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兼职攻略鱼塘主 作者：雨天留客 (=^▽^=) 魂飞魄散的吸血鬼林可被系统绑定到了一个肥宅少女身上，为了重新活下去，她只能重操钓鱼之业。 同校学神陈宁，高岭之花，却是个颜性恋鱼塘主，甩过的美女鱼挤满了整个操场。他目光森寒，擦红了被林可碰到的地方：“恶心。” 荣耀野王季秋，冷漠冰山，声控网恋型鱼塘主，整个王者区都是他带过的妹，三次元里冷拒过的妹妹成百上千。游戏里，他为林可，虐泉对方百遍，现实里，他转头就把迷路的林可丢到一边：“有事，没空。” 竹马于初淮，温柔如水，中央空调级鱼塘主，曾管理多条恋爱时间线，浪到飞起。他轻轻擦干林可眼睫的泪珠，上车立马在兄弟群发消息：“青梅有病，不和她玩，换人了。” 同为鱼塘主的林可：？ 现在的哥哥对我避之不及，明天的哥哥必哭着求当我的鱼。 小剧场： “你明明也说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和我在一起。”季秋见到林可走向另一个男生，情绪崩塌，声音脆弱。 “我还会喜欢很多人，挨个在一起不得累死么？” …… 陈宁被人强制性地咬住脖颈，他的精神被劈成两半，一半耽溺于这从未有过的炽热颤抖，一半开始恶心反感这样的自己，但是偏偏脱口而出的话快过了理智：“林可，你说泡我，是要和我谈么。” “谈啊，挂个名头，各玩各的怎么样。” …… 另还有其他鱼塘主等着被她改造…… 注：女主事业、攻略两手抓，涉及学校、知识、竞赛等内容纯属虚构勿考究，本文涉及王者内容半真半夸张请勿深究。 排雷：女主天然渣，有女扮男装的内容，批皮游戏苏文，男配众多，且有非c男配，剧情皆为苏点服务，慎入，全员单箭头！不喜欢这类文的小可爱可以点个退出，切勿人参公鸡！ 内容标签： 打脸 系统 爽文 都市异闻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可 ┃ 配角：下本开坑：《和五个顶级Alpha分手后》、《养鱼海后想寿终正寝》 ┃ 其它：修罗场 一句话简介：骗心女主，在线钓鱼，正文完结 立意：明白亲情、事业、学习的可贵性 第1章 系统和吸血鬼 攻略养鱼王耽误我搞事业…… 林可扶着洗手台，觉得身体有些发晕，强烈的饥饿感让她有些站立不住，她张了张嘴，露出了尖尖的两粒牙，咬上了自己的手指。 “宿主对接中，数据提取中……”林可的手指传来略微的刺痛，口腔里便吸食上了百年未尝过的甘甜，她眯了眯略圆的眼，不自觉发出舒谓地一声哼吟，脑海里就冷不丁地窜入一个声音。 “就是你把我从棺材里唤醒的么。”林可的声音有些平静，细听之下带着虚弱的冷意，她开始端详镜子里的脸。 “宿主你好，我是根据宿主擅长领域制定宿主攻略方向，并带领宿主走上物种巅峰的物种巅峰系统，在攻略过程中，宿主为系统赚取能量点，系统替宿主完善基因的不足。” 林可听懂了，她的重点放在了“完善基因”这四个字之上：“也能够解决我怕光，怕圣水之类的问题吗。” “无法根除，但能改善，且以后这具身体完全属于宿主。” 系统的回答，让林可开始有些意动了。这个条件开的实在是太好了，即使是改善，对她一个吸血鬼来说也是顶天的好处了。 “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放到这么丑的身体上。”林可也只是意动了，但是看着镜子里的这张脸，她皱了皱眉。 眼前的这具身体，皮肤暗沉发黄，还长着许多的青春痘，身材也是臃肿得不行，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年轻了。 “最匹配宿主精神电波的只有这一具□□，不过请宿主放心，样貌也是基因改造的一部分，只要宿主累积足够的能量点，一切烦恼迎刃而解。” 系统的这番话，让林可彻底意动了，她没有怀疑系统的手段，毕竟能够将早在百年前就将被猎人打得魂飞魄散的自己重新复活，就足以证明系统的能力。 “任务是什么。” “物种巅峰系统的目的是帮助宿主在某个专项领域取得巅峰成就，根据宿主的专长，系统推荐两个主攻方向：一、学术与事业专攻方向；二、海王专攻方向。” “海王？”前面的意思，林可能理解，但后面的意思，她没有听懂。 “建议宿主开始任务之前，先适应现代生活，了解现代词汇。”系统好心地提醒，让林可点了点头。 她搜遍了自己这具身体的记忆，都没有“海王”这个词汇的存在，于是，她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拿到了“手机”这个玩意，然后点开了搜索选项。 “这个我会。”林可皱着眉的轻微地松开了，她的嘴角微微上翘，原来海王是这个意思。 “宿主是否决定将海王作为系统任务。”听到林可这么说，系统开始询问。 “两个都选的话，能够拿到更多的奖励吗。”林可没有立马选择，攻略海王并不耽误她的事业。 “当然。”系统肯定的回答，让林可的目光深邃了些，她不自主地觉得身体有些兴奋地发热。 “都选。” 系统开始进入任务排布中，不一会就公布了攻略方法：“恭喜宿主开启两条任务线，学术事业线根据宿主学习、竞赛等其他领域的事业进行加分；海王攻略线，宿主只需刷取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即可。 事业线获得的成就可折合为事业点，一点事业点可自动转换为能量点。海王攻略线刷取的好感可折合为好感度，一点好感度自动转换为能量点。 宿主每获得一点能量点，身体基因就会改善一分，而系统升级需要宿主提供能量点，每升一级，宿主即可选取基因缺陷进行完整地改善，系统满级为十级，当前为零级。请宿主再接再厉。” 林可身体的兴奋感一上来，就很难消退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喝血，她扯了扯衣领觉得整具身体又热又虚，这次再咬自己的手指，也不再管用反而是饮鸩止渴。 林可觉得血管快爆炸了，她的双眼都呈现了不正常的红色：“系统，有没有办法给我变一个优质血包出来。”林可的声音变得沙哑得不成样子，偏偏又流转着隐忍的靡丽，倘若有个生物存在，必定直接腿软。 林可现在的自制力实在是太弱了，就像是一只新生的吸血鬼，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兴奋感和饥饿感。而对吸血鬼来说，兴奋感和饥饿感是极为致命的，如果没有优质的血液可供她们吸食，那陷入兴奋感和饥饿感的吸血鬼就会体爆而亡，这种死亡的方式比猎人用木桩钉入她们的心脏还要痛苦。 系统遗憾它表示自己并无提供物资的功能，但给了林可另一个方向：“系统建议宿主通过游戏连麦赚取好感度，以获得的能量点对身体的异常进行暂时性压制。” 还可以这样？林可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泛起红，似乎有点点的火苗在她的血管里窜动。 林可难受地眯了眯眼，对这四个字有印象，她缓慢地拿起了手机，正好手机上有一个能够连麦的游戏。 生理上的难受感，已经让林可的意识开始模糊，她很快地打开了游戏，根据记忆随便点进了大厅的组队招募，是一个五排队伍，四个都是男神漫头的队友见到一个柴犬头像的队友开进来时立马愣了一下。 林可没有开麦，全法的预选位直接和其中一个漫头队友撞了分路。 “抱歉啊好兄弟，我们速上分的，位置撞了，麻烦你自己退一下。”三楼的麦传出诚恳地道歉声，音色偏暖极为干净，让人想起清晨初阳晕开的橘调朝云。 “说这么多干什么，秋哥直接把他踢了。”四楼是和林可撞了位置的队友，他的性格显然暴躁多了，偏少年的音色充满了不耐烦，就当被叫作秋哥的那人要把林可叉出队伍时，林可开麦了。 “可以不踢么，我能打辅助。”林可的身体，在这时候明显更难受了，她的喉咙有了严重的烧灼感，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肢体开始不受控制，好像下一秒就接近死亡了，林可实在是没法再点进去下一个队伍了。 少女一开口，偏沙哑的音色隐忍地压下了原本的空灵，略急的语速因身体的难受而拖出了轻微的喘，无形而勾人，队伍瞬间安静下来。 “艹。”四楼那边传来一阵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第2章 优质鱼塘主 哥哥给个蓝吧 “是小姐姐啊。”三楼也是愣了好一会，刚才的声音让他明显感到了一股酥麻感，他贴了贴发烫的脸，然后看向打翻了杯子的某人。 “玩么。”三楼闭了麦，摘下耳机问刚刚失态的少年。 “玩，冲这个声音，我单子都可以不要。”四楼脸上的红已经泛到了耳根子，他没想到顶着个柴犬头像的五楼居然是个妹子，一开麦居然还这么顶，他整个人直接受不住。 四楼没闭麦，他说的话全队都听到了，既然开始强烈反对的四楼都同意了，队长自然就开了游戏。 “恭喜宿主获得200好感度。”就在林可开麦之后，她立马收到了四个人的好感度加成，林可顿时觉得爆炸般的燥热感逐渐下退了。 她略微松了口气，视线和意识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真好，她还活着。 “小姐姐想玩什么，我帮你抢。”游戏一开，轮到三楼选位时，偏暖色调的声音就传入了林可的耳朵里，三楼的声音让林可觉得很舒服。 “小乔，谢谢。”林可的身体少了不适感后，就对音色进行了调整，她没有忘记刚才那个音色给自己带来的高额好感度，于是这次选取的音色也是偏勾人的靡丽，尤其是尾音，刚刚好挑了些弧度。 四楼的脸立马又烧了起来。 “姐姐，刚刚我没有恶意，我这个号是接的单子，所以想快点打完。”四楼柔弱地解释了下，哪还有刚才的暴躁，就像是个收了爪的小奶狗，用湿漉漉的眼睛向你道歉。 林可不在意这种事，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起伏，声音反而放软：“没关系的，刚刚的反应是人之常情，要是愧疚的话，就多带我赢几把可以吗。” 林可放软的声音温柔得不成样子，不自觉微挑的尾音牵连出瑰色，让人不自觉沉迷。 作为一个优秀的吸血鬼，人设无缝且不突兀地切换是必备技能，而在这一方面，林可早已登峰造极。 林可微微调整了音色，四楼这个声控直接沦陷。 “我艹了，末哥，这太顶了，我要死了。”许洲的手一抖，英雄直接选错，他闭了麦，就爆了粗话。 恰好陈末也闭了麦，他的耳尖也透了几分红，正要接四楼的话时，一楼开了麦。 “许洲，你故意的？”一楼的声音也是偏少年的音色，但比四楼多了几分清冽。 这时候，陈末才看到许洲选了一手白板周瑜，等到许洲看到时，他直接傻了，但这时候，已经进入游戏加载页面了。 “姐姐声音太顶了，我一不小心手抖选错了，我的锅。”进了游戏，许洲秒开麦，他买了辅助宝石就跟着林可走中。 许洲道歉的同时还不忘夸林可，其他人略微无语：这小子真会啊。 “没关系，我相信你可以的。”林可非但没有怪许洲，反而善解人意地回复许洲，声音酥得许洲手一抖差点把闪现交出来，就是陈末他们也觉得自己听觉得到了极致的享受。 五楼声音真顶啊。 林可听到了好感度上涨的声音。 但是接下来，当许洲再红着脸和林可搭话时，林可已经闭麦了，理由是太晚了，怕父母查房。但这只是林可推拉的一个小手段。 听觉的享受，当然要在安慰、夸赞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最大的用处。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林可发现她开麦打游戏会分心。 突然的闭麦让几人觉得少了些什么，这种失落感许洲在四人中最觉得难受。 “恭喜宿主获得100点好感度。”但失落归失落，几人的好感度却是毫不停滞地往上涨。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林可地嘴角翘了翘。 这一百点好感度加上去，林可明显感觉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了，就连游戏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这一点许洲感觉最明显。 他全程跟着林可的小乔，中路抓人清线的节奏全是许洲指挥来带，但是没多久，许洲就发现小乔已经开始在他发出指挥前作出了判断。 “姐姐别上！对面镜和瑶下……”来字还没说出来，林可已经一个闪现，甩扇开大交二，同时金身速按，晃亮亮的double kill伴随着女声打在了公屏上。 “卧槽。”许洲直接看傻了。 镜：“？？？” 瑶：“？？？？？？” 一楼：“小乔姐姐厉害，小看你了。” 三楼：“小姐姐，挺厉害的。” 二楼：“厉害。” 几个夸奖，竟然让林可奇异地感受到了满足感，仅仅是这一波操作，林可又刷了一些好感值。 “这个任务好没难度。”林可继续将状态放在游戏上，哪知她这一句嘟囔，得来了系统凉飕飕地开口。 “升到一级需要三万点能量，一点好感度等于一点能量值，现在宿主还这么认为么。” 林可一个愣神，游戏里的角色卡顿了一下，正好遇上了打团的时候，对面镜直接单杀收走了她的人头，她屏幕灰了下来。 “绕后杀我姐姐？怎么敢的啊！”许洲一见自己护着的小乔没了，脾气瞬间暴走，火焰全开。 林可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游戏上，她怔愣了好一会，眼睛逐渐眯了起来，语气也变得低沉了：“你耍我？三万，你想榨干我是么。” 林可一发火，系统立马解释：“宿主，你还可以群刷，开直播就可以速刷群体好感度，遇到优质的海王，宿主反攻略海王也可以得到翻倍的能量点。” 系统给林可提供了两个思路，但林可的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那四个人里有双倍能量点么。” “三秋就是。” 三秋是二楼的ID，玩的是最近的新英雄澜，也是四人里唯一没开过麦的，林可来了点兴趣，刚才的微怒也抛之脑后了。 她最喜欢攻略优质海王了。林可觉得身体又开始浮现燥热的燥热的兴奋感。 “谢谢周瑜。”林可打开了麦，声音又低又软，许洲的脸瞬间又红了。 就在这时候，澜从地方二塔草丛突了过来，直接冲进人堆里乱杀，随着quadra kill的播报，直接拿了四个人头，连带着镜的人头一并收下，丝毫没有给许洲装b的机会。 “卧槽，秋哥为什么抢我镜的人头！” “三秋，好厉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愤怒，后者尾音上扬，带着惊喜地夸赞，靡丽如烟花绽放的声音让三秋觉得耳朵有些发痒。 他依旧没开麦：“人头面前无兄弟。” “谢谢。” 一人回了一句后，澜就接管了对面的野区。 没被林可夸奖的许洲有些委屈地开口：“姐姐，我不厉害嘛。” 还没等林可说话，一楼就补了句：“厉害，开局选周瑜。” 许洲瞬间炸了，他想骂一楼几句，但顾及着林可在，收敛了脏话，当许洲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的时候，林可已经走到澜的旁边。 “三秋哥哥，我想要一个蓝可以么。”林可的声音柔软又勾人，像是对着人撒娇一般，许洲的血槽瞬间被清空，就是三秋，思维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林可听着系统不断上涨的好感度的提示声，嘴角逐渐勾了起来。 “好。”三秋第一次在这个队伍里开了麦，将蓝让给了林可，他的声音让林可想起了冬日的第一场雪，勾得林可眼尾略微泛红。 她喜欢这个优质海王的声音。 第3章 跟好，人头也是你的 我想开个游戏事业…… “谢谢三秋哥哥。”林可一旦发起攻势，少有人能够抵御，三秋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开始不断发烫了。 “姐姐，你干嘛不喊喊我。”许洲见林可对三秋有些上心，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连带着语气都委屈巴巴的。 “周瑜弟弟。”林可很给面子地接了一句，上挑的音发着惹人的颤，像是显露自己的疑惑，瞬间就把许洲的勾住了。 队伍里传出了不厚道的笑声，许洲回过神来，又急又气：“姐姐，你区别对待。” 这时候，林可已经闭麦了，三秋又拿了一波四杀，对面已经团灭，五人直接推到了高地，爆了对面的水晶。 “要不要拿瑶跟我。”新一局游戏开始前，三秋破天荒地发问。 “好呀。”林可应了下来，让许洲嫉妒了。 “姐姐跟我。” “别去，红蓝都是你的，他没什么用。”三秋看到头上挂着的瑶跳了下来往中路走，他开了口，偏冷调的声音罕见地多了几分诱哄。 许洲怒了：“那秋哥，你带着姐姐来中路抓一下会死么。” 许洲拿了一手上官婉儿，对线的是张良加东皇，这把他压在塔里根本不敢出去，这也是三秋说许洲没用的原因。 三秋将红让给林可后，就带着林可往中路飞，这时候东皇开干扰直接越许洲，对面打野中路直冲他们家的中塔。 塔掉了，许洲也没了。 “triple kill”林可莫名地拿下了三杀。 “跟好，人头也是你的。”三秋冷淡的声音一瞬间苏到了林可。 许洲：做个人？ 陈末和一楼：三秋变了。 接下来就是大杀四方的时候，七连胜直接送林可上了个小段。 “不打了，明天还有课。”林可觉得差不多了，她打了个哈欠取消了准备。 “姐姐，以后还能和你一起玩么。”许洲在林可退出去前委屈巴巴地问。 “可以。”林可应该是困极了，回答的时候带了点鼻音，像是羽毛一样划过几人的手掌心，三秋呼吸停滞会。 林可说完，就退了出去，果不其然就收到了四个人的好友申请。 “我的微信，方便的话加一下，想玩的时候叫我。”林可通过了三秋的好友申请，就看到私聊页面发过来的消息。 真顺利。林可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她的眼尾有些泛红，脸上根本见不到一丝睡意。 她通过微信号，搜索到的是一个潮男头的好友，点击申请好友后，对方很快就通过了。 “晚安。”三秋弹过来一条语音，少年的音色如雪压枝头，清冷微沉，林可舒适地眯了眯眼，她调整了下音色，回复了一条语音：“安。” 林可下线后，三秋也退出了游戏，他点开了林可回复的语音，仅仅一个字，就缱绻地带出勾人的调子，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少年微褐色的眼瞳不自觉暗了下去，他反复听了好几遍，然后走进了浴室间。 燥热的夏夜，让他觉得难眠。 林可回完消息后，又是一阵的好感度增加的消息，她点开了手机去搜索有关于游戏直播的事，而意外出现的游戏竞赛让林可提起了兴趣。 “系统，游戏这方面也算是事业线么。” “当然。”系统回答后，林可就有了一个方向，她想试试游戏竞赛，而既然是竞赛，就少不了需要技术。 林可这下才真正对游戏操作技术上了心，她关注了好几个技术较好的主播，看到一个技术好声音在线的主播后，直接发了私信。 “主播，可以教我玩射手么，钱不是问题。” 江嘉元登录自己的账号，上传剪辑好的精彩锦集，然后照例清除掉后台的小红点，一条来自陌生人的私信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枕头，江嘉元很快就回了林可的私信。 “一局教学800，愿意就加联系。” 林可这具身体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她觉得这个价格不算贵，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两人加了企鹅号后，林可就发了消息：“现在可以开始教么。” 江嘉元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雇主这么着急，但是正好自己也不困，就同意了下来：“一局一付。” 江嘉元说完，就切了个号，将组队链接发了过去，当林可开着号进入房间的时候，少女的声音直中江嘉元的心房。 “你好，听得到么。”林可清了清嗓子，是略带活泼的空灵少女音。 江嘉元开麦的动作顿了会：“听得见，第一次打射手先拿鲁班或后羿，我比较建议你拿后羿。”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介意我拉其他人进来么，方便配合教学。” 五排更方便江嘉元提供教学环境，毕竟雇主点明要学射手，双排易被抢位置。 “不介意。”林可自然也懂其中缘由，江嘉元很快就在常接单子群里发了个红包，拉了三个人进来。 “带人，别打野核、法刺。”江嘉元拉的是三个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林可的脑海里并没有“野核、法刺”这两个名词的存在，她忍不住开了口。 “什么是野核，法刺。”干净的音色立马勾住了其他三个队友，一楼回答地比江嘉元还快。 他顺便还把其他在游戏里惯出现的名词都给林可普及了一遍。 但是一楼还没说完，游戏已经开了，江嘉元皱了皱眉：“先别闲聊了。” 江嘉元一发话，一楼就住嘴了，每个人都安静地打着自己的位置。 但林可却听到了系统提示好感度加30的声音。 “你的后羿属于站桩型射手，依赖装备，吃经济，队伍里出现野核、法刺就别拿了。” “一定要补刀，辅助没探过的草别走，多观察小地图。” “对面拿的兰陵王是要针对呆射的，下次遇到先选兰陵王的，拿守约或元芳。” 江嘉元拿的一手太乙寸步不离地跟在林可身边，他指哪林可打哪，不到三分钟对面已经被推掉了一座塔。 一般来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听指挥的时候，但是出乎江嘉元意外的是，林可就一板一眼地按照着他所说的做，甚至已经开始自己预判敌方位置。 “只打C好感度加十。”林可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响起，只打C是江嘉元的id，林可露出了几分疑惑。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能加好感度。”除了必要的交流，林可全身心都投入在游戏操作上。 “只打C认为宿主在学习方面极为省心因此提高了对宿主的好感度。” 系统这么一解释，林可就懂了，这就像是老师都喜欢听话的学生一样。 游戏界面里，林可跟着太乙小心地蹚过草丛前往支援，突然，他们的头上出现了感叹号，林可的手心瞬间冒汗了。 “请求集合，请求集合。”中路已经开始了团战，我方法师不断点着集合信号，但是对面的兰陵王已经绕后了。 “别慌，我给你开了——”江嘉元立马往林可的方向蹦，他的大已经开好了，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鸟叫，隐身的兰陵王立马被晕住了。 江嘉元愣住了，游戏里的后羿就跟疯狗一样疯狂输出，一波反打，对面兰陵王直接被杀。 第4章 直播素材有了 你闻起来好甜 “支援。”林可点技能点到手疼，她语气压着激动的颤音，听起来平静极了。 紧接着两个人终于冲进了中路的团战中，林可太上头了，一上头就分散了注意，本来被交缠着的中团，林可一上来对面公孙离直接调头突过来，炸裂的伤害直接送林可灰屏。 “多观察地图。”江嘉元顿了顿，然后说：“你比我想的上手更快，已经不错了。” 林可杀了兰陵王的激动还没褪下，她嗯了一句，然后在复活不久后，大招又好了。这时候兰陵王的位置不确定，林可依照江嘉元的话绕远不走没被探过的草丛。 然后，她头上的感叹号突然又亮了。 “别怕，我有大。”江嘉元立马点技能，紧接着他的耳边又是一声鸟叫。 林可又中了。 江嘉元愣了，对面的兰陵王怒了。 “后羿，我必抓到你头皮发麻。” “兰陵王，我必大到你怀疑人生。” 林可觉得自己已经上头了，她快速地回复了兰陵王，紧接着就继续吃线点塔等兰陵王。 “咻——咻——咻——”感叹号一出必有鸟中，对面的兰陵王和江嘉元已经被她的必中率打到麻木了。 “victory” 林可看着胜利的播报声响起，嘴角勾了勾：“隐身，就这啊。”她突然觉得自己当游戏主播的素材有了。 “小姐姐，真的没开挂么。”队伍里有人忍不住问。 江嘉元沉默了一阵，然后开口：“你试试打守约，百分百命中的守约是九人噩梦。” “下次吧。”林可现在只想着把刚才的视频进行剪辑，她给江嘉元打了钱，就退出了队伍。 一个标题为“就算国服兰陵遇到后羿也得跪下叫爹”的视频悄无声息地被上传到了b站和字节跳动的平台之上。 一经发送，顿时流量爆棚。 “对没错，我就是这么嚣张，想喷我的，先看完视频再把666打在留言区。”夜猫子的叶青刚从排位赛下来，准备刷一些漂亮妹妹的视频就去睡觉，哪知就刷到了一个标题为“就算国服兰陵遇到后羿也得跪下叫爹”的视频。 叶青躺着的身体立马坐了起来，他冷笑着，刚想化身键盘手，就听到了一个极为清澈空灵的少女音响起，他的怒气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更大了。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叶青根本没有看视频，而是打开评论区立马开喷，哪知耳边就传来了first blood的声音。他想看一下这个抖主是如何说着最嚣张的话，挨最毒的打的，结果看到的是对面兰陵王死掉的画面。 “后羿，我必抓到你头皮发麻。” “兰陵王，我必大到你怀疑人生。” 叶青看到了两人在对局中的对话，他还是觉得标题只是一个噱头，叶青死死地盯着视频看，不漏掉任何一帧，只要兰陵王能杀掉后羿一次，他就有机会开键盘怼这个抖主，然而事实是，叶青看视频看到腾地站起，还被舍友骂了一顿。 “叶青，大半夜的你在上铺做什么运动。” 这下叶青真的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他连转发视频都不会了，直接从床上下来，整个人钻到下铺好兄弟的帐子里，语气是三观碎裂的崩溃感：“你看这个，你看这个啊，这个抖主是开挂了吧。” 这种打脸式的反转和玄幻感，在每一个看视频的人面前产生。 林可一觉睡醒，就听到了能量点井喷式的增长，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视频起了作用。 她神清气爽地上号，一打开app，大片的666就出现在了留言区和弹幕里，当然其中还不乏质疑林可开挂的。 林可勾了勾嘴角，点开了已经开通主播的账号平台，然后在发布视频的平台上附上了一句回复：“兰陵王？儿子罢了。觉得我开挂的，后天晚上八点，逗鱼直播间搜索木二祖宗，我木二的后羿在线教他做崽。” 做完这些，林可满意地起床洗漱，网购直播设备太慢了，她打算去外面直接采购。 林可好心情地漱着口，手机却响起了电话铃声，来电显示的备注是班主任，她口里混着牙膏的水差点被呛到咽下去。 很好，昨晚她还记得上课，结果一觉醒来就直接失忆。 林可吐出牙膏沫，在短暂的受惊之后，伴随着电话铃声洗脸，在做完所有该做的事之后，林可才淡定地全副武装，拎着帆布小包，打了伞就出门。 她记得系统说过，学习竞赛也是事业线的一部分。 早晨九点多，林可已经旷了两节课的时间，她走进校门的时候学校里正响着做课间操的声音，围着教学楼进行跑步的，是学校高三段的学生，美名其曰是为了高考奋斗进行身体素质锻炼。 林可上的是一所私立贵族学校，学校分初高中部，她尽量绕开跑步的人群，往自己的教学楼走，夏天的太阳，在早晨九点就特别毒辣，让整个人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林可出了许多的汗。 林可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 “这位同学，你是几班的。”绕教学楼后门的林可被两个别着袖章的学生会干部拦了下来，他们靠近了林可，本因好感度而被压下的饥饿感在这时候瞬间冲破了假象。 林可闻到了食物的香甜感，本就发烫的林可顿时觉得浑身更热更躁，她掩在口罩下的尖牙不自觉张了起来：饿，好饿；热，好热。 林可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捏着伞柄的手连关节处都开始泛白，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血腥味顿时在口腔蔓延，但依旧是饮鸩止渴，躁动感快要压制不住了。 “高二一班。”说这句话的林可声音沙哑，却勾人到令那拦路的两人都愣了愣，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胖得不成样的女孩声音会这么好听。 “应该是请了假的，现在才回校，可以放行。”戴眼镜的男生和拿着记录本的男生说道。 他们两人是纪律部的，专抓不好好跑步或者做操偷溜回教室的学生。 林可被顺利放行，她的眼尾已经泛出异常的猩红，整个躯体都绷到了极点，快要压抑不住那股躁动感。 一个饿了上百年的吸血鬼，如果在这时候克制不住自己的饥饿感，是会彻底把人吸成人干的，林可不敢也不能够做出这种事。 她努力地压制着，就连呼吸都屏着，林可不敢去闻那一股属于食物的甜美气息。 一步，又一步。就在即将离开这个引人犯罪的空间之时，林可上台阶的脚步因为没有站稳而踉跄了，拿着记录本的男生没有躲闪，反而扶了林可一把，她隐忍的压抑，在接触到食物略凉的手掌时，尽数崩盘。 第5章 终于咬到了 没空奶弟弟，鱼塘主才是目…… 林可几乎是遵循了捕猎的本能咬下去，她圆滚的身体从台阶上跌落，回抓住了男生的手，穿透了口罩的尖牙刺破了他的手指，渗满茶香的沁脾血味回甘而略苦，林可几近迷醉地眯起了眼。 “咔——”男生一分反手而劈，力道落在了林可的脖颈之上，沉迷于食物甘甜的林可身体突然软倒了下去。 “陈宁，你怎么样！”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戴眼镜的男生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陈宁已将人劈晕。 陈宁眼睫低垂，目光冷漠而间夹厌恶。 “把她抬到医务室。”陈宁拿出湿巾，用力地在自己手指之上搓了又搓，直到手指的皮肤传出疼痛感时，他才停了手。 饿，好饿。林可迷迷糊糊地喊着，然后感受到自己的额头贴上了一阵极为清凉的东西，紧接着那个人开始取下她的口罩。 林可猛地就惊醒了，她一把拽住了那个人的手。 过激的反应让校医愣了愣。 “同学，你中暑了，摘下口罩脱掉外套会让你好受点。”校医耐心地劝导着，然后将一旁的藿香正气液递给了林可。 口罩是不可能摘的，外套也是不可能脱的，她的皮肤不能直接接触阳光和光明，不然可怕的烧灼感会直接要了林可半条命。 “嗯，知道了。”林可拿过了那瓶药，然后就刷了卡，校医还想再说什么，但林可已经离开了。 “系统，我现在的能量点还有多少。”林可记得自己失控之前用能量点和系统做了交易，抵消了自己会把人吸干的可能性。 “负1000。”系统的回答令林可倒抽了一口气，她没想到只是抑制自己吸干人的欲望就花费了4000多能量点，直接一朝回到解放前。 林可感受得到，现在的自己变得更饥饿了，刚才几滴的血根本没有满足她的需求。 人群之中的血液混杂着各种气味，有略带特殊味道的，也有令她作呕的，林可藏匿在口罩之下的尖牙逐渐变长，但她只能不断克制着，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老师，我来办理请假手续。”林可煎熬地走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声音有些颤抖。 林可改变想法了，在没有足够的好感度抑制自己的饥饿时，她不会再出门半步。到处晃荡着的食物，对一个饿了百年的吸血鬼来说简直就是个恐怖的考验。 “是身体又不舒服了么，要请几天，监护人同意了么。”好在林可的班主任不是这么不好说话的人，她问的问题也就是走个过场，林可的情况有些特殊，虽然学习不错，但身体却不大好，监护人有也相当没有，事情一般都由林可自己决定。 班主任说完，又好好叮嘱了林可一番，立马就批了假条出来。 “下个月有个各区竞赛，假如身体允许就过来参加考试。” 老师字里行间的意思还是希望林可能够参加竞赛，林可算了算，觉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拿到抑制饥饿感的好感度。 “老师，我会来的。”林可承诺着，然后让班主任露出了微笑，班主任看起来极为高兴，一高兴，就提前将一个月的作业和本有的教学视频塞给了林可。 “竞赛的真题卷和模拟，我会派代表交给你，你记住，要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再进行学习。”班主任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镜，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 林可：……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走出办公室的了，林可依旧很饿，但在眼前晃荡的食物却让她提不起兴趣了。 不知不觉中，林可已经打着伞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电子产品销售楼，她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买直播设备，要全套。”林可的话，让本在摸鱼的老板立马清醒。 他往林可身边看了好几次，但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柜台前的老板迟疑了一下：“同学，你买直播设备经过家长的同意了么，直播设备不便宜的。” 电子产品的实体店价格确实比官网贵上不少，感受到老板的目光，林可直接把银行卡放到了柜台上。 “我自己能做主，你只管卖给我，别在价格上大宰我，我不是不懂。”简单粗暴地甩卡，别说这家老板傻眼，就是其他同行也羡慕地瞅了林可几眼。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么。 林可爽快，老板也讲良心，他给林可报的价没有太高，两人对这一单生意都极为满意。 搬货的工人随着林可离开后，老板不由得感叹了句：“现在的孩子真是舍得花钱啊。” 新来的老板并没有认出来林可的校服，当地的同行忍不住给这个老板补了一句：“你不认识那姑娘的校服吧，上阳私立，那里只招两种学生，一是富人的孩子，二是学习特别好的孩子。” “师傅，摆到那里就可以了。”林可让搬货的师傅把东西移到自己的房间后，请他喝了一杯冰饮料，然后将人客客气气地送了出去。 “你这姑娘真是太有礼貌了。”师傅略黑的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和林可道别，站在门口的林可微微笑着，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家，那时候父亲靠在码头做搬运工养家。 “宿主需要来自系统的安慰么。”林可冷不丁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她的情略有起伏的绪逐渐归于平缓。 “你哪里觉得我会需要安慰。”即使是回忆从前，林可波动的情绪也仅仅是一瞬间，那一丁点的小浪花根本没有继续扩大的机会。 吸血鬼的皮肤是冷的，血也是冷的，包括所有的情绪都像是被放进了冰窖，他们自私自利，高度冷漠，虚伪有礼，却又极致冷静，林可也不例外。 除了极品食物与饥饿感，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点燃她血液的温度了。 “姐姐要带我摘星星吗。”林可开了电脑，手机的timi刚响没多久，一个id名为“钟无艳遇”的私聊消息就弹了出来。 林可想了想，对这个id着实没有印象，直到她翻了战绩后才想起来，这是那个曾经叫嚣着让三秋把她踢出队伍的弟弟。 “三秋哥哥，我想你陪我timi好不好。”林可打开了微信，找到了昨晚刚加人，她压了压声，微颤的尾音带了娇软的撒娇，林可的嘴角勾了勾。 她才没兴趣陪一个弟弟玩，三秋这类人才是自己的目标。 正开完学生会会议的三秋感受到自己的口袋里传来一阵极为轻微的震动，他往洗手间走，一打开手机看到的就是林可发来的余音，少年啪地打开蓝牙耳机盒，少女酥麻的声音透过直荡他的心湖。 三秋拿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了下，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 第6章 哥哥这就不开心了？ 我的后羿百分百命…… “等我放学。”他觉得自己的指尖都有些泛红，打出这四个字后，又补了一句：“很快，十二点我就陪你。” 林可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十点十五，她懒洋洋地回了个好，然后就切到了企鹅账号。 “有空教我打？我拿后羿。”林可根本不可能浪费宝贵的时间等一条鱼，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完成。 江嘉元正皱着眉看着自己视频的播放量和点赞量，下跌的数据简直是惨不忍睹，果然是过气主播不如狗。 这时候林可的消息弹过来了，江嘉元想起了今天直接被顶上了热搜的视频，里面的id虽然经过打码，但是江嘉元认了出来，他当机立断。 “视频我看到了，你要是去当主播，考不考虑和我联播，教学的钱就不必付了。”直觉告诉江嘉元，假如加入林可的第一次开播，他能够带来一大部分流量。 “当然可以。”资源互换还能省钱，这种好事谁拒绝谁就是傻狗。 于是，江嘉元立马发了一条动态：与新人的联播，5.4日晚八点不见不散。@木二祖宗 江嘉元虽然凉了，但依旧有忠实的粉丝，加之林可的热度，这条动态一经发布瞬间点爆平台。 依旧是林可熟悉的五人排位，她拿了一手后羿，对面立刻就抢了一手兰陵王，林可的嘴角勾了勾：真好，她就怕遇不到这样的提款机。 对面的五排之中有人嘟囔了句：“我怎么觉得这个id这么眼熟呢。” “眼不眼熟我管不上，但是我知道，对面的后羿已经是一坨麻瓜了。”冷笑着的人正是露出了银标的兰陵王，他局局都拿兰陵王，就是为了剪成一个锦集为兰陵玩家正名。 “劝对面六分投，后羿？麻瓜玩意。”一进游戏，对面的兰陵王直接打字挑衅。 林可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然后继续回道：“？你怎么敢的啊，小麻瓜。” 队友瞬间就笑了出来，中路的张良笑的最夸张，他摸了摸眼泪：“小麻瓜，的确是小麻瓜兰陵了。” 挑衅木二，怎么敢的啊。他们已经能够想象到对面兰陵王被大到怀疑人生的画面了。 “对面红开，野区清完应该就会来抓你。”中路张良往对面猪区走了走，提供了一个视野，林可正点着兵线，就听到江嘉元开口。 两分十秒的时间，对面的小乔已经往下走，林可已经清完三波兵线顺利四级，她趁着两秒钟时间做了一个假视野，没蹲上几秒钟，熟悉的感叹号就出现了。 “咻——”一击必中。 “上他！”林可疯狂地点动，还不断地走动，防止被小乔击飞，本想支援的鲁班见状不妙立马撤回塔下，躲过了一波开团。 这时候，小乔想走，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方赵云一个大然后送她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这个假视野，很不错。”江嘉元没有想到昨晚仅是一句的知识教学和科普，林可就已经能够运用到实战中，她的上手能力和天赋，着实惊人得可怕。 “失误。”兰陵王对自己的队友说了一句，接着他打了一波龙，然后带着夏侯惇往下路走。 这时候，张良被小乔远程消耗了一波血量，他站在塔下准备回家，看到小乔往上路走后又绕到了别处。 “小乔做了假视野，对面中野辅联动要来抓你。”张良补了一个状态，林可嗯了一声，太乙的一技能就已经开始蓄力。 “蹲好。”江嘉元看到被两人磨了血量的孙尚香回城后，开始蓄力技能去探草，他的头上没多久就出现了感叹号，与此同时，小乔被探到视野，被逼之下击飞开启。 兰陵王没有过河道，而是从蓝区往林可的方向走，江嘉元立马回头，但这时候已经晚了。 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夏侯惇就往林可蹲着的草突过来，我方刘邦瞬间开大传送支援，兰陵王的感叹号还没有出现，林可就已经被眩晕了一阵。 “走。”刘邦发了撤退的新号，林可往后撤，同时紧盯周围，兰陵王突然甩了标记，与此同时林可放鸟。 “冲死他。”林可边后撤边打，刘邦紧紧挡在林可的面前防止夏侯惇突过来。 林可眩晕兰陵王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兰陵王一个恢复，直接突了过来，夏侯惇同时放眩晕，刘邦瞬间动弹不得，太乙赶来的时候能连套大的范围都来不及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可被杀。 “就这啊？”对面的兰陵缓慢而嘲讽地打出字来。 林可这次没说话，她点开了装备，预购了一手无尽：“我的问题，刚刚是该撤的。”为了针对兰陵王，她太冒进了。 “别急，慢慢来，你大的准，兰陵王后期就是弟弟。”江嘉元说着，帮林可截留了兵线。 林可默默发育，遇到感叹号直接躲塔里，直到她的逐日之弓做出来，林可终于有信心反打了。 “蹲他。”林可清了一波兵，给了对线一个回城的假视野，然后立马往对面蓝区绕。 期间有夏侯惇、小乔从林可的草丛经过，但林可一直按捺着不动，直到——熟悉的感叹号出现，林可瞬间开大，直接射出兰陵王原型，江嘉元的太乙技能蓄力随时准备在眩晕效果结束之前再补一个控制。 “you have slained an enemy！”林可逐日之弓都不点直接击杀敌方兰陵王。 “这什么疯狗，这么久不动就是在蹲我？”兰陵王骂了一句，却不知道这只是他噩梦的开始。 “咻──咻──”后羿的大从不虚发，也从不交到别人身上，鸟鸟必中兰陵王。 终于，对面的兰陵王被大得心态崩了：“你tm是不是开挂？” “字节跳动搜索木二祖宗，谢谢。”当林可这边完美拿下一波团战胜利后，她才打字回复兰陵王。 “卧槽。”兰陵王这边，终于有人认出了林可是谁。 兰陵王骂了几句，群里就立马有人艾特了他。 “哥，你被抓得不冤，她就是发那个视频的后羿啊。” 兰陵王的骂声，在看到了熟悉的那个视频后，戛然而止，他的神情恍惚，呆若木鸡，就差发出：我是谁，我在哪里的人生哲学之问。 林可的后羿越打越顺手，不知道是因为视频的挑衅还是对面本就要拿兰陵王压制后羿，林可基本遇到的打野位都是兰陵，她恐怖的精准率已经让队友麻木了。 在江嘉元的反复强调下，林可也有意地改善自己的缺点，在针对一个人的时候也有意识地分出一部分注意力观察小地图。 “上号，我放学了。” 林可这边正打着团战，手机上就弹出来了微信消息挡住了她前面的视线。 “you have been slain.”林可把消息一划却不小心点进了微信界面，当她再转回游戏时，后羿的画面已经灰了下来。 龙丢了，团也输了。 “不小心切出去了。”林可解释，心情有点糟糕。这一波失利直接让他们变得被动，龙被抢了不说，五个人里只有太乙一个人活着，而对面还剩着一c一边路，三路来线的情况下，我方掉了两座塔。 三秋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林可的回复，他登上了号，看到林可已经开局14分钟，紧接着他就点开林可的战绩，从十点十五开始的五排记录，让三秋皱了皱眉。 “三秋好感度减少60，目前260。” 林可操作的动作没有停顿，她语气有些淡漠：“为什么扣除好感度了。” “三秋看到宿主的战绩，因此好感度下降。友情提示，只有将海王的好感度刷满才能够拿到双倍奖励，三秋好感度的上限值为三千。”除此之外，系统还告诉了林可，三秋被评定为海王的原因。 “这就不开心了呀。”林可低语，然后顿了顿，声音像是打了个卷般缠绵：“那以后，他怎么受得住啊。” 第7章 我不打瑶，你就不保护我了吗？ 哥哥，…… 只许自己带别的妹妹玩，不允许妹妹和别的男人玩吗，这样的双重标准，就是惯的。 “Defeat” 林可这里没有意外地输了，对面凭借林可这边的失误将他们的差距越拉越大。 “先不练了。”林可干脆利落地退出了队伍，然后创房将三秋拉了进来。 “三秋哥哥，不好意思呀，我后天晚上八点开直播，所以就点人陪我练技术了。”林可先开口，听起来是道歉，但更像是软着声对人撒娇，有意无意勾起的尾音像是软软的绒毛挠得人心口发软。 少年的喉结动了动，眼里覆着的冰霜也逐渐化开，他嗯了一声，如冬雪的音色就令夏日的烈阳开始失去炎热。 “你想练，我也可以陪你。”少年的音色，有如浮雪的亭中琳琅掷地，林可就这么被他的声音勾住了。 “不一样嘛。”她嘟囔了句，展现在三秋面前的音色仍如他们刚认识般好听，但多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少年的眉眼不自觉开始舒展：“我免费教你打，还不好么。” “就是免费才不好呀，这样总让我觉得欠你点什么。”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恼的抱怨，让人听得一阵心软。 “笨。”少年说这个字的时候，音色依旧是冷的，但林可分明察觉到了他态度的软化。 笨这个字，落在林可耳里，哪是骂人的，反而像是上仙从天上阆苑跌落人间沾染上烟火与□□。 果然，系统提示三秋的好感度加了50。 真小气，还没减的多。林可呵了一声。 “拿瑶跟我。”三秋见林可预选了一手ad，开口说道，这样理所当然地语调，让林可觉得这个人是在命令着自己。 “在练射手。”林可尾音上翘的弧度小了很多，她又变成一贯的冷漠，轻微的情绪变化让三秋皱了皱眉。 “对面拿了兰陵王，后羿不好打。”后羿被兰陵王克得死死的，这基本是一个常识。 林可没有换英雄，也没有回答，屏幕前的少年莫名开始觉得烦躁，但还是压着性子：“听话，换射手。” 三秋的语气变得比之前冷硬，林可面无表情，直接点击了确认，然后掐了掐声音。 “不要嘛，难道我不玩瑶瑶了，三秋哥哥就不能保护我了嘛。”她委委屈屈地说着，还带上了一点点的哭腔，就像一只被辜负了信任的幼崽般。但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的波动。 三秋涌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他默了好一会，都还能听到自己心脏扑通通跳动的声音，原先的烦躁与不满在这撒撒娇的话语里，冰雪消融。 “季秋。”少年的清冷音色开始回暖，林可“啊”了一声，迷迷糊糊的，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名字。”少年听到了林可偏软又迷糊的声音，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秋好感度上升五十。”林可听到系统的播报声，皱了皱眉，她发现攻略计划根本没有像自己想得那么容易，倘若是从前，她甚至无需说话，只要静静地站立在那里，就有无数男人为她疯狂。 “当然不容易，倘若有一个男人来刷宿主的好感度，宿主觉得那个男人能成功吗。”系统听到了林可的心声。 “没有人能成功。”林可闭了麦，回答系统。 吸血鬼可不会爱上任何人，他们爱的只有自己和甘甜的食物，就算不小心对食物产生了好感，也顶多是新鲜感罢了。 “宿主攻略海王的难度是人攻略宿主的难度的百分之一。” 海王不比常人，林可现在清楚攻略的难度了，但她没有抱怨，反而是更有兴致了。 越难得到的猎物，会让猎人更具兴奋感，作为一个高级狩猎手，林可的血液又开始躁动了。 “你看好噢，看我怎么把兰陵王抓成麻瓜。”林可打开了麦，却不知道自己切成的是全队麦，少女的声音靡丽而颤动，余音上挑，像是喝醉了般迷人。 另外三个队友瞬间就炸了。 “？？？？小姐姐” “艹，后羿？” “我的妈，仙女下凡了？” 季秋点技能的手指不自觉用了更大的劲。 队友的反应太激动了，林可才发现自己开错了队伍麦，却装作不知：“为什么他们能听到啊。” 少女的声音迷糊又疑惑，季秋的眼神暗了暗，声音有些沉：“把全队麦切成组队麦，听话。” “小姐姐好笨，你开的是全队麦啊。” “小姐姐别切麦可以吗。” “知道啦。”林可切了麦，然后又听到了系统提示好感度上升的声音，她勾了勾嘴角。 开过了麦的林可，在队伍里的地位瞬间不同了，辅助帮中清了线后就立马来下路，连体跟着林可，中路的西施也是常往下路支援。 和林可对线的是蒙犽，她毫不犹豫地先买了个护甲，后羿在四级前对上蒙犽是没什么优势的，她必须在四级前对蒙犽形成经济上的压制，不然后面很不好打。 四分多的时候，季秋拿了红buff往林可所在的草丛去蹲，然后熟悉的感叹号出现了。 “小姐姐往塔里撤。”盾山赶紧点开技能，欲挡住可能会飞过来的标记，季秋也捏好了手里的大。 “咻——”一声鸟叫传来，林可淡定地把兰陵王晕住，大乔在盾山脚下放了沉默技能，紧接着蒙犽远程攻击开了起来。 季秋瞬间从草里跳了出来，直接大到蒙犽身上。 “胜负已分。” “向明天的太阳告别吧。” 赵云的语音和后羿的语音同时弹射，对面直接死了两人。 “卧槽，后羿牛逼。”盾山看到林可直接把隐身的兰陵王大住的时候，人都傻了。 季秋也没想到林可能大住兰陵王，他想起来了林可之前说的那句话。 “我说了会把兰陵王抓成麻瓜的！”林可微微上挑的语气，像是一个得了好成绩的崽，忍不住向她的家长炫耀。 季秋音色里的冰雪逐渐软化成水，他嗯了一声，嘴角微微翘起：“真厉害。” “季秋好感度加40。”林可听着系统的播报声，然后像是害羞了一般，对着季秋压了压靡丽的音色带上点羞涩。 “三秋哥哥，等兰陵王成了麻瓜，你再夸我好不好。” 末了，林可还加了句：“要非常彩虹屁地夸我，不能打字，要亲口说。” 季秋的思维有片刻的断片，他嗯了一声，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来不及反悔了。 “一言为定哦。”对面的少女听起来好像一只快乐的小百灵，季秋的目光深了深，耳尖略微地发烫。 “一言为定。”他偏冷的声音带了点磁性，林可听出了这细微的变化，听觉的享受让她不由得眯了眯眼。 和平时的状态一样，林可鸟无虚发，她在队友的保护下，输出空间得到了巨幅提升。 “Victory” 林可以13-3-9的战绩拿下了胜利，对面的兰陵王被她心态抓崩，直接开了好友申请过来骂她。 “三秋哥哥，对面兰陵王开了好友申请骂我。”林可的声音委委屈屈，直接告状。 如果想攻略一个对你已经有好感了的人，让对方感受到你对他的需要感，是必要的。 “等我一下。”季秋的声音低了几分，然后就退出了队伍。 第8章 超优质鱼塘主 负数好感度 “进来观战。”没一会，微信就弹出了一个消息，林可将消息划掉，然后把之前录下的录屏进行剪辑。 她没有兴趣去观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林可的微信又弹出了一条消息，是一个经过了剪辑的视频，里面是季秋虐杀对面兰陵王的剪辑，并附上了兰陵王的道歉。 “还难过么。”季秋偏冷的音色开始放温，安慰人的语气有些生涩。 假如是一个正常的女生，在这时候应该就会开始沦陷。 林可剪辑得也差不多了，她腾出手来把季秋拉回了队伍，表情冷淡，语气感动：“三秋哥哥，你真好。” 本该是极为做作的话，但从林可这里说出来，却有让人心软的魔力。 季秋想起了他以前养过的一只兔子，红彤彤的眼睛晶莹如宝石，小鼻子一吸一吸地和他对视。 季秋的喉结动了动，略暗的目光里有暖色浮起。 “还打后羿么。” “打呀，后天晚上我就要拿后羿直播对线兰陵王的。”林可说着，然后顿了顿，她看到了一个请求加入队伍的申请，头像是粉色萝莉，一看就是妹妹。 有意思。林可直接将人拉了进来，她勾了勾嘴角，然后就听到了一个软萌的萝莉音响起：“三秋哥哥，我预约你摘星星，你怎么都不回啊。” 小萝莉的声音似乎还有着抱怨的撒娇，季秋愣了一愣。 “咦，哥哥你竟然在双排，这又是哪个姐姐啊。”小萝莉闷声闷气地，似乎在吃醋。 “我以为你想让她进来的，原来你和很多妹妹双排吗。”林可切到了微信界面，明明人是她放进来的，但林可却直接先告状。 本来被搞的季秋目光已经冷了下来，他对林可擅作主张就放人进来有些不满，对那个张口就喊哥哥的女生更觉得厌烦。但这个时候林可偏偏发了一句语音过来，语气低落又自责，本来靡丽的声音开始枯败，甚至带了微弱的鼻音。 季秋一瞬间竟然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不喜欢和人解释的季秋，这一次打破了自己原则：“没想她进来，我不随便和人双排的，只单独带过六个。” 季秋喜欢被妹妹用好听的声音夸，因此喜欢带不同的妹妹排位，除非是极品的声线，不然他不会随意带妹双排，三男两女才是他经常排的类型。 “嗯。”林可不知道该回什么了，干脆敷衍地发了一个短促的语音。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字，但让人发挥想象的空间极大。 季秋不擅长安慰人，他直接把那个妹妹删了，然后退出了队伍。 “过来吧，你继续打后羿。”季秋截了一张删除好友的图发给了林可。 林可要的可不止是这个结果，她压了压声，将音色往疲惫的方向引导，塑造出一个刚难过完的形象：“三秋哥哥，我不想玩了，你和别人玩吧。困了，下午还要上课。” 林可说完，王者直接下线，趁着一个人对你有着愧疚感时，再继续示弱才能延长那个人在示弱者身上的注意时间。 果不其然，林可将季秋晾在一边后，好感度不断往上涨，直到500时才停了下来。 不想玩是不可能的，林可还要继续练后羿，她给江嘉元发了个消息，却被抱歉地告知没时间。 能量不足的林可又感受到了一阵的饥饿感，系统的提示声响了起来：“宿主，你最好将能量点尽快刷到负500，不然你的饥饿感会进一步严重，甚至可能失控。” 系统的提示让林可陷入了沉默，她算了算现在距离负500还差240。 于是，她将练后羿的计划往后挪了一挪，目前刷能量点才是正事。 林可在某宝买了个王者账号，然后改了id换了头像，将预选位换成了二乔和瑶，紧接着打开了麦，在世界发了句语音。 “有声音好听技术厉害的哥哥带带嘛，不坑，我会玩。”林可的音色像是刚从糖罐里捞出来一般，她含糊的连音听起来又有一股奶味，瞬间刷空他人的血槽。 公屏上刷起了“卧槽”的感叹，n个组队邀请和好友申请发了过来。 林可随便点进了一个队伍，然后愣了愣，三楼的id着实让她觉得眼熟。 “这个妹妹声音很好听的。”三楼一开口，林可就想起了他到底是谁，她立马就要点退出，但id为别听的声音却让林可停住了。 “开吧。”少年的声音和季秋一样偏冷，但季秋的冷是纯粹干净的冷，让人想到的是冬日的雪，冰封的湖。而这个少年的声色，让人觉得孤高、遥远，如池中净莲，只可远观。 林可偏爱冷调的音色，她对这类音色印象深刻，包括这个少年的声音，林可听过。 “世界真小。”小到她遇到了那个被自己咬过的少年，林可的眼尾逐渐泛红，她还记得当时的甘甜清冽，林可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热，饥饿感瞬间压制不住。 “检测到超优质海王‘别听’，好感上限五千。” 超优质海王，林可扯了扯衣领，血液里的燥热感逐渐升腾起。 “小姐姐打辅助吧，我们带躺。”二楼说了话，接着另外的人都发出了来个辅助的信号。 然后，一楼帮别听抢了一手澜。 “澜朋友，我可以拿小鹿嘛。”这时候饥饿感和燥热，逐渐糊住了林可的思维，她的声音有了细微的变化，略甜的奶味泛起咖啡的回韵。 “共计好感度上升100，别听的好感度上升二十。”当好感度转为能量点的时候，林可明显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 “好少。”林可选英雄的动作顿了顿，皱眉，还没有第一次组队时拿的好感度多。 “声控程度和人的阈值高低都会影响宿主说话时获得的好感度。” 林可嗯了一声，然后在开局之后就跟着干将去了中路。 “不用游走，过来跟我。”澜在等着buff刷出来，声音冷淡。 既然拿了瑶，那还是挂在自己头上打起来更舒服。 于是，林可就开始了舒服的躺赢生活，她甚至还拿了包薯片，拆开吃了起来。 “哥，我也想打瑶。”三楼听到了林可仓鼠般的咔咔声，突然觉得手里的c位一点都不香了。 “上来。”澜带着瑶打了一波团，越塔杀了对面双c，但瑶却掉了下来，并被打出来了鹿形态。 澜回了头，抗塔进来接瑶，然后回答了陈末的话：“不要男瑶。” 陈末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来自亲哥的万点暴击。 林可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笑得不成样子：“澜朋友，你区别对待。” 澜嗯了一声，没什么反应：“我喜欢妹妹。” 林可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出来澜的波动，她眼里的光芒闪烁了下，突然很想听这个少年被人折枝之后的声音，那一定很有趣。 “那我是妹妹，你会喜欢我嘛。”少女的音高降了点幅度，她支支吾吾的，像只羞涩的小兔子，又软又害羞。 但当林可说完时，得到的却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共计好感度上升50，别听的好感度下降30，请宿主注意，及时补救。” 林可手里的薯片碎裂了，但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只有深墨色的眼瞳里有光闪过：有意思。 第9章 你算哪块小饼干 我保住的野王就这？…… “不会。”陈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下意识的，游戏里黏上来的女生，让他烦不胜烦。 在林可问这句话的一瞬间，陈宁想叫林可下来，但良好的教养让陈宁忍住了。 另外的两人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林可的语调里气呼呼的像个炸毛了的小动物：“不会就不会嘛，喜欢我的小饼干有好多个，你是哪块小饼干，呸！” 少女又委屈又生气，甜甜的奶味变成了辛辣的姜糖，却让人不自觉上瘾。本来应该反感的陈宁，难得地默了好一会。 队伍里传出了压制不住的笑声。 “瑶瑶，你说话太可爱了吧。”狂铁笑完后就开始挖墙脚。 “澜朋友不喜欢瑶瑶，瑶瑶干嘛还挂在他身上，快来跟我。” “瑶瑶跟我。”下路百里接话。 “你说的对，我要换个c位哥哥。”林可哼了一声，小奶音瞬间将几人萌化了，她从澜头上跳下来，往狂铁那里跑。 “回来。”澜的声音不高不低，也没有情绪的起伏。 他还需要瑶的增益效果。 “你算哪块小饼干。”林可哼哼了一声，开大就挂到了狂铁身上，队友又是一阵的狂笑。 “我不行了瑶瑶，我要被你可爱死了。”下路的百里手一抖，一枪狙空气，他瞄了一眼神情冷漠但开始皱眉的陈宁一眼，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游戏里黏上陈宁的妹子要么黏糊到让陈宁拉黑，要么在陈宁的无情无欲之下直接劝退，他们就没见过和陈宁直接反着来，又萌又炸的女孩子。 “可以陪瑶瑶摘了星星再被可爱死嘛，我怕人工智能打得比你棒，你又被气到复活。”林可的话，张口就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来自队友的狂笑。 林可听着系统再次播报的好感度提示声，开始算数：还差90，她就可以收工练后羿了。 “请求集合，请求集合。”松了口气的林可挂在狂铁身上慢悠悠地从电脑上开始下陪玩软件，然后听到了信号的声音。 “盾山技能满的，位置不确定，干将你小心点。” “干将把诸葛和后羿带过来点。” 陈宁的声音，让林可将注意力转回游戏上，狂铁正带着瑶赶到下路草丛，对面的双c开始逐渐向陷阱步入，这时候，后羿的大好了，鸟叫声一出，直冲干将的位置。 我方的干将是没状态的残血，假如被后羿大到，诸葛再接个大就直接没了。 林可瞬间从狂铁头上跳下，去帮干将挡大，被打出鹿形后又瞬间起身跳到干将身上给盾，在诸葛亮放大，线条消失的一瞬间，林可迅速往右侧跳，拉开了和干将的距离。 诸葛亮回响的被动只打在了瑶的身上，而干将则是全须全尾地躲过了一劫。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林可的反应出乎他人意料，队友直接把牛逼打在了屏幕上。 “牛啊瑶瑶，太秀了。”玩瑶的一般都是混分玩家，能够不六分大辅，学会刷盾，队友都谢天谢地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上分选手讨厌瑶的原因。 因此，林可刚刚那一手基本操作，把他们给震到了。毕竟林可从开局就挂在队友的身上，没怎么操作过。 “我去带线。”狂铁看没有开团，就打算清一清中路的线带线了，本来不打算打的团，在狂铁离开后毫无征兆地开了起来。 对面诸葛一看瑶出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往回撤，澜见诸葛亮回撤清线，而后羿则还想继续追时，瞬间开了上去。 赶回来的盾山立马举盾开大，想保住后羿，镜也从三狼区窜了出来。 盾山一举就背起了澜，并在成盾的时候挡了百里一枪，瑶甩了一个小推，然后直接开大上澜再给了一推。 盾山将人挡在了外面，镜见和澜的这一波没法打，直接往干将的方向走，瞬间刷起了大。 “Enemy double kill” 残血的干将满血的百里瞬间被镜的无限大给收割。 “Double kill”澜这边同样也是利落的双杀，澜一个走位躲过了盾山的顶，这时候镜已经往回赶企图来一波反打。 “Triple kill”澜漂亮地拿下一个三杀，却被盾山顶进了上路的一塔里，瑶从澜头上掉了下来。 “自己回城。”赶来的狂铁配合澜再杀了拿了盾山的人头，澜见到林可发出请求集合的信号时冷漠回复。 林可：…… 拼死拼活保住的野核就是这样的？ “狂铁哥哥，来接一下瑶瑶好不好。”林可无助地在一塔和高地的交界处打着圈，听起来可怜极了。 “来了瑶瑶公主。”狂铁立马就跑了过来，开大进塔。 林可挂在狂铁头上，在狂铁经过澜身边的时候，一个信号发了出来：呵呵，打得不错。 听到瑶嘲讽的语音，百里瞬间又笑到肚子疼：“不是吧不是吧，刚才你没有瑶瑶的盾早就没了，怎么接一下这个妹妹都不乐意。” 陈宁在百里说话前便闭了麦，他打着龙，冷淡地回答：“不喜欢。” 闭了麦交流的百里，在陈宁这三个字的回答下瞬间没话说了，他啧啧了几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一局毫无例外地赢了，林可所需要的好感度也刷满了，她刚要自己退出去，下一秒直接被陈宁踹出了房间。 林可：…… “系统提示，别听是个重度颜控。”系统委婉地提示了一下攻略方向，林可拿起了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然后沉默。 “颜控啊。”从某种程度来说，颜控更容易攻略，因为颜狗的世界，好感度直接由颜值高低决定。只不过她现在无法攻略罢了。 林可觉得有些可惜，但她还是得把别听先放一放，于是打开了陪玩app。 林可正打算点四个技术陪玩，陪她练后羿，然后手机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来电备注是“爷爷”。 “爷爷，怎么了。”林可怔愣了会，然后才接起了电话，她模仿着平时的语气和老人家讲话。 “可可，你哥哥住院了。”老人家的声音有些疲惫苍老，这时候林可才记起来，她还有一个名叫林以的哥哥。 第10章 代兄入电竞圈 家人 林可从老人家这里听出了想让自己前去探望林以的意思：“我知道了爷爷，我现在过来。” “可可，你在家里等一会，爷爷已经叫小刘过来接你了。”林可的爷爷是退休科学家，现在是返聘教授，江大距离林可的住宿地方不远，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林可听到了一阵门铃声。 她戴好口罩和帽子，长袖校服一套，就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长相端正皮肤偏黄的中年男子，也正是爷爷口中的小刘。 “小可啊，快下来吧。”刘爱国一见到林可出来，脸上就露出和蔼的笑容，像是在看自己的闺女一般，然后又悄悄地压低了声音。 “首长最近总是念叨着你，你要是有空啊就多回来看看首长。” 林可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靠在车窗旁直盯着小区看的老人，她漆黑的眼瞳里微波晃动，老人的身形和记忆长河中的老人重叠，林可沉默了会，眼底的波澜又归于死寂：“那我过段时间搬回去。” “系统我觉得不对劲，刚刚的情绪波动很强烈。” 林可察觉到的，系统自然也感受到了，它立马对林可的身体进行了全面的扫描，才发现这具身体居然有情绪残留，系统沉默了一会，觉得这个情况有些棘手：“这具身体有隐藏在深层的情绪残留，由于宿主见到了特地的人而被激发，这种状况无法根除，只能随着基因的完善而改善。” 林可一瞬间就把残存的感情压下，但在见到老人弯得不见眼的笑容时，那微弱的情绪又涌上来了。 “可可，来，快上来啊。”老人打开了车门，挪了挪位置，像个孩子一样拍着身边的座位。 刘爱国坐上了驾驶座，然后眉飞色舞地开口：“首长，小可说过段时间会搬回来。” 老人一听，更高兴了，他连连说好，转过头来：“可可啊，你真的想搬回来住了啊。” 林可看到，说这句话的老人眼角似乎有些湿润，高兴开怀的语气下是隐藏的期待，不知怎么的，她到嘴边的拒绝被迫咽下去，然后点了点头。 老人看起来似乎更高兴了，他开始尝试和林可说话，但基本上是老人在说，林可在听，可即使这样，老人还是觉得很满足。 没过多久，医院就到了。 “林可，你总算来了。”林以拥有一个专属病房，她刚打开门，见到的就是一个长相秀气文弱的少年，他面色苍白，唇瓣几乎没什么血色。 林以坐在病床上，外放的游戏声是林可熟悉的旋律。 自从林可就读上阳私立之后，她就没再见过林以，林可沉默了一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我想和可可单独说几句话。”林以转而对站在病房里的老人展露一笑，老人看着林以脸上虚弱的笑容，嘴巴动了动。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背过身去，刘爱国看到老人的眼睛泛出了泪花。 房门被轻轻地关上，林以的手机里传出“Defeat”的播报声，一局游戏结束了。 “我听刘叔叔说了，你打算搬回来，是身体已经好很多了吗。”林以轻声问着，流露出些关怀。 林以知道林可在断续地生病，这是他和林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一旦林可开始生病，情绪要么突然暴躁，要么陷入无限的低落，拒绝和一切人交流，如果一定要逼她回答别人，反而还会刺激到她。 而林可之所以搬离爷爷的原因，也是不想让年事已高的爷爷看到她发病时候的样子。 既然已经决定搬回来，那林可的身体也一定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嗯，好很多了。”原身的病情并没有影响到林可，她应完，林以就连连说好，然后气氛陷入了一阵沉默。 “我确诊骨髓癌了。”终于，林以打破了这份沉默，他企图平静地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病情上，但林可听到了他语气中的压抑。 接着，林以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张已经填好了的报名纸，林可看到，上面写着的是和电竞有关的事宜。 “在确诊之前，我报名了一个电竞俱乐部，我可能没法参加了。”林以说着，略微苍白的面容转向林以，眼底是一份小心翼翼的希冀。 “可可，你能——以我的身份去参加吗——我——”林以不自觉地捏紧了床单，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文弱的少年发现他永远都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冷静。 林可站着，没有动，她看着眼前的林以，突然觉得林以的这个请求太过于荒唐，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几乎是被下达了绝命书的少年对着电竞会有如此大的执念。 “这是一种信仰，就像你们吸血鬼对该隐的崇拜一样。”系统对林可解释着，但是林可皱了皱眉，在她眼里，电竞不可能和该隐相提并论。 见林可半天没有反应，本来就没有抱着多大期望的林以眼里的希冀也逐渐黯淡了，他微微侧过脸，遮掩去有些发红的眼眶，虚弱的声音压着颤抖的低哑：“可可，你不要多想，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林以用手将眶里的雾气擦散，他对着林可勉强地笑了一下，文弱的少年唇色变得更加苍白。 林以攥着报名表的手不断地收紧，然后默默地将报名表收了起来，却被林可用一只手压住了他的动作。 林以不明所以地抬了头，只露着一双眼睛的林可，目光里的深墨色好似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海域。 “我答应你。”林可的声音略低，却让林以的眼睛不自觉睁大，他苍白的脸上似乎重泛了盎然生机。 林以颤动了上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不自觉拉住了林可的袖子，压抑不住地哭了出来，从开始的抽泣到后来的放声。 林可垂下了眼帘，漠然地看着面前哭泣的弱幼生物，一时间思绪放空。 没多久，林以终于发泄完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拉着林可的手，然后去找纸巾。 “为什么会想到找我。”林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纸，递了过去。 林以打开纸巾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弯了弯眼：“那个视频，我一看就知道是我妹妹了。所以确诊之后就有了这个念头。” 林以说这话的时候，前半段是自豪的，后半段却是平静的。 他顿了顿，然后悄悄地问林可：“你真的没开挂么可可，这百分百命中率，太夸张了吧。” 林可对折报名表的动作一顿，她余光微抬，看到的就是满眼好奇的林以：“ 想知道？后天晚上八点，自己来直播间。” 林以：…… 林可离开后，病房就安静下来了，他打开了保存下来的视频，视频里再次传出少女活泼明亮的声音，他眼里逐渐涌上羡慕。 他的妹妹，似乎越变越好了，这样的话，假如他真的去世了，爷爷也不会太难过了吧。 林可坐上了回小区的车，车开了很久，林可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掠过的景物，然后听到了老人的声音： “小以的情况要是好的话，还有五年的时间。”然后听到了老人的声音。 林可回了头，然后听到老人摘下了眼睛，身体佝偻下去：“爷爷想带小以出国治疗，小以不愿意去，他知道这个病基本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老人的声音哽咽着，他手不断地擦拭着眼睛，说到最后，老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他还这么小一个娃娃──” 开着车的刘爱国，听着老人这么哭，心里难受极了，在他眼里，林静明是个为国为民造福的好同志，但是偏偏这样的人，却早年丧妻，中年丧子，到了晚年，孙子也得了重病。 老人还在哽咽着，林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伸出手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她回过神来时，眼里露出了复杂的目光。 好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胸口闷闷的。林可感受着泛上来的情绪，开始皱了眉，她厌恶这种难受的感觉。 没过多久林可所在的小区就到了，被泛上来的情绪折磨得难受的林可，打开了车门，声音有些低：“我先走了。” 她想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第11章 妹妹茶到我了 你配赢吗？ 老人的哽咽声止住了，他抬起头，张了张口，涌到嘴边的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话：“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可可。” 一句话里包含了老人太多的情绪，林可下车的脚步顿住了，她转过头，看到坐在车里，精神憔悴，眶里都是泪老人，本不属于她的情绪又涌上来了：“嗯。” 林可应了一个字，她看着老人，见到他的情绪还是不大好，又顿了顿：“我过几天回家。” 林可说完这句话，就立马后悔了，她立马转身，反手就巴掌拍到了自己的嘴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小区。 林可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过量运动让她听到了自己“咚”个不停的心跳声，酸胀的情绪终于逐渐消停下来。 林可又恢复了吸血鬼该有的冷漠平静。 上阳私立的运动服口袋很大，能装得下很多东西，林可拉开了拉链，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电竞报名表。 林可注意到时间是六月十二日，也就是说她要在两个月内迅速把游戏水准提升到参加试训的程度，并在两个月里将脂肪降下来。 “宿主不必担心这两个问题，每累计一点能量点，宿主身体的基因就会被优化一分。” 林可略微沉思，她想起来，自己打游戏的注意力集中程度和预判思路，在不断获取好感度的过程中，的确有所提升。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获取好感度。 林可略微思考，然后就创了一个一个新号，假如要以林以的身份去打电竞，那她两个露过马甲的号肯定就不能要了。 过了新手教程的林可火速氪金买了几个英雄和皮肤，然后开了录屏，点击排位，直接乱杀。 青铜局打的毫无压力，林可保持着百分百胜率的后羿直接冲上了白银。 “我玩发育路。” “我玩发育路。” 林可一进局就和三楼同时发了预选信号，两人不断发着抢路的信号，没有一个人退步。 紧接着林可就开始发起了后羿战绩，百分百的胜率和十七个金牌标，让三楼开了麦。 “一楼哥哥，能不能把发育路让给我呀，我大号王者开小号打的，想用这个号拿金标。”三楼的开麦，是甜甜的少女音，但细听之下有些尖细，不够自然。 林可听到少女的解释就打算切英雄了，只是她停留在自己的英雄池，不知道该拿什么英雄，就是因为这样的犹豫，让一个想表现自己的人阴阳怪气了一番。 “一楼，没听到三楼是王者段开的小号么，能不能让个位置？躺都躺不明白？” 林可选英雄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打出了个问号。 “四楼哥哥，你说话太冲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三楼妹妹听到四楼虽然说话的不太好，但是在维护自己，语气不由得放酥了一些。 林可不知道这个女生到底是不是本来就有问题，但是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茶到了。 “我说的是实话啊，本来就有很多这样的人，让躺还躺不明白，抢了一手位置打得比鸡啄米还菜。”四楼讲的话很有道理，假如不是在说自己的话，林可肯定也止不住点头。 “一楼，能不能别浪费时间，快点让位置啊。”林可越不理他，四楼反而越上火，于是林可改了主意反手直接抢了ad的位置。 “一楼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三楼还没开始说什么，四楼见到林可直接抢位置，立马骂了出来。 “你在教我做事？”林可打完，手未停歇地继续发：“废物躺好，懂？谁没个大号王者。” 林可嚣张的语气瞬间点炸了四楼，一连串的国骂出来，林可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面色更冷了些。 她后面的话像是在针对三楼，这让本来没说话的三楼立马觉得委屈了：“一楼哥哥，你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林可懒得理会三楼，紧接着，听不下去了的队友终于打了字。 “四楼能不能别骂了，有够无语的，你怎么就知道一楼一定拉胯了，他满胜率的后羿放那里都不信？” 终于来了个阳间队友。林可有被感动到，但是总有人是为了喷而喷，四楼这次连带着二楼也一起阴阳怪气了。 “输了。”还没开局，就直接内讧，五楼说了一句，然后直接拿了一手瑶出来。 “？？？”林可直接在局内打了问号，紧接着，四楼就把战火转移到了五楼身上。 绝了，基本毫无坦度的队伍要怎么打？ “满胜率后羿，拿白板狄仁杰，你有几个妈能这么造作？”张口闭口就是妈的四楼，见到林可的熟练度，又把火力集中到了林可身上。 紧接着他又打开了全部，直接给对面打字：“对面速推，白板狄仁杰不配赢。” 林可的眼神沉了下来，她忍住了骂人的冲动，然后打字：“瑶跟我。” 想演是么，没关系，奉陪到底。 这一局，林可打得难受得要命，对面一个钟馗加黄忠，按理说，白银局不会玩的比较多，但是林可发现，对面的钟馗很会勾，不像是这个段位会有的意识。 瑶被对面勾过去死了两次后，就直接跟着边路不来下路了，林可只能一个人在塔下猥琐，开局0V4，局面整个崩盘。 四楼拿的一手李白，只见他打完野后直接吃狄仁杰的线，林可直接打了一个问号。 “呵呵，打得不错。”李白第二次来清线在兵线前画了个圈，挑衅的语音直接发了出来。 “你也配吃线？” 林可的拳头硬了，她算着buff刷新的时间，然后在李白把buff打到半血的时候，林可赶了过去。 “你也配拿buff？”林可冷笑了一下，然后直接开了麦，她转了一下音色，偏冷的少年音直接盖过了四楼一连串带“妈”字的骂声。 “我今天不想骂人，所以才不骂你。又想上分又搁这儿骂能带你上分的大腿，连躺都躺不明白，还来这里混分，老废物你怎么敢的啊？” 林可喷完就直接闭麦屏蔽四楼的发言，她专心苟在自己的下路，不管最后赢不赢，她的战绩必须打的漂亮。 李白还是不断地来林可塔下吃线，开局八分钟，林可被对面越塔强开，她好不容易苟出来的一点优势瞬间无了。 这时候，本来过来蹭线的李白看到半血的钟馗，直接突了过去。 “An ally has been slained” 林可见到直接上去送人头的李白差点笑了出来，她从李白的那一手操作能看出来，这个李白还是想拿人头的，只不过对面的钟馗反手一勾立马吸大，李白后面的技能都来不及开直接无了。 即使是打成这样，林可都坚持力挽狂澜，她发现打这种局更能考验自己的心态和技术，对面的钟馗和黄忠显然是会玩的，她必须时刻注意着。 “保我。”拖到了十二分钟，林可最核心的装备出好了，这个时候她们家的中路和上路都已经穿了，只有林可这里还剩着两座塔。 “对面直接投吧，除了狄仁杰会玩点，其他的都不行。”18V32的战绩，能拖到现在真的是奇迹，对面的兰陵王直接开全部劝投。 “有得打的，别投。”林可见到有人发起了投降，开始疯狂劝说。 “信我，真的有得打，保好我，别让我被切。”林可见到已经有三个人点了投降，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她显得有些着急，最后甚至吼了出来。 “都拖了这么久了，你们点屁个投降啊。不蒸馒头也给我争口气行不行啊！”对面除了黄忠和钟馗会打，其他人也就白银级别的水准，只要她没被切死，就还有翻盘的可能。 “还打什么，早就没得打了，都说了我打ad了，你连支援都不会。”中路妲己直接回泉水挂机了，她的语气蔫蔫的，极为不爽。 林可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第12章 我直接送分 退役的职业选手 支援？她累死累活一个人苟在下塔发育，假如真去支援，她下塔直接被对面打穿了。 “那你会支援吗，狄仁杰累死累活在下路把人打到残血，你下去就捡人头，原来这就是支援吗？”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元歌开了口，然后他转头就对林可说：“兄弟，这把是我坑了，我信你，我不投。” 林可怔愣了会，然后就听到他和队友骂了起来，她猜应该是和四楼。 “他们不配赢。”林可沉默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一把真的没意思了，元歌骂声停了停。 “兄弟，什么意思。”元歌问，但林可没有立马回答，只是点击了集合。 “打团了，先清下兵，看对面的样子应该是想越我然后直接推水晶。”林可的注意力又转移到游戏上，她发现小地图上的人消失，立马缩在塔里不敢出去了。 林可算了下时间，钟馗的干扰应该也快好了，但队友只有瑶和元歌赶了过来。 果然，草丛突然伸出了一个钩子，林可立马走位了一下，对面的蒙犽已经开了大，紧接着二塔就被干扰了，对面五个人直接抱团，往林可这里冲来。 林可不断地摸牌，她在预判兰陵王的走位，突然一个标记出现，紧接着钟馗又出钩，中路的张良狗链一出，立马开大，而林可摸蓝牌解控，往后退，秒开大控人。 “狼来了！”瑶帮林可挡了一波张良的大然后立马起身挂在林可头上。 “Ttiple kill” “漂亮！” 三杀的播报声，让丝血的元歌立马激动了起来，有希望，还有希望翻盘！ 元歌还没有激动完，突然就被杀了，林可往后撤，对面开了大的蒙犽真的就和开了挂一样，活生生带走了林可身边的两个队友。 这时候一直没过来的妲己和李白过来了，李白去追丝血的蒙犽，企图打死蒙犽，而妲己则是直奔林可这边，想一套带走钟馗。 林可算了算时间，钟馗的钩子应该又好了，她往旁边走了走，那钩子正好把妲己勾了过来。 两方同归的播报声一响，这片战场就只剩林可一个人了。 她在混战的尸体面前站了好一会，然后打开了听筒开关。 “还站在干什么，推塔不会啊。” “狄仁杰快点塔。” “好兄弟快点塔。”四个人都开始催促林可推塔，林可没有说话，然后带着兵线从已经掉了两塔的上路推了过去，两个小兵跟着林可推到了对方的高地。 其实这个时候，林可要是想，是完全可以把高地点掉的，但是她不想点了。 “抱歉，这次我不想赢，因为有些人真的不仅不配赢，还不配打这个游戏。”林可说完，就自己冲进了塔里送死。 现在的队友，心态应该都炸了，林可屏蔽了两个人的麦，然后对瑶和元歌说：“抱歉，我把星补给你们，结束之后别开，我拉你们三排，你们躺好。” 林可说完，超级兵已经推掉了他们的高地，这局毫无疑问地输了。 游戏一结束，她就收到了对面五个人的点赞，对面的蒙犽发过来了组队邀请，林可点了拒绝，但是对面依旧不断地再弹消息，她干脆就开了个五排房，把刚才的两个队友和蒙犽拉了进来。 “好兄弟，我信你，我躺好了。”上把的元歌一进来就说话，听起来丝毫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蒙犽把钟馗拉了进来，然后问林可：“你也来拿国标的？” 蒙犽一问，直接问懵了另外两个人，元歌觉得蒙犽的声音有点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林可这一次开了麦，她的声音是音色干净动听的少年音，让人想起开放的栀子花：“你要是打ad，我就带他们三排了，我是想打个百胜率国标后羿。” “我这个号打野，不冲突。”四楼说到这里，元歌猛地就想起了这个声音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fpt的打野。”元歌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五楼惊讶了一下：“你听出来了？” 这一句话就是变相地承认了，元歌立马语无伦次地激动起来：“五楼——五楼你不会是fpt的辅助吧。” “fpt是什么。”二楼的疑惑同样也是林可的疑惑。 “就是一个打职业的战队啊，我淦啊，我居然和你们对打了，现在还能和你一起打，我淦啊。”元歌激动得不成样子，语序都有些错乱，像极了见到偶像的小粉丝。 “打职业？”林可的语气顿了顿，回想了一下和这两个人的对战，觉得这两个也只是操作很不错，但远远没到能打职业的水平。 “你这个疑惑的态度是怎么回事！fpt本来是个很强的战队的，后来是出了事故原fpt不得不退役，不然前几年的kpl都没别的那个第一什么事。”元歌一听到林可疑惑的语气，前一秒还好兄弟地称呼，后一秒直接变脸。 “这都还有人记得啊，真的难得。”四楼感叹了句，林可从这个人语气里听出了些许的黯然神伤。 她开了游戏，在听元歌科普的同时也在百度上搜索到了有关于fpt的详细信息，她看到了有关于当年fpt成员双手受伤的报道，然后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个人操作技术下降的原因。 打电竞的，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双手，手废了，职业生涯也就废了。 这是林可第一次和退役选手一起打，也是在这时候，林可才亲自体验到了一个职业选手的恐怖程度，如果说，林可是能够预判对方的走位，而这两个人则是能够预判对面预判他们的预判。 也就是说林可现在的程度还只停留在大致看出对面下一步要做什么，而四楼和五楼已经能够看出对面下面三步要做什么了。 林可承诺带躺，但接下来的几局，全是打野在带节奏。 又一局结束，林可正准备再开，元歌那里就传出一阵的视频声，林可觉得那个视频声有些熟悉，紧接着，林可的界面顿时弹出了一堆的好友申请。 “几个妈啊？这么能演？” “抢位置还送分？你现在坟头草多高了？” “别人不配赢，那你可真配赢啊。” “你是什么品种的蝈蝻，瞧不起女玩家，你是没母亲对吧？” 一大堆侮辱性的话弹了出来，林可眼神沉了一下，只看了一些含“妈”量少的戾气发言，就把过分至极的辱骂言语截图了下来，然后她去关闭了好友申请权限，林可好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第13章 狠狠打脸 我说你不配赢，有什么问题吗…… 果然没有出乎林可的意料，元歌愤怒的声音传来：“我艹了啊，一楼你现在是不是也收到了很多的辱骂性的好友申请。那个女的原来是个主播，自己发了个恶意剪辑视频，现在这个视频都火了，一堆人在骂我们。” “之前的妲己？她打成那样，还有人帮她说话？”四楼和五楼着实惊讶了一下，而林可已经打开了平台，去看那个视频。 这个视频剪得很微妙，林可骂人的话一个不落地存在，但把她鼓励队友的话全部剪掉，而留给四楼的片段却是没有骂脏字的话，接着视频再配上妲己一些操作的高光时刻，和一些委屈的发言，把这个视频的矛盾点放到最大。 紧接着就是林可最后送塔掉分的发言，直接将这个视频推到了高潮。 “别的行为我不想评论，我就是想知道，女性玩家不配玩ad吗。”视频的最后，附上了女生难受又低落的声音，瞬间把这个视频上升到“男女性”的问题。 只要问题一把“男女”对立起来，很快就能引爆战争和热议。 评论区铺天盖地的骂声而起，就算有一些质疑视频完整性的评论和理性看待此事的评论也被喷子攻陷。 于是，舆论一边倒，甚至还有人逮住林可已经关闭搜索权限的这个点，喷她是变相地心虚。 “你们谁有录屏吗。”这件事已经热到连元歌的舍友都开始好奇询问的地步，他满心烦躁，和舍友解释了前因后果后，依旧气得不成样子。 哪个普通人打游戏会录屏？那个主播就是料定了就算他们这些人跳出来解释那拿不出半点证据，因此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对视频进行处理。 “宿主，任何能够捕获人类好感度的行为都能够增加能量点，请宿主好好把握。” 系统的提示声，让林可切出页面的动作顿了顿，林可听懂了系统的意思，她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眼里隐约闪过兴奋的猩红色。 “再等等。”林可说。 “等？等什么。”元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还不急，这点热度还不够。”林可说着，顿了顿：“她想火，那我就送她火，最后让她摔到亲妈都不认识。” 其他四人听到林可后面阴冷的声音，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林可点了点几个平台，立马砸了巨款金额，把这条视频送上了热搜前三，然后，她在每个平台都开了一个id为“脸疼吗”的新马甲，开始剪辑自己的录屏。 想搞我？下辈子都不一定哦妹妹。林可的眼里血红色开始翻滚，诡异又冶丽。 叶乔曦正开着直播，她甜腻腻的声音让队友听得开始发酥，直播间的弹幕上开始疯狂滚动着“阿伟死了”，“老婆贴贴，让我香一个”之类的留言，叶乔曦的心情有些飘飘然，但一通电话的来临却打破了这一份飘飘然。 “抱歉啦各位接个电话。”叶乔曦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她闭了队伍麦，切出了游戏画面。 电话那头传来的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声：“叶乔曦，你完了知不知道，你完了。” 叶乔曦一瞬间被骂懵了，她不明白怎么早上还夸她带来了知名度的人，现在立马就开始骂她，叶乔曦回答的语气也有些发冲：“什么我完了，你好好说清楚。” “怎么完了？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去热搜看吧。下个月的主播见面会，公司本来还定下了你的名额，现在，没有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带你了，你好自为之。”电话那头的人一说完，就挂了。 叶乔曦突然觉得天都塌了，她甚至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再打过去电话时，后台提示对方忙线中。 叶乔曦连打游戏的心情都没了，她慌乱地打开了微博，看到了热搜第一的标题时，脑子嗡地就一片空白了。 怎么可能，这件事怎么可能会反转。 叶乔曦惨白着脸，她颤抖着手点进了那个标题为“知名主播‘乔乔不会玩’恶意剪辑诱导粉丝网暴他人”的热搜，企图在这条微博里找出漏洞再进行一次反转。 “我说你不配赢，有什么问题吗？@乔乔不会玩” 微博的文字内容只有简略又嚣张的一句话，剩下的就是一个长视频。 叶乔曦越往下看，越绝望。整个视频足足17分钟，从开始到结束，一分都没有删减，最后还附上了许多辱骂性的截图。 叶乔曦的微博瞬间被一大批人攻陷了，事情的反转太过于突然，加上这件事在各大平台的热搜上挂了前三，之前有多少人帮着叶乔曦说话，现在就有多人转过头来骂她。 叶乔曦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整个人开始软倒，世界一瞬间天旋地转：完了，一切真的都完了。 林可的微博出名了，她看到评论区开始不断有人过来道歉，接着就有几个评论冒出来。 “前来吃瓜的，虽然没玩过王者，但是这个小哥哥声音太好听了吧。” “同意楼上，这个小哥哥的声音我真的可以！” 接下来，评论区就开始歪楼了，甚至还有人从头到尾看完林可的操作，点评了一番。 “在这里我真的想说几句，这个博主打王者是真的有实力的，他操作很细节，说带躺的这句话不是吹的，反观那个主播，她下来的两波支援就是为了抢博主的人头，就算那个主播不下来，这个博主也完全能够反杀对面。”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声援林可，她贫穷的好感度瞬间从负500冲到了6000，林可的眼睛略微地弯了一个弧度，嘴角小幅度地翘起。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次会有这么巨大的收获。 林可点开了“乔乔不会玩”的微博，然后看到了人们对她铺天盖地的谩骂声，好似全部的黑暗情绪都倾倒了在这里，林可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宿主这是心软了？”系统看到林可表情的变化，有些好奇地问。 林可嗤笑了一声：“没有。”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假如我没有这个视频，我的下场不比这个人好多少。” 林可说到这里，声音略微停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舆论操控真的是太容易了，大多数受众只看得到那些人想让受众看到的，根本不会去看表层之下的，他们怎么就知道，我的这个视频就一定是真的呢。” 系统被搞糊涂了，它听不明白林可的话：“但是宿主的视频就是真的啊。” 林可也不指望系统能够理解她的意思，林可没有再去管这件事，转头就走向全身镜走去。 巨额的好感度一加上去，林可的身形就开始产生了变化，她发现自己暗黄的皮肤不再那么暗沉，额头和脸上的痘痘也开始逐渐变小。林可抬了抬手臂，本来穿着有些发紧的校服这时候也似乎变得没有那么发紧了。 她身体的改变很细微，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变成接近林以的体型大概要积累多少好感度。” “大概六万。”没想到林可会问这个问题的系统，回答的时候莫名有些心虚。 林可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面无表情地拿回了手机，觉得接下来的时间可能都不用睡了：“六万？你真的把我当生产队的驴啊。” 林可冷笑着。 没想到下一秒，就有人给林可打了电话。 “小可啊，你还记得你之前参加的豫山设计杯么，下午老师接到了赛组通知你初赛过了！”班主任的话显得极为激动，林可愣了好半会，然后才记起来原身参加过这个设计比赛。 第14章 迷人的食物 咬够了么 “复赛就在明天，小可，你的身体状况能参加么。”班主任说到这里，又有点担心了。 林可默了一会，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突突地疼，林可忍了忍然后说：“我可以参加，老师你把复赛要求发我吧。” 豫山设计杯是一个含金量极高的中大学生设计奖项，这个设计赛的设定也是其他设计赛前所未有的，比如“过了初赛，第二天便要拿设计灵感上复赛”的设定，这对于参赛者来说简直是反人类的存在。光这条严苛的反人类规则，就直接在复赛环节刷下了一大部分人。 很快，林可就收到了复赛的主题和要求，她盯着“民国”这个主题看了好一会，然后思绪开始飘远，这个主题似乎是为她量身打造。 林可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生活，她的灵感顿时涌现，紧接着，便一头扎进了设计的海洋。 第二天很快就来临了，林可是顶着黑眼圈起床的，她看了下时间，立马全副武装地把自己裹起来，带上昨晚一夜未睡的成果，踏出了家门。 林可打着伞，来到了学校门口，这时候领队老师和其他参赛的同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 六个人分散地站着，其中一个少年身材清瘦挺拔，模样隽秀上好，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中的一株小白杨。 林可记得这个人，他叫陈宁，隐约浮现在空气中的甜美味道，让林可的眼尾逐渐泛起了红。 “人来齐了，那走吧。”带队老师是林可的班主任，她说完后，一辆小型校车就停到了校门口前。 “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李凌秀见到自己的学生弯着腰上车，抓着车扶手的栏杆都有些泛白时，开始担忧地发问。 “老师，我没事。”林可咬着牙，将体内的饥饿感压下去，她的声色略微的发颤，却仍旧动听，引得其他五人往林可这里看了看。 “要是不舒服，就和老师说，不要撑着。”李凌秀安慰着林可，见到周围的座位后，就对一个少年开了口。 “陈宁，林可就麻烦你照顾下了。”李凌秀说完，就让林可坐到陈宁的位置旁，扶着车栏杆的林可，手顿时收得更紧了，她想开口拒绝，却已经被李凌秀扶着去了座位上。 从少年血液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在林可靠近时，越发地浓烈可口，林可越来越饿了，她瞳孔里的墨色已经逐渐被涌起冶丽的血色吞噬：“系统，快点压制住我的饥饿感。” “很抱歉宿主，由于系统等级不足，目前只能压制正常状态下的饥饿感，因优质猎物引发的饥饿感不在系统处理能力范围。” 在林可坐过来时，陈宁的身体就往座位旁边移了移，他虽然未置一词，但肢体的语言已经足以表达他的厌恶与抗拒。陈宁垂下眼睫，朝阳在他的脸上落下清浅的弧度，他专注地看着平板上的设计图稿，开始轻微地皱了眉。 这里不够完美。具有极度强迫症的陈宁，看到自己连夜赶至稿件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瑕疵时，伸出了手。 诱人的香气，在这时积累到了巅峰，林可吸血鬼的本性开始逐渐占据意识的上风。 “嘶——”刺耳的急转弯刹车声传来，意识陷入模糊的林可，一下子被惯性晃得扑倒在了陈宁身上。 诱人失去理智的香甜味瞬间满盈她的四周，林可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最后紧绷着的弦猛地断了。 “咬够了么。”林可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引来了一些同学的注意，陈宁的眼里有风暴聚起，温热的刺痛感伴随着轻微的酥麻在他的指尖泛起，他另一只手揪住了林可的后领，看起来纤弱的身躯却直接将林可整个人提了起来。 陈宁将林可塞回了她本来应该坐的地方，冰冷的目光只是堪堪抬眼一扫，好奇看过来的学生立马被吓得如乖巧的鹌鹑般缩了回去。 “你属狗的？”陈宁的周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抽出湿巾，在被林可碰过的地方擦了又擦，然后垂下了眼睫，厌恶又复杂的情绪在他的目光里不断交错着。 陈宁厌恶这个人带给自己的感觉。 又咬破了一个口罩的林可，被雾气蒙住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些，她的口腔里还残存着浅淡的清冽茶味，林可的看着陈宁用力擦拭着手指，目光暗了暗，然后她强迫自己转过脸。 短促的窸窸窣窣声后，林可已经换了一个新口罩，陈宁的血让林可的饥饿感缓慢减退，她站起来，走出去，将破掉了的口罩丢进了垃圾桶里。 路过陈宁的座位时，林可看到他正盯着平板上的设计图，举笔踌躇，她忍不住凑近了点细看，然后开口：“你把这条线的往□□斜整一度，把其他交线分别顺着这条交线整体往左偏移，或许这样，整个设计图的中心视角看起来更接近三点比例。” 林可的话让陈宁握笔的动作顿了顿，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就沉默着尝试依照林可的思路修改了图稿，几个线条的改动，整个设计图给人的视觉感变得更为强烈。 林可看了看改动后的设计图，满意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刚坐下没多久，脑海里就传来系统的提示声。 “陈宁好感度上升5，当前好感度为负5。” “谢谢。”陈宁破天荒地主动和林可说话，他冷调的声音依旧给人疏远的距离感，林可点开微信的动作未有停滞。 “不客气。”林可说完，便戴上了耳机，周围的喧嚣瞬间离她而去，唯有一个音色如冬雪的少年声在她耳边响起。 林可打开的是和季秋的微信聊天界面，上面发来了一段四十多秒的语音，正是林可昨天要求的彩虹屁夸奖，她匿于口罩下的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打字发了过去。 “三秋哥哥昨天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时没有控制住脾气，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对我真的好好啊，连我随口说的一句话都还记得。”林可打这段话的时候，都快把自己茶吐了，她面无表情，却知道大部分的人都吃这一套。 文字发送过去之后，林可顺便还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九点十五分的青川一中正是大课间期间，季秋带着学生会的袖章，神色冷漠地站在操场上登记课间操请假的人数。 季秋又高又瘦，冷白皮在阳光的沐浴下被柔化了许多，他五官挺立隽秀，细碎的墨色刘海被风吹乱，像是带了缱绻的弧度坠入了他藏着星海的双眼里。 在操场上跑步的女孩都不自觉地去看那个好看得不成样的少年。 “学长，假条。”散着长发的少女脸颊微红，轻声细语地将请假条递了上去。 “去那里坐着吧。”季秋接过了假条，偏冷的声音没有起伏，却让少女的耳朵开始发烫。 正要将假条收起来的季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在在这一张假条里摸到了两张纸，假条后面的那一张纸是天蓝色的，还散发着浅淡的香味，季秋只扫到了前面的几个字，就迈开腿追了上去。 “同学。”季秋叫住了那个少女，少女的脚步顿了顿，有些紧张地转了过来，她不敢抬头看季秋的脸。 第15章 养鱼被撞破，设计赛 林可危险了？…… “你的东西不小心夹着假条交上来了。”季秋将那张信纸塞回了少女的手里，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少女面色错愕地抬起头，她的脸涨得更红，眼眶里却是泛出了雾气：“他怎么这样子啊。” 少女的声音里全是委屈，都快要哭了出来，后面走上来目睹了一切的闺蜜拦了拦她的肩膀，有些叹气又恨铁不成钢地开口：“都跟你说了，季秋这个人根本就是个冰块，你还巴巴地上去，还不肯听我的话挑个人少的地方，现在好了多少人看到了。” 又羞又愤的少女，在闺蜜的这番话下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她手里的信纸揉成乱麻的一团，连带着被拒绝的心事，统统丢进垃圾桶里。 早就注意到动静的李恩书有些无奈地拿过季秋整理好了的假条：“你拒绝人的方式能不能分点场合，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起一次勇气，你还在这么多人注意的情况下拒绝，这有点过了。” 季秋在记录本上画勾的动作未有停滞，他头也未抬：“过了，就不会有人来了。” 季秋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刚刚我给她的也只是一张纸，她自己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别人也不会猜到。” 季秋扣得一手好锅，李恩书都快被他这个逻辑给气笑了：“不是吧阿秋，瓜田李下这个词你也没学过？” 季秋瞥了一眼李恩书，不想和他争执，他迈开步子，欲去巡视做操情况，却感受到了口袋中轻微的震动感，他眼里的光闪了闪。 “上厕所，帮我代个职。”季秋说完，便离开了场地，他的背影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着急。 季秋躲进了厕所里，他拿出随身带着的蓝牙耳机，打开了微信，接收到的一段文字，让他戴耳机的动作顿了顿，不可察见的失望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 “我想听你说话。”林可正下着车，就收到了季秋的微信，正好从车上下来陈宁一低头碰巧不巧地看到了林可微信界面上的短信。 “王者季秋，id三秋，冬雪音，5.1认识”陈宁先是注意到了微信界面上的备注，他目光里有几分的错愕，然后看向回着微信的林可，一股恶心感瞬间涌了上来。 “陈宁好感度下降60，当前负65。” 林可：？？ 她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陈宁，而陈宁已经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周围的抗拒感更为的强烈，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表示自己的厌恶。 “不要耽误赛程。”陈宁的声音变得更冷了，被莫名减少了好感度的林可表情凝噎，她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后，就去回季秋的微信，直到听到系统传来季秋好感度上升的声音时，林可的心情才好了点。 这时候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自己皮肤上的黄气似乎褪去得更多了，整个肤色开始往透亮的牛奶色转变。 “小可啊，快好了么，比赛已经要开始了。”李凌秀站在厕所外提了提声音问道。 “老师，来了。”林可应了一声，然后跟着李凌秀前往赛场，这时候正好轮到陈宁拿着自己的设计图稿上场。 豫山设计杯是享誉全球的设计赛，而现在进行的省级赛，只要过了这次省赛的复试，她们就会代表自己的省市参加全国大赛，全国大赛后就是代表国家出战亚洲赛区。 林可看了看赛场外等着的学生，发现高中组的赛区至少还有五所学校参加。 陈宁先鞠了个躬，开篇先是问好，然后开始在投屏之上介绍自己的设计图和思路。 “我的设计灵感来自红船故事，以四合院为雏形主体，乌瓦灰青墙是整体的基调。”陈宁对自己的设计作品缓缓道来，他看到评委频频点头后，其中一个评委开了口：“你这个设计整体看起来让我觉得和谐舒服，但假如只是这样的话，这个设计图却没有特别打眼的亮点。” 陈宁听着评委的点评，缓慢地点了头，他的语气不慌不忙：“是的老师，我想这个设计稿，只要是个合格的设计者都会这样设计，所以，我在这个主体之上进行了改动。” 陈宁说着，用无线操控笔摁了一下，那个本还四四方方的建筑以一个奇异的点为中心开始形变，或者说是半边塌陷，一边是塌落的废墟，一边是向□□颓的建筑，生机与消亡的强烈对比之美，令一个评委瞬间从位置上站起。 “这——这——”那个站起来的评委简直被这样大胆的设计震撼到，其他参赛者和带队老师也是震撼地看着眼前这个极具视线冲击的建筑设计。 “这个设计，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个带队老师不自觉地喃语，他看了看队伍里安静的少女，一时间担忧起来。 “子冬，你的设计图能够比得陈宁么。” 安静的少女正注视着眼前的设计稿，眼里逐渐流露了痴迷，听到老师的询问后，她才惊醒过来。 “老师，不敢说一定比得过，但一争高下还是没问题的。”少女乖巧的应着，秀气柔顺的面容上没看出来丝毫气馁，带队老师立马放心了许多。 虽然他在意这次比赛的名次，但他更担心这个极具天赋的孩子在设计的道路上受到打击。 “好，简直是太好了。”那个站起来的评委显然是太激动了，他看着屏幕上的设计图，整个人都快沉溺于这份极具冲击的惊艳之中。 “好孩子，你叫陈宁是么。” “是的老师。”陈宁应了一声，礼貌地鞠了一躬。 “我相信只要你要好好学习，不浪费你的天赋，建筑设计界定有你的一席之地。”评委的高度评价，让陈宁平静的脸上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即使这份喜悦极为浅淡，却还是亮眼得异常。 林可注意到，陈宁在自己的意见上还做了细微的改动，使得这一份设计稿还具备了缪斯美感，三点比例聚焦了人的注意范围，缪斯美感扩大了这份设计稿的张力，这使得陈宁的作品几近上了两层的高度。 为此，林可不得不承认，在设计方面，陈宁有着常人不有的天赋。 “超优质海王没有资本还能做海王吗？那应该改口叫□□丝了。”系统顿了顿然后继续说：“系统为宿主挑选的优质海王皆是在某个领域具有出色能力且对待感情极渣的对象。” 林可看着陈宁从台上走下，一时间多了探究：“那陈宁，又是怎么个渣法。” “他渣而不自知，只要遇到一个更好看的异性就会毫不犹豫地和现任分手，即使他在这段感情里是一心一意的，但是还是不能掩盖他是渣男的事实。” 这个渣法，简直不要太符合陈宁颜狗的属性。 林可有些惊讶：“他看起来倒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 “那宿主现在看起来像是能养鱼的人吗？”系统发出了“哈哈”的笑声。 受到了嘲笑的林可，陷入了一阵的沉默：嘲笑我？那我走？ 两人插科打诨之后，就轮到了林可上场，而好巧不巧的是，林可的次序就排在了陈宁之后。 “这个姑娘惨了，评委才看完陈宁的作品，现在肯定看什么都不入眼了。” “这个同学抽到的顺序也太倒霉了吧，还和陈宁同个学校的。”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就连李凌秀也替林可捏了把汗。 “宁哥，林可一会的名次不会很拉胯吧。”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其中一个男生担心地问了一句。 第16章 悲美的作品 鬼话你都信？ 但见识过林可部分实力的陈宁显然不会这么认为，即使他对林可有着强烈的厌恶感，但在设计天赋上他不得不承认，林可并不差劲，不然也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了他所纠结的问题。 “看着吧。”陈宁冷淡地回了一句，他的注意力开始焦距到赛场之上。 “我的设计灵感也是来自船。”林可先是鞠躬礼貌地介绍了自己，然后平静地摁下无线操控器，一个立体的设计稿图就在评委的视线中出现。 这看起来是没有特别突出亮点的一艘巨轮式建筑，但经过陈宁展示的方式后，这一次的评委反倒没先点评，果然林可的语调开始有了转折。 “但是不是一艘完整的船，是一艘被击毁，沉没至今未被打捞上来的战舰。”林可缓慢地说着，屏幕上的完整战舰突然往前俯冲，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而来，整个船身开始碎裂，炮火连天，船身开始沉没海底。 这只是一个林可制作的动画，但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这一艘完整而又威伟的轮船开始发出悲痛又无力的哀鸣，逐渐沉没于海底。猛烈的冲击感，让在场的所有人鸦雀无声。 林可很满意这种寂静的氛围，她继续摁下操控按钮，话锋一转：“这是我设计好的稿图，名字就叫沉船。” 林可展示的设计图，无死角地在每一个面前展现，图中是一个由中间开裂四十五度的巨轮，它的船身往后倾倒，整个船身都仅仅只有一个支力点，开裂的地方由木制的台阶组成上铺，船的内部空间，物品的摆放倾颓半毁。 这个作品的每一处无不在哀鸣，在痛哭，就仿佛最美好的事物被人狠狠撕碎在他们面前。 悲哀的美感比激烈如火的美感更令人印象深刻。 从林可展示自己的灵感来源开始，整个赛场就鸦雀无声，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林可的气息也跟着这一份寂静沉了下去。 “林同学——你的作品来自北洋海战，对么。”终于，有一个评委艰难地开口，他还沉浸在林可制造的那一份悲痛之美中无法脱身。 这个评委开口之后，一些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学生也在此时想起了那个屈辱又悲壮的历史。 林可眼里的光逐渐熄了下去，她嗯了一声点头，那场海战之后，她的命运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同学，我不得不承认，在悲痛之美的方面，你有无与伦比的创造天赋。我站在私人的角度，非常想给你打满分。但是，作为评委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的这个极具震撼力的作品，完全不符合我们这次复赛的主题。” 那个评委的语气顿了顿：“很抱歉，接下来的比赛你可能要离开，但是以你这份创造天赋和独特的美感，今后的业界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这个评委一说完，底下就开始了小声的讨论，其中一个评委似乎有些不满这个评委的点评，反而力挺林可：“李老，我可不这么认为，我们这次的主题是民国，但是民国是如何来的，你也该清楚，它的建立经过了一步步先辈的沉淀与摸索，北洋海战正是那至为关键的一步。 民国这个主题应该是多变的，作品设计可以围绕民国的元素，自然也可以围绕民国的历程。而多数的参赛者只拘泥在了民国本身这个时代之上，但林可同学，她跳脱了局限，而是往民国的历程之上设计，这何尝不是一种大胆与创新。” 替林可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五六十的评委，他有些体胖，和蔼的面容上满是据理力争之态。 那个起先反对林可的评委默了许久，他听进去了那个评委的话，然后缓慢地开口：“林可同学，你当时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灵感，我想听你自己的说法。” “我看到主题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民国建立前的苦难，而第一个浮现我脑海里的就是北洋海战。 先辈知救国之重，不愿后人被奴役，不愿家国受难，于是寻救亡图存之法。 器物，制度，思想。这是前辈摸索过的救国之路，因为北洋海战失利，于是器物之变宣告破产，先辈开始将救国之法转移到制度上来，而民国，恰恰就是先辈在制度上的一种探索。 我设计这个作品的原因，想拿奖是其二目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将大家的注意力转回到曾经的历史之上，毕竟——没有经过这份苦难的我们，很难体会这份痛感。 我很高兴，在我展示这一份作品时，每个人都从这份作品中感受到了这份悲痛和这份血泪的历史。我作为一个设计者，已经完成了作品的倾诉，不管之后的赛程我能不能继续，我都已经满足了。” 林可缓缓说着，她的语气情真意切，喜悦与悲哀被她揉作了复杂的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言语里，感性的系统在这一刻都被林可感动哭了，它嘤嘤抽泣着，然后开了口。 “宿主，原来这份作品是这么伟大，你甚至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倾诉欲，而不仅仅只是为了赢。” “这你都信？”林可被化作嘤嘤怪的系统哽了一下，语气冷漠，面无表情，才被林可感动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系统瞬间陷入了错乱。 “你永远别看吸血鬼的表面现象。”林可顿了顿，口罩遮住了她的面无表情，而台下皆是被林可感动到揩泪亦或是激动到热血的人。 就连陈宁，他的情绪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陈宁好感度加10。”不知道是林可的设计作品还是这番话打动了他，陈宁为负数的好感度终于往上挪了挪。 林可被这么丁点上升的好感度整到无语凝噎。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本来持反对态度的李鸿希不自主地取下了泛起雾气的老花镜用绢布擦了擦，听得出来这个老人的语气带着几分颤抖。 “林可同学，希望你在设计的道路上能够一直秉持这一份纯粹的倾诉感。”替林可据理力争的评委郑重其事地叮嘱着。 “我会的老师。”林可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从台上走下，安静的观赛席开始爆发起掌声，李凌秀更是一把揽住了林可，眼眶里闪动着激动的泪花。 “小可，你刚刚那一番话说的太好了，连老师都被你感动到了。”李凌秀说这话的时候哽咽又激动，其他的同学也逐渐向林可表达自己刚才的心情，只有陈宁抿着嘴并没有说话。 第17章 省赛第二 丑是原罪？ “恭喜宿主，好感度上升600。当前能量点为6600！”现在为负数好感度的陈宁，即使加了60都不会挤计入有效能量点，除非是等到他好感度为正数的时候。 而系统现在统计的好感度则是因林可那番话而被打动的人。 接下来上场的几个人展示的设计作品果如那个评委所说，他们的主题基本都未跳出民国时代这个范畴，当然其中也不乏能够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只是在林可和陈宁的衬托下都变得略显不足了。 青川一中里，下场的同学有些沮丧，他们知道自己的名次很悬，于是不得不将获胜的希望放在罗子冬身上。 “子冬，你有信心么。”带队老师开始担忧起来。 长相温柔的女生柔和一笑：“老师你放心吧。” 她说完便走向了赛场中心。 罗子冬缓慢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深鞠躬，开始进入自己的状态，她摁下了无线操控笔。 “当我拿到这个主题时我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朝气，激昂。这不仅表现在当时的知识分子身上还有每一次战役之中。”随着罗子冬循序渐进的声音，她的设计图稿也缓慢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屏幕的中央是一所整体色调为鲜红色的建筑，和陈宁一样，她采用的主体雏形也是四合院，只是有所区别的是，她的设计稿图就如一个小平房，但往往，越普通的外观里面的设计越有强烈的震撼感。 而罗子冬的这一份设计图将这个结论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简直不可思议。”他们的目光紧跟着罗子冬的设计图不断地深入，其中一个评委已经失声喃语，罗子冬每一进的房间都是不同的风格，而这些风格却又完美和谐地融合到一起。 他们仿佛在罗子冬的房间里分别看到了：橘调而奋进的知识分子，鲜红而激斗的军民战士…… 如果说，林可的作品倾诉了民国诞生前的血泪，是痛苦而悲的震撼之美。那么罗子冬，她的作品则让人们看到了民国从诞生到结束的完整历程，期中的悲、愤、荣、盛全部都被她在这份作品里揉碎再拼出一个激励人心的美。 罗子冬看到了评委的震撼，她柔和而鲜活地笑了起来，眼里洋溢着明亮的光芒，紧接着，她摁下了操作按键，将这份作品的俯瞰图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罗子冬对每一进的房间之间递进和拐点的革新，完全颠覆了传统的院落进式，俯瞰图中，每一个拐点和递进，都在围绕着一个点向内折叠，恰恰组成了一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图案。 是民国国旗的星图。 罗子冬在这份设计图上，对空间利用做到了极致。 “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李鸿希看着这一份设计图，除了这一句感叹，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够再说些什么。 “名次已经定了。”在罗子冬之后还剩下四个参赛者，但是林可知道，在罗子冬后面的人不可能再有一个作品能够胜过她了。 “宿主觉得第一已是囊中之物？！”系统回想起林可的表现，已经变得兴奋起来。它能预感到这一波第一能给它带来多少的能量点了。 “不，是她赢了。”林可定定地看着台上走下来的少女，语气平淡地说。 “为什么？”系统显然没想到林可会这么说，它愣住了。 正从台上走下的罗子冬似乎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的注视，她不自主地那个方向看去，眼底的光开始亮了起来。 如林可所说，在罗子冬之面陆续上台的四人，设计图稿也算打眼，倘若他们参加的并不是豫山设计杯这个含金量这么高的竞赛，或许在其他设计比赛里，他们能够拿到非常不错的名次。 评定名次的时候终于到了，台上的评委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其中两个甚至因为意见相左而语调渐高，看起来像极了在吵架。 大约四十多分钟的等待时间，争执声开始平息，五个评委之中，最为年长的李鸿希站了起来，他的手上拿着涂改了多次的次序名单，场下的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就连陈宁也不自觉捻了捻他的手指。 名次是依照从下往上的顺序念的，李鸿希念完了第四名的名次后，还未被唱名的共有四人。 “这一次的复赛真的是人才辈出，让我不得不感叹自己是真的老了。”李鸿希的目光往下缓慢而温柔地停驻过那四个人。 “你们让我看到了设计界的另一种可能和别样的生命力，希望今后你们能在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创造更多的不可能。” 李鸿希说到最后，眼眶不由得泛热：“第二十二界豫山杯，浙赛区的第一名获得者是——罗子冬。” “第二名获得者是——林可、陈宁。” 林可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反倒是陈宁因此惊讶了一番。 “她的作品比我的更契合主题，第一是实至名归，但在设计之上，我并不觉得她能压过我一头。”林可平静地说着，这份波澜不惊让为她感到可惜的同学从心底由衷地升腾起敬佩。 “共计增加40点好感度，事业点2000，陈末好感度加10，目前负45。” 林可古怪地看了陈宁一眼，正好和他的视线撞上，那阵很久都没再出现过的恶心感又浮现了，少年蹙眉背过了身。 “陈末好感度减60，目前负105。” 明明什么都没做的林可：？？？ 这人是不是有病？ “对颜狗来说，丑就是原罪。”系统感慨了一声，得到的是林可的一声冷笑。 “林可同学，上来拍合照了。”李鸿希眯眯笑着，对台下的对台下戴着口罩的林可招了招手。 林可的皮肤生理性地泛起鸡皮疙瘩，脱口就是拒绝：“老师，我生病了，医生说现在的皮肤不能见光。” 谎话是张口就来，但林可是真的不能见光，更别说是对上相机的闪光灯，她现在能够全副武装后再出门，已经是个奇迹了。这要是放在过去，她想都不敢想。 对此，李鸿希只能遗憾地叹了气，未再勉强。 合照一结束，就是散场的时候了，林可跟着队伍而出，耳边却传来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林可你好，我是青川一中的罗子冬，我非常欣赏你的作品，请问我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加上你的联系吗。” 林可侧过脸，看到的就是一个长相异常温柔的女孩，她落落大方，嘴角挂笑。 林可欣赏罗子冬在设计上的天赋，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机屏幕一亮，便弹出了好几条的语音消息，每条语音都有规律地间隔了三十分钟，全是来自于季秋的。 第18章 占有欲 还没追到 林可手指一划，就略过了这些消息，然后才和罗子冬互加了联系方式。 要到林可微信的罗子冬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险些化身为土拨鼠尖叫出来，她紧紧攥紧了手里的手机，走路的姿势开始不正常起来。 “要到了！我居然真的要到了女神的微信！感谢伟大的缪斯女神！感谢伟大的缪斯女神！” “子冬，你怎么同手同脚了。”同学的提醒才让沉浸在激动情绪中的罗子冬发现自己的异常。 林可完全不知道自己给罗子冬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她一上校车就自动坐到了离陈宁最远的位置。 然后，蓝牙耳机一戴，林可就点开未听的语音消息，依次往下听去，季秋的语调果然越来越冷了。 但即使是这样，林可还是听到了“季秋好感度上升50”的提示声。 林可打字的动作停了一秒。 紧接着，季秋的语音又弹了过来。 “你是在吊着我么，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你成功了。”长久以来未得回应少年偏冷的音色中带上了微怒。 在某种程度上，季秋真相了。但这次，林可不是在实行推拉战术而是真的忙于比赛。 林可轻微地笑出了声，生气的少年让她的心情莫名地愉悦。 和上条语音没隔多久，下一条语音又弹了出来。 少年这次的声音，尽量地收起了自己的怒气，就像猫咪收起了自己的利爪，音色微微地低压，微微带了点烦躁，却又像是灌进了葡萄酒的沙冰，矛盾又令人迷醉：“我有点想你。” 林可的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她的眼睛眯了起来，猩红色沿着她的眼尾漫了出来。 林可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开始发烫了。 她的指腹捻了捻泛红的眼尾，一直累积的能量点在这时候起了作用，林可藏着欲望的猩红色被这么压了下去：“比我想得要快得多呢。” 当一个人开始对另一个人产生想念，那他离沉沦也不久了。 林可只要轻轻地再推上一把，季秋就会堕入这片无法上岸、没有摆渡人的爱海。 季秋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发的语音不太对劲，他犹豫片刻，便点了撤回，接着他有些烦躁地摘掉蓝牙耳机，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正在直饮机边打水的李恩书：“阿秋，你今天上午至少跑了七次厕所了。” 李恩书拧上瓶盖，眼神不自觉往季秋的下半身移，注意到李恩书视线的季秋，目光冷了下来。 突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季秋又转身往厕所走，这般快速的转变看得李恩书目瞪狗呆：不是吧不是吧，阿秋真的尿急尿频尿不尽了？！ 季秋点开了语音，耳机里传出的少女音：“原来在三秋哥哥心里我是这么坏的一个人啊，我——我好难过。”她似乎吸了吸鼻子，如烟花般靡丽的音色像是受了欺负般带了点呜呜的连音，显得委屈极了。 季秋的喉结动了动，他的身体往后靠了靠，企图寻找一个支撑点。 林可的声音继续隔着耳机传来：“我不是有意不回三秋哥哥的，上午我一直忙于比赛，一出赛场，我就来找哥哥了。” 含糊呜咽着的少女音落在季秋耳里别有魅力，他开始觉得这个封闭的空间有些燥热。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林可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摘下了口罩，发现自己的脸又小了一圈，耳边传来的少年音交织着好感度上涨的提示音显得格外悦耳动听。 “比赛还顺利么。”微信上又弹出一条语音，林可先点开了企鹅号，打算给江嘉元发过去了一条催促他上线的消息，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始掐音色。 “可顺利了！我还拿了第二名！”少女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季秋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即将溢出来的喜悦感。他藏匿着夜空的眼底如被人点亮了万家灯火，缀满了温柔的星光。 “季秋的好感度增长200！当前好感度为1200！”系统快要发出土拨鼠尖叫，它比林可还要激动。 “可可真厉害。”季秋偏冷调的声音开始化冰，一声可可似乎被他注入了醉人的清酒，林可敲字的指尖在键盘上停留了片刻。 “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林可本有的丁点喜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从未和季秋提及过自己的真名。 “点开微信转账，能够看到对方姓名的最后一个字。” 得到系统回答的林可沉默了一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细节吧？ 知道自己并不是三次元掉马后，林可松了口气。 他将编辑好的消息内容给江嘉元的消息发出去后，得到的回复依旧是暂时没时间。 林可撑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给季秋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三秋哥哥，我想五排练后羿，你知道的，我的直播快开始了。” 季秋看了看时间，距离上课还有两个多小时，他回了林可消息，然后从厕所走回寝室。 “打王者么。”季秋破天荒地提议，于是，寝室里，复习的书掉了，擦身体的浴巾掉了，睡觉的被吓醒。 安静如鸡的寝室，三人同时表演了瞳孔是如何地震的。 “打不打，带人。”季秋的声音开始变冷了，其他室友才清醒了过来。 “阿秋，是妹妹么。”李恩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得到的是季秋的一声呵笑。 “不然？” 李恩书立马懂了，另外的两个室友见状忍不住凑了过来八卦：“阿秋啊，你不会谈恋爱了吧。” 季秋从来不会占用午睡时间带妹，即使那个妹妹的声音再好听，李恩书他们在这个点叫季秋上号时，得到的永远都只有一句：睡觉，没空。 被问住的季秋怔了一下：“没有。”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的室友过于聒噪了。 “得，看情况是还没追到手。”李恩书对旁边的人小声地耳语了一句，立马收到了季秋冰冷的眼神，李恩书顿时闭嘴了。 “上号了。”百无聊赖的林可正刷着有关于王者的技术视频，她的微信突然弹出了季秋的消息，立马切回游戏界面的林可收到了季秋的微信电话。 “三秋哥哥？”林可接了电话，有些迷惑地试探性发问，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季秋不在游戏里开麦。 “不想让他们听到。”季秋嗯了一声，清冷的声音已沾染上了占有欲，林可的眉毛轻微上扬。 第19章 网恋吗，奔现吗？ 糟糕，兄弟好像陷进…… 然后她听到了一阵不满的吵闹声：“季秋，你不够意思！” 紧接着这不满的声音就小了下去。 林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地改了id，她依旧拿了一手后羿，而这次季秋放弃了能秀的c位，锁定了辅助位。 “三秋哥哥，你怎么不打野了。”林可故作不知，迷人的尾音将季秋一步步勾入了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季秋的耳侧微微发烫：“保护你。” 毫无意外的回答，林可的嘴角开始向上扬起，系统默默为即将被宿主第一个拿下的季秋点蜡。 “三秋哥哥，你对我真好，好喜欢你啊。”林可适当性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动，勾人的嗓音逐渐发甜，快令冷情冷欲的少年迷失自己的心意。 突如其来的表白，如一道丘比特的箭射中了季秋的心脏，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you have been slain” 等季秋一点点捡回自己的理智时，他发现自己已给对面经送出了一血。 “可可。”季秋的声音开始压低，清冷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迷人得要命。 “嗯？”林可点着兵，有些敷衍地微微颤了尾音，却让季秋的耳根越发地红。 “刚刚的话，你能再说一遍么。”季秋耐着性子，雪色的音已柔软成水，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格外地失控。 “哪句呀。”林可收掉最后一个兵，声音微甜，却面无表情。 “喜欢你。”季秋的脸颊泛红，他的身后顿时传来“乒乓”的兵荒马乱之声。 “三秋哥哥，我也喜欢你。”林可反过来回答着，少女带上甜味的声色让季秋顷刻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眼里的星光一瞬间地划坠为盛夏的流星，季秋只能听到了烟花在脑海里噼啪绽放的声音。 “季秋好感度上升700！当前好感度为1900！请宿主再接再厉！” 暧昧期的告白格外地富有杀伤力，林可知道，这只是季秋现在暧昧期上头罢了，等到他遇上比自己更极品的声音，大概也就是好感度下滑的开始。 “宿主判断得不错！但是一旦宿主将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刷满，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好感度都不会下跌。”嗯，不会下跌，只会黑化，而且黑化后的海王很可怕，极有可能因爱生恨对宿主进行人身攻击，再极端点可能会直接杀了宿主。系统在最后补了一句。 不过依照它几千年带过的宿主看来，从未碰到过恐怖的修罗场。因此系统自动地将这个信息忽略。 林可只想将好感度刷满，她不在乎刷满后的好感度会不会跌，毕竟在她眼里，这些人只是她改善基因的工具人罢了。 林可专注地打着游戏，她苟在塔里，注意着草丛的动向，对面的盾山和打野消失了，林可觉得那两个人就在草丛蹲自己。 “可可，我想和你见个面。”平复了许久心情的季秋，依旧觉得自己无法完全冷静，他开始不仅仅满足于隔着屏幕的连麦交流。 季秋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喜欢上这个脸面都没见过的女孩了。 林可被季秋突如其来的请求点闪现的动作慢了半秒，对面的盾山立马抓住林可这一瞬间的停顿，二闪将人背了出来。 “you have been slain” 对面的打野立马跟上，蒙犽也瞬间开大补伤害，随着一声播报，林可的屏幕灰了。 她抬头，拿了镜子，看着即使有了明显改变但依旧是快乐肥宅的自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她该如何在确保不减少好感度的前提下拒绝面基的请求？ 林可觉得自己应该告诉季秋，正经人都不会随便网恋这个道理。 “可是——可是——”林可的语气有些结巴，她似乎被季秋的提议吓到了：“三秋哥哥，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其实刚刚那句话是季秋的冲动所言，他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怕自己会给林可不好的印象，但季秋没有在林可的回答里听出反感，他的眉眼逐渐柔和下来：“也不是立马见面，我只是说想见你。” 季秋说完，顿了顿：“那我等你准备好见我了，我再来找你好么。” 如果说之前的季秋是寒潭里沉沉的积雪，那现在的季秋就是回廊亭阁下的一横潋滟春光。 林可的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脆生生地应下：“好呀三秋哥哥。” 在季秋的要求下，林可整整两个小时都是他的头部挂件，他甚至会因为林可挂到其他人身上不高兴。 “六辅大，挂着跟我说话就行。” “不用保他们，死了是因为菜。” “没事，我虐泉。” 季秋略冷的声音偏偏有着对林可独宠的温柔，他带着瑶大杀特杀，看到林可被对面杀了一次后，直接把诸葛怼在塔里面摩擦。 室友：？？？ 诸葛亮及其他敌方：？？？ 你妈的，这是牲口来的？ 闹钟的声音响起，快到上课时间了。 “可可，我晚上回来陪你好么，该上课了。”已经退出游戏整理好课本的李恩书，路过季秋的床位时，直接被季秋的音色给干懵了。 他整个人僵化在季秋的床前，瞳孔二次地震：救命啊，阿秋一定是被夺舍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轻声细语和林可说完，直到对方挂断电话的季秋目光略冷地横了一眼李恩书，立马吓得他缩回自己的书包后面。 “阿秋，你搞网恋啊。”李恩书哆哆嗦嗦地把脑袋从书包后面探出来半个。 季秋系鞋带的手指停滞了一会：“还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冷冰冰的，和平日的高冷如出一辙。 季秋的回答不是不搞，而是还没，李恩书的眉毛开始夹得死死的：“阿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网恋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你，连恋爱都没谈过。” 季秋开始给自己的衬衫扣上扣子，他夹带上课本，听到李恩书的话时，语气未变：“你都说了一般没好下场，你觉得我很一般么。” 李恩书：？？？ 完了完了，这家伙真的陷进去了，连这话也说出来了。 第20章 奶音主播 我来秀百里 季秋一个人离开了寝室，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季秋会有这么一天。”其中一个室友喃喃自语。 “我已经能想象到，阿秋网恋后，学校论坛会有怎么样的腥风血雨了。”另一个室友接着说道。 林可打了接近一整天的王者，剪到最后，她发现视频连一个爆点都没有，她差点呕出一口血。 而整整十八个小时没睡导致的后遗症就是她一觉睡到晚上，连续的七个闹钟愣是一个也没叫醒林可，最后还是江嘉元的夺命连环call，终于将林可从梦里吵醒。 [笑死了,特地守点蹲着木二祖宗开播，结果我只能跑到小江这里看小江疯狂call电话？]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累了，我从7：50开始就在看小江联系木二祖宗，现在已经8:20多了。] [木二祖宗是柜子动了，被抓走了么？] [我走了，真够无语的，浪费我时间。] [走了。] [我也走了。]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离开直播间，江嘉元根本没法阻止，他叹了口气，正想挂断电话，哪知就在他摁下挂断的那一瞬间，一个惺忪迷糊像是幼崽刚睁眼般的哼唧声，瞬间把江嘉元听懵了。 弹幕一瞬间地炸裂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tm是人能哼唧出来的奶音？？？] [前面的，等等，我不走了，我住下了，我盖楼了，我扎根了。] [救命啊妈妈，呜呜呜，有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主播想要萌死我！] [我酥了，你们呢？] [不止弹幕疯了，没看到小江自己也□□懵了么。] 用户“风软一江水”送出直升飞机×3 紧接着，送了礼物的风软一江水弹幕瞬间变成了特殊颜色：[主播，给木二祖宗打电话。] 江嘉元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满眼复杂地对风软一江水表达了感谢，然后又给林可打了一个电话。 此时此刻的林可，已经彻底清醒了，她听着耳边传来好感度上涨的提示音，愣了一下。 “好感度上涨4000，当前共计14030能量点。” “怎么加的好感度。”林可，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肚子里的饥饿感开始涌了上来。 “宿主接电话的时候只打C正在直播。”系统开口解释着，林可哦了一声，然后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看了时间，然后立马打开了直播设备：完犊子，她果然不该睡觉，一睡傻三年！ 就在林可开直播的空档，闹钟声和电话铃同时响起。 “抱歉啊，我定了闹钟的，但是昨天太累了睡过头了，闹钟也没叫醒我。”林可面无表情地拍了一下闹钟的按钮，江嘉元听到她那里的闹铃声戛然而止，直播间的弹幕开始疯狂被“哈哈哈”刷屏。 “没事，你快开直播吧。”江嘉元语气平和，接着他和林可说了句组队开麦，然后挂断了电话。 林可刚打开直播间，就立马涌入了一堆的观众，她看到不断上涨的热度，弹幕从一堆“哈哈哈”开始，不间断地刷了起来。 [主播，你没有心！你去哪鬼混了，为什么现在才开播。] [同问+1] [同问+10086] “非要我告诉你们，我昨天打了一天的王者，就是为了剪点有趣的视频增加热度么。”林可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 [哦，我懂了，你就是想打游戏，剪视频就是一个借口。] [震惊？！某主播延迟开播，竟只因通宵打游戏！] [只有我在意主播的视频剪没剪出来吗？] 林可的直播间里，弹幕的互动还算和谐，偶而有几句不和谐地也自动被林可忽略了过去。 “当然没有剪出来，不然我的直播间还仅仅只有你们吗？”林可又叹了口气，听起来的抱怨声非但不令人反感，反而更加令人心生欢喜。 [祖宗你为何这么飘？5k多人还不够？？] [懂了，这就走。] 接下来的打趣，林可都没回复了，她拉了江嘉元进房，然后开了游戏。 用户“风软一江水”送出嘉年华×6 直播间突然出现了动态的画面，林可愣了愣，弹幕瞬间炸了。 [主播能带粉丝打游戏么。]风软一江水独有的弹幕颜色在直播间滚动。 “可以啊，但是现在开了，下一把吧。”林可说着顿了顿：“谢谢你的嘉年华，但是下次不要送这么多了，我也不差钱的。实在要送，给个火箭就行了。我开直播不是为了赚钱。” 林可看了一眼嘉年华的价格，六个嘉年华折合成人民币共计6万，林可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毕竟她开直播只是为了拿能量点。 [这就开始立富婆人设了？] 一大群炸裂的弹幕中出现了一个极为嘲讽的文字，林可：？ “我开播没多久，你已经逮着我喷了不下十句了，你是不是被我吊着打过的兰陵玩家，所以这么恨我？” 林可说才完，江嘉元就说话了：“你的后羿没了。” 这时候林可才看到自己预选的后羿已经被对面的二楼抢了，她看着对面的后羿，又看了看自己的英雄池，沉默了一会，然后就听到江嘉元提议：“要不要试试打守约，你的鸟很准，打守约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有道理。接着她就不急不慢地拿了一手百里：“好吧，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委屈各位看一下我打狙了。虽然完全没打过守约，但是以我的准头问题应该不大。” 直播间的观众： [为什么我有种主播要翻车的预感。]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从她开口说完全没打过守约，我就这么觉得了。] “你们居然不相信我？”林可趁着游戏加载的空档，看着那一大片的质疑的弹幕，她似乎不高兴了。 “我百发百中的后羿，守约会差？” [鸟得中又不代表狙得中。]之前狂怼林可的那个弹幕又冒出来了。 林可：？ “你闭嘴，是时候给你们展示真正的实力了。”林可说完的时候，游戏已经加载好了，她点了一手技能，然后愣住了。 弹幕爆发了一阵疯狂的笑。 第21章 百发零中的百里 赢得好憋屈啊！ [hhhhhc，hhhhhc，原来这就是主播你的实力吗，笑死我了啊。]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祖宗不愧是你祖宗，开局就下蛋？] [没事，好好打，我相信你。]榜一大哥安慰性的弹幕在一片哈哈哈的文字中格外显眼。 “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我不会辜负软软的信任的。”林可说着附上了一个么么，她听到自己的能量点以飞般的速度上冲。 “你别出塔，我清完野就帮你抓。”理论上守约克制一切射手，但林可开局就选错了技能，江嘉元有些担心林可的下路。 “你放心，我知道。”现在的下路只有林可一个人，而对面是后羿加蔡文姬的连体，林可在河道那里插了个眼就回塔下猥琐了。 这时候，开局选错技能的弊端就出来了，林可被对面压线，为了补兵她掉了一半的血。 直到二技能出来，林可才觉得好受很多，至少她可以远距离清兵了。 江嘉元在清完野后，就中野辅联动蹲草帮林可抓了一波，这时候，对面的打野中路也赶了下来，企图来一波反打。 “看到没，我就在后面狙死他们。”林可躲在塔里，边说边开始甩狙。 “嘭——” 混战的人群中枪响，敌人吓了一跳，然后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直播间顿时又刷起了“哈哈哈”和“笑死我了”。 [鸟得中又不代表狙得中。]追着林可怼的弹幕又阴恻恻地弹了出来。 林可：“你闭嘴！我就算打狙不是百发百中，九成的胜率肯定有。” “刚刚那枪不算，这枪肯定中，你们看好了！”林可一说完，确定这次的确瞄准人后才放心地开了枪。 “嘭——” 又是一阵的枪响，如果弹幕能发语音，那么此刻一定是一阵的爆笑。 [鸟得中又不代表狙得中。] 那个人的弹幕又弹出来了。 [笑死我了，就这？就这？] [我现在合理怀疑主播后羿开挂。] [我也是...] [+1] 这些弹幕里，有在开玩笑的人，也开始出现带节奏的人，林可没有理会，她只是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游戏界面，预判对面的走位。 [她这局都没拿后羿，带节奏的看过了再评判懂？] 看到不断涌现的不和谐发言，和逐渐歪掉的发言，观看直播的少女，简直气到不行。 [榜一大哥说得对，要骂看过了她打后羿再骂。] 大多数观众还是理智的，没过多久大片的弹幕开始顶风软一江水的发言。 这时候，林可的最后一枪也空了，她盯着自己的百里守约，一时情绪复杂。 没多久，团战就结束了，而对面因为有奶妈的保护，全都丝血逃走，林可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等自己的cd好，然后开枪：“事不过三，事不过三。这次我铁定能中。” 于是，有一阵枪声响起，后羿突然小走位了一下，林可最有把握的那一抢，就这么从后羿的身边擦了过去。 林可：？？？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呵呵，打得不错。”就这么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站在林可视野范围下回城的后羿，挑衅地发了一段文字。 队友： “百里，你在搁这儿狙空气呢。” “百里，求求你打中一枪行不行。” 沉默了很久的江嘉元：“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的百里命中率也是如此惊人。” 憋了很多话想说的林可，憋了又憋，终于忍不住了：“你信我，你忘了我和你组队时的准头了么，我只是刚睡醒，还没进入状态。” 是的，一定是这样。林可这么想着，觉得自己接下来一定能中。 但其实这也只是她自己觉得而已，林可的直播又上平台的热搜了。 林可的这一局游戏结束了，熟悉的“Vicroy”传来，但是她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感。 整整一局，她的百里，真的整整一局一枪没中！ ［虽然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好好笑啊，救命！］ ［主播赢了，但是我觉得她现在一定在怀疑人生，hhhhhhc］ ［笑死，从小江直播间过来窜门，队友视角的百里狙枪简直不要太搞笑。］ 弹幕开启了一阵的狂笑，但系统的好感度在疯狂上涨，系统激动地开始吹林可彩虹屁：“天呐！宿主你简直太会了！为了制造节目效果你甚至把自己伪装成0命中率百里！我真的太感动了。” “不，我是真的打不中。”系统的感动还没过一秒钟，林可就冷漠地打断了它的话。 系统：……？ “要不──你还是打别的射手吧？”江嘉元忍不住试探性地提议，上一把他打的太累了，中下全崩，假如不是边辅意识好，他估计林可第一场就输。 ［笑死了，笑死了，小江受不了祖宗的百里了。］ ［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主播的百里。］ 用户风软一江水送出火箭×3 “软软，上号，加我id。”林可看了一眼弹幕，先是感谢了风软一江水送出发礼物，然后喊她打游戏，林可的声音显得有些忧愁。 “我还是拿回我的本命吧，等我练好百里，我再让你们见证狙神。” 弹幕又发出来哈哈哈哈的狂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催促林可赶紧拿后羿的文字。 “木二，对面后羿拉我了，要不要考虑一下五排。”江嘉元收到了邀请，然后点进去看了后羿的战绩，发现他战绩亮眼且是双排后斟酌着开口。 对面的后羿id有点眼熟，如果没记错，似乎是个大主播。 林可特地询问了一下风软一江水，确定她也没问题后才和同意了江嘉元的提议。 “好兄弟，听得见吗。”林可一进房，就听到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爷们开口，他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她不自觉把自己的听筒声音关小了点。 “凯宝，你嗓门又不自觉变大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二楼虽然没有开麦，但是林可从一楼那里听到了二楼的声音，她看了看这两个人明显的情侣id和情头，悟了。 “嗐，这不是太气了么。”被称作凯宝的一楼声音瞬间瘪了，他开了游戏，然后转向林可开始吐槽。 “兄弟，我真看不下去你的百里了，你这空了一整局枪的百里都能赢，我实在憋不住了。这把我拿百里，让你看看什么是狙神。” 已经进了游戏的林可来不及退出了，她直播间的弹幕又开始了疯狂的哈哈哈。 ［我不行了，主播想打后羿，结果对面射手想教主播百里。］ ［等等，这个主播我知道，虎猫知名情侣主播，他上个赛季拿过国标百里。］ ［楼上的，我懂了，国标百里觉得木二侮辱了百里，他终于憋不住了！］ “我这局想打后羿为自己正名，你下把再秀百里吧……”林可看到了弹幕上的文字，和一楼商量着。 “你拿后羿和我拿百里有什么必然的冲突么？”一楼直接选了百里，二楼拿了一手女娲，他语气疑惑且听起来甚为嚣张。 [卧槽！卧槽！来了来了！最强组合来了！兄弟们看好细节！] 林可的屏幕上一溜的卧槽都刷了起来，江嘉元的直播间也毫不例外。 看到这个熟悉的组合，和直播间的弹幕，江嘉元终于把两人的身份核对上了：“你放心拿后羿吧，这个组合星耀局乱杀的。” 江嘉元记起来了，这对情侣就是在两年前堪称虎猫顶流的主播，而他们的出圈之战就是百里女娲组合。 江嘉元帮林可抢了一手后羿，果不其然，对面拿了一手兰陵王，林可嘴角勾了勾。 “看到对面兰陵王没有，他已经是一坨麻瓜了，我会让他后悔拿这个英雄来针对我。” 一楼大哥明显被林可的这份自信噎了一下：“后羿姑娘啊，这兰陵王天克后羿，你拿什么把他抓成麻瓜，拿你0命中的准头吗？” 林可：？ 二楼妹妹立马站出来给她的男朋友打圆场。 林可听到一楼“啊”的一声惨叫，然后二楼妹妹就温温柔柔地开口：“后羿妹妹，他不太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打不过也没关系，毕竟兰陵王天克后羿，尽力就好了！” “你们看着吧。”林可语气平静，她开始看对面的阵容。 “好好，我们看着，你别有太大的压力。”二楼妹妹继续温柔开口，像是个照顾人的大姐姐。 林可从二楼的语气里听出了对自己的不信任，但她没再开口，一会的对局她会让这对情侣了解到：什么是百分百命中后羿。 而正在观看林可直播的弹幕已经笑疯了。 [夺笋啊，夺笋啊，钢大哥的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扎人心啊。] [笑死了，笑死了，柔柔姐姐这哄小孩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hhhhhhhhc，我已经能想象到主播生无可恋的表情了，没有一个队友信她。] 第22章 怎么会如此离谱 陈宁好像心动了 弹幕口中的钢大哥和柔柔姐姐自然指一楼二楼，直播间的弹幕开始刷起了有关于这两人的回忆时，林可对两人曾经的辉煌起了点兴趣，于是，她趁着游戏还未开局，特地搜索了一下。 有关于这两人操作上的精彩锦集就这么跃入林可的视线，她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这两人两年前的水平究竟是多么可怕，完全不输于她当时遇到的fpt。 很快，游戏就开了，和林可对线的是公孙离、大乔，她被压在塔里根本没法出去。 百里在靠近下路的地方插了个眼，然后就回自己的路。 “后羿妹妹苟住，等我们收了一塔就来帮你缓解压力。”女娲探草，给到了队友打野的视野，她鼓励着林可。 林可嗯了一声，继续清兵，她观察了一下小地图，发现本来蓝开的兰陵王往下走了一段路，视野就丢失了，林可瞬间有了危机感：她还没有四级。 “对面要来抓我了，你们来支援一下。”林可，说完没多久，公孙离她们果然没有刻意在压线，似乎在引诱林可出去。 “在来的路上了。”江嘉元的云中君在疯狂地扇动翅膀飞了，林可脑子里思绪前百转，她发现云中君赶到下路至少还有八秒的时间，而对面的大乔视野已经丢了。 “我要没了，只能帮你消耗一波。”大乔干扰一开，林可头上的感叹号瞬间亮了起来，她冷静地往旁边一挪，兰陵王的标就这么轻易地被她躲开，林可反手就点了技能，疯狂平a。 紧接着大乔技能全交，对面的公孙离就开了上来，根本无法一打三的林可就这么死在了塔下。 江嘉元来的时候，大乔的二技能已经开好了，云中君立马开技能啄人，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林可盯着屏幕，就在大乔二技能要传回去的那一刻，峡谷里传来了一声枪响。 “An enemy has been slain” 一枪收下对面的ad，百里东北大碴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看到没，这才叫百里。你上一把打的啥啊。” 对面的公孙离：“？？？？” 林可：？ 成功地拿下一血，百里和女娲还在三分多的时间点掉了中路的一塔，他们继续压线，被烦得不行的上官婉儿和公孙离换了线直奔林可而来，没有辅助保护的林可觉得自己的压力更大了。 林可移动地图的时候看了这个婉儿的操作，基本没断过大，她现在不仅要防着兰陵王又要警惕着婉儿飞天，这实在是太难了。 “兰陵王往下走了，看样子是要抓你，但是我有大，能快速支援你。”女娲提醒着，真是林可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往塔里回撤了几步，对面的婉儿技能立马连了起来，与此同时兰陵王的标记甩了过来，林可大招闪现瞬开，兰陵王立马被她鸟在了草丛里。 女娲来得很快，百里配合着甩狙，刘邦开起传送，这一波直接来了个反打，林可和女娲漂亮地收下了两个人头。 “不错啊后羿妹妹。”林可刚刚的那一手预判着实亮眼，女娲温柔地夸赞着，林可的直播间也打出了一屏幕的666。 “我起来了，他是麻瓜了。”婉儿一死，林可就收下了下路的一塔，她嘴角微微勾起。 “别高兴得太早了，你现在才大到两次兰陵王，后面还说不准。”百里给林可泼了一盆冷水，其实他们这个阵容还是不好打的，对面是偏突进型的阵容，他们这里很怕被对面夏侯惇先手开。 但事实证明，林可的话没说错，她的核心装备一做好，每次想抓她的兰陵王都直接被她反杀，即使对面配合兰陵王抓她，我方的刘邦、女娲直接开大支援。 终于，对面兰陵王的心态绷了：“你们tm的能不能做个人？” 全程不忘拉视角观察下路动静的百里，沉默了会，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你后羿的大的确百发百中。”岂止是百发百中，百里已经好几次看到林可盲大隐身兰陵王了，他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命中率，当时被震惊到差点开错枪。 这个后羿简直和当时火爆平台的木二祖宗有得一比。 百里不自觉地把心里的后半句感叹也说了出来，队伍里的空气沉默了一阵，江嘉元有些古怪地开口：“其实，我们也是主播，她就是木二祖宗。” 正拿了一杯水喝的百里，瞬间被呛到猛烈地巨咳，他咳到身体狂抖，杯里的水洒了满屏。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娲，一只手操作着游戏，一只手轻轻拍着百里的后背给他顺气，带上了几分果然如此的语调：“其实后羿妹妹开麦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了，后来看到你大无虚发地针对兰陵王，我已经猜到了，只有这个傻瓜蛋子还半点没怀疑。” 缓了好久的百里，终于能够说话了，他憋了半天，最后竟然不知道和林可说什么，结果他眼睛一瞄，就在自己的插眼范围里，看到了打龙的视野，而林可这边，刘邦正配合着她拿了一波双杀，云中君则在上路清线。 “公孙离在开龙，你们下路可以点个塔，云中君准备好打团。”百里终于想到自己能说什么了，他开始盯着龙的血量算时间。 三、二、一。 “嘭——”枪响一声，点着塔的林可身上瞬间多了加成，百里成功地抢到了对面的龙。 [卧槽，牛啊牛啊。] 满屏的牛逼自从林可站起来后就再也没有停下过。 云中君猛地就冲上去一挑三，我方百里则远距离狙击，女娲跟着给上伤害，打了对面一手团灭。 “你们tm开了挂吧？”继兰陵王心态崩了后，对面的公孙离也没心态了。 对面他妈是人吗？几乎没有空过枪的百里，两枪点残夏侯惇；还有百大百中的后羿防兰陵王绕后秒切，突不进去，绕不了后，他们这里还拿什么打？？？？ 十五分钟，林可他们打崩了对面的心态，成功摘星。 他们的直播间顿时被一波牛逼刷屏。 “你的后羿真牛。”百里这次终于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想到自己之前对林可说的话，莫名觉得脸疼。 林可刚想商业回夸百里，哪知他的话音急转。 “但是没道理啊，你的百里怎么和假的一样？” 林可：…… “我们再来几局？这次你打百里看看。”从一楼直播间的观众知道后羿就是那个木二祖宗后，他们就开始刷起了想看主播教木二祖宗打百里的弹幕。 拿着手机的青年看向了自家女朋友，得到女朋友的同意后他才开口。 “可以。”林可说完，其他两人也表示了同意。 “我没开挂已经证实过了，现在我要打百里了，好好看着，因为你们即将见证一个百发百中的百里诞生。” 林可刚说完，怼她的弹幕又出现了。 [希望这不是flag，毕竟鸟得中不代表狙得中。] 紧接着，这句弹幕就开始疯狂被其他的观众复制，霸满林可直播间的整个屏幕。 “你们这届观众怎么这么难带，就知道给我喝倒彩。”林可语气抱怨地选了一手百里，但屏幕前的她说这句话时表情是毫无变化的。 这一次林可没有再选错技能了，她觉得自己这一把能够打好，但很多时候也只是自己觉得而已。 “百里提升命中很简单，中远距离瞬狙，你在目标左侧时，只要目标在两线中间就能很大程度命中……” 一楼大哥讲得很详细，林可按照着他的话去做，然后，在每个观众期待的目光下：她——空枪了。 “没事，第一枪而已，不着急。”开局第一枪空而已，不慌。 “远距离打狙，你没必要等三线合一，两线夹目标就可以开枪了。”他说完，林可就开始尝试了。 这次林可特地预判了一下对面马可波罗的走位，她非常有把握地开了一枪，然后——马可波罗预判了她的预判。 依旧空枪，曾经的国标百里愣住了。 “妹妹，那里有个残血回家的人头，我给你视野了，你去狙一下。”女娲姐姐见林可连空两枪，温柔地开口，她打算将这个人头让给林可。 “谢谢姐姐。”林可开口道谢，然后得来了女娲的一阵笑声。 “这个小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你一定可以狙中的。”女娲姐姐鼓励着林可，开始点二技能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不认为自己这次会再次空枪。 林可觉得这枪真的是稳得不能再稳了，她一松开技能键，在子弹即将击中对面残血小乔时，小幅度地翘起了嘴角，然后，她才翘起的幅度顿时僵住了。 江嘉元：…… 风软一江水：…… 女娲：……？ 曾经的国标百里：……？？？ 林可：……？？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回家了？回家了？！这个小乔居然回家了？！！ “百里，你吓死我了。”对面的小乔心有余悸地打出这句话。 林可直播间的观众们终于忍不住了，他们疯狂地弹出哈哈哈哈的文字，笑声快要溢出屏幕。 [离谱，真他妈离谱，简直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这个主播简直就是我今日的快乐源泉。] [才进直播间，有好兄弟给我补一下课吗？你们都在笑啥。] [刚来的那位兄弟，太可惜了，你居然没有见到主播打百里的高光时刻。] 这一局，林可的百里依旧空枪到游戏结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林可的直播间。 [我听说这里有一直空枪的百里。] [你不是一个人听说这件事。] [+1] [+10086] 同样被狂刷哈哈哈的一楼大哥怒了：“再来！我就不信我教不会你！” 于是，接下来，林可又是毫无例外地空枪到游戏就结束。 江嘉元，风软一江水，女娲姐姐，一楼大哥：？？？？！！！离谱！离谱！怎么会离谱至此？！ 林可第一次对自己的游戏技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一楼痛苦地带上了痛苦面具，痛上加痛：“木二，咱不蒸馒头争口气，你就打中一枪行不行，算老子求你了。” “再来。”林可语气冷静，她拿着手机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大，眼里渐有火光窜动。 又是一局开始，又是一枪不中，一楼大哥终于放弃了。 “木二，别打狙击流了，现在你的百里只有一个流派适合你。” 林可点击结算的动作顿了顿：“什么流派。” “恐吓流。” 林可刚窜出的一点点信心就这么被一楼掐灭了。 从头笑到尾的弹幕，彻底笑脱了。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笑到满头找地，神他妈恐吓流。] [恐吓流，恐吓流，笑死我了啊，怎会有如此拉胯的百里。] [原谅我本来点进来就想划走，结果现在直接被主播笑死在直播间。]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 整整两个多小时的直播，林可总算刷到了20000多的好感度，加上本有的14000多的能量点，她终于可以进行系统的第一次升级。 “改善我怕光的症状。”即使是全副武装地出门，林可还是能感受到轻微的刺痛感，她希望自己能快点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一直这样缩在阴影里。 林可说完，一阵极为舒服的温热感涌了上来，紧接着她陷入了深度睡眠状态，直到一阵电话铃响起，才将逐渐完成基因优化的林可从沉睡吵醒。 “开门，老师让我送资料给你。”入耳就是一阵的冷淡疏理的少年音，林可的思绪怔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 “稍等。”少女清丽的声音略微地沙哑，像是刚睡醒，站在门外的陈宁微微蹙眉。 “谢谢。”门忽地被打开，落入陈宁眼帘的先是牛奶色的肌肤，紧接是乌黑柔顺的长发，陈宁有片刻的错愕，林可似乎并没有那么胖。 “陈宁好感度加20。” 林可听到系统的提示声，顿时抬起了头。如春雨洗净尘华的双眼，清澈得似一汪月牙泉，就这么撞入了陈宁的视线里，那一瞬间，少年的心弦好似被人用手轻轻地拨了一下——弦动了。 “陈宁好感度加40。” “陈宁好感度加30。” 林可的耳边不断传来播报声。 第23章 入v万字 掉马，拒绝告白，壁咚，新的…… “今天下午两点, 校门口集合，熟悉竞赛考场。”陈宁说完，将手里的东西一放就转身离开, 他不喜欢刚刚的那种感觉, 明明自己应该排斥这样的人的。 所谓竞赛考场, 即为市竞赛安排的考场, 林可记得竞赛分明是在分明在下个月，她拿过资料的手紧了紧。 “别告诉我, 你升一级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林可的语气不太好，系统立马老老实实地交代。 “宿主, 系统第一次升级需要一周的时间，但是后续升级时间会不断减少, 请宿主放心。” 一周时间……林可关门进屋, 第一时间去找自己的手机, 然后手机屏幕正好亮了起来, 率先落入林可视线的，是那明晃晃、且疯狂弹射的微信消息。 99+ 其中有几条是林以发来的, 剩下全是来自微信□□的消息。 林可：…… 整整连续一周, 季秋都没收到过林可的消息，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泛着冷白光的屏幕映出少年逐渐发冷的脸色。 寝室里静悄悄的，李恩书和其他两个室友躲在阳台外面, 开始交换情报。 “阿秋这个样子是不是已经持续一周了。” “是持续一周了, 我就说吧，网恋害人，他还偏不信。现在好了，冰山好不容易融化了, 结果直接发洪水，连个春天也见不着。” “也不是这么说，有些网恋还是好的，比如我和我女朋友。” “反正我是搞不懂网恋怎么想的，又不能牵手又不能抱的，找阿秋告过白的妹妹哪个不比网恋的好。”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前几天有个外校的妹妹来找阿秋表白，我就站在一边，你不知道那时候阿秋的脸色有多冷，我从来没见过哭得那么惨的妹妹。” 三个人讨论着讨论着就偏离了话题，甚至于他们根本就没发现季秋已经打开了阳台门听了好一会。 “说完了？”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李恩书在那一瞬间当场社死。 “阿——阿秋。”三人露出了礼貌又尴尬的微笑，战战兢兢。 季秋嗯了一句，多日以来的冰霜竟有融化的趋势，他洗了洗手，眼尾略微地泛红，纤细的眼睫上似乎沾了点晶莹的露水，好像刚刚哭过。 “她生病了，所以没用手机。我们还没在一起，不是网恋。最后一点，我们快见面了，即使之后真的恋爱了，那也叫异地恋。” 小心翼翼离开阳台的三个人听到身后传来季秋开始回暖的声音时：？？？ 完了，阿秋真的栽了，真的没救了。 林可慢悠悠地挂了电话，疏离淡漠的脸上根本不见通话时的自责与哽咽。她稍微地洗漱了一番，喝了一杯热水，就全副武装地出门。 “宿主，你明明不怕阳光了，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不热么。”系统疑惑不解。 “因为还不够好看。”林可打开了伞，遮住当空的烈日，她伸出一只手去截流倾泻而下的阳光，这一次，她的手心里没有被灼伤的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是温与热的触感，林可纯黑色的眼瞳里逐渐溢散出细碎的光芒。 真好，一百多年了，她终于可以再次真正地站在阳光下了。 林可的小区离学校并不是太不远，她步行十多分钟便到了。 “老师，林可来了。”和林可同班的女孩远远见到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直到林可走近了，她才确定这真的是林可。 “那可以走了。”林可正好是最后一个到的，李凌秀照例对林可身体表示了关心，她本还想开口把林可安排在陈宁旁边让陈宁照看一下，哪知李凌秀一扫陈宁座位旁，发现已经有人落座了。 “老师，让林可坐我这里吧，我这里空着。”一个女孩出声，自告奋勇，林可的目光往那个女孩的方向看去，举着手的女孩对她露出了一个友善而温柔的笑容。 林可觉得这个女孩有些眼熟，似乎是同班的一个同学，但是她记不起来这个女孩的名字。 “那就麻烦阮同学了。”有人能照看林可，李凌秀自然高兴，她让林可往阮静姝那里走。 “林可，你好，我是阮静姝。听说你在豫山设计杯上取得了第二名好成绩，恭喜你啊。”林可一坐到位置上，女孩就主动和林可打招呼，她的音色听起来极为悦耳，语气也极为和善。 “你好，谢谢。”林可语调往上微微扬，客气的道谢礼貌又疏离。 阮静姝一时语塞，一向能接话的她，在这时竟然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 阮静姝在思考中组织语言，等到她在脑海中模拟好对话场景，然后想转头去找林可说话时，旁边的女孩已经靠着座位睡了过去，窗外倾泻了几缕日光，柔和安静地飘落在女孩身上，阮静姝的目光不自觉被林可所吸引，她的眼里流露出几分迷茫。 林可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没过多久，目的地便到了，车上的学生陆续走了下来，李凌秀开始给每个人纷发打印出来的准考证和学校的地图。 “集合时间最迟为2:40，不要四处闲逛，找到考场后默记一下具体位置，立马归队。”李凌秀说完，陆续又有其他的校车停靠在这片地方，林可和其他学生一样，一手拿着捏着手上的地图，一手拿着准考证，开始对照起建筑。 她走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的考场，似乎地方还越走越偏，一直没动静的系统在这时候出了声。 “宿主，你不会是路痴吧？” 系统以为这一句反问会得来林可的一声冷笑，而这时候，林可居然罕见地沉默了。 “很奇怪么。”林可嗯了一声，她的地理成绩很好，可一旦把方位放到陌生的三维世界里，她就很难辨清方向了。 林可站在一栋楼面前，在地图上仔细寻找和这栋楼相似的建筑，然后——一道声音就响了起来。 “同学，是在找考场么。”偏冷的音色，是林可熟悉的声音，她有些错愕地抬头，斜倾下的阳光被少年遮去了大半，只余细碎的微光坠落在她墨色的瞳里。 “季秋好感度上升20。” 少年浅褐色的双眼有片刻的怔愣，他的睫毛颤了颤隐去眼瞳里一瞬间而起的情绪，随即移开了视线：“考场号，我带你过去。” 林可这才注意到他袖口处用别针别着的墨绿色袖章，大概是学生会的人。 “33041。”林可报出了一串数字，季秋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他翻开书夹里的纸张，一大堆非学生会的内容跳入季秋的视线，直到他翻到题写着“李恩书”的打印文件时，才意识到自己出门的时候拿错了书夹。 沉默了会的季秋：“跟我来。”他不想承认自己带错了资料，为今之计只能找到李恩书拿回他的书夹。 季秋说完便转身，他走的速度有些快，辨不清方向的林可只能强迫自己把迈步的频率加快。 “林可？”拐角之处，罗子冬整理了一下自己袖口的袖章，从楼里走了出来，她看着和自己擦身而过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出声。 季秋的脚步忽然顿住了，他转过身，视线落在那个有些发胖的女孩身上：和她的名字一样，有个可。 林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侧身去看，不得不感叹世界真小：“罗子冬。” 本来有些迟疑的罗子冬，在听到林可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有些羞涩笑容来，但她眼里的欣喜藏不住：“你是来找考场的么。” 罗子冬说这话的时候细声细语地温柔，她小跑着到了林可身边。 季秋站在林可的旁边，觉得那份古怪的熟悉感越来越重了，他拿着书夹的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摩挲纸张，直到李恩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时，季秋才从自己的思考中挣脱，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简直荒唐。 “我还有事，你带她去。”和罗子冬相识的季秋说完便转身离开。 “你的考场是多少啊。”罗子冬习惯了季秋的这个态度，她温和又小声地问着林可，像只软软的小动物。 林可的目光顿了顿，然后报出了一串数字：“33041。” 她欣赏罗子冬的设计天赋，林可记得这个姑娘和她在微信上讨论设计图时可不是这样的。 努力和林可搭话的罗子冬的声线细软羞涩，直到林可随口的一句“你的设计稿怎么样了”，彻底打通了罗子冬的任督二脉，这个姑娘的气场顿时就变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修改我的作品，但是怎么改都觉得别扭，就是这一份。”温温柔柔的罗子冬一旦涉及到自己的设计作品时，就变得多话，她罗子冬嘴里不断蹦出的专有名词，一路都没停过，甚至还当众从书包里掏出平板来。 正好同路的李恩书，季秋：…… “罗子冬，你这是不是太嚣张了点——”李恩书止不住地在两人后面咳嗽，却只得来罗子冬温温柔柔又羞涩的一个微笑，明明无害却满含杀伤力，李恩书瞬间闭嘴了。 “你自便，你自便。”李恩书垮下了一张脸：“阿秋，我们能不能换条路走。” 身为学生会的一员，看着同学当众掏出违反校规的东西却不阻止，倘若被巡逻的老师看见了，他大概也要被迫连坐了。 目光不自觉落在林可身上的季秋垂下了眼睫，他声音清冷，直接拒绝李恩书的提议：“太远了。” 其实绕路也不是那么远，但是季秋莫名地不想这么做，他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林可的身上，想起了那一双漂亮到让他发怔的眼睛。 如果是可可的话，眼睛会比她更好看吧。季秋出神地想着，一时间竟连李恩书的声音也没听见。 “等我系个鞋带。”林可正欲接过罗子冬递过来的平板，但偏偏鞋带散乱而松，她蹲半了下来。 “停下！小心！”李恩书的声音传来，林可只感觉到周围的日光暗沉下来，一道阴影携着丝缕的凉风落在了她的前方，林可想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嘶——”她被季秋撞倒在地，手心擦破了皮，疼痛感瞬间传来。 “林可，你怎么样。”罗子冬连忙去扶摔倒的林可，看到了她手心里渗浸了砂石的伤口时，一惯的好脾气顿时化为乌有。 “季秋，前面这么大一个人你看不见是不是，林可的手要是有个好歹，我——我和你不共戴天。”林可还没哭疼，罗子冬的眼眶就已经红了，她瞪着季秋，语气很凶，一转头，视线对上林可手心血淋淋的伤口时，眶里顿时起雾。 “林可，你的手怎么样，还能动么，有没有崴到，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罗子冬的语气已经哽咽了起来，她“呼呼呼”地给林可吹着，不敢用力地抬她的手腕。 对一个建筑设计师来说，伤到手是一件很致命的事。 季秋显然没想到会造成这样，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低头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东西，李恩书急匆匆地走了上来，体育部常备的药就这么被他塞到了季秋的手里。 “谢谢。”季秋低声对李恩书道谢，然后蹲了下来。 “伸手。”少年低着头，拆开封口，里面整齐地露出了一次性医用工具。 林可因为罗子冬突然切换的人设而惊了几秒钟，她的手就被人拉了过去。 “算你有良心。”罗子冬的语气依旧很不好，但见季秋主动表态后，火气也稍微小了点。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季秋没回答罗子冬，他看到林可手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本没有情绪的眼底有自责浮动，季秋一时间皱眉，他努力摒弃自己对一个陌生人产生的奇怪情绪。 季秋拖住林可手掌的力道很轻，炎热的夏日，少年的皮肤却温凉如冬日的一捧雪，隐约的薄荷味从季秋的身上散发出，林可的呼吸突然一阵地停顿，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正给用着酒精棉给林可消毒的季秋动作一顿。 “林可，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罗子冬凶狠地瞪了一眼季秋，着急地去扶要站起来的林可。 “我要去集合，时间快到了。”少年身上的薄荷香似乎触发了某个隐秘的机关，突然翻涌起的饥饿感险些吞没了林可的理智，她艰难地抵抗着自己狩猎的本能，本音变得有些沙哑。 这里有除了季秋以外的其他人，她不能在这里暴露。陈宁——她要去找陈宁，她能闻到那股隐约的味道。 那一瞬间的沙哑音色，让季秋的躯体僵住，他出乎意料地站起，在李恩书瞳孔地震的目光中，拽住了林可的手。 许多的怀疑涌到了季秋的嘴边，却在他目光触及到林可另一只手的伤口时，硬生生被压下。 “不可以，先处理伤口。”季秋的声音冷漠而强硬，不容许林可拒绝。 季秋拽住林可的那一瞬间，如雪般凉的触感非但没有平复林可身体的燥热，反而如纸落焰域，瞬息间轰腾出更高的火浪。 “松开。”林可挣扎着要挣脱季秋的桎梏，音色越发地沙哑，她的眼尾逐渐地泛红，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听话，我尽量不弄疼你。”林可的挣扎，让季秋皱眉，他尽可能地软化自己的音色，像是哄一个闹脾气的幼崽般。 瞳孔地震到呆滞被吓出了乱码的李恩书：&%*…… 一时间思路卡壳的罗子冬：……？？！？ 越来越贴近的薄荷味不断地刺激着林可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她眼尾的星点微红逐渐蔓延到瞳仁里，开始吞没漆黑的墨色。 林可开始丧失来自周围的声音，就连疼痛感也无限地被缩小，林可藏匿于口罩下的小尖牙开始显露。 “离我远点。”林可缓慢又艰涩地开口，她的喉咙开始发干，明明没有刻意转音，却异常地靡丽勾人，她在下达着最后一道通牒，却让季秋暗了眼。 “听话。”在这一刻季秋终于确定了林可的身份，他挑出砂石的动作再度地放轻，偏冷的音色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但在林可的感官里，这只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季秋越靠越近，那股浅淡的薄荷味，开始以不可阻挡地趋势入侵林可的世界，她一直绷着的弦，就这么被人突然折断了，汹涌的欲望与本能疯狂地涌来将林可吞没。 “林可。”她的尖牙开始刺破口罩，一声冰冷又不耐的声音在薄荷味即将破城时响起，微甜而沁郁的山茶霎而开满了她仅剩薄荷糖的世界。 放轻了力道的季秋被林可猛地甩开，他下意识地去抓住林可，却快不过林可的速度。 季秋看着林可撞入那个少年的怀里，脸色逐渐发冷，略暗的浅褐色双眼里冰霜满布。 “让我咬一口，就一口，我好难受。”陈宁侧身就要躲开，却因林可呜咽如幼崽的声音，动作一滞，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手指已经传来了温热与刺痛，轻微的酥麻感顿时从陈宁发指尖蔓延至百骸，他的目光沉了下来。 “林可，你属狗的么。” 没有听清的林可，微微抬起头，食物的注入让林可的饥饿感开始减退，她的眼底蒙着一层迷茫的水雾，陈宁的怒气一滞，一时间竟没再说话。 “可可，过来。”陌生的少年音，在陈宁的附近响起，他的目光对上了一个寒气遍布的视线，陈宁在心底呵了一声，抽出被林可咬住的手指，失去了食物的林可只是跟随本能地垫脚，企图拽回食物根本听不见耳边的声音。 “我说过来。”林可纤细的手腕一瞬间被人抓住，她被人往后一扯就被纳入了一个清瘦的怀抱，温凉的肌肤如雪般覆在林可的身上，却只让她觉得更热。 “怎么这么烫。”季秋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伸手去贴林可的额头，却被怀里的少女拉扯住。 “饿——难受。”林可呜咽的声音又小又弱，甚至让人听不清，季秋皱了眉。 “我带你去医务室。”他说完，抬头对上面前那个站立，才回暖的目光又冷了下来。 “她需要去医务室——” 季秋还未说完，手指就传来了一阵刺痛，一阵酥麻的电流霎而冲上了他的脑海，他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思绪一片空白。 陈宁看到林可咬上了季秋的手，他擦着手指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一股烦躁感顿时涌了上来，本要转身离开的陈宁，不自觉地走了上去，他的声音发冷，伸手拽上了林可的另一只手：“够了么。” “松开，别弄疼她。”季秋的脸色寒得可怕，陈宁的目光略微地低下，才看到林可手心里的伤口。 “她不需要去医务室。”陈宁松开了拽着林可的手，斜挎包里的医疗包被他拿了出来，他的动作简单而粗暴，丝毫没有季秋的小心翼翼，逐渐有了饱腹感的林可，意识开始回拢。 她感受到了皮肉被挑破的刺痛感，咬着季秋的手指尖牙不自觉地松开发出轻微的呼痛声。 “宿主！宿主！你清醒了没有！”系统崩溃的声音在林可脑袋里乱窜，林可眼里又逐渐恢复了深墨色，她的体温以断崖式的速度急降，直到低于正常人的温度时，陈宁搭在林可的手上松了开。 “走了。”陈宁把医疗器具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横了一眼挣脱开季秋怀抱的林可，烦躁感莫名少了些。 “我还没找到考场。”林可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耽搁了很久。 季秋的喜悦还来不及漫上眉梢，就又跌入冰点，他有些怔愣地看着第一时间挣脱自己怀抱的林可，酸涩又发寒的感觉爬上季秋的心口。 季秋设想过自己和林可见面的很多场景，他甚至还对自己的心情进行了各方面的分析，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难受，那些隔着屏幕的互动就和泡沫一样一碰就碎。 她扑向别人，她甚至在恢复正常后第一时间挣脱自己，这就是这个人说的喜欢么。 “林可。”季秋偏冷的声音有些发涩，他扯住了林可的衣袖，林可的动作顿了顿：“你要带我去找考场么。” 季秋的话又停住了，他浅褐色的眼睛注视着林可，却没有看到她的目光里有任何的情绪，季秋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你是她对么。”少年的声音很低，细听之下竟有几分脆弱，林可有些诧异地看了季秋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流露这样的情绪。 “是。”林可也没有不承认，她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袖口被人扯得更紧了些。 “为什么——”季秋偏冷的声音里压抑了很多的情绪，林可闻言，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季秋低着头，明媚的日光被完全地挡住，只余一片的阴影在落在了他的面前，少年浅褐色的眼里开始涌上其他的情绪，但在接触到林可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眼睛时，他所有的情绪如粉碎的镜子般四分五裂。 “我喜欢你。”季秋的声音开始发涩：“你说过，你也喜欢我。” 林可似乎知道季秋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我不去追究你之前和那个人有过什么，我想和你在一起。” 从季秋开始表白心意的这一刻起，有关于他的好感度就不断地在上涨，直到2800才停。 林可目光里的诧异逐渐褪去，她看着季秋，声音有些轻，靡丽的音色被冷所替代：“我想你应该清楚三件事。第一，我和陈宁什么都没有；第二，就算有，你也没有身份插手我的事；第三，我们不会在一起。” “为什么不会在一起，明明你说过——” 林可立马打断了季秋接下来的话：“我只说过喜欢你以及答应和你见面。” “在一起不就是因为喜欢么。”季秋眼底的情绪逐渐地拼凑了回来，他注视着林可，声音有些发颤。 他不明白。 “我喜欢你，也喜欢花、汽水、阳光，你认为一个人会因为喜欢汽水而和汽水在一起么。”林可对季秋的喜欢，只是人对美好事物自然反应罢了。 季秋眼里最后的情绪终于熄灭了，他骤然松开了林可的手，觉得自己之前的一厢情愿简直可笑原来这份喜欢，全程只有自己在心动，眼前的这个人只是把他当做万物的一部分：“你真渣。” 林可背过身，换了一个口罩，她往罗子冬那里走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轻轻笑了下，丝毫不在意季秋的评判，尾音打着卷而拖出缠绵：“三秋哥哥在遇见我之前，不是和我一样吗。你喜欢好听的声音，妹妹换了一个又一个，而我现在仅有你一个，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为什么到了你口中就是渣了呢。” 断崖式下跌的好感度突然停住了，林可听着系统开始土拨鼠尖叫的声音，毫无情绪反应，她对罗子冬伸了伸手：“设计图现在可以给我看了，走吧，带我去考场。” 回过神来的罗子冬愣愣地把自己的平板给了林可，她身边的李恩书满眼复杂地看了林可，然后什么都没说，走到季秋身边。 “阿秋，你还好么。”李恩书揽了揽季秋有些僵硬的肩膀，一直站立着的季秋在这一瞬似乎有些脱力，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恩书，在你眼里，我渣么。” 李恩书到了嘴边想安慰季秋的话顿时卡住，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不算很渣吧。”李恩书迟疑了一下，斟酌着开口，季秋沉默了很长时间，他一言不发的状态让李恩书开始担忧。 “阿秋，咱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她也没什么好的——”李恩书说到这里，突然就被季秋打断了，少年推开了李恩书揽住自己肩膀的手，他的声音偏低，但似乎已经恢复到了以往的冰冷。 “她挺好的，但是我也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李恩书：？？？ 怎会如此？！他感觉自己刚刚一定说错话了。 林可正点着设计图，放大细节，她思考着这条线改动的方向，然后便听到了系统震惊的提示声在自己脑海里响起：“捕捉到优质海王的进化波动，检测到超优质海王季秋，上限好感度为5000，目前好感度2400。” 林可改线的动作一顿，画面上便多出了一根多余的线来。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林可的声音有些发冷，如果海王的好感度上限都会提高，那她永远都不可能拿到双倍的奖励。 系统比林可还焦头烂额：“可能是宿主的行为刺激了攻略对象隐藏的超优质属性，但是请宿主放心，超优质海王已经是海王的上限，季秋的这种隐藏属性在海王中极为罕见，基本不会出现第二个人。” 罗子冬认真地看着林可改动设计的行为，她看见林可在画出了一条多余的线，而且目光停留在那条线上很久时，也开始陷入沉思。 一直不远不近地走在两人后面的陈宁看到两人的脚步开始放慢，他逐步地走上了前。 陈宁知道林可在帮罗子冬看设计图，现在脚步突然放慢可能是已经有了思路，他距离林可不远不近，恰恰能看清她手里的图，一条突兀的线，就这么跃入他视线中。 “为什么要加这条线。”具有强迫症的陈宁，最终还是忍不住靠近了林可，他弯下了腰，点击了图案，强行把那条让他觉得极不舒服的线条擦去，正和系统谈论着的林可忽而回神，她感觉到陈宁离自己很近，那股浓郁而诱人的味道再次涌来，好在这次，已经饱腹了的林可能够压制住自己的异常。 “不小心画上去的。”林可很诚实地承认。 还在绞尽脑汁思考林可画这条线意图的罗子冬：…… “或许你可以把这两条线弯曲。”陈宁新建了一个图层，他改动了建筑整体的轮廓，冷硬肃然的建筑顿时变得柔和了很多。 “不对，如果变成这样了，那楼顶也需要改。”陈宁看着改动后的设计图，又新建了一个图层，第二次改动后，又有其他的别扭感出现。 这幅设计图需要改动的地方，在陈宁落笔后越改越多，陈宁的眉头逐渐皱起，罗子冬忍不住用手摁停了陈宁停留在线稿上方的手。 “陈宁，你别改了，我当时改动的大体思路和你相差无几，到最后也成了这样。”罗子冬看着已经被陈宁改到面目全非的设计图，如水般温柔的目光里涌上了愁绪。 这幅设计图她已经要改到头秃了。 林可隐藏了陈宁修改的图层，整幅设计图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她看着画面的内容，脑海里有灵光乍现。 “你有方向了么。”陈宁看到林可开始举笔却始终未落下去。 林可涌现的灵光开始打结，捋不清头绪，最终，她放下了笔，很遗憾地对罗子冬说了抱歉：“我和陈宁想的方向是一样的，都是把这个部分用曲线柔化，减少主体和周围的割裂感，但是很遗憾，你的设计图冷硬和梦幻处理的太过完美，只要我们改动其中一部分，整体的氛围都会发生质变。” 林可说着，把笔搁在了一条线的三等分点：“我目前的想法是在这个点上作延伸设计，但是现在想不到具体该怎么做。” 林可说完，两个人的视线都交织在了这个点上，陈宁和罗子冬似乎隐约地明白了林可改动的想法，但却和林可一样，看不清具体做法。 罗子冬叹了口气：“那看来，只能求助我爷爷了。” 她说完就对林可和陈宁提出了邀请：“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陈宁平静的目光如有石投入溅出了波澜，他随意地嗯了一声，脸不自然地别了过去。 罗致知，是他最崇敬的建筑师。 林可也一口应了下来，她对罗子冬的这个设计图很感兴趣。 “到了。”不知不觉中，他们就来到了林可要找的考场，罗子冬停住，然后对林可温柔一笑：“那明天十点，世纪公园站，不见不散。” “好。”林可应了一声，恰好找到了能够让自己记住这栋楼的地标，然后往陈宁那里走去。 “走了。”林可语气平静，似乎没觉得自己这么主动的做法有什么不对劲。 陈宁垂了垂眼睫：“你是不是有异食症。” 陈宁想到林可几次三番地咬他的手指，眼里涌现的复杂半掺厌恶。 “我父亲是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我可以带你去他的私人诊所。” 林可：？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本来要反驳的林可顿时止住了，她看向陈宁，陈宁避开她的目光。 “你的行为对我造成了困扰。”陈宁说着话的时候语气偏冷，他希望林可能识趣地离他远点，他厌恶自己对林可产生的感觉。 林可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明白陈宁的话：“真的是困扰的话，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我咬了季秋，你过来——” “那种感觉很恶心。”陈宁立马打断了林可还未说完的话，他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哪种感觉，又为什么觉得恶心呢。”林可一边问一边走近陈宁，陈宁一时间回答不上来。 “算了。”他呵了一声，拉开与林可的距离，并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 林可的目光闪了闪，并不想如他所愿，她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陈宁感受到林可的靠近，步频开始加大。 “陈宁，你别走这么快好不好，我跟不上。”林可本平静的音色在此时软化了些，甚至带上委委屈屈的撒娇，她伸手轻轻地勾住少年温热的手指，却被他用力挥开。 “别把用在季秋那条鱼身上的一套用在我这里，这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懂么。”陈宁语气里的温度已经直线下坠，林可听到了他不断下跌的好感度，但她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 “哪一套，是这样么。”他们进了一个教学楼的拐弯处，一片阴影落了下来，林可拽住了陈宁的手腕，一把将人抵在了向里折合的死角处。 “林可，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猝不及防地抵墙撞得少年后背发疼，他平日冷静疏远的面具于此刻破碎，陈宁尝试着挣脱林可的禁锢，却发现这个看起来小个的少女竟大力到出乎他的意料。 “别挣扎哦，你越挣扎，我只会越兴奋。”肌肤的相抵以及血管里透出来的浓郁香甜味都令林可不自觉沉醉，她轻声嘱咐着，尖尖的牙开始露出。 陈宁简直要被林可气笑：“你是真的有病，松开我。” 林可对陈宁的话充耳不闻，她禁锢着陈宁的手，微微踮起了脚，口罩下的尖牙露了出来。 “弯腰，我够不到。”林可的身高仅到陈宁的锁骨处，她理所当然的命令让陈宁冷笑了出来。 “你——”陈宁的话还没说完，锁骨处就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少女便伸出另一只手以强硬的手段迫使他低头。 “唔——”尖锐的牙齿刺进了陈宁的脖颈间，一阵难以言喻的刺激感顿时从他的尾椎骨而出，陈宁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似乎有无数的烟花在他的头顶绽放，他抵抗的动作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陈宁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断地下坠，他找不到着陆点，只能堪堪地抵在墙上，陈宁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弱而急促，映着雪色的清冷面容逐渐泛起红晕。 突然间，下坠的速度停下了，他倚着墙，双腿有些发软地开始往下滑，陈宁喘息着，他捂着自己被咬过的地方，失焦的瞳仁开始聚拢视线。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不复往日的疏离清冷，反而有些颤抖的沙哑，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谪仙被信徒拉下了神坛，堕入充满欲望的人间。 林可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食物，掩在阴影里的墨色双眼翻涌起血红色。 “什么都没做，喝血而已。”林可语气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她站在陈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绯红的少年，嘴角逐渐往上翘起。 “陈宁，你说觉得恶心，但是你的反应恰恰相反哎，我咬你的时候已经松开了钳制你的手，可是你没有逃，反而任我进食呢。”林可说着，逐渐蹲了下来，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手指抬起陈宁的下颚，强迫性地让他和自己的目光对视。 浑身还有些发软的陈宁，轻微喘息着，他没有力气去反抗林可，略微迷蒙的眼底已经有阴影落下。 “大家都是海王，怎么放我身上你就觉得恶心啦，你搁这儿和我玩什么双标呢。”林可凑近了陈宁的耳边，轻轻低语，呼出的热气又引来少年的一阵颤栗。 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甚至仅仅是看到一张比现女友更好看的照片就立马分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觉得她恶心呢。 林可微微笑着，然后拍了拍见不到的灰尘，对陈宁伸出了手：“陈宁，该起来去集合了。” 靠坐在墙边的陈宁，听着林可平静的语气，眼里的温度一跌再跌，他喘息着，艰难地抬手，拍开了林可伸出来的手。 林可无所谓地收了手，陈宁软绵绵的力道打在她手上根本就不疼。 陈宁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没有看林可，而是用力擦摁着脖颈处，脚步软绵地往外走。 他对林可的好感度开始疯狂地地上下跳动，直到林可回到家，才听到了最后确定的声音。 “陈宁好感度上升120，目前65。” 林可听着系统激动的声音，拖着腮在电脑上登陆微信和企鹅号，她的手机正在打开王者，语气平静：“这才刚开始呢。” 她话落不久，王者界面已经加载完毕，林可点开了组队排位，恰恰见到了季秋已经开局十六分钟，她特地点开了季秋的战绩界面，看到的是他和一个妹妹双排的记录。 “季秋不是说不和妹妹双排的么，他骗人！”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比林可还愤怒，反倒是林可漫不经心地点了一手预约，不在意地开口。 “连海王的话都信，你怎么比人类还天真。” 林可说完没多久，季秋就结束了游戏，她随手尝试邀请季秋组队。 “对方拒绝了你的邀请，并说：别烦。” 系统：哦豁。 林可表情平静无波动，反手就把人从游戏列表里删除，连带着微信一并拉黑。 才呵呵完的系统立马跳脚：“宿主？？？你在作什么妖！！” 林可在键盘敲击着字，回复林以的消息，她回答系统的语气极为冷淡：“勿cue，我自有打算。” 趁着季秋现在对自己的情绪到了最高峰，她不推一把怎么行呢。 林可的消息刚发完，下一秒，林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但传来并不是林以的声音。 “林可。”男生的声音温柔而低，隐约有笑意在浮动。 “检测到优超质海王于初淮，好感上限五千，当前好感1200。” 在记忆中查无此人的林可：……？ 第24章 温柔的竹马鱼塘主 和我谈恋爱？各玩各…… “初淮哥, 把手机给我。”在距离手机较远的地方，传来林以无奈的声音，间或还有老人的笑声, 林可听到耳边又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 如侧耳低喃的声音便温柔地响起。 “你等下哦。”男生的声音刚落, 转而就去安抚林以, 林可的睫毛颤了颤，开始和系统交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是中央空调式的海王吧。” “是的宿主，于初淮不懂拒绝也不会拒绝优秀的少女对他投怀送抱, 曾有一段一脚踏四船的感情史，现今虽已单身, 但依旧和四个少女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听得认真的林可, 不由得啧了一声, 这就有意思了, 手段高超的时间管理者，说不定和她正是棋逢对手。 一阵沙沙声后, 电话回到了林以手里。 “可可, 你收拾收拾，我和爷爷还有初淮哥快到你小区口了。” 还穿着小吊带，吹着空调，房间乱得不像人能居住的林可：……？ 她果断挂了电话, 冷漠地从电竞椅上站起, 脚步忽然被地上的杂物一绊，顿时跌进了自己床里，林可柔顺的长发凌乱了。 “叮咚——”门外已经响起了门铃声，伴随着一阵呼喊林可的声音, 冷漠着脸的林可看着糟乱乱的房间觉得简直就相当于公开处刑。 “宿主，你不是无情无欲，怎么还会怕这？”系统的数据库充满了疑惑不解，然后就听得林可冷笑一声：“无情无欲不代表我不要脸，我们吸血鬼最讲究尊严脸面。” 林可套上校裤校服，就迅速地把全部杂物一股脑地打包塞进了衣柜里，好在她不怎么需要吃东西，房间里的餐食垃圾并不多。 “可可，爷爷来接你回家了。”一打开门，林静明就注意到了自己孙女有些炸毛的头发，他忍不住慈爱地rua了一把林可的小脑袋，老人家看起来心情很好，反观林可的身体有些僵硬。 病弱秀气的少年随即和斯文温柔的男生在林静明的身后相继上来。 “可可，好久不见啊。”于初淮的五官如一副被人珍藏了多年的山水画卷，展开之时沉淀了的时光和温柔，只稍一眼便令人惊鸿难忘。而明明该是瑰丽成惑的桃花眼，却偏偏被春风软化，浅茶色的瞳里蕴了一片湖，未弯眉便已有波光漾漾，碧水春生。 林可和于初淮刚碰面，浓烈的海王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嗯。”对此人毫无印象的林可微微颔首，礼貌而疏离，然后她拖着被林静明rua到僵硬的身体往里走。 直接被晾在原地的于初淮：…… “可可——感觉不是很喜欢我。”于初淮水色温柔的目光里略显了疑惑，他的指尾勾了勾下滑的镜框，指腹微微挲过耳侧，这是他对一个人起了兴趣的预告。 面色依旧病弱的少年少见地出现了尴尬：“初淮哥，应该是你多想了，可可进门都没和我说过话呢。” 林以打着圆场：“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少年有些迟疑，他怀疑林可可能又生病了。 林以这么想着，眉头就开始微微皱起，他和于初淮说了句话，就往林可离开的房间走。 “可可，我能进来吗。”正在打包着电子设备的林可应了一句，林以就进来了，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还有电子设备，这一时间让林以愣了愣。 “要帮忙么可可。”林以看着少女蹲在地上，有些笨拙地把电脑主机往箱子里塞时忍不住开口。 林可塞东西的动作停住了，她目光平淡地往林以那儿一扫，站着的少年顿时不敢说话了。 “你身体好了？就这么跑出来。” 这句自然而然地询问让林可的眉头一皱，她伸手就用力地擦了擦自己嘴。 林以断续发给她的微信消息里有提到他正在吃药开始接受治疗的事。 “在吃药呢，过段时间动手术。”林以轻轻应着林可，提着的心松了下来。 还好，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 蹲在地上的林可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坐着，让于初淮过来帮忙。”她使唤人的语气平静又自然，林可房间的门没关，在客厅的于初淮刚好能听见，他笑了一下，关掉了聊天界面，往林可的房间走过来。 “还有别的东西么。”温柔的于初淮在帮林可把全部的东西打包完毕之后，细心地问着。 坐在靠书柜边上的林以目光扫了扫，看到了露出来了一包奇怪的东西：“可可，这里还没收拾。” 林以弯下了腰，他拽了拽露出来的边角，才抬眼的林可顿时心脏骤停。 “松开！”林可的冷静碎裂了，她两手啪地打在了即将被打开的柜门，弯着腰的病弱少年被吓得猛然抬头，只听清脆的一声“嘎嘣”，两个脑袋瓜子同时嗡鸣了一下，懵了圈的少年顿时红了眼。 林可的反应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林以，他嘶了一声，首先摸上了林可的泛红的额头：“是不是很疼。”少年的眼眶略微地蒙上水光，语气轻微而自责。 奇异的情绪涌上林可的心口，她眉毛微微蹙起，然后别过了脸：“没事，都收拾好了，走吧。” 林可支开了手，整个人就退出了压迫着林以的空间，病弱的少年开始搓揉自己的额头，他站了起来，把椅子往旁边搬。 “吱啦——”脱离了重力压迫的柜子发出轻微的刺耳声，大片的物资劈头盖脸地朝林可猛砸了下来，一阵天旋地转，她的世界就霎而被大片入侵的栀子花挤满，林可抵着男生的身躯，两眼无光，满脸麻木。 此时此刻，她听不到耳边的喧嚣，只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回荡：没了，她的尊严没了。 “可可，没事了。”怀里的少女抱起来很软，像是一朵绵绵的云，于初淮低了低头，目光里便落进了少女乳白色肌肤，几缕乌发凌乱地缠绵在少女白皙的肌肤之上，乌发雪肤，一时晃得他失神。 于初淮节骨分明的手自然而然地揉上了少女的发旋，轻声细语安抚着，微微下滑的金丝边镜框遮掩住了他暗色涌动的浅茶色眼瞳。 林以听着耳边的好感度不断上涨，直至停下了时，她才缓慢地推开了于初淮，被吓到的林以立马关心起两人，这般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外面的两人。 “怎么了，怎么回事——”林静明进房后声音戛然而止，老人家擦了擦架着的老花镜，直到再次戴好后，才确信这真的是林可的房间，而不是战后废墟。 已经麻木了的林可：无了，她的尊严彻底无了。 “没事爷爷——”林以艰难地替林可回答着：“可可，整理好的东西从柜子里掉出来了。” 把周围人都视作空气了的林可，沉默地低头捡东西，像只逃避世俗的鸵鸟，一言不发。 “爷爷知道，爷爷知道。”老人家乐呵呵地笑了几声，林可收拾残骸的动作越来越僵硬。 “可可——要帮忙么——”林以小心翼翼，话还没说完，林可就一眼扫了过来，没有情绪的纯黑色眼瞳让林以后面的话止住。 “出去。”林可指了门外，房间的两人竟然觉得自己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悲愤。 闭了嘴的林以病弱的面目含忧，只能慢吞吞地离开，林可身边的于初淮忍不住笑出了声，林可没有情绪的目光移到了正笑着的于初淮身上，温柔的男生立马止住了声，但嘴角却是难以抑制地上扬。 “可可，我帮你。”于初淮修长而骨感的手指开始为林可捡拾东西，他忍着笑，眼底荡着暖色的光芒因为林可未出声驱赶而更泛春意。 “我不认识你。”林可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缓慢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她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令于初淮眼底的泛开涟漪逐渐往内收拢。 他不动声色地往林可的方向靠，于初淮微微俯下身，半跪着抽开了林可手中拿着的一册书，他的指尾似乎无意识地勾过林可软绵雪白的指间，一阵寒凉的战栗感从被于初淮碰过的地方漫遍百骸，林可抬起了头，他细碎的发已经蹭到了林可泛了红的额头上。 她被于初淮纳入了一片阴影，昏暗的光线遮住林可眼底深处翻涌出的星点情绪。 越来越近的距离，逐渐浓烈的栀子花开始挑勾引起林可敏感的欲望，她的瞳色渐深，却听耳边传来轻笑，如撩拨青柳的春风引人失神沉醉。 林可的鼻尖被人轻轻一点，于初淮与她额抵着额，指腹轻轻摩挲过少女的眼尾，目光开始缠绕上暧昧的温柔：“可可，你不哭，哥哥就带你去看极光好不好。” 尘封记忆忽然被唤醒，林可看到了一帧帧掠过自己眼前的画面。 六岁的女孩，只是看到了央视频道上美丽的极光便吵着闹着要去看，大她两岁的竹马见不得女孩哭，便擦干她的金豆子，与她额抵着额承诺。身为科学气象研究员的父母也最疼爱孩子，他们放弃参加另一处的科研项目，加入南极项目，只为方便给女孩拍一个极光之景。 而一切最美好的记忆也都停留在了那一年，父母永眠在了那一年，竹马也举家移民。 林可忘记了于初淮的存在，或许说，当时的小姑娘太过于悲痛，只记得那一场葬礼，其他的记忆都被悲痛尘封。 “我想起来了。”少女的声音平静而冷漠，没有半分的情绪，微微抬额的于初淮目光略怔，一时间茫然地发现林可的反应出乎他意料。 他猛地被人推开，林可纯黑的眼里干净不染，无情无绪，她的身体逐渐往前倾，雪白而软绵的手扯他衣领的力道极大，少女的另一只手撑在了于初淮的两腿之间，冷白的日光倾斜下，暧昧的姿势被冷色光切割成了单方面的进攻。 眉眼总是含笑的于初淮，被倾身而上的少女拽得有些失神，他衬衫的领口处，扣子还余两粒未扣，周围的肌肤因林可的撕扯而泛起红，从他的脖颈一路蔓延至锁骨处，禁欲而凌虐。 “为什么——”失神的于初淮，听到了耳边压抑着情绪的呢喃，烫人的湿意溅落在了他的锁骨处，直烙心脏，男生抬头，见到的是漆黑的夜空熄灭了星光的压抑与黑暗，刹那间，他眼底的碧波停滞，春风消弭，于初淮的心脏传来强烈的疼痛感。 他伸了伸手，还没有将人揽入怀里，扯着他衣领的少女便重重地将他撞倒在地，于初淮的背部传来清晰的疼痛感，一直对他冷言冷色的少女就这么扑进了他的怀里，她埋在他的脖颈间，发出幼兽被抛弃般的细碎呜咽声，发烫的泪水湿透于初淮的肌肤。 温柔而有礼的男生一时僵住了四肢，酥麻麻而心酸的奇异情绪从他的心底喷涌而出。 于初淮微微低头，下巴抵上了少女低低轻颤的脑袋，垂下的眼睫轻轻颤抖，抖落了的阴影里有暗色的情绪在肆意生长：怎么办，他似乎很喜欢听这个少女细碎又呜咽的哭声，比起那些人做作的喘声，这样细碎又幼弱的呜咽更像是他的一枚春|药。 于初淮的好感度飙升直1800才终于停歇，林可埋在他的脖颈间，如小兽般呜咽着，双眼却是冷漠又平静。 “爱哭鬼。”他顺着林可的发旋而下，一路滑落至少女柔软的腰窝，将人揽在了怀里。 于初淮的另一只手撑着冰凉的地板，将身子微微往上支起，他骨感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瓶罐，罐内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长年和药理打交道的于初淮不自觉抓住了滚开的瓶罐。 拉莫三嗪。 “于初淮好感度下降800。” 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揽着林可腰肢的手，然后缓慢地从地上站起：“可可，我们该收拾东西了。” 他依旧温柔地对少女笑着，甚至心疼地替她擦去睫毛上的晶莹，看不出半点异常，林可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低下了头，遮掩住没有情绪的双眸，她的余光看到了于初淮脚边散落的几瓶药。 车平稳而缓慢地开着，林可似乎有些疲倦了，抵在后座，沉沉睡去，她的身旁坐着于初淮，男生温柔如画的面容因屏幕冷白的光而沾染上了几分寒。 四人兄弟群里，每条消息都在打趣于初淮千里迢迢见青梅这件事，有两个人甚至还一直艾特于初淮，追问他是不是会再续前缘，关闭鱼塘。 而软绵绵的冰凉感，逐渐缓慢地压在了男生的肩头，于初淮的余光瞥见了睡得东倒西歪的林可，他轻轻一叹，伸手将林可揽入怀中。 ［她生病了，太麻烦，我不玩这样的。］面色温柔的于初淮轻抚着少女柔顺的乌发，打出来的字是一以贯之地冷漠，打断了群里各类的猜测与调笑，喧闹的群聊一瞬间安静下来。 于初淮喜欢各类风格的女孩，但绝不会去招惹一个有病患者，那种浓烈的情感和束缚感会让他觉得厌烦，在他没有看到那瓶药之前，他的确对怀中的少女抱有旖旎的暧昧。 被他揽在怀里的少女似乎被闷得难受了，她哼唧了一声，面色稍寒的男生眉眼逐渐放晴，车停滞在了一幢小洋房前，他轻轻地推了推怀里的少女：“该起来了可可，到家了。” 少女迷蒙地睁开了眼，清澈干净的眼睛，如同春雨后的湖池，水汽氤氲，软化了她冷如雪的气息。 “于初淮好感度上升40。” 心动也仅是一瞬间，早已对两人划下界限的男生在情绪涌上的那一刻便撇开了视线，他温柔地笑着，替林可开了车门，先行迈下了车。 “真有趣。”林可和系统的对话顿了顿，眼里看不出半分睡意，她的嘴角微微往上翘了一个弧度，低垂的睫毛遮掩住捕猎前的猩色。 “他似乎把玩和被玩的对象搞错了呢。” 第二天一早，林可便拎着伞、挎了小包出门，小区警卫门外正站着的一对俊男秀女。 温柔的男生和漂亮的御姐并肩而站，看起来登对极了，林可只是扫了一眼，就平静地从两人的另一边绕行，反倒是刚抬眼的男生，见到了熟悉的背影时顿了顿。 “下次聊。”于初淮温和地对身边的女伴说，攻气十足的漂亮御姐低笑了一下，扯住了于初淮齐整而禁欲的领带，流光从那离去的小胖妞身上飞掠而过，烟视媚行。 “行，那你快去追那个妹妹吧。”傅青玉搽着艳红色的唇瓣强硬地在他唇上盖了章，她纤长的手随即松开于初淮的领带，染着艳色瑰丽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过他滚动的喉结，目的欲盖弥彰。 “回去再闹。”于初淮浸着春水连天的眼底有波澜涌荡，他扣住了女子不安分的手，与十指相抵，音色略微沙哑。 女子突然间笑出了声，安静又勾人地抽出了被于初淮扣住的手，若无其事地理了理男生发皱了的衣领。 “那晚上再见，别迟到了。” 于初淮扣住傅青玉擦过他唇瓣的手，低低吻下，细微又沙哑地嗯了一个鼻音，逗得女子又笑了起来。 于初淮离开后，攻气十足的女子便停下了笑，她好心情地打开了手机，染着艳丽色泽的指尖在屏幕上跳动。 [姐妹们，爷泡到了一个温柔型海王，晚上打架去了，party莫cue。] 于初淮找到林可时，她正塞着蓝牙耳机和人通着电话，眉眼间的肆意慵懒，是他没见过的。 “怎么，昨天你不是挺享受的么，今天就立马叫我去看病啦？” “嗯？这就开始冷笑啦，那你见面的时候离我远点哦，我怕你又被我压了呢。” “可可，和谁在打电话呢。”夏日的停靠站，蝉声纷噪，车声喧嘈，一路皆是炎热的暑气炙烤，林可随意晃荡的腿停住了，她微微仰头，浓郁的栀子香便如汹涌的暗潮要将她整个人吞入不见底的海沟深堑。 林可见到了于初淮眼底的温柔止住，他依旧是温和浅笑，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如山般压了下来。 “滚。”林可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发怒边缘的冷笑，电话被人挂断，她连嘲讽的话都来不及说。 “可可，怎么不说话了。”于初淮温柔的音色往下低了低，他凑近了去看眼神清澈又惊讶的小姑娘，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在他心口打结。 林可没有说话，她扭过了头，目光看着来往的车辆，悬在座位上的小腿又慢悠悠地晃了起来，看起来漫不经心，对于初淮熟视无睹。 环住她肩膀的男生顿时被这小姑娘的无视气笑了，他干脆松开了手，走到了林可面前，摁住了她的膝骨，硌人的眼镜抵到了林可脸颊的软肉上，让她不舒服地哼哼出声。 “刚刚那些话，和哥哥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 “哥哥疼。”林可的鼻子皱了皱，伸出软绵多肉的小白手，想将眼前人推开。 于初淮笑了一下，随意地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点浅浅褐色的小痣就这么露了出来，他儒雅温柔的五官变得危险又迷人。 四目相对，于初淮逐渐被少女略肥的肉脸吸引，他勾了尾指，欲揭去少女耳后的带子，却被少女反抓住手腕。 “不可以摘我口罩。” 她的五指软绵而发凉像是一团水汽蕴满的白云，和傅青玉纤细又勾人的触感完全不一样。于初淮目光里春色再涌，他转动了手腕正要反抓住少女柔软的小手，她却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一般从他的跟前溜走。 “车来了初淮哥哥，回见。”少女跑得比兔子还快，一上车还立马催促司机关门，就怕自己追上来。 不知怎么的，于初淮竟觉得这个小姑娘的行为有些可爱，就连原本的郁气也散了许多，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引来公交车上女孩们的频频回目。 [小祖宗：初淮哥哥，那些话就只是同学间的玩笑啦，不然你以为会是什么呢。] 于初淮的手机弹出了来自林可的消息，他目光里的笑意逐渐荡开，林可迟来的解释令于初淮的心情颇佳：的确，她一个都还未成年的小姑娘，能做些什么。 [下次，不可以和别人这么开玩笑了，哥哥听到了会不开心的。] 林可呵了一声，随意地打过去了敷衍的“嗯嗯”，然后配上了卖萌的表情包。 又是一个给她套双重标准的海王。 世纪公园站，催促林可集合的陈宁，在挂断电话的时候心情陷入了一阵的风暴，他听到了林可那里传来的一个温柔的男声，叠词的叫法亲密极了。 一辆又一辆的公交在少年的面前驶过，他挺拔而颀长的身形站在公交站的阴凉处，成了夏日最为清凉亮目的风景线。 “小哥哥，方便加个微信么。”观察了许久的一个女生红着脸上前，鼓起勇气开口，她没有被陈宁发冷的面色吓退，反而觉得他更令人移不开视线。 “抱歉，老年机。”陈宁随意地从墨黑色的口袋中取出了一部按键手机，语气平淡而真挚，顺着人群而下的林可见到的就是陈宁拒绝人的这一幕，她嘴角一勾，一个微信电话就打了过来。 手机调成了静音的陈宁，只有一阵又一阵的震动从他的斜挎包里传出，即使是这样的动静，也让本知难而退的少女注意到。 “闹钟。”陈宁一阵沉默，刚说完，拆台的人就来了。 林可举着手机，语气抱怨：“怎么给你打电话都不接啊。” 谎言被揭穿的陈宁：…… 他转身，立马离开站台，反倒是林可拉住了少年莹白而匀健的胳膊，她的手被人用力地挥开，陈宁的目光彻底冷下，四肢的语言皆是对林可接近的抗拒。 被挥开林可情绪未变，反而稳步地跟在陈宁的后面，然后两人在距离车站的一个凉亭处停下。 罗子冬暂且有事脱不开身，需要他们再等半个小时。 林可算了算时间，正好够她开一局王者，于是timi启动。 空气陷入了许久的沉默，陈宁看着手里的kindle，屏幕上的文字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他眼，他有些烦躁。 “林可。”沉默的气氛被打破，戴着耳机的林可未听见。 陈宁干脆走到了她的面前，专注于开团的林可嗅到了浓郁清冽的山茶味。 熟悉的id，熟悉的英雄跳大挡控制，陈宁的脸色也跟着眼神开始发冷，他深压了烦躁和负面情绪，直到林可拿下了推爆了地方水晶，少年压抑着情绪的声音才传入林可耳里。 “林可，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陈宁认出了那个王者马甲号，正要打开下一局的少女指尖微顿，随后才意识过来自己的一个游戏马甲掉了。 “泡你啊，不然呢。”少女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静又自然，她抬起脸，纯墨色的眼里干净到没有一丝情绪，可偏偏是这样的反应，让陈宁的负面情绪更加严重。 “泡我？泡我你还他妈和别的男的玩，昨天的季秋，今天的那个男的，你——”突然爆发的情绪，让陈宁自己都被震到发愣，他未尽的话语突然哑住，少年喉咙发涩，竟不知道自己也会发如此大的火。 林可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似乎也闪烁了惊讶，哪知她刚要上前，陈宁就往后退。 “离我远点。”又是这句话，林可发现这个少年词汇量贫瘠到只会反复重复的这几句话。 林可干脆退了游戏，去拽住了陈宁的手，这次林可已经开始防着陈宁拍开她，她干脆直接揽住陈宁清瘦而又匀称的腰，敏感的触碰直接让他闷哼一声，用力地推开林可。 “别动，你想我现在就咬你么。”车来人往的马路一阵喧嚣，凉亭里的其他人目光落到了这一对少年少女身上，开明的大人们发出了友善的笑声。 林可的威胁开始奏效，陈宁的面色因愠怒而薄红，他推人的力度开始减小，陈宁的语气森寒而怒：“林可，有病看病，别和疯狗一样逮着人咬。” “你是吃醋了吧。”浓郁好闻的香味不断地少年身上溢散出来，林可摸上了陈宁清瘦的腰间，少年要躲离林可的触摸，可偏偏身体不争气，有一阵又一阵的电流感袭卷来。 “林可。”陈宁的尾音有几分颤抖，呼吸渐喘，可偏偏自厌感和恶心感在这时一齐涌上来，将他的精神劈成两半，一半耽溺于这从未有过的炽热颤抖，一半开始恶心反感这样的自己。 陈宁的好感度疯狂地上涨，又猛烈地下跌，林可的腰肢似乎猛地被人掐住，少年的手开始收紧，目光的失神和厌恶杂乱地交织，连同其他的情绪跌入爬不上去的深渊。 “泡我，和我谈么。”陈宁的好感度攀升到从未有的高度，他说出这句话时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林可嘴角逐渐勾起。 “谈啊，挂个名头，各玩各的怎么样。” 少年的好感度顿时跌入谷底，林可猛地被人一推，她顺势松开禁锢着陈宁的手，目光平静得毫无波澜，只有陈宁的情绪在起伏。 “滚。”少年的声音嘶哑，眼底的情绪归为森寒，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 第25章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比不得陈同学见异…… 两人的气氛从那一段插曲过后就非常不对劲, 罗子冬问不出个所以然，直到罗致知老人拿着一份图纸和实物出来时，这样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子冬这孩子太着急成品了, 老头子我只能把这个半成品拿出来。”老人一身米白色的太极服, 他的头发输得一丝不苟, 看起来应该是极为严肃的学究, 此时和蔼地对后辈们笑着。 罗子冬常和爷爷讨论自己的设计灵感，这是从小就有的习惯, 她在草图完全画好时就交给了自己的爷爷，老人家就会习惯性的优化设计图, 做出一比一缩放的成品。 陈宁在进门时就已经收敛起了原先的负面情绪，他眼里闪动光芒, 脸颊逐渐泛红, 这是见到偶像时, 身体的第一反应。 林可仔细地观察着放置在桌子上的半成品, 眼里逐渐露出了惊叹，这是一个成熟而几近于完美的半成品, 罗致知在保留了罗子冬个人设计风格的特色基础上, 将她的设计手法拔高了至少三个度。 如果说，罗子冬现在的作品仅代表十六岁的天赋与稚嫩，那么现在的这份作品则展现出了她岁至而立时的成熟与风光。 这样的改动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每个设计师在设计的路途上或多或少地都会形成自己的设计风格与手法, 即使完善他人的设计稿时, 也会不自觉地涂上自己的风格，这是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的天性和本能。但在这份设计稿和成品中，林可看到的只有罗子冬的个性风格，没有半分罗致知的痕迹。 不止是林可是这么想的, 陈宁也因这样的手法而久久不能回神，罗子冬更是两眼发光地抚摸着珍贵的图纸与成品，止不住地赞叹。 “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爷爷，你真的太厉害了。”小姑娘激动得两颊都开始发红，罗致知和蔼地摸了摸孙女的脑袋，然后一并将林可和陈宁招了过来：“来，老头子我和你们说说这个改动的方法。” 老人的一肚子墨水有了发挥之地，他从这一点的改动手法转移到整体的设计思路，顺便给三人又上了一遍建筑理论基础课，即使林可当年听过不少知名建筑师的课，甚至还和许多百年后名震四海的建筑师一同探讨过，但罗致知的这一堂课又让她得了很多不一样的知识。 “林可同学和陈宁同学改动的思路，老头子我也注意到了。”罗致知说着，拿出了另外的两份图纸，这是他根据孙女的口述和自我推敲进行的改动。 同一个建筑设计，同一个改动思路，但设计出来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林可的那一份图纸，观众的注意点会被无限焦距与楼身建筑上，直到他们从视觉的审美中挣脱，才会意识到周围的如梦似幻。 而陈宁的设计图，则是整图的梦幻和谐，完全地溢散观众聚焦的注意力，直到他们的视线移至楼身时，才会出现强烈的震撼感。 这两个完全极端的设计风格，在罗致知的改动手法下被无限放大，林可沉浸在这一副图稿上，她追寻着罗致知的改动思路，一点点汲取自己所不具备的知识，然后，她站了起来。 “谢谢老师。” “谢谢老师。” 少年和少女几乎是同时开口，一句点拨便是师，这是他们对老人的感谢与尊重。 老人笑眯眯，顺势提了一句：“暑假的时候有个锐意新人冠，老头子我看好你们，要不要参加。” 锐意新人冠，一个专为建筑设计新人设立的团队竞赛，原本是流行于欧美的一个新人团队赛，现在也在亚区开放了赛场，对于想要进军建筑设计行业的新人们来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许多知名的建筑设计事务所都是在这个比赛的过程中初步建立了自己的班底。 三个人的设计风格差异很大，假如同意参赛就需要大量的时间来磨合各自之间的风格，于是他们拉了一个微信小群，约定好每周前往罗子冬家进行训练。 而这个训练，从今天就开始了，议题是把三份图稿完美和谐地融合为一份图稿，三人对着这风格大相庭径的设计图，顿时觉得，团队竞赛遥遥无期。 每个人单独拎出来都是几乎完美的佼佼者，可一旦拼在一起，直接拉胯成四不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设计思想，就连平时温柔羞涩的罗子冬在另外两人要将她的亮点砍下时都点亮了她炮仗般的说理技能。 从上午到晚上，废弃的稿件已经堆了半桌，林可捂着发胀的脑袋，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全程围观的老爷子乐呵呵地磕了一包又一包的瓜子，他杯里的茶都添了好几次，最后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终于出来说了几句。 “你们最后一张稿子，已经有点意思了。现在，你们是陷入一个死循环，既希望达成作品的完美和谐统一，又企图保留自己的亮点，这两个本来就是矛盾的。不如换一种思路，找到平衡你们风格的点，或者干脆把和谐抛开，追求极端的不和谐。” 在初步的磨合中三人已经摸索到了合作的门槛，罗致知的建议让他们找到了接下来的方向。 晚上十一点，万家灯火明，思想火花碰撞了一整天的林可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发热，甚至因为思考过度而出现了浆糊感。陈宁的思维也没快到哪里去，他正冷着一张脸和林可缓慢交谈着设计图需要的具体数据。 “陈宁！”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讨论，远远的橘色路灯下，站着一个女孩，她背着和陈宁同色系的挎包，印着蓝色兔子的白T搭着粉白色的格裙，一见到出来的陈宁就惊喜地小跑过来。 林可看清了女孩的长相，眼睛圆幼，粉嫩可爱。 “嗯。”身高一八零的少年的话戛然而止，他的余光未看林可，脸色冷淡地走了过去，陈宁并没有甩开女孩挽上自己的手。 “你好慢啊，不是说九点结束的么。”女孩哼了一声，娇气地抱怨，她的声音不是偏软的甜音，而是舒耳的少女音，就算是抱怨也不让人反感。 思维有些迟钝的陈宁，此刻并没有安抚人的意思，他随意地解释了几句，好在女孩也不是很在意，转头就盯上了离两人有些距离的林可。 她感觉那个戴口罩的姑娘声音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被人注视着的林可全然不知，她缓慢转动的脑子此刻正在一步步推演设计图的数据，直到电话声音响起，林可的思绪才卡顿住。 “可可，往这里你的身后看。”男生的声音低醇而温柔，林可转头看去，才发现于初淮正从在一处光亮里缓步向她走来。 “饿了么。”于初淮的手里拎着一袋的炒板栗，涌上的热气雾化了他的镜片，雾里看花的朦胧感令他的面容更显春色的温柔。 熟悉的男声让陈宁眼里泛起冷笑，他的声音没有温度，却含沙射影：“林同学，十点四十刚用完夜宵，还吃得下么。” 本来要拒绝的林可，动作打了个转，就伸手拿过那一包糖炒板栗：“吃得下。” 她掰开酥脆的外壳，清脆的咔咔声在略显寂静的夜里，格外得响。 “林同学真不怕撑着。” “啊，比不得陈同学浪费食物，看到桃子就丢苹果。” 糯而软的口感在林可的口腔里蔓延，她不紧不慢地回应着陈宁的话外之音，于初淮擦拭雾气的动作略微停滞。 “可可，该回家了。”明明只是普通的斗嘴，但是于初淮意外地不喜欢这样的被忽视感，小姑娘剥栗子的动作敷衍而不认真，连带着未除干净的毛茸茸外衣一并嚼入，反倒是斗嘴的时候眼里才会多出一些亮光。 他将人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林可手里的栗子壳就散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陈宁的余光扫去，即将脱口的讽刺蜕化作一声冷笑。 “陈宁，你还好吧。”不明就里的女孩奇怪地看着面色更加冷漠的少年，晃了晃少年的胳膊。 陈宁没有说话，只是往前走，负面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令他烦躁不堪。 林可被于初淮一把捞入怀里，满身的栀子味里掺杂了其他好闻的香水味，林可偏了偏头，这才注意到于初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往板栗袋子里伸的手一顿，立马灵活地从于初淮的手里溜了出去。 “去哪。”于初淮伸手就提溜住了要跑的林可，温柔的语气让林可感受到了危险。 “太热了，不想被抱着。”林可被揪了回来，她皱了皱眉，语气里已经平淡了下来。 她不介意攻略的海王养鱼，但是这刚热情完身上的味都还没散完就来找她，着实让林可膈应到了。 于初淮搭上林可的肩膀的手一顿，随即松开，他闷笑了一下，眼里的暗潮褪去：“好，不抱。” 林可坐在于初淮的车上回了家，可能是今天消耗得太多，才沾上软垫的林可没多久就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很抱歉青玉，我不回去了。” “你前戏技术很好，各项都符合我的胃口，就是最近不想做了。” “好，到时候双方还有意愿的话，我们再约。” 林可隐约听到了一阵交谈声，随后，窸窣的衣物声响起，林可顿时被惊得睁开了眼，她的视线刚好对上了于初淮鸦色而长的睫毛，少女眼底冷光掠动，冰冷无情绪的眼神不像人类所能拥有，于初淮目光一滞，思绪纷飞间，林可越过他就往外走。 林可下车，似乎是想起自己的行为太过于冷漠，她侧过脸，眼底的冷光已褪，浮现的是微暖的笑：“初淮哥哥，晚安。”她和于初淮道谢，接着回家，转过身时脸上的表情霎而清空。 “晚安，可可。”车内还残存着少女独有的浅淡馨香，于初淮最终还是把刚才的古怪感压下，温柔地和少女道了晚安。 小睡过的林可已然无了困意，她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未打开过直播，于是在房间里打开了设备。 [卧槽！失踪人口回归了！观众速来啊！] [呜呜呜，祖宗，我的祖宗，你总算开播了，再不来，我的快乐源泉都没了。] [每日一看木二的空枪百里，防抑郁。] 林可刚上线，大批的粉丝就涌了进来，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直接翻了四番。 “怎么这么多人？”林可嘟囔了一句，紧接着弹幕就刷起了一大堆的问号和感叹号。 [祖宗在？村刚通网？你的空枪百里出圈了自己不知道？？？] [笑死，别的主播时刻关注自己的热度，只有这个祖宗半点不关心。] 林可：？ “这种屈辱的事为什么我要知道，我宁愿不出圈。”林可说完，游戏的页面正好加载好，风软一江水发来了组队申请，接着专属于榜一的弹幕颜色就发来起来。 [二二！太巧了！我才遇到了一个和你声音很像的姑娘，你就开播了！简直太棒了吧！] 林可清了清嗓子，刚要和她的头号粉丝说话，哪知她一进队伍，欲说的话顿时哑声，林可闭游戏麦的速度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开了。”少年语气冷淡，却独具魅力，是林可最为熟悉不过的声音，直播间瞬间刷起了大片的感叹号。 第26章 选我还是选他 我选小姐姐，谢谢 跟粉丝排位都能和陈宁组上队, 除了一句世界真小，林可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形容这样的巧合。 [祖宗，选百里啊！！] [不要啊！呜呜呜, 我不要看你的百分百后羿！我只想看你狙击空气！！] [祖宗, 来几把空枪百里行不行, 孩子已经被对面的百里狙到没头了。] 直播间一见林可要选后羿, 纷纷刷起了“求拿百里”的呼喊。 技术主播林可：？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个技术主播的事实？”林可便说着, 便叹气地换上了百里。 “行吧，这一局我给你们秀一个别开生面的百里流派。” 林可刚说完, 一直都没有冒出来的一个用户ID终于以挑刺的语气发出了弹幕。 [你的恐吓流百里还能别开生面？] 弹幕从这一句话开始后就疯狂地开始笑，林可换了一套铭文, 开局买个匕首, 选了二技能, 贴墙加速, 直接蹲河道草丛，等对面马克打河灵。 [主播这个这个操作, 看起来不像是会空枪的百里。] “看操作, 空枪百里是过去式了。”林可发现自己当不成狙神后，早就放弃了远距离打法，她选择了最近比较流行，但是被一众玩家诟病的机枪流。 众所周知, 百里瞄人需要时间和预判, 林可一放弃狙击的打法，清线的时间就多了，她以恐怖的稳健打法把下路的线权捏得死死的，对面的马克只要一露头补兵, 就被林可点成半血。 “二二，韩信下去了，你小心。”中路的小乔发来文字信号，蹲在河道草里林可就要往里撤，突然前面划过来一个蹦跳的家伙。 “嘭──”A23连发，一狙送打野上天。 敌方韩信：？？？什么玩意杀了我？ ［卧槽？！卧槽？！刚刚发生了什么？？？？］ ［卧槽？？卧槽？！！祖宗他妈的怎么狙准了？！！！］ ［卧槽？？？卧槽？？祖宗开张了？？？爷他妈青结了啊！！！！］ “说过了，零命中是过去式，你祖宗的百里已经站起来了。”远程狙不到，那就打贴身狙，这是林可请人狂打1v1的实战效果。 1分40秒，林可拿下第一个人头；3分36秒，林可当着马克的面点掉一塔，收割马克人头；4分14秒，林可入侵敌方蓝区插眼，速转中路压塔。 弹幕区刷起了齐刷刷的卧槽和牛逼声。 “软软，你就躲塔里，随便他们压线，我就在草里蹲着。”林可刚清完下路线就往中走，对面韩信王昭君带线压塔，半残的小乔不敢出去。 她插了个眼，往靠近王昭君的草丛挪。 “嘭──”A23瞬秒，林可以恐怖精准度，贴身甩狙，三点一线收割两个人头。 “doule kill” ［卧槽？？卧槽？？这他妈怎么这么假？？］ ［晕了晕了，本来想来看祖宗的笑话，原来笑话是我自己。］ [呜呜，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本来以为能够开开心心地嘲笑祖宗，结果我更难过了。] 从林可开张时，整个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本来捏在打野手里的节奏，直接转移到了林可身上。 十分钟，对面两路全穿，林可直接带线爆了对方的水晶，弹幕疯狂地刷起礼物来。 “看到没，这就是我的百分百命中百里。”林可放弃远狙，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绝不浪费技能，她以压倒性的优势，打出了16.0的满级评分，帅得风软一江水打出满屏的尖叫，一激动又给林可松了一个嘉年华。 [二二牛逼！百里牛逼！二二yyds！] 随着风软一江水的弹幕发出，林可的直播间顿时被齐刷刷的字眼霸屏。 “继续？”全程充当背景板的陈宁在队伍里说了一句话，风软一江水立马阻止了陈宁开游戏。 “等等，我拉两个人。”风软一江水打完字，又问林可：“二二，你介意吗。” 对粉丝极为宽容的林可当然没有什么介意的，她们的组队从三排房间切成了五排，与此同时，id为“三秋”和“人间水蜜桃”的一男一女进入了游戏。 正思考着下一把练什么射手的林可：？ 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巧合？？ 正和妹妹连着麦的季秋，只听到妹妹惊喜的一声欢呼，他开进了组队房间，视线在那个熟悉至极的id上顿住。 “预选位置。”季秋的目光冷下，听到了耳边那个熟悉的少年音时，脸色更冷，他开始敲字。 “三楼，让个位置。” 林可预选了百里，季秋同样选了ad位。 “那这一局我试试打野好了，第一次玩打野，有没有什么好上手的英雄。”这段时间林可都在熟悉射手，其他位置没怎么玩过，但是要打职业的话，英雄池必须多样。 弹幕很快就给林可推荐了一个非常容易上手的打野英雄。 “我打野。” 少年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只是在通知林可自己所要玩的位置。 林可：…… 她改换边路位置，哪知id看起来软萌的水蜜桃妹妹预选的是一个边野李信。 林可：……？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祖宗怎么这么惨，想打什么位置，就没什么位置。] [这直播简直不要太真实了，我和祖宗一样，次次被抢位置，只能被迫打辅助。] 最后，林可只能拿剩下的辅助位。 “二二，拿瑶瑶！我想看你玩瑶，不混的那种！”在风软一江水强烈的要求下，林可把自己的大乔换成了瑶妹。 “过来混。”林可正跟着风软一江水往中路跑，然后就听到了陈宁偏冷的声音。 “四级后骑我。”下路的季秋随即打字。 红开的陈宁呵了一下：“队伍主核是野，骑我有什么问题么？” 陈宁不喜欢神鹿皮肤的瑶挂别人头上。 季秋清线速度不慢，他压了后羿一半的血，敲字的速度飞快：“我把人头buff都让你。” “这次，不要不选我。” “噗——”正在喝奶茶的人间水蜜桃一口喷了出去，她的咳嗽声惊天动地。 [？？？？！！！] [卧槽？？？？！！] [卧槽？？？！！] [卧槽啊？？！！我突然闻到了瓜的味道。] 弹幕又刷了起来，反观林可，她根本没有连体跟那两个人的意思，帮着中路清了兵后就四处用一技能给视野：“无瓜。” “我游走。”林可边说边在局内打字。 林可认为游走给视野，有团参团才是辅助的正确打法。 瑶发现中路的视野在去上路的河道时消失，她立马去跑上去，发现对面给了一个假视野。 “中路下去了。”林可一边点着集合一边挂上了路过的陈宁。 “咻——”后羿一声鸟鸣，林可瞬间跳大替澜挡了一个控，她立马蹦到了残血的公孙离这边，本来撤退的公孙离瞬间收伞，直接开着技能猛打过去。 “Double kill” 一波反打，挂在公孙离身上的瑶拿下了漂亮的双杀，帮忙来抓的澜顿时成了打输出的工具人。 “别跳，跟好。”公孙离突然就越塔，瑶的技能立马跟上。 “Triple kill” “An ally has been slained” 公孙离的屏幕变成了灰色，只剩一个无助的瑶在被塔打，本来撤退的澜开了技能上来。 “过来。”陈宁的音色偏冷，如果这神鹿皮肤的瑶不是自己跳下来的，陈宁也根本不会去接。 [？！！？！] [卧槽卧槽？！！这一波！我死了啊！] [卧槽卧槽！！我玩瑶的时候怎么就没遇到这种神仙？？！！] [磕到了，磕到了，我居然在祖宗的直播间磕到了糖啊？！！] 和之前自己困在塔里完全不一样的走向，林可挂在陈宁头上出了塔，她的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嚓声，季秋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折断。 “拿。”陈宁和季秋在王者里的风格极像，除了必要的指挥，基本不会多说一句废话，他带着头上的瑶跑到了对方的蓝区，收了蓝后，又把红让给了林可。 [好酸！好酸！这样的野王给我来一打啊！] [祖宗！祖宗！你能不能开个麦，我想听你撩小哥哥了！] [我也是！我也是！求求了，我不想看你打技术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糖和修罗场！] 一堆的礼物跟着弹幕刷了起来。 技术主播出身的林可：？ “想都别想，好好看操作。” 开麦是不可能开麦的，但是为了直播效果，她可以和这两个人多一些互动。 “过来，捡人头。”林可听到耳边似乎有沙沙的调麦声响起，不一会，季秋冰冷的声音传出，瞬间收割了一大片的弹幕。 林可立马从陈宁头上跳了下来，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冷笑，澜转头就跟上。 “Double kill” 澜的速度比瑶还快，公孙离留下的两个残血直接被打野收割。 季秋：“？” “对面打野下来了，能不能接下我。”林可上一波扛了塔，霸者还没做出来。 “呵。”一声冷笑响起，离她最近的澜直接点一技能变鱼游走。 孤独可怜又无助的林可：？ “An ally has been slained” 季秋开技能上来接林可的时候已经迟了。 “这就是你选的野王？”对面的打野开始撤退，公孙离围着死透了的瑶，转了一圈，他的声音冷漠，细听下有微哂。 事不关己的中边两路：？？？？ 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的弹幕：？？！！ 怎么回事，她们闻到了一股酸味？？ 正挑着弹幕的问题回答着的林可声音一顿。 “你死了我才去挂打野下来支援，没什么问题吧。” 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了季秋，他没有再说话。 一声冷笑从陈宁的麦里传出来，这个瑶毫不犹豫跳下来的样子，像极了某人。 “跟我，还是跟他。”陈宁记得这个声音，真是巧，打游戏也能遇到林可养过的鱼。 陈宁想起了上午，那少女眼里的漫不经心，眸心光沉，语气森冷。 季秋听出了陈宁语气里的冰冷，林可拒绝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季秋眼睫微垂，黑暗中泛着冷白光的屏幕一时刺得他双眼有些疼。 季秋伸手，“啪”地打开床头灯，他的目光看着聊天框，一动不动。 “我选小姐姐，谢谢。” “就只是一个游戏哎，你为什么要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让我做选择。” 季秋看着屏幕上弹出来的两行文字，刺痛感又从心尖传来，一直被他忽略的坏情绪，急需一个宣泄口。 他呼吸颤抖间，已经打开了一本花名册与号码，林可的信息赫然在目。 “软软，冲！这个位置可以打。” “对对，就是这个方向切进去。” 林可一复活就挂到了风软一江水头上，打野的陈宁又是一声冷笑的呵。 她玩得好好的，突然间一个电话就响了起来，林可秒挂。 “谈谈我们的事。”一条短信赫然弹出，即使林可手滑得再快，直播间的观众也都看到了。 [卧槽？公孙离挂机了？？？！！] [？？？？我的妈？？真的有故事？？！！]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啊，今天在祖宗这里不仅磕糖，还能吃瓜？？] 弹幕不断地刷了起来，林可听到了好感度蹭蹭上涨的提示声。 林可把陌生号码拉进黑名单的动作停住了。 好吧，看在季秋助力她增长了好感度的份上，那就谈谈吧。 第27章 竞赛，被污蔑 你烦到我了，分手，谢谢…… 这几周, 林可的生活三点一线，练小号，开直播, 磨合三人团队的默契度。 随着能量点的不断积累, 林可的身形也从原来的圆滚逐渐抽条变瘦。 这一幢小洋房里, 只剩下兄妹两人, 林以因为生病的缘故休学在家，林静明似乎加入了一个保密项目, 从她搬回家后，就大半个月见不到人。 因此, 受人所托的于初淮提前过上了奶孩子的生活。 清晨的朝阳初生，乳白色的湛蓝天空被晕出玫瑰调的薄粉, 日光落下, 点点金粉在林可的视线里窜动。于初淮刚好从聊天里抽身抬头, 没有再戴口罩的少女, 好看得像是跌入人间的精灵，尤其是那一对点缀上细碎金粉的纯黑色眼睛, 如夏日萤火, 令人沉迷。 “吱唔——” 林可感受到了于初淮的注视，她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听到了桌面上一声的震动。 “初淮哥哥，你的微信消息真多。” 回过神的于初淮温柔地笑了笑。 “哥哥是大学生, 诸事繁杂, 消息自然多了。”他的屏幕上赫然出现的是一个软萌妹妹的头像，于初淮边对林可笑边盲点屏幕按键回复消息。 即使再隐蔽，林可也注意到了这一个小动作，从于初淮这里, 她又学到了一个海王新技能。 早晨六点二十，林以还未起床，于初淮将桌上的早餐塞回保温器里，和林可一起出门。 宁市的区竞赛，数千名考生中仅有十五人能作为市学生代表参加省赛，而市前三则是直接晋级进入全国赛区。 林可的目标就是前三。 天气晴好，青川一中拉上了考生警戒线与助赛横幅，各类校服涌动，一眼望过去都是洋溢的青春面容。 林可没有跟校车来，她由于初淮亲自送至考场外，各种气味横流，林可的口罩遮住口鼻，却依旧在第一时间闻到了甜美清醇的山茶味。 一米八的陈宁，不算特别高，但少年出类的气质与长相让林可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他。 少女走向集合点，肩膀却被人揽住，清浅的栀子香从手心弥漫至她眼前。 “旗开得胜。”温柔的男生轻轻压住少女变得瘦薄的肩骨，他的发梢顺着低头的动作垂下，一支通身墨晶色，笔尖镀金色的钢笔被递至了少女的眼前。 浙区魁首。 四个细小的字还镌刻着于初淮的名字，暗凹于笔帽之处。 “谢谢初淮哥哥。”林可拿过了笔，眉毛弯了弯，周围的疏离融化成水，她眼底明明没有什么笑意，可弯弯的细眉让于初淮想到了浸润在春水里的枝柳。 他合起了手心，却没有抓住那抽离的柔软枝柳，少女已经没入了人海之中。 于初淮眼里的温柔褪去，他看到了林可站到了一个少年的不远处，这个人他见过。 事实上，林可根本没有主动凑上陈宁的意思，她找不到校队牌，而队伍里又只有陈宁最显眼，林可自然而然就冲着鹤立鸡群的少年挤过去。 自从林可说出了那句话后，陈宁对上林可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他们唯一的言语交流只停留在双休日的设计磨合期。 林可距离陈宁还有半米的距离，陈宁就已经下意识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七点半，青川一中的警戒线被剪断，每个学校的考生都有序进场，细碎而小声的交谈中，林可听到了一阵极为欢快的声音，甜却腻。 “陈宁！”少女开心地跑了过来，一把扑到了清清冷冷的小白杨身上，复习的学生纷纷抬起了头。 其他学校的学生也纷纷侧目。 少年下意识想推开人，但良好的教养让他忍了忍：“做什么。” 陈宁手上的文具袋被少女撞得晃了晃，长相甜美的少女眯着眼吸着少年身上独有的清香甚至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她的手不小心摸到了少年敏感的腰线。 甜腻的黑鸦片香味让夏日的早晨都变得粘稠一片，脸色已经有几分沉下的陈宁骤然色变，恶心感瞬间涌上，他猛地推开了少女。 “专心考试。”少年拉开了自己和女孩的距离，终于从这一片黏腻的天地中挣脱，被推开的少女脸上的欢快明显一白，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原本离开的各校老师们都各自归队。 “哼，活该。”和那个少女穿着同一件校服的季妍解气地骂了一声，她身边面容甜嫩的女孩反过来捋顺季妍的脾气。 “没事的妍妍，反正她在陈宁身边也呆不了多久。” 季妍厌恶地瞪着那个人群中清冷亮眼的小白杨，替好友不满：“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和这样的人谈。” 好脾气的阮洢水又再次纠正季妍话里的错误：“没有谈噢妍妍，我们只是在5.21那天组了个日抛cp，提前面了基而已。” 日抛cp而已，大家玩完了就拜拜了，阮洢水对陈宁秒换女友的速度并无什么感觉，只是有点不爽那个同班同学通过她泡上了陈宁。 这是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林可在陈宁身边见到的第二个女生，她啧地笑了出来。 衬衣略乱的陈宁听到了细微而熟悉的笑，他摁着清新剂的动作更用力了，细腻而浓的海盐柠檬雾顿时扬了满天，被风悉数扑携到林可的脸上，后味的酸涩感呛了她满鼻。 “自己受不了甜腻味还逼着周围人都闻酸，你可真能耐。”林可被呛得咳了起来，酸味如硫酸般入侵了她的喉鼻，她手上的文具袋“啪”地一甩，直接排到了队伍末尾。 海风的咸味淡去，酸涩柠檬涌上，陈宁怀里和衬衣上的味道终于被覆盖，他听着林可冷笑离开，透明的文具袋被他捏得发响。 “嘭——”撞击的铁罐声发出了暴力的声响，像是少年在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吓了周围的同学一跳。 “陈宁，你干嘛呢。”和他关系较好的一个学霸，小心又小声地问了句，心里发毛。 学神的气息怎么这么恐怖。 “丢喷剂。”陈宁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是没有温度的冷，问话的学霸顿时瑟缩如鸡，闭上了嘴。 八点整，考场开放，林可兜里的手机震动，一条消息弹出。 “可可，抬头看一下。” 林可随即抬头，隔着远远的人群，她率先注意到了一个红色鲜艳的护额少年挤着人群向她奔来。 少年冷白的皮肤被金粉色的日光柔和，他浅褐色的眼瞳里带着微冷，但注视着你的时候，如雪遇温热般化开，溺人于其中。 是季秋。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带队老师气势汹汹地跟在少年的身后跑来，势必要抓住偷跑的学生仔。 “祝你，出手得卢。”少年的体温微热，带着冰薄荷的清凉从他的指尖递来，听得“咔”的拉链脆响，一个祈来的符便被季秋装入了她的文具袋。 “等你考完，和我谈。”大概是林可把他从黑名单里拉了出了，也偶而会和他打游戏，少年原先的孤冷已经软化了几分。 “行。”林可答应得爽快，季秋已经被追过来的老师逮了回去，临走前还瞪了两人好几眼。 “林可，他找你谈什么。”全程围观的阮静姝好奇而礼貌地提问，少年的声音并不小，即使在嘈杂的环境里也清亮瞩目，陈宁盯着林可文具袋里的符，目光发寒。 “不清楚。”林可回答，堵住了阮静姝接下来的话，她迈开腿，开始搜寻自己的考场。 八点四十开考，她们需要提前十五分钟到场，但是很不巧，没有地图的林可依照自己的记忆寻找时再次迷路。 “33041。”浓郁而气息和少年偏冷的语调同时停顿于林可的后侧，陈宁从她的身边绕过，准考证的编号就在林可眼前晃过。 找不到方向的林可立马跟在少年的后面，人群攒动，肩与肩挤过了他们，小白杨般的少年和他身后的小尾巴顿时被人流冲散。 “陈宁！”不足一米六五的林可被许多高大的少年淹没在了人群里，她一见小白杨要走远，焦急地喊出了声。 少年闻音而停，沐浴着光的短发微旋，亮金色的暖调和浅淡的阴影同时落在少年的面容上，只衬得他单薄清冷的五官愈发孤高。 他冷白的眼皮垂下，腕上的时间指向8：06，距离33041考场还有十四分钟的距离。 “快点。”陈宁冷着音催促，一片牛奶色映入了他的视线，是少女抽条了而显得细长的手，少年的目光微滞。 “可以走了。”她的声音自然而随意，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 “嗯。”被扯上了衣角的少年冷淡地应了一声，他面上神情依旧冷漠，却在转身时耳后略微地发烫。 这时林可一百多年后第一次参加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整，题目综合了各科，且皆远超出高中课本上的知识。 物理生物方面，林可答得还算得心应手，但涉及化学之时，三十分的题目，她只能写出来不足十分。林可警铃大作，她的前三危矣！ 但偏偏天无绝人之路，这次的出卷人竟然额外出了一道附加题，题目简单粗暴，直接在考卷上印了一张金石图片，与之相配的文字更是一目了然：看图识字。 这道简单的送分题直接点燃了林可本已放弃的念头。 金石啊，那是她的家还未亡破之时，父亲日夜研究的东西，识金文之字，对从小被熏陶的林可来说并不困难。 考试结束，竞赛附加题的题目直接被顶上了热搜，参赛的考生在评论区里一片哀嚎。 林可交卷而出的时候，一时间目光放空地站在考场外，陌生的建筑，让她想起来，自己是个路痴的事实。 “这里。”阴影的转角处，窸窣的衬衣声响起，陈宁声音浅淡，光与影在他皓白的腕上融开，少年的文具袋里发出清脆的几分响。 他似乎等在这里多时了。 距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两人都是提前交卷，人烟寂静的廊道，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响，一路无言。 “陈宁！”在他们走出考场之楼时，甜腻的黑鸦片入侵了浅淡的气味世界，短裙少女亲昵地扑了上来，没有防备的少年被撞得往后退几步，挺直的后背碰到了正回着消息的林可。 气氛一时间僵硬。 “你是谁。”陈宁身躯僵硬，他的怀里还钻出来一个别着粉嫩发卡的小脑袋，长相甜美的少女一脸防备地看着身后的林可。 质问和发冲的语气打翻了醋罐，林可瞥了那个少女一眼，自顾自地走了出去，豁然开朗的校园空地，一时让林可停住。 “三秋哥哥，我找不到路了，你来接一下我，好嘛。”林可发完，季秋立马就回复。 “田恬。”陈宁看到了林可走了出去，他推开了怀里黏腻着自己的少女，墨色的眼瞳如死寂的深潭不见底。 “我在！”不知趣的少女又像牛皮糖一样黏了回来，这次，陈宁直接用文具袋挡住了两人的距离。 “你烦到我了，分了吧。”少年的神情冷漠，单方面宣判着两人关系的终结。 少女脸上的欢快僵硬，她甚至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眼里已经啪嗒嗒地掉下泪。 “我不分！什么叫烦到了！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别人了！是哪个不要脸的女生，是不是刚刚那个！”田恬情绪崩溃，她哭着要去拉眼前的少年，却被人躲了过去。 陈宁最不耐烦女生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如果是平时，他还能够平淡地安慰几句，但是现在他实在是没有心情。 林可是个路痴，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走了，要是她迷路了，又要耽误返校的行程。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田恬立马追了出去，她看见自己喜欢的少年往一个女生那里走，本来就崩溃了的情绪于此刻更是全面爆发。 “小三！不要脸！抢我男朋友。”满脸都是眼泪的少女已经扑了上去，她的袭击来得太过突然，站在林可面前的陈宁拽住田恬的手时，林可的手上的手机已经被人撞掉。 “闹够了没有。”陈宁的脸上是山雨欲来的暗沉。 “啪——”在田恬的手落到林可脸上时，林可先发制人，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抽得满脸都是眼泪的田恬脑袋发懵。 这边的响动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道歉，赔钱。”林可松开了少女的另一只手，她语气没有情绪的起伏，捡起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的手机，眼里的冷漠与语气如出一辙。 第28章 暧昧 炫耀什么，你也不过就是条鱼…… 季秋赶来时, 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一个少年拽着哭哭啼啼的少女，林可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凉亭里, 凉亭的石桌上摆着她的手机, 从远处看, 手机的屏幕似乎受到了不可逆性的损坏。 “怎么了。”季秋绕过了两人, 陈宁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深色的眼瞳, 温度更低。 “手机被人摔了，那人不赔钱, 不道歉。”林可声音平淡地说着，想到刚才的事, 眼底的情绪有些冷。 “那个人？”季秋余光掠过向他们走来的两个人, 然后挨着林可坐下, 陈宁的目光更冷了。 “对——对不起, 是我误会了，我和你道歉, 我赔你钱。”不知道陈宁到底说了什么, 原本情绪不稳定的少女此刻已经能够抽抽搭搭地组织起道歉的语言，她紧贴着陈宁，像只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动物，眼眶红红, 泪珠点点地注视着林可, 余光微微闪动着往季秋那儿缀，似乎在博可怜。 少女语气里听不出有多少歉意，反倒是塞满了委屈，林可觉得这个妹妹已经没救了。 “茶给谁看呢妹妹。”林可的手搁在透明的文具袋上发出咔咔的塑料声响, 她的眉眼抬起，目光冷漠，深不见底的黑瞳有寒气流窜，竟一时间吓住了田恬。 陈宁眉头微皱，季秋也随即看向那个哭得可怜的少女。 “多余的解释，我也不想重复第二遍了。人的意识反映客观世界，我和陈宁隔着半米的距离都被你造谣成第三者，我真怀疑，你本人是不是就是这么追到陈宁的。” 林可的话让被吓住的田恬面色顿时变白，她连哭都忘了哭，一张纸条就被人塞入了文具袋里。 “账户，打钱。”林可的声音冷漠，迈腿而去，本挨着她坐的季秋也站了起来，他路过比自己略矮了一个眉距的少年，神情冷漠如冰，语气轻低。 “谢了。” 季秋冷漠却精致的眉眼，一阵轻松地舒展，陈宁周围的温度下降，微哂，却未置一词。 “陈宁，陈宁——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回过神来的田恬失去了分寸，她慌乱，害怕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听进去了那个少女的话。 周围空旷，凉亭的视野正好处于围观群众的视距盲点，被磨光了涵养与脾气的陈宁，眉眼皆是冷漠，厌恶已无法克制。 “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少年缓慢地从梨花带雨的少女中抽身，本哭着的少女一时哽住，她抬起头，错愕与震惊交织着恐慌。 “你喜欢抢阮洢水的东西，正好我也中意你的脸，仅此而已。”陈宁的语气平静而没有起伏，田恬眶里的泪珠已经停滞流动。 “大家好聚好散，别真的撕破脸，那种后果，你不希望看到的。”陈宁的湿巾擦红了被少女碰过的地方，他随意地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语气淡漠。 本还想企图打动陈宁的田恬终于熄了最后的一分心思，她瑟瑟发抖，开始茫然地恐慌。 林可碎成了豆腐渣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一大堆长长的道歉，和一条转账消息，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关了亮着的屏幕。 “三秋哥哥想和我谈什么。”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不到十五分钟，这些时间应该够了。 跟在林可身后的少年一时语塞，他冷静的脑子开始发乱，早就组织好的语言，骤然失去表露的机会。 空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有个外校的，一直缠着我。”季秋涌到嘴边的话一涩，猛打了转弯，林可讶然地看向他，被盯得不自然的少年微微侧过了余光。 其实那个校外的算是他曾经的青梅。 “算了。”少年摸上发烫的耳垂，冰冷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了几分微红，似怒又似尴尬。 季秋转头就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如此荒唐而又野心昭然的话，大概是被刚才的那对情侣刺激到了。 他的衣角好似被人轻轻地扯了扯，季秋的脚步停驻，少年的眼睫俯下，藕白细腻的五指轻拽住在他灰蓝色衣角，如云团湛蓝晴空，令人心生愉悦。 “我帮忙呀。”少女的声音清脆，一扫先前的冷漠，像只百灵。 能白刷好感度的行为，不帮忙怎么可能呢。 “季秋好感度上升100，当前2200。” 三人之中，属季秋的好感度最高，林可听到系统的提示声，细眉逐渐弯起，幼态的卧蚕微微显出，低头的少年眼底的冰雪缓慢地消融。 央请一个女生去拒绝另一个女生的纠缠，除了宣布那个女生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之外，大概就没有其他方式了。 林可再接再厉，为季秋逐渐回暖的好感度又添了一把火，她软绵的手指如一团轻飘飘的云从晴好的天空滑入少年半握的手心，冰凉的触感无限地放大了少年的五感。 “那——假男友请多指教了。” 少女眉眼微弯，少年的身子轻颤，烟花绽放的声音轰鸣得他失神，季秋冰冷的面容上失去了情绪组织能力。 系统滴哩哩的声音欢快地响起，季秋的好感度瞬间冲破了三千大关。 冰凉的薄荷味袭卷而来，如同少年僵滞的情绪骤然翻滚，林可像只失而复得玩偶小熊，被人揽入怀。 不敢用力却又被强烈地渴望着拥有。 她的双手抵在少年身前。 “这是预支的拥抱。”以你所谓的假男友身份。头顶的声音，略哑，少年的目光深邃，一直筑防的抵御线在这一瞬间坍塌为尘芥。 “叮铃铃——”青川一中的校园里，考试的结束铃开始响起。 “要去集合了。”林可推了推季秋，反而令季秋的怀抱收得更紧。 “再过会。”少年略哑的声音沉闷，他尖细的下巴抵在林可起了毛绒的脑袋上，从考场楼里，逐渐涌出了各校的学生来，一道发寒的气息让少年晕上暖流的眼皮抬了抬。 与他擦肩而过的人，他认识，是上阳私立的陈宁，刚刚结束掉一段恋情的人。 季秋的眉微展，轻微的弧度化开了如冰的隽秀面容。 我的。他的嘴微张，无声地挑衅，冷着眼陈宁气息更阴寒，他呵了一声，对于这种幼稚的把戏懒得理会。 一条不自知的鱼罢了。陈宁这么想着，但负面情绪却是压抑不住，冻得才归队不久的其他学生瑟瑟发抖。 又是哪个混蛋惹学神生气了啊！ 于初淮今天有小组课程作业，身为核心负责人的青年无法脱身来接林可，因此她只能跟着校车回去。 车上多了一个人便意味着少了一个位置，正好满座的校车内，李凌秀还未出声，坐在陈宁身边的男同学就已经自告奋勇地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比起站一路，他更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心情糟糕的学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谢谢。”林可和那个同学道了谢，才站起来的男生感觉身边的气息似乎更可怕了，他被吓得两眼泛泪花，哆嗦着第一时间逃离凶案现场。 “呵。”林可才靠近陈宁的座位，就听到了少年的一声冷笑，她奇怪地看了陈宁一眼，才发现，他一脸冰冷，肢体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寒气。 大概是那个少女让陈宁不爽了吧。 林可这么想着，就此落座，她的座位靠窗，一排排的行道树在她眼前掠过。 一个上午，都没有怎么喝过水，林可觉得自己很渴。 “水。”每个过道的座位旁，都放着一个装着矿泉水的网带，林可用自己的文具袋戳了戳陈宁，示意他收一下腿。 陈宁“啪”地拍开林可的文具袋，身子往旁边一侧，完美的抛物线划过，在空中打了个圈的瓶子稳稳地落立到了林可的窗台之上。 看了一个表演节目的林可啧了一声，抬手就从窗台上将瓶子捞了过来，她用力地拧着瓶盖，可偏偏手心浸了冷汗，很难打开。 大约过了三分钟，林可终于放弃，她把目光移到了陈宁身上。 “我打不开。”少年带着蓝牙耳机，舒缓的音乐却只让他心情更糟糕，直到感受到那轻微的戳动时，他才低下了头。 注视着他的少女眼瞳干净而纯黑，像是不然纤尘的璞玉，可偏偏就是这样通透干净的眼神，包藏着最漠然的情绪，她不会为任何的感触染上欢愉和情愫，即使是在撩他的时候。 陈宁漠然地替人拧开了瓶盖，“咔嚓”的声音如同他被人强制性掰开的心锁。 “谢谢。”林可礼貌开口，她摘下了口罩。 这是陈宁第二次见到林可的长相，皮肤白皙，嘴巴红润，腮上掐着小团的婴儿肥，每一个五官都精致得不得了，全部落在了他喜欢的点上。 从她露脸开始，林可就听到了陈宁的好感度疯狂地上涨，足足多了一千多点。 不愧是颜狗属性。 “林可。”少女正在和系统交流着，她听到了清冷的声色响起。 “嗯？”林可侧过了脸，日光透过水面，在少女白皙精致的脸上荡开了水晕，刚喝过水的唇瓣如同浸润了春雨的红玫瑰，欲滴青涩。她目光偏移，圆幼清澈的杏眼是不染杂质的疑惑。 纯欲撩人而不自知。 “哗——”阴影突然欺身而上，清冷而高傲的山茶层层叠叠地堆积在她身上，压迫感与侵略感骤然袭卷，攻城略地，烦躁而暴戾，少女皓白的手腕被人紧紧扣住，水洒了一地，浸湿了两人的衣物。 “陈宁好感度上升50，陈宁好感度上升100，陈宁好感度上升200。” 空间狭隘而不留空隙，少年整个人都抵在了少女身上，以强硬的姿态对她的呼吸进行掠夺，一如那一日被她所对待的一样。 林可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她扭动着手腕，欲挣扎脱身，却只得来陈宁更强势而不可抵抗的吻。 温度开始攀升，少年逐渐沉沦，他禁锢着林可的力道不自觉小了些，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主导权霎而被篡夺，软垫的座位发出轻微的声响，少年的世界开始颠倒，他睁开了眼。 少女的短裙皱乱，乌发垂落，她不起波澜的眸底泛了明媚春光，艳而生媚，强烈的前后反差令陈宁的目光失焦。 “你搞错我们的位置了呢。”少女的脸逐渐凑近，微涩的柑橘味攀爬上了他心尖竖着的篱笆，缠绵而软的声色与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凑近他白皙的脖颈，红晕逐渐浸染少年的耳根。 “唔——”一声轻微的痛苦哼声，陈宁的脖间被尖锐的齿牙入侵，他的四肢不受控制地发软，酥麻感如一朵朵绽放在夏日祭的盛大烟花，层层叠浪，汹涌地卷来，少年的眼瞳如猫儿般开始放大，隐隐有泪光缀眼尾。 第29章 三条鱼的第一次会面 就算整个鱼塘的鱼…… 一顿餐饱, 宾主尽欢。 林可慢条斯理地抽身，抚平褶皱了的衣衫，于软座上坐稳, 背脊挺直, 尖细的下巴微微抬, 犹如优美的小天鹅。 “有没有纸巾。”被矿泉水打湿的衬衣校服, 湿哒哒地贴得在林可的皮肤上，让她觉得不舒服。失神良久的陈宁, 终于一点点地捡回自己的意识，他抵着余韵的来袭, 指尖略颤地摸出了一包未拆封的纸巾。 林可嘶啦地拆开，顺便还往陈宁身上丢了几张。 良久之后, 校车开始刹住, 窗外的行道树停滞, 学生们开始陆续下车。 “等等。”林可重新戴上了口罩, 她扶着扶手正迈步下车，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独属于少年的味道漫上林可的鼻尖, 她侧过了视线。 低头的少年细致而严谨地将自己的外套绑在了她的腰间，陈宁骨感而白皙的手指系了漂亮的一个结，目光专注而认真，他略冷的声音响起, 尾音略沙哑。 “好了。” 透出肌肤的湿衬衫被他的外套盖住, 陈宁抬头，撞入林可略弯的杏眼，他目光略怔，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陈宁, 你这样，很像是在照顾女朋友哎。”林可眼弯弯，干净的眸底映着少年逐渐永上恼色的脸。 “算了。”陈宁低头，神色转冷，解开系好的结扣，却被一双柔软的手覆盖住。 “干嘛，我又没说不要。”林可反握住陈宁的手，微凉的肌肤却如同火花般让陈宁觉得发烫，他挥开了林可的双手，直径下车。 “随便你。”少年声音里的异样已被压下，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冰冷。 别扭而青春的互动，看得校车驾驶座上的师傅一阵乐呵呵地笑：“小姑娘，你男朋友看起来挺好的，就是不经逗啊。” 师傅自动把林可说的那一句话忽略。 “叔叔，不是男女朋友。”林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机用一副“我明白”的神情打断。 “放心放心，叔叔嘴巴紧着呢，不和老师说的。”司机呵呵地笑着，然后就开始好心地叮嘱着林可不能耽误学习，甚至还向她分析了小男生别扭的心理。 林可全程礼貌安静地听着，但心思却没在这上面，直到陈宁折返，红着耳根将人从校车上拎出来时，她才回过神。 十一点多的太阳已经很晒了，林可打开了遮阳伞。 “要不要遮一遮。” 林可看到陈宁的耳根似乎被晒得发红，她客气地问了一句，没想到陈宁竟然真的挤了进来。 伞下的空间顿时变得狭窄，举着伞的林可不得不把伞递高，但即使这样，陈宁依旧被伞骨咯了好几下。 “给我。”少年的手揉了揉被咯得发红的额头，倘若不是见到林可真的是在努力伸手撑伞，他大概就会怀疑林可是故意的。 陈宁语气里的冰冷开始软化，他取过林可手里的伞，手与手不自觉地相碰，再一次带动起酥麻的战栗感，他目光略深。 周六的中午，学校为参加竞赛的考生特地准备了午餐。林可其实早就餍足，只是陈宁需要吃饭，心情不错的林可也就乐于陪他一起。而两人都是不喜欢麻烦的人，因此就近选择去食堂。 逐渐悬高的太阳，缩短了伞下的荫庇，林可往内里的空间挪了一小步，她的肩膀触碰到了陈宁的手臂，窸窣的摩擦声传来，林可的睫毛颤了颤，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过近的距离。 “去哪。”陈宁一直注意着林可的动向，一见她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伸手就将人摁了回来，这样的动作太过于自然与亲密，他随后意识了过来，搁在林可肩头的手，顿时如被火星烫到了般甩开。 本就有意的林可怎么会让陈宁如意，她扯回了陈宁要缩回的手，干脆主动钻入少年的港湾：“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啊。” 