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致富续命》作者:嘻流 文案 现代身患绝症的少女,一觉醒来后竟穿成了如易客栈的老板娘曲易晚。 客栈因为经营不善,店里就只剩下她和一个小伙计余平安。为了活命并不受病痛之苦,她拿客人的幸福感与系统做交易。 因为病重,连吃东西都要忌口,她以前唯一的乐趣就是看有关美食的书籍,虽然理论和实践是两码事,但多练练总会成功的,什么拔丝山药,香菇鸡汤……这些普通的菜肴经过她的创作立刻变得让人回味无穷。 各种现代的营销理念也都用上,冲值赠送,抽奖,买二送一…… 店铺的生意瞬间起死回生。 她扩展店铺,将奶茶,蛋挞等美食都做了出来,一时风靡全国。 最让曲易晚惊讶的是,开始敷衍不屑的余平安一直不离不弃,不管是护店经营,还是交际推广,他都做的井井有条。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曲易晚便起了利民救助的心。 因为古代粮食短缺,经常闹饥荒,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她便和系统换了土豆,红薯,并把种植方法告诉世人,救助了许多贫困百姓,一时间她的善名远播天下,皇室竟破格邀请她参加选秀。 三皇子想拉拢她来扩大势力,强求皇上赐婚,却意外揭穿了小伙计的皇子身份。时局就此扑朔迷离……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美食 系统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易晚,余平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美食不可辜负 立意:绝处逢生,好运连连 第1章 系统 天气闷热,窗外的蝉声变得有些扰人。 余平安看着床上昏睡的女子皱起了眉,这要是一病不起自己还得另找藏身之处,真是麻烦。 他正准备下楼,发现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曲易晚扶着头,有些诧异的看着余平安,少年的面容只能算端正,通身的气质倒是出尘,关键他竟然穿了身古装,现在医院还流行搞这种吗? “你没事的话,我就下楼招呼客人去了。”有些低沉的嗓音响起。 这是要去照顾别的患者?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是孤儿,得了绝症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手,这次昏迷后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给自己送去的医院,难道是自己被那个富豪认亲了?这才找了个群演哄自己开心?那麻烦能不能找个帅哥啊。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也不像医院呐,就算要玩花样,那治疗的仪器总不能少吧。 曲易晚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问问余平安大概情况,一段记忆便涌了上脑海,她接受了记忆也明白自己这是碰上了经典小说情节——穿越。 余平安看她痛苦的捂着头,便停下了要离开的脚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还没好?要不要我喊个郎中来?” 因为涌上来的记忆,曲易晚现在脑子里片乱糟糟的也没功夫搭理他,便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余平安看了她一会儿才将信将疑的出去了。 曲易晚整理着脑海中多出的记忆,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从没记载过的朝代,原主的名字还和自己一模一样,连身份都一样是孤儿,最后因为生病没有及时治疗去世了,自己便附到了她的身体里,除了现在这家如易客栈,和她可真是难姐难妹,但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穿越啊?她只是像以前一样发病后昏了过去,什么离奇的事情都没发生啊,没有车祸,没有触电。 再怎么疑惑都已经穿过来了,曲易晚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在记忆里这家客栈还是因为原主经常照顾一个老人,老人无儿无女,死后便给了她。 客栈坐落在乡里,位置偏远,就只能招待些晚上路过的镖客,老奶奶在时客栈还能勉强糊口,传给原主后,因为她不会经营,客栈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差,店里的人也都走光了,只剩下一个原主收留的小乞丐。 曲易晚不明白就这境遇跟自己在现代有什么区别,自己穿过来能干嘛?难得是完成原主什么心愿?可原主记忆里也没有什么遗憾,可以说是活的无欲无求了。 突然一个甜美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你好,曲易晚女士,我是关爱社会系统888,鉴于您之前的生活太过于悲惨,我们将为您提供关爱服务。 曲易晚被吓的一抖,穿越来了,这个应该是穿越必备的系统吧,难不成自己真的要成为主角,靠着金手指走上人生巅峰?。 888继续说道:本系统本着人文主义,将为您提供您所需的任何服务。 曲易晚听了立刻两眼放光,毫不客气地开口:“能让我身体健康,外加家产万贯吗?” 888声音里多了些引诱:当然可以,只不过宿主也要提供相应的兑换商品。 “你们不是关爱社会吗?怎么还跟商人一样呢?”这怎么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不应该是无条件提供“挂”吗?曲易晚恨不得在脑海里翻白眼,也是,这种好事从来就和她没什么关系。 888解释道:我们本着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理念,所以不会免费提供帮助。 “那我在现代就已经命不久矣了,到了这里估计也活不长,所以能赊账换命吗?”曲易晚撇了撇嘴:“你们总不能让个死人工作吧?” 888:我们已经为您免费续了七天的生命值,但是七天后若你还没有兑换新的生命值,我们也没有办法,本系统不提供赊账服务呢。 曲易晚现在只想吼一句,那我要你有何用? 888好像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安抚道:曲易晚女士可以借助手下这间客栈来获取百姓的幸福值,然后就可以跟我们兑换你想要的东西了。 “幸福值?” 曲易晚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这系统也只是抠搜的,七天她能干什么呀,这破客栈七天不知道能不能来了活人。 888循循善诱道:是的,当有人在你这间客栈住的舒服或者吃的愉快时,就会产生幸福感,这对我们来说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社会的钱。 曲易晚明白了,合着这系统是要找一个给自己打工的人,可怜自己走到哪里都是打工人的命啊,但是她没有资格拒绝,毕竟她之前连住院都住不起,虽然每天脸上乐呵呵的,但是心里其实也很害怕死亡那未知的恐惧,她没有看过大海,没有吃过美食,估计系统也感受到了她的心声吧。 她答应了系统的要求,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按钮,以后这就是和系统联系的方式。 曲易晚平复了一下心情,扶着床沿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房门突然被推开了,余平安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已经傍晚了,要关门谢客吗?” 寻常客栈都是晚上住店的生意最好,但她这个客栈是实在没什么人来,开不开门也无所谓。 曲易晚叹了口气,抹掉脸上因为手抖溅出来的水:“关了吧,今天我们把客栈收拾收拾。” 她明白赚幸福值不能急于这一时,要想办法盘活这个客栈自己才有幸福感可赚,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改造客栈的陈设和餐食的口味。 她走出去环顾整间客栈,客栈的陈设很老旧,自己暂时没有钱可以换,能做的只有清理和重新布局,想想她看过的时尚杂志,曲易晚心里多了些信心。 至于菜肴曲易晚以前患病这不能吃那不能吃,因为找了个看书店的工作倒是看了不少美食书籍,记忆里这里人的口味和现代相似,那脑海里哪些菜应该可以吸引不少客人。 因为剩下的时间只有七天曲易晚便立刻行动起来。 “我们把客栈打扫一下吧,环境太差了。”曲易晚利落的回房换了身衣服便催促还愣在原地的余平安,“别愣着了,快去换身不要的衣服。” 余平安看着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去换了衣服,在曲易晚的指挥下打来两桶清水。 曲易晚带着他先是将楼下的桌椅都擦拭一遍,又将桌椅重新排列,先将几张桌子拼在一起,这样可以满足多人聚餐,又将剩下的桌子沿着墙壁隔上一段距离摆放,这样可以满足社恐人群,曲易晚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极了,虽然现在是身处古代还没有社恐的说法,但她相信一定有人需要。 余平安站在旁边看着这不伦不类的摆放有些头疼,想了想还是没开口质疑她。 曲易晚把椅子放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她想到现在大家基本都有座垫,不过给每把椅子都配上座垫这可是个好大的工程得慢慢来。 她又带着余平安把柜台打扫干净,两人便转战到楼上,楼上的客房收拾起来难度比楼下大多了。 他们合力将床,衣柜,桌椅搬到楼道上将房间清理好又重新搬回来,只是摆放和原来大有不同,床的位置不变,衣柜由床对面移到床的左侧,桌子放在床对面,这次余平安觉得她做的对,虽然还是那些东西可看起来空间宽敞明亮了许多,两人一间间的打扫,等打扫完天已经到了深夜,两人都累的精疲力尽了。 曲易晚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吩咐着:“余平安,你明天早上去山上摘一些野菊花来。” 余平安体力比她好多了,但也架不住搬动了整个客栈的床铺,衣柜,听到明天早上还有早起去采野菊花表情有些吃惊:“野菊花?你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在为了赚钱,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喝西北风了,又不能次次靠你运气好捡钱过活。”曲易晚头也不抬的回复着。 话说这原主是运气也不错,照顾的孤寡老人有客栈,随便捡个乞丐眉清目秀还运气好,上次原主实在没办法都想卖客栈了,他竟然捡个一两银子回来。 余平安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什么,叹了口气出去了。 曲易晚摊在椅子上舒服的快要睡着了,但想到自己的小命便爬了起来,只好两人忙到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之前的厨子跑了,没有生意原主就没有招新的,后来一直是余平安在做饭,想想他的厨艺曲易晚决定以后都不让他做饭,但现在她也没有钱招人,估计得自己亲自动手,虽然她读了许多美食书籍,但实践和理论是两码事儿,她走到了楼下的厨房决定自己先动手试试。 因为没有客人,余平安买菜的量都很少,现在食材只剩下一些萝卜,鸡蛋和一些米面。 曲易晚努力在脑子里回忆着有没有什么菜肴能用到这些东西,最后觉得做些萝卜鸡蛋饼。 她先把小葱切碎,放入了两个鸡蛋搅匀,再放入适量面粉揉好,将面团分成了三份,放在盆里醒一会,拿两根萝卜出来切丝,将萝卜包进擀好的面皮里再压扁,上面撒些盐和,因为没有料酒,曲易晚就加了些料酒,最后放在铁锅炕上。 做好后曲易晚看着成品心里异常满足,萝卜鸡蛋饼不仅色泽好看,香味也浓郁,她吃了一口,在现代她因为长期吃药味觉有些失灵,现在换了身体竟变得比她没失灵前还有灵敏,那块鸡蛋多一点她都能尝出来,可能是古代的东西无污染,这饼的味道远比她吃过的好多了。 她胃口不大,吃完一块饼后将剩下的端上楼给了余平安:“尝尝我做的,以后都由我来掌勺,就不勉强你这个做饭白痴了。” 余平安接过萝卜鸡蛋饼,心里多了些困惑,真的太不对劲了,一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曲易晚没有注意他的异常,她实在是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便去睡了,刚躺下便听到系统音:“幸福值+2。” 曲易晚吓的一激灵:“什么鬼?” 待她反应过来,立刻兴奋的问道:“是余平安吃了东西以后反馈的吗?那我是不是不用开店,直接拿他刷幸福感就好了?” “是余平安的幸福感,但是兑换生命值一天要100幸福值,一个月要1000幸福值。”888毫不客气的戳破她的幻想,“您还是努力奋斗吧,现在还剩下六天时间了哦。” 曲易晚听了整个人都蔫了,果然是黑心商人,她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去,今天实在太累了,明天还要早起,还是早点睡吧,只是不知道没有闹钟自己能不能起得来。 第2章 菊花茶 翌日,因为原主的生物钟曲易晚没有睡过头,起了个大早,下楼时余平安已经把野菊花采好放在桌子上了。 古代的东西有一点好,纯天然无污染,新鲜的野菊花香气浓郁,这么一捧就浸染了整间客栈。 她拿上便去了厨房,先将花从根茎上摘下来,过两遍清水然后烧一锅开水把一些菊花泡上。 曲易晚泡好菊花后翻找了下厨房,没有添置新的东西,她估计余平安大概还在买菜便自己将剩下的菊花晒上。 余平安买好菜来到后院看见弯着腰晒菊花的曲易晚有些头疼:“这是准备做菊花茶吗?” 曲易晚站起身来,因为长时间低头,难免有些晕晕乎乎:“啊,是你啊,平安,你买菜回来了,都买了什么?” 余平安看她这个样子便放下手里的菜:“一些寻常菜,身体刚恢复还是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即可。 ” 曲易晚也没推辞把手上的菊花交给他,拿着菜进了厨房,余平安买的量都是两个人的量,曲易晚暗悔自己昨晚太累了竟忘记嘱咐他多买菜这事了,但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能先解决两人的午饭,拿出莴苣去皮切丝,再将小青菜掰开洗净,寻思时间差不多了把菊花倒入锅中,加上几颗冰糖,又添了些水熬制起来。 随后将莴苣丝放入另一个锅里,放入之前剩下的开水,放上些许油和盐,焯水半分钟,捞出沥干,将锅中的水倒出,放上油烧热,期间将青椒,小米椒,姜蒜洗净切好,然后放入热油锅里炒香,最后放入莴苣丝,盐和少许香醋,翻炒大概30秒就可以出锅了。 曲易晚将莴苣丝装盘后,将另一个锅里的菊花冰糖水倒入大桶里。 清洁好锅灶,曲易晚又淘洗了些米放入锅中,再滴了些清油,把外围的青菜放在米上蒸上,把剩下的青菜心拿出,将青菜心先放入盐水浸泡一会,先放入大豆油烧热,加入葱姜蒜炒香,最后放入青菜心大火爆炒,临出锅前放入少许盐和猪油便大功告成了。 曲易晚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余平安早就晒好了菊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你怎么突然会做膳食了?” 曲易晚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就之前得了本食籍,最近看了看觉得有些菜挺简单的就试试,我也没想到会做的这么好。” 因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曲易晚拉过余平安的手走到桌子旁:“你快过来尝尝,比昨晚的饼有进步没?” 余平安不自然的挣开她的手,拿过筷子,夹了根菜心尝了尝,顿时眼睛一亮:“你可是加猪油?这味道比我吃过的炒菜心要香上许多。” 青菜本来味寡,加了些猪油后不显油腻,反而口感上多了些顺滑,味道也更香。 曲易晚得意的点了点头:“嗯,好吃吧,看来我还是很有做饭的天赋的。” 余平安又吃了口莴苣丝:“莴苣丝的配料也放得恰到好处,这么看来倒是天赋异禀,毕竟第一次做饭就有这般水准称得上是天才了…” 曲易晚伸出两根手指在余平安眼前晃了晃:“加上昨晚一共两次。”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有灵敏的舌头,她能将调味料的量控制的那么好都亏了它。 看着她得意的模样,余平安竟不感到厌烦,反而觉得有些可爱,这可能就是吃人的嘴短吧。 “对了,余平安,你待会可以找个周正点的木牌给我吗?”曲易晚现在大受鼓舞,重振客栈的雄心高涨。 余平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的菜:“当然可以,只是此事要怪我,今天的菜买的有些少,恐怕不能开张吧?” 曲易晚手想了想:“你有什么办法能再买点吗?” 余平安摇了摇头:“现在早市已经关门了,还想买菜的话要到郊外的摊铺,一来一回都下午了。” 曲易晚没买过菜也不清楚情况便没再强求,她打算尝试能不能招揽些晚上来住店的客人了。 余平安从仓库里找来块废弃的木板,在曲易晚的指挥下将木板修理成规则的长方形,打磨光滑递给她。 曲易晚取来笔墨纸砚,想想自己的狗爬字,便把目光转向余平安:“你会写字吗?” 余平安眼神有些不自在:“会些,写的不好。” 曲易晚惊喜的把笔递给他:“太好了,写的不好没关系,只要客人能认识就行,你就写住店即送菊花茶水,住三日再再送一日。” 余平安捏着笔以怪异的姿势写好了字,曲易晚拿过纸一看:“这不是挺好的嘛,端端正正的,没想到你还上过学呢。” 余平安慌忙解释道:“以前做过别人家的书童,所以学过些。” 曲易晚看他脸色不好,想到原身捡到他时的场景,那时他衣衫单薄,身上还带着伤,这下雨天昏倒在泥泞的后山上,原主观察了许久也没人来捡他,便把他拖了回来,他醒来后什么也不肯说,问到身世就说自己失忆了,原主也没有过于深究,曲易晚猜猜他是家中经历了些不好的变故所以把不愿和别人说,自己刚才恐怕触及了他的伤心事,便没再开口说话。 两人将纸用刚刚煮好的米饭粒粘在木板上,把木板放在了店门口。 忙了这么长时间早饭还没吃,眼见着要到午饭的时候了,曲易晚便决定提前吃午饭,听着机械音提示“幸福值+2”,她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了,希望美食能抚平余平安内心的伤痛吧。 被担忧的余平安因为曲易晚没有追问松了口气,再吃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倒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心情忧伤。 两人吃完饭准备收拾桌子,便听见了声爽朗的男音:“你们这店还开不开啊,前面放个牌子,进店人都没有一个。” 曲易晚连忙出去招呼道:“在呢在呢,人在这呢。” 一身黑衣劲装的健壮男子坐在椅子上不耐烦的抖着腿,看她出来了愣了愣神:“哟,这穷乡僻壤还有这么漂亮的老板娘。” 曲易晚不理会他的调戏:“客官,我们这店刚整修,现在还只能住店不能准备膳食,您……” 男子眉头一皱:“不能准备饭菜,你开什么店啊?” 曲易晚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她看着他的身板,这人要是找茬,自己和余平安两个人都弄不过他一个吧。 “这位先生见谅,我们这里本来没什么人来,挂个牌子是想招揽一些晚上赶夜路过的客人,不如先生明天再来,我们明天就可以提供膳食了。”就在曲易晚不知如何开口时,余平安从厨房出来了,“先生看着就不拘小节,还请宽恕小店招待不周。” 男子一脸无赖的坐在椅子上:“老子赶了这么久的路,现在你们还要我走,我就不走,我今天就住在这里了,我韩毕成就是个粗人,我就不讲理怎么滴,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反正我要吃饭,你们动作快点。”说完手指着余平安:“你,带我去客房。” 曲易晚和余平安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决定息事宁人,毕竟从韩毕成的装扮来看就不是个善茬,他要是动起手来,整个店都要毁了。 余平安只好把韩毕成带上楼,曲易晚坐在椅子上回忆着原主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什么人能帮帮忙的。 原主的人缘挺好的,但大多是寻常人家,估计买菜都是只够自家吃的,那些商户远在镇子是一时半会真找不到人。她挠了挠头:“888,你能提供食材吗?” 888僵硬的机械音中带了些骄傲:“我们关爱社会系统无所不能。”随后话音一转:“只是你没有幸福值。” 曲易晚没有气馁,继续问道:“能赊账吗?” “不能。”888冷酷无情地回到。 曲易晚撒起了娇:“哎呀,就通融一会嘛。” 888毫无感情的拒绝道:“对不起,曲小姐,我们系统没有性别,所以也不吃你这套,你还是另想他法吧。” 随后不管曲易晚怎么喊它,它都不做回应。 余平安下楼看曲易晚呆坐在椅子上便安抚道:“易晚,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曲易晚从意识中抽离出来:“你有什么好办法?” 她都没有办法,余平安一个刚来乡里一个多月的人能有什么办法,她不太抱希望。 余平安走过来,看她依旧郁郁寡欢便说道:“我买菜的时候认识了一位阿婆,她东西没卖完,一个人搬不动,我便帮她搬回家,她家里种了不少菜,而且离我们这儿不远。” 曲易晚立刻站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随后她转念一想不对啊,余平安上午还告诉他没办法买到菜呢,这么一会就变卦了。 “你上午怎么不提?” 余平安一点也不心虚,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这位阿婆的菜品质不好所以我没说,毕竟我们也不能给客人吃这样的菜啊。” 曲易晚看他一脸真诚便相信了他的说辞,起身从柜台拿上钱袋准备和他一起出门。 余平安想了想按住她:“我一个人去就好,总要留一个人看店,你就呆在自己房间里,有客人喊再出来,如果是上面那位,你就假装没听到,等我回来再说。” 曲易晚本来就害怕韩毕成,听他这样说更加害怕,但自己又不认识路,只好答应了,她跑上楼被门反锁起来,坐在床上,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第3章 秘密 曲易晚坐下没一会儿,屋外就传来了声音:“老板娘,你在哪?我快饿死了,你们找没找到吃的啊?” 曲易晚听到他的声音紧张起来,她起身坐到门后面,用身体抵着门,嘴里碎碎念:“饿了就换一家店嘛,干嘛非耗在这里。” “老板娘,你怎么不出声啊?” “你们这个店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快出来给我做饭。” “人呢?” …… 声音越来越近,曲易晚害怕的缩成一团,这人怎么不喊余平安,光喊自己算什么。 “叩叩”门被敲了两下。 “老板娘,你在不在里面?” 曲易晚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 门被大力的拍着。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不开门,我要踹门了啊。” 曲易晚深吸一口气,把门打开:“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伙计已经帮你弄菜去了,急什么呀?急能急出菜来?” 没想到曲易晚突然变得这么泼辣,韩毕成一时愣在了原地。 曲易晚又把门关了起来:“回房间里等着去。” 关上门,她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刚是怎么说出那些话的她自己都有些蒙。 “老板娘你出来,我还有事情和你说。” 曲易晚平静了一些内心,尽量保证嗓音不抖:“有什么事你说吧,女子的闺房哪能让你随便看。” 韩毕成依旧不依不饶:“那你出来说,隔着房门说话有些不太礼貌吧。” 曲易晚看他这幅姿态,愈发不敢给他开门,她拿椅子堵上门,躲在床上缩着:“我身体不好,现在有些头晕,你要不去找伙计说。” 韩毕成立刻回道:“他不在店里。” 他这是看到余平安离开店里,仗着没人来制造他才这么肆无忌惮,曲易晚心里更加害怕:“那你就等他回来再说。” 因为害怕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抖,男子笑了几声:“老板娘这是在害怕吗?我韩毕成虽不是文化人倒也不屑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你快回房歇着吧,伙计回来我会叫他去你那里的。”说完曲易晚把头埋在被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韩毕成有些无奈地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他想不明白曲易晚怎么这么怕他,就算他白天是无赖了些,倒也不至于这样吧。 一直等到余平安回来曲易晚才把头从被子里抬起,余平安看她有些泛红的眼眶有些心软:“别怕,我回来了。” 曲易晚像是找到了依靠似的扑进了他的怀里,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害怕,他…拍我房门,我…开门。” 声音黏黏糊糊像是三岁小孩在告状,加上她有些娃娃脸,余平安看着一时心里竟有些怜爱。 只是被她突然的拥抱弄的浑身僵硬,余平安轻轻拍拍她的背:“我回来了,不害怕了。” 曲易晚埋在他的肩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闻着鼻下的松柏香,她的脸刷一下红了,慌忙抬起头:“不好意思啊,我太害怕了。” 余平安看着她红透的脸也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我理解,嗯,我已经从那个婆婆家拿回了些食材,你看……” 曲易晚麻利的从床上下来:“我现在就去做菜。” 来到厨房,她翻了翻余平安带回来的蔬菜,白菜,萝卜还有茄子,正好可以照上午那样重新做一遍,再添个蒜香茄子就可以了。 她很快便炒好了青菜心,拿起筷子尝尝味道,这竟然比上午做的还好吃,她看了看剩下的白菜,这白菜比普通的白菜要小上不少,可叶子更绿,菜梗更白:“余平安,那婆婆家种菜是不是有什么秘方啊,你还说人家菜品质不好,可我看这菜除了长的和别人家的好看,口感可比别人要好多了,做菜嘛,虽说要色香味俱全,但最重要的还是味道好呀。” 余平安想了想:“是我妄下断言了,我看婆婆的菜长相不好,买的人少便以为是品质不好,至于婆婆种菜也没有秘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婆婆家住在火山附近,那里土质特殊,菜长的慢,个头也小,看上去不太漂亮,怎么?你觉得这菜好?” 曲易晚听后心里灵机一动,这是个商机啊,想想现代那些矿泉水的广告,如果自己把火山菜营销起来那幸福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她立马下决断:“平安,你现在马上去婆婆家里告诉她以后菜都留给我们。” 余平安惊讶的看着她:“现在?” 曲易晚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楼上:“额,算了吧,等明天吧。” 她心里想着火山菜的宣传,手上也没停下来,很快就做好萝卜鸡蛋饼。 她看着案板上仅剩的茄子,认真回忆了一下蒜香茄子的做法。 先将茄子洗净切成长条状,放上锅蒸5-6分钟,大蒜和辣椒切成碎末,放上盐,糖,香油和酱油做成酱料,最后将茄子拿出锅划上几刀保证酱料淋在上面能充分入味,这样一道简单的蒜香茄子就做好了。 “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做法?”余平安站在旁边看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这种做法他还从未见过呢,如果书上记载的话,多多少少应该有人做过呀。 曲易晚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就是生病的时候瞎想的,这不是做着看看嘛,还不知道好不好吃。” 余平安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做出来给客人?” 曲易晚避开他的眼神:“不是有白菜心和萝卜鸡蛋饼了,这个不好吃就我们自己吃呗,做菜总要创新嘛。” 余平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然后一言不发的拎着食盒走开了。 曲易晚松了一口气,这小子也太精了吧,一点疏忽他都能察觉到不对劲,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的应付了。 “全是素的怎么吃,我又不是出家人。”韩毕成的大嗓门喊的厨房这都能听见,曲易晚只好头疼的去了楼上看看情况。 韩毕成看到她来了便转向她抱怨道:“老板娘,我又不是付不起钱,你这全是素的让人怎么吃?” 曲易晚看着站在旁边的余平安胆子比白天大多了,她夹了口菜喂到韩毕成嘴里:“你先尝尝。” 韩毕成被塞了一嘴的茄子也没法说话便顺势吃了下去,滑嫩的茄子在嘴里咬一口,酱汁瞬间溢满口腔,原本辛辣的蒜末被茄子中和,茄子也被蒜末提味变得鲜香醇厚,两者很好的结合了起来,而且这茄子比别的更滑嫩,更鲜美,韩毕成吃的心满意足,可怕面子管不住还嘴硬:“这素菜做的再好,没有肉也不行。” 曲易晚听着“幸福值+5”的机械音明白他是喜欢吃的,便装样子伸手要撤走盘子。 “你干嘛?”韩毕成立刻就护住盘子:“我还没吃完呢。” 曲易晚抱着手臂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没有肉不行吗?小店真没有肉,你还是另找别家吧。” 韩毕成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我这鬼地方,我上哪儿找新住处啊,今天就先勉强克服一下吧。”说着还往嘴里塞了几筷子菜。 曲易晚也不管他的借口,见麻烦解决了便带着余平安下楼去了。 晚上,曲易晚躺在床上思考着未来的出路,客栈这个地方真的太偏了,等着客人自己找上门就是在等死,她寻思可以做些易携带的东西拿到镇上卖,先把名声打出来还怕客人不找上门? 说干就干,她起身去厨房,可刚走到后院门口便听到了余平安的声音,他一个外乡人怎么会大晚上不睡觉跟人在外面聊天,曲易晚持着怀疑的态度蹲在门后偷听起来。 “毕成兄,你说你离家是为了找失散多年的兄弟?” “你说什么啊?” “不必和我客气,我虽没有什么本事,但是十里八乡的可以帮你留意留意。”余平安似是不经意撇向这边:“老板娘,你怎么这么晚不睡?” 韩毕成一头雾水的回头,看到曲易晚有些惊讶:“老板娘?你蹲在哪里干什么?” 曲易晚尴尬的走了出来,假装欣赏月色。 “哈哈哈,你们也睡不着出来赏月啊。” 余平安看着她温柔的笑着:“老板娘想赏月的话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来和我们一起,蹲在哪里不仅腿会麻,也容易招蚊子。” “是吗?哈哈哈,看你们聊的挺好,我实在不忍心打扰,刚才是不是说韩兄弟要找人啊,我也可以帮忙,我还是当地人,人脉比他广多了,有消息就告诉你啊。”曲易晚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余平安的笑心里发毛,只能疯狂转移话题:“你们饿不饿,我正好要做些吃的,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太晚了,我还是先回房休息,你也早点休息。” “好啊。”不同于余平安的拒绝,韩毕成高兴的答应着,可看了看余平安的脸色又改口道:“那我也不用了,老板娘你早点休息。” 曲易晚看着两人的背影满肚子的困惑,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这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看上去韩毕成竟有些怕余平安,难不成他是余平安失散的亲人,可亲人之间也不是这样啊。 她实在想不明白便不管了,现在还是研究美食要紧,只有五天的时间了。 曲易晚不知道的是,她的小命差点就要结束在今晚。 余平安回到房间里,有些阴沉的看着韩毕成:“你不是高手吗?怎么曲易晚一个毫无武力的人靠近都不曾察觉?” 韩毕成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我这不是知道她不习武便放松警惕了嘛。”这人怎么这么喜欢训人,想到以后要效忠这样的人韩毕成就头疼,自家老头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疯了,竟然押宝在这么个毫无势力的人身上,害得自己还要到这穷乡僻壤来受苦,不过这里的菜倒是不错,回去的时候可以把老板娘一起带上。 “不要找理由,做事这么不谨慎再有下次你就滚回京城。”余平安看他也是不顺眼的很。 韩毕成面上应和着,心下想着: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你最好现在就赶我走。 余平安不知他心里的想法,脸色有些担忧:“也不知她听去了多少,不如杀了她?不行,杀了她肯定会引了官府的人。算了,我明天试探试探她再做打算。” 韩毕成从余平安房间出来擦了擦额头出的虚汗,这真是个狠人,救过自己性命的人说杀就杀,眼睛都不带眨的,看来还真是个成大事的人。 第4章 王婆 曲易晚决定做一些炊饼,可以方便拿去集市上买。 先拿炊饼当敲门砖,挣不挣钱无所谓,主要是让人吃了回味无穷,这样可以给客栈引流。 想着想着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想到以后客栈座无虚席的样子,顿时干劲十足。 炊饼难就难在揉面的力道,这样力道对了,做出来的炊饼酥皮才能酥脆可口。 曲易晚搬个桌子都费劲,揉面更是没一会儿就累得抬不起胳膊。 勉强做出来的酥皮还不如她吃过的,虽然她可以在馅上做文章,但还是想要尽善尽美,当下只能先放弃,想着等明天再想想办法。 韩必成躺在床上睡不着,想着要不等等曲易晚的美食,就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他兴冲冲的打开门,看到曲易桓空空如也的手,失望的垮下脸:“你一个人把东西都吃了?” 曲易晚无语地看着他:“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韩必成委委屈屈的皱着眉:“我突然饿了,不行?” “行,只是我没做出来东西,你要是实在饿的慌,自己去弄点吃的。”曲易晚打着哈欠慢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房间,也不管韩必成还有什么话。 忙了一天,她快困死了。 韩必成越想越气,跑到厨房一看,曲易晚没有做完的面团还放在盆里。 他戳了戳面团,嫌弃地摇摇头:“这揉的什么面。” 曲易晚因为原主的生物钟,又早早起来了。 她去厨房打算清理一下昨晚没弄好的面团,可一看,盆里竟多了一大盆揉好的面团。 余平安与韩必成都还没有醒,曲易晚也不知道是谁弄的,她尝试着擀了几个面皮,燃起炉灶一烤,吃起来竟然十分酥脆。 曲易晚又尝试在里面加了些猪油,这样吃起来更可口,还不会干巴。 她满怀期待的等着余平安醒来,想着那位老奶奶的菜做成馅包就去,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等余平安一醒来,就看见楼下托着腮的曲易晚。 被她炙热的眼神看得莫名心虚,余平安紧张地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没什么奇怪的啊。 曲易晚兴奋的站起来,催促道:“快去洗漱。” 余平安摸不着头脑,只能按照她的意思去洗漱一番。 他刚整理好仪容,曲易晚站在院子招呼道:“余平安快来,对了,咱们的车在哪儿?” “车?” 余平安一脸懵,摇摇头:“我们客栈没有车。” 曲易晚不敢置信:“啊?那之前都是怎么卖菜的?” 余平安理所当然的回道:“咱们店没客人,需要卖的东西不多,手提回来就可以了。” 自从原主接手了客栈,就没来过什么客人,确实不需要买太多东西。 曲易晚一下就失去了热情,蔫蔫的看着余平安:“那那个婆婆家远吗?” 这幅身体也是弱不禁风,别到时候她走不回来了。 余平安看着她还没走就已经打退堂鼓的样子,淡淡建议道:“要不你就留在店里吧,我一个人去也可以。” 曲易晚坚持要去,毕竟她现在拿不出太多钱来,要包圆老婆婆的菜,还是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而且她好像探查探查集市的行情,看看哪里客流量最大,哪里最适合卖小吃。 余平安也没有极力劝阻,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一起出门去了。 还在睡梦中的韩必成醒来,找不到两个人也不慌,自己去厨房把曲易晚做的实心炊饼都吃了,又回到床上睡了个美美的回笼觉。 “恭喜宿主获得幸福值+2。” 听到888的提示音,曲易晚拿出出门前特地带上的炊饼,递给余平安一个。 “喏,尝尝看吧。” 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曲易晚正好借此机会打破了僵局。 余平安接过炊饼,没有立刻就吃,拿在手里翻看了会儿,像是不经意的说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喜欢做东西?做的还不错。” 曲易晚假装淡定的笑道:“这不是快揭不开锅了嘛,做饭这种事也分天赋,可能我天赋比较好吧。” 余平安没再说什么,安静的吃起了炊饼。 “恭喜宿主获得幸福值+2。” 曲易晚得意的弯了弯嘴角,心里美滋滋的:没人能抵挡本姑娘的美食。 她又恢复好心情,开口问道:“厨房里的那盆面团是你揉的吗?” 余平安奇怪的看着她:“面团?” 那看样子应该是韩必成昨晚上听到自己的话去厨房弄的。 曲易晚耸耸肩:“没什么。” 余平安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她说道:“以后别随便就用不知道来历的东西。” 说着将手上没有吃完的炊饼也收了起来。 “哦。” 曲易晚被他的态度弄的莫名其妙,明明她才是老板娘,干嘛要被个小伙计教做事? 看着余平安挺拔的脊背,曲易晚怂怂的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 两人一路沉默的走到了集市,曲易晚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这古代的鞋又磨脚,底又薄,她能一路走过来,纯粹是因为自尊心。 毕竟是自己硬要跟来的,总不能托余平安的后腿。 余平安在前面带着路,曲易晚跟在后面东张西望。 因为不是什么节日,集市不冷清,也不热闹。 大多摊位都是卖早点和菜的。 但对于曲易晚来说还是很新鲜,许多小食她都没见过。 余平安以为她想吃,就停下脚步说道:“买一些吧。” 曲易晚想了想,确实可以买点回去研究研究做法。 她走到一个摊位前,问道:“这个是什么呀?” 摊主是个圆脸的中年男子,他笑呵呵的给了曲易晚一小块红糖糕:“这是红糖糕,姑娘可以尝尝,鲜甜鲜甜的。” 曲易晚咬了一小块,红糖糕刚入口就散了,糊住了嗓子眼,浓烈的甜味充斥了口腔。 对于她的口味来说,这个红糖糕太过甜了。 曲易晚自然不可能当着摊主的面说不好的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挺好吃的,怎么卖呀?” 摊主自豪地说道:“那是,我这红糖糕还没有不喜欢吃的,四块二十文。” “二十文!”曲易晚才想到古代的糖贵,心里暗自后悔。 余平安拿出昨天剩下的钱,麻利的付给了摊主。 曲易晚苦笑着接过红糖糕,她没说要啊,余平安这个冤大头。 余平安以为她是舍不得钱,还安稳道:“偶尔吃一次而已。” 而已?曲易晚越想越后悔,小声嘀咕:“也没必要买,我也不是很喜欢。” 余平安不以为然:“都尝过了,不买怎么办?” 曲易晚理直气壮的回道:“我尝一下,又不是一定要买,那不成了强买强卖了,反正我脸皮厚。” 余平安回头看着她笑了一下:“确实。” “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 曲易晚庆幸着余平安没有一直看着她,她刚才竟然脸红了。 自己什么时候眼光怎么低了,长得平平无奇的,性格还冷漠,有什么好喜欢的。 余平安带着她走到集市最偏僻的角落,一个老婆婆驼着背坐在哪里,面前摆在些卖相不好的蔬菜,本来就没什么人从她面前走过,更没有人停留。 余平安走过去:“王婆,今天生意还好吗?” 王婆慢慢抬起头,一脸慈祥的笑道:“哎呀,小伙子你来啦,今天还没卖出去呢,我老婆子就是出来活动活动,卖多卖少的无所谓。” 曲易晚蹲下来,翻看着菜:“婆婆,这些菜怎么卖呀?” “你看着给吧。”王婆不在意的说道。 余平安介绍道:“这是我们老板娘,她想买下所有的菜。” 王婆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老板娘?你们这些小年轻,哈哈哈。” 曲易晚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有些无措的看向余平安。 余平安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王婆,我们想去你家里看看菜,可以吗?” 余平安打断了王婆意味深长的笑。 王婆收拾起摊位:“行,我老婆子也没什么事。” 曲易晚他们帮着王婆收拾好摊位,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王婆的家。 “老头子,我回来了。”王婆站在门外喊道。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拄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老爷爷从里面打开门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余平安把王婆的东西送到了屋里。 老爷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小伙子,又是你啊,真是太谢谢了。”眼神看向曲易晚:“这是你媳妇吧。” 曲易晚连忙罢手:“我不是啊。” 余平安只是沉默不语。 王婆笑眯眯的瞥了他一眼:“是老板娘,我今天回来是想带他们看看咱家的菜,他们想全要了。” 老爷爷点点头:“哦,那你带他们去地里看看吧。” 老婆婆带着他们去了不远处的地里,这里种着不少农作物。 曲易晚粗略一看,什么辣椒,西葫芦的,都种了一些。 “这么都是你们种的呀?”曲易晚有些惊讶。 两个老人种这么些可不容易。 王婆有些无奈:“我儿子在时种的,他去当兵了,我们也吃不完,正好他租的摊位还有不少时间,就想着能卖几个钱是几个钱。” 第5章 加入 曲易晚一听,顿感有戏。 “婆婆,那个我这次来就是要买下你的菜,虽然现在可能不需要全部,这样吧,你把摊位免费让给我,我帮你买菜,我自己用菜也按原价给,你看怎么样?” 王婆沉吟了一会儿,她现在的身体并不允许她久坐,才卖这么两天就已经腰酸背痛。 家里老头子身体更差,她出门也是心里记挂着,怕他一不小心在家里摔倒,于是她答应了。 “要是这样的话,真是太感谢了,你要是用菜的话不用给钱,也不值几个钱,卖不出去也没事,菜本来就不好。” 