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人鱼，花瓶人设全崩》作者：一只大腰子
    本文文案：
    某天，小人鱼白嘟嘟的海域来了一个剧组，这个剧组很讲卫生，从来不向海里乱扔垃圾。
    但是不乱扔垃圾是一回事儿，那些带着鱼尾的群演偷偷在她的海域里尿尿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尤其有两个还是人类雄性。
    那味儿多臊啊。
    白嘟嘟决定要好好和他们说道说道。
    反正他们都装人鱼了，群演里混进去个真人鱼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应该不会有人发……？
    “哎！说你呢！那个黑色卷头发的！你为什么和大家游泳姿势不一样？！”
    ……
    后来，小人鱼阴差阳跟着林影帝错进了娱乐圈，而粉丝发现花瓶路线出道的白嘟嘟，好像是个假花瓶……？
    白嘟嘟：我是花瓶，不能自理。
    粉丝：……徒手抓大鱼？
    白嘟嘟：我是花瓶，娇弱无力。
    粉丝：……单手揍渣男？
    白嘟嘟：我是花瓶，不会唱歌。
    歌后：……给大佬递话筒。
    白嘟嘟：我是花瓶，没人喜欢。
    林毅：……第10086次求婚。
    内容标签：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嘟嘟，林毅 ┃ 配角：吃瓜粉丝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弱小可怜但能吃
    立意：好好吃饭！快快长高！
    第1章 蹭盒饭“虽然很不厚道，你知道什么叫……
    清晨的阳光洒在海面上，透过层层碧蓝的海水照进海洋深处。
    白嘟嘟趴在一个巨大的海葵上，黑色的卷发散落在身体周围，随着海水轻轻飘动。
    海葵边缘，一条巨大的，泛着莹莹白光的鱼尾正调皮地晃动着。
    如果有人能看到她的样子，一定会惊呼造物主的神奇，这是一条多么漂亮的东方美人鱼。
    而我们的东方美人鱼白嘟嘟，正在打理她的头发。
    黑色的卷发下是有些深邃的艳丽五官，修长的睫毛在阳光照射中投下一小片阴影，让她的神情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妖冶。
    旁边一条小丑鱼正和她聊天。
    “嘟嘟，你真的要混进那群两脚兽吗？被发现了可能会被抓去炖鱼汤哦。”
    “当然要去。”白嘟嘟翻了个身，莹白的尾巴和身体形成一个好看的比例，轻轻搅动周围的海水，几条彩色的小鱼围着她的尾巴转悠。
    “在我家门口随地小便还不让人说了？”
    “你难道不是因为看上了剧组的盒饭？”
    白嘟嘟动作一顿，看似不经意地一甩尾巴，瞬间把小丑鱼甩出几米远，她面色不变地继续梳理头发：“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白嘟嘟你嘴馋还不让人说了！”
    随着小丑鱼话落，水面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
    “9点了！快点快点！衣服换好了吗？摄影师把镜头调试好，林老师马上就要来了！”
    白嘟嘟和小丑鱼对视一眼，这个剧组果然又来了。
    白嘟嘟是这片海域唯一的一条小美人鱼，她的父母几年前顺着洋流走了，说是去给她生个小妹妹。
    而白嘟嘟因为还没成年，不适合长途跋涉，独自留在了这片海域。
    这条叫尼莫的小丑鱼是她的邻居。
    一开始，他们其实对这个剧组并没有什么意见。
    这个剧组的主演听说是个海洋保护者，连带着整个剧组都很讲卫生，从来不向海里乱扔垃圾。
    但是不乱扔垃圾是一回事儿，那些带着鱼尾的两脚兽偷偷在她的海域里尿尿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尤其有两个还是人类雄性。
    那味儿多臊啊。
    白嘟嘟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些两脚兽。
    那些人类群演陆陆续续下水了，白嘟嘟看准机会慢慢游了过去。
    尼莫记吃不记打，摆动身躯跟在白嘟嘟后面，像个小跟班：“你的人类学课程还没学完呢，被发现了怎么办？”
    白嘟嘟用尾巴轻轻碰了一下尼莫的尾巴：“没关系，后面的的课程我自学完了。”
    没错，作为地球上的另一个智慧物种，人鱼们这些年做了很多关于两脚兽研究。
    这些研究除了人类语言，文字，生活常识，还有人类行为研究，主要是学习人鱼在不小心暴露后如何正确隐藏身份和顺利逃生。
    每一个十岁以上的小人鱼，都能参与学习。
    人鱼都是以家族为单位群居，数量不多，所属海域相隔也很远，所以这些资料通过人鱼特殊的声波传输教学，而白嘟嘟因为童年某些特殊的经历，对人类相关课程学得非常认真。
    随着白嘟嘟的上身慢慢浮出水面，她的黑色卷发离开水面的时候自然而然变干了，蓬松的黑发衬得她的皮肤雪白，艳丽的五官更加动人。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件衣服是从海里捡来的，刚好遮到屁股下面。
    “没事，反正他们都装人鱼了，群演里混进去个真人鱼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应该……不会……吧……
    “哎！你！说你呢！那个黑色卷头发的！你的位置在哪儿？快站好！”
    岸边，托尼老师站在沙滩上举着个扩音器喊得撕心裂肺。
    水里，十多个群演已经规规矩矩的站好了位置，只有白嘟嘟突兀地站在中间和人群格格不入。
    “跟你们排练了多少次方阵了啊？还学不会？那个黑卷发的，别瞎看了就是说你！你站哪儿的？快站好！”
    眼看着所有目光都聚焦到这边来，被点名的白嘟嘟有些一言难尽，大意了，敢情这还是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假人鱼小分队。
    尼莫偷偷游在白嘟嘟的大尾巴旁边：“虽然很不厚道，但你知道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白嘟嘟撇了一眼这条落井下石的小丑鱼，用尾巴把它推开，她倒是没有慌乱。
    看起来这群两脚兽是按方阵排列的，她找个空位站过去就是了。
    她正左顾右盼，旁边一个小伙子红着脸拉了拉她的手臂：“你站这吧，安娜请假回家了。”
    白嘟嘟转头一看，好么，就是偷偷尿尿那个。
    “谢……谢谢。”白嘟嘟很久没有说人类的语言了，还有些不流利。
    她的身音低沉动听，旁边的小伙子脸蹭一下就红了，讲话开始结巴了：“没……没事儿，我叫周元，你呢？”
    “白嘟嘟。”
    这个两脚兽脸红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是来让他别随地大小便的？
    白嘟嘟不知道的是，人鱼天生长相美丽诱人，偏偏她自己豪无知觉，为了表示友好，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周元看到这个笑容大脑空白了一瞬，接着脑子里全是“天啊现在群演质量为什么那么高”，害臊的话都讲不出来了。
    排列整齐后，白嘟嘟准备找个机会和周元谈谈，虽然他替自己解围了，但随地大小便就是不对的，尤其还是在女孩子的家门口。
    她无聊地打量四周，巨大的鱼尾在水里轻轻晃动，虽然大家都有鱼尾，但白嘟嘟的鱼尾显然漂亮很多。
    她甚至看到周元掏出了放在防水袋里手机在给她的鱼尾拍照。
    一边拍一边称赞白嘟嘟敬业，来做群演还自带装备。
    而周围的群演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话题都围绕着群演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如果不是碍于还有拍摄任务，都想过来和白嘟嘟套近乎了。
    不一会儿，托尼老师恭恭敬敬请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裸着上身，穿着一条比群演们精致很多的鱼尾。
    白嘟嘟好奇地看过去，阳光照在男人英俊的脸上，高挺的鼻梁让他五官立体英俊，偏偏一双眼睛狭长，让他在英俊之中透出几分痞气，正是时下最流行的雅痞帅哥。
    挺帅啊！
    白嘟嘟在心里吹了个口哨，美貌是不分性别和种族的，这个男人搞不好比那些以英俊出名的雄性人鱼还帅。
    虽然她打从出生起也没见过除了自己和父母的第四条人鱼。
    随着男人的到来，对情绪向来敏感的白嘟嘟立刻感觉到周围的人都紧张了起来，白嘟嘟好奇地手指戳戳身旁的周元：“你们紧张什么？”
    周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是林毅老师最后一场戏，要拍一个人鱼们跟着鱼王回归大海的镜头，这个镜头很重要，我们为了这个镜头练习了好几天了。”
    周元的话说完，岸边的托尼老师果然让大家再排演一遍，让林毅看看效果。
    白嘟嘟点点头，只是拍个人鱼游泳么，她游得还不错，等会儿就让这些两脚兽开开眼界。
    肯定不会穿帮。
    肯定……不会……吧？
    “嘿！你！那个黑卷毛的！你怎么回事儿？动作要和大家统一啊！练了多少遍了还不会？”
    托尼老师很心累，他本来是林毅的助理，场务请假了，他临时来接替，本以为可以顺顺利利杀青最后一场戏，谁知道这个黑卷毛儿总是出问题。
    在动作指导教了白嘟嘟三遍，但她还是没学会之后，白嘟嘟郁闷了。
    作为一只真美人鱼，她的尾巴蕴含着足够的能量，让她可以摆动尾巴就游得飞快，所以美人鱼游泳，是不用手臂力量的。
    这使得她在一群两脚兽之间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的白嘟嘟在做错三遍动作之后，终于成功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啧啧啧，奇了怪了啊，你怎么做到只用假尾巴游起来的？”
    “我也不知道。”白嘟嘟回答的理直气壮，脸上还有几分恼怒。
    因为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作为人鱼的她会落到被两脚兽聚众谈论教游泳姿势的一天。
    这么羞耻的事，一定要烂在肚子里。
    “你别说像她那样游真的挺好看的，我觉得她像只真的人鱼哎！”旁边几个群演忍不住凑到一起谈论。
    白嘟嘟一顿：“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人鱼传说都是假的。”
    尼莫在她尾巴旁边翻了个身：“这事儿我能笑一辈子。”
    两脚兽是听不到他们讲话的，白嘟嘟毫不避讳地用尾巴拍了小丑鱼的头：“还笑，一会儿我就把你送水族馆信不信！”
    尼莫没把她的威胁放心眼里，而是在一旁看了乐子：“这下看你怎么办。”
    白嘟嘟避开大家龇牙做了一个凶狠的表情：“落井下石！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尼莫一甩尾巴跑远了：“网络用语学的不错，十分钟后我等你落荒而逃回家哟！”
    人群还在议论，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好看是好看，可是咱们也学不会吧，看起来好难啊……”
    大家七嘴八舌教她动作，随着大家的不断催促，白嘟嘟这会儿骑虎难下。
    就在白嘟嘟考虑要不要直接跑路，反正大家也追不上她的时候，一个好听的男声打断了大家的谈论。
    “你们都上岸去，我来教她。”
    说话的是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打量白嘟嘟的林毅，他已经脱下了鱼尾，穿着泳裤，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让几个女群演红了脸。
    第2章 历练历练？我看你是馋人家的小厨房吧……
    林影帝发话了，大家也没什么意见，正经说起来，林毅游泳非常厉害，还参加过几次业余的比赛，都拿了不错的成绩。
    白嘟嘟还来不及拒绝，一只手就被林毅牵住了，他的手很暖，贴上白嘟嘟手心的时候，甚至让她有种被烫到的错觉。
    岸边看戏的托尼拍拍一个拿着摄像机的记者：“快拍快拍！”
    这个记者是他的老相识了，也是唯一被允许进入拍摄场地的记者。
    “拍什么？知名影帝对可爱小群演情有独钟，支开众人有意潜规则？”记者打趣道。
    “别闹了，影帝亲和敬业，亲自教导群演。搞快点！一会儿拍不到了！”
    ……
    水里的情况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白嘟嘟的双手被林毅握住，掌心温度炙热，白嘟嘟下意识缩了缩。
    腕上大手却收紧了力道：“躲什么，我教你，别乱动。“
    林毅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语气有几分漫不经心。
    白嘟嘟不挣扎了，相比普通人鱼的不谙世事，白嘟嘟对人类的了解可不少。
    她神色镇定，跟着林毅一起往一旁泳过去，但耳朵却悄悄烧了起来。
    一旁的林毅轻笑了声，对这个假装镇定的漂亮女孩升起几分兴趣，但很快又恢复了正色：“看好了。”
    林毅松开手，在水中示范了一遍动作。
    他身材修长，身体的肌肉一起发力，结实的手臂和身体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随着游泳的动作，整个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头发随着海水往后飘散，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整个脸更立体也更好看了。
    白嘟嘟心里暗暗称赞，这个人类游泳出乎意料地娴熟好看。
    “过来。”林毅重新牵起白嘟嘟的手腕，耐心教她如何发力带动身体。
    她表面镇定，内心其实有点害羞，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被除了父母以外的人鱼触碰过肢体。
    林毅贴得很近，那双修长有力的腿总会不可避免地贴上白嘟嘟的鱼尾。
    白嘟嘟这下连脸都红得快烧起来了，人鱼的尾巴是极其敏感的部位，尤其贴近的还是个长相俊美，声音好听的帅哥。
    “专心。”林毅沉声道。
    白嘟嘟突然觉得被帅气的两脚兽教游泳的感觉好像也没那么坏。
    沉迷美色的白嘟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学会的用手游泳，只觉得当林毅离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飘。
    尼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看着脸颊发红的白嘟嘟嘟囔了一句：“第一次看到清真美人鱼。”
    回答它的是白嘟嘟更加用力的鱼尾攻击。
    后边的拍摄就顺理成章了，没出什么意外，大家也在导演的一声“收工”中松懈下来。
    因此谁也没有发现林毅目光一直停留在白嘟嘟的尾巴上。
    他回忆着尾巴的触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早上的拍摄结束了，白嘟嘟老神在在混在一群群演里，趁着大家来和她聊天的功夫，不动声色地打听林毅的情况，这个俊美雅痞的两脚兽让她有点好奇。
    通过交谈，白嘟嘟知道了林毅是现在当红的影帝，出道十年，大小奖项拿到手软，已经是娱乐圈天花板男星。
    林毅算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演技方面的天赋据说与生俱来，演什么像什么，国内两个重金含量的金奖已经到手，上半年一部文艺片更是获得国际影帝金奖。
    国内娱乐圈好像就是这样，在国内再怎么厉害也不如国际大奖说服力强，林毅获得国际影帝金奖后，将同咖位的几位影帝远远甩在身后。
    林毅对外的人设一直是风流不羁的贵公子，虽然至今也没什么石锤的绯闻，但粉丝很吃这套。
    白嘟嘟听完默默将林毅划分进了两脚兽优质雄性中。
    尼莫还是一如既往地跟在她尾巴后面：“还不走？等下剧组厨师真的要把你打去炖鱼汤了。”
    白嘟嘟摸着下巴：“听说以前人类社会上厕所还要给五毛钱，我什么都没收还帮他们拍戏是不是太亏了。”
    尼莫一双鱼眼瞪的老大：“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家比做公厕的。”
    “你懂什么？他们人太太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白嘟嘟一边无聊地应付来找她聊天的群演，神色淡淡，像是在等什么消息。
    不一会儿岸边传来厨师粗犷的喊声：“群演到我这里领盒饭！”
    白嘟嘟眼神瞬间亮了，一甩尾巴冲出去老远，看的尼莫在后面啧啧称奇，上次遇到大白鲨白嘟嘟游得都没这么快。
    白嘟嘟虽然嘴馋，但是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游得离大家远了一些才小心翼翼爬上了岸，莹白的大尾巴离开水立刻变成了修长的双腿。
    趁大家不注意，白嘟嘟吐了个泡泡，泡泡变成透明鱼缸，尼莫被装在里面。
    “我谢谢你啊，有吃的不忘记我，但是我不吃人类食物。”
    白嘟嘟抬着鱼缸排大家后面：“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如果我被发现了，可以拉个垫背的。”
    尼莫尾巴啪啪拍着鱼缸，溅了白嘟嘟一脸水：“狗人鱼！”
    跟着群演们领完盒饭，她突然瞥见林毅朝这边走来，最终站到了她旁边。
    她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目光带着几分打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目光一直在她腿上徘徊……
    白嘟嘟立刻抬着盒饭跑远了，帅是一回事儿，如果耍流氓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领到盒饭的白嘟嘟迫不及待打开了盒饭：花花绿绿一堆，不知道叫啥，但特别好吃。
    心满意足地吃完了，她安静地缩在人群里，准备听点八卦。
    听说娱乐圈八卦特别多。
    “哎，天天都吃这些，咱们啥时候能像林影帝一样有自己的小厨房啊！”
    白嘟嘟凑过去：“影帝吃得比这个还好吃吗？”
    “那当然了，影帝的小厨房，天天不重样！”
    白嘟嘟听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眼神时不时往远处一栋别墅看。
    尼莫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人鱼要使坏：“喂，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在想要不要去人类世界历练一下，我妈说等成年了有了伴侣就不能长时间离开伴侣出来游历了。”
    “历练？我看你是馋人家的小厨房了吧？”
    见白嘟嘟不说话，尼莫这下真的有些慌了：“你可别乱来啊！你爸妈回来了我怎么交代！而且你什么都不会去了人类社会也赚不了钱，没有好吃的，还不如在海里呢！”
    白嘟嘟砰砰敲着鱼缸：“我可以去刷盘子，再不行把你卖了。”
    “喂！”
    ……
    吃完中午饭在沙滩上休息的时候，群演们又过来和白嘟嘟聊天。
    和大家聊了会儿天，话题已经转到了白嘟嘟是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什么时候来的这些问题。
    白嘟嘟心里升起几分警惕，总觉得这样下去迟早穿帮。
    她决定试一下老爸教她的迷幻术。
    很多传说还是挺靠谱的，比如人鱼能蛊惑人心这一条。
    只要让两脚兽们沉浸在人鱼的歌声中，就能给他们洗洗脑子。
    这会儿大家刚吃完饭，惬意地坐在沙滩上，凉凉的风吹的人心旷神怡，群演们三三两两坐一起聊天。
    白嘟嘟提议给大家唱个歌，大家都很捧场，跟着起哄。
    微风里，白嘟嘟穿一件白色的长衬衫盖到大腿，黑发的卷发随着微风轻轻飘起，踩在柔软沙滩上的两个脚趾头轻轻动了动，雪白又可爱。
    这美好的一幕让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白嘟嘟闭着眼睛唱起了歌。
    她的歌没有歌词，像是来自远方的低吟，声音竟然空灵异常，同时又带着一丝蛊惑人心味道。
    随着她的声音慢慢飘远，大家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内心都感到一阵满足和愉悦，渐渐地沙滩上的人都闭上了眼睛……
    等白嘟嘟一曲唱完，沙滩上安静的不像话，群演和工作人员们都像是做了什么美梦，脸上挂着笑意。
    因为要给大家洗脑，白嘟嘟觉得挺过意不去的，在吟唱中加了祝福的成分，这是属于人鱼特有的技能。
    人鱼的祝福能给大家带来好运气。
    这次吟唱范围还挺广，整个沙滩上的群演都中招了。
    白嘟嘟立刻大把家的记忆中原本请假回家的安娜，偷偷替换成了自己。
    但白嘟嘟没有发现的是，早在她跟大家说准备献歌一曲的时候，早上替他解围的周元就偷偷打开了自己的直播账号……
    半个小时过去了，沙滩上熟睡的群演们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哎我怎么睡着了……”
    “啧睡得真舒服啊，怎么觉得全身都很轻松呢。”
    “心理作用吧？拍完今儿就结束了，当然觉得轻松了。”
    “哈哈哈也是也是。”
    周元也醒了过来，他想起自己还在直播，连忙打开手机，却见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也没多想，而且他只有几百个粉丝，他准备晚上再去看粉丝的留言。
    下午的拍摄没有群演的戏份，白嘟嘟跟着大家回了宾馆休息，说是宾馆也不准确，应该是岛屿的主人建来招呼访客的，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是房间。
    白嘟嘟在另外一个群演的帮助下进了安娜的房间，一进门就被卧室的大床吸引了，她在宾馆的大床上疯狂翻滚，这就是人类睡得地方吗！太爽了吧！
    得想办法混入人类社会！
    滚床单滚累了的白嘟嘟准备去问问大家有没有影帝的联系方式，问问他身边还缺不缺员工，吃饭第一名那种。
    白嘟嘟整理了一下衣服，顺着走廊随便敲开了一间。
    开门的是个女孩子，打扮的有些朋克，画着烟熏妆，早上听周元讲过一下，这个女孩是搞作曲的，可是千里马遇不到伯乐，现在只能做做群演赚点饭钱，叫杨若云。
    杨若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白嘟嘟一遍，最终停留在雪白的大腿上，又听她说找林毅，一脸的鄙夷：“艺人的联系方式都是保密的，你如果想爬床还是省省吧。”
    “哦。”她语气不好，但白嘟嘟没生气，关门之前还送了她一颗自己的珍珠：“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珍珠可以给人带来好运的，送给你吧。”
    杨若云撇了一眼那颗平平无奇的珍珠，到底没有拒绝，不过也没给白嘟嘟什么好脸色，冷着脸告诉她影帝杀青了，晚上有烧烤趴，林毅也会来。
    “喂，她好凶，你还给她你的珍珠？”
    白嘟嘟捧着鱼缸回了房间，准备再滚会儿床单：“我看她顺眼。”
    她惬意地躺下大床上左右翻滚，却不知道一个标题为“集体中邪”的视频，已经慢慢在网络上流传开来。
    第3章 月老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很快就到了晚上，夜晚的沙滩有几分凉意，但因为堆了篝火，所以大家都穿的格外清凉。
    白嘟嘟看着一盘盘冒着热气的烤肉，内心再次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混入人类社会！
    白嘟嘟吃东西很斯文，但是速度极快，有几分退不去的兽性。
    人鱼也是要吃肉的，有时候捕获大型鱼类，他们必须加快进食才能在血腥味吸引大型肉食鱼类之前跑路。
    但今天她吃的快不是怕有不长眼的和她抢，而是烧烤真的太好吃了！
    烧烤配啤酒yyds！
    养着尼莫的鱼缸被摆在一旁，尼莫看她啤酒一口接一口有些愁：“你再喝下去接下来的剧情就是人鱼醉酒了。”
    白嘟嘟喝完最后一杯啤酒，淡定地看了尼莫一眼：“自信点，把接下来去掉，我已经醉了。”
    是的，白嘟嘟很有自知之明地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晕。
    “卧槽，那怎么办？我可不会变身，你醉了不要紧，待会儿有人把我的鱼缸踢倒了怎么办？！你快给我醒醒！”
    “我醒着呢，别急，我现在准备去毛遂自荐，以后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尼莫绝望了，刚刚它以为白嘟嘟只是微醺，还知道自己醉了，现在看来，它高兴的太早了。
    醉了的白嘟嘟更好看了，一双美目多了几分迤逦，异常勾人。
    但白嘟嘟也更呆了，呆到端着一杯啤酒就要去和林毅干杯。
    嗯，她看过别的两脚兽这么干，对方都特别开心。
    搞不好一开心就能给她一份工作。
    看着白嘟嘟醉醺醺朝林毅走去，几个群演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白嘟嘟好看是一回事儿，但他们可不敢去拉她。
    林毅是出了名的风流不羁，因此很多人都以为他本性如此，直到某次一个当红小花趁醉装疯，买通狗仔拍摄两人的亲密照片，擅自炒作。
    大家终于知道林毅只是看起来浪荡和好脾气，事实上……
    这么说吧，那当红小花在娱乐圈的坟头草估计有人高了。
    后来有人问他娱乐圈炒cp那么常见，为什么对那个小花避如蛇蝎，林毅回答了一句他喜欢主动，不喜欢被动，一时沦为微博热门话题。
    “哎哟，明天的热搜来了。”杨若云在一旁乐得看戏。
    “你少说两句，咱们把她拉回来吧？”周元有些担心。
    杨若云撇了他一眼：“想英雄救美？人家心气儿高着呢，看不上你，省省吧别白费力气。”
    两人争执一番，最后也没人出声去拉白嘟嘟，所以她歪歪扭扭走到了林毅身边。
    “干杯！”
    白嘟嘟大力碰了林毅的杯子，清脆的玻璃声中她仰头喝了大半杯啤酒，利落地转身准备离开。
    她有点喝茫了，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喝完了就准备走，可是喝多了的白嘟嘟有些站不稳，左脚搭右脚就要扑倒。
    林毅眼疾手快抓住了她，随着白嘟嘟一头扑进林毅怀里，她杯子里剩下的液体也一滴不剩全洒在了林毅衬衣上。
    尼莫不忍直视地闭上了它的鱼眼：“原来正真剧情是娱乐圈女炮灰碰瓷影帝。”
    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停住了，几个群演惨不忍睹地转过了头，这孩子竟然敢在林影帝身上揩油，凉了。
    “托尼，这位女士喝醉了，送她去休息。”
    然而出乎意料的，林毅居然没有生气，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愉悦，目光扫过白嘟嘟因为刚刚的动作不小心露出的左肩。
    白嘟嘟虽然有些晕，但本能还在，所以当她的手被男人拉住，而且感觉对方目光直直看着自己胸口的时候，她把自己要和林毅套近乎的事儿放到了一边，毫不犹豫地挣开了林毅的怀抱。
    “流氓！”
    她可以觊觎影帝的小厨房，但影帝不可以觊觎她的身体！
    跨种族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
    白嘟嘟一边怒喝一边抬脚踢向林毅下半身，林毅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他一边狼狈地制住白嘟嘟乱踢的腿，一边冲托尼喊道：“愣着干什么！过来搭把手！”
    人群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嘟嘟已经被托尼抗走了。
    但没人觉得这个女孩会倒霉，因为他们看到有洁癖的影帝把外套披到了白嘟嘟身上，还再三嘱咐托尼注意别着凉。
    他甚至把白嘟嘟落下的，一直在鱼缸里疯狂挣扎的小丑鱼也让人送了过去。
    先前出言不逊的杨若云咽了口唾沫，转头对旁边一样目瞪口呆的周元说：“我……我是不是该把隆胸项目提上日程了？”
    周元没有回答他，眼睁睁看着托尼连拖带拽把白嘟嘟送进了房里。
    ——林毅的房里。
    而角落里，一个人影鬼鬼祟祟收起了手里的手机。
    尼莫晃晃荡荡被人抬着跟着白嘟嘟走，非常不可置信：“我又猜错了？按这发展，接下来的剧情不会是娇妻带球跑吧？！”
    ……
    宽敞舒适的主卧里，素色的床单和被套整理地一尘不染，整个房间是简约的北欧风格，就连周围的家具也都是安静的灰白调，不难看出房间的主人是一个一丝不苟，冷静自持的人。
    与外界所传的林毅风流人设大相径庭。
    而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只有在床边的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白嘟嘟，还有蹲在沙发边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托尼老师。
    托尼老师大名洪托尼，是个正儿八经的东北大汉，所以此刻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看上去不到一米六五的娇小女孩，怎么可能那么重？！
    托尼老师啊，因为白嘟嘟她还有一条隐藏的大尾巴呀！
    托尼靠着沙发，摸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小腿，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自己报个健身加强班了。
    休息的档口，托尼打开了微博，热门第一果然是林毅的新闻——《转发这两条真假美貌的人鱼，你的心愿都会实现》。
    而照片赫然是上午他让记者拍的，林毅教导白嘟嘟游泳的照片。
    照片中两人一起在蔚蓝的海水中并肩游动，白嘟嘟巨大的尾巴几乎和林毅的双腿交缠在一起，乍一看真像一条即将出水美人鱼。
    托尼咂咂嘴，这女孩儿倒是挺上镜的，这么一看，几乎像是一条真美人鱼要把林影帝拐跑了。
    但是托尼觉得有些奇怪，他明明让记者和公司打的标题是林毅亲和敬业，教导群演，而现在这个标题已经被挤到了第三。
    怀着好奇，托尼点开了热门第一下面的评论，一入眼全是感叹号——
    【卧槽！卧槽！转就对了别问为什么！我卡线过了心怡的大学！】
    【我妈妈恶性肿瘤医生突然打电话来说误诊了！】
    【捡到钱！】
    【睡了个午觉脸上痘痘全好了！】
    ……
    托尼自然是不信这套的，他点点头，没想到抠里抠搜的公司这次居然给影帝请水军，虽然他觉得没必要，但确实请的不错，挺有真情实感的哈！
    再往下翻也有黑子的吐槽：
    【服了，xx娱乐是真的搞笑，热评好几个都是这次的群演。】
    【这种事也有人信，网络低龄化越来越严重了？！】
    其中不乏有路人询问照片里女孩的名字，不过很快被科普是热门第三的群演，下边一堆感慨群演要求越来越高了……
    托尼又刷了会儿微博，等腿没那么抖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陷在沙发里熟睡的白嘟嘟，心里百感交集。
    他从林毅出道就陪在他身边了，林毅虽然对外是浪荡不羁的人设，但其实这么多年连恋爱都没谈过。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好事，至少他不用像普通的经纪人一样为了绯闻奔波，但现在林毅快30了，该拿的奖也拿了，感情方面迟迟不开窍，把林毅当兄弟的托尼有点急了。
    好在今天林毅好像开窍了，好像对这个小群演产生了几分兴趣。
    而且这个小群演看起来也对林毅有意思，喝醉投怀送抱什么的，啧啧啧这小孩的套路也太老了。
    不过管他呢，谁让林影帝吃这一套呢。
    眼看着郎有情妾有意，机智如托尼，自诩林毅的好兄弟，当然乐意当这个月老，直接把人送到了林毅房间。
    不过他也没敢把白嘟嘟送上床，白嘟嘟这会儿衣衫不整，袖口还沾了些啤酒，林毅有点轻微洁癖，他怕到时候林毅看到了把这个小卷毛被扫地出门。
    自觉自己做了好事的洪托尼一脸光荣地离开了房间，深藏功与名，他觉得自己胸前的红领带更鲜艳了。
    十分钟后。
    洪托尼又回来了。
    他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既然要拉皮条，不是，做月老，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所以神通广大的洪托尼十分钟内搞到了一条非常漂亮的白色抹胸小裙子，这裙子看着清纯，其实另有心机，抹胸开的恰到好处，青纯中透出一丝诱惑，最适合林毅这种看似风流其实没经验的老处男了。
    如果林毅知道托尼此刻的想法，恐怕得把他扫地出门，不过林毅现在还在外面和导演应酬，自然是不知道房间里他的好兄弟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第4章 掉马你掉马了，洗洗睡吧。
    “哎，醒醒，白嘟嘟？醒醒！”
    沙发上的白嘟嘟头很晕，作为一只第一次喝啤酒的人鱼，她现在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打转，晕乎乎的感觉比海啸过后还明显。
    挣扎着睁开眼睛，眼前是托尼老师的大脸，白嘟嘟立刻闭上了眼睛。
    真晦气，做梦都梦到这个总是点她名字的托尼。
    “哎，醒醒，我看到你睁眼睛了。”
    好吧，白嘟嘟又睁开了眼，表情有那么点不耐烦，那意思是有屁快放，眼神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了。
    只见托尼神神秘秘从身后摸出一件小礼服。
    白嘟嘟眼神亮了，女人的天性让她对这件精致的白色礼服爆发了极大的兴趣。
    但她也没立刻表现出喜爱，而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只不过视线一直往托尼手里的裙子上飘。
    托尼这种人精，哪儿能看不出来，立刻商量道：“一会儿你换上，然后好好躺在床上睡觉，等林毅回来知道吗？”
    “嗯嗯嗯……”白嘟嘟敷衍地回答着，根本没听进去托尼话里的意思，只是拿过礼服仔细打量。
    不得不说穿漂亮衣服这方面的天赋，对女孩子说是与生俱来的，托尼走后，白嘟嘟自己换好了衣服，甚至无师自通将腰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穿好礼服的她头还是很晕，所以她把目光盯上了卧室中间的大床。
    喝醉了还有这待遇？
    白嘟嘟在心里默默给剧组打了个十分。
    害怕礼服弄皱，她穿好后安安静静地在大床上躺好，双手搭在蝴蝶结的上方，像一位沉睡的公主。
    也像一个待拆的礼物。
    林毅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美丽的女孩乖乖躺在他的大床上，两只小手搭在一起，睡得香甜。
    微黄的灯光中，白色礼服包裹下的少女美丽得不像话，修长白皙的小腿仿佛在泛着莹莹的光。
    而脖颈下方，三颗小巧的的红痣整齐排列在一起，俏皮地长在左边锁骨上。
    果然是她。
    林毅目光扫过白嘟嘟露出的小腿，多年不见，都能讲话能走路了。
    林毅怀着几分激动，把白嘟嘟抱了起来——
    然后给她把压在身下的被子盖好，自己从衣柜里抱了床新被子在沙发上安逸地睡了。
    嗯，怀着激动，又见老友的激动。
    虽然见到儿时的玩伴很开心，但应付完导演真的很累。
    白嘟嘟第二天醒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自己溜溜哒哒进了卫生间，无师自通放了一大缸热水，舒服地泡在水里。
    一旁的尼莫无精打采，它昨天被托尼放在了浴室，大概是怕把水弄到房间的地摊上。
    白嘟嘟一整天没有泡水，腿有些痒，她还没成年，没法儿自己控制尾巴。
    没成年的人鱼离水变腿，入水现鱼尾，这会儿白嘟嘟莹白的尾巴正哗啦哗啦在水里拍着。
    “你昨晚没事吧？”
    “没事啊，剧组挺良心的，还准备了这么大的房间。”
    尼莫一愣，语气里带了几分狐疑：“可是我听那群群演说托尼要把你送进林毅的房间，说你要被潜规则了啊？”
    “可是房间里明明只有我——”
    电光火石间，白嘟嘟终于回忆起来昨晚托尼的话和送过来的小礼服，以及今早起来沙发上好像铺了被子，被子下面似乎露出了一撮头发……
    白嘟嘟惊疑不定，浴室门却突然咔哒一声打开了。
    林毅裸着上身，八块腹肌轮廓分明，左手还搭着换洗的衣服。
    他明显是刚睡醒，还有些迷糊，似乎已经忘了昨晚房间里多了个人，自然而然地打开了浴室，然后愣在原地。
    空气安静得可怕。
    林毅睡意完全醒了，看向浴缸里的小人鱼，她还穿着昨晚的小裙子，只是裙子下面修长的双腿变成了莹白的大尾巴。
    而小人鱼此时一脸如临大敌的警惕，林毅顿了一下，把到嘴边的“好久不见”咽了下去。
    尼莫无力地趴在缸底，一副躺平的姿势：“你掉马了，洗洗睡吧，明天咱俩都要变鱼头汤了。”
    白嘟嘟有点不想面对这个事实，自暴自弃地用尾巴使劲拍了一下水面，溅了林毅满脸。
    林毅抹了一把脸上的洗脚水：“你……”
    他声音一顿：“不要穿着人鱼尾巴道具在浴室玩儿，容易滑倒。”
    说完不管愣住的白嘟嘟，关门出去了。
    过了一秒，门外又传来林毅有些戏谑的声音：“洗澡是要脱衣服的，还有，以后洗澡记得关门。”
    白嘟嘟的动作顿了几秒，缓缓转头看向尼莫：“两脚兽都这么傻？这都能蒙混过关？”
    尼莫趴在鱼缸底部，显然也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你真是福大命大。”
    林毅哼着歌在厨房做早餐，这只小人鱼好像没有认出他，而且很防备人类的样子。
    不过也是，人鱼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恐怕也只有他会相信人鱼的存在。
    白嘟嘟洗完澡，有些尴尬地看向客厅已经做好早餐的林毅，她现在总算明白过来，昨天林毅的助理好像误会什么了。
    林毅倒是一脸坦荡，见她出来自己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林毅快速冲了个凉，离开浴室时，突然看到角落有一个微微泛光的东西，捡起来是一片拇指大的白色鳞片。
    他心里咯噔一下，翻了一圈联系人，果断给发小赵涵打了电话。
    “喂……如果不是有天大事，现在立刻挂掉电话，我们的友谊还能继续。”电话那头的赵涵似乎是睡梦中被吵醒，声音带着不悦。
    “如果海水鱼不小心在淡水里泡了半个小时会怎么样？”林毅声音透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
    “哟，你开始养鱼了？”那头的人终于升起几分兴趣。
    “嗯。”林毅懒得和他解释，只追问刚刚的问题。
    “这个啊，得看鱼品种了，一般来说长期生活肯定是不行的，海水鱼细胞含盐量大概3％左右，大部分海水鱼到淡水里以后水会渗透膨胀致死，但如果是大型鱼类，半个小时应该不会死，状态肯定是有影响的。”
    那头的声音顿了顿：“你不是在你家的小岛上拍戏吗？你不会抓了海鱼用淡水养吧？”
    “没有。”林毅嘴角绷直了，努力回忆白嘟嘟当时的状态，好像没有什么不舒服，他放下心来。
    发小后面又唠叨了什么他已经忘了，赵涵是个公子哥儿，平时没啥爱好，就喜欢养鱼养花，他找发小要了几家靠谱的海水鱼用品商的联系方式就匆匆挂了电话。
    手里的鱼鳞圆润莹白，没有腥味，质地很像羊脂玉，他鱼鳞仔细收好贴身保存。
    早餐非常丰盛。
    粥是昨晚睡觉之前定时煮着的，熬的稠稠的白粥加了冰糖，还有红枣，葡萄干和桂花，好看又香甜。
    金黄的鸡蛋煎的外焦里嫩，用盘子装好，还有拌好的水果沙拉色彩缤纷，搭配了一些新鲜的蔬菜。
    白嘟嘟这会儿已经吃的不亦乐乎，眼睛眯起来一副享受的样子。
    吃完了早餐，白嘟嘟偷偷看了林毅一眼，他已经吃完了，似乎正用电脑处理工作，脸上难得有几分认真。
    白嘟嘟有些踌躇，暗暗思索该怎么向林毅推销自己。
    她今早想了一下，如果能在林毅这里找份工作是最好的。
    她昨天跟群演们打听了一圈，林毅是现在炙手可热的三金影帝，跟着他有肉吃。
    白嘟嘟努力回忆学过的知识和一些小伙伴们用声波传过来的小说读物，影帝身边有些什么岗位来着……
    助理！
    而林毅这会儿忙完了工作，准备把昨天的想法问一下白嘟嘟，据他观察这个小人鱼好像对人类世界蠢蠢欲动。
    “你缺不缺……”
    “你想不想……”
    “你先说你先说。”白嘟嘟一开口就后悔了，林毅的助理不就是那个讨厌的托尼吗。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海岛？”
    林毅的提议出乎白嘟嘟的意料，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么。
    白嘟嘟忙不迭答应，先想办法跟着走再说，工作什么的，等她到了人类社会再说吧。
    一顿早餐吃得两人都很愉快，所以当托尼着急忙慌进来，看到两人其乐融融吃早餐的时候，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哟，吃的挺好啊。”
    托尼瞥了一眼白嘟嘟，不知道为什么，白嘟嘟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像在看祸国殃民的妖妃。
    林毅抬了抬眼皮：“怎么了？”
    托尼把西装扔在沙发上，把手机递给林毅：“你还问我怎么了？你早上没看微博？没关注热搜？”
    林毅边接过手机，喝了口咖啡：“事事都要我关注，我还给你们发工资干嘛？”
    托尼一噎，他娘的无法反驳。
    林毅打开微博，热搜前三分别是：
    #人鱼剧组林毅潜规则新人#
    #人鱼剧组集体中邪#
    #人鱼剧组白嘟嘟#
    林毅点开内容快速浏览，几分钟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三热搜，虽然挂了剧组名字，但主角竟然都是他和白嘟嘟。
    第5章 热搜白嘟嘟，要不要来娱乐圈玩一下？……
    林毅这次拍摄的电影名字就叫《人鱼》，讲述的是在污染严重的未来，深海人鱼王子带领部下潜入人类社会，销毁海滨污染工厂，和反派斗智斗勇的故事。
    这是一个科幻片，而且是商业片，其中大量的深海镜头和打斗镜头都颇有卖点，而已经杀青的女主戏份不多，却是由新晋歌后莫宁郁出演，可以说是赚足了观众的眼球。
    相应的，这个片子也很有争议。
    林毅作为三金影帝，各类大奖拿到手软，除了刚出道的时候演过这种商业片，往后选片接角都是精益求精，没人知道为什么这次突然接了商业片，搭档还是一个外行歌后。
    可想而知，从剧组开拍至今，各类新闻不断，但大多是质疑片子本身和林毅为何不爱惜羽毛，突然接演商业片，直到今天新文爆发出来，这是剧组第一个意义上的丑闻。
    而三个热搜内容，都和白嘟嘟有关。
    第一个是有人昨晚拍摄了白嘟嘟醉酒后的视频。
    爆料者非常大胆，全程拍摄，视频前半部分都是咒骂白嘟嘟醉酒勾引。
    而后半段伴随着两人拉扯，以及托尼把白嘟嘟带向了林毅独自居住的别墅，又有不少黑子指责林毅潜规则新人。
    一时间，黑子，路人，粉丝撕成一团，维护林毅的，骂白嘟嘟不知点检的，还有落井下石说两人都不是好多西的，短短几十秒的视频几乎被密密麻麻的弹幕遮挡到看不清。
    第二个则是周元昨天中午直播的视频，视频里沙滩上的群演随着白嘟嘟的歌声集体陷入迷茫状态，一副中邪的样子，甚至有网友说自己看直播也跟着睡着了。
    这个视频一开始只是小规模扩散，并没有引起注意，毕竟白嘟嘟不是什么名人。
    然而随着林毅潜规则视频的发酵，很快被人翻了出来。
    而第三个热搜，则是有热心网友总结了前两个视频的内容，以及之前林毅“锦鲤”微博的热度，总结了短短一天所有的瓜，最终给白嘟嘟套上了一个“死亡黑锦鲤”的名头。
    而底下的吃瓜群众也是混乱不堪，一些林毅的极端毒唯粉丝正找不到发泄口，看到这个总结贴，群情激愤统统对白嘟嘟恶语相向。
    甚至有粉丝重金求黑客人肉白嘟嘟相关信息，准备网爆她，还要报警，理由是她用不法手段迷惑众人和影帝。
    虽然这条信息很快就被删除了，也分不清是林毅粉丝发的还是黑粉带节奏。
    不过黑子和吃瓜群众们注定要失望了，林毅看了一眼无知无觉正意犹未尽舔盘子的白嘟嘟——这鱼根本没有手机，也没有联系方式，何来网爆。
    评论中还有极少部分称赞白嘟嘟长相妖冶诱惑，惊为天人的，但很快被网友骂的不敢出声。
    林毅又抬头看了一眼网友眼中的妖孽黑锦鲤，她正趁托尼不注意，用勺子刮碗底最后一口粥……
    妖孽么？诱惑么？
    接着白嘟嘟小心地伸出舌头，粉色的小舌扫过勺子……
    林毅目光一暗，是挺妖孽的。
    托尼看着林毅目光频频向白嘟嘟扫过去，在他眼里这就是林毅吃干抹净还意犹未尽的表现，托尼血压更高了。
    “别看了！你还恋恋不舍！这事儿得想办法澄清！”
    林毅收回目光，手指敲着桌子：“昨晚是谁把人带回我房间的？”
    托尼老脸一红：“我哪儿想到真有人这么大胆，这次跟上岛的群演都是和公司签了保密协议的，不然哪儿有这么高薪资的群演！别让我查到是谁……”
    最后几句话托尼咬牙切齿，但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澄清。
    “公司公关部已经在控评了，但你年初刚拿了影帝金奖，正是风口浪尖，那这个对家个个都恨不得踩你一脚，恐怕这次的事不好办。”
    眼看林毅目光又转向白嘟嘟，托尼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你清醒一点！现在不是沉迷美色的时候，就算你俩昨晚……”
    “我俩什么都没发生。”林毅收回目光：“而且要怎么办，你问问当事人不就好了？”
    托尼冷静了一些，林毅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多少年的搭档，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她能有什么办法，只是个小群演。”
    林毅搅动被子里的咖啡：“她没和公司签协议，她是我单独请来的朋友。”
    托尼了然：“我就说前几天没见过。”
    林毅看着面容姣好的白嘟嘟，突然露出几分坏笑：“喂，白嘟嘟，要不要来娱乐圈玩一下？有很多好吃的哦。”
    白嘟嘟慢吞吞抬起头：“做明星吗？”
    “嗯。”林毅朝她俯身过去：“可以赚很多钱，买很多好吃的。”
    白嘟嘟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不知道为什么，托尼觉得这一幕很像人贩子诱拐无知少女，但林毅的提议让托尼也很心动。
    他昨天在岸边离得远，没什么感觉，今天近看才发现白嘟嘟外形条件太好了，现在又有热度，虽然是黑红，但黑红也是红啊！
    “好吧。但先说好，我什么也不会。”白嘟嘟摊手，林毅的提议很动人，她也知道明星很赚钱，但是她得先申明，自己什么也不会。
    “没事，娱乐圈花瓶多了去了，唔，就是花瓶出道的话，可能会有黑子不喜欢你，怕吗？”林毅对白嘟嘟的话毫不意外。
    “只要让别人喜欢我就可以吗？”
    “原则上说，是这样的。”
    白嘟嘟突然俯身凑近林毅：“那真是太简单了，只要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讨厌我。”
    他们两个凑的极近，两双诱人的眸子一时间分不清谁的更好看。
    托尼看着这个画面有些脊背发凉，他突然觉得这个场面不像人贩子拐卖少女，而像两大反派计划毁灭地球。
    白嘟嘟答应之后，说自己还有点事，要先离开，之后别墅里只剩下林毅和托尼。
    托尼之前觉得白嘟嘟是祸国妖妃，现在看着林毅老谋深算的脸，又觉得这女孩儿怪可怜的，忍不住开口：“娱乐圈是非那么多，你把人家扯进来做什么？”
    林毅这会儿换了一身西装，忽略眼里的促狭，那真是人模狗样：“她是我朋友，我不会害她。”
    似乎是觉得热了，林毅打开了衬衣的两个扣子，露出一片蜜色的胸膛，他眼神随意飘向餐桌上白嘟嘟坐过的地方：“我天瑜娱乐的二股东，还保不了一个小姑娘么？”
    这话说的让托尼直呼装逼，和“天凉王破”也没什么区别了，但偏偏林毅确实有这个资本。
    而此刻白嘟嘟告别了两人，带着从她答应进入娱乐圈就喋喋不休试图劝她清醒的尼莫进入了深海。
    “白嘟嘟！别的人鱼进入人类社会都是乔装打扮，生怕暴露，你呢！你还往镜头前面凑！”
    白嘟嘟一边收拾海葵里藏着的人鱼珍珠，一边敷衍地回答：“没事，大隐隐于市嘛。咱们反其道行之。”
    “万一你爸妈回来了怎么办！”尼莫跟在白嘟嘟后面着急的不行。
    白嘟嘟正把珍珠用一种特殊的鱼线穿成项链，回到深海之后她的面容发生了变化，耳朵变尖，瞳孔变成蓝色，看起来更加神秘诱人。
    她的手指长出锋利的指甲，可以轻易将大型鱼类开膛破肚，她可不是柔弱的菟丝花。
    “爸妈回来还早呢，再说了他们可以用声波叫我，我就随便玩几天，没事儿。”
    尼莫游到她眼前，语气非常严肃：“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林毅的两脚兽？”
    白嘟嘟一皱眉：“他是挺好看的，但我讨厌所有两脚兽！”
    尼莫松了口气，看来白嘟嘟还对小时候被人类欺负的事念念不忘，这样他就放心了，跨种族恋爱真的不会有好结果的。
    下午三点，白嘟嘟带着尼莫回到别墅，和林毅还有一众群演登上了回K市的游轮，他们要去K市搭飞机，前往天瑜娱乐A市总部。
    白嘟嘟第一次做渡轮，兴奋地四处张望，她和托尼坐在一起，林毅去甲板上加班拍照，储备营业照片。
    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白嘟嘟的热度明显降了下来，这游轮开的还没她游泳快。
    她拿出林毅给她的手机，兴致勃勃研究了起来，很快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
    注册微博，点进热搜，一气呵成。
    于是白嘟嘟伴着游轮上的清风，开始吃自己的瓜。
    “尼莫，他们居然叫我死亡黑锦鲤，有点酷。”