少年握着伞柄的五指顿时收紧，他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偏生怀里的少女还不自觉地乱动，陈宁不知道林可是不是故意的，他只觉两颊发热，夏日的烈日快要将自己融化。 “别动。”陈宁的另一只手攥住了林可乱戳的手，音色发干。 “哦。”林可甩开陈宁的手，她不闹腾了，目光平静地打量四周。 林可这次听话得不行，顿时失去的酥麻感，让陈宁感到不适，他的余光注视着早就转移了注意力的林可，嘴巴紧抿，一时竟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落。 “陈宁好感度上升50。”林可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嘴角轻微勾起。 上阳私立的食堂分三层，高中部的食堂就在一楼，就餐打饭的学子如白日见鬼了般盯着食堂门口，表情惊恐。 “卧槽？！！！” “我的妈？？？？” “卧槽？？！！那女的谁？？那是学神？？？什么情况？？？” 林可就是在这一声声“震撼我全家”的吃瓜围观中和陈宁并排步入的，林可戴着口罩，众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而陈宁，依旧是高冷淡漠，只是走过一处淌了水的地方时将林可往一侧揽过，保护的意味不言而喻。 吃瓜的学子：？？？！！ 两人皆是平静淡然，甚至连周围的气息都是一致疏离莫近，一些泛酸冒泡的少女，居然莫名地觉得这一对cp似乎也很好嗑。 “完了，我没救了，我明明那么崇拜学神，应该要骂那个女的才对，怎么会突然嗑上了cp啊！！” “啊啊啊！！我也是，我看到学神为了防止那姑娘摔倒，霸道一拉。那一瞬间，我竟连他们未来的公司名都想好了。” 一个姐妹群里发出了好几阵的哀嚎。 林可全然不受周围灼热视线的影响，她只点了一盘荷兰豆和一份白切鸡，连饭都不要就找了空位坐下。 “吃饭。”陈宁放下几碟的菜，看到林可不打汤饭，又折返去窗口排队。 少量的米饭和银耳羹被他端了过来。 林可咀嚼荷兰豆的动作一顿，就把饭碗往陈宁的方向一推：“不要，我不是很饿。” 准确地说是一点都不饿。 陈宁看林可只吃荷兰豆，鸡肉也没夹几块，错会了她的意思。 “够瘦了，不需要减肥了。”现在的林可抱起来的感觉刚刚好，陈宁不希望林可减肥。 他把饭推回到林可那儿，顺便替她夹了好几筷子的红烧肉和胡萝卜：“别挑食。” 少年声音平静，动作自然，他素来高冷的学神滤镜，在偷偷观察着这边动向的学子里开始粉碎。 大胆的论坛小记者，手机拍照的功能不停，拍下了一帧又一帧赏心悦目的画面，她悄悄地编辑着帖子内容，在打开一众的喂饭图片时，瞬间嗑晕在了屏幕前。 小记者纠结了良久，最后咬咬牙，选择了她最嗑的那一个视角。少女侧脸姣姣如月，恬静而纯真，她眉眼沉静略弯，起身微俯腰肢，手指抵住少年夹菜的手背，另一只手将青翠的荷兰豆送入了少年口中，被投喂的少年五官清冷而两颊晕红，身体好像僵硬般绷起。 《震撼我妈！学神疑似恋爱！食堂大秀恩爱，我校又多一对高颜值cp！》 空降的帖子，瞬间屠版，论坛里掀起了一阵的腥风血雨。 “不吃，被你咬过了。”事实远比众学子脑补的离谱，林可在陈宁无意识咬住荷兰豆的一瞬间迅速扯开，半残的荷兰豆就这么被她埋在了米饭中间。 林可将饭碗往陈宁那儿一推，继续埋头吃菜。 少年眸心微暗。 “林可。”陈宁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林可抬头，张嘴咬荷兰豆的瞬间塞入了她的口中。 被呛了满嘴油的林可顿时吐出了被自己咬下去的肉，她有理由质疑陈宁是蓄意报复。 陈宁平静而淡然地用筷子将林可的那一碗饭划开，中间的那一团绿色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被少女咬过了半口的五花肉被陈宁覆在了那翠绿色的荷兰豆上面，他轻轻一夹，肥红瘦绿就这么被他咬入了口中。 陈宁的动作慢条斯理，是很斯文的吃相，但这次咬得非常用力而缓慢，似乎在刻意发泄。 “你口腔里都是我的味道了，怎么没见你把口水吐出来。”陈宁目光略沉，呵了一声，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直到到了罗子冬家，陈宁的心情都未有所缓和，两人的气氛又陷入了冰点的循环。 “数据不对，这里的角度不应该偏。” “不应该偏？我看这条线偏得恰恰好。” “这条线偏了，整个关注点都散了，哪来的恰恰好？” “你把关注点无限聚焦于这一个点，其他的设计都成陪衬么？” 林可与陈宁的争执，比前几次来得还汹涌，吵得罗子冬异常头痛。 “我有设置视觉引导区块。”林可将线标红，让陈宁能够更清晰地注意到。 只是瞥了几眼的陈宁冷笑了一声，直接否定林可的这个设计：“总之这个设计不可能以你的设计风格为主体，你的设计并不能将这幅作品的美感最大化。” 陈宁说着，灵感顿时涌上，他突然陷入了一阵的沉默，手上的电子笔挥动，少了争执的空气安静了下来。 林可看着陈宁改图的方向，原先一直坚持的观点逐渐发生了改变，一声不吭的罗子冬，目光也逐渐亮起。 “你的这个作品，的确比我的更契合主题。”假如陈宁一开始拿出的就是现在这一副作品，林可也不会这么坚持己见。 即将完工的陈宁，润色细节的动作一顿，他嗯了一声，但语气并未因林可的认可而有好转。 “过分聚焦一个中心点不一定是好的，就比如这次。” 陈宁似乎话中有话，他抬头去看正专注于图稿的林可，支着平板的五指不自觉收紧。 “啪——”平板改一关，发出的声响将两人吓了一跳，林可注意到陈宁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冷。 “又怎么了。”欣赏得好好的林可，有些无语陈宁骤然转变的态度，她发现陈宁的好感度越高，情绪变得更加阴晴不定。 “要走了，太晚了。”陈宁把东西收拾到单肩包里，此时的院子已经灯火通明，他语气依旧冷漠，“滋啦”的拉链声在房间里显得格外烦躁。 晚上十点，的确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就在林可和陈宁跨出院门的时候，罗子冬匆匆地跑了过来。 “林可——我忘了和你说，季秋他过来找你了——”罗子冬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事，她的视线扫到了正站在路灯下的少年，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的温度骤降，微凉的夏日风似乎变得更冷。 罗子冬打了个喷嚏，她的脚步往旁边挪了挪，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来了？” 路灯晕着昏黄微弱的光，驱不尽周围的黑暗，少年手上提着两杯沁着露珠的奶茶，细碎的刘海下，是比周围更暗的双眸，橘黄色的光如同逃不脱黑洞的引力，半点都未点亮他的眸心。 “女朋友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季秋长腿迈出，他递上了早就插好吸管的奶茶，脱下林可的双肩包，特地强调了句子里的三个字。 “男朋友？”陈宁的手捏得关节发白，他压着语气，即使觉得这不一定是真的，汹涌的情绪依旧猛烈地起伏，扎得他每个细胞都疼。 林可嘬了一口奶茶，咬破滚进嘴里的爆珠，汁水四溅，甘甜传来：“不算是。” 少女说完，接下来的话还未来得及说，浅淡的栀子香就由远及近地漫入她的世界。 “可可，和同学说再见，该回家了。”眉目如山水画卷的青年，从树影下漫步而出，他的脚步不急也不缓，语气自然而亲昵，只是那温柔含笑的桃花眼里，有几分浪花在翻动，暗潮升起。 流动的空气一瞬间被人扼住，如同被撕扯的碎布，下一秒就将崩断 系统崩溃到飚出一大堆的乱码：“&%……！！” “宿主你今天出门看黄历了么，为什么三个海王撞到一起了啊！！” “慌什么，真正的海王，就算整个鱼塘的鱼全撞在一起了，也能处理得游刃有余。”林可回答系统的声音，尾音勾着几分懒洋洋，她最后吸了一口奶茶。 淡定且冷静。 第30章 竹马章节，不喜可跳 只是哥哥？下章换…… “哥哥喊我回家, 我先走了。”林可对两人微微颔首，自然而无变化的语气让两人暗沉下来的目光略微停滞。 原来是哥哥么。 于初淮隔得远，并没有听清林可他们之间的交谈, 但是他看见了那个男生给林可递奶茶。 他觉得不舒服, 但走过来的少女主动地拉上自己的衣袖, 于初淮眼里的暗潮一瞬间地被定格。 “都是同学么。”于初淮的个子高, 和林可说话时总会微微俯身，他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 “是呀, 不然还能是什么。”林可咬着爆珠，歪了歪头, 纯净的眼里多了几分疑惑。 可爱的小模样，一瞬间逗笑了于初淮, 他的眼底又归为一泓春水, 桃花眼涟涟生辉, 一时间竟让看惯了高颜值的林可惊艳到。 “离男孩子远点, 他们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单纯，知道么。”于初淮耐心地劝导着林可, 离他家的青梅那么近, 还大晚上的接人送奶茶，这样的小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 还有另一个小子也是。 于初淮的掌心掠过林可略微翘起的毛绒碎发，将人带到了一家奶茶店。 “哥哥, 那我要离你远点吗。”林可反问, 然后听到了头顶上传来的一阵闷笑，青年将小个子的林可揽到了怀里，顺手抽出了她手里的奶茶。 “不用，哥哥不是男孩子。”于初淮俯腰, 鼻尖轻轻凑上少女软嫩的两颊，温热的气息带着点栀子花的香味，还卷着清新的鼠尾草，大抵是青年身上的香水味。 酥麻的战栗感从林可的耳尖传遍全身，她眼尾泛起了薄红，干脆放弃支撑的力量，后背软进青年的怀里，少女侧过脸，似乎是慌乱的不经意，软嫩的侧脸便勾勒过青年的唇，最后描绘过了少女的唇角。 慌乱的少女，眼尾泛红，纯黑色的眼瞳闪烁着不知所措的茫然，她柔弱而纯真，软绵绵的身体毫无重量地陷倒于他的怀里。 不经意的撩拨最为致命，于初淮的眸心瞬间暗下，热流感喷涌而来，他可耻地起了感觉。 “可可。”于初淮掩饰着自己的异常，他的声色略喑哑，拿过做好的奶茶，伸手要将小姑娘从自己怀里扶起。 林可似乎是提不起力气，她的手软绵如一团氲满冰凉水汽的白云，于初淮攥着小姑娘的手，斑驳潋滟的目光更为纷乱。 “自己走好不好。”于初淮压着音，轻轻询问。 林可抬头，目光涟涟：“初淮哥哥，我好像走不动。” 少女的语气发软而可怜，如一片羽毛，轻轻挠过于初淮的心脏，带出细微的电流，酥麻到骨子里，他的喉结略动，声色低沉。 “娇气。”青年语罢，拿着的奶茶塞入了林可的手里，他弯腰，林可便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于初淮抱了起来。 她的左耳贴着青年第三粒的扣子上，隔着轻薄的衬衫，清晰地听见青年心脏跳动声，林可嘴角略微勾起，白皙而泛红的脖颈如小天鹅般扬起，柔软地唇瓣便印在了青年精致的下颔处，青年的呼吸一乱，心率节奏顿时加快。 林可被匆乱而有慌忙地丢进车后座，安全带的硬壳，咯得她疼得唔了一声，少女拽住了青年的衣角。 “初淮哥哥，你弄疼我了。”微颤的小哭音，透着些许委屈，本要离开的于初淮思绪有片刻的困顿，橘色调的灯光落在青年透亮的镜片之上，光与影的交错，割裂开青年眼底囚禁着的凶兽。 阴影连带着青年的重量压下，他的膝骨抵在少女双腿之间，于初淮的镜框开始下滑，浅褐色的小痣缀乱了山水的温柔，只余一片的秾李艳色。 他俯视被自己囚在狭隘空间的柔弱少女，声音喑哑：“不要撩哥哥，知道么。哥哥是男人，会出事的。” 于初淮知道自己只想和青梅保持所谓的兄妹关系，他会和将自己奉为神明的少女恋爱上床，却又会在那些少女将他真正当作神祇之前结束，他承担不了成为那个人全世界的责任感。 林可是称合他心意的类型，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林可有病，实在是太麻烦了，他可不想背上人命。 “哥哥，我不懂你的意思。”林可听着系统传来忽高忽低的好感度，睫毛颤颤，目光清澈而无辜。 偏偏是这幅无辜而清澈的眼神，刺激到了于初淮，他想在破坏这份无辜，染上其他欲念的色彩，这样的阴暗情绪在青年心底不可抑制的生长。 “于初淮好感度上升40，于初淮好感度上升60，于初淮好感度上升140！” 狭小的空间，变得逼仄而危险，林可伸了伸手，摘下了青年的眼镜，却被于初淮的手摁住，他的声音沙哑：“不闹了，该回家了。” 于初淮的理智克制着被自己放出的凶兽，他最终从这暧昧不清的灯光中撤开，进入了驾驶位。 林可的纯真与盈盈泪光，在于初淮离开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神情淡漠地将身子往背椅那儿靠，到家后依旧和于初淮笑着道晚安，只是两手空空除了双肩包之外，什么都没有拿。 “喂——”于初淮的手机贴在耳侧，尾音性感而哑，他整理着车后座的东西，见到了被遗落在后座的奶茶时，余下的话一时失声。 “学长，你——你打算来找我了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羞涩而惊喜，一向是于初淮喜欢的甜音，但这时候他却觉得有些发腻。 “嗯，你过来吧。”于初淮默了一阵，而后拎起了那一杯拆封了的奶茶，张口，咬上了吸管，磁性的声音撩得对方小鹿乱撞。 芒果味的爆珠，在他的齿间爆开，甜到发齁的糖精粘满了于初淮的口腔，他随手就将手上的奶茶丢入了垃圾桶，转而拆开了自己替林可买的奶茶。 已经回到家的林可拿到了林以替她买的新手机，林可第一时间打开了自己的小号，她的直播号，没有太多的新用户涌入，好感度基本已经刷到饱和，因此林可化身为无情的上分机器。 “可可，初淮哥说他订好了早餐，明天让我们自己起来拿外卖。”林以敲了敲林可关着的房间门说道。 “知道了。”林可边操作着手里的后羿便回答。 “宿主，于初淮在酒店开房了。”系统震惊地看着林可在游戏里杀到飞起，忍不住提醒。 “我知道。”林可语气平静，没有看出来有任何的惊讶。 林可又不是不清楚于初淮是个什么东西，这样的渣男，有下限的原则，一旦定下不能碰这个人的原则，即使对方再怎么靠近都没用，当然，他自然也不可能忍耐自己的□□。而林可在做的就是一点点深化于初淮对自己的欲望，直到打破他划定的界限。 “你就等着好感度上升的提醒吧。”林可漂亮地打出满分的评定，然后继续开下一局。 虽然林可对自己的鱼去找别的女的感到无所谓，但是于初淮这样的就算了，她还没有捡别人嚼烂了的口香糖当血液口粮的嗜好，等好感拿满了就把人一脚踹了。 清晨五点四十。 于初淮觉得自己肯定是有病，躺在他身边的是别人，但自己想的却是林可。 于初淮一夜未眠，即使房间的温度打得再低，他都觉得烦躁，于是干脆进了淋浴房，开始冲澡。 “学长——”未多时淋浴房的花洒声停下，女生大概是被这声音吵醒了，她赤着白皙的双腿，昏黄的灯光迷离出暧昧，女生的声音略沙哑，走到了于初淮的身后。 于初淮细长的手指正落于衬衣的扣子之上，他浸过了水汽的眉眼泛着潋滟的暖调春意，女生心生喜爱，垫脚去够于初淮的眉，却被他轻柔地避开。 于初淮这次没有和这条鱼进行小意温存的意思。 “洗洗，该去学校了。”于初淮的手机开始震动，他眉眼温柔，让本来有些不高兴的女生顿时消了气。 “那学长，我能进这次的项目么。”女生咬着唇，声音细细而轻，眼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野心，破坏了她纯真与干净的五官。 “名单上有你的。”于初淮温柔的说着，笑意却仅浮于表面，他接了个电话，然后顺手拽过了浴巾，裹上女生赤着的肩，紧接着开门拿了外卖放在桌上：“给你点了早餐，我先走了。” “好。”女生眼里的野心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涌起的感动，她目视着于初淮离开，心口一时竟浮现了几分甜味。 林可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她是被于初淮的电话和敲门声吵醒的。 “几点了。”林可的脑袋埋在被子里，伸手摸索着电话，然后摁了接听键，她的声音含糊不清，甚至带着几分幼崽的呜咽，于初淮的烦躁一瞬间地被抚平，他眼底的温柔泛滥。 “七点多了，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该出来吃饭了。” 于初淮订的外面在警卫处放了仅一个小时，他拿到时都不够热了。 林可唔了一声，起床换衣服，大概是睡觉总会让她智商下降，她发现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还在阳台晾着，于是，吱呀地开了房间门。 “早。”林可的视线里出现了两个隐约的身影，她打着哈欠，平日安静疏离的小脸上仅是迷糊的惺忪。 林可随意地和外面的两个人道了早安，刚起床的少女，大概是收割好感度的利器，她听到了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响起。 空气有那么几秒钟的静默，林以拿上椅子上的外套，就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可可，初淮哥有家里的钥匙，你是不是忘了。”林以的声音闷气又无奈，被裹住了的林可，只露出一颗脑袋和白生生的两条腿，于初淮的眼神不着痕迹地掠过，然后收回视线。 “都是哥哥，又没什么关系。”林可无所谓地说着，但没有甩开林以的外套，她嘟囔的声音，让于初淮发笑，青年背过两人，语气温柔。 “好了，快点洗漱吃饭，都在等你了。” 林以亲自看着林可收了衣服，裹着他的外套进房间后才放心下来，他有些担忧，觉得妹妹似乎太不见外了。 这是早餐前的小插曲，三人吃饭的时候都不怎么说话，温馨而安静，每天都这样的生活气氛，让于初淮产生了错觉，竟认为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也挺好。 “哥，我们出门了。”林可坐在阶梯上，她的指尾勾着鞋后跟，对林以说道。 “路上小心。”少年轻柔而温暖的声音传出，拉开了门的于初淮的略微地失神，他似乎回到了幼年和林家兄妹相处的时光。 “初淮哥哥，谢谢你。”于初淮上午八点的课，他将林可送到了车站，少女敲了敲车窗，然后露出了手心里的那一只钢笔，通身墨色的钢笔在阳光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如同少女脸上真挚而温暖的笑容一样。 大概是今天突然被勾起回忆，也可能是少女的笑容太过温暖，于初淮难以直视，低垂了眼睫。 “不客气。”他把握着方向盘的十指捏得泛白，一时觉得喉咙发涩。 “于初淮好感度下降30，于初淮好感度下降200，于初淮好感度下降600。” 昨晚增加的好感度全部下跌，甚至还回扣。 林可脸上的笑容略微地凝滞，目光逐渐发冷。 “什么意思？” 第31章 两条新鱼 两个国服的对决 林可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森寒, 系统瑟瑟发抖：“宿主每日刻意营造的氛围让于初淮回想起三人童年时光，触发了于初淮为数不多的良心，因此他及时收回自己不该有的念头, 坚定了只和宿主保持纯洁兄妹关系的念头。” 这是系统捕捉到于初淮的精神波, 通过数据库分析得来的结果。 林可把手里的钢笔往于初淮的副驾驶座上一扔, 转身就离开：“纯洁的兄妹关系？” “他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呢。”林可的手指百无聊赖地穿着书包的肩带, 目光发冷。 哪个正常的哥哥会对自己的妹妹升旗，又有哪个哥哥会在躺在别的女人身边却一直想着妹妹。 这简直不要太侮辱所谓的“兄妹”两字。 林可觉得是时候该给于初淮来一剂猛药了。 她给季秋发了一条信息, 然后给林以打了个电话。 “哥，今天俱乐部报名了, 你和初淮哥提过没。” “嗯，那就好, 新的微信号发我。放心吧, 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林可说话间, 车就来了, 她收到了林以注册的新账号，默记了一遍密码后就登了上去, 新账号的列表空无一人, 她先把林以加了进来，然后退出了微信□□，点开主号，打开三人聊天群。 [小祖宗：今天有事, 先不来了。（鞠躬）] 今日, 六月十二日，是WK俱乐部青训队招募的一天。 “托尼老师，按着这样的来剪。”林可进入了一家理发店，对托尼指了自己找好的一个微分碎盖发型, 咔嚓咔嚓的剪刀声落下，进店的漂亮姑娘顿时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奶狗。 WK俱乐部和林可所在的地方隔了一个省的距离，她从公交换乘到地铁，然后坐上了前往WK俱乐部的高铁。 “今日，WK。”林可登陆了之前涨了一波粉丝的微博，破天荒地发布了第一条动态。 一些常在网上冲浪的粉丝看到一个自己并不是太眼熟的博主发布动态后，骂骂咧咧地唾弃这个博主买粉，结果——刚点进去，就看到了这个博主唯二的一条视频动态，嘴里的脏话顿时不会蹦跶了。 [骂骂咧咧地点进来做好了喷博主买粉的行为，好家伙，一看那一条视频动态，哦——原来是你。] [笑死，根本不记得自己关注了这个博主，一看视频，哦——是你。] [笑死了，笑死了，你们怎么回事，博主的id这么打脸都记不住？] [卧槽？我一个月前夸过的博主是活的？还准备进军WK俱乐部？] 林可发布动态没多久，就收到了不少的评论，她拖着行李进酒店，然后捏着自己的报名表去俱乐部报道。 近十一点，太阳高照，俱乐部的队伍依旧大排长龙，混杂而浑浊的气息，快要把林可熏吐出来。 她面色略微地发白，握着伞柄的手都快要撑不住。 糟心的体验。林可压着自己扭头就退的想法，扯了扯戴着的口罩。 大概是林可的伞握得东倒西歪，严重影响了少年的游戏发挥，在又一次被戳到胳膊后，那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喂，能不能把你的伞收收啊娘炮。” “啪嘎——”本要说句抱歉的林可，伞尖一甩，直接从少年的胳膊那儿划过，留下一路的红痕。 她转过了身，面色苍白，目光却冰寒。 暴脾气的少年顿时就要开启祖安模式，却在看到那个小个子男生时一愣。 不足他胸口高的男生看起来极为矮小幼弱，就连长相也是乖巧的奶狗模样，即使他寒着一张脸，也没有太多的威慑力。 陈星乔的祖安发言顿时被卡住了。 “娘炮。”他憋了半天，总觉得卡住话极为不得劲。 陈星乔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骂人的话。 “娘炮说谁呢弟弟。”林可是女扮男装地混进来，对于这个词特别的敏感，被叫做弟弟的陈星乔立马炸了。 他的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加上这一局的游戏体验极差，不想和这个家伙计较的念头刚被压下了一点，就被林可重新挑起。 “你爹在说你娘炮呢弟弟，这里举行的是WK青训初选赛，可不是比矮大赛。弟弟发育这么差，肯定是不会吃兵线吧，劝弟弟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趁早收拾收拾东西，拿着你的奶瓶滚回家去吧。” 林可就这么听着他骂完，她全程冷脸，周围陆续有看热闹的人将视线放到这里。 队伍依旧龟速地往前挪动，速度丝毫没有变快。 林可眼皮微抬，微笑，目光寒冷不见波动，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太幼嫩，需要一改以往的做事与说话风格：“小小年纪就不行了啊弟弟，逮着人就认儿子？不过倒也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脖子上顶着的器官都是脑子，总有些人光长个子不长智商，头里空空一晃全是水。” “你他妈的——”陈星乔气得天灵盖都在冒蒸汽，身后的朋友顿时拉了拉他。 “消消气，消消气，算了算了。”他可是听过陈星乔骂人是有多难听的，WK要招人不但要求技术好，就连素质方面也有要求。即使这是在露天排队的地方，谁知道有没有装监控。 他们前面的几句对骂没有带上不堪入目的脏字，但是后续假如陈星乔满嘴脏话，这留下的印象肯定不好了。 被朋友拉住了的陈星乔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要憋死，冲动过后，自然也恢复了理智。 “操。” 陈星乔晦气地把蓝牙耳机粗暴地拔下了甩进自己的提袋里，表情有点凶狠。 “你他妈才不行，和我solo，看我不把你屎都打出来。” 林可觉得很难受舒服，她的脸色说不上有多好，周围的温度和混杂的气息让她快要受不了，林可的身子晃了一晃，手里的伞就抓不稳地坠落。 “淦，你是不是——”伞好巧不巧地磕到了陈星乔，他后面的话还没骂完，就看到那个男生软趴趴地倒了下去，陈星乔的骂声戛然而止。 被林可身体撞倒的男生摘了下一直戴着的头戴式耳机，他浅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散乱出鎏金细碎的光芒，男生看到唇色白到干枯的林可时，皱了皱眉。 “喂——喂——”粉毛少年不得不蹲下来，他伸手拍了拍林可的脸，凉到不成样子，像中暑，又不像是中暑。 “这是怎么了。”陈星乔见到本来还回怼他的男生毫无征兆地倒地时，有些被吓到，他忍不住问。 “大概中暑了。”粉毛少年蹲下，扯下林可的冰袖，两指交并，开始拨拔林可肘窝上方的皮肤组织。 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的林可，想吐又头晕。 林可的皮肤软滑白皙，但无论粉毛少年怎么掐拔，就是不出淤血，甚至好几次，因为林可的皮肤太过于软滑而揪不住。 江一澄：…… “我换个部位，你解下扣子。”江一澄把目标转移到林可的后脖颈的位置。 林可解开了衬衫的二粒扣子，精致而冷白的锁骨晃得陈星乔目光一滞，他立马移开视线，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随着后颈的痛感逐渐传来，林可的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人从冰桶里捞了出来般，每个细胞都张开了呼吸，如临初秋般透凉。 “谢谢。” 林可已经缓了过来，她的唇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身体已经不闷热了，即使周围的气味再混杂，她的嗅觉都能良好地忍受。 江一澄戴上耳机的动作顿了一顿，他插入口袋的五指一勾，一支藿香正气丸就被他甩了出来。 “不客气。”粉毛少年的声音是磁性的哑，烟嗓音略低，林可多看了他一眼。 “检测到超优质海王江一澄，好感度上限5000；检测到优质海王陈星乔，好感度上限3500。” 系统迟来的声音在林可脑子里响起。 队伍的移动速度终于变快了，林可从包里摸出早就填好了的报名表，然后在桌上的名字核对栏那儿签了字，拿到一张试训时间排布后，就退立到了一边。 “加个v？”林可拦住了陈星乔的路，大概是身高上的差距太多，林可将陈星乔拦下后，特地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 一米八的陈星乔目光低垂，俯视面前幼嫩的矮个子，一时间竟然觉得这家伙也没有那么不顺眼。 “叫声哥哥听听？”脾气不暴躁的陈星乔，嘴角翘起，他还记恨林可喊他弟弟的时候。 林可：？ 她干脆一声呵笑，手机一揣兜里，转身就走：“弟弟，那我们就试训赛上见。” 一，二。 林可默数了两秒，陈星乔的声音果然就在她的后背响起。 “加，不用试训赛见，现在直接打。” 林可嘴角微勾，微信联系方式就拿到了手。 WK俱乐部的外围开了一个适合打手游的甜品店，林可和陈星乔的solo地点自然就在那里。 “选什么。”甜品店需要进行消费才能坐在位置上打游戏，林可点了一杯布蕾爆珠奶茶，问陈星乔。 “就拿最拿手的。”陈星乔手里端着草莓盒子，找到一个空位说道。 两人都入了座，游戏也进入了载入页面，两人选的英雄都出现在了界面里。 国标后羿VS国标兰陵王 有意思。还没有开打，林可嘴角的笑容就已经勾了起来。 “你输了。”兰陵王对后羿有着英雄上的克制，能打上国标的人，操作水准肯定在线，但即使这样，英雄的克制还是不可能完全被解除的。 “是么。”林可的声音顿了顿，她咬了一口嘴里的爆珠，纯黑色的眼瞳里光芒一掠而过。 “那就看我怎么把你打出屎来的呢，弟弟。”林可展颜一笑，周围的气场骤然发生了变化，语气嚣张而自信。 一些结束了游戏的少年正好听到了林可张狂的声音，骨子里的观战和好奇驱使他们凑了过来。 “后羿好嚣张，即使全吃操作，还不至于把对面兰陵打出屎，顶多扯个五五开。” “五五开算多了，精确到小数点才准确。” 周围的人小声议论，见到游戏开了的时候，立马都安静了下来。 “you have been slain” 林可开局连塔都没怎么出去，直接被陈星乔带了眩晕的兰陵王弄死。 “you have been slain” “you have been slain” 陈星乔的兰陵王就和疯狗一样，卡着泉水和塔的视野，没有了解过这种打法的林可，在刚出水晶的时候就被陈星乔猛打。 一分三十秒，对面兰陵四级；一分四十秒，陈星乔拿下三个人头。 “垃圾。”手指操作着英雄的陈星乔，未经修饰的剑眉，放肆而野，他往后一靠，回敬林可嘲讽。 一分五十一秒，林可终于等到了后羿四级，她满血复活，一声嗤笑，才刚出水晶，没有视野的空地瞬间出现感叹号。 “咻——”兰陵王的标和后羿的鸟同出，两人分别预判了对方的预判，双双被定住。 “卧槽，这个预判默契——” 围观少年发出了一句感叹，是为两人同时的预判而感叹。 这个对局有意思了。 第32章 虐渣滓 确认过眼神，是熟悉的人 林可四级, 局势逆转，两个人直接打成五五开。 围观的人越来越心惊，他们惊骇于林可百分百的命中率, 她甚至在毫无对面兰陵王视野的情况下都能准确鸟中。 “这让我想起了那个女主播。” 有个围观的男生说。 “我也是——和祖宗一样的命中率。”其他人附语。 十分钟的对战, 双方都仅剩下水晶, 就连战绩也咬得很紧。 “you have slained an enemy” “you have been slain” 林可绝地反杀了陈星乔的同时, 被兰陵的标给炸死。 双方的操作界面都陷入了灰暗之中。 陈星乔直接退出游戏，手机往袋子里一塞, 拿起桌上没吃完的草莓盒子。 “你赢了。”能用被克制的英雄和他打成接近五五开，这局接下来再玩也没意思了。 “行不行我们试训赛见。”陈星乔说完, 直接推开人群离开，他的语气有些微妙的烦躁。 陈星乔觉得这次的试训赛可能没有自己想得那么轻松容易。 林可咬了咬吸管, 把手机收起, 一些观赛的少年尝试和林可互加微信, 林可一一加过。 “备注江一澄。”林可扫了一圈人的二维码, 然后听到了那个撩人的渣男音，她抬头一看, 发现粉毛少年用着极为欣赏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完全是意外收获。 林可冲他笑了一下, 纯黑色的眼睛亮亮的，小小的梨涡隐约透出甜味，江一澄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养在房间里的仓鼠。 这个男生看着还蛮顺眼的。 江一澄是个跟着感觉来事的主，眼里的疏离顿时少了些, 末了还加了一句：“有空开个黑。” 林可听到了好感度上升的声音, 目前是三十。 大清早，季秋被李恩书的一通电话吵醒，他的眼睛微微睁出一条缝。 “说。”季秋有着严重的起床气，这股气在视线触及到林可发过来的消息时变得更重。 电话那边的李恩书险些被这股寒流冻死, 他一时间竟没有胆子再开口。 “恩书，说啊，快点。”身后的其他人催促着。 “阿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一会有个比赛打不打。”季秋他们寝室王者技术都不错，也就业余组了一个战队，偶而会打打省级赛事，奖金虽然不多，但是有意思。 季秋清醒了，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你大清早吵醒我，就是为了这个？” 李恩书一下就被怼到没声了，七点多的时间，按照季秋的作息，的确还是在睡觉的。 “我都说了不行了，你还打给阿秋。”寝室里的另一个男生小声地责怪了李恩书一句，然后低声和季秋道歉。 四人寝中，周思和季秋一样都不怎么多话，前者是因为腼腆，后者是因为性格就冷。 季秋一听周思的道歉，记起了一些寝室里的传闻，他皱了皱眉，手肘已经把身体支棱了起来：“因为女朋友的事？” 周思有个年上女友，他平时把人藏得严严实实，从不秀恩爱，如果不是李恩书偶然间发现了，估计他们毕业了都不会知道。 但是其他三人对周思的女朋友都不太看好，尤其是季秋，他对那个女的印象极差，但是早就被套得牢牢的周思不怎么听得进去。 “嗯——嗯。”周思回答季秋的时候，声音明显就小了很多，他显得很不好意思。 季秋原本和林可约了今天去见那个妹妹，但早上收到了被林可放鸽子的消息。 “报个地址，我现在过来。”季秋拿起放好的衣服，语气依旧冰冷，甚至比之前还多了几分阴沉，这让电话那头的李恩书有一种，季秋要过来把他弄死的错觉。 李恩书打了个寒颤，报了一连串的地址，迅速挂断电话。 沪省 WK试训不提供住宿，只有通过了试训正式进入青训队的队员才能够住在俱乐部安排的宿舍里。 林可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床上，时间是正午十二点整，她早上发给季秋的消息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林可干脆登上加了季秋的王者号。 ID三秋的账号赫然在线，她点开战绩表，发现对方在开了五黑，队友都是她见过的id。 林可在列表转了一圈，发现风软一江水也没在线，她干脆切成了专门刷好感度的号，甜甜的少女音一开，世界里顿时发来n条好友申请和组队邀请。 “来了来了！声音超甜的妹妹来了！”拉林可进来的男生开麦说道。 “妹妹好。” “妹妹位置随便打，别六分大辅，其他随意，躺好就行。” 队伍里的气氛异常和谐，林可看到三楼的id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记不起来。 “妹妹，我打野，最好跟我。”三楼的声音很御，是高冷的御姐型声线，但和林可说话的时候声音放了柔。 林可ban英雄的动作一顿，总觉得三楼的声音有些违和。 “宿主的感觉没有错，三楼用的伪音，实际上是个喜欢用伪音和女生撩骚的渣男。”系统的解释顿了顿，然后继续说。 “此人还喜欢pua年龄较小的男生，从中骗取钱财，海王季秋的室友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 林可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三楼的id眼熟了，她刚刚在看季秋战绩的时候看到了类似的id，融合系统给出的信息，她懂了。 林可听着系统说的这两段话，耳边还充斥着三楼违和的御姐音，差点要yue出来。 这次林可连刷路人好感度的心思都淡了，她手机录屏一开，声音虽甜得如蜜糖，但目光是一片的寒雪满覆。 “妹妹，加个微信么，以后还可以一起玩。” 三局结束，三楼主动开口，其他队友也纷纷要加林可微信。 “不要，我只加姐姐的。”林可的声音掐得很甜，像是一口软软的棉花糖，咬下去的那一瞬间会在舌尖化开。 “姐姐在这里打得最好啦。”林可带着崇拜的语气夸着三楼，他甚至能够想象到女孩子眼里闪耀着的漂亮星星。 伍夏呼吸一滞，差点暴露本音。 林可用了只加游戏好友的微信号加上了三楼，然后立马给季秋打了电话。 正好打完了比赛的季秋，见到林可的来电时，一直冷着的气息有片刻地回暖，他刻意地晾了晾人，想过一会再接，哪知这电话才响儿没多久，就立马挂断。 季秋才回暖的气息骤然又寒了一片。 他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拨了回去，季秋没有说话，只是冷着气息沉默，电话另一边的林可直奔主题：“我怀疑你的室友被渣男pua了。” 才塞上耳机的季秋忍不住把耳机旋得更近了一点，他目光微凝，全本的怒气因为林可突然爆出的惊天消息而暂时被震惊盖过。 “什么意思，说具体。”没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季秋短暂的震惊过后，立马镇定下来。 林可还没能够拿出确凿得能让人信服的证据，只是告诉了季秋自己的推断：“具体等后续，只是想让你提醒一下你的室友，不要再被骗钱了。” 林可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把两个截图和剪辑好的一部分录屏发给季秋。 [和汽水在一起：这是这个人的微信号和游戏账号，还有语音，你核对下是不是你室友的女朋友。] 季秋的目光凝了一下，他把耳机一拔，起身，拍了拍李恩书的肩膀：“有事，过来一下。” 季秋并不怎么八卦，因此对那个女的具体信息了解程度为零，李恩书一头雾水地跟着季秋走了出去。 “怎么了。”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季秋，耳朵里顿时被人强硬地塞入一只蓝牙耳机，明晃晃的手机屏幕和超a的御姐音同时而来。 李恩书瞪大了眼：“卧槽，你哪来周思女朋友的音频，赶紧删了，不然他会生气。” 一言定结果，季秋将视频划开，两张截图就落入李恩书视线里。 “看清楚，这是周思的女朋友么。”季秋的声音已经开始发冷。 “微信号不是。”李恩书回答，然后又看向季秋，心里咯噔一跳，阿秋的表情好难看。 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充斥着李恩书的脑子。 季秋看着另一个室友回复他的消息后，确定林可的话几乎是实锤了。 “周思被一个伪音渣男pua了。” 明明只是十多字的一句话，却隐藏了太大的信息量，李恩书觉得自己的另一只耳朵似乎因为被蓝牙耳机塞住，产生了幻听。 震惊过后就是神情恍惚的愤怒，李恩书呕了一声，差点吐了出来。 “这他妈——”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失去了被管理的能力。 季秋手机又传来了一阵的震动，是林可发来的消息，心情本来就糟糕的季秋这下更加地阴沉，堪比摧城骇人的低气压。 [和汽水在一起：我会曝光这个人，把人约出来，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林可发完这条消息后，还附加了个具体时间。 季秋目光冰冷，周围都是低气压，他把另外两个人拉进新的微信群。 [6.18上午九点，带周思去见人渣。] 消息的后面附上了一个具体地址，另外两人皆是摩拳擦掌地说好。 “那比赛还打么。”李恩书又提了一嘴，立马收到了季秋可以冻死人的目光。 “打。”季秋脸色冰冷，他随手就切到了好久没有用过的微信小号上，一大堆红点消息将他的手机屏幕淹没。 太久没有带妹的季秋，一时间都忘记了那些妹妹的声音，他顺着详细地备注信息，终于找到了两个曾经他最喜欢的两个声音。 “上不上分。”季秋的发言总是直奔主题，他收到了对面惊喜又开心的语音回答。 还戴着季秋那一只蓝牙耳机的李恩书用一种见鬼了的表情看着季秋。 “打不打。”季秋拇指与食指一叩，就摘下了李恩书左耳的耳机，声音冰冷，可见心情并没有很好。 “你这——前几天我叫你，你还不玩。”李恩书一时无语，前几个星期这人和疯了一样找他们和妹妹打排位，后来又和妹妹双排，最近他找季秋继续以前的带妹模式，结果被他冷拒，现在又回归本性。 真是反复无常。 “有意见？”季秋戴上了耳机，队伍里传来一阵好听又悦耳的少女音，他睨了一眼李恩书，冷然的语气透着几分烦躁。 约一个伪音男的出来，除了撩到他愿意面基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办法，无怪乎季秋心情糟糕。 林可的声音甜而纯真，又深知男人的尿性，仅仅四天，就把伍夏撩得好感度即将拉满，还差最后一点东西。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林可洗了个澡，小吊带之下是一片牛奶般的雪色肌肤，橘调的灯光给这一片雪白晕上了旖旎的暧昧，林可为自己戴上柔顺的假发，发梢微卷，她拿着手机，露出漂亮的半张脸。 林可开始对照片进行高p，直到p到和自己一点都不像，并且依旧好看时，她才满意地发了过去。 [（图片）] [我的新睡衣好不好看！！！] 晚十一点，伍夏正吃着宵夜，用手机刷着游戏短视频，他的微信大号弹出来了一条消息，是最近认识的那个小甜糖发来的。 睡衣两个字吸引了伍夏的注意，他点进去了聊天界面，一张睡衣图看得青年思绪断片。 少女的纤细而手指轻轻托着漂亮的下颚，她的眼睛好看得如一泓氤氲着水雾的秋水，如海藻的乌发下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肌肤，薄荷绿的小吊带，视觉的强烈冲击又令伍夏的身体有热流迅速窜起。 下一秒，消息被迅速扯回，重新弹来配着微信表情 [发错了！！！（可怜）（可怜）] 伍夏的呼吸一滞，界面的消息就已经发了出去。 林可看到了这人的好感度面板瞬间拉满，她呵了一声，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糖糖，虽然我知道这样说可能很突然，但是姐姐很想跟你见个面，有些话，姐姐想当面和你说。” 这种时候，他依旧还是用姐姐自称，估计是怕林可知道他真是性别后会将他直接拉黑，但又笃定两人面基之后，他们不会这么快告吹。 “好啊。”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呢。 林可快速回复，顺便直接把日期和见面地点告诉了伍夏。 [糖糖，姐姐很喜欢你，不管姐姐做了什么，都是因为喜欢你，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嫌弃姐姐，会依旧喜欢姐姐。] 搞定一切的林可正要切号，就看到了伍夏发送过来的这一条消息，她差点要被这种发言熏得yue出来。 “渣滓。”林可面无表情，目光发冷，她骂出了两个字，但是回复伍夏消息的速度很快，她还要稳住这个人渣两天，直到18号为止。 周四一大早，林可被定好的闹钟吵醒，她摸了摸手机，关掉闹钟，然后起床。 在昨晚就定好的外卖在此时也恰好给林可打来了电话。 “喂——”刚起床的林可声音有些软，还带着长久未开口的沙哑，她开始找外套裹上，趿着拖鞋去开门。 “林先生你好，你的外卖已经送到门外，请——” 意识还有些迷糊的林可打开门的速度比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快，她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刺激到猛地清醒，突然打开的门让门外的少年声戛然而止。 双目相对，确认过眼神，是熟悉的人，气氛陷入恐怖的沉默，林可裂开了。 第33章 试训，夜生活 弟弟，你好矮啊 林可下意识地把外套往里裹得更紧。 眼前的人, 白得晃眼，头戴店内特制可爱猫耳朵头盔的陈星乔一手把外卖递给林可，一手拿下自己的猫耳朵头盔, 眼神和语气都显得极为复杂：“真巧。” 林可套了一件浅棕色的风衣外套, 宽大的外套之下露出点薄荷绿的睡裙, 她拿过了陈星乔手里的外卖：“的确巧。” 林可顺便道了一声谢, 然后看似平静地关门。 幸好她记得套外套，不然直接暴露真实性别。 林可到俱乐部时, 陈星乔也在，她找了个空位坐下, 觉得自己在被人若有若无地打量。 “怎么了，你老是往那边看。”陈星乔的朋友有些奇怪地发问。 陈星乔想到早上的场景, 觉得有些古怪：“真有男生会白到连腿毛都没有么。” 陈星乔的朋友听到陈星乔的这个疑问时, 顿时就笑出了声：“当然有啊, 基佬就是啊。” 林可在训练营里安静地练习着打野操作, 突然就听到了陈星乔好感度跌破下限一百的声音。 “这又是怎么了。”林可打着人机的动作突然就猛了起来，系统被她这一手血腥操作吓到, 立马老实交代。 原来是陈星乔的朋友胡言乱语, 让陈星乔把她当成了基佬因此对她敬而远之。 林可：…… “早。”玻璃门被人推开发出风铃的清脆响声，进来的江一澄，一头粉毛在人群中格外骚气显眼，他打了个哈欠, 眼睑之下还压着浅淡的乌青, 颓废的渣男之美，让林可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早。”林可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回着江一澄，她的位置离门口很近, 粉毛少年将椅子一拉，左手拎着的早餐就被他丢到了桌上。 “介不介意我吃个饭。”可能是晚上浪了太久，江一澄冷白的眼皮上压了淡淡的青，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你随意。”从江一澄身上传来的是一阵干枯的玫瑰味，浅淡而令人上瘾，林可点着技能的动作顿了顿，眼里的猩红一跃而过。 幸好，陈宁的血能够还能让她撑一段时间，不然在闻到这一股上瘾的味道时，她肯定又要丧失理智了。 江一澄咬着手里的三明治，随意地看着闪着红点的微信列表，选择性地回复消息。 “喝不喝牛奶。”他觉得有些渴，往袋子里一摸，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瓶草莓味的牛奶，江一澄一皱眉，抬头正好看到林可那儿放着瓶开封的矿泉水。 “和你换矿泉水。”他又补了一句。 林可点着技能的手一顿。 “那儿有自动贩售机。” 江一澄嗯了一声：“我知道，懒得去。” 他看着林可的那瓶矿泉水，继续问：“要么。” 看样子江一澄却是很想喝水，林可把自己的矿泉水一推，江一澄就把那一瓶包装可爱粉嫩的牛奶滚了过去。 “你这么少女心？”林可惊讶的表情恰恰好，没有让江一澄觉得不对劲。 粉毛少年啪地拧开瓶盖，透明的水瓶里就咕噜噜地冒出了许多的气泡，他用拇指一抹泛了晶莹的嘴角，神情随意而散漫：“朋友买的，我不喜欢喝。” “女朋友？”林可适当地流露了羡慕和惊讶，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纯真而干净，江一澄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及时刹车。 “不是，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江一澄的话拐了一大个弯，他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回消息。 “江一澄好感度上升20。” 被当作小孩子的林可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微微翘起。 人类对幼崽极少设防，小朋友什么的，最容易刷好感度了。 没多久，门沿上的风铃声再次响起，两个教练进了来，要开始试训了。 二十个人分别组成四队，分别进入设了隔音区的房间，由两个教练bp英雄，进行五五对决。 林可填写的擅长位置是ad边路辅助，教练让她拿了百里，好在林可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远狙的命中率终于远离了零的耻辱。 队伍做起了以百里为核心的射核阵容。 江一澄打野节奏快，清完野区就和姜子牙转下路，教练看着江一澄的打法频频点头。 开局四分钟，双方试探性地打了一次团，但都没有杀掉一个人，对面还因此被压掉了上路的一座塔。 这局陈星乔这边处于开局劣势，他皱了眉，放弃了原先的打法，路过陈星乔身边的教练突然脚步一顿，就在他的身边站住。 接近七分钟，敌方的兰陵王视野消失了，不知道在哪里，盾山开始试探性地往百里没放视野的草里走了走，头上没有出现感叹号。 “西施和消失了。”江一澄说了一句，紧接着和我方姜子牙就往下走。 “西施绕路蓝区下团了，兰陵王目前不确定位置。” 林可发了个收到，下路即将开团。 突然盾山发了一个信号，二闪进塔背人，林可的守约立马跟上，我方曜同时放出技能，即使对面的太乙开了大，站起来的关羽也直接被林可a2连狙当场抬走。 感叹号突然出现，曜从塔里出来绕后，姜子牙往河道草丛贴立马开始蓄力大招，我方盾山被敌方伽罗击杀，兰陵王突然甩标，姜子牙直接大闪，技能方向突然改变，残血的伽罗顿时被掉血烫死。 “嗜血闪现”的四个字在公屏上亮起。 “上他。”兰陵王空标，曜直接当面莽，但是没有留住人。 姜子牙再次开大，刮残对面太乙，林可直接甩狙，收割敌方太乙人头。 一刮一狙，完美配合，兵线进塔，拔掉下路一塔，对面两路线权全失。 教练惊叹地看着林可和另一个男生，眼里露出了满意。 林可这边压力小了，陈星乔那边压力就大了，他的兰陵王开启了疯狂给视野和转带线的模式。 下路打团，他在带线。 中路打团，他在带线。 上路打团，他依旧在带线。 林可这边被陈星乔的这一波带线烦得打不过去。 几波团赢都没有推到对面水晶，反倒是对面的优势逐渐起来。 “来蹲。”江一澄也被陈星乔的这带线能力搞到烦，刚刚又打了一波团，曜和换掉了对面的太乙和关羽，他们还被兰陵王压掉了一座中塔。 “他应该要转线或者去清红区，我做个假视野。”林可看着自己的眼被踩掉，清了中线把兵带过去之后，留了两秒中做了个往下路走的趋势，然后和盾山迅速往上赶。 兰陵王的视野终于暴露了，他在上路二塔边清线，伽罗在打着红，我方盾山还没有怎么靠近，就被西施突然放出来的技能拉了过去。 团开得毫无征兆，他们被反蹲，盾山被拉入三个人的团，兰陵王直接隐身去找林可的位置。 盾山二技能绝地反背，林可点二盲狙，狙残对面西施，但她的头上已经出现了感叹号。 “我没了。”陈星乔预判了林可预判他的预判，林可开大跳了一段位移，最后依旧被兰陵王收割。 姜子牙劈出大招，收下被林可狙残的西施，同时把一技能交到了要跑路的兰陵王身上。 江一澄赶到，拿下兰陵王，我方优势瞬间回归，一鼓作气把中路推穿。 “Victory” 林可这边拿下了首胜，接下来的两局，她分别被教练指定了大乔和曜。 她们以两比一的比分拿下胜利，输的是林可拿大乔的那一把，她已经把大乔的技术打出了几乎是天花板的操作，但是其他换了位置的其他队友跟不上节奏，以至于她们后期被对面逆风翻盘。 这是一场残酷的对决，二十人分别打完之后，教练和数据分析师开始复盘对局，最后二十人里只留下了六个人。 林可那个队伍留了三人，其他三支被教练凑起来的散装队伍里分别都只有一个人留了下来，陈星乔是其中一个。 这只是第一次试训，WK只招两支青训队，而报名的人有近两百的人，过了第一次试训后还要进行两次筛选，才会确定最终名额。 江一澄拧开矿泉水盖猛灌了好几口，他和林可一前一后地走，恰好碰到了同时走出来的陈星乔。 立马皱眉调头的陈星乔引起了江一澄注意。 “你得罪过他？”即使对方掩饰得再好，但是眼底的反感和敬而远之都掩饰不住，江一澄惊讶。 林可正加着教练创的一试合格群，听到江一澄的问话后才看到陈星乔的背影。 “他觉得我是gay，怕我掰弯他。”林可无语凝噎，冷下了一张脸，看起来极为不爽。 江一澄盯着林可的脸看了好一会，觉得她甩冷脸的时候分外地顺眼，他嗤地就笑了出来，手上的瓶子被投出了一个完美的弧度，稳稳落入垃圾桶里。 “确实像gay。” 林可目光一凝，脸上的表情森冷而寒：“我很确定我只对异性有感觉，你别乱讲话。” 林可的声音很冷，江一澄却丝毫不怕，他斜了一眼这个似乎炸毛了的男生，笑得粉毛在阳光中乱颤。 这家伙很合他的胃口。 “泡过吧么。”江一澄的好感度在上升，林可摇头。 “那哥哥今晚带你去看看漂亮姐姐，怎么样。”江一澄问的时候，眉尾略微上扬，自带的渣男气场放肆而迷人。 “正合我心意。”林可点头就答应，现成的接触机会呢。 “行，那就WK俱乐部，九点见咯。”江一澄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是昨晚的妹妹发来的消息，他背着林可对她挥了挥手。 距离系统进行第二次升级还差一万多的能量点，林可估计等把那个人渣的在网上曝光后，就能进行第二次升级。 林可登录自己的账号，开启隐身，点入伍夏的战绩表，在她的要求下，伍夏开放了战绩显示，当时那个人渣还因为林可的装出来吃醋而上涨了一大波的好感度。 林可循着伍夏开黑中频繁出现的一些妹妹id，一个个私信了过去。 陆续地，她收到了几个回复。 [我淦啊，姐妹那人真是男的，我他妈要吐了。] [？？？？？！！！艹？？？] [笑yue了，我就说呢，怎么我找了cp后，她表现这么反常，原来是个男的，我要吐了。] 林可干脆把自己的微信号发了出来，拉了个微信群，她快速打字。 [如果这个人渣在装女时，有涉及到骚扰你们的对话，请姐妹们务必发送，我会进行打码姐妹们的信息，对他进行全网的公开处刑。] 等到林可搜集整理完这些内容时，距离和江一澄约定的时间还剩不到半小时，她收到了江一澄的微信消息。 WK俱乐部外，是一片广场空地，灯火通明。 江一澄的右手单撑着下巴，视线百无聊赖地跟着来往的人群移动，明亮的灯光的穿透过他男团色的头发，在少年的脸上落下瑰丽的剪影，迷人而又危险。 一些路过的女生脸红着问江一澄要联系方式。 “好哦妹妹，有空多联系。”江一澄的神情懒洋洋地，轻笑起来时的低音，简直能要了人命。 林可远远就看见这个人间移动春药型海王周围绕满了妹妹，她加快了步伐，轻轻咳了一声，江一澄就向她看来。 “虽然很不想打扰，但是我觉得我们该走了。” 江一澄懒懒散散地站了起来，接近一米九的个子鹤立鸡群，他微微侧过身，浅粉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旋洒了莹莹的星光。 围着他的那些女孩不自觉地往旁边退了退，江一澄向林可走来，也许是灯光太明亮，将眼前的男生衬得更加白嫩青葱，他觉得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江一澄伸出了手，在靠近林可的时候，忽然啧了一声，比划过她头顶的空气，明白这种奇异地违和感是哪来的了：“弟弟，你好矮啊。” 真的好矮，可能都还没刚刚那几个妹妹高。 林可“啪”地拍开江一澄在她头顶比划的手，脸色隐隐有怒气显现，江一澄觉得逗得也差不多了，唇齿间发出了一阵的闷笑，然后收了手，插兜：“行了，不逗你了，带你看姐姐去。” 第34章 是我赢了 鱼？都是弟弟罢了 江一澄喜欢去迪吧浪, 但这次他带着林可，长相幼嫩的小奶狗肯定逃不脱年上姐姐的喜爱，为了今后俱乐部发展前景的考虑, 江一澄带着身边的小尾巴去了音乐酒吧。 “可以喜欢漂亮姐姐和妹妹, 但是不准谈恋爱, 懂么。”江一澄在进吧前特地警告林可。 谈恋爱只会影响他们操作的水平。 “懂。”林可乖巧地点头, 海王没有心，怎么可能为了所谓喜欢放弃整片海洋呢, 这对林可来说根本就不可能。 江一澄满意一笑，两人走进音乐酒吧。 江一澄喜欢绚丽和热闹, 因此挑的音乐酒吧也是符合这两点的。 今天很巧，他们遇上了这个酒吧的一次主题活动：民国主题。 侍者带两人进更衣室换了符合主题的服装。 “他怎么这么慢。”江一澄把将自己的衣服装入侍者拿过来的袋子里, 他眉目散漫而绚烂, 独具的渣男荷尔蒙将一边的女服务生迷得面红耳赤。 “我听见你说我坏话了。”哗啦地打开遮帘, 林可皱眉, 她唇红面白，民国校服上的每一粒扣子都扣得乖巧整齐, 就如同那个年代大户人家富贵而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江一澄盯着林可如夜缀星的眼睛看, 他拿过了本来该是自己的道具，走到林可面前。 “抬头。”江一澄俯身，拇指与食指交叠勾住镜架。 “干嘛。”林可扬起了下巴，微卷的刘海下是浅淡的烟眉, 怪异感越重, 江一澄皱眉，捏着眼镜就卡入林可的耳后。 他还顺手将林可细软的刘海拨了拨，让刘海落在了金色的镜框之上，遮住了林可一尘不染的双眼。 “走了。”江一澄满意自己看到的效果, 也不管林可是怎么冷脸的，抬腿就走。 民国主题的音乐酒吧里，灯红酒绿，觥筹交错，舒缓而古典的音乐由乐队奏着。每个前来的客人都换上了最契合主题的服饰，有袅袅细腰的旗袍美人，也有皮草披肩的貌美贵妇。 林可置身其中，有那么片刻以为自己真的重回百年之前。 “客人，客人，拿身份牌了。”耳边传来的男声将林可拉回现实中，林可嗯了一声，伸手拿了一张信封，她拆开，烫着鎏金的“千金”的两字赫然映入林可的视线。 卡片下还注明了林可的具体身份：神偷千金，可窃取特工的一张明信卡，保留洗牌能力，但不可决定另外两方的去留。 音乐酒吧常会举行有趣的主题游戏，获胜的一方会得到吧内的奖励，这次的民国主题，即围绕军阀、特工、千金这三个身份来开展。 军阀的人数占游戏的五分之一，他们误杀累积两次就会被淘汰出局，两个特工联手可以干掉一个军阀。 特工的目标是收集千金身上印有唇印的明信卡，军阀的任务是淘汰全部特工，至于千金，她们是游走与二者之间的第三方势力，失去明信卡的千金会被淘汰出局，当特工面临被军阀淘汰出局时，她们可以使用明信卡重新洗牌双方身份的机会，并决定去谁留谁。 当全部千金手上的明信卡都消亡时，特工获胜；当军阀拔出全部特工时，军阀获胜；而当场上只剩下一个军阀和一个特工一个千金时，千金获胜。 游戏开局，林可和江一澄往一个空位上走，江一澄点了一杯星空白兰和一份煎西冷；林可想来一杯起泡酒，江一澄却睨了她一眼，把菜单一合：“弟弟今年几岁了，可曾成年，喝过什么酒？” 林可：？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锁了监护人口吻的江一澄，继续发言。 “明天打二试，没喝过酒的就别喝了，万一淘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可打断。 “行了，不喝，随便给我点杯饮料，凉白开也行。”林可眼底的光芒闪烁，听起来语气很不好，而实际上，这是她在放纵甚至在不经意地引导着江一澄管制自己。 江一澄在纸上勾了勾，确定好林可能喝什么后，就把菜单给了侍者。 参加主题游戏的人数定下，游戏已经开始了，场子逐渐热起来，交谈声与音乐声交缠在一起，有几个身段妖娆的漂亮姐姐走到了林可他们这一桌。 她们和江一澄进行交谈，偶而间还会有笑声传出，娇嗔而媚。 林可食指交叉着抵着下颚处，心情良好地欣赏着眼前漂亮悦目如画卷的一幕，突然间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迷人勾人的香水味窜入了林可的嗅味世界。 “弟弟，不要羡慕呀，姐姐可以陪你。”年上姐姐唇色红艳如火，唇齿微张，吐出缭绕的烟雾，模糊了她媚而艳的脸，她的食指与中指间细长的女使香烟点着猩红的火光。 林可对于貌美的人与事总有良好的记忆力，她见过这个女人，当时这个年上姐姐正和于初淮站在一起。 “姐姐，别抽烟，对身体不好。”大概是气场太合乎林可的胃口，她余光掠过江一澄，随后对傅青玉露出了一个笑容。 男生看起来很纯，眼睛里是没有被社会浸染过的干净，傅青玉调笑着的媚色略敛，她笑得烟雾颤颤，然后双臂环过了林可的脖颈，将点着星火的烟头摁灭在了桌上的烟缸前。 “行，姐不抽。”傅青玉说着，夹过烟的手还带着点烟草的味道，她在林可的发梢上一揉，突然就没有了泡林可的心思。 “这么小，怎么来泡吧。”傅青玉自然而然地挨着林可那儿坐下，她细长的眼媚过江一澄，暂时也没有猎艳的心思，林可看起来就像是刚上高中的乖崽，让傅青玉起了点爱护祖国花朵的心思。 “有人说我是gay，他就问我来不来音乐吧，我就过来了。”前后似乎没有多大关联，但是傅青玉还是听懂了林可的意思，她忍不住地笑，凑近了林可，指了指自己的上了淡妆的脸颊。 “这样吧，你和姐姐摆个暧昧的姿势，亲一口姐姐，给那人拍个照，不就能澄清了。”傅青玉的身体向林可倾斜，染着艳红色的手指往林可的腰间触碰。 两人越挨越近，林可突然凑了过去，主动环住傅青玉的腰肢，江一澄顿时站起。 “姐姐，我发现了哦，你想摸我的口袋。”傅青玉动作一滞，紧接着江一澄将手心隔开了林可凑上去的唇瓣。 林可嘴角微勾，顺势微微张嘴，轻轻碰了碰江一澄掌心纹，奇异的温热感从他的手心荡漾开，惹起轻微的酥麻感。 江一澄用力一拍林可的肩膀，眉横而斥：“别乱搞。” 游戏之中，每个人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千金的卡片只被允许放在服装的口袋之中，于是作为特工的玩家只能使用各种方法去一探其他玩家口袋的虚实。 “弟弟，我听不懂哎。”傅青玉坐正，吧内时不时传来惊喜或懊丧的玩家声音，淘汰的人逐渐增多。 “逮捕你了特工。”江一澄将两人隔开，他拽住了傅青玉细白的手腕，烟嗓迷人而低醇，如同醉人的甜朗姆，傅青玉笑了一声，双手一摊。 “我真不是。” 江一澄的身份在此刻就暴露在林可眼前了，是一个军阀。 他并没有怜香惜玉，傅青玉作战失败，只能无奈地笑着出局。 “看到了没，像这样的年上姐姐靠近你都是有目的的。”大抵是管人会上瘾，江一澄开始不自觉地给林可洗脑。 游戏进行到中后场，两人自然也分头行动，江一澄就如同一条猎犬般疯狂地扫荡了特工组织，吧内记录着三方阵营的数字不断地下跌，只剩最后五人。 纸醉金迷的音乐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厮杀血腥。 江一澄和林可逐渐走到了一起，少年浅粉色的头发被昏暗的灯光晕成暖色调的金橘，他随意往中间一站，独特的气质便成了全场的焦点。 “弟弟，你是千金吧。”江一澄说这句话时表情有些微妙。 林可眨了眨眼，有意远离江一澄。 军阀的目标是保护千金的明信卡和拔除全部特工，但是，当场上只剩下一个千金时，这个局势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两人交谈间有一个侍者端着鸡尾酒从林可身边擦身而过，似乎是不经意地碰到了她，林可的目光略闪，那人已经把酒洒到了林可的衣服上。 拙劣的把戏。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是林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两人擦肩碰撞时，那人已经借由这一股力把手伸入了林可的衣兜。 场上还剩着三个特工，一个军阀，那人拿到了林可口袋里的明信卡，属于千金的数量瞬间归零，与此同时两个突然窜出来的特工摁住了江一澄的肩。 “赢了。”陈星乔摘下兜着的帽，漂亮的眼睛里映着吧内的灯红酒绿，他笑容轻松。 场上的数量骤然发生了变化，军阀数目非但未消失，反倒是本来显示为三的特工数量骤减为一，陈星乔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是么。”江一澄散漫地挣脱另外两人的钳制，他旋了旋被摁得微痛的手腕，缓慢地折起白色衬衫的袖口，轻笑了出来。 “很不好意思，特殊军阀卡牌，你输了。” 江一澄比陈星乔高了一个眉眼的距离，他的粉毛在霓虹色的灯光下显得张扬而肆意。 他持有的是一张生死置换卡牌，简而言之，当有两个特工扑上来对他进行淘汰时，这张卡牌会瞬间发挥作用，对调淘汰者和被淘汰者的位置。 场上只剩下了江一澄与陈星乔，军阀逮捕了特工。 “是我赢了。”江一澄居高临下，他的肩膀突然被陈星乔拍了拍，身穿民国长衫的少年同样笑出来。 “不，还是我赢了。”一张阵营转换牌被陈星乔翻开展现在江一澄眼前，卡牌即可贴上江一澄，却被林可突然抱住。 “哥哥，松手。” 陈星乔被这突然的举动和称呼吓得三魂六魄都窜出了天灵盖，手里的卡牌顿时飘落在地上。 “松开，你犯规！”陈星乔的面色一时青红交加，但还没等他推开林可，林可就已经自己跑开了，江一澄笑得肩膀都在颤动。 他清楚地看到陈星乔那张卡牌上写着要接触对方才能生效，而一旦掉落在地就立马失去特殊能力的字样。 “淦啊，这是那家伙犯规，这个结果不算数。”陈星乔抓了抓头发，怒目相向，心情愤怒而糟糕。 全程围观的人都忍不住笑出来，他们起哄让林可快跑，不然肯定会被裁判抓住罚酒，甚至还逃不脱来自陈星乔的惩罚。 被淘汰的玩家是不能在赛场上的，他们必须远离赛场。 江一澄即将把陈星乔扭送出赛场，裁判也要把林可带出去宣布最后的获胜玩家，军阀阵容的玩家已经发出了胜利的欢呼，其他阵营的玩家则是柠檬着他们的胜利。 哪知这时候情况突变，本来熄灭了的千金灯牌骤然亮起，亮瞎了一众玩家的眼睛。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什么情况？！！” 酒吧内爆发了一阵高分贝的震惊声直接淹没乐队的音乐声。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林可直接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江一澄的脚步顿住，他转身，就看到灯光聚焦了那个最后的胜利者，她纯黑色的眼里映照着酒吧里的骤然放出的气氛烟火，林可笑得狡黠，语气轻悄如同猫儿般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不好意思呢，是我赢了，弟弟们。”林可的手里依旧捏着一张明信卡。 明信卡在，即千金在。 三方势力都仅剩一个，林可笑得眼里都缀了光。 大概是烟火绚烂迷人眼，明明是该抵触林可的陈星乔，竟在这一刻被戳中了心脏，他失神地看着瞩目焦点，被香衣玫瑰簇拥着的林可，最后只憋出了两个字：“娘炮。” 陈星乔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江一澄眯了眯眼，语气危险：“再骂一句？嗯？” 第35章 对她有感觉 他不是我女朋友 林可带着一堆的奖品而归时, 看到的就是两人在solo的场景。 ？ 我错过了什么。 系统好心地替林可解释原因：“由于陈星乔骂了一句宿主娘炮，江一澄帮宿主回骂后，骂战升级。” 林可懂了, 双方骂得不够解气, 又顾忌着宝贵的双手不能打架, 于是直接1v1解决。 她往江一澄旁边凑了凑, 带着点酸涩蜜橘的气息蔓延上江一澄的耳畔，被这轻悄的呼吸刺激到差点操作失误的江一澄伸出一只手就将人摁坐在了旁边。 “别乱搞。”他声音低沉, 隐约透出几分危险。 一局1v1胶着了近二十五分钟，最终江一澄以微弱的优势胜利, 陈星乔起身开口对林可道歉。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骂你娘炮了。”陈星乔嘴上是这么说着的, 但是肚子里却憋了火, 其实对着林可这张弟弟脸, 他自己都会稍微收敛一点脏话, 这大概是人类在幼崽面前的天性。 毕竟除了娘炮，他找不到其他可以骂林可的词了。 “你不用担心我是gay, 我性取向正常得很。”林可的话让陈星乔松了一口气, 他还觉得别扭，想为自己对林可的误会继续道歉，哪知林可下一句话直接把他哽住。 “就算要gay，我肯定找江一澄, 所以你放心吧。” 陈星乔就知道自己不能指望这人能说出什么好话, 他脸色一黑，咬牙切齿：“那我谢谢你？” 林可直接把人气走，她身边的空气一滞，江一澄笑着压了过来, 光影交错下的脸显得十分危险：“弟弟，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嗯？别乱搞。” “你是不是记不住啊。”江一澄的好感度骤降，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温度，林可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一时无措地看着压下来的江一澄。 林可的眼睛纯粹黑色像极了他养着的那一只仓鼠，江一澄不自觉地对上她的眼睛，怒火小了些。 越看越精致秀气的五官，烦躁得江一澄直接起身离开。 “不玩了，你随意。”爱浪的海王，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能把你捧到天上，下一秒就直接松手让你摔死。 林可的表情在江一澄离开时霎而消散，她想了想，点了一杯江一澄喝过的酒，然后在嘴里含了很久口吐掉，再小抿了一两口，接着不慌不忙地往椅背上一靠。 系统的声音显得疑惑又隐约有些焦急：“宿主，人都跑了，连好感度都变负数了！” 林可又换了个姿势，她趴在黑晶色的玻璃桌上，伸着食指无聊地拨弄着桌面上的小弹珠，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等着吧，他过会就会回来。” 毕竟林可在一点点加深江一澄对她的管制感，就算好感度暴跌，这种管制感也不会立马粉碎。 林可耐心地等着江一澄的出现，然后身边的位置被傅青玉占了一半，年上姐姐手里又夹了一支烟，味道没有先前的那么呛鼻。 “弟弟，年纪小呢，就不要跟着人来泡吧了，就算要来，也要和靠谱的朋友来知道么。”傅青玉斜斜地靠着椅背，烟视媚行，却刻意地将唇齿间缭绕的烟雾往远离林可的方向吹。 她抖落了指尖的一点猩红，脸侧向一处：“看到没，姐姐要是不过来，你这只小绵羊就要被人分食了。” 即使是音乐吧，也少不了搭讪，尤其是像林可这种看起来干净的乖仔，多得是有人想去染黑。 林可顺着傅青玉的视线看去，见到了几个蠢蠢欲动的男女。 “谢谢姐姐。” 林可的声音干净而乖巧，傅青玉笑了好几声，吞吐的烟雾颤乱成浓淡不同的一片。 “加个v么弟弟。” 如果不是现在的身份限制，林可会乐意至极。 “姐姐不如加我。”少年的烟嗓比吧内律动的爵士更迷人，江一澄的手摁在傅青玉瘦而骨感的肩上，扬了扬手里亮着屏幕的手机。 烟雾缭绕，雾里看花，朦胧了两人的眼，傅青玉突然笑了一声，拍了拍江一澄的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姐姐最近不喜欢太凶的弟弟，把你的小朋友领回去，失陪。” 傅青玉临走前还给林可飞了个媚眼：“有缘再约，弟弟。” 两人从酒吧离开的时候，江一澄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他搓揉了自己皱起来的眉，觉得自己肯定是喝酒喝懵了，才会傻逼地跑回去找人。 “我怎么觉得头好晕。”林可晃了晃脑袋，两颊晕红。 江一澄闻声停下，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林可潋滟生辉，绯红漫腮的模样，他目光一滞，复杂的情绪中，愠怒开始占了上峰。 林可的脚步似乎有点踉跄，看起来很快就要摔倒，江一澄长腿迈上就去扶人，哪知这看起来似乎还能勉强站稳的人，一个摇晃就栽扑到了他的怀里。 矮的，软的，很轻，橘子味的，还有点酸涩的清新。 江一澄接人的动作也是下意识的，他浑身一僵，才发现自己刚刚在评判什么。 “你喝了什么东西，喝了多少。”江一澄的语气很不好，偏偏这个醉鬼和没有意识一样，只会一直往他的怀里钻。 江一澄忍着把人一脚踹飞的冲动，但挡不住周围路过的女生露出友善的微笑。 “林以，你给我清醒点。”他干脆把人拎起来，往石凳上放。 “哥——哥——你怎么有三个头。”林可晃着脑袋，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干净清澈的眼睛泛起点雾水，眼睑漫了薄红，要命得勾人。 江一澄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 “真醉了？”他的左手撑在了膝骨之上，俯身，银色的坠链在灯光下折射了刺眼的光，林可睁着眼睛，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般看着他。 江一澄凑近了人，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终于确认了林可是真的喝醉了的事实。 他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抬手就用力地蹂躏林可的头发，直到男生不满地拍开了他，江一澄才作罢。 “还记不记得自己住哪。” 林可看起来醉得厉害，江一澄只能打开打车软件，替人打车。 林可嗯了一声，想了好半会，才断续地报出地址。 江一澄正在全键输入中，他的眼睫低垂，忽然觉得脸侧有轻微的气流抚过，混杂着酒气的橘子味没入了他的发间。 骤然汹涌的电流感从江一澄的天灵骨直撞他的尾椎骨，少年短促地哈了一声，手机抖落在地。 林可莹白的手腕被人猛地拽住，紧收的力道让疼得闪现了几点泪光。 “你在做什么，嗯？” 少年的目光危险，如同蛰伏在暗夜间的凶兽。 入手的腕骨，纤细而凉，眼前的男生难受地皱着一张脸，指缝间有一两根浅粉色的短发飘落，勾过江一澄脸上的肌肤，引起细微的痒。 他的目光越发地深沉而汹涌。 “哥——疼。”林可身体歪了一下，脑袋迷糊地垂到了江一澄的胸口，少年下意识地捂住颈挂着的尖锐饰物，林可磕到了他的掌骨之上。 她的脸软得如一朵云，微凉里呼出热气，还不知死活地蹭了蹭少年发凉的掌骨。 “好舒服。”林可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干脆一只手直接搭上了少年的脖颈，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江一澄身上。 “滴滴滴——”司机鸣喇叭的声音响起，江一澄的手机屏幕亮起了来电呼叫。 “明天，你完了。”江一澄声音低沉而危险，目光是吃人的骇意。 窝在他怀里的人，才听不懂这些，她又胡乱地蹭了蹭江一澄微凉而骨感的掌背，江一澄的呼吸一滞，骇人的神情有片刻地收敛。 操，怎么会有男的这么犯规。 江一澄烦躁地不成样子，他一把将人扛起，粗暴地塞进了车里。 嘭的关门声，吓了司机一跳。 “小青年啊，你和女朋友闹脾气了，你不能拿我的车撒野啊。” 司机没有看清林可的样貌，只看见了她被人塞进去的身高，盲猜两人的关系，他抱怨又叹气地哎了一声，系统直接被司机添火的能力整得笑出了声。 江一澄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不是我女朋友。” “哎呀，我知道你们小年轻都会闹脾气，这直接说不是女朋友，可就——” “我们都是男的，我不搞基。” 司机的话戛然而止，就连这一路上都再也没有开口讲一句话。 很快就要到目的地，江一澄拍了拍林可的脸，试图让她清醒点：“林以，林以，给我醒醒，到地方了。” 但是醉鬼怎么可能会有清晰的意识，她只是唔了一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江一澄：…… 他把目光看向开着车的司机，最后打消了让司机送林可上去的念头。 “房卡在哪。”江一澄长得实在是太出众，加上他身后背着一个满脸酡红的男生，瞩目点瞬间爆棚，他低沉地吐露了这四个字时，电梯外面本来偷偷打量这一对的人忽然都抬了视线往他身上聚焦。 暴走边缘的江一澄，很后悔自己一时起兴带这家伙去酒吧。 林可在江一澄的背上慢吞吞地动了动，然后过了很久才摸出了一张房卡，上面写了楼层和房间号。 “我天啊，这也太好嗑了吧。” “没错姐妹，我居然能看到这么帅的一对，声音也好好听。” 江一澄用房卡滴开了门，听到了电梯里传出的小声交谈，他深吸了一口气，推门的手很用力。 如果他有罪，应该让妹妹来惩罚他，而不是成为别人口中好嗑的gay。 人被他粗暴地甩在了床上，床榻很软，林可整个人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中。 “他好凶啊。”系统被江一澄这毫不留情的凶狠吓到。 “当然，毕竟他以为我在掰弯他。”林可和系统交谈着，江一澄的好感度忽上忽下，如波浪般起伏不断。 他没站多久，转身就要离开，但林可怎么会如他所愿，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哥，我想吐。”林可干净清澈的音色压了几分沙哑，她支起了手肘，短发凌乱而细碎地遮了她半睁迷糊的眼，江一澄的脚步应声而停，他转过身，把嘶啦开一个垃圾袋，怼到了林可嘴前。 “赶紧吐。”江一澄不去看她的脸，周围是一阵的低气压。 林可作了干呕的口型，开始努力催吐，她呕得眼睛里都开始泛红起雾。 “难受。”她抬起脸目光失焦而无助，江一澄移开的视线转回，手里的袋子被他扬飞。 好感度如同少年飙飚的肾上腺素，直逼千分大关。 林可被人猛推在床，陷入了纯白色的被褥，乌发白肤红唇，每一个颜色都被昏暗的灯光晕出暧昧，以极致的视觉盛宴冲击着江一澄的视线。 “别搞我，真的，你不想知道后果是怎么样的。”在最紧要的关头，江一澄忽然克制住放肆的热度，他松开了钳制着林可的手，一片泛红的肌肤映入江一澄的视线。 江一澄的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力，撤开抵在林可双腿直接的膝骨，大力地甩上了门。 房间陷入了一阵的寂静，林可慢条斯理地从床上爬起，她目光清明而冷漠，全然不见方才的春意朦胧。 “还挺疼。”林可转了转手腕，轻微的刺痛传来，脑海里全是系统庆祝胜利告捷的兴奋声。 她拿了浴袍，就往浴室间走，紧接着，一条微信发了过来。 [江一澄：给你叫了醒酒药，别睡死过去了，骑手已经在送了。] 江一澄发完，难以控制地点开自己常联系的朋友。 [问你个事，我有个朋友，他对着一个各方面都很像女生的男的石更了，是怎么回事。] [我朋友很确定他不是gay。] 江一澄补发了一句，紧接着就收到了对方一大堆的问号。 [澄哥，你嘴里的那个朋友不会就是你吧。] [滚，不是我。] 江一澄飞速否认。 [那就好，吓得我以为你被掰弯了……] 聊天框里，突然弹出这么一句话，江一澄盯着后面的几个字，看了很久，久到视线里冒出紫紫绿绿的星点，他头有些发晕，飞速地百度这个问题，甚至直接某乎、贴吧求助。 [兄弟，什么都不用说了，祝性福。] [谢邀，大部分人其实都是双性恋，好兄弟，你可能还没开发出来。] [基情无限好。] [或许题主可以试试叫个特殊服务，确认一下自己的倾向？] 江一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看到最后一个回答，他才重新给自己的朋友发过去了信息。 [我那个朋友想叫个服务，你那里有路子么，只是为了确认他的取向，不做别的什么。] [？？？？？？？？] 江一澄的朋友震惊到给他扣了满屏的问号。 第36章 进食 他伸出了手，企图抓住眼前的唯一…… 第二天, 林可神清气爽地起来，酒店的早餐时间比她起床的时间晚，没有血液来源的林可, 每天早上都要稍微吃一点东西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 一个晚上的时间, 江一澄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百多, 林可依旧坐在靠门的位置, 迟到的江一澄眼下的青色越发浓重。 他的状态看起来极为糟糕，就像是一夜未眠。 “哥。”林可叫得熟练, 江一澄动作明显一僵，直径走到了另一桌。 林可啧了一声, 也不再理会江一澄，打算给他一个缓冲的时机。 八点半整, 二试照样开始, 在能量点的加持下, 林可的操作意识有了细微的提升, 江一澄这次和林可正好是敌对关系，他的打野狠到完全颠覆上次的操作风格, 怼着c位的林可就是疯狂乱杀。 林可前期被压制到根本没法起来。 “卧槽, 这人怎么这么牲口。”操心操肺的辅助几乎是无力回天地看着我方ad一死又一死地躺尸在自己眼前，语气悲愤。 林可这边的人虽然也是过了一试的路人王，但是整体操作意识真的比不上对面，第一把, 他们的射核阵容直接被打到崩, 对面拿下了首胜。 “林以，你打野行么。”教练发现林可虽然被对面压得起不来，但是在一次又一次地被针对中能够逐渐摸到对方的打法，这样的人可谓是天赋型选手, 教练眼前一亮，就像让她去尝试一下她并没有填写上的位置。 “我当然行。”林可目光冰冷，连声音都是冷的，她打到现在没有这么憋屈过。 江一澄那边是轻松的欢呼声，教练满意点头，然后调换了部分人的位置。 “林以打野？”陈星乔这次拿了一手边路，每个试训的队员都对其他人有所了解，比如林可，陈星乔不记得她擅长打野。 江一澄的视线落在拿出了猪八戒的林可，沉声：“也不一定，可能是边野。” 林以这边直接拿出永动机组合，开局直接往对面的野区突，孙膑开二，杨玉环跟上，林可残血直接被拉满，恶心到对面要吐出来。 “上他。”恐怖的猪八戒无所畏惧地往前突，一钉耙就挡了对面三个人的去路，我方输出马克直接切入输出，一套收割三个人头。 林可这边意识全开，对面出了制裁也顶不住，前期直接打崩对面节奏，推上了高地。 一比二，最后一把，他们足足打了二十八分钟，最后以微末的劣势输给了江一澄他们，但是即使这样，也把对面恶心坏了。 直到二试的结果出来，江一澄他们的脸都还是黑着的。 “这人完全是在发泄私欲。”系统对林可吐槽着江一澄和陈星乔他们，林可目光冷凝地和两人擦身而过。 “无所谓，反正恶心到他们我就舒服了。”林可神情冷淡，出门就用了手机导航往地铁站走，她今天要回省，明天那个渣滓就要过来了。 大概是下午两点多，林可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收到了来自江一澄的消息。 [你会觉得gay恶心吗。] 江一澄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发出去这条消息的，他把手机一抛，烦躁地埋入了软枕里，微信的提示声被他开到了最大，他不安，焦灼，却又只能强压着自己要撤回消息的冲动，这种纠结的矛盾感，他实在是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墙上的时钟，滴卡滴卡地走动，度秒如年，他看着分针摆动，游走过九十度角。 终于，手机发出了一阵强震动，江一澄翻身，粉色的头发旋了一圈的焦虑。 他最终还是打开了手机。 [不会啊，怎么了。] 这是一个他期待，而又不敢期待的回答，江一澄拿着手机的力道不断地收紧，关节泛了几分青白，甚至呼吸开始急促。 喜悦漫过心脏，他最后还是把理智沉于身体最原始的欲望。 [我大概可能——] 江一澄打上字，又把对话框删除。 [没什么。] 他说。 江一澄退出和林可聊天的对话框，给一个人发送了微信消息。 [我住双人宿舍，把林以安排为舍友。] ——分割线—— 伍夏，开始为这次的见面，患得患失，他发现林可回复他的消息速度开始减慢，就连频率也开始降低。 [糖糖，我已经订好票了，等着明天来见你了。] 伍夏发送给了林可一张飞机票记录，上面的信息没有任何打码，林可点了保存，这次她秒回了伍夏消息。 [好的姐姐，非常期待你过来！（星星眼）] 大概是林可这一天刻意的冷落，伍夏得到林可秒回的消息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开始再次检查要整理的东西，重新再看一遍宁市可游玩的地方。 下午五点半，青川一中放学，周思觉得最近他的室友们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周思拿了出来，三双眼睛立马就齐刷刷地往他这里看。 “你们——到底怎么了。”周思被盯得两颊发红，连连退步，季秋干脆往他身后一站，凭借着身高的优势，他看到了弹送过来的消息。 [宝贝，我最近看上了一个包包，好好看啊qaq] 季秋被这句话恶心到，他移开视线，揉眼，声音发冷：“明天去世纪公园，别忘了。” 季秋说完，就往李恩书那儿走，周思连连点头，拔腿就跑出了校门，就像被洪水猛兽追赶了般。 “怎么了，看到什么没有。”李恩书赶紧往季秋旁边凑，季秋目光冷而复杂，最后还是用手机打出了刚才他看到的消息，一字不落，包括了颜文字。 “呕——”另外两人的反应比季秋还夸张。 [明天把那个妹妹约出来，一次性解决了吧。] 这是这么久以来，季秋第一次收到林可的消息，他的喜悦先是漫上，而后酸涩、不满、微愠依次被打翻交缠。 [好。] 季秋想给林可发送很多字，但是最后删了又删，只回复了她一个字。 他看着手机，却没有对方的下文，季秋的目光逐渐回寒。 [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季秋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林可是被允许不必每天去学校的。 他一直忍着，不给林可发消息，他以为林可至少会有一点点的失落，但是并没有，委屈和失落以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是他的，林可根本不在意，她只会在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季秋这个人的存在。 季秋的好感度在林可这几天没有主动寻找之下，一直在小幅度的波动，但整体离3000的好感度并不远。 [很忙。] 得到的只有两个字的回答，没有其他的解释，季秋打字的指尖微颤。 [你有看论坛的消息么。] 这是季秋压抑了很久想问的事，他一直等着林可和他说清楚，但是并没有，他还要自己开口，剖开让他发酸的疑问。 林可打字的动作顿了顿，反手给季秋回了好几个问号。 [什么论坛，我不知道。] 下一秒，林可就收到了季秋发过来的一个帖子，醒目的标题和抓人眼前的配图这才让林可想起来自己和陈宁在食堂吃饭的事。 林可注意到了发帖日期，那天晚上季秋恰恰好出现在罗子冬家门口。 有意思了。林可走近一家假发店，心情甚是愉悦。 [上周六的晚上，你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件事么。] 季秋乘着公交回家，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对话框里弹出来的消息时，一时耳侧发热，但他想到了当时林可离开后陈宁的态度，略烫的耳根又逐渐降下了温。 [是，我不喜欢你和别的男的走太近。] 季秋打字的动作顿了顿，把后面有关于“哥哥”的几个字删除，他也不喜欢出现在林可身边的那个哥哥。 林可买了些假发片、假刘海还有一些好看的假发，看到季秋字里行间直白不过的占有欲，她呵笑了一声，点开了语音键。 “所以呢？” 季秋没有主动要求林可发语音，他发现，其实现在林可只是和他打字聊聊天，他都会觉得心情愉悦，而这句三秒钟的语音，简直是意外之喜。 季秋戴上了耳机，点开了消息，少女的声音依旧动听，是他最喜欢的音色，她的尾音微微往上翘，季秋却从林可的这三个字里听出了丝毫的不在意，一盆冰水再次浇下，寒到骨子里。 季秋的指尖有些颤抖，下唇被他咬出了点齿印，略微地泛白。 他怎么可以对这个人抱有期望的，林可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 [没事。] 季秋发送了最后一条消息，他关了手机，塞进书包里，手指攥得发紧，眼眶略微发红地盯着车窗外不断飞掠过的树影。 “同学，同学，已经到终点站了。”季秋恍惚地听着车内传来司机的声音，他回神看时，才发现车内已经空无一人，他早就坐过了站。 季秋起身，扶住了扶手，下车。 天边的火烧云晕燎如血，晚饭还带着白日的余热，但季秋有些漫无目的地走着，他感受不到温度。 终点站是临近地铁的地方，季秋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他埋首于臂弯，微微露出半张脸，视线失焦，不知在看何处，往日冰冷的脸上，竟流露了几分破碎的脆弱。 林可走近地铁口，各味横流的空气中，浅淡的薄荷味挤入了她的嗅味世界，林可视线不经意地一扫，就看到了埋首于臂弯，眼眶略微泛红的少年。 甜美而清新的血液味与如易碎品般可怜的美少年，总是会激起捕猎者进食欲望的，林可的小尖牙微微露了出来。 “三秋哥哥，这么巧呀。” 残阳落下，天边吞没最后一丝光明，少女身后是暗是如血的火烧云，她微微俯身，甜美的笑容干净清澈，如同身坠地狱的折翅天使，伸手要将人一同拉入深渊。 可偏偏，向来冰冷的季秋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他抬起头，眼眶了的红逐渐褪去，有光与雾涌起，他伸出了手，企图抓住眼前的唯一。 她好狡猾，明明他已经心灰意冷，可这个人又突然降临在他身边。 干净的榻榻米，被褥皱乱，少女咬着季秋的后颈，季秋喘息着。 晶莹的水珠从他的发梢低落，没入了他精致而白皙的锁骨，他仿佛置身天堂，又如踩在白云上行走，轻飘而发软，烟花一束又一束地在他眼前绽放。 “林可。”季秋的意识模糊，费力地抬手，想要确定少女的存在。 第37章 季秋的青梅 你不要这么说，容易引起误…… 季秋醒的时候, 还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他微微支起身，熟悉的酸涩橘子味, 留存在他身上的每一处角落, 他摸了摸后脖颈, 唇色有些病态的白。 “醒了？”林可用房卡滴开了房门, 手里拎着一份早饭，她目光虽平淡, 但嘴角微翘，看起来心情不错。 季秋一时愣神。 “起来洗漱, 吃完了去虐渣。”林可蹬掉拖鞋，踩到了被褥上, 她想找个舒服的位置玩手机。 季秋的意识终于回神, 少女的脚小巧而白皙, 指甲盖还微微透着可爱的粉色, 脚踝纤弱盈盈，季秋目光微暗, 掀开了被子, 折住少女轻盈而柔软的细腰。 林可没有反抗，反而顺势跌进少年的怀里，她双手抵着少年的胸膛，发梢勾得季秋发痒。 季秋抱得很用力, 像是要将林可禁锢至他的第七根肋骨。 “疼。”林可皱了眉, 声音是季秋从未听过的柔软，他不自觉地减轻了力道，低头，轻轻去亲吻林可的唇瓣, 却被她侧脸躲开。 “没刷牙，别亲。” 季秋的吻，落到了她会漾出梨涡的侧靥，他嗯了一声，眼底的冰雪一点点化开。 “那——再让我抱会。”少年偏冷的音色，略微地沙哑，带着几分的弱气，但温度在回暖。 林可没有制止，任由季秋抱着，直到她实在忍受不了这家伙的黏人程度后，才将人推开。 “去洗漱吃饭。”林可有些不耐烦了，但被她推开的少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眉目舒缓，眼里有笑意闪烁。 “好。”他亲了亲林可的脸颊，拾着衣服，往淋浴室走，水声逐渐响起。 林可没想到，季秋的好感度好感度刷取得竟如此容易，只是摁着他吸了一晚上的血，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已飙升到了四千。 季秋和林可来到世纪公园的时候，李恩书他们也已经到了，她戴了口罩，录音笔和隐藏的摄像头已经准备好。 李恩书看到唇色接近淡色，面色有些苍白的季秋时，吓了一跳。 “阿秋，你这看起来——好像纵——”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季秋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回去。 “像纵情游戏过度的样子。”李恩书的话来了个大转弯，依旧逃不过季秋发寒的目光，他立马闭嘴，连带着八卦林可的心思都不敢再冒出来。 “来了。”林可看到了微信弹出的消息与定位，然后，一个电话便打了过去。 “是姐姐嘛，你快到了嘛。”林可的设备开启，她的声音像是在蜜罐里泡过了那般甜，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往林可身上看了一眼，季秋的神情则直接冷了下来。 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林可扫了一眼周围开始冒出寒气的季秋，倒有几分心情安抚他，她伸了手就拽住少年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 季秋眼里的寒气一滞，手腕微旋，就将少女柔软纤细的手紧紧扣在了自己的五指间。 李恩书、齐枫：？？？！！ 什么玩意？？怎么才这么几天的功夫，阿秋怎么又陷进去了？！！ 周思噎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微信，两颊发红：“幸好我有夏夏。” 听见了此话的李恩书与齐枫对视一眼，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周思的话。 “好，姐姐，我们在水池旁边的凉亭汇合。”林可说完挂了电话，季秋拿出手机，在三人群里给他们发了具体要观察注意地几个地方。 “林可。”季秋声音稍轻地喊了一句，他音色偏冷，脸色也是冷的，但是林可闻到了一股醋味。 她侧过脸，目光落到季秋身上，疑惑不解。 本来有着几分不满的季秋，压着酸意的冰山顿时塌了一角，他呼了一口气，低头，将人捞进了怀里，他抱得用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此时此刻正拥有着眼前的少女。 “下次，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声音和别人说话。” 四千的好感度，季秋已经开始用上了下次和能不能，这两个词，这和前期他用命令的语态表达自己不喜欢和占有欲的方式大相庭径。 这是一个即将被驯化的口粮。 林可翘了翘嘴角，被季秋紧紧扣住的手抽出，她采取主动的姿态，环住少年，早晨九点多的天气并不是很热，但偏偏隔着衬衣的肌肤相贴，躁动得季秋的脸颊开始泛红，冰山消融，春水泛滥。 “来人了，阿——” 李恩书后半句话顿时被他吃了回去，他见鬼般地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觉得自己肯定是瞎了。 林可的手机传出了震动，她从季秋的怀里钻了出来。 “等等。”一行人分散地往着凉亭处走，季秋拿过了林可隐秘的设备，将人拉住，林可转头，然后就被季秋严严实实地套上了一个口罩。 粉色的，还印着猫咪，少女只露出一对漂亮而水润的眼睛，她的眼睫微微颤动，如同羽毛般挠过季秋的心脏，引来一阵的酥麻战栗。 “不准摘下来。”少年的目光微深，低头亲上了林可的眼尾，小心而不敢沾染情欲，他的声音如雪却透着几分暖，清冷的薄荷味涌入林可的世界，而后又渐远，季秋已经往着凉亭走去。 林可抬手，摁上了被季秋吻过的地方，轻微地弯了眉。 “没想到，反差这么大呢。” 这个少年海王，越来越往符合她心意的口粮方向靠拢了。 [渣滓：糖糖，姐姐已经到了。] 林可收到了来自伍夏的消息，他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自己今天穿的衣服，林可立马转发图片。 季秋确定眼前的就是那个渣滓了。 几个少年走了过来，伍夏以为他们也是要休息，于是往旁边挪了位置。 “不好意思，这个位置可能会有人要坐。”眼见着季秋要往靠近自己的位置坐，青年礼貌地道歉。 伍夏的五官不算差，只是气质有些阴郁，他戴着一副浅褐色的细框眼镜，肤色是长久不见阳光的白。李恩书一想到这个渣滓做过的事，对着这张脸就要吐出来，旁边的齐枫则是有理智地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顺带着还摁住了李恩书的肩膀。 季秋的目光透满了寒气，他将挎包往上提，确保能镜头能怼清楚这个渣滓的脸。 “伍夏？” 当自己的名字被这个陌生人叫出时，伍夏瞬间警铃大作，他立马起身，却被一拥而上的三人围住。 伍夏的神情立马就变了：“你们是谁，做什么。” 周思也是一头的雾水，他被季秋三人摒在了外围：“怎么了这是。” 本来还能稳住的伍夏，听到这一个熟悉到不行的声音时，理智瞬间崩盘，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要跑路，即将撞出人墙的伍夏一脚就被季秋踹倒在位置上，其他两人的动作也不慢，几乎是下了狠手地揍。 “收敛着点，一会还要交给警察。”季秋声音发冷，一个巴掌就将他的眼镜拍飞，直坠水池之中。他打得比两人更狠，但用的都是巧力，除了那一巴掌用力过猛之外，其他的都刻意克制了力度。 本来就已经宛如惊弓之鸟了的伍夏这一刻心态瞬间崩塌了，他涌出来的恶意和仇恨刹那间被恐惧淹没，伍夏几乎是求着三人不要报警，甚至还痛哭流涕地像周思道歉。 “周思，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骗你，我会把从你这里拿到的钱翻倍还你，我只求你，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去警局，我真的会完的。” 周思听得发懵，他不懂这件事到底是什么开展，也听不懂这个男的在说什么。说好的是寝室团建活动，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三人揍过了就停手了，他们只是将人控制着，不让他有逃跑的机会，听到这话的李恩书气得都从天灵盖里冒出了蒸汽，他一时没有忍住，就要动手，但是被季秋拽住了手。 “够了，再打警察那儿就说不过去了。”除了那一巴掌和脚印，其他地方只能见到皱乱的衣服，暂时还没有淤青浮出，对于这种情况，警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要是太过分就不好了。 李恩书只能忍了气，侧了一点身，露出伍夏的身影。 “周思，这人就是你的女朋友伍夏，他一直在装女的，pua你，从你这里捞钱。而你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齐枫的一段话很长，覆盖了很大的信息量，伍夏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扯了下来。 周思的脑子轰然炸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置何处，只能呆滞地将视线移动到那个痛哭哀求的男人身上，突然间，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和涌上，周思面色青白，捂着胃部，呕得眼眶发红。 冰凉的泪水混着怒与气，昭示着周思坠入冰窖的心，向来腼腆不和人起冲突的周思，红着眼眶冲了上去。 一拳打得伍夏涌出鼻血，没有人拦他。 “人渣，败类，滚去吃牢饭啊。”周思有多喜欢夏夏，就有多恶心这个人，他其实有察觉到自己被pua了，只是已经陷进去的周思不愿意去深入思考。 林可在四人动手之后就报了警，世纪公园离当地的派出所并不是特别远，警笛呼啸而来，伍夏的面色瞬间死败如灰，林可将所有能收集到的证据都打印了出来，存在了季秋背着的斜挎包里，身为苦主的周思自然也要跟着去做笔录。 李恩书和齐枫都陪着周思上了警车，季秋和几人说过了话后就往林可的方向走。 “周思让我和你说一声谢谢。”一身寒气的季秋，在靠近林可时回温，他勾住林可的手，迷人的薄荷味透着几分温情，林可没有抗拒季秋的牵手，视线低垂的少年，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时，冰消雪融。 “举手之劳。”林可听到了好感度上升的提醒，语气变得轻快。 季秋约出来的妹妹也是在世纪公园碰面，他不想林可再多跑一趟别的地方，至于其他人要跑多远，根本不是他会在意的事。 “热。”林可扯了口罩，世纪公园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吸引了一些人的视线，季秋不太高兴其他男生一直盯着林可看，但也没有把她的口罩拨回去，而是帮她摘下来收好。 “那去店里。”季秋低头，左手挡住其他人的窥探，占有欲昭然若揭。 两人点了些甜品，没多久季秋约出来的人就到了，精心打扮过的少女如一枝清艳的梨花，引来周围人频频的目光。 她满怀着信心，眼里闪烁着惊喜而羞涩的光芒，两颊晕红，她四处寻找着少年口中的甜品店，无意眺望窗外的林可就见到了这么一个清新亮丽的女孩，她咬了咬吸管。 “就是这个妹妹么。”林可目光平淡，为这个妹妹感到了遗憾。 季秋的视线正专注于林可，直到她说了这么一句话时，才顺着林可的视线往外看。 “是。”少年的语气没有什么温度，大概只有触及和林可有关的事时，才会有起伏，冷血而残忍。 林可几乎能想象到这个妹妹到时候的反应了。 她目光平淡，视线像是随意地扫过外面的少女，四处打量着的少女恰恰好对上了林可的视线，她眼里一闪而过惊艳，竟对林可流露了几分羞涩的笑容，而也仅是一瞬，她就注意到了林可对面的少年，少女脸上的笑容破碎，身体也摇晃欲坠。 林可知道，她这是看到了。 “阿秋——”少女推开店门，直奔林可他们这一桌而来，她神情脆弱，声音有些哽咽，未语而有泪盈，周围的客人不自觉地打量了过来。 季秋皱眉。 “以前的青梅，她是最近搬回来的，我们没有暧昧。”季秋直接开口和林可解释，完全没有给少女开口的机会，她的脸色更白。 “我女朋友。”季秋转头就和叶晗挑明两人的身份，本就面色发白的少女，连唇色都失了红润，她颤着肩膀，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几乎快哭出来。 林可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一碟樱桃黑森林蛋糕，往叶晗的方向走去。 “谈谈？”林可咬着吸管，礼貌地微笑，叶晗红着眼眶看着林可，酸涩和嫉妒的情绪涌来。 她没有说话，但是对林可充满了敌意，林可丝毫不在意叶晗的心情，直接拉上她的手腕，往桌上坐。 “你有多喜欢季秋呢。”林可开门见山，直白得让叶晗眼睫上的泪珠都僵滞得没有在第一时间滚落。 “季秋说他拒绝过你不止三次，你肯定也清楚他不喜欢你，那你究竟是喜欢他到什么程度，非他不可？非君不嫁？”林可根本不让叶晗有说话的机会从挑破叶晗的伤心处开始，句句深入。 “如果，你身边出现一个比他还优秀，且爱慕你，对你一心一意的男生呢，你还会喜欢季秋么。” 林可继续发问，叶晗刚想被这句话刺激到回过神，她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些愠色的红晕。 “你又懂什么，你凭什么质疑我对他的感情。” 叶晗激动的反驳，林可反倒嗤笑了起来，她十指交叠，下巴轻轻靠在指背之上，语调缓慢，神情淡漠：“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已经明确和你表明了不感兴趣，你还三番四次地赶上去让他拒绝，不是自我感动就是犯贱。” 林可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她站了起来，把桌上的黑森林蛋糕往叶晗的面前推了一推：“吃点甜品，有助于你们女生分泌多巴胺。” 林可将桌上的奶茶往旁边的一丢，精致的眉眼皆是漫不经心，她最后和这个小姑娘说了一句：“好好再想想我问你的那几个问题，季秋为了拒绝你，连我这个假女友都找来了，所以，你懂了么。” 林可离开得干脆，叶晗身体僵硬了好一会，她眼眶泛红，转头，发现自己喜欢着的少年正弯下腰替那个少女戴上口罩，叶晗从来没有见过季秋这么细致温柔的一面，她得到的只有疏离和冷漠。 她其实也明白季秋不会和自己在一起的，但是她就是喜欢这个人啊，说不上来到底喜欢这个人什么，但是就是喜欢上了。她知道那个女生说的是对的，可是她没办法放下，也没办法不去嫉妒。 叶晗想了很久，从童年回忆到现在，终于忍不住趴在桌面上哭了起来。 大概是她的哭声太过于可怜，有一桌的客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起身，走了过来。 “你还好么。”男生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温柔又斯文，他轻声地询问着正哭得眼眶通红，泪珠如雨下的叶晗。 叶晗没有回答，依旧在哭，她觉得丢人，干脆跟个小驼鸟一样把自己埋了起来。 “今晚还住外面么。”季秋问这句话时耳根悄然发红，融化的冰雪露出青涩的嫩芽。 两人挨着坐，距离很近，林可玩着季秋的白皙而瘦长的手指，然后抬头，纯粹的眼里印着季秋还泛着几分白的唇瓣，摇了摇头。 “不行，你需要休养。”林可说得认真，无意间听了一耳朵的另外一对情侣忍不住发出了没有恶意的笑声。 季秋耳根的薄红已经逐渐漫上脖颈，他低声，偏冷的音色里透着几分无奈：“你不要这么说，容易引起误会。” 末了季秋还补了句：“我可以的。” 林可：？ 第38章 想做你唯一的食物 纵我沉沦 最后, 在林可的拒绝下，季秋还是没有留下来，她的行李丢在民宿, 直奔罗子冬家门。 在乘车的途中, 林可对视频和具体资料进行剪辑整理, 然后发布在了自己的已经有了粉丝积累的账号上。 木二祖宗的账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进行直播了, 季妍看着阮洢水在各大平台上搜索粉丝对木二祖宗直播的剪辑时，忍不住凑了过去。 “还没找到么, 外卖都要凉了。” 她们点的炸鸡桶都已经到了接近二十分钟，阮洢水都还没找到没有看过的下饭视频。 突然间, 一条消息弹出，上面显示着她关注的木二祖宗发布了新视频。 季妍一个激动就把炸鸡挪了过来, 阮洢水点击播放视频, 带好了吃炸鸡的手套。 视频由全黑开始, 白色的字大而醒目地出现在两人视线里。 [高亮警告！请不要在用餐时观看此视频, 可能会引起胃部不适。] 阮洢水一看到这个字幕提醒，手里的炸鸡顿时放了下来, 季妍则是因为太饿了, 没有遵循字幕之言，而是继续看下去。 晚上九点十分，又到了该各回各家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罗子冬的错觉，她总觉得两人这一次在意见有了分歧时, 争执的激烈程度比以往都小。 这一次林可是要回住宿的酒店, 她走的方向与陈宁正好同路。 初夏，绿化程度很好的城市，在繁星缀天时，传出了来自丛灌的小夜曲, 顺着晚风，清新了整个夏夜。 林可的脚步不自觉地去合着那支小夜曲的拍子，陈宁余光瞥去，眼睫颤了颤，步调逐渐放缓，像是随口一问。 “今天顺路？” 林可先前和他回家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是呢。”她随意地应着，两人又一时沉默无言。 陈宁低垂着视线，脚边滚过一颗小石块，一个抛物线从他的鞋尖而起，没入了丛灌之中，惊散了那一支小夜曲。 “你和季秋在谈？” 又是一个疑问句，陈宁想到了林可离开时季秋对他说的话，眼里温度下降。 “我回答过了，没有。”林可接话，然后，她快了几步，追平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只手扯上了陈宁单肩包的肩带，少年的脚步一滞，停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在意我和季秋的关系。”他低头，斑驳的灯影迷蒙少女精致的面容，她嘴角微微翘起，语气轻悄，如夜精灵，引诱着少年吐露自己的心声。 陈宁一时间竟没有甩开林可的手，他罕见地沉默，阴暗的情绪逐渐漫上眉宇。 良久，他出声，音色偏冷发涩：“是，我在意。”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对现在的林可有感觉，他欣赏这个人在设计领域展露的天赋，但是他也同样厌恶自己的情绪和欲望被林可所左右。 矛盾而纠结。 陈宁一直以为自己对林可说这句话时会很困难，他呼了一口气，语气冰冷而低。 “我一直不想承认这件事，我本来应该厌恶你的。” 因为没有办法再对林可怀有强烈的厌恶感，他陷入了自我厌弃的情绪旋涡。 陈宁冰冷而好看的眉眼上逐渐蒙上阴霾，林可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手。 “弯腰。” 少年身体的反应比思考更快，他俯身，脖颈便被人用柔软而发凉的双臂勾住，陈宁闻到了从林可身上传来的橘子味，前调是勾人的果木甜，后调是冰冷而酸涩的木质香。 陈宁心脏一疼，少女如果冻的唇便覆了上来，林可咬着他的唇瓣，用力而辗转，柑橘味混杂着细微的血腥被人用舌尖渡到了他的唇齿间，陈宁抗拒不了林可强势的进攻，只能被迫咽入喉。 气氛逐渐升温，陈宁开始沉沦在了林可制造的陷阱中，少女忽而松开了手，柑橘味撤离他的世界，惹来陈宁下意识地伸臂拥抱。 “没什么好厌恶的，对吧。”要想攻下这个少年，林可的要做的就是逼他看清自己。 林可被人圈在了怀里，陈宁没有回答，如鼓的心跳和少年轻微的喘气声清晰入耳，她的嘴角勾了勾，像是无意识般用指腹摩挲陈宁的手背。 “你今晚要回家睡么。”她的话题转得快，尾音里放了一把小勾子，拨得人窜出细微的电流感。 陈宁在组织的语言顿时散乱，他的思绪在那一瞬间断片，连呼吸都在那一秒屏住，少年怔愣在那里，在心脏里乱窜的小鹿不小心跑得太急撞死在了树桩上。 “你确定么。”陈宁嗓音一涩，目光暗下。 他未等林可回答，便压下了身体上的躁动，过往的夜风将他发热的躯体吹得清醒了许多，陈宁偏冷的音色微喑：“回去，不要随便和男的说这句话。” 林可笑了一声，她知道，陈宁一定已经误会了。 “我确定。”少女的手柔软而细腻，她扣住了陈宁要甩开他的动作，力道大得出奇。 十指紧扣，陈宁不再反抗，他低垂了视线，耳尖逐渐发烫，但底线的理智还存在：“我们都还未成年。” 陈宁将他们两个并没有确定关系的后半句话压下，他知道，现在还不到提这件事的时候。 “我饿了和我们都还未成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林可干净纯粹的眼里落满不解的疑惑，陈宁背脊一僵，才意识到自己误解了她的意思。 少年的耳尖更烫，他用平静而冷然的声音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没什么关系。” “我饿。”林可和陈宁的关系逐渐靠近，她用上了平时不会对他使用的撒娇，少女晃了晃他的手，轻声说。 陈宁的思绪停滞，林可微软的语调如羽毛般挠过他的手心，勾了细微的战栗，他嗯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来到了酒店里。 淋浴室，传来阵阵的水声，陈宁戴着耳机，音量键开到了最大，手机里播放着的是数学几何题的章节讲解视频，但是，向来让他感兴趣的数学视频，此刻变成了索然无味而又聒噪的声音，只有被掩盖的水声不断在他的听觉世界里放大。 陈宁的脸有些发烫，他干脆烦躁地去阳台吹风。 水声逐渐远离，耳机里的声音也缓慢地流落成背景音乐，他的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天上的星星闪烁而明亮，就像—— 陈宁的念头瞬间被自己掐灭，好像自从和林可到了这间民宿后，他散落在这个人身上的注意力就更多了。 陈宁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他很清楚林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抓不住，驾驭不了，但如今却偏偏不受控制地一步步沦陷。 有关于陈宁的好感度，又开始剧烈地波动了，林可关掉了花洒，换上了薄荷绿的小吊带，然后缓步而出。 阳台门被打开，陈宁还在进行着理智上最后的抵抗，他的后背被人轻轻环住，少女侧脸，沾了水汽的发带来的凉意从他的脊骨处开始蔓延。 晚风衔着浅淡的柑橘味亲吻上陈宁的鼻尖，后调的酸涩感不断地涌入他的世界，以铁骑踏平了他最后的钢索，少年从自己的王座跌落，只能俯首称向她臣。 从阳台至软床，陈宁好看的眼睛里涌出一重又一重的雾气，他轻微而喘息着，发出很轻的声音，最后紧锁的理智也被这样浓烈的战栗感吞没。 少年青色而脆弱的血管被林可咬住，她以享受地眯起了眼，欣赏着猎物在脆弱而又无助呻吟。 层层堆叠的浪花冲击得陈宁的脑海一片空白，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十指紧紧地扣入少女的乌发之间。 “林可——林可——”他压着情欲，一遍又一遍地喊，冷白而隽秀的脸上红晕布满。 林可松开牙，轻轻亲了一下少年的眼尾，声音是前所未有地媚与柔软：“我在呢。” 她很喜欢猎物露出这种脆弱的一面，属于吸血鬼的狩猎本性让她眸心略暗。 陈宁喘着气，却只觉四肢绵软，余韵的浪潮加速地袭来，他根本挣不脱这一片深海。 “你能不能，只对我一个人这样。” 只把他当作食物，只对他这样。 少年的声音透着些弱气，林可没有回答，只是咬住了他的唇，断绝了他接下来可能会说出口的请求，陈宁好不容易捡回来的理智再一次被人抛入了海浪不止的大洋里。 好感度不断地上升，直到涨至两千不再动弹时，林可才停止了进食。 “睡觉。”林可擦了擦嘴角未尽的血液，然后下床，刷牙。 她钻进被子里的时候，身体还很凉，但陈宁是热的，他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嗓子也有些哑：“抱我。” 陈宁说这句话时像一个向家长索要糖果的小孩。 进食至餍足的吸血鬼，对于猎物总有着宽容的心，林可也不例外，这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她不介意满足。 于是她转身，滚入陈宁的怀抱。 林可入眠得很快，迷糊中，她又听到了好感度上升的声音响起。 “晚安。” 少年亲了亲她的唇瓣，困意也逐渐涌了上来。 第二天，罗子冬惊恐地发现，就算两人在设计图上起冲突，陈宁争执的声音会不自觉地放低，非常有耐心地对林可剖析过程。 林可那一个暴击pua渣男的视频迅速出圈，伍夏的详细资料几乎是一夜之间被人扒了个干净，他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但即使是这样，一些自诩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理中客跑到评论区秀智商，将两人各打一大板，承认伍夏是渣滓的同时，指责林可纵容粉丝网暴人肉对方。 这个论调的发言还被顶到了评论区的最前方。 系统凭借着这一个视频，拿到了不少的能量点，看到这些评论时，数据库都要开始冒火。 林可只是瞥了一眼，就在评论区和认证了“木二祖宗”这个身份的各大平台上发布了一条内容。 [只说一点，我曝光此人就是为了给广大群众避雷，将他牢牢钉在耻辱柱上，转发评论这则内容的朋友们，你们可以对这个渣滓发泄你们的愤怒。 但是也请稍微注意一下措辞，人渣死不足惜，但没必要连带着他身边的人骂，也请不要牵扯甚至打扰到其他人，包括他的父母亲朋好友。 别说和我说他这么恶心都是原生家庭造成的，我也不想听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论调。不了解其他人和他交往的过程，我们永远没有资格去评判。 有理中客跳脚说我这是引导粉丝网暴，看到部分一些不理智的发言时，我也觉得这些舆论有些可怕。希望你们在单方面骂此人的同时，不要上头，不要扩散，不要被其他带节奏的人利用。有时候网暴也并不是一个贬义词，是无奈情况下的以暴制暴。 最后祝天下没有人渣，祝各位生活愉快。] 编辑的内容一经发布，又迅速得到了疯狂的转发，许多人纷纷来林可的这条内容下评论，林可再一次收割了一部分好感。 “阮阮，阮阮，这到底是什么三观正直的主播啊，我这次真的粉了。”季妍开始流露真情实感，阮洢水露出一个你才知道的笑容，又继续投入了她收集“木二祖宗”余粮的状态。 突然，季妍抬头，两眼放光地提议。 “阮阮！！我现在也好喜欢祖宗，你也喜欢祖宗，不如我们就建一个祖宗的粉丝后援会吧！！”季妍身为一个狂热追星女孩，立马提议。 阮洢水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她再看到那几条最前方的理中客论调，以及粉丝没有组织地乱骂这几个评论时，点了点头。 “我觉得可以，但是这个我不会，你需要资金的扶持时可以告诉我。” 在林可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有关于木二祖宗的粉丝后援团即将建立。 林可的三试是在周一下午一点半，她周一上午就启程，回到沪省，已经完全达到升级要求的系统被林可暂时压下。 现在还不是升级的时候。 准点到达WK俱乐部，林可推开门就看到了江一澄，他的发色依旧在人群中醒目亮眼。 “下午好。”江一澄的手抵着下巴，他侧着脸，嘴角隐约勾起笑容，目光里暗流涌动。 “下午好。”林可像是注意不到捕猎手的眼神，杏眼干净纯黑，然后坐到了江一澄的对面。 风铃声叮当响起，陈星乔站在门口，却发现座位都已有人占据，他的视线最后落在了林可的那一桌，拎着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 “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坐，咋们拼一下桌？”陈星乔手里的东西一放，就分别给两人分了自己买了的东西，他的目光胶着在拿给林可的草莓盒子上，又故作平静地收回。 江一澄没什么所谓，把手边的大杯芝士莓莓往林可那里一推：“我不喜欢草莓，我们换换，你的水给我。” 陈星乔：？ “你等等。”他立马摁住林可的手，江一澄的视线立马就落到了陈星乔的动作上，他支棱着下巴的手收起，脊骨挺直，脸上的散漫逐渐消失。 根本没注意着江一澄这边的陈星乔，满心满眼就只有自己的芝士草莓，语气严肃：“你已经有了草莓盒子了，那杯芝士莓莓是我给江一澄的，他要和你换矿泉水，我再拿矿泉水和你换怎么样。” 江一澄：？ 他怎么这么扣门？ 林可看了眼绷着脸，但是眼底隐约藏着期待的陈星乔，默了会，连带着他送过来的草莓盒子推了回去：“我也不是很喜欢吃草莓，你快吃吧，待会就要三训了。” 林可声音轻和，陈星乔愣了会，摁着林可的手一松，紧接着，林可就把手抽了出来，她开始低头玩手机，江一澄的消息弹了过来。 [你不喜欢吃草莓？] 坐在林可对面的江一澄，目光里交织着复杂，但嘴角却是逐渐扬起。 [谢谢。] [但是草莓真的很好吃的。] 接下来是陈星乔弹过来的消息，林可分别听到了来自两人好感度上升的声音，她余光瞥去，发现那个低头大口塞着草莓与奶油的少年低垂的眼睫被雾气打湿，眼尾略微地带着水光，有些泛红。 第39章 牵好我 天南地北都顺路 三试的过程对林可来说很顺利, 她和江一澄分到了一队，拿了大乔的江一澄和选了公孙离的林可把对面拿了ad的陈星乔怼到吐血，等到江一澄换了打野位后, 依旧对上了拿了打野的陈星乔, 两个野王似乎有着深仇大恨, 往死里带节奏打团。 这一把打得极为凶残, 不是对面换掉了我方副核心就是我方杀死对面主输出，由于打两队被教练pick的都是前期爆发高吃快节奏的阵容, 因此第二把十六分钟就分出了结果。 最后两队十人里竟只被淘汰了四人。 晋级了的让人自然就重新加了个群，然后各回各处。 林可打了伞, 江一澄走在她的后面，正午的太阳很大, 他拉挎包拉链的动作顿住, 然后就挤入了那一片阴凉处。 浓郁而迷人的玫瑰披着带刺的荆棘放肆而热烈闯入林可的世界, 她抬头, 江一澄笑得散漫，一手摁在了林可的肩头, 一手覆在了她拿着伞的手上。 “出门忘带伞了, 不介意挤挤吧。” 江一澄离林可很久，好闻的柑橘味带着点冷淡的木质香窜入他的嗅味世界，他摁着林可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改成揽肩，将人往里带了点。 “太阳太大了, 伞影有点小。”江一澄说这句的时候略垂了首, 凑近的鼻尖，距离那一股香味更近，他如同吸了猫薄荷的猫般，迷醉而上瘾。 “你也要去乘地铁么。”林可要回酒店, 江一澄嗯了一声，缓慢地折正了身子。 “我在永江桥下车。” “这么巧？你也住那里？” 她住的酒店就是在要在永江桥下车。 “不是，是去朋友那儿一趟。” 两人谈话间，就已经进入了地铁站，明明已经是两点多的时间，地铁站依旧有很多人在等候，林可个子小，看起来很容易被人潮淹没。 江一澄目光略闪，拍了拍她的肩。 “拉住我，别被挤没了。”他向林可扯过自己的衣角，林可仰头看了他一眼，婴儿肥鼓了鼓，如同葡萄般黑亮的眼睛里似乎充满了不高兴，大概是因为自己被当做小孩子对待的缘故。 江一澄又不由得想起自己养在房间里喜欢在嘴里储着大量坚果的小仓鼠，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准摸我头！”江一澄一抬手就想揉她的脑袋，林可立马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捂住自己的发型，凶起来的样子没有威慑力，就像是个幼崽在撒娇般。 江一澄笑了一声，五指摁在了林可捂着发型的手上，十指相叠，他似是不经意地将指骨嵌入林可的指距之中。 “前几天，某人还在太岁头上耍横呢。”江一澄弯下了腰，人潮拥挤的气味里，属于他独有的味道缠绕在林可的鼻尖，少年笑得随性，低声如打了卷的轻声呢喃听得人脸红心跳。 林可不为所动，只是拿着眼睛瞪他，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毫无印象。 “撒手。”她只强调这一点。 此时，列车缓慢地驶入站，等候着的人们开始躁动起来，地铁门打开，人们像是罐子里的沙丁鱼左摇右晃地挤动，江一澄拿开了手，见林可并不乐意拽他的衣角，干脆食指拇指一捏，提溜着她的后衣领。 “跟紧点。”江一澄挡过了挤过来的人流，将人拉到了身后，一挤上地铁，果如所料地没有空位，他抢了先机，把人拉到了空着的小角落里。 双臂一撑，以后背挡住了拥挤的人群，林可安安稳稳地站在被江一澄隔出来的小角落里，两人只隔着不到两拳的距离，她仰了头，正好对上了江一澄未收敛的眼神。 “怎么。”江一澄见到林可纯粹干净的眼神，一时又想像rua自己的仓鼠一样rua她的脑袋，但身后的拥挤让他打消了腾出一只手的想法。 “看你。”林可不拐弯抹角，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却让江一澄握着扶手的五指一紧。 他张了张嘴，涌在喉间的话还未说出来，林可像是未站稳般直撞入了他的怀。 力小如棉絮，她的身体很软，踉跄的脚步没有支撑物，只能胡乱地揪住他的衣角，一阵酥麻的电流感从江一澄敏感的腰窝传来，他扶着扶手的掌骨开始用力得发白。 好刻意，但是又很不像是刻意。江一澄低了头，酥麻的电流感还未漫遍全身，怀里的人就已经立马稳住身体，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抱歉。”林可说了一句，耳根似乎也有些泛红，江一澄注意到了那略粉的颜色，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可似乎被笑得有些恼怒，瞪了他一眼，干脆背过了身，只留给江一澄一个后脑勺。 “有什么好笑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不爽，江一澄的笑声更压抑不住，引来了小部分人的注目。 “生气了？”才下站，林可就灵活地钻出了人群，江一澄随意地往人群处一挡，高瘦而有力的身躯就显出了挤人的优势来，林可虽然灵活，但架不住如潮的人海，她钻得费力，江一澄毫不费力地就挤到了她跟前，一条道路开出，黑压压的人潮都变得明亮起来。 林可身上的T恤已经被挤得有些发皱了，她的一头空气碎盖也变得凌乱，反观江一澄，除了袖口有些褶皱外，浑身上下依旧精致随意如先前。 “还顺路？”林可知道这就是身高的区别，她对着电梯里的映照出来的人影，略微地整理自己凌乱了的发型。 江一澄嗯了一声，见林可似乎没有生气后，脸上的笑容浓烈了些。 “我没有笑你。”他对林可解释，微微抬手，似乎忍不住想替林可整理发型，但实际上是想rua她的软发。 “只是当时觉得你可爱。”江一澄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抬起的手又随意地放下，大部分男生应该都不喜欢这个形容词，林可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她的男生形象在江一澄这里可以弱化一点。 从电梯出来，距离林可住的酒店便不远了，江一澄和林可走了一阵，到了十字马路的红绿灯处，他从林可的伞阴出走出，站定到了一片棚荫下，似乎有些遗憾：“接下来就不顺路了。” 再顺路，就显得太刻意了。 这条路向前走是林可要去的地方，向后走便是原路返回，林可应了一声，看起来表情平淡，唯有脸颊泛出点粉红，软化了她幼嫩却疏离的眉眼，江一澄又想抬手□□她的头发了。 “晚上见。”江一澄说这句话时，绿灯早已亮起，人走远了。 他远远地站在十字路口的棚荫处，阴影暗了他的目光，少年的视线交织着些许不明的情绪，直到人影如豆点大被拐角处吞没时，他才懒懒散散地走出阴凉处，挎包里的伞被江一澄拿了出来。 他啪地摁开了开关，微风跟着阴凉一齐落下，江一澄向着与林可截然方向的地方走，两个小时后，他到达了目的地。 “澄哥，你怎么来得这么迟。”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的包房，推开门便是缭绕的淡烟，彩色的转灯在包房里折出绚丽的光线，骰子声和几个女孩的笑声交织，便是江一澄的生活日常。 “有点事。”江一澄一来，便有人递上了一根细长的烟，是与他关系最好的发小。 “什么事，要两小时。”WK俱乐部距离这儿就十多分钟的时间，男生说这话的时候刻意将鼻子凑到了江一澄的身边，一股子极淡的木质香在烟草味里显得格外脱俗。 纪敏嘉忍不住打趣地笑了出来，江一澄借了火，将人推开，睨了一眼，语气却敛了几分散漫：“想哪去了，没有的事。” 他说完，就往位置上一坐，像是没有骨头似地倚在靠垫上，燃了点星火的细烟带出几分的烟雾，迷乱了他的五官，周围的女孩笑声似乎更娇了些，她们时不时地往江一澄那儿看，被江一澄的渣男气质迷得不成样。 “得，又是这样。”有个染着金色发的少年啧了一声，干脆拿着手里的骰子就往江一澄那儿一放。 “哥，给个面子，来玩几局。” 几个女孩自然也就跟着过来，她们面颊泛红，目光时不时往江一澄那儿勾。 女孩们身上都喷着江一澄曾经最着迷的香水味，但此时他却觉得那些味道太浓，有些呛鼻，江一澄抬了手，遮住鼻，掌心里还残存着点那一股子冷淡的木质香，他顿时觉得没了兴致。 “嗯，玩几局我就走。”江一澄一手盖上骰子，细烟上的雪灰抖落在地，那些少年皆因他这么一句话向他看来，目光错愕而震惊。 什么情况，他们凑的局，澄哥向来是玩得最疯的，从来没有早退过。 纪敏嘉倒是想起了刚才自己闻到的那浅淡的木质香，一时间垂了眼睫，错愕的视线中冷光渐闪。 林可正和林以通着视频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成功成为了WK青训队的一员，而后，一个从来都没出现过的人物好感度突然蹦了出来：“检测到优质海王纪敏嘉，上限好感度4000，好感度下降200，当前好感度负200。” 林可：？ 第40章 情侣装？ 你怎么这么软 林可这才从系统了解到纪敏嘉对她有不好印象的原因。 这真是一个狗血而无语的三角恋加青梅竹马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自然就是江一澄、纪敏嘉和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喜欢江一澄，纪敏嘉喜欢小女孩，但是江一澄只喜欢招蜂引蝶。于是纪敏嘉为了帮小女孩看住发小, 也跟着发小变浪, 他之所以对林可产生厌恶感, 也不过是觉得别的女人能得到江一澄的身体但得不到他的心, 一发现江一澄有所改变自然就开始警铃大作。 “还真是一个痴情海王男配。”林可对系统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有点可笑，纪敏嘉要是真的只喜欢那个姑娘, 怎么会被系统评定为海王，说到底还不是隐藏的本性如此。 “怎么了可可。”林以见林可那儿一时间没了声音, 不由得问。 “没事，我是在想初淮哥怎么还没回来。”林可随口说了句, 没想到林以还正好知道这件事。 “初淮哥参加了一个实验项目,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只知道是个重大项目。” 难怪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 原来如此。 林可又和林以说了几句话，然后听到林以提到了确定下来的手术时间, 七月八号, 正好和期末考时间撞上。 “到时候我陪你。”林可说出这句话后，顿时想拍自己一个嘴巴，这种控制不住的情绪实在是让她觉得恼怒。 林以一听林可的话，本来一直蒙着乌云的心情如被大风吹散露出了日光般透亮温暖, 他吸了口气, 苍白的脸上泛出些红润来。 “好。”少年的眉目里多了几分精神，看起来快活极了，林可哽着的郁气因着这一副颜色散了许多，她眼里的波动也淡了下来, 然后和林以再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电话挂了。 挂断电话的林可一时间又陷入了沉默，她对这股情绪的排斥，在看到林以那一阵精神气的时候竟然少了很多，她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这到底是这具身体残存的情绪还是自己逐渐被同化为人类。 [宿舍安排已经出来了，请各位查收。] 没等林可多想，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微信群里弹出了消息来。 文字的末尾还附加了一个寝室名单表。 WK俱乐部设立的王者荣耀电子竞技俱乐部里有两支青训队和两支正式队伍，三人为一个寝室的组合使得正式队有一个寝室空了出来，两个青训队的队友被补到了那个寝室里，而林可和江一澄就组成了一个二人寝。 “真巧。”林可看着这一份名单，非常满意。 [新室友，东西多么。] 在寝室名单下发之后，江一澄的消息就发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帮她搬东西。 林可倒是很想顺着江一澄递过来的梯子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但她看了一眼那少得可怜的行李，顿时打消了念头。 [不多。] 江一澄看到了林可的消息，他手里的车钥匙打了个圈，就又被他揣入了兜里。 “先去打扫宿舍吧。”江一澄对他身后的家政保姆说着，然后低头又给林可发了个消息。 是他想差了，一个男生，带过来的能有多少行李。 林可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她只拉了一个小皮箱，就俱乐部的里面走。WK俱乐部的内部每个方向都有明确的指示牌，因此林可并不会迷路。 其他寝室似乎还在进行整理打扫，林可看着自己拿到的宿舍房卡滴了一下，门正好被打开，没有意料之中的尘味传来，相反是浅淡的橘子味和玫瑰香。 房间里的少年正在插花，夕阳透过晚霞，在少年瘦而长的指骨上晕了橘粉的色调，那几株干花如同鲜活的花般在少年的手里绽放，他侧过了脸，细长的眼尾微弯扬，脸上笑色渐浓。 “下午好。”江一澄捧着的粉色满天星，遮住了他半张脸，他拿开了些，手里的剪刀放下。 “下午好。”林可关上了门，接着提着行李箱往上走。 “我已经请人整理过了，你将其他东西放好就行了。”江一澄手里的满天星已经被他放在了另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他拿过了林可的行李，顺便把林可的房间钥匙给了她。 宿舍是复式的loft，很宽敞，下面是活动区，上面才是睡觉的地方，林可和江一澄的房间由墙隔断，皆是靠窗，采光通风都很好。 林可咔地转开了房间门，为了表示自己对他打扫房间的感谢，因而出声：“今晚我请客，你想吃什么。” 江一澄站在了林可的房间外，把行李箱往她那边推：“都行。” “火锅？”林可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他吃的，第一个浮现在脑子里的就是火锅。 林可的东西并不多，她把衣物电脑之类的东西摆在房间后，就拿着洗漱用品往下走。 淋浴间的门关着，浸润这雾气，透出来水声，看样子江一澄是在洗澡。 林可敲了敲门，敲了好几次后，里面的水声才停了下来。 “等会。”少年微喑的声音从里间远远传来，林可在外面站了会，一阵温热的水雾弥漫，门就被人打开，首先是笔直而修长的腿，然后是窄瘦的腰身，再往上看去是沾着晶莹水色的锁骨，少年的眼里缠绕着烟雾，发梢的粉色艳丽欲滴，迷人得要命。 “林以，我忘了拿毛巾了。”林可欣赏了江一澄几眼，然后就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进去，身后传来江一澄的声音。 “那个灰的么。”热气的淋浴房让林可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打开了换气按钮，恰恰好看到了一个全灰的毛巾，问道。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林可才拿着毛巾走出来，江一澄坐在没有靠背的沙发上，端着一杯凉白开，林可拿着毛巾，绕到了他身后。 “给我就行了。”江一澄喝了几口凉白开，身体里的火气降了下来，他未转身，只是伸过去了手。 林可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毛巾，往他湿哒哒的发上放，然后动作轻软地擦起了江一澄的湿法。 突来的酥麻感电到江一澄的后颈都泛起了战栗，他呼吸一促，咽在喉间的水便被猛然插队的气体卡涌至鼻腔处，江一澄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煎熬难受得要命。 “你怎么喝个水都能呛着。”林可搓了搓江一澄的头发，然后腾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抚在江一澄的后背，帮他顺着气。 脊骨处软绵的轻抚让江一澄才降下的火又窜乱起来，他的脊背发僵，咳到肺都隐隐作痛。 林可听着耳边不断上涨的好感度声音，心情正愉悦，本一直咳着的声音似乎小了点，她轻拍的温凉处忽而撤去，江一澄已经侧过了身，将人踉跄着拽至了跟前。 额与额相抵，少年狭长的桃花眼里还泛着生理泪，他的眼睑如敷了春色的粉，明明潋滟却暗藏危险的陷阱。 “第二次了，弟弟。”大抵是因为咳得太用力，江一澄喑着声音沙哑而低沉，温热的气息如羽毛般掠得林可肌肤泛痒，她似乎听不懂江一澄在说什么，只是用那一对清澈的杏眼望进少年微微眯起的桃花眼里。 另一只手微动，正要顶风作案，却被江一澄再次按住，他再用巧劲，整个身子已经对着林可，江一澄松开了一只手，折住了林可的腰，浑身都柔软的林可就这么被人从完全地揽进了怀里。 “你怎么这么软。”江一澄的鼻尖恰恰抵着她的颈间的软肉，柑橘味如猫薄荷般让他吸得上瘾，他折着林可腰肢的手一松，背脊更为僵硬，一时间竟不知将手往哪。 “我怎么知道。”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林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顿时不高兴起来。 这样才符合一个男生听见这个评价时的态度。 她像只有些炸毛的猫主子，被林可这么一打岔，江一澄身上的异样感连同些许的疑惑也消去也退散了一小部分，他一时想笑，想去rua林可的头发，又记着这家伙不喜欢别人这么做，于是尽量平复自己如鼓的心跳，然后扯过了林可手上的毛巾，站了起来。 “下次别搞这种突袭了，你哥差点被要了一条命。”江一澄手里的毛巾攥得发紧，他像是有些无奈，端了杯子，灌了好几口凉白开压下身体的躁意。 “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啊。”林可无语，还特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扯着自己被人浸湿了的衣领。 “看，好心帮你擦头发，你倒好，蹭了我一领子的水。”她听着声音似乎怒气冲冲，白皙细长的五指提溜了起来自己的衣领，隐隐约约露出了掩在衣下的锁骨与雪白的肌肤，江一澄眸心光暗，手里还干着的毛巾干脆塞到了林可的身上，动作不温柔，甚至还有着点烦躁。 “给我把衣领理好，下次再扯给别人看，哥哥打断——那个人的腿。”江一澄后面的话一转，觉得这个家伙简直就是来磨自己的。 林可皱着眉，眼睛里似乎怒火未消，却见束着浴袍的江一澄已经往上层走，没多久，一套衬衫背带裤便被人拿到了林可的面前。 “去换吧，衣服我给你洗。”江一澄将衣服塞到林可手里，避开不去看她湿了的衣领，末了还加了一句：“新买的，你和我表弟身形差不多，我带错衣服了。” 系统：…… “呵呵，宿主别听他胡扯，这个海王只要抱过一个妹妹就能大致知道这个妹妹要穿多大的衣服，三围是多少了。” “这个锻炼出来的技能倒还蛮实用的。”林可边换衣服边评价着，然后外面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 江一澄也去换了一身衣服，白衬衫，英伦格子短裤，林可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身和他江一澄风格极为相像。 “别动。”江一澄弯下了腰，两指交并地捏着一副细框浅褐色的眼镜，林可把头微微一侧。 “我又没近视。” “戴着更好看。”江一澄微低的声音似乎带了几分哄，林可余光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转过了头。 “好吧。”她的声音听起来不情不愿，耳边停滞了几秒钟的好感度因为林可的妥协又开始上涨。 江一澄将她额前的刘海拨了拨，略微地遮住了林可好看而清澈的眼睛，他满意极了。 两人出发前往火锅店，像是情侣装的打扮以及高颜值的长相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吃辣么。”林可问。 “没有忌口，你随意。”一进店，江一澄就开始拆两人桌前的餐具，用滚水烫了一遍。 林可点了个麻辣锅底，然后在菜单上勾了些东西便喊了服务员。 “您好——”熟悉的声音顿时卡住，两人皆是一愣，江一澄抬头，发现竟然是同个青训队的人。 “这么巧。”林可惊讶，穿着一身店内制服的陈星乔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觉得有些异样的复杂，这衣服——怎么有点像情侣装。 第41章 弟弟，我难受 大概是吃醋了 “陈星乔很缺钱么。”林可涮着一片肥牛, 问系统。 这是她第二次碰到陈星乔打工了。 “陈星乔父亲断绝了他的经济来源，同时封杀了他的直播账号和陪玩账号。”关于海王的详细信息，基本只有宿主询问时系统才会说明, 她把涮好的肥牛往自己的料碟里捞, 然后给江一澄也涮了几片。 “原因呢。” “和家庭有关, 也和学习有关。”系统翻着数据库资料, 刚想继续说，就听到了林可的推测。 “让我猜猜, 大概率是父亲娶了后妈，一些骚操作让他不满, 负气离家出走。加上学习不好，他干脆不想高考, 直接靠打电竞闯一片天地, 是么。” “凤爪好了。”江一澄给林可夹起已经煮好了的无骨凤爪, 看到她把涮好的肥牛搁到他碗里时, 脸上的笑容更浓。 林可咬着凤爪，脑海里的系统发出了震惊的惊叫声, 一顿的彩虹屁就这么吹了起来, 她啧了一声。 “真是理想主义又冲动幼稚。”林可大致知道攻略陈星乔的方向了。 随随便便翻脸就斩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这样的做法太不可取了。 一顿饭饱，江一澄提前结了账，两人吃得两颊都泛了红, 林可干脆提议去买杯冰奶茶和蛋糕, 一路走回去消食。 “不能吃冰。”江一澄一票否决，拎着林可就去甜品店，至于奶茶店，她想都不要想。 “□□霸道。”林可嘟囔了一句, 江一澄半阖着眼，充耳不闻。 “你有没有想吃的。”林可夹了几个缀着草莓的甜品问江一澄。 “不是很喜欢吃甜的。”江一澄见林可拿了好几个夹着草莓的甜品，有些疑惑。 “你不是说不喜欢吃草莓？” 林可夹取下一个蛋糕的动作一滞，但语气没什么变化：“偶而也会吃，不然我为什么和你换那一瓶牛奶。” 江一澄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哽在了喉间，他最终没出声，只是目光复杂，一路上竟然也有些安静，但林可只顾着给陈星乔发消息，完全没注意到江一澄的异常。 [今天草莓甜品打折，我多买了点，你要不要。] 陈星乔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他的视线落在了明晃晃的“草莓”两个字上，本来还不太饿的胃部，有一阵抽搐的饥饿感袭来，陈星乔手机险些拿不稳，疼到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屏幕。 “陈星乔，你怎么了，快来人！” 一大串的乱码字符占满了林可的整片屏幕，林可的脚步一顿，意识到陈星乔可能发生了点状况。 “让让！让让！”林可他们走的是人行道，道路很窄，仅能容许两人并肩同行，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阵的喇叭声，江一澄余光一瞥，伸手就将人扯过，车险陷地擦过了林可的身侧，扬起了一阵的风。 “还看手机，差点被车撞到了你不知道？”江一澄怒火中烧，才被惊出来的冷汗，几乎一瞬间被他窜起来的怒火蒸为气态。 林可伸出手，软软地搭在江一澄泛着热气的腕上，抬头，如水涤过浮华的双眼一瞬间浇灭了江一澄的怒气，他反手就盖住了林可让人心软的双眼，沉声而愠怒：“别想着蒙混过关，你必须给我记着——” “我错了。”江一澄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林可就道歉，她的睫毛颤了颤，如羽毛般挠过江一澄的手心，他如被轻微的电流刺激到了般，顿时松开了手。 “没有下次了。”林可又补了一句，她目光清澈，晚间的灯光缀在她的漆黑的眸心，亮堂了江一澄的视线，他最后的丁点怒火就这么被林可扑灭。 这家伙怎么能让他这么没有脾气。 江一澄郁结得要命，他干脆抬手，狠狠rua了好几遍林可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终于让他心情平复了下来。 林可没有反抗，感受到江一澄的情绪平复后又开始给陈星乔发送消息，但依旧石沉大海，得不到半分回应。 “什么情况。” “宿主，陈星乔犯了急性肠胃炎，已经被人送去医院了。” 江一澄似乎是不经意地扫过了林可亮着的屏幕，视线微顿。 才让江一澄消了脾气的家伙还没让他缓上一缓，又开始在他发怒的边缘线上蹦跶。 “陈星乔那儿好像出了点事，我想回去看看。”林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顿觉头发一痛，两眼就汪出了泪来。 “你干什么薅我头发。”她觉得自己的头发肯定被薅掉了一大堆，立马气了，伸手就将人拍走，哪知刚抬手，就被江一澄捉了个正着。 “你和他关系很好？”江一澄捉着林可的手力道有些紧收，他语气危险。 “没有。”林可继续挣扎着手，没好气地回答，气息低压的江一澄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松开了手，微暗的目光转晴，表情又变得散漫。 “没有过去做什么，回宿舍。” 他先是呼了呼林可炸毛了头发，然后轻轻揉搓，似乎在平复她的疼痛感，接着轻拍了林可的肩，另一只搭在了林可的肩膀上，带着她往前走。 “不行，我还是得过去一趟。”林可说着就往外钻，江一澄脸上的散漫一敛，长臂一伸，五指微曲，便将人的后衣领揪住。 “给我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林可被江一澄这样的情绪缠得不耐烦，又一次被制止后，她语气很不好：“要给你什么理由？又不是要你去。” “松手。”林可费力地转身，就将江一澄抓住自己的五指扒拉下来。 被林可甩开的江一澄瞬间被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气笑了，就因为这一个不怎么熟悉，甚至还曾经非议过她的陌生人，这家伙不仅凶他，还赶着上去关心。 “是，你没要我去，我也管得太宽了。”江一澄说这话的时候，拽住了林可的衣角，攥得用力，气得心口都在发疼。 为什么要去关心一个不相干的人。 林可冷下了眼，用力地一甩，是她的错，没有给这条鱼设定管制她的界限，现在这条鱼还管上瘾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江一澄，你好奇怪，我就是去探望一下怎么了，你怎么就这么大反应。”林可的肩膀被人搭上，她甩不开，身后的少年带着几分低气压，她感受到了发旋上几分压抑的冷气。 是啊，只是探望一下又怎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奇怪，又有什么身份大惊小怪。江一澄嗤笑了出来，顺着林可的话思考着，五指却不断地收紧，他在生气，却没有办法去解释，只能自己消化，打碎负面情绪往喉咙里咽。 “嗯，你去。”江一澄的眸心低沉，周围也旋着一圈的低气压，但好感度却在疯狂的上升。 系统：？？这是什么增加好感度的奇怪方式。 “正常，在有了竞争和危机感后，人类对一个东西的喜爱程度会直接从十分跳到六十分。” 著名的鲶鱼效应，放在感情上也适用。 两人走回到火锅店时，才知道陈星乔去了市区第一医院。 急诊室，即使是夜里，也有不少的人，林可猜测陈星乔大概会在输液室，便往二楼走，她手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然后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 [我没事，挂完点滴就行了，听其他人说你过来了，你不要白跑一趟了，回宿舍吧。] 陈星乔单手打着字，有些不方便，他的眼眶红红的，鼻子发酸。 [谢谢你的关心，没想到你是这么好的人，我再次道歉为之前对你说过的话向你道歉。] 陈星乔擦了擦涌出来的眼泪，却没想到越擦越多，陪他前来的店员都被这个阵仗吓到了。 陈星乔的好感度不断地在上涨，被发了好人卡的林可正站在输液室外，她的手扶着门框，身后的江一澄摁在林可肩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他长得高，视线只是不经意地低垂，就窥见了两人屏幕上的内容。 [你往门外看。] 江一澄气压一低，摁着她肩膀的手往一侧一伸，就把人往里揽，少年微微弯下了腰，另一只手抚上了林可扣着门沿的五指，他抬眼，散漫的视线似是不经意地对上眼眶泛红，甚至目光错愕震惊的陈星乔，嘴角往上扬起。 “走了，松松手。”陈星乔的好感度涨停，但江一澄的好感度依旧上涨，林可晃了晃装着甜品的纸袋，轻砸了江一澄的一侧，呼呼的纸盒声响起，江一澄应声松开。 “我来吧。”他抚着林可五指的手改为扣入，任由林可怎么甩都不动如山，江一澄拿过了她手上的蛋糕，林可一眼瞪了过去，却只让心情本来极糟糕的江一澄发出了一声笑。 “别闹我了，距离太近了。”林可垫着脚要去够江一澄的举过了头顶的蛋糕，却怎么也碰不到，反倒是江一澄低下了头，弯腰，凑近了她的脸，低语暧昧。 系统瞠目结舌：听听，这是人话么！明明是这条鱼故意拿走了蛋糕，宿主才不得不去够的！ 天然的身高差，让林可只能败在下风，她的情绪起了波动，竟然有一种想把江一澄撂倒的冲动，但林可硬生生忍住了，大庭广众的，她要面子。 “哦。”她冷笑了一声，不想陪江一澄再玩什么调情游戏了，林可很不喜欢这种自己低了人一个段位的感觉，她刚要用力捏痛江一澄的手迫使他松开，但江一澄似乎摸到了林可生气的规律，蛋糕被他放了下来。 “不气了，弟弟，给你就是了。”江一澄勾着指尾，轻轻摩挲林可纤瘦的腕骨，低语，赔礼认罪。 几乎是唇贴耳的距离，暧昧亲昵得惹人遐想，坐在陈星乔旁边的店员目瞪口呆。 “这——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高颜值，情侣装，亲昵的动作与距离，怎么看都不像单纯的朋友关系。 “不是。”陈星乔打断了他接下来的猜想，他对上了江一澄睨过来的视线，一时撇开了脸，情绪复杂。 林以在他们面前看起来太矮了，就算是自己靠近他，弯下腰来说话，也会让人产生这种暧昧的误会。 陈星乔这么想着，复杂的情绪里，逐渐有几分不舒服泛起，他觉得才略好些的胃，似乎又开始抽痛了。 “好可惜，这些蛋糕只能扔了。”林可拎着装着蛋糕的纸袋过来，正常来说，胃痛的人不适合吃这种甜品。 她遗憾的声音传入了陈星乔的耳朵里，陈星乔回过神，然后才想起来，林可好像给自己带了草莓蛋糕来，他复杂的情绪因为林可惊骇世俗的话而被压下。 “你怎么能扔草莓蛋糕！”陈星乔一时间连其他的事也顾不上了，急得不行，这么一岔气，胃又开始抽搐起来，他一张口，难受得呕了一地前不久才喝进去一点的水。 江一澄在陈星乔开始反胃的那一瞬间便将林可往后带，免去了她的小皮鞋会被溅脏的可能性，他脸上散漫的笑容凝实了些。 暂时能放心陈星乔的存在了。 陈星乔最后还是没能留下这些蛋糕，林可在来的路上已经点了些适合他现在食用的晚饭，她并没有告诉陈星乔，只是在输液室里坐了会就回去了。 林可拎着蛋糕甜品回宿舍，江一澄在宿舍外翻找房卡，准备刷门，他余光才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林可就已经溜不见了。 “好兄弟，吃蛋糕么。”斜对面的宿舍正好开着门，林可凑了过去，敲了敲开着的门，晃了晃手里的纸袋。 她的笑容友好而灿烂，江一澄捏着房卡的动作一滞，抬腿就走了过去。 “看看几点了，还不回寝室。”江一澄一手拎着林可的后衣领，一手扣住了她的五指，动作熟练无比地把人拖了回来，才拿了林可蛋糕的那一名少年正端了一大半的西瓜出来，打算全给林可吃，哪知他到了门口，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影。 “人呢？？”少年茫然疑惑地站在门外，却不知道林可早就被人拽回了寝室，抵在逼仄的墙角。 没有开灯的房间很黑，只有窗外偶而透出来的几缕路灯能隐约照清江一澄的侧脸，他弯着腰，低下颔，眼睫颤动，凑近林可的双眼，呼吸开始发烫。 “弟弟，我难受。”黑暗，大抵是所有喷薄情绪的保护色，江一澄的声音喑哑得不成样。 第42章 诱你 妈系鱼塘主 江一澄才占上风的情绪, 在他的唇瓣逐渐下移，触及到林可发凉的眼皮时，顿时清醒了, 他觉得自己肯定已经疯了, 竟然把清醒着的林以抵在了墙上, 还说出了这么暧昧的话。 几乎是瞬间, 江一澄就松了手，他强迫自己和林可拉开距离。 “抱歉, 弟弟，你就当我刚刚发病了。”江一澄撤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的手压着眉，一时间情绪纷乱而糟糕, 他唇色甚至泛了青白。 太着急了, 实在是太着急了, 明明就应该更小心翼翼地循序渐进的, 他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作祟的情感，如果——林以因为这样的举动讨厌他怎么办。 向来心思散漫的江一澄, 在这时候竟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越想，他的唇色便越白了一分。 他一定会厌恶的吧，如果自己被一个男的这么亲了，肯定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对不起——林以, 刚刚——我可以解释的——”江一澄唇齿发涩,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本来被抵在墙角的少年缓慢地走了过来。 纸盒子的细微响动与她轻蹬的小皮鞋声，在寂静的黑暗中被无限放大，江一澄弯了腰, 微微阖上眼，他做好了被人打一顿的准备。 声音停住了，没有意料之中的言语辱骂，也没有疼痛感传来，柑橘味越来越浓郁，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江一澄听到了窸窣的纸盒声而来，他忍不住睁开了眼。 黑夜里，窗外的明亮似乎尽数散落在了她的眼里，草莓蛋糕的清香与她浅淡的气味交织在了一起，江一澄背脊一僵，舀了蛋糕的叉子便撞到了他的唇间，灯被林可“啪”地拍亮，房间里的黑暗被尽数地驱散，江一澄一时没有适应过来，眼睫不断地颤动。 “你想吃，直说不就好了，就剩这么一个了，难受也没用，下次再给你买。”林可投喂的动作有些粗暴，江一澄的鸦色眼睫不断地颤动，他抬起手，捂上了眼，遮去眸底逐渐翻涌的情绪。 他怎么能这么笨，什么都不懂。 “不是说不喜欢吃甜品么，谁知道你突然又想吃了。”林可小声抱怨了一句，江一澄逐渐撤开了手，握住了林可白皙晃眼的细腕，他张了嘴，唇齿咬住了她伸过来的叉子明明不喜欢吃甜食的江一澄，现在却觉得不够甜。 他还想要更多。 “你还说不喜欢吃草莓，不也买了草莓甜品么。”江一澄拿过那一支叉子，舀了一勺未沾草莓粒的部分，轻轻碰了碰林可的唇。 “吃么。”他像是没有意识到这个叉子已经被自己咬过。 林可也像是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啊了一下，就将勺子上的蛋糕咬到嘴里。 最后的一个蛋糕，两人愣是一人一口地互相投喂完，江一澄催着林可去洗漱，拿着餐具打算要扔的林可只好先把垃圾留在桌面上，她拿了浴袍和浴巾进入淋浴室。 江一澄把蛋糕盒扔进了垃圾桶，拿着叉子往外宿舍外走。 “借个浴室，洗洗餐具。”江一澄敲开了一个宿舍门。 宿舍里的水声，哗啦啦得让江一澄觉得心浮气躁，他拿着洗好的叉子，往自己的房间走。 江一澄靠坐在床上，关了通知的微信，在他打开之时便冒出来一大堆的红点消息，他从列表往下翻，偶而挑着妹妹回复的江一澄现在连再随便挑一个人敷衍的心思都没有。 [哥，我这儿来了个奶狗型的小受，干净还纯，符合您之前的要求，您看要不要再试试。] 这是才弹过来的消息，江一澄要删除消息的动作一顿，脸上的漫不经心逐渐收起。 上一次，他为了确定自己的性取向，让纪敏嘉托关系找了一个人过来，但当那个男生靠近他要亲他时，他就被恶心得不行，一脚将人踹了下去，以至于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也就是从那时候，他明白自己大概可能只是对林以有感觉。 “哥，外面有人送西瓜来了，要不要吃。”门外的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干净悦耳的少年音与敲门声交织传入了江一澄的耳中。 [以后都不用了。] 江一澄发完，就把人从好友列表里删除，他站了起来，打开了门，沾着雾气的柑橘玫瑰味窜入鼻，江一澄转身就往房间里走。 “怎么不擦头发。”他找出了未拆封过的毛巾，盖在了林可湿漉漉的发上，细细地擦拭，江一澄照顾人的技术越来越娴熟，隐隐有向“妈妈”的形象靠拢。 “想着让你吃冰镇西瓜。”林可眨着眼，被江一澄拉进了他的房间，摁坐在他的书桌前，她的手里还抱着半个西瓜，努力地往少年的跟前举起，像是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予他，林可悬在半空的双腿不自觉地开始晃荡。 果木的清香一层又一层地叠加，江一澄避开林以的视线，目光却落入她沁着些晶莹露水的小腿上，江一澄脊骨一僵，视线再转，但又避不可避地映入了她白腻如雪的双臂。 真是没有半分防备的天真幼崽。 江一澄有些认命地阖了眼，压着有些发躁的情绪，耐心地引诱幼崽进入圈套。 “喂哥哥，哥哥现在空不出来手。”江一澄给林可找了一个能够放西瓜的东西，他握过林可冷到骨子里的双手，为她擦干手里的露水，轻轻哈气替她取暖。 “啊——”江一澄暖好了林可被冻到的手，听到林可像是哄小孩一样晃荡着勺子过来，他不免轻轻掐了掐林可脸上的婴儿肥。 “给我正常点喂，你是小孩，哥哥不是。”江一澄下手的动作并不大，但是林可却依旧发出了哼哼呼呼的声音，像是小勾子般，挠得江一澄生出几分酥麻感。 他手指的力道一滞，唇齿咬入林可勺子上的西瓜，然后转身掩去身体的异样，拿过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吹风机呼啦啦的声音，江一澄搓揉着林可的半干的头发，间或弯下腰，去咬林可投喂的西瓜。 “弟弟自己怎么不吃。”江一澄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可偏过了脑袋。 “半个西瓜相当于两碗米饭的热量。”江一澄关了吹风机，这样能够更好得听清林可说话。 “所以，我想喂胖你。”她说得认真，接着又递来了一勺西瓜。 “为什么想喂胖哥哥。”江一澄咬上了那一口西瓜，凑近了林可，嘴角越忍不住地上扬。 “因为你老是抱我，还咯得我发慌。”林可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满，她又舀起一勺西瓜，中间最甜的那一块已经逐渐见底，江一澄捉过了她细细的手腕，声音有些发哑。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么。”他低着视线看眼前这个没有沾染上世间任何尘埃的男孩，危险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林可像只感知到恐惧的小动物，身体往后缩了缩，却挡不住捕猎手的入侵。 “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喜欢我抱着你。” 喂胖了他，就不会咯人了么，大概不是的。 江一澄的气息快压得林可喘不过气，她有理由怀疑假如自己回答不喜欢，下一秒她就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反正不讨厌。”林可含糊地表达了一句，惹来了江一澄的低笑，他眼里的情绪如海潮般起伏又翻滚，终于，他缓慢地迈出了第一步。 江一澄的唇沾上了她的味道，他的眼睫轻颤，余光上扬，烟嗓低哑：“那这样，讨厌么。” 少年捉着林可细小的腕骨，冷白的灯光融在他的目光里，却生了暧昧的色调，林可用指腹，轻轻碰了碰江一澄的唇珠，然后摇头：“不讨厌。” 隐秘的欣喜，从江一澄的心脏角落处滋生，他努力压制自己翻涌不止的情绪，生怕太过于着急，将好不容易才诱入陷进的食物吓到奔逃。 他的吻一路往上，从指间沿直林可雪白的腕骨，克制而耐心。 “如果，你觉得讨厌了，就把哥哥踹开。”江一澄低垂的目光是暗色的，哑着嗓音也勾着几分的颤。 一定要踹开他，他知道自己的脾性究竟有多么牲口。 江一澄的吻技太好，太久没有接受过这种刺激的林可被酥得软了几分，她手里拿着的勺子像是拿不住了般，哐当坠地，发出了重重的闷响，江一澄的轻吮着她腕骨的唇齿停住，抬头，撞入的是被水雾迷住了双眼的男孩。 她的脸上晕着绯红，唇齿微张，露出点粉，江一澄的思绪轰地炸开，他几乎是循着本能地抬手，盖上了林可的后脑勺，欺唇而上，林可猛然侧过了脸，伸脚蹬上了腿江一澄，她抗拒的态度，惊醒了失了理智的江一澄。 “讨厌这样么。”他的声音开始发涩，抚娑着林可发旋的手有着轻微的颤抖。 “不是，就是觉得这样很奇怪。”林可的声音很低，却让如同一阵强心剂挽救了江一澄濒死的性命，他背脊僵硬，一把将人拥入怀里，拖着她后脑勺的手开始轻柔不断地安抚着林可，复活的心脏如同蔓长了绿芽开满了花朵般鲜活而富生机。 “没关系，慢慢就会习惯的。”少年的声音低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不，不是我要习惯，而是你以后要慢慢习惯自己的身份。林可乖顺地靠在江一澄怀里，脸上的红晕早就褪去。 林可一觉睡到天亮，江一澄几乎一夜未眠，他梦到了些难以对林可启齿的事。 “昨晚这是通宵了？”林可见到眼睑上青色加重的江一澄，作了一副的惊讶。 “在想一个人，睡不着。”江一澄看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依旧是很困，他把椅子搬了过来挨着林可坐下，两人靠得很近。 “张嘴。”江一澄给林可夹了一筷子的酸溜肉片，用勺子舀了一勺的饭，将肉片放置在米饭上，递到了她的嘴边。自从昨晚的那一翻动作之后，两人相处直接明显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暧昧。 林可干脆放了碗筷，心安理得地接受江一澄的投喂，一顿早餐，两人愣是花了半个多小时，江一澄细心擦干净林可的嘴巴，甚至连洗手都是江一澄包办的。 林可仰起头，见到江一澄像是擦拭珍宝般，一点点擦干她五指间的水渍，忍不住弹指，未干的水珠便跃挂至了江一澄的眼睫，打湿了那一片鸦色。 “你再这样，咋们就要迟到了。”江一澄笑了一声，凑近了林可，他身上的清香越发地迷人，下一秒好像就要咬上来，林可赶紧就把人推开，却又被拉了回来。 “躲什么，好好穿鞋。”江一澄将人圈在了怀里，擦干她手上的水珠后，又开始替她穿鞋。 林可忍住想把人踹倒，扑上去的坏念头，还有十分钟就要集合训练了，她不能迟到。 林可与江一澄，姗姗来迟，教练见人都齐了，便把一张打印好的训练安排表纷发了下去。 “今先你们两队先进行训练，到时候会给你们复盘分析。再根据分析结果重新开赛。明天开始你们要分别和一队二队打，到时候我也会和其他俱乐部约队，让你们打，看清楚自己的差距究竟在哪。” 林可顺着时间安排表看下去，一时无语凝噎，白天约队打，晚上自由巅峰赛训练，这不得让她打到吐。 “好了，开始吧。”教练的声音使得他们放下手里的时间安排表，然后各自坐到了位置上，两队人打两把，在第三把开始前就拿到了数据分析师的分析报告，由教练指导，规范他们的操作。 一天下来，林可觉得比上化学课还累，她走回寝室就蹬掉了鞋子，趴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弟弟，起来吃饭。”江一澄拍了拍她的后背。 “我不饿。”林可早就喝饱了血，足以支撑她好几天不吃饭，顶多就是早上吃点早饭维持身体机能的运转。 “听话，去吃饭，晚上还有自由巅峰要打，不吃饭不行的。”江一澄干脆坐到了沙发沿边，双手在林可的两腋下一提，就将人翻了个身抱到了怀里来。 林可的脑袋歪在江一澄的胸前，垂着眼，有气无力地挥开江一澄摸着她发旋的手，累极了的样子让江一澄心疼地亲了亲她的指尖。 “打电竞本来就是件辛苦的事，你得习惯，这些训练强度都是为之后的全国赛准备的。” “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林可暑假还有个锐意新人冠，甚至还可能要参加全省竞赛，假如电竞比赛和那些比赛撞上了就不大好了。 “还早着，是在下一年的二月份。” 她松了口气，那应该没有什么冲突。 林可这么想着，突然手机传来了一阵强烈的震动，她摸出了手机，发现是班主任打来的电话。 江一澄瞥见了她的手机来电，然后松开了林可，自觉地保持了点距离。 “林可同学！这次竞赛你是宁市第三！证书已经寄到老师这里了，下个月你无需参加省赛，直接晋级全国赛，接下来的训练资料我会让陈宁同学整理好发给你，在照顾好自己身体的情况下，再好好复习复习。” 李凌秀满面笑容，声音也昂扬着喜悦，学生拿奖，她作为一个老师，比林可还高兴。 “我知道了老师，谢谢老师。”林可回着，然后又礼貌地听李凌秀说了几句话，直到对方挂了电话后，江一澄才过来。 在林可打着电话的时候，江一澄已经去食堂端了营养师配好的饭菜了，他走到林可身边，偏偏不巧，两条微信前后窜入他的视线。 [三秋，5.1认识，即将满值：我看到你的成绩了，真厉害可可。] [陈宁：恭喜。] 江一澄没有看得太仔细，因为林可已经将消息划过了，但是备注，他已经看得极为清楚了。 “弟弟，为什么给那个人是那样的备注。”少年走近林可，双臂撑在林可的身躯的两侧，眼睛危险地眯起，压迫感骤然涌起。 刚要站起来的林可就这么被吓了回去。 第一个备注，是他对那些妹妹分门别类时常用的。 第43章 是团宠吧 哪个小废物敢冲我的弟弟？…… 当江一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 林可知道大事不妙了，她本能的动作快过言语的解释，像是被吓到般, 背骨撞上了木制的椅背, 疼得她眼眶瞬间泛起了泪花。 “哥, 好疼。”林可仰着脸, 水雾打湿她长长的鸦色眼睫，略微泛红的眼眶显出几分楚楚可怜。 江一澄被她这一声委屈的叫唤, 散了周围的部分低气压，他又好气又好笑, 伸手捂住林可的背：“这么怕我做什么，磕到哪了。” 江一澄放轻了力道, 往着林可说的方向去揉, 刚才那声响着实响亮, 江一澄的心思被她这么一分散, 自然就只关注着林可后背是不是撞淤青了。 此事就此揭过，江一澄从药箱里找出了药油, 让林可先去涂在伤口处, 再吃饭。 “如果够不到，和哥哥说。”江一澄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像是醉人的甜朗姆，林可瞪了他一眼, 只惹来少年的一阵笑。 不着急, 只是一个可疑的备注而已，他有的是时间把人哄过来。 江一澄看着林可往浴室间走，漫不经意地坐到了餐桌上，开始用餐。 晚六点, 自由巅峰赛的时间，教练在几人间巡视，然后在江一澄的身边停了下来。 江一澄没有抢到自己最擅长的位置而是补位拿了辅助。 “打野绕后了。” “越塔，能打，准备干扰了。” 江一澄的队伍主核为ad，他一手张飞配合公孙离，直接将前期的优势扩大到最大化。 教练暗暗点头，然后走出了江一澄的房间，去到他隔壁房间的。 他到时，林可这儿恰恰好选定了第五个英雄。 教练站在林可的旁边，冒出了满头的问号。 ？这是什么奇葩巅峰赛阵容？？ “没沟通阵容？”教练问了林可一句。 两个法师两个射手再加一个张飞，教练简直不相信这是两千四百多分能拿出来的阵容。 “也不是，他们有人是拿战力英雄刷分，还有一个人是只有一个位置打的稳。”林可先闭麦回答了教练的问题，接着又开了麦和队友沟通。 “我元芳打野，没问题吧。” 已经在和其他队友对怼的貂蝉突然停了一下。 “后羿？”青年的声音有些惊讶，林可也听出来了，很凑巧，是曾经排位过的一个大佬。 “是我，怎么称呼。”林可问。 两人虽然排位过，但是一直都是以游戏角色来称呼对方，并没有告知自己的固定马甲名。 “星洋。”貂蝉说着，和林可点了英雄交换。 “我来打野，怎么样，你走边。”其他三个队友，一个选了诸葛亮，一个选了马克波罗，好在最后一个选了个有点坦度的张飞，不然林可真不知道这把要怎么打下去。 “好。”比起自己打野，林可觉得还是交给星洋更能增加队伍胜利的可能，她曾体验过躺得明明白白的感觉。 和林可对线的是吕布，四级林可压着三级的吕布愣是将他的血线磨到了三分之一，站在大招范围和一塔边缘的林可不肯放吕布回去，想一击拿下一血。 但偏偏下一秒吕布四级，瞬间跳大，扛着塔伤的林可秒开净化，躲掉了吕布的大控，她立马撤退，残血且几乎空蓝的貂蝉打不过丝血的吕布。 “呵呵，打得不错。”吕布也没有再乘胜追击，而是清着兵线，同时给林可发出一个信号。 正在撤退的林可：？ 两千四百多分的赛局，竟还有如此幼稚的挑衅方式？ “元芳可以开张了，他血线没比我高多少。”林可麦一开，便喊着清了对面蓝区buff的打野去收割人头。 “first blood！” 被吓得交出闪现的吕布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元芳飞镖的标记，一个平a加爆炸，送对面吕布回了泉水。 三分钟，我方拿下第一个人头，林可吃了塔下的血包，点了回复，和元芳一起点掉了下路一塔。 丢了两波线和一塔的吕布根本就挡不住林可操作的貂蝉，对面的中路预感不妙立马赶来支援，满血的火舞一见残血的貂蝉便开始猛扑上去。 “double kill” 响亮的双杀声播报而起。 “还来？”林可的残血瞬间吸到半血，对面的打野和刚回家补状态的白起也接着冲到了林可所在的三狼区。 “请求支援”林可大招的冷却时间刚好，又迅速投入了新一轮的战斗，我方诸葛也随即赶到。 “triple kill” “An enemy has been slain” 诸葛刷被动接打，拿下了即将残血逃跑的辅助，一波直接打得对面没了优势。 林可这边的奇葩阵容，竟从这微小的优势开始，以滚雪球般的方式，不断地扩大，八分钟，下路全穿，十二分钟，逼到对面投降。 教练以复杂的眼神看完了这一场奇葩阵容的对战，竟不知道是说对面太垃圾，还是林可这边太强大。 成功拿分，林可觉得这一把简直顺利得不成样子，她收到了来自星洋的在游戏里的私聊消息。 [听说你加入WK的青训队了，要不要我帮你问问fpt的约战。] 那次反转微博战被顶上了热搜，吃瓜一线人士星洋自然也就顺藤摸瓜关注了林可的那一个微博账号。 约队战，就是每个队伍之间提升自己的切磋，一般由教练和核心队员在约队群里开约，这当然也有队伍自己私下约队磨炼的时候。 星洋曾是fpt一队队长，就算是退役之后也和fpt如今的一队有所联系，更别说现在的fpt队长正是他以前的徒弟了。 [我问问我们教练。] 林可回复星洋消息，然后把星洋的提议如实告知。 “你能约到fpt？”教练显然震惊了一下，WK俱乐部是凭借lol起家的，在业界也只能算是小有名气，而王者荣耀电竞分部是去年才成立的，算是新兴分部，更别提能有约到老牌队伍的可能性了。 fpt这支王者队伍现在虽然没落了，但是依旧是WK约不到的存在，或许说，现在的WK俱乐部连约队fpt的资格都没有。 “是的。”林可点头。 教练立马就笑得牙不见眼，队员能约到其他精英队伍进行对打，对他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事。 “当然可以，这可是大好的事。小以啊，你顺便问问大概他们什么时候有空，能约几次。” 教练和蔼地问着，得到了回复之后，又看了会林可的自由巅峰，直到离开时，他才调整回严肃的神情，继续前往下一个队员那里。 整整打了两个多小时，林可他们才被允许叫停，数据分析师和教练对他们的打法进行了挨个的讲解和分析，复盘之后又是一轮的训练。 最后，这个训练终于在晚上十一点钟停止，林可刚打算退出游戏，就收到了星洋的排位组队邀请，于是，本来在吃营养宵夜了的其他人见到一间亮着林可的名字的房间灯还没关时，就三三两两地过去了。 他们得到的不止是自己的复盘，偶而还会掺杂了一些和他们打了同个位置的队友对战视频分析，以此得到进一步的学习。 “我刚刚看了林以的边路，简直太猛了。” 拿着半个西瓜对舀的一个少年感叹着。 “他那个配合着鲁班大师的狄仁杰打的才猛，就连分析师都忍不住说他是牲口呆射。” 江一澄剥着晴王葡萄的手一顿，他回想了一下当时陈星乔和林可的战局，一时竟无法反驳分析师对林可的“夸奖”。 “说了不怎么会飞天，还要一定要和我换，不换骂，换了也骂，你这么牛逼怎么不带飞啊？搁这儿和我嘴臭什么能耐呢？” 走入门的几个人正摩拳擦掌，等着看林可秀到飞起的操作，哪知一进门就听到了林可冷笑着骂人的声音，他们面面相觑，江一澄用牙签插葡萄的动作一用力，那一颗饱满的果肉便四分五裂，果汁四溅。 “骂什么呢。”江一澄拉了个凳子，挨着林可坐下，他将那一颗粉身碎骨了的葡萄剔进了垃圾桶里，语气低转，隔着老远距离的队友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子压迫感。 江一澄太恐怖了吧。 林可戴的头戴式耳麦，江一澄没法听到谈话的内容，林可冷笑了一声，趁着自己又死了的时候迅速把耳麦换成了自己的入耳式有线耳机，抬手就塞入了江一澄的一只耳朵里。 游戏局里，传来了不堪入耳的骂声，偶而夹杂着队友的劝架声和帮林可回骂的声音，江一澄眯了眯眼。 “再骂一句试试？”江一澄低沉的声音带上了刺骨的寒，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起，其他队友也纷纷走到了距离林可较近的位置，看到她黑掉的屏幕时，有一个少年站了出来。 “我的婉儿战力一万三，你别急，我教你，还有翻盘的机会。”杨希因为林可送的草莓蛋糕，对她极有好感，他也拉了一个凳子坐下，不知道怎么的，杨希觉得周围的危险感更重了。 “笑死爷了，几个菜啊，喝得这么醉，张口就是一万三，你妈没教你年纪轻轻的说谎出门必遭二百码？” 林可还没说一句谢谢，耳机里又传来那个男的骂声，江一澄的怒火已经被人完全点燃。 “小孩子别听。”他伸手一捂林可的耳朵，耳垂敏感的林可差点被刺激得手机都掉下来，身后的陈星乔摁住了林可耸起来的肩膀，语气也不大好。 “耳机给我，骂人，我最在行了。”林可的有线耳机有些漏音，离她极近的杨希和陈星乔都听得一清二楚，杨希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而陈星乔则是拿走了林可塞着的耳机。 “手机给我吧，我来打。”杨希很不爽那个人这么嘲讽自己，他说完，林可就把手机递过去了。 她可以从杨希这儿学一下怎么打上官婉儿。 于是，房间里响起了两人混战的骂声，各类脏话不带重样地飞出，而被严严实实捂住了耳朵的林可和杨希，就在这一阵的骂声中岿然不动：一个操作，一个学习。 场面诡异得让其他队友表情复杂。 江一澄和陈星乔骂人骂得太狠，直接把百里守约骂到了开演的地步，即使杨希的国服第一婉儿秀出了花来也没能力挽狂澜，原本还有可能翻盘的一线希望，因为百里的故意演戏而被粉碎。 “老子掉的是分，你们这帮傻逼没的是爹妈。” 在他们被推上高地时，那个百里继续骂。 陈星乔：？ 江一澄：？ “掉了分不怪自己嘴臭技术菜，反而来怪你爹妈们都死了？你……”陈星乔瞬间炸了，他一口气深吸到底几乎是在一分钟内骂上了将近二百四十个字，恐怖的语速连词堪比激动的游戏讲解员，队友们几乎同时瞳孔地震。 就连江一澄在这方面也不得不服。 “他妈的。”出租屋里的男生气得踹翻了旁边堆积着的书本，他的直播间被大片的弹幕霸屏。 [活该被骂，本来就是主播自己的问题。] [骂得太爽了，垃圾主播，自己要听女朋友的话秀百里，换不换都骂人，真的恶心。] [说屁呢，那叫宠女朋友知不知道，那两个男的才是恶心，没听到他们骂得多难听？] [别把锅都甩到主播女友身上谢谢，直播间的某些人自己也一直怂恿主播换百里，怎么现在主播被骂到心态崩了，某些人还反咬主播？] 粉转黑的观众和主播的护粉腿毛开始了疯狂的掐架，楚遥简直烦不胜烦，他想关了直播发泄骂人，但偏偏签订的合同上要播满八个小时才不会扣钱，为了这些钱，他忍了。 “楚遥，这个视频是一个爆点，后台那儿还有记录，你赶紧剪辑出来发到到平台上去。”经纪人给他发送了一条微信，楚遥只是个拥有一千多粉丝的直播人员，他每天直播八小时只能拿到保底的月薪。 他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本能地拒绝抗拒，楚遥知道这条视频有爆点，但是他不想做黑红的人，宁愿就这么糊着先拿保底，后续再慢慢来。 正在他要拒绝经纪人的这个要求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是他的女朋友，楚遥暴躁的情绪明显顺毛了很多：“乔乔，怎么了。” 青年的声音尽量显得柔和，但电话那头只有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遥遥，对不起，我害得你这么被骂。经纪人还找我，让我劝你发那条视频，他说如果你发了，黑红之后，我还有重回直播间的机会。” 叶乔曦的声音哽咽着可怜，楚遥听到后面，顿时就心寒了。 “所以，你怎么想的。” 楚遥握紧了手机，问的时候舌尖抵齿，忍住不让自己发怒。 十一点二十五，十个人还坐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今天的训练和复盘模拟，学习的劲头堪比高考冲刺的氛围，林可咬着江一澄递到嘴边的葡萄，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林以对电竞有着一股子执念了。 这个职业远比她想得更要不容易。 “卧槽，林以，是不是就这人嘴臭的你。”激烈的讨论中，也不乏有摸鱼选手，其中一个戴着耳机的男生，在刷到了一条热搜时，惊到脸上都有了怒气。 “什么什么。”被他一打岔，其他队友也挤了过来。 “我把链接发到群里，你们自己看，他妈的，这人什么玩意啊，我要吐了。” 那个男生说着，发了链接就直接飞到了那条微博下面开始为兄弟冲锋陷阵。 其他点开这条微博的人：？？？这xdz到底是多大的脸？ 江一澄见林可就要点开视频听，直接把她手机的音量键摁到静音，收到她像猫一般的圆眼怒瞪时，他又给人塞了一粒剥好的葡萄。 “太难听了，少听这话，哥哥会帮你的。”江一澄顺带着掐了一把林可鼓起来的婴儿肥，声音压得低。 陈星乔自然也看见了两人的互动，他的心情更加复杂，干脆就把情绪全轰在了微博上。 林可偷偷摸摸地开启了音量键，江一澄一个眼神睨过去，余光打量了正在网络上奋战的其他人，呼吸凑了过来。 “弟弟，你总不想让哥哥在这儿就把你圈到怀里，没收手机吧。” “卧槽！反转了！居然反转了！这个主播出来撕人了！”正在屏幕前奋战的少年们，其中一个突然爆发了震天动地的惊叫，林可被吼得一个激灵，她一动，敏感的耳垂就主动地凑上了江一澄发干的唇瓣。 江一澄呼吸一乱，他的目光略微地沉下，但忍住了将人掰到怀里的冲动。 微热的温度亲吻上林可的耳侧，被刺激的一个激灵的林可稳不住身体。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吵闹的房间内响起，少年们纷纷像埋在沙子里的鸵鸟般昂扬起了一颗颗头颅，一脸懵圈地看向声响来源。 江一澄捉着林可的腕骨，侧过了被她拍到的脸颊，语气随意而淡定，他插了一颗葡萄，往林可的嘴里塞，堵住她即将发出的声音：“有蚊子，我刚刚打了一下。” “噢。”其他人奇怪地看了两眼林可和江一澄，总觉得这两人的氛围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最后人类吃瓜的热血性情，战胜了这几分古怪感。 只有陈星乔，视线的余光停留在江一澄特地别过去的脸上。 林可被人摁着动作，没收了手机，她的牙齿咬得用力，似乎是把嘴里的葡萄当成了江一澄般□□发泄。 她瞪着眼，明明是在表达愤怒，可偏偏因为方才的刺激，瞳里沁水，睑下生春，看得江一澄心脏发软，忍不住笑。 “弟弟，困了就先去睡，网上冲浪有我呢。”江一澄实在是太喜欢林可现在的模样，他扫了一圈自觉冲锋陷阵的队友们，凑近了林可，然后哄着人。 手机被没收了，基本也没有其他娱乐项目，加上林可的确是有些困了，一天的训练让她觉得极为疲惫，于是也就和其他人打了招呼，道了谢，然后回宿舍。 林可一走，江一澄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他起身，长腿一迈，便挤入了其他八人的队伍。 “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废物这么不怕死呢。”江一澄的尾音勾人，嘴角挂笑，周围的低气压让正在打字的其他八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怖。 林以救命！你快回来啊！！你舍友的气场快把我们这帮友军都送上天了！ 第44章 你爬错床了 江一澄，看清楚，爷是谁…… 战斗持续到近十二点, 江一澄以恐怖的关系网深挖了事实真相，他将其他队友赶回宿舍休息，然后给自己爷爷的助手打了电话：“天凉了, 直播行业的乱象改整顿了。” 江一澄他爷的助手：……？ “宿主, 查到具体情况了。”被没收了手机的林可, 只能通过系统功能去了解江一澄不让她看的视频。 经过系统简略的简述, 林可大致明白了，这个故事大致内容的走向。 一个糊逼主播楚遥想在女友面前装逼, 所以和她换英雄，等到经纪人发现他的视频有爆点, 于是给楚遥女友开了一个诱人的条件，接着楚遥女友和他的经纪人联合劝动楚遥发布爆点视频。 然后视频发布, 楚遥紧接着出面, 和他的经纪人以及女友撕逼, 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并且全网公开道歉。 楚遥获得了一大波人的原谅和好感，将大部分人的怒火都转移到了那个经纪人和楚遥的女友身上。 碰巧这个女友也不是别人, 正是之前带节奏网暴过林可的叶乔曦。 “那个女的和那个经纪人真不是东西, 那个男的也不是东西。”系统把前因后果给林可捋了一遍，只得来林可的一声呵笑。 “这真是太精彩了。”林可说着顿了顿，目光有些冷，对叶乔曦厌恶的同时, 也有着对弱者的怜悯。 “真弱, 连个男人都玩不过。”果然，只要是个人，在绝对的利益前都能变成狗咬狗的局面。那个叶乔曦做法的确也让人恶心，而那个楚遥也是真的狠, 直接把踩着前女友踩到地狱里，接着女友上位。 林可刚随口地感叹完，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极为轻小的脚步，她杂七杂八的念头顿时清空，开始闭上眼，调整呼吸，装睡。 江一澄回到宿舍的时候又冲了个澡，然后才轻着脚步上楼梯，他住惯了仅有一个人的大房子，因此并没有锁房门的习惯。 “唔——”他开灯的声音不大，但刺眼的灯光让床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江一澄关门的动作一僵，脸上的表情出现了震惊的错愕。 林以这家伙究竟是多困，连床都能爬错。 “醒醒，弟弟，你睡错房了。”江一澄走上前，把全埋在被子里的人捞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睡得满腮晕红的林可。 哪知睡着的林可丝毫没有起床的动静，抬手就环上了江一澄的脖颈，软绵绵的力道将人往自己的颈间一带，没有防备的江一澄，满世界都被微涩的柑橘塞满。 “泰迪，好吵。”林可的声音细微而含糊，另一只手软趴趴地挥在了江一澄的侧脸边，江一澄的手肘屈着，抵在林可的两侧，生怕自己的躯体将人压疼，软乎乎的手落下，像是一片轻盈的白云，擦过江一澄的脸侧。 他的身形一僵，支棱着的躯体险些就此坍塌下来。 “林以，给我醒醒。”睡得意识朦胧的林可，小声嘟囔着他听不懂的话语，她搁在江一澄身上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往少年脑袋上带，抓着他的发旋就开始薅，江一澄呼吸一乱，伸手压住了林以胡乱薅的动作，咬牙切齿。 他快要被这个臭弟弟给折磨死了。 睡得昏天黑地的林可根本听不见江一澄的声音，江一澄还想把人吵醒，哪知这家伙的动作越来越过分，环着他脖颈的手有着往下滑落的趋势。 “这肌骨手感真不错。”林可摸到了江一澄的锁骨，对系统评价着。 江一澄深吸了一口气，认命地闭上了眼，他已经不能指望这家伙能清醒过来了。 好在林可的力道并不大，江一澄没有费多少工夫，便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他站定的脚步不稳，颈后还泛着酥麻的战栗感。 江一澄捡起被林可蹬到地上的睡衣，转身往楼下走，房间是睡不成了，只能睡沙发了。 沙发不大，长手长脚的江一澄只能蜷着身躯，睡到大半夜，四肢被压麻了的江一澄扑通一声滚到了地上，他吃痛地抽了口气，最后终于认命地屈服了。 林可是被热醒的，她感觉自己就像是给被丢进了太上老君炼丹炉的那一颗石头，被烤得都裂了缝，直到她睁开了眼，才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一个卷着被子把自己往怀里摁的江一澄。 林可：…… 她抬起了手，把床上的另一床被褥抛了下去，然后，蹬开了被子。 “扑通——” 这一脚，踹得毫不留情，睡梦中的江一澄顿时被吓醒，他捂着磕到了的脚脖子，手肘支起了的上半身。 “闹什么，睡觉。”刚睡醒的江一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语气里有些躁，像是有着起床气，江一澄捡起了地上的被褥，就往床上翻，顺带将林可拉到了怀里，双手一并搁到了她腰间。 林可一声冷笑，恶人先告状：“江一澄，看清楚，爷是谁。”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江一澄不舒服地皱了眉，直到那人掐着自己的耳朵时，还朦胧着几分睡意的江一澄才瞬间惊醒。 他睁开了眼，就对上了目光冷然，眸色漆黑的林可。 睁眼，再闭眼，最后再睁眼，他搁在林可身上的手变得有些僵硬：他没和别的女的睡，不是在做梦，他半夜真的爬回床了。 完了。这是江一澄开机的脑子里闪过的最后念头。 “弟弟，早安。”江一澄的手不动声色地开始收回，往床头柜的手机摸去，双腿也变得规矩起来，他的声音沙哑而低，脸上的笑容试图掩盖掉林可的怒火。 “清醒了？”林可踹在了江一澄的腿上，受了一脚的江一澄只是松开了些抱着她的力道，并没有完全将人松开，他的余光瞥了一眼时间，还未到六点钟，太早了。 “清醒了，但是还困。”他把手放回被子里，脸往林可的方向侧，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江一澄根本没有下床睡的意思，林可把人往外一推，就转过了身，背对他：“热死了，离我远点。” 林可的起床气没有比江一澄小到哪里去，房间的温度已经低到了二十三度，但江一澄的温度，让整个房间都变得燥热不堪。 少年的目光暗了下去，他笑了一声，声音懒洋洋地哑，尾音勾人：“弟弟，只是觉得热，不讨厌我抱你吧。” 没有出现任何反感的林可，让江一澄才收敛住的野心与胆子又放肆了一分。 “热，不讨厌，睡觉。”林可回答得干脆，有关于江一澄的好感度已经开始直线上升。 江一澄见林可真的是困得要命，也不再去闹她了，他将被子掀了掀，企图驱散身上的热感，继续入眠，但萦绕在他身边的橘子味就如猫薄荷般让他上瘾发热，江一澄骂了自己一句，拿着手机就下床。 迟早有一天，他能在林以床上睡一个安稳觉。 江一澄猫着脚步走出门，将这是自己房间的事忘了个彻底。 林可醒的时候，江一澄已经回来了。 “穿什么。”江一澄的房间有两个衣柜，他拉开了一个较矮的衣柜，问林可。 林可：……？ 这是妈系口粮？ 本来打算去自己房间拿衣服的林可，干脆也就懒得去了。 “随便。”她打着哈欠，紧接着，江一澄就拿了一件印着泰迪小熊印花的芋紫色T恤和浅灰运动裤往林可的床边走过来。 “我自己来。”一见江一澄坐下，似乎有要给自己换衣服的行动，林可伸手就把他手上提着的T恤揪过来，被子一盖，像只小动物般，只留被褥有轻微的幅度显出。 江一澄笑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直到林可露出了头发凌乱的小脑袋，他才把裤子也递了过去。 “哥，下次把你表弟叫出来，我觉得我和他一定能玩得很愉快。”林可一手拽着裤脚，一脚蹬入裤子中，宽大的T恤下，露出了一截如瓷雪般的小白腰，江一澄眸心暗了几分，别过了脸去。 “嗯。”他从含糊地应了一声，喉结微动，这个二货，他哪有什么表弟。 照例地投喂，照例地并肩前往训练赛。 “弟弟，你要做好输的准备。”江一澄在戴上耳麦时，对林可小声嘱咐，他担心林可无法承受第一次的打击，打过比赛的正式队，与他们青训队有着天差地远的区别，这一点江一澄深有体会。 “嗯。”林可随意应着，目光严肃了几分，她明白江一澄的意思。 早上八点，内部的约队战正式开始，两支青训队分别和俱乐部的一二队打，即使两支队伍都做好了惨败的准备，但也从未想过会输得这么惨， 他们几乎是被单方面地凌虐，从来没有打过约队战的两支队伍在这时候体会到了正式队的恐怖。 一个上午，全部被零封，无一例外。 林可捏着手机，平静的心态在此刻出现了几分裂痕。 射手，边路，中路，这三个位置在五个人进行沟通后，她都轮过去了，但每一把无一例外地惨败。 “看完录像，你们知道自己缺了什么吗。”零封的战局，早已在教练的预料之中，他放着两队的一次对战回放，沉着声，五双眼睛，齐齐胶着在那屏幕中的对局上。 林可发现，跳出自己的战局后，许多的本没有被察觉到的失误，全都暴露了出来。 教练指出了林可意识到的问题，然后把战局切到了他们前期最有优势的那一把。 “知道这一把，你们前期的顺风局输在了哪里么。”教练同时调出了对面视角的战斗回放。 “这是每一支青训队都会遇到的情况，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你们，也就只能打打路人局，和正式队伍比起来，你们不仅没有协作团队意识，也根本没有统一的核心指挥。” 教练说完，继续开始指出每个人的问题，全部的队员几乎被他贬得一文不值，轮到林可时，他同样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眼里全是失望。 “林以，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牛逼得很，一个人能单三人？你打ap的那把，你真的有运营意识？你中路都被对面压得没有线权了，你还死撑着不放线，抢点支援边路这六个字，你是哪一个字听不懂？你还抢带节奏，不听江一澄的指挥调度？队伍里只需要一个指挥官，不需要两个，你现在听得懂我的意思了么。” 之前对林可抱有多大期望，现在教练就有多大的失望，路人王的毛病在林可身上暴露无遗，如果她不能及时掰正过来，WK不会再让她呆下去。 而被踢出青训队的电竞成员，无疑就一个下场：不受其他俱乐部的待见。 没有一个俱乐部会接受一个，连实习生考验都通不过的电竞选手。 林可沉默着，一言不发，她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过分自信，不听指挥，抢带节奏。 这三种致命性的错误，全在她身上体现，而王者，是一个团队竞赛，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的秀场。 林可在五个人里，是被骂得最狠的那一个，而江一澄，则是被教训得最轻的那一个，他目光一瞥那个教练，接收到江一澄目光的教练硬气地头转过去，吐槽完林可问题的教练，显然还怒气未消。 “今天一整天，你们给我好好把我发到群里的比赛视频全都好好看一遍，什么时候懂了，什么时候停下。从明天开始所有人加练一小时，林以，加练两个小时。” 铁血教练说完，扭头就走出了房间，整支队伍的气势，顿时萎靡不振。被骂得体无完肤的队友们，都沉默着点开了教练发在群里的视频。 江一澄看着林可一言不发地点开了他们的对战的复盘视频，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弟弟，晚上再带你去一次音乐吧，怎么样。] 一泡迪吧无烦恼，这是江一澄发泄的方式，他斟酌了字句，给林可发了消息。 [不怎么样。] 林可的手指顿了顿，在隐秘的角落里，稍稍地掐了一把自己，她的眶里立马有水雾泛上，耳边好感度的提示音“蹭蹭蹭”地往上爬窜。 江一澄余光一瞥，就见到了眼眶泛红，水起雾涌的林可，他终于忍不了，拉着林可就往外走：“去吃饭。” 江一澄受不了林可红着眼睛的样子。 七拐八拐，他走的路子越来越偏，直到周围已无人影，墙角现于眼前，江一澄才一把将人拉扯进了怀抱。 “别哭了，你不差的，你很优秀。”落了阴影的角落里，林可的后背被他抵在墙角里，江一澄弯着腰，从余缝里透出的阳光在他的发梢上点缀了金色的光晕，如梦似幻，他弯下了腰，指尖拭去林可湿透了的眼睫，酸涩的心疼感不可抑制地在江一澄心脏处蔓延。 “纪敏嘉好感度下降两百，纪敏嘉好感度下降四百，纪敏嘉好感度下降六百。” 林可正享受着江一澄好感度不断上升的成就感，系统突然尖锐的声音将林可的好心情悉数粉碎，她偏过了脸，露出半个脑袋来。 林可的余光往外侧偏转，视线里落入了一个黑发青年，她眼眶里的雾气稍散了些，埋头，就主动用脑袋蹭了蹭江一澄。 林可的依赖，来得猝不及防，江一澄浑身酥麻，伸手就压住了林可如猫般的小动作。 “不难受了？”他声音压低，轻着调子问。 “嗯。”林可点了点头，江一澄揪着的心情顿时松了许多，他刚想再同林可温存一会，不合时宜的声音就此打断了这一片大好的氛围。 “澄哥，这又是哪个妹妹啊，怎么不和我介绍介绍。” 来人的声音，垮着调子，纪敏嘉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踱着步来。 江一澄明显感受到了怀里的人身躯一僵，他的脸色一时间就不大好起来。 第45章 你好不乖啊 江一澄，今晚我不回去了…… 纪敏嘉和江一澄, 从小几乎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他一见江一澄眉尾下压，就知道, 他现在已经处于低气压的边缘, 纪敏嘉脸上的笑容未变, 只是心里沉了几分。 “我室友, 不是妹妹，不会说话就闭上。”江一澄斜了一眼纪敏嘉, 揽着林可瘦薄的肩，打道就走。 “他是哥哥的一个朋友, 嘴巴就是那么欠，你别往心里去。”江一澄的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能让两个人都听到, 这声音和刚才对他说的语调完全不同。 纪敏嘉听得脸都黑了。 林可闷闷地嗯了一声, 她侧过了半边脸, 嘴角微微抿出一个弧度，如墨的眼睛里平静而不见情绪, 唯有轻微上扬的眉尾显了几分挑衅。 她对纪敏嘉无声地呵笑, 本就挂不住笑容的纪敏嘉，脸上的笑色彻底消失了。 他就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纪敏嘉冷眼看着江一澄将那个人的脸掰了回来，他跟在两人身后, 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反手就给其他一些朋友发了消息。 “澄哥带了个新兄弟进来，好兄弟们，有没有意向凑个局。老地点，老时间。” 纪敏嘉的消息一经发送, 顿时引来了数人的赞同。 他脸上重新浮现了笑容：你算个什么东西呢，想挤入他们的圈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硬了，我的拳头硬了。宿主！这个人渣对你不怀好意。”捕捉到了纪敏嘉意志的系统在林可的脑子里叫嚣着，它顺便还吐露了纪敏嘉的计划，疯狂地在林可面前给这个人上眼药。 “你看那些条鱼，对我有怀好意过么。”林可被江一澄带回了宿舍里，投喂午餐，她咬着汤勺，对系统说的话毫不在意。 何止不怀好意，每个都想扑上来咬她一口。 “但是——但是——”系统对林可说完了纪敏嘉的计划后，听到林可这么不在意时，瞠目结舌。 “放心吧，不就一场鸿门宴，谁搞谁还说不定呢。”林可嘴角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目光冷然，专心给林可喂饭的江一澄见到她似乎心情变好了，以为她喜欢吃这个菜，又多给她夹了几筷子。 “不吃。”林可一看是油滋滋的红烧肉，就偏头拒绝，她真的不喜欢吃肥肉的肉。 “好，不吃就不吃。”江一澄把她碗里的肉挑了出来，笑得无奈。 算了，反正该吃的蛋白质也吃下去了，也没必要逼着她吃那些不喜欢的东西了。 用过了中饭，就是午休时间，林可这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仔细看教练发的视频，她甚至还直接上手，把数据分析师的分析结合视频内容，一字一句根据自己的理解写了下来，直到把那些个视频看到没东西可写时，她才从房间里出来。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恰恰好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宿主，陈星乔遇上了点麻烦，正好是趁虚而入狂刷好感度的机会！” 林可本要给江一澄发微信的动作一顿，就把手机收了起来。 “知道了。”林可下楼，打算出门。 傍晚六点，江一澄单独找到了教练，他先和人熟练地打了招呼，然后拉开椅子坐下：“下次骂人的语气稍微改改，队员全被你骂蔫巴了。” “不磨磨他们的冲劲，将来怎么打比赛，尤其是那几个天赋好的。”教练深抽了一口烟，眉头紧皱着，说完，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是骂得太狠了些，但是小董事，这是没法避免的。” 田逸春知道江一澄主要是为了林可而来。 江一澄又和人说了些其他的事，见田逸春不打算改变教学方式和说教方式后，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他走出门，站在门外吹了许久的晚风，才回了宿舍。 他刚开门，正好遇到了正勾着鞋子，要穿上出门的林可。 “想出去吃饭？”江一澄顺势半跪了下来，握住了林可纤弱的踝骨，另一只手去够林可提在手上的帆布鞋，林可的手拍在了江一澄的腕骨上，皱着鼻子嫌弃。 “起开。”江一澄的身上还有着未尽的烟味，明明已经很淡了，但林可依旧能闻到。 “好。”江一澄嘴上这么应着，但手上的动作并不慢，漂亮的蝴蝶结系好，他低头，在满室的橘子味里，闻到了很淡的烟草味，江一澄知道林可在嫌弃什么了。 “等哥哥换身衣服。”江一澄说着，松开了手，往楼上走去。 等是不可能等的，林可还想着刷陈星乔的好感度，于是在江一澄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时，便拉开了门走出去。 江一澄脱下了沾着烟草味的短袖，从衣柜里重新拿了一件衣服，他塞在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江一澄随意地将手机揣出来，正要滑动挂断按键，上面显示的联系人却让他的动作顿住。 是纪敏嘉打过来的。 江一澄决定还是要给这个发小一个面子。 “什么事。”江一澄划开了接听键，开了免提，手上勾着新拿出来的短袖。 纪敏嘉拿着手机，沉默了好一会，然后终于开口了：“澄哥，你家的俱乐部，是不是还没有在线上开发3D地图。” 江一澄套着短袖的手一顿，嘴边的嗤笑比他的思考还快，他笑得直不起腰，让拿着手机的纪敏嘉肚子生了一顿暗火。 “笑，你还笑，能不能过来找我。你中午呆得到底什么鬼地方，又走得这么快，我追都追不上。本来打算在原地等人问路，结果都过了四个多小时了，我连屁个人影都没看到。” “对不住，对不住，我又忘了你是个路痴了。”江一澄笑得眼里都泛出了泪花，他下楼，手机还接通着。 “弟弟，先陪哥哥去接个人。”江一澄在楼梯的死角处发声，却没有人回应，他又往下走了几步，却发现房间下面空无一人，江一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喂——喂——澄哥——”江一澄那儿迟迟没有动静，纪敏嘉不由得对着手机喊了起来。 “嗯，你就先呆着吧，有事，我让人去找你。”江一澄说完，就挂断了手机，他蹬上鞋子，伸手啪地打开了门。 江一澄拨了林可的手机号，得到的却是一阵忙音。 他目光有些沉。 [林以，你跑哪去了。] 正赶到迪吧的林可，收到了来自江一澄的消息，她将消息一划，便往迪吧走。 “对不起，小朋友，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林可连半只脚都还没跨进去，就被门口站着的接待生拦了下来。 林可：……？ 她摸了摸兜里的身份证，一时间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浑水摸鱼地溜进去。 高跟鞋的清脆声，如玉般敲击在地，隔开了吧里的喧声嘈杂，傅青玉挽着女伴的手一顿，她的长腿，停驻在了林可身边。 “弟弟，这么巧啊，一个人来玩？”傅青玉松了松女伴的手，指尖燃着的猩红抖落了几粒灰烬，浅淡的烟雾媚了她的眉眼。 “不是，是来找我朋友的。”傅青玉的女士香烟，味道并不冲，和她身上的香水味交织成了独特的韵味，林可吸了好几口，对这个独具魅力的女人展开一笑。 天真而带着点青涩的笑容，让傅青玉媚着的气息略微地收敛，她将手搭在林可的肩上，对着接待员扬了扬精致的下颔：“人，我就带进去了，未成年嘛，我照顾着。” 傅青玉这话一锤定音，如果是傅小姐罩着的人，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接待生这么想着，便也同意放行，三人一进场，傅青玉就刻意把林可往身边带了带。 “这是手机号码，好好收着，有事call姐姐。”傅青玉手里的细烟一丢入缸，然后便咬着笔帽，潇洒而飞快地将自己的号码留给了林可，她的烈焰红唇啵唧在了林可的软腮上，笑着就和她分道扬镳。 在她一下嘴之后，周围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明显就收敛了许多，傅青玉扫了一眼周围，身边的小姐妹就凑了上来。 “青玉，你这是看上那个小奶狗了啊，打算转型玩养成啊。” 傅青玉的余光落在了被人潮挤没了的林可那边，细长的五指不由得往自己装着烟盒的小皮裤里揣。 “说什么呢，我可不对未成年下嘴。保护祖国的花朵，给自己积点德罢了。”傅青玉说得随意，身边的小姐妹已经笑了出来。 林可不高，穿着鞋也就一米六五多，她矮小的身形，就如一滴水般被人潮挤没。 各类的气味横杂，熏得林可难受得要命，她费力地挤着人群，嘴里说着借过，最后终于闻到了那一股清新脱俗的草莓味。 “宿主！宿主！在你的右前方。”系统也在努力地搜寻陈星乔的位置，它突然开始大叫起来，本来就吵闹的环境，再加上系统这一惊一乍的声音，顿时让林可有些头疼耳鸣。 “闭嘴，我鼻子又没瞎。”吸血鬼的鼻子，相当于他们的第二双眼睛，被冷骂了一通的系统，顿时蔫巴了下来。 林可赶到的时候，陈星乔正被一堆的人纠缠着，他的眉眼里全是郁气的暴躁，但是又不得不忍下来，陪酒师是一个高薪职业，他托关系找到的这份工作不能丢。 “弟弟，真的不考虑一下姐姐开的条件么。”其中一个穿得火辣的漂亮姐姐凑近了陈星乔，肢体的接触让坐直了身体的陈星乔浑身都僵硬了。 林可才走近就看到了在一群漂亮美人中间坐立不安、浑身僵硬的陈星乔，她笑了一声，从侧面挤开了围着的两个漂亮姐姐。 “不好意思啊姐姐们，这个人是我包了的。”林可的右手搭在了陈星乔的肩上，她微微低下头，呼吸贴近了陈星乔的耳侧，声音轻笑而低，明明是纯真稚嫩的五官却显出几分肆意的风情。 看得部分漂亮姐姐好感度泛滥。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酥麻，陈星乔的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僵硬。 “你说什么。”陈星乔的意识，终于在林可去和几个姐姐妹妹拼酒灌酒时，终于回拢，他的舌尖抵着上齿，吐字艰难而干涩。 不知何时，这边的场子已经被林可热了起来，她的身体随意地往陈星乔身上靠，脸侧了过来，带着几分醉人的酒气，陈星乔明明最讨厌酒了，可偏偏这酒味里带着几分水果的清香。 他的视线往林可那儿移去，对上了她泛着雾光，纯而媚的眼神，陈星乔接下来的话一时被失神的理智磨得粉碎。 “配合一下嘛，这些姐姐都不怀好意的。”林可酒杯里晶莹透金的液体被吧里的灯光渲上靡丽的色彩，她离陈星乔很近，嘴角都快碰到了他下巴。 也许是灯光太迷醉，人群太喧闹，陈星乔的意志有那么一瞬间地不受自己控制。 他看到林可要继续陪着人喝酒，陈星乔僵硬的四肢一把将她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我喝，你离远点。” 周围善意的笑声，淹没了林可的声音，越来越多的酒灌下，陈星乔的视线有些迷离，脑袋也变得晕乎乎的，他微眯着眼，往林可那儿看，脸上的笑容却在不断地扩大。 这算是帮了林以吧。 陈星乔晕乎乎地想着，人却不受控制地栽倒下去，周围响起了好几声惊呼。 林可看着才喝了几杯就醉得不省人事的陈星乔，沉默了好一阵，然后站起来，伸手将陈星乔的胳膊抬起，挎到了自己的肩上：“失陪了，姐姐们。” 林可说着，就将人挎出了酒吧外，她打开手机叫车，屏幕里弹出的是无数条来自于江一澄的消息和好几个未接电话。 [哥，今晚不回去了。] 林可连借口都懒得找，发送完消息后就把陈星乔往停下来的车上走。 比起带着陈星乔回宿舍撞上江一澄，不如直奔酒店刷他的好感度。 站在树影下的江一澄，脸上的表情被暗色的黑流遮掩住，他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指尖点着的猩红细烟被他甩落在地，用力地碾灭。 弟弟，你怎么能这么不乖。 “跟上那辆车。”江一澄从阴暗的黑影中走出，阴沉而沙哑的音色，让打车司机的后颈皮倒竖了汗毛。 第46章 草莓味的食物 我教你，到底怎么亲…… 酒店是距离他们最近的酒店, 林可看起来瘦小，但力气却大到出奇，她以一己之力, 将人带到了房间之外, 乘着电梯的林可, 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她用房卡刷开了门，就要关上, 却被人猛地抵上。 “弟弟，这么巧, 和谁开房呢。”江一澄的声音如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阴寒而蚀骨, 感知到了危险的林可浑身顿起了鸡皮疙瘩。 她被人捏住了下巴, 被迫抬起, 避无可避地和江一澄愠怒满布的眸对视。 “哥哥, 疼。”她眼里立马涌起水光，声音软着调, 显得可怜楚楚, 江一澄的怒火刚有平复的状态，余光就瞥见了林可扶着的陈星乔，愠怒让他的眼眶都泛了红。 “疼，你也会疼。你知道哥哥有多疼么。”江一澄扭开了陈星乔的胳膊, 强迫性地将林可拉到自己的怀里, 失了支撑的陈星乔没有立刻倒地，反而被江一澄用抬起来的腿抵住他的腹，将人放平在地，顺带踹了一脚发泄。 江一澄的声音很沙哑, 恐怖的低气压禁锢地林可喘不过气，她被人拽起腕骨，撕拉着进房，门被江一澄甩出恐怖的声响，天旋地转间，林可就被人压倒在了床上。 “今晚不回来，去哪，和这个崽种厮混一晚是么。”江一澄的膝骨抵在了林可的双腿之间，他的一只手禁锢着林可的两只手，高高拉过她的头顶，气息恐怖如恶犬。 “我没有。”林可声音又小又委屈，她眼里含着泪，却半分没有让江一澄心软，被嫉妒与怒火冲昏了理智的江一澄，此刻只余下浓烈的负面情绪。 “没有？和吧里的妹妹鬼混回来，然后带着陈星乔去开房，你怎么这么大能耐呢。”林可软腮上的唇印，红得刺眼，江一澄一只手狠狠地擦去那唇印的痕迹，如一只凶恶的狼犬，一口咬上了林可软白的腮帮，疼得她抽了一口气。 大抵是林可的抽气声太清晰可怜，本撕咬着她软腮的江一澄，松开了尖利的齿，露出点柔软而温热的唇舌，从撕咬到轻舔，一路吻上了林可的唇角。 他的吻技很好，引导着林可一步步沉迷，却又在辗转至她唇瓣时，显露出凶恶的本性，一阵刺痛传来，江一澄微微拉开了两人紧密的距离，他盯着林可泛起潮红的脸，目光又移至被自己咬破的唇角。 鲜艳的血珠，在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冷而艳的靡丽。 林可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微微启齿，将那一粒涌出的血珠，吞舔入口。 好腥，果然自己的血还是这么不好喝。 江一澄的目光顿时暗下。 “痛——”他禁锢在林可双手的力道一时间收紧，本闭了嘴的林可因着腕骨上传来的疼痛感不自觉小声地喊了出来，在她微微张嘴的那一瞬，暗色的玫瑰，生着扎人的荆棘以金戈铁骑疯狂地入侵她的味觉世界。 林可周围的空气被人以强势的姿势掠夺，房间的温度不断地开始攀升，禁锢着她双手的人开始变得放肆，脸颊与双手上传来的微麻和轻微刺痛，逐渐放大了林可的五感，直到她的腰间被空调的一阵凉风吹过，林可才用上力，踹翻了江一澄要进攻的号令。 “松开我。”林可往日干净清澈的音色染上了点发哑的软音，江一澄眸心的光更暗，牙齿抵上了林可的脖颈，用力一咬，在她的吃痛下，留下了几颗牙印。 江一澄的嫉妒与负面情绪，在林可的顺从放肆之下被灭了一半，他松开了禁锢着林可的手，将人往自己的臂弯里一捞，便抱着人往外走。 “今晚不回去，和就在这睡。”江一澄路过醉得不省人事的陈星乔前，又踹了他的腿一脚，然后往对面的房间走。 林可刻意的宽容，纵容了一直被少年囚禁在内心深处的凶兽，江一澄禁锢着林可的力道开始变得强硬，他逐渐丧失了自己最后的理智，亲吻在林可脸颊上的动作逐渐下移，从宣泄变作暧昧前奏的掠夺，直到有温凉的泪珠滚下，才彻底惊醒沉沦了的江一澄。 皱乱的被褥上，红着眼眶的男生，双眼含泪，乌发凌乱，她精致而幼弱的五官，透出几分脆弱的易碎感。江一澄一时间没有回过神，回拢的理智却让他下意识地道歉。 “别碰我。”林可的声音很小，带着几分哭腔的哑，让江一澄抚上她眉眼的动作僵住。 他起身，于林可保持了一段的距离，而被他欺负过的林可，就如惊弓而恐惧的小兽，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开始不断地颤抖，细碎而低泣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江一澄张了张嘴，喉咙却被如同被扼住，发不出半分的声响。 “我——对不起。”江一澄的声音干涩，五指不断地收紧，而回应他的，只有一阵阵隐约而压抑的哭声，江一澄眼眶也有些泛红，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 “系统，系统，给我滚出来。”林可听到了房门紧闭的轻响传出，她的哭声顿止，掀开了被子，声音有些发冷，除了略微泛红的眼眶与湿漉的眼睫，她的脸上丝毫不见方才的委屈。 被灌满了酒精的系统，打了个饱嗝，后知后觉下，终于开始慢慢悠悠、断断续续地开始播报江一澄的好感度。 已破三千大关。 林可满意地笑了起来。 隔日的清晨，陈星乔缓慢地转醒，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昨晚醉过酒的脑袋，在这时候出现了晕沉的疼痛感。 “早上好。”诱人的早餐味，让陈星乔反酸的胃，开始抽疼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胃部，听到了一个干净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以。”陈星乔微微抬起视线，他苍白而痛苦的脸上，显出几分错愕。 裂痛的脑袋逐渐显出了昨晚模糊的记忆。 “先喝药。”林可拿着一盒药，端着一碗温水走到了陈星乔的床边。 她坐了下来，细心地帮陈星乔掰出一粒药，接着喂陈星乔吃下。 林可柔软而纤细的手抚上了陈星乔的额头，帮他舒缓醉酒后的裂痛感，陈星乔用温水吞服了药粒，突至的温馨感，一时间让少年的鼻尖泛酸，他的睫毛开始不安又害怕地颤动。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陈星乔的声音很低，干涩而带着几分颤抖，他抬起了头，对上林可干净清澈的眼睛，颤动的睫毛开始被涌动的水光打湿。 林可听到了好感度不断上升的声音。 当然是为了养口粮啊。 林可没有回答，反而一屈指，抬手就薅陈星乔的头发，才舒服了点的陈星乔，顿时吃痛地咧了嘴。 他伸手去压林可的动作，纤瘦而软的五指让陈星乔的如触了电般，顿时又松开。 “你干嘛。”陈星乔才涌起的酸涩感顿时被其他的情绪给压没。 “教训不听话的队友。”林可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让陈星乔感受到了来自狩猎者的危险，他像一只不小心踏入陷进的幼兽，不自觉地挪了挪身体，企图离猎人远一些，但偏偏，那道极具压迫感的阴影落下，呼吸凑近，逼得陈星乔没有退路。 拉开的窗帘，散落了清晨的金粉色，炸毛了少年，如一只露出了柔软弱点的金渐层，让逗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吃饭，回去训练。”林可拉开了胁迫着陈星乔的距离，微暗的背光面，在林可撤离时重现了光明，她印在锁骨上的牙印，清晰而刺眼地落入了陈星乔的视线。 他的背脊一僵，忽然拽住了林可皓白的手腕，突来的力道让林可的身躯不自觉地往后仰，就这么跌到了陈星乔的身上，一声抽气的吃痛声再次响起。 “我——亲的么。”陈星乔的目光落在林可印着牙印的脖颈之上，喉结微动。 如果是昨晚——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星乔的后颈开始泛出绯红，逐渐蔓延上耳根。 他已经忘了自己曾经对搞基的厌恶了。 林可一点点掰开陈星乔握着自己的手，从他的怀抱里溜出去。 “不是，快起来吃饭。”她的声音很小，反驳了陈星乔的猜想，但偏偏溜开的背影带着落荒而逃的失措。 大概是被发现后的腼腆与羞涩。 陈星乔本还疼着的胃与脑袋，似乎好了很多，他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眉眼里升起明亮，沐浴阳光，然后支棱着身躯，起床洗漱。 “林以。”陈星乔洗漱完毕从，在浴室间里纠结而矛盾了很久之后才迈出了门，他拉开了座椅，坐到了玩着手机的林可对面，喊她。 林可抬起了头，等着他的下文。 陈星乔的耳根发烫而泛红，他抬起了手，紧张地摩挲着自己发烫的肌肤，陈星乔不敢去和林可干净而纯黑的目光对视，他不自觉瞥过了余光，视线就这么转移到了桌上摆着的早餐和几盘草莓之上。 酸涩与满足感顿时充盈了他已经空荡荡的心房，不理智的冲动，迫使他脱口而出：“林以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有关于陈星乔的好感度不断地上升，从几百直逼两千大关，她听着陈星乔的话，歪了歪头：“啊？” 林可故作不知。 被她的视线注视得羞涩的少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问出了多糟糕、多令人误会的话，他支支吾吾了几句，最后发现，回避和转移话题真的不是自己的强项，于是一个迈腿，眼睛一闭，就摁上了林可的后脑勺，欺唇而上。 他的吻技生涩又粗糙，除了微痛，根本没有带给林可其他的感觉。 坐着的林可，鼻中哼出的笑声被陈星乔吞下，她反手就将陈星乔的脖颈环过，逼得试探性进攻的少年，丢盔弃甲。 “我教你，到底怎么亲。”少年的耳边传来带着闷笑的声音，他的眼眶里被这份快感带出了几分的雾气，陈星乔对上了林可墨色不见底，溺人于深海的视线，里面只映出一个，意乱情迷、不知所措的少年。 他不敢再细看，认命地闭上了眼，一路往上的吻，直至他的脖颈处停止，酥麻感不断层叠地堆积，陈星乔疑惑地微睁了眼，似乎在询问，林可为什么停下。 许是猎物的脆弱感，激发了林可进食的本能，她逐渐尖出的两粒小牙，突然扎入了陈星乔的青色的血管，温热而甘甜的水果味，漫上了她的味蕾。 林可享受地眯起了眼，尽情放纵自己进食的本能。 陈星乔的脖颈传来了刺激他五感的浪花余韵，少年本就乱着思维，像是一面有了裂痕的镜子，在这一瞬间被人摔得粉碎，他的大脑死机，被狡猾的猎人拽入不可挣脱的深海，堆叠到极致的酥感，炫人耀目到令陈星乔视线失焦，世界的一切都在他眼前颠倒、模糊，陈星乔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第47章 你也配和我抢？ 挖人挖得心安理得…… 陈星乔意识回拢的时候已是将近七点, 他软靠在座椅上，层叠的余韵让他丧失行动能力。 被咬过的猎物，用那双迷蒙而又失神的目光无助地往林可的方向望去。 “找什么兼职不好, 陪酒, 也是你能去做的？酒精会迟钝选手的思维反应, 你这是想直接退出青训队么。”林可慢条斯理地帮陈星乔抚平被她弄乱了的衣服, 她的五指被意识混乱的陈星乔吃力地握住。 他捋顺轻颤的呼吸，尾音细轻而勾, 声色略低沉：“不是的林以，我不去了。” 陈星乔说着, 被余韵打湿的睫毛，又重新被浸入了雨水之中, 他的鼻子开始发酸, 发烫的身体逐渐被感动塞满。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他了。 陈星乔攥着林可的手, 开始用尽自己浑身上下的去握紧, 他企图抓住这晚来而不易的一点点温度。 林可和陈星乔在开始训练的时候赶了回去，化身小太阳的陈星乔舍不得离开自己运行的银河轨迹, 黏着林可好一会, 才被她赶到训练房间，为了避免引起江一澄的不高兴，林可特地错开了和他进门的时间。 一连四天，江一澄和林可间的气氛都僵硬不下, 两人似乎都在刻意地回避对方, 这样的气氛，连和他们同队的队友都感受到了。反观陈星乔这边，他黏着林可的程度，指日上升。 甚至还过分到把人堵到了门口的地步。 “你和江一澄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吵架了。”杨希趁着江一澄去自动贩售机买水的空档，走到林可的旁边问。 堵在门口的陈星乔见杨希凑了过去，本阳光灿烂的脸立马阴云密布。 “大老爷们的，说话就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陈星乔挤入两人之间，把林可和杨希的距离隔开，他的一只手，在隐秘的侧面，紧紧扣住了林可的五指。 杨希：？？？ 他还没开口说话，本来就沉下来的气氛，又压入了重重的乌云，杨希的身体一僵，往低气压中心望去，就见到了在融在光与影之下的江一澄。 他的神情晦涩不清，盯着几乎贴近的两人，眸心已见不到半分的亮光，气息恐怖得令一米八的杨希抖成了可怜的小筛子。 “嗯，确实是太近了。”江一澄的声音低沉而寒，恐怖的低气压携着摧城的胁迫感，直逼陈星乔的气旋中心。 他从陈星乔眼里，看到了和他对林以一样的情绪。 杨希立马就找了个地方缩了起来，生怕这两股恐怖的力量波及到无辜的自己。 江一澄扣住了林可的另一只手，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冷而危险，处于两大气压的林可，皱了皱眉。 “现在几点了。”林可随意地问着，丝毫没有将两人的暗流涌动放在心上。 江一澄与陈星乔的气息都一滞。 “六点十五了。”陈星乔虽然不高兴，但是依旧低了低视线，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回答。 “弟弟，要去哪。”江一澄注意到林可眼里的随意淡了几分，她似乎想尽快摆脱两人然后出门。 “回家，上课。”林可说完，就用力地将两人的手掰开，她从两旋的低气压中脱身，顺道还将两人的手以强硬的手段搭上，十指相扣。 接触到对方五指的两人，在胃部都涌上了强烈的恶心感。 操，和这个男的十指相扣也太恶心了。被强行牵手的江一澄和陈星乔同时要yue出来。 “拜拜，下周见。”林可把两人的手一搭，对两人展露一笑，然后就轻巧地离开了这一片压抑之地，只留陈星乔和江一澄在原地。 他们如被火星烫到了般，快速收手，陈星乔下意识就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治疗胃反酸的“铝碳酸镁咀嚼片”，掰了两粒就塞到嘴里。 江一澄则是走回了洗手间，用大量的洗手液和清水冲洗自己的双手。 反感与恶心，不言而喻。 “你离她远点。”江一澄擦着未被烘干机吹干的手，薄而白的眼皮未揭，江一澄手里的纸巾，随意被他一掷入桶，用力发泄，语气危险。 陈星乔看着江一澄，肆意张扬的五官，皆显露了欲来的暴风雨：“哦，你是她的谁啊，以室友的身份和我说这话的？” 见惯了黑暗和冷漠的人类，在好不容易拥有那一缕曙光之时，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放弃。 江一澄睨了那个无畏、年轻、五官张扬的少年一眼，逐渐走近了他，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很浅淡的水果味从陈星乔身上传来，是江一澄最讨厌的草莓。 他一声呵笑，语气低了些，余光掠过了空无一人的场地，才缓缓出声：“一个负气出走，没有任何资金来源，只能做兼职养活自己的高中未毕业生，也配和我争？” 江一澄每说一个字，陈星乔的气压便低了一分，他几乎处在了暴怒的边缘，拳头紧握，可这个人，还并不打算放过他。 “我不打职业，还有亿万身家可以继承，我给得了她富足的生活，有能力面对她家庭的反对。你又能给她什么，让她陪着你这个只能打职业赛，甚至还看不出任何前途的垃圾一起吃苦，是么。” “你家可只有你这么一个传宗接代的继承人呢，你有想过当她暴露在你父亲面前时，你父亲会怎么对她么。” “真是——天真、幼稚、冲动、无脑。” 江一澄像一个残忍的刽子手，每一句话，都如刀片一般，生生剜着陈星乔的肌肤之肉，他被贬到泥潭里，一无是处。 陈星乔愤怒而无力，上冲的情绪，刺激得眼眶发红：“是——对——你很优秀，你配得上她，那这些，和她会一定喜欢你，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她照顾我，主动亲我，和我做亲密的事，但是我没想过让她接受一无所有的我——” 陈星乔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一澄揪住了衣领，他的力气大得出奇，眼里阴抑的暴风雨如从深渊里涌上，能将一切物件撕碎。 “你、说、什、么——” 已经坐上了高铁的林可只听到脑海中两人的好感度，此起彼伏地上涨又下跌。 爱凑热闹的系统对林可实时转播着江一澄和陈星乔那边的动静。 “宿主，那边都快玩脱了，你不担心么。”眼见着江一澄的好感度不断地下跌，系统觉得自己的数据库都变得拔凉拔凉的。 “就这点程度，你和我说玩脱了啊。”林可随手敷衍着季秋发送过来消息，捡着几条重要信息回复。 这个系统怎么就记不住“鲶鱼效应”呢。 不刺激江一澄，怎么能迫使那家伙主动低头找她破冰呢。 总是她示弱低头，可是会把那头牲口的胃口养大的，林可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 林可背着书包，一身轻便地下榻到酒店，趁着周五晚上无人打扰的空档，她打算通宵恶补落下的课程进度。 然而事实的结果是，她发现自己落下的课程进度太多，已经很难赶上，林可皱了眉。 双休日她要磨合三人的设计团队，周一至周五她要进行全天的电竞训练，中途还要抽空去钓鱼，只有一个身体和精神体的林可，在这时候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她可能没法兼顾这么多的任务。 她必须得做出放弃其中一个的抉择，而职业电竞赛，则是林可有了这个念头后，第一个浮现在脑海里的。 设计是她为数不多的热爱，学业更是不可能放下的，如今看来，只有当时脑袋一热，冲着能量点而去的电竞职业赛是这三个选项里，最可能被她放弃的了。 “宿主，你是打算放弃电竞事业了？”系统听到了林可的思考后，询问她。 林可揉了揉有些发困的眼睛，语气是冷静到不行的清醒：“不，只是打算放弃打电竞赛而已。” 林可说着顿了顿：“在林以看到我打过一场比赛后，放弃职业生涯。” 她还没忘记，自己做出过的承诺。 “但是不代表我放弃电竞事业，我开个俱乐部，和我不打电竞了，有什么必然冲突么。” 系统：……？！ “宿主的意思是——”系统小心而弱弱地试探了一句。 不会真是它按照宿主的行为，用数据库所分析得来的那样吧…… “包陈星乔，捧江一澄，挖了WK的青训队。” 没有丝毫节操可言的林可，说出这话时，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会痛。 被这般厚颜无耻的宿主刺激到飚出乱码系统：&@…… 我只是分析出宿主有可能做下的事，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宿主比它用数据库分析得来的行为结果还要狠。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宿主。” 系统努力地让自己的数据库回温，然后缓慢而小心地开口：“江一澄，就是WK俱乐部的股东之一。他的父亲，是WK俱乐部的创始人。” 所以，把江一澄挖过来，宿主应该会遇到很大的困难，甚至在业界背负诸多的骂名。 “哦。”林可听了，没有任何惊讶过度的反应。 难怪她能和江一澄分到一个寝室呢。 “到时候他自己会摆平的。”林可说着毫不在意今后的困难，她的自信，哽住了系统接下去要说的话。 林可起床，把开着的电脑关掉，然后将平板塞入了书包中，她稍作洗漱，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便出门前往罗子冬的家里。 又是一整天的设计讨论，三人的桌前都堆了无数的图纸，直到夜晚十点多，他们才各回各家。 “你饿么。”陈宁和林可并肩走着，两人的距离很近，他闻到了林可身上独有的橘子味，陈宁的眼睫略微颤动，声音是掩饰着异样的冷漠淡欲。 他们路过了一家炒货摊，里面飘出了番薯、板栗的香味，陈宁似乎话里有话，林可便故作不懂。 “你饿了么，想吃炒板栗？”林可问完，也没等陈宁回答便去了炒货店。 “姐姐，来一份炒板栗。”陈宁都来不及喊住她，便见林可弯了双眼，将热腾腾的板栗塞到了他的手里，烫人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一直灼到了他的心脏处。 陈宁捏起了板栗袋，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抓住了林可的手腕，从她的腕骨上滑入，五指交叠，紧密得没有一丝空隙。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的墨色浓郁不见渊底，血液里泛出的茶香凑近林可的鼻尖，陈宁淡冷的声音低轻，似乎还勾了点尾音。 这是来自食物放下身段的邀约，捕猎者自然欣然接纳。 林可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瞳里一掠而过猩红的光芒。 “求我。”置身于明亮而宽敞的房间，林可抬起了眼，瞳里勾着平日从未展露的风情，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绯红一路蔓延至脸颊的陈宁，松开了咬着的手指，声音冷漠。 “求你。”陈宁清冷的音色里，带着几分的颤抖，他的眼睫被雾水打湿，一步又一步地沦陷在林可所编织的陷进之中，他放下可耻的尊严，抛弃本有的原则，只求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给予他一点点生命的甘霖。 林可的轻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她俯下了漂亮高贵的细颈，露出了尖尖的牙齿，开始了这场盛宴的邀约。 “陈宁，你成绩这么好，不如到时候学习一下未来十八岁该接受的课程吧。” 林可的声音很轻，如少年抓不住的一团绵云，他逐渐模糊而沉沦的世界，丧失了生命的思考能力，直到天色亮起，朝阳重升，恍惚着醒来的陈宁，才缓慢而迟钝地明白林可的话外之音。 第48章 求你，爱我 你脏了 大概是昨晚的盛宴太过于放纵, 林可醒的比陈宁迟，背对着她的少年正抬手穿着衣服，露出精瘦而白皙的腰, 陈宁听到了林可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的目光从林可弹出的消息上, 转到林可之上。 陈宁看到了那个备注为“江一澄”发来的消息, 本回温的雪山，在此刻低了几分温度, 冰霜再凝。 “不是身体不好么，怎么还有人请你去参加派对宴会。” 直觉让他本能地厌恶这个名为“江一澄”的人。 林可打了个哈欠, 没有因为陈宁的这一语而有什么反应，她往陈宁的方向凑了凑, 伸出细而白的双臂, 去勾陈宁的腰。 本冷着脸的少年, 身子一僵, 太过于敏感的反应令陈宁眉宇间多了几分恼怒。 “回答我，那个人是不是——又是你养的鱼。”少年的声音愤怒而冷, 挣脱林可环上来的双臂, 一个季秋，就已经够他难受的了。 “是啊。”林可见陈宁不吃她这一套，干脆慢悠悠地掀开被子，去够放在椅子上的衣服。 她承认得干脆, 也没有要瞒着陈宁的意思。 陈宁猛地拽住了林可的手臂。 那我呢。陈宁想去问林可这个问题, 可干涩的嗓音和一度空白的思绪让他发不出声。 被拽住了的林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她回头去看陈宁，干净纯黑的眼里，充满了疑惑, 她似乎根本不明白，陈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陈宁翻涌而压抑的诸多情绪，在对上林可半分未起伏的目光时，突然就被人摔到了深渊里，他抵着齿间，拽着林可的手逐渐无力地松开，心脏像是覆了霜一样的寒。 林可是个没有心的海王，他早就知道的，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理智放纵于欲望里。 陈宁的好感度，开始剧烈地起伏波动，林可只是瞥了那个陷入了自我否定和挣扎中的少年一眼，趿着拖鞋，走入浴室间。 直到她离开，都再也没有听到陈宁开口说一句话，即使是在这一整天的设计磨合里，他也未发一言，只是用笔代替了自己的言语。 罗子冬在结束之时，悄悄地将林可拉到了一边：“林可，陈宁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 罗子冬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陈宁，他好像陷入了奇怪的情绪里，自我封闭且冷漠至极，要不是陈宁用着笔跟上她们的设计思路与画图步骤，罗子冬险些以为这人已经停止了呼吸与思考。 “的确。”林可赞同罗子冬的发言，却始终没有下文，本来还想含蓄开口，让林可出面去试探试探情况的罗子冬，也就这么打消了心思。 林可见罗子冬真情实感地在担心陈宁的情绪状况，余光瞥了一眼将物件整理得整整齐齐装入书包的陈宁，然后才道：“他父亲是精神疾病的专家，真有什么问题，也会有专业的人员对他进行检查，所以——不会有任何问题，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今后的设计比赛，你放心吧。” 罗子冬：？？？ 不，林可，我不是说他有病！也不是担心会影响到比赛啊！ 罗子冬斟酌着想开口解释，但说完了这句话的林可已经和陈宁一前一后离开了，她只得发愁地叹了口气，用手机给林可发送了一条消息。 [我就是想问，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需不需要我给你发一下，女友哄人十八式。] 正用高德地图导航着去甜品店买甜品的林可指尖一顿，就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的一阵自嘲的冷笑。 “女友？我哪配得上呢。”陈宁很想远离林可身边的范围，可该死的情愫却令他对一个人走夜路的林可担心不已。 理智与情绪的不断交锋，快要逼疯了陈宁，他看到了罗子冬发送过来的消息，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终于被利刃割开了宣泄倾倒的口子，少年逼近了林可，语气自嘲而悲冷。 林可抬起了头，她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无辜旁观者，惊讶的情绪充满了少女干净的黑眸：“这是你从早上到现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哎。” 林可根本就感受不到陈宁快要被她折磨到崩溃的情绪，她的关注点永远这么清新脱俗而奇葩。 心口疼到如刀绞利刃割的少年，仅剩的理智终于被爆发的情绪所吞没。 “林可，我在你心里，他妈的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陈宁摇晃着那个少女瘦薄的肩膀，泛白的关节，几乎如割开肌肤的刀刃，狠狠地攫进了少女的皮肉里。 血液的腥味，在这一片压抑而风暴骤涌的空间里蔓延。 林可像是察觉不到肩胛骨泛出的疼痛，只是睫毛微微颤动，眼里的疑惑不减：“那你又希望，你在我心里，是个什么东西呢。” 少女的声音，如夜莺般婉转而低喃，她狡猾地把选择权与期待权，统统转交给这个可怜的少年，引诱他一步步迈入不可见底的深渊。 “我希望，是你的男友，你的爱人，你未来的合法丈夫，你的唯一。” 陈宁把自己的情绪剖解，把强烈，最痛苦的渴望摆放到她面前。 可是这个没有心的恶魔，只是仰着脸，用她那一对最干净、最纯真的双眼，疑惑又惊讶地看着他，少年最痛苦而浓烈的情愫，得不到半分的回应，如被人丢进了千年的寒窟里，冷得透底。 他终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把压抑着的理智粉碎，把最后的骄傲摔裂，将自己所有的利爪、与唯一的体面都抛入无尽的深渊，向她发出可怜而痛苦的哀鸣。 “求你，爱我。” “哪怕只是一点点。” 好感度，直破四千大关，系统发出了爆竹般噼里啪啦的声响，被暗色而掩藏了情绪的林可，嘴角微微翘起了转瞬即逝的弧度，她毫不在意肩骨上传来的疼痛，伸手，轻轻去环陈宁发冷的腰，企图用自己微凉的身躯，为这个已经四肢冰凉的少年带了一点点的热感。 “你会是那一条最特殊的鱼，喜欢这样的头衔么。” 林可第一次正面回应陈宁的诸多请求与言语，本被恶魔摔进了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的少年，在这一瞬间，被人紧紧地拉住了双手，他像是抓住了最后的那一根救命稻草，被那个狡猾的猎人拽出了地狱，拖入了她的豢养场。 隐秘而细微的欣喜，如同一颗极小极幼的嫩芽，在他这一颗破碎得四分五裂的心脏处生长，带来了酸涩而酥麻的情绪，让四肢发僵发冷的少年，一度红了眼眶。 我输了，林可，在你面前，我已经彻彻底底没救了，甚至卑微地对你摇尾乞怜，让你施舍给我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爱意。 临走之前，林可对这只向她投降的口粮，进行了最后一次的餍足，她给陈宁点了些补血的外卖，然后趁他熟睡间，一个人踏上了返回WK俱乐部的高铁。 “宿主，你什么时候才对我进行升级，那些储存满了的好感度，我的数据库快压抑不住了！”系统用发撑打嗝的语气追问林可。 “下个等级需要进行多久的升级。”林可背着书包，从高铁站出来，前往地铁站，问道。 “三天。”系统老老实实回答，得到的是林可的一声呵笑。 “你看我哪来的时间进行升级，有没有缩短时间的办法。” 这个问题，系统自然也考虑到了：“有，多消耗系统升级所需的三分之二好感度，可以将升级时间缩短到半天。” 林可：？ 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了是不是？ “不了，那就先让你的数据库再压压。”林可冷漠地回答，将系统的哀嚎声自动屏蔽。 她背着书包，走入了WK俱乐部，然后在宿舍楼前停下。 林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她今天光顾着攻略陈宁，埋头设计图纸，忘了回江一澄的邀约消息了。 于是，站在宿舍楼前的林可，摸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打开了两人的聊天界面，果然，消息记录只停留在江一澄早上给她发的那一段话之上。 “怎么不进去。”突袭的野玫瑰，带着点扎人的荆棘，林可正在打字的动作一顿，充满胁迫感的气息就如狩猎人般，将误闯入陷阱的幼兽吞了个彻底。 林可的书包被人提扯了下来，她的五指被人以不可抗拒的强硬姿态攫住，带着点冷意与危险的江一澄，就这么把人拽入了宿舍楼里。 江一澄滴了门卡，房门“啪”地被他用脚踹开，没有半分怜惜的少年，如地狱恶犬，狠咬上了林可的唇，他掐着少女柔软而纤细的腰肢，像是要把这两天以来的愤怒全部宣泄。 “你碰他哪了，是这里，还是这里。” 陈星乔那天的话，如刀剜进了他的骨头，折磨得江一澄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 两天里，江一澄都忍着不去打扰林可补习学业，但这些情绪，在见到林可回来时，难以抑制地爆发。 咯人的铁门，抵得林可后背发疼，丧失了任何技巧性诱导的江一澄，只给林可的肌肤上带来粗暴而疼痛的体验，他像是要把痛苦烙印进林可的肌骨里，声音发寒，目光暗不见底。 林可没回答，只是用脚去踹江一澄的腿，目光里透出寒：“关你屁事。” 本还想配合江一澄玩一下的林可，彻底被这头野性未驯的牲口激怒，她冷笑着，幼嫩精致的眉眼里凝结了比江一澄更寒的冰霜。 禁锢着林可的江一澄，直到这没有任何温度的四个字响起，魔怔了的情绪，才被突然击碎，江一澄一低视线，就对上了林可发寒而冰冷的目光，他猛地松了手，就狠狠地挨上了林可的好几脚。 “自己都脏了，还想要求爷不碰别人，江一澄，你这是多大的脸。”林可冷笑了一声，江一澄脸上的情绪尽数褪去，他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林可一般，用着陌生而发冷的目光，看着这个神情冷漠，一脸嫌恶的少年。 “林以——你觉得我很脏，是么。”江一澄逼近他，一时间唇色发白，一字一句皆吐露得艰难。 “脏到让我恶心。”林可看都未再看江一澄一眼，直接开门离开，她冰冷的一句话，打碎了江一澄最后筑起的防线，少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走出门，却提不起任何的力气与勇气去阻止。 恶心，他已经开始恶心自己了。江一澄拽住唯一一个能够支撑自己力量的物体，压着青色的眼睑上，是破碎而分裂的脆弱与绝望。 第49章 接受你的表白 后悔自己不守男德 最后, 江一澄是一个人赴宴的，他颓废地坐在宴席的角落里，自顾自地喝着酒。 早已入座的一些朋友, 见到如此颓丧的江一澄, 一时间面面相觑, 在没有热场的情况下, 竟不知道怎么做。 [敏哥速来救场！] [敏哥救命！再不来澄哥就要把自己喝趴下了！] [敏哥！SOS！再不来这个宴直接要被澄哥喝散了！] 群里，不断地传来着求救的消息, 纪敏嘉的脖间还挂着未摘下的十字架吊坠，他皱了眉, 然后缓慢而庄肃地换下了用于祷告的衣物，穿上放在车内的便装, 合上了圣经。 “去我预定的餐厅。”纪敏嘉坐入车内对自己的司机说。 这是一场本为林可准备的鸿门宴, 但是此时缺席了两个重要主角, 纪敏嘉正在急速往约好的饭局赶, 而林可已经慢悠悠地来到了江一澄今早发过的地点位置。 [哪个房间。] 林可的消息突如其来，正喝得不省人事的江一澄感受到了这一个强烈的震动, 他微微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视线在那条消息上顿住，江一澄被酒精麻痹了的思绪卡壳了良久，随后就腾地站起。 “澄哥，怎么了。”江一澄的动作太过于突然, 吓到了座位上那些安静如鸡, 生怕打扰到他喝酒买醉的少年们。 江一澄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拿过桌上摆着的糖果，然后撕开了包装纸，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刺激而冲鼻的薄荷味，让江一澄的意识清醒了许多。 “酒味重不重。”他凑近一个人，问。 早已是酒味充斥的房间，让那个金毛少年闻不出来江一澄身上的味道，他斟酌了字句，而后提醒江一澄：“哥，我这儿还有瓶银色山泉，你不如拿去用用。” 久居兰室不闻其香，现在他也闻不出来江一澄身上酒味到底还重不重啊！ “嗯，车借你玩几天。”江一澄顺走了金毛少年拿出来的香水，揣在口袋里的一个车钥匙一扔，立马转身离开包房，金毛少年慌忙地接住江一澄丢过来的车钥匙，震惊得嘴巴能够塞下一个鸡蛋。 澄哥到底是多宝贝他那室友，就借个香水，他都能被允许碰一碰澄哥的那一辆超跑，这稀罕程度——简直要赶上男女朋友情了。 “这位先生，是有预定么。”迎着林可而来的是一个身高腿长、长相出众的男服务生。 “我朋友有预定，我在等他出来接我。”林可对服务生友好一笑，刚从楼上下来的江一澄，正好看到了她对其他人的笑容。 江一澄的目光一暗，原本的那丁点微末的欣喜也就此而泯灭，他的情绪再次陷入了黑暗面。 “来了。”林可早就闻到了那颓丧的枯败玫瑰味，她的不远处传来江一澄沙哑的声音，少年的气息发沉。 “哥。”林可脸上的笑容未尽，目光依旧干净纯真，丝毫看不出先前在寝室里的冰冷厌恶，江一澄的脸往旁一侧，嗯了一声。 “跟上。”江一澄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林以能够这么镇定自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的手指不自觉颤动着摩挲衣摆，心口微微发疼。 “不久之后会有几个姐姐过来，你不用离我太近，我怕引起误会。” 江一澄开门的动作顿了顿，像是刻意要和林可保持距离，林可抬头，像是有些错愕地看着江一澄，对上了她这番神情的江一澄，本发涩的心情一时间有了回转。 但也仅仅是几秒钟，他本逐渐缝合的情绪，在下一刻又被人狠狠摔碎。 “误会，能误会什么，我们不就是普通的室友关系么。” 林可惊讶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自然，江一澄一点点拼回来的情绪，就此断片。 清冽而幽远的银色山泉，在这一刹那像是被漫天的大雪覆盖，凛冬森寒。江一澄猛地推开了门，扑鼻而来的烈酒与烟呛得林可开始不断咳嗽。 哈，真好笑，只是普通的室友而已。 江一澄觉得自己或许该清醒了，他攥着五指，疼到难以言语，冷到发白的灯光与江一澄身后的金色光线对比分明，他与林可似乎就被这两道光线割裂为两个世界。 “我室友，林以。”五个字，简单的介绍，没有任何亲昵的缀词，江一澄言罢，便拉开自己的位置坐下，根本没有照顾林可的意思，他抬手就倒了一杯酒，气氛再一次陷入尴尬的凝固。 其余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到了缓慢进门入座的林可身上，尤其是金毛少年，他往林可那儿看了好一会。 而被打量着的林可，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她拿了餐桌上放着热水的瓷壶，倾倒到自己的碗筷上，烫了一遍碗筷。 “嘶——”林可皱了眉，似乎是不小心溅出了热水，温度极高的水花顿时溅红了林可的皮肤。 江一澄拿着酒杯的手一紧，几乎是要下意识要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 啧，她这次把这条鱼打压得太狠了点。 林可余光未见到江一澄的行动，于是，眼眶里泛起的雾气与委屈，逐渐被压下，她略微地抿了嘴，低头自己呼呼被烫红的地方，泫然欲泣却又咬牙坚强的委屈模样，让部分少年多了几分对幼崽的心疼。 “我带你去洗手间冲冲吧，待会再涂点药膏，不会很疼的。”养过小动物的金毛少年见到可怜兮兮的林可，忍不住开了口，他的后颈皮突然一凉，汗毛瞬间倒竖。 卧槽，房间的冷气怎么突然这么低了。 金毛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谢谢哥哥。”林可抬起了头，她的眼睫湿漉漉的，纯黑色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洗过般，看得金毛少年顿时傻了眼。 “不——不客气。”金毛少年回答的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的了，他被林可的这一声哥哥喊得飘飘然，走到林可旁边时，脚下都像是踩着棉花般不真实。 “我姓李，单字一个焉。”李焉对这个长相幼态的弟弟，有着极大的好感度，他看着林可从座椅上下来，发现这个男生还不到自己的肩膀，介绍自己的时候自然而然就弯了弯腰。 房间里的温度顿时又下降了好几度，恐怖的低气压让先前坐在李焉旁边的少年，恨不得把他嘴堵上。 [敏哥，你他妈来了没有啊，李焉那个缺心眼的傻逼快要把我们都送上天了。] 群内又疯狂地传来了抖动的消息，手机放在了桌上，露出一脸友善笑容的李焉，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林可跟着李焉出去，甚至还特地往少年那儿凑了凑，她见江一澄依旧不为所动，嘴角微微翘起了弧度。 “哥哥，我能不能牵着点你，我怕一不小心就迷路了。”林可的声音细细的，像极了幼崽对大人的信任，她的白皙而软的五指还未取得李焉的同意便揪上了李焉的衣摆，轻轻地晃了晃。 雪般白腻的肌肤与他黑色的T恤形成了视觉上强烈的对比，李焉愣了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嘭咚——”房间里忽然传出了碗筷坠地的声音，溅得粉身碎骨的酒杯，淌了一地的血红色酒液，吓了众人一跳。 “不好意思，手滑，裤子脏了，让我陪他去吧。”江一澄笑笑，慢条斯理地从座位上站起，他逐渐褪至粉金色的短发遮住了直落下来的冷白光，压下的阴影如恐怖的无人区般危险致命。 李焉突然觉得有一股窒息的压迫感冲他杀来，和他玩得最好的少年生怕李焉又作死地做出一些不要命的举动，一把就将人拽了过来。 “澄哥，快去快回。”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温柔地笑了笑，一只手就捂住了李焉即将要说话的嘴巴，顺势压住了他挣扎的动作。 “还想要碰澄哥的超跑，就给老子把闭嘴上。”黑发少年突然凑近了李焉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警告威胁。 他算是看出来了，江一澄明显对那个弟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现在是遇上了些矛盾在闹脾气，李焉这个二货要是再缺心眼地凑上去，估计这个欢迎宴直接秒变“李焉追悼会”。 一提到“超跑”两字，李焉瞬间就不动了。 江一澄瞥了一眼放弃挣扎的李焉，右手一握，就将人拽出了房间。 “牵好哥哥，小心迷路。”江一澄感受到了林可挣扎着要从他的手里开溜，他笑了一声，气息阴沉，江一澄舌尖抵齿，一字一句都用了强调音。 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江一澄把瘦弱的林可提溜到了洗手间，他将林可被烫红了的胳膊往感应器那儿放，清凉的水便一股股冲刷了出来。 空气寂静无言，只有水流声哗啦啦地流，林可睫毛低垂，有些出神地看着不断冲刷着自己胳膊的冰水，声音轻到几乎快要被水流声淹没。 “你不是不管我了么，还拽着我做什么。” 恶人先告状这一手，林可耍得简直不要太过于熟练。 江一澄被林可这一手玩到气笑出来，他笑到浑身都在发疼，紧攥着自己的衣摆，努力平复自己汹涌的负面情绪：“林以，说我脏的是你，指责我不管你的，也是你。那现在，请你行行好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玩。” 江一澄真想把眼前的这个人掰开，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他能纵着她，包容着她，但是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糟践自己的边缘情绪。 林可把胳膊往外撤，其实这点程度对她来说根本就如羽毛挠痒痒般，一点都不疼，但是奈何，江一澄即使在情绪发怒的边缘，依旧不肯让她这么轻易地撤开手。 “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林可的胳膊依旧被江一澄摁着在冲水，她小声回答了一句，似乎在给江一澄台阶下，又怕这点火候不够，再添了几句话。 “我不是觉得你脏，我只是很不爽你和好多人发生关系，但我没有这么做过，所以就不高兴，也想那样做，可能就是想扯平。我在这儿不又认识什么人，因此就瞄上陈星乔了。” 颠倒黑白，林可更是玩得炉火纯青。 她解释的逻辑大概是因为着急，而显得有些混乱，甚至于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竟直接被人堵住了话。 林可被江一澄用力捏住了下颚，抬起头，她双手被人搁至在了他的脖颈间，低气压的狂风暴雨，开始以疯狂的掠夺姿态入侵她的世界。她被人禁锢着腰肢，鼻尖与口腔里的空气，接被人夺走，取而代之的是灼热的温度，与抵死缠绵的情绪宣泄。 林可感受到了身前少年的颤抖，与浓烈翻滚的情绪。 “你是傻逼么，林以。”良久，她被人松开，林可的头顶传来了一阵沙哑而颤的声音。 “我没遇见你之前，确实荒唐放纵，那是因为，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声色犬马地过去了。” “可是我遇见了你，我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荒唐放浪，我想改过自新，也在改过自新，也许我的身体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已经脏了。但是我的心里没有装下过任何一个人，它是干净的，无暇的，你能不能试着去接受它。” 积攒到顶峰的情绪，混杂着酒精给予的勇气，终于让少年揭开了告白幕布。 江一澄低着头，声色沙哑而颤抖，他的情绪陷入煎熬，害怕得到林可的答案，又渴望她能够回应自己。 一鼓作气，还未至衰，便已竭。 江一澄逐渐松开了与林可相扣的手，他的睫毛不断地颤抖，呼吸也变得不稳而断续。 “我刚刚——” 江一澄的语气发涩，开始一点点撤离林可的世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本逐渐抽离了林可指间的手，突然被人用力地握住，少女如幼鸟归巢，依赖而眷恋地投入他的怀中，江一澄的脊背发僵，他听到了那一个自己最想听到的答案。 “嗯，我接受。” 在那一瞬间，江一澄的满世界似乎都被摁下了暂停键，记录着他记忆的DVD开始卡碟，冒出故障的黑烟，粉毛少年，只是呆愣愣地僵在原地，积攒到顶峰的喜悦，突然间冲破了少年的阈值点，他紧紧地回抱着怀中的少女，像是要把人揉碎了藏在骨子里。 “林以——林以——”江一澄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不断地重复刻在心脏上的这两个字，哽咽而颤抖。 林可听着耳畔不断高涨的好感度，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第50章 不经吸 废物 江一澄和林可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从开始的矛盾而故意冷视，变成现在的黏糊糊，林可接受了江一澄的表白, 但是与他约法三章。 “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对我做太过于亲密的事。” “那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就可以, 你是这个意思么弟弟。” 林可：…… “不能在私下对我做太于亲密的事。” 林可立马加上了第二点。 “哪种程度算是太过于亲密, 是这样——还是这样。” 野玫瑰的气味, 放肆而浓烈地入侵林可的世界，江一澄将人吻得喘不过气来。 他见到了林可无声的抗拒, 最后轻笑，退了一步：“你放心吧弟弟, 我会等你成年，现在只是亲亲你而已。” 林可别过了脸, 不去和这个春意泛滥的少年对视, 继续说：“没有我的允许下, 不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 谁都不能说。” 江一澄眼里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他没有第一时间同意林可的最后一个条件, 而是沉默了许久最后才缓慢点头：“好, 我答应你，但是你需要给我一个期限。” 江一澄明白公开两人的关系，要一步步来，但是他需要知道, 林以要多长准备时间才决定向全世界宣告他们两人的关系。 “不超过三年。”林可给了江一澄一个大概时间。 “好, 我等你。”江一澄亲了亲林可的眉眼，有些愉悦地笑了出来，最多只是三年而已，他能忍。 江一澄给纪敏嘉发了一条消息, 让他带点烫伤药过来，即将到餐厅的纪敏嘉眉头一皱，就让自己的司机改道去药店。 江一澄牵着林可的手，打开了包房的门，本热起来的场子，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有了片刻的安静。 “重新介绍一下，林以，我弟弟兼室友，别欺负他。”少年将人揽到怀里，他笑得散漫而随意，冷白的灯光下，江一澄的语气却是无比的严肃而认真。 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在此刻松了一口气。 林以对其余人展开了友好的笑容，随后被江一澄领着去认人，在纪敏嘉未到场的情况下，她已先一步打入了江一澄的圈子。 有了江一澄的初步介绍与认可，那些一直沉默着未怎么和林可搭过话的少年们，对她的态度都有了重要的转变。 [敏哥，速来，那个弟弟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 纪敏嘉正提了一袋子的药，往着餐厅内走，便收到了这么一条私发的消息，他的表情有些难看，对于林可的印象又差了一些。 “抱歉，今天有事，耽搁了。”纪敏嘉推开了门，脸上的笑容看不出异样，他提着一袋子的药，然后缓步而来。 “自罚，自罚。”已经逐渐热起来的场子，在纪敏嘉进来的那一刻，就有少年开始起哄。 本安心吃着江一澄投喂食物的林可，突然浑身一僵，覆盖着肌肤的所有敏感细胞顿时被危险的气息激活，她感受到了，那一股最令她恐慌、恶心、害怕的尖锐感。 “怎么了。”江一澄发现了林可的异样，小声低问。 “是不是被烫伤的地方不舒服，我让纪敏嘉带药了，现在给你涂。”江一澄说着便喊了纪敏嘉过来，被这一股气息压制到喘不过气的林可，甚至连阻止的话都说不出。 “不是你烫伤？”纪敏嘉一手晃着酒杯，一手提着药袋子，往江一澄走来的脚步一顿，情绪十分地复杂。 “不是，是我弟弟烫伤了。”江一澄示意纪敏嘉将药袋子放在桌上，让他自己拿，哪知纪敏嘉笑了一下，拉开了林可旁边空着的位置，就坐下。 “让我看看，有多严重。”纪敏嘉说完，感受到了江一澄的不悦，言罢又加了一句。 “毕竟是我凑的这场宴会，我总得关心关心客人的身体安危吧。”纪敏嘉的话，挑不出错处，让皱了眉的江一澄也无法反驳。 “这是纪敏嘉，哥哥的发小。”江一澄发现，似乎从纪敏嘉逐渐靠近这个小家伙的时候，她的情绪状况似乎就开始变得不大好，眉眼精致的男生，在这时候多了几分脆弱的颤抖，似乎在恐惧来自天敌的威胁。 江一澄开始担心，他的余光睨了过去，果然发现，在纪敏嘉的手越靠近林以，这个小家伙的颤抖与苍白便会加重一分。 他抬了手，就拽住了纪敏嘉的即将快要贴上林可的手。 “不用了，药给我，你可以走了。” 被阻止了的纪敏嘉脸上的笑容微凝，随即又恢复正常，他不在意地耸耸肩，挣脱了江一澄拽住他的手。 “好吧，你随意。” 临走前，纪敏嘉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可一眼：“澄哥，上次你脱我办的事，结合你现在的行为，真的很难不让我误解哎。” 他话刚说完，就受到了江一澄砸过去的一包纸巾，纪敏嘉笑嘻嘻地躲了过去，对上了江一澄带着几分寒与危险的视线。 “闭上你口花花的嘴。” “我闭嘴，不说。” 纪敏嘉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若无其事地往自己原先的位置走，藏在手中的药粉包，被他随意地揣进了口袋。 “宿主，宿主，你还好么。”系统感受到了林可细胞活动的大幅度降低，开始焦急地询问。 危险逐渐远离了林可的范围，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语气发冷：“纪敏嘉，到底什么身份。” 系统焦急的声音，突然卡住了，它欲哭无泪：“宿主，这是设计的主人设置的程序，我不是故意隐瞒的。纪敏嘉是当地教堂的牧师。” “那他是不是还刚举行完浸水礼。”林可的问题，得到了系统瑟瑟发抖地肯定。 浸水礼，避免不了和圣水接触，这也是为什么林可恐惧而害怕的原因。对圣经、圣水以及十字架的恐惧，是刻在吸血鬼的骨子里的。 江一澄从药袋子里找出了能给林可涂上的药，他撕开了包装，然后蘸取了一点点。 “伸手，一会就不疼了。”江一澄小声安抚着林可，然后抹上了她发红的地方。 尖锐的刺痛感与烧灼的疼痛，从皮肤处直刺林可的手骨，她的后背顿时被疼到沁出了汗来。 “不用了，我出去一下。”林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把这一句话说完的，许久都未体验过的钻心疼痛，让她连从位置上站起的力气都几乎丧失。 林可费力地挥开了江一澄的手，顿时又被他手上残存着的圣水气息灼烧到发疼，江一澄紧接着跟着站起。 林可不敢再开口，怕自己会发出痛苦的声音，她只能忍着强烈的剧痛，催动自己的肢体，快速离开这个房间。 “升级，赶紧给我升级。”林可打开了门，一头撞上了几个要进门的女孩，她听不到耳边传来嗔怒而骂的声音，开始和系统进行交涉。 再不升级，她会被纪敏嘉那个东西搞死的。 “宿主，你确定现在立刻升级？” “确定，改善我怕圣水的基因毛病，多花费三分之二的能量点，立刻升级。”身体上的疼痛感，快要将林可折磨到崩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被侵蚀，若有若无的黑气，从她的皮肤上冒出。 [身体难受，暂时不回去了，别担心，不要来找我。] 林可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只能藏进了厕所，她几乎是蜷缩着身体用手机给江一澄打字，林可现在根本没法用更好的逻辑为自己的这种行为进行解释。 “正在进行升级，请宿主做好沉睡准备。” 林可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听到了系统进行升级的倒计时声音。 她最后是被身上的燥热感给热醒的，林可浑身无力，视线被水雾朦胧。 “宿主，宿主，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快说，随便哪个。”林可缓慢得站起，她浑身热得要命，平日冰凉的血液都在此刻开始攀升上不正常的温度。 “好消息是系统这次升级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坏消息是——纪敏嘉给宿主下的药和宿主的体质掺杂在一起刺激了系统修复宿主基因的速度后，提纯了宿主身体内血族的血液，宿主现在必须进行大面积的进食。” “否则——系统会跟着宿主一起完蛋。” 说白了就是林可返族，为了控制自己的力量，必须大量补充食物。 林可捂着自己逐渐变得滚烫的主血管，瞳里的黑色即将被猩红色完全吞没。 “知道了。”林可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交谈声，一堆刺鼻的味道中，浅淡的栀子味就如各位甘甜的清泉。 听觉与嗅觉都不断地在林可寂静的世界里放大。 三、二、一。 林可压抑着自己捕猎地兽性，默数着猎物逼近的脚步，突然间，她打开了门，以恐怖的力量将人猛地拽进了她的世界。 “嘭咚”的声音，格外地响，惊到了厕所外的其他人。 “可可——”于初淮的声音错愕而迟疑，直到他闻到了那一股子浅淡的橘子味时，才终于确定眼前这个短发“少年”的身份。 “初淮，你没事吧，摔倒了么。”方才厕所里的声响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与他同行的一个青年走近了厕所，出声询问。 “没事。”于初淮刚回答完，还来不及教训林可，他的手便猛地被人咬住，奇异的刺激感，顿时冲上了他的天灵盖。 于初淮呼吸一乱，抬手便压上了林可瘦薄的肩骨。 “可可，松口，你在做什么。” 已经被食物激发出了完全兽性的林可，哪还有理智可言，返族的意识，只催着她快速进食。 不够，远远不够。 只是指尖的那一丁点血液纯度，怎么比得上猎物脖颈的那一块食物，林可抬手，去够于初淮的脖颈，却被人用力地按下了动作。 “林可，你是不是发病了。”他手下的少女，温度烫得吓人，就连那一双映照得万物失色的双眼也堕入了不见天日的暗红，于初淮的语气迟疑，松开了摁着她肩膀的手，慌忙就去摸自己的口袋。 他记得从实验室出来，那一瓶刚通过了试药志愿者的新药正好还在身上。 “弯下来。”少女的声音冰冷而没有情绪的波动，三个字里，是居高临下地命令。 于初淮不敢刺激发病中的林可，只能缓慢地弯下了腰，他手里的药瓶也摸了出来。 “啪嗒——”刺痛感忽然扎入了于初淮的皮肉里，不可抵挡的欢愉感顿时将他猛拽入欲望的深海，青年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他几乎是丧失力气、无力支撑，本攥在了五指里的药瓶就此摔落在地。 于初淮温柔的眼里逐渐失去了目光的焦距，烟雨朦胧上了他的眼睫，他无力地软倒在木制的隔间上，红潮从他的眼尾而泛，直至蔓延他的脸颊、耳侧、脖颈。 大量流失的血液，令于初淮的意识逐渐模糊，抵死缠绵的欢愉感却刺激得他无法昏睡过去。 在系统疯狂地提示和禁止下，返族的林可终于捡回了些自己的理智，她松开了牙，目光冷漠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却泛着不正常红晕的青年，撤开了自己进食的姿态。 “废物，这么不经吸。”林可擦干了嘴角的血迹，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情绪，她转身便离开，像是丢弃了一次性的餐具般，将被几乎被吸到透支的于初淮抛在了原地。 她的鞋踩过了摔出来的药粒，甚至还用力地一碾。 提不起丝毫力气的于初淮，朦胧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个身影离去，余韵使得他没有抬手去阻止，直到时间流逝了将近一个小时，不放心他的一些同学才又从预订的房间里出来找他。 “初淮——” 那些人进来时，正巧看到了唇色面色皆苍白的于初淮，顿时吓了一跳。 “嗯。”于初淮回应他们时音色沙哑，带着几分的疲惫。 “济安，我记得你小组的课题是专攻异食症方向的，对么。” 于初淮因为家学渊源就读的方向是精神医学，他比在场的人都小几岁，但是在专业领域已经小有成就，但凡他加入的课题研究，基本没有不取得进展的，因此当他这么一询问，叶济安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是的，初淮，你是要加入我们这个课题么。” “是。”于初淮摸了摸还残留着几分牙印的后脖颈，点了点头。 这是医学领域能解释的状况吧。于初淮敛了心思，沉默地想着。 第51章 拆开那朵玫瑰花 又一个竞争对手？ 林可的手机, 收到了诸多的消息和电话，而毫无例外的，那些都来自于江一澄。 她站在金碧辉煌的走道之外, 幼弱但冰冷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返族的林可, 依旧辨不清地理方向, 她拨通了江一澄的电话。 “林以，你出什么事了, 现在在哪，哪里不舒服, 还要不要紧——” 电话的另一端，传出的是江一澄担心和焦急的声音, 她握着手机, 眼里的猩红未褪。 “还在餐厅里, 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我迷路了。”林可打断了江一澄的话，她略冷的声音, 让极度担心的江一澄听出了许些异样。 “把周围的地理位置拍给我, 我去找你。”江一澄暂且压下了要询问林可的话语，他站了起来，本凑上来的一名少女就这么被他推开。 “江学长——”少女去拉江一澄的衣袖，却被江一澄立马挥开。 “滚。”满心满眼都只有林可安危的江一澄, 在接到了林可电话时, 根本就没有再待下去的欲望，被他凶得快哭出来的少女咬着牙往旁边站了站，还不断地向江一澄道歉。 “敏哥这次叫的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这么不懂事。”李焉皱了皱眉, 显然对那个少女的不识趣感到不爽。 纪敏嘉先前叫过来玩的女生，即使可能没法和他们够上一个层次，但是也都是些他听过姓名的圈里人，大家都能有一些共同话题，玩得很好。 但是这次，全都是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妹妹，穿着名贵的衣服，却畏畏缩缩地没有半分千金的气度，再说难听点，感觉就是专门出来拉皮条的，实在是太恶心了。 “吃都还堵不住你的嘴？”黑发少年冷笑一声，直接切了一块巨大的波龙肉，塞住了李焉的嘴。 要不是这个缺心眼是他表弟，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管。 纪敏嘉和江一澄之间的事，也是他们可以随意置喙的么，本来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搞人的一场欢迎宴，就李焉这个傻逼一点都搞不清楚状况。 纪敏嘉在林可出门后有事告退，江一澄也忍了不到一个小时离开。宴会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走了，其他人就显得更加地随意了些。 林可还在原地等候，她垂着眼睫，鼻尖嗅到了鸢尾花的味道。 入侵感极强的鸢尾在从浅淡变浓郁，然后停留在了她的嗅味世界里，林可抬了头，正对上了纪敏嘉没有任何笑意的脸。 “有事？”林可摁住自己的欲望，冷冰冰地问。 纪敏嘉笑了一下，目光是阴沉的冷：“怎么，没人就不装了？” 他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可。 “彼此彼此。”林可顿了顿，目光在他的手上停留了会：“你是用哪只手给我下药的呢。” 纪敏嘉本就浮于表面的表情逐渐收敛：“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寂静的过道上，纪敏嘉听到了一声嗤笑，眼前那个五官精致，神情冷漠的男生，突然向他迈步，逼近了两人本保持着的安全距离。 林可攥紧了五指，眼底的猩红色逐渐变得浓厚，变得异常利锐的指甲顿时刺破了她掌心的皮肉，两滴暗红色的被林可从她的血管中逼出。 那一股本不易察觉令他反感的气息顿时变得尖锐起来，纪敏嘉往旁边走，极度抗拒林可的靠近。 “是这只手对吧。”林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到让纪敏嘉都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被人抓住。 “滚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刺激得纪敏嘉无法维持对林可最后的表面态度，林可禁锢了纪敏嘉抽手的力量，那两滴血液也就悄无声息地被林可抹上了纪敏嘉的皮肤。 林可猛地松开了纪敏嘉的手，尖锐的刺痛感从他的皮肤上刺入纪敏嘉的骨头里，他捂着自己的手腕，几乎要被这样的疼痛感折磨得站不住。 “你、做、了、什、么——” 他的目光，阴寒到像是要当场搞死那个嘴角微微翘起冷漠弧度的男生。 “回敬你的礼物，中医的穴位而已。” 来自血族的血液，足够这个“圣洁的牧师”疼上好几天了。 林可迈腿走过纪敏嘉的身侧，声音冰冷：“随时欢迎你再对我出手，小垃圾。” 林可换了个地点，然后给江一澄拍了照片。 [这里。] 林可点击了发送按钮，同时接收到纪敏嘉和林可消息的江一澄，将纪敏嘉发送的照片位置发给了在宴席中被迫加了的一个女生手机上。 [去接下人。] 江一澄一发完，就送了那个女生拉黑删除套餐。 “弟弟，弟弟，醒醒。”林可的位置离包间很远，江一澄走到时，看到那个趴在公共桌面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家伙，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林可陷入了半沉睡的状态，她的身体机能正飞速消化着已经进食的血液，源源不断的能量，撑得林可浑身发热，难受得要命。 江一澄伸出的手，就如冰凉的甘霖，让意识逐渐被兽性占据的林可一把抓住。 烫人至极的温度，让江一澄脸上的表情收敛，自责又心疼的情绪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家伙一直在发烧。 “我们回去。”江一澄将人背了起来，手里的手机立马向自己的私人医生拨去。 “别叫医生。”医生这两个字惊醒了意识半朦胧的林可，她费力去够江一澄手里的手机，烫人的温度让她本冷着的音色变得有些哑。 她根本就不是发烧，而是在经历血统升级都要经历的重要步骤，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来源才导致身体的巨热。 “生病了不叫医生，你要作死你自己是不是。”江一澄又气又心疼，连说话的语气也重了很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俱乐部也有医生，能不能等到了寝室再说。”林可现在半清醒的意识暂时还能压制住逐渐强烈的进食欲望。 林可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江一澄最后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他直接给田逸春打了电话告知了林可现在的状况，然后快速带着人回去。 “还有多久。”狭隘的车内空间，浓烈的玫瑰味不断地刺激着林可的越来越敏感的五感，她呼出的气息也沾上了烫人的温度。 “快到了，再忍忍。”江一澄用酒精棉片不断地擦拭着林可的皮肤，企图用物理降温的方法让她好受些。 林可几乎是受着煎熬到达目的地的，江一澄一下车，就背着人狂奔，在拐角的阴影处，落下的黑暗吞没了林可最后的一丝理智。 她毫不犹豫地拆开了那一束包装精美、气味诱人的玫瑰。 林可拔落了绿枝上竖着的一根根尖刺，碾碎了艳红色的花瓣，汲出最甘甜最鲜艳的红色汁液来。 她的世界，顷刻被江一澄的味道占领，背着她的少年，几乎是无力地栽倒下去。 在滚落至草坪的那一瞬间，江一澄用最后的一丝丝力气，护住了林可的身躯，减轻她着地时的痛楚。 急促而脱力的弱气声，与灌木丛里奏起的昆虫夜曲，交织成最为悦耳而暧昧的晚乐，江一澄的五指不自觉地勾埋于林可细软的发中。 “林以，你——”他接下来的话难以继续，碎不成音。 黑夜漫长而令人难熬，林可眼底的猩红色逐渐有琥珀的颜色在抽枝发芽，她滚烫的温度逐渐下降，意识逐渐坠入模糊之中。 第二天再醒来，林可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遮光的窗帘蔽了高悬于天的太阳，门外传来轻微的咔嚓声，刻意放轻的脚步落入了林可的耳中。 “醒了。”江一澄的烟嗓，因为受了凉而堵了些鼻音，略微飘扬的音色依旧迷人。 他先去衣柜里给林可拿了衣服，然后坐到了她的床沿边。 “替你请了假，还难受么。”江一澄对昨晚的遭遇只字未提，他伸手探了探林可的额头，发现温度已经降下去了，甚至还有些凉得吓人，他摁了下床头边的调温面板，将房间的温度略微地调高了些。 “今天你先看看教练发的对战视频，明天再打约队战。” 江一澄替林可请了一天的假，拿过了衣服缩的林可，往自己放手机的口袋里摸，然后目光扫视周围：“你有看到我的手机么。” 林可记得自己的手机是被她放在口袋里的，江一澄明显也是一愣。 “可能——掉在草坪里了，我去找找。”他说这句话时，喉结微微动。 “哥，你休息吧，我去拿。”林可立马制止，手机可是藏了很多秘密的东西，她怎么能交给一条鱼去拿。 江一澄摁住了林可要下床的动作，却被人抱住了脖颈，微涩的柑橘味顿时扑鼻而来，少年的身躯略微地一颤，热流便止不住地涌起。 “哥哥，你看你都快抱不住我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林可薅了薅江一澄那一头漂亮的金粉色短发，说完就灵活地从江一澄臂弯里钻出来，生怕惹来后面的人报复，立马溜了出去，徒留被气笑了江一澄在房间里。 跟随着路标指路走出了WK俱乐部的林可，站在一片树影下，顿时有些茫然。 