曲易晚当然不可能怎么做,但是王婆一直坚持,她也只能嘴上妥协,想着到时候钱照付就是了。 谈好了事情,曲易晚拿着一些菜踏上了回去的路程,她要先把炊饼做好,这样别人来买炊饼,她介绍馅是菜做的,也可以好卖一些。 开始她还因为好心情走的很快,可慢慢的就走不动了。 余平安一直配合着她的速度走,感受到几乎停住的步伐,思考再三,还是在她面前弯下腰:“上来。” 曲易晚真的很想有骨气拒绝,但想到照现在这个速度她可能中午都走不回去,只好小声道谢后,趴了上去。 余平安看着瘦弱,可背着曲易晚稳稳当当,速度比之前还快。 曲易晚开始还不好意思贴进他,后来僵着身子实在难受,直接趴在了余平安的肩头。 余平安身体一僵,又迅速恢复正常,背着曲易晚一直到居民区才放下她。 曲易晚以为他是累了,就乖乖下来,可脚刚着地就疼的缩了回去。 余平安皱着眉头:“起泡了?” 曲易晚不想那么娇气,吵着要来的可是自己。她摇摇头,试着慢慢站稳。 “在意吗?”余平安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曲易晚没听明白:“啊?” 余平安无奈道:“还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曲易晚想起来,原主捡到余平安后,每次在外面都和他保持距离,毕竟古代女子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曲易晚不在意这些,刚摇头,余平安又背起她。 “欸,你干嘛?我自己走。”曲易晚被余平安吓了一跳,紧紧勒住他的脖子。 余平安扭了扭脖子:“松开些,你要是不怕韩必成在店里乱来,就自己下来慢慢走。” 虽然韩必成可能是帮她揉面团的人,但想到他刚来时带来的惊吓,曲易晚就一阵头疼。 她安分的趴在余平安的背上,经过一间间房屋,总感觉有什么在看她。 古代的娱乐项目太少了,人们闲了就喜欢八卦,一个女子与男子走的太近就会受人非议。 曲易晚撇了撇嘴,她绝症都撑到了现在,会怕长舌妇? 余平安背着曲易晚穿过居民区,回到了偏僻的客栈,韩必成站在门口,看到他们这般姿态。 眼里充满了然:“哦,孤男寡女,理解理解。” 曲易晚看着他眼神像在看智障,知道韩必成不会伤害她,她现在一点也不怕他,不客气地说道:“往前直走,看到一家挂着‘医’字经幡就是医馆了。” 余平安忍不住笑了一下。 韩必成愣了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我有病?” “你自己说的,我要去做饭了,不想饿肚子就别叽叽歪歪的。”曲易晚越过她,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韩必成想到昨天的菜,没有上去拦她,愤愤不平道:“这女人确定是个省事的主儿?” 余平安不理会他,拎着菜跟上曲易晚。 厨房里的酥皮已经让韩必成吃光了,曲易晚只好喊道:“韩必成,你过来一下。” 韩必成不情愿地走了过来:“什么事啊?” 看了眼正在洗菜的余平安,补充道:“我可不是你的伙计。” 曲易晚指着餐盘问:“你给吃完了?” 韩必成理所当然地点头:“对,我揉的面,我吃完怎么了?而且我是客人。” 曲易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真的?你在家还会揉面做饭?” “看不起谁呢?我不会做饭,但揉面有什么难的,也只有你笨手笨脚还不会。”韩必成倒出一些面加上水,就要当场表演揉面。 曲易晚也不阻止,就这么静静看着他表演。 他和好面,想想停了下来:“不对啊,我是客人呐。” 曲易晚才不管,催促道:“别停啊,你用了我的面就要负责弄好。” 韩必成也倔,手一擦:“我就不做,你还能去官府告我?” 曲易晚知道这样的要么好言好语的哄,要么激将法来刺激才能成。 她一挑眉:“这是怕弄不好,提前放弃了吧,不行就是不行。” 韩必成真的她这是在刺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上头,加上他真的想吃炊饼,曲易晚也是一个台阶,他就顺势接了下去:“我今天就揉好面让你看看。” 余平安看着他们两个幼稚的一来一往,提不起任何加入进去的欲望。 韩必成很快就揉好了面团,得意地举到曲易晚面前:“看到了吧,平平无奇揉面小天才。” “是是是,你最牛,你就是全国最后揉面的。” 面揉好了,曲易晚才懒得和韩必成再争论,她拿过面团,开始做炊饼。 在韩必成揉面时,她也没闲着,将余平安洗好的菜拿了些过来。 胡萝卜,茄子,煎鸡蛋切成丁,荠菜,苋菜剁成泥,韭菜,豇豆,青椒切成段。 她打算做几个不同馅的炊饼,这样可以照顾到更多的客人。 最后选择了韭菜鸡蛋馅,荠菜馅,苋菜馅,蒜末茄子馅,胡萝卜青椒馅。 韭菜,胡萝卜,荠菜,苋菜和豇豆事先盐水蒸过,不会塞牙还更可口。 酥皮的两面都炕过,更加焦香酥脆。 刚出炉韩必成就忍不住了,曲易晚怕他被烫伤,只好骗他还没做好。 她拿出干辣椒研磨起来,磨好后加上热油和盐巴。 曲易晚之前的饮食十分清淡,现在这个身体虽然可能也有问题,但有了系统,只要她有幸福值,应该不用太忌讳。 她迫不及待拿着炊饼粘了些辣油,吃下去的那刻味蕾得到了满足,但谈不上多舒服。 辣其实是痛感,刺激着口腔,曲易晚觉得感觉不算太糟。 余平安和韩必成两脸震惊地看着她,这里干辣椒是用来驱虫的。 曲易晚不知道,还热情地招呼他们:“你们要不要试试?” 得到的自然是摇头,她有些失望:“不喜欢吃辣吗?你们这里的人喜欢吃辣吗?” “吃青椒,新鲜的。”余平安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曲易晚还在纠结该加多少盐,没注意到余平安的怪异:“那就是吃辣,吃辣就行。” 韩必成一脸嫌弃:“我们不吃你这种辣。” “我这种辣?这种辣怎么了?”曲易晚茫然道。 韩必成拿过一个炊饼咬了口:“这不是很好吃了吗?你想不开沾那鬼东西干什么?喜欢吃辣就多加青椒。” 曲易晚这才明白他们是嫌弃辣椒油,不解道:“不喜欢辣椒油吗?挺好的啊,我再研究研究盐的用量就完美了。” 韩必成还是不接受:“不喜欢。” 曲易晚想了想,估计这里的人都不太能接受,那自己就要谨慎了,不能贸然推广。 她问道:“那炊饼问道接受吗?” 韩必成点头:“可以。” “恭喜宿主获得幸福值+2。” 曲易晚自豪的笑了起来:“不愧是我。” “拉倒吧,是我的面揉的好。”韩必成不甘示弱。 曲易晚没有跟他争,而是认真地问道:“你是来找弟弟的,一时半会估计找不到,要不要在店里打工?每天都有好吃的哦。” 韩必成本来就要待在这里,他装作为难的模样:“我要找弟弟,没那么多时间。” 曲易晚听他没直接拒绝,眼睛都亮了起来:“你就揉面,可以晚上揉好,吊放到井里,白天出去找,不耽误的,到时候店情况好起来,你还可以打听消息。” 韩必成故意逗她:“那月钱多少?” 曲易晚压根没有钱,有些为难:“包吃包住,每月八钱,三个月一付。” “咳咳咳咳。”韩必成被她惊地咳嗽了起来,“真是够阔绰的,八钱够我吃两碗片面汤吗?还三个月付一次,干脆都不用活了。” 曲易晚强撑着:“那人家余平安还没有月钱呢!” 余平安无辜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安静地待在旁边。 韩必成反驳道:“我跟他能一样吗?” 曲易晚脱口而出:“你比他高贵些吗?” “那当然不是。”韩必成赶忙否认。 仔细一下也是,自己要是月钱比余平安高才离谱呢。 韩必成摸摸鼻子:“那我除了揉面啥也不干,说好了啊,还有你给他也加上工资,每月十钱。” 曲易晚迷惑:“关他什么事?你管好自己。” 韩必成坚持道:“你不肯,我就不干。” 最后没办法,曲易晚还是妥协了。 就这样,韩必成正式成为客栈的一员。 下午,曲易晚准备好馅料,韩必成揉好面,再用木桶将东西吊在井中,这样每天早上只用烘烤就可以了。 忙碌了一天,曲易晚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腿都快要断了,脱了鞋子一看,果然起了水泡。 第6章 叫卖 曲易晚想要处理一下,可这时天色已晚,她现在肯定是走不了路,又实在不想再麻烦余平安,只好放弃,躺下安安静静的睡觉。 因为实在太累了,她倒是没有失眠,只是第二天起来,脚疼得厉害。 想到答应王婆要帮她买菜,曲易晚硬着头皮下地走路,默默告诉自己磨出老茧就没事了。 她一瘸一拐的走下楼,余平安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利落的将她嘱咐的菊花拿出去晒。 “那个再晒一天就可以收起来了。” 余平安点点头:“你之前做好的菊花茶,我分给了附近的邻里,他们都说还不错,想问你要些。” 曲易晚想了想,拒绝道:“这些菊花茶是准备有客人的时候,拿来招待的,他们想要的话,可以来店里吃饭。” 不能开了随意给东西的头,不然以后都来要,睡还买啊。 “你这次倒是没心软,好事。” 曲易晚记忆的原主真的太善良了,都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做什么事情都太温和,被占便宜也不会在意,一直活得开开心心,曲易晚还挺羡慕她,从来不会有烦恼,但她永远也成为不了这样的人,瑕疵必报才是她的本性。 曲易晚将井里的东西拿上来,炕好炊饼,她局促不安地在厨房里唉声叹气。 该如何与余平安说呢?昨天已经麻烦到他,如果今天自己还要去,会不会太事精了? “不是答应王婆了吗?快走吧。”余平安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曲易晚惊讶地看向他:“啊?哦,好的,来了。” 余平安接过放炊饼的篮子,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曲易晚也没有说什么,乖乖跟在后面。 还没走多远,曲易晚都已经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 但她就是一声不吭,默默跟上余平安。 余平安知道曲易晚脚受伤了,他等着她开口求助,可一直没等到,只能调整前进的速度,保证曲易晚能够跟上。 终于,曲易晚踩到了个坑,摔了一跤,半天没爬起来。 “唉。”余平安无奈的拉起她,将她背了起来。 “对不起。”曲易晚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余平安没有再什么,背着她快速前进。 曲易晚第一次有了拼命赚幸福值的想法,她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以锻炼得强壮点,她真的不想再麻烦别人。 到了王婆哪里,王婆看曲易晚趴在余平安背上,了然的笑道:“来啦。” “我脚受伤了。” 没头没尾的曲易晚解释了一句。 王婆意味深长地点头:“哦。” 最后王婆还把板车借给了他们,坐在车上,曲易晚莫名想到了,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什么妻子拿板车拖着丈夫去看病。 “有病吧。”曲易晚小声的骂了自己一句,她一定是被王婆盯得失了智,脑子里才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想象。 他们来到摊位,摆好东西。 昨天曲易晚留意了各种糕饼的价格,她最终觉得炊饼三文一个,五文两个,八文三个,十文四个,以此类推。 余平安深思了会儿:“五文两个?是想多买一些吗?” 曲易晚竖起大拇指:“真聪明,五文两个,大家会觉得买两个可以便宜一文,更划算一些,就会买两个。” 余平安看着她的大拇指,回了一个:“你也很聪明。” 因为他们的摊位太偏,经过这里的人不多,曲易晚坐下来,扯起嗓子叫卖道:“瞧一瞧,看一看,新鲜出炉的炊饼,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 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两个孩子走了过来:“五文钱两个,你是不是说错了,六文吧。” 曲易晚笑呵呵地掀开篮子上的遮布:“夫人,没说错,你买两个,我给你便宜一文,这里有韭菜鸡蛋馅,荠菜馅,苋菜馅,蒜末茄子馅,胡萝卜青椒馅,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娘,我饿。”孩子眼巴巴的看着炊饼。 中年妇女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是什么夫人呐,这样,你给我来两个吧。” “好嘞。”曲易晚利落的包了两个炊饼递过去。 “恭喜宿主获得幸福值+4。” 曲易晚收获了钱和幸福值,心里美滋滋的。 “娘,这个真好吃,比你做的好吃多了。”小孩子吃得开心极了。 中年妇女拧了拧他的耳朵:“在家不吃,天天到这儿来花钱,回家后你别吃饭了。” “真的比你的好吃嘛。” 曲易晚看着中年妇女尴尬的神情,出来打圆场:“小孩子,那懂那么多呀,我的手艺肯定比不上夫人,就是用料讲究了些。” 中年妇女不以为然道:“用料?不都是那些菜吗?难不成你这三文的炊饼还加了龙肝凤胆?” 曲易晚顺势解释起王婆的菜:“夫人有所不知,我用的菜都是普通的,但它张起来可不普通啊,这些菜都是在火山附近种的,哪里的土壤和别处不一样,所以口感上也与别的菜不同。” “真的?你这菜卖相也不好啊,多少钱一把?”中年妇女翻开起菜来。 曲易晚继续吹道:“卖相不好是肯定的,火山附近条件恶劣,它能活下来就不错了,那么恶劣的环境都活下来了,品质肯定不差,价格和普通的菜一模一样,可划算了。” 中年妇女看着两个孩子吃的确实香,就掏钱买了几把菜。 第一单做成了,后面就顺顺利利的。 听着脑海中不断响起的机械音,曲易晚一点都不觉得烦,感受到自己努力的成果,真的太开心了。 余平安待在旁边百无聊赖,曲易晚也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就让他出去转转。 余平安思虑片刻,嘱咐道:“我就在这附近,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喊我,你叫卖嗓门挺大的,喊我我可以听见。” 曲易晚冲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小声吐槽道:“声音大怎么了?声音大吃得开,你羡慕还没有呢,看在你辛辛苦苦地背我过来的情分上,我不跟你计较。” 不急不缓往前走的余平安偷偷弯了弯唇,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第7章 油膏 曲易晚一直卖到了中午,一篮子的炊饼只剩下了几个,菜也卖出去不少。 她不打算继续卖,剩下的炊饼可以送给王婆,也可以留着他们自己垫垫肚子。 “余平安,余平安,余平安……” 余平安急急忙忙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有些狼狈:“喊一声就可以了,一刻钟还没见到人再继续喊。” 曲易晚无辜的耸耸肩:“你不早说。” 余平安也不能真怪她,只能自认倒霉地收拾起摊位。 曲易晚递给他一个炊饼:“喏,已经中午了,吃点垫垫肚子吧。” 余平安看着她沾了些土壤的手,摇摇头:“我不饿。” 曲易晚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却嘴硬:“这不是有油纸包着吗?我手又碰不到炊饼,客人都没嫌弃。” 余平安就是不肯吃,曲易晚懒得管他,坐在板车上,报复性地狠狠咬了几大口炊饼。 “咳咳。” 一次吃太多,她被噎到了。 余平安都不用回头看她,就知道她干的蠢事,眼里浮上笑意。 曲易晚拼命压制住咳嗽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她怎么一遇到余平安就这么蠢,真的太丢脸了。 他们留了一下菜带回去,剩下的菜和钱都交给了王婆。 王婆看曲易晚走都困难,将板车暂时借给他们全权使用。 曲易晚闲下来,终于可以看看自己的幸福值了,看到上面的数字变成了208,她高兴得抖起了腿。 感受到后面的动静,余平安回头就看见曲易晚这幅放荡不羁的姿态:“看到小镇了。” 曲易晚规规矩矩的躺好:“知道了。” 与其说是怕镇上的人说闲话,不如说怕余平安介意。 到了客栈,韩必成不知道去了哪里。 曲易晚累得腰酸背痛,但又不能不做饭,便将剩下的面团,做成了手擀面。 加上一些蔬菜,陈醋和辣椒油,真的太美味了。 余平安看着她碗里那红乎乎的一片真的怎么都想不明白,但又不知道怎么劝她,只能干巴巴地来了句:“多去陈郎中哪儿看看。” “陈郎中?那个治病不怎么样的大夫?要不是小镇里就他一个郎中,估计都没人去他哪里,我才不花冤枉钱呢。”曲易晚以为余平安是在关心她的身体,还一本正经地回答。 她已经预感到自己会变成一个守财奴,才赚这么点小钱,就已经开始抠搜了。 不过自己挣的钱确实不太舍得花,毕竟自己知道来的有多不容易。 吃完饭后,曲易晚去午休了会儿,没想到一觉睡醒,天都快黑了。 她步履蹒跚的下楼,余平安也不知道哪儿去了,来到厨房,桌子上放了瓶油膏。 曲易晚不确定是不是给她的,就暂时放到了一边。 菜已经洗好放在旁边备用,曲易晚拿过来做好馅。 一直等她准备好了晚饭,余平安和韩必成还是不见踪影。 两个大男人想来也丢不了,曲易晚便自己先吃完饭上楼休息去了。 当她快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进来吧。”曲易晚懒得起身去开门。 可她等了半天,外面却没了动静。 她只好壮着胆子下床去开门,一打开门,外面压根没有人,低下头才发现地上放着厨房那瓶油膏。 她拿上回到房间,试着涂在脚上。 刚涂上去就感觉清理无比,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可到底是谁送的呢? 曲易晚没有弄清楚这个事情,韩必成也见不到人,她还是通过早上井里存在的面团确定他人还在客栈,余平安看起来心情不好,曲易晚也不敢多打搅他。 好在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他们的炊饼好吃也得到了一致认可。 曲易晚便启动第二阶段计划,她告诉每个来买炊饼的人,客栈最近在举办品尝会,可以免费品尝菜肴。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客人大多都挺感兴趣,特地问了客栈坐落在哪里。 曲易晚晚上又多了项任务,她需要想品尝会的菜单。 总要一下抓住客人的胃,后面才能将菜卖出去。 她觉得不只要创新菜系,还要有一些当地的特色美食。 在记忆中,原主根本不在意这方面,对食物的要求是能吃就行,不然也不会能吃下余平安做的饭菜,所以她不知道有那些比较受欢迎的菜肴。 曲易晚选择去求助余平安,结果余平安也是个不注重口舌之欲的人,一问三不知。 她将最后的希望压在了韩必成身上,特地等到很晚。终于等来了晚归的韩必成。 韩必成一幅被抓包的心虚样子,听到曲易晚是要问特色菜,又恢复了往日的流里流气:“特色菜啊,那可是有的说,我从小到大吃过的美食数不胜数,每个地方都不一样……” 曲易晚听着直犯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你不用说其他地方的,就讲讲我们这里。” “你们这里你应该比我熟悉,我才刚来呢。”韩必成摸了摸鼻子。 合着说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曲易晚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韩必成你这些天在忙些什么啊?” 听到这句话,韩必成心都提了起来。 好在曲易晚后面又说道:“我不管你在忙什么,这两天打听打听当地的特色菜,你可是拿月钱的。” “啧啧啧,你这是曲扒皮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了多少月钱呢,一个月八钱,你还好意思指派我。”韩必成都气笑了。 曲易晚丝毫不慌:“你想想,你月钱低是因为我现在没钱,你要是打听到特色菜,帮助我将客栈盘活,那涨月钱还不是轻而易举。” 韩必成差点让她忽悠瘸了,想了想觉得曲易晚说的竟然有些道理,他不予再扯皮,手一挥:“算了吧你,我会去打听,但不准确你可不许说我。” 曲易晚满口答应:“放心吧,你要是打听到了,就是咱们客栈的大功臣,打听偏了也绝不会怪你的。” 韩必成第二天就去打听消息了,当然不止特色菜的消息。 曲易晚这边又和糖蒸酥酪杠上了。 第8章 醉酒 糖蒸酥酪要用到牛奶,可这并不发达的小镇子并没有人养专门产奶的牛,倒是有刚产仔的耕牛,但那味道肯定不对。 曲易晚将目光移向了羊,这里的人家喜食羊肉,羊奶是不缺的,而且他们之前喝了没处理过的羊奶拉肚子,所以很少有人喝,曲易晚免费要来了一大桶。 她想着做好了糖蒸酥酪给老乡送一些做报答,但忙活了半天也没有凝固好。 曲易晚当初看书时一带而过,没有留意好米酒与奶的比例而,现在只能一遍遍去试。 韩必成借口有事出门了,遭殃的人只剩下余平安。 他负责喝掉曲易晚的失败品,因为里面加了酒,很快就晕晕乎乎,眼神都变得呆呆的,看着比平时可爱多了。 曲易晚忍不住逗他,伸出一根手指:“余平安,只是几呀?” 余平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笨蛋,打手心。” 曲易晚没想到人已经醉了还能嘲讽她,不服气地怼了回去:“你才是笨蛋呢,我刚才是试探你,你看你笨得连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余平安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不能回去。” “什么呀?”曲易晚自是不懂他的话,“算了,不和醉鬼计较,还是抓紧时间调配比例吧。” 幸亏之前的婆婆留下了不少酒酿,不然都不够曲易晚霍霍的,她试了七八次才做出了碗成功的糖蒸酥酪。 奶白的乳酪用勺子轻轻一拍,弹弹滑滑,挖上一勺子入口,嫩滑爽口,奶香十足。 因为这里没有冰箱,所以只能放进井中冷镇,但口感也不差,到时候熬点红豆山楂拌上,酸甜可口,想着就诱人。 曲易晚这幅身体也没有喝过酒,吃了整一碗糖蒸酥酪,开始还跟没事人一样,过了会酒劲上来,站都站不稳。 余平安已经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睡着了,曲易晚晃晃悠悠地走过去,试图唤醒他:“喂,喂,快醒醒,我好像醉了。” 余平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出现在眼前,他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挪动。 曲易晚眼神迷离,看不清眼前的画面,她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想凑近点看清余平安的表情。 结果没有力气,一下跌坐在地上,余平安伸手想拉她起来,可却伸偏了。 曲易晚还傻乎乎去抓他的手,两个人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余平安还保持些许清醒,挣扎着站起来,幸好他力气够大,半抱起起曲易晚:“别乱动,我带你上楼去休息。” 曲易晚委屈地嘟囔道:“没乱动。” 余平安没有再说话,费力地带着她往大堂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大堂,上楼梯又是件麻烦事,曲易晚现在反应迟钝,余平安让她抬腿,她要好半天才能有动作,有时候都差点摔倒在楼梯上。 等余平安带曲易晚上楼时,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思考片刻后,他带着曲易晚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将曲易晚放到椅子上,自己躺倒在床后就昏睡过去。 韩必成回来本想着找余平安汇报情况,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看,他便偷偷推开一个小门缝,看到睡得七仰八叉的两人都惊呆了。 余平安的睡姿还算收敛,曲易晚已经半躺在地上,姿势极其诡异,韩必成怀疑她明天会不会动不了了。 余平安虽然醉着,可紧绷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感受到有人进房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是韩必成才放松下来:“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 韩必成不情愿地背起曲易晚,心里抱怨道:我怎么说也是大理寺卿的嫡子,竟然跑到这当个苦力,啥也没有还一堆事情。 “算了,好歹这姑娘做美食有一手,就为了我的嘴委屈一回吧。”韩必成将曲易晚放到床上,拍拍手,长舒一口气,“希望你能逃过一劫吧,唉,没事瞎领什么路边的人啊。” 韩必成想着这样的好手艺可不能说没就没了,到时候如果余平安要是不放过曲易晚,他可以出来打圆场,让曲易晚待着自己府上,说是看管,实则做饭。 曲易晚不知道有人在为她的生命担心,她睡得正香,突然被机械音惊醒。 “宿主还剩一个时辰的寿命,请及时续命。”888毫无感情的声音真的比闹钟还提神。 这毕竟不是小事,曲易晚打起精神来,查看这几天自己获得的幸福值,竟然还差16才能到1000幸福值。 拿100幸福值换一天寿命太不划算了,她跌跌撞撞地跑下楼,将剩下的糖蒸酥酪交给韩必成:“快,拿着这些去分给附近的乡亲。” 韩必成拿着食盒不知所措:“我?现在?这天都快黑了,大姐,你消停点吧。” 曲易晚扶着墙,恳求地看着他:“求求你了,就找八个人把东西给他们吃下就行了。” “你说的轻松,这我上哪找八个人啊?人家还以为我要下毒害他呢。”嘴上虽这么说,可看着曲易晚的眼神又松口,“真是受不了你,我试试吧,到时候实在找不到我就回来。” 听着系统提示音,看到幸福值满1000了,曲易晚以为韩必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可她困得受不了了也没见韩必成回来。 幸好这时余平安醒来了,曲易晚隐瞒了系统将事情告知了他。 余平安的脸色变得难看:“只是要送东西,非急于一时干什么?” 面对余平安质问的眼神,曲易晚找好的理由说不出口,她不想骗人,可冒然告知系统的事情搞不好会被当疯子或妖怪。 余平安不再看她,匆匆忙忙出了门。 曲易晚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她现在意识都不太清醒,说不定能迷路,最后两个人要去找她。 她将客栈的门锁好,点了根蜡烛坐在大堂等着,困得睁不开眼,又因为担心而睡不着。 到了半夜,终于传来敲门声,曲易晚透过门缝看到是余平安他们才放心将门打开。 余平安和韩必成的身上都有血迹。 “是遇到山匪了吗?” 第9章 过敏 余平安将韩必成放到椅子上,曲易晚没有再问,想要起身去打水过来,可刚站起来就跌坐在椅子上。 她本来就没有休息够,之前余平安将她放在椅子上,醒来一直腰酸背痛,加上久坐,是真的有些撑不住。 余平安叹了口气,自己动身去厨房打水。 曲易晚突然有些丧气,仿佛又回到了所有人都拿她当废人的时候,一个身患绝症的孤儿,连来救助她的慈善机构都对她不报任何期待。 原以为来了这里会有新的开始,可还是这样,只能给别人添麻烦。 “宿主很棒,以后会越来越棒的。” 888的声音突然传来,曲易晚有些恍惚地问道:“888,你们系统有烦恼吗?应聘做系统需要什么条件啊?” 888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索性韩必成转移了曲易晚的注意力。 韩必成看出来了曲易晚的情绪,其实今天晚上应该要感谢曲易晚,只是其中细节不必多说,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不是你的问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曲易晚看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眼泪差点止不住:“可你确实是帮我去送东西出事的,明明明天白天再送就不会有事了。” 她拼命的止住眼泪,遇事就哭更丢脸。 “要是明天去送,现在早被一锅端了。”韩必成心里默默排腹道。 他摸了摸曲易晚的头:“没事,要不是你,那也发现不了这附近有坏人,今天幸好是我,要是个年迈的老人家,岂不是更糟,现在我们发现了,去提醒大家也是件好事。” 曲易晚也没有再纠结这件事,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要做的是处理这件事。 “伤害你的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韩必成含糊其辞道:“不知道,当时只顾着逃跑了。” 曲易晚不疑有他,继续说道:“我们明天去衙门一趟,报官吧。” “这件事我们处理就好,你安安心心卖你的炊饼,生意刚刚起来。”余平安端着盆清水出来。 “哦。”曲易晚也摸不清余平安的脾气,时而温和安静,时而生人勿近。这件事她理亏,她乖乖闭上嘴。 余平安现在正在布局,脑子里全是计划,语气就有些冷漠,他说出口就反应过来,想补救补救:“白天我太累了,又不能歇在你房中,就将你放到了我房间的椅子上。” 想想又加了句:“你不能睡我的床,所以……你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感觉好像在赶人,但余平安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曲易晚感觉心里又暖又愧疚,明明是她的错,反而让别人来安慰自己,虽然余平安呆呆的,但她能感受到他的好意,毕竟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对于他来说也挺难得的。 看着余平安与韩必成的伤不是太重,她便听话地上楼了。 男子清理伤口,她也不适合在旁边看着。 躺在床上,曲易晚没有了沮丧,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翌日,曲易晚醒来没有看见两人,只看到了一张字条,上面说家里没有合适的药,余平安带着韩必成去了医馆,让曲易晚今天休息一天。 曲易晚想着摊位刚刚起步,可不能就这么停了。昨晚上没做炊饼,她一个人正好可以试试新的营销手段。 她自己去拿了些羊奶,那家人昨晚收到了糖蒸酥酪很是愿意送奶给曲易晚,只是让她做好后送些过来。 曲易晚那有不答应的道理,她昨天已经实验过了,所以再做起来得心应手。 因为糖蒸酥酪需要时间凝固,她到了下午才去了摊位。 有些熟客看见了就问道:“怎么上午没来,我家那孩子馋你的炊饼,我没买到,闹了好一会儿呢。” 曲易晚舀了碗糖蒸酥酪出来:“实在是抱歉,今天早上伙计生病了,我自己想着弄些新花样。” 几个人围过来,看着碗里的东西直皱眉头。 “这什么东西白花花的,也不像豆腐啊?” “闻着还怪好闻的,就是样式不好看。” “这怎么卖呀?” 曲易晚不慌不忙的回答:“这是糖蒸酥酪,现在看着确实有些单调,等明个我熬些红豆山楂放上去就好看了,现在是尝鲜价5文,过几天就8文了哦,这碗是免费品尝的。” “加了多少糖要8文?” 曲易晚也是估摸着定价的,她心虚的端去碗:“你先尝尝。” 突然想起来有些人可能乳糖不耐受或者酒精过敏,又问道:“几位能不能吃奶做的东西,能不能喝酒?” 古代人不懂这些个,直接挖起一勺就吃了下去:“这味道还真不错,我平时喝点小酒,奶那是小孩子喝的,我不喝。” 曲易晚吓了一跳,这要是吃出事来可麻烦了,连忙收起东西:“可不能这么吃。” 旁边的人没尝到,看她收起来了,就气愤地说道:“这么小气干什么,刚才还说这一碗麻烦人,找了个人试完味道就收起来,是不拿我们当回事啊。” 曲易晚着急地解释:“不是的,有些人吃了奶,喝了就会呼吸困难,浑身发疹,我是怕大家出现反应,要不你们去抿点羊奶,没事再来?” “这大家小时候都喝过自己娘的奶,不都好好的吗?你别收着了。” “就是,谁喝奶会生病呀,顶多拉拉肚子。” …… 看着周围七嘴八舌的人,曲易晚有些头疼,她说服不了别人,又不能贸然妥协。 “这位姑娘是为了你们好。”一个长相深邃的青年挤到了前面来,“我是从草原来的,我们那儿天天喝牛,羊奶,有人喝了之后浑身起红疹,有人甚至会死掉。” 曲易晚一个头两个大,这到底是来帮忙,还是来砸场子的。 周围的人一听可能会死,立刻往后腿了几步。 吃了糖蒸酥酪的人更是一脸恐惧:“这我要是出事了,你要赔钱。” 曲易晚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一般不会这么严重,你们去沾一点羊奶,有反应也不会太大的。” “可不能,这为了口吃的还能不要命?” 第10章 离开 曲易晚也不可能为了生意不顾人命,她没有与人再解释什么,默默将食盒放到后面。 这并不代表她放弃了,她有一种新的想法:饥饿营销。 如果规定在摊铺上消费够一定额度可以送一点羊奶,喝了羊奶没事的获得购买糖蒸酥酪的资格,而且每天限量。 曲易晚觉得太容易买到,人们不会珍惜,更不会为了口吃的冒险,所以她不知道这里人的思想,也决定试一试。 男子看她收起食盒,似是调侃地问道:“不卖了?” “买呀,不过要等明天。” 说完曲易晚就收拾起东西离开了。 回到客栈,余平安与韩必成还没有回来,没有人揉面团,曲易晚只好先做好饭菜坐在大堂等着他们。 没有等来两人,倒是有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曲易晚看他一身黑衣,又不愿露出真容,不由联想到了武侠小说中的高手,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你…你有什么…什么事吗?” “客栈里也没有来过两个比我高半个头的男子?” 曲易晚想到了余平安他们,摇摇头:“没有。” 男子逼近:“哦?我不过是随意比划了一下,你就确定了没有?” 曲易晚问到了身上的血腥味,害怕得身体都在抖:“我…我这里太偏僻,已经有很久没…没来过人,你是要住店吗?这附近只有我一家客栈。”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曲易晚拍拍自己的胸口,她刚才竟然还能思考,真的是奇迹。 冷静下来后,她不得不将余平安他们代入男子要找的人。 当初原主心善收留了余平安,竟没有问过他任何关于他过往的事情,可是万一余平安他们真的是招惹了麻烦的人,自己该怎么办? 曲易晚快把头皮抓破了,才给自己定了个回应。 如果余平安他们是违背了这里的法条,她就“大义灭亲”,如果是私仇,她继续收留他们。 一来,她自己一个人想要撑起客栈几乎不可能,二是与余平安他们的相处,曲易晚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她愿意为之付出代价。 余平安他们是在天黑透了以后回来的,曲易晚一次次试探张口,又一次次放弃。 两人身上又出现了新的伤口,余平安麻利打来清水,处理好韩必成身上的伤口。 看着表情无助的曲易晚,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想知道吗?”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曲易晚明白,她赶忙摇摇头:“不想,只是你能告诉我你们犯法吗?就是干的是坏事吗?” “没有危害到普通百姓和无辜的人。” 听到这句话,曲易晚放下心来:“哦。” “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吗?”余平安冷不丁的来了句,“一辈子待着这个小镇子上吗?” 曲易晚知道他这是想离开,但她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想过要去更远的地方,但是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啊。” 余平安拿出了枚玉佩:“我家之前挺殷实的,我有不少钱,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我们。”曲易晚心里念叨着这两个字,她才刚刚重新开始不久,又要重新开始吗? 可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行,明明想要独立,可想到要离开两个人自己一个人,曲易晚心里有些酸涩。 她把这归集成她需要两个免费劳动力。 “去哪里?什么时候?” “随便,最好今天晚上。” “可是我们还没有与王婆说明情况,板车还在这里,糖蒸酥酪也没有……” 余平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细数着每件没有完成的事情。 “我们带着板车顺路还给王婆,留一封信和一些钱,如果她看不懂字,我们还会回来的,回来了亲自去道歉,糖蒸酥酪…我已经吃过了,它已经有了一个顾客。” 曲易晚知道余平安这是非走不可,没有再说什么,拿来笔墨纸砚递给余平安。 余平安洋洋洒洒地写了封信。 “走吧。” 曲易晚看不懂余平安,真的没有一点留恋,她不过才来几天就已经舍不得了。 韩必成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尾巴是跟着他摸来的,他看着依依不舍的曲易晚,心里满是愧疚,要离开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时他又为曲易晚的决定欣慰,如果曲易晚拒绝,他们的剑可能就要指向她,毕竟那帮人狗急跳墙找这里的乡亲打听,很容易就可以知道他们与曲易晚用过接触,到时候曲易晚说出点什么东西可就麻烦了,余平安的性格绝不会留她这个祸患。 他们将东西送到王婆家后,连马车都没有租就急急忙忙赶向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时已经快天亮了,余平安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弄了张通行证,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过关出城。 看着一路陌生的风景,曲易晚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她在现代时除了好心人带着她去首都做了次检查外,从来没有出过远门。 现在到了这里轻松就换了地方,还挺奇妙的。她忽然有了个念头,等幸福值够了后,就去四处游览,去见见那些瑰丽的风景,尝尝各地的美食,过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没关系的,有机会会再回来的,别难过。”韩必成以为她在神伤,干巴巴地安慰道。 曲易晚笑着点点头:“嗯,一定会回来的。” 余平安一个人走在前面,等了一会,没听到他们再说话,便开口:“再走一会儿,到了前面应该有客舍,我们可以买马车和马。” 曲易晚摸摸自己还瘪瘪的钱袋子,安慰自己道:他敢提自己应该有足够的银两,一定不会出现付不起钱的情况。 韩必成小声在她耳边说道:“累就说,我可以背你。” 曲易晚看他受伤的手臂,摇摇头:“我不累。” “不用客气,虽然我受伤了,但是背你还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真的不用了,我现在不累。” 余平安突然加快脚步,他们赶忙跟了上去。 第11章 新家 曲易晚也不知道为什么,余平安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半道上带着他们往杂草丛生的树林里钻。 “上来。” 曲易晚一脸懵,傻傻地看着余平安:“啊?” 余平安在面前弯下腰:“我们要加快速度。” 曲易晚想拒绝,可是那样太逞强,而且她确实已经在拖后腿了,为了不再添麻烦,她乖乖趴在了余平安的背上。 韩必成看着他们的背影惊呆了:“哟,刚才我说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合着我是多余的?” 可惜没有人理他,不用顾及曲易晚,余平安的速度快了不是一点。 韩必成只能幽怨地快步跟在他们后面。 在傍晚,他们终于来到了客栈附近。 余平安看着他们为数不多的行李问道:“可以借一件衣服吗?” “不是吧,你这么变态?”韩必成一幅涨见识了的模样。 曲易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从背过身拿出一套衣服递了过去。 余平安把衣服扔给了韩必成:“去穿上。” 韩必成生无可恋道:“你不会是真变态了吧?” 余平安简短地解释:“掩饰。” 韩必成想了想,反应过来:“那也是你比较合适吧,细皮嫩肉的。” 余平安冷冷地看向他:“好呀,到时候你出来打交道,要是不小心找了道,可别后悔。” 想到余平安变态的观察力,韩必成最后还是屈服了。 曲易晚比韩必成小了个号,韩必成穿她的衣服,衣摆直接提到了小腿处。 余平安拿出件披风给他,勉强能遮挡些。 “这也不是我穿个女装就是女人,这体格在这儿呢,而且你看过那个姑娘长胡子的。”韩必成别扭地抬不起头来。 曲易晚憋笑憋得肚子疼,这和电视里的也差太多了。 余平安又做了简易的帽檐给他,三个人才进入客栈。 客栈里脏兮兮的,反正经过这里大部分都要来这里住一晚上,他们也没有什么上进心。 小二甚至都没有询问什么,只是让交了银子便随他们住了。 这个破客栈还不提供晚餐,曲易晚不得不一瘸一拐地去做饭。 走的时候还不觉得,一停下来脚疼得沾地都不行。 曲易晚发誓,她闲下来以后,一定要锻炼身体,真的太弱了。 曲易晚将晚饭端过去,就看见余平安和韩必成似乎是吵架了,她没有贸然询问,三人安静的吃完饭。 余平安收拾好碗筷,冷不丁地问道:“你会骑马吗?” 曲易晚那一刻心里涌现了无数个猜想:他们刚刚不会因为这件事在吵吧?难道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余平安见她不说话,继续道:“马车速度太慢了。” 他停顿了一下:“你不会骑马,就跟着我,可以吗?” 曲易晚因为他的停顿差点没撅过去,听到要带着她一起,连忙点头:“可以。” 太可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人要凉。 人生地不熟可不是指现在这个地方,是这个世界,她现在知道太少了,还是等熟悉适应后再另作打算吧。 韩必成面上什么也没说,内里却暗暗感叹余平安变脸的速度,对面一套,背后一套可算是让他玩明白了。 也默默坚定了也远离余平安的想法,他从来不在乎什么高官厚禄,只求逍遥人世间。 这次要不是家里的死老头以死相逼,他绝不会来这里,也不知道余平安给灌了什么迷魂汤。 曲易晚可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她只是再次感叹自己遇到了好人,对余平安的印象变成沉默寡言的老实人。 “老实人”余平安待在厨房里算计着该怎么把曲易晚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他突然改变主意要带上曲易晚,主要是怕前面遇不到好骗的对象,他和韩必成两个大男人单独住一起,实在太怪异了,而且曲易晚的手艺就是最好的保护色,谁也想不到他们敢活在门庭若市的客栈里。 至于有没有那么一点是因为舍不得曲易晚这个人,这只有余平安自己知道。 翌日,天还没亮,余平安就弄醒两人,三个人骑着马又踏上了路途。 曲易晚睡眼朦胧,含含糊糊地问道:“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啊?” “马上就到了。” 其实余平安也不知道他们要去的具体地方,他只要离京都两个城的距离附近就都可以。 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没一会儿曲易晚的头发挂满了小露珠,但是她根本顾及不到,困得像小鸡啄米一样,头一点一点的。 余平安只好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控制缰绳。 路过一处村庄,余平安看着睡得昏天黑地的曲易晚,只能选择暂时停留。 这个村子在外面看着不大,却人口众多,一打听还发现这里离镇子的距离不远。 “这小丫头还能带来好运啊。”韩必成调侃道:“我感觉这里不错,要不就留在这里?” 余平安无趣地回道:“巧合罢了,我再看看。” 睡得不省人事的曲易晚不知道,余平安已经买好了一处宅子,他们以后就要定居在这里了。 等曲易晚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新家的床上。 