    尼莫绕着鱼缸转了一圈：“这是骂人的话。”
    “酷就可以了。”
    尼莫了然，白嘟嘟和普通小人鱼不一样，在普通小人鱼因为人鱼和王子的故事感动的流眼泪的时候，白嘟嘟已经对人类故事里毁灭人类的大反派充满了兴趣。
    立志要做收拾人类的大反派。
    而原因则是因为白嘟嘟小的时候，由于被某个人类小崽子坑害，如今20岁了还没进入成年期，为此被声波频道认识的小姐妹们嘲笑很久。
    人鱼成年是18岁，而白嘟嘟小时候非常悲惨地被连续三年打断人鱼变腿的仪式，导致21岁才能成年。
    而她今年20岁。
    也就是说，面容艳丽的白嘟嘟，其实是个未成年小人鱼。
    刷手机真的很上头，但白嘟嘟的热情很快被磨没了，因为她没想到作为一只在海里生活了20年的美人鱼，在海中游是泳冠军的她，居然晕船。
    第6章 花瓶给大家透个底，白嘟嘟走花瓶路线……
    “嘟嘟你没事吧？”周元给吐得昏天地暗的白嘟嘟倒了一杯热水。
    “我没事——呕。”
    白嘟嘟怎么也没想到除了被两脚兽教游泳之外，还能有第二件让她觉得羞耻的事——人鱼晕船。
    如果说昨天喝醉酒的感觉是在海啸周围浮浮沉沉几个小时，那现在晕船的感觉就是被巨浪当头砸下。
    就是可惜了她吃的美味早餐，吐了个干干净净。
    白嘟嘟现在脸颊煞白，额头上沁出冷汗，倒有几分病美人的样子。
    群演们除了知道自己直播闯祸了的周元，都不敢凑上来，在真相大白和官方澄清之前，谁也不想惹上麻烦。
    角落里杨若云捏着白嘟嘟送她的珍珠，想过来安慰又拉不下面子，她平时也晕船，但今天好像侥幸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眼看周元竟然拿出小零食给白嘟嘟吃，杨若云终于忍不住了，严重晕船哪能这么弄。
    “喂，别吃了，吃了还会吐，闻这个。”杨若云冷着脸递过去一把橘子皮。
    “谢谢。”白嘟嘟接过来放在鼻子下面，清新的味道很快传到鼻尖，恶心的感觉也压下去不少。
    “不用，我吃剩下准备丢的，扔了可惜。”杨若云还是冷着一张脸。
    “哦，那你一口气剥三个橘子干嘛……”白嘟嘟指指她座位上的三个橘子：“你快吃吧一会儿该不好吃了。”
    只见杨若云的脸扭曲了一瞬，留下一句“吐死你算了”，忿忿走了。
    白嘟嘟看着酷姐杨若云离去的背影，女孩子的心思好难猜啊。
    在白嘟嘟把鱼胆吐出来之前，游轮终于靠岸了。
    群演们三三两两离开，周元再一次郑重地和白嘟嘟道了歉，也被杨若云拉走了，而林毅因为晚上安排了澄清直播，今晚要在K市呆一晚上。
    林毅不走，白嘟嘟也跟着蹭了一次五星酒店。
    开车去酒店的路上，吐干净东西的白嘟嘟又困又饿，在车上睡着了。
    林毅把人抱到卧室，又小心地把白嘟嘟怀里的鱼缸取下来，调好了卧室温度才出来。
    看到托尼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打了个手势让他等会儿，自己又一头扎进厨房。
    他看了一眼时间，离开播还有一个半小时，快手快脚做了三菜一汤放到锅里温着，又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才换了身衣服出来。
    托尼眼睁睁看着平时不着调的林毅化身家庭煮夫加保姆，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房里，看这狗粮撒的多甜蜜。
    “直播……”
    “我知道。”那表情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托尼恨铁不成钢：“你可是影帝！这就为她洗手作羹汤了？”
    林毅充耳不闻，拿出手机调试镜头：“这只是对普通朋友的关心。”
    托尼：……你最好是这样！
    托尼留下了公司公关部熬夜赶出来的澄清提案，顺便让他安抚一下粉丝，然后收拾东西麻溜地滚了。
    很快就到了直播的时间，林毅带上耳机，登上直播软件，给粉丝们打了招呼，弹幕飞速滚动。
    林毅毕竟有实打实的演技，在娱乐圈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打出来的名气，因此路人缘不错。
    往常直播间都是一派和和气气，今天却从开播就在撕。
    【潜规则影帝来了？您的小情人儿呢？】
    【黑子和蹭热度的都走开，毅哥不约！】
    【抱走毅哥，已举报视频，谁知道哪个白嘟嘟是什么妖魔鬼怪，建议有关部门彻查！】
    ……
    到了后面全是撕白嘟嘟妖孽惑众的，有时候网络的风向真的很好把控，随便有几个人引导，就乱的一塌糊涂。
    林毅淡定地看着粉丝们撕来撕去，直到几分钟后粉丝发展林毅一直没说话，才渐渐停了下来。
    【我们听毅哥的解释】
    【对，等一个毅哥官方说明】
    【大家别被黑子带节奏，等一个官方解释】
    林毅看粉丝都冷静下来，举起手边的公关企划案：“看到没，公司最新的说法，给大家读读啊，其实这瓜我自己也在吃，我很好奇这次公关部准备怎么处理。”
    【来了来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毅哥】
    【笑死，直接念公关文案可还行】
    【我毅哥清新脱俗，但我相信会念给粉丝的公关都是毅哥认可的】
    林毅恰好看到这个弹幕，立马给自己澄清：“这文案我也没看，和你们一起看，有不真实的地方我立刻带你们吃瓜好不好。”
    弹幕顿时一片6666，也只有林毅敢这么说了。
    林毅在圈子里出了名的不怕得罪人，既不怕得罪公司，也不怕得罪粉丝，耿直敢讲，特别刚。
    也因为他的性格，粉丝们对林毅说的话非常信任。
    “第一，针对潜规则事件，我和白嘟嘟并没有所谓的py协议，白嘟嘟女士是司培养许久，也是我即将出道的小师妹，所以也住在别墅里，她喝醉了，我扶她。”
    “嗯……这一条，除了她是公司培养许久的小师妹这一条，其他都是真的。”
    【嗯嗯嗯？那真实情况是什么？】
    林毅摊手：“她是我小时候的朋友，当然住别墅客房。她本来是来当群演玩儿玩儿的，结果昨天意外走红，所以公司将计就计，准备趁着热度让她出道了。”
    【卧槽我就知道，摸着良心说这么美的颜不出道多可惜！】
    【23333救命，毅哥太耿直了吧把公司的安排全透底了会不会被封杀啊？】
    【楼上的新粉？天瑜二当家我毅哥了解一下？】
    【只有我关注到小时候认识的吗？不会是青梅竹马吧？】
    “第二，针对网上流传的白嘟嘟女士蛊惑众人，用非法手段博取关注，我司已经请专业的心理分析师看过视频，只是普通的歌声，没有心理暗示，这曲子很容易安抚情绪，版权可能会考虑捐给心理咨询机构用于辅导治疗。”
    “这条是真的，而且群演们也没有磕药，公司已经安排体检了，过几天就公示结果。”
    【之前说了怕被打，我已经把歌曲转成mp3格式了，安抚情绪不要太好用！】
    【嗯，这个颜值我可以！】
    还有更多的粉丝表示会关注这个新人。
    “嗯？这歌哪儿来的？我也不知道。但是白嘟嘟和我说她啥也不会，所以给大家透个底，我的新师妹走花瓶路线。”
    【哈哈哈哈你是什么死亡师兄啊！这么坑新人真的好么？】
    【花瓶路线笑死人】
    【不瞒大家说我又去看了一遍那条锦鲤微博，这个妹子颜值太绝了！】
    【笑死，直接承认花瓶，以后黑子都没地方黑，这是什么新的公关手段吗？】
    看着舆论风向渐渐回转，林毅趁热打铁：“所以你们会给我面子粉一下她吗？”
    【粉粉粉！】
    【粉了粉了！指路一下白嘟嘟微博！我找了一天没找到！】
    林毅看着弹幕一愣，摸着鼻子道：“不瞒你们说我也没有她微博，公司签约太急了，估计她微博都还没注册吧。”
    【头笑掉，白嘟嘟和天瑜怕是要追着毅哥砍了吧？】
    【娱乐圈坑师妹第一人】
    【我可能不是人，但毅哥是真的狗！】
    林毅闻言转头看向已经醒来正在吃东西的白嘟嘟：“喂，要不要来和我的粉丝打个招呼？”
    白嘟嘟嘴里还塞了一口米饭，突然被点名有点没反应过来，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像只仓鼠。
    随着镜头拉进，白嘟嘟完美无瑕的皮肤和精致到挑不出毛病的五官就这么出现在镜头里。
    弹幕停了一秒，接着疯狂滚动起来。
    【众所周知，林毅从来不开美颜，所以这个妹子的颜值……救命！我要爬墙了！】
    【淦微博那个摄影师不行！真人太美了吧？】
    【美颜暴击！】
    【十秒钟之内我要这个女人的所有资料！】
    期间白嘟嘟一直没说话，就在大家已经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白嘟嘟终于咽下了嘴里的米饭：“哈喽，大家好，我叫白嘟嘟。”
    “我马上要出道了，但就像你们毅哥说的，我演戏跳舞啥也不会，所以现在，给大家直播一下吃饭吧。”
    【卧槽救命，这是什么神奇的艺人！】
    【她能和毅哥做朋友果然有原因，大家还记得某期综艺毅哥全程挂机老神在在看大家才艺表演吗】
    【……本来想黑一下，但她都承认了是花瓶，我竟然无从下手……】
    【这样的花瓶很快就会被娱乐圈淘汰吧？】
    “唔，没关系，我就试试这份工作，不行去给人洗盘子。”
    【……好耿直，求一个就职的餐厅。】
    【笑死，这妹子真的神奇。】
    “你们聊吧，我吃饭了，听说吃播要和主播一起吃会比较好看，你们快去端饭碗吧。”
    几分钟后。
    【妈妈问我为什么才吃完饭又去端碗了】
    【可恶，我的双手不受控制，我打开了零食】
    【楼上的，没用，我手里的零食已经不香了】
    十几分钟后。
    【他到底在吃什么，我看不清但我隔着屏幕感到好吃】
    【突然明白了吃播为什么会火了，她看起来好幸福】
    【说出来怕挨打，我现在不想听黑子哔哔我只想安安静静看美女吃饭。】
    【天啊，这颜值，下饭吃也很香啊】
    【+1】
    吃完晚饭的白嘟嘟开始试着和弹幕聊天。
    “我还有什么才艺？我想想，我有一条训练有素的小丑鱼可以给大家表演才艺。”
    白嘟嘟说完，把尼莫抬了过来，然后逼着尼莫心不甘情不愿表演了几个动作，弹幕很快被吐槽大军占领。
    第7章 才艺我的才艺是我的宠物会表演才艺……
    【救命，我有一个才艺，我的才艺是我的宠物会表演才艺】
    【楼上的，禁止套娃】
    【禁止套娃+1】
    【我知道她没啥内涵但我离不开直播间怎么办哈哈哈哈】
    为了保留白嘟嘟的神秘感，林毅没有再接话，很快结束了直播，收起手机走到餐桌边，果然三菜一汤吃的干干净净。
    白嘟嘟摸摸肚子，有点撑，林毅做饭真的太好吃了。
    饭后白嘟嘟主动承担了洗碗的工作，而林毅因为临时接了一个电话，去了阳台。
    托尼这会儿连夜去给白嘟嘟买睡衣，林毅十分恶趣味地让他买了海绵宝宝款式。
    回到套间，白嘟嘟正坐在沙发上捣鼓林毅送给她的手机，而林毅在阳台接电话，脸色不大好。
    “我不会回去。”林毅摸出一根烟点燃。
    他很少抽烟，只有特别烦躁的时候才会来一根，显然电话里的人让他神经紧绷。
    “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林家有多少家业都与我无关了。”
    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讳莫如深，看不出喜怒：“对，我没法原谅你。以前不行，现在也不行。”
    托尼本来在和白嘟嘟聊天，看到林毅在阳台点烟，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转头对白嘟嘟道：“这酒店有引入的温泉水，我带你去泡一下吧？”
    “好啊，可是林毅……”
    “走吧，他一时半会儿没空。”
    白嘟嘟来到主卧旁边泡温泉的小房间，这温泉直径不到一米，约莫只有大腿深。
    虽然这小隔间没有门只有个屏风，但是待会儿可以只把尾巴放进去，听到有人来了出水变腿就好了，她今天还没泡水，腿有些痒。
    托尼看着这小池子有些尴尬：“你要不泡泡脚得了？”
    ……
    林毅挂了电话，回到客厅只有托尼在抽烟。
    “你家老爷子又让你回家继承家业啊？”
    “我不会回去的。”
    “我知道。我只是感慨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这真是不红就要回家继承家业。”
    林毅被他的玩笑逗乐了，锤了托尼一拳：“这些年谢了，兄弟。”
    “哎哟。”托尼夸张地捂着手臂：“林少那么有钱，我这不得碰瓷一下？”
    两人又聊了几句，林毅随口说道：“我去看看白嘟嘟，手机玩久了伤眼睛。”
    “啧，你这是当女儿玩养成呢？”
    “只是小时候的朋友。”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至少现在只是朋友。”
    “小时候？你小时候不是被老爷子送进……”
    托尼看林毅神色淡淡，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打住话头，不再提这事：“我把白嘟嘟送到楼上泡温泉去了。”
    温泉？那么高温度！
    林毅站起来就要往楼上走，托尼拉住他：“我发现你对她真的很关心，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我怕她在水里不安全。”
    “得了吧，哪儿有温泉淹死人的，而且这是临海城市哪儿来的温泉，酒店忽悠人呢。”
    托尼说着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个泡脚池，你放心了吧？”
    “我上去看看。”
    白嘟嘟这会儿已经把注意听脚步声这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因为她无师自通打开了某短视频软件。
    白嘟嘟玩的挺开心，没有注意到林毅已经进来了。
    而林毅因为隔着屏风，隐隐约约看到白嘟嘟没有下水，只是把脚放到水里，因此径直走了进来。
    所以当白嘟嘟发现头顶投下一小片阴影，顺着阴影看到林毅的时候，她莹白的大尾巴正哗啦哗啦在水里拍着。
    空气又一次安静得可怕。
    不过这次先开口的是白嘟嘟：“我知道了，我以后以后不会穿着人鱼尾巴道具在水里瞎玩了，不安全，容易滑倒。”
    林毅有点无奈，这只小人鱼好像特别怕掉马，要不还是帮她捂好马甲算了。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经历一波三折的白嘟嘟终于被带回了林毅位于A市的别墅。
    在圈子里争相树立节俭亲民人设的当口，因为白嘟嘟没有身份证，林毅不得不动用了私人飞机，所以托尼白嘟嘟是妖妃，还真没冤枉她。
    托尼把两人送回了家，提醒完林毅注意狗仔就离开了。
    林毅出道快十年，因为演技高超，外形不错，火的很快，各种代言也是接到手软，因此资产颇丰。
    他的固定房产除了几处零零散散的高级小区，还有一处位于市区的别墅。
    要知道，A市作为一线省会城区，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发布了禁墅令，这一处别墅是托尼建议他高价从一个破产富商那里购入的，他以前觉得中看不中用，现在用来安置白嘟嘟却觉得正好。
    白嘟嘟跟着林毅到家的时候，院子里正在施工。这栋别墅分为地下一层加地上三层，这会儿施工队正把地下一层的一面墙改为超厚的高压玻璃墙。玻璃墙外面的院子被往下挖开，看样子是要建一个水池。
    白嘟嘟看着施工队有点好奇，忍不住凑近。
    “这是在干嘛？”
    “那里准备建一个水池，海水池。”
    白嘟嘟点点头：“我以后可以下去玩儿吗？”
    “可以。”这本来就是为白嘟嘟建造的。
    林毅那晚和发小打完电话就暗暗开始筹划了，他不确定淡水对白嘟嘟有没有伤害，建一个海水池是最好的。
    这会儿看白嘟嘟好像很感兴趣，他心情很好：“还会在里面养一些海水鱼，海洋生物之类的。”
    林毅一顿：“今天没有工作，要不要一起去选鱼？”
    白嘟嘟点头，一副兴致很高的样子，于是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就开车准备出发。
    林毅的别墅动工不是小项目，动静挺大，虽然这是高档小区，但是狗仔们的路子总是很多，从开工那天就已经有狗仔蹲守。
    因此两人开车出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本田已经悄悄跟在两人车后。
    所以绯闻中的两人又又又被拍了。
    汽车很快行驶到了A市一家著名的海鱼用品店门口，老板得了发小的指使，一早就等在那里了。
    这家店很大，老板在店里做了几个海洋生态鱼缸，里面有五彩斑斓的小鱼和海洋生物，小鱼们游来游去好不快哉。
    白嘟嘟自顾自在店里闲逛，林毅把老板叫到一旁填订单。
    “赵老板交代好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老板笑得一脸谄媚。
    “这些东西能保证调和出来的水和真正的海水一样吗？”林毅指指单子上的东西。
    “完全一样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海洋生物能活，而且污染还比真正的海水小，您放心吧。在我们这儿买的我待会儿派个有经验的员工和您一块儿去，这海水缸得养水养藻，等里边儿的环境稳定了，就可以下鱼了。”
    “养水得多久？”林毅暗暗思索在这期间要不要运些海水回家。
    “这得看您的设备和鱼缸的大小了，您打算做多大的缸啊？”
    林毅想了一下，跟老板大概形容了一下院子里正在挖的水池大小。
    林毅说完，就见老板一脸不可置信：“您……您这是要养鲨鱼？”
    “鲨鱼？”白嘟嘟也凑了过来。
    如果林毅真的要养鲨鱼，那她每天晚上偷偷溜进去泡尾巴就难了，还得和鲨鱼打一架。
    她也不是怕鲨鱼，但每天打架也是很烦。
    “没有，就普通的小鱼，你先去逛会儿，我和老板再商量一下。”
    “嗯嗯。”白嘟嘟乖乖离开了，不养鲨鱼就行，打架很累的。
    林毅和老板打听了一下，他院子里的那个规模得请专门的施工队做排水和控温供养系统，因此先定下了调配海水的东西。
    老板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好嘞！过滤系统弄好以后您给个电话！我带人给您去调，差不多一个月就能下鱼了！”
    送走了林毅，老板到底忍不住把订单拍了张照片，隐去了送货地址和收货人联系方式，发了条朋友圈得瑟：“大客户，养鲨鱼。”
    不一会儿，下边一溜的恭喜发财。
    ……
    林毅预订好了东西，准备带白嘟嘟去补办身份证。
    林毅今天难得放松，手机关了静音装口袋里，因此错过了托尼的电话，也没有注意到网上悄悄爬上热搜的四个话题。
    #林影帝又又又和白嘟嘟一起出现了#
    #林毅斥巨资改造豪宅#
    #林影帝养鲨鱼#
    #林毅白嘟嘟海滨小镇综艺#
    ……
    等到两人终于从派出所回来，林毅的电话已经被托尼打爆了。
    “又被拍了，看一下邮箱里的公关文案，发个微博。”
    “对了，《海滨小镇》有一组嘉宾缺席，要不要趁热度安排你和白嘟嘟顶上？”
    林毅闻言略一思索，答应了。
    第8章 相貌平平演技一般林影帝，相貌平平白……
    《海滨小镇》是橘子台一档生活类明星真人秀节目，内容是时下流行的明星下乡日常生活。
    这类节目很多，但《海滨小镇》的导演是出了名的敢播，游戏环节也从不放水，而且是先直播后剪辑播出的形式，明星的所有行为都会完完整整暴露在粉丝观众面前。
    由于节目的真实性，不少明星成功吸粉，相对的，也有明星因为表现不好脱粉，所以选择上节目的明星都是经过了再三斟酌。
    《海滨小镇》开播已经有三季了，收视率居高不下，这次是因为其中一组嘉宾临时受伤，安排了林毅和白嘟嘟顶上。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托尼非常纠结，按理说白嘟嘟黑红出道，最好养精蓄锐，这种真人秀节目一不小心就容易真招黑，但如果成了也是真吸粉。
    不过既然林毅答应了，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趁着林毅的粉丝对白嘟嘟有路人好感，正好营业一下。
    林毅和白嘟嘟抵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车子停在离正是拍摄小镇20公里远的一个休息站附近。
    其他两组嘉宾已经到位了。
    节目组的助理看到人都到齐了，询问几人意见后就开始了直播。
    一共4个机位，4个摄影师，每个小组1名摄影师跟拍，一个全景拍摄。
    其余两组嘉宾，一组是和林毅搭档拍摄《人鱼》的女主角，歌后莫宁郁和公司的新人席慕；另一组是过气影帝孙笑川和一个网红新人甜甜。
    孙笑川原本和林毅并称电影双帝，但因为作风问题闹了几次绯闻，名气已经大不如前。
    偏偏他自己觉得一切都是因为林毅抢了他的资源。
    白嘟嘟和林毅是最后到达的，孙笑川一见林毅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甜甜你看，万众瞩目的林影帝，第一次见吧？”话里话外暗示他们来迟了。
    林毅不想理他，只点头问好。
    白嘟嘟看不到另外两个机位的弹幕，只能看到自己面前的。
    他们的观众大多是路人和林毅的粉丝，开播之后立刻涌进一大波人和林毅打招呼，听到孙笑川挑衅，弹幕一溜的“手下败将”，看来这个孙笑川和林毅不对付。
    “看好了，这就叫阴阳怪气。”尼莫转了个圈，溅起一点水花。
    这次白嘟嘟也带了尼莫。
    她观察了一下四个人，莫宁郁神色淡淡不爱讲话，一起的席慕倒是想开口说什么，看看两大影帝的咖位，又住了嘴，看起来是个老好人。
    孙笑川旁边的甜甜捂嘴一笑：“可能是等同伴吧？女孩子要化妆打扮，是慢一些，而且还带了小宠物。”
    甜甜看这势头不敢挑衅林毅，不过也不敢不给孙笑川面子，只能把锅甩给白嘟嘟。
    “这叫祸水东引，暗示你又慢又麻烦，还带了个拖油瓶。”尼莫补充。
    正巧摄影师把镜头拉向白嘟嘟，这会儿弹幕像是终于注意到了她。
    【刚刚远了没看清，这个是天瑜的新人吗？这颜值太耐打了吧？】
    【质量好高啊，单看颜新一批出道的要被碾压吧？】
    林毅的粉丝对这个花瓶出道的女孩有几分好感，纷纷出言解释。
    【天瑜新人，花瓶出道哦】
    【美丽花瓶白嘟嘟！】
    【……毅粉女孩戾气那么大的吗？】
    【动不动就说别人花瓶】
    林毅粉丝：就很冤。
    而白嘟嘟像是听不懂甜甜的暗示，用手指逗鱼缸里的尼莫。
    孙笑川先前看到白嘟嘟的时候有一瞬间惊艳，但现在看两人都不搭话，脸色难看了起来，林毅不说话他可以忍，什么时候一个新人也敢不接他的话？
    “还是甜甜你最快，毕竟天生丽质不用化妆。”
    甜甜也配合地害羞一笑，这次她就指望着抱着孙笑川大腿火一把。
    【我笑死了，天瑜新人不做评价，但甜甜脸上的粉都能烙饼了吧？】
    这弹幕一出，立刻点起了甜甜粉丝的怒火。
    甜甜是网络直播出圈，有一大群直播间砸票粉丝，立刻掐了起来，连带着把白嘟嘟也骂了进去。
    【哪有那么完美的颜，我们甜甜最多化妆，这个新人是换头了吧？】
    【她的热搜我瞄了一眼，别说花瓶出道了，我也不信有这么出挑的颜，官方不如换成整容出道吧。】
    白嘟嘟现在没有粉丝，自然也没有人替她撕，短短几十秒，连带着路人粉对她也多了质疑。
    白嘟嘟看了一眼弹幕，又看看甜甜锥子一样下巴和不知道涂了多少粉底的脸，拿出了行李箱里面的湿纸巾。
    “我确实不长这样，我化妆了。”
    白嘟嘟原本的长相更加深邃也更加凌厉，但是她观察了一下正常的亚洲女性，做了面容模糊，生怕被怀疑。
    但今天看到甜甜，好像长的奇怪一点，和普通人不一样也无所谓？
    白嘟嘟当然不懂甜甜草的是混血人设，脸上动了多少刀子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如果甜甜知道白嘟嘟给她的评价是长相奇怪，恐怕立刻就要爆炸。
    【……新人这是……表演卸妆？】
    【666太刚了吧？对素颜得有多自信啊】
    【别，别对亚洲邪术抱太大希望，男人都能化成女人，怕一会儿你们被吓死】
    【楼上的，有故事？】
    白嘟嘟装模作样用湿巾一通乱擦，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眼瞳是深海一样的蓝色，五官更加深邃凌厉，肤色也是冰冷的白色，总的来说就是……非常惊艳但和普通人类有细微差别。
    弹幕停了一秒，接着开始疯狂滚动，比上一次白嘟嘟表演吃饭有过之而不及。
    【……卧槽这什么神仙颜值？到底是表演卸妆还是表演一秒化妆？】
    【淦，本颜狗粉了，说一句内娱第一颜值没人反对吧】
    【甜甜粉？在？来看看什么叫混血人设？】
    【这颜值，满分十分我给十五分】
    甜甜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她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白嘟嘟的眼神多了几分狠戾，绝对不能让白嘟嘟出头。
    林毅脸色不善，一是白嘟嘟居然在他面前也做了掩饰，二是孙笑川从刚刚开始，恶心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白嘟嘟的脸。
    节目组的助理看出来这暗潮汹涌，又开心又担忧。
    开心是看这样子，这一期的收视率稳了，忧的是他只是个炮灰，既不敢帮谁，也不敢和稀泥，只得开始宣布节目内容。
    节目开播前夕有一个前置任务，拍摄队伍把人接到小镇20公里外的休息站，三组嘉宾各有200元路费，可以想办法自行达到小镇。
    前两组到的嘉宾有两张内容不一的幸运卡，因此每个前置任务嘉宾都各显身手想方设法先到达。
    白嘟嘟听着助理解释，算了一下路程，他们有200的路费，但是节目组不做人，集合时间选了大巴已经休息的六点以后。
    20公里，他们只能选择拦车，但这条路上晚上基本没有车辆经过，那么只剩下……
    白嘟嘟将目光转向收费站后面的一个小村庄，看来得去租车自己开过去。
    其他两组嘉宾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立刻调头往村子里去。
    小路很难走，林毅今天话很少，默默接过白嘟嘟的行礼，拖着两个行李箱在后面护着。
    白嘟嘟小跑着往前，路过一条小溪的时候洗了个手补充水分，看小溪清澈，往脸上也扑了一些水。
    清澈的泉水沾在她的睫毛上，要掉不掉惹得人心痒痒。
    这下弹幕几个质疑的声音也全被压了下去，全是舔颜的。
    白嘟嘟小心翼翼地避开腿，洗完后擦干手上的水，忍不住挠了挠腿。
    她已经将近24个小时没有泡水了，人鱼离水可以坚持三天，但腿缺水会痒。
    白嘟嘟体力好，比其他两个女生走的快，他们是最先到达的。
    林毅粉丝看白嘟嘟没有拖后腿，松了口气。
    “我们去借车吧。”白嘟嘟回头征询林毅的意见。
    “不，找个地方住宿。”林毅提着行李箱，敲开了村民的门。
    听到他的话，白嘟嘟有点不解，弹幕也一堆问号。
    “累了，想泡个澡。”他怎么会没有看到小人鱼挠腿。
    小村子里只有一个临时招待所，50块一间，林毅开了两间，剩下的钱够明天做大巴了。
    【果然，我毅哥从来不按节目组套路出牌。】
    【又想起了曾经被毅哥支配的恐惧】
    【也是，刚刚杀青，马不停蹄参加节目，输赢不所谓啦，毅哥好好休息。】
    弹幕见怪不怪，主要是林毅很少参加综艺，而且林毅但凡参加综艺，必出幺蛾子。
    除了林毅这边选择住宿，等着明天乘坐大巴，其他两组也都借到了车——拖拉机。
    在林毅和白嘟嘟安安逸逸躺下的时候，其他两组嘉宾花了三个多小时，总算到了海滨小镇，住进了剧组安排的旅社。
    第二天，白嘟嘟和林毅精神百倍到了拍摄现场，而其余四人都是满脸疲惫。
    海滨小镇顾名思义在海边，镇子上的村民都是打渔为生，所以昨晚他们在拖拉机上吹着冷风到了目的地，刚刚睡到凌晨，渔民开始出海打鱼，整个镇子热火朝天，四人休息的当然不好。
    迷迷糊糊睡到六点，渔民大鱼回来了，又是一阵吵闹。
    莫宁郁和甜甜能化妆，还行，席慕仗着年轻，除了有点疲惫看上去也是帅气小鲜肉。
    只有孙笑川，30多的年纪，加上昨晚休息不好，站在林毅面前说是林毅的叔叔也有人信。
    孙笑川自己也知道状态不好，此刻看着精神抖擞的两人，面色沉的能滴出水。
    主持人拿出昨天奖励给先到的两组的卡牌，莫宁郁那组拿到的是过关一次，孙笑川这组拿到的是强制交换任务一次。
    “各位老师早上好！我们这次的旅行一共五天，每天一个任务，完成任务可以获取物资和住所，完不成只能接受惩罚哦！”
    “这次节目我们加了一个人性化的环节，现在，请大家把自己的特长这在这张卡片上，我们会根据老师们的特长设置任务。”
    主持人说完，助理给每个人发了一张小卡片。
    白嘟嘟咬着笔头，她好像真的没什么特长。
    “我帮你写。”林毅凑过来：“别那么老实，节目组后面肯定要恶整嘉宾。”
    有人帮忙白嘟嘟乐得清闲，而且她也很好奇林毅要帮她写个什么特长。
    只见林毅大手一挥，写了两张卡片，分别是“演技一般”和“相貌平平”。
    摄影师把镜头拉进，弹幕立刻笑成一团。
    【给大家讲个笑话，演技一般林影帝，相貌平平白嘟嘟。】
    第9章 徒手抓大鱼下一部海王没她演我不看！……
    林毅写好了两人的卡片，在短暂的调笑过后，弹幕开始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而且全是针对白嘟嘟的。
    【闻风而来，听说有好看的新人？就这？】
    【不是我说，这大腿报的，同样是和影帝搭档，吃相太难看了，还是隔壁组有看头】
    【+1同样是新人出道，这一组……】
    【这一组带个花瓶，悬咯】
    这一捧一踩，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昨晚甜甜到了小镇后，硬是撑着疲惫的身体开了直播。
    假模假样一通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说白嘟嘟麻烦，也没有质疑她长相的意思，还说大家都是新人，希望可以好好相处，还隐隐暗示自己是不是林毅和白嘟嘟不高兴了。
    粉丝一听全炸了，今天一股脑冲进林毅这边的直播间，卯着劲找麻烦，大有如果白嘟嘟敢反驳立刻开撕的架势。
    不过甜甜的粉丝没想的是，白嘟嘟的注意力压根儿没在弹幕上，看到了几条也没什么反应。
    不是白嘟嘟脾气好，在她心里，人类和人鱼根本不是一个物种，这么说吧，走在路上被狗吠了几声，还要停下来跟狗吵一架不成？
    白嘟嘟的淡然对甜甜粉丝而言，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人牙痒痒。
    偏偏他们不敢攀咬林毅，只能一直说白嘟嘟整容，化妆手段高明之类的。
    弹幕争吵间，其余四人的也写好了，莫宁郁和席慕写的都是唱歌，孙笑川倒是写了一堆，演戏，散打，射击，游泳……密密麻麻的，卯着劲找存在感。
    而甜甜则是写了感情排解，考虑再三后加了一个游泳。
    她本来还想写唱歌，但网红的声卡，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平时还好，现在碍于另一组有两个专业歌手，甜甜只得写了个不会出错的。
    助理很快把卡片都收集好了，发布了今天的第一个任务。
    《海滨小镇》的节目规则是艺人不能带助理，不能带手机，也不能带钱包。
    也就是说除了参与有竞争类的游戏，获取积分之外，还需要自给自足解决温饱问题。
    果然，助理发布的第一个任务是：获取当天的食材。
    获取方法不限，可以自行在镇子内通过帮助村民干活换取食物，也可以自己动手捕获食材。
    助理拿出了两个辅助道具，一个是一章写着需要帮助的村民的地址，另一个是一些捕鱼工具，包括鱼篓，网兜，鱼叉，还有鱼桶。
    最先有动作的是莫宁郁那一组，他们昨天比甜甜这组先到，获得了1个积分，莫宁郁直接用1积分换取了优先选择权，拿着村民地址，带着席慕走了。
    剩下四人只能去捕鱼。
    孙笑川看着报臂站在一旁的林毅和无所事事的白嘟嘟，笑了。
    “听说林毅从小就是小少爷，应该不会捕鱼吧？我从小家里过的苦，小时候在田里抓过鱼，怎么样，我们合作吧？”
    孙笑川这么做主要是想在镜头面前圈粉，草一下人设，这种节目，每期必有一个类似领袖的角色，带着大家过关斩将，这个位置往往是最吸粉的。
    孙笑川盘算的好，到时候故意让林毅出个丑，至于白嘟嘟，帮她一把，往后再约出来……
    “不用。”林毅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孙笑川的笑淡了下去，转向白嘟嘟：“嘟嘟呢？”
    甜甜也跟着劝，她其实看不上孙笑川，更想傍上林毅的大腿。
    然而白嘟嘟什么都没说，抬着鱼缸带着尼莫，拿起鱼叉直接走了，林毅耸耸肩，跟在身后。
    弹幕立刻爆炸了。
    【卧槽林毅刚我可以理解，这个白嘟嘟脸太大了吧？】
    【我就笑笑什么都不说，等着看她待会儿怎么收场】
    【盲猜这组最后还是要求助孙影帝】
    【前排提示，抓鱼要下水，等一个白嘟嘟脱妆照】
    【为什么走到哪儿都要带那条鱼，不怕给别人添麻烦吗？太儿戏了吧】
    ……
    节目组为了嘉宾的安全考虑，捕鱼的地方要求两组尽量不要太远，所以虽然两个组刚刚闹了不愉快，但这会儿还是得在一个地方捕鱼。
    白嘟嘟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鱼叉，满脸嫌弃，她本来连鱼叉都不想用，但尼莫说还是用人类的工具比较好，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林毅饶有兴味看着白嘟嘟，有小人鱼在，这把稳了。
    但他存心使坏想逗逗小人鱼，于是故意作出为难的表情：“我不会抓鱼怎么办？”
    白嘟嘟往一旁的集市一指：“你去弄点葱姜，我待会儿要吃清蒸的。”
    林毅一挑眉，他刚刚好像从白嘟嘟眼里看到了……略微的嫌弃？
    跟着他们的只有一个机位，考虑到林毅的受众群体，摄影师跟着林毅走了，招呼了一下孙笑川那一组的摄影师，偶尔给白嘟嘟几个镜头就好。
    孙笑川自然看到了林毅离开，又凑了过来，想给她一个台阶下：“我们准备开始了，真的不用一起吗？林毅恐怕不会这些粗活……”
    “你是不是想过来蹭我们组的鱼？”这个大叔婆婆妈妈，这是白嘟嘟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释。
    她在海里捕鱼的时候也常常遇到跟在她屁股后面捡残渣剩饭的，考虑到还在拍摄，白嘟嘟试图让自己友好一点：“如果你们真的想蹭，待会儿可以给你们几条小的。”
    “你！”孙笑川恼羞成怒，看了一眼摄影师在拍甜甜检查鱼篓，没有看向这边，他压低了声音：“不知好歹！”
    白嘟嘟没有理他的话，自己带着鱼叉和鱼桶走了。
    而孙笑川重新回到拍摄范围之后，皮笑面不笑地和甜甜说：“看起来嘟嘟不需要我们的帮助，自信满满，还怀疑咱们是不是想蹭他们的劳动成果，现在的年轻人啊……”
    甜甜闻言立刻明白了，也跟着阴阳怪气起来，弹幕又是一堆骂白嘟嘟不知好歹的，还有粉丝劝他们待会儿可千万别心软帮助白嘟嘟。
    观众理所当然地认为白嘟嘟这一组必输，用鱼叉？开玩笑！那东西在小溪和池塘里还勉强能用，海里水那么深，怎么可能用鱼叉捕鱼？！
    孙笑川被驳了面子，这下是卯着劲要给她难堪，那一组摄影师不是走了吗？想让他们这组分镜头？那得看他同不同意。
    艺人要想博眼球，那方法可是一套一套的，两人一会儿惊叫，一会儿假装滑倒，摄影师愣是没分出神管白嘟嘟。
    这恰好让白嘟嘟有机可乘。
    毕竟她下水可是会变鱼尾的，虽然她今天特意穿了到脚踝的长裙，但总有意外不是？
    于是一下水，白嘟嘟就把尼莫放回了水里，让尼莫招呼了几条小丑鱼过来，随时准备替她拉裙子。
    这边的海水没有那么清澈，倒是看不出仅剩的一小撮尾巴。
    林毅去了集市，这边民风淳朴，林毅仗着长的好看，顺利地找大妈们“借”到了葱姜。
    一路上游刃有余地和弹幕互动，随着临近海边，弹幕除了和他聊天的，也不乏担心他们成绩的。
    其中还混入的黑子嘲讽白嘟嘟自不量力，希望待会儿镜头给到她和她空空如也的鱼桶时，大家不要太过惊讶讲不出话。
    然而当林毅和摄影师回到海边，弹幕确实惊讶的讲不出话了。
    不过不是因为鱼桶空空如也，而是因为白嘟嘟爆桶了，以及她诡异的抓鱼方式。
    只见白嘟嘟一头猛扎进水里，瞬间不见了人影，几十秒后，黑色的卷发突然出现，连带着还有白嘟嘟手里小臂长，不断挣扎的活鱼。
    紧接着拿起另一只手上的鱼叉，嘭一声敲向鱼头，大鱼瞬间不动弹了，然后白嘟嘟抛出大鱼，随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大鱼扑通落进已经快满的鱼桶里。
    【鱼……鱼叉是他娘的这么用的吗？】
    【隔着屏幕感到头疼】
    【不是，我眼花了？徒手抓大鱼？】
    【淦……下一部海王没她演我不看！】
    【海王？楼上的，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你是在吹还是在黑】
    林毅脸上的笑意从看到白嘟嘟的身影就没停下来过。
    【毅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林毅轻咳一声：“啊，我们嘟嘟也就一般厉害吧，毕竟是花瓶出身。”
    【我从你眼里看到了宠溺是怎么回事？！】
    “有吗？”林毅走的更近了，停在白嘟嘟一米远的岸边。
    为了节目效果，这次捕鱼的地方不在沙滩上，而在海坝下面的海域。
    林毅看向在水中游刃有余的白嘟嘟：“不是我宠她，是她宠我。”
    “白嘟嘟，我想吃……”林毅比划了一下：“金枪鱼刺身。”
    白嘟嘟看了林毅一眼，神情有些不耐烦，两脚兽好麻烦。
    不过他长的好看，还会做好吃的，算了，偶尔满足一下他的愿望好了。
    于是白嘟嘟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可以做刺身的金枪鱼……开玩笑的吧？！那玩意儿至少生活在50米水深……】
    【我不敢说话了，我怕被毅哥粉丝鲨了，我觉得他俩有点甜。】
    这次白嘟嘟在水里的时间格外长，长到摄影师脸色发白，已经准备报警了，白嘟嘟终于姗姗来迟。
    她手里拿着一根绳子，看样子准备上岸，林毅贴心地让摄影师把镜头移开，理由是她穿裙子，怕走光。
    趁着摄影师转过身，白嘟嘟成功拖动绳子，把一条将近一米长的金枪鱼被拖上了剧组准备的小鱼船。
    鱼已经敲晕了，但不影响带给大家的震撼。
    白嘟嘟心里有些可惜，她本来想抓一条更大的，但是尼莫说枪打出头鸟，还是尽量不要和大家格格不入吧。
    【我我我……我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
    【假……假的吧？！】
    【我出现幻觉了，一定是在拍科幻片，一定是这样】
    和白嘟嘟这边的大丰收相反，孙笑川那边的收获简直一言难尽。
    第10章 公主和仆人他娘的这是在干什么？！我……
    孙笑川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他确实抓过鱼——小时候在乡下的小水沟里。
    所以当他第一次下海捕鱼，状况频出。
    先是渔网一个人根本拉不动，他让甜甜下来帮忙，甜甜怕下水脱妆，哪里愿意答应，他几乎是沉着脸威胁着把甜甜喊了下来，甜甜粉丝立刻不干了。
    但架不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甜甜还是不情不愿下水了。
    然而网放好了也没什么收获，两个人水性一般，被浪打的一脸狼狈。
    偏偏节目组选的地方没有海滩，想捡点贝壳海螺都没办法。
    最后还是甜甜被浪冲到海坝边上，摸到了几个青口。
    甜甜粉不停鼓励，好歹有了收获，比白嘟嘟啥都不会好多了。
    然而在众多吹捧的弹幕中，慢慢开始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去隔壁林毅组，有惊喜，别问，我是雷锋】
    这样的弹幕多了，观众都升起了好奇，一股脑涌进林毅直播间。
    而此时，白嘟嘟林毅已经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把满满的鱼桶和大金枪鱼弄上了岸。
    【隔壁直播间来的！淦！我不信！绝对作弊了】
    【有点夸张了吧这？！】
    不管弹幕怎么评论，战利品是实打实存在的。
    他们带着鱼准备去接孙笑川那一组。
    而此时孙笑川和甜甜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正装模作样表示虽然青口比较少，但愿意分一些给他们。
    直到两人看到姗姗来迟的白嘟嘟和那满满的战利品，孙笑川的表情还停留在洋洋得意，滑稽又可笑。
    他看向两人的收获，又看了自己桶里十几个青口，这对比……
    他一咬牙，假装手滑把青口全倒水里。
    “你干嘛？！”甜甜顾不得形象大叫起来，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从海坝上扒拉下来的！
    “闭嘴！”孙笑川趁着摄像头不在这边，恨恨说道：“这对比还嫌不够丢人？！待会儿就说手滑，他们不会不管！就说我们有收获但是不小心桶翻了！听到没！”
    甜甜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点头应了，在他们看来，当着观众的面，白嘟嘟那组不敢不给面子，不敢把事做绝。
    然而……
    白嘟嘟她真的敢。
    “不行，我抓的鱼，我说了算，不行就是不行。”
    白嘟嘟神色淡淡，她的头发还在滴水，为了不引人怀疑，她没有把水弄干，而她的样子却一点都不狼狈。
    白色的裙子紧紧贴在身上，露出曼妙的身躯，头发上的水滴顺着脖子滑进衣领……
    林毅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身旁孙笑川看向白嘟嘟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
    就在刚刚，甜甜一脸委屈地和林毅说他们组的收获不小心掉水了，希望林毅可以接济一下。
    林毅却说都是白嘟嘟抓的，由她做主。
    甜甜立刻把目光转向白嘟嘟，一边卖惨一边道德绑架，谁知白嘟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好刚！我喜欢！早就看那个甜甜不顺眼】
    【这个白嘟嘟有点意思，性情中人啊】
    弹幕有好的评价，也有质疑。
    【也太没同情心了吧……好歹一个节目组】
    【楼上什么圣母？你赚的钱要不要分穷人一半】
    ……　…
    眼看着场面越来越尴尬，主持人不得不出言调和。
    “要不这样，嘟嘟现在浑身都湿了，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孙老师这组帮忙的？就当抵饭钱了？”
    白嘟嘟一顿，两脚兽真麻烦！投喂一个不够，还要她投喂三个？
    她看向自己桶里的鱼：“这些可以分给他们，让他们在这里把鱼杀了，处理好，带回去弄太脏了。金枪鱼不行，是林毅的。”
    反正那些小鱼味道一般，林毅是他的两脚兽，当然要把好的留给他。
    林毅闻言脸上的笑容都快藏不住了，嘴角快裂到耳根：“嗯，谢谢嘟嘟。”
    白嘟嘟看着林毅笑得欠揍，心里突然升起几分怪异和不好意思。
    等等……她在想什么？！林毅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两脚兽了，她怎么会理所当然地这么认为……
    “你让我杀鱼？！”孙笑川还没接话，甜甜先不干了！她可是小仙女人设，怎么可能跑去杀鱼？！
    主持人心里把甜甜骂了个遍，给了台阶还不下，只得把目光转向孙笑川：“孙老师？”
    孙笑川脸色难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白嘟嘟的心思压根儿不能按照圈子里的常态来揣测，她可能真的会让他们饿肚子！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以啊，我们来处理吧。”
    说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孙笑川虽说小时候在乡下，但他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他父母重男轻女，他哪里会做这些！
    甜甜就更不用说了，刀都拿不稳！
    看着两个外行把鱼砍的乱七八糟苦胆都弄破了，还吃个屁？
    “你，过来我做一遍给你看。”白嘟嘟一指甜甜：“凑近点好好看。”
    甜甜神色一僵，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是不情不愿凑过去看了。
    白嘟嘟其实更习惯露出锋利的指甲处理鱼肉，不过现在有摄影机，她把指甲收起来，拿过甜甜手里的刀。
    她一开始有些生疏，后来很快就上手了，她对鱼类的构造一清二楚，下刀利落干脆，很快把鱼骨剃出来，把鱼头剁开，鱼肉片好。
    白嘟嘟力气大，血水不可避免溅了一些在白裙子上，还有一滴落在眼下，像一颗鲜红的泪痣，平添几分风情。
    【妈耶……动作好专业！】
    【杀个鱼搞得我石更了，太帅了吧！血水落脸上什么的！我太可以了！】
    【徒手抓鱼，50米深潜，还有这干净利落的动作，这就是花瓶？】
    【不是我说，昨天说白嘟嘟化妆整容的，看看你家蒸煮和白嘟嘟，我不忍直视了】
    这条弹幕一出，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两人的脸上。
    这会儿两人离的很近，都下了水，不同的是白嘟嘟本来就长这个妖孽模样，而甜甜因为泡了水，粉底斑驳脱落，有一边假睫毛要掉不掉地粘在眼皮上。
    不对比还好，现在一对比，真就让人一言难尽。
    不过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和孙笑川此刻被白嘟嘟指挥的团团转。
    “这里，把苦胆弄干净！”
    “哦哦哦好的！”
    “鱼骨要这么剃！你这样剃肉都没了！”
    “对……对不起！”
    “这里切的不错。”
    “真的吗？太好了！”
    ……
    等两人把一桶鱼处理完，争先恐后拿给白嘟嘟过目，并且因为白嘟嘟的认可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孙笑川终于回过神来。
    他娘的这是在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获得这个新人的认可？
    但是好想让她满意啊……
    不行！到底怎么回事？一看她的眼睛就忍不住下跪是为什么啊啊啊啊！
    两个人都反应过来了，对视一眼脸色都难看起来。
    特别是看到弹幕的时候。
    【……公主和仆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救命！一定是因为白嘟嘟太好看了呜呜呜】
    【我头笑掉，我赌五毛，这两人到时候看剪辑一定会煽自己大耳刮子】
    【道理我都懂但她真的又欲又飒，我跪了……】
    【我也……】
    【+1】
    处理完桶里的鱼肉，林毅把目光看向那条一米长的金枪鱼：“嘟嘟，这个咱们卖了吧？”
    “嗯？”白嘟嘟眼神危险，这个两脚兽主意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这是投喂给你的。”希望这只两脚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林毅帮她把外套拢了拢：“我知道，但抓鱼太辛苦了，换成钱就剩下几天我们就可以直接买菜了。你想吃羊肉汤吗？番茄牛肉？”
    白嘟嘟默默吞了一口口水，她尽力满足两脚兽了，是这个两脚兽不要大鱼的，嗯，她才没有嘴馋，不过是顺着他的心意罢了。
    最后那条金枪鱼拿到集市卖了3500块钱，一共50公斤。
    拿到钱的时候摄影师看向白嘟嘟的眼神肃然起敬，50kg的鱼，这小胳膊小腿到底怎么一个人弄上船的？有功夫？！
    几人从集市打道回府，白嘟嘟走到一旁抱起鱼缸，众人才发现她的鱼不见了。
    正想安慰，就见白嘟嘟走到一处石岸边，把鱼缸放进水里，然后一条小丑鱼哗啦啦游了过来，扑通自己跳了进去……
    【震惊的话我已经说累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我居然觉得不必大惊小怪是怎么回事】
    【啊，她在水里那个样子，真的好像人鱼啊！召唤个小丑鱼什么的，我也不吃惊了】
    【毫不吃惊，微笑.jpg】
    林毅和白嘟嘟带着两个狼狈不堪的跟班和满满收获回住处的时候，莫宁郁和席慕已经回到了招待所。
    这地方说是招待所，其实是一个小四合院名宿，一共四栋小楼加一个阴凉的小院子。
    莫宁郁和席慕今天帮村民打扫卫生，换来了大米和一些蔬菜，而林毅难得地没有撂挑子，他是唯一会做饭的人，给大家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白嘟嘟吃的尤其快，这两脚兽的厨艺真不错。
    尼莫今天回大海游了一圈，精神满满：“嘟嘟，你为什么对这个两脚兽那么好？”
    “有吗？”白嘟嘟一边和尼莫聊天，嘴里的动作却没停。
    “我有点想圈养这个两脚兽了。”
    长的好看，做饭好吃，当做宠物也许不错？
    “不行！”尼莫持反对意见：“两脚兽们坏心思太多了，他今天一定是想让你当苦力！”
    “可是如果真的要养他，好像这只是正常的投喂？”
    尼莫转了一圈：“再观察一下！如果没有坏心思就勉强同意吧！”
    “嗯。”
    林毅看白嘟嘟吃的欢快，心里一阵满足，这小东西真的很可爱，如果能养在身边……
    就在六人精疲力尽凑在一起大快朵颐的时候，两条热搜已经悄悄爬上了榜。
    #林毅嘟嘟宠我#
    #徒手抓鱼 我只是花瓶#
    而热搜十几位之后，还有一条#嘟嘟甜甜 谁在化妆？#
    不过这条很快就被撤了下去，没有溅起什么水花。
    而与此同时，一个名为“景德镇陶瓷厂”的粉丝群，默默建立了起来。
    第11章 心灵手巧啧啧啧，这可是编织鲛绡的手……
    下午节目组给了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把手机还给了大家，可以处理工作。
    托尼百忙之中给林毅打了个电话。
    “白嘟嘟真是……”托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说她适合娱乐圈吧，正经事儿啥也不会，说她不适合吧，偏偏话题度居高不下。
    “省了你买热搜的钱？”林毅打趣。
