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战神他超粘人 作者:凡范er 文案 第一次见到她,她是轮回界的孤魂野鬼,他遇到了点麻烦,为了让她帮忙,带她去了神域。 他们落入副本,一起想办法通关出来,成为了好兄弟。 他为她安排好去处,只想把她当女儿来照顾,却在朝夕相处中不小心爱上她。 沉迷于她的身体,无法自拔,喜欢用他的方式,把她弄哭。 双向奔赴。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晚,纳兰云飞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爱上战神的第N个副本 立意:不向困难低头 ☆、神域系统 顾小晚的魂魄穿着白大褂走出医院,一辆公交车停在了她面前。 “孤魂野鬼赶快上车!”穿着一身工作装的司机不耐烦道。 “连阴曹地府也紧跟社会的步伐了吗?”顾小晚问。 “那是必须的,别废话了,上车吧!”司机再次催促。 上了公交车,顾小晚的身体从透明变成了立体的3D,而此刻窗外的人间忽然变成了虚无飘飘的形状。 这大概就是阴阳两隔的感觉吧。 她选择了车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她是一名刚刚工作的年轻医生,在昨晚的夜班中猝死,尽管一堆同事抢救自己,但还是来不及了。 对见惯生死的她来说,死没什么好怕的。 希望再开启一段人生,打死也不学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伙子扛着一箱可乐上了车,坐在了她的前面。 顾小晚抬头看了一眼小伙子,他带着黑色鸭舌帽,只漏出耳朵和下巴。 “你是怎么死的?”她问小伙子。 小伙子耸了耸肩:“太久了,不记得了,挑一瓶可乐吧,喝了好上路!” 她从一箱可乐里挑了一瓶:“这就是孟婆汤吗?” 小伙子淡然道:“没错,这就是孟婆汤,开盖有奖!蓝色代表进入投胎系统,红色代表进入神域系统。” “什么意思?” “就是你死后的去处,继续投胎,或者进入神域。”他不耐烦的解释道。 “没有别的选项了?” “难不成你还想去炼狱系统?你一生没有什么重大过错,用不着去炼狱系统。”他愈发不耐烦了。 顾小晚正踌躇选哪一瓶才好,公交车忽然刹车,撞上了什么东西。 她的身体惯性的朝前飞去,足足飞了五六米,从车尾飞到车头。 小伙子的可乐也滚了一地。 “把孟婆汤做成可乐就是为了防止这种突发事故!”小伙子有些庆幸,连忙去捡可乐。 顾小晚眼看自己的头要撞倒玻璃上了,下意识的用手护住,此时车门被暴力破开。 一个衣袂飘飘的古装男子阴沉着脸站在车门外,身上的寒气一泻千里,瞬间把可乐冻成了冰可乐。 随着寒气灌进一阵飓风,又把顾小晚从车头吹到了车尾。 这股力量实在强大,力量中夹杂着彻骨寒气。 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已经被撞晕过去。 古装男子伸出手把司机拎起来,像扔垃圾一样扔下了车。 顾小晚被冰寒的风吹得贴在玻璃上,眼看玻璃裂开了数条纹路,很快就要碎裂,“卡卡”的碎裂声从耳边蔓延开。 古装男子忽然收敛了寒风,衣襟飘飘然落定,寒冷的风也瞬间消失。 “你们两个,谁会开车?”古装男子手腕上有鲜红色的烫伤,脸色略显苍白,却盖不住他眉间的帅气。 顾小晚的脸皮被冻在玻璃上,一动也不敢动,只露出一只眼睛打量着他。 他头上束着白玉发冠,额间垂下两缕青丝,更显得五官更加立体,左眼角缀着一颗小小的泪痣,有一种凄美的少年气。 肩宽腰细大长腿,身上的衣服轻飘飘的,犹如从古风画卷中走出的美男子,美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绝对是她有史以来见过长得最帅的…… 鬼? 卖可乐的小伙子从座椅下钻出来:“我是个发可乐的工人,不插足神域的事,放我下车吧!”他有些懊恼。 古装男子并没有难为他,转而看向顾小晚。 顾小晚的脸皮好不容易从车窗上扯下来,冻得鼻涕直流:“你看我干嘛,我不会开车的!” 古装男子瞥了眼地上散落的可乐,然后一个闪现就站在了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我能读取你的意识,千万不要对我撒谎。” 顾小晚对他身上的寒气心有余悸,愣愣站着不敢轻举妄动。 他将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几秒钟后又拿开:“女医生?你去开车吧,帮我做事,我带你进神域界。” 顾小晚捂着被冻得红彤彤的脸:“还真会读心术?” “那当然,你休想骗我。” 顾小晚瞬间怂了。 他吹了吹贴在侧脸的发丝:“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 顾小晚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不想死两次。 “神域究竟是什么,怎么被你们说得很好的样子?” “神域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类似于你们文化中的天堂。”古装男子从地上捡起一瓶可乐:“这里没有去神域的瓶盖。” 对顾小晚来说,这完全不是个选择题,谁会放弃天堂不选呢? “你不会骗我吧?” 古装男子轻蔑一笑:“我用得着骗你吗?” 顾小晚心想,反正都死了,不如试试看,万一这个神域的美男子真的能带自己进神域成仙,那岂不是赚了! “好,我开,但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顾好自己就行了。”他淡淡道。 她绕过他走向车头,坐在了驾驶位上:“这玩意儿应该和开小车差不多吧?” 她有模有样的打了火,挂了档,松了离合...... 公交车发动起来,车轮下有一条冰川马路不停向前衍生,却是往天上去了。 “跟着马路走就行了吗?” “你想往两边开也可以。” “可是往两边开不会掉下去吗?” “知道你还问?” 顾小晚: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车开了一会,顾小晚又忍不住问:“不过你是什么级别的仙?” “我不是仙,战神听过吗?” “战神?!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不是听起来厉害,本来就厉害。” 顾小晚:呵呵呵呵。 “那你咋不飞呢?” “这辆车在人间停留过很长时间,能掩盖我身上的气息,躲过弑神者追缉。”他一本正经道。 顾小晚知道他没听懂自己的言外之意,继续问:“他们为什么要追你?” 他闭上眼睛,暴露出被烈火灼伤的手腕:“女人脾气大,动不动喜欢打打杀杀。” “我也是女人,请不要上升到我。”顾小晚心中已经开始碎碎念了。 “女人翻脸总是比翻书快,不光脑子不好使,连脑回路也......不敢恭维......我要调理气息了,别打扰我!” 顾小晚能感觉到这家伙对女人多少有点偏见,道不同不相为谋,她开始安安静静的开车。 * 顾小晚开了两天两夜的公交车,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死人也是会累的。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累得魂飞魄散的时候,身后的美男子终于喊停了。 “到了。”他长袖一挥,把顾小晚收入袖中。 顾小晚还以为他的身体也是冷的,没想到竟然是暖的,打了两天的哆嗦,终于舒服了一点点。 一阵翻天覆地的翻滚后,纳兰云飞终于落在了地面上。 一个两米多高,四肢粗壮,皮肤通体深蓝色的壮汉追了上来,随着他的到来,地面颤动了几下。 “纳兰云飞,你可算回来了,弑神者有没有难为你?” “蓝傀,你怎么在这里?”纳兰云飞有几分惊讶。 蓝皮肤的壮汉手上握着一把巨大的铁锤,脸上爬满了棕红色的络腮胡子,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我猜神界左使不会放过你,过来支援你!” 纳兰云飞心底生出一丝暖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蓝傀见他脸色不对:“你受伤了?” 他撩开袖子,暴露出自己被烈焰灼伤的手腕:“我中了神界左使的万劫病毒。” “万劫病毒?!”蓝傀吓得连退了三步:“那你战斗力还剩多少?” 纳兰云飞伸出无根手指头。 “五百万?” 纳兰云飞摇摇头:“五十万。” “五十万?五千万的战斗力直接降到了五十万?太夸张了!”蓝傀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副本通关难度不会变,战斗力变弱,根本不可能通关!你离飞升一品战神只差三个副本了,后面咋办?”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不过还需要兄弟你的帮忙。” “你说吧,为了兄弟你,我愿意两肋插刀!” “跟我一起进副本,帮我捉住万劫病毒,然后我们......。” 蓝胖子忽然打断他:“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先走了!” “蓝傀......” 纳兰云飞还未说完,却见蓝傀已经腾云驾雾而去。 “损友。”纳兰云飞淡淡吐出两个字。 顾小晚什么也看不见,身体在他袖子里飘荡,忽然感觉有个缝隙,一下子溜了进去...... “老实点,别乱动!”纳兰云飞挠了挠胸口,想给自己倒杯凉茶,却发现茶壶空空如也,心中有些郁闷。 “纳兰云飞,你接下来怎么办?”顾小晚问他。 “等人。” “等谁?” “一个女人。” “女人?” “嘘,别说话,她来了!” 纳兰云飞话音刚落,一阵清风拂过,空气中飘来一阵魅惑的香气。 紧接着他的身体被盘旋而上的树枝勒紧,动弹不得。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大名鼎鼎的云飞将军竟然被我给抓住了!” 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却不见本尊现身。 纳兰云飞神情仍然淡定自若:“情圣,你不好好写剧本,又来找我做什么?” “好说歹说你都不肯从了我,那我也只能使点阴招了呢!” 情圣娇媚的女声笑得如银铃般,直到她笑累了,才缓缓道:“云飞,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世情缘未了吗?” 纳兰云飞眉间微微拧起:“你做梦呢?” “那你就当我做梦吧,我这个三生三世的剧本,可是写了好久呢,快来陪我玩玩儿!” 一阵天旋地转后,纳兰云飞被吸入三生三世副本中...... 他要去快活的话,能不能先把自己放下来?顾小晚心想。 “小不点,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必须按我说的做!”头上传来纳兰云飞的声音。 “又想让我干嘛?” “我们被吸入了情劫副本里,副本难度不会太大,我身上的万劫病毒会藏进副本里,影响我的战力输出,你要帮我找到万劫病毒,再想办法把他消灭!” 什么意思,顾小晚听得头大? “我要怎么找?” 纳兰云飞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促:“你还未绑定神域的任何系统,副本不会给你分配任务,进去以后会保留原来的记忆,找到万劫病毒的蛛丝马迹,等你消灭了它,我就能恢复战力!” “你也太高估我了吧!”顾小晚内心极度抗拒。 “我相信你!” “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你凭什么相信我?” “我要是被困在情圣的副本里,你也出不去。” “你故意带我进来的?!” 顾小晚此刻如梦初醒,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事发生! ☆、情劫副本(1) 顾小晚的魂魄被一阵旋涡似的乱流抽吸。 从纳兰云飞的袖口里飞了出去,飞了许久,又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中。 不断沉没...... 她的魂魄仿佛睡着了一般,被包裹在海水中,和水融为一体。 小鱼从她的身体里穿过,痒痒的感觉传来,她缓缓睁开眼睛。 顾小晚发现自己停在一块橙色的珊瑚前,珊瑚群生出一个巨大的气泡,一下子将她吞进肚中。 气泡慢悠悠飘向海面,又被穿行而过的小鱼分割成细小气泡,直到气泡飘到海面上,才“嘭”的一声破掉了。 海面上的浪潮推挤着她,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她被冲到了沙摊上。 她闭着眼睛,觉得浑身烫烫的,眼皮下一片橙红,只听见海浪翻涌,慵懒的拍打海岸。 慢慢睁开眼,太阳当头,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沙滩和一望无际的海面,两只海鸟从空中划过。 “这是什么地方?” 顾小晚理了理思绪,才想起纳兰云飞之前交代的事。 这人实在可恶,居然把自己骗到副本里! 顾小晚看了看自己几乎半透明的身体。 这要怎么帮? 正郁闷着,迎面跑来一个十几岁的绿衣女子,看装扮,是古装无疑了,不过比古装风马蚤很多。 轻纱勾勒出女子妙曼的身形,香肩露在空气中,格外性感迷人,两团驼峰上下波动,偏偏那腰身却是不盈一握的。 风把轻纱撩起,露出一截洁白又细长的腿肚子。 也不知是风在挑逗她,还是她在挑逗风。 大红色的绣花鞋与身上的绿色搭配格格不入,倒像是随便套了双鞋子就跑出来的。 女子跑到海边,四处张望了一番:“洛川,你在哪?” 没有人回答她,她看见不远处泊着一艘小船,便沿着海岸线奔跑起来。 顾小晚想也没想,跟了上去。 临近了,她欣喜钻入船舱:“洛川!” 然而下一秒女子却后退了好几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是你?”女子面容霎时如死灰。 从船舱里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王族的气质,额前一只金凤衔着宝珠,流光溢彩。 她高傲的垂眼看地上的女子:“身为帝姬,就要做帝姬该做的事,那个琴师扰乱了你的心智,已经被我处决了!” 地上的绿衣女子愣了片刻:“母上,你是在骗我吧!” “我已三番两次给你机会,你不但不悔改,反而执意要娶琴师,你将我置于何地,将大宴国至于何地?” “母上,你当真杀了他?” “不错,昨晚我已连夜派人处决了他,你死了这条心吧!” 帝姬身子一软,险些伏在女帝脚上。 “母上...”帝姬抓着女帝的鎏金袍子,宛如失心疯了一般:“我跟您回去,我娶文将军的儿子,马上就娶,只求您放过洛川,我答应你,再也不见他!” “已经晚了,他已经死了!” 女帝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又拍了拍她身上的沙子:“傻女儿,天底下男子多得是,但你不可独宠一人,这是洛川的命。希望你经过此事之后能有所成长,早日为母上分忧。” “他死了?”帝姬再次确认。 女帝轻挥袖袍,女官便立即奉上一个黑色的盒子。 “你自己看吧!” 帝姬颤抖着手揭开盒子,仿佛受了巨大的刺激,双手颤抖起来,脸色煞白。 这让顾小晚忍不住想看上一看,她走到帝姬身旁,顺着视线看过去。 我去,这不是纳兰云飞的头吗? 怎么这么惨,竟然被人砍了下来装在盒子里! 写剧本的人也太狠毒了吧! 这是赤luo裸的报复啊! 还说想办法唤醒他,人挂都挂了,还唤醒个蛋! 帝姬从女官手里夺过装着头颅的盒子,视若珍宝的藏在怀里:“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 女帝揉了揉太阳穴:“帝姬神志不清,带回去,没有我的吩咐哪也不许去!” 顾小晚见人要走,立即跟了上去。 顾小晚记得这个情劫副本叫《三生三世》,她没看过剧本,难不成还有两世? 跟着一行人进了宫中,又跟着帝姬回到了帝姬府,帝姬府大门紧闭,重兵把守,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帝姬将洛川的头放进玉棺中,和他的身体拼接在一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仍旧英俊非凡。 顾小晚伏在棺材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能做什么,只能看剧情怎么往后发展。 * 帝姬不吃不喝两日之后,女皇帝命人来抬洛川的棺材。 “连他的棺材您也要拿去,您这是要女儿的命吗?”帝姬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双眼红肿。 “我不能由着你胡闹下去,娶文家长子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洛川刚刚过世,我无心再娶他人,求母上体谅!” “好!来人啊,把棺材抬走,分尸,丢去喂狗!” 女皇帝一声令下,两排护卫军冲进来,将洛川的棺材围住,吓得顾小晚立即躲到了角落里。 此时帝姬面如死灰,宛如一个木偶人跪在女皇帝面前:“儿臣领旨,择日娶文氏长子为妻,母上,你可满意了?” 帝姬眼角迅速划过泪珠,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 女帝蹲下身,手抚上帝姬苍白的小脸:“你总算是想通了,以后你定会感谢母上为你做的选择!” 见帝姬终于安分下来,女皇帝满意的带着护卫军离开。 顾小晚站在角落里感慨,虽然知道这是个副本而已,可帝姬也太惨了,刚刚死了心上人,马上就被逼着娶别人。 帝姬踉跄的扶着棺材站起来:“没了你,我要天下又有何用?” 她垂泪,从怀中取出玉箫,放入冰冷的玉棺中:“玉棺能护住你的魂魄,一定要等我回来!” 顾小晚正沉浸在剧情中,天空忽然落下一道金光,她跑出去,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 只见天空中飘着几串旁白: 三日后,帝姬与文氏长子完婚,举国同庆。 次年女帝突然驾崩,十三岁的帝姬顺利登上帝位。 漠北人携宝珠来朝堂面圣,龙颜大悦,减税三年。 待旁白渐渐消散,院落中忽然四季变换,树叶从绿到黄,北风呼啸,积满白雪,忽而又春意盎然,桃花盛开。 顾小晚走进放着玉棺的屋子,里面的纳兰云飞如同睡着了一般。 忽然有人进来,从前的帝姬已经继位,成了大宴国的女帝,她带着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漠人进了屋子。 “陛下,聚魂珠只能将洛公子的魂魄收进珠子里,之后的事情,还要请巫师协助。” “此事我已准备万全,你可以开始了!” 大漠人从怀中掏出宝珠,鸽子蛋大小的珠子流光溢彩,几乎闪瞎了顾小晚的眼睛。 紧接着,顾小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抽吸进了珠子里。 顾小晚感觉身旁有人,她回头一看,见透明的纳兰云飞飘在空气中,表情呆滞,眼中无神。 “纳兰云飞?” 她喊了他一声,他却没反应。 “是不是该叫你洛川?” 洛川微微抬眼,眸子终于动了动:“谁在叫我?” 他说完后又重新回到无意识的状态。 看来这家伙已经完全进入剧情了,一点纳兰云飞的意识也没有了。 女帝到底在搞什么鬼? 顾小晚隔着透明的宝珠往外望,只见宝珠被女帝放入一个金灿灿的宝盒中。 她的红唇勾起久违的笑容:“丞相嫡女定会喜欢这个礼物!” 宝盒被女帝盖住,顾小晚陷入了无边无尽个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宝盒的盖子再次被打开,光晃得顾小晚头晕。 一只涂着丹蔻的白皙手指伸了过来:“御赐之物果然不同凡响!” 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将宝珠托在手中,仔仔细细的打量。 “陛下特意交代,你所怀双胎,着实不易,宝珠能固元气,对身子有好处!” 一男子声音温润如玉,将宝珠系在女子身上:“夫人怀胎受苦了!” 顾小晚着实摸不着头脑,不过挂在相府嫡女身上总比待在黑匣子里好,至少可以晒晒太阳,看看风景。 又过了几月,顾小晚和往常一样,躺在珠子里,看着纳兰云飞在空气中飘荡。 前几次叫他他还有点反应,最近怎么叫他,他都没反应了。 一日夜里,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相府嫡女受了惊吓,破了羊水。 府中上上下下忙作一团,偏偏此时,女帝带着一个巫师出现在相府。 顾小晚被孕妇的叫声吵得头晕目眩,心想这双胎什么时候才能生完? 纳兰云飞此刻仿佛听不见一般,仍在空气里游荡。 顾小晚盯着他,忽然觉得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转眼间竟然消失了! 紧接着,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 “生了!是个公子!” 珠子外的男人很是惊喜,握着相府嫡女的手:“我们有儿子了!” 相府嫡女很是虚弱:“第二胎该是个女儿了吧!” 紧接着,顾小晚感觉自己的魂魄被抽离出珠子,进入了一个温暖的身体中。 她感觉自己被人捧在手里,她想说话,到嘴边了却变成几声哇哇的婴儿哭声。 我丢! 自己的声音怎么变了? ☆、情劫副本(2) 屋内一群人围着她,眼睛里都是惊喜。 “是个尊贵的小姐!” “太好了!丞相府后继有人了!” 顾小晚被抱到相府嫡女身边,而一母同胞的哥哥却被冷落在襁褓中。 丞相府嫡女产下一对龙凤胎,女帝大悦,为龙凤胎赐名,女娃赐名英戎,保家卫国;男娃赐名英洛。 顾小晚含着金汤匙降临到丞相府,府中上下视若珍宝,相比之下一同出生的哥哥像是被冷落一般。 英戎光是奶妈就有五个,吃得白白胖胖,英洛也跟着沾光,只是怎么吃身子还是瘦小的紧。 两兄妹长到三岁时,个性就很突出了,英洛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嘴却很毒辣,常常逼得顾小晚想揍他。 顾小晚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欺负英洛,不知道的,还以为兄妹两上辈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偏偏英洛日常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疼得紧,就连一向偏爱妹妹的相府嫡女也看不下去了,多番嘱咐英戎要善待哥哥。 这三年里,顾小晚一面学着怎么当一个正常的小孩,一面想着怎么揭穿她哥哥柔弱的面具。 英洛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却像一个跟屁虫一样粘着她,时常在她耳边爆些金句,嘴愈发的毒辣起来了,弄得她分分钟准备小拳头。 这天顾小晚忽见天空中有金光闪过,再一次出现旁白:十三年后,英戎和英洛被接入宫中,为帝姬伴读,女帝时常看望,对两个孩子照顾有加。 旁白结束后,顾小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指变得越来越长,身体也发育成了十六岁豆蔻年华的样子。 “英戎姐姐,快藏好夜明珠!” 顾小晚转过身 ,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小丫头盯着她。 顾小晚见手中有颗夜明珠,正纳闷,脑子里忽然涌入了十三年的记忆。 原来,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帝姬,她和英戎一样受够了英洛的炮仗嘴,这不,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欺负英洛,故意把自己喜欢的夜明珠藏起来,再嫁祸给英洛。 皇家的恶毒基因只怕会遗传! 顾小晚把夜明珠藏进怀里,被帝姬赶出了屋子。 紧接着英洛就被帝姬叫进了屋子里问话。 帝姬虽比英洛小了三岁,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却也留下五个红红的掌印。 英洛被一巴掌打趴在地上,一副身娇体弱的姿态,他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嘴唇却是鲜红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来。 帝姬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吗? “英洛不知犯了何事,还请帝姬明示。”他淡淡道,没有怯懦,亦没有愤怒。 “你偷了我的夜明珠!”帝姬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你说那个会发光的破珠子?” “那不是破珠子!”帝姬有些急了。 “你为了一个珠子打我?” 英洛从地上站起来,脚步微颤,看得帝姬一愣一愣的。 好像扶他一把,怎么办? 不行,要忍住! “你偷了我的珠子,就算你是英洛哥哥,我也要打你!” “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学英戎一样要当个泼妇?” “你说什么?!”帝姬再次捏起了拳头。 英洛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痛的两,眉头轻轻颤动了一下:“怎么,还想打我?你别以为你是帝姬就 可以随便欺负我,小心我跟陛下告状,告你残害忠良!” 帝姬举起的手又放下:“你敢!” 英洛避开她的手:“你敢再打我一下试试!” 帝姬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子上:“那你跟我道歉,道歉就饶了你!” “道歉?我不,我又没错!” 帝姬实在拿他没辙,便冲进他房中,将他的被褥都抱出来扔在地上,还不忘踩上几脚。 英洛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被褥:“正好可以换床新被子了,你继续!” 帝姬一听,更气了,又跑进屋子,把他的琴仍在地上。 “你动手就算了,还扔我的琴!”英洛终于急了。 帝姬心里瞬间舒坦了:“你不服?” “我哪敢不服?” “我知道你不服我,可惜没办法,我是帝姬,你就得被我蹂&躏!” “昱儿,你又胡闹!” 女帝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门口,脸色阴沉道了极点。 “身为帝姬,便是这样对你的臣子?”女帝气场强大到让空气瞬间凝结。 这回帝姬傻眼了,她着实想不明白,为何每次欺负英洛都会被母上的人撞见,前几次她还能狡辩几句。这回好了,有理也说不清了。 女帝平静的走向二人,而这份平静下,似乎藏着更汹涌的暗流。 “带帝姬进小黑屋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帝姬不敢再造次,垂头丧气的去小黑屋罚跪。 女帝看了看英洛苍白的小脸上几道红印,眉头一颤:“疼不疼?” 这一巴掌道像是打在了她的心尖上。 在看他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嘴角躺着血丝,心就更疼了。 “随我去后花园,我有话对你说。” 她带着英洛去了后花园,英洛低着头站着她面前。 “过来,我给你上药。” 英洛有些受宠若惊,知道女帝时刻护着她,所以才敢和帝姬抬杠,可亲自上药这种事,还是令他有些惶恐。 “怎么不坐到我跟前来?” 英洛此时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乖巧的坐了过去,帝姬于他面对面对视,眼中是满满的疼惜, 但那眼神却不像是在看小辈。 倒像是在看恋人。 此时的英戎站在不远处,把玩着帝姬丢失的夜明珠,见女帝这般对英戎,她便确定了,英洛就是当年借胎还魂的洛川,也就是纳兰云飞本尊无疑了。 十六年前漠北人携宝珠面圣,将洛川的魂魄收于宝珠内,而后宝珠被赠予丞相府嫡女手中,次年产下一对龙凤胎。 顾小晚就是在那时,被阴差阳错一起收进了宝珠内,和洛川一起降生,成了丞相府的嫡孙女英戎。 顾小晚眼看着英洛长得越来越像纳兰云飞,就大胆的猜测出当年的猫腻。 这个副本有点变态,三十岁的女帝,和十六岁的英洛...... 看来创造这个副本的作者口味独特,偏爱鲜肉啊! 正想着,却见女帝一点一点为他梳理凌乱的头发...... 这个画面在顾小晚眼中,像极了屠夫给小羊羔悉心剃毛,兴许一会小羊羔就变成了羊肉汤。 英洛身子绷得紧紧的坐在女帝正对面,脑子里瞬间万种想法闪过。 女帝这般与自己亲昵是何故? 难不成她要把自己充入后宫? 虽说自己长相俊朗,可毕竟还小,还没想过这些事情。 他一下子从石凳上弹了起来:“忽然想到,有半日没见到舍妹了,我去找找她!” “慢着!” 女帝叫住他:“我听说帝姬常常欺负你,从明日起,你来太和宫为我研墨,帝姬那边,有英戎陪读就行了。” 英洛背后一凉:“不会,帝姬天真可爱,没有欺负我。” “你觉得帝姬天真可爱,那你觉得孤如何?” “陛下英明神武!” “只是这样吗?” 英洛立即补充道:“平易近人,大公无私,爱民如子......” 女帝容容华贵,三十岁的年纪看不见一丝皱纹,面色红润,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可没人敢说女帝是美人。 英洛嘴再口无遮拦,也不敢说给女帝听。 “孤要让你见识一个不一样的孤。” 这句话落到英洛的耳中,瞬间变了味道。 “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于是乎,英洛只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跟在她屁股后面。 顾小晚有些幸灾乐祸的脑补,一时间脑子里开始有了画面。 有人治一治纳兰云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她甚至能想象纳兰云飞出去了副本以后,暴跳如雷的样子。 想到这里,顾小额又有些担忧。 现在一点万劫病毒的线索也没有,难道要干耗着? 英戎垂着脑袋回了帝姬府,见小小的帝姬还小黑屋里跪着,便偷偷在她膝盖下塞了个柔软的垫子:“帝姬再忍忍,还有半个时辰了!” 她唯一的靠山还是要先伺候好,再去想办法救纳兰云飞。 帝姬鼻音很重,似乎已经哭过了:“母上是不是不喜欢我,对我从来都是这样凶!” “帝姬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女帝自然要严格些,不要想太多。”英戎一边安慰帝姬,一边偷偷在她嘴里塞了块芙蓉糕。 帝姬立马不说话了,看来也是了,等她吃完英戎又在她嘴里塞了一块芙蓉糕。 “英戎姐姐,你把夜明珠还给我吧,可别真的弄丢了!” 英戎从怀中掏出夜明珠:“别让别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怎样,我可是帝姬!” 帝姬又吞下一块芙蓉糕,英戎赶紧喂她喝了口茶。 “今日虽被母上教训一顿,却着实出了口气!英洛长得好看不是他的错,可母上喜欢他,我就很不高兴!” 帝姬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父亲也无过错,可母上宁愿对英洛好也不愿对父亲好半分,是不是 因为我功课做得不够好,所以母上才冷落父亲?” 英戎只得拍了拍帝姬:“你想多了,大人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帝姬眨巴眨巴眼睛:“真的和我没关系吗?” “真的没有,我发誓!”仅仅因为你母上被英洛勾走了魂魄。 帝姬半信半疑看着英戎,心情稍微好些了。 直到午夜时分,女帝才肯放她出去。 帝姬又听闻女帝把英洛接到太和宫去了,顾小晚原以为她会大闹一番。 却没想到这一次她既没有闹,也没有找自己谈心,只是静静的熄了灯睡下。 着实有些反常。 ☆、情劫副本(3) 从女帝接走英洛到现在,已经整整三日了。 顾小晚一边折腾手中的风筝线,一边思考要用什么办法找到万劫病毒。 这个剧本过于真实,要不是十三年光阴一瞬间走完,她甚至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时空。 记忆是被强行加入她的脑子里的,顾小晚认真捋了捋,却找不到丝毫有用的东西。 手中忽然一空,风筝线断了,帝姬在她一旁惊呼:“英戎姐姐,风筝飞跑了!” 顾小晚看着手中的风筝线,开始认真的想一个问题。 女帝是剧本中的主角,肯定有女主光环,如果女主死了,那么这个副本会怎样? 直接大结局? 结局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纳兰云飞说过,恢复不了战力的话,就会被困在副本里,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副本的存在就是为了困住他的? 顾小晚想的头大。 “风筝跑了,英洛哥哥也跑了!”帝姬盯着飞远的风筝愣愣道。 “殿下这是怎么了?” 帝姬两根细细的眉毛瞬间皱了起来:“我们赶紧想办法把英洛哥哥接回来吧,他和母上独处的时 间这么多,万一被封妃了怎么办?” 顾小晚觉得帝姬分析的很对,女帝十六年都等过来了,这次忽然出手,想必心中已有计划。 女帝痴情不改,早晚将他收为囊中之物! 顾小晚正想着,却见帝姬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母上是不是糊涂了,英洛哥哥可是我的人,为何说带走就带走?” “你不是讨厌他吗,他走了不是正和你意?” “不是这样的,我一点也不讨厌英洛哥哥,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让他成为我的人,以后也只能陪着我。” “原来如此!”顾小晚瞬间会意。 帝姬应该是喜欢上了英洛,但是情窦初开,不明白自己的感情。 “我想要英洛回来,我想他了!”帝姬说话一点不含蓄。 “那我们想个办法让他回来?” 帝姬忽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要不我们让英洛装病好了!” 顾小晚想起自己还是一个打工人的时候,每次向领导请假都要绞尽脑汁,用得最多的办法就是装病。 让英洛装病,肯定是不行的,女帝随便找一个太医来,就败露了。 再说,实在不是个长久之计。 “今日装病,明日又怎么办?英洛还不是要被抓回去,这个法子行不通的。” “那你有什么主意吗?” 顾小晚怔怔的愣了片刻,对帝姬道:“既然你喜欢英洛,那干脆让陛下赐婚好了。” “赐...赐婚?”帝姬傻了,情窦初开的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陛下毕竟只有你一个女儿,说不定她心一软,就答应你了呢?再说,英洛是当朝宰相的嫡长孙,今后定能助你稳固地位,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帝姬愣愣的想了半天:“真要去求母上吗?” “也可以不求,不过你就不能天天见到英洛了。” 帝姬在她面前踱来踱去,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最后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成,我现在就去找母上!” “现在不行!”顾小晚拦住了她:“再过三日就是陛下的生辰了,到时候想办法博得她的欢心,再向陛下求娶英洛,她便不好驳了殿下你的面子。”顾小晚按照电视剧的情节分析道。 “英戎姐姐,你说的没错,既然要做,就要做到万无一失,可是我该送个什么生辰礼物给母上呢?” “我听说陛下的后宫有位来自大漠的先生,他见多识广,你可以去问问。” “大漠的先生?你说的可是当年携宝珠觐见的大漠先生?” “没错就是他,不过你要给陛下制造惊喜,先不要让陛下知道这件事。” “嗯,英戎姐姐,我听你的!” ☆、情劫副本(4) 帝姬看着眼前萧条的院落,心里的热情顿时冷了几分。 早听闻大漠人不得宠,却没想到,一个后妃的院落竟能清冷到如此地步。 院墙杂草丛生,墙皮星星零零的缺了几块,青苔爬的到处都是,半只兔子大的老鼠迅速从墙根窜到了院旁的大树下。 这样的景象,在繁华的皇宫内,也算是独具一格了。 “殿下,我们进去吧!”顾小晚催促了一声。 帝姬有些犹豫:“这是人住的地方吗?里面该不会有妖怪吧!” “要是有妖怪,我就抱住妖怪,让你先跑!” “你当真?” “当然当真,我们快进去吧!” 顾小晚拨动生锈的铜环敲击木门,几声沉重的闷响声打破了午后的平静。 门没锁。 透过门缝的间隙,她瞥见一个玄衣男子蹲在院落一角,不知在忙什么。 梁妃低着头,一只手上握着西域匕首,另一只手捉住一只肥美的老鼠,正打算开膛破肚,听见有人敲门也没什么反应。 顾小晚轻轻推开了门,门声吱呀响起,宛如老太太干枯的嗓音。 “请问您是梁妃吗?” “这里没有梁妃,只有一个大漠人。” 他的声音浑厚,带着些许大漠口音。 “帝姬有事想请教您。” “帝姬?”他握着匕首,手里的老鼠仍在挣扎。 他慢悠悠转过头来,竟然比想象中年轻许多。 十六年了,他竟然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他冷哼一声:“帝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听说您见多识广,想必知道许多新鲜玩意,可有什么礼物能讨我母上欢心?”帝姬开门见山道。 只见梁妃若有所思的从墙角站起来,将咽气的老鼠随手扔在地上。 “我若帮了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梁妃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二人跟随着进了屋内,屋子里有股浓厚的中药味,很是刺鼻。 “你可是病了?”帝姬随口问道。 “还死不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便从房梁上垂落下来,竟然是条比胳膊还粗的蟒蛇! 黄白相间的蟒蛇嘴里吐出鲜红的信子,睁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打量着坐在屋内的二人。 “妈呀!”帝姬一下子蹭起身来,整个人几乎要挂在顾小晚身上了。 顾小晚起先也是吓了一跳,立即认出这是一条黄金蟒,这种蟒蛇没有毒,也很少攻击人。 她很快就恢复平静:“你居然在宫里养蛇!” 难怪这里这么冷清,试问谁敢伺候养蟒蛇的主子。 那黄金蟒反倒像是被顾小晚吓到了一般,慢悠悠盘上了房梁,躲了起来。 “别激动,它不会伤害你们!” 帝姬见黄金蟒不见了,反倒觉得背后发凉,急急道:“梁妃,你快说吧,你要什么?” “我想要你送我出宫!” “不行,你是母上的后妃,我没有这个权力。”帝姬立即回绝了。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梁妃有条不紊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折子:“帝姬请看!” 他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一边慢悠悠展开折子,翻到一处,指给二人看。 “驻颜珠能使人容颜不改,青春永驻......” “这是?” 帝姬盯着折子上的字,仍不明白。 “这是陛下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却不能和她做交易。”梁妃合起折子,收入袖中。 “你的意思是,驻颜珠在你手里?!” “没错。” “你别看我小就忽悠我,世上要真有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会舍得给别人?” “殿下说的没错,要是换做从前,我当然会占为己有,可眼下,它对我的用处已经不大,我留着也是浪费。” “此话怎讲?” “我如今已是气血两空,你们看我还是年轻时的模样,实际上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我不想死在宫里,再说,我若和陛下交易,我担心她会对我不利,你们倒是很合适的人选。” 顾小晚早就察觉梁妃不曾老去,十六年了还是初见时的模样,想不到竟然是因为驻颜珠的作用。 这个设定倒是很为女主的着想,既能青春不老,又能和小鲜肉腻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爽。 顾小晚立即确定了梁妃所说并非虚假。 他的这个理由,顾小晚接受,只是如何才能让帝姬也接受呢? “这个容我考虑考虑再做定夺!”帝姬明显不信他。 “可否先让我们目睹一下驻颜珠?”顾小晚觉得,必须保证驻颜珠还在他手上。 “你们先带我出宫,我再给你们看驻颜珠。”梁妃并不买账。 “您是陛下的人,我们不好擅自做主,告辞了!”顾小晚拉着帝姬便要出门。 “且慢!”梁妃似乎有些不甘心:“罢了,给你们看就是,但一定要保密,如若不然,你我都有杀身之祸。” “放心吧!” 梁妃说完便唤来了黄金蟒,黄金蟒乖巧的落在他肩上,将他缠了一圈,他在蛇头上抚了三下,将手伸到它面前。 只见黄金蟒忽然扭动身底,金黄色的鳞片相互摩擦,骤然缩紧,似有什么东西在它身体里移动。 不一会,一颗漆黑的珠子从巨蟒口中吐出,带着黏腻的液体,画面着实有些倒人胃口。 “看见了吧,这便是驻颜珠!”他用手帕将黏腻的液体擦干净,举过头顶,拳头大小的驻颜珠在阳光下,如黑珍珠般散发着神秘的光泽。 “只要送你出宫,它就是我的了吗?”帝姬似乎对这个珠子来了兴趣。 “说到做到!”梁妃又将珠子塞进黄金蟒口中。 “好,我答应你!”帝姬倒是很爽快。 “陛下的生辰就快到了,还请帝姬尽快!” “你放心,等我消息!” 顾小晚原想怎么说服帝姬,看来也是不必了。 这个帝姬,虽然脑子不灵光,却是个干脆利落的。 二人出了门,帝姬还在惊叹那颗珠子:“那珠子的质地果然是绝品,即便不是驻颜珠,也值这个价了!” 此时顾小晚才反应过来,帝姬从小就爱收集宝珠,她的宝库里皆是各种各样的珠子,夜明珠更是不计其数,她才不管那究竟是不是驻颜珠,只要是极品的宝珠,她定要弄到手中把玩,好满足自己的收藏欲。 “帝姬,这可是要献给陛下的生辰礼,你可晓得?” “知道知道,放心吧!”帝姬随口一答,心思却仍旧沉浸在那颗驻颜珠身上。 不知为何,顾小晚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情劫副本(5) 女帝的生辰可谓奢靡。 各国使臣排着队送来奇珍异宝,顾小晚几乎要看花了眼。 金碧辉煌的殿内,西域人献上了妖娆的歌舞,伴随着异域风情的乐声,红衣美男们穿着大红色轻纱,在奢靡的空气中摇曳,结实的胸膛和臂膀若隐若现,男子的刚毅与柔美尽收眼底。 帝姬坐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桌上的酒壶已然空了,看上去有些微醺。 时间回到两日前...... 顾小晚推开了梁妃院子的门,却见屋内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佝偻着背正在磨刀。 老翁的刀磨得很缓慢。 顾小晚认出来,这把刀是梁妃的刀。 “梁妃在吗?” 老翁停止了磨刀的动作,慢慢抬起头来:“才一天没见,就认不出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仿佛胸口吊着一口气。 “你是?” “我是梁妃,没了驻颜丹的我,就是这副模样。” 顾小晚实在难以想象,昨日还生龙活虎的梁妃,今天竟然变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甚至比真实的年龄看上去还要老许多。 “驻颜丹我已经藏好了,等你们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们驻颜丹的位置。” “好,反正现在也没人认得出你,你收拾好东西,一会有人来接你,对了,你的蛇呢?” “死了,它赔了我几十年了,没了驻颜丹,就变成了一堆灰。” 顾小晚点了点头,只要驻颜丹不在他身上就行,看他现在这副苍老的模样,驻颜丹应该藏在很远的位置。 梁妃很顺利的混出了宫,走前告诉她,东西藏在后花园正中央的石碑下,顾小晚怕他使诈,派了个人跟踪他。 顾小晚来到石碑下,见有人翻动过的痕迹,从里面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枕头里。 顾小晚又回到梁妃屋中,从枕头里翻出一封书信。 打开书信,有张字条,上面写着:月下树影。 顾小晚巡视了梁妃的院子,应该是院外的那颗棵大树了。 她在周围找了许久也没有埋过东西的痕迹。 等到了晚上,月亮升起来,才终于看见了这颗树的影子,影子一直蔓延到了井中。 她将井口的绳子收上来,在桶里发现了第三张字条。 顾小晚的内心是崩溃的。 因为第三张字条上写着:屋顶瓦片。 顾小晚无可奈何,大半夜蹬着梯子爬上屋顶,将瓦片通通翻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 一个人站在房顶,凉风吹过,她有些瑟瑟发抖。 看来她们被梁妃给耍了! 回去之后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帝姬开口。 帝姬知道后火冒三丈,派人去寻跟踪梁妃的人,结果接到的回信是:梁妃失踪了。 帝姬懊悔不已,却也没办法,只能给梁妃善后。 眼看着女帝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生辰礼却泡了汤,两人只好又匆匆准备了一份大礼。 顾小晚将思绪拉扯回来。 或许这个副本里根本就没有驻颜丹这种东西。 梁妃用易容术扮成老翁骗了她。 可梁妃的确十六年不老,这又如何解释? 无论顾小晚怎么想,都想不通,她和帝姬把梁妃可能接触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有找到。 又不敢动静太大,惊动了女帝。 顾小晚决定不再想这些糟心的事情,见帝姬又倒了一杯酒,便提醒她:“殿下少喝些!” 帝姬晃了晃脑袋坐直了身子:“我怕一会儿太紧张,所以喝了点酒壮胆。” 一曲舞罢,帝姬理了理衣襟,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女帝面前。 “母上,儿臣有一礼物要献给母上。” 女帝示意让人把东西呈上来。 “还是儿臣来吧!” 她将盒子呈上去,递到女帝跟前。 女帝看了一眼,是颗顶好的夜明珠。 帝姬把最喜爱的东西赠给了女帝,女帝自然欢喜。 有这份孝心,哪个母亲不开心? 女帝回过神来:“吾儿有心了,想要什么赏赐?” “母上,儿臣想请母上赐婚!” “哦?你看中了哪家公子,说来听听!” “儿臣心悦相府嫡孙英洛,望母上成全!” 女帝一听,摸着夜明珠的手颤抖了一下:“你竟想要他?!” 帝姬跪在女帝跟前:“儿臣与英洛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望母上成全!” “你的婚事,我早有打算,不必再说了,退下吧!” “可是母上,儿臣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你也不肯满足吗?英洛他哪里配不上儿臣了?” “你放肆,大殿之上,岂能由着你撒野?!”女帝震怒:“把她给我带下去!” 身侧的女官立即上前,压着帝姬的胳膊,将她硬生生拖了下去。 虽然驻颜珠的事情弄得不太顺利,但这个结局和顾小晚设想的一样,不欢而散。 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她想借帝姬之力除掉女帝,直接让副本大结局。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女帝无心宴席,招待了各位使臣便回去休息了。 顾小晚喝了些酒,身上酒劲未消,她在诺大的皇城里散心,见灯火通明,感慨了一下。 这么做的确有些对不起帝姬,但她也是身不由己。 帝姬虽然只是副本中的一个角色,却是她朝夕相处的人,有时候感觉入戏太深了,竟把帝姬当做 了闺蜜。 逛着逛着又想到梁妃那档子事儿,心里气得紧,于是趁着夜黑风高,一把火点燃了梁妃的院子。 似乎这样能够出口恶气。 火势渐渐蔓延开来,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顾小晚早已离开了。 * 顾小晚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日晒三竿了。 推开门见几个男仆围在一起小声讨论趣事。 该不会是在说昨晚的大火吧? 顾小晚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议论什么...... “听说是梁妃回来了,在给自己伸冤......” “你们在这里嘀咕什么呢?什么梁妃回来了?”顾小晚着实没有听明白。 梁妃两天前已经被她送出宫了,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宫里都在传,梁妃的院子在陛下生辰夜里突然着火,是梁妃的鬼魂在伸冤......” “等等......”顾小晚打断了男仆的话:“什么鬼魂不鬼魂的,梁妃又没死!” “看来您还不知道呢!梁妃两月前已经死了,因为是异族,早年又得罪过女帝,所以没有声张,被草席裹着随便挖了个坑埋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梁妃两个月前就死了?” 那她们看到的梁妃又是什么东西? 顾小晚感觉头皮发麻。 “没错,我一个朋友亲眼看见的!” 不对劲,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顾小晚陷入了沉思中。 之前觉得梁妃很不对劲,现在想来,却好像有些合理了! 那个人根本不是梁妃! 顾小晚仔细回想了前前后后的事情,总觉得假梁妃在故意挑衅自己!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知道自己要去找他,也知道女帝想要驻颜丹,还知道梁妃年轻时候的样子,更知道其中的过 节,以及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 所以才被他骗了! 这个人就好像看过《三生三世》的剧本一样,知道的比自己还多,这样很不对劲。 顾小晚忽然灵光一闪! 万劫病毒会不会在副本中幻化成人的模样? 顾小晚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如果它想挑衅自己,那么要怎么才能把它逼出来? 顾小晚提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一段话:有本事就出来斗,别做缩头乌龟! 她刚写完,一个凉悠悠的东西忽然落到了她脖子上,长长一截,还动来动去的! 她浑身都打了个激灵,伸手一把将脖子上的东西抓住,然后扔了出去。 一条黄白相间的小蛇被她仍在了地上,又慢慢盘成一圈,摇头晃脑吐着信子。 等等,这条蛇是不是有点眼熟? 这不是缩小版的黄金蟒吗! 小蛇似乎一点也不怕她,一个劲的向她弯弯曲曲游来,顾小晚随手抓了个花瓶在手上。 “你别过来啊!” 小蛇在原地停留了一阵子,忽然“嘭”的一声化作了梁妃的模样。 顾小晚惊呆了。 “这个副本太没意思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梁妃一脸不耐烦道。 “你是万劫病毒?”顾小晚仍旧握着手中的花瓶,准备随时扔出去。 梁妃从盘子里挑了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又扔了回去:“没错,我就是万劫病毒,我们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杀了你,纳兰云飞就能恢复战力,破了这个剧本。” 梁妃一边抠着屏风上的鸟眼睛一边道:“你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又不可能自杀,所以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只有两个方案,要么杀了你,要么杀了女主。” “你可拉倒吧,你连女主都没分清,还想杀了女主?逗我?” “什么意思?” “女主是小帝姬,意不意外?” 顾小晚完全傻了:“怎么可能,女主不是女帝吗?” “这个副本是个无限循环剧本,每一个女帝都要杀死纳兰云飞一次,再被下一任女帝复活,无聊得很!” “我没听懂,解释一下。”顾小晚一头雾水。 “意思就是,在这个副本里,女主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角色,这个角色就是小帝姬,女帝就会杀了纳兰云飞,小帝姬登基后又会复活纳兰云飞。 所以三生三世,的三字,指的是一个虚数,懂了吗?” 这下顾小晚听懂了:“所以我们要杀掉帝姬才能出去?” 梁妃点了点头:“但是,这个剧本有固定的设定,帝姬要在十三岁爱上纳兰云飞,登基后的第四年生下一个女孩,最恶心的是,帝姬在生孩子之前命都很硬,想杀她很难!” “还有这种设定?”顾小晚揉了揉脑袋:“那还是杀你吧!” ☆、情劫副本(6)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在这个副本里已经无敌,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杀一次。”梁妃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顾小晚。 顾小晚生前是个医生,她只救人不杀人。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杀的不是人,只是一个病毒。 对,只是个病毒! 接过匕首,她抛去脑中杂念,闭着眼,咬紧牙关,迅速出手,猛的刺向梁妃的胸口。 匕首深深插进梁妃的身体里,那感觉却好像插进了棉花里,显得一点也不真实。 她又将匕首收回,上面一丝血迹也没有。 梁妃得意地笑了笑:“这回你相信了?” 他毫发无损的挠了挠被她扎过的胸口:“痒死了!” 随即他胸口的窟窿闪过一道金光,连衣服也愈合了。 顾小晚很是郁闷,纳兰云飞让她杀掉万劫病毒是在搞笑吗? “我们都想从这里出去,要不这样吧,我们联手吧!”虽然她和万劫病毒不是一路人,但他们有共同的目的,多个伙伴总比多个敌人强。 “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又不杀了?看来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 “别废话了,你愿不愿意联手?” “虽然你没什么大用处,不过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你。” “你怎么和纳兰云飞一个德行?” “我是他意识的产物,脾气像很正常!” 顾小晚算是服了,一个纳兰云飞已经让她很头痛了,现在又多一个。 “我们要尽量和平共处,你不许对我人生攻击!”她提前打好预防针。 梁妃甩了个白眼给她:“你别太蠢就行!” 他打了个响指,变成一个碧绿的镯子,挂在她右手的手腕上。 “你干嘛?!”顾小晚可不想离它这么近。 “帝姬来了。”万劫病毒的声音从她脑子里响起来:“把你手里的毒药加在帝姬喝的茶水里。” “你别对我发号施令!”她极度不爽。 忽然一阵电流从右手手腕传遍全身,她狠狠打了个激灵,难受至极:“你干什么!” 万界病毒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弱者就得听强者发号施令。” “你别太过分!” “有本事你揍我?” 她深吸一口气憋住,心里默念:我忍,我忍,我忍...... 要是可以,她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怎么还不去下毒?”万劫病毒提醒道。 “这是什么毒药?吃下去会不会很难受?” “还好,最多也就七窍流血。” “能不能换个好死一点的方式?” “你还有功夫考虑一个NPC的死活?还是把善心留给自己吧!” 手上的毒药忽然消失,一个小小的瓷瓶出现在她手中。 “这种毒药喝下去就跟睡着了一样舒服,这下你满意了?” 顾小晚捏着手中的瓷瓶,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她还是舍不得杀掉帝姬。 与帝姬朝夕相处这么久了,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女人你千万不要心软,帝姬来了,快去准备吧!” 顾小晚行至茶案前,拿起一个空茶杯,又犹豫了。 “女人果然不靠谱,我帮你一把!” 她的手被一股力量强行举起来,手上一抖,毒药悉数倒进了杯子里。 此时帝姬气呼呼的夺门而入,顾小晚赶紧藏好瓷瓶。 帝姬大声抱怨道:“母上这么做是根本没把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朝中重臣和外国使节都在场,一点面子也不给我,还把我关到小黑屋里,现在才放出来,我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一滴水也没喝!” 顾小晚听着,立即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先喝点茶!” 帝姬接过茶杯,正要喝下去,茶杯忽然裂开了,倒得她一身都是茶水。 “真是人倒霉了茶水都喝不上!”