走出房间,发现余平安正在晒菊花。 “这是?” 余平安停下手中的事情:“走的太匆忙,晒好的菊花没有带来,重新晒要好几天,院子里有井,厨房布置的和原来差不多。” 曲易晚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转过身:“嗯,这里是新的…家吗?” “嗯。”余平安自然的回应道:“我以后的身份是你的哥哥。” “晚易,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余平安的声音突然温柔了起来。 曲易晚莫名紧张起来:“你说。” 余平安拉着她走回屋里,关上门:“这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他越说曲易晚越紧张,韩必成和余平安的举动看起来绝不是普通身份,她害怕余平安突然开口告诉她自己其实是逃犯,那她真的要疯。 “没事,你说吧,只要你没有草菅人命,贪赃枉法,我都可以接受。” 第12章 真容 余平安并没有急着回应,他摸索着自己的脖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曲易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易容吧? 余平安将脸上像胶泥一样的东西撕干净,俊美的脸露了出来。 苍白到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脸上还出现了几块看起来像是过敏的红斑,可这些丝毫没有损毁余平安的容颜,反而更添了分易碎的美感。 “你到底是什么人?”曲易晚被他迷惑了那么短短一瞬,瞬间清醒过来。 余平安长相出众又满身的疑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小角色,曲易晚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她可不想掺和到什么危险的事情里。 一开始看余平安相貌平平,做事又手脚麻利,没想过他会是什么尊贵身份。 在曲易晚的心中越好看的男孩子越危险,美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余平安感觉自己脸有些发痒,以为是脸崩坏吓的到她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别害怕,我这应该是长期不透气加上用料过多导致的,我不是坏人。” 曲易晚越看他越觉得他像小说里的反派,跟着反派可没有好下场啊。 “你太像坏人了,大哥你真的叫余平安吗?到底是什么人啊?” 余平安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像坏人,有些无奈:“真的不是坏人,我的名字…我确实叫余平安,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要是想害你的话,你早就不在了。” 曲易晚压根不相信他,余平安也许是有什么要她帮忙的,暂时是不会害她,但后面牵连都能牵连死她。 “你不跟我说你真实的身份,我是不会再和你待在一起的。” 余平安还真有事情需要曲易晚帮忙,他易容一直是买菜的时候去找属下弄的,易容一般只能维持一天半,现在急急忙忙来到这里已经全废了,这才在曲易晚面前露出真容。 余平安走的时候留了信号给属下,但因为不知道具体去往哪里,所以并没有明确提示。 他现在没了易容不太方便出门,所以就要曲易晚去送消息。 现在曲易晚对他戒心太重,这让余平安有些头疼,印象中曲易晚应该是个心思单纯,乐于助人的软性子,所以他没有想太多就来求助曲易晚了,现在碰了一鼻子灰,不得不准备新的话术。 “易晚,我其实是被冤枉的忠臣之子,现在正在逃避奸人的追杀。”因为是临时想的,这个谎话余平安自己都不太相信。 但曲易晚心里是接受的,问就是修养的时候网文看的太多,她现在甚至怀疑自己是穿进小说里了。 曲易晚接受这个说法,并不代表她接受了余平安,按照余平安这个说法,他还是个危险人物。 曲易晚表情为难:“你不合我说你父亲是谁,也是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办法完全相信你,你现在突然露出真容,肯定是有什么事吧,我可什么也做不了。” 余平安没有任何失望的表现,他笑意盈盈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我易容的东西不见了,以后要麻烦你一个人出门,还有替我隐瞒身份可以吗?” 曲易晚点点头,这些天余平安一直带着她,照顾她,只要不是干坏事,她愿意力所能及地帮助他。 好吧,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余平安的笑容给迷惑了心智,她果然还是好色。 接下来几天,曲易晚本来想好好布置新家,可却被余平安赶着去镇上,美名其曰探查行情。 韩必成受伤,余平安不能见人,这次只剩曲易晚一个人出门。 这附近的人她还不熟悉,只敢早早起来跟在当地人后面,万幸是她成功找到了镇子上的集市。 因为两地离的并不是特别远,所以情况是差不多的。 就是来到这里,他们没有了王婆的摊主,只能自己去租一个,这要不少钱,余平安给了她一个玉佩,让她当了换钱,这下她更不好意思背弃余平安了。 余平安给的玉佩是块上品,在这么个小地方都当了五百两银子,曲易晚要了几张小面额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曲易晚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如果她知道这块玉佩真正的价值是黄金千两不知道能不能笑得出来。 “五百两,这是抵押条,你收好。” 余平安没有接东西:“你留着吧,以后还要麻烦你,今天走怎么久,累坏了吧,我煮了粥,你吃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容貌加成,曲易晚莫名不敢与余平安对视:“你的钱还是自己管吧。” 说完就去了厨房。 余平安煮粥比做菜要好吃多了,至少曲易晚能吃的下。 “给我也来一碗。”韩必成不客气地使唤起她。 曲易晚走了那么久的路,现在动都不想动:“自己去盛。” 韩必成叹着气,自己去盛了碗粥:“我好歹也是个病号吧,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曲易晚认真地回答道:“同情男人倒霉一辈子。” “啊?”韩必成听不懂她的话:“为什么啊?” 曲易晚白了他一眼:“就是因为当初同情余平安,所以现在才遇到一堆麻烦事。” 韩必成想了想余平安,点点头:“确实,以后别随便同情别人。” “对了,余平安他有没有拜托你做什么事情?” 余平安做事一般不会与韩必成商量,所以他只能来套套曲易晚的话。 曲易晚没想那么多:“就当了个玉佩。” “就当了个玉佩?没有别的了?”韩必成不相信余平安会没有动作。 曲易晚狐疑地看着他:“你们难道有什么事情背着我?” 韩必成心虚地笑了笑:“当然没有,只是我们不是被迫逃出来的吗?想着应该要做些什么。” 曲易晚听出来有猫腻,但韩必成肯定不会告诉她,余平安也没有别的嘱咐,她没有再刨根问底。 她需要早日达到10000幸福值来开启系统的商城,所以要尽快开始营业,打听到租摊位的事情要去找这个村子的村长,曲易晚第二天就找过去了。 可惜村长不在,只有他的女儿在院子里摘桑椹。 “你是新来的外地人吗?” 第13章 借钱 曲易晚找了一会才发现树杈间露出来的那张稚嫩的脸,笑道:“是的,我叫曲易晚,你呢?” 小女孩将篮子放到了墙头,纵身跳了下来:“吴小小。” 曲易晚被她吓了一跳:“小心。” “没事。”吴小小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这点高度算什么,你来这里做什么呀?” “你是这家的女儿吧,我想找你爹租个摊位。”曲易晚仔细打量着她,看她头上带着饰品,估摸着家里条件比较好,就猜测道。 吴小小拿回篮子,紧紧抱在手里,眼珠子一转:“这个呀,那估计有点难办,一直有人来找我爹租摊位,但现在好像没有空着的了,你要不过几天再来?” 曲易晚来时,穿过了大半个村子,这里竟然比之前的镇子还大,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耕地,也想到摊位会比较抢手,但她还是希望能再争取争取。 “你爹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当面跟他谈谈。” 吴小小不乐意了,她撇了撇嘴:“我都说了没有,你找我爹也没有用。”说完就回屋里关上了门。 曲易晚被她的态度弄的一头雾水,这莫名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她只好去了隔壁问问村长的邻居,这时候农忙,隔壁也只剩下个小女孩在做饭。 曲易晚敲了敲半开的门:“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小女孩忙着做饭,腾不开手,就隔空回应道:“进来吧。” 曲易晚看她真在费力地炒着饭,整个锅里没放什么油,饭都炒的黑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但没有多嘴提什么,万一人家就是缺油呢。 女孩把饭盛了起来,好奇地打量着曲易晚:“你是新来的吧,有什么事情吗?” 曲易晚点点头:“是的,就是想问问你知道村长什么时候回来吗?” 女孩一幅了然的模样:“是想租摊位吧,别想了,现在确实有个空摊位,但吴小小肯定会留着给吴行亮,你就别想了。” “吴行亮?” “吴小小心上人。” “啊?”曲易晚人都傻了,这古代还有走后面的。 小女孩有点不开心:“唉,要么换个地方,要么找个有摊位的,让人带你一起,回去吧,我这饭又糊了,没功夫和你在这聊。” 曲易晚看着她家的环境也不像是个缺油少米的,就开口道:“我知道饭怎么做不糊,还更好吃。” 小女孩狐疑地看向她:“干嘛?想贿赂我,我可弄不到摊位。” 曲易晚语气带着些诱惑:“不要摊位,你把村长回来的时间告诉我,然后注意吴小小的动向就可以了。” “太麻烦了,我不干。”小女孩果断拒绝道。 “不止会教你煮饭哦,我还会做许多好吃的,都可以教你。” 小女孩明显有些心动:“那你先证明给我看。” 曲易晚直接上手,她将糊掉的部分挖到一边:“有大葱吗?” “有。”小女孩把葱拿给她。 曲易晚将大葱洗干净,切下葱白插入完好的米饭中,放到锅里蒸上:“过会儿就没有糊味了,你下次炒饭记得多放油,还要我帮你做道菜吗?” 小女孩好奇地看着锅,迟疑地点点头:“那你做道菜。” 曲易晚将剩下的葱段炒了个鸡蛋,虽然现在没有王婆的菜加持,但她独特的手法还是给菜添了别样的滋味。 因为知道女孩更喜欢嫩鸡蛋,所以曲易晚下鸡蛋的时候不停的搅拌,没有让鸡蛋出现焦了的现象,葱段也是先浸泡在盐水中,炒出来的葱更加嫩。 米饭也蒸好了,女孩尝尝眼睛都亮了,不用系统提示,曲易晚都知道这是成了。 “你是第一次做菜吧,家里人怎么也不教教你。” 女孩放下筷子:“他们太忙了,今天到这时候都没回来,我就想着自己试试,你确实做的还不错,可我和吴小小是好朋友,我不可能背叛她,所以我只帮你打听村长的消息。” 古代的小孩子是真的早熟,曲易晚也只能先答应了。 她现在人生地不熟,还需要打探打探这个村子的底细。 回去余平安正在布置后院,乍一看他的脸,曲易晚还有些不习惯:“你这还能变回去吗?” 余平安疑惑的看着她。 曲易晚摸了摸鼻子:“唉,我就是现在看着你有点奇怪。” “暂时应该不能。” 曲易晚坐在台阶上,纠结地搅着手指。 “你脚还好吗?昨天走那么远。”余平安坐到她旁边。 曲易晚晃动了下脚:“我没走,昨天蹭的一个老乡的牛车。” “你这么快就和这里的人混熟了?”余平安有些惊讶。 曲易晚摇摇头:“没有,我给钱了。要是真的混熟了就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摆摊。” 余平安微微一笑:“为什么一定要摆摊呢?之前是因为客栈太偏僻,现在我们有钱完全可以在镇子上开一家食肆。” “对呀!”曲易晚刚高兴起来,又失落地低下头:“有钱的是你。” 她转过头看向余平安:“你要借给我吗?” 余平安拿出不久前才到手的钱:“拿去用吧。” 这一瞬间,曲易晚觉得他真的很帅,接过钱袋子:“要打欠条吗?” 余平安噗嗤一笑:“不用。” 曲易晚不自然的托腮,想借此遮住脸上的红晕。 这人原来也不爱笑啊。 韩必成伤的是胳膊,可这几天却都没有出门,他遇险的时候,曲易晚就怀疑他说的找弟弟只是个幌子,既然余平安套不出什么,那不妨去探探韩必成的底细。 曲易晚敲响了他的房门,里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曲易晚你这是真没事干了。” 曲易晚重重敲了下门:“你怎么知道是我?” 韩必成没有回答,打开门,倚着门框:“现在也没事做,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要找弟弟吗?” 韩必成理所当然的抬了抬他受伤的胳膊:“这不是受伤了吗?” 曲易晚无语:“你伤的是胳膊,不是腿。” 韩必成有些心虚:“你懂什么,我流了那么多血,现在气虚体乏,当然要静养。” 第14章 任务 “那你弟弟的事情不着急?”曲易晚抱臂审视着他:“不应该呀,当初天天都要往外跑。” 韩必成本来就不擅长撒谎,被她这么追问,一下就慌了手脚:“就是歇几天。” “余平安跟我说那些人是来追杀他的。” 曲易晚还没说完,韩必成就点头:“对对对,是找他的,你去问他好了。” “可为什么你一个人出门会被他们追杀?”曲易晚歇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韩必成心跳如雷,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着突发状况。 “因为他是我哥哥,我就是他要找的弟弟,当初我们怕你得知我们的身份会报官,亦赶我们走,所以编了这个理由欺骗你,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向你道歉。”余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 曲易晚对上余平安莫名就有些虚,她顿时没了逼问韩必成时的气势:“这样啊,那你们确定自己不是坏人,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余平安信誓旦旦地说道:“绝不是。” 看他毫不迟疑的样子,曲易晚也没了继续问的想法,再深问可能就涉及到别人的痛处了。 接下来几天,曲易晚跟着去集市摆摊的牛车到了镇上,她想找找看也没有便宜出租的铺子。 集市与镇子上最繁华的街道还隔着一条街,曲易晚走过去发现,这条街因为不热闹,有好几家铺子要转让。 她又去到了繁华的街道,这里的客流量大多了,可几乎没有铺子要转让,偶尔看到有要转让的,不是布置不对劲就是租金太贵。 曲易晚一时拿不定主意,当晚就召集了韩必成和余平安开小会。 韩必成趴在桌子上,无聊地玩着筷子:“开会?什么开会呀?快开饭吧,余平安做的饭难吃死了。” 曲易晚拿走筷子,清清嗓子:“是这样滴,咱们现在的预算是五百两,要租铺子,可能还有重新装修,买碗筷等厨具,而且要留下一部分留作生活费和救急金,所以铺子的租金不能太贵。” 余平安没听明白她的一些用语,但大致猜到她应该是缺钱,正打算说自己还有钱,曲易晚又高谈阔论起来。 “我今天去镇子上有一个重大收获,我发现了一条租子便宜的街道,它现在确实不繁华,那是因为哪里没有好的铺子,不然凭它连接集市和繁华街道也应该热热闹闹的,我相信咱们可以带动它繁荣起来。” 余平安听明白了,这是已经做好决定了,他压下了刚才的想法,配合的点头:“我听你的。” 韩必成压根没有听她在说什么,跟着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曲易晚满意的一挥手:“散会。” 余平安和韩必成一脸懵地看着她。 “看什么,吃饭了。”曲易晚站起身离开座位。 韩必成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你不重新做饭吗?我真的不想吃余平安做的饭了。” 曲易晚怼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你除了揉面就知道吃,我现在都后悔给你开月钱了。” 韩必成不服气地与她理论:“你这是黑店啊?我不管月钱是说好了的。” 余平安跟在后面看他们打打闹闹,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必成的背影。 当曲易晚热火朝天地忙着她的食肆时,她之前没有见到的村长找上了门。 “我是吴保村的村长,你就是燕子说的大姐姐?” 让曲易晚意外的是村长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余平安和韩必成已经躲了起来,现在只剩她一人,她只能硬着头皮上:“我不认识燕子。” “就是你那天帮忙做饭的小姑娘,住我家隔壁的。”村长态度倒是比较温和。 曲易晚想起来了,那个小丫头到现在一次也没了汇报情况,反手就把她出卖给了别人,她假装听不明白的样子:“是吗?我跟她接触不多,不太记得。” 村长不在意这些,背着手凑过来:“这些不重要,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做几桌宴席。” 曲易晚稍稍往后挪动了些:“我没做过宴席啊。” 村长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你手艺不错,要是办成了这件事,我给你弄个摊位。” 曲易晚现在不太稀罕摊位:“这个我是真的做不到,我做菜慢,宴席会出不了菜。” 她了解过宴席,因为有许多桌,基本是大锅菜,她这小胳膊小腿,炒个菜都得累断手,而且听村长强调她的手艺,估计还有保持大锅菜的口感,那还不如杀了她呢。 村长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你是外乡人,想要加入我们这个村子,总要做些什么吧?” 曲易晚也堆起假笑:“我不占村子里的地,也不入族谱。” 村长眯着眼睛看着她:“你一个女子跟着两个男子厮混,恐怕别的村子也不会收留你,而且你要想想这集市的摊位,街道的商铺都归我管,你想在这里生活还是不要太倔。” 听到商铺归他管,曲易晚一口血卡在了嗓子眼:“我是真的不会做宴席,你那要是十桌,八桌的,我真的做不来。” 村长听出了她话中的试探之意,回道:“最多不超过五桌,我相信姑娘能胜任。” 曲易晚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那行吧,多少天以后开始。” “三天以后。”就是因为时间太紧了,村长才会来找曲易晚,算是病急乱投医吧。 曲易晚无奈的点点头:“那我就试试吧。” 三天时间要排出菜谱,试菜,真的太急了,曲易晚只能将余平安和韩必成都动员起来。 她之前做的菜只能取一部分,想要凑齐曲易晚想要的十全十美还不够,她只能研究新菜。 想到糖蒸酥酪,曲易晚这次要精准避雷,绝不做一些可能使人过敏的食材。 四荤五素一汤,曲易晚觉得先解决汤。 村长那么在意的样子,估计宴请的人不一般,平时大鱼大肉吃多了,可能需要刮刮油,所以她的汤要清淡。 想到那天在村长家里见到的桑葚,她突然有了个好想法。 第15章 单身 因为是村长办的宴席,曲易晚最终选择了桑葚牛骨汤,既清淡又不会丢面子。 四荤分别是四喜丸子,回锅肉,清蒸鲈鱼,八宝鸭,五素分别是凉拌木耳金针菇,醋溜白菜,香煎口蘑,蒜蓉秋葵,青椒炒茭白。 菜品很容易就定了下来,接下来就要与村长确定食材,避免到时候做不出来。 这次接待曲易晚的依旧是吴小小,她不情不愿地给曲易晚倒了杯茶:“你来干什么,宴会还要两天后呢。” 曲易晚看她那副别扭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我又不和你的心上人抢摊位,你怎么还不高兴?” 吴小小明显高兴起来:“真的?可你答应我爹做宴席不就是为了摊位吗?” 曲易晚耸耸肩:“我已经决定开食肆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到时候过来捧捧场。” 吴小小抓住她的胳膊,亲昵地晃了晃:“我到时候一定把私房钱都拿出来。” 曲易晚看出来了她没有心眼,竟也不问自己怎么知道她有心上人的,心里也更愿意与她亲近些。 得知曲易晚是来确认菜品的,吴小小拍着胸脯:“放心吧,只有你能做出来,我爹什么食材都能给你找来。” 曲易晚可不敢把她的话当真,也不想打击她,就将话题扯到了桑葚上。 摘桑葚吴小小是专业的,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树,曲易晚尝试了半天也没爬上去,只好在底下看着。 “你是大家小姐吗?怎么连树都不会爬?”吴小小手摘着桑葚,嘴也没停下来。 曲易晚坐在树下,委屈地拿小木棍划拉着土地:“当然不是,我就是生过一场大病,长久不太活动。” 吴小小关切地问道:“现在好了吗?” 曲易晚仰起头,有些傻乎乎地笑道:“好了。” 树缝中漏出的微光撒在她脸上,温暖又美好。 吴小小突然蹦了下来:“这些够吗?” 曲易晚接过几乎漫出来的篮子:“够,不过宴会那天你要多准备些,大概是这个的十倍。” 吴小小看着茂密的桑葚树:“没问题,不过是让它秃些罢了。”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曲易晚才启程回去,刚出村长家就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到了院墙侧边。 她怕是歹人又返回村长家里:“小小,外面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你家是不是被什么坏人盯上了?” 吴小小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我去看看,我家他也敢。” 曲易晚连忙拉住她:“别冲动,你才多大,我虽然比你大,但力气可能还不如你呢,咱们先观察观察。” 吴小小想了想,同意了曲易晚的想法。 她们猫在窗户底下,悄咪咪地看向外面。 外面那个人半天没听到动静,着急地伸着头看。 吴小小看到他的正脸,立刻就站起了身:“嗐,那是吴行亮,就是村冬天那家卖豆腐的。” 曲易晚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你心上人!” 吴小小脸上泛起了红晕,一巴掌拍在曲易晚胳膊上:“不许胡说。” 曲易晚被她拍得一踉跄:“姑奶奶,你轻点,我还有做菜呢。” “哼,娇气。”说完,吴小小就破不急待地跑了出去。 曲易晚跟在她身后,看到吴小小娇羞地与一个穿着寒酸,但样貌英气,身姿挺拔的男孩子在低声说着话。 曲易晚不想去打扰他们,就站在不远处,没想到吴小小自己跑过来,把她拉到吴行亮面前:“喏,这个就是新来我们村里的漂亮姐姐,她特别会做美食。” 吴行亮做了个辑:“姑娘有理了。” 曲易晚看他的做派就知道是读书人,回了个不伦不类的礼:“有礼,有礼。” “都是自己人,干什么这么客气,阿亮,你母亲的摊位应该有了着落,她已经不打算租摊位了。” 吴行亮又行了个大礼:“多谢姑娘。” 曲易晚也不是很懂这些礼仪,就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吴小小敲了一下他的脑洞:“一天到晚就知道读书,人都读傻了。” 吴行亮被她打了也不生气,羞涩地说道:“我想早日取得功名,好娶你回家。” 吴小小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曲易晚站在旁边感受到了暴击,吴小小起码比她小三岁,人都已经私定终身了,她的爱情还没个影。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人小情侣眼神都要拉丝了,她再待下去得被齁死。 吴小小和吴行亮眼里压根没有她,也不管她的去向。 曲易晚拎着桑葚回到家里,随手将桑葚一放,像条咸鱼一样趴在桌子上。 这该死的爱情,弄得她都没有心情做菜了。 余平安本来在做泥雕,看她回来就过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看到桌子上的桑葚就顺手拿过,准备去厨房洗干净。 “余平安,你之前娶妻了吗?” 余平安被他问懵了,愣愣地站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娶妻了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得不到回答,曲易晚又问了一遍。 余平安这次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他犹疑地回道:“你成亲了?还是你要成亲了?” 曲易晚无语地抬头看向他:“你哪里看出来我要成亲了?” “哦,我没有娶妻,也没有喜欢的姑娘。” 曲易晚立刻就来劲了:“你今年是19岁吧?” 被她这么一问,余平安都不自信了,迟疑地点点头:“是吧。” 顿时曲易晚心里就平衡了:“没谈过恋爱吧,嗯,就是没与什么姑娘约定终身吧?” 余平安点点头,曲易晚舒展了身体:“果然我不是唯一的母胎单身狗。” 余平安听不懂,但站在旁边认真地记下了她说的话。 “行了,我来洗吧。”曲易晚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拿过篮子开开心心地去了后厨。 韩必成趴在门框上:“她发什么疯?” “可能是想成家了。”余平安认真地看着韩必成:“要不你牺牲一下?” 韩必成皱紧眉头:“大哥,她别是贪恋你的美色,你把我推出去,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呀。” 第16章 口味 “她希望我一直戴着面具,你觉得她这样是看上我了?我看她倒是和你相谈甚欢,说不定人家看上的就是你呢?”余平安一番见解说得韩必成一愣一愣的。 他挠挠头:“是吗?那她眼光还不错啊。” “确实不错。” 韩必成狐疑地看向余平安:“总感觉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很奇怪。” 余平安的眼神里透露着些许无辜。 “算了,反正我是不会随随便便与人成亲的,她爱慕我也没办法。”韩必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曲易晚抛开了烦恼,开开心心的洗着桑葚,顺便考虑着该不该在这里给自己找个恋人,人生在世也该尝尝爱情的滋味。 村长办的宴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肯定会来许多人,要不到时候物色物色? 她将桑葚放入锅中蒸上,坐到门槛上发呆。 “哎,你这魂不守舍的在干嘛?”韩必成被余平安调侃过后,现在怎么看曲易晚怎么觉得奇怪。 曲易晚应该没留意他:“发呆呢。” 韩必成坐到她旁边,也托着腮发呆。 “你在想什么?”曲易晚用胳膊撞了一下他。 韩必成眼神都不聚焦了:“没什么,就是太无聊了。” 曲易晚看向他:“你弟弟不是在弄泥塑吗?你怎么不一起?” 韩必成没反应过来,一脸疑惑:“我哪里来的弟弟?” 曲易晚紧紧盯着他:“什么意思?” “啊?”韩必成还有些懵,脑子一转终于想起来了:“啊,那个我当然真的你说的是余平安,不过长时间伪装成习惯了。” “是吗?”曲易晚逼近他:“余平安说过他就叫余平安,不会骗我,那你是他哥哥,是不是也应该姓余,所以你叫什么?” 韩必成心里委屈,这个余平安处处给自己人挖坑啊。 他灵光一闪:“我和他同父异母,所以姓不一样。” “真的吗?”曲易晚又逼近一点。 韩必成往后仰:“你干嘛?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曲易晚一脸不可置信:“你是个自恋狂吧?别扯别的,确定没骗我?” 韩必成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怎么这么多疑?” “我只是不想被人当傻子骗。” 韩必成见状赶紧转移话题:“我在这里待的太无聊了,你知道这儿哪里有好玩的?” “别一天到晚就想着玩,我两天后要办宴席,到时候估计菜量会很大,你过来帮忙吧?我那月钱也不能白给。”曲易晚逗逗他。 韩必成果然被逗得炸毛了:“你是个人吗?我受伤了,你就给那几个月钱,还有压榨我?” 曲易晚一幅黑心老板的模样:“钱再少也是钱,而且不是你说的无聊吗?受伤活动活动说不定好得更快。” 韩必成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你可只是勤俭持家。” 说完嘴里嘀嘀咕咕道:“这余平安什么眼神,这是喜欢我?” “嘀咕什么呢?不会在骂我吧?”曲易晚假装恶狠狠地盯着他:“敢骂我就扣你月钱。” 韩必成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扣吧,反正也没有多少。” 曲易晚踩了他一脚:“好啊,真的在骂我。” “天地良心,我没骂你,在说余平安呢?” 曲易晚其实压根没有用力,韩必成却像是被踩伤了一样,委屈地皱巴着脸。 曲易晚试探套话:“余平安和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的话?” 韩必成又不是傻子,嘴巴严得很:“说你会做饭,贤惠勤劳。” 曲易晚得意地一扬下巴:“还是余平安会看人。” “那你去嫁给他吧。” 曲易晚迷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韩必成倒是振振有词:“你觉得余平安长得好看吗?” “好看,可好看的男人太危险了,只可远观。”曲易晚一次没谈过恋爱,却表现的像个感情高手。 韩必成不理解:“这是什么歪理?” 曲易晚摇了摇食指:“这是真理。” 曲易晚没有和韩必成掰扯,她的桑葚蒸好了。 其实桑葚牛骨汤并不需要将桑葚提前蒸好,但曲易晚想试试将桑葚蒸出来加进去,增添甜度和果香,味道好不好更好。 牛的骨头十分便宜,一般都是穷人买回去想在什么找点肉尝尝鲜。 余平安与韩必成现在不易出门,现在都是曲易晚买菜,她花很少的钱买了小半框牛骨。 牛骨的处理也毕竟省时,它没什么味道,只需要加入葱姜蒜将血水和腥味驱除即可。 最后将牛骨与桑葚一起煮上一个时辰,出锅时加入少许盐调味就能吃了。 韩必成理所当然的成为第一个试吃的人。 曲易晚看着他的脸色有些奇怪,心里也跟着提心吊胆的:“味道很奇怪吗?” 韩必成盛了一碗递给她:“你还是自己尝尝吧。” 曲易晚迟疑的抿了一口,这味道竟然神奇地符合她的胃口:“好喝的呀。” “真的吗?”韩必成又喝了一口,表情痛苦起来:“你这什么口味?这甜不甜,咸不咸的。” 曲易晚就是觉得好喝,两人争执不下,干脆去找余平安来评礼。 余平安看着泛紫的汤,迟迟不敢下口:“这能喝吗?” “桑葚煮的,怕什么?我们两都喝了。”曲易晚催促道:“快喝,喝完评价一下。” 余平安没办法,小小喝了一口,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曲易晚只能开口问道:“怎么样?好喝吗?” “挺奇怪的。” 他话还没说完,韩必成就开心地冲曲易晚说道:“你看,这味道真的奇怪。” “但不难喝,还挺独特的。”余平安补完自己的话。 “你不会喜欢喝吧?”韩必成质疑道。 余平安点点头:“还不错,我挺喜欢的。” 曲易晚一拍手:“你看,我就说好喝。” “这个家是真的容不下我了。”韩必成看着那锅汤直摇头。 曲易晚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喜欢我还不给你喝呢,这桑葚可是从村长家里摘的,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村长要招待谁?”余平安突然问道。 “不知道。”曲易晚摇摇头:“过两天应该就能见到了。” 余平安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17章 成就 曲易晚在宴会当天,天还没亮就坐着村长家里的马车去了镇上最大的酒楼。 酒楼里有不少大厨已经候在哪里了,曲易晚跟在村长后面颇有狐假虎威之感。 “这儿不是挺多厨子的吗?”曲易晚小声问道。 村长有些无奈地摸了摸胡子:“客人不满意,你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到时候真得让他满意了,说不定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村长这句话没有激起曲易晚努力的劲头,反而让她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做好一点。 虽然她是渴望一段甜甜的恋爱,但又不是谁都行。 不过她倒是捕捉到了村长话里的重要消息,是“他”,而不是“他们”,看来真正做主的只有一位。 客人还没来,也不能提前将菜做出来,曲易晚就接着这里的厨房研究起了新菜。 上次的糖蒸酥酪一直让她耿耿于怀,所以她想着再做一款甜品来找补一下。 曲易晚想到了这个季节适合的八宝金瓜盅,她向来是不拘泥与固定的搭配,因为不想做成主食,她的八宝与传统的有很大差异。 依旧有莲子,红枣,红豆,百合这里没有就换成晒干的桂花,多了份浓郁的香甜,少了分特殊的清苦,她自己加了银耳,葡萄干,枇杷碎肉和杏仁碎。 挑一个两个巴掌大,底部平稳的南瓜,削皮后去头,头不要扔。 将蒸好的八宝放入南瓜中,放到蒸笼上,下面的水里加上蜂蜜,蒸上一个时辰即可。 曲易晚弄好了八宝金瓜,天快要亮了,厨房里也忙了起来,她也不好再研究菜品。 所以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曲易晚只需要做就可以了,调味,把控时间是她来,翻炒,装盘是酒楼的厨子来。 他们配合默契,成功的做好了所需的菜品,曲易晚以为已经过关了,没想到村长直接给她拎到了前厅。 “菜是你做的?”有些沙哑的男音响起。 废话,不是她做的能到这里来吗? 心里再振振有词,曲易晚面上都恭恭敬敬,甚至将头低得更低:“是。” “有些熟悉呀。”男子走了过来:“抬起头来。” 曲易晚慢慢把头抬起来,心里疑惑:“记忆里没有认识的达官贵人呀。” 她头虽然抬起来了,眼神却紧紧盯着地面,就听见男子笑了一声:“是你啊。” 曲易晚抬眼看向他:“是你!” 这个男子竟然是那天她实验糖蒸酥酪时来解围的那个人。 “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男子感慨道:“我那天没有尝你的糖蒸酥酪,本想着以后有的是机会,可那天以后你就没来过。这些天一直想找人做这道菜,没想到竟找到了你。” “你想吃糖蒸酥酪?”曲易晚仔细打量着他:“也是,你们草原部落的人大部分确实喜欢奶制品。” “放肆。”男子身后突然出来一个带刀的护卫呵斥道。 男子摆摆手:“没事。” 他顿了顿,又恢复了正常:“我不是草原部落的人,生在西朝,长在西朝。但我确实喜欢奶…制品,就是奶做的东西吧。” 曲易晚被吓了一跳:“哦,抱歉,我看你五官深邃,还以为……糖蒸酥酪做起来有些麻烦,我倒是做了个八宝金瓜盅,你要尝尝吗?” 村长从旁边走了出来:“这是什么话,公子想吃,你就做,现在就去。” “不碍事,你现在都在这边吗?那以后有的是机会。”男子始终温和有礼。 曲易晚对他的印象瞬间直线上升:“是的,我还打算开个小食肆呢,你到时候来,我一定给你做。” “那太好了,我叫齐金淄,敢问姑娘芳名。”齐金淄拱了拱手。 曲易晚也学着他的模样拱手:“曲易晚,你等着,我去把八宝金瓜盅端出来给你尝尝。” 说完风风火火进到厨房去拿盅。 齐金淄笑着摇摇头:“挺可爱的。” 村长在旁边赔着笑脸:“确实,这孩子性格好。” 曲易晚将八宝金瓜盅放到齐金淄面前:“你可是第一个吃过的人。” 齐金淄揭开南瓜头,桂花的香气立刻挥散在空中:“看上去真的很不错。” 他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竟然不腻,你的手艺是真的很好。” “恭喜宿主获得幸福值+5000。”888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 曲易晚听到数值,怀疑是它出了bug。 “恭喜宿主解锁‘大人物的胃不过如此’成就,再接再厉哦。”888再次响起。 现在这种情况,曲易晚也不好细问,可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收敛不住。 “别人喜欢你做的东西就那么高兴?”齐金淄快她眯起来的眼睛调侃道。 曲易晚也不否认:“当然啦,美食只有遇到喜欢它的食客才圆满。” “嗯,再好的东西也需要有人来欣赏。” 曲易晚陪着齐金淄聊了好一会儿才得以脱身,她猫在厨房里:“888,快出来。” “在的呢。”888立刻回应道。 曲易晚查看着数值:“这是真的吗?一下加了5000幸福值?” “是真的,因为齐金淄属于尝遍珍馐美食的大人物,宿主能征服他的味蕾可获得2000幸福值,由于宿主是第一次解锁成就可获得3000幸福值。” 曲易晚幸福地想哭,她本来以为解锁商城要过很久,没想到系统扶贫了。 她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家,余平安竟然坐在大堂等她。 “回来了,喝杯茶吧。”余平安递给她一杯茶。 曲易晚受宠若惊地接过:“你这是?” 余平安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你见的那些人都是做什么的。” 曲易晚不知道他为什么关注这个,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做什么的,我不知道,也没敢问,看上去应该是些闲散的世家子弟,为首的长得像草原人,但他说自己生长在西朝,举止言谈也确实斯文有礼。” “长得像草原人。”余平安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身边有没有护卫,带刀的那种。”余平安继续问道。 “有。”曲易晚突然想起些什么:“对了,带刀侍卫。” 第18章 开张 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兵刃的都是王亲国戚,所以…… “他跑这地方干什么?”曲易晚想不明白,难得是都喜欢微服私访? 余平安倒是知道,最近有个亲王去了封地,而阜县就在封地内,所以此人应该就是硕亲王,但他不能告诉曲易晚,不然还得解释他为何这么早就知道这些消息。 “可能就是来了兴致,瞎逛逛。” 曲易晚不理解:“咱们这儿好像离京城不近吧?” “也不远。”余平安补充道。 “那确实。”曲易晚叹了口气:“算了,他估计也待不了几天,咱们还是想想食肆的事情吧。” 余平安想问的事情已经问完了,可还是装模作样地坐在那里:“我等你回来正是想问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曲易晚苦恼地捂住脑袋:“选房子都快把我逼疯了,感觉都不错,又都有缺点,要么太偏,要么太贵。” 余平安安抚道:“贵一点没事,我还有些钱,你可以先拿去用。” 曲易晚摇头:“还是省着点吧。” 村长没有食言,在租房上放宽了限制,但曲易晚一个外来的人租下好房子,难免要惹人眼红。 她刚租下房子,还在打扫,就有人急不可耐的上门跳脚。 “这怎么租出去了,我前些日子看还在呢。”一个瘦高细挑的年轻女子自己走了进来。 因为余平安和韩必成都不方便的原因,今天只有曲易晚一个人来,,她本来想着去请几个小工,还没出门就遇上了事,愣在原地:“你们是?” 女子嫌弃地扇了扇面前的灰尘:“你隔壁的老板娘。” 看她的架势不像是来祝福的,但想着以后还有相处,曲易晚也没有不给脸:“哦,那以后我们可要常见面了。” “真晦气。”女子一幅委屈的样子:“你这店可别连带着我们一起没了生意。” 曲易晚的语气也开始不好:“还没开门呢,你怎么就知道生意不好,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一年到头没生意悟出来的?” 女子没想到她敢回嘴,当即就生气地指着她:“你个外乡人懂什么,我们这块地就我们家生意最好,你个扫把星过来也不会有什么生意。” “是吗?那该如何是好?”曲易晚想套套她的话,没想到她还真的上套了。 “你现在把这地便宜出给我,你还能回些本。” 曲易晚知道她的目的,游刃有余地逗起人来:“便宜?那你觉得应该多少钱合适呢?” 女子半真半假地说道:“一百两,最多一百五十两。” 曲易晚苦笑着摇摇头:“你说一百两就行了,后面那一百五十两应该由我来说。” 女子狐疑地看着她:“你真的肯转让?” 曲易晚理所当然地摇头:“当然不肯。” “那你…” 曲易晚耸耸肩:“就随便说说。” “这房子我盯了好几天,房主也没说有其他人想租,你估计是自己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想来我这儿敲竹杠了。”曲易晚不客气地拆穿她:“我这不是善堂,我也没有助人情结,您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做你的生意吧。” 女子最后也没捞着什么好处,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曲易晚打听到她是隔壁卖酒,生意其实还不错,就是相公好赌,酒馆挣的钱不够,想再开个食肆。 也不知道谁拿她当枪使,估计是忽悠她自己是个外乡人,好拿捏,骗她来探探虚实,曲易晚也没放在心上,一个小镇子能有什么恶势力。 她去了木匠铺,买了几个大件,让人布置好了,再把余平安雕的木雕摆放上,就算是基本装饰好了。 开张那天余平安和韩必成也过来呆在厨房里给她打下手。 曲易晚第一天就没想着挣钱,她把之前酿的桂花蒸了一下,泡成茶,作为免费的饮品。 菜单想来想去也没定好,干脆让余平安写张“免费做菜,不提供食材”的告示贴在门外,让客人自己带菜点菜,她还能知道这里人的口味。再将之前余平安写好的牌子挂上也算上大功告成了。 一早上除了几个来免费喝茶的人,就再没人来过。 临近中午曲易晚才迎来了她的第一个客人,吴小小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马车上跳下来。 “哪有你这样做生意的,还让客人自己带菜来,幸好我怕你没有食材给你带了些东西。”吴小小让马夫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下来:“听我爹说你那天做的菜,快把我馋坏了,今天我可要好好尝尝。” 曲易晚开心地拉着坐下来:“明白,我尊贵的客人,你坐在这里先喝茶,小的这就去给您做。” “来,小燕子,你也坐。”曲易晚又来拉过站在一旁当透明人的燕子。 “大哥,你坐这桌。”她把马夫也拉了进来。 吴小小也没阻拦:“你还真有做老板娘的架势,行啦,快去做菜,马上要到中午了。” “好嘞。”曲易晚蹦蹦跳跳地拿着东西去了厨房。 韩必成看她拿着东西过来,惊讶道:“还真有客人。” 曲易晚把东西递给他:“当然啦,快去把这些洗了。” “余平安你来切。”曲易晚将炉灶升起来:“虽然是村长的女儿来捧场,但也是客人。” “我还以为真有客人呢。”韩必成撇了撇嘴:“你要不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个菜单吧。” 曲易晚倒是很乐观:“再试两天,要有耐心。” “幸好还有余钱,不然咱们得跟着你饿死。”韩必成洗着菜,心里说不出的无奈。 他想要成为快意江湖的侠客,现在竟然在这儿洗菜,看向旁边认真切菜的余平安,韩必成心里又平衡了,这位也好不到哪去。 “韩必成,你别在那儿东张西望的,这以后真要是来人了,你得把客人饿死。”曲易晚过来帮他一起洗:“你洗个菜都够余平安雕个花了,看看人家的工作态度。” 韩必成不乐意的在心里排腹道:你也就是遇上了他这个冤大头,自己赔钱,还倒贴是我。 第19章 帮忙 曲易晚先做好了八宝金瓜盅,端过去时吴小小眼睛都亮了。 “就知道你是奔着这个来的。”曲易晚哪里会看不出来她的那些小心思,带来的东西就这个的份量多。 吴小小也不掩饰:“人家亲…贵人都喜欢吃的东西,我当然想尝尝啦,那个糖蒸酥酪到底是啥味,你现在能做吗?” 曲易晚点了点额头:“馋丫头,糖蒸酥酪现在做不了,而且你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吴小小一脸不服气:“我怎么就不能吃了?