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 扫雪寻冰之七贱天下 作者:张廉 内容简介 混乱的江湖,娘娘腔的男人,我辈女人责任重大,一要调理江湖,二要调教男人。忙啊,太忙了。 这是一本武侠,一本我想写的武侠,我喜欢里面每一个人物,他们的背后都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这个江湖,到底谁是谁非,孰正孰邪?就如同我们的世界,我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诬赖,陷害,挑拨,谎言,虚伪,背黑锅,都是活生生的例子,这就是我们所生活着的世界。 作品相关 让本教主纠结的十一个男人(上) 今天来晒晒本教主的情事,先从幼儿园开始吧,哦呵呵呵呵。平地一声雷,先雷雷你们。 这个小正太名字里有个西字,就叫他小西吧,反正长什么样子本教主也不急得了。他的老爸跟本教主的老爸是战友,于是呼,我们就上了同一个幼儿园,那是专门给高干子弟上的幼儿园。 本教主跟这个小西也算是“亲密无间”了,因为老是在一起玩啊,两个老爸又素同一个单位,所以偶们经常一起玩啦,放学了嘛就一起去老爸单位里的喷泉喂鱼投石(就是抓抓鱼,扔扔石头),浪漫吧,在学校里也就成了玩伴,可以算素青梅竹马。 某一天,小西的老爸就对本教主说:教主啊,长大了给偶们家小西做LP好不好?本教主立刻被雷道,还没LP概念的本教主就被吓哭鸟,粉没出息啊。 又有一天,小西跟别的小女孩玩去鸟,本教主自己跟其他小男孩小女孩玩地不亦乐乎,突然有一个小女孩跟本教主来打小报告了:教主教主,你看小西在跟别的小女孩一起玩,真花心。CJ滴像花儿一样的本教主抖不明白啥子叫花心,然后很素真诚滴请教了这位这位小女孩,她就告诉本教主,花心就是灰常灰常不好的男生,并且叫本教主再也不要跟他玩。 原来是坏男孩,本教主那个伤心哟,只恨自己米有看清小西的真面目,于是,从此以后,本教主就再也米跟小西玩,本教主的第一个小朋友就这么毁在了谣言上,纠结啊纠结。 ※※※※※※本教主的分割线※※※※※※※※※※※※※ 好了,本教主华丽丽滴成为小学生啦,哇哈哈哈。在这个六年,本教主华丽丽滴换了N个男同桌,当时本教主其实是粉伤心滴,好不容易和一个男同桌建立的友谊在第二年就又被换掉咧。后来本教主才明白原来当时本教主的成绩不错,性格又开朗,所以班主任就把成绩差滴男生或者是性格内向滴男生换到我身边调教,哦呵呵呵,本教主从bia岁就开始调教男人,真是厉害鸟。 当本教主刚刚进小学的时候,本教主的聪慧和活泼老师都还不知道,所以同桌是随机的,于是,本教主就跟一个个子矮矮的男生坐在了一起,他喜欢看漫画,就叫他漫画好了。 漫画当时有着全套的七龙珠,本教主的漫画意识就是被他培养出来滴,想想现在还能写长篇小说,全都要归攻于他滴说,因为他也灰常喜欢讲故事,而且每次讲故事都能把老师逗笑。你想想啊,我们成人怎么可能听一个小孩子说故事会笑捏?小屁孩说的有什么好笑的。但素啊但素,漫画做到咧,他说起来可谓是唾沫飞溅,滔滔不绝,最关键,他说着说着就把屎屎尿尿都说上咧,成年人不敢随便说滴粗俗滴东西,漫画就敢说,可谓是偶们小孩子的楷模,更是虚伪成人世界学习的榜样。 后来,大概由于本教主跟漫画实在太热络了(上课不素说话就是看漫画),于是在第二年,老师就把偶们给拆散了,吾……我的漫画,这一纠结就纠结了四年。因为当时偶绵已经有了小小的男女有别的意识,所以,一般除了同桌都bia会主动去找男生说话,所以,漫画走了,就意味着本教主再也米有漫画看了,只有好好读书鸟。 在小学第二年,本教主就开始冒头了,当即受到了老师们的重视,于是,同桌也开始不断变换中,甚至是转学的同学。 在偶小学生涯中,转学的同学共有三个,除了下面偶要说的双胞胎兄弟,还有一个女生,因为今天主晒男人,女生偶就不说了,反正是同样滴目的,就是老师希望让我将他们融入偶绵的班级中。 这对双胞胎兄弟据说是主持人的儿子,什么插队落户到内蒙古啊,反正本教主也不懂,老师安排哥哥坐偶边上就坐偶边上,因为哥哥在偶边上,所以弟弟就在偶的后面。 嘿嘿,本教主可素很厉害滴,两个内向不咋么说话滴小男孩就被本教主带坏了。 先是本教主能认出他们,因为当时在本教主的班上对双胞胎兄弟都很好奇,小屁孩嘛,所以当时班上就开始形成一股任双胞胎兄弟的风,只有本教主,哇哈哈哈,包括老师都分不出他们。 哥哥就很惊讶滴问本教主:为什么你能分清偶绵? 本教主很素骄傲滴说,因为你的眼睛上比你的弟弟多一颗痣,哇哈哈哈,多面敏锐仔细滴观察力啊,然后双胞胎兄弟就说,这是偶绵三个的小秘密。 当然,本教主将这个小秘密还是不小心泄露给了本教主的最要好的小姐妹,小姐妹还有小姐妹,于是呼,到最后,大家都能认清他们两个鸟。 本教主跟这对双胞胎的友谊可谓是突飞猛进,很快就成了死党,弟弟有时还说哥哥老想着本教主,晚上做梦都叫本教主的名字,然后哥哥就开始抨击弟弟,这些本教主已经见怪不怪,当时已经三年级,本教主对于玩笑有了初步的分辨意识,而且,当时小学生就喜欢开这种喜欢来喜欢去的玩笑,这种幼稚的玩笑一直延续到初中,哎,对于看《成长的烦恼》的本教主来说,中国的孩子咋么就这面幼稚呢。 这件事发生在某天下午,本教主正在跟哥哥面对面说话,哥哥靠在教师外面走廊阳台上,本教主就在他滴对面,忽然,本教主被人狠狠一推,于是呼,本教主就华丽丽滴向哥哥扑去,那一下摩擦,本教主至今还记忆犹新,是滴是滴,本教主的嘴嘴不小心擦到了哥哥的脸,本教主怀疑是弟弟干滴,现在也记不清了,反正当时他弟弟就在一边蹦蹦跳跳说我们亲亲。 本教主和哥哥是相当有默契的,一起否认,打死也不承认的精神在偶绵两个身上体现,偶绵果然素党滴好儿女啊,这件事情后,大家表意味偶会和哥哥有什么质的上面突破,偶绵还依旧是好朋友,一直到下一个同桌换来。 前面说了,漫画的调走让本教主纠结了四年,嘿嘿,现在漫画又换回来咧。漫画换回来,就触动了更大滴风波,咩想到啊,小学生的偶绵在喜欢上居然开始萌芽了。 话说本教主依然是假小子加孩子王,根本不知道喜欢是虾米东东。当时本教主后面坐着一个本班比较漂漂的女生,就叫她美眉好了,当时漫画又坐回本教主的旁边,偶绵那个高兴啊,就像红军会师一样高兴,漫画跟偶说了好多好多,偶也跟漫画说了好多好多,还给他介绍偶后面的美眉,美眉也很喜欢漫画的风趣和幽默,于是就和漫画也成了很要好很要好的小朋友。 就在学期结束滴时候,漫画送给我一个小飞机勋章,偶也是相当喜欢啊,人格有点分裂的本教主向来男生女生的玩具都灰常喜欢,然后就给美眉看到咧,美眉生气了,开始说一些让本教主听不懂滴话,说漫画喜欢偶。偶当时就说偶绵只是好朋友啊。美眉又说了,这是漫画给你的定情信物,然后开始起哄,偶被许多人起哄,让偶觉得很生气,为了证明偶跟漫画素清白滴,偶立刻就把小飞机还给了漫画,结果,漫画也很生气,他很成熟地告诉偶:你管别人说什么,我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收回。 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偶的另一个好姐妹,她比偶绵年级大一岁,就跟本教主说,其实是美眉在吃醋,一句话敲醒梦中人,让本教主豁然开朗。后拉漫画就跟本教主说,以后他送偶东西不要让美眉知道。本教主就笑嘻嘻开始小声取笑漫画:谁叫美眉喜欢你呢。漫画就生气了,说喜欢跟本教主一起玩就是因为本教主不三八,以后再说这种话,就不借本教主漫画,本教主立刻缴械投降鸟。 小学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鸟,到最后,跟本教主有过纠结的男生一个都没和本教主进入同一所初中,害得本教主纠结到现在。对了,双胞胎是跟本教主同一所初中滴,可惜,非同班,当时的初中生还是很幼稚,男女有别的思想比小学还严重,这就是害得本教主失去唯一一个比较欣赏的知交的原因。 作品相关 让本教主纠结的十一个男人(中) 本教主华丽丽的初中篇开始上场,初中篇里将会讲到让本教主郁闷至今的一个男生,该男生也是相当有特点,长得不高不帅,嘿!就成为众花喜欢的对象,这件事让本教主直到毕业都没想明白。 这家伙长得像狐狸,就叫他狐狸吧。狐狸是本教主刚进初中的同学,当时也没发觉他有成为花花公子的潜力,只是觉得他的性格跟本教主十分之像哪,很自然的,狐狸就成为本教主的朋友了,虽然有时还会上演男女三八线的幼稚游戏,但大多时间,偶棉还是非常默契的,默契到什么程度,他想虾米,本教主都能猜到,甚至他看上哪个女生,本教主还给他出谋划策。 当时上课无聊啊,偶棉就下下五子棋,讲讲班里的女生,他当时瞄上了班长,就问本教主:班长好像挺难说上话。 本教主就阴险地笑了:问她题目贝。。 于是,狐狸就冲了,还回头看看本教主,本教主为他鼓劲,他就勇往直前。但是,不久之后,他就垂头丧气回来了,当时偶棉都以为失败咧,却没想到其实那时班长的心里就已经小小动摇鸟。 本来偶棉还DC地以为友谊可以天长地久,当时的偶棉还是相当CJ滴,口素,没想到啊,有人谈恋爱了,于是,偶棉的不同寻常的交情就被列入情侣范围,偶棉很素郁闷,本教主也挺纠结,因为这样一来,对他追女孩子还素很有影响滴,那就保持距离吧。可是,这样就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谣言到一次中考变得越加历害。 那次中考啊,纠结啊……偶棉到底素不素太有默契了呢?居然考地一模一样,班主任一句玩笑:你们两个真是难兄难妹,于是呼,谣言越发弥漫,最后,止于第二年换同桌,才慢慢还了偶棉的清白,可是,偶棉的友情也就这样付诸东流,偶还是很怀念那时跟他一起看书品女人的时候(就是讲班里的哪个女生好看,哪个女生喜欢怎样的男生)。 本教主对这份友情的惋惜之情不亚于对漫画的友情,但素,有虾米办法,初中的童鞋比小学的还要幼稚,老师又有着狗鼻子,即使素谣言,也要掐掉早恋的苗头,所以那几年,是本教主最郁闷的几年。 初二开年,狐狸就开始向班长发起猛烈攻击,米成功,班长太高傲鸟,狐狸米有坚持下去,太累,于是这时候,他觉得本班的班花不错,他到拔是喜欢,只是欣赏,因为班花成绩相当好,口素啊,谣言就此漫天铺地,班长有时就跟本教主说,狐狸怎么怎么花心,说当初稀饭本教主,现在又稀饭别人了,本教主立刻解释说狐狸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班长大人你啊,那时班长素相当惊讶的,于是,初一的误会直到初二才澄清,班长急了,反正就是看得出她急了,后来怎样本教主也没关心,免得又被卷进去。 谣言时不时也会飘到本教主身边,本教主也当笑笑。本教主当时有位死党啊,男生不能交,只有女生了,这位死党可是灰常厉害,人漂亮,成绩好,家境好,素有钱大小姐,忽然某天,介个大小姐居然也开始关注狐狸了,本教主立刻石化ing,介个可是本教主心目中的神女,不会看上班里任何男生的仙女啊,米想到……她还告诉本教主,喜欢素不分身高滴,这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谣言依旧蔓延,狐狸的花边不断,本教主开始动摇,莫非当初真的看走眼了,他不是痴情男而是花花公子?终于,到了初三,本教主证明了他滴为人,可是,本教主也做了一件让本教主纠结郁闷至今的鸡婆事。 初三临近毕业,忽然某一天,狐狸找上本教主了,本教主立刻跳远点,他也素很伤心哪,他说他想找个女生帮忙,想来想去也只有本教主适合了。本教主想想原来是帮忙就问他要做什么? 他说班长生日到了,想送她一件礼物,但班里的女生都误会他……――!!!谁叫你花边新闻这么多捏,而且他比较好的也只有偶棉几个,所以他想叫我帮他选一个礼物送给班长,本教主也是头脑一热啊,就这么鸡婆地跟他去了,发现本教主从小就有做红娘的潜质。 当时正是秋去冬来之时啊,本教主就提议送手套,多么温暖人,又天天戴着,狐狸那个开心啊,于是就约好一起去选,选好,包装好,介个时候,狐狸这个垃圾居然胆怯了,说要我帮他送,你爷爷的,这点勇气都米有,还追什么女孩子。 本教主看他楚楚可怜滴样子,就真帮他去送了,班长米给本教主好脸色看哪,说这是狐狸送给你的,你再送给偶虾米意思? 冏冏冏!!!也不知道谁看见偶和狐狸压马路了,本教主立刻解释啊,班长大概是知道自己误会咧,但估计又有怀疑,所以她就那个彷徨啊,还是将礼物退给了偶,偶那个郁闷啊,就去找狐狸,狐狸说班长不要就便宜本教主,本教主差点就要扁他,狠狠滴说:追女孩子自己去追,以后别找本教主做这种里外拔是人滴事情! 后来,仙女告诉本教主,是班花在挑唆,本教主狂汗!!!omz,介个岁数的女人都这么有心机鸟。 最后那副手套班长收没收本教主已经不记得了,但从那件事情以后,本教主就跟狐狸保持五米之外,看见他就绕着走,免得又被卷入他的花边,影响偶跟其她女生的感情。 ※※※※※※※※华丽丽的分割线※※※※※※※※※※※※ 下面登场的将是本教主高中的四个纠结男生,纠结啊,其实高中大家的思想反而开放了,本教主的“男朋友”是一大把啊,只是介四个比较典型,因为跟本教主有着若即若离的暧昧关系。 在高一的时候,本教主的同桌就是女生了,后面两个素男生,灰常有特色啊,一个居然是本教主幼儿园外加初中童鞋,当然,他不是重要的,因为不到一个月,他就后面去了,掉来掉去,终于定型了,是个大胖子,他也不是重要滴,但因为他,本教主认识了一个新的男生,这个男生相当有才气啊,虾米才气呢?画漫画。呵呵,大家知道为啥子本教主喜欢介个男生了吧,因为小学漫画情节啊。 介个男生像熊猫,就叫熊猫吧,熊猫当时也就显出他漫画的才能,本教主开始无限量提供画纸,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他的手稿必须由本教主保管,本教主那个喜欢哪,就像捡了金子,他画的偶到现在还记得(――!!!手稿早就bia知道被本教主丢哪里去鸟),是中国打世界足球杯,里面的球员都是漫画人物,用的都是功夫,所以本教主现在在看《功夫足球》的时候还会怀疑是不是星爷抄袭了熊猫的想法,哈哈哈,这当然是拔可能,但可见熊猫的才气。 后来,熊猫调到了我的后面,于是乎,偶棉四只就成了班里比较闹腾的四只,偶这才发觉熊猫的才不仅仅在漫画领域,他在五子棋的造诣也素相当高,偶屡战绿败,屡败屡战,小有获胜,后来本教主才知道这小子TMD是围棋高手,难怪本教主总是输ing,狡猾狡猾滴。 当时的语文老师出过国,提倡新概念作文,所以布置的命题作文要求偶棉不要局限于议论文,于是,熊猫同学在写文的才气也充分发挥,跃居偶棉班才子宝座,嘿嘿,偶也不差,一下子成了才女之一(因为偶不是最好滴那个),这时本教主才发现,自己原来在小说上有可挖掘的潜力,于是,本教主就开始写小说,写的当然是周围的几个小朋友。 一写上小说,熊猫这个偶像偶也管不着了,他可素相当邪恶滴,经常拿本教主作为消遣的玩具,本教主这一不理他,他就无聊咧,老是拉本教主后脖领让本教主陪他玩,你爷爷的,那时可是冬天啊,他那两根手指有多冷啊!最后,他居然用食诱了,本教主也是叛徒出生的,一下子就被诱惑过去了。 忽然某天,熊猫的谣言出现了,说他喜欢上了他后面的酷女,酷女就是懒得说话那种,整天就看书,本教主就开始关注了(因为本教主已经是班上公认的假小子,所以无论本教主无论跟哪个男生玩在一起都不会传出谣言,瓦咔咔卡),这一关注,本教主就变成鸡婆了,一个不小心,更从熊猫的兄弟那里听来了熊猫的风流韵事,以及痴情往事,本教主听地那个双目圆睁下巴脱臼啊,熊猫在一边干着急,就会说:你别听他胡说。胡不胡说本教主不管,至少本教主有了可以取笑他滴法宝,让他老是欺负偶。 本教主是灰常喜欢这只熊猫滴,因为他很好欺负,而且很是让着本教主,可以说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对于熊猫,本教主至今还是有小小愧疚滴。 那次小暧昧发生在放学,当时教室前后两块黑板,上面都是老师出的题目,放学后大家都要抄题目,那天也很奇怪,本教主已经不记得为虾米当时就剩偶跟熊猫两三只,总之偶和熊猫的同桌都不在,偶就抄后面黑板上的题目,熊猫就抄前面的题目,所以偶棉就是面对面滴,大家抄滴也是相当认真哪,当本教主抄完抬头的时候,忽然,熊猫也一起抬头,于是呼,偶棉不知道怎么回事靠地相当近哪,他的刘海都碰到了本教主的刘海,在愣了两妙钟后,本教主灿烂滴笑了起来,然后转会身,本教主到现在还想不通,当时杂就米脸红,不过当时如果脸红,一定会更加尴尬滴。 那件事情之后,大家也别指望本教主有什么感情上的飞跃了,本教主的EQ开发地可是相当晚滴。总之,偶棉还是很要好滴小朋友。 就在这时,胖子被调走了,调来一只母鸡,这个母鸡好啊,温柔又好虐,最重要他够八卦,母机一下子成了本教主的干爹,说到他,因为另一个纠结的男生是通过他认识滴。 当时流行老公老婆,男生也不例外,母鸡有了一个老婆,也就是偶的干妈了,呵呵,汗――!!!关系相当滴复杂啊。干妈也是个灰常有趣的男生,但素啊,干妈跟本教主的暧昧不是发生在高二,而是高三。 噔噔噔噔!高三终于到了!!!!都说高三紧张,可素偶棉班哪,实在是另类哪!一进入高三,一对又一对开始冒了出来,那时熊猫也调走了,来了一只兔子,兔子是很帅滴,他跟母鸡总是搂搂抱抱,争着做本教主的老爹,于是,本教主就多了介个对本教主进行色情教育的兔子。 高三的时候,分了班,与本教主要好的男生基本都在,而前面更是来了两个别班的男生,这两个男生是兄弟,不是亲的那种,总之就是灰常要好的那种,一个比较黑,就叫小黑吧,一个比较白,而且身上总是有奶粉味,就叫奶粉吧。 当时本教主也没心思去认识这黑白双煞,一个太热情,一个太冷漠,都不是本教主喜欢结交的对象,所以本教主还是局限于后面的两个老爹。 兔子老爹是灰常色滴,本教主和副教主(本教主的同桌)就是这么给他带坏滴。总之,就是在高三,本教主对男生女生之间的事情开始有了那么一点萌芽,这也就导致了后面的纠结。 在班里面情侣层出不穷后,本教主的老婆咣当一下,跟蟑螂搞上了,说起这个蟑螂啊,是熊猫和干妈的死党,也是第一个说本教主很漂亮的男生(因为大家都是死党,所以说话都很直接)他当时就跟本教主说啊:其实教主你打扮起来很漂亮滴,只是大家都没好好注意,而且教主你性格又这么好,哪个男人娶了你才是真正滴幸福啊。本教主当时只是笑笑,也没理解,好看就是好看,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还有什么注意不注意的。 后来本教主明白,原来他当时的评价其实就是说明本教主是一个耐看美女――!!!臭美了臭美了,为什么要说这一段,因为估计他的话对干妈他们还是有点影响滴。 就在本教主终于攻陷前面两个,将前面两个也纳入本教主强大的后宫后,小黑就不对劲了,老是叫本教主玩,本教主也没多想,就跟着他们玩,什么唱唱K啊,吃吃饭啊,玩玩游戏啊,慢慢的,本教主就觉得蹊跷,因为实在过于频繁了,本教主那时已经是相当聪明了,总觉得小黑看着本教主的眼神是相当的不对啊。 有一天,即不是本教主生日,又不是本教主什么大日子,小黑居然托奶粉啊,送给偶一个洋娃娃,本教主当时还很开心哪,可素,拿回家,本教主的脑子就开始运作了,前面基本不动的。然后,本教主就去问奶粉:这是怎么回事?本教主也不好问是不是小黑稀饭偶,这样有点自作多情的说。奶粉的脸是相当滴红啊,只说是替他送的,不知道。 既然这么说本教主就当不知道,继续跟本教主的两个老爹与熊猫他们打地火热,忽然,小黑跟本教主说了:小姑娘跟男生拉拉扯扯不好。 一道雷,本教主立刻懵了,本教主就很气氛地说,本教主向来都是这样,本教主也从米把自己当女生看,本教主还跟你们也拉拉扯扯呢,你们怎么不说呢!他就米话说了,奶粉还粉是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然后下课的时候,奶粉突然提出要送本教主回家,本教主就让他送,奶粉就说咧:其实小黑稀饭你,你不应该这样,于是呼,本教主再次愤怒了,指着奶粉啊,就说:以后你再作说客,本教主也不认你介个兄弟了!!! 奶粉估计回家很纠结啊,第二天就跟本教主表明了态度,说不想失去本教主这样的好朋友,不会再给小黑作说客了。嘿嘿嘿嘿,大家一定很奇怪,奶粉咂摸又站在了本教主这边了。 其实奶粉介个男生啊一开始本教主也是攻克滴相当累啊。他素一个不怎么喜欢跟陌生人说话滴男生,也就是他看不惯的人他都不理,拽吧。他稀饭滴是长发飘飘,文文静静滴大家闺秀,反正就是跟本教主一点都挨不到边就是了,本教主也不急,你不理偶,偶也不理你。那时本教主跟小黑已经是相当熟悉啦,小黑很喜欢取笑奶粉,说他脂粉气啊,说他身上老是带着奶香啊,于是,本教主就从此叫奶粉娘娘腔。 那时本教主忙着跟后面的两只老爹聊天,小黑就老是把本教主拉回来跟他们聊天,说在介个班级很陌生,应该让他们多了解了解,于是,本教主团结互助的精神又开始了,所以一来二去,本教主就跟小黑熟了,奶粉虽然很是讨厌本教主JJWW,但有时候他也被偶棉的话题吸引过来,于是,开始迈入纠结的第一步。 总之哪,奶粉最后也被本教主攻陷了,成了本教主的好朋友。所以,他就不再帮小黑来追本教主,小黑就孤军奋战,写情书! 本教主那个郁闷啊,就找了奶粉,本教主就说了,本教主要样貌没样貌,要RP没RP,即不端庄也不贤惠,小黑喜欢本教主作什么?审美观有问题?奶粉就在那里笑,总之呢,那段时间本教主就跟奶粉经常混在一起,目的就是让他去开解小黑。 就在本教主极力摆脱小黑的时候,或许该是本教主桃花运到了吧,熊猫又坐到本教主后面了,本教主那个开心啊,哈哈哈,终于可以甩脱小黑继续跟母鸡和熊猫他们混在一起,小黑啊小黑,不能怪本教主心狠,这也是为了你好,本教主不喜欢你,就不能跟你玩这种感情游戏。 当然啦,那时熊猫是什么里个想法本教主也不知道,有人说是稀饭本教主,但本教主不相信,还是那句老话,人家不说你就表自作多情,而且本教主一直认为,本教主跟熊猫之间只是灰常要好的小朋友,再加上本教主又很钦佩熊猫,所以容易让人误会。反正本教主当时跟谁一起玩都不会传出谣言,所以本教主根本不用担心谣言会攻击本教主哪。 暧昧不是发生在本教主跟熊猫之间,而是干妈。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本教主正好被小黑弄地心烦意乱,介个时候,干妈忽然莫名其妙地传过来一张字条:想你的365天。本教主那个时候还以为他传错了,心想这么肉麻的话干妈也写的出,真是PF他,然后就看干妈,干妈没好意思看本教主,本教主就看他同桌,他同桌就说给偶滴,本教主那个雷啊,立刻傻笑:偶不会唱。然后还给干妈的同桌,干妈的同桌立刻安慰地摸摸干妈,可怜的干妈……本教主脑子正乱的时候,你又插进来干嘛!先前说了,蟑螂是干妈的死党,所以本教主认为蟑螂对本教主的评价对干妈造成了影响,总之高三那一年本教主的桃花是相当滴乱哪。 干妈事件后,奶粉就变成了本教主的跟屁虫,原先本教主烦的时候是跟着奶粉混滴,后来小黑不再发神经了,本教主就恢复了正常,米想到奶粉跟着本教主混了,就连早上还要拖着本教主晨跑,你爷爷的,一天几乎超过八小时都对着奶粉,本教主连他的味道都铭记于心了。举例:某天本教主上学,就闻到奶粉的味道,一回头,果然,奶粉在十米之外,本教主当时实在太PF自己的狗鼻子了。 反正奶粉就是缠着本教主,还有时用那种小黑的眼神看地本教主汗毛凛凛,有时索性就趴在本教主前面看本教主做作业,本教主那个冷汗啊……刷拉拉滴流,本教主就纳闷了,你介个奶粉到底怎么回事? 本教主就问奶粉了:你到底怎么回事?表用这种色眯眯滴眼神看着本教主,让本教主浑身不舒服。 奶粉就笑了:偶就要这样看着你,让你不舒服。 偶滴神哪,遇到一张狗皮膏药,本教主没有一点点办法。时间一晃,就是寒假,奶粉就更过分了,还给本教主哄手了,本教主那个汗啊!!!奶粉说:你的手太冷,偶给你哄哄热,你就不会冷了。本教主只有干笑,想抽吧,还抽不出,奶粉还说:表多想,偶棉是好朋友,这样做是应该滴。本教主就这么上当咧。 等到上学后,有一天本教主趴在阳台上晒太阳,干妈老人家突然扑到了本教主的后背上,本教主前胸撞在栏杆上,差点吐血,心想干妈会不会是被人推的,米想到干妈紧紧抓了一下本教主的肩膀:新年好啊!莫名其妙没头没脑,本教主一天都米想明白,奶粉就告诉本教主了:干妈喜欢你。本教主只有笑笑,干妈是本教主的好朋友,还是那句话,人家没直说,就不要自作多情。 奶粉反正是很讨厌干妈滴,后来本教主才明白奶粉在吃醋,关于奶粉为虾米从讨厌本教主到喜欢上本教主,一直让本教主纠结到现在,因为当时的本教主实在是丑到极点,无论是小黑,干妈还是奶粉,或是那个未知的熊猫都是灰常滴帅滴,于是,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就这么发生在了本教主的身上。 奶粉约本教主看电影了,估计是被干妈熊猫他们刺激的,因为本教主是灰常“花心”滴,他在电影院对本教主说,说什么本教主也忘记了,因为当时就懵了,懵了两天本教主都没清醒,只知道奶粉灰常阴险的在全班人面前表现出是本教主男朋友滴姿态,于是,干妈第一个表态了:如果你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偶女儿的事情,偶绝对饶不了你。 接着,熊猫也远离我而去,吾……偶最稀饭的熊猫就这么抛弃偶了……本教主大概是在三天后,才从晕乎乎状态里醒来,只觉得有了奶粉,好朋友一下子少了不少,虽然母鸡兔子老爹依然正常,可熊猫就是越来越疏远了,本教主想不通,你远什么,大家都是好朋友怕什么。 总之奶粉是灰常阴险的,他把本教主的女朋友都搞定了。然后小黑就开始诅咒偶棉,而奶粉也很绝决地跟本教主说,LP是一辈子的事情,兄弟是可以换滴,他说偶不会因为兄弟就放弃你,而且,这种这么小心眼的人也不配做他的兄弟。于是本教主这个祸水就让他们兄弟反目。 但其实奶粉对小黑还是相当好滴,他在尽自己的力量维护,如果小黑还是这么憎恨偶棉,那他只有放弃了。 奶粉也是相当执着啊,当时考试填志愿也是非要跟着本教主,不过,嘿嘿,天意弄人,本教主考到宁波去了,于是呼,本教主就自由罗。 作品相关 让本教主纠结的十一个男人(下) 大家看了下面的大学篇就会觉得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巧合,真的存在背叛,真的存在心动,真的存在执着。 本教主刚进入大学,并不怎么想念奶粉,本教主那时就在想,本教主到底喜不稀饭奶粉,虽然奶粉的书信不断,但本教主第一个感觉,就觉得奶粉不会这么坚持下去,果然,奶粉出事鸟。 那是下半学期,奶粉和本教主的好友哈妹吧(因为她典型的哈日哈韩哈时尚)有了一手,其实本教主原本也不知道这件事,但本教主那天心惶惶,就打电话给奶粉,奶粉的室友说他回家去了,本教主就打到家,奶粉的miamia说奶粉在学校,于是呼,本教主就觉得出事了,正好本教主的LP打电话告诉本教主看见奶粉跟哈妹手牵手逛夜市,于是本教主立马就杀回去了 很突然吧,本教主就这么杀回去了,也不说本教主怀疑你偷情,只说室友想来嘉兴玩,所以本教主自然还带了一个回来。 回来后,奶粉素相当滴鸡冻啊,居然还哭了,说终于明白本教主不在他有多米寂寞,多米想念之类的,本教主当时早就把他归类到变心那边了,所以根本不相信他说的素真话,本教主还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就回学校,发现本教主也素很坏啊。 一回到学校,本教主就开始冷静思考,米想到当天晚上奶粉就打电话来咧,说有件事一定要跟本教主说,否则会良心不安,本教主笑着说,好啊,你说啊。 他就开始说了:说他生病了,哈妹很是照顾他,他很感动,当时本教主又不在,哈妹又跟本教主很像(自然像,朋友都是臭味相投的,所以本教主身边的朋友都跟本教主性格类似),于是呼……本教主后面基本没听,就觉得双耳雷声隆隆啊,后来怎么挂的电话本教主也不记得鸟,反正后来本教主就说了,本教主原谅你,但本教主不会再像以前喜欢你,你如果要坚持就坚持吧,反正本教主是不会再给你任何回应滴。奶粉就说自己一定要坚持,要让本教主重新再稀饭他。 他坚持是他坚持,本教主此时已经心如死水啊,一个恼火,就去见了网友,这个网友长虾米样子本教主已经不记得,只知道他是浙大的,他请本教主去玩,本教主就去了,奶粉说:你要当心。本教主就说你多事。 不过这个网友的确很是不错啊,本教主就不管他脑子里把本教主当虾米女生,反正本教主觉得他RP不错啊,请吃请喝,还请睡,大家表误会,本教主可不是那种失恋就乱来的女生,当然是自己睡。第二天,本教主就走了,结果被浙大帅郭骂了一顿,说本教主不告而别让他很伤心。 当时本教主对男银已经米信心了,所以当这位帅郭的话也不过是花言巧语而已,所以本教主也是假惺惺地说对不起之类的话啊。 米想到,本教主回去之后,帅郭就开始电话攻势了,本教主那个疑惑啊,那个烦啊,心想这些男生是不是觉得自己追不到女生很丢脸?所以本教主也假意滴说,本教主有男朋友咧,没有别滴想法,大家都是朋友之类的芸芸。 可素,到了那年元旦啊,那时元旦就放三天,童鞋的家都很远,所以都在学校过,那年元旦的前一天晚上十二点,这位帅郭就打电话来了,在十二点敲响的时候,浙大跟本教主说:偶爱你。 本教主当时的眼泪啊,不知道咋滴,就刷拉拉地流啊流。本教主差点就答应他了,却米想到,奶粉打电话来了,奶粉在那面很消沉:说自己尊重本教主的选择,但还是要小心,网恋不可靠啊,危险啊,认识地又不久啊,如果最后浙大跟你分手了,他还是会在老家等着偶啊之类的,本教主倒不是因为感动,只是本教主想起了奶粉滴教训,浙大这个帅郭就可靠吗?到时伤心滴还不是本教主,于是,本教主就回绝了浙大,就这样,一个元旦,三个人伤心鸟。 大一本教主可谓是心里憔悴,化悲愤为力量,本教主发奋了,好好念书,把奖学金给拿了,然后回家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诱惑又来了,熊猫居然就在本教主学校的对面那个贵族学校读书,本教主也米多想,只是觉得今后上学终于不用孤零零了。于是奶粉就这么每次看着熊猫来接本教主上学,又看着熊猫把本教主送回来,奶粉虾米都没说,只是在继续坚持,本教主也是现在觉得当时对奶粉有点残酷啊。 熊猫不是傻子,他也看得出偶每次回去都是相当不开心滴,他就问本教主,本教主也不说,家丑不可外扬,只说如果当时早知道你在对面学校,就可以找你聊天排忧,熊猫说现在也不晚。但是本教主始终还是米去找他啊,除了每年的上学和回家跟着他,其余从没找他一起玩,他也不找本教主,所以本教主也不会那么JP滴粘上去,本教主对有钱人敏感哟,就连本教主穷的米钱吃饭,本教主也米找他。 本教主发现自己对熊猫不舍的纠结是在熊猫出国之后,本教主那时第一件想到的是今后再也见不到熊猫了,毕竟在本教主不开心的时候,有时想想至少还有熊猫这个好朋友,本教主总觉得很安心。 然后,本教主想到今后再也米顺风车搭了,上学回家的路又再一次变得孤零零,本教主那个伤心哟,本教主差点就以为自己喜欢的其实是熊猫,那时奶粉陪着我,他还在坚持,他就那样看着我,听我说熊猫走了,就没朋友在学校了……所以后来本教主就问奶粉,当时熊猫走了你是不是其实很开心。 奶粉露出他那奶粉一样的牙齿:是滴――!!!果然诚实。 对于熊猫的感情让本教主纠结了好久,直到再次见到他,本教主才明白原来只是跟漫画和狐狸一样,是对知交离开的一种深深的惋惜,因为见到熊猫的时候,本教主心里居然反而变得心平如水,直到他再次离去,本教主对熊猫的纠结才算结束。有时本教主在想,他当时回来做什么,害我原本心里那份挺暧昧的感觉就这么没了,有时心里有份暧昧的纠结也不错,现在没了,空空荡荡地混到了毕业。 ※※※※※※※※※华丽丽的分割线※※※※※※※※※ 毕业之后,本教主也是相当春风得意滴,一不小心就成了网络名人,嘿嘿,当时可还没写小说哦,只是专门转鬼故事。当时本教主待的那个论坛坛长还专门给本教主开设了灵异板块,给本教主发挥啊,而奶粉那里似乎觉得本教主也不会再跑了,就放松下来,再加上本教主选择性失忆功能比较好,所以奶粉对本教主的伤害都被本教主虑出了大脑,也就没什么大的烦恼,整个人再次活跃起来。 不负众望啊,本教主让其他论坛的坛主看上了,让本教主过去做斑竹,但本教主专一啊,就喜欢呆在老的里面,写写无厘头小文,日子过得很是消遥,还有一匹小小的粉丝,呵呵,当然是假性粉丝,因为大家都喜欢偶的无厘头文章,超级搞笑让他们意想不到。 其中有一个就是当地比较大的论坛坛主了,他听说本教主成功地主持了自己论坛的新年聚会后,他也邀请本教主做主持人。但这其实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本教主又不好意思推脱,于是就跟他们论坛的人合作,筹备聚会。 效果嘛,只能说还可以,毕竟本教主跟他们都不熟,互动的时候会冷场,本教主灰溜溜爬走,坛主就说要送本教主啊,本教主是个很要强的人,不喜欢别人送,可结果坛主很坚持,米办法,只能让他送了。 坛主也是个高高帅帅的白净男生啊,除了声音本教主不喜欢,他对本教主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本教主也挺不好意思,只有转去他们论坛意思意思,不过只在一个原创板块混混。 过了米多久啊,坛主的短消息就来了,发了什么本教主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本教主又被雷地大脑空空了,呵呵,发现本教主的那些表白话语都忘记鸟。反正大致意思他就是稀饭本教主了,本教主对这种一见钟情的网恋是相当不相信滴,就说自己有男朋友哩。坛主笑着说:那就当偶米说。 可别以为坛主就会这样放弃,当时本教主也以为他放弃了,偶棉只做好朋友,可素,忽然过年滴时候,作孽啊,总是在过年给本教主打雷,他像发了疯一样展开疯狂短信攻势,说虾米偶不介意你有BF啊,给偶一个机会啊,米有比较你咋么知道没有比你BF更好的男银呀,过年的时候是脆弱滴,本教主差点又要动摇鸟。 但素,血淋淋滴教训在面前啊,本教主又问自己,换了你本教主就会幸福了mia,说不定到最后还是如此,至少本教主对奶粉已经是一种近乎亲人的感情,就算他再像小狗狗一样出去尿尿,本教主也有了心理准备,换句话说,本教主不怕了!哎,反正本教主的那一个新年又是两个人在伤心啊。 虾米,你问奶粉?奶粉那天晚上关机睡觉,本教主连说话的人都米有,幸好已经习惯鸟,伤着伤着也就习惯咧,这就是本教主不肯换的原因,对着奶粉,本教主已经免疫,本教主实在没勇气再去面对新的病毒! 奶粉的坚持也得到了回报,当初奶粉的小朋友就说他傻,说本教主既然不知道你承认什么,奶粉就很生气地对他们说,因为本教主是他爱的女人,他不想失去,可他却不知道,本教主早已经知道鸟,如果他不主动交代,本教主肯定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和这包奶粉走过八年。 终于,奶粉跟本教主说偶棉结婚吧,过着平静生活的本教主一下子就雷到了,本教主开始想着那洗洗刷刷的日子,本教主的脑子一下子发昏,于是,本教主决定创业,就在这一年,本教主把钱全砸了开始创业,把奶粉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奶粉说:我的钱足够养你,为什么还要创业!现在连买家电的钱都米有了。 本教主就说:因为你让我没有安全感,不是说受过的伤在结巴后就不是伤了,还是会留下一条疤的。(本教主犯了女人大多会犯的错误,翻旧帐。) 奶粉当时就傻眼了,他说:当时我那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怎么能跟现在想比呢。 于是本教主就相当冷静滴说:反正本教主就是这么一个个性,为了给你带来不必要的伤害,你可以换人。 奶粉更加生气了,说了一大堆本教主米有良心的话,本教主就不鸟他,他最后急了,说什么都好就是表不鸟他,他说以后再也不说了,只是希望本教主不要累到。 等大家都冷静后,本教主明白奶粉为虾米不让本教主创业,因为本教主创业严重影响了偶棉约会的时间,奶粉更不想以后回到家独守空闺,他只希望回到家总能看到本教主,两个人一起开开心心地过周末。 本教主就这么犹豫了,只能说是红颜祸水啊…… 风风雨雨走过八年,本教主跟奶粉还要继续走下去,奶粉常说:偶棉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多米滴不容易,所以求你乖乖的,好好珍惜。嘿嘿嘿嘿,原来他还是怕本教主不要他,本教主说话也素相当直接啊:放心,本教主对男人这种生物米信心,米好感,只有奶粉你这娘娘腔本教主已经摸的清清楚楚,无论你做出任何事本教主都可以应对自如,已经是三心产品:放心,安心,省心,所以本教主是不会傻乎乎去做那种累人滴事情滴。 所以教众们,记住这句真理:坚持就是胜利啊! 一解 扫雪 第一章 天绝无伤 一壶茶,一盘棋,黑子落定,气吞山河。 月冰笑道:“还来吗?”说完看着对面的扫雪,扫雪的眉眼很淡,但却能深深地刻入人的心底,他有着让人不敢亵渎的美,就像他的师傅,那出尘脱俗的美,如同雪谷中的仙子,真实却又遥远。(请各位看官原谅扫雪的娘娘腔,因为他娘娘腔是由历史原因造成的,在之后的文中便会阐述如何造就了一个娘娘腔的男人) 扫雪淡淡地笑了,那是如同雪花飘零一般的笑,但那笑容却可以溶入你的心底,让你觉得刹那间的温暖。 “我果然不及冰贤弟。不过下面的棋局似乎才刚刚开始。”侧眸间,楼下正有两批人对峙,原本宽阔的道上被一红一白两队人马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倒是扎眼。”月冰单手枕在脸边,脸上带着玩意。 扫雪淡淡地看了一眼月冰,若不是自己有着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他会把月冰当作女人:“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料到这里会有好戏,才把我带到这里?” “冤枉啊,六月飞霜啊!”月冰大呼,委屈地看着扫雪,“人家是见你失恋才带你出来散心的啊。” 扫雪淡淡的眉毛微微合拢,脸上带出一丝哀愁,那遥远的身影,那从小他就细心守护的人儿,在他离开后,会想他吗?不会吧……一丝苦涩在心底漾开,扫雪举起了面前的酒,却被月冰拦住,抬眼间,只看到月冰嘻笑的脸:“好戏开始了,不看吗?” 楼下变得异常宁静,这里原本是鄞都最热闹的街道,而现在,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一红一白两条长龙填满了整个街道,两旁的酒楼店家也纷纷关上大门,跑到二楼只探出一个脑袋小心观望。 红色的人马穿红挂绿,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一个火红的大花绑在胸前,少年剑眉星目,英伟挺拔,他就是天绝堡的小少爷玄玄天问,而他的身后正是一顶花轿,不过这送亲的队伍似乎带着杀气。 白色的队伍披麻带孝,开道的是一位清秀的少年,正是无伤城少城主白梵,他的眼眶是红的,而那红肿的眼眶里,正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他的身后是一具八尺有余的楠木棺材,人人手上执着白帆,但那白帆中却隐隐闪现着寒光。 “天绝堡真无聊,拦人家送丧的队伍做什么。”月冰无趣地说着,扫雪淡笑道:“前些日子无伤城老城主白洗秋死在天绝掌下,你说会不会是天绝堡堡主玄九重做的呢?”扫雪说罢看着月冰,月冰咧开了嘴角:“你说呢?他们的关系向来很好,听说即将联姻,玄九重没理由这么做。” “那么就是陷害罗,而后,无伤城的四位门主东方古月,西门鑫,南宫晓菡,北冥珊便带着属下到天绝堡要人,结果双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双方死伤无数,才会有今日这冒失之举。” “哼……玄九重怎么教儿子的,居然做出这么不经大脑的事。” “且不说这玄玄天问鲁莽,你说会是谁要阻止他们联姻?天绝堡和无伤城平分武林天下,这若联姻,可谓是一统武林,谁想挑起他们的争斗?是下面的人,还是上面的人?难道这就是你来鄞都的原因?” 月冰原本咧开的笑容有点僵,呵呵干笑着。 楼下是一触即发的战争,楼上的云淡风轻的谈话,月冰执起了一把棋子,随意地抛着,忽然,她嘴角一扬,一枚黑子就飞了出去,嗖一声,被一颗白子当空打落,她撇回头看着扫雪,扫雪一脸责备:“怎么,你还嫌不够乱?” “哪里?”月冰叫屈,“只是他们都对峙了半个多时辰还不开打,很无趣耶,所以想让他们早点打完,我们也好早点看戏啊。” 正说着,从送丧的队伍后面飞驰而来一匹黑马,黑马闯入了白色的队伍,异常显眼。黑马上是一名披麻带孝的少女,少女手提银月弯刀,弯刀在日光下却闪耀这阴冷的月光。她站到了送葬队伍之前,一抱拳:“玄三少,请让路!” 月冰笑了,好戏终于开场,扫雪看着月冰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只有无奈地摇摇头。 坐在白马上的玄玄天问冷笑道:“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知青衣姐姐为何阻我迎亲的队伍。” 这位英姿飒爽的少女,正是白梵的大姐白青衣。白青衣柳眉紧皱,身后立刻一片哗然,无伤城三门主西门鑫第一个冲了上来:“你们堡主杀害我家城主,现在还来阻城主上路,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还无伤公道!还城主命来!还无伤公道!还城主命来!”白色的队伍高喊着,手中的白帆高举入云霄,落地更是“啪啪”有声,气势惊心动魄。 “啪!”一条马鞭甩落,直抽西门鑫,寒光滑过,马鞭被银月弯刀砍断,掉落一旁。白青衣紧咬下唇,恨恨地看着一脸嚣张的玄玄天问:“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白青衣身上的杀气让玄天问浑身一怔,他心里清楚,他不是白青衣的对手。 就在此时,红方的后面冲来一匹白马,立时,红方欢呼起来,来者正是天绝门大公子,也就是未来的堡主玄天傲,一身青衣蓝衫的玄天傲英武非凡,白青衣立刻撇过脸不敢看那英俊的男子。 “哥,你来了!太好了!”玄天问立刻策马迎了上去,玄天傲看了一眼白青衣,扬起了手,“让路!” “什么?”玄天问惊呼出声,“我们怎么可以示弱!难道你忘了他们前日伤了我们数十个兄弟!” 玄天傲的脸立刻变得阴沉:“白洗秋老英雄死在天绝掌下,整个武林都认为是我们天绝堡所为,难道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吗!我是带着爹的命令而来,死者为大!让路!”一声令下,红色的队伍立刻闪到两旁。 玄天傲策马到白青衣的面前,看了看,随即向白青衣身后的棺材一抱拳,沉声道:“老城主,请!” 白青衣垂落的眼睑中隐含着泪水,她一提缰绳,黑马与白马擦身而过,在经过玄天问的时候,玄天问忽然扬起了手,一道寒光滑过,一枚黑子扎扎实实地打在他的虎口,他“哎呀”一声,手中的马鞭跌落,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玄天傲也抬起了头,只看见对面【四海茶楼】上坐着两名白衣的男子,其中一个正在品茗,茶杯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而另一个则很是清秀,宛如一个女子。 玄天傲暗道:“难道是他们……” 一解 扫雪 第二章 天上人间 送葬的队伍开始前行,开路钱在空中飞扬,如同一只只白鸽飞到了廊檐上,飞到了红色的队伍里,也飞落在玄天傲的掌心,他慢慢捏紧的拳头,将那纸钱紧紧地捏进了掌心。 月冰收回探在窗外的脸,失望道:“没戏了,原来名门正派也跟社团一般,动不动就群殴。” 扫雪淡笑着执起茶杯,轻抿着:“他们应该感谢你。” “若不是这场意外,玄天傲跟那白青衣恐怕成亲了吧,不过这玄天傲对白青衣只是兄妹之情,看来白青衣姑娘也只是一厢情愿啊。” 扫雪从茶杯间抬眼看着忽然变得认真的月冰,道:“你是在指什么?” “没,没什么,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这兄妹之情或许也能生出爱意来,是吧,扫雪。”月冰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一不小心又提到了扫雪的痛处。 扫雪缓缓放下茶杯,哀愁的视线飘向了远方…… 整条街道再次热闹起来,玄天傲冷冷地看着玄天问和他身后的迎亲队伍:“我怎么不知你要娶媳妇!” 玄天问不服气地撇过了脸:“他们伤了我们的兄弟,爹爹根本就没杀害老城主,这明摆着就是有人陷害!” “下面不懂事,难道你也要跟着不懂事?还不回去!” 玄天问摸着被棋子打中的手腕:“那也要找出谁暗算我再走!” “这事我会处理,我们还要感谢人家,你快回去,若让爹等急了,我也无法担保你。”玄天问当即浑身一怔,立刻策马而去。 玄天傲整整衣衫,便下马走进了【四海茶楼】,待他上楼的时候,那原本的窗口已经空无一人,桌上只留下一壶飘香的热茶和一盘已经下完的棋。 玄天傲拿起了黑子若有所思,究竟会是哪位高人? ※※※※※※※※※※※※※※※※※※ 鄞都的街道上,走着两名显眼的男子,一名头戴帷帽,白色的纱巾将他的面容遮盖地严严实实,他的身边,是一个比他矮上一个头的秀美少年,少年怀中抱着一张紫檀古琴,乐意融融。 “冰弟,你借这琴做什么?” “让你弹啊。” “恩?” “我们盘缠用完了,不想想办法怎么继续上路?” “昨日不是还有……” “被我喝花酒用完了,呵呵,你知道嘛,我可不像你一般清心寡欲。”月冰一脸无赖的笑,看着白沙下若隐若现的俊脸,隐隐的寒意让月冰的笑容渐渐支撑不下去。 一间宽大的门楣,雕栏玉漆;鲜红的波斯地毯,精美华丽;玄色的廊柱,壮观威严,巧夺天工的包厢临空而立,卷帘深处,是美人的娇笑。 扫雪看着身旁已经换作女装的月冰,暗道,冰贤弟还是换作女装好看。他浑身怔了怔,想起那灵动的身影,那如莺啼一般的声音:“师兄还是穿女装好看……” 她,现在得到他的爱了吗? 月冰抱着琴站在九娘面前:“我家公子要在这里挂牌卖曲。”她温润的声音让扫雪一怔,低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月冰,他也会口技吗?为何会有如此动听的女子声音? “卖曲?”九娘挑眉看了看月冰身边的白衣男子,男子的面容深藏在白纱之后,“我们这儿已经有了琴师了。” “我家公子的曲子人间无天上有。”月冰神气地笑着,九娘轻哼着:“你知道这年头什么人最不缺?” “什么人?” “吹牛的人。” “哼……”扫雪轻笑出声,鼻息轻轻扬起了帷帽的白纱,此刻九娘坐着,在白纱扬起的片刻,她一眼便看见了那隐藏在白纱后面半张绝美容颜,她立刻娇笑道:“当然,这世上最缺的也是人才,就让你家公子先试试。” “多谢九娘。”月冰一躬到底。 “那你家公子名号……” “扫雪,扫地的扫,白雪的雪。” 九娘眼中闪光,那是一种市侩的精光:“好名字啊……”心里暗道:方才只看见一半就知道是个美人,若是全部说不定能盖过这里的姑娘,这白纱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容颜!她痴痴地看着扫雪,扫雪咳嗽了两声,月冰立刻挡住了九娘的视线:“我家公子我服侍就行了,我叫冰儿,请九娘为我们准备院子,我家公子喜静。” “知道知道,翠竹,带扫雪公子去【归雪阁】,晚上就为公子挂牌。” 【归雪阁】?扫雪暗道:这倒像是专为我准备的,他看着身边始终不敢看他的月冰,陷入沉思。 “这【天上人间】是集酒楼、青楼、休闲为一体的高级娱乐宅院,每位在这里挂牌的都是名伶,或是身怀绝技的才人。”月冰忙不迭移地为扫雪介绍着,“有许多名人万一没了盘缠就会在这里挂牌献宝,例如作画,写诗送字等赚取盘缠。” “就像我们?”扫雪缓缓拿下帷帽,坐在雕花的圆桌边看着滔滔不绝的月冰,他在等他,等他说实话。 “恩,所以凭你的曲子,你的外貌……”月冰此刻色眼迷离,“一定能俘获许多男女的心,到时银子就……哈哈哈……” “你怎会口技?”(请各位看官原谅扫雪的白痴,他的弱智也是有深刻的历史原因的,稍后就会在文中阐述。) “恩?”正在遐想的月冰立刻愣住了表情,“口技?” “不会口技声音怎会如此像女子?” “我原来不像吗?” “原来……”扫雪愣了愣,其实月冰原来的声音低沉而温润,不仔细听,也当作是男子了,此番看着月冰晶晶闪亮的眸子,扫雪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你……” “扫雪不喜女色,扫雪除了自己师父和师妹便排斥天下女人,当时我巧遇你,那时我一身男装,你便将我当作男儿身,我又确实想交你这朋友,便一直如此,你莫不是要怪我?”月冰背手而立,又成了平时的月冰。(现在大家知道扫雪为何即娘娘腔又白痴了,他从小就跟两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从不踏出深山,一辈子就见过师傅和师妹两个人,试想,这种全是女人的环境下,又闷在深山里,扫雪能不变成娘娘腔和白痴吗?同情他吧,可怜的扫雪……) 扫雪淡淡地叹了口气,无奈而笑:“我从不问你来历,更不会介意你是男是女了……” “这才是我的好友扫雪。对了,今晚就要挂牌奏曲,我该怎么装扮你呢?”月冰鼓起了脸,亮闪闪的眸子看着扫雪滴溜溜地直转,扫雪在那一刻,心忽然猛跳起来,之前的月冰沉稳少言,现在的月冰无论言行都是活脱脱一个女子,她一颦一笑都变得灵气逼人,他的脸渐渐红了起来,未曾想,这个四年的好友居然是个女子。 一解 扫雪 第三章 挂牌奏曲 那一年,漫天白雪,月冰踏雪而来,清澈的眸子不染半点尘垢,让扫雪惊叹人世间居然还会有如此清澈的人。她从他的手上拿回了受伤的信鸽,连连感谢,再次踏雪而去。从此之后每年的开春,她都会与他煮酒论天下,笑谈人间恩怨情仇。 月冰看着沉思的扫雪,他清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犹如雨中绽放的荷花,让人怜爱:“在想什么?莫不是知道我是女子开始后悔每年只见一次太少了?” 扫雪的脸越发红了起来,只这油嘴滑舌一点就说明面前的月冰还是月冰。他撇过脸,不再理睬月冰。月冰呵呵笑着开始整理【归雪阁】。 窗外春风习人,【归雪阁】是满园的海棠,白色的海棠在风中摇曳,如同层层浪花,带出淡淡的花香。 他,如同天上的仙子,不食烟火; 他,如同空谷的百合,不染风尘; 他的曲,荡气回肠,带着淡淡的哀伤; 他的曲,百转千回,天上人间不可闻。 这便是扫雪的海报,让【天上人间】里的姑娘无不嫉妒,这扫雪二字闻所未闻,却让九娘如此隆重地推出他的红牌,怎能让那些拼命努力的姑娘们服气? 但那一晚,一曲【扫雪煮酒】名动鄞都,让姑娘们争相请扫雪替他们奏曲,扫雪二字成了附庸风雅之人必谈之名。 第二日,天上人间人满为患,第一次赶走迟来的客人。 第三日,对不起,进门得买门牌,扫雪只为贵人而弹,而且一周只弹一日 扫雪的曲贵,扫雪的人美,扫雪不可近,扫雪厌俗人。一时间,扫雪成了一个传奇,成为贵族争先恐后拜访的琴圣,仿佛得到扫雪的接见才显得你才学无敌,才显得你地位崇高。 月冰垂手站在扫雪身后,从淡淡的竹帘后环顾着坐满人的三十三个包厢,【天上人间】,【三十三重天】,这三十三个包间十金一间,不知是谁,鄞都在短短三天传出了一句话:“千金只为买扫雪一笑。” 包间被那些千金小姐,名门子弟所包,当然,这不是月冰所留意的包厢,她关心的是天地玄黄四个包厢。 此刻玄字里坐着的正是天绝门的门主玄九重和大少玄天傲,二小姐玄色和小三少,也就是那日闹事的玄天问,而他们边上黄字包厢便是无伤城大小姐白青衣和她的弟弟白梵。 “天字包间的人一定不俗吧。”扫雪悠悠地调着琴音,淡淡地说着,转眸看着依旧出神的月冰,自从她进入【天上人间】,就变地越来越神秘莫测。 月冰依旧注视着那几个包间,并没听见扫雪的话,忽然一道刺耳的剪音划出,很轻,但却直接打入月冰的耳门,震地她眼冒金星。 “扫雪,你。” “我跟你说话,你为何不答,怎么,天绝无伤的少主很英俊吗?” 扫雪的声音在嗡嗡的耳鸣中变得若即若离,月冰不由得大声道:“啊?你说什么?” 一股闷气堵在了扫雪的胸口,不上不下,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气闷,但看见月冰只顾着看天绝无伤的少主的时候,他第一次感觉到被月冰忽视。 阵阵耳鸣终于消散,月冰心头很是不爽,扫雪第一次用内劲伤她,她可是从未对他作任何提防,她是如此信任他,而他却莫名其妙伤她,不过扫雪对她的伤害早就已经开始了,不是吗?她心底苦笑了一声,即便是伤害,也是自己自找。 “扫雪你干嘛?用内劲伤我?”月冰愤怒地看着淡眼抿唇的扫雪,扫雪不紧不慢道:“你既然是我的丫鬟,就该好好服侍于我,怎在我这个主人说话时却左顾右盼? “我哪里不好好服侍你了?” “那为何熏香没上,茶也没上?” 月冰一时语塞,她因为得知今日会有大人物而来,一时激动把这些小事给忘了。心里憋着气,却也不敢多言。只这一会,天地两间包间的卷帘就此放下,月冰最终还是没看到那卷帘后的贵人。 面前卷帘拉起,带出了幽幽扬扬的琴声,扫雪依然是一身不染尘的白衣,一双狭长的眼睛却是淡淡的哀愁,一曲《风舞叶飘零》将人带入了翠绿的竹林,那寂静的竹林被温柔的春风轻抚,沙——沙——它们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舞出了自己的旋律,绿叶飘零之间,是一个绿衣的女子,她踏风而来,与漫天的竹叶一起起舞。 今日的扫雪与众不同,一直以来他的琴声都是缓缓开始,慢慢结束,今日他却越奏越急,骨干的手指在琴弦上轻灵跃跳,跳跃的音符从他的指尖下蹦出,跳进了所有人的心里。他们随着乐曲而喜,随着乐曲而舞。 忽然,扫雪指尖划出,琴弦上扬起一缕青烟,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风静,竹静,只剩下竹叶缓缓飘落和那女子慢慢消失,这种静,让人留恋,这种静,让人向往,他们伸出双手,想将那与竹叶共舞的女子挽留,但她最终,还是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在空气之中…… “你今天心不在焉。”扫雪用羊羔皮轻拭着紫檀古琴,这是一张好琴,他一直不懂既然月冰能借来如此好琴,却为何借不来盘缠,他渐渐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啊?我有啊,弹得真好。” 此刻场上很静,众人依旧沉静在那个嘎然而止的尾音中。 “那我方才奏的是什么?” 月冰再次语塞。 “你从不会如此,难道是我的琴技有所退步?” 他们之间的谈话也很轻,轻得如同鸿毛坠地。 月冰撇了撇嘴,今日的扫雪似乎火气很大,在月冰的心里,扫雪是沉静的,他的心不会为一草一木而动,也包括她,他的心只为了他师妹而生,只为师妹而死。 “啪!啪!啪!”清澈的掌声从天字包间里传出,立刻引起了月冰的注意,月冰扬起了脸,但依旧只看到那一卷竹帘。 刹那间,满堂喝彩,扫雪的眉微微皱了起来,他不喜这嘈杂的喝彩。 在风字包间里,坐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杏目红唇,生得艳美绝伦,她朱唇轻起,清朗的声音穿破了满堂的掌声:“听闻千金难买扫雪一笑,看来所言非虚,今日我琉璃恩雅就花这千金,只为能让公子一笑。” “琉璃恩雅!”边上的包间纷纷探出头来,琉璃世家是南方实力最为雄厚的商贾,而这琉璃恩雅更是江湖十大美人之一,并且排名从去年的第九冲上了第七,多少王孙公子只为看琉璃恩雅一面,而争地头破血流,江湖上有这么一句传言:琉璃一笑,嫦娥无颜。可见琉璃恩雅之美丽。 一解 扫雪 第四章 拒霜舞 刀光起 扫雪低眉不语,依旧轻轻地擦拭着琴弦,月冰上前一步笑道:“多谢琉璃小姐垂青,但公子不笑是因为无可笑之事,若公子对着琉璃小姐一笑,反而是辱了小姐。” 琉璃恩雅微微一怔,心中反倒生出几分敬佩来:“扫雪公子果然是世间奇男子,恩雅受教了。” “笑天下可笑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好!好!好!”三声好字从玄字间嗡嗡而出,正是玄九重,“在下天绝门玄九重,不知能否请公子在老夫寿诞上奏曲?” 月冰再次拱手:“公子身子单薄,怕是经不起舟车牢顿。” “哈哈哈……”黄字包间里突然发出一窜笑声,原来是白青衣的弟弟白梵,“人家扫雪公子如此出尘,又怎会去你门天绝堡那般污秽之处。” “臭小子你说什么!”玄天问当即跳了起来,“我们天绝门没有杀害老城主!是你们在咄咄逼人!” “啪!”一声,玄九重当即拍桌案起,“问儿,给我退下!”全场一片哗然,纷纷朝玄黄两个包间望去。 而只有一人却依然注视着舞台,就是玄天傲,他的视线直直落在舞台上那个身着蓝衣的女子身上,她有着一张灵气逼人的脸和一双不染尘埃的眼睛。 月冰感受到了玄天傲的视线,她扬起脸,对着玄天傲微微一笑,这一笑却让玄天傲的心漏了一拍,她果然就是那天坐在茶楼旁的少年,那那天的黑棋究竟是她所发,还是她的主人,那位扫雪公子所发?若是如此,那这两人决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岑——”一声,扫雪的琴声再次响起,扫去了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就如扫雪一般,在每人的心里扫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来,从舞台的一角,缓缓飘来一位仙子,她便是【天上人间】的舞娘拒霜。 拒霜拒霜,拒之寒霜,一颗芳心,只为九阳。 拒霜拒霜,谁人惜霜,心之呵护,含苞欲放。 拒霜的美冷若冰霜,她有着和扫雪类似的气质,但她是雪中孤梅,傲然绽放。她在扫雪的琴下化作一只雪雁,与风雪搏斗,与彩蝶共舞,看地众人如痴如醉,不少人的眼中渐渐燃起了火焰。 忽然,她临空跃起,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刀光滑过众人的眼,直逼天字包间,扫雪琴声骤急,指尖划出一道寒气,紧追拒霜而去,拒霜似乎并不在乎身后的寒气,她直直盯着那卷竹帘,剑气横扫,竹帘断裂,露出天字包间的主人,一面如冠玉的男子,男子嘴角含笑,如同春风一般的暖人,他即不躲也不防备,只是折扇轻摇看着这迎面飞来的地狱天使。 