帝姬气急败坏的将茶杯重重房回了桌上。 转手提起茶壶,对着茶壶嘴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 顾小婉盯着桌上碎掉的茶杯,心中五味陈杂。 脑子里忽然传来万劫病毒的声音:“这次就当给你练练手,多杀几次你就习惯了!” 多杀几次? 这得多强大的心理素质? 万劫病毒说帝姬命硬,看来是确凿无疑了。 “英戎姐姐,叫人帮我做点吃的来吧,我饿的不行了。”帝姬的手伸向盘子里的糕点,却见上面 有一块吃剩的糕点,她眉头皱了皱,手又拿开了。 “英戎姐姐,你这屋子里是不是来过人?” 顾小晚一听,身子下意识的紧绷起来。 “没...没有啊。” “那这是?”帝姬指着盘子里的芙蓉糕:“我记得你从来不吃芙蓉糕的。” “可能是下人吃的吧。” “不像啊,下人吃了芙蓉糕,会留半块在盘子里吗?” “谁知道呢,先不说这个了,帝姬之后打算怎么做?”顾小婉故意转移话题。 帝姬摇摇头,脸瞬间焉了下去。 “我已经许久没见英洛哥哥了,我给他做了香囊,还找了个手艺极好的茶点师傅,英洛哥哥最爱 吃茶点了,可是我现在见不到他,我觉得心里好难受!” 帝姬说着,眼睛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就挂在睫毛边上,她抽泣了几声,便再也止不住,泪花滚滚而下。 顾小晚见不得她流眼泪,掏出手绢给她擦泪花。 一面心疼她,一面又要想办法杀掉她,顾小晚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会精神失常了。 “我听说英洛每日都会在景轩阁弹琴,我们要不要去听他弹琴?”顾小晚安慰道。 帝姬瞬间止住了抽泣,抹了抹眼泪:“可是母上不让靠近。” “谁说我们要靠近了,我们就远远看上一眼。” 帝姬一听,终于不哭了:“我们现在就去!” “还是先吃饭吧!” “不吃了,不吃了......”帝姬自顾自的坐到了梳妆台上:“英戎姐姐,你帮我打扮一下吧,我不想让英洛哥哥看见我这么狼狈。” 帝姬一股脑的将头发上的饰品摘下来,一头及腰的长发倾泻而下。 帝姬对英洛的感情来的有些迟钝,昔日,整天想方设法欺负他,现在却为他又哭又闹的。 她走到帝姬背后,重新帮她盘起头发。 “发簪是个好凶器!”万劫病毒提醒道。 顾小晚紧紧握着手中的发簪发呆,指关节泛白。 “英戎姐姐,你想什么呢?” 帝姬夺走她手里的发簪,急急的插在了自己头上。 顾小晚见发簪歪了,小心翼翼帮她扶正,终究不忍心伤害她,杀她这种事情,她没有勇气再做一次! 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万劫病毒的声音:“女人,你又心软了!” 给我一点时间适应! 她用意念与他交流。 “你看清楚,她只是副本中的一个NPC,你真的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吗?” 可是,她在我面前就是活生生的人! “那还是我来吧!” 顾小晚的手再次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她的手抓起梳妆台上的发簪,猛地朝帝姬的脖子扎去! 眼看着发簪接触到了她的皮肤,帝姬忽然一个踉跄,摔倒了地上。 凳子垮了。 发簪在刚刚接触道她的时候,从她脖子上划过,留下一条细小的口子。 帝姬揉着屁股坐起来:“痛...痛死了,英戎姐姐,快扶我起来!” 顾小晚僵硬的身体愣了一秒,将发簪丢到梳妆台上,连忙去扶帝姬起来。 帝姬起来第一件事是踹了几下垮掉的凳子,然后一怒之下让人换掉帝姬府中所有凳子。 又对府中的男仆发泄一通后,帝姬的气终于消了,摸了摸脖子,感觉黏糊糊的。 抬手再一看,竟然是血! 帝姬双腿一软,晕了过去。 帝姬再次睁眼,瞅了瞅眼前的人,见顾小晚头靠在床榻上熟睡过去。 “英戎姐姐,醒醒!” 顾小晚迷蒙的抬起头来:“殿下,你终于醒了!” 帝姬坐起身来:“我怎么睡着了,说好要去看英洛哥哥的!”她立即去穿鞋。 “殿下,天都黑了,明日再去吧!”顾小晚提醒道。 帝姬望着满屋子的烛火,神伤不已:“怎么想见英洛哥哥这么难,连老天爷都要和我作对!” 顾小晚传来了晚膳:“殿下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养养胃。” 帝姬点点头,从床上起来,摸了摸脖子:“对了,我脖子上怎么有血?” 顾小晚身体一僵:“可能是摔到脖子了吧!” “不对啊!” “殿下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帝姬忽然盯着顾小晚:“英戎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出这么多汗?” “我...热...” “这都快入冬了,怎么会热?” “可能是着急上火了吧!” “那要不要请个太医给你瞧瞧?”帝姬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好不烫。” 顾小晚尴尬的笑着,心中百般纠结,万般滋味。 帝姬对她越好,她就越下不去手。 “她只是副本里的NPC,你不要感情用事。”万劫病毒再次提醒她。 你先闭嘴吧! 顾小晚烦躁至极。 “英戎姐姐,你下巴上长了个好大的痘!”帝姬忽然道。 顾小晚伸手一摸,果然很大一个痘,什么时候长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此刻心情糟透了! ☆、情劫副本(7) 景轩阁被护卫军围了起来。 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景轩阁内,琴声哀转,听琴声便知里面的人心情不佳,有些落寞苦闷的意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关着一个幽怨的宠妃。 女帝有令,英洛喜清静,他练琴的地方不许旁人打扰,尤其是帝姬。 这让宫里的男仆们纷纷脑补,两日前帝姬才开口要英洛,现在女帝索性将英洛囚禁在了景轩阁,八成是为了防着两人见面。 女帝越是这么大张旗鼓的防着帝姬,帝姬就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女帝果真要跟她抢人! 帝姬站在离景轩阁不足百米的塔楼上,垫着脚,仰着脖子往景轩阁里张望,宫墙森严,有护卫军来来回回巡逻。 琴声从景轩阁的二楼飘出,英洛一席白衣坐在软垫上抚琴,温润如玉的脸颊上有些许愁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反倒增添了一种忧郁的气质。 清风寥寥,屋子内茶香渐浓。 煮茶的男仆轻身上前,在他身旁落了杯西湖龙井,又躬身退下。 英洛五指落到琴上,琴音骤停。 他起身,端起茶,放置鼻尖轻嗅,蓦然耳边传来一声口哨声。 如果他记得没错,这是他与英戎之间的暗号。 他急匆匆放下手中精致的紫砂杯,大步行至楼栏前,对着声音的来源眺望,刚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却看见帝姬从塔楼楼顶掉了下去! 他一阵惊愕! 朝护卫军大喊:“帝姬从塔楼上掉下去了!快去救人!” 护卫军首领一听是帝姬,不敢怠慢,带了一队人赶往塔楼。 护卫军首领在塔楼下巡视了一圈也没看见帝姬的影子,见树下落了一地的枯叶,察觉不对劲,她抬起头,发现帝姬的身体竟挂在了树上! 她赶紧叫了人准备软垫,自己爬上树去救帝姬,帝姬人没事,只是被吓得晕了过去。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顾小晚从塔楼里下来时被人逮了个正着。 护卫军押着顾小晚去见女帝,帝姬被人用担架一同抬了去。 女帝听说帝姬从塔楼上掉下来,差点吓得魂魄离体,又听见女官说帝姬无碍,只是晕过去了,这才修整了情绪,去看帝姬。 顾小晚跪在女帝面前,心虚得紧。 “帝姬怎会从塔楼上掉下去?”女帝用质问的口气问她。 “塔楼上风大,帝姬被一阵风刮下去的。”顾小晚道。 女帝冷笑一声:“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风刮下去?” 塔楼四周都有围栏,风再大,也不该就这么掉下去了,这个理由未免也太搪塞了。 “臣不知。”顾小晚跪趴在地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旧心有余悸。 “昔日帝姬乖巧听话,自从你去了帝姬府,她愈发的猖狂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你在背后怂恿帝姬,别以为我不清楚。” 若不是为把英洛名正言顺的留在宫里,她早将英戎送回相府了,之前屡次怂恿帝姬,她敲打敲打也就过去了,如今事情关乎帝姬性命,那是留她不得了! 此时一个女官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女帝接过书信,一目十行,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她合衣起身,行至顾小晚跟前:“帝姬命大,此次我便不与你计较,帝姬那边你不用去了,搬去景轩阁吧!” 女帝甩下这句话后,便去了帝姬床边,身边的女官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我带您去收拾行李吧。” 顾小晚不知道是何人写的信,便问女官, “信是英洛公子让我交给女帝的,英洛公子说亲眼看见帝姬失足从大楼上掉下去的。”女官如实相告。 女帝当真不追究帝姬的事情了?英洛的话竟然这么管用? 不过想来也是,如今帝姬也无性命之忧,况且又有英洛书信为证,女帝自然要给心上人一个面子,日后也好相处。 不过这样的话,英洛就欠了女帝一个人情...... 顾小晚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女官回帝姬府,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后,准备离开。 望着自己住了许久的帝姬府,还是有些不舍。 * 帝姬醒来的时候还在女帝寝宫里,天色已经黑透了,女帝背对着她,站在窗前遥望夜空。 她时常听先生讲起,女帝并不好当,虽身处高位,却是个孤家寡人,母上后宫众多,却不见她留恋于哪个妃子身边。 “母上,我怎么在这里?”帝姬揉了揉手臂,发现手腕上有擦伤,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塔楼上掉下去的事情。 她心有余悸,片刻后忽然反应过来:“英戎姐姐呢,她怎么不在?” “你的英戎姐姐,日日怂恿你挑战我的底线,已经被我赶出帝姬府了。” “母上,你不能这样,抢走英洛哥哥,现在又要我和英戎姐姐分开,我恨你!” 帝姬掀开被子光着脚往门口跑去。 “你要去哪里?”帝姬震怒。 明昱现在是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最近就像失心疯了一般,总是和她作对。 “我不会让你们赶走英戎姐姐的,你不让我见英洛哥哥,我不见就是!” “你放肆,竟然这么跟母上说话!”女帝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帝姬的步子迟疑了一下,显然知道女帝已经发火了。 可是不能赶走英戎姐姐,她是她唯一的朋友,难道母上也要把她变成一个孤家寡人吗? 她转过身,跑到女帝跟前:“英戎姐姐她没有害我,你不要赶她走!” “我何时说她害你了?你不是被风刮下去的吗?” 帝姬此话似乎有什么猫腻。 帝姬愣了愣:“对,我是被风刮下去的,不关英戎姐姐的事,你不要怪她!” 帝姬生怕自己说错话,女帝会对英戎不利。 “她屡次怂恿你触犯我的逆鳞,我是断然不会再让她留在你身边了!”女帝态度强硬。 帝姬知道说再多已是无用,看来她只能拿出秘密武器了! 帝姬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要英洛就拿去好了,我不跟你抢,你把英戎姐姐还给我,你还给我!” 帝姬开始撒浑起来,这一招屡试不爽。 女帝甚是无奈,她的女儿已经找到了她的弱点。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她想把英洛放在自己身边,又怕大臣们有意见,只能安排在景轩阁中。 心中已经做好了和帝姬抢英洛的一切准备,到现在她忽然明白过来,英洛在她女儿眼里,地位或许还不如英戎。 大难不死,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怕她对英戎不利,她的女儿,对英洛究竟是何心思? 想到这里,女帝反而松了一口气:“母上并非要处处与你作对,英戎性子古怪,母上担心她会带坏你,你还小,有些事情分辨不清,明日我便找个明事理的人给你伴读。” 她又摸了摸帝姬的头:“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的问题了,母上再考虑英戎的去处。” 帝姬听了她这番话,问:“母上的意思是,只要我听话,就把英戎姐姐还给我?” 女帝不予否认:“去洗个澡,我让人给你做了你爱吃的。” 帝姬知道女帝默认了,心情好了大半,用袖子擦去眼泪:“我这就去洗澡,你可要说话算话!” * 顾小晚搬进了景轩阁,反倒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天天被万劫病毒指使,怎么杀掉帝姬。 想起在塔楼上的情景,她至今惊魂未定。 帝姬的确差点被风刮下塔楼,不过那时候帝姬已经抓住栏杆了,她伸手去抓帝姬的手,想把她拉回来,万劫病毒却在这时候再次使坏。 顾小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她松开了帝姬的手。 于是乎眼睁睁的看着帝姬掉了下去。 本以为帝姬这次死定了,没想到竟然好端端的挂在了树上。 也不知道帝姬醒来后会不会多想。 每次害帝姬的时候,帝姬似乎都有所察觉,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帝姬心思单纯,想法简单,大概不会把她往坏处想。 听着英洛的琴声,她的心情一点点平静下来。 想不到这个烦人的哥哥,关键时候还救了自己一次。 顾小晚穿过走廊,撩开帘子进了琴室。 “你就这么喜欢弹琴吗,从早弹到晚,不会累的?” “我喜欢弹琴,却不喜欢对牛弹琴。”英洛淡然道。 顾小晚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听到他这句话,差点呛住。 她差点忘了,英洛是个嘴炮。 “这次还是要谢谢你,替我解围。” “怎么谢,你倒是拿出点实际行动,光是嘴上说说多没意思!” 想不到英洛还真不客气。 “你放心,我记着呢,下次会还你的!” “你最好记清楚些,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这次她是真的和两个嘴炮待在了一起,一个在她脑子里嗡嗡嗡,一个在她眼前嗡嗡嗡。 英洛正弹着琴,一根弦忽然崩断。 白皙的手指上鲜血直冒。 他立即掏出手帕裹住,眉头紧皱,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顾小晚立即凑过去:“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今日不知怎么的,心里总觉得不安,脑子也有点发昏。” 顾小晚让然拿了金疮药来,帮他上药。 今日他看起来的确很虚弱,顾小晚之前就在猜测,因为万劫病毒的原因,纳兰云飞失去了战力,进入副本后更是变成了体弱多病的病娇。 会不会因为万劫病毒现在离他太近,所以对他的影响变大了? “没错,是这样的,我离他越近,他就会越虚弱,你看,你握着他的手,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万劫病毒的声音从她脑子里响起。 顾小晚立即放开英洛的手:“药上好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她匆匆离开。 现在他们都被困在景轩阁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离得再远,也不过几百来米的距离。 “按照副本的进展来看,英洛今年会死,现在看来,应当是被你克死的。”万劫病毒突然出声。 “能不能好好说话,被你克死还差不多!” “我有事要跟你说,我察觉到副本剧情发生了变化。”万劫病毒忽然严肃起来。 “不是循环副本吗,也会有变化?” “没错,原来的剧情里,相府嫡女只生下一个儿子,你阴差阳错和英洛一起借胎复活,这个剧情里就多了一个人。”万劫病毒想了想:“你应该算是这个副本里的bug了,不过,假设英洛因你而死,帝姬还是会认为英洛是被女帝囚禁的缘故郁郁而终,母女可能还是会反目,似乎也不会影响后面的剧情发展。” 顾小晚点点头:“所以还是无解是吗?要不你自杀吧,对大家都好!” “你想得到美,就算这个副本里的人都死光了,我也会好好活着,所以你就别做梦了!” 顾小晚倒在床上,心情一点点沉淀下来,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在一个死胡同里,想尽办法也走不出去。 越想走出去,就越觉得无力。 她熄灭了灯火:“万劫病毒,你能用你的能力,让我好好睡个觉吗?” “这个简单。” 这一夜,顾小晚终于睡了一个踏实的觉。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宝宝帮忙点个收藏吧,为我助力,感谢(?ω?)? ☆、情劫副本(8) 婉转的鸟鸣声把顾小晚从睡梦中唤醒,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却发现屏风后坐着一个人影。 这个身影看上去很熟悉,虽然只是一个影子,顾小晚也能断定,这个人是英洛。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想活了吧,靠得这么近,万一被万劫病毒给毒死了怎么办? “我有事想和你说。”英洛的声音听上去就是有事的样子。 “什么事?”她穿好鞋绕过屏风,伸了个懒腰,坐到他跟前。 正好他煮好了茶,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 英洛煮的茶果清香,她嗅了嗅,一头闷了。 “我梦见自己成了战神,还从人间把你带到了神域界......” 顾小晚一听,瞬间被茶水噎住。 “你说什么?” “你也觉得很荒谬吧!那种感觉很真实,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他这么一说,顾小晚有些欣喜,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万劫病毒的声音:“纳兰云飞的记忆好像开始苏醒了!” “为什么?”顾小晚用意念问他。 “他开始苏醒,可能是因为男主的气运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 “因为帝姬是女主,她喜欢英洛,那么英洛就是男主,如果帝姬喜欢上别人,那男主就得换人,这个副本是为纳兰云飞制定的,所以一开始的男主是他,现在嘛...男主的气云可能转到了你的身上。” “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我一个女的,和男主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在质疑我的感知能力吗?” “为什么就得是我,万一是你呢?” “大姐,是万劫病毒,属于系统病毒,所以男主不可能是我!” “帝姬她...不会真对我有意思吧?”顾小晚感觉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可能啊,我和帝姬一只都是姐妹相称的!” “你把她当姐妹,她未必把你当姐妹。” “不行我得捋一捋!” 英洛见她盯着桌面发呆,忍不住问:“呆子,你在想什么?” 顾小晚被他打扰,从意识中抽离出来:“没什么,你没事别来找我,和我保持点距离,对你有好处!” “呵,才刚搬进景轩阁就开始看我不顺眼了吗?”英洛从软垫上蹭起身来:“就知道我家妹妹是个没良心的,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嫌弃我!” 英洛重重的咳了两声,额间立即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顺了口气,却似乎还有点难受:“你这么对我,我哪天死了,就是被你气死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你身子差和我可没关系,都是那个万劫病毒害的。” “什么毒?我中了什么毒?我怎么不知道?”英洛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追问。 “没什么,反正也找不到解药。” “你就一点不关心你亲哥哥吗......” 顾小晚脑子凌乱的很,独自出了门,只留下英洛在她背后念叨。 他身子这么弱就不能悠着点吗? 再吐两口血,一命呜呼了怎么办? 她沿着围墙打转,仔细捋了捋这个副本。 如果真的如万劫病毒所说,自己影响了英洛男主的气运,取代男主在剧情中的地位?这样的话,主角就成了自己。 顾小晚忽然感觉到当头一棒,那她岂不是要代替英洛去死? 万劫病毒读取了她的意识,提醒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 “那最好!” “可算是找到一个突破口了!”万劫病毒道。 “什么意思?” “你傻啊,女人和女人怎么生孩子,只要你看好帝姬,让她绝后,这个循环剧本就停住了!” “倒是个办法!就是......”顾小晚摸了摸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真的能行吗?” “且先试试吧!”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一世机会难得,我们得好好把握!” “你说的没错!”顾小晚点点头。 * 女帝站在御花园中,对着满院的凋零,长叹一声。 连丞相府也开始不安分了吗? 跪在她面前的女官汇报了这几日对丞相的明察暗访。 起先女帝怀疑英戎对帝姬不利,虽然只是猜测,却未掉以轻心,暗中派人监视丞相府的一举一 动,竟然真的发现了猫腻。 “这件事情必须调查清楚,拿到证据!” “属下遵命!” “朝中风起云涌,没有一朝是安稳的。” 女帝长叹一声,想起自己去世的母上来。 她这么心狠手辣,打压权贵,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女帝比谁都清楚,这江山从来都不是她的天下,她能做的,唯有制衡。 想为帝姬培养一个堪当重用的人才,实在伤透了脑筋,如果连丞相府也卷涉其中的话,她唯有重新洗牌。 * 丞相罢朝五日,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女丞相早已经听闻帝姬坠楼的事情,知道女帝定会起疑心,又察觉近日总是被人跟踪,心中已知晓了大概。 女帝这是不信她。 她倒是行的端做得正,只怕有人会借题发挥,倒打一耙。 帝姬坠楼的事情扑朔迷离,戎儿不可能这么蠢笨,陷整个丞相府于泥沼中。 难道戎儿被什么人给利用了? 她如今不好再轻举妄动,怕被人诟病,但不能无所作为。 刚想到这里,便听见一行人冲了进来。 “当朝丞相,谋害帝姬,企图篡位,今日查封丞相府,听候发落!” 女丞相怒发冲冠:“污蔑!我一生尽职尽守,从未有逾越之举!” “丞相还是去钦天监说吧!把人都带走!” 诺大的丞相府,上上下下几百余口悉数获罪,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景轩阁内却未曾听到动静,英洛仍旧在重复每日单调的生活。 顾小晚却连着两日愁眉不展。 万劫病毒早已捕获了丞相府的动静,这边商量着该如何出对策。 顾小晚不敢把事情告诉英洛,他本就身娇体弱,万一受不了打击,身体垮掉那更是雪上加霜,现在的剧情,稍不注意就是蝴蝶效应。 “究竟是谁在陷害女丞相?” “我只能捕获每个人的气运,这么细节的东西,我没办法知道。” 万劫病毒也无可奈何。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得想办法出去!” “你着急什么?这些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要是丞相府垮了,我和英洛也要跟着获罪,到时候我就没办法看住帝姬,不是百忙一场吗?” “真是麻烦,这个帝姬还真杀不得!稍不注意就改变剧情。”万劫病毒也没料到事情会变得这么 复杂。 “我可以乘人不备把你从这里弄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 顾小晚点点头:“行,我们晚上出发。” * 顾小晚也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调查,她决定先去女帝寝宫,看看有什么线索。 她凭空出现在女帝的寝宫中,却看见了无比香艳的画面。 床榻之上,轻纱垂曼,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难舍难分,一攻一退。 她心中一慌,赶紧转身,耳边回荡着春意盎然的回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兴奋。 在此起彼伏的回音中,顾小晚宛如穿梭在油锅旁的耗子,偶尔溅起的油汤,打湿了她的毛发。 她在一堆堆的奏折中终于发现了异常。 护国公? 难道是他? 帝姬这个祖父权倾一时,飞扬跋扈,几乎可以和女帝分庭抗礼了。 女帝对他信任有加,他竟然会谋害丞相! 这么明显的陷害,女帝为何这么糊涂? 耳边的喘气声混着回音在她脑子里来回翻滚,她已经面红耳赤,便用意念对万劫病毒道:我们先回去。 顾小晚猛地摔到床上,头磕到了床榻上,她揉着脑袋坐起来。 看见屏风后有人影,似是在换衣服,她立即反应过来,回错了屋子,便让万劫病毒赶紧送自己离开。 英洛听见床榻上传来一声巨响,他穿过屏风,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他犹豫要不要过去,正踌躇,却见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扑面而来。 顾小晚眼睁睁看着自己摔倒英洛跟前,忙在心里喊万劫病毒。 万劫病毒慌慌张张:“抱歉啊,失误,再来一次!” 怎么又失误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你竟然问一个男人行不行?” 万劫病毒只怪方才在女帝寝宫吸收了太多污浊之气,害得他力量失控了。 顾小晚仍旧在往下坠落,万劫病毒情急之下将她定住。 不光是将她定住了,也将英洛定住了,连雾气和水珠也一同定住了。 “你在搞什么鬼?”顾小晚悬在半空中问他。 万劫病毒:“等一下,有点失控。” 她这才发现她正悬在英洛面前,他似乎刚刚沐浴完,空气中还留着沐浴后的香气。 他的衣衫大开着,一只手放在衣襟上,似乎正打算系好衣带,袒露出整块胸膛,还好下半身被凌裤遮挡。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病娇的脸下,潜藏的皮肤和肌肉。 竟然是一副无可挑剔的身材,皮肤上有莹莹汗珠,贴还在腹肌上滚动,定格的画面也在她脑子里流动起来。 “怎么样,好看吧!英洛虽然是个病娇,身子却是战神的身子。”万劫病毒调侃道。 顾小晚一度面红耳赤:“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在女帝的寝宫中她就已经浑身不对劲了,现在又直面如此有视觉冲击力的身体,她难免过度联想。 “你知道有多少人馋战神的身子吗?今日这个福利你知道便好,千万别说出去,以免惹祸上身!”万劫病毒调侃完了,还不忘提醒两句。 “知道了!”顾小晚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我们快回去吧,这次靠谱一点!” 嘭的一声,顾小晚消失在空气中。 英洛愣了愣,盯着眼前的物体揉了揉眼睛。 难道是泡澡泡花眼了? 眼前有一根头发从他眼前落下,挂在了鼻梁上,痒痒的,他拈起来一看,很是细软,根本不像自己的头发。 ☆、情劫副本(9) 顾小晚摔回了自己的床上,揉着胳膊坐起来,头有些晕乎乎的。 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走出来。 她蹭起身,走到茶案前,对着茶壶嘴咕噜咕噜喝了一通。 冰凉的茶水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想起在女帝寝宫找到的线索。 护国公是当朝唯一一个男臣,又是皇后的亲爹,帝姬的祖父,权倾朝野,野心勃勃,昭然若揭。 女丞相是女帝的人,在朝中举足轻重,与护国公形成对立两派。 护国公要害丞相,目的显而易见。 这些年护国公大量敛财,结党营私,暗地里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导致朝堂世风日下,乌烟瘴气。 女帝早就看他不顺眼,巴不得除掉他。 但因为护国公的实力实在庞大,不得不让他三分,要不是丞相鼎立相助,忠心耿耿,只怕女帝早就被架空了! “既然这样,女帝为什么还要相信护国公,把罪名加给丞相?这也是副本设定?”顾小晚问万劫病毒。 “在原来的设定里,护国公一直没有找到女丞相的把柄,所以没有发生现在的剧情,这次因为谋害帝姬的事,让他有机可趁。毕竟事关帝姬,女帝多少心中起疑,这个时候陷害丞相,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女帝也不好再护着丞相。”万劫病毒一一分析。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顾小晚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怎么说?” “女帝现在被架空了,怎么感觉她一点都不紧张,竟然还有心情和妃嫔那啥。她该不会是昏了头,或者被下了蛊之类的吧?”顾小晚说出自己的疑惑来。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女帝行为有些不合常理。”万劫病毒也赞同她的看法:“要真是被护国公迷惑了,那到也简单,我随便就能解了她的毒。” 顾小晚拍了一下桌子:“不行,还得再回去一趟,你去检查一下女帝究竟有没有异常。” “你在命令我?” 顾小晚立即示弱:“我哪敢命令你,这不是为了给你省力吗,你带着我,多费劲!” “我看你是不敢去女帝的寝宫吧,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快去吧!”顾小晚催促道。 “行吧,那我就再牺牲一回!” 万劫病毒说完,顾小晚右手手腕上的玉镯忽然消失不见。 他终于走了,天天被他监视,总算找到机会了。 她立即冲出去,敲响了英洛的门。 英洛似乎还没睡,马上开了门:“你有事?” “我要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听好了,你做的梦是真的,你就是战神,只是暂时失忆了,我不方便和你说太多,有人在监视我。我已经找到万劫病毒了,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动手,我会给你暗示!记住今天我说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 顾小晚说完立刻跑回了屋子。 她吓了一身的汗,生怕被万劫病毒逮到。 英洛关了门,仔细捋了捋她刚才说的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应该是脑子坏掉了。 他吹灭了灯,安然睡去。 入梦后他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梦见自己被一个冷艳的女人追杀,女人从袖中放出一只巨大的红蝎子,那红蝎子落在他右手的手腕上,烫得像烧红的铁一样,他一不留神被蝎尾扎伤,顿时浑身无力。 那女人对他笑了笑,道:“战神,中了我的万劫病毒,你就是废物一个,还不乖乖到我怀里来。” 他不甘心,唤出惊涛巨龙剑,迅速逃离。 只听见冷艳女人在他身后咒骂:“好你个纳兰云飞,居然还留有后手......” 冷艳女人骑着一头长翅膀的巨兽朝他俯冲而来,巨兽口中喷出暗蓝色的火焰来,惊涛巨龙周身气流紊乱,迅速下落,他跟着惊涛剑化身的巨龙一起坠落...... 英洛忽然惊醒,额间布满汗珠。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一点痕迹也没有。 但是这个梦太真实了,仿佛亲身经历的一样。 他忽然想起英戎之前说过的话,当时没有太注意。 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冷艳女人,纳兰云飞,万劫病毒,惊涛巨龙...... 想到这里,他胸口一紧,一股暖流从胸口缓缓流出,蔓延到脊柱和四肢...... 他捏了个拳头,从未感觉自己这么有力量过。 这股突如其来的精力,让他为之一振。 “难道我真是战神?” 英戎说已经找到了万劫病毒,等时机成熟再动手。 看来英戎和自己应该是一伙的,似乎在筹谋着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难道这景轩阁里还有什么人在监视他们吗? 英洛决定,先观察一段时间,等到英戎再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再告诉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 万劫病毒去了半柱香的功夫,又变回玉镯挂到顾小晚手上。 见顾小晚正在啃鸡爪,有些生气:“让我去做事,你在这里倒是逍遥!” “去这么久,查得怎么样了?”顾小晚喝了口小酒,问他。 “女帝那边没有问题,要么是她真傻,要么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顾小晚一听,放下鸡爪:“我怎么没想到,之前那些电视剧真是白看了!” 以她对女帝的了解,女帝自从受过先帝的打击之后,言行举止都很是克制,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中清楚得很。 女帝要是扮猪吃老虎,那定是想吃掉护国公。 “照你这么说,女帝一味地退让,得意的是护国公,等护国公放松警惕,露出马脚,女帝就会一举端了他!” “没错,我在护国公的地盘里发现了女帝暗哨的气息,布局很大,要是等到收网,几乎能连根拔起!” 顾小晚点点头,继续啃鸡爪:“行吧,我们就坐等女帝收网吧,要是遇到麻烦,我们在帮她一把,小劫,要不要一起啃个鸡爪?” “你刚才叫我什么?”万劫病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劫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万劫病毒忽然变成梁妃的样子坐在凳子上:“行吧,那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他从盘子里拿起一根鸡爪来:“不过说来,你还是我第一个朋友!” “真的吗?”顾小晚有些难以置信:“你人缘究竟有多差?” “我看见的第一个世界就是这个副本里的世界,在这之前,我都是通过纳兰云飞的意识获取的知识。所以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个朋友!” 顾小晚看着他啃鸡爪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也很无辜。 但是自己已经答应纳兰云飞了,就必须做到。 她递过去一个鸡腿:“再尝尝这个!” * 情圣翻开自己手中的蓝皮书,翻到《三生三世》这一页的时候忽然愣了愣。 纳兰云飞怎么还没死? 基于她对纳兰云飞的埋怨,他就是死一千次死一万次也不足为惜,怎么进去才死了一次就停住了? 她伸出食指,落到《三生三世》的标题上,手指和书本合在了一起,一条树枝伸进了书本里的世界,不断向前蔓延。 她想知道,这个专门为纳兰云飞创造的副本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她写的书,一向不会出错。 * 顾小晚和万劫病毒喝得伶仃烂醉。 窗外狂风呼啸,电闪雷鸣,天空仿佛裂开了一般。 她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桌上躺着万劫病毒幻化的玉镯。 她拿起来戴在手上。 窗户被巨风吹开,灯火瞬间被吹灭,她揉了揉脑袋,摇摇晃晃走过去关窗,却见一道绿光闪过,瞬间又消失不见。 “什么鬼,绿色的闪电?”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喝多了,花了眼。 又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倒了下去。 * 第二天,英洛醒来,和往常一样洗漱后用早膳,然后练琴。 他坐到古琴前,悠然瞥见窗前有一盆眼生的绿植。 他走过去看,才发现,原来的植物已经枯萎了,又从花盆里长出了新的藤蔓,藤蔓沿着枯萎的枝干向上攀爬,看上去就像一盆新的植物。 他伸出手去摸藤蔓的叶子,却吃痛的收回了手。 “竟然会扎人!” 英洛顿时对它没了好感,连忙叫男仆,把花盆搬到院子里去,别让他再看见。 花盆被男仆放到了伙房的墙角,被伙房里飘来的烟熏得叶子枯萎了大半。 情圣看着自己桌上的另一盆藤蔓,正冒着青烟,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纳兰云飞竟然把她的藤蔓放到了伙房。 这株藤蔓和副本里的藤蔓是一对子母藤,子藤负责捕获信息,母藤接受信息,是情圣了解副本的唯一途径。 子藤生长极快,能自己蔓延,无性繁殖,用不了多久,景轩阁就会布满子藤。 可是现在,大片的叶片枯萎,会直接影响到她捕获信息的速度。 但是她不能再强行破开副本,再破开一次,里面的世界就会垮掉,纳兰云飞也会死在里面。 虽然情圣巴不得他死一千次,一万次,却终究舍不得他真的消失。 更何况,纳兰云飞现在是二品战神,除掉这个《三生三世》的副本,再通过两个副本就飞升一品战神了,他要是死了,神域右使沧颉定不会放过她。 公报私仇泄泄愤得了,玩出人命可不好! 情圣袖子一挥,在母藤上罩了一个防护罩,以免身上沾染了副本中的烟气。 ☆、情劫副本(10) 顾小晚睡到日晒三竿才醒,宿醉后的头痛让她有些吃不消,赶紧找来了醒酒汤,咕噜咕噜灌下两碗后,胃稍稍舒服了些。 却听见屋外有人大声喧哗,紧接着帝姬嘭的一声踢开了门。 “英戎姐姐,快跟我走!”帝姬的头饰凌乱的挂在发髻上,有些摇摇欲坠,看上去像是发生了天大的事。 “出什么事了?”顾小晚揉着太阳穴,心想事情再大能有多大。 “英戎姐姐,母上要杀你!你快跟我走!” 顾小晚打了个激灵,虽然早已经料到女帝要那她开刀,可来的也太快了些。 怎么说杀就杀,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顾小晚急急忙忙呼叫万劫病毒:“小劫,你听到了吗,女帝要拿我开刀了!” 破天荒的,万劫病毒竟然没有回应她! 这边帝姬又催得紧,顾小晚唯有跟着帝姬往外跑。 出了景轩阁的门,便看见外面倒了无数女帝的护卫军,看来帝姬此番为了救下她,出动了帝姬府所有人马。 这份深情着实令顾小晚感激涕零。 此时,一道道暗箭从天而降,来了个措手不及。 “帝姬,这可是皇宫,行不通的,你快走吧!”顾小晚不想还没走出景轩阁就被射成了筛子。 听见动静从屋里出来的英洛险些被暗箭射中,他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帝姬一个劲的大喊住手,却没有一个人听她指挥,她带来的人一个个倒在暗箭中,已经招架不住了。 见情势不妙,只能往回退。 三人退到了同一间屋子,英洛还没搞清楚状况,便问帝姬:“快说怎么回事?” 帝姬眼睛红红的,忍不住抽泣起来:“我听人说母上要杀英戎姐姐,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因为帝姬的冲动,景轩阁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 “帝姬不可再包庇英戎!”屋外的将士高声道。 顾小晚一个劲的呼唤万劫病毒,万劫病毒仍旧没有反应。 这个小劫,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英戎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帝姬小小的身板挡在她面前。 外面的人恐伤到帝姬,立即停止了放箭,徒步向前靠近,屋外立即站满了人。 为首的将士一脚踢开了门:“把英戎带走,不要伤到帝姬!” 话音一落,两侧士兵蜂拥而上,帝姬一个劲的将两侧的人推开:“不要动她!不许你们动她!” 帝姬表现得太过激进,两边的士兵不敢伤到帝姬。 但将领并不吃她这套,叫了几个人把帝姬拉去一边,捏着毒酒就走了上来:“女帝口谕,英戎谋害帝姬,人证物证确凿,赐死!” 那将领斟了满满一杯毒酒递给顾小晚:“喝了早点上路,不要再连累帝姬!” 顾小晚被两边的人按着胳膊跪在地上,眼看着毒酒凑近自己的嘴,她头皮都紧了。 英洛看着眼前的景象,拳头紧了又紧,两边的士兵扯着他的胳膊,两条胳膊都要散架了,根本动弹不了。 但看见那杯毒酒直逼英戎的嘴边,他忽然感觉背脊滚烫,一股力量从背脊迸发而出,他还未反应过来,按住他的人已经朝两侧飞了出去。 他忽然一个闪现挡在了顾小晚眼前:“谁敢?” 英洛说完一脚蹬在将领胸口,那将领硬是朝外飞了十几米远,直直的摔到了门外。 他把顾小晚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众人惊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搞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英洛。 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着实令英洛吃惊,近两日感觉精力充沛,没想到力气居然这么大! 他正得意,下一秒忽然感觉浑身酸软无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英洛往后倒,被顾小晚接了个满怀,顾小晚正打算夸他两句,这人却帅不过三秒。 “我回来了!”万劫病毒的声音忽然从她脑子里响起。 “小劫,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感觉副本气场不太对劲,出去看看。”万劫病毒不慌不忙道。 “你再晚点回来,直接给我收尸得了!”顾小晚还在因为他的忽然消失而生气。 “别生气啊,这不是回来了吗?!”万劫病毒看她好好的,怀里还躺着英洛,便问:“英洛怎么了?” “他忽然抽风,晕过去了!”顾小晚无奈道。 好歹也是个战神,怎么能弱成这样? “先不管他了,你出去这么久,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就是找不到原因。” “会不会是你感知出错了?” “不可能啊,我的感知怎么会错!”万劫病毒对自己信心十足。 “先不说这个了,女帝现在要杀我,先想个办法吧!” “这还不简单!” 万劫病毒说完打了个响指消失不见。 紧接着女帝走进景轩阁,她衣袖一挥,命所有人退下。 那将领不知道女帝是万劫病毒化身的,见女帝吩咐了,只好带着众多士兵退下。 帝姬被人拖走:“母上,你答应我不动英戎姐姐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等所有人都下去了,万劫病毒化身的女帝悠哉悠哉坐到桌前:“不用担心,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你假扮女帝,那将领回去看见真的女帝岂不是要穿帮?” “这样的话,就只有把真的女帝藏起来了啊!”万劫病毒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你要继续假扮女帝?”顾小晚一下子来了兴趣:“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假扮女帝?” “我的障眼法维持不了太久,很容易穿帮,而且很损耗精力,一般不会用。”万劫病毒喝了杯茶,又嘭的一声变回一只手镯挂到顾小晚手腕上。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顾小晚仍旧一头雾水。 “我把你的脸变成女帝的样子,这样法术能维持很长的时间,接下来就靠你了!”万劫病毒大了个呵欠:“幻化成人样很费精力,我又要回去睡觉了!” “你别急着睡觉啊,倒是给我搞一套女帝的衣服啊!” “对哦,差点把这事忘了!”万劫病毒打了个响指,顾小晚从头到脚变得金光灿灿,待金光落下,她一身女帝的行头出现在屋子里。 “现在皇宫内有两个女帝,你要小心,我先睡会,等到合适的时间再叫醒我!”万劫病毒提醒道。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间?” “要是你觉得你一个人可以解决女帝的话,也可以不叫醒我。” “你就不能把真的女帝变没有吗?”顾小晚心里焦灼。 然而万劫病毒没有回答她,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两个女帝同时出现在皇宫,要是被发现,很容易穿帮,下一步要怎么做? 顾小晚把英洛扶到床上,见他面色红润,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再联想到他今日的举动,大胆猜出他战神的力量已经开始苏醒了。 不过他刚晕倒万劫病毒就回来了,看来万劫病毒真能克制战神的力量。 顾小晚收好思绪,推开门,门外数百士兵拔剑等在外面。 顾小晚心里焦灼,思考绝不能和女帝碰面,便对众人道:“孤身子不适,去给孤弄个轿子来。” 片刻功夫,男仆们抬着一个豪华的圆顶八抬步撵来了,顾小晚直呼头疼:“换个低调点的,不被发现的那种。” 左右的人立马会意,又抬了个青色的小轿子来,四周都被封得严严实实。 顾小晚甚是满意,模仿着女帝的步伐,坐了上去。 隔着布帘,她对外面的将领道:“把景轩阁看好了,先留着英戎一命,任何人不得进出!” “属下遵命!” * 轿子抬着顾小晚在御花园里穿梭,她支开了左右的人,独自在花园中乱步。 既然女帝要杀她,那她便把女帝控制起来,这样就安全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暗潮汹涌。 想要把女帝捉起来,还得靠万劫病毒,先在御花园躲起来,等小劫醒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顾小晚忽然听见有人影在亭子里晃动,定睛一看,居然是护国公和一个生面孔。 他们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顾小晚的好奇心驱使她一点点靠近,直到贴近亭子,她停在了一颗大树后,竖起耳朵偷听。 “要是被女帝发现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啊!”生面孔惊恐道。 “我们的队伍里已经混杂了女帝的暗哨,现在只能杀了她夺权。”护国公脸上闪过阴险的杀意。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我们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你现在就去安排!” “属下遵命!”生面孔领了话,悄然退下。 顾小晚以为假扮女帝就能逃过一劫,没想到护国公狗急跳墙,想直接杀了女帝夺权! * 深夜,御花园。 “护国公不可能辅佐帝姬登基,他要自己做皇帝!”万劫病毒幽幽道。 “要是护国公得逞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顾小晚想来想去,只得到这个结论。 没有女帝,也没有帝姬,循环剧本结束,全剧终。 “不对,护国公要是得逞了,所有人都得死,剧本虽然结束了,我们挑战副本失败。到时候会进入倒计时,然后重启副本!” “不能重启!”顾小晚坚决抗拒,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必须阻止护国公。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万劫病毒道:“剧情变动大,我们不能总盯着帝姬的肚子,而且现在剧本里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生长,我担心出岔子,不如我们直接夺权!” “夺权?” “没错,我们夺权成功,迅速结束副本!” 万劫病毒声音严肃,到不像是在开玩笑。 “要怎么做?”顾小晚问。 “既然护国公已经计划发动兵变,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 ☆、情劫副本(11) 顾小晚成功在万劫病毒的帮助下潜入女帝寝宫。 沐浴的香气在鼻间萦绕,女帝微闭着眼,半截身子没入玫瑰花浴中,左右有侍女伺候沐浴。 贴身女官匆匆步入浴池,俯首在女帝耳边低语几声,女帝瞬间睁开美目。 “他当真愿意?” “没错,陛下,看来英洛公子这次心甘情愿成为陛下的人了!” “很好,带他过来。”女帝脸上浮起满意的笑意:“你去安排,今夜送进我寝宫。” “是,陛下!” 这边女官喜气洋洋的走出浴池,却没留意到蹲在石像后的顾小晚。 顾小晚的脸被万劫病毒施了障眼法,他们现在的任务是和女帝调包。 “女帝就在里面,太远了我没办法施法,你想办法再靠近些。”万劫病毒催促道。 顾小晚蹑手蹑脚的靠近,好在女帝沐浴,周围的侍女并不多。 顾小晚掏出丝巾,把脸围了个严实,步入浴池房内,带着玫瑰花蒸汽的香味愈发浓烈了,白茫茫一片,也看不清人脸来。 女帝闭着眼靠在浴池边上,嘴角挂着笑容,看上去十分享受。 “现在这个距离够不够?” “再靠近一点!” 好吧,那就豁出去了! 顾小晚深吸一口气,踏出了沉重的一步,刚刚接近女帝,女帝忽然开口:“精油。” 顾小晚一愣,见红木托盘里躺着各种瓶瓶罐罐,她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拿起一瓶精油,心中问万劫病毒:“现在可以了吗?” 却听见嘭的一声,女帝凭空消失,只看见一条青色的小蛇落入浴池中。 顾小晚慌张的看着四周,心里问:“你怎么把女帝变成一条蛇了?” “这不重要,先把女帝抓起来!” 顾小晚手腕上的镯子忽然消失不见,紧接着浴池里像煮开水一样冒着泡,青色的小蛇迅速从水里探出头来,朝顾小晚的方向游去。 她下意识的退了两步,定了定神,弯下腰去,像是打算徒手去抓青蛇。 “我的障眼法怕被水泡,你要小心,别掉进水池里了!”万劫病毒提醒道。 青蛇爬到浴池旁边时,一只金色的细网从浴池中跃起,一把罩在了青色身上,顾小晚立即扑 上去,把金色的网和青色扑在身下。 却听见万劫病毒惨叫一声:“能不能轻点!” 顾小晚立即放开金网,金网裹着青色迅速收缩,将青蛇牢牢锁住。 “搞定了!”万劫病毒感叹一声:“我对玫瑰过敏,出去透透气,交给你了。” 他说完,金网和青蛇一起凭空消失。 顾小晚望了望四周,听见有脚步声靠近,随即下了浴池,模仿女帝刚才的样子闭目养神。 女官喜气洋洋的带着英洛一前一后的进了女帝寝宫,命英洛在浴池外候着,自己先进去禀报。 见女帝此刻仍旧保持刚才的姿势闭目躺在浴池边,便小声在女帝耳边低语:“人带来了,要让他进来吗?” 顾小晚没在意,佯装女帝的样子点了点头。 女官会意了她的意思,面带笑容退下,顺便让伺候的侍女也一并退下。 她走到英洛旁边:“女帝要你进去。” 英洛眉头紧蹙,皮肤白的胜过白雪,又因为浴池的热气和水汽,脸上微微扶起一丝红晕。 他身着白衣,右臂抱着一把古琴,翩翩行走在浴池边上,临近女帝时又立在了原处,踌躇了片刻,终于道:“英洛来了。” 顾小晚一惊,他来做什么? 只听见琴身幽幽入耳,竟是英洛坐在她身后弹起琴来。 女帝果然会享受,一边泡澡,一边还安排了美男为自己弹琴。 这么一想,顾小晚便觉得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压榨英洛一番,以后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先点了一曲《高深流水》,意犹未尽又点一首《夜寒吹雪》,直到琴弦骤然断裂,英洛放下琴,一步步靠近她。 顾小晚心中莫名的慌张,用手遮住自己胸前呼之欲出的胸脯,却听见英洛在她身侧道:“英洛此来有求于陛下。” 顾小晚深呼吸,将自己的慌张压抑下来:“何事?” “只要陛下肯放过英戎,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小晚这才知道英洛来这里的意图,但是她暂时还不想告诉英洛实情。 英洛见女帝不肯说话,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他捏了捏拳头,从红木托盘中拿起一个小瓷瓶:“英洛伺候陛下沐浴!” 顾小晚一惊,感觉英洛的手向自己凑近,她心里正踌躇,温热的手掌便落到了她的肩上。 奇怪的是她并不反感,反而感觉他的掌心有魔力一般竟然让人很舒服。 但是她还是不太习惯,胳膊梦的往回缩了一下。 英洛的手便离开她的胳膊,去拨弄她的发丝。 顾小晚再也坐不住了,猛地从浴池中站起身来:“你别动!” 她把脚从浴池中抽出来:“我洗好了,你快让开!” 英洛伸出手去扶她:“那英戎的事?” 顾小晚慌慌张张道:“英戎的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湿哒哒的从浴池中出来,身上还在淌水,薄薄的纱衣贴在身上,妙曼的身形尽收眼底,顾小晚毕竟不像女帝那样身经百战,她顿时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 她有些手足无措,四肢也变得僵硬起来,她绷直身子往前走,却不料脚下一划,整个人又跌回了浴池中。 她折腾了几下从浴池中站起身来,却看见英洛一脸惊讶的神情。 忽然想到万劫病毒说过,他的障眼法怕水,心想,这下完了! 她捂着脸一步步移向浴池边上,心乱如麻。 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薄纱,又跌进了水中。 她在水中扑腾了几下,忽然被人抱了起来,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脸。 “别捂了,我都看见了。”英洛抱着她从水中走出来。 他浑身也湿透了,身上的肌肉若隐若现,顾小晚脑中忽然浮现出那日不小心撞见他半裸身子,脸逐渐变红。 英洛抱着她走向屏风,取下袍子盖在她身上:“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现在我在冒充女帝。” 顾小晚便粗略的把前后所有经过告诉了英洛。 顾小晚担心他没有听懂,一个劲的看他脸上的反应。 英洛脸上的表情很是淡然:“其实,我基本已经记起来了,你上次跟我说,有人在监视我们,所以我一只没有声张。” “监视我的人就是万劫病毒,不过我看他心思也不坏,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让你恢复战力,又不用牺牲他。” “等副本通关,我自有办法捉住他,至于能不能留他一命,还要看他的造化了。” 纳兰云飞刚说完,便听见有人朝里走来,他立刻挡在顾小晚面前,把她的脸护在自己胸口。 一个女官走进来:“陛下,夜宵准备好了。” 纳兰云飞回了女官一个侧脸:“知道了,你先退下!” 女官低着头退下,纳兰云飞放开顾小晚湿漉漉的身子:“万劫病毒现在去哪了?” “他好像对玫瑰过敏,所以出去了。”顾小晚脸红彤彤的,此时宛如一个小家碧玉。 “好,我们继续演戏,不要让别人发现。”他说。 顾小晚点点头:“那现在,去吃夜宵?” * 两人穿戴整齐后,遣散了侍女,坐在桌前吃宵夜,纳兰云飞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 顾小晚咽下一颗丸子后奇怪的看着他:“我脸上有东西吗?” 纳兰云飞摇摇头:“我失忆的这段时间,你没少欺负我。” 顾小晚就怕他提起这件事,他记起之前的事情之后,身上就莫名多了一种气场,和从前的英洛完全不同了。 既然他提了,顾小晚也就坦然认了:“你是战神的时候不敢动你,想趁着你是英洛,出口气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那不好意思,我是出了名的小气!” 纳兰云飞说完直接把她扛了起来,四处巡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好地方。 他三下五除二的把顾小晚吊在了房梁上,一根丝绸系着她在空中荡悠。 “我帮你做事,你就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搞砸这个副本,咱们谁也别想出去!” 纳兰云飞丝毫不在意她在他耳边叫嚣:“你有胆子做,也有胆子承认,怎么惩罚两下废话这么多?” 