难不成这还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吃?” 曲易晚逗着她:“是啊,而且这种吃完了还可能会死。” “什么!”吴小小还真信了她的鬼话:“那别人怎么会吃。” 曲易晚哭笑不得:“好啦,跟你说正经的,糖蒸酥酪里头有奶,有些人吃了很感到不适,极少数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吴小小挖了勺八宝金瓜盅:“比这个好吃吗?” “你真的是个小馋猫。”曲易晚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得看个人口味。” 旁边的燕子显然也对糖蒸酥酪产生了兴趣,这是一直没说话。 曲易晚又重新燃起了推销糖蒸酥酪的信心,这里的人要更加敢于尝试一些。 不等曲易晚做完全部的菜品,竟然真的有客人上门了。 来人是一对夫妻,他们在附近有摊铺,上午累了半天,自己不想做菜了,就想让曲易晚试试。 带的都是些蔬菜,豆类,曲易晚帮他们做好了几道菜,可单独剩下了个黄豆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曲易晚是想做酥黄豆,可做之前黄豆至少要泡水一整晚。 “这样啊,那些豆子不值钱,就放在你这儿,明天再来拿就是了,我们夫妻俩就住在附近,那个胡家伞铺就是我家的。”胡夫人对曲易晚的手艺还是满意的,问道:“你们这样做生意不亏本吗?” 曲易晚笑道:“这也亏不了多少,应该很快就会恢复成正常食肆。到时候大家可以来捧场啊。” 胡夫人有些失望:“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帮人做菜呢。” “她肯定要赚钱啊。”吴小小插嘴道。 早上只来了胡夫人一家,可能是胡夫人回去宣传了,加上这里临近集市,早上来往看到的人不少,下午带菜过来的人多了很多。 曲易晚一时都有些忙不过来,余平安适应了一会儿就忙的井井有条,倒是韩必成手忙脚乱的,这个菜洗了一半,曲易晚又需要别的菜了。 “咱们以后不会都要这么忙吧?”韩必成绝望地说道。 余平安默默过去帮他洗起菜,曲易晚手上的动作一刻也停不下,看着他直叹气:“你以前在家里是不是没干过活,你看看你弟弟,又是切菜,又是洗菜,抽空还有装个盘,你再看看你,洗个菜都弄得人仰马翻的。” 韩必成气得直咬牙,他在家里确实啥也没干过,他不相信余平安在家里干过这些,怎么他就能适应? 他愤恨地搓洗着白菜:“这都是刚从地里□□的吧,怎么这么多泥。” 曲易晚看着这些菜,心里想的却是能不能从这些人手里进菜。 王婆离这儿太远了,他们需要一个新的供菜商。 可是这些人的底细她都不清楚,有没有足够的菜,最低价是多少,这些都需要弄清楚。 但她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免得到时候哄抬物价。 余平安看出了她的想法,开口说道:“这件事估计要问吴小小。” 吴小小的父亲是村长,这里大大小小的摊铺都归他管,具体情况应该都了如指掌。 曲易晚想想确实只有求助吴小小这一个办法,虽然说吴小小应该不会吝啬的藏着掖着,但求人帮忙她总得回报点什么。 最好的东西应该就是糖蒸酥酪了,曲易晚与人打听到燕子家就有养羊,便连夜上门换了些羊奶。 燕子本来就感激她白天邀请自己一同入座,又看到她带来的干菊花,那有不答应的理。 曲易晚怕羊奶变质,觉都不敢睡弄出了几碗糖蒸酥酪出来。 吴小小刚起床,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东西,不解道:“这是豆腐?” “糖蒸酥酪。”曲易晚看着寡淡的颜色确实没有食欲,就问道:“小小,能摘一些你家的桑葚吗?” 吴小小怀疑地看着碗里的糖蒸酥酪:“你摘呗,不然过几天就全烂了,这真的是糖蒸酥酪?” “真的。”曲易晚拿出煮过又加了些糖的羊奶:“抿一点点。” “干什么?”吴小小缩着头,不愿意靠近羊奶。 曲易晚拉过她:“这是羊奶,主意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吃糖蒸酥酪,抿点不会出大事。” 吴小小勉强抿了一点点,表情由嫌弃都惊醒:“这真的是羊奶,怎么不腥呀。” 曲易晚拿回装羊奶的碗:“可别多喝,这是处理过的,当然不腥了,要是过会儿没事的话,你以后想喝多少喝多少。” 等待的时间里,曲易晚将洗净的桑葚捣烂,加水加糖蒸上。 吴小小焦急地在一旁问道:“好了吗?” “再等会儿,小馋猫。”曲易晚可不敢马虎,吴小小是村长的女儿,万一出了点事,她就凉透了。 过了好一会儿,吴小小什么事也没有,桑葚酱也蒸好了,曲易晚将桑葚酱加到糖蒸酥酪上,递给吴小小:“好了,可以吃了,快尝尝。” 吴小小迫不及待的尝了口:“我喜欢,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喜欢羊奶呀。” 曲易晚看她吃的高兴,也道明了自己的来意:“你喜欢就好,燕子家里正好有羊奶,以后少不了你的。” “小小,你真的附近谁家的菜又好又便宜吗?” 吴小小哼了一声:“我说呢,这么一大早急急忙忙老找我,看在糖蒸酥酪的份上,我勉强帮你问问父亲。” 曲易晚拉着她的手晃动着:“我们小小最好了,以后我做出来好吃的,就拿给你尝尝。” 曲易晚回家没多久,吴小小就找上了门,余平安本来在院子里雕刻,被她突然的推门而入,吓得不知道怎么躲。 第20章 牌匾 吴小小也愣在了原地,好在余平安反应迅速,快步离开了庭院。 曲易晚匆匆忙忙从房间里跑出来:“小小来了啊,你这怎么都不敲门?” 吴小小的脸红彤彤的,小跑到曲易晚身边:“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啊,当初你来时就听说是和两个男子一起来的,他们是你哥哥吗?” 曲易晚假笑着点点头:“是,他们是我哥哥。” “这样啊,你哥哥怎么和你一点都不像?”吴小小端详着她:“那你另一个哥哥呢?那天你开张都没见到人。” “他啊,他在店里帮忙呢,我也要过去了。”曲易晚急于脱身,开始胡说八道。 吴小小却来了兴致:“我也要去。” 曲易晚当然不可能同意:“你去干嘛?那里又没有什么好玩的。” 吴小小抓着她的手:“我就是想看看你另一个哥哥嘛,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 曲易晚一个头两个大:“见他干嘛?” “就是想看看嘛。”吴小小突然有些扭捏:“对了,你这个哥哥叫什么名字?” “余平安。”曲易晚没办法一直瞒着她,索性就说了。 “余平安,名字挺好听的。” 曲易晚看她一脸花痴像,无奈道:“大小姐,你有男朋友了,不是,你有心上人了。” 吴小小不以为然道:“我又不是要和他好,就是欣赏欣赏怎么了。” 曲易晚不理解她,有时候人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毕竟能说出“余平安”这个名字好听,她也不指望吴小小还有清醒的头脑。 “你就好好待着这里,晚上回来让你见好不好?”曲易晚也只能曲线救国,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吴小小想了想:“好吧,那余平安也和你一起去吗?他刚才为什么跑呀?” 曲易晚耐着性子解释道:“他当然和我一起去,你刚刚那么突然,估计是吓到他了。” “他胆子那么小吗?看起来确实柔柔弱弱的。”吴小小傻呵呵一笑:“不过真的好看。” 曲易晚摇摇头:“好看有什么用,这年代又没有明星。” “啊?”吴小小一脸懵:“明星是啥?” 曲易晚也解释不明白干脆摆摆手:“我瞎说的,你来这里是菜贩有消息了吗?” 吴小小这才想起正事:“对,我问过我爹了,这附近的菜贩大多一个价,个别品相不好的会便宜一点,但你确定要买吗?会不会影响口感啊?” 曲易晚想了想,说道:“你先介绍给我吧,我今天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客人,但还是需要备一些菜。” 吴小小将信息告诉了她,曲易晚便租了辆驴车去找人了。 被拉来的余平安也知道是为什么,斟酌着开口:“是我太不小心了。” “你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整天待在房里啊,这些都是本地的人,你又不是什么朝廷钦犯,没事的。”曲易晚倒是很乐观。 余平安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戴上了兜帽,装扮奇怪点,总好过暴露长相。 他们来到了吴小小说的哪家品相不好的菜贩处,菜贩只好在将菜装车,应该是想运到集市上卖。 “老板,我们能看看你这菜吗??”曲易晚直截了当地问道。 菜贩的年纪不大,打量他们几眼,看着遮遮掩掩的余平安有些不放心:“你们是干什么的?” 曲易晚安抚道:“我们是开食肆的,就在集市旁边的那条街道,最近刚开。” 拉过余平安解释道:“这是我的伙计,他相貌有些怪异,这样是为了不吓着别人。” 菜贩听她这么说,放松了警惕:“我这菜就是卖相不好看,味道不差的。” 菜贩将他们领到地里,曲易晚看来她可能要常用到的菜,可能是没锄好草,菜的个头都不大,看着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一些上面还有虫眼。 “这些生虫的我们不要,那些个头小的,我们要。”曲易晚商量道:“以后每天这几样菜都送个五斤去我店里,要是缺了,我们再去你的摊子上买,咱们长期合作,价钱比别的低一半怎么样?” 菜贩一听就不乐意了:“低一半?我这累死累活的还挣不到辛苦钱。” “你想啊,以后我们食肆要是做起来了,客人问我们菜是哪里进的,我们说是你那里,你还瞅生意吗?”曲易晚说的菜贩都迷糊了。 “你这说的是有点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啊。”菜贩皱着眉头:“你们确定能做起来。” 曲易晚把村长搬了出来:“你知道村长最近宴请了贵客吧,聘请的厨子就是我。” 菜贩想了想,最终答应了下来,他这菜一天也卖不出什么,与其烂在田里,还不如低价出售回回本。 曲易晚带着菜贩走了一趟认认路,又跟着菜贩去了他的摊位。 忙完了已经快到中午了。 “咱这店才第二天就要倒闭了?”韩必成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开门:“你说你让我留在这里干嘛?这破店啥也没有,有什么好熟着的。” 打完哈欠,一看余平安竟然也来了,惊讶地问道:“他来干嘛呀?今天看着也不会有什么生意吧。” “闭上你的乌鸦嘴。”曲易晚将门板都拆下来,打开大门:“去,把外面的菜拿进来。” 韩必成不情不愿地去搬东西:“得,我这以后不是伙计了,是苦力。” 余平安也没歇着,帮他一起将菜都搬进了后厨。 搬好了以后,还是没有客人上门,曲易晚就把两人招了过来:“咱们食肆还没有名字呢,你们有什么意见?” 两人齐刷刷的摇头,曲易晚恨铁不锈钢的跟着摇头:“算了,指望你们估计是玄了。” “要不叫如易食肆吧。” 韩必成撇了撇嘴:“这不和原来一样吗?” 曲易晚振振有词道:“不一样,原来是客栈,现在是食肆。” “行,你说的都对。”韩必成无语道:“这是你的食肆,你做主。” 曲易晚拍板:“余平安也没有意见是吧,那就去做个牌匾和经幡挂上。” 曲易晚取这个名字,一方面是为了提高食肆的辨识度,一方面也是想纪念原主,她的客栈自己没有经营下去,那么就做好这个食肆吧。 第21章 霸王餐 曲易晚与木匠订好牌匾后,就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前。 她午睡了一觉,店里才迎来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男子打量了店里的陈设,晃晃悠悠地坐了下来:“你们这店是开还是没开?” 曲易晚赶忙迎了上去:“当然开了,你看那门口牌子挂着呢。” 男子放下包袱:“行吧,那你们这儿有什么菜啊?随便给我来点,我快饿晕了。” “随便?”曲易晚为难地看着他:“那你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就是吃了会不舒服的。” “没有没有。”男子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挥手:“做点简单的,快点上菜就可以了。” 曲易晚迟疑地点点头:“好的,那你稍等。” 曲易晚急急忙忙赶到厨房:“来活了,来活了,都被愣着,动起来。” “做什么呀?”余平安有些懵。 “随便。”曲易晚将小青菜端给韩必成:“去洗干净了。” “你们快想几个简单的菜。”曲易晚着急忙慌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韩必成认真想了想:“我以前只负责吃,菜名也不怎么记得。” 曲易晚嫌弃地摇摇头:“在这里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转过头看向余平安:“你呢?” 余平安被她看的莫名紧张:“我…万福肉?” “哎,这个听着不错。”曲易晚刚满意地点点头,又顿住了:“不对,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这是御膳吧,余平安你觉得这简单?”曲易晚头疼地看向那一堆食材。 余平安有些无措:“啊,我不知道,瞎听别人说的。” 曲易晚也没有在意:“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虽然人说没有忌口,但曲易晚还是不敢瞎做,挑了些不容易产生过敏的食材。 因为观察过这条街上就有肉铺,鱼铺,加上前期可能客人也不太多,所以曲易晚没有准备这些,怕到时候做不完会放坏。 没有肉,她便往素菜上想,首先就是木耳炒白菜,这个菜没费都是时间就做好了,曲易晚急急忙忙端了过去,顺便送上了用吴小小剩下食材做的红豆饭。 男子确实是饿狠了,端起饭就往嘴里扒,边吃还边吩咐道:“你再去弄点肉菜来。” “好的。”曲易晚迟疑地点点头。 她跑到肉铺买了些猪肉回来,拿到厨房时已经决定好做回锅肉。 将回锅肉冷水下锅煮到筷子能扎透,切成可透光的薄片,用盐水浸泡几十秒,锅里放上少量冷油,将肉放入,煎出多余的油脂,将肉用筷子夹出来,倒出油脂,给肉裹上层辣酱,加上葱姜蒜,一小勺白糖和几滴醋,大火翻炒,将切好的辣椒倒入,继续炒上一会儿,出锅时加上适量的盐即可。 曲易晚刚做好就听到外面的催促声,端着菜走了出去:“来了,来了。” 男子看红彤彤的回锅肉,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这是放了多少辣椒,我不太能吃辣。” 曲易晚懵了:“你说随便,我就随便做了,这是回锅肉。” 男子最终还是拿起筷子夹了片肉,颤颤巍巍送到嘴里。 瞬间他嘴就红了,不停地用手扇着嘴巴:“真的太辣了。” 曲易晚给他倒了杯菊花茶:“来,降降火。”心里想着这第一单不会就砸在手里了吧。 同时她心里也产生了个想法,可以把现代的方法搬过来,分辣度等级,还在桌上放上醋和辣椒,让客人自己调。 “恭喜宿主获得幸福值+2。”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曲易晚心才放下了。 “辣是辣,味道应该不差,这次是我没注意,下次一定问好了再做。” 没想到男子却否认道:“味道不错?都辣成这样还有什么味道啊,你要免单,我现在被辣到神志不清,你还有提供客房。” 曲易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这是遇到了升级版的霸王餐? “公子,你不能这么说啊,我问你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你也没说不能吃辣,现在也没有辣到要去医馆的程度。” 男子一拍桌子:“这话什么意思,难得要把我辣出事,你们才开心吗?你们这是黑店啊。” 曲易晚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你说话就说话,拍桌子干什么?” 男子又拍了下桌子:“拍桌子怎么了,你们这个店规定不能拍桌子了?我就拍。” 曲易晚无语地说话都结巴了:“不是,唉,你…你这个人…你这个人简直是……” “怎么了,好像骂我,泼妇骂街啦。”男子忽然叫喊起来。 曲易晚明白他不是来吃霸王餐的,是故意来找茬的:“你谁派来的,隔壁那个?” 男子明显心虚,声音都小了下去:“你胡说八道什么,做错事情了还有诬陷我,我要告你们这个店。” 他选的时间只好是大家吃完午饭的时间,许多人正愁没有八卦呢,听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 “这里什么时候开了家店啊?” “不知道啊,这是老板娘吗?看着挺年轻,成亲了吗?” “不知道,听说和两个男的一起来的我们村,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 “谁说不是呢,你看,才刚来几天就惹事,以后要是住在这里,指不定闹出多少幺蛾子呢。” …… 他们的声音没有压低,曲易晚也没有聋,听的真真切切的,这个时候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她是外乡过来的,别人心里有猜忌也没什么,本来她开店还没什么人知道,现在这么一闹,反而让许多人知道了,如果处理好,还不失是一个好的宣传机会。 曲易晚开始装模作样的抽泣:“你说不好吃就不好吃嘛,怎么还要砸店呢,我一个弱女子不过是想拦住你,怎么还要打人呢。” “再说了,你吃了十几盘,我们也不打算收钱了,到底还要怎样,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留了下来。 这下换男子懵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吃的总共就在这里,而且我可一下都没碰你。” 曲易晚假模假式地擦起眼泪:“都吃了一上午,盘子都收了几轮,也没打算收钱了,怎么还不承认呢,不就是欺负我一个人嘛,我虽然是从外乡了的,但到了这里,就把这里当家了,我相信这里的父老乡亲也不会因为我是外乡人就偏向你。” 第22章 幕后黑手 那些围观群众只是停止了议论,没有轻易站队,曲易晚也不着急,她看着男子的包袱开始酝酿情绪:“你看着也是从外乡来的,怎么一进店不说住店,只说上菜,这吃完以后还让我免住宿,还不是看我牌匾还没挂,想着新店经不起折腾,来讹一把嘛?”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这是隔壁村那二狗子,怎么到这里还带个包袱?” 顿时,大家都开始质疑。 “听说他整日游手好闲,别真是来咱这讹人的。” “这几里路带啥包袱?” …… 一看舆论不站自己这边了,二狗子也开始着急:“你们是不是欺负外乡人,这女的就是做的菜辣到我了,你们看我这嘴,再看看我这嗓子,估计好几天都说不了话,就让她免个单而已。” 二狗子确实是收钱来讹人的,即时曲易晚没有做辣菜,他也会找些菜不干净,难吃等借口来找茬,所以他不能轻易退缩。 曲易晚现在收敛了锋芒,开始装柔弱:“你说随便做,我就做了辣菜,菜也是你自己吃的,说辣到了,我赔个菜钱就已经亏本了,还有免住宿,这可怎么活呀?” 已经也热心大哥坐不住了:“二狗子,你平时在你们那个村子里招猫逗狗就算了,少在我们这里撒野。” “排外啦,这镇子虽然直通你们村,但是大家伙都能来,怎么还带合伙欺负人的。”二狗子本意是道德绑架围观的人,没想到直接激怒了还在观望的人。 “你这倒打一耙是真的有一手。” “滚回你们村子去。” …… “你们合伙欺负我是吧,等你们村长来,我让他评评理。” 二狗子嘴上不怂,却快步离开了店里。 围观群众一下就散了,曲易晚瞟见畏畏缩缩离开的隔壁老板娘,她思考这事情是她做的可能性,发现好像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韩必成听到外面终于安静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余平安则没有什么意外的。 曲易晚来到后厨:“你们也听到了,像不像有人故意找茬。” 韩必成看到她过来,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想解释一下是余平安阻止自己出去的,不是自己胆小怕事,没想到曲易晚压根没在意。 他只好放弃了心里打好的草稿:“肯定是,你开张那天不是就有人上门找茬嘛,估计是看一技不成又生一技。” “应该不是之前那个,那个是被人当枪使了,这次应该就是她背后的人,手段一样的拙劣。”余平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曲易晚想想,还是倾向余平安的想法:“确实不像是隔壁那个做出来的,她应该也没钱雇人。” 韩必成看自己又插不上话了,就百无聊赖地靠在了门框上:“你们两个一天天的,怎么想得那么复杂。” 曲易晚惋惜地看着他:“这还复杂啊?都解释到这了,你这智商估计随那个幕后黑手。” 韩必成一脸嫌弃:“你才随他呢,真晦气。” 余平安即时打断了他们两的互怼:“这个人虽然手法拙劣,但估计势在必得,是真的想赶走你,如果不尽快解决,会有更多的糟心事。” 曲易晚头疼地抓耳挠腮:“这要怎么知道?二狗子?他估计恨死我了。” “隔壁。” “隔壁。” 曲易晚和余平安同时说道。 曲易晚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隔壁那个女人缺钱,最容易收买了。” 余平安补充道:“不需要钱,我们可以和她合作,一年内店里的酒都由她供应,价钱按客价,等于她免费租了个铺子,我们也解决了酒水的问题。” “可这不等于我们赚不到钱了吗?”韩必成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 曲易晚倒是觉得可行:“就一年,而且她家生意还不错,酒肯定不差,喝酒得就下酒菜,还可以为我们扩展客源。” 韩必成彻底闭嘴,他一个习武的,不适合与他们两个动脑的人讨论问题。 本来就没有生意,曲易晚当即就找上了门,老板娘看到她,明显心虚:“你来干什么?” “你不是想要铺子吗?谈谈?”曲易晚开门见山道。 老板娘不敢与她对视:“我在忙,没空。” “你确定?我知道今天闹事的人不是你安排的,真的是来谈合作的,你应该挺需要钱。” 老板娘最后还是没经住诱惑,嘱托对面帮忙开一下店,自己与曲易晚来到如易食肆。 “怎么合作,你这店能让我一半。”老板娘也是急性子。 曲易晚给她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也差不多,我可以在店里卖你的酒,赚的钱都归你,为期一年。” 老板娘有些心动:“条件呢?要多少钱?” 曲易晚摇摇食指:“不用钱,只需要你提供一下线索,让你来我店里打探的人是谁?就算不能告诉我姓名,也可以告诉我一些相关的。” 老板娘竟然退缩了,她沉默着没说话,显然是不想放过这么优渥的条件,又不像得罪人。 曲易晚猜测这个人应该在当地颇有势力,除了村长和不管事的镇长,剩下的应该都是有钱人。 她才刚来,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有钱人也不可能为了个破铺子为难她。 曲易晚一时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她试探着问道:“他特别有钱吗?” 老板娘面色为难:“你就别问了,这不是我们这些平头小百姓能管的,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吧。” 曲易晚倔脾气上来了:“凭什么呀,我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安定下来几天又要走,我就不走。” 老板娘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你就是保住了铺子,得罪了他,以后都日子恐怕不好过。” 说完就走了,也不管曲易晚的挽留。 曲易晚虽然没打听出来是谁,但听她说平头小百姓,判断此人应该是个当官的。 可屁大点的地方,当官的就那么几个,村长应该不可能下绊子,那会是谁呢? 当官的有钱有势与她过不去干嘛? 曲易晚把她的想法说给了余平安他们听,余平安沉默了一会儿,面色有些凝重。 曲易晚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是个大人物吗?” 第23章 内心戏 余平安眉头紧皱,左右转悠着:“这个店能被你盘下来,之前应该没什么大人物惦记,难不成是临时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曲易晚怀疑地打量着后院:“难不成有什么宝藏?” 几个人左思右想也没弄清楚,他们刚来这个地方,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只能先去打听打听消息。 曲易晚下午匆匆就关了门,找吴小小打听有那些官员。 结果从吴小小口中得知了当地只有镇长和师爷算是有正式官职的官员。 镇长几乎不管事,那么就是师爷,曲易晚决定明天去会会这个师爷。 因为衙门不好进,曲易晚就在他家门口等着,没成想,师爷见到她毫无反应,甚至不知道她来是所为何事。 曲易晚旁敲侧击,师爷就是没有听明白,如果不是演技太好,那就是真的与此事无关。 那么剩下的人只有镇长,但镇长表现得向来与世无争,所以曲易晚没有得到与其有关的任何有效信息,只好先回食肆。 因为昨天那么一闹,食肆的知名度打开了一些,还真有人本着开张优惠来了。 曲易晚弄了简易的菜单,素菜主打油煸油麦菜,凉拌木耳金针菇,香菇青菜。荤菜主打红烧肉,糖醋排骨,小鸡炖蘑菇。汤就豆腐鲤鱼汤和山药玉米浓汤。 满两个菜就送一个素菜,加上免费的菊花茶,来的人口口相传,店里终于不冷清了。 三个人一直忙到晚上才有休息时间,曲易晚将人招来开会。 韩必成靠在椅背上,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这真是黑心老板,忙了一天还不让人休息。” 曲易晚看着余平安笔直地端坐着,心里是一万个佩服,自己实在装不下去,趴在桌子上:“别嚎了,我长话短说,咱们这店好不容易山道,我可不想还没赚钱就倒闭。” 余平安不理会两人毫无形象的坐姿,依旧举止端庄:“洗耳恭听。” 曲易晚将自己今天的收获说了出来,余平安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但还是表示了肯定:“你的想法是对的,不过镇长并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而且见到了也要弄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不然还是无计可施。” 曲易晚今天已经打听过了,镇子与此地的地主之女成亲,居住的地方有打手看家护院,他平时也不会轻易出府,所以确实需要一个求见的好理由。 韩必成有气无力地说道:“直接说明来意不就行了,咱们好好跟他商量,总有办法的。” 曲易晚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他想要铺子,咱们也想要,只有一方放弃才能解决,而且看他的行事,他都没想过商量,应该是势在必得,咱们上门不是羊入虎口吗?” 韩必成叹了口气,站起身:“算了,你们聊吧,我先去睡了,这种动脑子的我真的不擅长,有事再叫我。” 曲易晚也没拦他,饱含希望地看着余平安。 余平安被她看的不自然起来,干咳几声才继续说道:“这个镇子就这么大,咱们可以打听打听镇长最近见了什么人,他平时不管事,应该很容易就筛选出来了。” “有道理,我明天去本地最大的酒楼问一下。” 余平安摇摇头:“没人敢随便议论镇长的事情,你刻意去问,别人不可能说的。” 他俯到曲易晚耳边说了几句话。 曲易晚惊喜地点点头:“懂了。” 翌日,曲易晚带着韩必成先买了些礼品带着去了酒楼,坐下来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也不知道这些礼品会不会太寒酸,能不能见镇长一面,小二,你觉得呢?” 小二给他们倒了杯茶:“二位找镇长什么事啊?我们这里有事找各个村的村长就行了。” “这不是最近打听到有人见了镇长后得了个位置好的铺子,我们也想试试。”曲易晚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去了。 小二不以为然道:“客官,您这是让人诓了,铺子的事也是村长在管。” 曲易晚一幅不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那人跟我说就是在你们这见了村长一面就办成了。” 小二摇摇头:“您真的让人骗了,村长最近确实来过我们这里见过一次客,那都是各个村的村长,那人总不可能是哪个村的村长吧。” 曲易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样啊,谢谢你了。” 小二摆摆手:“没事,看你们面生,应该是被当地人骗了,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曲易晚拎着礼品带着韩必成就要走:“我们这就去找那人理论,改日来吃饭。” “你看到那菜单没有?咱要是真在这儿吃一顿,估计余钱得全搭进去。”曲易晚从酒楼出来,看着韩必成满眼不敢置信。 韩必成倒是接受良好:“这儿的装潢看着就不便宜,那菜价已经算便宜的了。” 曲易晚冷不丁地问道:“你家以前是不是很有钱啊?” 韩必成还在心里慌张地编着谎话,曲易晚自己先肯定了自己:“没钱也不能让人盯上针对,怪不得你干活那么磨叽呢?不过余平安这么那么能干,你以前是不是欺负他了。” 这么一会儿,曲易晚已经联想到了余平安是庶子,在家不受重视,处处受人欺负,以后成长,归来打脸众人的戏码。 韩必成看着她兴奋的表情,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也懒得自己编谎话,干脆随她自己发挥想象,就没有纠正她。 结果曲易晚一路上越想越觉得自己想法是对的,余平安长相俊美,智商极高,性格稳重,简直是复仇小说男主的标配,她已经做好了抱大腿的准备。 想到韩必成有可能是个恶毒男配,曲易晚走着走着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可不能站错队,余平安以后要是算旧账,说不定给她一起连坐了。 韩必成神经大条,对她的小动作毫无察觉,还为自己躲过一劫庆幸,殊不知曲易晚自己已经排了一场大戏。 从此以后,他和余平安的待遇天差地别,后来他恨不得时光倒流,来改变自己的当初的敷衍行为。 第24章 荒唐的真相 曲易晚能接触到的只有吴村长,她也只能往这方面想办法。 结果,余平安直接阻止了她:“万一真的是他,你去问……” 曲易晚想了想,确实不能直接去问。 “那要怎么办?” “等他着急,他并不是什么手段高明之辈,无计可施就会自己上门。” 曲易晚边等人上门,边开始营销。 牌匾和经幡已经取了回来,食肆也正式走上正途。 想着提高曝光率,曲易晚做了许多藕饼,她招来附近的小孩子和乞丐,给每人一个藕饼,并承诺晚上再给每个人两块藕饼,让他们去集市上唱儿歌,将口碑比较好的店铺与如意食肆编进去做宣传。 当然儿歌当然是余平安编的,曲易晚可不理解古代的儿歌。 曲易晚看着越来越多的客人,高兴地都快把镇长的事情给忘了。 “好久不见。” 曲易晚看着笑意盈盈的齐金淄差点没想起来是谁。 “你不会忘了我吧?”齐金淄故作失望的模样:“亏得我还托人给你找铺子。” 曲易晚连忙否认:“怎么会,真是多谢你了,不过我已经找到了。” 齐金淄假装伤心道:“那真是可惜了,本来应该这两天就会有消息的,据说是个很不错的位置。” “谢谢你,但真的不用。”曲易晚不想欠别人人情,坚定地拒绝道:“你不是想吃糖蒸酥酪嘛,你告诉我给时间,我准备一下。” 齐金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可以是今天吗?” 说完还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曲易晚。 曲易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今天没有羊奶。” “我知道哪里有。”说着就要拉曲易晚离开。 曲易晚赶忙挣脱:“我这店里还有客人呢。” “你的损失,我来赔。”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如果现在赶客,那以后就没有信誉了。” 在曲易晚的坚持下,齐金淄还是等到了关店的时候,才带着他去了喜登楼。 喜登楼就是曲易晚那天去的第一酒楼,他们这些小食肆已经关门了,这家酒楼还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齐金淄带着他直崩后厨:“这里有羊奶,牛奶,你要骆驼奶都有。” 后厨不是第一次见到曲易晚了,都见怪不怪地给她挪位置。 曲易晚便开始动手制作糖蒸酥酪,因为这次有牛奶,味道应该比之前还要正宗一点。 她将牛奶放到冰块中冷凝,突然,厨房里闯入了一个发福版的奶油小生,冲着齐金淄拱手道:“王…大人,下官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该死。” “起来吧,我临时决定来的,你不知道也没什么。”齐金淄的心思不在这些虚礼上。 那人低着头,一幅做错事的样子:“上次大人来,我也是有事错过了,连大人交代的任务都没办好,实在是该死,不过大人放心,就在这几天,下官一定找一个物美价廉的铺面出来。” 齐金淄漫不经心地摆摆手:“不必了,已经找到了。” “这…是下官办事不利。” “没事,以后都照顾照顾她就好了。”齐金淄将曲易晚拽了过来:“对了,你的铺子叫什么?” “如易食肆。”曲易晚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男子的表情明显僵了僵。 听他自称下官,曲易晚便试探着喊道:“镇长?” “不敢当,不敢当,既然是大人的朋友,以后有事尽管吩咐。”镇长把曲易晚当作齐金淄的红颜知己,所以态度格外恭敬。 曲易晚心里突然有了个荒唐的想法,镇长惦记着她的铺子不会是想抢来给她的吧? 一交谈,竟然还真是。因为好的铺子都已经有主了,剩下稍微好一点的,租金都不便宜,违背了齐金淄嘱咐的价廉,所以镇长就盯上了曲易晚这家铺子,刚想盘下来,就被曲易晚捷足先登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闹剧。 这些天她一直在守卫的是镇长要抢来给自己的铺子,真是太离谱了。 离谱到齐金淄听了,笑得停不下来:“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曲易晚苦笑着回应道:“是挺奇的。” 镇长羞得都抬不起头:“让大人见笑了。” 这一趟曲易晚跑得不亏,解决了幕后黑手,还得到了镇长的庇护承诺。 她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结果发现余平安与韩必成都不见了踪影。 “不是在被追杀吗?这么大晚上的出什么门?” 抱怨归抱怨,曲易晚还是做好了饭等着两人回来。 过了没多久,余平安和韩必成便一起回来了。 两人看着曲易晚还有些心虚,半天没编出来理由。 “行了,过来吃饭吧,你们的事情我还不乐意知道呢,知道的越多,说不定死的越快,这要出事别连累我就好了。”曲易晚不知道是解释给他们听,还是在宽慰自己。 余平安将桌上的菜端了起来:“我去热菜。” 韩必成环顾了一圈,也没找到事情做,拿起扫帚:“我扫地。” 曲易晚拿走扫帚:“我们要吃饭了,你来扫地,你可真行,到时候饭里全是灰,你是吃饭还是吃土?” “不能扫就不能扫,凶什么?”韩必成委屈地坐了下来。 曲易晚越想越觉得韩必成的智商像降智反派,看着他直摇头:“唉,但凡多点常识。” 韩必成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干嘛?” “不干嘛,就是惋惜。” 余平安热好菜,曲易晚与两人讲了今天的事情。 余平安点点头:“这就对了,我打听过镇长当初是靠相貌出众攀上了本地首富,当上了镇长,现在吴小姐有了新欢,他确实急于找新的靠山,一时情急出此下策合理。” “少马后炮了。”韩必成看不惯他这幅老神在在的模样,衬得他像傻子一样。 曲易晚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你的吧,你个显眼包。” 韩必成无辜地看着她。 曲易晚对他假笑了笑,说道:“夸你。” 吃完饭后,曲易晚就回房睡觉了。 余平安则是等没动静了,偷偷又出了趟门。 第25章 合作 翌日,曲易晚醒来,迷迷糊糊地去院子里打水洗脸。 “你谁啊?” 曲易晚看着水井旁边陌生的男人,害怕地后退着。 “余平安。” 曲易晚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会儿。 “你又变成之前那样了?” 余平安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对,应该一样吧?” 曲易晚迟疑地点点头,其实基本一样,只是她看惯了余平安的真容,现在这样反而别扭。 “你怎么又伪装上了。” “方便出门。”余平安让曲易晚当的玉佩就是他留给手下的暗号,怕错过他还做了许多雕像放在曲易晚店里,前天终于联络上了,他也终于恢复了易容。 “而且你不是想让我恢复这样吗?” 曲易晚想了想,她好像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 “就是一时有些不适应,你既然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应该可以端盘子了吧?” 余平安一脸懵:“端盘子?” “跑堂。”曲易晚舒展着身体:“招呼客人就算了,又是做菜,又是上菜的,忙的时候恨不得有八只手,现在也该休息休息了。” 余平安点点头:“可以。” “还是你乖。”曲易晚脑子一抽,拍了拍他的头。 不过是她,余平安也愣住了。 “抱歉。”曲易晚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下手:“手就是欠。” 说完,心虚地跑开了。 韩必成一个人在房间里呼呼大睡,要不是曲易晚喊他,他估计能睡到中午。 三人明确了自己的任务,韩必成负责洗菜和洗碗,曲易晚负责做菜,余平安负责上菜和招待客人。 各自明确了职位,比以前效率高多了,也没有再出现忙不过来的现象。 菜单也进行了升级,多了甜品。 打着“买给心上人,甜甜蜜蜜过一生”的口号,曲易晚成功将打包甜品推了出去。 许多偷偷摸摸在一起的恋人都会买上一份送给对方。 她甚至赚到了吴小小和吴行亮的钱。 曲易晚还将糖蒸酥酪作为奖品,消费满十两银子的人,可以参与月度抽奖,中奖后,如果可以吃奶制品,就会免费得到糖蒸酥酪一份。 因为曲易晚菜品的定价最贵不超过五十文,所以能参与抽奖的人极少,第一个月甚至只有一个客人达标。 曲易晚直接将糖蒸酥酪送给了他,那人尝过后,本着虚荣心,对糖蒸酥酪大吹特吹,虽然大家都觉得他在吹牛,但就他一个人吃过,其他人的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 第二个月,有人会可以点贵的菜,想要凑够十两银子。 如易食肆的客流量也越来越大,毕竟菜品的口味确实好。 曲易晚履行了当初的承诺,替菜贩进行了宣传,菜贩也机灵,保持着低价,狠狠地赚了一笔。 隔壁的酒馆老板娘见此又坐不住了,到了傍晚,拎着两壶酒上门来。 “曲姑娘生意兴隆,你刚来时有些误会,没能送上开业贺礼,现在补上,我也没什么好送到,自家的酒你拿去尝尝。” 伸手不打笑脸人,曲易晚也没拒绝:“谢谢了,你也尝尝这甜品。” “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没介绍过我呢,我唤吴刘氏,以后还要长久相处,就交个朋友吧。”吴刘氏接过甜品,没有立刻离开,开始说些场面话。 曲易晚笑着点点头:“互相照应。” 吴刘氏看她不是很热情的样子,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看,我是开酒馆,你是开食肆的,咱们可以合作啊,你上次不是提过要从我这里拿酒买吗?我提供酒给你,每坛只赚你五文,你可以赚15文。” “只赚你三文也行。”吴刘氏自己和自己还起价来。 曲易晚知道她缺钱,没想到急迫到这种地步,一坛酒只赚三文,基本等于白送。 “每坛让你赚十文。” 吴刘氏一上门,曲易晚就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本来还想做做样子,把价格压下来,可看到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她还是心软了。 “你也不容易,有时候不要束缚自己,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 古代的封建思想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改变的,曲易晚只能点到为止。 听到她的话,吴刘氏这是道了谢,没有回应曲易晚后面的话就离开了。 余平安看着她惆怅的样子,摇摇头:“别那么好心。” “你怎么这样?”曲易晚不理解他的想法:“要不是当初原…曲易晚好心,你非死在路边。” 余平安皱了皱眉,略带深意道:“那还真是谢谢曲易晚了,不过有些人你同情她也帮不了她什么。” 要不说余平安是个乌鸦嘴,吴刘氏刚把酒搬到如易食肆,她相公晚上就来要钱了。 如果是吴刘氏来,曲易晚二话不说就会给钱,但他丈夫好赌成性,这钱到他手里不知道能不能捂热。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等我今天回去拿钱,明天来给你夫人。” 男子不肯放弃:“你手里有多少就先给多少,你这生意不错,一天也有几两银子吧。” 曲易晚还是不想给他:“还是一起给你夫人吧,我怕到时候账乱了,说不清楚。” “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不会是不想给钱吧。”男子自顾自走到柜台,将钱罐里的钱都拿了出来:“这不是挺多的嘛,小女子就是小家子气。” “你……”曲易晚不敢与他硬刚,余平安也不敢与人起冲突,要是闹得官府就麻烦了,两人只能看着他拿上所有钱跑走了。 “你拿多了,还给我。”这些钱是食肆几天的收入,曲易晚气得开始隔空打人:“人渣,打死你。” “别担心,有办法追回来。”余平安宽慰道。 曲易晚磨磨牙:“我知道,他跑了,他老婆还在呢,吴刘氏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么个东西,要是我一刻都处不来。” “没办法,毕竟是夫妻。” “那就和离。” 余平安有些惊讶:“和离?” “不然呢,这种男人留着干嘛?” 余平安思考了片刻:“确定,只是传出去名声也没了。” “管这些虚的。”曲易晚第一次感受到了古今思想的冲击。 第26章 处理赌鬼 余平安看她激动的样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他丈夫休妻,并且将钱财留下来。” “你有办法?算了,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吧。” 曲易晚不是没想过,但这里不是现代,就是丈夫出轨,别人都只会劝女子大度,更别提争财产了,而且这是别人家里的事情,她也不好随便插手。 下午,余平安请了半天假,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现在客人越来越多,余平安离开后,两个人忙得人仰马翻,可还是没办法顾及所有人,因为速度太慢,不大的食肆挤满了客人,后面竟排起了队。 吴刘氏见状,便过来帮忙。 “你这生意这是好,都排上队了。” 曲易晚算账不会用算盘,拿着毛笔在那写列式子,掌握不好力道,弄得满手墨迹,痛苦地说道:“平时也没这么多人,也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今天生意确实要好很多,我那小酒馆也比平时热闹,不过我那里也不用等,拿了酒就能走,现在忙得差不多了,我过来帮帮你。”吴刘氏说着已经开始收拾空盘子,招呼客人了。 “真是谢谢你了。”曲易晚收完钱又急急忙忙地回到厨房,都来不及与吴刘氏都说两句,她让韩必成看着火,心里总不放心。 韩必成果然没看住火,菜的底部都糊了。 曲易晚忙得一个头两个大,提前关了门:“咱们一定要找个新伙计。” 