就在拒霜以为即将刺中他的那一刻,那身后的寒气瞬即打中了她的腰间,她惊呼一声坠落空际。 就如受伤的白鸽,犹如飘零的花瓣,她落了下来,下面不是柔软的草坪,而是等待她的侍卫,侍卫手执钢刀等着将这只猎物的降临。 就在这时,横空划过一个蓝色的身影,是月冰,月冰接住了她,翩翩而落,月冰扶着怀中软若无骨的拒霜,惊讶地发现她已受重伤,昏迷不醒。 事情发生地很是突然,几乎没有让众人惊讶的时间便已将刺客制伏,众人怔愣地看着月冰将那拒霜放下,然后对着扫雪就是一礼:“公子,不过是人家的事,为何要下如此重手?” 扫雪只是淡淡地看着月冰,与此同时,天字包间男子身后的人欲抓拒霜,却被那男子身边一华衣女子拦住,那女子丹凤勾人,艳丽非常:“听说扫雪公子从未说过话,休得打扰。” 那青衣男子立刻调笑道:“怎么?你看上了?” 女子但笑不语。 扫雪轻抚琴弦,淡淡道:“别人的事我自不管,但若在我琴下闹事,就该死。”温糯的声音,很淡,淡如即将化去的白雪,但却浸润了每个人的心,让人感叹,世上怎有如此动听的声音。 月冰浑身一怔,看向身后躺着的拒霜,抬眸间,是那个天字包间,她愣了愣,心口的那团气瞬即消失,她今天的目的已然达到,只是不知那拒霜究竟是何身份。 她看着一动不动的拒霜,笑了起来:“公子还是惜花的,没下狠手。”只因这一句话,扫雪淡淡得笑了,这一笑,犹如阳光下绽放的白莲,让人惊艳,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对主仆的功夫,绝不容小觑,他们到底是何妨神圣! 天字间的青衣男子站了起来,拱手道:“惊扰了公子的演奏,龙某再次向扫雪公子陪不是。” “不必。”扫雪淡淡回道。青衣男子挥了挥手,那些围在月冰和拒霜身边的人立刻将拒霜捉起,却不想月冰走到了他们的身旁,护卫当即拦住,月冰看向那名姓龙的男子,眨着眼睛,似乎在向那男子抛着媚眼,那男子微微得笑了,笑容中似乎带着玩意,他朗声道:“让那姑娘进去,既然是扫雪公子的人,不必多虑。” 扫雪的脸阴沉下去,看着月冰对那男子绽放着只对自己才有的笑容,暗道原来月冰对别人也是如此。 月冰收起笑容,走到拒霜面前,“嘶啦”一声,就扯去了拒霜右臂的袖子,一条玉臂瞬即暴露在众人面前,与此同时,右肩上一条黑龙的纹身赫然乍现,立刻带起一片抽气声! “地宫!地宫的人!” 地宫,江湖闻之丧胆的黑暗势力,他之所以如此可怕,是因为他们是魔道,是一股与中原整个武林抗衡的力量,但在月冰认为,他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他比名门正派更团结,白道上的门派,简直数不甚数,但黑道上,只有一个地宫,所以他强大,他让人闻风丧胆,而且,他的背后,是一股更为强大,无人能知的力量。 当然,有一个比地宫更为神秘的地方,就是西界,无人知道它究竟是正是邪,但每当武林发生暴乱的时候,西界的人就会出现,他们的出现无人知晓,他们会融入武林之中,直到风平浪静之后,他们便会再次悄然而去,而留下的,就是一块刻有“西界”两个字的令牌。 月冰挖开了拒霜的嘴,从里面拔出了一颗牙,血瞬即顺着拒霜的红唇潺潺流出,月冰将牙扔给了身边的侍卫,他们都惊讶无比,这女子显然比他们更为细心,若这牙不拔出,待犯人醒来,便会咬破藏在牙内的毒包,立刻见血封喉。 月冰在侍卫身上擦了擦手,回到扫雪的身边,扫雪淡淡道:“你想见的是他?” “也不尽然。” “哼……你打算利用我多久?” “怎么,想你的师妹了?”月冰说着玩笑话,心里却滑过一丝痛。 “你就会拿我师妹转移话题,我不是蠢牛,总被你捉弄。”扫雪带着怒意的话让月冰一阵疑惑,看来是出来久了,单纯善良的扫雪也渐渐被这世俗污染,变得不再纯净,换句话说,就是扫雪越来越精,变得不好互弄。 扫雪说完这话,甩起袖子,愤然而去,只剩下傻站着的月冰,这扫雪的脾气日益见长,她赶紧抱起紫檀琴跟了上去。 一解 扫雪 第五章 人在江湖 强者为王 人去音留,扫雪这一曲让不少人为之折服,让不少女子为之倾心。天字包间的龙姓男子折扇轻摇,薄唇微启便是暖如春风的声音:“你此番怎么不动手?小心晚了让那琉璃恩雅抢了去。” 他身旁的华衣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四哥你真会说笑,他迟早都会是我的。” “哦?我看未必,你没发现他的丫头很是厉害吗?” “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丫头,不说了,我要回去睡我的美容觉,四哥再见。”说着,那华衣女子在那龙姓男子的唇上便是一啄,龙姓男子无奈地摇头微笑:“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四哥也是个美男子,得到你的吻我能睡地更好。”华衣女子的凤眼变得更是迷离,浑身透着一股让男人无法抵挡的妖媚。 就在此刻,边上地字包间的卷帘慢慢升起,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剩那满室的清香。 “好香啊。”收拾包间的小厮奇怪地说着,另一个也带着同样的神情:“是啊,怎么这么香。”两人猛吸了一口,神情变得自得:“这香味能让人心静,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是好东西。” “东西是好,可若是放在咱们【天上人间】可就惨了,客人们都心静了,我们这里的姑娘还吃什么?” “是啊,哈哈哈……”两个小厮笑了起来,忽然,他们两个笑容瞬即定格,惊慌地看着门外,因为有人闪了进来,正是无伤城的少主白梵,他紧紧地按住自己的无意宝剑,侧身躲在门边,他在看到两名小厮的时候,立刻射出两道寒光:“继续干你们的活,否则要你们的命!” 【天上人间】不愧是饱经风雨,两名小厮很快恢复神色,变得气定神闲,只是那两条腿还是时不时地颤抖,他们面朝外,继续卷着竹帘。 “呵呵呵……这扫雪公子果然非比寻常,是个人才,若能将他请入天绝堡就好了……”远远的传来玄九重的声音。 “是啊,爹,我看姐姐也很喜欢那扫雪公子,不如提亲……”是玄天问。 “讨厌!”一声娇嗔,“找打!臭小子!” “大哥,二姐打我。” “哈哈哈……”从声音上看,这是一个美满温馨的家庭,而他们却没想到这里正有人准备要打破他们的幸福,讨回自己的公道。 白梵手中的剑越握越紧,掌心已沁出了汗,这些带着恨意的汗珠究竟是因为他即将为爹爹报仇的紧张?还是因为他即将将仇人手刃的激动?我们不得而知。而他此刻已经犯了江湖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气息受到了情绪的影响,走漏地厉害,就连隔壁那青衣男子都已经察觉到,更何况是玄九重这般顶尖高手。 忽然,一道白影晃过白梵的面前,他紧张地举起剑就刺,虎口瞬即被人紧紧捏住,就是一句低骂:“梵!你太鲁莽了!” 白梵看着制住他的大姐白青衣,怔愣着,倏地,白青衣反手夺下他的剑,就将他推到门后,与此同时,那幸福的一家人从门口谈笑而过。 “姐姐!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白梵推开了白青衣,怒吼着,两个小厮一看危机过去,便拿着抹布偷偷地从他们姐弟身旁溜出。 “我明白了,是因为玄天傲!”白梵轻笑起来,笑中带着轻蔑,“姐,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倒贴上去?他就有这么好?好地让你连爹的仇都不报了?” “啪!”一个响当当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白梵的脸上,红红的掌印赫然出现在白梵白嫩的脸蛋上,一丝血腥从白梵的嘴角滑落,他紧咬着下唇,眼中是深如大海的仇恨。 “白痴!”白青衣嘴唇颤抖着,“难道我就不想为爹报仇吗?我们已经没有爹了,我不能再没有你啊!”白青衣哭倒在弟弟的怀中,泪水如雨点般颗颗滑落,滴进了白梵的心,带出了那一片苦涩和内疚。 “梵,我求求你,快点长大吧,无伤需要你,无伤不能没有城主啊……梵,求求你,快点变强吧,求求你……” “姐姐……”白梵紧紧拥住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她的身体是那样地单薄,她的心是那样地脆弱,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姐姐总是阻止他报仇的原因,因为他太弱,是的,他连玄天傲都无法战胜,又谈什么报仇!他必须变强!他需要的,是力量! ※※※※※ 天字包间 “主子,只怕鄞都要乱。”说话是一直守护在龙姓男子身边的一个铁卫。 龙姓男子缓缓起身,眉眼扫向一边的地字包间:“未必,只怕这鄞都非但乱不起来,还会有好戏看。” “主子的意识是……” “呵……有趣,有趣……”龙姓男子低眸再次看了看那此刻空空荡荡的琴台,暗道:他到底是谁? 他是谁?只有月冰最清楚,不过此刻,月冰却越来越搞不懂扫雪了,因为她被扫雪关在了门外,她怔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和屋内摇曳的烛光,嘟囔着:“又哪里惹到他了?” 月光下,屋檐上,月冰背手而立,脸上是淡淡的哀伤,身边缓缓飘落一个黑色的人影,他飘逸的长发在月光下带着淡淡的紫色,幽深的眸子在星空下闪烁着星光,他抬起手,轻轻地落在月冰的肩上:“回家吧,这个任务你别再跟下去了……” “我不跟谁跟?你吗?呵呵……”她幽幽地转回身,靠在黑衣男子的胸前,“弋(yi)阳,我这样利用他心里好难受,他本来可以远离凡尘,他本来可以消遥自在,而我,却将他拐到了这里,看着他一点一点被世俗污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扫雪了,以前的他从不对我发脾气……” “傻瓜。”弋阳温柔地抚摸着月冰的长发,“人都是会变的,你不开心是因为他喜欢的不是你……” 月冰扬起了脸木呐地看着弋阳:“弋阳你在说什么?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没有任何人,所以我才是家里最冷血,最无情的使者,我只是在矛盾,因为矛盾而生出了这些烦恼,所以我要尽快完成【天上人间】的部分,然后赶扫雪回家!” “可能吗?”弋阳幽深的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入江湖易,出江湖难,你已将扫雪带来江湖,他便已经进入江湖,已与这江湖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怕现在你想让他回去,他都未必肯了。冰儿,记住,既然是你将他带入了尘世,你就要对他负责。扫雪是一张白纸,将来究竟会变成什么你是一个很大的诱因。” 弋阳的话让月冰陷入了沉思,正如弋阳所说,一切因果已经在你不知不觉中形成,并开始运转,命运的轮盘一旦转起,谁都逃不脱他的手掌。 “一切小心……”弋阳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在风里的月冰,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总是围着他转,喊着要棒棒糖的小女孩,她有了心,有了自己的想法,她的能力和悟性都远远在他之上,他不再是她的偶像,她缠着、跟着的大哥哥,所以,她现在选择了一个更强的人,跟着他继续学习,这个人,就是扫雪。 一解 扫雪 第六章 不进则退 【归雪阁】内房里,扫雪正看着一个精致的香囊,那是师妹妲己在他十八岁生日时,亲手做给他的,直到那个男人出现,师妹的爱心香囊就不再是他的唯一。 香囊忽然被人抢过,扫雪愤怒地看向月冰:“还我!” “诶?这个香囊你每天都看,不怕脏罗?” “快还我。” 月冰笑着,扫雪朝她扑来,她将香囊藏在怀里,扫雪从身后抱住了她,那一刻,两人都怔住了。 扫雪立刻推开月冰,月冰被推了一个趔趄,险些撞到面前的门柱,若不是她有武功,只怕早就头破血流,她感到了一丝莫明的心痛,只因为她是个女人,扫雪的态度就大不如从前,宛如她是一个毒瘤,让他不敢碰触。幸好自己已经从对扫雪的那份爱恋中拔出,否则伤地会更深,更痛。 扫雪伸出了手,踌躇地看着月冰,淡淡道:“还我。” 月冰将香囊放入扫雪的手中,用比扫雪更淡的声音说道:“扫雪,你走吧……”她无力的声音如同即将蒸发的空气,飘飘渺渺,透露着深深的哀伤。 “什么?”扫雪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面无表情的月冰,第一次,他发现月冰的脸上没有了笑容,第一次,她的眼中失去了生气。 “你走吧,回山上去,做回你的清幽闲人,你不适合这凡尘,我不该带你下山,你走吧……”月冰挥着手,转身离去。 扫雪的心在那一刻停滞,他拉住了月冰,却忽然再次放开:“为什么?” “为什么?”月冰扭回了头,举起方才被扫雪捉住的手,“这就是原因,你在排斥我,因为你的潜意识里不接受除了你师父,师妹以外的女人,这样我们相处会很辛苦。” 扫雪在那一刻,怔住了,变得茫然,他真的在排斥月冰吗? “我的任务必须完成,我为我利用你而道歉。” “那你说带我下山散心是真的吗?”扫雪的口气变得有些焦急,心中带着某种期望。 “那是真的,只是我身上有任务,所以便自作主张也将你带入了这个任务,扫雪,你不属于这里,你回去吧,回到你师妹的身边。” 扫雪怔怔地看着月冰,手里的香囊变得不再重要:“这个任务危险吗?” 月冰笑了,笑容如同化开冬雪的阳光:“你认为我会让你身处危险吗?”她淡淡的声音却重重地击打着扫雪的心,月冰,这个除了师傅之外总是为他考虑的朋友,是他在山上唯一的朋友,正因为她的唯一,才让他无法忽视她对别人的一颦一笑。 “我的目的就是进入【天上人间】,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而接下去的任务我也不会带上你,所以,扫雪,你回去吧,今后我不会再打扰你,因为扫雪你……讨厌女人。” “这【天上人家】到底有什么秘密?”扫雪紧紧盯着月冰,月冰直言道:“是龙家的一个点。” “就是那日龙公子?” “恩,他就是龙家四公子龙紫珩(heng),所以我要接近他。” “那如果没有我,你能混进来吗?” 月冰的头上立刻滑落一滴汗,她不是不美,但她美不过这院里的女人,而她又没特长,不由得,月冰笑了,她苦涩地笑了起来。 “所以,你离不开我,如果你想继续呆在这里。”扫雪忽然走到月冰的身前,凝视着她,她不能就这样将他赶回山上,是她,带他下山,是她告诉他天下大事,如果这个任务对她非常重要,那他就要助她完成,利用也好,什么也好,他只知道,这世上,只有月冰,不曾骗他。 “那好。”月冰扬起了脸,看着忽然又变得温柔的扫雪,一阵茫然,扫雪当真变了,变得多变,不再是以前只会淡笑不语的扫雪,现在的扫雪会生气,会无缘无故怪她不仔细听他奏曲,会为了一个香囊而用力推她,又会担心她的安危而留下来,现在的扫雪,变得多姿多彩。 她忽然变得茫然,那一年,她因为信鸽的失踪寻鸽而去,竹林中,满天白雪下,站着一名白衣的仙子,她的美让她痴迷,她执起了她的手,她却红了脸,她说:“姐姐真好看。” 她说:“我是男孩……” 那一刻,月冰的心为之悸动。四年,四年的相处,让月冰忽然明白自己对扫雪不过是一种钦慕,钦慕于他的美。 扫雪的脸再次红了起来,月冰不由得笑了:“你还是那么会害羞,也难怪,你接触的女人少,等你脸皮厚了,想让你害羞都难。”月冰咬着下唇,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可爱的神情让扫雪的心不由得跳了起来,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但却很快乐是。月冰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脸几乎贴到了扫雪的脸上,挤眉弄眼了好一阵子,看着扫雪越来越红的脸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要让扫雪对女人免疫,这是行走江湖所必要的。 扫雪不由得紧绷起了身体,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他忘却了呼吸,他忽然有种冲动,一种想拥住月冰的冲动,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会有如此肮脏龌鹾的想法?这不是君子所为,就在他自责的时候,月冰撤回了身体,与他拉开了距离,那一刻,扫雪只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再次顺畅呼吸了。 “扫雪。”扫雪愣了一下,因为月冰的脸变得认真,“我知道你排斥女人,但在江湖中比你武功高强的女人大有人在,所以你必须学会怎么应对她们,在她们纠缠你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听完月冰的话,扫雪笑了起来,那笑容在烛火下变得明媚,更带着一分得意:“月冰你在说什么?我想我的武功还不至于会遇到这样的问题。” “是吗?”月冰的嘴角微微扬起,“那就让你知道知道。”说着,她甩手就是一掌,直击扫雪软肋。扫雪脚尖轻点,就往后跃退:“你忘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月冰只是微微地笑着,反手就带出了掌风,掌风如同一把利刃直逼扫雪面门,扫雪弯腰闪过,那掌风飞到了床边,带起了床边的帐幔,帐幔摇曳,两个身影在屋内纠缠。 一白一蓝的蝴蝶在灯光下起舞,时进时退,进则快如闪电,退则速如疾风,扫雪的神情渐渐变得惊讶,只是短短的一年,为何月冰强了这么多?忽地,月冰在他面前消失,立时感觉到身后掌风袭来却已为时已晚,自己的后背完完全全暴露在敌人的面前,腰间似被千斤巨石击中,扫雪往前扑去。 心,停住了,自己,居然失败了。扫雪呆愣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身体忽然停住了,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而抱怨的声音也从身后传来:“你该减肥了,好重!” 扫雪站起了身,在月冰抽手的时候他立刻握住,宛如怕她逃跑,月冰的心跳瞬即漏了一拍,回神时,只见扫雪转身紧紧地盯着她,握着她手的力度在不断加大:“为什么,你会赢!” 月冰神色凝重着,郑重道::“江湖里,不进则退!” 一解 扫雪 第七章 妲己师妹 月冰看着扫雪那茫然的脸,笑道:“你整日呆在深山,练武便受到了局限,因为你没有对手,没有敌人,更没有实战经验,今后你就会明白我的话,那个……你能不能先松手。”月冰的脸开始出现不自然的红色。 扫雪认真地听着,认真地想着,浑然不觉月冰的手还在自己的手中,他紧紧地握着,因为他是在握紧自己的拳头,他输了,输在月冰的手上,这个自己的唯一的朋友,也是自己唯一的竟真对手,而今,他这个想超越的对象却成了一个灵气逼人的女子,反倒让他踌躇起来。 “扫雪?”月冰的心慌乱地跳着,自己明明已经练就铜墙铁壁一般的厚脸皮,为何还是会脸红心跳?月冰努力平稳着自己的气息,大喊道,“扫雪!放手!我快断了!” 扫雪猛然惊醒,木呐地看着脸红地像个苹果的月冰,原来月冰也会脸红,他欣赏着,觉得此刻的月冰是他认识她到现在最有趣的时候:“怎么了?月冰?”扫雪淡淡的笑容让月冰郁闷,她眉角直抽:“我说扫雪,你还要握到什么时候!”她当即提起了双手,那紧紧握着她双手的手瞬时在扫雪的眼中放大,扫雪怔愣在了那里,月冰趁机抽手离去。 当扫雪回神的时候,他的心却感到了一分失落,他凝视着自己的双手,许久……许久…… ※※※※※※※ 【天下人间】的帐房内,月冰正在跟九娘算帐。月冰拿着轻轻的几张银票:“九娘,你似乎没给全吧。” “那是【天上人间】的规矩,场地不要钱?你们吃住不要钱?你们……” “少跟我装蒜,你是不想让我家公子离开吧。”九娘的脸上滑过一丝尴尬,月冰狡猾一笑,“我家公子武功超群,要走再简单不过,掀了你的【天上人间】都可以,还怕没钱?” 九娘的额头开始冒冷汗,忽然,她冷笑起来:“这世上没人敢掀【天上人间】,掀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脱我的手心。” “哎呀……我好怕啊,我家公子也不是吓大的,其实你想留下公子不难。” “真的。”九娘的眼中闪出精光。 月冰笑着伸出了手,在九娘面前晃着:“潜规则,潜规则……” 九娘立刻明了,从抽屉中又拿出了几张银票塞入月冰手中,月冰满意地笑了笑离去。 【归雪居】的庭院里,扫雪正盘腿坐在梨花树下,调理内息,他越来越觉得身体里有一个邪狞的力量在蠢蠢欲动,那股力量左右了他的脾性,那是一股燥热的力量,让他总会无缘无故动火,不,应该说不是无缘无故,那些动气的原因里,大多有月冰。 将自己冰寒的内力再次运转了一周,终于将那股心火压制下去,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扫雪的嘴角微微扬起,这月冰又想搞什么鬼。 一双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眼睛,扫雪那股心火莫明的又燃了起来,这手不是月冰的,月冰有着一双温热的手,那手很柔软,不如这双这般骨干,他的内力忽然爆发,他讨厌女人的碰触,除了师父和师妹,而现在,多了一个月冰。 那人被他震开,是一个绿衣黄褂的少女,一张精美如同细心雕琢的脸,她撅起了嘴:“师兄,你怎么现在不认识我了。” 在那一刻,扫雪的心狂跳起来,他转过身,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填满了他的眼睛,他的师妹——妲己。 “师妹!”扫雪淡淡的双眉微拢,“你怎么也下山了?”扫雪心中一阵疑惑,居然连师妹的手也分不出了。 “无聊啊。”妲己挽住了扫雪的胳膊,“而且我的师兄在这里卖笑,你让师傅能不生气吗?” “师傅也来了?” “当然,那天地字包间里,就是我和师傅,还有……那个男人。”妲己的语气变得不自在,她转而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师兄会有那么帅的时候,我还从未见师兄发怒呢!别人的事我自不会管。”妲己说着学起扫雪那天的语气,“但若在我琴下闹事,就该死!师兄,你知道吗?那时你简直酷毕了,帅呆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师兄!” 春日里,阳光下,一绿一白的身影相得益彰,一个笑得眼波流转,一个温柔宠溺,恁是谁都不愿打搅这份迤逦。 月冰淡淡地看着海棠花海中的一男一女,不知为何,她的心却变得宁静,变得祥和,这份宁静犹如无风却动的流云,这份祥和如同大自然动物都围坐在了一起。 她笑着,若要扫雪幸福,自己就要好好刺激一下那个师妹,让她发觉自己心底的人到底是谁? 她缓缓走去,却听见那妲己嗔怪道:“没想到那一直与师兄来往的月冰居然是个女子,她把你骗下山,一定有什么目的,师兄你这么美,每个女子见了都会动心,那月冰莫不是趁机想追你?” 扫雪怔了怔,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莫明的,月冰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变得清晰起来。 月冰的脚渐渐停住,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迷茫,宛如那不属于她,她只是一个外人,她拐扫雪下山,真的有私心吗?她缓缓转过身,身后的海棠花在春风中掀起了一层花浪,片片白色的花瓣如同白雪飘零在她身后。 那一刻,她的身影刻入了扫雪的眼中,他的心忽然莫明的揪痛,那一刻,他感觉到原来月冰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寂。 “师兄!师兄!”妲己跳起来在扫雪面前挥着手,拉回了扫雪的目光,“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扫雪温柔地看着妲己,轻轻地扣住了她的双肩,他的手很轻,轻的就如一层白雪覆盖在妲己的肩上,他怕自己过于亲昵的动作会引起妲己的反感,自从那个男人的出现,妲己便不再需要他的怀抱。 妲己缓缓靠了进去,让扫雪一阵惊喜,却又有淡淡的忧虑,他不知自己在徘徊什么,但在师妹在怀的时候,他却想起了月冰,那个远去的身影,他有点不解,又有点困惑。 一解 扫雪 第八章 江湖白痴是扫雪 凉亭外,河塘边,月冰临水而立,就在方才,她离开【归雪阁】的时候看到了扫雪的师傅花生,她戴着帷帽,看不清容貌,但月冰常去有缘药栈,自然认得出那是花生。当然,这不足矣让她惊奇,既然听到了妲己的话,看见花生也并不奇怪,让她奇怪的是,她在花生边上看见了方振眉(玄色客窜),方振眉可是家里掌管天涯海阁的人,怎会认识花生?家里家大业大,也并非所有事情她都知道,那么,如果方振眉认识花生,花生又是那样一个绝世的美人,那就说明一件事,这个花生不是凡人,那会是谁? 花生……身旁出现一股杀气,月冰倒也不躲,就让身旁的人将她退入池水,她那时只是在想,就让她为她主人报仇吧…… 在月冰被推入池水的那一刻,一个青色的身影也飞出了岸边,他抱住了即将掉入水的月冰,脚尖轻点,在池面上踩出一朵水莲,面带微笑,将月冰安安稳稳送到了岸边,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月冰的肩上,温柔的声音随即传来:“冰儿姑娘,没事吧。” 月冰木呐地扬起脸,看着这个救她的男人,居然是他,龙皇一族的四殿下,龙紫珩(heng)。总是找机会想接近龙家的人,却没想到老天就这样成全了她。 那推她入河的小丫头已被龙紫珩(heng)的护卫拿下,小丫头眼中充满血丝,张口间,月冰迅速伸手点中她的脖颈,她愤怒地哼哼着,一颗牙被月冰拔下。 “我知道你想死,但我不会看着你在我面前死。”月冰将牙甩入那些护卫手中,转身离去。 “不说声谢谢吗?”龙紫珩(heng)的声音很温和,就如他的笑容,如同春日的和风。 月冰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道:“这丫头落在你们手上本就会生不如死,我没那份心情来感谢你。” “是吗?”龙紫珩(heng)飘到了月冰的身边,那快如闪电的身形让月冰心中一惊,带着淡淡的檀香的味道冲入月冰的鼻尖,“可是我很想感谢上次姑娘救我之恩。” “那是我家公子,若公子想感谢,我可通知我家公子。” “大胆!我家主子请你是你的荣幸,你知不知道我家主人是谁?” “是谁?”月冰好笑地看着身边的龙紫珩(heng),龙紫珩(heng)温润的脸上带出一抹邪笑:“姑娘不知吗?”这是一个天使的邪恶笑容,让月冰不自主的浑身微颤。 春风带起了满池荷叶摇曳,那摇曳的身子又带起了水面的涟漪,扫雪远远走来,他的身边依偎着妲己,他又回到了从前,那和师妹花前月下的日子,妲己说她长大了,知道那位无名大哥心里是师傅,不是她。 师妹说,当她看见扫雪那次演奏之后,她感觉到师兄变了,变得更有男人味。 师妹说…… 师妹说了什么,扫雪没有听清,因为他看见了龙紫珩(heng)救月冰的一幕,他心底忽然生起了一股厌恶,厌恶月冰为达目的而不惜牺牲自己,博取男人同情。 妲己感觉到了扫雪的异样,抬眼望去,河池边,一个男人挨地月冰很近,很近…… “冰儿。”扫雪淡淡的看着身披男人外套的月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该回去了。” “是,公子。”月冰将外袍退下还给龙紫珩(heng),衣服由护卫接过,龙紫珩(heng)却微微而笑:“东月初升之时,便是我在此等候姑娘之刻。” “不准。”两个字,平淡但却充满寒意,月冰疑惑地看向扫雪,他应该知道她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接近龙家人,当她看见扫雪脸上的寒意后,应声道:“是。” 扫雪白衣飘然,原本面无表情的他如同出尘的仙子,而此刻的他却如冰雪王国的帝王,霸气撒冷。他转身离去,月冰无声地紧跟其后,她想回头看那龙紫珩(heng),例如抛个媚眼或是给个暗号,却被扫雪拉住了手,冷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准回头。” 月冰暮然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妲己,妲己紧紧盯着扫雪拉住她的手,眼中带出了寒光,那寒光让月冰笑了,原来妲己喜欢的是扫雪,那扫雪终于不用再烦恼,不过似乎以前的扫雪更让她游安全感,而现在这个……她看了看紧紧拉住她的手,越发不解起来,那手的温度灼热了她的心,扫雪变了,扫雪的手也变了,变得不再冰冷刺骨,而是犹如一团火焰从千年的冰层中爆发出来。这种温度让月冰有种不祥的预感。 归雪阁的气氛变得骤冷,外面阳光明媚,却丝毫不能让屋内的温度上升,扫雪低眉看着古琴,轻轻弹奏,妲己托腮坐在一边,仔细聆听。月冰环抱双手,左看右看觉得扫雪还是原来的扫雪,沉静而冷漠,他向来不关心自己的来历,向来不关心她口中的天下大事,缘何这次打乱了她的计划。 “扫雪。”月冰轻唤扫雪,她的声音在琴声下变得无力,并且遭来妲己的白眼:“别打扰师兄弹曲。” 月冰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郁闷压下,烦躁地看着窗外停落在梨树上的两只黄莺。 “听琴之人应当全神贯注,这是对弹琴之人的尊重,你不会不懂吧。”扫雪指尖一转,带出一道音波震入月冰的耳内,再次将她震地头晕目眩。 “够了!扫雪!”月冰用内劲化去那道徘徊在耳内的音波,愤怒地看着扫雪,“你!你……”她看见了妲己的存在,指向门外,“你给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她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与扫雪说话,之前,她总是静静地欣赏他,就像欣赏一副画一般。 “好啊,我倒要听听月冰贤弟有何高见。”扫雪缓缓起身,轻轻掸了掸不染半点尘埃的白衫,身旁的妲己也要起身,只见扫雪右手轻轻抚过妲己的面颊,她双眼微微张了张,便昏昏睡去。 “你使毒,不用这么严重吧。” 扫雪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古琴:“现在你可以说了。” “扫雪,你变了。” “哦?”扫雪双手按在琴弦上,心里有股火,努力克制着,他不想对月冰大声咆哮,痛骂她不该为了任务而牺牲美色。美色,扫雪心中一痛,就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月冰,月冰,月之冷,冰之寒,她应该和自己一般出尘脱世,不受任何污浊的侵蚀,可她,却为何如此复杂。他缓缓扬起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们相交不过四年,见面不过四次,你又了解我多少?” 月冰怔了怔,扫雪冷漠,扫雪无法亲近,但那是对别人的,扫雪的雪是春天的瑞雪,有着瑞雪盖大地一般地温柔,他的笑容很淡,却很温暖,而现在,他的笑里带着寒冷,那冷如同刺骨的冰锥,直直刺入人心。 月冰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苦涩:“好,好,我月冰的确不懂扫雪公子的心,我至今才知道与扫雪公子之交淡如水,只可交谈,不可交心,那月冰就此拜别,希望扫雪公子今后多多保重。” 扫雪豁然站起:“你要去哪儿!龙紫珩(heng)那里?月冰,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居然为了完成任务,牺牲,牺牲……” “牺牲什么?”月冰双耳开始嗡嗡作响。 “牺牲,牺牲色相!”扫雪甩袖转身,深深吸入一口凉气,他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他知道这会伤害她,但他不忍不说,他想说:月冰,放下任务吧,和我从此只在山间弹曲,和我从此只在雪下煮酒。可是,他却说不出口,不知为何,这些话他却说不出口。 月冰双目瞪大,脑袋上赫然出现呆子两个字,她从没想过自己在扫雪心中的形象居然变成了如此不堪,她想笑,却笑不出:“呵……没想到扫雪公子知道地还挺多啊,我差点忘了,扫雪公子过目不忘。月冰开始后悔不该让清高自傲的扫雪公子了解这些俗事,更不该带你下来,让你沾染了这里的俗气,被你看到月冰其实并不是山野隐世,而是跟这里许多人一样俗不可耐,让你失望透顶,为了让扫雪公子眼不见为净,月冰就此告辞!”月冰抽身而去,腰间的绸带在风中飞扬,那一刻,她不想回头,她也不会回头,因为现在让她失望的,才是这个扫雪。她忘记了,忘记扫雪从不下山,忘记扫雪只生活在山间,他是个笨人,是个白痴,是个武林的白痴!江湖的白痴! 一解 扫雪 第九章 江湖七贱 月冰离去的身影在扫雪的眼中渐渐放大,放大,自己从此就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朋友,他不明白,何以那个和他在雪下煮酒的月冰,会在下山之后变得陌生,那个和他在竹下合奏的月冰会在下山后变得轻浮,难道这就是尘世? 口中如同咬入一颗莲子,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慢慢化开,一直滴落他的心底,他无力地趴在了琴上,这时,他只想回山上,或许,那时就会看到以前的月冰,可是,她还会回来吗? 耳边渐渐响起鼾声,他这才想起被他弄晕的师妹妲己。妲己,这个在他眼中视如珍宝的女人,此刻,她的鼾声却在他的耳里变得刺耳,仅管那是几乎不可闻的鼾声。 一阵风卷进了屋,带出了一道寒光,扫雪立刻扬起袖子,电光火石间,扫雪的长袖化作片片飞雪,一个男子伫立在扫雪的面前,那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一双桃花眼电力十足。手中的长剑在屋内散发着特殊的妖气。 “既然这女人烦扰了公子,就让在下结果了他。” 扫雪并没看向那个男子,只是将残破的袖子收起:“我的房间我作主。” “好!有个性,我夜枫就喜欢扫雪公子这样的美人。”夜枫倾身拘起了扫雪一捧长发,扫雪的寒冰内力当即爆发,长发飘扬,夜枫却纹丝不动。 扫雪惊讶地抬眼,这是一个怎样厉害的男人! “你不欢迎我?”夜枫抬手扣住了扫雪的下巴,笑着,邪魅的眼睛有着让无论男女都无法抗拒的魅力,“你看,你的衣服都破了。”夜枫的手指轻轻滑过扫雪暴露在外面的如雪肌肤,那温润如玉般的肌肤在他的指尖下绽放出了迷人的粉红。 这是一个可怕的男人,扫雪第一次感到了恐惧,那男人抚摸他让他感到了恶寒。他曾问月冰,自己的功夫如何,月冰说在她之上,他又问,月冰在江湖上排行第几?月冰说她从未上过排行榜,因为真正厉害的人,是永远不会在排行榜上出现,因为他们是神秘的,是未知的。 而在今天,面前这个名叫夜枫的男人,却可以在他的气劲下,丝毫无损,而且,为何这个男人要调戏他? “喂!死人妖,我还没走远呢。”意外的,门外阳光下,站着满脸杀气的月冰。夜枫立刻放过扫雪,跑到月冰的身边,一脸媚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宫主看上了你的人,所以我先来验货。” 月冰心底一惊:“宫主!你说宫主看上了扫雪?” “当然,那日宫主也在,他对你选的这个人可是相当满意哪。”夜枫缓缓靠近月冰的耳畔,“啪”一声,被月冰的手掌挡在半米之外:“快滚!看见你的样子我就想吐!” 夜枫笑了起来,很是暧昧:“冰妹子总是拒人于千里,好让人伤心啊。”夜枫顺手捉住了月冰拍在他脸上的手,月冰立时一阵鸡皮,侧眸间看见面无表情的扫雪,回过神继续对付夜枫:“你摧残的男女还不够多?闪远点。” “难道你就不想见到宫主。”夜枫引诱着月冰,月冰浑身杀气在那一刻爆发,夜枫立刻举起双手,大声道:“我走,走就是了。” “慢着,七贱都离开碧落黄泉了?” “怎么,冰妹子还想着其他人?我可是要吃醋的哦。”夜枫又再次粘了上来,立刻被月冰一掌片飞,消失在屋檐之上,只听见夜枫一声嘶喊,“冰妹子——你可真绝情——”月冰一阵冷汗,暗想七贱出了黄泉,看来今年的武林大会是颇有看头了。 打发了夜枫,月冰看向屋内换衣的扫雪,她变得踌躇。那时,当她气得离开的时候,一阵带着淡淡海棠的花香吹醒了她,她忽然明白扫雪是在关心她,不愿看她为了任务而跟别的男人巧言欢笑,但她有任务,必须完成。而扫雪,对这个江湖虽然了解,但经历却是一张白纸,他不懂江湖的奸险,就像方才,他居然对夜枫束手无策,其实夜枫并不是他的对手。 扫雪啊扫雪,我带你下山究竟是在帮你,还是害了你。 扫雪缓缓系着腰带,他用内力增强了自己的听力,他无法忽视那一男一女的对话,他发现自己似乎是个笨蛋,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他原本以为自己无所不知,而现在,他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其实一无所知,不了解这个世界,不了解这个江湖,不了解自己见到的那些奇怪的人,甚至,不了解月冰。 他听见了脚步声,是月冰的,他的双手开始变得冰凉,她利用了他,什么宫主,什么选中的人,到底是什么?难道月冰把他只是当作一个物品,可以随意送人? “扫雪,你回去吧。”出乎意料的,月冰还是那句话,让他回去。 扫雪迅速转过身,那飘然的长发随着他转身而飘扬。 月冰的神情变得凝重,扫雪从未见过这么认真的月冰,只听她缓缓说道:“事情变得复杂,我不能让你落到地宫的手里,你赶快走,我会跟你的师傅说明,让她带你离开。” “你……你是地宫的人?”扫雪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拥有世上最清澈的眼睛的人,居然是江湖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地宫的人。 月冰耸了耸肩:“怎么说呢,不是,但最近是,很复杂,有点像双重间谍,呵呵,扫雪,你一定很吃惊吧,我居然这么复杂。”扫雪看着月冰,忽然觉得她清晰起来,无论何时,她对自己总是那样坦诚。 “没办法,做我们这行有许多话不能说,憋地慌,所以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我骗了你,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性格,真实性别,只是希望你不讨厌我,排斥我,现在,我的行为已经让你陷入危险,所以,你必须走,而且,我忽然觉得你的身世很可疑……” “危险吗?”扫雪打断了月冰的话,拉住了她的袖子,他很小心,小心地拉着月冰的袖子,宛如她会被自己吓跑。月冰认真的眼神告诉了他结果,他沉默了,他忽然觉得他不能让月冰受伤,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失去月冰这个唯一的朋友。 “扫雪,我没见过地宫宫主,但既然他看上了你,你就无法逃脱,所以趁现在,你快走。” “她是个女人?” “不,是男人。” 扫雪愣住了:“男人……喜欢男人?”他想起了方才那个男人,他摸了自己,一时间,扫雪浑身寒毛战栗。他的头顶冒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江湖好复杂。 一解 扫雪 第十章 江湖事,江湖了 月冰看着扫雪满脸狐疑的神情,不由得笑了:“这世上没说一定是女人喜欢男人,也有男人喜欢男人,更何况你又美地雌雄莫辩,方才夜枫摸你时,你是什么感觉?”月冰好奇地看着扫雪,扫雪皱起了双眉:“想吐。” 月冰笑了,拍着扫雪的肩:“很好,这说明你喜欢女人,呵呵。还有,其实夜枫不是你的对手,你只是实战经验还太少……”月冰看了看似乎即将醒来的妲己,顿了顿,这一顿自然被扫雪洞察,他再次扬起了手,妲己咂巴一下嘴,沉沉睡去。 “呃……你怎么又用毒。” “师妹不该知道这些,你说我是因为实战经验太少而输给了夜枫?”月冰认真地点了点头,扫雪沉思着,渐渐松开了愁眉,“那个夜枫就是七贱里的?七贱到底是哪七个人?你似乎没怎么跟我说起过。”扫雪在脑中搜罗了一番,只要月冰跟他说过的,他都会记住,但对七贱的印象却很淡,浅浅的记忆里也只有江湖七贱这四个字。 月冰笑道:“七贱是最近两年才出来的,分别是凌贱夜枫,言贱张若怜(本大教主客串),履贱子檠(qing)灿(代表作《绿茵争霸之腰分前后》),诋贱陈林,命贱唐小邪(代表作《冒险者》),愚贱叶梦蝶(代表作《超时代保镖》和辱贱朱角六(代表作《新二战风云》),他们其实各个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并且已经有一定身份和威望,却因为种种原因被逐出了师门,只叹命运弄人。” “原来如此……”扫雪不由得感叹,“能自称为贱的岂能是真贱?只怕各有一段辛酸过往……” “扫雪说的正是,我与这七贱本就是好友,不过他们也并不是各个都愿说明的,就拿夜枫来说,其实他原本是少林的大弟子呢。” “哦?” “正是,当年,他从山贼手中救下一个被凌辱的女子,哪知那女子却撞树而死,有人经过的时候,只看见他和那已死的女子,于是便认为是他欲凌辱那女子,他百口莫辩,方丈又不相信他的说辞,于是,便被赶出了师门,从此,他就自称为凌贱,索性做起了采花公子。” “凌贱——凌辱糟蹋,呵……此人倒也有趣。” “虽然他只是游戏人间,但扫雪还是要多多留意他,他虽有分寸,但那狗皮膏的脾性实在让人头疼,下次见到他,你只需打他即可。” “呵呵……”扫雪淡淡地笑了,原来江湖中有如此之多的怪人,“那其他人呢?”(这位看管急了,快说快说,呵呵其他六人的故事将会在后面一一道明,并让他们在武林大会上了却因果) “其他人……”月冰顿了顿,原本是赶扫雪回家,怎就讲起了七贱,于是嘴角微抿,认真道:“扫雪,我是劝你回去,不是讲七贱,你这次回去,想来你师傅也不会再放你下山,你要多多保重,你的师妹似乎喜欢的是你,所以你也别再愁眉苦脸……”月冰不停地说,扫雪静静地听,那一刻,扫雪忽然觉得很忧伤,仿佛月冰在说完这些话后会忽然消失,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心狂跳起来,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月冰的手,月冰在那一刻,怔住了身体。 “能不执行任务吗?” 月冰笑了:“生在江湖就是江湖的人,江湖事江湖人管,江湖事,江湖了,还有。”月冰的空闲的手覆在了扫雪握住她的手上,就如当年他们每每把手言欢之时,“我好管闲事,不然也不会每年忙得只来与你相聚一次啦,哈哈哈……”月冰爽朗地笑了起来,随眼看看妲己,“今后有了嫂子,就更不能来拜访了,女人的醋劲可是很大的哦。” “醋劲?”扫雪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月冰笑了:“看来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那我不走。”扫雪放开月冰的手,缓缓坐在琴边,双手轻轻拨弄就是一窜琴声。 月冰疑惑起来:“怎么不走?” 琴声停下,扫雪认真起来,是的,他不要再做白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他郑重道:“我要学做江湖人。”扫雪淡淡地笑了,他认为他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月冰可以多变,为什么他不能?月冰说他缺乏实战经验,为什么不趁现在积累?他要做真正的,高高在上的,可以冷眼天下的扫雪,而不是那个只是表面清高的扫雪。 “扫雪,你……” “晚上我会跟你一起去见龙紫珩(heng)。” 幽幽的琴声响起,那流动的乐符就像扫雪此刻的心一般畅快。月冰怔愣了许久,许久…… 当妲己醒来的时候,扫雪已不在房中,她鼓着脸准备找扫雪算帐,却看见扫雪和自己的师傅花生站在月下,他们似乎在聊什么,然后,花生长长叹了口气:“罢了,就随你吧。”然后,转过了身,与妲己不解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 “妲己,我们回去吧。”花生依旧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但只这双如同泉水灵动的眼睛,就知道这是一个绝美的佳人。妲己看着师傅,再看向微笑的扫雪,总觉得有点异样:“师兄不回去吗?”妲己问着,看向师兄。 “不,他要继续留在这里。” “那我也不回去。”妲己鼓起了脸,跑到扫雪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扫雪温柔地抚过妲己如流云一般的长发,宠溺地笑着。 花生看着倔强的妲己,还是温柔的眼睛瞬即变得威严:“妲己,别闹小孩子脾气,这里不适合你!” “不,我就要跟师兄在一起。” 扫雪淡淡地笑了,是那种心中明了的笑容,他明白,妲己在躲避那个男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那是一种痛苦,他何尝没尝到过?他轻轻拢住了妲己的身体,淡淡道:“师傅,就让妲己在这里玩几天吧,我会照顾她。” 花生恍然明白,该来的总是会来。当她离开的时候,心里带着怅然,这两个毕竟是她抚养长大的孩子,她也明白永远不能守护他们的道理,可当离别之时,还是会哀伤,他们最后会变成怎样,她不敢想,至少她知道,这个江湖将会再次不安。 她抬眼望去,却看见方振眉和月冰站在一起,淡淡的谈话飘入她的耳朵,她笑了,原来这个江湖就是那么的小。 月冰看着面前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的男人,心里透着隐隐的不爽:“大叔,那个花生到底是谁?” 方振眉:“臭丫头,我有那么老吗?” 月冰努了努嘴:“我曾听四叔说过,当年武林上出了一位药仙,不仅有倾城的容貌更是医中圣手,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也包括二叔你,可是这药仙却在二十年前突然失踪,那花生……是不是她?”月冰紧紧地盯着方振眉,方振眉不由得被盯地手心冒汗,暗道:这丫头脑子越来越快了。月冰眯眼看着方振眉:“那扫雪又是谁?” “呵呵呵呵……”方振眉仰天而笑,掩饰自己的心虚,“若是我说出来便是我泄密,你应该知道规矩。” 月冰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也吞不下,瘪了瘪嘴,甩手离去,没想到碰来碰去,都是自己人,一直认为花生师徒的神秘,查了半天一无所获,结果却是自家的秘密,难怪不知所以。 花生缓缓走到方振眉身边,看着月冰远去的身影:“冰儿越来越厉害了。” “是啊,有她看着扫雪,你可以放心了。” “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两人相视而笑,淡淡的月光将他们的笑容融入花海之间,他们的任务,终于完成。 一解 扫雪 第十一章 易主 夜风习习,朗月当空。淡淡的檀香,淡淡的琴声,淡淡地微笑,淡淡的扫雪。一席白衣在黑夜下犹如水中的仙子,坐于凉亭之中。 月冰依旧垂手站在扫雪身后,面前是折扇轻摇的龙紫珩(heng)。悠悠的琴声犹如蜻蜓点水,似有若无。扫雪白皙的手指纤长而骨干,他缓缓停下,让琴声结束在那蜻蜓带开的涟漪中。 龙紫珩(heng)缓缓睁眼,眼神变得清澈明朗:“扫雪公子的琴声如同春日的瑞雪,洗净了人的心灵。” “人自清则何须扫雪的琴声呢?” “呵呵……正是,都说扫雪公子冷漠清高,在下倒觉得未必。” “哦?” 龙紫珩(heng)转眸看着始终低头不语的月冰:“只看扫雪公子对下人这份关心,足见扫雪公子是个重情重意之人。” “言下之意是龙公子嫌在下碍眼罗。”扫雪淡淡地笑着,但那笑容却带着深深的寒气。龙紫珩(heng)并不摄于扫雪的寒气,只是看着月冰,他折扇渐渐停住,指向月冰:“将你这冰儿让给我如何?”月冰暗道:“好机会!”却听到扫雪淡淡说道:“不行。” “哈哈哈……”龙紫珩(heng)朗笑起来,“这冰儿姑娘聪慧无比,且又身怀绝技,是我也是不舍的。” 月冰暗道:这样也好,若扫雪一下子答应,反倒让人起疑。月冰自当是扫雪的计谋,怎知那是扫雪真心之话,他可谓是听了龙紫珩(heng)的要求脱口而出。而现在,他开始后悔,于是再次淡淡道:“若龙公子当真欢喜这丫头,可以借公子几日。” “啊!公子!”此番是月冰惊诧了,那神情仿佛生是扫雪的人,死是扫雪的鬼一般。 扫雪继续说着,那神情宛如只在跟月冰说:“冰儿,妲己小姐来了,你应该明白,她不喜欢你。”月冰怔在扫雪身边,龙紫珩(heng)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丫头有碍扫雪公子了,好,那龙某就替公子保管这冰儿丫头几日。” “有劳。”扫雪眉眼之间似对龙紫珩(heng)的感激,宛如这是一场交易。月冰就像话梅卡在了喉咙之间,彻底无语。 “冰儿。” “在。” “还不过去?” “是……”月冰心里嘀咕了千百变,恍然发觉自己被扫雪掌控在手心。 “龙公子。” “扫雪公子请说。” “这冰儿虽借你几天,但她毕竟是我扫雪公子的人,请好生对待。”扫雪看到月冰离开自己身旁的那一刻,竟有一丝气闷,看着面前的龙紫珩(heng),越发讨厌起来。 龙紫珩(heng)看了看此刻站在自己身后的极品丫鬟月冰,不由得笑了,那笑容很温暖,竟带着宠溺:“如此可人的丫头,怎会舍得欺她。” 这句话若是女人听见,定然感动万分,但这话在扫雪听来,却是刺耳,只觉得那龙紫珩(heng)好色。 正觉后悔,妲己居然来了,她的脸上带着不满,妲己并不认识龙紫珩(heng),因为扫雪与月冰的聚会她从不参与,也不知他们之间谈了什么,更不知天下江湖的事。她直接走到扫雪的身边坐下,挽住了扫雪的胳膊,嗔道:“师兄怎么出来也不叫妲己,现在师傅也走了,妲己好无聊。” 此话一出,让原本平静的每个人心里都扬起了不小的波兰。 龙紫珩(heng)暗道:扫雪居然还有师傅?扫雪的功夫已是如此出神入化,那他的师傅又是何人?若是能为我所用……可是,他们到底什么身份?看这妲己小丫头似乎没有半点城府,将来倒是可以从她处下手。 月冰暗道:哎……这个丫头迟早会害了我,扫雪不该留下她,罢了,只怪她是扫雪心上人,若我说赶她回去,扫雪还当我心眼狭窄。 扫雪暗道:这就是我不带你来的原因,你的嘴实在是没把风啊,幸好你知道的也不多,就罢了吧。 妲己看着面前的人都变得沉默,越发觉得无聊起来:“你们怎么不说话?”她忽然看见了月冰,“呀,月冰你怎么跑到人家身后了。” 月冰猛地抬眼,头上砸下“失败”两个大字。 龙紫珩(heng)暗道:原来她叫月冰,改日查查她的底细。 “哦~我明白了,这位公子才是你的心上人是不,太好了,我一直以为你跟着我师兄是别有用意呢。”她一下子抱住了身旁的扫雪,紧紧地盯着月冰,那眼神中是任何人都看得出的挑衅,月冰不由得垂脸哀叹:“白痴……”这声音十分细小,只有具有一定内力的人才会听到。龙紫珩(heng)听到了,扫雪也听到了。 扫雪反手揽住妲己的肩,柔声道:“云儿,你也玩了一天了,不累吗?” 妲己侧过脸看着扫雪,他的眼睛里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柔。此情此景,恁谁看见他们都会觉得他们是相亲相爱的情侣,月冰只觉得心头一紧,那一下收缩很快,快地让月冰忽略面前两个人的亲昵,再次恢复了镇定。 “云儿,你累了吗?”扫雪再次问了一遍,妲己只觉得扫雪的眼睛很美,美地让人炫目,她渐渐倒在了扫雪的怀里,呢喃着:“是啊,好累,师兄,我想睡觉。” “好,那我们回去。”说完扫雪扶起妲己,淡淡道,“冰儿,你把琴放回琴屋,这几日便跟着这位龙公子。” “是。”月冰缓缓抱起了琴,紧紧跟在扫雪的身后。龙紫珩(heng)看着月冰的背影深深地凝视起来,身旁的刑铁不由得道:“主子,请三思。” “最危险的人放在身边才会最安全,更何况他们还不一定是敌人。”他注视着那远去的身影,心念一动,忽然觉得若将这月冰纳入内室,岂不是件美事,他愣住了,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吃惊,想罢,嘴角不由得上扬,幽幽地笑了。 一解 扫雪 第十二章 月冰的目的 归雪阁内,月冰正为妲己盖被,扫雪站在月冰的身旁,静静地看着月冰的背影,有那么一点,当然,只是那么一点,他心里产生了内疚。月冰站起身,自然而然撞到了扫雪,扫雪并没退,只是凝住了呼吸,他深深地皱起了眉,这一刻,他感觉到了月冰的单薄,她在自己的身前看上去是这么的瘦小。可她身上一直带着自己喜欢的味道,那种犹如梨花融入雪里一般清香的味道,扫雪不由得微微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取了那清新的气味,复又睁开,心境瞬即变得开阔起来。 “我会带她回去。”淡淡的语气吹起了月冰耳边的长发,引起她一阵轻颤,扫雪感觉到了,握住了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心在那一刻变得紊乱,月冰仓惶地逃出了扫雪的身前,缓了缓呼吸,终于可以平静地面对他:“不用,这样正好是个掩护,而且,妲己也要学会生存,不是吗?” 扫雪淡淡地皱起了眉:“今日方才觉得江湖的复杂,那龙紫珩为何要留下你?他明明知道你我来历不明,难道……他是觉得把最危险的人放在身边才让他觉得安心?或是……他想拉拢我们?” “行啊,扫雪,你真聪明。”月冰扬起手捏着扫雪那白皙的脸蛋,这扫雪自小便和那绝世美人住在一起,每当那美人美容时,也会带上扫雪,扫雪才有了这如雪一般让月冰嫉妒的肌肤。 “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这么简单地接近他?”扫雪掸开了脸上不安分的手,沉思起来,“你现在算是地宫的人,而龙家唯一能让地宫感兴趣的恐怕就是舍利塔,莫不是……”扫雪的眼睛明亮起来,如同火光被瞬间点燃,他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欣喜,“我听你说过,地宫常年无法渗透的就是西界和龙家,而这舍利塔内放的是国宝舍利,取舍利,可成神,是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但舍利塔是由江湖五行数术大师西方败所造,所以机关重重,任由你武功再高,也无法逃脱他的机关,所以……地宫要你得到机关图?”扫雪说完,看着月冰,等她的意见。 “恩……”月冰环双手于胸前,“一半一半吧,取地图是地宫给我的任务,但我真正的目的是接近地宫宫主,这么神秘的人物,真是让人好奇。”月冰的双眼绽放出了如同烟花般的光彩,她的兴奋可想而知。 “哦?看来你目的不小。” “但现在……我又改变目标了。”月冰看向扫雪,笑容有点贼,扫雪疑惑地看着自己:“我身上又有什么让你感兴趣的?莫不是……”扫雪忽然扬起了一个坏笑,这坏笑是他跟夜枫学的,“看上了我?” 月冰一口气差点呛到了自己:“你,你跟谁学的。” 扫雪抬眸看着上方,单手支在那柔美的下巴之下:“恩……跟夜枫还有龙紫珩学的,我觉得那才是男人,对了,我发型也要换一下。”扫雪捧起了身后的长发,那长发总是披散在他的身后,一根丝带束起松松的一捧,让他柔美非凡,“我这个形象太像女人,是不是从小跟师傅隐居山林有关?” 月冰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扫雪从小便与两个女人在一起,他又是如此绝美,他的师傅自然将他偏向女儿家打扮,这打扮让他看起来像个柔弱的受,也让月冰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保护他的欲望。 “恩……”一声轻轻的呢喃从一边传来,月冰看着妲己笑道:“她也真惨,不是被你下毒就是催眠,她可是你喜欢的人,你就不能稍稍留情一点,扫雪是冷漠,可不是冷情。” 扫雪的脸沉了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扫雪抬手捏住了月冰小巧的鼻子,这一捏,让扫雪注意到月冰的脸上居然有雀斑,这是瑕疵,是美人脸上不该有的瑕疵,他的心底立刻涌起要将这些雀斑彻底消灭的火焰,这是他作为一名医生,药师,美容师的职责。 于是,捧住了月冰的脸,月冰稍稍平静下去的心被扫雪这一捧再次失常:“扫雪,你干嘛?”月冰的脸渐渐发红,扫雪为何要盯着自己?扫雪为何要捧着她的脸?扫雪为何在靠近?月冰看着扫雪越来越近的脸,大脑变得混乱,难道他要吻我?倏地,一句话蹦到了月冰的眼前,当这句话蹦出来的时候,月冰的脑子反而不乱的,转而,一盆冷水从上而下将月冰浇了个透,因为月冰冷静的那一面苏醒了,而且她还听到了她的讽刺:“你就自我淫荡吧。”月冰脸上的红潮开始退却,心底不由得自嘲而笑:月冰啊月冰,原来你也抵不过扫雪的美,原来你也是制服不了诱惑。是的,当初她在看到扫雪的第一眼,就觉得扫雪是让自己练习克服诱惑的不二人选,可最后,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对扫雪产生了某种希望,某种非分之想…… “你怎么会有雀斑?”在月冰彻底冷静后,她听到了扫雪的回答,她暗道:幸好这句话是在我自我调节后说的,否则对我的打击可是相当沉重。