糟糕，出门太着急，她忘了自己是路痴了。 林可举目望去，左右皆是树木与大片的草坪，但却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在哪儿办的事。 “系统——” 林可刚出声，就被系统打断。 “十分抱歉宿主，系统不提供定位手机的服务。” 林可：…… 好吧，那自己每个角落都找过去好了。 林可从树影下走出，正午的大太阳照得林可有极为轻微的刺痛感，但这种感知却可以被她忽略不计，林可出门太着急，连伞都没带。 她的视线胶着在被阳光普照的草坪之上，而后闻到了一股很淡的栀子花，林可敏锐的听觉，听到了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小阵交谈声，她面不改色，开始先一步寻找可以隐蔽身形的地方。 “稍等。”隔着疏落的树影与光，于初淮随意打量四周的视线顿住，他微笑着打住与同行的人的话题，手里打着的遮阳伞往那一处熟悉的背影走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浅淡的栀子花有了压迫人的浓郁感，林可放弃行动，转身对上了于初淮失了些笑意的双眼。 “好巧。”她率先开口，精致的五官落了婆娑的树影与光，带出许些缥缈而不真实的美感，林可落落大方，似乎毫不惊讶在这个地方碰上于初淮。 略大的午风吹斜了些青年遮下的伞影，他的目光连同那一片颤动的阴影一样，波澜而阴暗，于初淮微微笑着，温柔的音色压了山雨欲来的黑云。 “林可，和哥哥解释一下，你出现在沪省以及这幅打扮的原因。” 于初淮的伞影，拢上了林可的头顶，压迫感与阴凉一同而来，她感受到了于初淮压抑着的怒气，嘴角的笑容越发地扩大。 “帮我亲哥完成心愿，用他的身份打电竞，有什么问题？” 少女顶着一头细软的碎盖短发，语气轻淡，毫不在意于初淮的怒气。 “所以，你现在是和别的男的同吃同住是么。”于初淮的一只手，抬上了镜框，指尾轻微地勾住要往下掉的框架，脸上已经很难再见到笑意。 “是呀，好几个。”林可回答着，然后闻到了极淡极远的玫瑰味，她往外拢着她的阴影外走了走，却被人拽住了手。 于初淮顺着林可的视线看去，望见了一个金粉发色的少年，他眼里最后维持着的几分温柔也消失殆尽了：“那个人，又是谁。” 第52章 陷入 资料有着落了 于初淮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弯下腰，尖细的下巴便搁在了林可的脑袋上，亲昵而自然的动作, 令江一澄的气息瞬间阴沉了下来。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来碰我的人。”江一澄冷白的眼皮未抬, 微长的桃花眼暗下, 泛着金色的碎发在烈日下透出几分寒来。 他的身高比于初淮要高些，江一澄伸出了手, 掰扯开于初淮搁在林可肩上的手，紧接着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 一拳便砸了过去。 金属的喀嚓声传来，避无可避的于初淮只得松开了钳制着林可的动作, 但依旧被打落了眼镜, 身后传来一阵怒喝, 紧接着一大群的人涌了上来。 “你是不是有病, 为什么要打人。”出声的女生愤怒而仇视的目光落在了林可的身上，江一澄将林可往自己的怀里摁, 微哂而寒的眼神便扫了过去。 “我打的, 你看我的人做什么，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于初淮捡起了自己的眼镜，略垂的视线往那个女生的方向一扫，平日里温柔的音色也发了些寒。 “和你有关系么。” 被两方都厌恶的女生, 在此时面色发白, 她眼里泛了些泪，要落不落，有些看不过去的同学便出来打了圆场。 “初淮，你被人打了, 小雨这是关心你，替你生气——”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于初淮便打断：“这是我的私事，不相干的人自行离开。” 这话不仅是对那个女生说，也是对除了江一澄和林可之外的所有人说，被称作小雨的那名女生难以忍受这样的对待，狼狈地跑了出去，其他同行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大好，也纷纷离开，只有少部分和于初淮关系较为亲近的人，面色露出几分担忧。 未多时，人便走光了，于初淮抽出了一片酒精棉片，擦干了嘴角挂上的鲜血。 “可可，怎么不介绍介绍。”青年弯了弯眉眼，如水墨的五官沉淀着温柔，他好像没什么脾气，在挨了江一澄一拳后也未生气。 藏着陷阱的话里，让林可的目光冷下，她懒得理会于初淮，先去握江一澄的手：“哥哥疼不疼，有没有伤到。” 少女的声音轻软，柔和了江一澄逐渐变得阴沉的情绪，他轻微地勾了勾嘴角，也跟着林可一样，将对面的人视作空气：“不疼，待会回去把衣服换了，被人弄脏了。” 于初淮拢起几分温度的眸心，开始淡退，他走上了前。 “重新认识一下，于初淮，江大医学双学位研究生在读，目前持有资产过亿，她的青梅竹马。” 于初淮将最后的四字强调得极重，他的语气依旧温柔，却被逼得主动进攻，于初淮知道林可已经摆明了要将他当作陌生人处理。 江一澄的视线低垂，目光落到了林可勾着他腕骨的手上，涌着暗河的目光，在此刻平复了许多。 “江一澄，WK俱乐部股份持有者，资产千万。” “青梅”竹马又怎么样，没有勇气出手的孬种，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 江一澄嗤笑了一声，连个眼神都再懒得给他：“还有事么？有事没有都拜拜，别耽误我们训练。” 于初淮最终还是被两人丢在原地，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淡去，目光略暗地看着被揽在江一澄怀里的林可。 直到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于初淮压抑着的怒气才逐渐漫上了他的情绪，一直被冰封在他心底的那一丝恶意，在愤怒冲破了他的阈值上限时，伺机而出。 “是我高估自己了。”于初淮缓慢地收起框架折断了的眼镜，一直流淌着温柔的双眼，被缀着浅褐色小痣晕出了危险而沉的颜色。 他高估自己的理智，低估自己压下的恶念了。 “哥，手机。”林可才进门的拐角，又要往外走，江一澄扯住了她的动作，原本的不计较，在幼兽进入自己的地盘后，放大了情绪。 “你还有几个类似于青梅竹马的关系。” 他的语气危险，林可回答的随意：“就一个啊。” 以“林以”的这个名字来说，的确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陈星乔。 “而且，我只答应了你，哥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以“林以”这个名字答应的，但和我林可没有半分关系。 “不放心，外面这么多坏人，就算以后在国外领证了，我都不放心。” 江一澄扣上了林可的手，企图获取些许来自她身上的安全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抓不住林可的不安，即使这一份不安被他深深地压在心底，但依旧无法忽略。 林可反握住江一澄的手，示意他低头，然后在少年低头的那一刻，垫了脚盖上他的唇瓣，没有人烟的小角落，被这么一碰的少年，汹涌的情绪顷刻卷着人覆灭于深海。 直到林可哼唧了不舒服的音色，江一澄才克制住自己要往下的趋势，他用指腹擦去了林可唇瓣上的晶莹水色，目光深而暗。 “哥——你可以暂时放心了么。”林可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惹人怜爱，江一澄忍不住亲上了她的眉梢，躁动的不安感，逐渐被再次深埋。 “暂时放心了，我的弟弟。” 最后，江一澄去取了一把遮阳伞，然后牵着林可前往草坪，他刻意地看了一眼空地，确认没有于初淮的存在后，嘴角的笑容才越发地扩大。 两人搜寻了好一会，才找到了手机，林可和江一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却被少年询问了一个避无可避的问题。 “可可，是你的小名么。”江一澄在抛开了情敌给他带来的不爽之后，询问林可。 “是我名字呀。”林可用了另一种方法回答，脸上看不出异色，这让江一澄情绪显得更好了。 “很好听，那我宣布，以后弟弟是专属于我对你的爱称，可可也是。”江一澄将人圈在了怀里，手中拿着遮阳伞因为他的笑声而发了几分颤，林可关上了本要打开的手机屏幕，也轻快地笑了起来。 坠入爱河的人智商都会直线下降，看来江一澄也要离那个程度不远了。 江一澄继续参加约队赛和自由巅峰，林可本要继续，却被教练告知需要强制性休息，于是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看视频复盘与数据分析。 大概是夜晚十一点，盘腿坐在床上看视频的林可听到了江一澄上楼的声音。 推开门的少年略微地怔神，便笑了出来。 “弟弟，你这是要和我提前适应同居生活么。” 这是他的房间，而不是林可的，江一澄意有所指，林可侧开了他的视线，精致的眉眼似乎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薄红。 “那我走好了，反正我不受待见。”男生哼了一声，蹬开了盖着的被子，细细而白的腿在床沿上晃了弧度，要去够地上安置着的拖鞋，却被缓步而来的少年，用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一路上沿，而后折上她软而纤瘦的腰肢。 “是你不待见我才对，真是娇气，开不得一点玩笑。”江一澄亲上了林可要挥他的手，闷笑着然后轻声安抚因愠而浮了薄红的男生。 林可见江一澄又要腻上她，便蹬了腿，踢上了江一澄的锁骨处，被宠爱的少女，总是有恃无恐。 江一澄不躲不避，挨了一踢之后，反而捉住了林可乱蹬的脚丫，轻轻按揉。 “哥哥硌人，别自己把自己踢疼了。” 系统：……？ 林可反倒笑了出来，她掰开江一澄握着自己脚踝的手，却又被人抱着圈入了怀里，江一澄作势要亲，但被林可偏头躲了过去。 “哥，你先满足我的几个好奇心好不好。” 林可的声音较平时多了几分认真，本要腻着她的江一澄动作一顿，然后揉上了林可的软发，应声：“你说。” “中午你说你是WK的股东，我就好奇，WK股东还要跑来打电竞的嘛，我以为坐着数钱就好了。” 江一澄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听到林可后半句，最后忍不住笑出声：“哪有这么简单，但是哥哥打电竞也是有原因的。” 他掐了掐男生的软腮，然后看到了林可充满了好奇的眼睛，于是便又忍不住和林可说了些关于他参加电竞赛的原因。 为了避免太过于刻意，林可在问了几个问题后，才抛出了她最关注的核心重点：公司运营方面的问题。 “你要是这么好奇，哥哥明天就把一些策划案带过来给你看看好了，只是可能会有些枯燥。”江一澄捏了捏林可的小鼻子，他见到了眼睛晶亮亮的男生，忍不住亲了上去。 在江一澄闭眼沉沦的那一刻，林可嘴角的弧度逐渐翘起。 第53章 两大指挥官的对碾 宿主！你快支棱起来…… 第二天, 林可归队进入高强度的训练当中，因为她身上路人王的毛病实在是太多，故被教练增加了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 午休时间, 林可准备训练。 田逸春将林可拉入了一个大群里, 里面除了WK俱乐部之外, 还有着其他俱乐部的人, 甚至还有一些未加入俱乐部，但也常打比赛的战队人员。 微信群里的备注, 皆是他们身份的代表。 [WK-木以：5v5 有无人来，主射, 也打边路辅助。] 林可秒懂田逸春的意思，她发完消息之后, 立马有人响应。 [CQ-庄信：打野位, 具体时间？打几把？] [UGR-未临：我正好想练辅助, 打5v5, 算我一个。] [四明战队-三秋：打野，时间和局数。] 林可的视线, 在那个明晃晃扎眼的“三秋”二字上停住。 ？这么巧, 季秋也是打电竞的？？ [WK-木以：现在就打，能约的圈我，我拉群。] 林可打算假如和季秋分到了一组，就自动闭麦当哑巴。 有意向参加约队的人皆被林可拉了进来, 然后她发现, 群里九缺一。 [CQ-庄信：还差一个人，你们谁那里能拉个同水平的人过来。] 林可的脑子里，一时间闪过了很多人，然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江一澄打开了宿舍门，手上端着饭后水果。 “弟弟，吃水果了。” 林可的目光随即看向了他，然后问了一句：“哥，约队赛，九缺一，来不来。” 江一澄将手里的水果放在了桌上，然后擦了擦手，走到林可的旁边。 “我陪你，怎么分配队伍。” 林可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微信抽奖小程序，将江一澄拉入群后，就把抽奖程序发送到了群内。 [WK-木以：偶数为一队，奇数为一队。] 说完，林可便点进去了抽奖页面。 “弟弟，是奇数么。”江一澄拿到了抽奖结果，问道。 “很不巧，是偶数。”林可的声音里听不出有多少遗憾，她还记着江一澄压着她打的那一场。 “需要哥哥让着你么。”江一澄挑眉，眼里多了几分笑容。 “对对手最大的尊敬，就是发挥最强的实力。”林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要往楼上的房间走。 江一澄紧接着起身，原本温馨而和谐的房间，隐约有硝烟味蔓延。 “好，那弟弟小心了。”少年的眼里敛去了一贯的散漫与宠爱，侧过的下颚线显出了几分浅淡的冷。 “在赛场上，你才是弟弟呢。”林可扶着灰青色的扶手，缓步而上，吐字清晰而慢，却只得来江一澄的一声轻笑。 战争拉开了序幕。 一进队伍，江一澄就开了麦，沟通完擅长英雄和队伍后，他让一楼ban掉了第一个英雄。 “ban百里守约。” 林可紧接着ban掉了澜。 “ban鲁班大师。”江一澄继续指挥。 没了鲁班大师，林可要拿呆射打局就难了一半。 林可面不改色，反手就ban掉了公孙离。 多日相处的默契，使得两人对对方的擅长打法再熟悉不过，因此ban掉的每一个英雄都几乎钉上对方的死穴。 [WK-林以：我放弃adc，直接做马核阵容，有没有问题。] 林可记得刚才进行沟通阵容时，队伍里有人是玩马超出身的。 “没问题。”回答林可的是一个爽朗的女孩声，有一两个并不和马超相熟的队友愣住，直接震惊地“卧槽”了一声。 江一澄那边，首先拿了镜。 到了林可这边，一楼秒抢孙膑，二楼紧接着拿了马超。 “孙马”体系一出，针对性的老夫子和大乔立马被对面抬了上来。 而林可这边也早就考虑到了对面的针对性，推拉型的不知火舞紧接着跟上。 双方再次ban了两个英雄，然后确定了阵容。 “有点难打。”对面的孙、马、橘右京在前期能够强势进野区，又是拉扯型阵容。而他们这边被针对性地ban掉了最适合配备的嬴政和嫦娥，为了拿到一部分视野权，江一澄这边综合了各项考虑，最后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姜子牙。 季秋选择了自身拥有一部分视野提示的李元芳，弥补我方视野缺失了一部分的问题，他冷调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变化。 开局第一时间，孙膑点了二技能，五人立马抱团往中路走，逼得中路的姜子牙和大乔秒交闪现和净化。 本就处于微弱劣势的江一澄这边，在两分多的开局，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可带着人快速清掉中路线，拿下第一条小龙。 “大乔已经四级了，问题不大。”江一澄的镜还在蓝区刷野，开到我方大乔在两分半升到四级后，沉着而冷静。 大乔现在是他们的核心操作，选择姜子牙的原因就是为了快速让大乔到达四级，这样才能补掉他们前期弱势的短板。 “大乔四级了，准备跟上老夫子了。”拿了项羽的林可和李元芳对着线，她看到孙膑给马超套了一个二技能往下路赶，清掉了被压进塔的兵线。 孙马的转线速度非常快，下路线一清，立马转到中路，中路线一清，立马转到上路，露了视野两人的抱团，让李元芳果断放弃一塔。 “An ally has been slain” “enemyDouble Kill” 赶往下路支援橘右京的不知火，在大乔开大的瞬间放塔后退，但依旧被直接交了大招，疯狂冲上去的李元芳秒杀。 越塔强杀两人，推掉下路的一塔。 江一澄这边的气势顿时高涨。 “请求集合。” 孙膑和马超压掉上路的塔，迅速往下路赶，在到了中路时，她们收到了正在悄悄前往下路的林可的信号，被传送回家的老夫子已经和镜前往了两人原先的所在处。 大乔依旧在下路，带着李元芳在疯狂点塔。 “准备上人。” 林可即将出去，对用已经快要赶到的的孙膑、马超说道。 边坦项羽冒出了视野，大乔的二技能瞬开，元芳立马蹦跑到圈圈的边缘，季秋算着距离和时间，手指放在二技能上方，冷静而沉着。 孙膑和马超赶到，在大乔圈圈即将送离的那一刻，季秋做了一个往前走的假性动作，林可秒拉一技能，在即将推到李元芳的那一刻，季秋秒点位移，往林可技能的反方向滑，同时瞬开往旁边方向开过去的闪现。 他有能力逃脱，而变故，徒然升起。 “卧槽！！！！” 震惊的粗口在每个人的耳朵里狂响，季秋的屏幕迅速灰了下去。 “You have been slain” 林可，预判了季秋预判她的预判，一套直接改变方向的闪现反向推，直接逼得李元芳承受了塔伤和来自马超插秧的消耗。 他们拿下了有史以来队伍的第一个人头，季秋盯着那个开始撤退的项羽，沉默了半晌。 “比我想的更有预判意识，你们俱乐部都是这样的选手？” 散装战队和正经的俱乐部根本没有办法相比，季秋也常和人打约队战，但是还没遇上能算了他三步的人。除非这个人完全吃透了他的操作手法，又或者是个恐怖的天赋实力型选手。 季秋首先否定了第一个猜想。 “我弟弟，是天赋型选手，只是身上路人王的毛病太严重了，所以被教练压着多训练两个小时。”林可那一手三步预判惊艳了江一澄，他的音色往上扬了扬，像是个在炫耀自家幼崽的家长。 “嗯，难怪。”季秋罕见地对多说了一句话，对江一澄的言语表示了赞同。 对战仍在继续，与他们同队的人又忍不住去招揽季秋：“三秋，你真的不考虑加入俱乐部？” 他们见过季秋两年前被请做外援打比赛的时候，那时候李白被削，但还没有到被削成狗的地步，在所有人都嘲讽这个年仅十五的外援李白打野时，他却在我方团灭、对方强拆的时候，强点了兵线，死前强行换走了对面三人。 即使最后依旧落了个输掉的下场，但是那个高光时刻是圈子里的人永远没法忘掉的。 粉丝们开始狂扒当时的李白外援，但是昙花一现的季秋彻底退出了众人的视线，直到最近一年，开始打小比赛的四明战队进入他们视野，再次操作过李白的那一场对局，才让他们认出来当年那个李白。 “规矩太多。” 季秋冷拒。 重回边路和李元芳对线的林可，认真和队友科普：“李元芳常做假视野，惯用骗技能的手段动作，你们自己注意。” 大乔和老夫子再次转线前往上路，企图帮李元芳压下一塔，抢夺回线权。 林可此时已转了线和孙膑马超集中火力推下路一塔，仅留清了中线的不知火以及橘右京开始上塔。 “我没了，这局我只能清线了。”橘右京给不知火疯狂点了撤退，但我方ap依旧没有逃脱被留下的结局。 橘右京用命强清了兵线。 丧失了打野优势的橘右京，野区沦为江一澄的天下，林可这边逐渐被动起来。 大乔的转线能力实在是太快，林可这边已经拿下一塔，在压二塔血线，对方又再次抱团。 “压塔。”在姜子牙放技能减速推人的那一瞬间，林可已经冲了过去，反向控挡了三人，直接推进了马超捡枪的距离范围。 “An enemy has been slain” 配合孙膑的马超收割姜子牙的人头，被推控了的镜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绕后，只有元芳被逼出位移，技能全交强打马超。 “恶心。”季秋看到，丝血的马超顿时因孙膑已经释放过的二技能瞬间回到半血。 四对三的局面，对方不但丢了一个ap，还送了一座塔，因为孙膑的加持，林可这边得以存活而退。 最后，江一澄那边因为大乔的一次失误开大，本积累起来的优势，瞬间被一波团灭粉碎。 站起来的马核阵容，势如破竹，林可抗高地塔，让队友推掉了最关键的一座塔，孙膑的干扰直点水晶，五人拿下了第一场胜利。 接下来的局面，大师后羿组合的林可对上了大乔公孙离组合的江一澄，两队指挥官开始疯狂对碾，前期大师后羿被对面压到吐，后期起来的后羿直接成江一澄的爹。 浓厚的硝烟味，越战越重，全开的江一澄恐怖到不给林可留一丝喘息的机会，林可这边就疯狂地做出恶心的阵容体系。 季秋越打，越觉得对面那个“木以”的路数眼熟，却迟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最后一局，起飞的季秋碾压着林可一路高歌，拿下了收尾的胜利。 打了好几局c位的林可，被两个人轮流压着针对，她见识到了自己和两人的完全差距。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宿主你赶紧爬起来弄死他们啊！”系统看不懂太过于细节的操作，它只知道自己的宿主被人摁在地上，摩擦再摩擦。 除了开场的第一二局，林可这边几乎就没有赢过，即使阵容针对性地恶心对面，前期打开了优势，最后总是被打成逆风，艰难得要命。 林可发现发现，基本只要她一打阵容核心，整个队伍就几乎没有赢过，她甩开了手机，走下楼，打算倒杯冷水静静。 “有事？”林可目光疏离地看江一澄，她的声音略冷，还未从和江一澄对立的场景中完全脱开脾气。 江一澄打开了冰箱里冰镇好的葡萄，塞到了林可的嘴里。 “还生气呢。”少年轻笑，去顺林可的毛，却只听男生冷呵，一掌挥开。 “你把我打成弟弟了，满意了没。” 站在台阶上的林可与江一澄的身高平齐，少年只是笑，将挣扎着咬上他手腕的男生折腰揽到了怀里。 “喝喝看，哥哥一会陪你做数据复盘。”被咬了牙印的江一澄，将人抱到了放着那一杯葡萄多肉的位置前，他rua了林可的脑袋，像是感受不到疼，磁性的音色勾人，吹过来的热气，刺激得林可立马松口。 她瞪了江一澄一眼。 “不喝，拿走。” “直接分析。” 江一澄见林可依旧在不爽，也就将那一杯他做的葡萄多肉往自己的方向挪。 “那好，那我们就来看看你打阵容核心的那几局。”一提及对局，江一澄便直起了背脊，随意而散漫的坐姿尽数褪去，与平时的状态大相庭径，林可因此多看了江一澄一眼。 半个多小时的讲解时间，林可对自己的优缺有了更深刻更细致的认知。 带着这些体悟，林可进入了和fpt的约队赛中，她不再执着开团，忍住自己要突进输出的意志，以一手稳健的打法，让田逸春惊掉了眼珠子。 观看了几局比赛的星洋，感叹着林可风格的大转变。 “很好，林以，你已经逐渐进入状态了，只要你能继续保持，不久之后，就到磨合出最佳吃分队型的打法的阶段了。” 稳固一个队伍的打法和基调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WK俱乐部也存在轮换制度，但亲自出马的江一澄，肯定不会让林可脱离他的队伍，替换掉正式队的队员。 他和他哥在争夺王者荣耀这一个分部竞赛的蛋糕，两支青训队便是他的起步班底。 听到后半句的林可，目光略微停滞，然后打破了田逸春的计划。 “抱歉教练，我可能只能止步于全国青训赛，无法和俱乐部签订长期合同。” 江一澄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本乐呵呵的田逸春愣住了。 第54章 爱谈不谈，不谈就滚 多的就当你的小费…… 用餐时间, 江一澄没有询问林可，打完自由巅峰，江一澄也未询问林可, 直到她擦着头发从洗浴室走出来, 江一澄才开了口。 “都忙完了？”江一澄的手边是一叠的策划与公司资料, 这是他答应给林可打印的。 “是啊。”林可湿漉漉的短发, 被人撩起，她的发梢被人抹上了橘子味的护发精油, 温暖而合适的微风，开始从风口处传出。 她伸手拿上了江一澄放着的那一叠资料。 江一澄的声音掩在风声之下, 略低：“弟弟，你退队的理由是什么。” 林可从知道江一澄是股东的那一刻起, 就知道这件事他不可能最后一个得知, 于是干脆就在田逸春要说出了下一个阶段的打算时, 当场挑破。 “我还要做更重要的事, 没有精力再继续了。” 当时只想着拿能量点的林可，自信得以为自己能分身乏术, 但如今, 狂降的自测成绩，越来越紧密的赛事，都在提醒着林可，必须放弃其中一个选择。 林可明显感觉到梳拢她细发的手指一顿。 “因为学业？”江一澄看过林可的资料, 十六岁的年龄, 大概还在读高二或者高一。 “是。” “你可以毕业了归队，我保留你的位置。”保留下林可的位置，对江一澄来说，不容易但也并不难。 江一澄听到了林可的一声笑, 然后见到他跟前的男孩摇了摇头：“哥，你有想过，一年多后归队，我的操作和意识，真的还能和你们保持在同一水平么。” 全部的人都在前进，只有她还在原地踏步，那便是最大的退步。 江一澄陷入了一阵沉默，他有几分煎熬的烦躁，在将林可的头发吹到了半干时，关掉了吹风机：“弟弟，你把电竞当做了什么。玩玩——而已么。” 他失望，也厌恶林可这样随意抛却的态度。 “你说是，那就是呗。”江一澄眼里的抵触，让林可的态度冷了下来，她站起，直径走向楼上的房间，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想说。 她承认当初真的没有认真地看待过电竞这一领域，甚至无法理解林以将电竞视作“该隐”的狂热，但是当林可真正地接触、进入这一领域，她才明白原因，然后转变态度。 放弃就是玩玩么？ 她只是更不想放弃自己更偏好的东西，做出了取舍而已。 “宿主，看江一澄的样子，是不可能会被你挖走的。”江一澄此时的好感度早已破了三千，但对待此事的态度却远不如系统所想的那样。 林可嗯了一声，不以为意：“无非就两个结果，要么他被我挖走，要么他疯狂打压我。” 好感度都没刷满，自然不可能在这种触及到江一澄“底线”的事上，让他选择自己，但是留给林可呆在俱乐部的时间并不多了，再过几天，她要进行期末考试，还要看护林以，即将到来的锐意新人冠和全国竞赛都压在暑假，被安排满的行程使得她无法继续长时间的系统性训练。 “宿主之前不是说——”系统还记得林可当时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甚至还自信发出“到时候江一澄会摆平宿主困境”这一言论。 “没了一条江一澄，会死么？”林可听出了系统的想法，冷笑一声。 “挖不到他，也多的是别人让我选择，陈星乔、季秋、江嘉元、星洋、总有人愿意来我这。” 林可边说边看江一澄打印出来的资料，头也不抬：“资料拿到手，他的价值也没了一半了。” 林可打开了手机，然后给林静明身边的警卫员打了电话：“刘叔叔么，我想咨询您一些有关于速批公司执照的问题……” 十一点的夜空，没有月光，只余几粒稀星，于初淮下车，抬头望去，视线被华灯霓虹晕满，却瞧不见遮盖在乌云中的残月。 没有前往实验组时，于初淮记得在这个点，总有人会跟他说“哥哥晚安”。 青年的视线逐渐垂下，而后缓步地走入了小区内，他想问林以一些问题，但是又知道，这些事在手机上说不清，于是只得亲自前往那一幢小洋房。 门大锁被于初淮用钥匙打开，他走进了这幢房子，冷清寂静的空间，青年的脚步声，清晰如鼓敲。 “初淮哥——是你么。”微弱而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在黑暗而空旷的室内响起，于初淮的脚步在房间外停住，然后飞速地推开了门。 摔在地上的少年，唇色面色皆苍白如纸，他卧倒的地板上，泛着寒光的玻璃碎片与鲜红色的血液将压抑在空间中的恐惧推挤上可怕的峰值。 于初淮看到在葬礼上都忍住眼泪的少年，此刻疼到连话语都破碎不清。 “忍忍，你再忍忍。” “我给林可打电话，你坚持住。” 所有的疑问和复杂的情绪，甚至愠色与恨恼，在于初淮见到了气若游丝的林以时，悉数粉碎。 于初淮抱着骨头都有些发轻的少年，止涌不住的血浸湿了他的衣袍，青年珠圆玉润的声音开始颤抖。 “不——别打电话——”林以的意识逐渐有些模糊，他觉得自己快看不清眼前的人，只知道，于初淮的身体暖和得不成样。 “我这样——她会难过的。”林以的腰骶、胸骨、肋骨都疼到让他想一眠不醒，他用尽声带的力气，不断地和于初淮重复着这句话，目光中的意识，逐渐开始涣散。 林以开始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他好像看到了七彩的色团在模糊的视线里绽放蔓延，于初淮的身边是呼啸而来的救护车，他自作主张，没有听从林以的话，拨通了林可的手机。 十一点，夜深人静，林可正准备着公司资料，一通电话却将她的思路打断。 来电显示是于初淮，她瞥了一眼，直接点击挂断，可这拨打电话的主人，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受待见，连续不断地拨打过来。 林可被搞得不耐烦了，干脆接通了电话，冰冷而不耐的声音还未说出口，她便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又一阵夹杂着专业术语的救护车警报声。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突然漫上了林可的心脏。 “林可——林以的状态，不大好。”多余的话，于初淮一句未说，青年的声音发哑，却让一直都理智冷静的林可，脑中传来一阵轰鸣。 大量激烈而负面的情绪，瞬间吞没了本属于林可的理智，她捏紧的五指，关节开始泛白。 “地点。”于初淮听到电话那边的少女露出了本音，语调未见慌张，只有冷静到极致的冰寒。 他报出了一连串的地点，想开口安慰林可，但却直接被挂断了电话，于初淮的目光又转移到了林以身上，他开始询问林以的具体病情。 “病人的症状已经趋向晚期，癌症又继发性地诱发了病人的病情，你们要尽快做好心理准备。” 医院里，充满了刺激的消毒水味，于初淮的眼前被递上了夹着一支笔的协议书。 “家属请在这里签字。” 这是手术协议，但是于初淮却没有资格签字：“我只是他的邻居，没有签字的资格，他的家属在赶来的路上了，如果家属同意我签字，那我是不是可以代签。” 毕竟人命关天，护士同意了于初淮的操作，青年拨打了林可的电话，和林可说了这件事。 “签，我同意。”林可回答着，然后于初淮听到了白天的那个男声，他的目光暗沉了下去。 “你要去哪。”江一澄看到林可在穿鞋，中途还在和人通电话，刚才的那四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 “突发情况，我请假。”林可拉开门便要走，她没法和江一澄解释，也没有时间，可偏偏情绪低沉的江一澄丝毫不知趣，一把将人拽了回来。 “同意什么，又要签什么字。”少年目光暗沉如海，声音里满是烦躁与压抑的怒，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中午出现过的那个人。 “不关你事，让让。”林可推开了江一澄，却被他用更大的力气禁锢住。 “不关我事？我真的是你的男朋友么，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安全感么。”江一澄的目光开始泛红，他嘶哑着音，低吼。 为什么，一点都不肯和他说，只是要一点点的安全感，就这么难么。 被磨光了耐心的林可，一脚踹在了江一澄身上，用尽力气挣脱开。 “那就算了，我能给的就这么多。”林可烦透了江一澄现在的不知趣，她心急于林以现在的状况，却被江一澄的喊住。 “林以，你什么意思。”低压着的声音颤抖着，几乎穿透整片走廊。 “就是你想的意思，要就要，不要就滚。”林可站在门口，白炽灯落下的冷白光，铺落在林可冰冷的五官与纯黑色的双眼里，刺到江一澄的心口发疼，涌上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都被激成了水雾。 江一澄好像被人抛进了刺骨的寒潭里。 “如果——你现在出去，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被刺激到了极点的江一澄，全然丧失了理智，他似乎再用最后的手段束缚住林可的行动，声音嘶哑而难听。 “违约金，你赔不起的。” 合同上，明确注明，进入俱乐部的青训队成员，需参加一次全国赛，成功晋级夺得名次，才能和俱乐部再次续约或者解约。 但是一般的青训队队员，都会选择，签订长期合同。 林可从挎着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卡，甩到了江一澄的面前，钝了边的银行卡，砸得没有躲闪的江一澄，脸颊多了一道红痕。 他的气息压抑绝望到可怕。 “一千万，够不够，多的，就我当付给你这么久以来伺候的小费。” 林可最后的半句话，将江一澄的整个身躯踩到了深渊里，系统开始疯狂地尖叫，江一澄的好感度，在那一瞬间清零，它试图狠狠地捂住宿主的嘴，让她闭上。 江一澄，机械而缓慢地蹲到地上，节骨分明的指尖，在伸出去的那一刻，发出轻微的颤抖。 “你把我当什么，玩玩就能丢掉的垃圾么。”少年的声音很轻却压抑，颤抖的眼睑遮住了他一切的汹涌翻滚的情绪，江一澄已经疼到不会喊了。 林可懒得再理会他，抖动的手机已经接入了来自刘爱国的电话。 “好，我马上过来。”男生回答的声音，不似对待他那般冰寒无情，而是带了点情绪味的回暖，她噔噔的小皮鞋声，逐渐消失在了过道里，背对着冷白光的江一澄下蹲的身体开始僵硬，蜷缩。 他猛地一踹宿舍的门，哐当的巨响在整个过道上爆炸传开，掩住了江一澄极为轻微的哭声。 林可坐上了特开的私人航班，她见到了许久都未见到的林静明，老人的鼻梁架着银框的眼镜，凹陷进去的眼窝显出他疲惫的精神。 只有看到林可进来时，老人才勉强扯出和蔼的笑容来。 “可可来了啊。”林静明的声音和他的精神一样疲惫，林可的鼻子一酸，不属于她的情绪开始占据了上风。 她嗯了一声，坐到了老人的身旁。 “初淮和我说，小以的情况糟糕到无法正常凝血，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林可安静地听着林静明说着，然后询问系统：“我还拥有对普通人类进行初拥的能力么。” “宿主，很遗憾这是系统升到三级时才会为宿主重新开放的基因能力，现在距系统进行第三次升级还差十万积分。” 天价交易费，让林可的情绪陷入了一阵的沉默，飞机落地，林可搀扶着林静明下机，然后坐上了前往医院的车。 于初淮守在急救室外，他的目光注视着那亮着红光的“抢救中”三字，不自觉地摘下了眼镜，去擦模糊了的镜片，他听到了过道上传来的一阵脚步，约有三人，于初淮抬了头看去。 “林爷爷，可可。”呛鼻的消毒水中，酸涩的橘子味格外地突出，于初淮先是闻到了林可的气息，然后才戴回了眼镜，声音略低。 踉跄了一步的老人，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哽咽着抖动着嘴唇，最后握上了于初淮的手。 “林爷爷，会没事的。”于初淮反握住老人干瘦而枯老的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温和而耐心地安抚劝导。 扶着林静明的林可没有出声，她的目光锁在了紧闭的急救室门中。 “林以的情况如何。” 她问系统。 开始提取有效信息的系统，滋啦啦分析着，然后给了林可一个极为遗憾的答案：“肾损伤严重，免疫系统严重下降，现在正在大出血，有休克的危险，抢救成功率仅三成。” “即使抢救成功，剩余寿命也不足一年。” 系统的每句话都是坏消息，林可默了好半晌，然后松开了扶着林静明的手。 “爷爷，我想先回去。” 林可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其他人听见。 “好，可可，不要担心，小以会没事的，这儿有爷爷就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林静明收了些颤抖的声音，却依旧哽咽，他摸了摸林可的脑袋，然后叫刘爱国去送林可。 一直紧跟着林静明寸步不离的刘爱国，有些为难地看了老首长一眼。 “林爷爷，让我送可可吧。”于初淮适时地解围，得到了刘爱国感激的目光。 林静明擦着眼眶里泛出的眼泪，轻微地点了头：“也好，那麻烦你了初淮。” “不麻烦的，林爷爷。”于初淮对老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然后跟上了林可的步伐。 冷色调的医院走廊，寂静而冰凉，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人，皆没有说话，直到出了医院大门口，林可才停住。 “往哪走。”医院里有指示路标，但医院外没有。 “跟我来。”于初淮从后面缓步而上，他刻意放慢脚步，怕林可跟不上。 于初淮是跟着救护车来的，因此两人只能打车回去，林可坐上了于初淮叫来的车，然后坐了上去。 接近四十分钟，两人到了目的地。 林可从车上走了下来，于初淮目送她进小区，但向来都直径路过他身边的林可，在此时停住了脚步。 她仰起头，盏盏华灯柔和少女精致的眉眼，林可对于初淮招了招手，青年温柔缱绻的眼里似有疑惑，却依旧弯下了腰，侧耳欲听少女压低的声音。 温凉的橘子味，狡猾地窜进了他细胞的每个角落，于初淮身体一麻，被轻轻咬过的耳廓顿时烧了起来。 “谢谢。” “哥哥晚安。” 凑近的橘子味，忽而逃离了他的世界，于初淮的尾指抚上了被咬过的耳廓，又从耳廓摩挲上了镜框，泛着温柔的眉眼，逐渐和周围未被华灯映亮的暗色，连同一片。 林可听到了于初淮开始狂飙的好感度，数值最后在原本就达到过的高度停止，系统发出了庆贺声，但是又开始为江一澄全部清空的好感度发愁。 “着什么急。”林可不在意地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脑，悄无声息地在凌晨大半夜开始直播。 “知道触底反弹么，现在才刚开始而已。”林可开始调试音效和麦，然后收到了来自陈星乔的一条消息。 [林以，是不是江一澄那个傻逼对你怎么样了，为什么突然要退队。] 陈星乔才从淋浴间出来，就看到了群里发出的公告，眼睫还晕着水汽的少年，整个人都傻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看错了，特地揉了眼，观察了好几遍。 林可即将开播的动作顿住，她给陈星乔打过去了电话，开始组织语言。 几乎很少再和林可有过交流的陈星乔，看到了手机来电，悄悄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才偷偷摸摸地猫到了阳台，顺手将门带上。 “小以，我在，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能帮的我肯定帮忙。”接了电话的陈星乔，耳根有些发烫，他立马向林可表明自己的态度。 然而陈星乔迟迟没有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他原本羞涩而忐忑的心情逐渐沉寂了下来：“怎么了——是不方便说么，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小以你现在还好么，是不是没钱用了，这如果没钱了爷不要担心，我会赚钱养你的——” 少年碎碎念的语气逐渐变得小心翼翼，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了一阵细微的笑，陈星乔本绷着的弦，因为那一声悦耳的笑声，顿时放松了下来。 还好，还会笑，那应该出大事。 陈星乔松了口气，然后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回应声。 “陈星乔，我的确遇到了些问题，你真的愿意帮忙吗。” 第55章 我喜欢吃你 他把垃圾当宝贝 “我需要你, 我需要你能陪我，参加不久之后的区赛、市赛、省赛、还有明年二月份的全国大赛。” “可以么——” 男孩干净的音色，越发低了, 她尾音颤颤, 似乎是被逼到绝路般孤注一掷地抓住唯一的光明。 陈星乔似乎能想象到, 她鸦色的眼睫挂满晶莹的脆弱模样, 像极了当初负气离家，走投无路的自己。 “小以, 我陪你。”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少年的情绪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他听到了电话那儿沉默了片刻, 而后传了一阵破涕为笑的声音，陈星乔发堵的心脏逐渐被人抚软。 “你笑了, 笑了就好, 笑了就好。”陈星乔对着电话, 也露出了几分傻气的笑容, 他听到林可小声地和他道了晚安，然后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微信上, 林可给他发送了一个地址。 陈星乔看了好几遍那一个陌生的地址, 脸上的笑容逐渐浓烈，他抬头，看到铺满了明亮碎星的夜空，然后推开了阳台门, 走入寝室。 陈星乔打开了阳台的灯, 拿了本子与笔，开始坐在阳台上写长长的解约信封。 早上六点，陈星乔拖着行李出门，他路过了林可曾在的宿舍门前顿住, 然后敛去眼中的情绪，大步离开。 江一澄得知陈星乔也和俱乐部解约时，眼底的负面情绪快要压制不住，他的对面坐着皱了眉，脸色极为不好看的田逸春。 “这要怎么说。”一连走了两个极具天赋和实力的选手，田逸春脸上笼罩了惨淡的乌云，房间的烟灰缸上已经碾了数不清的烟头。 田逸春不清楚具体原因，他只担心WK俱乐部名誉受损，其他青训队队员心思不稳，进而影响了江一澄和江寺元的竞争，田逸春暗暗恨恼上了两人。 “跳槽而已，有什么好说的，咋们这儿殿小，哪容得下这两尊大佛。”江一澄语气讽刺，布了血丝的目光里涌出几分凶狠的情绪，他用力地碾灭了手里吐着猩红色的烟头，然后起身。 “加时训练，直接参加今年的秋季赛。”江一澄不想再谈论这些事，他走出了谈话室，满身的烟味遇上了其他同队的队友，他们都得知了陈星乔和林可退队的事，有人小心翼翼地询问江一澄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一澄眼皮子一抬，恐怖而压抑的气流顿时掐得其他人瞬间失声。 “去训练，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被江一澄气息压得瑟瑟发抖队友，立马拔腿就往训练室跑。 暗无天日的地狱式魔鬼训练，就这么被江一澄提上了日程，他几乎把自己投入了没日没夜的忙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没有空暇时间去疼痛。 他换了寝室，让保洁阿姨收拾出林可的所有东西，放在了一个箱子里，然后扔掉了所有替林可买的衣服。 “先生，这个保险柜也要扔么。”保洁阿姨在江一澄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黑棕色的小型保险柜，江一澄动作一顿，然后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钥匙来。 “随你处置。”江一澄本压下的疼痛感又泛起，他不想再细想，拿了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用力地推开门。 保洁阿姨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于是在江一澄离开后，拿着江一澄抛在桌上的钥匙去开保险箱。 箱子发出了咔嚓的一声响，藏在黑暗里的杂物便显露在了她的视线里。 保洁阿姨脸上的好奇逐渐被奇怪所替代，她拿出了其中一个东西，左看右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塑料叉子而已，她嘟囔了一声，越来越搞不懂现在这些小年轻的想法了：“怎么会有人把塑料叉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垃圾当作宝贝，收藏在保险箱里。” 保洁阿姨嘟囔完，就将保险箱里的东西全部倒进了垃圾桶里。 ——分割线—— 林可昨晚几乎是通宵地直播，震惊了一些夜猫子的粉丝。 “想看我撩路人队友？好，立马安排一下。” “乖，困了就不要守着我的直播了，快去睡觉宝贝。” “笑死，你居然怀疑祖宗我鬼上身，换了个人？” “妹妹，你想象力太强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一反常态甚至完全颠覆林可平时直播风格的直播视频，被一些人录屏剪辑了下来，发在了她所不知道的粉丝群里。 仅睡了一个小时的林可才清醒就收到了“风软一江水”的好几条消息。 [二二，你昨晚是喝酒了，还是真出什么事了急需吸粉用钱了？？] [真遇到事了就告诉我们，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的。] [不要因为其他粉丝改变自己的直播风格，你原先的直播风格就是最棒的了！] …… 还有其他很多鼓励与担心的消息，林可没有继续翻下去。 林可的指尖碰了碰键盘，随后发送了消息。 [我没事，谢谢软软一直的支持，最近是在尝试换新的直播风格。] 正好处于大课间的阮洢水和季妍，收到了来自林可的那条消息后，顿时松了口气。 “那我发一下澄清消息，让其他人不要这么担心了。”季妍和阮洢水说完，就跑去了厕所。 发完了消息的林可，开始在直播平台挂上了直播时间。 “我记得很早之前你告诉，就算是学校举行的班级、年级考试，只要拿到名次就能获得能量点，是么。” 林可记得系统在刚和她绑定的那一会有提到过这个事，但是她起初因为克制不住吸血的冲动，于是选择了放弃，后来又投身于能获得更多能量点的攻略后，将蚊子腿大的获得途径直接忽略。 “是的宿主，校内比赛与考试，拿到前十便能获得能量点，最高一百，最低十点。” 系统说这话时，林可已经开始穿鞋出门。 “知道了。”现在不管是多少能量点，只要能拿到，她就参加。 “林可！你的早饭！”出门的林可路过小区的警卫室，在房间里坐着的警卫叔叔立马喊住了要出门的少女。 “谢谢叔叔。”林可道了声谢，猜到大概是于初淮替她点的，她吃了几口，在身体的机能进入运转状态后，就丢进了垃圾桶。 林可穿上了很久都没有穿过的校服，出现在了上阳高中的校门外，早已过了入校门的时间，林可被纪检部的学生拦在了门口。 “同学，请你登记一下。”说话的女孩余光瞄了林可好几眼，语气严肃，但掩不住眼里的羡慕。 这个同学长得好好看啊！ 林可嗯了一声，拿着笔，在迟到名单登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她写的一手行楷，潇洒而漂亮，让书法协会的女孩眼睛又亮了几分。 “高二一班，林可”女孩盯着这个名字看了好一会，瞳孔突然地震，她猛地抬头，而这时候林可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卧槽！！卧槽！！！她她她——她竟然是学神的绯闻女友！ 活的！她竟然近距离观察了活着的林可！！！ 女孩震惊激动得恨不得跑到自己的小姐妹面前分享这个八卦的消息。 早读的声音已经在每层楼里传出，林可顺着身体原先就有的记忆路线，找到了自己的教室，她站在了门外，正好遇上了拿着出勤记录本的陈宁归班。 两人对视，明显都是一愣。 “你怎么去一班？” “今天上课？” 前一句是林可问的，后一句是陈宁问的。 他们站在教室的玻璃窗外，清晨的阳光正好落在了两人的眉眼里、校服上。 耳边的书声朗朗，似乎轻微地减弱，靠窗的同学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八卦亮光，她戳了戳自己的前后同桌，几颗青春明媚的乌黑脑袋就这么转了过来，隐蔽而小心地开始打量。 “换了目标专业，所以在前几天转班了。” 陈宁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根略烫，偏冷的音色里带了点暖，他将手里的出勤本夹在身侧，然后去够林可的书包。 “身体好了？” 少年弯了腰，落下的金辉色皆漫至他纯白的校服衬衫上，温柔到令人失神沉沦。 陈宁脱下了林可的书包，细致而严谨地抚平了她衬衫上的皱痕。 他想当林可今后的药，所以放弃了能完全拿到满分的纯文科选课，转入生化地的怀抱，恰恰好，林可所在的高二一班，便是生物地理班。 林可嗯了一声，两人开始往教室里走。 “我大概要上补习班了，进度拉下太多，光自学加看视频，有点费力。” 两人并肩进入教室，几乎全部的学生，目光都落在了两人靠近的距离上。 陈宁的脚步一顿，发现教室里，那一张空座位已经被移到了最后面。 “学神——我和林可换换位置吧。”陈宁将林可的书包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同桌是班上最喜欢讲话的一个男生，他一见林可来了，浑身蔫巴的细胞顿时散发了重获新生的活力。 太好了，他终于可以远离恐怖的学神，肆无忌惮地和其他前后桌聊天了！ “嗯，谢谢。”陈宁的嘴角微微抿出一个弧度，语气依旧是淡漠而冷的，却让那个同学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我给你补课。”陈宁拿出大包的湿巾与酒精棉片，很仔细地替林可擦拭了桌子的每一个角落，确定进行了完全的消毒，且没有那个男生的味道后，才帮林可把书包放进了桌柜。 “你刚换选课——” 选课和非选课有着明显的知识断层区别，林可考虑到陈宁才接触这些教材不久，有些怀疑陈宁能否辅导自己，自己懂了和教导别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事。 陈宁替林可拉开座椅的动作一顿，本抬起的座椅在地板上划开了略微刺耳的声音。 “你觉得我不行？” 支棱起耳朵的一些同学，内心顿时奔过千万头恐怖的动物，居然有人在质疑学神的能力！ “没有。”林可拍了拍陈宁摁在椅背上的手，示意他让让。 “嗯，那就说好了。”被林可触碰过的陈宁，声音一时间又软化了下来，他们分别入座，然后就各自拿起了书本，进行复习，安静到不言一个字的两人，浇灭了那些支棱着耳朵要继续听下去的同学的热情。 早读结束铃声响起，陈宁向李凌秀报备了林可回班的消息，然后抱来了一叠的试卷。 “美术老师请假，生物老师代班，随堂测验。” 一些本兴冲冲拿好了水粉颜料和画箱的学生，在陈宁冷冰冰地宣布了这一残酷的消息后，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试卷一份份传了下去，陈宁回到了座位，然后轻声。 “你可以只当成作业练习，我已经和老师打过招呼了。” 不多话的陈宁顺带还透露了另外的消息：“今天副课老师集体请假，班主任已经安排了今天每节课的随堂测验试卷。你都当做作业写就好，可以不参加本次排名。” 竖着耳朵的前后桌：？？？？ “好像不是很难，我参加排名。” 林可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一回来就遇上了难得一遇的全天考试，并且试卷看起来还不是特别难，她拿出了笔，扫了扫试卷题目，嘴角翘了几分弧度。 在第一道遗传题就无从下手的前后桌：？？？ 果然和学神传绯闻的林可也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围么？？ 放学铃声响起，部分学生立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教室门，没过多久，教室里只剩下了林可和陈宁两人。 “不去吃饭？”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陈宁觉得食堂的人潮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才将文具与课本整齐地摆好，问道。 “嗯，不饿。”林可根本不需要吃饭，她专心地看着陈宁借给她的笔记，回道。 陈宁皱了眉。 他见林可真的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反而用着十二分的注意力疯狂地汲取知识时，轻微地叹气，而后走出了教室门。 蝉声噪大的教室里，最后仅剩林可一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可开始翻开陈宁的错题本，错题本上只摘了题目，与之相对的是错题本的答案集。 少年的字迹如他的人一般严正而秀气，本子的边缘略微地发卷，看样子是陈宁时常翻阅。 学神，也只是个光鲜亮丽的称呼而已，他的智商的确比旁人高了许多，但也比旁人更努力。 林可一题题地扫了下去，在心里开始默写解答过程，最后，她的目光在其中一道题目上停住，林可拿起了笔，开始在草稿纸列出限定条件与重点信息，林可有了大致的解题方向，而更为具体思路却突然戛然而止，林可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再进行下去。 “标红的是涉及大学的数学。”少年浅淡如雪的山茶花，在林可的鼻尖蔓延，他拿着食盒，坐到了位置上，瞥了一眼林可正写着的题目，提醒道。 “吃点。”陈宁在点菜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林可究竟喜欢吃什么，于是只能打了上次她点过的菜。 “你喜欢吃什么，以后我帮你打。”陈宁问这句话的时候，林可抬起了头。 “你真想知道？”林可放下了笔，微微向陈宁的方向侧身，她嘴角含笑，眼神干净。 “嗯。”不知道怎么的，陈宁的心跳在这时候开始加快，他看到少女抬起了细细而白的臂，少年动作自然而熟练地弯了背脊，带着点酸涩的橘子味，开始入侵陈宁的世界。 “我喜欢——吃你。”明明干净的音色却勾了暧昧的尾音，陈宁墨色的瞳孔不自主放大而涣散，水色与欢愉的热潮瞬间蔓延，比以往的更为汹涌强烈。 第56章 不劳你费心 她睡了 四千的好感度基盘在此, 注定了林可没法获得更多的好感度，即使她再撩拨人，也仅仅只能在四千九的大关前停止。 系统忧愁地看着林可停止进食动作, 叹气：“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拉满啊。” 林可继续做题, 回答系统：“毕业, 做一次就满了。” 当好感度积累到距离满值仅剩一两百时, 林可会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系统：…… 它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一整天，林可都是在考试中度过的, 通宿生可以选择不留校进行晚修，林可因为临时有事, 因此在下午放学之后就离开了，她甚至忘了和陈宁说, 端着食盒回来的陈宁发现教室空荡荡无一人后, 脸上略带的温度, 退了个干净。 “哐当——”食盒连带着饭菜尽数被陈宁丢进了垃圾桶里, 他眼里见不到半分亮光，这样的恐怖气息, 冻得进来晚自习的一些同学开始瑟瑟发抖。 林可接到了陈星乔的电话, 她在前往与陈星乔会面之前，先去换了一身衣服，林可摘下假发，沿路还顺带买了点草莓甜品。 “林以！”一见面, 一米八的陈星乔就化身大只的金毛犬, 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他忍不住用下巴蹭了蹭林可的脑袋，眉宇间皆是飞扬的神采。 这个地方只有他和林以存在。 富有耐心的林可，晃了晃纸盒子, 里面的蛋糕与奶茶发出了轻微碰撞的声响，陈星乔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抱着林可的怀抱，目光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人。 “我给你买了吃的，我们坐下来慢慢谈。”林可说着，拿出了一大叠的合同，看得陈星乔愣神，少年咬着蛋糕的动作一顿，然后挠了挠头。 “你是——我的老板？”陈星乔迟疑地问出口，一时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啊，我之前不是说过包了你么。”林可见陈星乔脸上的飞扬的神采逐渐淡去后，干脆打开了未拆封的奶茶，吸了一口。 “可是之前——” 陈星乔记得那一句话，但是他认为那只是林可在酒吧替他解围的笑言，而且昨晚林可不是这么说的。 少年看着林可，一时间茫然而复杂，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难受。 林可吸奶茶的动作顿住了，她像那一晚一样凑了上来，伸出白皙而软的手，捧上了陈星乔的脸。 “我没有骗你，我需要你，你会是最优秀、最特别的选手。”草莓味的吻，落在了陈星乔的下巴上，一路吻至他的唇瓣，意乱情迷的少年，不自觉地扣上了林可柔软地腰肢，被动而沉沦地流放了自己的理智。 等到强烈的欢愉感褪去，他才如缺水的鱼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林可细腻而软白手搭在他的脖颈间，然后缓慢地低下了头，晕着红的皮肤，与娇艳的唇色，迷乱了陈星乔的视线。 “可以么。”他听到自己的心跳突然间砰砰砰地加快，耳边传来林可柔软而绵密的音色，陈星乔微微喘息，然后用极为轻的声音答应了林可。 “嗯。”少年的睫毛开始羞涩地颤抖，他的声音因为太过于刺激的五官而有几分不稳地颤抖。 “那你可以再亲亲我么。”陈星乔小心而渴望地提出了这个要求，林可歪了歪头，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明媚而好看，就像是一束温柔的光，照入陈星乔的世界，少年再次红了脸。 “有什么好笑的，老子就是想要和你接吻。”陈星乔明明内心欢喜，却小声地反抗着林可的小声，他干脆提起力气，反退为攻，幼弱而精致的“男孩”，就像是一只被风吹落的蝴蝶，失力地飘落在柔软地地毯上面。 陈星乔折住了她腻了雪色的腕骨，吻技却青涩动人。 “林以，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再等等我。”他的喉间发出了极为细微的声音，像是在提出请求，但弱着声的语气却是不容许她逃离的单方面宣告。 林可没有回答，只是勾着人，往更深的欲海里跌落。 有关于陈星乔的好感度不断地上升，林可一次性拿到了四百的好感度，同时也签订了和陈星乔的合同条约，她给季秋发了一条消息询问他是否愿意加入她的俱乐部。 收到消息的季秋，升腾的喜悦感就因为这么一条消息而淡退。 他早该想到的，林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去。] 季秋回复消息时，压着些郁气，刚送达的消息，又一瞬间地撤回。 [好。]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听到了林可发送过来的语音，一个隔着屏幕的mua声，令季秋郁结的气，不上不下，他深呼吸，偏冷的五官，透出些许低落与郁结。 “林可，我们很久没见面了，周六你有空么，如果可以，我还能和你说一些有关于俱乐部的事。” 季秋发送了一段很长的语音，他怕得到林可的拒绝，特地强调了后面的话。 林可惊讶于季秋的这份识趣，她清了清嗓子，压出了季秋最喜欢的那一个音色。 “好呀。”轻快的音，如夏夜烟花祭的绚烂烟火，绽在了季秋的耳边，他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加快，略动的喉结，低压着少年喜悦却酸涩的情绪。 她太狡猾了。 一回到房间，林可又投入了直播之中，她开始在自己的直播视频里寻找爆点进行剪辑，打算发布到各大平台上。 林可接到了于初淮的电话，青年的声音让林可听出了轻微的疲惫。 “林以的情况，暂时稳定了，现在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目前还未清醒。” 林可从林静明那儿了解到，在这一件事中，于初淮出了很大的力，主刀医生，似乎是于初淮出面请来的专家。 “谢谢哥哥。”林可打算，等到林以清醒了再去医院探望他，然后打算挂断电话。 “可可，改天你来趟医院，我给你做一次检查。”于初淮打起精神，用温柔的音色诱导林可同意。 “以防万一，检查一下身体的健康。”他补充了一句。 林可：？ “他要做什么。”林可变得警惕起来。 “请宿主放心，除非切开宿主的大脑进行研究，否则宿主的真实状况并不会被人得知。” 系统说完，然后告诉了林可，于初淮即将进入的小组课题研究实验方向。 “好。”于初淮耐心地等着林可的回答，掌心细微地沁了些汗。 他知道，大部分病人有着极为强烈的病耻感，因此极度抗拒前往医院，真正前往医院的时候，都是病人在还想拯救自己时走投无路的选择。 于初淮听到了那一声极为冷漠却同意了他请求的回答时，屏着的气忽而一松。 直到电话被林可挂断，于初淮的视线才出神地看向了重症监护室的林以，他抬起手，揉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最终，他还是选择和那个有病的人，纠缠到底啊。 青年的手机传来一阵的震动，是兄弟群里艾特他的消息，他们在抱怨于初淮结束了实验研究，又立马无缝进入下一个研究项目，都没有时间和他们一起出去浪。 于初淮的目光停留在不断发送的群内消息上，最后打开了输入法。 [暂时不玩了，打算追青梅。] 热闹的群里，刹那间就安静了，如同一个死了的群聊般，再无消息传来。 于初淮不在意那些朋友的想法，而是收了手机，走向在林静明所在的地方。 “林爷爷，我们去吃饭吧，您去忙您的，他们交给我照顾就好了。” 攻略她身边的人，可是追求一个女生一个必要的手段，于初淮的眼下故意流露些本被敛去的疲惫，声音与笑容却依旧温和。 林静明被刘爱国扶了一扶，然后站起。 “初淮，这段时间，真的都辛苦你了，如果没有你——老头子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小以。” 林静明感激而微颤着音，同于初淮道谢着，青年保持着一贯温柔的微笑，然后伸出手去搀扶坐久了的老人。 系统见识到了林可玩命的状态，一周的时间，它的宿主几乎没有怎么合过眼，用尽办法去赚取能量点，甚至参加了诸多与她身份并不匹配的不入流比赛，只为了那么一丁点的能量点。 周六晚上再去见季秋的时候，林可的眼睑下是压了极淡的青色的，她打着哈欠，精神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林可把一叠的俱乐部资料放到了季秋旁边，然后枕在了少年的腿上，太久未与林可有肢体接触的季秋躯体一僵，脸色顿时红了起来，他像是要起身，换一个姿势，却被少女用手勾了勾腿。 “我好困，你自己看吧。”林可的声音是季秋从未听过的疲惫，本被横流的杂念塞满了的少年顿时心疼起来。 “好，你睡吧，我帮你看着。”季秋抚了抚林可柔顺的乌发，然后小心地拿上了一部分资料，轻轻翻开。 这么一闭眼便是一宿，直到她醒来，天色早已大亮，林可略微发懵地怔住。 她被人揽住了腰肢，用下巴细细摩挲着。 “再睡会，还早。”季秋昨晚睡得并不好，满室的橘子味让他身体燥热不堪，而唯一缓解的办法就是林可，吻在林可唇上和脸上的程度却远远不够，他想要林可的回应，还有更多。 季秋的偏冷的声音被沙哑的磁性晕开，极为好听，林可眼里的懵然缓慢褪去，然后才想起昨晚她赶来见季秋时，就睡了过去。 眼见着季秋要抱着她继续睡了，精神好了很多的林可立马将人拍醒。 少年皱了眉，捉住她胡闹的手：“睡觉。” 他的声音有几分强硬，季秋能看出来，昨天的林可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但是他没有去过问，因为季秋知道，依照林可的性格，她大抵也不愿意说。 “俱乐部——” 季秋用手合上了林可睁着的眼，微颤的睫毛如羽毛般划得季秋掌心发痒，他本拢着的丁点睡意变得燥热起来。 “安心，没问题的。”季秋强迫着林可睡过去，自己却没有了睡意，他身体有些烫，抖开了些盖着自己的被子，过了很久，他才尝试性地开口。 “可可，睡了没。” 季秋的声音很低，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小心而轻微地转了身，将人再抱到了怀里，少年亲上了她蔓长在他心口上的发梢，克制而隐忍。 他始终记得，林可不喜欢没有刷牙就亲吻，但是亲在发上，总没关系吧。 季秋这么想着，然后带了一大堆的情绪，过了很久以后才缓缓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林可转了身，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开始皱眉。 季秋摸了摸林可的脑袋，然后要帮她挂电话，但是屏幕上的备注却让他目光停滞。 少年握着手机，泛着冷白光的屏幕映着他略冷的五官，他一改态度，然后接通了电话。 “林可，你在哪，怎么还没过来。”他从电话里，听到了渗透着担忧与温度的声音，季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怎么了，是身体出问题了么。”陈宁没有想太多，回忆起林可最近逐渐疲惫的状态，开始皱眉。 “她在睡觉。”陈宁眉眼里藏着的关心，在听到那一个熟悉的声音时，顿时如被人狠狠摔碎的镜子，粉碎了一地。 “有什么问题，我会带她去检查，不牢你费心了。”季秋冷调的声音里扬出了轻微的讽刺，他挂断了电话，陈宁的情绪陷入至地狱里。 第57章 黑化的攻略对象 这里，很疼 “怎——怎么了。”罗子冬发现陈宁的气息有些吓人, 如小动物般的细声细气开始多出轻微的担忧与颤抖。 谁来救救她！太恐怖了啊！！ “没什么，她被外面的野男人勾跑了而已。”陈宁的声音微哂，单薄而冰冷的五官在此刻翘起了骇人的弧度, 眸心见不到光。 他迈腿开始走, 被吓到的罗子冬不自觉去喊住他：“陈宁！你去哪。” “捉奸。”外面的天色暗沉, 乌云密布, 少年的白衬衣，被突然刮来的风吹到猎猎作响, 他声音冰冷如坠三千尺底的寒潭。 说是捉奸，其实陈宁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个地方, 天空劈落了闪电，炎热高温的宁市迎来了六月份的第一场雷雨。 倾盆大雨, 浇湿了陈宁浑身的衣物,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低落, 一路滑进他的眼里, 罗子冬打着伞跟着追了出来，她的声音焦急而高了音色, 却被滚声而响的雷电淹没。 “谢谢, 我等着。”陈宁单薄的五官，被雨水模糊，发青又发白，仅有那一对墨色的眼瞳, 跌入无尽的暗色, 如恶鬼。 罗子冬也不敢不敢再说话，只是将另一把伞往陈宁的手里塞，然后离开，给林可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直到被接通, 听到了林可略微沙哑的音色时，她才焦急地开了口：“林可，你快过来，陈宁怕不是不要命了。” 那么大的雨，那么响的雷，陈宁就这么站在过道的中央，连她塞他的伞都不撑，这一副找死的样子，看得罗子冬生出些恐惧来。 罗子冬说完，就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衣物窸窣的声音，期间竟夹杂着一个少年的哼唧声，罗子冬被吓到脸色都发懵，手中的手机差点跌进了水坑里。 刚刚那个声音——是季秋吧？ 罗子冬猛然抬头，往陈宁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他刚才说的那一句野男人——是真的…… 少女一时间竟不知道作何话语，她拿着伞又跑了过去。 “林可就要来了，去别的地方等她吧。”罗子冬突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 林可起床的时候被季秋勾住了腰肢。 “雨大，要不要迟点去。”季秋的手揽在林可柔软的腰窝上，然后缓慢起身。 林可摇了摇头。 “很迟了。”她在意罗子冬刚刚说的话，在没有满值之前，林可不希望自己的口粮出什么事。 最后两人是一起走的，季秋坚持要将林可送到罗子冬家，林可思忖着两人反正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了也就没有什么避嫌的必要，于是便没有拒绝。 牵着林可手的季秋，心情逐渐转好，他们从公交车上下来，走到罗子冬的小区外，然后在距离一个少年的五十多米外站定。 季秋扣着林可的手不自觉收紧，他的眼里丧失了原本的温度。 卖惨？ 季秋看着那个没有打伞的少年，就这么走入大雨滂沱的世界，目光发寒。 跟在陈宁身后的罗子冬，开始小跑着，她企图将伞撑在陈宁的头顶上，最后因为陈宁太过于大而急促的步伐，选择了放弃。 雷声在林可的耳边轰然响起，紫白的闪电划亮陈宁苍白单薄的脸，林可走了出去，却被季秋用力地拽住。 她停下，抬头看到的是抿着嘴，故作冰冷，却落上了几分脆弱的少年。 “可可，你又要选择他么。”季秋偏冷的音色带了不易察觉的颤抖，林可眨了眨眼，湿漉漉的山茶味，已经携了冰寒，挤入了两人的世界。 陈宁纯黑色的眼里没有一分的亮光，他靠近林可，低头去看她，从发梢上不断滴落的雨水冰冷而刺骨地滑入了林可的锁骨。 少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伸出了白到泛冷的指尖，他清隽的五官，苍白压抑，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林可握住了陈宁的手，冰冷而湿透的指尖，开始用力地回握她，陈宁暗黑色开始有了波动的目光。 季秋目光里本聚着的脆弱逐渐地凝实，他的视线落在两人相碰的手上，一瞬间松开了扣住林可的手，少年的情绪失控，他拆开两人的手发狠而用力，折到陈宁的手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季秋，松开他。”林可脸上的情绪结了冰，她看到陈宁略微地皱了眉，却依旧一声未吭。 情绪失控了季秋，因为林可的这句话，心脏如被刀钝了般疼。 又是这样，又是要丢开他，选择陈宁。 季秋红了眼眶，冰冷的脸上却没有见一分情绪，只是漠然着神情，甩开了陈宁的手。 林可的余光瞥看了眼眶略微泛了红的季秋，第一时间去查看陈宁的手。 陈宁的手很重要，不能出任何的事。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季秋好感度多少了。” 前一句是问陈宁，后一句在问系统。 陈宁的情绪似乎被蒙上了一层雾，即使林可开口的关心都没有让他有表情的变化，只是轻微地摇了头。 “该去医院的，是我。”季秋偏冷的声音，颤抖而干涩，他指着自己的心脏，目眶泛红。 “这里，很疼。” 真的很疼，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林可，却没有在她脸上瞧出任何的波动与反应，季秋耳边的雷声骤然响起，冰冷的雨水被风吹刮到他的身上，寒疼了他的骨。 “我以为你会明白。”林可漠然地看着季秋。 明白什么？明白自己总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么。 季秋没有说话，任由泛红的眼眶打湿他的眼睫。 “我只选择我自己，能分给你的就这么多，受得了就留下。”滂沱的大雨，淹没了林可的声音，她的音色就如同冰冷刺骨的针，遍布了季秋的每一个细胞，他握着伞柄的手快要颤抖到拿不住。 而林可，已经拿过了陈宁手上未拆开的伞，撑开，要离开。 旋过了身，背对着他的林可，被陈宁握住了手。没有目光波动的少年，在她背过身的那一刻，嘴角微微翘起，他暗不见底的深渊里沁出了冰寒，居高临下地看着面无血色，眼眶泛红的少年。 陈宁未发一词，嘴角的弧度却刺激了季秋的情绪，他机械般地抬手，用力地碾散眼里聚起的水雾。 林可听到了系统传来好感度上升的声音，季秋的好感度突破了四千四。 “好。”林可听到身后传来少年的回应，陈宁嘴角冰冷的弧度逐渐消失，他暗色的眼瞳如恶鬼般盯着走上前的季秋，却只得来季秋更为冰冷的眼神。 季秋挤入了林可的身侧，撑着的伞悬了弧度，冰凉刺骨的雨水就这么甩在了陈宁的脸上，他的声音逐渐趋向了冷静的冰。 “我陪他买身衣服，去医院看看。” 季秋说这句话时，极力地压制住自己要喷薄的情绪。 陈宁终于说了第一句话：“不用。” 很冷的声音，厌恶地拒绝季秋的提议，林可却点了头，直接忽略陈宁的抗拒。 “那就麻烦你了，三秋哥哥。”在没有被触碰到情绪底线时，林可的态度都是很好的，她嘴角翘着弧度，像是能驱散乌云的阳光，让季秋的眼眶有着一瞬间的涩然。 他瞥了一眼目光汹涌而翻滚暗流，却一直没有出声拒绝的陈宁，钝痛的心口又逐渐传来压抑感。 在她面前装乖卖惨？ 他也会。 不就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么。 林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季秋未看陈宁一眼，语气冰冷而寒：“走了。” 这么喜欢淋雨，那就淋着好了。 陈宁没有说话，却走了和他相反的方向，那儿有个诊所。 季秋就缀在他的身后，表情漠然，他似乎看透了陈宁要玩的把戏。 “想生病，做梦。”季秋陪着人来到诊所，然后看了一眼那个安静而泛着冷气的陈宁，喊住了医生，便特地开了一大堆的感冒药。 “喝。”季秋接了一杯热水，就把药甩到了他面前，陈宁眼皮子都未抬，抹好红花油后就往外走。 季秋拉长了伞柄，滴着水的伞就这么拦住了陈宁的去路。 “要么自己喝，要么我找人给你灌下去。” 陈宁脚步停住，他从鼻里发出了呵的一声冷笑，折回，自己去找医生。 “劳驾开药。”陈宁指了季秋那一堆的药，对医生说。 两人回来的时候提了两大袋的药，陈宁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打着自己买的伞，他进了罗子冬的门，却一把将伞横在了季秋的面前。 “你这样的，也要来画设计稿？”陈宁站在台阶上，少年的下颚线透出几分孤傲的冷，言语里已经恢复了带刺的阴阳怪气。 季秋覆了寒的神情，更为冷，他扯了扯唇角：“那我淋着雨等。” 他反唇相讥，湿而冷的空气中，硝烟味渐浓，陈宁目光渐冷，正从小区其他地方唠嗑回来的老人，见到堵在自己家门口的两个少年后，愣了一愣，随后立马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陈同学，和这位同学站着做什么，还不进来，这雨可太大了。”罗致知热情而和蔼，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硝烟味。 陈宁敛去了目光里随处可见的冰寒，忍着情绪，向老人礼貌地问好，随后才进门。 “您好。”季秋向老人问好，得到的是老人更为和蔼的笑，他热情地欢迎季秋进门。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上门。”罗致知看到季秋手上提着的一大袋东西，有些责备地看了这个少年一眼，拿着一大袋药的季秋，沉默了几秒中，然后才开口。 “这是感冒药。” 罗致知：……？ 老人脸上的表情一顿，然后就顺着季秋的话接：“挺好，挺好，提前预防。” 一整天的时间，罗子冬都处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她对淡定平静的林可生出了发自内心的佩服。 “我和季秋有事要谈，你先走吧。”三人一齐走出了门外，林可自动忽略空气中的暗流涌动，对欲送她去车站的陈宁说。 陈宁的脚步一顿，睫毛抖落了轻微的颤抖。 “嗯。”他几乎是没有什么脾气地妥协，季秋的目光看了过来，浅褐色的眼底折射出些许的讽刺，直到两人走远，陈宁才从冰冷地收回视线。 没关系，只是一条上不得台面的鱼而已，林可说他是特殊的。陈宁这么想着，握着伞柄的手却发紧到嵌入了铁制的闸口出，涌落了满手的鲜血来。 但是陈宁察觉不到疼。 林可正和季秋商量着他的训练时间，耳边就收到了系统变得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攻略对象进入黑化状态，请宿主尽快找出黑化的海王，采取补救措施。” 林可的声音一顿，气息就冷了下来。 第58章 为什么冒充林以 这位朋友，我们有点误…… 林可先解决了俱乐部的事宜, 然后被季秋揽入怀里索吻，她未闭眼，看着沉沦的季秋, 语气冰冷：“怎么找到黑化的海王, 黑化了会怎么样, 需要怎么做。” “黑化对象在受到剧烈的情绪刺激时, 会使得对方发出异于常人的脑电波，只要这个波动一发出, 系统就能捕捉到。 黑化到一定程度会采取极端的做法，囚禁宿主或者和宿主同归于尽。降低黑化值的措施是在黑化对象情绪刺激到最高阈值时, 消耗能量点洗除黑化值。” 黑化也能通过改造对方的基因而消除，林可的重点落在了“一定程度”而“能量点”上。 “无所谓, 让他黑化去, 我现在没精力去做这些。”距离升级还需要将近九万的能量点, 林可回答了系统的话, 然后将这个信息压到了记忆最深处。 她咬了一口季秋，沉沦着少年睁开了融了水的清冷双眼。 “我要走了, 之后辛苦你了。”季秋告诉她, 他的父亲曾开过俱乐部，在人脉和操作方面比林可更具优势，于是林可同意了季秋父亲入股投资的条件，两人的股份七三分持, 俱乐部的运营也就交由了季显操作。 而同意入队的季秋自然也要抽出时间去训练, 林可知道电竞选手的艰苦程度，于是开了口。 “没什么。”季秋低头亲上了林可的眉心，略冷的声音开始回暖。 接下来的时间林可又投入了新一轮的能量点收割计划，她直播的粉丝好感度已经趋近于饱和, 甚至极难再有扩张的机会。 林以依旧未醒，于初淮也忙碌得不见踪影，其他人的好感度都接近于不会提升，林可疲惫的精神上出现了几分郁郁寡欢，这一点被罗子冬注意到。 “是因为即将期末考担心么。”六月的尾巴，再过几天，便是七月份，宁市的高中采取了全市统考的模式，因此青川一中和上阳私立的期末考时间是一样的。 林可没法和罗子冬说自己真正疲惫的原因，因此就选择沉默没有回答，罗子冬见林可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忍不住给她推荐了一款游戏。 “这个游戏很治愈的，你下载一个，飞高高，看风景，能放松心情的。”罗子冬不玩MOBA类的游戏，她喜欢玩一些放松心情的游戏，恰好刚出不久的“光遇”正好就是这样的类型。 林可瞥了一眼那个铺满了蓝天白云的游戏界面，根本提不起兴趣。 “嗯。”但她没有打算扫罗子冬兴致的意思，也就下载了一个，穿得光鲜亮丽的罗子冬立马带上了灰扑扑新手装的林可高空飞行，舒耳的音乐和点蜡烛的踩点声，一时间让林可得到了些许的放松。 “感觉还不错，这个游戏玩得人多么。”林可解放了双手，任由罗子冬带着她飞。 “多啊，还有直播平台的。”罗子冬说着，她们的身边就出现了好几个没有被点亮的小黑人，那些小黑人围着罗子冬和林可疯狂地大叫着，吵到了林可的耳朵，她开始皱眉。 罗子冬赶紧下线，脸上露出了些尴尬的笑容。 “刚才怎么了。”林可问罗子冬。 “那些都是我的好友，她们见到我带你不高兴了。”罗子冬解释着，然后林可才回味过来，她向林可说了很多这个游戏的内容，包括游戏里的术语，和这个游戏所带给人的占有欲。 林可的注意力落在了后面的重点上。 “如果宿主在游戏里穿得极为好看，也会收获许多的好感度。”系统提示这林可，让林可立马有了玩下去的打算。 两人说完话后不久，陈宁便从外面走了进来，房间外是烈阳高照，却丝毫没有融暖少年单薄而冷的面容，他放下了书包，注视着林可，罗子冬顿时觉得房间里的冷气下降了六个度。 “为什么参加那些比赛。”陈宁问这句话的时候，几分波动的愠色在他偏冷的声音里起伏。 林可没有说话，罗子冬疑惑不解地看了过去。 “你缺钱，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自毁前程。”一叠的设计图稿，被陈宁摔落在了木桌上，他冷着音色，仅是恨其不争的宣泄。 桌上打印出来的设计图纸，一副副地落入了罗子冬的眼里，早已对林可的风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罗子冬，一眼就看出了林可的手笔。 “都是什么比赛。”图片上没有印着比赛的水印，罗子冬问了一句。 “各类的企业竞标设计图稿，红原设计赛。” 全是充满商业性与金钱味的比赛，没有一项是纯设计与纯艺术的比赛，林可甚至为了迎合那些评委的口味，对自己一直坚持的风格做了极大的改动，但设计的核心痕迹，瞒不过早就熟悉林可路数的两个。 罗子冬也开始不赞同地出声，声音里带了几分心痛：“林可，你遇到困难了，可以和我们说，没有必要这样做。” 这种为了金钱折腰，甚至改变林可原本既定风格的作品，会让林可沾上不可磨灭的污点的。 “谢谢，但是你们帮不了什么。”林可当然知道这对自己的今后设计道路有着不大好的影响，但是这已经是来能量点最快的办法了。 参加这类的比赛，只要拿到一等的奖项，就有不少于五百的能量点可以拿，现在加起来林可已经陆续地拿到了四千多的能量点。 气氛一时陷入了压抑，罗子冬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只能伸手拍了拍林可的手，以示安慰。 林可都这么说了，或许她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了。 “先画图稿吧。”罗子冬温柔而细轻的声音传入了林可的耳中，陈宁没有再说话，而是拿出了平板。 这一次的磨合讨论，陈宁几乎都在沉默，他一直在画图稿，直到今天的团队协作结束，陈宁才收了平板。 林可的手机震动，她的微信上收到了一条附加了各个设计参赛信息的消息和一个压缩包，是来自陈宁的。 少年走在林可的前面，瘦而挺拔如一株清清冷冷的小白杨，林可询问系统。 “用他的作品参赛也能获得能量点？” 系统开始在数据库里搜索这个条件，然后迟疑地出声：“规则上只说了需宿主参赛获奖即可转化为能量点，并没有指明必须是宿主的作品参赛，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林可本慢着的步子稍微地加快了些，她伸出手，勾上了陈宁细长的手指，却被人甩了开。 他在闹脾气，气林可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你不是说，我是最特殊的那条鱼么，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特殊？”陈宁的脚步停下，语气有着几分自嘲的哂笑。 他在忍林可养鱼的行为，还要忍林可对他的欺瞒，这个人，真的把他当作忍者神龟了是么。 怎么说？告诉他，自己参加那些比赛不是为了钱，而是因为绑定了一个要靠比赛拿能量点的系统，这么做都是为了达到可以对林以进行初拥的目的？ 林可估计，只要自己一开口，陈宁就会拉着她去他爸的精神诊所看病。 “没有下次了。”林可晃着陈宁的胳膊，轻声撒娇，口头上的保障还是要说的。 陈宁的嘴角依旧抿着，但脸上的寒气退了许些，他反握上林可的手，从她的腕骨处滑入之间，十指相扣，紧到让林可觉得发疼。 “再有下次，我会——”陈宁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踮起脚的林可亲住。 这是林可在安抚口粮时常做的举动，陈宁的睫毛微微颤抖，阖上的眼里，涌动的黑暗开始淡退。 在期末考结束的当天，林可接到了于初淮的电话。 “可可，小以已经醒了，你快过来吧。” 林可拿着文具袋就跑出了考场，连书包都来不及背，她撞上了陈宁，在陈宁没有开口前就交代：“我哥病情好转了，我去看他了，回见。” 没有不告而别，而是告知了他消息，陈宁偏冷的五官，拢上了些许的温度。 等到林可到了医院时，发现林静明和于初淮都在林以的身边，面色依旧苍白的少年，靠坐在病床前，由于初淮温柔地喂着些流食。 “可可，过来了啊。” “可可。” 前面这句话是林静明说的，他看起来显得极为高兴，后面的话是于初淮说的。 林可站着，等到林以吃得差不多了，才对林静明和于初淮开口：“爷爷，初淮哥，我有些事想单独和哥哥说。” “怎么了。”等到病房里只剩下兄妹两人时，林以才问出了声，他微微笑着，声音提不起力气，虚弱至极。 林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想活下去么。” 林以怔神，然后轻笑起来，口腔里溢满了苦涩：“没有人不想活下去，只是我现在，活得好疼。” 林可沉默了会，然后问他：“如果没有这些疼痛感，但是要像吸血鬼一样地活着，你也愿意么。” 病弱的少年怔然地看着那个认真而严肃的少女，他没有出声反驳林可这个奇怪而不现实的假设，而是很认真地思考，最后回答。 “是，我愿意。” “不会后悔么。” “不会后悔。” 林可得到了林以的最终答案。 病房里陷入了一阵的沉默，她没有呆多久，嘱咐了林以几句后，便离开了。 她买了一个接近于全图鉴的光遇账号，然后开始收集那少得可怜的好感度，林以又陷入了一阵的忙碌，她将陈宁给自己的设计图一份份投到了那些比赛中。 能量点不断地开始积累，终于在林可没日没夜的努力下，攒到了十万。 七月，暑假来临，崭新的月份，崭新的开始，季秋推开了大门，走入了这一个新而幼小的俱乐部。 他看到了早已来到的队友，恰好四个人，每一个都是长相上佳，季秋目光略冷。 “抱歉，迟到了。”姗姗来迟的，是一个五官精致，面容清减的少年，他的脸色是病态的白，唇色却红得不成样。 他道着歉，与林可有着六分相似的面容，却让季秋和陈星乔皆是一愣。 “我叫林以，是替补队员，以后多多关照了。”少年笑起来温柔而带着几分青涩，嘴角显出了小小的梨涡。 陈星乔的脑子轰然地炸开，他猛地就站了起来：“胡说，你他妈为什么冒充林以。” 季秋的反应比陈星乔还快，他一步上前，拦住了那个发怒的少年。 季秋的记忆里，想起了林以是谁。 早就有所准备的林以，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他走上了前，对陈星乔开口：“方便借一步说话么，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第59章 教堂与婚礼 她有点眼熟 暑假如期而至, 林可和陈宁还有罗子冬投入到了越来越忙碌的团队磨合中，他们向锐意新人冠投递了的第一份作品，然后得到了进入全国赛的通知。 三人团队, 又陷入了不断的训练当中, 他们画到眼睛发涩, 脑袋发疼, 甚至都忘了休息时间。 “不行，不能这么改, 太奇怪了。” “我否定陈宁的思路。” “林可这幅整合作品有很严重的缺陷。” 每时每刻，都在上演这样的争执, 他们卡在了瓶颈处，又陷入了初次磨合的怪圈循环中。 在院子里打完了太极进来的罗致知, 听到了这样的争执声, 缓步走到了三人的桌旁, 观察着那些作品, 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的主题是教堂与自然，你们何不如亲自去一趟这样的教堂之地呢, 或许那里会有你们想要的灵感。” 三人的设计图, 都欠缺了些许火候，没有把最亮的点凸显到设计图的高峰处。 “要去旅游了？！” “我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罗致知见三人都有了这个打算，便询问了他们想去的地方，然后联系了自己在那个国家认识的好友, 进行照顾。 计划一敲定, 三人便开始选定出游时间，然后各自去办理护照。 林可在出门时，收到了陈星乔的消息。 [林以，我们能约个时间谈谈么。] 有关于他的好感度在波浪式地起伏, 林可猜测，林以已经进入俱乐部了，她大概能猜到陈星乔的心思，然后回了一个好。 时间约定在了下午的五点钟，结束了训练的陈星乔，连饭都顾不得吃，就直奔约定的地点，而林可，早已在那里等候。 她手边是一块极小的有效助人分泌多巴胺的草莓甜点，还有两份便当和一袋的胃药。 “来了啊。”少女嘴角含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细碎而柔软的黑色短发在夕阳下落下温柔的光泽，陈星乔见到了她穿着裙子的模样，本愤怒而复杂的情绪却在她的那一笑下，瞬间瓦解。 “嗯。”少年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情绪去面对林可，干脆负气地大步走上前，拿上了一盒便当，用力而掰开筷子，却因将发泄的情绪全部灌注到这一动作中，脆弱的筷子“咔嚓”地被掰断了。 陈星乔傻了眼，耳边忽而响起了少女忍不住的笑声，他的脸瞬间爆红。 “笑，你还有心情笑，不准笑。”梗着脖子的陈星乔，咬牙切齿，羞怒到全身都泛了红。 “用我的吧。”白皙的手掌心里躺着递过来的一双已经使用过的木筷，陈星乔生气地拿了过来，被羞怒充斥了情绪的少年，立马将脸埋在了便当前，发泄而用力地大口咀嚼。 直到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下来，少年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一双筷子好像是被人使用过，他一时间呛住，猛烈地咳了起来，整个人都想只被煮熟了的虾，红得弓起。 “服了你了，吃个饭都还能呛到。”林可赶紧给人顺背，拧开了未喝过的纯净水。 被他拍着后背的少年猛咳的声响更为剧烈，身子却开始逐渐发僵，直到异物从气管中咳出，他泛了水光的眼睛才向林可看去。 难以抵抗的喜欢混杂着诸多的情绪猛烈地向陈星乔的心脏袭卷，他握住了林可拿着纯净水的手，咳到沙哑的声音带着诸多的情绪：“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解释。” 他从林以口中得知了事实真相，一时间又愤怒又隐秘地喜悦，气林可不和他坦白，又高兴自己喜欢上的是一个女孩。 少女低头找着药，然后开口：“我怕嘛。” “喏，猜到你没有带药，我特地买的，饭后吃。”她说着，把药交到了陈星乔的手上，少年情绪一涩，诸多的不开心都在此刻被软化。 “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再欺负你一顿。”他吸了吸鼻子，咬牙说。 他应该愤怒生气的，也应该欣喜若狂的，可现在却没出息得眼眶开始泛红。 “就是不想被你欺负啊，我是你老板，只有我欺负你的份哦。”林可弯着眼笑，伸手拍了拍少年那一头略微扎人的短发，她一时不察，就这么被人抱入了怀里。 拿着的纯净水晃荡出了浪花，溅湿了少年的脸，挂在他眼睫上的晶莹露水，一瞬间地从他眼睫上滚落，少年声音低微地压了哽咽。 “那我委屈一点，让你欺负，你可别去欺负别人了。” 直到陈星乔吃完了饭，喝完了药，林可才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啊。”少年委委屈屈地揪上了林可的裙摆，恋恋不舍。 “是啊。” 林可说话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坐了回去，捧起了陈星乔的脸：“我会等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答应我几件事。” 在陈星乔点头的动作下，林可缓缓出声：“第一，好好学习。我保证，你会是最优秀的电竞选手，因此你需要做到更好的榜样，树立正能量的引导方向。我希望当他人谈及你时，是没有遗憾只有向往的。不管你能不能考取优异的大学，至少拿到专科的学历。” “第二，我不了解你家庭的情况，但是我知道，你应该去用更成熟更理智的方式去处理。” “第三，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当林可缓缓地说完这三点要求后，关于陈星乔的好感度，已直冲三千大关，距离满值仅仅一步之遥。 她抚上了陈星乔变得湿润的眼睑，然后亲了上去。 “我会等你变得更优秀，会一直等你。”言语之后是细碎的吻一路下落，林可环上了少年瘦而劲的腰肢，咬上了他的脖颈，在做最后的攻城侵略。 爆炸烟花声在少年的耳边绽放，冲击到令他炫目失神，沉沦欲海，更多的情绪与强烈的情感不断地冲涌上陈星乔的内心，将他全部塞满，酸胀而又甜蜜。 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炸得林可脑海发疼，系统螺旋升天，开心到要原地爆炸。 “恭喜宿主攻略下第一位海王陈星乔，能量点已翻倍到账，请宿主查收！” 林可嘴角的弧度微微翘起，她逐渐松开了牙齿，吸吮着少年脖颈的动作逐渐变得温柔。 两人最后是在六点的时候道别的，被攻略下的陈星乔乖得如一只黏人的金毛犬，依依不舍地和林可分别。 他乘上了地铁，然后在通讯录里翻了很久，才找到了一个几乎很久都没有联系的人。 [请问，你的教材书可以借我用一下么。] 陈星乔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还不够礼貌，又加了一句。 [提前先谢谢表哥，我决定努力学习了。] 没有多久，他就收到了对方的回复，虽然仅仅只有几个字，但让陈星乔有着发自内心的感激。 五天之后，林可登上了出国的航班，她向必要的人发送了这一条消息，然后和罗子冬在机场等着陈宁的到来。 “给人送书去了，耽误了点时间。”陈宁姗姗来迟，两人均表示谅解。 他们的第一站是R国，三人用了四天的时间游历了利用地形所建立的冰、水、风之教堂。 好玩的罗子冬，愣是拉着一直在讨论分析着这三座教堂的两人去了一趟奈良。 罗子冬拿着相机，记录着这一趟旅行的风景，她咔嚓嚓地摁着照相键，拍下了那一只只或进食，或休息着的小鹿。 “要不要喂它。”陈宁的怀里，抱着一大堆的鹿饼，他看着似乎瑟缩着不敢靠近少女的鹿群，问林可。 周围的人都在和小鹿嬉戏，只有站在树影下的少女，低垂着视线，注视着手里的那一张张拍摄的教堂风景。 “嗯，哦。”林可根本没有在听，随意而敷衍地点头，陈宁墨色的瞳里融了冰，流露了点无奈，他拆开了包装，用着可食用的玉米淀粉线，穿过了鹿饼。 少年弯腰，将鹿饼系挂在了林可的腕上，认真地打着结，升起的暖阳，在他的发上融了一片的光。 罗子冬恰恰移动了镜头，下意识地捕捉了这一瞬间。 她愣了一会，眼里折出了满眶的惊艳。 “陈宁！林可！看这里！看这里！”戴着帽子的罗子冬向远处的人招手，她手中的相机切换成了录像模式。 循着鹿饼味到而来的小鹿们，开始小心而谨慎地靠近，陈宁的手遮上了林可的平板屏幕，然后示意她抬头。 周围的小鹿，将两人簇拥到了一起，围着林可的鹿饼打转，突然间，清风乍起，没有捂着帽子的罗子冬惊叫了一声，转身就要去追被吹飞的帽子，恰好看到此幕的林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身边是鹿群，衣上融着光，脸上是轻淡的笑，所有的美好都被镜头所记录。 罗子冬导出了这一个视频，截出了那个惊艳的画面，然后发到了三人群里。 陈宁嘴角微微抿出了弧度，他侧了脸去看坐在自己身侧的少女，然后悄悄将手机壁纸换成了那一张照片。 新国，皇后镇的牧羊人教堂，是三人行程的第二站。 清澈的湖水，湛蓝而挂着丝云的天空，与石头砌成的小教堂辉映出宁静而阔远的画面。 林可站在草坪上，吹拂的海风中似乎藏了两股极为浅淡却令人熟悉的味道。 她的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的教堂，头顶飞过了大片洁白的鸽子，林可看到了教堂前热闹的婚礼，群人簇拥，新娘拿着捧花。 “好浪漫的婚礼啊，林可你说对不对。”罗子冬拿着相机，摁下了照相键，侧过脸，羡慕地开口。 黑发黑瞳的少年，眼里映照着教堂与白鸽，然后将目光转回到林可的身上。 “你喜欢这样的么。”陈宁轻声问，咔嚓咔嚓摁着相机的罗子冬已经跑远。 林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如果你是问那个设计，我很喜欢，浑然一体，恍若天成。” “不，我是问，你喜欢这样的婚礼么。”少年抿嘴，开始追问，融着雪水的黑瞳里，闪烁着浅淡的光芒。 喜欢？一个吸血鬼怎么可能喜欢在耶稣眼皮子底下举行婚礼，噢不，她根本不可能拥有婚礼。 林可的沉默，落在了陈宁的眼里，他目光中的光芒逐渐淡去。 新娘要开始抛捧花，混进了观礼队伍的罗子冬招着手对她们呼喊，林可视线抬起，然后见到了那一头夹杂着少许浅粉，褪淡至奶白色的发，似曾相熟的味道顿时浓烈了起来。 “宿主——”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可打断：“不用提示，我闻到了。” 不远处的惊叫声起，已经有了猜测的林可平静而淡定地去牵陈宁的手，她对陈宁说，自己想从另一个角度去看教堂。 但偏偏呼大的海风突然将新娘的捧花吹偏了方向，往林可所在的位置落来。 观礼的人潮往着林可那儿涌动，两张熟悉的面容同时转了过来，林可的眼睫一颤，牵着陈宁的手便换了姿态，如蝴蝶般扑入了少年的怀里。 陈宁伸出的手，没有接住捧花，却接住了身边心心念念的人，新娘的捧花，落在了少年的脚边，他拦住了林可的腰肢，清冷的眼里逐渐泛起了温暖的光芒。 观礼的人们走了过来，熟悉的味道不断地靠近，刺激着林可的五官。 “我接住你了。”陈宁这般说。 周围是善意的笑容，合上圣经的纪敏嘉拉扯着江一澄而来。 “祝福你们，以主的名义。”沐浴着阳光与海风的纪敏嘉，嘴角笑出弧度，语调庄重而严肃。 江一澄揭了揭薄而冷的眼皮，不见底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拥着的少女身上，背影甚为熟悉。 “不如一起加入观礼，合照。”几乎没有怎么开过口的江一澄，突兀的声音在那一片笑声中响起，纪敏嘉的视线向他扫去。 陈宁沉默，然后感受到了怀中少女在他心口上画着的字，痒痒颤颤的，他读出了字面的意思。 “她不舒服，很抱歉。”陈宁说罢，捡起了脚边的捧花，交还给了那一对新人，然后再鞠躬道谢。 自始至终，他都未让怀中的少女露出面。 清新海风里，极为淡的柑橘味，在陈宁靠近时透露出来，江一澄视线微顿，又一次不可抑制地落到了那个少年身上。 卸去了一身职责的纪敏嘉皱了皱眉：“澄哥，对方是有女朋友的，你别乱来。” 自从那一天江一澄深夜买醉，哭到不能自理，纪敏嘉就从江一澄嘴里得知了事情由来。他听完了江一澄的故事后，转头就给人叫了几个干净的男男女女去安慰人，结果却被江一澄全部都轰了出来。 甚至转变到了连迪场都不去的地步，只玩命般地训练，纪敏嘉怕他真的会把自己搞到没命，于是将人拖到了他们共同好友的婚礼之上，哪知这人，转头就盯上了名草有主的少年，吓得纪敏嘉连忙出声。 江一澄的目光，一直紧紧地锁定在少年怀中的人之上，直到他触及到陈宁冰冷而黑沉的眼神时，才逐渐移了开。 “嗯，我知道。”江一澄的声音里没什么起伏，他鼻腔间的橘子味淡去。 那一束捧花，因为没有被接住而视作了无效，新娘再次开抛，要接花的纪敏嘉没有接住，却落到了江一澄身上。 “澄哥！恭喜恭喜了啊！你就是咋们下一个步入殿堂的幸运儿了！”江一澄的朋友们开始笑，江一澄握着捧花，视线一时失焦。 “重新抛吧，不会是我的。”江一澄沉默了好半晌，一帧又一帧的画面从他的眼前掠过，他的面容上，逐渐涌上发寒的微哂。 他不会和不喜欢的人成家，今后也不会喜欢别人了，有些脑残的行为，犯一次就足够傻逼了。 第60章 嘘，小心了 千万不要让我抓到把柄了…… “还难受么。”远离了教堂与人群, 他们往着特卡波湖的另一侧走去，林可缓慢地从少年紧抱着的臂弯中钻了出来，因为窒息感而略红的面色令低着头的少年砰然而心动。 林可摇了摇头, 静谧的周围逐渐回归于沉默, 两人并肩走在了湖水轻拍着堆石的地方, 冰凉的水, 没上了少女的系带鞋，漫至她白皙的脚踝, 林可忽而停住了脚步，眼里渐有细碎的光芒涌现。 她身侧的少年也停住了步伐, 背对着他的少女，眼里映着湖水、青山与蓝天, 而他的目光里, 只有眼前这个人。 陈宁默着未言, 而是拿出了手机, 耳根略微发烫地悄悄拍下这一张背影，咔嚓的声音惊散了两人的注意力, 林可转过了头, 陈宁手里的手机一时未收，便尴尬地暴露于她的视线中。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开声音。 “不好意思，我没忍住。”罗子冬拿着相机，赧颜抱惭, 声音细轻。 真的没有忍住, 她一个不怎么会嗑cp的人，已经完全沦陷在了两个人登对的气氛和颜里了。 “没事，我已经有灵感了，要不要坐在湖边一起讨论设计。”林可已经拿出了她的平板, 坐到了一处平坦而宽阔的岩石上，罗子冬立马欣然答应，小步跑着过来。 这是三人外出观摩以来，第一次抓住了灵感边缘的时候，特卡波湖和牧羊人教堂，给林可的是宁静致远的淡泊脱俗，林可的灵感便是从这一处切入，限定周围的地形与绿植。 “如果加入极光或者星空的元素，会更美吧。”罗子冬忍不住出声，夜与日的教堂氛围是完全不一样的。 “牧羊人的星空，会给我们带来其他的灵感。”陈宁赞同罗子冬的这一想法，于是三人又敲定今晚再相聚于此处寻找星空灵感。 特卡波湖的夜幕降临，三人重汇于此处，林可听到了耳边传来摄影师拍摄婚纱的声音，她又嗅到了那一股熟悉的香味。 “往旁边走走。”她对罗子冬和陈宁说，肢体上的动作皆是对前面人群的避让。 “那去之前的地方？”罗子冬的路感强，她走在两人前面，手上提着灯盏，引路。 陈宁的手小幅度地牵上了林可，轻轻将她往旁边带，手上提着的灯，映照着林可脚边的路：“牵我，小心脚下。” 未多时，便到了她们来过的地方，亮着微弱灯火的教堂，在银河之下分外渺小。 远茫的气息里，林可嗅到了那一股浅淡的玫瑰味，在他们的步伐里，逐渐变得浓烈，林可的思绪略微地停顿，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不会又这么巧吧…… “是的宿主，就是这么巧，江一澄现在正喝醉了躺在草坪上，距离宿主仅数十米之遥，请注意脚下。” 林可：……？ “啊——”系统才说完没多久，罗子冬便惊叫了出声，她手上的灯盏因为主人的一个下跌而发出了晃动的咔咔声。 陈宁拉着林可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少年听出了罗子冬音色中的惊恐，他握紧了林可的手，然后安抚性地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才带着人一起上前。 陈宁放低的灯盏中，映出了一张青白的脸，是那个早上一直盯着他这边看的人，陈宁眼里的抵触难以遏制地翻涌起。 被吓到的罗子冬害怕得说不出话，她被陈宁拽了一把书包的肩带这才踉跄地跌到了两人的身边。 陈宁侧过了脸，不让林可看出她的异常，他安抚性地拍了拍林可的手背，然后松了开，让林可和罗子冬站在一起，接着自己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 “九点零八分，在前往寻找设计灵感上路遇此人，录像作证。”陈宁止住抵触的情绪，冷静地蹲了下来，浅淡的酒味顿时传来，陈宁伸手的动作微顿，接着依旧摸上了对方的脖颈动脉处。 “醉鬼，喝醉了。”陈宁接着起身，撕开了酒精棉片的包装纸，擦干净自己的手指，他本要往林可和罗子冬的方向走，却又在目光触及到两人的身影时停下。 陈宁折身，再次蹲了下来，他摁住那个人耳朵上的两个穴位，用力地摁压搓揉，地上醉着的少年，眼睛开始颤动，终于缓缓苏醒。 “好了，走了。”陈宁见人已经醒了过来，便又拆了一包酒精棉片，他站起来用力擦干净，然后听到了那个人开口的沙哑声，听不出来任何感谢，只有例行公事的机械：“谢谢。” 陈宁没有回答，他尽快地离开了这个人的范围，抵触的情绪终于轻微地收敛了。 林可刻意地和人保持了距离，他们远离了江一澄的所在位置，撑着手坐了起来的江一澄，拿上了自己的手机，他欲发消息给纪敏嘉，却在闻到那熟悉的柑橘味时，突然破防。 被酒精模糊了的意志与理智，瞬间丧失，他猛地前倾了身子，拽住了林可的脚腕，被系统一瞬间提醒了的林可下意识地就收了脚，拽空了的手，让江一澄一时发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古怪的情绪涌了上来，却又被充斥着的酒精压抑，江一澄麻痹的理智似乎有片刻的苏醒，却又不清楚刚才异样的古怪究竟是因为什么，直到他努力地将思考能力与理智捡回来时，三人早已走远。 暗色无边的寂静里，铃声渐响了起来，江一澄捂着发疼的脑袋，然后接通了纪敏嘉打来的电话，带着怒气的质问声顿时在这片空间里回响。 “江一澄，你喝了酒，没在酒店跑哪去了？” 江一澄没有回答，他挂断了纪敏嘉的电话，自己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回去。 接到了人的纪敏嘉，劈头盖脸地砸了一堆的醒酒药过来，江一澄身体往旁边一侧，就躲了开，喝了醒酒药的江一澄，缓了很久，逐渐清醒开机了的脑子才迟钝地涌上了理智的思考来。 而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江一澄给纪敏嘉打过去了电话，被吵醒了的纪敏嘉忍了脾气，听到了江一澄略微沙哑而迟疑的声音响起。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在没有看见的情况下，下意识地躲开对方的动作。” 纪敏嘉简直要被江一澄的这个愚蠢问题气笑了。 “澄哥，你大半夜地把我吵醒就为了问这个问题？” 江一澄一时沉默然后嗯了一声，纪敏嘉瞬间被他的这种行为要搞到没脾气了，他怀疑江一澄是刚睡醒向他发酒疯。 “要么那个人练过，要么那个人本来就时刻注意有所防备。”纪敏嘉才回答完，就听到了那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电话的挂断声传来。 工具人纪敏嘉：？？？ 他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还是不跟江一澄计较，去好好睡觉，哪知刚躺下没多久，手机又震动了起来，纪敏嘉没忍住，往亮着的手机屏幕那里看了一眼，收到的果然又是江一澄的消息。 [澄哥：这个点正常人应该不会在看星空了吧。] 收到消息的纪敏嘉给江一澄扣了满屏的问号。 ——分割线—— 天色逐渐亮起，林可三人踏上了下一站旅途，没有找到人的江一澄一连三天都在在特卡波湖的湖畔停留，最后挨到了不得不回国训练的日期。 “走了。”纪敏嘉对依旧在特卡波湖边停留的江一澄开口，被他喊到回了神的江一澄，视线不自觉地转回到了远处的教堂之上，又是一对的新人在举行着婚礼，他的头顶飞扑过白鸽的声音。 江一澄情绪逐渐模糊了起来。 “或许那天，我该换一种询问的方法，也不应该用上幼稚且不理智的威胁。” 江一澄心底的钝痛感再次透了出来，纪敏嘉的情绪顿时警铃大作。 “你被他洗脑了吧江一澄，你的询问方式有问题么？就一句话交代的解释，他半个字都不跟你说，就那种态度，你还看不出来，他就是和你玩玩么。” 江一澄没有说话，理智和残存的情绪在做最后的斗争，直到纪敏嘉的最后一句话吐露，才让江一澄钝着的痛感拉到了阈值的极点，他开始大口地喘气，死灰复燃的情绪，瞬间被人轰扬了灰烬，江一澄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嗯。”他的语气又回落到了那段时间的平静，眼里已看不出情绪的起伏，望过去只有暗无天日的沉与阴，少年身上本有的颓丧感更重。 三人已经完成了“教堂灵感”之旅，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创作和磨合，由于陈宁和林可都觉得来回太过于浪费时间，于是在罗子冬的提议下，两人带着小部分的行李以朋友的暂住了过来。 林可在丰巢柜取着快递，耳边就响起了江一澄开始起伏的好感又一次归零的声音，她拿着包裹的动作未有停顿，然后走了回来，回到三人用作讨论和创作的房间时，林可将快递连同她亲手写好的致谢明信片，一起放到了陈宁的位置上。 “给陈宁买了什么。”放松时间，正在小心翼翼修图的罗子冬，立马好奇地凑了过来，她的眼里全是闪烁着的光芒。 “这是组委寄来了设计竞标合同，我买了陈宁的设计版权参加比赛，但是这个合同，我觉得还是让原作者亲自签署洽谈比较好。” 组委要买下的是陈宁的那一副设计图纸，并要投入今后的实体建筑使用，因此林可委婉地告知了组委，她需要将合同转交给与她合作的同伴。 林可认为，自己虽然买下了版权，但根据甲方实际需求修改和细化的事，还是原作者自己亲自操刀比较好。 林可刚说完，陈宁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到了桌上的东西，视线微顿。 “这是什么？”由EMS快递包装着的邮件，看起来像是陈宁再熟悉不过的荣誉奖状。 “入选通知和设计竞标合同，我刚才把组委的联系方式发你了，有个竞标比赛里的公司评委看中了你的参赛作品，需要和你面谈价格和相关事宜。” 林可开始拿出自己的平板，目光平静，本视线停顿了少许的陈宁，气息顿时沉了下来。 “稍等。”他对罗子冬说，然后拽上了林可的腕骨。 “和我出来一下。”少年渐冷的声音里压抑着情绪，林可站了起来，走出了自己的位置。 她被陈宁拉出了房间，站在了背着光的阴影里，逆了光的少年，颤抖的眼睫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你一定要把我们的界限划定得这么清楚么，之前给我设计版权买断费，现在版权属于你了，你又一定要把竞标公司的联系方式给我。” “林可，接受我一点点的好意，和我扯上一点点有关的联系，都不可以么。” 陈宁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压抑着情绪，眼瞳又暗到可怕，林可去勾少年的手，这次没有被他甩开，而是被紧紧握住，攥到她的手骨都开始发疼，冒出细微的声响。 “可是我不想要这样没有安全感的联系呢，万一今后的将来，那些图纸的版权，成了你胁迫我的把柄，这可怎么办呢。”林可微微笑着，气息开始凑近了陈宁，她们吸血鬼最要脸面了，这种不可能翻身的污点，她是半分都不想背负的。 缀了无边暗色的少年，漆黑的瞳孔在那么一瞬间地缩紧，他一时间说不出话，发僵的身体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抖：“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陈宁开始发疼，喉咙梗塞着再难发出声来，他像是快要站不住，只有紧紧攥着林可的手，才能汲取那么一丁点的支撑力量。 被他紧紧攥着的少女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去勾陈宁的脖颈，用着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去安抚她的猎物。 浪花一般的欢愉感，一层又一层地拍打而来，少年瞳里的暗色逐渐涣散，他颤抖着、绵软着，毫无抵抗地陷入这一片的欲海，直到林可松开，走回房间良久之后，陈宁才靠着墙根，撑着发软的四肢。 沁了汗渍的额头，打湿了少年墨色的刘海，陈宁捂着被咬过的脖颈，睫毛颤颤，遮掩住翻涌而深的黑暗：“你怎么就这么理智谨慎呢。” “那就希望你，不论在何时，都不要将把柄交到我手里了。” 不然，当隐忍的情绪爆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呢。 在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少年眼里的暗色悉数化作冰冷而静的霜寒，他的轻啧声消失，嘴角的诡异弧度也退散，陈宁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面部表情，然后缓慢地转身，走回了房间。 第61章 你还吸了谁 刺激 陈宁一回到房间, 另外的两人便直奔今天的主题。 在激烈的讨论和灵感的火花碰撞中，三人分别各自以自己的创作灵感为主核心，勾勒了三幅设计图的大致方向, 接下来便是长时间的修改和不断地磨合, 这种全身心的投入以及高度负荷的灵感运行, 既是让人崩溃, 又是让人上瘾的。 他们在七月份的日历表上，已经叉涂掉了十多处的日期, 又是一天过去，窗外的朝阳早已升起而高悬, 陈宁抬起了红色的涂鸦笔，再次叉掉了一个日期。 他路过了林可的位置, 略低的空调风吹得林可身上冰凉到毫无温度, 陈宁略微地皱眉, 摁上了温度调节的按钮, 然后去自己的房间拿了一条毯子过来。 昨晚三人修改到凌晨四点，太过于困倦的他们, 竟直径于设计室里过了夜。 陈宁拿到了毯子, 动作极为轻柔地盖在了林可身上，却不想本在睡梦中的少女霎而被惊醒，她含了水雾懵懂的眼里，竟没有丝毫的温度, 寒到陈宁的心跳骤止。 “几点了。”少女略哑的声音响起, 她的睫毛微颤，涌上的水雾顿时淡化了眼底的冰冷，仿佛刚才皆是陈宁的错觉。 陈宁拿起了手机，然后回答：“快九点了。” 他才说完没多久, 手机便开始发出震动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电话，陈宁接通，然后放轻脚步走向房间外，林可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胳膊和腿，然后也走出了设计室，她要去刷牙洗脸了。 “关于这幅设计图，我们这边接受您提出的条件。” “嗯，感谢江先生理解，那等八月，我会和我的另外两位同伴一齐进入团队。” 才走出门的林可，就听到了陈宁说的话，她没有听到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但是那个姓氏直接触到林可敏感的神经。 “那个图纸，是哪家公司竞标走了。”因为并不打算接手合同的事，因此林可只知道有个公司看上了陈宁的那一副作品，但是并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公司。 “WE-KING俱乐部的江董事。” 陈宁如实回答，然后又补了解释：“这次我们能看到自己作品变成实物的建造，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因此提出了减免酬劳，以换我们三人进团队观摩学习、同时进行一定程度监工的机会，罗老师此次便是我们团队的总负责人。” 光是三个连建筑师资格证都没有的未成年人，即使他们拿出了含金量较高的奖项也是不可能让一个公司企业同意这个请求的。而无意间听说了此事的罗老先生，立马找来了陈宁与他商议此事，然后由几乎隐退了的罗老先生出面，给罗子冬父亲的事务所致电后，才让对方立马拍板同意此事。 “WE-KING俱乐部怎么又要扩建？” 林可听过罗子冬神秘兮兮地透露过“现场监工”这件事，因此她的重点落在了其他地方，她说这句话时，引得陈宁多看了她一眼，默了会的少年略微地思忖了“WE-KING俱乐部”在电竞圈的名气后，似乎没找出多大的疑点。 “WE-KING旗下的王者荣耀分部要独立出来，因此公司竞标选取设计图纸。” 这倒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商业秘密，有关于WK俱乐部又要要重新独立一个分部的消息早在几个自媒体的文章上提及过。 林可想起了江一澄之前和她说过的有关于他打电竞的原因，大致猜到了建造这个工程的用意。 王者职业联赛的战队必须具有独立性，不能出现和已有的战队是子属关系的概念，而一个俱乐部，是不可能让一支青训队顶替正式队去打职业的，因此独立出来对江一澄来说是必要的。 提前建造俱乐部建筑，也就合情合理了。 但是她们恰好被WK看中，也真是——太过于巧合了。林可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感叹这一份运气。 “至少要半年吧。”林可大致估算了建造时间，半年的时间，能赶上明年的二月份的全国赛。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她们并没法一直跟进工程进度，林可三人还要兼顾学业的问题。 “不，甲方加大了建造资金的注入，将工期缩短为三个月，今晚之前敲定好修改范围，建模，然后开会议，明天就能动工。” 陈宁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他没有想到WK俱乐部这么着急，林可一听到又要改图纸，浑身上下的细胞立马痛苦又快乐地发出了刺激的反应。 她嗯了一声，立马回房刷牙洗漱，罗子冬才醒来没多久，她的手里就被罗致知塞入了牙杯牙刷，拎着人去洗漱，他们吃过了饭，开了门的设计房便又再次关上。 罗致知坐镇三人之中，拿出了那一份设计图，开始看着他们三人改动，这一次，他们要做的和平时完全不同，所有的改动都围绕着符合商业投放、缩短工期时间这两个核心运作，而真正难处理的是如何平衡设计、投放的实用与适用性这两者的关系。 大概到了下午三点钟，三人才敲定了最终的结果。 “爷爷，您看看现在怎么样了。”罗子冬将终稿摊开展现在罗致知的眼前，老人笑呵呵，没说不好，也未说好，而是让他们稍等，三点半，隔着屏幕的工程在三人都没有太多的准备下召开了。 罗致知将那一份图稿展现在了建造师等团队核心人员的眼前，然后对林可他们说：“要对这一份设计图纸进行点评的是这些你们今后合作的同事、未来的团队成员，而不是老头子我。” 投入建筑实体的设计图纸好不好，只有那些建造者才能去评判，而林可他们这一份图纸，很大程度上都仅仅是作为一个参考。 “这个设计的想好很好，但是——如果能再谨慎地考虑到、实用性以及材料造价，那就更好了。”三人得到的第一个评论，就是这么一句偏向批判性的点评，他们都没有说话，而是开始作为一个旁观者，耐心且虚心地听完了其他人进行的讨论。 直到接近晚上六点，整体建造团队才敲定了终稿，建模设计立马开始跟进更新。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林可又是忙到脚不着地，她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和那些养着的鱼们好好交流，每天一大早就是前往工地跟着真正的建筑事务所团队，进行新的实用性设计知识的学习。 这一天，林可三人又早早地换上工作服，戴好安全帽，在工地里灰头土脸地跟着队伍学习，日上三竿，她们热得嗓子都要冒烟，打开了矿泉水就猛地灌下去了一大瓶。 林可兜里的手机开始传来震动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手机铃声，她擦了擦手上的灰，然后接了电话。 “喂，你好。”林可的发鬓与耳侧都是汗，她不想贴着手机，于是开了免提，恰好现在的工层楼里，只有陈宁、罗子冬以及三四个他们混熟了的叔叔们存在。 “林可啊，老师是想问问，你准备好九月十五号的全国赛没有。” 李凌秀和善而期待的声音响起，在一旁喝水的陈宁咽下的动作一急促，顿时咳嗽了起来。 量好了需求面积的四个叔叔，好奇地往林可他们这儿看了过来。 “林可，你还好么，也不用太着急，还有将近二十多天的准备时间。”在李凌秀再次开口时，林可才开了口，她十分平静地应了一声，然后又得到了李凌秀来自慈母般地叮嘱。 直到林可挂了电话，罗子冬才惶恐地“啊”了出来。 “完了，我压根就忘了全国赛的事了。” 罗子冬看向另外两个都没有说话的人，本慌而乱的心情突然平复了下来。 “你们——也是？” 陈宁还在咳嗽，直到呛到了气管的水渍被猛咳了出来后，他泛了些许红的面色才逐渐平静，陈宁微微抬起下巴，而后颔首。 林可将手机放到了兜里，然后在罗子冬的目光下，点了头：“太忙了，完全不记得了。” 在为林以筹集能量点的时候，林可还惦记着这件事的，等到能量点提前攒足后，林可的时间又全部被设计占满，每天都累到沾床就睡，根本没有其他的脑子去思考这一件事，如果不是李凌秀来电提醒，她估计还要很久之后才能记起来这件事。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林可和陈宁的回答后，罗子冬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不慌了。 她们身后的四个叔叔走了上来：“既然有比赛，就好好准备，这些实用性的知识，到了大学还有大把的时间来学习。” 于是，得知了罗子冬三人九月份还有这一个全国大赛需要参加的罗华雨，在第一时间将两人送了回去。 回到住处的三人，直奔各自的淋浴房去洗澡，哗啦啦的水声过后，林可从浴室间走了出来。 她看到放着充电的手机收到了好几个未接电话，皆是来自于初淮。 林可擦着渐长的短发，回拨了过去。 “可可，最近有空么。”青年撑着伞步在树影婆娑的林荫道上，骑车的学生、并肩的情侣，都在宽阔的路上行过，他声音温柔，面容如水墨般好看，有一两个大胆的女生略远地跟在于初淮的身后，似乎想要向他要联系方式。 “没什么空。”林可从系统那里得知，全国赛获奖，能量点多至能拿到一万，于是林可打算没日没夜地复习。 于初淮笑了一声，猜到了林可的心思：“是要准备之后的比赛吧，哥哥可以带你复习。” 于初淮知道全国知识竞赛就在九月份开始，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可可的化学似乎不大好吧，正好哥哥这儿有认识的朋友，能够借个方便提供进行化学实验的实验室。” 于初淮记得林以当时和他感叹过林可市级赛的失分之处，倘若她化学分数再拿高点，说不定还能冲到市级第二。 不得不说，于初淮开出的这个条件，让林可心动了。 实际操作的化学步骤，总能给人留下更深刻的记忆。 她没有思考多久，不到半分钟，便答应了下来。 “那也顺便做一个检查吧。”于初淮适时地引出了这么一个提议，林可也未有太多抵触地同意了。 一切顺利的于初淮，脸上的笑容愈发地浓厚了，他收了手机，未脱下的白大褂上融了树影与阳光的暖，看得于初淮身后的两名女生怦然心动。 “学长，你好，请问我能问你要一个联系方式吗。”于初淮见到，那个女生同样也穿着一身的白大褂，大概是同个院系的学妹，他略微地思索，然后微笑着点头。 “当然可以了。”于初淮温柔的笑容，看得那名女生又一阵脸红。 “学长，你有女朋友了吗。”要到了联系方式的女生又忍不住问。 于初淮点着同意好友请求的动作一顿，眼里逐渐凝了春光，他嘴角微微翘起：“快要有了，已经在努力追了。” 吹干了头发，林可戴回了假发，然后走出门，她的平板还放在设计室里。 设计室里，只有罗子冬在，打印机正发出一阵声音，等到声停后，罗子冬才将自己印好的资料分成三份。 “林可，你来的正好，我把资料打印成三份了。”罗子冬打印的是她的老师发来的资料。 林可接过了罗子冬打印出来的资料，然后谢过了她：“我要回去复习了，到时候有新的资料我会发到群里。” “全国赛见。”林可微笑，然后收拾了东西离开，锐意新人冠的全国赛作品提交时间截止为十月份，也就是说她们拥有充分复习的时间去准备接下来的知识竞赛，不出意外的话，最近能够见面的时间只能在赛场之上了。 “全国赛见。”罗子冬抿嘴一笑，眼里是对之后比赛的期待光芒，她看到林可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走了出去。 陈宁恰好进来，与他擦肩而过的林可只对他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回去了，有新资料会分享到群里。”与林可意思相近的话，陈宁说完，拿过了罗子冬打印出来的资料，颔首作谢，然后拉着小型的行李箱，离开了此处。 他步子快了些，试图追上林可的步伐，少年跨出门槛的脚步一顿，便落在了门槛之上，烈日高照发正午，陈宁的眼里却覆满了融不了的冰霜，阴冷至极。 他看到林可上了一个野男人的车，陈宁记得林可说这个人是她的哥哥，但是他不觉得那个笑容和目光是所谓的“哥哥”会有的。 “可可。”停驻的车窗落了下来，露出青年温柔如画的面容，他眼里充满了温暖的光，落在林可屏幕上的聊天记录上时顿了一顿。 “嗯。”林可不动声色地切掉了聊天界面，然后拉开了车门。 “在和哪个同学聊天。”于初淮问时，语气未见异常，像是无限包容的温柔。 林可思忖了一下，自认为自己已经将备注全部改成了正常的称呼，然后开口：“不是很熟，就是问了一些问题。” 林可钻进车里，她刚说完，耳边就疯狂地响起系统的警报声：“警告！警告！黑化对象的黑化程度加深，请宿主及时采取净化行动。” 林可：？ 她的视线顿时落在了开着车的于初淮身上：“捕捉到对方的脑电波没有，是不是于初淮。” “黑化对象情绪刺激未到阈值顶峰，无法捕捉脑电波确定具体为谁，请宿主尽快采取行动，协助系统找到黑化的海王。” “只要是情绪刺激到阈值顶峰，就能确定了是吧。”林可询问系统，然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车缓缓停在了小区之外，驾驶座的青年温柔地开了口：“下车了可可。” 林可打开了车门，欲下车，却在站起之后，没有立稳，不小心摔了伤，她的顿时抽了口气，疼出了些冷汗来：“哥哥，好疼。” 少女轻软的声音隐忍地压抑着着颤抖与疼痛，撞到了于初淮的心口上。 在见到林可摔倒的那一瞬间，于初淮便立马打开了车门，浅淡的栀子花顿时挤满林可的世界，从她的身侧，飘落至她的腰侧，林可被人抱了起来。 “可能会有些疼，忍忍。”林可被于初淮抱回了车后座，青年从车的前座取了一瓶纯净水和碘伏棉签。 接触到了清水的伤口隐约透出疼痛感来，于初淮浇完了一瓶纯净水，确认伤口处已经少了很多沙灰之后，便拧开了碘伏棉签，开始替林可擦去剩余无法被水冲掉的灰尘。 “嘶——”林可抽了一口气，于初淮擦着伤口的动作便一顿，他抬头，见到了水汽隐约朦胧的双眼，于初淮心里一软，说了一句抱歉，却看到林可摇了摇头。 “哥哥，你继续，我忍忍就好。”林可声音隐忍而颤，于初淮像小时候一样，轻轻地呼出了气，擦着碘伏的动作变得更轻柔了些。 “吹吹就不疼了。”温柔的青年，似乎在对林可施展疼痛消失的魔法，显得有些幼稚的动作，让林可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她弯起的双眼里凝着的水雾退散了许多，于初淮将用过了的棉签与空了的纯净水瓶扔进了袋子里，对林可伸出了手。 “扶着我走吧，回家了。” 于初淮的手心里握了几束阳光，白到可见青与紫色小细管的皮肤，隐约涌出了更为香甜的气味，林可伸出了手，于初淮逐渐靠近。 “哥哥，再近点。”少女的声音柔软而不令人设防，于初淮笑了一声，又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 猎物落入了狩猎者的捕食范围内，林可嘴角微微勾起了笑容，落了些光影的精致五官，令见惯了姣好颜色的于初淮都有着片刻的失神，他看到林可的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忍不住主动地去握她。 却未料，凑近了的少女抬起了尖尖的下巴，扬起了天鹅般的细颈，一只手便挎住了他的脖子，汹涌的疼痛感与无法抵挡的强烈欢愉感，发了疯般地刺激着于初淮被放大的五官，他微弯的腰如没有了支撑的力气般向前倾倒去。 轻微的跌落声传来，少女乌黑如藻的长发柔弱地蔓生于棕色的背景之上，她开始不满于猎物压道在自己身上，用力一踹便将人踢到了一遍，林可支着手肘微屈起了上身，眼神没有温度地睨了一眼面色潮红而呼吸急促的青年。 狭小的空间内，温度不断地攀升，林可几乎是放纵了自己进食的餍足感，身下的青年面色开始逐渐地发白，泛着春水的眼瞳里涣散到落了些欢愉的雾，他没有任何的抵挡力气，被迫承受着疯狂的痛感与猛烈的欢愉感。 “宿主，很遗憾，无法检测到于初淮的黑化倾向，或许并不是这个方面的刺激感。” 系统向林可宣告了检测失败的结果，林可松了牙，眼里的餍足逐渐淡退。 “知道了，我会试试别的方法。”如果这个方向不行，那就换一个刺激他黑暗面的行为，这样总能检测出来了吧。 林可舔净了牙上沾着的鲜血，见到了滴湿了车座的水泽，与墨发凌乱，茶色眼瞳失焦颤抖的青年时，啧了一声。 “废物，就吸了几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没其他人的承受能力强。”少女抚平皱乱了的裙摆，青葱的指尖勾过了垂落于脸侧的一缕发，她目光没有温度，语气微哂。 林可拿上了平板，不再给于初淮任何一个眼神，起身便要往外走，却猛地被人用尽最大的力气拽住了胳膊，青年的手心是一片凉汗，他开始努力地挣脱吞噬着理智的欲海深渊。 “你还吸了谁。” 第62章 嫉妒 占有欲的借口 林可侧过了脸, 对上了于初淮逐渐拢回理智的视线，他目光里如潮的春光褪去，积在眼尾的春水折了汹涌的寒, 青年声音哑而颤抖得不成样子。 “很多, 哥哥在问哪一个呢。”林可收住了欲起的姿态, 嘴角微微上扬, 另一只手搭在了于初淮拽着她的手背上，往下拉, 从青年用尽了全力的禁锢中抽离了出来。 余韵的快感依旧不断袭来，卷得于初淮险些再次陷入, 他压住了自己喷薄的情绪，缓慢地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可可, 你生病了, 那样做是不对的, 哥哥在努力寻找治疗药物了, 这段时间如果控制不住了打电话给哥哥就好，不能再去给其他人带来困扰了。” 于初淮微喘着气, 才逐渐缓慢地说出了这一句长段的话来。 这种让人沉沦, 几近于溺死的快感，他嫉妒林可让别人感受到，虽然目前的科学依旧无法解释自己的这种神经兴奋的刺激感，但是他不想再去研究, 究竟是否与林可的异食癖有关了。 “生病？”林可歪头, 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他们明明都很享受，为什么到了哥哥嘴里就是困扰了呢。”少女眼睛干净清澈，似乎一切的阴暗面的思绪都在她的面前无所遁形，甜却涩的柑橘味凑近了于初淮的距离范围。 他明显感受到了林可情绪的变化, 大抵是自己说的话刺到了林可敏感的神经，于初淮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衣物，他避开了“生病”这一个话题，逐渐平缓了音色：“那等到他们都发现对方的存在时，难道不会造成巨大的困扰么。” “可可，哥哥可以当你现在的药，所以，不要再牵扯进来无辜且不相干的路人了。”于初淮没有生气，温柔缱绻地循循善诱着，他像是不在意林可对其他做的那种“荒唐事”，企图唤回迷途的羔羊。 林可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流露出几分“真情实感”的动容，她眼睫颤颤的，在沉默一阵之后缓缓地点了头：“那就请哥哥当我现在的药吧。” 林可强调了“现在”这两个字，于初淮听出来了，他没有反驳，而是轻微地吐了一口气，眼里的笑容逐渐凝上实质性的温暖来。 没关系，他的青梅还小，年少最爱荒唐叛逆，他有最充足的经验与大把的时间，陪着她荒唐，一点点把其他人都挤出去。 最后，两人避开了这个话题，于初淮见林可似乎要出去，伸手又拉住了她，少女转过了脸，涌上几分疑惑，于初淮的视线移至了林可开始结痂的膝盖骨上，直了几分身子。 “才结痂，动起来伤口又会开裂，等哥哥缓缓，再抱你回家。” 于初淮还记得这是一个娇气包，儿时磕到了就哭，走不动了就要他抱，说来也奇怪，自从他决定放弃自己泡人的原则底线之后，许多童年时开始模糊掉的细节记忆，开始变得清晰鲜明起来。 大约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林可玩着手机，都开始觉得有些无聊，然后才感受到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先去休息，今天哥哥做菜。”于初淮将林可抱到了客厅里，少女的身体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目光清澈，乌发有一缕勾了于初淮的颈窝上，绕得他发痒，青年看到了林可乖巧得像一只猫儿般点头，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笑了起来。 “在哥哥这儿不用戴假发，做真实的自己便好。” 林可听着缓慢地摘下了自己戴着的假发，然后对于初淮笑了一笑，心里却不以为意。 做真实的自己？算了吧，她怕于初淮受不住。 林可乖巧地微笑，渐长的短发在阳光下显得柔软而温暖，于初淮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转身去厨房开始做菜。 林可一时间无聊，便开始拿出罗子冬打印出来的资料和习题开始温习，陷入学习之海的林可开始忘却了时间，眼里纯粹得只有知识的世界。 系着围裙端着菜肴出来于初淮，见到的便是少女直着背脊，左手握笔的认真姿态，房间里浮动的细碎金芒柔和她柔弱而精致的面容，于初淮一时出神，脸上的笑容越发地温柔而明媚，他的眼底甚至涌现了淡淡的羡慕来。 真希望她能一直这么干净而纯粹下去，在他之后的庇护下。 “吃饭了可可。”于初淮擦了擦手，解下了系着的围裙，温柔地催促，但已经全身心都投入解题了的林可充耳不闻。 青年无奈地去盛饭，然后夹了一小碟的菜，坐到了林可的身边。 “可可，张嘴。”饭菜的香味已经窜入了林可的鼻尖，正嗑死在了一道化学实验题上的林可才涌起的丁点思路，就被这么被于初淮打断，她心情有些糟糕地抬头，眼里微冷的光却只令于初淮无奈一叹。 “这题简单，先吃饭，待会哥哥带你去实验室。”于初淮勺子里的饭已经递到了林可嘴边，林可眼里的冷褪了些，她道了谢，然后咀嚼着于初淮的投喂，动作缓慢而优雅。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聚精会神的时候打扰，哥哥，下不为例了。”林可言罢，便在于初淮的投喂下，边进食便与题海作战。 房间里安静得只有于初淮瓷勺偶而碰撞到碗内发出的声音响起，清脆却温馨，于初淮逐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于初淮没有食言，，在林可吃完饭之后便联系了自己的朋友，借到了可以用于做化学知识实验的实验室，他安静地等待着林可结束这一张纸上的最后一题，然后在林可要拿取下一张卷子时，摁住了她的动作。 “可可该走了，去巩固化学实验知识。”凑近的青年，目光温柔如水，他动作轻缓地抽出了林可握在手里的笔，少女抬头，面对于初淮，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嗯。”她应完，然后戴上了假发，抽出被于初淮按住的手，然后对他张开了细白的小胳膊。 “抱。”少女拖着的声音绵软而撒娇，精致而幼弱的眉眼里落上了些对于初淮的依赖，青年的笑容变得愈发浓厚，他摸了摸林可的脑袋，然后将人抱了起来，清新的柑橘味挤入他的世界，明明没有攻击力，却如罂、粟花般令人上瘾。 “娇气。”他低下了头，额与额相抵，视线缠绕，冰凉的金色镜框抵上了林可柔软的脸颊，青年笑着蹭了蹭她的鼻尖，却惹来林可不满地一个巴掌，软绵绵的，没有像是挠痒痒般，没有任何杀伤力。 于初淮是抱着林可走近校园的，他以为按照青梅的性子，她会害羞地将脸埋入自己的胸膛，却不想他错估了青梅的心思，少女的脑袋轻轻地枕在了于初淮的身上，然后好奇地打量着大学的校园。 高调的姿势，高颜值的组合，引来了诸多人的侧目。 “救命，我做错了什么，今天好不容易出趟宿舍门就被恩爱秀瞎了狗眼。”有人小声地自己的同伴耳边压着声音哀嚎着。 “这个学长好眼熟啊，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她的室友小心地打量了于初淮几眼，开始努力回响。 “是好眼熟，感觉在哪见过。”同行的另一个女生补了一句，然后停了停，两人突然对视，都从眼里看到了震惊式的眼神。 “卧槽，好像就是咋们班的班长。” 当两个医学生开始想起自己被于初淮支配的恐惧时，对被于初淮抱在怀里的少女升起了无限的敬佩，谢天谢地于初淮可算谈了个女朋友，她们终于可算可以脱离被其他学院女生拐弯抹角打听于初淮联系方式的水深火热境地了。 另一个女生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她们班班长的真容，她反应比别人落后很多，一声惊叫后，和另外的两名室友是同样的反应：“老娘终于特么地可以不被人烦了，我就是搞不懂一些妹子了，干嘛这么执着于初淮的联系方式。他跟咋们一样是个由骨头包裹着肉的碳基玩意，生病了就是一块带病的肉，死了就是火化的骨灰。” 