想到吴刘氏今天的帮忙,她做了道红烧肉送过去。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在吵架。 “赌馆都被查封了,你还要去哪里?” “反正不在这个家里,跟你这个黄脸婆在一起。” “你个负心汉,你别闹我的钱。” “这个家我做主,什么你的,都是我的,滚开。” “哐当。”门被踹开,曲易晚被吓得一抖。 男子看她端着菜,没好气地说道:“看不到缺钱吗?送什么菜,送点钱多好。”说完就气冲冲地往前走。 曲易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怼道:“就是因为你,我才不敢给钱。” 男子好像着急去干什么,只是回头瞪了她一眼。 曲易晚赶忙走进屋内,吴刘氏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打你了?” 吴刘氏一抬头看到是她,连忙擦干眼泪,站起来:“没有,你来了,你坐,来,喝水。” 吴刘氏忙个不停,像是在掩饰尴尬。 曲易晚也有点坐立不安,她推拒道:“不了不了,我来送个菜,这就走。” 吴刘氏的表情有些别扭,最终还是开口道:“那个,曲姑娘,我的酒钱你还没给,不是想催你,就是有点缺钱用。” 曲易晚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支支吾吾道:“我知道你缺钱,本来想着今天就把钱给你,但是吧……” “没事,你要是一时拿不出来就迟几天给。” “不是拿不出来,是你丈夫把钱拿走了,他直接将我好几天的收入都拿走了。”曲易晚提到她丈夫就生气。 吴刘氏愣住了:“他去哪里拿钱了?都怪我,昨晚心情好,多提了一嘴,我就是命苦。” 说着又流起了眼泪,曲易晚宽慰道:“这怎么能怪你,都是他的错。”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辈子算是完了。”吴刘氏眼里含着绝望。 曲易晚想了想,还是提出来:“你还想不想与他在一起?” 吴刘氏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不想也没办法啊?” “如果有办法能让你离开他,还能获得钱财,你愿意吗?” 吴刘氏头脑没转过来:“离开他?” 曲易晚点点头:“对,咱又不是要靠他才能活。” 曲易晚说了好一会儿,吴刘氏才敢于想这件事:“真的能不用背骂名?” “对,我有个小伙计,特别聪明,他会想办法,反正你丈夫不在家,你就上我哪里,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因为下午的帮忙,加上女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曲易晚对吴刘氏还是包含同情的,将她带到食肆里。 余平安已经回来,曲易晚拉着吴刘氏上前:“你上次不是说有办法吗?” 余平安一脸懵:“什么办法?” “就是关于他丈夫的事情。”曲易晚压低声音说道。 “常输还好赌之人,一般不会约束自己,而且自大,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余平安老神在在地说道:“不过最近赌馆已经关门了,我需要几天来想想新办法。” 吴刘氏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在推脱,便说道:“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吧,这么多年都过下来了。” 曲易晚拍拍她的手:“别害怕,你都受了这么多年气,可不能再退缩了。” 吴刘氏感激地点点头。 接下来几天,余平安都让吴刘氏注意她丈夫的行踪,发现赌馆虽然关了,但他丈夫还是明天一早出门,晚上回来,要起钱来更是毫不手软。 于是,他又请了一天假,跟着她丈夫,先看看其中有什么猫腻。 因为赌馆关门了,那些赌鬼手上也闲钱就过来喝酒,吃饭,曲易晚从早忙到晚,吴刘氏时不时过来帮忙,动作也越来越熟练。 到了晚上,天都黑了下来,余平安回来,吴刘氏的丈夫也回来了,她赶忙回家。 “给我一些钱。” 曲易晚没想到,余平安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她疑惑地问道:“干什么?” “赌馆已经被查封了,但他们这些老客户都知道有个地下的赌馆,她丈夫现在明天就去哪里,我想去会会他。” 曲易晚听了他的说辞,惊讶道:“你也要去赌?” “不是,去探探虚实。” 曲易晚不情不愿地拿出刚赚的钱:“才被她丈夫抢过,就这些,你可要省着花,对了,可千万别染上赌,咱们家底薄,经不起折腾。” 余平安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染上赌馆,你也放弃我。” “我肯定把你踢出家门。” 余平安低下头笑了笑,他在这里还有个“家”了。 第二天,余平安一早就回来了,吴刘氏的丈夫也破天荒的早早就回来了。 “怎么样?你不会把他劝得改过自新了吧?”曲易晚期待地看着他。 余平安喝了口水:“我可没有那样的本身,就是把钱都输给他了。” “你…”曲易晚咬牙切齿道:“你个败家子。” “你别着急,会赢回来的。” 第27章 夜市 曲易晚假笑了一下:“赌鬼都觉得自己下一次能赢,算了,我不给你钱,看你怎么赌。” 余平安无辜地看着她:“得给,不如钱就白废了。” 曲易晚看了看钱罐里自己才收到的钱,默默抱紧钱罐:“我才挣到的。” 余平安无奈地摇摇头:“会赚回来的。” “不会,少了就是少了。”曲易晚接二连三被拿走钱,心态都崩了,她开了个食肆,还不如以前买炊饼呢。 虽然曲易晚表现地坚决,但余平安还是顺利地拿到了钱,看着又空了的钱罐,曲易晚决定不再坐以待毙。 因为最近有节日,镇上有了夜市,她打算将食肆关门的时间延迟的夜市结束。 镇上晚上还开门的只有喜登楼,但哪里的菜价过贵,不是普通人可以随便消费的,所以曲易晚的生意可以说是好到爆。 她决定招一个新伙计,本来还现在贴告示,现在觉得吴刘氏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们今天将酒馆与食肆合并,到时候生意更好做,当然曲易晚还没敢说,这是出了工钱让吴刘氏晚上过来帮忙。 吴刘氏感念他们出谋划策,也没有推辞,每天晚上都过来帮忙。 因为节日会举办大型的汇演,离镇子远的几个村子,有许多人会提前到镇上来,如易食肆也终于有了住房的客人。 住房的客人大部分都会在店里吃饭,曲易晚在早上和中午忙得坐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但她还是觉得晚上客人少太奇怪了。 问过客人后才知道,原来大部分人都会在晚上去集市上逛逛,在集市上就会吃许多小吃,回来就吃不下了。 曲易晚觉得丢失晚上的客源太可惜了,便开始研究一些小吃,与菜贩商量好,租下摊铺晚上的使用权,想着买一些小吃。 先前的炊饼可以继续做,但要想吸引年轻的客人,还需要有一些外观好看的小吃。 曲易晚先想到的就是布丁,一来好吃好看,二来可以这附近的人接受奶制品。 说干就干,她找燕子买了桶羊奶。 将羊奶倒入锅中并加入白糖,边搅拌并熬制,直至搅拌时没有“沙沙”的声音。 第一次做,曲易晚取了一斤重的羊奶,根据羊奶的量,她又取了六个鸡蛋,将鸡蛋充分打散,用极细密的漏勺滤出表面的泡沫。 然后将蛋液与羊奶混合起来搅拌,再过滤一遍,为了去除羊奶的腥味,曲易晚又加入了些桂花碎,一并倒入平底的碗中,在碗上绑上两层牛皮纸,在牛皮纸上均匀地扎上孔眼。 在冷水锅上架一层蒸笼,把碗放到蒸笼上,待冷水煮沸后转小火再煮一刻钟再关火,蒸的时候锅盖最好留有一个缺口,防止温度过高,布丁起孔。 关火后再将锅盖盖严实了,继续焖上一会儿再取出。 最后揭开牛皮纸待至冷却后就做好了。 曲易晚尝过一口后,觉得味道不错,取出一大勺羊奶后便将剩下的羊奶都做了。 她带着吴刘氏一起去了摊铺,拿着裁成一块块,标上记号牛皮纸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嘞,可与糖蒸酥酪媲美的桂花布丁,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之前糖蒸酥酪在喜登楼出名了一次,后来又被中了糖蒸酥酪的食客吹得神乎其神,可以说是小范围内有一定的名气。 所以听到曲易晚的吆喝,有不少人都围了过来,距离稍远的人虽然不清楚,但也有不少凑热闹的跟着围了上来。 一时间,曲易晚的摊铺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别挤,想要吃布丁呢,是和吃糖蒸酥酪一个步骤,要先领张我手上的牛皮纸,去向我旁边这位要点羊奶喝下去,将牛皮纸撕下一半给她,过会儿没有不适,才可以凭牛皮纸过来买桂花布丁,而且我们会给你的牛皮纸再撕一半,以后你就可以凭这张牛皮纸买糖蒸酥酪。我这里的羊奶量有限,先到先得,所以大家先排好队。” 听到吃过东西这么麻烦,有些人转头就走了,有些人则更加好奇。 留下来的人排好队挨个拿了牛皮纸,喝下羊奶后,曲易晚让他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一刻钟后再回来。 剩下的羊奶很快就被分完了,没拿到的客人纷纷抱怨。 “这排怎么久的队,怎么还没了?” “对啊,这吃个东西怎么还吃不上。” …… 曲易晚安抚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们现在是在试卖,之后大家想吃可以到如易食肆购买,而且后买可以听旁人说说味道怎么样,也能避免花冤枉钱。” 剩下的人心有不甘,但节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也不能为了个吃食打搅气氛,只好抱怨几声后就散了。 曲易晚将布丁用油纸分装包好,不一会儿就有陆陆续续的人过来购买。 曲易晚为了保证不过敏的每个人都能买到,就每个人只卖一块。 她买完以后就收摊了,但听着系统的提示音也知道布丁应该反响不错,高高兴兴地回到了食肆。 余平安已经回来了,坐在大堂等着她们,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有些渗人。 “你们是希望他从此远离你们的视线,还是只是略施小惩,让他休妻便可?” 曲易晚与吴刘氏被他一句话问懵了。 曲易晚坐下来,迟疑地问道:“远离我们的视线?怎么远离?” “就是让他在这里待不下去,主动离开这里。” 吴刘氏明显有些心动,她本来就害怕丈夫会报复她,如果能够从此不再相见,自然是最好。 “他虽然父母双亡,但毕竟从小在这里长大,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余平安微动的唇透着些凉薄:“就是因为他从小在这里长大,才会在意这里人的想法。我无意间发现他有参与赌馆骗钱的行为,如果一旦东窗事发,那估计就就算不会流放,也得进去待上不少年。” “他参与骗钱,那怎么会那么缺钱?”曲易晚不解道。 “因为他在赌馆做托虽然不输钱,但他们有一个自己的局,都是赌馆内部的人在赌,一局金额不小。” 第28章 会员制 曲易晚对这种害人害己的害人精没有好感,但这是吴刘氏的丈夫,她便没有给出建议。 吴刘氏虽然想逃离丈夫,但夫妻俩人一起过了这么些年,到底没恨下心来:“他真的会被抓起来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让他离开这里?” 余平安有些为难,他以为吴刘氏会恨极了她丈夫。 吴刘氏也看出来他的为难,又说道:“这件事涉及到案子,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能够左右的,终究是他咎由自取,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余平安既然问了她们的想法,就是有办法控制结局的。 他半垂下眼眸:“倒是办法可以让他脱身,但是需要他自己配合。” 余平安发现了地下赌馆肯定要上报,但他即使戴了假面,也不适合多与官府的人接触,吴刘氏的丈夫可以替他去报官,到时候功过相抵,也不至于需要坐上几年牢。 再以怕官员收缴他的财物来让他休妻,并将财务留个吴刘氏,可谓是名正言顺。最后将他做托的事情一传播,他在乡里坑自己人,到时候肯定待不下去了。 吴刘氏最终同意了这个办法,接下来就是要说服她丈夫配合计划了。 她丈夫属于欺软怕硬,感受到最近赌馆内部的暗流涌动,再加上吴刘氏按照余平安嘱咐装作无意般提及私开赌馆和做假会受到惩罚,他很快就撑不住了,开始每天惶惶不安,动不动就对吴刘氏发脾气,吴刘氏本来心里还有些不忍,现在全都是想解脱。 装作被他骂怕了样子,小心翼翼地提到让他自己去报官,争取将功补过的办法。 她丈夫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做不仅会得罪赌馆的老板,还会得罪被他坑过的乡亲们,以后就待不下去了,心里犹豫不决。 因为害怕,他这两天都安分地待在酒馆里,余平安就雇人买酒,顺带着说一些假消息刺激他。 很快,他便撑不住了,按照余平安的计划一步步走了下去。 曲易晚将事情都交给余平安,自己安心地管理着食肆,一直到官府贴告示那天才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她开开心心地去酒馆叫吴刘氏,却发现酒馆没有开门。曲易晚一推,禁闭的门就开了,她进去发现店里一片狼藉。 正当她着急的时候,一个酒坛子滚到她面前,吴刘氏从堆积得高高的酒坛后面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你来啦,来陪我喝酒,今儿高兴,不醉不休。” 吴刘氏开酒馆,平常经常尝酒,酒量比很多人都要好,醉成这样,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 曲易晚扶着她回到了房间:“再高兴,也不能喝成这样啊,生意还做不做了?” “不做了。”吴刘氏的眼泪突然决了堤般流下:“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了。” 曲易晚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她本来就是外乡人,前夫名声那么差,估计是很难不被嚼舌根。 曲易晚之前就想好了,两家店合并,她主外,吴刘氏主内,她把想法告诉了吴刘氏,吴刘氏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真的吗?” 她被丈夫修了,在老家那边是极其丢人的,而且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父母那边回不去,她一时没有以后的方向才情绪失控,曲易晚的话算是给她喂了颗定心丸。 曲易晚为了庆祝她的加入,早早关店,做了一大桌子菜,大家坐在一起吃个饭。 “来,让我们欢迎我们的大家庭又加入一位新成员。” 曲易晚一时拿不定要叫她什么,她已经不再是□□,叫吴刘氏也不合适。 “谢谢,刘心娣敬大家一杯。”离开了丈夫的刘心娣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笑起来甜蜜极了。 她喝完这杯酒后,又单独敬了余平安一杯:“多谢你的好办法。” 她的丈夫还盼望着她与他一起离开这里,当她拒绝的那一刻真的整个人的轻松了,有时候人不能太心软。 余平安对她的心软还如鲠在喉,他并不讨厌心软的人,但这种人与他真的不适合待在一起,他们的许多想法都会相悖,所以余平安这是敷衍地举了一下酒杯。 因为两家铺子之间有面墙,互不相通,曲易晚干脆将两家店分开经营,一边是会员,一边是普通客户,一个月付十两银子或者累计消费超过一百两银子的客人可以成为会员。 会员的服务当然也是与普通客户不同的,不仅菜品,住宿会打折,还有许多免费的小吃可以享用。 曲易晚晒制了许多果脯,作为免费小吃,但这些都是甜食,她又做了些怪味豆。 因为想到这里的人不喜欢辣味,她将花椒与孜然换成了猪油渣。 这里只是个小镇子,没有那么多的富豪,所以办会员的人并不多,齐金淄第一个支持了。 吴村长想到上次齐金淄嘱咐的话也办了,随后各个村的村长像是收到什么消息,都在店里办了会员,竟然办了会员也不能浪费,渐渐镇上商议大事,聚会的地点变成了如易食肆,在如易食肆办会员也成为了身份的象征。 齐金淄时不时就要上门来吃饭,余平安都借口躲开,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躲开。 这天,刘心娣不舒服没有起来,余平安只能硬着头皮招待齐金淄。 齐金淄看到他,神情有些惊讶:“如易食肆招新人了?” “没有,一直在那边。”余平安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齐金淄只是单纯来吃饭的,没有想那么多,自然的点完菜,余平安记下菜单快步来到厨房,嘴里小声地安抚自己:“没关系,他认不出你。” 一转头看见曲易晚正在发呆,平复好表情:“齐金淄来了。” 曲易晚可不是在发呆,她终于被通知系统商城第一层解锁了。 想到小说里那些靠在商城一路开挂的情节,她就忍不住激动。 结果,一点进去,只有五个商品,其中四个是种子…… “这这是商城的第一层,宿主只要努力,越到后面,东西会越高级的,而且这些种子也不普通哦。”888可能也是察觉到她的嫌弃,赶忙说道。 第29章 古菜 曲易晚本着有好过无的想法,接受了这坑爹的商店,只是暂时没有深入研究的兴趣。 她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余平安,被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余平安又说了一遍:“齐金淄来了。” 曲易晚立刻就打起了精神,齐金淄可是大客户,如易食肆能有现在的成就一半得靠齐金淄。 “他这次想吃什么?” 看到明显热情起来的曲易晚,余平安突然没了说话的欲望,将菜单告诉她以后,就安静地待在一边。 曲易晚手脚利落地开始做菜,余光一撇看到余平安还待在旁边,就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余平安没有感到不适,但他却装作一幅不舒服的样子:“胸有点闷。” 曲易晚关心地问道:“是只有今天,还是一直都这样?” 余平安看她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心情又好了起来。 “可能是最近太忙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行,那你回房间休息吧。”曲易晚看他脸色并不难看,也放心下来。 余平安只是不想去前面面对齐金淄,看她这么忙,也不想闲着,就说道:“我在这里帮你洗菜,做杂事吧,韩必成去前面跑堂。” 曲易晚还没有说话,一直懒懒散散的韩必成立刻反对道:“我可不去啊,前面那都是大爷,我可伺候不来。” 曲易晚举起炒菜勺,作势要打韩必成:“我看你才是大爷,你天天就知道偷懒,人家余平安能在前面招呼客人,你就不行?” 韩必成看向余平安:“我跟他又不是一类人,你让他杀人放火,说不定他都能适应得很好。” 曲易晚将一双筷子扔向他:“快去跑堂,一天天干啥不行,就嘴不怂。” 韩必成起身躲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你个……难怪现在都没嫁出去,谁敢娶啊。” 说完就快速跑开,锅上还有菜,曲易晚也离不开,就只能咬着牙说道:“你给我等着,你晚上敢回家,我就打断你的腿。” 余平安在旁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曲易晚委屈地看着他:“我凶吗?” 余平安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自己,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凶。”挺可爱的。 曲易晚心满意足地将菜装盘:“去上菜。”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了:“算了,你还是坐着吧,韩必成。”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韩必成都没有回应,只好端着菜,准备自己去送,余平安却拦住了她:“还是我来吧,你继续做菜。” 曲易晚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懵:“不是胸闷吗?” 她摇摇头,继续回到灶台前。 余平安端着菜来到大堂,他刚才想了想,如果突然换人,说不定才会引起齐金淄的怀疑,他现在戴着面具,不需要畏畏缩缩的,一方面也是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至于有没有不想让曲易晚见到齐金淄的心思,那只有余平安自己知道了。 齐金淄视线若有若无地跟着余平安,在他上完菜要走的时候,问道:“小哥是哪里人?” 余平安尽量让自己表现地自然一些,平静地说道:“不记得了,我是被老板娘从街上捡来的。” 齐金淄抿了口菊花茶:“是吗?那对家人有没有什么印象?我看小哥的气度不像是个市井小民,说不定是哪位贵人的后代呢?” 余平安眼神忽闪了一下:“老板娘捡到我时,没从我身上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大概率不会是什么有钱人家,我现在过得也不错,不想折腾了。” “跟着你们老板娘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弄得这些东西挺稀奇的,算是经商有道,她的菜品也有意思,从南到北,什么菜都有,一个小姑娘能有这种见识,实属不易。”齐金淄晃动了一下杯子里的菊花,像是单纯夸赞地说道。 余平安听出了他话里有话,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这有什么,从书摊买本书不就能知道许多菜品,她本来就喜欢创新,对所以事情都好奇,不然也不会把我捡回来,会有稀奇古怪的想法很正常。” 齐金淄肯定点点头:“嗯,不过能凭借书就将菜做的好吃,也是人才,不知道她能不能将那些古时的菜品做出来。” 余平安这才意识到齐金淄的真正目的,是他自己心虚,以为齐金淄在试探他与曲易晚的身份,其实齐金淄就是想要让曲易晚仿制古菜。 曲易晚听后,倒是挺高兴的:“我可以试试呀,就是食材需要他提供,古菜里那些名贵的食材我可没有。” 她以前看名著的时候,就对书中那些吃食向往,但那些吃食不仅工序复杂,有些食材还成为了禁食品类,到这里倒是可以做,但开食肆讲究上菜速度,那些吃食也不适合,现在正好可以去试试。 齐金淄自然是很高兴,承诺道:“食材我会在几天后送过来,你不用担心,做不出来也没事。” 曲易晚送走齐金淄,心情好得都哼起了歌,她觉得齐金淄就像她的幸运天使,每次来都能带来好消息。 余平安忍不住给她泼冷水:“这位客人很有眼光,说你是经商奇才,许多想法是别人想不到的,做的菜也是天南地北,那里的都有,见识极广。” 果然,虽然是夸赞,但曲易晚开心不起来,她的这些想法都是从现代搬运过来了的,确实太过超强,而且一次运用太多,是有点太特眼了。 她开始思考要不要将速度慢下来,别到时候吸引了不该吸引的人,惹了一身的麻烦。 余平安看她面色沉了下来,又安抚道:“我说你是照着书上说的才做出这么多菜,他便觉得你可以将古书中的菜品做出来,你不会怪我吧?现在店里这么忙,还要研究古菜,会不会太辛苦了?” 曲易晚当然不可能去怪他,摆摆手说道:“没事,我对这些古菜也很感兴趣,你别自责,而且齐金淄会提供一些我们得不到的食材,其实算好事。” 余平安装作欣慰的样子,笑道:“那就好,你也要注意休息。” “你别担心我了,你不是胸闷吗?让韩必成自己去适应吧,你去休息。” 第30章 满脑子想着的人 余平安没有坚持,但他也并没有去休息,联系上属下后,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余平安离开后,曲易晚感觉厨房里都冷清下来了,明明是个话不多的人,偏偏存在感很强。 “韩必成,韩必成……”没了余平安,肯定有人要接上他的位子,曲易晚又开始试探唤醒韩必成。 韩必成想装死,但实则逃不过魔音贯耳,只能不情不愿地来到后厨:“干嘛?我还有去招待客人呢。” “你招待客人?你别把人往外赶,我就谢天谢地了。”曲易晚将一大盆菜端个他:“去,边择菜边看店,反正现在也不忙,心娣可以顾得上两个铺子。” 韩必成被菜压地一栽,差点摔到地上。 曲易晚看了直摇头,韩必成有气无力地端着菜盆往前面走,曲易晚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你是不是不喜欢待在这里啊?” 韩必成迟缓地转过身,指了指自己:“你说我?” 曲易晚点点头,韩必成一脸委屈:“当然了。”我可是要成为大侠的人。 “你如果真的不喜欢可以离开,其实每个人都不一样,你们兄弟知道对方还好好活着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在一个地方生活。” 韩必成没有说话,心里哀怨地想到:我也不想和余平安待在一起,可老头不允许啊。 曲易晚给他端了把椅子:“算了,今天就在这里把话说开吧,你之前想做什么?” 曲易晚也拿过一把椅子坐下:“别闲着,咱们边择菜边说。” “曲扒皮。” “你说什么?”曲易晚瞪向他。 韩必成心虚地低下头:“没有,我之前想成为武林高手,惩奸除恶。” 曲易晚笑着看向他:“一盆菜都端不住的武林高手?” 见他要急眼,曲易晚安抚道:“我不是质疑你,只是你一个伙计都做不好,这么成为武林高手?” 韩必成狠狠将能吃的菜叶扔进垃圾里:“这压根不是一回事,我做不好伙计,并不代表我当不了武林高手,当不了大侠。” “还大侠呢。”曲易晚将菜叶重新捡了起来:“你不是能力,是态度问题,你看余平安之前和你生活在一样的环境里,人家现在不是干得热火朝天,怎么你就不行?还有当大侠惩奸除恶要风餐露宿,你都不知道珍惜粮食,怎么当大侠?” 韩必成有些不服气:“余平安跟我不一样,他就是在朝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可当伙计与做大侠也差太多了。” “当初答应做伙计的是你,现在每天磨洋工的也是你,你就给个准话,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曲易晚的目标可不是两间小食肆,她希望可以将美食传播到这个世界的许多地方,可靠点伙计很重要,所以韩必成要不要继续留下来一定要有个结果。 韩必成沉默了,他不想当伙计,可又不得不留下来,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说想做大侠惩奸除恶,你是想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那比当大侠要容易,但同样受人尊敬,你做不做?”曲易晚突然想到了一个职业特别适合韩必成。 “是什么?”韩必成对她还是不够信任,犹疑地问道。 曲易晚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道:“外卖员。” 韩必成:“……” “简单来说就是把我做好的菜送到别人手里,我观察过了,咱们镇上有许多孤寡老人,他们平时出门都难,很需要人了送餐,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义?” 韩必成看着曲易晚莫名觉得她在忽悠自己:“这跟大侠也没有关系啊?” 曲易晚小嘴一撇:“怎么没关系,这都是帮助他人啊,不因善小而不为,很有意义的。” 韩必成质疑道:“你不收钱?” “肯定不收。”曲易晚说完又补充道:“孤寡老人和身体不健全的人不收钱,其他还是要收的。” “钱串子。” 曲易晚也不跟他计较,再多的外号,又不能让她少块肉:“你到底干不干?咱们现在有钱了,我打算买一辆马车,我和到附近的村长发传单,不是,去向他们介绍,找到客源,你能就复杂明天驾着马车去送膳食,再把他们明天需要的膳食收集好就可以了,比现在在这里择菜有意义多了。” 韩必成叹了口气:“干。” “真的,那我明天早上就让余平安去买一辆马车。”曲易晚高兴地说道韩必成眉头一皱:“不是,是我驾马车,他去买什么?应该我去买,这样才能够让我满意。” “行行行,你去就你去,这不是想着过几天你就要到处跑,想让你休息几天嘛。” 韩必成不屑一笑:“你现在开口闭口余平安的,你不会喜欢他了吧?你最好早日自己走出来,他不是良配。” “当然没有,就是他聪明又能干,有很多地方用得上,所以就这样了。”曲易晚脸红了起来,为了掩盖心虚,她将话题引向韩必成:“你还好意思提,但凡你争气点,也不至于什么都要依靠他,以后好好工作,我看好你哦,加油。” 曲易晚在韩必成的注视下,最终败下阵了:“我去前面看看,这么久了别错过大客户。” 韩必成看着她的慌慌忙忙的背影,眼睛一眯:“决定有鬼。” 随即又摇摇头,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韩必成轻易就抛到了脑后,可曲易晚却陷入了迷茫,连夜里躺在床上都没办法入睡。 她好像最近是对余平安过度关注了,她没有喜欢过别人,也不懂什么是爱,难得不自觉想起一个人就是爱? 余平安呢,虽然无父无母,又身无分文,但他聪明,踏实能干,样貌出众…… “天呐,我再干什么,在数他的优点吗?”曲易晚拍了拍自己又红又热的脸颊,披了件衣服,打开窗户。 夜里的冷风让她发热的头脑有所降温,她干脆趴在窗户上发呆,满脑子想着不要想余平安,可就是没办法将他丢出脑子。 “不要趴在那里,危险。” 看,她都出现了幻听。 第31章 古怪的客栈 余平安见她没有反应,又说道:“这房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还是不要趴在上面了。” 曲易晚低头一看,余平安竟然真的出现了,不自然地站直身子:“哦。” 余平安从院子翻进来的,看到曲易晚还以为被发现了,观察了一会才发现曲易晚在发呆,索性装作路过的样子:“我来这里看看院墙有没有需要加固的,你怎么也这么晚没有睡?” 曲易晚挠挠头:“就是,就是在看月亮。” 她手一指,发现今晚的月亮确实很特别,细细的一道。 余平安顺着她的手看上去:“月细如眉,确实难得。” “夜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说完就走了。 曲易晚一个站在窗前又站了会儿,然后不出意外地病倒了。 她强撑着想开店,余平安直接将休店的牌子挂上,拉着她去到医馆。 两人去时匆匆忙忙,回来时倒是慢悠悠地开始逛起来。 “这里怎么有家新开的客栈?”曲易晚找铺子的时候,将周围都转遍了,印象中这家应该是家裁缝铺。 余平安倒是不奇怪,他为了刘心娣的事情忙前忙后,将这镇子都摸透了,于是解释道:“这家店是前不久开起来的,不过店主人好像不怎么上心,店一直没有什么起色。” “不对啊,这家店从外面看着就气派,连牌匾都是烫金的,难道店主人是个有钱人,不在乎赚不赚钱,开店只为兴趣?”曲易晚拉上余平安:“走,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时间,咱们进去看看,也打探打探别人家的菜品。” 余平安摇摇头,跟在她后面,这要打探也是打探生意好的喜登楼,打探这家店八成都是曲易晚自己来了兴致。 两人进到店内,也没有小二过来迎客,屋内甚至没有开窗户通风,所以看着十分昏暗。 “有人吗?”曲易晚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从后厨过来。 “你们这是?”来人竟然还问曲易晚他们。 “吃饭啊,你们这儿不是客栈吗?” 来人擦了擦手,回道:“哦,对,我们这儿是客栈,就是一直没生意,搞得我都忘了,两位客官你们想吃些什么?” 曲易晚坐了下来:“你们这儿有些什么招牌菜?” 来人想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这,我们这儿没有什么招牌菜,客官你们看你们有没有什么爱吃的菜?” “那就肉沫茄子,糖醋排骨。”曲易晚随便报了两个菜。 “哎,好嘞,你二位稍等。” 曲易晚信了他的话,可与余平安坐在那儿干等了半天也没有人过来上菜。 曲易晚苦着脸:“这怎么连茶水也没有,这还开什么店,干脆关上算了。” “真是抱歉,我们这儿因为一直没客人,食材都发霉了,你二位要不去别家看看吧。”那人竟然开始赶客。 曲易晚不情不愿地出了店:“这真是让我开了眼,哪有开店赶客的,还让我们等那么久。” “他可以一开始就赶我们走,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赶我们走?”余平安皱着眉头问道。 “我哪里知道,你刚才应该去问店里的人。” 余平安突然拉着她跑起来:“快走,这家店有古怪。” 他们一直跑到了闹市才停下,曲易晚看着两人拉着的手,脸红极了,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挣脱。 余平安先放开了,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情况紧急。” “他去厨房看一看就知道菜有没有发霉,可却让我们等了半天,他在纠结什么呢?店里看着不像是要做生意的样子,那开这个店应该是为了掩饰做其他事情,我们去打搅到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在纠结要不要……”余平安点到为止,曲易晚后知后觉,被惊得一身冷汗。 余平安背着双腿发软的曲易晚回到村子里,曲易晚趴在他的背上,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去买炊饼的时候。 到了家里,曲易晚去换了件衣服,将韩必成招了过来。 “什么事啊?你不会又有什么新点子吧?”韩必成睡到大中午,坐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 余平安解释道:“镇子上来了些古怪的人。” “关我们什么事?” 曲易晚把他们的遇到的时间说了出来,韩必成无语地看着两人:“你们俩可只是天选之人,一般人看到这种没有客人的客栈,压根不会想进,你们去上赶着去,咋说人家说不定那么长时间是在想方法弄食材呢,怎么就对你们起了杀心?” 余平安会认为那人起了杀心,是因为他们转过身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杀气,而且第二次那人出来时,有一只手一直藏在袖子中,像是手里拿着什么凶器,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在曲易晚面前说出来,幸好曲易晚相信他:“我觉得余平安的感觉是对的,那个人的眼神真的奇奇怪怪的,反正不像是什么好人。” “那也不能凭感觉就去官府举报人家啊。”韩必成质疑道。 曲易晚想了想,说道:“上次齐金淄不是让镇长照顾我们嘛,我们可以让他派人留意这家店啊。” 说完看向韩必成,韩必成假笑着看向她:“你不会又想让我去说吧?” 曲易晚点点头:“是咋俩一起,余平安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你看着壮实。” 韩必成哀嚎道:“不是说让我休息几天的吗?” “做完这件事再休息,你都睡到中午了,起来活动活动也好。” 韩必成没办法,只能跟着她后面,两个人在天黑之前来到了镇长家中。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镇长匆匆忙忙过来见两人,衣服都没有穿好。 曲易晚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是我们打搅了才是。” 随后,曲易晚将事情与镇长说清楚,镇长看上去有些为难:“这也没有证据,我贸然去查店……” “我的意思不是让镇长去查封那家店,是希望可以派些人手去暗中观察,看看他们私下到底是做什么的,万一是危害到镇中百姓的事,我们也好及时制止。” 第32章 孤立无援 镇长看着他们面色为难,似乎有难言之隐。 曲易晚便问道:“是人手不够吗?” 镇长摇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我最近与夫人有些矛盾,有些抽不开身。” 派入手并不需要镇长能抽开身,但曲易晚想起他是靠他夫人当上的镇长,就没有再多言。 “那我们就不打扰镇长了。” 曲易晚拉着还想说些什么的韩必成从府里出来,韩必成不解道:“他抽不开身,就让他派几个人呀,干嘛走啊?” 曲易晚继续往前走:“快走吧,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哎,不是,我们不让他派人,难道我们自己查?”韩必成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 “再说吧,这天黑下来总感觉不太安全。” 曲易晚带着韩必成匆匆忙忙赶回家中,余平安坐在大堂里看书,见他们回来便收起了书:“有什么收获吗?” 韩必成唉声叹气地靠在椅子上,一幅被抽干了灵魂的模样:“白跑一趟。” 曲易晚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全是,至少知道镇长快换人了。” 余平安没有感到惊讶:“迟早的,他以色事人,又没能及时抓住对方的心,被换掉是迟早的事情,看来你们这次没有得到他的帮助,你接下来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说的容易,这前几天曲易晚不是还要弄那个什么外送,古菜也没研究出来,咱们又不能□□,要不就算了吧,人家说不定就是有钱人开着玩的呢。”韩必成尽然还记着外卖的事情,不想掺和到别的事情中。 曲易晚看着他,好笑地摇摇头:“你这还没干上呢,就这么敬业了?古菜的事情齐金淄他也不是很着急,外送呢,也需要找客源,我们可以边查这件事,边在附近找找需要外卖的人。” 余平安面色则有些凝重,他总觉得这件事可能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那人若不是怕闹出人命打搅计划,估计真的会动手杀了他们。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会让他在还没暴露,仅仅是露出了些蛛丝马迹的情况下就想要杀人灭口? “余平安,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曲易晚看他一直不说话,就问道。 余平安下意识地转动茶杯,声音都带着些冷漠:“没有,我们几个势单力薄,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实力,贸然行动就是在找死。” “那这件事我们就不管了吗?”曲易晚还是不放心。 余平安摸着杯臂壁粗糙的材质,回过神了,恢复了温和的模样:“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已经在露过面,恐怕我们想躲也躲不掉,有一个办法就是等他们自己找上门来,当然为了不被动,我们可以求助齐金淄。” 余平安为了自身的安危,肯定会让手下的人埋伏在他附近,只是这些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现,所以还是要靠别人。 韩必成虽然也有不俗的武功,但余平安决定让他专注保护曲易晚,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危,齐金淄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我们没有联系齐金淄的方式啊。”曲易晚突然想到之前都是齐金淄来找她:“现在只能盼望村长能有了。” 曲易晚不敢耽搁,连夜去了村长家里,这次她见到的是村长夫人,对方看着她的眼神就不太友好:“一个大姑娘家没事大晚上在外面乱晃悠什么啊,我不知道你们原来的村子是什么样,但是在我们这儿还是检点些。” 说完就要关门,曲易晚赶忙拦住:“大姐,我找村长有急事,真的很急,我上次还帮村长做了宴席,真的不是来闲聊的。” 村长夫人也知道她上次确实帮了忙,不敢耽误自己丈夫的仕途,就放她进来了。 村长夫人让曲易晚待在厅堂中,回房间叫来村长,然后就待在旁边。 “曲老板娘啊,大晚上的什么事情啊?”村长披着外衣出来,看到曲易晚有些惊讶:“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回房睡觉去。” 村长夫人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边走还边说:“我听个话都听听不得了,你今晚就在外面睡吧。” “这婆娘……”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曲易晚:“你别介意啊,她就是这样,嘴硬心软。” 曲易晚有些羡慕地摇摇头:“不会,看出来你们感情很好,我也并非为了小事这么晚来叨扰,就是最近镇上好像来了些来路不明的人,我有事想拜托齐金淄,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村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齐…大人啊,我好像听说他住绵城,具体在哪儿还真不知道。你找他是想做什么?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曲易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村长明显没有想那么多:“这可能是生意不好,我们这儿一租就是半年,所以他不想放着,就继续开着了,也不一定就是坏人。” “可以转租啊,不想转租,想继续开,也不可能前面没人看店啊,这真的不像是要经营客栈的样子。”曲易晚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村长想了想,点点头:“你这么一说,确实奇怪,你要不就等齐大人老找你吧,绵城离这也不近,他还经常来估计是真的喜欢你做的菜,过不久就会来的。” 现在也只有这样了,曲易晚将消息带回去,纠结地问道:“要不咱们关店几天?” “不可以,店才有起色,关店会流失许多客人,倒也不必太过畏惧,食肆位于集市旁边,人来人往,他们应该不敢那么大胆。”余平安说道。 曲易晚愁得不行,烦躁地揉起了头发:“我都没敢跟别人提他有杀心的事儿,毕竟咱们没证据,闹大了要是误会,得担责任,现在大家还都不当回事儿,万一他真是杀人狂魔可怎么办?” “杀人狂魔可不会开店暴露行踪,他应该是有什么更隐秘的事情要做。” 余平安的解释没有给曲易晚带来任何安慰,她甩了甩头:“不管了,既然要继续开店,咱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打听打听谁需要外卖服务。” 几个人各怀心思的上楼去了,余平安一直心神不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怀疑这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他仔仔细细回忆了最近有没有暴露行踪,到了早上都没合眼。 第33章 谣言 曲易晚本来想拖着余平安去挨家挨户查探有没有需要外卖服务的,但看他漆黑的眼底,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结果,余平安主动问道:“不是要去找客人吗?难得改天了?” “改天吧,也不急于这一时。”曲易晚说道。 韩必成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曲扒皮竟然也有体谅伙计的一天?” “去你的。”曲易晚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我是觉得现在出门不安全。” 韩必成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不安全的,你昨天还拉着我出门呢,他也是个大男人,怕什么。” 曲易晚快被他烦死了,解释道:“这不一样,他…他不是看起来没练过武嘛。” 余平安一脸懵地看过来:“我练…我可以保护你。” 韩必成哈哈大笑道:“他确实看起来像个小白脸,哈哈哈哈哈哈。” 