顾小晚心里满是委屈,忽然还是觉得从前的病娇美男英洛更可爱。 而屋外的侍女听见两人若有若无的打情骂俏声,皆不敢打扰到二人的兴致。 顾小晚在空中晃来晃去,被吊得眼冒金星,原先的气势也逐渐没了,换了可口气说话。 “都吊了这么久了,也该解气了吧,放我下来吧。” 纳兰云飞此时卧在软塌上饮酒,脸上浮起两团酒醉后的红晕:“出去以后不许跟任何人说副本里的事情。” 顾小晚连忙点头:“放心吧,我一定保密!” “你有胆子说出去,我就把你吊在城墙上。”纳兰云飞放下酒壶,怀中匕首划过空气,割断绑着她的丝绸,她的身体开始往下跌落。 纳兰云飞一个闪现将她牢牢接住,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盘旋而下。 顾小晚抬眼去看他,他微薄的嘴唇微微扬起,眉宇间有放荡不羁的英气...... 她终于明白情圣为什么把他关进副本中还不够,还要虐杀他千万次。 因为他总喜欢挑衅别人,让人恨得牙痒痒。 ☆、情劫副本(12) 纳兰云飞看着怀中拼命挣扎,一脸不服气的顾小晚心情莫名舒畅,他手一松,顾小晚落在了床上,急忙蜷缩成一团。 “你不要太过分!帮你做事还要被你欺负!”顾小晚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臂,更不得给他一拳。 “你做得不错,不过还不够!”纳兰云飞神色阴沉了片刻,继续道:“情圣,你给我等着。” 顾小晚傻愣愣的看着神色阴郁的纳兰云飞,此刻他的心中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她有种预感,纳兰云飞要开始搞事情了。 “你该不会要开始报仇了吧?”顾小晚问。 “我纳兰云飞有仇必报,更何况,”他顿了顿:“她把我害得这么惨。” 纳兰云飞自认为自己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的周围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女人,前赴后继的找他麻烦。 “你有仇必报,是不是有恩必还......”顾小晚觉得应该在此时和他讨价还价一下,他这么迫不及待的和自己清算过节,那恩情也有必要清算一下。 “你想要什么?”他淡淡道。 “我暂时还没想到,不过...”顾小晚起身行至书案前:“你给我签一张空白欠条吧!” 纳兰云飞眉头微皱:“你可真是个激灵鬼!” 顾小晚摊了摊手:“你到底签不签?” “签啊,为什么不签,我堂堂战神,有什么满足不了你?” 纳兰云飞站在她身后,夺过手中的毛笔,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如今这张白纸已经价值连城了,就当帮我做事的酬劳。” 顾小晚提起白纸,小心翼翼吹干,然后折好收入袖中:“那我们下一步该干嘛?” “继续你们之前的计划,我到要看看情圣准备何时动手。” 顾小晚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问:“那万劫病毒,你打算怎么处理?” “听说神界左使的赤蝎病毒万法无用,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他幽幽道。 顾小晚听得一头雾水:“小劫他很可怜,能不能想办法保住他?” “女人,你的同情心会让你吃大亏的!” 纳兰云飞垂目盯着她:“同情心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顾小晚愣了愣,并不想和他讨论这么高深的理论。 “下一步,护国公会谋反,我和小劫的计划是提前部署,护国公已经把驻守边关的军队调回了,小劫可以从中作梗,把首领换成女帝的人,然后我们里应外合除掉护国公,再把军权交到英戎手上,到时候我再演一出谋反,推翻女帝的统治,副本通关,游戏结束。” “听起来不难,不过...”纳兰云飞若有所思:“情圣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通关,她的触手已经开始行动了。” “什么触手?” “她会阻止我们通关,她已经准备好要插手了。” “那我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吗?”纳兰云飞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来。 顾小晚皱了皱眉头:“你已经有对策了?” “对付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会盯着她的,你们继续原来的计划。” 纳兰云飞话刚落音,忽然有人敲门:“陛下,护国公求见。” “他找上门了。”顾小晚急道:“可是我的脸...” “无妨,让他进来。” 护国公在原地站了片刻,便有女官引着他进入女帝的寝宫,门被打开,一阵清香飘来,他有些眩晕起来。 女帝风流,寝宫之中轻纱垂蔓,寥寥灯火皆映射出暧昧之色。 “护国公深夜求见,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顾小晚坐在床上,床幔上隐隐出现一个背影,那背影身旁,映出一个男人身形,轮廓完美,二人似乎正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倒是在护国公的意料之内,看来女帝成日沉迷于男色,已经日渐荒废了,这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臣听闻陛下今日召见了丞相之子英洛,想提醒陛下,英洛乃是罪臣之子,这样有失分寸。” “哦?”一个男声突然响起,正是女帝身旁之人。 “护国公可是在说我?”纳兰云飞从床幔后探出身来,正将垂落至肩上的衣襟拉回,很有几分色相。 护国公脸上的鄙夷之色尽显:“你这个罪臣之后,竟然妄想迷惑陛下!” “护国公深夜来访,就是为了赶我走吗?”纳兰云飞系好衣带,缓缓行至护国公身边:“不过可惜了,陛下对我宠爱有加,已经决定为我封妃,护国公还是请回吧!” “你!我与陛下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护国公侧过头,不愿看英洛。 在他看来,所有谄媚的男子都该反思自己,男儿身强体壮,应该搞事业,而不是讨好女子。 “护国公,”床幔后的女帝晃了晃身子,倒在了床上:“什么时候开始操心我后宫之事了?” “陛下,丞相之子留不得啊!”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了?”女帝声音之中透着震怒。 护国公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既然陛下执意要封妃,那微臣也无可奈何。” “退下吧,我乏了。”顾小晚道。 护国公低着头退出寝宫:“哼,等我将你们一锅端了,一个也别想逃!” 顾小晚见护国公走了,从床幔后走出来:“好险!” “哼,你怕什么,玩剧本胆子要放大一些。”纳兰云飞坐在茶案前开始悠哉悠哉的煮茶。 “你就不怕万一我们失误了,形成蝴蝶效应,一切又得重来吗?” “应该害怕的是棋子,而不是下棋的人。”他淡淡道。 顾小晚一听就很不乐意了:“我是没见过像你这么惨却还这么得意的人。” 纳兰云飞听了她这话,不动神色的倒了杯茶:“说完了吗?” 顾小晚不是真的想打击他,她只是看不惯他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怎么,我连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工具人就该有工具人的觉悟,别逼我教你。”纳兰云飞喝了口茶,心中仍旧觉得干渴。 这个女人究竟哪里来的自信,敢和自己这样说话。 “对,我是个工具人,没有我这个工具人,你得死个千次万次。”顾小晚越来越觉得自己倒霉,碰上了一个讨厌鬼。 纳兰云飞放下杯子起身,一步步走向她:“我死千次万次,那便拉上你也死千次万次,我们谁怕谁?” “你!”顾小晚只觉脑子发涨:“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 “负责?为什么要负责?”他抄着手看她生气的样子,心中忽然有舒服了一些。 “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进来,现在又说这种话,知不知道让人听了很心寒!”顾小晚此时除了生气,还有委屈。 “这就心寒了?”纳兰云飞低头看着她:“真有趣。” 她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情绪跌宕起伏,光是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女人。 “有趣?”顾小晚深吸一口气:“你当这是游戏,我可没把它当游戏!我要从这里出去,越快越好!”她说到最后,开始有些抓狂。 “脾气这么暴躁,看来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纳兰云飞眼睛里有不易察觉的征服欲,他喜欢解决棘手的事情,女人也一样。 但是女人是一个复杂的生物,驯服与叛变往往一起出现,他一直没想明白,前一秒才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女人,下一秒就变成吃人的魔鬼,神界左使是这样,情圣也是这样,究竟怎样,才能让这群女人听话? “还想收拾我?”顾小晚再也忍不住了,捏起了拳头,恨不得落在他的脸上。 “想打我?”纳兰云飞一副完全欠揍的表情。 顾小晚已经开始牙痒痒,心痒痒,总之身体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舒服的。 “我回来了!”小劫的声音忽然从她脑子里响起,紧接着,右手的手腕上出现一个碧绿的镯子。 此时纳兰云飞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他扶住胸口咳了两声,腰杆也没有方才挺得那样直了。 顾小晚见状已经猜到了端倪。 看来小劫一靠近他,他就会变回从前的病娇。 这样的话...... 顾小晚阴笑起来:“吃我一拳!” 这一拳正中纳兰云飞的鼻梁,纳兰云飞宛如瓷娃娃一样不经打,竟然直直的倒了下去。 顾小晚低头看他,两行鲜红的热血已经从他鼻孔开始往外流淌。 心中一惊:自己竟然使了这么大的力气吗? 心里爽过之后又开始担心起来,等他恢复了战力,是不是要把自己吊起来打? “你干嘛打他?”小劫有些看不下去了。 “趁他还是个病娇,多欺负一下,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顾小晚看着晕过去的纳兰云飞,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他脸上横流的血迹,哪知擦了又流,没完没了。 顾小晚有些后怕起来:“该不会被我打坏了吧!” “知道他弱你还打他!”小劫实在看不下去了:“快叫太医吧,别玩出事了!” 顾小晚心里也跟着一紧,万一纳兰云飞要是挂了,后面的事情会变得相当复杂,她可不想再这个副本里浪费太多时间。 * 第二日纳兰云飞睁开眼,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身体轻飘飘的,后背和屁股隐隐发痛,他刚想开口说话,却感觉自己的嘴,连着鼻子,加上脸上的肌肉都疼了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下手竟然这么狠! “你醒啦!” 是女帝的声音。 纳兰云飞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见是女帝,不过是顾小晚用障眼法变身的女帝。 “顾小晚,你这是趁人之危!”纳兰云飞有些忍无可忍。 “对付你当然要乘人之危了,难不成还等你恢复了战力吗?”顾小晚笑盈盈的坐到他身边来。 “你!”纳兰云飞扶着胸口坐起身来,因为方才说话太大力了,他感觉肺有些疼,忍不住又咳了 两声。 “太医说你心肺太虚,不能动怒。”顾小晚盯着纳兰云飞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仍不住想笑。 纳兰云飞深吸一口气,并不想再死一次。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他尽量心平气和的说话。 “这里是我的寝宫!”她得意的笑道:“来人啊,给我把金丝鸟笼抬进来!” 顾小晚话音刚落,就见男仆门抬着一个巨大的金色笼子进来了。 “专门给你定做的,喜欢吗?”顾小晚饶有兴趣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你知不知道你在引火上身?”纳兰云飞憎恨的看着她。 “知道啊,得罪了大名鼎鼎的战神没有好果子吃,可是怎么办,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报复你的冲动了,所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顾小晚笑道。 她又拍拍手:“把我给云妃准备的羽床抬进来。” 紧接着又有人抬进来一张白羽做的床,看起来美轮美奂,精致无比。 羽床被装进了金丝鸟笼中,顾小晚抬起纳兰云飞肿得像猪头的脸:“我这个金屋,可还满意?” 她话音刚落,就有男仆抬着纳兰云飞进了金丝鸟笼中。 “你别得寸进尺!”他欲放下狠话。 顾小晚弹了弹指甲上的灰:“继续激怒我?” 纳兰云飞被扔在羽床上,浑身宛如散架了一般。 ☆、情劫副本(13) “好,顾小晚,你等着!” 纳兰云飞嘴上说着狠话,实则拿她无可奈何,心里恨不得将她撕得粉碎。 顾小晚从他眼中看到些许杀意,心里打了个寒战:“喂你别瞪我啊,我是在保护你耶!” 顾小晚话音刚落,便听到寝宫外有人来报:“陛下,护国公反了!” “小劫,你听见了吗,护国公开始行动了!” 小劫慢悠悠道:“调军回师的军队现在被雷将军控制了,雷将军随时可以行动,把丞相的人拿下。” “很好,那我们继续吃瓜吧!” 顾小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案前,眼睛上下打量着纳兰云飞。 纳兰云飞的样貌自然是极品中的极品,不过脸现在肿着,看上去只有滑稽,顾小晚有些忍不住想笑。 纳兰云飞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心中有些发毛,翻了个傲娇的白眼,直直的背过身去。 纳兰云飞长相完美,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算是极品中的极品,穿上古装又仙气飘飘,举手投足都彰显贵气,可惜嘴太贱。 想到这里,顾小晚也翻了个白眼。 空气中飘来阵阵烧焦的气息,顾小晚推开窗眺望远方,方向是从东边来的:“动作还挺快。” 她随即道:“来人,发信号!” “是!” 一个女官立即退下,给早已准备万全的雷将军发信号。 “还真有些刺激呢!”顾小晚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猛地加速起来。 几声尖叫声划过大殿,紧接着刀剑和冲锋的声音响起,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只听见护卫军高喊:“保护陛下!” 门外迅速火拼起来,顾小晚来回踱了两步,一只羽箭破门而入,险些把她射中。 顾小晚愈发的不淡定了,命人把金丝鸟笼打开,自己跟着躲了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纳兰云飞闭着眼半躺在羽床上问。 “外面太危险了。” “笼子又遮不住箭,你进来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小劫怕你太脆皮,在笼子上下了结界,箭是射不进来的!”顾小晚解释道。 “想不到,你还真是在保护我?”纳兰云飞忽然从床上起来,走到她身边:“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来,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右手手腕,上面挂着翠绿的玉镯。 “这就是万劫病毒?”他问。 小劫的声音从镯子里传来:“我劝你最好别碰我,不然你会气血逆流而亡的!” 小劫知道他现在不是自己的对手,也完全没有把他当回事。 纳兰云飞放下顾小晚的手腕:“暂且让你多活一会儿。” 顾小晚只微微摆了摆头,他的狠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就在此时,门忽然被一脚踢开,只见护国公穿着一身战甲,扬眉吐气的迈着步子进来,四处 巡视一番,终于在金丝鸟笼里发现了二人。 “陛下还真是有觉悟,自己提前把自己关了起来。”他喜滋滋的靠近,见笼子的门被锁死了,又往后退了几步。 护国公眼露凶光,对身后的人道:“放箭!” 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八方落向鸟笼,还没接触到笼子,却皆被弹了回去,顿时间护国公的人倒了大片。 他神色一变:“究竟是什么邪术,竟然这么厉害!?” 随即他又定了定神:“把笼子抬走!” 顾小晚和纳兰云飞被抬出寝殿,护国公看着笼子里的两人若有所思起来。 “放火烧!”他就不信了,这个笼子能撑多久。 “小劫,这笼子究竟防不防火啊?”顾小晚问。 “防火,但是不是百分百隔热。”万劫病毒淡淡道。 “那这个鸟笼岂不是变成蒸笼了?!”顾小晚的脸色渐渐变了。 “没那么夸张,蒸桑拿差不多。”小劫道。 护国公见她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来,心中大概有了普,于是仰天长叹:“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他在她面前来回走了几步,面带喜色道:“天下该易主了,陛下可有什么遗言啊?” 说话的短短时间里,士兵已经准备就绪,将二人连同笼子架在了浇了油的木柴上。 护国公亲自拿起火把:“陛下连一句遗言也不打算留吗?” 顾小晚见他这么嚣张,于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护国公将料定了她耍不出什么花样,便凑近了她。 却听顾小晚道:“你听,西边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哈哈哈,自然是古藤将军来接应我了。” 护国公说完往后一看,见来的竟然是雷风将军,心下一惊:“怎么...怎么是你!” 雷风见女帝还在笼子里,笼子下架着木柴,护国公手上又举着火把,心里有些焦灼:“保护女帝,拿下护国公!” 双方立即交战起来,护国公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的队伍已经占了劣势,心里痛骂起古藤来:“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他说完,将火把一扔,火焰接触到浇油的干柴就立即跳跃了起来,沿着鸟笼围了一圈。 雷风将军眼下也管不了太多了,立即命人把笼子推到。 但火势很大,根本没办法靠近。 笼子外面的人打成了一片,顾小晚看着火苗吞噬鸟笼,那场面着实壮观,虽然烧不到自己,但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 空气骤然升高,比想象的还热,她的身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她索性脱掉了外衣。 回头看纳兰云飞,却见他正光着上半身半卧在羽床上,那画面,美轮美奂,香艳无比。 顾小晚拍了拍脑袋,这种时候实在不该想这些东西,她咽了咽口水,又在他腹肌上多瞄了一眼,脸变得通红。 温度持续上升,顾小晚实在热得难受,于是脱了第二件衣服,里面只剩一身轻纱薄衣和里面的鲜红色肚兜。 再看纳兰云飞,已经挽起裤腿从羽床上站起来了。 他的皮肤也开始微微发红,额头有汗珠滚落,沿着脖子往滴,身上的肌肉开始膨胀起来,那颜色倒像是刚刚运动完的样子。 顾小晚只觉得喉咙有点紧,很渴。 纳兰云飞一边擦汗一边埋怨:“这是谁想出来的垃圾主意?” 此时万劫病毒忽然插嘴:“你觉得还有谁?” 纳兰云飞瞪着顾小晚,见她正满脸通红的盯着自己看,视线似乎落在自己的腹肌上,好像刚才说了什么她也没注意听。 他有些无奈的在身上披了一件白绫薄衣:“看够了吗?” 顾小晚似乎回过神来,却不害臊:“身材不就是拿来看的吗,遮住做什么?” 纳兰云飞有些皮笑肉不笑:“那你还真是不害臊!” 刚说完,笼子猛的振动的一下,顾小晚一个不稳摔在了笼子上,贴着笼子的手臂立即疼了起来。 “温度越来越高了,再这样下去,不被烧焦也要被烤干啊,小劫,想想办法吧!” 小劫想了想:“要不你先喝点水吧,我这正好有一袋水!” 顾小晚手上凭空多了一个水袋,正想喝,却被纳兰云飞抢了过去,他仰起头咕噜咕噜灌下,却见顾小晚怒目而视,怒火正旺。 “你知道,我身子弱,受不住这些。”他解释。 “呵呵,现在承认自己弱了!”顾小晚一边说,一边捏紧了拳头,忽然觉得昨天揍的那一拳太轻了! 她正欲扑上去,小劫立即阻止她:“冷静点,别一拳把他给打死了,现在太医都没得请。” 顾小晚觉得小劫说的有道理,于是忍了下来。 纳兰云飞喝完了水,来回走了两步:“你这金丝鸟笼怎么没有小解的地放啊?难道我不用解决生理问题吗?” 顾小晚顿时石化。 他该不会想小解吧? “喂,你想干嘛?”她问。 “你说呢?”他答。 顾小晚鼻腔里哼哼了一声:“我倒想看看战神的秽物能不能把这场火给浇灭。” 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纳兰云飞笑了笑,晃到她身侧:“逗你呢,这种场面,我怎么尿的出来?” 刚说完,鸟笼又晃动了一下,这一次晃得比较大,鸟笼开始倾斜,眼看着要倒下去了,却忽然被卡住。 顾小晚顺着倾斜的方向用力,纳兰云飞见状也和她一起用力。 这一次,鸟笼完全栽倒下去,在地上翻滚了数圈,终于停了下来。 众人见状立即跟了上去,竟没想到笼中的两人竟然完好无损,只是画面太过香艳,有些不忍直视。 顾小晚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纳兰云飞的怀里,他方才出了很多汗,浓烈的味道弥漫在她的鼻间,竟然有些好闻。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体香?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却见他一动不动的躺着。 她伸出脚踢了两下他的胳膊,却见他没什么反应。 该不会,撞晕过去了吧? 那还逞什么能,把她护在怀里! 顾小晚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烦躁:“来人,宣太医!” 雷风将军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他原以为女帝已经被烧成灰了,竟然活生生的站在笼子里,心 下激动不已:“女帝乃真龙,大难不死,必佑我大宴国!” 他说完虔诚跪在地上,身后无数士兵也虔诚下跪,顿时气氛变得异常庄严。 顾小晚反应过来,掏出钥匙,打开笼子:“雷风将军救驾有功,孤重重有赏!” 雷风将军激动不已:“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体!” ☆、情劫副本(14) 顾小晚狼狈的走出金丝鸟笼,雷风上前为她披上斗篷,毕竟女帝的尊容尤为重要。 顾小晚自己倒是不太在意此刻狼狈的自己,大声道:“把护国公等人押下去候审,务必揪出其余党羽来!” 此刻城门早已封死,连狗洞都被埋伏了,没有一只苍蝇能幸免于难。 雷风心中本就臣服得五体投地,再看女帝面容姣好,眼睛里忽的闪烁出痴汉的光芒来。 “陛下放心,臣定将护国公的同谋一网打尽!” 顾小晚双手捏着斗篷:“尽管去做,孤会论功行赏的!” 雷风领了命,押着满口大逆不道的护国公退出寝宫,又安插了一队精英护卫在寝宫周围,这才安心退下。 顾小晚见纳兰云飞被人架着抬去了寝宫内,担心他身体是否有碍,先前一拳就能把他打得晕过去,方才那剧烈的撞击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身上的汗被冷风吹过,她着实打了个寒战,揉了揉脑门:“去看看他死了没。” “放心吧,还有气。”小劫道。 纳兰云飞被放在床上,脸色苍白,额间仍有细密汗珠,身子却打着哆嗦。 “他醒没醒?”顾小晚问太医。 太医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立即跪在地上:“云妃身子一向孱弱,今日又受了内伤,伤及肺腑,现如今还发了高热,已经昏睡过去了。” “这么严重?”她有些惊讶。 副本里的纳兰云飞身子要比寻常人弱上许多,而且小劫又离他这么近,他当然抗不住。 在笼子里时他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有心情和自己打趣。 “小劫,咱们帮帮他吧!”顾小晚在脑海里问小劫。 “这个简单,我离他越远他就越安全。”小劫若无其事的说着:“我出去玩几天,别太想我!” “去吧,记得把女帝看好!”顾小晚提醒道。 “放心吧,女帝被我关在山洞里呢,不会穿帮的!” 小劫话音刚落,顾小晚手腕上的手镯就消失了。 她走近纳兰云飞,皱着眉低头看着他。 这个人明明这样可恶,怎么就是讨厌不起来? 想到这里,她重重打了两个喷嚏。 小劫透明的身体停在半空中:真是个蠢女人! ※ 顾小晚被左右的人伺候着洗澡,忽然想起自己的脸不能沾水,于是命人退下,独自一人泡在浴池中。 上回便是沾了水现出了原形,不过好在小劫改进了易容术,现在水干后依旧是女帝的模样。 温热的水让身体完全放松下来,顾小晚心情不错,想到接下来只要交接好兵权,演一出谋反,就可以终结剧本了,心情顿时更好了。 闭目养神中,她注意到水池里的水晃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竟看见纳兰云飞正穿着一件薄衣靠在池子对面。 “你这么快就恢复了?”她问。 他缓缓睁开眼,脸上的浮肿皆已退去,英俊得令人有些惊叹,两侧青丝贴在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水沿着脖子与喉结的轮廓向下滑动,汇入漂亮的锁骨。 顾小晚恨不能凑近些看个仔细。 “不想我好太快?”他又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顾小晚想到他方才伤那么重,不曾想他竟然好得这样快:“小劫要过几天才回来,你好好养养。” 他破天荒的点了点头,没有再与她打嘴炮战。 顾小晚洗好澡换好衣服,推开窗,院子里的尸首已经被人清理干净,地上大片殷红血迹也有人正在清理,血腥味仍旧散不去。 院角郁郁葱葱的藤蔓爬满了整片墙,顾小晚皱了皱眉头。 这些藤蔓是什么时候开始生长的? 男仆点了安神的香:“陛下,您要的安神茶已经煮好了。” 顾小晚行至案前,饮了一杯:“云妃还在沐浴?” 不太对劲,泡这么久,他该不会晕过去吧? 顾小晚放下茶杯,急急向浴池走去。 烟雾缭绕之中,一抹白色的身影背对着站在屏风前系腰带,身材修长,肩宽腰细,颈脖处被撩开的青丝下,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是少年才有的青涩感。 她愣了愣,他真的是神域界的战神? 他缓缓回头:“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来,还有,下次浴池里别撒玫瑰,我过敏。” “你也对玫瑰过敏?”顾小晚记得小劫也对玫瑰过敏。 “不可以吗?” “给我看看!”顾小晚走过去,掀起他的袖子。 胳膊上并没有东西。 她觉得很是奇怪,又去掀他的衣领:“怎么回事,英洛对玫瑰不过敏的啊!” 纳兰云飞向后退了两步,用狐狸般的眼睛打量着她:“你想干嘛?” “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过敏了!” “站着别动!”他忽然制止。 顾小晚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给看拉倒!” 她不过是出于前世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罢了。 “别企图对我动手动脚。” 他理了理被她撩乱的衣领,丢下她往前走。 “谁对你动手动脚了,你这人要不要脸?”顾小晚没好气的跟在他身后。 纳兰云飞却是冷冷笑了一声:“哼,女人!” 他一副好像很懂女人的样子,令顾小晚极其的不爽。 “你对女人是不是有偏见?”见他不回答,又补充道:“你该不会曾经为情所伤吧?” 纳兰云飞停下步伐,转过身无奈的看着她:“女人是低智商的生物。” 顾小晚宛如躺枪。 他总能一句话勾起她的无限冲动。 她瞄准了他的头脑勺,快拳出击。 纳兰云飞先是被一拳给打蒙了,定了定神才缓缓开口:“胸大无脑!” 顾小晚愣了愣,忽然捂住胸口。 他这是在骂她还是在夸她? 怎么竟然没办法对他生气? 纳兰云飞见她像傻子一样愣在原地,傲娇的丢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往前走。 有时候,女人的脑子真的很奇怪,完全搞不清楚在想什么。 他挠了挠胸口,觉得仍旧有些痒。 他堂堂战神,怎么会对玫瑰这种玩意儿过敏,说出去岂不成为笑柄? 之前有战力加持,并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现在这具身体正在从英洛慢慢过渡到战神,战力不济,才显露出过敏来。 好在并不是很严重,战力也在继续恢复,症状很快就退散了。 顾小晚若有所思的跟在他身后,想起小劫曾说过,他是纳兰云飞意识的产物,所以原始性格很像纳兰云飞,想不到,竟然连对玫瑰过敏这种体质也继承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科幻大片里的克隆。 “喂!你在干嘛,不过来吃饭?”他坐在矮桌前催促,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顾小晚回了回神,走过去坐在他对面:“万劫病毒究竟是什么病毒,为什么这么厉害?” “神域左使这个巫婆,研制了很多奇毒,败坏门风!”他丝毫不掩饰对神域左使的讨厌:“万劫病毒是她近几年最拿手的毒,能侵入我们的身体系统,干扰战力输出,只要神域界的人感染了这种病毒,就会被抑制战斗力,战力越高,抑制越强,就像我这样。” 他饮了口茶继续道:“这个老巫婆最近不知道有在搞什么,竟然用红蝎培育万劫病毒,我一时不慎被她的红蝎蜇伤,才变成现在这样。” “你和小劫之间,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顾小晚深切问。 她实在舍不得小劫,可纳兰云飞势必要恢复自己的战力,他和小劫之间,注定有一场战争。 “你想说什么?”他问。 “小劫现在是我的朋友,我想保住他。” 纳兰云飞放下筷子,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现在已经敌我不分了?”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我最讨厌没有立场的人!” 顾小晚有些哑口无言,她的确答应过纳兰云飞要帮他捉住万劫病毒,恢复战力,可眼下,小劫在她眼里却是活生生的朋友,况且小劫屡次帮她,她不能看着小劫去死。 “我们从副本里出去,我让小劫离你远远的!”她尽量稳住自己与他谈判。 “不可能,给自己留下弱点,就是给敌人制造机会。”他起身:“像你这样没有立场的人,应该被关进猪笼陈塘!” 纳兰云飞已经没有心情吃饭,快步走向门口,推开门时又顿了顿:“我会不择手段的毁掉万劫病毒,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顾小晚心中五味陈杂,她自认自己是一个感情淡漠的人,目睹自己死去都很淡定,但是谈及立场这个词,她由衷的不甘心。 他与小劫之间本就互相矛盾,非要做出选择谈何容易! 当初杀帝姬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要杀小劫! 唉,还真是头大! * 小劫变成一条黄白相间的小蛇倒挂在枝头扭动。 这里离皇城很远,纳兰云飞那家伙只要恢复一点战力应该就无碍了。 想到顾小晚救人心切的样子他心中就有些失落,明明日日与她相伴的是自己,她却和纳兰云飞玩得火热。 可怜自己夜深人静时倒挂在廖无人烟的枯枝上,与野兽做伴。 顾小晚,你果真是个没有良心的! 小劫置气的从枯枝上摔倒草垛上,一股脑钻进草垛里生闷气。 ☆、情劫副本(15) 眼下顾小晚和纳兰云飞闹僵了,小劫也不知去了何处,副本完结的前夕,她并不开心。 纳兰云飞直言她没有立场,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可是她的上一世就是这么没有立场,在不同场合需要带上不同的面具,还要想办法讨好领导。 一定要有立场吗? 她支开了仆从,想好好静静。 寝宫的窗子被风推开,冷风瞬间就灌了进来,顾小晚打了个哆嗦,走上前去关窗。 窗台上一株翠绿的藤蔓绕过房顶垂了下来,枝叶看着毛茸茸的,还结着霜一样的冰晶,看着竟然有几分可爱。 她伸出手去触摸,刚接触道枝叶上是白霜,就因猛地刺痛收回了手。 想不到竟然这么痛。 已经不能用痛来形容了,她的整根手指都冷得没了温度。 顾小晚吸着自己的手指,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藤蔓,它们开始从窗台向四处蔓延开来,速度极快。 “这是什么东西?” 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却听到身后的窗子一扇扇被风强力推开,冷风直入,把室内的宣纸吹得满天飞。 几乎每个窗台上都有蔓延的藤蔓往屋子里挤,不一会的功夫,所有的出口都被堵死了。 顾小晚这才反应过来,已无处可逃! “救命!救命!” 她忙喊救命,听见脚步声急急的朝她的位置跑来,紧接着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有妖怪啊!”门外顿时骚动起来。 顾小晚被一根迅速袭来的枝蔓扳倒在地上,她的腿瞬间痛得没了知觉,这些枝蔓像是有毒一样,一旦触碰就会被冻得失去知觉。 她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她孤身一人,而不断生长的藤蔓不停的向她席卷而来,整个寝宫布满了绿色的藤蔓,墙壁不堪重负的裂开,裂开的缝隙很快就爬满新的藤蔓。 左右两根忽然出现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腿,她被拖到地上在地面摩擦,那速度越来越快,顾小晚一手抓住门口的石阶,另一只手掏出匕首一阵乱砍。 奈何这种藤蔓根本砍不断,她眼睁睁看着铺天盖地的藤蔓向自己袭来却束手无措。 一根藤蔓忽然从天而降,宛如一个巴掌砸在她的脸上,她竟被这样打晕过去。 闻讯赶来寝宫的纳兰云飞见房屋几乎分崩离析,似乎被什么东西撕裂了,现场一片混乱,四处是残肢断臂,血腥味中夹杂着植物的香气。 仔细一看地上竟然落了许多片奇怪的绿叶,这种叶子长得很有特点,浑身长着白茫茫的绒毛,绒毛上结着一层白白的晶体,宛如霜花。 他记得这样的叶子,先前还是英洛的时候,在景轩阁看到过。 怎么会这样? 他小心翼翼走进寝宫内,屋内更是一片狼藉,宛如经历一场浩劫,已无原本的样子,门窗皆已被破坏。 难道是冲着顾小晚来的? 他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一段往事。 究竟是多少年前他已记不清,神域左使作为情圣的顶头上司,赠予情圣一枚种子作为升官礼,并告知情圣需以自己的鲜血养之。 情圣每日以自己的鲜血滋养种子,七七四十九天后终于发芽了,发芽后的藤蔓生长迅速,把它种在副本里,便能在很短的时间里覆盖副本,捕捉副本中的所有信息。 一日神域右使进入副本历练,战斗力全开,未留意战力波及藤蔓,将情圣的藤蔓全部冻死,情圣找他算账,他便问神域左使又要了一枚种子来,以冰寒之力的血滋养至发芽赔给了情圣。 情圣担心再次出现同样的状况,于是移栽了一盆,也就是后来的子母藤。 子母藤因吸取了神域右使的冰寒之血,发生了变异,长出的枝蔓上带有霜花,这种霜花在接触到人时会吸热融化,冻伤接触的人。 此后情圣便多了一件杀伤力极大的宝物,凡是有人违反副本规则,情圣便放出子母藤,惩罚违反规则的人。 情圣的副本天衣无缝,多年来也没有出现被子母藤惩罚过的人,以至于纳兰云飞几乎忘了这件事。 看来情圣已经开始出手了,顾小晚现在多半凶多吉少。 * 顾小晚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碧绿,身体已经痛到麻木,浑身像散架了一般,她的手脚都被藤蔓缠住,透过层层堆积的碧绿藤蔓,一个身影好像正在靠近自己。 他的衣服是白色的,却看不到脸,他胸口有触目惊心的大片鲜血,似乎还在继续浸染蔓延。 “她在哪里?” 她陡然睁大眼睛。 这是纳兰云飞的声音! 顾小晚心中庆幸,想起他胸口的一片殷红,又很是担忧。 可是她痛到根本动不了了。 藤蔓被温柔的手掌拨开,冒着寒气,他的手上迅速长满霜花。 随着藤蔓被拨开,终于露出纳兰云飞那张好看到令人惊异的脸。 “还没死,真是万幸!”他说。 他说完伸出手去抱她,神力震荡,藤蔓瞬间化为细小的粉末,在空气中飘散落定。 顾小晚原本痛到麻痹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一丝温暖,身上的霜花也开始褪去,她的衣服被藤蔓割破,衣服下洁白的肌肤暴露在他面前。 纳兰云飞低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伤痕,冷冷道:“情圣,这怎么算?” 顾小晚听他嘴里提到情圣,立即环视了一周,只看见女帝蜷缩在角落,吓得瑟瑟发抖,并没有看见什么情圣。 这好像是一个山洞。 洞口的藤蔓忽然相互聚集,变成一个女人的身体,那藤蔓嘴一张一合,竟然发出女人的声音:“难不成战神要为了一个小喽喽为难我?” 纳兰云飞将顾小晚放在草垛上,脱掉外衣盖在她身上,一字一句道:“看来情圣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最护短,她现在是我的人,这笔账,迟早要和你清算!” “要不然现在就清算吧,你这个负心人!” 情圣的声音里带着浓厚的憎恨,她话音刚落,藤蔓忽然四散开,猛的向纳兰云飞射去。 他身手异常敏捷,只是眨眼的功夫,就躲开了藤蔓的攻击,藤蔓立即调转方向,再次发起进攻。 纳兰云飞捡起地上的剑,挥剑去砍,却宛如挠痒,藤蔓似乎并不害怕利器。 该死!看来只有用神力才能毁掉这些藤蔓。 纳兰云飞方才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神力,只要万劫病毒还在,他便会受制于人。 藤蔓的进攻不减反增,纳兰云飞节节后退,直到被逼迫至墙角。 一根藤蔓猛地冲向他,他敏捷躲过,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转身一看,竟然是女帝被藤蔓钉在了墙壁上。 她浑身颤抖的看着自己被穿过的胸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鲜血很快就从衣襟上滴了下来。 这下情圣被完全激怒了:“你们竟然把我的副本搞得乌烟瘴气,只有我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你们真是胆大妄为!” “女帝明明是你失手杀掉的!”纳兰云飞只觉得好笑。 这个女人简直莫名其妙,他究竟是哪里惹到了她,让她这么多年对自己穷追不舍,非要找自己麻烦不可。 情圣忽然改变了攻击对象:“我不介意再死一个!” 她立即朝顾小晚的方向进攻,所有藤蔓汇聚成一束,慢慢拧成一股,长出毛茸茸的霜花,看样子是要顾小晚不得好死。 顾小晚看着向自己冲来的白色藤蔓,心中暗叫不好,这么多的白霜,落到身上一定没有命活了! 纳兰云飞朝顾小晚猛冲过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顾小晚被藤蔓接触到了一瞬间,浑身血液在一瞬间凝固,她甚至没有叫出声来,就变成你一座冰雕。 “下一个轮到你了!你死了,副本才能回到正轨上!” 白色藤蔓朝纳兰云飞猛冲而去,他没有恢复战力,只能靠敏捷躲过一次次的追缉。 二人缠斗了许久,都未主意到一条黄白相间的小蛇钻了进来。 小劫趁着混乱溜到了顾小晚身边,此时的顾小晚已经变成了一座冰雕,魂魄也被封在冰雕中。 想不到离开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感知到顾小晚的魂魄正在一点点被毒霜吞噬。 他立即运转神力,把封住她的毒霜逼退。 顾小晚身上的毒霜渐渐散去,逐渐从一座冰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紧跟着魂魄附体,逐渐苏醒过来。 她的胸前盘子一坨小蛇,耷拉着脑袋靠在她怀里。 “小劫,是你救了我吗?”顾小晚很虚弱,声音细微。 小蛇强撑着抬起头来:“我们被情圣发现了。” 它说完又虚弱的垂下了头:“我快不行了,我的神力已经耗尽了。” 顾小晚胸口一紧吐出一口血来,气息稍微顺畅了一些,虚弱问:“小劫你怎么了?” “以后你会记得我吧?”小劫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起来。 顾小晚把它捧在手心里摇晃:“小劫,你别吓我啊!” 不管她怎么摇晃,小劫都僵硬的盘成一团,像是死了,又像是睡过去了。 此时天空忽然电神雷鸣,天空聚集了乌云,越压越低,一道闪电直劈向山谷,只听见剑鸣声嗡嗡作响,忽然狂风灌进山洞,一道蓝光闪过,落在了纳兰云飞手边。 “惊涛神剑!”情圣大惊失色。 此时纳兰云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垂着头,青丝在狂风中乱拍。 他的身体被一种无形了力量托起,离开地面,而那些接触到他身体的藤蔓瞬间化为粉末。 ☆、情劫副本(终) 一股蓝光从他胸口迸射而出,如涟漪一般向他身体各个角落激荡而去。 顾小晚感受到一股股强力的波动感向她袭来,她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全身的血脉不由得绷紧,汗毛直竖。 纳兰云飞缓缓抬起头来,扭了扭脖子,眼睛里的蓝光一闪而过,他摊开手掌,那把从天而降的惊涛神剑便拔地而起落入他手中。 剑身震荡出一阵蓝光,一瞬间的功夫,化为人形的藤蔓被蓝光击了个粉碎。 情圣的子母藤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情圣失去了子母藤的帮助,只能用传音术与副本里的人沟通:“想不到你的战力居然恢复了!” 纳兰云飞收起未出鞘就震慑四方的惊涛神剑,缓缓落到地面上,向顾小晚走去:“我们走。” “走?” 顾小晚手里捧着小劫,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战神,心里有种悲伤正在源源不断蔓延至全身。 纳兰云飞恢复战力了,那么小劫已经...... 果然已经僵硬了,她低下头,一滴泪落在沾满污血的衣服上。 他蹲下身,温热的手掌放在她肩膀上,疗愈术在他掌心泛着微弱的蓝光,他的疗愈术治不了心伤。 纳兰云飞长叹一口气:“出去以后,我让人送你一条一模一样的小蛇。” “怎么会一模一样,小劫是我的朋友!” “好好好,不一样!”说完他伸出去给她擦眼泪:“把它给我,我有办法封住它的心魂。” 顾小晚瞬间就不哭了,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我有必要骗你吗?”看着她哭鼻子的样子,他忽然觉得有些有趣。 顾小晚紧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僵硬的小劫放到他手上:“拜托你了!” 这声‘拜托你了’听得他无比舒畅,他忍不住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温柔的时候还是可爱的!” 顾小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是说要封住小劫的心魂吗?快啊!”她催促道。 纳兰云飞轻笑,掌心吐出一个光球,缓缓落入小劫的身体里,僵硬的小蛇立即变成一个光斑被他收入袖中。 “先收住他的心魂,等我们出去再说。” 他抬手抱起顾小晚朝山洞外走:“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天空忽然飘来情圣的声音:“你这个负心汉,去死吧!” 情圣原本是想算了的,既然他已经恢复了战力,她便阻止不了他出副本,但看到打情骂俏的二人,她怒火中烧,已经顾不得什么规矩了。 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她脑子里蹦出:毁了副本,毁了所有人! 她红着眼睛,召唤出术法:“你就死在里面吧!” 忽然间的电神雷鸣几乎把天空撕裂,顾小晚娇小的身体被狂风吹得贴在他身上。 “不好,这里要塌了!”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就在他身旁炸开,他忽然想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 顾小晚的肉身是副本创造的,现在情圣要毁了副本,那便是连她的肉身也要一并毁了! 担心他的魂魄在脱离肉身后会被天雷震散,只有先将她的魂魄收走了! “我现在要收走你的魂魄,可能会有点难受。”他俯身轻轻道。 “非要这样吗?”她有些害怕。 他点点头:“准备好了吗?” 顾小晚紧紧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魂魄离体,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被女鬼吸食掉魂魄的书生究竟是什么感受,她终于知道了。 像是把身体撕扯成两半,那种痛,岂是区区‘有点难受’就能形容的? 纳兰云飞又骗她! 她的身体逐渐在他怀中瘫软下去,像一个纸人一样一点点碎裂,又被狂风吹散。 纳兰云飞收好顾小晚的魂魄,仰头看天空,此时的天空已经开始塌陷,他必须马上冲出副本! 他化作一道蓝光冲向天空,大块大块的碎裂物如陨石一般砸向他,他一一闪过,情圣似乎有意不想让他出去,在天空中甩下一道结界阻挡他的去路。 但是这样的结界在纳兰云飞看来简直是小菜一碟,蓝光周围幻化出一道金光,将结界破开。 下一秒,一道蓝光从蓝皮书里冲出来,直逼情圣。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她身体推至墙角,她的脖子在他手中几乎碎掉。 此时蓝光逐渐汇聚成纳兰云飞的样子,他的脸近在眼前,情圣忽然嗤笑一声,魅惑的嘴唇绽放出笑容来,只是这个笑,怎么看都透着悲伤。 她强忍着被掐住脖子的痛,从喉咙里逼出几个字:“你滚开!” 纳兰云飞皱眉,实在是一头雾水,他盯着她绝美的容颜道:“你这种蛇蝎美人我可不想碰!” 他忽然松开她的脖子:“这件事我会交给刑司处处理,你跑不掉!” 他嫌弃的擦了擦接触过她的手,从桌案上拿起一本蓝皮书,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便是你的杰作?” 他随手翻了翻又扔到地上:“写得这么垃圾!” “我看情圣还是换个人做吧,你不配。”他笑了笑,又道:“而且,你脑子有点问题。” 情圣已经被他气得浑身颤抖:“我就知道,困不住你,也杀不掉你!” “那你还这么执着,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纳兰云飞很想听听她怎么说。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一千年前,神域右使还是一品战神时,他的婚礼上,我曾是伴娘。” “嗯,你说沧颉和池女的婚礼,我记得。” “那时候我还不是情圣,师兄喝醉了,想在小树林里轻薄我,正好被你撞见,你救下我,还对我说:‘姑娘国色天香,为何要陪一个废物?何不找个像我这样风流倜傥的。’ 从那时起,我就对你念念不忘,一百年后,我又在神域贵宴上遇到了你,你还是孑然一身,我鼓起勇气向你告白,你又说:‘我堂堂战神,怎么会喜欢一个平庸的女子。’ 又过来了三百年,我成了情圣的继承人,在春华宫偶遇你,你又说:‘情圣乃左.派,我乃右.派,姑娘,咱们不合适!’ 五百年后我当上情圣,我说我可以加入右.派,你却说:‘神域之事,岂是姑娘一人就可以决定的,再说婚姻大事要两情相悦,何故要强求?’ 你说你是不是负心人?把我这么多年的真心踩在脚下!” 纳兰云飞思来想去:“竟有这种事?” 他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与情圣竟然还有这些过往。 情圣一听,犹如当头一棒:“想不到这么多年,竟是我一个人念念不忘?!” 她自认为自己面容和才情都是极佳,为什么纳兰云飞记不住自己? “想不到我的无心之举让你困扰了这么多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顾小晚的仇还是得讨回来!” “无心之举?在你眼里仅仅是这样而已?” “不然还能怎样,我又不能骗你!” “好!”情圣捶胸顿足:“就算我自作多情,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心碎的感觉他纳兰云飞当然体会不到,要是有一天他也体会到了,她定要前去祝贺! 纳兰云飞看了看情圣的春华宫,手掌扶在朱红的龙柱上,刹那间整个春华宫被冻成了一座冰雕,情圣刚落下的眼泪也凝固成冰,寒冷的感觉从她脚底王上蔓延,最终将她也变成一个冰冻的雕像。 “你也被冻一次试试!”他轻笑。 说完转身出了春华宫,变成一道蓝光消失在天际。 顾小晚在他袖中感伤:“人家好歹喜欢了你一千年,就不能温柔点?” “她的喜欢对我来说是麻烦,还不如让她趁早死心。” 他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战斗机一样,顾小晚忽然很想咬他一口。 “现在带你去绑定系统,总不能一直像一个魂魄一样飘着吧!” “绑定系统?” “就是给你打造一套专属的神域经脉系统,这样你才能修炼升级,你是我带进来的,肯定要对你负责。” 纳兰云飞说着,飞入云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在云中若隐若现,如梦如幻。 “来者何人!”宫殿内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 “是我,快开门!” “怎么是你?”开门的小老头惊讶道。 纳兰云飞玩了玩小老头垂到地上的胡须:“老头,你的胡子太长了,该剪了!” 说完他大步跨上室内的大殿上,坐在雕刻黑蛟的墨玉长椅上:“老头,我给你带了个人来,你把她加进神域籍里。” “战神要带人来,老夫自然是没话说,只是左使大人刚刚来过老夫这里,吧入籍系统给毁了!” 掌管神域界户籍的元乙老人虽有心帮忙,却也无可奈何。 “竟有此事?”纳兰云飞一时也没了主意。 “不行,已经答应了她,怎可变卦!” “哦?战神把何人带过来了?” “轮回界的人,此人帮我恢复了战力,功德一件,足以给她个神域界的小仙做做,既然入籍系统被毁了,那我改日再来就是。” 元乙老头见他要走,立马叫住:“当心碰到左使,还是走东边吧!” “多谢提醒!” 纳兰云飞一边往东边飞,一边思考如何安置顾小晚,她一个魂魄,在神域界实在太危险,任何人都能要了她的命,眼下他还有任务在身,只能先把她带在身上。 下一站,天鹰宫。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副本更精彩,男女主开始擦出爱情火花,敬请期待! ☆、龙之泪(1) 去往天鹰宫必须翻过极阴山脉,好在纳兰云飞修炼的是水系术法,已经把冰寒之气的术法升级到了顶级,所以通过常人不能到达的极阴山脉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天鹰宫就坐落在极阴山脉的最高峰上,常年冰雪覆盖,战斗力不过万的只会冻死在这里。 他把顾小晚的魂魄护在胸口,源源不断的朝她输送暖气。 天鹰宫的地界上仿佛没有一个生灵,千里冰封万里雪,白花花的世界里,很难看见雪中隐藏的一座冰雕宫殿。 就是这里了! 雪地里没有一个脚印。 天鹰宫的顶端上雕塑着一条巨龙头,龙身在宫殿顶端盘成一个圈,只要有人用飞行术靠近天鹰宫,就会立即被飞龙化神击落。 纳兰云飞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天鹰宫脚下,天鹰宫的大门紧闭,他抬起头来往上看,这座大殿仿佛直插入云霄,气势磅礴的雪白色大门旁立着一座冰雕水镜。 他对着水镜亮出自己的身份腰牌,大门缓缓被拉开。 “二品战神,你为何来此?”水镜问。 “听闻龙后生产在即,在下前来相助,烦请通报。”纳兰云飞毕恭毕敬道。 纳兰云飞最是嚣张,这番恭敬到让顾小晚紧张起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又想做什么? 片刻的功夫,大门缓缓被拉开。 纳兰云飞大步跨入,身后的大门被迅速关上。 顾小晚只觉得大殿之内竟然也和殿外一样寒冷,看来大殿里的人都是极其耐寒的。 “二品战神,这边请!”一个银发男子向他引路。 纳兰云飞双手作揖:“有劳了。” 银发男子转过身,青色的缎袍下露出一截小小的龙尾,迅速一缩又不见了,纳兰云飞只觉得他身上的鳞片散发着幽蓝的光,甚是好看,要是能讨要一片龙鳞岂不美哉! 传闻极阴山龙族的鳞片能锻造兵器,给兵器添加额外属性,纳兰云飞喜欢蓝色,便想用蓝色的龙鳞给惊涛神剑加成属性。 “我儿,云飞战神在何处?”老龙王已经在寝宫外等候了。 极阴山龙族是神域界的元老,神域界的体系建成后,龙族便退出了权力的纷争,安安静静的待在极阴山,几千万年来逍遥自在。 并不受神域界的管制,可以说已经超脱了系统界的管制(轮回系统、炼狱系统、神域系统)的管制。 龙族的血脉不旺,母龙一生只能孕三次,且容易夭折,因为龙生龙必须在龙族秘境中完成。 进入秘境中的母龙,必须战胜心魔才能诞下麟儿,要是无法战胜心魔,小龙便会在死在腹中。 龙族神力了得,称霸系统界也不是难事,但是因为繁衍不易的缘故,他们不得不明哲保身,这也是龙族退出纷争的缘故,他们的血脉实在太珍惜,稍有不慎,便有灭族之灾。 龙族原本早已隐于市,却听闻龙后进入龙族秘境已久,却未走出心魔,龙王担心龙后难产,因此才发出求助,寻找一个能进入龙族秘境的人助龙后诞下麟儿。 这个寻人在系统界看来,只能定位于神域界了,且必须在战力上万,又修满冰寒之气的人中寻找。 放眼整个神域界,便只有战神级别的人物能担此大任,而修满冰寒之气的人,除了战力排行第一的神域右使沧颉,那便是即将飞升一品战神的纳兰云飞,二人之中选一个去。 沧颉接到这个消息以后与纳兰云飞商议,说是商议,其实就是指派任务,纳兰云飞不去,难不成要他这个神域右使去? 纳兰云飞只能接了这个任务,沧颉担心进入龙之秘境后会有不测,便让他去问神域左使取两枚保命固元丹,以防不测。 可纳兰云飞没有想到,取固元丹的道路会如此凶险,竟然被神域左使看上了,还要收了他做左使夫君,他连哄带骗的拿到了固元丹,一路逃亡回神域界。 途中又中了左使的万劫病毒,战斗力从五千万直降到五十万,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继续下降。 为了把万劫病毒揪出来,他只好将计就计,进了情圣的情劫副本。 在副本中耽搁了许久,好在副本中的时间和外面的时间线不是一致的,副本中十几年,外面不过才几个时辰。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龙后和腹中麟儿。 纳兰云飞看着眼前的老龙王,果然英俊不凡,他的年纪已经成了秘密,脸上却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恕在下来迟!” “你总算来了,时间紧迫,我带你去龙之秘境。”龙王身披彩鳞战袍,据说这是历代龙王死后的龙鳞制成的,每一枚都取自身上最坚硬的龙鳞。 “说来惭愧,龙之秘境本是我龙族的东西,却只能容纳一个龙族血脉进入,我等都束手无策,眼下只能指望你了,若能救回麟儿,必有重谢!” “龙王不必客气,龙族是系统界的功臣,我能够派上用场,是我的荣幸!” 龙王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就不再与你寒暄了,这是我龙族的战袍,你穿上再进去。” 纳兰云飞身上披着彩鳞战袍,顿时觉得防御被点满了,果然是件厉害的宝贝! “龙之秘境就藏在这幅壁画之中,万事小心!”龙王再三叮嘱。 所谓的龙之秘境就是一幅画着龙降生的壁画。 不知多少年前,那时还没有笔墨纸砚,只能用龙血做颜料,上面汇集了历代龙后的鲜血,久而久之形成龙之秘境,既是考验龙后的地方,也是龙族优胜劣汰的筛选之地。 纳兰云飞收紧领口,将顾小晚的魂魄暂时用冰盾护住,按理来说有了彩鳞战袍,完全不用担心,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多下了一层屏障。 他化作一道蓝光进入龙之秘境,穿过层层血色云雾,终于看到了秘境里面的样貌。 “想不到龙之秘境里竟如此可怕...”他喃喃道。 巨大的龙骨堆积成山,形成一个个化石山,延绵不绝,竟然一眼望不到边。 “不知道待产的母龙进入龙之秘境后,会不会直接吓死?” “有这么恐怖吗?”顾小晚好奇起来,但是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自己脑补。 纳兰云飞飞过一座座龙骨化石山,四处寻找龙后的身影,终于在一片片白花花的龙骨堆中找到了龙后,她已化作一只红色的巨龙,趴在龙骨堆中一动不动。 她虚弱的叹息声从骨堆中响起,腹部的位置膨隆着一个生命,她闭着巨大的龙眼,眼角却滚出泪花来。 “龙后,在下纳兰云飞,来助你渡过心魔,我现在要进入你的心魔里。” 现在的龙后已经没有意识了,说什么她也听不见,只吊着一口气默默流泪。 纳兰云飞化作一道蓝光,进入她的识海中...... 拥有珍惜血脉的烛龙公主琪玥,年幼时贪玩,在极阴山脉偶遇一名男子,名叫衡昼。 初见他时便被他惊为天人的容貌所吸引,回家后夜不能寐,竟然心生爱慕之意,之后琪玥日日坐在极阴之巅等待偶遇,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老天垂怜,她终于再次见到衡昼,只是他已在雪地中冻僵,性命堪忧,于是琪玥偷偷把他带到寝宫中,以珍惜的龙血喂养他,终于让他捡回一条命来。 两人的关系愈发暧昧,琪玥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对这份感情格外珍惜,凡是衡昼想要的,她有求必应。 但是他说:“我不会做龙族的上门女婿,如果你爱我,就离开极阴山,我在家中等你。” 衡昼执意要走,何其决绝,琪玥尝试用身体留住他,他却连碰也不碰,最后两人吵红了脸,衡昼背着行囊离开极阴山。 最后是琪玥敌不过相思之苦,主动去找他。 她瞒着父母兄弟,偷偷去找自己的心爱之人。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衡昼的家,却被告知,衡昼因两大家族联姻,被迫做了方家的上门女婿。 琪玥不服,为何方家的上门女婿做得,她堂堂烛龙氏的上门女婿却做不得? 琪玥非要向他讨一个说法,于是又辗转来到方家。 方家是大门大户,可在琪玥的眼里,却不值一提,这样的方家,只要她吐出烛龙之焰,就能烧个一干二净!到时候再把他带回极阴山。 琪玥在他起居的屋顶上坐了一夜,屋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果然是不爱方家大小姐的,新婚夫妻,他都不愿意碰她。 或许他有难言之隐,自己应该宽宏大量原谅他! 她一向都是对他有求必应,若他知道错了,这笔债便一笔勾销好了。 还未见到衡昼的琪玥,已经在心中原谅了衡昼。 “你出来吧,我早已闻到了烛龙的气息,我猜是你。”破晓十分,他推门而出,背对着她道。 她从房顶跃下,走到他身边:“我来得不是时候吧!” “你来干什么,我说过,我是不会去极阴山的,你听不懂吗?” 他总是对她这个语气,不过她已经习惯了,甚至有些乐在其中:“你不去,我就把这里夷为平地,再把你绑回去!” 她恐吓他。 “你最好把我一起杀了!”他说完便自顾自走了:“快回家吧!” 琪玥当然不甘心,她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她才不会离开。 “我想留在这里,直到找到答案!”她很执拗。 他转身:“我这里没有烛龙公主,想留在这里,先学会做一个粗使丫鬟。” 她咬咬牙:“做就做!” ☆、龙之泪(2) 转眼间一月过去了,烛龙公主成了方家一个不知名的粗使丫鬟,原本锦衣玉食的公主,现在成天要挑水洗衣,整个府里的衣物她都要她洗,纤纤玉手也开始变得粗糙。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吃饭,连一滴水也不能喝!”衡昼对她可以算得上是虐待了,但琪玥还是乐在其中。 烛龙氏一族就算不饮食也可以存活很久,得不到他的命令,她就乖巧得像只猫,不急也不闹,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衡昼把鸡腿举到她面前。 她盯着鸡腿,嘴里不敢说一句话,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今天的鸡腿就没有了,又不知道还要等几日。 她那古灵精怪的性格也开始收敛,竟然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 后来,他开始变本加厉的控制她,把鸡腿扔到盘子里,禁止她用手抓。 “可是不用手要怎么吃?” “不用手也可以吃到,你再好好想想。”他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 琪玥知道,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她心中一紧,低下头把嘴凑近鸡腿,别扭的吃了起来,她咬了两口,又抬起头来问他:“是这样吗?” 他忽然笑了笑,伸手去摸她的头:“没错,就是这样,继续吃!” 琪玥克服了不用手吃饭的障碍后,就再也没有用手吃过饭,有时候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心疯了,可是看到衡昼拿着鸡腿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所有想法都烟消云散,她的喜悦是从内而外的。 他喜欢衡昼,超过所有喜欢的东西。 “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哭。”忽然有一天,衡昼对她说。 “为什么要哭?”她不明白,能和衡昼在一起,她只有开心,又怎么会哭呢? 他把手伸向她的脸,在她脸上摩挲:“比起看着你笑,我更喜欢看着你哭。” “我哭不出来!”琪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心中是满满的疑惑。 为什么喜欢看自己哭? 他忽然提起她的衣领,拎着她到自己房中,然后蹲下身看着她:“要我教你怎么哭吗?” 琪玥先是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衡昼笑了两声,将她的衣服扯开,她本能的去推开他。 “衡昼你干嘛?”她受到了惊吓。 他有些不高兴,忽然转身离开。 琪玥羞耻的站在屋子里,过了好久,鼻子一酸,却始终没有哭出来。 她收拾好自己凌乱的衣服走出屋子,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她饥肠辘辘,想起衡昼又不开心了,她心里开始酸酸的。 又挨饿了好几天,衡昼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准备好哭给我看了吗?” 她低下头,踌躇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很好。”衡昼满意的笑了笑。 他又带她回到之前的地方,他坐在床边,饶有兴致的看着腼腆的她。 “你可以开始脱了。”他吩咐道。 琪玥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她告诉自己,是为了爱而讨好,而不是害怕他冷落自己。 脱到只剩一件单衣时,衡昼忽然喊停了:“可以了,你可以享用你的鸡腿了,今天到此为止。” 琪玥惊呆了,自己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他为什么要喊停? 她羞愧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肌肤洁白,凹凸有致,明明很完美,可是他为什么不喜欢。 “为什么?” “你身上的烛龙味太熏人,我不喜欢。”他合衣下床,不再回头看她。 琪玥身心俱创,抱着自己蜷缩在地上,泪水第一次从她眼睛里滚落出来。 她竟然真的哭了! 那种心如刀割的滋味,那种五脏六腑都被他捏在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她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又过了许久,衡昼带着一直在庙里祈福的妻子回家,琪玥才第一次看见了方家大小姐的容貌。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衡昼为什么对自己视而不见了,因为方家的大小姐,容貌倾国倾城,言谈举止和自己有天壤之别。 原来他喜欢的女子是这样的,她的心里第一次打了退堂鼓。 但很快,她就发现,大小姐是个瞎子。 虽然长得好看,却是个瞎子,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琪玥这么想着,便继续留在了方家。 好长一段时间衡昼没有找她,她心里的期待逐渐被失落代替,心中筑起的决心,也几乎要崩塌了,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回家的时候,衡昼再一次带着鸡腿来找她。 还是老地方,还是原来的对话。 “脱吧。”他淡淡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琪玥听到这个指令后,毫不犹豫的开始脱衣服,她是想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期待他的垂怜,她生怕自己惹他不悦。 她立即行动起来,最后羞耻的抱着自己白皙的胳膊,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忽然笑了笑,掀开被子,床上却是大小姐秀色可餐的身子,她和她一样,羞涩的暴露在空气中。 “你想做什么?”她的脑袋发蒙,这已经超过了她的理解能力。 “我要你看着我们,然后狠狠的哭!” 他的声音灌入她的耳朵,变成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有那么一刻,他觉得他简直比世界上最凶恶的魔鬼还要恐怖,可是她无法对他使出烛龙烈焰。 他翻身将大小姐压在身下,动作轻柔,像是生怕将她咬坏了一般。 那些是琪玥期待的,现在他把一切摧毁在她面前。 琪玥站在他们的床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几乎崩溃的哭了出来。 她施法将床幔放下,不想再看,而衡昼却用术法将床幔支起来:“你可以好好学学,以后才能取悦我。” 他继续自己的趣味游戏,站在床边的琪玥泪如雨下,他听见她的哭声,反而兴奋起来:“哭大点声!”他低吼。 她果然哭得更大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失魂落魄的跌倒在地上,而床上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变成了她的心魔。 过了许久,他终于披上衣服从床上走下来,温柔的摸着她的头道:“你做的不错,但是烛龙的味道,我真的不喜欢。” 他从屏风上取下一件羽衣套在她身上:“你走吧,回到你的极阴山。” 琪玥抬眼看着他,泪依旧在流,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泪流干。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身上的烛龙的气味,这就是答案吗?” 他轻轻一笑:“没错,就是这个原因,我永远不可能喜欢你。” 她吸了吸鼻子,终于长叹一息,停止了哭泣:“我身为烛龙,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她扔掉羽衣,瞬间化身为一条赤龙,冲破屋顶,直上云霄。 她终究没有一把火烧了方家,在她心底,她还是希望他能快乐。 纳兰云飞五味杂陈的读完了她心里的意识,实在是无话可说,想不到龙后竟然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顾小晚啧啧叹了两声:“衡昼真是个渣男,要是哪天被我碰到......” “衡昼能在极阴山脉待这么久,战斗力肯定破万,你能把他如何?” “那我派你去欺负他还不行吗?”顾小晚在他胸口跳了两下。 “勉强接受。”他挠了挠痒痒的胸口。 “可是我们要怎么帮龙后战胜心魔?” “让我们找找线索,衡昼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有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能解开龙后的心结。”纳兰云飞道。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不是因为他不喜欢烛龙的味道吗?” “直觉,因为那个理由实在是太勉强了,反正我不信。”纳兰云飞的直觉一向很敏锐。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真相?” “很简单,再进一次龙后的识海,把她记忆中的蛛丝马迹找出来!” 纳兰云飞带着顾小晚再次化作一道蓝光闯入龙后的识海中。 画面回到琪玥和衡昼初次相遇的时候,琪玥在极阴之巅上玩耍,远远看到一个男子朝她走来。 纳兰云飞催动术法让画面定格,他走到衡昼跟前,从上至下将他打量一番:“此人修的是火系法术,能只身来到极阴之地,战力至少在四千万以上,奇怪了,神域界有这样的高手,我怎么不知道?” 他沉吟片刻:“疑点甚多!” 他调动术法,画面再次流转起来,是衡昼倒在雪地中...... 画面再次暂停。 “这里也有问题,火系法师在极寒之地会催动神力燃烧取暖,他故意把体内的神火熄灭,让寒气侵蚀自己,果然有猫腻,琪玥被他给骗了!” 顾小晚听着火大:“太可恶了,利用琪玥的同情心!” 画面继续流转...... 衡昼被琪玥发现,带回寝宫中养伤,以烛龙之血养之。 琪玥用匕首割开手指,一滴滴龙血滴入衡昼的嘴里,衡昼立即面色红润,恢复得极快。 “衡昼其实早就好了,根本用不了那么多的血疗伤,烛龙之血是极阳之物,多食无益,他将多余的血存在体内,又以内力包裹,他在用自己的身体炼药!” “这也行?”顾小晚实在想象不出来,身体怎么炼药,那炼出来的难道不是代谢产物吗? “火系法师能以自身为炉,随时随地炼药,炼好的药可以存放在体内,需要的时候在将炼好的药从体内逼出来,这个衡昼是个炼药狂魔。” “他该不会是为了炼药才接近琪玥的吧?”顾小晚问。 作者有话要说:锁锁锁,是我的错~ ☆、龙之泪(终) 他思索片刻:“很有可能,毕竟烛龙身上有太多宝物,多数是入药的稀缺药材,用钱根本买不到,衡昼接近她的目的很可能是想获取炼药的材料。” “唉,他要是直接问琪玥要,琪玥不见得会不给,可是为什么要欺骗和伤害呢?” “接着往下看。”纳兰云飞提醒道。 画面继续流转,出现了很多方才读取意识时没有提到的细节。 衡昼夸赞琪玥身上火红的龙鳞,琪玥便从身上拔了最坚硬的龙鳞送给他,他想要龙须,她便亲手拔给他:“衡昼,只要你喜欢,我都会满足你的!” “这可是烛龙身上最硬的龙鳞,这个是要传给后人的,她就这么给了一个才认识不久的男人!”纳兰云飞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家伙难道看不到她都流血了吗?”顾小晚已经恨得牙痒痒。 衡昼对着阳光欣赏手中的龙鳞,鲜红的颜色有些触目惊心,他笑了笑,将龙鳞收入袖中。一旁的琪玥见他笑了,竟然笑得比他还开心。 “我接受不了龙后是这么蠢的人。”纳兰云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起来。他看到的衡昼和琪玥看到的衡昼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究竟是怎样的爱慕之情,能够把人害成这样? 衡昼的野心越来越大,收集完想要的宝贝后,他便对琪玥不冷不热,直到琪玥提出要和他结为夫妻,他才直言道:“我不会做龙族的上门女婿,如果你爱我,就离开极阴山,我在家中等你。” 琪玥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想把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他,可衡昼不愿意碰她,执意要走。 “若你拿出认错的态度,我可以考虑原谅你!”衡昼道。 “真是活久见,错的人居然先告状!”顾小晚有些难以接受,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 第二日,衡昼带着各种珍稀药材离开了极阴山。 这时顾小晚有些看不懂了:“衡昼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既然他不爱琪玥,为什么还要暗示她去找他?” 纳兰云飞摇摇头,我们继续往后看。 后面的内容便是琪玥在方家做丫鬟的经过,衡昼狠狠的虐待琪玥,却看不出是出于何种目的,衡昼每次出现的时间不长。 画面快进播放。 “你看出来什么了吗?”纳兰云飞问顾小晚。 顾小晚想了想:“衡昼对待琪玥就像在对待一只宠物,还用上了饥饿训练,听话就给鸡腿,不听话就用琪玥最害怕的方式惩罚。” “没错,衡昼在驯服烛龙。”他幽幽道。 连烛龙都敢驯服,普天之下,有几个人敢这么做? 不过说到底,他是利用了琪玥对他的爱。 “那你说他究竟是驯服了烛龙还是没驯服烛龙?”顾小晚很好奇。 “这样下去,他很可能驯服烛龙,不过他悬崖勒马了。可能是害怕自己真的驯服了烛龙会引来龙族的攻击,也可能是他自己良心发现了,决定放过琪玥。” 顾小晚不屑道:“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别人考虑呢,他一定是害怕龙族群起而攻之,到时候他小命不保。” “既然我们已经有了答案,那便让龙后知道,早点解开她的心魔吧。”纳兰云飞提议。 顾小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上为什么:“现在告诉琪玥,她会不会更伤心?” “这就要看她的意志力了,一念生死,我们只能帮到这里了!”他淡淡道。 纳兰云飞催动神力,将画面中的细枝末节整合成完整的意念注入龙后的识海中,龙后在接触到陌生的意念后,眼睛缓缓睁开。 “她醒了,看来我们的办法起作用了!”顾小晚开心至极。 龙后睁开眼睛后却没有立即诞下麟儿,反而像发了狂似的从上云霄,只听见龙吟声在龙骨堆中来回激荡。 “怎么回事?”顾小晚慌了。 纳兰云飞盯着空中盘旋的烛龙:“她疯了!这样下去,她会和腹中的麟儿同归于尽!” “我们得想办法阻止她!” “我说过,一念生死,我们帮不了她,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你把我放到她的识海里,我来跟她说!”顾小晚急道。 “真搞不懂你们女人是怎么想的,行吧,我们再试一次,我也不想看见一尸两命!” 纳兰云飞说完,追逐龙后而去,龙后极其暴躁,不准任何人接触,纳兰云飞与她缠斗了许久,终于找准时机再次钻进了她的识海。 “龙后,衡昼不值得你为他这样,你想想龙王,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只要你放下过去,就能身下龙子从秘境里出去!”顾小晚劝说道。 “你们根本不懂我的感受,我宁愿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也不愿意接受他接近我,只是为了利益!”龙后用意识与他们对话。 “我理解你,也知道你有多痛苦,难道你不想找他算账吗?”她继续劝说。 “你们离开这里吧,我的识海已经破碎了,我不想你们为我陪葬!”龙后开始用意念逼退他们。 龙后的识海已经开始崩塌,里面的画面和空间扭曲颠倒,顾小晚苦口婆心的开导却没有丝毫作用,这场毁灭式的自杀,仍在进行。 空间画面完全杂糅在一起,以成倍的速度毁灭式的快进,当画面进行到琪玥变成烛龙,突破屋顶那一刻,顾小晚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东西。 她的视线扫过即将被扭曲的地面,忽然发现了奇怪的东西,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纳兰云飞,快让画面暂停!”她急道。 “你在逗我呢,这怎么暂停?” “我不管,你想办法!” 纳兰云飞急中生智,唤出冰寒之气,将整个烛龙冻住。 画面终于被定格住,顾小晚在定格的意识空间里寻找蛛丝马迹。 她从凌乱的地面上捡起一颗赤红的冰晶问:“这是什么?” 纳兰云飞道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是烛龙之泪,遇到赤铁便会凝固成红色的冰晶。” 他刚说完,蹲下身寻找,没想到地面上竟然铺满了赤铁的粉末,他忽然灵光一闪:“衡昼总想让琪玥哭,难道是为了烛龙之泪?” “什么意思啊?”顾小晚问。 “赤铁也是极其珍惜的炼器之材,怎么会有人把它磨成粉末铺满整个房间,简直是暴殄天物!看来应是衡昼为了收集烛龙之泪,等琪玥走后,他再将烛龙之泪提炼出来,这样就能获取精纯度极高的烛龙之泪!” “可是,他要烛龙之泪有何用?”顾小晚问。 此时纳兰云飞的脑子急速运转起来,他联想到龙血、血龙鳞、龙须、烛龙之泪,这几样东西可以炼出什么? 纳兰云飞忽然恍然大悟,随即感到有些后怕起来,因为这几样东西都是炼就龙魂眼的珍惜材料! 他看着扭曲画面中躺在床上的方家大小姐陷入了沉思,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便是龙魂眼的药引子,——先天失明之人的眼珠! 纳兰云飞没有想到,衡昼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疯狂。 普通的炼丹师根本无法炼成龙魂眼,不光是因为材料稀缺,更是因为能炼成的人本就难找。一千万年以前曾出现过一个天才,练成了世界上第一颗龙魂眼,之后便被龙族赶尽杀绝,龙魂眼已经成为了龙族的禁忌,炼就龙魂眼也是被系统界严令禁止的! 这颗龙魂眼现在还被镇压在神坛中,不见天日。 “你怎么不说话?”顾小晚打断了他。 纳兰云飞沉吟片刻,觉得此事至关重要,不能仅凭自己的猜想定夺。再说,龙后知道了这个是个事情她的情绪只会更糟糕,说不定还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他忽然想到一个更好的办法...... 龙之泪其实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让失明的人重获光明。 他的心中导演出一场与结局截然不同的剧情, 若他编造的真相能让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他愿意一试。 “如果我说,衡昼是为了治好失明的妻子,才手机烛龙之泪的,你会信吗?”他讽刺的说到。 顾小晚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看来他真的很爱大小姐呢,琪玥一开始就输了。” “这个结局能解开龙后的心魔了吗?”他问。 顾小晚摇摇头:“但愿琪玥的善良能祝她度过这一劫。” 纳兰云飞收回了冻住龙后的冰寒之气,将编造后的真相融合到她的识海中,然后趁着意识崩塌之前,带着顾小晚离开了龙后的识海。 这回真的是一念定生死了,结果如何,全看龙后怎么想。 龙后的身体渐渐停止了摆动,她慢慢落回龙骨堆中,失去了意识,纳兰云飞掰开龙后的嘴,往里塞了一颗从左使那你寻来的固元丹。 “她是死是活?”顾小晚问纳兰云飞。 纳兰云飞用神力感知龙后的气息后,缓缓开口:“她的气息没有消散,想来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很可惜,肚子里的小龙已经保不住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顾小晚问。 “龙后方才用力挣扎,小龙的生魂已经被撕裂,生下来也会立即夭折,除非用生魂覆着。”纳兰云飞说完后盯着在手中发光的顾小晚。 “你有更好的去处了。”他喃喃道。 她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更好的去处?” “你有机会可以成为龙族的后裔,只要你想,我现在就可以为你安排。”他激动道。 “这样小龙就会活过来吗?”她问。 “小龙的魂魄已经消散了,活过来的将是小龙的身体。” 顾小晚有些犹豫:“让我想想。” “尊贵的血脉,天生神力,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却被你赶上了,算你运气好,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还有什么可想的?”他一一为她分析。 “那我会失忆吗?”顾小晚觉得,投胎这种事还是要谨慎。 “你要想保留记忆,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行吧,那投吧!”顾小晚再没有犹豫。 纳兰云飞笑了笑:“不管怎样,我都会对你负责的,我可不像那些臭男人。” 他食指轻轻点在她的额头上,将她的记忆封存起来,这样就能保证她的记忆完好无损,等她和小龙的身体完全契合之后,他再打开她的记忆。 顾小晚在他掌心汇聚成一道光点,被他攥在手心。 他的手扶上龙后隆起的腹部,将一道生魂注入龙后的腹部。 此时龙之秘境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一轮明月慢慢升起,用微弱的光照耀大地上的森森白骨。 守在秘境之外的龙王见龙之秘境的壁画上升起一轮明月,心中顿时吃了一颗定心丸。 钟冕一激动,蓝色的龙尾巴又露了出来,他忍不住欢呼:“父王,我真的有妹妹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副本比较短小,终于为女主找到了好的归宿,想到纳兰云飞要带着小祖宗打副本,忽然就好兴奋! ☆、一梦千年 龙王几乎望眼欲穿:“为何还不出来?” 钟冕也跟着忧心忡忡,象征龙女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可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还不见人出来! “父皇,眼下怎么办?要不要叫晟蛟先生来看看,秘境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龙王思虑片刻:“不可,晟蛟诡计多端,怎能轻信于他,再说,你母亲贵为龙后,绝不可让外人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尤其是宗亲,日后让人诟病。” “那进入秘境的战神......”钟冕欲言又止。 “让他服下洗魂丹。” “我知道了。” 钟冕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却也是活了几百年的青龙后裔,是先龙后所出,先龙后死于第二胎难产,这让钟冕留下了深刻的心里阴影。 “身为龙族,要让人有敬畏之心,任何人都不能看见我们脆弱的一面。” “孩儿知道了!”钟冕虽担心秘境中的状况,却也觉得父王说得很对。 正说着,纳兰云飞抱着龙后从秘境里走出来,他的领口里,睡着一只红色的小烛龙,脑袋光溜溜的,鼻子里吹出一个小泡泡,还未睁眼,看着惹人怜爱。 龙王咳了一声,左右立即有人上前将龙后扶走,早已等候多时的奶妈上前把龙女小心翼翼抱起来,轻身退下。 “恩公请随我来!”龙王对纳兰云飞道。 纳兰云飞跟着龙王和皇子进到一处极其私密的地方,龙王缓缓开口:“这里都是系统界的奇珍异宝,恩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纳兰云飞巡视了一周,有些叹为观止,果然,龙王的宝库有点意思,不过他对奇珍异宝不感兴趣,他看了看站在他身侧的钟冕:“不知皇子可否忍痛割爱,将身上的一片龙鳞赠予在下收藏?” 钟冕皱了皱眉:“你要我的鳞片有何用?” “只是单纯的觉得很漂亮!”和他的惊涛剑十分般配。 “可是......” 龙王忽然咳了两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恩公还是挑些别的吧。” 纳兰云飞只当龙王小气,并未往心里去:“我对宝物没有兴趣,只求龙王答应我一件事。” “恩公但说无妨。” “还请龙王准许我来探望龙女。” “那是自然,恩公还有别的心愿吗?” 纳兰云飞摆摆手:“我帮龙王并非为了珍宝,既然龙后已经无碍,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告辞了!” “等等!”钟冕立即叫住他。 “还请恩公将此丹服下,忘却在秘境中发生的事情。”钟冕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纳兰云飞:“这是洗魂丹。” 纳兰云飞打开嗅了嗅:“既是龙王要求的,在下吃了便是!” 他一口吞下,丝毫没有犹豫。 龙王终于放心了,命人送上一个腰牌:“这是我天鹰宫的通行证,以后恩公可以随时来看小女。” “多谢龙王,在下告辞!” 纳兰云飞出了天鹰宫,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中,秘境中的事情他已忘得一干二净,他忽然纵身一跃,飞上极阴之巅,站在最高处眺望整个极阴山脉,此时应该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他在袖中乾坤中掏了许久,却掏出一个极其陌生的东西,好像是一段被封锁的记忆。 他打开读取之后有些感叹道:“难道这就是天意?” 他吃下洗魂丹忘记那段记忆,却在顾小晚封存的记忆中找到了。 龙王,对不住了! 他收好顾小晚的记忆,站在高处向下眺望,这样的冰寒之地,正好可以练一练他的形神一体。 这是冰寒之气的最高境界,将自己与外界冰川融为一体,进入无我的状态,这种状态下,能感受到冰川中所有的生灵,就像容纳百川的大海。 他的意念覆盖住极阴山,除了被下过结界的天鹰宫。 他感觉到有一丝异常,却找不到原由,这片苍茫的雪地中,仿佛出现一个压缩的时空,它随着时间的继续,在缓慢的移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纳兰云飞想要一探究竟,他的形神一体已经小有所成,正好检验一下实战能力。 他一瞬间出现在压缩时空的周围,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从他身边经过,那股力量仍旧在缓慢的移动,仿佛遵从了某种规律。 他布下天罗地网,将它困在深雪迷宫中,诺大的迷宫一点点缩小,最终那股力量不得不四面碰壁,被迫停下来。 这股力量的气息和雪中的细小龙卷风很像,难怪没有龙族发现它,多半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龙卷风,没有放在心上。 若不是纳兰云飞心血来潮,也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以他过往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某个高手留在这里的一梦千年。 神域界的人战力达到八千万后,便可进入永恒的时间里,岁月的流逝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他们的年纪和身体变化会定格在那一刻。 因此会触发一个新的技能,那便是一梦千年。 做梦的人可以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沉睡,等从梦中醒来时,世界已经过去一千年。 这个技能对战力没有仍和帮助,却有人为了一梦千年而疯狂的提升战斗力,近一千年的战力排行榜中,战力超过五千万的有十人,纳兰云飞排名第三,仅次于神域右使和神域左使。 但事实上,这是没有包括一梦千难在内的排行,如果所有一梦千年的人都醒来,神域界应当很热闹! 纳兰云飞很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在一梦千年,还找了个鸟不拉屎的冰天雪地。 对方很可能是修水系术法的高手,否则的话,一千年的冰雪,在厉害也要抖几下。 纳兰云飞指尖轻触一梦千年,往里面注入了一缕冰寒之气,没想到,竟然化开了一个小洞! 自古水火不相容,这竟是一个修火系的高手留下的一梦千年! 这个人不是弱智便是绝顶高手! 但纳兰云飞觉得应该是第二种。 他更想一探究竟了。 化开的口子很快又愈合,他再次调动冰寒之气化开一条缝隙,然后偷偷钻了进去。 一梦千年外面是冰天雪地,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暖阳照射在大地上,正是草长莺飞的四月天。 一个少女蹲在河边洗衣服,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玄衣男子。 两人的脸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应该是做梦之人故意为之。 男子从背后轻轻抱住女子,女子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我们回家吧!”男子说。 二人手牵手回到一个小木屋,木屋里的陈设很是奇怪,都是各种各样的珍惜药材,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女子晾好衣服后走进屋烤火,男子痴痴的看着她。 炉子里干柴烈火,屋子里也是一样,褪去的衣物落在地上,他抱着她去床上,空气中都是甜腻的香气。 纳兰云飞有点上头,猜想这多半是某个色魔的一梦千年! 他忽然瞥见女子裙底的红色龙尾。 看来还是只烛龙。 纳兰云飞在记忆里搜寻神域界与烛龙有过绯闻的人,却一无所获。 转身欲走,忽然一个人影挡在他的面前:“你是谁,敢闯入我的禁地,不想活了?!” 纳兰云飞头都大了,被主人发现了! “在下纳兰云飞,我在雪地中偶然发现了你的一梦千年,想看看是哪个高人在里面。” “入禁地者死。”男子低沉着声音道。 “我不想杀戮,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说话。”纳兰云飞知道,他们打架,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他一个人伤。 “我没有时间和你交流。”男子欲拔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捏着背角的女子,她正泪光莹莹的看着他。 他的眉头忽然颤动了一下,又将剑收了回去。 “我很快就好!”他对她说:“他不会感到痛苦。” 下一秒,纳兰云飞就感觉到自己的神魂被击碎! 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招式,就已经输了! 看来不自量力的真的是自己,他迅速聚拢神魂,退至百米之外,以便于有时间缓冲自己的伤势。 该死的,出口究竟在哪里? 男子很快发现了他,一瞬间的功夫就闪现在了他面前:“你害我提前醒了过来,杀了你也不解气!” 男子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那副死寂的脸上,暗藏汹涌的杀机。 纳兰云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伸手指了指他身后:“你妻子跟过来了,而且,她好像便成了一条烛龙。” 男子一惊,立即转身,只见头上略过一只庞大的烛龙,通体红色,她盘旋在他头顶,发出龙吟声。 男子呆呆的望着烛龙离去的身影:“她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纳兰云飞若有所思:“你该不会就是衡昼吧?” 男子的身体仿佛停顿了一下,转眼间,纳兰云飞眼前变成白茫茫的冰雪。 “我怎么出来了?”不对,是一梦千年消失了。 难道那家伙真是衡昼? 纳兰云飞手心里还在冒汗,刚才实在凶险! 他想起自己还未向右使交差,于是往前走,忽然听见一个“呼呼呼”的声音从身旁想起。 他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一个女孩蹲在雪地里,小嘴用力的在吹什么东西。 “喂!你在干嘛?”他故意吓她一跳。 “妈呀!”女孩一惊。 纳兰云飞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应该有十五六岁了,眼睛大大的,脸上还有婴儿肥,她被他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练习喷火,你又是谁?”她大大的眼睛里写着满满的问号:“我从未在极阴山见过除了龙族之外的仍何人。” “这么说,你也是龙族?”他问。 女孩点点头:“我是钟小晚,这里的龙公主,我父王和哥哥说过,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难道你也是我的吗?” ☆、玩偶人 “钟小晚?”他喃喃道。 这难道是她...... “你父王为何给你起这个名字?” “应是母后生我时难产,出来得很晚!”她说完傻乎乎的笑了笑。 纳兰云飞觉得,她多半脑子有点问题。 不过龙王起的这个名字也太巧合了吧! 顾小晚,钟小晚,难道这是天意? 纳兰云飞蹲下身去,凑近了看她:“你今年多大了?” 他不过进入一梦千年片刻的功夫,她竟然长这么大了! “我刚刚满了三百岁!”她伸出三根手指,笑得痴痴傻傻的。 竟然已经过去三百年了? 一梦千年果然名不虚传! 他正惊讶,却见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纳兰云飞片刻失神,她真是漂亮到了极点,却不知长得像谁多一点,长大了会不会祸害四方? 想到这里,他立即打了个寒颤,他这是在夸她吗? 他控制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公主,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她急急的拉着他的袖子道。 “我叫纳兰云飞,你应该没有印象吧!”因为他还没有把记忆还给她。 纳兰云飞觉得,比起那个脾气火爆的顾小晚,钟小晚看上去乖巧多了,一副很好揉捏的样子,等过阵子他心情好了,再把她的记忆还给她。 “你就是纳兰云飞?好多人想找你!”她眼睛忽然一亮:“你居然被我找到了!” “是啊,谁让你可爱呢!”他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蛋儿:“不和你废话了,我得走了!” “不行,你被我找到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不许你走!”她拽着他的袖子道。 纳兰云飞没想到她柔柔弱弱的竟然霸道得紧,忽然一道白光闪过,他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立即感觉头晕目眩,掉入一个粉红的世界里。 她竟然把他装在了乾坤镜里! 话说龙王这么宠钟小晚吗?连乾坤境都给她当玩具? 纳兰云飞从地上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都是五颜六色的玩偶,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裙子 他推开一扇大门,进入另一个房间,这里全是钟小晚的首饰,珍惜珠宝数不甚数...... 再推开一扇门,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绣花鞋,再往前,还不知有多少这样的房间。 她就用乾坤境来装这些? 威名远扬的乾坤境能容纳万物,到了她这里,倒真成了她的储物空间。 忽然,一只白皙的手从空中伸进来,纤纤细手,白白嫩嫩,指尖熏了蔻丹。 那只手四处晃动了一番,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纳兰云飞抬起头,见一个脑袋从粉色云雾中钻了进来,她伸手便要拿住他。 钟小晚生怕捏坏了他,只用食指和拇指稍稍用力,就将他提了起来。 他被她从乾坤境中扯了出去。 钟小晚把他带到了天鹰宫中,现在这个地方,正是她的闺房。 未出阁的姑娘最忌讳带陌生男人到闺房中,两侧服侍的人却低着头,不敢说话,因为这里没有人敢对龙公主说教,就连龙王和龙太子也要让她三分。 钟小晚坐在摇椅上,手上把玩着一个人形玩偶,对两侧伺候的人道:“你们去告诉父王,雪精灵我不要了,我找到更好玩的东西了!” 纳兰云飞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怎么看都觉得她很可爱,兴许是亲自把她从肚子里抱出来的缘故,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提着她的衣领,像提小猫小狗一样,把她从摇椅上提了起来:“你不许胡闹,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改天在来看你!” “不行,都说了你是我的了,我龙公主说话怎么能不算话呢?”她噘噘嘴,眼巴巴的望着他道。 纳兰云飞皱了皱眉,她是怎么学会这些撒娇的本领的,看来她这些年没少练习,撒娇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了。 不过,就算她再可爱,自己也是要走的。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黄白相间的小蛇耳坠,轻轻挂在她的左侧耳垂上:“留个小玩意陪着你,我去去就回,我们拉钩!” 钟小晚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有些痒痒的,她拿起镜子照了照,一条甚是精致的小黄蛇挂在她的耳朵上,贴近挂钩的位置,还缀了一朵金黄色的小花。 小蛇摸起来凉凉,只有小指头大小,钟小晚摸它,它便轻轻蠕动了一下身子。 “哎呀,它是活的呢!”她惊呼道。 女孩子总是好哄的,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落到小蛇身上,纳兰云飞趁此机会化作一道蓝光凭空消失,等她回过神时,他已消失不见。 珠帘晃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钟小晚朝门口望去,见是自己的哥哥来了,立马蹦蹦跳跳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去:“皇兄,你来晚了,那个人已经跑掉了,不过他说过还要再回来的。” 钟冕微笑的看着她,目光里满是宠溺,他闭关了一些时日,她竟出落得愈发水灵了。 “听下人们说,你捉到了纳兰云飞?”他问。 他只当是小姑娘的小把戏,为了让他去看她,总要耍些小聪明,不过他听到消息后还是来了,谁让她是小妹呢。 “对啊,我把他装进乾坤境里带进来了,然后他给了我一条小蛇,人就不见了!” 钟冕见她耳垂上的确缀着一枚奇怪的耳环,于是龙魂出窍,在整个天鹰宫搜寻纳兰云飞的踪迹,却一点气息也没有找到。 纳兰云飞身上有天鹰宫的通行证,可以自由出入天鹰宫,没有踪迹,也是情理之中,不过...... 他还是不相信消失了三百年的战神会被自己的妹妹给捉进天鹰宫。 “你甚是顽皮。”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快随我去见父王,他为你请了个师父,从明日起,你要继续学术法了。” 钟小晚一听,眉毛立即拧成了一团:“人家不想学嘛,有父王和皇兄在,我做个小喽喽就好了!” 她说得甚是认真,眼睛里还泪光闪闪的。 钟冕最受不住她这般,忍住疼惜之情道:“先前那些师父都被你气走了,这次可不要再胡闹了!若是和从前那般,皇兄也不会护着你了!” 钟小晚小嘴撅得老高:“我听那些师父私底下说我蠢笨,我不喜欢他们。”她吸了吸鼻子,差点哭出来 钟冕一惊:“谁这么大胆,皇兄替你出气!” 白皙的小手勾了勾钟冕的袖子:“算了皇兄,我知道自己灵识不全,不怪他们。” 钟冕回忆起她出生后的事情,大夫说,因为龙后难产,小公主先天不足,灵识破损,很大概率这辈子都无法继承龙族的术法。 之后的三百年里,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没有丝毫进展,他这个做哥哥的看着心疼,可父王不愿放弃,仍旧为她找各种各样的师父,尝试各种办法,希望有一天能打通她的任督二脉。 想到这里,他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皇兄会想办法为你找回灵识的,就算找不回也无妨,皇兄会护你一辈子,小妹只需尽力就好。” 她在他手中蹭了蹭:“这可是皇兄说的,可不能反悔,必须拉钩!” 他笑了笑,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嫩白的小手指软绵绵的,钟冕的心不知为她融化了多少次,保护她,也成了他当仁不让的使命。 * 此时纳兰云飞正立在神域右使沧颉面前,沧颉先是一惊,不过见过世面的他很快淡定下来:“让你小子去天鹰宫救龙后,人给去没了,一大堆烂摊子留给我收拾!” “真是对不住了,我进入一梦千年不过片刻,想不到竟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哦?一梦千年,你竟能提前从里面出来?” “想来,应是梦主人忽然惊醒的缘故。” 沧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你已回来了,那便去元乙那里去留个神籍吧!” “我不是有神籍吗?这是何意?”纳兰云飞问。 “你无故消失了三百年,对外宣称你也殉职,因此去了神籍,职位也被别人顶替了,只为你保留了战功。要重新回来任职,需要进入新人副本留底,元乙会为你安排此事,剩下的事等你回来再说!” “行吧,那我去了!” “等等!” 沧颉忽然叫住准备离开的他:“你不在的这三百年里,左.派的实力不断扩张,我担心他们借机为难你,你得低调行事!” “知道了,他们为难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沧颉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身边多了一位得力战将,顿时踏实了许多。 * 一道蓝光滑入元乙老头的宫殿,玲琅满目的书架和册子瞬间被隐匿起来。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宫殿。 “老头,你还是这么谨慎,生怕别人偷了你的书册不成?”纳兰云飞调侃道。 元乙看见是曾经的战神回来了,惊喜万分:“战神,你可回来了,老夫三百年不见你,甚是想念,甚是想念!” 纳兰云飞却不想他,对他来说,告别元乙不过一日而已:“我也想你,这次来有事让你帮忙。” “战神说的是新手任务吧?” “没错,过新手任务对我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最好能不费精力,尽早出来!” “过新手任务向来都要花上七七四十九天,目的是让新人了解神域界的各种规章制度,不过战神要做新手任务,自然与别人不同,老夫这遍亲自为战神写个新手副本,快的话,几日便可完成。” “老头果然厉害,那现在便开始吧!”纳兰云飞催促道。 “事发突然,请战神再给老夫一天时间,明日日落之前,定能完成!” 纳兰云飞忽然想到住在天鹰宫的钟小晚,答应了她要回去看她便不能食言:“既然这样,我还有事,明日再来!” “战神这是要去作甚?” “去天鹰宫,给龙公主当玩偶!” ☆、拜师 “龙公主?老夫听说她灵识不全,无法修炼龙族功法,龙王为此甚是忧心,右使曾提议将她收入神域亲自教导,不过龙王担心龙公主吃苦,一直不肯答应。”元乙摸着白花花的胡须,仍觉得甚是可惜。 纳兰云飞思虑片刻:“沧颉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要是得到了龙公主,那边等于拥有了龙族做后盾,左使也要忌惮几分。 “老头,你准备个双人副本!”他说完便消失踪迹。 元乙猜他去找龙公主了,他摸了摸胡须:“双人副本......” 他踌躇片刻,忽然眉间舒展。 * 钟小晚从先生那里回来后,只觉得哪哪都不好了,腰酸腿痛,脑子也使用过度,现在变得晕乎乎的,沐浴完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宫女们轻轻关上窗,卸下床帘,将安神的香点上,轻轻退下。 钟小晚翻了个身,睡得并不是很踏实。 窗被轻轻推开,风将床幔扶起,在她指边来回撩拨,她似乎被惊扰了,缓缓睁开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在做梦,透过床幔,她仿佛看见一个美男子半躺在她的摇椅上,青丝落在洁白的毛毯上,他一只手撑着头,慵懒而精致。 头顶束着的白玉发冠似乎有点眼熟,一缕青丝绕过美人尖垂落在脸颊一侧,在风中轻轻挑.逗他轮廓分明的脸。 她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脸也渐渐热起来。 “龙公主睡得可好?”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床幔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撑起来,她忽然觉得他白色的衣袍有些晃眼,比白茫茫的雪地还要明亮。 他从摇椅上站起来,一个如玉般的翩翩公子凑近了她,身上的白色锦缎看起来十分昂贵,却轻飘飘的,宛如谪仙临世。 腰间的银白色宝剑上刻着复杂的波纹,剑柄上镶嵌一颗散发幽蓝色光泽的珠子,精妙绝伦,他浑身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气,让一切装饰都黯然失色。 钟小晚两眼发蒙,怎么会有人长得这样精致好看,比她所有的玩偶人都好看! 他高挺的鼻梁上宛如点缀着星光,眉眼间仿佛有温柔的旋涡,让人一不小心便被吸引进去。 左侧眼角的泪痣又为他增添了一丝顽皮的感觉,他每个地方都长在了钟小晚喜欢的点上。 三百岁的龙公主喜欢什么便想要得到什么,这世上目前为止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一瞬间的念头闪过,龙公主开始兴奋起来。 纳兰云飞伸出指关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傻了?” 钟小晚才反应过来,揉了揉额头,感觉额头痒痒的。 他身上有淡淡青草和阳光的味道,肩宽腰细,玉树临风,显得顾小晚愈发的娇小。 “你这么快就来找我了!”她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星。 他挑了挑眉,吹了吹落在侧脸的青丝:“答应要回来看你,怎么能食言,我从不骗小孩。” 他忽然想到弯下腰凑近她的耳朵:“说起来,上辈子你和我可是有些渊源的!” 钟小晚耳朵一热:“上辈子是什么时候?” 纳兰云飞笑了笑,嘴唇异常的性感,看得顾小晚一愣一愣的。 他慢悠悠道:“就是三百年前,你在我这里存了记忆,你想现在拿回去吗?” 钟小晚眉毛拧在了一起,她伸出手指去戳纳兰云飞,竟然实实在在的戳在了肉上,而且热热的:“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纳兰云飞低头去看她,她纤细的手指把他戳得痒痒的,见她憨憨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还没有睡醒。” 他忽然拖住她的腰纵身一跃,飞向窗外的天空:“现在清醒点了吗?” 钟小晚纤腰软胸,紧紧贴着他不敢睁开眼,这样突如其来的刺激,却是令她清醒了许多。 “你快放我下去!”她蹭着他的领口,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小脸迅速发白。 “你居然怕高?”他有些惊讶。 “我自小灵识破损,就连最基本的腾云都做不到!” 她眼角有些湿润起,眼看就要哭出来了,纳兰云飞立马慌了,这种情况究竟该如何是好?他丝毫没有经验。 她把鼻涕蹭在他胸口上,又抽泣了两下。 她都是在哪里学得这些本事? 他的心都要化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你想不想去神域界,我可以教你神域界的术法,到时候你就可以腾云了。” “你教我吗?”她立即不再哭了,抬起眼扑闪扑闪的看着他,满是喜悦。 “当然!”他轻笑。 一股阳光和淡淡青草的味道在她鼻尖萦绕。 为什么这个叫纳兰云飞的人身上有她从未闻过的味道,她忍不住重重吸了一口,想要铭记这个味道。 “先前你说我有东西在你这里,当真吗?”钟小晚终于回过神来。 “当真,等你做了我的徒弟,我就还给你!”纳兰云飞想趁她失忆,占她便宜,这样才能弥补自己在《三生三世》副本里受的欺负。 “小晚这就去求父王答应!” 纳兰云飞看着怀中可爱的龙公主,忽然有种父亲抱女儿的感觉,那只刚出生的小烛龙总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他衣袖一挥,真将她变成了一只小烛龙。 她盘在他手心上,伸出爪子挠他的掌心:“才不要变回小虫子!” 他摸了摸她光滑的脑袋,三百岁的龙公主还未长龙角,看上去甚是可爱:“还真有点像虫子。” 他一闪身,出现在了龙王的大殿中。 龙王察觉到有不寻常的气息闯入大殿中,却未当回事,在他翻阅文书的同时,龙魂已出窍寻找侵入者。 纳兰云飞嗅到一股不太友善的气息,还未来得及向龙王解释,已被困在七根龙柱围城的天网中。 龙王的龙魂盘现在天网上方:“来者何人?” “龙王,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也不认识了?”纳兰云飞被七根龙柱震住,天网迅速收缩成一团,将他紧紧裹成一个圆球。 待龙魂归位,龙王从龙椅上起身,周身龙神气焰环绕,看上去气势非凡。 天网中的人已经被勒得变形了,似乎也波及到了龙公主,她在纳兰云飞袖中发出两声惨叫,听得龙王心尖尖都痛了起来:“小晚别怕,有父王在!” 他立即收回天网,此时一个完整的纳兰云飞从网中弹了出来,身上被勒出许多细密的天网印子。 “纳兰云飞?”龙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消失三百年的人忽然出现,实在令人诧异。 “原来龙王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救过我妻儿性命,当初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找遍整个极阴山也不见恩公踪迹。” “当年的事不提也罢,我今日来是为了龙公主。” “为了小女?究竟是何事?”提到龙公主,龙王神情终于露出一丝柔软。 “父王!”钟小晚已经迫不及待的从他袖口中钻了出来。 “我想去神域,云飞哥哥已经答应做我师傅了,请父王成全!”她又使出她的杀手锏,摇着龙王的手臂撒起娇来。 “不行,神域太危险了,你不通术法,不能自保。”龙王态度坚决。 “那父王要守着女儿一辈子吗,我在这里是光鲜亮丽的公主,谁也不敢欺负我,可他们却在背地里小看我,云飞哥哥说了,去了神域界,就可以同他们一起修习神域术法。” 龙王不忍心的捏了捏钟小晚的肩膀:“父王好像忘了,小晚已经长大了,既然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那父王也不好再继续替你做决定。”他又看向纳兰云飞:“既然小晚一心想拜你为师,那我便允了她。” 钟小晚愣了愣,她没想到父王这样好说话,长大的感觉真好! “父王你真好,小晚最爱你了!”她又在龙王脸上亲亲,把龙王逗乐了。 龙王语重心长道:“去了神域可不能像在家里这样淘气了,多陪陪你母后,她最忧心你了!” 钟小晚蹦蹦跳跳的去了母后那处,只留下纳兰云飞和龙王在金碧辉煌的神龙大殿中。 他叹了口气:“大概这就是天意,我看你与小晚甚是有缘,日后就拜托你管教了!” “这个龙王不必担心,神域自会好好招待龙公主,我也会把她当做......”他认真想了想:“女儿一样疼爱!” 龙王一听皱了皱眉,纳兰云飞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把钟小晚当女儿,那不就代表要把龙王当兄弟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定会好好照顾龙公主!”他立即解释道。 龙王顺了顺气息,并不与他计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便托付给你了。” * 按照神域的礼节,拜师礼进行的很顺力,因为主角是龙公主,身份尊贵,中间省去诸多繁杂礼节。 纳兰云飞在钟小晚眉间点了一枚朱砂,朱砂钻入眉心,称为“启慧”。 “日后你便是我徒儿了,先叫声师父来听听!”他和颜悦色道。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钟小晚跪得甚是乖巧,正合他心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日后你若不听为师教导,朱砂便会在你眉间燃烧。”