“孩子们睡的床坏了，摔成一堆，造成几个孩子不同程度的伤势。” “床坏了？” 柯欧回忆了一下相志尚刚才躺的床，“几个孩子？他们住的不就是双层床吗？难道同时坏了好几张？” 不是柯欧多心，这事实在透着古怪。孩子们住的是双层床，一张床坏了，导致两个孩子摔下来正常，那么受伤的就是两个孩子。可容濉说的是好几个孩子受伤，这怎么回事？ 容濉解释说：“是坏了一张，但当时好几个孩子在床上叠罗汉。” “这样啊，”柯欧明白了，“是柳老师告诉你的吧？” 容濉点点头，“对，当初也是她请我来的。” “柳老师不亏是幼儿园老师出身，在她眼里，十七岁的相孤和三四岁的孩童都需要照顾。”柯欧说着就笑了，但愿不是柳荷自己多戏，否则播出后，还不知道会被嘲成什么样子。她这种流量小花，黑粉数量不会少。 容濉没什么兴致聊柳荷，又继续说：“我来了以后才知道为什么柳荷说，这所孤儿院需要有一个医生常驻。” “她这么对你说的？孩子们怎么了？”柯欧好奇地问。 容濉说：“这群孩子比较皮，容易磕碰，也容易生病，遇到流感多发季，几乎就是轮流生病。我来了以后，工作并没有很轻松。” “对，孩子多了会交叉感染。可能这个刚好，就换那孩子生病，等别人好了，又轮到你了。”柯欧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他说完后突然萌生出想见见孩子们的想法，便问容濉，“其他的孩子在哪里，我能见见吗？” 容濉：“……节目组应该有安排群演吧，我也不知道。” 柯欧：“……” 第58章 水井 事实证明, 节目组真的在细节上非常尽心。还有，柳荷真的是孩子王。 柯欧看着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柳荷，心中一万个佩服。他自己是看见孩子就束手无策那种, 刚才萌生出想法, 也只是想远远看看, 没想到节目组安排了近距离接触。 “柳荷真适合演老师。”常湘君也在旁边感叹。 靳青笑说：“湘君姐你也挺适合演护士的。” 常湘君哈哈大笑, 也恭维靳青：“其实你演院长也挺像那么一回事。” 一般这种时候，暖场的人都是相志尚和靳青，靳青说完后，柯欧就发现相志尚并不在这里，于是打断他们：“互相吹捧都听一听，你们见到智商哥了吗？” 常湘君往四周看了看, “他刚才还在这里。” 容濉指了指右边, “往那里去了。” 柯欧等人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右边是一片小树林。 常湘君：“我们要去找他吗？那边不知道有什么。” 靳青：“去看看吧，总觉得智商哥怪怪的, 我们跟上看看他想做什么。” 常湘君就大声叫围在孩子里的柳荷, 等柳荷过来，大家一致说要去小树林里找找相志尚, 柳荷没意见，于是五个人一起往那边走。 刚靠近小树林, 他们同时听到一阵哭声。五个人停了一下，又连忙朝着哭声的方向疾奔。 等看到人影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都止住了脚步, 因为相志尚背对着他们站在前面。 “智商哥，谁在哭啊？”靳青提高声音问。 柳荷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语速很急：“那里不是有个废旧的水井吗？谁掉下去了？” 大家心中都是一紧，顾不上许多，都跑到水井旁，哭声果然是从水井中传出来的。经历过上一期节目的事，柯欧留意了一下哭声，发现是故技重施，水井中的声音是播放的。 其他人看样子也都清楚这一点，唯有柳荷不知道，着急地问要不要报警。 相志尚演不下去，捂了下脸解释说是节目组用设备播放的哭声。柳荷大松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有人掉下去了。” 相志尚：“按照剧情来讲，的确是有人掉下去了，所以我们还要想办法把这个孩子捞出来才是。” 靳青在一旁听到这里，不由疑惑地问他：“智商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句话，让大家把怀疑的目光都移到相志尚身上，“该不会是你把这个孩子推下去的吧？” 相志尚往后退了半步，“喂喂喂，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也是听到哭声才过来的。” “你就骗人吧，”靳青丝毫不留情面，“刚才我们都站在那边和孩子们玩，只有你偷偷摸摸溜到小树林里，然后这个孩子就掉井里了，你说和你无关，根本就没有可信度。” 大家继续怀疑地看着相志尚，相志尚急了，又忙说：“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本来是要回宿舍的，走到一半突然听到哭声，就绕过来看看，然后发现有孩子掉下去了，我比你们就早了那么一两分钟，人真的不是我推的，柳老师，你会相信我的吧？” 他突然看着柳荷。 柳荷怔了一下，点点头，“老师当然相信你。” “你怎么这么没立场，傻孩子。”常湘君揉了一把柳荷。 “都别吵了，先把里面这个捞出来吧。”容濉出声说了一句。 这个废弃的水井并没有水，高度可能不到三米。相志尚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放大后可以看清楚里面有一个假娃娃，娃娃身上绑着录音笔。 “这得放个人下去，才能把他捞上来吧？”靳青挽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大家很快找了绳索过来，把靳青绑好，然后慢慢把他放下去，靳青捞起娃娃，扯了扯绳索，上面的人再使劲拉他。等靳青上来后，大家都累的不轻。 “看看这个娃娃身上有什么。”常湘君和柳荷两个人围着假娃娃研究。 柳荷说：“哎她身上有好多伤啊！” 大家忙都去看，这个假娃娃是个女孩子，胳膊、腿甚至后背，都有淤青和擦伤的标记。 看着这些标记，相志尚忍俊不禁，他笑了半天才问：“这个假娃娃有没有群演？她不可能就这么摔死了啊！刚不是还有哭声吗？” “已经没了。”柯欧冷静地提醒他。 从刚才靳青要下去捞娃娃开始，他就注意到哭声停止了。现在一联系，好像似乎能说明，这个孩子昏迷甚至死亡了。 “啊？不会吧？”柳荷吓了一跳，拿起录音笔反复研究。 常湘君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让容医生抢救吗？” 大家反应过来，忙把娃娃推给容濉。容濉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突然指了指耳机，说：“昏迷状态。” 相志尚：“这怎么回事啊？” 靳青：“等等，我有些混乱，这里为什么有一口井？” 柯欧笑道：“你问谁呢，你才是院长啊！” 靳青一拍脑门，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家笑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小树林里，本来就有一口水井，不过因为废弃了，所以之前都用石板盖住的。” 在井口旁边，的确有一块石板，应该就是靳青口中盖井口的那块，但现在它孤零零躺在地上。 柳荷同时进入状态，附和说：“没错，我也记得井口是盖住的。我还交代过小朋友，让他们千万别来这里玩。到底是谁把石板推开的？” 她说着，又转过去看相志尚。 大家一起看相志尚。 相志尚又往后退了半步，“你们难道以为是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常湘君说：“因为你顽劣，喜欢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又第一个出现在水井旁边，怀疑你不是正常的事情？” 相志尚做出一副受到莫大冤枉的样子，大声叫道：“你们讲不讲道理？” 虽然他的行为确实有点古怪，不过柯欧总感觉事情不是这么单纯。他的目光移到容濉手中的娃娃身上，突然想到了一点，问：“这个娃娃身上的淤青和擦伤是怎么回事？” 靳青说：“肯定是刚才掉下去摔的啊！” “不对，擦伤可能是，淤青就是旧伤了。”柯欧说着，看向柳荷。柳荷平常负责照顾孩子们，她应该需要解释一下。 柳荷便说：“她太调皮了，总会磕磕碰碰的，容医生也知道的，这个孩子最经常受伤。” 容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的确经常受伤，除了她，其实孤儿院的孩子身上时长都有些伤痕。” “不会是受虐待了？”常湘君脱口而出。 柳荷愣了一下，马上委屈道：“你怀疑是我虐待他们？难道你不知道我平常照顾孩子们有多用心吗？我每天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让他们动作慢一点，注意安全，你难道一次都没有见过？” 靳青为她说好话：“是的，我证明，柳老师照顾孩子真的非常辛苦，每个孩子受伤的时候，她都十分心痛，恨不得能代替他们。是吧，容医生？” 容濉：“是，每次都哭，很烦。” “噗～”相志尚再次笑出声，柳荷有些尴尬地撩了撩头发，常湘君颇有些同情地看着她。靳青看了看柯欧，发现柯欧没打算说话，只好开口问容濉：“容总今天拿的人设是生人勿近型的吗？” 容濉淡淡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靳青做了个佩服的动作，也同情地看着柯欧。 相志尚言归正传，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也可以证明，柳老师真的是特别好的老师，她没有虐待过我们，从平常的言谈举止中，都能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爱孩子们。” 常湘君说：“所以现在的问题还是回到，谁把石板推开上吗？节目组让我们找凶手？” 她的脸上露出非常明显的疑惑。 不但是她，其实大家也都很疑惑，显然节目组的目的不可能是让他们找凶手这么简单。但遮遮掩掩，现在根本不清楚节目组想让他们做什么！ 柯欧低头思索片刻，又问容濉：“容医生，按照你的经验，这里的孩子受伤的事，是不是有点过于频繁了？” 除了这个不太正常，好目前柯欧看到的其他情况好像都还挺正常的。 容濉想了想，说：“对，我也疑惑过这一点。” 柯欧问相志尚：“那智商哥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到底为什么要经常做危险的事情呢？” 相志尚说：“喜欢就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靳青说：“小欧，他应该有心理问题。”他挤了挤眼，提醒柯欧。 他指的是相孤曾经被收养，又被送回来的事情。 “智商哥，”柯欧再次叫他，“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收养你的那家人，为什么又把你送回来了吗？按照大家的说法，你被收养以前，性格虽然孤僻，但是并不会做危险极端的事情。你是从回来以后，性格才发生变化的。” 提到这个，相志尚再次沉默。 等了片刻，他才不咸不淡地说：“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认为它是我推的，那就是我吧！” 他转身径直离开了。 “这孩子，”柳荷又急得掉眼泪，“都快成年了，他怎么还是不让人省心啊！是我不好，怪我没有照顾好他，才让他性格扭曲成这样。” 靳青忙安慰她：“你别自责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柳荷继续哭诉：“他是孩子里最大的一个，孩子们又喜欢他，我是怕他给孩子们做坏榜样，到时候一个个有样学样，都要这么闹腾，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第59章 虐杀 柳荷有点太爱演了, 包括柯欧在内，大家都有点尴尬。靳青僵了片刻，拍拍她的肩, 把她带走了。 剩下柯欧他们三个人, 互相看了半天, 常湘君指着假娃娃说：“我们是不是要把他带回去治疗一下, 也许能醒过来呢？我是说节目组会不会安排一个小演员给我们？” 柯欧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看向容濉。容濉便抓起假娃娃，往外面走。 他今天的气场不太对，常湘君不太敢往前凑，边和柯欧聊天：“你觉不觉得这个孤儿院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柯欧：“你来到孤儿院几年了？” 常湘君掰着手指算了算, 说：“有四五年了吧, 除了靳院长来得早, 其实我们三个都是差不多时间来到孤儿院工作的。柳老师早三个月，接着容医生来了, 我是最后来的。” “柳老师只比你早三个月？”柯欧有点想没到。 常湘君点点头, “她是冲着院长来的，听说以前是幼儿老师。” 柯欧想了想, 又问她：“那在你们来孤儿院之前，孤儿院就只有院长一个人吗？” 常湘君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走在前面的容濉突然说：“这个我知道, 原来还有一名老师，但因为这里工作太枯燥，就走了。” “只有一个？”柯欧好奇道, “是说原来只有院长和那名老师两个人吗？” 容濉：“对。” “那原来的孩子也会经常受伤吗？”柯欧又问。 容濉：“问问院长或者相孤，应该能知道。” 有道理，柯欧点点头，就要去找院长和柳荷，却被容濉叫住了。 容濉：“等一会儿我陪你去，先把这个安顿好。” 他指的是手里的假娃娃。 常湘君见状，忙说：“你们可以直接去，它交给我好了。” 容濉没有犹豫，就把假娃娃交给常湘君：“麻烦了。” 柯欧和容濉离开常湘君，去找靳青他们。这是两个人今天第二次独处，容濉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满身锋芒，而是很温和地和柯欧聊天。 容濉说：“你的剧我看了，评价很好。” “《心晴》？”柯欧笑了，“你还会看这种偶像剧？” 容濉：“闲着无聊，随便看看。你比汤斌演得好。” “他也挺不错的。”柯欧随口说，虽然汤斌的演技肉眼可见不如自己，不过在拍戏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收敛，汤斌的表现并不会太难看。 容濉笑了下，“你还挺大度的，你不知道汤斌的粉丝在网上对你冷嘲热讽吗？” 柯欧心道，他和汤斌两家的粉丝早就结仇了，冷嘲热讽不是太正常不过？ 容濉又说：“综艺节目出来后，汤斌的粉丝跑到公司微博下面抗议，说公司仗着是投资方刻意打压汤斌捧你。” “真的？”柯欧深感意外。 容濉点点头，“你不信？” 想了想，粉丝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柯欧：“随意吧，就是粉丝蹦出来说两句酸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其实这也是变相承认我比汤斌厉害嘛。” 反正近期他和汤斌合作的机会有点太多了，总免不了被绑在一起评论。 容濉又说：“高承才说你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不出门，你都做什么了，感觉你连网都没怎么上。” 柯欧心中一阵发虚，他当然上网了，就是没留意别的，只在CP超话转悠了几次。 柯欧：“我在看剧本啊，过不了多久要进组了。” “哪个？”容濉问。 柯欧：“就权谋戏啊，你知道的，姚导的戏。最迟下个月进组，我得赶紧准备起来，别到时候拖后腿。” 容濉算了算，说：“说不定在你进组之前，节目也录制结束了。” 按照节目组的计划，他们一共会录制六期，分十二集播。柯欧算了算，怎么也得一个多月才能录制结束，便说：“可能会有一小部分会冲突，不过剧组那边说只要不影响拍摄，频率比较低的情况下，可以协调出时间录节目。” 容濉：“协商好了？那就行。姚导是出了名的严格，非常讨厌轧戏的演员。” “啊？”柯欧惊讶道，“我不知道啊，没听高承才说过这个。” 容濉淡淡笑了笑，“别紧张，你又不是轧戏，只是身上有综艺节目，导演能理解的，再说不是都协商好了吗？” 柯欧心想，高承才说协商过了，也没有讲具体是什么情况，等录完节目，他得问问。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柯欧回神才发现好像不对，便问容濉：“靳青在什么地方？我们好像走到孩子们的宿舍楼了。” 容濉左右看了看，说：“那就先找相志尚吧，他应该在宿舍里面。” 相志尚给人感觉也怪怪的，小孩究竟是不是他推下去的，现在还没有定论。他又举止怪异，柯欧对他真的很好奇，两个人没有犹豫就上楼来。二楼几个宿舍挨着，但好像只有相志尚的房间里有动静，容濉和柯欧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的动静消失了，紧接着，他们两个听见了一阵呜咽声。 柯欧觉得不对，刚想破门，就见容濉一脚把门踹开。 房间里光线很暗，相志尚面对着门口站着，他面前有一张椅子，柯欧能看见椅子上有一个人，声音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听见有人进来，椅子上的声音叫的更激烈，人也使劲儿挣扎起来。这场景简直说有糟糕，就有多糟糕。柯欧整个脑袋都涨涨的，一时觉得节目组离谱，一时又觉得不应该这样。 倒是容濉没太多想法，直接走过去。然后皱着眉问：“你在干什么？” 看他还算平静，柯欧忙走过去看。 这一看，他就明白是自己想岔了。椅子上的确绑着一个女孩，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但不是柯欧想的那样，她衣衫完整，眼睛和嘴巴都被堵上了。相志尚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蜘蛛，正往她胳膊上放。 被打断后，相志尚并没有什么表情，只说：“你都看到了啊！” 容濉扯开这个女孩的眼罩，给柯欧示意。柯欧便上前帮她把绳索解开，然后斥责相志尚：“这么小的孩子，你吓她做什么？太过分了吧？” 后面这句是针对节目组的，节目组这是发什么神经？ 相志尚本来绷着的神情，被他这么一骂，顿时松懈，不由举着手求饶：“真不是我想这样，不关我的事啊！” 那女孩自由了以后，居然还替相志尚说话：“你们别怪哥哥，是我要找他玩的。” 柯欧疑惑地看着她，又把视线移到容濉脸上。容濉似乎也觉得有些不正常，低头问女孩：“平常哥哥都是这么带你玩的？” 女孩点点头，说：“哥哥会玩好多游戏，我们喜欢和哥哥玩。” 柯欧和容濉面面相觑，都有种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 相志尚在一旁苦笑，“你们看，这真的不怪我。” 柯欧问他：“平常你都会和孩子们玩什么游戏？” 相志尚说：“玩玩蜘蛛，玩玩小虫子之类的。” 女孩插话说：“不止呢，哥哥还养过小兔子，小鸟，都很可爱。后来哥哥说它们生病了该死了，就给它们吃药，一吃药它们果然死了。” 柯欧：“！！！” 他震惊地去看容濉，发现容濉也是一脸震惊。 相志尚捂着脸，崩溃地说：“我真不是这样的，这是相孤做的事情。” 柯欧终于明白孤儿院的院长为什么要请心理医生来给相孤治疗了，这孩子病的不轻啊！ 柯欧一阵头疼，“你为什么要杀死小动物？” 相志尚说：“它们到时间了，我送它们一程。” “什么叫到时间了？”柯欧追问。 相志尚说：“到时间就是，它们活的够久了，没有存在的意义。” “它们有没有意义，是你决定的吗？” 相志尚：“当然了，我是它们的主人啊，当然有权利处置他们。” 他说的太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把柯欧堵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 容濉拍了拍女孩的头，让她离开这里。等女孩走了以后，他们三个人坐下，齐齐叹了一口气。 “你叹什么气。”柯欧无奈地问相志尚。 相志尚说：“你叹什么我就叹什么，还比你叹的更多。” 容濉皱了皱眉，说：“好了，说说这怎么回事吧？” 相志尚说：“相孤有心理问题，这是很明显的。” “怎么造成的呢？”柯欧问。 相志尚说：“当然是成长环境有关，这也很明显吧！” 容濉若有所思道：“会不会孤儿院的孩子，都有心理问题？” 他这个猜测简直让人细思极恐，但看刚才的女孩的表现，似乎也挺合理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柯欧困惑不已。 容濉敲了敲他的脑袋，说：“笨，当然是教导者有问题啊！” 柯欧：“！” 相志尚皱了皱眉，“是说柳老师？不可能，她对孩子们向来温柔体贴，没有虐待，也没有暴力，或者语言引导之类的。” 柯欧回忆柳荷的表现，也觉得她对孩子们的好应该是真心的。毕竟常湘君、靳青、相志尚，甚至容濉都盖章过她的言行。 容濉说：“这孤儿院，除了柳老师，就没有别人了吗？” 柯欧回头看他，正遇上容濉的目光。相志尚恍然大悟：“你是说靳院长？” 容濉：“柳老师才来了几年，靳院长是一直都在的，他接触孩子们的机会只会更多。他会影响到孩子们的心理健康，是可能的。” “智商哥，”短暂的沉默后，柯欧突然出声叫相志尚，等相志尚看他的时候，柯欧又继续问，“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你推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暄和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爱深 相志尚会虐杀小动物, 真的让人吃惊。有这种危险倾向的人，会把小孩子推下水井，似乎能讲的通。 柯欧这么问, 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相志尚却信誓旦旦地说：“不是我。” 静默了几秒, 柯欧暂时相信了他的话, 摆了个OK的手势。容濉说：“走吧！” 相志尚忙问：“你们要去哪里？” 柯欧：“去找靳院长和柳老师。” “我也一起去吧？”相志尚问。 柯欧和容濉对视一眼,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他们下楼的时候，刚才那个女孩站在楼梯口偷看。被发现后，又急急忙忙跑远了。 柯欧若有所思，问相志尚：“你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 相志尚苦笑，“她自己来找我的。” “那她要求你陪她玩这种游戏了？”柯欧皱眉。 相志尚：“这有什么，经常玩啊！” 容濉在旁边插话：“经常和谁玩？最开始又是和谁玩？” 相志尚说：“和朋友们啊, 最开始也是和他们, 柳老师都知道的。” “什么？”柯欧懵了一瞬,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相志尚说：“就是柳老师知道的。” “她也参与其中吗？”容濉也很迷惑的样子，刚才他们讨论过柳老师, 相志尚还否认柳老师虐杀小动物的事。 这怎么柳老师又知道他们会玩这种不太健康的游戏, 难道她不阻止吗？ 相志尚：“那倒没有，她还让我们不要这么玩。” 这还差不多。 但柯欧心中的怪异感挥之不去。 他问容濉：“你知道柳老师具体因为什么才来的孤儿院吗？” 这么问好像不准确, 他知道柳老师是为了感情，追随靳青而来。柯欧正要换个问法, 却听容濉说：“你怀疑她在幼儿园发生了什么不能呆下去，才来的孤儿院？” 柯欧没想到容濉居然和他想到一起了，笑了一下, 说：“对，你知道吗？或者靳青肯定知道一些吧？” 容濉想了想，说：“我知道她好像被家长投诉了。” “投诉？”柯欧表情亮了，这么说，她的确有问题！ 相志尚却说：“这个我知道啊，有个家长总觉得柳老师不护她的孩子，反复投诉她。柳老师就不得不走了。” 柯欧又是一愣，忙问他：“为什么会反复投诉她？” 相志尚：“听说她的孩子比较调皮，总欺负其他小朋友，柳老师会批评这个孩子，孩子家长对此非常不满。” 柯欧：“那园长不调查真相，就让柳老师离职？” 相志尚说：“那倒没有，是柳老师不肯干了，说很心累。” 这段故事，听起来好像没问题。 不过柯欧机智的意识到，如果真没问题，那这段故事就不会出现在节目的剧本里。 他还是倾向于柳荷自身说不定有什么问题。 旁边的容濉再次开口：“说不定常护士知道一些。” “嗯？她们以前就认识么？”柯欧道。 容濉说：“对，认识，关系一般。” 柯欧来精神了，他看常湘君说话，还以为这两个人在这期节目里的角色关系很好，没想到只是关系一般。 容濉想了想，又说：“我们分开行动，你去常湘君问情况，我和智商哥去找靳青。” 柯欧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这是容濉今天比较明显的一个疏远自己的举动。不过他没有说话，就转了个方向离开了。 同样懵逼的还有留下的相志尚，他本来以为，自己又要被排挤出去了呢…… “怎么了？”容濉冷不防问。 相志尚不敢和他开玩笑，赶紧摇摇头，放下这点疑惑。 他们找到靳青的时候，柳荷没在，说是去看昏迷的孩子。还托靳青对大家说之前因为太伤心，竟然忘了那个孩子，真的不应该。 相志尚笑了笑，开玩笑一样调侃：“柳老师戏精上身了，这都要演一下。” 他对粉丝风向还是比较敏感的，觉得柳荷这样，就算后期剪辑师再为她遮掩，也抵不住网友们的嘲讽。 靳青也苦笑着说：“她就是这个性格，大家多包涵。” 他们几个没什么不能包涵，就怕到时候柳荷被嘲，她的粉丝出来护，害剪辑师背锅不说，搞不好撤其他人下水。 不过换句话说，吵起来才能有热度。 节目组巴不得她继续演下去。 容濉问：“柳老师之前因为什么离开幼儿园的你知道吗？” 靳青想了想，“知道啊，因为家长投诉。有个家长不讲道理，非说她的孩子很听话，不会乱打小朋友，柳老师总训斥她的小孩没道理。事实上幼儿园的老师都知道她的小孩非常调皮，欺负别的孩子被人家家长找过来闹是常事。” …… 同一时间，柯欧也在问常湘君相同的问题。他来到校医办公室时，才发现柳荷也在。柳荷解释说她是来看昏迷的小孩，柯欧便单独找常湘君聊。 常湘君听罢，不屑地说：“她这么说的？” 柯欧觉得有戏，忙问：“那到底怎么回事？” 常湘君：“这么说也不算错，的确是家长投诉，她才离职的。不过那家长也没错，她把人家小孩都教成那样了，家长能不着急？” “什么意思？”柯欧不明白。 常湘君说：“她很喜欢小孩，特别是聪明又乖巧的小孩，她最喜欢。那家的小孩一开始也聪明乖巧，才上了半年幼儿园，就成了熊孩子。这半年里她可是跟班老师，最经常接触孩子的人。人家家长不投诉她投诉谁？” 柯欧：“怎么证明小孩变成熊孩子是她的错？” 他虽然没有照顾过孩子，不过也听说过小孩模仿能力强，如果周围有一个熊孩子，而这个熊孩子成为他的模仿对象，他变得熊了，也正常吧。 常湘君再次撇了撇嘴，“这都是有监控视频的。她教唆人家孩子欺负别的小朋友，从监控视频里就能看出来。后来视频公开后，她还道歉，说因为太喜欢这个孩子，看见他被欺负，有点失去理智，就教他动手打人了。道歉视频挺真诚的，小孩的家长甚至都原谅她了，觉得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孩，才做了无脑的事。” 柯欧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算正常。又问：“那她还是要走？” 常湘君再次撇嘴，“可能她矫情吧。园长还有其他的老师都劝她留下，家长也同意她继续跟班，她执意要走，别人有什么法子？” 这倒是。 柯欧点点头，忽然又觉得常湘君演技真好。整个节目组他们六个嘉宾，好像就她和柳荷认真演角色了。 只听常湘君又说：“我和她性格不合，平常在人前就是装样子，不过有一点我倒是佩服她，她真的挺喜欢小孩的。孤儿院这群孩子，没一个不喜欢她不听她的话。但这点，孤儿院的人谁都比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墨云念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吵架 常湘君说完话, 突然怔住。 柯欧觉得奇怪，便问她在想什么。 常湘君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 才说：“我刚想到, 按照这种说法, 柳老师欺负小孩子是有前科的……”一般有前科的人, 做相同事情的几率总会更高一些。换言之，柳老师在孤儿院里会不会也欺负过孩子们？而且孤儿院种种迹象表明，事情也并不是单纯欺负孩子这么简单，是差点出了人命啊。 常湘君有些惊惧地看着柯欧。 几息之间，柯欧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孤儿院的小孩子身上经常有伤，且伤口看起来都像是孩子们调皮碰伤磕伤的样子, 还有柳老师在孩子们受伤时, 每次都哭得很伤心, 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粗看之下，看似正常, 但细细思量, 莫名觉得让人惊恐害怕。 柳老师一直都在演戏吗？ “你们在聊什么？” 两个人正相对无言时，柳荷笑着从房间出来。 常湘君看了柯欧一眼, 也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没什么, 孩子醒了吗？” 她只是没话找话随便问了一句，没想到柳荷竟真的回答道：“醒了！刚醒我就出来找你们了！” 柯欧大感意外，率先从常湘君身侧绕过去, 进去看病床上的孩子。 这个女孩也是节目组安排的群演，之前一直躺在病床上，现在则有些怯生生的看着他们三个。 柳荷充分发挥亲和力，坐到床边，搂着小女孩的肩膀，问她：“小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一会儿让容医生来给你检查检查好不好？” 小蝶轻轻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柯欧和常湘君身上打转，柯欧甚至觉得她似乎在心里估量着什么。 柳荷又说：“小蝶，你能告诉柳老师，你是怎么掉到井里的吗？” 这一问出口，房间中大小四个人全都屏息凝神。 小蝶绞着手指，弱弱地说：“我不是自己掉的，我是被推下去的。” “天哪！”柳荷率先惊呼一声。 柯欧也有些意外，忙追问小蝶：“你知道是谁推的你吗？” 常湘君则道：“这还用问？当时只有一个人在现场，肯定是相孤推的。” 柳荷转过身子，低着头和小蝶对视，“小蝶，真的是相孤哥哥把你推进井里的吗？你不要怕，告诉老师，老师会帮助你的。” 小蝶再次看了一圈在场的几个人，然后点了点头，“是相孤哥哥推的。” “我就说是他。”常湘君道。 柳荷却激动起来：“不可能！相孤为什么要推你？是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怕老师责怪你贪玩，所以就诬陷相孤哥哥？” “柳老师！”常湘君听不下去，质问她，“你说的什么话？她一个小孩子为什么要撒谎？” “就是相孤哥哥推我下去的！你不许骂柳老师！”小蝶突然冲着常湘君嚷嚷道。 常湘君吃了一惊，倒是柳荷反应很快，她拍了拍小蝶，声音放缓：“你不要怕，常护士没有骂老师。你再认真告诉老师一次，真的是相孤哥哥推你下去的？小孩子不可以撒谎哦。” 小蝶有些生气：“就是相孤哥哥推我的，老师不相信我！” 柳荷忙抱住她，“老师当然相信你了。老师只是有些吃惊，不明白相孤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自己知道吗？相孤哥哥为什么要把你推进井里？” 小蝶想了一会儿，说：“他觉得这样好玩。” 柯欧在旁边提醒她们，相孤在房间里，还把别的孩子绑起来吓唬她，说起来也是因为好玩。 常湘君不禁皱着眉，“智商哥这次的角色怎么这么奇怪？” 柳荷却道：“这么说，我们这期节目的重点是在探究造成相孤一系列行为和性格的原因？” 如果只是这样，情节会不会显得比较单薄？ 柯欧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这样一个问题。 倒不是他多想，而是一次录制最后会剪辑成两期播放，如果只是这么一点剧情，按照他多年待在剧组的经验，应该是撑不起来的。 他下意识觉得，节目组应该还会有别的安排。 只是这个想法，除了容濉，别的人他都不想沟通。 正想到这里，容濉和靳青两个人也过来了。 靳青一走进来就大声说：“我听柳荷说那个孩子醒了，就和容总过来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柳荷解释一句：“是我给他们打的电话。” 那这个电话，就是在柳荷走出来告诉柯欧和常湘君孩子醒了之前打的。 柳荷竟然有闲心先打一个电话，再出来告诉他们孩子醒了，这顺序是不是有点不对？ 柯欧刚觉得异常，就听靳青问：“她说了吗，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柳荷道：“说了，说是相孤推她下去的。” “相孤？”靳青大吃一惊。 容濉则看了柯欧一眼，柯欧轻轻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去找智商哥，问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靳青也觉得这剧情很迷幻，“之前他否认是他推的，现在又说是他推的，这不是在玩咱们吗。” 柯欧冷不丁出声：“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这期节目怎么没有扣减生命值的广播了？” 大家都愣了片刻，仔细回忆，还真的没有。 靳青想了半天，尝试给个解释：“也许是因为我们到现在都没有遇到危险吧？” “不是。”容濉说，“上次扣减生命值也不是遇到危险的时候才扣减。或许只是因为，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正确的方向，没有接近问题的答案。” “啊？！”靳青惨叫，“这个意思难道是说我们这段时间都在白拍吗？” “那倒不至于。”容濉说，“群演都安排几次了，如果一点用也没有，节目组是钱多没处花吗。” 柯欧点点头，附和道：“应该只是我们的思路出了问题。” 到底什么思路？ 大家面面相觑。 而听到他们聊这段的导演，简直要擦冷汗，这俩人一唱一和，就把方向梳理出来了，这样一来，离找到正确答案还远吗。 …… 容濉作为医生，上前替小蝶检查了一下身体，然后按照提示音，叮嘱常湘君留下继续观察，剩下的人一起出去找相志尚。 常湘君不愿意，说：“怎么又把我一个人丢下了，我还想听智商哥编故事呢。” 柳荷举了举胳膊，笑着说：“加油。” 常湘君叹一口气，委屈巴巴地坐在了病床旁边。 相志尚现在应该还在他的宿舍里，四个人直接奔向目的地，然后敲门却怎么也没有回应。 柳荷变了脸色，急着说：“相孤会不会想不开做了傻事？” “怎么可能？”靳青道，“他那种混世魔王，要做傻事也是对别人，怎么可能对自己？” “对别人做傻事，难道不需要担心？”柳荷更加着急，直接拿脚踹门。 柯欧拉开她，打算自己上前撞。 容濉却挤开柯欧，二话没说，直接破门而入。 房间里空无一人，窗户却大开。 柳荷急急奔向窗边，发现窗户外面垂着一根绳子，绳头就系在床腿上。 “相孤爬窗户跑了！”她怔了一些，说。 “对。”容濉简单答道，“刚刚跑的，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 靳青一听，拔腿就顺着门跑了出去。 柯欧紧随其后跑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儿，又回头看，发现容濉和柳荷都一动没动。 “怎么了？”他问容濉。 容濉看向柳荷，说：“柳老师为什么没去追？” 柳荷说：“我是女生啊，怎么能追得上？” 容濉嗤之以鼻，“追不上，就不尝试了吗？你终于装不下去了？” “我装什么了？”柳荷的声音有些尖锐。 “装出一副爱护孩子的样子，实际上却把他们当成玩具。”容濉冷淡地说出口。 柯欧略微觉得诧异，怔怔看了容濉一眼，又把目光移到柳荷身上。 柳荷大大的眼睛正往外滚着泪水，她用手心狠狠擦了一把，气愤地说：“你血口喷人，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他们的了！我怎么可能把他们当玩具！反倒是你，容医生，你一向自诩清高，对待这群孩子，连小动物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我一视同仁也有问题？”容濉勾着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柳荷气得不行，眼泪直往下掉。 柯欧心一颤一颤的，觉得这个情景实在太为难人。他生来最怕别人吵架了，刚才到底为什么没有跟着靳青跑出去，反而要留下来，收拾这一堆麻烦事。 正犹豫间，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接着靳青边喘气，边大声说：“我没追上。” 他一脚踏进房间里，然后错愕地愣住。 柳荷大口喘着气，脸上还有泪痕，容濉皱着眉，一脸不屑。旁边的柯欧倒是正常，只是显得手足无措。 “怎么了？”靳青奇怪地问，他随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柳荷，又问柯欧，“我就出去了一会儿，他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 “呸，你才打起来了呢！”柳荷率先出声。 她擦了擦脸，现在看起来仍然眼睛通红。 靳青笑道：“你哭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容总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柳荷恨恨瞪了容濉一眼，才说：“哪有？容医生只是说话让人讨厌而已。” “抱歉。”容濉顺着话直接开口道歉。 “所以到底怎么了？我就出去了半分钟。”靳青装出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问大家。 柳荷没好气地说：“容医生觉得我平常是装的，装□□护孩子们的样子，实际上却只把他们当玩具。” 靳青惊讶了一瞬，随即失声笑道：“怎么会？容医生是在开玩笑的吧，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你是真的爱护他们啊！” 柯欧朝容濉挤了挤眼睛。 正在这个时候，这期节目录制以来，没有出现过的广播音突然响起：“请注意，玩家容医生生命值减少20%。” 第62章 维护 “这又是怎么了？”靳青莫名其妙地问。 在场没有人能回答他。从上一次节目就能看出, 节目设定上非常的无厘头，搞得就是嘉宾心态。 容濉无所谓地说：“不知道。你没追到相孤？” 靳青被提醒，突然想起来, 忙说：“我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相孤肯定早就跑远了。” 容濉点了点, 没说别的, 给了柯欧一个简单的眼神，率先走出这间宿舍。 柯欧有些奇怪，便跟在容濉身后。靳青本来好奇容濉和柳荷之间的事，见状便留下来询问柳荷。柳荷却不想多说，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柯欧和容濉下楼以后，容濉就停了下来。 柯欧奇怪地问：“怎么了？” 容濉说：“你不觉得奇怪？” 柯欧：“你指什么？” 他是觉得有好几个都挺奇怪的, 但容濉却突然不太高兴, 又硬邦邦地反问：“你说呢？” 他今天从看见柯欧开始, 就总是阴阳怪气。柯欧从刚开始的莫名其妙，到现在已经假装无视, 反而认真地和柯欧讨论：“节目组突然扣你生命值, 是不是因为你找到了这期节目的方向？” 容濉哼了一声，说：“你现在才反应过来？” 柯欧：“刚才就想说了, 不过因为当着柳荷的面，觉得开口不太好。” “还不算笨。”容濉脸色和缓许多。 柯欧：“孤儿院从表面上看, 似乎一切正常，但仔细探究就觉得问题不小。因为这群孩子，明显不是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那如果要怀疑，肯定要最先怀疑照顾这群孩子们的柳老师。” 这是柯欧一早就想明白的地方，他觉得容濉也是想到了这个才会突然对柳荷出言不逊。 果然容濉点了点头，却说：“但柳荷刚才非常真情实感，她演技有这么好吗？” 柯欧笑了一下，转过去对镜头说：“这段剪掉啊。” 虽然柳荷演技不怎么样，但架不住她的颜粉多啊，容濉这句质疑演技的话被播出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容濉又道：“你也觉得她演技一般？” 柯欧：“……”虽然是真的，但也没必要非逼着他当着镜头说出来吧，他还想多活几天呢…… “明白来。”容濉似乎高兴起来。 柯欧见他跑偏，忙又把话题拉回来：“如果真是柳荷的问题，她也不会委屈到被你气哭，这点也不太正常吧？” 容濉满不在乎道：“这是录节目，不能按照正常逻辑讨论。” 说的也是。 容濉又道：“小蝶和相孤都非常维护柳老师，现在知道相孤行为一直不太正常，那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小蝶的行为？” “怀疑小蝶？”柯欧有些懵了。 容濉：“别以为小蝶年纪还小，就不会耍心眼说谎。也许她就是知道了相孤会逃走，才刻意说是相孤推她下去的。” “这不可能吧？”柯欧下意识反驳，“她说谎总要有目的的吧？在这种事上说谎，又为了什么？” “看她下一步会做什么，就知道了。”容濉望向小蝶所在的方向，那里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缓慢地向他们移动着。 “那是……”柯欧惊讶了一下。 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楚来人的模样，不过合理推测这两个身影，应该就是常湘君和小蝶。明明交代过小蝶，让她好好休息，结果她却出现在这里，这似乎说明容濉的推测，有一定可能性。 容濉哼了一声，说：“这真是自己送上来的。” 柯欧再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感觉容濉今天格外烦躁，也不知道怎么了。 没一会儿，常湘君就和小蝶一起来了。 常湘君无奈地说：“小蝶非要过来看看，我拗不过她，就带她来了。” 容濉低头问小蝶：“小蝶，你过来看什么呢？” 小蝶张望了一下，问：“柳老师呢？” 容濉面不改色，说：“柳老师在楼上，她在询问相孤为什么要推你掉进水井里。” 柯欧知道他这么说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小蝶，便站在一旁没有反应。 小蝶眨了眨眼睛，想了片刻，忽然说：“我也要去问。” “小孩子不适合去问。”容濉抓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去势拦住。 “为什么？我又没有说谎，我为什么不能去问。”小蝶情绪略显激动。 柯欧道：“因为相孤哥哥说的一些事情，不希望被别人听到，你看我们不是都出来等了吗？” 常湘君疑惑地问：“那靳青呢？他也在上面？” 容濉直接说：“没有，他不在。” 小蝶焦躁地甩了甩胳膊，“你们欺负我，我就要上去找柳老师！” 她开始蛮不讲理地扯容濉的胳膊，而容濉一直都没有松手。小蝶将挣脱不开，突然低头去咬容濉的胳膊。 柯欧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小蝶扯开。 容濉冷声道：“你这么着急，是怕相孤说出来真相？” “我才没有！”小蝶声音提高许多。 旁边的常湘君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了，“到底怎么回事？小蝶怎么了？” 容濉哼了一声，说：“她说谎，根本不是相孤把她推下去的。” “就是他！”小蝶叫道。 常湘君满脸疑惑：“她为什么要说谎？掉进井中这么大的事，说谎有什么好处？难道还真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成？” 小蝶忙说：“就是，是我差点摔死了，我干嘛要说谎？” “为什么说谎你自己清楚。”容濉道。 常湘君有点看不下去了，“容总，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别这样了吧？” 小蝶本来气呼呼的，听常湘君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委屈，开口嚎嚎大哭。 常湘君连忙把她搂在怀里。 柯欧扯了扯容濉，小声说：“你这样不好吧，欺负一个孩子，到时候根本洗不白啊。” “那又怎样。”容濉哼了一声。 这个时候，柳荷和靳青从楼上栏杆处伸出头，柳荷着急地问：“小蝶怎么哭了？” 小蝶哭着说：“柳老师，他欺负我。” 小蝶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着容濉。 柳荷从楼上跑下来，一把搂过小蝶，对着容濉埋怨道：“容总，你好歹是个大人，怎么和孩子计较起来。” 容濉没吭声。 小蝶问柳荷：“柳老师，他说我说谎，还说相孤哥哥在上面给你告我的状。” 常湘君愣了一下，解释说：“后半句没有哦。容总说的是，相孤在楼上解释情况。” “可相孤不是不在楼上吗？”柳荷茫然反问。 小蝶的声音透出一丝兴奋：“我就知道相孤哥哥不在楼上！” 闻言，常湘君和靳青只是略显惊讶，柯欧则万分震惊。因为只有柯欧知道，容濉的推测是，小蝶知道相孤不在房间里，才说是相孤把她推下去的。 小蝶这个时候透露出这个信息，实在让他不得不多想。 柳荷则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相孤哥哥不在房间里？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小蝶说：“他以前说过等他办完一件大事，就会离开孤儿院。” “那他的一件大事，是什么？”柳荷又问。 靳青插话说：“这件大事，该不会就是推你掉进水井吧？” 小蝶摇摇头：“我不知道。” 大家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常湘君俯下身子也问小蝶：“你当时为什么要去小树林里啊？你去的时候，井盖是好的，还是推开的？” 小蝶说：“相孤哥哥让我去的，我去的时候井盖就推开了，相孤哥哥说，井里有一只青蛙，我蹲着看的时候，他把我推下去了。” 常湘君站起来，对容濉说：“这个说辞很完整了，她应该没有说谎。” 柯欧也倾向于小蝶没有说谎，一是她实在没有说谎的必要，二则是她的说辞比较完整。 容濉半天没吭声。 靳青又问：“小蝶，你知道相孤离开孤儿院会去那里吗？我们现在要找到他。” 小蝶说：“他在孤儿院外面交了很多朋友，但我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常湘君说，“大家也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先回去想想，下一步做什么吧。” 靳青也说：“对，也到饭点了，大家先吃饭吧。” 众人没有异议，刚走了两步，柳荷的哭声又来了。 这才录了三四个小时，柳荷哭的次数简直多到说不清，绕是柯欧理解她的表现欲，也有些厌烦。大家可能也是一样的心情，于是便没有人在第一时间安慰柳荷。 最后还是身份设定上是柳老师男朋友的靳院长，走到她身边，安慰了两句。 柳荷说：“对不起，但是我一想到相孤一个人在外面，我就觉得难受。他一定是因为交了些坏朋友，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真的害怕他做什么傻事。” 