月冰扯了扯嘴皮:“这个……雀斑嘛,总是要有的。” “不行。”扫雪放开了的月冰,严肃地说道,“你是我的朋友,我就不允许你的脸被雀斑破坏,从今天开始……” “啊!”月冰当即打断了扫雪的话,“我该去龙紫珩那里了!扫雪晚安!今晚妲己就睡在这里,你可要好好把握良辰美景。”这话还未说完,月冰的身影就早已不在房中,扫雪看着迅速开溜的月冰,心里有点生气,气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若是换作别人,就算跪着求他赐美颜丹他都不会多看那人一眼。 龙紫珩,去他那里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也不见这月冰来看他的时候有多么积极,一年也只是一次,转眼看向熟睡的妲己,这个从小他就将妲己视如珍宝,自己也不明白几时觉得妲己烦人了,或许是因为她那张没有遮拦的大嘴?还是因为她没有半点城府的心眼?可他没有资格怪妲己,不是吗?自己何尝不是如此?自己也才刚开始学做江湖人不是吗?想着想着,浑身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让他难以抑止,他有一种冲动,一种想扁人的冲动,他的怒气在升华,杀气在加重,他无法控制住这股力量,他想扁人,无论是谁,来一个就好。 而这时,倒霉的夜枫来了,他嘴里含着桃花枝,从房顶帅气地翩翩而下,他眉前那屡不羁的刘海在月光下潇洒地飞扬,他那俊美的身姿,绝对能在第一刻虏获少女的芳心,而此刻,他的双眼变得犀利,因为杀气,正朝他袭来。 一解 扫雪 第十三章 知色方能防色 朗月中,一抹白色的身影与夜枫擦身而过,速度之快,让夜枫惊地张大了嘴,那口中的桃花枝飘然跌落,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寒光,那是一把如月光一般的剑,剑身三尺有余,带着如同千年寒冰一般的寒气,只要那剑刺入身体,与剑身相触的肌肉就会瞬即封冻,不会流出半滴血液,抽剑时,更是滴血不沾。 (这位看官说了,杀人就是为了放血,这不放血还止血那杀个屁?的确如此,不过我们的扫雪同学不喜杀人,更不爱见血,心地纯良,蚂蚁小虫都不会伤害一只,更是全年吃素,就差做了和尚。更何况,真正的高手,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那种砍不中要害的生手才会随便砍一刀,让人放血而亡。这若是扫雪,则直接封喉,省事省时。) “凝霜剑!”夜枫惊呼一声,这一声,是在他躲过那剑之后落在地上所说,这一年,他大多在屋檐之上,难得触地,此时此刻,他忽然感觉到站在地面上,是多么的踏实。他惊愕地看着面前杀气阵阵,长发飞扬的扫雪,这还是那个下午他调戏的柔弱美男扫雪吗?简直就是夜下的帝王,那股子威严和霸气让扫雪不怒而威。 “听说你喜欢采花?”扫雪嘴角微扬,淡淡而笑,但这笑容里,却带着邪气,他手中的凝霜剑缓缓扫过眼前,直指夜枫喉尖:“我不管你采谁?若再让我发现你在我房上乱飞,我就拆掉你的翅膀。”平淡的语气,却有着让人冰冷刺骨的寒冷。 作为七贱之首的凌贱夜枫在刹那间怔愣在那里,直到扫雪消失在他的眼前,他才回过了神,宛如先前是被扫雪点了穴,无法动弹。 “先前我还只当他是只弱猫,却没想到是只白虎,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夜枫心中暗想,而那颗心却莫明地颤抖起来,第一次,他觉得这个男人很可怕,身体在风中打了一个寒战,想起了月冰交代给他的事情,于是他匆匆进了扫雪的门,有了先前的教训,他一时不敢随意进入房间,于是装模作样地敲着那大开的房门:“呃……扫雪公子,打扰了。”夜枫的转变让扫雪密起了眼,暗道:月冰说得没错,打他即可,现下果然老实了。于是道:“夜公子深夜造访有何事?” 夜枫缓步进屋,撩袍正经威坐:“是月冰让在下来的。” “月冰?” “正是,她让在下来教导扫雪公子你如何防人骚扰?” “防人骚扰?”扫雪虽知夜枫并不是真正采花族,但还是忍不住揶揄道,“就是防阁下?”夜枫的神色紧了紧,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咳咳,在下还只是小巫,扫雪公子要防的是那些大巫,他们不仅仅有女人,更有男人。”夜枫看着扫雪倾城倾国的容颜,若不是这扫雪有一定的武功修为,怕早就被那些淫男荡女分尸了,“这些人以收集美人为乐,以满足其色欲为目的,所以月冰对扫雪公子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这些人中,有很多是绝世高手,例如那日在天字包间的女人。” 扫雪听罢回忆了一番,那日在天字包间似有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妖艳的女人。他这边在回忆,那边的夜枫继续说着:“若要防色,必先知色,这食色二字只要是男人,都知道,我想扫雪你也不会例外吧。”夜枫的嘴角带出了不羁的笑,瞬即变成那风流无耻的凌贱公子。扫雪茫然地看着夜枫坏坏的笑,心里却在想着这些为何月冰不来教他,而要让这夜枫来?之前许多江湖知识都由月冰传授,莫非是月冰嫌他烦了?还是她知色而退?估计多半是后者,所以月冰才会找来这个夜枫,想这夜枫曾经也是戒色的和尚,而今却是飞舞在花丛间,想来对这色定然已经大彻大悟。 “色是什么?”扫雪问道,夜枫只顾着坏笑,张口接道:“色既是空……”他兀自愣了一下,心中滑过一丝隐隐的痛,很快,他将那些伤痛抹去换上笑容,“色既是女人,难道扫雪从未对女子动心?看到她们的胴体不会血脉沸腾?” 扫雪玄墨一般的眸子转了转,道:“我喜欢师妹。但看到她的身体却从未出现像夜兄所说的血脉沸腾。”夜枫倏地愣住了,没想到这看似君子一般的扫雪居然也会偷窥女人洗澡?只听扫雪继续道:“我自小跟师傅师妹一起,十一岁之前,我和她们一直都是一起沐浴,只是觉得她们的身体构造与我不同,仅此而已,后来我觉得赤身裸体在她们面前不妥,便与她们分开,独自沐浴,所以夜兄说的现象扫雪从来未曾有过,那又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夜枫当即被扫雪的话萌住了,扫雪怎么说得仿佛是他师傅和师妹要来偷窥他洗澡一般。忽然间,他明白何以月冰要让他来传授“男经”,这扫雪若再不好好调教,极有可能“堕落”成了女子,一个大好的男子就这样被两个女人潜移默化成了一个伪娘(伪娘:男儿身,女儿心,最后只能成为一只受),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至少在夜枫看来,这是一个极大的灾难!看来这次的传授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功的,甚至必要时,要让他亲身经历! 夜枫心中燃起了一把火,一把让扫雪成为一个真正男人的火!不,他夜枫不仅仅要让扫雪成为男人,更要让他成为一头禽兽!不成兽,便成受! 熊熊的火焰在夜枫的双目里燃烧着,而扫雪的目光却是越来越迷茫…… ※※※※※※※ 带有淡淡熏香的房间里,是暧昧摇曳的光,月冰垂手站在龙紫珩的身边,为他宽衣,心里却在想着:这龙紫珩的身材也不错。 “冰儿也是如此服侍扫雪公子的吗?”龙紫珩看着月冰,越看越喜欢,若有如此乖巧能干的丫头,自己在外也就不用只带着那些粗线条的男人了。 月冰点了点头,将衣物折叠整齐:“请主子休息。” “恩。”龙紫珩赞赏地看着月冰,大模大样地坐在床边,那威严的气势即使他只穿着白色内襟也无法减弱,“不暖被?” “禀主子,现在是春天。” “那主子我一个人睡很寂寞。” “冰儿这就给主子安排。”月冰立刻转身离去,龙紫珩笑了起来,此番是从心底笑了出来,许久都没如此畅快一笑了:“这月冰确实有趣,我且看看你们主仆到底玩什么把戏。” 让龙紫珩没想到的是,当真有一个女子前来,自然不是月冰,却是【天上人间】的头牌:君橙舞。君橙舞的美是霸气的美,她傲然站在哪处,那处就会变得鲜亮生辉,因为这光辉是从她身上而来,是让男人无法抵挡的光辉。而正是这光辉,让君橙舞成了【天上人间】只卖艺不卖身的头牌。 君橙舞缓缓一礼:“橙舞奉冰儿姑娘之命前来为龙公子献舞。” “原来只是献舞?”龙紫珩也并不是酒色之徒,只要他愿意,别说一个君橙舞,就算十个百个君橙舞都会主动投怀送抱,但那样,岂不是无趣? 君橙舞欠身颔首:“冰儿姑娘说龙公子睡前寂寞,特叫橙舞来为龙公子解闷,好让龙公子安然入睡,稍后,便有别的姑娘来服侍龙公子就寝。” 呀!没想到这月冰还给我安排了睡前娱乐,龙紫珩)越发觉得有趣了:“橙舞姑娘的舞龙某是定了,只是后面的姑娘就免了,睡前能看橙舞姑娘的舞,也是龙某有幸了。” “那就献丑了。”说罢,君橙舞摆出了一个华美的POSS,仿佛在等人发令,就在这时,一阵幽幽扬扬的笛声破空而来,就如一只苍鹰划破了天际,从九霄冲下,橙舞那橘红的水袖瞬即甩了起来,在龙紫珩眼前裙摆飞扬。 这一夜,龙紫珩发现了珍宝;这一夜,龙紫珩(heng)下定了决心。这个月冰,他志在必得! 一解 扫雪 第十四章 春天到了 鄞都这几日热闹起来,原因很简单,天绝堡堡主的五十寿诞即将来临。而江湖人心里也都清楚,这次寿筵无疑是一次提前的武林大会,更是一场对无伤城城主之死的公审会。常年不见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名门正派在这一天,都会披上正义的外衣,来审判玄九重。到底是谋杀还是陷害,也在那一天会一锤定音。 且不说鄞都这日趋紧张的局势,但说被扫雪彻底打败的夜枫,他此刻趴在桌子上已经了无斗志,这些天他可谓言传声教,他特地挑了两名貌美的女子,自然是【天上人间】首屈一指的,哪知他演示抚摸时,扫雪却看着那女子的皮肤直皱眉,说这皮肤虽然弹性有余但却润滑不足,然后开始大谈美容经。终于,扫雪谈着谈着握住了其中一名女子的左乳,仔细地按压,这让夜枫顿感欣慰,简直快要泪如泉涌。哪知扫雪在一番按压后,叹了口气:“哎……姑娘,你的左乳里有枚毒瘤,若不尽早医治,只怕命不久已。”直说得那女子点头称是,双膝下跪,求扫雪这活菩萨救她一命,于是,扫雪又开始讲起了医经,开起了方子,让夜枫彻底石化。 “夜兄不谈色了吗?”扫雪昨晚睡得倒是安稳,只是不明白何以夜枫昨晚独自一人依旧坐在自己房间里发呆,直到他醒来,这夜枫依旧维持着昨晚的坐姿,如同灵魂出鞘一般。 夜枫机械地眨巴着眼睛,暗道:这扫雪是圣人吗!还是先天阳痿!!!为何连摸了女人的身体也毫无反映?不,反映是有的,就是诊病。夜枫失败了,而且失败地很彻底,哎,看来月冰和扫雪只能做一辈子姐妹了。夜枫缓缓回过了神,看着一脸精神气爽的扫雪,相较于他,自己明显萎靡不正:“扫雪公子现在这样就很好,夜枫不该听月冰那鬼丫头的主意来教坏扫雪公子。” “扫雪自幼就久居深山,所看的书籍都是由师傅所买,所以扫雪对男女之间的事并不清楚,只在医书中看到一些,但那只是症状,与夜兄昨晚所说的那些完全不同,看来是扫雪愚钝,无法理会这男女之间的奥妙了。” “呵呵……”夜枫干笑着,难怪扫雪不懂,即使是他们和尚,有时一些好奇玩劣的师兄弟也会到民间弄来春宫图看看,而这扫雪从小足不出户,书又是师傅所买,自然不会受到半点污染,月冰啊月冰,你交的朋友果然一个比一个有特色。 “那扫雪就做夜兄这样的。”扫雪忽然笑了,笑地很淡,但却很阴险,“是不是这样的男子才算真正的男人?” 夜枫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暗道他学得会吗?抬眸间,扫雪那倾城的脸却到了眼前,指尖轻轻滑过夜枫的脸,魅惑的语气吐入夜枫的耳畔:“你看我学地……像不像?” 那一刻,夜枫浑身犹如被人浸入陈醋一般彻底酥软,甚至已经忘记自己姓什么,他看见的只有扫雪那绝世的容颜,听见的只有扫雪那天籁之音,闻到的只有扫雪身上特有的迷人芳香,清醒的时候,扫雪已经回到原位喝着茶,淡淡的容颜上是认真的思考:“原来这么简单,改日在月冰身上试试。”扫雪想着,便为月冰担忧起来,她已经在龙紫珩那里三天,不知进展如何,龙紫珩会不会对她无礼? 看着扫雪发呆,夜枫暗道机会来了,在江湖行色的第一招,就是下药,他拿过了茶壶,弹指间,便是一粒细小地无人能见的粉末,然后为扫雪漆上了茶:“扫雪在想什么?” 扫雪端起茶喝了,微微抿了一口,然后走到琴案边开始抚琴。琴声淡淡的,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半个时辰过去了,夜枫僵硬地变成了石头,细密的汗从额间滑落,暗道:“怎么还没发作?” 琴声停止,扫雪看着夜枫淡淡道:“夜兄的合欢散已经过时了,下次可用用天下第一淫魔攻自在的千吟春,那是他最近一年才研制的,没有解药,见效快,使用也方便,放入香炉内即可。” 夜枫的下巴立刻脱灸,这是月冰所说的深山野人吗?殊不知,虽然月冰对扫雪从未说过这些,但扫雪的师傅花生却是极其痛恨淫药,只要世间出了新的淫药,花生毕要灭之。 当然,还有扫雪自己偷窥的,他知道月冰的信鸽必然会经过他的山林,每每捉下来自己先看了,才放走那些信鸽,所以这江湖上的事扫雪知道地比月冰还要快上几天。可以说,他对于色,是一脑子理论,但却并不了解这之间的深意,也就是毫无实践经验,因此他才能如此淡然地看待这男女之间的床帷之事。 他曾在医书上看到梦交一词,因为无图,便求教于师傅花生,花生的表情很淡,给扫雪的解释就是在梦中交配。交配这一词扫雪还是懂的,山中猛兽无数,每到春天便会求偶交配,所以那时扫雪在想,这只是生命繁衍的方法,只从动作上来看,其实毫无乐趣,所以夜枫对扫雪谈色,就如对牛弹琴,扫雪想的与夜枫说的,永远不会合拍。 春风徐徐,带着淡淡的花香,扫雪心想:春天又到了,山里的动物又该忙着交配了。 看,这就是扫雪对性事最初的理解,就是万物忙着交配。 屋外匆匆跑来了妲己,她很高兴,粉嫩的小脸在阳光下灿灿生辉,她跑到扫雪的面前,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夜枫,心想他怎么憔悴了这么多,不知为何,妲己总觉得这个夜枫很是阴森,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总是会打寒战。夜枫对着妲己微微一笑,妲己又是一阵寒毛,她气喘吁吁地对扫雪道:“师兄,请,请柬。” 扫雪轻轻拉过妲己,用帕巾为她拭去额头的细汗。夜枫看着扫雪和妲己,身后阴风飘过,带出一个细弱的声音:“小天觉得他们更像是兄妹,扫雪公子看来尚不知男女之爱,才会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妲己。” 夜枫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妲己拿起了桌上的凉茶,忽然白影扫过,那茶当即摔了个粉碎,是扫雪打落了茶杯。妲己不解地看着扫雪,扫雪只是淡淡笑道:“请柬呢?” 没有心肺的妲己立即忘了扫雪打碎杯子的事将请柬交到扫雪手中,一旁的夜枫也凑过了脑袋,原来是邀请扫雪参加玄九重寿筵的请柬。扫雪拿着请柬问着一旁的夜枫:“你说这白老城主究竟是由谁所杀?” 夜枫回以一个狡猾的笑:“我怎知,多半是玄九重。”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妲己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他们似是在打哑谜,但是不是哑谜她可不管,她关心的是扫雪到底去不去,她可不想错过这次这么好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这次会有答案吧……”一窜琴声带出,扫向了院外,“怎么这梁上君子越来越多。”气劲化入琴声,穿墙破瓦,琴声骤起,夜枫皱起了眉,他立刻起身,恭敬道:“是夜枫的朋友,请扫雪公子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飘落于门前。 一解 扫雪 第十五章 四月初四,相逢在天绝 一个身影缓缓飘落于扫雪的门前,扫雪停下手,抬眼望去,却是一个低眉淡眼的女子,这女子虽然一身粗布麻衣,但却浑身透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只见她一抱拳:“打扰了,扫雪公子,小女子是来请老大回去的。” “老大?”扫雪看着眼前这毫无半点修饰的女子,她的脸上不施任何脂粉,从头到脚更无半点首饰,长发也只是像男子一般高高束起,用一条麻布随意地束着,可不知为何,扫雪觉得这女子很美,究竟是她本身的美,还是从内而出的美,扫雪分不清,但扫雪的心里却对这女子有了几分好感。 “难道你是言贱?”妲己跑到了这女子的面前,七贱之说她已从师兄扫雪口中得知,尤其看见凌贱夜枫后,她对其余六人更是好奇。 那女子淡淡道:“正是小女子,老大,该回去了。”果真是言贱张若怜。 夜枫眯起了眼,懒懒地站起了身,哀叹道:“看来在下不能陪伴扫雪公子了,待玄九重寿诞再见。”扫雪微微一笑,看着夜枫转身离去。 妲己依然看着面前这二贱张若怜,她的身上又是怎样的故事呢?张若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夜枫出来后,她才向扫雪和妲己微微一欠身,与夜枫飞上了房梁,夜枫当即沉声道:“你怎么也越来越学我不好好走门?” “梁上方便。”张若怜只是淡淡地答着,夜枫微微叹了口气:“找我这么急又是什么事?” “天罗地叉来了,宫主怕他们惹出事来。” “哼!若是惹事也是那些名门正派坏事做太多了,这本就是因果循环,顺其自然即可。” “既然老大知道顺其自然的道理,那何以勉强扫雪公子学色?” 夜枫一阵语塞,只听张若怜继续道:“等扫雪公子有了心爱的人自会知色,老大不用心急,这扫雪公子天资极其聪颖,相信在这江湖加以时日,定然无师自通,修为必在老大之上。” “哼,怎么可能超过我?”夜枫颇有些自得,只听张若怜淡淡道:“那方才差点倒入扫雪公子怀中的又是谁?” “你!”夜枫顿住了脚步,一把拉住了还在飞跃的张若怜,张若怜依然面无表情,正是她这死人一般的表情才凭添了一分灰色的幽默,夜枫眯起的眼中带出了杀气,“你看见了!” “老大真是太不小心了。” “不许说!”夜枫威胁着,张若怜微微颔首:“若怜不说。”那依旧如同死人一般的表情却让夜枫浑身一个哆嗦,不置可否地跟在张若怜身后继续飞跃,心中开始考虑是否要“杀“人灭口。 ※※※※※※ 四月初四,天绝堡张灯结彩,一座硕大的城门上,是两盏大如洪钟的红灯,红色的绸带从天绝堡的城门一直拉伸到了天绝堡的主城楼,让整个操场都被笼罩在红绸之下,犹如在天际搭出了一条条红色的通道。可谓气势磅礴,富丽堂皇。 当今武林的武林盟主是少林的知果大师,但其实大家都心里清楚,那只是一个虚设,佛教中人整日都是因果循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说辞,但哪有人会在别人杀了自己亲爹后说这是命,这是果报的话?还不是拔了刀就砍人? 所以真正有威信的,却是天绝堡和无伤城,两家本就是世交,天绝管南,无伤管北,一直将江湖上的恩怨处理地让人心服口服。所以,若是天绝和无伤两家掐起来,无疑就是大海啸,除了会席卷整个武林,甚至会左右国运。所以这次无伤白老城主的死也惊动了朝廷,这就是龙家的人出现在鄞都的原因。 各色各样的人拿着请柬涌入了天绝堡的大门,月冰跟在龙紫珩的马边看着这些人,有僧侣,有尼姑,有道士,也有绿林侠士,有衣衫整洁的俊才,也有邋里邋遢的乞丐,这是多久没见到的场面了?武林自从天绝堡和无伤城二分天下后,平静了十几年,所谓的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也类似于小型的家庭聚会,用月冰的话说,就像社团开年会,各门各派当家的前往天绝无伤,然后大吃一顿后,拿着红包回家过年,就又是太太平平五年,十几年前那次武林大会的盛况,也已经被人渐渐遗忘。不过今年或许会不同吧,因为由邻国选出的八大高手将会挑战中原八大门派,这次的挑战让整个武林轰动,也让今年的武林大会变得让人期待。 当然,还是得先解决这天绝无伤的恩怨,否则难保整个武林会变得动荡,产生罅隙,让他人有机可乘。 远远的,行来一辆马车,月冰的嘴角渐渐上扬,他也来了,听说他把风流的夜枫给彻底难到了,扫雪啊扫雪,你到底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 扫雪此刻坐在马车里,身边是早上又突然出现的夜枫,而妲己好奇地看着车外形形式式的人群,时不时惊呼着:“哇!我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原来真正的和尚尼姑和道士这么有趣。” “喂,小姑娘,有趣的人还多着呢,你看那里。”夜枫指向一边,妲己看到了丐帮:“呀,那不是乞丐吗?为什么他们也能来,奇怪,他们看上去也不脏啊。” “那是净衣派,大凡大场面都是由净衣派出席。” “哇——”妲己又看到了一顶白色轿子从天而降,前面是白衣女子鲜花铺道,“那是谁,那又是谁?” “那是天山派,天山派的掌门是个美女……”夜枫说着说着,双眉渐渐拧紧,今天八大门派也到了吧,说是让七贱看住天罗地刹,只怕他们还没捣乱,兄弟们就先忍不住惹事了,希望老二能管住他们。 “你来了,为什么若怜姐姐没来。”妲己好奇地看着夜枫,夜枫看着妲己,这个女孩带着特殊的清澈,让人不忍心将她污染,扫雪在一旁淡淡地开口道:“妲己,你又多问了。”妲己吐了吐舌头,立刻闭嘴,经过这几天师兄的教育,她已经对这个武林有了些许的了解,最关键的,她终于明白多看少说少问的处世方法,只是一时间还没适应,有时依旧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 “啊,我看到月冰了!”妲己这一喊立刻引起了扫雪的注意,远远望去,果然在天绝堡贵宾专用通道门口,看见了一身蓝装的月冰,他首先确定那衣服不是月冰自己的,心头泛出了一丝酸楚,既然不是月冰的,就说明是龙紫珩送给她的,扫雪的视线渐渐变得深沉,看着月冰紧紧跟随龙紫珩)进入了天绝堡。他记得夜枫说过,男人追女人无非就是攻物和攻心,现在看来,那龙紫珩是下了决心要将月冰拿下了。 可月冰不是普通女子不是吗?扫雪这么想着,怎会几件衣服就收买了月冰的心?不过,接近龙紫珩拿到舍利塔的地图不是月冰的目的吗?她又会不会主动投怀送抱呢?此番一想,到把原本平静的心搅地烦躁起来。 一解 扫雪 第十六章 暗流涌动 扫雪今日一身白衫,这白犹如宣纸放久了一般泛着旧色的白,可恰恰是这样的白,把扫雪衬托地不像真人一般,犹如从画中走出的水墨人物,正因为如此,当他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嘈杂的人群忽然变得宁静,就连那天山的轿子也缓缓停下。 众人的视线都开始向一个地方聚焦,就是那画中的人物:扫雪。扫雪今日的发型终于稍稍有了改变,一块方巾将近一半的头发束起,额前刘海散乱,让他凭添了几分男人的沧桑感,而不是之前那女子般的柔弱,让人一见,就自然而然想去守护他,深怕他被阳光融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妲己抱着紫檀古琴也跟着跃下,那是一个充满灵气的少女,一双宛如狡兔一般的眼睛在人群里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笑嘻嘻地跟在了扫雪的身后,紧跟着,就是夜枫,夜枫懒洋洋地笑着,若不是他每次“采花”都戴着面具,否则他怎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名门正派之前,只他现在俊朗的样貌,恐怕就连他原来的那些少林师兄弟都不认得了。各位看官可千万别鄙视采花公子夜枫,他其实很讲原则,他处女不采,勉强的不采,当然,丑的老的也不采,这前者是他自己的规矩,后者则是采花党大同的规矩。 这两个美男一个美女,让宽敞的操场一下子变得炫目起来。 “这不是扫雪公子吗?”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当中自有见过扫雪风采的。 “原来他就是扫雪公子,果然是个美人,到底是男是女?” “住口,别用污言秽语侮辱了扫雪公子。” “是啊,他可是个高人?” “高人?哈哈,你是说他琴声天下第一吧。” “小声点,你知道什么,人家可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小心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切,就他那娘娘腔样……啊……”说这话的人忽然张嘴结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脖子,呻吟起来,“呃……呃……”宛如有东西卡在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来。 这突然的事件,让众人惊异万分,他身边的同门立刻扶住了他,哪知他却发狂起来:“啊——啊——” “他到底怎么了——” 有人惊讶,有人冷哼,有人黠笑,有人漠然,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这几人焦急地围着那人转,他们齐齐看向扫雪,扫雪已经飘然离去,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这几人是雷霆帮的,在江湖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大凡来到这里参加寿筵的,除了少林,武当那种大门大派,几乎都是这种门户,所以自然也是天绝门的贵客,而受伤的正是雷霆帮少主雷雄,他的脸此刻涨的绯红,宛如有人勒住了他脖子一般。 天绝堡几位少主当即赶到,玄天傲立刻吩咐人将雷霆抬下,担架才刚刚抬起,却被一个蓝衣女子拦住了,三位少主一看,不由得一惊,正是跟在扫雪身边的那个丫头,而她的身后,此刻却是龙紫珩。 玄天傲暗道: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上次见她是扫雪身边的丫头,而今,却怎跟了龙家。 “放下,抬回去就来不及了。”众人赶紧听月冰的话迅速放下担架,月冰手掌抚过雷霆的喉结,淡淡道,“以后别乱说话,我家公子脾气不好。”说罢,一抬手,掌心内竟吸出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来,若不是在日光下,银针闪着银光,这针是万万看不出的。 雷霆帮的人一阵惊愕,那少主更是害怕起来,自己居然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人暗算,这扫雪到底有多么厉害。他立刻道:“不说了,再也不说了。”站起身就和自己的部下跑了个飞快。 “呵呵呵呵……”龙紫珩在白马上悠然地笑了起来,“看来你家公子还很小气。” “是男人都不愿被说成是娘娘腔的,我家公子也不例外。”月冰说罢收起银针,对玄天傲三人抱拳道,“真是对不起,让天绝堡的客人受惊了。” “天绝堡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家公子随便伤人!”到底是初出牛犊不怕虎,耿脾气的玄天问,他当即对着月冰大呼小叫起来,完全不注意到月冰身后的人到底是哪位尊神。 “这位就是天家三少吧。”龙紫珩柔柔地笑着,那笑容在阳光下暖入人心,让一旁的玄色不由得脸红耳热。 玄天问知道龙紫珩的身份,立刻恭恭敬敬道:“正是。”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冰儿可是我的人,你这样对她大呼小叫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呢?”微笑依旧保持在龙紫珩的脸上,但此刻,那笑容已经变得阴寒。 玄天问当即怔住了:“她,她不是……” “小弟年幼不懂事。”玄天傲立刻站了出来,一身盛装更是体现出他的帅气挺拔,“在下还要多谢冰儿姑娘出手相救,否则让雷家少主死在我处就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月冰淡淡道:“不用,我家公子知道我就在附近,所以就让我善后,应该说是我家公子手下留情。” 月冰的话让众人再次一惊,深感他们主仆之间这种无人能比的默契。 玄天傲尴尬地看着月冰,立刻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龙爷入堡。” 龙紫珩折扇轻摇,带笑而去,但在他的心里,却深深地埋下了一根刺,难道,自己就真的不及那扫雪一分? 宽阔的英雄殿上,正北方摆上了三张红木椅,而左右两边分别摆上了数排椅子,排场比那皇宫夜宴还要庞大,左右两边的桌椅分别位四张一组,共设了八八六十四张桌椅。 正中红木椅上坐着的是少林知果大师,也就是武林盟主了。而他的左边是玄九重,在玄九重身后,站着玄天傲、玄色和玄天问,以及他堡内四大门主。 而知果大师右侧的红木上,却是赫赫然摆着一个灵位,灵位上写着白洗秋三个金漆的大字,灵位后面正是白青衣和白梵兄妹。 而下垂手左右两旁,分别坐着当今武林的八大门派,右边是少林现任方丈,也就是知果大师的师弟知缘大师,接下去便是武当的张一真人,天山天遥掌门和峨嵋的定一师太。 左边分别是点沧木野掌门,崆峒笑青山掌门,青城叶行健掌门和华山华鹰掌门。此番,这些掌门只是带着几个普通弟子前来参加寿诞,而那些得意的门生正准备着那八国高手的挑战,此时已经动身南下,与各自的掌门师傅在举办武林大会的嘉兴会合。 且不说这分坐两边的八大门派,他们自不属于天绝和无伤的势力,而他们的身后,则有了势力的分化。 坐在左边四大门派后坐着的是西北方各大门派的各大掌门,同理,右边四大门派后面坐的就是东南主流门派掌门,让八大门派掌门将他们隔开的原因,就是怕谈判一旦破裂,双方人都抄家伙,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英雄殿大殿东北角和西北角分设贵宾席,皆有屏风阻挡,龙紫珩便是坐在右侧,原本玄九重是安排上位,但龙紫珩说这是江湖事,他不过是个旁观者,坐在正中并不合适,于是他隐于人后,颇有垂帘听政的感觉。月冰站在他身侧,将大殿里的人看了个真切。 而另一侧就是扫雪及【天上人间】的君橙舞,及其她歌姬,毕竟是寿筵,自然还是需要有人表演。 此刻英雄殿可谓寂静无声,只是在这片不安的寂静下,却透出了隐隐的杀气 一解 扫雪 第十七章 杀气重重 见宾客已经落座,玄九重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了身,抱拳在胸,声音亮如洪钟:“今日多谢各位武林英雄前来为玄某贺寿。” 这边西门鑫当即一声冷哼:“哼!我们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堡主心里清楚,今日,就在各位掌门,盟主知果大师面前,为我家城主讨个说法。” “对!讨个说法!”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相信玄堡主不会是凶手!” “你们少在那里维护!” “你们这群无知之徒!” “阿米托佛——”一声狮吼瞬即打断了双方的口舌之战,直震地众人耳膜发麻,嗡嗡作响。只有各大掌门巍然不动。 “各位少安毋躁,可否听老衲一言。”大堂立刻鸦雀无声,各位掌门纷纷欠身:“请大师直言。” “天绝堡与无伤城联姻在即,何以作为亲家的无伤城主会突然爆毙于天绝掌下?这很明显是有人从中挑拨,破坏武林的和平,让在座的各位都卷入腥风血雨之中。当年,地宫宫主火皇血洗武林,被冰帝所灭,才换来武林这十年的和平,而此次事件极有可能是地宫复苏的前兆!” 殿上立刻唏嘘一片,年轻的自然不知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而年长的则在那余悸中轻颤。 屏风后月冰轻声而笑,龙紫珩收起折扇,问到:“冰儿笑什么?” “自然笑天下可笑之人?” “哦?说来听听他们如何可笑?” “当年,火皇并未血洗武林,只是因为他行为乖张大胆,更是将所谓的名门正派内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公诸于世,让他们毫无颜面,于是,便称其为魔人,必要灭之,之后,他更是爱上了当时北冥雪域的冰帝,让武林众人更是群起而攻之,其实是因为他们害怕,嫉妒火皇。” “害怕?嫉妒?” “没错,因为冰帝也是一位大大的美人,于是,便有了传闻中冰帝不堪于火皇的骚扰与火皇一战,但结果呢?是两人双双消失在了人间,让人害怕的火皇消失了,让人垂涎的冰帝也消失了,从此天下太平。” “这么有趣,冰儿的意思莫不是说他们双双归隐?”龙紫珩端起了茶杯,没想到还能从月冰嘴中听到另一个版本。 “没错,火皇烦的是名门正派不断的有意挑衅,冰帝烦的是那些求爱,更关键,冰帝其实是个男人。” “噗——”龙紫珩当即一口茶喷出,咳嗽起来,“咳……咳……什么?男子?” “嘿嘿,这个秘密可是没几人知道哦,主子是不是该赏冰儿呢。”月冰一脸的谄笑。 龙紫珩邪睨了月冰一眼:“你这丫头,可别忘了我只是临时主人,不过你说地如此有趣,赏你一个心愿。” “多谢主子。”龙紫珩的这个承诺让月冰喜出望外,而此刻,外面的气氛却又紧张起来。 众人在一番交头接耳后,自然认为知果大师说地有理,只是那天绝掌是天绝堡独门绝技,当今武林会的也只有玄九重和玄天傲两人,而且,玄天傲的天绝掌都没到火候。 众人看向白青衣和白梵,白梵虽然年少但已经执掌整个无伤城,原本稚嫩的脸上渐渐也有了几分成熟的沧桑,他看了一眼身边始终沉默不语的白青衣,他知道,大姐心里爱的是那个男人,而整件事的确疑点重重。 “请问堡主。”他一开口,大殿立刻宁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都集中到了白梵一个人身上,“那日家父被害,请问城主在何处?” “在【天上人间】。” “可有人作证?” “君橙舞姑娘和【天上人间】所有人。” “是吗。那今日橙舞姑娘可曾前来?” 白梵的声音清朗而响亮,喊入了屏风之后,扫雪看向坐在身侧的君橙舞,淡淡地笑了起来:“看来今日姑娘不止止是表演而来哪。” 君橙舞面露难色,秀眉微蹙:“是啊,这些江湖事真是麻烦,扫雪公子可要多加小心啊。”她侧过脸,脸上已无忧虑而是深沉的笑。 “哦?” “橙舞先行告辞。”说罢,君橙舞起身翩然而去,扫雪看着她轻轻的身影,心底滑过一丝笑意,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起来。 江湖上的人又有多少见过水灵灵的美人?这君橙舞缓缓走入大殿的时候,那些莽夫们都拉直了眼睛。 “这就是君橙舞?” “果然标致。”一群男人看见美人时连今日究竟为何而来都忘记了。 君橙舞翩翩而拜:“橙舞见过各位爷。” 白梵当即虚扶一把:“姑娘可认识堂上这位男子?” 君橙舞淡眼扫过玄九重:“认识,是天绝堡堡主玄九重。” “那三月十五那天的事你可还记得?” “记得,那日玄堡主来【天上人间】设下酒宴款待客人,橙舞献舞于人前。” “那后来呢?也就是酉时之后呢?” “橙舞不记得了。” “君姑娘,你可别胡说!”玄九重激动地站了起来,“那日明明与姑娘在一起,姑娘怎会不记得?” 君橙舞扬起茫然的脸:“玄堡主慎言,鄞都无人不知橙舞不留人过夜,怎会与堡主一起,想必堡主喝醉了,与别的姑娘在一起。” “哇~~~”下面一片哗然,私语不断。 “没想到玄堡主老当益壮啊。” “诶~男人哪有不风流的?再说这君姑娘的确娇艳欲滴啊。” 月冰看着君橙舞微微簇起了眉,暗道这女人好邪气。 玄九重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我那日明明在姑娘处喝醉了酒,醒来后便是在堡内,已是天明,若不是留宿在姑娘房中,那这段时间老夫又能在何处?” 君橙舞怪异地笑了起来:“堡主好生滑稽,这橙舞又怎知?那日分明是堡主自己酒醉走了出去,【天上人间】的守门可以作证,至于当中那段时间堡主干了什么,或是去了何处,就不得而知。” 当下,殿内一片哗然。 “难道真是天堡主?” “没道理啊,都要做亲家了。” “可是那段时间天堡主说不出到底身在何处啊。” 众人再次窃窃私语,怀疑的目光在玄九重的身上扫射,让玄九重犹如坐了针毡,浑身刺痛。 “阿米托佛。”知果大师大喝一声,再次让大殿安静下来,他双手合十,面向玄九重:“请玄堡主仔细想想,那段时间你究竟做了什么?” 玄九重跌坐在红木椅上,双手紧紧握着那红木椅的把手,那是要将扶手捏碎的力度,他看向君橙舞的眼睛,那深邃的眼神让他如同置身悬崖边,忽然,有人推了他一把,他当即跌落那黑暗的深渊,啪,一下,他掉落在崖底,他摔得粉身碎骨,脑浆迸裂,白色和红色的乳液在他眼前交织,赫然间,一张碎裂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却是,却是白洗秋的脸! “啊!”他惊呼出声,身上的衣服已然湿透,身后的玄天傲、玄色和玄天问立刻围在他的身边,急道:“爹,你没事吧!” “哼!莫不是做贼心虚了。”白梵冷冷说道,看着玄九重不寻常的神情,仅管,他之前也认为这是有人陷害,或是地宫的手段,但玄九重此刻怪异的神情不让人起疑也难。 片刻之间,众人的心里就开始升起了一个问号,难道真是玄九重?可是,为什么? 一解 扫雪 第十八章 招魂铃响,魂飞九重 龙紫珩放下了茶盅,手指轻轻敲击着身边的案几,问向月冰:“冰儿,你说是谁所为?” 与此同时,一脸紧张的妲己问着身边的扫雪:“师兄,你猜谁才是凶手?” 扫雪嘴角微微扬起,那边的月冰也笑了起来,两人同时说道:“君橙舞。” “啊?”龙紫珩和妲己都惊讶地张开了嘴,看着身旁的人,久久没有合上。 玄九重双眼爆凸,抱着自己的头浑身颤抖不已,忽然,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浑身内劲瞬时爆发,众人立刻用自己的真气抵挡,白梵当即抱起君橙舞飞至一边,让她免受伤害。可怜了围在他身边的三个儿女,立刻被他的真气震飞,吐出了鲜血。 “啊——”玄九重大声号叫着,发髻散乱,犹如疯子一般,各掌门想靠近他,哪知他爆走般发射着天绝灭,由真气形成的风刀瞬即砍向了四处,闪避不及的弱者纷纷受伤倒地,哀嚎连连。 大殿的柱子若不是由青铜所制,此刻非柱断廊塌不可。 玄九重如同一只发疯的狮子四处咬人,风刀扫过屏风,屏风断裂,龙紫珩折扇遮面,折扇的扇面立即碎裂,只剩几根龙骨,龙紫珩啧啧叹息:“哎,可惜了这把扇子,这可是楚楚所画啊。” 风刀扫过另一边,屏风破碎,扬起了扫雪额边的长发,扫雪只是调试着面前的古琴,他双手缓缓放到古琴之上,立刻,如山间古刹钟鸣一般的琴声断断续续,幽幽扬扬地飘荡出来,那琴声一波又一波地从他指尖滑出,滑向玄九重,一声又一声地撞击入他的心房。 玄九重举起双手怔愣在原地,双眼慢慢恢复了神采,可就在这时,一窜手铃凭空响起,那紧簇的手铃,那“噌唥唥”响的手铃立刻将玄九重渐渐恢复的神志再次抽离了躯壳。众人捂住了耳朵,那手铃里带着音波,扰人真气,闻久定然会走火入魔。 一个红色摇曳的身影在大殿上舞动,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正是君橙舞!她跳跃着,舞动着,手腕和脚踝处的银铃在她的舞动下连成了银线。那晶莹的银线在火红的仙子身周形成了网,织成了绸带,连绵不绝,周而复始。 一道寒光滑过,却是白青衣,一剑刺入那张银网之中,一道血丝与那些银线交织在一起,铃声渐止,琴声渐止…… 玄九重从那蛊惑中解脱出来,粗重地喘着气,幽幽的琴声再次传来,此番却变成了绵绵的细雨,玄九重席地而坐,缓缓稳住了身体里乱窜的真气。众人纷纷开始调息,方才那杂乱的铃音让他们混乱不堪。 “多谢扫雪公子。”玄九重缓缓睁开了双眼,面色如初,他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装向停止弹奏的扫雪便是一礼。众人纷纷起身,谢道:“若不是扫雪公子制住那妖女的魔音,我等也已经走火入魔了。” 江湖中唯独声音和气味最难防备。 扫雪淡淡地笑了,那笑容让整个大殿变得圣洁,他幽幽道:“在下并不认为那君姑娘的铃声是魔音,若她是魔音,那扫雪方才所奏便也是魔音了。” 众人脸色一白,讨了个没趣,立时觉得江湖上说扫雪性格怪异冷漠果然属实。 “阿米托佛,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阿米托佛——”还是知果大师的话让扫雪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边的龙紫珩拿着残破的折扇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左手,问着身边的月冰:“为何八大派不动手?他们捉那君橙舞恐怕手到擒来吧。” “那为何公子不动手?”月冰看着龙紫珩,他身后的护卫当即道:“我家公子何等身份,杀鸡鄢用牛刀!”月冰笑了:“这就是八大掌门不动手的原因了,怕低了身份。” “呵呵……”龙紫珩笑了起来,“妙啊,回答地妙啊。”转而,他神色一凛,“我只道音波最难防备,但江湖中能将内力化入乐器的却寥寥可数,今日当真大开眼界了。” 月冰不由得冷笑出声:“哼,这是那君橙舞还没练到火候,她使的本是百年前天音教的镇教之功:招魂铃,她方才不过是第一层入梦,若是练到三层魔障,扫雪便不是她的对手了。若再用上真正的魔器招魂铃,发挥九重天籁,那今日这八大派的高手也必死无疑。” 月冰的话让龙紫珩不由得到抽一口冷气,更让他奇怪的是此刻月冰不再称呼扫雪为公子,而是直呼其名。月冰的话不响,但因为此刻屏风已被玄九重爆走时打碎,大殿又静地出奇,所以她的声音反而变得清晰起来,让倒落在地上的君橙舞不由得一惊。 “哈哈哈……什么招魂铃,听都没听说过,看你不过是个丫鬟,又怎知江湖中事。”取笑月冰的是某派的新少主,那些年轻的少侠们都纷纷取笑起来。 “这位姑娘说得不错啊——”知果大师忽然长叹一声,让众人都疑惑起来,“当年老衲的师傅便是死于那魔铃之下,招魂铃九重天籁,杀人于无形,至今让老衲回想起来依旧不由得心惊胆颤。” “大师,您说地太夸张了吧,世上真有如此诡异的武功?” “哈哈哈……”君橙舞趔趄地站了起来,“你们这些无知之徒,又知道多少绝世武功?一个个都自命不凡,其实各个都是酒囊饭袋!” “你说什么!”众少侠们都噌噌噌拔出了剑,月冰一阵摇头叹气。 各门主拦住了浮躁的门下,正色道:“大师,看来无伤城主之死与这妖女有关,请大师明察!” “妖女……”月冰撇了撇嘴。那边的玄天问不服气道:“怎么?你还要站在这妖女一边不成?” 月冰淡淡地看着他,暗道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还不是你老子那屁股风流债惹的祸。 “我看君姑娘并非妖女,而是孝女。”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如一根锋利的冰锥刺入了大殿,刺入了每个人的耳朵,让君橙舞在那一刻怔愣起来。 知果大师从长眉下抬起了眼睑:“看来扫雪少侠似乎知道隐情?” “不算知道,只是从君姑娘身上推测出来的。” 君橙舞颤抖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咬住了下唇,宛如想起了悲痛的往事。 扫雪缓缓起身,来到大殿中央:“我先跟大家说一个故事。” “故事?” “有没有搞错,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说故事……”众人虽然不悦,但看见扫雪那绝美的容颜后,忽然觉得听如此美人说故事也是一件恰意的事,于是便安静下来。 “在三十年前,有一位少侠途经泗水河畔,救起了一落水女子,那女子娇艳异常,于是,少侠和这女子便一见钟情,结伴上路。少侠有着很大的抱负和志愿,便是成为一代枭雄,少侠成功了,他以他的聪慧顺利进入了天绝门,并获得门主女儿的芳心。” 扫雪说到此处,玄九重的脸上已经阴晴不定,众人都看向玄九重,这扫雪虽未说出那少侠的名讳,但无疑说的,正是三十年的他。 一解 扫雪 第十九章 天罗地刹 大厅里变得异常宁静,宛如毫无半个生人存在,又宛如空气被一下子抽走,总之那股子宁静让人心惊。 “为了达到称霸天下的目的,这位少侠决定牺牲和自己一起的那名女子,和天绝门的女儿成亲,也就在他成亲的前一晚,他将那个女子狠心地推落山崖。”扫雪轻而悠远的声音犹如一记闷棍打入水中,当即,整个大堂一片哗然。 玄九重立时脚步不稳,一个趔趄,这些事扫雪是如何知道?宛如亲身经历一般。 月冰在一边不由得笑了,扫雪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地差,这些便是月冰手上的资料,月冰隐隐记得在玄九重档案册上是这么写的:玄九重寡情薄幸,已造成日后的隐患,相信果报应验不远矣。果然,今日这君橙舞就来寻仇了。 “扫雪也只知那女子死了,但却没想到今日这位姑娘会来寻仇,定是她用招魂铃控制了堡主的神志让堡主杀死了无伤城主,起初,扫雪也想不通这女子有何理由向堡主报仇,因为【天音宫】并不属于地宫,但扫雪后来想到那段故事,因为当初堡主救的那名女子正是天音教的左护法司徒杏儿,这堡主不会不知吧。” “嘎!”玄九重忽然轻呼出声,视线望向了远处,宛如望向那记忆的深处。 “而君姑娘用的正好是招魂铃,只是还不够纯熟,再看看她的年龄,所以扫雪大胆揣测,这君姑娘应该是司徒杏儿的女儿,君姑娘,在下可猜错?或许,玄九重更是你的亲爹。” “呸!我没有这种道貌岸然,寡情薄幸的爹!”君橙舞杏目圆睁,皓齿紧咬下唇。 “不可能!爹,这绝不是真的!”玄色当即握住了玄九重的手臂,她的爹,天绝堡高高在上的堡主,一个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怎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玄天问更是将手中的三尺长剑扫向扫雪:“你休要胡说,诬蔑我爹!” 扫雪的话自然震惊四座,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一个人的身上,就是玄九重。玄九重看着面前这似是故人的脸眼中滑过一道寒光,忽然,他大笑起来:“哈哈哈,扫雪公子,你这又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 扫雪淡淡地看着玄九重,暗道,原来虚伪就是如此之人。尚未待扫雪说话,一窜蔑笑当即响彻英雄殿:“哈哈哈……就知道你不会承认,虚伪!虚伪!!”说着,君橙舞跃了起来,手中的铃声再次响起。 此番众人哪会再次受袭,纷纷用内力护住耳门,玄色更是提剑刺向君橙舞。 玄天问心里痒痒着,看自家姐姐打地热闹,便也来一招潜龙出涧就冲了出去,与君橙舞纠缠在了一起。 扫雪淡淡地看着这一切,退回座位,暗道:原来这就是名门正派,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不惜牺牲自己的亲人,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大侠。他看向月冰,月冰微微眯起了眼睛,指了指上面,手势一转,打出了一句哑语:“天罗地刹来了。”扫雪心下一惊,淡淡地凝住了心神。与此同时,夜枫的双眉也紧紧拧起。 就在这时,众人似乎听到了一阵仙乐飘零,那音乐异常渺茫,似有若无,那音乐婉若天际的佛音,又似九重的仙乐,飘落人间,让人神往,一时间,大殿的战斗停了下来,玄色和玄天问驻足望向上方,宛如那上面真有仙子降临。 一阵淡淡的清香立刻弥漫在了大殿之上,有人开始露出神往的神色:“好香啊,什么东西?” “大家快闭气!”少林知果大师一声大喊,盘腿而坐,身边的八大门派立刻纷纷进入闭气状态。然而,这一声喊迟了,只见大殿上有人开始翩翩起舞,有人开始摇头呓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他们的脸上带着幸福,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或许是那满天的银票,或许是那身着轻纱的曼妙女子,他们看见了,自己想看见的东西。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一句句心经从空中慢慢飘落,和那白色的衣摆一起慢慢飘落,那宛如观音大士一般慈祥的面容上带着可以包容一切罪恶的微笑。 知果大师拧紧了他长长的白眉,沉声道:“罪过罪过。” “呵呵,大师何处此言?”那女子的声音带着某种磁性,让人不禁出神,“你看他们不是很开心吗?” “他们陷入你的魔障便是无明,心经原本净心而用,而你却用于魔道,休怪老衲无礼了!”说着,知果大师便起身跃起,气劲撑开了他的袈裟,双掌呼呼作响就直扑那女子面门。 “地刹,你看看,这就是名门正派,就喜欢欺负晚辈。”那女子咯咯一笑,原本圣洁的面容却瞬即变得狰狞,杀气骤起,让那一席白衣透出了血光。与此同时,知果大师惊呼道:“天罗地刹!”掌势无法收起,就打在了那女子的身上,女子嘴角微扬,在知果大师面前渐渐消失,知果大师当即跃出圈外:“天罗地刹阵!” “什么!”众人也惊呼起来,人人惊魂不定。 妲己好奇地问着扫雪:“师兄,这天罗地刹又是谁?”有他师兄的提醒,她也早早用内力护住了心脉,而扫雪身上淡淡的药香更是将那魅香驱散。 扫雪看着那空空荡荡的大殿,尚未开口倒是夜枫插了进来:“呵,来找麻烦的人。” “找麻烦?” “这天罗莫离和地刹渡劫本是蓬莱岛万法真人的徒弟,因为偷练天罗地刹阵而被逐出师门,成了名门正派追杀的对象。” “为什么?” “因为那是魔阵,用特殊的香料和声音让人产生幻觉,控制人的行为,名门正派畏惧于他们,所以才要杀死他们。” 妲己皱起了眉,原来害怕也可以成为杀戮的理由,那么,这个江湖到底谁是谁非,孰正孰邪? 说话间,八大门派的掌门也纷纷站起,摆出要与那天罗地刹决一胜负的架势。 一解 扫雪 第二十章 破阵 八大掌门站在一处,以防被迷阵逐一击破。 “哼!天罗地刹来得正好,就让我们替天行道!” “地刹!他们说要做了我们,怎么办?人家好怕哟?”还是那个声音,此番却再也见不到人影。 静静的空气中随即传来一个温润的男音:“不怕不怕,若心中没有邪念,又怎会中我们的天罗地刹阵?” “就是啊,咯咯咯咯,你看看他们,都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呢?”一阵如同天旋地转的笑声让阵内的八大掌门各个都皱紧了眉,身上内劲环绕只待对方露出破绽。 恍然间,有翩翩仙子扫过众人眼前,知果大师立刻双手合十,心经带着他的内劲从他口中源源不断飞出,他要用心经来破除众人心中的魔障!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不断重复着的心经进入了其余掌门的心房,让他们的双眼渐渐变得明亮,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当即推掌超一个方向攻去。掌风带起了重重气浪,将弥漫在四周的白雾瞬即扫平。 “呀,被他们发现了呢。”天罗巧言欢笑。 “是啊,看来要使出全力了。”那男子当即喝了一声,“天罗地刹第二层八部神明!”刹那间,知果大师只觉整个大殿变得漆黑,知果大师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丝丝细汗,对方的魔阵又加深了一重,只见八大神明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们审判着,质问着:“知果!你为何当初不救你的师兄!” “你一念之差导致你师兄万劫不复。” “知果!你到底在修什么佛!” “知果!你不配做佛门弟子!” 一声声质问让知果大汗淋漓,心魔,这是自己的心魔!知果大师艰难地守住了自己的心脉,他只觉得头晕目眩,无法脱离自己的魔障,这魔阵的第二层分明就是针对他而来。他闭上了双眼,大呼:“善哉善哉,心魔不除,怎可成佛,当年师兄也是由自己的业障造成,因果昭彰,天理循环,知果无错,知果无错!”啥时,他的胸口一阵沸腾,眼前当即明亮起来,“噗!他吐出了一口鲜血!”众人纷纷将他扶住,再看其掌门,有的陷入迷阵无法自拔,有的正在调理气息,知果大师沉声道:“虽然天罗地刹阵难以破除,但天罗地刹修为尚浅,我等集力必能闯出此阵!” “恩!”众人纷纷点头,站在一侧,猛然间,另一个声音穿透进来,确是清晰异常,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只听那人道:“八部神明,八重地域,形于八卦,灭于八卦……” “谁?”众人惊呼,立刻,众人的眼中闪现精明的神采,武当张一真人立刻道:“原来如此,我等正好八人,可以站成八卦的方位破阵!” “没错!”众掌门立刻齐声应和,知果大师道:“张掌门熟通八卦,就拜托张掌门了。” “好!”立时,张一真人看向四周,立即扬起了剑,念道,“乾行天!”一剑扫出,带出一道剑光,众人纷纷护阵,站在八个方位之上。接着,众人随着张一真人的口诀,纷纷推掌击打,“坤行地、震行雷、巽行风、坎行水、离行火、艮行山、兑行泽——” 迷雾在剑气中渐渐扫尽,隐约中传来天罗地刹的咒骂声:“该死!愚贱!要你来坏我们的好事!” 张一真人及各大掌门最后一击,彻底打碎了迷雾,整个大殿变得清晰起来,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寒,只见整个大殿的人都陷入疯癫,有的自相残杀,有的嗤笑怒骂。唯独一旁的龙紫珩和那扫雪等人闭目凝神,却也是自顾不暇。 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的面前赫然站着七个人,此七人丝毫没有受到迷阵的影响,他们英姿飒爽地站成一圈,将天罗地刹围在他们的中央! 扫雪和龙紫珩淡淡地睁开双眼,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七人,扫雪的嘴角微微扬起,这夜枫和张若怜自己是见过的,暗道且看看其余五贱生地何许模样。 只见在夜枫的右手边是一蓝衣男子,头上一块白色黑边的方巾,是一儒雅俊朗的翩翩君子,他的腰间别有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箫,如此潇洒之人不知为何成为一贱。 “那是何人?”和扫雪同样在观察七贱的龙紫珩问向身边的月冰,宛如月冰无所不知,月冰淡笑道:“回主子,那是愚见叶梦蝶。”龙紫珩微微一点头,目光又扫向了叶梦蝶的右手边,却是一个完全与叶梦蝶相差甚远的丑陋男子,只见他虎头虎脑,大鼻厚唇,一身短衣襟却是破破烂烂。 “那是辱贱朱角六。”月冰见龙紫珩看着那朱角六便从旁解释,随手指向朱角六身边又一英俊少侠,“那是命贱唐小邪。”龙紫珩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见那唐小邪却是一脸肃杀,苍白的脸上没有半丝生气,若不是那眼神中时时闪烁出来的异彩,会以为他是一具活尸,而就在这唐小邪的右眼上,却是一个诡异的图案,那图案非但没有破坏唐小邪的帅气,反而凭添了一分酷劲,龙紫珩在见到那图案的那一刻,他不由得惊呼出声:“唐家药人。” “正是,主子果然见多识广。”月冰在一边不忘拍龙紫珩的马屁,而此时,龙紫珩的目光已经移到了唐小邪身边的那一贱身上,那却是一个美少年,少年如瀑布般的长发斜梳在耳边,可惜这少年却是一个瘫子,他坐在一张藤制的轮椅上,淡淡的目光了无生机,宛如是对世界的冷漠,又宛如是对世界的绝望。 这边扫雪微微拧紧了眉,暗道:这莫不是履贱?履贱踊贵,可惜了这美少年,真是怪了,这七贱中怎么大多看上去没有生气?这绝望的少年,那冷漠的唐家药人,还有那总是一张死人面孔的张若怜,这七贱快成活死人兵团了。他眉眼一转,转到最后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充满暖意的男子,那男子的眉眼很柔和,虽不突出,但却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那又是谁? “那是诋贱陈林。”月冰这厢给龙紫珩介绍着最后一贱,龙紫珩不由得微微点头:“总算看到一个有活气的人,这七贱倒也团结,只看那履贱行动不便,他们依然带着他一起出行。” “主子别小看那履贱,他的暗器可是天下无双,而且他身形本就轻巧,所以由陈林和唐小邪抬着并不觉得累赘。”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七贱还真是各有所长啊。” 说话间,那边的八大掌门已经渐渐认出了自己的弟子,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朱角六!”张一真人当即惊呼出口,引来七人淡漠的目光。一时间,各个掌门也纷纷唤出了自家弟子的姓名,而他们的神色也开始异常。 首先是定一师太,她可谓是见到污点一般瞪着张若怜,而一旁的点沧木野掌门则眼中带出了柔和的光,轻呼着爱徒的名字:“阿灿!”随即看到子謦灿身边的陈林立刻眉眼中滑过一道犀利的光。作为陈林师傅的青城叶行健掌门更是痛心疾首地跺起了脚:“孽徒啊孽徒!” 而这厢的华山华鹰掌门在见到唐小邪的时候则浑身开始颤抖,宛如见到了地狱的恶鬼。一声“梦蝶!”从天山派掌门天遥的口中呼出,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七个人,莫非就是七贱!”知果大师当即在大殿上惊呼出声。 一解 扫雪 第二十一章 新的野心 知果大师惊异地看着众人,此刻他还没认出自己的徒孙夜枫也在七贱之中。