满脑子只有实验、学习的医学生直女如是发言，得到了另外两个室友的一致认同。 于初淮抱着一个少女的消息，在校园内掀起了小幅度的浪花，但当事人皆是不知情，青年正帮着林可穿戴好需要进实验室穿的衣服，然后翻开了书，开始按照资料上出现的实验，按照顺序在林可眼前演示。 化学科目很枯燥，但是亲自动手的化学实验却极为有趣，林可见过了于初淮的实验，然后开始尝试着自己动手，这是她第一次做化学实验，于初淮在一边不断地纠正她错误的姿势，然后让她复述自己刚才说过的一些重要知识点。 林可对化学实验产生了部分的兴趣，但发现这个实验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后，她不免问了于初淮一个愚蠢的问题：“这个过程太慢了，为什么不考虑用b替换a，它们能起到相同的作用，但是b的活性明显比a强，可以缩短时间。” 于初淮让林可往一边站，然后取出了另一份实验器材与材料。 “你看好。”青年细致而熟练地将一份份材料加入，等到反应到一定程度时，按照林可所说的，替换了a物质。 “轰——”突然的爆炸声传来，火焰顿时蹿高，早已有所准备的于初淮拿起了灭火器，便喷灭了蹿高的火焰。 “很多物质，即使作用一样，但是构成的核心的原子、分子组合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有所谓的可替代性。”青年开始以专业的手法处理爆炸了的残骸，他对实验的爆炸与失败早已见怪不怪，丝毫未有慌张。 然后于初淮开始同林可讲解，b不能替代a的原因，接着这个实验，于初淮给林可恶补着化学知识，让她用发散性的思维，去思考更多所谓的“替代物质”，然后又用替代性的物质在林可面前演示实验过程。 过程有危险的爆炸，也有只是“安全性”的失败，于初淮一直面带笑容未改色。 他在向朋友借租实验室时，便付了大量实验器材毁坏的钱，为的就是让林可对一些错误性操作实验更有印象。 林可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今天学到的知识，一连二十多天，她在于初淮的辅导下，两人的好感度已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他们之间的相处气氛越来越取向于“同居的情侣模式”。 林可大大小小做完了数百个实验，遇到化学题后，她也没有了那种无从下手的放弃感。 做完了最后一个实验，林可终于结束了化学方面的温习，她吐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学习也进入了收尾状态。 “过几天，哥哥送你去机场好不好。”于初淮牵着林可的手，轻声问道。 林可摇了摇头：“不用了哥哥，我自己会走。” 她要用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比赛，如果于初淮送她去机场，被陈宁看到之后，她还要进行小幅度地安抚人行动，林可暂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于初淮脸上的笑容未变，只是眼神里的温柔一时陷入了暗色：“好，那哥哥就不送你了。” 他摸了摸林可的脑袋，声音里没有听出异常的波动，林可的脑子里开始自动回放之前复习过的知识点，然后在又有了其他感悟时，将知识点发到了三人的群里，于初淮的视线轻微地一瞥，就见到了林可发消息的动作，他没什么反应，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浓烈。 虽然他刚刚有些不开心，但是他的青梅现在发消息并没有刻意地避开他，这也是令人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于初淮脸上渐浓的笑意还未有再次温柔的机会，便又一瞬间止住，他见到了手机上弹出来的一条，明显是来自于男生的消息，本亮着屏幕的青梅，似乎是有意关掉了聊天界面，轻轻地回握他牵着的手，语气因为撒娇而变得柔软。 “哥哥，你能不能去买杯奶茶呀，我想喝了，波霸奶茶加冰淇淋，三分甜，去冰。” 林可开始撒娇般地晃动于初淮的手，眼里缀着期待的光芒，她有所求，又似乎在刻意要岔开他。 于初淮低垂了眼睫，落了阴影的镜框下是浮上了些许暗色的双眼。 “嗯，好，那可可乖乖等我。”青年轻柔笑了笑，他没有问出质疑的话，而是摸了摸林可的头发，在转身离开几步之后，于初淮如画卷般温柔隽秀的五官，笑容逐渐凝上了压迫人的阴影。 他走过了拐角，侧脸，余光微微看去，见到了接起了电话的林可，少女似乎在和人通电话，笑容是他没有见过的和煦温柔。 于初淮眼里的温柔已经被开始汹涌的风暴吞灭，他在嫉妒让林可露出这个笑容的人。 十几分钟的等候奶茶时间，每一秒都让于初淮觉得漫长，他涌在眼底的风暴快要压制不住地实质化，终于，奶茶完成了制作。 于初淮拿着林可想喝的奶茶，“啪”地用力捅入，微凉而粘稠的奶茶溅涌出了封口处，有几滴落在了青年灰青色的衣物上。 他像是携了低压的风暴，脸上的笑容却未减，青年弯下了腰，递过来的奶茶凑到了少女的嘴边，与他身形一同压下来的阴影，凝了实质的恐怖性。 “可可让哥哥去买奶茶，是为了和别的男同学聊天么。”青年的另一只手抵上了微落的镜框，笑意未减，却看得林可脑海中的系统数据库发寒。 这个男人太恐怖了，绝对就是他黑化了吧！ 第63章 黑化的竹马 入围秋季赛 “是啊, 怎么了。”林可的脸上是对于初淮此种反应的疑惑不解，她咬上了奶茶的吸管，然后询问系统。 “情绪刺激程度是多少。”林可询问系统, 由于检测这个方面的功能并不是系统自带的主要功能, 因此林可要消耗能量点维持这个功能的运转。 “百分之三十, 系统会持续为宿主检测。” 才百分之三十就已经这么有压迫感了么。林可啧了一声, 她的手被于初淮拽了住。 “那个男同学是可可吸过的人么。” 林可眼里的疑惑更重：“是啊，怎么了。” 的确不是, 她只是凑巧收到了陈星乔的消息，然后又凑巧被于初淮看到了, 于是林可就顺水推舟将原先的检测计划提前。 她根本没有和其他人通电话，只是干举着手机, 做了一段表演而已。 青年眼里的低气压, 在林可的话落后越加压抑了, 他积着春水的眼里, 暗了一片的汹涌。 “忘了问可可，总共吸过几个人。” 林可在于初淮的注视下, 掰着手指, 开始计算，她的指尖伸出一根，于初淮脸上的笑容便淡退一分直到林可要抽出被于初淮拽着的那只手时，才猛地被青年带进了怀里。 “不数了, 哥哥不想知道了。”于初淮不想听到答案了, 他呼吸微微急促着，在努力压制噬咬的负面情绪，嫉妒冲涌到他情绪发狂。 “加上哥哥，是一个很吉利的数字, 六个噢。”林可偏偏不如他所愿，语气里带着轻快的天真，她像是丝毫察觉不到于初淮的抗拒，如刀子般扎进青年的心脏里。 “哥哥是倒数第二个才吸的，有个男孩子很好吃，性格我也很喜欢，所以我经常找他做这些事呢。” 林可用着最轻软的声音，绵绵而缓慢地说着，她听到了于初淮情绪刺激程度上升的声音，嘴角微微翘起。 于初淮的呼吸逐渐变得压抑而急促，他不自觉地用力再用力，几乎可碎人的挤压感，令林可连呼吸都开始发疼，但她却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平静地等待着于初淮情绪爆表的结局。 林可被人折了腰，粗暴地扛起，她手里的奶茶因为这突然的举动而摔落在地，发出了溅开的声音，车后座，被青年打开，林可被人塞到了车里，压抑着汹涌的负面因子，随着于初淮的吻开始宣泄。 于初淮的情绪开始被嫉妒到发疯的凶兽控制，他忘了循序渐进的目的，忘了缓慢的侵蚀计划，只想在这时候感受到林可对他的在意和回应。 于初淮要吻林可的唇，却被压在身下的少女躲开，她侧了脸，去推于初淮，给予他更进一步的打击。 “初淮哥哥，你在做什么，你说过你会是我的哥哥，哥哥不会对我做这些的。”少女的声音有着几分惶恐的颤抖，被乌发缠乱了的眉眼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极致的情绪刺激，既是攻略的方法之一，也是能够检测到于初淮是否黑化的方法。 于初淮拨开了少女藏在乌发的眉眼，压住了她的手腕，向来润着温柔的音色，发了几分的哑，丧失了平日绅士的举动：“我不想做你的哥哥了，我想做你未来唯一的男友，林可，我喜欢你。” 被强迫着对视的少女，眼里的脆弱与颤抖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与惊愕，而后，一阵的迷茫涌了上来，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僵滞的沉默，于初淮被嫉妒冲昏了理智的冲动，也逐渐缓了下来。 他缓缓地吸气，然后调整方才的情绪，半晌之后，于初淮起身，扶起了林可。 “我喜欢你可可，不是兄妹的喜欢，是对异性之间的爱慕。” 空气再次沉默了半晌，于初淮注视着林可细微的神情变化，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要为难我了，哥哥。”林可轻轻说，她侧开了脸，像是要避免这个话题。 “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很为难的事么。”于初淮像是料到了林可的这个拒绝，已经平缓下来的情绪开始冷静，他注视着要避开他的少女，本逐渐要聚凝的温柔淡了下去。 “是很为难，但是我可以给你这个。”林可从开始的躲避，到主动凑近他，她轻轻环上于初淮的脖颈，低垂下了脑袋，嘴唇轻触。 微凉的刺激感落在了于初淮流淌着血液的青色血管中，他眼里的神色暗下，略微急促了呼吸，却压住了那份极致的酥麻感。 “我还想要更多，不仅仅是这个。”于初淮推开了林可，理智占据了上风，他浸润着湿意的双眼，春色与暗流皆涌。 林可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于初淮为什么要推开她。 “那你到底要什么。”林可问他。 “我要你，完整的你。我知道你还小，还年少，还爱玩，但是哥哥可以等你收心。”当刺激他五感的酥麻感褪去，于初淮的语气又逐渐变回了原先的温柔，他注视着林可，脸上的笑容开始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比他做任何实验都要专注。 林可脸上的不解与疑惑更深了，她听到于初淮开头的前两句话时，就没有忍住地笑出声来，于初淮不知道林可为什么笑，但本涌起了温度的心脏，开始逐渐的冰凉了下去，他有预感了。 “可是哥哥，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不需要对我负责，还可以当你想做的哥哥，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嘛。” 让人口腔发涩的橘子味，又开始蔓延至于初淮的世界，她凑近于初淮，嘴角让他刺眼的弧度并没有褪去，温凉的气息落在了他的左耳侧，疼痛开始从于初淮的耳廓伊始，逐渐刺到了他的心脏，他听到了林可轻笑着却丝毫不在意的声音。 “我看见了噢，你在兄弟群的聊天记录。怎么，现在改主意了？要玩我这样的了啊。” “但是不好意思，我暂时不想和你玩，男公筷太脏了。” 林可伏在于初淮的耳边，软而轻的语调如情人之间的喃语般令人沉沦，可偏偏吐出来的话语却是如冻了冰、淬了毒般的刀刃，在待宰猎物撒盐上的伤口处捅入，杀人诛心。 于初淮脸上的表情逐渐褪去，他从未想过林可会知道那些事，也从未想过明明该是天真干净的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都知道了啊。”青年如画卷般舒心的五官上，没有其他多余的情绪，他的思绪只是乱了半分，却在林可要离开之时，开始逐渐流露了褪去了伪装的笑容，开始发疼的心脏带给了他不一样的情绪体验感。 于初淮勾住了少女细而白的胳膊，轻笑过后，问她：“暂时不想和哥哥玩，之后呢。” 他忽略掉自己不想获得的信息，只截取自己想听到的重点，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很疼。 “情绪刺激程度百分之六十，情绪刺激程度百分之八十，情绪刺激程度百分之九十。” 系统的声音开始在林可的脑海中回荡，她本要回答的话，在听到于初淮的情绪刺激感依旧未到达百分之百时，开始转变。 “之后？当然是和哥哥一样，玩腻了就扔了啊。天下这么多漂亮鞋子，我干嘛只宝贝这么一双原本漂亮的破鞋，你说是吧，哥哥。” 林可笑了起来，狭隘的空间里，她的笑容明媚而生辉，是于初淮从未见过的漂亮颜色，却冷漠到让整个后车座都开始泛寒。 于初淮捂住了自己开始钝痛的心脏，从未有过的剜肉痛感，刺激到青年敏感的神经，他嘴角的弧度开始逐渐扩大，也跟着林可，发出了细微而诡异的低笑声。 有关于于初淮的情绪刺激感开始不断地上升，最后直接冲破了阈值，系统发出了尖锐而恐怖的警告。 “警告！警告！检测到攻略人物黑化值，请宿主及时净化补救！目标人物，于初淮！” 林可的笑容逐渐收敛，她像是完成了任务般松了口气，然后语气顿转。 “刚刚，当然都是骗哥哥的，这你都信。”林可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她扑进了于初淮的怀抱，本笑着的青年，钝痛的情绪一滞，他被人堵上了唇，渡来了救命的气息。 “开始净化。”林可对系统说，调动了能量点的系统立马开始投入修复于初淮基因的状态。 清凉而舒服的气息携着少女独有的柑橘，先甜而后涩地在于初淮的口腔里蔓延，他本荒芜而枯萎的世界走了一遭甘霖，青草与绿叶的生机便瞬间抽枝发芽，于初淮扣住了林可，压住了她的唇，开始掠夺，开始汲取钝痛后来之不易的光芒。 他不知道林可究竟说的哪一句才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但是他只想听到自己想听的结果，未来的时间还长，他还有机会一点点入侵林可的世界。 “修复进行百分之二十，修复进行百分之四十，修复进行百分之九十……” 系统消耗着林可储存着的能量点开始对于初淮的基因进行修复，然后数据停留在了百分之九十九，再也无法上涨。 “宿主——没有能量点了。”系统艰难地对林可说着现在的结果，林可咬着于初淮脖颈的动作一顿，回答系统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有了？两万的能量点你用光了还没有净化完？” 系统唯唯诺诺：“以前的宿主也没出现过净化攻略对象的情况，数据库没有记载净化所需要的能量点。” “没有净化完全有什么后果。” 林可觉得有些糟心。 “就是有可能再次黑化而已。”系统回答了林可的话，然后提议：“要不下次再继续？” “继续？算了，先解决掉我身上的问题吧。”赚取能量点并不容易，净化一次黑化的海王直接清空了她全部的存货，她是傻逼才继续先帮一条鱼修复基因，黑化就黑化吧，干脆破罐子破摔，她自己的基因先变得优秀再说。 林可的想法，让系统闭了嘴，它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同时也清楚，只要是宿主决定的事，它是没法劝动的。 林可松开了牙，在于初淮怀里玩了会手机后，才推着人去开车。 他们去了医院，做了一个林可“病情”的检查，然后才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可都在接受于初淮的辅导，偶而也会把变得越发温柔的青年压在身下，吸得他视线涣散，春水积生。 她前往机场集合点的那天，再次拒绝了于初淮的相送，本要坚持的青年，想要再次劝说，却接到了实验小组的电话。 林可正吃着早餐，初升的朝阳乳化了浅淡的金色，她抬头看向窗外，身边投喂她的青年，语气柔和地和组员交谈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哥哥得走了。”于初淮亲了亲林可的脸颊，有些遗憾不能亲自喂完少女用餐。 “走吧走吧，路上小心。”林可笑着对于初淮挥了手，惹得人没好气地笑出来。 “行了好好吃饭吧，小没良心的。”于初淮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站了起来，等到于初淮走后，林可才将嘴里的饭菜吐了出来，目光平静而没有温度地将那些饭菜全部倒了垃圾桶里。 她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咀嚼感，一点意思都没有。 林可背上了包，然后带好证件，前往地铁站，她乘着地铁，收到了陈宁的消息。 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有怎么联系，除了在三人群里的资料分享外，几乎毫无交集。 [到了么。] 陈宁发消息问她，林可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早上六点半，她惊讶于陈宁的速度。 [你已经到了？] 林可回消息反问他。 [没有，正好在乘地铁，只是突然想给你发消息而已。] 陈宁发完，就收到了林可的消息。 [挺巧，我也在坐地铁，三号线。] 林可回完，然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可可。”微凉的薄荷味在本就开了冷气的地铁车厢内蔓延，林可抬头，看到了是许久不见的季秋，少年的身子好像抽了条，更加地挺拔劲瘦，他微冷的五官上拢着些许疲惫，却在见到林可的那一瞬间淡退。 “季秋？”林可有些惊讶于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她们因为要参赛，李凌秀特地替林可和陈宁开了长时间的假条复习，她记得季秋现在应该在上课才对，怎么还会这么巧地在地铁车厢里遇上。 “我看到微博赛事的通知了，昨天特地请了假。”少年微凉的薄荷味清醒了林可的五感，他拉开了挎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束了口子的香囊，轻微的薰衣草香在少年低着头，将香囊放入了林可透明的文具袋时传来。 “这是文昌庙求的，要加油。”季秋偏冷的语气开始回暖，他扣住了林可的手，然后轻轻地用唇碰了一下她的眉心，耳根略微地发烫。 “我走了。”他本打算前往机场等待林可，但是现在已经见到了，他也要回学校了。 兼顾学业与电竞的训练，真的让他觉得有些疲惫，季秋对林可说完，然后下了站。 林可的手机开始了好几条消息的震动，她看到陈宁问她怎么没有立马回消息的言语，然后随意地找了个借口。 [太困了，睡着了。] 林可的解释合情合理，陈宁凝着的暗色，轻微地散了一些，直到他下了地铁，在机场外面的集合点看到了林可时，眼底本淡下了的暗色又开始聚起。 他的视线紧盯着林可透明的文具袋上，暗着的眼神，一时间辨不出少年的情绪。 他记得这个颜色的文昌符，之前某人送过，结合到林可回复他消息的停顿，陈宁一声微哂，向着林可走去。 “这是你求的文昌符？”林可顺着陈宁的视线看去，感受到了他压着的情绪，现在的林可实在是不想再让事情复杂化，于是便应了下来。 “是啊，我求的，送给你的。”转送起来毫不犹豫，或许是少女脸上的表情太过于自然，陈宁看不出来丝毫的破绽，他信了，涌上的负面暗色也逐渐褪了下去。 “你有心了，可可。”陈宁微凉的神情开始回暖，嘴角极为轻细地抿出来了一分弧度，然后伸出了手，摊开掌心。 林可会意，拉开了文具袋的拉链，便将那一个受季秋所赠的文昌符交递到了陈宁手里，透明的文具袋，瞬间没有了其他浓烈的颜色。 陈宁的情绪有了些许的变化：“没给自己求么。” 虽然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但是收到了林可替他所求的这一份唯心主义的心意，却依旧让他心口发烫。 “啊，你也知道的，那个文昌庙香火旺盛，我去的时候迟了，只剩最后一个了。” 林可说起谎话来，平静到连心跳都没有加快，陈宁是听过那个文昌庙香火旺盛的传言的，他有一个信佛的母亲，也总在重大考试时会去那个地方替他求符。 “你等等。”陈宁开始拉开挎包，在里面找着出门前他妈妈装在了他包里的文昌符，浅绯色的香囊符被他捏在了手里，而后塞到了林可的手里。 “我的给你，旗开得胜。”陈宁握起了林可的手，认真地祝福着，林可微微一笑，然后回应。 全省仅有十名学生能够晋级全国赛，宁市里晋级了全国赛的只有四人，上阳私立的林可和陈宁，青川一中的罗子冬，还有海州一中的阮洢水。 实在是太巧，三个都是林可的熟人，其中一个还是陈宁的“前女友”。 带队老师来之前，罗子冬开始走近林可的旁边，压了压声音：“林可，那个阮洢水似乎和陈宁有过一段时间的感情，不会不好相处吧。” 罗子冬有些担心，她明明声音压得很低了，但依旧被陈宁听见，他眉眼略微寒下：“当时的一天cp，奔了现，没有谈过，只有肢体的暂时性接触。” 陈宁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让在场的三人都听得见，他注视着林可，偏冷的声音凝了严肃，没有丝毫顾及到阮洢水的存在。 脾气温和的阮洢水丝毫也不在意陈宁的这般话语，她对林可微微一笑，语气温和，没有攻击感：“只是一天cp，不是男女朋友，你们不要误会啦。” 两人分别的澄清，反倒让罗子冬略微尴尬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罗子冬声音细细地道歉，得来的是阮洢水越发温柔地回应，她对这个少女开始逐渐涌上了好感。 带队老师来临，几人开始进行安检，进入机场等待的时间，让几人都打开了手机开始翻看，突然一声惊讶的尖叫，让罗子冬和林可皆抬了头。 “不好意思啊，看到从WK俱乐部独立出来的青训队入围了王者秋季赛，我有些没忍住。” 林可视线一顿，目光里流露出些许错愕来。 第64章 人才争夺 她们居然是粉丝，太尴尬了…… 林可没有想到江一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带着小队直接参赛, 她以为至少要等到下一年，才进行了三个多月系统性训练的队伍，这样实在是太急了点。 “WK青训队不是才招人没多久么, 怎么这么快就入围了。”林可的问话陈宁抬起了头, 他眼里流露出些许疑惑, 她看起来似乎很关心职业赛。 “我看看。”阮洢水没想到林可也会关注这些, 愣了一会后就去找消息，她没怎么关注新队伍, 只是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队伍面孔时才惊讶了一番。 “GUK就地解散了，KG就买下了入围资格。”阮洢水又仔细查了一下消息, 然后说道。 KG就是从WK俱乐部里独立出来的那一支队伍名称。 如果是买入的出席资格，那倒是能解释得通了。 “你关心电竞赛？”陈宁问了一句, 林可点了点头, 然后又摇了摇头。 “没有, 就是偶尔看看。”她现在是俱乐部的甩手掌柜, 只是听到了和江一澄有关的消息时才多问了几句，她们的俱乐部是打算下一年打城市赛获得入围资格的, 看来和江一澄那一支队伍, 可能有避无可避的对线了。 林可想到林以现在正在俱乐部里接受替补队员的训练，一时间脑门疼，她担心到时候假如真和KG遇上，林以又恰恰好上场, 她又会搞疯一个海王。 三人开始登机了, 选座的时候由于学校安排订机票的时间太晚，座位仅剩一个相连的，罗子冬手速快，抢到了林可旁边的位置, 陈宁只能被迫一个人选了个离她们最近的位置。 罗子冬和阮洢水聊天时，无意间询问了对方的位置，才惊讶地发现阮洢水正好就坐在她们的旁边。 “太巧了。”罗子冬感叹了一句，阮洢水也觉得稀奇。 飞到首都需要较长的时间，林可坐在位置上，偶而会和罗子冬讨论一下对方短板的知识点，阮洢水戴着耳机礼貌地叫了乘务员点了一份餐，然后开始打开早就下好的视频观看。 “你没吃早饭吗。”罗子冬问，她坐在三个座位的中间，余光又恰好看到了阮洢水手机上播放的视频，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好有意思的样子。” 阮洢水摘开了耳机，听到了后面的话后，眼里开始闪现了几分光芒：“是啊，很有意思的，这是我喜欢的主播，你要不要一起看。” 阮洢水开始自动套上小粉丝的身份和罗子冬安利自己喜欢的主播。 这时候，漂亮的乘务员姐姐已经推来了飞机餐，林可顺带要了杯咖啡，她开始一个人翻看三人合作的设计图。 好奇戴上了耳机的罗子冬开始和阮洢水一起看经过了剪辑的视频。 “刚刚那枪不算，这枪肯定中，你们看好了！” “看到没，我就在后面狙死他们。” “事不过三，事不过三。这次我铁定能中。” 罗子冬看到的是一个经过了恶搞剪辑的百发零中百里，配上主播自信到不行的语气和鬼畜配乐，乐到罗子冬开始忍不住地笑。 “太有意思这个，林可，你快看看。”罗子冬忍不住对林可进行安利，快乐的东西要一起分享才有趣。 阮洢水顺着罗子冬的话，将手上的手机递给了她，罗子冬把屏幕往林可那儿偏侧，然后顺带将阮洢水借给她的蓝牙耳机拔下来，递给了林可。 林可微微侧了脸，她正好小抿了一口咖啡，耳朵里就传入了一个熟悉到不行的声音。 “看到没，我就在后面狙死他们。” “你闭嘴！我就算打狙不是百发百中，九成的胜率肯定有。” 她脸色一僵，目光就落到了手机播放着的视频之上。 罗子冬见到林可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忍不住戳了戳她：“是不是很有意思，真的太逗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自信又搞笑的。” 林可：？ “就是很可惜，二二最近都没有直播了，我的精神食粮又断了。”阮洢水感叹了一句，提到自己喜欢的主播时，她的语气和之前相比有了极大的变化。 林可：？？？ “你是——这个主播的粉丝？”林可想到了阮洢水的名字，还有自己榜一妹妹的id，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是啊，她很有趣的。”阮洢水点头，然后又翻了几个视频，要给林可看。 林可：…… “我还是复习一下好了，你们看吧。”林可委婉地拒绝了阮洢水的邀请，她的心情有着微妙的复杂感。 才几个小时的时间，罗子冬就开始陷入了鬼畜视频的喜爱之中，甚至一下飞机就下载了可以关注“木二祖宗”的平台，成为了粉丝中的一员。 林可得知了这个举动后，心情变得更为微妙了。 四人随着带队老师，一齐进入了竞赛现场，全国赛被分为了四个赛区，林可她们的属于东南赛区，比赛分为两个赛程，第一个是各科糅杂在一张考卷里的笔试，第二个就是二选一的加分项题目，可以选择化学实验，也可以选择现场的计算机编程解答。 笔试的试卷比林可平时做的还要难上一倍，她遇上了棘手的生物遗传题目，做了十分钟都未解答出来，林可选择了放弃。 整张试卷，林可空了好几道理科的题目，还有一题不够确定答案的计算太阳高度角的地理应用难题。她初步估算，大致会因此丢失将近三十分，林可不由得将目光放在了附加题上。 “我选化学实验。”林可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成为了东南赛区第一个交卷的考生，监考的老师震惊地看了林可好几眼，距离试卷答题的结束时间还有将近五十分钟。 等到林可交了试卷后，那个老师眼里的震惊才稍微淡了些，最难的三门理科大题都被这个学生空了出来，也难怪她交卷这么快。 林可领到了进入实验室的通行证，然后现场随即抽取到了一个化学实验题。 林可是第一个开始解答附加题的考生，因此当她进入实验室时，从监控里看着转播的几名高校老师都有几分惊讶，他们看了看时间，发现距离笔试部分的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五十分钟。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蛮有自信的，动作也很熟练，如果她能完美地做完这场实验，只要笔试结果不差，我们明大倒是可以给她一个名额。” 戴着眼镜的女老师微笑着说，她看到了林可的操作的动作，行云流水，操作也极为严谨规范，这样的熟悉程度，没有在实验室泡上一段时间，是断然不可能做到的。 全国竞赛，是极为高质量的高中人才选拔赛，他们从进场开始，就在参加一场无形的面试，只要能够得到一位高校老师的肯定，就能获得提前招录的名额，直接跳过高考流程。 “这个姑娘这么抽到了这个实验，这太困难了。”其中一个观察着林可做实验的老师在感叹完林可一丝不苟的严谨操作后，越看这个操作，越为熟悉，忍不住替她感到了可惜。 这个实验的确困难，即使林可完全性地按照了她所认为的没有错误的操作方式而来，也会完全失败，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实验，题目提供的原材料就是错误的，最后的实验报告要提交的就是分析实验失败的正确原因，提出假设后再进行正确的实验。 “同学，接下来的实验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你可以选择停下，或者重新抽取题目。” 附加题的分数分了三档，林可选了分数最高并且最难的那一档，她要弥补卷面分的缺失。 当林可停下了实验操作时，实验室的广播适时地响了起来，监考老师在尝试性地劝阻林可继续下去。 “不，我选择继续。”林可拒绝，然后走到了另一个放了实验安全涉及书的文件上签订了自己的名字。 比赛组也不可能设置太危险的实验，因为他们要承担很多的风险。 林可签完字后，就继续进行下一步。 她见于初淮做了太多次的实验，而这个实验，于初淮也当着他的面做过，恰恰好就是林可所熟悉的范围内。 器皿里的物质开始冒出了气泡，逐渐发生了反应，气泡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变得剧烈，器皿的温度开始逐渐地升高起来。 林可的视线盯着反应的器皿，余光瞥着放好的灭火器，她心里默数着，就在物质开始突然加剧反应的那一瞬间，林可快速地打开了灭火器。 “嘭——”轻微的气体爆炸声突然传来，紧盯着监控的老师们心情立马被林可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看见实验台上火焰一瞬间地开始窜起，与此同时打开了灭火器的少女猛地喷灭了火苗。 冷静到极致的反应，似乎早就算计好了时间，那名决定分给林可一个名额的明大老师不自觉感叹出了声。 “这个反应、理智和熟练程度，真的是天生为我们科目所生的，我决定了，只要这个孩子笔试成绩过得去，我一定给她一个名额。” “我也觉得这个苗子不错，挺适合做实验，估计也做了不少实验，她已经直接开始正确实验的操作了。”盯着监控的老师注意到林可立马开始分析选定适合的剂量和原料时，开始说道。 她也有些心动这个孩子的资质，但是江大名额有限，她还需要认真观察一阵。 “我也觉得不错，如果这个孩子笔试过得去，我也可以分一个名额。” 监考的老师开始争抢了起来。 第65章 预备修罗场 去你家 实验室, 陆续进来了一些其他参赛的学生，他们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分别拿好自己所需要的实验原材料和器皿, 开始做起来。 他们的动作都极为熟练, 但细看之下, 还是有着轻微地不够严谨, 而这一份细微的不同，在林可操作的对比之下, 被无限放大到其他老师的眼里。 那些老师感叹了一两句，然后看到林可完成了最后的实验反应, 开始填写最终的实验报道。 “谢谢。”林可拿着实验报告走了出去，她走到了实验室外, 有着专门的老师帮她脱下实验外套, 丢进处理箱, 林可将报告放在了提交点, 然后离开。 她是第一个来的，也是第一个走的, 收了林可实验报告的老师多看了她的校服几眼。 林可走出了赛场, 然后遇上了带队老师，几乎全部在赛场外等候的人都向林可看了过来。 一个记者模样的人，愣了一下，立马嗅到了新闻的气息。 “同学, 你好, 作为第一个出赛场的学生，你觉得这个比赛难么。”当记者挤上来时，林可几乎是下意识地戴上了口罩。 “如果拍摄到了我没有遮脸而出境的画面，请贵单位予以删除, 谢谢。”林可礼貌地对记者说，然后得到了那个记者善意的笑声。 “请这位同学放心，我们新闻人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林可见他配合，于是便道了谢，然后说了些自己的看法：“有几道题很难，我做不出来，就直接出来了。” 敏锐的记者捕捉到林可话里的信息点，似乎有些遗憾林可的这个回答，他还以为自己能够拿到一个极有看点的新闻稿。 “没关系的同学，众所周知，这个比赛题目就是难到变态的，你能这么快出来，那也从侧面说明其他题目做得很好了。”记者反过来开始安慰林可。 林可客气地笑了笑，想往带队老师的方向走，然后却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宿主，这是提升能量点的大好机会啊！” 只要宿主能够自信地自夸几句，这个新闻一发布，它一定能拿到了不少的能量点。 林可的脚步停住了，她好像才想起来这一层关系，然后转过了脸，露在镜头之外的眼睛干净而漂亮，此刻如同缀了光般，淡淡地弯起，看得那个拿着摄像机的记者顿时心生好感。 “你说的对，虽然我空了几题，但是前十名，对我来说问题不大。”镜头前的少女，干净的眉眼微微弯起，她说这些话时，语气平和而自信，气质娴静而温和，看不出来任何的狂妄，丝毫不令人反感。 参赛人有两百多名的学生，而这个第一个出赛场又空了好几道题目的少女却说自己有把握跻身前十，几个看点要素堆积在一起，那个本有些失望了的记者，立马激动了起来。 记者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新闻稿爆点，他觉得就算继续再待下去，应该也不会再有一个采访视频能比得上这个的看点，于是立马离开了。 李凌秀听到了林可回答记者的话后，推了推眼镜，有些不赞同林可的这个做法：“林可啊，你这样说是不是太不好了些，万一没有取得一个很好的名次，那岂不是会伤害到自己的名誉，那个可是写新闻的记者。” 李凌秀非常清楚一些闲得蛋疼的杠精，只是为了杠而杠，林可率先摆出了自信的态度，她就怕这个学生要是没有拿到前十，会被一小部分人阴阳怪气地讽刺。 “老师，你对我们学校还有我，有信心么。”林可没有说其他多余的话，反而询问李凌秀。 “当然有信心。”李凌秀回答这句话时果断利落。 “那我说可以，就可以，老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林可说这句话时，眼里是轻淡的笑容，李凌秀一时愣住了，本开始存着的担忧，没有因为林可这些话完全消散，而是稍微褪掉了些许。 这个学生，哪哪都好，就是不会思考一件事的负面影响，有时候太不计较后果了点，但这大概也是所有这个年龄段孩子所具有的了。李凌秀在心里叹了口气，最后没有再说出来反驳的话。 等到其他三人都陆续回来时，李凌秀没有询问他们考完后的结果，而是带着他们去了首都的著名景点逛了一逛，接着便领着四个学生回到了宁市。 “老师，我们可能还要再请一段时间的假。”林可对李凌秀说。 “是为了之后的设计赛对吧。”李凌秀问，她听自己的这两个学生提到过他们现在在准备的那个比赛。 “是。”陈宁嗯了一声，回答着。 他们不想再在修改到一半时，灵感被打断，倘若能够连贯性地交换着思想的火花，这对他们来说只会利大于弊。 “好。”李凌秀痛快地答应下来，她开始询问林可和陈宁对未来的打算。 “下学期你们就是高三的学生了，老师想知道，你们对今后是怎么打算的。”李凌秀了解到，林可和陈宁参加的比赛是一个国际性的比赛，她们在暑假时斩获了入围全国赛的资格，假如这一次的全国赛过了，就要进军国外赛区了。 这对一个即将快高三的高中生来说，是利也是弊。 “参加南大的提前招录。” “参加江大的提前招录。”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脱口，前一句是陈宁所言，后一句是林可所说。 他们不约而同地表明了自己放弃参加高考，而是参加高校提前招录的笔试、面试、综合素质测试的途径考验。 非常巧合的是，这一次的全国竞赛，就有这两所高校的参与。 陈宁望了一眼林可，偏冷的语气低了几分：“我以为你会想去清大。” 清大是他们建筑设计的人，心之所向的庙宇殿堂，陈宁以为林可也是这么想的。 “江大离这儿近，我不太想去远的地方。” 在没有初拥林以之前，林可确实是想去清大的，但是在初拥了林以之后，林可就失去这个机会了，她需要担起照顾初生吸血鬼的责任，定期地向林以供给一定的食物。 “那你呢，你怎么不去清大，上次你说换了专业目标，南大最著名的是医学吧。” 林可看向了陈宁，眼里涌出些许疑惑，但是转念想到陈宁有个开私人医院的父亲后，这份疑惑也就淡了些。 也有可能是子承父志，他放弃了自己所热爱的建筑设计也说不定。 陈宁没有回答，一时间沉默了。 李凌秀本想问问这两个学生怎么都不选择清大，然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时，干脆就不继续问了，她笑呵呵地推了推眼镜，又对林可和陈宁鼓励叮嘱了几句后，才下了车。 “有想法都很好，那你们好好努力，老师看好你们。” 这时候，公交车里就仅剩陈宁、林可，还有开车的司机了，空气里陷入了一阵的沉默，然后紧接着是林可到了目的地，她下了车，本要到达终点站的陈宁也跟着走了下来。 “比赛结束，你还要回学校么。”陈宁问林可。 “要啊，提前招录也得考试，我总不可能不学习吧。” 林可回学校继续学习，既是为了那少得可怜的能量点，也是为了获得进入江大的招录名额。 她选择江大还有一个原因，于初淮和她提到过江大的建筑系在大二时有一个留英的交换生名额，她也想接受其他国家的建筑知识洗礼。 算算时间，三年左右，已经够她帮助林以渡过初生期了。 “那你来我家吧，我给你补习。”陈宁默了一会，最后向林可提出了他一直想对林可说的提议。 少女思忖着其他事情的思维顿住了，她看向陈宁，眼里多出几分疑惑不解来。 “你是——要带我去见家长？”林可迟疑了一会，话音落后，陈宁的耳根顿时发烫了起来，他冷白而单薄的五官，逐渐漫上了浅淡的粉色。 “不是。”陈宁回答的时候，语气有些不自然，他沾染上了人间情愫的淡泊双眼一抬，便又止住了林可接下来的话。 “也不是要你去看病。” 林可的语气一顿，惊讶于陈宁猜出了她的心思。 “那是做什么？在学校补课不好？”林可疑惑不解，她不是很想去陈宁的家里，对于所谓的“医生”，林可有着接近于本能的抗拒。 “我有个表弟，也在我这里补习，这样节约时间。”陈宁说这句话时，忍不住抬手捂上了自己曾被林可咬过的地方，他视线不自觉偏转，避开少女投来的窥探，低垂的眼睫之下飞掠过淡色的羞恼。 他不能告诉林可，他最近似乎有点贫血，身体好像已经不能够太支撑林可的进食了，但是偏偏，当林可凑过来时，他又没有意志力去推开那种让人沉沦的欢愉感。 或许当他们两个人之间插入了另外一个陌生人后，林可才不会总是想着吃他。 这是陈宁反复思考了很久的决定。 “也是，那就去你家好了。”林可点了头，赞同了陈宁的提议，本担心着林可会抗拒的少年，在听到了这一句话后，轻微地松了口气。 “参加完设计赛后，每周的双休日，九点伊始，五点结束。”陈宁对林可说了接下来的安排。 “好。”林可点头，同意了陈宁的安排。 在征求到了林可的同意后，陈宁送了她一段的路程，直到林可让他停下来后，陈宁才止住了脚步，他停在原地，直到林可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时，陈宁才收回目光，他给陈星乔发送了一段消息。 第66章 她在撒谎 见面 陈星乔每天的生活都泡在训练和学习里, 他像是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般，高速运转着，惊人的天赋与勤奋的努力, 让他迅速地成长了起来。 这一天, 陈星乔如往常般拿了晚饭, 走回自己的宿舍然后就看到了几个小时前陈宁发过来的消息。 [谢谢表哥, 没问题。] 陈星乔大致扫了一眼陈宁发过来的安排内容，有一股暖流涌了出来, 其实和家人交流，不是一个人的感觉也挺好的。 林可说得对, 他应该用更成熟的方法去处理和家人、亲戚之间的关系。 陈星乔打开了宿舍门，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找出了可以安放手机的支架, 然后把饭盒拿了出来。 吃饭和睡觉是陈星乔唯一可以放松的时间, 按照惯例, 他先是打开了微博，看看最新的新闻动态和热搜, 一条弹出来的推送视频首先跃入了他的视线。 “虽然我空了几题, 但是前十名，对我来说问题不大。” 陈星乔听到了熟悉悦耳的声音，他愣了会，拿起手机凑近了自己的视线, 眼里只有那一个眉眼略弯的少女, 陈星乔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才逐渐笑起来。 即使少女用口罩遮住了部分的五官，他依旧能够一眼认出她来。 陈星乔将这个采访的视频保存了下来, 然后给林可发送了消息。 [可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取得好名次的。] [我也会追上你的步伐的。] 陈星乔发送完了消息，然后便打开了往常的比赛视频，边看边吃饭。 他知道自己成绩不好，唯有在这个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拼尽全力，才能努力够上自己所喜欢人的高度。陈星乔希望，当他和林可站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般配至极。 林可收到了陈星乔的发送过来的消息，她好好叮嘱陈星乔加油学习，努力训练。 [你放心吧可可，我已经要开始补习了，训练方面我也不会落下的。] 林可刚收到陈星乔回复的消息不久，便被罗子冬叫了名字。 “林可，快准备一下，调整状态，要开始终稿设计讨论了。” “教堂与自然”是这次全国赛的参赛主题，他们在进行了灵感之旅后分别根据自己的灵感主题 设计了三份不同的画稿，经历了三人多天的讨论后，每一份稿件都融入了其他人的灵感，但是这三份稿件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他们觉得全部推翻，重新再设计。 一晃又是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陈宁抬着手，叉掉了一个又一个的九月日期，最后终于在临近十月份之时，确定了参赛终稿。 他与罗子冬还有林可，商议了很久才最终决定放弃自己的主体设计灵感，采取林可的主设计为主体，加入他们的设计灵感和元素。 当作品提交上去的那一刻，三人不约而同地觉得浑身一轻。 “去我家？”陈宁收拾着东西，问林可。 整理着桌面的罗子冬动作一顿，立马抬起了头来。 “别误会，是去补课，我们在准备之后的提前招录。”林可开口解释，陈宁缓缓点头。 提前招录的时间就在明年的二月份，除了那两门重新改选的科目需要他重新进行系统性的学习之外，陈宁早就将高中的其他知识点全部学完，学习进度进入了高中知识点的全面复习。 “你们不参加高考了？”罗子冬惊讶，她没想到两人都打算去参加高校的提前招录。 “留着时间，去做更多的事。”林可计算过能量点的数目，她发现如果自己过了提前招录的考核，剩下来的时间去参加其他竞赛，加起来的能量点会比参加高考所得的更多。 “但是清大提前招录没有建筑设计的名额啊。”罗子冬搜寻了一圈脑海里的信息资料，提前招录的确是能够让他们将空出来的几个月时间投入更多的事情当中。 罗子冬当初也考虑过这个途径，但是她的目标学府就是首都的清大，清大的建筑设计专业没有对外开放提前招录的名额，罗子冬也不想为了前去清大而选择其他专业的提前招录，到时候转专业所需要耗费的精力和时间更多。 她觉得林可和陈宁有些本末倒置了。 “我是去江大。” “我不会选择设计专业了。” 两人的回答皆让罗子冬愣了好一会，这是她没有想过的结果，她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设计团队，今后还会一起办理一个设计事务所，永远在这个行业里散发光芒。 “那新人冠——是我们最后的一次团队协作么。” 罗子冬看向了两人，平日里柔声细语的话里，开始多出了掩饰不住的难过。 “你怎么会这么想。”林可有些惊讶地看向罗子冬。 “重选专业，不耽误我对建筑设计的热爱。” 两人的回答，皆向罗子冬传递出“团队不会分开”的信息，于是，本来心情陷入了低谷的少女，立马破涕为笑，她眼里才闪动的泪光，就这么消散了。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们加油！”罗子冬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没忍住要哭出来，顿时觉得极为的羞臊，她眼眶里泛着的红已经落在了脸颊之上，罗子冬说完后，就推着两人离开设计室。 罗子冬把门一关，林可和陈宁就被关在了门外，林可没忍住，笑了出来，陈宁余光微微瞥过发出了笑声的林可，嘴角也极为细微地抿出了弧度来。 “走吧。” 他对林可说，然后两人便踏上了坐公交的路。 公交车的终点站是碧海之苑，一个能看到海景的别墅小区，林可重新打量了陈宁一眼，默了一会。 她记得这个小区，一栋别墅拍到疯狂的天价。 “宁仔，回来了啦。”当陈宁走入自己的院子时，走上了二层楼时，厅堂的麻将声响亮而清脆，一个极为温婉带着些岁月厚韵的女声响起，粤式普通话有着极为独特的动听感，陈宁停了脚步。 “嗯，妈妈，我带同学回来了。”陈宁回答着，然后拎过了鞋橱的一双拖鞋，放在了林可的脚旁。 “刚买的，消过毒了。”少年帮林可脱下了鞋。 “你带了同学——”清脆的麻将声突然一声嘭响，隔了玻璃推门的厅房瞬间被打开，一个漂亮的女人便走了出来，她勾着眼线的眼睁了圆，几乎是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蹲下来给人穿鞋的动作。 “阿姨好。”林可微微而笑，态度礼貌，丝毫没有被撞见此情况的尴尬。 “哎，你好啊。”许晴立马笑了起来，眼里满是热情。 “宁仔，快和同学上去，妈妈给你们准备点茶点。” “妈，表弟待会也过来。”陈宁和林可开始往楼上走，然后说道。 “好，快和同学上去，妈妈知道的。”许晴对陈宁挥手，催促着他们上楼。 陈宁冷淡的五官上隐约地流露了点无奈，他和林可进了书房，然后各自拿出了一套卷子开始做。 期间，许晴端了些蛋糕和牛奶进书房，她看到了两个安静地写着作业的两个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 这是陈宁第一次带同学回家，而且还是个女孩子。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沙沙的笔尖触碰试卷的声音，林可解决完试卷第二页的最后一个难题，然后伸了个懒腰。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林可对陈宁说，正写着解题思路的陈宁笔尖一顿，然后问道：“要陪你去么。” 洗手间离书房并不远，但是林可是个路痴，陈宁担心她走着走着就又找不到了。 “好。”林可点头，然后跟在陈宁身后走了出去。 她住惯了小套间的洋房，突然来到陈宁的大房子里，极为不习惯过道的空旷。 “你不用等我了，我能找到的。”林可记着路，又怕自己记不住，特地还带了手机出来，拍了视频录像。 陈宁点了头，然后离开。 林可带着手机，假如他找不到了，给他打个电话也是可以的。 三分钟之后，林可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看着陌生的路，对于刚才记过的地方毫无印象。 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林可拿出了手机，然后开始翻看录像，从最后一秒开始播放，然后缓慢往前拉，她终于知道究竟是书房究竟是哪个房间了。 [表哥，三楼书房在哪，我已经到过道口了。] 陈星乔没有怎么去过陈宁的书房，他站在楼梯口，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小姨在和朋友打麻将，他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于是只能发了个消息给陈宁。 林可的视线盯着手机屏幕，偶而抬头看一下周围的环境，走到楼梯过道时，她的视线正落在了屏幕之上，而后耳边便传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可可！你怎么在这里！”林可抬头，便见到了一个身姿挺拔，五官都落了光芒欢喜的少年。 “陈星乔？”林可有些惊讶，她念着陈星乔的名字，还未有其他的反应，便被人拉着抱紧了怀里。 [我过来。] 被陈星乔揣入了包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的声音，陈宁的消息便这么发送了过来。 “我好想你啊。”少年像一只黏人的金毛犬开始不断地蹭着人，惊喜的语调缓缓涌上了几分的委屈感来。 林可听着陈星乔的声音，耳边逐渐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记起了陈宁对她说过的话，身躯一僵，立马开始挣脱出陈星乔的怀抱。 “你们——”陈宁的脚步停住，他看到了距离极近的两人，偏冷的音调里，沉了几分。 “刚才她没有站稳，我扶了她一把。”陈星乔上前了半个步子，他的身体往林可那儿偏侧了些，少年的手勾上了林可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捏了捏，似乎在提醒她配合自己的演出。 林可本悬着几分的情绪，忽然就平静了，虽然她不知道陈星乔是为了什么，但是眼下的配合正是她所需要的。 陈宁见到了陈星乔靠近林可的距离，目光一冷，便走了上来。 “真的？”遮住了少女指尖的裙摆，掩住陈星乔的小动作，敏感的直觉却让陈宁草木皆兵，压迫感的气息开始逼近。 “真的呀，多亏了他呢。”林可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自然而没有破绽，陈星乔莫名地开始觉得不舒服，但是他却没有说话，只是配合地点头，捏着林可的动作更为用力了些，似乎在表达自己看到林可这个笑容时的不高兴。 她在撒谎。已经开始学会解读微表情的陈宁盯着林可自然而毫无破绽的笑容，眼里的寒气涌了上来。 第67章 别再骗我了 迟早会翻船的 “进来吧。”陈宁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但气氛明显开始变得古怪起来，陈星乔感受到了极为强烈的攻击性，他变得更为拘谨了些, 不敢说一个字, 生怕让陈宁猜到些什么。 [一会我表哥问起来, 你就说不认识我, 我担心他会和我小姨说，先委屈一下你了可可。] 陈星乔跟在两人身后, 飞速地在屏幕上敲着字，他小姨不允许他早恋的, 他担心到时候陈宁告诉了他小姨之后，林可会受到为难。 林可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她低了低视线, 看到了屏幕上弹出来的消息, 陈宁坐到了位置上, 余光一瞥林可，眼底的寒气更重。 “还要我介绍么。”陈宁问林可, 偏冷的语气微哂, 设了陷阱，林可歪头，目光里涌上了不解。 她听出了陈宁微妙的语气变化，字里行间里, 设了套。 “你不是说了是你表弟嘛, 为什么还要介绍，我要去认识他么。”林可在向陈宁表明自己的态度，不高不低的分贝，恰恰好让房间的人听了个清楚, 陈宁的余光瞥见陈星乔略微有了变化的面容，眼里凝着的寒气逐渐浮上了几缕暗色。 果然，有问题啊。 “那开始吧。”陈宁也没有向陈星乔介绍林可的意思，他拿出了打印好的资料，对陈星乔说。 一整天的时间，书房都被笼罩了古怪的气氛，中途，林可又出去了一趟，仅剩下两人的空间，尖锐的攻击感和寒意更甚，这种气氛折磨得陈星乔万分煎熬，他一时没忍住，问了出口。 “表哥，你到底怎么了。”他以前也记得陈宁是个很冷的人，但是小时候和他相处，气氛也不是这么恐怖的啊。 “你和她，认识吧。”陈宁翻开了书，余光只是一瞥陈星乔，眼底的冷意便刺得陈星乔后颈皮的汗毛倒竖。 “不认识啊，怎么可能认识，我不认识她。”陈星乔立马否认，他故作自然，但是细微的小动作出卖了他的内心活动。 陈宁眼里的暗流开始汹涌地波动，他紧握着的笔，厚厚地纸张之上，渗出了折断性的墨水来。 “我最近跟着我爸在学微表情解读，你要听你现在的肢体语言和微表情，向我传递的信息么。” 陈宁面无表情，眼里的寒气渗得陈星乔皮肤战栗，他闭口不言，额上却隐约地沁出了汗来。 陈宁盯着他的那个表弟，眼里的寒气如三尺的冰潭，瞬时被铺天盖地的大雪冻封。 “你在回答我的问题时，同一个意思重复了三句。” “眼神的余光在打量我的表情，判断自己的谎言是否取得了我的信任。” “放在桌子上的手开始不自觉地寻找可以拿捏的东西，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陈宁每说一句，陈星乔额上的汗越要沁出，他跟随着陈宁说描述的动作开始自行的调整，当陈宁说到他手的动作时，陈星乔捏动着卷子的动作立马停住了。 “说吧，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 陈宁放下了被他折断了笔尖的笔，工整地摆到了另一边，然后拿过了笔筒里的另一支，语气冷而没有情绪波动。 陈星乔一时沉默，房间的气氛越来越难熬，陈宁的视线未抬，冷静而没有任何情绪地落在了渗满了墨，纸张四分五裂的书本上，然后才拿过了一张干净无瑕的A4纸，铺在了本子上，抚平。 “表哥，可以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么。”陈宁听到了耳边传来陈星乔的声音，动作一顿，目光便暗了下来。 “嗯，不说。”他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得到了保证的陈星乔，轻微地吐了口气，他知道陈宁是个守信的人，在经过了漫长的铺垫和挣扎之后，陈星乔终于缓慢地开了口，但依旧对陈宁有所隐瞒：“是打王者认识的，我喜欢她，在追她。” “嘶啦——” 清脆的纸裂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各位地恐怖，陈宁突然呵了一声，划碎了纸页的水笔，力道分毫未收，猛地就顺着惯性，扎到了自己的手里，疼到钻心。 “表哥——”陈星乔没有看到陈宁的动作，只知道他现在的情绪积压得恐怖，开始试探性地喊了一句，他觉得陈宁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现在的陈宁好像和正常人有点不太一样了。 “陈星乔。”被点了名的少年顿时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陈宁喊自己的全名。 “不要喜欢她，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声音沁了寒的少年，盯着他看时目光里涌动了难以压抑的负面情绪，似乎要将他撕裂。 “为什么。”陈星乔迟钝着的情绪，在这时候，开始逐渐涌出了异样。 房门吱呀地被打开了，陈星乔的疑问在此刻被打断，他没有及时得到陈宁的回应，见到进门的是小姨时，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来：“小姨。” 他过世的母亲和许晴的面容有着七分的相似，陈星乔的长相随母，五官与许晴也有着五分像，反倒是陈宁，面容更像他的父亲一些。 陈宁的负面情绪，在有人打断了这一氛围时，开始隐秘地寻找了角落躲藏，他余光一瞥笑着的陈星乔，垂下了眼睫，本来笑着的许晴，侧眼多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未作反应。 “星仔，晚上留着吃饭，小姨煲了汤。”许晴才说完不久，拿着手机的林可便缓慢地走了过来，听到了脚步声的许晴立马也笑着问林可。 “林同学，要不要留在这儿吃饭，阿姨煲了汤。” “谢谢阿姨，但是有些不方便，我得回家了。”现在的时间接近五点半，她好几天没给林以提供食物来源了，这次要过去俱乐部一趟。 “那阿姨也不留你了，下次再来玩啊。”许晴笑着说，然后便叫陈宁去送林可，而本来拒绝了许晴留饭邀请的陈星乔，没有成功脱身，反而是被许晴笑眯眯地拉去了厨房。 “星仔，小姨看你额上长了痘，是不是吃得太热气了，小姨煮了凉茶，趁热喝。” 陈宁周围的气氛低压，看起来情绪不好，林可自动地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他身后，开始思忖应对策略。 “有什么要说的么。”走出了小区的门，陈宁的脚步忽而停下，他偏冷的尾音，压着像是要破碎的脆弱。 少年转了身，单薄的五官隐于斑驳的树影下，压抑、苍白。 他知道，林可对于示弱的一方，会有着更多的耐心。 “你想我说什么呢。”没有令她反感的强制感存在，林可缓步走上前，声音轻软，去握陈宁的手。 “他和我说了。”陈宁没有甩开林可握上来的手，他望进林可的眼里，没有波澜的目光是荒芜的苍白。 “我和他清清白白，他能说什么。”林可叹了气，见陈宁依旧透着几分脆弱，然后踮起脚，用了最后的杀招，亲了亲陈宁的唇瓣，安抚他。 “不要乱想了，我说了你是最特殊的，就不会有比你更特殊的了。”林可在强调“特殊”两字。 “真的不会有么。”陈宁问她，荒芜的世界里，逐渐捧上了光芒。 “不会，我保证。”林可微微笑着，她的保证声被骤大的汽车鸣喇叭的声音淹没。 你是特殊的，他是特别的。文字游戏的漏洞，她最会玩了。 陈宁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他注视着林可，隐去了脆弱的目光，开始陷入一片墨色的海。 “如果，你的保证不奏效了，我要怎么办。” 陈宁的情绪，每一分都在因为林可而受着刺激，他能容忍着林可的养鱼行为，只是因为这个少女说他是最特殊的。 最特殊的那条鱼，一定是可以把其他的鱼，都杀死在她的鱼塘的。 少女嘴角的笑容渐渐收敛，她扣住陈宁的手，干净而纯真的目光里开始凝聚起认真，她知道，对于这个回答，只有显得足够认真，这条鱼才会放下心来。 “那就让我翻船，葬身鱼腹好了，怎么样。”就算发毒誓，林可也要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下场。 她眉眼里皆是认真，心里却是不以为意。 陈宁认真地凝视她，逐渐回拢了血色的单薄五官，开始露出了浅淡的笑容来，如一瞬而开的昙花，霎而凋零却又惊艳人心，林可的目光顿住了。 少年墨色的眼瞳里掩了负面的情绪，流露极为淡的光芒，他低下了头，亲住了少女掠过了惊艳的双眼，在风中摇曳的山茶味逐渐凑近了少女敏感的耳垂。 “我记住了，不要辜再负我。” 林可，我的信任真的有限，如果你再骗我，那就一起死吧。 当这个念头开始涌现时，便不可遏制地在陈宁的脑海里回荡，他亲上了林可的耳垂，感受到少女软倒在自己的怀里，眼里的光芒霎而间坠入了无边的暗色深渊。 等到林可坐上了公交离开了自己的视线，陈宁才折身回家，他前去厨房和家人一起用饭，然后便见到了正皱着眉，喝着黑乎乎凉茶的陈星乔，陈宁脚步一顿，还未出声叫上陈星乔离开，便被许晴喊住。 “宁仔，去哪，喝了凉茶再说。” 无法拒绝母亲要求的陈宁走了回来，他闻到了苦到发冲的凉茶味，轻微地皱了眉，然后端了碗，一饮而尽。 苦着脸喝凉茶的陈星乔震惊地看着陈宁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对他的敬佩更上了一层。 许晴一见陈宁喝完了凉茶，又要去舀一碗，却被陈宁开口拒绝，顺带叫了正陈星乔出去。 喝了凉茶的陈星乔，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的情绪总是流露在脸上，不知道收敛，陈宁看着和许晴有着几分像的陈星乔，想起了那个曾经对自己很好的二姨，他涌动着暗色的眼瞳，略微地压制了情绪。 “你和她不在一个段位，把心收回来，放在该放的地方。”陈宁语气平淡，神情未有一分变化，却让陈星乔顿住：“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你想和她好好谈恋爱，而她身边，养了很多有着像你这样心思的鱼。” “所以懂么，远离她，才不会绝望。” “你应该——” “你他——闭嘴。”发了怒的少年，一声骂突然止住，拐了好大的弯，他的肩膀开始颤抖起伏着，拽住了陈宁的衣领。 “别再让我听到你说她一句坏话，就算你是我表哥，我也照打不误。”红了几分眼眶的少年，口腔里的凉茶回韵更苦更涩，他的舌尖抵着唇齿，狠了音。 陈宁脸上的情绪没有波动，他呵笑了一声，涌着暗色的眼里覆了寒与微哂。 看来，林可又找了一条对她死心塌地的鱼呢，还好巧不巧，是他的表弟。 “她就是那样的人，要试试么。”陈宁拿出了他的手机，对陈星乔说。 第68章 我就喜欢这样的 换一个不就好了…… 林可坐在前往公交车上, 开始联系林以，然后，恰恰好收到了陈宁用微信发过来的消息。 [林可, 你总共, 养了几条鱼。] 这几乎是一道送命题, 但是对于陈宁, 林可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她计算了如今好感度为正数的人数, 然后发送了过去。 [四条，怎么了。] 这是陈宁意料中的数字, 绿底黑字的消息，却刺得陈星乔五官泛白, 他的脑子一瞬间地空白, 一时间竟茫然到没有任何的反应。 陈星乔开始失去了拽着陈宁衣领的力道, 陈宁缓慢地站好身子, 然后认真地打理自己发皱了的衣领。 “看到了么。”他语气平静，耳边却许久都没有传来陈星乔的声音。 迟钝的情绪反应, 在重击之下, 奇异而古怪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包裹了陈星乔的全部思考，他颤了颤唇瓣，看向了未抬头看他一眼的陈宁，情绪开始有了宣泄口。 “你也是其中一条是么。” 陈宁抚着褶皱的动作有了略微的停顿：“不是。” 陈宁回答他, 语气平静, 他跟那些愚蠢的鱼不一样。 “那你管我做什么，之前我求助你的时候，你没有来管我，现在来管我情感上的事？老子乐意当鱼, 关你屁事啊，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撕碎在我面前，给我点念想都不可以么。” 陈星乔嘶哑的声音压抑了无尽的委屈和绝望，他红着眼，像一只发怒而孤零零的小兽，推门，横冲直撞地跑出去。 他撞到了许晴，脚步略微地停顿，当被许晴用手抓住时，回过头的陈星乔，通红的眼里全是滚落下来的眼泪，骇到许晴心下一惊。 “星仔，怎么了。” 陈星乔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甩开许晴的手，对于她的呼喊充耳不闻，跑出来这个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许晴焦急地要出去找人，陈宁却拦住了她。 “妈，我去。” 陈宁对许晴说，然后循着陈星乔会去的方向走，然后停住了脚步，他拿出了手机，给林可发了一条有关于陈星乔的消息。 然后在一处地方呆了好一会，陈宁冷着眼，根本没有找人的意思。 直到时间过得差不多了，他才折身回家。 “他没事，放心吧，我饿了。”陈宁对正焦心着的许晴说着，他在家里，向来是个不撒谎的好孩子，于是，许晴本焦急的心，开始平定下来。 “宁仔，你和星仔说了什么重话了，他从小就受不得多少委屈，现在也没有人疼他，下次你稍微让着他点呀。”许晴絮絮叨叨地对陈宁说，说到后面时稍微地叹了口气。 陈宁没有回答，只是缓慢地咀嚼着，顺带给许晴夹了她爱吃的叉烧。 等到许晴说完，他也吃得差不多了，陈宁起身，洗了手，然后和许晴说了句去学习，接着便走出了厨房，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喷过了消毒酒精的父亲。 陈宁向父亲问好，目光却未和他的父亲对视。 “爸。”陈宁喊了一句，不经意流露的肢体动作，落在了陈越的眼里。 陈越对他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和陈宁说上一句话，已经比他高了许多的少年便先堵住了他的话。 “这周作业有些多，我先回去了。” “去吧。”陈越点头，直到陈宁离开后，他才走到了厨房。 他先与自己的爱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转到了陈宁的身上：“宁仔，可能生病了。” 许晴拿在手里的筷子哐当地滚落到了桌面上。 ——分割线—— 林可很快就到了转车点，她的手机开始震动，先是收到了来自陈宁有关于“陈星乔”的消息，而后就收到了陈星乔的来电。 她的视线落在了陈宁发送的消息内容，满意于陈宁的懂事乖巧，也大致猜到了陈星乔致电的原因。 林可按了接听键，然后接了电话。 “陈星乔，怎么了。”少女的声音柔软而温和，红着眼眶的陈星乔，几乎能想象到她现在略弯着眉眼的模样，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是眼泪像是不值钱般，涌得更多了。 林可的戴着耳机，入耳的先是一阵空气流动的声音，而后才传来了少年哽着的颤音，沙哑而咽。 “可可，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所有想疯狂宣泄的质问，当涌到了嘴边之时，却只化作了无能的怯懦，陈星乔好害怕，当自己问出那些问题后，林可会抛弃他，不要他。 一个多年来都不曾见过温暖的人，可以继续机械地生活下去，但是倘若他感受过了那一丝丝的温度和光明，再把他丢回黑暗和寒冷中，他真的会疼到死去。 陈星乔哽着音，呼吸因为惶恐的害怕与绝望而开始难以喘过气。 “不会的，你这么乖，我不会你不要的。”少女嘴角微微翘起，她在向陈星乔传递着一个信息。 听她话的鱼，才不会被她抛弃。 陈星乔哽咽的声音逐渐变大了，他不争气地掉着眼泪，调动全部的情绪，去麻痹自己开始发疼的心脏，他听到自己用极为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向林可保证。 “我会听话，会变得更优秀，只要你不抛弃我。” 是鱼又怎么样啊，他可以骗过自己，他可以装傻，他只是想抓住那么一点点救赎自己的光芒，仅此而已。 反正这世上再也没有像林可一样，在意他的喜好，记得他的胃病，总是关心着他、鼓励着他，相信他会是最优秀的人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可一直未说话，而是等着陈星乔的情绪逐渐归为平稳后，才让他挂断了电话。 “可以亲我一下么。”少年哭过了音色里，略哑。 “mua。”林可隔空，亲了一下陈星乔，安抚住陈星乔的心情，是她作为一个俱乐部老板需要做的一件事。 在林可的轻声催促下，陈星乔才缓缓地挂断了电话，缩在滑滑梯里面的少年，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眼睛，然后改了姿势，从缩着的地方伸出了脚，坐着滑了下来。 将近了七点的公园，已经挂起了灯火，跟着家长的孩子传出了一阵阵的欢笑声，陈星乔坐在滑梯边，发疼的眼睛，又开始涌出了眼泪，最后，他还是憋住了。 少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背影孤寂地走向了那一段坏了灯光，暗无尽头的路。 林可走近了俱乐部，然后给林以打了电话。 “可可。”与她面容有着六七分像的少年，皮肤是病态的苍白，当他干枯的唇瓣，触碰到林可递上来的那一杯融了血的纯净水时，少年的肌肤才凝回了正常人类的血色。 “最近感觉怎么样。”林可问道。 “饿，室友说我睡着了之后磨牙。”林以对林可有了几分依赖性，他说这句话时本淡着的情绪略微地涌上几分了委屈。 林可注视着林以，轻轻地掰开了他的嘴，检查过后，笑了起来：“在长牙了，没事。” 林以和她的状况不太一样，他不反感动物的血液，甚至于热衷于喝动物的热血，算是血族里的“素食主义者”，只要他能够安然地渡过新生期，就能够完全地转化为真正的血族，依靠自己的力量隐藏好血族的特征。 而林可的血，正是哺育林以渡过新生期的食物。 照看完林以的状态后，林可开始坐着听他说一些有关于训练的事，本较为安静的房间忽而传出了一阵震动的消息声，林以拿过了手机，林可瞥了过去，见到的是一个女生的头像与ID。 “女朋友？”林可问林以，略微柔和的目光里显出了几分惊讶。 “不是，是一个玩光遇的网友，之前捡到的一个萌新。”林以说着，开始回复她的消息。 林以的话让林可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为了刷好感度，买了一个光遇号后，疯狂找人点蜡烛，换不同的衣服带不同的妹直飞风暴眼的时间。 熟悉而治愈的音乐前奏在房间里传开，林可问林以：“要不要一起，我带你。” 林可的话让林以愣了一下，他没听过林可提及过自己也玩这个游戏的事。 “你会飞吗，要不要我带你。”林以迟疑了一下，直到他看到林以上了一个拥有着白鸟发型和白色斗篷的酷哥装扮时，一时间沉默了。 两人通过二维码加了游戏好友，林可迅速给林以送蜡烛，解锁了全部的亲密动作，然后对着那个几乎只到她腰部高的黑脸幼崽吹了个口哨，示意他跳到自己的背上来。 向来都是一个人玩，偶而捡一下萌新工具人飞行的林以，头一次体会到了大佬带飞的感觉。 他们飞过了晨岛，去到了雨林，跑过了霞谷，幼崽模样的小黑脸坐在林可的背上，拿着高阶钢琴，弹奏了一首又一首舒心的乐曲。 林可继续带着林以飞着，他们到了墓土的四龙图，那一个充满了危险性，只要被龙撞上就会死的地方，游戏地图里，传出了一个小黑人无助而疯狂的大叫声。 林以弹奏着高阶钢琴的动作一顿，喊住了直径从那个小黑人头顶飞过的林可。 “可可，等等吧，那儿有个快要死掉了的小黑。” 林以注意到那个小黑人掉了好多的翅膀，如果再没有人去救他，就会死掉，被系统强制性送回小黑屋。 林可嗯了一声，停住了要继续摁动飞行的按键，然后停了下来。 林以手上的钢琴一手，便开始长按屏幕大叫，给那个快要死掉的小黑人续火续命，被救回来了的小黑人，笨拙地穿过了整片的黑沼泽，林以看到了环绕在半空的冥龙要开始往那个笨拙的小黑人的方向绕，他扇着斗篷飞了上去。 “可可，你帮他续一下命。”林以是要自己去引开那条冥龙，不让冥龙锁定那个可怜的小黑人。 “我来吧，你去续火，骑龙比给人续命更有意思点。”林可对林以说，然后就开始飞上了半空，主动逗龙。 渗人的红光顿时亮起，游戏里传出了刺耳的嘶吼，伴随着恐怖而骇人的音乐响起，林可开始卡遇境，在冥龙要冲过来的一瞬间，躲避了危险。 直到林以带着小黑人飞到了安全之处时，林可才飞回到了林以的身边。 安然获救的小黑人开始疯狂地向两人鞠躬，然后给林可递了蜡烛，要添加她为好友。 林可没有兴趣加这个萌新，而是对着林以吹了口哨，幼崽形态的林以就蹦到了林可的背上。 她开始起飞，身后的萌新一直叫喊着，追了一路。 “她怎么不加我。”隔着屏幕的纪敏嘉看到两个一起离开的人，郁闷至极：“不是说光遇大佬都喜欢捡萌新的么。” 空了下来的江一澄目光一瞥纪敏嘉：“换一个不就好了。” “不想换，她的技术好牛，衣服也好潮，我就喜欢这样的。”纪敏嘉一口拒绝，用着极不熟练的飞行技术，努力追赶着那两个人的步伐。 最后，林以看不下去了，他从林可的背上跳了下来。 第69章 我害怕 万字 [带你过墓土, 这个图的先祖找齐了没。]在救助这个小黑时就添加了好友的林以问这个全身萌新服装的玩家。 [没有找齐。]萌新打出字回答。 飞着的林可看到林以从自己的背上跳下来后，开始调头回转，她落在了两人的旁边, 但是只能看到林以打出来的字。 “可可, 你先跑图吧, 我带一下这个萌新。”林以对林可说, 然后比他们两人都矮的那个平菇头小幼崽对一身灰扑扑的萌新伸出了手。 “行了，一起吧。”林可见林以执意要带这个萌新过图, 于是就掏出了一根添加好友的白蜡烛，主动去加那个本来和林以牵上了手的萌新。 点了同意好友申请的萌新立马松开手, 林可的脑海里顿时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检测到海王纪敏嘉的游戏账号，当前好感度为负一千八。” 林可视线一顿, 看着那个开始疯狂向比她送解锁亲密蜡烛的灰扑扑萌新, 忽然嗤笑了起来。 “送上门的熟鸭子啊。”林可忽然很期待当她刷满了这个人的好感度, 纪敏嘉和她面基之后的表情了。 完全被区别对待的林以：……？ 这个真的是纯萌新么, 怎么还获得了只有在最后一个地图点亮了蜡烛台，接着死一次, 才能拿得的献祭蜡烛？ [白鸟, 可以背背吗。]纪敏嘉打字问林可，白鸟是林可这个角色的发型。 林可改变了本有的想法，她打出了两个字：“过来。” 林可一手牵着一个矮个子，背上还背着纪敏嘉。 “我加上这个白鸟了。”纪敏嘉对江一澄说, 尾音略微地扬高, 江一澄只是瞥了一眼他屏幕上的角色，嗯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房间。 “探班结束了，赶紧走了。”江一澄对纪敏嘉说, 他已经休息了足够的时间，接下来就是要用充足的精力去应对过几天的比赛了。 最后，纪敏嘉要到了林可的微信联系方式，等到搜索好友时，纪敏嘉猜才发现对方是个女生。 [白鸟，你缺跑图工具人充电宝吗，我落地会大叫给你充能，游戏中途串线了会主动来找你，过年过节还可以给你送礼物。]虽然纪敏嘉游戏没玩几次，但是对于游戏的专业术语却熟悉得不行，他看得出来，这个白鸟酷妹飞行技术超高，丝滑到不可思议。 纪敏嘉想跟着她学跑图，等到学会以后，带着他的那个才玩了没几天的青梅飞图看风景，就像刚才这两个人的动作一样，一个人弹琴，一个人飞行，温馨而令人羡慕。 [不缺。]林可回复的两个字看起来极为地冰冷，令纪敏嘉接下来的话一梗，他一时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几分不悦油然而生。 [想当我的崽？]纪敏嘉微妙的心情还未有过多的聚集，林可接下来的话便点出了他的打算。 光遇玩家将游戏里的“师徒”关系，称作为监护人和幼崽，林可大致猜出了纪敏嘉的思想。 纪敏嘉摸不清楚这个白鸟酷妹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停顿了好一会后才回复了林可的那个问题。 [我是想找你当监护人，但是你说不缺。] 纪敏嘉才发完这句话没多久，就收到了林可的回复，蒙在他心口的乌云，顿时就被吹散了。 [不缺充电宝，但是缺个崽。] [前面的蜡烛和小金人捡完没，没有现在上号，带你。] 当白鸟酷妹成为了一个监护人后，她的话明显就多了出来，对待纪敏嘉的态度也没有这么冷冰冰，纪敏嘉的嘴角逐渐扬起了笑容。 江一澄果不欺他，当一个光遇萌新向对方提出监护人和幼崽的关系时，绝大部分的大佬都不会拒绝。 [好啊，等我先回去吧。] 纪敏嘉走出房间，回复着林可，然后对她提出了想要学习飞行技巧的“请求”。 [到时候连麦教你。]林可打着字，她以为纪敏嘉会欣然同意，但是得到的却是对方拒绝的回复。 [不太方便连麦，可以游戏内打字么。]纪敏嘉问。 [那等你方便了再连麦教你。] 游戏内打字教学太不方便了，林可喜欢更简单省心的操作。 [最近都不是很方便。]纪敏嘉的婉拒，令林可打字的动作一顿，她转头便向系统询问。 “他有什么要忙的？”连个麦而已，有时间玩游戏要她打字，没空连个麦听一下？ 系统接收到了林可的疑惑，立马开始调动资料库，了解纪敏嘉的其他信息，然后回答了林可的这个疑惑。 “纪敏嘉要和青梅连麦，教导青梅玩光遇，因此拒绝了宿主的请求。” 林可：？ 这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感觉到被暗地利用的林可，目光略微地发冷，她脸上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请教她的同时，利用她教的东西去泡别的妹妹？ 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去找个平台，点个专门教人的玩家不就好了？ “纪敏嘉原先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宿主这一身的装扮和技术后，就改变主意了。至于给钱，他不是和宿主说过年过节会给宿主送礼物么。” 系统补了一刀，林可眼底的冷意更重了，本还想再补刀的系统，立马闭嘴了，然后，它就听到了林可，冷笑出了声。 “那就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追到那个妹妹吧，我祝福他，以主的名义。” 想利用我教的东西去泡妹是么，那不如就让你——无妹可泡。 纪敏嘉坐上了车，却迟迟未收到林可的消息，他等待的耐心有点被磨光了，忍不住要再发几条消息去稍微解释一下自己不能和林可连麦的原因，哪知当他的手指刚点出来输入法时，就看到了对方的聊天框已经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紧接着，一条消息就发了过来。 [嗯，那就打字。] 五个字的回复，态度明显就冷淡了下来，纪敏嘉一时皱眉，对于林可这样忽然又变冷的态度有些不高兴起来。 [好，那等我回去了再告诉你，给个备注吧。] 纪敏嘉忽略掉自己不满的情绪，然后向林可发送了一条消息。 [海K，KK还是海海随便你叫。] 当纪敏嘉看到这个备注时，莫名的古怪感便涌了上来。 [KK叫我慕就行。] 纪敏嘉最后还是选择KK这个叫法，当他刚给林可发送完消息，林可便明晃晃地看到了名字的暗示意味，她猜到了方向，而后系统就肯定了林可的猜想。 “宿主想的没错，纪敏嘉的青梅就姓温。” 林可划掉了纪敏嘉发送过来的消息，然后即将要离开游戏界面，放在悬崖边上的双人秋千椅旁，便跑了一个小黑过来，本空无一人的云野地图，顿时挤满了好多的小黑，率先跳到了椅子上的小黑，开始好奇地点上点下，像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萌新，围着秋千大叫。 坐在秋千上的林可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小黑疯狂的大叫游戏声，在她再次跳上秋千时，发送了一条只有坐在秋千上的玩家才能看到的消息。 [萌新？] 前后晃荡着的小黑，顿时开始输入文字。 [大佬！你没和我点蜡烛就知道我是萌新了么，好厉害啊！] 光遇这个游戏，只有成为好友或者和别人互点了蜡烛之后，才能看到对方到底长什么样，不然，其他人就是全黑的模样。 坐在秋千上荡着的小黑，发了长长一段文字，显然是激动极了。 “卧槽！”当这个小黑打字之后，系统突然发出了惊恐而震惊的一声叫。 林可捂了捂有些发震的脑袋，目光冷然：“又怎么了，说。” 本来情绪高涨了的系统，顿时因为林可的这一句话，又降了下去，它犹犹豫豫，然后才对林可说：“宿主，这个玩家就是纪敏嘉和江一澄的青梅。” 林可：……？ 系统：……是吧，宿主也觉得这世界太小了是不是。 坐在林可身边的小黑，大概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一遇上可以交流的人，就开始发出了一段又一段的文字，林可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正好看到了小黑才发出来的文字。 [大佬，你可以带我去风暴眼献祭一次么，我给你送心心。] 光遇这个游戏里，总共有三种日常货币，普通蜡烛、献祭蜡烛、还有爱心。 爱心的获得方式只有两个，一个是解锁地图人物的时候能够用普通蜡烛获得一颗，另一个就是好友之间每天能够互使用蜡烛送一个爱心。 这个小黑人想要去风暴眼死一次，然后拿献祭蜡烛，但是她并不准备白嫖。 直飞风暴眼，对于很多大佬来说是小菜一碟，站在小黑人面前的一身通白，似乎在发光的少女，单膝下跪向它献出了一只添加好友的蜡烛，随后，林可几乎是主动地解锁了和这个小黑人的全部动作。 受宠若惊，又感动至极的温凝凝疯狂地围着林可转着圈圈，对着她发送一条又一条的彩虹屁。 [大佬！你可以叫我凝凝！你叫什么呀！] [大佬，你是不是要捡我当崽崽啊，我没有任何的监护人和固玩，只和你解锁了好友动作的。] [大佬，你好帅啊，是白鸟姐姐么，你有没有那个亲亲的动作，可以对我发射一下嘛。] [大佬大佬，我们现在去风暴眼吗，我会每天准时给你送心心，你一定要上线来领噢！] 林可真的是许久没有见过这么话痨的少女了，站在秋千前的白鸟，对少女伸出了手，示意她牵上，然后当少女牵上去的那一瞬间，林可拉着她跳下了悬崖，往着大片的积云深处飞去。 [只要你想，我就当你的监护人。] [叫我KK，是白鸟姐姐，有亲亲动作，等带你献祭完再对你发射。] [不用浪费蜡烛，你自己留着。] 林可一条条回复了温凝凝的消息，然后顿了顿，最后还是向她解释了自己带着先跑云野图的原因。 [我的翅膀不够带你直飞风暴眼，你等我先拿完小金人。] 光遇玩家，翅膀越多，飞行的能量越充足，而小金人就是增加翅膀数量的一个材料。 林可带着温凝凝飞了两两个图后，觉得翅膀的数量已经完全足够了，于是便带着人前往最为危险的风暴眼。 温凝凝盯着那个在黑暗的空间里，唯一散发着白光的白鸟，眼里散发出了崇拜的光芒，她兴奋地点着屏幕，大叫着，从未在献祭图的天上看过远处风景的温凝凝觉得一切都好稀奇。 她被浑身都会发光的白鸟带到了一个黑、红、褐的交界处，脚下是一处长管状的石地，石地下是一片白水。 [往前走，出现文字的选项的时候点击×，点完×之后，就能到一个通道里，那儿也有很多小金人。] 林可对温凝凝这么说着，激动的温凝凝开始顺从林可的话向前走，当出现了文字选项时，她立马点了×，却被一个弹出来的电话打断了界面，温凝凝手指不小心偏移，就点到了选项的“√”。 温凝凝：！！！？？？ 她的耳边响起了急促而有点令人害怕的背景音乐，温凝凝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伊甸园，那个献祭的地方。 “凝凝——”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还未说完，便被摁了接听键的少女打断。 “你干嘛！都怪你，害得我点错了。”纪敏嘉听到了少女有些生气，又带着委屈的抱怨声时，本说着的话一顿，脸上便显现了几分无奈的笑容来。 纪敏嘉想衔上被温凝凝打断的话继续说，但是少女似乎不想给纪敏嘉继续说话的机会。 “有事嘛，没事我挂了，不着急的话下次再说好不好，不说话当你默认了，谢谢敏嘉配合，再见，拜拜！”温凝凝一口气挂断了电话，根本没有给纪敏嘉太多反应的时间。 纪敏嘉的话都还来不及说，就被断了电话，他的神情一时间黯淡了下去：又是这样。 回到了游戏界面的温凝凝看到了巨石乱飞的伊甸园后，一时间有些难受，她只得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经掉的翅膀，觉得这一次献祭完后，还要再来一次了。 “呜哇——”急促而略微渗人的背景音乐里，传出了玩家的一个叫声，是温凝凝今天听过的声音，她的视线愣了一会，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比她高了半个身子，戴着狐狸面具的白鸟缓缓地走了过来。 [跟紧，被石头砸掉了的时候，记得大叫充能。] 白鸟的身后是一片横飞而骇人的巨石，她踩在了黑水之中，对自己伸出了一只手，明明只是隔着网络和屏幕，温凝凝的心却忽然被这一股暖流撞了一下。 [嗯！！！！] 她发了好多个感叹号，然后牵上了林可伸出来的手，好感度直线上升，林可又收获了部分的能量。 最后，林可带着温凝凝一起点亮雕像烛台，一起变为不能再走动的小黑人，然后化为一束光，涅槃重生。 等到林可要下线时，温凝凝忍不住给了林可自己的联系方式，想要加她为微信好友。 [好啊，下次再带你玩。] 林可一口答应下来，被添加了的温凝凝捂着自己的手机，高兴得在床上打滚。 她没有忍住，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两人化为了金色小人，然后牵手，一起奔向第二段献祭旅程的时候。 [和我的白鸟姐姐，共赴光明！] 当纪敏嘉点开朋友圈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组配了文字的图片，他握着手机的五指一时发紧，视线来回打量，直到无数次确定，那是“姐姐”两个字后，才缓慢地抬起手，最终还是摁了点赞按钮。 温凝凝说的有事，就是和别的人玩游戏么，明明他也快要会了啊。 纪敏嘉给温凝凝发了一条消息，并且向她分享了一个标题为“我送男装女的PUA渣滓送局子”的微博视频链接。 “凝凝，你看看这个视频，要注意点知道么，提高警惕，不要被人骗了。” 字里行间都是今天这条朋友圈的隐射，纪敏嘉依旧没有压住自己的不高兴。 才高兴了没多久的温凝凝，如同被泼了一桶冷水般，瞬间凉了下来，她给纪敏嘉发了好几个问号。 温凝凝信了三分，但是依旧认为她的白鸟姐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于是，第二天便向林可提出了连麦跑图的请求。 [没问题的，凝崽。] 林可看到了温凝凝发来的消息，同意了下来，她登上了光遇的账号，然后收到了温凝凝的微信电话，林可摁下了接通，她调了调自己的音色，而后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个脆生生如脆李子般的少女音。 “KK，听得到吗。” “嗯，听得到的凝崽。” 林可的声音一出，顿时软到温凝凝眼里闪烁了奇异的光芒。 好好听！好软萌！反差怎么会这么大！ 本就对林可充满了好感的温凝凝在听到了林可的声音时，顾虑瞬间就被打消，她不相信这种可爱又不做作的声音会是一个“男装女”发出来的，她的监护人一定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KK，你的声音好好听啊，我太喜欢了！”温凝凝是个中度的声控，她毫不掩饰的羡慕和夸赞声让林可一笑。 “凝崽，过来跑图。”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和我连麦了。” 开开心心传送过来了林可所在位置的温凝凝，点着角色的动作一顿，也没有掩饰自己突然要和林可连麦的原因，她坦率和林可说了自己的顾虑，没有半分的隐瞒。 “原来如此，我能理解的。”林可听了温凝凝的解释，没有觉得反感，本还担心着林可会生气的温凝凝一时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男生应该喜欢你凝崽吧。”林可在试探温凝凝对纪敏嘉的感情，初步接触下来，林可觉得温凝凝是个还不错的女孩子。 “我知道的，但是我又不喜欢他，明里暗里都已经拒绝过了。”温凝凝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无奈，她对纪敏嘉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即使她拒绝了，纪敏嘉依旧还是一意孤行，温凝凝也就懒得管，随他去了。 “这样啊。”林可说这三个字时，目光有了几分的变化。 她带着温凝凝跑完了四个图，然后又教了她一些技巧，让她慢慢练习后，就下了线，去写打印出来的试卷。 接下来的时间，林可的行程又陷入了忙碌的学习中，她在双休日去陈宁家的时候，没有再见到陈星乔，陈宁的余光注视着林可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在发现她仅仅只是扫了一眼陈星乔坐过的位置，却没有任何反应后，眼里的暗流逐渐平复了下去。 几周的时间里，林可在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逐渐把纪敏嘉的好感度从负一千八刷到了负一千四。 而林可玩到一起的温凝凝，在无意间看到了林可发布的一条忘了关定位的朋友圈动态后，忍不住向林可提出了一起出去玩的提议。 “KK，你离明州区远不远，明州的那个游乐园终于建好了，你要不要出来玩啊。” 林可点蜡烛的动作未有停顿，便用欢快的语气答应了下来：“好啊。” 林可语气里的轻快声，感染了本就高兴着的温凝凝，她欢呼了一句，然后立马和林可开始约时间，就在两人敲定了碰面地点、约定时间之后，温凝凝还没来得及说其他的，一个突然传送过来的全身萌新装扮的玩家，顿时自动牵上了林可的手。 空气突然安静了。 温凝凝从林可的背上跳了下来，点亮了纪敏嘉手上的蜡烛，看到了纪敏嘉的装扮，她顿时开始委屈了：“KK！她是你什么时候捡的崽，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连传送都解锁了，这个萌新和林可肯定还解锁了其他不该解锁的动作，温凝凝忽然有了危机感。 这个萌新看起来比她更新、更蠢、而众所周知，光遇的大部分大佬都特别喜欢捡什么都不会的萌新，带完一个丢一个，运气好的能和大佬维持一周多或者将近一个月的关系，才会逐渐躺在大佬的列表里吃灰。 温凝凝的危机感已经从心口直冲到了天灵盖，她不希望自己也成为那其中之一，更不想自己的监护人被抢走。 KK有她一个崽就够了！ 纪敏嘉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装扮，愣了愣，然后开始去翻温凝凝的朋友圈，切回到游戏界面的纪敏嘉立马松开了牵着林可的手，绕到温凝凝的身边要加她。 但是得到的是温凝凝疯狂的拒绝动作。 [你怎么加的她，你们在现实生活里就认识么。] 林可的手机界面里弹出了一条消息，是纪敏嘉发过来的，她打开一听，对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似乎还带了几分压抑的怒气。 林可啧了一声，嘴角逐渐缓慢地翘了起来。 她给纪敏嘉回了一个问号，然后故作不知道。 [什么意思？你和凝崽认识么。] 看到了凝崽着两个字的纪敏嘉，脸顿时黑了一半，嫉妒和强烈的酸意从他的肢体上开始往外面。 “KK！为什么不理我！你什么时候捡的这个萌新，有我一个崽了还不够么！” 温凝凝的声音在林可的耳边响着，相比较纪敏嘉发冲的语气，温凝凝的态度就表现得比较柔软而委屈了。 “在捡你之前的时候捡的，没怎么联系的，他付钱找我教他技术，顶多就是冰冷的工具人关系，没事的。”林可对温凝凝说着，然后委屈着的温凝凝才略微好受了些。 [认识，你接近她有什么目的。] 纪敏嘉从小生活的环境，就使得他对人具有一定的戒心，他不信这个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他认为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林可似乎早就有所料，她缓缓给纪敏嘉发送了一个问号，然后才接着跟上一段回答。 [什么目的，你柯南看多了？看谁都是犯罪者？明天凝崽要和我约着去明州区的一蒙游乐园，这么担心你认识的人出事，不如自己过来看。我没有毁约的习惯。] 这一段有些不耐烦，隐约又透出几分怒的文字让纪敏嘉的疑虑略微打消了些，但当他看完这段文字后，与之而来的便是对温凝凝这般毫无戒心，出去和网友面基的恨铁不成钢。 他知道或许这个人说的话有着激将法的成分在，但是涉及到温凝凝的事，纪敏嘉没有多少的办法去细想这件事究竟是针对温凝凝所设计的，还是这个人的本身目标就是自己。 纪敏嘉给他父亲的助手打了个电话。 “我记得明州区的一蒙游乐园，父亲的是大部分的股份持有者吧，想办法包半天的场，钱可以从我的资金卡里扣，把买下来的票转赠给我们知根知底的员工，组织他们去那儿游玩。” “是，我确定，具体原因不要问这么多，我爸问起来 ，就说我做的，半天场的时间我会告诉你，我自己的资金补上，不会让游乐园有多大的钱财损失。” 纪敏嘉和助理说完之后才挂断了电话，他松了一口气，向林可问到了具体的时间和碰面的地点，然后又给他父亲的助力发送了过去。 纪敏嘉拿到了几张票，想问问江一澄，突然想起他现在正在参加王者电竞的秋季赛，正式紧要关头，根本不可能出来。 林可不费吹灰之力变得到了纪敏嘉要面基的请求，虽然他是因为温凝凝而来。 到了约定的这一天，林可特地换了身奶油色的连衣裙，荷叶边，娃娃领，颈间缀了一个朱红色的吊坠，她配了一双棕褐色的小皮鞋，磨砂质感的小皮鞋上点缀着极为可爱的蝴蝶结。 她走到镜子前，打量了镜子里那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幼嫩的少女后，在嘴唇上摸了如玻璃般透明的草莓色唇釉，最后抿了抿，极为满意地笑了起来。 要的就是这种柔软而没有杀伤力的模样，她已经能预想到纪敏嘉见到自己被温凝凝一直rua时的黑脸了。 林可嘴角微微一勾，便打了遮阳伞走了出去。 到了约定的地点，温凝凝早就在那里等待，正好走过了红绿灯的林可，看到了温凝凝看了她好几眼，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以为温凝凝已经认出了她，哪知道已经逐渐走近了她的林可依旧收到了温凝凝发的消息。 [KK！我看到了一个好漂亮好可爱的小姐姐，好想rua！但是我觉得你肯定会比她更可爱！所以我忍住了向那个可爱妹妹要联系的方式冲动。] 发完了这段话的温凝凝还发送了一个卖萌的表情包，似乎求她的监护人快夸她，被逗得忍不住翘起了唇角的林可脚步一顿，然后就往着温凝凝的身后绕。 [哎，那个妹妹走了，KK，你快来了吗，我就在这儿等你的，你别看不见我。专注着发消息的温凝凝只有余光瞥到了那一角奶油色的裙摆消失，便以为那个少女已经离开了，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但是温凝凝更期待林可的到来。 她怕林可找不到自己，又再次给林可拍了一张地标图，发送了过去。 [你看身后。]林可拿出了手机开始回着消息，本来还要继续打字的温凝凝手指忽然一顿，立马转过了身来。 她秀丽而漂亮的五官上，皆是惊讶的错愕，似乎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连瞳孔都有了变化，直到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说了什么话时，温凝凝的脸上才逐渐泛红，她开始支支吾吾，却又偏偏很激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林可说话。 “你……我……这……”温凝凝其实是个一激动害羞，就会丧失语言组织能力的人，她发现自己又说不出来话后，又羞又囧，眼里都快冒出了泪花。 救命！她怎么这么丢人啊！ 林可流露的笑意更多了，她几乎是要笑出声来，但是忍住了，林可伸出了手，握住了温凝凝一直在冒汗的手，用着极为柔和的语气对她进行安慰：“别紧张啊凝崽，我们快走，应该可以检票了。” 林可的声音温柔而有力量，本乱着的温凝凝逐渐平复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人已经被林可胳膊挽着胳膊，亲昵地往地标指示的地方带了，她看着两个人极为亲密的动作，一时间又紧张得冒出了汗。 KK好可爱！KK好温柔！她一定要和KK做朋友！ 温凝凝的情绪虽然在表面上逐渐平复了下来，但是内心已经有着极大的波动，她对自己这么说着，刚鼓起勇气要和林可介绍一下自己时，就在排了队的长龙人潮里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温凝凝涌到嘴边的话一转，在纪敏嘉走过来时，顿时就脱口而出了。 “我们快走。”温凝凝的语气听起来有了些不高兴的着急，林可的余光瞥见了向她们走来的纪敏嘉，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了。 她没有说话，而是跟着温凝凝拉着她的动作，往着人群中找地方躲避着。 别看见，别看见，别看见。温凝凝几乎能在人群中问道那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她在心里祈祷着，可偏偏，本聚拢着而拥堵的人群，似乎因为一些原因，散开了些，两个漂亮而又显眼的女孩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凝凝。”纪敏嘉的身上还穿着未来得及换下的牧师袍，悬着晨光而少年挺拔的身形挡了许多，逆光落在了阴影里的眸子却在见到温凝凝的时候一时间有了柔和。 但当少年的余光轻微地瞥过了温凝凝身边站着的人时，强烈的危机感和莫名的几分熟悉感令得纪敏嘉目光略暗了下来。 精致、柔软、没有攻击性。还真是凝凝最喜欢吃的颜值方向了。 那一股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纪敏嘉目光落在林可身上，有冷意和嘲讽掠过，针对她的攻击性不言而喻。 温凝凝往着林可的旁边靠了靠，因为纪敏嘉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 “你怎么在这儿，这么巧。”温凝凝眼里疑惑，语气却不大好。 她不喜欢纪敏嘉总是往她旁边跑，尤其是她现在很想和自己的朋友两个人单独玩耍。 “从教堂回来，正好就路过，没想到看到你了，的确是很巧。”纪敏嘉对温凝凝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教堂，温凝凝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觉得他的解释也挺合理，但是内心的古怪感却依旧未解。 “我正好也买了票，我们一起玩好了，我知道这儿什么项目最好玩，还能免排队。”纪敏嘉对温凝凝说，目光未斜视一分，几乎将林可当做透明的空气存在。 林可一点也不在意，依旧保持着微笑。 一蒙游乐园的受欢迎程度大大超过了温凝凝的想象，她看到几乎是人满为患的游乐园，想起了自己之前和朋友前去某一著名游乐园，结果排了一整天的队只玩了五个项目的恐惧。 温凝凝犹豫了，她看了看林可，又望了望笑着的纪敏嘉，虽然很不情愿纪敏嘉跟着来，但是又开始动摇。 “我没事的凝崽，玩得开心就好啦。”林可对温凝凝说，温软的语调里，特别着重了“凝崽”这两字的加强，林可侧目微微而笑，对上了纪敏嘉黑下来的面容。 “那好吧。”见到温凝凝是因为林可的话而不情不愿地同意了自己的加入时，纪敏嘉的脸变得更黑了，他握紧了左手拿着的十字架吊坠，开始抚娑，安抚自己的情绪，然后轻微地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 “那走吧。”他的情绪又变得半分没有异样了，温凝凝和林可跟在纪敏嘉身后，走了游乐园的另一个方向，进入了特殊进园通道，那些需要排队的项目，他们皆是由特殊通道进入的，看得一些排队的人们十分羡慕。 “KK，不要担心，他怕鬼还是个路痴，待会我们去鬼屋玩，就能甩掉他了。”当三个人从摩天轮下来时，纪敏嘉的脸色还有些发白，他抚着旁边的栏杆，双腿略微发软地开始走路。 这一次，林可和温凝凝走在他的前面，温凝凝靠近了林可，对她极为小声地说着，将纪敏嘉的弱点全部暴露在了林可的眼前。 她简直是烦死纪敏嘉总是在她和KK说话的时候插话了，还总是莫名其妙地对KK冷嘲热讽，刨地深挖式的提问，明明KK只是她的朋友而已。 林可听着温凝凝对她说的话，嘴角微微翘起了弧度，她点了点头，然后又听到温凝凝有些犹豫的声音：“可可，我这样做你不会觉得我很坏吧。” 温凝凝有些担心林可会因为她对自己的朋友这样而因此产生不好的印象，她真的很喜欢林可，特别想和林可做朋友。 “不会啊，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让你讨厌了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应该一脚踹个干净啊。”林可对温凝凝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温凝凝因为林可的理解，忍不住给了林可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果然没有看错人，林可是真的和她能聊得来的人，之前她对纪敏嘉不好的时候，总有许多人站出来说她，说她不应该这样，但是她就是不喜欢纪敏嘉做这些事，为什么就没有别人指责纪敏嘉对她死缠烂打，只会指责她对纪敏嘉绝情且没良心。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周围的人都是指责她居多，于是受不了这些风言风语的温凝凝和她的父母离开了这个地方，前往了外国，直到现在她才回来。 林可和温凝凝离着鬼屋的目的地越来越近了，跟在她们两个人身后缓着恐惧感的纪敏嘉逐渐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发现两人竟然是往着鬼屋走。 纪敏握着十字架吊坠的手不自觉地开始在发抖，他干涩着发出了声音，压抑着恐惧：“我们——换个地方吧。” 第70章 跳到她怀里 有鬼屋内容，慎入 “我就是想去鬼屋哎, 不换，敏嘉，你要是害怕的话就不要跟过来了。”温凝凝笑着说道, 早已料到了纪敏嘉的这个举动。 “我不害怕, 会保护你的凝崽。”林可语气轻柔着, 适时地添了一把火。 纪敏嘉本略微退缩了的情绪, 突然停滞住了，他压着惧的目光往林可的方向偏落, 发冷的视线促使他在这时候克服了自己的由心而生的恐惧。 “害怕？主会佑我，我怎么可能害怕, 一起走吧。”纪敏嘉说这句话的时候，尾音明显地有着颤抖, 但是他的脸上却令人看不出异样。 温凝凝盯着纪敏嘉看了好一会, 发现他的确是执意要进来后, 眼里多了些失望, 反倒是看了鬼屋介绍的林可，悄悄地凑到了她的耳侧：“你不是说鬼屋大如迷宫么, 我们在里面甩掉他, 也是一样的。” 温凝凝眼里的失望一扫而空，她的眼神亮了亮，然后便点头，要不是KK提醒她, 她都忘了里面几乎是如迷宫一样的布局了。 最后, 三人一起检票进了鬼屋，渗着红、绿幽光的黑暗空间与外面的亮堂割裂为了两个世界，纪敏嘉控制住了自己下意识就要逃离这个地方的冲动，昏黄的空间遮掩住了他开始扩大的恐惧情绪, 林可和温凝凝胳膊挽着胳膊走着，她余光往着靠温凝凝越来越近的纪敏嘉，嘴角逐渐有弧度翘起。 “咦，这儿有线索。”温凝凝和林可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她们站在了十字中心的岔路口前后左右皆是可以通行的道路，闪烁的灯光发出了咔嚓嚓的声音，纪敏嘉的四肢顿时僵硬了。 温凝凝看到了一只森白的骨手，纪敏嘉顺着温凝凝的视线看去，脸色瞬间就白了些，他看到了那一只全是白骨的手里，捏着一张带血的纸。 “凝凝——别动，我来。”纪敏嘉见到温凝凝要抬手去揪下那一张纸，立马出了声，他的语调里带着几分颤抖，却是一咬牙，闭上眼睛，伸手就是一拉，拽下了这一张血淋淋的纸。 温凝凝的视线凑到了纪敏嘉拽下来的那张线索之上，而林可的目光则是打量了四周，知道她见到纪敏嘉的身边隐约有这一个东西跟着悬在她们头顶的那根晃荡着的白骨一起动的时候，林可缓慢地走了过去。 温凝凝越看那张纸，越觉得这个文字谜底有意思，她干脆自己行动，也在周围开始打量了起来。 而变故就是这么一瞬间起的，神经本就崩到了极致的纪敏嘉，对于任何的细微声音和光影变化都极为敏感起来。 他发现落在纸上的那一团阴影似乎开始变大，纪敏嘉瞳孔一缩，握着十字架的手，紧到不断地冒出汗来。 他好像觉得自己的头顶有细微的气流在涌动，纪敏嘉一抬头，瞳孔缩紧的眼里便映入了那一团披头散发的头颅，本悬在他们头顶的森森白骨早已无影无踪。 “啊——”恐惧瞬间冲涌出了少年的天灵盖骨，三魂六魄被吓得震散了全部，纪敏嘉几乎是连脚都站不稳，他用尽力气伸出发软的手，拽住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便开始连滚带爬地狂奔，根本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是为了逃离那个恐怖的“贞子”。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纪敏嘉觉得安全了，他才脱力地紧靠在墙上，不断地喘息，捋匀自己的气息。 “没事了凝凝，没事了。”纪敏嘉喘着气，还不断地安抚着身边的人，他用着拇指，轻微地摩挲着少女柔软的手，却在闻到了那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时，动作一僵。 “不好意思，你拽错人了，可以放开一下么。”林可的声音礼貌而疏离，纪敏嘉突地送松开了她，眼里的神情明灭不定。 “怎么是你。”他说这句话时复杂半掺着冷漠与厌恶，纪敏嘉靠着墙的背脊离开了墙面，他用手撑着墙身，略微发软的腿要往外走。 他要往外走，去找凝凝。 “你认识路？”林可对于纪敏嘉的反应，没有什么波动，她看着纪敏嘉走出去，却未动身，而是问出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本行动着的少年，身子忽地一僵，他扶着墙，脚步顿住。 他们站的地方，有着前往三个方向的路，昏暗的环境与灯光让纪敏嘉看不清也记不起自己慌乱之下，究竟是从何方向跑过来的。 “凝凝把你当朋友，你就不打算去找她么。”纪敏嘉问这句话时，声音有些冷，他开始去看林可的眼睛，企图在她脸上捕捉到能够印证自己猜想的微表情，却只见林可笑了一声。 “我有说过不去找？”林可说着，缓慢地走上前，她的脚步故意在纪敏嘉的身侧停留了半晌，然后站定，本轻笑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里逐渐变得森冷起来。 “但是，我为什么要带你去？” 纪敏嘉目光一沉，扶着墙的手微微地屈了起来。 “带我去找凝凝，你要什么，只要不超过底线，不是狮子大开口，我都能答应。”少年的声音略微地沉下，他盯着林可，眼里的冷哂不断地扩大。 不就是为了利益么，他能给，只要带他回到凝凝的身边就行。 林可终于揭了眼皮，施舍般地睨了纪敏嘉一眼，她啧了一声，微微扬起的下巴，透着些冷漠，纪敏嘉的视线一晃，突然觉得这个细微的神情与一个人如出一辙。 “我要的东西，自然会自己来拿，用得着你给我？”林可一声轻笑，语气里是几分的冷，她随即旋过了脑袋，只留给了纪敏嘉一个后脑勺，便离开了这个地方。 纪敏嘉目光一滞，对于林可的话而感到了几分疑惑，他猛地一锤墙，收回分散在了林可身上的注意力， 当务之急是找到凝凝，鬼屋，一般的女孩子都感到害怕，他很担心凝凝现在的状况处境。 纪敏嘉努力地克服着恐惧，他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与微颤的心情，然后向前迈出了第一步，一步又接着一步，纪敏嘉终于走到了需要选择方向的岔路口，他的脚步一顿，看到了正站在岔路口的林可。 正沉默着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的林可，先是闻到了由远及近的鸢尾花，然后才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微微侧过了脸，看到的果然是纪敏嘉而非鬼屋的npc。 本就寂静的空间，在两人相遇后，变得更为死寂了。 “你改变主意了？”纪敏嘉轻微颤抖的情绪，在见到同行过的人后，逐渐平复了下来。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这个人为什么会在岔路口停下来了。 “因为某人的狂奔乱窜，我身上的地图掉了。”林可的话让纪敏嘉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差，他听出了这个人话里的嘲讽。 在进入鬼屋之前，他们每个人的手机都是放进了储物柜里的，除了一张鬼屋的地图之外，他们手上再无他物。 “往哪走。”纪敏嘉说服自己不要和这个人计较，他难得地将语调放平缓，询问林可。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林可回答，空气一时间又陷入了死寂，带刺的话和少女精致而无害的面容截然不同，扎得纪敏嘉逐渐冒了火。 他一声冷笑，干脆随便找了个方向就走。 林可见状，目光里多出了几分疑惑，但是也亦步亦趋地跟上了纪敏嘉的步伐。 他是乱走的还是突然想起来方向了？ 走在前面的纪敏嘉听到了身后与他不同频率的脚步声，一时冷笑了起来：“跟着我做什么。” 之前不是很能耐么，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反过来跟着他走了？ 纪敏嘉略微嘲讽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几乎与墙融为一体了的灰衣npc突然窜了出来。 “饿——饿——吃——吃——”浑身僵直的npc头发乱成了一团，渗人的绿光之下是流着血的七窍，和长长的尖尖的獠牙，她浑身的衣服破烂而脏，整个人一跳一跳地向纪敏嘉蹬过来。 纪敏嘉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的思维快过了身体本能的动作，几乎是一瞬间就去寻找能够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东西，纪敏嘉地扑到了林可的身上，就开始疯狂地尖叫。 “跑！跑啊！僵尸！僵尸！”纪敏嘉的声音是崩溃的恐惧，脸上的表情已经失去了管理能力，他才扑到了那一个微凉的身体上，拉着人就要跑，却被林可猛地一把拽住，摁进了怀抱里。 第71章 偶遇季秋 巧合 狂跳的心脏和狂飙的肾上腺素只促着纪敏嘉五感稀疏放大, 他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微地嗤笑。 “有什么好怕的。”一米八多的纪敏嘉抖得像个遇见了天敌的小动物，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只知道寻找自己的安全感, 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努力汲取着战胜恐惧的力量。 “走了, 走了, 再吓他，人就要傻了。”林可从手里抽出了几张红彤彤的毛爷爷, 丝毫不畏惧向她跳近的僵尸npc，她把钱递到了工作人员的跟前, 那个僵尸npc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神开展，她的步伐一瞬间僵硬了, 但也只是一会, 就又恢复了正常。 昏暗里的声音, 数百数千倍地在纪敏嘉的听觉世界里放大, 他听到了那个脚步声停顿了一会后依旧继续前进，周围似乎还发出了其他窸窸窣窣的声音, 纪敏嘉发白的皮肤都快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闻到了好几股明显味道的林可自然也闻到了纪敏嘉听到的脚步声, 她又抽出了好几张毛爷爷，等到npc依旧蹦到了离她更近的位置时，林可把钱塞了过去。 “都是给你们的，别吓他了, 我们赶时间找人。”敬职敬业的npc被这烫人的钱吓得立马挣扎着从林可的禁锢下挣脱出来。 这个游客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虽然真的很心动, 但是贿赂npc，这是作弊的行为啊！ 林可见到僵尸npc如被烫到了般立马松手，她的目光不自觉地开始寻找监控，直到林可看到了一个隐蔽的镜头时, 她才再次开口。 “鬼屋规则可没有说不能贿赂npc，你看我朋友这个样子，要是再吓下去出事了怎么办。” 林可的话，是看着监控镜头说的，监控着画面的工作人员默了一下，然后对工作人员传递了消息。 “退开退开，放他们两个过去。”林可的话还是奏效了，工作人员的确能看出来了看身边的那个人究竟有多害怕，他用着对讲机“僵尸npc”说着，带着耳麦的npc工作人员，得到了指令后，立马开始执行。 周围本细微而整齐蹬跳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不见了，略微颤抖着的纪敏嘉终于能够缓慢地平复心情，待他的情绪稍微稳定的时候，纪敏嘉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猛地松开了抱着林可的动作。 涌上来的肾上腺素开始喷涌其他的化学物质，纪敏嘉怦怦跳的心脏一时间没有得到平复而是跳动地更快，他不由得低垂了眼睫，视线避无可避地和林可干净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纪敏嘉猛地移开了视线，骤然开始加快的心跳使得他的手心微微地冒出了汗来。 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时间涌上了纪敏嘉的心口处。 他默了一会，直到情绪和心跳能够逐渐归为平静之后，才向林可开了口：“谢谢。” 他还警惕着林可可能会存在的算计，对她的嫉妒和厌恶感却是淡掉了许多。 “不客气，我从未见过被一个npc吓成这样的男生。”如果林可没有加后面的那句话，纪敏嘉对她本转好了的印象，可能会更好些。 被触及到了敏感处的纪敏嘉，本压下来了的轻微反感和羞怒，在林可的话说完后开始被放大，他的神情一时间又变得差了几分。 “你认识路么。”纪敏嘉努力不让自己发脾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林可刚刚的确帮了他，他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只要林可不要做的太过分，纪敏嘉暂时都可以容忍一下。 “不认识。”林可摇头，她听到了纪敏嘉开始上升的情绪，然后还补了一句：“我有点路痴。” 她说这句话时有着几分的犹豫，纪敏嘉因为林可的这句话而多看了她一眼，本涌着的脾气，因为林可暴露了和自己一样的“路痴属性”后反而莫名其妙地平复了很多。 林可再次听到了纪敏嘉好感度上升的声音，她隐在暗处的嘴角轻微地勾了一分弧度。 人类对于有着共同缺陷的人，总会产生莫名其妙的好感度，这是一个定律。 一时间无话了的两人，开始变得安静了，监控着两个都杵在了原地的工作人员发愁地挠了挠脑袋。 “A路npc，A路npc，尝试着把那个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女生引到他们的那个地方去。” 得到了指令的A路npc几乎要喜极而泣，这个女生太恐怖了，他们非但没有吓到她，反而被这个女生办鬼给吓到了，究竟这个鬼屋他们是npc，还是这个女生是npc啊！ 就在两人还在想着到底要选择哪条路前进时，远处忽然透出了一束远光来。 “有人来了，我们可以问问她有没有地图。”纪敏嘉说道，由远及近的亮光，终于让他们看清了那个拿着手电筒之人的脸。 六目相对，皆是一怔，温凝凝立马跑了上来：“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她惊喜地抱着林可，面对纪敏嘉的时候只有一记瞪眼：“叫你别进来了，还硬要逞能。” 温凝凝说完纪敏嘉就担忧地问林可：“KK，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你别怕，这些npc都假得要命，一点都不可怕，如果你被吓到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悄悄地吓他们，给你出气。” 被区别对待的纪敏嘉：……？ 完成了任务，正巧要走的鬼屋npc们：？？？ 看着监控的工作人员：…… “我看那个小姑娘停优秀的，到时候请兼职暑假工的时候可以考虑一下她。”监控室的工作人员，亲眼见证了温凝凝是如何凭借着玩家身份将一堆的真正npc吓到“花容失色”的。 进鬼屋了还携带撞鬼的工具，这属实是让他们没有想到。 “凝崽，你身上还有地图么，我们一起走出去。”林可对温凝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被吓到，温凝凝摸了摸上衣口袋，然后找到了被自己叠了起来的地图。 “有的，我们继续吓他们。”温凝凝追求刺激的细胞因子在这时候已经被无限调动，林可看了未说话的纪敏嘉一眼，突然笑了出来。 她的笑容有些突兀，虽然笑声很轻，但依旧让温凝凝听到了。 “KK，你笑什么。” 当温凝凝问这句话的时候，纪敏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的预感在下一秒就灵验。 “恐怕不大行，那些npc——”林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猛地被纪敏嘉用手捂住了嘴，少女略微垂下了眼睫，遮住了她眼里略微闪过的光芒，她微微启齿，柔软而湿润的舌尖抵上了少年的手心，轻微的战栗感顿而涌上，纪敏嘉如触电般，猛地松了手。 “怎么了。”温凝凝有些疑惑于纪敏嘉的这么大动静，她感觉这么一趟下来，纪敏嘉对KK的敌意减少了很多。 “没什么。”纪敏嘉略微地笑了一下，面对温凝凝时，表情一直都是柔和而温暖的，他的余光轻瞥了目光低垂的林可一眼，站在他身前的林可挡住了温凝凝的部分视线，纪敏嘉得以将手伸过去，有些不自在地捏住了林可的手，警告她不准再说下去，扫温凝凝的兴致。 “我是想说那些npc不经吓，恐怕不大行。”林可不动声色地甩开了纪敏嘉的手，她走上前了几步，温凝凝自然而然地就挽上了林可的胳膊。 “这样啊，我也这么觉得。”温凝凝赞同林可的说法，两个少女凑在一起，又开始小声地商量着下一个地方去哪比较好，被直接抛开的纪敏嘉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贴得极近的两人身上，他心里的不舒服感越发地扩大了。 目光略沉的纪敏嘉落后了两人一步，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温凝凝满怀着激动的心情等着鬼屋里的npc们出现，但是偏偏她们一路下来都没有再见过npc们，直到走出了鬼屋，npc们都未出现。 温凝凝撇了撇嘴：“太没劲了，就前面好玩点。” 她这般抱怨着，却也只是抱怨完就将这个情绪抛之脑后，然后拉着林可去玩别的游乐项目了。 “KK！我们去玩那个！”温凝凝指着不远处的旋转木马，十分激动地说着。 林可没有异议，跟着温凝凝便走了过去，气味繁多的人潮之中，一股熟悉的薄荷味，忽而令林可的脚步一顿。 她循着气味的来源看了过去，然后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缀在队伍末尾的少年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般，好看而吸睛。 温凝凝自然也注意到了季秋的存在，她眼前一亮，然后悄悄趴在了林可的耳边：“KK，你看那里，有个很好看的小哥哥。” “看到了。”林可点头，有些疑惑季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纪敏嘉注意到了身前的两个少女都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的时候，他的脸色顿时黑了许多。 “玩别的。”纪敏嘉对温凝凝说。 “我看那个升降机就不错。”纪敏嘉找了半天，附近也就只有一个游乐设施是他可以接受的，于是他开始带着队伍转了方向。 温凝凝本撇了嘴要拒绝，但是略微能够给人带来刺激感的升降机，也是好玩的项目之一，于是，她的反对声消失了。 温凝凝不反对，本就没什么意见的林可更加不会反对了。 当升降机这个项目结束时，从未经历过这种刺激感的林可，眼里略微地亮了些光芒，她从座位上走下来，但是脚步却一时发软，当走到下去的台阶是，似乎没有站稳，就要跌倒下去，周围的人猛然发出了一声惊呼。 第72章 接吻，夺冠 明年见 就在众人都担心着那个快要跌倒的少女时, 离她最近的少年反应极快地扶住了她踩空了的脚步。 微凉的薄荷感窜入了林可的鼻尖，清新了炎热的夏日，林可被扶住的动作, 变为了轻微地拢带入怀。 “没事吧, 你的朋友呢。”季秋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林可, 他不想和表妹她们一起玩旋转木马, 便来到了升降机这边排队，只是无意间抬头, 便觉得上面的一个少女和他喜欢的人有几分相似，直到林可下来时, 季秋才终于确定了她就是林可。 少年的目光落在了林可精心打扮的衣服上，他目光略微地沉下, 她是和哪些朋友出来的呢。 纤弱的奶白色衣裙在光下略微地摆动了一瞬, 便被人揽入怀, 温凝凝赶紧走了过来：“KK！你没事吧, 谢谢你扶着她，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温凝凝说后半句话时有了些警惕, 这个看起来很好看的人, 怎么就抱着人不放了。 脸色轻微泛着白的纪敏嘉也适时候地上前，他站在温凝凝身后，目光落在了被人环抱着腰肢的林可身上，而后移至了季秋身上。 纪敏嘉皱了眉, 脸色有些不大好：“请你自重。” 他在帮温凝凝说话, 虽然这本来是纪敏嘉不情愿的，但是看在林可曾帮过他的份上，纪敏嘉还是出了声。 周围的人有些多，四个皆是亮眼的长相, 使得一些人看了过来，季秋显然不喜欢被这么多人注视，他将林可从台阶上抱了下来，动作丝毫没有规避的意思，而是抬了抬眼，冷视了纪敏嘉。 又是一条？ 季秋气息一冷，但却没有在林可的跟前表露出来。 “他是我的朋友，不是路人。”林可对温凝凝说，温凝凝脸上的表情一滞，眼底涌出了些许疑惑，她看向林可似乎在用眼神询问林可，为什么她认识季秋。但是当她和林可夸起那个小哥哥很漂亮时，却半分没有反应。 林可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将视线移到了纪敏嘉身上，然后转回到了季秋的面容上，最后才再次看向了温凝凝。 仔细地捕捉着林可视线移动方向的温凝凝，顿时就明白了，她对林可的这种情况感同身受，连带着对季秋的印象也差了许多。 “这是我的朋友温凝凝，那是我朋友的朋友纪敏嘉。”林可向季秋介绍着，她特别强调了纪敏嘉的身份，意会了的季秋，本冷着的目光略微地化了些冰。 被特地点明了身份的纪敏嘉，本毕竟平静的心情出现了些许的不舒服，但他却下意识地去忽略。 “你好。”季秋对两人颔首，算作打过了招呼，然后视线便转回了林可身上。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他问林可，目光里隐约期待着林可能够单独和他一起在游乐园里游玩。 “好啊好啊，人多才热闹好玩嘛。”温凝凝自来熟地凑了上来，故意曲解季秋的意思，她伸出手，在季秋未察觉到的角落里轻轻握了握林可的手，以示安慰。 察觉到这一举动的纪敏嘉，本涌出来的不舒服情绪，顿时消散了，他嘴角轻微地勾了起来，却在季秋看过来的时候，掩了下去。 “你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但是，你的朋友怎么办。”林可的这句话堵掉了季秋本想要向她解释的言语。 “我陪我的两个表妹一起来的，我爸爸让我放松放松。”季秋回答着林可的话，向她透露了即使他没有和他的表妹一起，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那一起坐旋转木马么。”温凝凝的目光又落到了对面的旋转木马上，每个少女都有着坐旋转木马的梦。 “不行。”季秋是第一个出声回答的，温凝凝和纪敏嘉同时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林可从季秋的话里听出了强烈的情绪波动，她一时惊讶于对方激烈的反应。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季秋默了一会，然后才说：“那个寓意不好。” 他不想和林可一起坐旋转木马，季秋本来就对两人的关系开始患得患失，他开始对一些不好的寓意也进行了规避，只是因为极度的不安全感。 “旋转木马不是美好的童话游戏么，怎么会是不好的寓意。”温凝凝觉得有些奇怪，她记得摩天轮和旋转木马都是代表着美好寓意的。 “旋转木马最开始的寓意，的确是不好的。只能注视、追逐着你的背影，明明只是隔着一点点的距离，却无法触及。”纪敏嘉的回答，让温凝凝更感兴趣了，她觉得她和林可就应该和这两个人坐一次旋转木马，这个寓意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那就不坐了。”林可都是无所谓坐不坐的，但是她现在的心情好，也就愿意顺着季秋的意思。 季秋本散着的丁点安全感，因为林可的这句话开始凝聚成微弱的光芒，他不自觉地扣紧了林可的手指，耳根略微得发红，肌肤透出些烫热来。 “我想坐摩天轮，可以么。”季秋的眼睫略微地颤动了一下，他微微抬起头，浅褐色的眼瞳里落在了那一个显眼而高的摩天轮上，有着轻微的向往。 温凝凝看出来了季秋的心思，他想张口替林可婉拒，但犹豫了下，又没出声，还是等着林可表露出对这个人拒绝的态度之后，她再帮忙吧，不然玩意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那我陪他再坐一次摩天轮。”林可的语句顿了顿，然后问温凝凝：“凝崽，要不要一起来。” “来啊，一起坐！”得到了林可提议的温凝凝立马答应了下来，季秋微颤的眼睫下掩去了流露出的丁点不高兴，但他没有表示出反对。 摩天轮的位置恰恰好限坐四人，于是，温凝凝便带着纪敏嘉挤了上去，当温凝凝要把季秋挤到一边的时候，季秋已经用了巧力，强占了林可身边的位置，温凝凝身子一晃就被纪敏嘉扶住，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快了一步的季秋，甩开了纪敏嘉的手，只能被迫坐在了纪敏嘉旁边。 周围的景物越升越高，他们逐渐能看见天空的云似乎近在眼前，当摩天轮缓慢地升到了最高处时，季秋轻轻地喊了一句林可的名字，林可转过了脸，季秋覆在林可手上的手，开始握紧了她，然后逐渐凑近了她。 微凉的唇瓣覆在了林可的唇上，季秋毫不避讳地在其他人面前亲吻着自己喜欢的人，耳根子却略微地涌上了些发烫的绯红。 他尝到了清甜的草莓味，后面是浅淡的柑橘涌上，果味层叠而甜，引诱着少年不断沉迷而沦陷。 气温开始升高，纪敏嘉的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别处，他心情略微得发乱而不舒服，却在落到温凝凝的面容上时，顿住。 “凝凝。”本看着窗外风景的温凝凝在听到了季秋压低了声音唤着林可的名字时便立马转了过来，她看到那个少年凑近了林可，林可并未有抗拒，本提上去的心，略微松了些，然后就听到了纪敏嘉喊她名字的声音。 他的眼里是温柔的光和隐约透出来的热度，似乎要开始抬手碰到温凝凝的扶在位置上的手，温凝凝一时没忍住，就站了起来。 她的动静不小，升到了高空的位置发出了轻微的晃动，本被亲吻着的林可推开了季秋，少年的嘴上还沾着点唇釉的粉红，他浅褐色的眼瞳沁了些水，涌出些雾，看着林可，挤满了林可嗅味世界的薄荷，开始尝试着引诱着林可摒弃其他一切的注意力。 而血统纯度已经有所提升的林可，已经可以很好的在欲望不太强烈的情况下压制住自己进食的冲动，她看向了气氛变得有些僵硬的温凝凝和纪敏嘉之处，然后推了推季秋。 “过去。”她的话音冷静，本还沉溺于一吻的季秋，眼底的水色开始消退，他热着的心脏一时间冷了下来。 少年在位置上僵持了好一会，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听着林可的话站了起来。 林可多看了眼脸色变得更加黑沉的纪敏嘉一眼，她微侧了脸，没于嘴角的弧度轻微而过，然后便自然而然地去握温凝凝的手，安抚着她，纪敏嘉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糟糕了。 下了摩天轮之后，四人又去玩了一些其他的项目，虽然两个男生之间的气氛都变得很古怪，但是两个女生则都玩得很开心，到了需要告别的时候，温凝凝依依不舍地给了林可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约定了下次一定要再一起玩。 林可由季秋送上了车回家，她的心情很好，这一趟下来，纪敏嘉的好感度已经快要被她刷到了正数，只要再努力努力，就能够到达她想要的分数了。 一回到家，林可又开始陷入了忙碌之中，一连两个月，林可都没有其他时间去刷纪敏嘉和于初淮的好感度，而是学校、罗子冬家两点一线地跑，他们的作品最后进入了全国赛，也就意味着之后，三人要跟着其他取得了参赛资格的队伍，前往海外赛区进行比赛。 两人因此再次入住了罗子冬的家，陈宁还将对林可的补习放在罗子冬家上。 三人设计的磨合越来越熟悉，她们越来越默契，甚至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就能知道对方所传递的大致意思是什么。 陈宁在日期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的叉，日历逐渐到了十二月份的中旬，这一天，他们如往常一样结束了设计图纸的讨论，罗子冬坐在位置上休息，她戴着耳机，不让媒体的声音外放，从而打扰两个正在进行互相面试提问的两人。 林可和陈宁正在准备两个月之后的提前招录，他们正在测试对方应对老师现场提问时的应对能力。 本安静到只剩两个人对话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了罗子冬激动的一声叫，本安静地戴着耳机坐在位置上的少女“腾”地就站了起来，着实让两个人有所惊到。 激动到脸颊泛了红的罗子冬，这才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着正在学习的陈宁和林可，她接收到了两人的目光，瞬间就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的，我——太激动了，一时间没忍住。”罗子冬摘下了耳机，很不好意思地向两人道歉。 “没事，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林可和陈宁都没有多大介意，她询问了一下罗子冬激动的原因。 “就是秋季赛的决赛啊，太精彩了，那个才组建了不久的KG竟然能冲到决赛，虽然没有拿到冠军，但是真的很牛很牛了。” 因为阮洢水向她推荐了“木二祖宗”的缘故，向来不玩这类MOBA游戏的罗子冬却迷上了看人打MOBA游戏，而这次的秋季赛，也是阮洢水安利罗子冬去看的，在许多弹幕都不看好KG的情况下，罗子冬却因为吃KG打野的颜而追了下去。 她看到了弹幕从谩骂KG战队的情况下，一步步逆转为夸赞，罗子冬至今都还激动着，她热泪盈眶，尤其是见到了KG战队在总决赛遗憾离场后，忍不住站了起来。 林可的睫毛微微一颤，脸上也显出了几分惊讶来，陈宁注意着林可表情细微的变化，却没有作什么反应。 “我看看。”由于最近两点一线地跑，林可连关注江一澄战队情况的心思都没有，她走到了罗子冬身边，罗子冬便把自己的耳机分给她一半，映入林可画面的，正好是KG战队无缘冠军，接受采访的画面。 江一澄作为战队的总指挥以及核心，便是被采访的对象，他站在队伍中央，红黑的队服套在他的身上却只有肃杀的飒俊之美，与之前林可见到的“移动荷尔蒙”渣男气质大相庭径。 “早已有所料，KG战队能够打到现在有实力的存在，也兼顾着运气，我们会继续努力，请期待我们的成长，总决赛没有遗憾，我们每个人都是欢畅淋漓，谢谢大家。” 江一澄拿着话筒，和队友们一起对着在场的观众鞠躬，在直起身子的那一瞬间，江一澄的目光看向了镜头，目光里有着其他的神色波动，似乎在注视着其他的人。 “谢谢大家，明年的春季赛见。” 江一澄对着镜头这么说着，他似乎是在对观众们说，却又似乎不仅仅只是对着观众言语，林可对上了屏幕里少年的视线，然后又移开。 “继续吧。”她对陈宁说。 看来明年，会很忙碌了呢。 第73章 雪地的吻 熟悉的人 十二月的下旬, 小雪纷纷扬扬地落了起来，林可裹着羽绒服，帽沿上一圈柔软的白毛轻轻地贴在了她泛着些红的脸颊上。 院子的门“吱呀”地被打开, 微雪落在少年黑色的毛呢衣上, 陈宁瞥了一眼哈着气的少女, 然后摘下了围着的浅咖色围巾。 “走了。”浅淡的山茶味带着少年温暖的温度, 被围在了林可的脖间，他轻轻地拨去落在了少女发间的雪, 指尖融了一片的湿漉，而后打开了伞, 遮住了吹过来的风雪。 “我要去地铁站。”林可道。 十二月底至一月份，他们要和其他代表华国的两支队伍出国参加设计比赛, 今天两人回去, 是为了回家拿上准备好的东西, 但是对于林可来说, 她还要给林以配备他所需要的食物。 “做什么。”陈宁问，但脚下的方向却已然变了。 “去找一下我哥。”林可回答, 陈宁拿着伞的手略微地一紧, 他记起来先前期末考结束，林可对他说过自己的哥哥住院了。 “哥哥，还好吧。”陈宁睫毛颤了颤，用称呼掩住了自己的小心思。 “挺好的啊, 你先回去吧。”在两人说话间, 本就距离不远的地铁站便这么到了。 陈宁收了伞，融成了雨滴的雪片混着覆满的白雪，抖落了一地，他嗯了一声, 本要和林可同行前去探望林以的念头，就这么消散。 林可的心情看起来没有那么轻松，她没有主动邀请的事，他再提议，恐怕只会惹来林可的不满。 等到了地铁站里，林可才给刘爱国打了个电话。 “刘叔叔，是我，上次拜托叔叔找医院的事，叔叔做好了么。” “是的，只是对血液进行处理，然后交给林以。” “具体的让林以解释吧，麻烦刘叔叔了。” 林可把编谎言的事直接甩到了林以身上，她坐上了前往私人医院的地铁，然后挂号，在刘爱国的安排下，抽了四百毫升的血。 等到林可和林以在约定的地点见了一面。 林可告知他，自己要出国比赛后，林以一直都没有说话地沉默着，他表情里有几分纠结，林可开□□代着他的话，在察觉到了林以情绪变化时，便顿住了话音。 “怎么了。”林可看到林以的开始变化的表情，转而问道。 “你让我编逻辑，我没骗过爷爷。”林以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轻，林可脸上的表情一顿，目光里幸存的温度褪去了。 不易令人察觉的弑杀与猩红一涌而上，人类发现了自己的身份，现在灭口还来得及么。 当林可的脑海全部被这个念头所占据时，不属于她对那个老人情感开始和自己的冲涌而上的念头展开了激烈的斗争，林以反复地喊了她好几次，却只见林可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坐着，目光冰冷，毫无反应，他吓了一跳，开始去晃林可的胳膊。 “可可，可可，你还好么。” 本能与情感的交战，最后以林可的本能落败了一步而收场，林可回过了神，视线微微往下落，她默了会，然后甩开了林以摇晃着自己的手。 “嗯。”她应了一声：“然后呢，爷爷说什么了。” 林可在说到“爷爷”两字时神情和语态明显变得微妙了起来。 “也没说什么，爷爷只说我们这个年纪有秘密了很正常，等以后我们想说了，再告诉他。”林以回答着林可的话，当他说完后，浑身都开始放松了下来。 林以的话说完，林可微妙的情绪淡退了下去：原来还没有被发现。 “该说的我也说了，换牙时期会有点疼，多喝点我给你的血剂熬一熬。”林可言罢，觉得要交代的事情都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 “可可。”在她起身的时候，林以喊住了她，林可够着外套的动作一顿，而后侧目看向了林以，示意他说下去。 “这是季秋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这是陈星乔让我给你的。” 在林可要离开的时候，林以才想起了自己包里放着的东西，他喊住了林可，然后站起来，放到了她的手心里。 