常湘君实在有些受不了，怼了一句：“你有空担心那个做错事的人，倒不如担心担心受害者。小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 此时小蝶正跟在柳荷身边，抱着柳荷的手臂。听到常湘君为她说话指责柳荷的时候，她忽然又开始生气：“不许你骂柳老师，柳老师对我最好了。” 常湘君一阵语塞。 靳青皱了皱眉，说：“小蝶，不可以这样子。” 小蝶却不服气，仍然大声说：“你们都指责柳老师，可只有柳老师关心我们，照顾我们。她在我心中是最好的老师，就像妈妈一样。” 柯欧觉得有点意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她：“那如果柳老师做了错事，你也会这么维护她吗？” 小蝶不带思索地说：“柳老师才不会做错事！” “是人就不可能永远不犯错。”柯欧补充道。 小蝶愣了一下，继而还是很肯定地说：“柳老师就不会！柳老师永远都是最棒的老师！” 第63章 人设 柯欧下意识看了容濉一眼。他总算明白容濉为什么会认定小蝶说谎了, 这样一个不求原则只一味维护她的柳老师的孩子，当然有可能为了柳老师说谎。 柳荷擦了擦眼泪，对小蝶说：“小蝶, 老师也有可能犯错, 做错了改正就好了, 也不必狡辩。” 小蝶静默了片刻, 忽然激动地说：“我不管，柳老师不可能犯错。所有人都有可能犯错，但柳老师就是不会有错！” 她发完脾气，忽然跑走了。 柳荷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这孩子。” 容濉道：“柳老师平常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真是刮目相看。” 柳荷深呼吸一口，说：“我怎么教育是我的事, 你大可不必阴阳怪气。” 空气忽然一瞬间又静止了。 靳青悄悄拉了拉柯欧, 指了指容濉, 默默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柯欧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其实也感觉容濉怼人有点过分了, 这可是录节目啊, 何况柳荷的粉丝，还不算少。等到播出的时候, 粉丝估计会疯。 常湘君见状，只得叫柳荷：“你快去看看小蝶吧, 她现在的情况还在观察期，别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柳荷点点头，追着小蝶的方向跑了。 靳青这才说：“容总, 你好歹留点面子啊，柳荷她今天哭的次数是有点多，但她本身就是演员出身，可能拿到的剧本就是这样，这样子粉丝又要大闹了。” 容濉却说：“你怎么不怀疑我拿到的剧本就是要怼她呢？” “啊？”靳青一阵语塞。 容濉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时候广播音再次响起：“请注意，玩家容医生生命值减少30%。” 常湘君愣了一下，吐槽道：“莫名其妙，连为什么扣生命值都不给个理由。这节目组迟早要糊。” “湘君姐！”柯欧吓了一跳，这种话放心里想想就够了，怎么能当着镜头说出来。 “真是都疯了。”靳青喃喃说了一句。 柯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说点振奋人心的话，结果眼角余光处，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他马上扭头，看见一个身影飞快地跑进了小树林里。 “是智商哥。”他提醒大家，并第一个拔腿往小树林的方向追。 容濉和靳青紧跟其后，常湘君愣了两秒，也追上去。 靳青说：“相孤没有逃跑，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他自己思索半天，又说：“他房间里的布置，是不是用来迷惑我们的，他根本不是从窗户溜走的，只是设置了一个场景，让我们以为他是怕我们问罪，才逃的？” 容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柯欧随即想明白，他可能一开始就猜到靳青现在推测的情况了。 众人跑进小树林之后，相志尚的身影再一次失踪。小树林面积不太大，只是树木比较多，影响视线。靳青提议：“大家分开找吧，找到了出声喊人。” 他和常湘君往右边走，柯欧和容濉两个人往左边走。 柯欧问：“你是怎么想的？” 容濉：“什么？” 柯欧：“你什么时候察觉到智商哥和小蝶有问题的？” 容濉：“难道最大的问题不是柳荷吗？” 柯欧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对，她是起源。” 容濉等了片刻，才说：“一开始不就是觉得相孤心理有问题，才请你这个心理师的吗，相孤生活中，最亲近的人是柳荷，那她怎么都有部分责任吧？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她一直爱护这群孩子，倒是有可能对这群孩子做了什么洗脑的教育。” 相孤年纪比较大一些，行为怪异，言语中也奇奇怪怪。还有小蝶刚才说的那番话，很明显是盲目信赖柳老师。 柯欧说：“你这么抽丝剥茧一分析，事情好像很简单的样子。” 容濉：“本来就没有太难。” 说话间，前面突然闪过相孤的身影。 柯欧和容濉马上加速去追。相孤忽然停下，转过身看向两个人。 柯欧眼尖，发现他身后好像有个坑，不知道深浅。 “你干嘛？那边多危险，快回来。”柯欧拦住容濉，怕相志尚不小心掉坑里。 相志尚看了看两人，笑着说：“你们别过来啊，过来的话，我就只能跳下去了。” “这到底是在干嘛啊，孤儿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坑，不怕小孩子不小心掉下去吗？”柯欧超级无奈。 相志尚说：“这是打算建人工湖的，你们要是逼我，我就跳下去。” “等等，”柯欧又喊了一声，“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跳下去啊？” 相志尚无奈地大声喊叫：“我怎么知道啊，节目组让我跳，我当然得跳啊！” 他说完，又崩溃地啊了一声，往后一仰，整个人竟真的掉下去了。 柯欧和容濉皆吓了一跳，连忙追过去看。发现坑只有一米多，下面早就铺好了防护措施，还有几位工作人员和摄影师。相志尚爬起来，笑嘻嘻地冲着两个人挥手。 柯欧：“早说啊，早知道是这样，你不跳我也要推你下去。” 相志尚正要说话，突然响起一阵广播声：“请注意，玩家相孤意外坠亡，生命值降低为0，退出游戏。” “就没了？”相志尚明显也很震惊，“我还以为最多昏迷什么的……算了，你们加油吧。” 他从坑底出来，没有机会多说两句，就被工作人员带走了。 靳青和常湘君这个时候跑过来，常湘君疑惑地问：“智商哥这是做了什么，怎么就退出游戏了？” 柯欧把情况介绍一遍，靳青埋怨道：“你们发现他以后，怎么没有喊我们啊？” 本来说好哪一组找到人，就大声喊其他人过来的，结果容濉和柯欧两个，都忘了这一茬。柯欧尴尬地解释：“对不起啊，刚才情况紧急，一时没想起来。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站在这边上，说要跳下去。” 常湘君则问靳青：“孤儿院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大坑？这不是制造危险呢吗？孩子们要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 靳青道：“哦，这个啊，刚施工没多久，是柳老师提议想养几只大白鹅，才修建的，修好后，水位最多四五十公分，不会有危险的。” 常湘君说：“四五十公分也会淹死人的好吗，对孩子们来说，这就是安全隐患。” 靳青皱了皱眉，又说：“不会吧，柳老师再三对我保证，不会有危险，我才同意修建的。” “要是没有安全隐患，怎么相孤一摔就摔死了呢？”容濉在一旁凉凉开口。 靳青一阵语塞，继而说：“对啊，怎么就摔死了，这个高度连摔骨折都有难度的吧？” 虽说是这个道理，但凡事都有意外。柯欧探头在坑里寻找，果然不出所料，他看到了一块工作人员离去之前，放置的大石头，石头上还有类似血迹的痕迹。 “你们看。”柯欧指着石头，让大家看。 靳青说：“原来是头部摔在石头上，才死的啊！怎么这么巧？” 柯欧试了试高度，二话没说，从坑边跳了下去。容濉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只是一张脸，看着似乎更阴沉了。 “发现什么了小欧？”靳青在上面问。 柯欧拿起那块巨石看了半天，然后说：“这石头应该是刻意放在这里的。” “为什么这么说？”靳青又问。 柯欧把石头举起来递给他，“孤儿院有这样的石头吗？” 这块石头，有两个拳头大，的确不该出现在这里。靳青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一般，震惊地说：“有人故意想要谋杀相孤？！” “很显然啊。”容濉从他手中拿过石头，端详了一遍，又把石头放回靳青手中。他对着坑里的柯欧伸出手，柯欧顿了一下，才把手伸过去。 靳青见状，也伸出一只手，和容濉合力把柯欧从坑里拉出来。 大家刚想说话，却听见柳荷的声音从远处狂奔过来：“相孤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她一边哭一边跑，声嘶力竭崩溃到极点的样子看着狼狈极了。 莫说柯欧，大家全都惊呆了，凭这样的演技，柳荷怎么都不该在网络上被群嘲啊！ 不过到底是在录节目，震撼之余，大家难免会觉得有点尴尬。常湘君略显无奈地说：“你休息一下，具体情况我们慢慢说。” 柳荷非但没有冷静，还越显激动了：“相孤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出事的？是不是你们逼的太狠了？” 莫名被指责，常湘君微微有些生气，她皱着眉说：“你收一点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没办法和你说话。” 柳荷腾地转身，用手一一指着柯欧，容濉和靳青三个人，狠狠道：“都是你们，是你们逼死了相孤，我和你们没完！” 刚说完，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柳荷两眼一翻，竟像是气昏厥过去了。 “喂！”常湘君无奈地扶住她，口中疑惑道，“真晕还是假晕啊？” “假的吧，入戏再深也不至于真晕过去吧。”靳青如是分析。 柳荷的眼皮动了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常湘君松一口气，“真是演的啊，怎么能演这么像，我看下一届影视节你能拿个影后回来。” 她话音刚落，广播音再次出现：“请注意，玩家柳老师生命值降低30%。” “气病了气病了。”靳青打趣道。 柳荷“慢悠悠”醒转，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怎么还幸灾乐祸起来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靳青：“你别问我们了，我还想知道你什么情况，怎么这么能演？”他转过头寻找机位，高声说，“导演，把她演戏的部分全剪进去啊，让我看看她自己看节目时，会不会尴尬。” 柳荷抬手打了他一下，无奈地说：“我人设就是这样啊，你以为我想这么疯？” 第64章 凶杀 “那真是辛苦你了。”常湘君无比疲累, 这两期节目录制下来，她真的十分怀疑这个节目组到底能不能行。每次录制的过程，都尬到极点。她真的不相信这次播出去, 还会有什么好收视率。 容濉淡淡道：“别管那么多了, 施工的人都在哪里？” 他看向靳青, 靳青看向柳荷。 柳荷两眼一闭, 装作昏迷中。 靳青无奈道：“这我根本不清楚啊，是柳老师联系的工程队，不过工程队几天前开始就没来了。” “为什么？”柯欧问。 靳青说：“好像说家里有事？” “整个工程队全都没来？”柯欧又问。 靳青点点头：“也没几个人，他们的确是亲戚关系，可能一起回家处理了吧。这个事情柳老师最清楚了，工程队相关都是她负责的。” 常湘君：“那我们要等她醒过来？柳荷别睡了, 快醒醒录节目了！” 柳荷慢悠悠睁开眼睛。 靳青立刻问她：“工程队的人都去哪了？” 柳荷说：“哦, 这个啊, 我让他们别干了。” “什么？”靳青吃了一惊，“你不是告诉我, 他们有事回家处理了吗？” 柳荷撩了撩头发, “对，我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因为我们预算不够了, 不得已停工的。” 靳青：“预算不够？预算不够当时开发什么池塘，养什么大白鹅？” 柳荷瞪了他一眼, “预算被挪去干什么了你不清楚吗？” 靳青茫然道：“我清楚什么？” 柳荷不说话，只看着他。靳青想了半天突然脸色一变，“你是说……？” 柳荷点点头。 常湘君起初迷茫了片刻, 突然眉头紧锁，看着两个人不说话，旁边容濉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柯欧整个人都糊涂了，“你们都想到什么了？怎么一个个都是这种神色？” 容濉说：“半个月前，孤儿院里就发生过一起意外事故，造成了一个小孩子的死亡。” 柳荷点点头，“对，预算挪去给孩子办葬礼了。” 柯欧怔住片刻，才崩溃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想起来？” 靳青尴尬地轻咳一声，“这个不重要。” 只要是出现在节目组给到的信息里，怎么可能不重要？一个人忘了也就算了，一群人都没提这件事，真的很让人费解。 容濉指了指耳机，说：“不是大家都忘记了。” 是节目组刚才才透露这一信息的。 柯欧叹道：“算了，不说这个了。半个月前是什么情况，有人能说说吗？” 靳青道：“我来吧。” 他大致复述了一下经过，半个月前，孤儿院里有一个小孩子从高处坠落死亡。因为那个小孩平常存在感很弱，又是意外死亡，加上相孤在孤儿院里又是三番五次地折腾，吸引了大部分关注度，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在意意外死亡的孩子。 柯欧听罢，问：“真的是意外吗？” 靳青很肯定地点点头，“真的是意外。那个孩子平常就喜欢自己一个人玩，连柳荷都拒绝。久而久之，大家都默认他可以单独行动。出意外那天，说好全体集合去动物园玩。他不肯去，就把他单独留在家里，没想到等我们回去后发现他出事了。” 认真说起来，这种情况孤儿院是有责任的。 柳荷又偷偷摸鼻子，带着哭腔说：“我那天就应该留下来陪小志的，他虽然不喜欢我，可我如果不打扰他，留下来看着他，也就不会出那种事了。” 靳青叹道：“这又不怪你。小志不喜欢你，多次对你发脾气，大家都是知道的。说起来应该我留下来，也就不会出事了。” 柯欧疑惑地问容濉：“那天你也去动物园了？” 容濉点点头，常湘君道：“因为孩子多，而且有几个特别调皮，怕他们丢，所以我们就都跟过去了。” 靳青道：“这也是没有想到的。” 整件事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疑点，只有一点让柯欧觉得奇怪，为什么小志不喜欢柳荷？而且这一点在别的小孩子特别喜欢柳荷的情况下，就显得很奇怪，很不正常。 “小志几岁了？”柯欧问。 柳荷说：“他和小蝶年纪差不多大。” “那他为什么会讨厌你？”柯欧又问。 柳荷：“讨厌人还需要理由呀，从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就敌视我，可能是天生的吧。”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到现在为止，其实大家都发现了，柳荷才是整个孤儿院里，最不合理的地方。她每次都真情实感的表演，好像十分关切孩子们似的。她的表演也成功地为她拉拢到一部分孩子的支持，甚至如小蝶那般，维护她连是非对错都不要了。 连唯一不喜欢她的小志，都发生意外死亡。 这还不够奇怪吗？ 几个人互相对视片刻，最后柯欧站出来说话：“柳老师，恕我直言，孤儿院发生的这些事，包括小志坠亡，小蝶落井，相孤跳坑，这些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吗？” 柳荷想了想，说：“你要是说完全没有关系，那当然不可能。毕竟孩子们平常都是由我照顾，我没有照顾好他们，让他们出事了，这就是我没有尽到责任。如果你想说，这一切是我故意策划的，那我不能认。” 柯欧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现在相孤也死了，我觉得应该可以报警了。” 柳荷很淡定，“那就报警，希望警察能打消你们心底的疑惑。” 她说完，径直离开大家，往树林外面走了。 靳青看了看柯欧，用口型说：“我去看看她。”然后紧跟着柳荷离开了。 剩下柯欧他们三个人装模作样报了警，然后出去找了个地方等着。 过了片刻，上期节目扮演警察的群演又出现了，看见他们，直接就问：“是谁报的警？” 柯欧举了举手，说：“是我，这个孤儿院发生意外，出人命了。” 群演说：“把人都叫过来，我要一一审问。” 柯欧问：“不要先看案发现场吗？” 群演愣了一下，才道：“没关系，等下再看。先把人都叫出来。” 常湘君掏出赞助商的手机，给靳青打电话，让他快点带着柳荷过来，但靳青没有接。 常湘君：“这俩人在搞什么？” 她又给柳荷打电话，同样响了好久没有人接听。 常湘君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马上问柯欧：“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柯欧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因为玩家出现意外，节目组广播是会通知大家的。但是两个人都不接电话，情况似乎是有些不对。他和容濉交换了一些神色，容濉道：“要不我们过去找他们吧。” 群演：“你们知道其他人在哪里？” 常湘君：“他们应该在房间里的，除了那儿也无处可去。” 大家往柳荷的房间走，一直走到房门口，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常湘君上去敲了敲门，也没有人回应。她疑惑地说：“不应该啊，他们难道不在这里面吗？” “应该在的，撞门试试。”柯欧说。 容濉自觉上前，拧了一把门把手，发现门只是虚掩着。他顺手推开门，这个瞬间，广播里传来提示音： “请注意，玩家靳院长生命值降低为0，退出游戏。” “请注意，玩家柳老师生命值减少20%，进入休克状态。” 众人大吃一惊，都一拥进房间里。 房间里的情况看着十分惨烈，靳青和柳荷两个人都倒在血泊之中，两个人腹部均插了一把匕首，场景看着无比逼真。 “啊！！！”常湘君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容濉和柯欧两个人都站在原地观察了片刻，最终认定两个人并不是真的出事，而是演出来的，才走上前去查看。 靳青忽然睁开眼，朝柯欧呲牙。柯欧无视他这幼稚的动作，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靳青张张口，刚要说话，就被耳机里的声音提醒了。他指了指耳机，摇摇头，“我得遵守游戏规则，你们好好玩。《绝地逃杀》加油！”他举了举拳头，很快被人抬了出去。 节目组的人没有管柳荷。也许是因为柳荷的状态是休克，还没有退出游戏的缘故。 容濉秉着自己的人设，上前检查柳荷的伤情。最后得出个失血过多，需要静养的结论。 常湘君站在门口，烦恼道：“那就真没有人告诉我们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呗。” 容濉说：“从现场来看，柳老师和靳院长发生冲突，两个人互相动手。” 柯欧突然插话：“有没有可能是柳老师动手杀死靳院长，然后自杀呢？” 众人不说话了。 其实这个可能性，在大家认知里是非常高的。只是这到底是猜测，需要证据认定。 柯欧说：“我们不是有警察吗？勘察案发现场，确定凶手，警察应该可以的吧？”他看向仅有的那名群演。 群演道：“需要法医过来支援。” 也就是说，他们暂时不可能知道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 容濉想了半天，忽然又说：“还有一种可能，是靳院长想杀柳老师，然后自杀。” 他这句话出口，大家都沉默了半天。最后常湘君说：“反正就三种可能，一是互相搏斗，二是靳院长杀柳老师然后自杀，三是柳老师杀靳院长，然后自杀或者伪装成自杀。” 柯欧却道：“不，还有第四种可能，就是凶手另有其人，他的目标是靳院长和柳老师两个人。” “怎么会？”常湘君不赞同，“孤儿院里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人了啊。从剧情设定上，就不可能啊。” 第65章 说谎 靳院长死亡的时候, 容濉、柯欧还有常湘君三个人都在等警察。除了他们，剩下的玩家里，相志尚出局, 只有案发现场的柳老师最有可能是杀害靳院长的凶手。可柳老师现在也受了伤, 并且进入休克状态。 柯欧心中保留对她的怀疑, 同时提出凶手也许不是玩家的可能性。 但这个说法, 也不是很能站住脚跟。因为孤儿院里，除了玩家，就只有作为群演的孩子们。 常湘君摇头：“你要说凶手是孩子们，我万万不敢相信。别的不说，小蝶那么信任柳老师，她绝不会对柳老师动手的。” 事实上, 除了小蝶, 孤儿院也没有别的孩子出现了。 容濉突然道：“那就把小蝶叫过来问问。” 几分钟后, 小蝶出现了。她非常冷静地看了一眼“休克”状态的柳荷，又把目光转向柯欧等三人, 带着些许警惕。 常湘君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她：“小蝶, 刚才你来过柳老师的房间吗？” 小蝶说：“来过。” 常湘君诧异地看了柯欧一眼，柯欧点点头, 她又继续问：“那柳老师在干嘛？” 小蝶：“在吵架。” 常湘君：“和谁吵架？” 小蝶：“和靳院长。” 她这么面无表情地说话，让常湘君不知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常湘君：“哦？他们两个因为什么吵架啊？” 小蝶：“柳老师埋怨院长对相孤哥哥太冷漠, 院长说柳老师操心不少，但没什么用。柳老师又说到小志的死院长有责任，院长怪她瞎说话, 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常湘君：“那是谁先动手的呢？” 小蝶：“是柳老师先动的手，柳老师打了靳院长一巴掌。” 常湘君又问：“那谁先拿匕首的？” 小蝶想了想，半天没说话。 常湘君追问：“你看到是谁先拿匕首伤人的吗？” 小蝶忽地抬头：“是院长。” 常湘君：“院长拿匕首刺伤柳老师的？” 小蝶点点头。 常湘君：“那院长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小蝶说：“他自己扎的。” 常湘君：“院长先刺伤柳老师，又刺伤自己？” 小蝶再次点点头。 常湘君抬头看柯欧和容濉，容濉说：“全程你都在什么地方？” 小蝶指了指门口，“我站在那里。” 柯欧：“门没有关吗？” 小蝶又点点头，“对。” 柯欧和容濉对视片刻，眼睛里都有掩藏不住的震惊。 常湘君继续问：“那你看到他们受伤以后，做了什么？” 小蝶说：“我想去找容医生。” 容濉皱着眉：“找我？” 小蝶说：“对，你是医生，一定可以救柳老师。” 容濉站起来走了两步，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看向柯欧，柯欧点点头。容濉走过去，抓住小蝶的胳膊，把她交给群演警察，“看好她，她有可能是凶手。” 那群演震惊极了，“怎么可能？” 容濉解释说：“两个疑点。一，我们来的时候，门是关着的，小蝶却说当时门开着，她在外面看得很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二，她说自己去找医生，是为了救柳老师。” “有什么问题吗？”群演问。 容濉说：“只提柳老师，没有说靳院长。难道不是因为她知道靳院长已经死了吗？” “这怎么可能？”群演不信。 容濉说：“合理怀疑，靳院长就是被她杀死了的。因为靳院长和柳老师吵架，甚至动了手。小蝶平常又是一个十分维护柳老师的孩子，她一时冲动进去杀死了靳院长，柳老师为了让她脱罪，所以自残，并安排她去找医生。因为这样就能把罪责推给靳院长了，说靳院长先对柳老师动的手，然后再自杀。” 群演道：“可她这么小，就能杀死人吗？” 容濉说：“也不是不可能。也许当时靳院长完全没有防备。” 柯欧在旁边听了这么半天，也插话说：“其实还有一个疑点，他们两个人腹部都扎着一把匕首。” 群演：“这又说明什么。” 容濉：“说明他们两个是被两个不同的人刺伤、刺死的。” 常湘君道：“这个我懂，如果是凶手是靳院长，那他刺伤柳老师之后，顺手就会把匕首抽出来，再捅向自己，而不是另外再找一把匕首自杀。” 柯欧点点头，“对，是这个道理。” 容濉这才又看着小蝶，问她：“我们分析得对吗？” 小蝶重重哼了一声，显得十分不屑。 群演惊讶非常：“真的是你？” 他抓住小蝶的胳膊，对柯欧三人说：“那我先把她带回去，这里靠你们了。” 柯欧忙道：“不是说法医一会儿会过来吗？” 群演：“会过来，到时候我也一起来。” 他说罢，就匆匆离开了。柯欧甚至来不及叫住他。 常湘君无奈道：“现在怎么办？” 容濉指了指柳荷，“等她醒过来吧。” 常湘君想了想，又说：“如果凶手是小蝶的话，那柳荷应该是清白的。” 柯欧：“她试图包庇，怎么能算清白。” 常湘君：“相比杀人来说，罪责轻多了不是吗？” “未必吧。”容濉道，“看她有没有教唆小蝶杀人。” 常湘君哑口无言，最后深深叹气。 柯欧道：“现在看柳荷醒过来会说什么。” 常湘君：“她会醒吗？” 容濉：“当然。” 毕竟是录节目，三个人在旁边休息了十来分钟，柳荷就“醒了”。 她表情痛苦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看到柯欧他们，又一口气松掉，落回枕头上。常湘君走过去看她：“感觉怎么样？” 柳荷眨眨眼，“我没事儿，靳院长怎么样了？” 常湘君道：“死了。” “死了？”柳荷吃了一惊，猛地坐起，又痛苦地落下。 常湘君：“对，你很惊讶？” 柳荷长舒一口气，说：“的确有点惊讶。” 常湘君：“知道谁伤的你吗？” 柳荷轻轻点点头，“是靳院长。” 她说出口，就在观察常湘君，只是常湘君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看不出来什么，只好继续说：“我们吵架了，靳院长怪我没照顾好孩子们，让他们一个个都出了事。” 常湘君：“因为吵架，就动了刀子？” 柳荷：“他只是在气头上，并不是真的想杀我。” 常湘君道：“可是他死了。” 柳荷静了两秒，突然又开始哭：“他一定是以为错杀了我，所以才自杀的。” 常湘君远远看了柯欧一眼，柯欧正和容濉低着头说话，并没有给出反应。常湘君只好说：“你别装了，我们知道凶手是小蝶。” 柳荷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震惊地望着常湘君，脸上的表情尽是不敢置信。 常湘君无奈地说：“漏洞太多了，没有人会相信靳院长想杀你再自杀。” 柳荷慌了，连连摇头，“不可能是小蝶，你们搞错了。” 常湘君：“小蝶自己都承认了。” 柳荷还是摇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为什么你们就不肯放过她呢。” 常湘君一脸懵逼，“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我们不放过她？” 柳荷急切地说：“小蝶她还小，她只是为了维护我，才错杀了靳院长。她不是故意的，你们非说她是杀人凶手，难道不是想毁了她？” 常湘君气得快要爆粗口了，“你这什么鬼逻辑？合着她杀人还是应该的，我们指认她是凶手，倒成了害人？” 柳荷：“难道不是吗，她要是成年也就算了。可她现在还这么小，要是背上杀人犯的罪名，一辈子就毁了！” 常湘君站起来原地暴走，最后说：“我和你就没办法交流。” 柳荷忙道：“别啊，我这都是剧情需要。” 常湘君长长呼吸一口，说：“就算你是演的，我也生气，等会儿再和你说话。” 她气呼呼地走到了柯欧和容濉旁边，说：“这节目组安的什么人设，真脑残。” 柯欧点点头，继续和容濉说：“就算小蝶是凶手，孤儿院的事情还是疑点颇多。” 容濉：“现在主要是三件事不明朗：小志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小蝶坠井有没有阴谋，相孤的死是谁策划的。如果把这三件事搞明白，孤儿院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柯欧点点头，“其实这些这三个问题之间，还是有些联系的。” 容濉：“你说说看。” 柯欧道：“这三个人，和柳老师的关系都不一般。” 常湘君插话说：“不对啊，小志最早出意外，他一直都很排斥柳老师，这点我们都知道的。小蝶和相孤两个人，倒是都很喜欢柳老师，甚至可以说是盲目的崇拜。这……情况不一样啊。” 柯欧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容濉：“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柳老师身上。” 这一点，常湘君倒是很认同，“我就感觉她怪怪的，说实话，有她照顾这群孩子们，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觉得奇怪。” 柯欧很赞同，“我也是。” 常湘君叹气道：“她不会才是孤儿院里精神不正常的那一个吧？” 她说这句话本来是无意，但柯欧却像是猛然被惊醒一般，觉得事情似乎有了一个出口。可若是让他认真解释，他也并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第66章 欺辱 很快, 一个法医群演也来了，他检查了一番案发现场，最后得出的结论和柯欧他们猜测的一样, 杀死靳院长的凶手果然是小蝶。 柳荷死缠烂打不肯接受这个结果, 最后连群演都不耐烦了, 直言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让她快点去做精神鉴定。 柯欧听到这里，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有精神科医生吗？” 群演愣了愣，摇摇头，“没有。” 柳荷碰了柯欧一下，开玩笑般地问他：“你真觉得我精神有问题？” 柯欧：“不然呢？” 柳荷握紧拳头, 作势打他, “你好好说话。” 柯欧：“我觉得柳老师的精神有问题。” “你！”柳荷伸手指了指他, 神色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柯欧看着她没有说话，柳荷脸上挂不住一般, 忽地转身就走。 “她生气了啊！”常湘君碰了碰柯欧, 小声说。 柯欧：“她生气与我何干？” 常湘君：“你不怕她的粉丝撕你？柳荷的粉丝战斗力好像蛮强的。” 柯欧：“流量小花，这不是应该的吗？” 常湘君：“那你不怕？” 柯欧奇道：“我怕什么？” 常湘君：“你事业刚起步, 拍了两部戏好像就播了一部？” 柯欧：“湘君姐还挺关注我的嘛。” 常湘君笑了笑，“怎么说你我都是常驻嘉宾, 我多少都应该了解一点吧。” 柯欧点点头，“明白了。” 常湘君见他把话题扯远，皱着眉又问：“靳青都不敢惹人家柳荷, 你干嘛那么不给面子？” 柯欧：“我哪有不给面子？” 常湘君说：“谁看不出来刚才人家柳荷只是想和你开玩笑，你说话那么生硬，谁受得了？” 柯欧：“她演了一整期节目，谁又能受得了？” 常湘君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别这样说，她再怎么演，也是工作，你这话说出去都不占理。” 柯欧提高声音：“这是录节目，又不是拍戏！要这么想拍戏，干嘛不进剧组？” 这句话，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包括柳荷。 常湘君急得要捂柯欧的嘴，但她本来就没有柯欧高，被柯欧轻易躲开。非但如此，他还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直接甩开常湘君走了出去。 在场的工作人员倒还算镇定，他们应该是见多了某些耍大牌的艺人，所以遇见柯欧这种小儿科，还是能很淡定地继续拍摄。常湘君反倒慌了，心里一度十分后悔自己闲着没事儿干，干嘛要招惹柯欧。倒显得自己有意为难柳荷一般。她急着去看柳荷，发现柳荷神色倒还镇定，可她显然也是生气的，只是极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常湘君犹豫片刻，最后咬咬牙往柳荷旁边走。 容濉看到她的动作后，才出去找柯欧。 柯欧没有走远，就在树下站着。容濉过去，直接问：“真生气了？” 柯欧：“怎么可能。” 容濉说：“你这么做，究竟什么目的？” 柯欧：“就不能是我真看不惯她？” 容濉：“你什么脾气我还能不了解？就算再讨厌一个人，也不可能在明面上表露出分毫。所以你现在这么对柳荷，肯定有原因，只是我猜不出来，看你肯不肯直言。” 柯欧笑了笑，说：“容总觉得很了解我？” 他这个样子倒十分稀奇，容濉道：“我算不上了解，不过你之前那么讨厌汤斌，都不曾主动对他恶语相向。所以我觉得你更加没有必要对柳荷发脾气。她本质性格讨不讨人厌还不一定，只是工作而已，你不至于连这点情感都分辨不出来。” 柯欧挑挑眉，干脆道：“你说的也没错。到现在为止，柳荷肯定是整件事里最特殊的一个点。她又一直在演戏，我这么做只是想激怒她，看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容濉：“激怒她有什么好处？她是老演员了，把演戏和正常情绪区别开来应该不会不懂吧？” 柯欧：“正因为她是老演员，我才这么做。我们这期几位嘉宾，只有她是从头演到尾的，那么带入到角色感情中，想必她的同事也会受不了她整天这样哭哭啼啼吧？不能只有我们一直在区分演戏和真实情感，她却能毫无负担把负面情绪全都丢给我们吧。” 容濉挑了挑眉，难得有一丝困惑。不过他倒没有和柯欧争辩的兴趣，直接说：“万一她不配合呢？” 柯欧：“那就没办法了，反正节目总要拍完，大不了我们全部被淘汰出局，游戏失败。” 容濉想了片刻，最后点头，“我不怀疑你的动机，只是你真的完全不考虑，节目播出后柳荷的粉丝会拿你怎么样吗？” 柯欧挑眉，“常湘君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容濉：“没错。” 柯欧：“那你肯定也听见我根本不怕这些。” 容濉想了片刻，“也是，你最开始没有一点名气的时候，就敢和汤斌撕逼了。” 后来越撕越红。 柯欧不自在地摸鼻子，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容濉：“接下来怎么做？” 柯欧停顿好半天，才说：“你觉得，如果这一切的主导都是柳荷，那么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容濉同样想了半天，“这得看她做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只有搞明白这一点，我们才有可能猜透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柯欧点点头，“可是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问题又回到了远处，容濉说：“要不我们换个问题，孤儿院发生的这些，和她有多大的关系？” 柯欧：“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所有一切都和她有关系。” 容濉：“不考虑其他可能性？” 柯欧：“小蝶坠井的时候，我们怀疑是相孤做的，相孤不肯承认，结果他死了。相孤死的时候……” 容濉打断道：“相孤的死，我们并没有固定怀疑对象。” 柯欧：“对，我们是没有怀疑谁，但是靳院长有可能怀疑柳老师。这也许就是两个人起争执的原因，只不过随着靳院长的死，我们不可能知道他们那时候再争执什么，从而导致靳院长丧命。” 容濉：“但是靳院长是被小蝶杀死的。” 柯欧点点头，“对，所以你不觉得奇怪？” 容濉：“是挺奇怪的。” 柯欧：“小蝶杀死靳院长的时候，柳老师就在旁边，你猜她是怂恿还是阻拦？” 他刻意压低声音，营造细思极恐的氛围。青天白日里，平白让容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他自来淡定，手在胳膊上一抹，随即说：“这些事情虽然诡异，但并没有什么规律，也证明不了什么。” 柯欧点点头，忽然转身走回房间里。他这番举动，大出容濉意料之外，他忙紧跟着柯欧也回到房间里。 房间里，柳荷和常湘君两个人正坐在一起说话，柳荷的情绪看着好了许多，想必是常湘君开导的缘故。 不过柯欧不需要她被开导，又直接朝着柳荷：“又在卖惨？你难道不知道大家都很、厌、烦、你吗？” 常湘君急忙站起来，冲着柯欧摆手。 柯欧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收敛半分，“我说错了吗？难道你刚才没有冲着湘君姐哭？你要是没有，我就向你道歉！湘君姐，你说呢？” 常湘君哑口无言，刚才她劝柳荷的时候，柳荷是真的一通好哭。所以柯欧这番话，直接让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她急中生智朝容濉使眼色，不料容濉只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常湘君又示意容濉缓解一下局面，容濉却装作听不懂的模样，站在一旁看戏。 柳荷沉声道：“你不必为难湘君姐，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 柯欧：“早这样直白多好，我的确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自己算一算，你从节目开始录制到现在，差不多半天时间，你哭了多少回？有事没事就哭上一通，让这个安慰一遍那个安慰一遍，你是嫌戏份太少吗？在剧组抢戏抢上瘾了是吗？一天不抢戏就浑身难受？” “柯欧！”常湘君没想到柯欧连这个话都说出口了，着实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喝止他。 但柯欧根本就不听她的，还在咄咄逼人：“我有说错？流量小花里哪家没和你撕过？哪次不是因为你抢了别人的戏？” 柳荷：“我没有！” 柯欧还要说，容濉在一旁拉了拉他，小声说：“有点过了。” 柯欧顿了一下，“OK，我不说了。” 但柳荷气得仿若一佛升天，忽然一把摘下挂在身上的录音设备，摔在地上：“我不录了！” 原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还在看戏加吃瓜，一听柳荷这样说，马上一拥而上开始劝她。 容濉小声问柯欧：“好像起反作用了？” 柯欧：“再看看，签有合同，应该能劝得回来。” 最后当然把柳荷劝回来了，只是她要求柯欧当着众人的面对她道歉，柯欧无所谓，站在那里看都没看柳荷，“对不起了。” 常湘君轻轻冲着柯欧摆头，让他好歹像个样子。柯欧看了看柳荷，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柳荷哼了一声，眼神看着像是能吃人。 第67章 播出 大家调整了一个小时, 用过午饭，重新开始拍摄。 柳荷再次展示出无助、无力的感觉，说话都带着有气无力的苍白。柯欧倒真的佩服她了, 自己刚才话说的那么狠, 她居然还能演下去, 这真不是一般人。 容濉观察片刻, 悄声说：“你的计策好像没什么效果。” 柯欧：“未必，你说柳荷如果有机会，会不会在游戏中淘汰我？” 容濉：“这还用猜？” 柯欧：“所以啊，有没有效果要再看看。” 他想了片刻，又对容濉说：“如果我被淘汰出局，那就能证明柳荷才是孤儿院里的最大谋划者, 你一定要抓住她的把柄。” 容濉道：“这不可能。” 柯欧看向他, 容濉道：“我不会放你独自行动的。要是柳荷想在游戏里杀你, 那定然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死。” 虽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也有可能容濉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柯欧真的有种莫名感动。这感觉十分异样, 柯欧轻咳掩饰，又抛了个难题给容濉：“要是下一期节目, 我们两个中有一个成为反派，那你会怎么做？” 但容濉丝毫不觉得为难, “无论如何，我总不会对你不利。” 他目光正视柯欧，好像有更多的话都掩藏在这一句话里一样, 柯欧被他看得脸颊发烫，扭过头，才说：“只是录节目而已。” 容濉：“就算是在节目中，我也不会对你不利。” 柯欧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重活一世，已经很久没有被谁感动过了。高承才对他那么好，他很感激，也愿意尽自己全力回报他，但是他心里明白，高承才对他的好，是基于原身柯欧。如果自己没有重生在柯欧身上，那么高承才倾心付出的对象，就是别人。他享受的付出，说难听一点，就是偷来的。 但是容濉不是，容濉以前不认识他，一直以来对他的好，全都是因为他这个人。 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接受这份好，而不用心虚。 “怎么不说话？”容濉看他半天不吭声，很是困惑。 柯欧摇摇头，说：“我在想，我们要想抓住柳老师的把柄，就得在她凶相毕露的时候揭穿她。” 容濉眉头紧皱，“不行！” 柯欧无奈道：“我什么都还没说呢。” 容濉道：“你不就是想自己当饵吗？不行，我都说了不可能让你涉险的。” 柯欧：“就是一个游戏，又不是真的涉险。早点结束，我们晚上要不一起去吃饭啊！” 容濉犹豫片刻，却问了个让柯欧意想不到的问题：“你经纪人同意你和我一起吃饭？” “啊？”柯欧懵了，“你说……高承才？” 艺人经纪人不让老板和艺人私下吃饭，怎么这么魔幻？ 容濉：“你不知道吗？你经纪人找过我，说不让我私下多和你接触，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柯欧彻底迷惑了，“什么不好的影响？” 容濉扬扬下巴，没说话。柯欧转而一想就明白了，因为自己以前有过和男艺人闹绯闻的经历，如果和老板走得近，就容易有流言蜚语。其实不久前，确实也小范围传过自己被容濉包养的谣言。 柯欧道：“也不是只对我自己有影响啊，对你难道没有？” 容濉：“我又没有经纪人。” 两个人聊天的时候，特意把耳麦摘了。所以常湘君找过来，超级无奈地看着他们，说：“你们聊天稍微看看场合好吗？” 柯欧手忙脚乱地带好耳麦，问她：“怎么了？” 常湘君：“编导让我过来提醒你们，说看你们好半天了，发现你们聊得挺开心的。” 柯欧：“不好意思。” 容濉道：“不用道歉，我们又不是聊节目以外的事情。只是说的话，暂时不能让编导知道罢了。” 柯欧看他一眼，然后也点点头。 常湘君这下好奇极了，“什么话，连编导都不能知道？” 柯欧指了指耳麦，“你没耳福。” 常湘君一把扯下他的耳麦，顺手又摘了自己的，然后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 《绝地逃杀》第二期的节目，在网上一度引来各种暴风雪。 上集里，观众从头到尾都看不下眼柳荷随处表演的尴尬，节目还没有播完，微博实时热门就有各种批判她的言论，但最后被靳院长和柳老师一死一伤搞懵了。一部分观众在猜测案情真相的时候，柳荷的粉丝却因为下集预告里，柯欧和柳荷不和的镜头，小范围撕了一波。柯欧提高提醒过高承才，让他安抚粉丝，不要理会。 柳荷那边的工作人员也很机智，直接截图晒出一张柳荷的朋友圈，并说：［你要是把这条朋友圈发到微博上，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这条朋友圈的内容，正是节目录制结束那天，柳荷和柯欧聚餐的照片，文字是：［知道是节目效果，原谅你啦。］ 不管是照片还是文字，甚至节目效果几个字，都在极力表明她和柯欧关系还不错。粉丝看到这个，自然放心不少，不过还有人问，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聚餐。 工作人员回复道：［当然不是啦，是大家一起的。］ 柳荷的粉丝暂时被安抚好。 一周以后，下集播放，更大的节奏来了。 说是节目效果，但没有人想到柯欧在节目里说出的话那么狠。用一句节目效果来解释，似乎更像是掩饰，柳荷的粉丝直接炸锅，跑到柯欧微博实施爆破。高承才手忙脚乱地监控微博上的动态，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节奏，差点应付不来。柳荷是靠流量吃饭的，这中间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各种黑粉反串，在中间到处挑事，偏偏有些粉丝还容易上钩，车轱辘话来回说，看得让人头大。 好在容濉直接把公司里一线艺人的团队临时指给高承才，帮他处理节奏。 绕是如此，高承才还是心累不已，直接对柯欧说：“你把微博卸了吧，等节奏走了再上。” 柯欧一手啃水果，一手刷刷地网上翻微博，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我用小号上。” 高承才：“可是有很多骂你的。” 柯欧：“没关系啊，我当时骂柳荷就没有留余地，会有今天很正常。” 提到这个，高承才就有些生气，“你闲着没事干嘛招惹人家？你说的话，都是对家和黑粉常挂在嘴边的，你这么说，柳荷的粉丝能乐意？” 柯欧：“我以为节目组会有求生欲，不会播出来。” 高承才恨铁不成钢，“你不是一直教育我吗，怎么自己犯傻了？节目组还怕节奏，他们巴不得越吵越凶，这样才有热度。”顿了顿，他又说，“反正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节目有热度，对你也不是没好处。” 柯欧：“微博上除了吵架，就没有别的讨论节目的内容了？” 高承才叹了口气，拿过他手机，操作了一通，又还给他。 柯欧翻了翻，点点头，“吵架的少了很多啊，你怎么做的？” 高承才道：“屏蔽关键词啊大哥。” 柯欧：“优秀。” 随即又快乐地刷起微博。 除了吵架的粉丝，其实还有很多人关注这期节目的内容。虽然很多人都很疑惑，为什么幕后黑手就成了柳荷，不过随着分析贴越来越多，大家对节目内容的好评度还是逐步升高的。 孤儿院这个节目，从一开始设定心理医生入院，就奠定了基调，就是孤儿院里有人精神出现了问题。 虽然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相孤有问题，因为他虐杀小动物，恐吓别的小朋友，还出现过自残的倾向。但后来，大家都知道出问题的人是柳老师。这个柳老师从在幼儿园当老师的时候开始，就莫名喜欢偷偷欺负小孩子，并反过来指责孩子们给她带来的麻烦，通过哭诉，让大家对她心生同情。 所以原本听话的小孩子，在她的引导下，都会做出欺负同伴的举动。后来事情闹大，她不得已辞职，但通过旧时印象，她成功地让大家相信她是无辜被牵连，换来无数关切和同情。 来到孤儿院之后，她的行事做派还是一样的，只不过更隐秘了一些。 孤儿院的孩子们经常受伤，大部分都和她有关。