最后还是在余平安凝视下,韩必成才有所收敛。 曲易晚也不清楚他们在笑什么,还是坚持道:“没事,你看着没休息好,咱们改天吧。” 余平安也坚持道:“就今天吧。” 最后,曲易晚还是和余平安出门找客户了,因为快到中午的时侯,还要开店,他们只在镇上附近打探。 一向能干的余平安这次却像个小哑巴一样跟在曲易晚身后,更多的是给别人递试吃的炊饼。 他们将炊饼都送完,留了地址就回食肆了。 “你今天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余平安胡乱地点点头:“嗯。” 曲易晚挡到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睛:“你不会是害羞吧?不好意思与别人推销产品?” 余平安好奇地问道:“推销产品?” “就是向别人介绍自己的东西,好让他们来买。”曲易晚说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不擅长的。” 余平安笑了笑:“我又不是神仙,肯定有自己不擅长的,倒是你真的很…这么说呢,你不怕别人拒绝你呢?要是别人赶你,你不会难过吗?” 曲易晚摇摇头:“他要是有别的事情,不听我们介绍也很正常,又不是骂我,挣钱嘛,肯定要主动,你脸皮也太薄了,不迈出第一步,连拒绝都没有。” “是的,想要收获就要主动。”余平安喃喃自语道。 曲易晚拉着他的衣袖:“快走啦,我们要开门了。” “好。”余平安边回应,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他总感觉有人跟在他们身后。 曲易晚为了扩展会员,又推出了积分制,会员只有消费一次就可以在积分薄上写一笔,等写完一个正字,就可以免费得到会员大礼包一份。 曲易晚每个月都会更新大礼包,让会员对大礼包保持好奇欲。 这个月的大礼包她定的荷叶鸡,芡实糕与拔丝山药。 荷叶鸡的做法稍负责,所以要提前备好。 将干荷叶用温水泡软,喜欢也可以加入些花瓣染香。 最好选用三黄鸡,将鸡腚剪掉,掏出内脏洗干净,用刀背击打鸡全身后,再用签子扎些用食盐,白糖,生抽,香油,豆酱调制一个调料,将小葱结与生姜片放在其中泡上一会儿,然后用小葱结与生姜片擦遍鸡的里外全身。 然后将调料和葱姜一起塞入鸡肚子中腌制6个时辰,再将鸡脚的膝盖处划一刀,将鸡脚也塞入肚子。 最后包上泡好的荷叶,上蒸炉蒸3个时辰,蒸炉的水一定要里蒸屉有个指关节远。 曲易晚打开荷叶,整个香气充斥了店铺。 “老板娘这是又做了什么新菜样?”客人从客厅伸着头问道。 曲易晚重新将荷叶包上:“荷叶鸡,会员大礼包里的。” 客人有些不乐意:“你们家也真是,菜是好吃,就是规矩太多,竟然还有花钱吃不上的菜。” 曲易晚安抚道:“能吃到,等这个月过了,菜单上就被这道菜加进去。” “唉,还有等一个月……” 曲易晚没在意这件事,可却被有心人听了去。 一时间,街坊邻里竟传出了许多版本。 有些说如易食肆只招待有钱客人,有些造谣曲易晚对待客人盛气凌人……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愁得曲易晚别的事情都提不上兴趣。 “他们空口无凭,咱们可以用行动来破解这些谣言。”曲易晚想了想,还是发愁:“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他们相信?” “首先要让他们觉得我们不是为了辟谣才这样做,这样才显得诚恳,所以不能够刻意去表现,其次做的事情要能够让别人看到我们的态度,不经意又真诚,我们可以办个捐助老人的宴会。” 曲易晚听了余平安的话,突然计上心头:“办宴会,不如办比赛,大胃王比赛。” 余平安看着她:“比赛?比赛不是容易刺激他们的情绪吗?” “就是要刺激他们的情绪,这样我们的态度才会显得和蔼可亲。”曲易晚心里忍不住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而且,比赛有奖励,这样大家才会兴趣参加。” 余平安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什么是大胃王比赛?” “就是比谁吃的多。”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曲易晚兴奋地规划着:“咱们呢,可以限制名额,只有五十个名额,先到先得,这些人一个时辰内可以免费吃炊饼,谁吃的多谁就获胜,前三名另有奖励,第三名是一只荷叶鸡,第二名是一两银子,第一名是十两银子,或者一个月会员,怎么样?” “这个你擅长,就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吧。”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余平安还是很相信曲易晚的。 说干就干,曲易晚当即就写了告示贴在店外。 因为谣言,店里客人少了许多,但店外人来人往的,有不少人看到了告示。 第一名十两银子的诱惑还是很大的,没多久就凑满了五十人,曲易晚把比赛的时间定在了后天。 但因为是随机找人,参赛的人员,她不是十分了解,其中有不少生面孔,她也没在意,都发了牛皮纸做的好牌。 镇上的生活一直都平平淡淡,有热闹大家还是喜欢看的。 所以到了比赛那天,如意食肆门口挤满了人。 曲易晚防止他们把门挤坏了,就将比赛场地搬到了店外,一框框的炊饼搬出来,很快就排满了空地。 第34章 下药 参加比赛的人两人一组面对面,彼此监督对方有没有浪费。 “一筐有三十个饼,一人拿一筐,能吃多少是多少,不够就再拿。”曲易晚开始讲规则:“结束数筐和筐里剩下的饼,大家一定要多注意有没有人浪费,如果有人浪费,谁第一个告诉我,就奖励一两银子,在场的人都可以参与。” 这下来看热闹的人不再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还没开始就紧紧盯着参赛选手。 曲易晚宣布开始后,众人立刻开吃。 余平安站在二楼上,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果然,开始不久后,就有人搞小动作,他慢慢吞吞地吃着炊饼,手却暗戳戳地伸向对手的筐里。 因为速度太快,余平安甚至都没看清楚他干了些什么,但又不会抽身走开,就嘱咐韩必成去告诉曲易晚。 他只是一个转眼就发现有人离开了围观队伍,如果是觉得没意思离开,应该不会像他那样东张西望,好像在给同伴释放什么幸好一样。 余平安思考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这人来到附近的水井口等待了一会儿,刚才那个参赛动手脚的人也跟了过来。 两人鬼鬼祟祟地猫在一起。 “没事,大家都在看比赛,那个蠢女人搞这么一出正好可以为我们打掩护。” 参赛的人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还剩这些,刚才往别人筐里撒了些,到时候出事了,那个女人得以命抵命,咱们就能少许多麻烦。” “这够吗?井水怎么多,而且咱们干嘛不下在店内的水井里?”另一个人问道。 参赛的人明显更有主见,说道:“她身边好像有个武功不错的,咱们不能打草惊蛇,再说咱们的目标又不是她,给她下过绊子就行了,这药看着确实少,但听说药效强,先放进去吧。” 两人刚准备下药就被跟着参赛人一起来的韩必成给制止住了,余平安没有去增援韩必成,他飞奔回参赛场地。 那个被下药的人已经吃了许多,余平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到药,干脆将他拉到旁边:“别激动,有人给你下药,你快将刚才吃下的东西吐出来。” 男子看余平安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赶忙催吐起来。 他们就站在比赛场地附近,有人看见男子催吐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曲老板娘,你这不会在饼里下毒吧?” “如易食肆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最近有歹人进入镇中,刚才企图往井里下药,我们店里的另一个伙计正在制止歹人,歹人其中有一个就站在他对面,顺手也在他的筐里下了药,我在楼上看的真真切切。”余平安没有说那人给男子下药是为了陷害如易食肆,避免别人以为麻烦是如易食肆带来的。 众人一听都慌了,开始小声嘀咕起来。 曲易晚见状就动员道:“来个人送他去医馆,剩下的人跟着我们,现在我的伙计还在与歹人缠斗,我们大家一起去帮帮忙,好不好?” “好,这镇子大家都要住,井里被下药了好得了。” “是啊,井水可不能有事……” 他们跟着余平安来的井边,三个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张牛皮纸躺在地上。 余平安看着井边的白色粉末,用牛皮纸将其收集好,走到曲易晚身边:“那两个人恐怕已经往井里下了药,现在只能让大夫看看药的成分,看看能不能解。” “韩必成一个人对他们两个人确实拦不住,你看看他的去向。”曲易晚接过纸包,有些不放心韩必成。 这两个人与他们在那件客栈见到的不一样,所以这应该是个团伙,韩必成别被设了陷阱。 余平安观察着打斗的痕迹,指着那件客栈的方向:“应该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你去救……算了,报官吧。”曲易晚不敢再贸然派余平安去找人。 有人凑到曲易晚身边:“曲老板娘,这也没人啊。” 曲易晚收敛情绪,说道:“人已经去了别的地方,但水井已经被下了药,所以大家千万别打水,自家离这儿近的,也别打水,地下水会互通。” “地下水?” “这不打水,我们喝什么啊?” 曲易晚提高声音,企图压下杂乱的吵闹声:“总之,不要吃镇上的水,药已经找到了点,我会送去让大夫看看,说不定有解药,吃水咱们可以像别的镇子借或者买,找大夫,雇车,买水的钱,我们如易食肆包了。” 大胃王比赛没进行下去,正好可以把奖金拿出来做这些事。 大家听她包了费用,也都没再闹。 曲易晚将纸包给了刘心娣,让她去找大夫,自己则和余平安一起又来到镇长家,这次曲易晚见到的不是镇长,而是朱家主母。 女子眼下乌青,脚步虚浮,半眯着眼看着曲易晚:“什么事啊?这么一大早的上门?” 曲易晚看着外面的阳光,也不敢反驳她,说道:“这镇上有人下毒,所以想请镇长去主持大局,打扰到夫人,真是抱歉。” “下毒?死人了吗?” “没有。” 女子不耐烦的就要走:“没死人过来干嘛,真烦人。” “没死人,但镇上的井水,甚至河水都不能用了,这波及到过多百姓,所以还是要镇长大人出来主持大局。”曲易晚解释道。 女子停下了离开的步伐:“不能用井水了?我刚想去洗澡呢。” “这井水是地下水,互相之间会流通,为了安全真的最好不要使用。” 女子摆摆手:“我不听这些,镇长有事去了,我会给你找个管事的,你等等。” 说完一步三摇地离开了,曲易晚只能焦急地站在原地等。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年轻英武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边跑还边系衣带。 “你就是报案人?” “对,我是报案人,这附近如易食肆的老板娘,曲易晚。” 男子终于把衣服穿好了:“好,我知道了,我马上会是新上任的镇长,鄙人姓黄,刚才小姐已经只说了井里被下毒,你能给我具体说说发生了些什么吗?” 曲易晚把自己的计划择了出去,大概与他说了发生的经过。 没想到他听后竟然说:“那你们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第35章 齐金淄来临 曲易晚一脸懵,但她又不好说,难道质疑他这样该这样做镇长?但想到之前的上任以来就没管过事,突然就释然了。 “这个水井肯定是不能用了,里面的药已经送去分析了,现在主要就是要查清下药的人。” “啊,这样啊,我对这方面也不是很了解,既然事情是你们发现的,就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人手就去衙门报我的名号,黄公子。”说完就匆匆离去。 留下曲易晚与余平安面面相觑。 “这真的是咱们未来的镇长?” 没办法,曲易晚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了衙门,报上了黄公子的名号,竟然还真的要到了人。 曲易晚要了几个做过侦察工作的,让他们装作普通人埋伏在那件客栈附近。 她和余平安回去处理残局,虽然她承担了运水的费用,但是这里交通不便,运一趟水不容易,各家各户用水肯定要节制,所以还是有许多不满的声音。 “这知道了有人要下药,怎么也没给拦住。” “这只下了一口井,为什么其他井也不给用?” …… 诸如此类的话,曲易晚听得耳朵都生茧了。 没想到的是韩必成也不理解:“为什么河水也不让用?” 曲易晚也不是地质学家,她也不知道泥土能不能过滤掉药,但地下水肯定会互相渗透,为了安全她是不敢去用,被问烦了干脆说:“那你去喝,到时候喝出问题,我可不会给你治。” 韩必成很少见她上脸,当即闭上嘴。 但外面那些人可不会闭嘴,说着说着就开始造谣,说事情是如易食肆惹出来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承担费用。 曲易晚气得饭都吃不下,这几天没水,干脆就停店几天。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齐金淄的到来,齐金淄听过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面色凝重:“这恐怕是来针对我的。” “你?”曲易晚惊讶道。 齐金淄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其实我是个亲王,当然了,来这里自然是个不受待见的亲王,只是没想到来这里还是有人不肯放过我。” “绵城本来就不富裕,一年到头能交上税就已经不容易了,阜县作为绵城收成前几的县城要是出了事,恐怕绵城不仅纳税困难,我也要给个合理的解释才行,也怪我,常往这边跑,让有心之人注意到了。”齐金淄一段听得曲易晚都有些心塞,这亲王当得真憋屈。 她安慰道:“没事,现在也没有人出事,我们再抓住主谋,局面就不一样了。” “或许吧。”齐金淄垂头丧气地。 余平安在旁边一言不发,浑身上下散发着抗拒的气息,曲易晚也没敢提及他。 曲易晚不提,齐金淄倒是主动问道:“这位小兄弟,有什么见解吗?” 余平安的声音有些嘶哑:“没有。” 曲易晚奇怪地看着他,瞥见他紧紧握着的手,默默挡在些他:“我这个小伙计,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能是被吓到了,你别介意。” “是被这件事吓到了,还是被我的身份吓到了?倒是易晚让我惊讶,你好像并不在意我的身份。”齐金淄看着她僵住的身体,哈哈大笑:“吓到了?我这个亲王说白了就是个空壳,你不用拘谨。” 曲易晚默默排腹:你不说我还不拘谨,现在到底该不该拘谨? 她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根本不可能适应这里的阶级划分,就不尴不尬地陪着干笑几声:“哈哈,你要不要去看看那口水井?” “为什么不去你说得客栈看看?”齐金淄问道。 曲易晚解释道:“那天我的伙计去追了他们的人,结果没多久就跟丢了,显然对方是有经验的,我们贸然去查看,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齐金淄的关注点又偏到了奇怪的地方:“你为什么觉得他们是一批人?” “我们也是刚来这镇子上,在这镇子上现在没有与之交恶的人,只有那天那个奇怪的客栈,有个不愉快的经历,而且他们都是生面孔,却口口声声要报复我,所以基本确定是客栈的人。”曲易晚其实就是凭直觉,但面对齐金淄,她还是扯了一大堆理由。 韩必成那天跟丢了人以后,一直闷闷不乐,他不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这么多比他厉害的人,别的不说,至少那两个人的轻功要比他强上不少,他一时接受不了,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余平安的状态也不对,曲易晚干脆自己与齐金淄去了井边。 “参加你举办的比赛,又在你客栈附近投药,看来是真的恨你,你那天去客栈真的没与人起冲突。”齐金淄看着被大石头盖住的水井,好奇地问道。 曲易晚委屈地回应道:“真的没有,我们在那儿白等了半天,他说做不了,也没生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恨我。” 齐金淄沉思道:“那你可能是刚好打乱了他什么计划,不然也不会这么针对你。” 曲易晚有些不解:“打乱计划?可在井里下药,不就是他们的计划吗?我也没能阻止啊。” “往井里投药这个计划看起来不可控又冒险,应该是临时想到的。”齐金淄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下药在外面,随时有可能会过来,计划就会暴露,那天是你举办比赛把人都吸引住了,才给了他们有机可乘,但你举办比赛本就是临时起意的,所以他们也是临时起意的。” 曲易晚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人总不可能未卜先知啊。 “那更要尽快找出他们,要是他们还没放弃原来的计划,还不知道有什么幺蛾子呢。” 齐金淄观察着水井:“这也不是想着就能找到的,等我派几个人过去暗查一下,咱们再行动。” 曲易晚便回去等他的消息,结果齐金淄还没有消息,衙门的人就急急忙忙跑过来回报情况:“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从后门出来,是突然冒出来的,他们应该是在客栈后院挖了暗道。” 第36章 天灾人祸 余平安拦下了下过去看看曲易晚:“可能是陷阱。” 曲易晚迟疑道:“不会吧,这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敢这么乱来?” 事实上,他们真的敢,这几个人来这里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曲易晚带着齐金淄的人打算打探虚实,齐金淄却突然要赶回去。 齐金淄的面色看上去十分凝重:“你们小心些,各地发生蝗灾,有不少人被蝗虫咬伤后都病死了,这次看来不简单。” 曲易晚还没接受这个消息,又被告知阜县出现了瘟疫。 这一天还不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曲易晚只能带着余平安他们匆匆回到家里,在路上就看见村长在组织人填埋动物。 “快走开。”村长远远地冲他们挥手。 曲易晚一下绕得远远的:“这些动物不会有问题吧?” 想到自己店里卖的和自己平常吃的,曲易晚胃里止不住地翻腾。 余平安看着远处:“应该不是,他像是把所有动物都埋了,应该是想防患于未然。” “啊?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曲易晚也不清楚现在的局势,只能静观其变。 “你说这阵仗这么大,早知道让刘心娣一起过来了,太一个人留在镇上估计害怕极了。” 韩必成晃晃悠悠坐到椅子上,毫无形象地躺着:“你以为所以人都跟你一样胆小啊,瘟疫控制好了,很快就会结束的。” “这次恐怕不是简单的瘟疫,看村长的样子,瘟疫的源头在动物,一般这种都是先出现一,两例,可咱们知道的时候已经不可控了,要是衙门想瞒着百姓也就罢了,可我们才刚刚去过镇长家,看不出来一点防范的样子,所以应该是有人捣鬼。”余平安就差没把那间客栈说出来了。 韩必成想了想,还是不明白:“你从哪里看出来不可控的?” “村长埋得不是染上了瘟疫的动物,而是所有动物,说明别的地方没有办法控制瘟疫,村长为了不重蹈覆辙只能这样做。” “你从哪里看出来村长埋了所有动物?” 曲易晚打断道:“差不多得了,那么大一个坑,咱们村能有多少动物?长了眼就知道。” 韩必成终于问出了心里一直憋着的话:“你怎么老是护着他?” 曲易晚被问得一愣:“有吗?我哪里护着他了,就是你老是欺负他。” “我欺负他?”韩必成一脸不敢置信:“我就问了几个问题就是欺负他?” 曲易晚开始翻旧账:“你上次不是说了以前经常欺负他吗?” “上次是那次?我什么时候说过?他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不会以为他是什么谦谦君子吧?”韩必成气得恨不得将余平安的老底翻出来。 余平安即时给他发热的脑子泼了盆冷水:“他没有欺负我,他欺负我,他爹不会放过他。” 韩必成立即闭嘴,心里暗骂:就会拿我爹压我的狗东西。 曲易晚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俩不是一个爹吗?” “习惯这么说了。”余平安脸不红心不跳:“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阻止这场灾难。” 曲易晚听他这么说,心里立刻给他按上了爹不疼,兄不敬,被欺负了也不敢承认的小可怜人设。 见他是真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还以为是触及他的伤心事,跟着转移了话题:“他们制造瘟疫做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瘟疫应该只会发生在绵城,说到底就是冲着齐金淄来的。”余平安大胆猜测着:“他是亲王,再不济背后也有智囊团,咱们就不必操心了。” “他都是亲王了,还针对他干什么?他能争皇位。” 余平安立刻捂住她的嘴:“慎言。” 曲易晚被他捂着嘴,不自觉地抿起嘴,不敢触碰他的手。 余平安感受到她的不自然,装作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其实脸已经红了:“这是皇家的事情,我们还是少说,难免隔墙有耳。” 曲易晚不自然地看向门外:“这不是相信你们不会到处说嘛,不说就不说。” 韩必成看着他们俩,撇了撇嘴,干脆放空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插不进去了。 余平安解释道:“齐金淄第一反应都是有人要害自己,他在朝中的位置挺尴尬的,说是亲王,但这封地不会好,所以应该不受宠。” “而且别人要针对他,可能是上一辈的恩怨,可能是党派问题,可以起冲突的点,太多了,不过敢拿这么多条人命来报复他,估计是个狠辣之人,我们要多加小心。” “那这现在瘟疫,我们也出不去,就这么在家干等消息?”曲易晚有些丧气。 韩必成终于又开口说话:“怎么了?你要去助人为乐?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 “一天天就知道乌鸦嘴,我只是不相信衙门的人罢了,你看看那个要上任的镇长,靠他还不如算命呢。”曲易晚想到那个镇长就头疼:“你说这朱大小姐眼光能不能好一点,尽选些酒囊饭袋。” 三个人在家里躲了好几天,也没有消息,曲易晚便开始着急了,这那也去不了,地里的庄稼都没办法料理,别说人了,到时候蝗虫来都得饿死。 她想偷偷去找村长,但村长显然没有时间理她,每天都忙得前脚踢后脚,但曲易晚打听,这瘟疫是一点没缓解,每天都有人在死。 而蝗灾也在一步步逼近,瘟疫是人为,这蝗灾可是天灾,用火烧火把都能被啃掉,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全国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先经历蝗灾的几个城已经遍地灾民,他们不停得向其他城涌入,导致各个城粮食都不够。 绵城因为瘟疫没有人来,加上是粮食高产地,家家户户都有些存粮,一时半会没有发生饥荒,但瘟疫带来的阴影比饥荒还要可怕。 阜县许多村子已经将家养的动物都进行了处理,但还是没有白费功夫。 每天各地都会出现带着病毒的动物尸体,这下再看不出来是人为,那真的是傻子了。 第37章 乌鸡髓 余平安主动请缨去外面查探情况,曲易晚不想同意,但他一意孤行,加上有些不放心刘心娣,最后也只好跟他做好防护措施。 余平安带着浸染着雄黄粉末的面巾来到了镇子上,平常热闹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乞丐无处可去,蜷缩在关闭着的门店走廊上。 余平安将自己带来的干粮偷偷放到一些年幼的乞丐旁边,没叫醒他们便离开。 毕竟要是一吆喝,其他乞丐全围上来,他可不好脱身。 余平安来到那间客栈旁边,因为背着阳光,门口没有乞丐躺着,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 余平安没有再往前进,因为瘟疫,埋伏在周围的暗探都离开了。 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隐藏起来,一直等到了天黑。 安静的黑夜中,突然传来了几声响动。 余平安抬眼一看,有几个黑衣人正在揭开瓦片,从屋顶进入客栈里。 看到了想看的东西,转身离开。 白天时他看到地上全是灰尘,但是窗户纸却十分新,便觉得那些人没有离开。 前几天有大风,窗户纸应该是那时候吹破的,那些人为了不让人看到里面的景象,选择了修补。 余平安猜到了,但是太过谨慎,还是等人露出马脚才离开。 他的联络人因为瘟疫都转移到了村子里,余平安已经通知加派人手,但各地现在都在封城,人员出入严格,所以到现在增援也没有到。 余平安现在需要一辆马车,他要去绵城找齐金淄。 幸好韩必成为了外送的事情已经买好了马车,那天回村时给牵了回来。 余平安拒绝了曲易晚需要一起去的请求,一个人独自去了绵城。 而曲易晚也开始鼓捣解决蝗灾的农药,瘟疫这个需要精通医术,她没办法,农药总可以试试。 曲易晚带着韩必成一起鼓捣,原以为他们会在余平安回来之前完成,但三天后余平安就回来了。 他还带回来了三千将士,等曲易晚见到他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原来朝中有个雍王,他的第一个孩子死于齐金淄母亲之手,本来想着让齐金淄血债血偿,可皇帝护着,他一直没有下手的机会。 等到齐金淄去了封地,他以为终于来了机会。 雍王便找人在绵城散播瘟疫,听说齐金淄经常了阜县,便将重点放到了阜县。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派人去往阜县山上,挖了条暗道通行镇上他们盘下来的一间客栈。 当他们快要挖通了的那天,余平安与曲易晚突然闯了进来,他们浑身是土,只能派一个衣着稍微干净一点地出去应付。 一顿操作,曲易晚他们还不离开,这群人便以为是暴露了,就起了杀心。 这时正好发生蝗灾,压根不用他们传播瘟疫了,但为了保险,他们还是决定杀了曲易晚他们,便有了参加大胃王比赛一说。 后来他们一合计,这什么事情没完成回去会受罚,决定先下手为强,提前杀死镇上的人。 结果又被曲易晚制止了,因为这次彻底暴露了行踪,本来想着就这么回去,但因为镇上的狗误食了他们遗弃在身上的动物尸体,阜县爆发了瘟疫,阜县直接封县了。 因为传播速度太快,动物又控制不住,越来越多的家禽死在了外面,瘟疫越来越严重,已经控制不住了。 一开始大家还这是处理染上瘟疫死去的动物尸体,后来太多一开始看着没事,但后来毫无征兆就死去的动物,为了人的安全,只能全部处理。 事实上,这个决定是对的,动物大多成群结队,一个染上了就会传染一群。 处理掉动物以后,阜县的瘟疫得到了控制,这群困在阜县的人见事情往好的地方发展,又开始使坏,将埋起来的尸体翻出来。 余平安那天看到村长埋得尸体上有泥土就判断应该被人翻出来过,便去了镇上查探虚实。 最后问过齐金淄,很快就确定了背后搞鬼的人。 齐金淄当即派人抓人,有了证据,直接飞书去京城搬救兵。 本来因为蝗灾就头疼不已的皇帝一听,气得派来亲卫兵过来,正好帮助完阜县后,可以直接帮助别处。 瘟疫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蝗灾却依然泛滥。 蝗灾再发展下去,饿死了家禽与人,尸体没处理好,第二次瘟疫还是要爆发。 曲易晚没办法只能求助系统,但888不能违法规定,她求了半天,888才答应如果她短时间内获得50000幸福值,就告诉她农药制作配方。 曲易晚想起之前解锁的成就,想着若是多征服大人物的味蕾,说不定能凑够,又想到之前齐金淄给她的那本古菜食谱,顿时计上心头。 她找到齐金淄:“你可不可以给宴会献菜?” 为了祈福,皇帝打算召集大臣办个祈福宴,要是自己的菜能出现在宴席上,那么多王亲国戚,高官贵族吃了,要是满意,那得多少幸福值啊。 齐金淄让她研究古菜虽然不是为了这次宴席准备,但确实想通过古菜讨皇帝开心,于是答应道:“这个当然可以,但是你得保证好吃,不然弄巧成拙,咋俩都得死。” 曲易晚乖巧地点点头:“放心吧。” 为了宴会那天,齐金淄带着曲易晚提前去了京城,余平安死活不肯去,韩必成倒是想起,但只能想想,最后还是留了下来陪余平安。 曲易晚紧张地一路上都不敢说话。 她精挑细选了一道菜:乌鸡髓。 这道菜好吃但复杂,但不做这道菜,曲易晚又想不到有什么菜能过惊艳到尝遍了山珍海味皇帝。 曲易晚跟着齐金淄来到了他没去封地之前的住处。 她看着朴素的装饰,终于相信了齐金淄真的很不受待见。 因为指望她在皇帝面前露个脸,齐金淄将一切都安排地妥妥贴贴。 在现在这种情形下,竟然还为她找来了几十只乌鸡,所需要的笋子更是更个形态都有,为了宴会那天,曲易晚提前实验了一下。 第38章 解决蝗灾 首先,先将乌鸡的骨头敲碎,弄出骨髓放到滚水过一遍,将其烫熟。 嫩笋撕条放入鸡汤中煮入味,再跺成泥。 鸡茸放入蛋清,香油与盐搅拌得可以成形。 再将老笋挖空内芯,将笋泥,鸡茸,骨髓依次塞入被挖空内芯的老笋里。 最后将老笋放入鸡汤中煮入味即可。 这道菜的难点就是取骨髓与挖笋芯。挖骨髓时要防止骨头碎渣落进去,挖笋芯主要是笋太过嫩,哪怕是老笋也容易破裂,所以曲易晚他们花了不少功夫。 曲易晚对这道菜有着十足的信心,毕竟耗费了这么多鸡,煮鞋垫都好吃。 果不其然,齐金淄拿着这道菜去宴会后,曲易晚就不断收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达成‘真龙天子也叹服’成就,获得幸福值+80000。” 曲易晚喜出望外,皇帝一个人就够了。 但她还没高兴多久就被闯进来的士卫弄懵了,一直到跪在皇帝面前,曲易晚都是懵的。 “你就是那位高厨,没想到还是个小丫头,你可知罪!” 他突然发难,曲易晚被吓得一抖。 皇帝没有理会她,继续呵斥道:“真逢天灾,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你竟然用十几只鸡来做一道菜,还是在朕的祈福宴席上,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朕?” 以前曲易晚只在电视上看到过帝王,觉得没什么,自己直观面对时,腿肚子都在抖,毕竟这位是真的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但曲易晚心里觉得委屈极了,这鸡也不会浪费,她此举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救天下百姓,现在却成了罪人。 她又不能说和系统的交易,搞不好会被当妖怪烧死。 齐金淄这时候自身难保,压根不敢多看她一眼,曲易晚知道只能靠自己了。 她尽力稳住声音,学着以前从电视上看过的行礼方式,叩了个首:“回禀皇上,民妇此举是为了引起皇上注意,好呈上消灭蝗虫之法,望皇上能原谅民妇的莽撞。” “哦,你有法子?若你真有法子,朕定重重赏你,若是缓兵之法,就是欺君之罪,朕要你的项上人头。”皇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曲易晚的心也落了下来,但她看着与系统换好的杀虫配方,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那上面都是些化学试剂,这古代上哪儿找,她也不会配啊。 “888,你就送佛送到西,将这些东西换成古代有的。” 888开始装死:“对不起,本系统没有这项服务。” 曲易晚没办法只能说道:“给你80000幸福值。” “成交。”888似乎就等着她这句话,回答地十分迅速。 曲易晚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扒皮,却又奈何不了它。 “那你将方法说出来。”皇帝等了一会儿,看她还低着头不说话,便催促道。 曲易晚又磕了个头,将农药配方说了出来。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皇帝竟然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朕替你做主。” “啊?”曲易晚微微抬眼,看到了花白的胡须,想到古代不能直视君王,又低下头:“民妇没有冤屈。” 皇帝有些不解:“没有冤屈你磕什么头。” 原来在这里,磕头行大礼,一般都是有事情要申冤,曲易晚不懂规矩闹了个乌龙。 她说没有冤屈时,旁边的齐金淄明显松了一口气,两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住处。 “易晚,你那方子真的能灭蝗虫?”齐金淄也怕她说大话,连累的自己。 曲易晚还是很相信系统的:“放心吧,决定能行。” 齐金淄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还真是样样精通,厨艺好,还懂灭虫。” 曲易晚干笑道:“哪里哪里。” 等曲易晚再回阜县时,已经是半月以后。 她推开院门,看到余平安坐在院子里雕木雕,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回来啦。”余平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抬头笑道。 明明还带着面具,就是平平无奇的长相,但曲易晚总觉得自己被蛊到了。 “是啊,我回来啦。” 余平安说完又开始忙手里的木雕,曲易晚走近发现,他周围堆了不少木雕。 她拿起一个仔细看着:“这怎么有些像我啊?” 余平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最近雕了太多东西,一时没了题材,就雕了一个与你相似的,你不喜欢吗?” 曲易晚摆摆手:“没有,没有,雕得很好看,比我好看多了。” “还是你好看。” 看着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曲易晚突然手脚不知道怎么动。 放下木雕,走到大堂,喝了口茶水。 她身后的余平安则隐下了笑意。 蝗虫虽然解决了,但有些地方的庄稼都被吃得差不多了,许多地方的粮食价格飞涨,出现了饥荒。 曲易晚兑换完农药配方,还剩下不到两万幸福值,离解锁商城的第二层还差些,加上现在饥荒食肆也开不起来,估计还得一段时日。 她便翻动着第一层里面的东西:“888,这生长液是能促进种子生长吗?” “是的哦。” 曲易晚又看了看其他几个种子,分别是红薯,土豆,玉米和杂交水稻。 “你说商城里的东西都不简单,那这四个有什么特别的吗?”曲易晚左看右看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888解释道:“这些这个世界都没有,而且系统出品的东西都是最优的,他们的果实会比普通的更好吃,更好看,产量还大。” 曲易晚想到这个世界的主食确实是水稻与小麦,这些种子正好可以救最近的饥荒。 她不由怀疑起来:“888,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走向,又是生长液,又是种子。” 888又开始装死:“对不起,888没明白您的意思,可以再说一遍吗?” 曲易晚又说了一遍,888还是这样,曲易晚知道它只是不能说,也就不再强求。 “888,咱们是有了种子与生长液,但是地呢,总不能凭空变出这些,再说就算有地,结果没几天果实就结了出来也挺吓人的。” 第39章 圣旨 曲易晚与系统商讨了半天也没有办法,她们也没办法将事情告诉余平安,一时陷入了僵局。 曲易晚还在苦思冥想中,于平安悄悄来到她身旁:“有什么苦恼的事情吗?” 曲易晚被吓了一跳:“啊?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有些晃神。” 余平安没有像以往那样端坐着,他微微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最重要的是事情的结局也不算圆满。” “那个亲王没受到处罚?” 余平安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疲惫:“褫夺封号,罚俸三年,这与没罚有什么区别?” 曲易晚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情绪这么外露,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死了那么多人和动物,竟然只受到这样的惩罚,真的是……唉,这也不是我们能够管的。” 余平安叹了口气:“只有成为上位者,才能真正地掌控自己的命运。” “好啦,你现在就是个小伙计,还是想想怎么度过这次饥荒吧,咱这食肆还开不开了。”曲易晚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看着外面的阳光,一时思绪万千。 余平安还是有些消沉:“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从国库调呗,就算现在即可就种,那庄稼成熟,也需要时间,而且吃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去种庄稼?” 曲易晚感觉自己要憋死了,她有办法却又没办法说出来。 她试探着说道:“那如果有一种作物产量大,生长时间又短呢?” 余平安想了想:“我们西朝主要就是水稻与小麦,产量倒是还可以,但种的季节与生长期都有讲究。” 曲易晚面对余平安也不知道该如何编,就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其他地方有呢?” 余平安博览群书,对各地的风俗人情不说深入了解,但也是大致了解,他迟疑地说道:“有吗?” 曲易晚不知道他的情况,还在哪里信口雌黄:“有吧,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嘛。” 余平安也没有拆穿她,还假装感兴趣地问她:“也是,那到底有什么作物呢?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曲易晚装作一幅神秘的样子:“土豆听过吗?我是之前婆婆给了一包种子,咱们要试试吗?” 因为害怕余平安深究,曲易晚干脆将已经故去的婆婆拉出来。 余平安点点头:“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要是能成功,也能造福一方。” “好,那我去问问有没有人家的地闲置了。” 看她这个样子,余平安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见识短浅了,现在其他地方偷偷有了新的农作物。 庄稼都让蝗虫糟践了,许多人家都揭不开锅了,只能在地里拾一些遗谷充饥,所以曲易晚很容易就租到了一块山地。 用一袋子面雇人将地深耕了一下,曲易晚用100幸福值换了些土豆种子。 刚兑换好,她腰间就多出了个布袋,打开就是发芽的土豆块茎。 曲易晚将发芽的土豆块茎移植到土里,她问过系统土豆的生长期至少三个月左右,三个月人都不知道饿死多少了。 但她又不敢用生长液培育,几天就成熟太假了。 她问过系统后将生长液稀释,这样可以将生长期缩短到一个月,还不是很惹眼。 之前因为亲王制造瘟疫的事情,民间已经有了抱怨的声音,这次饥荒更是触及了许多人。 所以上面也不敢放之任之,该开放粮仓开放粮仓,该拨款拨款,有贪污腐败的处罚也是前所未有的重,这也就很好地稳住了饥荒。 曲易晚向余平安展示了土豆确实能成功在西朝种植后,便花了所有的钱租田地。 因为饥荒,田地十分不值钱,她的全部积蓄,加上余平安的小金库,还真的租了不少田地。 曲易晚将所以田地都种上了土豆,但是兑换生长液的幸福值不够,她便开了个施粥铺。 这时候大家的味蕾都异常宽容,白粥都成了佳肴。 曲易晚靠着施粥铺又得了些幸福值,她这要一有幸福值就去兑换生长液。 终于,一个月以后,有田地里的土豆成熟了。 曲易晚以比每发生饥荒前米价还低的价格将土豆卖出。 以为便宜,土豆瞬间取得了大米,小麦,成为了主食。 在曲易晚宣传了几种土豆的吃法后,土豆就更加受欢迎了。 因为前期缺幸福值,生长液播撒的时间不同,土豆成熟的时间也不同,这也方便了曲易晚编理由,什么土质不同,浇水,施肥剂量不一样,所以也没人怀疑土豆的生长期。 虽然曲易晚是做了亏本买卖,但救了许多人她也不后悔。 曲易晚卖土豆的时候,粮仓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补救的时间刚刚好。 她虽然亏了幸福值,但也收获了名望。 阜县的县令都特地来村子中增牌匾,并且在县中为她建了一尊人像,供人参拜。 等饥荒真正结束后,曲易晚本来想着将食肆重新开起来,但还没行动,就收到了圣旨。 看着冷清的街上重新恢复了生气,熟悉的叫卖声飘荡在耳边,曲易晚却开心不起来。 韩必成还在喂着他买的马,看到她像游魂一样从身边飘过,疑惑地喊住了她:“你怎么了?出去一趟跟丢了魂似的。” 曲易晚慢悠悠地回过身,配上她那一脸怨气,还真有几分像女鬼:“我要去选秀了。” “啊?” 这回轮到韩必成傻眼了,他挠挠头:“不是,你也没达到选秀的标准啊,你不是农女吗?” 曲易晚假笑道:“是皇上特许的呢,说我在饥荒中立功了。” 她真的快要郁闷死了,这是奖赏还是处罚啊? 她再怎么也不能接受包办婚姻呀,虽然不一定能选上,但没有资格,硬是特许,总给曲易晚一种不祥的预感。 三个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法子。 “这可是圣旨,你敢抗旨不遵?”韩必成唉声叹气道。 事实上,曲易晚还真的敢,她毕竟是现代人,对皇权还没有那么尊崇。 她开始规划自己的逃跑计划,古代没有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指纹,随便改变一下容貌应该很好逃。 第40章 选秀路上 而且她卖土豆虽然亏了幸福值,但赚了不少钱,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亲人,余平安和韩必成本来就躲躲藏藏的。 这么一想,曲易晚恨不得立刻就收拾包袱逃跑。 “你准备好一辈子过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了?”余平安猝不及防地泼了盆冷水。 曲易晚委屈得摇摇头:“那万一选上了,被困在宫里跟坐牢一样。” 余平安有些惊讶:“你不喜欢皇宫?”余平安见过许多为了进入宫里当妃子而耍尽心机的人,曲易晚这种还真不常见。 “你喜欢皇宫?这进去了,出来就不知道是那天了,一辈子就这那么大的地方转悠,有什么意思。”曲易晚一脸嫌弃。 余平安自是不会与她辩驳,点点头:“也是,人的志向总是远大的,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忧虑,选秀也可能只是走个过场。” 曲易晚趴在桌上,郁郁寡欢:“不关什么远大志向的事情,我就是想自由自在的,唉,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吧。” 镇长压根不管事,上次瘟疫就是余平安来收的尾,这次饥荒还是他。 所以刚从京城回来的曲易晚又要回去,而余平安却没法子陪她一起。 因为离选秀的日子还有些时日,曲易晚这次没有急急忙忙地赶路,一路上揽进了美景。 因为已经黄昏时分,曲易晚便带着韩必成歇息在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沂城的一家客栈里。 沂城没有什么出名的美食,倒是以酒闻名于天下。 曲易晚他们住得只是个普通的小客栈,这里都有自己的特色酒。 曲易晚尝了口,有些感叹:“要是心娣在就好了,这么好的酒她真应该尝尝。” 