他恐吓她。 显然,他的恐吓奏效了,她立即摸了摸自己的眉间:“会痛吗?” “当然会痛,不然怎么长记性呢?”纳兰云飞说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徒儿不会乱来的,师父您温柔点!”她低头抠指甲。 他又忍不住弹了她的额头:“快去跟你父王母后道别吧!” ☆、姻缘门(1) 钟小晚跟着纳兰云飞离开极阴山,她像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小白兔,眼睛里充满了憧憬。 呼呼的风声刮着她的耳朵,她闭着眼,手被纳兰云飞牵着,第一次被人带着御剑飞行,她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他笑道。 “太高了,会掉下去!”她恨不得抱着他,总觉得得这样摇摇晃晃的会掉下去。 纳兰云飞忽然手一松,钟小晚迅速向下跌落。 她的尖叫声响彻天空,而他却定在空中低头俯视她坠落。 “快啊,快变成烛龙。”他低声喃喃道。 钟小晚不知道他为什么扔下自己,只知道摔下去一定会很痛,急忙喊道:“师父,救我啊!” 她迅速从高空中跌落,视线里的纳兰云飞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第一次,钟小晚感到了害怕。 就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的身体被忽然闪现的身影接住。 “怎么办啊,还是无法变成龙呢!”他无奈道。 他搂着她在空中旋转,怀中的钟小晚仿佛吓傻了,她愣了愣,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坏师傅,不喜欢你了!呜呜呜......” 纳兰云飞心里一软,叹了口气:“也罢,还是慢慢来吧!” 她再也不肯只牵着一只手,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了他身前。 纳兰云飞被她勒得几乎喘不过气了,低头看她,见她的牙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衣服:“你是属狗的吗?” 他扯了扯衣服,她却丝毫不肯松口,他便去推她的头,她一气之下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你竟敢咬为师!”他吃痛的甩开手。 乖巧的时候甚是可爱,怎么一发火变这么凶残? 看来女孩在变成女人之前,也是个危险的生物! 两人推推嚷嚷,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纳兰云飞终于出现在了元乙老头面前。 老头见了两人欢喜不已:“这位便是传说中的龙公主?” 龙公主一看见元乙,立即凑了上去,扯了扯他的胡子:“老头,我喜欢你的胡子!” 元乙被龙公主的热情逗乐了:“龙公主远到而来,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甚好!”她乖乖放下胡须,自顾自的往大殿深处出走。 纳兰云飞立即跟了上去:“你瞎走什么?” 他正要拉回她,却见她触碰了到一个暗门,一瞬间的功夫,她便被门吸了进去。 “这可如何是好!”元乙急得额头直冒汗。 “那是什么门?” “姻缘门!”元乙急得跺脚:“这下可坏了,龙王要是知道龙公主落入了姻缘门,还不得提着刀来取老夫的性命。” “别急,我进去带她出来!”纳兰云飞冷冷道。 “可是,进入了姻缘门,须得了解了姻缘才能出来,你进去岂不是自寻麻烦!” “我知道。” 纳兰云飞此刻更担心钟小晚的安危,她如今没有自保能力,进入了姻缘门,任何人都能捏死她。 “既然如此,只有劳烦战神了!”元乙也别无他法。 “先向龙王隐瞒龙公主的行踪,我会尽快带她出来,外面就交给你了!” 他说完,推门而入。 纳兰云飞素来不屑男欢女爱之事,行走在神域界十几万年,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就是姻缘门。 可如今,不得不为了龙公主闯一闯这刀山火海了。 他寻着她的气息追上前去,与她落入同一个传送带中...... 与此同时,元乙的姻缘书上多了两个人的名字:钟小晚、纳兰云飞。 元乙左右为难,在倒计时结束之前,他将二人的姻缘故事点开了。 “老夫也是无可奈何啊!” 战神没有进入过姻缘门,还不清楚姻缘门中的规则,只要是从同一个传送带进去的,就会自动匹配为爱侣。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我的小姑奶奶,可算找到你了!”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钟小晚转过身,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穿着粗布衣裳,头上挽着云一样的发髻。 见她急匆匆的朝自己跑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古装的壮丁。 钟小晚下意识的想走,刚转身,却听见身后的婆子大喊起来:“三小姐,你可别再跑了,我一把骨头的人了,你可怜可怜我吧!” 钟小晚巡视四周,除了自己和身后的一群人,没有看见什么三小姐。 她又向前狐疑的走了几步,身后脚步声逼近,肩膀一疼,被人一股脑按在了地上。 “三小姐,可对不住您了,想逃婚也该想想老太太的处境,老太太当年不顾外人的眼光,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虽说是庶女,却从来没亏待过你,你怎么这么狠心,丢小一家老小与人私奔呢?” 那妇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却滔滔不绝。 钟小晚被左右两个壮丁按着压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沙子:“你在说什么啊,快放开我!” “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今日也别怪顾家无情了,把三小姐给我带回去!” 那妇人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绳子套在她身上,钟小晚被五花大绑抬进了马车里。 “救命啊,师父救我啊!” 钟小晚扯着嗓子喊救命,被人用一块破抹布堵住了嘴。 “动作麻利点,夫人可等着!” 马车匆匆行驶在乌兰城的白石板大道上,两侧行人纷纷避让,婆子坐在马车头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不少三小姐的坏话。 钟小晚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她艰难的移动身体,把头靠在轿子一侧的窗口,透过缝隙观察四周,眼前的景色却令她惊呆了。 清一色的古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街边都是来往的马车和贩卖的伙计,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很新鲜,在极阴山,出了常年的雪山,什么也看不见。 刚才那个婆子说自己是逃婚逃出来的,难道现在要把她绑回去结婚吗? 钟小晚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着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要绑她? 初秋已至,路边积了厚厚一层树叶,马车碾过发出脆响。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却听见婆子说话尖酸刻薄:“我们家的三小姐,可不是你这样的琴师高攀得起的,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赶紧给我让开!” “请榕妈妈看在往日的面子上,让我再见三小姐最后一面。” 白衣公子五官俊秀,面色如玉,十分恳切道:“只见最后一面,此后再也不出现在三小姐面前,求榕妈妈成全!” 婆子面不改色:“洛公子还请你自重!” 见婆子仍然不为所动,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想和三小姐道个别!” 婆子有些不耐烦:“苏公子不要挡了三小姐的富贵路,便是对三小姐好!” 说完便吆喝着伙计继续上路,丝毫不给他一点情面。 钟小晚把脸趴在帘子上,透过缝隙看见一个白衣翩翩的公子跪在地上,看上去俊秀非凡,他手中拖着一个红色的木匣子,失魂落魄的凝视远去的马车。 她头痛欲裂,一些记忆涌入脑子里。 这些记忆是原主的。 原主是顾家三小姐,名叫钟小晚,前头两个姐姐都是嫡出的,只有钟小晚是姨娘所出。 姨娘早在钟小晚三岁时便去世了,老太太见她生得乖巧水灵,放到膝下教养,长到十六岁时已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老太太欣慰,本想等两个姐姐的婚事敲定后也为她某一个可托付终生之人,却不曾想,三小姐对琴师一见倾心。 一心觉得天底下只有苏公子是最好的。 两人一来二往生了情愫。 纳兰家是乌兰城的大家族,原本联姻这种事情,轮不到钟家,却奈何纳兰家的嫡子纳兰云飞忽然病倒,现如今只吊着最后一口气。 不知纳兰家从哪里听说了三小姐的八字,道三小姐与纳兰云飞天作之合,可结良缘。 大家都知道,娶三小姐进门只是为了冲喜。 三小姐自然不甘心,一心想和苏公子私奔,两人约定了晚上在海湾碰面,乘船偷偷离开,可苏公子却迟迟没有赴约。 三小姐进退两难,夜里哭昏了头,心里绝望无助,投了海,想一死了之。 理清了前因后果,钟小晚只觉得头痛不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陌生的记忆?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钟小晚被婆子拖着进了钟家。 先是被钟家夫人劈头盖脸臭骂不要脸,紧接着两个姐姐埋怨钟小晚伤风败俗,连累了自己的名声,哭得梨花带雨。 钟小晚寻着原主的记忆,只是乖乖的跪在地上,她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中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比死人还难看。 顾及明日还要出嫁,总归是打不得。 “把这个畜牲给我关起来,丢人现眼!这件事谁也不准传出去!” 钟老爷放下话,甩着袖子出了门。 钟小晚被人拉着关进了闺房,倒是看不出什么悲伤。 没人知道,此时的三小姐已经不是原来的三小姐了。 钟小晚回到闺房,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着实吓了一跳,三小姐和自己竟然长得一样,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左右的下人打断了她的思路,先是被伺候着洗了澡,又用了晚膳,上了床。 “三小姐明日还要起早,喝口安神汤,早些歇息吧!” 她眼前忽然跳出一个对话框:饮下/倒掉。 这是什么东西,她的眼睛停留在“饮下”上。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接过了下人端来的汤碗,咕噜咕噜灌下肚。 为什么忽然之间手脚不受控制了? 喝完安神汤,她忽然觉得有些疲惫,眼皮很重,很快便睡着了。 ☆、姻缘门(2) 早上天还没亮,钟小晚便被叫醒梳洗打扮。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还没有适应这里的一切,只见侍女手中拖着一件嫁衣,格外醒目。 她眼前又出现一个对话框:穿上/撞墙。 她还没搞懂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眼睛落在“撞墙上” 她立即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来,朝着墙壁猛冲过去! 只听见“咚”的一声,她的头撞在墙上,墙上立即出现了一道血印子。 一堆人围在她身边:“不好了,三小姐自尽了!” 钟小晚站在一旁看着倒在地上自己,她觉得很是奇怪,此时她已变成一个透明的人影,站在人群中。 眼前又出现一个对话框:任务失败,您还有5次机会存档重生。 很快,钟小晚又被吸回了身体里,她又回到刚才的场景,此时再次弹出对话框:穿上/撞墙。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不想再体验一次撞墙的滋味,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穿上。 大红嫁衣被套在身上,胭脂水粉扑上脸,真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姿态。 此时一个丫鬟轻身走进来:“三小姐,老太太来看你了。” 原主和老太太最亲近,马上要嫁人了,老太太自然要来看看她的孙女。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红着眼睛被人搀扶着进了屋。 老太太面目慈祥,穿着整洁,不铺张却也体面。 她拉着钟小晚的手坐回床边,仔细的瞧了瞧穿着嫁衣的钟小晚,声音哽咽:“委屈你了!” 钟小晚知道自己现在代替了原来的三小姐,想替三小姐和老太太告个别:“祖母,你别哭,我没事的!” 钟小晚寻着记忆中的礼节,跪在地上,向老太太行了份大礼。 老太太拉着她坐回床边,又抹了抹眼泪道:“晚儿命苦,是我这个老太婆没用,护不住你。” 钟小晚见不得这样煽情的画面,便安慰老太太:“祖母就当我出去玩了,还要回来的!” “你能这样想我便安心了。”老太太起身又道:“听说纳兰家家风纯良,只要孝顺长辈,他们不会为难你的,若受了委屈,只管来寻祖母,我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给你讨公道!” 门外小厮高喊:“吉时已到!” 老太太眼巴巴的看着钟小晚越走越远,痛心疾首的被人搀扶着回了屋子。 纳兰家倒是很重视婚礼的排场,并不是敷衍了事走个过场,嫡子娶妻的排场一样没有落下。 钟小晚算是风风光光的嫁了,老两口假模假式的抹了抹眼泪,上演了一出十里相送。 路人看热闹,有人感慨,有人指指点点,终归不是自家女儿出嫁,于他们也只是新鲜热闹。 她穿着一身厚重的行头,只觉得腰酸背痛,头上的金冠也不知用了多少金子铸成的。 轿子走得还算稳,也不知还要走多久,眼皮子直打架,索性在花轿里睡了一觉,猛然醒过来时轿子还在前行,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问两侧的送嫁的人有没有吃的,两侧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钟小晚很无奈,只能饿着肚子。 一个时辰后轿子终于停在了纳兰府。 她被人搀扶下了轿子,往里面走,穿过庭院,一屋子人忧心忡忡,四处笼罩着一股阴霾。 她被送上厅前,与一个带着红花的童子拜堂,之后便被急急送入洞房,大门被关的死死的。 她推了推窗,竟然被木条从外面钉上了。 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见桌上摆着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钟小晚掀开盖头便吃上了,吃了一会儿,才瞥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钟小晚站在不远处盯着床榻上穿着大红衣裳的男子,不是她的师父纳兰云飞吗?! 她急忙跑上去摇他的身子,摇着摇着又觉得不对劲,他面色苍白,口唇发青。 “师父你怎么了?”  说完这句话,纳兰云飞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琥珀色的瞳仁半遮着,睫毛微微颤动,左侧眼角有一枚小小的泪痣。 他看着眼前的人皱了皱眉头。 这是哪里? 忽然间一堆陌生的记忆灌入脑中,他的头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他的感知力还存在,这里的确是在神域界,片刻的功夫,他便理清楚了来龙去脉。 他们现在处在神域界的姻缘门中,这里是神域的人为了体验轮回界的姻缘和生老病死,创造出来的时空,久而久之形成了自己的文化。 难不成,钟小晚就是记忆中的三小姐? 想不到,他的姻缘竟是和她...... 不过这样也好,省去了很多麻烦。 “师父,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好害怕!”钟小晚扛了一天,终于看见了熟悉的人,一下子扑在他身上,像只猫咪一样蹭了蹭。 “你落到姻缘门中了,我是来救你的。”他虚弱道。 “可是他们都说你快死了!” “放心发,死不了的!”他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原本青紫的嘴唇愈发的黑了。 纳兰云飞咳了两声,侧过身去,吐出一滩黑血,两眼一黑便不动了。 钟小晚吓得不轻,师父真的死了吗? 此时她眼前又出现对话框:救/不救。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救” 她的手立即不受控制的行动了起来! 钟小晚扒开了纳兰云飞的外衣,裸露出完美的身材,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用力按下去。 他忽然睁开眼,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纳兰云飞睁开眼,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躺在床上,而钟小晚竟然扒了自己的衣服! 他抓着她的手:“你干什么?” “我我我...师父,你听我解释!” 他忍不住咳了两声:“趁为师晕过去就调戏为师?” 钟小晚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师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脑子......” “你脑子有病!”他一边说,一边艰难的系好衣带。 钟小晚憋得小脸通红,却不知该怎么解释,她乖乖的坐到一边去,离纳兰云飞远远的。 纳兰云飞也渐渐平静下来,放松了身体,闭目养神,这副身体太虚弱了,没多久又昏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感觉她又在对自己动手动脚。 先是摸他的额头,后又脱了他的袜子。 他很想起来推开她,却陷入梦魇中,动弹不得。 原主练功走火入魔,急火攻心,如今只有突破境界才能恢复。 “怎么还这么烫?” 钟小晚在他额头上放了潮湿的手帕,又在他手心和脚心擦了酒精,温度仍然没有降下去。 她干脆扒了他的衣服,只用一层薄被盖住。 然后慢慢给他擦拭身体。 他感觉浑身的筋脉被自己一一打通,身体里的魔气也在一点点消失…… 她是怎么做到的? 钟小晚低头看着他,烧退了,唇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第二日。 纳兰云飞睁开眼,感觉身子大好,他合衣下床,惊喜的发现腿脚也有力了。 稍作运功,发现筋脉畅通,屋内酒桌上,钟小晚趴在桌上熟睡过去,头上的金钗凌乱的落在地上。 她竟然能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助他突破境界。 这其中的原由,他还需慢慢调查。 他俯身将她抱到床上,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正午时分,钟小晚被欢乐嘈杂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少爷身子已无大碍,少夫人果然是少爷的福星!”周围的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个紫衣女子忽然闯进来,看了眼地上狼藉的金钗,咬了咬嘴唇:“不过是趁着师兄病倒,嫁过来的替代品,得意什么?还真想麻雀变凤凰?” 钟小晚皱了皱眉头:“我不是凤凰,我是龙。” 紫衣女子冷哼了一声:“做你的春秋大梦!”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鞭子,右手一挥,眼看鞭子就要落在她的身上! 钟小晚第一次见这种仗势,一下子傻掉了。 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凶残? 鞭子并没有落下,而是被人一把接住,钟小晚抬起头,发现纳兰云飞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她身前。 他脸色不大好看:“苏秀,过分了。” “我不服嘛,她根本就配不上你!”苏秀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配不上,你配得上?”纳兰云飞反问,眉眼间明显有些生气。 苏秀脸色愈发难看了,却不敢再多说什么,瞪了一眼钟小晚,愤愤离开。 纳兰云飞低头看着钟小晚,见她路也站不稳,便伸出一只手将她扶稳。 钟小晚忽然软绵绵的挂在他脖子上,踮起脚在他耳边小声道:“师父,我好害怕!” 纳兰云飞感觉自己的耳朵发烫,他仍旧镇定道:“我们现在就是在玩一个游戏,要赢了才能出去,乖乖听师父的就行了。” “好。”她乖巧道。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师父,我们现在是夫妻了吗?” 纳兰云飞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两声:“是这样没错。” “那我是该叫你师父,还是叫你夫君呢?”她一脸天真道。 他转过身去:“外人在的时候叫夫君,私底下你还是叫我师父吧。” “可是师父,我们现在在玩什么游戏啊?” “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他沉声道。 “过家家...”她想了一会忽然明白了:“就像父王和母后那样吗?我们也会生宝宝吗?” 他尴尬的咳了两声:“其实...也可以不生...” 作者有话要说:有建议啥的,评论区见! ☆、姻缘门(3) 纳兰云飞摸了摸她的头:“乖乖去梳洗更衣,随我去给老太太敬茶。” “老太太是什么人?” “是我祖母,以后也是你的祖母。” 钟小晚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来没见过龙族的祖母,顿时来了兴趣:“我很快便好!” 看着钟小晚天真的样子,有一瞬间,纳兰云飞觉得自己是来骗婚的。 * 钟小晚更了衣,跟在纳兰云飞身后,七拐八绕的到了老太太的房中。 老太太满头白发,细致的梳到而后,发髻上只插着一根桃木发簪,青色的长袍很是朴素,身上没有过多的珠宝首饰, 甚至有点过于寡淡了。 她笑吟吟的看着二人:“看起来着实般配,良缘难得,良缘难得啊!” 老太太开心得合不拢嘴,随即吩咐下人,拿了个质地上好的红玉髓来。 “既然嫁到了纳兰家,便好好过日子,日后给我添个小曾孙,让我我也享享天伦之乐。” 钟小晚敬了茶:“您喝茶!” 老太太喝了茶,便将红玉髓戴到钟小晚手腕上,衬的她皮肤愈发白了,越看她越觉得眉清目秀,口若含朱,甚是喜欢。 “算命的先生说你们八字天作之合,看来还真是灵验,你一过门,云飞身子就大好了,真是我们家的福星!” 钟小晚不好败了老太太的兴致,只好应声赔笑。 老太太和钟小晚寒暄了一阵,又将身边的得力之人派给钟小晚,并交代府中人事繁杂,让叶红跟她讲讲。 还特意交代,若是夫君让她受了委屈,只管来找她,她定会作主。 纳兰云飞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只顾着笑。 钟小晚似懂非懂的听着,时不时看一眼纳兰云飞。 “云飞,你先下去吧,有些话我要单独和小晚说。”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待他走后,老太太笑盈盈的看着她,开始传授夫妻相处之道,谈到男女之事时更是滔滔不绝。 钟小晚耳朵一红,脑门开始发热,老太太又怕她一下接触太多了会受不了,于是放缓了节奏:“要不今日先到这里吧,再有不懂的,便来找祖母。” 钟小晚只好起身:“祖母放心吧,小晚都记下了。” 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 * 钟小晚回了房,见纳兰云飞坐在案前,手执毛的写着什么,她便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他腰看着细,可抱起来的感觉却比她的腰粗上很多。 “你在写什么?”钟小晚偏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问。 他指尖的毛笔忽然停顿了:“祖母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教我如何取悦夫君。”她仍旧靠着他呆呆的说话。 “取悦我?”他放下毛笔,自顾自笑了许久,忽然又收敛了笑容:“你是该好好学学怎么取悦我。” 他索性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取悦我吗?” “因为...我要得到你的宠爱。”她木讷的回答。 纳兰云飞眉头忽然紧了一下,仿佛心被什么东西触动一下。 “宠爱?”他在心里过了一遍她的话:“那祖母有没有告诉你怎样才叫宠爱?” 钟小晚摇了摇头。 他将她掉落的发挽在耳后:“我该拿你怎么办,真是蠢得可爱。” 她忽用脸然蹭了蹭他的手掌,一副享受的样子:“我喜欢你的手摸我,这就是宠爱吗?” 他愣住。 “我喜欢你这样!”她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一股温泉。 纳兰云飞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抽回了自己的手:“你想多了!” 他起身欲走,刚走两步又定住:“你不该学这些,更不要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迅速从袖口中掏出一本册子:“我看你挺闲的,把这本册子抄一遍!抄完给我看!” 他扔下一本册子,迅速离开。 钟小晚捡起册子翻开,这些字她都认识,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坚持抄了一页就昏昏欲睡。 钟小晚头对着宣纸点头,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揉了揉眼睛又继续写,写着写着没了知觉,睡在了毛笔上。 纳兰云飞再看见她时发现她脸上印出了半个字,半张宣纸都贴在了脸上。 他咳了两声。 钟小晚终于迷迷糊糊抬起头来。 “清心咒抄得怎么样了?夫人今日只顾着睡觉,是不是没有时间抄写?” “可不可以明天抄?” “现在抄还来得及,再拖沓下去的话,就别怪为师催动你额间的莲火。”他故意恐吓她。 她果然被他吓住:“我抄,现在就抄!” 钟小晚从桌上弹起来,挑灯夜战,原本想等他走了缓口气,谁知这家话竟然在她面前摆起了茶具,一边悠哉悠哉喝茶,一边看她奋笔疾书。 终于完成了一篇清心咒,她总算松了口气。 纳兰云飞拿起看了看,皱了皱眉头:“你的字需得好好练练了。” 钟小晚忽然觉得,这个师傅甚是讨厌。 纳兰云飞见她小脸气得通红,心里终于舒坦了,于是打着灯笼去了书房。 第二日、 纳兰云飞推开门便见钟小晚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加上他故意为难她本就有些心虚:“你有何事?” “师傅,”她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有样东西还没有还给我?” “什么东西?” “来时你曾说,我若拜你为师,你便把东西还给我。” 想不到她蠢归蠢,记忆力还挺好。 “罢了罢了,你拿去吧!” 昨日他已打算将前世的记忆还给她,因为害怕她再懵懵懂懂的前来勾搭。 他伸出手指,在她额间轻轻点了一下,一道圆形的光斑渐渐隐没在她额间。 钟小晚缓缓睁开眼睛,前一秒还瞪着纳兰云飞,后一秒便晕了过去。 他立即扶住她,将她抱起放到床上,仔细查看了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常。 奇怪,怎么会忽然晕过去了! 他又拍了拍她的脸:“别装了,你这样逃避也没用,你已是我徒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想开点吧!” 这句话显然奏效了,钟小晚忽然坐起身来,朝他脸正中央来了一拳。 “真卑鄙!”她只能用这三个字总结纳兰云飞的所作所为。 纳兰云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俨然一道血迹:“昨天还是软绵绵的小公主,怎么忽然就变母老虎了!” “你还好意思说,拿着我的记忆消失了三百年,害我三百年灵识不全!”她说着恨不得再给他一拳,让他尝尝七窍流血的滋味。 她看着纳兰云飞那张即使流鼻血也依旧帅的惊人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这么做?” “我出了点意外...” “你闭嘴!”她立即打断他:“你解释什么解释!” “不是你问我的吗?!”他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所以究竟要不要解释? 他还是决定说清楚:“那天我本想回神域,结果碰到了...” “够了,你出去!”她又打断他。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话?” “我不听,我不听!”钟小晚自顾自的堵住耳朵。 他又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拿下来:“真的这么生气?”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天知道她记起来了之后心里有多别扭,她居然去讨好他,还傻乎乎的跟她说,要他宠爱她。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起,迅速朝外走去。 “纳兰云飞!你又想干嘛?!” “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清算一下恩怨。” 他带他迅速飞向高空,风声呼呼从她耳边刮过。 她在他手臂上重重的咬了一口,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她才松开。 “怎么,战神的肉好吃吗?”他低头问她。 “一点也不好吃。”她仍在赌气。 “不过我倒觉得龙肉很香。”他忽然向下俯冲,将她带到一棵粗大的树枝上。 他将她禁锢在树枝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她呆呆的看着他:“你...” “只准你咬我,还不准我咬回去?”他眉眼间有些生气,却很快不见。 他又淡淡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乖乖听话,我就带你出去,你要是不听话......” “不听话你想怎样?”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不听话,就留在这里给我生孩子!”他说完凑得更近了,暖暖的气息扫在她耳边:“你该清楚,我们要了解姻缘才能从这里出去。” “了解姻缘就了解姻缘......”她心虚的向后挪了一步,却失去了重心,从树枝上摔下去,原以为他会拉自己一把,却没想到他竟然无动于衷! 钟小晚立即发现这棵树是长在悬崖边上的,而此刻,她正在往崖谷里坠落。 “怎么还是无法变成烛龙呢!”纳兰云飞忽然从树枝上消失,再闪现已在半空中。 钟小晚被他稳稳接住,她慌乱的看着他,却见他嘴角带着笑意。 他怀中是吓坏的钟小晚,她只顾着紧紧抓住他,方才的矜持和霸道已不见了踪影。 纳兰云飞嘴角轻轻挑起一抹弧度。 再一闪现,二人已经回到了方才的屋子里。 钟小晚腿一软,险些跌倒,她抚了抚胸口:“不行,我有点想吐。” “知道你怕高,可是身为烛龙,你必须克服这一点!”他一脸严肃道。 钟小晚抬眼去看他,他俨然一副仁师的模样,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 “我想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钟小晚觉得自己应该静一静,再好好想想之后该做什么。 ☆、姻缘门(4) “你先出去!”钟小晚一边说一边推着纳兰云飞出去。 “这是我的书房!”他有些无奈道。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她强词夺理。 “好好好,我出去,一会记得用早膳!”他提醒道。 纳兰云飞被钟小晚“请”出了屋子,待门关上,钟小晚背抵在门缝上,拍了拍胸脯:“终于走了!”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喃喃道:“魔怔了?怎么心跳得这么快?” 一定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必须先睡个回笼觉! 她走向床榻,钻进被窝,被窝里还有余温,她的心不由得颤动了一下,那股青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是纳兰云飞身上特有的味道,她嗅了嗅,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真喜欢这个床,以后她要霸占这里,就这样决定了! 大概昨夜真的没有睡好,她沾了床就睡去,有侍女请她用早膳,却见她睡得很沉,不忍打扰。 “让她睡吧。”纳兰云飞为她掖了掖被角。 * 钟小晚坐在案前想了一夜。 纳兰云飞说过,这里的人和事都是真实存在的,是神域界的一个平行时空。 万一纳兰云飞想让她生孩子,难不成她还真要生个孩子?! 钟小晚最终还是决定逃跑。 她假模假式逛着纳兰家的院子,寻找可以逃跑的地方,奈何高墙防守森严,根本无计可施。 连个狗洞也没有。 唯一的突破口,便是伙房每日采买的马车。 要是藏在马车里,溜出去也好! 钟小晚假意为纳兰云飞熬滋补的汤药,借机检查马车,发现马车里堆满了废弃的蔬菜,一点空隙也没有,唯独马车底盘能勉强藏人。 这些菜叶已经烂了,再不运出去定会发臭。 她叫来一个伙计问了情况,原来每日辰时都会送来新鲜蔬菜,晚饭后才会带着烂菜叶出府。 钟小晚也没有什么行李可收拾的,顺手拿了几样首饰。 她掂了掂珠子,够沉! 不管了,时辰不早了,还是赶紧溜吧! 钟小晚支开下人,佯装淡定的溜到了伙房,伙房里几个伙夫正在切菜,钟小晚进去晃了两圈,假模假式的看了一眼自己熬的汤药。 乘人不备将柴火抽了出来。 柴火落到了干草上,瞬间就烧了起来。 一旁的伙夫一看,急忙大喊走水了。 钟小晚趁乱钻进了马车底盘。 火势不大,很快便被扑灭了,没有人注意到少夫人去了哪里。 钟小晚在马车底躺着,嘀咕着怎么还没有人来牵走马车,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啊。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上了马车。 马车便动了起来。 钟小晚盯着地面,见马车路过一个个来往的人,却停在了一个紫衣姑娘跟前,这双脚看着眼熟。 如果钟小晚没有记错,这双绣着紫莲的鞋子应当是苏秀姑娘的。 苏秀停了片刻,不知对车夫小声说了些什么,马车又开始动起来了。 钟小晚长舒了一口气。 马车的轮子通过了一道朱红的院墙,钟小晚知道自己应当是跨出了纳兰家的门了。 刚想借机从马车上下来,谁知道马车忽然加速,只听见车夫拼命的抽动鞭子,烂菜叶子颠了一地。 钟小晚被震得头昏眼花,好几次差点从底盘上摔下来。 这要是摔下去,该伤得不轻。 马车跑了一会儿,车夫忽然停了下来,拿了个铁锹开始在地上挖坑。 钟小晚被飞起的泥沙迷了眼,心里直叫苦,正打算溜走,一个包袱突然被丢进了坑里。 一只婴儿的腿漏了出来! 这只腿只有拇指粗细,皮肤都是青紫色的,像是早产的死婴。 狂风一卷,包袱被吹开,只见婴儿浑身是血,心脏的位置有一个深深的窟窿,竟被人挖去了心脏。 与此同时,钟小晚瞥见不远处地面上大大小小的人骨...... “孩子,你可不能怨我,千万别来找我,我只是替人把你给埋了,乱葬岗同伴多,你也好有个伴儿!” 那车夫继续道:“反正你也活不了的,苏秀姑娘也算是物尽其用,给了你娘一大笔钱,你也别找她,要怪就怪自己命短。” 车夫磕了几个头便上了马车。 原来这里是乱葬岗! 难怪和么多人骨。 钟小晚刚想下马车,却被一道黑烟迷了眼,不知怎么的竟然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老太太,一旁站着纳兰云飞,他身后正是一脸纯洁人畜无害的苏秀。 钟小晚正纳闷,却听老太太道:“下次不必亲自下厨,交给丫鬟们去做就好。” 老太太握着钟小晚的手,一脸慈爱:“快些给我添个小曾孙。” 纳兰云飞示意让人端来汤药,苏秀拖着朱红的托盘走上前来。 纳兰云飞接过汤碗,吹凉了送到钟小晚嘴边。 钟小晚只知道这汤药是苏秀端上来的,于是侧过脸,并不给纳兰云飞面子。 他只好放下碗,命人去拿蜜饯。 “良药苦口,喝完药再含一颗蜜饯?” 钟小晚着实被纳兰云飞体贴的举动吓到了,她端起药碗喝了个精光。 纳兰云飞满意的朝她嘴里送了颗蜜饯,手抚上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又放下:“烧已经退了,应当无碍了。” 老太太满意的笑了笑,便对纳兰云飞道:“既然小晚已经醒了,那我便回去了。” 老太太走后,苏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少夫人印堂发黑,身上进了邪祟,大概是偷偷出了府!” 苏秀言语中带着质问,钟小晚只觉得心里发虚。 纳兰云飞却不理会她,她要逃跑,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以后少夫人的事你少操心。” “师兄!你也不管管她!”苏秀气得直跺脚。 “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他语气微重。 苏秀憋了又憋,终于还是不甘心的退下。 待苏秀退下后纳兰云飞缓缓起身。 “说吧,今日溜去了哪里?” 钟小晚就知道他是装给别人看的,人刚走他就露出本来面目了。 纳兰云飞面无表情,钟小晚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钟小晚只记得,自己打算从乱葬岗下车,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更不清楚。 此刻纳兰云飞兴师问罪,她也不敢瞒着他。 “我去了乱葬岗。” 见钟小晚还算耿直,纳兰云飞语气倒是缓和了些:“收拾了行李,想逃出去?” 钟小晚只觉得纳兰云飞就是个侦探,破案能力一流。 她只好点了点头。 “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才是她疑惑的。 纳兰云飞顺了顺气息:“你身上有我的定位,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了你,你已经没有命躺在这里了。” “什么定位?”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卑鄙。 他指了指她左耳上那条黄白相间的小蛇:“就是它。” 钟小晚摸了摸自己左耳上冰冰凉凉的小蛇,想要取下来,却发现根本取不下来。 “快把这玩意弄下来!” “我要是弄下来了,它可就灰飞烟灭了!”他不紧不慢道。 “什么意思?”她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用我的一缕神魂护住了小劫的心脉,他虽然不能在说话了,却靠吸食你的精力存活,你要是取下来,它会当场毙命。” “原来是这样...”她摸了摸小劫的冰冰凉凉的身子:“原来你还记得...” 当初她以为小劫会活不成,求他留小劫一命,想不到他嘴上说不答应,还是做了。 “谢谢你!”她陈恳道。 纳兰云飞等这句话很久了,正想借此事跟她和好,却听见她说: “对了,我们和离吧!” 纳兰云飞明显有些惊讶:“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感慨涕零,以身相许吗? 她抬起头看着他:“起先是我懵懂无知,现在我已经找回记忆了,结婚这种事还是有些荒唐的。” “这可是姻缘门,不了结姻缘,我们谁也出不去。”他仍旧在与她分析。 “我知道,既然是了解姻缘,也没说是善缘还是孽缘,万一是孽缘呢?” 她这话说得,纳兰云飞竟然无力反驳。 他忽然有种女儿大了就不认爹的感觉。 “这件事容我先想想,明日再议。”他起身欲走。 “行,明天再给我答复吧!” 他走了两步,忽然停在原地,背对着她:“就这么不愿意吗?” “什么愿不愿意,这是交易,我有权利拒绝吗?” 她总有自己的说辞,讲起道理来头头是道。 “其实你不必太在意,这只是个游戏而已。”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一丝温度也没有。 钟小晚愣了愣,原来他也会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你都说了是个游戏,要怎么玩,不是玩家说的算吗?” “我先回房了!”他忽然加快脚步离开。 待他走后,钟小晚的脸渐渐垮了下来,是该这样做没错,可是为什么,自己无法开心起来呢? 她可是21世纪的不婚主义者,这么莫名其妙的结了婚,实在是难以接受啊! 自她想起一切后,身体里就存在了两个矛盾的人格,一个是前世生活在轮回界的女医生顾小晚,另一个是三百岁仍旧懵懂无知的龙公主钟小晚,而此刻,前世强大的意志力占了主导地位。 钟小晚先前被邪祟上了身,此刻身体仍旧觉得疲乏,躺在书房的床上,她又闻到若有若无的青草香。 无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龙公主,都好喜欢这个味道,闻着真让人安心...... 她抱着被子,很快又进入梦乡。 而屋外的纳兰云飞却并未离去,他靠在她屋前的树杈上,望着窗户的位置,饮完一壶酒,又从袖中乾坤里拿出一坛酒来。 他对着钟小晚的窗子敬了一杯酒:“在下佩服!” 莫名其妙的女人,撩完就跑,完全不负责! ☆、姻缘门(5) “战神大人...战神大人...战神大人...” 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纳兰云飞仿佛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他打起精神,拨开云雾缭绕的雾气,终于看见一个白胡子垂地的小老头。 “元乙老头,你找我?”他问。 “战神大人,可算联系上你了,大人是否有心事,为何一直不肯入眠?” 元乙三日前就开始联系他,可惜纳兰云飞一直未进入睡眠状态,好在今日他终于睡着了,元乙由此联想到他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 “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老头,说正事吧,找我所为何事?”即使在梦境中,纳兰云飞也忍不住想玩一玩元乙老头的胡子,他想知道,在梦里拔下一根胡子他会不会痛。 “先前战神走得急,有些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所以只能通过梦境来告知,进入姻缘门的人身上都会植入忘生印,忘记身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目的是进入姻缘门后,不被前尘往事干扰,但你和龙公主的事发生的突然,并未按照程序进行。” “三生印我有所耳闻,老头,你长话短说。” 纳兰云飞已经预感到元乙要开始啰嗦了,只好提前提醒他一下。 “那我便长话短说了,你二人未按程序植入忘生印,因此会被姻缘门的系统识别到,系统会强行在你们的身体上安装干扰系统,为的是限制个人行动,一旦出现因为前世记忆造成的矛盾点,系统会直接干预矫正。” 听到这里,纳兰云飞回想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可是,为何我没有发现干预系统存在?” “想必战神自身的系统已经是顶配了,因此干预系统没能在你身上发挥作用,不过龙公主她,只怕不会幸免。” “老头,依你之言,何种情况下,干预系统会在她身上起作用?” “如果龙公主出现行为上的矛盾,系统会立即被激活,进入选择模式,强制她二选一。” “怎么会这样,就算两个选择都不愿意,还是必须选择一个?” “没错,这样才能保证她的行为不受前世记忆的影响。干预系统激活后,她有六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还可以重新选择?” “没错,因为干预系统的不完善,导致宿主选择到错误选项,因此有所保留。” 纳兰云飞仿佛听见一身鸡鸣,担心自己会忽然醒过来:“老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姻缘门虽然限制诸多,却有一个退出系统,名叫‘万宏之气’,这是与外界链接的传送带,每三年开启一次,战神要带龙公主出来,可以找到万宏之气,不过想从万宏之气里出来有一个硬性条件,必须是心甘情愿离开才行,因此被强迫的人是无法通过万宏之气回来的。” “既然有万宏之气存在,那一切便好说了,老头,处理好外面的事情,等我回来。” 又一声鸡鸣想起,纳兰云飞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树杈上,怀中还抱着一个空酒坛。 回想起自己昨夜的种种行为,他蓦然感到心中有一丝别扭。 不行,要赶紧结束这种状态,找到万宏之气,尽快带她离开。 纳兰云飞从树杈上跳下来,想回屋洗去一身酒气,他刚离开,钟小晚幽幽的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这家伙昨夜究竟喝了多少酒?酒坛子碎了一地,害得她一晚上都被声音惊动。 她顶着黑眼圈走出去,站在他躺过的树杈下,伸手捡起一片碎片,凑到鼻尖嗅了嗅:“有好酒也不知道分享一下!” 不过,他究竟有什么心事? 难道是自己昨夜说要和离...... 他,舍不得? 一个让她心跳加速的想法一闪而过,她立马拍了拍脑袋:“怎么可能啊,我究竟在幻想什么?” 这家伙对女人根本就不感兴趣,更不可能对她有想法,再说了,她一直把他当兄弟,不能因为一点不纯洁的心思,而破坏了两人纯洁的关系。 打住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钟小晚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靠着大树蹲下身,忽然觉得自己昨天的行为有些冲动了,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离开纳兰府? 一时间她自己也想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从她想起之前的事情开始,她的行为就开始有些不受控制,她很生气,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她不想看见他,她收拾了东西想要离家出走,却又庆幸自己被他找到了带回府中。 难道自己生病了? 还是记忆恢复之后产生了什么副作用? 钟小晚陷入自我怀疑中...... * 丫鬟蒹葭见她整日魂不守舍,便在她桌上放了一本话本,听说小姐们都喜欢。 钟小晚随意翻了几页,便被书中的人物吸引住。 这本书讲的是闺中小姐与救世英雄的故事,英雄总是在小姐遇到危难的时候忽然出现,这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中情人! 钟小晚脑子里自动将书中的英雄脑补成了纳兰云飞的样子,并且越看越带劲。 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看书是总是对着书本,嘻嘻笑个不停。 蒹葭小心翼翼的奉了茶,又小心翼翼退下,生怕打搅到少夫人的雅兴。 钟小晚坐在亭子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话本。 忽然一个声音从远处飘来,她抬起头,看见苏秀哭着从纳兰云飞的书房跑出来。 她只当看戏,纳兰云飞究竟说了什么能把苏秀气成这样? 果真可恶,到处欺负人! 她忽然想到那天在乱葬岗看到的情景,心里一阵发毛。 虽说婴儿不是苏秀杀的,可终究是不知道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秀跑进了自己房间,气得掀了茶杯,一双大眼睛哭得红彤彤的,可转眼间竟然露出了凶光。 一旁伺候的妇人连忙安慰道:“我的小祖宗,这又是受了什么委屈?” “我堂堂秀月宫的郡主,这么多年跟着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至于如此绝情吗?” “祖宗,你又和少爷说了什么?” “我要他纳了我做妾,我都这样低三下四了,他还是不领情,还说要把我遣回家!” 妇人只好缓和了语气,慢慢道来:“当年秀月宫将你送到纳兰家是为了修炼,你本不该对那油盐不进的少爷动情,我看还是算了吧!” “嬷嬷,我不甘心,从前师兄对我极好的,怎么那个钟小晚一来他就变了?” “少爷照顾你是因为你是自家师妹,又有宫主与老爷的交情在,现如今她已娶妻,自然不能再和从前那般待你。” “不是这样的!师兄他待我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她红着眼睛坐到梳妆台前问嬷嬷:“嬷嬷,钟小晚是不是长得比我好看?所以师兄喜欢漂亮的?” 嬷嬷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正色道:“你还是别再折腾了!” “他不纳妾,那我就杀了他的便宜媳妇......” 嬷嬷立马堵住了苏秀的嘴。 “我的小祖宗,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苏秀气得小脸通红,放声大哭:“我不管,我要师兄......” 钟小晚偷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脸吓得惨白,这苏秀可不好惹,又有背景在,看来以后要躲着她了! 正想着,一直蜘蛛落到了她手上,她手一甩,弹到了门柱上。 “谁在外面?” 苏秀感受到门外有动静,立即追了出来。 还好钟小晚跑得快,没有被发现,不然苏秀恼羞成怒将她灭口…… 回去以后,钟小晚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再这么混日子了。 苏秀这一吓,倒像是把她给吓醒了。 若出了纳兰府的门,她恐怕只能打酱油,说不定哪天意外挂了。 果然人生跌宕起伏,处处是泥沼。 这么想着便觉得手里的瓜子不香了。 钟小晚忙前忙后,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堆修炼的古书,翻来翻去也没看懂个所以然来。 “你在忙什么?” 纳兰云飞意气风发的站在门口,简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要是说话能好听点就好了。 “修炼。”她尽量不去看他,只淡淡回答。 “你是龙族,可以修炼龙族术法,若实在没有灵根,还可以绑定神域界的系统,靠战斗力和系统升级提升自己。”他 绕到她身旁坐下:“所以看这些书没用!” 钟小晚嘴角微微抽动,想起了昔日在学校里的学霸,就是他这般,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看人都带着不屑。 “我就是喜欢看,你别打扰我!”钟小晚装模作样的翻了几页,却一个字也没看懂。 “明日请个长老给你看看,到底有没有修炼的资质。”纳兰云飞淡淡道。 钟小晚终于抬眼去看他:“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他有些不屑道,忽然想到了什么:“和离的事情,你是认真的吗?” 钟小晚忽然沉默了片刻:“你要是能教我修炼,那我便不和离了。” 纳兰云飞皱了皱眉:“果然女人都是一个样,翻脸比翻书还快!” 钟小晚原本卸下的火莫名其妙的又起来了:“你再说我们现在就和离!” 纳兰云飞轻哼一声:“我劝你立场坚定一点,想清楚了再说。” 他不打算再逗留,与她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便起身离开。 钟小晚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在你面前,总是控制不了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玩得不错,开心回归写作! ☆、姻缘门(6) 第二日,一个白发苍苍的长老看了钟小晚,无奈的摇了摇头。 “少夫人周身筋脉皆是畅通无阻的,奈何有一处竟然完全不通,导致气息无法运转周身,可惜啊,可惜啊!”长老一边说一边在她小腹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纳兰少爷可否进一步说话?”长老面色有些奇怪。 纳兰云飞遂与他借一步说话,钟小晚见二人神神秘秘站在不远处,却什么也听不见。 “少夫人这种情况,老夫也是第一次见,恕老夫斗胆,敢问少爷与少夫人可有夫妻之实?”长老故意将话中意思问得含蓄一些。 “夫妻之实?”纳兰云飞却被这四个字问懵了:“什么夫妻之实?” “就是...”长老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 纳兰云飞忽然耳朵一红,茫然的摇了摇头。 他一摇头,长老仿佛心中已有丘壑,便直言道:“果然如老夫所料,少夫人筋脉不畅之处或可因房事破除。” 纳兰云飞瞬间陷入了沉思:“依你之言,我得......” 长老微笑着点头:“若房事之后还有疑问,尽可来找老夫,纳兰少爷,老夫告辞了!” 钟小晚见二人说了悄悄话,那长老便离开了,立即上前问纳兰云飞:“那老头说了什么?究竟行不行?” “夫人还是相夫教子更实际一些。”他甩下一句话便自顾自离开,还走得飞快。 钟小晚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坚信这个长老说的都是屁话,自己是现在是龙族,他们懂个屁。 蒹葭试着安慰她:“少夫人也不必逞强,既然不能修炼,那便去学学插花或者茶艺。” 学个蛋花汤的茶艺,做个茶艺师吗? 钟小晚陷入自闭中...... * 大半个月过去了,钟小晚这边也丝毫没有进展,还要时刻防着苏秀,生怕她对自己下手。 她一边读着修炼野史,一边拿起筷子,在桌上画了一通鬼画符。 用过午饭后,便又躺在凉亭里继续“修炼”。 “少夫人近日什么也不做了,拿着话本便放不下了。”丫头小声汇报钟小晚近几日的行踪。 纳兰云飞一边喝茶,一边望着躺在长椅上读话本的钟小晚。 她近几日有些安分的过头了,看来说她无法修炼对她的打击不小,不过,只要她不把聪明用在怎么气自己就很好,等他打听到了万宏之气的下落,就带她离开这里。 他不能伤害她,也不允许仍何人伤害她,大不了就把她留在神域界,待在自己身边。 他的脸上露出了平日里没有的温和,而下一秒,一个长得清秀的小厮从她面前经过,她竟然警觉的抬起头来,上下将小厮打量了一番,甚至目送其背影。 纳兰云飞忽然坐直了身子,心中似乎多出一团火来:“不过身为妻子,既不讨好夫君,也不讨好长辈,每天只看画本子,成何体统?” 他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去把殷家送来的冰荔枝给少夫人送去。” 钟小晚看着话本子,打着瞌睡,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线,险些从躺椅上摔下来。 下人端了盘荔枝上来,她只看了一眼,继续打起精神翻话本子。 “这是少爷特意给少夫人准备的冰荔枝,您要不要尝一尝?” 蒹葭奉上一盘品相极佳的荔枝,荔枝浮在绿叶上,下边垫着寒冰,悠悠然飘着白白雾气。 “不了,你们分着吃了吧。”别打扰我看书。 “奴婢们可不敢,这荔枝可是稀罕物。” “几颗荔枝而已,有什么稀罕的。” 钟小晚伸了个懒腰,拿着画本子进了卧房。 一个丫鬟端着荔枝回到纳兰云飞身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一颗也没吃?”纳兰云飞有些惊讶。 丫鬟摇了摇头。 “她还说了什么?” “少夫人说,荔枝没什么稀罕的,还让我们分着吃了,奴婢们不敢。” 纳兰云飞有些郁闷,在长亭上踱来踱去,仿佛憋着一股劲:“你们拿下去分了吧,她不吃也是浪费!” 