高低床会塌，是因为她在床柱上涂了易腐蚀的化学制品。小志独自在孤儿院坠亡，也有她故技重施的部分。小志并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是家中变故，没有监护人，才被送到孤儿院的。他讨厌柳老师，是因为他弟弟曾经在柳老师手中吃过亏，他一直记得这个老师不是好人，平常也尽量不和柳老师单独相处。 可惜他还是没有想到，柳老师发现他喜欢爬上房顶独处后，故技重施在栏杆上涂易腐蚀的化学制品。 柳老师在孤儿院这么多年，做过的坏事不少，但一直都没有引起别人怀疑。因为每次孩子们出事，她都是哭得最伤心的一个，并且悉心照顾受伤的孩子，反复灌输她是真的很心疼这群孩子。这种加强教育，最后塑造了一批如小蝶一般的孩子。 但这中间出现了一个意外，就是相孤。 原本相孤也如小蝶一般，对柳老师十分信任加敬重。但他中间有幸离开过孤儿院一段时间，他被很短暂地收养过。正是这段经历，让他开始怀疑柳老师是不是居心不良。他一方面变本加厉地行事乖张，另一方面一直在暗中观察柳老师。他第一个发现是柳老师挪开井盖的，当时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小蝶不小心掉下去。 可他更没想到，小蝶苏醒后，竟然还指认是他推的。小蝶盲目信赖柳老师，已经到了罔顾事实的地步。 相孤的死不算意外，死亡现场是他布置的，他这么做，其实就是想把事情搞得更复杂。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事是，相孤在死之前，给靳院长留了一封信，信上说是柳老师害得他。 所以靳院长和柳老师回房间后，发现了这封信，和柳老师起了争执。 偏偏这场争吵被小蝶无意中发现，柳老师直接用匕首横到自己脖子上，说她被这么污蔑不想活了，然后，小蝶果不其然捅了靳院长。 柳老师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又如此这般演一出漏洞百出的苦肉计，小蝶就甘心替她遮掩一切。 本来到这里，柳老师还是游戏里稳稳的赢家。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人设是心理医生的柯欧，突然对着柳荷狂骂，接着柳荷在游戏里，就如同失了智一般，到处找柯欧麻烦，甚至想淘汰柯欧，被柯欧设圈套当场抓获。 当然这部分内容，也是柳荷的粉丝到处挑拨辱骂柯欧的关键点。 第68章 危机 柯欧正刷着微博, 忽然收到微信提醒。他随手点开，发现是柳荷的好友申请。两个人只合作一期节目，当天晚上虽然一起聚餐了, 不过并没有加过微信好友。现在节目播出两周了, 却突然加好友, 有点奇怪。柯欧点了同意, 很快收到对面回复。 柳荷：［谢谢你啊］ 柯欧：［？？］ 柳荷：［本来上期播出后，网上都在骂我戏精，结果你在节目里说那些话，直接替我吸引火力了。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笑哭.jpg］ 柯欧：［哈哈哈哈，你这么说也没错。］ 柳荷：［对不起啊，我的粉丝骂你最狠, 安抚了也没用。］ 柯欧：［你不怕我截图晒聊天记录？你粉丝要是看见你这么说, 估计得伤心。］ 他这么一说, 柳荷好半天都没有回复他。柯欧等了一会儿，又发了个表情, 然后说：［我开玩笑的。］ 柳荷：［你要是想截图, 我重新发一段对话，你把不合适地删掉, 晒出去也没关系。］ 柯欧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当然拒绝：［不用了, 我没这个意思。］ 柳荷：［反正我替粉丝先道个歉，她们骂的有点过分。］ 柯欧：［没事儿。］ 之后柳荷没有再发信息过来。柯欧有点明白她想做什么了，应该是想截图晒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安抚粉丝停止节奏之类的。如果操作得当，这是最便捷的处理方式了，只是她没想到柯欧完全没这个意思。 柯欧随手把手中的桃核丢出去，问高承才：“还有什么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高承才本来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结果一听柯欧的话，就变了神色，整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怎么了？”柯欧吓了一跳。 高承才道：“你说呢，我不是让你离容总远一点吗？” 柯欧奇道：“你什么时候说了？” 高承才想了一大会儿，才说：“好像没对你，唉，算了，你去容柯超话看一下，就明白了。” 他不提，柯欧都忘了CP粉这一茬了，上周上集播出后，容柯超话几乎没什么动静。因为容濉在节目开录之后，对他可以说是相当冷漠。不过下集播出以后，CP粉就又活过来了。节目组把两个人说悄悄话的部分也剪辑进去了，他们当时的确摘了耳麦，但是拍摄现场，到处都埋伏着摄像头和录音设备，两人说的话，一字不漏都被录下来了。 节目组为了节目效果，对这一段就没有另做处理，包括容濉说不会对柯欧不利，柯欧经纪人不想让他们私下多接触，也全都播出去了。结果自然是CP粉磕糖磕疯了的样子，甚至有些意淫过度的，还跑去高承才微博下面骂，说他敢阻止容柯两人谈恋爱，就杀了他。 高承才直接回复“脑残”两个字。 说到这个，高承才还有些气愤，“那些脑补你们搞基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黄文黄图都出来了，下面还一堆吹捧的，脑子有毛病吧？” 他最近在做粉丝管理，但是CP粉不在范围之内，CP超话也没办法插手。而且CP超话的主持团队扩大了，都是CP粉，立场却不太统一，超话几乎天天都有吵架的。高承才两周前还喜欢逛容柯超话，悄悄磕到上头，现在根本连进去都懒得进去。 柯欧原本正在搜索CP超话，一听黄文黄图都出来了，直接顿住，不可思议地问：“这是真的？” 粉丝磕他们两个的CP没关系，但越界让他受不了。这哪是磕CP，这是脑补意淫自我感动吧。 “我骗你做什么？”高承才叹气，“我现在正在对大粉进行筛选，等我发现有人偷偷磕CP，就让她去CP超话申请主持。这样CP超话也算是有自己人了，不至于太离谱。” 柯欧点点头，“想法不错，不过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就成了粉圈笑柄。管理团队带头磕CP，真的要被嘲死。” 高承才道：“放心，我不出面，我让别人去做，就算最后爆出来，也不会牵连到你的团队。” 柯欧：“你怎么那么肯定自己人去CP超话，一定能当主持？” 高承才道：“你不懂，其实主持人很好申请的。只要你一直产出质量高的应援作品，在CP圈有了知名度，就算你不申请，也会有人主动推你当主持的。这就是生态环境，哪里都一样。” 说着，高承才再次叹气，“两周前，CP超话还很和谐，CP粉一多，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柯欧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让你查柯宝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上次提到柯宝，被高承才扯CP给绕过去了，柯宝这段时间又没有出来作妖，他差点忘了这个便宜弟弟。 高承才道：“他好像没做什么，连你住处都没再来过。” 柯欧问：“那查到他怎么知道我的新住址的吗？” 高承才：“好像是通过蒲鹏飞知道的。” “蒲鹏飞？”柯欧想了想，“蒲鹏飞是不是和汤斌有来往？” 高承才点点头，“对，上次两个人还一起上热搜了。” “他们三个搞到一起，想做什么？”柯欧百思不得其解。 高承才倒看得开，“管他呢，蒲鹏飞已经完了。汤斌和你撕一回伤一回，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柯宝那小子，还是个学生吧，我都不信他能做出什么。反正我们现在背靠大树好乘凉，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容总吗？” 说到容濉，柯欧又想到一件事，“你为什么告诉容总让他少和我来往？” 高承才叫屈：“我哪有？我只是让他在节目里和你保持距离好吧？谁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直接对你说出来了。” 柯欧摇摇头，批评高承才：“容总那个人，什么时候受过别人摆布？你说的简单，就不怕他恼恨我，后面给我穿小鞋？” 高承才慌道：“不可能吧，容总不是这样的人啊。” 柯欧道：“那你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高承才小声说：“反正容总对你挺好的，他后面确实没给你穿小鞋。” 柯欧：“那是他人好，不是你这事做的对。” 高承才闭上嘴巴不说话。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柯欧说：“明天新一期节目录制完，就该进剧组了。是直接收拾行李带去节目组，录完进组，还是录完先回家？”因为节目组的睿智操作，节目录制时长不固定，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要是柯欧错过了开机仪式，以何导那严苛劲儿，恐怕不会给他好脸色。 柯欧略微一想，就决定直接带着行李去节目组。录制完节目，不回家径直去剧组。 高承才又道：“谋权戏剧名确定下来了，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柯欧奇道：“叫什么？” 大多数剧从开始筹备就会确定剧名，因为中间还需上报审批，才能开机。这部却从一开始就没有确定名字，一直暂命名为《家国天下》，现在快要开机了，才确定好剧名。柯欧实在好奇，是什么样一个剧名。 只听高承才说：“叫《昭昭若日月之明》。” 柯欧接上一句：“离离如星辰之行。有点意思。” 高承才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我查了一下，这两句是出自《文心雕龙》，是赞美人的操行和才华的，和权谋没什么关系啊。” 柯欧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可能得进了剧组才能明白。” …… 这段平静的生活，从柯欧开始录制第三期节目的时候，被打破了。 《绝地逃杀》录制期间，所有人都不允许带自己的通讯设备。舆论就是从他闭关录制时开始发酵的，纷纷扬扬吵了两天，直到这期节目录制结束，柯欧出关，才吃到自己的瓜。 他当时从车上下来，看见高承才那凝重的表情，就觉得不太妙。然后又发现周围别的人都暗暗打量他，这阵势，他上辈子也只见过一次。那次是对家公司搞他，拍到他和一个结了婚的女演员吃饭，那女演员还主动承认对自己出轨。 那件事后来是怎么摆平的？ 柯欧认真想了想，好像是公司出面直接锤了女演员出轨的实证，揭露她因为出轨被抓包威胁，不得已配合对家诬陷柯欧的事情。 那时候，自己已经很有名气了。搞臭自己的名声，别人就能抢更多资源，分更大的蛋糕，这是利益所驱，他能理解。 但是现在，他不过才刚有一点名气，就有人迫不及待想搞自己了？看来娱乐圈的生存环境，比前几年更恶劣了啊！ 柯欧在心里感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压低声音问高承才：“出什么事了？” 高承才脸色难看到极点，恨恨道：“是柯宝，他说你不养父母，无视亲情。”他这么转述，已经尽量弱化柯宝言语中的情绪了，真实情况比这个要严重一百倍。 柯欧顿了顿，的确有些意外。 “你怎么处理的？”他问。 高承才说：“还没有处理，公司的公关团队说，对方操纵舆论有一套，看样子是一步步放料，我们回应得越早越被动。而且……” 柯欧：“而且什么？” 高承才想了想，才说：“而且是柯宝出来锤的，可信度太高，现在网上的舆论都是指责你的。公关部说，我们如果没办法一击致命，最好先装死。等舆论发酵差不多了，再出来道个歉。顶多算是一个黑点，其实不影响什么。” 柯欧点点头，“处理得很好。” 高承才：“难道真的要装死？明明不是那样的！” 恰在此时，旁边插进来一个声音：“当然不行！” 两人回头，见来的人正是容濉。 第69章 视频 容濉也是刚刚听说这件事, 被气得快要吐血。 柯欧看他这样子，还有闲心逗他：“你应该知道柯宝是我弟弟吧，他说的也没错, 我确实没赡养父母。” 容濉哼了一声, 才说：“公司签约艺人时, 会详细核实艺人细节, 你们家什么情况，我说不定比你还清楚。柯宝还有脸出来诬陷你，他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吗？不就是打量你现在有名气了，不好撕破脸让人看笑话罢了。” 他这么说，倒是让柯欧怔住片刻，才微微苦笑, “也是, 公司签约艺人怎么可能不调查背景。” 容濉从他话里听出有抱怨, 便解释说：“你要理解啊，毕竟公司也不想签有各种不良前科的艺人, 前两年不是有个选秀出来的歌手被逮到吸毒吗, 我引以为鉴，不算过分吧？” 柯欧点点头, “不过分。照这么说，我这种家庭背景, 日后被曝光也是一□□烦，就像现在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签我？” 容濉道：“为签你，破的例还少吗？” 他看了高承才一眼, 柯欧便明白了。签他的时候，连高承才这样的经纪人一起签，的确算是破例。 两个人说着话，一起上了车。 高承才无奈道：“容总，你的车在后边，我们现在要直接去剧组。” 柯欧也点头，“对，明天开机仪式，幸好赶上了。” 容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你录节目的时候，好似很赶时间一样，比往常努力许多。” 柯欧：“我是真害怕我们像第一期一样，两天都拍不完。” 容濉：“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是主演，开机仪式到不到场，其实没太大差别。” “别这样说，何导挺严格的，我不想给他留下散漫的印象。”柯欧系好安全带，往下一躺，然后奇怪地看着容濉，“你怎么还不下车？” 没想到容濉也熟练地系好安全带，示意小保开车，“我让人在后面跟着，我们商量一下热搜的事要怎么处理。” 柯欧冲高承才点点头，高承才便叫小保开车。 出大门的时候，柯欧发现外面守着很多娱记。以前也有，不过门口保安会时不时赶娱记走，像今天这样赶也赶不走的情况，毕竟少数。高承才道：“看来都是蹲守你的。” 柯欧：“他们没想到我会坐车走吗？” 高承才：“这就不清楚了。” 小保插话说：“其实，很多刚出道的艺人都不会配车，有的上节目，连助理都不跟，他们守着门口也算正常。” 柯欧没经历过这种阶段，好奇地问：“真的？” 小保点点头，“对啊，艺人那么多，公司哪有那么多专车，照顾不过来也很正常。上次有个艺人骑共享单车去电视台，被拍到好一通嘲笑。其实没有名气的艺人，不过是普通的上班族罢了。” 柯欧转过头看容濉，容濉坦然道：“你看我做什么？他说的没错。千艺娱乐也有许多没有配专车助理的艺人，可你和他们又不一样，肉眼可见地有天赋潜力，给你配车配助理，很过分吗？” 小保心想，你一个老板，一会儿说破例签你，一会儿又不承认格外照顾，说话前后矛盾，真的好吗？ 不过他好歹知道不能拆老板的台，倒真没有吐槽出口。 反而是高承才有些受不了，抱怨道：“你们停一停，不是说要商量怎么处理柯宝的事吗？” 柯欧被提醒想起来，忙说：“手机给我，我先看看柯宝都说了什么。” 高承才把柯欧的手机递过去，又拿回来，“你看了怕是要气死。” 柯欧：“放心吧，我绝对不生气。” 高承才这才忧心忡忡地把手机给他。 柯欧打开手机，甚至都不用搜，就看见微博推送好几条。他奇怪地说：“这都比得上明星官宣离婚的阵势了，我还没有红到这个程度呢。” 高承才：“别提了，背后没人搞你，我都不信。就冲偏偏你闭关录节目的时候出来搞事，就明白这件事不单纯。” 柯欧：“可我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顶多撕破脸的就一个汤斌，他有这么大能量？” 高承才想了想，“说不好。” 柯欧点点头，道：“也是，汤斌在他们公司算是顶梁柱了，他要是想搞事，说不定公司都得听他的。” 容濉：“他们公司应该不敢。” 见高承才看他，容濉又解释了一句：“千艺在汤斌的公司里有股份，这种事，他们公司是不敢做的。” 柯欧这边已经打开柯宝录制的视频，视频转发评论都已经超过十万，点开评论，能看出不太明显的控评痕迹，热门全都是清一色的指责。连一个等柯欧出来说话再站队的都没有。要知道现在微博上好多强行装理中客的人，其实是害怕反转打脸，所以会暂时保持中立。 像这种一边倒的局面，反倒有些不太正常。 柯欧没看视频，先按时间顺序重新排列评论，发现最新评论里，的确有极少数的中立言论。 他这才播放视频。 柯宝对着镜头自拍，一脸愤怒地说：“大家好，我叫柯宝，是艺人柯欧的亲弟弟。” 为防止大家不知道柯欧是谁，他还在手机里剪辑了一部分柯欧在《心晴》和《绝地逃杀》里的片段，对着镜头播放，并说柯欧的新剧《山河》马上也要播出，请大家抵制，然后开始谴责柯欧。他翻出手机通话记录，还有微信聊天页面，展示给镜头看，说无论如何打电话发微信，柯欧都不接不回复。说父母重病在床，就想见大儿子一面（此处特意挪动镜头拍了父母躺在床上，脸色憔悴的视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这么做。最后又说，知道柯欧一直嫌弃家贫，嫌弃父母没本事，家里没钱也要上艺校，父母没让上，就开始记恨父母。问他现在既然心愿达成，踏入娱乐圈发展，能不能谅解没钱没本事的父母。 柯欧看完，倒有些惊奇：“这话术，应该是有人特意设计过的吧？” 高承才：“肯定的啊，别的不说，老两口一起病了那里，肯定是化妆的。” 柯欧点点头，顺着这个微博账号，进到主页。他这才注意到微博昵称叫［我是艺人柯欧的弟弟柯宝］，微博官方还给他认证了，真是为了流量不嫌事大。 这个主页里，除了这条视频，还有其他的内容。有柯欧小时候的照片，课本，日记之类，为了突出家人多么疼爱柯欧。 这些东西，柯欧都分辨不出真假，不过就算是真的，也不奇怪。毕竟相处这么多年，想找到一两处温馨的记忆，其实并不难。 旁边容濉气笑了，直接说：“这些恐怕是柯宝自己的吧？” 高承才惊讶地看了柯欧一眼，忙问容濉：“怎么说？” 容濉道：“柯欧小时候在这个家是什么待遇，问问邻居就清楚了。你看这全家福，全都是三个人的，你想想，怎么可能有柯欧反而没有柯宝？” 高承才点点头，“有道理。”他转向柯欧，又问，“容总说的是不是真的？” 偏偏柯欧苦笑：“我都记不清了。” 他又不是真的柯欧，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啊？ 高承才失望极了，“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这里面的小孩是不是你，你都不知道？要是能想起来一些，我们不就能反击了吗？” 柯欧摇摇头，“真的想不起来。” 容濉：“没关系，我回去就组织人寻访柯欧的老家，周围邻居肯定清楚当年的事情。” 柯欧点点头，又说：“让高承才跟你回去，我的事，他知道得比较多。” 高承才本来还想说话，被柯欧用眼神制止了，“没关系，小保跟着我就行。” 高承才想了想，担忧道：“你进组后，只怕要被人围观。” 说围观还好听一些，搞不好有人会想借这机会，趁还没有开始拍摄，换下他。容濉显然也想到这件事，他立马说：“我等下给何导打电话，说明情况。” “谢谢。”柯欧冲他道谢，向何导解释的事，还真得容濉来做，才能起到效果。 “别说谢，想想还有什么能反击的证据？”容濉道。 柯欧想了想，还真想起一件事：“柯宝以前的微博账号不是这个，我记得他喜欢在微博里发自己日常，不知道有没有用。” 高承才大喜：“账号叫什么？我去查。” 柯欧从自己小号的关注列表里找到柯宝的微博账号，展示给高承才看：“我也是无聊，发现是他的账号，随手关注的。” 高承才顺着翻了翻，深感惊喜：“他晒了好多照片，多亏你那时无聊。” 他想了想，忽然又说，“对了，我把你手机号注销了，又办了一个新的。”视频里，柯宝直接曝光通话记录，如果没有换号，恐怕手机都能被打爆。 柯欧：“机智。” 容濉说：“你进组后，先别曝光手机号，就说你暂时没有补办手机卡。” 他这是怕剧组有居心不良的人。 柯欧笑了笑，说：“放心吧，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会有人主动理我，只要是凑上来的，我都先认定是居心不良。” 这还差不多，容濉很满意地点点头，又宽慰柯欧：“困难是一时的，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公道。” 小保在前面停车，容濉和高承才一起下车，又上了后面那辆，只剩小保和柯欧两个人往剧组订好的酒店走。 第70章 何导 到了目的地, 小保停好车，刚要动的时候，柯欧忽然问他：“你害怕吗？” 小保一愣, 继而摇摇头, “没有。” 柯欧：“剧组有不少老戏骨。你知道年龄大一些的人, 会特别反感不孝敬父母的孩子。你有心理准备吗？” 小保又是一愣, “我觉得，可能你更需要心理准备吧。” 柯欧：“……” 酒店已经有不少剧组演员入住，柯欧和小保两个人在前台办理完入住手续，等电梯的时候，就碰见了老前辈赵泽。柯欧冲人家打招呼，很自然地称呼他：“赵前辈。” 赵泽打量他一番, 忽然问：“你是柯欧？” 柯欧笑得很甜, “对, 是我。” 赵泽哼了一声，直接转身走步梯。 小保气道：“他这什么意思啊！” 柯欧：“算了, 我不是让你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吗。” 小保为他抱不平, “他这样和网上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暴民有什么不同？” 电梯来了，柯欧和小保一人拖着一个箱子走进去, 柯欧又道：“事实上，现在的确没有很多人有时间听你讲故事。那要怎么办？总不能见到一个有偏见的人就先把自己气个半死吧？那样多不值啊！” 小保吭哧半天没说话, 出电梯的时候，才嘟囔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你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因为柯欧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柯欧拍拍他，“对不起啊, 因为我的事情，可能会连累到你。” 小保：“我没关系。” 他这么气愤，也只是为柯欧感到不平而已，毕竟柯欧才是最有可能受到白眼和嘲讽的人。 柯欧：“没事儿，走吧。” 两个人找到房间进去，开了灯，小保帮忙把行李整理出来，然后说：“我去看看晚餐有什么。” 他刚站到门口，就听见敲门声，柯欧和小保两人都愣了一下，柯欧冲小保点点头，小保把门打开，看见外面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相貌威严的男人。 小保问：“您是？” 他身后柯欧已经探头看清来人，忙走过来，对来人说：“您好，何导，是找我有事吗？” 小保微微惊讶，赶紧说：“何导好。”并往后退了两步，把空间留给柯欧和何导两个人。 何导看着柯欧没有说话，柯欧微微无措，挠挠头，又说：“何导，进来坐吗？” 何导这个时候才说：“你跟我来。” 小保也想跟着，被柯欧制止了，吩咐他：“你先去吃饭吧。” 他自己跟着何导走过长长的走廊，在尽头，看着何导打开房间的门，径直进去。柯欧紧跟其后，并偷偷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布置，和自己房间是一样的，并没有很奢侈。 何导指着沙发让柯欧坐，又随手给他倒了一杯水。 柯欧道谢接过水杯，这才问何导：“您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柯欧心里多少也猜到一些，恐怕何导知道自己在网上的节奏，所以想问问情况。 何导在他面前坐下，再次审视他一番，然后才说：“你们容总给我打过电话。” 容濉动作还挺快的，两个人分别恐怕连一个小时都没有。柯欧面上诚恳，老实承认：“因为我的事让何导受累了，容总……是想帮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何导便抬手制止他，又直接问：“你老实告诉我，柯宝是不是你弟弟？他说的话可是真的？”问了这两个问题，何导紧接着目光严厉地盯着柯欧：“你别想着回避问题，我拍的剧，用不起人品不过关的艺人。” 柯欧目光坦诚，脸上还带着微微笑意，“柯宝……的确是我弟弟，不过他说的话，倒不全是真的。” 何导道：“那你仔细说来听听。” 柯欧解释说：“这件事解释起来，可能比较长，会耽误何导一点时间。我和家里的关系是真的很糟糕，不过这一切并不是我主导的。我出生时，母亲因为难产差点丧命，从那以后，她就不喜欢我。没两年柯宝出生，有我在前，父母自然偏疼他。成长过程中种种心酸都是难免的，后来我考上大学，他们用弟弟读高中为借口，没让我上。我离家来到A城，每个月工资也都大部分打给他们，柯宝还每个月都问我要钱。有一段时间，我没有收入，房租到期，不得已寄住在我经纪人的家里。” 何导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父母偏心是他们不对，你对他们没什么感情实属正常。不过他们现在卧病在床，想必心中十分悔恨，你狠心不理，怕是过了。” 柯欧又一笑，说：“何导，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我的家里关系最差的时候，谈了一位男朋友。”他顿了下，又说，“喜欢同性这点，希望您不要有偏见。” 何导摆摆手，“我又不是老古董，你继续说。” 柯欧道：“那位男朋友其实不算什么好人，不过当时我觉得他千好万好，就主动和家里出柜了。我父母嫌我丢人，又怕我带坏柯宝，就登报和我断绝关系。之后没多久，男朋友当众出轨，还羞辱我。我一时想不开，就割腕自杀了。” 他将左手腕手表摘下来，露出一道很明显的疤痕。 何导吃惊地看着他的手腕，柯欧又将手表带好。这么久以来，他一直都带着手表或者腕带，并没有人见过他手腕的疤痕。 柯欧又说：“后来我被经纪人送到医院里没死成，我经纪人给家里打过电话，我妈说不管，死了最好。那个时候我没钱，没住处，还被前男友污蔑，遭到公司解约，如果不是我经纪人，我恐怕真活不下。从那个时候，我就彻底死心啦，可能我这个人，就是没什么亲人缘分吧。” 上一世是孤儿，这一世也差不多。 何导半天没吭声，最后叹道：“你经纪人挺好的。” 柯欧点点头，“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过几天会来剧组，何导您一见他，就知道他的确是很憨厚诚恳的人。” 何导静了片刻，才又问：“那柯宝在视频里说，给你打电话，发微信，你都不回，又是怎么回事？” 柯欧道：“这恐怕是真的，我把他们都拉黑了，又怎么可能接到电话？但我想，柯宝后面应该有人出谋划策，否则他不可能在我闭关录制节目的时候，开始放料。” 何导又问：“那你后续打算怎么处理？” 柯欧再次微笑，“没什么难的，等找到证据证明是我父母主动和我断绝关系后，我就出面在网上发声明。父母总归是父母，我虽然做不到嘘寒问暖，不过往后该给的赡养费还是会给的，至于更多的要求，我怕是做不到。” 他本来还怕何导会劝他，没想到何导居然很赞同，频频点头，又说：“这样做最好不过了。父母和孩子不是施与受的关系，而是互相理解互相付出，等以后你父母想明白弥补了自己的过错，你再孝敬他们不迟。” 何导真的很开明，柯欧发自内心地感激他，说：“做您的孩子，一定很棒。” 哪知何导却摇摇头，叹息道：“我没什么子女缘，不提也罢。” 看来何导也是有故事的人，柯欧心知这个话题的确不适合继续，便识趣地告辞。何导没留他，只说让他明天按时参加开机仪式，就催他快去吃饭。 柯欧一出何导的房间，就联系小保，小保说已经打好饭，送回房间了，让他直接回去。 柯欧便穿过长长的走廊，回到自己房间里。 盒饭摆在茶几上，小保没在。柯欧换了衣服，坐在茶几边，将盒饭打开。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摸到手机，直接点开好久没动过的算命通App。这个App，通常只有在他过得不顺的时候，才会用到，这段时间里他万事顺遂，已经快要忘记这个神奇的App了。 但是从他刚得知柯宝出来搞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App，想从这个App里寻找到一些关于柯宝的线索。 App果然通知更新版本，柯欧把手机放到旁边等着安装好，趁机会匆匆吃过盒饭。 再次拿起手机，App已经更新好了，他迫不及待进去，发现引导页还是那个样子。算命通三个大字横在屏幕中间，下面是一行小字——“你的人生因我而变”，右下角“进入”两个字。 柯欧点了进入。 首页还是老样子，输入姓名查询。柯欧把柯宝的名字敲上去，点击查询。 这次跳转出来的内容和以前略有不同。第一页照旧是柯宝的生平经历，只是之前文字中穿插的照片，变成了视频。柯欧播放第一个视频，是柯宝很小的时候，偷家里钱被发现了，他非说是柯欧让他干的。父母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柯欧一顿。 从文字描述上，可以看到柯宝从这个时候起，凡是做了坏事就推给柯欧。父母一般都会责骂柯欧，甚至会动手。 第二个视频的封面，是柯宝在宾馆伸手接钱。柯欧看到这个封面，十分吃惊。柯宝难道做了那种事吗？ 他连忙播放视频，从头看到尾，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猜错，柯宝和不同的男人在酒店开房，事后都会拿现金。这代表什么意思，已经不用柯欧多做阐述了。他真的没有想到柯宝居然走了这一步，再看文字时间，差不多是从他十七岁开始的，这两三年里，就没有停止过。 第三个视频的封面，是柯宝在一家餐厅，面前摆着餐盘。 柯欧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第71章 为你 柯欧稍微想了一会儿, 才想起来，这个场景曾经在汤斌和蒲鹏飞处见过。之前汤斌和蒲鹏飞被发现一起聚餐，还上过热搜。那次的餐厅就和柯宝去的这家很像。 他点开视频, 细看。 一开始视频中只出现柯宝一个人, 他快吃完的时候, 才出来第二个人。柯欧从视频里看, 只觉得来人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 视频是有声音的，柯宝说：“他根本不理我。” 来人说：“要的就是他不理你，电话多打几遍，微信也多发一点。” 柯宝说：“他拉黑我了，我发了他也看不见。” 来人说：“通话记录没事儿, 拉黑也能打, 微信你自己开个小号, 头像昵称都改成一样的，重要的是聊天记录, 要让人一看就明白你主动说了好几页话, 对方根本没有回复过。” 柯欧看到这里，才想起来, 自己拉黑过柯宝，他还以为柯宝真给他发过这么多条微信呢, 原来都是假的。 视频里柯宝看着像是没什么兴致一样，懒洋洋地说：“我这么做了，他就能身败名裂？他身败名裂, 于我有什么好处？” 来人道：“他搞得我身败名裂，我就是报复，也要把他拉下马。至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你想要什么？” 柯宝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不缺钱，缺房子。” 来人冷哼一声，“你口气倒不小，你觉得你哥那丑样，值一套房？” 柯宝说：“要是不值，我就不做了，他现在红啦，我拉下脸面在他面前做小伏低，再让父母嘘寒问暖，不出一个月他必定原谅我。到时候别说一套房，就是要他全部身家，都不是什么难事。你不是还和他搞过一段吗，他有多圣母你不清楚？” 对方沉默不语，显然是被柯宝说中要害了。 从高承才几次提到柯欧以前的事，就能知道柯宝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如果换做以前的柯欧，几乎没怎么感受过亲情，柯宝还有二老轮番做戏，别说一个月，只怕半个月都有可能将他软化。 柯欧又仔细品了一番柯宝话里话外的意思，终于恍然大悟。他就说来人有点眼熟，没想到竟然是蒲鹏飞。蒲鹏飞变成这个样子，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从前的蒲鹏飞看着光鲜亮丽，一看就像吃软饭的，现在发型也变了，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简直老了十岁不止。 听柯宝这么说，蒲鹏飞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答应了，“行，我给你一套房。你按照我说的做了，我就把我名下一套三居室过户给你。” 柯宝：“你打发叫花子，我要新房，地段我都看好了，你付了房款我就拍视频。” 蒲鹏飞答应了。 这段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柯欧算是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唯一需要确定的点，就是汤斌究竟有没有掺和其中。他直觉告诉他，应该是有，但汤斌这人向来谨小慎微，未必会露出什么明显的马脚。 要是能将他一网打尽就好了，省得隔一段时间他就跳出来恶心一下自己。 柯欧想了想，继续吧柯宝往后的人生看了一遍。柯宝有了新房，刚开始还打算做个人，认真赚钱。没多久就厌烦了，继续好吃懒做，没钱花就问父母要，要不来，就出去卖，终于染上A字头的病。他并不收敛，照样醉生梦死，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 看到最后，柯欧忍不住叹息，他和柯宝没有丝毫联系，只是觉得本来年轻鲜活的生命，最后这样惨淡收场，实在可惜。 他一直坚信，再艰难的人生，也要拔节向上，自强不息，否则就只能烂在泥里。 尽管活了两世，他的起点都非常艰难，他还是坚持下去了。上一世功成名就，他还没有来得及放松就出车祸挂了，重来一世，开头那样艰难，他不照样没有抱怨，走了过来？说起来，也许算命App就是老天给他的奖励呢。 柯欧再次叹了一口气，继续看柯宝。 柯宝的当天行程，只有一张照片，背景是一家酒吧，想必这就是他的夜生活了吧。 柯欧不甚在意，往下看他未来七天的运势。七天运势这里，也换成段视频了，柯欧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发现柯宝这几天是真的忙，前后接受好几家媒体采访，抽空还要和蒲鹏飞碰头商量细节。 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已经四十八个小时了，换成别的突发事件，热度可能已经降得差不多了。奈何这件事蒲鹏飞在背后策划，时不时爆一点真料掺着假料，引得网友一遍又一遍骂柯欧。期间如果柯欧的粉丝出来澄清，就会被骂这样的人品，粉丝还要护，又说会粉这种艺人，粉丝也没三观之类的，最后连带着柯欧再被骂一遍，以至于网上到现在还是群情激奋。 说没有人在背后引导舆论，柯欧是不信的。 他给高承才发微信，说让他别忘了安抚粉丝，不要出去对线，静静等官方发公告。 高承才回了个“好”，又说他已经连夜和容濉一起去柯欧的老家寻找证据，让柯欧在剧组安心待着。 柯欧把算命通App里提到的小时候的事情都说给高承才听，还提醒他们记得找一找旧报纸，就是在本地新闻登过断绝亲子关系的那份。高承才都一一应下，又再三宽慰柯欧，让他不要被影响。 柯欧心道他和这几个家人还真不熟，就算背后捅刀，也谈不上心痛不心痛。不过换成真的柯欧，恐怕会心寒。所以他没有反驳什么，所有安抚的话都一一收下。 高承才又说：［这件事结束后，你可要好好和容总谈谈，哪家公司老板会为艺人做到这个地步？容总什么意思，你心里有点数。］ 柯欧眼皮跳了跳，没有回复。 他又不是眼瞎，容濉对他究竟抱着什么心思，他要是装不懂，就白活这么久了。加上算命通App从一开始就断言容濉的配偶是柯欧，他自己要硬说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才是骗人。他自己是不排斥和容濉谈恋爱，毕竟有时候看着容濉，他也会面红耳赤，心里小兽蠢蠢欲动。而容濉在明白自己性取向后，也从来不回避，大概也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吧。也许等到综艺节目拍完，差不多就可以捅破窗户纸了，到时候是更进一步，还是回归到工作关系的位置，都算一个结果。 不过高承才既然抽不开身，那他身边能用的就只有小保了。 柯欧正想着，小保就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份汤，他说：“酒店大厨刚做好的番茄牛腩汤，你喝点吧。” 柯欧接过来，又问小保吃过饭没有，小保说吃过了，并关心何导叫柯欧有什么事。 放在以前，小保决计不会问这种问题。他从来到柯欧身边，就一直秉着多做事少说话的原则，除非必要，不可能主动询问柯欧工作相关。也就是现在多事之秋，他想多了解一些，好有所准备。 柯欧说：“何导只问了我和柯宝的事，他为人方正，并不会因此对我有偏见。” “那就好。”小保真心实意地松了一口气，“可见并不是人人都是赵泽。” 提到赵泽，小保的脸色就沉重许多，柯欧反而不甚在意，只说：“没事儿，等过几天，事情解释清楚，他就知道误会我了。” 小保点点头，仍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柯欧忽道：“有件事恐怕得麻烦你。” 小保惊奇了一下，马上说：“你说。” 柯欧便把柯宝未来会和蒲鹏飞见面的事情告诉了小保，“柯宝会经常出现在哪个夜店，我一会儿写给你，你不用待在剧组，这两天去盯着他，看到他和蒲鹏飞碰面，就拍下来。” 他说完后，小保却默不作声。柯欧以为他心中为难，又解释说：“我身边现在就你了，这件事你不帮我，我还真找不到别人。” 小保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帮，而是在想偷拍跟踪这种事，娱记来做，是不是更恰当？再说你在剧组，总不能一个人都不带吧？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柯欧本来觉得有困难克服一下，他一个人在剧组又不是不行。但小保提到用娱记这招，他是真的没有想过，便试探地说：“如果有信得过的娱记……” 小保肯定地说：“我们公司就有一帮娱记，我知道谁口风最紧，让容总发个话，这件事他肯定能办妥。” “那最好不过，你给高承才打电话，让他给容总说一声。”柯欧道。 小保起身去旁边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他面带笑意走回来，对柯欧说：“容总真是英明神武，他早就想到让人盯着柯宝了，我听高承才说，容总还查出柯宝名下新添加一处房产，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查清楚了。” 柯欧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容濉在这么短时间里，就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却只字没提。他是真的想帮自己处理这件麻烦，不求自己记恩情，单单只是为了他这个人。柯欧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奔流得更快了，手指尖在微微颤抖。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游荡，催促他快点联系容濉，哪怕仅仅听听他的声音都是好的。 不过又想到容濉现在说不定正忙着帮他取证，最好还是别打扰了。 柯欧尝尝舒一口气，发现小保还在旁边夸赞容濉，这大概是他讲话最多的时候，说了好几遍容总厉害的话，俨然像个小迷弟。 柯欧忍着笑，把他打发走了。 自己躺到床上，重新拿起手机，这次，他在算命通App里输入蒲鹏飞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用完了，之后日更，努力复健中。 第72章 过招 蒲鹏飞和汤斌的一生, 柯欧都在算命通App里看过。但是他发现人生是可以改变的，因此从前看到的这两个人的人生结局，现在并不能作数。 柯欧先输入蒲鹏飞的名字, 出来的结果, 照旧是文字加小视频。他一眼扫过去, 略过他人生前面的两段视频, 直接点开第三个。 这个视频的内容，恰好就是前段时间，蒲鹏飞和他女友分手的那段。柯欧记得当时蒲鹏飞想污蔑自己，自己在网上晒了聊天记录，紧跟着蒲鹏飞的女友也晒了差不多的聊天记录，蒲鹏飞一下子就臭了。 视频里正好是蒲鹏飞的女友看到网上柯欧晒的聊天记录, 打电话质问蒲鹏飞, 蒲鹏飞狼狈狡辩, 其女友愤而分手。蒲鹏飞挂了电话，气恼极了, 还发誓一定要整死这个丫头。 柯欧有点好奇他是说说狠话, 还是会当行动派，不过那个女孩的名字他不知道, 否则也能通过算命通App看一下。 他思绪飘远了一会儿，又凝神继续看视频。再往后的几个视频, 都和柯宝没什么关系。柯欧有点想不明白，难道这样的大事对蒲鹏飞的人生丝毫没有影响吗？他不死心又点开更多详情，今日行程只剩两条, 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未来七日运势里，倒有些和柯宝相关的内容，只是那些内容柯欧在柯宝的页面都看过来，并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柯欧开始怀疑，难道高承才和容濉根本没有找到能够为自己说话的证据，所以蒲鹏飞并没有从中受到教训？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免不了心底惶恐。 今天刚知道柯宝发了那样的视频时，他没有慌，因为觉得自己一定能处理好，根本没有想过万一对方手脚干净，做事滴水不漏，高承才根本找不到证据，他又靠什么为自己洗清不孝的污名？ 就这样怀着担心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柯欧居然神清气爽，看开不少。别的不提，柯家当年的邻居总能找到一两个吧，还有断绝亲子关系这件事，柯家特意在本地报纸上发过声明。虽然这么做挺蠢的，也没有法律效力，柯欧刚知道的时候嗤之以鼻，不过现在，他倒是真的万分感谢柯家父母这个登报声明，因为报纸有日期作证，不可能造假。 别的不说，只要找到一份旧报纸，至少能洗白一半，如果能再找到一两个人证，局面就会扳平。这个假设是在对方留有后手的情况下，如果对方放弃了，那就算到头了，当然这个可能性实在太低。 柯欧吃过早餐，就按照通知来到片场。现在已经在准备开机仪式，柯欧过去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有道具组的人不知道他是谁，见他主动帮忙，就随便指挥他到处抬东西。柯欧都一一应了，刚抬了两件，小保赶过来，把柯欧推走了，他说：“这里交给我，何导在那边，你先过去看看。” 那个道具组的疑惑地问：“他是演员？你又是谁？” 小保：“对，我是他助理。” 那人再问一遍：“那他是谁？” 小保笑了一下，说：“柯欧。” 道具组的工作人员这下惊讶地张大嘴巴。 小保在心里苦笑，恐怕整个剧组都听说过柯欧的大名了，虽然有人暂时对不上脸，不过过了今天，应该就都记住了。柯欧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有些艰难。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见一个刻意提高的声音，对着大家说：“现在有些年轻人啊，实在不像话。不孝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啦，还丝毫不知羞耻。” 这人正是昨天在电梯偶遇的赵泽。小保赶紧往柯欧身边走，并留神观察赵泽的动静。 赵泽话一说完，就转头鄙夷地看柯欧。别的人有些知道情况的，就悄声给大家科普柯欧的“丰功伟绩”，不一会儿周围人看柯欧的神色都奇怪起来了。 柯欧但笑不语，好像赵泽和大家议论的不是自己一样。 赵泽等了半天，发现柯欧不理他，又出声点名：“柯欧，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柯欧还是笑容满脸，“确实有这样的人，不过我以为，不了解事件全貌，不予置评是旁观者的基本修养。” 赵泽哼了一声，说：“事件全貌？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是大家不知道的？” 柯欧皮笑肉不笑地反问：“敢问赵前辈，您指的是哪件事？” 赵泽气恼道：“不就是你自己那件吗？” 何导匆匆赶来，扫了一眼场中人群，高声叫：“老赵，你少说两句，今天第一场就是你的戏，你台词背熟了吗？” 赵泽没好气地回他：“我是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吗？” 何导：“那你还不赶紧换衣服上妆？开机仪式用不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赵泽听罢，急急往化妆间走。 等赵泽走后，何导又专门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对柯欧说：“进组后，要记得自己的身份，时时刻刻想的都应该是剧本和角色，场外的事情大可不必劳心费神去解释，天长日久，大家终会明白你的为人。”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到底是为柯欧撑腰了。 小保眼圈湿润，使劲儿眨了两下才按捺住酸涩感。柯欧却神色如常，坦然谢过何导指导。有导演这番暗示，想必接下来除了赵泽，不会有其他人当面给柯欧难堪了。 …… 《昭昭若日月之明》是一部架空权谋戏，主演的男演员叫凌扬，在娱乐圈颇有人气，是难得的演技与流量兼顾的男艺人。柯欧还是方欧的时候，和他合作过一部戏，当时柯欧是男一，凌扬是男二。柯欧对凌扬的印象并不深刻，凌扬性格孤傲冷淡，两人除了合作，私下没有多余的交流，不过凌扬成名这么多年，在娱乐圈的人设一直都是谦虚谨慎。 凌扬饰演的角色为天子近臣，在剧中运筹帷幄，为皇帝解危救难，铲除宵小，恪守正义，是难得的国之栋梁。 赵泽在剧中是太子的老师，废太子之前，多处拉拢凌扬的角色，后来得知废太子是皇帝默许，凌扬一手设计后，愤而触柱。 在场人群里，除了赵泽，还有几位都是老戏骨。他们在剧中分别饰演皇帝、各位大臣、甚至宦官。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年轻相貌好的演员，饰演太子、皇子、还有皇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这几个年轻演员，有些人的名气比柯欧还要大，但饰演的角色却未必有柯欧的重要。 因为柯欧饰演的是太子被废后的新储君三皇子，戏份虽没有主角凌扬多，却也不少。 开机仪式结束后，第一场戏份正是开拍。朝堂之上，有几位大臣正轮番攻讦太子，皇帝却一言不发。 此时，赵泽身穿长袍匆匆从殿外拾阶而上，一头扑进殿内，趴在地上，口中高呼：“陛下！陛下！” 喊完这句，他才慌忙爬起来，摆正跪姿，以头抢地：“陛下，太子殿下生性醇厚，绝不可能指使手下做出这等凶残之事，万请陛下明查！” 