自打七贱出世,他们并未在江湖中有所显露,而在名门正派中更是不屑一谈,此次他们如此光明正大,整整齐齐地站在天下名门面前,还是第一次,他们的师傅甚至还不知道被自己逐出师门的孽徒就是七贱之一。 “七贱!”众掌门惊呼起来,沉痛的声音宛如自己的门派里出了一颗老鼠屎,“他们已经被我等逐出师门,不再是我们的弟子!”青城掌门一声怒喊,当即引起了其余各个掌门的附和,只不过这些声音中有的带着心虚。 “哈哈哈!”天罗莫离当即大笑起来,“七贱啊七贱,你们救了他们他们还不希罕呢。” “不打紧。”夜枫晃出了圈子,微扬的嘴角始终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我们只做我们该做的事,否则无法拿薪水。” 天罗地刹立时眯起了眼睛,渡劫狠狠道:“哼!走便是了!” “想走!”峨嵋定一师太当即跃了出来,忽然眼前人影滑过,速度之快,让她惊讶,这分明是峨嵋失传已久的形影迷踪步,待看清时,却是被自己曾经废除武功的张若怜,只见她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只是将剑拦在自己的面前:“你们受伤已深,不是我们的对手,请回。”短短的话语,死人一般的表情,却让定一师太当即怔住了身体,一种犹如恶鬼缠身般的恐惧,让她的脚步变得不稳。 夜枫看了看拦住自己师傅的张若怜,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喂,死人,事情已经结束,该走了!” “是。”还是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飘飘飘渺渺地唤回了定一师太的心神,定一师太暗道:她不是被自己废了武功吗?为何变得如此之强,甚至还学会了峨嵋失传的绝技? 张若怜脚尖轻点,就如鬼魂一般飘回了夜枫的身边,天罗地刹不服气地看着围着他们的七贱,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随即,他们跃了起来,七贱紧紧跟随,犹如押送一般飞出了大殿,夜枫跟在最后。知果大师不由得大喊一声:“可是元来?” 夜枫回眸看了一眼知果大师,扬起一个自嘲的笑,双手抱拳:“大师保重。”说罢,与那八人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扫雪看着远远飞去的身影,想着方才那八大掌门其中七人的表情变换,不觉感到有趣,这之间又有什么故事?原来这世上还有月冰不知道的秘密。那这七人是否真如江湖所传言的那样不堪?扫雪进入了沉思,果然眼见未必是真,耳听未必是实。 烟雾消失之时,各大掌门终于从龟息状态中渐渐回复,看着那些还沉静在幻境中的弟子头痛不已,不过他们还是没忘记先感谢八大门派的各位掌门,玄九重立刻站起身代表各个门派像八大掌门拱手称谢:“若不是各位前辈,我等恐已经陷入迷阵无法自拔。” 定一师太当即道:“是那天罗地刹暗算在先,否则我等怎会中他们的迷魂毒雾。” “正是,玄掌门,你也是先受那君橙舞的控制,受伤在身,否则怎会让天罗地刹有机可乘。” 玄九重脸上露出惭愧之色,看着依旧闭气打坐的儿女当即道:“还是先替那些晚辈趋毒要紧。” 众掌门也深表赞同,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句:“君橙舞不见了!” 众人赶紧望去,果然在方才君橙舞被围困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可恶!”玄九重一掌拍在了自己的红木椅上,垮嚓一声,扶手被他一掌震断,玄九重神色闪烁了一下,当即沉声道,“居然让那妖女跑了,怎还在下清白,替白兄伸冤!” 坐在白青衣身边的白梵,微微睁开眼睛露出一抹蔑笑,随即将内力收入丹田,开始将残留在体内的毒素缓缓趋散。 “啊——”有人大喊起来,有人开始在大殿四处奔跑,有人开始拔刀相向,有人开始互相厮杀,众人开始忙于阻止他们厮杀,整个大殿一片杂乱。有人举刀向扫雪砍去,扫雪弹指间,就带出了银光,那人当即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一旁的妲己只觉有趣,也迈开了风叶飘零,时隐时现在众人之间,一时间,不少人呆立在原地,被妲己那小丫头点了穴。 一场寿诞,在刀光剑影中开场,又在混乱中结束,待到傍晚酒宴之时,众人已经疲惫不堪。仅管天罗地刹被八大门派打败,仅管白洗秋的死证明与玄九重无关,但给那些掌门以及心中野心勃勃的人却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新的揣测,新的罅隙,新的势力,新的野心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慢慢形成。 知果大师神情肃穆地坐在内堂中央,此刻已是掌灯时分,身边是八大门派以及玄九重,他们的脸都相当凝重,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他们正在开“关于此次君橙舞及天罗地刹事件的小组会议。” 张一真人在一声哀叹后先开了口:“虽然此次我们是赢了,但实际却是输了,而且输地彻彻底底。” “是啊……”青城掌门叶行健重重地捶打着扶手,他是一个急性子,“没想到我们八大掌门,加上玄堡主,外加各大门派的掌门,这么多的高手在场,却被一个君橙舞和天罗地刹搅地混乱不堪,我们,我们!哎……” 定一师太微微抬了抬眼睑,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惭愧之色:“叶掌门怎能长了魔道的士气,灭了正道的威风,若不是对方偷袭,使诈,他们岂是我们的对手?” “师太此言差已。”知果大师紧拧的双眉渐渐打开,“老衲经过此次事件也是惭愧不已,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了那扫雪公子和龙爷身后的小丫头?” “大师何意?” “他们其实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察觉到天罗地刹的到来,早已做好了防备。” “什么!” “怎么可能!” “大师没有看错?” 知果大师双手合十:“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虽然此二人尚是年轻,修为也不在我们之上,却已经能洞察先机,看来他们将是这个武林新的希望。” “莫非他们跟地宫是一伙的?”华鹰立即提出了质疑,“在下记得那扫雪公子来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就是七贱当中一人!” 众人纷纷点头,夜枫跟在扫雪的身边,众人都看见了。天遥则缓缓摇头,温温的声音随即从那纱巾下飘出:“不见的,那月冰丫鬟护住了龙爷,扫雪公子则是护住了身边的小丫头,他们各自保护了身边的人,看来应该是能力有限,而且……” “而且什么?”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天遥一人的身上,天遥微微叹了口气:“指引我们出来的正是原来为本门弟子的叶梦蝶,也就是那天罗地刹口中坏他们好事的愚贱。” “什么!”众人不觉惊呼出口。 “所以……天遥觉得,地宫此次并未打算破坏玄堡主的寿诞,因此派出了七贱将天罗地刹捉回,只是万万没想到本门的叶梦蝶会是七贱之一。” “是啊……”众人也纷纷感叹起来,玄九重沉吟道:“那莫不是说这扫雪究竟是正是邪尚不可知?说不定地宫也打算拉拢他?” 知果大师点了点头:“正是,所以老衲觉得这扫雪公子正是正道武林的新新力量,况且他天资聪颖,加以时日,必在我等之上。” 众人听罢不由得陷入沉思,而玄九重的心里又开始了新的打算,将知果大师好好的栽培歪曲成了拉拢,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玄色,但心念一转,色儿似乎对龙紫珩有意,拉拢扫雪,倒不如投奔龙紫珩。于是,心中便有了决定,心想龙紫珩今日也在堡中休息,机不可失。 一解 扫雪 二十二章 病变 相较于天绝堡那堂里愁云惨淡,扫雪的院子里却是笑声连连。妲己一边用掌风打落院内的桃花,一边在花间欢舞,曼妙的身姿和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让经过院子的玄天问神往不已。 扫雪看着玄天问痴痴的眼神,暗道:少年就是少年,早上才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晚上便已经忘却大半,这或许就是少年的优点,没有太多心思。 “师兄师兄,你看我这风叶飘零练地怎样?”妲己一下子蹦到扫雪的面前,今晚,他们是天绝堡的贵客,住在这满是桃花的院落之中。扫雪温柔地看着妲己额头沁出的汗珠,取出帕巾为妲己拭去,却没想到妲己撅起了嘴,夺过帕巾自己擦了起来,“师兄应该像个男人,别总是跟师傅似的。”扫雪微微怔了怔,立刻沉下脸,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样子。 妲己亮灿灿的眸子开心的笑了起来:“就是这样,妲己若不是见到这么多男子,还只当天下男人都如同师兄一般呢,现在妲己觉得月冰姐姐的做法是正确的。”妲己的脸上带出了一片崇拜,微红的脸蛋如同一朵绽放的桃花,让远处偷看的玄天问不由得耳热心跳。 拉回目光妲己叉腰站在扫雪的面前:“从今天起,妲己就要监督师兄努力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不能让月冰姐姐的心思白费。对了!月冰姐姐就住在隔壁,我要去看看她。”说着就往外跑,扫雪拉住了像猴子一般的妲己:“别去麻烦人家。”言语中是对妲己的告诫,妲己狡猾的眼珠转了转,咧开了嘴:“放心,师兄,妲己已经知道错了,不会乱说话的。”说罢,一溜烟跑没了影,扫雪看着那背影不由得轻笑起来,转而瞟向原来躲藏着玄天问的地方,暗道:默默注视一个人就这么有乐趣吗?难道这就是喜欢? 想起喜欢二字,扫雪的血脉忽然诡异地沸腾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奇怪的现象?一股炽热的,邪狞的力量正从他的丹田猛力地冲出,宛如要冲出禁锢一般破土而出,那是一种发胀的力量,扫雪觉得全身犹如要被炸开一般痛苦,他双眉紧拧,紧紧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领,里面的那颗心脏正急速收缩着,扫雪沉重地喘息着,挣扎着运起了自己丹田中寒冰的内力,努力地将那股妖魔一般的力量如同以往那般压制。好热!浑身犹如浸没在岩浆中,带出了如同灼烧一般的痛,这股热力灼烧着他的身体,他的心脏,他的血脉,他的一切,他快爆发了,那股力量就要炸开他的身体,从那深深的封印中逃出。 一个人的气息出现在他的身后,扫雪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深黑的眸子里是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杀气,他霍地站起来,反手成爪就朝那人抓去,紧紧地扣住了她的身体,淡淡的清香渐渐消去那重重的火焰,视线变得清晰,只见月冰怔愣地看着他,微张的红唇显示着她的惊讶。 月冰怔住了,确切地说她惊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杀气沉重的扫雪,那深沉的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在呐喊,扫雪的变化让她一时无法反映,她僵直地站在那里,任由扫雪扣住她的双肩,她知道,扫雪不会伤害她,因为当扫雪扣住她的时候,那手中的力度就已经开始减弱,虽然浑身的杀气依旧让月冰心寒,此刻的扫雪就像一条大蟒,将猎物卷入自己的身体,只要猎物稍稍一挣扎,它就立刻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中。 “冰……儿……”扫雪微微眯起了眼睛,宛如在努力看清面前的身影,她很模糊,模糊地扫雪只看到那因为惊讶而微张的红唇,那娇艳欲滴的红唇,那宛如桃花初绽的红唇,就像白雪中的红梅让人心醉,那股火焰渐渐融入他的血脉,身体不再灼痛,却如同置身于温泉中变得舒适,他看着那红唇,就像一颗鲜艳可口的果实,在诱惑着他,是的,他现在很渴,渴地想尽快去品尝那颗果实。 月冰的心开始加速,她察觉到了扫雪的变化,当扫雪呼唤她名字的时候,当他的眼睛眯起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丝邪气,那邪气是由扫雪的身上而来,那邪气让扫雪原本沉静的脸变得邪魅,那邪气让扫雪原本好看的淡淡的笑容带上了如同帝王一般的霸道,她慌张地看着扫雪,更多的是对扫雪的担心,当她正要为他把脉的时候,扫雪却俯了下来,那俊美的脸在月冰的眼中放大,放大,不断的放大,而原本扣住自己双肩的手也不知何时落在自己纤细的腰上,不寻常的热度正透过春季微薄的衣衫隐隐传递过来,熨烫着她腰间的肌肤。 猛然间,一阵带着初春寒意的风扬起了扫雪长长的发丝,那发丝和月冰的发丝纠集在了一起,月冰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看着不断下沉的脸,她扬起了手,真是舍不得打啊,月冰暗想,但她还是打了下去,不轻不重的力度打在了扫雪完美无缺的脸上:“扫雪!你练什么走火入魔了!”响亮的声音震入了扫雪的耳门,扫雪那沦陷在深海中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月冰,那此刻眉脚直抽的月冰,茫茫然的他依旧保持着将月冰揽在胸前的姿势。 扫雪茫然着,刚才好像被人打了脸,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自己英俊无比的脸!他淡淡的眉毛皱了起来,问着身前的月冰:“月冰,刚才好像有人打我,是谁?”一句话让月冰差点气结,她用力推了一把扫雪,扫雪趔趄地倒退了几步,茫茫然看着推离自己的月冰,原来刚才自己揽着月冰,那柔软的触感依旧滞留在自己的指尖。 月冰努力压下揍扫雪的冲动,尽量温和道:“扫雪,你练什么邪功!刚才你自己做了什么不记得了吗?” 扫雪依然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扬起了脸茫然地看着月冰,月冰瞬时觉得还是刚才那个扫雪似乎更精明点。月冰不由得上前,踮起脚尖抚上了扫雪的额头,扫雪额前的刘海滑过了月冰的手背,一时间,扫雪的心跳因为月冰的碰触而猛烈收缩了一下,但很快,那颗心脏再次恢复了平静。当平静下来之后,扫雪似乎隐隐约约想起了方才的变化,他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月冰。”他取下了抚在自己额头的手,认真地看着月冰。 “什么?” “帮我查一下身世。” 月冰笑了:“这你不说我也已经在做了。”扫雪微拧的眉头稍稍打开:“我发觉身体里有一股邪狞的内力,能左右我的心性,所以月冰,我希望今后的日子你不要离开我。”若不是扫雪认真的表情和平淡的语气,这句话足够让月冰脸红心跳,月冰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有你看着我我放心,我怕被那股力量控制做出可怕的事情来。”扫雪回忆了一番,自己方才那举动应该就是夜枫所说的亲吻,一想到此,他不由得再次望向月冰饱满的红唇,心猛然撞击了一下,慌忙撇开眼睛。 陷入沉思的月冰自然没有发觉扫雪神情的变化,她双手环胸,沉重地看着地面,如果自己看着扫雪,那龙紫珩那里就没人盯着,而且万一扫雪病发又像刚才那样,那自己岂不是?心跳漏了一拍,暗道别人吃亏总比自己吃亏好,暗自鄙视自己的邪恶。想来扫雪的病发似乎并不频繁,脑中忽然想到了几个更好的人选,这几人,无论在功夫还是在江湖经验上都不比自己差,而且他们在这一路上对扫雪更是有很大的帮助,想到此,她不由得嘴角上扬。 一解 扫雪 第二十三章 他朝相会 明月朗朗,停云蔼蔼。月冰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现着特有的狡黠。扫雪从她的眼中感受到了一丝寒意,那丝寒气犹如一只妖媚的纤手缓缓抚过他的面颊,转而从他的领口探入他的身体,让扫雪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月冰嘴角扬扬,笑意盈盈:“扫雪,我们在嘉兴汇合怎样?” “汇合?”扫雪的眼中带出了失望,“你不跟我一起上路吗?” “当然,扫雪,你不觉得你太依赖我了吗?”月冰闪亮的眸子如同星光一般璀璨,让扫雪不由得看出了神,是啊,自己几时开始如此依赖月冰了。只听月冰继续说道,“此次南下我会安排你的路线,并赠你五个锦囊。” “锦囊?” 月冰背手而立,开始在月下徘徊:“没错,五个,你将经过五个地方,我会给你五个锦囊,一路上会有人协助你在这五个地方得到五样宝贝。” “宝贝?”月冰的话越来越充满玄机,扫雪开始感到这一路自己会走得很辛苦。 “扫雪,这是历练,他们将是你最初的老师。”月冰的神情变得认真,“总之,我们嘉兴烟雨楼见。” 扫雪淡淡得点了点头。 五月初五,烟雨蒙蒙,八大高手,挑战宗盟,这次的武林大会将是直接关乎中原武林的大会,更是关系到国体的大会,这八个高手分由中原邻邦八个国家选派,这八个国家分别是东阳国,于阗国,古蜀国,东胡国,匈奴国,月氏国,乌孙国和大理国,谁都不知道他们将派遣怎样的高手,更不知那些高手有怎样的武功,在完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这场战斗成了未知。 但八大门派必须赢,因为世间武学起源中原,而八大门派更是中原武林的泰斗,权威,代表,若是输给了这八个小国,那中原武林的颜面何存?国家颜面何存!赢则是应当,输就会成为全中原武林之士的笑柄,这不仅仅动摇的是八大门派在武林中的地位,更加会影响国体,稍则不慎,就会带来杀身灭门之货。 这也是为何八大门派近来烦恼的原因,他们不仅仅肩负着中原武林的使命,更是肩负着国家的使命,他们这回若是输,就丢了自己的面子,中原武林的面子,国家的面子,他们将会成为千古罪人,中原的耻辱。凡事与国家政治挨上边,那就不再只是自家门派的事,可谓顾虑重重,压力重重。 龙紫珩看着手中被玄九重气浪震碎的折扇,皱紧了眉头:“这若是被楚楚看见,又该怎么交代。” 一抹黑影缓缓飘落在窗前,单膝跪地:“主子,七姑娘走了。” 龙紫珩将残破的折扇轻轻收拢,院外的月光宛如凝霜一般地皎洁,他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却又带着一点玩味的笑容:“她走了也好,免得又在这里祸害美男子……” “昨日,大公子和二公子已经上路。” “是吗,那就让他们去吧,多安排几个人在路上盯着,说不定会有惊喜。” “是,还有就是月冰和扫雪的身份依旧无法查出。” “哦?”龙紫珩手中的折扇开始轻轻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莫非是那两个地方的?” “属下会进一步查探。”说罢,那抹黑影再次消失在夜空中,宛如方才只是人的错觉,从未有人在窗前出现过。 龙紫珩望着那冻云中的明月,眼神浅浅变得深沉。 院外传来一个银铃一般的声音:“月冰姐姐!月冰姐姐在吗?”龙紫珩的眼睛浅浅眯了起来,从里面射出了一道精光,他微笑着站到了窗前,那灵动的身影蹦到了他的面前,枕在窗棱上调皮地眨着眼睛:“奇怪?你明明没有我师兄好看,为什么月冰姐姐这么喜欢跟着你?” “因为我比你师兄更像个男人。”龙紫珩也单手枕在窗棱上对着妲己眨着眼睛,一脸温和的微笑如同春日的暖风。 妲己歪了歪眉毛,豁然开朗一般地笑了:“那怎样让师兄变得更像男人?” 龙紫珩也歪了歪眉毛:“那就让他在这个江湖多多呆上一阵子。” “是吗!”妲己好像得到什么重大提示,惊喜地离开了窗棱,“龙公子真厉害,不过,月冰姐姐你始终是要还给我们的!” “怎么?你不是不喜欢她吗?否则你家师兄也不会将她寄放在我这儿了。”龙紫珩站直身体,看着月光下的妲己,这个丫头其实很可爱,她就像一只狡黠的白兔,让人爱不释手。 妲己埋下了脸,对戳着自己的手指,轻声嘟囔道:“曾经是的,因为她以前女扮男装,拐骗师兄下山,师傅气得直说师兄不学好什么的……所以妲己以为月冰想教坏师兄,却没想到月冰是个女的,自然就认为她居心不良……” “哦?原来她经常女扮男装?” “恩!她当年来的时候……”妲己忽然意识到自己多嘴,立刻向龙紫珩挥起了手,“既然月冰姐姐不在,那妲己就不打扰龙公子休息了,龙公子再见。”说着,她一个转身就跑没了影。龙紫珩摇头轻笑,暗道:这丫头也精明了。 ※※※※※※※※※※※※※※※※※※ 四月的早晨依旧有点凉,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整个鄞都,这边的路人微微拢了拢衣领,黑色的发丝上已经沾满点点雾珠。 一辆马车停在天绝堡的门口,很静,静地只有拉车的马喘息的声音,它甩了甩亮油油的黑色鬃毛,一口白气从它的嘴里吐出,仿佛已经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 “主子真的不与玄堡主和各位掌门告别吗?”月冰坐在龙紫珩的对面,怀里抱着一个简易的报包袱,龙紫珩浅浅地笑道:“这一告别,说不定又要耽搁了,冰儿不想早点到嘉兴吗?” 月冰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此刻的晨雾一般迷幻。 幽幽的,风中带出一段歌声,那歌声不轻不重,却很是适耳,那歌声伴随着琴声,飘入了马车的珠帘。 “蔼蔼白雪,重重冰凌 伊舍扫雪,伊舍煮酒 昆蒙竹下,雪中独抚 有朋远来,一曲赠送” 龙紫珩用那残破的折扇轻轻地打着拍子:“一解,未曾想扫雪公子会用歌来送冰儿上路……”月冰的笑容深了一分,就如同那窗外的晨雾渐渐消散,淡淡的金色的暖人的阳光从东方撒了下来。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轻轻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那二解的歌声中…… “蔼蔼白雪,重重冰凌 伊舍煮酒,伊舍扫雪 桃园羞花,与卿共赏 今卿远去,再曲相送” 二解 七贱 第一章 琉璃别院 都说江南是水乡,此话一点不假,这五步一河,七步一桥的美丽景色让久居山间的妲己兴奋不已。白墙黑瓦,长长的廊檐,幽幽的小巷,让妲己宛如置身于一副恬静的水墨画中。闪亮的眸子里满是对这个黑白世界的好奇。 扫雪依旧是一身白衣,只是这白衣泛着淡淡的旧黄色,古朴的颜色让站在船头的他成为了这幅水墨画的一个亮点,让摇船的老伯也感叹这世上怎有如此俊美的公子,哪怕今日这船白摇了,他也心甘情愿。 摇摇的乌篷船穿过了一座如同弯月一般的拱桥,妲己好奇地扬起了下巴,看着头顶那陈旧的,古老的拱桥,好像在看着什么精致的宫殿。 “前面就是琉璃别庄了。”老伯沉稳的声音从船尾传来,扫雪的目光渐渐放到了远处,月冰的声音滑过他的耳边:“此去南下第一站,就是琉璃别庄,琉璃恩雅应该还在那别庄中,到了琉璃别庄,你就打开绣有‘金’字的锦囊,到时,你会非常感激我。” “感激你?”扫雪的手缓缓放在了腰间,那里有五个锦囊,“我为什么要感激你?”淡淡的眉毛微微扬起,如同春雪消融一般的微笑缓缓浮现在扫雪的唇角,细细的风抚起了扫雪鬓角的几缕发丝,那发丝划过扫雪倾城的脸庞,再次慢慢垂落,带出了扫雪的柔美。 虽然扫雪今日的长发被妲己扎成了一束,努力维持着他男儿的形象,但最终,还是败在了这春风之下。 摇船的老伯不禁停下了摇橹,再次感叹扫雪的美丽。 “这船怎么停了?”温糯而好听的声音唤回了老伯的神志,他慌忙再次摇起了这只小小的乌篷船。 ※※※※※※※※ 琉璃别庄是江南富户琉璃家族设在瀡(sui)水镇的别院,瀡水镇虽是一个小镇,却是各方水路的必经之地,久而久之,这个小镇反而成了南北大户的别院集中地,也就是办事处了。 此刻琉璃别庄的大厅里正坐着琉璃别方老爷子,只见他眉开眼笑,似乎遇到了什么让他很是开心的事情,这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他那花白的胡须今日也显得特别地飘然。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如此开心?就是袁家大公子袁不破来了,而且,他此番是提情而来。 这袁不破可不是普通人,是西南袁氏的长公子,而这袁氏,更是西南区域的富商,且不说这袁家与西南苗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更让人在意的是,这袁家是哲别国的皇室遗脉。当然,哲别国早在百年前就已经被龙氏吞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才有了这西南富豪:袁家。 一箱子一箱子的聘礼摆放在琉璃别庄的院子里,一眼望去,满眼的绫罗绸缎,满眼的珠光宝气,明媚的阳光下,这些宝贝闪烁着让人晕眩的光彩,这怎能不让琉璃老爷子开心? 袁不破拱手行礼,翩翩举止显示着一个儒雅君子该有的风度,再加上他本就是一表人才,所以让琉璃老爷子心里对这个世侄的好感直线上升。 “琉璃伯父,小侄特来向琉璃小姐提亲。” “哈哈哈……坐,袁世侄快坐。”袁不破轻提衣摆,谦谦而坐。琉璃老爷子立刻吩咐下人去请小姐出来,然后再次看着这百分百满意的袁世侄,“世侄对我家雅儿一片痴情,就连老夫都颇为感动哪。” “哪里哪里,让伯父见笑了。”这袁不破原先是去琉璃总庄提亲,哪知扑了个空,他心知是那琉璃恩雅有意躲他,但这亲是必须提的,所以才不远千里,追这琉璃恩雅而来。 琉璃家族与袁氏原本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至少光药材这一项,琉璃家族与袁家就彼此离不开谁,所以这次的提亲又带上了浓浓的,传统的商业色彩,这在两家家长心里都已经是明了的事。所以这琉璃别方才会特地从总庄来到这别庄,为的,就是将琉璃恩雅这丫头看住,然后等着袁不破来提亲。 这琉璃恩雅就这样成了家族的牺牲品。 说话间,琉璃恩雅已经来到了厅堂,她的脸上此刻可谓是阴云密布,为了躲避袁家的求亲,她特地躲入了别院,却没想到自己的老爹和这个袁不破随即踏来,看来自己多半是逃脱不了这场利益的婚姻了。 这琉璃恩雅一到,袁不破就起身相迎:“恩雅妹妹,好久不见……” 琉璃恩雅扫了一眼袁不破,不是这袁不破不帅气,只是与那扫雪相差太远:“袁大哥好鼻子啊,本小姐到哪儿你就能追到哪儿,小女子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啊。” “放肆!”琉璃老爷子一声怒喝,琉璃恩雅当即撇过了脸走到一边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袁不破心里怎不清楚这琉璃恩雅对自己的厌恶,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注定要牺牲,不求这琉璃恩雅能爱上自己,只求将来两人能和睦相处就已经心满意足,于是便扬起了笑容,这笑容里是对琉璃恩雅的包容:“恩雅妹妹的嘴还是如此厉害啊。” “客气客气。”琉璃恩雅冷淡的态度让琉璃老爷子相当不满,当即拍响了桌子:“你这丫头什么态度!” “就这态度!” “你!你是要气死我吗!” “不敢!” “你!”琉璃别方扬起了手,气得喘上了粗气,袁不破淡淡地垂下了眼睑,在众人不经意间带出了一抹浅笑,然后,他再次扬起脸,打起了圆场:“伯父别动怒,气坏了身体怎生了得。” “你看!你看!”琉璃别方指向了袁不破,“人家袁公子比你强上百倍!” 琉璃恩雅正要还嘴,忽然从外面幽幽扬扬地飘进了一阵琴声,那琴声犹如冬天的瑞雪,让人的心境舒畅起来,琉璃恩雅不禁站起了身,望向院外。 那清朗的琴声立时扫去了琉璃别方心中的烦闷,他不由地惊道:“妙啊,这琴声究竟从何而来?” 所有人在那一刻都望向了庄外的天空。琉璃恩的脸上渐渐变得欣喜,这欣喜的神色当即收入袁不破的眼底,暗道莫非是琉璃恩雅的故人?正想着,琉璃恩雅已经跑了出去,琉璃老爷子和袁不破也随即跟了出去。 在打开大门的那一刹那,老爷子和袁不破登时一惊,只见琉璃别院的门口站满了人群,那热闹的景象不输于他们别院送粥之时,而那琴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扫雪!”只听琉璃恩雅一声惊呼便冲了出去,老爷子和袁不破心中一凛,扫雪?莫不就是在鄞都一曲成名的琴圣:扫雪! 二解 七贱 第二章 第一个锦囊 扫雪的到来让琉璃恩雅兴奋不已,也让琉璃别方惊讶不已,但这惊讶过后,是满心的激动。只这扫雪一来,他这琉璃别庄就蓬荜生辉,琉璃家族的脸上更是贴了一层金。扫雪的大名远播京城,谁不想一睹这美男子,谁不想听琴圣的曲? 自然,扫雪并不知自己已经如此有名,他只是努力想着跟怎么跟琉璃恩雅要第一样宝贝。 给扫雪安排的是一间临水而立的两层小楼,楼下是厅堂,楼上便是供他们师兄妹休息的两间房间,妲己依靠在凭栏上,看着楼下缓缓摇过的乌篷船,好玩不已,暗想原来房子可以临水而建。她回头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扫雪,瘪了瘪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月冰要提醒她小心师兄。 扫雪感觉到妲己正看着自己,于是缓缓侧过脸:“怎么了?” “恩……月冰姐姐叫我小心你。”妲己双手枕在凭栏上,歪着眉毛,“可师兄你这么好,这么温柔,又怎会欺侮妲己?” “是吗……”扫雪的目光越过妲己落在对面那一片黑色的飞檐上,“她叫你小心就小心便是了……” “啊?”妲己不解地眨巴着眼睛,“对了,师兄师兄,月冰姐姐第一个锦囊到底是什么,你刚刚都没让妲己看。”妲己撅起了嘴,显示着自己的不满。 扫雪淡淡地笑了,将妲己招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将那绣有“金”字的锦囊放在圆桌之上。 “哈!锦囊!”妲己迫不及待地拆开一看,却是一张四四方方的小纸,上面娟秀地写着一个“戋”字。妲己将纸条反反复复,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皱起了眉毛,撅起了嘴,“什么意思?不懂。” “呵呵……”扫雪淡淡地笑了,“妲己这一路行来是否觉得有一样东西我们必不可缺?” “什么东西?”妲己睁圆了眼睛,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东西是重要的。这一路行来,她吃着各地的美食,赏着各地的风光,将她的笑容,她的兴奋,她的激动,她的足迹都留在了那些奇妙的地方,即使在普通人眼中再普通不过的泥人玩物,都能让她惊讶半天。 扫雪轻点了一下妲己的荷包:“你这里,该空了吧。”妲己的脸瞬即红了起来,将荷包取下,倒出那所剩无几的碎银子,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钱!金字的锦囊加一个戋字,不就是钱!哈哈,我好聪明啊!” “正是。”扫雪笑了笑,“这钱不是万能,但没它却万万不能,先前在山上,我和你都不知钱为何物,更不用愁缺了它无法度日,而现在,却感到处处受到了此物的限制,若不是方才那老伯心好,只怕你这点银子都不够支付他摇橹的钱。” “恩恩!”妲己用力点着头,将荷包紧紧贴在胸口,“这些钱妲己要买好吃的。”一副小孩子般的霸道和天真。 “所以这便是月冰第一个锦囊所指的宝贝,可是……我们又该怎样开口?”扫雪再次陷入了沉思,这要钱说难不难,但说易也不易,要让我们这位清高的扫雪开口要钱,确实为难了他,他自不会对着琉璃恩雅一甩手,然后拽拽道:美女!给点钱花花。或是将琉璃恩雅揽在怀中,用美色来催眠她骗取钱物。 于是,月冰这第一个锦囊就将这位出尘脱世的公子,给彻底地难住了。 (此处讲讲讨钱必备的要素,就是:脸皮厚及坚持不懈。当然对象也很重要,否则讨钱不成反成讨大就是自作孽了) 月儿渐渐上了柳稍,这一到夜晚,江南小镇就有了另一番景致,家家户户的门前挑上了红灯,而临水而立的民宅也会将红灯挂在窗前,此刻若再是荡舟一游,看到的就是小河的两边红灯绵延,就如同给白日的黑白水墨画上了一层浓浓的暖色。 今晚琉璃别庄摆上了盛宴,就是为了款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扫雪。知道扫雪喜静,琉璃恩雅努力按耐下看望他的冲动,只怕打扰了这位宁静的公子。但扫雪主动提出要在别庄借宿,立时让她倍感荣幸。 此刻琉璃别方已经举起了酒杯:“扫雪公子远道而来,招呼不周,还请见谅。”这若是当初那个初次下山的扫雪,只会淡淡看一眼老爷子,然后不再搭理他,但今日不行,因为扫雪是求钱而来,所以,他也端起了酒杯,回礼:“承蒙老爷子照顾,小姐不嫌弃是扫雪叨扰了。” 琉璃别方暗道这扫雪果然是一个有风度的君子,难怪雅儿一回来就不停地说着扫雪这个名字,可惜这公子没什么背景,不然雅儿嫁给他也是一桩没事。想着便看向身边的袁不破。袁不破此刻正吃着菜,若说扫雪的到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那是假的,这影响非但不清,而且很大。 前面说了,扫雪有着一张雌雄莫辨的绝美脸庞,再加上他举手投足之间那柔美的气质,恁是谁看见都会心神荡漾。袁不破刻意地不看扫雪就是在客服扫雪的美对他的诱惑,他的心在扫雪出现的那一刻就猛跳不已。暗道: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人! 一场盛宴吃地很静。静静的开始,静静地结束,然后扫雪在众人注视下离去,他已经习惯这种万人瞩目的情况,他无论到了哪里,都是焦点。 淡淡的夜风带着江南特有的味道飘进了扫雪的院子,他独坐在院中,依旧想着怎么开口,第一次,他失眠了,失眠的原因就是要钱。他很疑惑,为何琉璃恩雅自从他来了就反而不敢见她一般,将他安排在这个院子,也不曾见她进来,这人不来,可怎么开口。可扫雪怎知琉璃恩雅是因为太激动而不敢贸然进入这个院子,一怕打扰了扫雪,二怕言辞闪失,让扫雪鄙夷。 扫雪这一呆就呆了大半夜,他就那样坐在院子里,单手支在脸边,为要钱的事而皱起了他那好看的眉毛。忽然,他扬起了眉,暗道:怎么人总是喜欢在房檐上飞来飞去,不好好走正门。扫雪暗道既然自己无法入眠,不如去瞧瞧这又是何方神圣。 二解 七贱 第三章 痴男怨女 一抹玲珑的身影落入了袁不破的院子中,她从月光中而来,站在袁不破的房门前,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热血沸腾。这是一个身着五彩霞衣的女子,银质的首饰在月光下闪现着隐隐的暗光,一张艳丽的脸在星光下若隐若现。 苗家。扫雪看着这苗家打扮的女子暗自寻思着,她来袁不破的院子是为哪端? “姓袁的,你当真不再见我?”那女子明朗的声音仿佛要把整个别庄的人吵醒。门吱嘎一声,一把三尺长剑就逼向了那名苗家女子,带出一阵剑风,扬起了那苗家女子鬓边的发丝,寒光过后,发丝缓缓落下,那剑停在了苗家女子的胸前。 苗家女子并不躲,她只是站着,静静地看着袁不破,灵动的水眸里正隐隐透露着特殊的悲伤:“你当真不再见我?”那女子的声音颤抖着,她抬起了手,握住了胸前那把寒光闪闪的剑,“好!那你就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我蓝惜月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叫蓝惜月!”蓝惜月往前大迈一步,将自己的心口抵在了那剑尖之上。 袁不破的手开始颤抖,忽地,他扔开了剑,一步跨到那自称为蓝惜月的苗家女子身前,就将她揽在了胸前,狠狠吻住了那艳丽的红唇,他深深地吻着,用宛如要将这个女人吸入自己的身体般的力量吻着。 “不破……你真狠心……”蓝惜月轻喃着,双手却紧紧缠绕着袁不破的脖颈,宛如一条妖艳的美女蛇将袁不破紧紧缠绕,“那女人怎能满足你……不破……” “你这个妖精!”袁不破粗吼一声,就将蓝惜月拦腰抱起,引来了蓝惜月的轻喘:“恩……不破……只有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妖精!”袁不破的唇始终没有离开蓝惜月那柔软的,甜美的红唇,他要掠夺里面的芬芳,满足自己此刻那燃烧的欲望,她的唇让他贪婪,她的身体让他沉沦,她是只妖精,是他无法摆脱的妖精。他疯狂地撕扯着蓝惜月那繁琐的衣物,热掌探入了那足以挑起男人欲望的身体,那柔软的,富有弹性的双乳。 “嘶啦!嘶啦!”“呼……呼……”静静的房间里是男女急促的喘息,和撕扯衣物的声音。 “不破,爱我……”蓝惜月娇嫩的双唇微微开合,唇内的芬芳让人迷惘,她用力地抱紧身上那伟岸的滚烫的身躯,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身体,袁不破吃痛地粗吼一声,狠狠咬住了蓝惜月赤裸的,精致的锁骨。 “恩……”蓝惜月呻吟出声,迷离的视线望向俊美的袁不破,袁不破舌尖轻轻滑过那被他咬过的肌肤,怀中的人儿止不住地轻颤:“这是对你的惩罚……” “恩……”蓝惜月臣服在袁不破那高超的爱抚中,只有不断地沉沦,沉沦……“我要……不破……” “说什么?”袁不破俯视着身下已经彻底沦陷的蓝惜月,蓝惜月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已无力吐出话语,只是不断地轻喃:“不破……爱我……” “好,你这个妖精……” 扫雪歪着淡淡的眉毛,看着屋中这火热交缠的身体,他疑惑着,明明方才那袁不破要杀这蓝惜月,怎么现在就忙着交配了?对了,那日夜枫说过,这不叫交配,叫房事、性爱、嫖、上、搞等等等等。但无论从动作上还是形态上都与交配无异,只不过动物们不会在交配前会有这么多的动作。 又是一抹人影从月中而来,他缓缓蹲在扫雪的身边,随意道:“哟,打地火热啊。”扫雪淡淡地侧过脸,看清了身边的男子,那缠在额头的一层又一层的头巾,那右眼上红色的印记:“你是……” “嘘……”男子食指放在唇边,耳朵因为下面那不寻常的声音而有点热,他朝右边歪了歪脑袋,便朝右边飞去,扫雪再次看了看房内的身影,跟着那男人飞去。 皎洁的月光下,一黑一白两个男子在廊檐上飞跃,当回到扫雪院子的时候,那男子对着扫雪一抱拳:“扫雪公子,命贱唐小邪前来相助公子。” 扫雪淡淡地点了点头:“是来帮我要钱?”唐小邪肃杀的脸上多了一分呆滞:“在下是来助公子过飞云寨的。” “飞云寨……”扫雪低头轻喃着,这是他的第二站,就在离这澻水镇镇外东边百里的飞云山上,“看来唐兄来早了。” “恩。”唐小邪看着扫雪,暗道这男人在看到那种场景时居然也不会脸红心跳,看来就像老大所说,这扫雪不是男人。 “那两个人真奇怪。”扫雪的目光扫向袁不破院子的方向,“明明要杀了对方,却又忙着亲吻和交配。” “交配?”一向冷然的唐小邪在听到这个词后瞬即哭笑不得,“公子,那……”唐小邪的脸红了红,没想到对世事冷漠的唐小邪在扫雪的面前却红了脸,若被其他六贱看见定然会取笑N年,唐小邪不自在地撇过脸,双手抱在胸前:“那是袁不破的情人蓝惜月,也是苗寨寨主的女儿。” “是吗……”扫雪看着唐小邪酷酷的样子,觉得男人就该如此,于是他也学着唐小邪环抱双手在胸前,然后挺起了腰杆。 唐小邪依旧继续说着:“袁家和苗家来往很频繁,而这蓝惜月更是苗寨第一美女,她的美名在江湖上也是远拨,一来而往两人就……”唐小邪视线回到扫雪的身上,立时愣了一下,只见扫雪也双手环抱在胸前,直直地站在月下,白色的衣袍在风中飘扬,微抬的下巴让他带上了一分孤寂,那种高高在上的孤寂。 “扫雪公子你……” 扫雪慢慢垂下了脸,平视着唐小邪:“我刚才是不是更像个男人?” 唐小邪眉毛上吊了一下,然后带起了一抹笑容,那红色的印记也跟着慢慢化开,让他的脸看上去更像被地狱诅咒的恶魔之子。 扫雪挑了挑眉毛:“难道不像……”转而,他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又成了原来的那扫雪。 一声鸡啼带出了东方的一抹曙光,扫雪淡淡地叹了一声:“这钱怎么要啊……” “扫雪公子可曾想过邀请琉璃小姐一起上路?” “一起上路?”扫雪的眉结瞬即打开,“多谢唐兄,扫雪知道该怎么做了。”扫雪笑了,笑得如同那破云而出的阳光,融入唐小邪的心中,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唐小邪这么想着。 “啊——”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黎明,打破了流利别庄的寂静,扫雪和唐小邪同时望向了那尖叫的来源,妲己揉着睡眼迷蒙的眼睛从房内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谁啊,这么早叫唤……” 扫雪疑惑地看着那尖叫连连的方向,无意间发现唐小邪的神色,开始变得深沉。 二解 七贱 第四章 第二个锦囊 琉璃恩雅的房门前站满了家丁,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惊恐,一些丫鬟已经昏倒在一旁,整个别庄变得混乱不堪。 琉璃别方呆滞地站在自己女儿的床前,恐怖的画面让他的脸上毫无血色,若不是依靠着床柱,他根本无法站立! 只见琉璃恩雅的床上,是满床满床的,细小的黑蛇!它们缠绕在琉璃恩雅的身上,脸上,发丝上,琉璃恩雅如同被埋在深深的蛇堆里,更像是盖上了一条蛇被,只露出那张绝世的容颜供她呼吸。她依旧睡地很安详,仿佛完全不知道此刻已经被蛇群包围。 这蛇是家蛇,无毒,身形也很小,只有拇指一般粗细,一般住在廊檐之间,并不会无故攻击人类,数量较少,不容易被发现,所以如此多的家蛇忽然出现在琉璃恩雅的床上,让看到的人都无不寒毛站立,惊恐万分。 “这……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琉璃别方苍老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颤抖和沙哑,他无力地靠着床柱缓缓滑落,布满血丝的双眼里是老人心痛的泪水。 就在这时,从门外匆匆走进了袁不破,他在看到这情景时,当即怔愣地无法动弹,他扬起了手:“快,快扶老爷子下去……”他的声音变得无力,眼神中更是带出了一丝心虚。是她干的,一定是她干的!袁不破这么想着,然而那个女人早已离开了他的身边,不知去向,此刻又到何处去寻她! 胆大的仆人慌忙将老爷子从满是黑蛇的床边扶走,抬脚间,他们再次惊吓地大吼起来:“啊!啊!”只见地上,又爬出了许多蜈蚣,它们犹如受人命令一般朝琉璃恩雅的床涌去,它们爬上了床,和那些家蛇缠绕在了一起。蛇的身体上是蜈蚣,蜈蚣又与蛇共舞,琉璃别方的双眼瞬即瞪大,看着那些蜈蚣绕过自己女儿的鼻孔,嘴巴和耳朵,每一条蜈蚣经过那些地方都会让他心惊肉跳,这万一爬了进去可怎生了得。 心猛烈地收缩了一下,琉璃别方猛吸了一口气:“雅儿啊——”便昏死过去。 家丁扶着琉璃别方出了门,此刻琉璃别庄乱成了蚂蚁,中邪,撞鬼,巫术等等猜测让整个别庄陷入恐惧之中。袁不破当即出来主持了大局,然后,他急速走出了琉璃别庄的大门。 扫雪、妲己和唐小邪站在琉璃恩雅的房间门外,此刻这里已经按照袁不破的命令被重重封锁,整个屋子的墙角下更是燃起了艾草防止蛇虫的进出,艾草那难闻的,让人作呕的味道立时弥漫在整个院子之上。 唐小邪缓缓蹲下身体,用食指和中指当即夹住了一条正往琉璃恩雅房间赶的小蛇,小蛇的身体瞬即缠住了唐小邪的手臂,小小的脑袋在唐小邪的双指下不老实地扭动着。一道寒光滑过唐小邪的双目,双指一用力,那小蛇的身体瞬即瘫软下来,缠绕在唐小邪手臂上的身体缓缓垂落。 唐小邪拎着死蛇拿到扫雪的面前,妲己惊地往后一跳,立刻不满道:“好恶心,拿远点,拿远点。”唐小邪并没理睬妲己的不满,只是冷冷道:“应该是蓝惜月干的。” 扫雪神色凝重地看着死蛇:“没想到苗家控蛊能力不是浪得虚名。可这琉璃恩雅将是我南下的荷包,我必须救她。” “那就要找到蓝惜月。” “可是,她会让我们找到吗?”扫雪看着唐小邪,唐小邪把玩着手里的死蛇,看地一旁的妲己直皱眉头:“就是就是,我们又不是狗,要不我们跟着袁不破?”妲己也是才知道袁不破与蓝惜月的复杂关系。 “袁不破未必能找到她。” “真是恐怖……”妲己看着那此刻散发着诡异的阴森寒气的房间,“为了爱就要杀人,好自私。” 原来这就是爱……扫雪暗道,爱是这么自私的吗?如果爱能引起杀戮,倒不如不要的好。女人的爱真是可怕。想到此,扫雪再一次看了一眼那爬满蛇虫的房间,微微皱起了眉:“那就上飞云山吧。” “什么?”唐小邪不解地看着扫雪,其实他一直不明白为何月冰要让他来助扫雪过飞云寨,明明是一个土匪寨子,又有何惧,他相信凭扫雪一个人的能力还怕什么山匪抢劫。而更让他不解的是,扫雪好好的官道不走,为何偏偏要翻飞云山过飞云寨。 扫雪的目光望向了远方,湛蓝的天空里正有一片鳞云,怕是要下雨了:“飞云山上月光崖,月光崖下有奇花,六十轮回成精气,奇花绽放迎月光。” “什么意思?”妲己好奇地问着,扫雪看向依旧一脸疑惑的唐小邪:“你作为唐家药人,难道没听说过月光草?” 一丝惊讶滑过唐小邪的脸,他总是环抱在胸前的双手慢慢展开放下:“月光草!” “月光草,六十年成草,六十年成木,六十年开花,六十年结果,其花能解天下之毒,其果却是天下剧毒,这月光草原本是传说中的草木,知道它,得到它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这首诗也是我在无意中获得,看来那蓝惜月此行也多半是为那月光草而来。” “有可能!”一项肃杀冷漠的唐小邪显得有点激动,“极有可能!莫非这几日就是那月光草开花或是结果之日?” 扫雪淡淡地点了点头:“月光草无论开花还是结果都是在瞬息之间,所以我们要上山,守在月光草边,说不定即可以等到蓝惜月又可以获得这天下其草。” “好耶!”妲己立刻拍起了手,“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身!” 扫雪看着妲己那因为兴奋而灿灿生辉的眸子,想起了月冰的第二句交代:“若上飞云寨,请看‘木’字锦囊。”想到此,扫雪便拿出了第二个锦囊,一个绣有“木”字的绿色锦囊。 “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打开第二个锦囊。”妲己此刻似乎比扫雪更为激动,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锦囊,唐小邪虽不知来龙去脉,但对锦娘也很好奇。 明媚的阳光里,飞过几只喜鹊,这很幽默,明明前面的屋子里是被蛇虫包裹,生死未卜的琉璃恩雅,而这里翠绿的柳枝上,却是喜鹊的欢叫。 扫雪缓缓打开锦囊,却见里面依旧是一张字条,而字条上却写着这世界上最简单的文字:一。这又蕴藏着什么玄机? 月冰啊月冰,你这个锦囊又是为了给我什么讯息呢?扫雪望向了枝头的喜鹊,它们彼此依偎的画面带出了一种神奇的幸福感。 二解 七贱 第五章 夜来听雨 两只喜鹊“扑拉拉”地飞入一个精致的园林,落在河塘边的柳枝上唧唧喳喳。这是一个私家园林,名字叫:夜来听雨,是苏州名伶楚楚的私宅。楚楚的美如诗如画,楚楚的才艺更是天下无双,她若不是一个女子,只怕早就站上朝堂。 纤纤兰花指轻提画笔,水墨立即溶入宣纸之中。葱白一般的手指上是一枚翠绿的翡翠镂空雕花戒指,只这一枚戒指,就价值连城,可见出入这“夜来听雨”的非富则贵,当然没有一定修养的,也会被楚楚拒之门外。 “小姐,小姐,喜事,天大的喜事!”楚楚的丫鬟小豆腐一步一趔趄地匆匆跑了进来,被站在亭外的皮嬷嬷立即喝住:“你这丫头,嚷什么嚷,没见姑娘在作画嘛。” “奴,奴婢该死,可是小姐,四爷来了。” 那只画笔顿了顿,楚楚的脸上漾起了久久未见的笑容:“快请!” “是!”小豆腐也跟着主人高兴起来,立时又跑了出去。楚楚放下画笔轻轻抚弄自己的云髻:“嬷嬷,你看我今日可还能见人?” 嬷嬷笑了,这楚楚是由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怎不知她心里所想:“美,姑娘是天下最美的美人,否则那龙四爷怎会每年来姑娘这里留宿好几次?”皮嬷嬷的话带出了楚楚满脸的红晕:“那,快,快叫人备酒席。”楚楚此刻显得有点慌乱,皮嬷嬷当即道:“行!这就去!” 说罢,出了亭子就是一路小跑,远远的,就看见那龙四爷,皮嬷嬷不由得顿下了脚步,一来,是因为她是个下人,贵客迎面而来,她站定行礼是规矩,二来她看见了龙四爷身边的小丫鬟,她觉得很是疑惑,每每龙四爷来都只带一两个侍卫,可从未见带个小丫鬟。 只见那小丫鬟一身粉红长裙,跟在龙四爷身后东张西望,说是丫鬟,但那神态和装扮分明不是丫鬟的装扮,说不是丫鬟,却又声称龙四爷为主子。只听她道:“主子,这就是那楚楚的夜来听雨?”皮嬷嬷心中一惊,暗道这丫鬟也太大胆了,而让她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就是龙四爷居然还兴致颇好地回了那丫鬟:“正是,是不是别有风味?” “恩,恩,这园子在苏州园林中也是上品了。”小丫鬟说这话时已经走到了皮嬷嬷的面前,龙四爷笑道:“这不是皮嬷嬷嘛,今日在下可有事麻烦楚楚了。” “四爷说笑呢,姑娘一听说四爷要来,惊喜不已,正吩咐老奴我去准备酒席。”说罢,偷偷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只听龙四爷当即道:“这是我的贴身丫鬟冰儿。嬷嬷要多准备点小菜,我这丫鬟饭量比一般女孩子大。”皮嬷嬷瞬时愣了一下,言下之意就是让这丫头也和主子们一起吃饭! 但这始终是主子们的事,皮嬷嬷也不敢多想,只是偷偷地再次看了看那冰儿丫头一眼,匆匆告退。 此行两人自然是龙紫珩和月冰,月冰看着眼前这精工细作的园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主子不愧是风流不羁的四爷,连这清高的楚楚也对主子挂念在心,主子可真是冰儿的骄傲。” “哦?是吗?”龙紫珩停下脚步挡住了月冰的去路,月冰原本就跟在龙紫珩身后,他这一停,月冰险些撞上,龙紫珩缓缓俯下身,那把残破的折扇支在他俊美的下巴之下,他发现眼下的月冰出现了一抹慌张,虽然很快,但依旧被他捕捉,“主子我还以为冰儿会吃醋呢,哎……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龙紫珩再次站直了身体,看着月冰直抽的眉脚,心情立时变得愉悦。 见龙紫珩再次前行,月冰的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而接着,就是一层淡淡的愁云覆盖了心头,这龙紫珩摆明了在拖延时间,南下嘉兴的路,他却偏偏绕着走,说什么要来修补扇子,月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水榭,里面那婀娜的身影正翘首以盼,暗道:男人还真是没长进,除了钱就是权,除了权钱就是女人,哎……若是扫雪能稍稍变得色一点,或许就像个男人了。这个扫雪啊……月冰的眉结渐渐拧紧,被龙紫珩这一绕路,就不能在路上和扫雪做短暂的团聚了,幸好拜托了七贱,想来扫雪这一路应该不会受到太大的阻碍吧。 扫雪,七贱能否起死回生,就看你啦…… “又在想他?”龙紫珩再次停了下来,这月冰经常心不在焉让他心里很愤懑,于是他恶作剧一般停下,月冰立刻撞在了他的身上,他顺手揽住了月冰的腰,再次捕捉住那一瞬即逝的慌张。 月冰想从龙紫珩的手中逃出,但那揽住她腰的手却越发紧了紧,看着龙紫珩那近乎邪恶的笑容,月冰只是扬起手指了指龙紫珩的身后:“主子,楚楚姑娘来了。” “哼……”龙紫珩轻哼一声,缓缓放开月冰,“多谢冰儿提醒……”他缓缓转过身,笑着张开怀抱,那暖如春风的笑容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心醉。楚楚乖顺地靠入龙紫珩的怀中:“四爷,你不喜欢奴家了吗?怎么这么久才来?” 月冰听罢浑身竖起一堆寒毛,侧眼看了看身边那个护卫,露出同情的目光,龙紫珩身边的护卫没有名字,因为他们只是影子,自然用不着名字。 龙紫珩揽着那柔弱无骨的娇躯且行且想,若是那月冰也能如此听话自己就不会头疼,但那就不是自己欣赏的月冰了,女人就应该多姿多彩,若都一个个性,岂不无趣。 “四爷我也想早日来看望楚楚,无奈公事缠身,而且在下还将楚楚的折扇弄坏,顾迟迟不敢来见楚楚,怕楚楚责怪。” “什么!”楚楚当即从龙紫珩的怀中挣脱,一眼看见龙紫珩手中残破的折扇,立刻翻起了脸:“四爷,你若是不喜欢奴家的东西不要便是,今后楚楚自不会再来纠缠四爷。” “看看看,就知道楚楚姑娘会生气,这扇……”正说着,月冰走到了龙紫珩的身旁,淡淡道:“这扇救了主子一命。” “什么?”楚楚当即忘了询问月冰的来历,而是惊道,“救了四爷一命!” “正是。”月冰依旧埋着脸,“有刺客袭击主子,主子便用姑娘的折扇搁挡,护卫才有了时间将那刺客捉住,因此,姑娘的折扇救了主子一命,只是这折扇是主子心爱之物,又是楚楚姑娘所赠,所以主子便不好意思前来,怕姑娘责怪。” 龙紫珩在身边听着扬起了眉,暗道:这月冰果然是个极品丫鬟,能文能武,更能帮主子圆话,真是让我越来越舍不得放她回去了。 二解 七贱 第六章 不变的谎言:我爱的只有你 这月冰一番话让楚楚小心肝直扑腾。 “是真的吗?”楚楚望向龙紫珩,龙紫珩当即收回停留在月冰身上的目光,扬起那诚实的笑容:“正是。” “所以主子此行一来是看望姑娘以解相思之苦,二来是求一把新的折扇。”月冰说完,垂首再次退回龙紫珩的身后,不再多言。龙紫珩脸上的笑容越发暖人。 春日暖暖,微风习习,水榭下的浮萍轻摆,红鲤嬉戏。楚楚靠在龙紫珩的怀中,将手中的鱼食撒入池中,红鲤跃起,华丽地带出一窜水帘。 “跳得好。”楚楚执起了笔,当即将那瞬间停留在扇面之上,龙紫珩看着那崭新的扇面,轻轻提起了楚楚耳边的一缕发丝,手指滑过楚楚的耳坠,带起楚楚脸上的红晕:“最近袁家又在忙什么?”龙紫珩悠然的声音宛如说着平常事。 “四爷讨厌,才刚来就问公事。”楚楚娇嗔一声,放下了笔,随眼瞟了一眼那垂首而立的月冰,龙紫珩道:“冰儿是自己人,无妨。” 楚楚瞥了瞥眼,再次提起笔:“袁家忙着到琉璃别庄求亲去了,不过上个月托海震镖局押了一趟货去西蜀,姐妹们来报,是一批铁石。” 月冰心中一凛,没想到这听夜来雨也是龙紫珩一个信息收集点,这龙家倒是有趣,成鹞子集团了。龙紫珩听罢微微点了点头:“还有呢?”楚楚当即扔下笔,生起气来:“不说了不说了,四爷今日原来不是诚心看楚楚。”转眼看到了月冰,心里更是上了一股酸溜溜的火,“楚楚都没问四爷几时也带上女婢了。” “你说的是冰儿?”龙紫珩随手拉向月冰,月冰脚下微微一移就移出了龙紫珩可捉住的范围,然后淡淡道:“主子有何吩咐?” 龙紫珩的手顿在了半空,那离月冰仅仅一分的位置,他笑了起来,落空的手当即拍在身边的木栏上,宛如碰到了什么滑稽而可笑的事情,“楚楚你看看,这可是比主子还要大牌的丫头啊。” “哼!”楚楚当即撇过脸,“原来四爷有了新欢,难怪不爱楚楚了。” 龙紫珩将楚楚顺手揽入怀中:“若不是她不愿讨好,只怕你还真不及她。”楚楚当即秀目圆睁:“楚楚哪里不及她了。” 月冰心里一阵郁闷,跟着龙紫珩来看他调情就已经很无聊,龙紫珩还把她拿出来逗楚楚了,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她可是我从扫雪公子身边借来的,你说她是不是比你强上百倍?”龙紫珩对着楚楚说话,眼睛却瞟向了月冰。一只信鸽忽然飘落,楚楚当即一把抓过:“哼!今日不说出她到底哪里好,这信鸽楚楚就扔了。” 龙紫珩的眼中立时闪过一道寒光:“楚楚。”此刻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分寒意,楚楚立时怔了怔,竟不知如何反映。只见月冰走到她的身前,从她手中拿过信鸽交于龙紫珩的手中,龙紫珩取下纸笺一看,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一般的笑容,然后将那纸笺交给身后的那个护卫,护卫当即塞入口中吞入。 “这就是你不及这冰儿的地方。”龙紫珩拿起了新的折扇,走到楚楚的面前,“只知争宠,不知分寸,方才可是正事,怎由得你耍性子,要知道,你只是我其中一个女人,这些事换作别人,一样可做!”冷冷的声音完全没了方才的宠溺,楚楚的身体在风中一颤,紧咬着下唇狠狠看向月冰。 “今日我还要赶路,改日再来看你。”说罢,龙紫珩起身就走,月冰跟在他的身后,走到楚楚面前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淡淡地看着正怒视她的楚楚,此时龙紫珩已经走出了亭外,月冰淡淡道:“若我真是你四爷的新宠,你就活不过今晚。”那冷若冰锥的声音让楚楚的脸瞬即变得刷白。 月冰扬起一抹淡笑,“要得到四爷的心,必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容他身边那千百女人,你能忍,能容吗?哼……我看你将来别说成为他的妻妾,只怕连他的面都见不上,记住我的话,对你有好处。”楚楚瞬时扬起了脸,远处传来龙紫珩充满宠溺的召唤:“冰儿,还不走!”想当初,龙紫珩也是如此柔声召唤她,而如今,有多久他没来看她了?却没想到自己渴望的温柔和娇宠却被一个看似冷漠的丫头得去了,难道真是自己错了? 她看着月冰远远而去的身影,她仅是跟在龙紫珩的身后,不投怀,不送抱,甚至不多言,在她身上有着女人本身的傲然,那种不可亲近的骨气,莫名的,楚楚的心底对这个月冰生出了一股敬畏,莫非这才是四爷喜欢的类型? “主子,您真是冷酷。”