他又叫来钟小晚的贴身丫鬟蒹葭来问话。 “少夫人平日里喜欢什么?” 蒹葭有些惊讶,心想少爷是否开窍了,还知道投其所好。 “奴婢伺候时日不多,要说最喜欢的话,少夫人应是最喜欢看话本子了!” “什么话本子?” “都是些讲修炼的爱情故事。”蒹葭如实相告。 纳兰云飞片刻沉吟之后,不屑道:“女人的脑子,大概只能装下这些了。” 晚饭时纳兰云飞过来一同用膳,钟小晚对着碗中的米粒发呆,思索着怎么才能让这些米粒有序的排成一排。 纳兰云飞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专心吃饭。” 钟小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仍旧心不在焉。 “我可以教你御纸术,想学吗?”他淡淡道。 钟小晚咬着筷子:“芋子树是什么,能吃吗?” 纳兰云飞忽然觉得她有些可爱,解释道:“就是骑着纸在天上飞。” 钟小晚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可是长老都说了,我灵根不通。” “我会把术法附着在御纸术上,你只需学会如何操作。” “你确定不是在唬我?”她仍旧半信半疑,他怎会这么好心? “你若想学,明日辰时来书房找我。” “这么早吗?” “早上空气好,而且晒不黑。” 钟小晚抬眼去看纳兰云飞的侧脸,只觉得他高挺的鼻梁着实好看,微含笑意的唇角更是妙不可言。 竟然知道女孩子怕晒黑这么细节的事情,她真要重新看待他了! “你真愿意教我?”她再三确认,总觉得他在糊弄自己。 “你是我徒弟,你说呢?” 钟小晚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好心,心中抵挡不住御纸术的诱惑。 “既然这样,那往事恩怨便一笔勾销了!”钟小晚心情似乎不错,所以说的话也好听起来。 纳兰云飞低头夹菜,嘴角勾起笑意,她心情好的时候,看着倒是十分顺眼的。 * 钟小晚放下话本,辰时便候在纳兰云飞屋外,足足半月,雷打不动。 下人们都在传,少爷和少夫人如胶似漆。 苏秀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前几日还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忽然就黏在一起了? 苏秀在屋中踱来踱去,坐立不安,她掏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 可恶,怎么就被钟小晚给比下去了! 她一定要变美,然后把师兄抢回来! “嬷嬷,上次那个孕妇的事情,问得怎么样了?” 嬷嬷一脸严肃:“小姐,还是放弃吧,要是被人发现了......” “你住口!我想做的事情,你只管照办,就算出了事,也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我的小祖宗,老生早已将生死度外,只是担心小姐啊!” “嬷嬷,我不能被钟小晚比下去!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一定要得到他!” * 纳兰云飞先是教了些寻常的折纸,便将她晾在书房自己琢磨,偶尔再指导两下。 钟小晚每日一丝不苟的折纸,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她都会折了,却始终掌握不了如何让它们变大变小,灵动起来。 他的书房里堆满了她的折纸,她把这些折纸串起来,做成门帘挂在案前,风一吹动,折纸便偏偏起舞,白花花的折纸互相摩擦,沙沙作响。 有好几次钟小晚都以为,自己让这些折纸动起来了,却是错觉。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御纸术?纳兰云飞那家伙该不会在糊弄自己吧!” 钟小晚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你连灵力都使不出来,还想学会御纸术,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钟小晚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苏秀这个讨厌鬼来了。 “关你什么事?” “你想和师兄独处就想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还真是心机深重!” 这句话到是点醒了钟小晚。 难道纳兰云飞是为了和自己独处,故意制造话题? “我就是心机深重,让你不爽了吗?” 苏秀眉毛一拧,眼睛瞪得正圆:“我劝你还是少花点心思!” 钟小晚突然想到苏秀已经对自己起了杀意,心里怂了几分。 “是你师兄主动要教我的,我可没有勾搭他。” 苏秀一脸不信:“师兄犯不着折磨自己,谁不知道,你是个麻瓜,教了也白教!” 钟小晚:我忍! “不信你去问他。” 苏秀气趾高气昂道:“我不信,定要亲自拆穿你的谎言!” 苏秀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拆穿她,转身就去找纳兰云飞。 钟小晚气得把手里的折纸仍在地上,又狠狠踩了几脚。 不敢动苏秀,就只能拿折纸泄愤了。 她回想这几日,他似乎没有诚心要教她的样子。 难道自己真被他耍了? 钟小晚回到自己的屋子,自闭了几日,纳兰云飞以为她偷懒旷课,派人来请。 “告诉你家少爷,不想教就别教!” 她又开始翻话本子,这次换了个男神,男主角是腹黑的大反派。 苏秀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来打扰她。 大概是纳兰云飞说了什么让她伤心欲绝的话。 蒹葭不忍看她这样颓废下去:“奴婢听说,砍竹子能汇聚集中力,打通经脉,外门弟子都是从砍竹子开始修炼的。” “砍竹子?”钟小晚放下话本坐起来。 她活动了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臂:“那我也试试?” “砍竹子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少夫人可想仔细了。” 钟小晚只要想到自己是个灵根不通的凡人,就不服气,那日被苏秀说成麻瓜,几乎成了她的心病,砍竹子算什么,只要对修炼有帮助,她都愿意一试。 ☆、姻缘门(7) 她不再找纳兰云飞学习御纸术,每天天一亮,便带着丫鬟蒹葭去林子里砍竹子,一去就是一天,谁也劝不动。 “少爷,少夫人又去砍竹子了。” “她的精力倒是旺盛得很。”纳兰云飞看着书架上躺着的纸人发呆,他拿起来,夹在指尖。 想起前几日她还坐在这里,一丝不苟的折纸,心中有些空荡荡。 他并不是真心想教她东西,只是想看她怎么学也学不会的样子,打击打击她的威风。 欺负她的时候,很有意思! 早知道她能下狠心去砍竹子,他就不让她折纸了。 钟小晚憋着一口气来回折腾了一个月,什么也没学会,倒是折得一手好纸鸢,砍了一手好竹子。 连老太太都摇了摇头,觉得不能让她再这么折腾下去了,不仅伤身子,还没有时间和云飞独处,想要抱个曾孙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少爷和少夫人如今还分房睡吗?”老太太问。 蒹葭低着头:“回老太太,少爷和少夫人至今还未同房。” “还未同房?” 这可愁坏了老太太。 “少爷一心修行,不通男女之事,身边的人应当尽心才是。” 叶红便安慰道:“夫人怕是多虑了,依我看,少夫人激灵着呢!” “哦?此话怎讲?”老太太显然没有丝毫头绪。 叶红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声,老太太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随即眉眼舒展:“云飞当真吃她这套?” “老太太只管看着就是,我看他二人合拍得很!”叶红笑道。 * 钟小晚把斧子放在脚边,用下人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汗,又坐在石头上喝了口凉茶。 “你们说,砍竹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快准狠。”一个婢女道。 “不不不,最重要的是集中注意力,每次都能砍在一个点上......” 钟小晚砍竹子略有心得,便滔滔不绝讲了起来。 此时乌云慢慢在天空上方堆积,越压越低,丫鬟们急忙催促下山,才发现出门没有带伞。 忽而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密集的落了下来。 钟小晚抱着头在竹林间奔跑,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衣服立马就湿了大半。 “雨势太大了我们找个地方躲躲吧!” 钟小晚对身后的丫鬟道,却不见回应,她转过头,竟然空无一人。 “人呢?” 眼下顾不了许多,见正前方有个亭子,想也没想便钻了进去。 刚钻进去她就觉得不对劲,亭子外面分明还是暴雨狂风,亭子里面竟然一点风也没有。 等她再想出去,却是难了,亭子被下了结界,只要碰到边缘就像触电了一般。 “怎么样,我这个结界厉害吧!” 冷不丁苏秀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钟小晚只觉后背发冷,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 她转过身,见苏秀一袭紫衣站在她身后,皮肤看上去要比往日好很多,嘴角牵扯出阴暗难以捉摸的笑容。 钟小晚心里直发毛。 她该不会要对自己动手了吧? “苏秀姑娘也来躲雨吗?”钟小晚小心翼翼试探。 “我好好的纳兰府不待,来这里躲雨做什么。” “那你...” “哼!”苏秀一脸鄙夷:“每天这么不辞辛苦的砍竹子,装给谁看呢?也只有师兄吃你这套,我可不吃!” 她紫色衣袖一挥,钟小晚便被一股强大的灵力掀翻在地上。 “你...你想干嘛?” 钟小晚手贴着地面朝后移了几步,要真动起手来,她只有挨打的份。 此时的苏秀宛如一匹脱掉羊皮的狼,而钟小晚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一个劲往后退。 苏秀低下头,眼神中凶光闪露无疑了:“纳兰家的人简直愚蠢,竟然拿你当宝,我今日就让你这个宝去见阎王!” 她细细端详钟小晚花容月貌的脸:“你生得这副容貌确实祸害......不如,我帮你添上几笔?” 苏秀慢悠悠从袖中掏出一把银色匕首,寒光印在她的脸上,连同脸也变得狰狞起来。 钟小晚大喊救命,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奈何亭外风声雨声,她的声音就这样被淹没在风雨中。 “我这一刀划下去岂不可惜了,不如我剥了你的皮,做成□□好了。” 苏秀将钟小晚的头侧过去按到一边,刀柄划过她的下颌角:“从这里拉一条口子,就完全看不出来了!”她说完笑得花枝乱颤。 钟小晚吓出了一身的汗,忙道:“我们有事好商量!” “我和你没什么好商量的,有我没你!” 苏秀举起刀柄,寒光映射下,苏秀的脸变得狰狞。 钟小晚只感觉自己耳朵上一烫,一道蓝光闪现,苏秀被一股力量弹开,撞倒结界上。 “什么东西?”苏秀眼中闪过惊愕。 钟小晚不明所以的摸了摸左侧耳垂,小劫似乎在她耳垂上蠕动了两下。 想不到小劫在关键时候还能救命,看来这次真的要感谢纳兰云飞了! 苏秀从地上爬起来,明显比先前多了几分顾及。 钟小晚灵光一闪,胡编乱造道:“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不然被你师兄逮到了就不好了。” 苏秀半信半疑,就差一点就成功了,她不甘心!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纳兰云飞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钟小晚心中惊讶,他还真来了,看来他的确能感应小劫的位置。 往声音处望去,只见他御剑而来,青丝飞舞,身上未沾一滴雨,衣袖一挥,苏秀的结界便被他破了。 钟小晚望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风景,还是一处美不胜收,令人心驰神往的风景。 她想起骑白马营救公主的王子,想起电视剧里的英俊男主,想起了话本中那个英雄救美的男主...... 他垂眸看着淋得像落汤鸡的钟小晚:“怎么搞得这样狼狈?” 钟小晚起身躲在他身后,离苏秀远远的,生怕她身上的灵力震荡到自己身上来。 他见钟小晚浑身湿透,头发结成一条条往下滴水,便随手掏出手帕递给她:“擦擦。” 钟小晚接过手帕,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身子有些哆嗦。 她吸了吸鼻子:“夫君,她欺负我!” 这一声夫君,叫得绵软无力,听得纳兰云飞有些心神荡漾。 她这样时而讨厌时而乖巧的样子,他着实琢磨不透。 纳兰云飞打量了一番苏秀,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还想怎样?” “师兄什么意思?护着媳妇,不认师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歪门邪道,我劝你收敛!” 他有意警告苏秀,苏秀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伙夫已经都招认了,原想看在同门的份上放你一马,可最近你是愈发猖狂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 苏秀自知事情已被捅破,心里愤懑:“我既没谋财,也没害命,我在这张脸上下的功夫,都是为了你!” 他脸色愈发的难看了:“用婴孩的心脏做药引,这种邪术害人心智,你别再做了!” 他衣袖一挥,将她的驻颜术收回。 被收回驻颜术的苏秀瞬间没了好看的面容,一朵深紫色的莲花在她左脸盛开,花瓣的轮廓中,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还我驻颜术!”苏秀捂着左边半张脸:“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让你多看我两眼!” “我说过,不要试图揣测我的想法,再有下次,就别怪我无情了!” 见苏秀捂着脸不再说话,他也不打算继续让她难堪,于是画出避雨结界,抓着钟小晚的肩膀,御剑离开竹林。 用婴儿的心脏练驻颜术? 还有这种操作? 钟小晚起来一身鸡皮疙瘩。 他忽然道:“苏秀心思深沉,另外几个婢女怕是中了她的迷阵,一时半刻回不来了。” 什么叫心思深沉?明明是蛇蝎心肠好吗? 怪只怪自己不会法术,只能被她捉弄。 不过苏秀看起来不太聪明,法术却着实厉害。 钟小晚抓着他的袖子,望了望脚下,雨滴穿过雾一样的竹林,沙沙作响。 “要是能学会御纸术就好了!”她也能这样在空中飞了。 他从胸口掏出一只小巧的白色纸鹤:“上面注入了我的术法,这次没有骗你,只要你对着它念咒语,它就会变大,驮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钟小晚接过来,放在手心,小巧的纸鹤,看起来有几分可爱,她想了想又还回去:“我已经不信你了!” “向你赔罪也不行?” “好哇,终于承认在戏耍我了!” “谁叫你平日里这么猖狂,我作为师父,打压徒儿有什么不对?” “那也不是你这么打压的!” “哦?”他忽然笑了笑:“那徒儿觉得为师该怎么打压你?” 钟小晚立即蹬鼻子上眼了:“以后你不许打压我!” “你就这么跟为师说话吗?”他忽然俯冲而下,速度快得惊人。 “你慢点啊,我要掉下去了!”她惊呼。 他仿佛没有听见。 “我要是摔死了,你就没有徒儿了!” “我没有这么不听话的徒儿!” 她着实不听话,想学就学,想不学就不学,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根本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究竟要怎样做,她才会乖乖听话? ☆、姻缘门(8) 想到这里,他猛的落到的地面,抛下她扬长而去:“自己走回去!” “喂!”她在身后喊了他一声:“我好冷啊,会感冒的!” 他仍旧不理她,她就会用可怜那一套。 钟小晚鼻子一酸,重重打出一个喷嚏:“纳兰云飞,我打喷嚏了!” 钟小晚看他仍旧没有回头,心里有些难受起来:“什么嘛,送佛还要送到西呢,把自己扔在半路上是什么意思?” 真是可恶! 她捏着手中的纸鹤,低头看了一眼,上边骤然写着一行字。 “我是笨蛋,我错了...” 她刚念完,手中纸鹤忽然变大,将她驮了起来:“主人想去哪里?”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 这个纳兰云飞,竟然把咒语写在纸鹤上了! 这么卑鄙的手段让自己认错,不愧是纳兰云飞! “回纳兰府!” “好的主人!” 纸鹤拍动洁白的翅膀,速度不快不慢刚刚好,坐在上面很稳,钟小晚向下望了望,纸鹤立即提醒道:“主人当心!” 钟小晚不是记仇的人,瞬间好心情:“这东西很人性化嘛!” “我是专门为您定制的,只有您的声音念出咒语才能触发我,我需要充足的灵力才能飞翔,灵力不足就会陷入休眠。” “那怎么办?” “您需要在纳兰云飞那里为我充灵力。” 钟小晚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所以,想继续骑你还要他的灵力?” “没错的主人,您要和纳兰云飞搞好关系,这样我才能为您服务!” “我知道了!” 钟小晚又陷入了短暂的自闭。 谁让自己没用呢! 纸鹤带着钟小晚回到纳兰府中,她细细的把纸鹤收好,生怕沾了雨水,事实上纳兰云飞的纸鹤不光防水,还能防火。 纳兰云飞倚靠在树杈上,等着她回来:“这么快就学会如何使用小白了?” 钟小晚一听是他的声音,立马抬起头来:“你还好意思说,竟然把咒语设置得这样难以启齿!” “你可以不念咒语,然后自己走回来。”他嘴角含着笑意:“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钟小晚捏着拳头,恨不得爬上树把他打下来:“你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还有更过分的!” 他忽然消失在树杈上,又忽然闪现在她眼前:“你若再不听话,我就...” 钟小晚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不怀好意,连忙抱着自己:“你就怎样?” “我就生吞了你!”他的眼神仿佛穿过她的□□,直逼灵魂。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生吞了她,最好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你有病吧!” 钟小晚尝试推开他,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又用另一只手去推他,接过两只手都被他单手举过头禁锢在树上。 “纳兰云飞,你想干嘛?” 他还是用那种可以穿透一切的眼神看着她:“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只要有了夫妻之实,就能打通经脉。 当然,后面的话,他还是无法说出口。 他的气息扫在她的眉间,有些热热的,有些痒痒的,她有些抗拒,却又觉得很好闻,她控制不住的深吸了一口,顿时觉得心底的意思空虚被他的气味填满。 她的心跳忽然变快,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这种感觉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他忽然松开她的手:“明日别去砍竹子了,我教你凝神。”他淡淡道。 钟小晚的情绪还未从刚才的凌乱中整理出来。 “这次不骗你。”他补充道。 钟小晚泡过了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寒气,又喝了碗姜汤,躺在床上端详纳兰云飞送的纸鹤,心里竟然浮想联翩了起来:“夫人,见鹤如见我,你若有需要,我会立即出现,往后绝不让夫人再受一丝一毫的苦......” 钟小晚一边意淫,一边笑抽过去,宛如少女怀春。 她闭着眼,手里捧着纸鹤,慢慢进入梦乡...... 梦里纳兰云飞竟然乱入了,拉着她的手在空中御剑飞行,脚下是一片绿油油的竹林...... 第二日。 “少夫人醒醒。”蒹葭小声唤钟小晚:“少爷来了!” 钟小晚睁开迷蒙的双眼,朝蒹葭的视线望去,只见纳兰云飞坐在案前饮茶。 晨光斜射进屋内,落在他轻飘飘的轻纱上,给他蒙上一层朦胧的金光,他举止优雅,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却又好像不是端着茶杯,而是端着一件艺术品。 钟小晚神情涣散起来,这要是放到现代,应当是万千少女意淫的对象了。 “他怎么来了?” “少爷说今日要教少夫人凝神,早早就来了,见您睡得香,没有打搅。” 看他平时所作所为,让人恨得牙痒痒,怎么相处久了,竟然觉得他还有点贴心? 是错觉吗? 钟小晚披了件衣服站起来,青丝缓缓垂落,更显得腰身纤细,不盈一握。 未施粉黛的她愈发的清新脱俗,变色红润如桃花,嘴唇粉嘟嘟的,满满的少女感。 她坐到他旁边,夺走了他喝过的茶杯,仰头饮尽,又还到他手中。 从未和女子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他盯着手中她喝过的茶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果然是个胆大妄为的女子! 新婚之夜那日也是这般! 事后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轮回界的女人,都像她这样轻浮吗? “你早说要来,我就起早些,我们怎么开始?” 她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浑然不知,只望着他,等他的答复。 纳兰云飞捏了捏茶杯,耳朵微微泛红,轻轻咳了两声:“拿纸笔来。” 钟小晚点点头,给他取来了纸笔。 他垂着眼,睫毛颤动。 钟小晚此刻却没什么心思看他在写什么,只知道他的侧面宛如雕塑品,高庭的鼻梁在晨光里熠熠生辉,很想碰一下。 他将一张纸推到她面前,纸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浑圆的黑点。 “先盯着它看半个时辰。” “这么简单吗?”钟小晚将纸拿起来凑到眼前:“莫非这个黑点另有玄机?” 纳兰云飞起身走向书架:“不要问这么多问题!” 他自顾自翻读一本野史,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后,他放下野史,转身,却见钟小晚已经趴在桌上睡得酣畅淋漓了。 他走过去用手指敲了敲她的后脑勺:“集中精力!” 她揉了揉后脑勺坐起身来:“你确定这不是催眠的吗?盯着这个黑点,难不成能开花?” 钟小晚只觉得莫名其妙。 “不怕你蠢,就怕你蠢还问题这么多,什么时候不打瞌睡了再来找我吧!” “你教就教,怎么还打击人呢?”她满脑子都是他说的“蠢”字。 越想越气! 这人是真的帅不过三秒! “还不让说了?”他在她身旁坐下:“还以为你砍了半月的竹子会有点用,看来确实无甚用处!” 这么一说钟小晚就不乐意了,自认为砍了半月的竹子还是有点心得,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无甚用处了? “你这个黑点哪有竹子好看,我看不下去!” “你还想看好看的?” 她要求可真多! 钟小晚点点头:“要是盯着你看的话,我倒是可以看上半个时辰。” 纳兰云飞原本想打击她的,却被她这番话弄得心神皆乱,又发现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脸,更加不知所措。 “让你练凝神,你往哪儿看?” 钟小晚摊了摊手:“那不然,你拿个有意思的东西给我看吧!” 所以她的意思是...... 自己比较有意思吗? 想到这里,纳兰云飞的脸微微发烫起来,他不耐烦的起身:“你自己慢慢看吧,我先回去了!” 钟小晚也没在意:“慢走不送。” 之后的几天里,钟小晚不是睡着,就是在即将睡着的路上。 这个小黑点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一点就着。 甚至做梦都梦见一坨黑点。 * 纳兰云飞晾了她几日,心情终于平复,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她的凝神练得如何了。 刚走进屋子,却见一屋子东倒西歪,仿佛进了贼一般,宣纸飞得满屋子都是,砚台也被打翻了,更有几个古董花瓶碎了一地,两排下人跪在屏风前,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蒹葭见他来了,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少爷,少夫人她好像得了癔症!” “癔症?” “少夫人总是对着空气说话,有些疯疯癫癫的。” 纳兰云飞绕到屏风后面,见钟小晚盯着棋盘,棋盘上皆是白子,一个黑子也无,她却自顾自下着棋,丝毫没有察觉到纳兰云飞此刻正看着她。 “小黑,该你了!”她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她又落了一颗白子。 纳兰云飞站在她身后,打量着棋盘,惊讶的看出了棋盘上的布局另有玄机。 虽说只有白子,但是空白之处,隐约有黑子的印迹可寻,这并非一盘散乱无章的棋局。 想不到她虽然灵泉不通,却在念力上有惊人的天赋。 纳兰云飞跟着钟小晚的落子,纵观全局,慢慢看懂了她与黑子之间的暗流涌动。 “下这里。”他修长的手掌点了点棋盘,指挥道。 钟小晚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他淡淡道。 ☆、姻缘门(9) 钟小晚一下子从蒲垫上蹭起来:“你让我盯着黑点练习凝神,我盯了许久,它忽然就动起来了,还变得这么大!” 她用手比划出一个西瓜大小的圆来,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 “它在我屋子里上蹿下跳的,我往哪里看它便跳到哪里,我为了把它捉住......” 她忽然伸出纤细手指轻轻抓住他洁白的袖袍:“就一不小心就把你的宝贝花瓶给打碎了……” 钟小晚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不会怪我吧?” 他当是什么大事:“几个花瓶而已,碎了便碎了,有没有伤到?” 钟小晚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还以为他会生气,想不到他先问她有没有伤到。 她不由得心里暖了一下,抬眼去看他,只觉得他甚是好看,全方位无死角。 他轻笑,将她耳边的发丝绾到耳后:“以后这种小事就不用跟我说了,跟我出来,让我看看你的天赋练到何种程度了。” 纳兰云飞有些兴奋,龙族的血脉总归还是在她身上起了点作用。 “我...就只能用意念下棋而已...别的...我不会...”她听他说要检验成果,瞬间怂了。 “有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意念能到达多远的距离吗?” “想!” “那好,先召唤出纸鹤,再把意念附着在纸鹤上,看它能带着你的意念飞多远。” 钟小晚一听脸瞬间黑了下来,召唤出纸鹤岂不是要她再念一遍那个傻逼咒语? 她才不要! 她的小嘴立马撅得老高:“我不要,那咒语太傻逼了!” “过两日我们要出趟远门了,运气好的话,能碰上三年一度的万宏之气,找到传送带,从这里出去,万一遇到个不正经个魔神,到时候别怪我不帮你!”纳兰云飞故意吓唬她。 “行啊,纳兰云飞,你威胁我?” 钟小晚因为太菜的缘故,被他拿住了,现在她就是颗软柿子,干啥都得听他的,虽然不服气,但钟小晚自认为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是笨蛋,我错了...” 她羞耻的念完了咒语,感觉比吃了屎还难受,再看纳兰云飞,此刻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欺负他,他很有办法。 手中洁白的纸鹤从手心飞出,落在院落中,变成一个巨大的坐骑,白花花的翅膀上下煽动:“主人,小白来了!” “现在可以把你的意念放到它身上了。”纳兰云飞指挥道。 钟小晚纸鹤身上凝聚了一枚只有自己看得见的黑点,她走上前去摸了摸纸鹤的翅膀:“小白,往南飞,去吧!” 纸鹤煽动气流,很快飞到了距离地面很远的地方,钟小晚起先是盯着那颗黑点,直到黑点消失不见,她索性闭上眼去感知。 纳兰云飞则站在一旁捕捉她脸上的表情:“若感知不到,立马告诉我。” 她点点头,继续闭目凝神。 随着时间的推移,纳兰云飞眉宇渐渐拧起,这样的天赋,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要是加以诱导和训练,前途无量! 时间过去已有半个时辰,钟小晚终于睁开了眼睛:“我感觉不到它了。” 纳兰云飞一挥衣袖,隔空将纸鹤收回:“很好,你终于能派上点用场了!” 等等,他这话什么意思? “看不起我?”她斜着脑袋去看他,瞪着眼睛,下巴抬得高高的。 他伸手把她的脑袋掰正:“别在我面前卖萌。” 卖萌?她哪有! “我才没有......” “好了,现在把念头附着在我身上,我们要尽快练出默契度,等上了路,能保你无恙!”他忽然严肃道。 “哦。”她凝了只粉红色的小猪在他胸口,小猪在他胸口蹦了两下,钻进了衣领。 纳兰云飞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领口,转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钟小晚吃痛的捂着额头,心想,他果然看得见小猪!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现在我教你怎么把意念变为利刃,”他从袖中乾坤掏出一支雪花状的飞镖,边缘看上去异常锋利:“摸摸看。” 钟小晚伸手去摸,感觉很冰,甚至冰得有些刺痛感,她立马缩回了手,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霜飞,现在是你的武器了,只要控制好了,对付一般的魔神不成问题!” “要怎么用它?” “很简单,和刚才一样,只要把意念附着在上面,就可以控制它,但这样还远远不够,我要你把它变幻出成千上万个!” “成千上万个?!”钟小晚有些惊讶,这种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 “霜飞是神域界的水系神器,特点是遇水变大,遇水分.身,只有意念强大的法师才能驾驭,既然你有这个天赋,何不试试?” 纳兰云飞的一番话仿佛激起了钟小晚心中的猛兽,原来她也有天赋,原来她也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修炼方向。 纳兰云飞将霜飞放到她的手心,霜飞立即化作一颗雪花大小的冰晶,稍不注意还看不见。 “这就给我了?”她有些惊喜,她实在太喜欢这个武器了。 “喜欢就拿去。” 钟小晚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方,抬头去看他,却见他眼睛里仿佛落了星辰,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心念一颤,那只粉色的小猪便摔倒了地上,在原地打圈圈。 他俯身捡起来,揣进胸口:“看来你的凝神须得好好练练了,不过不急,”他伸手掐了掐她粉嫩的小脸:“先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钟小晚不明白为何他掐的是自己的脸,心里却痒痒的,她随手揉了揉胸口,那里似乎跳得更快了。 * 苏秀听说纳兰云飞要出门历练,早早就收拾好了路上的东西,却迟迟不见他来喊自己,心中本就七上八下的,又听闻纳兰云飞要带着钟小晚出门历练,她终于坐不住了。 “钟小晚根本就是个麻瓜,带上她就是个麻烦,我才不要和她同路!” 她急急的跑到纳兰云飞面前,还未开口,却听纳兰云飞道:“这次你就不必去了,好好在家照顾老太太。” 苏秀再一次被他气哭,关在屋子里不肯出门。 “小姐,还是跟我回秀月宫吧,我看这少爷对你根本无心。”一旁的嬷嬷终于看不下去了。 苏秀心中落差极大,往年都是自己陪着师兄下山历练,一路上历经艰险,师兄都护着她,她以为和师兄之间的情谊远远不止这样。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钟小晚究竟哪里比她强了? “师兄究竟喜欢她什么?” “少爷和少夫人有了肌肤之亲,自然看不到外人的好,天下男人多得是,何必单恋一枝花。”嬷嬷在一旁分析。 苏秀气得咬牙切齿:“早知道就早点下手了,让钟小晚占了便宜!” “姑娘家可不能这么没皮没臊的!”嬷嬷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 乌苏城三面环水,水产丰富,交通便利,往来商客络绎不绝。 空气中弥漫着小食摊飘来的阵阵香气,街边杂耍卖唱好不热闹。 钟小晚跟在纳兰云飞身后,见他有条不紊的采买路上需要用到的东西。 街边忽然有人讲书:“万宏之气乃天降神迹,三年才遇一次,传闻景色壮丽,却道不出真实样貌。 故世人道:万宏之气为心之所化,若有所求,必应之。” 街边坐了一堆心驰神往的听众。 “那我们也去!”一个观众道。 “你去?你能降服海上的魔神吗?若非出神入化的高手,怕是到不了泽岛!” “那魔神真有这么厉害吗?” “魔神出没,海上会起一片大雾,所有人都会进入幻境,魔神专吃人的梦境,幻境退去后,所有人都会失忆,记不得自己来自何处姓甚名谁......” 众人纷纷摇头:“那可有什么法子应对?” 说书人道:“进入幻境后,便是魔神的领域,想战胜魔神......基本不可能!” 众人唏嘘不已。 纳兰云飞低头去看钟小晚:“你怕吗?” 钟小晚冷哼了一声:“你不是战神吗,区区一个魔神应该不在话下吧!” 钟小晚说起恭维的话来,倒是格外的好听,也不知是真是假。 “当然!”他自信道。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纳兰云飞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弧度:“我只是怕你到时候吓得屁滚尿流!” “放心吧,不会的。”钟小晚盯着说书公子,漫不经心道。 “你在看什么……”纳兰云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只见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先生被人群围在中央,那容貌气质虽比不上自己,倒也算是让人眼前一亮。 他伸手去蒙住她的眼睛:“非礼勿视!” “放手!”钟小晚反抗,却发现他已经把自己按了个牢实,她便不再反抗了,勾了勾嘴角:“捂住眼睛以为我就看不见了吗?” 纳兰云飞立即察觉到从她身上飞出意念,落在了年轻的说书先生身上。 他的手才终于拿开:“你看吧,我岂能拦住你?” 她见他转身离开,头也不回一个,心中纳闷,这是唱的哪出? ☆、姻缘门(10) 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知道他看起来怪怪的。 “少夫人,少爷说过,您不能离他太远。”身旁的一个随从道。 “明明是你家少爷丢下我自己走了。”她有些没来由的郁闷。 “少夫人,我们还是跟上少爷吧!”另一个随从建议道。 “我偏不,还没逛够呢!”她一边说着一边进了一家首饰店。 买了一天东西,钟小晚累得倒在躺椅上起不来了。 下人煮好了补气的汤,放温了才端到她面前,钟小晚咕噜咕噜灌了一肚子,也没尝出个好坏来。 蒹葭见状,偷笑道:“这八珍汤价格不菲,少夫人可有尝出什么不同之处?” “一般般,没什么特别的。” 蒹葭又是轻轻一笑:“这是少爷命人煮给少夫人补身体的。”她收了碗碟便要退下。 钟小晚躺在躺椅上,左右有人扇风,抬头去看纳兰云飞,他正坐在案前一言不发的试剑。 他白色墨纹锦缎轻飘飘的,却看着昂贵的紧,手中的银白色波纹宝剑铸造精美,看着低调,确是世间难得的宝物,听说叫惊涛剑。 一脸的少年气息,很难让人想象他已经好几万岁了,立体的五官自然是好看得没的说,那张脸在青丝的衬托下更显得意气风发,眼神之中似有星辰,她好几回都看得痴迷了。 纳兰云飞眉眼低垂,左眼角落着一枚小小的泪痣,钟小晚好几次都像摸一摸。 钟小晚又看得出了神。  “还知道要回来?”他一发话,气氛就变得怪怪的。 她只淡淡嗯了一声。 纳兰云飞仍旧低垂着眼眸:“那个说书的公子真有那么好看?” 纳兰云飞对自己的外貌一向很自信,不过连他也想不明白,他站在她跟前,而她却总喜欢看别人。 上回在花园里也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小厮她也注意了很久。 “还行吧,”她淡淡道:“他的书说得不错,声音也好听。”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心里想的却是霜飞的事情。 “声音好听......”他重复她的话,细细想了一遍:“所以,你喜欢声音好听的男子?”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他请到府上来为你说书。”纳兰云飞面无表情,声音里却有说不上的阴寒。 钟小晚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那到不必了。” “我看你心里其实是想的吧,想跟我和离,再与声音好听的公子郎情妾意?”纳兰云飞将宝剑重重放下,侧过头笑盈盈的看着钟小晚的脸,捕捉她脸上的蛛丝马迹。 钟小晚感受到灼灼目光盯着自己,于是迎上他的目光:“你今天怎么了?” 她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股杀意,难道他还在为上回她要和离的事情生气? 因害怕他一生气,神力会震荡到自己身上来,这才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凑到他跟前:“之前说和离,是被你气糊涂了,以后不说了!” 纳兰云飞伸出修长手指捏住了钟小晚的下巴,她竟然有些生疼。 他说过那么多狠话,没有一次对她动真格,钟小晚第一次感受到他手指间的力度,吓了一跳。 “疼,你轻点!”钟小晚故作可怜。 他愣了愣,未注意到自己竟然捏疼了她,立即放开了她的下巴:“你不用说这种话来搪塞我,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你爱看谁就看谁!” “为什么非要出去了才能看?”钟小晚有些不明白纳兰云飞的脑回路。 “你现在是我妻!”他忽然醋意大发。 钟小晚愣了两秒:“可是...我们...也算?” 她舌头有些打结,似乎自己也理不清楚这样的关系。 “也对,”他自嘲的笑了笑:“你只是把这里当做一场游戏而已!” 他像是得出了什么结论似的,忽然拂袖而去,钟小晚在身后叫他他也不应,转眼他就不见了踪影。 “我说错话了?” 唉,头疼! 晚饭时分也不见他的人影,钟小晚仔细反省自己,仍旧想不明白他忽然生气的原因。 蒹葭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提醒道:“少夫人,少爷他这是吃醋了,少夫人哄哄便好了!” “吃醋?”钟小晚一双美目忽然微缩:“他吃醋做什么?” 蒹葭轻轻叹了一口气,觉得有必要给单纯的少夫人普及一下:“少夫人和少爷已经结为夫妻,那少夫人就不能再欣赏其他男子了,少爷为此事生气,恰恰证明了少爷心里是有少夫人的,只要少夫人向少爷认个错,少爷定会原谅。” 钟小晚忽然有几分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心里有我?” 蒹葭点点头,心想,少夫人总算转过弯来了。 “可他为何不明说?”钟小晚揪着手帕,心里焦灼的紧。 “少爷心思单纯,不通男女之事,大概现在才开始后知后觉。”蒹葭也一副困扰的样子。 钟小晚心中的郁闷奇迹般的一扫而空,那种压抑的感觉瞬间没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喜悦感几乎要从心里蹦出来了! 她立即兴奋起来:“走,去看看你家少爷。” 钟小晚带着纳兰云飞爱吃的小菜去了书房,还命蒹葭拿了一坛好酒,刚行至书房,便见苏秀已准备好了小菜,坐在纳兰云飞面前笑得花枝招展。 钟小晚心里一沉,就知道,他定不会饿着自己。 “蒹葭,我们回去吧,别打扰了他的雅兴。” 钟小晚急匆匆退出,将蒹葭扔在身后。 方才那种喜悦的感觉荡然无存,她走了许久,忽然抱着肚子蹲下身,肚子忽然翻江倒海的不舒服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吸气,这样似乎会好受一些。 蒹葭立即跟了上去:“少夫人,您怎么了?” 她摇摇头:“苏秀走了吗?” “奴婢见状就跟过来了,没有留意。” “以前他身边就不缺莺莺燕燕......” “少夫人您说什么啊,少爷多年来守身如玉,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不是你家少爷。”她喃喃道。 钟小晚刚说完,脑子里忽然落下一道闪电,她有些痛到麻痹。 “宿主再次出现记忆干扰,已强行干预,请自重!” 紧接着眼前出现一个对话框在她脑子里弹出:打晕丫鬟/自尽。 钟小晚只好选择了打晕丫鬟,她的身体立即不受控制的站起来,朝着蒹葭的后脑勺就是一击,蒹葭应声倒地。 自从进了这个地方,她脑子里的这个对话框,总是时不时跳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 纳兰云飞望向门窗的位置,有些黯然失神:“苏秀,我不爱吃这些东西,以后别送了。” “可是师兄,这可都是你从前最爱吃的呢!” 他从软垫上站起身来:“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苏秀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师兄当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我一向这样,你好自为之!” 他甩下一句话便离开书房,有种落寞和不甘在心底蔓延,让他的思绪逐渐凌乱起来。 他从来不是小气的人,为何钟小晚一看别的男子他就生气? 等从这里出去了,他定要闭关一阵子,凡尘纷扰,他并不想碰。 * 苏秀失魂落魄的回了房,安安静静的发呆。 师兄怎么都不肯再接受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钟小晚就好了! 这样就没人和她抢师兄了! 明日钟小晚就要和师兄出门历练,她今晚便动手杀了钟小晚,看他们还怎么郎情妾意! 月黑风高的夜晚,苏秀一席夜行衣穿梭在纳兰府中,她熟练的动作未惊起一只飞鸟,转眼间就落在了钟小晚的院落中,一道紫光闪过,她立在她床前,看着她熟睡的精致面容,嫉妒蔓延。 匕首的寒光印在她脸上,她毫不犹豫的落了刀子,忽而一道蓝光闪过,匕首被击飞,她抢先一步接住了即将落在地上的匕首。 苏秀捂着胸口,内力受损。 这道蓝光像是某种护身符,让她无法近身,上次在亭子里也是,她欲杀她,亦被这道蓝关拦下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苏秀决定先撤,必须先搞清楚这道蓝光的由来! 苏秀灰溜溜的逃了,未察觉到屋顶此刻正站着一个人。 纳兰云飞的青色被风吹得漫天飞舞:“把小劫放在你身上果然是对的。” 当初小劫为了救钟小晚一命,选择自尽,纳兰云飞恢复战力才能带着钟小晚逃出生天,逃出去后他发现小劫有些奇怪,分明已经死了,却像是睡着了一般,他施法将他身上的毒性消除,用自己的一缕神魂将他复活。 他原本也只是想试试,没想到竟然成功了,纳兰云飞背后一寒,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病毒能无限重生,那神域或许将经历一场浩劫。 他本想毁掉小劫,但又想起钟小晚要他留小劫一命,踌躇之下,还是决定让小劫待在钟小晚身边,说不定通过小劫,还能发现神域左使的秘密。 小劫是用他的神魂复活的,上面又附着了他的术法,只要钟小晚遇到危险,术法便会弹出致命一击,保她一命,再者,他能随时感应到她的方位,可谓一举多得。 “你在干嘛......” 钟小晚穿着一件单衣站在房子底下,抬头望着他,月黑风高中显得格外诡异。 “看月亮。” “今天哪有月亮?”她问。 他有些不爽的从房顶飞下来:“你不去睡觉管我做什么?” “我害怕!”她小声道:“刚在有什么东西进我屋子了!” 很明显,她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 “你有小劫保护,一般的东西伤不到你,再不济,你唤出霜飞,也能和敌人僵持到我来救你。”他淡淡道。 “可是......”她忽然抓住他的袖子:“我心里不安,你不在......” ☆、姻缘门(11) 纳兰云飞一愣:“我总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 她低下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嗯?”他见她表情不对:“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踮起脚勾住了他的脖子,她的头贴在他胸口上,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纳兰云飞彻底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抚上她的头,宛如本能。 他感受到她单薄的身子有些冰冷起来,便问:“还没抱够?” 钟小晚抱得更紧了,她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那我们进屋抱吧,外面风大。”他一边说一边温柔的抚着她细软的头发。 她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的脖子。 脖子有些僵硬的纳兰云飞喉咙有些干,进了屋子连忙找水喝,咕噜咕噜灌下两杯茶水,钟小晚点了灯坐到他跟前来,像只猫咪一样靠在她肩上。 “你今天怎么了?”他有些受宠若惊,捧起她的脸,见她一脸娇羞:“你今天很奇怪。” 她忽然凑近他,红着脸望着他的眸子,那含苞待放的唇娇艳欲滴,纳兰云飞重重的咽了口口水。 她究竟要做什么? 竟然破天荒的靠这么近的勾引他! 纳兰云飞俯身在她额间留下一吻:“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一吻落下,钟小晚傻愣愣的坐在铺垫上,直到纳兰云飞消失在房里她才反应过来。 摸了摸额头, 想起他冰冷的唇印在自己额头那种酥麻的感觉,她简直要疯了。 她脑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按照指示选择了打晕丫鬟,紧接着,又一道闪电落下:“检查到前世记忆对宿主影响太大,现对宿主提出警告,你的行为将进入系统严密监控,为了帮助您尽快完成姻缘,系统干预度现在调至最高级!警告:宿主需对此事保密,否则天雷将会把您带走!请自重!” 晚上心烦意乱的终于睡着了,又被什么动静吵醒,接这就看见纳兰云飞站在房顶,她刚想破口大骂,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对话框:勾引他/装可怜。 要她勾引纳兰云飞,她做不到,她只好选了装可怜。 没想到纳兰云飞竟然没有凶她,她已经很意外了,他还伸手摸她的头! 后面的事情,她变得晕乎乎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靠近他,直到他吻她的额头,她才如梦般苏醒过来,以至于她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 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变快,脸越来越红。 *** 第二日纳兰云飞派人来请钟小晚登船。 “少爷说今日风和日丽,正是登岛的好日子,少夫人请吧!”蒹葭春光满面的为她披上斗篷。 钟小晚昨日将她打晕,蒹葭醒来后就晕乎乎的,对昨天的事情云里雾里,不知是做梦还是真实的。 看来泄露外界机密这件事情已经被压住了,钟小晚松了口气,她可不想被天雷带走。 今日阳光明媚,不论是游玩还是历练,都是极好的。 丫鬟一个劲的催促她赶紧上马车,说少爷已经等了有些时候了。 钟小晚脸上未抹胭脂,却比抹了胭脂还红。 想到昨天的事情,她的心又开始跳起来。 钟小晚虽然不通男女之事,却也分得清这种感觉和心惊肉跳的区别,一种从内而外的兴奋感将她笼罩,既害怕,又想马上见到他,她仿佛变得不像自己了。 细细打扮了一番,终于被丫鬟们推上了马车。 纳兰府里海边不远,半柱香不到,马车就停在了码头边。 海边有一排用木头搭建的木屋,这些木屋一间间连在一起,沿着海水的分流线延伸,远远望去,如同一条睡在海岸上的长蛇。 钟小晚见苍蓝色的大海边泊着一艘艘极小的船只,纳兰云飞站在船头眺望。 她的心一紧,捏住了袖口。 三五成群结伴的船只陆陆续续出发,在海面上留下星星零零的黑点。 钟小晚忐忑的上了船,坐在他对面。 此时船夫并未上船,而是解开绳索,用力一推,将两人推离了码头,船慢悠悠飘离了码头,跟着前往泽岛的大部队,向大海中央驶去。 她坐在他对面,见他正闭目打坐,耳朵尖绯红。 “没有船夫我们怎么上路?” 他没打算回答她的问题:“你昨晚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问她,连眼睛也没有睁开。 她不能告诉他系统的事情,否则会因为违规被天雷带走! 她理了理鹅黄色的裙子,又扣了扣裙边的浅黄色小花,终于道:“我昨晚没睡醒......” 纳兰云飞听到这个回答后终于睁开了眼睛:“你在玩火?” 钟小晚只觉难受,又不能说实话。 此时脑子里又跳出对话框:表白/哄他 要她表白,那不可能! 她在倒计时结束前选择了哄他...... 两根手指不受控制的放到他嘴角上,强行帮他挤出一个笑容:“别生气了,笑一个!” 纳兰云飞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指,眼神变得怪怪的。 钟小晚只觉得手指痒痒的,脸瞬间一红。 他握着钟小晚的手指,将她整个人拉近自己:“你在轮回界的时候,也喜欢自作多情吗?” 钟小晚傻眼了,他竟然说自己自作多情! “我没有!” “还不承认?” 纳兰云飞索性靠得更近了,他的鼻吸扫在他额头上:“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说句实话?” “想听实话?”钟小晚望着他放大的俊脸,几乎沦陷在他,含情脉脉的双眸中。 “快说!”他有些期待。 “实话就是......” 此时脑中响起雷声,她吓得惊慌失措:“实话就是,我昨晚的确是在勾引你!”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眼含笑意:“你......”他将她的碎发绾至耳后:“蠢得可爱。” 钟小晚捂了捂胸口,还好雷没有落下...... 他笑了笑,继续道:“不过我很喜欢!” 这下钟小晚完全懵了,她舔了舔嘴唇,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愈发凑近了她:“舔嘴唇,也是在勾引我?” “没...没...没有!”她立即解释,却词穷了。 他身上的香气变得浓烈起来,成为龙族后,她的嗅觉愈发敏锐了,完全扛不住他身上那股诱人的味道,而他暴露在空气中的颈脖,划过完美的弧度,看上去竟然很好吃的样子...... 钟小晚立即移开视线,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纳兰云飞咳了两声,向后移开一段距离。 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安全...... 过了片刻,钟小晚手中提起一个包袱,嗅了嗅。 纳兰云飞垂眼道:“给你准备的吃食。” 她打开来看,竟然都是她最喜欢的:“你对我这样好,万一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纳兰云飞伸出手指弹一下钟小晚的额头:“难不成你还想跑?”他心情似乎瞬间好了很多。 看着一大盒子的小食美味,钟小晚心里暖暖的,忽然发现,纳兰云飞不讨厌的时候,她一点抗拒的能力都没有。 ****** 纳兰云飞在领头的船上下了追踪令,这样即使没有船夫也能紧紧跟着队伍不掉队。 船在海面上行驶了许久,日光照在海面上,泛出波光粼粼的光泽,光芒斜射进船内,落在纳兰云飞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他闭着眼睛,呼吸均匀,阳光在睫毛上跳动。 海水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小船随着大部队平稳摇曳,令人犯困。 钟小晚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不一会便靠着船头睡着了。 纳兰云飞缓慢睁开眼睛,为她盖了件斗篷。 她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霞光万丈,橘黄色的光泽将天地万物包裹,一轮红日已沉入海平面一半,天空与海面浑为一片交融的橙黄。 一艘艘摇曳的小船在万丈霞光中悠然前进,平静的海面似是被划开一条条口子的画布。 涟漪激荡着向四方扩散,将红与黄调和成暧昧的色彩。 纳兰云飞站在船头眺望整个天地,已被美景所吸引,深色中流露款款情意。 钟小晚将自己的鞋袜全脱了,把脚浸入海水中荡来荡去,海水中偶尔浮起小鱼,从她脚边略过,痒痒的。 纳兰云飞蹲在她身侧,低声道:“收起你的脚丫子,当心让别人看见。” 钟小晚侧过头瞪着他。 洗个脚也不行吗? 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就要!” 话音刚落,她便觉腰上一重,竟被他抱了起来,直往船舱里送。 “放开我,你不能这么霸道!” 纳兰云飞将她放在甲板上:“难道你不知道,女子的足只有自己的夫君能看吗?” “还有这种规矩?” 他忽然蹲下身,捏起她白皙的小脚丫。 钟小晚脚心仿佛触电了一般:“你要干嘛?” “别乱动!”他皱了皱眉毛,低头为她擦干脚,又套上凌袜。 钟小晚觉得心里痒痒的,像被细碎的喜悦啃食,有些上瘾。 脚板心被他的手握着,心里直生出一股暖意,奇妙的感觉,又带几分眷恋,这种感觉便像是在旋涡中心,挣扎无用,只能沦陷...... 她痴痴的望着他,从未动过的心,在这一刻不安分的乱窜起来,有些无措,可心底又欢喜他这样。 没来由的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弥补一下前几天的(#^.^#) ☆、姻缘门(12) 夜色已深,月光洒在海面上,从浮动的海面反射进船舱,留下点点光斑,勉强可以看清船舱的构造,海面上晕着一团白茫茫的雾气。 钟小晚联想起来之前在书上看到的,若遇到魔神,海面上会起一片大雾,出海的船会被困在大雾中,迷失方向。 此时海面上的雾气慢慢浓厚了起来,甚至慢悠悠透过布帘钻进了船舱。 船突然停了下来,飘动了一段距离后开始在原地摆动。 这家伙的追踪令失效了? 钟小晚探出头去看旁边的船只,只见一个船夫立在船头一动不动。 钟小晚喊了一声:“大叔,什么情况?” 船夫仍旧站着一动不动,借着月光,方看清楚被雾气环绕的五只船,陆陆续续被浩浩荡荡蔓延前进的白色大雾吞噬。 钟小晚心底一沉,难道第一次出海就遇上魔神的迷雾了? 遂从船顶上取下船桨,急忙调转船头,避开迷雾。 觉得头有些昏沉,立刻察觉到了雾气有异样,连忙掏出一张手帕罩在口鼻上,抬眼见纳兰云飞从船舱里出来。 纳兰云飞定了定神,听说乌兰城的海域时有迷雾出现,放出迷雾的魔神会让船迷失方向,在迷雾中食人梦境。 这个迷雾很特别,没有一丝灵力波动,潜入得悄无声息,起先他也未察觉到,可见是魔神故意为之。 想必是为了防止犯规的人从姻缘门中逃跑,故意将一只厉害的魔神放在此处拦住去路。 “迷雾有毒,你不用捂住口鼻吗?”她问。 “我不用。” 钟小晚朝他竖了根大拇指:“那你救救我吧!” “这个只能靠毒物免疫,你未修习过,我也帮不了。” 她一惊:“那怎么办?” “下水。”他道。 “什么?!” 钟小晚心里一凉,紧接着身体也一凉,被他推入了海水中。 钟小晚由此想到了他的种种劣迹:把她扔在半空中、推她下悬崖、现在开始推她下水了...... 他疯了! 不对,是自己要疯了! 钟小晚将怒气发泄在水里,猛地向前游,很快就超过了纳兰云飞,纳兰云飞没想到她游得倒是很快,有些刮目相看,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此时海水深处的珊瑚礁上,悠然飘动着一层黑压压的水草,水草蔓延迅速,瞬间占领了大片水域,一双青幽幽的眼睛,如同鬼火一般在水草间徐徐移动。 那些疯狂生长的黑色水草,犹如触手一般在水中悠然舞动,慢慢穿出水面,沿着船只向上攀爬,当触及鲜活人体时,便深深扎进血肉,大鼓大鼓的抽吸鲜血运送向大海深处。 