高堂之上，皇帝神色威严，等赵泽念完台词，才说：“赵太傅，此事子羽已然查明，与太子并无干系，赵太傅不必如此忧心。子羽，你将事情给诸位大臣分说明白。” 凌扬从列队中走出来，躬身说话。 “卡——”何导示意大家别动，走到凌扬身边，叮嘱一二，重新开拍。 …… 柯欧和小保在一旁看戏，等众人休息的时候，小保才说：“何导找的这些演员，演技都很厉害啊！” 刚刚赵泽和凌扬说台词的时候，那阵势真的像在古时朝堂。他不由担忧地看了柯欧一眼，现在柯欧的处境不好，如果拍戏的时候拖了后腿，只怕在剧组的日子愈发艰难了。 他的神色瞒不过柯欧，柯欧瞬间明白他心中所想，笑了笑宽慰道：“放心吧。” 几场戏后，就轮到柯欧和凌扬的戏份了。在剧中，凌扬表面上是被皇帝指派给太子了，他又经常帮太子周全诸事，太子前前后后遭到许多构陷都被他一一化解，引得赵太傅把他当成忘年交，三番五次想将女儿嫁给他。但剧情发展到中期，观众就会发现，凌扬和三皇子明处针锋相对，背地里却早有牵扯，甚至废太子，都是两个人一起谋划的。 柯欧和凌扬的第一场戏，就是两人在宫道相遇，剑拔弩张。 凌扬演技出众自然不用提，何导怕柯欧经验少，专门叫柯欧过去讲戏，从眼神到姿势，甚至连说话语气都模仿一遍，之后正是开拍。 原本已经拍完戏份的赵泽还有一帮老臣，都没有离场，而是在周围观摩（看笑话）。 凌扬从宫道往南，柯欧往北，相遇的时候，凌扬拱手给三皇子行完礼，目光转向前方，抬脚欲走。柯欧手臂一伸拦住他，“站住”，而后两个人对视。双机位推进卡脸，凌扬强大而自信，他旁边的柯欧丝毫不虚，眼睛里满是傲慢，和身为皇子的矜贵。 何导怔了怔。 没有听到导演喊暂停，柯欧开始背台词：“父皇下朝后留你，所为何事？” 凌扬再次转向前方，“臣领君命，无可奉告。” 柯欧转半个身子面向他，冷哼道：“太子殿下的外家抢占良田逼死人命的事，半个京城都听说了，你倒好手段，竟能把太子从中摘干净。” 凌扬：“此事与太子并无干系。” 柯欧嗤笑道：“你这鬼话，恐怕没几个人相信。也罢，父皇都不追究，本殿下也不多问。你只须告诉本殿下，父皇今日留你，是不是让你主事，处理太子外家？” 凌扬没说话，几息之后，径直离宫。 柯欧冲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卡！这条过了！” 何导带着微微惊讶的神色，把这条从头看到尾，他再次看向柯欧，眼睛里已经带上了许多惊喜。 第73章 亲生 赵泽和几个留下来看戏, 都没有想到柯欧有这般表演功底，因为网上把他底儿都扒掉了，说的都是他没上过专业表演课, 只在公司紧急学习过一段时间, 只靠公司包装, 就能和凌扬飙戏, 还丝毫不落下风，那他得是有多高的天赋啊！ 赵泽气哼哼地离场，不能借机数落柯欧，让他十分不爽。 围观的有些跟着赵泽走了，有些没走，两大演技派飙戏, 实在是一场视觉盛宴。 何导反复回看三遍以上, 十分满意地称赞了柯欧和凌扬两人, 让他们赶紧准备下面的戏份。于是两人各自拿着台词本，在旁边的桌子旁边坐下。 凌扬难得主动看着柯欧, 对他说：“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柯欧心知他说的是谁, 表面却疑惑道：“想起谁？” 凌扬说：“方欧，你知道他吗？” 柯欧点点头, “知道，他……他是我的偶像。” 凌扬却说：“难怪我从你身上能看出一些熟悉的地方。” 柯欧微微惊讶, 直接问：“哪里？” 凌扬指了指柯欧的台词本，“台词标记，还有做人物小卡。”他的表情有些怀念, 顿了一下，又说，“特别是表演的时候，那种熟悉感更加强烈。” 柯欧整个人都僵住了，才拍了一场戏，凌扬就觉得自己熟悉，要是合作完整部剧，自己该不会就被认出来了吧？他后背都绷紧了，挤出一丝笑，说：“也不奇怪，毕竟我最初进入行业时，就是学习方欧前辈的影视资料。” “难怪。”凌扬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你比方欧有潜力，他出道五年，才有你现在这般功底，你若是好好用功，未来成就会比他高很多。” 柯欧尴尬地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凌扬不是长嘴多舌的人，说了这几句，又专心投入台词本中，柯欧这才悄悄松一口气。 …… 一整天，柯欧和小保，都没有收到高承才他们的信息，柯欧不清楚他们的进展是不是顺利，本想收工后，给容濉打电话，没想到忙了一天的何导居然叫住他，让他吃过晚饭去他房间找他。 柯欧以为又是拍戏相关的事情，回到酒店放下东西就去找何导。 何导也刚回来，看见柯欧，没说别的，先问他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柯欧道：“是还没吃，我助理去打饭了，我先来看看何导找我有什么事。” 何导请他坐，态度和昨天相比，又亲切了许多，“我今天抽空翻了翻工作日志，找到你一个多月前试镜的资料，那个时候我可没想到你表演功底这么出色。” 这个角色最初是高承才为他争取下来的，约了试镜，资料都是临场给的，柯欧发挥得再好，也不可能和细心揣摩的表现一样。他老实把这中间差别说给何导听。 何导笑眯眯应了，然后又说：“也怪我，当时并没有太在意这个角色，就想随便找个长得帅的，演技过得去的演员来演，如果实在演不好，最多就是把三皇子的戏份删减一些，对整部剧的完整度不会有太大影响。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应该给你换个角色。” 柯欧知道他说的不是客气话，除了凌扬是主角以外，还有一位天子近臣也是青年，在剧中他的名气和凌扬并肩，只是柯欧今天看下来，觉得这个演员演得不如凌扬好。 不管何导说这番话，究竟是不是真的想换人，柯欧都觉得不妥，赶紧说：“何导，三皇子这个角色，我狠下一番功夫呢，人物小志都写了几千字，我有信心把三皇子演活。” 何导笑道：“你别怕，我的意思是以后有合适的角色，再邀请你拍。档期如果合适，希望你能接。” 这部戏才刚开始拍，这位导演就惦记下部戏了，真是敬业。柯欧没理由拒绝，答应下来后，又问何导还有别的事吗？ 何导却叹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演戏，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一个拍戏的，真是造化弄人。” 柯欧本来都打算走了，一听这话，又坐回去，不明白何导为什么突然生出谈兴，要和他这个刚认识的毛头小子聊人生经历。他配合道：“那何导为什么没有演戏啊？” 何导：“我当初演过戏，虽然不比你有天赋，但也算能入门。后来家中发生变故，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最后约不到剧本，就散了心思，开始学怎么拍戏了。” 柯欧记得昨天何导也提过家中变故之类的话，当时他好像是说没子女缘，大约这变故和子女有关。 他不会安慰人，生怕何导细聊这件事，只好干巴巴恭维：“幸亏您没有做演员，要不然，文艺界就缺了一位数一数二的好导演了。” 何导笑了笑，说：“有道理，我要是当演员，现在说不定混得连赵泽都不如。” 他提到赵泽，语气十分亲切，两人的关系应该非同一般。柯欧好奇地看着何导，并没有开口询问。何导主动说：“赵泽和我是老同学了，人是好人，就是有一个坎总过不去，他有一位表弟，比他年龄小近二十岁，现在三十多岁还是游手好闲，家业败光，害得他小姑不得已迁居乡下。所以他一见到不孝顺父母的年轻人，就喜欢教育两句……你别放在心上。” 柯欧点点头，“赵前辈是不了解整件事，等我的团队找到证据澄清一切，他就不会再误会我了。” 何导这才叫柯欧回去。 出了门，柯欧都还想不明白何导这番谈话的用意是什么，好像说了很多，但似乎只是简单的唠嗑。为什么会找自己唠嗑呢？如果他是女生，恐怕立刻就会怀疑何导对他有不良企图，但他是男生，之前并没有听过何导有这方面的嗜好。再说，何导在娱乐圈的风评是一等一的，今天的举动虽然奇怪，但并没有丝毫越界的言语暗示或者行为。 柯欧闷头想半天，又觉得他是不是太敏感了，只是聊天而已。 …… 容濉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柯欧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名字，一手用房卡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另一手在屏幕上一滑。 柯欧：“喂？” 容濉：“收工了吗？” 柯欧：“收工了，第一天还算顺利。你在哪里？” 容濉：“在你老家，我有事情想问你，你确定自己是亲生的么？” 柯欧惊呆了，愣了几秒才问：“什么意思？” 容濉说：“我们在你老家找到了几个邻居，本来是想打听你小时候的生活细节，可聊着聊着，有人却说怀疑你不是亲生的，我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对。” 柯欧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撼了，虽然听着不可思议，但他隐约觉得有可能是真的。他问：“怎么不对？” 容濉说：“你先冷静，具体的情况可能还要再多做点调查。” 柯欧道：“我没事儿，你先说说，从邻居那里听到了什么消息。” 容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听说，柯家父母结婚近十年都没有生孩子，你出生那年，他们说出去打工，但半年后就回来了，还抱着你。说是走的时候就怀孕了一直没发现，后来胎像不好，就没挪动，一直在外面保胎，直到生了孩子才回来。” 柯欧问：“说难产的事了吗？” 容濉道：“听邻居说，一开始，柯家父母对大儿子挺好的，非常宠溺。两个人走哪都带着儿子，衣服玩具零食都经常买。谁知在这个大儿子两岁的时候，他们又生了个小儿子，这对父母对大儿子的态度就变了。明显能感觉出来他们更喜欢小儿子，会无缘无故斥责大儿子。” 柯欧静了半天，才说：“这么说难产也是假的了？” 容濉道：“如果你不是他们亲生的，那难产的说法，自然也是假的。” 柯欧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虽然容濉的猜测还没有验证，不过柯欧隐约觉得这应该就是真相。他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父母和孩子之间就算有天大的仇怨，在孩子自杀濒临死亡的时候，父母还能那么冷血，真的不太正常。但如果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从小到大，这对父母都没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待，那确实有可能在彼时无动于衷。 虽然亲不亲生，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影响。但一想到原来的柯欧，他就觉得不舒服。那个消逝的年轻生命，才是真正渴望亲情，又从来没有得到过。他若是知道他自己渴求的亲情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又会有怎样的心情。 容濉等半天，没有等到柯欧说话，以为他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承受不了，便关切道：“你不要太伤心了，有这样狠心冷血的父母不如没有，如果证明你的确不是亲生的，那才是值得高兴的事。” 等了片刻，柯欧还是没有说话，容濉又道：“我明天去剧组探班。” 柯欧一听这个，猛然回神，忙问：“你来探我班？” 容濉道：“对啊，把高承才留着这里，我回去看看你。顺便商量一下，要怎么反击。” 柯欧道：“你不用回公司么？好几天没有回去了。” 容濉大概从录节目开始就没有回公司了，他这么敬业，除了出差，还没有这样的特例。 容濉道：“才三天而已，公司离倒闭还远着呢。再说我见你是正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柯欧眼睛弯了弯，温柔地说：“那我明天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35692905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反击 挂了电话, 柯欧还心绪难平。正好小保过来给他送饭，他就把小保留下来，然后纠结半天, 才问：“如果你有一天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你会怎么样？” 小保奇怪地看着柯欧, “什么意思？” 柯欧吞吞吐吐, 最后编了个说法：“就是有个角色是这样的经历，我演的时候，有些拿捏不住他刚知道真相时的心情，所以问问你。” 小保想了想，才说：“应该是伤心加愤怒吧，不过我肯定想搞清楚自己怎么来的, 亲生父母是谁。” 对！ 柯欧恍然大悟, 他刚才一直觉得有些不对, 就是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居然没有想到寻找亲生父母这一点。若不是小保提醒,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想到这一点。 小保又说：“最主要是看我是被拐的还是被抛弃的, 如果是被抛弃的，那我绝对不可能回去找亲生父母, 要是被拐的，估计亲生父母这些年都过得挺艰难的, 可能我以后会对他们更好，而对养父母有隔阂吧。反正无论怎样，我一直觉得发生这种事挺惨的。” 柯欧不敢说话, 因为他不是原身，所以小保提到的这些情绪他都没有。他上一世没有感受过亲情，无法想象和蔼可亲的父母是什么样子，同样无法推测柯欧的亲生父母会是抛弃还是遗失柯欧。 这边小保说完，看柯欧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柯欧回神，笑道：“没事儿，就是仔细品味一下你说的话。” 小保哦了一声，想起了什么，马上兴高采烈地对柯欧说：“我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 也是，柯欧最初演的两部戏，都是在签约千艺娱乐之前，小保是公司派给他的助理，当然没有机会见识他在剧组的模样。柯欧又是一笑，说：“那你一开始很担心我啊。” 小保很诚实点点头，“对，当时看见凌扬还有赵前辈他们演戏时的样子，我真替你捏一把汗。你看到后来赵泽他们提前收工也没离场吗？就是在旁边准备找机会讽刺你。你没看见，最后赵泽离开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这个，柯欧还真没有注意到。 他兴致勃勃地问：“真的吗？” 小保绘声绘色给他描述当时的场景，两个人在房间里哈哈笑了半天。因为不敢耽误柯欧预习明天的戏份，等柯欧吃完饭，他收拾了一番，就离开了。刚回到自己房间，小保的微信就接到了来自容总的微信语音，他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好奇，又一想可能容总是想问柯欧在剧组的情况，便播放听语音。 容总说：“柯欧可能心情不好，你找点事给他做，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小保疑惑了，刚才柯欧明明还很高兴，和自己聊了半天呢，难道他是假装的？小保在手机上飞快地打了一句知道了，想了想，又去厨房要了一碗冰糖雪梨汤，端给柯欧。 他见柯欧正在卧室看台词本，并没有丝毫不快，只好尴尬地说：“给你润喉的，背台词可能会嗓子不舒服。” 柯欧结果一口气喝了半碗，“我正好口渴了，你这汤很及时。” 小保忙说：“那我再给你端一碗。” 柯欧却道：“不用了，你帮我泡壶茶，我明天的戏份比较多，得好好抱一抱佛脚，别让别人挑出错来。” 小保应了，跑到客厅烧了壶开水，找到自己带的茶叶给柯欧泡好，又说：“那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柯欧点点头。 小保便去客厅躺沙发上戴一只耳机打手机游戏。期间柯欧出来去洗手间，样子情绪都很正常，小保是真的不明白容总说他心情不好，指的是哪方面，他想了半天，把柯欧的表现给容总发过去，容濉半天没有回复，等到小保都快瞌睡了，他才说：“知道了，我明天去剧组探班。” 小保：？？？ …… 知道老板要来，小保感觉有人撑腰了，第二天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 大约十点多，容濉来到片场。昨天很多等和看柯欧笑话的演员，都一个个巴巴地过去和他打招呼，小保心里冷哼一声，十分不屑。见容总只随口敷衍几个认识的，别的一概不理，他又暗暗得意起来。凑过去给容总递了一瓶水，说：“柯欧还在拍戏，这场拍完就能休息，一直到下午才有第二场戏份。” 容濉点点头，又问小保：“他真的情绪还不错？” 小保说：“对啊，出什么事了吗？” 容濉含糊道：“还不知道呢，过两天再看。他在剧组，有人为难他吗？” 小保说到这个非常骄傲，“没有，何导第一天就替柯欧撑腰了，别的演员不敢对他怎么样，就是有个赵泽，老看柯欧不顺眼，找到机会就要讽刺两句，不过柯欧演技好，他也没找到什么机会开口。” 容濉想了想，“赵泽？” 小保给容濉提了几个赵泽饰演的角色，容濉想起这个人来，说：“不用担心，我等会儿打个电话，他就没精力关注柯欧了。” 自己老板神通广大，小保深信不疑，并不问为什么，而是提到高承才，问他怎么没回来。 容濉说：“那边还有点事，需要他做，做完他就回来了。” 小保很是惊喜，“真的吗？这么说，我们快要反击了？” 容濉点点头。 柯欧拍完戏出来，就看见容濉正和在小保说话。远远望过去，容濉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待走近了一看，发现容濉下巴上长着胡茬，眼窝发青，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想到他来回奔波，为的全是自己，柯欧喉咙一梗，既感动又心酸。 恰在此时，一通拍完的戏的演员也陆续走过来，有人认识容濉，无比讶异地和他打招呼。 容濉笑着点头，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他这是累极了。 柯欧反应过来，马上催促小保收拾东西回酒店。 小保迟疑道：“可是下午还有戏。” 柯欧道：“有戏也在下午四点，到时候再来片场就行。” 小保看他坚持，没有再说话，跑去给导演说了一声，免得临时调整戏份找不到人，柯欧平白挨骂。何导很通融，直接说：“下午准时到片场，不许耽误事。” 酒店离片场不太远，三个人回去的时候，才十一点刚过，小保知道他们估计有话要说，就自告奋勇说先去看看中午有什么吃的。 他一离开，容濉和柯欧对视一眼，气氛就有些不一样了。容濉往沙发上一靠，疲惫不堪地冲柯欧招手，“过来坐。” 柯欧坐到他旁边，容濉这才开玩笑一般，说：“我这两天只睡了三个小时。” 柯欧只觉得密密麻麻的心疼，“你……”他张口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见容濉一直等着，只好又说，“你先去睡一觉吧，等会儿小保回来，我叫你起来吃饭。” 容濉笑了笑，“我这一睡，怕是要睡到半夜，先把话说明白了，等你去拍戏我再睡。” 他见柯欧满是不赞同的神色，又补充道：“我在车上睡了三个小时，现在其实感觉还好。” 柯欧很怀疑，容濉表示是真的，柯欧才勉强同意，“也没多少话要说，抓紧时间说完你就去睡觉。” 容濉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可有很多话要说给你听呢。” 他一这样，柯欧心中开始发虚，生怕他不合时宜说出些让人坐立难安的话。不过容濉似乎没打算说除正事以外的话，直接道：“昨天晚上给你打完电话，我们按照你父母的说法，去找你出生的医院。” “你们还去了外地？”柯欧惊讶不已。 容濉道：“没多远，开车三个小时吧，不过医院查过当初你出生前后的档案，并没有找到你的名字。” 柯欧奇道：“这件事你是怎么办到的？”医院的档案怎么可能说查就查？ 容濉随口解释：“动用了一点关系，不是什么大事。” 他没让柯欧有说话的机会，又说：“查清楚以后，我就让高承才回你老家，找那对父母质问。等高承才回来，你恐怕要去做亲子鉴定。这也是难免的。” 他观察柯欧的神色，见柯欧还算平静。 容濉又说：“现在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柯宝和蒲鹏飞还有汤斌三个人合谋，想把你名声搞臭。柯家父母两个人见有利可图，就默默配合。现在网上看着像是事态渐渐平息，不过他们已经约了几家媒体给柯家父母还有柯宝做专访，由他们胡来，可能还会再起一波节奏。” 柯欧想了想，问他：“你的意思是现在开始反击？证据足够吗？” 容濉说：“差不多，有邻居证词，有声明断绝亲子关系的报纸，还有医院证实你并非在他们那里出生的证明，有柯宝和蒲鹏飞、汤斌见面的跟拍视频，还有柯宝名下最近购入的房产，这个钱应该是汤斌拿的，不过这个暂时证明不了。” 这些证据和线索多而杂乱，柯欧仔细分析一遍，才说：“先出个声明一吧，不要提我有可能不是亲生这个条件。就把他们主动断绝亲子关系，以及柯宝的动机这些证据放出来，等拿到DNA鉴定报告，再出声明二，和他们彻底脱离关系。” 容濉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决定是这样的，不过措辞之类的，最好还是由公司专业人士来表述，偏偏高承才现在没有回来，只能容濉回公司和他们商量。 第75章 声明 柯欧真的心疼他, 踌躇片刻，最后说：“要不，先不急着出声明, 你先好好睡一觉, 等明天再做吧。” 容濉却道：“既然打算出声明, 那就得越快越好。等会儿让小保送我回去, 他要是没赶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到片场吗？”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一个人去片场能有什么问题。 柯欧摇摇头，皱着眉说：“我一个人倒是没有问题，就是觉得你来来回回跑，太辛苦了。” 容濉笑道：“还不是为了你, 你当我愿意为别人做这么多？” 这话说的既认真, 又像是在开玩笑, 柯欧用右手按住左手，大着胆去看容濉。容濉目光移都没有移, 一直含笑看着他。柯欧喉咙发紧, 吞咽了一口唾沫，试探问道：“你……” 话还没说完, 小保推着餐车进来了，“厨房刚做好饭, 咱们是第一批食客。” 他用脚把门关好，小心翼翼推着餐车来到两人面前，然后问他们想吃什么。他之前一直没有抬头, 直到这个时候才去看两人，然后敏锐地感觉出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他狐疑地打量两个人，柯欧佯装无事，兴致很高地问他午餐都有什么。 小保说：“我每样都拿了一点。”说着话，他还在偷偷观察容总的神色，见容总并没有异样，才稍微放心。 他就怕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打搅到两个人商量正事，看样子似乎并没有？ 柯欧把餐车上的罩子打开，看见种类繁多的菜品，连声夸小保办事周到。 容濉知道他在掩饰尴尬，也不吭声，只对小保说：“吃过饭，你送我会公司。” “哦。”小保应下，他见柯欧并不惊讶，便知道这应该是两人商量过的。只是他有些疑惑，明明他出去之前，柯欧还急着让容总补觉，怎么现在反而又要去公司了呢？他问，“容总看着很疲惫，是公司有要紧事必须回去处理吗？” 容濉点点头，“你家艺人的事，你说要紧不要紧？” 小保懵了半秒，才雀跃道：“是打算反击了吗？太好了！” 柯欧总算恢复正常，对小保解释说：“容总找到了一些证据，要回公司和公关部商量怎么发澄清声明。” 小保恍然大悟，“这样啊，那的确要容总亲自谈。” 柯欧也知道容濉回去是最好的，可就是不想让他这么辛苦，要是有人能替他就好了。他默不作声地挪盘子，忽然灵机一动：“不如让小保回去吧？” 容濉挑了挑眉，没吭声。 小保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我怕做不好。” 柯欧比他信心足，拍了拍他肩膀，说：“你做事一向周到，这件事不难，你肯定能做好。” 他看容濉并没反对，愈发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于是拉着小保嘀嘀咕咕把情况讲了一遍，最后说：“你回去就说是容总的意思，让他们斟酌着怎么出澄清声明，大不了最后让容总远程把关，真的不难吧？” 他说完看向容濉，容濉考虑片刻，点头同意，“可以，我给公关部说一声，你带着证据回去，有问题给我打电话。” 小保接连收到两份信任，一时间也热血沸腾，郑重地说：“好，那我现在就回公司。” 柯欧道：“不急，先吃饭吧。” 小保吃过午饭，就回公司了。 事情得以解决，柯欧很高兴，催容濉去卧室里补觉，容濉却道：“不急，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柯欧假装神态自若，“没有啊。” 容濉招了招手，让柯欧坐他旁边，然后又问：“小保推餐车进来之前，你想问我什么？” 他的眼睛带着蛊惑的意味，看向柯欧，仿佛能将他钉在原地。 柯欧再次无意识地吞咽唾液，他觉得自己紧张到手心冒汗，但是没道理啊，他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心虚？ 容濉轻笑，忽然伸手用力一拉，柯欧毫无防备，跌落进他怀里，又条件反射一般，撑着他胸口爬起来。 虽然是短短一瞬的功夫，柯欧仍然感觉到了容濉强有力的心跳，他瞪着眼看向容濉，容濉则眉眼带笑，耐心十足。 觉得两个人的脸离这么近有些尴尬，柯欧往旁边避了避，张口道：“你……” 又是一个字，然后住口。 容濉笑他：“怎么又说了一个字？你就不想问点什么吗？” 紧张感渐渐消失了，柯欧拿回了主动权，“你自己有话不说，干嘛要问我。” 容濉干脆承认：“对，我心里有话。” 他复又伸手，再次把柯欧拉到他怀里。柯欧瞪着眼，气恼道：“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这样！” 容濉闷声大笑，拉着他的手盖住自己胸口，“你感受一下我的心跳。” 潮湿的手心底下，是节奏略快的心跳，昭示着主人和自己一样紧张。 容濉说：“本来想等到《绝地逃杀》拍完，再表白的，结果这两天在外地，特别想你，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你身边来。我知道你没有男朋友，不如考虑一下我？” 就这么猝不及防被表白了。 柯欧微张着嘴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他急促呼吸的嘴巴还有空白的大脑，都在罢工，他说不出半句话来。 容濉静静等着，不催促，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柯欧内心挣扎半天，扬起头，猛地吻上这人的薄唇。他连考虑一下的套路都来不及用，就这么沉沦了。 容濉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随即扣住他的头，抢占主动权。 片刻后，柯欧举手求饶，容濉才放开他，他见柯欧胸口起伏，两颊微红，突然转过身，闷声大笑。 柯欧气道：“想笑就笑。” 容濉果然放声笑个不停，气得柯欧捶了他两下。 不过毕竟容濉疲累得很，两个人只做了这一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多说点什么，容濉就闭上了眼睛，柯欧推了推他，让他去卧室里睡。容濉耍赖装残疾，让柯欧扶他。他把自己挂在柯欧身上，压得柯欧差点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把这人搬到床上，柯欧正要起身，却被容濉扯了一把，躺在他旁边。 他微微僵住，解释说：“我下午还有戏份要拍。” 容濉已经闭上了眼睛，呢喃道：“只抱一抱，不会做什么的，我现在没有力气。” 一句话说完，他的呼吸就绵长均匀了，柯欧怕打扰到他，只好躺着不敢动弹。 三点一过，柯欧要去片场了，他看容濉睡得熟，轻轻挪开他的手臂，蹑手蹑脚离开酒店。 小保没在，但片场的工作人员对他突然客气不少，有几个演员还特意来找柯欧说话。柯欧觉得奇怪，明明自己的澄清声明还没有发出来，这些人怎么忽然转变态度？ 别人也就算了，连赵泽都没有空抓自己错处，实在不正常。 他闷头苦想半天，最后还是凌扬为他解惑。凌扬说：“你是不是奇怪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对你殷勤起来？” 柯欧点点头，“是很奇怪。” 凌扬：“你想想谁来探你的班，就明白了。” 柯欧讶异道：“容总？他们会因为容总对我转变态度？” 凌扬：“为什么不会，你怕是还不清楚自己老板在娱乐圈的能量。” 柯欧心道，他当然清楚了，但是这些演员都认识容濉吗？如果不认识，为什么要因为容濉而对自己客气起来？如果认识，嗯……容濉应该记不住这么多演员。 凌扬又说：“其实我也觉得奇怪，容总公司那么多艺人，为什么偏偏对你刮目相看？你除了演技特别出众一点，貌似并没有其他优点，反倒有一堆麻烦事，难道是容总觉得自己太清闲，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柯欧气愤地瞪着他，凌扬一副我说错什么了吗的表情，超级无辜。柯欧气馁地叹气，想了想，也疑惑起来：“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疑惑，他认识容濉以后，容濉对他一直颇为关照，总不可能是容濉对他一见钟情？ 他这一副苦恼的模样，让凌扬觉得好笑，他默不作声换了个话题，又说：“赵前辈今天没有瞪着眼找你错处。” 柯欧回神，默默点了点头，“对，他脸色看着不太好。” 凌扬说：“当然了，他侄子又闯祸了。” 这个侄子，想必就是何导告诉柯欧的那个不孝侄子，凌扬居然也知道，柯欧心中对他的印象重新刷新了，面上却装作不懂，问：“他侄子怎么了？” 凌扬说：“听说可能有些麻烦，赵泽正到处托关系呢，急得焦头烂额。” 柯欧：“奇怪，他不是最讨厌不孝子侄吗，怎么还为这个侄子忙东忙西。” 凌扬：“不奇怪，自己的子侄和别人的子侄可不一样。” 柯欧哑口无言，半晌，为凌扬伸出大拇指，觉得他这话实在精髓。 …… 当天下午的戏份拍完，柯欧马不停蹄赶回酒店，他微微喘着气，推开房门，看到容濉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听见推门声，容濉转过头看见柯欧，冲他招招手。 柯欧在门口换了鞋，几步来到他身边，容濉指了指手机，然后说：“对，顺序调整好，不用让我看，直接发吧，用公司账号。” 这是在说澄清声明的事情，柯欧乖乖坐好，摸出手机登录微博大号，先进到公司微博主页，连续刷新。 刷新第二遍的时候，主页就多出来一条新微博。柯欧指尖顿了顿，点开细看。 ［近日，有微博用户自称艺人柯欧之弟，在网上发布诸如“柯欧不养父母、罪大恶极”等与事实不相符的言论和视频，对艺人柯欧的名誉和形象，造成极大损害，对此，我公司代表艺人柯欧，严正澄清与声明如下：］ ［柯欧从未说过不赡养双亲的话，恰恰相反，他一直以来都渴求父母亲情。但柯家父母受人蒙蔽，早先在报纸上刊登过断绝亲子关系的声明（图1报纸实拍），柯欧一直极力劝回父母。］ ［柯欧也没有表达过双亲重病与他无关的类似言论，他自经济独立以后，一直竭尽全力照顾家人，为求清白，柯欧的经纪人不辞辛劳拜访柯欧老家邻居，得到一份珍贵的视频（图2为部分视频截图），附上视频地址。］ ［柯宝所言几页未接通话属实，彼时柯欧正闭关录制综艺节目，不允许带通讯工具，因而没有接到电话。几页微信聊天记录，已证实为假（图3柯欧本人微信聊天界面），他表示至今不明白柯宝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综上，柯欧一直努力寻回亲情，希望大家给予支持和谅解。此道艰难，恳求某人不要从中作梗。］ ［千艺娱乐有限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有二更。 第76章 反转 这个声明……怎么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柯欧诧异地看向容濉, 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濉察觉到异样，问他：“怎么了？” 柯欧说：“这个声明，难道不是自己锤自己？” 很快就会有人自作聪明出来抓重点, 说柯家父母确实和柯欧关系差到冰点。至于原因, 声明里没有写, 总之是柯欧不孝在先, 否则柯家父母也不会断绝关系。 他一边疑惑，一边又觉得千艺娱乐这么大的公司，连个声明都写不好，似乎不太可能。难道还有别的东西是自己没有考虑到的？ 容濉道：“一锤锤死了，别人就没有新动作了。你都能看出声明里有漏洞，难道蒲鹏飞他们看不出来？别慌, 后面还有连招等着呢, 所谓秋后蚂蚱说的就是他们。” 知道有后续动作, 柯欧彻底放心了。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转发这条声明到自己微博, 然后就抛开手机, 问容濉：“你睡到几点？” 容濉说：“你回来之前半个小时吧，晚上你想吃什么, 我们一起去。” 柯欧晃了晃台词本，“我还要背台词呢。” 容濉失望极了, “你也太用功了吧？别人收工后都是放松时间，你却一直在背台词。” 柯欧斜他一眼，“你是老板, 我是员工，我勤奋一点不好吗？” 容濉抱怨道：“你勤奋的不是时候啊，等我走了，随便你多勤奋，我都不吭声。” 柯欧摇了摇他的手臂，解释说：“现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要少出门，多用功，免得平白增加话题热度。” 容濉皱着眉问：“那你就不管我了？” 中午才表白完，某人一点都没有关系升温的自觉，心中还是只有工作，搞得他都觉得自己成怨妇了。 柯欧却道：“管啊！你想吃什么，我们点外卖好不好，反正外面太热，躲在酒店也不错啊。” 容濉想了想，勉强同意了，“我就今天有时间，你可想好了，等我走后，再见面就是两周后《绝地逃杀》的录制现场。” 柯欧挥挥手，根本没放在心上，“两周时间而已，很快就过去啦。” 容濉工作那么忙，他也会经常拍戏，常驻剧组，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天天黏在一起，异地恋才是常态，所以要尽早习惯。 容濉看他说的轻松，真的快要气死了。按照他的性格，听到这种话，就该直接离开酒店，留柯欧一人独自习惯。不过他到底舍不得走，只好气呼呼地坐着，不理人。 偏偏柯欧还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快，正在手机上认真选餐，“你想吃点什么？” 容濉气道：“都不打算出去了，直接让酒店送餐算了，哪有那么挑剔。” 可惜柯欧没有听出来他是气话，居然还很赞同，“酒店的餐我吃了两天，感觉真的不错。” 容濉快被他气死了，伸手抓过某人一只手，一口咬上去。 …… 声明发出去后，因为买了热搜套餐，很快被顶到头条。果不其然，下面的评论迅速被人带偏，几乎都在指责柯欧，说柯宝的视频里，明显可以看出来柯家父母很想念大儿子，如果不是柯欧太让父母伤心，做父母的怎么可能会登报发声明断绝关系？还有人说这声明一出，简直就是给网友送锤来了。 和柯欧之前的担忧一模一样。 不过他倒没有密切关注网上的动态，正捧着台词本，熟悉明天的戏份。容濉坐在他旁边，时不时播报几条评论。 柯欧听了半天，都是骂他的，不由疑惑地问：“就没有人帮我说话吗？” 登报断绝关系都能推给他，这是柯欧完全没有料到的。他本来以为，至少粉丝看见这个声明，会替他说几句话。 容濉道：“有人刻意舆论引导，你的粉丝才有几个，搞不好一半都被带偏了。” “这倒是。”柯欧无奈，“那下一步是什么？对方折腾这么大，我们的后手什么时候放出来？” 容濉：“别急啊，已经开始了。” 柯欧很快明白他说的开始是指什么。因为有些东西，不能官方来做，只好通过各处爆料来达到目的。千艺公司安排的第二招，就是某家以偷拍闻名的媒体公司，放出一段偷拍视频，视频里，柯宝和蒲鹏飞碰面，相谈好几个小时。 这家媒体不嫌事大，直接点名那个人就是蒲鹏飞，还说记得蒲鹏飞和柯欧好像有基情。 当然下面一溜烟都是粉丝澄清，说并没有实际关系，是蒲鹏飞脚踩两条船，两边都撩，不小心事发，还把脏水都泼给柯欧。 当时的事虽然闹得很大，不过有好多人在那个时候还不认识柯欧，现在两件事联系起来，就十分耐人寻味了。蒲鹏飞和柯欧那次正面撕过，蒲鹏飞的演艺生涯，可以说就是毁在那件事上，他和柯欧不说势不两立，起码不能和平相处。现在蒲鹏飞和柯宝又混在一起，怎么看都是阴谋满满的样子。 这个时候，吃瓜群众才想起柯欧声明里意有所指的“某人”，这个某人，一开始大家猜测过，后来又觉得说不定是柯欧转移视线故意这么说的。随着视频爆出来，越来越多人觉得柯欧指的恐怕就是柯宝。 不过……柯欧记得安排偷拍的是容濉啊，为什么变成这家媒体公司出来放料了？ 他好奇地问容濉，容濉说：“业务合作，这种事，他们出头比我们好。” 紧接着，柯欧的大粉，通过对柯宝控诉视频的分析，发现柯家父母重病那段，是摆拍。 吃瓜群众的视线完全转移到柯宝身上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喜欢爆料的营销号，在微博上公布了柯宝名下新增的房产，隐晦地表示柯宝一个学生，家长是普通人，柯欧自断绝关系后没有给家里拿过钱，他怎么能在A城全款买得起房产？ 偏偏有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调出了柯宝当时买房的监控记录，里面除了柯欧，还有一个戴口罩的男人。 神通广大的网友通过比对，认出这个口罩男，就是蒲鹏飞！ 柯欧暗暗佩服，问容濉：“这个大粉和不知名网友，也是你安排的吗？” 容濉摇摇头，说：“这倒不是，我们只安排人，曝光柯宝的微博账号。” 他说完没多大一会儿，柯宝此前的微博账号就被扒出来了，一大批网友涌进去看，发现柯宝在微博上各种晒鞋，评论里有人问他是他哥给他买的吗，他回复说，我哥一个穷鬼，买双八千多的鞋子，都得刷信用卡分期付款，这两万多，穷鬼想都不敢想。 直到此时，高承才插了一刀，截图感叹：［当时小欧因为蒲某人丢了工作，被迫搬离公司宿舍。他的钱全拿回家里，的确身无分文，你非要买鞋，他只好刷信用卡，没想到换来一句穷鬼。］ 虽然买鞋和丢工作的前后顺序有待商榷，不过柯欧当时是真的穷，的确没有闲钱给柯宝买鞋，高承才这个时候卖惨，效果很显著。 至此，吃瓜群众已经明白，声明里的阻碍就是柯宝！有人尝试推理这出大戏，说柯欧一直挑拨柯家父母和大儿子的关系，指使柯家父母误会柯欧，登报发断绝亲子关系的声明。结果柯欧阴差阳错又红了，柯宝想捞点好处，就给柯欧打电话，柯欧不肯接，他就怀恨在心。正好蒲鹏飞也恨柯欧，两个人一拍即合，策划了一场视频控诉柯欧不孝的舆论风暴。 结论是，柯欧真的太惨了，柯宝和蒲鹏飞不得好死。 这个说法很快取得大多数吃瓜群众的支持，因为只有这样推理，才能逻辑自洽，各方爆的料都能找到依据。大家深信就算不是真相，也□□不离十。 不得不说，这个说法除了一部分事实错误，其他的地方都猜对了。 仅仅一个晚上，所有事情都反转了。原本声讨柯欧的人，纷纷跑到他微博下面留言，给他道歉和加油，而一开始获得支持的柯宝，却变成了众矢之的。 柯欧一边感叹网友善变，一边佩服容濉的公司都是些什么人才。若是一开始全靠公司出声明，效果可能不会这么好，因为单纯的澄清，网友可能不卖账，反而是他们自己通过努力和智慧找到的所谓的真相，才能彻底扭转舆论一边倒的局势。 容濉笑道：“团队只负责出方案，大家都有功劳。” 柯欧想了想，说：“这件事彻底结束后，我要做点什么酬谢大家？” 高承才和小保是自己人，这个倒不难。公关团队还有跟着容濉去找证据的人，同样付出了很多努力，他们和柯欧不太相熟，怎么酬谢他们，才是柯欧现在为难的。 容濉道：“你就没想过酬谢我？” 柯欧：“你又不是外人，你想我怎么酬谢都可以。” 容濉眼睛一亮，却没说话。 除了这件事，高承才晚上给柯欧发消息，说他明天就回，还说可以做亲子鉴定了。 柯欧收到这条消息后，就有些沉默。容濉自觉猜中了他心思，安慰道：“你不是都想明白了吗，他们要不是你父母，你该高兴才是。一想到这些年他们那样对你，我都恨不得把你受过的苦让他们也尝一遍。” “嗯？”柯欧吃了一惊。 难道柯家这对父母，对原来的柯欧做的很多没道理的事吗？ 容濉又说：“你身上没留下什么疤痕吗？你小的时候他们打你那么凶。” 柯欧仔细想想，除了手腕上的伤痕，别的地方好像没有，才说：“没有。” 容濉却像是不信，“怎么可能，邻居说他们打你挺狠的，有几次，你都躲在邻居家里不肯回家。” 柯欧想象那个场景，小小孩童被家暴，无处可逃，真的很气愤。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双方没有亲子关系，那他一定要去告这两个人。他一点也不信，这对父母当年抱回柯欧，是通过正常领养手续。 第77章 想你 这天晚上, 容濉就睡在柯欧的房间里。柯欧本来想给他再开个房间，不过容濉不肯，死赖着不走。柯欧警惕地看着他, 警告说：“睡这里可以, 但不许动手动脚。” 容濉答应得很痛快, 临睡时, 到底做了一回君子，动口不动手。 第二天，柯欧还没有睡醒，容濉就已经离开了。等柯欧起床，房间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真让人生气。 柯欧眯着眼去洗漱, 发现镜子上粘着小纸条, 是容濉留下的：［我回公司了, 见你熟睡，没有打扰。照顾好自己, 多给我打电话, 想你。］ 柯欧本来阴郁的心情，一扫阴霾, 晴空万里。他美滋滋把纸条看了又看，并在心里甜蜜吐槽容濉骗人, 刚走就说想他。 翻来覆去读了几遍，柯欧最后决定找个盒子把纸条收藏起来，留纸条这种习惯,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如果他们两个真如算命通里算出来的那样，是一生配偶，那他应该能收集挺多。 小保昨晚从公司赶回来了，一大早算着时间，把早餐送到柯欧房间里。 柯欧笑着夸奖他：“你做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小保很腼腆地笑了笑，“不用，其实我没做什么，方案是公关部定下的，细节是容总亲自敲定的，我就在中间传个话。” 柯欧知道他在谦虚，只说：“辛苦了。” 小保看他很平静，默默按了按嘴角，希望自己笑得别太夸张。柯欧吃过早餐，就让小保送他去剧组，小保看看时间，迟疑道：“现在去太早了吧？” 柯欧道：“高承才上午回来，你把我送到剧组，去接一下他。” 小保愣了愣，然后说：“昨天容总回来都没有接啊……” 昨天……柯欧想了想，昨天一大早就有戏份，他真的没有想起来让小保去接人…… 容濉回来都累成那个样子，高承才比容濉还多待了一天，估计更累。柯欧既然想起来让小保去接高承才，就不好因为昨天没接容濉，而置之不理，那他成什么人了。 再说，容濉会因为接了高承才而没有接他，和自己吵架么？ 显然不可能好吗，柯欧左思右想，都没有理由不让小保去接高承才，他于是说：“去接吧，高承才应该也挺累的，接回来送他回酒店休息。别的事，等我今天收工后再说。” 小保点点头，临走之前，鬼使神差地问：“那要告诉容总吗？” 柯欧暗暗扶额，“告诉他干嘛，容总要是问起，你就说是高承才让你去接他一下。” “啊？”小保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欺骗容总了吗？” 柯欧：“什么叫骗？这顶多算是隐瞒，再说，容总那么忙，会关心这种小事吗？” 小保下意识摇摇头，柯欧拍拍他肩膀，说：“这就对了，容总不会问的，你放心去吧。” …… 事实证明，人什么时候都不能抱侥幸心理。 小保去接人的路上，难得接到了容总的电话，因为心虚，他甚至都没有等容濉问，就主动告诉容濉自己没在片场，而在去接高承才的路上。 容濉诧异道：“我不是让公司的人去接他么？” 小保心惊不已，“高承才没说啊。” 不过刚刚打电话给高承才时，高承才的反应挺奇怪的，问了句：“怎么是你来接？”难道他以为自己就是容总派去接人的那位？ 容濉觉得应该是双方沟通失误，想了想，让小保不用去了，说柯欧一个人在片场，肯定诸多不便，等公司的人接到高承才，会直接把他送到酒店。小保只好从命，又原路返回。 他回去把这件事和柯欧一说，柯欧就开始心慌了。容濉现在肯定知道，去接高承才是他的意思，接下来就看容濉会不会找他算账了。 柯欧虽然安慰自己应该不会，不过到底还是觉得心虚，一整天都坐立不安。 好在容濉并没有找过他，看来是真的不在意这件小事。他收工后回到酒店，心情愉悦不少。高承才大概中午的时候到酒店，他精神看着不错，比昨天容濉的样子看着好多了，柯欧冲上去抱了抱他，然后说：“辛苦你了。” 高承才拍了拍他，笑道：“没什么，倒是你，”他的笑容有些勉强，“这些年来，你才真的辛苦。” 虽然想到这些，柯欧也觉得心酸，不过是为了原来的柯欧。那孩子美丽又脆弱，因为感情不顺，就能选择轻生，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柯欧脸色不由自主黯淡下来，“你拿到了那对父母的什么？头发还是别的？” 高承才道：“昨天容总回来后，我去找过他们，说他们心狠，问你究竟是不会亲生的。他们两个人凶巴巴地要上前打我，我趁机薅了几根他们的头发，带上你的样本，明天送去检验机构就可以了。” 柯欧算了算时间，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高承才：“也行，反正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商定这件事后，柯欧去找何导请假。明天没有他的戏份，何导很爽快应了，然后颇为同情地看着柯欧，又说：“你的事情，我在网上都看到了，真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柯欧进组当天，就和何导说过自己的事情，按理说，何导不应该这么吃惊才对，因为他本来就知道情况的。 柯欧苦笑道：“恐怕事情还要更糟糕，明天演过DNA就知道了。” 何导再次惊讶地张着嘴巴，“你不是……” 柯欧摇摇头，“暂时只是怀疑而已，反正现在是不是，都是一出悲剧。”至少在世人眼中，是这样的。 何导深深叹息一口，拍拍他，说：“别怕，有怀疑就去证实。无论如何，你的演技是你立身之本，只要有这一身本领，什么都不用怕。” 柯欧嗯了一声，觉得何导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不过私下倒是挺和蔼的，他觉得很投缘。 …… 今天晚上不用复习台词本，柯欧早早躺下了，然后睡不着。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想想验DNA的事，一会儿想想昨晚容濉睡在身边的事情，再抽空感慨一遍原身柯欧，这些事在脑子里重复三遍以上，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失眠了。 越睡不着，就越想容濉。他发现容濉的确没有说错，空闲的时候，是真的很想念，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到他身边。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能习惯这种两地分居的事情，现在看来，实在太煎熬。 想半天，柯欧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容濉发微信：［你在哪里啊？］ 容濉很快回复他：［还在公司。