曲易晚临走前好说歹说,刘心娣就是不肯出镇子,曲易晚只好带着韩必成两个人出发,现在看到这久,心里真是无限遗憾,毕竟酿酒刘心娣是专业的。 虽然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店,但因为离京城近,店里的客人也是不少。 来到沂城就很少有不尝尝酒的,这酒一喝,人就容易话多。 曲易晚只抿了一小口,所以没有醉,坐在那里就听到了不少“小秘密”。 她吃得差不多了,正想问韩必成有没有吃完,就听见后方传来低语。 这声音说是小,可曲易晚听得清清楚楚,说大,却真的在刻意压低,这也成功勾起了曲易晚的兴趣,她凝视仔细听着。 “听说这沂城的父母官要嫁女儿?” “是的,听说谁能在选秀前三天酿出最好的酒,就选谁当女鞋。” “三天?那也就是还剩七天时间,这好的酒那个不需要时间,估计只能拿出家里的存货了,这沂城的父母官虽然是个小职位,可背靠京城,一年的油水也不少,怎么还怕女儿嫁不出去?” “不是怕嫁不出去,主要是这次选秀不是给皇帝选的,是给皇子选的,现在有希望继位的也就是三皇子和太子,但皇上态度模棱两可,不到最后一刻,还真不知道谁能继位呢,失败的那个下场估计是不太好,这父母官又是老来得了这么个独女,家里又不差钱,当然不肯女儿去冒那个险。现在匆匆找个上门女婿,可以成功避开选秀,而且就算人品不好,父母官也可以拿捏,大不了就休夫呗。” “哎呦,这涉及到皇家了,可不敢胡说。” “不胡说,不胡说,来来来,喝酒。” 曲易晚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与自己一样不想选秀的人,听了她的方法,心里又燃起希望。 “韩必成,要不我假成婚怎么样?” 韩必成跟不上她的思维:“假成婚?” 曲易晚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就是随便找个人结婚,避开选秀后再和离。” 韩必成只能说是不机灵,但他又不蠢,问道:“随便找个人?你随便找谁啊,到时候万一人家反悔了不肯和离怎么办?而且这算是欺君之罪了吧?你想让人抓住把柄威胁一辈子?” 曲易晚还是抱有幻想:“那就找个熟人呗。” 韩必成迟疑道:“你的熟人不会是我和余平安吧?反正我不想,你可以现在回去问问余平安,他同不同意。” 曲易晚刚生出的计策又夭折了,郁闷得她第二天一大早就要离开沂城。 因为沂城到京城中间隔着护城河,所以曲易晚便坐了渡船。 因为一夜睡得不安稳,她躲在了船舱中补觉,迷迷糊糊听着有人在说话。 “你们听说了吗?沂城的父母官已经选好了上门女婿。” “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几日呢。” “听说是小姐自己选的。” “真的,知道什么来历吗?” “好像叫吴行亮,从绵城阜县来的。” “就是那个被人恶意传播瘟疫的绵城。” “是的……” 曲易晚一下惊醒了,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阜县许多人姓吴,撞名字可太正常了,可心里去是心烦意乱。 这是船已经停靠到岸,曲易晚也不会返回沂城,只能带着满腹的疑惑与不安下了船。 结果因为走神一不小心差点踏空。 “小心。” 曲易晚被一位年轻公子扶住,她感激地抬起头,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嘴边。 这位公子穿着华贵,长相也颇为俊秀,但就是表情与气质实在是…太油了。 但到底是救了自己,曲易晚还是礼貌地道了谢。 庄益羽还以为她是被自己的气度所折服,实在不好意思,便自以为潇洒地一甩折扇:“不必言谢,美丽的姑娘就应该被呵护。” 要不是他刚才帮了自己,曲易晚真想当场翻白眼,现在只能假笑一下,匆匆离开,连韩必成都顾不上了。 庄益羽又以为她是在害羞,还颇为自得地与身后的侍卫说道:“看,没有女人能无视本皇子的魅力。” 侍卫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又不敢说,只能附和道:“三殿下真是风流倜傥,魅力无边。” 庄益羽满意地收起折扇:“这还用你说,走吧,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走远了的曲易晚忍不住地搓了搓手臂,心里默默排腹道:“人挺好的,怎么就那么油呢?对视一眼比喝一桶油还闹心。 匆匆追上来的韩必成有些无语:“大姐,你能别乱跑?” 第41章 巧遇吴行亮 曲易晚看到韩必成都感到空气清新了,她还是快步往前走去:“快点吧,因为饥荒,科举推迟了,现在又是科举,又是选秀的,别到时候客栈没有空房。” 还真的被曲易晚这个乌鸦嘴说中了,京城内的大小客栈都没有空房,幸好他们带的行李不多,不然跑完京城估计得累瘫。 就是这样曲易晚都累得直不起腰,韩必成体力没什么问题,但这天色越来越晚,再找不到住处,他们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两个人把京城逛遍了,现在也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京城的闹市热闹非凡,快太黑了,人也是不少,曲易晚与韩必成站在街道旁与这份热闹格格不入。 正当他们一筹莫展时,一个拿着画轴的少年慢慢靠近,打开画轴看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曲易晚,迟疑道:“请问您是曲易晚姑娘吗?” 曲易晚指了指自己:“我吗?我确实叫曲易晚,但不知道是不是你找的那个。” 少年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从远处看姑娘就觉得眼熟,是我太笨了,找了一下午才找到姑娘,让姑娘在这吹冷风,是小的该死。” 曲易晚回忆了下原主的记忆,确定不认识此人,在京城也没有亲戚,就谨慎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我是三皇子的侍从旺福,遵从三皇子吩咐已经在京城最后的酒楼订了最好的房间,姑娘跟我去吧。”旺福伸手就要接过韩必成身上的包袱。 韩必成往后一躲,曲易晚赶忙打圆场:“那个我与你们家三皇子素未谋面,实在是受不起他的好意你还是回去吧。” 旺福没想到她会拒绝:“易晚姑娘,这天色眼见着就要黑了,我看二位这样应该还没有找到客栈,现在也不会找客栈,就跟我走吧。你一个大姑娘总不能睡街上吧,再说选秀也要准备,还是需要一个住处的。” 旺福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韩必成身上,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韩必成,可韩必成压根不拿正眼瞧他。 三个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半天没个说法。 旺福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麻烦,哭着张脸,说道:“易晚姑娘,你与我家主子也不算是素不相识,你们白天还见过呢,就是那个白天救你一命的公子,你们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曲易晚不记得自己有过生命危险啊,最后终于想起来有个人下船时扶了自己一把,想到那张油腻的脸,曲易晚表情痛苦起来,再听着旺福的话,恨不得离开淘米这个世界。 “谢谢你家主子啊,但我毕竟要参加选秀,与其他男子有往来实在是不太妥当。” “没事,你这次来就是要与我家主子……”旺福在说漏嘴的边缘及时住口。 但是曲易晚还是听出来了些端倪,恨不得立刻逃出京城,她可不想和一座油田发生感情。 最终,曲易晚还是没跟旺福走,只是旺福的话给她带来了深深地阴影,导致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两人终于在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找到了家客栈。 就是这客栈看着阴森森的,感觉不太正常的样子。 韩必成仗着自己有些本事,非要带着曲易晚入住,曲易晚也不想露宿街头,只好跟着他在这家店订了两个房间。 别的客栈都满客了,这家客栈竟然能找到两家空房间,曲易晚心里更加慌。 “老板,还有空房间吗?” 曲易晚他们一回头,发现说话的竟然是老熟人吴行亮。 穿的破破烂烂的老板头也不抬:“没了。” 曲易晚这次知道刚才自己是订下了客栈最后两间空房间。 吴行亮也看到了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走过来打招呼,最终因为重礼节,还是走到曲易晚他们面前行了礼:“曲姑娘,这这位兄弟,能在这里遇上二位真是有缘。” 曲易晚看到他就想到了在沂城听到的风言风语,她当然不会偏信传言,但到底是心里多了份审视。 “是你啊,你这是来科考?” 吴行亮调整了下书箱的背带,有些不自在:“是的。” “怎么这么早啊,科举还有二十天才开始呢。”曲易晚不经意就自觉地打探起了消息。 吴行亮攥紧背带:“我认床,怕到时候来了睡不好觉,影响考试,所以提前来适应一下。” “那可不赶巧,最近要选秀,许多地方官的女儿都有进京,一个小姐管光丫头,婆子都要三,四个人,这客栈可是真不好找。”曲易晚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邀请道:“我们刚才订了两个房间,你要是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的话,可以跟我身边这位挤挤,等选秀结束了再从长计议。” 吴行亮看了看天色,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 曲易晚不管旁边偷偷戳她的韩必成,将手上的钥匙给了他一把:“好好休息,争取中榜回去娶小小呀。” 吴行亮脸色明显慌乱了起来,道谢后匆匆就上楼去了。 韩必成等人消失在视线里才不开心地问道:“你干嘛啊?我睡觉身边不能有人的。” “又不是你选秀,实在不行你就白天补觉,还当大侠呢,你这是少爷病吧。”曲易晚拉着他也上了楼:“小小她可帮了咱们不少忙,这个吴行亮有问题,咱们一定要探探他的底细。” 韩必成被曲易晚嘱咐了一堆事情,不情不愿地去了吴行亮那里。 吴行亮显然也不习惯与别人住一个房间,两个人相顾无言。 韩必成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他看着吴行亮没有打开的书箱,问道:“要科考了,你不温书吗?” 韩必成人高马大,虽然面容端正,但看着不太好惹的样子,吴行亮嘟囔了半天,才组织好言语:“今天赶了一天的路,所以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早起再温书,那样精神好。” 韩必成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便想着明天早上起来看看他的书箱里到底有些什么。 结果等韩必成醒来时已经中午了,曲易晚因为昨天太累,也睡了懒觉。 韩必成环顾房间也没见到吴行亮人,他的书箱动过了,但外面却没有多出来的东西。 第42章 余平安会合 “这个吴行亮肯定有古怪,一般人不能那么戒备,他倒是防我防得严严实实。”韩必成找到没有线索,心情郁闷。 曲易晚叹了口气:“算了吧,就是咱们睡懒觉误了时机,但凡勤快点,也不至于睡到太阳晒屁股。” 曲易晚这一刻深刻明白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明日便会有嬷嬷了来带曲易晚进宫,所以吴行亮的事情还是要拜托韩必成。 曲易晚千叮咛万嘱咐,希望韩必成可以认真点。 韩必成也生了好奇心,待到吴行亮回来之时便紧紧盯着,怕人察觉到自己,还要小心谨慎。 曲易晚管不了这边的情况,她压根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虽然明天嬷嬷会来教一下,但见到嬷嬷时应该做什么她还需要学一下。 想到自己看过的电视剧里,得罪嬷嬷以后的下场,曲易晚是一刻也不敢松懈,去买了本教礼仪的书籍。 可惜上面讲的东西太过复杂,用词也十分隐晦,所以曲易晚翻了半天也没看懂。 她怀着畏惧的心情一晚上辗转反侧,都没怎么睡。 来的嬷嬷没有曲易晚想到那么可怕,一见面就满脸堆笑。 “姑娘好福气,得皇上恩准参加选秀,以姑娘的姿容定是不会白来一趟的。” 虽然只是个宫里的嬷嬷,所戴的首饰平平无奇,但手上的饰品却异常精致,曲易晚判断应该是个受重用的,也不敢松懈,恭恭敬敬地回话:“承嬷嬷吉言,只是小女太过紧张,昨夜紧张得夜不能寐,也不知道会不会冲撞贵人。” “放宽心,贵人们都随和,姑娘只需稳住自个,别紧张得晕过去就算是过关了。” 随后嬷嬷就为曲易晚介绍了基本的流程与规矩。 很快就到了晌午,嬷嬷拿出秀女的衣服让曲易晚换上,两人乘着马车往宫里赶。 到了城门口,嬷嬷便告退了,曲易晚跟着一个小太监来到了一处宫殿,里面已经来了不少姑娘。 这些姑娘没办法在统一的服装上做手脚,便在首饰费劲了心思。 参加选秀的大多都是官宦子弟,本就是富贵人家,来参加选秀,家里更是不可能亏待。 所以一个个都是环佩叮咚,青丝附钗,这有曲易晚一个人清汤寡水的。 她在厨房里转悠,戴饰品不方便,参加选秀竟也忘了一茬,不过她也不想被选中,可以说是歪打正着。 曲易晚与这些高门贵女也没什么交集,别人还有个闺中密友一起聊聊天,她只能在盆栽旁边数叶子。 “妹妹打扮得如此素净也难掩姿色,看着也是淡定了然,该是心里有底了,不想我慌得心都在颤。” 也不知道何时,曲易晚身后来了位姑娘。 开始曲易晚还不知道是在叫自己,那女子又叫了声“妹妹”,她才迟钝地回过头。 “你是在叫我吗?” “妹妹真可爱,不知道妹妹是哪家女子,我是远町大将军之女,姚霈。” 姚霈笑起来温婉可人,曲易晚一个女子看着都有些含羞。 “我叫曲易晚,父母双亡,就是普通的农女。” 姚霈惊讶道:“妹妹就是那个破格入选的女子,果真是美艳动人呢。” 曲易晚苦笑了一下,她能入选是因为土豆种得好,跟外貌半毛钱关系没有。 她客套地摆摆手:“你才是国色天香呢。” 曲易晚是不擅长与陌生人闲聊的,但姚霈却一点不觉得气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可怜曲易晚没人陪,一直待在她身边。 期间有不少女子与姚霈打招呼,看着也不像缺朋友的样子,加上她是大将军之女,身份显赫,应该也不需要自己帮什么忙,曲易晚也没放着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因为姚霈,曲易晚认识了不少人。 这次虽然是皇子选妃,但大家都知道皇帝年迈,皇子继位就是几年的时间,所以来得人不比皇帝选秀少。 看着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曲易晚的心稍稍放下了,这么多美女,又好看又有气质,加上家世上成,皇子再眼瞎也不可能看上她。 可到了觐见时,曲易晚人都傻了,那几个宫斗赢家竟然对自己满意的很。 自己说不识字就夸“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己说喜欢看书,真正学着识字,又夸自己上进。 曲易晚不相信这群皇子的娘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可她又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有啥可以企图的。 “是,臣女与易晚妹妹一见如故,她性子活泼可爱,我们相谈甚欢。” 曲易晚还在思考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姚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及了自己,曲易晚也不能当众说与她不熟,只能继续装聋作哑。 “这样啊,那你们姐妹俩只好一个做正妃,一个做侧妃,以后在府里有个照应。”说话的是三皇子的母妃——敏妃,她这话不是说个下面的曲易晚与姚霈听的,是在向皇帝征求认可。 皇上思考片刻,问道:“曲易晚你觉得如何?” 曲易晚压根没见过三皇子,又不能当着皇帝面说他儿子不好,就委婉地说道:“三皇子定是人中龙凤,只是民女过惯了乡野生活,恐怕没法成为一个端庄贤淑的王妃。” 皇上听出了她话里的拒绝之意,可还是坚持道:“也不一定要端庄贤淑,三皇子性子开朗贪玩,太文静的女子罐不住他,你这样真好。” 曲易晚这才明白皇上刚才问她并不是在征求意见,而走个过场,表面态度。 曲易晚拿到玉如意,坐上回客栈的马车,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就要嫁给三皇子做正妃,姚霈那样的身份竟然还低自己一等。 几个上位者自己表演了一会儿,就把她的婚事定了下来,曲易晚心里堵得慌。 下马车的那一刻她见到了在客栈门口等她的余平安,一时不知是这些天的思念,还是满腹的委屈。 她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他哭了起来。 余平安被她抱住,身子僵了一下,很快适应了,抬头缓缓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们这么多事情都经历过来,一切会好起来的。” 余平安已经知道了结果,他心里也多了些异样,这么多天的相处,谁也不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第43章 订婚 曲易晚也不是脆弱的人,哭完以后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现在余平安来了,她遇事还有个商量的人,心里也没那么慌了。 “要不我们还是跑吧,本来你俩就是躲躲藏藏,加上我一个也没什么的。”曲易晚想的有些乐观。 余平安则是有些苦恼:“恐怕没那么容易,依你之言,那些皇子应该是圣旨到的那一刻就已经盯着你了,现在更不可能放任你胡来。” 余平安一直盯着京城的动静,知道的远比曲易晚多,也知道情形要严峻得多,只是不敢告诉曲易晚太多。 现在的皇帝起初勤政爱民,可是没几年便开始荒淫无度,宫里的美女已经填满了皇宫,他还要在宫外建宫殿养美人。 荒淫到朝政都荒废了,出现了外戚乱政的现象,到了晚年,皇帝想挽回名节,试图在皇位继承上做点文章,却也只是给百姓茶余饭后添点谈资。 这次瘟疫,饥荒处理得也不尽人意,所以便想着借曲易晚的名声来填补自己的错误。 除了曲易晚还有不少民间善人的女儿都成了工具人。 只不过曲易晚的名声传播最广,所以她就成了皇子们争抢的对象,毕竟娶了她也就等于获得了民心,还能得到皇帝的赏识,稳赚不赔的买卖。 曲易晚知道他们要自己当王妃,八成是想拉拢人心,但没想到那么深,她还傻傻地以这是皇家有求与自己,应该不敢怎么样。 其实皇家只是要“曲易晚”这个身份,要是她敢枉动,马上就会被杀死替代。 余平安没办法与她解释太多,只能先稳住她:“你先被慌,我有办法。” 因为余平安之前的可靠行为,曲易晚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任凭余平安忙前忙后,她知道他有许多秘密,也不想掺和,开始与韩必成一起探寻吴行亮的秘密。 这个吴行亮虽然看着太过每天都沉迷于读书,但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 他太有钱了。 吴行亮的娘是个寡妇,家里只有她一个劳动力,在村里都算不上什么有钱人家。 提前这么多天了京城,那花销肯定是要多上许多,吴行亮的家境他这时应该一边温书一边做杂事赚钱。 可吴行亮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有时还会去书屋买些书。 想到沂城的那些谣言,曲易晚不得不怀疑他是收了沂城父母官的钱。 但她又不敢直接问,毕竟事情还没有结论,吴行亮又是清高之人,要是误会了他,还是这种误会,以后估计见面都得躲着点,她与吴小小还是好朋友,更加不能犯这种错误。 也不能让余平安一心两用,于是两个人就开始纠结,该如何委婉地套话。 吴行亮对韩必成这种人高马大又不熟的男人压根不想理睬,所以这些天也韩必成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现在只能曲易晚出马了。 其实曲易晚也不知道与吴行亮这种闷葫芦怎么交流,只能尬聊。 待她把今天的天气,中午吃了什么都聊完,看着已经无语的吴行亮,曲易晚终于进入了正题:“那个我好像在沂城看见你了,你当时住在哪里啊?” 吴行亮也不知道曲易晚有没有看到他,谨慎地回道:“客栈,忘了叫什么名字。”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读书人的记性都很好呢。”他越逃避,曲易晚越觉得他可疑。 吴行亮对姑娘还是保持礼貌,回道:“我只有读书时记性好。” 曲易晚只能跳过这个问题:“那你有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们匆匆忙忙的,也没怎么玩,我还想着下次带小小过来玩呢。” 一提到吴小小,吴行亮就慌了神:“我也在赶路,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是吗?我坐船的时候还听见有人提及了你的名字,想着你能在沂城出名,应该停留的时间不短,没想到你也没怎么玩。” 曲易晚也没说她听到了什么,但吴行亮就是控制不住往哪方面想,语气也开始心虚起来:“可能是同名同姓了,我没做什么,我要看书了,易晚姑娘也去休息吧。” 曲易晚知道他不会承认,这番谈话这是想让他自乱阵脚,好露出更多马脚,所以没有再继续追问。 经过曲易晚的刺激,吴行亮果然没了读书的心思,思虑再三还是去驿站寄出了一封信。曲易晚没办法拿到信,也不想动他的私人物品,便打听了他的寄信地址。 果然是沂城,曲易晚现在有些迷惑吴行亮的态度。 每次提到吴小小,吴行亮都是一幅深情款款的样子,可现在看样子又不像是被逼着与那位小姐好的样子,看来他们要再去一趟沂城才能弄明白。 很快就到了下聘礼的时间,曲易晚见到了几天没见的余平安,她以为余平安是来告诉她事情都解决了,却没想到余平安递给了她一道新圣旨。 有那么一瞬间,曲易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识字了。 “贤王又是谁?不是三皇子吗?难得他这几天封王了?” 曲易晚打量着余平安身上的衣着,他不仅穿着华贵,胸前还绣着蟒,心里有了个不好的猜测:“你不会是这个什么贤王吧?” 余平安点点头,曲易晚一拳打在他眼上,随后自己捂着手开始嚎。 曲易晚这一拳是用了十足的劲,余平安的眼窝开始发青,他一手捂着眼睛,一半还有安抚曲易晚:“嫁给我总比其他人好吧,隐瞒我的身份也是有原因的。” 曲易晚手疼极了,也不想再打他,一昂头:“那你倒是说说也什么理由?” “我母亲是罪妃,我必须找到证据还她清白,不然还会连累你,那时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证据,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才瞒的你。”余平安递给她一瓶药膏:“擦擦吧,至于这圣旨,是我替母亲申冤后,求皇…父皇给的恩典,除了让你嫁给我,我没其他办法了。当然你以后想改嫁,我也是同意的。” 他都这么说了,曲易晚也不好再闹,毕竟人家还清冤屈后的补偿都是替她求恩典。 至于为什么不求皇上直接放过自己,曲易晚相信余平安努力过了,这应该就是最后的结果了。 第44章 蟹酿橙 曲易晚抹了点药,将瓶子还给余平安,拿起自己随手扔掉的聘礼单子。 “咱俩不会真的要成亲吧?这也太别扭了。” 曲易晚其实幻想过和余平安在一起,但在她的想象中是余平安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向她释放出爱意,然后他们其中任意一个人与对方告白,正式在一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走到了一起,所以她心里有被余平安欺骗的的愤怒,有对未来的惶恐。 万一余平安不喜欢自己呢?毕竟自己不温柔,不可爱,甚至还小气。 曲易晚开始数起了自己的缺点,余平安看她愣神的模样,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无礼的,就再相信我一次。” 曲易晚看着他恢复了本来面貌的脸,欺骗性太大了,不自觉地移开目光:“知道了。” 余平安在即将成婚之日就过来见她已经不合规矩,匆匆嘱咐完相关事宜后就离开了。 “韩必成。” 韩必成还不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情,磨磨蹭蹭地下楼。 “干嘛呀?这些聘礼是怎么回事?余平安不是说去解决了吗?” 曲易晚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来吧,跟我说说你的真实身份。” 韩必成还在那装傻:“啊,我的身份?我有什么身份呀?” “装?你再装。”曲易晚上前就拧了把他的胳膊:“和余平安骗我骗的爽不爽呀?” 韩必成知道这是事情败露了,嘴上却不认怂:“不是,怎么主要是余平安在谋划,你不去质问他,你针对我干嘛?” “人家刚刚已经来过了,现在该你说说了,你到底叫什么?还有余平安既然是皇子?他也应该不姓余吧!”曲易晚想到自己察觉不对劲后还为这两个大骗子找理由,就觉得自己应该是脑子被糊住了。 韩必成想着事情已经败露了,也就不再隐藏什么,乖乖将事情都交代了。 “我确实叫韩必成,其实是前朝太傅的孙子,余平安呢是之前的庆妃之子,也就是六皇子,叫庄益笙。” 曲易晚盯着他:“就这些?” 韩必成打量着这些聘礼:“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你不会让我把祖宗八代都翻出来跟你说一遍吧?你这些聘礼挺贵重的嘛,看来三皇子还挺看重你。” 曲易晚将礼单扔给他:“什么三皇子?我和余平安要成亲了。” 韩必成立马质疑到:“我就知道你们不对劲,你看看你对我是什么态度?再看看你对于平安的态度,不是,人家现在已经是皇子,不能再叫这名儿。” “我就叫,还有我和余平安会成亲,完全是因为不想嫁给三皇子,我俩之前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好吗?” 曲易晚与庄益笙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曲易晚也只能说服自己,就当是免费体验了一把皇家婚礼,尽量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但现在也没有别的事儿,就吴行亮那点子破事,她现在又离不开京城,干脆将注意又打到了韩必成身上。 “韩必成,你现在要回家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韩必成老老实实地回道:“没什么别的事儿啊!我爷爷说只要我把庄益笙安全带回京城,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以后我干什么他都不干涉。” “那你好不好奇吴行亮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韩必成立刻警觉起来:“你不会是想让我一个人去沂城探消息吧?” “哎呀,你看我这暂时也离不开呀,这个重大的任务只能交给你。”曲易晚开始忽悠。 韩必成根本不上当:“那就等你能离开的时候,咱们一起去,我可不想一个人跑到沂城去当冤大头。” 曲易晚摇摇食指:“不不不,这怎么能是当冤大头呢?你要想想,万一我没及时去探查的消息,错过了时期,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你就去一趟,回来以后给你做宫宴吃。” 韩必成是个吃货,曲易晚做的乌鸡髓,他已经听说了,而且他真的很好奇,齐金淄给曲易晚的那本古书上到底记载了多少好吃的,犹豫了片刻道:“你确定是宫宴,不是只做一道菜敷衍我?” “放心吧,绝对不是一道菜,就算把我给煮了,我也给你凑八道菜上去。”曲易晚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韩必成想想八道菜其实挺划算的,最终没有抵挡住美食的诱惑,再次成为曲易晚的跑腿小弟。 韩必成去了沂城之后,曲易晚在京城就真的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了,与庄益笙也不能见面,她又开始研究齐金淄的那一本古书。 这本古书上大部分记载的都是些工具繁杂,染色香味俱全的宫宴菜品。 好在曲易晚现在也不缺食材,干脆呆在庄益笙给她准备的宅子里瞎折腾。 她到了厨房,发现这个季节正盛产螃蟹,并决定做一道蟹酿橙。 将新鲜摘下来的鲜橙取掉四分之一,挖出里面的果肉磨成汁水。 生荸荠,肥猪肉切成小丁,生姜跺成末,与蟹肉一起加入适量鸡蛋液搅拌到粘稠,胡椒粉,盐,黄酒调成酱汁倒进去再搅拌成型。 最后将这些馅料填满空橙子的四分之三,盖上切下来的四分之一,放到蒸笼上,蒸上半个时辰即可使用。 这道菜的做法也算不上复杂,曲易晚做好以后一个人压根吃不完,便让人送了些给庄益笙。 庄益笙刚刚封王,为了庆祝他的回归,皇帝特地举办了家宴。 所以曲易晚送的蟹酿橙并没有成功送到庄益笙的手上,但曲易晚毕竟是未来的王妃,下人也不敢怠慢,派人告知了庄益笙。 皇帝在上面看着庄益笙与小厮窃窃私语,便问道:“皇儿,这还没成亲呢,府上就有事儿了?” 庄益笙也不清楚自己身边现在有多少耳目,不敢有所隐瞒,如实回答道:“儿臣未过门的王妃实在是贤惠,挂念儿臣的身体,亲自做了菜送过来。” 这么一说,皇帝就起了兴趣:“朕记得上一次那个乌鸡髓就是贤王妃做的吧,虽然说乘上来的时机不对,但是味道确实美味,今天正好是家宴,贤王妃还没过门,那就让她的菜先予诸位见见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晚上21:00更新哦 第45章 中毒 庄益笙也不能忤逆皇上,别让人将其挽做的蟹酿橙端了上来。 曲易晚压根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做的也比较粗糙,什么装饰也没加,就一个橙子呈上来。 “这是个橙子?”三皇子还没仔细看呢,就叫嚷起来,明显是被庄益笙截胡后心里憋着气。 庄益笙也不是省心的主,明夸暗贬道:“还是三皇子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橙子了。” 长了眼睛都知道这是个橙子,庄益笙的话与其再说三皇子慧眼识珠,不约再说他废话连篇。 皇帝看着他们互相暗讽,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庄益笙能够顺利回归皇子身份,一方面是他确实洗清了自己母妃的清白,另一方面是皇帝需要一个人来制衡现在朝中的力量。 三皇子和太子的母妃身后的实力都太过庞大,而庄益笙的母妃只是一个江南的歌迷,现在还死了,可以说是无依无靠。 皇帝给庄益笙权力可以让他很好的去制衡已经是将皇位视于囊中之物的三皇子和太子,让他们收敛一点,又不会担心庄益笙的权利太过庞大,他收不回来。 所以他看到庄益笙与三皇子明争暗斗,心里反而更加放心,要是庄益笙隐忍不发,他反而有些担心,毕竟一个太能忍的人,城府一定不简单,他就得防着了。 三皇子看着上面的皇帝丝毫为没有自己说话的意思,只能鸣金收兵。 庄益笙莫名其妙跳出来抢在他前面封了亲王就算了,还得到了许多锻炼的机会,一举打破了他与太子之间的平衡,成为了新的继位热门。 三皇子心里是恨得直痒痒,偏偏皇帝还护着他,自己不能动,只能纷纷不平的喝着闷酒,对桌子上的蟹酿橙是看都不再看一眼。 他本来还是不愿意曲易晚有什么关系的,但是为了皇位,他忍了,那天去见了一趟曲易晚以后,发现对方并不是那种乡野村妇,容貌谈吐都还可以。 心里也就接受了,但是内心的想法还是自己能够接受曲易晚是对她的施舍。 可最后没想到曲易晚竟然还不是自己的,越想越憋屈,他又猛喝了一大口酒。 三皇子与庄益笙没再争吵,众人没了细看,又开始研究起面前的蟹酿橙。 庄益笙熟悉曲易晚都做菜套路,打开橙子盖,示范给众人看。 众人不管是真不真心,嘴上都调侃着。 “还是贤王最熟悉王妃啊。” “天造地设的一对。” …… 庄益笙没有理会众人的调侃,开始品尝起面前的蟹酿橙。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有人吐起了血。 “快快快,快去叫太医。” 在座的都是皇亲国戚,顿时场面就失控了,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食物。 很快,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开始吐血。 三皇子一点事没有,他看着眼前一动没动的蟹酿橙叫嚷道:“这橙子有问题,大家别吃,这橙子有问题。” 庄益笙立刻反驳道:“我也吃了这橙子,怎么没有问题?” 抬眼看到皇帝也没事又说道:“父皇也没事儿。” 刚说完,皇帝就开始吐血,这下场面是彻底乱了。 曲易晚在家睡觉内,先是被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给惊醒了,后又被破门而入的禁卫军给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干嘛呀?”曲易晚突然被架起来,人都是懵的:“不是,我干什么了呀?” 那些禁卫军什么也没说,架着她就往外走。 被带到皇宫里曲易晚都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这几个不认识的老头,只能一言不发的眨巴着眼睛。 “本官念在你是未过门的贤王妃,所以没将你带到牢里去提审,也希望你能够从实招来。” 坐在中间的绿衫老头突然吼了一声,给曲易晚吓了一跳:“我如实招来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干呀?” “你可有在食物中下毒?” 曲易晚仔细想了想,自己也没做啥食物,疑惑道:“我在家睡觉,我也不能□□到这儿去做菜呀。” 绿衫老头厉声道:“还敢狡辩,你做给贤王的食物中到底下没下毒?” “余…不是,庄益笙中毒了?天地良心,我真没下毒,你们要不查查她吃的其他东西?”曲易晚委屈极了。 这是有人进来附在绿衫老头耳边说了些什么,绿衫老头脸色一般,然后变脸似的,满脸堆笑道:“看来是下关误会了,贤王就在门外,下官先告辞。” 一众人又匆匆离开了,看得曲易晚是一头雾水。 庄益笙从外面走进来,看她衣衫单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抱歉,让你这么晚还折腾一趟,肯定吓到了,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马车,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不是,你先等等,你没中毒,那谁中毒了?而且没有证据,干嘛抓我?”曲易晚裹紧衣服,一脸不解。 “父皇和叔伯们,因为排查时间长,所以吏部一般都会把有嫌疑的人先抓起来,要是能够屈打成招,他们也轻松些,加上三皇子有些针对我,一来二去就麻烦到你了,实在是抱歉。” “排查时间长?那现在是排查清楚了吗?”曲易晚问道。 庄益笙看上去有些焦急:“排查清楚了,就我和三皇子没有中毒,我们两个都没有吃桌上的菜,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是宫里的御厨出了问题。” 三皇子心里因为生闷气,自己一个人在那喝闷酒,从头到尾没吃过一口菜。 庄益笙因为胃口被曲易晚养刁了,看不上其他的菜,也没有吃桌上的菜,这倒是缩小了排查范围,所以现在才能够这么快的还曲易晚的清白居然看他着急的模样,也没再拦着他:“行了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庄益笙是真的有急事,也没再坚持,嘱咐道:“好,那我让我的人送你去宫门口,一万是多加小心。” 皇帝突然出事打乱了庄益笙原有的计划,他现在的力量积蓄还不够,所以现在必须想办法就回人。 第46章 夜谈 曲易晚一连几天都没有再收到庄益笙的消息,倒是韩必成从沂城回来了。 韩必成一幅得了大消息的模样,挑了挑眉:“你都不知道这两天我跑了多少地方。” 曲易晚满足了他得瑟的心,顺着问下去:“跑了多少地方啊?” 韩必成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吴行亮那封信绝对是通风报信了,沂城的人现在绝口不提此事,当然了,这只是面上的。” “我这脑瓜子一转,哎,往那烟花之地一钻,得了了许多小道消息。”说完还瞥一眼曲易晚。 曲易晚只得无奈地装做十分好奇的样子,问道:“你都得了什么消息啊?” 韩必成得意一笑:“你知道吗,吴行亮这小子竟然好运地救过温婉。” 温婉就是哪位沂城小姐,她一向受家里宠爱,听到竟然要去选秀嫁给妾室成群的皇子,顿时闹起了脾气,但她父亲却觉得嫁到皇家可保她一世荣华,毕竟自己女儿如花似玉。 这是父亲第一次没有满足自己的要求,还是婚姻大事,温婉顿觉失落非常,就想着出府散散心。 丫鬟顾及她的身份,将她带到了郊外的一处荷花亭上,但她心思全不在风景,这荷花亭又年久失修,护栏是一段有一段没有。 温婉一时不察竟然栽到了荷花池里,这时荷花已经凋零,池中都是污泥,所以虽然池水不深,温婉却无法成功游上岸。 丫鬟也是年纪太小,直接吓得没了主意,连呼救都不会。 幸好提前进京赶考的吴行亮从此经过,将温婉救了上来。 温婉只是受了凉,喝了几口污水,吃几副药就没有事了。 经历过这件事,温婉父亲也不敢再与她僵着,就把主意打到了吴行亮身上。 吴行亮看着虽然是个穷酸书生,但科举后说不定能翻身成贵人呢。 吴行亮被盛情邀请着在温府住了几天,因为是救命恩人,温婉对这个呆头呆脑的年轻人莫名有些好感。 温婉虽然娇气却也是知书达礼,与乡下的姑娘完全不同,加上她在自己面前都是小意温柔,吴行亮心里也多了些别样的情感。 所以当温父问吴行亮有无婚配时,吴行亮没有将吴小小的存在说出来。 他默默安慰自己,他与吴小小确实没有婚约,他这算不上说谎。 可温家的意思很明了了,又是打听家世,又是赠送盘缠。 吴行亮离别时很想告诉温婉他与吴小小的事情,可看着她单纯的眸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韩必成把事情差不多都弄清楚了,曲易晚听过之后只想八百里加急送封信告诉吴小小,快逃。 这件事温婉和吴小小都算是受害者,只是温婉有她父亲护着,当吴行亮考取功名的那一天,温父肯定会派人去查探底细,但吴小小就惨了。 吴行亮没考上功名,温父看不上,他到时候回来屁颠屁颠地哄骗吴小小成婚,难保下次不会再沾花惹草。 吴行亮考上了,吴小小父亲只是个村长,都不算正经的官,不用温父,有了功名的吴行亮都可以摆平他们一家。 一直到晚上,曲易晚都气得睡不着,闭上眼睛躺着被子里胡思乱想。 “夸擦。” 屋顶上突然传来动静,吓得曲易晚立刻坐起了身,她又不敢贸然出声响,就这么僵坐在床上。 “这么晚还没睡吗?”庄益笙的脸上带了些酒晕,恢复了容貌的脸在月光下更是夺目。 他弯下腰凑近到曲易晚面前:“你怎么不说话,我听到动静了,你明明醒着。” 曲易晚想到几碗糖蒸乳酪都能醉的庄益笙,只能红着脸转移话题:“不能喝还喝,醉了吧,还有你三更半夜怎么能进女孩子的房间,看在你醉了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庄益笙乖乖的道歉道:“对不起,我娘亲死后我就没有了说话的人,本来只想着在屋顶上呆一会儿,但听到你起身的声音,一时没忍住。” “你想看月亮吗?今晚的月色可美了。”庄益笙突然带着曲易晚飞到了屋顶上。 曲易晚站稳后,气愤地说道:“余平安,我没说要上来。” “对不起,我有一次看到你半夜还开着窗看月亮,还以为你很喜欢呢。” 今天晚上的庄益笙格外软糯,曲易晚忍不住想欺负他。 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摆摆手:“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 看着旁边的酒,嫌弃地推远:“还是别喝了,咱俩什么酒量,别到时候一起睡在屋顶了。现在开始,我们玩个叫我问你答的游戏。” “为什么骗我,连名字都是假的?” 庄益笙委屈巴巴地回道:“不是故意的,是害怕连累你。” “可得了吧,怕连累我就不会呆在我身边,到底为什么?” “皇姓是庄,怕暴露身份,你报官。” 曲易晚掐了一下他:“好啊,醉了还会说谎,你这个谎话精。” 庄益笙无辜地看着曲易晚,她也有些招架不住,移开视线:“曲易晚你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好色上的。” “不会死的,我会保护你。” “拉倒吧,你不坑我就不错的了。”虽然沉迷美色,但曲易晚都是清醒着跳坑的,庄益笙的话,她压根不信。 庄益笙眼神闪了闪,想再说点什么,曲易晚直接打断他。 “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喝酒?” 终于进入到了正题,可庄益笙那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却说不出口了。 他斟酌再三,最后说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母亲身上有冤屈吗?” “你不是都已经替她申冤了吗?” 庄益笙看着月亮,有股天真烂漫的感觉:“没有,真正害她的人现在还高兴地活着呢。” 曲易晚心里一惊:“你不会要弑父吧?” 庄益笙愣愣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罪魁祸首是他?” 曲易晚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母亲能生下你,应该是个受宠的,能动宠妃,你已经认祖归宗还没能复仇,就剩下他了。” 庄益笙突然开心地笑起来:“和你聊天还是很轻松。” “如果你能不骗我,或许我们会更轻松。” 第47章 尴尬的谣言 庄益笙如何也说不出口那一句“他以后不会再骗了”,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有好感的女子放弃筹谋已久的计划。 曲易晚也只是有感而发,她可没有自信可以左右他人的想法。 为了不使自己尴尬,她主动打破僵局:“没关系的,凭借你的能力肯定可以成功复仇的。” 庄益笙顺势转变话题:“怎么这么相信我?” 曲易晚理所当然地说道:“你那么聪明,遇事总能想到办法,而且你不是已经成功恢复皇子身份了吗?” “我不是恢复了皇子身份,是敢回宫了。”庄益笙拿过酒又灌了一口。 曲易晚想拦着他:“你才刚清醒……” 但看着他苦闷的样子,又咽下了嘴里的话。 “父皇他一直知道我母亲是被陷害的,但是不敢管,我继续留在宫里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便离开了宫里,这次父皇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清理外戚我才敢回来的……” “你还是愿意叫他父皇……” 曲易晚不知不觉陪着庄益笙喝了许多酒,庄益笙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说了许多事情。 现在的皇帝与庄益笙的母亲算是真爱,但是太后把控中朝中重臣,逼皇帝娶母族女子为后。 皇帝为了心爱女子的安危步步退让,还装作一幅沉迷美色的样子来迷惑视线。 可太后老谋深算,不肯放过如何威胁,干脆在庆妃临产那天做手脚,害死了庆妃,还污蔑她与朝臣有染。 庄益笙虽然生下来了,但为了坐实庆妃不贞,太后也想除去他。 最后还是皇帝以愿意与皇后圆房,并封未来的皇后之子为太子才保下了庄益笙。 说皇帝疼爱庄益笙又谈不上,他似乎认为庄益笙的到来才导致庆妃的死亡,归根到底还是不愿面对自己的无能。 所以这些年对庄益笙的态度与其是儿子,不若像是棋子,自己翻盘致胜的工具人。 所以庄益笙既恨父亲的懦弱,又感念他对母亲的深情,对他的感情有些复杂。 曲易晚第二天醒来,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的记忆中不仅有庄益笙的絮絮叨叨,还有自己甩流氓的虎狼之词。 