月冰坐在龙紫珩身边说着,“楚楚姑娘将身心都给了你,而你只当她是一件工具。” 龙紫珩的眼睛微微眯起,靠在马车上的身体动了动:“你可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就是死罪?”龙紫珩伸出手撑在了月冰身边的车窗上,将她锁在了自己的身前,月冰靠着车座,尽量与龙紫珩拉开距离:“冰儿知道,冰儿只是同情楚楚姑娘。” “是吗。”龙紫珩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抬起了月冰的下巴,欣赏着那眼中转瞬而过的惊慌,“冰儿,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宠你并不是因为扫雪,而是……”他缓缓靠近了月冰的脸,月冰的双眼让他满意地圆睁起来,“而是想把你从扫雪的手中抢过来……” 如此直接的话让月冰的心慌了一下,她右手抵住了龙紫珩缓缓靠近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从那锦绣的袍衫下传来,如果龙紫珩再靠近,月冰就决定扁他,管他是皇亲还是国戚,她月冰可不是男人随便能调戏的女人。 忽地,龙紫珩退回了原位,打开了那崭新的折扇轻轻慢摇,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今日总算见到冰儿慌张的时候,真是不须啊,哈哈哈……”月冰的脸垮了下来,这个龙紫珩果然邪恶无比,看来今后自己要更加小心,必要是还是放弃任务保命要紧。 打定主意,月冰侧脸看向了窗外,【夜来听雨】渐渐变得遥远,原来龙紫珩绕了一个大圈是为讯息而来,那信鸽上到底写地是什么?天变得阴沉,淅淅沥沥地下起了春雨,看来江南,进入了雨季。 ※※※※※※※※※ 袁不破深锁双眉站在琉璃恩雅的房前,若不是昨晚又被那妖女迷惑,怎会让那妖女有机可乘,看来,是要牺牲一个的时候了。可是现在,这妖女却没了去向。可恶!袁不破的手紧紧握着剑柄。一丝冰凉滑过他的脸庞,只见阴翳的天空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原来你在乎的真是她!”那熟悉的,那充满媚惑的声音从袁不破的身后响起,袁不破缓缓低下脸,那英俊不凡的脸上却满是水痕,不知是那雨水,还是他的泪水,他倾斜的眉毛显示着他的痛苦和哀伤:“惜月……你错了……”袁不破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身后那妖艳的蓝惜月,“我是对琉璃恩雅的内疚,惜月,你知道吗?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甚至是未来!我爱的人,始终是你!” 一句话,带着袁不破的深情,犹如一枚又一枚的钉子,扎进了蓝惜月的心,那一刻,她的身体,在雨中轻轻颤抖…… 二解 七贱 第七章 爱中藏刀 无论在过去,还是现在,乃至将来,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一句亘古不变的动听语言,立时让蓝惜月扑入了袁不破的怀中:“你骗我你骗我!”蓝惜月沾满雨水的拳头捶打着袁不破,“那为什么你要娶那个女人,你还追她追到这里?” “惜月,我是有苦衷的……”(这位看官说了:男人们,可要仔细看这家伙的书啊,里面的话骗女孩子用得着^_^)袁不破紧紧地将蓝惜月拥入怀中,用近乎要勒死她的力量将她锁在怀中,怀里的蓝惜月挣扎了一下:“不破,你抱地我喘不气了。” 袁不破缓缓松开蓝惜月,深情地看着她:“何止想让你喘不上气?更像让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不破……”蓝惜月的心开始猛烈地跳动起来,那英俊的面容,那近乎魔咒一般的爱语,都让她无法自拔。 “惜月,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房里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恩。”蓝惜月那沾满雨水的脸庞变得更加地性感迷人。 袁不破拉起了蓝惜月的手,将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就狠狠吻住了蓝惜月的唇:“惜月,我真的舍不得你的唇……” “恩,我知道,不破……”蓝惜月迷离地闭上了眼睛,而此刻她却没发现袁不破的眼中除了那熊熊的欲火,还有一丝深深的杀气。 一场激情之后,袁不破将蓝惜月揽在怀中开始诉说自己的苦衷:“惜月,你如果爱我,就应该帮助我,而不是这样来害我。” “可是我……” “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可是我必须和那琉璃恩雅成亲,这是家里的任务,惜月,你放心,那琉璃恩雅也不喜欢我,她爱的是那扫雪公子,所以我打算利用这点,让琉璃恩雅来拒绝我的求婚,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袁不破轻轻勾起蓝惜月那近乎妖艳的小脸,那的确是一张让他无法割舍的脸,蓝惜月那弯月一般的眉毛微微皱起,伏在了袁不破赤裸的胸膛之上:“我知道,那能让我多嫉妒她一会吗?等我拿到了月光草回去的时候再收回蛊虫可以吗?” “可以……”袁不破温柔地抚过蓝惜月那带有淡淡蓝光的长发,将脸埋入了那芬芳的发间,“原来真有月光草。” “是啊。”蓝惜月扬起了脸,妖媚的眸子里带出了一道贪婪的目光,“如果计算没错,后天就是它开花之际,到时,就有了可解天下百毒,能驱除天下毒虫蛊虫的月光草之花,到时制成的药丸我给不破你也留一颗。” 袁不破嘴角扬起,吻住了蓝惜月的唇:“惜月果然处处为我着想,既然如此,我就助你取花。”袁不破忽然想到了扫雪,每每想到他那惊世的美艳,就让他的心漏跳一拍。想起他的原因是因为下午丫鬟来报,扫雪带着自己的师妹和另一个男子出了城,而他们前往的方向正好是飞云山,难道他们知道了月光草? ※※※※※※※※ 飞云山上,丛林密布,狭小的山路两旁都是荆棘灌木,扫雪三人飞跃在荆棘之上,往山顶前进。 “飞云山上月光崖”,可这月光崖究竟在何处却无人知,就连当地的人听了也直摇头,所以扫雪他们还要忙着找到这诗中所提的月光崖。 妲己皱着双眉,依旧不解月冰的锦囊:“师兄,你说月冰姐姐会不会又是拆字呢?像前面那个一样。” 扫雪微微皱了皱眉,这不是没想过,只是这‘一’‘木’为‘本’,这‘本’字又是何意? 唐小邪缓缓落下,下面是一块空地:“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他看了看周围,检查了一下地面,看看有没有猛兽的足迹,方才开始捡取树枝。 妲己立刻帮着唐小邪收集树枝,她紧紧跟在唐小邪的身后,因为她觉得唐小邪右眼上的印记很神秘,也很酷。而扫雪则拿起树枝在地上写上了一个大大的“本”字。 “这是药人的印记。”唐小邪淡淡地说着,就如同在说:吃饭了没一般,一堆熊熊的篝火在夕阳下燃起,和那夕阳的余光一般火红。 妲己双手托腮看着那深红的印记,鼻尖游走着烤鸡的芬芳:“我知道,我在师傅的书里看过,唐家药人也是唐家一脉,但从小就是唐家毒物和药物的试验品,对于唐家毒药的开发,药人是一种崇高的牺牲,但对人命而言,却是相当低贱的,小邪哥哥真是可怜。” “这就是命贱的来历吧。”扫雪看向唐小邪,唐小邪右眼的印记似乎比昨日更深了一分,“是不是快发病了?” “发病?”妲己疑惑地看向唐小邪,唐小邪淡淡地点了点头:“到时别吓坏公子就好。” 扫雪淡淡地笑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看向地面上的“本”字:“难道这个‘本’意指月光草?” “是吗?妲己怎么看不懂?”妲己歪着脑袋啃着鸡腿看着地面上那个大大的“本”字。 扫雪温柔地抚了抚妲己的长发:“你平日就是不好好学习,《本草纲目》的‘本’字不就是木本的意思?而这月光草即是草本又是木本,所以月冰让我们上飞云山的目的,就是摘得这天下奇草。” “哦~原来如此。”妲己恍然大悟,“那为何要过飞云寨呢?是不是飞云寨的人知道这月光崖到底在何处?” “应该如此了。”唐小邪拨弄着篝火,“这月冰向来消息灵通,她甚至知道一些连地宫都不知道的秘密。” “讲起地宫,扫雪想请教小邪。” “请说。” “记得当初扫雪在【天上人间】,那拒霜姑娘便是地宫之人,但为何月冰不知她要刺杀龙紫珩?” 静静的夜风带起了丝丝凉意,妲己打了一个哈欠窝入扫雪的怀中。 “因为地宫八殿其实相对独立。”唐小邪将残木拨开,篝火再一次变得活跃起来,“每一殿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那拒霜就是往生殿,也就是地宫专门负责暗杀的部门,收人钱财,替人索命,拒霜应该是接到了这个刺杀的任务。而月冰是属于八目殿,负责收集信息资料,各殿之间相对独立,对各自的任务也是相对保密。原本月冰打算利用扫雪公子的美貌接近龙紫珩,却没想正好遇到了拒霜的刺杀事件,反而助了她一把,这也是在她意料之外,不过,这样一来,不正好也是间接得保护了她?” 一阵淡淡的微风吹来,扬起了扫雪那如墨一般的发丝,他抚上了自己的脸,带出了一丝忧愁:“我真的……很美吗?” “恩,扫雪公子确实很美。” 扫雪忽然抽出了三尺长剑,就划向自己绝美的容颜, 二解 七贱 第八章 本家 凝霜剑的寒光滑过火光,惊地唐小邪当即跃起,扣住了扫雪的手腕:“公子,你这是干嘛?” “扫雪知道这张脸像女人,即使月冰也时常取笑,但扫雪是个男人,怎能被人当女儿家看待?”扫雪莹白的面容在火光下跳跃,他怀中的人儿已经进入梦乡。 唐小邪看着此刻的扫雪,他双眉紧拧,绝决的眼神中却带出了一分男子的血性,唐小邪笑了,他从不见笑容的脸上在今天出现了一个暖人的笑容,这笑容让扫雪不解。唐小邪轻轻摁下扫雪执剑的手:“在小邪看来,扫雪现下就已经十分像个男子了。” “是吗……”扫雪淡淡的眉毛渐渐打开,带出了迷茫,方才那分阳刚再次消散,转而又成了柔美。 唐小邪松开了扫雪的手:“小邪对公子性格的成因也有所了解,公子要转换性格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公子不必心急,想来是因为公子有了心上人,这才急于要为心爱人做真正的男人吧。莫不是这可爱的妲己小师妹?” “师妹……”扫雪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陷入了迷茫,当初他为谁而忧?为谁而愁?正是这怀中的师妹,因此,他同意月冰的提议下山散心,但心中时刻惦念着妲己。可为何在师妹再次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少了那一分忧愁,而没半点兴奋呢?就像只是与久别的亲人再次团聚一般。 这是爱吗? 然而,现在时常让他忧心的,却是那拐他下山,欺他单纯的月冰,自己的心性为她而乱,自己的性格因她而变,那自己对她又是怎样的感情?仅仅是那份四年的友情吗? “袁不破真的爱那蓝惜月吗?”漠然间,他想起了那一对痴男怨女。 唐小邪深吸了一口气,宛如这是一个相当学术性的问题:“怎么说呢,我们男人大多对爱情这种东西不是很了解,下一站老二会陪公子上路,公子不妨问问老二,那公子心中的迷惑自会解开。” “言贱……”扫雪对言贱还是有相当的好感的,仅管她有着一张如同泥塑木雕,万年冰雕的脸。 一番对话始终没有解开扫雪心中的谜团,唯一让他高兴的是,唐小邪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却把他当作男人来看,在往后的相处中,他越发仔细观察唐小邪的动作和行为,只想尽早扫去身上那股柔美之气。 ※※※※※※※※※※ 阳光从茂密的枝桠间射入了地上,在地上撒上了零零星星的光圈,扫雪三人在密林间前行,抬眼间,却是一片红色的花海,那花妖冶异常,火地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扫雪淡然的脸上滑过一丝惊讶。 “火狐草!”妲己惊呼出声,让唐小邪刮目相看,一直只是知道这对师兄妹有一定地草药见地,却不知他们对世间奇花奇草也是如此熟悉,但这火狐草却是四川唐门研制的火性毒草,为何会出现在这飞云山上。 “扫雪公子妲己姑娘小心,这火狐草的香味有促动人血脉的作用,如果闻到它的花香,切忌不可运功,否则经脉会断裂而死。” 扫雪微微拧紧了眉,只怪这次出来只当散心,没带齐药物在身,否则这区区火狐草根本不值得畏惧。妲己在一旁捂住了嘴:“忘记把师傅的宝贝带上了,师兄身上可有?” 扫雪摇了摇头,看向唐小邪,他本就是药人,对火狐草早已免疫,所以三人中,他是最不怕火狐草的:“如果闭气,扫雪公子能否过这片花海?”扫雪确定地点了点头:“只怕妲己不行,若又要闭气又要施展轻功,妲己恐怕……” “我知道了。”唐小邪走到正在烦恼的妲己面前,“妲己姑娘,唐大哥背你过去如何?” “好啊!”妲己当即蹦上了唐小邪的后背,让还没准备好的唐小邪一个趔趄,扫雪笑了起来:“妲己很是顽皮,就有劳小邪了。”随即,双脚轻点,就踏花而去,白色的身影飞跃在红色的花海之上,让人一时迷惘。 “准备好了没?”唐小邪问着妲己,妲己猛吸一口气,再用手捂住了鼻子,连连点头,于是,唐小邪也双脚离地,紧跟在扫雪的身后。 就在他们走后,林子口翩翩飘落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个妖艳而精致的面具,面具下清水灵灵的眸子带出了一种别样的风情,只那张红艳艳的微翘的婴唇,就不难判断面具下那张脸定然倾国倾城。 少年的舌尖轻轻滑过唇畔,转而笑着咬住了下唇,回头张望了一番,便没入花海之中。 扫雪依然飘然前行,时不时看着身边趴在唐小邪背上还有功夫东张西望的妲己,她倒是悠闲,当三人降落的时候,已经离那花海有百米之遥。 “难道这飞云寨里有唐家的人?”扫雪回头看着那一片火红的花海,唐小邪凝重地皱紧了眉:“难道月冰那个‘本’字是本家的意思?” 两个男人纷纷陷入了沉思,扫雪抬眼间看见了妲己,微微斥道:“妲己,还不下来。”妲己却做了一个鬼脸:“不嘛,小邪哥哥背上舒服,妲己不下来。” “你这个懒丫头。”扫雪责备的语气中依然隐藏着对妲己的宠溺。妲己越发收紧了环住唐小邪脖颈的双手:“就不就不,小邪哥哥~你累不累?”她将脸凑到了唐小邪的面前,那撅着嘴的可爱模样让唐小邪的心忽然收缩了一下,眼前浮现出另一张娇小可人的脸,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缠在他的身边,明明知道他是唐家最为低贱的药人,却依旧缠着他和她一起玩耍,她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永远无法碰触的人,因为,她是唐家本家大小姐:唐在飞。 记得当他逃离唐家的那一个夜晚,她在雨中紧紧地拽住他的胳膊,只问着他一句话,就是: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她吗?当然,她是他的唯一,但,他要不起,因为他是命贱,他的命,只有三年。为了延长寿命,他拜入华山,求养生之道,可万万没想到,命贱之人永远命贱,他再次成了师傅的试验对象,他再次成了药人,这就是他的命,一个无法摆脱药人的命运。 “咦?小邪哥哥怎么愣住了?”同样可人的声音唤回了唐小邪的回忆,他扬起了一抹暖如春光的笑容:“小邪哥哥不累,妲己愿意呆多久就多久。” “好哦!小邪哥哥真好。”妲己开心地笑着,就像一个孩子,让扫雪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忽然发觉这唐小邪自从跟他们在一起,笑容就时常洋溢在他的脸上。 二解 七贱 第九章 爱情的债主 今日的飞云寨在夕阳西垂的时候迎来了三名不速之客,他们是一名白衣公子,一名娇小可爱的小姑娘,和一个布巾裹头的肃杀男子,只是这男子的右眼上,赫赫然一个红色印记让那些喽罗不觉心寒。 三人正是扫雪、妲己和唐小邪。唐小邪看着面前这靠壁而立的山寨,心里生起了一阵疑云。他们并不是毫无阻挡得就上了山,相反,这一路上山可谓机关重重,陷阱不断,而更让唐小邪疑惑的是,这些陷阱和机关以及布满毒气的迷阵,都与四川唐家有关,难道这就是月冰让他陪扫雪上飞云寨的原因?知道只有他才熟悉唐家布的机关和迷阵。 夕阳渐渐落下,这是他们在飞云山上送走的第二个夕阳,飞云寨的寨主就那样出现在夕阳之中,她冲到了寨门口,双手扶住了寨门,宛如将要见到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同样是布巾缠头,一身粗布麻衣,简洁的衣短衫长裤,斜挎着一个藤制的背包,她的身体在夕阳下颤抖。 “寨主!”众人围了上来,她扬起了手,众人再次退下,她独自走向了寨门前的三个人。 她从金光中走来,三人看不清她的样貌,但从形体上判断,应该是个女人,扫雪扬起了嘴角:“没想到寨主是个女人。” 妲己听罢当即眯起了眼睛,仔细避过那些金光:“好威风!妲己也要做寨主。” “你又凑什么热闹。”唐小邪抬掌按在妲己的小脑袋上,“像你这样单纯的丫头,只有跟着我们才安全。”唐小邪右眼的印记因为他的笑容又组成了另一种图案,他侧眸间却发现那寨主停住了脚步,“怎么回事?”他嘟囔了一声,然后对着那夕阳下的寨主一抱拳,“请问这位可是飞云寨的寨主?” 夕阳,在那一刻缓缓西沉,收回了洒在那女子身上的金光,她的面容也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张圆圆的娃娃脸,但却不胖,两个小小的酒窝让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可爱的布娃娃,而那充满期盼和失望相互交集的眼睛让人看着都会生出一股怜爱,更让唐小邪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为什么,会是她——唐在飞。 她再次迈开了脚步,此番却是满身的杀气,脚下带起的风扬起了沙尘,扫雪的手抚上自己完美的下巴,瞟向了唐小邪,那寨主似乎与身边这位酷哥是旧识。看着那充满杀气的女人越来越近,他伸手轻轻抓住了妲己的手,然后就开始往一边挪动。 漫天的尘土静静地落下,整个山寨的门前,只有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唐在飞双手叉腰站在唐小邪的面前,秀目圆睁地瞪着此刻呆若木鸡的唐小邪,扬起手就狠狠推了唐小邪一把,唐小邪被推了一个趔趄,然后甩手指向一边,那里其实早已无人:“那女人是谁!说!你快给我说清楚!” 唐小邪依旧怔愣地无法动弹,呆滞地看着面前这怒火冲天的唐在飞,唐在飞见唐小邪已经不会说话,便想直接问妲己,哪知唐小邪的身旁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只见先前看见的美男子都已经躲出五十米之外,而他的身后,正有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张望着她。 “太可恶了!”唐在飞当即揪住了唐小邪的衣领,“你这个混蛋,没良心的家伙!”唐在飞举起了她那娇小的拳头就是一阵猛捶,“你走啊!你走了为什么还让我遇见你!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说着,唐在飞的手开始变得无力,声音带出了颤抖,她在哭,是的,她哭了,她苦苦寻找的人今日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可他的身边,却是另一个女孩,那以前只会对她温柔的眼神,今日却出现在那个女孩的身上。 “小飞……我……”唐小邪轻轻扶住了唐在飞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双肩,那一颗颗眼泪让唐小邪心痛地忘记了呼吸。 “走开!”唐在飞再次狠狠推了一把唐小邪,抹干了眼泪,“既然,既然你找到了心爱的人我也替你高兴,今晚就住在这里!”唐在飞哽咽的声音显示着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悲痛,她的眼角垂落在一旁的地上,嘟囔着,“晚上月光花会开,便宜你了,正好给你治病!” “小飞你!”唐小邪百味交杂地看着唐在飞,话未说完,唐在飞挥起了手:“别说了,我唐在飞喜欢的人是不会让他死的,更不会因为他喜欢别人就不管他死活,就这么说定了!”说着她转过了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喊道:“设宴,迎客!” 立时,飞云寨那丈余的寨门缓缓打开,宽敞的操场渐渐展现在众人面前,只见两排身着墨绿色武衣的喽罗从寨门口一直延伸到了中堂大厅,“唰”一声,两排山寨兵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刀光闪烁,带出了他们的大喊:“飞云寨,恭迎贵客!请!” 唐在飞昂首挺胸地走在了最前面,与方才捶打唐小邪,哭鼻子的她判若两人,唐小邪依旧木呐地站着,他想说:小飞,你误会了。可是,说清楚又如何?自己只有三年的命,能给得起她什么?不如就此让她误会下去,也就不会再耽误她。 扫雪幽幽地晃过了唐小邪的身边,看了一眼傻愣愣的他,拉起妲己往那刀林走去。 “好威风啊!”妲己跟在扫雪的身边,扬脸看着那滑过头顶的刀林,她伸出了手,想去触碰,被扫雪拉回,扫雪摇了摇头,妲己吐了吐舌头,这两个美人的一颦一笑,让高举刀林的小兵一阵神往。 妲己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跟在扫雪的身边,她此番又急跑几步,跑到了唐在飞的身边,惊异地看着她一身短小干练的衣衫,虽然那一身衣衫并不精致,却是说不出的神气。 “姐姐好神气啊!”妲己一句话让唐在飞停下了脚步,她双手叉腰,眯起了眼睛仔细看着面前这个煞是可爱的小姑娘,她这举动让扫雪和随即而来的唐在飞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唐在飞厉声道:“既然小邪哥哥喜欢你,你就要好好照顾他!别跟哪个娘娘腔再眉来眼去!” “啊?”妲己和扫雪立时愣在原地,唐在飞甩脸而去,后面的唐小邪当即一手拍在额头上,直摇头叹气,在飞还是那么傻乎乎。 扫雪指着自己:“我是娘娘腔?” 妲己歪着眉毛:“说师兄娘娘腔是没错,可为什么说我喜欢小邪哥哥?” “妲己!”扫雪愠怒的声音让妲己浑身一颤,立刻跑出了刀林:“我饿了,跟着寨主有饭吃。” 扫雪见妲己跑得飞快,便转过身双手环胸瞪向后面的唐小邪,唐小邪只有对着他无奈地叹气。 二解 七贱 第十章 唐在飞的执着 酒席摆上,就是大鱼大肉,唐在飞给扫雪三人狠狠倒满了三大碗的酒:“喝!”说完,一口饮下,那酒顺着她的喉咙滑入她的胃,苦涩异常,就象她此刻的心情。 扫雪看着那足足有自己脸一般大的碗皱起了眉,唐在飞当即一脚蹬在板凳上,让正准备喝酒的唐小邪吓了一跳。 “怎么!娘娘腔你是不是不给我唐在飞面子啊!”扫雪睁圆了秀目,看着脸鼓鼓的唐在飞,唐小邪当即拿起了扫雪的碗:“扫雪公子的酒就让在下……” “不用!”扫雪当即站起身拿回酒碗,为了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他豁出去了,就连这个女子都比他硬气,绝不能输给一个女子,想罢,他咽了口口水,就将酒一饮而下。辛辣一下子将他的五脏六腑燃烧,以前跟月冰饮酒也只是潜饮,而这次,他忽然想大喊一声:爽! “好!”唐在飞大声喝彩,转而又看向妲己,“来!该你了,我就把小邪哥哥交给你了!” 妲己正在兴头上,哪里还管唐在飞对她的误会,当即也学着唐在飞将脚踩在凳子上,就端起了大碗,仰头灌下,那猛烈的老曲瞬即冲上了妲己的脑门,她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头重重地落了下来,“冬!”一声砸在了桌子上,扫雪看着心疼起来,正要去扶她,妲己却突然自己扬起了脑袋,大笑起来:“哈哈哈……爽!再来!” 瞬时,扫雪和唐小邪的脑门上都画上了黑线,这两个女人还真是决配。 “师兄师兄!”妲己的步子已有点东倒西歪,碗里的酒没倒入自己的嘴里,反倒撒了扫雪一身,“太有趣了,师兄有两个,哈哈哈,一个做哥哥,一个做姐姐……师兄好漂亮啊……”说着,就抬手抚向扫雪的脸,但因为酒醉的关系,却怎么也摸不准,反而是一巴掌一巴掌拍在了扫雪的脸上,扫雪眉角直抽,抬手就是一点,点了妲己的睡穴,妲己瘫软在扫雪的怀中,带着一身的酒气。 “喂!娘娘腔,别碰小邪哥哥的女人。”又是一声刺耳的声音,扫雪当即扬起了袍袖,眼前滑过一个身影,唐小邪挡住了扫雪的掌,扫雪一手揽着醉倒的妲己,看着面前的唐小邪和他身边一脸怒意的唐在飞,不由得轻笑起来,今天的扫雪,心情很好:“哈哈哈……哈哈哈……” 扫雪这一笑,让唐小邪愣住了,自打认识扫雪,他从未如此大声笑过,举手投足都是优雅,而现在,他却笑得如一个汉子一般,嗨,他本就是一个男人。忽然,扫雪止住了笑容,微扬的嘴角却带出了一抹邪气,一阵夜风扫入,带起了他的发丝,发丝缓缓落下,带出了他沉沉的声音:“小邪兄弟心中的不是我师妹妲己,寨主误会了,想必寨主建此飞云寨也与小邪兄弟有密切关系吧。”扫雪的一句话让唐在飞的脸立时红了起来,唐小邪的身体怔了怔,俊逸的双眉紧紧拧起。 “扫雪先带师妹醒酒,不打扰二位。”说罢,抱起了妲己,飘然而去,那一刻,他的衣摆在夜下飞扬,竟带出了一分王者的霸气。 静静的石崖上,扫雪将残留在妲己体内的酒气逼出,妲己的口中幽幽吐出了一口浓浓的酒气,缓缓睁开了双眼:“师兄,那个在飞姐姐是不是喜欢小邪哥哥?” “怎么连妲己都看出来了?” “当然,妲己可是很聪明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真相?”扫雪看着妲己那越来越亮的眸子,扬起了嘴角,“不过我先要换声衣裳。”那袍衫上浓浓的酒味让扫雪皱起了眉。 ※※※※※※※※※ 月光下,山崖边,正蹲着那个寨主唐在飞,她身后的不远处,静静地站着唐小邪。 “嘘!过会就开花了。”唐在飞宛如深怕吵醒婴儿熟睡般轻声说着,唐在飞的心中滑过一丝痛:“你建这个寨子是不是不想让人靠近这月光崖?” “吵死了,别说话,就快了……”唐在飞并没回答唐小邪的问题,依旧小心地看着崖下。她越是回避问题越是让唐小邪揪心:“你的出逃就是为了等月光花开?”唐小邪往前迈进一步,站在了唐在飞的身后,长长的衣摆随着山风时不时抚过唐在飞的身体,唐在飞沈默着,她只是那样静静地蹲着,看着山崖下方。 “你守着这月光花就是为了给我解毒!”唐小邪几乎大吼起来,而静静的空气里只有唐在飞深深的呼吸声,没有她任何回答。 唐小邪的心在那一刻停滞,他缓缓蹲在了唐在飞的身后:“小飞……这不值得……” “值得……”身前的人轻喃出声,忽地,她转过身,双眼直直地盯着唐小邪,大声道,“我说值得就是值得!”紧接着,她就扑入唐小邪的怀中,将唐小邪扑倒在地,唐小邪怔愣地看着上方的星光,一层阴云渐渐弥漫开来。 “值得……我说值得就是值得!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扔下我,为什么,小邪哥哥!”怀中人的大哭起来,唐小邪仰望着上方那若隐若现的圆月,他的希望又在哪儿? “小飞……你这是何苦……我根本不爱你……”当这句话从唐小邪的口中说出的时候,他的心,在那一刻也同时碎裂,他对着自己心爱的人说出了这个世上最残忍的话。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响彻夜空,唐小邪茫然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满是泪痕的唐在飞,她的泪,让他心痛,她的悲伤,让他窒息。 “你当本小姐是白痴吗!”气愤和心痛纠缠着唐在飞的心,让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和颤抖,“你当我唐在飞是白痴吗!”唐在飞狠狠揪紧了唐小邪的衣领,“我从来就不嫌弃你,是你在嫌弃自己,我从来都不介意你是唐姓支流,是你自己在介意,你是药人又怎样?我是唐家大小姐又怎样?我们同姓又怎样!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是你的小飞,你是我的小邪就够了,就够了!”唐在飞的泪水一颗又一颗地滴落在唐小邪的胸口,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只能活三年又怎样!只要我们开心地过完每一天就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你这个大笨蛋!”唐在飞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和她的眼泪,一同落在了唐小邪的胸前,“五……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五……”唐在飞再次哭倒在唐小邪的胸口,双手环过他的脖颈,嚎啕而泣。 二解 七贱 第十一章 人不为己,老天爷都看不起 唐小邪的心在不断地收紧,收紧,就如同他的手,将身上的人不断地拥紧,拥紧……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小飞……” “如果你真的这么介意地位,身份,那,那……”唐在飞忽然坐直了身体,紧紧地注视着唐小邪,那张原本酷劲十足的脸上此刻也满是痛苦地挣扎,忽地,唐在飞俯下了身体,让内心怔在挣扎的唐小邪绷紧了身体。 唐在飞俯了下来,当那两片颤抖的双唇贴在唐小邪的唇上的时候,唐小邪的脑中,“嗡”一声,炸得只剩下了苍茫天地。一滴泪,滑过唐在飞的眼角,滴落在唐小邪那右眼的印记上,瞬即,唐小邪心中那平静的湖水,被这滴泪水激起了层层波澜。 “好了……”唐在飞再次坐直了身体,擦着自己的眼泪,“那我们现在有了肌肤之亲,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了。”唐在飞的泪水依旧在那红肿的眼眶中打转,但她的脸上,却硬是撑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在月光下变成了这世上最让人揪心的笑容。 唐小邪抬起手抚上了唐在飞的脸庞,那一刻,在唐在飞眼眶中滞留的泪水瞬时滑落,顺着唐小邪的手背,滑过他的手臂,在他的肌肤上带出了一片冰凉:“傻瓜……”唐小邪捧住了已成为泪人的唐在飞,“这怎么算。”忽地,他拉下了唐在飞的身体,翻身就将唐在飞压在身下,单手拖住她的后脑,就紧紧锁住了她的唇,那丝丝入扣的吻,那近乎霸道和疯狂的吻,让唐在飞不能自抑地呻吟出声:“恩……” 唐小邪立刻放开了唐在飞,看着身下的人泪眼未干,原本灿烂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那迷离的视线,让唐小邪的胸口怦怦撞击。 “对……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唐小邪轻柔地抚着那被他吻肿的红唇,那艳丽的颜色正在向他发出邀请。 唐在飞擦了擦泪眼迷蒙的双眼,摇了摇头,忽地想起了什么,便紧紧地圈住了唐小邪的脖颈:“你……你刚才这样……”唐在飞咬了咬红唇,将脸埋入唐小邪的颈后,“是不是就是……再也不离开小飞了……” “恩……再也不离开了……”唐小邪轻轻地拥紧身下的人,宛如怕稍一用力就会将她揉碎,“哪怕只有三年,哪怕你爹会反对,我也不会再离开我的小飞……” “怎么只有三年?”唐在飞放开了唐小邪,破涕为笑,“我那么辛苦在这里建寨子,不准人上山,就为了等月光花开,给你解毒。” “可是……” “可是什么?”唐在飞当即爬起身体再次跑到崖边,唐小邪看着那总是为他守候的背影,心里带出了挣扎,那是扫雪公子要的草药,是为了救琉璃恩雅的草药。他缓缓长吁了一口气,望向林间,大喊道:“你们看够了没有?” 唐小邪的话让唐在飞转过了身,只见黑暗的林中,走出了两个身影,正是扫雪和妲己。而此刻扫雪的身上,穿着是寨子里喽罗的衣服,一身墨绿色的短装,倒是称出了他男儿气概,只是那张淡眉微皱的脸,依旧偏向阴柔,他一边走一边责怪着身旁此刻已经满脸通红的妲己:“若不是你气息走漏,他们怎会发现我们?” 妲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她是直到唐在飞吻唐小邪的时候,才因为害羞和惊讶而走漏了气息,从她出生到现在,她可从未见过如此火爆的场面。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师兄,为何他能如此镇定。 唐在飞当即躲到了唐小邪的身后,结巴着:“他……他们,到底看了多久……” “真是可喜可贺。”扫雪微笑着,那温暖的笑容在月光下蒙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宛如月宫的仙子赐予他们生生世世地祝福。 月光从朗朗的星空下撒了下来,那一层阴云不知何时消散,月光中的两人都羞红了脸,扫雪抬眸远眺:“是不是该月光草开花的时候了?”一句话扫去了两人的尴尬,而与此同时,唐在飞却生起了一股敌意:“这月光草是给小邪哥哥解毒的,你们休想打它的主意。” “小飞。”唐小邪轻轻扯过护在崖边的唐在飞,“这花对扫雪公子很重要。” “那对你就不重要吗!” 唐小邪垂下了脸,看了看那幽深的崖底:“命贱之人,又有何奢望?况且那花未必能救我,小飞,只要接下去的日子有你时刻陪伴,我已经心满意足。” 唐在飞当即怒道:“小飞不会放弃,即使有一丝希望小飞也不会放弃!既然你不好意思做坏人,那让小飞来做!扫雪公子是吗?今日小飞这棵花是绝对不会让给扫雪公子的!”说罢,手伸入怀中,当再次抽出之时,八枚闪闪的银花出现在唐在飞的指缝之间,那灿灿的银花上隐隐透着森森的绿光。 扫雪依然淡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切,星光般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下闪烁,他记得曾经月冰讲过这么一句话:在江湖上,人不为己,老天爷都看不起。如此看来,便是如此了,莫讲是非对错,在此情此景下,只有自私。因为唐在飞的做法,并没错。 身旁的妲己紧紧揪住他的袍袖,紧张地看着一身杀气的唐小邪,原来因为一棵奇花,方才还同桌喝酒的朋友竟成了敌人,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快。 “小飞!”唐小邪欲上前拦阻,忽然,他的身体里血液瞬即逆流,那如同千百只蚂蚁啃咬的感觉登时遍布了他的全身,它们啃咬着,啃咬着,将他一片一片撕碎,将他一点一点吞噬,唐小邪咬紧了牙关,多年的病发已经让他练就了铁一般的意志,他是万万不会哀号出声的! 他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右眼上那鲜红的印记开始化开,绽放,如同无数条鲜红的毒蛇,从那印记中涌出,侵袭着他俊朗的脸,直到布满他整张脸,开始往他的脖颈侵袭。 “啊!”妲己惊呼出声,“病,病变了!”唐在飞立时望向身后的唐小邪,只这瞬间,唐小邪的脸已经布满了血丝,那一条又一条的血丝让他成了月下的血魔。 “小邪!”唐在飞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唐小邪,他的发丝,正开始慢慢变白,他粗重地喘着气,努力抑制住因为那啃蚀的痛而几欲呼出的痛喊,涔涔的汗水布满他的额头,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我……我没事……”他勉强地从牙关中挤出四个字,不支地跌坐在地上。 忽然,一束月光就在唐小邪跌坐下去的那一刹那,从天际撒了下来,是那么地神奇,那么地诡异,宛如下面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月光,仅此一束,射向了崖底,刹那间,猛烈的强光在唐小邪身后绽放,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二解 七贱 第十二章 夺花 扫雪惊讶地看着那渐渐转为柔和的白光,一阵奇异的芬芳从崖下弥漫上来,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香味,他活到至今从未闻过可以让人这么舒服的香味,这香味让人忍不住靠近,那香味让人忍不住索取,那是在引诱着所有人的香味,那香味的终点,就是:天堂。 “花开了!我去摘!”唐在飞扶稳气喘连连的唐小邪,药人一旦病发,便丧失所有功力,唐在飞当即要跃下山崖,忽然面前滑过几道寒光,唐在飞迅速侧脸躲过,看向一边:“谁!” “哈哈哈……唐家大小姐出走原来是为了偷汉子!”妖艳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正是蓝惜月,而她的身后紧紧跟出了袁不破。 “蓝惜月!”唐在飞惊呼出声,苗家与唐门本就同属四川,同气连枝,一家控蛊,一家使毒,每年两家更会有一次比试,所以唐在飞自然认得这眼前的苗寨大小姐蓝惜月。 蓝惜月手中毒蛇缠绕:“你我都是为了月光草而来,看来今年的比试要提前了。”说罢,毒蛇甩出,直逼唐在飞,唐在飞双手滑过腰际,紧跟着,一枚银花就此飞出,滑过那毒蛇,那毒蛇当即化作一缕烟雾。蓝惜月轻蔑一笑,转瞬就跃向了唐在飞,唐在飞甩起背包就迎了上去,掌风带出的都是足以制命的粉末,唐在飞小心拆解,不忘以牙还牙。一场毒与蛊的比拼,一场生与死的争斗,每一次下蛊的机会都被唐在飞巧妙躲过,要战胜蓝惜月,先不能被其下蛊,否则一切等于惘然。 夜空下银光闪烁,一人银花,一人金针,银花与金针的碰撞,是灿灿的火花,这边翻飞跳跃,那边辗转低伏。唐在飞的唐门暗器与蓝惜月的金针圣手不相上下,立时打地难解难分。 袁不破紧紧盯着那缠斗中的身影,这是机会吗?一束目光向袁不破射来,袁不破顺着目光望去,却是扫雪,扫雪那清明亮丽的眸子让他失神,与这扫雪相比,蓝惜月又算什么?他袁不破是何人!是袁家主子,或许还会是未来的帝皇,一个蓝惜月算什么! 扫雪没想到自己这一眼居然坚定了袁不破的意念,他缓缓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不破!”蓝惜月大喊道,手中不忘再向唐在飞释放金针,“那月光花绽放只在瞬息之间,你快去摘来!” 袁不破并没看向崖底,而是沉沉说了声:“好!”说着,他当即跃起,三尺长剑在月光下闪现出一道寒光,只听“噗”一声,袁不破站定在蓝惜月的身后,他放开了剑,剑在月光下上下晃了晃,袁不破的脸上带着深深地怨恨:“我不会再受你这个妖女控制!” 血当即顺着那缺口渗出了身体,方才与蓝惜月对战的唐在飞清清楚楚地目睹了这一切,看着袁不破提剑而来,看着袁不破刺穿了蓝惜月的胸膛,看着那剑尖此刻只离自己的身体半分之遥。 唐在飞愣住了,扫雪愣住了,妲己愣住了,唐小邪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只有一个人在笑,就是袁不破。他的笑挂在脸上,却是无声,这笑让人心寒,让人心颤! 蓝惜月颤抖地抚上了胸前的剑尖,“噗”一声,她喀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喷在了面前唐在飞的身前,然红了一片绿草,粘稠的血丝挂在蓝惜月的唇边,那血在扫雪的眼中变得艳丽,变得夺目,一滴,两滴,扫雪的心口随着那血的滴落,而一下,又一下地猛烈收缩了,扫雪面前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 “你……”蓝惜月一步,一步转过身愕然地看着身后袁不破,袁不破轻蔑地笑了笑,当即提起腿就是一踢,狠狠地踢在了蓝惜月的腰际,蓝惜月带着茫然而绝望的目光,摔出了月光崖,没入那一片柔和的光芒中。 袁不破看了看崖下,镇定自若地解释道:“这妖女用蛊物控制袁某,袁某才不得已与这妖女为伍,现在终于给袁某有了杀她的机会,袁某不甚感激。”袁不破抱拳在胸,“袁某对那奇花并无贪念,唐小姐还是尽快下去采摘,以免误了时辰……” 唐在飞怔愣着,呆滞地点了点头,缓缓朝崖边走去。 袁不破和唐在飞的身影在扫雪的眼中渐渐变得模糊,他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那股燥热的力量让他的眼前一片血红,就如同那蓝惜月的血在他面前化开。 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有什么东西要爆发,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以自私到这种地步! “师兄……”有人在呼唤他,那声音太过缥缈,“你没事吧……师兄……”有人在拽他,他缓缓推开了那人,抽出了腰间的凝霜剑:“哼哼哼……”他冷笑着,那笑声让身边的妲己打起了冷战,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扫雪,浑身充满了杀气的扫雪,那随风张扬的发丝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冷酷而无情。那蔑视一切的眼神让袁不破和唐在飞也怔在原地,那还是那个柔媚的美人吗!那还是那个柔弱的娘娘腔吗! “不好……”唐小邪艰难地站起身体,护住了唐在飞,“扫雪公子病变了。” “病变……?”唐在飞惊愕地看着扫雪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那带有千年寒气的凝霜剑拖在身旁,剑尖扫过的地方无不凝成了冰霜。 “你以为杀了蓝惜月就没人知道你们的丑事了嘛!”扫雪提起了剑,剑尖直指袁不破,他的嘴角带着让人害怕的冷然的邪气,“哼!不敢在床上解决她是怕她下蛊吧。” 袁不破当即一怔,这扫雪为何会知道他和蓝惜月的事!是的,他不敢偷袭,因为他不是蓝惜月的对手,更怕她在他身上下蛊,只有那样,趁她和唐在飞拼杀地无法分神的时候,一剑结果她,而且那剑都不能取回,他们苗家下蛊无时无刻,更是无孔不入! “扫雪公子你……” 扫雪的剑瞬即滑过袁不破的发稍,袁不破的长发登时散落在脸庞,被风一下子带起,袁不破翩翩君子一下子成了落魄孤魂。 二解 七贱 第十三章 扫血 扫雪轻蔑地冷笑着:“我是扫血,不过是鲜血的血,你这样的薄情人就让我扫血来结果你!”说罢,剑气横扫,就是一阵冰冷,袁不破此刻手上已无兵刃,只得迅速闪避,扫雪的剑快如闪电,月光下,只看见扫雪带出的森然剑影,却不见他的身形,袁不破更是节节败退,已经退到崖边,他看了一眼崖下,立刻提气一跃就跃向了山崖,扫雪站在崖边,冷笑着,丝丝的长发在月下映出了火红的色彩,让妲己一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扫雪侧过脸,看向一旁的唐在飞,嘴角再次扬起蔑笑:“肮脏而自私的人类,为了一朵月光花就抢地头破血流,哼,你们不是很相爱吗,好,今日扫血我就成全你们!”说着,就提剑上前,妲己当即清醒,想起了月冰的话:如果他病变,就打他脸。而此时此刻已是危急万分,若再不阻止扫雪,唐小邪和唐在飞就命在旦夕。 扫雪一剑就刺向了唐在飞,唐小邪立刻将唐在飞拉到了身后,顷刻之间,血凝固在了扫雪的剑上,唐小邪看着那刺进胸口的剑,怔愣地看着面前这位宛如无情阎罗的扫雪,缓缓倒落一边,摔向那射出柔和光芒的崖底,唐在飞的双眼随着那身影的下落而慢慢睁大,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那一片柔和之中,唐在飞心口的那一声呐喊,才爆发出来:“啊——”她无力地跪倒在崖边,死寂的脸上没有任何生气,她抬眼绝望地看着举剑朝她而来的扫雪,闭上了眼睛。 寒光滑过的同时,她清晰地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巴掌声以及妲己的怒喊:“扫雪!” 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唐在飞的眼前浮现出唐小邪温柔地眼神:“小飞,喜不喜欢这个布娃娃?” “喜欢。” “那小邪哥哥就买给你。” “好啊好啊。” “因为小邪哥哥也很喜欢这个布娃娃呢。” “为什么呀?小邪哥哥明明是个男孩子。” “因为……这个布娃娃像小飞……” “真的!恩……那小飞就把这个娃娃送给小邪哥哥……” “为什么?” “因为……因为这样小邪哥哥就能跟小飞时时刻刻在一起了……” ※※※※※※※※※※※※ 呼呼的风声滑过唐小邪的耳畔,扫雪的剑为凝霜,他的伤口早已凝动不会流出半滴血,而没有刺中他的要害,让唐小邪暗自庆幸,暗道应该是扫雪的意志左右了扫血的那一剑。 浑身没有半点功力,让唐小邪无法控制下坠的速度,只有认命地扑向那白光的源头。 那苍白的光,那越来越浓的香味,让唐小邪浑身变得舒适起来,就连那伤口,也不觉得疼痛,忽地,他坠落在一根树杈上,重重的撞击,让他立时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色的血顺着他的嘴角继续朝那白光扑去。 唐小邪抱住了树杈,发现这树杈大得惊人,竟然可以整个人躺在上面都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如果光是一根树杈就如此巨大,那本尊究竟会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下面是耀眼的白光,让唐小邪无法看清,他靠在树干上休息了片刻,顺着树干慢慢朝下爬去。 这棵树的确巨大无比,唐小邪约摸爬了一刻钟,才渐渐看到了地面,而当他看清地面的那一刹那,他惊得怔住了身体。 温暖圣洁如同天堂的光里,蓝惜月被一根藤茎缠绕着并高高举起,而另一根黑色的,看似花蕊的东西正探入她的口中,那黑色的花蕊收缩了一下,靠近蓝惜月唇的部分鼓了起来,就像在花蕊里塞入了一个鸡蛋,然后,那鼓起的部分顺着花蕊流淌,那一鼓一鼓的动作,就像是在吸食蓝惜月! 唐小邪立时一阵恶寒,胃部一阵翻滚,让他干呕出声:“呕!”就连浑身的疼痛也在那一刻忘记,他捂住嘴,不忍地看向蓝惜月,蓝惜月却侧过了脸,那艳丽的容颜却并未因为那花蕊的吞食而失去颜色,相反,变得更加娇艳,只是那娇艳的面容上,是绝望的笑容。 蓝惜月看着唐小邪,露出了凄楚而绝望的笑,随即闭上眼,认命地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唐小邪终于忍受不了这恐怖的景象,他缓缓抽出了佩剑,顺着那花蕊望了下去,这一望,他当即到抽一口冷气,只见花蕊的终点,是一朵粉红色的巨花,共有七片花瓣,花瓣上更有诡异的黑色图纹,而那根黑色的花蕊直通巨花深处,再往下一看,花萼那里鼓鼓的,就像是它的肚子,而花萼下面,却连着树干!正是自己所在的树干! 唐小邪到抽了一口冷气,忽然看到了另一根花蕊,他顺着那花蕊一路望去,那花蕊竟然绕过了树干,唐小邪顺着那缠绕的方向转过了身,立刻,他摒住了呼吸。 只见他面前的,正是另一个花蕊的芯,那如同嘴形一样的花蕊,此刻正对着唐小邪一开一合,就像是一只眼睛正在观察唐小邪,唐小邪紧紧握住了手里的刀,双眼紧紧盯着那蓄势代发的花蕊,虽然他此刻没有功力,但速度和招术依然不差。 那花蕊弓了弓后面长长的花茎脉,立刻朝唐小邪扑来,唐小邪眼明手快,手起刀走,当即插入了那如刀口一般大小的花蕊里,花蕊立刻往后挣扎,它扭捏着,它逃离着,虽然没有任何哀嚎,但却感受到那花的痛苦。 唐小邪再次回过身,发现那探入蓝惜月身体里的花蕊已经退出,圈住蓝惜月的藤茎松开了蓝惜月,蓝惜月直直掉落下去。 此刻不是松懈的时候,唐小邪举起了到,瞄准花的根部,不带任何犹豫就跳了下去,寒光闪过,唐小邪与那巨大的妖花一起掉落。 妖花掉落在了地上,花心朝上,唐小邪跟着掉落,摔落在妖花的花心上,瞬即,花瓣收拢,唐小邪无处可逃。 二解 七贱 第十四章 妖花月光 “师兄!师兄!” 一声声呼唤将唐在飞从那温暖的回忆中惊醒,她缓缓睁开眼睛,惊异地发觉扫雪呆愣地站在崖边,眼睛有点发直,剑也耷拉在地上,身旁是不停地叫唤他的妲己,“师兄!师兄!” 扫雪涣散的目光终于再次聚焦,抬手抚上火辣辣的脸:“奇怪,怎么又有人打我脸。”他的心头生起了一把火,又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打他的脸! 妲己终于松了口气,立刻怒道:“师兄!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又发病了吗?”一句话当即吓出扫雪一身冷汗,他慌忙扶住妲己的肩膀,紧张地问着:“我有没有对你……” “对我什么!是对小邪!” 脸瞬即变白,扫雪手中的凝霜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难道自己真的无法改变自己那股子女气,竟然在病发的时候对小邪,对一个男人……胃部一阵不适,扫雪打了一个恶心:“呕!” “师兄,你不是吧,第一次杀人就吐,那以后怎么办?”妲己惊讶地看着扫雪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还只当他是因为第一次杀人而反映过渡。 “什么?杀人?”扫雪狭长的双眼立时圆睁,“你是说我杀了小邪!” “你这个杀人狂魔,我要替小邪哥哥报仇。”一声大喊就带出了数道寒光,扫雪慌忙推开一边的妲己,侧身躲过那几枚带有剧毒的银花,原来这次发病是杀人。 唐在飞的银花带着唐在飞的仇恨飞向扫雪,扫雪轻盈地闪避,即使手中的凝霜掉落在地上,唐在飞的暗器也近不了他的身,更何况是此刻情绪异常激动的唐在飞。 模糊的记忆犹如清晨的薄雾,让扫雪看不清,摸不到,难道自己真的杀死了小邪? ※※※※※※※※※※※※※ 那宛如天堂的光芒在妖花落地的那一刻转弱大半,花瓣紧紧合起,两根黑色的花蕊连翻抽向唐小邪,那近乎妖冶的香味让唐小邪皱眉,幸好自己是药人,这毒气无法要他的命,但却也让他胃部翻滚。 “呕!”他终于忍不住,跪在花心上吐了起来,一口浓浓的黑血当即将黄色的花心染成了黑色,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原本攻击他的花蕊立刻俯冲向他吐的黑水,开始死命吮吸,唐小邪不停地呕吐着,就像要将全身的水份吐干,他的皮肤开始因为没有足够的水分而变得干燥,他的嘴唇也渐渐起皮,但他无法阻止自己的呕吐,即使自己渐渐出现了脱水的症状,他依旧止不住地呕吐。 那两根花蕊就不停地吮吸,粉红的花瓣渐渐变成了殷红,又从殷红变成了酱紫,最后,两根花蕊瘫软下来,花瓣无力地张开,唐小邪疑惑地看着巨花的变换,鼻尖那浓烈的香味也开始变淡。 他想逃出花心,却因为脱水而变得头晕目眩,最后,他用力翻滚着自己的身体,从花心里滚落到了地上。擦去唇边那又腥又臭的黑水,不知为何,每吐一次黑水,他浑身的痛楚就减少一分,身体也变得轻松起来,他看见了树根边的水潭,已经脱水的他自然是对水的渴望,他无力地朝那水潭爬去,可是那水潭犹如有百米之遥,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靠近。 朦胧中,有人扶起了他,和他一起趔趄地走到水潭边,唐小邪整个脑袋都浸入了水里,开始拼命地吸取。皮肤神奇地恢复了弹性,干裂的嘴唇也慢慢复原,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舒爽。 “咳!咳!咳!”唐小邪撑起了身体,因为整个脑袋浸在水里,有不少水吸进了肺里,“咳!咳!咳!”颤动的水渐渐平静,唐小邪看见了自己水中的倒影,他双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抚上了右眼,那上面的印记居然消失了!可他的头发却是一片银白。 唐小邪拾起自己散乱的长发,那里面没有任何一根乌丝,苍白的头发并不像枯萎般没有生气,在那渐渐柔和的白光下却带出了让人炫目的银色。 “恭喜你……”身边传来微弱的气喘,唐小邪看向身边,原来方才是蓝惜月救了自己,她的血已经止住,只是脸色有点苍白。唐小邪赶紧扶起她让她靠在身前:“谢谢你救了我。”江湖就是有趣,先前是夺花的敌人,此刻却又成了战友。 蓝惜月扯了扯嘴角:“呵……你不是也救了我,扯平了,我蓝惜月不喜欢欠人情……咳咳!” “你的伤没事吧。” “哼!天不亡我就是为了报仇!”蓝惜月咬紧牙关坐直了身体,“你放心,我已经用蛊虫止了血,没想到这月光花竟是诱饵。” “诱饵?” “听说过食人花草吗?”唐小邪点了点头,蓝惜月继续道,“看来这妖花也是如此,我们正好成了它的食物,看这妖花对毒物特别喜爱,将我身体里的蛊虫吸取了大半,哎,看来又要花上好几年炼制这些蛊虫了。” 唐小邪听罢不禁感叹:“原来如此。” 蓝惜月再次看了看唐小邪,带出了一抹羡慕的笑:“没想到你有如此深爱你的女人,虽然我取笑唐在飞,但我其实很佩服她的勇气,我看你还是尽快上去,我了解唐在飞的脾气,她肯定会跳下来为你殉情,所以你还是快点上去吧。” “那你呢?” 蓝惜月淡淡地笑了笑:“我休息一会就回苗寨,现在这身体也无法找那个负心汉算帐,说不定下次我们见面,就又是敌人了。” 唐小邪不觉也笑了笑:“后会有期!”说罢,站起身,想起了那月光花的香气,顺手扯去了那妖花的一部分花瓣,放在怀里,然后提气一跃,就飞上了枝头,蓝惜月缓缓闭上了眼睛,开始慢慢调息。 二解 七贱 第十五章 有一种爱,叫生死相随 静静的月光崖上是两个争斗的身影,时不时的火花在月下燃起。 自从扫雪知道自己是杀人而不是调戏人后,他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但随即涌上的,就是深深的愧疚,隐隐的记忆渐渐浮现,他不后悔杀了袁不破,那样薄情寡性的男人死有余辜。可是唐小邪——这个月冰特意请来相助自己的人却因为自己的病发而被自己错手杀死,这让他怎么对得起月冰,怎么对得起一直帮助他的七贱,更怎么对得起眼前这位深爱唐小邪的女子唐在飞! 想到此,他站定不动了,唐在飞的银花当即指向他的喉头,带起了妲己的惊呼:“师兄!” “对不起……”扫雪静静地站在那里,“是我杀了唐兄弟,这是事实,我愿意任凭唐姑娘处置!”唐在飞的双眼是悲痛与仇恨的纠集。妲己慌忙道:“正因为师兄病发,才会来摘那棵月光花,在飞姐姐,小邪哥哥的死我们都很难过,可师兄是无心的……” “住口!”扫雪当即喝住了妲己,他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吼叫,让妲己立刻愣在了原地,今日的扫雪,为何那么英武。 扫雪往前迈了一步,将自己的心口抵在了唐在飞手中的那枚银花上:“无论是什么原因,在下杀了唐兄弟就是事实,血债血偿,我扫雪不会怨恨唐姑娘半分!”扫雪昂起了脖子,大丈夫就要一人做事一人当。 唐在飞的身体颤抖着,她手中的银花亦在颤抖,有用吗?杀死扫雪小邪哥哥就会活过来吗!没用的,小邪哥哥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哄着她。她无力地垂下了手,一步一步地后退着,既然无法活着与小邪哥哥在一起,那就地下相见。她转身的时候,扫雪忽然意识到唐在飞的想法,可是,太晚了,唐在飞就站在悬崖的边上,她只一跃,就跃出了悬崖,那月光在她跃下去的时刻,瞬即收回,崖下的白光在唐在飞跃下的那一刻,也立即消失…… “不——”一声嘶喊划破了夜的宁静。 哀风阵阵的崖边,跪着扫雪和妲己,第一次,扫雪知道了心痛是何感觉,第一次,他会被内疚缠上一生,为什么鼻子会酸,为什么心会痛,这种彻心彻肺的痛苦来自内疚,那种折磨着他全身的内疚让他想死! 眼泪,从眼眶中落下,第一次,他哭了,他终于明白人为什么会哭,因为伤心…… “哇……”妲己早已在崖边哭地泣不成声,“为什么会这样……哇……”妲己趴在了扫雪的背上,哭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唐在飞也跳了下去,难道这就是世间所说的生死相随? “小邪兄弟……对不起……”除了这句话,扫雪不知道该如何忏悔自己的过错,这个错误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错误。 “对不起我什么?”忽然,熟悉的声音从崖下传来,在扫雪和妲己扬脸的那一刻,一个人影从下面跃了上来,那明亮而又硕大的圆月正好成了他,不,是他们的背景,只见那人的怀中还抱了一个。 他们翩翩而下,那人一头银发在月光下飘扬! “小邪兄弟!”扫雪惊呼着站起了身,看着落在他们面前的唐小邪和他怀中的唐在飞,他们笑着,笑得很幸福。 唐小邪放下怀中的唐在飞,慢慢走到扫雪的面前,妲己立刻跃到唐小邪的身前,看着他一头银发惊叹道:“哇!好酷啊!”这句话,立刻引来某人的不满:“不许你这样色眯眯地看着我的小邪!”妲己立刻一个鬼脸,那人也还之,于是两人就在一旁忙着鬼脸大战。 扫雪看着面前的唐小邪,仿佛焕然一新,只见他右眼的印记已不见踪影,而包裹长发的头巾也早已不知去向,一头飘然的银发将他如同雕刻的脸衬托地越发肃杀。 “这是个陷阱。” “陷阱?” “恩,是月光花的陷阱,原来这月光花不是解毒,而是以万毒为食物,我下去的时候,它正好在吞噬蓝惜月,蓝惜月身上的蛊毒让它吃饱喝足,它见了我又想吃,结果,哈哈哈,估计吃多了撑死了,反倒是她带有剧毒的香味去了我身上的毒,诺,这就是它的尸体。”唐小邪从怀中掏出了那些花瓣残片,上面有着诡异的黑色图纹,如图一个人的经脉。 扫雪惊讶于唐小邪的际遇,叹道:“那它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花妖?” 