］ 柯欧一秒钟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我去找你。］ 容濉的语音通话直接打过来，柯欧接通的时候，还带着微微笑意。 容濉却有些慌乱：“出什么事了？” 柯欧笑道：“没有啊，我、我就是想你了。” 那头容濉屏住呼吸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柯欧又道：“我明天晚上才有戏份，上午会和高承才去一趟DNA检验机构，反正这件事不太着急，我又想你睡不着，这才打算去找你，你方不方便啊？” 容濉反应过来，问他：“你怎么过来？” 影视城和千艺娱乐虽然都在A城，不过影视城在偏远的城郊，千艺娱乐则在市区，不堵车的话，大概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遇上堵车就不好说了。 柯欧本来想说我开车啊，但是好像他还没有拿到驾照，只好说：“我坐网约车。” 容濉不同意，“不行，你好歹是艺人，坐网约车被人认出来，成什么样子。” 柯欧不服气地说：“比我红的艺人都做过网约车，我怎么就不能坐了？” 容濉说：“他们坐网约车不还是被认出来了，否则你怎么知道的？” 柯欧哑口无言。 容濉又说：“你昨天不是还说你最近要少出门，多用功，不想被人认出来吗？” 本来就是一时兴起，热情满满，被容濉这么反驳两次，柯欧有些生气了，“好了，我就待在酒店，那也不去行了吧。” 容濉却道：“让小保送你回公司。” “什么？”柯欧吓了一跳，心虚极了，“谈恋爱是私事，麻烦小保做什么。” 虽然柯欧没打算遮遮掩掩，可是目前小保和高承才都还不知道，因为想去见容濉而麻烦小保，让他觉得太难为情。 容濉语气很强硬，“让他送你，说我找你有事。” 柯欧还是觉得不妥，容濉忽然说：“你让他去接高承才怎么不觉得难为情，现在却扭扭捏捏不像样子。” 柯欧啊了一声，小声问：“你都知道了？” 容濉哼道：“你当我没脑子？接就接吧，反正高承才在你心里比我重要。” 这话说的饱含醋味，柯欧忍住笑顺毛，“好了，我现在就去敲小保的门，让他送我回公司，幸好还不算太晚，他应该还没睡。” 容濉笑道：“这才像话，快去吧，我等你。” 柯欧爬起来把自己收拾一通，刮了胡子，打理了头发，换上最好看的衣服，然后去找小保。 门一开，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高承才在里面，面前摆着一堆烤串，发现是他，这俩人一起疑惑地转头看他，柯欧硬着头皮说：“小保你送我回公司吧，容总找我有事。” “啊？”小保惨叫，“外卖刚送来还没有来得及吃。” 高承才奇道：“这么晚了，容总找你什么事？是关于那对父母吗？你没告诉他我们明天才去检验机构。” 柯欧脸皮发烫，含糊道：“他没说什么事，只说我要是有空就回去一趟，反正我明天大半天都没有戏份，不耽误什么，就说马上回去了。小保你还傻站着干嘛，不赶紧吃你的烤串？” 小保想起来，连忙奔过去，一手拿一根竹签。 高承才还很疑惑，“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这大半夜的把你叫回去，是想干嘛？” 柯欧哪敢说实话，只能敷衍他。他又怕高承才突然蹦出一句他跟着回公司之类的话，看小保解了馋，马上就催他出发。 第78章 争吵 幸好高承才没有提跟着回去的要求, 出了酒店，柯欧提着的一颗心才放回肚子。 小保问他：“那今天晚上还回酒店吗？” 柯欧道：“不回了，你送我到公司后, 就自己回家吧, 明天到我公寓接我。” 小保却说：“那你怎么从公司回公寓, 要不我把你送回公寓再回家？” 柯欧极力拒绝：“让容总捎我一段就好了, 他家反正也在那个方向。” 小保还有很多担忧，不过他看柯欧是真的不想让他等在公司，只好答应了。他觉得柯欧今天有些奇怪，具体怎样却说不上来。 因为时间比较晚了，路上车辆较少，一路通行顺畅, 一个多小时后, 小保顺利把他送到公司门口。柯欧下车, 挥挥手让小保走，小保看他急切的样子, 哪敢不听。 顺着电梯上到容濉办公室那一层, 柯欧的心跳就莫名开始加快。只是见自己男朋友而已，又不是偷情, 为什么会这样？柯欧默默唾弃自己，伸手敲了敲门。 门咔哒一声打开, 他还没看清容濉的脸，就被一把拖进去，按在旁边的墙壁上。容濉欺身靠近, 半张脸背着灯，眼睛折射出惊人的微光，微微错乱的呼吸扑在柯欧脸上，柯欧整个人都有点眩晕。 容濉现在的样子，就像要把小白兔拆吃进腹的大灰狼，柯欧嘴巴发干，他无意识的吞咽一口，猝不及防被容濉吻住。 良久分开，容濉的危险模样并没有改变，反而带着点兴致勃勃的意味。 柯欧有些害怕，轻声叫他：“容濉……” 容濉在他唇上舔了舔，声音暗哑低沉，“你知道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意味着什么吗？” 柯欧轻轻摇头，不说话。他整个人是软的，大脑却很亢奋，似乎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点什么，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甚至还有点期待。 …… 案发现场一片狼藉，柯欧趴在床上长吁短叹。 容濉眯着眼睛，侧着身子揉他的耳垂，问：“你后悔了？” 柯欧侧过脸，奇怪地看他，“后悔什么？” “那你叹什么气？” 柯欧又叹了一口气，“在办公室做这种事，总是不大地道……” “不是办公室！”容濉气急，“谁家办公室放着床？这明明是休息室。” 柯欧：“那也是办公室里的休息室，话说你这里东西还挺齐全的，不是第一回 吧？” “你！”容濉再次被气到了。 柯欧知错就改，“我说错了，别生气。”容濉今年二十五岁，与其期盼他没有谈过恋爱，还不如找机会说清楚，只是他的机会找的不是很好。 这次换容濉叹气了，他翻身靠着床头躺着，然后说：“我回国时，千艺集团什么情况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哪有时间和心思谈恋爱。” 柯欧想起自己在容濉超话看到的老粉科普，好像是说，当时千艺集团快要倒闭了，被容濉以一己之力挽回，并壮大。 他不知怎么，有点点心虚。 容濉突然问：“你知道方欧吗？” 柯欧僵住，不明所以。 只听容濉继续说：“方欧是个很有趣的人，我很喜欢他，是出于粉丝心态那种喜欢。” “你是他粉丝？”柯欧难以置信。 容濉又说：“他是个很优秀的演员，出道五年里，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违心的事。哪怕被泼污水，事业停滞，也从来不改变自己的坚持。” 柯欧轻声问：“是说那次被人诬陷出轨有夫之妇吗？” 容濉：“你也知道啊，当时可真是艰难。” 时隔久远，柯欧有些记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便沉默不语。 容濉却来了兴致，又说：“虽然事情最后得到解决，大家都知道他是清白的，不过中间的过程，并不是那么顺利。当时有不少人建议他拉别人挡枪，他都不肯，说没必要牵连别人。如果不是后来偶然发现那个女演员的奸情，当时那盆脏水就泼定了。”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做人底线而已。容濉的爱豆滤镜有点厚了，柯欧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容濉又道：“他这样的人，就不该进娱乐圈，娱乐圈没底线的人和事太多了。” 柯欧叹道：“可是他很喜欢拍戏啊。” 容濉神色有些黯然，“对，所以他拍完戏马不停蹄去赶通告，然后出了车祸。” 那部戏至今没有拍完，导演说没有方欧，就等于没有灵魂，执意不肯换人出演，剧组赔了一大笔钱原地解散。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容濉又说：“我提到方欧，是有原因的，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柯欧想了想，似乎是容濉去片场找王导？ 容濉却说：“第一次，我在车里，你和高承才在车边，说话被我听见了。” 柯欧诧异起来，“什么时候？” 容濉说：“很早了，你最艰难那一段，你说要给高承才发工资。” 柯欧记得他和高承才有过这么一段交流，但当时在容濉的车旁边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容濉道：“我当时就觉得你做事风格有点像方欧。” 柯欧有些囧，问他：“所以你是因为方欧，才喜欢上我的？” 容濉笑了笑，说：“那倒没有，我是见识过你的演技之后，才开始对你有好感。” 柯欧按了按眉头，打断他：“这说不通啊，方欧的演技不是比我好？你直接喜欢他不就好了，干嘛要找替代品？” 容濉对他这个想法感到惊奇，“你为什么觉得是方欧的替代品？” 柯欧哑然，半晌才说，“你不是说你喜欢他？喜欢这种情绪是共通的，既然有粉丝的喜欢，那转变为恋人的喜欢也不是难事。不过他现在不在了，你……想也没用。” 容濉揉了揉他的头，“这不一样，方欧……他有距离感，我没想过要接近他。” 柯欧哼道：“反正就算你接近他，他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他本来说的是气话，不过容濉倒很赞同，“是啊，他好像喜欢女生。” 柯欧张了张口，想说不是的。曾经作为方欧，他没有刻意表达过自己性取向，但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默认他喜欢女生。假如容濉当时真的有接触自己，那他是一定会喜欢上这人的，根本不用质疑。 容濉看他不再说话，以为他在生气方欧的事，又耐心解释：“我真的和方欧都没有见过面，他就是一个幻影。” 柯欧回神，转向他，“啊？没事啊，我又不介意。”反正都是自己啊，这种醋没必要吃。 容濉扯着嘴角，“那轮到你了，蒲鹏飞和你又是什么情况？” 柯欧眼睛顿时睁大。 容濉马上说：“你别否认，我都调查过了，你和蒲鹏飞的确在一起过。网上很多粉丝不肯接受，一直说你们没在一起，是蒲鹏飞单方面撩你。你不会也打算这样敷衍我？” 柯欧挠头，“其实我真打算这么说。” 他曾经仔细寻找过原身柯欧和蒲鹏飞交往的细节，发现两个人至多算是短暂在一起过。蒲鹏飞锲而不舍地追人，原身柯欧不会拒绝，时间一长，蒲鹏飞对外人说他们在谈恋爱，原身柯欧就默认了。但两个人要说多亲密，肯定没有。否则蒲鹏飞不会觉得自己吃亏，浪费这么多时间，没有吃上肉。 容濉听他讲完，越发不满意了，“你既然不喜欢他，干嘛要默认他是你男朋友？” 柯欧：“……” 这让他怎么解释？原身柯欧性格绵软，他又不是，换了是他，根本不可能有蒲鹏飞什么事。把这桩恋情按在他头上，他也很无奈的好吗？ 柯欧咬着牙，说：“你说什么呢，就不许我曾经想感受一下恋爱的滋味？” 容濉气道：“那你现在呢，也是因为无法拒绝才答应我做男朋友的吗？” 柯欧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会？我明明是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啊，难道我表现得还不明显吗？你觉得我要是不喜欢你，会半夜跑到这里见你吗？” 说着，他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去够扔在地上的衣服。 容濉一把抓住他胳膊，“你干嘛？” 柯欧动作顿住，解释说：“我告诉小保，让他明早去公寓接我，我得回去了。” 容濉气道：“你、你这像什么话，皇帝招妃子侍寝吗？一结束马上送走？” 柯欧：“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明早小保来接我，发现我根本没在公寓吧，而且我没有带衣服，他一看我连衣服都没换，就知道我根本没回过公寓。” 容濉：“知道了又怎样？你就那么怕他们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空气静了几秒，柯欧手一松，把衣服又丢在地上，往床上一躺，平静地说：“睡觉。” 两个人并排躺着一动不动，半天都没有说话，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不知道过去多久，容濉忽然爬起来，也开始到处找衣服。 “你要干嘛？”柯欧憋了半天，发现容濉并不打算先说话，只好发问。 容濉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丢给他，“去你家里睡。” “你说什么？”柯欧大吃一惊。 容濉又扔给他一件衣服，“去你家，省得你一晚上睡不着。” 第79章 分歧 第二天一早, 小保来接柯欧的时候，发现容总也在。容总说：“听说今天去验DNA，我一起去。” 小保哦哦两声, 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不是多事的人, 并没有表示什么疑问。而是告诉柯欧, 高承才已经出发去检验机构了, 他们两边在检验机构汇合。 柯欧道：“那就出发吧。” 三个来到车库，小保先上车，发现那两个人似乎凑在一起说话。隔了一会儿，柯欧和容濉从两边上来，坐在后排。 柯欧：“走吧。” 小保发动车子，随口问：“容总开车过来的吗？” 柯欧愣了愣, 转头看着容濉, 两个人几乎同时点头。 一路上后排这两位都没有说话, 气氛很凝重，小保在前面吓得不敢吭声, 一直偷偷通过倒视镜观察他们。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 他一撇眼，忽然发觉后排两个人的手怎么搁一块了？ 小保大吃一惊, 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一直到见了高承才为止，他的脑海中还在重复浮现那两只叠在一起的手。高承才和他说话, 他总心不在焉的，引得高承才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睡好。 小保勉强笑了笑，说：“确实没睡好。” 高承才便说：“那你先回车上休息一会儿, 这边结束了给你打电话。” 小保匆匆瞄了一眼那两个站在一起的人，很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柯欧觉得他很奇怪，问高承才：“小保怎么了？” 高承才随口说：“说是没有休息好，我让他先回车上。预约时间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他率先走在前面，柯欧和容濉两个人紧跟其后。高承才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喊过请进，才推开门先进去。柯欧正要往前走，被容濉拉了一把，他侧过脸，发现容濉正担忧地看着他，柯欧笑了笑，“我没事儿。” 容濉拉住他的手，“别怕，有我呢。” 柯欧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那边，高承才坐在办公桌前，已经和那位专家寒暄完了，柯欧进来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容濉则坐在稍微远一点的沙发上。 专家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女士，她对两人自我介绍：“我姓秦，你们叫我秦老师吧。” 柯欧：“秦老师好，我是样本的委托人，想做两份鉴定，都是验证亲子关系的。” 秦老师说：“这算私人委托，不能当做官方证据。” 柯欧道：“这些我之前都了解过了，想知道最快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秦老师：“一般一周出结果，加急的话，三个工作日。” 柯欧皱眉，“不能再快一点？” 秦老师：“对不起，这个时间就是常规出报告的时间。” 三个工作日，正好遇上周末，也就是说最快拿到结果需要五天。五天时间，似乎有点太长了，谁也不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柯欧面露难色，和高承才对视一眼，又去看容濉。 高承才小声说：“我咨询过医院还有其他机构，差不多都需要这么长时间。” 容濉站起来，“等我一下。”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柯欧和高承才都不明白他的意思，大概十几分钟后，他又进来，一句话没有说。紧接着秦老师的手机就响了，她抬眼看了容濉一眼，就坐在位置上接通电话，柯欧就听她说几个好，然后挂上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协议，让他们现在签协议，提供样本，下午来拿结果。 “下午？”柯欧吃惊地重复。 秦老师点点头，“对，给你们特批，最快下午。” “谢谢秦老师。”旁边高承才很开心地道谢。 他从包里拿出三个透明密封袋，里面都是头发，上面贴着不同标签，问：“不透露姓名可以吗？” 秦老师说：“样本可以不透露姓名，我们保密工作要求很高，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高承才说：“那我就标注ABC吧，A和其他两份做鉴定。” …… 办完这件事，他们来到停车场，高承才让小保先送柯欧回剧组，说他留在这里，等鉴定结果。 小保目光再次停留在旁边那两个人身上，高承才顺着视线看过去。 那边，柯欧正对容濉表示感谢，他知道容濉出去那十几分钟，就是去托关系了，如果没有容濉，这件事还真办不了这么快。说实话，他确实有些惊讶，容濉好像人脉很广。 容濉表情很冷淡，只说没事。 柯欧问他：“那你回哪里？公司吗？” 容濉咬牙切齿，“不然呢？” 小保在旁边心惊肉跳的，他福至心灵一般，突然对容濉说：“容总，那个……我有亲戚在附近医院，我想去看看，能不能麻烦您送一下……” 高承才吓死了，没等小保说完，就喝止他：“你胡说什么呢？” 容濉的脸色终于和缓许多，比刚才态度可亲不少，“没关系，我送一下没事，不过车我开走了，你们怎么回去？” 小保忙说：“我们打的就好。” 容濉伸出一只手，小保连忙把车钥匙交出来。 高承才在一旁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柯欧则觉得小保今天好像有些奇怪，放在以前，他哪里敢指挥容濉做点什么？ 容濉动作流畅地坐在了驾驶位，然后冲柯欧勾手指。 柯欧犹豫不决，小保推着他往前走，替他打开副驾驶的门，柯欧刚坐定，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打开窗和高承才道别，容濉就已经风驰电掣般出发了。 “你……”他想说这样不好。 容濉道：“来的时候，让你坐我的车，你也说不好，现在发现只开一辆车不方便了？” 柯欧听他这个话术开口，就有些头疼，“都过去了，能不能别提？” 容濉哼了一声，“反正在你心里，连小保都比我重要。” 柯欧气笑了，“容总连这个自信都没有？” 容濉抽空扭头看他一眼，满是控诉的意味。 柯欧觉得很烦躁，“从昨晚吵到现在，没完没了，要是容总实在觉得我不喜欢你，那不如趁早结束。” 容濉一脚踩住刹车，“你什么意思？” 柯欧被他吓得心脏狂跳，抬眼一看，正好路口遇到了红灯。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心道无论怎样，都不能和司机吵架。死于车祸这种事，他可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红灯转绿，容濉重新出发，两个人半天都没有说话。 柯欧本来紧闭着嘴巴，后来发现容濉的方向，似乎并不是剧组那边。他忍不住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容濉看他一眼：“同归于尽。” 心一惊，柯欧很勉强地笑了笑，“别开玩笑了。” 容濉没有说话。 眼看容濉的方向是出城，前后车辆越来越少，柯欧肉眼可见地慌了，“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容濉见他连坐姿都摆出防备的角度，不由叹气，“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放轻松，只是到一个僻静一点的地方约会。” 说着话，他在路边停下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你好好说话，为什么总是气我？” 柯欧觉得他真是倒打一耙，“从昨天到现在，不是你在气我？”真是怪事，别人谈恋爱都是甜甜蜜蜜的，哪像他们这样，刚确定关系就开始吵架。要真这样吵下去，他真觉得没必要谈恋爱了。 容濉皱着眉，说：“就算是我气你，也是因为你有错在先。别人暂且不说，小保和高承才，这两个整天陪在你身边的人，你都不肯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你让我怎么想你。” 柯欧没想到这么在意这件小事，无奈地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私事，你扯他们干什么？” 容濉说：“不关他们什么事，所以为什么要瞒着？你又不是没机会告诉他们。你现在连他们都瞒着，我能指望你有一天对公众出柜？你大概只想悄悄的，这样分手的时候，才不会给你制造麻烦。” 他这番话，应该是最真心的话了。 柯欧微微诧异，没想到他是这么想问题的。 一般谈恋爱，不都是从零开始，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合适，再通知亲友，然后见家长，公开婚讯，筹备结婚之类的，哪有刚走第一步，就想着最后一步要怎么处理？又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修成正果，提早公之于众，万一中间出了差错，半途分手，岂不是很尴尬？ 他闭紧嘴巴打量着容濉，讲道理，以他对容濉的了解，容濉不会这样做事，这个人一直喜欢稳中求胜，不喜欢冒险。 柯欧忽然伸出手，在容濉两颊两侧，又捏又揉。 容濉惊呆了，往旁边避开，问：“你干嘛？” 柯欧说：“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容濉。” 容濉打开他的手，转过头。 柯欧忽然认真地说：“我才发现，你爱我这么深。” 容濉挑挑眉，没说话。 柯欧又说：“但是你又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你，所以才会在意许多细枝末节。我没告诉小保和高承才，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吗，不见得吧，你只是想从这件小事上，确定我对你的态度而已。我真的很好奇，我难道表现很差吗？让你这么不自信？” 他真的疑惑起来了，他明明很喜欢容濉的啊，为什么会给容濉一种随便谈谈的错觉？ 容濉说：“你确实表现很差劲，会想到接高承才，想不起接我。我让你多给我打电话，你一天连一条微信都没有发。想见我，也要偷偷摸摸的来，好像和我在一起是一件难以言齿的事。” 柯欧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这么说，也是…… 他总算明白，容濉时不时找茬的原因是什么了，天地良心，他只是没有经验，并不是真的不在乎。 认识到自身问题，柯欧马上道歉：“我错了，我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以后改正。” 容濉哼了一声，不太愿意相信。 柯欧想了想，觉得自己真的不太黏人，这一点恐怕以后都难以让容濉满意。他只好说：“昨天一整天，你也没有找我啊，你想让我黏你，得先让我习惯身边多一个人啊。” “那你的意思是？”容濉问。 柯欧笑咪嘻嘻地，“就是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发微信啊，这样我一看到，马上就回你。” 容濉横他一眼，“说半天，最后还是我错了？” 柯欧抱住他胳膊，求饶：“我没有经验啊，真的不会谈恋爱，这种事不是两个人一起摸索，寻找最舒服的相处方式吗？” 容濉又哼了一声，算是勉强同意他的提议。 “对了，你带我来这里到底干嘛？”终于哄好人了，柯欧赶紧抛出这个问题。 “下车。”容濉简短回答他，随即打开车门。 第80章 报警 柯欧跟着容濉下车, 没走进步，就发现前面是一栋别墅。 “这是……”他隐隐有了猜测。 容濉在前面停住脚步，“我家。” “等等！”柯欧真的怕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多骚操作, 一言不合, 就把人往家里领吗？他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啊。 他一副踌躇不前的样子, 把心事完完全全写在脸上，整个人大写一个怂字。搞得容濉超级无奈，只得提醒他：“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柯欧这才仿佛活过来一般，解释说：“我不是怕啊，是没有准备。” 容濉默默提醒自己不必计较, “没事儿, 快过来吧。” 别墅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院子里僻出一小半地方当花园，种着各种花草树木, 长势很喜人, 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理。柯欧不信这些都是容濉亲力亲为，张口便问：“谁照顾这些花？” 容濉解释说：“有花匠, 他今天不在。” 柯欧好奇地问：“你平常都住这里吗？离公司太远了吧？” 容濉：“不是，我偶然才来住两天。” “哦。”柯欧点点头。容濉打开门, 请他进去，柯欧小心翼打量着周围。 “怎么了？”容濉给他拿拖鞋，一转眼, 发现他的样子鬼鬼祟祟的。 柯欧小声问：“当真没有人？” 容濉：“真没有，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柯欧忽然抓住他的领带，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 “什么？”容濉一懵。 柯欧舔了舔嘴唇，“把人都清出去，好为所欲为？” “我不是——” 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就被柯欧堵上嘴，这人手还不老实，从他后背滑到前面，胡乱摸索着解扣子。 他默默叹息，算了。 …… 一个小时后，柯欧眼睛就全是窃喜了。他确实不会哄人，不过很明显，容濉很享受他这方面的主动，起码眉头没有像之前那样紧锁了。以后要是再有哄不好的情况，可以用这招，他真是太机智了。 “你饿了吗？”容濉的手在他头顶抚摸。 “有点。”柯欧道。 都到中午了，生气和哄人都很费力气，他真觉得饿了。 容濉起身，“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吃的。” 他披了一件睡袍走出去，柯欧躺着没动。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柯欧有些好奇，才终于爬起来，寻着动静找人。容濉还在厨房，笨手笨脚地煎鸡蛋，旁边盘子里已经有两个煎糊了的失败品。 “你在煎鸡蛋吗？”柯欧惊讶地问。 容濉吓了一跳，慌忙转身，试图挡住柯欧的视线。“是、是啊，你先出去，马上就好了。” 他一看就是没做过饭的人，柯欧丝毫不意外，往前走两步，把容濉往旁边推。“你出去吧，我来就好了。” 容濉难得有些气弱，“你会吗？” 柯欧点点头，“煎鸡蛋还是会的，不过不如高承才做饭好吃。” 他自己不怎么喜欢下厨，一个人的时候多数都点外卖。不过，容濉这个别墅的位置，就算有外卖会送，等送达，他们也快饿死了。 柯欧挥挥手，把容濉赶出去。动作麻利地洗好平底锅，重新开始煎蛋。 下午的时光过得非常快，两个人窝着看了两部电影，柯欧差不多到时间该回剧组了，他今晚有夜戏，还不知道要拍到几点，提前过去总是没错的。而且高承才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不知道是没有拿到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告诉自己。 容濉换了衣服，要送柯欧去片场。柯欧捏着手机，和他商量：“我能给高承才打电话吗？” 他这幅样子，不知道怎么又惹得容濉不高兴。 柯欧觉得难为极了，“连个电话都不能打？” 容濉快被他气死了，“你根本就没明白，我不是在意你和高承才相处。” 怎么又生气了？柯欧紧闭着嘴巴，无辜地看着他。这个时候，刚才那招就不好用了，毕竟没有时间了呀！ 容濉默默叹一口气，心平气和地说：“可以，你打吧。” 柯欧看他一副气得要死的样子，哪还敢打电话？只是一味摇头。他哪里知道他越摇头，容濉越生气。 最后，容濉自己掏出手机给高承才打电话。 “结果出来了吗？”他硬邦邦地问。 高承才小心翼翼：“出来了，两份鉴定结果都是非亲子关系。” 容濉想到柯欧的不易，默默收敛戾气，放柔表情，轻声说：“知道了。” 挂了电话，容濉再看柯欧的神色，就满是心疼和怜惜了，“结果有了，你不是他们的孩子。” 柯欧毫不意外，“果然是这样。” 容濉叹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柯欧说：“报警，他们当年从哪里抱回一个孩子，我一定要搞清楚。” 容濉道：“所以你想找亲生父母？” 柯欧迟疑了一下，他自己倾向于不找。因为他是真的没什么亲情观念。不过事情要是闹大（毕竟他还想出声明二），到时候人尽皆知，恐怕无论如何也得假装找一找了。 想了想，他说：“这要靠缘分。” 容濉没说话，开车把人送回酒店。 这次容濉没有多停留，就离开了。他提前让司机在酒店等着，到地方后，甚至没有上楼，把钥匙给柯欧留下，就离开了。 柯欧看他走的这样干脆，心中顿时不舍。站在原地看了半天容濉的车尾，直到看不见，才惆怅地转身上楼。 没想到他一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就被小保和高承才两个人联手抓住胳膊，拉到沙发上。这两个人神色凝重，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妙的大事。 “怎么了？”柯欧不明所以，被两人带的有些紧张。 高承才郑重地问：“你是不是和容总在一起了？你们下午去了哪里？” “被拍到了吗？”柯欧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 高承才：“那倒没有，你先说是不是和容总在一起了？” 柯欧看看他，再看看小保，最后点头，“没错。” 高承才气道：“你傻啊！” 小保弱弱地说：“有什么不好？他们两个的CP，你不是也磕吗？” 高承才道：“艺人被曝光同性恋情，有什么结果你自己不知道吗？” 小保又说：“有什么结果啊，现在同性结婚的人那么多，大众接受度也在提高，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被封杀吗？” 高承才卡壳，“呃，那倒不会。” 小保：“不会被封杀，那是会影响星途？” 高承才想了想，说：“可能也不会，容总手里这么多资源，搞不好以后接到的戏和代言，会更上一层楼呢。” 小保笑着说：“既然这样，你这么着急怎么了？” 高承才急道：“但会成为黑粉和别家粉丝口中的一个黑点，让小欧受到无数人身攻击。” 小保：“虽然我也不想这样，不过有些人没有教养，凭什么要连累柯欧不能谈恋爱？” 高承才哑口无言，最后气道：“你怎么回事，我们刚才不是说好站统一战线的吗？” 小保说：“对啊，刚才我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承认，才要和你站一条线，他既然已经承认了，那我就是CP粉，当然要为正主说话了。” “好了。”柯欧制止他们，“这个不重要，鉴定结果出来了，你们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高承才再次哑口，小保弱弱地说：“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怕打扰到你们。” 柯欧无语：“我们能做什么。” 说完他才想到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微微有些尴尬，趁这俩人还没有回过神，又赶紧问：“柯家那边，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本来验DNA是头等大事，高承才等报告等得心焦不已，结果小保一告诉他某人和老板好像在谈恋爱，搞得他注意力全转移到这件事上，拿到报告马不停蹄回到酒店逮人，偏偏酒店还没有人，一看就是两人约会去了。 现在恋爱的事柯欧自己认了，顾虑方面也被小保打消了，DNA的事就显得比较重要。 高承才拿出那两份鉴定报告，递给柯欧，并问：“你打算怎么做？” 柯欧接过来仔细看，一时没有说话。 高承才继续说：“如果想低调处理，我拿着这两份报告，去找他们，问清楚实情。” “那要是不想呢？”小保在旁边问。 高承才说：“那就报警。但我个人觉得，报警需要慎重，因为小欧也算公众人物了，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盯着。警方介入以后，能查到柯家父母当年拐骗，或者是偷婴儿，那罪名很确定，但是万一他们是捡的弃婴呢？到时候舆论又要爆炸，会说小欧白眼狼。” 现在社会的主流的观念，仍然被“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占据着，父母可以对不起孩子，孩子如果不原谅，就是罪大恶极。 柯欧好不容易才扭转了舆论印象，高承才实在不希望他重新回到困境中。 但是他这番顾虑对柯欧来说，是很微不足道的小事。柯欧自己没有经历过，不过从容濉还有高承才转述的只言片语里，他也能感觉出柯家这对父母，当年对小柯欧是什么样子。原身柯欧的死，这对父母也有相当一部分责任，他本来能为原身柯欧做的事就很少，现在有一个机会，难道让他为了顾全自身，而放弃？ 他偏不要。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柯家这对父母，对不起他们的大儿子！ “报警。”柯欧沉声说，“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高承才默默噤声，他自知没有资格劝柯欧大度，那就只能支持他的一切决定。 小保犹豫道：“报警的话，可能需要你本人前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沐紫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希望 小保这句话, 让其他两个人的目光都移到他身上。 不过他说的没有错，只是这样一来，就又需要向何导请假了, 虽说未必会耽误拍摄进度, 可请假太多, 未免让何导觉得, 他对待工作不认真。再加上柯欧本来就需要每两周请假去录制《绝地逃杀》，现在刚进组就频繁请假总归不好。 高承才面露难色，“要不，我们找何导谈一谈？把情况告诉他，希望他能理解吧。” 柯欧：“我去吧，等今天晚上拍完戏, 我抽空告诉何导这件事。” 到目前为止, 何导对他一直都很包容,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自己非报警不可的态度了。 “对了，”柯欧突然想到, “柯宝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从第一条澄清声明到现在, 差不多两天时间了，蒲鹏飞倒是安静, 不过柯宝这个人，恐怕安静不下来。 高承才说：“你这个弟弟, 只怕真是疯了，他这两天都在和网友对骂，还造谣你私生活混乱, 不过他疯言疯语太多了，看起来没人信。” 柯欧：“只是暂时没有人信，搞不好以后被有心人挖出来，当做证据来黑我。” 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如果柯欧未来发展顺遂，就会和很多同期艺人争夺蛋糕，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私底下会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小保看看时间，突然说：“我去给你们拿点吃的，吃完该上工了。” …… 何导拍了一整天，到晚上，看神色有些疲惫，不过轮到柯欧的时候，他还是抽空问了两句。 柯欧微微苦笑，说：“结果出来了。” “这么快？”何导有些意外，“一般不是需要三到五天吗？” 柯欧解释说：“因为找人做了加急处理。” 何导：“那结果是什么？” 柯欧道：“我不是他们亲生。” 何导叹一口气，拍了拍柯欧的肩膀，“那你打算找亲生父母吗？” 柯欧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我想报警。” 何导诧异地问：“不打算问他们，你是怎么来的？” 柯欧：“他们未必会说。” 何导看现场已经准备差不多了，只能对柯欧说：“等收工了，我们再聊这个事，先去准备吧。” 柯欧觉得何导似乎是想劝他，他虽然很想直接告诉何导，他主意已定用不着劝。不过看何导这么累，还花时间费心开解自己，柯欧就没好意思说。 拍完今天的戏份，已经夜深了。几位演员吵闹着要去吃宵夜，还想拉着柯欧一起去——自从那天容濉来过以后，他们对柯欧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澄清声明之后，还一起当着柯欧的面，骂柯宝不算人。 柯欧不想和他们交恶，但也没打算和他们演兄弟情，便直接拒绝：“不了，我最近长肉了，要控制饮食。” 他这话明显引仇恨，本来没注意他的人，都顺着话题开始劝他了： “你够瘦了好不好。” “你这样说，我们吃宵夜都像在犯罪。” “偶然一次，没关系的。去吧去吧，上次聚餐你就没来。” 上次聚餐，并没有人通知他好吗。柯欧暗暗吐槽，并想法子脱身。 “柯欧！”不远处何导一声吼，总算让周围的人退开一些，柯欧答应一声，又听何导说，“还不过来？” 柯欧对周围几个说了声抱歉，就冲着何导过去了。 何导只想替他解围，把柯欧叫过去，指了个板凳让他坐，然后继续开拍前的话题。 何导：“你说，你想报警？” 柯欧点点头，“对，恐怕还要向何导请个假。” 何导劝道：“我拿你当小辈，有话就直说了，我觉得这么做不太妥当。最好还是先和养父母沟通一下吧，如果他们肯说实话，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肯，再报警不迟。像你这种情况，不清楚自己来历的，只能靠他们口供了，贸然报警，他们为了自保，很大概率不会说实话。到时候茫茫人海，你又如何去找亲生父母？” 柯欧想说，自己根本没想过找亲生父母。 何导不亏是优秀导演，他从柯欧脸上的微表情上，猜到了柯欧的心思，于是惊讶地问：“你不想找亲生父母？” “不是，”柯欧忙否认，“我只是觉得希望太渺茫了。” 何导说：“你不明白真正的希望渺茫。我认识一对夫妻刚出生的婴儿被偷了，他们大海捞针一样，拿着襁褓中婴儿的照片，跑遍一百多座城市，寻找了整整五年。” 柯欧微微动容。 何导继续说：“在寻子路上，他们认识了很多有相同遭遇的人，有些人因为孩子丢了家破人亡，有些人变卖家产一边乞讨一边寻子，他们难道不知道希望渺茫？” 柯欧张口无言。 何导脸上挂着悲戚，看柯欧的眼神也带着微微祈求的味道。 柯欧心一惊。 何导又说：“你怎么知道，你的父母是不是也这样在找你。” “何导，您是不是……”柯欧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他记得何导曾经和他聊过一些私事，柯欧记得他说过，因为家中出了些变故，导致他没能继续做演员，而是转行当了导演。而且何导还说过，他没什么子女缘。 难道何导的孩子也丢了？ 何导苦笑，“没错，我也是这群不幸的人里的一员。” 柯欧微张着嘴巴，有些不知所措。 何导说：“丢孩子的父母，和丢了的那个孩子，其实都是人生悲剧。你有机会，为什么不互相成全？像我这样的父母，大都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有一天，丢过的孩子，能有想找亲生父母的想法。他只要想找，在寻亲数据库里比对DNA，就一定可以回来。我最怕他一点也不想找亲生父母，那我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啦。” 柯欧默默低着头，像何导道歉：“对不起。” 何导微微诧异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为什么给我道歉，是我多管闲事。” “何导的孩子，是怎么丢的？”柯欧疑问。 何导陷入回忆，好半天才说：“在医院丢的，刚出生两个月的孩子，他妈妈生病住院，把他带过去了。睡了一觉，发现孩子丢了。” “医院不是有监控？”柯欧惊道。 何导微微苦笑：“有，监控没拍到那人的脸，只知道是个身材很高大，穿着花裙子的女人。” 医院人来人往，那人从监控视频中消失，就再也找不到了。提到这件伤心事，何导的模样看着像是一下老了十岁一样。 柯欧替他难过，安慰脱口而出：“何导的孩子一定可以找回来的。” 何导点点头，勉强一笑，“我一直在等他。你还要请假吗？我看过接下来的安排，明天你只有两场戏，如果要请假，我就把那两场戏挪到别的时间。” “谢谢何导。”柯欧长舒一口气。 何导难掩失望，“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 柯欧郑重说：“真的很感谢何导开导，我听说报警的时候，可以录入DNA数据，匹配警方的打拐数据库。” “所以你养父母那条线，你还是打算舍弃？”何导问，“一旦报警，你养父母只说承认他们是捡的弃婴。万一你的亲生父母，并没有录入寻亲信息，那你就真的有可能找不到父母了。” 柯欧沉默了一下，“抱歉。” 何导说：“没关系，你走吧。” 柯欧朝他微微鞠躬，然后离开。 小保一直在外面等着，看他脸上不好，弱弱地问：“何导是不是没有准假？” 柯欧：“不，准了明天的假。” “那就好，那我们明天直接去报警吗？”小保又问。 柯欧轻轻嗯了一声，心情实在很复杂。他一方面非常同情何导，是真心祝愿何导的孩子有一天可以回来，另一方面又拿不定寻亲的主意，毕竟就算真的找到了亲生父母，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是原身柯欧，在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以后，会不会动念头找亲生父母？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 “对了，容总刚才给你打电话了。”小保提醒他。 柯欧摸出手机，脸上不自觉挂上了笑容。 容濉不止打过电话，还发了微信给他。 柯欧的嘴角要翘到天上去了，他噼里啪啦地敲字：［你睡了吗？我刚收工。］ 容濉：［没有，你请好假了？］ 柯欧：［对啊，你怎么知道的，是小保告诉你的？］ 容濉：［你身边到处都是我眼线，得意.jpg］ 柯欧：［我明天就去报警了。］ 容濉半天没吭声，最后问他：［那你要去哪里报警？户籍地吗？］ 柯欧：［应该都可以的，不过我想去户籍地。］因为方便警察调查柯家父母。 容濉：［那我不能陪你了。］他最近总是翘班，有些工作积压着必须处理了。 柯欧：［没事儿，有高承才和小保在呢。］ 小保一直密切观察着柯欧的神色，发现他比刚才看着开怀不少，才终于放下心，心想还是容总厉害，聊几句天，就能让柯欧心情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更～ 第82章 召集 第二天, 三个人很早就出发了。柯欧的户籍地，是在A城下辖的B市，从A城开车过去, 大概要三个小时, 坐高铁的话, 大概只需要一个小时。上次高承才回来, 就坐的高铁。不过他们这次还是决定开车去，因为进入B市后，还是开车更方便一点。 柯欧提前就给这俩人打了预防针，他说自己很久没回来了，恐怕要迷路，让小保把导航一直开着。 高承才嘲笑他：“你就是个路痴, 这点还有人不知道吗？” 柯欧辩解说：“现在有手机地图, 去哪都方便啊, 我只要会看地图就好了啊。”而且他本人其实并没有很路痴吧，走过的路按照记忆一般能回想起来七八成, 而且方向感一直都不错。 高承才摇摇头, “算了吧，进商场转一圈, 从另一个门出来，你必定会迷路, 这好像不是看地图就能解决的事。” 小保不留情面地笑出声。 柯欧瞪着眼看他们。 高承才举手投降，“对不起，我不说了。” 小保插话说：“放心好了, 高哥已经做好路线图了。” 高承才点点头，“对，昨天你去片场后，我在酒店就忙这个。” 柯欧正好打了个哈欠，高承才让他把座位放下来睡觉，柯欧说：“小保昨晚的睡眠时间也不长，要是觉得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千万不要逞强。” 高承才道：“放心吧，我看着他呢。” 柯欧点点头，从座位后面摸出一个眼罩，戴上，浅浅入眠。 过了许久，他睁开眼，摘下眼罩，发现他们已经进入B市了，高承才听到动静，扭头对他说：“你正好醒了，我们快到了。” 又走了片刻，小保和高承才顺着导航到达目的地，高承才递给柯欧一个口罩，叫他下车。 高承才率先走在最前面，小保护着柯欧走在后面。柯欧其实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B市不大，认识他的人就更少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接待他们的一个年轻警察，一眼就认出了柯欧：“你是柯欧？” 他脸上满是惊喜，激动地站起来，并朝柯欧伸出一只手：“可以握手吗？” 柯欧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意外地感觉到对方的手在微微发抖。他这是遇上真爱粉了吗？ “我是你的粉丝啊，从你第一部 戏就开始追了。”青年警察笑着说。 柯欧呆滞了一下，“第一部 ？”那不应该是一部雷剧吗？ 对方也怔住，随即解释：“是《心晴》啊，当时因为你上热搜，我就去搜了一下，发现你演技很好，还是咱们本地人，一下子就喜欢上你了。后来你录的综艺节目我都有看，听说你不是进组拍戏了吗？” 柯欧摸了摸鼻子，“请问怎么称呼？” 对方说：“你叫我小王就好。” “小王警官，”柯欧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他坐，“我想报案。” 小王警官没有很吃惊，问他具体是什么情况。 柯欧便说：“我不知道你关注过微博上我最近的风波没有，就是我弟弟柯宝的那个视频。” 小王很气愤：“我知道，我还和柯宝理论，他在微博上骂我了。” 柯欧很抱歉：“你辛苦了。” 小王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想报警，是和这个有关吗？” “差不多吧，”柯欧说，“因为这次的事，我发现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孩子，所以想报警。” 小王吓了一跳，“真的吗？” 柯欧点点头，冲旁边高承才伸手，高承才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他，柯欧翻开，把DNA检验报告那页拿给小王看，“这是我刚拿到的DNA结果，没有亲子关系，不过这是我自己拿父母头发私下鉴定的。” “那恐怕还要再做一次。”