她竟然还咬了庄益笙的脖子,因为庄益笙的脖子看起来又白又嫩,她一时色胆包天就…… 曲易晚看着身上的被子,感觉自己快无地自容了。 能送她回来的应该就庄益笙了,她都不敢想象庄益笙清醒后的表情。 幸好现在他们不需要见面,不然非得尴尬死,为了摆脱这段社死的记忆,曲易晚开始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 因为马上要到婚期了,曲易晚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就想着将吴小小接到京城来,正好让吴小小自己处理吴行亮。 曲易晚让韩必成代写了封信寄了回去,又开始鼓捣那本古书。 这边曲易晚还能逃避,这边庄益笙是避无可避,曲易晚一口咬在侧颈上,这个天也没办法带个领衣,只能被众人调侃。 “贤王这也太不拿未过门的王妃当回事了吧?大婚之即还这么乱来,也能担起‘贤’字?”庄益羽一天不挤兑庄益笙几句,他就浑身不舒服。 这次庄益笙还没办法回怼回去,他也不能说自己与曲易晚私下违背祖规天天见面了,只能装聋作哑糊弄过去。 庄益羽难得说过他一次,这下是四处传播庄益笙私下与女子乱来的消息。 等到曲易晚将吴小小接过来,两人出门逛街时,看到那些老板奇奇怪怪的目光,人都懵了。 幸好平民百姓不知道曲易晚的长相,只有那些熟悉贵人家仆装扮的老板看着给两人拿东西的仆人才认出来曲易晚的身份,不然她估计得被盯出心里阴影出来。 这一切在曲易晚遇到姚霈时得到了解释。 曲易晚本想着现在有钱了,送吴小小些首饰,正好就碰上了过来添补嫁妆的姚霈。 姚霈那天之所以结识曲易晚就是想跟着她后面挑选出真正的继位人选,没想到曲易晚半路被截胡了。 不过她利用了曲易晚,对她有些愧疚,加上听到的风言风语,心里就更加同情了。 本来曲易晚还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打招呼,姚霈就主动走了过来:“妹妹也来挑嫁妆,只是好嫁妆要配有心人,妹妹以后不要一腔心思错付了人。” 姚霈说完就带着丫鬟离开了,留下曲易晚与吴小小大眼瞪小眼。 “她是谁啊?穿得好气派啊。”吴小小等人走远了,才小声说道。 “大将军之女,现在应该是三皇子妃了。” 吴小小一听立刻变脸:“三皇子妃?那你还是贤王妃呢,比她厉害多了。” 曲易晚有些哭笑不得:“我要比她厉害干嘛?你懂不懂她那句话的意思?” 吴小小头摇像拨浪鼓似的:“不知道,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曲易晚便带着吴小小打听关于自己的消息,得知庄益笙在外面瞎混,心里还有些隔应,结果一听是某个孟□□子咬了颈脖,当场就愣住了。 吴小小还在替她打抱不平:“那个贱人这么不要脸,他现在是叫庄益吧?不是,当初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这么恶心,要是吴行亮敢怎么做,我非让我爹带人打断他的腿。” 曲易晚面上尴尬地拉着她走到一旁:“小小,他脖子是我咬的。” 吴小小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合着你是那狐狸精?” 曲易晚也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她确实耍流氓了,但她这不是狐狸精啊。 而且吴行亮还真的在外面沾花惹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到勾引庄益笙的人就是曲易晚,吴小小瞬间就不生气了,八卦地问道:“你们偷偷见面了,感情应该很好吧,庄益笙…不是,贤王长得真俊,你可要看牢他。” 看着没有质疑自己破坏规矩,反而为自己着想的吴小小,曲易晚心里更加怜惜了。 她自己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肯定是要告诉吴小小实情,但这样才能不伤害到吴小小,她真的不知道。 吴小小与吴行亮算是青梅竹马,感情可比她与庄益笙深厚多了,想到自己刚刚听到庄益笙在外面瞎混时的感受,曲易晚到嘴的话又卡住了。 第48章 再临沂城 这边曲易晚还在犹豫,没想到韩必成无所顾忌,待两人回来后,上来就问道:“吴小小,你打算怎么处理吴行亮?” 曲易晚一脸震惊地呆站在一旁,吴小小则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傻傻地说道:“处理?什么处理,我这两天都不敢去见他,怕打扰到他温习了。” “你还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了什么?曲易晚她没告诉你吗?”韩必成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说了出来。 曲易晚也只好顺势说出了实情,原以为吴小小会非常伤心,没想到她神情十分淡定。 “早说啊,害的我这些天还担心他,其实也没什么,我又不是嫁不出去。” 她越若无其事,曲易晚心里越害怕,委婉地问道:“小小,你放心,吴行亮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温父就算接纳了他,估计也会处处防范。” 吴小小哼了一声:“他想的美,我肯定不会让他入赘的,他也配不上人家的好姑娘。” 其实,曲易晚不想让吴小小自己暴露在温家面前,毕竟温家内里是善是恶还有待分辨,她怕吴小小吃亏。 而且温家那边有温父把持着,吴行亮的阅历是斗不过温父这种老狐狸,温婉也吃不了亏。 可这节骨眼曲易晚也劝不动吴小小,只能写信给庄益笙,希望他能派人保护吴小小。 庄益笙收到信还有些高兴,这些天别人对他与曲易晚议论纷纷,名字紧紧联系在一起,他们之间似乎也有了微妙的关联。 看到信中只字未提到自己,庄益笙心里莫名发闷。 于是他干了件幼稚的事情,在回信中只写了一个“好”字。 曲易晚收到信以为庄益笙太忙,还担心自己打扰到他,压根没察觉到庄益笙幼稚的心思。 庄益笙等了两天,没有收到问候的信,心里更加烦闷,一打听她竟然在大婚前跑到沂城了,连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茫崖,她真的对我没有一点喜欢吗?”庄益笙又想到自己褪去掩饰那天,曲易晚让他变回去的事情,更加心梗:“我长的不算英武俊朗,但是也没有很丑吧?” 茫崖猜测到庄益笙说的是曲易晚,便安抚道:“王妃估计是太内敛了,王爷英明神武,怎么会有姑娘不喜欢。” 茫崖的安抚没有起到如何作用,曲易晚给庄益笙留下的印象可不是内敛的人。 最终,庄益笙忙完手上的事情后连夜高价租了艘船去了沂城。 他在心里默默解释,这不过是怕曲易晚瞎胡闹,误了大事。 可见到曲易晚的那一刻,心里出现的喜悦告诉他,他真的喜欢上曲易晚了。 曲易晚对庄益笙的到来丝毫没有察觉,她这次斗胆跑出来,主要就是害怕吴小小出事。 她把人叫来京城,肯定得给人完好无缺的送回去。 为了不耽误大婚,曲易晚可以说是忙得晕头转向,哪里有什么心思管庄益笙。 他们先是找了温父表明了立场,温父对吴行亮也是抱着投资的心态,听了他们的话,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与吴行亮可有婚约?” 吴小小明白他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道:“不管我与他有没有婚姻,你真的放心女儿与这样的人成亲,你是能防住他,但是你女儿若是越陷越深,最后情根深种……” 温父本来也就是不想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所以呛了一句,孰轻孰重他还是懂,没有再言语。 曲易晚看这么轻松就解决了,还有些发懵,看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这时,天色已晚,一行人决定明天再回去。 曲易晚想要开解吴小小,可看她在外面强撑着坚强的模样,又想着该给她些自己的空间,便没有去打扰她。 趴在客栈的窗户,看着天色的弯月,不禁就想到了庄益笙。 她喝醉了咬一口也没什么吧。 “小心掉下来。” 这熟悉的声音,曲易晚低头一看,果然是庄益笙。 “你怎么在这里?” 庄益笙开玩笑道:“害怕你逃婚,特此来追妻。” “妻”这个字让曲易晚心头一颤,她有些不自在道:“我还以为自己记错时间,错过教习嬷嬷了呢。” 庄益笙不想让曲易晚学宫里的那些规矩,特地吩咐了人只需结婚前一天教一下成亲流程即可,所以压根没有压根不可能错过教习嬷嬷。 他明白曲易晚这是在害羞,一直压在胸口的气突然就顺畅了。 “是吗?你要是怕赶不上,我教你啊。”庄益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些,就是想找话题与她聊下去罢了。 曲易晚却当了真,她好奇道:“好呀,我正想知道传统的成亲仪式是什么样的呢。” 庄益笙只好根据自己读过的礼书来编,他编得有模有样,曲易晚听得津津有味。 “你们俩这什么情况?”韩必成突然从隔壁伸出脑袋,语气里尽是不敢置信。 “韩必成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干什么?”曲易晚被他吓得一哆嗦。 韩必成半倚着窗户,狐疑地看着庄益笙:“你们俩大晚上在这干什么?还这么隔空相望?” “你整天在外面瞎混,你父亲没再管你?” 庄益笙对韩必成可没有丝毫温柔。 这么多天的相处都让韩必成忘了庄益笙的可怕之处,依旧嬉皮笑脸道:“他现在管不了我。” 庄益笙眼眸一垂:“是吗?你父亲不管你了,可你祖母好像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消息,希望你能早日成家呢。” 韩必成想到自家动不动就用头疼,身体不舒服来威胁他的老太太,瞬间头疼起来:“我马上就走,你们慢慢聊。” 被他这么一搅和,两人哪里还有聊的心思。 待到回到京城,离成婚的日子也不远了,之前选好的婚服,首饰又送过来确认,曲易晚也终于进入了紧张状态,她真的要嫁人了。 她默默在心里警告自己,庄益笙毕竟是古代人,作为王爷很可能会三妻四妾,自己千万不能陷进去。 天天想,天天念,导致到了大婚那天,曲易晚差点想逃婚。 第49章 大婚 镜中人眉若远山,唇上点绛,美艳动人,乌黑的眸中却无半分喜色。 曲易晚无父无母,所以是宫里的嬷嬷代为梳头,看她满怀忧思也不好明说,只能半开玩笑道:“奴婢照顾了娘子几天,娘子都这般不舍得吗?放心,贤王性子儒雅,你们定会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曲易晚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也无法与这些陌生人言明,只能一言不发的任她们摆弄。 一切整理好,曲易晚盖着盖头坐在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鞭炮声。 因为曲易晚没有母族,也没有兄弟叔侄,所以没有人背她上轿,原定计划是由庄益笙的乳母儿子来背她上轿。 可等曲易晚趴到那人身上时,熟悉的红柏香让她有些恍神。 这味道她在庄益笙身上闻过,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可以记住了他身上许多小细节。 曲易晚偷偷撩起过长的盖头,看到穿着红衣的肩头,突然间所有点郁闷都没有了,安安静静趴着。 到了这条街的拐角处,曲易晚才被放入花轿。她一坐下就感觉不对劲,摸索了一会儿,竟然摸到了一个油纸包。 曲易晚将油纸包打开,发现竟然是糕点。 因为皇家礼仪繁重,庄益笙还要去祭祖,刻玉蝶,估计要到晚上才能了掀盖头,怕曲易晚饿特特地准备的。 到了贤王府,曲易晚乖乖坐在房间里,没一会儿她就听到嬷嬷告退的声音,明白这是庄益笙安排好的。 开开心心掀开盖头开始吃糕点,边吃还边口是心非:“我才没饿呢。” “哇,我去厨房拿东西来,想着拯救一下你这个可怜的新娘子,你倒是先吃上了。” 曲易晚吓地将纸包一揽,看见是吴小小才放松下来:“你吓死我了。” 看到她手上的油纸包,不客气的抢过来:“什么好吃的?” 吴小小无奈地摇摇头:“你呀,这哪里像新娘子,都嫁人了,斯文一点。” 曲易晚打开纸包发现竟然有肉,开心地抓起来就吃,边吃还边招呼道:“你坐下来啊,站着多累。” “王妃娘娘,这是你的婚床。” 曲易晚满不在乎道:“那又怎么样。” 吴小小拿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她,尽量不让她弄脏床。 外面突然传来动静,吴小小赶忙将油纸包塞进自己怀里。 庄益笙进来时,曲易晚刚把盖头盖好。 看着摇曳的床幔,庄益笙眼里多了丝笑意,他从嬷嬷手中拿过秤杆,挑了三下后将盖头摘下。 看着满嘴油光的曲易晚,庄益笙差点笑出来,,他稍微侧身,遮住曲易晚,拿出手帕细心地帮她擦拭干净:“看来是本王让王妃久等了,王妃的口脂都花了。” 旁边的嬷嬷也没发觉什么不对,说了些吉利话,庄益笙打赏些银两便打发她们下去了。 “不是要到很晚吗?” 庄益笙解释道:“父皇他特地在宫里办了家宴,我们需要参加,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你去换身衣服。” “我哪里知道衣服在哪儿。”曲易晚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不知所措。 庄益笙给她找来了一套简便的正红锦裙,犹豫地问道:“你应该会穿吧?” 曲易晚将门用力关上:“废话。” 可等她仔细翻看起衣服却发起了愁,这件衣服这是外观简便大气,可该有的都有。 光是白色的里衣就有好几件,曲易晚压根不知道穿它们的顺序,倒腾了半天也穿不明白。 在外面的等了半天的庄益笙已经叫了丫鬟,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不需要人帮忙吗?” “快点叫人过来呀。”曲易晚也真的不能误了时辰,气呼呼地说道。 “进去吧。” 曲易晚听到庄益笙声音里的笑意,更是又恼又羞。 在丫鬟的帮助下穿戴整齐,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也不看庄益笙一眼,自顾自地往前走。 “这边。”庄益笙看她走了一段路,才坏心思提醒道。 “你……”曲易晚想了想又没有什么能说他的,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回来。 庄益笙还不知死活地牵起她的手,怕她生气,又连忙压低声音安抚道:“总得做做样子。” “哪有刚成婚,感情就好的?”曲易晚也压低声音:“快撒开。” 庄益笙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让她挣扎开:“我当初说与你相处中,已经私定终身,情根深种。” “大骗子。”曲易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在庄益笙面前越来越矫情,动不动就不高兴。 庄益笙装模作样地扶着曲易晚上了马车,曲易晚一进马车就甩开了他的手,缩在拐角坐着。 庄益笙一头雾水地看着她:“我这是哪里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既然是我犯错,也应该是我坐在拐角处啊。” 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曲易晚就烦。 不对,哪里都不对。 她之前有猜到过庄益笙是富家子弟,但想着他已经家道中落,现在还是躲躲藏藏,身份与自己也没什么不一样。 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王爷,而自己虽然嫁给了他,可就是哪里都不对。 曲易晚不相信庄益笙没有野心,她根本不想参与皇室的夺权争斗,她来这里只想好好活着,好好研究美食。 看到曲易晚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庄益笙将她拉到身边:“别怕。” 曲易晚看着他精致的侧脸,什么都没再说。 庄益笙挽着她坐了下来,离晚宴开始还有段时间,人已经来到差不多了。 桌上只有些果盘,蜜饯,曲易晚的肚子又饿了,可她也不敢动,生怕又出错。 庄益笙剥了个柑橘递给她,她刚接过去,就听到一道嘲讽的声音。 “哟,前段时间听说六弟在外面沾花惹草,现在又对弟媳这般温柔体贴,可真是个多情种。” 这话本来说想刺激曲易晚,毕竟她是乡野出生,难保就失了体统。 可曲易晚一看他就是那天扶自己的油腻男子,再听他叫庄益笙“六弟”,瞬间明白他的身份,也明白他之前的意图,连理都不想理他。 第50章 维护 而庄益笙也没有闲情理他,这次晚宴虽然是以皇帝的名义召开的,但庄益笙前天才见过皇帝。 那时他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传来的圣旨确实是皇帝的笔记与宝印,所以很可能已经有人控制了皇帝。 至于是那个急着送死的蠢货,庄益笙还没有看出蹊跷,所以他现在还需要按兵不动。 庄益羽看他们都一言不发,也觉得无趣,便开始招惹他人。 庄益笙看不出他到底是胜券在握,所以毫无顾忌,还是真的一无所知。 “你在看什么呀?”曲易晚也不认识其他人,干坐在那里都快无聊死了。 庄益笙收回目光,又给她拿了串葡萄:“没什么,还饿不饿?” 曲易晚接过葡萄,百无聊赖道:“饿啊,但也不能老吃水果吧。” “再等等,马上宴席就开了。” 他们这边窃窃私语,有一道视线颇为深意的看向曲易晚。 曲易晚没有察觉,庄益笙却敏锐地看了过去。 姚霈赶忙低下头,不自在地喝了口茶。 很快就到了晚宴开始的时间,皇帝迟迟未见人影,众人虽说不上躁动,却也都开始窃窃私语。 曲易晚只关心接下来会有什么好吃的,庄益笙则是安静的过分。 “今日将大家都招来,主要是为了聚聚,人啊,老了就是喜欢热热闹闹的。都坐下吧,一家人就别在意那些虚礼了。” 众人反应过来,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还是庄益羽机灵,站起来敬了杯酒:“看到父皇龙体安康,儿臣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望父皇能够年年岁岁,长寿安康。” 皇帝喝下酒,也没什么别的表示,倒是转头对着太子庄益则夸赞道:“朕卧床休养这段时间,太子代理朝政,诸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实在是难得。” 皇帝病倒的这段时间,三兄弟都是轮流来代理朝政,可皇帝却只夸赞了庄益则,大家的表情都耐人寻味起来。 曲易晚看着大家都端坐着,她虽然饿极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动筷子。 “没事,快吃吧,待会就凉了。” 庄益笙看到皇帝对庄益则的态度没有忧心忡忡,反而心情大好。 曲易晚小声说道:“真的可以吃吗?不会让你丢脸吗?” 他们这边交头接耳,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还有贤王,做事也是板板正正,一丝不苟,很不错,朕心甚悦。” 庄益笙本来想起身谢礼,皇帝又将话题引到了曲易晚身上:“虽然之前已经见过贤王妃了,但今日这一身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以后可要做好贤内助啊。” 曲易晚跟着庄益笙后面行礼谢恩,心里却不以为然,她可不会管理那么大一个家。 酒过三巡,女眷们相邀要去岭花园赏花,曲易晚也不能提出异议,便跟着去了。 因为不认识别人,她便一个人走在后面。 “这不是贤王妃嘛,宴会上就看见你一个人埋头苦吃,怎么样?宫里的御膳是不是与你们乡野不同,要精致许多?” “对哦,我都忘了,贤王妃以前是个厨子,这自己动手,与别人伺候,感觉还是不同的吧?” 这你一句,我一句,说是与曲易晚闲聊,根本就是拿她开涮。 曲易晚也不知道她们的身份,不敢轻易得罪,但要是这么沉默不语,不仅自己憋屈,也是丢了庄益笙的脸。 “不比各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我新养的雀儿还要精贵。” “你……”一名穿着繁杂的,头上满是朱翠的女子,伸手就要打曲易晚。 曲易晚往后一推,那女子竟扑倒在地。 “你怎么趴在地上啊,这是你们家特有的大礼吗?”曲易晚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夫人,冷不冷?你怎么走得这样急,披风都忘记穿了。”庄益笙此时正好来了。 曲易晚顿时气势更足了,立刻戏精上身,忘庄益笙身上一靠:“夫君,刚才都快吓死人家了,她突然就扑倒在我面前,我哪里记过这般的女子,现在心还跳个不停呢。” 庄益笙被她握着的手抖了一下,随后顺势揽住她:“没事了昂。” “各位见笑了,本王的夫人有些娇弱,各位见笑了。” 这几位都是成婚已久,夫妻感情不说貌合神离,也是互有隔阂,看到他们这样,心里隔应的不行。 “真是难为贤王了,就出来这么一会儿就巴巴地跟出来,一个披风而已,丫鬟怎么就送不得了?不知道还以为贤王是个软骨头呢。” 曲易晚牙一咬,语气里带上了些怒气:“都怪我太矫气了,还是你夫君厉害,估计姐姐离家几天,他也不会着急吧,不知道还以为姐姐没嫁人呢。” 庄益笙可曲易晚已经有些生气了,怕她再说下去要动手了,赶忙拉着她告辞。 “我是不是得罪人了?”曲易晚看庄益笙这么急急忙忙的拉着她出来,有些心虚,毕竟庄益笙是做大事的人,她贸然冲动也不知道会不会坏了他的计划。 庄益笙一愣,心里顿时暖暖的:“我拉你过来,主要是怕你吃亏,这些夫人都是在家里斗惯了的,我没办法常常陪在你身边,你不懂她们的手段,她们又人多,所以还是少与她们接触。” 说完后,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是贤王妃,让她们敢对你这般无礼,是我的无能,你放心,再等等,再给我一段时间。” 曲易晚知道庄益笙不会害她,可对于他所说的再等等却是不敢答应。 她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庄益笙,但庄益笙显然不会安于现状。 如若他成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她没有那个自信可以把握住他的心。 如果他没有成为皇帝,他的那些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他们以后的处境估计也是不好过。 曲易晚对庄益笙夺位还是抱有很大的信心,所以她时常怀疑是不是因为庄益笙现在一心扑在权位上,所以对感情没有那么在意。 她又正好在他身边,所以他只是习惯性的对她温柔体贴,换作其他女子也没有差。 第51章 势力交锋 庄益笙也没有多停留,曲易晚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跟上队伍。 女眷们出来主要是想给腾出空间给那几位,到了岭花园众人也没什么兴致。 几个稍微稍微上了岁数的女子拥着姚霈与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走在前面。 曲易晚听了一会儿,明白那位女子应该是太子妃。 现在这情况是大家都把宝压在三皇子与太子身上啊,曲易晚也乐得自在。 曲易晚没有清闲多久,姚霈就将她拉到了话题中心。 今天不止是曲易晚大婚的日子,也是姚霈成婚的日子。 不过她是侧妃,不能大行操办,不过三皇子为了拉拢姚大将军,还是给足了排面,亲自去府上迎娶了姚霈。 他们回来的时候正好遇上曲易晚的队伍,姚霈是嫡女,虽然是做侧妃,但嫁妆的豪华程度令人咋舌。 曲易晚没有亲人,嫁妆是她自己与庄益笙派过来的人商议的。因为都是庄益笙的钱,所以她只有了基本的配置。 本来还没有什么问题,但遇上了姚霈的队伍后就显得异常寒酸。 这群人巴结姚霈,吹嘘她时还非要踩一脚曲易晚,什么姚霈不是正妻胜似正妻,压根不管旁边的曲易晚感受如何。 曲易晚捏着庄益笙给的匕首与毒粉,告诉自己要冷静。 “贤王妃市井出生,难免勤俭一些。” 姚霈这话听得曲易晚想翻白眼,曲易晚没好气地说道:“贤王府毕竟要交到我手里,三皇子侧妃不持家,不知持家的辛苦,真是让人羡慕。” 曲易晚不知道姚霈为什么突然要针对她,但她是肯定不肯吃亏的。 姚霈想要发作,像是想到什么又自己转移了话题,太子妃一直在旁边装聋作哑,也不符合,也不反驳。 这边是小打小闹,庄益笙那儿就是明枪暗箭。 庄益羽酒后三巡突然说自己在南方找了个神医,提出要给皇帝把脉。 他醉醺醺的,看着像是酒后胡言,但语气却是异常坚定。 太子有些犹疑:“三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相信本宫给父皇找的大夫?” “此话怎讲,太子殿下难道不希望父皇的身体更加好吗?你不会害父皇,难道我就会害父皇了?”三皇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殿中:“父皇明鉴,儿臣也只是想敬一份孝心呐。” 皇帝中毒之后一直卧床不起,是太子从南疆请的巫医才得以好转。 皇帝现在身体比之前还要有活力,但巫医这东西一直为西朝所禁止,这次关系到自己的安危,皇帝才网开一面。 皇帝对太子不是完全的信任,而且好转得太快了,所以好转以后他就请了太医把脉,但没有查出什么,现在三皇子有新的神医,皇帝自然是不会拒绝。 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公子就走到殿上。 皇帝看着他年轻的模样,心里有些怀疑,结果这位公子开口便道:“草民叩见皇上,皇上别看草民外表年轻,其实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了,还请皇上相信草民的医术。” 庄益则心里莫名发慌,但他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什么。 庄益笙事不关己般当着旁观者,在旁边一言不发,像是早就知道事情的走向。 神医公子上前给皇帝诊了脉,面色凝重起来:“禀告皇上,这脉象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要怕,说。” “这脉象明明十分虚弱,却被人硬是用药效吊了起来,所以看似强健,内里却虚。只是草民才疏学浅看不出这到底是坏是好。” 皇帝听完后面色凝重:“你的意思是朕现在身体还没有真正好起来?”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能够一直保持下去,护好脉象,倒是件好事,不过……” “太子,去把巫医请来,朕想看他当面与这位神医论医。” 神医公子一听是巫医,脸上大变,想要说什么又沉默下来。 皇帝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说道:“有什么就直言。” “启禀皇上,草民对巫医不甚了解,但曾经机缘巧合读过几本关于巫医的书籍,巫医大都是害人之术,救人也多是以命换命,并且听说皇上是短时间内好转,恐怕是用了诡秘之术。” 皇帝有些不耐:“捡重要的说。” “用药过猛都会引起反噬,何况是这么短的时间,刚才草民观皇上脉象如同紧绷的弦,要是继续下去……” 太子起身怒斥道:“放肆,你是在咒父皇吗?” “草民冤枉啊,皇上明察。” 皇帝挥挥手:“去请巫医过来。” 结果,巫医来后什么也没辩解,就跪在地上认罪:“是太子让小人这么做的,小人只是按吩咐行事啊。” 随后,皇帝又叫来了太子府的贴身服侍的人一一问过。 有人跪下就认罪,满口称太子早有夺位之心,有人坚称太子孝心天地可鉴。 皇帝干脆派人去太子府严查,曲易晚她们这时已经回来了。 但是此刻谁也出不了宫,曲易晚懵懵懂懂地坐在庄益笙身旁。 庄益笙握住她的手捏了两下,曲易晚心神领会地低头当隐形人。 到了半夜,出去查探的人才回来,颤颤巍巍呈上了一些证物。 皇帝看完以后直接拿起酒杯砸向太子,太子吓得连忙跪下来:“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反心啊。” “你自己看看,看看你府里的账本,看看什么来往的都是些什么,再看看你府里的古玩玉器,有几样不是按皇帝规格做的。” 太子浑身冒冷汗,他一直以来警惕的都不是皇帝,而是三皇子,他最近又在皇帝面前露了脸,所以今夜没有防范。 现在手底下的势力也都没有准备,可以说是困兽之斗了。 三皇子此刻已经没了醉象,跪在地上边泼冷水边表忠心:“父皇,儿臣本来只是想敬一份孝心,没想到太子殿下他竟然有如此野心,真是让人没想到。” 皇帝不相信这件事里没有他的手笔,但现在显然不能同时开罪两位皇子,相比之下,太子更让他如鲠在喉。 最终太子被圈禁在宫中,三皇子领赏身退。 太子背后的外戚势力十分庞大,所以太子与三皇子的较量其实才刚刚开始。 第52章 受伤 庄益笙抱着已经睡着了的曲易晚坐在马车中,虽然已经尽量吩咐马夫稳一些,但是遇到坑洼路段还是免不了颠簸。 “到家了吗?”曲易晚乖乖躺在毯子中,露出红扑扑的脸蛋。 庄益笙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抱歉。” “啊?”曲易晚迷茫地看着他。 庄益笙眼神闪躲:“昨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气氛尴尬起来,曲易晚本来就没想和庄益笙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所以昨夜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她还挺开心的。 庄益笙其实已经将曲易晚纳入了自己的未来,所以他真的把曲易晚当做了妻子,也十分遗憾昨夜。 两个人想法天差地别,自然也就说不到一起去。 到了王府,庄益笙兴致勃勃地带着曲易晚参观了整个王府,曲易晚除了对厨房有点兴趣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敷衍地看看就走。 “这是库房的钥匙。”庄益笙拉着曲易晚的手,神神秘秘地将一把钥匙交给她。 曲易晚抽回手:“余平安,我不会管家啊。” 庄益笙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我知道,所以我没有把账本交给你,这把钥匙是象征你女主人的身份。” “不需要,不需要,那个,你有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玩伴,或者是有没有喜欢的人?我俩这只是假结婚,我不会占她的位置的,你让她放心。” 庄益笙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曲易晚从来没有叫过自己庄益笙,她其实从来没有认可过他这个新身份。 至于庄益笙有没有喜欢的人,这个问题曲易晚之前就已经问过了,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上次是为了朦朦胧胧的好感,这次却是想撇清关系。 庄益笙将钥匙塞到曲易晚手上:“我不能时常在家,有时候下人要取东西不方便,放在你这里,我放心。” 曲易晚没有再推辞,因为庄益笙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庄益笙脑子里出现了除了夺位以外的第二个想法。 原来不是成婚了,人就属于自己了,也不是自己喜欢一个人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甚至想好了,等自己继位以后要补偿曲易晚一个完美的婚礼,可新娘好像不愿意,这怎么可以呢。 于是,三皇子与太子在外面斗得天昏地暗,庄益笙则窝在家里缠着曲易晚。 曲易晚给自己想得退路时,等庄益笙继位后,自己就离开,重新经营食肆,所以她现在需要研究一些新菜式。 曲易晚一头扎进了厨房,庄益笙也不能像在食肆那样围着锅炉打转,他便派人盯着,曲易晚菜一做好,他就准时出现,弄得他成了曲易晚专有的试菜员。 这边庄益笙被喂胖了几斤,那边皇权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太子这边的势力太过庞大,即使拉拢了姚将军,三皇子还是没办法与之抗衡。 倒是被太子反将一军,查出太子所用巫医与三皇子有过联系。 皇帝以太子确有谋反之心为由,罚其禁足三个月,而三皇子结党营私,意欲谋害皇帝,被圈禁皇陵。 庄益笙也开始忙了起来,毕竟失去了制衡太子的三皇子,皇帝需要再培养一个棋子才行。 常常围绕在身边的人,突然几天见不上一次面,曲易晚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她安慰自己这只是习惯了,养头猪养久了还有感情呢。 被比做是猪的庄益笙正为了灾民发愁呢,许多是饥荒的时候变卖田地跑出来,所以现在流离失所,皇帝便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庄益笙。 为他们重建村庄是肯定没有那么多人力的,让他们卖身为奴也不适合。 庄益笙也犯难,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一整天没有出来。 曲易晚被管家求着让她劝劝庄益笙,只好硬着头皮去见了庄益笙。 庄益笙见到她愣了一下,随即心情大好,放下手中的书籍,迎了上来:“怎么了?可是需要什么食材府里没有?” “我一切都好,你干嘛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饭都不吃。”曲易晚见到他,不知为何,别别扭扭地不敢看着他。 庄益笙现在也只有她可以分享,便倒起了苦水:“父皇让我安顿灾民,方法是有不少,但西朝现在的情况都不适合。” 曲易晚也能感觉到西朝国力贫弱,忧心忡忡道:“国库真的拿不出一点钱吗?” 庄益笙摇摇头:“父皇这些年来不理朝政,下面的官员一个个肥头大耳,可国库真的入不敷出。” “那就让那些大人拿钱啊,找个什么借口,比如让他们向天祈福。” 这个方法庄益笙不是没有想过,但许多大臣都是太子的人,他根本煽动不了他们,可能还会被抓住小辫子弹劾。 曲易晚看他还是愁眉不展,就继续说道:“你把太子拉下水啊,你干嘛非要与他明着硬刚呢?” “太子现在正在被禁足,许多事情都不方便,这件事只好可以让他立功抵罪,他应该是愿意的。” 庄益笙就是当局者迷,听曲易晚这么一分析,顿时有了法子,甚至还能再坑太子一把。 他笑意盈盈地看向曲易晚:“我们易晚真聪明。” 曲易晚的脸刷一下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有什么,我肯定比你聪明。” 庄益笙也不反驳,还应承道:“嗯,这个家还得靠易晚。” 曲易晚这下彻底维持不住表明的矜持,红着脸就推门而出:“我还有事,先走了。” 身后的庄益笙哈哈大笑,真是好事成双,曲易晚会脸红就说明她对自己与不是全然没有感觉,自己至少不是单相思。 曲易晚从书房出来后,就开始心神不宁,一做事情庄益笙那双包含笑意的眼睛就会出现,她连做菜都没办法专心致志。 结果就是,一不留神被油溅到了,暴露在空气中的右脸与右手都被烫出了小水泡,最要命的是右眼也被溅到了。 曲易晚右眼不停的流着眼泪,可还是无法抑制疼痛。 等到庄益笙到底时候,曲易晚忍不住抱住了他:“我不会瞎了吧?” 第53章 兵变 庄益笙来时已经叫上了大夫,他抱着曲易晚,握住她不停颤抖的手,安抚道:“没事的,我们先让大夫看看。” 贴着庄益笙起伏的胸膛,曲易晚心里安稳了一些,她试着睁开眼睛。 大夫也不敢碰她,庄益笙便轻轻用手撑开曲易晚的眼睛。 大夫看过之后松了口气,用清水冲洗眼睛后,又拿了一些膏药给曲易敷上,嘱咐道:“幸好油温还没有太高,王妃按时敷药,尽量不要揉搓,触碰眼睛,应该可以恢复如常。” 庄益笙听后松了一口气,曲易晚也放松下来,只不过右眼被敷上以后,她看东西有些模糊。 这具身体的左眼视力丝毫有些问题,之前两个眼睛完好无损的时候,一直没有察觉,现在却眼前一片模糊。 曲易晚叫住大夫又让他看了看左眼,大夫看后用银针扎了几个穴位,摇摇头:“王妃这是先天的问题,以小人的医术还根治不了。” 右眼被遮住,左眼又时常模糊不清,曲易晚现在想要出门都麻烦。 庄益笙虽然关心曲易晚,但是也不能时常陪伴着她。 三皇子一直躁动不安,他与太子合作也是与虎谋皮,要时刻警戒。 虽然是把太子拉上了贼船,但具体的事情还是要庄益笙出面,所以庄益笙不得已在曲易晚还没恢复视力时离开了京城。 庄益笙一离开京城,太子又被禁足,三皇子立刻狗急跳墙。 曲易晚视力迷迷糊糊,心里本来就惶恐不安,感受到府里的躁动后,便找来人询问。 下人见瞒不住了,便将实情说了出来。 太子被禁足,他的部下为了施压,便懈怠所以京城中的管束,想制造一些混乱,让皇帝认识到他离不开太子。 而这恰恰给了三皇子机会,三皇子不知从哪里联系到了原来镇关大将军的旧部,直接逼宫。 幸好三皇子只把庄益笙当做太子的走狗,因为看在眼里,所以对贤王府的看管并不严,府里的人也都机灵,所以暂时没有发生出现流血事件。 曲易晚是现代人,面对这种场景根本束手无策,但现在贤王府群龙无首。 她只能强撑着,接手了自己原本不愿管理的王府。 很快,庄益羽便派人将曲易晚接到了宫中,将她与后宫嫔妃们关在了一起。 庄益笙之前给的毒粉与匕首也被没收,曲易晚只能祈祷庄益笙能够及时赶回来。 三现在西国本来就积贫积弱,经不起一点折腾,三皇子也怕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会引发起义,所以一直在逼问皇帝玉玺下落,这也给了庄益笙时间。 可曲易晚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来庄益笙。 终于,庄益羽不耐烦了,他将所有人赶到一个大殿上。 “父皇,你确定不交出来,你想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死在你面前?你老了,该让位了。” 皇帝被之前的巫医用药吊着口气,他怒瞪着庄益则,一言不发。 没想到,庄益则手起刀落,直接杀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妃子。 众人愣了一下,随后全部往远去挤,曲易晚看着地上的鲜血,被吓傻了。 她被人挤着往后移,可还是被庄益羽注意到了。 “你看看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庄益笙那个废物,你要是嫁给我,你现在可能就是皇后了,开心吗?哈哈哈哈。” 庄益羽积压在心底的怨气终于激发出来了,他一把提过曲易晚:“你别怕,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当一个在宫中人人可以轻贱的下等奴女。” 随后将她随手扔在地上,抓起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太子:“要杀当然杀父皇您最心爱的太子殿下了,你看看太子要是死了,贤王又是个废物,连治理灾民都要靠太子,父皇,你只剩下我了。” 皇帝心里不相信他敢动手,毕竟弑兄的罪名可不是谁都担得起的,他不屑一顾道:“你这个逆子,就算是朕死,也不会将玉玺给你的,你连太子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三皇子越听越气,加上现在掌控一切都快感让他有点失控,他一剑刺向太子,当然他还是选择性地刺偏了一些。 三皇子刚刺向太子,忽然站在他身边的旧部将军一剑刺向他。 “臣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虽然话语间十分客气,但却旁若无人的放了一个信号弹。 瞬间外面传来震天的号角声,不到一刻钟,庄益笙便出现在了大殿上,他没有看一眼被吓得发抖的曲易晚,径直走向皇帝:“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这里到底有多少你的手笔。” 庄益笙没有回答,灿然一笑:“父皇,你只有我了呢。” 将军并未及时救治太子,现在人已经进气少,出气多,八成是不行了。而三皇子更是一击毙命,现在能继位的确实只剩庄益笙了。 曲易晚被宫女扶着回去的路上还有些恍神,她走在走着突然停下。 “你去大殿找找我有个镯子丢了,上面有一个‘晚’子,我在这里等你。” 现在庄益笙控制住了局面,宫女不敢违抗她,便一步三回首的离开了。 曲易晚撕下左眼的遮挡物,除了有些刺痛外,视线倒是很清晰。 现在宫里乱成一片,许多宫女,太监趁乱逃跑,被杀死的宫女尸体也是随处可见。 曲易晚扒下了个死去宫女的外衣,换上后偷偷摸摸就跟着逃跑的人后面。 “别叫。” 曲易晚突然被人抓住胳膊扯到了一边,她定睛一看,原来是韩必成。 “知道你被抓到宫里来了,我特地来找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韩必成当即表示理解,拉着她就跑:“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被拘束在宫里,那就和我一起去闯荡江湖吧。” 曲易晚与其是不喜欢被拘束,倒不如说是害怕庄益笙。 庄益笙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到现场,肯定是事先就策划好了,但他的计划中却全然没有顾及自己,曲易晚怎么也接受不了。 庄益笙其实将曲易晚考虑在内了,但曲易晚突然受伤,他没办法带着一个眼睛受伤的人行动。 他也在曲易晚身边安排了暗卫,庄益羽身边的人也都是自己的,他认为这样就保曲易晚安危,在他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曲易晚去被鲜红的血吓到了,她不能接受庄益笙的做法,庄益笙也不能理解曲易晚的离开。 第54章 结局 庄益笙早就联系好了与母亲交好的镇关将军,因为忌讳,基本上所有人都不会提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像三皇子这样的年轻人压根无从知晓镇西大将军。 所以庄益笙轻而易举就钓到了走投无路的三皇子,他本来是想让旧部的人找机会杀了太子,以此给他借口发兵,没想到三皇子自己失控了。 一切都十分顺利,连皇帝最后都为了留太子一命而乖乖交出了玉玺。 但一切又不顺利,本来应该及早继位,可早就准备好的登基大典却一次又一次推迟。 庄益笙觉得结局是好的就可以了,他不明白曲易晚为什么突然生气。 甚至他以为他可以很轻松找到曲易晚都是笑话。 庄益笙没办法,只能一天天等下去,他不相信曲易晚真的会弃他而去。 在庄益笙快失去耐心时,终于等到了暗探的消息。 庄益笙只身一人去了这家叫“奶茶”的店,从老远处就看到许多人在排队。 庄益笙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站在店外站等了许久。 “公子,你需要这边排队。”小二看他一直不动便过来提示。 “我找曲易晚。” 小二看他气度不凡,犹豫后还是领着他去见了曲易晚。 两人见面后,谁也没有说话。 曲易晚看着面前模糊的人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突然紧绷的神经突然得到了放松。 这些天她跟着韩必成一直在山林中游玩,后来视力越来越模糊,她也明白该回去了。 毕竟庄益笙一直没有动她的朋友就是不想撕破脸皮,所以她也不能太过分。 曲易晚去了一趟阜县,吴行亮最后人财两空,听说与首富的女儿厮混到了一起,而吴小小也走了出来,在镇上开了一家食肆。 最后她回到了京城,韩必成只将她送到了城门口。 因为视力原因,曲易晚没有办法再做精细的菜品,她就利用商城解锁第二层中的奶茶粉开了一家奶茶店,静静等着庄益笙的到了。 穿上皇后的华服一步步在庄益笙的搀扶下与他走上祭坛,曲易晚想了许多。 或许人生就是不完美的,庄益笙也是不完美的,她爱庄益笙吗? 爱,那就在一起吧。 庄益笙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害怕曲易晚的再次离开,甚至不想治好她的眼睛,最后还是曲易晚签下了契约书,保证自己永远不离开,才得以平息庄益笙的不安。 两人之间经常吵吵闹闹,大多是曲易晚自己与自己生着闷气,庄益笙没有办法理解她生气的点,但始终会听她抱怨,陪她胡闹。 曲易晚需要用一生去证明她爱庄益笙,庄益笙也需要用一生去证明他不会爱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