    “确实是。”托尼忍不住叮嘱林毅：“话是这么说，但你盯好了她啊！现在甜甜的粉丝已经和她势不两立了，可别再得罪莫宁郁那组了。”
    “只要他们不挑衅嘟嘟，我保证她乖得很。”
    “听你这意思，要是别人挑衅了她就要回击？”托尼血压又高了。
    “放心吧，我还保不了她？”
    “我怕你和她一起翻车！”
    ……
    挂了电话，林毅坐得离白嘟嘟远远的，一直在玩手机，手里滴滴滴响个不停。
    “有瓜？”白嘟嘟凑近。
    “没有。”林毅默默把手机拿远了。
    白嘟嘟一脸狐疑，两脚兽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而被关闭的林毅手机里，赫然是一个粉群：景德镇陶瓷厂。
    林毅看白嘟嘟走远了，把手机关成静音。
    【滴滴滴！花瓶粉报道！嘿嘿嘿其实是颜粉啦～】
    林毅快速打字中。
    【欢迎！理智追星，关爱萌宠白嘟嘟。】
    【好的好的群主大大！我拉几个姐妹进来OK吧？】
    林毅继续回复。
    【可。】
    ……
    两点一到，主持人收了大家的手机，开始发布下午的任务。
    “这次我们节目组决定做个好人，让大家先适应节目节奏，所以原定的下午积分类游戏因为太激烈暂时取消，今天下午再给大家一个自由争夺物资的机会哦～”
    众人松了一口。
    “但是——”
    众人心又提了起来。
    “这次的住宿不是免费的哦！大家需要在获取物资的同时，想办法挣到住宿的房费，我们小镇民风淳朴，一间屋子每晚只要100块哦～”
    【淦！节目组以前只是做坏人，现在已经不做人了！】
    【笑死，只有白嘟嘟这组可以划水了吧？】
    【结合上午那波操作，合理怀疑这组是不是提前知道下午的任务？】
    【楼上的闭嘴吧？你以为你在黑白嘟嘟？你是在黑林毅！】
    【楼上的，你还有三秒逃生时间，毅粉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愿赌服输，某些黑粉不要瞎几把蹦哒好叭？】
    ……
    粉丝猜的没错，白嘟嘟下午准备划水，反正3500呆五天已经足够了。
    因为她上午的英勇操作和林毅的机智做法，下午莫宁郁那组顶着烈日街头卖唱的时候，林毅正在呼呼大睡。
    孙笑川和甜甜捏着鼻子卖力帮村民扫猪圈的时候，白嘟嘟正在织毛线。
    是的，织毛线。
    节目组安排了一个镇上的阿姨打扫卫生，中午大家出去做任务，阿姨就拿了毛线在树荫下面织。
    白嘟嘟找阿姨要了几团阿姨用剩下的各色毛线，自己捣鼓。
    “啧啧啧，这可是编织鲛绡的手，一匹万金，你就拿来织毛线？”尼莫趴在缸底和白嘟嘟聊天。
    白嘟嘟头也不抬，她在网上找了几个编织视频跟着学。
    “醒醒，鲛绡的编织方法已经失传多少年了。”
    白嘟嘟说完手里的动作停了，陷入回忆。
    人鱼是比人类还要古老的存在，严格地说，陆地上的人类是一部分人鱼演化而来。
    几千年过去，陆地上的人类发展得越发繁荣，而海里的人鱼却渐渐没落。
    随着人鱼数量减少，人鱼的基因好像也停滞了进化，这些年来，人鱼的出生率已经是负数……
    她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远，她的爸爸妈妈千里迢迢去适合人鱼交配产蛋的地方给她生弟弟，也不知道成功没……
    白嘟嘟拉回思绪，算了，她还是继续在人类社会混吃混喝好了，等爸爸妈妈回来，给他们介绍自己养的两脚兽。
    ……
    因为白嘟嘟和林毅两人的决定，不少路人观众都涌向了其他两组的直播间，导演本来想鼓动林毅出门，但林影帝拒死不从，导演也不敢得罪他。
    这会儿直播间里都是林毅的粉丝，本来以为会冷清，结果弹幕刷的飞快。
    【真的是第一次学这个吗？这这这，手太巧了吧？】
    【好可爱啊！嘟嘟织慢一点！等等我一起学！】
    【真的好聪明啊！你们注意到没有，从第一个视频学会了基本织法，她就在自己设计款式了！】
    【不瞒各位，我妈和我一起看直播都夸了！】
    白嘟嘟一旁的小桌子上，放了七个编制好的发夹和橡皮筋，上面都吊坠了可爱的小动物，小丑鱼，小螃蟹，小乌龟……一个个生动活泼，看得弹幕里的女生嗷嗷直叫。
    发夹和橡皮筋是阿姨送给她的，没有花钱，阿姨还一直夸她长的俊。
    而一旁还有一个刚刚编制好的巴掌大的小人鱼玩偶，尤其精致可爱。
    【这个人鱼玩偶太可爱了吧！啊啊啊！求拍卖！我想买！】
    【醒醒，我估摸着待会儿白嘟嘟要上供给毅哥】
    林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白嘟嘟正垂眸摆弄手里的玩偶，仔细地剪去线头，整理玩偶的头发。
    傍晚夕阳斑驳的光影投在她脸上，静谧又美好。
    林毅找了个袋子把玩偶都装起来：“走，带你去赚钱！”
    白嘟嘟顺从地跟着林毅出门，她现在在心里把林毅当做自己的宠物，对他有求必应，毕竟一个好的主人得让两脚兽开心。
    林毅打听了一下镇子里最好的小学在哪儿，带着白嘟嘟在小学门口摆了个摊。
    林毅不愧是上到80岁下到8岁女性通杀的男神，居然还有一批小学生粉丝。
    尤其林毅骨子里有商人的精明，他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买了几个精致的礼盒，配上五彩的拉花，立刻吸引了一大堆小学生。
    林毅把价格定在了50元一个，摄影师本来想提醒他会不会太高了，林毅笑笑不语，摄影师未免太小看现在小学生的购买力了。
    精美的包装加上白嘟嘟和林毅这对俊男靓女的组合，他们的摊子面前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于是白嘟嘟的七个发饰每个卖出了50块钱的高价，而那个精致的玩偶，被一个小胖子以200元高价买走，据说他暗恋的小女生要过生日了。
    一共赚了550，减去买礼盒的50块，净赚500。
    小胖子的妈妈是个时髦的姐姐，听自己儿子说买给暗恋的女生，居然笑呵呵同意了。
    【哇这么小传播早恋思想真的好吗？】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事儿要疏不要堵，我六岁的侄子都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对啊，小孩子的喜欢很单纯！也很正常！他们只是对可爱的同龄人有好感罢了！】
    林毅看着这些弹幕很感慨，想起自己鸡飞狗跳的初恋……他摇摇头，难得有了几分正经。
    “社会在变好，父母也更加宽容，有喜欢的人就积极追求！在尊重彼此和健康交往的前提下，我支持任何恋爱。”
    林毅把目光转向白嘟嘟，不知道说给谁听：“任何形式的恋爱，都值得尊重。”
    尼莫啪一声用尾巴溅起水花，可惜没有落到林毅身上：“我就知道这个两脚兽不怀好意！你把他当宠物，他却想泡你！”
    白嘟嘟面无表情把尼莫拍回缸底。
    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林毅本来想留一个给白嘟嘟，结果被无情拒绝了：“买吃的比较重要。”
    【噗！只有我发现了白嘟嘟的吃货属性吗？】
    【早上就发现了，一桌子菜有一半进了她的肚子】
    【关键是吃不胖！好羡慕！】
    最后当其他两组狼狈回来的时候，大家结算了一下各自手头的钱。
    林毅白嘟嘟：4000元。
    莫宁郁席慕：238元。
    孙笑川甜甜：126元。
    弹幕一串666。
    【什么叫躺赢？这就是躺赢！】
    【毅哥也很厉害好叭！心思活络！】
    【这组合绝了】
    【太6了，说实话我有点喜欢白嘟嘟了】
    【楼上姐妹！群号xxxxx入股不亏！】
    随着群号公布，角落里统一存放手机的地方开始一直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林毅怕错过重要电话，下午的时候又把声音打开了。
    “林老师，有重要的事儿？”席慕把目光投向角落的手机。
    “没有。”林毅面不改色：“我加了一个养鱼的宠物群，大家太热情了”
    “哦哦哦哦，林老师注意捂好马甲，别掉马了。”
    “好的。”
    席慕的话说完，林毅和白嘟嘟两人同时心里一紧，心虚地别开目光。
    席慕说得对，马甲得捂好了。
    为了节省开支，其余两组嘉宾都选择了退掉一个房间，两个人同住，为了避嫌，节目组连夜在房间里装了摄影机，大家也默契地把房门开着睡觉。
    而林毅听到其余两组安排，脸上划过淡淡的遗憾，早知道少挣点钱了。
    住宿条件简陋，只有淋浴，林毅还是很贴心地帮白嘟嘟找了个大木桶，说她白天下了水，晚上得泡个热水澡。
    白嘟嘟默默又给他加了几分，这个两脚兽真的很贴心。
    夜风习习，所有人都已经安然入睡，只有孙笑川房间的门，悄悄关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熟睡中的白嘟嘟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12章 直播事故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白嘟嘟……
    “开门。”
    小镇上的夜风有几分凉意，白嘟嘟披着外套敲响了孙笑川和甜甜的房门。
    几秒过去了，房内毫无动静。
    “开门，再不开我踢门了。”
    就在白嘟嘟琢磨着把门踢坏需要赔偿多少钱的时候，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孙笑川，他明显还没睡，但是脸色很不好，看着白嘟嘟皮笑肉不笑：“干什么？”
    白嘟嘟瞥见孙笑川有些皱的睡衣，报臂靠在门口：“让甜甜出来。”
    孙笑川脸色一僵，调整了一下语气：“她已经睡了，嘟嘟你有什么事吗？”
    “我再说一遍，让她出来。或者我自己进去？”
    “你是不是想找麻烦？！”孙笑川这下是真的火了，这个新人白天不给他面子也就算了，大半夜的还要找茬。
    “让开！”白嘟嘟一把推开孙笑川就要往房间里闯。
    孙笑川没想到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白嘟嘟力气那么大，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有事吗？”
    就在白嘟嘟一只脚踏进房间的时候，甜甜出现拦住了她。
    “太冷了，我来找你去我房间一起睡。”白嘟嘟直直看向甜甜。
    她对情绪很敏感，就在刚刚，她感觉到孙笑川房间传来汹涌的情绪，分明是害怕和求救。
    甜甜动作一顿，拦住白嘟嘟的手垂了下去，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白嘟嘟也保持沉默，她可以帮她，但前提是别人愿意领情。
    一旁的孙笑川动作停住，他心里发狠，他怕甜甜敢驳他的面子，也怕闹大了把其他人招来。
    三人僵持间，孙笑川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其实只过了几十秒。
    “不用了。谢谢你。”甜甜转身回屋，白嘟嘟仿佛听到了她的一声轻轻的叹息。
    “……”
    白嘟嘟有些不解，甜甜明明并不愿意和孙笑川在一个屋子，而且似乎受到了不好的对待，为什么不愿意出来。
    “你愿意吹风就是站在等着吧。”
    孙笑川嗤笑一声回了屋子，转身之后脸上的表情变得狠戾扭曲，一个小新人也敢多管闲事。
    白嘟嘟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甜甜最后也没出来。
    走廊尽头，林毅举着手机正在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托尼的声音。
    “风华娱乐真实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这还在录节目呢，就搞这种幺蛾子，怎么样，白嘟嘟有危险吗？要不要我派人过来？”
    “不用，她处理的很好。”林毅挂断电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选择，他的小人鱼给了别人救命的绳子，只是对方没有抓住罢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救人水火，却也点到为止。
    甜甜房间里。
    孙笑川阴沉着脸拨通了电话：“你说得对，是我太优柔寡断，林毅和这个新人，都跑不了！”
    这两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简直不知死活！
    他这几年在圈子里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尤其是在几个不太好的丑闻之后，人气一落千丈，这几年不过是借着影帝的名头倚老卖老了。
    而这次的综艺他之所以会来，除了增加曝光圈粉之外，还因为《海滨小镇》每一期的获胜嘉宾都能得到一个代言资源。
    节目组最后才会揭露这个资源，孙找了很多关系才打听到这次的代言厂商，这个产品的代言他势在必得。
    本来安排的另一组嘉宾根本不够看，他稳赢，结果突然冒出个林毅和白嘟嘟！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孙笑川面容阴沉：“联系你朋友，怎么狠怎么来！”
    第二天，节目正式进入游戏环节。
    嘉宾们被一辆客车带到了沙滩上，为了保证节目的拍摄，节目组圈出了一块沙地和海滩，救援人员和工作人员都到了，主持人也就位，摄影机开始了工作，
    “今天我们就要开始激动人心的积分抢夺环节了！”
    “今天的游戏叫做明星帮帮忙！海滨小镇的海带闻名遐迩，而最近已经到了海带采收的季节！”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镜头移动到了选出海水中竖起的杆子和长在绳索上密密麻麻肥嫩的海带。
    “今天我们嘉宾的任务就是帮助村民们采集海带！”
    根据游戏要求，节目组给每组嘉宾提供了船只和收集海带的麻袋以及割海带的小刀。
    不过节目组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做人，船是普通的小船，只有一米五长，没有发动机，船上有两个船桨，看样子是要让嘉宾自己动手划船往返海带养殖的绳索和沙滩之间。
    白嘟嘟今天也穿了长裙，带了尼莫。
    昨天林毅就提醒过她，今天的游戏也要下水，这些两脚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么喜欢大海吗？
    她看起来还是和平时一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弹幕和她互动也只是偶尔回答一两句。
    但其实正在和尼莫斗嘴。
    “我劝你离这个两脚兽远一点！我真想采访你一下，每天在掉马边缘疯狂试探，反复横跳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尼莫在鱼缸里游得飞快，它快气死了，每天都提心吊胆怕她掉马，结果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恨的人牙痒痒。
    “我也想采访你一下，皇帝不急太监急是什么感觉？”
    “你！”尼莫生气了，啪一下跳出鱼缸，顺着海水游走了，它暂时不想理人。
    白嘟嘟把目光转向甜甜，她今天意外地穿了长袖衬衫，扣子扣到了最后一个纽扣，但隐约间还是能看到袖子下面的红痕。
    奇怪的两脚兽。
    白嘟嘟又看向林毅，林毅正研究船桨。
    嗯，还是自己家的两脚兽比较可爱。
    主持人已经介绍完了规则，工作人员开始派发小刀和麻袋。
    孙笑川一改昨天的刻薄，今天脸上一直笑眯眯的，时不时看向白嘟嘟这边。
    派发工具的工作人员是个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把刀递给孙笑川的时候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孙笑川也回了他一个笑容。
    白嘟嘟和林毅很快也收到了刀和麻袋，林毅把工具放在角落，拉白嘟嘟上船。
    随着一声“游戏开始”，三个组的嘉宾都拿起船桨往前划。
    然而除了孙笑川那一组勉强能往前，其他两组基本都在原地打转。
    这就是节目组的不做人之处了，现在还有几个人会划这种不带发动机小船？更别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明星们了。
    节目组需要的就是这种整蛊嘉宾的效果，果然，游戏开始弹幕就一堆“哈哈哈哈”，一片和谐。
    而林毅这边的直播弹幕风向却开始慢慢走偏。
    本来大家都在和谐“哈哈哈哈”突然有几个直播间黄V大粉开始把话题转向了白嘟嘟，内容是质疑白嘟嘟昨天抓鱼作弊。
    而且开始有看似是路人粉的弹幕不停发出“真的假的？”“不会吧？”之类的疑问。
    紧接着就有粉丝放出了某娱乐大V标着“白嘟嘟黑料”和“游戏作弊石锤”链接新文。
    几分钟后，大量“哇是真的”“吐了，没想到是这种人”的弹幕开始疯狂带节奏。
    一套下来，观众的注意力瞬间被拉走，而蛰伏许久的水军终于倾巢而动出现在直播间。
    这次节奏声势浩大，甚至连林毅粉色疯狂控评都按不下去，整个弹幕全是谩骂之声。
    林毅心里一沉，活粉带节奏，娱乐大V号放石锤，还有这铺天盖地的水军，这么大手笔用来对付白嘟嘟这个新人，恐怕不是甜甜一个网红能做到的。
    林毅把目光转向孙笑川，对方竟然毫不掩饰地冲林毅挑衅一笑。
    直播间几乎被水军控制，可怕的是这些水军居然有很多是活粉，骂人的内容层出不穷，怎么脏怎么骂，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甚至有恐吓威胁的内容。
    这个情况，已经算是直播事故了，助理打了个手势让主持人过来把他们这一组的摄影师带到海带那边拍个近景，自己跑到了林毅船边。
    “林老师，白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助理头上都是汗，林毅是他们这次请的最大的咖位，出了这种事，他们得过来问问林毅的意见，要不要继续直播。
    林毅把目光转向白嘟嘟：“怎么样？还好吗？”
    白嘟嘟应该是第一次直面这样声势浩大的水军，林毅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白嘟嘟摇头，影响什么？弹幕又打不到她。
    林毅一笑，差点忘了，这只小人鱼向来没心没肺：“没关系，天瑜那边应该很快就有紧急备案了，继续拍吧。”
    见白嘟嘟状态还不错，摄影师切回画面，继续直播，过了一会儿，天瑜那边果然有动作，大量水军被清出直播间，主持人松了口气。
    白嘟嘟丝毫不受影响，她和林毅都不会划船，她正在研究该怎么把船弄过去。
    在她看来这船简直是累赘，她完全可以拖着麻袋游到岸边。
    孙笑川这边的粉丝也提到了林毅那边的事故，他看向白嘟嘟，她正在低着头，看起来很落寞。
    孙笑川一笑，他们根本没有石锤，买水军不过是搞白嘟嘟心态罢了。
    他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白嘟嘟，而是林毅，等着看吧，谁才是这次节目的最大赢家。
    他一脸担忧地和弹幕谈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嘟嘟是个好女孩，她现在看起来好像状态不太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直播，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不是还有林毅吗？一会儿林毅一定会下水完成节目的，大家别担心。”
    他要的，是林毅下水亲自割海带。
    第13章 猫腻为什么要把林毅骗过来亲自收割？……
    白嘟嘟琢磨了半天也没学会用船桨划船，索性一头跳进了水里。
    还不如她推着船和林毅走。
    其他两个女嘉宾看到白嘟嘟这么刚猛的做派都有些吃惊，就算下水推船也应该是男士来吧？
    孙笑川更是朝这边大喊：“林老师，美女救英雄啊？”
    白嘟嘟只感觉身边扑通一声，林毅也跳了下来。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想被别人说美女救狗熊。”
    林毅将手搭在船的另一边，和她一起用力往前推，水打湿了林毅的衬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平添几分野性。
    用两个人的手推果然比划船快很多，其他两组也纷纷效仿，几个明星相继下水，用力推着小船往前推，游戏氛围瞬间升温。
    摄影师们抓紧机会，镜头紧跟各自组的成员，这个环节将是节目的一大卖点。
    林毅不愧是游泳健将，竟然能跟上白嘟嘟的速度，两个人是最先靠近海带养殖的绳子旁边的。
    白嘟嘟在船头，林毅在船尾，因此白嘟嘟比林毅更先接近目的地，也更先靠近目的地的工作人员。
    节目组怕嘉宾出意外，每个目的地都安排了一个救生员和一个工作人员。
    好巧不巧，白嘟嘟他们这组的是那个贼眉鼠眼的派发工具的中年男人。
    下一刻，白嘟嘟突然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巨大的恶意。
    “怎么停了？”林毅用力稳住船身，目的地就在前方，白嘟嘟突然停了下来。
    “你上船去稳住船，我来割。”白嘟嘟这会儿脸色算不上好，这些两脚兽一个两个都在挑战她的耐性。
    也许是因为白嘟嘟平时也表现得冷冷淡淡，这会儿竟然没人发现她的不耐烦，只以为是她作为新人，自发自动接下了苦力活。
    但这个举动在一部分不怀好意的粉丝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个新人要干嘛？抢镜头？】
    【嗤！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人，草什么淡然高冷人设，一有机会就想表现了吧？】
    【她擅自做决定是不是太给自己脸了？为了赢也要让男生来比较快吧？只想表现，有没有大局观？】
    这会儿孙笑川他们那组也到达了海带附近，孙笑川已经拿出刀子开始割海带，试了一下刀子，孙笑川非常好心地冲白嘟嘟喊：“让林老师来吧！这个刀子不好割！太费劲了！”
    而白嘟嘟又一次感受到了更深的恶意，这一次是来自孙笑川。
    林毅没有弄懂白嘟嘟为什么让他上船，于是扶着船边慢慢滑到海带这边。
    白嘟嘟明显感觉到随着林毅靠近，孙笑川和身边这个工作人员的恶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不对劲。
    白嘟嘟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但身体已经早一步做出了动作，她想把林毅推开，离这些恶意远一点：“你离这里远一点。”
    然而林毅一只手扶着船，本来就不稳，白嘟嘟力气不容小觑，一时不妨竟被白嘟嘟推得身体歪了一瞬。
    这下可真是点了弹幕的马蜂窝了。
    林毅的粉丝原本因为林毅的引导，对白嘟嘟带着天然的好感，但事情涉及到自己的爱豆，让她们怎么能忍！
    【靠！这是仗着自己水性好明目张胆的抢镜头抢曝光吧？】
    【她竟然敢推毅哥？！谁给她的勇气？】
    【卧槽离我们毅哥远一点！蹭热度也就算了，在水里是能这么推人的吗？毅哥要是有什么好歹绝不会放过你！】
    【蹭热度滚！】
    【自私鬼滚开！】
    ……
    林毅倒是没有生气，他注意到白嘟嘟不同寻常的紧张感，或许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海里是白嘟嘟的主场，林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主动爬上了小船。
    而白嘟嘟则是拿着刀子准备过去割海带。
    节目组的衡量标准是每组最终能帮助渔民收获的海带重量，因此大家都争分夺秒开始工作。
    孙笑川在远处看到林毅竟然真的上船去了，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又调整过来，他还有后手。
    白嘟嘟的那把刀根本没有开刃，现在正是海带丰收的季节，海带长的肥厚茂密，凭女生的力气，割不动海带，势必要求助林毅。
    白嘟嘟目光停在手里的没开刃的刀上。
    半晌，她直接把刀扔进了水里。
    孙笑川离他们不算近，看不清白嘟嘟手里的动作，但他等了半天，林毅竟然还在船上！
    “人鱼割皮取骨的爪子是给你用来割海带的？！”尼莫游在一旁恨铁不成钢。
    水里，白嘟嘟穿插在海带之间的右手已经变了模样。
    白皙的皮肤覆盖上了一层细细的泛着洁白荧光的灵片，指甲变长，边缘锋利，似乎能看到寒光，而手指之间长出了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蹼。
    好在海带生长在水面之下，而且白嘟嘟有意避开镜头拍摄她的手，倒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闭嘴。”白嘟嘟专心手里的动作，她还是没想明白刚刚的事，到底为什么要把林毅骗过来亲自动手割海带？
    孙笑川等了半天等不到林毅下水，甜甜又一直催他，他们这组因为他频频往旁边看，已经落后了。
    他只得收起心里愤恨，能收拾白嘟嘟也是好的。
    这次是定时比赛，三组嘉宾之间竞争得很激烈，尤其到后面，大家的收获都差不多，眼看着快到时间了，大家都加快了动作。
    而在海带快割到后面的一半时，白嘟嘟终于明白了那两个满怀恶意的两脚兽想干什么。
    她泡在水里的手，突然出现了一条红痕。
    如果不是她长出了鳞片，恐怕立刻就要见血。
    白嘟嘟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查看养殖海带的绳子，终于发现了异样。
    在密密麻麻的海带根部，绳子上缠满了细小锋利泛着寒光，宽度只有2毫米左右的特殊刀片。
    这些刀片做了特殊处理，颜色和海带相近，顶端内卷，如果被割到了，立刻就能带下小条皮肉。
    摄影师看到白嘟嘟停下了动作，将镜头转向他们的小船，难道是胜券在握了？
    而白嘟嘟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贼眉鼠眼的男人。
    那男人看白嘟嘟停在原地，心里一慌，立刻游开半米，随着男人离开，水面下的海带突然自己掉落了一些，而原本绳子上的刀片，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14章 护食你迟早有一天被这个两脚兽吃干抹……
    白嘟嘟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个贼眉鼠眼的工作人员，那人却已经游开了好几米远。
    她又仔细检查了绳子，上面什么都没有。
    比赛时间很快就到了，白嘟嘟没有再纠结刀片的问题，推着小船和林毅回了岸边。
    因为白嘟嘟最后的发呆，以及一个人的工作量毕竟比不过两个人，最终的结果是孙笑川组第一名，获得3积分，莫宁郁组第二名，获得2积分，林毅组第三名，获得1积分。
    随着比赛结果的公布，弹幕的谩骂也随之而来。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连累毅哥也输了啊！】
    【拳头硬了真的姐子们，从抢镜头到推人到输比赛，我真的看得好气】
    【白嘟嘟滚出《海滨小镇》！不要连累我们毅哥！】
    【捆绑炒作去死！】
    【吸血鬼去死！】
    ……
    这次讨伐声势浩大，而且不少是原先对她有好感的林毅粉丝，当天拍摄不到一个小时，网上已经是腥风血雨。
    而#白嘟嘟滚出《海滨小镇》#的热搜也快速涨到了前十。
    晚饭的时候林毅一直在和托尼聊天，托尼想花钱把舆论压下去，被林毅制止了。
    “先看看情况，或许有反转。”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安啦。”
    林毅打开景德镇陶瓷厂群聊。
    永远的花瓶粉：【呜呜呜群主能联系上白嘟嘟经纪人吗？网上骂疯了啊！】
    花瓶成品装箱工人：【楼上的我就在网上回了一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现在号已经被爆了，淦！】
    林毅打字：
    景德镇陶瓷厂厂长：【安心。】
    嘟嘟嘟嘟嘟：【毅粉太强了！】
    【太强+1】
    【+1】
    林毅关上手机叹气，第一次觉得自己粉丝战斗力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目光转向吃晚饭吃的特别香的白嘟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孙笑川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按照计划，现在白嘟嘟和林毅，至少有一个人要出问题受伤，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那个工作人员最后也没找到白嘟嘟那把有问题的刀，难倒她把刀藏起来了？！
    孙笑川装作关心，若无其事地和白嘟嘟搭话：“嘟嘟啊，今天比赛输了也别气馁，那个刀确实不好用，往后还有机会赢回来。”
    白嘟嘟继续和大腿骨较劲，林毅今天煲了猪腿骨汤：“哦，刀啊，不小心掉水里了。所以输了。”
    孙笑川松了口气，白嘟嘟一直看起来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也许是他想多了。
    再说了，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证据都处理完了。
    吃完晚饭，大家聊了会儿天都准备各自休息了，白嘟嘟回了房间打开自己的微博。
    不出所料，私信999+，全是骂人的。
    白嘟嘟抱着枕头点开私信。
    私信大概分为三类。
    一类是林毅的粉丝，指责她捆绑炒作和误伤林毅抢镜头。
    一类是恶意攻击的黑子，大多是骂人的话，还有威胁她退网等等。这些人的言论都很像，白嘟嘟看了几个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概是请来的水军。
    最后还有极小一部分白嘟嘟的粉丝发来安慰的言论，被淹没在黑子大军里少得有些可怜。
    白嘟嘟看得津津有味，人类骂人的语言真是博大精深。
    就在白嘟嘟和尼莫讨论人类语言丰富多彩的时候，林毅敲响了房门。
    “给你上药。”林毅拿出袋子里的药膏，这个药膏是个很小众的牌子，小镇上买不到，是他托人买好了开车急送过来的。
    白嘟嘟手上的红痕已经几乎看不到了，人鱼恢复能力强悍。
    但这并不影响她享受两脚兽给她按摩。
    冰凉的药膏被敷在手背上，林毅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将药膏推开，药膏被指尖的温度化开，薄薄地覆盖在手背。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白嘟嘟其实被他弄的有点痒，想往后缩手。
    “老实点。”林毅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直到把药膏均匀地抹开才放开手。
    “我一直在看着你。”
    屋子里很静，只有两个人呼吸的声音，尼莫识趣地趴在缸底装死。
    不知道为什么，白嘟嘟觉得空气里有种让她陌生的气氛扩散开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应该说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人鱼的语言和人类很不一样，她们通过歌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白嘟嘟现在觉得，好像只能哼一曲求偶的歌才能表达她现在的感受。
    她刚刚开始学习自己狩猎的时候，经常受伤，但爸爸妈妈会鼓励学会她自己面对危险和伤痛，因为他们总会老去。
    她学的很好，好到已经忘了上一次被别人这样关心是什么时候。
    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林毅又检查了她另一只手，确定没有受伤，才收拾好药膏：“网上的事不用在意，我会处理。”
    “嗯。”
    “有什么事先和我说。”林毅一顿：“你是女孩子，我的意思是，有危险的事让我来处理。”
    “乖乖睡觉。”林毅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感很好。
    “好的。”
    林毅走后，白嘟嘟抱过印着橘子台标志的抱枕开始发呆。
    “人家都走了，你还回味呢。”尼莫摆着尾巴绕着鱼缸游动。
    “唔，我突然理解人类养猫的心态了，他刚刚，是不是在和我撒娇，想保护主人。”白嘟嘟回忆起林毅英俊的脸庞和他的关心。
    好可爱，想吸。
    “不，这不叫护主。”尼莫担忧地看着不怎么开窍的小人鱼。
    “这叫护食。”
    你迟早有一天被这个两脚兽吃干抹净。
    而答应林毅乖乖睡觉的白嘟嘟，却在众人都睡下后，偷偷溜到了海边。
    第15章 查岗她的两脚兽好像太黏人了。
    海风带着大海独有的潮湿和腥咸，是白嘟嘟喜欢的味道。
    “你不是答应林毅乖乖睡觉吗？你才来人类社会多久，竟然学会说谎了。”
    “……人鱼的事儿，怎么能叫说谎呢。”
    白嘟嘟把尼莫放进大海，自己也纵身跃进海里，隐约可以看到莹白的尾巴露了出来。
    几分钟后，水面上又浮起她的身影，还有手里的刀和一串东西。
    刀是下午那把没开刃的刀，而手里的另一串东西则在夜里闪着寒光。
    白嘟嘟仔细打量，这是一根很细的铁丝，上面穿着许多细小的刀片，帖子呈规则的螺旋形，不难猜到当时应该是被松松地缠在饲养海带的绳子上。
    另一头应该被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握在手里，一旦事情成了，就直接扯下扔在海里。
    大海波涛汹涌，这么点东西很快就会被毁尸灭迹。
    孙笑川安排得很好，如果这事是其他人遇到了，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可他碰见的是小人鱼白嘟嘟。
    在大海里找个东西，对白嘟嘟而言太简单了。
    白嘟嘟猜测这东西十有八九是孙笑川弄的，可是为什么呢？
    搞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为什么非要见血，一旦节目中见血，可就不是压制舆论能解决的，他到底为什么这样铤而走险……
    白嘟嘟思索再三没有头绪，干脆带着东西回了住的地方。
    既然她猜不到，那就去问知道情况的人好了。
    《海滨小镇》的工作人员住在明星们旁边的另一栋楼里，白嘟嘟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很快找到了那个工作人员的房间。
    白嘟嘟敲开了他的门。
    “白老师，有事吗。”男人从房间里露出一个头，看到来人是白嘟嘟，有些警惕。
    “有点事想请教你。”白嘟嘟把海里捞到的东西藏在身后，一只手堵在门边。
    “改天吧，大晚上的，您是艺人，不太好……”
    “我说，我有点事要问你。”白嘟嘟眼睛直视男人，语气慢慢变缓。
    男人的神色有些挣扎，他想避开白嘟嘟的直视，眼睛却像是不受身体控制，几秒后，他彻底放弃了挣扎，整个人神色有些呆滞，把白嘟嘟请进了房间。
    白嘟嘟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有些乱，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看来这个男人的卫生习惯不太好。
    她把水里捞出来的东西放到了男人面前。
    “坐吧。”
    男人机械地做了下去，已经被白嘟嘟控制住了。
    看来人鱼魅惑人心的技能，她掌握的差不多了。
    白嘟嘟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叫什么。”
    “王辉。”
    “这两个东西是谁让你做手脚的？”
    “孙笑川。”
    “他有什么目的？”
    王辉顿了好几秒，才回答：“不知道，他让我把刀换成没开刃的，把刀片缠在海带上，如果林毅受伤就把东西放进海里毁尸灭迹。”
    果然是针对林毅。
    白嘟嘟把目光转向没开刃的刀，如果孙笑川是针对林毅，那这把刀就能解释了。
    换成没开刃的刀，也可以割下一些海带，孙笑川应该是笃定白嘟嘟作为女生力气小，用不了，势必要让林毅去割海带，那么林毅不小心受伤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为什么海带里有利器，到时候王辉把缠着刀片的铁丝抽走，往海里一扔，谁也找不到证据。
    至于刀，可以是王辉这个工作人员准备不当，如果她没猜错，应该还有别的组刀也有问题，到时候王辉背锅，也看不出是针对谁。
    “孙笑川给了你什么好处？”
    “200万。”
    “你不怕被发现吗？”
    “不怕，钱打到我一个远方表弟账户上，很多年不联系，没人会怀疑。事成了我就辞职回老家。”
    ……
    白嘟嘟把想问的都问完了，录音也妥善保管好。
    她还是没问出来孙笑川为什么要让林毅受伤，但这事儿她决定交给林毅自己去查。
    白嘟嘟离开王辉房间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这么晚，你一个人去哪儿了？”电话那头，林毅的声音紧绷。
    “我马上回来。”白嘟嘟嘴角扬起笑意，接着又有些苦恼，她的两脚兽好像太黏人了。
    如果白嘟嘟再多了解一些人类的知识，就会明白这个行为除了黏人，还有一个说法，叫查岗。
    第16章 顺毛这只两脚兽一点都不好糊弄……
    半夜偷跑的代价是白嘟嘟被林毅按着呼噜了长达三分钟的卷毛。
    “以后出门告诉我一声，我陪你一起。”林毅把准备好的大毛巾往白嘟嘟身上披，也不知道人鱼会不会感冒。
    “好。”白嘟嘟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我白天有东西掉海边了，然后去找了一下。”
    “是什么？找到了吗？”
    “那天做的发夹，没找到。”
    “哦？”林毅失笑，这小人鱼还会闭着眼睛说瞎话了：“发夹不是都卖了吗？”
    “……”白嘟嘟跳过了这个话题：“但我找到了掉在海里的刀。”
    “这么深的海水，大晚上你怎么找到的？”
    “……”这只两脚兽一点都不好糊弄。
    林毅嘴角的笑快收不住了，人鱼马甲什么的，还是帮她捂好吧。
    “咳咳，我猜可能是被水冲到岸边浅水处了吧？”
    “对，就是这样。”白嘟嘟松了口气，把刀和刀片递给林毅。
    看到密密麻麻的小刀片那一刻，林毅的脸色冷了下来，接着又升起一股后怕，如果不是白嘟嘟特殊的体质，恐怕会被割得血肉模糊。
    接着，目光转向白嘟嘟已经看不出红痕的手，林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当初带小人鱼出来，一心想的是自己可以保她在娱乐圈一游，没想到最后是她保护了自己。
    林毅的情绪很快被白嘟嘟注意到，感受着林毅瞬间低了几个度的气压，白嘟嘟略一思索，学着林毅摸自己头发的样子，把手搭上了林毅的黑发。
    “别怕，我会保护你。”
    林毅身形一僵，随着白嘟嘟的动作，柔软的指腹划过他的头皮。
    但他很快又放松下来。
    林毅很高，哪怕是坐着，白嘟嘟抬手摸他的头发也有些费劲，所以他主动低下了头，好让小人鱼可以摸到他的头发。
    林毅耳后和脖颈上方的头发剃的极短，支愣的发尖戳在白嘟嘟掌心，带来异样的感觉。
    白嘟嘟又忍不住多摸了一会儿，怪不得两脚兽喜欢摸她的头发，原来手感这么好。
    “这两样东西给我吧，我去查。”林毅直起身，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又一次安慰白嘟嘟：“应该是工作人员，可能需要点时间，网上的舆论我让托尼尽量控评，等查到了石锤才能让网友闭嘴……”
    “我找到了。”白嘟嘟打断他。
    “什么？”林毅打电话的手顿住。
    白嘟嘟打开手机录音：“我查到是谁了，但我不知道他们的动机。”
    林毅听完了录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挫败也有庆幸，更多的是自豪。
    他的小人鱼真的很厉害。
    “剩下的交给我，明天好好录节目。早点休息。”
    ……
    第二天，节目组进入第二个环节。
    这个节目的特色除了整蛊嘉宾，另一个特色就是关注民生。
    节目组导演以前在某卫视做过一档民生节目，颇受好评，为人也非常正派，后来转做了娱乐节目，也常常不忘初心关注民生常态。
    “各位老师早上好！今天的环节呢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就是明星到我家！三组嘉宾将根据卡片上的内容，到村民家里帮助村民解决他们遇到的困难！”
    “之前收集了几位老师的特长，我们节目组是非常友好的！和善的！今天的游戏呢会根据嘉宾们昨天的表现和卡片上的内容进行安排！”
    “众所周知孙老师是我们的国民影帝，一向备受爱戴，而甜甜老师又是人美心善，擅长感情排解，所以今天孙老师这组就是到村民家里，解决他们家的家庭矛盾！”
    “林毅老师这组昨天的表现想必已经深入人心，所以你们这组抽到的是——”
    主持人卖了个关子，赚足了弹幕的猜测，才终于揭晓：“林毅老师这组的任务是，帮助村民卖掉滞销的海产！”
    【笑死一定是毅哥的奸商本质暴露了，节目组才做这种安排吧！】
    【哎，这个白嘟嘟怎么还在节目里？】
    【楼上的村里才通网？昨天毅哥发微博啦，说是身体不适，嘟嘟帮着下水呢，怕毅哥着凉。】
    【别的我们不管，毅粉只听毅哥的！姐妹们，今天不要再被带节奏咯！】
    大家都不是傻子，昨天白嘟嘟直播间的黑粉和水军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多人都是无意中被带了节奏，事后一想确实过于蹊跷。
    加上林毅的粉丝粘性一向特别高，她们聪明得很，两人一个公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们可不能被黑粉带节奏给林毅惹麻烦。
    于是今天林毅粉丝全体出动控评，很快把直播间的风向拉了回来。
    孙笑川自然也知道网上风向变了。
    他也没指望一次水军出动能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他昨天不过是想搞白嘟嘟的心态，顺便让林毅下水，谁知道这两人一个都不上套！
    看来只能在后面的节目里发力了……想到这次的代言，孙笑川暗暗发誓，一定要赢！
    主持人还在继续读卡片。
    “都说好的歌声可以声入人心，治愈伤痛，所以莫宁郁老师这一组的任务是，到海滨小学当一天音乐老师，促进小朋友们的全面发展和解决校园矛盾！”
    主持人话说完，孙笑川和甜甜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家庭矛盾，这问题在节目里是最好解决的，摄像头面前，那些村民大多收敛性格，只要口头上和解了，大多不会搞得太难看。
    孙笑川甚至在心里觉得，节目组不可能真的让他们解决什么家庭矛盾，也许是找来的群演，要么给村民安排好了台本。
    所以三组嘉宾中，他们的这个应该是最简单，最容易快速完成的！
    第17章 换任务多留一点我们才能赢。
    白嘟嘟和林毅领了任务就急急忙忙赶往村民家里。
    他们帮助的这一户村名姓曹，户主叫曹明亮，家里是养殖生蚝的。
    “两位老师来啦！”曹明亮四十多岁，常年在海边生活，身材壮实面色黝黑。
    白嘟嘟和林毅点头问好，接着马不停蹄地被曹明亮带到了养殖基地。
    一路上曹明亮给他们透了底，他们这次滞销的生蚝各类规格的足有10万只之多。
    这些住在海滨的村民，除了日常出海打鱼之外，家里有点积蓄的，大多会承包一些海域进行海产养殖，有养鱼的，海带的，自然也有生蚝。
    这些年海滨小镇出台了海带养殖扶贫政策，大家都去养海带了，导致其他海产变出低，价格虚高。
    曹明亮家里去年留了个心眼，养了一些生蚝，小赚了一笔，今年索性家里全部积蓄用来投入在生蚝上，结果今年生蚝价格狂跌，卖不出去，一家人快愁死了。
    而白嘟嘟和林毅今天的任务就是帮助他们家把滞销的生蚝卖出去。
    白嘟嘟自从有了手机，没少花心思研究人类社会的新奇玩意儿，比如直播带货。
    她接到任务的第一反应就是可以用直播带货的方式帮助村民解决问题。
    但当她提出来的时候，却被摄影师拒绝了。
    “白老师，节目组规定不能用手机啊！”
    白嘟嘟懊恼，她怎么忘了节目组不做人！
    曹明亮倒是心思活络，他做生意一向想法灵活，以前不是没有想过直播带货和开网店。
    但是隔壁老王家里也试过了，没啥用处，再加上他和老伴手机玩的不是很利索，儿子又出去上大学了，每天养殖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所以一直有想法却没有实施。
    所以听白嘟嘟这么说，他立刻把手机递给白嘟嘟。
    白嘟嘟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她和林毅不能用手机，但曹明亮自己有啊！
    曹明亮也很配合，立刻和白嘟嘟开始捣鼓直播带货的软件。
    但十多分钟后，两人泄气了。
    原因无他，这些年来随着直播带货和网店发展迅速，网络上的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其他东西还好，这几年上头对食品安全抓的特别严。
    因此如果是开食品类的网店，光审核就需要1-3天，等审核结果出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白嘟嘟眉头都皱了起来，十万只生蚝，整个小镇才不到一万人，内部消化肯定不行！
    林毅这会儿正打量桌上曹明亮撬开的几个生蚝，确实又大又肥嫩。
    看白嘟嘟脸快皱成了包子，他忍不住开口：“有什么问题，不如问……”
    “对！有问题问X度！”白嘟嘟像是受到了启发，立刻开始打开X度，搜索滞销特产怎么打开销路。
    林毅一开始在旁边看着白嘟嘟想办法，是存了点心思看她怎么解决，后来也提点了两句，其实他心里早就有想法，就等着她求救，谁知道这只不开窍的小人鱼，宁可求助网友都不问他！
    【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毅哥拿乔了半天，白嘟嘟选择问X度】
    【虽然很不厚道但我截图了】
    不过一会儿，林毅笑脸裂开，p着“有问题上X度”的表情包迅速风靡起来。
    网上当然不可能有答案，网上的答案和白嘟嘟自己想的差不多，都是需要时间来准备的。
    林毅这会儿也不想逗她了，和两个人说了自己的想法。
    “把卫生部门发的养殖证明找出来，然后去找村长给你们写个保证书，主要是保证如果产品有质量问题，可退可换的。”
    “然后去问问哪家有已经审核通过的网店，咱们用他家的渠道，顺便也可以帮那家人带带销量。”
    “我这个木头脑袋！怎么没想到呢！”曹明亮一拍脑袋，他们附近好几家邻居都有网店，只是销量不好，现在有机会蹭明星的流量，哪能不同意！
    说干就干，曹明亮夫妇一个去找村长做保，一个去问邻居家借网店上架，立刻就活动起来。
    而摄影师则是叫苦不迭，按照这两人现在的热度，搞不好一会儿就卖完了，那他们这组还拍个屁啊！
    林毅平时虽然号称风流不着调，但哪儿会看不出来摄影师的欲言又止，正想出口说什么，白嘟嘟却早一步开口了。
    “这么肥美的生蚝当然也要让小镇上的村民一起品尝，我们留下3000只生蚝，晚上办一个晚会吧。”
    林毅有些惊讶，接着又有一些老父亲般的自豪，孩子长大了，会帮别人考虑了，不过……
    “留1万只吧。”林毅提意。
    白嘟嘟吃惊地看向林毅，小镇上才不到一万人，还有很多外出打工的，现在镇子上满打满算能有七八千人就不错了，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参加。
    林毅凑近：“留多一点我们才能赢。”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白嘟嘟急忙退开一步，她被弄的耳朵有些痒。
    最后还是按照林毅说的，留了1万只生蚝在镇子里消化，其余的都用于网络销售。
    林毅顶流的能力不是吹牛的，再加上这几天白嘟嘟也有了不少热度，直播间的粉丝得知了上架的店铺，几万只生蚝不过几分钟就一扫而空。
    曹明亮脸上笑开了花，他一开始听说节目组找人来帮她们卖生蚝，心里没抱多大希望，想着最多让明星们带着几框生蚝去镇子上卖一卖，做做样子。
    谁知道这两个明星竟然愿意帮他们免费带货，要知道他一开始没有找人带货就是因为哪怕请个小网红都特别贵！
    现在他们家不仅没有亏本，还赚了！所以对林毅提出的留一些在镇子上消化也没有异议，做人嘛，见好就收，也得配合节目组的安排不是！
    解决了大量的滞销，剩下的部分曹明亮招呼妻子过来，准备听节目组两位明星的安排。
    谁知林毅却说不急，老神在在坐下了，和白嘟嘟讨论起家里那个大海水池子的建设进度，还趁机和网友解释了他们之前被拍的绯闻和热搜。
    “别墅？师妹暂时借助在我那里。”
    “我当然也住那里，家里又不是只有一间房。”
    林毅说的坦坦荡荡，网友反而都相信了。
    又有人问起之前养鲨鱼那个热搜。
    “养鲨鱼？没有，我就是想弄个大点的海水缸。”
    “在一起了没？没有，我不是你们的国民老公吗？我怕你们失恋哭鼻子。”
    “什么时候找对象？你们毅哥还不到30，急什么……”
    林毅和网友聊得起劲，一个工作人员打断了他们。
    “林老师，孙老师他们那组要和你们换任务！”
    第18章 家暴男他不是手断了吗？让我看看，我……
    话分两头。
    今天节目开始录制后，领了任务的孙笑川和甜甜就来到了位于海滨小镇西边的一户村民家里。
    这边镇子有些偏僻，里面的居民住的都是自建房，每家一个地基，三四层的小楼加一个院子，院子周围是接近两米高的围墙，正中一道红色的铁门。
    刚刚赶到的时候，这户人家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村民。
    “阿民！阿民！开门啊！别打了！”
    “哎哟这个天杀的，别把人打死了！”