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感觉到身后的海水翻滚起来,透过海水,看见一堆黑色的头发,在迅速向上蔓延。 原来是发魔。 几声尖叫从船舱中传来,又转瞬即逝,钟小晚转头一看,一团黑压压的黑线在船只上弯曲攀岩,几乎将整个船身缠绕得密不透风。 船只上方的空气中隐约有几个术士在御剑厮杀,那些搏斗的声音传入水中,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她一点点游离被迷雾包裹的海域,眼看就快到小岛上了,钟小晚忽觉脚下一沉,整个人被拖下海水深处。 她低头一看,右脚被一团“头发”缠住,很快就将整条右腿牢牢的缠了好几圈,钟小晚拼命挣扎,用手中匕首去割那些头发,不但没有割断,反而越勒越紧。 她挣扎着吐出一串气泡,呛了一口咸咸的海水。 此时想凝神召唤出霜飞,却慌张到不知从何开始! 她盯着海面上投下来的一束微弱的光,伸手想要触及,可一种濒死感传遍了身体每一个角落,她的身体不断坠落,深海的压力几乎将她的胸口捏碎。 大片的黑色“头发”向她袭来,一根极细的呲溜一下钻入她的指尖,疯狂向外抽吸她的血液。 铺天盖地的黑色发丝逐渐将她包裹,然后迅速紧缩,钟小晚就像一只黑色的蚕蛹一般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 她感觉自己死定了,可是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过...... 正在她即将昏迷时,一道蓝光闪过,发丝被暴力劈断,蚕蛹开了一道口子! 一只手托住她的腰,带着她的身体猛冲向海面...... “小晚......” 耳边传来纳兰云飞的声音。 钟小晚呛了几下,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 海水开始剧烈涌动起来,翻滚的头发宛如被激怒的海蛇一般,疯狂伸向海面,直直的从水中窜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黑色头发,铺天盖地的俯冲向水中的二人,临近时纳兰云飞迅速从水中跃起,激起浪花。 一股强势的灵力波动,将铺天盖地的乱发斩断,断发如同下暴雨般,刷刷落入翻滚的海浪中。 那些被斩断的发丝在海浪中挣扎,最后变成一团散发恶臭的泡沫,被翻滚的海水搅拌得无影无踪。 “这里除了魔神,还有其他怪物。”他抓起水中挣扎不止的钟小晚,将她抛向了高空,淡定道:“别慌,凝神。” 钟小晚被他高高抛起,宛如一只飞跃出海面的海豚,衣衫湿透,水花飞溅得到处都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又开始急速的下降,而身下那团早已愤怒的头发恨不得立即将她吞噬。 眼看即将落入一团黑压压的头发中,钟小晚心中一百个不愿意,情急之下,她无法召唤霜飞,只能任凭自己落入虎口中。 那团黑发迫不及待的拧成一团,破水而出,直逼钟小晚掉落的身影。 钟小晚身体一紧,忙喊救命。 “我在,别急。”纳兰云飞差不多已经摸透了对方的实力,他只等着钟小晚成功唤出霜飞,让她练手。 还是不行,自己还是不行,无法集中注意力! 钟小晚除了尖叫还是尖叫。 “胆小鬼!” 耳边传来纳兰云飞的嘲讽声。 此时蓝光一闪,一阵强大的内力将钟小晚的身体再次弹向空中,避开了黑发的所有攻击。 “别慌,再来一次。”他知道催她也没用,索性放慢了节奏。 钟小晚闭上眼,用心感受水中那团黑发的位置,心中逐渐凝出一个光点...... 手心一道寒光闪过,霜飞被她唤醒,在她手心显现出来,钟小晚猛地睁眼,成功将意念附着在了霜飞上。 一道如闪电般迅速的银光击中黑发,锋利的刀口将其一分为二! 黑发被重创,立即穿进水中,霜飞在原地打旋。 “追上去!”纳兰云飞道。 钟小晚感知到黑发在水中运动的轨迹,再次催动霜飞,直飞入水中。 “霜飞在水中的速度会减慢,冻结水面,困住发魔!”纳兰云飞用术法将她的身体悬在空中,不紧不慢道。 “不会。”她淡淡道,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紧张。 “所以我现在教你。” 她抬头去看他,他当真把这个当做一场练手? 他伸出食指,空气中飞溅的水珠在他指尖凝聚成一个冰晶:“要成为一个念师,就要学会调动身边的物质,让它们变换成你要的形状,就像这滴水,只要用意念改变它的组合结构,就能得到冰晶。” 钟小晚的眼神穿透空气中的水珠,通过意念不断靠近、放大水滴,那一刻,她仿佛看见水滴变成无数颗细微的组合,她只需要用意念改变他们的排列...... “我再做一次,你看清楚。”纳兰云飞用慢动作再次在她眼前变换了一次。 钟小晚学着他的样子,不紧不慢的来回调动意念,一颗冰晶在她眼前诞生了! “果然聪明!”他毫不吝啬的夸赞:“试试吧,冻住发魔!” 钟小晚再次感知发魔的方位,在预判的位置凝聚出第一颗冰晶,第二颗冰晶,第三颗冰晶,之后冰晶的数量成倍增加。 纳兰云飞一惊,忽然知道她在干嘛了,她很聪明,想借助冰晶自身的的蔓延性质来织网,只要在发魔运动的范围外做出冰晶,就能织出一张巨大的冰网,冰网会向四面八方蔓延,等四周的冰晶结合在一起,发魔便无处遁形! 想不到她竟然无师自通,这个阵法是最基本的冰法阵,他从未教过她。 此时一阵尖锐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从水中传来,两团青幽幽的鬼火从水中窜了出了来,钟小晚定金一看,竟然是一颗光秃秃,白花花的头盖骨! 这颗头盖骨着实有些庞大,眼窝里跳着两团青幽鬼火,在空气中上下缓慢浮动着,不知从哪传来尖锐刺耳的笑声,直钻进耳膜,震得人头晕目眩。 随着头盖骨的出现,海水中再次集结了一股股浩浩荡荡的头发,比方才的多了不知多少倍,那些头发井然有序的拧成一股巨大的麻花,接在了头盖骨的后脑勺,那头盖骨甩着一根黑压压的麻花辫子向二人抽去,带动四周浪花和空气,形成一道十余丈高的浪墙。 就是现在! 知道有纳兰云飞在,这魔物伤不到她,她索性双眼一闭,迅速加快冰面的蔓延速度。 一声咆哮从骷髅中心传来,紧接着溅起百丈浪花,海水飞溅。 而下一刻,热气腾腾的白烟和巨浪瞬间被蔓延的冰面冻结成一片。 发魔还未冲出海面,就被冻在了海面,露出一张巨大的骷髅脸。 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空气中混杂着浓烈的腐臭。 钟小晚用力过度,脑袋很晕,心里直犯恶心,再加之闻到一股股浓烈的腐臭味,她差点就晕了过去。 她这才意识到,她方才竟然靠自己的意念悬浮在了半空中! 此时一阵疲惫感传来,身体迅速向下跌落,即将落入冰面时被纳兰云飞一把接住,她几乎没有力气睁眼去看他。 钟小晚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挂在他的脖子上,感觉自己的脸已经贴在了他温热的脖子上,却不敢松开他半分。 ☆、姻缘门(终) 这个家伙身上有阳光和青草的香味,好安心...... “没事了,你很棒!”他的手温柔的抚着她的额头:“累了就睡会儿。” 钟小晚用力过猛,立即沉沉睡去。 纳兰云飞悬在半空中,盯着远处的海面,释放迷雾的魔神应当栖在深海,只派些低级魔物出海觅食,看上去根本就不屑食人梦境。 它似乎很自信,知道没有人能通过自己的迷雾! 所以,传说中失忆的人应当是被其他魔物所伤。 每个副本都有一个大boss,看来,一向和平的姻缘门也一样! 如果他早知道姻缘门中栖着一只大boss,他早就来拜访过了! * 他手中的惊涛剑还未出鞘,却汇聚出耀眼的白光,衣袍被剑气吹得翻滚起来。 巨大内力在他体内翻涌,她潮湿的衣服和头发在一瞬间被烘干,冰面逐渐破开,迅速融化成海水。 白光在惊涛剑中汇聚成一个明亮的电球,电球直冲向云霄,宛如一颗太阳照耀天地万物,“轰隆”一声巨响,在半空 中向四面八方迸射出一道浩浩荡荡的剑气,此时黑夜如同白昼,延绵千里。 他轻轻捂住钟小晚的耳朵,看着电光如烟花般在空中绽放。 无数利刃从天而降,密密麻麻的飞向那群准备大开杀戒的魔物,一时间大大小小的魔物上蹿下跳,却没能躲过密集的剑雨,发魔更是发出一声凄惨的呻.吟,被斩断的细碎断发齐刷刷的落入海中。 海域上层的魔物在一瞬间被斩杀殆尽,海面上的雾气也开始向后回缩,露出一只只零散的小船。 “还想躲?” 纳兰云飞将钟小晚收入袖中乾坤,乘胜追击。 迷雾消退的方向,便是魔神藏身之处,在迷雾消失之前,他紧跟着扎入水中。 这片海域比他想象的还要宽广,根本感知不到大海的边缘,它们似乎落入了一个空间,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纳兰云飞猜想,那个空间应该就是传送带的位置。 他迅速往前游,越往前游,视线越模糊,他索性完全依赖感知力。 一团漆黑的东西似乎正藏在岩石裂缝中,与他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 “不自量力!”一个声音从纳兰云飞脑中响起。 对方的口气倒很是狂妄。 那个声音继续道:“想开我这头聚怪,还是组个战力五千万的五人队伍,否则没戏!” “你究竟是何物?”纳兰云飞尝试试探对方战力,却感觉不到上限。 “我是守护时空秩序的乌,你看见的不过是我的一个分.身,我不可战胜!” “怎么会有不可战神的神物?” “我从这个世界的初始一直活到至今,从不知失败为何物,而你,不过是古往今来的小小的人物。” “我闯过许多副本,从未见过你的分.身。” “我的分.身岂是你能猜到的?” 纳兰云飞忽然感觉周身的力量被缝隙中的魔物抽走,果然如它所说,他并不是他的对手,再这样下去,他只能被它吸干! “我抽走你的部分战力,作为交换,放你们去传送带......” 一晃眼的功夫,他感觉周围的景物已经发生变化,再睁眼,自己此刻正浮在空气中,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他轻点海面,腾入高空,再一落,稳稳当当落在了船上。 她将钟小晚从袖中乾坤中取出,她似乎刚刚醒来,还未搞清楚状况。 大大小小的船只上站着无数游荡的人,他们仿佛失魂了一般,呆呆的看向同一个方向。 “难道他们都失魂了吗?”钟小晚感叹。 可是自己为什么没事? 与此同时,她注意到两侧的船只都在往两侧靠,只有她和纳兰云飞所在的船在往前进,而船地下,一道金光笼罩,所有 迷雾都被像是被金光劈开。 “怎么回事?”她立即去看纳兰云飞。 “是指路引。”他淡淡道。 “水底下有什么?”她问。 此时一个黑衣人从船舱里探出头来:“姑娘还是别问了,非你能理解的。” 黑衣人说完向纳兰云飞拱手作揖:“左使大弟子王智春,二品战神,别来无恙!” 纳兰云飞回了个礼,皱了皱眉头:“你也见过那个东西了?” “见过了。”王智春笑了笑,没有多说。 右使一派与左使一派素来敌对,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会互通消息。 纳兰云飞也不想与之交流太多。 海风带着咸咸的气息扑在脸上,钟小晚坐在两人中央,手中玩着忽大忽小的霜飞,仍旧有些兴奋。 王智春看着钟小晚:“你叫什么?” “钟小晚。”她漫不经心道。 “你先进船舱里。”纳兰云飞刻意打断二人的交流。 王智春笑了笑:“这么害怕我抢走你的小女朋友?” 钟小晚这才抬眼去看他,此人名字甚土,容貌却是上佳,桃花眼满含笑意,一看就很好亲近的样子。 纳兰云飞并未理他。 王智春继续道:“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钟小晚:“我进舱了!” 她转身弯腰进了船舱,外面的两人无话可说,空气异常安静。 纳兰云飞微闭着眼,眼皮左右晃动,心里异常烦躁。 他调理了自己的气息,缓缓吐出一口气。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今天也是风和日丽的大晴天,船底下闪着金光,是那只叫“乌”的厉害魔神留下的指路引,他除了相信它别无它法。 希望能尽快找到传送带。 “你要不要尝尝小鱼干?” 钟小晚捧着一袋小鱼干,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可爱至极。 纳兰云飞记得方才她小脸冻得惨白,现在竟然有些发红。 “过来,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钟小晚乖巧的把自己的额头贴过去,纳兰云飞摸了摸,心里松了一口气。 “倒是不烫,怎么脸红?” 钟小晚摇摇头,只顾着强行把小鱼干塞进他嘴里。 她的手指接触到他嘴唇,他的身体蓦然一紧,下意识的用拳头遮住了方才被她手碰到的嘴唇。 他背过身去:“我不吃。” “没事,小晚,我爱吃,咱们一起吃!”王智春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她。 钟小晚准备递过去一些,忽然又把手收回来:“咱们不熟!” “不熟没关系,一来二回就熟了!” 钟小晚没打算与他多聊,上回纳兰云飞说她立场不坚定,她还伤心了一阵子,这一次一定要站住立场了! 她是战纳兰云飞这边的! 血红的朝霞从海面升起,已是美不胜收,可在钟小晚眼里,有道景色似乎胜过朝霞。 她望着他的背影,视线从头到脚在从脚到头的打量纳兰云飞,无论怎么看都好看。 他忽然仰起头饮水,露在空气中的颈脖泛着金光,上下浮动的喉结宛如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不知道咬上一口会不会立即变红,钟小晚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纳兰云飞感觉有人在偷看自己,转过身,见钟小晚立即转移视线,并将一大颗蜜饯塞进嘴里。 “吃这么多不会腻吗?”纳兰云飞问。 “不腻!” 钟小晚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有些荒唐,立即收起蜜饯,摸进船舱。 王智春发出一声感叹,自顾自笑了笑,又摇摇头。 纳兰云飞低头看了他一眼,此人常常发出莫名其妙的感叹,也不知是在装深沉,还是在伤春悲秋。 他也不想知道。 再往前,海水忽然汹涌起来,纳兰云飞调动感知力,发现他们此刻已经到达了姻缘门的边缘,看似一望无际的大海,中央竟然隔着一道透明的屏障,两侧的海水疯狂的冲刷中间的屏障,激起一道高高的水墙。 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有一处不同,这一处的海水似乎是畅通的,海浪也能向两侧自由拍打。 王智春立即道:“那边浪大,小晚过来,哥哥保护你!” 纳兰云飞:“用不着你。” 钟小晚把零食都装进盒子里:“我们到了吗?” “八成是到了!”王智春抢先一步跃起,直飞向海浪汹涌处,之间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他包裹,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海浪与空气之间。 这应当就是元乙老头说的万宏之气。 纳兰云飞低头看她:“一会出去了,我们便不再是夫妻关系。” 钟小晚愣了愣,肚子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一定要这样吗?” “这里的姻缘只有在姻缘门中才作数,出去了就不作数了。”他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下飞溅的浪花。 “哦。”钟小晚点点头:“反正我也没当她作数。” 她的声音很小,还是被纳兰云飞听见了。 “难为你了。”他淡淡道:“昨天晚上的的事情,你忘了吧,出去之后皆是过眼云烟。” 钟小晚忽然抬起头,一丝不苟的望着他:“可我不觉得。” 他想伸手去摸她的头,顿了顿,又想收回,这一次钟小晚直接把自己的头贴了上去,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我们也回去吧!” 他的手宛如本能的抚着她的头,像是在摸一只猫咪。 过了好一会,钟小晚抬起头:“我们还不走吗?” 纳兰云飞叹了一口气:“钟小晚,我好像拿你没办法了!” “嗯?什么意思?”她问。 他未回答,抱着他腾空,他们的身体被金光笼罩,下一秒消失在海浪之上。 ☆、晋升 元乙急得满头大汗,今日他的长生殿内来了不少大人物。 等在姻缘门的,除了元乙,还有神域界顶端的大人物,右边的是神域右使沧颉,左边的是神域左使虞姚。 沧颉身后齐刷刷站着两位四品战神,分别是肉盾蓝傀、弓箭手捷安。 尧虞身后也站着两位:情圣婉月、药师王智春。 这要是打起来,非得把他的长生殿给拆了。 话说王智春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为何那二人还未出来?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元乙想来想去,总不能丢下长生殿跑路,当个小官可真不容易! “右使竟想在我眼皮子低下搞事情!”左使尧虞恨不得马上跟他打一架。 “你这话何意?我等自家下属,招惹你了?”沧颉觉得尧虞还是那般不可理喻。 “好端端的二品战神无故消失三百年,如今又带着一个小姑娘进了姻缘门,你是成心给我添堵!” 尧虞找了纳兰云飞三百年,好不容易找到了,竟然得知他和一个姑娘进了姻缘门,这要是发生点什么,再擦出点火花可怎么办,纳兰云飞可是她看上的左使相公! “你那点破事非要闹得满城皆知?云飞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就算他真和别的小姑娘生了情,左使也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我兴师动众?”她立即转头问自己的下属:“我兴师动众了吗?” 情圣婉月和药师王智春纷纷摇头。 事实上,左使的暴脾气人尽皆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的下属清楚明白得很。 就在此时,姻缘门忽然闪过一道金光,两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纳兰云飞和钟小晚。 两人依偎在一起,有些难舍难分的样子,尧虞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想干什么?!” 二人一回头,才发现一堆人盯着他们。 纳兰云飞立即将钟小晚护在身后:“怎么都来了?” “不该来吗?你还没给我个交代!”尧虞急匆匆上前一步:“偷我的丹药,还偷我的心!” 这句话从神域左使口中说出来大家一点也不惊讶。 纳兰云飞从袖中乾坤里掏出一枚丹药:“丹药还给你,还有一枚被极阴山龙后吃了,你去找她要吧!至于你的心,我爱莫能助!” 手中的固元丹被尧虞一袖子扶到地上:“我不要丹药,我要你!” 她的神力震荡,转眼间立在离他不足半米的地方:“你若从了我,我保证,三千年与右.派井水不犯河水!” 此话一出,身后众人脸上皆是惊讶,这对神域界来说,的确是好事一桩。 “不可能!”纳兰云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为何?”尧虞震荡的战力值和她的怒气成正比,她越生气,战力值就越高,此时人们心里都捏着一把汗。 纳兰云飞此时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个老妖婆恐怕是想男人想疯了吧! 他欲让她心死得彻彻底底,还未开口,却听见钟小晚在身后来了句:“他是我的!” 众人的注意力立即落到了钟小晚身上。 “别胡说!”纳兰云飞将她护在身后,遮得严严实实。 “小姑娘,你凭什么跟我抢?”尧虞立即把注意力转向了钟小晚,那仗势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 “误会,误会啊!”元乙老头立即出来打圆场:“这是极阴山小公主,误入了姻缘门,战神此 去是为了将她带出来,都是误会一场!” “极阴山小公主?”尧虞若有所思:“右.派何时与极阴山的人攀上关系了?” 沧颉汗颜:“小公主与云飞有缘,非我等能插手的。” “是吗?”尧虞将钟小晚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极阴山小公主,你方才说他是你的,所谓何意啊?” 钟小晚从纳兰云飞身后探出头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他是我夫君,自然是我的!” 此话一出,纳兰云飞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小公主,姻缘门里的姻缘不作数的,你连这个也不懂吗?”情圣插嘴道。 钟小晚抬头去看纳兰云飞:“我知道不作数,所以我要带他回极阴山,重新举行婚礼!” 众人一听,皆汗颜。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纳兰云飞,纳兰云飞的脸立即烧了起来:“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抱起钟小晚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众人面前,尧虞想追上去,被沧颉给拦了下来。 两人瞬间打了起来,尧虞此时真正被激怒了,战力飙升,沧颉险些招架不住,于是他身后的手下也加入了战斗。 “情圣,拦住他们!”尧虞发话了。 婉月手中催动蓝皮书,将副本大门打开,沧颉与蓝傀便被吸进了副本中,捷安身手敏捷,躲过一劫。 他立即向婉月发起进攻,密集的箭雨落到婉月身上,眼看她就要扛不住了,蓝皮书被人从内部刺破,沧颉举着沧澜剑破书而出,身后的蓝傀架着一把大铁锤一下子落到了尧虞面前。 蓝傀一发怒,身体变大了数倍,横在尧虞与沧颉面前,作为一个大肉盾,尧虞的攻击对他都不痛不痒。 王智春见状向蓝傀投毒,绿色的毒气落到蓝傀身上,他的战力急剧下降,沧颉的沧澜剑向王智春刺去,王智春迫于无奈,向后退了数步。 蓝傀逃出毒圈,战力值逐渐恢复。 * “不好,他们打起来了!”纳兰云飞感知到长生殿内有巨大的战力波动。 他感应到了,想必周围的人也会感应到,如果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战斗,将无法收场! “我必须回去一趟,小白会带你回极阴山,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去接你!” “等等,”钟小晚忽然想到了什么:“乾坤境给你!” “那是龙族的东西,我用不了!” “那你带我一起去!” “不行!” “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他们打架也有我的功劳!” 纳兰云飞叹了口气:“到袖子里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来。” *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元乙老头抱着头往外跑,却看见纳兰云飞回来了。 “他们打起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速战速决,打得他们心服口服。”纳兰云飞道。 惊涛巨龙忽然出现在长生殿中,平衡的战局立即被打破,三打三立即变成了四打三,左使的人盘旋在长生殿之上,只等左使发号施令。 殿外传来沙场点兵的声音,右使的人也到了。 此时天空中飞过一行喜鹤:“恭喜纳兰云飞晋升为一品战神!” 纳兰云飞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通过了飞升一品战神的最后三个副本,方才从姻缘门出来的时候没有喜鹤报道,大概是因为部分战力被乌吸走了,现在战力恢复了。 “一品战神!”尧虞气得不轻:“不打了,撤!” 原本她还想放出万劫病毒三打四碰碰运气,想不到纳兰云飞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飞升一品战神,那还打个屁! 左使的人撤退速度惊人,蓝傀气不过,还想追,被沧颉拦下了:“冷静点!” 盘旋在殿外的飞神和兵将皆退下,长生殿终于恢复了平静。 “你飞升的正是时候!”沧颉欣喜若狂,欣喜之后又有些担忧。 飞升一品战神,代表战力已经突破八千万,时间和年纪都进入永恒的岁月,战力增长也将进入瓶颈期,唯一提升战力的办法就是一梦千年,但是一旦进入梦境,就要一千年后才能出来。 “你若去做梦了,我们就少了一名得力战将啊,干脆我这个右使给你当,我去逍遥一阵子!”沧颉生怕他跑去一梦千年。 “右使我没兴趣,麻烦事太多,一梦千年暂时还没有打算。”纳兰云飞道。 “那就好,我即刻向极阴山提亲,帮你把龙公主娶过来!”沧颉心想,你说的不算,等你成婚了,你媳妇肯定不会让你一梦千年。 “我的事你还是别操心了。”纳兰云飞捂着袖子,生怕钟小晚听见。 沧颉不打算说太多,这种事还是以他为主,实在不行,使点小手段促成此事,便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一阵子,外面的事情就交给捷安了!”他拍了拍捷安的肩膀。 蓝傀扛着一把大铁锤跟在沧颉身后,转头对纳兰云飞道:“兄弟,等你好消息!” 袖子里的人似乎妄图在此刻钻出来,纳兰云飞连忙捂着袖子,耳朵尖逐渐泛红。 长生殿忽然安静下来,纳兰云飞将钟小晚放出来:“说没说过,不许出来?” “你为何不让右使去极阴山提亲?” 见他不回答,她立即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起他在姻缘门里说过,出来之后,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他们的姻缘也不作数了。 一滴泪落在长生殿中,立即凝结成一颗龙之泪。 纳兰云飞见地上出现一枚龙之泪,瞬间一点脾气都没了,捧着她的脸:“你怎么哭了?” “我不想理你了,我要回家!”钟小晚抹了抹眼泪,就要夺门而出。 他从后面抱住她:“我自己去提亲不行吗,非要让右使替我去你才开心?” 钟小晚愣了愣,心里瞬间像吃了蜜糖。 纳兰云飞笑了笑,去摸她的头:“以后听我把话说完再跑也不迟!” 钟小晚呆呆的望着他,这种感觉太梦幻,她的情绪因为他而阴晴不定。 这就是世人说的爱情吗? 一道蓝光闪过,二人消失在长生殿,元乙老头站在一旁,露出了一脸姨母笑。 ☆、寻仇 二人回了战神府邸,府邸萧条了不少,只剩下一个男侍从在打扫庭院。 战神一走就是三百年,府邸还在就已经是万幸了。 沧颉那边派来了不少人手翻修,清冷的府邸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不过很快钟小晚就发现了问题,家中只有她一个女人,除了她,就是清一色的男人。 纳兰云飞也注意到了此事,他一向不习惯女人伺候,一直都是男侍从为他安排生活琐事。 可现在不同了,家中忽然来了个女人,还是龙族的公主,一堆男侍从实在无从下手。 纳兰云飞命人将厢房打扫出来,又让人赶紧去招聪明灵巧的女侍从,自己便出门忙公务了。 三百年没上岗,神域界有些事情他必须重新过问一遍。 钟小晚甚是无聊,一个人逛他的后花园,这个府邸太大,她险些迷路。 调动感知力,发现府邸上方有一层保护结界,上面有纳兰云飞的气息。 她很熟悉他的气息,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钟小晚慢慢行走在战神府邸的石板路上,两侧木架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藤蔓,藤蔓上开着一朵朵粉色的小花,远远望去,簇拥在一起,变成一面花墙。 还未走近就已经芳香四溢。 钟小晚坐在木架下的石阶上,静静闻着花香。 “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纳兰云飞的声音从左侧响起。 钟小晚听到是纳兰云飞的声音,急急转过头去看他,发现自己才两天未见他,竟然有些想念。 他站在石板路上,背对着血洗的夕阳,身上的白色轻纱在微风中轻轻浮动,吞吐着夕阳的折射的余晖。 他的影子被拉长了落在她的脚边,她毫不犹豫一脚踩了上去。 “带你去吃好吃的。”他站在夕阳下宠溺的看着她。 她连忙跑过去:“走吧!”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臂,从她的头发上拈起粉色小花瓣。 她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低下头去扯扯自己的衣襟。 他顺手将她的下巴抬起来:“那天你说要带我回极阴山成亲,可是骗人的?” 那天她那样说,是否在替自己解围,他必须问清楚,否则他实在无心公务。 “我...那天那样说...是认真的,你不是说姻缘门里的不作数吗,我就想我们重新...成个亲...” 他还未等她说完,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她:“钟小晚,你究竟对我下了什么魔咒?”他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钟小晚忽然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他抱得太紧,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她想抬起头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又被他按在怀里。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脚累不累,我背你回去。”他的手细致的摸索她细软的头发。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有些受宠若惊,还未等她拒绝,他已经做好了要背她的姿势。 她只能顺从的爬上他的背。 环着他的脖子,钟小晚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静静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真希望时光可以停在这一刻。 纳兰云飞让人做了几样她喜欢的菜,钟小晚觉得还差点什么:“有酒吗?” 他宠溺的看着她,从袖中乾坤里摸出一坛珍藏了许久的老酿,不紧不慢的替她斟上:“服务还算周到吧?” 她满意的抿了一口小酒,小脸陶醉:“还不错!” 酒过半巡,钟小晚不胜酒力,有些双眼发蒙。 纳兰云飞侧脸上一缕发丝在烛光下跳动着阴影,高挺的鼻梁浑然天成。 她觉得着实好看,心中似有蜜糖游走心间,扰乱心扉。 她将手拖在下巴上,眼睛笑得弯弯的,看得如痴如醉:“怎么越看你越觉得好看呢?” 他的眼神不再回避:“要是觉得好看,那便看个够好了。” 钟小晚撅了噘嘴:“不光想看,也想摸一摸。” 他认真看着她道:“那便给你摸。” 钟小晚伸手刚触碰到他的脸,忽然颤抖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醉了,便要收回。 纳兰云飞伸手抓住她的手指:“怎么又不摸了?” 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钟小晚变得大胆起来,她的手不再犹豫,划过他的鬓角,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耳朵上,再划过耳朵,拨弄他的青丝...... 慢慢的,钟小晚眼神愈发迷离,她终于伸手去摸他左眼角的泪痣,那颗泪痣小小的。 她想凑近点看清楚。 她仿佛在肆无忌惮的靠近他,他坐在铺垫上,却没有要后退的意思。 她的眸子很浅,肤色很白,此时白里透着粉,多了几分香甜。 他任凭她的手指在眼角游走,她的身体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没过多久就瘫了下去,靠在他的肩膀上似睡着了。 酒量还是太浅了,以后在外面可不能让她这么喝,除非他在一旁。 他起身欲将她抱到床上,却见她忽然睁开一双迷蒙的美目。 “醒了?”纳兰云飞浅浅道,语气变得异常柔软。 钟小晚也不回答,只顾着拉着他的袖子,一点点凑近他,她带着酒香的气息扫在他的下巴上,口中喃喃道:“你真好闻...” 说完她又近了几分,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袖子瞬间往下滑落,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臂,她幽幽体香萦绕在他的鼻间。 他胸中似有火苗在肆意蔓延。 她又缓缓闭上眼睛睡去,唇间夹着一缕香发,散发着诱人的意味。 他垂眼看着她,眉宇轻轻蹙起,手指划向她的唇,心中不由微微一颤。 温热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他的喉结动了动,捧起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挲她细滑的脸颊,动作轻柔,似捧在手里的至宝。 她的头毫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手掌,像只温顺的猫咪。 绷紧的心缓缓沉落下来,一丝甜蜜略过心间。 这是属于他的钟小晚...... *** 断崖边上,巨木抱石而立,断崖下吹来阵阵暖风,钟小晚坐在树杈上。 离开极阴山前,她曾跟父王保证,下次回去一定要化龙给他看。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她还没有准备好。 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在空中悬浮,即使跳下去也没事。 必须要尽快学会腾云,不然回家了还是一样丢脸,连蛇族都要嘲笑自己! 钟小晚咬紧牙关从树枝上跃起,然后迅速下落...... 风刮着她的耳朵,这已经是她第八十八次跳下悬崖了,她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恐惧,她用心凝神,在即将落地时接住气流停在空中。 纳兰云飞站在不远处望着她一次次下落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忍:“若无法腾云,你就不回极阴山了吗?” 他化作蓝光出现在空中,与她对视:“回去休息,明天再练!” 钟小晚倔强的摇摇头:“我不回!” 她倔强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纳兰云飞强行将她抱起,往自己的府邸飞去。 不会飞也好,这样就能在家乖乖呆着了! 纳兰云飞将她抱回她的床上:“念力使用过度,闭上眼休息一会儿。” 钟小晚躺在床上看着他,他欲离开,她拉住他的袖子:“要不你去一梦千年吧,醒来时说不定我就会腾云了!” 纳兰云飞笑了笑,忍不住去掐她的小脸:“笨蛋。” 别说一千年了,就算一万年她也腾不了云。 她的灵脉受阻,如果不打通灵脉,多少年也没用。 她的眼睛忽然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两侧流:“对,我是笨蛋,你也别和笨蛋成亲了,快走吧!” 她松开他的袖子。 纳兰云飞受不了她这样,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个吻:“你不是笨蛋,你是坏蛋!哪有说不成亲就不成亲的?” 他的唇从她的额头落到眉间,最后吻去眼角两侧的泪水:“原来龙公主的泪这样苦,以后别再哭了......” 他又继续向下,还未碰到她的唇,她已经急急的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柔软的唇带着香甜,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妙! 他从一开始细细的舔舐,到不满足的啃噬,最后真恨不得将她吞了,或许这样她才能在他怀中变得老实一点。 她勾住他的颈脖,那块位置,她早就想占领了,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上去,比想象中还要香甜...... 他的脖子果然立即变红了。 她笑了笑,又去亲他的喉结,他身体一颤,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在她耳边喃呢:“你为何这样不老实...” 他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又放开,声音低沉而温柔:“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叫你。” 她点点头,最近总是这样,一靠近他,她的头就晕乎乎的,像被下了迷药,他一离开,她就觉得好多了。 纳兰云飞为她掖好被角,俯身在她额间留下一吻,轻轻推开房门。 钟小晚比他想象的要倔强很多,跳崖这种事情,他不忍心看她再做。 可是要打通她的灵脉就要与她发生夫妻之实,他还没有想好。 他站在庭院中,冷风四起,衣袂飘飘,青丝垂在背后与白色发带纠缠不休。 忽然一道红光略过,紧接着一道强大的红光充斥整个府邸。 “什么人?”竟然能闯入他的结界! “取你命的人!”那个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纳兰云飞觉得有些熟悉。 一个炉鼎从天而降,将他罩在红光之中。 ☆、被困 纳兰云飞的眸子骤缩,这个气息,是衡昼! 想不到他竟然尾随而来! 他已经知道了衡昼的秘密,想必衡昼也有所察觉,所以现在来取他性命。 “什么东西,好晃眼睛!”钟小晚忽然推门而出,就看见纳兰云飞被一个鼎罩住,再一看,天上飞着一个人。 是衡昼! 她认得他! 钟小晚脑子一热,掏出乾坤境,对着衡昼的方向照去。 衡昼一惊,没想到龙公主手里竟然有乾坤镜,立即闪到一边去,乾坤镜能纳万物,被她收进镜子里要坏事。 钟小晚念头一转,把空中的巨鼎收入镜中。 好不容易看到衡昼,非要鱼死网破不可! “小晚,你不是他的对手!”纳兰云飞从鼎中脱离出来,立即朝她的方向冲去。 钟小晚并不知道衡昼早已过了一梦千年的实力,她自信的认为自己可以将他收进镜中。 衡昼的计划完全被钟小晚打乱,他一气之下将她掳走:“听说你是琪玥的女儿。” 钟小晚身体绷得很紧,这个坏人还有脸提琪玥! 当初把龙后害得那么惨! 衡昼肆无忌惮的凑近钟小晚的耳朵,对着纳兰云飞道:“我最喜欢龙了,尤其是烛龙!” 惊涛化龙猛的朝他冲去:“放开她!” 衡昼丝毫不惧惊涛化龙:“年轻人,给你一日的时间,带着龙魂眼来换她,否则我只能再做一颗龙魂眼!” 他的声音落下,人已消失。 纳兰云飞调动感知,察觉到小劫的位置已经在千里之外。 衡昼的实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强,竟然能够隔空传送! 要炼龙魂眼,就要拔龙须,卸龙鳞,收集龙之泪,纳兰云飞想到这里心都要碎了。 钟小晚现在无法化龙,天知道衡昼会不会强行将她的灵脉打通! 要打通灵脉便要与她发生夫妻之实,想到这里,纳兰云飞疯了一般的朝龙魂眼的位置飞去。 龙魂眼被镇压在神坛之下,周围有四大护法镇守,对衡昼这样的高手来说,四大护法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偏不取,非要自己炼龙魂眼。 还亲手造就了龙后的悲剧。 足以见得他有多变态,衡昼今日掳走钟小晚,想必是在针对自己。 想到这里,纳兰云飞恨不得将衡昼撕碎,有什么不能冲他来,非要拿一个小姑娘撒气! 纳兰云飞悄无声息闯入了神坛,等四大护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得手。 “纳兰云飞,你为何要夺走龙魂眼!”四位白胡子护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不及解释了,四大护法见谅!”他化作蓝光追衡昼而去。 四大护法也不是吃素的,连夜召开会议,要讨伐纳兰云飞,沧颉左右为难之际,神域左使带着左.派的一堆人来了! “右使不分主次,该换个人当了!”尧虞恨不得马上把他从右使的位置上拉下来。 “此事蹊跷甚多,还需调查清楚。”沧颉有意维护纳兰云飞,但自己的身份特殊,当着四大护法的面,又不好大事化小。 “调查?四大护法亲眼所见,他偷窃已成事实,还要怎么调查?” “左使说得没错,我等亲眼所见,还请右使捉拿纳兰云飞,为我等作主!” “护法放心,此事我一定给你们个交代,蓝傀,这件事你去办,务必把纳兰云飞带回来!”沧颉只能先稳住场面。 * 钟小晚睁开眼,四周亮着火把。 她感觉自己躺在一个山洞的石床上,耳边响起滴滴答答的水声,周围的空气异常的潮热,温热的蒸汽在洞穴里游荡,这不由得让她想起轮回界桑拿房。 她调动感知,发现这是地底下的一个山洞,再往下,是一潭温泉,衡昼此刻就在下面泡着。 他可真会享受! 钟小晚想动,却发现自己除了头,四肢都不能动弹,只能乖乖的躺在石床上,任凭汗水往下流淌。 这和蒸包子有什么两样?! “你放开我!”她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 衡昼下半身泡在温泉里,水气在他身上凝结成水滴,沿着性感的肌肉曲线向下滚动。 他听见声音,忽然睁开眼,从温泉里出来,披上一件黑色的缎袍,袒露着胸膛走进山洞。 钟小晚见他如此不雅的朝自己走来:“你...你...你想干什么?!” 他抬起一只手,她的身体立马从石床上悬浮起来。 “放开我!” “放开你?”他邪魅一笑,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面前来:“拿到龙魂眼我就放开你!” “龙魂眼?”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拿不到龙魂眼,我就拿你做龙婚眼!”将她整个人扔进温泉里,却不解开她的定身术。 “泡好了给我享用,哈哈哈!” 衡昼话音刚落,一道蓝光从岩石缝隙中迅速落下…… 钟小晚毫无反抗之力,坠入温泉,没有解开定身术的她,只能在温泉里下沉,下面的温度很高,她的皮肤很快就被烫红。 她紧紧憋着气,靠着一点微弱的念力互助心脉,但是维持不了多久,很快,一种濒死的感觉传来...... 她感觉到什么东西落入了水中,一个白晃晃的身影向她游来,拖着她的腰,将她从池底捞起来。 熟悉的味道令人安心,她知道是他来救她了。 纳兰云飞面无血色的抱着钟小晚从温泉里走出来,仔细检查她有没有受伤,然后解开了她的定身术。 钟小晚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将她按在怀中,摸着她的头安抚她:“没事了,我在!” “衡昼呢?”她才反应过来。 “他走了!” “走了?你把龙魂眼给他了?” “嗯。”纳兰云飞此时才察觉到,温泉里似乎被下了某种催.情的药物,他立即觉得血脉都在膨胀! 多亏他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龙魂眼究竟是什么东西?”钟小晚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 “龙魂眼能窥探战魂,无论什么人,在它面前都是透明的,就好比你在龙魂眼面前,就是一条红色的烛龙。” “那他要龙魂眼有什么用?”顾小晚问。 “大概是想找什么东西。”纳兰云飞将她抱离温泉,用灵力烘干她的身体,手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 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头:“对不起......” 钟小晚不明白他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立即抬头去看他,这才发现他的手臂受了伤,血水把袖子都染红了。 “你受伤了!”她立即撩开他的袖子,一条触目惊心的刀口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 “我没事,小伤,只要你没事就好!” 钟小晚忽然想哭:“我要是能化龙,就不会这么轻易被捉住了,都怪我,害你也受了伤!” 他宠溺的摸着她的头:“主要还是你夫君太弱了,没保护好你。” “夫君?”她的眼睛立即瞪得圆圆的。 到底作不作数? 此时头顶的岩壁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这里快塌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纳兰云飞拖住她的腰向岩壁上飞去。 她想到他的手臂还伤着,为了帮他省力,她的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抬头问他:“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纳兰云飞觉得更不好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勾.引! 岩壁还在向下塌陷,纳兰云飞双手护住她的头,继续向上飞。 此时两侧的岩壁变得越来越窄,轰隆一声巨响后,岩洞恢复了平静。 此时的洞口,越往前越小,最小的地方,只能有一人通过。 眼下他只能用神力将岩壁强行分开! 他低头看了一眼钟小晚,发现她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后背贴在岩壁上,身体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很明显,两个人被卡在了岩石中间,进退两难。 纳兰云飞当然不会被岩石卡住,他看着她在他身体上来来回回的蹭,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 钟小晚也察觉到他笑了:“你笑什么,这鬼地方怎么出去?” “我也不知道,要不等人来救我们吧!”他道。 “什么?!”她有些慌了。 “蓝傀应该很快就找到我了。”他不紧不慢道。 “你不是战神吗,你也出不去?” “谁跟你说战神就一定能从岩石缝里挤出去的?”他继续糊弄她。 “你现在受伤了,要是不及时处理的话......” 她还未反应过来,唇已经被他温柔攻陷。 她的脸愈发的红了,轻轻咬住他的唇,呼出一口甜美的热气...... “你怎么...还有心情...” 钟小晚还没有说完,后面的话被他吃进嘴里。 她仍然在他和岩壁之间蹭来蹭去,直到一根丝带从她脖子上崩开,这一下,她彻底老实了,连动也不敢动了。 他见她忽然安静下来,低头去看她,发现她的胸前落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甚至拿起来看了一下。 他扯了一下,这下完全落下去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她衣服里弹了出来。 他一惊,手一松,红色的丝带又落回她胸前。 空气异常的潮湿,岩洞低下的水汽还在不断往上飘,纳兰云飞却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将脸侧到一边去,却感觉钟小晚的身体忽然抖动了一下。 “怎么了?”他连忙问。 “好像...你顶到我了...”她说完后,灵光一闪,忽然反应过来,如此羞耻,恨不得把头钻进岩石缝里。 “嗯,我知道。”他回答。 他的鼻息飘在她的额间,暧昧气氛骤然升级。 钟小晚最终决定向上爬一点,说不定两个人能分开,再一个个从这里出去。 她的脚用力往上一蹬,这下纳兰云飞的下巴完全抵在了她的胸口上。 香甜的奶香味几乎让他头寻目眩,柔软的感觉也很不一样。 他的定力再次接受挑战。 ☆、寒冰刑 钟小晚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身材,这样反而让两个人卡的更紧了。 纳兰云飞有些上头了,可是此刻要是带她出去了,她肯定会生气! 钟小晚后悔了,又打算往下挪。 “笨蛋,别动。”他立马制止。 钟小晚觉得这样的姿势太暧昧了,她还是打算再往下挪一点。 “千万别动,也别说话...”纳兰云飞的喉咙已经干透了:“就这样,你再动,我就要受不了了...” 钟小晚抬眼去看他,发现他的耳根子已经红到底了:“可是一直这样的话......” 他索性用唇堵住了她的嘴:“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他的鼻息变重了,带着强势轻吻,一点点将她攻陷。 欲望的毒蔓在她心中滋长,奇痒无比,又无法拔除,她的鼻息开始凌乱…… “嗯...”钟小晚喉咙里发出一声娇弱的喘息,紧接着她惊吓的看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 纳兰云飞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难受...”钟小晚呼吸里全是他的味道,比往常要浓烈很多,她的身体早已在无形之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哪里难受?”他急问。 她摇摇头:“我说不上来...” 她说话间,嘴里又飘出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眼睛里晕着一层水汽,看着迷离而充满诱惑。 纳兰云飞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的身体其实比她还要难受。 钟小晚不受控制的往他脖子里蹭了蹭,又发出一声闷哼。 又是那种声音。 她立即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丰盈的下唇瞬间像熟透的樱桃,让人想要啃上一口。 他再一次,重重的吻了下去...... 她的理智瞬间全无,顺从的迎合上去,柔软与香气混合在一起,愈演愈烈,难舍难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皮肤也变成粉红色,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宛如小声的哭泣。 纳兰云飞不知道她是舒服着,还是难受着,他一旦放开她的唇,她便急急的寻找上来。 他用额头抵住她不安分的额头:“你再这样...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 她才听不进他的话,原始的兽性已经被激活了。 “乖...听话...”他无奈的摸着她的头,用力压制住心里那股燃烧的火苗。 她的嘴无处安放,终于找到一处香甜的位置,然后重重咬了下去。 纳兰云飞浑身肌肉紧绷起来,她的手放在她的头上,任凭她啃咬他的脖子,理智告诉他,不能在让她胡作非为下去了,可心里的大门早已为她敞开,只能任由她胡作非为。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马上将她占为己有! 凭着最后一点理智,纳兰云飞温热的手按住她的颈脖,一阵暖流汇入她的后椎动脉,蔓延至她的全身。 钟小晚渐渐安静下来,即刻熟睡过去。 纳兰云飞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被她咬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一颗草莓印记,他深情而温柔的看着她,轻轻整理她两鬓的碎发。 现在就这样磨人,以后可怎么办? 他又自顾自的笑了笑,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将她收入袖中乾坤,化作一道蓝光消失在岩壁之间。 * 他出现在战神府邸的时候,上下已经乱做了一团。 一个男侍从连忙上前跟他汇报一个时辰内发生的事情,他只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将钟小晚放在床榻上,看她睡容安详,这才退出房间,听下属汇报。 “告诉他们不用找了,我现在就去自首。”纳兰云飞往回看了一眼:“龙公主若是醒了,告诉她我有军务要忙,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她。” “属下遵命!”侍从道。 纳兰云飞离开了战神府邸,直接去了刑部领罚。 沧颉闻讯急急赶来,事情的经过他大致上已经有所了解,便询问纳兰云飞原由。 此时事关重大,纳兰云飞不打算再隐瞒,将衡昼的事告知了沧颉,当然,龙后琪玥的事情他只字未提。 “衡昼这个人我有印象,这三万年间,只有三人战力突破八百万,第一个是衡昼,第二个是慈翁长老,第三人便是你!” 沧颉来回走了两步,又道:“衡昼战力突破八百万后,便没有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他要龙魂眼做什么?” “他似乎要用龙魂眼寻找什么东西!”纳兰云飞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既然此事已经发生了,我也知你盗窃龙魂眼是为了龙公主,想必龙族不会怪罪于你,现下必须得给长老们一个交代,按照神域界律法,你当受寒冰刑!”沧颉一字一句道。 “那便快点开始吧,龙公主快醒了。”他一边说,一边脱掉衣服,走向寒冰台。 沧颉无奈的摇了摇头:“兄弟,女人走肾可以,可别走心,你的生命太长,你要明白!” 纳兰云飞已经走上刑台,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别废话了,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沧颉提醒道:“之前你受过一次寒冰刑,应该知道滋味,上次是二级酷刑,你足足吐血半月才扛过来,这一次是一级酷刑,做好心理准备!” 纳兰云飞闭上眼,咬紧牙关:“我说你别废话了!” “对了,王智春就在外面候着,有他在,你不会有事的,我这里什么救命丹药都备齐了,还有......” 纳兰云飞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打断他:“可以开始了吗?” 沧颉终于不说话了,指挥了行刑。 寒冰台上,冰刃从四面八方射向纳兰云飞,在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爆破,蕴藏无限能量的寒毒钻入骨髓,贯穿筋脉,一瞬间的功夫,他已经变成了一座冰雕。 而身体内部,此刻正在做激烈的斗争,无数冰花在他的血脉里膨胀,刺穿血管筋脉,一瞬间的功夫便产生了严重的内伤。 一条巨大的蓝色冰蛇从地底钻出,从脚到头将他缠绕。 皮肤表面的冰被蛇勒碎,露出看上去仍旧完好的皮肤,冰蛇开始剧烈紧缩,生长在血脉里的冰刃开始来回穿插,断裂后又重新生长,回环往复...... 纳兰云飞骤然吐出一口鲜血来,胸口的疼痛并没有丝毫缓解,他甚至能感觉到每一处筋脉被冰刃穿过的感觉。 他握紧拳头,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那条冰蛇震碎。 他的身体开始迅速愈合,然而赶不上体内冰刃蔓延的速度。 “这个刑法是专门为战神准备的,战神有自我修复的能力,所以利用这种能力来惩罚他们,不断的愈合,再被冰刃刺破,直到受罚者耗尽所有灵力,冰刃才会停止生长,越强大的人,会越痛苦!” 王智春说完又看向沧颉:“尽管如此,我说的不过是二级寒冰刑,一级寒冰刑是什么滋味?” 沧颉手心捏了一把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受过,想必要比二级痛苦许多。” 王智春点点头:“虽然知道一定会扛过去,还是让人揪心不已。” 纳兰云飞忽然跪倒在地,短暂的平静后,冰刃又开始在他体内生长,那种痛苦的冲破感令他冷汗直流。 他的耳边似乎响起钟小晚的声音,有些凶巴巴的,却很可爱,他咬了咬牙,再次将身体里的冰刃震碎。 “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结束?”沧颉问行刑的人。 那人摇了摇头:“一品战神灵力深不可测,怕是要花上一些时间,右使不如先回去睡一觉?” 沧颉叹了一口气:“我就在此地,以防他有不测!” 说完又对王智春道:“你的医术我放心,却不放心你的为人,不得不盯紧点!” 王智春笑了笑:“身为狱医,指责所在,右使放心!” 沧颉:这我能放心? 纳兰云飞的识海被困在一片黑暗中,一支支冷箭从四面八方射来,箭划过识海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一级寒冰刑所谓何意。 身体忍受寒□□的同时,识海也将进入考验。 纳兰云飞一一巧妙躲过,却听见箭声如雨般袭来。 在他的识海里,他却感应不出冷箭的数量! 膝盖被一根冷箭箭击中,吃痛的跪倒在地上,身后的剑雨不长眼睛的落在身体各个地方。 背后的剑雨已经变成了冰刃,黑暗转成一边白茫茫的雪山,寒冷从脚底传入全身,狂风呼啸声如猛兽一般。 纳兰云飞行走在冰天雪地中,浑身血迹皆已冻成了血色霜花,背后触目惊心的大窟窿还在渗血。 不知走了多久,却仍旧看不到边际。 他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见冰雪消融,一条小溪蜿蜒向下,两岸开满了桃花。 身上的凉意退去,远远望去,钟小晚在桃树下荡秋千,纳兰云飞继续朝前走。 临近时,钟小晚对他笑:“夫君,怎么才回来?” 他愣了一秒,想起自己还在受寒冰刑,他还没有从这里出去。 