小王拿过文件夹，往后一翻，又翻到了一页证明。“这是？” 柯欧说：“我的出生证明是这家医院出的，之前也找这家医院查过我出生的时间段，确定没有开过这张出生证明。也就是说我的出生证明是假的。” “这个你是怎么拿到的？”小王很好奇。 柯欧解释说：“我一个朋友帮忙找人查的。” 小王思索半天，又问：“这些事，你没有问过你父母吗？” 柯欧就知道绕不开这个话题，他看了旁边高承才一眼，高承才接着说：“是这样的，柯欧和他父母的关系有多僵，你在网上吃过挂瓜应该是知道的，前两天柯欧在拍戏，我就去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不承认。就算柯欧去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小王想了想，说：“这样吧，我随你们去一趟你家，做个初步调查，然后看情况决定立不立案，我这边先给你出一个报案回执。” 小王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办好了，夹着帽子跟他们出门。 高承才走到门口，面露难色，对小王说：“小王警官，现在柯欧的事情还不够明朗，所以希望你能为他保密。” 小王笑了笑，“你放心吧，我要是连保密工作都做不好，还当什么警察。” 柯家离的不远，小保开着车跟在小王的警用摩托后面，快到的时候，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车辆挤成一堆。高承才让小保把车停的远一点，三个人步行过去。 离得老远，柯欧就看见一条白色横幅挂在两棵树中间，有人拿着喇叭在说话，周围挤着一层又一层的围观者。 “这是出了人命吗？”柯欧问。 高承才停下，对柯欧说：“你先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情况。” 柯欧答应了，见高承才匆匆奔过去，没几分钟又黑着脸回来，“小欧，快上车。” 柯欧瞪大眼睛，高承才说：“那边好多记者。” 小保拉着柯欧就往车上奔，好在距离不远，坐定后，柯欧胸口微微起伏，问高承才：“到底怎么了？” 高承才气得不行，“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父母！” 柯欧先是一愣，然后慢慢理解了高承才的意思，“是我父母？他们在做什么？” 高承才恨恨道：“这对夫妻真是黑心肠，他们拉横幅骂你不孝子，召集一群记者，正在控诉你的的罪行，我看用不了两个小时，控诉你的视频就满天飞了！” 小保呀了一声，“那我们怎么办？” 上一次千艺娱乐代柯欧出的声明，已经极力撇清和父母之间的不和，把矛盾都引在柯宝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人情社会里，父母对孩子的判定，是最能把一个人钉在耻辱柱上的东西。看客不会过多关注孩子和父母之间的恩怨对错，只会凭印象流，通过一对父母对孩子的评判，而带着有色眼镜看这个孩子。 这是柯欧这边，所有人都想避开的事情，所以才把集火点放在柯宝身上。 现在柯家这对父母主动站出来锤柯欧，如果真的得逞了，柯欧想翻身，就难上加难了。 “不能让他们得逞。”柯欧飞快地做了决定，并吩咐高承才，“给容总打电话，让他想办法在二十分钟里，把声明二发出来。把DNA结果打码发给他，还有报案回执。” 高承才掏出手机，执行命令。 柯欧又让小保下车去找小王警官，“拜托他拖住这群记者二十分钟。” 小保信心不太足，“他会帮忙吗？” 柯欧沉默了一会儿，“不确定，他要是不帮忙，你想办法拖出记者。” 小保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出来。柯欧急道：“快去啊！” 小保马上打开车门，跑着去找小王。 高承才简单地把这边的情况给容濉报告了一遍，又说：“小欧的意思是，马上出声明二，证明他不是柯家父母亲生，对外公开报案。” 柯欧手一伸，高承才对着电话说了句等下，然后把手机给了柯欧，柯欧：“喂？” 容濉的声音传过来：“你别着急，声明二提前写好了，你把DNA结果和报案回执发给我，用不了十分钟，声明二就能发出来。” 柯欧把自己手机解锁，丢给高承才拍照，又说：“那就好，说实话，这边未必能顶住二十分钟，我不和你说了，照片这就发给你。” 挂了电话，高承才已经拍好照片，柯欧直接发给容濉，配上个爱你的表情包。 车外，小保急匆匆跑过来，喘着气说：“来不及了，我过去的时候小王警官正在赶他们走，很多记者都在收拾东西，有的已经离开了。” 柯欧放他上车，“没关系，现在我们能做的都做完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说是这么说，高承才已经拿出手机不断刷新热搜，生怕柯欧的热搜突然冒出来。 千艺娱乐那边，动作确实快，从柯欧挂电话，到声明发出来大概只用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堪称神速。刷到声明的瞬间，高承才心跳都快要骤停了，只要这个声明一出来，柯家父母再有动作，都立不住脚了。 直到此时，高承才绷紧的弦才放松了一些，他衷心佩服柯欧的判断力，无比庆幸地说：“幸好你执意要报警，要不然我们动作慢上一步，现在就危险了。” 如果第一步不是报警，而是来找柯家父母对质，那就平白错过时机，只能事后找补。 柯欧倒没怎么样，他就觉得抢这个时间，比较容易处理麻烦。 他是真的挺期待的，不知道这群记者准备发娱乐新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如果还站在柯家父母立场上，控诉自己不孝，恐怕会被群嘲。他们要不想浪费这个热度，只怕会转变立场，报道这件事了。 第83章 旧事 外面闹得那样厉害, 三个人只得坐在车里，等小王警官问情况，过来找他们。 又隔了几分钟, 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柯欧通过车窗, 第一次看见柯家这对父母。两个人个子一般, 身材中等, 脸上满是戾气，此时柯家母亲冲着小王激动地乱叫。 高承才叹道：“本来这件事和他们关系不大，他们为什么又要主动找事，难道以为，这样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柯欧摇摇头，“不奇怪啊, 柯宝在网上被骂得那么惨, 他们当然会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了。” “柯宝被骂, 明明是他自己的原因！”高承才愤愤不平。 柯欧说：“人家是亲母子、亲父子啊，反应再激烈也正常。” 高承才不敢说话了, 怕戳到柯欧的痛处。没想到柯欧偏偏喋喋不休, “而且他们就算不出来蹦跶，我不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吗？现在这样挺好的, 起码是两边都撕破脸了。” 小保轻声说：“彻底闹翻了也挺好，要不然总有人拿他们养大你这件事来劝你大度。” “这倒也是。”高承才附和地点头, “不过小欧，要是不想落人口舌，你是不是还得做点表面功夫, 比如给一笔抚养费什么的。” “想都别想。”柯欧冷冷道。他们对原身柯欧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想贪一笔抚养费，真是白日做梦！ 高承才有点尴尬，“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生气。” 小保在旁边打圆场，“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给他们钱，搞不好他们就是人贩子呢。” “要真是这样，”高承才露出一个笑容，“那小欧才彻底解脱了呢。” 那边，柯家父母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小王警官继续向旁边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打听情况。 柯欧他们仍然坐在车上等着，高承才时不时刷新微博，给柯欧转述声明发出后，网友的反应。事实上，看到这样的声明，大部分人都很吃惊，马上就和之前的事件联系起来，一时间到处都是猜测。 有不少人觉得柯欧报警过分了，这部分的论调，基本统一，都在说无论怎样，总是把柯欧养大的父母，报警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这个时候，报案回执就起了作用。 有人重点划线，在下面评论：［看清楚了，报案缘由写的是“举报他人拐卖儿童”，什么意思看不懂？柯欧当年是被人拐卖的！这还不能报警？拐卖儿童，买方和卖方都是犯罪好吗？？］ 很快这条评论楼中回复就迅速增加。 ［楼上别激动，这只是报案而已，等立案了再来说犯罪吧，而且我记得买方入罪好像是近几年的事？柯欧就算被拐也得二十年前了吧，就算真的罪名成立，大概率也不会追究。］ ［楼上错了，买方并不是近几年入罪，以前也犯罪了，只是买方如果没有虐待，不阻碍解救的可以不追究刑事责任。几年前这条已经修改了，只要收买儿童，就会追究刑事责任。看柯家这对父母的嘴脸，说没有虐待，我是不信的。］ ［虐待？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脑补呀。］ ［这种细节，除非柯欧或者他父母出来承认，否则我们不可能知道的。］ ［话说，就没有柯欧的同学朋友出来爆料吗？］ ［人家同学朋友为什么要满足你个人窥探欲而出来爆料？反正现在已经报警了，等着处理结果就行了，希望经纪公司会公开后续进展。］ ［什么作品都没有，一天天因为私事上热搜，炒作不要太明显。］ ［隔壁家的，这么关心我家艺人，你家艺人是糊了吗？还有并不是没有作品哦，《心晴》了解一下，《山河》817开播敬请期待！］ ［明星结婚离婚谈恋爱分手不是私事啊，也没见少上过热搜。］ 接下来又是重复争论的话，柯欧退出这条评论，往下翻了翻，突然发现一条很让他意外的评论。 ［说起来，我和柯欧住的不远，不过我比他大几岁，我有个妹妹是他小学同学，听我妹妹说，他确实是挺乖一小孩，有时候父母会骂他，他不敢回家。］ 柯欧手指轻轻一动，点到楼中楼。 ［既然这样，那我也说两句吧，我是他邻居，超级近的那种，他被父母打过，躲到我家里不敢回家，我妈妈还做饭给他吃。这也是小时候的事了，后来我们搬家就不清楚他的情况了。］ ［高中的时候，他成绩还不错，高考考上了比较不错的大学，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上。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进娱乐圈。］ ［那我初中同学也出来说两句吧，我是他隔壁班的，他初中的时候，就长得很帅，性格超级内向，也没什么朋友。当时我们班有几个女生很迷他，叫他忧郁王子。有一次元旦，女生结伴给他表白，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楼上各位同学老朋友，控评控的很尴尬好吗？］ ［笑了，我只是看到热搜过来瞅一眼而已，你相不相信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有高中毕业照，应该可以证明自己身份了吧？图片.jpg］ ［啊啊啊这个后排穿蓝色体恤的是柯欧吗，和现在差别真的不太大啊。］ ［是的233，看起来还是非常的少年。］ ［请问这位姐姐，柯欧以前的性格怎么样啊？想多了解一点。］ ［性格挺好的，他是那种很乖的男生，很有礼貌，话很少。我和他坐过一个月的同桌，然后前三天总共说的话不超过十句2333，但是熟悉后就发现，他其实挺有想法的。艺术方面很有天分，我记得他没有学过画画，有一天画了个皮卡丘送给我，画的挺可爱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是这种家庭环境，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家里条件不太好而已。］ ［姐姐和小欧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哦，因为我出国了233，很多联系方式都换了，他大概也换了吧，我前段时间刚知道他做了艺人，去班级群里问，发现竟然没有一个同学和他保持联系。］ ［笑死了，性格好结果一个朋友都没有？］ ［哈哈哈哈楼上这么直接，让人家粉丝还怎么吹啊？］ ［大概有些人觉得性格好就是会讨人喜欢吧？我不知道一个会主动帮助别人，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为什么不算性格好？我永远喜欢懂得尊重，言行有礼，不卑不亢心中自有阳光的少年。］ 柯欧暗暗叹了一口气，他越了解原身柯欧，就越心疼他。 可能刚开始柯欧还不太喜欢他这种软趴趴的性格，觉得他被蒲鹏飞欺骗，被公司冷藏都是由他自身性格导致的。然而现在发现，他身处这样艰难的环境，有那么一对让人恶心的养父母，非但没有长歪，还能保持着对周围世界的善意，已经是很难得的品格了。 正出神着，高承才突然笑了一声。 小保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 高承才举着手机，让柯欧看：“有个憨逼真的发了通稿，控诉你对父母不孝，被嘲了。” 柯欧接过他的手机，仔细看。这个媒体起了一个很耸人听闻的标题：［演员柯欧罪大恶极，其父母街头控诉！］ 至于内容，无非就是把柯欧前段时间的热搜重复一遍，然后开始鞭尸柯欧，说柯家父母怎么怎么评判柯欧，后面还配了一段柯家父母表演的视频。 柯欧大概看了一下，点开评论，发现也很精彩。 很快，相同内容的通稿陆续发出来，不过媒体都学聪明了，基本上都换了标题，比如这家全国性媒体娱乐的标题就是：［柯欧养父母竟当街对柯欧做出这样的事！］ 内容把鞭尸柯欧的部分删掉了，假装客观地表达柯欧养父母街头闹事，最后被警察驱离，不过配的视频仍然是刚才那段。 柯欧真是要被这些通稿笑死了，新闻媒体总说做新闻要去主观化，保证客观真实。但真到争抢八卦流量的时候，就是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 高承才突然说：“有个评论很有意思，我念给你们听听啊。‘别拿养父母说事了，只是报案回执，又不是立案回执，再说就算立案，也有罪名不成立的时候，凭一个声明就声讨一对老人家，显得你们特别正义吗？’” 柯欧点点头，“说的有道理。” 高承才忧心忡忡，“那你说，警方什么时候才会立案？” 柯欧想了想，说：“发现疑点的时候吧，放心，我这件事，只要介入调查，就一定有疑点，DNA可做不了假。” 高承才点点头。 正说这话，小王警官敲了敲车窗，小保打开车窗，听小王警官说：“你们再跟我回一趟警局，这件事可以立案了。” 高承才连声说好，小王警官骑上他的警用摩托，在前面走，小保开车跟在后面。 这次小王警官的动作更快，他先领柯欧取了DNA检测要用的样本，又办了立案手续，然后让柯欧他们可以离开了，说是后续调查有进展会随时和他们联系。 “会怎么调查？”高承才问。 小王警官说：“会要求你父母配合采取DNA样本，和你的进行比对。” 柯欧点点头，他猜也是这样。 “对了，到时候DNA数据库，会直接对你的数据进行匹配，可能会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但如果没有找到，你也别气馁。”小王警官最后说。 柯欧点点头，“谢谢小王警官，我有心理准备。” 小王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问：“可以合影吗？” 柯欧一挑眉：“当然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第84章 教学 从B市回去, 小保在车上突然问柯欧要不要回公司？ 柯欧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感觉到小保是在猜测他的情绪，提议回公司, 大概也是打着希望容濉能开导自己的想法。柯欧微微苦笑, “算了, 回剧组吧, 出了这么大的新闻，难保公司门口没有娱记蹲守。” 高承才说：“说的也是，小欧，粉丝现在很担心你，你要不要上线发点什么。” 柯欧想了想，说：“我现在不适合在微博上跳了, 跳的太多容易引起人反感, 我到朋友圈发一条, 你截图给粉丝群吧。” 高承才点点头，“这样也好。” 柯欧开始编辑文字：［如果人生也是一场守恒, 那我反而更加期待以后了^_^］ 刚发出后, 容濉几乎是秒赞，赞完后, 又单独给柯欧发微信：［别怕，以后有我呢。］ 柯欧：［爱你.jpg］ 容濉：［回来了吗？］ 柯欧：［在路上了, 傍晚能回到剧组。］ 容濉：［好，注意安全，我一有空就去剧组找你。］ 柯欧：［爱心.jpg］ 发出去后, 他又觉得这样聊天太干巴巴了，容濉指不定又在心里抱怨自己，得发点好玩的才行。想了半天，柯欧开始打字：［隔着三千里山，五百座桥，我依然怕你听见我的心跳。］ 许是太肉麻了，容濉好久没回复他，柯欧暗自得意半天，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我的喜欢，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久弥新。］ 又等了一会儿，容濉还是没有回复他，柯欧干脆放了个大招：［你的名字，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诗。］ 容濉秒回：［最后这条打回去重写，没有走心。］ 柯欧：［……］ 难不成容濉觉得前面那两条，他走心了吗？柯欧心虚极了，这三句其实是粉丝吹的彩虹屁，被他挪用一下而已，没想到容濉这么较真。算了算了，玩不起，赶紧溜。 柯欧没再回复。 没想到几分钟后，容濉电话直接打过来。柯欧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高承才扭头看他一眼，“容总吗，怎么不接？” 柯欧轻轻挤着眼：“哦。” 他犹犹豫豫接通电话，“喂？” “第三条呢？”容濉平静地追问。 柯欧：“……” 容濉轻笑：“找不到合适的彩虹屁了？” 柯欧：“？！你知道我是抄的？” 容濉：“就算是抄的，第三条也没有走心。” 柯欧默默无言，凭什么说第三条没有走心啊，明明前两条也没有走心好吗？ 容濉：“快点，别让我催你。” 柯欧咬着牙，小声说：“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你，却发现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 容濉：“没有听清。” 柯欧偷偷看了看前面两个人，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我想把世界上最好的给你，却发现你才是世界上最好的。” 他刚说完，就听见前面高承才憋笑没憋住的声音。没办法，都在车上坐着，窗户又没开，再小的声音，只要仔细听都能听见。 柯欧气馁道：“这回听清了吗？” 容濉温柔地说：“你说错了，最好的东西，是你。” “你会不会说话，我不是东西。”柯欧抱怨，说完才发现这样说也不太对。 听筒里传出容濉的低笑，柯欧气得拿手指在手机壳上敲。 察觉到他的不爽，容濉终于止住笑，又说：“既然开了先例，那每天都来三条吧。” “啊？”柯欧吃惊，“你想累死我呀！” 容濉又是一阵低笑，难得他这么高兴，柯欧心一软，叹气，“好吧好吧，反正也是摘抄，我答应你就是了。” 容濉的声音很愉悦，“那说好了，要是我没收到，会亲自过去揪耳朵的。” 柯欧：“你尽管来，我怕你不成。” 他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一抬头，高承才又伸长耳朵在偷听，柯欧又羞又急，手臂一伸，在高承才头上敲了一下。 高承才嘿嘿嘿对着小保猥琐地笑，倒视镜里小保的表情同样非常可乐。 柯欧：“你们就笑话我吧，有本事你们一辈子别谈恋爱。” 小保终于止住笑，好奇地问柯欧：“你怎么在容总面前那么怂啊？” 两个人没有确定关系之前，自家艺人还很硬气，好像都是容总迁就他的，怎么一谈恋爱地位反倒变了呢？ 高承才说：“容总那张冷冰冰的脸，小欧会怂一点都不奇怪吧。我倒是好奇小欧你以前为什么不怂？” “他以前从来没对我生过气啊，我为什么要怂？”柯欧很迷茫，“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感觉这两天特别容易生气。” 高承才也不懂，“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他抓住把柄了？” 柯欧摇摇头，“我什么也没做啊，除了拍戏就是柯家这点破事，我这么忙还抽空和他谈恋爱，真的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他今天好像还挺高兴的。” 小保说：“依我看，你是做的太少了，而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话说的笃定，柯欧眼睛一亮，觉得可能遇到了一个指点迷津的高手，兴致勃勃地问：“怎么说？” 小保：“我要是没猜测，是容总先表白的吧？容柯CP超话说得好，你们两个一看就是容总进攻性比较强，如果想关系更近一步，也一定是他先推进的。这样就导致了一个问题，先表白的就会患得患失，会计较你喜欢他有多少。如果正好你没有适时表达自己的感情，在他看来，你对待这段感情就是无可无不可的，那容总会阴晴不定，也不难理解啊！” 话音刚落，高承才先鼓掌。 柯欧仔细想想，觉得小保说的很有道理。表白完第二天，容濉回去，他一整天都没有给容濉打过电话，并且还让容濉知道了，他记得高承才那天会回来，还派小保去接。后来两个人关系虽然更近一步，但容濉一直都在生闷气，恐怕也是觉得自己没有多在意他吧。 “那要怎么做？”柯欧虚心求教。 小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个说来话长。” 高承才急道：“别卖关子了，说得好，我请你吃海鲜火锅。” 小保笑道：“别急啊，这个的确说来话长，我慢慢说。” 余下的路程，柯欧和高承才两个人就像两个好学的学生一样，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小保所说的重点。 不，柯欧已经打开记事本，记下了几条重点：［要经常向对方表达爱意，多说爱你想你；要多送礼物和惊喜，也可以婉转地要点小礼物；要时不时假装吃一点醋；要随时报备行程，并查对方的岗；如果遇到桃色新闻的时候，要第一时间告诉对方，做好安抚……］ 后面还有林林总总好多条，都是生活中的小细节。 柯欧最后惨叫：“这也太难了吧？” 小保神秘地说：“其实，有一招超级好用的，简单又好用。” 一听这个，高承才比柯欧还着急：“是什么？” 小保朝柯欧挤眼，“那两个字不能说的，你懂。” 柯欧刚开始不懂，等看见小保那暧昧的笑容，突然面红耳赤。他都忘了，小保既然能看出他和容濉恋爱，又怎会不明白那天清早，容濉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 高承才是真的不懂，一直在追问小保说的是什么，小保死活不告诉他，还说等他恋爱了，自然就明白了。 柯欧赶紧转移话题，“小保，你很有经验啊，说实话，谈过很多次恋爱吗？” 小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你就不懂了，我要是谈过恋爱，能整天琢磨这些事吗？” 高承才失望地说：“说半天，你原来也是纸上谈兵啊！小欧别听他的，他自己都没有实践过，谁知道有没有用。再说，谈恋爱是让两个人都舒服开心的，要是这么累，还谈什么恋爱，一个人不好吗？” 说这话的时候，高承才振振有词，不过一两年后，他就真香了。 柯欧没有被高承才这番话劝退，他真的打算实践起来。找个日历，每天记一个两人相处的小目标，完成了就打个勾。他倒真想看看，过个一年半载，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 接下来的几天里，柯欧都老老实实待在剧组，网上的热度渐渐平息，警方暂时没有消息，日子也渐渐趋于平静。综艺节目新一期播出那天晚上，容濉来看过他，两个人一起看节目。 过程中，容濉突然问他：“你今天突然给我发了几个方欧的动图做什么？” 柯欧微微一怔，他的恋爱功课已经做到吃醋这一课了。但是容濉从来没有和谁闹出个绯闻，也没有前女友，恋爱史真的非常干净。柯欧没办法，最后只得把过世的“自己”拉出来配合完成这节课。 没想到居然起作用了。 “没怎么啊？我没戏的时候，会学一下前辈的技巧，这不是看到非常迷人的动图，就想着给你分享一下吗？”柯欧眼睛里全是无辜。 容濉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帅吗？动心吗？” 柯欧：“……因为前辈很撩啊，看到这几张动图的，没有人不动心啊，我这么问你，有什么问题？” 容濉忽地把他拉进，“你以前不是说，你不介意的吗？” “我真的不介意啊？”柯欧眨着眼看他，发现容濉似乎有些失望，又连忙加大力度，“方欧前辈人都不在了，我和你计较这个，岂不是显得我小心眼？” 容濉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方欧前辈如果还活着，你就会计较了？” “那肯定的。”柯欧信誓旦旦。 容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忽地在他唇上一亲，又说：“我真的没有特别喜欢方欧，就是做梦梦到过几次，所以对他感觉很特殊。” “什么？”柯欧这下是真的惊呆了，“什么梦？” 作者有话要说：请个假～ 明天可能更不了了，新工作第一天，大概会很忙～ 第85章 私生 柯欧是真的吃惊, 容濉不是说他对方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吗，这都做梦梦到好几次了，还不算有感觉？ 虽然自己的醋他没什么好吃的, 但容濉有可能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替代品了。 容濉看他情绪不太对, 连忙解释：“你别多想啊, 我真的没梦到什么。而且几次都是在认识你以后才梦到的, 梦里我还总把他当成你，每次醒来都疑惑半天。” 他说着，两只眼睛再次露出些许迷茫来。 柯欧心跳都加速了许多，半开玩笑一般告诉他：“也许我就是方欧呢？” 容濉白他一眼，“你要是方欧，哪还会在网上被骂的时候, 没几个粉丝出来替你说话？” 柯家的事虽然基本上了结了, 吃瓜网友大部分都站在了柯欧这边。但因为柯欧在其中大出风头, 已经引起很多同期的不满。这些同期的经纪公司，未必有千艺娱乐强势, 但从中搞点小动作也属正常。柯欧在别家粉丝眼中, 可不就成了只会卖惨的空壳艺人。 这样一来，粉丝之间免不了酸来酸去的, 好在都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柯欧很清楚艺人想要在娱乐圈立足, 只能靠作品。但他现在只有一部电视剧播出了，加上正在播的综艺，其实是没什么底气的。等以后他有三五部大众说起来耳熟能详的作品时, 别人便轻易黑不动他。 他上辈子已经明白了一件事，想要在这个行业走的长远，就不能太在意舆论。无论是吹捧还是贬低，只要你开始在意，就会患得患失，最后反而影响自己的心态。 这辈子风波一直没有断档，可在柯欧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只要背后的团队处理得当，不要搞成黑点之类的，对他来说，就无所谓。 只是容濉并不是这样想的。 从他发现有人借机黑柯欧以后，就恨不得霸道总裁上身，让那几家经纪公司天凉王破。 柯欧好险把他劝住了。开玩笑，他还不想等以后和容濉公开，被大家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冲冠一怒为蓝颜这种人设，太羞耻了，他和容濉都不太合适。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一直都很平静。柯欧每天在剧组拍戏，每半个月请假一次去录《绝地逃杀》，最让柯欧欣慰的是，他和容濉之间的感情也趋于稳定下来。 本来嘛，两个大男人谈恋爱自然不会像小情侣那般腻腻歪歪，确定了彼此心意，又消除了隔阂，相处起来自然就舒服多了。虽然柯欧不太愿意容濉隔三岔五就来探班，不过他说了容濉也不会听，索性柯欧也渐渐不在意剧组那些人异样的眼光了。 这一点还是小保看得开，他说只要在明面上两个人举止得当，大家并不会疑心他们两个真正的关系，因为他们两个尤其是容濉，看起来丝毫不gay，现在看柯欧的眼神也只是出于一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态，不论在哪个圈子，上边有人和没人，差别太大了。 晃悠悠一个多月过去了，柯欧第二部 电视剧《山河》开播，热度再次暴涨。 《山河》本身就是一部上乘之作，加之当时选角就很红火，宣传团队又请的是行业资深。多管齐下，这部剧一开播，热度几乎达到近年之最。 柯欧作为主演，自然会多番上热搜，容濉抓住机会替他反黑，把本来因为柯宝事件黑化的一小撮黑粉挤兑的没有活路。 柯欧知道后哭笑不得，让他收敛点。他用哪个艺人没有黑粉，如果没有只能说明你不够红的理论给容濉洗脑，才让容濉勉强收手。 只是网上借着这一小股风声，突然渐渐出现另一种不甚和谐的声音，说柯欧卖惨。 这论调让高承才忧心忡忡。 他现在的敏锐度早就不同于以往了。卖惨这个标签一出来，他就警惕起来。也许是因为快节奏的社会比较浮躁，大家的同情心变得有限，如果刻意营造艺人凄惨的身世，也只能短暂地拥有一段时间的同情，反噬却是永久的。毕竟哪个艺人都不能保证自己一路平坦，不会遇到什么磕磕绊绊。 他这个想法和柯欧不谋而合。柯欧说：“现在作品有热度，就让作品说话，没必要用其他方法分散大众注意力。” 他本身不是很喜欢原身柯欧的身世，几次因为身世闹上热搜是无奈之举。现在明明有更好的方式扩大名气，他自然不希望再炒起身世的热度。 高承才便马上引导粉丝舆论，渐渐把有关柯欧身世的声音分散掉了。 千艺娱乐是很重视柯欧的发展的，一方面因为柯欧本身非常有潜力，另一方面自然也有容濉看重的缘故在内。《山河》开播后的宣传安排都是由公司出面和何导协调的，柯欧参与录制的几个节目也都是水准非常高的节目。他本身又是经验老道的艺人，几次出镜后，性格粉蜂拥而至，粉丝数量越发壮大。 这样一来，粉丝管理就变得重要起来，高承才便不能时时跟在他身边了。 好在柯欧身边还有小保，容濉又给他安排了两个保镖。柯欧觉得太张扬，不肯要。没想到所有人包括小保都在劝他，说怕他遇到私生，多点人跟着总是好的。 柯欧想了想，便没有坚持。 没过两天，这两个保镖的作用就显露出来了。 那天柯欧参加一个节目，结束时时间太晚，干脆在附近的酒店住下，打算天亮再回剧组。他刚睡着没多久，隐约听见有敲门声，问是谁没人回答。柯欧当时迷迷糊糊爬起来，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才清醒一点。 敲门声仍然有节奏地响，柯欧觉得不对，果断打电话让容濉派的保镖出来看看。小保和保镖都住在同一层楼，几分钟后，小保打来电话，说处理完了，还说要陪他睡觉。 柯欧自然不肯。 小保辩解道：“我保证不进卧室，就在外面沙发上睡。容总那儿我自己解释。” 柯欧满头黑线，他才不是担心容濉，只是真的没受惊吓，没必要让小保陪着。 见他坚持，小保悻悻然作罢。 第二天回剧组的路上，柯欧才问了两句昨晚上的情况。小保说，是一个私生粉，从柯欧录完节目跟着来到酒店。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半夜敲门碰运气。 小保越说越气愤，谴责了一通私生，又提到虽然报了警，但这个私生的行为，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大概率只会得到一通口头教育。 柯欧点点头，“别管了。” 对他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偶发事件，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可一个星期之后，舆论再次发酵。 那天的私生粉他虽然没见到，不过听小保说，是个个子很小，长头发，戴着口罩的女生。那女生莫名其妙在网上发求助信息，说因为她偶遇柯欧，被误认为是私生粉，柯欧的粉丝对她进行长达一周的网络暴力和辱骂。 她截图晒了一部分私信，还有未接来电的通话记录，言语中又伪装得十分可怜。再加上刻意的舆论引导，一时间网上竟然都在谴责柯欧还有他的粉丝。 “这绝对有人在背后搞事情！”高承才气愤不已，他最近一大半精力都放在引导和约束粉丝的工作上，就怕因为粉丝数量暴涨，出一些天怒人怨的脑残事件，最后影响柯欧的声誉。 没想到他提防了这么久的脑残粉，最后竟是这么出来的。 小保弱弱地说：“网络暴力未必是脑残粉干的吧？” 当时出了私生事件，他给高承才报备过，经纪团队一致同意不宣扬这件事，也就是说，粉丝根本不知道柯欧被私生追过，又怎么可能去网暴这个私生粉？ 高承才想了想，说：“也有可能是别的方面泄露了，酒店还有警方都有可能。而且这个女生都闹到网上了，她自己本身就很有可能对外宣扬。”他微微苦笑，“何况哪个艺人能没两个脑残粉？” 他再怎么引导粉丝，也不可能管理所有的粉丝。何况大部分的脑残粉又是管不到的散粉，稍微受人挑拨几句，就冲上去了，完全不计后果。 “别想这么多了，”柯欧知道他现在很沮丧，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又说，“粉丝又不是家养的，闹出点事是很正常的，你不用自责，现在好好商量对策才是要紧事。以后这种情况只会更多。” 上升期的流量艺人，频繁遭遇舆论危机，应该是很正常的阶段吧？ 高承才打起精神说：“这件事我也想了一下，分两个步骤吧。一个是这私生说了谎话，我们要做个澄清。另一个是正常粉丝群体不应该为脑残粉背锅，我组织粉丝发声。” 柯欧：“还要查一下，这件事背后是谁在策划，防止他们有下一步动作。” 高承才道：“你不用担心，容总另外安排人手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小保长长哦了一声，看着柯欧，半带调笑地说：“每次出事，容总总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柯欧神态自若，“那当然，我好歹是千艺娱乐有名气的艺人了呀。” 虽然没名气的时候，容濉也总冲在最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雨田恬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营销 这件事的后续处理, 是高承才联络官方后援会以粉丝名义澄清的，官方不下场是大家讨论以后的决定，因为不想给对方增加热度。不过这种鹌鹑做派, 免不了被自家粉丝骂, 觉得经纪团队不会保护艺人。 高承才郁卒不已。这世界上他最想保护的人就是柯欧了吧？ 小保安慰他说：“高哥, 没必要在意这些。粉丝只知道欧哥被私生跟, 被私生反咬一口，经纪团队却不吭声，气上头就骂几句经纪团队，这只是常规操作。”你还没见过粉丝声讨自家艺人换经纪团队的阵势呢。 他默默在心里补上这句，怕说出来太打击人。 高承才：“我没事儿，挨骂我有心理准备。”粉丝对有些事看不惯, 又不能骂自己粉的艺人, 只好骂骂艺人身边的人出气, 作为柯欧的经纪人，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不过哥, ”小保迟疑道, “我们真的不管私生的事么？没有态度会不会引发出更多私生行为啊？” 坚决抵制私生行为几乎是粉圈共识了，在这件事上, 千艺娱乐没发声，感觉不太妥当。 高承才笑道：“我们怎么没有态度, 那天晚上我们不是还报警了吗？” 小保：“可是当时没有立案啊，警察只是带回去口头教育。” 高承才：“但这个私生粉捏造事实，现在又涉嫌造谣了。” 这个女生公开宣传的是她和柯欧只是偶遇, 被当成了私生粉，遭到网暴和人身攻击。 这当然不是真实情况，别说酒店随处可见的监控，那天晚上警方都是证人，她的行为属不属于正常范畴，根本不用多加怀疑好吧。 小保眼睛一亮，“还要继续追究下去？” 高承才很肯定：“当然。” 不过这件事，经纪团队不是大张旗鼓地去做，网络上纷纷扬扬的声音渐渐沉寂下去。 所有人都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那个私生粉再一次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 距离上次微博控诉柯欧粉丝的时间不过三天，还是这个微博账号，再次预告即将爆出柯欧身世，还神神秘秘让大家截好图，因为很快就会“被删除”。 关于柯欧的身世，有些关注的人多少都听过一些，知道他现在的父母不是亲生的，弟弟在网上为难过柯欧这些。 这都不算新鲜事了，本来大家都当个笑话看，还调侃让这个账号曝光点新信息。 结果一个小时后，就真的来了新消息。 一篇真假参半的长微博，在网上疯狂传播，前面煞有其事地点名大家都知道的柯欧的身世，后面话锋一转，说她无意中知道一个秘密，是有关柯欧身世的秘密，本来不想对外透露，现在被柯欧粉丝追着骂，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决定抛出来，让大家看看，卖凄惨身世人设的柯欧究竟值不值得粉丝喜欢。 接着博主又占据道德高地，抨击了一番娱乐圈某些丑闻艺人，然后才抛出正题。 她说柯欧的亲生父母是一对社会渣滓，两个人当年无恶不作，最后死于毒品。还隐晦地提醒大家，柯欧的生母在孕期照样吸食毒品。稍微有些常识的看客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胎儿也会有很大概率染上毒瘾。这个博主专门指出这一点，无非就是想让人猜测柯欧是不是有毒瘾。 虽然这个博主最后特意点明她没有暗指什么。 但评论区已经沸腾起来了，许多脑洞大的都在胡乱猜测，有说柯欧这么瘦，说不定就是因为吸|毒。还有的说，难怪柯欧的养父母对他那么差，肯定是因为他有这种恶习，才讨厌他的。更有甚者把柯欧身世爆出来之后，柯欧的所作所为进行细节分析，说从他的表现看，他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人，肯定是早就知道父母的情况，所以才这么冷漠。 这些无稽之谈，偏偏吸引了众多吃瓜的路人，明明毫无根据的猜测，反而获得许多赞同，眼看就要把柯欧亲生父母是吸毒的这件事锤死了。 大家都知道，现在粉丝对艺人的道德要求高了许多，官方的平台也不会对有劣迹的艺人开放，只要这盆脏水泼出去，柯欧就干净不了了。 哪怕他主动去做尿检，向公众公布结果，也无法打消大部分人心中的疑虑。 柯欧的经纪团队，包括千艺娱乐的公关部所有人，都明白这次危机，会让柯欧的演绎生涯岌岌可危，大家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容濉气得不行，这几年，千艺娱乐把旗下艺人都护得很好，像这种空穴来风、黑公关一类的事，虽然也有发生，但都很好地化解掉了，毕竟规模和影响力都没像这次这么大。这也意味着，他们不能够在第一时间缩小风波的范围，再一步步处理后续影响。 高承才和小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对现在的发展，多少有一些懵。 本来只是简单的私生粉的事，怎么就发酵到现在全民狂欢的地步了呢？柯欧自出道以来，一直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在这件事之前，他路人缘还不错，但事情出来后，除了一部分立场坚定的粉丝，很多墙头多的都跑路了，路人粉好像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全网对柯欧的态度一下子转变了，简直让高承才吃惊地闭不上嘴巴。 粉丝也太善变了点。 小保小声对高承才说：“现在只有找出欧哥的亲生父母，才能澄清这个谣言了。” 高承才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他们。” 从当初他们在柯欧老家报警到现在，一直没有接到有关柯欧亲生父母的消息，也就是说，警方还没有找到柯欧的亲生父母。除了这一点，高承才还有更深的忧虑，他压低声音对小保说：“更何况、万一网上说的是真的呢？” 小保微微吃惊。 高承才看向柯欧的眼神，已经不自觉带上一丝同情。柯欧之前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柯家那对父母也许是知道的，如果爆料这个博主的消息来源是柯家，那她爆料的东西就有很大可能是真的。虽然这一切都和柯欧无关，但网友的偏见不讲道理，他是真的很心疼柯欧。 “不会吧，欧哥生活习惯那么好，连烟都不抽，网上说的肯定都是假的。”小保惊讶了片刻，立马坚定地否认。 高承才当然知道柯欧不会吸毒，他也想像小保一样乐观。但现在总是要考虑最坏的情况啊…… 容濉突然提高声音说：“这样，我去找人安排一对‘亲生父母’出来澄清。” 这个“亲生父母”显然不是真的。一时间房间里的众人都沉默着，开始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 “不行。”柯欧却否认道。 容濉以为他是在担心，便说：“我做事你放心，亲子鉴定之类的，都可以公开，保证没有人会质疑他们是假的。” 柯欧再次摇头，“倒不是不相信你，应对这件事，我们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说白了，这就是底牌。如果现在就把底牌亮出来，万一对方也找来一两个‘亲人’，说是我的叔伯姨舅之类的亲戚，到时候难道让两边当面对质么？” 容濉略微思索片刻，然后说：“那也比现在好，顶多变成了一场闹剧，粉丝知道这中间有猫腻就够了。” 柯欧还是觉得不合适，只是眼看团队里的人似乎都赞同容濉的想法，一时间不太想当众驳他，便折中道：“那不如这样，可以先对外声明已经找到我父母，因为是私事不方便出来和大家见面。” 容濉点点头，“这样也好，如果能揭过去最好。” 达成一致后，公关部门开始按照思路整理公告。但其实没人觉得事情能这样轻易了结。 “之前报警说这个私生粉造谣的事情，有什么后续吗？”容濉又问。 高承才说：“警方已经口头传唤她了，对方没有去警局。” 从时间上判断，这个私生粉第二次发长篇微博之前，警方就传唤过她了，但她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这似乎说明对方有恃无恐，并不怕造谣抹黑柯欧会对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知道她背后有什么人吗？”柯欧问。 公关团队的老大说：“目前只查出有一家营销公司，大概是想恰流量。” “哪家营销公司？”容濉追问。 “就是今年刚冒出来那家，叫垦德，做过几场哗众取宠的营销，典型就是直播买骂事件。” 容濉了然，“原来那件事是他们公司做的，清楚他们背后的有什么资本或者人脉吗？” 公关部老大说：“这一点暂时没有发现，应该是没有。” “后面没人还敢搞我们千艺，真就无知无畏呗。”旁边一个同事插话吐槽。 高承才说：“也许这家营销公司就是想博出名呢？对他们来说，流量至上，美名还是骂名显然没什么区别。” 但无论怎样，得罪容濉总不是一件好事。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对这件营销公司的员工生出一点同情，大概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这家公司关张大吉的消息。 …… 网上的热闹一波接着一波，千艺娱乐刚发出声明，说自上次身世曝光之后，经过多方面不懈努力，他们已经有了柯欧亲生父母的消息，且双方也已取得联系，两位家长并不如传言那般早逝，这些年里也一直在寻找他们失散的孩子。由于这件事涉及隐私，多余的新闻不便向公众公开，感谢大家关怀之类。 这条声明刚发出没多久，那位私生果然有了新的动作，且和柯欧猜测的一模一样。 ［无中生爹妈可还行，姨妈已经在来A城的路上，是真是假一验DNA便知，就看某人有胆没有。抠鼻.jpg］ 第87章 通话 这条微博下面, 有许多人询问姨妈的情况。全都被博主用话搪塞过去了，只说等姨妈来了，会继续通报情况。 千艺娱乐的公关团队, 刚散场又被叫回来继续开会, 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好商量的了, 对方口中的姨妈不论是不是真的, 柯欧都不可能认。但事情又不能僵持不动，容濉已经开始着手安排柯欧的“亲生父母”，还有后续的动作。 这些事情，暂时不需要柯欧配合，他就让小保送他回剧组了。 因为最近频繁出问题而上热搜，柯欧心中对何导还是感觉到抱歉。何导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 而自己因为要处理剧组之外的事情, 多次请假, 总有些不太好意思。 但何导却对他格外包容，不但关心他的情况, 还主动劝慰他, 让他想开心，别计较网上的恶评。 回剧组的当晚, 他按之前的安排拍完夜戏。 整部戏到这里，已经接近尾声了, 之前陆续送走了两批杀青的演员，柯欧数了数，自己大概还有不到二十场的戏份, 再有几天，他也要杀青了。 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等杀青后，再处理网上的事情。 …… 三天后，柯欧杀青。 来不及和大家吃杀青宴，柯欧就被容濉叫回去了。柯欧本来不愿意，哪怕再着急，杀青宴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但容濉居然把电话打到何导那里了，何导亲自向大家解释，带头赶柯欧走，还说谢谢他替剧组省钱。 大家在一个剧组相处了几个月，除了刚开始不太了解的时候，有些老演员对柯欧有偏见之外，现在大多感情都挺好的。大家也知道柯欧有私事要处理，再加上是何导亲自开口提的，没有人不识趣去闹柯欧。 小保更是早就把柯欧的行李放进后备箱里了，此时动作飞快地打开车门，把柯欧往车上一塞，回头给何导鞠了一躬，就开车走了。 直到开出去一段距离后，小保见柯欧一言不发，以为他在生气，这才小心翼翼地解释说：“这次真的挺着急的，你姨妈带记者守着千艺娱乐的大门，守了三天。” 柯欧皱着眉，打开手机看热搜，“容总就由着他们蹲在大门口？” 千艺娱乐大楼外面的确时常有记者蹲守，但一般他们拍不到什么有价值的视频，再者也不会让他们蹲守这么长时间。 小保说：“这次不一样，容总就是想让他们闹。” 柯欧就知道容濉肯定另有打算，“需要我出现配合演戏？” 小保：“怎么可能，容总怎么会把难题推给你，他是想让你回去看戏。” 柯欧轻轻摇头，没再说话。 小保停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容总找了一对夫妇扮演你父母，从相貌看，和你有七八分相似。” 柯欧嗯了一声，还是没说话。 小保就有些忐忑，他跟着柯欧时间不短了，当然能感觉到他现在情绪不太高。小保以为是刚才自己强行带他离开剧组惹得柯欧生气了，又再次道歉说：“欧哥，刚才都是我不好。你要是真的想和何导他们吃饭，那等拍摄结束后，我们再回剧组和大家聚一聚好不好。” “不是这个原因。”柯欧想了想，解释说，“找一对假父母，就能解决现在的困境吗？” 