    “要不还是去叫村长吧？”
    “别叫了，每次叫村长来，走了之后她媳妇儿会被打的更惨的！”
    孙笑川一听村民们的话，心里就踌躇起来，看来这不是普通的家庭纠纷，是家暴！
    他们敲了半天门，里头的男人终于把门打开了。
    这男人长相非常凶狠，扶着门的手还缺了一个指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
    孙笑川一米八三，看着威武，其实是个从小被家里宠坏了的软蛋，看到男人凶狠的样子，心里已经怕了几分。
    男人听到说是节目组拍摄的人，要笑不笑的：“是，本来是答应了你们拍摄，但我现在家里有事儿啊，我欠了钱，我媳妇儿不给我钱，你们要是给我十万去还钱，我可以让你们进来。”
    节目组自然是不能给钱的，男人一听立刻把门嘭关上了，孙笑川差点被砸到鼻子。
    事情就这么陷入僵局，而往日想着出头的甜甜，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冷冷地看着孙笑川吃瘪不愿出声。
    孙笑川以两人要私下商量为由，把甜甜拉到了一边。
    “换任务，我们不是有一张强制交换任务的卡片吗？把林毅他们换过来。”
    “行吧，那就换。”
    “你去说，就说你怕了这个男人，要求换任务。”
    “呵！”甜甜脸上的鄙夷已经藏不住了：“你一个大男人自己怕了不想解决，又不想被粉丝骂，就让我去？”
    “你！”孙笑川咬牙切齿：“别忘了我手机里的东西！”
    甜甜刚刚态度强硬，听到这话却脸色一白，不情不愿地表示要换任务。
    白嘟嘟他们赶到的时候，孙笑川两人已经走了，只有几个村民焦急地等在门口。
    通过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解释，白嘟嘟了解了这家人的情况。
    男的姓孔，叫孔为民，他爹倒是给他取了个好名字，可惜这人确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花言巧语娶了村子里一个孤女赵彤当老婆，把人娶进了门却不好好爱惜，三天两头家暴。
    他父母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混蛋，以前在世的时候还能护着赵彤，后来老两口走了，他就开始变本加厉。
    整天不上班，家里全靠赵彤挣钱，动不动就打人，村子里调解了好几次，一次打的比一次凶，有时候连家里才六岁的女儿也一起打。
    长期遭受家暴的小孩患了自闭症，赵彤偷偷藏钱想给女儿治病，却不小心被孔为民知道了，一顿暴打要逼赵彤拿出钱来给他还高利贷……
    白嘟嘟听完，简直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两脚兽这样对待自己的伴侣和孩子，如果是在她们人鱼族里发生这样的事，会被大家一起驱逐的。
    这会儿屋子里的男人越打越起劲，先前还能听到女人的求饶声，这会儿已经没了声音。
    几个村民说已经报警了，但小镇里出警慢，大家都很着急。
    突然，屋子里传来孔为民的怒吼：“啊！你个小崽子居然敢咬我！老子打死你！”
    “怎么办？！这个混蛋，他家女儿才六岁啊！”
    “门打不开怎么办？！”
    弹幕早在听完村民的解释后就已经愤怒不已，这会儿听到里面的小孩有动静，以及男人的怒吼，弹幕急成一团！
    【卧槽卧槽什么人渣！警察叔叔快来吧！】
    【小孩才六岁，他怎么下得去手！】
    【信女愿瘦十斤换这个人渣原地死亡！】
    大家都着急，但他家的铁门非常结实，几人用力撞了几次也没撞开，里头又传来打斗的声音，这次不同的是被打得只是一个六岁的小孩！
    “村长和警察怎么还不来！”村里几个上了年纪的阿姨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来不及了，让开！”白嘟嘟把村民们都拨开，打量了一下铁门，看样子是想把门踢开！
    【虽然很感动但妹子你醒醒，这是铁门】
    【撞不开吧？刚刚好几个人都试了】
    白嘟嘟本来不打算在两脚兽面前太过张扬，但是现在人命关天，打不了就说自己天生神力好了。
    于是在弹幕一片焦急中，厚厚的铁门被她一脚轰开了。
    【……靠！怪力妹！】
    【力气与颜值不符，金刚芭比啊这是？！】
    【弹幕别刷了！快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一群人冲了进去，小孩已经被男人一只手提溜了起来，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就要打下去！
    林毅没等大家开口，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夺下孩子。
    林毅常年健身，又学过散打，孔为民不过是外强中干，推搡间倒在了地上。
    他面色狰狞，本来想爬起，瞥见摄像头，突然换了痛苦的神色，趴在地上开始装死。
    “哎哟！大明星打人了！节目组打人了啊！我手断了，起不来了！”
    【卧槽人的下限真的可以刷新我的三观】
    【我拳头硬了，妈的什么垃圾啊？！】
    【毅哥别怕，开着录像呢，大家都为你作证！】
    林毅倒是不虚：“你别想碰瓷，大家都看着。”
    “那我不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明星爱惜名声，林毅是吧？我知道你，大影帝！明天我就爆料给狗仔！大影帝打人！”
    这孔为民显然是想坑人了，赖在地上一直装起不来：“马上带我去检查听到没？这事儿没有几十万你别想着善了！”
    孔为民铁了心要耍赖，而且他心里有盘算，他欠了高利贷，有一只手被打骨折了，只是他没钱去看病，只能忍着，也没打崩带，现在他就想闹大，到时候去医院检查就说是林毅打的！
    坑他个几十万！
    摄影师和几个村民此刻已经是暴怒不已，怎么会有人这么无赖！
    几个看不过眼的村民已经撸起袖子准备过去打人了，却被白嘟嘟叫住了。
    她这会儿正抱着被救下来的小孩，那小孩说是六岁，但骨瘦如柴，目光呆滞，看着就像个三四岁的，严重营养不良。
    而她的妈妈赵彤躺在地上默默流泪，眼里已经是一片死灰。
    常年累月的磋磨已经让她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我看他这手不是断了，是脱臼，我会治，我给他看看。”
    第19章 自救只有你能救你自己和孩子。
    白嘟嘟语气冷静，还真把大家给叫住了。
    “你个小女娃子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们，你们不是报警了吗？等下警察来我就说林毅把我打骨折了！”
    白嘟嘟冲他一笑，可是笑意只到嘴角不到眼睛。
    “摄影大哥，你带着大家去看看这两个人的伤势，去屋里吧，我一个人帮她看。”
    摄影师一愣，这是唱哪出？
    白嘟嘟一手握拳，另一只手盖过拳头，手指骨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接骨是个力气活儿，我力气大，你带大家进去吧，我自己来。”
    弹幕秒懂。
    【真的，我作证，我是白嘟嘟粉丝，她真的会接骨！】
    【那什么，孩子伤势重要，先看孩子！】
    【摄影师愣着干什么？拍孩子啊！把接骨的活儿留给白嘟嘟吧！】
    摄影师也懂了，但他有点犹豫，他怕事情变严重。
    村民们也反应过来了，几个人推搡着摄影师往里走。
    “哎呀摄影大哥，你可得好好拍拍他家！赵彤太可怜了啊！”
    “是啊是啊，走，我指给你看，她家那些个桌子都生生被孔为民这个畜牲打人的时候弄裂了啊！都是证据！”
    “走！我带你去看！”
    ……
    这下院子里只剩下了白嘟嘟和孔为民。
    一开始孔为民是不怕的，他怕一个女娃子做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娃子身上突然传来一阵强大的气场，让他有点虚。
    他别过脸，正好看到他家被踢坏的门，门锁受力的地方竟然生生凹下去一块！
    怎么可能！他家的门是刚换的大铁门啊！
    孔为民这下知道怕了，腿都有些抖了。
    其实，很多家暴的男人在外面都是谨小慎微的软蛋，就是因为在外面什么人都怕，只敢在家里横，打女人。
    “你……你别过来！你也是明星吧？你想惹事？”
    “我给你接骨啊！”白嘟嘟逼近。
    “啊————”
    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
    【这叫声……】
    【叫声怎么了？楼上的没接过骨？这是正常的声音】
    【白嘟嘟挺仗义的哈，接骨很费力气的。】
    “嗷———”
    院子里叫声不停。
    【一次没接好，我们懂得】
    【我证明！我脱臼过，这就是接骨的惨叫嘛～这个男人太垃圾了，这叫的也太大声了，真没用！】
    村民们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往外看，一个劲拉着摄影师和他说赵彤母女的惨状。
    白嘟嘟听力过人，在警察靠近之前就已经完事儿了。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白嘟嘟正拉着孔为民的手：“怎么样？骨头接上去了吧？舒服了吗？”
    而孔为民现在脸色惨白，浑身冒着冷汗，几乎要把衬衣淋湿。
    他是真的怕了，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来历，打人专往痛的地方打，他脸上明明没伤，身上却被打了多处，诡异的是他刚刚偷偷掀起衣服，却看不到新伤，只能看到前天被高利贷打的旧伤！
    “舒服了……”
    警察这会儿也进来了，孔为民看到警察来了，像是有了底气：“警察同志！救命啊！明星打人了啊！”
    “老实点！”一个民警把他衣服掀起来：“这都是旧伤你唬谁呢？！人家一个小姑娘能把你怎么样？”
    这边的警察对孔为民家里的也有了解，他们也看不上这个混蛋，但是无奈他们家里这事儿属于家庭纠纷，都是先进行调解。
    偏偏那个赵彤顾虑着家里的小孩，心又软，他们有心帮忙，可每次也是不了了之。
    这次他们听说打的实在是厉害，直接把人铐走了。
    收拾完家暴男，白嘟嘟可以说是神清气爽，跟进屋子里去看小孩的情况了。
    【哎呀人民大夫白嘟嘟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白大夫给别人接骨我觉得特别爽】
    【我也是我也是！我觉得白嘟嘟有点可爱，遇到事情不怕事儿，愿意“仗义出手”帮助伤员！】
    ……
    母女两人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好，赵彤浑身是伤，摄影师联系了节目组安排车来带她去医院。
    身上的伤势是其次，赵彤整个人已经从精神上病了。
    她两眼无神，三十来岁的年纪，眼睛里已经有了死气。
    而她的女儿这会儿正缩在角落，什么话都不愿意说。
    村民们听说节目组安排了人带去医院，陆陆续续离开了，说到底，在纯朴的小镇上，这事儿还是个家务事。
    白嘟嘟沉默地坐到赵彤身边：“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过了好几秒，白嘟嘟才听到她沙哑的声音：“谢谢你们带我去医院，其他的不用了。”
    【……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确实，我也不知道说啥了，身边这样的事太多了，只能希望她以后……算了】
    【家暴只有第0次和第一百次】
    “你太自私了。”
    出乎赵彤的意料，她听到了白嘟嘟的指责。
    一直以来她都是站在被害者的角度，接受大家的同情，她第一次听到别人的指责。
    【这话有点过了吧……她也是受害人】
    【emmm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我也是为了艳艳……”
    她想解释，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
    “如果你带着女儿离开，她虽然没有爸爸，却不用接受暴力。”
    “你有没有想过，你希望她有个健全的家庭，可你们现在这样的家庭，本来就是最大的不健全。”
    “我听说你们家是你养家，你有能力带着女儿一起过，你只是不够勇敢，你在用自以为正确的办法，让你的女儿接受了不健康的成长。”
    弹幕突然停了，谁也没有说话。
    白嘟嘟一顿：“我们可以救你一次，救不了你一辈子。”
    “只有你能救你自己和孩子。”
    只有你能救你自己和孩子。
    赵彤思索了很久，眼泪终于缓缓顺着她的眼睛流了下来。
    被家暴的时候她没有哭，被邻居指指点点的时候她没有哭，一个人负担家里的全部开销顶着巨大的压力她也没有哭，但此刻，她的眼泪突然止不住了。
    从前的她，像一个被磋磨得没了脾气的机器，现在终于被按下了一个名为“母亲”的开关。
    她把拳头咬在嘴里，想不发出哭声，沙哑绝望的声音却怎么都止不住。
    多年来的恐惧和委屈，终于随着哭声发泄出来，她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她哭了几分钟，却像一辈子那么漫长，在场的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弹幕也没人发声。
    终于，她把眼泪擦干了，一把搂过女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我……我没上过学，如果我想强制离婚，该怎么办……”
    第20章 叔叔为什么我是叔叔，她是姐姐？
    【草，我跟着哭了】
    【我也是，又心酸又开心】
    【本人xxx律师事务所金牌律师，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们，免费帮忙打官司直到离开这个家暴男！】
    【把这条顶上去！】
    ……
    白嘟嘟松了口气，把目光转向林毅。
    林毅自然懂她的意思，对赵彤承诺：“天瑜娱乐司法部会对这个官司负责，直到你们得到满意的结果。”
    赵彤和孔艳艳很快被节目组安排的车子接走了，林毅示意摄影师把直播关了，他们这组到这里为止没有什么好拍的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她能顺利离婚吗？”
    “应该可以，孔为民多次家暴，没有工作，提出司法离婚，孩子应该也可以判给母亲。”
    白嘟嘟独自走在前面，林毅突然停了下来。
    白嘟嘟回头：“怎么了？”
    “你会对人类感到失望吗？”
    白嘟嘟咬着嘴唇，想了一下：“有点，但是其他人，都很好。”
    似乎是林毅脸上的神色让白嘟嘟有些不忍，她接着解释：“刚刚赵彤和我说，村子里其他人给了她很多帮助，她上班的海鲜加工厂老板也经常关照她。”
    “坏人多，好人更多。”
    林毅失笑摇头，他在担心什么。
    他快步上前，咕噜了白嘟嘟的头发，直到柔顺的卷发变得有些凌乱。
    白嘟嘟也很乖，没有反抗，只是在林毅揉完之后偷偷掏出了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
    “我想跟你说些事情。”林毅走在白嘟嘟身旁。
    “嗯，你说。”
    “我也是个好人。”
    “嗯，我知道，但你为什么给自己发好人卡？”
    “哈？你还知道好人卡？”
    “我当然知道。”
    “我是想说……咳咳，网上那些，说我生性风流的，都是假的。”
    林毅放慢语气：“我还没谈过恋爱。”
    “林老师。”
    “嗯？”
    “你脸红什么？”
    ……这小人鱼是故意的吧？
    两人最后没有回住的地方，而是转道去了莫宁郁那组任务的地方，海滨小学。
    是白嘟嘟提意的，她觉得刚刚那个小两脚兽很可怜，想看看其他两脚兽是什么情况。
    海滨小学是镇子上的一所公立小学，现在政府政策好了，学费全免，还给孩子们提供早餐和午餐，镇子里的渔民门平时工作忙，都把孩子送到那里上学。
    这些镇子里的小孩和城里的很不一样，父母大多是散养，都皮的很。
    他们到的时候，席慕正焦头烂额地在解决小孩子们的纠纷。
    说是小孩子也不准确，席慕和莫宁郁负责的班里是小学六年级，都是十一二岁的少年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懂得道理都懂了，却也带着一些残忍的天真。
    他们之所以被安排来带这个班的小孩，是因为班级里出现了孤立同学的现象。
    班级里有个沉默的单亲小孩，是个小男孩，她的妈妈是外乡过来的，同学们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爸爸。
    小孩很沉默，成绩特别好，因为孤僻性格被班里一个孩子王带头孤立。
    “我们没错！是他自己不和我们玩的！我妈妈说他没有爸爸！我们才不要和野小孩一起玩！”
    “你怎么说不听呢！大家都是一样的！他学习成绩那么好，你们不想着学习人家，怎么还搞孤立呢？”
    席慕苦心劝解，小孩却听不进去。
    “他还经常给老师打小报告！我们才不要和爱打小报告的人一起玩！”
    旁边被孤立的小孩独自站着，既不发表意见，也不解释。
    白嘟嘟和林毅不想入境，站在摄影师旁边看着。
    一个工作人员给他们拿来了水和水果。
    “林老师，白老师，吃点水果吧，这边的老师拿过来的。”
    “谢谢。”白嘟嘟接过一个苹果：“莫老师呢？”
    工作人员挠挠头：“莫宁郁老师说男孩子的事让席慕这个大男孩解决，她给小朋友们上完课心情不太好，说出去透透气。”
    白嘟嘟一问，工作人员看了看时间：“莫老师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这……待会儿她的镜头不够了。”
    “我们去找找吧，顺便在校园里逛逛。”林毅出言，小人鱼应该没上过学，不知道人鱼的学校是什么样的。
    两人一起在校园里闲逛，路上遇到几个老师，林毅顺便问了一下莫宁郁的去向，最终根据老师们的指路来到了学校后面。
    学校后边留了一个大操场，操场被高高的铁丝围住，后面居然是一片连着海的沙滩。
    白嘟嘟看了一下沙滩到操场的距离，只有几百米，转头问林毅：“会不会不安全？”
    “没事儿，操场都围死了，应该溜不出去。”
    林毅打量了一下铁丝网，足有一米五高，小学生应该爬不出去。
    两人坐在操场上聊天，林毅给白嘟嘟讲了一些自己小时候上学的趣事，突然被操场外边的声音打断。
    有几个小孩不知道怎么跑到了操场外面的沙滩上。
    “是不是有人落水了？”
    “好像是……”
    “咱们要不要去救人呀？好像是个大人……”
    “有点远啊……”
    白嘟嘟和林毅对视一眼，一起起身。
    绕出去应该是来不及了，林毅纵身一跃，爬了出去，正想让白嘟嘟去叫人，却见白嘟嘟三两下也爬了出来。
    没有多话，两人一起快速跑了过去。
    他们跑到海边的时候，有个大点的小孩已经在脱衣服准备下水了，林毅急忙拉住他：“别去，我们去救。”
    定睛一看，竟然是刚刚被席慕教育的小孩。
    “快看！她游得好快！”
    原来说话间，白嘟嘟已经纵身进了海里。
    白嘟嘟在水里如鱼得水，箭一样冲了出去。
    “叔叔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姐姐力气会不会不够大拖不上来？”
    林毅倒是不担心，小人鱼怎么可能淹死。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为什么我是叔叔，她是姐姐？”
    第21章 坦白希望你不忘初心。
    小孩子哪懂他的哀怨：“因为她看起来年纪小啊！”
    林毅叹气，这节目组怕是该去庙里烧烧香，突发事件一件接一件。
    他一边打电话给节目组，一边和小孩聊天：“我看起来很老吗？”
    那小孩挠挠头：“但也不是，叔叔你看起……比较……沉稳可靠！”
    林毅满意了，这小孩挺有眼光。
    想起这小孩带头孤立同学，林毅和他聊起了天。
    “我看你准备下海救人，是个男子汉！”
    “那当然！”小孩挺起了胸脯。
    “陌生人你都有勇气下海救人，为什么不对同学好一点呢？”
    “我……落水的人很可怜，他有生命危险！”
    “你的同学也是可怜的孩子，还要被你们孤立。”
    小孩脸上升起几分羞愧，他其实只是有些嫉妒那个转学生学习成绩好，还白白净净招班级里的女孩喜欢。
    但他还是有些嘴硬：“哼，明明是他孤立我们！”
    林毅看他的样子已经把话听进去了，就没有多说。
    白嘟嘟的游速不是正常人能比的，不一会儿她已经带着落水的人上了岸。
    被救的确是一个让林毅意想不到的人。
    被救的人是莫宁郁。
    她双眼紧闭，林毅摸了摸脉搏，还有气儿。
    白嘟嘟熟练地给她做了几个胸部按压，她吐出一口水，人已经有了意识，眼睛微微张开。
    白嘟嘟正想松开，却被莫宁郁抓住了手：“阿桓！”
    白嘟嘟被她喊得莫名其妙：“莫老师？”
    “怎么是你……我明明看到……”莫宁郁认真打量了白嘟嘟半晌，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望，接着又和白嘟嘟道谢：“谢谢。”
    剧组的人就在学校附近，这会儿已经赶来了，看到落水的是莫宁郁，工作人员差点吓得腿软，这可是歌后，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节目组怎么担得起责任！
    好在莫宁郁把水吐了出来之后已经没有大碍，三人被工作人员接回了住的地方。
    晚些时候，节目组进行了今天的游戏结果公布，林毅组完成任务，获得3积，莫宁郁组完成任务，获得3积分，只有孙笑川因为林毅留下的生蚝数量太多，节目组咬死了不让他再进行直播带货，所以哪怕卯着劲去集市降价销售，最终还剩下6000多生蚝，获得1分。
    节目组也有自己的安排，开玩笑，如果孙笑川也用带货的方法，他们那组还拍什么？
    而莫宁郁组，席慕发现那个小孩出去了一趟回来突然讲得通道理了，莫名其妙获得3分。
    节目组到底没有提莫宁郁落水的事，只让学校把铁丝网再加高一点，别再出意外了。
    影后的粉丝他们招惹不起，而且莫宁郁自己也不想多生事端，大家默契地没有提。
    吃过晚饭，白嘟嘟和林毅一起去了海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孙笑川会和我们强制换任务？”
    白嘟嘟一边走一边用脚踢沙滩上的贝壳，她力气大，每个贝壳都被她“扑通”踢进海里。
    “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天集合的时候吗？就在孔为民家不远，我看到有村民在他家门口劝架。”
    “那你怎么确定就是他家？”
    “我看到他家门牌号了，和孙笑川卡片上的一样，他肯定解决不了。”
    其实，如果是其他节目，可能节目组做做样子也就过了，但这个节目的导演他以前合作过，是个一板一眼的，不可能让嘉宾作假。
    孙笑川那个性格，也就窝里横。
    想起孙笑川，林毅突然想到刀片的事，是该问问托尼查的怎么样了。
    把白嘟嘟送回房间，林毅给托尼打了个电话。
    “查的怎么样？”
    “我去找那个工作人员了，一开始死不承认，后来听了录音说我给他下了自白剂，他没说过这话。”
    托尼觉得很荒唐：“我要是能搞来自白剂我还当什么经纪人，我去当FBI不好吗？”
    “说重点。”
    “认了，有录音，有证据，孙笑川跑不掉了，就算不犯法也能被拘留了。”
    “只是拘留？”
    “你小子……跟你家老爷子一样！老狐狸！”
    “我顺着他远房表哥的线索查了，查出个大瓜！孙笑川居然还和那个远房亲戚有交易！”
    托尼接着说：“这次你真该谢谢白嘟嘟，你知道吗，那个远房亲戚是做药剂师的，刀片上下了药，说是一种什么……什么细菌，总之如果你当时被割到了，手上的伤会很严重，可能去做祛疤都好不了的那种！对了，白嘟嘟没事儿吧？”
    林毅想起今天白嘟嘟“接骨”的时候，两只手白净，红痕已经退了，没留下什么痕迹。
    “她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你知道为什么孙笑川会铤而走险搞这出吗？”
    林毅点了支烟，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他这个样子，有人要不好过了。
    “和代言有关？”
    “你……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稍微表现得不要那么聪明？”
    “嗤，你又不是美女。”
    “差不多得了啊。是跟代言有关，这次的代言是X牌的，腕表。”
    这下林毅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原先他想过应该是一个重量级的代言，孙笑川为了赢不择手段也说得过去，但他没想明白为什么得见血，这下全通了。
    腕表，如果手受伤，还怎么代言？
    但他没想到这次的代言会这么重磅。
    X牌是国际老牌高端腕表品牌，还从来没有请过国内的明星代言。
    托尼解释：“听说新的亚洲区负责人和导演是老同学。”
    “怪不得……”
    “而且这次是男女双代言！”
    林毅了然，难怪甜甜当时不愿意接受白嘟嘟的帮助，或许也是搏一搏了。
    “我就说这次节目组为什么嘉宾都是男女搭档，你们俩走运了！”
    托尼有些感慨：“白嘟嘟真的是锦鲤体质吧，总是逢凶化吉，我有预感，白嘟嘟，要火了。”
    不用托尼提醒，林毅早有预感。
    那样的长相，不做作的性格，还有……总是热搜的体质。
    林毅灭了烟：“孙笑川不会赢。这个节目是嘟嘟的首秀，先拍完吧，等节目播出了，把孙笑川送进监狱。”
    “行！对了，导演那边我去通个气？”
    “不用，我亲自去。”
    林毅一路走一路打开热搜，白嘟嘟果然又被顶了上去，热搜标题是#白嘟嘟接骨#。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评论，大多都是好评和称赞。
    白嘟嘟确实要火了，要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公司从来没有给她买过热搜，都是自然流量上榜，这是许多当红小花都得不到的关注量。
    林毅又看了一眼粉丝群，从下午直播结束到现在，粉丝群已经从“景德镇陶瓷厂一厂”排到了“景德镇陶瓷学厂六厂”，还有不听增加的趋势。
    林毅关闭手机，敲开导演的房门。
    导演房间的灯很晚才熄灭。
    和林毅猜测的一样，这个导演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听说了这个事立刻就要把孙笑川赶出节目组。
    “可以先拍完播出吗？”
    “你是担心片酬吗我们……”
    “不，一是没有证据，二是……不瞒您说，我正在追求白嘟嘟，这是她的首秀，我想让粉丝们看到她对我的保护和为我做出的一切。”
    “如果现在把事捅出去，恐怕和孙笑川有关的都会被无声剪去，我想保护她，也想让她得到她还有得关注。”
    “你……直接告诉我了不怕我卖给记者？”
    “我求之不得和她炒绯闻呢。”
    导演看向淡然的林毅，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圈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了真实，多少人为了所谓的流量和人设，不愿意公开恋情，甚至搞什么隐婚。
    而林毅这个号称风流的影帝，却在实实在在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导演长叹一口气：“听你们的。希望你不忘初心。”
    “会的。”
    这可是他从少年时代就念念不忘的人啊。
    另一边，答应乖乖回房睡觉的白嘟嘟，今晚又溜出来了。
    她去了莫宁郁的房间。
    第22章 海的女儿我可以吻你吗？
    她去了莫宁郁的房间。
    莫宁郁看起来脸色还是不太好，白天化了妆还好，这会儿卸了妆，嘴唇苍白得不像话。
    “白老师，随便坐。”莫宁郁给白嘟嘟倒了一杯热水。
    “谢谢。”白嘟嘟垂眸坐下。
    她今天之所以会来找莫宁郁，主要是因为白天救她的时候，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气息。
    另一条人鱼的气息。
    “白老师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白嘟嘟本来想直接问她是不是认识人鱼，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我可以看看你的项链吗？”
    白嘟嘟从第一次见到莫宁郁，她脖子上就带着一条细细的项链，链子很长，吊坠被妥帖地藏在衣服里，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而白嘟嘟能感受到从她胸口传来的熟悉气息。
    莫宁郁闻言，眼神亮了一瞬，接着又有些警惕。
    她思索半晌，还是把吊坠从贴身的衣服里拿了出来，果然是一片鱼鳞。
    这鱼鳞比指甲盖还要大一圈，和白嘟嘟莹白的颜色不一样，这片鱼鳞是淡蓝色，泛着荧光，在灯光下绚烂夺目，这是应该一条成年人鱼的鱼鳞。
    白嘟嘟心下了然，莫宁郁是身价上亿的歌后，哪怕是这片鱼鳞再怎么好看，如果不是知情人，也不值得她这样贴身保管。
    “莫老师认识这东西的主人吗？”
    如果说刚刚莫宁郁只是对白嘟嘟的身份有所怀疑，那么现在她应该已经有八成把握，白嘟嘟应该也是……
    “你也是……”她把目光看向白嘟嘟，经历了太多的失望，她几乎已经快要放弃了挣扎，但白嘟嘟的到来让她看到了希望。
    “我也是人鱼。”白嘟嘟肯定道。
    而莫宁郁早已激动的站了起来，莫宁郁平时性格冷淡克制，此刻却有些激动地扶住白嘟嘟的肩膀：“你认识阿桓吗？！”
    阿桓……白嘟嘟在脑海里迅速搜索她听到过的关于“阿桓”这个名字的记忆，但并没有什么线索。
    “抱歉，人鱼生活在深海，我们其实是家族群居制度……”
    莫宁郁眼睛里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她沉默了几秒，又找回了力气：“没关系，我找了他很多年了，现在能认识一个他的同类，我已经很开心了。”
    接下来的时间，白嘟嘟知道了一个不下于《海的女儿》级别的悲伤故事。
    很巧，莫宁郁的外公曾经在海滨小镇生活过，她高中的时候放暑假曾经到海滨小镇生活。
    她那时候刚上高一，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可爱又贪玩。
    某次她下海玩耍遇到了巨浪，整个人被卷到了海里，然后她被一只人鱼救了。
    那只人鱼叫做阿桓。
    不同于白嘟嘟的好运，马甲一直捂得好好的，那时候的人鱼阿桓也还没成年，尾巴露了出来，莫宁郁一下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她很快接受了这个有些不一样的朋友。
    莫宁郁从小在音乐方面就天赋异禀，她热爱音乐，也爱上了温柔的，声音犹如天籁的阿桓。
    阿桓和她一起度过了一整个暑假，阿桓有些胆小，不敢和她一起去人类社会，他们约好开学前再见一面，下个暑假再一起玩。
    但莫宁郁离开前的那一天，海里却没有了阿的身影。
    “我在海边等了他一整天，他没有来。”
    “后来的一个暑假，我也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我那时候太年轻了，求助于我的父母和朋友，但他们……都觉得我疯了。”
    “也许我天生偏执，我不相信一切是我的幻觉，后来我被父母强制进行心理干预，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忘不了他。”
    “那么多年我几乎快要忘记他了。但这次节目组突然给我的经纪人发了邀约，我想再赌这最后一次。”
    “如果我再遇到危险，他会不会来救我……”
    白嘟嘟听完了整个故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爸说得对，跨种族恋爱真的没有好结果。
    但她看到莫宁郁这么伤心，还是有些不忍。
    “你们认识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他几岁？他有家人吗？”
    莫宁郁摇头：“他只有孤身一人，他跟我说他快十八岁了，还骗我叫他哥哥。”
    “哦，那你别担心，他应该是成年了，发情期到了，或许是去其他海域配种了。”
    白嘟嘟本意是安慰，但莫宁郁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白嘟嘟明白他在想什么：“你那时候才高一，就算他再怎么不是人，不对，他确实不是人，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了，他必须和其他人鱼一起……那个什么吗……”莫宁郁比白嘟嘟还大几岁，但她对曾经遇到的人鱼耿耿于怀，一直没有恋爱，谈到这种话题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唔……也不一定，他自己……也可以……”白嘟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人鱼到发情期会产生交配的欲望，但是不是所有人鱼都能在发情期遇到心怡的人鱼，所以有时候……也可以。
    莫宁郁神色落寞下来：“或许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有事就离开了吧。”
    “你别担心，有机会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人鱼。”
    “什么时候？！”莫宁抓住她的手，白嘟嘟甚至觉得有点被她捏痛了。
    “别急，至少等节目组录制结束吧。而且我能找的范围也有限。”
    白嘟嘟没有骗人，他们可以用声波交流，但也有范围限制，如果阿桓离开的太远，她也找不到。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莫宁郁神色真诚，她现在已经把白嘟嘟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你提醒一下林毅，孙笑川这次不怀好意，这次的代言听说很有份量，他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已经嫉妒林毅很久了。”
    白嘟嘟收下了她的好意：“你是不是精神不太好？阿桓以前有唱歌帮你舒缓过吗？我可以帮你。”
    莫宁郁点头。
    她小时候认识阿桓就是因为唱歌方面很有天赋，父母对她要求很高，导致她性格有些偏激，也有些孤僻。
    认识阿桓以后好了很多，但父母后来的强制心理干预却让她的症状更严重了，这些年她长大了脱离了父母，却时不时还需要药物控制情绪。
    白嘟嘟随口给她哼了一首人鱼的晚安曲，唱完之后，莫宁郁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是六一儿童节，节目组果然没有再敢搞什么幺蛾子，组织大家到海滨小学参加文艺汇演。
    拍摄内容自然是三组嘉宾做游戏赢得积分，只不过游戏内容友好安全了很多，变成了三组嘉宾在六一儿童节上各自表演一个节目，结束后由同学们打分进行排名，获得相应分数。
    白嘟嘟早早的就起床了，和莫宁一起吃小混沌，两个人有说有笑。
    林毅懒洋洋地坐在一旁哈欠连天。
    白嘟嘟给他也端了一碗：“你昨晚做贼去了？这么重的黑眼圈？”
    “我想漂亮姑娘呢。思念成疾，药石无医。”
    林毅昨晚和导演聊完已经是深夜一点，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白嘟嘟的人气迅速积累起来，他后半夜一直在建新的粉丝群。
    景德镇陶瓷厂已经从一厂扩张到了十三厂，市场占有率喜人，估计再过不久娱乐圈“花瓶”这个词就要从贬义词变成褒义词了。
    他正想吃混沌，没想到白嘟嘟却把碗拿开了，送到了席慕面前：“你吃吧，林老师思念成疾，不需要吃东西了。”
    林毅看着白嘟嘟把他到嘴边的早餐送到别的男人面前，心里忍不住骂小没良心的。
    席慕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觉得他不应该在饭桌上，应该在桌子底下。
    几人吃完早餐就结伴到了海滨小学，接下来的节目为了保密，三个组被分开来。
    相比其他组的热火朝天，白嘟嘟被拉着去了镇上的商场。
    “我们表演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摄影师一直在跟拍，弹幕也开始有很多粉丝和白嘟嘟互动。
    【来了来了，什么都会的花瓶】
    【你可以表演一个近距离看脸，我相信没人能赢】
    【真的，这姐妹内娱颜值天花板，昨天看了直播，性格也好有担当，爱了爱了！】
    林毅把他带到了一个饰品店，找到了一个皇冠，他把皇冠轻轻带在白嘟嘟头上。
    惊艳的面容和深蓝色的眼睛在璀璨的水钻光晕下更加动人。
    “我们演话剧，《海的女儿》。”
    这是海滨小学的同学看过最特别的一出《海的女儿》。
    带着皇冠身穿白裙的小人鱼和白衬衣的王子。
    没有精致的布景，也没有其他配角，只有小人鱼和王子的美丽爱情。
    小人鱼第一次浮出水面，惊奇的表情和动人的歌喉，让小朋友们沉浸在动人的故事中。
    这是白嘟嘟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她没有唱原著的歌曲，而是自己现场编了一首简单的歌。
    “广阔的海域和碧蓝的海水，
    我分不清人鱼和人类区别，
    人鱼有美丽的海洋，
    人类的天空也和海一样蓝，
    英俊的王子啊，
    你是否能带我认识多彩的陆地，
    友善的渔民们，
    没有因为我的尾巴而满怀恶意……”
    白嘟嘟不懂押韵，但她的歌声有一种让人沉浸其中的魅力。
    初出海面的惊奇，渔民们的友善，看到王子的仰慕……都随着动人的歌声一一浮现。
    这是一出没有巫婆也不会伤痛的童话，小人鱼可以自由变出双腿，她没有失去声音，依然拥有甜美的歌喉。
    王子也没有误会是别人救了他，渔民们对他们的爱情献上祝福，一切的一切是童话，也像童话一样美丽。
    而老师和孩子们都被白嘟嘟美妙的声线折服，身穿白衫的林毅，看向她的眼里满怀爱意。
    节目的最后，小人鱼和王子被渔民们簇拥这进入了教堂，即将接受天父的祝福。
    而林毅深情地看向白嘟嘟：“我的小人鱼，我的妻子，我可以吻你吗？”
    第23章 亲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磕到了磕到了！】
    【啊啊啊啊我在床上滚来滚去我妈以为我有什么大病到我只是磕到了啊！】
    【吻她！吻她！】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从毒唯变cp粉了！】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故事！阿伟死了！】
    林毅慢慢靠近白嘟嘟，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在弹幕全是“亲上去！”“亲她！”的起哄之声中，白嘟嘟也一样深情地看向林毅：“我还没有成年，所以不可以。”
    她退开一步，转向台下的小朋友们，一本正经地和大家说：“小朋友们，早恋是不对的，童话故事固然美好，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搞好学习……”
    在台下小朋友们的嘘声中，白嘟嘟说完了对祖国花朵的希望。
    现在的小朋友都是人精，搞不好懂得比这只小人鱼还多，哪里听她的，甚至有几个调皮的当场就表达了不瞒。
    “你们不是演员吗！太不敬业了！怎么不亲上去呢！”
    “待会儿给你们打零分！除非你们现在就亲嘴儿！”
    小朋友们非常不满，但很快被老师们“武力镇压”下去。
    而弹幕更是滚动不停。
    【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个这？】
    【天啊想看亲亲！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剥夺我磕糖的快乐！】
    【刚刚我还在想这是我不付费能看的内容吗？现在我确定了，确实是不付费就可以看的，毕竟亲嘴都没有】
    【晋江还能描写脖子以上的内容呢，这节目也太拉胯了】
    但不管小朋友们和弹幕如何抗议，表演最终还是落下了帷幕。
    接下去的时间，在小朋友们的节目中穿插了莫宁郁和席慕的歌唱表演以及孙笑川和甜甜的舞蹈，但再也没有落下多大的水花。
    后台。
    林毅演过很多电视剧和电影，他入戏快，出戏也很快，只有今天，他第一次希望永远都不要走出这出戏。
    他看向白嘟嘟的目光依然火热，而白嘟嘟似乎会错了意。
    她的两脚兽一脸好想被疼爱的表情，让她把林毅按在后台咕噜了他的头发足足十分钟。
    并且再次感慨，手感真好。
    最终小朋友们的投票结果是白嘟嘟组第一，莫宁郁第二，孙笑川组第三。
    随着最后一个游戏的结束，三组嘉宾的最终排名也随之出来：
    林毅，白嘟嘟组，7积分；
    孙笑川，甜甜组，5积分；
    而莫宁郁，席慕组，也是7积分。
    孙笑川对于这个排名虽然有不甘，却乐得看戏，他没有拿到代言，林毅也没有拿到。
    因为莫宁郁组和林毅组虽然排名一致，莫宁郁组却因为第一天早到，多了一章“免除一次游戏”的卡片，多加一分。
    他得不到的，林毅也别想得到！
    然而，随着节目组的分数公布，莫宁郁却开了口：“这次比赛我们放弃参与代言争夺。”
    【为什么？！】
    【啊？什么瓜？有内幕？】
    “昨天下午，我失足落水，白嘟嘟和林毅老师冒死相救，我决定把这次的代言机会让出。”
    “白嘟嘟是一位非常有担当和责任的艺人，相信在这几天的直播中大家也有体会，这次的决定经过和公司以及席慕的共同商议，没有任何内幕。”
    随着莫宁郁话落，席慕也出来做解释：“昨天的游戏我通过了解才知道，当时林毅老师和白嘟嘟老师冒死救援莫师姐的时候，我们的任务对象也在现场，是白老师的勇敢和林毅老师劝解让他接受了班里被孤立的小朋友，昨天的三分我们组受之有愧。”
    在席慕的声音中，孙笑川的表情难看的不像话。
    白嘟嘟，又是白嘟嘟！这个新人留不得了……
    最后一天结束的比较晚，导演主做带着嘉宾去撸串喝酒，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因此众人又在小镇留宿了一晚。
    第二天大家陆陆续续离开，白嘟嘟却被赵彤拦住了。
    “白老师，林老师，对不起，本来不想麻烦你们，但能不能请你们跟我去家里看看艳艳，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昨天孔为民被民警带走以后，赵彤也想开了，准备接受林毅的帮助，等孔为民从拘留所出来以后就起诉离婚。
    但到了半夜她发现女儿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好。
    孔艳艳也许是白天受了太大的惊吓，从大家走后就睁着眼睛不说话，赵彤知道自己的孩子有自闭症，也没在意，打算等事情解决了带她去大城市好好看病。
    谁知孔艳艳昨晚就这么睁着眼发呆到了天亮，今早一起身就晕了过去。
    这会儿小孩躺在镇上的医院里，医生说是惊吓过度还有营养不良晕倒了，可她过了一个小时醒来又开始发呆，不吃东西也不睡觉。
    “孩子这样可怎么办！都怪我！都怪我！”
    小镇上没有心理医生，大家都知道她是心理疾病，却束手无策。
    “白老师，我能不能搭节目组的车和你们一起走，我不敢自己带着孩子走，他家的亲戚里也有几个凶狠的，昨天还打电话威胁我去保释孔为民，我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你别慌。”白嘟嘟安慰赵彤：“待会儿和我们一起走，带孩子去看病，和我们在一起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也许是因为白嘟嘟救过母女俩，白嘟嘟开口之后，小女孩的眼中突然有了些反应。
    白嘟嘟感觉她安心不少。
    于是，回A实的路上，他们带上了母女二人。
    孔艳艳还是不愿意睡觉，白嘟嘟能感受她心里极端的恐惧和不安，这是长期接受家庭暴力的小孩会有的情绪。
    她的自闭症已经很严重了，对赵彤的话甚至都没什么反应。
    白嘟嘟在路上试图和她沟通：“艳艳，姐姐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孩子的情况很严重，白嘟嘟顾不得那么多，她想用人鱼的歌声舒缓孔艳艳的情绪。
    半晌，孔艳艳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有反应就好。
    接着，舒缓的，没有歌词的歌声从白嘟嘟口中倾泻而出，随着歌声的清唱，孔艳艳神情放松下来，一曲唱完，她终于倒在赵彤怀里睡着了。
    他们回程乘坐的是公司自己的车，司机对林毅和白嘟嘟的新文都很关注，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出心里的疑问。
    “白老师，你刚刚唱的是不是之前网络上拍到的那首歌啊？”
    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就是他们说你是黑锦鲤的那个。”
    “类似吧，但是都可以舒缓情绪。”
    司机忍不住夸赞：“您真厉害，真的，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您不要当真，您唱歌是这个！”
    司机比了个大拇指。
    林毅出声：“好好开车。”
    “哎，哎！”
    到了A市，两人把母女安排在了A市一家口碑很好的心理疾病治疗中心，随后一起回了林毅的别墅。
    院子里的水池已经建好了排水和供氧系统，工人们已经把海水调配好注入水池。
    水底移栽了不少珊瑚和海葵，正在试水，没有意外的话，半个月后就可以放鱼进去了。
    尼莫后面两天不想和白嘟嘟奔波，自己回了海里，直到今天早上白嘟嘟才找机会把它从海里接回鱼缸里，这会儿尼莫看着那么大的海水池跃跃欲试。
    “不可以，这是人工调配的海水，等过段时间吧。”
    “哦。”尼莫有些蔫蔫的：“那你送我回房间吧，我吃了一路狗粮，已经饱了。”
    “我只是睡着了，不小心靠在他身上而已。”白嘟嘟试图解释。
    “别说，不听。”
    林毅终于回到了自己家，托尼已经提前为他们准备了很多食材放在冰箱，之前在节目组资金有限，而且他们也不好真的吃独食，最后三组嘉宾都是靠着他们的接济过完了这几天。
    不到四千块钱负责六个人的开销，这几天吃的实在不算太好。
    今天回了家，林毅准备大显身手。
    而白嘟嘟这会儿正以咸鱼躺的姿势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微博。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越发融洽，家里的厨房是开放式，就在客厅后边，林毅一边做菜一边和白嘟嘟闲聊。
    空气里全是安逸的氛围。
    白嘟嘟现在也算是小红了，尤其是她那天收拾了家暴男，现在她的女粉丝竟然隐隐超过了男粉的数量，这个占比还在不断增加。
    “唔，林老师，我看到我俩的超话了。”
    林毅切菜的刀一顿，语气有些不自然：“都说什么了？”
    “让我们原地结婚。”
    林毅嘴角扬起一丝有些得意的微笑：“那你觉得我……”
    “我才不要结婚，跨种族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林毅笑容僵在脸上：“什么叫跨种族恋爱？你不是人？”
    这小人鱼要自爆马甲了？
    “唔……我的粉丝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大猪蹄子不是人吧？”
    白嘟嘟话说完，林毅好久都没搭话，她又忍不住开了一个新话题。
    “托尼老师说我的粉丝群正在建，我有多少粉丝啊？我可以加群吗？”
    林毅这回倒是回答了，不过声音透着冷意：“什么粉丝群？已经原地解散了。”
    林毅刀剁的砰砰响，今晚吃什么呢，吃粉丝吧。
    第24章 有点绿鱼塘水有点绿。
    林毅生气的后果就是今晚的菜品变得非常有意思。
    今晚林家晚宴包含以下美味：
    蒜蓉粉丝蒸蛏子
    肉沫粉丝茄子煲
    鸡蛋炒粉丝
    粉丝白菜汤
    以上是菜品。
    主食：牛肉粉丝汤。
    做完晚餐林毅特意拍了照发微博， 毅粉数量庞大，很快有粉丝评论。
    【我爱毅哥但我浑身发凉瑟瑟发抖】
    【呜呜呜粉丝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吃粉丝】
    【粉丝：弱小可怜又无助还要被吃】
    一堆瑟瑟发抖的粉丝中，也有突然出现的cp粉发现了盲点。
    【右下角， 半只手， add， 我真是火眼金睛】
    而下面的评论也跟着歪了楼。
    【懂了， 他们吃粉丝，粉丝吃狗粮】
    【粉丝：站在食物链底层还要被强行喂狗粮】
    ……
    白嘟嘟倒是没那么多心眼， 她对林毅的手艺非常满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菜全都有粉丝， 但不影响她依然吃的像只小猪一样香甜。
    也许是林毅家粉丝快过期了吧。
    白嘟嘟吃完饭撑得慌， 打开手机刷微博， 看到了林毅发的晚餐，自以为非常上道地点了个赞。
    三分钟后， 托尼老师的电话如约而至。
    “你俩到底能不能给我省点心！你们是热搜承包户吗？除非你俩已经情投意合偷偷领证， 否则不要再搞这种骚操作了求求你们！”
    电话里托尼吼得撕心裂肺，别的艺人都是卯着劲和异性撇清关系，这两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住在一起。
    电话开的是免提， 林毅忍笑：“我们行得正坐的端， 怕什么。”
    “你敢说你对白嘟嘟没有……”
    稳如老狗的林毅手忙脚乱关了免提，拿着手机养阳台走：“啊？你说什么？我对白嘟嘟借住我家没有意见啊……喂？哦你很忙？挂了挂了。”
    托尼老师：来世别做经纪人。
    *