钟小晚从秋千上跳下来,急急的奔向他,他展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细细的揉搓她的头发。 钟小晚仰起头,眼神很空洞:“夫君,我们去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画面一转,钟小晚衣衫不整的站在他面前,脖子上扎着一根红色丝带,他条件反射般的拉起丝带,和想象中的过程一样,有什么东西立即弹了出来。 ☆、温泉 纤长而白皙的手臂伸向他,手臂在他身上来回摸索,他垂眼看着她,把她的下巴抬起来:“你当真想要?” 钟小晚扬起下巴,眼神摄人心魄,她冰冷的手指划过他的脖子和衣领,慢慢解开他的衣带。 他低头看着她,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来回揉摸。 纳兰云飞忽的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她,她的身体异常冰凉。 她迫不及待的勾住他的脖子:“夫君...” 纳兰云飞的手划过她左耳上黄白相间的小蛇,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感受不到自己的那一缕神魂! 他忽然如梦惊醒,意识到自己还在受寒冰刑。 差点就坠入温柔乡里了,真正的钟小晚还在家中等他!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沧颉和王智春站在不远处。 他们正商量着要不要上去看看纳兰云飞,他已经大半天没动静了。 此时纳兰云飞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沧颉欲上去看看,行刑的人立即阻止道:“右使当心,寒□□可不长眼睛!” “都什么时候了!”沧颉说什么也要上去看看他。 他正打算上前,就看见纳兰云飞慢慢站了起来,眼睛里冒着寒气,手心里蔓延出一条巨大的冰刃。 “他怎么回事?”沧颉问。 狱头摇摇头:“奇怪了。” “纳兰云飞修炼的是水系法术,水系法术修满之后,又开始修习雷系法术,目前两系法术都已到达巅峰,的确是个天赋异禀的人......”王智春喃喃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沧颉问。 “你说,寒冰刑在他这个修满□□两系的人身上会发生什么?”王智春反问。 沧颉顿了顿:“你的意思是......” 王智春笑了笑:“你不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此时纳兰云飞的双手还在汇聚冰刃,他闭目凝神,原先紧皱的眉头也渐渐松了。 “他把寒□□从体内逼出来了,看来这里不需要我了。”王智春道。 “你先别走,再等等!”沧颉制止了他。 只见纳兰云飞缓缓睁开眼,身体里有电流通过,发出“滋滋”的声响。 猛地一声巨响,双手的冰刃碎裂,向四周飞溅,每块冰片上,都带着电光。 “冰雷合一!他好像练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功法!”沧颉惊呼。 王智春叹了口气:“看来左使又要头痛了!” 纳兰云飞缓缓落地,对不远处两人道:“我说,能放我出去了吗?” 众人皆错愕不已,要不是亲眼目睹,简直不敢相信! 狱头点点头:“放他出来吧!” 纳兰云飞走下寒冰台,身上蒸发着一层水汽,水珠沿着他完美的肌肉线条打着波浪,他舒展了筋骨,然后用毛巾擦汗。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沧颉急忙问。 “感觉不错!”纳兰云飞笑了笑:“麻烦你善后了,我要回去泡个澡!” 沧颉目送他离开,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寒冰台,有些目瞪口呆。 * 钟小晚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屋子里飘着安神的熏香,她起身往外走。 怎么也找不到纳兰云飞的踪迹,她只好找了个侍女问问。 “战神大人在沐浴。” “沐浴?神域界的人没有找他的麻烦吗?” “大人刚刚从刑部回来,想必已经无事了。” “是吗?”她不信。 钟小晚不顾众人阻拦,冲进了蒸汽环绕的温泉,她急急的往里面走,却一个人也没见到。 “纳兰云飞?”她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她的视线里一片白茫茫,池里的泉水很温暖,可是越往前走就越冷,钟小晚觉得有几分奇怪,继续往前走,终于看见了纳兰云飞的身影。 他似乎睡着了。 这里的水怎么会这么冷? 她慢慢凑近他,越凑近他就觉得越冷。 “你怎么来了?”他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心里还在对刚才的幻境耿耿于怀。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她担忧道。 “我没事,回去等我。”他道。 透过雾气,他的上半身若隐若现,钟小晚又往前走了两步,就再也移不动脚步了。 她忽然想起在岩洞里的事情,当时她怎么睡着了? “不想回去?”他忽然坐直身体,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事!” “过来看。”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钟小晚愣了愣,迈开脚往前走。 临近时,他性感的肌肉线条就暴露在她眼前,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和以往都不太一样。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揉进怀里。 他在她耳边低沉道:“我好冷。” “很冷吗?”她用手臂环住他的的腰。 他点点头,抚摸她的头发:“你应该再抱紧一点。” 钟小晚照做了。 “这里的水都凉了,我们换个地方泡吧!”钟小晚拉着他往后走。 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从身后抱住了她,他冰凉的鼻息在她颈脖间游走:“岩洞里的事,你不打算给我个交代吗?” 钟小晚一愣:“我当时头有点晕......” 于此同时,她感觉他的身体已经从冰凉变得滚烫起来。 “只是头晕吗?”他的鼻息逐渐变烫。 “我...”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当他的唇划过她的颈脖,世界都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紧绷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将她的身体转过来,温柔的看着她:“你让我这么难受,是不是该补偿一下?” 钟小晚耳朵一热,下意识的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感受到她的主动,他立即回了个热烈的拥吻,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探索:“只是这样吗?” 钟小晚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然你还想怎样?” 他笑了笑,轻轻咬住她的耳朵:“我说过,你是个坏蛋!” 他顺手将她从池子里抱起,用灵力烘干她的衣服:“你先出去等我。” 钟小晚哦了一声,瞬间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就在上一秒,她还以为他要...... 她的脸很烫:“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她仓皇而逃。 夜晚。 钟小晚准备休息,翻来覆去睡不着,见纳兰云飞的窗还亮着,于是打了个灯笼过去。 纳兰云飞的坐在茶案前煮茶,气色好了很多,一副纤尘不染的样子。 见她来了便递过一杯茶去:“尝尝。” 钟小晚喝了一口:“我们回极阴山吧!”她忽然道。 纳兰云飞点点头,想必龙魂眼的事情已经传到了龙王耳朵里。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明早。” “有急事?” 她点点头:“急着带未来夫君回家!” 她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喜欢。 他低头饮茶,声音里透着笑意:“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点点头:“你最近很听话,都不和我抬杠了。” 他放下茶杯:“我只对喜欢的人这样。” 钟小晚的头低了一截:“是吗?” “你感觉不到吗?”他伸手将她的手握住。 “感觉到了。”她小声道,然后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拿起桌上的茶杯,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纳兰云飞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钟小晚给他添了茶,又给自己续上:“衡昼说,他有办法帮我打通灵脉...” “他这么跟你说的吗?”还未等她说完,纳兰云飞就打断了她。 她一愣,点点头:“所以,你们要是抓到他,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用不着他。”纳兰云飞语气忽然变冷。 “什么意思?”她感觉他话中有话。 纳兰云飞:“没什么意思...” 钟小晚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你能帮我打通灵脉吗?” 纳兰云飞有些惊讶,女人的直觉果然很准。 “关于你灵脉受阻的事情,我确实知道怎么解开,所以你不要去找他。” 钟小晚:? “你知道为什么不说?”她眉头忽然皱起来了:“天天看我跳崖很有意思?” 纳兰云飞见她生气,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实情,就见她起身往外走。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找衡昼了!” “解开的办法就是同房。”他在她身后急急道。 钟小晚一听,冷了片刻,缓缓转身:“当真?” 他点点头:“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自己决定,我...其实...很乐意效劳....” 他说完咳了两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钟小晚呆呆的站在原地,然后点点头。 “所以...你还要去找他吗?” 钟小晚又坐回铺垫上,玩了一会手指后,她抬头看着纳兰云飞:“你刚才说什么?” 纳兰云飞:...... “你还要去找他吗?” “不对,上一句。” “我很...乐意效劳...” 她又饮了一杯茶,还是觉得渴:“记住你说的话!”她忽然站起身,坚定的看着纳兰云飞。 纳兰云飞茶壶里的水洒了一半,瞬间变成被一只小白羊。 “不许反悔!”钟小晚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纳兰云飞:...... “不反悔。”他轻声道。 钟小晚有些仓皇的从他房间里跑出来,她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知道是手心更烫还是脸更烫。 心跳的感觉令她的头脑有些发晕,她回了屋,躺在床上,更睡不着了。 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他温柔的揉摸她的头,这么想着,仿佛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青草和阳光的味道。 ☆、绑架 回极阴山的路上,钟小晚时不时的去看纳兰云飞,他的耳朵一直红红的,搞得她很想掐一下。 她终于忍不住去摸他的耳朵。 “你再乱摸就把你扔下去。” “你扔吧,反正我现在已经不怕了!”她无赖的口气宛如一个流氓。 他垂眼看着她:“回了极阴山,随你怎么摸。” 她的手指一僵,忽然就老实了。 极阴山连绵起伏的雪山出现在眼前,钟小晚有种舒服的感觉,在纳兰云飞怀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终于回家了!” “后面的路要步行了,天鹰宫禁制飞行。”纳兰云飞落在雪地上:“我背你?” “我自己走。”她往前走了两步。 “手给我。”他道。 她把手给他,他的手心很温暖,仿佛暖到了心里。 “陛下,小公主回来了!” 龙王有些惊讶:“她知道她母后不见了?” 龙王知道小公主回来了,心肝都疼起来了:“还不快派人去接!” * 钟小晚从雪车上下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询问之下才知道,母后失踪了。 她急急跑到龙王跟前,龙王只道:“你母后听说你被衡昼的人抓走了,留下一封书信就消失了。” “是母后自己离开的?” 龙王点点头:“她听说你别衡昼带走了,担心你,你回家就好,我已经派人去寻她了。” 说完又看了看身后的纳兰云飞:“龙魂眼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多亏你救小晚回来。” “龙王客气了,我理应照看好公主。” 龙王点点头:“你带小晚先下去吧,有消息了再通知你们。” 钟小晚有些内疚:“不行,我要去找母后!” “小晚,你听话,好好在天鹰宫待着!”龙王神色有些凝重。 “在下和衡昼打过交道,对他多少有些了解,他手上有龙魂眼,应该不会对龙后怎样!”纳兰云飞道。 龙王摇了摇头:“没有这么简单,他们有过结,很难说!” 龙王话已至此,忽然打开了心扉:“这些年我从未对外人提起过,当年,衡昼掳走过琪玥,我中了他的焰狱之火,至今留下病根。” “龙王当年已经和衡昼打过交道了?”纳兰云飞有些惊讶,在龙之秘境的时候,她并未在龙后的意识里找到这段记忆。 “说起来还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与琪玥成婚不久,她日日茶饭不思......”龙王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多了:“都是往事了,我与衡昼交手,他着实厉害,我们勉强打成平手,衡昼也伤得不轻,后来他就没有出现过。” 纳兰云飞察觉到龙王在说衡昼的时候,浑身笼罩着一层瘴气,龙魂向四处激荡,看来他们过结很深。 钟小晚也察觉到父王的异样,他今日有些魂不守舍的,还说了许多从前的往事,她有些担忧他。 “龙后会没事的,我已经向神域发出了密令,一有消息,会立即通知我,龙王不必太过担忧。”纳兰云飞道。 “是啊父王,这么多人都在找龙后,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钟小晚拉了拉她的衣袖:“父王,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精神好了才能继续找母后!” 龙王点点头,被她搀扶着去寝宫。 服侍龙王睡下,钟小晚退出寝宫,站在露台上眺望。 纳兰云飞的声音从她左耳响起:“你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钟小晚摸了摸左耳的小蛇:“原来还可以传音呢!” “你耳朵上挂的是我的神魂,把意念放在上面,我就能听到你说话。” “知道了。”顾小晚道。 纳兰云飞调动感知力,并没有发现衡昼的任何踪迹,龙后留下书信后,会去哪里找衡昼? 他毫无头绪。 “衡昼!”钟小晚的声音透过小劫,传入他的脑子里。 “小晚,你说什么?你看见衡昼了?” 那边再无任何声音。 衡昼蹲下身来仔细端详钟小晚,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她别过脸抗拒道:“你把我母后藏在哪了?” 衡昼嘴角牵扯出一点弧度:“她跑了。” “可我母后至今未归!” 衡昼见她对自己怒目而视,眉头皱了皱,声音低沉:“我就喜欢你这副德行。” “你滚开!”钟小晚已经对他意见很大了。 衡昼探查到她的灵脉任然没有被打通,嘴角笑了一下:“我带你去玩个游戏。” 他把她拎起来:“他还真是怜香惜玉!”说完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天鹰宫。 钟小晚被他扔在地上,她立即朝后退了几步,与衡昼拉开距离。 想起衡昼之前说的话,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要是真敢动她,她就和他鱼死网破。 这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四周都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味,衡昼坐在不远处,从怀里拿出一颗鲜红的珠子。 “见过吗?”他问。 钟小晚警惕的摇了摇头:“你把我母后藏在哪里的?” “她不在我这里。”他把玩着手里的红色珠子。 “你知道她在哪里!” 衡昼捏着珠子:“我为什么要知道她在哪里?那是她的自由!”他的情绪有些波动。 一晃眼间,他出现在离她不到半米的位置,钟小晚往后挪,却抵在了墙上。 “别怕。”他伸出手:“我不伤害你。”她的手抚向她的头,她坚决的抗拒。 “他摸你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抗拒。”他手心一转,掐住她的下巴,试图抬起来。 “你放开我,禽兽!” “禽兽?”衡昼嘴角一勾,手指愈发的用力了,把她掐得生疼。 钟小晚毫无抗拒之力,她忽然想起在龙之秘境里看到的画面。 这个人是个变态,她不想跟他硬碰硬。 他拽着她背上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禽兽应该怎么对你?” 他把她扔在床上:“让我看看,你和琪玥有什么不一样!” 钟小晚瑟缩到床脚不再说话。 衡昼从袖中乾坤掏出两串镣铐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琪玥用过的,想不想试试?” 钟小晚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逼近,手铐和脚链落到身上冰冰凉凉,她瑟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衡昼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眉宇和鼻梁的阴影投在脸上,看起来像个恶魔:“只是这样而已就吓坏了,跟琪玥比,你差远了。” 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脚链的另一边连接着墙壁,钟小晚像一条狗一样被拴在了床上。 耻辱感油然而生,她不断的磨着手上的镣铐,发出铁链撞击的声音。 衡昼低头看着她,声音依旧很冷:“别费力气了,除非化龙,否则你跑不了。” 钟小晚:“你想干什么?” 他走到她面前来,弯下腰,背对着光,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今天就让你化龙。” 钟小晚感受到一股寒意从脚一只蔓延到头顶:“你卑鄙!” 衡昼继续把玩着鲜红的珠子:“他很聪明,已经发现我们了,游戏要开始了!” 他把鲜红的珠子放在她眼前:“用意念调动,让龙魂眼成为你的第三只眼睛。”他不紧不慢道。 钟小晚透过龙魂眼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透过龙魂眼,四周都是漂浮的在空气中的战力值,战力的来源正是衡昼,她又仔细看了看,他的头顶有一串数字在不断变化。 钟小晚数了数,觉得自己没数清楚,又数了一遍。 一千二百万。 这个数值代表什么? 很快她就透过龙魂眼看见一个战力源朝他们的方向飞来,是纳兰云飞来了! 他头顶是数值也在不断波动,在九百万到一千万之间波动。 难道这是战力值? 纳兰云飞看着被铁链锁住的钟小晚,心疼不已:“衡昼,有什么冲我来。” 此时纳兰云飞的战力波动在一万千上下。 衡昼冷笑一声:“你想怎么来?” 纳兰云飞:“把女人放了,我们了结一下恩怨。” “我的恩怨你可了结不了,该怎么玩,我说的算!”他拉动钟小晚脚上的链条:“今天,她就是战利品。” “你想怎么玩?” “打赢我。” 此话一出,两人立即打了起来。 钟小晚透过龙魂眼看两人打斗,光是从龙魂眼反应的战力上看,纳兰云飞要比衡昼低了将近两百万的战力,不过从打斗上来看,两人暂时没有分出明显的高下来。 她心中捏着一把汗,手脚都被铐住了,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你这实力,还想赢我?”衡昼对纳兰云飞的出招游刃有余,他还没有使出全力,面对纳兰云飞的惊涛化龙,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焰狱之火衡昼手心里燃烧起来,纳兰云飞不慎中了一招,胸口一烫,吐出一口血来:“你不是修炼了两系法术吗,怎么不拿出来试试?” 纳兰云飞捂着胸口喘息,冰雷术他还不能随意调动,要是能用,他早就用了! “看来今天的战利品是我的了,我要你亲眼看见她在我怀里化龙!” “你休想!”纳兰云飞擦去嘴角的血迹。 钟小晚透过龙魂眼,发现纳兰云飞的战力值忽然飙升,从一千万直窜到了一千五百万,紧接着,寒气将整个屋子冻结。 衡昼察觉到了异样,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放出焰狱之火,与他对抗。 衡昼眼前是密集的冰刃,每一片冰刃上都携带着能量巨大的电光,一道道电光从冰刃里透出来。 为了接下这一招,他连着退了数步。 ☆、化龙 钟小晚透过龙魂眼,发现此衡昼的战力值瞬间飙升到了一千五百万,惊讶的同时,她还察觉到,衡昼的战力值在左右摆动,似乎还没有到达顶峰。 而纳兰云飞已经透支了战力值,再没有往上增长。 “两系法术都到了巅峰,融汇贯通,也不过如此!”衡昼一脸轻松道。 衡昼又连着接了几招,仍旧游刃有余。 几个回合下来,纳兰云飞已经能够调动自如,他的手心有冷电钻出,术法融合提升了一个档次。 钟小晚也主意到,纳兰云飞的战力骤然上升到了一千六百万! 衡昼有些惊讶,随即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继续啊,你赢了,战利品就归你!” 纳兰云飞再次出手,蕴含巨大战力的冷电直逼衡昼而去,这一次,衡昼接得有些吃力,钟小晚主意到,衡昼的战力值也升到了一千六百万。 他的战力究竟是多少?这个人太恐怖了! “战利品送给你,下次再打!”衡昼笑了笑,手被电得有些麻痹。 他收回钟小晚眼前的龙魂眼,消失在他眼前。 纳兰云飞并不打算追,他第一时间落到钟小晚面前,见她手和脚都被束缚住,心疼不已。 “他有没有欺负你?”他柔声问。 钟小晚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一脸可怜。 纳兰云飞尝试解开她身上的铁链,各种方法齐上,还是无法解开。 这个铁链是衡昼的手笔,大概只有他知道怎么解开。 钟小晚才想起来:“衡昼说,除非化龙,否则是解不开的。” “这倒是个办法。”纳兰云飞摸着她的鬓角道。 钟小晚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是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谁说我不愿意?”看见她哭,他有些乱了。 “你若是愿意,还用等到现在吗?” 他忽然有些不明白她的脑回路。 他俯身去吻她的额头:“笨蛋,你在想些什么?” “你放心,我不要你负责,你帮了我,我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她抬起眼,没有再哭了。 这句话莫名的戳中了纳兰云飞:“你的意思是,谁都可以吗?” 钟小晚咬着嘴唇:“你用不着这样羞辱我。” “好。”他淡淡道:“我帮你。”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知不知道,他很生气? “那我该说什么?求你吗?”钟小晚倔强的看着他。 “对,求我。”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她总有办法让他生气。 “我求你...” 她还未说完,他便吻住了她,带着一点怒意,肆意的在她唇边发泄。 她的唇红透了,血色醒目,娇艳欲滴。 他的呼吸频率彻底乱了:“谁都可以,钟小晚,你还真是放荡!” 她感觉到他很生气,以至于他的手指都带着微弱的电流。 带着冷电的手掌将她的衣领扯开,露出洁白的皮肤。 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脖子上,令她感到一阵酥麻,那股冷电控制得刚刚好,既没有让她痛,也没有让她真的感觉到冷。 他的手按住她的肩,微微用力,在她锁骨上方留下一道吻痕,吻轻轻蔓延到左耳。 钟小晚发出一声悦耳的哼声,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铁链发出撞击的声音。 他把她的双手举到床头:“不许捂。” 窗外的雨滴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细响声,渐渐的,雨滴变大,演奏出一场交响乐,雷声在头顶轰鸣而过,闪电撕扯开天空,印出房间里粉红的纤长手臂。 修长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钟小晚,你怎么不明白......” 他强势的掠夺逐渐变成小心翼翼的侵占,他把她弄得很痒,她总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低吟声。 他的唇游走在她耳边:“我这么爱你,为什么要说出让我伤心的话...” 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她已经沉醉,缓缓睁开眼,里面流淌着神情:“我只要你!” 他的眼神终于温柔了许多:“还是这样比较可爱...”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有力。 钟小晚浑身立即紧绷起来,冷汗直冒。 他用手安抚她的头,声音温柔而低沉:“轻轻的...”然后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吻。 这种深入骨髓的感觉,令他的世界宛如新生。 她抓着他的手臂,留下道道红印,他一边哄着,一边轻轻咬着。 他深情的望着她,吻过她眼角的泪,将她细软的发丝绕在指尖,听着她喉咙里忽然发出的醉人音乐。 她的身体逐渐颤抖起来,身体也变得滚烫,到达一个极点后,化作红光,破窗而出! 红光直入云霄,一道黑色的长影在乌云间来回穿梭,丝毫不惧电闪雷鸣。 闪电撕开夜空,印出烛龙的血红色鳞片和厉爪。 纳兰云飞看着云层间来回穿梭的烛龙,露出了满含深情的笑容。 那是他的龙。 血红的烛龙在天空盘旋了许久,骤然往下跌落,在她即将化作人形的时候,一道蓝光飞过,将她带走。 她精疲力竭,累倒在他怀里。 纳兰云飞把她过得严严实实,她□□的样子,可不能被别人看见了! * 钟小晚睁开眼,熟悉的寝宫。 她坐起身来,身体传来隐痛。 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全是纳兰云飞温柔的手掌和强有力的手臂。 她在他的身下,近距离的触碰他,他的皮肤滚烫,像是要融化她。 她咬了咬自己的指甲,脸上泛起红晕。 “公主,你醒了,战神让我转告,龙后已经找到了,还说让你安心休息。” “他人呢?” “在会堂议事。” “他怎会去会堂?” “龙王似乎有话要问他。” 钟小晚穿好衣服,稍作梳洗打扮,赶往会堂。 * “知道我为何找你吗?”龙王一脸严肃,脸上丝毫没有感激的神色。 “龙王还请直言。”多少猜出了些什么。 “小晚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龙王问得含蓄,和纳兰云飞想的八九不离十,作为钟小晚的父亲,怎会不知道她灵脉受阻的事情。 “是我。”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打算怎么处理后面的事情?” 纳兰云飞若不想负责,那他便打断他的腿,他若是想负责,那便做龙族的驸马。 “提亲。” 龙王点了点头:“丑话说在前头,做了驸马,万事都要以公主为主,公主可以休夫,你却不能休妻,另外,我会在神域建一座公主府,你们以后要搬到那里去,你们生的孩子,若有龙族血脉,要按我龙族的习惯教养,日后为龙族效力,再者,要经常带她回来。” “我都没问题。”纳兰云飞望向窗口:“还不打算进来吗?” 钟小晚推开门,有些尴尬:“我也是刚到。” “你觉得纳兰云飞如何?”龙王道面露喜色,问钟小晚。 她脸一红:“自然是好的。” “那他做驸马如何?”龙王又问。 “那就再好不过了。”她的眼神飘向他,正好他也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哈哈哈,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给你们举行婚礼!”龙王顺了顺龙须,喜笑颜开。 “其实不用这么着急!”钟小晚又喜又惊,还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不想快一点当新娘子?”龙王调侃道。 纳兰云飞忽然握住她的手:“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 钟小晚:! * 从钟小晚生下的那一刻起,龙王就已经开始为她准备嫁妆了,虽然事情来得突然,却进行得井井有条。 天鹰宫的喜讯即刻间传得天下皆知,五湖四海,举足轻重的人纷纷涌向天鹰宫,数万年的积雪仿佛在朝夕之间被人踏平了。 这场婚礼虽然办得急促,却是几千年来难得的盛大,龙公主与神域战神的结合,简直羡煞旁人。 婚礼当天,一个不速之客被拦在了天鹰宫门外。 衡昼饶有兴致的看着热闹非凡的景象,他手中把玩着龙魂眼,透过龙魂眼,搜寻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忽然,他看见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藏在人群里。 他化作一道红光,扮作受邀的人,混入了天鹰宫,向那团东西靠近。 他拍了拍那东西的肩膀,神域左使回过头来,在龙魂眼之下,左使的真身是一团黑烟。 “你是何人?”左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长得倒是好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有没有兴趣做左使相公?” 衡昼忽然变换出真身:“梦魔,你三番两次让我进入一梦千年,这笔账怎么算?” 梦魔一见真身,立即怂了:“我知道错了,放我一马,下次我绝对不对你下手!” “晚了。” 梦魔见形势不对,立即闪入人群,高声道:“衡昼在这里,把他抓住!” 她趁着人潮涌来之际,向后退了数步,混入人群。 “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我早就趁你一梦千年杀了你!”混入人群的梦魔顷刻间消失无踪。 衡昼放出焰狱之火,击退了蜂拥而至的高手,正欲追上去,头顶响起一声惊天龙吟。 他抬起头,天空盘旋这一直火红的烛龙,逆鳞处留下一道伤疤。 是琪玥。 他的眸子微缩,直冲云霄而去。 ☆、重逢 二人在空中缠斗起来,琪玥虽是龙后,却不可能是衡昼的对手,衡昼像是在戏弄她,惹得她恼怒,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换来他毫不掩饰的轻薄。 众人在下面观望,唏嘘不已,衡昼完全没有把龙族放在眼里! 在场的人皆气氛不已,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衡昼。 衡昼一只手掐着琪玥的腰:“这么急着扑倒我怀里?” 琪玥恼羞成怒:“放开我!” 衡昼立马放开了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 她唤出烛龙之焰,急急的向他扑去:“我杀了你!” 衡昼轻松接下她的烛龙之焰,将她的拳头握在掌心里:“就这么喜欢往我怀里钻?” 琪玥感受到了他的羞辱,浑身气得颤抖,烛龙之焰的火焰高涨,却丝毫伤不到他。 “我真傻,你当初受伤,不过是骗我!” “不骗你,你怎么会把逆鳞给我?” 琪玥的手从他掌心挣脱出来,与他分开一段距离。 “我不过睡了几百年,你就多了一个女儿,告诉我,钟小晚是不是我女儿?”衡昼忽然凑到她面前,几乎要亲到她的耳朵。 琪玥的神情却渐渐平静下来:“她不是你女儿,我才不会生下你的孽种。” 衡昼笑了:“龙王要是知道了,你婚后与我苟且...” 琪玥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有些崩溃起来:“衡昼,你能不能走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扰我!” 衡昼笑了笑,一把扛起她:“等我玩腻了再说!” 衡昼就这样在众人眼皮子低下带走了龙后,纳兰云飞和龙王追出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龙王大怒,立即派人去找,剩下的人忧心忡忡的坐在婚宴席上不知如何是好。 婚礼热闹了三天三夜,大家谈论的更多的是衡昼与龙后,龙王头上的绿再也藏不住了。 龙后还是没有找到,龙王气得病倒在床榻上,钟冕和钟小晚在榻前侍药。 龙王的龙魂有消散的迹象,钟冕递去的药他也不喝。 龙王神情有些涣散:“琪玥是我娶的第三任龙后,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我死之后,你们不要再去找她,她若回来,告诉她已经我原谅她了。” 龙王已经病糊涂了,也因此打开了尘封的记忆:“我知道,她爱衡昼,但是她怕辜负我,一直不肯离开。”他牵起钟小晚的手:“你不要怪你母后,虽然她冷落你,但是她是爱你的。” 钟小晚心里不是滋味:“我不怪她。” 龙王点点头,继续道:“诏书我早已拟好,王位由钟冕继承,”他轻轻拍了拍钟冕的肩:“交给你,我放心!” 钟冕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父王,你会没事的!” 龙王摇摇头:“我已活了上万年,对我来说,已是馈赠,能看着小晚嫁人,我开心!” 此时的钟小晚已经泣不成声:“父王,你不能丢下我们。” 龙王慈爱的笑了笑:“我死后,龙魂会守护在天鹰宫上,世世代代看着龙族繁荣昌盛!” 他说完,龙魂激荡,渐渐消散。 龙王驾崩,举国哀痛。 * 三月后。 钟小晚看着苍蓝的天空,想起和父王在极阴山的时光,那三百年的岁月里,父王和哥哥是她最亲的人。 琪玥对她来说是生母,她却很少见到她,从小到大都是奶娘和侍从在照顾,她常年居住在幽亭不愿出门。 现在想来,琪玥嫁给父王后,过得并不开心,她应当还爱着衡昼,或者还恨着衡昼,不愿意走出来。 琪玥消失的这三个月,龙族都在传,她已经死了。 钟小晚当然不信,她始终觉得,琪玥一定还被衡昼关在某个地方。 纳兰云飞从身后抱住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以前在极阴山的日子。”钟小晚看着天空喃喃道。 “想家了?”他温柔的蹭着她的脖子。 钟小晚点点头,叹了口气。 “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哥哥?” “不了,下次吧。” 纳兰云飞忽然抱起她:“那不想了,我们吃饭去。” 他把她抱到桌前,将筷子递给她:“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精进。” 钟小晚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味道不错!” 她立即把伤心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她吃完,纳兰云飞幽幽道:“把我给你买的衣服穿来看看。” 她的小脸泛起了红晕:“你说的是哪一套?” “就是...布料最少的那一套。” 钟小晚:! 窗外的月色浓郁,落英在空中飞舞,偶尔透过窗,落在床幔上。 温暖的床榻上,一只洁白而纤细的手臂刚刚伸出丝被,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握住,藏了回去。 他将她柔软的头发拨到一边去,手指划过她的下颌,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钟小晚宛如一个妖精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手指拨弄她的头发,缠绕在指尖:“我该把你的衣服都藏起来。” 钟小晚停顿了一下:“为什么?” 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没有为什么。” 炉子里的熏香快要燃尽,花朵在夜空下肆意绽放,美得惊心动魄。 他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痕:“以后你只能这样哭...” * 清晨,纳兰云飞接到急报:左使身亡! 一时间神域人心惶惶,人们纷纷猜测,是衡昼杀的。 沧颉听到这个消息,感慨了一下,立即召集了自己的人:“趁此机会,把左.派一网打尽!” 神域在一夜之间被洗牌,死的死,降的降。 被派到各个地方的弑神者全部被召回,被沧颉的人把他们一网打尽,这对神域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神域可能会平静很长一段时间,再也不用担心莫名其妙就背上子虚乌有的罪名,被弑神者追得满世界跑。 * 黑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蔓延,一团黑影无声无息的靠近纳兰云飞。 黑暗是最好的伪装,让一切看起来都平静安详。 沉睡的人,灵魂会飘到另一个世界,苏醒后又回归自己的身体。 钟小晚从床上坐起身来,身边是沉睡过去的纳兰云飞,他睡得很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累着了。 她笑得温柔,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钟小晚睡不着,起身看书,今夜风声很大,她无聊的翻动书籍,这两日她都醒得太早,没来由的心慌。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继续找事情做分心。 窗户被风暴力破开,声音很大,钟小晚被吓了一跳。 冷风直入,她起身关窗,回头看了一眼纳兰云飞,他还在睡着。 到了早膳时分,钟小晚合起书,去叫他起床。 她吻他的额头,他依然没有醒来,她又推了推他的身体,还是没能叫醒他。 钟小晚有些慌了! 一个时辰后,沧颉带着王智春赶来,王智春看过纳兰云飞后:“他没事,不过神魂已经进入一梦千年了。” “这么突然,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沧颉问。 “按理来说,他应该会给嫂子一个交代,再去一梦千年。” “纳兰云飞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沧颉问钟小晚。 钟小晚摇摇头:“我倒是没察觉,有没有办法弄醒他?” 王智春道:“要唤醒他,必须先找到一梦千年的梦眼。” “怎么找?”钟小晚急问。 “这个...怎么说呢,运气好能碰到,运气不好怎么找也碰不到,如果有强大的感知力,或许能侥幸找到。”王智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此丹药在短时间内能增强感知力,希望能帮到你们。” “我才不要找他,让他睡好了,趁他睡着,我再找一个男人!” 此话一出,沧颉和王智春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王智春才笑着道:“我们一起找,神域这么多人,他能藏到哪里去?” “是啊弟妹,他睡不了多久的。”沧颉也加入了哄骗行列。 钟小晚吸了吸鼻子,看了看手中的药瓶:“麻烦你多给我一些这样的丹药。” “没问题,从今日开始马不停蹄的炼药!”王智春道。 “多谢!” “嫂子千万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待两人走后,钟小晚叹了口气。 这要是醒不过来,就真得等上一千年了吗? 钟小晚吞下一枚增强感知力的药丸,开始寻找纳兰云飞的梦眼。 一天下来,她毫无收获,钟小晚不服,开始扩大范围搜索。 * 衡昼站在黑夜之中,看着瓶子里来回窜动的黑烟:“终于把你抓到了!” 瓶子里的梦魔声音颤抖:“不要杀我!” “把纳兰云飞的梦眼交吐出来!” “我吐,我吐,只要你放过我!” 衡昼把梦魔从瓶子里抓出来,梦魔急急的吐出纳兰云飞的梦眼。 衡昼怒了,手心窜出焰狱之火,黑烟烧成一滩黑灰。 天空落下一道惊雷,令人有些惶恐,琪玥望着衡昼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他的黑色衣襟不断往下滴着血,琪玥很难想象,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 空气里传来脚链的声音,衡昼转过身来:“去屋子里待着。” 琪玥顿了顿,蹲下身,把金疮药放在地上,打算回去。 刚走出一步,脚下的链条忽然断了。 “你走吧,我玩腻了。”衡昼道。 ☆、梦眼 琪玥转过身,眼底看不出喜悲:“你要去哪里?” 衡昼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气息有些不稳:“怎么,还想跟着我?” 琪玥的笑容没有温度:“我只想知道梦魔是怎么回事。” 衡昼喉咙一热,吐出一口鲜血,琪玥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衡昼见她呆呆的站在原地,既不离开,也不上前:“给你个机会杀了我,错过了,就再也不可能了!” 此话一出,琪玥果然朝她走来了,却不是要取他的性命,而是扒开了他的衣服,一点点为他上药...... 衡昼自嘲的笑了笑:“琪玥,你没有自尊吗?”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继续给他上药。 “当初真该杀了你!”衡昼隐忍着背后传来的冰凉痛觉。 这样他就不会因为她而分神,中了梦魔的诡计,身负重伤。 “你早就杀了我,现在的我不过是个玩物而已。” 琪玥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的腮帮子咬得很紧:“你是个□□...” 捏着瓷瓶的指关节泛白,琪玥低着头,眸子里没有愤怒,她继续为他擦药,手法轻柔。 擦完药,她退到一边去,捡起地上的脚链,重新扣在了脚上。 看着她的举动,衡昼吸了一口凉气,轮廓分明的脸在黑夜里显得更加阴郁:“你再这样,我真的会杀了你。” 她在黑夜中闭上眼睛:“我的命,你拿去。” 衡昼调理好气息后,缓缓起身,拉动链条,发出清脆的声音:“既然你这么想做我的玩物,那我便成全你!” 链条被他的神力震得粉碎,他蹲下身,抬起她的小腿,掌心拂过,上面多了一个纹身。 “以后你就是我的爱奴。” 琪玥低头看着腿上的“衡”字,因为疼痛,她咬着嘴唇,额角也泛起汗珠。 衡昼站起身,手掌下垂,扣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跪下。” 琪玥仿佛着了魔一般,跪在他面前...... “母后?你!” 钟小晚站在两人身后,她眼睁睁的看着琪玥跪在衡昼面前,除了惊讶,还有愤懑。 琪玥忽然转过头:“小晚,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纳兰云飞的梦眼!衡昼,是你拿了他的梦眼,为什么要这么做?”钟小晚此时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杀了。 “这么快就找过来了,果然天赋异禀!”衡昼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琪玥:“她这一点,倒是跟我很像!” 琪玥低下头,没有说话。 “快把梦眼还给我!”钟小晚此时已经掏出了乾坤境。 衡昼从袖中乾坤里掏出纳兰云飞的梦眼:“会还给你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钟小晚:? “什么事?” “做我的徒弟。” “为什么?” “可是我已有师父了!” “多一个师父不影响。” 衡昼把玩着纳兰云飞的梦眼:“你想清楚了!” 钟小晚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便道:“我答应你,你把梦眼给我!” “等你练成了万念化一,我就还给你!”衡昼笑了笑:“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 钟小晚看了看他身后的琪玥,琪玥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答应下来。 钟小晚咬了咬牙:“好,你要说话算话!” * 在衡昼的指导下,钟小晚念力进步的速度惊人,连她自己也有点惊讶,衡昼在念力上的确算得上是神域界最强的。 先前纳兰云飞跟她说过,万念化一的威力,虽然他教得很仔细,但是在开发天赋上,的确没有衡昼厉害。 衡昼是个狠人,不像纳兰云飞那么温柔,衡昼的魔鬼训练可谓是塑造战士,她必须严格完成每天的任务,饮食起居都要在他的规定之内,吃饭的时间也要控制在十分钟内。 钟小晚坚持了半月,虽然念力上升了很多,但是弄得人很疲惫。 训练的时候,琪玥就给他们送饭,钟小晚也是难得的在琪玥脸上看到了笑容。 琪玥是真的喜欢待在这里,所以钟小晚决定,等她拿到了纳兰云飞的梦眼,她就一个人离开这里,至于琪玥,她是走是留,全看她自己。 神域的人与衡昼僵持在山下,围了大半个月,两边都没有什么动静,钟小晚每天按照约定去见蓝傀一面,然后回山里修炼。 练到一个月的时候,钟小晚感觉到自己的念力升阶了,衡昼告诉她,她开始入门了。 练了一个月,才刚刚入门,钟小晚很绝望,她对纳兰云飞的思念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再见不到他,她就要得相思病了。 第二个月,钟小晚已经能将霜飞以一化万了,但是万念化一,她始终找不到门道。 衡昼说:“我们打一架,我让着你。” 这是在考她! 钟小晚虽然讨厌衡昼,却也对这次考试充满期待,她对衡昼除了讨厌,还有敬佩,毕竟现在他是她的师父。 这个师父其实并有之前想的那样讨厌,他是个狠人,但是她没有亲眼见过他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唯一见过的比较惊讶的时刻,就是琪玥给他跪下的时候。 钟小晚无数次想起那个画面,那时候琪玥就像是他虔诚的使徒,或者说是奴隶! 还有两天就要考试了,钟小晚深夜还在练习以一化万,她发现自己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在以一化万的时候总是要用很长时间,这要是放在打斗时刻,肯定是要被秒的。 就算再有本事,那也要派的上用场才叫本事。 还没上场就被秒了,岂不是笑话? 钟小晚决定厚着脸皮去请教衡昼。 虽然已经大晚上了,衡昼屋子里的灯还亮着,钟小晚走过窗台,察觉到屋子里有两个人。 她的念力足以让她感知到里面的动静,更何况,还靠得这样近。 那些娇滴滴的喘息声仿佛就在她耳边响起,她鬼使神差的推开窗户,露出一条缝隙。 看到房子里的一幕,她立即睁大了眼睛。 琪玥正在和衡昼坐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琪玥的表情看起来太沉醉,钟小晚忍不住红了脸。 他们之间有奸情这样的想法,钟小晚早就想到了。 当然也想到了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她之所以惊讶,脸红,是因为她看见了他们在玩的游戏。 类似于轮回界的s.m。 琪玥被衡昼绑在床上,完全不能反抗,可是她的表情告诉钟小晚,她很乐意,并且相当陶醉。 心中的潘多拉盒子被打开,她心中忽然有种快感,原来他和衡昼一样,是个有特殊癖好的人! 钟小晚回到房间继续练习凝神,却怎么也集中不了主意力。 她疯狂的想念纳兰云飞。 所以,一定要尽快练成万念化一! 她喝了一大杯冷水,打了自己一巴掌,继续练习。 第三天衡昼验收成果,发现钟小晚又小有进步,以一化万的速度快了许多。 现在,他的目的就是逼她使出万念化一,她没有遇到最危难的情形,因此很难使出万念化一,所以,他要给她制造一个契机。 如果拿她最爱的人做筹码,一定能逼她一把! 只要练成万念化一,以后神域界,随她闯,没有几个人能拿住她,他也好带着琪玥远走高飞,远离世俗纷扰。 虽然琪玥一直不承认钟小晚是他的女儿,但是他能感觉到她就是她的女儿,那个老龙王头发都白完了,能生出女儿本就稀奇,再者,他算过日子,和他与琪玥那一次缠绵的时间非常符合,不过这些都是猜测。 他看着那张三分与自己相似的脸还有些不确定,但是她在念力上有惊人的天赋,这一点,和他实在太像。 不管琪玥承不承认,他心里都有七成的把握,她就是他的女儿! “让我看看你的本事!”衡昼看钟小晚的眼神,带着三分笑意。 钟小晚也不啰嗦,立即幻化出数万霜飞,此时的状态,若以战力值估计,也有三百万的战斗力,当然其中的三分之二靠的是霜飞的威力,只有三分之一是她自己的实力。 不过念师本身就没有多少战斗力,他们依靠的是调动周围的力量。 “还不错,进步很大!” “还行吧,但是一直练不出万念化一。” “我想应该快了。” “什么意思?” “给你半柱香的功夫,若不能使出万念化一,我就捏碎他的梦眼!” “你卑鄙!说话不算话!” “我已经给你很多时间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可以用。” 钟小晚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调动数万霜飞,在空中飞来飞去,其间击落了几只倒霉的飞禽,她咬紧牙关,把所有力量都附着在霜飞上,每片霜飞都跃跃欲试。 “冲着我来。”衡昼道。 此话一出,钟小晚向衡昼发起进攻,数万霜飞朝他飞去,他一只手就接住了。 “你就这点本事吗?” “我没有使出全力!” “谁准你有所保留的,废物!” 钟小晚一听废物两个字,心里气急了,她已经这么努力了,他还说她是废物! 实在是气不过。 她一生气,把所有霜飞都震碎了。 “你不许这样说我!” 此时香已经燃到一半了,衡昼的手里握着纳兰云飞的梦眼,当着她的面一点点捏碎.... 钟小晚朝他冲过去,却已经来不及! ☆、大结局 “你为什么要这样?”钟小晚伤心欲绝,她想接住那些碎片,却一片也留不住。 “他的神魂已灭。” “不可能!”钟小晚终于发狂了。 变成碎片的霜飞忽然开始按照固定的排列顺序组合,最终凝固成一片巨大的雪花,盘旋在天空,她睁开眼时,巨大的雪花朝衡昼飞去。 万念化一! 成了! 衡昼闪身躲开,霜飞却紧紧跟着他,似乎要将他碎尸万段。 衡昼只是躲着霜飞,根本不想出招,霜飞的运动轨迹从一开始的生硬,慢慢变得灵活起来,甚至有好几次,差点划伤他。 衡昼乐此不疲的在空中上蹿下跳,直到钟小晚念力跟不上怨念,晕了过去。 衡昼接住了她,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 琪玥呆呆的望着空中的两人,衡昼从来没有对她这样笑过。 这么看上去,衡昼强壮的身体抱着娇小的钟小晚,和谐得令人眼红。 等衡昼把钟小晚抱上床,掖好被角,琪玥终于酸酸的来了一句:“她是你女儿,你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衡昼挑了一下眉:“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女儿,我感觉得出来。” 琪玥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父女二人。 “放她回去吧。” 衡昼点点头:“是该放他们回去了。” * 钟小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公主府中,透过床幔,一个熟悉的影子落在屏风上。 那个影子看上去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都像是艺术品。 纳兰云飞一边想事情一边煮茶,蒸汽落到脸上时,他才反应过来。 听说钟小晚在他睡着的时候拜了衡昼为师父,还在山上与衡昼朝夕相处了两月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让人难以安心。 衡昼能好心的放他们回来? 两人是否做过什么交易? 或者,什么苟且的交易...... 想到这里,他失魂落魄的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 “我在做梦吗?”钟小晚看着眼前的纳兰云飞,忽然觉得不真实起来。 纳兰云飞头也没回,捏着手中的杯子,直到茶水凉了。 “果然在做梦,手动都不会动的。”钟小晚吸了吸鼻子,往床边走,打算继续睡。 “钟小晚,你连保护自己都不会吗?!”他终于忍无可忍。 她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些恍如隔世。 “你是真的纳兰云飞?” 她从身后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后,又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不是在做梦!你不是死了吗?难道衡昼是故意的,我就说嘛,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么想我死?”纳兰云飞捏着拳头,转过身看着她:“告诉我,他有没有欺负你?!” 她摇头:“衡昼好像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坏,他教了我很多东西,还把你还给我了!” “哼,你现在想起他的好来了,怎么不跟他走?” 钟小晚觉得他这个气生的莫名其妙,衡昼和琪玥是一对,他好像误会了,但是她又不能告诉纳兰云飞,琪玥和衡昼在一起。 她简直头大了,却不知道怎么解释衡昼的反常举动,可以说,她自己也没有搞明白衡昼究竟在想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纳兰云飞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我和衡昼真的就只是师徒的关系,你不信就算了,我也懒得解释!” 本来心情还挺好的,被他这么一弄,糟糕透顶了。 钟小晚说着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我回极阴山了,你自己在这玩吧!” “你话不说清楚还想跑?”纳兰云飞一把就把她扛起来了。 “我说得不清楚吗?” “哪里清楚了?你从头到尾再说一遍,所有细节都不能省略!” 纳兰云飞把她放到椅子上,双手把她围住,任凭她撒泼也不放手。 “好,我说!” 于是,钟小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琪玥的事情也没有对他隐瞒。 纳兰云飞认真的听她讲故事,知道的确是自己误会了,刚才的他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竟然凶了她! 现在知道了实情,心里不再堵得慌,但是想到她认了其他男人做师傅,他心里又开始觉得痒痒的。 “真想把你藏起来!” 他的眼神里透着痴迷的狂热:“如果你爱上别人,我会疯的!” 钟小晚被他吓到了:“你说什么呢!” 她抚着他的头:“我只会爱你一个!” 他把她的手拿到唇边深深吻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这样还是不够!我还是好担心会失去你!” 她轻轻摸着他的头,手划过他的耳朵,他的颈脖真的很好看。 此时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过衡昼凌.辱琪玥的画面,她的瞳孔瞬间放大,一种邪恶的念头在心中滋长。 她抱着他的腰,在身前娇羞道:“那就请你把我捆起来!” 纳兰云飞顿时血脉膨胀,抱着她走向床榻:“是该把你好好捆起来...”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有点激动,希望小可爱们能在主页点个作者收藏! 另外,隔壁那本书的坑准备去填了!(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