小保不解道：“对啊，柯家污蔑你亲生父母，顺带着污蔑你，现在只要否定柯家所承认的姨妈是假的，那他们对你的污蔑也就全都不成立了，困局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柯欧却说：“但万一柯家说的是真的，这个姨妈也是真的呢？” 小保执着道：“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公众认为他们是假的不就行了。” 柯欧缓缓道：“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即便现在堵在门口的姨妈是假的，我们这边的亲生父母也同样是假的，就算骗得了一时，但我觉得迟早还是会真相大白。” 小保笑道：“容总办事你还不放心？人既然是他安排的，他当然要选择妥帖可靠的人。”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柯欧摇摇头，继而轻轻叹了一口气，又说，“算了，不说这个了。” 小保试探地观察他的神色，正要再说什么，却听见柯欧的手机响了。 他从后视镜中看着柯欧拿出手机，本来有些冷淡的神色，一下子和缓下来。这不用多想，小保也知道是容濉打来的电话。他忽然之间就松了一口气，容总向来非常容易感触到自家艺人的情绪，继而顺毛摸。 果不其然，容濉刚说了两句话，就察觉到他情绪有异。因为车里□□静，所以小保还是很清晰地听到他问：“怎么了，情绪不太高啊？” 柯欧一怔，随即道：“没有啊，就是有点累。” 容濉：“那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柯欧马上看向小保，小保脸涨得通红，他刚才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赶紧小声解释说：“容总定了餐厅。” 柯欧轻轻点头，又对着电话说：“没事儿，我在路上，一会儿见。” 那边容濉也没再说什么，挂断电话后，柯欧就靠在座位上，闭上眼休息。小保虽然憋着一肚子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等他们和容濉碰面后，容濉直接打发小保先走，说等会儿吃完饭，他开车送柯欧回去。这自然是两个人的约会时间，小保心如明镜，自知不能当电灯泡，也很识趣地把车钥匙交出来。 但他心中到底有些迟疑，觉得应该让容濉知道柯欧情绪不高的原因，可是当着柯欧的面，他又不能直接说，只好偏过脸给容濉眨眼睛。 容濉眉头一皱，继而想到什么，便示意让小保等一下，几分钟后，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又出来了。 小保还站在原地，匆匆忙忙给容濉学了一遍刚才柯欧在车上的话。 容濉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冲小保微微点头，让他离开。 再回到包房中时，容濉的表情便和先前一般无二，柯欧也没察觉出什么，两个人说了几句剧组的事情，然后开始上餐。 等服务生离开后，容濉才又说：“你怎么都不好奇网上的闹剧？” 柯欧道：“小保都告诉我了，再说吃饭呢，提他们做什么。” 容濉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对，今天娱记在公司门口堵了一天，我思前想后，刚才下令赶他们走了。” 柯欧微微奇怪，小保不是还在车上说，容濉打算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就把他的假父母拿出来吗，这是戏演完了？ 这么大的事情，必定会上热搜，柯欧飞快递摸过手机，点开微博。 却听容濉语带哀怨：“我还没有让人堵着门看笑话的时候，你今天不好好安慰我是不行的。” 柯欧怔了怔，“什么？” 容濉道：“我说，我把公司门口那些娱记都赶走了，现在网上肯定都在嘲笑我，让你安慰安慰我不算过分吧。” 这些话虽然柯欧都能听得懂，但是却不太明白容濉是什么意思，一直到今天进门之前，小保的话锋都没有改变，按照容濉的计划，本来应该用一对演员强势打脸那些堵在门口的娱记才对，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只把那些人赶走了事？ 这后果不用容濉说，柯欧都能猜出来，现在网上肯定会对他极尽嘲讽。 柯欧顾不上多说什么，点开微博随手翻了翻。 热搜第一名就是#千艺娱乐怂了#，后面还坠着一个“爆”字。 容濉笑道：“我没说错吧，网上现在肯定都在骂我。” 柯欧先是默不作声，而后苦笑道：“这一点，你真的说错了，网上骂的可不是你。” 这件事背后利益关系错综复杂，但容濉在娱乐圈力量太强大，没人真的想得罪他，于是骂声就全部转移到柯欧一个人身上了，即使这次主张硬刚的人不是他。 容濉意外地看着他，突然明白过来，从柯欧手中抽出手机，飞速浏览热搜下面的微博。 半分钟没到，容濉脸上已经显出怒容。 柯欧见状，再次伸手从他手里拿走手机，很轻松地说：“这没什么，反正挨骂也是艺人的工作。” 容濉：“他们欺人太甚！” “算了算了，我们吃饭吧，别管这些了。”柯欧给容濉盘子里夹菜，又说，“我们吃完饭去看电影么，在剧组听说新上映的那部电影还不错，一直想去看来着。” 容濉勉强点了点头。 柯欧便在手机上订票，他问容濉九点场的可以不，容濉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直着眼睛在发呆。 柯欧暗暗叹了一口气，订完票，又催容濉快吃饭。 容濉却突然站起来，对柯欧说：“你等我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柯欧第一时间想拦他，后来又觉得不让容濉做点什么，他一晚上都不会安心，便由他去了。 不过趁这个空档，柯欧直接打开手机上那个隐藏的算命通App，搜容濉的名字，想知道他最近的运势的什么样的。毕竟现在容濉和自己关系最为密切，查他差不多也相当于查自己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看到这次黑热搜的后续。 这一看，却让柯欧大吃一惊。 前面略去不提，今日行程中最近一条，正是容濉在这间餐厅走廊中打电话，时间也就是一分钟后，也就是说容濉从包房中出去，就打了这通电话。 柯欧再仔细看，图片下面的文字里，说明通话人是何导。 更让柯欧吃惊的，却是通话内容—— ［说服何导当柯欧的亲生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19-10-07 15:29:56~2020-01-01 13:1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初夏★未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樾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污蔑 震惊之后, 柯欧多少有点想明白为什么容濉要这么做。何导和之前那两个夫妻扮演的角色一样，都是假装柯欧的亲生父母，但是, 对容濉而言, 何导可能还有利益牵扯。毕竟容濉的千艺娱乐和何导合作的次数也不是一两次了。 加上何导本身也是名人, 同样无法承受谎言被戳穿所造成的后果。 这样一来, 何导一旦答应容濉的条件，那未来会反口的几率就小太多了。 相比那对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夫妻，找何导扮演，风险反而是最低的。而且娱乐圈知道何导的儿子丢了的人不在少数，这个时候何导出来认子，公众是最容易相信的。 问题是, 容濉怎么又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决定了这件事？ 柯欧眉宇之间再次染上一丝忧愁。 容濉进来之前, 柯欧已经收起手机, 只是心情很复杂地看着他。 容濉却一脸轻松，对柯欧说：“先吃饭吧, 吃完饭我有话要对你说。” 柯欧微微松一口气, 想主动问他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话头。直到两人吃完饭，他才说：“你不是准备了一对夫妻演我父母吗, 怎么又不演了。” 容濉说：“我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个做法风险太大, 于是临时放弃了。” 柯欧点了点头，没说话。容濉又道：“但是问题还是要解决，于是我又想到了一个特别恰当的人, 就是何导，我说服他出面认下你，扮演你的亲生父亲，这样一来，对你新杀青的剧的影响是最小的，何导当即就同意了。但我也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觉得何导出面，好不好？” 平心而论，这应该是最佳的处理方式了。 之前柯欧所担忧的未来会泄密的危机也解除了大半，只要何导仍然在娱乐圈里，他就不可能戳穿自己的身份是假的。 “那万一何导的孩子有一天找回来呢？”柯欧问。 容濉说：“真有那一天……”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那就是何导运气好，我们该替他高兴。” 柯欧看着他的神色，觉得他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说。 …… 那天晚上好多营销号彻夜未眠，都在等着千艺娱乐的反击，继而按照指令进行下一步动作，但奇怪的是，千艺娱乐既没有撤热搜，也没有发澄清声明，连一向作风强硬的公关部，也一片沉寂，仿佛千艺娱乐的员工，不约而同一起罢工了一样。 扒卦博主在他日常联络的群里困惑：［千艺娱乐怎么一晚上没动静了？］ ［说不定是没招了。］ ［对，娱记堵了一天门，都没等到回应，事情很反常啊。］ ［难道网上说的柯欧的身世都是真的？］ ［十有□□是真的，不管怎么说，那边连亲小姨都找出来了，这边啥都没有，孰真孰假公众心中自有定论啊。］ ［那照你这么说，千艺娱乐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是竖白旗了？］ ［这不合理，柯欧现在粉丝也不少了，千艺娱乐就算为了安抚粉丝也会出来说点什么，且等着看吧。］ ［可这眼看天都亮了，真就让我们白等一夜啊。］ ［越是不占理的声明发的越晚，熬不住了就去睡。今晚看样子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叫我说，千艺娱乐签下柯欧就是一大败笔，往年这家那有什么负面的热搜啊，今年你们算算都上过多少次黑热搜了。］ ［可不是，容总也有投资失败的时候，真是没想到。］ ［要我说千艺娱乐这时候丢卒保帅才是最明智的，就发条声明和柯欧撇清关系就好了。］ ［……］ 在一片讨伐柯欧，拯救千艺娱乐的声音中，突然冒出来一行字号很大很显眼的句子： ［我反倒觉得千艺娱乐是在酝酿一个大的。］ 开口的是一个刷屏复制机，经常在热搜微博下面发一模一样的弱智言论，各大营销号从不和他互动，在今天之前，扒卦博主都不知道他也在联络群里。 果然这句话后，群里直接冷场了。 扒卦博主等了一会儿，关掉聊天窗口，又继续在微博上刷新。今天晚上的热搜，很明显是有人刻意制造的，刚才的营销号联络群里，除了他，也还有别的营销号下场带节奏了。 但他不确定那个营销号和自己背后的买主是不是同一个人，他自己感觉应该是好几家都下场了，不论是千艺娱乐还是柯欧自己，都有太多竞争者。 正出神时，联系他的买家再次发私信给他，问：[那边没动静吗？] 扒卦博主心想有没有动静你自己不会上网上看，问我干嘛？我比你知道的还少好吗。 扒卦：[不知道啊，我等了一夜，什么也没等到。] [你们内部就没有什么消息来源？] 我们消息来源不都是你们这些买家给的吗？扒卦博主再次用力吐槽，然后敲字：[现在这情况，大家都不清楚容总那边在做什么打算了。] 买家没再继续问，过了十分钟才又说：[十点有新消息，我会提前把文案给你，你要第一时间发博并控评。] 扒卦博主：[没问题，但我要知道同一个文案，你打算给几家？] 他虽然是个营销号，却不是没底线的司马营销号，他坚持的原则就是，恰饭博也必须发的毫无痕迹。 [就你一个。] 扒卦博主回了个OK的手势。自己果然没猜错，那么多闻风而动的营销号还真不是同一家请的。想了想，扒卦博主的神色渐渐凝重了，千艺娱乐自己养的营销号，居然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营销号和官方不同，如果说千艺娱乐的官方这时候不打算出面，那养了那么久的营销号居然也不挣扎一下的吗？ 扒卦博主隐隐觉得不安，容总难不成真的酝酿着什么？ …… 那天晚上，难得放松的两个人根本没想起网上看戏的吃瓜群众，他们吃完美食看电影，一晚上黏黏糊糊卿卿我我，等醒来，已经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 “我饿了。”容濉先坐起来，打算去看厨房有东西吃没。柯欧从被子里伸出两条白皙的胳膊，迷迷糊糊地找手机，“叫外卖吧！” 容濉侧过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才说：“你再睡会儿，我来。” 柯欧就又闭上眼，迷迷糊糊感觉到容濉下床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柯欧突然睁开眼。他从床头拿来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容濉人呢？ 柯欧从卧室出去，试探地叫他的名字：“容濉？” 容濉从阳台上转出来，神色并不见轻松。“醒了？外卖还没有送来。” “出什么事了？”柯欧先摇摇头，担忧地问他。 容濉说：“你还没有来得及看手机吧？” 柯欧微微一怔，看向手机捏着的手机。容濉说：“十点钟的时候，有人造谣你花钱公关。” “什么？”柯欧一懵，第一反应是容濉之前找的那两个演员被扒出来了。 容濉捏了捏他的手，“别紧张，是造谣。” “不是……”柯欧疑惑地看他。 容濉轻轻点头，“对，不是我找的那两个人有问题。” “那怎么回事？”柯欧不解道。 容濉说：“有人捏造了聊天记录和录音，说你曾经想花钱买通你小姨反口。” “大家信了？”柯欧只觉得荒唐。 容濉点点头，“他们，买通了营销号，把你采访的视频逐帧分析，从常用语到语气助词，都模仿得毫无破绽。” 这年头，真是什么都能造假了。柯欧总算知道为什么容濉轻松不起来，拿仿的声音当证据，同时带节奏说那就是自己的声音，第一时间就能哄骗广大吃瓜群众。 等他们澄清发出来，已经没有多少人肯相信了。 这种造谣和污蔑，向来是娱乐圈最狠毒的攻击手段。柯欧围观过几起小明星的“丑闻”，他们因为不太有知名度，粉丝没几个，一旦被泼了脏水，本来发展正好的势头，一下就被浇没了。 当然，柯欧和小艺人还不太一样。 他的知名度要高不少，但因为频繁上黑热搜，导致路人缘比较差。 如果对方笃定千艺娱乐弃车保帅，这个时候抛出这样的录音，看似轻飘飘，但实际上，他们是想通过这份录音锤死柯欧有一段不光彩的人生。 这和断他艺路，没什么差别。 …… 昨晚柯欧他们没有做出一点反应，就是想等着看对方怎么出招，本来和何导那边约定好是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再公布“喜讯”，哪曾想对方出手这么卑鄙。 “查到背后是谁了吗？” 容濉说：“有好多，你那个前男友也掺和其中。”语气不自觉已经带上一点醋意。 柯欧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除了蒲鹏飞还有谁？” 容濉看他两秒，才说：“还有我们的老熟人，汤斌。” “这两个人怎么阴魂不散？”柯欧抱怨道。 之前这俩人已经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了，柯欧也没客气，反击之后，他们在娱乐圈的处境已经变得十分艰难，尤其是蒲鹏飞，差不多算是身败名裂，听说最近都没有接到任何一个工作。 和蒲鹏飞相比，汤斌稍微聪明一点。柯欧本来以为他好歹能安分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还是逮着机会就跳出来。 容濉说：“他们光脚，肯定是能踩一脚是一脚。” 这句话出来，容濉便开始在心中筹谋怎么彻底处理和两个家伙。“怪我，我要是早点解决他们两个就好了。” 柯欧笑了笑，“没了他们，照样有别人。圈子里的竞争有多大，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背后，还有别人对吗？” 容濉：“其他是冲着我来的，有几家传媒公司。” 听到传媒公司，柯欧心中忽然一动，“有渡缘文化传媒公司吗？” 容濉说：“有。” 继而他也想到了，冷着声音问：“是你以前的经纪公司？” 柯欧一挑眉，“没想到他们竟然也跳出来了。” 渡缘文化传媒以前对柯欧有多苛刻，他重生后是知道的。本来他主动解约后，两边一直互不牵扯，没想到前东家居然在这个时候也跳出来了。 “这个公司交给我处理。”容濉简单做决定。 柯欧没什么意见，虽然他自己费点心思，也能报复前东家，但他真的不太喜欢做这种事，容濉愿意替他解决麻烦，他求之不得。 “造谣的事，你想怎么做？”容濉又问。 柯欧想了想，才说：“先不理。让高承才去报警，等何导发声以后，再出声明。” 容濉叹一口气，才说：“你真是一个人养活一批营销号。” 第89章 认亲 扒卦博主在他们的营销号群里沉默了。 这个群从上午十点一直爆炸到现在, 傍晚六点，看发言热情，还没有丝毫降温的意思。 ［千艺娱乐看来真不打算管柯欧了。］ ［肯定啊, 要出手早就出手了, 这两天舆论什么样, 大家可都看着呢, 柯欧这下算是完了。］ ［看他最近势头这么强劲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 ［就是，他一个晚辈处处压前辈一头，太锋芒毕露，早晚会栽跟头。］ ［……］ 下面说的话越来越过分了，扒卦博主手指放到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字。 ［没那么严重吧, 又不是他吸毒被爆, 再说他小时候父母就死了, 能有什么影响。］ ［要是没影响，他何必要花钱私了？］ ［这群里还有给ko说话的？别恶心我了, 要长相没长相, 要演技没演技，天天操作的low货, 还真有粉丝？］ ［我手机里可藏了不少他的黑图，发出来让大家过过眼瘾。图片1.jpg；图片2.jpg；图片3.jpg］ ［住手！啊我的眼睛！！］ ［这个群脏了, 重金求购一双没看过图的眼睛！！］ ［……］ 扒卦博主皱着眉点看这些黑图，倒也没多难看，就是些张嘴眨眼的截图, 但皮肤状态也能看出来很好，没坑没痘，这些都能算黑图，看来有些人是找不到更难看的照片了。 ［别这么说，柯欧本人，演技其实还算可以吧。］ ［粉丝吹出来的你也信？］ ［怎么算是粉丝吹出来的？那么多合作过的导演和明星都公开承认过他演技好，业内人士说的话反倒没可信度，要信你一个带节奏的营销号？］ ［哟，是我冒犯了，原来这群里有不止一个某人的粉啊，多有得罪。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怎么不去微博上替他说话呢，在群里说有什么用？］ ［这群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公关也不必来这儿公关吧？］ ［早就知道那人最爱买营销号，这不就证实了吗。］ ［……］ 群里开始对扒卦博主群起而攻之，扒卦博主发挥手速打了一长段要发出去，却提示被禁言了。 然后管理员出来说话：［好了好了，敏感话题大家略过，谁再提我开禁言了哦。］ 这什么歪屁股管理员！ 扒卦博主气得不行，直接退出群聊。 他起身从冰箱里拿一罐冰镇啤酒打开，一口气灌了大半。这种自虐的快感直接浇灭了他大半怒火，扒卦博主长出一口气，重新坐回电脑桌前。 右下角有个头像在不停闪烁，扒卦点开看了一眼，发现是群里的复读机在私聊他：［你怎么在群里替柯欧说话？］ 放在别的时间，扒卦博主是根本不会理会这个营销号的，但现在他心中有一股难言的孤独感，让他鬼使神差地和这个复读机聊起来了。 扒卦：［我说的不是实话？］ ［我知道是实话，但现在骂柯欧就是政治正确，你昨天不是也在网上带过他的节奏？］ 扒卦：［昨天我说的也是实话啊。］呼吁柯欧出来和自爆是他小姨的人对质。 ［但是今天十点的热闹你怎么没赶上？］ 扒卦：［我这人不喜欢凑热闹。］ 其实是因为担心千艺娱乐藏有什么后手，本来答应好的营销活动，被他临时取消了，拒绝买家要求发的微博以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但是没想打千艺娱乐还是没有动作，那些恰钱恰流量恰到爽的同行们，在群里张牙舞爪，他实在看不过眼，就替柯欧说了几句话，还都是实话，哪里想到被人攻击成那个样子。 ［现在大家都默认柯欧倒了，这狂欢像是打败了一个什么穷凶极恶的坏人一样。］ 连一个小小的私人群聊都在狂欢，更别提微博上那些最容易被带节奏的粉丝们了。扒卦博主没再说什么，重新打开微博网页，点进实时热搜里。 千艺娱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 不止扒卦博主疑惑，就是同意出演柯欧“亲爹”的何导，此时也疑惑不已。他已经给柯欧打了两通电话了。 第一通语气还算平和，就是安慰柯欧，让他不要在意网上的言论，说自己愿意配合他演戏是出于自身的因素考虑，让柯欧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柯欧适度表达感谢，两个人寒暄几句，就结束了通话。 这个通话时临近中午的时候何导主动打过来的。 然后等了一下午，到晚上八点的时候，何导又打了第二个电话，这次语气就显得焦急了。他说，这热度过了两天一夜，已经降的差不多，是不是轮到他出场了？ 柯欧还是原话，让他再等等，起码要等到天亮以后再公开说话。 何导十分忧心，觉得拖的时间太久不好。 之后挂断电话后，他还给容濉打了一通电话，抱怨柯欧根本不操心这件事。 容濉忍着笑看旁边的柯欧，也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就在柯欧旁边，安抚了一通何导后，也挂了电话。 在什么时间让何导出来发声这件事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松口。 这一夜，千艺娱乐还是没有动静。 熬了两天两夜的圈内人士和吃瓜群众，总算精神不济，消停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份意想不到的声明从何导的微博账号上发出。 声明里说，他的孩子丢了二十余年，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给予的关心和帮助，现在他儿子找到了！就是同在娱乐圈里的演员柯欧！！ 这声明一出来，转发评论里的人好像同时得了失语症一般，全都在［卧槽！！！！］ 千艺娱乐转发了何导的声明，配字恭喜。与此同时，柯欧的工作室也发了一条以柯欧口味的认亲博。 容濉提前联系的官方娱乐账号第一时间将这条爆炸新闻扩散到各大App，收到消息提示的网友们第一时间回到微博围观。 据说扩容后，很久没崩过的微博又崩了。 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撼之后，有些拿钱黑人的营销号反应过来了，委婉地质疑何导发的声明是不是公关手段。毕竟这个时间点出来认亲，的确很微妙。 他们最擅长带节奏，几句话就让很多本来不喜欢柯欧的网友发现了新的可攻击的地方。明里暗里都是讥讽柯欧认爹和何导为了恰饭不要脸面的做法。 千艺娱乐这个时候才放出自己家养的营销号，开始粉黑大战。 反正现在局势这么混乱，何妨让它再混乱一点。 柯欧看容濉在网上披着小号加入骂战，就觉得好笑，说：“重头戏在后面呢，你怎么在这儿费神了？” 容濉恋恋不舍地把对方拉黑，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柯欧坐，并说：“认亲是你的重头戏，这可是最考验你演技的一次，要是没演好，搞不好又要被群嘲，还会连累何导。” 柯欧没坐，他其实有点紧张，“你担心还不如担心何导，他拍戏很在行，演戏就未必了。” 容濉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轻轻一带，就把人带到自己双膝上，然后朝他耳朵吹一口气，笑道：“你忘了他在拍戏之前，也是个才华横溢的演员？” 柯欧仔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第一次见何导的时候，听他说过。何导还说因为孩子丢了，他才改行开始拍戏的。 “那我肯定比不过。”原本就紧张的柯欧，这下更加不安起来。 这种情绪他一直很少有，因为无论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有把握能解决的，唯有演这出“认亲”，让他为难，因为丝毫没有把握。 父亲这个身份，在他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真的不知道在知道有一个父亲后，应该如果表现。是要嚎啕大哭吗？他看寻亲节目里好像都是这样的，但让他那样哭，他真的做不到，因为他的职业素养不允许。 演员哭也要哭得好看，这真的是基本素养了。 容濉察觉到身边人的不安，顺手在他后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别怕，按照剧本，你从小就被偷走，和亲生父亲没什么感情是事实，你就算演不好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多买点营销号帮你说话，反正只要何导情绪到位，这件事就成功一半了。” 因为从双方角度分析，父亲对子女的感情理应更深一些才对。 但这样一来，柯欧又免不了担心起何导了，“那何导能应付吗？” 容濉：“当然能啊，不信你来看，何导开直播了。” 他打开直播平台，搜了下何导的名字，和柯欧一起看。 画面中，何导手持着手机，正在下楼，他脸上的情绪很明显是激动的，但激动中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说：“我现在要去看我儿子了，现在真的又胆怯又激动，之前在剧组，我可没少骂他，谁能想到他是我儿子。” 容濉道：“看吧，何导演的真好，情绪完全到位。” 柯欧也佩服地点点头。 画面中，何导已经上了车，他把手机卡在正前方的座位上，然后拿出一张纸，说：“给你们看下我俩的亲子鉴定，今天刚拿到手的，只看最后结论部分。” 他把纸折了折，凑近镜头前面，片刻后又拿走。 柯欧疑惑道：“这还有道具？你准备的还是何导自己准备的？” 容濉也有些意外，“我没有准备，这上面有公章，千艺娱乐处在风口浪尖，怎么敢伪造假的鉴定报告。应该是何导自己搞的，他怎么没和我商量一下？” 柯欧：“镜头里没露出公章吧？” 容濉摇摇头，“没有。何导办事真的细心，确实有这个道具，说服力更强了，就是千万别被网友发现这是伪造的才好。” 柯欧沉默了一瞬，看着弹幕，说：“恐怕不行，你看弹幕都在要求他把原件码掉个人信息后，公布出来。” 第90章 真的 直播间涌入的观众越来越多, 有一些可能还是组团来的，一直在刷屏要求何导公开鉴定报告的细节。 何导的粉丝出声抱怨，却根本无济于事。 见状, 何导居然微微一笑, 说：“这份只是复印件, 等我认完亲会发出来的。我不但要公布细节, 还要把原件装裱起来挂在家里，因为它是我人生重要经历的见证。” 柯欧：“……”何导这演技也太情真意切了吧？ 容濉拍拍他，“我们也该收拾收拾了，何导一个小时后就会出现在楼下。” 柯欧从他身上坐起来，还恋恋不舍地看着直播间。 容濉哭笑不得，“都是演的, 有什么好看？” 柯欧：“就是觉得何导演的特别真。” 他们收拾好下楼等待的时候, 柯欧才发现小区外面同样守着大批娱记。虽然有保安守着, 他们不能靠近柯欧身边，但那些娱记还是见缝插针地举着话筒, 大声问他： “能说下你知道何导是自己亲生父亲是什么感受吗？” “网上有人自爆是你亲小姨, 请问是真的吗？” “你参演何导的新戏刚杀青，请问是在剧组你们互相得知对方身份的吗？” “最近频繁上黑热搜, 你认为有人在针对你吗？” “你以后还会不会参演何导的戏？” “……” 容濉没和柯欧一起，他从偏门出来, 此刻正在不远处的车里坐着。见柯欧被围攻，他立马就要打开车门下去。只是下一秒被高承才拦住了：“容总，这种小场面小欧应付得来。”你下去只会给娱记提供更多攻击的机会。 高承才默默把后面这句话吞了回去。 今天, 柯欧连他都不需要，又怎么会用到容总这个级别的人？ 容濉的手仍然按在车门上，他贴着车窗观察柯欧的神色，发觉柯欧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态，才收回手，恼怒道：“这些娱记真是没分寸，来之前不是都交代过，不要问太过尖锐的问题吗？” 高承才心想：这些问题不算尖锐吧，他们好歹没问出柯欧是不是有毒瘾这种更离谱但更有爆点的问题。不过他猜，娱记多半是想问的，没问出口真要多谢容濉。 想了想，高承才才说：“小欧身世本来就是一个劲爆的话题，这段时间网上一直都在炒热度，偏偏我们没有公开回应过，娱记可能着急了吧。” 虽然问问题的记者很多，但是毕竟千艺娱乐打过招呼，他们也没有很过分，问完一遍，见柯欧伸手要话筒，就都静静等着。 柯欧接过来一支话筒，对着众多摄影机微微一笑，然后说：“今天，能回答的问题我都可以回答。” 他想了一下，才又说：“我也是今天刚知道何导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之前在同一个剧组，我就处理过自己的身世问题，当时何导还用他自己的一些经历宽慰我，说我们是同病相怜。我那时候非常感激他，觉得和他投缘。没想到我们的缘分，开始的这么早。” 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个笑容，这笑容里有期待和惊喜。 面前的照相机连续不断地按着快门，一片咔嚓声中，柯欧突然收起笑容。 他的语气也不再轻快，而是带着清冷的语调：“至于网上自称我小姨的人，自然是假的，我询问过我父亲，我的妈妈不曾有姐妹，也没有网上编造的那些故事。” 这很显然，当初他们找何导扮演柯欧父亲，就是为了证明别的小姨，父母都是假的。 柯欧继续说：“我稍微关注了一下，那位大妈讲的故事非常动人，想来都是真的。我很同情她的家里人全都离世，迫切想找有血缘关系的外甥还找错了人。但这和我没任何关系，希望以后媒体朋友不要再拿这个话题来问我了。” 他这段话，仔细品味总觉得骂了人，可是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时，有个记者突兀地发问：“那对方要和你做亲子鉴定，你为什么不敢答应？” 柯欧的目光很精准地捕捉到这个提问的记者，眼神丝毫不避让：“我为什么要答应和陌生人做亲子鉴定？” 这娱记看着特别年轻，因为柯欧的回应，一下让众多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不由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不答应，就说明你心虚！” ……还真被你说中了，柯欧是真的有些心虚。 但他半分都不会表现出来。只见他好笑地环顾四周，像是和每个人都对视了一遍一样，然后开口：“你们看，我像是心虚了吗？” 娱记中传来窃窃私语声，柯欧等了几秒，随即高声又道：“我既然找到了我亲生父亲，难道还需要证明其他人是冒充的？的确做个鉴定证明一下是没什么要紧，但如果我今天开了一个先例，那会不会有更多不安好心的人声称是我的什么亲属，要和我做亲子鉴定？我是不是每一个都要答应，因为不答应就是心虚？” 他振振有辞，几句话就让那个年轻记者哑口无言，甚至还零星响起了几处掌声。 “说得好！” 正在这时，人群外面传来应和声，大家纷纷扭头，发现来的人却是容濉。 容濉一出来，娱记先是沉默，之后开始骚动。 因为之前大家都在猜测，千艺娱乐是不是放弃柯欧了，虽然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但是他们也没有想到，容濉竟然亲自到认亲现场，给柯欧撑腰。 容濉先是严厉地扫了一眼场上的娱记，确保警告的意味让大家都接受到以后，才转向柯欧，用眼神询问：“你没事吧？” 柯欧眨了眨眼，示意无妨。 容濉这才对着镜头说：“网传的那些你们少信，整天辟谣大家都挺累的，都消停点吧。” 娱记不敢吭声，这尊大神一般惹不起，不如多拍点照片有用。于是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按着快门。大约持续了两分钟，不远处终于响起了车辆鸣笛声。 有人长出一口气，大声说：“是何导来了。” 娱记哗啦一下全涌过去，他们并不是不想拍柯欧的神情，只是容濉在场，杀伤力太强大，没几个人能顶住他的目光。 逃离容濉身边以后，娱记们才恢复正常的工作状态，迅速寻好角度开始拍摄。接着，何导从车里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头发特意打理过，神色难得带着些许紧张。 像刚才娱记围攻柯欧一样，何导也免不了被抛过来一堆问题。 他却像是一个问题都没有听见一样，只是遥遥看着柯欧的方向，等他锁定柯欧的位置后，脸上便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不好意思，大家让一下。”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出面清路，只是娱记并没有第一时间让行，依然抓紧机会问问题。 但何导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神色再次露出些许紧张，跟随着工作人员的脚步，缓缓往柯欧方向走。 随着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柯欧莫名也被带的有些紧张，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个认亲不太平凡。他下意识地伸手，去够身边容濉的手，然后紧紧抓住。 空落落的内心立马有了主心骨一般，柯欧整个人都镇定不少。 而他旁边的容濉，先是一愣，待偏过头看了眼柯欧的神色后，非但没松手，反而抓的更紧。 何导越来越近，柯欧终于往前踏出第一步，容濉跟着也往前走。有娱记察觉到他们有些暧昧的牵手姿势，挪动镜头拍了一张。只是此刻大家的关注点主要在认亲上，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点细节。 两边终于走到了一起，何导咽了口唾沫，率先出声：“你是我儿子。” 也许是被何导带的，柯欧这时的情绪也十分到位，他自然地喊了一声“爸”，然后等着何导继续表演。 何导眼圈一红，又说：“你真的是我儿子。” 柯欧点点头，“对，您是我亲生父亲。” 感觉这对话怪怪的，还是早点结束，先打发娱记走吧。柯欧试图用眼神和何导沟通。 却见何导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下一秒就滚滚落下。 柯欧微微吃惊，这情绪酝酿之快，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如果能不让他也哭就好了，因为他此刻完全哭不出来啊！ 只听何导再次说了同样的一句话：“你真的，是我儿子。” 这怎么还复读上了？柯欧再也忍不住偏过头去看容濉，可惜容濉似乎也正同样懵逼中。 柯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重复刚才自己说的话，那话重复一遍有点羞耻，可什么也不说，气氛又很尴尬。这就是没对台词就上场演戏的下场，太不应该了！ 他默默地进行自我批评，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容濉很突兀地说了两个字：“真的？” 何导挤出一丝笑容，用力点头：“千真万确！” 柯欧头脑一懵，周遭的声音和动静都仿佛远离了一般，耳边只剩下容濉那句“真的？”在循环播放。 太离谱了吧？何导真的是他的亲生父亲？？ 第91章 相认 接下来的流程里, 柯欧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直等容濉和何导打发掉记者以后，他才有一点真实感。 何导随后跟着柯欧回到他家里, 连坐都没坐, 何导就把直播间里展示过的鉴定报告拿给柯欧看。 三个人凑到一起, 盯着这一张纸。 上面的确有何导和柯欧两个人的信息, 但容濉有些想不明白，便问何导：“这份亲子鉴定，你是什么时候做的？” 按照这上面显示，何导和柯欧的确是亲生父子，但是一想到何导没有经过柯欧同意，擅自去做亲子鉴定, 就让容濉不太舒服。 毕竟是娱乐圈最优秀的导演, 抓情绪抓的特别准, 何导在容濉问出口的一瞬间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马上解释说：“这不是亲子鉴定，这是DNA数据库比对出来的结果。” 仔细看这份报告, 的确和之前见到的DNA鉴定报告不太一样, 容濉仔细辨认最下方的公章，随口问：“这个结果, 不是应该警方通知的吗？而且柯欧怎么没有收到？” 何导说：“这份报告是一家生物实验室提供的，我每年都会给这家生物实验室提供资金支持, 唯一的条件就是，他们固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比对一遍数据库，查找有关我儿子的线索。” “原来是这样, ”容濉点了点头，并再次产生一个新的疑问，“实验室比警方的结果还要快？” 到目前为止，柯欧至少还没有接到警方的通知。 何导又说：“快不了太多，我也是今天一早才拿到这份报告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一直在看柯欧。 柯欧懵完以后，已经恢复正常了，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对待换了身份的何导，便继续一言不发，听容濉和何导两个人交流。 何导说今天才拿到报告，柯欧是相信的，因为昨晚何导还在为柯欧太淡定而着急，如果他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他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在容濉面前抱怨？ “孩子，你是怎么想的？”何导语调很轻，小心翼翼地问柯欧。 本来只是演戏，没想到阴差阳错真的找到了自己儿子。在拿到报告的第一时间里，何导就想过要告诉柯欧，但是又害怕自己这一多嘴，本来安排好的认亲再出现什么别的波折，这才瞒了下来，想等认亲结束后，才和柯欧细说。 可想的再好，等见到柯欧的那刻，何导就不由自主说出了真相。 他现在真的有点害怕柯欧生气，也害怕柯欧不想认自己。 何导记得，柯欧在剧组拍戏时，就透露过他其实对血缘亲情没什么渴望。何导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因为舆论喧闹，他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主动去找亲人。 柯欧抬起头，和何导对视片刻，才说：“非常感谢您帮我演戏。” 何导心一沉，像是掉进无底洞一般。 “这没什么。”他下意识回道，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而后，柯欧又含蓄地说：“我没好好给别人当过儿子，但现在既然成了您的儿子，我会努力做好一点的。” 这话说完，空气都静了半分钟，因为何导还沉浸在悲伤里，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柯欧说了什么。 这沉寂让柯欧也有些不安了，他向容濉求助，却见容濉张了张口型，什么都没有说。 “？”柯欧疑惑地皱眉。 容濉再次做了同一个口型，然后柯欧还是根本不理解。 倒是何导总算转过弯来，开心地问：“这么说，你愿意认我当父亲了？” 柯欧点头，“那是自然。” “儿子！” 他话音未落，就见何导张大双臂，将柯欧紧紧抱住，何导哈哈大笑，“我找到我儿子了！” 这样的热情，让柯欧完全不能适应。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何导如此爽朗的笑声，柯欧自己也悄悄翘起了嘴角。 …… 柯欧身世之谜，终于到了尾章。网上的吃瓜群众纷纷表示，这出冗长的戏份总算到了结局，虽然累，但幸好结局是好的。何导能找到自己丢失多年的儿子，柯欧能找到亲生父亲，真是大团圆的结局。 前两天疯狂攻击柯欧的营销号们也纷纷变脸，开始煽情。 大家似乎不约而同忘记了自己曾对柯欧做过的事情。 然而有人不会忘。 柯欧忍了两天就是为了最后的打脸，现在危机解除，不代表那些伤害过他的言论，捏造的谣言也都消失不见。 他开始反击了。 首先第一步，就是此前安排好的，针对伪造他语音，欺骗网友说他想和对方讲和的营销号们。 千艺娱乐的法务搜集证据以后，直接递了状纸。 这些营销号背后其实都有公司在支撑，只是这次涉及到的营销号比较多，加上容濉早看他们不顺眼了，稍微用点手段，就差点让这些文化公司倒闭。 仅仅这样，还不太够。官司结束后，这些营销号置顶了道歉微博，并按判决书对柯欧进行了赔偿。 只是这次元气大伤以后，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这些营销号渐渐没了人气，账号逐渐荒芜，再也不复曾经指点娱乐圈的风光。 除了这些营销号，第二个要打脸的，就是非要说自己是柯欧小姨的那个人。在何导出来认亲时，她还在叫嚣，等亲子鉴定报告摆出来后，她就开始卖惨，说自己命苦，说自己外甥命苦，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有些网友善良，被她几句话哄骗了，还在评论区安慰她。但紧接着，这个假“小姨”的真面目就被揭露出来了，原来她竟然是诈骗在逃嫌疑人！ 被通缉的嫌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众视线里，还没被认出来，这条新闻也够爆炸的。警方为了消除消极影响，积极勘察涉及到柯欧的这个案子，然后又顺藤摸瓜，拉扯出藏在她身后的同谋。 然而网友根本没想到，那些同谋，竟都是娱乐圈里叫的出名字的人。 有几大经纪公司的老板，有此前和柯欧起过摩擦的汤斌，还有网传是柯欧前任的蒲鹏飞。这人虽然已经声名狼藉，但这个时候被爆出来，似乎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意外呢。 擅长变脸的舆论又一边倒地攻击起他们来了。 网友会说，之前是受到坏人蒙蔽才误会了柯欧，现在他们知道是坏人更可恶，所以要对他们恶语相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饰掉自己曾经网暴过柯欧一样。 虽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柯欧还是有些感慨：“现在的网络环境和之前似乎不一样了。” “之前是什么时候？”容濉随口问他。 柯欧说：“之前艺人还能和粉丝聊天，现在除了日常营业，根本没哪个艺人敢在微博上多说话。” 容濉回忆了一下，才说：“那都好几年前了吧，你那时候还是小屁孩呢。” 柯欧沉默，之后无奈地点头，“对，我那时还小。” 容濉见状，又说：“行业发展的趋势就是这样，现在都觉得艺人和粉丝离得远一点比较好。所以和粉丝互动这种，也都是工作内容……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随口聊了几句，容濉忽然想到了，紧跟着又问：“你是不是想和粉丝多交流交流？” “不是，我就随口感慨一句。”柯欧哭笑不得，他就是忽然想到自己还是方欧时的事情，那时候粉丝生态环境和现在真的不太一样。但要说怀念，可能只有一点点吧，他已经越来越习惯现在的身份，几乎不会特意回忆曾经作为方欧的生活。 可能因为他对现在的生活，特别满意吧！ 容濉说：“这次你的事情算是彻底结束了，说起来，我还沾了你的光。” 有几家经纪公司因为涉及柯欧身世案，被容濉抓到了把柄，从而在彼此的商业竞争中占了优势。比如，他们公司刚刚敲定的合作项目，就有这方面的因素。 柯欧：“你快住嘴，你们刚谈下的项目，不是你的团队辛苦好几天的事情？你就这么往我头上套，叫他们听见心里会怎么想？” 容濉道：“瞧你草木皆兵的样子，不就是你爸爸想把你们合作的戏换个宣传角度吗？” “快别提了。”柯欧捂脸，倒在椅子上。 他们合作的那部权谋戏，《昭昭若日月之明》里，柯欧本身的定位是男三。但由于是群像戏，他的戏份并不少，在剧里的作用也很关键，比较起来，和男二几乎不差什么。 加上何导刚找回儿子，在开播前的宣传阶段，柯欧的话题度比男二多太多了。若不是男一粉丝基础雄厚，可能也要被他压一头。 无论这是不是何导刻意为之，在男二粉丝眼里，柯欧就是在抢番位，被撕也是意料之中。 本来他都没放在心上，谁知何导知道了这件事，硬是要把男二变成男三，还说男三在剧组轧戏严重，演技是一众人里最差的一个，为作品质量考虑，要删减他的戏份，同时还要多多宣传其他演技好又敬业的男演员。这里的男演员指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男二那个演员，一看情况不妙，也不敢和柯欧较劲，反而求他这里，说希望何导口下留情之类的，还替粉丝给柯欧道歉。 柯欧本来就有点吃软不吃硬，见对方姿态这么低，事情又是因自己而起，就赶紧向何导重申了自己的想法。 容濉：“本来这个圈子就是人脉开路。你从天而降这么粗的大腿，偏偏不肯抱，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 柯欧笑了笑，可能还是和那个神奇的App有关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1-04 23:36:25~2020-01-07 22:33: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iyu_Hikaru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变化 柯欧拿出手机在桌面上熟悉的地方点了点。这个位置曾经是莫名出现的算命通App的位置, 现在却空了一块。 在他刚知道何导是他亲生父亲的那天，算命通消失了。 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柯欧还能想起他最后一次点开这个App的样子, 那天他为自己的身世发愁, 和容濉还有些意见不和, 后来容濉给何导打了一通电话, 他当时只想着用这个App窥探一下容濉出去干嘛了。 甚至那天，他都不曾看完容濉的一周运势。 再然后，这个App就消失了。 一开始柯欧也很难接受，他重活这一世，如果没有算命通App给他开的金手指，他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娱乐圈每年都有那么多冒头的新人, 原本的柯欧既没有演技也没有资源, 除了长得好看一点, 也没别的优点了。但娱乐圈长得好看的艺人一抓一大把，认真说起来这也不算长处。 那个时候算命通App的出现, 真的让他摆脱了霸王条款, 拿到第一个资源。甚至说起来，连认识容濉都有一部分算命通的指引。 