    林毅自从和白嘟嘟重逢以后， 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今天准备带着白嘟嘟去上次的水族馆买鱼。
    那个水族馆老板挺不好意思的，上次他发的朋友圈，因为被追问，忍不住和朋友透露了一下，结果被朋友流传出去， 把林毅养鲨鱼的热搜顶了上去。
    林毅没有怪他，说到底也算替他涨热度了。
    两人订好了鱼准备开车回家，白嘟嘟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一阵心悸。
    她一把抓住林毅准备打开车门的手，表情有些着急：“你有杨若云的联系方式吗？”
    “杨若云？没印象，怎么了？”
    白嘟嘟也不管林毅相不相信，人命关天，她只如实告诉林毅：“上次的群演，她可能有危险。”
    “托尼那里有。”林毅看她一脸着急，也没废话，直接拨了托尼的号码，电话刚打出去就被接通了。
    “祖宗啊！你终于接我电话了！”托尼在电话那头几乎要崩溃了，林毅出道那么多年，几乎没有黑料，摊上白嘟嘟之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你快来公司！把白嘟嘟也带过来！你们当时在那个家暴男家里的视频被恶意剪辑，不知道黑子从哪儿搞来了一份验伤报告，现在舆论风向非常不好！”
    这事儿涉及刑事，如果放任舆论发酵，哪怕最后澄清了也会让路人粉有不好的印象。
    “现在来不了，你帮我查一下上次去海岛拍摄的群演，杨若云，她的电话是多少？”
    “什么群演？！”托尼捂住胸口：“你们还打了群演？”
    “别废话，有重要的事，这个女孩可能有危险。查一下电话问问她在哪儿！”林毅已经让白嘟嘟上车，准备开车去找人。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有危险就有危险……”
    “查快点。”林毅打断托尼的话，挂了电话，林毅快速开车离开，白嘟嘟这会儿冷静下来，正绞尽脑汁想着待会儿万一林毅问她这事儿，她该怎么解释。
    可等了半天却不见林毅询问，只看了一眼托尼发来的消息，告诉白嘟嘟杨若云在影视城。
    “你不问问为什么？”
    林毅没有看她，声音却很坚定：“我相信你。”
    白嘟嘟当初送给杨若云的珍珠，是人鱼在极度开心的情况下的产物，这个东西除了能给人带来好运，还有一个用处是预警。
    如果佩戴者只是遇到普通的倒霉事，人鱼珍珠可以化解倒霉，带来好运，如果遇到的事情危及生命，人鱼珍珠可以预警。
    给佩戴者和人鱼的双重预警。
    A市影视城。
    杨若云其实是个作曲人。
    才怀不遇的那种。
    她家里很穷，当年凭着一腔热血来A市闯荡，结果歌卖不出去，她只能来影视城做群演。
    上次给林毅做群演得了一笔不小的报酬，但远远不够，因此今天周元跟她说影视城有新活儿，杨若云立刻赶来了。
    今天拍的是一个都市恋爱剧，有一个镜头是男主角带女主角攀岩，而周元和杨若云的工作是扮演攀岩基地里面的其他顾客。
    杨若云会攀岩，但她有点怕高，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心神不宁，可是已经答应了周元，她也不好推辞。
    简单检查了一下防护工具，导演准备开始拍摄。
    这时候，杨若云突然感觉口袋里有东西隐隐发热，她担心是手机出了问题，正想掏出来看一下，导演却已经准备开始拍摄，她只得收起思绪，准备网上爬。
    “等！等一下！”
    “等一下！不可以上去！”
    白嘟嘟几乎是一路小跑上来的，室内这个攀岩馆建在影视城角落，也不知道托尼是怎么神通广大得到的消息。
    林毅去停车了，她怕赶不及，自己先跑了进来。
    而拍摄现场，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
    “怎么回事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给放进来了？”
    导演暴跳如雷，这是个二流偶像剧，男主和女主角扮演者都是投资方塞进来的关系户，本来就拍的磕磕绊绊，这会儿不知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跑进来喊停了。
    “王导您消消气儿！”场务急忙跑过来解释：“估计是走错了，我这就把人叫出去！您继续您继续！”
    攀岩壁上的周元和杨若云倒是认出来了白嘟嘟，不过他们也有点纳闷儿，这人怎么突然跑到片场来了。
    场务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嘟嘟前面，他认出了白嘟嘟，不过在他眼里这只是个新人，语气不是很好：“白嘟嘟是吧？这里正在拍摄，麻烦您出去。”
    “不能拍，有危险。”白嘟嘟说着指向已经爬到一米多高的杨若云：“快让她下来！”
    “我看今天谁敢下来！”导演这会儿是真的暴跳如雷，原因无他，因为有两个群演真的顺着绳索下来了。
    杨若云是因为心绪不宁，想下来看看情况，而周元则是想过来打圆场。
    可导演哪里能容忍两个群演这么不给他面子，立刻指向周元和杨若云：“你俩今天下来了，只要是我认识的导演，往后不可能给你们戏份！”
    场面陷入僵局，几个工作人员以为是来砸场子的，都朝着白嘟嘟围拢过去。
    周元和杨若云见状也顾不得导演的威胁，跑到白嘟嘟身边，两方隐隐成对峙之势。
    有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甚至趁乱想动手去拉杨若云。
    白嘟嘟见状把她往身后一拉：“放尊重点。”
    导演这会儿也过来了，打量了三人半晌，一个新人，两个群演，不屑道：“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胡乱吠。”
    “把这三个人给我赶出去！重新叫两个群演进来！”
    他知道白嘟嘟热度高，但八成是扒着林毅上位蹭热度，他没把这个新人放在眼里。
    往大了说，就算这个新人有人捧，他是专门拍青春偶像剧的，哪家的新人多多少少都得来他这里排个号，新人出道第一部 偶像剧他承包过不少。 
    哪怕是和林毅交情好，也不可能特意来和他打招呼。
    “王导？”
    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声，众人往后一看，赫然是已经摘了帽子和口罩的林毅。
    “林毅老师？！您怎么来了？”
    王导心里一突，这个新人难道真的是林毅亲自捧？
    有了这种想法，他看向白嘟嘟的眼神带了几分暧昧。
    白嘟嘟被这种眼光看得很不舒服，直觉想带人离开，但她知道杨若云的危险应该来自这次拍摄，杨若云走了，还会有其他人遭殃。
    白嘟嘟把目光转向林毅：“能不能检查一下他们的设备？”
    这一检查，还真的出现问题。
    杨若云的那根绳索年久失修，已经快断了！
    王导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冒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和白嘟嘟道谢，语气里也多了几分真诚：“白老师！感谢！感谢！如果不是你提醒，今天恐怕要出事故了！”
    “没事，我们先走了，我朋友不拍了。”
    说完拉着杨若云就离开了，王导的话到嘴边变成了小声嘀咕：“太神了吧，她怎么知道的？”
    有同样疑问的还有杨若云，在车上她也忍不住问了白嘟嘟：“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白嘟嘟瞥像她手里的珍珠：“跟你说了，可以带来好运，我家的传家宝提示我了。”
    杨若云怎么会相信这种说法，但她也没有多问，现在的白嘟嘟和他们相比，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车上一开始有些沉默，杨若云和周元都顾及林毅这个影帝在场，不好开口叙旧，直到白嘟嘟主动开口和他们聊起之前在小岛上一起做群演的事，才重新热络起来。
    白嘟嘟难得有两个朋友，林毅没有开车回家，而是把他们送去了一家游乐场。
    “嘟嘟以前住的偏，没玩过儿这些，你们带她好好玩儿一次，我还有事，先回公司。晚点来接她。”
    周元两人现在都特别感谢白嘟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林毅给白嘟嘟塞了个口罩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林毅说的很对，白嘟嘟确实没有去过游乐场，所以很快就被五花八门的游戏设施吸引住了。
    而林毅则是开车去了公司。
    天瑜娱乐会议室。
    托尼把手机递给林毅。
    手里上是这段剪辑过的视频，重点模糊了当天的真实情况，只突出了林毅推搡孔为民和白嘟嘟后来背过镜头给孔为民“接骨”。
    视频非常心机地保留了弹幕暗示白嘟嘟打人的留言。
    “现在舆论风向非常不好。你们的直播为期四天，时间太长了，普通路人很少一直会去看，都是看节目组剪辑以后的。所以路人很难和你们一起共情当时的情况。”
    “现在黑子都指向你们打人，有粉丝维护也被指责不等警察出现你们擅自动手。”
    “大家说的也是实话。”林毅快速浏览了一遍视频，把手机还给托尼。
    “屁！这种渣男，老子只恨当时不在场！”难得的这次金牌经纪人很有血性。
    “金牌经纪人也有不考虑后果的时候？”林毅靠在办公室宽大的椅背上，荧幕背后的颇有几分总裁范儿。
    “别闹了。”托尼整理了一下手头的资料，给出结论：“十有八九还是孙笑川给你们找不痛快。”
    林毅坐在老板椅上，神色轻松：“秋后的蚂蚱了。”
    “你就不担心验伤报告是真的？”托尼还是有些担忧，当时白嘟嘟确实打人了。
    “放心吧，验不出来，这些伤都是高利贷打的，我已经找人联系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实在不行给足了好处，让他们去自首。”
    “你这做派真像小说里的反派。”托尼看他不急，心思也定下来，说到底他们这事儿也是算伸张正义。
    “有吗？我说的都是事实。”
    林毅有自己的考量，据他猜测，白嘟嘟应该是用另外的方法让孔为民感到疼痛，她的小人鱼很机灵，不会范这种错。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边已经联系好了那个工作人员和他远房表哥，等节目播出完就起诉孙笑川。”
    “行，那我先走了。”林毅起身就要离开。
    “喂！你这个股东加副总都不用工作的吗？最近你把手头的工作都推了，不吃饭了？！”
    托尼心里那个恨啊，白嘟嘟火起来了是好事，往后能给公司挣很多钱，但林毅这段时间推掉的工作，是压榨十个白嘟嘟也赶不上的。
    林毅走的毫无留恋：“不上班了，回家养鱼！”
    养鱼人林毅把车开进了游乐场的地下停车场。
    他做了全副武装，带着外套买了票，变天了，他怕待会儿白嘟嘟会觉得冷。
    林毅在游乐场搜索了一圈，很快找到玩疯了的三人，但他没有上前，而是找了个长椅坐着，看白嘟嘟玩儿。
    小人鱼难得和朋友出来，他不希望自己的到来让他们不自在，这是她为数不多的人类朋友。
    林毅想的好，偷看快乐的小人鱼，露出老父亲一样笑容。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周元，林毅依稀记得刚刚在车里聊天的时候白嘟嘟叫过这个名字。
    这会儿三人正在玩跳楼机，三个人坐在一排，白嘟嘟坐中间。
    林毅视力很好，所以他能看到几人下来的时候白嘟嘟似乎有点腿软，而那个周元伸手扶住了白嘟嘟。
    两人靠的很近，林毅甚至看到白嘟嘟的手和周元握到了一起。
    觉得自家鱼塘水有点绿的林毅快步走到三人旁边：“我来吧。”
    他自然而然地扶住了白嘟嘟，甚至贴心地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矿泉水：“喝点，是不是头晕了？”
    “有点。”白嘟嘟接过矿泉水，正准备打开，突然又被林毅拿了过去。
    “忘了帮你拧开。”林毅用身体挡在白嘟嘟身前，贴心地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白嘟嘟。
    而白嘟嘟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仰头喝了几口又将矿泉水瓶还给林毅。
    林毅利落地盖上瓶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杨若云：……
    周元：？
    接下来的项目林毅也参与了，他无比庆幸自己机智地买了套票，可以和大家一样不用排队。
    而且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场人不算多，目前没有人认出他们。
    他全程守在白嘟嘟身边，几乎没让其他两人近身。
    把刺激的项目玩的差不多了，几人准备去鬼屋玩。
    林毅倒没指望鬼屋那几个npc.能吓到白嘟嘟，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其他两个人很碍眼。
    所以在进入鬼屋之后，林毅毫无愧疚地表示希望和他们在岔路口分开。
    看着携手而去的两个背影，周元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怎么觉得林毅老师不太喜欢我？”
    杨若云一脸冷静地关闭了微博超话：“老男人的醋意罢了。”
    如果周元嗅觉够灵敏，他就能闻到从林毅加入他们以后方圆百里的酸味；
    如果他的直觉够敏锐，他就能感受到和来自成年男性的占有欲；
    如果他的视力够好，就能从杨若云隐约露出的超话标题看到林毅和白嘟嘟的名字；
    如果他再聪明一点，就能从超话建立的时间和杨若云的超话等级推断出这是一个奋斗在前线的cp女孩。
    但周元，他什么都没懂。
    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直男罢了。
    第25章 鬼屋是我害怕，希望白嘟嘟老师可以照……
    A市的这家游乐场的鬼屋在网上很有名气， 是出了名的情侣游玩圣地。
    除了精心准备的逼真道具和兢兢业业扮鬼的工作人员，鬼屋还会每半个月更改鬼屋的故事。
    随着游客进入，逼真的音效和道具会让游客随着旁白进入陌生诡异的故事之中， 而工作人员也会扮演不同的鬼怪。
    袁青是这个鬼屋的一个工作人员， 专门扮鬼那种。
    她是真心热爱这份工作， 所以很早之前在某论坛开了一个帖子， 专门记录那些小情侣勇闯鬼屋的点点滴滴。
    今天人不是很多，她等了半晌才等来两男两女， 其中一男一女去了另一条路，只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带着一个卷发女生进来了。
    【A市鬼屋二三事】
    17455楼｛楼主｝：今天贼无聊， 游乐园刚刚换了新本子， 民国悬疑的， 特恐怖。
    17456楼｛游客｝：真的假的？这周末来光顾。
    17457楼｛楼主｝：不说了，来了一对小情侣， 接客～
    17458楼｛游客｝：记得待会儿和我们分享男生屁滚尿流的场面， 秀恩爱的就算了，不听。
    这对小情侣正是白嘟嘟和林毅。
    鬼屋里光线非常黑暗，但并不影响白嘟嘟行走， 她曾经为了捕捉油脂丰满， 营养丰富的深海鱼，潜入深海几百米， 那可比这里黑多了，人鱼的夜视能力很好。
    林毅看着大摇大摆走在前头的小人鱼有些无奈，这不是去鬼屋该有的剧本吧？
    他坏心思在心里浮起来：“嘟嘟，鬼屋不是这么玩的。”
    “嗯？那是怎么个玩法？”白嘟嘟停下脚步，露出疑惑的表情。
    “咳咳，鬼屋里太黑了， 为了保证安全以及顾及同伴可能会害怕的情况，得牵着手走。”
    “可是我不怕黑啊，我也不害怕。”
    啧，这小人鱼怎么不上道呢。
    林毅有些无奈，他上前牵住白嘟嘟的手：“是我害怕，希望嘟嘟老师可以照顾一下我的情绪。”
    林毅的手很暖，手掌也很大，白嘟嘟能感受到林毅整个手掌几乎把她的手包住，她有些不自然，和之前林毅触碰她的鱼尾一样的奇异感觉又升起。
    “那说好了，是你害怕，我才牵你的。”
    “好。”
    两人开始慢慢往里面走，带着幽深又有些时代风情的音乐响起，旁白也缓缓道来。
    白嘟嘟在人鱼的声波频繁听过很多故事，其中当然也包含恐怖故事，各种类型的。
    白嘟嘟看过的人鱼恐怖故事包含但不仅限于：
    《虎口夺食：于大白鲨生死搏斗的17分钟》——这本是血腥暴力的。
    《女巫传说》——这本是神秘诡异的。
    《深海惊魂》——这本是恐怖冒险的。
    当然，最让白嘟嘟觉得毛骨悚然的是另一本。
    当时这本书一出，无数小人鱼吓得在妈妈怀里瑟瑟发抖，内心焦虑不安，曾经一度被禁止出现在未成年人鱼的频道，那就是由某著名人鱼医生倾力著作的《人鱼脱鳞及脱发疾病预征》。
    毕竟人鱼那么爱美，对于他们来说奇怪的海洋疾病夺走她们漂亮的鱼鳞是最可怕的事情。
    虽然作为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种族，白嘟嘟对于恐惧和害怕的点显然和普通人类不一样。
    一开始她只觉得这些两脚兽说的恐怖故事并不可怕，然而慢慢的，随着周围阴风阵阵温度低了下来，剧情已经进展到军阀的家里有人莫名失踪，而且被发现后死状凄惨。
    道具尸体也慢慢出现在他们周围。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未知的东西最能引起人类的恐惧，小人鱼也不意外。
    而她和林毅牵在一起的手开始冒汗。
    剧情还在进行，军阀家里失踪的人从下人变成了姨太太，她们有的被砍有了抚琴的双手，有的被割去了美丽的秀发，还有一个军阀最为宠爱的四姨太被割走了风华绝代的脸皮……
    这下小人鱼是真的开始头皮发麻了。
    就在剧情进行到老管家回忆起府里曾经迎娶过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妾，而那个小妾因为太过美丽被正房太太和其他几个姨太太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在新婚当夜折磨致死试，穿着红色嫁衣的袁青踩着移动脚踏飘了过来……
    小人鱼看到一闪而过的红衣女人，目光不自觉地跟着飘过去，而npc袁青吓人很有一套，她并没有让化妆师给她化什么恐怖的妆容，而是带了一顶红盖头。
    白嘟嘟的目光很快找不到红衣女人的身影，她刚刚松了一口气，想稍微放松紧紧握着的大手，就感觉耳边突然有点凉……
    她缓缓转头，红衣女子已经站在她的身后，她声音是说不出的哀怨：“你想看看我的脸吗……”
    说着，苍白的，染着红色指甲的手已经抬到盖头边上，就要掀起盖头。
    而白嘟嘟想转回头不去看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眼睁睁看着红衣女子的盖头被掀起一个角，露出更加苍白的下巴。
    白嘟嘟的叫声几乎要溢出嘴角，下一刻，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盖住了视线，而自己被大力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属于林毅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整个人都被林毅的外套包在怀里，只留下一小撮黑色的卷发露在外面。
    林毅很高，她在他怀里脸颊堪堪靠在林毅的胸膛上。
    扑通，扑通，扑通。
    白嘟嘟分不清这是自己的心跳还是林毅的心跳，也不知道跳的极快的心跳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什么别的情绪。
    “别害怕，我在。”
    林毅清冽的声音从胸腔传入白嘟嘟的耳膜，震得她耳朵发麻，而刚刚牵着他的的大手，犹豫了一下，最终抚上她的背脊。
    白嘟嘟身体僵硬了一下，很快放松下来。
    “我才没有害怕。”白嘟嘟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嗯，我知道。”背脊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慰。
    “那你放开我。”
    “别，再抱一会儿，我有点害怕。”
    林毅声音一顿，又接了一句询问：“……可以吗？”
    “嗯……”
    白嘟嘟在他怀里，恐惧的感觉已经散去，但林毅有些高的体温透过衬衣传了过来，白嘟嘟脸火辣辣的，心跳也没有因为恐惧散去而变慢，反而随着心里那股异样的情绪越来越快。
    她一定是生病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白嘟嘟感觉心跳快的几乎要飞出喉咙的时候，林毅终于放开可她。
    离开了温暖的怀抱，白嘟嘟升起几分不舍，但她脸上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听说有的两脚兽会对宠物毛发过敏，她一定是对林毅过敏。
    “继续往里面走？”林毅放开白嘟嘟，他也很舍不得怀里的小东西离开，但是……
    下次吧，万一吓到这只小人鱼她跑了可怎么办。
    “走，我要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抓出来！”
    白嘟嘟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旖旎的气氛散去，她突然觉得有点丢脸，怎么能在自己的两脚兽面前被别的两脚兽吓到，也太没风度了！
    袁青出场的第一个情节告一段落，接下来的环节是故事谜底慢慢揭露，也有别的npc出来推进剧情。
    袁青回到npc休息的小隔间，开始更贴。
    【A市鬼屋二三事】
    17579楼｛楼主｝：来了一对超有趣的情侣，女孩子逞强说自己一点都不怕，楼主出来的时候明明吓得要死还嘴硬，太可爱了。
    17580楼｛楼主｝：后来小可爱被我吓到了，男生保护欲max直接把小可爱抱住了，小可爱还嘴硬，男生说抱一会儿，他害怕了。笑死，太善解人意了！（PS：两个人身材都好好抱在一起好和谐
    17581楼：｛游客｝：真的假的？长的好看吗？是不是俊男靓女？
    17582楼｛楼主｝：都带着口罩，看不清，但是女生带了蓝色美瞳，好好看！
    17583楼｛游客｝：男生情商好高，好宠，天啊好甜，什么时候我家的直男老公怎能这样，上次去我被吓哭了他居然说我胆小，问我能不能行了。
    17584楼｛游客｝：楼上你不是一个人，同一个世界同一个老公！
    ……
    或许是两个人的暧昧气氛打断了白嘟嘟的恐惧，接下来的剧情完全换了个情况，变成了大逃杀模式。
    白嘟嘟追杀红衣女子那种。
    自觉在两脚兽面前丢了脸的白嘟嘟决心要把这个红衣女子找出来，于是后面的全程都是白嘟嘟在追着红衣女子跑。
    “林毅！在不在那边？我刚刚明明看到她过去了！”白嘟嘟怒气冲冲。
    林毅看了一眼身后角落里的红字npc，对方已经把盖头掀开了，是个脸圆圆的女孩，她冲林毅合掌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林毅别过脸：“没有。可能她的剧情已经结束了。”
    袁青松了一口气，这小可爱的体力太好了吧，追着她饶了好几圈了，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被游客抓出去示众的鬼。
    没有抓到鬼的白嘟嘟的还有些生气，下次她还要来玩，一定要把这个让她丢脸的罪魁祸首抓出来！
    玩的差不多了，两人已经找到了出去的路，林毅自然而然牵起白嘟嘟的手，白嘟嘟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就随他去了。
    这两脚兽真是黏人。
    第26章 心跳完了，这病恐怕更严重了……
    两人走出鬼屋的时候周元和杨若云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林毅找了个借口让他们等一下，自己敲开了工作人员的休息室。
    刚刚那个红衣npc已经脱了工作服正在休息。
    “不好意思，我家小孩刚刚刚刚给您添麻烦了。”
    “啊没事没事。”袁青有些意外， 这人挺有礼貌。
    “还有， 谢谢您的助攻。”林毅说完转身离开了。
    袁青打开论坛， 她离开的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回帖了。
    【A市鬼屋二三事】
    17611楼｛游客｝：楼主呢？多讲点， 我们爱看！
    17611楼｛游客｝：楼主不要自己偷偷吃狗粮，分我们一点， 我们也想吃qwq
    袁青一笑，开始回帖。
    17612楼｛楼主｝：……楼主刚刚经历生死逃亡……
    ……
    白嘟嘟晚上一如既往地给自己放了一大缸热水泡尾巴， 家里的浴缸林毅趁着去拍海滨小镇换了一个超大号的， 白嘟嘟甚至可以在里面小幅度游个来回。
    尼莫现在被养在家里好吃好喝照顾着， 林毅给它买了好几种鱼食，它现在对这个两脚兽很是欣赏。
    如果没有涉及他意图拐跑小人鱼的话。
    “很明显了， 我看他就是想泡你。”尼莫悠哉地吃着鱼食， 不忘警告小人鱼。
    白嘟嘟没有说话，她把身体也慢慢浸泡在热水中，不可避免地又想起白天在鬼屋的事。
    在热水和某种让人心虚的情绪下， 她的脸又开始发烫。
    尼莫嘟囔了一句“没救了”， 自个儿跑开了。
    三天后，《海滨小镇》剪辑版开始在橘子台和橘子视频APP同步播出。
    白嘟嘟准备了一堆零食， 拉着林毅一起观看。
    他们看的是APP版本，不少观众开始随着节目进展一起互动。
    剪辑版的《海滨小镇》采用的是总摄像头和三个分频摄像头混剪的模式，让大家可以更直观地看到所有人的表现。
    节目一开始，就是孙笑川内涵白嘟嘟麻烦事儿多的地方，弹幕不可避免地被带了一波节奏。
    当节目进行到白嘟嘟“卸妆”的时候，后期P了一个“相貌平平”， 而随着白嘟嘟真实容颜的展露，一部分观众的风向已经有了改变。
    【弹幕可以撤回吗？白嘟嘟我可以，快来麻烦我吧我不嫌麻烦！】
    【嘤嘤嘤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白嘟嘟颜粉了】
    【这颜值……不说了，突然觉得三观跟着五官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白嘟嘟的颜值吸引了一大波颜粉，不少观众都表示对漂亮妹子容忍度可以高一些，就算是个啥也不会的花瓶，也赏心悦目。
    而那些早就追了完整《海滨小镇》直播的粉丝则是露出了怜悯的笑容。
    【记住你刷的花瓶这个词】
    【下面请欣赏“全能花瓶”白嘟嘟】
    【我估摸着待会儿有人会惊掉下巴，这里接下颌骨矫正，可以联系我，早联系早治疗，越到后面越要排队】
    很快，节目播放了到了三个小组接受了第一天的生存挑战任务，各自出发寻找物资，而白嘟嘟徒手抓鱼的动作让观看弹幕急剧增加，纷纷询问白嘟嘟是哪个海鲜市场毕业的。
    至于接下去林毅说要吃刺身，她突然深潜拖上来一条金枪鱼，更是引发了弹幕的小高潮。
    【这假的吧？节目组作假了吧？】
    【也不一定啊，你看她一开始抓鱼那么利落】
    【鱼是重点吗？啊？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白嘟嘟那一脸不耐烦又任劳任怨宠溺林影帝口嫌体正直的cp糖吗？】
    【谢谢，有磕到。】
    直到后面白嘟嘟指挥孙笑川和甜甜杀鱼，两个人争相到白嘟嘟面前求表扬，弹幕更是笑成一团。
    很多观众发现了白嘟嘟行事干净利落，为人耿直，不爱搞娱乐圈虚头巴脑那些，在现在注重“关系”，拉帮结派的娱乐圈大风气之下，是一股难得的清流。
    后面看到白嘟嘟在院子里专心致志织毛线，又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她结合了接地气的性格和女神的长相，明明是完全不搭边的两个特质，在她身上却很好的被融合在一起。
    节目很快播放到第二天的竞技类游戏“明星帮帮忙”，对于这个游戏的小高潮，剪辑师在导演的授意下将剪辑重点放在了白嘟嘟独自下海割海带，林毅被迫留在船上那一段。
    【来了来了，之前在网上被水军带节奏那段，天瑜官网一直没有做说明，显微镜女孩们快来再看一遍】
    【感觉白嘟嘟是有那么点急功近利的样子，但是如果真的要抢镜头，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吧？】
    【等等，白嘟嘟为什么没有用刀割海带，她在用手抓哎，但是动作好快】
    【只有觉得这是糖吗？白嘟嘟一边割还一边注意观察毅哥在小船上的情况，时不时还扶一把】
    【就我一个人觉得孙笑川那组很讨厌吗？一直针对白嘟嘟一个新人是怎么回事？】
    ……
    不论弹幕如何猜测，《海滨小镇》的上集就这样停留在了称海带重量的环节，而关心们也带着疑惑迎来了15分钟的休息时间。
    林毅看着白嘟嘟吃苹果，腮帮子被果肉塞得满满的，依旧是那只囤食的小松鼠。
    “你当时怎么发现孙笑川不怀好意的？”虽然知道小人鱼有秘密，林毅还是忍不住问道。
    “唔，一开始不知道，就是觉得他们不安好心，你下去不安全。”
    “你自己下去就安全了？”虽然被小人鱼保护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小人鱼当时手上的红痕。
    “我当然安全。”白嘟嘟吃完了苹果，开始撕开薯片的包装。
    “为什么？”林毅凑近。
    “因为我是人……”白嘟嘟嘴里的“鱼”字被咽了下去，她换了个说法：“因为我游泳比你厉害，等院子里海水池建好了，我们比比？”
    林毅没有接受她的挑战，而是伸手轻轻把她嘴边薯片屑擦掉：“以后不许这样，我也怕你受伤。”
    白嘟嘟吃薯片的嘴巴突然停住了，嘴边林毅接触过的地方传来酥痒的感觉，心跳也漏了一拍。
    完了，这病恐怕更严重了。
    第27章 火了“我看你就是不想白嘟嘟出人头地……
    如果说《海滨小镇》前半集只是让观众们认识了天瑜娱乐最新签约的颜值新人， 而大家的重点也集中在白嘟嘟的颜值和两组之间的火药味，那么后半集则是引发了观众的深度讨论和对白嘟嘟的另一种了解。
    面对前辈刁难的直言不讳，面对家暴男的毫无畏惧， 以及那句被屏幕刷满的“只有你能救你自己”， 都让白嘟嘟从《海滨小镇》这个综艺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度。
    她率真耿直的性格和超高的颜值， 以及不因为自己艺人身份害怕丑闻， 行侠仗义为倍受家暴的母女发声，让她吸引了一大批粉丝。
    白嘟嘟火了。
    在《海滨小镇》播出后的三个小时里， 她的微博粉丝从100万不到直接破了千万大关。
    而相关的家暴话题已经升上热搜前三。
    白嘟嘟的微博一直是自己在用，托尼并没有没收她的微博号。
    一来是没想到白嘟嘟会火的那么快， 二来是她从来不在微博上个黑粉掐架， 让托尼放心许多。
    当白嘟嘟在《海滨小镇》播出之后因为点赞了一个养猫博主的视频， 而在两个小时之内让对方涨了7万粉的时候，我们的当事人终于感觉到了自己好像真的踏入了观众的视线。
    她现在除了开心还有一些手足无措， 因为向来黑子多粉丝少的私信突然收到了很多人的关心和支持， 甚至有法律团队联系他接手赵彤母女的离婚案子。
    突如其来的关注让白嘟嘟难得升起几分谨慎，她把私信拿给林毅看，询问他的意见：“这个律师事务所想给艳艳她们提供帮助， 我可以回复他们吗？”
    林毅也在玩手机， 白嘟嘟过来后他把手机屏幕按灭：“可以回复拒绝，我们有专门的律师团队接手了。”
    “哦。那我是不是得把微博交给托尼老师了？”白嘟嘟有些不舍， 一个电话号码只能注册一个微博呢。
    林毅失笑：“不用，别乱发东西乱点赞就行。如果实在想放飞自我……我给你重新注册一个。”
    “真的吗？”白嘟嘟很高兴，脸上跃跃欲试。
    “嗯，明天……算了，我把我的小号发给你，我也不用， 你自己登上去玩儿。”
    “嗯嗯。”白嘟嘟抱着手机心满意足地走了。
    而林毅则是打开手机开始清理群消息。
    他之前帮白嘟嘟建立了好几个粉丝群，现在粉丝数量越来越多，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管理，索性交给了托尼，派专人管理。
    把所有粉丝群退了以后，林毅打开他和白嘟嘟的超话，找到想要的群号后申请加群。
    群名叫“毅对花瓶”，很明显，这是一个他和白嘟嘟的cp粉群。
    申请之前，林毅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磕糖小能手。
    而群主竟然是之前白嘟嘟粉丝群那个拖着姐妹一起做颜粉的粉丝。
    群主：欢迎新人～理智磕糖请勿上升真人～
    磕糖小能手：大家好^_^
    “欢迎～”
    “欢迎加入～”
    ……
    加入群聊后林毅打了个招呼就没有再看手机，他接到了托尼的电话。
    电话那头托尼似乎是在抽烟，能听到打火机的声音。
    “证据都收集好了，两个证人都有证词，证物也在我这里，什么时候起诉，你挑个时间。”
    “明天吧，正好周末，送他上热搜。”
    林毅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差不多可以开始准备午饭了。
    “行，不过证物上已经没有指纹了，最后判刑……”
    “能让他以后翻不起浪花就行。”
    他检查了一下冰箱，看到冰箱里有阿姨打扫完卫生买回来的深海鱼，露出满意的笑容。
    虽然白嘟嘟不挑食，但林毅还是尽量保持她平时鱼类的摄入。
    “我说，这个事情结束以后你该恢复工作了吧？”
    “怎么了，工资不是照常发给你了吗？”林毅一手拿手机，一手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菜。
    “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可你不需要曝光，白嘟嘟还需要啊，你不努力不要拉上别人！”托尼恨铁不成钢。
    “她现在是吃了节目组话题的热度，她现在能有多少通告费我还不清楚么？”
    林毅语气漫不经心，他现在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应该给她安排别的工作，最好是只需要和他待在一起那种。
    这通电话最后在托尼老师的“我看你就是不想白嘟嘟出人头地怕人家看不上你这个即将30的大叔”吐槽中结束了对话，最后托尼给他发来了一份代言合同。
    之前节目组的奖励——某国际大牌腕表双人代言。
    *
    《海滨小镇》播出后的第一个周末，一个警方通报悄悄出现在了微博。
    微博中道出孙某涉及蓄意伤人未遂，行贿恶意竞争等指控。
    这条微博一开始没什么什么人关注，后来慢慢有几个娱乐大v进行了转发，吃瓜群众这才一股脑涌向警方微博。
    不少人已经隐隐有所猜测，矛头指向某过气孙姓影帝，而孙笑川的粉色犹如被踩痛脚，和路人撕了起来。
    A市警方发博四小时后，天瑜娱乐官方微博直接转发并@了A市警方的微博，配文：希望警方能给整肃娱乐圈风气，给其他辛苦奋斗的艺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至此，本年度最大的娱乐圈恶意竞争新文浮出水面。
    孙笑川的粉丝一股脑涌进以白嘟嘟和林毅为首的天瑜娱乐旗下明星的微博，天瑜娱乐和孙笑川所在的经纪公司也隔空对峙。
    孙笑川毕竟是多年影帝，虽然这几年人气有所下滑，却也有一大批死忠粉，为了保障白嘟嘟的安全，林毅这几天都把她圈在别墅里。
    托尼老师还特意配备了几个保安在别墅附近巡逻，就怕又极端粉丝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凌晨三点。
    守在别墅周围的保安到了换班时间，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趁着空隙溜进了别墅院子内。
    林毅的别墅有前后两个院子，后院大半的面积被用于改造海水池，池边种了一排贵妃竹。
    竹叶沙沙作响，在月光下形成一小片阴影，也让鬼祟的来人有了藏身之处。
    第28章 潜入我们的业余还包括装神弄鬼……
    那人影看保安们已经换岗结束， 都站在别墅外，开始顺着阴影在海水池边徘徊。
    这是一个猥琐的男人，他走的很小心， 凌晨三点的别墅区非常安静， 鬼祟的人影刚摸索到别墅后面， 突然听到身后的海水池突然传来动静。
    他咽了口口水， 本来就是怀着坏心思进来，此时他提心吊胆， 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冷不丁听到后面的动静， 汗毛霎时竖了起来， 白天来踩点的时候这明明是个空水池啊。
    他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 水面平静无波澜，内心的恐惧淡了一点， 正准备提脚离开， 却感觉脚踝处一阵冰凉。
    他僵着身子缓缓低头，只见脚踝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缠上了一只苍白的手……
    人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是很难发出声音的， 他张了两次嘴， 终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鬼啊！”
    紧接着脚踝上的手倏然收紧，一把把他拉进了水里， “哗啦”一声，弄出了极大的动静。
    “谁？！”别墅外围的保安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往这边赶来。
    “救命！救命！有鬼！”男人本来是会游泳的，这会儿受了惊吓，竟然忘了怎么游泳，被呛了好几口水。
    而水里， 白嘟嘟抚摸着胸口，她被这个突然尖叫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虽然林毅说这海水池还在养水，但她已经好久没有畅游，今晚趁林毅休息了，忍不住出来偷偷游两圈，谁知道有个男人悄悄进来了。
    她本来是打算让他离水池远一点，谁知他突然尖叫，倒是把白嘟嘟吓了一跳，一用力就不小心把人拖了一下。
    看着男人在水里扑腾个不停，白嘟嘟有些不好意思，游过去准备把他推上岸。
    夜里很黑，男人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朝他游来，他慌乱之中看不清对方的脸，当白嘟嘟冰凉的手拉住他的胳膊时，竟然吓得一撅，晕了过去。
    白嘟嘟看到人被她吓晕了，内心更加歉疚了，人类真脆弱，这种情况应该给他做急救吧？
    她看了几秒晕过去的男人，瘦小，虚弱，眼角塌拉着，实在是长的不敢恭维。
    但人是她吓晕的，她得负责。
    白嘟嘟表情有些不大情愿地闭上眼睛俯下身，嘴唇却抵上了一片温热。
    这触感怎么都不像人类的的嘴唇，她一睁眼，看到的是林毅复杂的神情。
    林毅和保安赶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嘟嘟蹲在水池边，一旁躺了一个瘦小的男人，而白嘟嘟正跃跃欲试撅着嘴要亲上去。
    他第一反应便是阻止，开玩笑，白嘟嘟的初吻怎么能以这种方式给出去。
    “怎么回事？”手里传来的触感软糯湿儒，林毅心头一跳，收回了手。
    白嘟嘟指指地上的男人：“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掉水池里了，我把他拖上来了。”
    “怎么会有人闯进来？”林毅看向围在身旁的保安，神情有些不悦。
    保安队长擦着汗一脸歉意：“我们的失误！应该是换班的时候不小心摸了进来。”
    “没有下次。”
    林毅神情淡淡，保安队长却感觉到他身上传出来的气势，忙点头：“好的好的！林先生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我们之后每天傍晚就排班，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
    看林毅不说话，保安队长忐忑地问道：“那这个人……？”
    林毅叹了一口气：“先报警吧。”
    “别……不要报警……”躺在地上的男人本来只是受了惊吓，没有溺水，这会儿已经醒了过了，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自知已经暴露了，急忙求饶。
    几分钟后，男人被带到了客厅。
    不出所料男人是被孙笑川所在的娱乐公司买通的，狗仔，而且是专门接些脏活儿的那种。
    他们这次准备让男人偷拍白嘟嘟和林毅的绯闻，如果拍不到就装窃听器，总之就是想搞出个大新闻转移一下群众的视线。
    “如果我和林毅老师没有绯闻呢？”白嘟嘟忍不住问道。
    男人浑身湿透，哆哆嗦嗦从腰包里掏出小型相机，手机，迷你窃听器，最后在夹层里掏出了黄色的符纸和铜钱等一些非常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
    “他们说要是没有绯闻就污蔑你装神弄鬼搞封建迷信，你之前本来也是玄学出道。”男人指的是最开始白嘟嘟那个让群演突然入睡的诡异视频。
    白嘟嘟听完很是无语：“还有呢？”
    男人又从包里掏出一件折叠起来的白色纱衣，真是难为他能把一件衣服塞在这么小的包里：“我们的业务还有装神弄鬼，总之就是搞得你们不得安宁就是了。”
    听完真相的白嘟嘟有些一言难尽，能被一只手吓到的人还想装鬼。
    她忍不住开口：“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这些？”
    一旁的林毅嗤笑一声：“圈子里信这个的很多。”
    林毅懒得和男人废话，把录音整理好，打电话给托尼让他来处理。
    托尼听完整件事也是非常无语，对手公司这是过家家呢？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了。
    送走了人，白嘟嘟趁林毅关门的时候慢慢摸索着轻手轻脚往楼上走，试图降低存在感。
    “站住。”身后传来林毅的声音没什么情绪：“你呢？半夜跑到水池里游泳？”
    白嘟嘟有些做错事的无措，林毅再三和她说了池子还没弄好，这是要来算账了。
    “……不是故意的，要不重新养水？其实我下水之前洗过澡了……”
    “我说的是这个吗？”林毅被她气乐了。
    他担心的是白嘟嘟的安危和身份暴露，偏偏这小人鱼还以为自己马甲捂得很好，他也不能挑明。
    这次是个三流狗仔，下次呢？万一白嘟嘟遇到个厉害的，或者身份暴露，他都不敢想后果……
    林毅再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把小人鱼卷入娱乐圈这滩浑水。
    林毅正在懊恼，衣角突然被拽住。
    “别生气了，以后我听话。”白嘟嘟垂着头，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她看林毅不说话了，内心也有几分懊恼，她不想看到林毅不开心。
    自己的两脚兽还得自己哄，她对于面子什么的为什么羞耻感，看到林毅不开心第一反应就是低头认错。
    林毅看到她这个样子哪里还生得起气来，一只手签过白嘟嘟拽住他衣角的手，另一手扶上她的头发。
    “以后想去池子里玩得先和我说一声知道吗。”
    白嘟嘟听到林毅语气已经缓和下来，心里松了口气，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很喜欢林毅抚摸她的头发，忍不住眯起眼用头发蹭了蹭林毅的手掌，乖得不像话。
    一晚上的鸡飞狗跳过后，第二天托尼来了别墅。
    托尼来的时候，林毅正在投喂白嘟嘟，早餐非常丰盛，小笼包，粥，热豆浆，还有一份水果沙拉。
    托尼心中暗暗咂舌，这是养女朋友还是养女儿啊。
    他把目光移向厨房，准备去弄点吃的。
    “别看了，没你份。”林毅出声。
    “切，谁稀罕。”托尼翻了个白眼：“说正事儿，孙笑川已经被刑事拘留了，但是网上粉丝还是倾向于他是被陷害的，要么就是有什么误会。”
    “放锤吧。”林毅已经不想再拖了。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说起正事，托尼表情严肃起来：“正好今天你们代言的腕表要签合同了，到时候节目组那边会做个说明，你手差点受伤。昨晚的录音也安排好了，警方那边晚上通报案件进展，然后我们放录音，算是石锤了。”
    “行，你安排。”林毅点头，托尼办事他很放心。
    “嘟嘟有什么想法吗？当时是你差点受伤，但本来是冲着林毅去的，所以到时候通告不会提起你。”
    白嘟嘟摇头，她没什么意见。
    托尼担心她有想法，和她解释道：“不是不带流量给你，你火得太快了，我们怕有黑粉针对你，先低调点吧？”
    “我没意见。但是我没拍过广告，那个腕表代言我要接吗？”她比较担心拖林毅的后腿。
    托尼哪里不明白她的想法，忍不住感慨林毅真是运气好，在圈里遇到个这么漂亮又懂事的女孩，现在他对两人的感情已经没什么意见了，甚至觉得林毅就这样定下来也挺好的。
    “没关系，林毅会带你的。”
    “嗯。”
    当天晚上，警方通报了案件最新进展，孙笑川买凶伤人，恶意竞争，贿赂工作人员等新文已经石锤。
    在孙笑川粉丝垂死挣扎之际，节目组紧接着放出了腕表代言，同时提了一下林毅手差点受伤的事，结合代言商品——腕表，吃瓜群众立了明白了，这动机也太明显了。
    还有一些死鸭子嘴硬的粉丝，也在天瑜娱乐放出对家找三流狗仔潜入林毅别墅的录音，这下最后挣扎的声音也没有了。
    因为最近国家重点整治娱乐圈风气，对于孙笑川事件非常重视，处罚必定非常严厉，同时考虑到这件事的恶意影响，最终审判结果没有公开。
    但无论如何，孙笑川在圈子里再也不可能爬起来了。
    这次托尼在林毅的授意下特意没有提及白嘟嘟，算是对她的保护。
    但是他们不提，却有拿着放大镜看节目的粉丝给白嘟嘟做了视频特辑，视频的名字也非常有意思——《全能花瓶，在线护“友”》。
    第29章 关系我们是不清不白的追求关系，我对……
    不得不说粉丝们确实是在用放大镜看节目， 这位热心粉丝整理了从节目开播到现在，那些白嘟嘟“美女救英雄”的精彩瞬间。
    独自下海抓鱼的决绝，听到林毅要吃刺身一脸嫌弃却口嫌体正直的宠溺， 以及为林毅挡灾， 成功保护林毅避免受伤……
    在cp粉们一众“磕到了磕到了”叫好声中， cp粉的数量又翻了一翻。
    相对于热情似火的cp和逐渐友好的林毅粉丝， 白嘟嘟的正牌粉丝们反而慌了起来。
    【她不是她没有别乱说他们只是好朋友！】
    【抱走我嘟嘟，我们不约我们真的是单身小公举qwq】
    【不管怎么说都只是兄妹情， 别瞎说！】
    不怪粉丝们紧张，影帝的热度不是白嘟嘟这个小粉红可以随便蹭的， 都说粉随正主， 白嘟嘟的粉丝们经历了这些事情后， 逐渐佛系。
    现在只希望白嘟嘟能是不是露露脸，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 至于和影帝炒cp……
    粉丝：我们不想！我们不约！
    这些粉丝中显然不包括林毅。
    林毅今日份苦恼有两个：
    1， 他加白嘟嘟cp粉群没有换号，粉圈头子变cp粉被群友们扒了出来，现在他正在被群里的小天使们围追堵截。
    2， 关于白嘟嘟粉丝对按头组cp这件事的反应， 让正在想该怎么和白嘟嘟挑明关系，正式追求的林毅恨铁不成钢， 这么好的热度为什么不蹭呢？
    林毅从负一楼的高压玻璃里看着和小丑鱼自由自在遨游的白嘟嘟，直觉追妻之路太过漫长。
    一个小时前，白嘟嘟眼巴巴看着林毅结束了和海鱼店老板的通话，确定了院子里的海水池已经可以用了，迫不及待带着她的尼莫准备好好游个泳。
    刚换了件衣服下楼，就被林毅叫住：“记得穿上你的鱼尾。”
    白嘟嘟一愣， 差点把这事忘了，林毅真是贴心。
    而这会儿，她正飘在水面上晒太阳，尼莫也放开了在池子里游来游去。
    尼莫游了一会儿有些无聊，跑到玻璃旁看林毅打电话。
    只见林毅一边打电话一边时不时往这边看，目光紧紧锁定在白嘟嘟身上。
    “哎，林毅真是对你情根深种。”尼莫用尾巴拍了一下白嘟嘟：“我这只鱼都感觉到了，你怎么看？”
    白嘟嘟何尝没有感觉到林毅最近对她越来越贴心，她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
    “可是跨种族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你看莫宁郁。”白嘟嘟换了个姿势，游到了池子角落，有时候林毅的目光让她忍不住脸红。
    尼莫翻了个白眼，语气毫不在意：“你又不会突然消失，除了不能生崽，我觉得你俩挺配。”
    白嘟嘟把脸埋进水里：“万一他不能接受我的身份呢？”
    尼莫怜悯地看着她：“你不会觉得他到现在还没发现你的不一样吧？”
    尼莫现在越来越觉得林毅早就发现了白嘟嘟的不一样，不仅每天督促白嘟嘟多下水，还多次提起鱼尾的事儿，正常人谁没事在家游泳还带个鱼尾啊？
    偏偏白嘟嘟别的方面都挺聪明，就在林毅的事情上不知道为啥不开窍，总觉得自己马甲捂得很好。
    白嘟嘟摇头：“ 他要是发现了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尼莫突然来了兴致：“我们哪天试探他一下吧？如果他对你的鱼尾感到害怕，我们就把他洗脑，然后溜回大海，你的成年期也快到了。”
    “不要！”白嘟嘟果断拒绝：“我还没玩够呢，等我玩够了再说。”
    她现在已经有了林毅替她安排的身份证，账户里也有了拍摄《海滨小镇》的酬劳，等到成年期前，她随时可以打飞机离开。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白嘟嘟随遇而安的性格让她少了很多烦恼。
    屋子里，林毅迎来了今天的第三个烦恼。
    今天一大早，在医院接受治疗的赵彤母女发了一条微博。
    她和前夫已经在天瑜法务部的律师帮助下顺利起诉离婚，她发了视频感谢白嘟嘟在海滨小镇上对她们的帮助，同时倡议更多的妇女对家暴情况0容忍，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坏就坏在接受了心里辅导的艳艳已经愿意开口说话，而她在视频最后竟然说了一句“祝嘟嘟姐姐和林毅哥哥百年好合”。
    闻风而来的粉丝立刻攻陷了母女俩的微博，都是追问两人是否官宣。
    而担心自己好心办坏事的赵彤找到了托尼，这不，再一次焦头烂额的托尼把电话打了过来。
    “我就想问问你俩到底什么情况？还能不能好了？还有，如果你喜欢白嘟嘟那你加把劲啊！追啊！兄弟你行不行？我这会儿等着给你官宣呢！”
    林毅无奈扶额：“我觉得我已经做的很明显了，可架不住当事人不开窍。”