林以交给她的是一个文昌庙的福袋和一罐装着用透明的浅色纸张叠起来的千纸鹤，玻璃瓶的瓶身，画着的是加油打气的小人。 林可盯着这两个毫无实用性的东西看了几秒时间，然后顶着林以好奇的目光下，转身便甩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冷漠而毫不犹豫，让林以愣了小半会，他本要八卦几句的话顿时没了下文。 “他们训练得怎么样。”在不是面对面送礼的情况下，林可并不会再作一惯的表面功夫，她懒得将那些东西塞到包里去。 “都挺好的，教练打算让队伍参加城市赛，拿到晋级春季赛的名额。” 林以反应过来后，回答着林可的话。 “让他们好好训练，尽量夺冠。”林可嗯了一声，然后披上了外套，她的话语顿了顿。 “好好打，你也有上场的机会，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心愿么。”林可说着，便推开了店内的门，略大的风夹杂着雪花吹了进来，有些寒地落到了林以的位置上，如同少女平淡而冷的语气。 林以看着林可走出门，他的目光落回到被少女毫不犹豫丢进垃圾桶的礼物，手边的消息震动声开始传来，林以看清了屏幕上发来的文字，轻微地叹了口气。 [她收到了，让你好好训练，努力夺冠。] 林以将一模一样的话分别转发给了两个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期待的两个少年，他起身，向店员结了账，然后兜了浅色系的围巾，顶着风雪，离开了这个地方。 林可回到了家收拾好了东西，带着早就办好了的护照，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小洋房，路上，恰巧遇上了回来的于初淮。 青年透明的雨伞上堆满了积雪，沉甸甸地歪了一侧而落，他浅茶色的眼瞳拢着暖春的温度，视线落在了林可的行李箱上，而后缓步走了上来。 “要出远门了？”青年递了递伞，遮住了向少女落去的微雪，他微微折腰，掸去少女围巾上的雪片，然后替她拢了拢略伞的围巾，掩住了她冷白的下巴。 于初淮温暖的气息如雾般缭绕在了林可的眼前，他握上了林可拉着行李箱的手，然后往自己黑色的风衣兜里揣，十指相扣，温度传来，林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拒绝，让青年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送你吧，去哪。”铺了雪的地上，多出了两道痕迹，于初淮的余光落在两人在雪上并排而印的脚步，心里淌过了暖流。 “世纪公园，要出国比赛了，那里是集合点。”林可回答，然后话音停顿。 “我自己去吧。”林可挣扎着从于初淮的指尖滑出，然后去拿行李箱，却被青年止住了动作，伞斜倾了下来，沉甸甸的积雪落地，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微微滑落的金丝框眼睫，被青年吐露的雾气模糊。 “为什么不愿意让我送，怕被什么人撞见么。”青年温柔音色低了几分，却依旧缱绻缠绵，如同细线要嵌进林可的皮肉里禁锢住她，他鼻上的浅褐色小痣点缀了靡丽的危险。 的确是怕被人撞见，因为于初淮身上的黑化值还没有洗完，但林可的面色未变，她微微扬了下巴，微凉的唇瓣就碰上了青年的肌肤，如同一片带着橘子味的雪，在他的脸上化开了湿意。 透明的伞从青年的手中滑落在地，发出了轻微的闷响，于初淮摁住了少女毛茸茸的后脑勺，在惊喜一瞬间来临之时，攻城略地，他汲取着那丁点的甜味与温度，而后放轻放缓，开始小心翼翼地与人缠绵。 林可的手从青年的腰间开始，向上而移，她引诱着于初淮不断地沉沦在这一片温柔的云海，然后轻轻拽掉了青年脖颈间的围巾，微凉的雪风窜进了于初淮的颈间，引来了肌肤的战栗，青年轻轻抬脸，用寒着的金属镜架抵上少女回暖的脸颊，似乎在以此实施幼稚的报复。 林可侧过了脸，躲开了于初淮要继续的缠绵，青年微微睁了合着的眼睫，融了春池的浅茶色眼瞳透出几分疑惑的不满，他要掰正少女躲开的脸，却在抬手之时被少女扣住了动作。 林可的另一只手环上了于初淮那一片战栗着的雪白肌肤，微微往下一摁，欲挣扎的青年便如被猎人咬住了命门般，软了成一片雪。 “别绷这么紧，放轻松，不然要影响味道了。”林可的另一只松开了扣着青年的指，然后没入了青年的发间，无法抵挡的酥麻感与电流如汹涌的浪潮，从他最敏感的地方一片又一片地拍打而来。 他有些听不清林可的话，却在少女拍打了他的脸时，微微地软下了绷着的肌肤，青年布着春意的眼瞳泛滥了雨水和雾气，明明是天寒地冻的天气，可他只觉得热潮汹涌，如投身在一片挣扎不起的汤浴里，不断地上浮，而后下沉。 雪地之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铺满了雪的地面多了一个陷进去的人影，风雪渐大，遮住了要来往居民的视线，林可擦干了嘴角的血迹，沾了雪的发间与衣上已透出些微凉的湿度，她轻轻咬住了青年发烫、发红的耳垂，顺手捡回了落在地上的围巾，裹住了那几粒牙印。 “我走了，不要躺太久，会感冒的。”余韵的浪潮，在少女轻咬住他的耳垂之时再次喷薄而出，让于初淮彻底失了言语与反抗的能力，他模糊的意识和视线里，只看得到少女拉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 集合点的地方，陈宁与罗子冬早已在世纪公园站等待，林可拉着行李箱从公交车上下来，站在站牌前的陈宁打开了身侧收好的伞，遮住了要落在林可发上的飘雪。 “老师还没来么。”林可看了四周，视线落在了公交站台旁显示着时间与班车的电子显示屏上，距离最后的集合时间还有半小时不到，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最慢的了。 “老师说路上堵车，她会尽快赶到。”罗子冬回答。 他们的带队老师不是上阳私立和青川一中的任何一个老师，而是浙省建筑协会的委员，委派一名代表作为他们的领队老师。 三人对老师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这个老师不会过度地干预他们三个人的设计整体思路。 趁着老师还没有到达的情况，三人各自投入知识的海洋里各自学习。 大约过了半刻钟，林可再次抬头看显示器上的时机，由远及近的呼啸声来，路面的薄雪四飞，一个漂亮的甩尾而停，那个身段姣好的女性，便脱下了戴着机车帽，露出了白肤红唇来。 散开的波浪卷长发在半空旋过了肆意的弧度，女子微微抬了下巴，停在公交专用道外的机车便熄了火而止声，她的目光掠过一张张神态不一的脸，然后在林可的五官上停住，视线变得微妙起来。 “林可？”女子的声音慵懒而长，她尾音上挑，流露出几分不经意的疑惑。 “老师。”林可表情未变，大致猜到了傅青玉的身份，她收了手机，中规中矩地对人微微弯腰，出声道。 长发及腰，五官幼弱而精致，却与酒吧的那个奶狗每一处都重叠在一起，傅青玉在短暂的惊讶和疑惑后，便笑了出来。 “嗯，起来吧。”傅青玉笑得发丝颤颤，然后将车停到了车库后，走了回来。 “真是巧了。”傅青玉折身回来，带着三人前往机场，她视线落在林可身上，兴味盎然。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世界上会人具有一模一样的脸和气场么？答案是不可能，就算是双胞胎，神态和微表情方面都有着区别，但是眼前这个人，即使气质大变样，给她的感觉依旧是和那个男生一模一样，而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小妹妹还女扮男装了。 傅青玉想到了林可身边的那个弟弟，轻轻地啧了一声，她的余光未见林可的情绪流露出分毫的异样，于是对于这个小妹妹的好奇感和有趣度又提高了好几截。 [你和她认识？] 陈宁打字询问林可，看到了这条消息的林可视线微顿。 [不认识，可能她认识的是我哥。] 林可立马撇清，她知道如果自己肯定了陈宁的回答，这个人又会询问其他细枝末节。 看到了两人互动的傅青玉，脸上的浓厚笑意已经完全遮掩不住了，她有预感，这次的带队经历会变得非常有趣。 第74章 战争 敌对 傅青玉带着三人先是前往了和另外两支队伍的汇集点, 然后才和其他人登上了华国赛组的包机，前往大和国的仙台。 这一次的亚洲赛区轮到了大和国为主赛场，林可看着窗外, 一时间出神, 虽然她对一些国家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甚至还有着厌恶, 但是在一些文化、科技等部分方面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优越处。 “我还是有些担心。”坐在最前面的带队老师叹了气，一时间说这句话的时候, 有些不是滋味。 “我也是，已经十多年没有轮到过大和国为主场了。”另一个带队老师显然也有些担忧, 他们都还记得十多年前华国赛区的参赛选手受到的不太公平的待遇，但是因为当时消息交流比较闭塞, 等到传回国内后, 赛程都已经结束了, 名次也已尘埃落定, 华国痛失前三资格。 为了平复华国的怒气，世界赛组严厉指责大和国的作为, 并有意无意拒绝了大和国十多年来对亚洲区主赛场的申请, 但却没有对那些名利双收的参赛选手做出任何的处罚，这对那一届华国的选手产生了极为不好的影响，有几个偏激但天资纵横的选手因为接受不了这样几乎是不痛不痒的处罚，对设计领域心灰意冷, 主动放弃今后的一切可能性, 选择了其他的道路。 傅青玉本含笑如常的神态，在听到这两个带队老师谈及此事时，神情淡了下来。 “担心什么，真当我们还是十多年前的华国么。”傅青玉一声冷笑, 眼里的讽刺毫无掩饰地流露了出来，她交叠了双手，在另外两个老师停住了话语的时候，看向了窗外。 “想整垮我带队的苗子，我傅青玉先把他们头拧下来。”女人涂着艳红色的十指，泛出了实质性的冷光，她嗤了一声，微挑上扬的眼线顿时收了媚色，变得凛冽，气场强大到令另外的两位老师都愣了一愣。 “我有点紧张。”罗子冬坐在林可的旁边，在飞机落地的时候，对她说。 “就当出国旅游了。”林可神情未变，拍了拍罗子冬的肩膀安抚她，罗子冬深吸了口气，然后调整心情，从位置上站起，对林可点了点头，然后走出去。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交谈声，跟在老师们身后的雏鸟都没由来地涌出几分新鲜感和紧张感来，傅青玉的余光侧了一眼自己的学生，发现三人几乎都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唯有罗子冬脸偶而呼吸节奏有些乱的时候，满意地点了点头。 “华国的参赛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来到大和国。”走出机场，站在外面的赛组接机人，看到了他们身上戴着的身份铭牌时便笑着迎了上来。 他们开始客套了好几句话，然后引着林可他们前往赛组的包车，由赛组统一带人前往下榻地点。 车上，其他两个老师和赛组的人偶尔用着英文交流一两句，傅青玉只负责矜持地微笑，一言不发。 直到车快到地点时，傅青玉才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请问此次各国下榻之处都是这里么，还是说，贵国参赛选手依旧如十多年前一样自行居住。” 傅青玉用的是流利的英语，她说到这儿时，赛组委员脸上的笑容有着一瞬间的僵硬，傅青玉眼底嗤笑更浓，语气顿了顿了后，便转得更为锋利。 “或者说，我们华国的参赛选手在休息期间是否还会如十多年前一般受到噪音的折磨。” 两句话，让本友好的大和国委员都有些挂不住脸面，其中一个委员立马站了起来对傅青玉鞠了九十度的躬，动作快到令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对于十多年前的疏忽，我们大和国的赛组委员都深感愧疚，请您放心，这次贵国参赛，绝不会再有此种情况发生，希望您可以理解。” 用疏忽轻描淡写地掩饰了大和国本就存着的心思，傅青玉受了这个礼，微笑着脸上，目光深沉，她一直没有出声表态，这个鞠躬道歉的委员便一直弯着腰，她最后笑了一声，虚扶了一把那个“真诚道歉”的委员。 “哪里哪里，您这么真诚道歉，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华国赛组在欺大和国的赛组呢，快快起来吧。”傅青玉笑着说这话，但笑容里并没有什么温度，她虚扶着这个人的同时，余光纷纷扫过其他的人，本有着些其他心思的人，因为傅青玉明明白白地将话摊开，便再无文章可做。 本“表面和睦”的气氛，在傅青玉的话后，变得有几分僵滞起来，直到到了目的地，这几分若有若无的僵滞都未消失。 每个参赛选手都有着自己单独的一个房间，在进入自己的房间时，傅青玉特地向召集了九个参赛选手，向她们告知了十多年前大和国赛组做的小动作。 “如果发现偏颇，不要犹豫，直接告诉我，你们无法出面的事，由老师来抗，谁都不能动我华国学生名誉与荣光的一分汗毛。”亮堂的大厅，傅青玉清亮的声音在回荡，她的目光尤其落在了那几个安静而腼腆的参赛选手身上。 “是，老师。”回答傅青玉的是学生们感动而热血的声音，其他老师则是心惊于傅青玉所说的种种未被放到明面上来的弯弯道道。 “傅老师，你——” 等到学生们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后，其中一个年轻的老师，看着傅青玉的神□□言又止，他隐隐有了些猜测。 “如果周老师是想询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当年没有被报道出来的细枝末节之事的话，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年我就是参赛的选手之一，包括状告大和赛组之事，也是我极力促成的。好了，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这事有我。” 傅青玉对两人微微颔首，清脆如玉敲地的高跟鞋声便由近及远地回响在这大厅之内，她语气如常，未见任何异样，被这个巨大信息给震撼到的两位老师，这才理解为何从遇见大和国的赛组开始，傅青玉便对他们充满了若有若无的敌意。 两天的时间修整，傅青玉和其他两个带队老师询问一众参赛学子的身体状况及睡眠状态，得到的皆是良好的答案后，才略微地放下心来。 第三天，便是抽取比赛顺序和赛组的时间。 每个队伍谴派各自的领队老师带领他们的学生前往赛场抽取赛组与参赛主题，同个赛组的队伍为竞争对手，每个赛组最后只有两支队伍能够晋级半决赛。 傅青玉抽到的是A赛区，她微笑着接受了这个结果，询问了其他两支队伍皆是抽取到S赛区后，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冷了。 “让我看看，这个赛区都有着哪些对手。”傅青玉点开参赛名单，一个个往下扫去。 如她所料，A赛区集中了大部分实力最为强悍的队伍，S赛区几乎也是如A赛区一样的状况，剩下的其他赛区，零零散散有着实力强悍队伍的分布，而大和国和其他一些亲近大和国的国家，仅有一支队伍落在了A赛区或者是S赛区。 “运气真好。”傅青玉看到了当全部实力强悍的队伍上场之后便是林可他们的队伍，而在他们之后的，便是大和国的队伍，她然后将林可三人的比赛主题交给了他们，声音微顿，眼神凌厉。 “我不要求你们一定要从这群恶狼环伺的荆棘之路上厮杀出来，但是我要求，你们必须把这条哈巴狗给我摁在地上摩擦，踩碎他们的骨头，打烂他们的脸，用实力逼他们的精神跪下，对我们说服。” 傅青玉的手指落在那一支大和国的参赛队伍上，指腹用力地碾压着那一个名单上的名字，目光里的凶狠冲破了她原本媚着的神色，是林可前所未见的。 这是傅青玉第一次给三人比赛的压力，但已经听说过了部分故事的三人并未有所怨言，他们对视了一眼，只看到了对方眼里开始升腾而起的斗志。 “是，老师。”林可压着心底里开始撕咬着的凶兽，她接过了傅青玉递过来的参赛主题卡，深深鞠躬，脑海里浮现的皆是那个曾经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时的画面，浅淡的情绪开始占据了林可本没有波动的理智。 “由于原身残存着精神情绪波动在系统升级时开始融合入宿主的体内，因此造成了宿主不可避免的情绪波动，请问宿主是否要消耗能量点铲除此隐患。” 系统检测到林可异常的情绪波动状况时，询问道。 “需消耗多少能量点。”林可开始拆开用特殊物质粘合住封口的卡片外壳，问道。 “十万能量点。”系统如实回答。 林可拆开卡片的动作一顿：……？ “暂时不用，设计时用得到情绪波动。”林可略微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贫瘠的能量点，拒绝了系统的提议，有时候波动的情绪是能够促进完美作品的诞生的。 林可说完时，卡片上的主题已经显露了出来。 陈宁与罗子冬的视线不由得扫了过去，然后皆是顿住，脸上各自浮现了不一的神态变化。 主题：战争。 林可捏着卡片的动作一顿，本掩埋在心底的所以情绪与记忆在这一刻悉数地喷发，负面因子瞬间吞没了她本稳定着的理智，系统检测着宿主情绪波动的程序开始闪现出红色警报。 “战争？真是自掘坟墓的主题呢。”林可目光森冷地盯着这个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细小亮片的烫金两字，舌尖抵着上颚，发出了一声冷然的嗤笑。 战争的主题，对于华国来说，是永远的痛，而林可便是那一份痛苦回忆的真正历经者。 关于那些战争的记录，白纸黑字和一些的配图，便已叫后人不忍卒读，可对于真正的历经者来说，那些更是刻在骨子里、留在血液里的痛。 即使冷漠如林可，在触及到那些记忆时，还会涌现出细微地情绪波动。 “你要知道，大和国是个狡猾的国度，如果你们放出这一份作品，或许会被他们的评委直接pass出局，这些历史，是被他们大部分人淡化，甚至否认的。” 当林可三人对三位老师说了自己的提议时，首先出声的是傅青玉，她看着站在三人中央的林可，打量着这个少女的目光。 “甚至还会被部分日媒故意歪曲你们的意思，借此来批判、诽谤、毁了你们，你们确定要这么做么。”傅青玉见三人都未说话，继续询问林可他们。 “老师，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罗子冬见傅青玉的态度转得有些快，脸上的神情变幻得有些复杂，但傅青玉并未有神情的变化，而是继续询问林可三人。 “我只问你们确定么，后续可能会有来自赛组的压力，甚至将你们从赛上除名。” 林可只是看着傅青玉，依旧没有说话。 这时候陈宁握上了林可的手，步子往前了半步，清冷而没有波动的声音响起。 “老师，在回答之前，我想问你三个问题。” 傅青玉的余光侧向了这个代替林可站出来的少年，示意他说下去。 “第一，我们的灵感来源有问题么。” 傅青玉摇头，陈宁继续冷静提问。 “第二，我们的作品足够具有震撼力么。” 这一次傅青玉点头。 “第三，如果赛组不公，这个奖拿得还有意思么。” 在问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傅青玉的动作有片刻地停顿，然后她才缓慢地摇了摇头。 这一次，陈宁没有说话了，他余光侧了一眼罗子冬，一直憋着话的罗子冬终于在此刻开口了：“老师，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十年前你们敢闹，逼得赛组剥夺了大和国主办方的权力，那么十年后，我们更敢这么做，因为我们会有着很多支持我们的同胞，还有强大昌盛的祖国作为后盾。” “无所谓结果，设计由心而生，权当给他们上一堂正确的历史课，我们不需要他们一定认同这个观点，但是我们必须说出事实的真相。” 林可接上了罗子冬的话，三人的立场都很坚定，被感染得目光泛起了泪花的两个老师，恨不得立马让傅青玉同意，可哪知他们刚有动作，那个本一直未松口的女子，突然笑了起来。 她的香肩颤颤，面色生辉，似是听到了最令人愉悦的言语。 “瞧瞧紧张的，老师怎么会阻止你们，很高兴你们能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和立场，无论结果如何，老师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 傅青玉的话语顿了顿，然后目光转到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渺远的视线，似乎在透过他们看其他的人，傅青玉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浓了，她颔了首，吐露了最后的言语。 “静候佳音。” 当三人的主题通过了老师们一致的赞同后，他们便各自回到设计室，开始进行更为细致的创作。 “我制作灵感来源的动画，大体的设计以及把控整体的走向和灵感融合，陈宁负责数据的精确值计算和细节细化，子冬你负责找好做实物的完美材料。这样的分工你们有异议么。” 这一次的设计图，以林可的灵感为主体，两人皆是作为这一副设计图的辅助性灵感。 “没有问题。” “无。” 两人回答了林可的话，然后三人便开始了各自的工作。 锐意新人冠的亚洲赛区，在进行初赛时才会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等进入半决赛便要开始现场设计创作，没有半分的喘息时间。 一月一日，元旦，林可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她睁开了眼，眼睑之下压了淡淡的憔悴，她的视线先是落在了那个完成了一半的作品之上，而后才移至了其他两人身上，林可微微抬了肩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与外套便滑落了下来。 她站了起来，看到了没有盖着任何衣物与被子的陈宁，默了会，然后拾起了落在了地上的被子，走到了陈宁的身边，盖了上去，林可的动作已经极为地轻了，却依旧惊醒了睡眠极浅的陈宁，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便露出了冷而淡的纯黑色双眼，本警惕的目光，在触及到林可的面容时，少年眼里开始逐渐回暖。 “早，我再睡会。”陈宁轻淡的语气透着星点疲惫，他拉了拉林可给他盖上的薄被，嘴角微微有弧度翘起。 “嗯，我出去看看。”外面的动静有些大，林可应了一声，然后放轻了脚步，走了出去，她看了时间，是清晨五点多，本平静的郊外，却偏偏热闹了起来。 那些被吵醒了的学生有几个走了出来，傅青玉看着外面游行的队伍，脸色有些不好。 “老师。”林可对傅青玉打了声招呼，看起来是想询问她究竟是何种情况。 “一贯的操作而已，看样子暂时不能安生了，我会和其他老师商量，私下给你们九人换个地方，等到了参赛时间，你们提前一天回来。” 傅青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尽是讥讽，她早就做好了二手准备，防的就是这么个情况，傅青玉有十足的把握，大和国的参赛组绝对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入住。 一连十多天的安静，令其他两个老师对大和国的组委厌恶轻微地淡退，但傅青玉却分毫未有反应，她知道做过了那么大动静骚操作的大和国，不可能立马安生，果然今天的这一次游行，印证了她的猜想。 林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打了个哈欠回到了三人的设计室。 夜晚来临，九人按着傅青玉的安排，陆续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罗子冬的包里装着三人的设计作品，肚子却在半路中唱起了了空城计。 “不好意思，我饿了。”她闻到了一股章鱼小丸子的味道，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腼腆，但是视线却实诚地往摊位上落去。 林可顺着罗子冬的视线看去，见到了一家流动的摊位，她本要让罗子冬忍忍的话语，在目光看到了有些面熟的几张面孔时顿住。 “我们距离出来的酒店大概多少距离。”林可问带队的人。 “二十多公里。”带队的人回答。 林可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夜晚九点半，那个酒店因为参赛选手入住的原因而设下了门禁时间，十点钟门禁。 这些人吃拉面的动作悠闲而自得，偶而还笑说着，根本就没有着急的意思，陈宁见林可一直往着一个方向看，目光也顺了过去。 “大和国的参赛选手。”陈宁在名单上见过这几个人的照片，他语气似乎是意料之中，当他出声之后，全部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包括那个带队的人也是愣了一下。 “我想，我们或许抓住了他们没有入住参赛酒店的证据了。”林可语气冷静，然后看向了带队之人。 带队的人立马反应过来，他对另一个随行的同伴说了几句，然后那个同伴便下了车。 “放心，我们会拍到这个有力的证据的，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将精力放在设计上。”带队老师对林可他们保证道。 最后罗子冬还是没有吃到章鱼小丸子，她饿着肚子到了新的民宿，然后喝了些牛奶麦片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大约是将近凌晨的时候，林可听到了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一阵敲门声传来，林可放下了擦染色彩的动作，然后打开了门。 她微愣，然后就见那个人对自己晃了晃手上的手机，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向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幸不辱命。” 林可立马意会，看来这个人是特地来告知她们，已经拿到了证据。 “对了，我见那个学生很想吃章鱼小丸子，也就买了一份，用微波炉热过了，你让她将就着吃，比赛加油。”青年对他们鼓励着，然后便不再打扰林可他们，离开了房间。 第75章 卑鄙的手段 无名次被淘汰 一月八号, 整体细节竣工，林可这才从忙碌的时间里抽出身，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 回复积压在一起的信息。 于是, 她第一时间拿了手机, 本枕着手背的陈宁, 脑袋微微一侧，便看见了林可飞速敲击屏幕的动作, 他脸上流露的几分疲惫，逐渐被暗沉的神情而覆盖。 “我出去一下, 接电话。”陈宁连言语都未宣泄，便见林可站了起来。 罗子冬疲惫地应了林可一句, 然后便看见陈宁也站了起来。 “把设计品装好, 我出去一下。”陈宁对罗子冬说, 然后在林可离开一段时间后, 拉了门走了出去。 深夜一点，四周静谧, 唯有漏着微弱灯光的过道传来细微的交谈声, 陈宁顺着这个声响走过去，然后听到了从阳台处传来的交谈，因为距离较远，陈宁听得不大真切。 匿在遮掩处的陈宁, 听到一阵细微的高跟鞋声, 他靠近阳台的脚步，忽而一顿，然后在这有规律的脚步声中，藏了自己的前行声响。 他终于靠近了阳台, 能够听清楚其中的交谈声了。 陈宁听到了林可喊了一句老师，而后对电话里的人说了句抱歉，那一声熟悉的“三秋”称呼，一时令少年寒了眼。 傅青玉心中有事，睡得不大安稳，她手上夹着一只细烟，云雾缭绕，媚得如当初林可在酒吧里所见。 “私下便不用喊我老师了，我大你些许岁月，你搞我一句青玉姐便可了。先前我便想与你做个朋友，可惜被那个弟弟拒绝了，如今又遇上，算来总共有三次了。”傅青玉指尖未颤，抖落了一截的烟雪，她笑了一声，略显疲惫的眉眼里透出几分松快来。 林可对傅青玉印象较好，因为卸下了全身的包袱，她的语气显得轻松了些，也有了和傅青玉交谈的意思，但这不代表她不提防傅青玉。 当日在音乐吧玩游戏时，这人也是借着亲近的由头，试探着要取她口袋的。 林可指正了傅青玉话中的一个点：“你记错了，应该是两次才是。” 林可拒不承认傅青玉说的三次，反而强调这一句话，她嗅到了那一股浅淡的山茶香。 傅青玉纳着烟雾的唇一抿，而后松了开，她的视线循着林可往外落的目光而看去，然后感受到了口袋里的消息震动声。 傅青玉随意地取了出来，然后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消息来。 ［我明白你早就知道他在此处，何必为了消解自己的苦闷而八卦到我身上来。］ 傅青玉一关手机屏幕，目光对上林可淡而冷静的视线，更加忍不住笑起来，甚至于颤落了指尖的细烟，她本郁在心口的气息一瞬间散了许多。 “你这个孩子，真是不经逗，这么久了，也不见你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傅青玉说这句话时，有些感慨于林可的这一份心性，但终归觉得她这样不大好。 见林可未有所动，傅青玉最后终于点明了来意：“我是在担心后日，还不知道大和国这次又要用什么手段，你们上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 “老师放心。”林可点头，回答着傅青玉，却得来她不满的一个媚眼。 高跟鞋噔噔地响起，细风裹挟着迷人而妩媚的香水后调，向林可凑了进来。 “我比较好奇，这两个弟弟，你会选哪个。” 傅青玉从林可身上，看不到她对那两个人的浓烈情感，她真的很好奇。 “都不会。”傅青玉特地低了头，一米七以上的红唇美人，听到林可的回答时，不由得哈哈大笑，她笑声里的愉悦感，即使是隔着墙，陈宁也能感受到。 少年发寒的眼底没有什么情绪流露，他听不见刚刚的交谈声，于是转身便在这一阵笑声中离开。 傅青玉笑够了，才用着染了艳红色的指尖蘸走了眼角的生理泪，她用着另一只手拍了拍林可瘦而薄的肩，眼里尽是欣赏。 “不错，便该如此，少年嘛，新鲜一阵就好了，不能够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除了长相与活有差异，其他的心思，没一个不一样的。” 傅青玉说到后面的话时，眼里多了几分嗤笑的轻蔑，她不对林可说自己见过的肮脏事，也知道这个女孩有着自己的成算，但依旧还是忍不住要提点她几分。 “你得好好把握度，不能轻敌，先前我就是因为太看轻一个人，险些栽了。” 傅青玉的这些话，像是前辈对后辈的提点，听得藏在林可脑海里的系统直想笑。 林可嗯了一声，谢过了傅青玉的好意，她感觉到自己的这番回答之后，本就对她极有兴趣的傅青玉，因此对她更真挚了些。 “你之前说见过我两次？”傅青玉终于将话引到了此处，她没有询问林可女扮男装的原因，而是询问了一个林可可以回答的问题。 “那次小区门口，我见你刻意亲上了于初淮。”林可还记得初见傅青玉时，她艳而御的模样，那时候她就从傅青玉身上闻到了同为“海王”的气息。 傅青玉想了好一会，却分毫没有印象，直到林可将于初淮的照片亮在了傅青玉眼前，她才记起来这个人。 “原来是你，我说为何初见你便觉得眼熟。”傅青玉噗嗤一笑，眼里对林可的兴趣越浓，她忍不住对林可提出了邀请。 “你有没有兴趣加我们的姐妹群。”傅青玉头一次遇到一见如故又特别投缘的人。 但是在意料之中的，得到的是林可拒绝的回答，与她想的说辞一样，林可说只与她一人交好便够了，傅青玉的笑声又愉悦了些。 她再与林可说了些大和国可能会做出的小动作，又提点了她几句，才催着人去休息。 林可路过陈宁曾藏纳过的地方时，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她发现陈宁比她想的还要聪明，在听不到她与傅青玉交谈时便回了房间。 等林可回来时，本就未睡的少年，微微睁开了眼睫，他眸里透出几分冷，却在少女靠近自己时，颤动着睫毛合了眼，他装作未被惊醒的样子，房间里的寂静持续到了天明。 转天一早，九个人便陆续分时间段回到本该呆着的酒店。 隔天便是S组和A组赛区上场的时间，上午时段，S组赛区先开赛，两支华国参赛队伍上场的顺序中隔了一个天竺国的参赛队伍，但偏偏，这支天竺国的参赛队伍直接弃权，华国的两支队伍避无可避地沦为前后对照的队伍。 一旦评委夸前一支队伍，便必然会委婉地踩一脚后一支队伍。 观赛的傅青玉等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直到评委们拉踩完两支队伍，回到候赛场的三个小姑娘眼眶都有着不同程度地泛红。 挨在她们后面出场的是大韩国，以语言犀利著名的评委，在用小论文般的篇幅长度炮轰完华国的另一支队伍后，却在看到大韩国的作品瑕疵时，用不足八百字篇幅的点评结束了他的看法。 这个评委的言语虽然依旧犀利，却克制收敛了许多。 但前后的充分对比却让华国的其他人内心都闷了一团的火。 S组赛区，华国踩线晋级了一支队伍，但却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 傅青玉全程冷笑着，红着眼出来的几个姑娘看向了林可她们。 “没关系，我们不打算晋级了，他们怎么说的我们，我们便会以牙还牙，用犀利的语言回击过去。” 或许原本，罗子冬还有着晋级的念头，但是在看到同为华国的队伍被如此偏颇地对待后，她的这个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罗子冬看向林可和陈宁，本温柔细轻的语气里是一阵的火药味，她用眼神询问林可和陈宁，得到的是两人颔首的回答。 本郁结在心，怒火中烧的少女顿时笑了，她知道她的队友们都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加油！”等挨到了下午的A组赛事时，其他的队友对林可他们说。 “你们也是。”罗子冬对那个晋级了半决赛的队伍说。 她们都清楚，接下来的赛事和名次，大概率全部都落在了这个晋级了的队伍上，他们将会面临最大的压力和重担。 当场上的一只队伍走下场，赛场的显示屏亮起了代表着华国的旗帜及队伍号码时，林可他们一同走了上去。 走在中间的罗子冬背着包，一左一右的两人目光皆是冷然的平静，完全没有部分队伍上场时的紧张。 林可压了压戴着的耳麦，冷而肃的声音顿时在整个赛场响起。 “A区赛组12号小组，我是林可，来自华国，参赛作品为《游戏》，灵感来源于华国的抗和战争，对应大和国部分人所谓的“□□事变”。” 林可在说后面的两句话时，特地用了中英以及大和语这三种言语强调，她的目光顿在那些个面色如常的评委身上，脸上的冷意扩大。 林可摁下了遥控播放键，入他们眼帘的先是全黑的屏幕，紧接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传来，全黑的屏幕瞬间爆炸，粉碎而四溅的墨色霎而鲜红，四溅的血色由米粒大小而逐渐晕开扩大，扭曲成了不规则的尸体残骸。 哀鸣声如层叠的汹浪，一波又一波地猛烈拍打着观众们的鼓膜，肆意而洒脱的笑声夹杂着兴奋的大和语如恐怖的死亡号角，响彻整个赛场。 紧接着，众人看到了白的刺刀光，橙的子弹光，还有闯入了朱红色大宅的黑脸绿衣恶鬼。 凄厉、恐怖的画面将全部的观众拉入了如观看恐怖片的即视感。 “□□国的那几个人疯了？！竟然在这种赛场上给我们泼脏水？？？” 依旧被蒙蔽了真相的大和国参赛学生愤怒地骂了出来，他是下一支要上场的参赛人员，由于提前戴上了耳麦，少年的声音在开始窃窃私语的观赛场上格外响。 听到了那一声蔑称的华国队友脸色皆一阵地难看。 而这时候，灵感来源的动画正好播放了完毕，林可的一声压着冷寒的嗤笑，由着耳麦而传，显得格外地刺耳。 她的目光落向了场外那个少年之上，然后再回转，终究按捺住了张口要反击的举动，她知道，展示作品的中途，选手不得和场外人员对话，除非介绍完整个作品，才能反驳其他不相干之人的言语。 “这是我们根据金陵纪念馆史料记载，而还原的部分事件，这只是冰山一角，当年的情况远比此惨烈。因此，围绕本次的战争主题，我们的主调是悲与惨，元素主体构成融入的是抗争、和平与真相。” 林可缓慢而肃穆地说着，本轻声纷乱的现场因为她的话而更烦闹了些，她再次摁下遥控按钮，视线落向陈宁。 平面设计图一铺开，全场顿静，戴着耳麦的少年，黑色的发旋在灯光下透了几分冷，他注视着那一份设计图，接过了林可交于他的主场。 “这是平面设计图，主体是华国传统的三进的四合院，这里是仅留一窗的闺楼……” 陈宁缓慢而仔细地向众人展示着设计图的院落分布，没用任何一个形容词，只是古板地介绍。本是二维图的设计稿，在陈宁缓缓摁动按钮时，开始变得立体起来。 这一刻，绝望与压抑的气息瞬间铺满整个赛场，本小声议论的交谈顿时停了，有几个与作品共情能力太强的少女，在这个建筑拔地而起时，竟忍不住落了泪来。 “我的上帝，这是地狱么。”有个信主的少年看着这个压抑到让人喘息不过来的作品时，喃喃自语。 就算是早做了心理准备的华国参赛选手，也一时压抑不住冲涌上心头的热泪。 他们似乎就置身于那个时代，与那时候惨遭杀害的先辈们共同经历着这一份痛苦。 整个建筑的基调是红与黑的，朱门与围墙的红，是斑驳而不均匀的，暗红、艳红，或四溅、或层叠为团、悉数喷涌在朱红色的围墙与大门之上。 视角往院内走，则是微弱灯光照不明的黑暗，高高的闺楼连窗也被上了锁，天圆地方的四合院，就如同一个恐怖的牢笼，关住了里面的生机，只令无边的死气蚕食。 趁着众人看着这个作品的同时，罗子冬从包里取出了按照一比一做出来的实物来，她向放置作品的实物台走去，台阶开始往上升起，场上的镜头开始聚焦在罗子冬手上的那一份建筑上来。 赛组的规则曾表示，可以在实体建筑中加入可以扩大作品渲染力的物件，而林可她们自然便选了“人”。 变成了实物的建筑，门上与墙上的鲜血如浸透了般，几欲滴出，院里安置了几个小人，有面色惊恐的，也有肢体不全的。 罗子冬拔下了窗上的锁，打开了建筑的那一个高高阁楼，露出了里面吊于梁上，双腿悬空的少女，她的身下落了一只鞋，脚下的周围尽是无数向她伸扒过去的手。 而另一个躲在暗处的少女，则是绝望地看向了被罗子冬打开的窗户。 场上突然变得安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地刺耳。 距离放置作品实物的台阶仅有一格，罗子冬按着自己的步调继续往上走，突然间升起的台阶似乎停滞了，罗子冬的鞋尖猛地踢到了坚硬的阶梯，身子突然向前倒去。 “我的天啊！”全场顿时哗然，傅青玉等人猛地站起，她的目光霎而席卷了恐怖的暴风雨，抵在桌台上的手，紧紧握起。 “哐──”的一声响，明明是下意识抱住了作品的罗子冬，身躯与皮肉依旧护不住这一份呕心沥血的建筑，她脑子一阵发嗡，就连疼痛也感觉不到。 “很遗憾，12号小组，你们被淘汰了。”一个评委的叹息声响起，他的脸上似乎流露了真切的遗憾与同情。 抱着作品而缩成了一团的罗子冬被赛场的人员扶起，她甩开了那些人的手，只是蹲下来，开始拼命地聚拢着地上摔了四分五裂的作品。 她听不见任何劝阻的声音，只知道自己必须把这些东西全部拼起。 “怎么拼不起来，怎么拼不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罗子冬的眉眼里全是茫然与偏执的疯狂，却在听到评委的那一声宣判时，脑子里轰然炸开。 她抬起了头，镜头忽然怼上了这个面容柔美而苍白的少女，她颤了颤唇，忽然就哭了出来。 “你们大和国的赛组，想像十年前一样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剥夺我们华国的名次么，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即使是被淘汰，她们华国也绝不接受没有任何名次地淘汰。 当罗子冬毫不犹豫地痛哭出来时，部分属于大和国的评委，眼神都变了。 “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请华国参赛选手注意言辞，不要凭空捏造，无故污蔑。这有损华国的大国形象。” 其中一个评委立刻回应罗子冬的话，高高的帽子顿时扣了下来，陈宁和林可瞬间冷了脸色。 第76章 反击 不配 纷乱的观赛场, 开始窃窃私语。 十多年前，大和国动过的肮脏手段，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大和国刻意的淡化以及媒体的各方面造势, 除了亲历当年赛事之人以及华国的建筑设计领域之人牢记了此事之外, 其他的大部分人皆是一无所知。 因此, 当大和国的评委指责着罗子冬的“恶劣行径”时, 大和国的参赛选手以及部分媒体都愤怒了。 之前出声以支|那蔑称指责林可她们凭空捏造事实的大和国少年，此刻愤怒地不成样子。 “你们这一支华国队伍简直可耻可恨！不仅捏造虚假的战争历史, 自己的选手没有拿稳作品，反而把脏水泼向评委！像你们这样行径的小人, 根本不配参加锐意新人冠，也不配在设计界立足。” 少年叫嚣着, 他的言语又急又快, 旁边的带队老师根本来不及阻止, 老师的面色一阵青白, 最后在看到在场的媒体皆转向自己这边后，放弃了打算开口纠正这个学生的话。 “退赛, 道歉, 品行恶劣的人不配呆在设计领域。” “退赛！道歉！滚出设计界！” 当第一个大和国的少年开始呐喊的时候，其他被“爱国”之心和热血冲涌了的大和国学生纷纷开始呐喊。 转播着这个比赛的平台涌入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大和语支持着这些少年，同时践踏着林可她们, 期间也有着了解历史的人开始向其他疯狂了的观赛人解释, 但是无一不被喷得体无完肤。 当形势一边倒，听着耳边叫嚣，看着手机屏幕上传来的不断讽刺声和蔑称时，有几个心理脆弱的女生终于忍不住了。 “老师, 我受不了了，我要退赛，我不要参加这个比赛了。” “老师，我也是，这帮傻逼根本不配让我们站在这里和他们比。” “老师──” “老师──” 她们开始红着眼睛，边对傅青玉等人说，边在直播平台和那些讽刺着华国队伍的大和人对骂。 其他人也看向了傅青玉，周身已惊涛骇浪的傅青玉，却只轻声一笑，明明她的声色极媚，却透着骇人的寒凉：“退赛？我们当然要退赛，但绝不是这个时候。他们想在外网操控舆论，欺负我们华国人少势弱么，我这叫他们领悟，辱我华国者，虽远必诛，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不管是上午还是现在，只要是她们这里参赛的队伍，傅青玉都录制了完整的视频，防的就是大和国又用肮脏的手段。 她打开了企鹅号，将这些视频发送到了一个文章写手的账号上，一个空降的视频与文章顿时被刷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本在国内只是小众的比赛直播，直接被大量的用户挤爆了服务器平台。 [速速发外网直播链接：），我的键盘和脏话已饥渴难耐。] ［硬了，我的拳头真的硬了，老娘要好好给这帮孙子上个历史课。］ 直播间里开始刷起了大量充满了愤怒的弹幕，其中一个好心人给了那个外网直播链接，于是大量的用户开始往那里涌去。 本红着眼眶孤军奋战的那些女生们，突然看到了大量支持她们的大和语霸屏，那些人与她们并肩作战，撕到直播间变得腥风血雨，骂得那些爱国的大和国之人打字都慢了起来。 她们皆是一愣，心中有一团又一团的暖流涌起，然后看向了视线注视着现场的傅青玉，挂在她们眼角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锐意新人冠，与其他传统的比赛不同，评委可以点评参赛选手，其他的参赛选手自然也可以点评上场的参赛选手。 参赛选手之间可以互相驳斥，这便是所谓的“锐意”。 “那对你们来说，真正的战争历史真相又是什么呢？” 在纷乱而高声的现场，林可的耳麦声格外响亮，她似乎全然未被外界影响，只是袖着手站着，视线一扫，便令其他人的声音低了下来。 陈宁冷白而薄的眼皮一揭，目光便流露出几分哂笑来：“大和国贼喊捉贼，自导自演自我高潮的本事，百年了还真是有所长进。” “既然你们都一定要开诚布公，那身为泱泱大国的华国，也就只能展现我们的成人之美了。接下来，就请各位重温一下真正的历史真相。以及大和国此次参赛做出的各种恶心手段。” 林可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耳边更加高涨了的声音，陈宁随即按下按钮，本已关闭了的显示屏顿时亮起，在场的大和国评委齐齐变了脸色。 “希望显示屏不要突然黑屏呢，不然大和国可就解释不清楚这个有意为之的巧合了。”林可继续说着，直接斩断了他们最后的退路。 开头播放的是一段来自金陵纪念馆的采访纪录视频，紧接着便是对花旗国历史学家的采访，然后画面一转，出现的便是一一对应了当年身份的参战老兵，他们向镜头承认历史，说到惨绝人寰之处时甚至还哽咽落泪。 视频中的每一个接受了采访的人都在向镜头说着同一个意思：他们没有受胁迫，当年的战争是不光彩，非正义的，金陵大屠杀事件句句属实，大和国的青年们应该知道这些真相。 视频的末尾，一个参与过战争的老兵，用着浑浊而滚着泪的目光，对镜头说着最后一段话。 “我们确实是原子弹的受害者，但是当我们记住这个惨痛的历史时，我们不能忘记，我们还是亚洲战争的加害者。” “这些采访不可能是真的！绝对是你们请人捏造的！目的就是为了折断我们的立意！” 当视频的最后一段内容一经播放，那个大和国的少年顿时变了脸色，他尖锐地抵抗着这些传递的信息。他们作品的灵感便是来自广岛和长崎，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林可嘴角的冷笑微微翘起，逐渐冷静下来拢聚了作品残骸的罗子冬，发出来低低地呵笑，她抬了抬下巴，泛红的眼眶忍着要往下坠的泪。 “你当我们华国的人都像你们大和国一样，为达目的先下手为强么。我告诉你们，这就是真相，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客观存在的历史，不是你们信不信就能改变的东西。 你们可以不信，但是我们华国人必须说。但是如果你们害怕听到真相，因此要用不正当的手段来捂住我们的嘴，这绝不可能。” 罗子冬的声音，掷地有声，她目光刻意地直视那两个评委，柔和的五官上透满了坚毅。 评委似乎在组织语言要对这番话进行反驳，但是陈宁的动作更快人一步。 “这是大和国有所偏颇的所有证据，经过检验，毫无合成行为，因此，我们合理怀疑，我方队员罗子冬发生的意外，实则人为。” 当陈宁放出一个跟拍视频时，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尤其是大和国的参赛人员，几乎是顿时失了血色。 他们可以拒不承认华国所展现出来的历史，反驳她们之前的采访视频是请演员捏造的，但是却无法解释视频中与他们一模一样的长相和声音。 “这就是大和国为主赛场的锐意新人冠么？还真是和十多年前一样，从未令人失望呐。” 一声溢唇而出的笑声传来，在吵闹而愤怒的现场显得格外刺耳，大和国的那个带队老师循着声音看了过去，简单的是熟悉而无法忘记的柔媚五官。 岁月好似对这个女人特别优待，当年就貌美的少女，如今越发地妩媚动人。 他的眼里透出几分不一样的情愫，但青白交错的脸色终究归为复杂。 “这次我们输了，赛组可能无法继续给我们行方便了。”他用大和语对身边那个脸色泛白，目光却满是阴沉与不服气的少年说。 是傅青玉带队的学生啊，难怪敢如她当年那样，毫不犹豫地捅出来。 “品行恶劣的卑鄙小人，不配参加锐意新人冠。” 林可向罗子冬走了半步，微微一笑。 “颠倒黑白，忽视公平性的国家，不能够举办锐意新人冠。” 陈宁目光冰冷，同样往罗子冬的身边走。 多日以来的默契，几乎令罗子冬在看到她们走过来时，便明白了接下来的举动。 他们从赛场中央，走向赛场边缘，各自摘下代表着参赛身份的铭牌，林可帮着行动不便的罗子冬取下，然后齐齐摆放在了面色难看的评委面前。 “所以，参赛队伍华国12组，主动退赛，贵国举办的比赛，我们三人，不屑于参加。” 三个来自华国的少年少女，声音传遍了整个参赛现场，她们脸上没有遗憾，也不见任何对比赛的留恋，有的只是目光里的不屑，扬起头颅的傲然。 她们不是被淘汰，她们是重重扇在锐意新人冠上一巴掌，向来以锐意和公平出名的锐意新人冠在此刻，被刻上了不可磨灭的污点。 林可与陈宁言罢，而后一左一右托起了罗子冬拢着作品残骸的手，罗子冬微微抬起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松开，往下一掷，本就四分五裂顿时全被丢进了赛场外放着的垃圾桶里。 锐意新人冠有着把每一份作品都收纳入仓库的传统，而林可她们这次，直接把作品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们宁愿把这份碎成了残骸的作品丢入垃圾桶里，也不愿意让它封存到锐意新人冠的仓库中去，因为这一届的举办的亚洲赛区比赛，它不配。” 林可微笑着面对镜头，眼里的自信飞扬与傲然不屑毫无违和感地融合在了一起，评委甚至来不及说一句指责或反驳的话，三人便携手一齐离开。 徒留纷乱而沸腾翻天了的失控赛场。 “我们华国退赛，祝愿贵国得偿所愿，摘得前三。”傅青玉款款起身，媚着的音明明笑意盎然，可被耳麦扩大了的声音落入其他人耳里，只听出冰冷的讽刺，激得其他一些参赛国，情绪又愤怒了许多。 华国的反语艺术，便从这里体现了出来。 ［操，这种恶心的比赛，退了才对，我第一个支持！心疼参赛的同胞们。］ ［我爽了，我爽了，反击得太好了！简直就是以牙还牙！］ ［这种时候了，我就不信世界赛组不对大和国做出惩罚，最好永远取消大和国的资格！］ 弹幕不断地在刷着，而林可等人早已回到了赛组安排的酒店。 其他的华国人陆续回来，她们都默不作声，开始收拾行李，直到每一个人都收拾好了行李时，聚集在一起的人才开始用亮晶晶而崇拜的目光看着林可一行人，三人中最为腼腆的罗子冬被这样直勾勾的视线盯得不好意思起来。 “嗯，还有呢？要道歉？ok，我们接受，但是参不参加比赛，我要询问我的学生们。”傅青玉拉着行李箱出来，她与电话的那一阵交谈声没有对任何人作掩。 直到傅青玉挂了电话，她脸上才露出了几分笑容来，傅青玉看向每一个从开始就团结在一起共同进退，并毫不犹豫放弃比赛诱惑的学生们，眼神逐渐柔和。 “有一个好消息，世界赛组第一时间和我取得联系，大和国的评委、赛组还有那些对我们用了蔑称的参赛选手，都会亲自来和我们道歉，并公开向华国所有人致歉。 世界赛组取消了大和国今后举办锐意新人冠的主办资格。他们希望你们继续参赛，老师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当听到前面的一段话时，全部人目光都亮了起来，她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笑容来。 而当傅青玉后面的话音落时，部分成员有了几分犹豫，林可她们是第一个表态的。 “我们接受道歉，但是不原谅，也拒绝参加。” 不是所有道歉都是出于本心的，说到底只是迫于压力，而她们本满怀了期待的比赛，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味同嚼蜡，毫无意思。 林可的话音落，陈宁和罗子冬便点头。 另一支晋级了的华国队伍犹豫了一阵后，然后也做出了和林可她们不同的选择。 “老师，我们想继续。”深入思索后，犹豫了一阵，她们还是决定接受世界赛组的安排。 傅青玉点了头，对于两支队伍的选择都未有言语，她转而问林可：“那你们要留下来等赛组他们上门道歉么。” “其实我连他们的道歉都不想听，大和国向来惺惺作态，他们这次来道歉肯定会进行公关，用虚假而谦卑的姿态弱者以此要挟我们原谅。如果我们流露出半分不乐意，他们的媒体又可以抓住漏洞大肆宣扬。” 这次，罗子冬是第一个出声表达自己的心声的，她的态度，其实和林可以及陈宁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重合。 “要不要来道歉是他们的事，我们在不在他们面前是我们的事。” 陈宁微微颔首，然后拉上了行李箱，声音冷淡：“走了，别过。” 他对其他人说，侧过的身躯摆动了一侧的风衣外套，遮掩住了少年抓住了林可衣袖的动作。 六人登机，在其中一个带队老师的陪同下启程返航。 被叮嘱一定要亲自向林可她们三人道歉，并取得原谅的大和国赛组，在前往酒店扑空的那一瞬间目光都变得有着复杂难看起来，但是他们依旧不得不维持着笑容和歉意，向华国剩下的参赛选手弯腰道歉。 被顶上热搜的这条消息引发了国内的轩然大波，网友们把这一次的翻墙支援戏称为新时代的抗和战争。 绝大部分的网友皆被赛场中央的三人圈粉，尤其是罗子冬的那一张被镜头怼上的那落泪之颜，几乎被称作是“最心碎的哭颜”，包括林可和陈宁默契地怼人之语，收割了大波站cp的粉丝。 纪敏嘉反复地盯着那视频里默契异常的两人，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烦躁。 “看什么看了这么久。”坐在车上的江一澄，大概是才睡醒，他声音得着几分提不起劲的懒，余光斜了一眼脸上不自觉流露几分燥意的纪敏嘉，随口一问。 “没什么。”纪敏嘉下意识地关了手机屏幕，略长的围巾轻微地一晃便不自觉地遮住了手机屏幕，他发现自己的这种行径后，稍微怔了一下，脸上的燥意不由得更盛了。 江一澄自然也注意到了纪敏嘉有些奇怪的行为，但他却没有什么八卦的心思，只是百无聊赖地将视线投向了窗外，想着接下来要去看的城市赛。 大约是过了半小时，又开始昏昏欲睡的江一澄才听到耳边冷不丁地响起纪敏嘉的声音。 “澄哥，我最近好像特别关注一个女的，这怎么搞，我一点都不喜欢她。” 被吵醒的江一澄思维一顿，他看向了纪敏嘉。 第77章 当鱼们撞见 都是假的 “你这话就有意思了。”江一澄语调缓慢地回答。 “如果你开始注意一个人, 无论你现在是不是喜欢她的，最后的结果都会变成喜欢。劝你尽早转移注意力。” 江一澄的视线从纪敏嘉身上转向了车窗外，平静地对他说着。 车忽然停了, 急刹车踩得令两人都没有防备地往前倾了一下, 纪敏嘉的注意力顿时被这个刹车转移, 他的心情因为这个意外变得更糟糕了。 “先生, 到了。”开车的司机对江一澄说。 江一澄嗯了一句，然后司机便下了车, 替他打开了车门，暖气顿时被冷风吹得四散, 司机撑开了伞，替江一澄挡了些风雪。 他拿过了车上的伞, 然后撑开, 和纪敏嘉并行而入场。 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两日, 地上都有了化不开的积雪, 纪敏嘉与江一澄走到了一个偌大的比赛会场，他们递交了门票, 然后开始排队入场。 大概是因为周围的暖气充足, 于是排队的人都有了交谈的心思，江一澄的跟前站着的是一个与他身高相仿的少年，他的身后排着的是纪敏嘉。 百无聊赖的江一澄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始打开挎包, 寻找自己的耳机。 “林以, 你看热搜。” 当江一澄戴好了左耳的耳机，用手去塞另一只耳朵时，一个偏冷却略微上扬的音色让他的手上的动作霎而顿住。 江一澄忽然抬起了目光。 “我看到了。” 他听到跟前的少年温柔地回答，是完全陌生的音色。 江一澄的舌喉顿时干涩, 他捏着耳机的手力道大得发紧，目光毫无开移地直勾勾盯着眼前那个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但是为什么听到了这个一模一样的名字时，情绪依旧没有办法自控。 大抵是身后的目光太过于灼烈，站在他跟前的少年难免侧过了脸来，他的五官柔和而带着些许的白，唇瓣却是红如玫瑰，强烈的颜色对比，令得少年的面容在他人惊鸿一瞥时难以忘怀。 江一澄手上的耳机在少年回过头带队那一刻，发出了细微地碎裂声，他眼里的平静忽如狂风暴雨般袭卷而来。 “林——以？”他抵着齿间，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被江一澄唤了一声名字的林以，略微侧过来的脸，开始整个转向江一澄，她看到那个面色发白而难看的少年似乎在自己转身时，情绪更加不稳定了些，林以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疑惑来。 “你好，请问我们认识么。” 那张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流露了刺痛江一澄的神色，他设想过很多次两人可能会重逢的场景，甚至想过很多种报复他的言语，但是此刻，他却只觉得心底发寒，这种感觉，是在自己被那个人毫不犹豫地甩开时，都没有的。 真是好笑，真是太好笑了。原来他想到、恨到心都发疼的人，不止是对他的感情是假的，就连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 江一澄手中被他捏碎了的耳机已经开始变形，物件扎入了他的指肉里，十指连心的疼却只让他感到麻木。 “澄哥，澄哥，你还好么。”这样情绪低压阴沉的江一澄，令得纪敏嘉的心思都转到了他的身上，队伍开始挪动了，但是江一澄却是一动不动，纪敏嘉的身后开始传来几个催促声。 纪敏嘉开始喊江一澄，但是前面的人却是无动于衷，直到那个得不到江一澄回应的少年开始收回疑惑的视线，往前走时，江一澄却猛然地拽住了他的手。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拽住了林以一只手的少年，眼底蕴藏了暴风雨，林以看不出眼前的少年时绝望更多一些还是恨意更多一些，但是秒懂的林以，立马知道了江一澄口中的那个“他”是指谁。 排在林以前面的季秋视线扫了过来，他微冷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容貌与气质都是上佳的江一澄身上，敏锐的第六感已经令他寒下了脸色。 林可正在和陈宁为着即将到来的提前招录做着准备，她刚与陈宁对话完毕，便收到了一个强烈的震动声，陈宁的视线往林可的方向扫了过去，以眼神进行询问。 “是我哥。”林可回答，除了林以，她的微信号便没有第二个特别提醒了。 陈宁颔首，放下了心来。 在陈宁的注视下，林可打开了手机，她特地挑了个陈宁看不见的视线视角，然后点开了微信。 [可可，我遇见你提到过的江一澄了。] 当林可回来的时候，有和林以提到过与“林以”这个名字有着感情纠纷的人，但是她并没有说具体。 林可的目光一顿，她没想到两个人遇上的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然后呢，你们有说什么没。] 林可询问林以。 [我否认了，没事的放心吧。] 林以回答着林可，开始安抚她，但是这个回答并没让林可放心。 但是现在的林可又偏偏做不了什么，于是她只能暂且将这件事抛之脑后，然后再转回到学习上来。 一月的篇章翻过，时间逼近了二月底，亚洲赛区的锐意新人冠传来了华国跻身第三的好消息，即将代表华国进入世界名次的角逐战。 新闻一经报送，各界人士欢呼，曾经的历史又被翻了出来，有许多的人跑到了林可三人的微博底下传递这个好消息，并对她们拒绝继续参加这个比赛表达了遗憾。 与此同时，全国初高中的竞赛也出了名次，林可如愿地拿到了第五的名次，有关于她当初被记者采访的报道立马被人翻了出来，一时间，“林可”、“罗子冬”、“陈宁”这三个名字上了好几次的热词搜索。 无数的人涌到了三人的微博下面祈祷考试获得好名次，本就因为此事获得了不少关注和好感度的林可，在这次事件的余韵浪潮中又拿到了不少的能量点。 听到系统一阵又一阵播报声的林可，不由得翘起了嘴角，看起来心情极好。 “不紧张么。”于初淮挨着林可坐在车内，开车的是刘爱国，林静明因为科研项目还未结束，无法前来送林可进入提前招录的赛场，于是只能让自己最亲近的人代替自己送林可进考场。 于初淮的研究项目取得了不小的成功，在医学界中激起了不小的浪花，他甚至连拿奖的场面都没出席就直奔林可的地方，于初淮希望自己能够亲自送林可进入江大提前招录的考场，他希望林可能够就读于江大。 “不啊，为什么要紧张。”林可语气自然地回答着，只让于初淮的眉眼显得更加柔和，他抬手摸了摸林可的脑袋，然后指尖往下移，替她整理好略微翘起的衬衫衣领，这时候车已经缓缓停下了。 “去吧，我在江大等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于初淮已经将自称换掉了，他眉目含情，眼神温柔缱绻地注视着林可走出车门，然后缓步跟了上去。 林可走向江大正门口的另一个通行道，而于初淮则是走入了江大的正门口，他的容貌在冷色调的冬季背景里显得格外地温暖耀眼，令一些同系的学生认了出来。 “初淮，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与他同班的男生见到了于初淮的时候，显然极为吃惊，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杰出医学青年项目的颁奖日啊。 这个男生甚至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看日期，在他低头的瞬间，于初淮回答了他的问题。 “陪她来参加提前招录。”于初淮的声音在提到林可时，明显变得更为柔和了，他的视线一直未从那个少女身上移开，听到了于初淮回答的男生愣了一下，然后顺着于初淮的目光看去。 第一眼，他觉得眼熟，第二眼，他依旧觉得眼熟。 直到这个男生用着被医学知识占满了脑容量的脑子，拼命地回想着一丁点其他的画面时，终于想起来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卧槽——不是吧。”那个男生瞪大了眼睛，发出了震惊的声音。 直到林可的身影从他的眼里消失，于初淮才好心地将视线移到了自己的同学身上，他似乎是看穿了这个人的所思所想。 “不要对外乱说，那个人是她的双胞胎哥哥，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于初淮的声音虽然依旧温柔，但是眼底的警告却是不容忽视。 他知道这个人是当初与他同到了沪省，对着短发的林可有着一面之缘的小组成员。 那个男生立马作了个紧闭嘴巴的动作，保证自己绝不向外透露半个字，于初淮的目光这才柔和了下来。 全国竞赛、锐意新人冠之赛，这两个比赛早已令林可的脸让人眼熟，光是与考核她的老师打了个照面，便已令老师们加了许多印象分，加上她本就深厚的知识沉淀，越发得老师的喜爱，尤其是考古学的教授，几乎恨不得将林可抢到自己的院系去，但偏偏林可早已定下了专业道路。 当考核结束之时，那个教授依旧不死心地询问林可是否愿意选择考古学，拿到了提前录取信封的林可还是拒绝了这个教授的提议。 当林可从另一个通道出来的时候，旁边接引她的学生志愿者看到了林可手上的信封笑着对林可喊了一声学妹。 走到了正门口外的林可，自然也被于初淮瞧见，他看到了林可手上的信封，眼里的笑意即将溢满。 “我饿了。”林可主动地拉上了于初淮的腕骨，微凉的手不见温度，却令几乎被冷淡对待的于初淮心生欢喜。 “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于初淮牵上了林可的手，替她哈着气，暖手，然后揣入了兜里，语气越发温和。 林可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头，盯着于初淮围着围巾的脖颈看，隐在浅褐色格子围巾下的栀子香流淌得越发动人。 于初淮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了另一只手，捂上了自己的脖颈，他摇了摇头，想对林可说拒绝，但偏偏余光不经意地远眺到了一抹在白雪纷飞的世界中何在刺眼的墨色，于初淮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温柔，他伸手扯开了自己的围巾，弯下了腰，几乎是用了诱|哄的语气去勾林可的口腹之欲。 “可可，喝吧，想喝多少都可以。”浓烈而诱人的栀子香在冷冬里越发地春意盎然，几乎要遮盖掉了那极为浅淡的山茶香，冷白肌肤下的血管已经在她的视线中发出了不可抗拒的邀约，林可察觉到了于初淮的心思。 她抵住了饥饿的欲望，却也仅仅是犹豫了一阵。 “宿主，别忘了于初淮身上还有黑化值。”系统提醒着林可，最后推使林可作出了选择。 她放弃了理智的抗争，放纵自己的进食欲望，身前的青年发出了极为细轻地哼声，调子隐忍却诱人，他的眼尾难以抑制地落了一片的春意，于初淮用力地抬起了视线，扫向了那个少年立着的方向，没有遮掩脸上的任何一个欢愉的神情。 他看到了那个少年手上的伞坠落在地，身子摇晃似乎站立不住。 林可的耳边骤然响起了系统极为尖锐的刺耳声。 “警告！警告！攻略人物黑化程度加深！请宿主及时补救！” 林可：……？ 她进食的动作一顿，那一股强烈的酥麻感有一瞬间地减退，于初淮清晰地察觉到了林可动作的停顿，然后有些轻微地哼了一声，他抬起了手，轻轻摩挲着林可的脑袋，似乎在渴望她继续。 第78章 修罗场 对手 明明她已经顺从了于初淮的意思, 这个男人怎么黑化程度还加深了。 “现在能洗褪于初淮的黑化值么。”林可问系统。 “不能，于初淮的情绪刺激并未到达最高阈值时，宿主无法通过消耗能量点的方式洗除黑化值。” 系统回答着林可。 同样的, 黑化对象在受到剧烈的情绪刺激时, 就会发出异于常人的脑电波, 只要这个波动一发出, 系统就能捕捉到。 但是很可惜，陈宁的情绪刺激还未到达极度剧烈的时候, 系统的数据库只知道对方黑化程度加深，但并没有捕捉到陈宁的异常脑电波。 她们又一次错过了找到陈宁的机会。 林可生理上的饥饿感淡退了很多, 她顿时对于初淮感到了厌烦，脑袋一偏, 就拍开了他的动作。 “饱了。”林可的语气冷淡了下来。 余韵的快感逐渐褪去, 于初淮有了力气整理自己的衣衫, 遮了视线的镜片在飘雪的背景之下似乎反折了些冷光, 但他的眼底却只融了一片的暖。 “那我们回家。” 于初淮围好了围巾，动作娴熟而自然地牵起了林可的手, 林可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 最后还是没有甩开，两人便这样并肩走着，上了停在距这儿很久的车。 站在雪地的少年，目光冰冷地盯着那豆点大的白色汽车隐没在风雪里, 他站了很久, 直到发上的雪化开了水渍，刺骨地顺着末梢滴落到了他的脸上时，陈宁才缓慢而机械地弯下腰来。 “你骗我。”捡起了伞的少年，眼里的情绪即将要崩塌。 坐在车上的林可收到了来自陈宁的消息, 短短的几个字，向她道了喜讯，却只字未提在江大的另一侧，见到了她与于初淮的事，林可满意于陈宁的忍受与知趣，然后给他拍了一张自己成功通过提前招录的录取信封。 “在和同学发消息？”于初淮看到林可脸上流露出的星点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的实验科研小组群里为了庆祝项目获奖，打算在今晚举行庆功会，一个和他相处融洽的成员询问他今晚是否参加庆功会，并言明了可以带家属。 于初淮注视着林可的视线越发柔和，他刚要开口询问林可是否愿意和他前去，而后涌到嘴边的声音就这么消失了。 “是啊。”林可回答，她的注意力在陈宁接下来的那条消息上顿住，而后默了片刻时间，便对刘爱国说了句下车。 “怎么了。”林可突然要下车，令于初淮想起了不久前见到的那个少年。 “今晚和同学去吃饭，可能要玩得晚点，你不用等我了。”刘爱国依照着林可的话停车，回答着于初淮的林可拉开车门便走了下去，她看到了于初淮眼底的笑容有了凝滞，但没有听到系统的提示声，于是便毫不犹豫地跑了开。 “小淮，还回小区么。”刘爱国问于初淮。 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问的于初淮摇了头：“不用了，看看她跟谁一起走了，我有些担心。” 于初淮的语气里带上几分忧愁，将好哥哥的形象扮演得深入人心，连刘爱国在此刻都不由得要给这个青年发一张“新时代好哥哥卡”。 “看见了，小可和一个女生走了。”刘爱国说道。 真的只是和一个女生么。于初淮看到林可和一个女生并排离开，她们走到了一个拐角处，本空荡着的拐角街道，露出了一抹格外刺眼的黑色衣角来。 于初淮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凝。 “刘叔，我也下车了。”于初淮对刘爱国道，然后打开了车门。 黑色的衣角缓慢地显露了少年冷而单薄的五官，他没有温度的眼里，在见到靠近自己的少女时，逐渐融开冰冷霜雪，隐隐闪烁了些雾水，打湿了少年的睫毛，他似乎强忍着情绪，几近于苍白的脸色无一处不透着脆弱的可怜。 “我看见了，我难受。”当林可靠近时，她听到了几乎连雪风的声音都未大过的少年声，微弱而摇晃地翻涌起。 领着林可而来的那名少女，目光却是一瞬间复杂起来，但她的异样，在思及到学神的恐怖性时，立马消退，甚至忙不迭地对两人说了声有事，便脚底抹油开溜。 直到跑了很远的距离，那名少女才停了下来开始喘气，她颤颤巍巍地摸出了手机，然后才抖着动作给自己的小姐妹发消息。 [救命！我今天亲身经历了一件又恐怖又好嗑的一件事。 我刚刚遇到了学神，被他恐怖的表情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结果学神转头就叫我去找林可，然后对着林可，学神的眼泪居然说来就来！看得我都觉得心疼！呜呜呜！原来学神根本就不是天山雪莲！而是一朵黑心白莲啊！！！] 下午的雪飘得越发大了，陈宁身上的飘雪落得越发地白，看样子大概是在风雪中站了好一会，就连嘴唇也被冻到泛出乌青的颜色，林可少见地叹了口气，然后走上了前。 她踮了踮脚，要举着伞给人遮住落雪，却见本湿了睫毛的陈宁弯下腰来，主动抓住了林可的手，冰冷的温度从林可的皮肤透进了她的骨里。 “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林可的话顿了顿，还未来得及说下半句，就被陈宁咬住了唇齿，少年的吻冰冷得没有一丝的温度，却偏偏渡过了清新而馥郁的山茶香，是林可最初印象最为深刻的味道。 风雪灌了进来，连带着一道收敛了温和的声音。 “可可，不是说去要去和同学吃饭么，怎么还在这儿浪费时间。” 林可手上的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脚边，于初淮脸上的笑意未减，余光却是一点也未分到陈宁身上，而是弯腰，用手抹去了沾了雪的伞柄，他替二人遮挡了风雪，也未有要拉开两人的意思。 最后，是陈宁先松开了人，他的苍白的脸色涌了轻淡的红，却是低垂着视线遮掩住目光中翻涌起的厌恶阴沉，陈宁了拉住林可的针织毛衣边角，用力攥紧。 不愧是大了他几岁的老男人，比起季秋那点道行，这个人，真是深了不少。 于初淮嘴角的笑意，在未见到自己所设想的场面时，开始淡了几分，他拿出了纸巾，帮林可擦掉了这个少年故意留下的水泽，平日里春意盎然的目光料峭泛寒，但面上依旧是维持着笑容，不见异样。 果然，他最不喜欢这种一点都不冲动的少年了。 “看起来和那个同学的饭局也不是很重要，可可不如别出去玩了，陪我参加今晚的庆功宴吧，那些哥哥姐姐都特别想见见你。” 他轻柔的语气却在句子里着重强调部分字眼，不见硝烟的战场顿启，他们都明白不能在林可面前流露出明显的敌对与厌恶，这样只能令她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于是开始逼着对方显露令林可厌恶的一面。 于初淮像着一个二十四孝的好“丈夫”，即使是见到了林可和其他人接吻也并不生气，因为在正宫眼里，这些“莺莺燕燕”不过就是她随意可弃的玩弄对象，玩够了，她便会回到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 他的话里话外便已将陈宁归作林可消遣的对象，不重要，也可有可无。 听出了话外音的陈宁眼里的阴沉与厌恶愈发地浓重了，浓重到即将脱离自己的掌控，但是这个有着极强掌控力的少年，却只是微微颤动了肩膀，攥紧林可衣角的动作越发用力了而已，这两个力道的变化，便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林可的注意力。 未抬了目光的陈宁看到了林可将注意力重新投回到自己身上时，嘴角有小幅度的讽刺翘起。 说那么多，抵得过他的几个动作变化么，只有他才是最懂林可的，也只有他才能站在林可身边，其他的鱼，都不应该存在。 于初淮脸上的笑容越发淡薄了，他几乎能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嘲弄的神色，于初淮未动声色，擦过了林可唇瓣的纸巾被他团成了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庆功宴是允许带家属的，我是整个项目最主要的负责人之一，可可你想多带一个同学，也不是不可的。” 于初淮在逼陈宁知难而退，一个只带家属的庆功宴，他又是能用什么身份参加呢。 即使他真的要前去，于初淮也是无所畏惧的，毕竟林可与他的传言，基本小组成员皆知了，就算这个少年真的要和他们同去，他得到的也只会是来自成年人的话外冷待，他会在那时候明白，两人的真正差距。 “我可以去么。”少年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在于初淮的话音落后，便轻轻地晃了晃林可的衣摆，他的声音略低涩，细微的颤抖便透了出来。 “建议宿主谨慎回答。” 系统对林可说道。 它告诉林可，陈宁身上的情绪开始有了比较强烈的波动，如果林可一个回答错误，可能会导致黑化的人物再增多一个。 又陷入了修罗场的林可，对于这些场面似乎都快要提不起兴致了，连半分的刺激感都没有。 “当然是选带过去啊。”林可回答系统。 她是智商有问题才会选择拒绝，陈宁可能要面对的刁难根本不在林可的考虑范围内，她只知道答应陈宁前往这次的庆功宴能够减少一个海王黑化的可能性。 但不可避免的，于初淮的情绪波动便强烈了起来，系统检测到了于初淮的情绪变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这个变化戛然而止，想到了许些画面的于初淮嘴角淡下去的笑容又浮现在了脸上。 青年终于舍得正眼看那个少年，却见陈宁的余光也投了过来。 四目相对，便是无声的压迫感与硝烟味顿时汹涌。 第79章 又来？ 你前任？ 三人上了刘爱国的车, 本好奇想询问一两句然后和林静明报送情况的刘爱国，在感觉到古怪的气氛后，便识趣地闭嘴了。 车后座翻涌着两股几乎是势均力敌的硝烟对立, 这种情况, 在三人到达目的地后未褪反增。 林可出考场的时候便是下午三点多的时间了, 等到开到目的地时, 便临近了五点钟，三人陆续地下了车, 陈宁和于初淮几乎是同步开门，坐在两人中间的林可默了会, 然后从于初淮下车的方向蹬出了小皮鞋。 于初淮弯了腰，便伸手扶了林可, 少女的裙摆微动, 便如一片绵云般落了下来, 从另一侧车门走下的陈宁, 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在撞见了于初淮嘴角越发浓厚的笑容时, 视线压了一片的沉。 他走了上来, 抬手压住了少女被寒风吹得摇曳的裙摆，接着顺势便牵上了少女的另一只手，微晃出来的手，是刺眼的十指相扣, 于初淮眼底的笑意淡了些。 这是一个高颜值的三人组合, 但周围的空气却翻滚着汹涌的暗潮，看得几个与于初淮并不如何亲近的小组成员却步，打消了和于初淮打招呼的念头。 “初淮，这是——”身为这次庆功宴的主要组织者, 叶济安看到了另一个多出来的少年时，眼里流露了些疑惑。 于初淮是和他说过他要带两个人来，但是这个气氛，明显看起来不像是家属，反倒像是——情敌？ “她同学。”于初淮向叶济安微笑着介绍，连个名字也未吐露，细微的冷淡情绪，让早已精通微表情变化的叶济安读懂了于初淮所传递的情绪信息，他对着陈宁颔首微笑的动作不留痕迹地变得疏离。 他希望于初淮能够继续参加自己的下一个小组研究，因此便需要与于初淮站在同一个立场。 即使叶济安做得再怎么不留痕迹，对于肢体动作和微表情变化极为敏锐的陈宁，早就看了出来，但是他根本就不在意，连目光都未给叶济安一个，便牵着林可的手步入庆功会场。 叶济安看着这个神情冷淡但却隐约透出倨傲的少年，一时有些不喜，他同一些负责活跃热场的小组成员不经意地提了一两句，那些人便将向着林可和陈宁展现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林可受到了热情却不令人厌烦的招待，而陈宁，自然就受到了刻意地疏离，当然他们还是会维持着表面的友好。 于初淮带着林可入座，好奇而热情围上来的小组成员有意无意地往着陈宁与林可的方向凑，拥挤的空间，令陈宁无法紧抓少女的手，他怕弄疼了林可，来往的人海便成功地陈宁挤出了圈子外。 于初淮温柔而轻的声音在一阵笑声中响起，他向着林可介绍着自己的小组成员，带她走入自己的圈子，青年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瞥见了那个独独站在他与林可的世界之外，只能远远看着的少年，眼里越发闪动了笑意。 这样的距离才是正确的。 于初淮笑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林可不是喜欢热闹的人，但是这些人释放的善意与热情却又恰到好处地不令她厌烦，她也便安静地听着他们谈论，偶而会回答那么一两句，直到众人本正常的话题被带偏到她听不懂的专业领域时，林可才不想待下去。 她挣脱开了于初淮的五指，想去个清静些的地方，被人团团围住了的于初淮只得无奈地松手，他向其他人告退，却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孤站在人群外的少年对他翘起了轻微的弧度，然后转身走向林可。 于初淮脸上维持的温和褪去了。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让开。”沉下了语调的于初淮，格外地骇人，周围本纷乱的声音顿时止住了，就连热场的人也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于初淮挤开了人群走了出去，但整个会场都找不到陈宁和林可的身影，他抬起手，轻微地上抬了往下滑落的镜框，落下的橘色调灯光只在他眼底映了一片的幽寒。 真是好算计。 于初淮发出了细微的笑，却拢了恐怖的阴沉，他迈开步子，目光开始搜寻林可的视线，而后在临近门口的拐角处看到了陈宁的身影。 少年站在了一众中年与老者的边角处，身旁却不见于初淮想见的人存在。 他的脚步顿了顿，最后如往常一般礼貌地向那些人打了招呼：“老师，陈导师，秦老。” 这个庆功宴，自然也邀请了小组项目的把关人和指导老师，当于初淮向陈越打招呼时，他的视线在陈越的五官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叶济安和其他的一些学生也走了过来，纷纷向老师和前辈问好。 “你们随意些。”陈越笑了一下，然后拍了拍陈宁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出来一趟。 叶济安和其他学生的视线皆停留在了陈越的动作上，他们收敛着的情绪都显露了神态不一的惊愕，有些将陈越选作了导师的学生，所透露出来的情绪更惊愕复杂了些，甚至还变了脸色。 只有于初淮，他的情绪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因为没有看到林可时，他才有了几分焦躁。 [可可，你跑去哪里了。] 于初淮发消息询问林可。 此时，收到了消息的林可正站在过道上，脸上流露出了几分茫然之色，她看到了于初淮的消息，本打出来的字又因为想到了刚才自己听到的枯燥而生涩的专业术语时，被她逐字删除。 [太闷了，出来透透气，过会就回来。] 林可没有对于初淮说自己迷路了的事。 她虽然听不懂那些人在讲什么，但是她还是知道那些东西可能会是于初淮研究的下一个项目，林可还是希望于初淮能够定下项目，再次离开的，这样她在外面浪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担心于初淮可能会黑化的问题了。 距离系统升级就差几百个能量点了，林可打算先升级系统再去洗除于初淮的黑化值。 林可站在过道上，然后点开了和陈宁的聊天界面。 [我迷路了……你来接下我。] 她给陈宁发了消息，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却都没有收到陈宁的回复。 需要的时刻却没用处。 林可啧了一声，然后开始随便走走，企图遇见个人问问路，她还记得房间号。 走着，走着，林可觉得自己可能越来越偏离方向了，她干脆停住了脚步，找了个地方坐下，打算再过段时间，给于初淮发个消息。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林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给于初淮发了条消息，她坐在长椅上等着，然后闻到了两个极为熟悉的味道。 “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什么投资这个项目。” “当初随意瞄到的，心情好就投了。” 由远及近，传来一阵的交谈，两个都是林可所熟悉的声音，不同的是前者声音略扬显出几分疑惑，后者声音则随意而漫不经心，林可玩着手机的动作一顿，她闻着两人的气息，计算着自己可以完美躲避的可能性，但发现避无可避，于是只能眼睛一闭，扯开了系着的发绳。 林可埋首于臂间，用散落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侧脸的每一处，当她隐蔽好自己后，从过道拐角处恰恰好显露了两个人影来。 装点得富丽堂皇的过道间，由暖色调的灯光一束束落下铺开，本在日光灯下泛出偏冷感的发色，此刻被层叠了温度感，江一澄眼睫低垂，浅浅的阴影晕浓了他眼睑下的淡青色。 他的身侧是垮着一个包，脖间缀着银色十字架吊链，神情随意懒散回复着微信消息的少年。 本好端端行走着的江一澄和纪敏嘉脚步突然间都顿了住，江一澄的注意力尽数被那个若有若无却令深深刻在他骨子的气息吸引，他没有发现纪敏嘉的脚步同样停住，而是下意识便开始循着那气息看去。 熟悉的气息，令纪敏嘉想起了当初在鬼屋里猛然撞入的那个怀抱，被触动了某个机关的化学因子迅速地在他身体里扩散，纪敏嘉的心跳不可抑制地怦然，他皱着眉头，抬手捂上了缀了十字架的胸口，手心里透来的冰寒，令得纪敏嘉开始上升的温度情绪，有了片刻的平复。 “你做什么去。”纪敏嘉看到江一澄目光没有一分偏移地落在那个只留给他们背影，趴伏在桌上的少女，扬高了声音，拽住了江一澄的手，似乎在提示着某个人。 林可呼吸着周围变得有些稀薄的空气，却是半分也不敢让身体露出任何动静，她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都怪那个该死的黑化值，完全舒服束缚了她的行动。 “在这儿睡着，容易着凉，我只是想好心去提醒她一下。”江一澄回答纪敏嘉的话，滴水不漏，他的表情随意，睫毛颤颤敛去眼底的情绪，看样子似乎真的只是一时间兴起。 但与这个人相处了数十年的纪敏嘉知道，根本就不是江一澄所说的那样，他看到了江一澄颤动的眼睫和收敛了的目光，这代表着江一澄不是对这个女的起了兴趣，就是在撒谎。 明明就与自己不相干，但是纪敏嘉的本能却不想让江一澄前去，他被自己涌出了的这个古怪情绪给骇到，拽着江一澄的力道一松，甩开了纪敏嘉动作的江一澄便大步迈了出去。 熟悉而若隐若现的橘子味，越来越浓，被江一澄吸入肺腑的味道，此刻却苦涩发呛到让他不自觉红了双目，明明还隔着遥远的距离，江一澄却难以克制伸出了手，翻涌着的情绪令他的动作不自觉地开始发颤。 近了，又近了。 江一澄看着距离在一点点地缩小，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然而在他不断地缩短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时，轻细而断续的抽气声便传了出来，那个本埋首在臂间的少女，在微微颤抖着肩膀，在江一澄又一步靠近的时候，忽而动了，她背对着靠近自己的少年，垂落至腰间的发轻微地晃了一晃，便是双手掩面，猛然往纪敏嘉的方向奔去。 少女的动作突然得令人猝不及防，江一澄的步子顿住，眼里汹涌的情绪忽而尽数压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了那个扑在纪敏嘉身上，身子颤颤的少女。 “你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一茬？”江一澄的语调压下，眉尾却是上扬，桃花眼里压着的细微笑，却让纪敏嘉看出了阴抑的寒。 他张了口，被各种情绪冲昏了理智的纪敏嘉，一时间竟失了声。 第80章 身份暴露 神职人员的血 扑在纪敏嘉身上装着颤抖的林可, 此刻是真的在颤抖，她的头顶上，双手间, 似乎被人用锐利而烧红了的细针刺入, 搅动着她的皮肉, 疼到林可眼眶里掐出的水雾瞬间蒸干, 浑身都被这剧烈的疼痛榨出了汗来。 林可说不出话，她想逃离纪敏嘉的周围, 但清醒的理智却只能让她被迫承受着这剧烈的痛感。 她身子摇晃了一下，似乎要站立不住, 纪敏嘉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揽住了少女发颤而纤瘦的腰肢, 站立不稳的少女如没有重量的云朵般, 又跌回到纪敏嘉的怀里。 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的纪敏嘉眉头瞬间皱起, 到身上却涌出了前所未有的奇异感, 他听到了怀中人发出了细微的嘶声，身躯一僵, 对上的便是江一澄褪去了表面情绪的深幽目光。 “刚刚我才回完她消息, 她能追到这里，是我也没有想到的，澄哥，你还要去谈合同的事, 那我就先处理一下私事了。” 纪敏嘉的表情随着他说的每一句的话而表现出细微合理的变化,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流露出来懒散笑容明显带上了失去耐性的烦躁。 这是纪敏嘉对待前任时惯用的表情和态度了。 明明看起来没有异样，但是江一澄却因为纪敏嘉的这些话莫名觉得愤怒，他走上前, 眼里的视线从纪敏嘉身上滑落到那个身躯颤颤的少女之上。 “我倒是好奇，你又找了什么样的妹妹。”江一澄伸出手，压着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他嘴角勉强翘起来了笑，却被纪敏嘉揽着人躲了过去。 江一澄的情绪不可遏制地表露在了脸上，阴沉难看得可怕。 “怎么？这么见不得人？还是说这个人我也认识？” 他开始冷笑。 “澄哥说笑了，我们处了这么多年了，你见我私下找你的时候往你跟前带过女友么。她当然也不可能在你跟前露脸了。” 纪敏嘉丝毫没有因为江一澄的这些表现流露出慌乱，反而脸上的笑容越发地镇定。 他虽然跟在江一澄后边一起浪，但是交往过的女友从来不会在和兄弟私下聚会时往他们身边带，因为他心里有人，玩归玩，正式见面是不可能会有的。 纪敏嘉的理由合情合理，令江一澄找不出任何的错处。 “难受。”在硝烟味渐浓的时候，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少女发出极为轻的呜咽声，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是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的声音，江一澄的指尖一颤，眼底的阴沉一时间凝滞，纪敏嘉松了口气。 不是他么。江一澄的情绪在此时无处发泄，他不死心地想再举步上前，但一个电话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是要和他谈后续合作的那个人打来的。 纪敏嘉趁着江一澄拿起手机的空档，说了句回见，便拉着人急速离开，过道的一阵脚步声响起，有人前来接江一澄前往，他只得暂时放弃对那个少女的窥探。 “是你。”于初淮是和叶济安一同前来接投资他们的合伙人的，他脸上温和的笑容在看到那一张熟悉的面容时，目光轻微地闪烁了下。 江一澄挂断了电话，眼底本凝滞了的情绪，此刻再次爆发，他睨了于初淮一眼，声音冷下来。 “是我。”于初淮颔首，他不自觉地抬了抬自己的镜框，明白接下来有关于合同的谈判可能会有极大的阻碍性。 果未出他所料，在进入会场，进行短暂的寒暄之后，江一澄便完全暴露了资本家的冷血一面，甚至做得更过分，不但大砍了他们开出的药价，甚至将后续投入的研究经费和时间一再缩减。 “就两个选择，要么签，要么走。”江一澄随意地涂改掉了合同上的几处地方，笔一放，便将背往后一靠，叶济安看着合同上的条例，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的笑容。 “这太苛刻了。”于初淮拿起了被江一澄放下的笔，改掉了几个数字。 “这是我们能够让的底线。”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江一澄的视线逐渐聚集到了于初淮所写的数字上，这也是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快就答应呢。 “所有的项目都具有不确定性，我怎么知道我投入的钱真的不会打水漂呢，我为什么要信你。”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签了合同，江一澄真的想中途撤资，他一想到自己当时投资这方面项目的原因，心口便疼到发堵。 “你该信我，因为我也是带资进组，我能做出来治好她的药。” 江一澄看向了于初淮，目光一时沉了下来，他周围的气息似乎很可怕，空气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久到让叶济安以为这一次的合同要谈崩了的时候，他终于表了态。 “嗯，那就这样吧。”江一澄似乎连片刻都不想在这个房间待下去，他站了起来，重新打印了一份合同，签完字便快步走了出去。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问这个要“林以”的下落。 “抱歉。”由于走得太急，他的肩角与一个少年的肩膀撞到了一起，江一澄说了一句，被他撞到的少年连一句话都没有表示，动作甚至比他更急。 江一澄因此多看了他一眼。 ——分割线—— 当纪敏嘉拉着林可逃脱了有着江一澄的那一处过道时，本被他揽着的少女猛地用尽了力气推开了他，没有设防的纪敏嘉后背顿时撞到了墙上，他抽了一口气，本就因为自己变得古怪的情绪而烦躁的纪敏嘉立马不爽了起来。 “不说谢谢就算了，还这么用力推，真是一头中山狼。”纪敏嘉冷笑了一声，看到双腿一软便重重跪倒在地的林可时，冷笑声顿时止住了。 纪敏嘉皱了眉，一时间摸不透这个人又在做什么。 “又怎么了——” 他不耐烦的声音戛然而止，若有若无的白雾似乎从少女如藻般的长发间涌出，纪敏嘉悬在脖间的十字架开始逐渐发出极为灼热的温度，烫得他的嘶了一声，就连他的挎包也有滚烫的温度在攀升。 纪敏嘉愣了一下，立马摘下了十字架，打开了自己的挎包，那一本几乎每周都进行洗礼诵读的羊皮封卷圣经此刻竟诡异地无火而焦黑了纸张。 纪敏嘉拿着的圣经的手几乎一颤，他的面色瞬间泛出了几分白来，但等到他转过身要从林可那儿汲取安全感的时候，已经晚了，本软跪在了地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猛地被人捂住了嘴，冰冷得几乎得不像是正常人类的刺骨温度寒得纪敏嘉肌肤战栗，他听到了细微地滋响声，像是水珠忽而溅落在滚烫发红的炭火上般，纪敏嘉的瞳孔不自觉地紧缩了起来。 “被你发现了么，要怎么办才好。”明明声音轻柔如绵云，却只令人感到分外的恐惧，纪敏嘉要用力去挣脱开这个力道，却突然被人掐住了脖颈，不断收紧的力道，开始令他呼吸困难。 掐入了他肌肤的指甲，利锐得如匕首般，他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不断地在滴涌着血液，烧灼的钻心疼痛，顿时传来，他的唇色尽是，疼到渗出了汗。 剧烈的疼痛感，让纪敏嘉逐渐丧失了挣扎的力气，他颤了颤唇瓣，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难看又狼狈。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他艰难地从喉间涌动了声音，大抵是猎物的痛苦挣扎和最后的挑衅取悦了林可，她明明已经疼到连肌肤都在燃烧了，此刻却还能笑出来。 “今后会如你所愿的。”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这个人早就死了。 林可不再拖延时间，她低了头，饮上了那不断涌落的艳红色琼浆，浓郁的鸢尾花顿时绽满了她的世界，隐约中，她似乎还能听到神职人员轻声吟唱着的安眠曲，剧烈的疼痛感在此刻似乎得到了些安抚。 啧，原来神职人员的血，是这个味道，还真是独特，难怪一些血族明知他们的危险性，也要去将这些人当做自己的口粮。 明明是行在刀山火海的纪敏嘉，像是又突然被人拽上了天堂白云上，强烈的欢愉感和酥麻感从他敏感的脖颈间直冲了他的四肢百骸，就连那难以忍受的灼热痛感也逐渐被这些酥麻感同化，变成了刺激他五感的浪花热潮。 越来越稀薄的空气，逼得纪敏嘉开始难以遏制地大口喘息，企图获取新鲜的氧气，但终究是徒劳。 他快被溺死在这一波又一波的热浪中，纪敏嘉本紧缩的，开始逐渐放大，甚至缓慢地失去了光彩，开始无意识地涌落了雾花。 “纪敏嘉好感度减少两百，纪敏嘉好感度减少四百，纪敏嘉好感度减少六百。” 有关于纪敏嘉的好感度开始呈坠崖式下跌，但林可却没有半分在意，眼见着这个少年属于人类的鲜活气息不断地开始流逝，系统开始发出了刺耳的警告声。 “警告！警告！请宿主立马暂停进食行为！” 林可的毫无节制，使得纪敏嘉开始陷入了失血过多的昏迷状态，但是偏偏那猛烈的欢愉刺激感却没有放过他，纪敏嘉眼里不断地滚落生理泪，他觉得自己快要死在了这涌到了顶峰的刺激感里。 “纪敏嘉好感度上升五十，纪敏嘉好感度上升两百，纪敏嘉好感度上升一千。” 他终究是没有抵过生理上的感受，竟开始逐步沦陷，林可终于可以将开满自己世界的鸢尾花连根拔除。 她开始松开牙，甩开这个带给她不一样味觉体验感的少年，林可的视线落到了摔在纪敏嘉身侧的那一本烧了封皮的圣经，猛地一脚踹开，她甚至轻蔑地用力踩碾那个坠落在地上的那个十字架吊坠。 吸食过了神职人员的血族身上会暂时带着神职人员的气息，以令自己不受圣经和银制十字架的伤害。 做完了这些的林可，忽而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山茶香，她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林可忽然想起自己前不久发给陈宁的消息，她皱了眉。 [我回家了，走着走着就到了出口。] 林可给陈宁发送了消息，顺便也给于初淮回了一条，她闻到本逐渐向她靠近的山茶香顿时停住了距离。 林可看了一眼意识半朦胧的纪敏嘉，然后踢了踢他：“起来，带我出去。” 她的语气是理所当然的自然，令得半阖了眼的纪敏嘉干脆闭上了眼，任由残存的意识浸泡在余韵里。 好烦。 “要再来一次么。”林可见纪敏嘉闭眼装死，嘴角忽而扬了一个弧度，神职人员的血，确实令人上瘾，本落在纪敏嘉身上纤细的阴影逐渐开始聚拢成了一团，纪敏嘉一睁眼，就看到那个少女的裙摆逐渐向他扫下，微微曲膝，欲再次压住他的脖颈。 纪敏嘉用力地挣扎了身体，才半直起身，便是气喘不已。 “扶一下。”他匀着气息，声音艰难得沙哑，他的脖颈还传来疼痛感，大概是被这个人用力掐了很久的原因。 纪敏嘉的语气明显有了几分地妥协，没有之前那么发冲厌恶，只是他一直没有看林可的面容，即使看了，拢着雾气和水泽的视线也令他眼前的画面朦胧。 他要林可帮他擦干净视线，林可啧了一声，却不愿意帮忙。 “如果我有力气，也不必请你帮忙。”纪敏嘉哼出了冷音来。 林可也懒得和他争辩，她照做，从纪敏嘉的包里翻出了纸巾，怼上他的视线，差点要将纪敏嘉的眼睛戳瞎。 他气得不行，但又再次涌上来的余韵却令纪敏嘉顿时软了四肢，矮了气焰。 直到走出了这个地方，上车之后，纪敏嘉才有多余的力气，他正想发泄憋了很久的情绪，却见那个少女一上车就猫在了位置上。 “我睡会，很累，你随便给我开个房间。”林可不是真的累，而是争分夺秒地开始对系统进行升级。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车上的暖气逐渐吹红了少女白皙的肌肤，陷入了沉睡的少女，显得格外恬静柔弱，全然没有方才的气焰。 纪敏嘉转了头，已经变得清晰的视线恰好落入了少女的面容。 她的五官每一处都精致得恰到好处，是纪敏嘉在花丛中都会多看好几眼的人，但偏偏是这样精致的长相，却让纪敏嘉一时间愣住，目光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以冷静的理智迫使他抵挡住了余韵的浪潮，纪敏嘉下意识地摸出了手机，却又在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瞬间惊醒。 “处理完了？打电话又是什么事。”江一澄的声音在纪敏嘉的耳边回荡，纪敏嘉握着手机的动作一紧，他开了口。 第81章 矛盾 好像偷了好兄弟的人 “啊, 也没什么，就是和澄哥说一句，今晚我就住在宁市了。” 冲动涌到嘴边的话, 突然间转了口风, 纪敏嘉想要向江一澄揭发这个人的心思在司机急刹, 少女柔软的身躯歪倒在自己身上时, 就这么熄灭了。 他盯着这个在昏暗的灯光下睡得安静的少女，一时间竟分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何滋味, 纪敏嘉烦得将之间掐入了头发，生生薅落了几分头发丝下来, 他挂断了江一澄的电话，骂了一声。 [澄哥, 你快对我说一句温凝凝是你的。] 纪敏嘉给江一澄发了一条消息, 他清楚自己现在究竟是陷入了怎么样的怪圈, 这是前所未有的。 收到消息的江一澄：？ 有一种微妙的不舒服感浮现在了他的情绪里。 [你又发什么病了？] 江一澄知道纪敏嘉对温凝凝的心思。 [我他妈的确是有病了。] 纪敏嘉飞速地回了消息, 骂自己。 江一澄看着这条消息，默了好一会, 然后就照做了。 这时候, 司机正好停到了目的地，纪敏嘉将人从车里扛了下来，周围的灯光亮堂，有一个公共的长椅可供人休息, 他收到了消息, 就先将人放到了椅子上。 纪敏嘉打开了手机，看到了江一澄发的那条消息，明晃晃的刺眼，却令他的眼泪突然决堤。 江一澄收到了纪敏嘉打来的电话, 他戴着耳机，手指不小心点到了音量键，突然拔高的惊天动地哭声，差点将江一澄当场送走。 江一澄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立马将声音开到了最低。 “才这么点时间，你这是喝了多少了，停停，把嘴给我闭上，说事。” 江一澄自己的心情也不好，遇上纪敏嘉现在这事，情绪就变得更差了。 他知道纪敏嘉偶尔晚上抽了疯会买个醉抱着冰冷的电线杆给他打电话，哭诉自己满腔情意都被温凝凝喂了狗的遭遇，谁知道两人才分开了没多久，纪敏嘉又发疯了。 江一澄想到了纪敏嘉带走的那个人，又记起自己之前的事，脸上的表情更糟糕了。 “澄哥，你说十多年了，怎么就突然又发现自己不喜欢了，我连人都没追到手，我难受死了啊。” 当纪敏嘉看到江一澄发来的消息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剧烈的情绪波动，相反还略微地松了口气，纪敏嘉就知道自己完了。 十多年的努力，到头来，自己竟然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连人都没追到，那感情自己这十多年做的事不都是白瞎了么？ 纪敏嘉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宁愿自己根本就没认识到这件事。 “可喜可贺，你终于脱离苦海了，我和温凝凝都可以解脱了。” “哭，再哭会，对我哭够了就重新生活。” 这真是难得的好消息，江一澄被乌云笼罩了的心情，难得透出了亮光。 纪敏嘉的哭声顿时就小了下去，当情绪发泄出来后，他的思维就逐渐清晰了。 隔着手机的对话，陷入了许久的沉默，纪敏嘉忽然想到，让自己认清心思的人是江一澄由爱生恨的那个人，他的心情顿时又陷入了谷底，但这又没办法向江一澄言明，他又变得烦闷了起来。 当林可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她这次没有消耗能量点缩短系统的时间，她缓慢睁开了眼，用手挡住刺眼的白光，然后闻到了那一股距离她极近的鸢尾花的味道。 纪敏嘉竟还没有走。 “醒了？醒了就把房钱付给我。” 林可的头顶传来了略为哑的音色，她缓慢地张开了五指，从指缝中看到了目光疲惫布着些红血丝的少年，他的手边是一本《血族记事》。 吸血，沉睡，《圣经》自燃，十字架发烫。 种种的迹象都将这个人指向了“血族”的特征，纪敏嘉从教堂藏书馆里找到书册去确认时，脑子都在嗡嗡地发响。 但他什么都没有询问林可，而是站了起来和林可保持了一段距离，在她身上甩了一张收款码。 脑子里想了诸多杀人灭口或者弄残弄哑这个人方法的林可，脑子里的想法戛然而止。 林可：…… 她看向了纪敏嘉，略冷的视线显出了询问的姿态。 纪敏嘉别过了脸，本就忽上忽下的心情更为烦闷了。 “看什么，我不想问，也没和别人说，赶紧付钱。” 纪敏嘉是傻逼才和别人说，他估计自己如果报警说这个人是吸血鬼，还会被警察当做神经病送进医院。 至于询问林可？ 他见识过林可恐怖的力气，和残暴的手段，纪敏嘉能感受到这个人当时是真的想弄死他的，但是纪敏嘉还不想死，他在确认了林可的身份后，只想离这个超自然的生物十万八千里远。 系统向林可传递了从纪敏嘉那里接收到的精神波动后，分析得到的纪敏嘉大致想法，林可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杀意也淡了些。 “我再付你些钱，你给我提供点食物，怎么样。” 系统进行升级后，她的基因也会被进一步优化，因此，此时的林可便有了饥饿感。 纪敏嘉气笑：“你把我当什么，你的移动血库？还是缺钱到卖血的人？” 纪敏嘉根本不想回想起那个刺激到让自己腿软的欢愉感，他一想到就是因为这种无法抗拒的生理愉悦感让自己动摇了十多年前的感情，就觉得糟心。 “算了，那你离我远点。”一看纪敏嘉满脸抗拒的样子，本就对这个人没多少好感的林可也觉得倒胃口，她打开了手机，一扫二维码，然后询问。 “多少，我转你。” 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莫名让纪敏嘉觉得自己有种被嫖了的感觉，他的脸色更差了。 “三千五。” 纪敏嘉听到了转账到账的声音，与此同时，林可走下了床，纪敏嘉黑着一张脸，就要出门，却被人喊住。 “等我洗漱好了一起走，我不认识路。” 林可的指令实在是太过于自然了，纪敏嘉脸色更臭，但出门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陷入了安静的空间，因为淋浴房未关的缘故，传来了轻微的水声，纪敏嘉站得累了，便坐了下来，他因为这个惊骇世俗的消息，被搞得两天都没怎么阖眼，此刻涌来了些困意。 “嘭哐——” 当纪敏嘉托着腮肉，脑袋开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时，突然传出的动静惊得他睁开了眼睛，猛地站起。 “怎么了。” 他拔腿的动作快过了自己的思考，等到纪敏嘉冲到了淋浴房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僵住了。 少女的裙摆如同跌落在地的花朵般可怜得颤颤，打翻的杯具泼了她一身的水，湿透了她的针织衫衣袖，林可抬起了视线，挂在睫毛梢头的晶莹水色，在她微微颤动了眼睫之时，坠落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 她的眼睛干净得如从清泉里捞出来的一弯新月。 “太饿了，站不稳。”她的语气轻淡，平述着缘由，然后随意地抬起了手，擦掉了滴落在脸上的水珠。 微颤的手指透出了她的刻意隐忍，林可的口腔里弥漫着自己恶心的血腥味，她的眼里透露出几分猩红。 靠近了的食物，更加激发了她的进食欲望。 “知道能吃但又不能吃的食物在我面前晃动的苦恼么，劳驾你出去。” 林可抬手间，下滑的针织衫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腕骨，她张了口，露出了带着浅淡粉红血色的尖牙，欲扎上自己的血管，暂时镇压自己的欲望。 纪敏嘉被那两粒尖牙晃得神经发颤，但是却在林可咬到自己的一瞬间，蹲了下来。 甜美而带着某种上瘾气味的鸢尾味，顿时喷涌了出来，少年发出了细微痛苦的声音，直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纪敏嘉才因对自己恨铁不成钢情绪而咬紧了牙床。 他真的是疯了。 林可却顿时松开了牙，但被纪敏嘉一巴掌将她的脑袋摁了回去。 “搞快点，趁着我还在发神经，赶紧喝饱。” 他的语气凶的要命，对于自己的妥协更是唾弃得不行。 纪敏嘉真的要绝望了，理智告诉他要离这个超自然生物越远越好，但是情绪却在大部分情况下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林可进食的动作一顿，她要掰开纪敏嘉的手，却被纪敏嘉误以为她有骨气到不愿意进食的地步，林可的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烦不烦，叫你喝就喝，我自认倒霉再当一次你的移动血库，你还不乐意了是不是。” 纪敏嘉被林可要移开的动作气得话都要说不利索了。 怎么？现在有骨气不喝他的血了是不是？宁愿再咬自己，也不愿意喝了？ 白白挨了一巴掌的林可：…… 她抬起了视线，盯着纪敏嘉的脖颈，一动未动，情绪纷涌的纪敏嘉忽然间就读懂了林可视线里的含义。 他气笑，还没来得及捂好自己的脖子，远离林可的扑咬，胳膊就被人反手抓住，本还能承受的酥麻感顿时间放大，纪敏嘉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他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可他偏偏不愿意让理智沉沦在这个□□里，断续地哈着气，聚拢起字句。 “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纪敏嘉的声音被汹涌的浪潮拍打得支离破碎，他费力地动着手指，拽上了少女纤弱的腕骨，却不小心勾到了她戴着腕上的发绳。 “林可。” 在竭力和陷入昏迷之前，纪敏嘉微弱的意识听到了来自他身上的回答。 直到系统的警报声再次拉响，林可才啧了一声，松开了牙。 不得了，纪敏嘉这人虽然让她喜欢不起来，但是味道实在是太好了，一个没忍住就差点要将人吸干了。 林可歪了头，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可以把这个驯化成自己的长期口粮的，于是便在房间找了只笔，写了一张自己的手机号，塞到了他的手里。 本打算等着人清醒的林可，恰好听到了摁响门铃的声音，打开门，是整理酒店房间的阿姨，林可向她礼貌地询问了电梯的方向，阿姨立马热情地带着她到了电梯门口。 轻飘飘离开的林可，发现自己腕上的发绳不见了，她也没有多大的在意。 时间很快便又过了好几个月，王者荣耀的春季赛要到来了，在前往赛场之前，江一澄接到了兄弟的电话，说是要给他凑一个提前庆祝的局子。 江一澄刚一进门，将看到了向来也爱玩且多话的纪敏嘉向他打了招呼后，就坐到了一边，他似乎在避免和自己接触。 有了这个认知的江一澄脸上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是怎么了，一副偷了我家东西的模样。”江一澄和纪敏嘉关系极好，即使是开玩笑也不会有太多的顾忌。 纪敏嘉摸着被自己揣在兜里的发绳，动作一僵，脸上就透露出烦躁的郁闷来。 他真的要这种情绪折磨得烦死了，连之前追不到温凝凝都没有这么让他磨心挠肺的。 第82章 连性别都是假的 你为什么不愿意骗我一…… “澄哥, 你别搞我了，已经够烦了。”纪敏嘉用力捏紧了兜里的发绳，他自顾自地开了一瓶气泡酒。 其他人站了起来, 他们端了杯子, 要和纪敏嘉碰杯, 说几句开解人的话, 哪知纪敏嘉动作一转，竟然将气泡酒兑入了雪碧里。 他的好兄弟们：……？ 江一澄：…… 看来的确是够烦的了, 连酒都不敢喝高。 纪敏嘉会发酒疯的性子，基本玩的好的人都知道, 之前因为温凝凝，时不时要死要活的, 喝多了就抱着柱子痛诉心扉, 哭天喊地的样子着实把其他人吓了个半死。 而且喝高了的纪敏嘉根本藏不住话, 基本一套一个准, 看来这家伙是遇上连他们都不愿意说的烦心事了。 “澄哥，前段日子我看到敏哥一直盯着一个发圈发呆, 估计是那个啥了。” 李焉凑了上来, 悄悄说。 江一澄联想到几个月前的那一通电话，瞬间明了了，他几乎是报以同情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好友。 真惨，才逃脱对温凝凝的感情, 就又落入了另一个没有可能的单相思模式。 “我陪你喝点。”江一澄坐到了纪敏嘉旁边, 拿了一瓶酒过来，纪敏嘉看了江一澄一眼，堵了一口气的心脏闷得发慌。 “得了，你过几天比赛, 别喝了。”纪敏嘉拦下了江一澄的动作，把酒推到了别的兄弟那里。 纪敏嘉没呆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江一澄看着纪敏嘉离开的方向，陷入了安静的沉默。 他总觉得纪敏嘉最近在刻意回避自己。 三月中旬，林可正式迈入了高三生的队列，她和陈宁都过了提前招录，但是林可依旧选择继续前往学校，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零碎的能量点。 开学就是全区的统考，林可正坐在考场里，笔尖划拉过雪白的稿纸，写着解体思路，她的脑海中突然传出了系统的一道提示声。 “恭喜宿主，俱乐部初登电竞赛场取得小试牛刀的胜利成就，获得六千能量点。” 林可的笔尖顿住，等提前交卷出了考场，她打开手机，这才收到了来自陈星乔、季秋、林以三人的消息，发送的文字内容都在向她表达同个意思： 战队顺利从南方赛区中杀出，获得了进入王者季前赛的参赛资格，经过了季前赛的排定名次后，进入了A组。 “这奖励比我当时直播整整两天拿的都多。”林可对系统感叹了一句。 “宿主旗下的战队参赛之后，每胜利一场都会获得不同点数的能量点，能量点的具体数额，由系统评定观赛人数的热度以及敌方实力而定。” “如果队伍能够夺取冠军，宿主会获得八万的能量点作为奖励。” 巨额奖励，像是系统画出的一个大饼，不得不说，这个诱惑力太大，林可已经心动了。 “我知道了。” 林可回答系统，然后立马将心思投入到参赛的选手身上，她破天荒得主动找了季秋等人分别进行无微不至的关怀，使得陈星乔和季秋有着受宠若惊的感觉。 林可还特地找了俱乐部的营养师、心理师等人，让他们必须满足成员的所有要求，随时使队员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和健康状态。 [可可，你说你会答应我的所有要求的对么。] [可可，我想向你提一个要求。] 前一句是陈星乔的消息，后一句则来自于季秋。 [当然。] [你说，我听着。] 林可分别回复了两人。 一阵震动传来，两人竟同时地发过来了消息，就连内容都惊人地相似。 [你可以来现场为我加油么。] [你来现场看我打比赛好么。] 林可：？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可可，你不来也没关系的。] [不方便的话，看直播也是一样的。] 林可沉默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两条消息又发了过来，她从消息的背后感受到了失望感。 林可想了想，最后在暴露和利益中摇摆过后，还是没有抵挡住巨额能量点的诱惑。 [我会过来的。] [我来。] 林可分别给两人回复了消息，收到了消息的两个人几乎是秒回林可。 [（图片），真的嘛！太好了！我已经买好前排的票了！我让林以带给你！] [（图片），这是票，我让林以带给你。] 对着屏幕的林可：？ 发完了消息的季秋和陈星乔几乎是同时从各自的位置上站起，他们迈着步子又走向了同个方向。 “你找林以？” 当两个人都往林以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陈星乔声音疑惑。 季秋点头，但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好巧。” “那你先？”陈星乔知道季秋这人通常不怎么找人联系，但是基本一找人，就是有很重要的事，陈星乔犹豫了一会，然后退了半步。 “谢谢，我很快。”陈星乔的礼让，让季秋难得多说了几个字。 林以的房间前后迎来了两个人的踏足，皆是为了将票子给林可而来，他捏着两张非常烫手的入场票，然后心情复杂又好奇地给林可发了条消息。 [可可，这两张票子，你要哪个。] 收到消息的林可：？ [不了，我买了。] 林可给林以发了张照片，别人巴不得把位置往视线显眼的位置靠，而林可则是买了个极为隐秘的边边角角，生怕被别人注意到。 [那这两张票，扔了么？] 林以继续问。 [对。] 林可回着林以，然后又分别给陈星乔和季秋回了一条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买了票，但她的消息并没有得到回复，林可只能给林以发消息，让他转告季秋和陈星乔。 哪知林以也没有回答，林可猜测，他们大概是被收了手机去训练了。 又过了三天，常规赛的赛程安排已经敲定，林可专门点进去了网页，看了一眼对战队伍，然后目光在泓市KG的队伍上停留。 “宿主是想和江一澄打感情牌，让江一澄的队伍假如在遇上你们时，放水么。”系统开始猜测林可波动的心思。 但其实林可的想法远比系统肮脏得多。 “其实我是想，在赛前和他复合，等到KG真的可能遇上我们的时候，我再把他甩掉。” 只要江一澄一个人情绪崩了，整个默契的队伍就直接完蛋。 这确实是林会做出来的事，但是因为她参加过太多的比赛，这种心思已经发生了变化，这是林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但是现在想想还是算了，比赛嘛，又不是搞海王，还是公平点好了。” 虽然这八万的能量点对于林可来说诱惑力很大，但是林可已经决定了的立场是不可能动摇的。 林可参加完接下来的考试，然后就向李凌秀请了个长假。 转天，林可就坐上了前往沪省的高铁，这次的比赛在沪省举行，好巧不巧，就在WK俱乐部所在的市区，林可在出发前往对自己进行了全副武装，确保自己的脸被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时，她才安心地前往观看现场。 她坐到了最边角的地方，身边空着两个位置，林可打开聊天界面，也不管两人是否能看手机，分别给季秋等人发了加油的消息，就安静地等着比赛开始。 常规赛的第一场，就是KG和fpt的对决。 fpt是一支老牌战队，曾经也是辉煌过的，但自从他们的前队长星野和辅助津津相继退队后，这一支队伍就褪色了许多，像是被人下了降头一样，好端端是局面总是会出现奇怪的细节失误，以至于粉丝们失望得直骂，对面是不是给了他们钱。 因此这一局，站KG的人居多。 但结果大出人所料，fpt一改原先的风格，而是拿出了新套路，五人配合稳得飞起，兵线运营和主c都出色异常，愣是压着KG打，摸清楚对方新套路后的KG也丝毫不逊色，被动挨打两局后，在第三局翻盘。 林可紧盯着屏幕上显示的两队操作，发现KG几乎是越发越猛的时候，大致明白局面定了。 3:2，第一轮常规赛KG成功稳住名次。 粉丝们发出了尖叫的欢呼声，几乎是震耳欲聋，当选手一个个站起来退场的时候，林可看向了队伍中央的江一澄，镜头开始切换到了队伍中央的那个人，少年随意地抬了视线，目光懒散得没有半分赛场上全神贯注的模样。 KG一个个退场，粉丝们的欢呼声也逐渐减弱。 下午的比赛，是两个老牌队伍的对决，两支队伍分别为上一届秋季赛的一三名，林可身边的位置依旧空置。 直到第三天轮到了HIK的对决时，林可身边空置的两个位置才来了人。 当浓郁的玫瑰味传来，挨着她坐下来时，林可的背脊忽而一僵，她不自觉抬了手，将口罩更加往上拨了些。 江一澄落座的动作一顿，开着暖气的大厅里，他没想到旁边这个人也和自己一样全副武装，极淡的草莓味传来，后调依旧是呛鼻的苦涩，江一澄皱了眉。 “你也是家属来看比赛的？”明明给他感觉蛮顺眼的人，怎么就喷了个令他极为厌恶的味道。 林可：？ 家属，什么家属？ 她没有立马作声，而是从喉咙里发出极为细微的声音，开始压音色。 “HIK里，有一个小没良心的是我家属，一会出场，最矮的那个就是了。”不知怎么的，江一澄一看见这个人，就特别想亲近她，少年的声音勾着几分懒散，但却将后面的一些字眼咬得极重，语气里的咬牙切齿，让林可听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恨她多一些，还是喜欢她多一些。 林可：……？ 她开始压声的举动忽然哽住，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份预感催促着林可赶紧起身。 “比赛要开始了，你不看？”见林可立马站起来，江一澄又多看了她一眼。 怎么觉着这个人有点奇怪。 过道不窄，但是江一澄并没有收腿，当林可抬脚跨过去时，江一澄才意识到自己当了这个人的路，于是他收了腿，哪知林可的脚已经跨了过来。 动作太突然，少女绊倒的动作几乎是和出场的选手一齐发生的。 掌声的热潮中，显露了那一张不知道被他想了多少次的脸，六分相似，却不是他，呛鼻而令他反感的草莓味顿时扑了他一身，却不想那令他反感的味道里，隐约浮现的是一股子柑橘味，当衣物交叠，少女跌入她的身躯几乎完美与某个人的身高、体型重叠之时，江一澄猛然去扯这个人脸上的口罩。 却被反应过来的林可死死用手抵住。 “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江一澄一手掀翻了少女头顶的帽子，炸了绒毛的丸子头似乎因为他的用力晃了好一会，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退。 江一澄的一只手禁锢住了林可的腰肢，几乎是以强硬的姿态逼迫着跌落在他怀里的少女抬头，熟悉的双眸和身躯的契合度，错不了了。 他这么想着，却是面无表情，心脏寒到了麻木。 “林以？还是什么其他的名字？噢，就连性别都是假的，请问我身上到底有哪点，能让您付出这么大的心思搞我呢？” “让我想想，当初是为了企业策划对吧。” “消失了将近一年再回来，又刻意把票买到我旁边，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把我心态搞崩，拿到冠军对吧？” 江一澄抵着林可的下颚，捏得林可的周围皮肤都泛出了白，她听着耳边传来压低了声，却讽刺肆意发笑到疯狂的声音，逐渐寒下了视线。 “啪——” 林可一巴掌扇了过去，她面无表情地从江一澄身上爬起来，却又被人伸手用力摁了回来。 林可和江一澄坐得位置极为偏僻，他们的周围空着些位置，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赛场上，因此基本没有人关注到这里。 “松开。” 她的声音发寒，捏住了江一澄禁锢在自己腰上的手，用力得发紧，却只令得江一澄把手收得更紧。 “松他个仙人板板，我求你搞我行了么。” 江一澄真的以为自己在见到这个人时，会对他进行猛烈的报复，但是从看到HIK上出现的“林以”两个字时，他的心脏一边抽疼，想念像是发了疯般跑出来。 他想着，就远远地看一眼，等到比赛结束后，去后台找他，把当初的话都问清楚。 可是在看到那个“林以”出场的时候，江一澄的情绪就难以遏制地发疯了，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要的那个人，直到这个少女跌落在他怀里，那味道和身形模样，都是林以的模样时，江一澄崩溃的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 他向来是个片叶不沾身的人，但是这一次却被这一片绿茵，扎到浑身流血，哀鸣痛哭。可是这一片绿茵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冷漠地，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他。 “出去说。”这是现场直播，虽然导播的镜头没有切到这里，但是林可依旧没有让其他人看戏的意思，她要站起来，却被江一澄禁锢住。 “好。”他的声音颤抖着压抑，更是用力地将身边的人攥紧，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个狡猾的人又凭空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全副武装的两个人，隐蔽地离开了现场，反正也被人发现了，林可也就干脆摘下了闷到她难受的口罩。 “第一，开始的目的我只是为了打比赛，不可否认我的确看了企策，就这件事，我向你道歉，但是相应的，我对这个做法进行了补救，买下了□□的股份，并转让给了你。” “第二，坐你旁边是意外，我现在还没有低劣到通过搞你来拿到冠军的程度。” 对于企策的补救，是林可后续做的，她根本没想到，当时自己随便找的那个教她射手技巧比赛的主播，居然找她借钱，后来就直接将手上的□□股份卖给了自己。 于是林可就让江嘉元将股份转给了江一澄，不然当时江一澄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说服WK俱乐部支持他立马将KG作为独立王者队伍参加去年秋季赛，这其中，江一澄手上持有的股份占了大半的话语权。 “我不想听这些。”江一澄忽然打断了林可的话，就算她解释了这么多，可是这些都不是江一澄想听的，从遇上林可开始，他的情绪就不再受自己的理智控制，变得歇斯底里。 “既然开始的时候，你就在骗我，为什么后来就不愿意一直骗我。” “哪怕当时你给我一个解释，我都不至于，这么疼，这么崩溃，这么绝望。” 第83章 发现 心寒 江一澄的质问, 让林可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但是很遗憾，林可模糊的记忆里, 只记得江一澄把问题上升到“安全感”和威胁她的层面。 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和其他负面情绪占满的林可, 下意识封闭了自己所有秘密的宣泄口, 于是当她面临江一澄放出的威胁时, 毫不犹豫就把人踹了。 “你当时的态度和行为，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么。” 该甩锅时就甩锅, 当时的江一澄向她索取简单的解释，但却又直接拔高问题的高度, 上升到安全感的层面。 她这么海，能给什么安全感？? “你当时的行为举止, 有一丁点向我解释的意思么？”江一澄嘶哑着声音, 反问。 他这么喜欢这个人, 喜欢到硬生生把自己掰弯了, 即是被骗被抛，他还犯贱地要凑上去, 但凡当时这个人流露出一丁点要向他解释的意思, 他都不会被逼成那样。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可被江一澄的反问整烦了，要甩他的手，却只被勒得更紧。 江一澄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她, 接近一米九的个子, 塌了肩，沉默了好一会后，才嘶哑着音色，讽刺地笑了出来。 “要怎么样？你是男的时候, 我就想养着你成年，去国外领证，合情合法合理地把你摁在床上日。如果你想养崽，我们就去领养个小baby，如果你想去看风景，我就带你走遍所有适合旅行的地方。 我之后的所有规划，都有关于你。 你现在问我，要怎么样？你心里真的一点数都没有是么。” 真是太好笑了，他表现得这么明显，且不止一次地对这个人表明自己的心意，但这个人就像块捂不热的石头般，还要反过来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有关于江一澄的好感度开始剧烈波动，从原先的零值直线上升，而后又坠崖式下跌。 “你想复合？” 林可的问题单刀直入，江一澄剧烈波动的情绪突然卷成了海啸，摧毁他最后的意志，少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眼底的光起灭而反复。 终于，他折断最后的坚守，遵从本就汹涌澎湃的意志。 “是，我想。” 但是他不敢，不敢再经历那种痛苦了。 “那就等比赛结束再说吧。” 林可忽然被人用力地揽住了腰肢，她的这句话犹如对江一澄情绪的赦免令，少年思念到发疼的情绪袭卷了四处疯长的喜悦感，用力地侵占着林可周围的气息。 当开满荆棘玫瑰的花圃逐渐点缀上淡白的橘子花时，江一澄才结束了这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林可抬手，擦了擦被江一澄咬破了皮的嘴角，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被激烈的情绪充满了胸膛的少年却开始肆意地发笑。 “那你，可以和我解释这些事么。” 说毫无芥蒂，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要知道当时他看到林以的时候，心都凉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林以”愿意再试着给他们两个人一个机会，他也愿意用更多的耐心等“林以”的解释。 当江一澄的情绪不再这么尖锐的时候，林可反而变得好说话了。 “林可。”她指了指自己，对江一澄说。 “林以，是我哥，他有个电竞梦，但是身体不好，就请求我代他参加。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林可简单地解释，江一澄将整件事串联起来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眼里的神色又沉了下来，林可见江一澄本变得晴朗的心情又被一片的乌云遮盖时，晃了晃他的手，以眼神透露自己的询问。 她这又是哪句话刺激到这个人的情绪了？ “我一想到，杨希和陈星乔之前和你走得这么近，就没控制住情绪。”林可炸了毛的丸子头看得江一澄格外难受，他没忍住，拆开了林可的扎着丸子头的发绳，然后替她梳拢着头发。 滑入指尖的发丝凉得让江一澄肌肤泛了些战栗，他的动作笨拙，扎了半天却只把林可的发型弄得更乱。 远在看比赛的杨希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怎么突然觉得很冷？ “松开，松开，要被你薅秃了。”林可拍着江一澄的手，被迫放弃的某人，指缝间落了几根不起眼的发丝。 江一澄笑了一声，拨开了乌云的渣男颜散发出招蜂引蝶的吸引力，撩得人腿软，林可为此多看了江一澄几眼，目光微动。 她好像饿了。 “还看比赛么。”江一澄攥了手，动作自然地将林可的发绳连带着那几根被他梳落了的几根发丝揣入了外套的暗兜里。 在看比赛和填饱肚子的摇摆中，林可最后偏向了后者。 她拿出了手机，开始点击打车app。 江一澄凑了过来。 “打车干什么。” 他的语气上挑，迷人的声线，蹭得林可耳根子发痒，她眯了眯眼，怀疑此人故意在撩拨自己。 “吃你啊。”林可回答得一本正经，她又猛地被人摁进了衣服里，被压得喘不过气。 林可听到了江一澄怦怦跳的心脏声，烫得像个火炉的温度，快要把她融化。 “少说这种话，知道没。”她头顶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从锁骨一路上沿的滚烫温度，烧红了江一澄外露的每一寸皮肤。 他微微屈腰，刻意和林可拉开了些距离，掩饰身体的异样。 快要被江一澄闷死的林可，扑腾着手，立马从江一澄的外套里钻入，一把揪住了少年发烫的腰，冰凉的刺激感碰得江一澄差点双腿一软，跪倒。 “你又在做什么。”她的脑袋被人狠命地rua，头顶上是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 “再搞我，真的就开房把你办了。” 江一澄恐吓着林可，企图让这只小崽子安分一点。 哪知，林可却只听到“开房”这两个字，饿到不行的少女，立马要把另一只手塞进去，早已防备着林可的江一澄，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 “饿，我饿了。”林可晃着脑袋，从江一澄紧摁的动作中钻了出来，她突然想起来，要吃江一澄，也不一定要回酒店，在这儿似乎就可以。 于是，少女立马反手扣住了江一澄的手，然后甩开，另一只手挣脱开，一个起跳，就突然扑了上来，江一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林可才和他恢复感情，就这么主动地要抱抱。 于是，他立马顺势弯腰，接住了林可娇小的身躯，哪知这个少女扑上来根本就不是抱抱这么简单，江一澄脖子一凉，兜在外沿的红色围巾就被人猛地扯开，他突然有了不妙感。 “哈——” 扎入了他脖颈的利牙带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紧接着张开了口子的情|欲深海瞬间将他的全部理智吞没，江一澄发出了短促的声音，双膝一软，险些就连带着林可一起摔倒。 意识逐渐模糊的江一澄，终于明白了林可之前话的含义。 直到比赛结束，季秋和陈星乔才摘下了头戴式隔音耳机，他们听到了全场的欢呼声，本该同样热血沸腾的少年，却在扫到一直空着的位置时，眼里不自觉涌现出失望。 季秋和陈星乔的视线又不自觉撞到了一起，他们看到了各自眼底未完全收敛的情绪时，稍微愣了一下。 “你——也让家属来看比赛了？” 走出比赛场时，陈星乔向季秋搭话，五官和气质都透着几分冷然的少年轻微地点了头。 “没来。”他回答，然后多看了陈星乔一眼。 “我的也是。”陈星乔回答，心情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HIK队伍缓慢走出会场，前往所谓的粉丝后台，他们是新起的队伍，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来，黑压压的一片，基数堪比其他老牌战队。 江一澄围了围巾，手不自觉捂着被林可咬过的地方，他被诸多粉丝挤在中央，开始奇怪为什么HIK会有这么庞大的粉丝基数。 几个同样疑惑的人，没多久就得到粉丝主动的回答。 “HIK！要加油啊！” “虽然开始是冲着祖宗的安利过来瞅一眼的，但是没想到，我真的爱上了你们队！一定要加油啊！” “我也是祖宗安利过来的！HIK加油加油！” 祖宗？季秋等人心生疑惑，但林以却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第一次见识到林可的那个直播账号对粉丝的召唤力。 在林以感叹间，一道呛鼻的扎人玫瑰味若有若无地涌到了他的鼻子前，林以低了头，就看到了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墨镜，连个耳朵都没露出来的人。 林以闻到了这个人身上带着林可极淡的气息，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林以。”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故意憋得奇怪，由于他的身高太过于显眼，其他的队友也看了过来。 “你好。”林以面色微笑，礼貌地回答。 江一澄默了会，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觉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裹得自己有些热，连手心都捏出了汗来。 “加油。”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被其他挤上来的粉丝挤到了一边。 “想不到你还受那个男粉欢迎。”其中一个队友打趣道。 林以礼貌微笑，但是内心却是在反驳的。 不，那个人不是他的粉丝，那个人是他妹妹的口粮。 江一澄出了会场，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话，明明他想说的还有别的事。 江一澄想再去找林可，但是教练突然打过来的电话却不得不让他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HIK的比赛，他们队伍有分析过，但是林以的突然出场打乱了他们针对HIK战队的复盘方案。 “这次的新人队伍，很强。”教练单刀直入，一想到陈星乔和“林以”都在那个队伍，他的心情就很不美妙。 “他们强，那就针对他们，把他们打趴下，竞赛，本来就是越强才越有意思。”江一澄交叠着手，一声笑过，气势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江一澄的尾音依旧透着几分懒散，却又变得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如果硬要说哪里不一样了，大概就是比起之前的狠劲，多了几分鲜活。 之后的比赛继续进行，但林可也不是每次比赛都去现场看，有时候她会在手机上看直播，偶尔，江一澄也会想办法请几个小时的假，来找林可。 终于拿到手机的季秋和陈星乔等人第一时间要去问林可为什么不来看比赛，然后才看到了她在几天之前就发过来的消息。 [比赛之前，可可能来探班么，我想你了，呜呜。] 陈星乔耳根发烫，隔着屏幕可以软萌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见你。] 季秋的文字没有任何修饰，但是情感炙热得要命。 林可的手机没有完全关，被她放在桌面上，林可正走近淋浴房要洗澡，忽而传出的震动声，令得在一旁的江一澄抬眼。 “可可，有消息。”他以为林可的手机锁屏了，但没想到不经意地扫过去，就看到了两条消息内容。 “咔嚓——”江一澄手上削着的鸭梨，突然间发出了可怜的哀鸣，愣是被人一刀生生捅成了两半，滴落了一地的梨汁，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来了。”林可没有从江一澄的语气中听出异样，她将衣服放好，然后走了过来，江一澄削了梨的刀，在灯光下泛寒，有些渗人。 林可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拿过了手机，这时候的手机屏幕正好已经暗了下去，于是她并不知道江一澄看到了消息。 江一澄站了起来，他压着脾气，却已经明白自己不能在林可面前再流露出太过于尖锐的质问，但是这个问题，他又没有办法克制住不去问。 “怎么了？”即使江一澄再怎么克制，林可依旧感受到那波动的情绪，她眼里疑惑，动作自然而隐蔽地挡掉了江一澄窥探的视线。 