唐小邪点了点头:“有可能。”扫雪淡淡地笑了,抬手接过那些花瓣:“这香味应该可以驱除琉璃恩雅身上的蛇虫了。” “我夜也这么想,那就交给扫雪公子了!”说罢,唐小邪看着依旧在跟妲己打脸仗的在飞,向扫雪一抱拳:“小邪的任务就此完成,后面的路老二会来接应。”拉起了唐在飞,走了两步,他再次转身,面有迟疑,“这个……老二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是,她……其实很邪恶,扫雪公子务必小心……”说罢,他带着唐在飞平地而起,消失在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中。 邪恶?扫雪扬了扬眉,他的这个动作让妲己惊异了一番,她这个师兄脸上的表情可越来越丰富了。 唐小邪的话果然没错,那朵月光花的花瓣往琉璃恩雅的房间里一摆,立时那些蛇虫都纷纷逃散,琉璃恩雅在第二天便苏醒过来,在琉璃家族知道了始末之后,琉璃老爷子更是怒不可遏,不过对方袁家也有着相当复杂的背景,所以对于这件事,琉璃别方决定暂且压下,当作不知。 也正因此,他也就由着自己的女儿跟扫雪“私奔”了。经过女儿的大生大死,琉璃别方一夜顿误,自己那么努力地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女儿过得舒服过得开心!只怪自己一时迷糊,险些让女儿的终身幸福就此断送,幸好发现地早,既然女儿喜欢那扫雪,而那扫雪的确不错,就让他们去吧,年轻人,开心就好…… 清澈如同明镜的小河边,是盛开的桃花,那艳丽的桃花将这素净的江南小镇带出了勃勃生机。 扫雪依旧一身有点微黄的白衣,只是这白衣上已有了少许的花纹,长发高高竖起,却比原先短了几分。那是因为他昨晚拔剑割去了那过膝的青丝,看着自己那长发垂地,风吹轻摆的柔媚姿态,扫雪就一狠心,割了去,倒把妲己心疼地大哭。 “到底什么是真正的爱……”扫雪注视着远方那缓缓流动的白云,心底带出了深深的疑问?袁不破和蓝惜月之间是真正的爱吗?看了唐小邪与唐在飞那生死相随的爱情,通过比较法,扫雪感觉袁不破和蓝惜月之间并不是爱。那么,真正的爱就是唐在飞和唐小邪那样轰轰烈烈。 一旁的妲己立刻举手,装作一副老学究的姿态:“妲己知道,真正的爱是不在意对方的长相、身份和地位。就像小邪哥哥和在飞姐姐,他们不为师兄的美貌所动,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有自己深爱的人。是吧,恩雅姐姐?” 琉璃恩雅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恩雅不知,但从今天开始,恩雅或许就会明白何为真爱。”说罢,望向了注视着远方的扫雪,那轻轻的发丝在风中飞扬,在阳光下化成无数金丝。 一只乌篷小船缓缓靠岸,撑船的人却是一个女子,女子素衣素袍,头戴斗笠,在停岸后,她缓缓摘下了斗笠,将散乱的发丝顺到了耳后,这是一个只有黑与白的女子,但却在这古镇的衬托下,让人感觉到亦真亦幻的美。 “若怜姐姐!”妲己惊呼起来,这一声惊呼拉回了扫雪的思绪,他看向了小船,那黑白分明的女子怎么也与邪恶挂不上勾,只见她抱了抱拳:“若怜前来迎接公子。” 扫雪平淡的脸上带出了笑容,他轻提袍衫踏上了那只小船,妲己欣喜地拉着满脸疑惑的琉璃恩雅跃上了船。 苍白的阳光渐渐逝去,淡淡的阴云带来那雾一般的细雨,小小的乌篷船载着这些如诗如画一般的美人,愈行愈远,消失在那一片迷蒙的黑白色中…… 二解 七贱 第十六章 温柔乡里的孤魂 暖风习习,绿意融融,又是一年春,青衣折扇,粉衫蓝裙,才子佳人好风景。美丽的西湖上,泛舟寥寥,轻舟滑过,带出层层涟漪,河塘荷叶在那层层涟漪下轻轻摇曳。 子罄灿坐在船头,望着眼前青山绿水,白色长堤,那蔚蓝的天空纯净得没有半丝白云。暖人的风更是撩拨着人的睡意,让他不觉合上了眼睛。淡淡的花香在美丽的西子湖上飘荡,当然,还有属于女人的脂粉味,这脂粉是上好的脂粉,子罄灿甚至都可以摸到它是如何得细腻光泽,那些脂粉,他也曾用过,但那却是被人逼迫。 沉重的回忆再次席上心头,他细长得如同精心修剪过的眉毛缓缓皱紧,那原本不用上任何胭脂便娇艳的红唇,渐渐泛出了白色。 轻轻的脚步声带来让他安心的味道,那是属于陈林特有的麝香的味道,他微微睁开了眼眸,刺眼的阳光被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挡在了外面,那阻断的阳光,在他的睫毛下,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幻彩,这是子罄灿最喜欢做的事情:看阳光。 “怎么,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了?”陈林温柔得为子罄灿披上了一件外衣,看着他半眯的眼睛,那浓而密的睫毛在阳光下轻颤,陈林的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然后扬起脸,看向那暖人的太阳。 子罄灿的身体微微往陈林的身边靠了靠,但没有挨上去,只这近了一分的距离已经让子罄灿心满意足,他知道,陈林并不喜欢他,在他的心里,自己只是弟弟,但自己的心,却已经无可就药地陷了下去,迷失在陈林的温柔中。 陈林救他出于同情和不忍,而江湖的诋毁,让陈林无法再回到青城,陈林在想什么,他不会说,但子罄灿知道,每当他看着陈林站在屋檐上,遥望青城的方向的时候,子罄灿的心就会揪紧。是他,让陈林蒙上了奸夫的罪名,是他,让陈林这个青城大弟子,未来的掌门成了七贱之一。 陈林会后悔救他吗? 不会。这是张若怜给他的答案。可怜姐说得对吗? “哇——好美的少年。”身旁的小船上传来女子的惊呼,那是一艘画舫,上面多是贵族公子和杭州名伶。 这一声惊呼让子罄灿看向了那艘画舫,而那声惊呼也引起了船上公子们的注意,他们也朝这里望来,眼中带出了惊讶。子罄灿的美不同于扫雪,如果说扫雪是不可亵玩的白莲,那子罄灿就是惹人怜爱的波斯猫,因为他有一张娇美的容颜,而一双奇异的蓝宝石一般的眸子,让那原本清秀的脸带上了哀伤,楚楚动人,我见尤怜。 “快看,那少年是蓝眼睛。” “是啊是啊,好奇特啊。” 子罄灿听罢,慌忙垂下了眼睑,将那双湛蓝的眼睛藏入了那长而密的睫毛下,双手转动轮椅,转过了身。 陈林的眼中滑过一丝担忧,然后扶住了轮椅,将他推入了船舱。 他们的消失并没让画舫上的人停止评论。 “刚才站在那少年身边的男子很帅啊。” “没错没错,帅气的青年男子和蓝眼睛的美少年,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是履贱和诋贱。”慵懒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一只玉扣的扳指,一把画有鲤鱼逐食的折扇,身后总是跟着一男一女形影不离,只是那丫头此刻双眉微拧,眼中是掩饰不了的担心。 龙紫珩自从离开了苏州,就直接取道杭州,带着月冰开始绕圈子,途经嘉兴而不停,仿佛有意在消磨月冰的耐性。 而这月冰,倒也索性跟着他吃喝玩乐,他住上房,这月冰也住上房,他吃山珍海味,这月冰也不把自己当丫头坐下来与他同吃,总之,他发觉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月冰了。 他见月冰愁眉深索,便抬手想将她拉到身边,哪知并不看见她移动,这月冰却已在他一手之外,就是这一点,让龙紫珩越发心痒难耐,但却无可奈何,只凭这一移一躲,自己竟然总是看不出她的武功套路,便知这月冰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冰儿在烦恼何事?”龙紫珩只好收回手随手拿起茶杯喝茶。月冰轻声道:“冰儿接到消息,木野最近来了杭州,所以冰儿怕杭州会出人命。” “呵……只要我这个主子不碰你,杭州怎会出人命?”龙紫珩优雅地笑着,月冰的脸瞬即沉了下来,这龙紫珩言词间的挑逗越来越露骨,月冰撇过脸,不再理睬龙紫珩,龙紫珩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而富有深意的笑。(怕cJ的人看不懂,特此解释一下,出人命,也有怀孕的意思。^_^又教坏一批人。) ※※※※※※※※※※※※※※※ 为何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因为苏杭的景可比天堂,苏杭的景美,人更美。云袖朱唇,红颜皓齿,道出了苏杭女子服式的柔美和女子的娇媚,苏杭苏杭,男子销魂的天堂。 而离西湖百米处,却是一条花街,此花街可不同于寻常妓楼,每座小楼里只有数位美人,但这些美人,无疑是全杭城最美的美人,故此这些美人在杭城百姓的嘴里,有了一个新的名称,就是:阿娇。 西子湖畔,金屋藏娇。待到月上柳梢之时,花街的小楼里,都是那连连的娇喘,和美妙的天籁。 “恩~木掌门,您温柔点~”一双碧玉的大腿在若隐若现的床幔里春光无限,而这声音虽然娇糯,却不是女子,一阵春风滑过,吹起了帐幔,那赤裸的前胸却是木板一般的平坦,看来是一名男伶。 “小灿,你不要反抗师傅,师傅这么做,是为了传你内力……”那浑浊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酒味。 “知道知道……恩……”男伶娇嗔一声,“木掌门果然龙精虎猛……啊……”一声娇喘带动了锦绣木床的摇曳,若是此刻这位男伶身上的男人听到身下人的心语,怕是直接萎靡。 那男伶心里鄙夷地笑着:“哼,每次都喊小灿,原来这木野掌门也是个伪君子,都说那子罄灿是跟人私奔,我看分明就是受不了这老色鬼的强奸而出逃,老色鬼,没什么力气霸着别人干嘛!害得我每次都要喊破嗓子,没想到演戏更累。” “啊!啊!啊!”到最后,这男伶见木野酒醉,也就叫得很是机械了,他暗骂:老色鬼去死! 一道寒光忽然冲破帐幔,滑过男伶的眼前,他甚至还未反映,那木野掌门的脑袋,就在他面前直直落下,“噗——”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在微弱的月光下溅洒在了锦绣的床幔上。 男伶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活着,他只知道自己还能呼吸,风,刮入了帐幔,他机械地扭过头,被割破的帐幔此刻才缓缓被风带落,黑漆漆的房间里,多了一高一矮两个人,不,应该说一个是站着,而另一个,是坐着,坐着的人手里正握着亮闪闪的柳叶飞刀。 男伶的大脑一片空白,是被极度地恐惧而吓地空白,他看着那两人渐渐消失在黑暗中,沉重而急促地心跳唤回了他的神志,他这才,张开了大嘴,尖叫出声:“啊——” 二解 七贱 第十七章 七星镇 点沧掌门木野的死犹如星星之火,瞬即燃遍了整个武林。他的死,是一个丑闻,更是一个警示:七贱正式开始向各自的门派展开复仇! 那男伶因为恐惧而变得支离破碎的言语描绘出了凶手的形象,就是一高一矮,矮的还是坐在轮椅上,而同在杭州的武林人士,更是检查了木野的尸首,分明就是死于点苍派的绝技:【柳叶破风】。 一只只信鸽瞬即从杭城飞起,“扑拉拉”的声音就如那些放信鸽人的心,忐忑不已。 ※※※※※※※※※※※※※※※※ 由翠绿的梧桐树形成的绿色隧道下,一辆牛车,正优哉游哉地前行着,赶牛车的少年双颊绯红,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一身白衣的扫雪,轻轻的感叹带出他的心声:就算这次白拉,也值了。 这无疑是迄今为止最荣幸的一辆牛车,从古至今又有哪辆牛车能同时载上四个各有特色的美人?沉静的扫雪,可爱的妲己,大方的琉璃恩雅,黑白分明的张若怜,这怎能不让少年痴迷,怎能不让少年心神荡漾。 “岑——”一声,扫雪的指尖滑过了琴弦,带出了他那虽然低沉,但却悦耳的歌声: “鸟声啾啾,曲径幽幽。 风停云静,为睹芳容。 美人何在?美人何有? 林下牛车,扫雪眼中。” 唱罢,扫雪望向了身后,妲己和琉璃恩雅都笑颜绽开,琉璃恩雅掩面笑道:“未想一月未见,原本沉静冷漠的扫雪公子,却成了登徒浪子。” “恩雅姐姐你现在才知道啊。”妲己皱了皱自己的鼻子,开始痛诉扫雪的罪状,“我师兄这次下山学坏了不少,先是跟着那个什么阴阳怪气的夜枫学色,后来又跟着神秘兮兮的唐小邪学酷,幸好这次来的是若怜姐姐,否则不知师兄又要变成怎样了。”说罢还对着扫雪做了个鬼脸。 扫雪淡淡地笑了,这一笑,就连原本宁静的风都激动起来,一阵波动,带起了上方的梧桐树叶,树叶缓缓飘落,洒在了坐在黄牛身上的张若怜身上,她淡淡地看了看,依旧面无表情,随即,拾起一片树叶,双手裁了裁,放在了唇边。妲己一见,立刻一个哆嗦,就连琉璃恩雅也微微皱起了眉,扫雪不解地看着方才还嬉笑连连的两位美人,此刻却都皱起了双眉。正觉疑惑,耳边便传来了阴森森的曲子,那是送葬的曲子。 妲己的身后冷风阵阵,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来了……”只这瞬间,原本明媚的阳光仿佛也一下子躲进了云层,整个林子变得阴森起来。就连那赶牛的少年也开始抱着自己的身体打起了哆嗦。 扫雪手抚檀木琴,看着前方吹曲的张若怜,说来也有趣,并不是所有的草叶都能吹出曲调,可只要经过张若怜的手裁,无论什么草叶,她都能吹出来,仅管都是些送葬的曲子。 忽地,张若怜停止了吹奏,手指夹住了手中被裁过的梧桐叶,内力运至指尖,脱手一甩,空中滑过一个白影,立刻,一只白鸽从天而降,整个车子的人都因为那只白鸽,而愣住了。 张若怜取下白鸽的竹简,看了看,从牛背上站起身,然后一个后翻,跃回后面的拖车上,和妲己等人坐在一处。 “是什么?”扫雪关切地问着,仅管在张若怜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但他隐隐觉得张若怜手中纸条上的讯息非同小可。在这信鸽满天飞的时代,截获一两条并不稀奇。张若怜身旁的妲己立刻拿过一看:“木野掌门死于履贱之手。”妲己尚未念完,就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身边的众人。 “什么?”琉璃恩雅抢过那纸条再次看了看,随即看向张若怜,难道七贱已经开始向各自的门派出手了?而且还是在武林大会,与八国高手对决这么关键的时候!她立刻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扫雪渐渐有了英气的眉毛,紧紧拧到了一起,他看向张若怜,张若怜看着那字条轻柔地抚摸着被她打下来的白鸽,奇怪的是,白鸽似乎并不害怕这将它打下来的罪魁祸首,反而在她的抚摸下,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张若怜抬眼看了看前方渐渐出现的路口,淡淡道:“大家不必担心我们,我们七贱也不在乎多背一条罪状。”她的话,反而让众人的心越发酸楚。 牛车渐渐停下,少年恭敬地站着:“公子小姐们,前面往右就是七星镇了,小狗子今日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小狗子真是开心。”少年纯真的笑容显示着他的质朴。琉璃恩雅掏出了银子,但那小狗子说什么也不肯收,便匆匆赶了牛往左边的那条路走去。 扫雪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暮然想起了那摇橹的老翁,他们都不曾收他的钱,真是好人哪。 “恩~这琴好重哦,若怜姐姐能帮妲己抱着吗?”耳边传来师妹妲己撒娇的声音,扫雪微微沉声道:“妲己,前面就是七星镇,只这一会都坚持不住了?”扫雪轻斥着,却见张若怜已经抱过了琴,淡淡道:“好。”机械的表情,机械的回答。 一行人开始徒步,妲己边走边好奇地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张若怜,不仔细盯着,都不会发觉她的眼珠在动,若不是她时不时眨一下眼睛,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就是一尊蜡像,不,就连蜡像都比她鲜活,至少蜡像会有淡淡的脸色和唇色,但她,没有,她的身上,只有黑,与白。 “姐姐为什么没有表情?”妲己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张若怜,她专心致志地看着张若怜,希望能捕捉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可是,什么都没有,就算方才看到履贱谋杀木野掌门时,也没有丝毫反映。 张若怜似乎并不介意妲己那样盯着自己,始终就是那样抱着琴,低眸走着自己的路,倒是扫雪,终于忍不住道:“闹够了没有。”微微愠怒的语气让妲己吐了吐舌头,自从那次病发,扫雪的脾气见长。琉璃恩雅立刻将妲己拉到身边,对着妲己摇了摇手指。 “张姑娘,真是对不起。”扫雪走到张若怜身旁抱歉地说着,那死人一般无神的眼睛让扫雪的心中滑过一丝心疼。 “没关系,习惯了。妲己很可爱。”明明是一句夸赞的话从张若怜嘴中说出依然是死气沉沉,“公子是不是在学老三小邪。” 扫雪看了看自己环抱的双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听张若怜说道:“扫雪公子每跟一个男子相处都会刻意去模仿那个男子,老大夜枫的不羁,老三小邪的冷漠,扫雪公子学谁都可以,但千万不要迷失本性,否则扫雪公子就不是原来的扫雪公子了。”说罢,张若怜看向扫雪,那死气沉沉的眼神中竟带出了一道精光,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精光,让扫雪愣住了,看着渐渐走向小镇的张若怜,血脉深处的那一股邪力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是活死人,永远不会有任何表情。”淡淡的话语飘来,张若怜已在百米之外,一句话准确无误地飘入三人的耳朵,三人的脸上,神情立刻变得复杂。 二解 七贱 第十八章 狭路相逢 今日云淡风清,阳光撒下来,很是怡人,这里是前往嘉兴的必经小镇七星镇,过了这个小镇,扫雪将按照月冰地图上所绘的路线,走上另一段神秘旅程。 这个小镇因为嘉兴即将召开武林大会,而变得分外热闹,这段时间,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都会途经这里,在这里稍作休息,然后继续赶路。这些旅人带动起来的,便是这小镇的消费,就像【花弄月】酒楼的老板,这几日就乐得合不上嘴。 今日【花弄月】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客人,正是峨嵋派和武当派,这两个门派可都是武林泰斗,可不能怠慢了。 峨嵋派的女弟子各个都是一身淡色的轻装,外罩一层透明的纱衣,美丽的容颜如同仙子驾临。尤其是带头的大师姐紫英更是蛾眉凤目,唇红齿白。峨嵋此次参加武林大会一行五人,掌门定一师太已经先行一步,就如同武当掌门张真人一样,一来就是赴天绝寿筵,二来就是年轻人应该和年轻人一起,而且峨嵋武当向来是联姻的亲家,自然是给他们年轻人更多相处的机会。 于是,武当的七位少侠,就以护花使者的名义护送这几位峨嵋小师妹上路。 年轻人在一起自然变得热闹,一路上打打闹闹,就如春游一般,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就是那紫英,以及武当的大师兄湛蓝,谁都知道,他们的亲事早已定下,只是两位掌门还未宣布而已。 浩浩荡荡十二个人走进了【花弄月】,一下子包去了【花弄月】六间上房,然后就是包上两桌酒席,开始品尝这里的美食佳肴。 这两张大桌在二楼,二楼并非造于一楼之上,而是错层,因此坐在这二楼凭栏处,依旧能将一楼的门口和大堂瞧个清楚。 此时正是晌午,门口人来人往也是热闹,这边一男一女两桌倒也吃地安静,但眉目之间却未停过,只见这边的二师姐向那边的武当几位少侠挑挑眉,撇撇嘴,众人立刻会意,于是,武当的小师弟王朝当即说道:“湛蓝师兄替我们向峨嵋的众师妹敬一杯。” “好好!”那边的峨嵋小姑娘也跟着起哄,“我们这里就派紫英师姐为代表了。” 正在低头沉思的湛蓝摇头轻笑,这些臭小子啊,他缓缓扬起了脸,与正抬头的紫英视线相撞,紫英瞬即脸烧了起来,慌忙垂下了脸,紫英正好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她这一垂首,湛蓝的视线正好越过了紫英望向了门口,这一望,他登时愣住,引来众师弟的取笑:“哈哈,快看,师兄看呆了呢。” 于是众人偷眼望向紫英,这一望,他们也愣住了,王朝扬起了手指向大门:“这,这不是张若怜……” 峨嵋的女弟子一听,瞬即望向门口,垂首的紫英当即扬起了脸,转身注视着门口的那人。 只见一个穿着并不起眼的白衣女子站在门口,她身上毫无半点修饰,朴素地宛如家中死了至亲,但她身上却透出了的一种特殊的气质,让身边的人都不由得侧眸观看,她的神情很淡,淡地就宛如一副黑白画像,黑色的眼睛,眉毛和头发,苍白的脸,连那薄唇都是淡淡的血色,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抱着一把紫檀古琴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真是那贱人!”四师妹于施蔓当即拍案而起,“这个败类居然还敢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简直就是丢尽我们峨嵋的脸!” “于姐姐怎么这么说话。”王朝那里当即冷声道,“想当年若怜姐姐也曾救过我,说实话,我实在无法相信她会做出那样可耻之事。” “你当时又不在,自然不知道。”三师妹梁香玉邪睨着王朝,王朝的脸气得鼓鼓的,说实话,峨嵋这些女弟子中,他当初最喜欢的也就是张若怜,因为她曾救过他,这边四师弟百里求问当即拉下了王朝:“师弟,这大师兄和紫英师姐都在,你是要让他们难堪吗?” 这一说,双方都变得缄默。 峨嵋的女弟子都看着门口的张若怜,小师妹艾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走下了楼,她相信若怜姐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她也相信若怜师姐的话,可她的力量实在太微弱了,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提醒若怜师姐离开这里,以免再次受到伤害。 “小师妹好样的!”梁香玉一声蔑笑,“真没想到平日不说话的小师妹居然第一个坐不住了。” “别闹了,快去阻止艾星。”紫英担忧地看着艾星,她们只当艾星是去揍张若怜的。 这边王朝当即站了起来,就是一声大喊:“若怜姐姐,小心!”这一喊,顿时让众人防不甚防,这一喊,无疑暴露了众人,原本想低调的湛蓝和紫英当即扬起了脸看向王朝,转脸再看向门口,门口的人已经缓缓扬起了脸。 张若怜守在门口是等扫雪三人的,却没想到会听到一声大喊,她扬起脸的那一刻,先看见了艾星,艾星对着她直挥手,仿佛在说快离开,她无神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便将武当峨嵋众少侠扫入眼底,然后她看向紫英,紫英的视线闪烁着,张若怜再看向紫英身边的二师姐周梦倩,她更是撇过脸不敢看她,她眨了眨眼,依旧没有任何神情,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没有欣喜,没有自卑,什么都没有,就像只是看了一些泥塑木雕,然后,她收回了视线,以免看到那个男人。她依旧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门口,望向路口,远远的,扫雪三人的身影变得清晰。 张若怜冷漠的态度让峨嵋那几个女弟子相当不满,更让王朝纳闷,暗道若怜姐姐怎么不跑,心中更是生起了一股失落,若怜姐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王朝没有想到,跟他一样失落的还有湛蓝,在王朝那一声大喊的时候,他的心当即提起,随着张若怜的抬眸而变得紧张,却未料张若怜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峨嵋那些师妹,便扭过脸去,她在恨他,所以才不愿见他,可是,当年的事到底真是她所为吗?呵……当年他没提出质疑,现在人家已经被赶出师门,他再来怀疑一切已经太晚。 二解 七贱 第十九章 妒火中烧 “可恶!这个贱人居然这么拽!” “这艾星也真是的,怎么没抽剑揍她。” “我去!”立时,梁香玉站了起来,“有她在,没胃口!” “我也去!”立刻于施蔓也立刻站了起来,王朝一看,瞬即脚尖轻点就跃上了凭栏,一个飞跃就下了楼。艾星一看,也飞跃而去。 “七师弟!”众人拥上了凭栏,看来要出事! 下面坐着的也都是些武林人士,其中有一男一女,他们的打扮为一黑一白,看着从上面跃下的王朝,女的轻笑道:“上次七贱坏我们的事,这次我们也来看他们的好戏。” “呵呵,你呀。”黑衣男子笑着,笑容里带着宠溺。 王朝与艾星几乎同时落到张若怜面前,形同木雕的张若怜此番有了些许反映,她看着面前两个很是焦急的人,淡淡问道:“艾星,王朝,饭吃了吗?” “啊!”两位少侠一下子愣在那里,心头滑过一丝酸楚,怜姐姐还是那个怜姐姐,除了没有丰富的表情,可幽默的风格依然未变。两人一时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担心。 “太好了!”王朝先激动起来,“王朝还以为姐姐忘记小弟了呢。” “王朝,别说废话了,姐姐快走,师姐们要来赶你,你又不会武功……”艾星当即抿起了唇,哀伤地看着张若怜,张若怜依然淡淡道:“我在等人,而且他们快到了,等到了,让他们请你们吃饭。” “啊!”果然还是原来的张若怜,她请客,别人买单,王朝不由得笑了起来,记得当初怜姐姐和湛蓝师兄救出他后,怜姐姐也是一路用着湛蓝师兄的钱,而且还很理所应当的样子,只是为何现在的姐姐脸上没了表情,就如同泥塑一般,可这样的姐姐却让人觉得她更幽默了。 正说着,门外走进了三人,这三人一进来,整个大堂立时变得安静,就连杀气腾腾的梁香玉和于师蔓也顿住了脚步。 只见门外走进了一男二女,男的俊雅非凡,女的更是美丽无双,让厅堂里的人都忘记了咀嚼,忘记了自我。 “你们终于到了。”张若怜做了一个里面请的姿势,扫雪看了看张若怜身旁的两人,笑道:“怎么你在这里还遇到了故人?” “恩,是师妹艾星和小师弟王朝,艾星,王朝,这就是扫雪公子。” “扫,扫,扫雪公子!”艾星一声惊呼,引起一片哗然。 “什么!这就是扫雪公子!” “那他身后的一定有一个就是琉璃恩雅。” “天哪!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可是扫雪怎会跟七贱在一起。”七贱那次在天绝堡集体献身,第二天,七贱的成员就在江湖上传开。再加上先前峨嵋女弟子的一声大喊,将张若怜的身份暴露无疑。 “呵,七贱七贱,自然是人家倒贴上去的啦。哈哈哈……” 一些不堪的话语传了过来,让湛蓝心中不快,但他依旧无法理解这张若怜怎会和扫雪在一起,与他一样迷茫的自然还有峨嵋的那些女弟子,她们此刻的眼中可谓是要喷出火焰,几欲将张若怜活活烧死。 “这个小贱人就是狐妖股子,勾引大师兄不成就要去勾引扫雪公子。”妒火覆盖了她们的心智,一时口快便说出了那禁忌的话。 “哼!人家扫雪公子怎会看上她?你看看,扫雪公子后面的两个女子都比她强上了百倍。” 她们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又是正好飘入当事人的耳朵,艾星皱起了眉,王朝更是要发怒,张若怜摇头制止,抱歉地看着扫雪:“扫雪公子,真是对不起,不如我们再去他处?” “不必。”扫雪将楼内的众人扫了一圈,“既然你自称是贱人,何必又在乎那些闲言碎语?扫雪我结交你这贱人为友,自然也是自作贱,看来你们七贱要多一贱了。” “是啊是啊,我也是呢!”妲己立刻笑了起来,亮灿灿的笑容让厅里的男人一阵神往。 而一旁的琉璃恩雅也掩面轻笑:“恩雅也是厚着脸皮要与公子一起上路,岂不是下贱?看来这七贱要变成十贱了。” 张若怜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表情说道:“哦,那我要问问老大有没有扩招的意向,他一向不怎么欢迎比他帅的人入会。” “呵呵呵……”一句话,带出了扫雪三人的笑,妲己立时挽住了张若怜的胳膊:“姐姐真风趣,我喜欢姐姐,喂,你们两个。”随即看向艾星王朝,“要不要一起吃?” 艾星和王朝怔愣着,看着扫雪如同春风的笑容,扫雪公子正对着他们点头,居然向他们发出了邀请,那是多大的荣幸! 于是,二人如同被勾了魂魄一般,跟在了扫雪等人的身后。 小儿战战兢兢地上着菜,这些天,几乎每天都会碰到这种一触即发的战斗,虽然他们的老板是数钱数到手软,但他们可是每天都生活在刀光剑影之下。 “这是南湖菱!”琉璃恩雅惊呼起来,整个厅堂的人此刻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靠窗的一桌,宛如整个【花弄月】只接待了这一桌的客人。 “正是。”张若怜微微点头,“这个,很好吃。”她的一言一行都深深映入两个人的眼帘,就是紫英和湛蓝,紫英侧眸偷偷瞧了一眼湛蓝,那深邃的眼神让紫英立时生起了一股杀气,之所以她没有阻止梁香玉和于施蔓,在无形之中,她其实是默许了她们,只是她们两人此刻却因为扫雪的到来而呆立在原地,让她极为不满。 她缓缓站起了身,幽幽道:“三师妹,四师妹,你们还不回来,别打扰了人家。”紫英说得很慢,说得也颇有教养,梁香玉和于施蔓这一听,却是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当即不平道:“大师姐,你总是如此心软,不行,我们不能再让那贱人害了扫雪公子。”说着,就跃了下去。紫英皱起了眉,心底却漾出了一丝喜悦。 “峨嵋弟子梁香玉,于师蔓见过扫雪公子。” 扫雪微微皱了皱眉,手中的筷子放在碗边,问向张若怜:“这两人是你的朋友?” “不是。若怜的朋友已都在这桌子之上。”一句话,让艾星和王朝满心喜悦,自然也让梁香玉和于施蔓怒不可遏,梁香玉当即一抱拳:“扫雪公子,小女子只是想好心提醒公子,你面前这个女人为了得到男人会不择手段。”说罢,两人紧紧地看着扫雪,张若怜没有任何语气地“呵呵”两声,正因为这“呵呵”两声平淡地出奇,却带出了一种轻蔑和嘲笑的滋味,让于师蔓和梁香玉立时柳眉倒竖,正要发作,却听见一旁的琉璃恩雅笑道:“莫非两位姑娘说的是我?” 梁香玉和于师蔓瞬即一怔,于师蔓慌忙道:“琉璃姑娘怎会是这样的女子,我们是说这位。”她们两只手指向了张若怜,“她!此女子心如蛇蝎,还请众位多加小心。” “吵死了!”扫雪当即甩起了袍袖,立时两道寒光就直逼梁香玉和于师蔓,两人并未发觉,但厅中的一些高手都为这两人捏起了一把冷汗。 二解 七贱 第二十章 不愿见的故人 【花弄月】的大堂内,此刻鸦雀无声,有的人是看戏,而那些高手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扫雪袍袖带出的那两道寒光上,为峨嵋的两位不知好歹的女弟子暗自捏了把汗。就在这时,坐在扫雪身侧的张若怜,忽然甩出了手中的筷子,电光火石间,“啪”一声,筷子直直飞过梁香玉和于师蔓的面门,死死地钉在了一边的廊柱上,而筷子上,正是两根银针,银针在明媚的阳光下,闪耀着慎人的寒光。瞬时,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怔住! “扫雪公子,她们虽然烦人,但也不必出此狠手。”张若怜幽幽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刻入所有人的心底,扫雪淡淡的笑了,但眼底却带过一丝寒光,不轻不重道:“七贱果然名不虚传,各个都是好身手,扫雪今日领教了。” “成让,是扫雪公子针下留情。”说罢,张若怜对着目瞪口呆的梁香玉和于师蔓道:“本就是私人恩怨,扫雪公子最不喜就是吵闹,所以回去告诉紫英,让她休来打扰,我能救你们一次,难保能救你们第二次,我们之间的恩怨,大可在饭后了结。”随即看了一眼艾星,艾星慌忙拖着两人离去,这才让这桌上的人能安安静静吃饭。 “若怜姐姐,你……怎么有了武功,你不是被定一师太给……”王朝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若怜,张若怜这一出手,便知道她的武功绝不低于当年,张若怜眨巴了一下眼睛,并未回答。 扫雪淡淡地看着张若怜,嘴角扬起不以为意的笑:“你此番救了她们,她们心中未必会感激。”看着张若怜的沉默,扫雪看向二楼,有人站着,有人坐着,有人注视着他们,有人吃着自己门前的菜,原来这就十余人就是峨嵋和武当的精英,看来武功也不过如此。 扫过每一张脸,那些发现他目光的少男少女或是脸红,或是回以微笑,此刻,他看到一人也正直直地盯着自己,那微拧的双眉下是一双深沉似海的眼睛,扫雪扬了扬眉,颇有兴趣地打量起那仿佛带着一丝敌意的男人。 那是一张充满英气的脸,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有着扫雪所羡慕的男儿英雄气慨,让人觉得,大侠就是如此模样,不由得,扫雪的嘴角渐渐上扬,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笑容因为扫雪原本柔美的脸看上去多了一分暧昧。那男子原本微抿的薄唇微微张开,似乎带出了一丝惊讶,那原本深沉的眼神也渐渐带出了一丝疑惑。仿佛在不解为何扫雪盯着自己微笑。 妲己不解地看看扫雪,再看看二楼的男子,他们之间的目光交集在一起,总觉得这气氛有点暧昧,就连一旁的琉璃恩雅也面露疑惑,不觉问道:“那是谁?” “那是湛蓝大师兄。”王朝很乐意地介绍着,扫雪的微笑渐渐带出了一丝邪气,含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哦?我听闻湛蓝的武功深不可测,可是事实?” “当然,湛蓝师兄是我们七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也是师傅最看重的一个,师兄的武功啊,说不定不在扫雪公子之下呢。”王朝洋洋得意地笑着,讲起湛蓝,既是他的偶像,更是武当的骄傲。 扫雪听罢,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身边的张若怜,柔声问道:“那比若怜呢?” 张若怜抓着手中剩下的一只筷子,盯着面前的【过椒鱼头】:“只有一只筷子怎么吃。”扫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笑了起来,这张若怜答非所问,明显就是在回避自己的问题,或许只要与那人有关的话题,她都不想回答。 此刻,小儿正忙着拔张若怜钉在廊柱里的筷子,他握住了筷子留在外面的部分,拔了一下,竟没拔动,再一拔,已经使上了全部的力气,那筷子却依然不动,他抬起了脚蹬在廊柱上,脸涨的通红:“恩——哎呀!”他摔落在了地上,四脚朝天,但筷子依然纹丝不动。引来哄堂大笑,扫雪暗叹这言贱的内力未必在自己之下。 张若怜耷拉着眼睑,漠然地看着一切,隐隐看见一人正走向廊柱,她的神情比原来更淡了一分。 扫雪看了看那人,原来是湛蓝,只见湛蓝走到了廊柱边,食指与中指夹住了筷子,气劲立时迸射,将筷子拔出,引来一阵惊叹。 “好内力!” “不愧是武当大弟子啊。” 扫雪听在耳中,身体不知为何浮躁起来,暗道:湛蓝武功真在我之上吗? 只见湛蓝拿着筷子缓缓走到扫雪的桌边,将筷子放到张若怜的面前,张若怜低眸看着筷子,扫雪淡笑道:“湛蓝公子既然来了,不如一起。” 湛蓝见张若怜不接,便轻轻放在她的面前,然后应邀而坐,低眸的张若怜拿起了筷子细细端瞧,这让湛蓝的心中浮出了一丝激动,张若怜在反复研究后,放在一旁继续盯着面前的【过椒鱼头】。 “若怜……”湛蓝开口间,惹来了张若怜带着杀气的目光,心紧了紧,改口道,“张姑娘,近来可好。” “好!” “好……就好……”湛蓝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原本有千言万语却在看见张若怜的那一刻,变得木呐,扫雪淡淡地看着,不觉脸上又浮出了笑容,说不定这两人的恩怨能在这七星镇,彻底了结,妲己狡猾的眼眸不停地在两人之间转换,倒是琉璃恩雅举起了酒杯:“早就听闻武当大弟子湛蓝公子不仅样潇洒英武,更是功夫了得,今日见了果不其然。” “那些都是谬赞,对了,扫雪公子,阁下此行莫不也是嘉兴。”湛蓝看着眼前此刻面带微笑的扫雪,隐隐觉得那柔美的笑容下似乎带着挑衅的味道,方才见他只因峨嵋女师妹聒噪便出手伤人,可见这扫雪的行为也很乖张,是一个要小心的人物。 “正是。” “那不如同行,路上也好有个伴。”湛蓝说着瞟向了张若怜,此刻她已经面朝街道,呆滞地看着对面的泥人摊。 扫雪看着湛蓝的目光,嘴角带出了一丝笑:“只怕要让湛蓝大侠失望了。若怜并不与我们同行。”一句话当即让湛蓝手中的酒撒了出来,他尴尬道:“扫雪公子何意?” “那为何湛公子一直看着若怜?莫不是心中有愧?”扫雪抬起眼睑直直望入湛蓝那大海一般深沉的眸子,那眸子里此刻正卷起了一个漩涡,痛苦和挣扎在那漩涡里纠缠。 “钱。”一个简短的音符打破了扫雪和湛蓝之间特殊的寂静,只见张若怜伸出了手,看着琉璃恩雅,琉璃恩雅摇头轻笑,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铜钱,放入张若怜的手中,张若怜也不道谢,便起身离去,湛蓝慌忙起身,却被妲己喊住:“湛蓝大侠这又是去哪儿?姐姐是去买泥人玩,不会走远。” 湛蓝再次陷入沉默:“我……我确实有愧于若怜,扫雪公子你可知若怜为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湛蓝紧紧地看着扫雪,仅管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带不起他心底半点波澜。 扫雪微笑着发出一声轻哼:“自己的果应该自己去寻找因,我不会告诉你的。” “对!我们不会告诉你!”妲己咧着嘴坏笑着。扫雪侧过脸看向正在买泥人的张若怜:“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判断现在的她的心情。” “什么?” “她的心情与她说出来的字数有关,方才她因有你的存在而仅仅只说一个字,就说明她现在的心情很差,只怕此刻有人惹她,她会杀人!”扫雪的脸上忽然扬起一抹邪恶的笑,那笑容让一旁的妲己和琉璃恩雅都愣住了神,几时扫雪也会这种邪笑了? 湛蓝怔住了身体,视线渐渐落到不远处正对着阳光玩泥人的瘦弱身影上。 二解 七贱 第二十一章 她是鬼差? 今日的七星镇将会有一件大事发生,就是囚车游街。只见离【花弄月】不远处的四叉路口,已经聚集了全镇的百姓,百姓们手里都提着一个装满烂菜叶和鸡蛋的篮子,跃跃欲试,简直比迎接大人物都来的激动。 张若怜看着远远而来的一辆囚车,再看看身边百姓手里装满污物的篮子,心里已经了然。 “这是干嘛!”扫雪等人望向外面,只见囚车里是一个长发散乱的女子,推着她的衙役似乎有意将囚车停下,然后张开那满嘴都是黄牙的嘴,大声道:“这贱人杀死县官的儿子,今日特带她出来游街,大家东西准备好了没?” “好了!”百姓们举起了手中的篮子,张若怜淡淡地看着,发现站在前线的几乎都是女人,并且从她们嘴里吐出不少污言秽语。 “这个【鹊来楼】的婊子,仗着自己一张破脸,勾引男人,这回还杀了人,是我们女子界的耻辱。” “是啊!谁叫她勾引男人,活该!哼,老天有眼!” “贱人!” “婊子!” 张若怜淡淡地听着,想了想,原来是个妓女。转而,她又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哭泣,那哭泣很无力,似乎在努力隐忍,仔细一听,哭的声音还真不少,她回头看了看,原来在最后方,躲着用帕巾捂着脸的女子,只听她们道:“珞瑶,对不起,姐妹们没办法救你……” “老天没眼,分明是那吴有才杀了青青,珞瑶姐是出于自卫,为何就要砍珞瑶的头。” “没办法,谁叫我们是命最贱的妓,那吴有才杀人天经地义,而我们妓女杀人就是犯法……” “五……青青死得真惨……珞瑶……老天爷,求你,救救珞瑶吧……” 张若怜听罢,再次想了想,估计是这个县官的儿子兽性大发,玩床虐,把那个青青姑娘给弄死了,然后这个名叫珞瑶的姑娘或是出于自卫或是报复就杀死了那吴有才,这么说来,那个吴有才该死。 就像那些妓女说的,只怪她们命最贱,才不会有人主持公道。 正想着,那个黄牙的牙差已经扬起了手:“准备——扔!”刹那间,漫天漫地的烂菜叶,臭鸡蛋就扔向了那辆囚车,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跃起,带出了扫雪一抹淡笑。 风平浪静后,大家疑惑地看着满地的菜叶和鸡蛋,却是奇异般地在离囚车五十公分处边形成了一个垃圾圈,而囚车却未受到任何攻击,囚车里的女人动了动,隐藏在长发下的无神的双眼缓缓变得惊讶,她的身上,没有沾到半点污秽。 囚车边的百姓再往那囚车看去,只见囚车的上方,正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粗布白衣,就像一个吊丧的人,整个人看上去黑白分明,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美丽,看多了妖艳女子的男人立时到抽了一口冷气,随即,却是一阵哆嗦,因为他们看见那女人的眼里,是一片慎人的死寂。 “你……你是谁!”万籁俱寂的街道上,那个黄牙官差打破了寂静。 “若怜姐姐!”还在酒楼里的妲己惊呼起来,“她几时上去的!” 她的话让湛蓝心中一惊,他也没发现张若怜几时上的囚车,更没发现她是如何将那些东西挡在车外。与此同时,他身边的王朝兴奋起来:“太好了,若怜姐姐出手一定有好戏看!” 而这边,峨嵋几位女侠已准备跃跃欲试,却被紫英拦住,只道且看看究竟是何事。 张若怜淡淡地扫向他,那种如同死人一般缓慢的动作让衙差浑身战栗,暗道这人到底是人是鬼。 张若怜手中是一个苹果,这是她方才在挡住烂菜皮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这也是那些东西里唯一一个好东西,她觉得可惜,就藏了起来,此番,她将苹果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 整个街道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因为那些围观的百姓,被这个突然出现白衣女子给震地愣住了。 “你到底是谁!”那个牙差壮着胆子再次大声问了一遍,张若怜淡淡道:“那你是谁?” “我是这七星镇的衙差。” “哦,那我就是鬼差。”张若怜没有任何语气的话语让整个围观的百姓惊呼起来,平地忽然扬起了一阵阴风,带出了他们连连尖叫:“啊——啊——”就在这时,张若怜动了,她站了起来,立刻,那黄牙衙差退到群众中间,而那些围观的群众也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结果,黄牙的衙差还是站在了最前面看着张若怜犹如鬼魂一般,缓缓飘落在囚车之前。 “珞瑶。”张若怜淡淡地一声呼唤再次让百姓惊呼,她是怎么知道珞瑶的名字的,百姓有时就是如此愚昧,其实所有的讯息都是他们自己透露给了张若怜。 张若怜伸出手,扣住了囚车里那个女人的下巴,将她抬起:“我今天来勾你的魂,怕不怕。” “哼……”珞瑶轻笑起来,无神的眼中是对世人的轻蔑,“珞瑶将死,何惧之有。”那凛然的声音让扫雪赞佩地点了点头:“不知若怜想做什么?” “不管她想做什么,一定是好玩的事,从没发觉若怜姐姐这么神气!” “神气?说不定是邪恶呢。”琉璃恩雅笑了起来,一时间,三人都笑了起来,让身为同桌的湛蓝心头一揪,原来自己真的不了解张若怜。 张若怜顺手将珞瑶那散乱的长发轻轻顺到耳后,她冰凉的手指让珞瑶为之惊讶,她真的是鬼差?否则常人怎会有如此冰凉的手指。 一张精巧漂亮的脸渐渐展现在张若怜的眼前,她收回手,看着珞瑶:“如果你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不带走你。” “啊?”张若怜的话让珞瑶惊讶,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鬼差不会勾她的魂。还没来得及思考,那黄牙的衙差立刻喊了起来:“你这个女人别妖言惑众,什么鬼差,难道你是来劫囚车的!啊!”话还未说完,黄牙的衙差就捂住了脖子,气喘嘘嘘,随即,倒卧在了地上,不醒人事。他突然的变故让周围的百姓惊慌起来,他们惶恐地看着张若怜,她方才没有任何的动作,可衙差就死去,难道她真的是地狱鬼差! 二解 七贱 第二十二章 谁是贱人 衙差自然没死,只是昏死,张若怜没有任何动作,自然也不是衙差昏死的原因。扫雪手指夹着银针淡淡地笑着,那笑容却带出了阵阵寒意,让坐在一旁的湛蓝震惊,好快的手法,好准的眼力。 张若怜并没理会身后的变故,自顾自问着囚车里的珞瑶:“你是妓女?” 珞瑶愣了愣,答道:“是。” “男人去你那儿要给钱吗?”一句话引来一阵笑声,有胆大的立刻喊道:“哪有白嫖的好事?” “诶~说不定下面就是白嫖呢,哈哈哈……” 珞瑶轻启薄唇:“要给。” “男人给钱,你卖身,这就是交易,看你也不会偷税漏税,嬷嬷的钱你也会上交,那么你就是良好市民,怎能算是贱人?” “诶?”珞瑶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不是贱人,她惊异地看着面前这个毫无半点血色的女人,恍然间,忽然有种亵渎的感觉,仿佛作为妓女的自己不该如此直视面前这位神职人员。只听张若怜继续问道:“男人回家睡他们老婆给钱吗?” 一句话让珞瑶萌住了,更让围观的女人萌住了,这个鬼差怎么什么都敢说,到底知不知道羞耻? 珞瑶茫然地摇了摇头,张若怜机械地说道:“男人睡你要给钱,而睡自己老婆就不给钱,那不就是白嫖?” 一句话,让酒楼里满嘴有酒食的人全部喷出,更让扫雪捧腹大笑:“好,好一个白嫖。” 张若怜继续兀自说着:“男人真笨,白嫖不嫖,要花钱。而且他们的老婆都不收钱,那岂不是比你这个贱人还贱人?” “你说什么!”张若怜的话立刻引起了女人的公愤。一下子,将她们所骂的贱人和婊子全都还给了她们。 躲在她们身后的那几个青楼女子立刻怔愣地无法动弹,这到底何妨神圣,居然在帮她们妓女说话。 “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杀吴有才?”张若怜的问话立刻让沸腾的街道再次安静下来,珞瑶缓缓扬起了脸,带出了泪光:“因为他杀死了青青。” “怎么杀的?” “他……他……”珞瑶的双眼忽然睁大,宛如在回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把青青的双手绑在床柱上,用皮鞭打她,用牙齿咬她……” “够了!”张若怜扬起了手,眼神闪烁了一下。 “青青的床上,都是血……”但珞瑶依旧不断地说着,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都是血……都是血啊……我们妓女也是人!我们也都是爹娘生的!难道我们生下来就想做妓女吗!”珞瑶双手紧紧抓住了面前的栏杆,大声嘶嚎起来,而张若怜依然只是淡淡地站着,看着,“要不是男人色,会有妓女这个行当吗!要不是你们想发泄兽欲,我们根本不会沦为男人的玩物!你们说我下贱,真正下贱的是你们的老公!哈哈哈……你的老公就没来过吗?你的老公就没抱过我吗?”珞瑶伸出手指在围观的女人中点着,“怎么?他们今天都不敢来了吗!哼,他们在求我赐他们一夜的时候,你们知道他们有多下贱吗!他们跪在我的面前,抱着我的腿,捧着白花花的银子,那时的他们简直就是这世上最最下贱的人!哈哈哈……”珞瑶那凄然的笑声响彻在街道的上空,整个街道却如同被瞬间隔离出尘世一般寂静。 张若怜举起了剑:“一命尝一命,我没有勾你的理由,你走吧。”说罢,就要砍断囚车的链条,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忽然跃出了一蓝一红两个身影,剑光扫过,就当头劈向张若怜的后背。 “小心!”珞瑶惊呼一声,张若怜没有转身,只是脚下一挪,或许说飘更为确切,两道利光当即砍在了囚车的链条上,哐啷一声,链条断成数截,张若怜这才转身看着那两名女子,淡淡道:“你们截囚车?罪很大的。”没有任何语气的话语,没有半丝表情,却让远处的扫雪等人忍俊不禁,更让前来制止她截囚车的于师蔓和梁香玉气得不轻。 “你,你!”于师蔓手举长剑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而那张若怜依旧指着那断裂的铁链:“百姓可都看见了,是你们砍的,与我无关。” “你这个败类!”说罢,于师蔓先冲了上去,张若怜轻轻一个翻越就跃到了囚车之上,寒光扫向她的面门,她提剑略略一带,那剑便直直落在囚车上,又是“垮察”一声,囚车当即两半,张若怜落在珞瑶的身边,淡淡的声音滑过她的耳畔:“还不走?”随即又大声道:“哇,把囚车都砍了。” 此番于师蔓的心更急了,右手挥剑,左手运气,气随剑走,梁香玉当即一惊,这是要出玄女剑诀里的最后一式万里追魂啊,可这里有这么多的百姓那!忽然,她看到了那个珞瑶,暗想怎么也不能让犯人跑了,否则到时就真的说不清了。 张若怜右手随意地甩着剑尾,淡淡地看了一眼将剑气正在聚拢的于师蔓,脚尖轻点,就跃向旁边的一颗榕树。 “哪里跑!”于师蔓大喊一声,剑气犹如漫天飞雨就射向张若怜,让【花弄月】中旁观的武林人士都惊呼出声,就连紫英也大叹一声:“太冲动了!” 顷刻之间,那万道剑气扫向张若怜,让湛蓝的心立刻提起,只见那剑气不受控制地冲向了人群,就算众人想救,都已经徒劳。忽地,但见空中飘落了无数树叶,一个人影在树枝间飞舞,扫出的树叶如同一只只黄蜂冲向了那迎面而来的剑气。那些树叶带着气劲一一迎向那些剑气,将它们化去,树叶在人群上飘落,婉若下了一场绿色的细雨。 张若怜收剑站在榕树上,俯视着于师蔓,树叶在她身周飘零,那死神一般的眼神让围观的群众都禁声驻足。于师蔓气得更是咬牙跺脚。 二解 七贱 第二十三章 第三个锦囊 一队官兵冲进了人群,领头的正是吴县令,他看着面前的狼藉,和空空如也的囚车,立刻暴跳如雷:“谁!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放了死囚。” “她!”于师蔓第一个指向树上的张若怜,与此同时,梁香玉也将珞瑶擒回扔在吴县令的面前,一时间,人群里却出现了“哞哞”地起哄声,这让酒楼里的武林侠士倒是出乎意料,群众几时又站在了那妓女的身边。 张若怜缓缓飘落,手伸入怀中,县令一看是个练家子,当即躲到两名峨嵋女侠身后:“你,你不要乱来,最近镇上可是侠士很多!” 张若怜的手顿了顿,然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哦。”说着,掏出了一个令牌,只见这枚金漆的令牌上是一个大大的“龙”字。当县令看到这个令牌的时候,立时吓得跪倒在地:“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龙使驾到罪该万死。” 县令的话当即让所有人震惊,峨嵋的女弟子一时也怔在那里,张若怜不是地宫的人吗?几时又成了朝廷的人。知道张若怜底细的扫雪等人不由得也疑惑起来。 “没关系,这件案子已经清楚,这里的百姓也都可以证明,如果你不想让我如实禀报,就放了这个珞瑶,并付清【花弄月】里各位英雄的饭钱。” “啊!”县令当即痛喊出声。 “好!”一声声喝彩从【花弄月】里传来,白吃还不好。 扫雪当即扬起了笑容,张若怜果然还是那个张若怜。看着张若怜缓缓走回,扫雪收回视线看向湛蓝,湛蓝剑眉深锁,一脸的惊讶和疑惑。看着湛蓝那深沉的表情,一丝邪恶油然而生,他抬手挡在了湛蓝的面前:“湛大侠莫不是喜欢上了若怜?” “什么?”尚未回神的湛蓝并没听清扫雪的话,扫雪淡淡地笑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杯:“若拿酒比作女子,湛大侠觉得扫雪身边的几位女子是何酒?” 湛蓝的思绪依旧缠绕在那回来却兀自走向后门的张若怜,那里是通往客房的路,一丝失落浮上湛蓝的心头,收回目光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妲己来说。”妲己欢快地抢过了扫雪的话题,“酒也有酒性,就如香泉,是由泉水所酿,活泼的泉水,香泉的甜美,喝罢让人愉悦,师兄你说,是不是很像妲己?” “像,真像!”扫雪笑着抚过妲己的长发,妲己水灵灵的眼睛就如香泉那清澈的酒色。琉璃恩雅也举起了手中的酒:“恩雅性格沉稳内敛,非一日能成,可与这女儿红相比。” “正是!”扫雪轻嗅着手中的女儿红,琉璃恩雅的身上带着一种女人特有的英气和霸气,“那若怜呢。”扫雪将视线落在湛蓝的身上,“听说湛大侠与若怜是故交,这若怜由湛大侠来品评最适合不过。” 湛蓝垂下了眼睑,视线落在那白瓷的酒杯之中,淳淳的酒中映出了那张曾经相识的脸:“若怜以前并不是如此……”湛蓝捏紧了酒杯,“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会变成这样……”酒杯中映出了湛蓝痛苦的脸,深锁的双眉下是渐渐无神的眼睛,他缓缓放下酒杯,转身慢步而去。 “哎……看来湛大侠不喜欢这个话题哦。”妲己带着一脸狡滑的笑,琉璃恩雅侧眸看向淡笑的扫雪:“公子莫不是有意逼湛大侠去面对心中的问题?”扫雪但笑不语,不愧是女诸葛琉璃恩雅,一眼看出他的意图,因琉璃恩雅聪慧过人,处事老练,在商场上有女诸葛的称号。扫雪看着那起先还是英姿勃发,此刻却是失意孤寂的背影,自己何时也懂得攻心了。 ※※※※※※※※ 【花弄月】上房中,扫雪等人围坐在圆桌边,品茗聊天,淡淡的茶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若怜几时又是龙家的人。”扫雪问着倚在窗边的张若怜,张若怜回过头看着好奇的三人:“出来混,没几个令牌怎么走江湖。”说着,她从怀里居然掏出了一窜令牌,少林的,丐帮的,龙家的,黑道白道一堆令牌和令旗,让扫雪等人惊讶不已,“这些令牌……” “赢来的。”张若怜依旧没有任何语气,将令牌一一收好,“他们跟我比,比谁先笑,他们输了,就把令牌给我。” “比谁先笑?”妲己立刻大笑起来,“哈哈哈,那他们怎么比地过若怜姐姐,若怜姐姐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表情。”忽然,妲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吐了吐舌头立刻闭嘴,只见师兄扫雪的眼中已带出了责备。 琉璃恩雅看着正遥望远方的张若怜,试探地问道:“为何若怜会变成现在这样……”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张若怜,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了一片叶子,那是方才大战后顺手摘的,将树叶放在唇边,一曲幽怨哀伤的送葬曲从她的唇下飘出,让听到的人都浑身打颤。 妲己收回视线,怎么看都觉得张若怜身边的环境开始变得阴森森:“师兄,既然已经到了七星镇,就让我们看看月冰姐姐的锦囊,看看这回又是什么?” 扫雪微微点头,从怀中摸出了锦囊,根据月冰的指示,扫雪打开了“水”字的锦囊,却是一个“奄”字。 “奄?”妲己不解地看着琉璃恩雅,琉璃恩雅食指沾着茶水在桌上缓缓写了起来:“根据月冰锦囊以往的习惯,都是拆字,所以应该是个‘淹’字,淹……那又是什么意思?”琉璃恩雅秀美的双眉微微拧起,百思不得其解。 扫雪看着将自己的笑脸皱成包子的妲己和一脸沉思的琉璃恩雅,淡淡地笑道:“原来也有让我们的女诸葛犯难的时候。”琉璃恩雅的脸微微红了红,抱歉地看向了扫雪。 那凄呖呖的哀乐渐渐停下,张若怜缓缓走向扫雪等人,抬手拿起那个淹字,淡淡道:“水淹七星。” “水淹七星?”扫雪等人立刻看向张若怜,张若怜摇了摇头:“若怜不敢保证是否正确,但在这七星镇以北七里有一处深潭,只有五米方圆,但总是能将七星映入水中,所以也有水淹七星之名。” “若怜怎会知道?” 张若怜缓缓放下了纸条:“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说罢,走出了门,一阵让人心酸的乐调再次幽幽飘来。 扫雪收回目光,难道这就是月冰安排张若怜助他过七星镇的原因?因为张若怜是七星镇的人,熟悉当地地理地貌,才会知道水淹七星这样一处深潭。既然如此,那今晚就去探一探那深潭。 二解 七贱 第二十四章 叫阵 多日的奔波,让妲己和琉璃恩雅疲惫不堪,待张若怜走后,她们也纷纷回房休息。 想到夜探深潭,扫雪的心怦怦怦激动起来,他隐隐察觉出那股力量的躁动,慌忙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发现那股邪狞的力量随着异变次数的增加而越来越有取代他原本心智的趋势。 这迷一样的异变让扫雪忐忑不安,他忽然很害怕,怕自己醒来已经不是原来的扫雪,就如张若怜所说:扫雪公子就不是原来的扫雪公子了,那到时月冰,妲己,琉璃恩雅,还有张若怜七贱他们,还会把自己当朋友吗? 忽地,扫雪的后背爬上了一层冷汗。第一次,他险些轻薄了月冰,第二次,他“杀”了袁不破和唐小邪,那第三次,第四次呢?一想起方才王朝说湛蓝的功夫未必在他之下,他的心头就燃起了一股挑战他的欲望,这和自己原本的性格是完全不符的,扫雪被自己越来越浮躁的性格惊地大汗淋漓,他闭上眼,努力用自己那如冰雪一般的内力,贯穿在血脉之间,清凉浸润了他的全身,让他那颗焦虑而浮躁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 “张若怜你给我们出来!”