    托尼恨铁不成钢：“虽然你出道不久就开始演电影了，可以前我也给你安排过偶像剧吧？！套路学哪儿了？”
    “你也知道那是拍电视剧了……”
    林毅声音一顿，幽幽道：“我可没谈过恋爱，我是遵守公司合约的好艺人，我还是处男呢……”
    托尼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硬生生转了个话题：“那这件事需要官方澄清吗？澄清你俩是清白的？”
    “不澄清，我俩关系哪里清白了？”
    托尼大骇：“你这个禽兽，你难道……”
    林毅打断他：“我俩是不清不白的追求关系，我对她垂涎欲滴，她对我无动于衷。”
    “……求求你做个人吧，让我多活几年！”
    “我会的，等我们结婚，一定让你当证婚人。”
    托尼被他气乐了：“人家把你当朋友，这就想着洞房了？醒醒吧你！”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打发了托尼，林毅榨了一杯果汁端出去给白嘟嘟，外面日头升起来了，玩那么久也该不充点水分和维生素c了。
    “啧啧啧，真是贴心。”尼莫自觉被喂了狗粮，在一旁阴阳怪气。
    “打住，这是对朋友正常的关怀。”白嘟嘟咬着吸管，琢磨着要不然和林毅摊牌算了，林毅把她当好朋友，好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
    “你就不开窍吧，到时候被吃干抹净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游你的泳吧！”
    ……
    时间转眼就到了代言签约的日子，托尼将签约地点定在了天瑜娱乐，这天白嘟嘟跟着林毅一同前往赴约，这也是她自出点以来的第一个正式代言。
    两人到了天瑜娱乐的大厅，却意外遇到了杨若云。
    杨若云的样子像是刚从楼上下来，脸色有些颓靡，手里拿了一张CD。
    看到白嘟嘟进来，她整理了一下表情“嘟嘟？你们有工作？”
    白嘟嘟遇到认识的人很开心，过去打招呼：“来签约，之前腕表那个代言，你也签约了天瑜？”
    “恭喜你！”杨若云失笑：“哪儿能啊，就是听说有个新出的女团收新歌曲，我来试试。”
    她扬了扬手里的CD：“但是没成功。”
    白嘟嘟一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倒是林毅很感兴趣：“可以给我听一下吗？”
    杨若云受宠若惊：“当然可以。”
    接过CD，三人道别，林毅走前给她留了个联系方式。
    托尼来接他们的时候脸色有些严肃：“这次的代言恐怕没有那么顺利。”
    “压价格？这个品牌影响力很大，如果是价格方面为了曝光我们可以稍微让步。”林毅看的比较开，他考虑的更多的是给白嘟嘟曝光。
    托尼苦笑：“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之前和导演谈的是亚太区负责人，这位负责人现在升职去了总部，而原本位置的亚索先生被换到了亚太区，说是历练，但实际是……”
    白嘟嘟挑眉：“明升暗降？”
    “是的，所以负责人心里估计憋着火，今天早上的会议不太顺利。”
    林毅点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对方有什么要求？”
    “原本是平面代言加一个广告视频，亚索先生现在以白嘟嘟咖位为由，要求将女生的代言部分换成一线女星。”
    “如果嘟嘟不能参与代言，就告他们违约吧。”
    “人家会在意这点违约费吗，而且当初签约的时候，因为对方品牌名气太大，品牌方违约金签订得……也就是意思了一下……”
    白嘟嘟点头：“明白，我今天得让他对我心服口服，否则广告代言就吹了。”
    托尼虽然心里也不痛快，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对方真的不同意用白嘟嘟，最后的可能就是白嘟嘟只能拿到一个平面代言。
    平面代言更也不错，虽然有些不公平，但对于新人已经是很好的机会了，于是托尼劝解道：“平面代言也不错了，毕竟是国际知名品牌。”
    白嘟嘟若有所思：“尽量争取吧。”
    第30章 代言我看你就差把“妻奴”俩字儿刻在……
    出于礼貌， 白嘟嘟和林毅提前了20分钟到达会议室，而负责人索亚却踩着点姗姗来迟。
    他是个西方人，蓝色瞳孔， 金色短发， 气势逼人：“我们的要求在上午的会议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这是合约。”
    旁边的助理闻言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合同上和托尼说的无异， 明确表示只同意白嘟嘟参与平面拍摄。
    林毅浏览完合同，将合同合上：“这份合约我们没法签。”
    “阁下只是个艺人吧？你能代表贵公司？”索亚有些不悦， 以他们的影响力，这个东方艺人态度未免过于嚣张。
    托尼适时打圆场：“这位是林毅先生， 这是我们公司第二大股东。”
    纵使托尼做了说明， 索亚也没有收起脸上的不悦：“林先生既然不只是艺人的格局， 更应该明白我们品牌的影响力。”
    言下之意，主动权在品牌方手里。
    林毅也明白他的底气， 这个合同如果他们否决， 多的是公司和艺人抢着要。
    见林毅和托尼不说话，索亚更是嚣张：“以往我们所选的代言人都是西方人，这次的机会希望贵公司能珍惜。”
    他话一出， 托尼的火气也上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亚太艺人吗？
    僵持之际，一直没说话的白嘟嘟开了口。
    “亚太区排名靠前的艺人都在天瑜。”她的潜台词是天瑜未必没有主动权。
    可这话却像是点了炮仗， 索亚脸色难看起来：“我想我们国家的艺人更符合公司的高端地位。”
    这下连林毅也火大了，虽然索亚没有明说，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配？在林毅准备接话之前，白嘟嘟又开了口。
    “据我所知，贵品牌在亚太地区每年的市场份额占到了营业总额30％，我们国家有句玩笑， 我想用来形容现在的情况很贴切。”
    白嘟嘟喝了口茶，缓缓道：“吃着我们的饭，还要砸我们的碗。”
    “你？！”索亚拍桌而起：“这就是贵公司的艺人素质？！”
    白嘟嘟表面淡定，其实心里也非常生气，人鱼没有国家之说，但他生活的这片海域一直安静祥和，国家治理有方，限制污水排放，控制海洋生态平衡，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海洋实验和过度捕鱼，现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受到了赤裸裸的歧视，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托尼和林毅这下子对白嘟嘟真是刮目相看了，这孩子一语惊人，让他们心里痛快极了。
    痛快过后托尼又有隐隐约约的担心，爽是爽了，万一到时候对方真的毁约……
    “索亚先生，我们公司艺人所说并无道理。”林毅力挺白嘟嘟，他把目光转向会议记录员：“如果索亚先生对我国艺人是这种态度，我相信亚太区的艺人不会与如此没有国际意识的品牌方合作。”
    索亚脸色难看的要命，一直以来他们习惯了亚太区的谦逊低调，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却在这里碰了钉子。
    而且他刚刚的话确实有些失言，但如果传出他们歧视亚太艺人的留言，这可不是小事，他的业绩必然受损。
    “那贵公司有什么建议吗？”索亚冷着脸问道。
    见索亚态度有所松动，白嘟嘟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示意林毅和他谈判。
    林毅和托尼对视一眼，林毅开口道：“既然贵品牌有诚意和我们合作，我们也能理解品牌方担心代言的质量，不如这样，我们将公司一线女星的名单给你们发一份，由你们选择一名女艺人，到时候我们公司作为让步，拍摄两个样片，由品牌方决定用哪个。”
    索亚脸色有所缓和：“可以，那么期待贵公司的作品。对了，我们品牌方常用的摄影团队恐怕没那么多时间，你们自己决定的这一组，恐怕要请国内导演拍摄了。”
    说到这里，索亚心里得意起来，他们请的摄影团队是拿过国际大奖的导演，到时候必然狠狠打这三个东方人的脸！
    林毅一笑：“没问题，我们国内拍摄团队也不逊色。”
    “那就期待成品了！”
    *
    一周后，拍摄团队到位，白嘟嘟和林毅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拍摄。
    这次拍摄的平面部分和广告部分都用了林毅请来的一位国内导演。
    这位导演姓李，曾经多次提名国外电影大量，这次如果不是林毅邀约，又送了他一个喜欢的古董茶壶，他不会出山来拍广告。
    “你这小子，一掷千金为红颜呐？”李导拍拍林毅的肩膀：“我好久没有关注新人了，人呢，在哪儿，只给我瞅瞅！”
    “您小声点，还没追上呢。”林毅无奈，全天下都知道他对白嘟嘟有意思，偏偏小人鱼自己不开窍。
    “李导好。”白嘟嘟看到导演来了，乖乖过来打招呼。
    “好好！是个漂亮孩子！听说当时就是你怼了那个老外？怼的好！整天在我们这儿赚钱还要趾高气昂！”李导之前听了林毅对对白嘟嘟介绍，又得知签约那天的事，的印象很不错。
    “谢谢李导夸奖，您谬赞了。”
    白嘟嘟在拍摄之前恶补了许多李导的作品，她虽然不懂电影，但可以看得出李导是用心在拍摄作品，她对李导的敬业非常倾佩。
    “这孩子有礼貌，哎你这个美瞳，不用带了，我们不拍那些洋玩意儿。”他注意到白嘟嘟瞳孔是蓝色，像一汪海水。
    “我这是天生的，您如果想用黑色眼瞳，我让化妆师给我带个黑色美瞳也行。”
    李导略一思索道：“也不用，这样也挺好。”
    倒是换了蓝色美瞳的林毅有些吃惊：“这款腕表是海洋主题，蓝色底盘，而且是西方牌子，之前的广告也都是西方风格。”
    李导打断他：“听我的，嘟嘟开了个好头，咱们不必事事以他们为重点，老祖宗遗传的黑色也很美。这次我们拍个不一样的！”
    听李导这么说，林毅也不多问了，他相信李导的专业素养。
    十分钟后，两人拿到了李导带过来的最终剧本。
    林毅看完剧本也不得不佩服李导的才华，这个广告剧情设计非常有意思。
    拍摄时间一共一周，一周后，广告的初次版本被送到了众人面前。
    1分钟的完成版广告，被分为三个部分的剧情。
    身着古装的林毅站在日晷前观测时间，随后，蓝色眼睛的白嘟嘟带着傅科摆计时器与之相逢。
    时间往后发展，两人和不同肤色的人们站在实验室内，欧洲的机械表业秉承着中国古老计时器的设计原理，开拓并孕育出我们今天所知晓和熟悉的计时器。
    画面转换到今天，振荡器和擒纵装置随着大工业的产生而突飞猛进，无数工匠反复实践，潜心积累，手表中的一个零件，每一个环节来自不同国家的顶尖技术，被集合在这次腕表的制作研发之中。①
    广告的最后，傍晚的海边，林毅身着现代服饰，单膝跪地，礼盒打开却不是戒指，而是两只制作精美的腕表。
    同时，画面上缓缓打出广告语：“匠心所制，凝聚人类智慧，跨越千年，与你相遇”。
    整个故事以叙述的方式，将人类从古至今计时的发展与进步娓娓道来，也将这款腕表顶尖的制作工艺和精美的外观展现得淋漓尽致。
    同时作为一款情侣腕表，白嘟嘟和林毅跨越千年的感情也被参杂其中，仿佛随着这块腕表的出现，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整个组的工作人员都非常激动，这样别出心裁的设计和画面精良的制作，谁看了不说一句好！
    在众人激动的时候，托尼在旁边直摇头：“没眼看！没眼看！林毅你那个恨不得把嘟嘟吞吃入腹的眼神，你能不能稍稍收敛一点？！我估摸着送完手表你就要带她入洞房了是不是？”
    林毅老神在在：“我有什么办法，感情这东西，骗不了人啊，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只有咳嗽和对一个人的喜爱是掩饰不了的。”
    “那可不一定，白嘟嘟不就没看出来？”托尼示意他看白嘟嘟那边。
    几个工作组的女孩这些天朝夕相处，已经知道了白嘟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艺人，这会儿都围着白嘟嘟和她开玩笑。
    “白老师您和林老师是真的吧？！是真爱吧？您看林老师这个眼神，天啊！这是赤果果的爱啊！”
    而白嘟嘟一脸淡定：“别胡说，林老师这是敬业，你们就算让他对一块叉烧表白，他也能深情款款，不要小看林老师的演技。”
    女孩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夸人还是骂人……
    托尼忍笑，拍拍林毅的肩膀：“林老师，道阻且长啊！”
    广告拍摄完成，接下来就要送到品牌方那边，托尼和李导说明了自己的担忧。
    “李导，我对您的作品绝对是佩服得，但这次的题材……这是一个西方品牌，咱们中间参杂了太多其他国家的东西，会不会惹品牌方不悦啊……”
    李导瞪他一眼：“肤浅！这本来就是人类计时器的发展史，包括这款腕表也是集各国大成，R国的机芯，Y国的配件，W国的设计师，怎么了？没有各国的顶尖技术，他一个公司能设计出这么好的腕表？！”
    托尼赔笑：“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个品牌的亚太负责人您也知道……对我们的艺人有些偏见……”
    李导摆摆手：“让你们公司高层多去打听打听，别把眼界已放在国内的东西，这个牌子最新的执行总裁非常注重品牌的国际化发展，尤其对神秘东方文明很感兴趣，这广告怎么可能过不了？”
    突然被点名的公司高层林毅：就很冤。
    李导说的这些他也了解过，不然不可能同意李导这么拍。
    “是是是，但是现在拍板的不是亚太地区负责人嘛……”
    “好家伙，你们天瑜都是些人精是吧？在这儿等着我呢？还用你试探？这个广告我非常喜欢，我会推给国外的朋友的，他在品牌那边还算说得上话。”
    托尼这下满意了：“那就提前谢谢您啦！”
    李导走后，托尼用手肘捅捅林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导有关系？”
    林毅装傻：“哪儿能啊，我的消息哪有托尼老师灵通！”
    “呸！又是为了白嘟嘟是吧？我看你就差把妻奴俩字儿刻在脸上了！”
    “我乐意！”
    第31章 疗养院可我，对家人已经不再信任……
    广告代言出乎意料地非常顺利， 李导的朋友直接将成片送到了品牌总部，而总负责人对这只广告大为赞赏。
    有意思的是索亚静音筹备的另一组拍摄，却因为艺人抵制而没有拍摄成功。
    天瑜娱乐的一线女星以莫宁郁为首， 索亚毫不思索选择了莫宁郁和另一个一线男星。
    一开始莫宁郁碍于情面并不想答应， 林毅让她放心去拍。
    谁知在拍摄过程中， 品牌方带来的国外摄影师不仅要求她和另一位男星染发， 带美瞳，以外国人形象处境， 更是要求他们广告语必须以外文形式念诵。
    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人，多少都是有脾气的， 这些行为已经让艺人感觉倍受冒犯， 最终莫宁郁和另一个男星直接撂挑子不拍了。
    公司里其他艺人在这件事上难得地意见统一， 导致了诺大的公司，竟无人愿意参与第二只广告的拍摄。
    最终白嘟嘟和林毅的广告版本被选中， 正式投放市场。
    代言效果无疑是成功的， 索亚就算再怎么心里不痛快，看到实打实快速增长的财务报表，心里也不得不佩服起本土导演和艺人的表现力。
    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广告片还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很多年轻人表示一直以为腕表产品顶尖技术在国外， 但通过这次广告才知道，这是各国合作的成果， 而自己的国家也位于其中。
    这种由心底而生的自豪感，让白嘟嘟和林毅的形象在大众眼中更上一个台阶。
    经历了几场品牌方筹备的活动之后，两人迎来了久违的假期。
    白嘟嘟想起来艳艳的自闭症已经接受治疗很久了，不知道有没有进展，两人商议之后准备去看望艳艳。
    艳艳一开始在市区一家心理咨询中心接受治疗，后来情况好转以后被送到了郊区的一家疗养院， 那边有一个自闭症小孩的特殊学校，林毅怕她一时接受不了正常的学习生活，现在那边做过渡。
    别墅里，白嘟嘟选了一条淡蓝色的短袖长裙，纱制，轻薄可爱。
    而林毅正在准备出门要用的东西。
    帽子，遮阳伞，水杯，晕车药……
    托尼等在门口半个小时，林毅还没准备好。
    “哎，嘟嘟，咱们林老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里娘气了？”托尼好奇问道。
    白嘟嘟仰头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大概是从我上上次参加品牌宣传中暑以后吧。”
    托尼了然，心里赞叹一声圈内好男人，忍不住出言试探：“那你觉得林毅怎么样？真么贴心的男人可不好找。”
    托尼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白嘟嘟不知是装傻还是不想正面回答他，开口道：“林老师挺好的，我爸也和他一样细心。”
    正在考虑要不要带点水果让白嘟嘟路上吃的林毅：……喜当爹就很难受。
    收拾完毕的三个开车出门，林毅看着白嘟嘟露出的雪白的手臂和锁骨，又返回别墅去了。
    “忘了拿什么？”托尼问道。
    “你们先上车。”
    片刻后，白嘟嘟身上多了一件半透明的防晒服。
    林毅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臂和锁骨藏在防晒衣下面，几乎把拉链拉到了最上边。
    托尼看得直砸舌，中年男人可怕的占有欲。
    而还不到30的“中年男人”林毅，看着穿好衣服的白嘟嘟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这次托尼真的冤枉林毅了，他虽然喜欢白嘟嘟，但还不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只是想起来上次白嘟嘟中暑，也是没有做好防晒措施，雪白的手臂和脖颈晒得通红，让他心疼了好几天。
    所以这次要准备充分了再出门。
    去郊区的路不算远，两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过去了。
    三人抵达疗养院的时候，院长很遗憾地告诉他们艳艳和赵彤今天去市区检查身体了。
    很多人以为心理疾病只出在心理和大脑上，殊不知很多严重的心理疾病是会引起身体的实质性病变的。
    艳艳太小了，长期生活在压抑和暴力的成长环境里，又因为还不会准确表达自己身体的感受，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院长会建议赵彤去市区给艳艳做一次身体检查。
    院长是一个很和蔼的50多岁的医生，在心理疾病领域很有名气，他一边带两人参观院区一边向林毅道谢。
    “这次把艳艳妇女送过来真是帮了大忙了！咱们疗养院因为离市区太远了，又是半公益性质的机构，一直招不到合适的护工，赵彤跟着医生们学了一段时间很快就上手了，尤其是她脾气好，耐心好，又因为自己的女儿的病情格外感同身受，工作非常认真！”
    林毅点头：“疗养院能给她一份工作她心理也非常感激。”
    ……
    院长带他们逛了一会儿就走了，疗养院风景很好，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乘凉。
    托尼也非常识趣地离开了。
    “所以你你上次不让我打钱给赵彤妇女是希望她们在A市能真正地自力更生生活下来？”白嘟嘟偏头问。
    林毅点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不能帮她们一辈子，不是你说的吗，能救她和孩子的只有她自己。”
    中午的阳光斑斑驳驳洒在林毅侧脸，白嘟嘟突然觉得身边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要更成熟优秀。
    两人做了一会儿，林毅建议去看看在这里治疗的孩子们。
    他们到治疗室的时候，医生正带着几个年纪稍大的小孩在玩数独游戏。
    这些小孩都很沉默，但治疗室里的气氛却并不坏。
    白嘟嘟凑近看了一会儿，意外发现有几个小孩非常聪明，几乎不需要思索就能把数独题目做出来，白嘟嘟露出积分惊讶。
    “很惊讶吗？都说上帝给人关了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这些小孩里有不少在智商和绘画方面都超出同龄人一大截。”
    白嘟嘟点头：“希望他们可以早日康复。快点融入到正常孩子中。”
    她语气一顿，又解释道：“不能这样说，他们也很正常，只是和别的孩子有一点点不一样。”
    她说着，用手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距离。
    林毅失笑，小人鱼真的非常善良。
    “他们主要是轻微的心理问题，和艳艳的情况相似，但是没有那么严重。”
    白嘟嘟点头，她又想起来第一次看到艳艳的情形，那小孩眼里几乎没有波动，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歌声可以帮助艳艳，应该也可以帮助这些孩子。
    “我想给她们唱歌，我的歌声或许可以对她们有帮助。”白嘟嘟转头对林毅说。
    林毅也想起了她当时帮助艳艳的情形，和医生沟通以后，把孩子们集中到了疗养院的小礼堂里。
    白嘟嘟的歌声还是还没歌词，只是轻声的吟唱，考虑到不同孩子的情况不同，她唱的是人鱼歌声里一种安抚和治愈的歌。
    效果非常明显，一曲歌唱完，不少孩子的神情都表现出了舒适和放松。
    还有几个有些昏昏欲睡，但表情也是非常舒服。
    几个护工把孩子们送回房间休息，医生过来和林毅搭话。
    通过两人的聊天，白嘟嘟得知这个疗养院竟然是林毅一直在资助的。
    “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莫宁郁和圈子里几个朋友也有资助，不过我比较闲，来的比较多。”林毅笑道。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资助这个疗养院？”
    林毅抿了一下嘴唇，半晌才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嘟嘟跟着她七拐八拐来到了一栋破旧的楼房前。
    林毅带她到了一道很窄的侧门，从里面进去整栋楼可以看清全貌。
    这应该是一栋废弃的的医院楼，一共有三层，每层20个小房间。
    这些房间做的很像牢房，只有门上有一个透光的窗子。
    而房间里面可以看到简陋的医疗台和病床，而床上居然是精神病院用的那种束缚装置。
    林毅看着一脸惊讶的白嘟嘟，缓缓开口。
    “我曾经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五年？七年？我记不太清了。”
    林毅的声音风轻云淡，白嘟嘟的心却揪了起来，但她没有打断林毅。
    “我十岁的时候，我父母不在了，而我因为一些原因……家里的爷爷和大伯觉得我不太正常。”
    “那时候爷爷本来已经退休了，因为我爸的过世，不得不重新执掌公司，而我的大伯……”
    林毅冷笑：“他说自己认识很好的心理治疗中心，于是把我送到了这里。”
    “你知道吗，这里以前不是心里治疗机构，而是一个戒断中心。”
    “里面的病人都是一些被父母认为不正常的人，所谓的“电疗”，治疗网瘾，不听话，同性恋……一切被父母认为是不正常的人。”
    林毅没有说他方面在这里的具体情况，但白嘟嘟知道，现实远没有那么风轻云淡。
    “我在这里……治疗了好几年，直到我爷爷发现他的孙子居然被当做精神病在治疗，他终于把我接回去了。”
    “可我，已经对家人不再信任。”
    第32章 杨老师好！那么今天就先教简谱和五线……
    林毅点了一支烟， 他在白嘟嘟面前很少抽烟，但他现在决定告诉小人鱼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他不确定她能不能接受。
    “就在那时候， 我发小也因为一些原因被家里赶出去了， 他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创业， 所以我们建立了最初的天瑜娱乐。”
    “托尼也是那时候走投无路， 加入了我们，因为我们资金有限， 没有钱培养艺人，所以只有我顶上去了。”
    林毅说的委婉， 何止是资金有限， 他们那时候身无分文， 最初的办公地点是他们的出租屋。
    “最早的时候我去过酒吧演出，那种几百块的路演， 直到我某次去参加群演， 被导演相中，破例给了我一个男三号的角色，那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的运气都快用完了。”
    其实不是， 他后来遇到小人鱼才知道自己的运气并没有用光， 毕竟他和心心念念的小人鱼重逢了。
    “那部片子以后，我终于小红， 公司也慢慢有了名气，等到我主演的电影票房破亿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买下了这家戒断所。”
    “然后，我把爷爷带到这里，让他在这里住了一周，看看我过去的几年是怎么样活下去的。”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的演技就是在戒断所得到了突飞猛进的突破。毕竟只要我装出他们想要的样子， 就能少受点罪。”
    林毅说的风轻云淡，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几年他差点失去了自我。
    “老爷子非常后悔，但我却不想原谅，他虽然不是罪魁祸首，却也是帮凶。”
    “所以，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记仇，也无法原谅家人，大伯一家已经被送到了国外，而爷爷还在催我回去接手林氏。”
    “但我只想和喜欢的人简简单单过完这一生。”
    林毅后来把这家戒断所改成了疗养院，默默关注了社会上的儿童心理疾病问题。
    他说了很久，白嘟嘟一直默默听着，直到他说完，地上已经多了好几个烟头。
    而白嘟嘟终于开了口。
    “林氏……是我知道的那个林氏吗？所以你就是大家说的不火就要回家继承家业？”
    “哈哈哈哈哈！”林毅笑弯了腰，他想过千百种白嘟嘟的反应，却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白嘟嘟看他肆意笑出了声，心里松了口气。
    得知这些事情后，她对于林毅没有丝毫的反感，只有心疼。
    如果自己能早点认识他就好了。
    “所以……你现在需要我为你唱支歌吗？”
    林毅想说他已经没事了，话到嘴边却又改了口：“嗯，需要。”
    低声的轻吟从口中泄出，这支歌是林毅从来没有听白嘟嘟唱过的。
    人鱼唱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她的歌声总是随着心情变换，而这首歌中，尽是安抚和心疼，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心动。
    唱完之后，林毅闭眼眼睛久久不愿睁开。
    “如果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也能听到这样的歌声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了。
    白嘟嘟却突然受到了启发。
    “你说，我以后专门做歌手好不好？”
    她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有星辰，心里也非常开心，突然想到了她进娱乐圈的意义。
    她一开始决定进娱乐圈，更多的是好奇和机缘巧合，而现在，意识到自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她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来人类社会的意义。
    在人类社会的这几个月，她遇到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类，自私的，残忍的，到更多的是那些心怀善意的可爱粉丝。
    也许她可以为更多的人有些什么。
    “你是说，专门用来安抚情绪的音乐吗？”林毅第一时间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嗯！我想也许我的歌声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我带你去和院长谈谈。”
    老院长当然不知道白嘟嘟的身份，但他却听过白嘟嘟在网上流传的那支歌曲，他不明白其中的奥秘，却知道有的音乐确实可以帮助治疗。
    因此他听说白嘟嘟愿意专门做这样的音乐，表示了赞赏。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但这样的音乐也许不是大众喜欢的。”院长有些担忧：“我偶尔也会关注一下现在的流行音乐，更多的是那种……”
    院长比划了一下：“叫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总的来说就我这个老年人的审美，是有些聒噪。”
    他善意的表示不用特意录制，白嘟嘟能哼唱几首录音给他们使用就可以了。
    白嘟嘟摇头：“我希望这些歌曲不仅能帮助咱们疗养院的小朋友，也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林毅听到白嘟嘟口中的“咱们疗养院”，心情非常好，解释道：“您放心，这些歌曲到时候会有完整的编曲和歌词，传唱度会非常高。”
    院长点头：“这样就再好不过了，普通人经常听一些这样能让人平心静气的音乐，对身体和心理治疗也非常好的。”
    院长补充到：“其实现在心理学的治疗方法也有音乐疗法，在国外很流行，国内也有，只是国外做这种音乐的机构更多，而国内几乎没有。”
    林毅拍板：“那就让我们来填补这个空白吧。”
    白嘟嘟和林毅两人都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尤其是白嘟嘟，在车上就开始跃跃欲试。
    而开车的托尼听到两人要做这种“慈善”性质的音乐，在最初的上火之后，也选择躺平了。
    “林总，您还记得这几个月您参加过多少工作吗？让我给您数数，一个《海滨小镇》，一个广告代言，没了。”
    “少你工资还是少你分红了？”
    托尼：那我走？
    *
    杨若云挂了林毅电话以后，还保持着呆愣的状态，久久不能回神。
    林毅竟然邀请她参与白嘟嘟的专辑制作。
    这对于从音乐学院毕业到现在就一直遇不到伯乐的她，无疑是天上掉大饼的好事。
    第二天，她早早就赶来了林毅的别墅。
    白嘟嘟和林毅对于出专辑这事儿还没有正式拿出提案，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请圈子里的音乐人。
    一是这种性质的专辑很少有音乐人愿意接，二是相处时间久了，林毅不敢保证其他人会不会从歌声中看出白嘟嘟的与众不同。
    正好他那天意外听到了杨若云的样片，觉得非常不错，加上这是白嘟嘟唯二的人类朋友，最终两人敲定了和杨若云合作。
    杨若云到的时候白嘟嘟正在吃早餐，叫着杨若云也一起吃了。
    早餐过后，林毅先和她说了他们的打算，给杨若云开出了一笔不小的报酬。
    杨若云听到那个数字只觉得自己还在做梦，干巴巴地确认了一次：“林老师您确定这是一张专辑的制作报酬，而不是买断我一辈子吗？”
    “当然。首笔钱今天就能到你的账户。”林毅挑眉。
    杨若云更紧张了：“我……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专辑制作，那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今天吗？今天我们的安排是……？”
    林毅喝了一口咖啡：“不急，我先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
    杨若云正襟危坐。
    “听说你是国内第一的音乐学院毕业？”
    “是的。”
    “基础乐器都会？”
    “是的。”
    “编曲也没问题？”
    “当然！”
    “好的，最后一个问题。听说你毕业以后因为做音乐一开始比较艰难，还考了教师资格证，在培训班做过小朋友们的音乐启蒙老师？”
    虽然杨若云很疑惑林毅为什么问这个，还是老实点头：“是的。教过一段时间小朋友们的基础乐理知识。”
    林毅非常满意，开口道：“那么今天就先教白嘟嘟简谱和五线谱吧。”
    “嗯……啊？”
    在杨若云疑惑之际，白嘟嘟已经吃完了早餐，麻利地往杨若云跟前一站，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杨老师好！”
    第33章 专辑身在画中而不自知
    人鱼对于音乐总是有着惊人的天赋， 除了音乐方面的造诣，还表现在乐器方面的天赋。
    不过短短几天，白嘟嘟已经学会了一些基础的乐理知识， 钢琴和吉他都弹的非常熟练。
    林毅准备好下午茶端到书房的时候， 白嘟嘟正在用钢琴弹一首没有听过的曲子。
    林毅的书房很大， 也是他的工作室。
    之前房间里是他练习表演的落地镜和一排排专业书籍。
    白嘟嘟住进来以后， 林毅有一天去买东西路过琴行，偶然看到一架纯白的三角钢琴，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那钢琴很适合白嘟嘟。
    都说女孩子总会遇到一些衣服和包包的时候，会觉得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 而林毅看到那架钢琴的时候， 脑海中莫名浮现了白嘟嘟弹钢琴的样子， 一时冲动就买了回来。
    如今看着小人鱼沉浸其中，果然很适合她。
    林毅手里端着两块小蛋糕和两杯红茶， 杨若云看到影帝亲自给她们送下午茶， 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来要道谢。
    话还没出口，就被林毅制止了。
    林毅做出“嘘”的动作， 把下午茶放在一旁， 弯眼欣赏这宁静美好的一刻。
    白嘟嘟此时完全沉浸在音乐中，下午的阳光从窗子射进来， 轻轻打在她身上，让她身体周围仿佛蒙了一层金色的光。
    而林毅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着，像在静静守护这副美好的画面。
    杨若云在两人身后，在她眼里，美好的画面中不止有白嘟嘟，还有一旁沉静而立的林毅。
    不知为什么她的注意力反而在林毅身上， 她突然想起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似乎很适合形容林毅现在的位置。
    “身在画中而不自知。”
    她又想起来这几天和两个人的相处，他们之间那种自然而舒适的相处模式，不自觉的默契和连林毅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仿佛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
    一曲毕，白嘟嘟转头弯眼看着林毅，像是在等待他的表扬：“怎么样？杨老师说我很有天赋。”
    “是是是，我好像看到了歌坛巨星在冉冉升起，莫宁郁听了都说好！”林毅说着，还老气地比了一下大拇指。
    白嘟嘟吐吐舌头：“这话我们自己私底下说就行了，可别告诉莫老师，丢人。”
    林毅摸摸她的头发，语气温柔：“过来吃点东西。”
    白嘟嘟一边吃甜点，一边和杨若云讨论曲子的进度。
    她们这次准备出一张专辑，五首曲子，白嘟嘟谱曲主旋律，杨若云负责和声和副歌部分的编曲。
    刚刚弹的是第三首曲子，已经快完成了，因为这些曲子都是白嘟嘟这只小人鱼作曲，可以说是信手拈来，杨若云只做稍微的修改，进度飞快。
    杨若云毕竟是专业的，和林毅报告了专辑进度。
    “曲子应该很快就能完成了，嘟嘟这方面的天赋太惊人了。”
    杨若云有些不好意思，她一开始收到这个邀约的时候心里其实很忐忑，也是抱着陪白嘟嘟玩票的心态来的，也做好了要干苦力的准备。
    谁知道现在编曲几乎都是白嘟嘟提供的，而自己只做一些辅助工作。
    林毅点头，脸上的自豪之色几乎要溢出来，杨若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林毅这个样子很熟悉，不就是以前带小朋友学乐理，夸了小朋友之后那些家长的表情吗……
    她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曲子没有问题，填词这一块恐怕得找几个专业的作词人。”
    杨若云其实也会作词，只是不精通罢了。
    一开始也准备自己作词，但是听了白嘟嘟的曲子之后，莫名觉得自己做的词可能配不上这些曲子。
    “嗯，我也有考虑这个问题，已经在联系朋友了，你们先准备，过几天会有专业的作词人过来和你们一起工作。”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定下了前三首歌曲的曲子。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剩下的两首曲子也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填词，然后到录音棚进行录制了。
    和白嘟嘟参加综艺的一波三折不同，这次的音乐之旅非常顺利。
    这天，林毅通知会有填词人到家里进行填词，而林毅有会议不在家，只有白嘟嘟和杨若云在家等待。
    白嘟嘟有些紧张，林毅说这次来的老师是专业的，她的曲子和杨若云一起做好之后，还没有给其他人听过。
    听说专业的填词老师对于音乐的理解和造诣绝不逊色专业作曲人，他们甚至更加能感受出曲子的意境。
    下午一点，别墅的门被敲响。
    白嘟嘟怀着忐忑打开了门，正准备鞠躬问好，却意外发现来的是两个熟人。
    “莫老师！席年！你们怎么来了？！”
    白嘟嘟很惊喜，从上次拍完综艺之后，她好久没有和这两个人联系了。
    “我们来给你填词啊！”席年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还带了小礼物。
    白嘟嘟有些懊恼：“我傻了，林毅和我说专业填词我就应该想到是你们的，你和莫老师都是作曲填词一条龙的音乐才子！”
    莫宁郁难得露出一点笑容：“几天不见，都会说好听的了，会夸人了啊。”
    “我是的可是实话，快进来坐。”
    白嘟嘟忙前忙后，给两人准备了茶水，来的是认识的人，她现在彻底放松下来。
    莫宁郁喝了一口茶，看着穿着居家服的白嘟嘟，又环视了一圈周围：“林毅家里现在又人情味儿多了，以前来过一次，不知道还以为是高级宾馆呢。”
    白嘟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以前林毅家里装修风格偏冷淡，自从她住进来以后天天在家里开火做饭，有了烟火气，而且沙发上有她的粉色小毯子，还有她喜欢的玩偶，桌子上是林毅准备的插花。
    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白嘟嘟有些脸热，默默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
    白嘟嘟不说话，莫宁郁却不打算放过她，揶揄道：“还有你，这么热情招呼我们，女主人啊。”
    “莫老师！”白嘟嘟脸上有些娇羞。
    这下连席年都有些惊讶了：“嘟嘟你变了好多啊！”
    “有吗？”
    “当然！你和我们参加综艺那会儿感觉和大家很生疏，也不爱说话，怎么说呢……就是一脸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那种感觉，现在活泼多了。而且更接地气了！”
    白嘟嘟心说，你们可不就是愚蠢的两脚兽么，这么想着，嘴里还是为自己辩解起来：“可能是以前和大家不熟吧……”
    “和我们不熟，和林毅熟？”莫宁郁接话。
    “莫老师！我们……我们还是看曲子吧！”
    白嘟嘟噔噔噔跑上楼，准备去拿录好的曲子。
    她跑的很快，还有些埋怨林毅，做的那么明显，这下大家都知道林毅对她有好感了。
    接着又有些甜蜜，忍不住想到林毅的好感真的那么明显吗？大家都看出来……她还装糊涂是不是不太好……
    白嘟嘟拿着CD下去的时候，几个人正在讨论什么，见她过来就停了议论，一脸玩味看着她。
    “怎么了？”白嘟嘟疑惑。
    “没什么，我们在说有的人害羞了。”
    “我没有！”白嘟嘟快要不知道怎么和这群两脚兽相处了。
    莫宁郁看向她手里的CD：“是吗？可是林毅家一楼好像没有播放器。”
    白嘟嘟拿着CD闹了个大红脸。
    几人看她快要恼羞成怒了，也不好再开玩笑，一起去了楼上的书房。
    莫宁郁不愧是歌后，听完样曲之后点出了几点，都是正中要害。
    又给曲子做了一些修改，得知曲子都是白嘟嘟作的，杨若云只是辅助，莫宁郁看向白嘟嘟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我原以为林毅帮你做专辑是千金一博美人笑，没想到质量这么高。”
    她用了“质量高”这个形容其实是谦逊了，纵然知道人鱼对于音乐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但白嘟嘟的这几首曲子还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可以说是非常惊艳了。
    好的曲子应该配上好的填词，她收起原先轻视，把这次的作曲工作多加了几分重视。
    “样曲你给我们一人拷贝一份，我得回去好好想想，相信我，这专辑一定会火。”
    有了莫宁郁的保证，白嘟嘟顿时多了很多信心。
    她的初衷是帮助别人，当然需要专辑火起来，让更多的人听到，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白嘟嘟也和莫宁郁说了自己关于这张专辑的初衷，正讨论的热火朝天，林毅回来了。
    林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他托助理买了很多菜，准备招待大家在家里用餐。
    一顿晚饭吃的宾主尽欢，林毅还开了一瓶好酒，不过想起上次白嘟嘟喝醉的样子，就没让她喝。
    酒饱饭足，林毅朝席年使了一个眼色，席年心领神会，和白嘟嘟搭话。
    “嘟嘟，听说林毅老师在院子里弄了一个超大的海水池，还养了好多活的珊瑚，带我们去看看？”
    “行啊！”白嘟嘟叫上众人出去散散酒气，林毅表示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和莫宁郁讨论，把几人支了出去。
    白嘟嘟走后，林毅点了一支烟，莫宁郁也拿了一只。
    她平时工作压力很大，遇到没有灵感的时候，烟也是一包一包的抽，但是自从上次和白嘟嘟聊天之后，她得知了一直以来对于人鱼的认知，并不是一厢情愿的幻想，整个人深藏多年的执念淡了很多，倒是很久没有抽烟了。
    莫宁郁抽烟的样子很好看，她其实长的很漂亮，只是才华更甚，倒让很多人忽略了她的美貌。
    她深吸一口烟，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第34章 林狗狗这样的林毅突然让她觉得比平日……
    林毅没有答话， 目光望向落地窗外的白嘟嘟，良久才道：“下周是我的生日，我想在家里办个生日宴会。”
    莫宁郁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惊奇：“你不是从来不搞生日宴会这套的吗？”
    作为公众人物， 很多明星的生日往往代表着粉丝的狂欢， 圈内的聚会。
    而在生日宴会上， 也伴随着各种人际关系的维系和扩展， 与其说是生日宴会，更不如说是各方利益的会面。
    尤其林毅不仅是影帝， 更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娱乐公司高层，多少人眼巴巴求一张林毅的生日宴会入场券， 奢望着从此打开圈内的关系之门。
    然而林毅与圈内大腕不同， 他从不举报生日宴会， 最多拍个视频感谢粉丝的喜爱，更多的事后， 他会把这一天空出来， 人间蒸发。
    可以说在林毅生日这天，没有人能找到他在哪里。
    如今林毅突然提出要办生日宴会，倒是让莫宁郁惊讶不已。
    “托尼听到这个消息估计要激动得老泪纵横了。”莫宁郁揶揄道。
    林毅笑笑摇头：“不是你想的那种交际场， 只是叫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吃个饭。”
    “我以为今年你要和白嘟嘟过二人世界呢。”
    林毅闻言， 稳如老狗的脸上难得走了几分不好意思：“确实和她有关……”
    “你不会要求婚吧？！”莫宁郁一拍大腿：“我看行，早生贵子！”
    “……”林毅无奈道：“我倒是想， 我这不是还没确认关系吗。”
    “所以你准备在生日当天表白吗？”莫宁郁来了几分兴趣。
    林毅笑着点头：“我看她挺喜欢你的，咳咳，想问问莫姐有没有什么建议。”
    林毅的“莫姐”一出口，莫宁郁的表情活像见了鬼似的：“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叫我姐啊，果然在甜甜的恋爱面前， 什么脾气啊性格啊都得往后靠。”
    林毅被她说的有些无语，他虽然平时没有在嘴上叫莫宁郁师姐，但心里还是很尊敬这位内娱音乐第一人的。
    莫宁郁摆摆手：“了解了，了解了，你等我想想，过几天给你打电话。”
    林毅又看了一眼外面正和杨若云说笑的白嘟嘟，颔首道：“那师姐可得快点，只剩几天了。”
    莫宁郁啧啧称奇，这样迫不及待的林毅，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事情谈妥之后，白嘟嘟和林毅把几人送出了家门。
    林毅今晚喝得不少，刚刚没什么感觉，而且有外人在，绷着精神没有放松，脑子还很清醒。
    现在大家都走了，没有了外人，他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显然在他心里，白嘟嘟不算外人，甚至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把白嘟嘟变成“自己人”。
    放松之后随之而来的还有浓重的醉意，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收拾桌子上的碗筷，而是靠着沙发做了下来。
    平时家里的家务都是林毅解决，他家里本来有阿姨照顾，但是考虑到白嘟嘟没心没肺，怕她不小心暴露，林毅主动承担起了喂养和照顾小人鱼的工作。
    虽然他自己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白嘟嘟看他这个样子有些担心，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
    红酒后劲很大，林毅这会儿正是酒意最浓的时候，眼神有些迷离，所以当他看到眼前多了一杯水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接过水杯，而是直直盯着举着水杯的手，心说这手真白真好看啊，就是指甲有点锋利，改天得把这指甲尖剪得圆圆润润才好看。
    白嘟嘟要是知道林毅此刻的想法，肯定得生气，这可是她锋利的指甲，是在海底生存下去的重要捕食工具。
    但她此刻不知道林毅在想什么，只觉得手都举得有些酸了，林毅却像没看到水杯似的，直直看着她的手。
    白嘟嘟干脆把水杯往他手里一塞：“喝点蜂蜜水解解酒，我去把厨房收拾……”
    “别走。”
    手指即将离开的一刹那，被一只更大的手紧紧握住：“你要去哪儿？”
    白嘟嘟一愣，显然是不明白林毅为什么突然拉住他，指指开放式厨房前的餐桌：“还没收拾呢。”
    林毅却不管不顾突然拉着她坐下，自己紧紧地挨着白嘟嘟：“晚点，晚点叫阿姨来收拾，你陪我坐会儿。”
    白嘟嘟觉得很新鲜，他没看过林毅醉酒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林毅总是彬彬有礼，温柔大方的，偶尔也会调笑，甚至腹黑，但大多数时候是礼貌疏离的，很少像现在这么粘人。
    这样的林毅突然让她觉得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可爱，也多了几分稚气。
    林毅看向她的目光炙热又真诚，酒意让他的眼里有些湿润，眼角亮亮的，莫名地就让她想到曾经在小区里遇到的一只大金毛，任谁被这样全然信任的眼光看着，都会和她一样怦然心动吧。
    然而面对这样的目光，白嘟嘟又有些恍然，林毅总是无条件相信他，无条件对她好，但她的身份却像横在两人之间的一条鸿沟。
    尤其当林毅这样真诚地看着她，在最初的悸动之后，白嘟嘟忍不住想要逃避。
    最终白嘟嘟还是打算自己收拾厨房，只不过喝多了的林毅就像一只小跟屁虫，白嘟嘟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白嘟嘟被他弄得没了脾气，虽说林毅的别墅很大，厨房的面积也不小，但毕竟当初的设计没有考虑过使用者后面会跟着一个巨型狗狗，所以原本一个人使用宽敞的厨房，因为林毅这只大狗狗的加入，突然就变得有些拥挤。
    不管是手还是身体，总是不可避免地和林毅有触碰，几次之后白嘟嘟终于受不了了：“你！去客厅坐着！不许过来！”
    “哦……”林毅委屈巴巴看着他，嘴里答应着，眼睛里却透出几分委屈。
    白嘟嘟被他弄得没办法，好在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于是领着林毅去沙发坐好，自己则是稍稍坐的理他远了些。
    看着林毅还想过来，白嘟嘟突然蹭一下站了起来：“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而客厅里，林毅眼里的醉意散了几分，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是不是刚刚表现得太急了……