也许现在, 他的生活已经步入正轨，不再需要算命通App, 所以它消失了。 柯欧轻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你想什么呢？”容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满地说：“你今天怎么总心不在焉的, 我和你说话，你老是听不见。” 柯欧放下手机，拉住他胳膊摇了摇，“你不是问我怎么想的吗？我正在认真思考呢，哪有不理你。” “那你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容濉随口问。 柯欧点点头，“思考出结果了，我以后要更加认真地拍戏。” “就这？”容濉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没想到就这么简单一句话，听起来还特别官方。 柯欧再次点头，“对。我认真想了想，我还是最喜欢拍戏。如果有好的剧本，我一整年都愿意待在剧组里。” 没有了算命通App，他更应该专注自己的本职工作才对。 “那不行！”容濉却不满意，“你待在剧组我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拍戏只是工作，再说拍戏中间也会有假期啊，我又不是绑在剧组不能回来了。”柯欧解释道。 容濉却仍然不满意，但是在这方面他一向不愿意强迫柯欧。于是话题自然转到了另一个方面：“你是不是想去演何导的戏？” 身世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何导除了在各种场合秀儿子，还十分迫切地希望柯欧参演他的新戏，就容濉知道的，何导已经和柯欧提过好四五次了。 但何导的新戏，容濉感觉不太适合柯欧。因为主角的人设有些偏激，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简单来说，这个角色的阴暗面和他的光明面形成巨大的冲突，既阴狠又善良，特别考验演技。 这样的角色，其他的剧里不是没有，只是大部分都是配角。 按照这两年的趋势，基本上大火的剧本，一般都是主角有光环，配角有观众缘，皆大欢喜。可这部戏大概率是主角没光环，也没有观众缘。 容濉倒不是因为不信任柯欧的演技，而是觉得柯欧没必要走这条险之又险的路。本来柯欧就是易招黑体质，虽然每次上黑热搜，最后都反转了。但是这样几轮之后，路人黑早就成片成片的了。再接个这种剧，到时候有心人稍微一拱火，柯欧会被骂成什么样子，容濉想都不敢想。 所以要容濉说，他就按部就班接几部不错的剧，平平稳稳走下去就行。 还是那句话，冒险是给那些前路坎坷的艺人准备的。 可是，何导却偏偏不，他非说，柯欧特别适合这个角色，要是柯欧拍了这部剧，差不多能包揽当年男演员的全部奖项。 现在，容濉和何导的分歧已经大到不可调解，柯欧夹在中间，却始终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于是，容濉一听他说要好好拍戏，就觉得他是想拍何导的新戏。他哪里知道，柯欧只是因为算命通App的消失，才引发的这一系列感慨。 “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柯欧哭笑不得，“那件事，我还没有想好呢，反正又不是一时半刻就要拍，等我好好看过剧本再考虑吧。” 容濉不悦：“所以你其实还是想拍，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我是真没有想好。”柯欧再次解释，他的手指再次放在了算命通App曾经出现的位置上，如果这个App还在，他也许能得到一些需要拍还是不拍的建议。 “容濉，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他突然做了个决定，然后抬头，定定地看着容濉。 容濉眼睛里露出一丝疑惑，“什么事？” 柯欧说：“可能是个像传说一样的故事。”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容濉坐下，然后打开手机桌面，指着空着的地方，问他，“你知道这里曾经是个什么App吗？” 他们互相并不会翻看对方的手机，但因为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容濉记得很清楚，“你这个位置上，不是一直都空着吗？” “不是空着，这里以前有一个App。”柯欧解释说。 “是什么？”容濉意识到柯欧可能要说的事情有点不寻常，神色越发郑重。 柯欧：“是个水墨风的App，叫算命通。” 容濉张口欲言，正好柯欧看了他一眼，他便闭紧嘴巴，示意柯欧继续说。柯欧又道：“你大概知道，在认识你以前，我有段时间过得很辛苦，浑浑噩噩做了些傻事。有一天醒来，手机上就多出来一个陌生的App。打开这个App输入一个人的名字，就能查到这个人的生平，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以后的事情，都有可能在App里显示。” 他说着又试探地看向容濉，容濉朝他点点头。 柯欧继续说：“借着这个App的提示，我摆脱了原来的经纪公司，还拿到了很不错的角色，并且……” “并且救了我？”容濉接着他的话说。 他们还不太熟的时候，容濉在地下停车场遇到过一次商业对手的暗算，柯欧因为提前知道了这个计划，就守在那里替容濉消灾。 但他刚才不是想说这个。 柯欧欲言又止地看着容濉，容濉露出一点笑容，说：“你是不是想说，一开始接近我是有目的的？” “当然不是。”柯欧脱口否认，他只是害怕容濉觉得自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 容濉道：“我怎么会误会这点？要说有目的，最开始也是我有目的地接近你。” 他这么说，倒让柯欧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今天对容濉和盘托出，就是突然做的决定，并且也做好了容濉不肯相信他说的话，或者相信了却误会他的准备，结果容濉不按常理出牌，三言两语就让他无话可说。 “话说，”容濉在他头上敲了敲，“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就这样告诉我了？” 这话听起来像是责备，但他的语气却隐隐透着兴奋。 “我不想瞒你——”柯欧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不对，他还瞒了一件大事，关于自己重生的事情。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容濉…… 容濉却心情愉悦地搭在他的肩上，说：“我知道，你那个神奇的App应该没有人见过。我估计或者除了你，应该没有人能看见。你不说，也没有人会知道，但你却肯告诉我，我很高兴。” “对不起。”柯欧道歉。 “你和我说对不起干嘛。”容濉觉得好笑，又在他头顶揉了揉，“我听你的意思，这个App现在消失了吗？怎么消失的？” 柯欧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忽然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 “和它出现的时候一样。”容濉想了想，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有点难过？” 柯欧：“有一点吧，毕竟在我最难的时候，它来了。现在我的一切都渐渐好起来了，也许真到了它消失的时候。” “它消失了也许是好事，”容濉思考了一下才说，“我虽然没有见识过，但从你描述的话里能听出来，这个算命通就相当于人生作弊器一样，可以让你获得种种便利。但它从这里拿走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柯欧一震，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容濉见他吓到了，又连忙说：“你别怕，这个App在你手里，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可能它就是觉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才走的，走了是好事。” “什么叫我没有发挥出应有作用？”柯欧反驳。 容濉见他跑偏，又好笑道：“要是发挥作用，你现在就是人生赢家了。还用得着在这儿纠结拍哪部戏？” 柯欧和他较上劲儿，非要问他：“那要是你拿着这个App，你想做什么？” 容濉说：“如果我是你，走娱乐圈成名这条路，我就先把娱乐圈名气最大的人都搜一遍，制造机会和他们认识，投其所好，让他们把我引为知己，亲手送上各种资源任我挑。” 柯欧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确从来没有搜过娱乐圈里的各路大神，也从来没有想过通过算命通认识上那么几个，从而拓展自己的人脉。 “我真的有点好奇，你是真喜欢娱乐圈吗？”容濉觉得他呆呆的有点可爱，好笑地捏捏他的耳垂，“手里捏着这么厉害的外挂，你都不用，难道是觉得那些大牌明星没必要认识吗？” 柯欧心想，因为我上辈子自己就是个大牌明星啊，屈尊去认识自己曾经的后辈，才叫想不开吧？ “那要不走娱乐圈成名这条路呢？”他又问。 容濉：“不走娱乐圈也简单，可以当个神棍。拿着这个App能够预知未来一周的事情呢，当个天下闻名的神棍，不是最简单的事情吗？” 柯欧挠挠头，他好像压根就没有想过当神棍的事情。 容濉继续说：“要是这个App在我手里，千艺娱乐恐怕就不是现在这个规模了。可能未来的十年规划，一两年里我就能达成目标。” 他略微有些遗憾，“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只是拿着这个App解决生活中实际遇到的困难，根本没想拿它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柯欧被他说的没脾气了，闷声道：“我知道你觉得我笨，你不用一直提醒我。” 容濉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叹道：“我什么时候说你笨了。还是那句话，这个App出现未必是好事，消失未必是坏事，我现在倒庆幸它消失了。” 柯欧默默点头。其实经容濉提醒，他才发现他的确一直都很克制地使用这个算命通App，除了还没在一起那段时间里，他经常打开算命通搜索容濉的名字……话说，搜别人名字，应该不会对容濉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对了，”容濉突然说，“你搜过我的名字，那我和你老了以后是不是还在一起？” 柯欧：“……” 他马上就想到每次看见容濉生平经历时，配偶那栏的名字。 “怎么不说话？我们难道没能走到最后？”容濉不太相信。 他看柯欧还是不说话，就以为自己说中了，于是又道，“这什么破App，看起来也不是很可靠嘛。” “不是……”柯欧弱弱说。 容濉兴奋：“那我们一直在一起？” 这个算命通倒是没有提过，虽然破镜重圆的可能性不太大，但也不是没有，柯欧犹犹豫豫又要否认。 “好了，你别说了。”容濉抬手捂住他的嘴巴，“你就没两句好话。反正这个App预言的东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是好事就信它，不是就算了，别当真。” 柯欧默默点头，让他说出配偶那两个字，也太为难人了。 “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爸我们的事？” 柯欧还没喘一口气，就听见容濉又抛出一个重型炸弹。 …… 自从何导认回柯欧以后，容濉和何导的关系就莫名变得紧张起来了。 明明以前两个人经常有合作，关系不说多亲密，但能融洽相处是必然的。而且之前在剧组，何导也知道柯欧和容濉的关系的比较好，容濉去探班的次数也不少。 柯欧万万没有想到，何导和容濉两个人会因为自己而剑拔弩张。 那天何导刚认回柯欧以后，就各种暗示容濉离开柯欧的家，说他想和自己儿子单独相处。 容濉大概也觉得应该给这对父子留点空间，于是当时没有反对就离开了。然后何导得罪进尺，每天只好要给柯欧打三个电话，不是约柯欧一起吃饭，就是关心柯欧的工作。 这样一来，就大大压缩了容濉和柯欧谈恋爱的时间。容濉的不满越积越多，终于在何导邀请柯欧演他的新戏时爆发了，无论如何也要反对柯欧接部戏。 柯欧夹在这两个人中间，真的有点难受。 他既不敢告诉何导自己在和容濉谈恋爱的事，也不敢辜负容濉的心意，只好变着花样安抚容濉。 但显而易见他现在安抚不住了。 看柯欧半天没说话，容濉又道：“要不我先带你见我爸妈，等你有经验了，再和你爸提我们的事情。” “不行。”柯欧想都没想就拒绝，他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容濉叹一口气，拿起衣服，说：“公司还有点事情，我先去处理一下，晚上一起吃饭。” “……嗯。”柯欧应了一声，把人送走，再回身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脸埋在沙发里。 别的先不说，他起码应该先和何导说清楚自己和容濉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件事一直拖着，才让容濉不安。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要把这件事了了。拿定主意以后，柯欧掏出手机想给何导打个电话，约时间见个面聊一下。 没想到手机正好来电话，正是何导的。 柯欧心想，幸好不是容濉在的时候来电话。 他刚一接通，何导就说：“小欧，你晚上有事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再看个电影？李导的新片超前点映，我有票，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爸，我晚上约了容濉一起吃饭。”柯欧道。 何导：“噢～那等你们吃完饭，你能不能陪我看个电影？” “恐怕不行，爸爸。但我下午有空，您要是有时间，我们可以约个下午茶？”柯欧说。 何导：“好啊，你几点出门，就约在你家附近吧。” 他们约在柯欧楼下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两人见到面，何导就推过来一个小盒子，说是在他家附近给柯欧买的小蛋糕。何导向来体贴，有时候比容濉还能照顾柯欧。柯欧猜测，也许因为何导做的太好了，才会让容濉越加不安。 “谢谢爸爸。”他道谢后拆开小盒子拿出蛋糕，用小勺子挖着吃，一边听何导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儿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导才发觉柯欧今天都没怎么开口，便有些不好意思，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小欧，爸爸是不是话太多了？” “没有没有。”柯欧忙解释，“我听您说呢，您说的话都很有意思。” 何导：“那是你今天有心事？” 柯欧放下小勺子，正色道：“是有一件事，我一直犹豫不知道怎么给您讲。” 何导笑眯眯地说：“没关系，你说吧。” 柯欧先迟疑了一下，继而快速说道：“其实是我和容濉的事情。” “慢着。”何导突然喊停，“让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想说，你和容濉在一起了？” 第93章 滑稽 这下轮到柯欧吃惊了, “您怎么知道？” 何导狡黠一笑，说：“看容濉那样子，也能猜出来几分。一开始他想签你, 不就是在王导的剧组吗, 那事我知道。王导告诉我的时候, 我当奇谈听。后来认识你后, 再看容濉那黏糊劲儿，我就什么都想明白啦。” 他也是知名导演，最擅长观察人的情绪。容濉特意替柯欧打招呼，生怕自己因为网上的恶意，而对他有偏见。那个时候，他就知道柯欧之于容濉并不简单。 “那您不反对我们在一起？”柯欧又问。 “我反对干嘛？你难不成觉得我是那种老古董？”何导好笑地看他。 “不是……”柯欧否认, 随即灵光一闪, 突然明白过来, “那您这段时间，其实是故意搞容濉心态的？” 何导不止一次打着联络父子感情的借口, 把柯欧从容濉身边接走。本来柯欧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现在想来大概未必。只是何导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他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拆散自己和容濉的样子。 对上柯欧疑惑的眼睛，何导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来, 他说：“我想和你联络感情是真，能够同时让容濉不愉快, 只是附带的目的而已。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柯欧点头，“您应该不是真的想拆开我们吧？” “容濉的家世，你了解多少？”何导神色郑重不少。 柯欧按照记忆里知道的东西回答他：“他是家中独子, 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公司，成功濒临破产的千艺集团挽救回来。” 何导点点头，“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错，那你知道他父母是什么性格的人吗？” 柯欧说：“听容濉说，他父母都是很温和好脾气的人。” “温和？”何导微微露出一点不屑，“他还真敢骗你啊。” “骗什么？”柯欧觉得不妙，“容濉今天还说让我准备准备，他带我去见他父母。” “你答应了？”何导着急起来。 “没有。”柯欧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并且我想先让容濉正式见过您，再安排后面的事情。” 何导很满意，“你做的没错。等容濉见了我，我来和他说。在他解决掉自己父母那边的事情之前，我不会允许他带你见家长。” “到底怎么了？”柯欧越加好奇，“关于他父母，容濉到底瞒了我什么？” 何导说：“容濉的父母，是比较传统的父母。从他满二十岁以后，这对父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用各种借口把身边亲朋好友家的女孩子介绍给他认识。” “二十岁？”柯欧微微吃惊。 “对，我曾经听过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容濉很早就对他父母出柜，他父母不肯接受，所以才一直介绍各种各样的女孩子给他认识，希望他有一天迷途知返。”何导给了柯欧一个眼神。 柯欧心沉下去，看来，容濉的父母并不能接受他带回去一个男朋友啊…… 他又问：“一直到现在，他父母都还在给他介绍女孩子认识吗？” 何导点头，“否则你以为他父母为什么不和他住在同一座城市？” 是有些奇怪，容濉是独子，按照一般思维，为方便相互照顾，父母和孩子就算不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也不会离得太远。像容濉家这种情况，的确有些不寻常。 “要我说，容濉未必是有意瞒你。他可能觉得带你回去见家长，只是一个决定，通知到家中长辈就够了。但你们要是真心想在一起过一辈子，就不能这么粗暴处理和他父母的关系。”何导强调。 “您说的对。”柯欧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幸好没有一冲动答应跟容濉去见他父母。 说完这件事，何导开始频频看手腕上的表。柯欧察觉到以后，以为他有别的安排，就说：“您要是有事就去忙吧，不用顾及我。” 何导：“不是，我们等个人，马上就来了——果然来了。” 他平视着门口的方向，柯欧跟着转过头，却发现走进来的人特别熟悉，正是不久前从他家里离开的容濉。 “你约了容濉？”他脱口问何导。 何导摇摇头，“是他约的我。” “做什么？”柯欧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仍然要这么问。 何导再次摇头，“这你得问他，不过我有一个猜测。” 父子俩彼此凝视，确认心中的想法是否一致，何导笑道：“看来我们父子俩也是心有灵犀。” 简单两句对话，容濉已经找到他们了，他大步走过来，拉开柯欧旁边的位置，平静地说：“你也来了。” “你不奇怪？”柯欧问他。 容濉摇摇头，“是何导请你过来的吧，我早就料到了。” 他和何导两个人还没有对话，彼此间的气氛就已经剑拔弩张。柯欧悄悄扶额，端着杯子，小口地喝咖啡，不想打扰到他们。 何导：“不是我请小欧过来，是我先约的小欧，之后才接到你的电话。” 容濉：“哦，是我误会了，但其实没区别。就算是我先打电话给你，你也会把小欧叫过来。” “你说对了，我并不想瞒着小欧和你见面，免得他误会什么。” “他能误会什么？阁下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容濉声音微高，显然有被何导气到。 何导摆摆手，示意停战，“你今天找我，不是为了吵架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容濉马上偃旗息鼓，整个人气势都弱了一大圈。他看了柯欧一眼，发现柯欧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就又把目光移向何导。 何导好整以暇，甚至也端起了咖啡杯。 容濉纠结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爸。” 何导刚喝了一口的咖啡差点喷出，柯欧也被他吓得卡到，咳了半天。 容濉一派淡然，一只手在柯欧背后轻拍，一只手抽出纸巾递给何导。然后问：“你们没事吧？” 柯欧平复好心情，惊魂未定地问他：“你刚才叫了声什么？” 容濉挑了挑眉，然后又对着何导说：“爸，我和小欧的事，您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叫您一声爸，不出格吧？” 他连称呼都带上了敬语。 何导浑身不自在，赶紧叫他住口，“你和小欧什么事我一点也不清楚，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喊人爸，谁能受得了这个。” 容濉趁他不注意，悄悄朝柯欧眨了眨眼。 柯欧一愣，随即明白容濉他也是故意的，这两个人！ 还不等柯欧说话，容濉突然靠近他，伸出长臂搂紧他的脖子，再趁柯欧转头之际，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然后坦然地看向何导，“我和小欧的事情您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这番动作太大胆，柯欧心跳都加速了许多，马上偷偷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悄悄松一口气。 何导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容濉，显然被他这番举动给惊到了。 容濉继续不要脸地说：“您要是还不明白，我不介意再来一遍。” “停停停。”何导气急败坏地制止他。虽然柯欧是男生，可他还是有种自家白菜叫猪拱了的郁闷。猜到他们两个在搞事情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就比如刚才容濉做的事情，他可不想再看第二遍。 “爸，这么说您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容濉得寸进尺。 何导没好气地说：“我什么时候反对过？” “谢谢爸。”容濉继续蹬鼻子上脸，他从这个称呼中，找到了击败何导的正确方法，于是乐此不疲。 何导简直要心猝而亡，可怜巴巴地看向柯欧。 柯欧不忍心看他备受摧残，于是对容濉说：“你正经点，今天找你过来是有正事要谈。” 他微微仰着下巴，和何导打眉眼官司。 何导心领神会，轻咳一声，才对容濉说：“我听说，你想带小欧见你父母？” 容濉眼里的笑意淡了少许，他轻轻点头，说：“对，我是有这个计划，奈何小欧不同意。” 他颇为无奈看了柯欧一眼，又对何导说：“按照我的计划，等见过家长以后，可能会在合适的时机准备婚礼，再过两年，等小欧稳定下来，也不排除会向公众出柜。” 他的这些想法并没有详细和柯欧聊过，不过柯欧自己其实也是有类似想法的，所以两个人在未来规划上，很容易就能达成共识。 现在的问题是第一步该怎么走。 容濉又说：“可是小欧不想跟我回家见父母。何导，您帮我劝劝他。” 在容濉看来，家长总是要见的，更何况今天正经见过柯欧的家长，那下一步见自己父母就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何导却说：“这件事上，我赞同小欧。” 容濉惊讶地看着他，想说话，却听见何导又说：“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他把半个小时前给柯欧说过的话又重复给容濉说了一遍，最后才说：“你父母显然不能接受你的性向，你拿什么要求他们接受小欧？见家长这个流程，本来就是为这段感情能得到双方父母的祝福。你父母这种情况，怎么可能祝福你们？” 容濉没有否认什么，他只是说：“我父母他们永远都不可能祝福我。见家长在我这里，就是纯粹走流程。他们不敢当着我的面对小欧说什么，所以我们最多回去待半个小时，见过人就走，连饭都没必要吃。” “这样不好吧？”柯欧在旁边插话。虽然他也觉得见家长是一件很难为情的事情，但是容濉这样，好像也不太合适。 何导则完全没有想到容濉的想法这么偏激。 容家内部矛盾这么深的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容濉语气很淡，“他们什么时候学会尊重我的取向，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何导还想劝，柯欧却轻轻摇头，示意何导别说了。 他们都不了解曾经容濉和他父母之间的事情，贸然开口劝人大度，是要遭雷劈的。 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 …… 三个人重新聊了一会儿别的话题，容濉情绪渐渐高涨，他看何导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就故技重施，一边小动作不断，一边张口闭口喊何导爸爸。 何导果然撑不住，溜了。 容濉奸计得逞，心情愉悦地和柯欧离开这家咖啡厅，开始正儿八经约会。 又过了两天，柯欧主动问容濉：“你想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你父母？” 容濉先是吃了一惊，之后不敢相信地问柯欧：“你愿意见我父母了？” 柯欧：“不是你说，就是见一见，走流程吗？” “是呀，可你不是一直说你没有准备好吗？”容濉伸手将人捞进怀里。 柯欧：“我以前说没准备好，是怕贸然去了你父母不喜欢我，既然现在知道他们注定不会喜欢我，那我还准备什么，随时去就可以了啊。” “说的对，那就今天吧。”容濉看了看时间，决定马上出发，“现在走，刚好能赶上吃午饭，吃完饭我们就走。” “今天？”柯欧就算有心理准备，还是被他搞得有点懵，“可是我什么礼物都没买，空手上门，也太失礼了。” “买东西还用得着你，”容濉空出一只手，摸出手机，给小保打电话，并交代他买好尽快送过来。 等挂上电话，他就把柯欧压在沙发上，“还有一个小时，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 “做点什么？”一开始柯欧还没反应过来，话刚出口就意识到容濉在暗示什么，他难得红脸，却没有拒绝。 等两个人真正要出门，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柯欧本来还埋怨容濉黏黏糊糊耽误时间，等到他去洗澡照镜子时，才察觉到容濉可能根本就是故意的，他脖子上很明显的两个吻痕，就是刚弄出来的。 位置偏高，想遮都不好遮。 虽说见家长是走流程，不用太重视。可这也太张狂了吧，简直就像是容濉给他父母的下马威。 柯欧短暂地犹豫了一瞬，就决定按照容濉的想法来。 等他换完衣服出来，容濉就眼睛一亮。他穿了一身浅色系的服装，更衬得他脖子上的吻痕清晰可辨，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容濉对此很满意，还特意抬手在吻痕的位置上摸了摸，故作歉疚地说：“怪我太用力了。” “赶紧出门吧。”柯欧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搞不好我们连午饭都吃不上了。” 容濉道：“那倒不会，我已经专门知会过。他们会等我们过去之后，再开饭。” 柯欧：“……” 这可真是刺激。 第一次见男朋友的家长，不但迟到，还要装作很轻浮的样子。他真的能活着活来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容濉的父母大约真的脾气很温和吧。要是换成自己是家长，怕是要打断容濉的腿。 …… 容濉的父母在临市住，距离并不算太远。小保和另外的司机两个人换着开车，等到目的地时，也已经中午一点多了。 小保提着礼物走在前面，见到二老时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还一口一个叔叔阿姨。 容父容母两个人就把主要精力放在观察小保身上。 柯欧不用想就知道这也是容濉的手笔，他故意误导二老把小保错认成今天的主角。 果然在容母问完累不累饿不饿喜欢吃什么今年多大了以后，容濉才在后面懒洋洋地叫了声“妈”。 容母把头转过去，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容濉明晃晃牵着柯欧的手。 “这位是……”容母问他。 容濉说：“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他晃了晃两个人牵着的手。 容母僵了僵，但很快就重新把热情挪到柯欧身上，她把刚才问过小保的问题一字不差地重新问了柯欧一遍。 柯欧：“……” 小保帮忙把礼物搬进家门，然后笑眯眯和容母告辞，说他在这边还有事，就先走了之类。 容母恰到好处地挽留他，又亲自送他去乘电梯。回来后，她和容濉闲聊，“无意”地夸奖小保：“这孩子挺乖的，我特别喜欢。这些年你带回来的这么多孩子里，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柯欧：“……” 亏他看见容母那温和的做派，还在心里小小愧疚了一下。没想到人家段位这么高，一上来就是奔着拆散自己和容濉来的。 容濉悄悄给柯欧挤了个眼，有一搭没一搭和他母亲说话。 容父则在厨房热菜，说是精心准备的饭菜，等不见他们回来都放凉了，要热一下才能吃。 容濉大声说：“随便弄点什么吃就行了，平常都是阿姨做饭，今天阿姨请假了，您能把饭做熟就不错了。” 柯欧：“……” 这家人擅长互相拆台的吗？ 等到饭菜端上桌，容母还在和柯欧讲述容濉不知道第几任“男朋友”的精彩过往。 她说那个男孩性格特别极端，胳膊上有好多伤疤，还有烟头点出来的疤痕。说他和容濉分手的时候，他站在楼下淋了一整夜的雨，容濉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也是一整夜没动，把她心疼得不行。 柯欧就当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时不时插两句话，以便容母更好发挥。 而容濉则根本毫无反应，就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容父绞尽脑汁想和容濉聊几句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但是千艺娱乐在容父手里已经濒临破产，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能引起容濉兴趣的话题。只好不断提及曾经千艺娱乐的辉煌。 说实话，容父口中千艺娱乐的辉煌，和现在千艺娱乐相比，已经是云泥之别。 一顿饭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了。 第94章 结局 吃过饭, 容濉果然没有多做停留，就带着柯欧离开。柯欧道别的时候，感觉到容母容父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别看了。”容濉看他坐在车上还不停回头, 便开口说。 柯欧坐正, “你今天没说几句话。” 容濉说：“嗯, 你想听我说什么？” 小保和司机两个人在前面大气不敢出, 大家都能察觉到容濉现在心情不好。也就只有柯欧毫无所觉地说着话。 柯欧：“你母亲说你经常带不同的朋友回家。” 其实容母说的也不是带不同朋友回家这一点，而是暗示容濉曾经交过很多男朋友。柯欧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但他有点搞不懂，容母到底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怎么想的？”容濉没有解释的意思，反倒直接问柯欧的想法。 因为前面还有小保和司机在，柯欧不想当着外人说这件事, 便在容濉手心挠了挠。 容濉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 …… 小保把两个人送到柯欧的住处, 然后半秒不耽误地溜了,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私底下有小话要说，而且他能看出来容总心情不太爽, 看向自己的时候, 更是眯着眼睛，一副随时要找茬的感觉。这种诡异的气氛里, 小保就更加不敢在他面前晃悠了，省得遭受无妄之灾。 他猜的没错。 柯欧和容濉两个人刚一进门, 容濉就把柯欧抵在墙上，只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柯欧挑挑眉，调侃他：“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哪一笔？”容濉抬手在他唇上摩挲。 柯欧：“极端小男友那件事, 你妈说的别的话我都没信，但这个似乎有点真。你解释一下。” 容濉：“假的。” “有几分真？”柯欧仍然不信。 容濉：“半分都没有。” 他说的斩钉截铁，倒让柯欧惊讶起来，“我还以为站在楼下淋雨应该是真的。” 容濉嗤笑道：“我倒是知道她怎么拼凑出来的这个故事。” 柯欧来了兴趣，“怎么拼凑出来的？你讲讲？” 容濉说：“站在楼下淋雨的真相可能是站在我门口敲门我不开吧，而且那个人也不是男的，是她某个好友的女儿。她今天说的关于我的历任男朋友，事实上都是她介绍给我的女生的化身。我和那些女生顶多见过一两次，大部分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住。”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柯欧真觉得有点好笑。 容濉冷笑道：“她一直喜欢对人炫耀，后来家里生意不好做，她没什么能炫耀的东西，就开始炫耀我。等我成年以后，她迫不及待地把我当商品一样展示，结果发现我确实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就开始不断介绍女孩子给我认识。她只是享受那些女孩子恭维的感觉而已。” “那既然你不配合她，她怎么还能折腾这么久？”柯欧有些疑惑。 他以前演过一个大龄剩男的角色，那个角色就是因为太挑剔，最后身边的异性都自动忽略他，不会考虑他作为婚姻对象。 容濉如果一直拒绝不同的女生，别说持续好几年，大概三五个以后，女孩子就会对他敬谢不敏了。毕竟谁不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哪有那么多真心供人践踏。 “因为她会拼命解释我太冷淡的原因，编造各种理由替我解释。那些女孩子虽然遗憾，最后倒是都没有和她翻脸的。”容濉的手指从唇边往下移，停在柯欧的下巴上。 “……那她还真是天赋异禀。”柯欧想到以前看过的新闻，说一个男子同时交往了二十几位女朋友。大概容母也是这种能够用各种谎言周旋在不同人之间的天才吧。 想了想，柯欧又问：“那你父亲对此就没有说点什么吗？” 容濉：“我父亲管不了我，也管不了她。” 顿了一下，容濉又道：“她今天还一直夸小保，你没听出来吗？” 柯欧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看小保不顺眼的啊。”他就说，小保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得罪容濉，让容濉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你到底有重点没雨？”容濉微微露出一丝无奈，眼睛却弯了弯。 柯欧：“怎么没有重点，你母亲夸几句小保，就想让我不舒服？她也太看不起我了吧。” 容濉：“不错，她的确有些看轻你了。” 柯欧得意地说：“我不是还配合她聊了那么久吗，你说她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容濉的手指移到柯欧的脖子上，他搓了搓那个吻痕，轻笑道：“从看见这个开始，她就不舒服了。”否则今天也不会这么明显地制造矛盾，连柯欧都能从一开始察觉出来。 柯欧忽然又叹一口气，说：“但这样下去也不太行，我可不想每次见到她，就要打起精神应付。” 容濉说：“你不想见，以后都可以不见。” “那怎么行？”柯欧不赞同。容濉毕竟也算名人，他不可能公开和父母撕破脸，那自己也就免不了和这样的父母打交道。 容濉：“你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 柯欧还待说什么，容濉已经堵住他的唇，将他要脱口而出的话都吞了下去。 …… 接下来的半年里，柯欧渐渐才明白容濉的打算。 这半年的时间里，容母打电话给他，他一个也没有接。容濉本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司机或者助理回父母家看看，这半年甚至连司机都没有派过一个。 容母打电话给容濉的助理，得到的回复永远都是容总最近太忙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打一个电话吧？ 容母当然知道这都是借口，终于也不肯打电话给容濉了。 这对母子莫名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冷战。 柯欧本来担心容濉受到影响，过问几次后，发现他好像很喜欢这种交战的方式，于是学起容父，由他们去吧。 又过了大约半年的时间，容母妥协了，拐弯抹角托人带话给柯欧，请他们回家里吃饭。 柯欧去问容濉，容濉说：“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不想就算了。” 柯欧还挺好奇容母现在见到他又会说点什么，便答应了。于是容濉仍然和上次回父母家一样，带着柯欧，还是小保和司机两个人开车，一行四人回去见容父容母。 这次，容母总算没有看见小保就一通猛夸了。她仿佛不记得小保是谁了，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生疏。 但容母倒是对柯欧亲热了许多，嘘寒问暖半天，也不再聊那些让人尴尬的话题。 这是讲和了么？ 柯欧看了容濉一眼，容濉悄悄朝他挤眼睛。 一顿饭结束，容濉正要带着柯欧走的时候，一天没作妖的容母却开口了：“小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柯欧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容濉。 容濉皱着眉，也看向他的母亲。 容母又说：“我上个月参加珊珊的婚礼，她是在你郝阿姨家的私人海岛上举办的，特别漂亮。我问了下情况，你郝阿姨说要提前约。你们不是有结婚的计划吗，小濉回头带小欧去你郝阿姨家的海岛上看看，要是小欧喜欢，咱也定在那里办婚礼。” 来了！ 柯欧有些兴奋，他就知道容母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这不就又开始作妖了吗！ 容母看容濉和柯欧都不说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又继续称赞那个私人海岛多么漂亮，说柯欧去了一定会喜欢之类的。 等话说的差不多了，她才突然假装失言，捂了下嘴巴，不可思议地说：“小濉你不会还没有和小欧商量办婚礼的事情吧？” 她看容濉还没有开口，又装作十分诚恳地对柯欧道歉：“对不起啊小欧，你别怪小濉，他只是一时没想到这件事，不是不想和你办婚礼，你千万别怪他，要怪就怪我好了。” 柯欧暗暗好笑，这挑拨离间的水平，怎么还是丝毫没有长进？ 接下来要怎么发展？自己用不用配合她演一下啊？ 柯欧把目光移向容濉，征求意见。 没想到容濉却说：“这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们已经定好了婚礼地点，忘记通知您，实在抱歉。” “……？”柯欧嘴巴微张，因为他实在太吃惊了。 不过，反正是随着容母的话头说的。柯欧很快平静下来，并且觉得容濉这回击做得真好，让人心情舒畅。 果然容母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她十分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来，对柯欧说：“是吗，那恭喜了啊。” 容濉则抓起柯欧的手，径直出了门。 又生气了。 柯欧捏了捏容濉的手指，容濉放缓脚步，疑惑地看他。 柯欧说：“今天我挺开心的。” 他这话一说，容濉就顿住脚步，仔细打量柯欧的神色，发觉他的确没有说假话以后，容濉也有些好笑：“她最后说的话，你也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柯欧眯了眯眼睛，“你又不是不想和我办婚礼，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个生气。” “那……”容濉迟疑了一下，继续说，“要是我后面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瞒着你筹备了婚礼，你会不会生气？” “你说什么？”柯欧愣住了。 容濉认真说：“我真的瞒着你筹备了婚礼。” 柯欧觉得耳边都是风，他好像听不清楚容濉说了什么。 …… 婚礼的确是在私人海岛上举行的，不过不是容母口中的郝阿姨家的海岛。 柯欧的确喜欢海岛上的风景。 他和容濉提前半个月来到岛上，在婚礼团队忙翻了的节奏里，很是悠闲地度过了一段假期。 从找到何导这个亲生父亲以后，已经过去了两年时光。 这两年里，柯欧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他到底还是出演了何导的那部戏，男主角的性格一半光明一半隐晦。这部戏前不久在各大平台播出，反响很不错。 至少比容濉预期的结果还要好。 柯欧如今已经是观众认可的新生代演技派代表，他两年前说过希望当个好演员的心愿也在逐步实现。 于是容濉也要兑现心愿，就是举办这场婚礼。 由于两个人的恋情还没有对外公开，这次婚礼邀请的都是他们身边最亲密的朋友。 高承才由于先一步结婚了，不能当伴郎，小保便自告奋勇，占了一个伴郎的席位。 另一个伴郎则是千艺娱乐公关部的经理，这几年里，为了柯欧，他没少掉头发，这次怎么都值得一个伴郎的位置。 何导和容濉的父母也早早来了，本来柯欧还担心何导会受不了爱作妖的容母，结果他们三个人相处得还挺融洽。 有何导看着，这次婚礼全程容母都没有搞出什么不愉快来。 当然也可能是她想通了，觉得反正都办婚礼了再反对也没有用，这才消停下来。不过柯欧总觉得这个可能性好像不大。 婚礼完美谢幕之后，大部分朋友当天就离开了海岛。 柯欧和容濉还要处理后续的事情，所以要等到第二天才能离开。 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有想到，容母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出来作妖。 …… 那天深夜，容濉和柯欧两个人都准备休息了，却突然接到今天白天还在当伴郎的公关部经理的电话。 接通后，两边一聊，柯欧和容濉才知道，容母将他们婚礼上的照片发出去了。 现在网上炸开了锅。 公关部经理说，等第二天网友醒来，只怕还要热闹好久。 柯欧深深担忧起他的头发来，觉得容母真是不厚道，为什么不能放在白天爆料呢。 他掏出手机，用小号上微博上看了看。 在今天之前，他还不知道容母的微博账号。不过也没必要知道，现在网上到处都是截图，他不用刻意搜索，就能看见曝光的那张照片。 怎么说呢，容母选的角度很好，拍的也很好看，还十分有良心地替两个人修了图。虽然比不上摄影师的技术，但也能看得过去 只是照片定格的瞬间，正好是两人接吻的那一刻。 镜头□□裸说明两人的关系，想找一个朋友关系好的借口都找不到。 电话那头，公关部经理十分暴躁，要不是因为爆料者是容濉的母亲，他的脏话已经出口一百遍了。 柯欧把手机往容濉身边挪了挪，等容濉看清楚照片内容后，他才问：“怎么处理？” 容濉手里还捏着电话，他一手勾起柯欧的手指，语气很随意：“让大家不用管，都回去睡觉吧。” 柯欧诧异地看向容濉。 容濉挂了电话，和他商量：“既然已经曝光了，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顺便出个柜？” 要不是柯欧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怕影响到柯欧艺路发展，容濉其实早就想公开他们的关系了。 柯欧说：“那要怎么和粉丝交代？” 容濉：“大规模脱粉是一定的，但是要想办法降低对你接戏拍戏的影响。” 其实认真衡量一下，他们现在公开倒也不是很坏的时机。 粉丝接受度提高是一方面，容濉和何导分别掌控有娱乐圈相当一部分的资源。只要这两个人在，柯欧未来受到的影响就不会太大。 只是容母今天这动作，柯欧着实看不懂。 容濉哼了一声，才说：“别理她，这事儿我回头处理。”之前都是小打小闹，柯欧大度不计较，容濉也没太在意。但这次容母确实过分了，容濉觉得有必要让她搞清楚那些事不能做，或者做了有什么后果。 柯欧：“我最近几年都不想去看二老，你不会怪我吧。” 容濉语带歉意：“你不用去。什么时候她给你道歉了，你决定原谅她，我们再说相处的事情。” 柯欧点点头，翻来手机找照片，“摄影师给我发了一份照片，我挑一张好看的，咱们一起发出去算是公开出柜。” 容濉却抽走他的手机，搂着他躺下，“明天再发，今晚有的是人睡不着，让他们等着。” …… 第二天，容濉和柯欧的私人微博号同时发了一条婚礼照片，照片上还有一句话： ——幸余生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