已经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的江一澄，看到林可的这个细微举动，和全程自然没有变化的表情后，情绪突然被一桶冰水浇下，从头寒到脚。 “没事，我得回去了。”他艰难地说着，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不要去问，直到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江一澄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去的，他只知道周围的队友包括教练都被他麻木的反应吓了一跳。 “后天有和HIK的比赛了，他这个状态怎么办。” 江一澄木着的情绪，在听到HIK这三个字时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了头，眼底的目光渗到骇人，连心理师都不自觉跟着颤了一颤。 “我很好，完全不需要担心，该需要担心的，是HIK他们，我会拿出最佳状态，打到他们，零封下场。” 第84章 情人节最拉风的一位 惨败 江一澄曾经就这个问题问过林可, 如果KG和HIK遇上后，HIK被压着打时，她会不会很难受。 林可当时的回答是：电子竞技, 菜是原罪, 这只能证明HIK实力不如人。 “这是电子竞技, 上场只有队友和敌人之分。”林可对江一澄说, 她知道江一澄是在担心，如果压着HIK打, 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和他翻脸，于是以此安抚他。 林可虽然嘴上这么说, 但是对于KG能压着HIK打的场面是半分都不信的，她觉得就算两支队伍不能打个四六开, 他们也不至于一九开吧？ 直到看到比赛的前, 林可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结果却大出她所料, KG战队拿到bp的先手权，上来就压了HIK的最优先选择。 HIK第一局似乎是没有准备好的样子, 几乎是节节败退, 直到苟到后期，他们才起来点优势。 “HIK的木易在处理兵线，看样子他们是想拿龙王。” “KG的风扬在上路线，他要往龙坑走了那里了。” “大家注意百里的位置, 注意百里的动向！HIK的辅助在找百里的位置, 龙王的血要见底了。” “百里要开始盲狙么？他没有龙王血线的位置，HIK的打野惩戒还没交。” 解说的声音不断传入林可耳中，她紧盯着屏幕，知道这条龙几乎就是最终决定这把对局胜负的关键。 “嘭——”的一声枪响, 林可看到了季秋几乎是和枪响声同时按下了惩戒按键。 [your team has reclaimed the crucial kill] “啊！！！KG！！！！KG！！！” “天啊，抢到了，居然真的让百里抢到了！” 现场粉丝顿时沸腾，解说语速更加飞快地报送着后续，林可看着几乎是无力回天的局面，明白这一局大势已去。 KG一路高歌，即使HIK第二局比第一局打得更好，依旧被压得死死的。 “换方案，我来辅。”陈星乔对教练直言，正好这也是教练的想法。 第三局bp，HIK放出了孙马组合，出人意料的是，向来打c的陈星乔这次竟然和队友交换了英雄，拿了孙膑配合季秋的马超。 这一次，局面终于得到了反转，陈星乔的孙膑带着季秋的马超吃双线，利用二技能迅速支援，马超发育得极快，以绝对的经济优势压了对面一头。 “这里，蹲死江一澄。” “对面断线了，那个草。” 前两把，主核的陈星乔几乎是被打野的江一澄针对得起不来，这一把局势一反转，他和季秋就开展了疯狂的回击，十九分钟，推爆了上中两路，最后复活的江一澄，将平生的手速都用上，都没有点掉最后一个兵，他只能无力回天地听耳边传来“Defeat”的声音。 HIK拿下一分，接下来的比赛一局比一局更激烈，解说员的解说使得全场观众的心情开始跌宕起伏。 “HIK的盾山背人了，我看到了什么，一闪三背，天呐！HIK要翻盘了么！” 一个解说员发出了感叹的声音，另一个解说员立马就开始跟上话。 “注意兰陵王的视角，他在带线，兵线清掉了，HIK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们派人回防了，兵线要进高地了。” 林可的目光紧盯着屏幕，火速回防的HIK队员只差最后一丝丝血，就能清掉最后一个兵，但却死在了兰陵王的一套技能下。 “赢了！KG赢了！”她听到了解说激动地的声音，耳边是排山倒海的喝彩欢呼声，林可缓慢站了起来，目光紧盯着几乎同时摘了耳麦站起来的KG队，她发现江一澄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向了自己，于是林可缓慢地微微笑起。 江一澄略微一怔，也隔着远远的距离，对她笑了起来，周围的尖叫声更高了。 林可不再待下去，扭头就走，她收到了季秋、林以、陈星乔发过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透露的都是他们会继续努力的意思。 林可看了好一会，然后和他们说自己有事不能继续看比赛，就匆匆离开了沪省。 她没有去后台探班，因为林可知道这种关键时刻她要尽量避免任何会扰乱军心的可能性，接二连三的修罗场，已经让林可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运气”。 江一澄一连给林可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直到林可下了地铁，她才回复。 [你是不是生气了。] 江一澄问的时候，情绪极为复杂。 [没有，在车上睡着了，手机静音。] 说没有不爽，那是假的，但是菜是原罪，生气有用么，这一次的对局，HIK确实有不如KG的地方，林可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但这并不代表她要继续待下去看之后KG和HIK的对决，这只会加重她要把江一澄踹开的念头。 可江一澄的好感值还没有满，她不能立马踹。 [那路上小心。] 江一澄的耳边还充满着室友和其他人通话报喜的声音，本想着和林可分享胜利喜悦的心思，在林可的这些冷淡态度下，突然就歇下了，他看着迟迟没有收到回复的屏幕，眼眶干涩了起来。 “小声点，太吵了。”他没有忍住，将手机摔到了沙发上，江一澄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语气着实糟糕，于是那个队友立马小声了些，他听到了金属铁皮发出的“咔嚓”声，眼睁睁地看着江一澄徒手捏瘪了一听空了的可乐罐。 队友：？？？ 他连电话都不敢打了，连滚带爬地跑去请战队的心理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一澄来找林可的频率大幅度地开始下降，林可依旧关注着比赛动向，每当HIK胜利，系统都会分给她不少的能量点。 比赛进入季后赛了，林可的生活在没有了“勾心斗角”的鱼之后，显然非常轻松悠闲，但这份平静最后被一个陌生来电打破。 “喂——”林可接通了电话，却只听见一阵呼吸的声音。 “你好。”林可见没有回应，于是继续主动礼貌搭话。 对方依旧没有声音，沉默异常。 林可觉得可能是个恶作剧，于是就挂了。 哪知一连三天她都接到了这个电话，无论她说什么，回应她的就只有沙沙的空气声，林可不耐烦了，把这个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这世上，是不是还有其他超自然的生物存在。” 林可问系统，得到的是系统否定的声音，因为一连三天的来电，林可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有鬼了。 第四天，又是一个陌生电话，接通之后照旧没有声音，林可不耐烦了，正当她又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终于有响动了。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别扭冷硬异常，细听之下又有着疲惫。 林可一听，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那个电话又打了过来，对方的语气显然不好了很多。 “我是纪敏嘉。” “我知道，所以呢？” “知道你还挂电话？”纪敏嘉压着发烫的身体温度，骂了自己一句，语气别捏而烦躁。 “哦，我以为是那个无聊人的骚扰恶作剧。” 林可一想到前几天的电话，简直无语凝噎。 “是了，我的确蛮无聊的。”纪敏嘉也觉得自己很无聊，竟然突发奇想地要给这个人打电话，打了电话之后，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第四通电话，他酝酿了很久才别扭地说了两个字。 直到听到林可冷笑，电话再次被挂断，他脾气一上来，才能把话说利索。 “有事？”林可问他，她想了一下和纪敏嘉的相处过程，这个人从最初开始就没对自己抱好意，基本每次都有事。 纪敏嘉的话题，被单刀直入的林可掐死在了萌芽里，他又不会说话了。 林可又问了两遍，就烦了。 “那就这样，挂了。” “等等。” 回应纪敏嘉的只有一阵嘟嘟嘟的挂断声，他用力一拉戴在了腕上的发绳，顿时松开的疼痛感立马传来，纪敏嘉呼了一口气，躁意缓慢平复了，他又有勇气战胜自己的理智给林可打电话了。 于是，第三个电话再拨过去，他听到的是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客服提示声，纪敏嘉的脸立马黑了，他知道自己又被拉黑了。 林可正换着鞋要出门，搁在鞋架上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又是一个陌生来电，她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接了。 “喂。”林可将袜子拉上，然后蹬入了鞋子里，她开了免提。 提前训练组织了很久语言的纪敏嘉又不会说话了，耳边的鞋子蹬地声在他的耳边被放得各位响，直到林声音变冷时，他才立马被惊醒。 “你们血族不是都要喝血的么，你现在饿不饿。” 林可要挂断电话的动作顿住了，本想约人出来的纪敏嘉意识到自己一个紧张别扭就把目的全暴露了的时候，脸都绿了。 他的另一只手锤上了墙，突然就想挂电话，哪知林可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啊，正要出去找我的小甜心。”林可的话毫不避讳，纪敏嘉本就绿着的脸更绿了。 “你想我啦？”林可的笑声显得格外轻软，落在纪敏嘉的耳朵里，只令他浑身更加发烫，他这次没有说话，怕自己又说出什么不经过脑子的字句。 林可嘴角勾了勾，她挑了条配着今日穿搭的围巾，然后拉开了门。 “沪省太远了，不如你过来怎么样，你过来我就不找别人啦。” 比起好感度即将满值的陈宁，自然是才破千的纪敏嘉更需要她些。 “你养了很多人？”纪敏嘉的语气不好，他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亲口听到林可说的时候，还是气得要命。 “也不多，来不来，不来我走了。”隔着屏幕，但纪敏嘉已经听到了林可关门的声音和逐渐变大的风声，他知道林可出门了。 纪敏嘉脸色一垮，也不管究竟多不爽多别扭，就站了起来。 “我不在沪省，已经在宁市了。” 不管他多么不愿意，但是从这一段时间做梦都是林可的时候，纪敏嘉就知道自己又要玩完了。 林可对纪敏嘉发了个定位，对方就在一个小时之内赶了过来。 “好迟噢。”林可见到纪敏嘉下车，抱怨了一句，明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多，很久之前还隐隐对立，但是此刻的林可却给了纪敏嘉一种，他们两个人关系一直就是如此甜蜜的错觉。 本拧巴不过来别扭感的少年，五官稍微软化了些，少女已经主动攀上了纪敏嘉的手，微凉的触感却只让他身体更为发烫。 “隔太远了，抱歉。”他道歉的时候，却不敢回握林可的手，反倒是林可几乎像个人形树懒，要把他当作那一棵树干，紧紧得贴抱上来。 “走了。”她笑着，心情看起来很好。 纪敏嘉应了一句，眼神不知道看哪里，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喜欢的人主动的回应，以至于这个别扭的少年，脸色红得像滴了露水的玫瑰，他好看的眼睛装满了周围的世界，就是不敢去看少女的正脸。 周围的情侣似乎很多，林可要去的是离这儿最近的酒店，因为不远，所以可以步行，路上有趁着这个特殊节日卖花的人。 “小哥哥，给女朋友买一束花吧，今天是情人节哦。”旁边的女生一见到纪敏嘉和林可，眼睛立马亮起来。 本要拒绝的纪敏嘉，突然被某些字眼触动了，他点了头，然后打开了手机扫码付款。 “全买下来要多少。”女生正挑了一束最好看的花送给林可，冷不丁地听到了那一句疑问。 “要好几千。”她回答，那一大摊子，都是她和同学一起买来要卖的花。 “你干嘛？”林可接过了花，淡淡的玫瑰味却远不如江一澄的味道好闻。 “买了，我们拿不下，你能负责送么。”纪敏嘉回答，然后问了具体价格，便立马付钱。 拿着花的林可，立马拒绝，但纪敏嘉根本不听林可的话。 林可看了一眼那一摊子的花，突然松开了纪敏嘉的手，哪知这个人已经会主动把她拉回来了。 于是，避无可避的，林可成了街上回头率百分之两百的人，不为别的，就因为她身后跟着几乎包揽了一家花店的玫瑰花。 她几乎是忍着万众瞩目的目光到目的地的，一到房间，林可就把人往床边扯，她要先教训这个人一顿。 “你别这么着急，我身上出汗了，要去洗一下。”根本没猜到林可心思的纪敏嘉不自然地开了口。 林可：？ 她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站到了凳子的高处，一张嘴就磕上了纪敏嘉的脖子，疼痛感顿时传来，纪敏嘉忍不住去推林可，却只被咬得更紧。 林可抬起了手，几乎完美地和之前还未褪去的掐痕重叠，剧烈的疼痛和顿时变得稀薄的空气几乎要把纪敏嘉折磨死。 “下次还要自作主张么。”林可的轻细的声音在眼前逐渐浮现出黑暗和星星点点炫光的纪敏嘉耳侧响起，他发出了轻声的呜咽，却说不出话来。 林可的手和牙同时松开，获得了新鲜空气，挣脱了窒息感的纪敏嘉捂住了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喉咙发疼到咳嗽。 “我不喜欢自作主张，不过问我意见的，懂么。”纪敏嘉弓起腰的时候，站在凳子上的林可视线是居高临下的冷。 “懂——了——”他咳到肺都发疼，发声艰难。 林可等了一会，见纪敏嘉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的时候，才从后背抱住了这个少年，他的身体顿时僵硬了，保护脖颈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 “既然你听话，那肯定是有奖励的。”纪敏嘉听到身后传来少女又变得温柔发甜的声音，却半分不敢放松。 但他的身体却出乎意料的敏感，这个少女又好似精通人类身上所有的欢愉点，才出一两招，纪敏嘉便大口地哈着气，眼神迷乱了起来。 他像一只被猎人玩弄在鼓掌的猎物，被玩够了的猎人咬上了最脆弱的血管，浑身的细胞在此刻都开始轻微地颤抖，传导兴奋与刺激感的神经末梢几乎承受不住这一份几近于抵死的欢愉感。 第85章 上钩 痛苦 接近于十二个小时的狂欢和厮磨, 纪敏嘉醒来的时候，身体还忍住轻颤，当强烈的欢愉感消退, 每一寸肌肤上的疼痛才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他把胳膊伸出了被子外, 青青紫紫的淤痕和红印子就刺眼地落在了他的视线了, 纪敏嘉嘶了一声, 恍惚的意识里才回想起昨晚的疯狂。 他的脸色立马绿了，几乎是愤恼地往旁边的少女去看, 但当视线触及到那张恬静而乖巧的睡颜时，他的愤怒突然就成了哑了火的炮仗, 半分都聚拢不起来了。 太犯规了。 纪敏嘉骂了一句，伸手就恰上了林可的脸颊, 软而滑的肌肤却冰凉至极, 纪敏嘉去摁调节温度的开关, 然后把被子往林可的方向裹, 被闷醒了的林可，几乎以为是有人要对她不利, 下意识的攻击就挥了上去。 她的脑袋顶上传来了一阵夹着怒的声音, 林可清醒了。 “林可，你想谋杀是不是。” 从闷得要命的被子里钻出了脑袋的林可，刚睁开的眼睛还带着些雾气的迷蒙，她闻到了滴落了鸢尾花的血味时, 目光里的杀意立马褪去了。 纪敏嘉对上了少女微微睁开的杏眼, 心房顿时塌了一角，他又发不得脾气了，只能生自己的闷气。 “我以为你要谋杀我。”林可打了个哈欠，把手伸出被子外, 去够手机，然后发现手机上竟然有四十多个未接电话，她朦胧的睡意顿时清醒了。 昨天本来想教训一下纪敏嘉就给陈宁发消息的，谁知道这个家伙的血这么每位，她一个不小心就沉沦了，以至于直接把陈宁抛在了脑后。 纪敏嘉看到林可已经开始换衣服，她几乎对自己没有避讳地脱掉了睡裙，薄荷色的细带在少女白皙而透着些粉色的肌肤上起伏折叠，纪敏嘉的脸色顿时变了，他转过头去，根本不敢再细看，身体却像座火山般，滚烫得不成样。 他不自觉攥紧了被子。 “这么早起床做什么，现在才六点多。”纪敏嘉肌肤发烫，觉得喉咙又开始冒烟般疼了。 “昨天光顾着你，忘了和他说一声了，我现在得过去。” 纪敏嘉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他拽住了少女开始系扣子的手，林可抬头，视线带了几分疑惑。 “怎么了。”她问得无辜，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渣。 纪敏嘉从书上了解到血族一向是冷血的，他们会豢养很多的口粮，但是当这些白纸黑字的话真的要在自己身边上演的时候，他却难以接受。 “我从沪省飞到宁市，找你。”纪敏嘉的语气干涩，将林可的手攥得很紧：“你把我当什么了。” 她是把自己当千里送血的爱心人士么。 明明昨天还这么主动，这么热情，甚至会在他疼得要命，受不住要将人踢开的时候趴在自己耳边叼着他的软肉喊宝贝，今天一大早，就为了一个其他的男人，套上衣服就走。 林可的眼睫颤了颤，一时间没有说话。 千里来送的美味的口粮，她干嘛拒绝啊，但是现在纪敏嘉的好感度正在上升值，林可不打算立马泼他冷水。 “我总得和他说一声。” 纪敏嘉伸出手，问她要手机。 “打电话说就行了，有必要特地去找他么。”纪敏嘉的语气很糟糕，但是又不能对林可发脾气，就一个晚上的相处，他基本已经摸到林可的脾气特点了。 林可啧了一声，最后还是拿过了手机。 “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明明是顺着纪敏嘉的心意说的话，语气却格外的敷衍，他堵在心口的一股气顿时不上不下，险些要将自己闷死。 林可给陈宁拨过去电话，纪敏嘉则虎视眈眈地盯着人。 “哐当——”当手机铃声响起，才陷入了一阵浅眠的少年刻在骨子里的机械记忆迫使他顿时抬手，桌面上的瓶瓶罐罐药盒子因为他惊醒的动作被一扫在地，发出了碰撞的声响。 陈宁黑色的眼珠里，爬满了疲惫的红血丝，与平日清冷贵隽的模样大相庭径，他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声，沙哑而涌满倦意的音色是林可从未听到过的。 纪敏嘉的脸顿时黑了。 “昨天没来，去哪了。” 当电话那边的声音响起，纪敏嘉长臂一伸，就去拨弄林可最敏感的耳垂，顿时的酥麻感令林可发出了短促的声音，她抬腿就去踹人，却被黑着脸的纪敏嘉用手拽住了他纤细的脚踝。 特别细微的声音无限地在陈宁敏感而脆弱的神经末梢放大，他捏紧了手，克制自己的开始不受控制的波动：“旁边有人么。” 形成的猜疑链已经告诉了陈宁答案。 这段时间，林可基本每隔四天都要来他这里一次，但是昨天，他清晨睁开眼时就开始期待她的到来，甚至在前一天就开始训练见到她时，自己要说的话和要做的眼神与动作，但是整整二十六个小时零八分钟，她都没有出现。 就连一个电话也没接。 “没呢，我昨天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就没过来了。”林可的脚踝被人握在掌里，少年低下了头颅，乳白而跃动着浅金色的朝阳如一圈的天使光环在少年褐色的发旋上晕开，他在亲吻林可的踝骨，一路往上，要分散她的注意。 林可眯了眯眼，欣赏着纪敏嘉令人舒心的五官，也就随他去了，她的声音没有一分地异样，气恼得纪敏嘉轻轻地咬了林可的软肉，这才令她嘶了一下尾音。 “那今天呢。”陈宁问，眼底的汹潮已经掀起巨浪。 她又在骗他吧，一定是这样，不然为什么他的第六感刺得他的神经末梢这么痛。 纪敏嘉抬了头，拽下了林可贴在耳边的手机，黑着脸，向她竖眉，表现出怒气。 林可抬了手，屈指，像是逗弄小动物般，微微抚挑着少年绷得发紧的下颚，纪敏嘉没忍住，发出了极为轻的哼声，却顿时没了脾气。 纪敏嘉的好感度还没上三千，而且他难得的美味，林可暂时还不打算去陈宁那里，最近老是品尝山茶的味道，她都快腻了。 “过段时间吧，我最近有点忙，过几个月就要开学了，我在争取学生会的位置。”林可随手就扯了个借口，不过这点她也没骗陈宁，她确实在争取学生会的位置，这也是因为系统会给予他相应的能量点。 林可也没和陈宁说几句话，大致和他说清楚后，就挂断了电话。 陈宁听到了那个声音，像是一个少年细微的喘息声，他太明白这个声音包含的意味了。 全遮了光的房间，被挂断的电话声异常诡异地不断回荡在周围封闭的空间里，陈宁泛着血丝的眼睛里，失去了最后的光，他僵直地坐在位置上，一动未动，直到挂在墙上的钟摆发出清脆而吵人的宝典声时，他的眼珠子才转了一转。 早上九点，许晴迟迟未见自己的儿子下楼，这是在作息规律到几乎古板的陈宁身上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去敲门好了，也可能是昨晚睡晚了才没起来。”今日是周六，陈越休假，他将手上的晨报放下，抿了一口热茶，然后捋平了袖口的褶皱，走了上去。 陈越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都未听到回应，他站在门外，对陈宁说自己要开门进来了，然后就用钥匙扭开了门锁。 少年冷白调的房间，此刻悉数笼罩在阴影里，门外突然照射进来的强光，让坐在位置上的少年颤了颤眼皮。 陈越看到了地上散乱着的药瓶，和连椅子朝向都被强迫得一个角度的整齐房间，格格不入，多年从事心理职业的陈越已有了更进一步的定论，他放轻了脚步，在缓慢转过了视线的少年身旁坐下。 “妈妈在喊你吃饭。”陈越先是抬手，没有发觉陈宁的躲避时，才缓慢地摸上了他的脑袋，如同被打开了某个情绪机关的少年，紧紧地握起了拳，他克制着开始发颤的身体，才忍住要爆炸开的情绪，用着最克制最冷静的语气，向自己的父亲难以启齿地传递了求救的信息。 “爸，我好像生病了。” 陈越的目光从地面上未被少年藏起来的药瓶上撤开，然后更加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脑袋，他心里难受得要命，却无法在脸上表露出来，只能用一贯的温柔微笑回应着孩子的求救信息。 “爸爸知道，宁仔不是生病了，只是应激情绪被触发了，相信爸爸，很快就会好了的。” 这是自己的儿子，有没有问题，他一眼就看得出来，但是陈越不能和陈宁说他是真的生病了，这个向来不愿意他们操心，样样都追求极致完美的孩子，愿意向他传递求救的信息已经是极大的不容易了。 陈越害怕，如果陈宁发现自己病得很重的时候，是不是不能接受这样有缺陷的自己，而做出不可挽回的结果。 陈宁盯着父亲夹在镜框下的斯文而温暖的目光，感受着来自父亲极大的包容，他像是卸下了一个极大的包裹，一直忍着的情绪，开始在他的眼底泛红。 他开始哭了，眼泪断断续续地落下来，用很微弱的声音发出询问：“爸，我是不是还不够优秀，我明明很努力了，我甚至把自己改得面目全非，把她不喜欢甚至讨厌的点全都统统藏起来，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够和我一样，眼里心里都只装得下对方。” 陈宁对外一向是冷而坚强，甚至连情绪都和他的名字一样，礼貌而克制，只有在面对至亲的人时，他才会偶而流露出属于少年的脆弱。 陈越更心疼了，他知道少年时期的爱情都是最刻骨铭心，同时也是最浓烈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受到这么大的影响。 “不是的宁仔，你够优秀，只是美好的感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还记得你刚开始背诗时，爸爸给你读过的《致橡树》么，那才是一份最美好的感情。”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公平的付出，平等的地位，而不是一方卑微到尘埃里，去渴求另一方的施舍。但是陈越不能立马说陈宁的这一份感情是错误的，这只会惹来这个孩子强烈的反抗和拒绝，他只能一点点地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将自己的孩子从穷途末路的绝境里掰扯回来。 陈宁缓慢而断续下坠的眼泪停住了，他记得父亲和他说过《致橡树》里的爱情观，情绪随即陷入长久的思考之中。 平等而公正的爱情么，陈宁的眼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动起来，他纯墨色的眼瞳逐渐被暗色的光芒吞灭，他似乎想明白了。 “爸，你说的对。”陈宁抬了头，他的嘴角似乎在笑，本感到几分抚慰的陈越，却在他的这个微表情下，心底泛出寒，这不是正常的笑容，更像是——一个凶手要作案前的兴奋假笑。 陈越一时间觉得陈宁的情况变得更为棘手起来。 “宁仔，这段时间，你继续协助爸爸的工作。”陈越只能想办法将人暂时留在自己身边，然后进行暗示性的治疗方案。 “好。”陈宁没有拒绝而是立马答应下来，他走了下来，开始收拾药罐，将每一瓶都整整齐齐地摆进储物箱里，连标签字体的朝向都被强行掰扯得角度一致。 这是他从陈越医院里拿出来的药，明面上是收集起来当摆放，实际上他在根据自己的情绪状况控制性地服用，陈越其实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只当不知情。 六点多的房间，吹着凉风的空调温度似乎在逐渐升高，林可掐了掐纪敏嘉发了青的脖子，低垂了眼睫，刺激他五官的疼痛感没有再继续，少年不自觉拽住了林可的手腕，示意她继续佛。 “我看还是算了，你都这样了。” 林可倒是不知道，自己两次对纪敏嘉的脖子施虐之后，竟然开发了这个人受虐的属性，她虽然喜欢看猎物挣扎的时候可怜地哀求着她，但是在情绪没上头的时候，林可还是知道分寸的。 纪敏嘉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大适合继续。 纪敏嘉用力一扯，林可的身体就不自觉往他的身上倾倒去，少年诱人的味道从他脖颈间脆弱的血管里不断地涌出，林可的身体被勾带出了饥饿感。 “我怎么样了？我行得很。”少年烦躁的语气顿时变得凶了起来，他耳根发烫，身体却渴望着林可用力捏上他的脖子。 “你不行了么？” 迟迟没有行动的林可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这个激将法虽然老套，但是却依旧管用。 “我不行？”林可冷笑，扣住了纪敏嘉的手，就跨腿坐在了他印着些红痕的躯体上，身下的少年身躯开始兴奋又刺激的颤抖。 “那你撑久一点，一会可别哭了。”林可咬上了纪敏嘉的脖子，痛苦却又刺激的感觉瞬间在林可扎入血管的时候在他的身体里爆炸。 连十分钟都没挨过，他便哭了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少女勾着唇角，一声笑过后，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和咬着他血管的牙，她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面色陷入苍白却又敷了一层薄绯色的少年。 纪敏嘉的脑海陷入了一片空白，他像是被渔夫一杆子拔钓上来的鱼，身躯不断地颤抖着。 这样的进食状况，一连持续了三天，纪敏嘉的身体便再也挨不住了，林可也知道分寸，于是不管这个人怎么费心，她愣是不再咬纪敏嘉的脖子了。 纪敏嘉的好感度也是直线上升，突破了三千大关，半个月的相处时间，林可像是一个合格称职的女友，带着人去了不少地方，留下美好的回忆。 纪敏嘉不能一直都呆在宁市的，很快，他们就迎来了离别的时间。 他看着林可收拾好了背包，几乎是没有留恋地背上时，不自觉去拽林可的手。 “林可。”他认真地喊着人。 “我想做你男朋友，这次你能不能正面回应我。”两人的关系进展飞快，纪敏嘉在期间提了好几次，却都被人用其他的话搪塞了过去。 林可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纪敏嘉的心情顿时开始紧张了起来，他撩起了自己的衣袖，扯下了围巾，露出了清浅的牙印和青青紫紫的印记。 “你给我盖过章了，不能不负责。”他不死心，依旧抱着微弱的期待感。 纪敏嘉的好感度已经将近三千六了，还差四百就能迎来满值，林可沉默了好一会，然后问他。 “你有想过一件事么。”林可问他。 “我们在一起的话，江一澄那里怎么办呢，我之前跟他也有过感情哎，你有想过，我们两个牵着手走到他面前时，你们关系的下场么。” 林可笑着，说话的语气很轻，被情绪冲昏了头的纪敏嘉，脸色顿时一白。 第86章 交付自己 攻略完成 “只要我能处理好这件事, 你就答应我，是么。” 半个月多的时间，纪敏嘉的精神与躯体都被林可的气息占满, 以至于上头的暧昧与情绪, 让他一时间忘了思考曾经一直在逃避的事。 在不断地挣扎摇摆之中, 属于占有欲的自私人性, 最后还是占据了上风。 “当然啊。”回应他话音的，是少女上扬而轻快的音色。 只是答应而已, 不就是，上一秒答应, 下一秒就直接变前任吗。 林可嘴角的弧度越发上翘，她听到了纪敏嘉好感度再次上升的声音, 然后便被人紧紧抱住。 “等我。”林可嘶了一声, 却被少年更为用力的亲吻撕咬给吞没。 纪敏嘉不喜欢被人送别的感觉, 他拒绝了林可随口一提的相送要求, 然后前往机场。 [等比赛结束，我就会和他说清楚。] 上飞机前, 纪敏嘉向林可做了保证。 林可啧了一声, 脑海里的系统一时间为江一澄默哀。 “宿主，我竟没想到，你会不记前仇，对纪敏嘉这么好。”系统觉得, 这完全不像林可的作风。 “还有什么比友情爱情皆失的打击, 更好的报复么？”林可反问系统，笑着露出了两粒尖尖的牙，她逐渐褪去了温度的目光，是比冰窟更为寒冷的阴森覆上。 她可没有忘记, 纪敏嘉当时是想对她下药的，对于这种行为，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过呢，失去友情和爱情，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呢。 当纪敏嘉离开之后，林可的生活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她照例上学考试，只是身边属于陈宁的座位却变得空荡荡。 开始的时候，林可并不在意，直到挨到她开始饿了的时候，林可才给陈宁发了消息。 她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只能再给人打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 林可挂断了电话，目光沉了下来。 是她对陈宁太好了，将这条鱼养得连拉黑她的胆子都有了。 林可咬破了舌头，腥臭的血味顿时在她的口腔里蔓延，她恶心得想吐，却只能被迫地咽下去，企图缓解身体的饥饿感。 自从多了口粮之后，她越来越难以下咽自己的血了。 林可抬手，用力地擦掉了嘴角不自觉露出来的血沫，才被压下去的饥饿感，没有食物与能量的补充，变得更为剧烈，灼热的疼痛令林可不自觉蜷缩了身体，她饿得两眼发昏，甚至开始咬住自己的胳膊，企图用更为剧烈的疼痛掩盖过饥饿的灼热痛感。 系统记得数据库都开始冒烟，声音都呜呜得不成样。 “宿主，你忍忍，我在消耗能量点给你舒缓饥饿感了。” 只要不是由血液诱人的食物勾带出来的饥饿感，系统都能替林可解决，只是随着林可的血族基因不断地被优化，系统的这个功能发挥得越发吃力，就连消耗的能量点都在相应地增多。 林可疼到不行，她觉得就像是那只扑进火山里的飞蛾，几乎要一瞬间被烧成烟灰。 她不自觉伸出了手，随便谁都好，只要现在能来给她提供食物。 林可掰扯着疼到不自觉扣进了掌心里的手指，颤着指，随手拉了最近的联系人，给人拨打过去电话。 “我难受，帮帮我，好饿，要死掉了。”她不知道接通电话的是谁，只知道用哽咽呜声的语气勾出对方最大值的心疼感。 而事实上，林可的行为很成功，没有任何一条鱼，能够抵挡这样的可怜示弱，天大的怒与恨，都能在这一声呜咽中湮灭。 “你在哪。” 透过来的声音，像是落下来的雪，却又在林可滚烫的肌肤上瞬间蒸发，她觉得更难受了。 “在家里。”开始意识模糊的林可，根本听不出来是谁在说话，她只知道自己属于血族的本能快要压抑不住了。 “我过来，很快。” 林可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一阵风与衣的摩擦声，那个人说着很快，林可却觉得像等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没有办法进门的少年，站在这幢小洋房外看了半天，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她旁边的那一幢开着的洋房里。 陈宁有礼地和老人解释着自己的来意，得到了老人的谅解，于是，这个少年做出了最为令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跑上了林可对面的阳台，然后站在栏杆上，一跃而下，跳入了阳台内。 他啪地打开了推窗，才刚迈进一只脚，已经闻到了味道的少女，就如抓住了自己唯一的药般扑了上来。 滚烫而吓人的温度，即使隔着衣服也几乎要将陈宁燃烧起来。 “为什么这么慢，要疼死了，要饿死了。”不断地往自己身上攀爬的少女企图去勾口粮的脖子，她呜呜地抱怨着，春痕落在了眼角，陈宁的心脏像是被奶猫轻轻挠过，什么机会都四分五裂地肢解。 如果她死了，他就没有办法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陈宁的心思动摇了。 “很快了。”他顺从地弯下了脖子，将自己的血管温顺而未有抵抗地呈递在林可的面前，他伸出手，拖起来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扎入了血管的尖牙，令陈宁不舒适地微微皱了眉，他稳住即将沉沦的思维，腾出一只手，哗啦地拉上了窗帘，一步又一步地走向了可以躺倒的地方。 “可可，我是谁。” 他问着人，但只顾着填饱肚子的林可哪会回答他的消息，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饥饿感是会将血族的理智和思考能力饿没的，身体滚烫的林可只咬着陈宁的脖子，却对陈宁开始脱她外套的动作没有半分的反抗。 忍着身体剧烈颤抖的陈宁，捧住了少女趴在他脖颈间的脑袋。 “林可，记得那天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少女哼唔几声，晃了晃发旋，却被人费力地摁住了动作，她开始回拢的意识，听到了头顶传来的声音，明明平静，却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你对我说，我的成绩好，让我去学习十八岁该接受的课程。” “我十八了，我知道你也十八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将学习的知识付诸实践了。” 这大概是陈宁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他的声音依旧因为那脖颈间的灭顶感而断续、破碎。 少年用尽力气掰开，咬着他血管的少女，如注的血色顿时涌了一片，浸湿了他的里衣。 陈宁的唇色白如纸，却是并起了微颤的手，向来被迫承受攻击的少年，开始反攻掠夺，他掐住了少女尖尖的下巴，印上了她沾了血迹的轮廓，腥味掺杂着极为浅薄的柑橘涩意，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陈宁喘着鼻音，肌肉是反射性地微微颤抖，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扣掐住了少女软而瘦的五指，用力地从她身上汲取安全感。 冬日的毛衣与外套散乱在了床沿与地面，被全遮了光芒的阴暗房间掩了一室的迷离乐曲。 逐渐填饱了肚子的林可，开始下降的体温，缓慢地透出了凉感，她皱着眉，觉得身体发沉，刺痛感缓慢变得剧烈。 林可呜了一声，才缓慢地想起之前在她耳边回响的话。 “陈宁。”她喊了一句，微哑的声音令滴落了汗的少年一时停了下来。 他感受到林可被自己扣住了的手在反抗。 陈宁一时未查，眼前的世界便骤乱颠倒，他被人用力撞进了柔软的床铺里，少女直起了身，散乱而垂落的乌发勾到他的锁骨上，像是奶猫踩在他身上的软肋。 她清澈而干净的眼里，罕见地翻涌起淡雾，是最令他沉沦的颜色，只有在这时候，陈宁才能感受到自己在这个人身边的存在感。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陈宁哑着声，他单薄而冷的五官上泛起粉红，明明目光已经开始沉沦，却用着最为认真的语气向林可解释自己的动机。 少女忽然就笑了，她笑得直不起腰，竟觉得这样子的陈宁难得地可爱。 “你说的不错。”林可缓慢止住了笑，她逐渐俯下了身，散了雾气的双眼里，是上位者俯瞰着臣服者的眼神。 “可是你常常搞错我们的位置。”林可说着话，垂落在肩颈之下的乌发轻微地散旋又晃荡，应该继续沉沦的眼神却在此刻变得清晰无比。 陈宁没有承受住这来自精神和躯体的双重感受，没多久便告饶，少年发出了细微的呜咽，像只被猎人掌控了全部情绪的提线木偶，只能跟随着猎人的动作而不断地发出可以取悦猎人的声音。 天色暗下，而后又大亮，断断续续，不知道间隔了多久，也不知道持续了几次，直到林可受不了陈宁的黏腻了，少年才停住，他单薄的五官苍白却又涌着绯色，陈宁紧紧地抱住了人，不敢松手，就怕一松开，这个梦就碎了。 三千九百多的好感度在不断地上升，就快要到达五千时，又戛然而止，林可本想把人踹开，但是忍住了。 她反握了陈宁的手，然后感受到了这个人轻微地颤抖，林可再接再厉。 “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么，你是我第一个咬的人，我当时就在想，什么时候这个人能被我撕裂冰冷疏离的面具。” “所以呀，我故意接近你，壁咚你，找其他人气你，因为我喜欢你，但是当时却不被你喜欢呢。” 这是突如其来的告白，从未有所准备的陈宁忽然失去了可以思考的能力，所有的思维逻辑在此刻都变成了一团乱麻的线，他的世界陷入一片震荡之中。 “陈宁好感度满值，恭喜宿主，攻略完成第二个人物。” 第87章 变成我的私有物品 攻略完成 “林可。” 他一直在拼命努力, 压制天性与恶意，将自己扭曲成这个人喜欢的样子，乖巧而不因她沾花惹草吃醋, 陈宁想要得到的, 只是那么一丁点的主动回应。 他希望这个人可以主动地告诉他, 她喜欢他, 而不是其他的人。 可是当真正想要的回应终于达成了，这个少年的思绪却断了片地空白,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只能颤着音, 喊人。 少女柔软的手，没入他的发间, 只能令他的身体和情绪更为颤抖。 “该睡觉了, 我好困了。”少女软着声音撒娇, 她企图避开陈宁要继续的话题。 “好。”陈宁回应林可的话, 然后在她即将入睡的时候，尽力将偏冷的音色搓出温暖感来, 少年用最轻最温和的声音向她传递信息。 “我等你。” 等你把其他的鱼放生, 等我在二十二岁前，摘除“最特殊的鱼”这个称号，成为你生命力最特殊且唯一的法定领证人。 高三下学期的生涯即将接近尾声，王者的赛事也迎来了最后为数不多的比赛, 林可戴上了口罩, 前往了赛事现场，然而，迎接她的不是HIK胜利的结果。 KG一路高歌，杀疯了的江一澄, 带领着队伍，完全碾压HIK，只拿下了一分的HIK含泪告别赛场，无缘冠军争夺赛。 站在台上接受着万众瞩目的江一澄被事后采访现在的心情和感想。 “等拿了冠军再说吧。”他的语气自然且平常，是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帅得粉丝当场尖叫。 发着烧打比赛的陈星乔被队友搀扶下场，他戴着口罩，忍着的眼泪快要憋不住落下来。 “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们。”陈星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时候掉链子，输掉了比赛的队友其实都带着一股的不甘心，但是听到了陈星乔的这句话时，其他人摇头。 “我们输在没有二队。” HIK是轮换制的，一队的中路因为伤了手而没法继续打比赛，林以这才不得不进队伍，整个HIK俱乐部，队员加在一起也只有六个人，虽然资源全部向他们倾斜，但是缺点也毫无疑问。 HIK在第三名止步，林可也相应地只能拿到属于第三名的能量点奖励。 “宿主不要灰心还有下一次秋季赛，第二和第一的能量点奖励，在秋季赛依旧有效。”系统安慰着林可，本有些沉了情绪的林可，这才略微好转，她嗯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走出赛场。 林可收到了陈星乔、季秋等人的消息，被陈星乔这个黏人精烦到了的林可却没法第一时间将这个人踹掉，毕竟她还指望着这个人在HIK里继续发光发热。 她叹了气，安慰手下心理状态也是她现在身为老板要做的事之一了。 [你过来。] 林可先口头安慰了季秋几句，然后给陈星乔发消息。 于是，在隐蔽的地方见面的时候，一身草莓味的陈星乔顿时化身一个小哭包，一米八的个子愣是缩成了可怜的幼崽状，发出细微的哭声，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 “对不起，我没有替你拿到冠军，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因此而不要我。”陈星乔现在的时间都被训练压榨得死死的，他的学习进度没有获得很大的成功，但是他知道林可是取得了多大成就的。 参加世界性比赛，全国性竞赛，提前进入重点大学。 这个人太优秀，太耀眼，与她的步子越拉越大的陈星乔只能将这一份惶恐憋在训练里，他希望拿到冠军，向林可证明自己。 他知道，喜欢林可的人很多，也很优秀，所以很害怕自己一旦没有了价值，这道唯一会温暖他的光芒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开他，转身离去。 陈星乔哭得断续，声音可怜而自责，林可觉得自己的脚边都被这落下的雨打湿了，她拿出了纸巾，像是拍小动物般，拍了拍他的脑袋，少女掂起了脚，仔仔细细地擦掉了陈星乔脸上和眼眶边涌出来的眼泪。 陈星乔一吸气，又要哭，却被人封住了话。 不是她欺负哭的声音，实在是太惹人烦了。 于是，少年涌到了嘴边的哭音被迫又咽了下去，从喉咙间发出了呜咽。 他紧闭了眼，湿漉漉的眼睫不安地颤动，雾水刮到了林可的鼻梁上。 “还哭么。”良久，她松开了气，还不太会接吻的少年气短地大口喘着，他摇了摇头，眼眶还红红的。 “你——你不怪我？” 林可摇头，陈星乔的声音又弱了下去。 “可是我给你丢人了，没有打赢KG。” 没有打赢江一澄，反而被人压着打，陈星乔狼狈得就犹如那一天，那个人轻蔑地看着他，叫他不要肖想，妄图染指不属于他的人一样。 他甚至能感受到在全场高喊KG时，江一澄那道微哂的目光。 “还有秋季赛呢，实在不想还有下一年春季赛，下下一年的秋季赛。” “冠军轮流坐，谁知道下一个到谁队伍。” 林可安慰着人，陈星乔的眼眶又泛红了，他咬了牙，对林可下了保证。 “我一定会给你捧个冠军回来，我不会落后你太多的。” 所以，暂时不要喜欢别人，暂时等等他，可以么。 陈星乔看着林可，却被人避开了视线，轻笑着像是安抚小宠物般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我等着。” 在这一刻，本心情黯然了少年，突然活了过来，他一个没忍住，就紧紧地把人抱在了怀里，眼眶再次红了。 “我好想哭。” 他说。 “不准哭，把嘴给我闭上，憋回去。” 她凶着人。 被林可凶了一句的陈星乔，撇了撇嘴，最后还是没有出声，把眼泪憋回去了。 HIK离开了赛场，教练相应地给每个人都放了一个长假，林可趁着这个机会，把季秋约了出来。 她备注过季秋的生日，算起来，他也已经成年了。 于是，打算直接将好感度拉满的林可，就近挑了一个酒店。 “你饿了？”已经是回暖的天气，林可穿着奶白与浅咖撞色的裙子，长度及膝，脚下是一双哑光的棕色圆头小皮鞋。 她乖巧地站在站台上等人，甜得像一杯全糖的香草咖啡，季秋喉结略微地滚动，目光柔和下来，牵住了少女软乎乎的手。 “嗯，饿。”林可手机上导航着的目的地没有对季秋作掩，她露出了两粒尖尖的虎牙，季秋的后脖颈不自觉开始发烫，明明她什么都还没做，他就觉得脚步有些站不稳。 “好。”他回答林可，然后牵着人，拿过了林可的手机，看着导航，走到了酒店。 季秋出门的时候特地洗过了澡，用的是有些发甜的橘子味沐浴露，一点都不像是男生会用的气味。 林可咬上季秋的脖子上时，那发甜的橘子味便和清凉微冷的薄荷味一起涌进了她的口腔，林可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两个混在一起的味道有着奇异的感觉。 季秋的身体开始颤抖，他紧闭着嘴，不想发出那种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但是他的意志快要被那欲|望的深渊吞没。 “唔——” 最后，季秋还是没有忍住，他的舌尖抵着唇齿，轻微而痛苦地哼唔了出来。 本就低着温度的房间，空调风吹得更大，季秋逐渐迷糊的意识里，感觉到似乎有风灌进了他的腰侧，本起了战栗的肌肤，顿时因忽然下降的温度而更加颤抖几分。 “你——要——”季秋的意识瞬间就挣扎着清醒过来，刺入他脖颈的尖牙在此刻开始松开，少女坐在了他的腿上，捧起了他的脸，额与额相抵，季秋几乎能见到她纯粹而干净的眼里映着的那个五官沾染上春意的少年。 他的声音断续，颤抖不成句，滚烫的温度与冰凉的房间似乎对立成了两个世界。 季秋听到了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像是有千万头的鹿，不断地在乱撞在树林间，他开始承受不住这样的心跳节奏。 “我要你，在今天，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成为我仓库里的另一个私有物品。 季秋看着少女的嘴一张一合，耳边的声音逐渐从清晰感化为不断地轰鸣声，他的情绪和身体都开始更为剧烈地颤抖，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已经堵住了林可未尽的话语。 季秋陷在柔软的被褥里，五指不断地揪紧，拽乱了被单，他像是与人跑了几千公里，大汗淋漓，喘息不已，就连身体的每一个肢体动作都不受自己控制地发软而酥麻。 直到结束，少年依旧是失神地看着天花板，眼前的光被涣散的思维，晃成了一圈圈的重影，就像是天堂一般的颜色。 “三秋哥哥，不要再因为没有拿到冠军的事情低落了，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第一名。” 他的耳边，像是天使的声音传来，尾音拖了调，甜到人心里，也勾得人心脏发痒。 这就是被她完全拥有的感觉么，真的很温暖。 “恭喜宿主，季秋好感度满值，攻略完成第三个人物。” 系统的播报声传来，林可的心情越发地愉快轻松，她赤着脚踩在了地上，垂落的乌发如水便晃荡开，似乎泛起一圈又一圈惹人怜爱的涟漪，季秋忍不住伸出了手。 “你要去哪。” 情潮过后，偏冷的音色沙哑得暧昧，林可最吃这样的声线，她本要套上衣服离开的念头就此打消了。 “去洗澡呀。”少女的声音欢快得像个刚餍足的小百灵，她听到了被子滑落肌肤的声音，少年套好了短袖与裤子，长臂一捞，便将人折腰入怀。 “一起。” 他音色撇去异样，当触碰到少女白皙而娇软的躯体时，目光却暗了下来。 第88章 翻车现场 能不能选择我一次 原本季秋是真的将其他念头压下, 想一起洗澡，但是演变到后来，无师自通的少年便红着耳根, 问林可, 可不可以。 最后, 自然便是哗啦啦的水声掩了春色。 男高的少年, 似乎身体素质特别好，等到两人洗完澡, 天色都暗了下来。 林可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 “我以为你今晚也睡这里。”季秋擦着头发的动作一顿，他抿了嘴, 语气低了下来。 “不了，明天有考试。”林可说着, 开始穿鞋。 季秋拿开了浴巾, 也不再说话, 他开始穿衣服, 直到林可开了门要和他礼貌道别的时候，本要被关上的门, 却被少年抵住了。 “我和你一起走。”季秋说, 他想和林可再多呆一会，过几天就要回去继续训练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林可，他不希望林可这么快就忘了自己, 至少趁现在还有时间, 他要让这个人多记得他一会。 季秋这么想着，偏冷的气息意识孤僻了起来，才拥有不久的安全感，似乎要即可抽离而去。 “好吧。”林可也没有多问, 季秋牵上了她的手，缩短了两人身体之间的距离。 “我在杭大。”季秋说着，加了一句，并且强调末句。 “在江大对面。” 他是体育生，走了特招的途径，和林可一样，也被学校提前录取了，因此才能够安稳地呆在俱乐部训练。 杭大和江大差了一个档次，依照季秋的成绩，其实可以上更好的学校，但是他坚定地选择了杭大，而不是其他的大学，只因为喜欢的人就在对面。 少年的感情便是如此的纯粹与热烈，他们的观念里没有成年人的利弊权衡，就算是知道可能没有结果，也依旧义无反顾。 如果林可真的是这个年龄的少女，或许真的会因此而感动，但是很可惜，她并不是，当听到季秋的这句话时，林可只有两个念头:好烦，她不想哄着季秋了；怎么会有人真的为了所谓的“喜欢”放弃更好的前程？ 但是表面上，林可还是微笑着：“好呀，那很好。” 让HIK队员保持良好的心理健康，也是她现在不得不做的，等到拿一次冠军，林可就可以把俱乐部的股份转给林以，再也不用惯着这两个人了。 “叮——”电梯发出了细微的提示声，底层楼到了，林可和季秋一起走了出来，若有若无的草莓味，逐渐在距离缩短的时候变浓，林可脚步一顿，就听到了陈星乔替人办理退房手续的声音。 她眼睫一颤，便将脸转了过去，尽量把身躯藏在季秋的另一边。 “怎么了。”季秋发现林可的脚步变慢，以为她是落下了什么东西，问了一句。 少年独特而偏冷的音色在空旷而人少的地方显得有些响，陈星乔觉得耳熟，他的目光落去，便看到了那个低下头，微侧了身的少年。 “季秋？”陈星乔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听到了自己名字的少年侧过了视线，被他的阴影笼罩着的少女，此刻认命地闭上了眼，将步子往后移了一下。 她一会该用什么借口来平息两个可能会反目成仇的人呢。 林可似乎看到八万能量点距离自己又远了些。 “还真是你。”陈星乔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酒店里看到这个少年，他目光一时变得微妙起来，陈星乔记得季秋就是住在这附近的，他很难想象，季秋这么个冷淡禁欲的性子会出现在这里。 季秋微微点头，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陈星乔，他记得拿到第三名的时候，俱乐部已经发过了这个月的薪水和奖金，陈星乔完全没必要再出来打工了。 “好巧。”季秋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欲望，但是出于队友间的原因，他还是多说了一两句。 “钱应该够用的，你不用再出来打工了。” “不是，你误会了。”陈星乔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有些难开口，他不是很喜欢对其他人提自己家的一些情况，但他又不想季秋会觉得自己这样是在耽误训练，于是只能解释。 “这是我爸开的酒店，今天我来看看，前台有急事，我是暂时代班，过会就走的。” 陈星乔有听林可的话，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也明白那个后妈把他挤兑出去就是为了想从他爸手里分得更多的东西，陈星乔想给林可更好的未来，于是开始学会用更成熟的手段处理和家庭的关系，这个被划分到他名下的酒店，便是属于他的第一个胜利物。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季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他牵着林可就要离开，几乎要变成小尾巴，踩着季秋影子走的少女，在经过前台的时候，罕见地涌现了几分紧张，这是属于正常人类的情绪，而不是林可的。 陈星乔视线便回落到电脑屏幕上，吹过来的空调风却携裹了一股子他最为熟悉的味道，是柑橘味，陈星乔抬了头，本疑惑的视线在那个安静地踩着影子的少女身上，停住，他的脸色变了。 “林——可——？”陈星乔的声音拔高，却开始摇摇欲坠。 季秋的脚步停住了，他的这一个停顿，像是在印证陈星乔的猜想。 林可闭了闭眼，她预想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林——可。”陈星乔的手无意识地落在了键盘上，用力地握紧，泛白了的关节，压出了大堆输入的乱码。 他摇摇欲坠的声音，从颤抖的试探性变成了肯定的绝望。 所有和季秋的巧合，在如今的情况下，都变得清晰而讽刺。 原来根本就没有巧合，而是他们都被同一个人钓着而已。 “他在叫你。” “要过去么。” 季秋捏紧了林可，却又不敢太用力，只能够将汹涌的情绪压下，他注视着林可，虽然是用了问句，但是泛着寒气和阴沉的目光，却没有给林可选择的余地。 陈星乔的眼神，他见过，当陈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候，当时他也是这样的。 季秋的心口像是被人压了一块巨石，快要窒息到喘不过气来。 明明前不久，她还对自己说，他是独一无二的第一名，转头，这个美梦就被另一个闯进来的家伙奋力打碎。 气氛瞬间压抑得可怕。 “你们，开房了？”陈星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位置里走出来，他只知道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几乎没有力气站立，只能扶着一旁的东西，支撑着。 “是啊。” 林可回答，不来酒店开房，难道是来参观旅游么？ 她很懂分寸地把后面会刺激到陈星乔的半句话截掉。 当已经猜到的答案被喜欢的人亲自肯定时，陈星乔听到了自己心脏发疼的声音，他知道不该哭的，这个人最不喜欢自己哭了，但是让人难受的情绪和压抑的崩溃，将陈星乔最后的忍耐摧垮了。 “那我呢。” 那我呢，那我做的那些算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等我的么。 为什么这么快就和别人在一起了，还偏偏是在他的酒店，让他撞见。 陈星哭着哭着，剧烈波动的情绪便令他的胃开始抽搐了起来，他面色煞白如纸，少年扶着扶手，却哭到反呕，他用力掐着扶手的五指最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突然间涌上的疼痛感像是把他整个人撕裂。 恰好赶过来的前台尖叫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哐当地倒撞在了地上，尖锐的桌角划破了少年的脖颈，顿时涌了好多的血。 突发的情况打乱了林可原先的机会。 林可猛地就挣脱开了季秋的手，却又被人死死地拉住，他听不见周围混乱的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哭得逐渐没声了的陈星乔。 “人命关天。”林可声音不耐烦，有些焦急，她不想这种事情闹大，如果被有心人上传到平台上，□□会对她收集能量点造成巨大的影响。 “又是这样。”季秋声音嘶哑，却依旧没有放开林可的手。 周围这么多人去帮忙了，少她一个，陈星乔就会死么。 在陈宁和他之间，林可选择了无声落泪，全身湿透的陈宁；现在，在陈星乔和他之间，她依旧选择了哭到昏厥而淌血的陈星乔。 是不是只有快要死在这个人面前，林可才会不再选姓陈的人，而是选择他。 “凭什么，我每次都被你放弃。” “我究竟是哪里这么不值得你，选择一次。” 季秋攥紧了林可的手，嘶声竭力，他很少哭，但却第三次因为这个人红了眼眶。 哪怕只是一次，他都能说服自己去接受不公平的待遇，但是一次都没有，才被稳定了情绪和满值好感度的季秋，开始了剧烈的波动。 系统忽然就拉响了黑化的警报声，本就不耐烦了的林可，却在这刺人耳膜的警报声中，压制了自己要爆发的本性。 “你误会了，我没有不选择你。” “我没有和他做和你做过的事，我不想引发这一场祸事后袖手旁观被人按上负面谩骂。” “和我一起送他去医院可以么。” 林可的声音似乎被逐渐拉响的救护车声淹没，但是季秋听得清清楚楚，他翻涌的所有负面情绪以及眼底里的暗潮，像是得到少女柔软的安抚，开始降褪。 不稳定的情绪开始平复，季秋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他感受到了少女反握的动作时，他才缓慢而艰难地吐了一字。 “好。” 匆忙的医护人员赶来，要求和陈星乔有关系的人前往。 “我们去。”林可出声，医务人员看了她和季秋一眼。 “和病患是什么关系。”医护人员例行公事地询问。 “他的朋友，他哥。”林可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季秋。 季秋情绪一变，胳膊却被人晃了一晃，林可像是在撒娇，用纯黑的眼瞳看着他，眼里似乎只装了他一人。 季秋本要反驳的话和反感的情绪顿时压下了，而后顺从地点了头，极力忽视掉那几分异样的微妙感。 “好，上来。”医护人员对林可和季秋说道。 救护车拉响了警报，急速行驶在专用通道上，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医院里。 林可和季秋几乎是陪跑办完了整个程序，直到陈星乔入驻病房，开始挂点滴时，都已经到了后半夜。 季秋一整天几乎都没吃什么东西，林可替他叫了一份外卖。 “你睡吧，我守着就好了。”虽然很不情愿甚至反感，但是季秋不能在林可面前表露出来，他让林可躺到那张小床上，说道。 “那辛苦你了。”林可礼貌地说，她打了个哈欠，显然的确有些困了，于是便躺了上去。 季秋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坐到了病床前，他盯着面色苍白如纸且昏迷不醒的陈星乔，目光泛寒而复杂起来。 第89章 放弃爱你 我和你兄弟好上了 等到陈星乔醒的时候, 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脖子上的强烈痛感传来，他才睁开眼, 就看到蓝白调的病房, 病床旁边撑着一个半睡状态的少年, 是同队的季秋, 他的视线再转，落到了那个躺在小床上睡着的少女身上。 陈星乔放空的脑袋里, 逐渐浮现了当时的记忆，连着胃部一起发疼的感觉还未让他失去言语的能力, 已经被他细微的动静吵醒的季秋睁开了眼。 季秋看了从来都是将情绪表露在五官上的陈星乔一眼，没有说话, 他不想吵醒林可。 陈星乔咬着牙, 也不肯因为这一份痛感而哭出声, 他也没有说话, 只是未吊着点滴的手几乎要将铺在病床上的被单撕裂。 他宁愿自己没有醒过来，这样就可以继续肆无忌惮地骗自己说, 这是一个噩梦, 但是现实总是不善待他，要将他一脚踩踏进泥潭里。 陈星乔快要捂不住那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那道光芒了。 他剧烈波动的眼神，开始逐渐失去高光，变得死寂下来。 季秋目光冰冷地看着陈星乔的这一个变化, 依旧没有任何动容。 转天一早, 脖子的伤口被缝合了陈星乔要继续呆在医院里做进一步的身体检查。 在分别之前，陈星乔问了林可一个问题。 “在酒店里，不该做的，该做的, 你们都做了么。”他仰着脸，才缝了针的脖子因为这一个动作而牵扯出疼痛感，陈星乔专注得看着林可，眼神里透露出哀求的意味。 “哪怕只是骗骗我，我都愿意——” 他多么渴望那道光芒不曾在其他人身上跃动欢乐的因子。 陈星乔谈过的唯一一场恋爱，是在高一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可以肆无忌惮地逃课，翻墙出去只为给兄弟撑场打架的热血少年，在那个流过血的小巷，他遇见了第一个恋爱的对象。 那个女孩乖巧而安静，纯洁得连牵个手都能脸红，当时的陈星乔以为自己可能也就像其他男生一样收敛自己的脾气了，但是后来的当头一棒，将陈星乔都打懵了。 母亲去世，小三进门，那个女孩正好就是小三的和他爸的野种，也是在那一天，那个女孩用她和自己的恋爱关系反咬了他一口，陈星乔爆发了和父亲之间最为剧烈的争吵，满头热血的少年哪是两朵小白莲的对手，没过多久他就离家出走了。 他的兄弟搜集了许多那朵小白莲和其他男的亲密证据，陈星乔被恶心到反呕，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完全变了一个样，他开始网聊其他小白莲，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无辜，暧昧得玩弄了真心后转头就抛。 陈星乔能够接受林可和其他人柏拉图式的暧昧感，就算她和其他人上过床，只要不要将这个残忍的真相在他的面前揭开，他都能说服自己。 但是林可却不是那样的人，她渣得清醒明白，从来不会骗向自己进行求证的鱼。 “都做了。”林可自动忽略陈星乔未尽的哀求，她用最平静的语气打碎了少年最后的自欺欺人。 坐在病床上的陈星乔，突然间就觉得好恶心，就算是高一那天看到那朵小白花的亲密照时都没有这么恶心。 他的眼泪不值钱地开始掉下来，不再压抑最真实的情感，哭到喘不过气，哭到生理性地反呕，林可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从病房外面走进来的季秋停住了步子，他垂着视线，听着这一阵哭声。 “好好养病，尽早归队。”哭声中，陈星乔听到了林可冷血的声音，她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而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只例行公事地对自己的下属进行叮嘱，企图进一步压榨员工的利益值。 陈星乔红着眼，身躯颤抖，他最后的那一丁点微弱希望都熄灭了，连死灰复燃的痕迹都没有。 “林可，我不要再喜欢你了，太疼了。” 我摔得粉身碎骨，也没有得到你一丁点的情绪流露，所以我撑不下去了，我要放弃了。 这时候的少女，似乎终于流露了点笑意，她的唇角往上微微翘起，纯粹的目光难得地柔和了下来，这是陈星乔一直企图渴求的，但此刻他只觉得心脏抽疼，但是这个人还不打算放过他，愣是要把言语划成匕首，插进来又拔出去。 “恭喜，祝你我都解脱了。” 以后终于不会因为哭包头疼了，林可的语气，是解脱了般的轻快，真希望其他的鱼也像陈星乔那样自觉，好感值满了就应该麻溜地滚蛋，不要耽误她刷能量点。 “出去。”他的声音痛苦，用尽全力对林可咆哮，这是他喜欢过的人，即使自己都快要疼到死掉了，陈星乔涌到嘴边的“滚”字，依旧发不出声。 “好的，祝你早日康复。”林可顺势起身离开，病房里传出了东西被摔碎的声音，间夹着呜咽的哭声，听着心碎而绝望，却没有令林可有半分留恋地停留。 她撞上了季秋，惊讶于这个少年的听墙角行为。 “你——一点都不难受么。” 季秋手上的水果篮还是林可吩咐他去买的，他知道林可没有心，但是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了一段时间也总归有感情吧，可是林可并没有这种反应。 季秋的心瞬间跌到了冰窖里，他想，如果自己真的和林可说不要再喜欢她了，这个人恐怕也会拍着手，笑着对自己说恭喜。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季秋就觉得自己的身上像是掉进了针堆般疼。 “为什么要难过？” 林可疑惑地反问，少了个陈星乔，世界上就没有其他优秀的鱼了么？ 陈星乔自己能想开，她高兴还来不及，这样就不用担心HIK内部矛盾的问题了，一个已经不再是情敌的情敌，依照季秋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去争锋相对的。 季秋一时语塞，沉默着没说话。 “当然，如果你——” 林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手就被季秋紧紧地攥住，他盯着这个自己喜欢到骨子里，但是却极少给予他回应的少女，一字一句，更像是在麻痹自己：“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不是陈星乔，这么浓烈的感情说放弃就放弃，季秋赔上了自己的心，搭上了为数不多的热情，不甘心就这么半途而废。 他会等，也一定要等下去。 林可啧了一声，眼底像是流露了失望的叹息。 还以为又能踹掉一个呢，不过没关系，反正到时候等林以渡过了新生期，她就出国留学去了，到时候联系方式统统换掉，就又可以开始新的一轮养鱼事业了。 六月底，迎来了春季赛的冠军角逐赛，同时也是属于上阳私立的毕业晚会。 林可和陈宁坐在一众的同学之间，早已有了绯闻的这对学霸cp被起哄的同学央着唱一首歌。 “不行呢，我五音不全。”林可推辞着，立马就将众人的炮火往陈宁身上引。 “不如让宁仔来两首好了，一首他唱，另一首他替我唱，怎么样。” 被一句宁仔喊得耳根发烫的少年，注意力落在林可亲昵拉近了两人关系的话语里，向来冰冷的学神，竟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他嗯了一句，然后点了两首歌，偏冷的音色唱情歌时，压得有种别样得令人着迷，林可眯着眼，靠在座位上，开始享受听觉得盛宴，陈宁像是在看她，目光专注而认真，眼里容不下其他的颜色。 林可忽而站起来了，她收到了江一澄的电话，与此同时，推送的微博消息令林可注意到了江一澄一连两次上了热搜。 她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一直注意着林可的动向的陈宁目光变了，他向林可含蓄表露心意的声音戛然而止，便也丢下了同学，跨步就走了出去。 他看到了林可奔向别人，那张扬而肆意的五官，是他曾在比赛直播时看过的五官，KG的打野江一澄。 陈宁眼底顿时涌出了黑色的暗潮。 “这是第几次了。” 她去现场看比赛，不止是因为林以吧，难怪当时他也买了票要陪人一起去时，却被人拒绝了。 原来，是去看其他野狗了呢。 陈宁不记得林可骗了他几次了，但是他知道，本被这个少女安抚住了的心思，在此刻又涌现了出来，疯狂地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记得父亲咏诵过的《致橡树》，分担寒潮、风雷、霹雳；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如果一起死了，埋葬在同一个地方，也是做到了这些的。 林可对江一澄笑得灿烂，却丝毫未觉自己的处境已经开始危险，或许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太在意，血族拥有永生的能力，她才不信陈宁能够这么轻易弄死她。 除非这个人已经看出了她的身份，猜出了她的弱点。 “恭喜呀，冠军。” 江一澄夺冠的当天，在结束了颁奖典礼后，便匆匆地坐了飞机，感到了宁市，他带着满身的疲惫，过度绷紧的精神其实也脆弱不堪，但这个少女只是弯弯眼，轻轻柔柔的一句话，江一澄的虚弱便荡然无存了。 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紧张到干涩。 “你看到热搜了么。” KG夺冠的时候，江一澄和队友捧着奖杯，面对着镜头的采访时，少年意气风扬地高调示爱。 “你问我为什么笃定KG能拿冠军？” “因为她答应了我，比赛结束会考虑我们的关系，所以我想用最优异的成绩，进一步地扩大我们之间的可能性。” 选择更优异的异性，是大部分人的第一抉择，江一澄将HIK踩在了脚下，也是将他所谓的情敌踩在了脚下，他似乎要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内心的情绪，同时证明自己的能力。 当江一澄毫不避讳地高调表白，在场的一些女粉丝们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于是，这个片段作为比赛的其他一个亮点，迅速被顶上了热搜。 “看到了呀。”林可语气轻快地回答。 “不过在答应你之前，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林可率先主动地攀上了江一澄的胳膊，大抵是冷气开得太足的原因，江一澄外露的肌肤起了微寒的战栗。 少女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他，几乎没有空隙距离的贴合，让江一澄身体异样地腾起热气来。 “你说。”江一澄驱散想将人压住的冲动，反手抚上了林可的腰，用力而贪恋地呼吸着少女发间的馨香，是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味道，前调是清新的甜味，后调是微微发苦的干涩，却如同这世间最猛烈的□□，让他想得身体都发疼。 “我和你的兄弟，纪敏嘉好上了。”林可的语气像是说“今天的饭菜真美味”一样的轻松平静，江一澄抚着她腰的手，猛然用力地一折，林可的脸颊不可避免地撞上了江一澄挂在脖间的尖锐吊坠，划出了一道红痕来。 “你、再、说、一、遍。”在少女的吸气声中，她的头顶有地震海啸猛然爆发，灾难降落，末日来临。 第90章 报复 攻略完成 “干嘛那么大声啊, 耳朵疼死了。” 林可似乎完全不在意江一澄暴走的情绪，她只是捂了捂耳朵，顺带摸了摸被锐利的吊坠发红了的脸颊, 不满地抱怨着。 “你耳朵疼死了？我整个人都疼死了你知不知道。”江一澄的手, 似乎要从林可软肉掐进她的骨头里, 他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透着狂风暴雨前的呼啸。 她怎么可以用这么平静的语气向他宣布这么一件事。 太好笑了吧，他拼死拼活地打着比赛, 满怀期待地等待着最后的答案，结果呢？ 这个人微笑着, 反手就给自己又戴了顶绿帽，还是和纪敏嘉, 他玩了十多年的好兄弟。 “林可, 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 你要这么搞我。”江一澄的情绪接近于崩溃, 他不曾想，自己当初那一句“求她搞他”的卑微哀求, 此刻真的报应在了身上。 他真的快要爱不下去了, 他是人，有血有肉，会哭也会疼的人，能够承受的疼痛感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 林可中途好几次想说话, 但是江一澄都没给她机会, 只是自顾自地陷入负面情绪里，她冷着视线，就这么看江一澄发泄完。 “说完了？说完了该轮到我了。” 林可的话语未有停顿，一口气连了下去。 “纪敏嘉当时对我下药, 你真当我会和他好上？我只是想告诉你，纪敏嘉过不了多久，就会这么和你说，我希望你配合我的演出。” 林可的话抛出了两个重磅消息，突然急刹车的峰回路转，让江一澄情绪空白了好一阵子，随后他的目光才霎而阴沉地聚起暴风雨。 “他对你下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故意接近他，是为了报复他？” 不管是哪个重磅消息，江一澄都无法接受，他的情绪没有像之前那么绝望，但整个人都处在低气压里。 “就那一次在包间，我说不舒服的时候。”林可选择性地回答了江一澄的这个问题。 如果林可只是普通人，或许早就中招了，但是林可因祸得福，在纪敏嘉药物的刺激之下，在进行系统升级时，激发了血液返祖的现象。 江一澄怒而反笑，是醋罐子和其他情绪被打翻时的疯狂翻涌。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因为不够信任他，以至于要她自己亲自出马，单独行动，牺牲色相么。 江一澄气得肩胛骨都隐隐发颤，滑落入领口的冷白锁骨压了翻涌起伏的颤抖。 “纪敏嘉对着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我也有我的顾虑嘛，十多年的感情和几个月的感情，我哪敢赌啊，谁知道你信哪个。” 林可撇嘴，还不忘在江一澄面前给纪敏嘉上眼药，但手却是很诚实地摸上了江一澄的腕骨，一路往上，钻进少年空荡的袖口里，捏着他的软肉。 在气头上的江一澄被突如其来的酥麻感刺激得差点岔了气，他拽住了人，凶狠地捏起了少女尖细的下巴，咬上了上去，磕到了牙的疼痛感让林可不自觉地张嘴嘶了一声，而汹涌的带刺玫瑰就是这个时候扎进来的。 江一澄就像一头狼，发泄般地咬着面前的幼崽，甚至要一口吞下去。 “我重色轻友，信哪个？兄弟能让脱了让我摁在床上日，还是能和我组成家庭陪我一辈子？” 江一澄咬破了林可的嘴，惹来了林可扬起来就挥下的一巴掌，他没躲，任由林可打，露了几分野的五官更攻气得撩人，林可的动作愣是一慢，招呼到了人肩膀上。 她没解气，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被美色晃了眼的时候，于是抬腿就踹，这次，江一澄不得不躲了。 “怎么，舍不得打我的脸，反倒踹不该踹的地方了，到时候你老公在床上不举了，你的幸福怎么办。” 江一澄目光横斜，就是一笑，他低沉了音色，脾气在看到这个不足自己脖子高的小短腿胡乱蹬着时，顿时消了，他像是个纵容幼崽胡闹的大家长，吐出的字句却没一个正经。 车都开到脸上了，林可还被人提溜起了后衣领，她像是被人拎起来的可怜小仓鼠，只能将腿踹到人膝盖上。 不反击回去，林可根本没法出这口气。 “怎么办？当然是，花你的钱，泡别的小白脸，揣别人的崽，上你的户口。” 江一澄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如果他是一只茶壶，大概现在脑袋已经直冒气了。 “你、敢。” 他咬着牙后槽，语气里满是森冷的警告。 这绝对是林可能做出来的事。 “花我的钱，那就只能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别的男人，想都别想。” 对啊，所以我不可能花你的钱，和你在一起，一辈子这么长，当然要把别的男人玩个够啊，光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那多没意思。 这些话在没把江一澄的好感度刷到满的时候，她还是不会说的。 江一澄见林可已经安分下来，不再胡乱蹬腿了，这才转了话题，声音沉下。 “你打算怎么做。” 林可咦了一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答应得这么快啊。” 她还以为江一澄至少得再缓好一会才会问她这个问题。 江一澄将人放下，圈在了怀里，细长的桃花眼里，瞳仁漆黑寒了一片，冷笑：“他敢这么做的时候，我们两个就已经不是兄弟。” 如果纪敏嘉要下手的是他玩过的女人中的任何一个，江一澄也只是会不爽一下，骂他几句而已，但是林可和那些女的不一样。 于是，在纪敏嘉不知道的情况下，林可已经亲手替人挖了一个坑，就等着毫不知情的猎物自投罗网，摔得粉身碎骨。 开房的时候，林可收到了陈宁的消息，她正趴在江一澄脖子上咬得高兴，自然也没去管信息的响动，反倒是江一澄，不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林可滚床单，他掐住了少女的腰肢企图在这一片的欲海里挣脱。 “有消息，等等。” 少年哑着嗓子，如薄荷般的烟嗓，苏到人骨子里。 江一澄试图去够林可亮起了屏幕的手机，打断她继续的行为。 “垃圾信息而已，管他干嘛。”林可的另一只手拽住了江一澄绷得发紧的胳膊，轻轻一掐，少年就如猫儿般炸开，身体弓得不成样子。 她显然是想一举拿下江一澄，左手没入他敏感的发间，暧昧地摩挲，松开牙，凑近的气息酥麻地撩拨在了少年的耳侧，他发出了短促而细微的动情声，开始坠入深渊的意志，不受自己的控制。 江一澄忘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只能被迫地跟着林可的节奏共赴沉沦。 “我答应你之前的请求。” 只是短短的几个字，江一澄摇摇晃晃的意识瞬间被攻击得崩溃粉碎，他的眼睫颤颤，青鸦色上挂了一片的晶莹，又受又勾人。 他的外形模样太好，以至于极少在做这档子事时亲吻他们五官的林可，没忍住亲上了他浅而薄的眼皮，像是蜻蜓点水般的怜爱，轰掉了江一澄最后的防线。 “江一澄好感度满值，恭喜宿主，攻略完成第四个人物。” 等到一场□□将近，林可已经靠在了床头，她眼底的雾色淡褪，隐约漏出细碎月光的阴暗空间里尽是烟花靡丽过后的气味，但主导着这场烟火绽放的少女，精致而好看的五官却没有半分的留恋，反倒是冰冷而平静。 她趁着江一澄去洗澡的功夫，打开手机，面对着陈宁的询问时，也只是随意地敷衍了过去，对于已经满值好感度的鱼，林可就再也懒得付出心思去对付了。 没过几天，纪敏嘉便给江一澄打了个电话，说要约他出来谈点事，江一澄良久没出声，然后才报了一个地址。 “你怎么在宁市。”纪敏嘉心里咯噔一跳，问道。 “有什么问题么。” 此时的江一澄正和林可待在一起，他才当完林可咬脖颈的奶瓶，余韵过后的贤者模式，令他的语气淡了很多，拖长了的懒音中透露出些不爽。 “没问题，我过来。”纪敏嘉回着，然后就订了一张飞往宁市的机票。 当电话挂断的时候，林可也站了起来。 “我得出门了去接他了。” 好戏要开场了，作为另一个表演者，怎么可以缺席呢。 林可甚至特地通过江一澄的路子，找了一种药，保证这个剂量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 “等等。”江一澄拉住了人，往下压的眉透露出少年此刻不平静甚至有些阴抑的心情。 没等林可反应过来，她的脖子就受到了侵犯，少女嘶了一声，就去捶江一澄的肩膀，非但没有打疼这个人，反倒自己因为少年坚硬的肩骨而手疼。 “你属狗的啊！松开，疼死了。” 在林可话落的瞬间，少年松开了牙，他像是极为满意自己在少女脖子上留下的杰作，任由少女接下来的拳打脚踢，反倒将人圈在自己的臂弯里，纵容她的胡闹。 “可以走了。”江一澄说，他的心情略微地好了几分。 “幼稚。”林可无语，骂了他一句后，就离开了。 林可去接纪敏嘉的前，将药粉用温水化开，用棉签蘸取了些涂抹在了唇瓣上和十指上。 等到林可到了机场的时候，迎接她的是来自这个少年浓烈到如火的情感，她被人亲了一圈，然后十指相扣，用最坚定的语气向她作出了保证。 “你放心，我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你在这个房间等我。” 陷入热恋的纪敏嘉全然没有那种争锋相对亦或是吊儿郎当的气质，反倒是像个缺心眼的傻白甜恋爱脑。 “好。”林可嘴角翘起弧度，乖巧而安静的模样让纪敏嘉又亲了好几圈，直到他的目光落到了林可脖子上泛着红的牙印时，语气才变了。 “这是什么玩意。”他按上林可烙着牙印的位置，语气变得糟糕。 这是哪条狗啃的。 纪敏嘉的眼神顿时变得恐怖起来，不得不说，这两好兄弟，发火的时候气场相似至极。 林可抬手，就抚上了纪敏嘉摁在自己脖子上的指骨，她轻轻勾住人，脸上的表情未变，让纪敏嘉瞧不出任何异样。 “之前，奶孩子的时候，被熊孩子咬得，你别多想了。”林可该庆幸，江一澄不是种草莓，而是咬得牙印。 “真的？”纪敏嘉有些怀疑，但是林可根本没有让他将这一份怀疑加深的机会，而是撒娇般地晃了晃纪敏嘉的手。 “骗你干嘛，你快点去和江一澄摊牌好不好。” 少女的撒娇声最容易令人沦陷，尤其是她的语气里还似乎透露出对之后结果的期待感时，纪敏嘉不自觉掐灭了那点心思，含糊地应了一声，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扬起。 说着不喜欢他，但是还催着他去摊牌，真是口嫌体直。 纪敏嘉这么想着，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江一澄约纪敏嘉碰头的地方是一个酒店，纪敏嘉于是顺带定了这个房间旁边的位置，将林可安排在了这里，等到纪敏嘉出去了，林可脸上的笑容才变得凝实起来。 她给江一澄找到的人打了个电话，然后便握着手机等着江一澄给自己发提示信息。 真是期待纪敏嘉的反应，希望他表现得绝望一点，这样才可以一解她之前的不爽呢。 第91章 虐身虐心 匆匆两年，正文即将完结…… “你要和我说什么。” 进门先是随意寒暄攀谈了几句, 江一澄算着林可下了药的时间，见纪敏嘉还没进入正题时，先开了口。 他视线懒散地落在桌前的茶几上, 掩去眼底的阴沉。 从进门开始, 纪敏嘉就察觉到江一澄的心情极差, 是随时都能翻脸的那种, 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哪知江一澄先问了出来, 他着实愣了好一会。 “我——” 纪敏嘉的话顿了顿，最后还是一次性吐了出来：“我和你喜欢上同一个人了, 来这里是想和你说一句抱歉，我要和你一起竞争追求她。” 江一澄的眉尾往下压, 泛着寒的锋利感渗得吓人。 当纪敏嘉亲口说这件事的时候, 给江一澄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纪敏嘉已经做好了江一澄随时翻脸, 甚至那茶杯砸他头的准备了, 但是出人意料的，什么都没发生, 他只听到了一声冷笑, 江一澄端在手上地杯子便被放了下来。 在透明磨着花的玻璃桌面上发出泛寒的脆声，少年眼皮子一抬，薄薄的唇瓣碰了一碰，讥讽异常。 “你也配？” 心里装着一个温凝凝还跟着他一起泡妹, 当兄弟的时候江一澄还没什么感觉, 只觉得纪敏嘉可怜，现在反目成仇了，他却觉得这个人虚伪恶心。 什么臭鱼烂虾都敢对他说要追林可了，当他是死的么。 纪敏嘉皱眉, 他是觉得背着兄弟和兄弟谈过的女生好上是件很败坏人品的事，但是听到江一澄这么说的时候，他冒出点了火气。 “澄哥——” “可别，我听着恶心，我没这么个兄弟。”如果不是林可这几天磨着他，一直给他灌输思想，依照江一澄的心思，早就当场翻脸上手了，哪还会就只是阴着脸色坐在这里。 “那就这样吧，是我先对不住你。”纪敏嘉起身，知道继续待下去也没意思。 “她已经答应我了。”在面对江一澄的那一句讽刺时，纪敏嘉免不得吐了口气，反击。 “是么，那你不如再好好问个清楚。”江一澄的嗤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地刺耳，纪敏嘉脚步一顿，怪异的情绪顿时涌了上来。 “咔哒”一声，门被完全打开，全程通着电话的林可自然将这一段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纪敏嘉的脸色霎而变了，连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勉强。 林可怎么开门进来的，她怎么会有江一澄这个房间的房卡。 当猜想涌起的时候，少女的馨香顿时勾了热潮袭卷，纪敏嘉的脚步一个踉跄，就被迫地扶着椅子的扶手，身体难受得要命。 “喏，人来了。”江一澄似笑非笑，语气却分外薄凉。 “不如现在就问问？” 江一澄站了起来，往林可的方向走去，有意无意地挡过了纪敏嘉望过去的视线。 当兄弟情被粉碎时，江一澄留给纪敏嘉的就只有对待敌人的冰冷狠决。 惶恐感在少年燥热的身体里不断地流窜，但是纪敏嘉却没有敢问出声，只是勉强地扯了嘴角，企图对林可露出一个不太过于狼狈的笑容。 “可可——” 他的声音发干，烫得吓人，难受得像是被人吊在火炉子上炙烤，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艰难得喘息。 “好慢噢。”林可看都不看纪敏嘉一眼，故意对江一澄抱怨了一句，主动攀上了江一澄的胳膊。 安全感和被需要感得到极大满足的江一澄，眼底的阴抑微压下了些。 “他太磨叽了。”江一澄低头看人时，略长的桃花眼柔和下来，他抬了抬手，就抚上了林可的丸子头，略微炸了毛的小丸子被江一澄再一次忍不住拆开。 他张了嘴，下颚略低，薄薄的两片唇叼住了沾了少女洗发水味的发圈，少年又渣又浪的颜，在这个动作下竟隐约透露出不符合气质的奶乖，就像只被驯服了野性的狼，只显露属于家犬的一面。 亲昵的动作，是突然间发生的，纪敏嘉几乎是颤着牙，紧紧咬住，才能不让那一股不断扩大的惶恐感占据理智。 “你在做什么，离她远点。”纪敏嘉将全部的惶恐感统统用愤怒作为包装，一股脑地往江一澄发泄去。 他想冲上前，但难受的身体却令纪敏嘉连挪个步子都费力。 “他在帮我扎头发啊，有什么问题么？” 林可脑袋一歪，滑落在江一澄指骨上的发丝便又乱了弧度，他的世界里似乎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件事要做，对于纪敏嘉的反应充耳不闻。 “少乱动，一会喊疼的又是你。”江一澄压了声，警告了林可一句，本还晃了脑袋的林可顿时不动了。 纪敏嘉就这么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一言一行都如刀般扎进他的血管里，他开始蜷缩身躯，热到要意识模糊的身体和疼到不行的情绪，逼得纪敏嘉呼吸困难。 他不傻，如果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这件事是什么走向，他真的白活了这么久。 “为什么。” 纪敏嘉咬得口腔涌上腥味，才能勉强清楚地吐字，他看人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纪敏嘉的身体滚烫得像爆发的岩浆，心脏却像是被人用一片片冰锥扎进去。 他在问林可，模糊的视线里，涌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空洞，大抵是这一份的情绪取悦到了林可，她对江一澄说了几句话，替自己扎好了头发的少年才面色略阴地退到了门外。 “你问我为什么？” 当房间只剩两个人时，林可才啧了一声，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纪敏嘉的眼角落了点水痕的时候，林可才扯着嘴角笑了出来。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你自己对我做过什么，心里没有点数么。” 少女明明在笑，但是语气却只令人感到冷。 “看来你是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当初我还是林以的时候，你给我下了药，这你总该记起来了吧。” 当这层记忆被揭开，纪敏嘉被情绪攥紧了的呼吸，忽然就停住了，他的双眼无意识地睁大，直到这个努力要被自己淡忘的记忆越变越清晰时，纪敏嘉才哑着音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忘了，我是不敢去想。” 纪敏嘉虽然玩得开，但是隐藏在骨子里的是习惯性的逃避，不然他也不会不能在单相恋的十年里保持着热度。 “我想以后对你好，补偿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已经明白了林可这么做原因的纪敏嘉开始哀求着林可，如果知道自己以后会喜欢上这个人，他怎么可能去做那些事，虽然林可后来似乎并未出什么事，但是纪敏嘉依旧难受而自责地不敢去想那些记忆，于是想尽办法封存忘记，这样才能不被其他情绪所控制，才能够继续若无其事地和林可相处下去。 “补偿？” “好啊。” 林可的话对于现在的纪敏嘉来说几乎是一道赦免的圣旨，他难受而疼痛的身体，终于在此时升起了微弱的希望。 可这个像是天使降临要赦免他罪行的少女，却纯洁而无辜的笑着，用了最残忍的手段将他打入更深层的地狱。 “那这样吧，我不给你化解的药物，你让那个小姐姐虐待一下，我就给你个机会原谅你怎么样。” 纪敏嘉简直不能相信这是林可对自己说出来的话，他的全身血液顿时凝固了，煞白的唇瓣几近于颤抖。 “不能的话我就走了噢，这个小姐姐收费挺贵的，花了我好多钱的，如果你不乐意，我就退了，还能拿回来一半的钱。” 林可似乎因为纪敏嘉的抗拒而苦恼地皱了眉，她说着便要转身，迈腿。 “只要，这么做，你就愿意给我机会，对么。” 烫人的温度忽然灼烧到了林可的腕骨，纪敏嘉死死地拽住人，用尽肺腑的力气，眼神里的亮光暗去。 他怎么能卑微到这个地步，明明知道这是一个羞辱，还要摇尾乞怜这一点点的希望。 林可嘴角的弧度，逐渐开始扩大，她拍了拍纪敏嘉的手，用清脆而欢快的语气回答他：“当然啦，我是憋着一股气，只要你让我出气了，我肯定给你机会呀。” 燥热的空气，在少女的声音落下后，陷入了长久的死寂，最后，意志被烧得逐渐模糊了的纪敏嘉，挣扎了许久，才干着嗓音，用微弱的颤音回答她。 “好。” 就当是让她出气的报复，他的确该受的。 林可忽然就笑出了声，她用了力，一点点掰开纪敏嘉攀紧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双手抬在半空，轻轻拍了拍，半掩着的门便被江一澄打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艳丽的女子。 “老板。”女人对林可充满了礼貌地喊了一句，目光落在纪敏嘉身上时，一时间不明神色。 这是她接过的最奇葩诡异，虐抖m的单子了。 “考虑到你是第一次，我就特地找了个精通这方面的小姐姐，好好享受，我和阿澄明天来看你。” 林可说完的时候，藏在她脑子里的系统都傻了，宿主怎么还临场加了一个虐点啊！ “宿主，你疯了吧，你这双重夹击下去，就不怕纪敏嘉好感度非但没到满值，还被你逼得黑化么。” 先是被兄弟和喜欢的人联手背叛，转头喜欢的人还亲自送了个虐待他的女的过来，接着还暗示他，她和他的兄弟会在别的房间睡一晚。 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被虐得黑化吧。 “他当时给我下药，想让我和别的人滚在一起，让江一澄看到，从而远离我的时候，有考虑过，我会不会黑化么。” “我已经算心软的了，只是让他中了药性被那个小姐姐当作抖m玩一下，那个小姐姐只进行施虐，又不和他滚床单。再说了，不是还有能量点么，我花能量点买自己开心不成啊？” 林可冷笑，攒了这么久能量点还不继续升级，等得就是这个时候。 但是出乎所料的，直到林可转身离开，她都没有听到纪敏嘉黑化的提示声。 被林可随意抛开的纪敏嘉，眼神空洞洞得，就像个满身破了窟窿的破布娃娃，直到关门的声音开始传来的时候，他才发了疯般迈开步子冲上去。 “不要——” 求你了，我可以经历当时你未经历的绝望，但是能不能不要和江一澄开房。 纪敏嘉的嗓子灼得几乎涌上腥味，他后续的话被堵得说出不来，纪敏嘉身体猛然跌了一下，被对他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女子扶住。 “滚。” 他奋力地去挥那个人的手，恶心感顿时涌上。 “不好意思，我也是拿钱办事，老板说了，不管你开多少价格不让我动你，她都照价翻倍。” 年轻的女子耸了耸肩，断了纪敏嘉唯一的退路。 现在的老板，要求越来越奇怪了，虐m就虐m吧，还给这个可怜的抖m下药，并且给了她一个防狼电枪防身。虽然老板的举动是在保护她在施虐过程中的安危，但是她还是觉得很奇怪。 这一天，对某些人来说是漫长的折磨，转天一早的时候，江一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喊醒了林可。 “纪敏嘉给你打了n个电话，我把人拉黑了。” 他给人投喂着饭，鼓着脸的少女进食的时候像只慢吞吞的小仓鼠，多了几分活泼的可爱。 “然后呢。”林可咽下了饭，问江一澄后续。 “我把房间号告诉他了，现在可能在门口等着吧。” 江一澄风轻云淡的说着，只有落在林可身上时，他散漫的注意力才会变得专注而认真。 “怎么不吃了。”他注意到林可开始去够湿巾的时候，江一澄长臂一捞，便用手撕了开，动作温柔地替林可擦嘴，他照顾人的动作越来越娴熟了。 “去会会他呀。” 林可说着顿了顿。 “接下来的时间我要为之后的大学生活做准备了，会有些忙，大概没什么时间陪你。” 算着时间，于初淮的项目也快要结束了，解决了纪敏嘉，她就要把注意力放在于初淮身上了。 “我理解的。” 当林可愿意花心思哄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便会迷失在林可刻意制造出来的甜蜜里了，江一澄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他被林可驯化得像一只乖巧听话的家犬，一心一意地守着主人随口许下的承诺，却忘了真正的海王怎么可能会收心。 “木马，阿澄真乖，希望以后你都能这么乖。”林可扑到他身上，重重地亲在了江一澄的脸上，少年刚要将像蝴蝶般坠过来的少女拥住，加深这一个吻，但是林可却狡猾得很，撩拨了人后便第一时间撤离，徒留一片烟火喧嚣翻涌。 她打开了门，见到了一个衣衫干净整齐，眼下却泛了一圈青的少年。 他似乎像是做了一天的噩梦，高高竖起的衣领却没有掩住外露出来的青紫印子。 似乎被人用力掐过。 “可可，我做到了你说的，你现在，可以给机会和我在一起了么。” 当少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几乎脆弱得不成样的纪敏嘉企图用力拽住支撑自己到现在的救命稻草。 可是这个少女，根本就没有心，她不会感到愧疚，只是冷漠地看着把她奉做神明，祈求施舍一点点光芒的信徒，而后捏碎了信徒捏在手里的最后一点光。 “你好脏啊，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昨晚与江一澄大汗淋漓之时，她就听到了系统提示纪敏嘉好感度满值的声音，既然在那个小姐姐的助攻下，她都攻略完了这个抖m，干嘛还要和人浪费时间。 林可微微一笑，支撑着纪敏嘉的信念轰然崩塌，他的耳边发出了刺耳的轰鸣，逐渐听不到接下来的声音。 林可若无其事地离开，根本不在意被自己玩坏了的鱼，她即将奔赴更美好的未来，在充实自己的知识的期间，林可开始每天都给于初淮发消息，分享自己的日常。 [哥哥，我想你了。] [哥哥，也许我是有一点喜欢你了。] 诸如此类糖分超标的话，林可没有任何吝啬地往外掏，她的独角戏玩得正高兴，但直到林可都已经升到大二了，她都没见到于初淮出现。 反倒是季秋和江一澄常来找她。 两年来发生了许多的事，比如HIK夺冠后，陈星乔单方面毁约，就连颁奖的当天都未来，便不知所踪。 比如陈宁高三暑假的散伙饭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个消息也未留下，直到一年后，林可才在热搜上看到陈宁的面孔，华国最年轻的医学项目成员，和陈越以及其他项目组员研发了新的药物，解决了原先药物毒副作用过大的问题。 再比如罗子冬，她比林可更提前一步前往了雾都，已获得了世建协抛出的橄榄枝。 “不等了，直接走了。”等了两年，于初淮都还没从实验室里出来，早已经取得了交换生资格的林可，拿出了已经买好的新手机卡，她不耐烦了，打算直接把旧生活抛了。 而偏偏，这个时候，于初淮出现了。 六月份，蝉鸣声噪，栀子花的馥味，格外得清新而舒心，树影婆娑的林荫道上，单车铃声清脆作响，林可循着声望去，看到了被风吹乱了白衣褂的青年踏着单车骑来。 “可可，好久不见，我看到了你给我发送的成千上万条消息了。” “很巧，我在实验室里得以间歇性休息的空隙，也念了你的名字上万遍。” 初夏清晨的风，挟裹着青年的思念，要钻进林可的耳朵里，于初淮声音温柔，连带着浅色的眼瞳里也积了春水涟漪。 第92章 出国 攻略完成 “啊, 不巧，我要出国了。” 当于初淮停了车，栀子味蔓延到林可的面前时, 她将捏在手上的新手机卡攥入了手心里, 然后向他晃了晃已经买了的机票截图。 “巧的, 我也要回雾都了, 在出实验室的那时候，我已经买了挨着你位置的机票。” 于初淮在江大的学习生涯告一段落, 他要回雾都进修了，这也是当初他希望林可来江大的原因, 虽然他缺席了两年，没能参加她的开学典礼, 没能每天给她带早饭、送她到寝室楼下, 尽可能地占据她边角的空隙时间, 但是他收到了林可每一日的消息。 之后的时间, 他不想再错过了。 林可惊讶，她知道于初淮是要和自己一起呆在雾都的, 但是她并没有想到于初淮竟然赶在今天出来, 并且迅速买下了她旁边的位置。 “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么。”于初淮与林可打的回了小区，当东西收拾好后，他仔细地询问。 林可摇了摇头，身后是眼眶略微泛红的林以, 脱离了新生期的林以, 已经真正地成为了血族的一员，但是他依旧像刚开始被林可初拥的那一段时间一样，舍不得林可的气息离开自己半步。 那时候的林可特地留了下来，陪林以戒断新生血族对前辈的气息依赖性。 “可可。”林以情绪丰富得不像一个冷血的血族, 反而保留了许多属于人类的天性，在两年相处下来后，林可对于这个唯一的同类，牵挂了更多的心思，比之前还要浓烈。 “又不是见不到了。”于初淮见林以红着眼眶，啼笑皆非，林可努了努嘴，却没有回答，就连林以，也一时间没有接话。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以后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两年的时间，系统已逐渐被林可升级为了七级，距离八级仅差几千的能量点，等到八级一升，她就能从系统那里额外获得一个满足心愿的奖励。 林可当时就想着，不如回到有血族的世界，也就此问题问过林以，要不要她和一起离开这里，但是得到的是林以的拒绝。 “再见。”林可对林以说，也许是再也不见，也许也是再次相见。 林以没忍住，挤开了于初淮，抱住了这个给予了新生的妹妹。 “不管你是谁，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 “愿你今后事事如意，洒脱又自在。” 已经长到了接近一米九的林以，红着眼眶，他迁就着林可的身高，弯着腰，匍匐在少女的耳边哽咽而小声地祝愿着。 林以不傻，从被初拥的时候，他就猜到，自己那个生着病的妹妹可能已经不见了，但是不管这个占据了他妹妹身体的人是谁，她终归救了他一命，也没有让爷爷承受丧失后辈的沉重打击，他对这个人讨厌不起来。 她没有糟蹋妹妹的身体，也没有抛弃掉作为家人的责任，而是用林可的名义，活得更好，更精彩。 林可的身躯一僵，略微发怔的情绪扫空后，便笑了起来。 “会的，哥哥。” 这是似乎是林可第一次喊林以哥哥，往常不是只喊一个字，便是喊全名。 而后，林可与于初淮坐上了车，逐渐地从林以的面前消失了视野。 当飞机起飞到高空时，出现了意外的天气情况，机身开始颠簸，亮着灯开始闪烁不定，机舱里传来乘客慌乱的声音，和乘务员不断地安抚与提示声。 林可扒着座位上的面罩，听着乘务员有条不紊地指挥，开始吸氧。 “如果真的飞机失事了——” 林可被颠簸感颠得声音艰难颤抖，却被于初淮的另一只手紧紧拽住。 “不会的，我还没有和你在一起，还没有亲口听你说喜欢，还没有和你做好多好多事。” “我们要相信乘务员，相信驾驶员，他们受过专业的训练，一定能够带我们安全降落。” 于初淮回应林可的话，不愿意让她想到悲观的事情，他的声音似乎要被其他的嘈杂和颠簸声盖过，却清晰地传到了乘务员的耳里。 “是的，请你们相信我们，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必须也一定能够带大家平平安安降落。”其中一个乘务员声音坚定，她感激于初淮的这一句出声，混乱的场面在乘务员不断地安抚下，终于略微地平静了下来。 最后，飞机还是平安落地了。 下机前，未受伤的乘务员特地地绕到了于初淮的身边，对他道谢，而后她得到的是，来自林可和于初淮的感谢。 “祝愿您和您的女友有一个愉快的旅行。” 感激着于初淮的乘务员特地这么说。 于初淮听到了乘务员的祝愿后再次道谢，等到乘务员走后，他才微微俯下了身，胸口发烫。 “你看，我们刚刚共同患难过了，就连乘务员都认为你是我的女友，请问可可，你什么时候愿意答应我。” 与你青梅竹马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我变成了其他的样子，连同着幼年时的喜欢也被亲手掩埋在了墓碑里，但是再次从漫长的岁月中步来后，我终究没有办法压制这一份的喜欢，于是将这份感情打开棺盖，重现天日。 我在你的岁月里缺席了太久，也知道你的身边有许多优秀的席位，但是你连续两年无一间断地向我汇报每一日的消息，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愿意在之后的岁月里，给我加上一个最前排的座位，插队到你今后的生活。 六月的份异国度，温带海洋性的气候，使得天空都泛了一层的雾气，日光被涣散成光晕，一圈又一圈地随着摇曳的风荡漾开不一样的色泽，他们已从机场走出，路过了最临近的一座教堂，白鸽从广场飞掠，悠扬的小提琴曲调在街头艺人身边拉长而延伸。 林可忽而想起了高二之时为了一副更完美的作品，而和罗子冬他们翻洋过海去到过的新国教堂，本不应该被自己在意的记忆，在此刻泛出了鲜活的颜色。 人类总是这么富有感情和情绪，不像他们血族。 “好啊，我答应。”不知道为什么，林可想要回到血族时空的念头忽然淡却了，她明明应该冰冷的，但却似乎更想留在这个能够令她血液偶而滚烫的世界了。 少女答应得轻快，她忽然被人抱了起来，奶白色的裙角就如同百合花般在微风摇曳的雾都荡漾，她听到了向来情绪温和的青年用着不同的语言表达着自己的喜悦。 先是国语，而后是英语等其他的异国语言，他似乎想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得偿所愿的消息。 这是一对新成的情侣，路过的异国人露出了绅士而礼貌的微笑，站在外沿鼓掌祝福着，悠扬的小提琴逐渐变换了曲调，与另一架在喷泉旁的钢琴默契地奏响了“梦中的婚礼”。 在教堂外的这一对黑发的青年少女，似乎得到了来自异国的第一份礼物。 林可听到了攻略完成的声音，她脸上的笑容越发得真实而愉悦。 这是于初淮和林可确定了关系的第一天，当青年满怀期待地前往林可所在的大学时，看到的却是她与一个完全陌生的金发少年亲昵牵手的模样，于初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忍着脾气，微笑地挤开这个金发少年，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询问林可缘由。 “哦，忘了告诉你，我当时是答应你了，但是现在要和你分手了，不好意思，我发现我更喜欢暧昧。” 少女微笑着起身，单方面向青年残忍地终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我不明白，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需要征求第二个人的同意，但是分手却不需要。” 于初淮忍着翻涌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向她流露出吓人的一面，但是波动的数值却令系统捕捉得一清二楚。 “于初淮的情绪波动值不够，系统还无法开启洗除黑化值的功能。” 林可当初打算等系统升级之后再洗除于初淮的黑化值，谁知道这么一等便是两年，其实她大可以咬着人的脖子让他的情绪刺激感到底顶峰，但是林可不想这么做了，她最近更迷恋艾瑞斯的血液，就是刚刚那金发少年。 “我可以继续等你。” 他的话没有得到林可的回应，于是只能一退再退。 “不用等了，昨天是因为气氛太美好，所以才一时冲动。” “很早之前你向我告白的时候，我就已经拒绝过你了。”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能接受你钓我的时候找别的妹妹滚床单，毕竟我也和哥哥一样爱玩爱海，但是哥哥，你带着那个妹妹的味道来接我的时候，实在是太膈应了，我接受不了。” 不再伪装的林可，终于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她向于初淮自爆海王身份，每一句话都踩在了于初淮情绪爆发的边缘。 “恭喜宿主，洗除黑化值成功。” 系统的提示声，落在林可耳里便是宣告着她与旧生活的结束，少女款款起身，浅色眼瞳被暗色吞没了光芒的青年却死死拽住人，不让她走。 “艾瑞斯，帮帮我，我被奇怪的人缠上了。” 林可挣脱不开，似乎要被人拽进深渊里，远了几步的金发少年，蔚蓝色的眼里升涌起了怒气，他插足入两人之间，微颤的肩膀昭显着少年的怒气。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碰她，她不喜欢你的触碰，我已经联系了学校的警卫，如果您再不放开，会有警官亲自送你进招待所做笔录。” 他的情绪虽然因为自己喜欢的少女被人困住而发怒，但是行动却做了最理智也最有用的选择。 最后，是警卫前来，将于初淮带走的，由于金发少年和林可两人一致咬定于初淮是“图谋不轨”，于是他被人带到了地方做笔录。 “警官，被玩弄了感情以后单方面分手，我去找她要个说法，也算是骚扰了么。” 于初淮脸上的表情已全无温和，他自嘲出声，语气讽刺。 做笔录的警官，结合了两方人所言后，最后以略微同情的目光看了于初淮几眼，然后口头开导劝告了于初淮几句，便将人放了。 已经完全可以向旧生活作别的林可，在即将抽出旧手机卡，改换新卡前，收到了一通电话。 她接了起来，电话那里却只有一阵沙沙的风声，无人说话。 “林，怎么了。”金发少年见林可接电话却没有出声时，不免问了一句。 林可电话中的沙沙风声，突然就此中断，少女看着被挂断了的陌生来电，然后不是特别在意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应该是打错了吧。”林可回答。 直到两人走远，藏在暗中的人，才缓慢地从阴影中，走到了明亮的路灯下，褪去少年感的陈宁，眼底的深幽是望不到边的死寂。 第93章 共赴深渊 最后的黑化对象 时隔两年之久, 林可的新号码竟然收到了陈宁的来电，她默了一阵，猜想大概是罗子冬没挨住陈宁的拷问, 才泄露了自己新的联系方式。 “有事么。”接电话的第一句, 林可便直入主题。 “世建协的考核通知, 你有收到么, 罗老先生向世建协举荐了我们，用的是当时在锐意新人冠的那个设计作品。” 陈宁的回答令林可惊讶了一下, 她对陈宁说了一句稍等，然后才开始翻找信息, 接着才在被当做垃圾短信拦截的信息箱里找到了这一条通知信息。 “收到了。” 林可回答，她看到了考核的两部分, 先是小组合作考核, 然后是个人设计考核, 小组合作的考核有选取成员的要求, 合作成员不得是世建协的成员，同时小组人数必须大于等于二人。 林可明白了陈宁的来意。 “什么时候出发。” 她问陈宁, 林可看到小组考核的时间是在周五, 而今天是周一。 “后天吧，我已经订好船票了。” 陈宁回答，虽然他这种没有过问林可意愿便直接做了决定的行为让林可很是不舒服地皱了眉，但想到接下来还要继续合作一段时日, 林可只是哦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 也没有询问他两年来的情况，直到电话被挂断，眼里见不到一片光的陈宁，才换了一个又一个手机号, 给他所知道的那些鱼发了消息。 约定的时间到了，林可登上了船，她在船上没遇见什么人，或者可以说这艘游轮并没有太多的人，看样子似乎是被人包租了下来。 林可先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一会，然后才觉得有些闷，她走了出来，却在透气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两个熟悉的面孔，林可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怎么这么巧，全是她攻略过的鱼，而且气氛里的硝烟味还特别浓重。 林可转身就避开，已经满值了的好感度，让她没有特别多的心思愿意去解开这个修罗场。 直到她走到了另一头，林可才看到孤零零站在船甲板处吹着风的陈宁，她脚步顿了顿，然后走了过去，似乎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本扶着扶手处的陈宁转过了头来。 “我很久没拿过设计的笔了，在找灵感。”陈宁拿着画板，六月份的温带海洋性气候，体感温度恰好宜人，但少年似乎怕冷般，雪白的衬衫外套了件浅色的毛衣开衫。 林可本要在距离陈宁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却在听他说了这句话后，走到了陈宁的跟前。 画板上是未成形的设计轮廓，林可往下翻了一翻，目光落在了陈宁所描述的整体色调及图稿的灵感上来。 当她的脑海中依照着这些描述而落成了一座建筑之时，扑面而来的压抑窒息感顿时让林可皱了皱眉。 “这有些不像你以往的设计风格。” 何止不像，简直是天差地远，没有任何一丝温度，甚至充满阴沉萧条的设计，让林可几乎怀疑这是否是陈宁自己的作品。 陈宁曾经的作品，虽然是冰冷的，但是却在整体构成的细节处偶尔闪动了微光的温度。 “所以我在苦恼，到底该怎么做。” 陈宁似乎在看设计稿，又似乎在看眼前的人，他的语气冷淡而无起伏，被海风吹拂得往上扬了些的细碎刘海，露出了变得暗沉深幽的眼神，却在林可看过来时，侧了脸，避开她的视线。 “其实，我觉得可以进行一些改动。” 带着清新的柑橘味掠过了陈宁的鼻尖，他略微地低了下颚，视线下移时，先是少女泛着晨曦微光的发旋，而后是她精致的眉眼，她依旧如两年前一般好看而令人心动，但是他已经不想再远远地隐忍等待，甚至呵护照顾这个人一分一毫了。 少年时的炽热温度与全然信任，一次又一次地败在了她的随意嬉戏下。 “你看，可以这么改。” 陈宁听见面前的少女说，他看到在林可的改动下，本死寂而阴沉的设计氛围，在绝境处点点缀出了柔弱却顽强的生机，可是落在他的眼里，却刺眼异常。 “林可，你还记得当时发过的誓么。” 林可的动作忽而一顿，她停留在画板上的铅笔被人扯住了笔尾，少年的气息压了下来，犹如一片遮了蔚蓝大海的阴沉乌云，即将落下风暴潮。 海王当场发过的誓，怎么会用心去记呢，这只不过是她们哄着鱼的手段罢了。 “果然不记得了。”她听到头顶传来少年偏冷而微哂的言语，一阵强烈的不好预感迫使林可要甩脱陈宁的手。 可向来能够挣脱控制力道的林可，却发现身体软绵绵地站不稳，林可的目光冷了下来。 她这是被下药了，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连自己和系统都没有察觉。 已经陷入了一阵分析的系统，在听到了来自宿主的问题后，终于艰难地回答出声。 “抱歉宿主，系统只能检测到威胁宿主性命安危和可能会影响攻略进展的行为，陈宁所洒的药粉仅是能够令人暂时减退行动力，且属于感情线的攻略已全部完成，故不在系统可检测的范围内。” 简而言之。系统只是辅助性的工具，而不是能够照顾到林可方方方面的保姆。 海风逐渐吹拂得大了，林可被人紧紧地扣住了腰身，两人看似极为亲密无间地贴合在一起，犹如真正的恋人一般，站在船甲板处看风景，清冷贵隽的男伴时不时低下头，似乎附于恋人耳畔轻声言语，却只惹来伴侣的冷眼相待。 “林可，你真的知道我爱你么，爱到没有你都不行的地步，甚至愿意当你鱼塘里的鱼。” “当初你说过，再骗我，便愿受葬身鱼腹之法。” “可是你已经，骗了我太多次。” “但是即使这样，我也不愿意葬身鱼腹的人，只有你。” “所以，我陪你一起，这样，你也算是和我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在一起。” 林可从不知道，陈宁也会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少年越说，偏冷的语调便越温柔了，他的脸上甚至还罕见地勾勒了浅淡的笑容，注视着林可的漆黑瞳仁逐渐陷入了偏执的病态。 她听到了陈宁的附耳低语。 “你愿意陪着我一起共赴这个誓言么。” 林可看到离船沿越来越近时，属于对大海的恐惧逐渐涌了上来，她本冷着的面色和眼神，用更为尖锐的情绪，掩住了这难以察觉的退却。 这是个疯子。 “我不愿意呢，你想死，我不拦你，但是我并不想死。” 林可以微笑回答，语气却尖锐讽刺。 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陈宁失望了太多次，此刻却没有多大波动了。 “没关系，我愿意。” 少年轻轻低语，开始涌了雾气的海面，出现了轻微喧嚣，大抵是后面的人赶了上来，果不其然，他听到了一些让他极不舒服的声音，是林可的那些鱼们在勒令他停止。 但是他怎么可能停止呢，叫这些鱼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也体验一下，自己当初的绝望呢，他要这些鱼，眼睁睁地看着他和这个人共赴新的旅程，去往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黑暗，没有任何其他的鱼存在。 “陈宁，你停下，我知道——” 当江一澄出声时，扑通的落水声已经传来了，他面色一白，猛然爆发的冲刺力令得开始涌大的海风刮得他脸颊发疼，江一澄随即便跳入了海中，紧接着的是其他扑通的落水声响起。 当林可被那个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人挟持着跳海时，所有的鱼都几乎都是第一时间采取了行动。 于初淮第一时间报警，勒令停船进行搜救，江一澄和季秋随即跳海。 压抑而窒息的海水一直往林可的鼻腔中灌入，她被人死死拽住了手，只能跟着不断地下坠，林可的脑海里传出的是系统疯狂响起的警报声。 “捕捉到陈宁的剧烈情绪波动，攻略对象已黑化百分之八十，请宿主及时进行补救。” 隐藏的最后黑化对象，终于露出了面貌，林可呛着水，放弃了挣扎的动作，她缓缓地抱上了人，而后主动去寻找陈宁的五官，奋力而艰难地吻了上去。 “我爱你。” 林可一张口，便是不断的海水冲涌进她的喉腔里，她尽力发声，也不管陈宁到底能不能听见，意识逐渐陷入了模糊之中。 这是有史以来，林可最失算也最狼狈的一次。 冰冷和刺骨的海水，逐渐开始麻木林可的动作，不断往下坠的躯体，在逐渐变得深幽暗蓝的海水中溢散出了猩红色的血液，似乎是从少年的身上滴落扩散而出的。 “鲨鱼。”当平静的海面泛出了圈圈涟漪，庞然大物显露了冰山一角时，进行搜救的船员颤抖着声音惊叫了出来。 于初淮面色一白，向来镇定而有条不紊的指挥，陷入了断片的空白。 “成功检测到黑化对象的波动阈值，宿主是否确定使用能量值进行洗褪黑化对象的黑化值。” 确认。 林可撑着未落入黑暗的意识，回答系统。 “开启进行黑化值洗褪程序，进度百分之零，进度百分之六，进度百分之十二……” “恭喜宿主成功洗褪黑化对象的黑化值。” 这是林可模糊中听到的一句话，而后，她身边不断扯着她下坠的力度，似乎在努力地挣脱这一个绝境，奋力而艰难地往上捕捉生的希望。 嗅着血腥味而来的群鲨开始在坠落在海里的这对人身边聚集，它们在狂躁着不安，却始终在进攻的边缘试探，没有主动开始攻击。 但是这个僵持而安全的紧绷气氛未持续多久，少年的奋力举动，荡出了一片的海水，紧绷着的弦，突然间就断了，被这晃荡碎了安全感的群鲨以为只是对方对它们的挑衅，愤怒地张着血盆大口游冲了过来。 “对不起。” 林可似乎听到了非常微弱的声音，又似乎只是在海水里幻觉，她感到被一个力道奋力地推了上去，随后就是其他人的用力拽扯，林可艰难地在身体还浸在海水中时睁开了眼，她见到了身体往下坠的少年。 他似乎要坠入了死亡的深渊，周围的群鲨尽数疯狂地向他俯冲而去，它们发起了撕碎猎物前的最后号角。 林可被人用力地拉上了水面，忽而干燥的空气和涌来的救援，拼命地用着节奏按压着她的胸处，迫使她不断地吐出灌进去的海水。 “宿主，陈宁可能等不到救援了。” 当林可被抬上担架时，系统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第94章 尾声 完虐，新的生活 林可的意识, 陷入了罕见的沉默。 “你赠予我的愿望，可以实现任何事，其中包括起死回生么？” 她听出了系统的意思, 陈宁大概率是活不了了。 “包括, 宿主你要救陈宁？” 系统难得得惊讶了一下, 它可记得宿主不是这种性格, 陈宁都要把她害死了，宿主怎么会去救人。 “嗯, 那就用掉吧，救陈宁。” 林可应了系统一句, 然后闭上眼睛休息，她被搜救艇救上来后要被送往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 因为“溺水”不单单只是将积压在胸腔气道里的水积压出来这么简单, 那只是第一步。 无论系统怎么好奇地询问, 有些虚弱的林可都未作答, 直到被系统嗡嗡到不耐烦了，休息得稍微恢复了点精神的林可才开了口。 “他死了, 我会的确会畅快一阵, 但是这样的报复手法，低级又不虐人。” “我要他的天才光环碎裂，要他被法律绳之以法后，怀着痛苦而愧疚的心情进入监狱里,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进行忏悔。” 系统突然就失声了, 它本还好奇得泛了热度的数据库顿时因为林可的这个说法而冷了下来。 这简直是自己带过的最狠的一个宿主。 林可耳边的嗡嗡声终于消失了，她又难得地获得了一片的清净，但闭上眼后，心情却略微地透了几分的郁气。 她不知道为什么, 当系统告诉她陈宁可能要死了的时候，她会开始因为救不救这个人而陷入了少许的矛盾，冷血的血族向来都是不会管口粮的死活的，除非对方的血十分地诱人，但是陈宁的味道根本连纪敏嘉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按理说她不会感到犹豫才对。 好在林可只是略微地烦躁了一番，就不愿意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而是抛之脑后了，因为她听到了周围开始响起来的议论声。 “我的上帝，那个少年简直是个奇迹，在群鲨的包围下居然还完好无损地存活下来。” “是主保佑，也愿主一直佑护他。” 议论的医护人员大概是信徒，只是稍微感叹后便无动静了。 林可知道，陈宁已经被救上来了，她手里的唯一一个愿望值也被用掉了。 她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大抵是这次的林可的状态太差，来探病的江一澄等人都有意无意地收敛了对她炽热而剧烈的爱意波动，即使林可的鱼们在探病时偶而遇见了对方时，也只会将汹涌的暗流掩下，没有摆到林可的面前。 本该质问林可的江一澄，忍住了质问声，而是照顾起林可，对其他的话只字不提。 直到出院前，林可都未听过陈宁的消息，这是江一澄等人一致默认压下的。 等到林可终于可以换下病服，出院的时候，她在门口遇见了陈宁，他似乎被江一澄等人拦着，垂着视线一言不发地听着几人的拒绝甚至带了几分怒意的言语。 林可走了上来，熟悉的节奏脚步声令本垂着视线的陈宁看了过来，他漆黑如墨的眼里忽而涌现了亮光，却又一瞬间地淡了下去。 江一澄抬了手，欲牵住林可，阻止她继续上前的步伐，却被林可制止了。 陈宁张了张口，陷入了安静的走廊里，是他略微颤抖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 林可默了一会，然后才转过了身，陈宁眼里逐渐黯下去的光熄灭了。 “我的律师会跟你谈接下去的问题，法庭见吧。” 林可没有说多余的话，办完了出院手续后，就离开了医院。 因为这次落海溺水，她的身体落下了医学上不可逆转的后遗症，但是好在还有系统，她可以在后续取得能量点的过程中，进一步修复基因，解决因为溺水而落下的病根。 大概是因为这次陈宁的举动，林可想和江一澄他们谈清楚这方面的问题，当季秋泛红了眼睑出来时，便轮到了江一澄。 会谈再进行的时候，压着脾气的江一澄却拒绝和林可讨论这个话题。 面对着单方面不愿意和林可洽谈的江一澄，她少见地没有冷下脸，而是沉默了良久，就站了起来。 “那随便你吧，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就走了。话我也已经说清楚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不用做没有任何意义的等待了，能被感动并且一直陷入其中的，只有你自己。” “你之前说过，会在毕业之后和我在一起。” 江一澄唯一的坚持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而微不足道。 “承诺嘛，只有许下承诺的那一瞬间可以相信，至于保质期，总会提前过期的。” 林可语气平淡地出声，却在拉开了椅子的时候被人用力地抱住，她被人按住了肩骨，似乎在努力地感受这唯一的温度。 冰凉的银制吊坠贴到了林可的额头，发出来轻微而难以控制的颤抖，如同这个吊坠的主人，此刻绝望而刺骨。 林可一直没有说话，江一澄也良久没有出声，直到她没有忍住，脑袋如缺氧得发晕，身体逐渐软倒时，江一澄才松开了手。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难听，却终究在感受到林可的异样时松开了手，他要替林可叫医生，却被她拒绝了。 “再见了。” 林可说的是再也不见，江一澄没有说话，只是咬紧了牙，发腥的喉间涌出来最为苦涩的粘稠。 等到林可走远了的时候，他才没有忍住哭了出来，这次的疼痛感，来得更为强烈，连那一天被这个人抛弃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疼。 这是他第一个这么用心用力喜欢过的人啊，可是最后，被他努力紧紧攥在了手里的承诺，依旧转瞬成了粉碎的尘沙，即使他再怎么拼命地挽留，仍然握不住地不断飞坠而散。 七月底，一个惊骇世人的消息如病毒般被人扩散，顿时占据了各大平台的首位热搜。 昔日被几乎捧到了神坛上的那个颜值与智商并存的医学界天才少年沦为了诸多人唾弃的对象。 “真是对不起养了他这么多年的大米！” “真是谢谢这位神颜天才呢，今天又是恐男的一天：）” “那个被他喜欢的小姐姐真惨，喜欢就是伤害的理由么，希望能够给这个人判重刑，情节太恶劣了！” 当网上的舆论几乎一边倒时，上阳私立的师生，甚至曾嗑过这一对cp的学生，几乎是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 陈末作为陈宁的远房亲戚，还有一些和陈宁关系亲近的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开始努力洗脱陈宁完全负面的形象。 但是一些只为喷而喷的“正义之士”，哪里会管这些，沦为黑子狂欢的舆论，几乎要把为陈宁说话的人进行人肉。 最后的发声人士沉默了，于是越来越多所谓的陈宁“前女友”分别都站出来痛骂陈宁，沉默的螺旋下，事件如滚雪球般一发不可收拾。 许晴和陈越被逼得没有办法，他们甚至因为这件事，连正常的生活都受到了影响，尤其是陈越，他面临着教授资格被取消的威胁，辗转了诸多的途径，这一对父母找到了林可这里。 因为她的特殊原因，以及罗老先生和其他的一些建筑界大佬力保和举荐，加上锐意新人冠有意补偿林可，试图洗脱当年的丑闻，于是林可获得了考核延后的几乎。 因为这个几乎，已经几乎陷入闭关状态，全心全意准备着设计稿的林可，根本没有关注外界的新闻。 直到陈越和许晴上门，林可才知道事态已经败坏到了超乎她想象的地步。 “同学，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宁仔他确实做错了，这个我们都承认的，但是请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我们真的实在没有办法，看着这些舆论和行为继续发展下去了。” 曾经年轻而时常含笑热情的女子，此刻憔悴得不成样，她来见林可时依旧将自己打扮得干净而体面，但是没有办法掩饰住这个女子身为母亲时的崩溃和绝望。 她不逃避儿子的过错，但是身为母亲，终究是没办法看到全网的谩骂，她的宁仔，明明很乖很优秀，从不让她操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抱歉。”林可先是对两人道歉，她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已经忘了舆论总是不受控制的。 于是林可登陆了自己的微博，发了一条关于此事的回应，然后揪出了故意为了发泄而进行人身辱骂，情节恶劣到一定程度的一些人，一封律师函发出，本全网疯狂的黑子，瞬间安分了。 “感谢诸位的发言，但是请不要为了蹭热度或者为了火，吃人血馒头，谢谢。网络舆论非法外之地，理智的发言，我欢迎，为了喷而喷甚至人身攻击，人肉他的家属，干扰无辜人士的正常生活的，请等着我律师团队的警告。 说到做到。 （图片）（图片）” 一条内容，附上了杀鸡儆猴的图片警告，舆论终于降了火，理智了下来。 在离开之时，许晴先一步而走，陈越看着这个年轻而面容精致，甚至没有一分情绪波动的少女时，忽而停下了脚步。 “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的，真正的始作俑者，不应该逃脱法律制裁之外。” 他出声，林可要关门的动作一顿，略微苍白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她似乎没有听出语气中的意思，礼貌点头。 “祝您得偿所愿。” 抓住始作俑者，嗯，下辈子吧。 林可漠然得自信，最后紧闭上了房门，专心地投入了自己的创作中。 一个月后，林可通过了考核，正式成为世建协的一员。 同时，有关于陈宁的判决书发布，其父否认此判决，同时递呈有关于陈宁的病理诊断，用药记录，请求法院再判。 二诉上提至最高法院，判决由十年改判三年。 一年后林可取得世界性奖项，与罗子冬共同进入外媒的视线。 同时陈宁在狱服刑，由于服从安排，表现良好，被进行适当减刑。 又一年，林可毕业，由雾都返回江大，取得毕业学位证书，并进入清大继续研读，研读期间，林可加入设计团队，接了跨国项目，飞赴至国外。 她的生活，已经开始被设计的世界占满，一个项目完毕，林可有了给自己放松的时间。 她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前往适宜度假的地方进行松弛自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这个酒店以世界最高之名著称，林可乘着接送的专机，到了目的地时便放了一缸热水进行泡澡。 今天是她打算升级系统的时间，两年来，系统已经变成了八级，林可本以为自己能够将系统升到满级，但是系统却对她说，自己要离开了。 原来它所需要离开这个平行时空的能量已经收集完毕，只要林可今天再次进行升级后，它就可以脱离这个时空，返回主星。 于是泡完澡了的林可，对系统进行了，最后的升级，当天亮，系统要向林可作别时，和系统相伴了许久的林可，竟荒谬地出现了些许低落的情绪。 而这份情绪没有来得及发酵，便被一阵门铃声打断。 大概是服务生前来换床单之类的用品了，林可起身，打开了门，然而出乎意料的，见到的不是酒店服务生，而是一张阔别已久的脸。 林可微怔，然后拉开了门，因为他对林可出示了特殊部门的搜查证。 “林可，请你配合，我以特殊部门的出警证逮捕你。” 四年的时间，已经让曾经冲动热血的少年，变得沉稳而平静，在面对林可时，他似乎只有公事公办的条例，并没有其他工作之外的感情。 林可忽而笑了一下，大概明白了，陈星乔是因为什么而来。 “请坐，容许我收拾片刻便来。” 真正的始作俑者不能逃离法律的制裁之外么？ 林可想起来当时陈越临走前搁下的话，然后询问系统。 “我已经可以变化形态了，是么。” 九级的系统，对她的基因进行了进一步修复，血族可以以蝙蝠的形态而飞遁，这个能力似乎在昨天被系统开启了。 “是的宿主。” 系统没想到自己临走之前还能撞上这一出。 “哗”的门开声传来，穿着警服的陈星乔看了过去，脸上本没有波动的情绪瞬间四分五裂。 “林可，你他妈要做什么。” 六十二层的高楼，忽而灌进的风，吹得陈星乔头痛欲裂，他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有的理智都被丢了喂狗。 “我有罪吗？”林可问他，脸上是不变的微笑。 有罪吗？或许是有的，毕竟她为了能够修复自己的基因，为了活下去，玩弄了别的海王的感情，那其他被这些海王玩了又抛的妹妹姐姐们有罪吗？ 她们没有，她们甚至很无辜，她们就应该被活该玩弄么？ 所以谁先开了这一份罪恶的，大抵已经说不清了吧。 很多时候，当世间的罪恶不能用正常手段制裁时，也只能用非正常的手段，诞生更恶的人，来对此进行制裁了。 就像是大和国，它对于充满了炮火，用鲜血浇筑的华国历史中，甚至对于大部分世界国家，和绝大部分的亚区国家来说都是犯罪的恶人。 但是被投下了原子弹的那两个地区的部分百姓来说，花旗国也是犯罪的恶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罪恶的大和国不愿意停战，于是其他国家只能采取非正常的手段，情愿当上这个罪人，以暴制暴。 林可并没有夸赞花旗国的意思，毕竟她对这个国家也不抱有好感，她只是由此类比，一定程度上赞同了花旗国的这个做法而已。 “你先下来，有没有罪，是由法律而审判，并不是我来下定的。” 陈星乔的声音开始颤抖。 “你没有罪，我求你了，下来好不好，你没有罪，在我眼里，你没有罪。” 当林可再往前迈步时，陈星乔瞬间转了话音，甚至要跪了下来。 “不，我大概是有罪的。” 林可摇了摇头回答。 “但是我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呢。我也只是把你们对其他妹妹做过的事，反过来对付你们而已啊，或许是过分了点吧，但是我并没有感到后悔呢。” “我不想用这个名字在这世界上留下污点，我很自私的，所以抱歉了陈星乔，我很遗憾，是你亲自来逮捕我。” “对不起，也愿你逃离我的阴影。” 少女的裙角突然被吹飞，她纤瘦而单薄的身形，如一只从高空中跌落的蝴蝶，洁白的裙角绽开了波浪的弧度，却猛然下坠。 “不要！” 陈星乔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跌在了窗边，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救援指令，但是才开始布置的气床甚至都未开展，地上便已四溅了刺眼而艳红的鲜血。 陈星乔的心脏如碎裂了般疼痛，他几乎抓不住眼前的窗栏，清晰的视线逐渐陷入了黑暗的模糊，难以承受的悲痛和巨大打击，迫使这个青年犹如回到了最绝望的那一天，昏死了过去。 年轻且优秀，甚至完美的少女，才在她的年华中绽放最美好的生命力时，时间却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天。 传回来的消息让几个人本将林可压在了心底的人，瞬间如天崩地裂般。 已经打了无数次比赛的季秋，率先难以控制住情绪，向来以平静冷漠示人的HIK打野，主动申请下场，等到队友发现他的时候，这个青年正藏在小角落里，无声地抽泣，哭得不能自已。 已经晋升为江大教授的于初淮，在放在讲台上的手机推送出此消息时，授课声戛然而止，他僵直地转过了身，往日温柔的音色几近于颤抖得不平稳。 “今日，改自习，其他内容，下节课继续。”他推着眼镜，泛起了雾气的镜片，却越擦越模糊。 接受着心理辅导的纪敏嘉一如既往地回答着治疗师的各种日复一日的重复性问题，他开始稳定的状态让治疗师开始松了口气。 哪知一条消息的推送，纪敏嘉只是看了一眼，情绪便忽然控制不住地爆发，接近于崩溃的心境和冲出门的动作，让治疗师用力地拽住他。 “我的药死了，她永远消失了，我再也不会好了。” 情绪崩塌的青年嘶哑着声，已经全然因为理智的崩盘而忘了林可身为血族的事情，冲治疗师红着眼眶吼道。 重新回归了声色犬马的江一澄，泡在吧里的动作僵直，他看了信息，又看了一眼，最后凶狠地盯着这明明可以看得懂的每一个字，组成了自己完全没法看懂的句子时，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 “滚。” 周围不大的声音，都变得刺耳难听，江一澄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了，猛地砸裂了透明的桌面，骨裂的声音，却几乎令江一澄感受不到疼痛，本围着他的朋友顿时吓了一跳，立马退了开。 “我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参加上自己的葬礼。” 因为凑热闹而停留了片刻的系统，听到林可这么说时，稍微愣了一下，它永远猜不到宿主的清奇关注点是什么。 她看到和自己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是一脸悲容地参加这个葬礼时，被口罩和帽子遮住了五官的林可，啧了一声感叹一句。 那天，她只是消耗了能量点，威逼利诱系统，强迫系统以她的基因信息进行建模，利用各种物质合成了一个近似“人类残骸”的物体，而林可自己，则是利用血族的能力，变成了小蝙蝠逃跑了。 或许，谁都被她的这个手法骗到了，但是林以没有，他不相信林可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林以见不得爷爷这么伤心，于是在第一时间艰难地向林静明袒露了自己和林可为血族的身份。 这场葬礼，其实也是为了引出林可而办的，直觉告诉他，林可会来，而果然，他也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林以看了过去，隔着远远的人海，他轻轻拉了拉佝偻了身躯，而显得有几分憔悴的老人，老人略微的抬了有些昏黄的眼神，顺着林以暗示的方向看了去。 祖孙二人，看到了那个全副武装的少女，她娇小的身形几乎要被人海淹没，但是她弯了弯眼，向他们微笑致意。 再见，谢谢。 隔着远远的人群，少女侧目看了看周围，当没有人注意时，她才小心地拉下了口罩，用口型作别，挥手示意，随后转身，离开了这片墓地。 从此她不是林可，只是恢复了身份的自己，独属于她崭新而漫长的生活，于此刻，才缓慢地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