    白嘟嘟回到房间之后觉得浑身都不太对劲，她脸上的热度一直没有降下来，她原先以为是因为刚刚离林毅太近了，可现在她独自在房间呆了十多分钟，热度还是没有降下来，反而越来越热。
    她起身打开房间的空调，把温度调到15摄氏度。
    十分钟后，还是没有改善的白嘟嘟蹑手蹑脚出了房门。
    林毅的房间在白嘟嘟房间前面，白嘟嘟路过房间的时候刚好听到里面水声停了，几秒后传来浴室开门声，之后是房间关灯的声音。
    她心下了然，林毅应该是喝多了，睡得早。
    不过正好，她现在正想去院子里游一圈。
    别墅院子里很凉爽，白嘟嘟顺着池子边缓缓进入水中，双腿也变成了莹白的尾巴。
    绕着池子游了两圈，脸上的热度总算降了下来，她心里一松，想到应该是今天莫老师她们走的晚，她比平时晚了一些下水的缘故。
    在水里，白嘟嘟的身体和精神都非常放松，又游了几个来回，感觉全身又充满的力气。
    这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白嘟嘟准备上岸回房间睡觉，正想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白嘟嘟回头，果然是一脸哀怨的尼莫。
    小丑鱼是没有表情的，但不知为什么白嘟嘟就是觉得从它脸上看到了哀怨的表情。
    白嘟嘟咳了一声：“瞎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坚持每晚，不，每隔一晚都想办法下水来看你嘛。”
    “有吗？”尼莫甩甩尾巴：“如果你说的看我是每天偷偷趁林毅睡了下来池子里，和我说一句“你好”，游两圈补充水分，再和我说一句“再见”，然后潇洒离开，也算看我的话，那好吧，当我没说。”
    白嘟嘟隔着海水都感到了尼莫深深地怨念，急忙安慰道：“我不是在准备专辑很忙嘛～”
    “呵，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白嘟嘟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和尼莫解释，想了半天，正打算开口安慰，却被尼莫打断。
    “别的不说了，我只是想提醒你，最近林毅看你的目光真是……啧啧。”
    尼莫游到她身侧，用尾巴碰了碰她的手：“我觉得这只两脚兽快憋不住要和你表白了。”
    白嘟嘟“腾”地一下，连耳尖都红了：“你别乱说，他不是，他没有。”
    “你就自欺欺人吧，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尼莫说着，转身准备游走，一游，游不动，再游，还是没游动，转身一看，白嘟嘟的两个指头正捏着它的尾巴。
    “干嘛！”
    白嘟嘟语气蔫蔫的：“如果他真的表白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要是主动表白，那选择权在你啊！你要是喜欢他就答应呗，不喜欢就拒绝他！”
    “可是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白嘟嘟忧心忡忡。
    “听你这个意思就是准备答应了呗？”尼莫游开一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尾巴，还好，没被弄坏。
    “我哪有，我还在考虑！”
    白嘟嘟急忙否认，只不过这否认在尼莫看来就是欲盖弥彰。
    “要是决定拒绝还需要考虑什么身份问题？”
    白嘟嘟沉默半晌，才开口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该怎么和他说明我的身份。”
    尼莫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有几分心疼，语气缓和很多，它虽然不支持小人鱼爱上人类，但目前看起来，白嘟嘟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两脚兽。
    尼莫安慰道：“或许你可以直接对他坦白。莫宁郁不是也曾经遇到过人鱼吗，你看她不是接受得挺好。”
    见白嘟嘟不说话，尼莫又说：“而且就算到时候他接受不了，不是还有那个方法嘛……”
    白嘟嘟咬住下唇，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鱼进入人类社会，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是因为人鱼除了歌声可以安抚和治疗，还可以洗去别人的记忆。
    一些不小心暴露的人鱼，都会选择洗去在场人类的记忆，得以脱身。
    而且，人类社会也有超自然保护协会，这是她听父母提到的一个机构，应该也在暗中协调，否则这么多年，人鱼的存在不可能隐藏的这么好。
    或许她们早已暴露了，只是知晓的人是少数，而且对她们抱有善意而已。
    这样想着，白嘟嘟突然就有了勇气，一旦想通了，很多问题也迎刃而解。
    “其实我也很喜欢他。”白嘟嘟坦言道：“我也知道他可能……可能喜欢我，我只是想到他那么好，又忍不住觉得会不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其实是埋藏在白嘟嘟内心很久的困扰，林毅对她而言太特殊了，他是她来到人类社会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和她朝夕相处的人，他的温柔和无条件的关心爱护，早就让白嘟嘟心生好感。
    想通了这一层，白嘟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转头和尼莫商量道：“我是不是应该先给他表白？”
    尼莫虽然想说这种事应该等男生主动，但想想又觉得白嘟嘟掌握主动权好像也不错，于是开口道：“可以啊，你如果想好的话可以主动和他表白！”
    白嘟嘟心念一转，和尼莫讨论道：“下周就是林毅的生日了，我们在这天和林毅表白吧！”
    “是你，不是我们！你决定好了就好。”
    “那我得重新准备礼物了。”白嘟嘟苦恼道：“原先本来准备送他人鱼的珍珠，可是如果要表白的话，只是这个是不是显得不够重视啊……”
    这头白嘟嘟兴致勃勃和尼莫讨论该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别墅里，没有开灯的时候窗边隐约站了一个人影。
    月光下的男人身材挺拔，正默默注视着楼下的小人鱼。
    而正巧在这时候，遮住月亮的云层渐渐褪去，清亮月光照亮了林毅英俊的脸庞，也照亮了他眼底的温柔。
    第35章 表白（一）一更
    杨若云发现最近林毅家里很不对劲。
    首先是林毅， 之前为了筹备白嘟嘟的专辑，他几乎推掉了手里所有的工作，每天都在家里和他们一起改曲， 为白嘟嘟准备美味的食物， 致力于照顾好大后方， 让他们的工作可以顺利进行。
    但是从前几天开始， 林毅开始忙碌了起来，早出晚归， 基本不见人影。
    其次是白嘟嘟，之前她对于自己这张专辑投投入了极大的心力和激情， 每天都干劲满满， 最近却总是走神， 自己的歌曲都弹错了好几次。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吵架了， 每天仅有的相处时间里， 气氛总是弥漫着怪异，杨若云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两人目光短暂地像接，然后又各自心虚地转过头去。
    最开始她以为两人是吵架了， 后来又觉得不像， 林毅还是会在离开之前为他们准备好午餐，而白嘟嘟也没有对林毅表现出生气或者厌恶的情绪。
    杨若云很惆怅， 一方面两个人是她的朋友，她希望两个人能好好的，另一方面，她剩下的专辑酬劳还没着落呢，这年头，一块钱逼死英雄好汉啊。
    这天， 她如往常一样早早来到林毅家里的，正和白嘟嘟打算一起冲杯咖啡开始工作，林毅回来了。
    林毅轻轻打开了门，先观察了一下客厅没有人，松了一口气，然后从身后提进来两个黑色的大包裹，溜溜哒哒准备回房间，谁知身后传来了白嘟嘟疑惑的声音：“你不是去N市办事，后天才回来吗？”
    林毅身体一僵，回头看到白嘟嘟和杨若云正站在咖啡机前面看着他。
    林毅清了清嗓子，谨慎道：“工作提前做完了，这不是早点回来怕耽误专辑筹备么。”
    白嘟嘟点点头，倒是没有怀疑。
    林毅心里一松，提起袋子准备上楼，又听到白嘟嘟问道：“你提的什么？”
    “没什么，N市土特产，晚上弄给你们吃。”说完提着袋子赶紧走了。
    而一旁杨若云所有所以，半晌才说：“原来国民男神也会往家里带土特产啊，真是接地气哈。”
    白嘟嘟见怪不怪撇了他一晚：“家里泡菜都是林毅自己做的，你不是吃的挺欢吗。”
    只见杨若云一口咖啡咳在喉咙里，表情变了几变，难以置信道：“影帝还会做泡菜……”
    另一头，林毅回了房间，立刻给托尼打了个电话，严肃道：“你现在立刻去一趟N市帮我办点事。”
    托尼听他声音一本正经，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立刻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生什么事了？”
    “你帮我去买点N市的土特产，要能吃的，今天晚饭之前给我送到我家！”
    “哈？”托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N市土特产是什么？你要买来干嘛？”
    林毅一噎：“我怎么知道，你先过去，看见有什么就买什么，一定要晚饭之前买回来！”
    “……可是咱们市不就有土特产超市吗？”
    林毅一喜：“那晚饭之前送到我家！记得悄悄的，到了门口给我打电话！”
    说完不等托尼反应，啪一声挂了电话，徒留电话那头托尼一头问号。
    他把带回来的东西搬到了别墅的三楼。
    林毅别墅三楼一直闲置，有一个巨大空旷的影视厅，他把东西都放到了里面，正想打开袋子，思索再三又做贼心虚地把房间门锁上了，钥匙小心地放到口袋里，随身携带。
    袋子里是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包装，林毅一边拆一边给莫宁郁打了个电话。
    “都买齐了，你确定这招有用？”林毅把包装里的东西拆出来，准备组装。
    电话那头莫宁郁声音懒懒的：“当然了，哪个少女不喜欢惊喜啊。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嘟嘟的喜好来帮你策划的。”
    莫宁郁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这还是林毅第一次发现这个沉默寡言，被外界一致认为高冷的歌后说那么多话。
    莫宁郁仔仔细细安排了一遍，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说了句：“我不去当婚礼策划真是可惜了，哎。”
    挂完电话，林毅包装也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布置房间的苦力活儿了。
    林毅一直在三楼捣鼓到午餐时间才下楼去准备午餐，正在洗菜，门铃突然响了。
    他正准备去开门，却看到白嘟嘟飞快从二楼冲下来，嘴里还说着：“你先忙！我去开我去开！”
    林毅虽然奇怪她怎么那么积极，倒也没有怀疑。
    门外，快递小哥摸着额头的汗珠：“您小区保全可真严格，要不是您给打了电话我都进不来。不过您这几天快递太多了，我估计您自个儿也拿不进来。”
    快递小哥指指地上，只见地上有一个拉货的小车，车上堆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快递，白嘟嘟本来想把这些东西都拿进去，想到林毅正在厨房忙活，心思一转又改了主意。
    “麻烦你帮我拉到后院的工具房可以吗？”
    林毅别墅后院有一个工具房，平时没人进去，里面空间虽然不够宽敞，但应该可以放得下这些快递。
    白嘟嘟把快递仔仔细细码在一起，又根据快递单上的信息，挑了几个需要处理的抱着回客厅。
    这几个快递都不大，奈何白嘟嘟只有两只手，拿回去的时候还是略显狼狈。
    杨若云看到她一次拿了这么多快递，就想过去帮忙拿几个，白嘟嘟立刻避开她的手：“不用！不用！我拿去楼上，马上下来！”
    说完小炮弹一样冲回了房间。
    房间里，尼莫在鱼缸里转圈，为了帮白嘟嘟出谋划策，它只能委屈自己这几天暂时住在房间的鱼缸里。
    “都到了！”白嘟嘟把快递放下，一边拆一边和尼莫聊天：“你说的这个惊喜真的有用吗？这不是电视剧里男主给女主表白的套路吗？”
    尼莫吐了个泡泡：“这你就不懂了吧？女生心思那么细腻，这些东西女生看了都要感动，何况是男的？听我的没错！”
    白嘟嘟半信半疑地看向尼莫，但再过三天就是林毅生日了，现在改变方案也来不及了。
    尼莫见她一脸怀疑，解释道：“真的，你相信我！到时候你就把场地布置在后院池塘周围，有花有水的，多好啊！到时候气球一放，灯光灿烂，你就顺势表白！”
    “还有啊，我可是方方面面都帮你考虑好了，到时候如果他答应了，你顺势就告诉他要和他坦白一件事，然后你往池子里一跳，趁机表明身份，一举两得，多好啊！”
    白嘟嘟毕竟才到人类社会没多久，竟然被尼莫说服了。
    她知道气球，鲜花，彩灯是表白必备，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套已经是十年前的偶像剧剧情了，现在哪里还流行这个。
    但此刻她全身心沉浸在准备惊喜和准备坦白的悲喜交加之中，暂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就是了。
    晚饭的时候，托尼果然把林毅要的N市特产偷偷带了过来，顺便留下蹭饭。
    饭桌上，林毅为了圆谎，特意给白嘟嘟夹了一筷子野山菇炒时蔬：“吃这个，我特意带回来的，可鲜了。”
    白嘟嘟尝了尝，确实很鲜，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是家里储物柜里不是还有好几包一模一样的吗？你上次说是什么特产，让朋友带了很多，这又买这么多能吃的完吗？”
    林毅夹菜的手一下子就顿住了，不过他毕竟是头顶影帝头衔的男人，只一顿立刻反应过来，自然地又给白嘟嘟夹了一筷子：“干货保质期长，没事儿。”
    其实这两个人最近的不对劲，连托尼都看出来了，但是因为两个人心里都藏着事儿，竟然没有看出彼此的不对劲。
    又隔了一天，白嘟嘟发现林毅又开车出门了，这次说是楼上有个什么设备不能用了，要去请师父来维修。
    下午的时候林毅带回来一个40多岁的男人，两个只和白嘟嘟打了个招呼，就上了三楼。
    林毅带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他开车好几个小时去N是借设备的朋友。
    “不是我说，这个3D投影效果这么好的设备，也就我这里有了，就是调试比较复杂。”
    林毅拍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知道你们公司这个效果最好才去找你借的，不过这调试还是得专业的来。”
    男子笑笑，开打连接机器的电脑一阵操作，最后和林毅说道：“弄好了，我现在打开，你看看效果行不行。”
    男子打开设备开关，只见房间里四个角落和头顶上方的设备同时开始运作，而房间里投影的正是海水和无数的海洋生物。
    这套设备极其昂贵先进，效果也非常逼真，置身于房间中仿佛到了真实的海洋世界。
    林毅满意地点点头，妥了。
    其实林毅更想把表白的地点安排在后院的海水池，但是考虑到到时候还有几个“氛围组”成员，暴露小人鱼的身份就不好了，而且现在看来，这套设备的效果也很不错。
    到了林毅生日这天，林毅邀请了莫宁郁和席年，还有杨若云和托尼，以及许久不见的周元。
    几人下午就到了林毅家里，白嘟嘟正和林毅在厨房准备饭菜，大家都是公众人物，出去吃饭庆生的可能性不太大，而且两人都准备给彼此一个“惊喜”，不约而同达成一致，决定在家招待朋友们。
    莫宁郁借着他们两人在厨房忙活的空挡，把剩余几人叫到了一块儿，神神秘秘地告诉了大家林毅的计划。
    几人都不怎么意外，毕竟两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有周元一脸的呆愣：“表白？林毅老师和嘟嘟？”
    杨若云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怪不得你一直单身，这你都看不出来？你想想上次在鬼屋，林毅老师恨不得把你和嘟嘟隔绝在两个次元的那个劲头，啧啧。”
    周元手足无措道：“可是我对嘟嘟没有什么心思啊！”
    莫宁郁和杨若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出声道：“雄性生物的可怕占有欲罢了。”
    两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英雄所见略同！”
    只有托尼沧桑地点了一支烟：“养大的猪终于会拱别人家的白菜了，老夫很是欣慰啊。”
    席年诧异道：“托尼你都不着急的吗？”
    不怪席年有这种疑惑，毕竟对于恋爱这回事儿，经纪人们都是避如蛇蝎，恨不得自家的艺人一辈子不谈对象，好让老婆粉老公粉们永远不脱粉。
    托尼看他一眼回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天天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要有心理准备了，自首投案总比被狗仔发现来的好吧。”
    他顿了一下又道：“你们以为我是心甘情愿的同意吗，我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让你们林老师是我老板呢，我还指望着他表白成功这个月给我加点工资呢。”
    这话说的很实在，林毅现在不缺名声也不缺钱，他是实力派，恋情公开后受到的冲击不会比流量小生大，而且他有实打实的作品在那儿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粉丝脱粉了，林毅娱乐公司的股份可比他拍戏挣得钱多多了，林毅都不急，他更不急了，没有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道理。
    周元是第一次来林毅家里，几人讨论了几句之后，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有新闻说林毅在家里弄了一个巨大的海水池，他很是好奇，就问白嘟嘟能不能去看一眼。
    谁知白嘟嘟听了这话一下子紧张起来，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行不行，胡乱编了个理由阻止了，倒是把周元弄得很疑惑，不行就不行，她反应那么大干嘛。
    晚餐的时候林毅开了两瓶好酒，酒才拿出来，席年就吱哇乱叫：“哇林老师大手笔啊！”
    其余几人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饭桌上几人顾及着林毅待会儿要表白，没有灌他酒，只意思意思喝了几杯，席间几人还打趣了几句，如果白嘟嘟仔细听，说不定能瞥见一些端倪，不过白嘟嘟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什么都没有发现。
    饭后，林毅寻了个由头把白嘟嘟拖在客厅，莫宁郁带着大家先上了楼。
    林毅有些紧张，这种情绪比他第一次演戏更甚，他一面喝水一面和白嘟嘟说道：“待会儿我们去三楼吃蛋糕吧，我有个惊喜给你。”
    “好啊。”白嘟嘟点点头，继而又笑道：“你的生日难道不是我应该给你惊喜吗。”
    说完暗暗后悔，怎么把惊喜提前说出来了呢。
    果然，林毅追问道：“什么惊喜？礼物吗？”
    白嘟嘟打了个哈哈：“没什么，他们不是先上去了吗，我们也快去吧。”
    第36章 表白（二）二更
    白嘟嘟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 里面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她打开门之后，房间里昏暗一片。
    她提脚走进房间， 踏出脚步的第一步， 脚下突然亮了起来， 只见莹莹的蓝光在她脚下亮起， 随着她的走动，泛出海水一样的波纹。
    她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这蓝光是什么， 随着她慢慢走进房间，蓝光跟着她的脚步越来越多， 赫然是湛蓝的海水。
    而且脚下的海水投影随着她的步伐， 泛起的波纹也随之移动， 当她走到房间正中间的时候，四个角落的投影也一起亮了起来， 只见整个房间的三面墙壁都放了逼真的投影， 各类海洋生物穿梭其中，仿佛置身于真正的大海。
    同时她也看到了角落里正在弹琴的莫宁郁，随着所有灯光亮起， 其余几人开始跟着莫宁郁的琴声轻轻吟唱。
    这音乐是一首很有名的书写爱情的曲子， 几人吟唱的很是投入，白嘟嘟也沉浸在其中，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大家准备给林毅的惊喜。
    她这才意识到林毅并不在他身旁，转头去看，却见林毅正捧着一个水晶球深情地望着她。
    那球直径约有30厘米左右，里面做了一些绚烂的彩色珊瑚，十分逼真，而珊瑚从中， 特意定制的白嘟嘟缩小版娃娃正带着莹白的大尾巴，半卧在珊瑚从中，这娃娃做的也十分逼真，连发丝都根根分明，随着林毅的走动，海水晃动，娃娃的黑色卷发也在水中飘动。
    林毅笑得很好看，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听：“我想比起玫瑰，你或许更喜欢珊瑚。”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是一尾人鱼的形象，这些日子的相处，让我对你有了别样的情愫，我的小人鱼，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白嘟嘟几乎被这几秒发生的事情惊呆了，她知道林毅对她可能有好感，但她没想到林毅会这么快和她表白，而且还是当着真么多人的面前。
    眼前的男人长相英俊，为人温和，托尼总说他不靠谱，可只有白嘟嘟自己知道不管林毅对别人是怎么样的，对自己一直是温和有礼，百般爱护，在她遇到各种事情的时候，总是挡在她的身前，都说娱乐圈生存如何如何艰辛不堪，但她感受到的只有林毅为她抹平的道路。
    她呆愣住了，心里说不开心是假的，但这表白实在来得太突然了，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张了好几次口，才发出声音：“可是你并不了解我……”
    “我了解。”
    林毅一开始非常紧张，但他把话说出口之后，突然就释然了，小人鱼一直是他的执念，曾经他以为自己对小人鱼只是儿时的种种不能忘怀，直到他去拍电影，再次在小岛上看到假装群演的小人鱼，也以为自己只是把她当儿时的朋友。
    但这些日子的相处，却让他对小人鱼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
    看着有些吓到的小人鱼，林毅笑道：“虽然他们都说这个方式特别老土，但这支短片我还是想送给你，或许看完你更能明白我的心意。”
    他们所在的房间是林毅的影视厅，正中有一个巨大的屏幕，林毅话落，莫宁郁的琴声停下来了，而屏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影片的一开始，是白嘟嘟第一次假装群演的视频，除了正式拍摄的部分，还有林毅教她游泳的那一段，这让白嘟嘟又回忆起第一次看到林毅的时候，那好看的面容带给她的惊艳。
    往后还有参加综艺的时候她和林毅的一些片段，白嘟嘟刚想说那只是镜头面前的我，却见后面的视频场景变成了家里的的，那是一段她给林毅拌沙拉的视频，她还记得那时候她感谢林毅每天的投喂，也想帮他做点什么，于是林毅让她去拌沙拉。
    她第一次弄这个，不小心把沙拉酱粘到了脸上，林毅一边笑一边拿出手机录像，他虽然没有出镜，却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后面的都是两人日常相处的一些点点滴滴，还有林毅给她拍的一些日常照片，每一张都标注了时间和事件。
    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拍摄者心里满满的情愫却几乎要从屏幕中溢出来。
    就连一旁看着的周元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两人好般配”。
    一支影视不到十分钟，很快就放完了，白嘟嘟看完之后久久不能言语。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林毅记录下了这么多美好的瞬间。
    “所以你的答案呢，嘟嘟。”林毅又笑着看向她。
    那神情说不出的温柔和包容，甚至让白嘟嘟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么温柔的人，哪怕她现在拒绝，他也不会生气吧。
    但是白嘟嘟明白她自己的感情，她何尝不是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喜欢上了林毅。
    她听说过两脚兽世界的一种说法，说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不一定适合生活在一起，会有争吵和矛盾，但她和林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感受到的都是温馨和快乐。
    这时候周围的的人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一起起哄“在一起在一起”，白嘟嘟红着脸接过林毅手里的水晶球，只回答了一个“嗯”。
    林毅听到她的回答，眼神瞬间亮了，立刻牵起白嘟嘟的手，眼里满是欣喜和温柔。
    这一刻的气氛是那么美好，连拿着林毅的手机播放视频的托尼老师都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他的手不知道滑到了哪里，影视厅的屏幕突然切换到了聊天界面，而和投影连接的音响突然传来了叮咚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
    只见那是一个群聊界面，群内的成员们一直在@一个叫“追嘟少年”的网友，一排排的“大大今日份cp剪辑什么时候发表救救孩子吧给孩子吃点粮吧！”
    而消息的上面赫然是一行提示“有人@了你”。
    林毅被这变故惊呆了，纵然自认经历了大风大浪，林毅在这一瞬间脸色还是一变，立刻就要去抢托尼手里的手机。
    托尼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在林毅奔过来抢夺手机的瞬间把手机扔给了角落的莫宁郁。
    莫宁郁看乐子不嫌事大，立刻对席年大喊：“拉住他！”
    林毅就这么被席年和周元两个大男人架住了，莫宁郁飞快往上滑消息，只见林毅的账号赫然是这个白嘟嘟和他的cp粉群里的管理，而他的账号在晚上五点的时候发了一条今晚更新cp剪辑视频的消息。
    手机投屏一直都没有关掉，众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些消息，莫宁郁揶揄道：“人不就每天都在你跟前，还在网上追星呐？”
    这一瞬间林毅仅剩的羞耻心让他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硬是挣脱了周元和席年两个大男人的束缚，一把抢夺过手机断开投屏连接，耳朵通红。
    半个小时后，客厅。
    托尼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你好啊追嘟少年，你好啊cp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踏马第一次看到有明星搞自己的cp剪辑哈哈哈哈，林毅你晚节不保了林毅！”
    而一旁的林毅脸热得不行，追星，追cp还被正主看到是什么样的体验？林毅表示不想说话。
    席年和周元毕竟是娱乐圈晚辈，不敢像托尼一样调笑，但是脸上的笑也是忍得非常辛苦，尤其是席年，脸色都快扭曲了。
    莫宁郁倒是很淡定，正在低头看手机，两手飞快打字，不知道在干什么。
    托尼问她在干嘛，莫宁郁头也不抬回答道：“我在问我的记者朋友这个料暴出去能卖多少钱。”
    她说完冲林毅眨眨眼：“你放心，我没说你的名字，我只说了某当红影帝和他的官方新人小师妹。”
    白嘟嘟的脸红的快爆炸了，原来林毅偷偷喜欢自己这么久，她的心情倒是没有林毅那种掉马的尴尬，而是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搞到林毅的视频账号自己去看一眼。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杨若云突然弱弱出声：“林老师，你x站的视频我每次都投好多币，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个币能不能可给我返还在这次专辑的尾款里啊……”
    林毅扶额，心说这真是没玩没了了，转头瞅见白嘟嘟看着杨若云跃跃欲试的表情，满脸都写着“啊啊啊好想知道林毅的视频账号叫什么”，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斩钉截铁道：“我明天就注销账号！”
    白嘟嘟和杨若云突然爆出一声“别啊！”。
    林毅转向白嘟嘟：“你都不护着男朋友的？”
    白嘟嘟突然就心虚了，林毅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委屈，让她突然就心疼了。
    “要不还是别看了吧……”白嘟嘟慢吞吞道。
    杨若云这时候突然爆发了极大的胆量，作为一个cp女孩，谁敢动她的粮，她就敢烧谁的房：“林老师你是不是怕嘟嘟看到你剪的小黄……呜呜呜……”
    杨若云突然被莫宁郁捂住了嘴，在她耳边偷偷道：“快走，回家下载保存！”说完拖着杨若云走了。
    时间不早了，几人非常识相地表示表白辛苦了，让他们早点休息，然后飞快离开回家下载视频去了。
    林毅送走了几人，只觉得身心疲惫，正想坐下来休息会儿，只听身后传来白嘟嘟幽幽的声音：“小黄什么？什么小黄？”
    第37章 你要摸摸我的尾巴吗？三更
    林毅心中暗骂这群猪队友， 接着转身笑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白嘟嘟狐疑道：“可是我明明听到杨若云说……”
    “你不是说给我惊喜吗？”林毅突然打断白嘟嘟，他倒是没有一定要白嘟嘟给他准备什么礼物， 但是此刻求生欲让他只能转移话题。
    白嘟嘟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今天林毅的表白太突然了， 她差点忘了后院的惊喜。
    “当然有惊喜，你闭上眼睛。”白嘟嘟这会儿想起来自己的安排， 急忙想带林毅过去看。
    林毅本来想问惊喜在哪儿，要不过去再闭眼睛， 他要是摔倒了白嘟嘟估计扶不住， 但感受到白嘟嘟软软的双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他突然就闭了嘴。
    从客厅到后院水池的一小段路走的磕磕绊绊，林毅比白嘟嘟高很多， 白嘟嘟几乎是踮着脚尖才能捂住林毅的眼睛。
    手里传来温热的触感， 白嘟嘟思绪纷飞，林毅作为男生皮肤也太好了吧，好滑好嫩， 而且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林毅的鼻梁好高啊， 撑住了她的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偷看……
    而林毅也被小人鱼时不时的触碰弄得有些僵硬， 默念了好几遍三字经才稳住心神。
    白嘟嘟把林毅带到了水池边，别墅后院有微弱的灯光，那是院子里的地灯。
    白嘟嘟猜的没错，林毅确实能从她手指缝里看到一点点亮光，甚至看到了还没打开的彩灯，以及鲜花和气球。
    看到这些林毅立刻明白了， 心里有些懊恼，他这几天忙着布置三楼，小人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他竟然没有发现。
    此刻看到了这一切，前几天白嘟嘟的反常和家里连续不断的快递，他立刻推测出小人鱼是如何瞒着他偷偷准备这个惊喜，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又酸又涩的情绪，暖暖的，酸甜交加。
    白嘟嘟准备了一个遥控器，只要一按，准备的彩灯和星星点点围绕在池子周围的小灯就能立刻亮起来。
    遥控在她口袋里，她只能一手堪堪捂住林毅的眼睛，再三嘱咐他不能偷看，一边伸手到口袋里的按钮。
    林毅也配合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偷看。
    “咔哒”一声，口袋里传来按钮按下去的声音，池子边的彩灯亮了一瞬，突然全黑了，连同别墅里的灯也都黑了。
    白嘟嘟傻眼了，这……
    林毅也听到了按钮的声音，可是他等了半天，小人鱼也没有让他睁开眼睛，他忍不住问道：“可以了吗？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半晌才听到白嘟嘟结结巴巴的声音：“可以，但是……家里好像，好像停电了……”
    林毅睁开眼睛，果然周围漆黑一片，还没来得及让小人鱼别乱跑，白嘟嘟突然就想往家里冲：“糟糕！那个设备！”
    不怪白嘟嘟如此紧张，之前林毅表白完，大家在客厅聊天的时候，莫宁郁和她说这次林毅下了血本，那个3D设备只有N市一家科技公司才有，林毅花了好多人力物力才说动别人借给他带过来用几天，听说设备得好几百万。
    林毅看她这么惊慌，拉住她安慰道：“没事，你别乱跑，我怕你摔了，咱们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是设备……”
    “没有你重要。”
    林毅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叫人来修估计不太方便，而且他刚刚和小人鱼表白，送走了那一群猪队友，实在不想家里再出现第三个人了，于是打算自己检查一下电路。
    白嘟嘟终于闭了嘴，原本说好的惊喜也没了，白嘟嘟举着手机电筒，林毅正顺着池子检查，饶了一圈终于发现是有一条彩灯浸了水。
    林毅借着月光观察了一下池子里的鱼游的好好的，应该没有漏电，又顺着彩灯把连接的插座都拔了，才小心翼翼把后院所有彩灯收了起来。
    两人一起去配电箱看了一眼，应该是漏电跳闸，林毅尝试着把电闸推起来，屋子里和后院的地灯都亮了起来。
    白嘟嘟心里还惦记着那套死贵的设备，林毅只得先去三楼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白嘟嘟才放心下来。
    白嘟嘟跟着林毅跑上跑下，这会儿额头上汗涔涔的，脸颊因为运动有些泛红，说不出的可爱。
    折腾了半天，白嘟嘟也歇了心思，准备回房睡觉，却被林毅拉住了手：“所以惊喜也没有了吗？”
    白嘟嘟看着他有些失望的表情，心里一动，突然有了想法。
    她之前用彩灯在后院围了一个大大的心型，这会儿彩灯用不了了，但她想到了别的办法。
    她突然开心起来，反手握住林毅：“跟我来！”
    白嘟嘟拉着林毅跑到池子边，她想说什么，却觉得或许应该用行动告诉林毅自己的心意。
    她一头扎进水里，几秒之后，莹白的尾巴露了出来，水里是她的天地，她绕着池子游了一圈，池子里原本养的鱼儿突然全都整齐地跟在她的尾巴后面，再一圈以后，白嘟嘟停在水池中间，而周围的小鱼竟然排列成了一个可爱的心型。
    白嘟嘟停在水池中央，冲林毅申出手：“男朋友，要不要来看看我的世界。”
    林毅突然明白了白嘟嘟的想法，他原本以为小人鱼对于自己的身份还会隐瞒很久，他甚至想过等以后两人感情更深，小人鱼能全身心相信他之后，他设想了很多种让自己“不经意间”发现小人鱼秘密的方法，到时候再顺理成章地看小人鱼和自己坦白。
    但他没想到小人鱼竟然已经这么喜欢自己，喜欢到表白的当天就能孤注一掷地袒露自己的秘密。
    林毅看过很多人心险恶，也能感受到小人鱼来到人类世界对于其他人的防备和对自己身份的小心翼翼，所以当此刻白嘟嘟对他坦白，愿意带他进入自己的世界，他内心对于小人鱼的喜爱，突然全都涌上心头。
    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水池，游到小人鱼身边，甚至克制不住地抱住了她。
    真好，他在心里想，她那么相信我，一定也很喜欢我。
    而被抱住的白嘟嘟心里没有了即将要坦白的胆怯，林毅此刻紧紧抱住她，不就已经明白了吗，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嫌弃。
    千言万语汇集在这个拥抱里，半晌林毅才放开她。
    白嘟嘟拉起林毅的手：“你要摸摸我的尾巴吗？”
    林毅的手突然控制不住地有点颤抖，他稳了稳心神，打量了一下白嘟嘟鱼尾的长度，在心里默默换算了一下人类的腿的长度，才谨慎地摸了一下靠近鱼尾的位置，换算成人类的双腿，这应该是小腿的位置。
    他一直都知道白嘟嘟的尾巴非常漂亮，月光下闪着水莹莹的温润的白光，每一片鳞片都漂亮得像上好的羊脂白玉一般，但他没有想到这鱼尾的触感会那么地……那么地……林毅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或许不太恰当的词：温润如玉。
    这个词原本是形容人的，此刻手里的感觉却让他只能想到这个。
    小人鱼的尾巴不是鱼类的那种滑腻冰冷，而是带着像人类一样的温度，上面没有粘液，而是像玉石一般入手温润，甚至能感受到每一片鳞片间略微的凹凸。
    林毅感觉自己触碰了她很久，其实不过几秒钟，他就强行控制自己的目光和手一起离开了鱼尾。
    他目光看向白嘟嘟，白嘟嘟的脸已经红透了，到了哪怕在夜晚冰凉水里都不能降温的地步。
    除了第一次林毅教他游泳，这是第二次被别人触碰到尾巴，那种感觉，仿佛林毅触摸到的不是她的鱼尾，而是透过鱼尾深深地触碰到了她的心里。
    多余的解释的话两个人都没有说，此刻两人的相处已经说明了一切，白嘟嘟愿意全身心相信林毅，林毅也没有因为白嘟嘟不同的种族而无法接受她。
    这是一段彼此都充满信任和喜欢的感情。
    更多关于人鱼种族的秘密白嘟嘟没有告诉林毅，她还没想好怎么说，而林毅也没有问，他等着小人鱼有一天能主动告诉她。
    两人在水里呆了一会儿，白嘟嘟先提出上岸，林毅毕竟是普通人类，夜晚的凉水泡久了她怕林毅生病。
    而两个人紧握的双手从在水里就没有分开。
    白嘟嘟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舒服的睡衣，他已经在门口和林毅互相道了三次晚安而且两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壁，但她还是觉得才分开就开始想林毅了。
    她在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突然灵机一动，林毅晚上泡了凉水，她或许可以去给林毅送杯热牛奶？
    说干就干，白嘟嘟打开房门，却看到林毅正举着手准备敲门，另一只手里还端了一杯热牛奶。
    “今天在外面吹了半天风又下了水，喝点热的暖暖。”林毅把牛奶递给她。
    想好的事情被林毅抢先了，白嘟嘟也不恼，就现在门口小口小口珍惜地喝完了一杯牛奶。
    林毅心里痒痒的，小人鱼喝一口牛奶又偷偷看他一眼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牛奶喝完了，没有继续站在这里的理由了，白嘟嘟终于安心地躺下了，但她有些睡不着。
    她闭着眼睛想着今天的事情，只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知道隔着一堵墙的位置就是林毅的床，她忍了半天，没忍住轻轻翘了一下墙壁。
    敲完白嘟嘟就后悔了，也许林毅已经睡了呢，会不会打扰到他？
    思索间却听到另一边突然传来几声轻轻的敲击声，白嘟嘟一开始没有听懂，另一边又重复了一次，白嘟嘟才听懂，这是摩斯密码，传来的是H—E—L—L—O，林毅在说“你好”。
    摩斯密码是前段时间她和林毅一起看警匪片，里面有一段摩斯密码的内容，白嘟嘟很感兴趣，于是林毅就教了她。
    她也学着林毅，敲了一个“hello”。
    之后隔壁就没有声音了。
    过了很久，直到白嘟嘟快睡着了，隔壁才陆陆续续又传来敲击声。
    “L—I—K—E Y—O—U”，Like you，喜欢你。
    第38章 重回海滨小镇一更
    两人确定关系以后， 林毅的晨练项目从跑步改成了和小人鱼一起游泳。
    白嘟嘟一脸担忧，再三和林毅确定大清早的洗冷水早真的没有问题吗，换来林毅不怎么用力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直言男朋友身体好得很。
    而在这之后的几天， 白嘟嘟发现托尼口中林毅的“吊儿郎当”和赖皮属性渐渐突显出来。
    也许是确定了白嘟嘟对他的全然信任， 林毅也变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比如早晨一起游泳之后眼巴巴说自己游泳很累需要摸一下女朋友的尾巴才能解乏啦；
    比如以前想让白嘟嘟多尝点人类美食于是做很多好吃的， 吃不完还会贴心地帮她吃完负责收尾，而现在则是捂着肚子直呼长胖了长胖了今天又要增加运动量好累哦需要摸摸女朋友的尾巴才有力气运动啦；
    再比如现在， 林毅本来在切菜，突然放下菜刀说拿不动了每天做饭也好无聊需要摸摸女朋友的尾巴才能打起精神做好吃的……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而白嘟嘟面对这样又宠又甜还有点小赖皮的林毅， 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红着脸把林毅拉到水池尾巴一横：摸吧摸吧一次摸个够今天不要再闹了。
    但令白嘟嘟感到欣慰的是林毅虽然耍赖皮， 却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只摸摸尾巴下边的地方，而且每次都在她快要悲愤欲绝翻脸之前立马收回手， 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一开始林毅还顾及家里有个来参加专辑筹备的杨若云而收敛一二， 在被撞破几次之后索性厚着脸皮秀恩爱。
    而杨若云则从最开始的不忍直视到现在的视若无睹，甚至能在林毅耍无赖的时候怂恿白嘟嘟奋起反击。
    然而白嘟嘟误会了反击的方法，竟然红着脸摸了一把林毅的大腿， 差点让这个素了将近30年的影帝险些当场把人， 哦不，当场把鱼扑倒。
    日子就这么过了几个星期， 白嘟嘟的专辑曲目已经完成了，莫宁郁那边的填词工作也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去公司的录音棚进行专辑录制。
    去公司的那天好多艺人都在偷偷打量白嘟嘟，早在两人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在托尼的操作下两人已经官宣。
    不得不说这方面托尼真的很靠谱，如果按照林毅的脾气， 估计就是发一条“我们在一起了”然后就放任粉丝自个儿凌乱，他和小人鱼恩恩爱爱去了。
    但托尼在在这之前就用林毅和白嘟嘟的微博搞了几条互相转发，互相点赞之类的操作，甚至很懂林毅的心思某天假装不小心手滑点了一条说两人般配的评论。
    追星女孩嗅觉都是非常敏锐的，隐约感觉这两人或许有情况，所以在官宣微博出来之后，接受都非常良好。
    林毅的粉丝除了极少数不能接受林毅恋情的粉丝，其余也都陆陆续续送上了祝福。
    甚至有粉丝发了一个分析帖，看得林毅津津乐道。
    这个粉丝发了一个帖子，名为《细数娱乐圈女星，除了白嘟嘟我竟然想不出还有谁和林毅更般配》。
    粉丝列出的理由如下：
    1，颜值般配。白嘟嘟的颜值在综艺第一次出镜就受到了粉丝的认可，一对俊男靓女粉丝看着养眼。
    2，身家清白。白嘟嘟出道的时间很短，只是昙花一现，没有出过什么绯闻，看起来也不像乱来的女孩子，粉丝觉得这样清纯可人的娱乐圈新人比起很多牛鬼蛇神更能让他们接受，是居家良配。
    关于这一点，不知道粉丝得知了他们的男神每天还得做饭投喂，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3，cp感爆棚。这点不用细说，网上两人的cp剪辑视频大把，甚至还有林毅这个当事人亲自下场产粮。
    而这位粉丝说的第四点，则是说出了很多粉丝的心声。
    林毅从出道开始，实力太强，红得也太快，他在圈子内朋友不多，而且对很多事情非常冷漠，说好听一点是不愿多管闲事，说难听一点就是在娱乐圈搞孤僻。
    自从白嘟嘟出消息后，他们的男神突然变得接地气很多，也看得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让粉丝大感欣慰。
    于是当今天白嘟嘟来到公司，羡慕的眼光快把她盯穿了，在娱乐圈里，谁不想收获真爱，谁不想堂堂正正把自己的爱人带到阳光之下呢？
    只是因为各种原因，能做到这一点的少之又少，怎么能让人不嫉妒呢。
    白嘟嘟录制过程倒是很顺利，只是有一段和声的部分，林毅请了几个专业的和声老师，唱得非常好，但录制了一个样片之后白嘟嘟听了几遍，怎么听都不是很满意。
    “这一段和声，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其实我想用小朋友的声音。”白嘟嘟又听了一遍样片，还是觉得不满意。
    这首歌是专辑的主打歌，旋律是温暖的，充满希望的，尤其是和声部分，她融合了一段人鱼的治愈和疏导的音乐，本意也是希望将来能帮到自闭症的小朋友们。
    林毅略一思索，开口道：“我让人去联系几个童声乐团？”
    白嘟嘟考虑半晌才说：“我在想能不能让疗养院的小朋友们来唱？”
    林毅给院长打了个电话，挂断之后冲她遗憾地摇了摇头。
    白嘟嘟的想法很好，但是自闭症小朋友们的配合度本来就不高，而且录制歌曲得到录音棚，陌生的环境会让孩子们紧张。
    让小朋友唱和声这个想法最后是来探班的莫宁郁出了个主意：“还记得我和席年去海滨小镇当老师那个学校吗？我觉得那里不错。那里的孩子在小镇上无忧无虑，压力很小，孩子们很活泼，也充满朝气，我觉得不错。”
    莫宁郁其实存了私心，她对于年少时遇到的那条人鱼还抱有希望。
    白嘟嘟自然明白她的想法，只是莫宁郁的提意让她很心动，莫宁郁很明白她音乐里需要的那种感觉，而且她曾经答应过帮她找人，这次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说走就走，考虑到这次出行还有一个找人鱼的任务，白嘟嘟只能忍痛拒绝了非常想随行的杨若云和席年，只三个人一起踏上旅途。
    在车上得知林毅已经知道白嘟嘟的身份之后，莫宁郁也大大方方地告诉了林毅自己的故事，希望这次的海滨小镇之行能有所收获。
    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是傍晚，沐浴在夕阳下的海滨小镇还是和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样美丽，只是上次他们身负任务，被节目组弄得狼狈不堪，而这次则是像春游一样悠哉。
    和学校的商议出乎意料地顺利，林毅直接找到了校长说明来意，而校长在得知会在专辑歌词最后备注学校名义，而且公司会在事后为学校重新装修图书馆，捐出2000册儿童读物之后，几乎笑得合不拢嘴。
    校长是个50多岁和蔼的爷爷，一开始还担心学校里的孩子们没有学过声乐，林毅表示会把孩子们接过去统一安排住宿，同时请声乐老师一对一教导，校长简直觉得自己和孩子们都占了大便宜。
    免费的高级兴趣班，免费的住宿旅行，还有图书资助，这种好事当然得让孩子们去！
    “没问题没问题！只管带孩子们去吧，我会安排几个随行老师！正好最近学校课程不多，让他们去开开眼界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他们谈话的时候，有几个孩子偷偷在窗子旁边探头探脑，白嘟嘟甚至看到了上次想在海边救人的那两个孩子。
    白嘟嘟伸手和他们打招呼，孩子们回了一个笑容，嘻嘻哈哈闹着跑开了。
    这就是白嘟嘟喜欢人类社会的原因，人鱼都是家族群居，3-5条左右人鱼就会霸占很大一片海域，人鱼之间交流不多，各自生活，虽说井水不犯河水，但少了很多人情味儿。
    而人类作为群居动作，纵然有不好的个体存在，到更多是像她的朋友们和这些孩子一样活泼明朗，充满希望。
    他们去学校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快要放学了，和校长商议之后，为了让校长和孩子们安心，林毅立刻让托尼从公司拟订了一份协议过来，趁热签了协议。
    学校选拔30-50个孩子作为和声部分的小歌手由三名学校老师带领，录制期间孩子们的吃穿住行由公司全权负责，录制完成后由公司出资为学校重新装修图书馆管，捐赠图书2000册。
    协议签订完成后天都黑了，小镇上没有大的酒店，几人兜兜转转竟然最终住进了当初录制节目的那个小院子。
    晚上吃过饭后白嘟嘟去莫宁郁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他们大致列了几个阿桓可能会出现的海域，准备第二天去看看。
    学校挑选学生，通知家长，安排老师大概需要2-3天，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
    白嘟嘟还想多问莫宁郁一些关于阿桓的线索，只是没聊几句就看到林毅站在莫宁郁门口一脸控诉。
    白嘟嘟还想问什么，身后的林毅却自顾自唱起歌来。
    “爱上一条不回家的人鱼……”林毅声音幽怨，声声痛诉。
    白嘟嘟忙去捂他的嘴，一脸崩溃：“你别唱了，再说我就算睡觉也是睡自己房间啊！唱得跟我要和你一起睡似的……”
    第39章 阿桓二更
    各自回了房间躺下之后， 墙壁那边果不其然传来了敲击声。
    自从上次林毅隔着墙壁用摩斯密码敲了“喜欢你”之后，白嘟嘟就爱上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和林毅敲敲墙壁的活动。
    两人也不多聊，只是随意敲击几个单词， 仿佛这样就能安心睡觉。
    白嘟嘟比较腼腆， 大多是“你好”“晚安”之类的， 林毅就比较直白大胆， “喜欢你”“爱你”之类的是每天必敲，甚至有一天林毅敲了一句英文：Brief is life，but love is long.