这夜还未静,四合院里就传来了女子的吼声,让房中调息的扫雪微微皱起了双眉,这种聒噪的声音让他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那把火,再次燃烧起来。他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燃起了一搓火焰。 “张若怜,你是不敢出来的吧。”峨嵋五个女弟子站在楼下的院中,此番叫阵的是梁香玉,她们五人站在一起,艾星担忧地看着上方渐渐围在凭栏边看热闹的江湖人士。 紫英紧拧双眉,她本想单独找张若怜,却没想到梁香玉和于师蔓在落败后,居然又来叫阵。 “今日我们峨嵋就要清理门户,将七贱铲除。”梁香玉望着楼上张若怜的房间,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就连灯火都没有,武当的七位少侠匆匆赶来,湛蓝立时拉住要上前凑热闹的师弟:“这是峨嵋的家事,我们不好干预。”于是众师弟纷纷站在一旁等着看热闹。 而就在于师蔓她们对着张若怜房间叫嚣的时候,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她们身后的厅门而来,楼上的人,以及边上看热闹的人立刻都掩面大笑起来。取笑的声音此起彼伏。 “喂,峨嵋的美女,你们叫了半天到底知不知道人家在房间里啊。” “是啊,都没搞清楚,对着一个空房间吼什么?” “你们找的人说不定正消遥地吃烧鹅腿呢。” 梁香玉当即柳眉倒竖:“胡说,我看着她进去的,一定是她不敢出来。” “那你们后面是谁!” 众峨嵋弟子立刻转过身,只见张若怜分明就站在她们的身后,手里正拿着一只烧鹅腿,淡漠地啃着,就像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一下子,全楼上下哄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峨嵋的女弟子除了这言贱都这么愚蠢。” “都说头发长见识短了,我可从来没把峨嵋女弟子当回事。” 众人的取笑让峨嵋五个女弟子的脸上青白交加,就连看热闹的武当少侠也颜面无光,峨嵋这些师妹的形象今天在他们心目中算是被破坏了。 就在众人取笑间,忽然,一道如同破竹的琴声,从二楼正中的房间划出,张若怜立刻眯起眼,手中的烧鹅腿便摔手而出,直直打向处于院中心的梁香玉,尚未反映的梁香玉当即被烧鹅腿砸个正着,整个人朝后倒去,与此同时,一道寒光在她倒下去的时候,从烧鹅腿上滑过,站在她身后的紫英当即一个闪身,躲过那道寒光,看着那寒光直接朝张若怜而去。 那道寒光,让在场的高手都不由得心惊,那几乎是快地不可见的杀气,紧接着,一声一声嘈杂的琴声从扫雪的房中扫出,震得在场的人都慌忙运起内力护住耳门。 张若怜在匆匆闪过那道银针后,随手摘下了身旁白玉兰的树叶,放在唇边,一曲喜悦而跳跃的曲子从她唇下而出,那曲子跳跃着,就如同一条条鲤鱼在溪水中欢跃,而那琴曲却如奔腾的瀑布,千里而下,撞击着那些溪中的鲤鱼,这一刻,所有人都震惊了。 琉璃恩雅在房间里紧紧捂住耳朵,若不是妲己用内力替她护住心脉,她此刻早已被扫雪的琴声震地晕眩过去。妲己心急如焚,想前去阻止扫雪,但又一时放不开琉璃恩雅,左右为难只求张若怜自求多福。 一阵急切的琴声,当即扫开了扫雪的房门,那琴声没了房门的阻隔越加酣畅流离,震得满园的植物都化成了残枝败叶,就连张若怜唇中的叶片也渐渐出现了裂纹,当她吹完最后一个曲调的时候,那叶片瞬即在她唇下炸成了碎片,碎片飘散,那琴声骤停,一切又变得风平浪静。人静,风静,声静,树静。 张若怜脚下趔趄了一下,扶住了身边的厅门,让远处观战的湛蓝心立时提起。 “言贱,我是在帮你教训她们,为何你反要护住她们。”扫雪冷冷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那声音里带着凛然,带着霸气。扫雪不明白,为什么张若怜会与自己对抗,难道不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对手?他的心猛烈地收缩着,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只想发泄那急速流动的血脉给他带来的张力。 张若怜缓缓站直了身体,院中的峨嵋女弟子看向她,她张开了嘴,话未出,却是先溢出了一口鲜血,鲜血顺着她的唇角低落在地上,落入紫英的眼底,化开,紫英的双眼缓缓睁大。 “若怜没有帮她们,若怜在帮扫雪公子你。” “哦?”扫雪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那原本即将燃烧的火焰变得柔和,只听下面再次传来张若怜的声音:“若怜想问公子,现在的扫雪公子还是原来的扫雪公子吗?”当即,那搓火焰黯淡下去,扫雪与扫血纠缠在一起,到底哪个是真正的自己,究竟自己要做扫雪,还是扫血! “若怜再问扫雪公子,月冰想看到双手沾满鲜血的扫雪公子吗?”扫雪立时看向自己的双手,方才他又做了什么!只因那些聒噪的声音,他就想毁灭那些声音的源头,他险些又被那邪狞的力量操控。扫雪缓缓扬起了手,袍袖带出的气风将房门关紧,他再次闭上了眼,感受着体内那火热的内力渐渐平息,他似乎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异变,但却卡在了一个关键上,这个关键是解开所有秘密的钥匙,这把钥匙,到底是什么! 二解 七贱 第二十五章 无极内力 院中,峨嵋女弟子神情复杂地看着张若怜,张若怜喘着气,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后木然地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依旧死气沉沉,依旧面无表情,就像只是一具会走路的尸体。 “怜姐姐……”艾星轻喃出声,想上前却被一旁的二师姐拉住,她们都看着张若怜,此刻复杂的心情已让她们无力叫阵。 匆匆从房内冲出来的妲己看见比原来更加无神的张若怜,她走地有点趔趄,可见那一仗让她的内力完全紊乱。张若怜如此,那师兄呢,她又看向扫雪紧闭的房门,师兄一定也好不了哪儿去,她犹豫着,彷徨着,究竟应该先给张若怜顺气,还是去看师兄是否异变,最后,她一咬牙,还是先冲到了扫雪的房中。 张若怜从她身后擦过,缓缓推开自己的门,走了进去,就在她反手关门的瞬间,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站在她的面前,他们一人撑着一扇门,斗笠下的嘴角缓缓上扬:“要不要上门服务。” 张若怜转过身,算是默许他们进屋,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湛蓝的心不安地跳动起来,那两人究竟是谁?为何受了内伤的张若怜会允许他们进屋?还是,他们胁迫张若怜让他们进屋? “我去看看。”对众师弟交代了一声,湛蓝匆匆上了二楼。 湛蓝的举动让几个师弟颇为不解,二师弟郭动看着深深注视着湛蓝的紫英,轻喃道:“大师兄这么做,紫英一定会伤心吧。” “二师兄你别乱想。”五师弟萧守仁拍了一下郭动的肩,“大师兄说不定是去调查,你也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人进了张若怜的房间,与七贱有接触的,而且还是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你说会是谁?” “难道……”众人惊呼起来,百里求问的眼中滑过一道精光:“天罗地刹。” 三师弟邢轩当即兴奋起来:“现在七贱的言贱受了伤,天罗地刹又和她在一起,如果我们联合峨嵋的师姐妹一定能将他们三人抓获,那我们岂不是立了大功,这三个可都是地宫的关键人物啊!” “说得对!”邢轩一提出,立刻引来众人的附合,王朝当即怒道:“你们这是趁人之危!”他方才说完,脸就被一只大掌推开,正是六师兄李裕江:“你小子懂什么,地宫围杀我们正道人士的时候哪次光明正大了。” “可七贱从没杀害过正道人士不是吗!而且地宫这一年也从未侵犯武林不是吗!”王朝在那边大吼着。 “地宫只是在等待时机。”一道清明的女音传入了六位少侠的耳朵,众人望去,原来峨嵋的五个师姐妹已经走到他们身旁,说话的正是紫英:“而且七贱的履贱已经杀死了木野掌门,可见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邢师弟说得对,此刻不动,更待何时?不过此刻动手扫雪必然干预,这扫雪非正非邪,紫英曾收到师傅的急书,地宫想要拉拢扫雪,但扫雪始终是正人君子,所以我们必须真诚邀请,此时更不能与扫雪为敌,不如等言贱与扫雪分开,我们再下手方是上策,说不定还能捉到七贱其他成员。” “好计!”郭动脱口而出,随即道:“大家稍安勿动,而且……”郭动迟疑了一下,“此事勿让大师兄知道。” “为何?”众人不解。郭动看向紫英,紫英微微颔首,郭动道:“大师兄心性纯厚,又对那张若怜怀有内疚之情,仅管当初是那女人害了师兄,但师兄依旧自责不已,所以我担心……” “明白了。”众人点着头,随即,李裕江一把拉过准备开溜的王朝:“还有就是把这小子看住,免得通风报信。” 于是,一个围捕张若怜和天罗地刹的行动,在扫雪等人的背后,悄然开始。 扫雪的房间里,妲己看着脸上忽红忽白的扫雪,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扬起手,又再次放下,再扬起手,又气馁地放下,师兄到底怎么了!只怪自己不好好跟着师傅学医术,整日就喜欢玩易容,才无法在扫雪病发的时候帮上忙。 妲己焦躁地在扫雪面前徘徊着,最后,她看见扫雪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并缓缓睁开了眼睛,扬起了那温温的笑容:“妲己,你这样转来转去,让我的心更乱了。” “对,对不起,师兄。”妲己立刻坐到扫雪的床下,像以前一样伏在扫雪的膝盖上,无助地看着扫雪,“师兄知道自己的病因了吗?” 温暖的笑容渐渐收起,一层浓浓的阴云蒙上了扫雪的心头:“我想,我应该知道了,可是,为何会这样?我居然有至阴至阳两股内力?” “什么?”妲己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人的内力根据各自的体质,一般偏阳或者偏阴,阳中有阴,阴中有阳,但总有一方较盛,因为经脉体质等影响,只能存其一,但如果像扫雪这种情况,就必须找一个高手泄去其中一股内力,否则这两股强大的内力在扫雪体内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轻则武功尽废,众则经脉爆裂而亡,但,凡事都有一个不可能但却完美的机会,这个机会就是将这两股内力融合,形成真正的无极内力。 无极内力是一个传说,是一个神话,从古至今,听说只有一人拥有,就是皣孤尘,并且在死前将无极内力再次化开,先后给了两名有缘人,根据推测,很有可能就是火皇和冰帝。 形成无极内力的基础,就是此人必须拥有至阴至阳两股内力,可是一般常人是不可能同时具备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除非有外人的输入,所以,扫雪揭开自己身世的欲望,越发强烈起来。究竟是谁给了他另一股内力,而且这两股内力是如此势均力敌! 自他记事以来,一直拥有的,就是那冰寒之力,而这火热内力也是在最近,也就是他满二十岁生日之后,才开始在丹田蠢蠢欲动,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师傅,究竟隐瞒了他什么! “师兄,师兄。”妲己担忧地晃着陷入沉思的扫雪,那凝重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甚至让她害怕,扫雪渐渐从思绪中回神,方才想起张若怜的伤势:“若怜没事吧。” “不知道,我刚才怕你走火入魔,所以先来看你,不过张姑娘应该没事,我看见有人进入她的房间,我猜是天罗地刹。” “什么!”扫雪当即站起身,仅管同属地宫,这天罗地刹与七贱可并不是什么朋友。 二解 七贱 第二十六章 活死人 天罗为张若怜理顺内力后,双手圈住了张若怜的身体,享受着她身上那让人舒服的冰凉,这就是她为何去年夏天死缠张若怜的原因,她是天然纳凉器。此刻她已经取下斗笠,这是一张如同兰花一般让人清新的脸。 地刹翘着腿不以为意地看着这床上暧昧风光,责备道:“你这不是自讨苦吃,扫雪替你教训那几个女人就让他教训,你又去凑什么热闹?你那峨嵋可不领你的情呢。” 张若怜柔顺地被天罗圈着,她并不讨厌这亲昵的接触,一来大家都是女人,二来她觉得很温暖,那是她可望的温暖,因为她是活死人,几乎没有体温,只有在别人的怀里,她才能感受到原来自己是个活人。 “你又不说话。”地刹拿下斗笠,英挺的脸上是一脸怒容,“你们七贱一个个全是死脑筋!”仅管去年夏天他恨张若怜恨地要死,因为天罗整个夏天都和张若怜睡在一起,害得他那个夏天因为内火过旺青春痘爆满了整张脸,看来今年又会如此,但不可否认,在这恨里,他竟也生出了深深的友情,这就是天罗地刹和七贱的关系,忽而敌人,忽而兄弟。 “好了,你就少说两句,若怜的内力才刚刚稳住。”天罗此刻连脸都埋到张若怜的颈子里去,那冰凉的皮肤下,可以感觉到张若怜缓慢的呼吸,和因为出声而震动的声带:“我不能让扫雪沾上正道人的血。”张若怜淡淡地说着,“如果扫雪仅仅是教训,我自不会管,但那时的他,是毁灭性的。” “丝。”地刹收紧了眉,“说来奇怪,这扫雪脾气怎么会这么大,居然杀念这么重,可怕,太可怕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原来方才他们并没闩门,也就在门被推开的时候,房内房外的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天罗地刹望向门口,门口居然站着湛蓝和扫雪。他们是在张若怜的门口相遇的,当时湛蓝还在犹豫不决,而扫雪就已经前来。 扫雪看着屋内那颇具暧昧的场景不禁放下心来,甚至还欣赏起那美人同床的美景,只见天罗从背后紧紧拢住张若怜,张若怜虽然面无表情,但从她放松的身体上可以看出她此刻很是享受。扫雪不觉再次露出带有玩味的笑。 而相较于扫雪的冷静,湛蓝显然很少见过此种场面,虽然床上是两个女人,但不觉脸还是烧了起来,尤其看见天罗发现他在看她们的时候,还抬起手顺着张若怜的鬓角,滑至耳畔,顺着那修长的脖颈,拾起了一束张若怜耳边的长发,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在有意地牵引湛蓝的视线,湛蓝的心变得猛烈而急速,最后,天罗将那束长发放到鼻尖,享受地轻嗅着,然后对着湛蓝露出了一个邪而娇媚的笑容,那一刻,湛蓝的血脉瞬即绷紧,慌忙撇过脸,不再看那个近乎撩人的动作,那些让他不由得对张若怜产生遐想的动作。 真邪恶。扫雪看着身旁面红耳赤的湛蓝,心中笑着,原来这世上还有像天罗这般邪恶的女人。 一个小脑袋挤进了扫雪和湛蓝身体之间的缝隙,兴奋地叫了起来:“哇——好暧昧。”妲己当即挤进房间,跑到张若怜的面前,仔细地看着享受中的天罗:“怜姐姐没事了吗?妲己原来还以为天罗地刹和七贱关系很不好呢。” “怎么会?”天罗娇笑连连,随即侧过脸在张若怜的脸侧轻轻一吻,立时,连妲己的脸都红了起来,天罗哀叹道,“真舍不得啊……”说罢,走到地刹身边拿起了斗笠,和地刹走到门前看着扫雪,“扫雪公子,不管你是正还是邪,千万别再跟若怜拼内力了,这家伙不要命的。咯咯咯咯。” 众人看着天罗地刹的离去,第一次,湛蓝居然发觉自己没有对黑道的人产生一种厌恶感,反而,很是羡慕他们那种自由和洒脱和敢说敢做,而正道却很拘谨,无论行为还是言语都被“规矩”二字限制。 “若怜没事吧。”扫雪走到张若怜身旁,张若怜点了点头,看向门外的湛蓝,湛蓝愣了愣,仿佛从张若怜的眼中看到了厌恶,他垂下了眼睑:“既然张姑娘没事,那湛蓝告辞。”随即再次看了一眼扫雪,落寞地离去。 扫雪不放心地执起张若怜那冰冷刺骨的手,把了把她的心脉,立时惊讶不已,“你怎么……” “因为我是活死人。”张若怜抽回手,站起了身,扫雪了然地点了点头,当初,只在一本古老的医术看到有关活死人的描述,这种人几乎没有心脉,但把不到并不代表没有,只是他们心脉的运作十分缓慢,而且,这种活死人更没有表情,躺在地上,与死尸无异。活死人内力较常人深厚,复原能力也强于常人,要变成活死人,必须要跟西域神秘部落的神子达成某种交换协议,才会成为活死人,他们都是一些将死的人,所以可以说他们是死而复活,可付出的,却是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代价。 他们更不会有任何感情,不会恨,不会爱,不会厌恶,不会喜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件能行走能思考的躯壳,爱上他们的人注定痛苦。 扫雪开始同情湛蓝,虽然不清楚湛蓝对张若怜是否有爱意,但看得出他对张若怜的感情,还是很明显的,无论是亲情,友情抑或是爱情,湛蓝都注定不会得到张若怜的任何回应,扫雪开始期望,湛蓝对张若怜只是深深的愧疚,而不是深深的爱意。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水淹七星如何?” “好。”一个简单的音节,没有任何表情,这就是扫雪见到的一个真正的活死人:张若怜。 “妲己和恩雅呢?”难得的,扫雪的身旁不见这两名如同护法一样的女子,扫雪的眼中带出了温柔:“她们累了,而且每次行动都很危险,所以……”扫雪总觉得这深潭之行不轻松。 “知道了,我要先去借一样东西,请公子在院中等我。”说罢,便独自出了门,扫雪疑惑地注视着张若怜的背影,她又要去借什么?什么东西如此隐秘,不能让他知道?扫雪自不是多事的人,想了一会便独自下楼等候。 二解 七贱 第二十七章 借宝 湛蓝盘腿坐在床上,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不再有安稳的睡眠,两年了,两年的每一天,只要一闭眼,就浮现张若怜那无神和绝望的双眼,他没有帮她,没有救她,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张若怜就已经被废黜武功,逐出师门。 那天到底怎么回事?自己的毒究竟是谁下的!为什么当时张若怜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只是那样看着紫英,那眼神,他至今记忆犹新。 “笃笃笃。”轻幽幽的三声敲门声,湛蓝缓缓睁开眼睛,原本那颗不安和愧疚的心在今天见到张若怜后越发地翻江倒海,他长长舒了口气,“谁?” 静静的,门外没有任何回答,只有从门缝中挤进的一丝丝凉风。 湛蓝打开了门,门外却没有任何身影,湛蓝暗道难道是自己幻听?正要关上,面前突然横出了一把剑,湛蓝愣了一下,侧脸看向剑的主人,只见张若怜靠在一边,她缓缓收回剑,带出了一句轻语:“借样东西。” “若……若怜……”湛蓝神情复杂地看着张若怜,她就算跟自己说话,都不愿看着自己。 张若怜并未回应,依旧兀自说着:“我想借你的海龙骨。” “海龙骨!”惊讶瞬即填满湛蓝那深如大海的眼睛,他见左右无人一把将张若怜拉进了房间,意外的,张若怜这次没有反抗,任他拉进了房间,湛蓝慌忙反手关上门,双手紧紧握住了张若怜的手臂,“你要海龙骨做什么!” “用!”一个字,简单明了。 湛蓝看着张若怜那死寂的眼睛,心宛如被一只大掌捏紧,他那深沉的眸子里立刻卷起了滔天巨浪,两年的压抑在今天彻底爆发:“告诉我!若怜,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他用力地晃着张若怜,张若怜淡淡地看着他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不借算了。” “若怜!你不要答非所问,不要逃避我的问题,我不相信你会对我下毒,我求你,就算我湛蓝求你,求你告诉我当时的真相,两年了,我每天都活在内疚中,我知道,我当时没有提出质疑现在一切都晚了,我知道我错了,只求你告诉我真相……”湛蓝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张若怜的双臂上,握住她手臂的手越来越紧,两年的折磨和内疚让湛蓝在见到张若怜的那一刻,彻底决堤,为什么,老天爷让他再次见到张若怜,这个他也想逃避的故人。 情绪渐渐低落,紧接着,便是那冰凉刺骨的手感,湛蓝怔住了身体,他惊讶于那寒冰一样的触感,那根本不是常人所有的体温:“若怜,你,你的身体怎么回事!”湛蓝揪心地握住张若怜的双手,此刻的他已被这接二连三的心惊失去了理智,忘情地将张若怜那柔弱无骨却无常人体温的双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手中,妄图想让那双手重获体温,“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冷,为什么!” “与你无关。”冷冷的,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在湛蓝面前响起,湛蓝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是啊,自己又是她什么人,或许,曾经是战友,可如今,却是一个让她厌恶的人。冰凉的双手从自己的手中撤出,“既然不借,那小女子告辞。”张若怜说罢转身就走。 “若怜!”湛蓝再次抓住张若怜的手臂,“我没说不借你!我只是,只是……”湛蓝一时不知所措,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他沉下气,放开了张若怜,“只是你应该知道,这海龙骨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要跟着你,这……不过分吧。”湛蓝决定以退为进,他想知道张若怜要海龙骨究竟想做什么。 他见张若怜不动,知道她在考虑,他缓缓取下海龙骨,这关乎他身世的重要神物,它能在水下绽放光芒,如果张若怜借海龙骨,就说明她要下水。湛蓝将海龙骨放到张若怜的面前,深沉的双眼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背影,张若怜缓缓接过海龙骨,打开了面前的门:“可以。” 张若怜的回答让湛蓝松了口气,这算不算有了进展?他心底苦笑着,紧紧跟在张若怜的身后。 ※※※※※※※※ 朗朗明月当空,那漫天的星辰中映出了一张狡猾的脸,月冰在空中坏坏地笑着,仿佛在说看我如何调教你。扫雪的嘴角渐渐上扬,月冰为他安排的路线越来越有趣,而那七贱更让扫雪心疼不已。 从小被当作试验品的药人唐小邪,和恶魔交易的活死人张若怜,还有那双腿残疾的子檠灿,而这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子檠灿却又被冠上了谋害木野之名,那到底是不是他?根据自己的情报,子檠灿是完全有理由杀死木野的,木野的欺骗,木野的专制,木野的霸道,木野的疯狂几乎让子檠灿完全生活在地狱般的生活里。 扫雪知道的子檠灿与外界传闻的子檠灿完全不同,甚至是南辕北辙,子檠灿是可怜的,更是可悲的,如果外面的人知道真相,知道这七贱的真相,或许,七贱也就不会形成,他们或许已经成为各自门派的骄傲。为何有时真相是如此薄弱,如此无力。 远远的,扫雪看见张若怜朝自己走来,她的身后,却跟着湛蓝。扫雪不觉扬了扬眉,悠悠道:“若怜,这就是你去借的东西?”言下之意,扫雪对湛蓝有着些许敌意,张若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湛蓝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张若怜点点头:“恩。”没作详加解释,那海龙骨是湛蓝的秘密,既然两年前张若怜答应湛蓝不会说,现在依然不会说。 见到面前的扫雪,湛蓝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微微一行礼,一派大家风范:“湛蓝见过扫雪公子。”扫雪撇过眼只当没听见,仅管扫雪现在少许有了男儿气慨,但那山上不愿与生人亲近的性格依旧有少许残余。 随即,三人腾空跃起,往那北方而去。 二解 七贱 第二十八章 扫血归来 夜幕下,深潭边,七星就在水中,无论什么时辰,只要是夜晚,只要繁星当空,这七星必然在这深潭之中。 “果然是水淹七星。”扫雪看着这浮现于潭水中的北斗七星,宛如这七星不是从天空映下,而是沉在水底。 “那我下去了。”张若怜解下佩剑,既然月冰让她来,就是让她下水,七贱中,她的水性在其他六人之上。再加上自己又是活死人,更不用说这小小的潜水了。 湛蓝沉默着,他不知道扫雪想让若怜做什么,但这深潭的水温让他忧心,刚想说声小心,扫雪便说在了他的前头:“小心,下面或许很危险。” “恩。”张若怜当即便跃入水中,那白色的身影直直跃入水中的明月,将那又大又圆的月亮分成了碎片,渐起的水珠在月光下如同珍珠一般再次落回水面,只一瞬间,那白色的身影就消失在漆黑如墨的深潭 中,白色的碎屑再次聚拢,又是那轮又大又圆的明月。 这是一汪五米见方的深潭,没有入口也无出口,所以它的水面如同死水一般平静。 “你可知这汪潭水虽然不通任何地方,却不会成为死水的原因 吗?”扫雪看着身边双眉微拧的湛蓝,湛蓝抬起眼睑,看着月光下的扫雪,他此刻正对着自己展现着柔美的微笑,湛蓝摇了摇头。扫雪看向水中地七星:“或许若怜会给我们带来答案。” 静谧的空气里是树叶的沙沙声,寥寥的青云里,星月若隐若现,举头遥望,北斗七星在天空中闪耀,扫雪在深潭边升起了一堆篝火,看着那个依然站在深潭边的身影摇头轻叹:“她不会这么快上来。” “这下面是什么?”湛蓝坐到篝火的另一边,那跳跃的橘黄的篝火将扫雪地一身白衣映上了一层朦胧的黄色。扫雪慵懒地单手支在脸边。齐肩的长发缓缓散落在他的手肘边:“不知道,或许,是宝物。” “宝物?那扫雪公子对在下放心,不怕在下夺取?”湛蓝看出了扫雪眼中的挑衅。 “哦?我看你未必能抢?”扫雪的眼中滑过一道精光,袍袖忽然甩起,面前地火焰化作一条火蛇立刻向湛蓝扑去。湛蓝不慌不忙地双手接过那火舌,双手如同春天的和风,在太极之力下,火蛇绕着他身周盘绕一圈后,再次回到了篝火之中,与其他火焰一起跳跃。 扫雪钦佩地点着头:“湛大侠的功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彼此彼此。” 于是,这两个武功不相上下的俊雅男子,在篝火边微笑起来,那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那是青年之间的特殊情谊。 扫雪缓缓坐直了身体:“虽然湛大侠不会觊觎这宝物。但别人可就未必。”说罢,看向了一边。湛蓝随意得拨了拨面前的篝火,轻笑 道:“是啊。看来今晚很热闹。”说罢,他猛然挑起了一根残木,那残木如同一根利箭瞬时射入他们身旁的密林中,残木上火星四射,立 时,从那幽黑的密林中,翻出了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原来是你们。”扫雪淡眼看着天罗地刹,他们站在一处。就像是一个特定的姿势,相互靠着背。两人都是单手叉腰。 “哪里有宝贝,哪里就有我们天罗地刹。”天罗地刹丝毫不否认自己地目的。扫雪笑了起来:“看来二位地鼻子还真灵。” “二位的听力也不弱!”天罗地刹轻哼着,“这宝贝我们是抢定 了!”说罢,两人各自抽出了自己地武器,但见天罗手中是一挂白色银尾的长鞭,便是天罗的困仙绳。而地刹手中是一条黑金白节索环链,正是地刹的索魂链。 两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此一战,既是他们对面前这两人的挑战,又是对那宝物的好奇。 他们的架势才一摆开,就各自对着扫雪和湛蓝。扫雪缓缓站起,跳跃地火光在他的眼中闪烁,他抽出了凝霜:“对付你们,我扫雪一人足矣。” “什么!”天罗地刹看向扫雪,地刹当即笑道,“扫雪,可别太得意了!”这时友时敌地天罗地刹,扫雪已经深有感触,或许哪一天,他也会与身边那位湛蓝为敌。 天罗地刹立刻迅速变换身形,看来应该是一种阵法,深知阵法的湛蓝也替扫雪担心,有时功夫超群的高手也会输在阵法之中。 忽然,那不停移动的身影中窜出了一黑一白两条蛇练,扫雪迅速侧身,避过了两条蛇练,但随即,在他的左侧又袭来两条蛇练,一时间,漫天的蛇练如同一张打网朝他扑来,扫雪暗自一惊,身体里一股热血猛地窜上他的脑门,立时,他手中的凝霜剑扫出了万道剑气,剑气扫向打网,扫向周围的一切。打网被剑气撕碎,篝火被剑气扫平,就连湛蓝也险些受到剑气所伤,一个翻越,跳出了那满是剑气的战圈。 此时只有星光的夜幕下,站着三个对峙的身影,天罗紧紧缠绕着手中的捆线绳,视线不敢离开扫雪一分,地刹轻轻抚去右臂的血丝,那里被扫雪的剑气所伤,他们的脸上第一次变得认真,变得深沉。 面前的扫雪已经截然不同,那一身凛然的霸气让天罗地刹的双手微微颤抖,那蔑视天下的眼神更让天罗地刹心惊,扫雪怎么了?他为何忽然友如此之大的杀气。原本他们不过是切磋,而现在,让天罗地刹深深地感觉到,如果自己稍有不甚,就会伤及性命! 湛蓝看着面前的扫雪,忽然想起了下午那一战,那时,扫雪的琴声中也带着很强的杀气,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他,若怜跟的,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哼……”一声轻哼从扫雪的鼻中带出,他鄙夷地看着面前的天罗地刹,“自以为是的小角色,你们以为就凭你们的雕虫小技就能打败我扫血吗!简直可笑之极!”说罢,扫雪的凝霜就带出了寒光,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只凶狠的苍鹰朝天罗地刹扑去! 湛蓝看着此刻的扫雪,心中尽生起了一丝恐惧,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吧唧”一声,他踩入了水里,那冰冷刺骨的寒意带出了他浑身的寒毛,他这才意识到这潭水尽是如此冰冷。心不由得提起,此时虽然入春,但夜晚依旧寒意很重,更别说这近乎零点的深潭。常人都无法在这深潭里呆上半分,更别说此刻张若怜已经下去了一刻。 心开始在胸腔里不规则地跳跃,湛蓝抱剑守候在深潭边,只望快点见到那纤弱的身影。 二解 七贱 第二十九章 宝物 冰冷刺骨的潭水里,张若怜继续往下潜着,那冰冷的潭水对于浑身没有体温的张若怜来说,反而带出了一丝暖意,她自然不知道上面已经打地不可开交,胸前是湛蓝的【海龙骨】,那明亮的带着特殊荧光的骨头为她照亮了周围,她摸到了潭底,发现深潭下尽然有一口井,想必是这井通往地下河床,才让这深潭未能成为死水。 沿着那光溜溜的井壁,张若怜心中带出了一丝疑惑:这下面真有东西吗?她继续潜着,摸索着,摸到了井底,井底的一侧有一个通道,张若怜看着那幽深的通道,隐隐地感觉到水的流动很不寻常,那一阵又一阵的水波带出了有微微热度的水流,她放平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探入了那条通道里,赫然间,森森的头骨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惊了一下,吐出了一窜气泡,肺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 第一次,张若怜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可见那头骨对她带来的震 骇,但这仅仅是一会,因为她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活死人,没有喜怒哀 乐,也没有恐惧和惊慌,即使有,也会很快消失。她捡起了那头骨,头骨并不完整,右边的半个脑壳都消失无踪,而就在那缺口上,是明显的牙印,那牙印很大,可以推测将此人咬死的动物体积相当庞大。 她随手放下了头骨,再往地上摸了摸。很快又摸到了一根腿骨,同样地牙印出现在腿骨的断裂口上。张若怜放下腿骨对着那通道里沉静了片刻,她开始返回,她需要自己的佩剑。 “哗啦啦”一阵水声当即引起了守在潭边的湛蓝的注意,他慌忙站了起来,只见深深的潭水中隐隐出现一个白色身影,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是她:张若怜。 张若怜从那映在潭水中的圆月下浮出,让湛蓝欣喜万分,正要说话时,张若怜缓缓转过了身,望向了他,他立时怔住了身体。只见张若怜几偻湿法紧紧地黏附在她苍白的脸庞,她地脸就浮在月光之中,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在月光下带出一种特殊的凄冷,如同水中的孤魂,让人心 疼。 湛蓝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张若怜看着出神的湛蓝,但边上的打斗声引起了张若怜地注意,她看向了一边,湛蓝立刻解释道:“天罗地刹来了。” 张若怜看着战斗中的扫雪,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沾有细小的水珠,那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变成了好看的珍珠色。忽然她眨了一下眼睛,睫毛上细小的珍珠如同落雨一般。滴落到了水中,让湛蓝的心,停止了跳动。张若怜此刻并未觉察到扫雪的变化,她只是想,天罗地刹不是扫雪的对手,于是转过脸再次看向湛蓝:“我要我地剑。” “唉,好。”湛蓝立刻将剑递过,张若怜缓缓浮起身体。肩胛以上的身体开始缓缓露出水面,细细地水流顺着她清冷的脸庞滑入她修长地颈项。滑入她紧贴着胸口的衣领中,那一刻,湛蓝的心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慌忙撇过脸不再看那水中的精灵。 “谢谢。”感觉到手中的剑被人拿走,湛蓝仿佛想起了什么,赶紧回头问道,“你要剑做什么。”可是在他面前的,只剩下平静如同镜面的潭水,早已不见张若怜的身影,宛如方才只是他一个人地幻觉,张若怜从未出现过。 “小心……”湛蓝对着那深潭说着,他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空气,被张若怜漠视的感觉让他难受,就像海水地味道,苦涩不堪。 “啊!”一声痛呼拉回了湛蓝的思绪,湛蓝看向一旁,这一看,他当即拿起手中的剑朝正要杀死天罗地刹的利剑挡去。“当!”一声,将湛蓝和扫雪都震飞开去,湛蓝震惊了,扫雪方才那一剑分明用上了全 力,讲起来天罗地刹也不过是夺宝,甚至连宝物到底是否存在都未知,而扫雪却是要对方的命! “扫雪,手下留情!”湛蓝提剑将天罗地刹护在身后,看着面前一脸冷笑的扫雪,扫血微微眯起了眼睛,但那迸射出的寒光却让湛蓝每个细胞都戒备起来。 “你终于出手了,哼,又是你们这种名门正派虚伪的正义,他们不是地宫的人吗,不是你们名门正派想至诸死地的人吗!怎么?湛大侠莫不是想与地宫为伍?” “你到底是谁!”湛蓝紧紧地看着面前的扫雪,他可以肯定,此刻的扫雪绝非之前的扫雪。扫血仰天大笑:“哈哈哈……我是扫血,不过是鲜血的血!”说罢,提剑就朝湛蓝跃来:“张若怜的仇,就让我来替她报!”扫血的话让湛蓝立刻双耳作响,如此说,这扫血是知道真相 的。 慌忙挡住扫血尽在眼前的剑,湛蓝大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哼!”扫血嘴角扬起一抹邪笑,“我不会告诉你,就让你带着内疚下地狱!”登时,扫血浑身的内劲爆发,扬起了他的发丝,那是一股炽热的内力,那是一股如同火山爆发的力量,立刻将剑下的湛蓝压制,湛蓝收敛心神,用自己的太极之力化去扫血那股强劲的力量,扫血的剑被湛蓝带至一边,湛蓝反手就是一掌,扫血嘴角轻扬,只是一个跳跃便轻松躲过,紧接着,扫血反手就是一剑,湛蓝再次用手中的剑搁挡。 一时间,月下剑影闪烁,一蓝一白两个身影交缠在一起,不分彼 此。天罗地刹相互搀扶着站起,相视一眼,便迅速逃离,若不是湛蓝,今日他们险些命丧此处。 扫血的剑法快而疾,那凝霜的寒力与他至阳的内力相克,限制了他的发挥。而湛蓝的剑法缓而徐,沉稳的招式不紧不慢却又恰到好处地将扫血的攻击一一化去,甚至借力使力,反而略占优势。 扫血越战越勇,越战越兴奋,从未遇到如此这般让自己满意的对 手,今晚他要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这边打地不可开交,却没发现那深潭的水面上忽然出现了几个水 泡,而在那下面,也即将开始一场惨烈的战斗。 二解 七贱 第三十章 魔兽摩羯 张若怜再次回到了那个洞口,此番熟门熟路她游地也是相当快,体内的空气仅仅去了五分之一。她拔出了剑,朝那深深的甬道里游去。她游地很慢,尽量不发出较大的震动,看着身下那一堆又一堆的白骨,她的脸上是异乎寻常的平淡,确切地说,她原本就无法做出相应的表 情。 水波一阵又一阵地滑过她的身旁,就像有人在呼吸,很有规则,然后她摸到了通道的另一边,似乎是很宽敞的湖底,她想如果是湖底,那么向上应该有水面可以让她换气,她随即往上游去,却“咚”一声,撞上了石壁,原来水面的上方是岩壁。 海龙骨的光并不强,仅仅只有她的周围能看清,她再往下游去,眼前出现了更多的人骨,人骨堆积在下面形成了一座小山,不,看那个外面高里面凹陷的形状,更像是一个水下巢穴。她往那巢穴里看去,口中再次吐出了一窜水泡,在她面前的,居然是一枚一米多长的蛋,若是人蜷曲起来,完全可以呆在那个蛋里。 张若怜好奇得朝那蛋游去,抬手抚上了那枚蛋,她的脑子里首先闪现的是荷包蛋,因为她此刻饿了。紧接着,她才闪现出了怪物地模样,这枚蛋里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身后的水流开始变得不正常,张若怜缓缓拿起了剑,忽然,身后的水压变得沉重,宛如有什么东西正朝她扑来,她双腿一摆。如同狡猾的泥鳅一般,滑到了一边,转身再看的时候,只见面前是一只巨型的寄居蟹。不,应该说它不是寄居蟹,而是一只怪物。 此刻怪物伸展着长长的触须。那触须如同挂着两盏鬼灯,散发着可怖地绿光,只见它有着铜铃一般的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两枚尖利的牙齿露在外面,身前两只大大的铁钳,身后拖着一个大大的螺形硬壳。这样貌张若怜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应该是魔兽。 还来不及再仔细观察,那怪物就朝张若怜扑来。张若怜心中暗道它的下半身在壳里,怎么行动还如此敏捷。接着,她看见了那怪物地下 面。还有两只脚,原来是那两只脚让怪物得以顺利行动,只是它身后那个沉重的螺壳,始终影响了它的速度。 张若怜一闪身,提剑就砍向了怪物,一时也不知道该砍哪里,见它的两根触须比较长,便先砍向它的触须。哪知,剑未碰到那触须。那触须居然就往回缩,紧接着,怪物的铁钳就到了,张若怜急速后退,这若是被夹到,非断骨不可。 只见那怪物没钳到张若怜,便立刻将两只铁钳插入下方的骨堆,仿佛在固定身体,紧接着,它就甩动了身体,整个螺壳就朝张若怜撞去,张若怜感觉到宛如有千斤巨锤砸向自己的胸口,仅管那螺壳并未敲到 她,但那巨大的水压却将她直接打向了石壁,她的后背撞在了石壁上,再次弹了回来,扑到了面前那个巨蛋之上,一口气全部被这一击打出。 张若怜趴在巨蛋上,恍然明白为何进入这里地人都成了身下的那堆白骨,若不是自己是活死人,在没气地状态下还能坚持一刻,否则此刻自己就已经溺水而亡。 她静静的趴着,发现那怪物自从她不动后,也停顿下来,用那两根触须在水中晃着,张若怜忽然明白,这怪物其实是瞎子,否则她胸前海龙骨散发地光亮早就暴露了自己的所在,而那怪物却不知,可见,怪物的触角才是怪物的眼睛,它们利用水的波动,来判断敌人的方向,也就是说自己不动,那怪物就找不到自己。 看了看周围,这个水下地洞小而窄,完全成了怪物的窝,自然是它的天下,自己一动,它就能察觉,又由于空间小,自己更没有躲藏地地方,到处都是怪物触手可及的死角。忽地,张若怜身下地蛋动了一下,一波温暖的水流从蛋的周围散出,宛如是那个蛋呼吸了一下,张若怜终于明白方才在洞口感觉到一波又一波有规则的水流,其实是这个蛋发出的。 张若怜试着随着那水流自然地挪动了一下,果然,那个怪物并未察觉。然后,张若怜握紧了手中的剑,用海龙骨的光亮看清了怪物头尾的连接处。又是一阵水波,将张若怜推向了怪物,在第三波水波来临的时候,张若怜运足了力气,一剑,就插入了怪物的脖颈,立刻,怪物嘶鸣起来:“敖——” 怪物的铁钳四处挥舞,触须混乱地摇摆着,尾壳的挪动带出了一波又一波强劲的水流,张若怜随着那巨大的水流摇摆,最后,竟被推入了入口,张若怜一见,就迅速接着推力离开通道。 后面的水波越来越强烈,张若怜回头一看,竟然是那怪物冲了上 来,张若怜双腿急蹬,就往上拼命游去。 朗朗星空下,扫血和湛蓝依旧未分胜负,而此刻,那玄黑的潭水开始出现不寻常的波动,一层血色缓缓淹没了潭中的七星和那轮明月,突然,只听“哗!”一声巨响,立时让潭边正在战斗的两人怔住了身体,只见张若怜从深潭猛然跃出,直冲半空,而紧接着,她的身下是一只巨大的怪兽,而那怪兽的脖颈上,赫然是张若怜的剑,鲜红的血从那伤口流出,染红了水中的明月。 扫血当即推出一掌,巨大的掌风,将紧跟张若怜跃起的怪兽推出了深潭,张若怜从空中无力地落下,湛蓝飞身接住了张若怜,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扫血看着那嚎叫的怪物眼中带出了兴奋:“居然是魔 (佛教里的地域魔兽),好,看我今日杀了你这魔兽!”说罢,脚尖轻点,在水面上踩出一朵粉红的莲花,就直刺怪物而去。 兴奋、激动以及将要杀死怪物的成就感,占据了扫血的心,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要向世人证明,他扫血:是天下第一! 二解 七贱 第三十一章 摩羯珠 森蓝的月光下,一边是怪物的嘶嚎,一边是湛蓝的心焦。他担忧地晃着怀中的张若怜:“若怜,若怜!” “噗!”一口血当即从张若怜的口中喷出,紧接着,她就开始在湛蓝的怀中大口喘息,补回先前缺失的氧气,这一刻,张若怜感觉到,自己是活的,“咳咳咳咳!” “没事了没事了!”湛蓝将张若怜拥在怀里,听着她的喘息,原来她还活着,她会呼吸。当氧气足够后,张若怜感觉到胸口隐隐传来的疼痛,她知道,是方才水下那一次巨大的水压,使她的胸骨产生了裂缝,而如今湛蓝还这般紧紧地拥着她,让她越发刺痛。 她推了推湛蓝,湛蓝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慌忙放开她,然后,张若怜就盘腿而坐,淡淡地看着湛蓝:“我胸骨裂了,请别碰我。”湛蓝的心立时揪紧,深深的担忧让他一时忘了男女有别:“哪里,让我看 看!”说着就要确定张若怜的伤势,立时被张若怜挡住,张若怜看着 他,眼中带出了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疑惑,湛蓝在张若怜的目光下,终于恢复了理智,脸瞬即红了起来,退回一边撇过脸:“对,对不起, 我……”再次看向张若怜的时候,后面的话因为惊讶而没说出口。 只见淡淡的月光洒在张若怜的身上,带出了一片荧荧的水光,长发因为水下地战斗而散落。那如墨的长发因为水的关系紧紧地黏附在她的脸庞,那紧贴的长发形成了她身体的轮廓,将她的曲线衬托无疑。浑身的细小地水流正顺着她那身体的曲线缓缓淌下,而粘在刘海的水珠正从她的面颊,滑过她的耳侧,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在那开合地衣领 中,领下那若隐若现的锁骨在月光下闪烁着迷人的珠光。 心在那一刻怦然而跳。湛蓝暗骂自己此刻却对受伤的张若怜起了瞎想,脸红了红,湛蓝收住了心神,他不明白自己的眼睛何以唯独对张若怜不守本分,忘记了非礼勿视的询言,难道真是自己本性不良? 就在这时。他看见张若怜缓缓将双手交握在胸前,眼眸紧闭,一层淡淡的蓝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湛蓝惊异地看着那越来越深的蓝光,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忍不住靠近了一分,终于看清张若怜居然在霜冻,是 的,她地发丝,她的脸,她地身体。她的每一处地方都蒙上了一层淡淡地冰霜,那冰霜在月光的折射下透出了神奇的蓝光。 湛蓝怔住了。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那层冰霜。冰霜在他温热的掌下再次变回了水珠,他慌忙想拥住张若怜的身体,阻止她被封 冻,总觉得面前的人会永远离他而去,可就在这时,“啪”一声,那层冰霜炸裂开来,一颗又一颗蓝色的的星光散落在空气里。渐渐消失。轻轻而带有暖意地风扬起了张若怜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那风同样钻入了她地衣领。撑起了她的衣衫,她的身上,居然干了。 张若怜缓缓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眸子上是一层淡淡的蓝色,功力渐渐收回,那层淡淡的蓝雾在湛蓝的惊愕中渐渐消失在那一片死寂中。 “咳咳咳咳!”紧接着,就是声声猛烈的咳嗽,带出了张若怜的鲜血。湛蓝慌忙扶住她的身体,轻抚她的后背,让她呼吸更加顺畅。 与此同时,扫血和那摩 继续缠斗着,那魔 原本就受到张若怜的重创,此番又离了水,自然无法发挥自如,它几番想回到水里,却又被扫血挡回,若不是它身后那刀枪不入的螺壳,只怕早就被扫血杀死。 它想将身体缩入壳中,可张若怜先前扎在它脖颈上的剑又让它动弹不得,渐渐流干的血液让它体力不支,扫血瞅准机会,就给它来了一个痛快,“噗”一下,从上而下,给摩 来了个斩首,那还在张嘴的魔 头颅滚落至深潭里,鲜血和污秽趟满了一地。 “哈哈哈……”扫血仰天大笑,那是一种唯我独尊的笑,那笑容邪狞而充满霸气,宛如这世上的人都在他的脚下,因为就连魔兽,都命丧于他的手中,他成了神,成了能够称霸三界的神! 就在这时,在魔 的身体里,忽然滚出一颗手掌大小的珠子,那珠子闪现着奇异的霞光。 “魔 珠!”扫血捡起魔 珠,一脚就将魔 的尸体踹入水中,然后将魔 珠对着月光仔细观瞧,那魔 珠宛如是活的,里面有奇异的液体在缓缓流动,那液体就如冬日的雪水,清澈晶莹,一片清新的感觉从扫血心底生起,他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一阵咳嗽声拉回了他的心神,他慌忙收起珠子朝张若怜跃去。 “若怜!”扫雪看着咯血的张若怜,“怎么了!” “她胸骨裂了!” 扫雪听罢立刻执起张若怜的手腕,这才想起她基本没有心脉,于是用银针立刻扎入了她的后颈,张若怜立刻昏睡在扫雪的怀里。扫雪抱起了张若怜,看着满是担忧的湛蓝,微笑道:“放心吧,若怜是活死人,有足够的睡眠就会恢复了。” “活死人?!”湛蓝不可思议地看着扫雪,扫雪淡淡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看着湛蓝眼中的恐慌,“不会的……不可能……”湛蓝无法相信扫雪的话,“活死人只是传说……” “若怜的的确确是活死人!”扫雪惋惜地看着怀中了无生气的张若怜,如果魔 珠能让她重生,他会毫不犹豫给她,可是摩 珠的作用就如同舍利,只能增加人的内力,而无法让张若怜重生,所以,这个世 上,已经无人能救张若怜了。他长长的叹气如同一道炸雷让湛蓝的大脑瞬即变得空白,湛蓝茫然地看着扫雪缓缓离去,为什么最后的结果,是这样……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吗?这一切,都是由那天开始,如果那天他不去峨眉,如果那天他不喝下那杯茶,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可 是……她当时为什么不解释?而现在,她为什么又选择沉默?难道她已经彻底失望,连解释都不愿了吗? 只要张若怜愿意说出来,他湛蓝绝对会相信,他想要的,就是张若怜能对他说出真相! 二解 七贱 第三十二章 讨债 烛光摇曳的房间里,扫雪单手支在脸边,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张若怜,深深的内疚让扫雪无法入眠,这一刻,扫雪体会到了湛蓝的心情,张若怜因为自己而受了伤,就让自己内疚地无法睡觉,而湛蓝,是间接让张若怜逐出师门,这强烈的内疚深深地钻入他的心,折磨着他每一 天,而如今,湛蓝更是知道张若怜成了活死人,这对他,难道就不是打击? 是不是这夜夜的内疚才让张若怜这个名字在湛蓝的心里扎了根,才会让湛蓝对张若怜由内疚生出了别样的情意?每天都在想这个人,念这个人,扫雪能理解湛蓝今日的失态了,他因为见到张若怜,那长期的压抑终于爆发,那长期的内疚让他彻底崩溃。 湛蓝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自己的掌心,头痛愈烈让他无法再正常地思考,沉寂在张若怜的房间内蔓延,直至黎明的来临。 现在是春天,所以张若怜房间的窗并没关上,那带着清晨清新的味道从外面渗入房间,扫雪微微睁开迷蒙的眼睛,身边的湛蓝也是一夜未眠。淡淡的晨光洒入了房间,一个人影从窗外滑过,湛蓝立刻握住了放在桌子上的佩剑。 “老二!”窗外出现了一个人,忽地,他愣住了,因为他看见了张若怜房内的两个人,他立时一惊,匆匆跃入房中。 扫雪看清了来人,来人一身淡青色的长衫,头戴了然巾,腰间一根碧玉萧,透出了浓浓的书卷气,正是愚贱叶梦蝶。 叶梦蝶起先看见扫雪就觉得不对劲,此番又看到了湛蓝,更是一 惊,他匆匆走到张若怜的床前,这一看,立时心中燃起了一把火。 他转身揪住了湛蓝的衣领:“你走!如果让老大看见你,会把你撕碎!快滚!”叶梦蝶用力推了一把湛蓝,湛蓝一个趔趄,踢倒了身后的椅子,就在这时,大家听到了窗外悠悠的小调。 “我得儿意地飘,我得儿意地飘,我飘飘飘。”可见哼曲的主人心情非常之好,“呀,老二,你也会不关窗睡觉啊,这我可就不客气 了。”当即,来人跃进了窗户,叶梦蝶慌忙将湛蓝推进了一边的床缝,自己站在了湛蓝身前,挡住了湛蓝。 来人无赖的笑容在看见房间里的扫雪后立刻凝住,随即,他看到了床上的张若怜。 扫雪不敢对视夜枫询问的眼神,张若怜的重伤,他脱不了关系,他愧对于七贱,更无法向月冰交代。是月冰拜托七贱随自己上路,助自己拿到一样又一样宝物,可自己又是如何对七贱的? 杀唐小邪,让张若怜独自涉险,若不是自己沉迷与天罗地刹的战 斗,那在张若怜上岸取剑的时候,自己就应该和她一同下水。自己,无颜面对七贱之首:夜枫。 夜枫见扫雪只是沉默,立刻走到张若怜的床边:“老二!醒醒!”他立刻执起了张若怜的手,是他,带着张若怜求医西域神子,是他,让张若怜再次复活,虽然成了活死人,但总比原先的废物强上百倍,所以张若怜只有他会医治。 他凝神把了把脉,沉声道:“扫雪。”低沉悠长的声音显示着他对愤怒的努力抑制,“我们七贱受月冰之托,助扫雪你上路,一路上,我们七贱可曾相欺你!”说到此处,夜枫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地变成了怒吼。 “不曾相欺,而且甚为照顾。”扫雪的声音变得沙哑,他无力地垂下脸,不知该如何向夜枫交代。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一而再再而 七贱!” “扫雪自知愧对七贱。” “罢了——”夜枫无力地长叹一声,“这也许是我们七贱的劫数,老五,我们走!这忙我们不帮了!”夜枫当即抱起了床上的张若怜,小心地让她不会伤到胸骨。 “老大,可是月冰……”叶梦蝶看向扫雪,希望扫雪能说些什么,扫雪侧过脸,无奈而内疚。 “还月什么冰,老二肋骨都断了,轮到你的时候说不定还会丧 命!”他瞪向叶梦蝶,忽地,他察觉一丝生人的气息,他缓缓放下张若怜,走到叶梦蝶的面前,挑起了眉:“老五,你身后是谁?” “啊?谁?没人。”叶梦蝶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夜枫当即扯住了叶梦蝶的衣襟:“闪开!” “老大!”叶梦蝶紧紧握住了夜枫的手臂,“你冷静点,若怜受伤不能迁怒于扫雪公子和……别人。”叶梦蝶认真地看着夜枫,他了解夜枫,若此刻让他看见湛蓝,便是一场血战。 “别人?”夜枫眯起了眼,手中的力道更是加重了一分,忽地,叶梦蝶宛如被人推开一般,往一边跨了一步,湛蓝,从床缝里缓缓走出,在那一刻,夜枫立时揪住了湛蓝的衣领:“你怎么在这儿!扫雪!他怎么会在这儿!”夜枫发狂地大吼起来,一把就扯出了湛蓝。 扫雪也没想到夜枫会如此失控,只得道:“湛蓝是若怜叫来帮忙 的。” “帮忙?不可能!”夜枫一把推开了湛蓝,将桌上的剑甩入湛蓝的怀里,“出去!给我出去!”说着,夜枫就亮出了剑,逼着湛蓝走出了房间跃下了楼。 当清晨的阳光撒满整个院子的时候,湛蓝和夜枫就站在了院子的中央,夜枫剑尖直指湛蓝:“老二是不找你报仇但不表示我就会放过你 报!” “我知道!”湛蓝握紧了手中的剑,他们的对话引出了二楼的住 客,他们揉着惺忪的眼睛,怎么一大早武当的大弟子湛蓝就跟人打架。 湛蓝朝夜枫迈进一步,站在了夜枫的剑尖之下:“我知道我愧对若怜。” “哼!若怜是你能叫的吗!”夜枫毫不客气地将剑尖直接抵在湛蓝的喉结之上,湛蓝紧锁双眉,情绪也因为夜枫而变得激动:“我为什么不能叫!我们曾是患难与共的朋友!你以为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就好受吗!我只想知道真相!当年的真相!” “真相!”夜枫轻蔑地冷笑着,他的笑声让峨嵋的紫英心惊肉跳,她握住了手中的剑,关节渐渐失去了血色。 夜枫瞟向二楼:“真相你应该去问那个即将成为你未婚妻的女 人!” “紫英!” “湛蓝,恭喜你。”夜枫收回剑,鄙夷地笑着,“恭喜你能娶到世上最恶毒的女人。” “你不要污蔑紫英。”仅管他不知道真相,但对紫英的印象一直是温柔贤淑,纯净善良。 “哈哈哈……”夜枫大声笑了起来,收住笑容的那一刻,他的剑就直刺湛蓝,“你这个混蛋,我要打醒你!” 湛蓝立刻脚尖轻点,拨开夜枫的剑,夜枫的剑招很凌乱,但却又让湛蓝熟悉,在那剑法中透露着少林的金刚,心中暗道,难道是由少林罗汉棍演化而来的剑法,如此一想,那剑法在湛蓝的眼中变得越来越清 晰。 扫雪站在二楼的凭栏前,并没注意下面的大战,而是看向峨嵋的紫英,她的眼中是心虚和闪烁,看来张若怜的遭遇多半与紫英有关。 二解 七贱 第三十三章 清晨之战 为大家觉得少,所以我有时会传两章,新书也会同时以让大家看地更丰富点,谢谢大家支持! “师妹!你怎么会《玄女经》的下半部?” “师妹,教我好不好?我不会告诉师傅的。” “师妹,我爱上湛蓝师兄了,我不能练《玄女经》怎么办?一定有其它方法的,师妹,你一定知道方法,你难道看着师姐我走火入魔 吗?” “师妹,我求你,不要告诉师傅,我马上放回去,我答应你……你去死!” 张若怜猛然睁开了眼睛,她那死寂的眸子里,依然残留着一丝失望和哀伤,很快的,这一切消失无踪,她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听见了外面的打斗声。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有时觉得应该说出真相,可每当想到紫英将要嫁给湛蓝的时候,她又选择了沉默,她的脑子转得飞快,试图找到原因,但总是一无所获,最后,她选择不再去想。有很多事情,她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会与七贱为伍,会忍不住多管闲事,会打人,会救人,会帮助人,会捉弄人。 按道理,她是只会思考没有情感的活死人,可这些现象又如何解 释?夜枫说她这是潜意识的行为,潜意识又是什么?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不去想,就让这个潜意识来支配她地行为。至少。她觉得这样也挺好。 她走出了房间,扫雪看见她的时候,脸上带出了欣喜:“醒了?” “恩。”一个简短的音节,带出了叶梦蝶的轻呼:“老二,你醒 了?” “醒了,我掉了样东西,梦蝶,你看着老大。别让他惹事,我去去就来。” “可是你的伤……” “已经没事了。扫雪,老大就拜托你了,必要的话,可以把他打昏拖回来。” “呵呵……可他毕竟是为了你啊……” “当年湛蓝也是受害者,与他无关。我去去就回。”说罢,那抹鬼魅般的身影在众人不察的情况下,悄然而去,扫雪地嘴角渐渐上扬。却不知几人在张若怜消失的同时,也尾随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舒舒服服休息了一个晚上的妲己惊讶地拖着琉璃恩雅跑到扫雪的身边,扫雪的脸上依旧是暖人的笑,悠悠而道:“一言难尽哪……”地确是一言难尽,在妲己与琉璃恩雅休息的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这些事。或许会让妲己惊讶好几天吧。 湛蓝一剑横扫,怒道:“当年我被人下毒。醒来若怜就已经被逐出师门,我也是受害者!” “你昏迷就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吗!