    生命虽短，爱却绵长。
    *
    第二天， 三人早早就起床了， 准备去小院子吃点阿姨做的早餐。
    这边的渔民们起床都很早， 但是今天他们下楼之后阿姨却还没有做早餐。
    阿姨一脸的不好意思：“林先生，我没想到会突然有人住进来， 食材昨晚都用完了， 平时租住在这里的蓝先生每天从集市回来会带买好的菜回来，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来。”
    阿姨说着又看了一眼门口，嘀咕道：“平时回来的很早啊， 今天怎么还没回来……”
    倒是白嘟嘟有些好奇：“这里还出租呢？”
    阿姨看她好奇， 打开了话匣子：“害，我们小镇外乡人不多， 这个蓝先生是外来的，没房子，就租住在这儿，快两年了吧。”
    “喏，就东边那一小间”阿姨说着指了指东边一间小屋：“上次你们来录节目他好像有事去了市里，你们没见着。”
    白嘟嘟摇摇头：“那算了， 我们出去吃吧，今天有事。”
    “哎！”阿姨正想点头送他们出门，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笑道：“来了来了！”
    门从外面被打开，白嘟嘟站在前面，一眼就看到了进来的年轻男子。
    他看上去很年轻，皮肤白皙，黑色的短发贴在头皮上，看起来非常精神。
    两人隔着一个院子，白嘟嘟没发现什么异常，正想转身招呼林毅和莫宁郁离开，只见莫宁郁穿外套的动作顿在原地，嘴唇颤动了几下，发出一声几不可闻但是不可置信的声音：“……阿…………
    莫宁郁平时的性格是有些冷的，这一点从她能和林毅成为朋友就能看出来，托尼曾经形容这两个人非常狗，稳如老狗的那种狗。
    哪怕是后来和白嘟嘟熟悉了，除了上次落水说出人鱼秘密的那晚，白嘟嘟也没见过她如此失态。
    因为莫宁郁站在后面，发出的声音也很小，那男子一开始并没有察觉，直到走了几步，白嘟嘟的身体略微错开，男人看到她身后的莫宁郁，突然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跑。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莫宁郁更是愣在原地，而白嘟嘟因为第一次见到除了父母以外的人鱼，一时好奇，竟也忘了去追。
    只有林毅反应过来，立刻追了过去。
    可以看出男子的心情应该起伏很大，离开的脚步几乎有些踉跄，所以很快被林毅追了上去拉住手臂。
    阿姨也被这变故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她以为几人有什么私怨，就想开口劝解。
    话还没出口，男子知道自己跑不掉，定了定心神对阿姨说：“这是我的几个朋友，阿姨你先上去吧，我们有几句话要说。”
    阿姨还是有些狐疑，但看着白嘟嘟他们面善，挣扎半晌还是出口道：“那你们有事就叫我，我就在楼上。”
    男子呼出一口气，勉强冲阿姨露出一个微笑，阿姨终于是离开了。
    白嘟嘟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把莫宁郁拉到男子身边：“别跑了，有什么事你们好好说，我和林毅先上去。”
    林毅被白嘟嘟拉着回房间里，只能把好奇留在心里。
    白嘟嘟何尝不好奇，只是出于对两人的尊重，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不过不打扰并不代表她就完全不好奇，所以这会儿小人鱼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正伸着脑袋往楼下看。
    林毅没好气道：“你也好奇，干嘛不留下来？走，我们从另一边下去偷听。”
    白嘟嘟拍开他来拉自己的手：“不要，这样不好。”
    林毅耸耸肩，也不勉强，趴在栏杆上和白嘟嘟一起看下面的情形。
    他们离得有些远，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只见阿桓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一向冷静的莫宁郁突然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阿桓顿时手足无措。
    他张了张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而莫宁郁哭得更加厉害了。
    莫宁郁哭着背过身去，显然是不想理人。
    阿桓满脸都是心疼，隐约又能看到几分挣扎，最终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轻轻环住了莫宁郁。
    莫宁郁仿佛一个被安慰的孩子，紧紧搂住阿桓，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阿桓则是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背。
    两人抱在一起的角度是莫宁郁的脸正对着白嘟嘟他们，而阿桓则是背对着他们。
    白嘟嘟看到她哭了，有些不忍心，正想着要不要下去劝一下，就看到莫宁郁搭在阿桓身后的手轻轻对着他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白嘟嘟顿时愣了，刚刚不是还哭得梨花带雨吗？
    一旁林毅笑着摇头：“你以为她一个唱歌的怎么会跑来和我演电影，你真以为是蹭她的流量？她演技好着呢。”
    林毅摸摸下巴：“这样看来她当初突然想演戏应该是因为这个剧是人鱼主题吧，只不过我不是她心里的男主角罢了。”
    林毅指指下面：“现在男主角来了，我们的歌后要开始飙演技了。”
    说完似乎觉得这样说自己的朋友不太好，林毅摸摸鼻子又补充到：“不过刚刚开始那两滴眼泪是真的伤心了，毕竟分开那么久。”
    半个小时后，整理好心情的两人一起坐在院子里冲白嘟嘟招手，白嘟嘟也下去院子里坐了下来。
    白嘟嘟虽然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多问，但她实在太好奇了，还是忍不住问道：“阿桓当年到底为什么突然离开啊？”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阿桓的难处，他顿了半天才说：“我当时……成年了。”
    白嘟嘟只知道自己因为当年一只可恶的两脚兽推迟了成年，但其他关于成年的知识得到成年前期才会由父母教导相关的知识，因此追问道：“成年？成年怎么了？”
    阿桓奇道：“你这么问是……你还没成年？”
    白嘟嘟点点头，没有多说，以前的糗事她还暂时不想和大家分享，只说出了点小意外，不过今年年底应该就要成年了。
    阿桓闻言看了看白嘟嘟，又看了看林毅，目光转向他们牵在一起的双手，一言难尽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嘟嘟还想问什么，莫宁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毅，你这是在犯罪啊！”
    林毅脸色变了几变，转头问白嘟嘟：“你不是快21了吗？你们人鱼到底几岁成年？”
    白嘟嘟点头：“是啊21了，普通人鱼18岁成年，不过我出了点意外。”
    至于出了什么意外，不管林毅再怎么问她也不肯说了。
    莫宁郁乐得看戏，还嘲讽了林毅几句，林毅反唇相讥：“你没听到么，理论上已经成年了！都21了！”
    再说了，他除了牵个小手，亲的小脸，别的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不过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免得莫宁郁又说出什么让他血压升高的话。
    “别解释了，你算你没有犯罪，你这也是早恋！早恋知道吗！搁在以前那是要被教导主任请家长的大罪！”
    眼看着事态又要发展为互掐，白嘟嘟急忙打断他们，继续问阿桓和莫宁郁的事。
    原来一开始是阿桓有一些原因离开了一段时间，去了远洋，过了几年等他回来，莫宁郁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了。
    而阿桓生性单纯，他没有去找莫宁郁是因为听说明星都不能和异性走的太近，否则会闹绯闻，还会招黑，而且阿桓有些自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莫宁郁这个大明星，不想去打扰她。
    莫宁郁听了这话无语道：“娱乐圈也有公开的啊，我的粉丝都催我赶紧结婚了。”
    阿桓笑笑看向莫宁郁，眼神很是温柔。
    林毅听到这话惊奇道：“你们这就确定关系了？”
    阿桓一脸无辜：“互相喜欢不就在一起了吗？难道还有什么讲究？”
    阿桓虽然来到人类世界几年，却和人类接触的不多，唯一解除比较多的异性就是小院子里50多岁的大妈，当然不懂人类处对象是怎么回事。
    莫宁郁见林毅张口就要说什么，立刻打断：“对！确定关系了！明天就带他补办身份证，上我家户口，后天就官宣！”
    阿桓拉拉她的袖子：“我有身份证，镇长带我去办的……但是我没房，听说人类在一起还得买房子……”
    莫宁郁闻言立刻掏出一打红本子，啪一声拍在桌上：“有了，什么时候扯证！”
    林毅被她的骚操作弄得无言以对，竟然有人随身携带房产证，她早就策划好一切了吧？！
    这时候看了半天戏的白嘟嘟突然灵机一动，一拍手道：“莫老师这是不是就叫恨嫁啊？”
    第40章 抄袭风波三更
    这趟旅途来的时候是三个人， 走的时候却有30多个人。
    除了被寻回的阿桓，他们还带了一车30个海滨小镇的学生。
    他们本来打算再呆两天，但是架不住有两个人着急忙慌想离开。
    一个是海滨小学的校长， 他生怕林毅反悔， 让小镇的孩子错过接受专业音乐培训和长见识的机会， 当天晚上就让三个老师带着孩子们来了。
    一个是生怕阿桓再跳进海里跑了的莫宁郁， 孩子们一到她立刻张罗了一辆大巴车，把阿桓塞进林毅车里， 那样子就像有狗追着在屁股后面要咬她似的。
    回到A市后的几天，白嘟嘟一直在琢磨莫宁郁把房产证掏出来那事儿， 她现在也明白了不动产在人类社会的重要性。
    她看了一眼自己银行卡的余额， 其实并不算多。
    她从来到人类社会， 进入娱乐圈以后，总共也就两笔收入， 一个是《海滨小镇》的综艺， 还有一个就是腕表的代言，虽说也有七位数，但是在寸土寸金的A市， 也就勉强能买个三室一厅。
    但这并不能打消白嘟嘟对于买房的热情， 这几天孩子们在学习和练习歌曲，她暂时闲了下来， 于是对于看房这件事生出了极大的热情。
    无奈林毅这几天公司在开季度会议，陪白嘟嘟看房这个任务落在了杨若云和托尼身上。
    杨若云本来就是外乡人，这么多年也没什么积蓄，一开始倒是挺感兴趣的，但看了几个楼盘了解了A市的房价之后她就再也不肯去了。
    用她的话说，她一看到A市楼盘的价格就觉得血压升高， 多看几次她恐怕要在售楼部当场发病。
    只有托尼坚持到了最后，托尼一向是有打算，会过日子的，而且看房的兴致比白嘟嘟还大。
    “我跟你说，房子要看什么？地段！地段！你别看那些卖房的说的好听什么观景房，那不就八环开外了吗？面积你也别嫌小，别嫌贵，你就看我给你推荐的这几个！”
    托尼啪啪啪拍着户型图：“多好的地段！多好的户型！小是小了点，可是方便啊！你看这个！还有学位，而且是不限学位，以后你和林毅多生几个！”
    白嘟嘟张了张口，想说我是人鱼，和林毅有生殖隔离，生不出来，话到嘴边又住了口，他怕告诉托尼自己的身份后托尼也像杨若云听到A市房价一样，在售楼部当场发病。
    逛了几天白嘟嘟选定了其中的三处，林毅公司也忙完了，她拉着林毅一起看户型图。
    只是林毅明显心不在焉，嘴里嗯嗯嗯的应着却不给意见，问急了就说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好云云。
    白嘟嘟要是再问，他就顾左右而言他扯开话题，白嘟嘟正想生气，托尼突然来家里了。
    托尼一进门，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介绍的小册子：“哎嘟嘟我跟你说我又看了一个盘可太好了！我……”
    “好什么好！来的正好我有事和你说和我去书房！快！”
    托尼话都没说完就被林毅拖进了书房，徒留白嘟嘟在客厅一脸懵。
    书房里。
    托尼被林毅按在座椅上，而林毅站在书桌上居高临下看着他，正痛诉他的可恶行为。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洪托尼？你在破坏家庭和谐！你怂恿嘟嘟买房干什么？！以后她生气了往自己房子里一跑，我可怎么办？”
    托尼一脸不可思议：“林毅你是狗吗？你是在护食吗？我看嘟嘟想法挺好的，以后和你吵架了往自家跑多好，不用受你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房子是已婚女人的底气。”
    林毅斜眼撇他：“这事儿不成，以后再说，她要真跑出去一个人住多危险啊，外面的人都虎视眈眈。”
    “我看虎视眈眈的是你吧……”
    林毅恼羞成怒：“就算嘟嘟要买房，那也是结婚的时候的婚房！”
    说完又强调：“和我结婚！我买给她的！婚房！”
    托尼：……
    他一直担心白嘟嘟和林毅在一起会吃亏，看来他多虑了，乖乖，患得患失的人明显是林大影帝啊！
    托尼突然觉得林毅有点可怜，安慰道：“说不定她买房是受了莫宁郁闪婚的刺激呢……”
    说起莫宁郁和阿桓，绝对是闪婚的典范，莫宁郁果真是雷厉风行，阿桓接到A市的第三天她就在微博表示自己已经有了以结婚为前提的对象，而且已经准备要订婚。
    这几天头条全是莫宁郁的新闻，今天和神秘男友试婚纱啦，明天和神秘男友看钻戒啦，后天筹备新房装修啦……
    林毅听完托尼的话，突然就腾地一下脸红了：“你说嘟嘟会不会是也想和我结婚啊……”
    托尼：我是想劝你不要焦虑，不是想让你白日做梦。
    在托尼看来，白嘟嘟音乐天份百年难得一见，难道不应该立刻发十张八张专辑火速蹿红吗？！他连巨星打造计划都做好了。
    而林毅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行不行，她那边存款不够，我是不是应该先给她打个几千万？不对，现在好的楼盘不多了，你说我把这栋别墅过到她名下怎么样？这装修也不太行，我得去问问莫宁郁她哪儿找的设计师……”
    托尼：你怕不是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
    白嘟嘟发现最近林毅突然变得上道起来，不仅每次她提出看房都一改常态热情起来，而且她还发现林毅在偷偷联系婚纱拍摄公司，难道是准备送一套旅拍套餐给莫宁郁做新婚礼物？
    最可怕的是林毅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突然把自己保险柜里的银行卡和房产证都抱给白嘟嘟保管，搞得白嘟嘟每天都担心不已，毕竟搁谁的床头柜里当着价值八九位数的东西都会觉得提心吊胆。
    所以白嘟嘟每天的睡前日常从敲摩斯密码聊天变成了看一眼床头柜有没有失窃再敲墙壁。
    最终白嘟嘟还是如愿以偿在三环买了一套两室一厅带学位的小房子，她没打算住进去，只是托尼说了，学位房以后升值比较快，所以最后买了那个楼盘。
    买完房子之后白嘟嘟银行卡里只剩下几万块钱，她惆怅了一下，杨若云说的很对，花钱如流水，挣钱如抽丝啊～
    房子的事确定下来以后，专辑的制作也进入了尾声，小朋友们的和声并不专业，但就是这种充满活力的声音，让这首歌格外动人。
    在把最终版的专辑给莫宁郁听完，得到了她的肯定之后，专辑的发表提上了日程。
    周末那天，白嘟嘟的专辑《光》悄无声息地在各大音乐软件上架了。
    发表当天，白嘟嘟把原声音乐发了一份给疗养院的院长，希望能帮助到小朋友们。
    本着最初的慈善性质，这张专辑全部免费，专辑上架后也并没有做什么宣传活动，只在微博发表了一下上架通知，林毅和莫宁郁以及几个交好的朋友做了转发。
    这张专辑一开始的成绩并不算好，毕竟不是主流的流行音乐，只有粉丝们比较捧场。
    随着时间过去，这张专辑最初的成绩没有显示在播放量上，而是出现在了网站好评榜的第七位。
    下面的评论除了粉丝之外，都是一致的好评。
    “我太惊讶了，我竟然在流行音乐网站听到这样的专辑，一开始只是不小心点进去，可是点进去就出不来了，怎么说呢，这张专辑已经成为了我的睡前必听。”
    大多数的评价都和这条大同小异，都说这张专辑的歌曲有一种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很多人慕名而来。
    而白嘟嘟的专辑真正出圈确是因为一次版权纠纷。
    起因是某音乐博主意外发现了白嘟嘟的专辑，在专栏里做了推荐，小火了一把。
    接着一个粉丝发出了疑问：“人在国外，专辑确实很好听，但是这旋律似曾相识，前天陪抑郁症的同学去做治疗，好像听到医生在用这个音乐做舒缓治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其在音乐作品的版权方面这些问题是非常敏感的。
    说来也是很巧，立刻就有网友扒出了国外这家心理治疗机构的名字，是一个非常权威的机构，于是渐渐有人发出了质疑：这张专辑是否抄袭是国外心理治疗辅助音乐？
    这个疑问一经提出，很快就有网友附和，国内这种类型的音乐太少了，几乎没有，对于是否抄袭的疑问愈演愈烈。
    托尼看到新闻的时候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他是真的觉得白嘟嘟适合做明星，但她自带话题的体质真的太让人心累了。
    这张专辑他是看着白嘟嘟写出来的，自然也相信白嘟嘟的人品，但是事情发生的太过巧合，托尼只得先去网上下载了一份网友的录音。
    那录音实在是粗制滥造，而且应该是用手机录下来的，离得也非常远，很多音听不真切，但是能听到的部分确实和白嘟嘟的专辑非常相似。
    白嘟嘟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绝对不可能。
    她其实想过或许是别的人鱼创作的，但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其中一首确实参杂了人鱼歌声里治愈和舒缓的部分，但她已经经过改编，总不能有人鱼改编的歌曲和她一模一样吧？
    托尼首先发表了声明，确认歌曲为白嘟嘟创作，接着又表示会立刻联系国外的那家医疗机构，后续将尽快公示出来。
    发完声明后托尼在网上找到了那家机构的联系电话，接电话的小护士表示这事儿得问公司总部的经营部门，说完给了托尼另一个电话。
    接下来的情况就是喜闻乐见的踢皮球环节，毕竟配合舒缓治疗的音乐很多都是行业内通用的，而托尼在转接了好几个电话之后，那家机构告诉他，他们目前的通用治疗曲目里，并没有他发过来的录音中这一首。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托尼可以拿出证明这家机构并没有使用录音里的曲目，那么录音里的曲目到底出自何处？如果找不到出处，白嘟嘟头上这盆脏水，恐怕永远也洗不干净了。
    第41章 脱鳞一更
    为了解决这个这件事， 托尼把林毅和白嘟嘟都叫到了公司准备开个短会。
    “真是邪了门儿啊，我和机构核对了好几次了，他们的治疗曲目里没有我们的歌。”托尼一脸郁闷， 这事儿实在太蹊跷了。
    白嘟嘟倒是不慌， 是非曲直总能有真相， 他们已经在联系流出音频的网友了。
    “那个音频还原的怎么样了？”那段音频嘈杂得厉害， 她更倾向于用的是她的原曲，只是录制的原因音频有些扭曲。
    “莫老师拿去找人还原了， 应该已经发过来了，小李， 收到还原以后的音频了吗？”托尼把目光转向角落里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女生。
    “收到了， 我找一下放给你们听。”
    女生低头捣鼓手机， 一旁的林毅问道：“行啊托尼，这还用上小助理了？”
    托尼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俩破事太多， 我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了。”
    小李把音频打开， 还原过的音频做了降噪和修复处理，音乐缓缓流淌出来，果然是白嘟嘟的曲子。
    白嘟嘟松了口气， 只要是她原原本本的曲子， 等联系上音频的主人，应该能还原视频的真相。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李看气氛不错，弱弱开口：“我这还有一个好消息，这些天我们收到不少的感谢信。”
    “嗯？什么感谢信？”
    “白老师不是说这张专辑全公益性质嘛，托尼老师就开放了版权，只要向我们申请版权使用，都可以免费用我们的曲子。”
    小李把手机递给白嘟嘟：“白老师您看， 好多感谢信呢。”
    白嘟嘟顺着手机往下滑，果然不少，林毅也凑过来看。
    手指滑到其中一封邮件，林毅挑眉：“这还有国外发来的，我看看。”
    林毅拿过手机快速浏览信件内容，看完之后，半晌他无语地看向托尼：“这事儿不用查了，你自己看邮件。”
    托尼狐疑地接过手机，看完以后也愣了。
    这是一封个人感谢信，发件人是心理学教授，对方说自己把白嘟嘟的歌曲用于心理疾病患者治疗，效果非常好，对于他们的无偿版权提供提出感谢，并表示会向自己任职的心理机构推荐，稍后会提出机构的版权申请，而落款的地方，赫然就是网友说的那家心理治疗中心。
    林毅揶揄地看向托尼：“大乌龙啊。”
    “……我怎么知道事情是这么回事，自从开放了版权使用，每天收到几百封版权申请，反正是公益性质，我就让下面的人通通同意了。”
    托尼揉着眉心：“这是好事儿，待会儿我怕公关部发个澄清，挺好的，咱们这也算走向国际了。”
    托尼立刻让人将邮件截图，澄清了这个乌龙，总算皆大欢喜。
    而且经过这件事，我正像托尼所说的那样，白嘟嘟的曲子也算走进了国际市场，在网上刷了一大波好感。
    因为之前的误会，不少人都给白嘟嘟的歌曲打了不好的评分，这会儿不少网友都在下面留言，希望网站能推出重新打分的系统，他们想重新打分。
    林毅看着这些评论，竟然觉得这提议非常靠谱：“我认识几个网站的股东，这提议也不是不行……”
    而托尼在一旁啧啧称奇：“你知道这有多麻烦吗？而且以前从来没有这种先例。”
    “总要有吃螃蟹的人啊，这事儿咱们占理。”
    “你这是不是就叫一掷千金为红颜？”
    白嘟嘟听着两人打趣，到底是否决了这个提议，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现在国内很多机构慕名而来申请了版权，会慢慢投入到治疗之中，这是她一开始的初心，能完成已经很开心了。
    专辑发表已经快一个月了，好评如潮，播放量也登上了网站的前五，林毅合计合计准备开个庆功会。
    庆功会上，白嘟嘟破例被允许喝了一小杯红酒，回家的时候有些晕晕乎乎的。
    “热……”白嘟嘟刚到家门口就想把外套拖了，嘴里嘟囔着热。
    林毅帮她把脱到一半的外套重新披好：“乖，入秋了有风，当心着凉。”
    白嘟嘟虽然热得难受，但还是乖乖披着衣服回了家。
    喝完林毅给她弄的醒酒茶，白嘟嘟还是觉得热得不行，空调开到了18℃也缓解不了她的难受。
    林毅正在洗杯子，白嘟嘟跌跌撞撞跑到后院的池子边，回到水里她的燥热终于有所缓解。
    而林毅发现小人鱼不见了之后果然跑去了水里，他也不怕着凉，跟着下水游了几圈。
    喝醉的小人鱼无比粘人，在他身旁哼哼唧唧不愿离开，游泳的姿势也歪歪倒倒，林毅忍不住伸手扶住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白嘟嘟的尾巴这些天好像长大了一点点，他月光下的莹白的颜色更加流光溢彩，他忍不住轻轻抚摸。
    小人鱼又发出可爱的哼唧声，可林毅却觉得手里不对劲，抬起来一看，顿时僵在原地。
    他手机竟然是三枚羊脂玉一般的鳞片。
    他和小人鱼重逢那么久，只有当初在酒店无意间看到一片，人鱼的鳞片坚韧异常，这次竟然脱落了三片，小人鱼到底怎么了？
    林毅心里一沉，生病了？还是因为喝了酒？
    林毅恨不得立刻叫医生，可谁也不知道小人鱼和人类生病是不是一样的，万一她用不了人类的药品呢？
    林毅只得担忧地轻轻晃动她的肩膀：“嘟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感觉好晕哦林毅。”白嘟嘟眼神迷离，指着天上的月亮：“你看，怎么会有那么多月亮？月亮会被后羿射下来吗？”
    林毅哭笑不得：“后羿射的是太阳！”
    “哦……那还好，我喜欢月亮，我们人鱼都喜欢月亮。”
    林毅把手里的鳞片举到她面前：“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你掉了三枚鳞片。”
    白嘟嘟登时愣住，直直看着林毅手里的鳞片：“掉鳞片？我的鳞片掉了？呜呜呜我的尾巴是不是不漂亮了？我怎么会掉鳞片？我又没有熬夜……”
    她抓住林毅的手：“你快帮我买点那个什么，上次杨若云说她脱发用的那个，生姜洗发水吗？你快帮我买！”
    她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看着林毅，把林毅弄得哭笑不得，原来喝醉的小人鱼这么有意思。
    这一折腾，倒是他他心里的担忧压下去几分，白嘟嘟看起来精神不错，不如明天问问阿桓好了。
    第二天，白嘟嘟起床的时候头还有些晕，她去到卫生间准备洗个澡清醒一下，只见篮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十多瓶生姜洗发水。
    白嘟嘟纠结半晌还是用了自己以前用的那种，她一边洗澡一边思索，家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呢？
    难道是林毅已经开始脱发了？
    两脚兽果然好脆弱，不过林毅长得那么好看，就算脱发了应该也还好吧？
    白嘟嘟洗完下楼的时候林毅在做早餐，看着每天兢兢业业投喂自己的两脚兽，白嘟嘟郑重其事地拍拍林毅的肩膀：“你放心吧，就算你秃了也很帅，我也会喜……喜欢你的！”
    林毅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她应该是看到了卫生间里的洗发水。
    “你都忘了？你昨晚掉了几个鳞片，硬要我去给你买的，不买就跟我闹，你都忘了？”
    “怎……怎么可能！”白嘟嘟闹了个大红脸，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来着……
    她好像还和林毅撒娇了？还说了好多胡话？
    白嘟嘟顿时化身清真美人鱼，跑了。
    吃过早餐，阿桓和莫宁郁来了家里。
    这两个人现在的粘糊劲儿简直让人没眼看，莫宁郁拉着阿桓的手从进来就没放开过，坐下的时候莫宁郁还紧紧挨着阿桓。
    林毅把昨晚掉下来的三枚鳞片拿给阿桓看，阿桓询问了白嘟嘟当时的情况，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手里鳞片，半晌问了白嘟嘟一句：“你最近是不是特别想和林毅腻在一起？”
    “嗯……啊？”白嘟嘟看看阿桓，又看看身旁的林毅，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阿桓看出她的害羞，重新开口到：“嘟嘟她应该是……应该是要成年了……”
    白嘟嘟点点头，有些欣喜：“要成年了？我终于要成年了吗？”
    “对。”阿桓点头，接着看起来有些纠结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按理说成年的时候应该是你父母教你……教你一些事儿，但是你父母不在，只能我……我教你。”
    林毅和白嘟嘟都直勾勾望着阿桓，阿桓还是一脸纠结：“要不林老师你先离开一下？”
    “为什么？”林毅顿时不干了，他现在怎么说也算白嘟嘟的半个监护人兼正式男朋友，他怎么能错过小人鱼的成年大事。
    倒是莫宁郁老神在在：“你跟我回避一下。”
    “我为什么要回避？”
    莫宁郁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你以前上生理课的时候老师不也让男女生分开上吗？”
    说着还冲林毅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林毅立刻懂了，顺从地表示打雷了下雨了他去收衣服了。
    第42章 带你回家一更
    林毅走后， 怕白嘟嘟不好意思，莫宁郁也识趣地离开了客厅了，这下只剩白嘟嘟和阿桓。
    白嘟嘟正襟危坐， 准备听阿桓老师的教诲。
    阿桓斟酌许久， 终于开口道：“我不知道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如期成年， 但是现在你的情况应该是要成年了。”
    “这几天你的鳞片应该会陆陆续续脱落， 换鳞，然后你会变得比较……额……比较喜欢粘着林毅。”
    “鳞片脱落之后你的新鱼尾会更大， 更漂亮，也更有力量， 这个你应该知道。”
    白嘟嘟点点头， 这个他确实听父母说过， 成年之后人鱼的鱼尾会更大更漂亮，拥有更强的力量， 而她的爪子上的指甲也会更加锋利， 可以轻易将大型鱼类开膛破肚。
    “这几天要注意的是多泡水，在陆地上你可能会有轻微的不舒服。”
    白嘟嘟想到这几天无端涌上身体的燥热，原来是要泡水啊。
    “还有就是， 那个， 等你鱼鳞脱落得差不多了，你可能会比较渴望大海， 渴望和林毅在一起……你到时候会比较，比较折腾。”
    “如果可以的话，你或许应该找一个隐秘的海域，来度过你成年的那一晚。”
    白嘟嘟若有所思，也许她应该回到当初初遇的小岛上，那里是她的海域， 非常安全，也没有多余的人类。
    听阿桓讲得差不多了，白嘟嘟点头表示自己都了解了。
    “那你把林毅叫过来吧。”阿桓道。
    “叫他干嘛，我自己知道就好了。”白嘟嘟并不一样林毅在场，毕竟阿桓说了到时候自己会比较能折腾，万一伤到林毅怎么办。
    “还是应该和他说明情况。”阿桓坚持。
    于是白嘟嘟把林毅叫了过来，几分钟后，林毅听完了阿桓的叙述，忍不住问道：“比较折腾……是我想的那个，那个意思吗？”
    阿桓严肃地点点头：“她可能会非常……我建议你们找一个没有人的海域，有你的陪伴她可能会更好地渡过成年。”
    林毅也严肃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说完林毅自己走到没有人的角落，给托尼去了个电话：“快，帮我安排几个私教，我得锻炼身体了。”
    托尼很欣慰：“你中午有艺人的基本意识了，别仗着自己勉强年轻就荒废保养，我跟你说……”
    “不是那个原因，是我觉得要和嘟嘟在一起，现在锻炼得还不够。你去帮我安排吧，哦对了，饮食方面也是，给我送点好的食材过来。”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托尼的表情变成了=口=，没想到她是这样的白嘟嘟，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
    于是当天晚上托尼带着一袋子生蚝韭菜上了门。
    林毅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让你多带点高蛋白的，我不是说了要健身吗？”
    托尼一脸心照不宣：“嘟嘟又不在，别演了，哥懂，哥懂。”
    林毅面无表情地把东西重新塞到托尼手里：“不，你不懂，你需不需要我不知道，反正我不需要。”
    或许换了别人需要，但他真的不用。单身快30年的林毅默默地想。
    当天晚上的晚餐也是一群人蹭饭，林毅望着一边吃饭一边其乐融融聊天的大家，心里感慨万千。
    他从前的好友不多，哪怕和托尼还有莫宁郁关系比较好，也是偶尔联络，他的家里总是冷冷清清一个人，他以为自己也习惯了那种独来独往的生活。
    但自从和小人鱼在一起以后，家里变得热闹起来，小人鱼身上似乎总有一种让人想和她亲近，想和她做朋友的魔力。
    大家开始喜欢到家里做客，一群人在家里吃饭，这种温馨的气氛，好像也不错。
    可是林毅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大家走后，两个人一起打扫厨房，他们现在已经很少让家政阿姨过来了，每天一起洗碗也成了一件温馨的事。
    然而在洗碗的时候，林毅接到了一个电话。
    手机放在桌上响起来的时候是白嘟嘟先拿起手机，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把号码念给林毅听，林毅洗碗的背影僵了一瞬，接着很自然地拿着手机去阳台。
    只是走了一半，林毅又调头回了厨房。
    很多事情现在应该和小人鱼一起面对了。
    林毅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点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男声：“臭小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林毅淡淡道：“洗碗呢，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似乎已经习惯了林毅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哼了一声接着道：“你现在翅膀硬了，有对象那么大的事也不和爷爷说了，要不是我的老朋友弄那个微博给我看，我都不知道，我还得通过别人知道，老脸都丢尽了！”
    “你的脸不是说在我踏入娱乐圈的时候就已经丢完了吗？”
    “你！”电话那头的老人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就这周六，我在家，把人带回来认认家门，都发新文了，得对人家女孩子负责！”
    林毅的表情终于在听到对方说“得对人家女孩子负责”的时候缓和了不少，淡淡道：“看情况，如果她没有工作的话就带她回去。”
    挂了电话，白嘟嘟好奇地问：“是不是爷爷呀？”
    林毅听到她说的是“爷爷”而不是“你爷爷”突然心情好了很多，这小人鱼真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他嘴角上扬了起来：“嗯。你想去吗？不想去的话可以不用去。”
    其实白嘟嘟周末并没有工作，他只是想给小人鱼留一个拒绝的余地，如果她不想的话，他会永远把小人鱼置身于自己的保护之下。
    “当然要去啊，可以去拜访一下爷爷，还可以和爷爷了解一下你小时候的糗事。”白嘟嘟说着做了一个促狭的表情。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他一向只关心事业，我小时候……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
    白嘟嘟吐吐舌头：“那也得去见家长，以后等我爸爸妈妈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们好不好？”
    林毅笑着点头：“嗯，好。”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六，白嘟嘟听说两脚兽见家长得准备礼物，她一时半会想不到准备什么，特意央求林毅准备了几个熟菜带过去，虽然不是她做的，但她也参与了嘛。
    为此还丧权辱国地被林毅按着摸了好一会儿尾巴。
    她最近尾巴脱鳞更加严重了，好在两个人都有了准备，并不惊慌。
    脱落下来的鳞片被林毅郑重地收集起来放在保险柜收好，而新长出来的鳞片更加大，更漂亮，流光溢彩，让他爱不释手。
    至于当时喝醉闹着让林毅买的那几瓶生姜洗发水，则被白嘟嘟打包拿给了杨若云。
    杨若云拿着洗发水一脸悲愤：“喂我吃狗粮我忍了，我吃了，怎么还带这么伤害狗的？！”
    白嘟嘟笑嘻嘻地问：“那你要不要？听说这个牌子挺贵的，好几百一瓶呢。”
    “要！怎么不要！我转手就挂二手网站，标明白嘟嘟林毅同款！”
    ……
    林毅家的老宅在郊区，去之前，白嘟嘟又在网上查了一下林氏企业，她猜想林家老宅应该是一栋气派的独栋别墅，说不定比林毅在市区那套还要奢华还要大。
    但等她到了老宅，从车窗探头看了一眼，她还是震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是城堡吧？！这种建筑真的可以私人拥有吗？！”
    林毅笑着揉揉她的头大，指着后面一大片林区道：“那一整片都是林氏承诺市里无偿进行林业维护和自然动物保护的区域，每年光维护费用都得这么多。”
    林毅说着比了个数字，白嘟嘟嘴巴张的更大了，果然林毅就是那种不红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超级有钱人。
    车子一直开到别墅的地下停车库，一个管家模样的帅叔叔一脸和气地把他们带进了老宅。
    “白小姐稍作休息，老爷有个视频会议，马上下来。”管家恭敬道。
    林毅嗤笑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老爷呢。”
    那管家也不恼，只说叫习惯了，看向林毅的眼神里有些慈爱。
    这会儿已经快五点了，林毅卷起袖子：“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
    管家出言道：“保姆已经在准备了。”
    林毅挥挥手：“她喜欢吃我做的饭。”
    说完自己去了厨房。
    管家笑着和白嘟嘟聊天：“看来小少爷很喜欢白小姐。”
    白嘟嘟也回了她一个微笑：“您坐吧，林毅做饭很好吃的。”
    管家摇头拒绝了：“不了，我上去看看老爷，白小姐若是无聊的话我把少爷小时候的照片拿给你看看？少爷小时候非常可爱。”
    白嘟嘟顿时被挑起了好奇心：“可以吗？”
    “当然，您先喝茶，我去拿相册。”
    林毅在厨房忙活，保姆受宠若惊地在一旁打下手。
    蔬菜都是准备好的，还有很多上好的海鲜，稍微清真一下就非常鲜美，加上林毅带来的熟菜，一顿丰盛的晚餐很快就做好了。
    林毅回到客厅的时候，林老爷子还没下来，远远的看到白嘟嘟正拿着一本精致的册子，周身的气压非常低。
    走近一看那熟悉的封面，林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大意了，早该想到这茬的。
    而白嘟嘟抬头看向林毅，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原来是你啊。”
    第43章 关于过去二更
    十一年前， 林氏私人小岛。
    白嘟嘟今年十岁了，每一只小人鱼，在十岁的时候都有一个重要的仪式。
    小人鱼十岁之前是不会说话的， 也不会变出双腿， 在十岁的这一天， 她们需要用自己的力量在月光出现之前爬到海滩或者岩石上， 沐浴一整晚的月光，在第二天第一缕阳光出来之后， 她们离水的鱼尾会变成和人类一样的双腿，也能说出人类的语言。
    白嘟嘟所在的这一片海域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类到来了， 包括海滩上的别墅里， 也已经很久没有人类活动了。
    十岁到来之前， 她尝试过爬上岩石，但是岩石太锋利了， 而且很高， 白嘟嘟长得比一般的小人鱼要小，短短的手臂实在费劲，她尝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于是转而把目标投向了附近的海滩。
    小人鱼爬啊爬， 爬啊爬，终于在月亮出来之前爬上了海滩。
    月光缓缓地照在海滩上， 白嘟嘟白白胖胖的尾巴感受到一股舒适的暖流，忍不住舒服地哼哼唧唧起来。
    正享受着月光的照射，白嘟嘟的头上突然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抬起头，只见身前站了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长得好看极了，穿着一身黑色的小西装，黑色的头发被打理得很绅士， 皮肤很白，长得也很可爱。
    此刻小男孩正歪着头看着她：“你是美人鱼吗？”
    白嘟嘟还记得爸爸妈妈和他说过，再可以顺利变出双腿之前，一定要小心避开人类，可现在已经被发现了，她该怎么办？
    白嘟嘟一下子急了，她想把小男孩赶走，于是做出了自认为最凶狠的表情，露出自己闪着寒光的小尖牙，发出嘶嘶的恐吓声。
    “快走开！两脚兽！看到我的牙齿了吗！这可是连大鱼都能开膛破肚的，快走开！”
    可那小男孩听不懂她的威胁，甚至蹲下身用手戳戳她的尾巴：“呀，真的是鱼尾哎？你真的是小美人鱼！你好可爱啊！”
    白嘟嘟急了，人鱼的尾巴怎么可以随意给别人哦哦，她更加生气了：“走开！你讨厌！不要摸我的尾巴！”
    可是她凶狠生气的表情，在小男孩眼里被理解成了焦急和无助，他起身绕着小人鱼打量了一圈，一拍手：“我知道了！你搁浅了对不对？老师说有的鱼类会因为迷失方向而搁浅，如果不回到水里就会死，你是不是搁浅了呀？”
    白嘟嘟更气了：“你才认不清方向！我认路可厉害了！你走开！”
    而在小男孩眼里，小人鱼的嘶嘶声像是在附和他的说法。
    他起身脱下小西装的外套：“你别急，我这就帮你回到水里去！”
    他说着，妥帖地把小西装的外套放好，然后开始拽，着小人鱼的尾巴把她养海水的方向拖。
    “啊啊啊！可恶的两脚兽！不行！这样我的仪式会被打断的！”
    白嘟嘟两只手拼命往前用力，试图爬开，但是小男孩看起来比她大一点，力气也更大，他拖了半天，发现小人鱼在反向用力，于是有点不高兴：“你怎么不配合呢？我这是在救你啊！你真笨！”
    “你才笨！你这只愚蠢的两脚兽！啊啊啊不要在拖了明天早上变腿之后我会自己回去的！”
    小男孩还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一心认为自己是对的，于是也不管小人鱼的挣扎，一股脑把小人鱼推进了水里。
    “你快回去吧！别再过来了！会搁浅哦！不用谢我，老师说了，我们要争当小雷锋！”小男孩不知道自己打断了小人鱼的仪式，还欣慰地站在岸边和她挥手再见。
    白嘟嘟气得不行，但仪式已经被打断了，只能明年再来了，她生气地一挥尾巴，溅起大量水花，把林毅浇了个透心凉。
    白嘟嘟离开的时候，隐约还听到小男孩在嘀咕：“这小人鱼脾气好坏啊！”
    白嘟嘟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他的样子，心说你才坏！臭两脚兽！
    就这样，白嘟嘟十岁那年的仪式被打断了，她没学会说话，也没学会变腿。
    第二年，又要到白嘟嘟的生日了，今年海水涨潮得厉害，附近没有岩石可以让她爬上去，她提前了几天游到海滩附近偷偷踩点，很好，没有发现两脚兽的踪迹！
    于是十一岁生日这天，她像去年一样又爬上了海滩。
    而那个臭两脚兽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
    一样的剧情，一样的把她推进海里，白嘟嘟出离愤怒，又是你！
    时间到了第三年，白嘟嘟前两年因为面子问题，没有告诉爸爸妈妈实话，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自己打断了仪式，第三年她实在怕了，这天特意把妈妈也叫了过来。
    如果那只两脚兽再来，立刻让妈妈把他弄晕！没有人可以再打断她的仪式，没有人！
    这一年，小男孩并没有来，而白嘟嘟也终于在生日的第二天，海边的第一缕阳光照到海滩的时候，变出了双腿。
    她也终于能开口说话了，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臭两脚兽，你给我等着！”
    以上就是白嘟嘟悲惨的童年经历。
    回忆到此结束，白嘟嘟的低气压却没有结束。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小人鱼了对不对？！”白嘟嘟站起身，啪一下把相册扔到桌上，而随着她的动作，一张林毅穿着小西装，在海边的照片缓缓滑了出来。
    林毅知道现在和白嘟嘟解释是不明智的选择，得等她气消了再好好哄一哄，正巧这时候林老爷子从楼上拄着拐杖走下来，林毅终于得救了。
    他手忙脚乱拥住白嘟嘟，带她转向楼梯那边：“乖，我们有什么事回家说，爷爷下来了。”
    白嘟嘟虽然心里生气，但是也有分寸，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暂时放过林毅。
    林老爷子今年已经七十多了，但是精神奕奕，拄着拐杖脚步却走得不慢，很快就走到白嘟嘟身前。
    “这就是嘟嘟吧？好孩子！好孩子！和林毅在一起难为你了！爷爷最近看了很多你的新闻，是个好孩子！以后林毅要是欺负你啊，就打电话和爷爷说，爷爷帮你揍他！”
    林毅心里苦笑，他的好爷爷可真是火上浇油！
    好在白嘟嘟没有当场发作，只是给了林毅一个警告的眼神，那意思是看见没，我以后有靠山了，你给我小心点！
    林毅当然不敢说什么，林老爷子很喜欢白嘟嘟，白嘟嘟也非常喜欢这个对自己和蔼的老爷爷，两个人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只有林毅在一旁食不知味。
    饭后，林老爷子以要和白嘟嘟说点林毅小时候的事，不方便让林毅听的理由，把林毅支开了。
    林毅大概也能猜到林老爷子要说什么，也识趣地没有打扰两人。
    白嘟嘟被林老爷子带到了书房。
    “嘟嘟啊，今天看到林毅小时候的照片了吧？”林老爷子笑着问。
    “嗯，看到了，好可爱！”白嘟嘟点头。
    “哎，这小子小时候多可爱多听话啊，现在就这臭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
    老爷子说着，像是想起什么，眼睛里有些难过，缓缓道：“也怪我，都怪我当时糊涂啊……”
    老爷子把目光转向白嘟嘟：“那小子有没有和你说过那件事？”
    白嘟嘟坐直身子：“您是说他被大伯送到疗养院的事吗？”
    老爷子点点头，神情一下子暗淡下来：“是啊，当时他父母都不在了，我的重心都在公司的事情上，他大伯和我说他不对劲的时候，我急坏了，就糊里糊涂听他大伯的话，把他送去治疗，谁知道……”
    老爷子没有说完的话，白嘟嘟也知道是什么，她没有继续疗养院的话题，这件事对于林毅是很深的伤害，对一个爱孙子的老人何尝不是呢？
    她今天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虽然爷孙两人总是针锋相对，但老爷子眼里的慈爱不会做假，林毅虽然说话总是和老爷子针锋相对，但也没有真正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这爷孙两人或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白嘟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虽然旧事重提不太好，但我还是想知道，方面林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觉得他……生病了？”
    “方面公司里不太平，他大伯又不是做生意的料，我当时隐约知道那败家子对公司虎视眈眈，我也不想外忧内患，就让他大伯带着林毅去了一个小岛上。”
    “后来他大伯和我说，林毅好像不太对劲，最开始是有一天晚上他大半夜出去玩，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从那以后他就变得怪怪的，每天晚上都去海滩边上徘徊，问他为什么也不说。”
    “后来那孩子在小岛上和他大伯生活了快一年，或许是感情好了，在他大伯的再跑追问下，他说他在海里看到了美人鱼！”
    “这不是荒唐吗！哪里有什么美人鱼啊！他大伯当时也没在意，后来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但不知怎么的，有一天晚上他坚持要出去，说是要去找美人鱼，他大伯哪里敢放他出去，就把人锁在房间里，谁知道那小子竟然翻窗逃出去了！”
    白嘟嘟默默回忆，那应该是第二年她的生日，当时林毅好像看起来确实很狼狈。
    第44章 完结章happy ending啦！……
    林老爷子接着说：“打那次之后， 我们就不敢把他留在小岛上了，他大伯把他带回了家。”
    “当时公司的事儿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林毅也被带回了老宅， 说起来还是我的错， 他大伯那会儿兴许是看出来我不想把公司交给他， 于是火上浇油刺激林毅。”
    “林毅从小就是倔脾气， 认定的事儿就不会改变，哪怕带他看了几次心理医生， 他还是坚持自己没有幻觉，他真的看到了美人鱼， 那时候他大伯整天在我面前添油加醋， 我竟信了他的话， 把人送到了那个地方……”
    “后来的事林毅应该跟你说了吧？都是些家事了，哎， 我这一辈子的心血都耗在林家的事业上， 最对不起的就是林毅了……”
    老爷子说到伤心的地方，忍不住抹眼泪。
    “爷爷，您别难过了， 其实， 林毅应该是已经原谅您了，您看他虽然和您不亲近， 但也没有拒绝往来，那件事毕竟对他影响太深了，他一时间没有办法像小时候一样亲近您也是必然的。”
    “真的吗？”老爷子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觉得……他已经原谅我了吗？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回林氏？”
    “真的。其实林毅很聪明，当时哪怕不去做演员，去做任何一个行业都能出类拔萃，他是真的喜欢演戏。”
    “而且林毅曾经和我说过， 他不回林氏是对管理公司没兴趣，但他一直在关注林氏的情况，他接触过好几个职业管理人，他和我说过，现在这种家族式管理已经慢慢不适用了，以后还是应该请专业的团队来做公司管理。”
    “我觉得……”白嘟嘟顿了一下道：“我觉得他也不想爷爷太累，或许已经在为将来爷爷精力不够无法管理公司做准备了。”
    白嘟嘟说的是实话，这件事他曾经很正式地和白嘟嘟讨论过，关于林氏的未来。
    林毅并没有林老爷子想象的那样恨他，恨林氏。
    ……
    林毅不知道白嘟嘟和爷爷说了什么，两个人下楼的时候，那亲昵劲儿仿佛白嘟嘟才是他的亲孙女似的。
    老爷子看向林毅的时候语气没有对白嘟嘟那么温和，但也缓和不少：“既然你喜欢演戏那就好好演！别给我丢脸！多拿点成绩出来！”
    林毅无奈道：“国内国外的大奖都拿过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再接再厉！不要骄傲！好好工作，别弄娱乐圈那些乱七八糟的！”
    “知道了知道了。”
    老爷子又转了个话题：“对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这都发新闻了，嘟嘟没名没分的像什么回事儿？！可不许辜负她！”
    “太快了吧……”林毅回到道：“嘟嘟还小呢……”
    “人都住到你家里了！你不像话！”老爷子重重的拄了几下拐杖：“你们要是不想结婚也行！”
    林老爷子转向嘟嘟：“那就住到爷爷给你准备的房子里！爷爷有一套别墅，离你们公司很近！爷爷再给你配个司机……”
    “别！别！”林毅一把拉过白嘟嘟：“立刻结！爷爷太晚了我们先走了爷爷再见！”
    说完拉着白嘟嘟一溜烟跑了，开玩笑，试图分开他们的都是阶级敌人，哪怕是亲爷爷也一样！
    林毅走得快，徒留林老爷子站在原地砸吧砸吧了嘴，转头问管家：“他刚刚是不是叫我爷爷了？”
    管家笑得开怀：“是！恭喜老爷啦！小少爷看起来真的原谅您了！”
    ……
    林毅最近像每一个家里有青春期小孩的家长一样，一天三顿换着法儿给白嘟嘟弄好吃的，生怕这只即将成年的小人鱼得不到该有的营养。
    白嘟嘟尾巴上的鳞片已经掉得差不多了，阿桓特意百忙之中来了个电话提醒他们该找个隐蔽的海域度过成年期。
    白嘟嘟拨弄着盘子里的米饭，看着像得了焦虑症一样忙上忙下收拾东西，忍不住开口道：“咱们就去几天，没意外的话一晚上就可以回来了。”
    “你好好吃饭，我再核对一遍需要带的东西。”林毅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极度的焦虑之中。
    白嘟嘟望着他忙碌的背影，这只两脚兽是真的很爱她，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爷爷和她说的事情，只不过上次表白是林毅主动，这次她一定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很快就到了白嘟嘟21岁生日的前一天，他们在早上的时候就到了林毅家的私人小岛，也是一切缘分开始的地方。
    小岛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为了事情的保密性，林毅甚至没有带佣人，连小岛别墅里原本看家的下人也被送出了小岛。
    相比林毅的焦虑，白嘟嘟表现出了怡然自得，甚至还有一点小期待。
    白天两个人像度假的小情侣一样在别墅吃了午餐，下午白嘟嘟下水游了一圈，又回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看了一眼，她不在的时候，巨大的海葵被一群蓝色的小鱼占据了。
    他们这次来没有带专业的潜水设备，白嘟嘟住的地方对于两脚兽来说有点深了，这让白嘟嘟感到一些遗憾，不过这种遗憾也没有持续很久，毕竟未来留给他们的时间还长。
    或许是被白嘟嘟自在的情绪感染，临近傍晚，林毅的情绪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无论如何，他都会陪着小人鱼。
    白嘟嘟感觉到身体的异常是在夜里十二点之后，也就是白嘟嘟生日当天的凌晨。
    事实上他们天一黑就下水了，林毅也陪着她下了海里，白嘟嘟一直都没感受到异常，直到十二点一过，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白嘟嘟身体中蔓延开来。
    白嘟嘟很难说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曾经她只知道人鱼的力量比人类大得多，但也是在她的可控范围内，但现在她的身体随着成年期的到来，涌出一股磅礴的力量。
    那股力量来的太突然，白嘟嘟没有一点防备，只是突然几秒间，那股力量留在她身体里出现，然后在她的尾巴上蔓延开来。
    她终于知道阿桓为什么说成年当晚的人鱼会非常折腾，因为此刻她内心无比烦躁，她能感受到这股力量，这股力量却仿佛不受她的控制。
    她只能徒劳地大力拍打周身的海水，然而平时这样的拍打最多能激起将一个成年人淋湿的水花，但此刻她的尾巴搅动起来的，却出现了能打翻小船的巨大浪花。
    这一拍白嘟嘟没有使多大力气，却把一直陪在她周围的林毅推出几米远。
    林毅被这猝不及防的浪花打得退出几米，到很快反应过来，奋力游到白嘟嘟身旁。
    此刻的白嘟嘟样子已经变了，她的十指长出锋利的泛着寒光的指甲，手指之间露出了半透明的蹼；她的五官变得更加深邃，也更加妖冶，更加摄人心魂，那一刻他的小人鱼仿佛从一条小白锦鲤，变成了深海女王，周身的气势让林毅一怔。
    但他仅仅欣赏了几秒，就拉回思绪，轻轻附上小人鱼变得有些不一样的手：“别怕。”
    是的，他能看出白嘟嘟的暴躁，也能看出她因为无法掌握身体内巨大的力量而升起的慌乱，虽然小人鱼掩饰得很好，但他看出来了，她在害怕。
    白嘟嘟能感觉到林毅温热的手附在自己手上，让她的暴躁和慌乱平息许多，这只两脚兽的手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非常温暖，也非常可靠。
    白嘟嘟平静下来之后，果然像阿桓说的那样，莫名其妙地非常渴望和林毅亲近，或许是因为体内无法掌控的力量，或许也是因为她对于林毅完全的信任。
    白嘟嘟开始在林毅的陪伴下，尝试着掌控体内巨大的力量，学习着如何使用，如何收放自如。
    可能是因为有林毅的陪伴，白嘟嘟内心非常安心，身体内的力量掌控得也非常快，倒是没有阿桓形容的那样夸张。
    话虽如此，如果有人能看到她轻轻一挥尾巴带起的巨大浪花，估计也会目瞪口呆。
    人鱼的成年，带来的除了巨大的力量，还让白嘟嘟获得了能在水里使用双腿能力。
    最初腿变出来的时候白嘟嘟几乎是慌乱不堪地往下坠，还好林毅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又耐心地教他如何用双腿的力量游泳。
    两人耳鬓厮磨，白嘟嘟突然笑起来：“你还记得当时我混入你们群演队伍吗？你也是这样教我游泳的。”
    林毅也笑了：“当然记得，当时我不小心触碰到你的尾巴，我就在想，这一定是我弄丢的小人鱼，因为你们的尾巴触感一模一样。”
    白嘟嘟反应过来林毅说的是小时候他拖着她的尾巴把自己拖回海里的事，忍不住嗔怪道：“都怪你，害我现在才成年！”
    她说完自己又笑了，还好她现在才成年，如果是十八岁，她还没遇到林毅，还没有可以全身心依靠的对象，一个人度过成年期一定是慌乱不堪的吧。
    白嘟嘟用双腿游了一会儿，又变回尾巴，那尾巴足足比之前的大了一整圈，新长出的鳞片更加坚固美丽，在月光下流光溢彩。
    *
    白嘟嘟的成年期就在这么有惊无险的情况下度过了，林毅本来还打算多待一些时日，当初他害怕出什么意外，推掉了整整半个月的工作，但在小人鱼成年的第二天，他们就被火急火燎地叫回了A市，因为莫宁郁和阿桓要结婚了。
    莫宁郁书香门第，但对于结婚这件事，家里的老人却莫明地迷信，硬是要找个高人算生辰八字，求一个黄道吉日。
    算来算去日子要么太近要么太远，莫宁郁想和阿桓在一起都快想疯了，立刻拍板了最近的一个日期，就在白嘟嘟的生日五天后。
    说来好笑，当时莫宁郁家里的老人毕恭毕敬送走了算命大师，阿桓偷偷把莫宁郁拉到一边问道：“这日子真的没问题吗？他用了我的生辰八字，可我是人鱼啊，人类的那套人鱼也能用吗？”
    莫宁郁后来把这件事说给白嘟嘟听的时候白嘟嘟几乎笑撅过去，阿桓真的太可爱了！
    日子虽然定在白嘟嘟生日五天后，但作为伴娘和伴郎，又是新人的好朋友，他们还是立刻就启程赶了回去。
    婚礼流程莫宁郁选定了策划公司提出的最简单的那套，简短得几乎不像一个天后巨星的婚礼。
    她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和极少数圈内人，以及几个靠谱的娱乐记者参加，那几个记者看得出莫宁郁不想声张，倒也很识趣地只拍了几张照片，后来的报道也非常正面。
    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而此刻在婚礼彩排现场，莫宁郁和林毅发生了一点争执。
    阿桓早就没有了父母，白嘟嘟作为他的朋友，也是他的同类，莫宁郁希望白嘟嘟的身份能从伴娘改成阿桓的家属。
    而林毅不同意。
    开玩笑，他的小人鱼不开窍，结婚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能以伴娘伴郎的身份过把瘾，他内心一万个不愿意。
    但不愿意也没办法，白嘟嘟也同意这个提议，林毅只能郁闷地答应了。
    林毅为此闷闷不乐了很久，倒是白嘟嘟轻飘飘地说了句：“别人的婚礼那么在意干嘛，你那么想和我站一起直说就好了……”
    只不过当时的林毅沉浸在郁闷的情绪里根本没有注意。
    于是当婚礼当天，新娘的捧花被白嘟嘟抢到了，她拿着捧花当着大家的面，一歪头笑着问林毅：“听说抢到新娘捧花的人就是下一个要结婚的人，林老师，咱们是不是得抓紧了？”
    白嘟嘟笑得自然，林毅却怔愣在原地好几秒都说不出话来。
    内心有什么东西从心脏里迸发出来，酸酸胀胀地充斥进他的四肢百骸，让他试图张了几次口，都没办法发出声音。
    没有人知道小人鱼对于他的意义，在那段失去双亲童年，周围的人都在忙着公司，忙着争权夺利，忙着讨好他这个林氏唯一的金孙的时候，只有白嘟嘟像一道意外出现的光，照亮了那段阴暗的时光。
    还有那无数个在戒断所里倍受折磨的夜晚，他几乎是有些埋怨又甜蜜地想着小人鱼现在在哪里，她过的好吗，她长大了吗，她还记得自己吗……
    那段埋藏在心底珍宝一样的记忆，几乎贯穿了林毅整个少年时期，也许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上了心里那只小人鱼。
    而之后的相遇，不过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最美的礼物，几乎是认出小人鱼的那一刻，林毅心里就有了几百种把小人鱼骗到身边的方法。
    他也许并不是一个好人，也许最初接近小人鱼的目的就不单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谁能像他一样爱她，还有谁能像他一样愿意用余生所有的爱包裹她呢？
    这几秒的思绪对于林毅来说很漫长，但其实只是短短的一瞬，他接过小人鱼手中的捧花：“嗯，是得抓紧了。”
    说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吻上了白嘟嘟的唇。
    *
    林毅的求婚顺理成章，从莫宁郁的婚礼回来之后，林毅几乎是马不停蹄地找人开始商量求婚戒指的款式。
    林毅的动作大张旗鼓，白嘟嘟也乐得躲清闲，只等林毅和她求婚。
    求婚发生在某个月色如水的夜里，林毅和白嘟嘟像往常一样游了一圈，林毅突然拿出了那颗准备已久的钻戒。
    白嘟嘟没有拒绝，她也等这一天很久了，不是吗？
    如果说莫宁郁的婚礼准备得非常低调不想被圈内的事情打扰，那么林毅和白嘟嘟的婚礼几乎是没有透露一丝风声。
    婚礼就举行在林家老宅，仅邀请了亲人和朋友，没有除了几个朋友以外的圈内人，也没有娱乐记者，只有一场浪漫温馨的仪式。
    婚礼的首饰除了林毅准备的钻戒，白嘟嘟还友情提供了一些自己的珍珠。
    林毅用那珍珠做了一对婚戒，一对耳环，一对袖口，几乎是爱不释手。
    婚礼上，林家老爷子看着携手而来的两人，眼中满是欣慰。
    而手牵手的两人在大家的祝福声中交换了戒指，交换了吻，也交换了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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