你当时醒来为何不说若怜不会下毒。为何不下山去找她!”夜枫的剑越来越疾,两人纠缠在一起。 “我当时……当时……”湛蓝想起了那天,当他知道张若怜被废黜武功赶下山的时候,紫英来了,给他带来了甜羹,于是…… “你这个混蛋,还说自己是若怜的好朋友,你根本不配!”夜枫狠狠一剑就扫出了刀气。果然是由少林各种武功演化而来,“她被赶下山后。你知道她有多惨吗!简直,简直!”夜枫因为气急而语塞,甚至忘了再攻击湛蓝,“你,你如果是老二的朋友就应该杀了峨嵋那帮臭娘 们!”夜枫这一声大吼立刻引来峨嵋女弟子的愤怒,她们纷纷跃下楼,抽出了剑:“你这个下流无耻之徒,今日就让我们峨嵋来替天行道。” “好啊!来啊!就凭你们几个!”夜枫提着剑毫不示弱,站在楼上的扫雪和叶梦蝶一看形势变得更加紧张,立刻跃下了楼,扫雪拉住了情绪激动的夜枫,夜枫挣扎着:“扫雪,你别拦着我,我要给老二报 仇。” 扫雪微微皱了皱眉,扬起了手:“我本不想管你,但若怜托我看着你,我不能再让你惹出事端。” “什么?老二醒了!”夜枫惊喜地看着扫雪,然后看见叶梦蝶对着自己点头,立刻笑了起来,转身对着峨嵋那几个女弟子哼哼道:“今日就放过你们,等老二伤好了再找你们算帐,哼!”说罢,就跟着扫雪回房。 峨嵋女弟子还要上前理论,立刻被湛蓝拦住:“你们不是夜枫、扫雪和叶梦蝶地对手,要冷静。”湛蓝凝眉看着夜枫上楼的背影,他还转身朝自己做了一个:要你好看地手势,他难道仅仅是张若怜的大哥吗? 湛蓝地心头紧了紧,他慌了一下神,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酸涩和愤怒的感觉,自己对这个夜枫似乎很厌恶,湛蓝对这份陌生的感觉很困 惑,茫茫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夜枫开开心心回到张若怜房间的时候,却扑了个空,他张着嘴指着空床,看向扫雪和叶梦蝶,叶梦蝶干笑道:“老二说有样东西她弄丢了,去去就回,让我们看住你别让你闹事。” “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她不能等伤好了再找吗!”夜枫几乎是大吼大叫,“你们居然就这么让她去了,你们!你们!”夜枫一下子坐在床边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你们走,忙你们自己的事去,让我自己在这里独自为小怜担忧伤心……” 扫雪立时皱起了眉,他并不是因为担心或是担忧皱眉,而是因为夜枫这夸张古怪的举止而皱眉,正想安慰他,却被叶梦蝶拉出了房间: “扫雪公子,我们准备上路吧。” “可是夜枫他……” “没事。”叶梦蝶淡淡地笑着,“老大对老二地感情近乎变态的守护,老二在老大地心里不仅仅是妹妹,还是女儿,所以扫雪公子不必理他,我们上路便是。” “哦?”扫雪扬了扬眉,这夜枫对张若怜的情感倒是特别,这又是怎样的感情?说爱不是爱,说不是却又如此疯狂。人的感情,果然复杂而丰富。 就在扫雪等人准备行装上路的时候,湛蓝却找不到自己的师弟们,当他到老六老七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老七王朝,根据老七的情况是被人点了穴,一切,都变得可疑,而他的心,也在那一刻变得忐忑不安。 二解 七贱 第三十四章 再次上路 张若怜醒来发现把湛蓝的海龙骨弄丢了,想了想应该是昨晚落在了洞底,所以,再次来到水淹七星的深潭边,此刻已是白天,深潭边的地上可以看到残留的血迹,想起昨晚的怪物,张若怜似乎想起了那是摩 羯。 她深吸了一口气,就跃入了深潭。一切很顺利,先是看到了摩 的尸体,她上前狠狠踹了它两脚,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做,但她就是很想踹它两脚。然后,她摸到了巨蛋的地方,那枚蛋静静地躺在由人骨堆砌的巢穴里。 她抚上那巨蛋,将耳朵贴在蛋壁上倾听,“蹦达!”忽地,她听见了一声心跳,张若怜立时睁圆了眼睛,心跳声,那是她多么期盼的声 音,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心跳,以至于太过投入而没有发现那蛋壳尽然凹陷下去,就在她碰触的地方,那蛋壁凹陷下去。 张若怜睁开了眼睛,巨蛋立刻恢复原样,这一切在张若怜不知情的状态下发生,然后再次悄悄结束。张若怜看了看周围,在人骨中看见了那微弱的光,很顺利的,她找到了湛蓝的海龙骨,然后匆匆返回。 今日的天有点阴沉,没有阳光的树林里,是死一般的沉寂,七个人围在深潭边,张开了网,直等着下面的人上来。 他们紧张地握着手里的剑,看见了,终于看见了,那个白色的身 影,他们列开了阵势,水下的人浮上了水面,在那一刻,他们七人当即跃起,从上而下,剑尖对准了水中人,让水中的人措手不及。 张若怜立刻再次沉入水底,转而一跃而起,想突出七人的重围得以上岸,但七人的剑阵严密而谨慎,让她始终无法上岸,只有在水中徘 徊。 最后,她放弃了,她缓缓浮上水面,七人的剑指着她,然后她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七人这才让开一条路让她上岸,她缓缓走着,看着围困自己的五位武当少侠和大师姐紫英二师姐周梦倩。她双眼直直看着紫英,紫英在这犹如怨灵的直视下,手中的剑不由得颤抖。 张若怜准备抬手的时候,紫英忽然出人意料地抬起了脚,将张若怜再次踹入水中,紧跟着,她也跃了下去,举剑就刺向缓缓下沉的张若 怜。 岸边的人,震惊了,他们明明记得紫英师姐说要活捉张若怜,可为何会在张若怜缴械的时候,却突然发出了攻击。周梦倩看着波动的水 面,心虚道:“刚才张若怜其实要施展我们峨嵋的玄女神掌突破重围,被紫英师姐及时发现,否则,她已经跑了!”众人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各自唏嘘着紫英大师姐的英名。 水面上,渐渐出现了血光,紫英从水下浮了上来,发髻已经凌乱,众人立刻围了上来,周梦倩将她救出:“师姐!你没事吧!” 紫英趔趄地爬了上来,右手臂上三道深深的剑伤,血流不止,她吃力地说道:“她要与我同归于尽,幸好我逃地快,咳!”紫英咳出了一口鲜血,方才的情景让她心有余悸,张若怜若不是有伤在身,她恐怕已经命丧深潭,她不明白,为何张若怜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力! 紫英呆滞地看着那泛着血水的深潭,她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水中的倒影里忽然映出了湛蓝的脸,众人立刻抬头,湛蓝陌生地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缓缓后退,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为少侠的武当弟子却围攻一个身受重伤的女子,而紫英更是将张若怜踹入水中,这一 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哈哈哈……”湛蓝仰天大笑着,手中代表武当的佩剑从他手中滑落,“少侠!哈哈哈!这就是武当的少侠!哈哈哈……名门正派!哈哈哈……”湛蓝缓缓转过身,武当的少侠被湛蓝的大笑怔在了原地,当他们大呼:“大师兄!”的时候,一阵凄厉的狂风忽然卷来,飞砂走石,当风平浪静之后,已无湛蓝的身影。众人这才想起要去寻找湛蓝,但除了那把武当统一的佩剑,一无所获。 他们急了,立时赶回【花弄月】,希望在那里能找到他们的大师 兄:湛蓝。 水淹七星边,一切归于平静,只有飘浮在水面上淡淡的血色记录着方才的激战,夜枫飘落在深潭边,双拳紧拧:“老二,你放心,你的债我会带上兄弟们跟武当峨嵋一起讨回!”若不是自己力量有限,他方才就会跟那七人拼命,夜枫是冷静的,因为就算是他,也没把握能战胜武当的七星北斗阵,但若是加上其余几贱,那个破阵他根本不会放在眼 中。 “夜大哥,小天感觉不到怜姐姐的魂魄,怜姐姐可能没死。”夜枫的身后浮出一个肉眼根本无法看到的虚体,夜枫当即凝住了神,望着深深的潭水。忽然,一个气泡从下面窜了上来,紧接着,是无数的气泡,它们翻滚着,爆发着,潭水更是发出了“哗哗!”的响声,豁然间,一个巨型的蛋浮出了水面,乍现在夜枫的面前。 阴云立时散开,一束金色的阳光从云端洒下,洒在了这颗巨大的蛋上,如同为这颗带着强劲脉搏的生命进行来到世间的神圣的洗礼,夜枫在那一刻怔住了,狂喜在他的眼中慢慢浮现…… 扫雪站在那镇外的路口,看着面前的岔路,忽然生出了一股迷茫,今后,自己又将遇到多少岔路,多少选择?如果不去七星,张若怜就不会受伤,如果不下山,就不会有这趟旅程,如果不遇到月冰……扫雪的心收缩了一下,遇到月冰,他不后悔。 “师兄……”妲己挽住了扫雪的胳膊,“你在想什么?” “是啊,公子,你是不是在担心将来的旅程?”琉璃恩雅看着扫雪那失神的表情,心中也是莫明的难受。 “如果不是为了帮助我,七贱也不会为我所累。”丝丝长发随着那孤寂的风扫过扫雪哀伤的脸庞,前面的路在他眼中变得模糊。 远远的路上,跑来一辆马车,悠悠的笛声轻快地将那条路的阴翳扫去,在扫雪的眼中变得清晰起来,扫雪疑惑了,妲己和琉璃恩雅惊讶 了。 马车缓缓停在扫雪的面前,叶梦蝶手执玉笛从马车上跳下,抱拳在胸,笑道:“马车已经准备妥当,梦蝶来接公子上路。” 看着叶梦蝶的笑容,扫雪很是不解:“我总是连累七贱,为何七贱还是如此帮我?” 叶梦蝶笑了,笑得如同风一般得洒脱:“身在江湖,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扫雪公子是七贱的朋友,若不是扫雪公子,小邪也不会获得重 生,所以一切都在因缘即会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公子不必介怀。我们江湖中人,本就飘零如同水中残叶,又怎知过去未来,佛曰:活在当下,不是吗?” “活在当下……”眼前的路豁然开朗起来,淡淡的笑容再次浮现在扫雪那绝美的脸上,是啊,活在当下。 马鞭声响起,一卷尘土载着这四个旅人再次走上神秘的路程…… 二解 七贱 第三十五章 插曲 夜枫拖着身后那只巨蛋,不停地嘀咕:“你说你怎么还我的情!又是背着你十万八千里去找西域神医,又是拖着你回碧落黄泉,还要守着你破壳,我看你这辈子都还不清我的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总不记着我的好,每次见我都像防狼一样防着我,你说说你,你身上到底有哪里可以吸引我的,就算我吃荤,看着你那副死人面孔,也要阳痿!你应该感谢我六根清净,超脱凡尘,不然你早完了!哎!我到底前世欠了你什么债,今生你要这样来折磨我!冤孽啊冤孽!哎……伤脑筋!”夜枫郁闷地发泄着心中的牢骚,他要尽快找到一辆马车,否则这样将蛋拖回碧落黄泉,非累趴下他不可。 “若怜……” 夜枫停下了脚步,狐疑地看着周围:“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若怜……”又是一声,夜枫放下了拖车:“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等一会。”于是,夜枫循声而去,却没发觉拖车上的蛋因为拖车的倾斜而滚落下来。 在杂草之间,夜枫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他拨开杂草一看,冷笑起来:“你也会有今天!活该!就不告诉你若怜还活着,让你内疚一辈子!”说罢,他抬起了脚想踩那个醉鬼,但最终还是没踩下去,他叹了口气,“这也是你应有此劫,若你能够坚持下去,说不定你还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湛蓝啊湛蓝,未来就靠你自己去把握了,别老用那些沉重的规矩束缚自己的感情,这样你会失去更多……”夜枫说罢往回走,然后,他就怔愣在空空如也的拖车边。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树林的寂静,惊起了一片飞鸟…… 这几天,月冰的脸色就如宁波的天气一样,阴沉而压抑,让身为她主人的龙紫 伤透了脑筋,想他向来都是女人主动讨好他,他又怎会去主动哄女人开心,可是这次,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月冰的心情变化而变化。龙紫 的头开始痛了,从没想过自己的情绪会受到月冰这个女人的影响。 为此,他特地带着月冰出海,希望她能在看见大海的时候,心境变得开阔起来。 月冰的变化是在几天前,她收到一只信鸽开始。这对主仆若被外人看见一定会觉得有趣,主仆两人各收各的信鸽,彼此相互隐瞒。所以龙紫 觉得,那天那只信鸽,一定给她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月冰的脸沉着,害得龙紫 也无心看面前那蔚蓝的大海,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折扇,终于,他将折扇一合,问道:“冰儿,你这几日是怎么了?” 月冰依旧深沉地看着面前的大海,缓缓道:“这次武当做得过分 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龙紫 自然摸不着边际,正想详加询问,一只海鸥忽然落到了月冰的肩上,龙紫 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暗想这月冰到底是何人,居然连海鸥都成了她的送信工具! 从海鸥的竹简里取出信条,月冰看罢立时几日的愁云散去,脸上露出了多日不见的明媚笑容,那一刻,龙紫 的心都因为这笑容而融化。 海鸥飞去,月冰便给龙紫 捶起了肩:“主子,今天冰儿心情好,给主子做几个拿手好菜。” “呵……”龙紫 不免苦笑起来,他恐怕是这世上最窝囊的主子 了,居然要看女仆的脸色,不过这又如何,毕竟这月冰可是从没给他做过菜吃,今日这 的好心情,他龙紫 还真要感激涕零了,如果能将她把玩一番,那就更是美事了。当然,这仅限于想想而已。 朗月下,树枝间,一曲哀愁的笛声飘飘扬扬,微风卷过,带起了叶梦蝶的方巾和垂在树枝边的衣摆,远处,篝火闪耀,那里安睡着三个劳累的旅人。 叶梦蝶站起身,单手扶在身边粗壮的树干上,遥望着远方的星辰,青云缭绕,手中的纸简化作白色的雪花飘散在风中,他不觉冷笑出声,这就是名门正派,这就是自己所在的名门正派! 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飘落在叶梦蝶的身前,她白裙飞扬,如同圣洁的神女,轻轻的面纱遮住那张让人神往的容颜,一双清水一般的眸子让人心动。 “师兄。”那女子开口便是温润如水的声音,“你已经有两个月没送回消息,是不是他们怀疑你了?” “哼……”叶梦蝶这一声轻哼如同无病呻吟,又如无力而失望, “天遥,你告诉我,究竟何为正?何为邪?” “行正义之事为正,行邪狞之事为邪,师兄,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梦蝶感伤地眼神落在了面前这位天山派代理掌门,自己的师妹:天遥的身上,质问道:“那木野欺辱小灿为正?他们点仓污蔑陈林为 正?武当少侠趁人之危为正?华山以唐小邪试毒为正?天遥,你告诉 我,我们所在的名门正派究竟是不是正人君子,是不是光明磊落的大 侠!天遥!你告诉我!”叶梦蝶激动地握住天遥的双臂,天遥疑惑地看着叶梦蝶:“师兄,到底怎么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不会是被七贱那些花言巧语迷惑了吧。”天遥紧张地看着叶梦蝶,正色道,“师兄,我去跟师傅说,让你回来,我不希望下次见到你,你成了真正的七贱。” “呵……”叶梦蝶苦笑着,他忽然明白何以七贱有苦而不说,不是他们不想说,只是他们的言辞在尚未开口前,就已经被这些名门正派定为谎言。此刻的他,也无力再说,也不想再说。他放开了天遥:“你走吧……” “师兄……”天遥担忧地看着叶梦蝶,“师兄,你的状态不好,还是让我回去跟师傅请求,让你回来,天山等着你掌全局,应战八国高 手!” “不了,那八国高手你出赛即可。”叶梦蝶忽然觉得好累,与六贱的友情和自己的背叛如同一根长满倒刺的荆棘,紧紧地缠绕着他的身 体,让他痛苦和窒息。 “师兄!你的任务到这个月本就结束了,你就应该回天山做掌门,你不可以拖延下去,师傅会生气的!”天遥提醒着叶梦蝶,他的任务即将结束。 叶梦蝶无力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那一刻,天遥的心变得漂浮,就如同没有方向的孤舟,在平静的湖面上随风飘荡。她开始彷徨,师兄还是原来那个除魔卫道的师兄吗?还是那个自告奋勇要进入地宫的师兄吗? 师兄传回的消息越来越少,是因为地宫真的毫无动作,还是他已经被地宫怀疑,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师兄一定还是原来的师兄,他在天绝堡救了八大门派不是吗?可是……那次好像是七贱本就奉了地宫的命令抓天罗地刹回去。 “师兄……”天遥凝望着远去的身影,心中变得越来越不安…… 二解 七贱 第三十六章 松岚山庄 壮观辽远的九龙山连绵不绝,如同九条真龙躺卧在蔚蓝的海边,今夜的大海很沉静,无风无浪将水天练成一线,漫天的星辰倒影在平静的海面上,让你分不清到底是在星空下,还是在银河上。但恰恰是这样平静的大海,才更危险,它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掀起滔天的巨浪,将你掩 埋。远处的电闪雷鸣就给路人提示着暴雨的来临。 叶梦蝶匆匆赶着马车,根据月冰的地图,九龙山里有一条山谷,而那神秘的松岚山庄就在那山谷的深处,虽然叶梦蝶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个山庄的存在,但隐隐觉得这座山庄里的主人定然不是寻常之人。 “公子,前面就是入口了。”叶梦蝶提醒着扫雪,扫雪从车厢内移到了叶梦蝶的身边,妲己和琉璃恩雅早已经不住疲惫而入睡,扫雪看看上方璀璨的星空,而海的对面却是银龙跳跃,淡淡道:“希望今天能进山庄,否则只能在车里逼雨了。” 叶梦蝶看向山谷的入口,幽深而黑暗,随即扬起鞭,便冲进了山 谷。 山谷的两边怪松嶙峋,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时不时还有白色的大块的巨石分布在两边,叶梦蝶看着那些松树和巨石,立刻收住了缰绳。 马车停在了山谷之间,马儿一声嘶鸣,惊醒了车内熟睡的人儿,妲己和琉璃恩雅从马车中探出了脑袋,轻呼出声:“好恐怖啊。” “扫雪。”叶梦蝶神情变得凝重,“这松岚山庄的主人必然是布阵的高人,你看这些松树和巨石。”扫雪将目光顺着叶梦蝶所指而去, “山庄主人摆的是松山无回阵,只要进入这阵中,若主人启动机关,我们便被困于阵中无回路,扫雪你是否定要完成松岚山庄此行?” 扫雪看着那些巨石,淡淡得笑了:“在下认为,这就是月冰让梦蝶前来的原因吧。”叶梦蝶笑了,扬起手中的马鞭,马车立刻淹没在那一片松石之间。 天,一下子暗了下来,让原本昏暗的山谷越发的漆黑,重重的黑云掩住了星光,前面的路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叶梦蝶不禁皱起了眉,放慢了速度,车子压过崎岖不平的泥路,让妲己他们叫苦连连。 忽地,远处飘来一个橘红的灯火,那灯火在空中跳跃,练武的人一眼就看出对方是施展轻功而来。白色的纸灯笼落在马车之前,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让车上的扫雪惊讶不已,暗道这小童如此年纪便有此修为,看来这山庄的主人的武功更是高不可测。 小童看向了扫雪,脸微微一红,恭敬道:“主人特遣红尘前来为扫雪公子带路,谷中道路崎岖,让扫雪公子不适,红尘替主子赔不是。”说罢,走在了马车前,自顾自说着:“前面就到无回阵的出口了,出去便是青石板路,便不会再颠簸了。” 扫雪扬起了淡淡地眉毛:“你家 识在下?” “当然,主子还送过扫雪公子两次呢。”忽地,小童捂住了嘴,暗自骂了一声该死,随即小心地看向扫雪,扫雪看着小童那因为说漏嘴而出现的慌张,不由得笑了,那笑容如同昙花绽放,让小童看出了神,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收回自己的视线,结巴道,“前,前,前面就是出口了。”小童红着脸,煞是可爱。 “没想到松岚山庄的主人会知晓我们前来。”叶梦蝶也对这庄主越发感兴趣起来,“听小童说他家主人还送过公子两程,扫雪你可有印 象?” 扫雪的思绪随着出口的离近而缓缓飘向了远方:难道是他们? 松岚山庄因为夜的黑暗而显得迷蒙肃穆,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整个山庄,叶梦蝶不以为意地淡笑着,这山庄处处都是迷阵和机关。 扫雪并没见到松岚山庄的主人,因为那小童直接将他们安排在一个院落,而妲己和琉璃恩雅为女客,所以被安排在别的院落,妲己很是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个雾蒙蒙的院子,总觉得阴森森。倒是琉璃恩雅随遇而安,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整个庄园鸦雀无声,鲜有人迹,仿佛整个庄园只有方才一个小童,扫雪心想或许现在是深夜,这庄园的主人打算明日再会见他们,于是和叶梦蝶也纷纷安歇。 而奇怪的是,即使日出东山,第二天的来临,扫雪和叶梦蝶依旧没有见到这神秘的松岚山庄的主人,而妲己和琉璃恩雅更是如同失踪一般不再出现,这让扫雪疑惑不已,依着妲己的性子,此时应该已经来骚扰自己。 这奇怪的现象让扫雪忧心冲冲,整个人也相应地变得深沉,若是从前的扫雪,此刻会皱起他那淡淡的好看的眉毛,然后单手枕在脸边直问自己为什么?而如今,他则是挺拔地站在院中,若有所思地看着上方迷蒙的天空,这个山庄如同与世隔绝一般,看不到蓝天白云。扫雪的身边是正在吹笛的叶梦蝶,他倒很是怡然自得。 “梦蝶,这山庄似乎有古怪,妲己往常这个时候一定会来找我。” 叶梦蝶收起玉笛,笑道:“她们是被困住了,扫雪放心,我看这主人对我们并无恶意,只是不怎么欢迎女客。” “你是说庄主把妲己她们隔离了?” “恩,昨晚梦蝶已经探察过整个庄园,迷阵和机关错综复杂,好在让梦蝶找到了妲己姑娘她们的院落,她们自有专人照顾,扫雪放心。” 正说着,又是一个小童走进了院子,扫雪看了看,并非昨日的红 尘,那小童梳着两个小髻,略微比红尘年长,脸色也是相当地红润,一身艳丽的衣衫让小童看上去像个女子,扫雪暗道,这庄子里怎么都是一些白净的少年。 “醉卧见过公子,公子请用早膳。”说着,小童的身后又是两个小童,只是这些小童并未穿着艳丽的衣衫,而是深蓝的布衫。 叶梦蝶很是不客气地吃了起来,看着依旧沉思的扫雪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叶梦蝶手中的筷子在指间一转,就落在了精美的糕点上,扫雪淡淡一笑:“对,既来之,则安之。” 两人边吃边聊,到也恰意自如,仅管没见到这神秘的庄主,但两人在这庄子里却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吃饭,散步,使唤庄里的小童,都不客气。忧虑、烦恼和怀疑也不曾出现在他们的脸上,每到月上中天,这个院子里更是琴笛合奏,潇洒非凡。 二解 七贱 第三十七章 美人谙 这一过,便是两天,扫雪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与世隔绝的日子,只是这次陪伴自己的是叶梦蝶,他欣赏叶梦蝶随遇而安的性格,也欣赏他那潇洒的笛声,叶梦蝶言谈举止之间都离不开潇洒二字,与其他六贱不 同,叶梦蝶仿佛从没沉重的心思和落寞的神情,相反,总是笑意融融,宛如到这里是来游乐一番。不由得,他想起了那夜叶梦蝶与天山派掌门天遥的密会,他在这七贱中又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七贱又知道真相吗? “梦蝶进入七贱又是为哪般?”扫雪随意地问着,然后,他发现叶梦蝶的眼神黯淡下去,是啊,自己加入七贱又是为了哪般?叶梦蝶自问着。 当初是自己自告奋勇要进入地宫察探,机缘巧合下,认识了下贱夜枫,当时他和整个天山演了一出戏,一出被师妹陷害,无法在天山立足的戏,在他最“困难无助”的时候,夜枫,接受了他,成了七贱的一 员,当时只有四贱,他就成了老五。 他曾跟着夜枫采花,可没想到夜枫却是去救花;他曾想查出张若怜恢复内力的方法,却没想到张若怜成了传说中的活死人;他曾想盗回被唐小邪从华山派带走的神药,却没想到那是一种无人能解的毒药;他曾想帮助朱角六重获自信,却没想不是朱角六没有自信,而是那些名门正派根本就是狗眼看人低;直到老六老七的加入,他开始迷茫,之前的四贱,他可以告诉自己不能相信片面之言,或许是他们在蛊惑自己,但老六老七的悲剧他却是亲身经历!在那一刻,名门正派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彻底粉碎,而且碎的连渣子都无剩,他在地宫待的时间越久,丑闻就知道地越多。 师傅和师妹都催他快点将调查的结果送回,可他能送什么?能传什么?告诉他们知果大师的师兄其实执着于权利而死?告诉他们木野因为子 灿的美貌而将他囚禁?告诉他们天绝堡堡主天九重寡情薄幸? 呵……就算说出来谁信?就像那天九重的女儿君橙舞上门报仇,还不是被天九重说成是妖言惑众! 太多太多的丑闻,太多太多的秘密,地宫却从未用这些来要挟过任何人,其实努力维护江湖和平的,恰恰是地宫! 叶梦蝶端起了面前画有百里牡丹的茶盅,扬起了微微的笑容,是七贱,让他看到了真相,是七贱让他明白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大侠,他轻轻吹开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抿了一口,那清香的茶水浸润着他的喉 咙,滑入心府,带来一片清新,他笑了,笑得潇洒而轻松:“为了真 相!” 扫雪淡淡地笑了起来,或许自己真的为七贱多虑了,七贱里非但没有多出一个叛徒,反而多了一个捍卫真相的战士! 静静的空气里,是淡淡的桃花的清香,扫雪走在这红白交加的桃林中,一时迷失了方向。他和叶梦蝶散步的时候,看见了这片迷人的桃 林,他走了进来,却和叶梦蝶失散,他倒也不急,微笑着欣赏起眼前的桃花。 红桃红地张扬而妖冶,白桃白地清丽而冷敖,这红白相交的桃林,宛如冰与火的纠缠,一搓火焰在他眼中燃起,这片竹林就像此刻的他, 火之间,让他痛苦而茫然。 那红与白的桃林忽然在他身周飞快旋转,它们在移动,它们在飞 舞,最后,它们渐渐停止,却是只剩一片火红,登时,扫雪的双眼变得迷蒙,全身的热血因为眼前的那片鲜红而被唤醒,在那一刻,他变成了扫血,扫雪拔出了凝霜,沉下了脸:“再搞鬼我就毁了这片桃林!” 万籁俱寂的空气里,是那带着浓烈花香的和风,那风很暖,带着热气,扫血冷冷地站着,白色的衣摆随着那一阵又一阵热风起伏。 忽然,面前的桃林再次动了起来,却是移向两边,宛如给扫血让出了一条道路,扫血收回了剑,扬起一抹冷笑:“看你搞什么鬼!”于是大步朝那出口而去。 红色的桃林间缠绕着近乎妖媚的薄雾,它们徘徊在艳红的桃花边,宛如给它们披上了一件透明而朦胧的外衣,就如同一个身穿薄纱的女 人,抚媚而销魂。 扫血走到了桃林的尽头,身后的桃树再次移动,原先的路便消失不见。扫血冷笑了一下,看着面前热气蒙蒙的池水,没想到桃林竟然将他引到了一个温泉。他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手中的凝霜渐渐将那温热的水汽凝成了细小的水珠,滴落在地上。 扫血扬起了剑,拨开了面前的迷雾,那越来越稀薄的水雾中,渐渐现出了一个身影,那身影似乎站立在水中。忽地,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阵带有浓烈花香的风,将扫血眼前最后的薄雾吹散,立时,扫血眼前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 如同瀑布一般的长发将那完美的背部勾勒在扫血的眼前,赤裸的双肩隐藏在那如同玄墨一样的长发之后,迷人而充满挑逗,让人急于看到那隐藏在黑发下的完美胴体,长长的黑发在水中随波飘扬,扫血扬起了眉:“姑娘好兴质啊。” 温泉里的人动了动,慌张地将自己沉入水中,却引来扫血鄙夷的 笑:“哼!大热天你洗温泉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扫血可不会怜香惜 玉,他依旧是扫雪,只是他的冷情更加地直白,“你那么费心思把我引到这里,还在我面前装什么矜持?” 泉水里的人笑了:“咯咯咯咯……果然是扫血,冷血而冷酷……”他的声音沙哑却粘糯,虽然不是女子的声音,却比女子更加动听,他缓缓转过身,扫血立时眯起了眼睛,这是一张娇媚而艳丽的脸,一双秀目灵气逼人,娇艳小巧的红唇更是充满诱惑,让人恨不能马上就将它含入嘴里,狠狠吮吸。面前的这个人,可以说是扫血下山以来,见过的最美的美人。若不是方才听他说话是男声,只看这张脸,扫血绝对会把他当作女人。 扫血戏虐地看着泉水中的美人,收起剑缓缓蹲在了泉边:“瀡水镇给我撑船的那个老翁以及七星镇载我的那个放牛少年都是你吧。” 水中的美人甜美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牡丹花开一般让人痴迷,他伸出起先隐藏在水中的纤纤玉手,开始梳理那如墨的长发:“果然没有什么能瞒过公子。”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泉水的无意,他那柔顺的长发竟然缓缓地飘到了扫血的面前,扫血伸手掬起了一把长发,放在鼻 尖,那如同玫瑰的艳香让扫血扬起了邪魅的笑容:“看来你就是庄 主!”扫血捏紧了那一抹长长,轻轻地将水中的美人拽向自己。 二解 七贱 第三十八章 迷情桃花阵 水中的美人并未反抗,而是顺从地游到了扫血的身前,将自己如同温玉的胴体展现在扫血的眼前,他双手抚上扫血垂落在地上的衣摆,近乎膜拜地将它们放在脸庞摩挲:“公子的一切,都让谙谙痴迷。谙谙的身和心都是扫血的……”暗暗温顺地趴在池边,任由扫血抚弄他的长 发,扫血缓缓站起了身,脸上的笑容变得不屑:“哼……可惜,你的身心对我扫血来说好无价值!”扫血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扎刺向了身下的谙谙,谙谙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是不解地看着扫血:“难道谙谙不够美吗?” 扫血轻蔑地看着他:“论美你比得上扫雪吗!” 谙谙的眼中滑过一道寒光,他缓缓走上了岸,那赤裸的沾有水珠的身体更是挑逗着男人每一个感观,他缓缓捡起了地上华丽的衣衫,一件一件在扫血那冰冷的眸子里穿上:“本以为扫血很热情,却没想到比那扫雪更冷漠,你确定你是男人吗?”谙谙的话里带着讥讽,扫血扬起了嘴角:“但我确定我不喜欢男人!” “你!”谙谙秀美的双眸里带出了杀气,“哼!那你就老死在这儿吧!别以为那个叶梦蝶就能带你离开山庄!”说着,那原本温顺的美人甩起了袍袖,顷刻间,便消失在了那一片嫣红的桃林中。 扫血俯下头。看着水中地扫雪:“呵呵……看来这个麻烦还是给你比较好,他似乎喜欢我而不喜欢你。” 水中的倒影淡淡的笑了,那绝美的容颜竟带出了一丝娇媚。扫雪缓缓扬起脸,看着身后那一片雪白的桃林:“原来我娘娘腔的形象也有用处,好吧,就让我断了那个庄主的心。”扫雪扬起手,拆开了自己高高竖起的长发,柔顺地发丝在那一刻倾泻。那柔美的身姿比那谙谙更胜一筹。 叶梦蝶迷失在桃林中,这千变万化的桃林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最复杂的桃花阵,桃花让人迷情,自古以来,各种各样的桃花阵更是有着各自不同地作用,有的助桃花运。有的迷心,有的迷情,而厉害的,更能惑人心智。若要桃花阵的作用加强,更是要根据对方的性格而布阵,这样,方能万无一失。 叶梦蝶盘腿坐于桃花之下,闭气凝神,拿起了玉笛开始吹奏,那玉笛的声波流淌在桃花阵中。若遇到阻碍就会反弹,这就是叶梦蝶破阵的方法。声波探路。所以可别以为他玩笛子只不过是为了卖弄风骚。 复杂,确实复杂!叶梦蝶的眸子在眼皮下不停地滚动着。这里不 行,那里更不通,这里又是两条路,究竟是哪一条?有人来了!他睁开了眼睛,却在那一刻怔住了身体。 面前地人白衣飘扬,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身后,合着他地步子而微微摆动,发丝间。是那飘落的桃花,如同残雪滞留在他地发丝里。依依不舍,不肯化去。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淡淡地笑意,那轻盈的脚步让他如同仙子一样缓缓飞来。 叶梦蝶的心猛地撞击了一下胸口,立刻告诫自己不可中了这桃花阵的迷情,面前的人是扫雪,是一个男子!只是这桃花阵增强了他的柔 美。他再次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扫雪。 扫雪匆匆走到他的身边:“梦蝶,终于找到你了。”扫雪略微深沉地声音却在叶梦蝶的耳中变得轻柔,宛如一个娇滴滴地清水可人正在叶梦蝶的耳边轻语。叶梦蝶皱了皱眉,稳住了那颗躁动的心,猛然想起这桃花阵里桃花的香气也很诡异,可是为何扫雪看上去似乎正常,难道他身上有什么避毒的物品? “扫雪,你身上是不是有避毒的东西?”他依旧闭着眼睛,以免自己看到扫雪那倾城的容颜会彻底坠入桃花的陷阱。扫雪看着叶梦蝶微微犯红的脸和紧闭的双目,立时明白了个中原委,他匆匆取出了一个香 袋,而香袋里正是唐小邪给他的月光花瓣,这花瓣带在身边给扫雪带来的莫大的好处,仅管它的气味不可闻,但却可以驱赶蛇虫,更在无形之中可以化去任何气味性毒药的毒性。所以在不知不觉中,让扫雪百毒不侵。 扫雪将香袋放到叶梦蝶的鼻尖,叶梦蝶闭着双眼因为没有闻到任何气味所以不知道扫雪将香袋已经拿到他的面前,他依旧疑惑地问着: “没有吗?” 扫雪在一旁淡淡地笑着,有意不答叶梦蝶。叶梦蝶越来越奇怪,忍不住他睁开了眼睛,立时,看到了面前的香袋,和带着狡猾笑容的扫 雪,这一刻,他的眼前只是扫雪,而不是那桃林让他心神荡漾的仙子。立时,他明白自己的花毒已解。 “看来这桃林是由毒物所养。”扫雪收起了香袋,看着面前迷蒙的桃林,在唐门,用毒水或毒物浇灌植物并不稀奇,目的就是让植物吸收其毒性,从而提炼或散发一种新的毒物或有毒的气味。当然反过来做药用的也有。 叶梦蝶点了点头:“争取赶在晚饭前出去。” “哦?梦蝶已经找到出口?” “有两条,只有到了那里,才能再进行确认。对了,扫雪你为 何……如此打扮?” 扫雪幽幽地笑了,单手放在脸边更是风情无限:“只是要做回原先那个扫雪,因为庄主喜欢那个脾气暴躁的扫血呢。” “什么!”叶梦蝶虽然有点不习惯此刻扫雪的矫揉造作,但听到这个答案也让他不由得想:原来那庄主早有预谋要将那扫血留在自己的身边,如此一来,也就是说他们是真正的无回了。 “所以扫雪决定拖住那庄主,好让梦蝶找到出路。”扫雪恢复了认真,让叶梦蝶立时肃然起敬,对于这次旅程,他也兴奋不已,第一次遇到如此复杂构造的山庄,对于他来说更是一次难得地挑战,他沉声笑 着:“好,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梦蝶陪着扫雪你一起伺候那庄主。” “哈哈哈……”立刻,两个人爽朗的笑容,在桃林中爆发。 二解 七贱 第三十九章 长生不老 谙谙现在很生气,他好不容易用桃花阵引出了扫雪体内那个扫血,可他却是羞辱了自己一番,谙谙奇怪着,为什么那个扫血不受桃花阵的影响,难道自己的魅力不如从前,还是桃花阵出了纰漏?他愤然起身,走到了书架边,移动了书架上的一个花瓶,立刻,书架挪开了,里面是一条幽黑的长廊。 长廊边的墙上有着雕刻成狐狸的青铜壁灯,在谙谙打开密室大门的那一刻,那些壁灯里窜起了火苗,一挫接着一挫跳跃,将通道照了个通明。谙谙走了进去,长长的华丽的衣摆在地面上拖行。 当他走到里面的囚牢时,里面的人沸腾起来,他们都是男人,虽然衣衫整洁,但却面无血色,就像一个个被人吸干了的干尸,仔细看看,还有着许多名门的少主,就像那个在天绝堡被扫雪惩罚的雷熊。 只见牢房的角落里还坐着两个,一人是英姿勃发的少年,正是无伤城少城主白梵,而另一个正是我们英俊潇洒的袁不破袁大少,此二人并不像这些男人前赴后继,他们冷淡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可悲的男 人,脸上露出深深的鄙夷。 “谙谙——求你让我抱你吧——”男人们祈求着,推挤着:“你走开,就凭你的技术怎么能让谙谙舒服,谙谙让我来吧!求你了!” 谙谙扬着眉。走到了牢门前,那些挤在门前地男人立刻都跪倒在 地,亲吻着谙谙拖在地上的衣摆,这让谙谙想起方才他也是如此朝圣般地亲吻扫血的衣摆,可是他却无视自己的赤诚,反而狠狠地将自己的一片痴心践踏在脚下。 一口气赌在谙谙的心口让他急于发泄:“我问你们,我是不是天下最美的人!” “当然是!”男人们附和一片,谙谙气得揪起其中一个男人:“你们说谎。还有扫雪,扫雪比我更美!” “扫雪……扫雪是谁?”男人们疑惑着,雷熊立刻睁大了眼睛: “是他!那人碰不得!” “可恶!”谙谙当即一掌就狠狠打在雷熊的胸口,“你居然对扫雪产生如此肮脏地想法,你去死!” “谙谙,你怎么了?”雷熊嘴里吐着鲜血。却依然爬到谙谙的脚 边,“他不适合你,他也是……”雷熊慌忙收住了口,深怕得罪了面前的美人,谙谙立刻秀目圆睁:“是什么!是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如果他是扫雪我自然不会喜欢,但他是扫血啊!他是扫血!他就像地狱的帝王,让我神往,只有他,他才能拥有我,我是为他而生的!”谙谙的话立刻引起了角落里两人地注意。立刻,两个人眼中带出了希望的精光。可是他们两人的希望却是南辕北辙。 “什么扫雪是扫雪的?谙谙,难道你不要我们了吗?”牢里的男人们恐慌着。谙谙笑了,笑得娇媚而迷人:“我怎么会不要你们呢,没有你们我怎么保持我的美丽,我是舍不得吸扫血的,所以,只有吸你们,只有让我更美丽,才能赢得扫血的心。今晚。就你陪我吧,雷熊。” 雷熊立刻欣喜地擦干了唇边的鲜血。欢蹦起来,白梵冷哼一声,他原本与雷兄结伴前往嘉兴,却未想会被雷熊所累被关入这个神秘的庄 园,自己地极力劝阻依旧敌不过雷熊那颗色心,白梵放弃了,冷淡地看着仅仅一周就瘦地不成人形的雷熊,他想死,自己又何苦拦他!可他却不知过了今晚,雷熊将成为一具毫无利用价值地,一具真正的干尸! 坐在白梵对面地袁不破却有着另一番心思,应该说,他是主动送上门,误闯入这个神秘的山庄,并与那谙谙有了一夜风流。可就是这一夜风流,却让他累得下不了床。身处苗疆的他,自小对邪术巫术就见多识广,所以他当即明白,自己的精气被那谙谙吸了。 他游历外邦的时候,就听说一种吸精之术,以取别人精气来维持自己的青春,是一种长生不老的驻颜邪术,这种邪术是从狐妖之处习得,他见这山庄诡异多变,墙上又多是狐狸饰物,而这谙谙美艳非凡,但却不会法术,看来他多半是学了这吸精邪术,才会容颜常驻。而据他所 知,其实吸精大法若习得全部,非但可以永驻青春,更能吸走对方的内力,甚至在自己伤重之时,吸上对方地精气,第二日便可痊愈。最重要的是,吸精大法不一定要做下面地,这对袁不破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即是上面的,又可以增加内力,这绝对是上好的修炼之法,所以他要找机会偷取这本秘芨。原先被困在这里,又被谙谙下了化功散无力逃脱,而现在,扫雪来了,不,应该说是扫血! 袁不破心里盘算着,根据谙谙方才的话,可见他没能摆平扫血,那么就是说,很有可能,扫血将成为他们自由的希望,到时只要自己一出去,那那本秘芨定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想到此,袁不破不免有点得意地笑了。 扫雪望着那迷蒙的天空,叶梦蝶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最近叶梦蝶离开的时间也是越来越久,可见他的察探也是越来越远,他以他们的院子为中心,慢慢扩散开去,将幅员扩大。 而妲己和琉璃恩雅依旧没有出现,整个庄园就如一个妖物,进来的人都会被这妖物吞噬,神秘消失。 就在这时,醉卧走进了院子,这几天,都是由这醉卧负责他们的饮食。 “庄主有请扫雪公子,请公子随醉卧前往。” 扫雪扬起了淡淡笑容,心想他还没死心,既然如此就让自己来会会那个美人谙。 跟在醉卧的身后,扫雪开始回忆叶梦蝶的话,这山庄错综复杂,阵形变换无穷,但万变不离其踪,任何阵法都有其规律,而这几天,叶梦蝶就忙着寻找那规律。 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已有了些年纪,难道这山庄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存在?那百年之前造庄的人又是谁?扫雪放柔了身体,想起以前整日跟着师傅师妹,就连走路也带着女态。现在看到了谙谙,他也不得不承认之前的自己是多么地千娇百媚。若是现在的自己出现在那谙谙的面前,定会将他气疯吧。 邪恶的火苗在扫雪的心中燃起,他真是很想看见那个谙谙抓狂的神情啊。 二解 七贱 第四十章 以受制受 心目中的男人渐渐出现在眼前,却是冷眉淡眼的扫雪,那不可亲近的姿态如同遥在水中的银莲,谙谙欣喜的笑容在那一刻逝去,他举步艰难地走向扫雪,这神圣的美人,他让他自惭,他让他觉得自己是多么地低劣,多么地肮脏。宛如在扫雪的眼中,可以映出他丑陋的灵魂。 “不!”谙谙轻喃着,双眼发直他扑上前,抓住了扫雪的衣襟, “扫血,你为什么不出来,你快出来见我,你出来!”谙谙在扫雪的胸前大吼着,扫雪看似心疼地皱起了眉,他张开双臂想将谙谙拥入怀中,却被谙谙狠狠推开:“别碰我!让扫血出来!我要见他!”谙谙歇斯底里地大吼着,扫雪为难地看着面前的小美人,无奈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扫雪说地又缓又慢,柔柔的声音充满着特殊地能让人心灵纯净的魔力。 谙谙惊骇地睁圆眼睛:“不,不,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变成扫 血。我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我要让扫血永远不会消失!”谙谙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有点扭曲。 扫雪心底暗道:他已经无药可就了……真是一个怪人…… 谙谙踮起了脚尖,藕臂环上扫雪的脖颈,望入他那冰雪一般清冷的眼睛:“扫血,我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否则你也不会不碰妲己和那琉璃恩雅。她们可也是一等一地美人,所以谙谙知道,你一定喜欢男人,谙谙就是你想要你,扫血,听着里面平稳有力的心跳,“扫血……谙谙真的好喜欢你……”谙谙的手抚上了扫雪的胸膛。将自己娇柔的身体与扫雪贴地密不可分。 扫雪对着怪异的触摸和亲近很厌恶,他失去了捉弄谙谙地耐心,将谙谙冷冷地推开,微怒地看着他,谙谙的脸上却带着笑:“我知道,你快出来了。”说着。就再次贴了上去。 一股火焰在扫雪心底燃烧,他再次将缠绕在身上的人推开,谙谙笑地越发灿烂:“扫血,你骗不了我,你们两人的性格谙谙非常清楚。” “庄主,自重!”扫雪冷冷地说着,沉沉的声音让对面的谙谙欣喜若狂:“扫雪和扫血要合而为一了吗?千姿百态地扫血,时而柔美时而邪魅的扫血,那会是怎样的扫血!”谙谙近乎疯癫一样的狂喜让扫雪有点愤懑,无论自己最终变成谁。都与他无关,因为他只在乎一个人的想法。那就是:月冰。 月冰!他忽然想起了月冰给他的锦囊,之前总是由妲己提醒自己已经成了习惯。现在妲己不在,自己居然忘记了锦囊的事,看着面前狂乱的谙谙,扫雪开始将希望寄托在那个锦囊上。 “扫血!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谙谙咬着下唇笑着,“你需要无极内力将自己融合。” 惊异滑过扫雪的双眼,他怎么知道? “只要你出来,我就告诉方法。” 扫雪凝住了眉,一改先前柔美姿态。 谙谙扬起了狡黠的笑:“虽然你靠自己地毅力能将扫雪和扫血合二为一。但内力还是必须要舍去其一,失去一半力量的扫血犹如断翅地大鹏。如何称霸武林,如何成神?” 一丝火焰滑过扫雪的双眼,他紧紧地盯着面前这个近乎妖媚地谙 谙,他的身上似乎真的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扫血,想知道吗?跟我来……”谙谙柔媚地转身离去,扫雪不由得抬起了脚步,房间的门在他的身后缓缓关上,一层又一层红色的透明的纱帘在他每迈入一个玄关缓缓落下,整个房间充满了激情地诱惑。 有人为扫雪缓缓脱去了他白色的袍衫,换上了一件嫣红地长袍,扫雪玄墨的长发散在红色的长袍上,强烈的对比竟胜过了那黑白的色差,让谙谙浑身的血液为扫血而沸腾。 扫雪茫然地看着身上血红的衣衫,这红就像那魔 的鲜血,这红就像那满园的红桃,这红就像美人艳丽的双唇! 眼前是一张红色的艳丽的圆床,红色的纱帐,红色的床单,红色的被褥以及艳丽的美人谙,这一切都那么刺眼,那么魅惑,当床上的人轻提衣袍缓缓露出他那晶莹的玉腿的时候,扫雪立刻一个大步,跨到了那张妖艳的大床边,轻轻一推,就将衣衫半褪的美人推倒。“恩……”一声轿嗔从那美人的唇中吐出,激起男人无限的遐想和欲望。 扫雪俯下了身,身后的长发垂落在美人谙的两旁,他迷恋地拢过扫雪的长发放到自己的唇边,再次膜拜地亲吻。扫雪扬起手抚上了谙谙那嫩滑地如同上好丝绸一般的脸颊,慢慢贴近了谙谙那娇艳欲滴的唇: “告诉我,方法是什么?”扫雪那因为刻意放低的声音而变得暗哑,这声音让谙谙彻底沦陷,他的视线开始迷离,呼吸开始急促,微微抬起了下巴想膜拜那性感的双唇。但是那唇总在他面前的一分处和他保持着充满诱惑的距离,这就在眼前却总也得不到的双唇,让谙谙心痒难耐。 “告诉我……”微热的气息吐在了那几欲滴血的红唇上,谙谙的心在那一刻停滞,即使那两片他渴望的唇未曾抚摸他,却已经让他不能自抑地娇喘连连:“用……天地二书……”谙谙再次向那唇靠近,而那唇就如在故意勾引他一般,又远离他一分,扫雪暗道原来用天书和地书。 这两本书扫雪还是有所听闻,这两本书相传是神留下的宝书,蕴藏着无限奥秘,但却不知所踪,于是扫雪问道:“两本书在哪儿?” “地书……”谙谙双手环在扫雪的脖颈上,整个人只能靠扫雪的力量支撑,“在地宫……” “那天书呢?”扫雪将谙谙揽在怀中,将热气吹在谙谙的耳畔,这些技巧都是先前在【天上人间】夜枫传授于他,没想到今日会派上大用场。 “在龙家……” “谢谢!”忽地,扫雪将谙谙圈住他的双手从脖颈上拿开,谙谙当即倒落在那弹性十足的大床上,黑色发丝在红色的床单上铺开,犹如无数小蛇在血液里游弋。 二解 七贱 第四十一章 阴阳乾坤阵 “你!”谙谙惊愕地看着站在床边整理衣衫的扫雪,那淡漠的神 情,那微翘的手指,那柔柔的姿态,让他双眼爆血,“你不是扫血!” “我几时说我是扫血了?”扫雪淡淡地笑着,不可否认,这美人谙有一句话说对了,就是他和扫血的性格已经在互相中和,但最后内力必须舍弃其一。 谙谙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你居然冒充扫血!” “怎么?我学得不像吗?”扫雪狭长的丹凤水波流传,说不出的调皮,让谙谙愤怒地直跳脚:“我,我要杀了你!”说着,他就一掌挥 来,然而,他的掌尚未挥出,一股寒气就迎面扑来,只见扫雪的凝霜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别逼人我杀你。”淡淡的话语却充满着警告,扫雪凝霜上的寒气让谙谙颤抖不已。 “扫雪告辞。”说罢,扫雪收起凝霜剑飘然而去,那飘扬的黑色长发,那摆动的红色长袍,却带出了扫雪的邪气。 谙谙跌坐在床上,神情变得呆滞,他爱扫血,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深深沉迷在他的霸气和邪气里,他爱上了他,爱地无法自拔,无可就药地,他想他爱他,即使只有一次,可是,为什么这么难!他用尽了浑身解数,始终无法得到扫血一个可以说是怜悯的吻,若是其他男人,他何须如此,只要一个眼神。那些男人就争相爬上他地床。他开始问自己,难道扫血不是男人? “庄主!”醉卧红尘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第一次看见主人陷入了苦恼和哀伤,红尘一脸愤怒:“那个扫雪也太不知好歹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得到庄主一个吻而头破血流呢!” “庄主不必在意,这个方法不行再用别的,扫雪再怎样,终归是个男人!” 谙谙用那红艳艳的被褥蒙住了自己的脸。原来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并不难,但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却难入登天。苦涩和心酸汇聚成了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 满是迷雾地庄园里,叶梦蝶在廊檐上跳跃,也只有他这种精通奇门遁甲的人。才不会在这迷雾中迷失方向,但他还是非常小心,一点一点往外渗透。 根据他这几天观察,他可以确定整个庄子就是一个乾坤大阵,这大胆的猜测让他自己也惊讶不已,阴阳乾坤阵不是一日两日能建成,更不是随便放几块石头就能搞定,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更何况是将整个庄园融合在其中。 构成阴阳乾坤阵需要八个阵点,也就是阴阳演化出来的八卦。八个阵点称之为八门,即乾门。坤门,山门。泽门,水门,火门,风门和雷门,由此八个阵点不停地变换形成六十四个小阵,所以才让这整个庄园如同一座有来无回的迷城。 记得他第一天往东,找到了妲己她们地院子,两人处于昏睡状态。以此判断,这庄园的主人不欢迎妲己和琉璃恩雅。但对她们并无恶意。第二天他再往东南,结果却是和昨天一样的景物,他立刻明白,整个庄园有着自己的运作,方向是顺时针每天轮转,所以他回到原点再次往 东,便是另外的景致。 这几天,他一直往东察探,几乎已经将几个阵点摸清,如果他推算的不错,今日应该会找到代表阴的坤门,虽然胸有成竹,但他还是前 往,确保阵点的准确,差之毫厘,他们就可能永远都身陷迷庄。 叶梦蝶将每一处都细心记下,忽地,他感觉到后方有人前来,他立刻跃上了廊檐闪避。只见几个青衣的小童抬着一个箱子,朝东面而去,叶梦蝶心中好奇便紧紧跟上。 东面有一闪小门,他们出了门,门前却是一道深深的地缝,地缝地对面就是高耸入云的山壁,这条地缝大约宽为一米,可谓深不见底,然后,叶梦蝶看见那些小童打开了箱子,将一个人抬了出来。 虽然看不清那人地面貌,但从奢华的衣料上来看,应该是一个有良好家世地青年男子,忽然,那人腰间的令牌立时让叶梦蝶倍加留意,那令牌正是雷霆帮的令牌,难道是雷霆帮前不久失踪的少帮主雷熊? 听说雷熊是与无伤城少城主白梵一起相伴上路前往嘉兴,却在这九龙山附近失踪,这让叶梦蝶想起了江湖上更多的失踪案。 这些案子原本没有联系,就是一些有钱有势的样貌较好的浪荡公子忽然失踪,由于地域分散,时间没有巧合,所以没有规律可寻,就成了个案,也就没引起朝廷和江湖人士的注意,但由今天看来,这些失踪地人必然与这松岚山庄有关!难道这才是月冰让他们进入松岚山庄的真正原因?就是救出那些失踪地年轻少主? 然后,叶梦蝶就看到了然他更为惊讶的景象,那些小童竟然将雷熊扔进了地缝,叶梦蝶的心立时提起。 当小童们离去后,叶梦蝶飘落在那地缝边,里面果然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他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块,垂直放了下去,听不到任何回音,没有回声有两种可能,一,下面实在太深了,石头尚未落到底部。 二,就是根据方才小童抛尸来判断,下面的地面上已经满是尸体,所以石头落到了那些尸体上,而不是地上。一想到满地的尸体填满了这条地缝,叶梦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就算是武林正道畏惧的邪魔歪道的地宫,他也从没见过如此慎人的事件,难道这回,他见到了真正的魔 道! 他本想下去察探,看看有没有活口,但一想到七星镇事件,想起了老二因为单独行动而被武当和峨嵋七人伏击,虽然最后因祸得福,但不能保证七贱每次都这么走运。所以他还是决定拉上扫雪,多一个人多一个照应,可以将危险降低,毕竟这个迷庄阵法繁多,就连通信都变得不可能。 想起了老二,叶梦蝶忍不住笑了,现在的老大一定就像孵蛋的母 鸡,时时都守在老二身边吧,孵蛋的老大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二解 七贱 第四十二章 待叶梦蝶回到院子的时候,眼前先是一亮,半日未见的扫雪居然是一身红衣。那耀眼的红让叶梦蝶炫目,若不是那脸上沉静的神情,他还以为是扫血降临。 “梦蝶回来了?”扫雪淡淡的眉眼看向叶梦蝶,叶梦蝶笑道:“在下还以为是另一个扫血呢。” “差一点啊,这里的庄主为了让那扫血现身可算是用心良苦啊。”谙谙赤裸的身体浮现在扫雪的眼前,这具身体让男人都会血脉膨胀,若不是从小自己就与师傅师妹一起沐浴,否则也定然抵挡不住这尤物的诱惑。 “哦?莫不是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叶梦蝶虽然未曾见那庄主,但听扫雪的描述,那厮可谓是相当淫荡。 “呵……今日用美人计的却是在下。”扫雪抚住自己的额头忍俊不禁,这让叶梦蝶好奇不已,因为听扫雪的描述,这位庄主明显就是断 袖,而且是断袖下面的那个小受,怎么今日扫雪却用起了美人计? “对了,梦蝶这几日可有新的发现?”扫雪收住了笑容,想起了正事。叶梦蝶立刻变得严肃,沉声道:“差不多了。” 叶梦蝶拿出了这几日画的地图,上面复杂的标记让扫雪看地不禁皱起了眉,复杂而繁琐的线条更是让他头晕。叶梦蝶认真地开始解析地 图:“整个山庄是根据阴阳乾坤八卦而造。八个阵点每天换一次,所以才会让整个山庄每天地阵形都不同,根据演化就有大小阵形六十四个。而我们那日是从松石无回阵进入,当日的阵点为山门,而与山门相对的就是泽门,也就是当原来的入口成为泽卦阵点的时候,就是出口,例如当时我们进入的是火阵点。那相应的出口就是水阵点,所以我们必须等到泽卦与我们之前进入的山卦地位置相重叠的时候,我们才能顺利离开这个山庄。” “没想到这么复杂。”扫雪虽然对阵形有所了解,但却并不精通。 “是的,八个阵点每天更替,所以相应的。入口和出口交替的周期为四天,我们进入山庄那天是四月十三,四天后是出口,也就是四月十七,就是左天,我们已经错过,而四天后,就又是入口,再四天,才会是出口。所以我们就要再等上七天,也就是四月二十五。看来我们来不及去下一站了,不然就会赶不上武林大会。”叶梦蝶深深地惋惜着。不知道下一站又会是什么神秘的地方。 扫雪听罢也皱了皱眉:“那好吧,我们只有耐心等待了。” “可是扫雪……”叶梦蝶欲言又止,单手按在了扫雪地手腕处,扫雪见他似乎有话想说便说道:“梦蝶但说无妨。” 叶梦蝶放开了扫雪,神色变得凝重:“梦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 象。” “哦?什么奇怪现象。” “今日梦蝶察探进入坤门,却发现坤门处是一条地缝,并且,这条地缝是山庄的抛尸之处。而今日梦蝶所见到的尸体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梦蝶可以断定。是雷霆帮的少帮主雷熊,所以梦蝶怀疑,最近几年江湖上不断发生青年才俊的失踪事件,很有可能与这松岚山庄有关,应该还有活口,或许这就是月冰让我们前来的目的,救出他们,只是这样……怕打草惊蛇……到时惊动这个奇怪的庄主,怕要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扫雪听罢心中一惊,看着叶梦蝶为难和犹豫的样子,他想起了月冰地锦囊,扫雪立刻拿出了绣有“火”字的锦囊,引来叶梦蝶地好奇: “这是……” “月冰曾交代每到一处就打开相应的锦囊,之前都记得,此番却忘了。” “哦?你怎么不早想起来,快看看里面是什么?” “恩。”扫雪打开了锦囊,里面地字条上,却是一个“勺”字。叶梦蝶立刻问道:“什么意思?” 扫雪也不解地摇摇头,根据之前的习惯,便是“火”与“勺”的结合,那也是个“灼”字,这又代表了什么?两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扫雪便问道:“难道离开这里只有那一种方法吗?” “还有一种方法。”叶梦蝶拿起了八个茶杯,分别放在八个方位,“任何阵法都由阵点构成,这些阵点就相当于房屋的桩子,破阵的破 字,意为破解和破坏,所以我们只要破坏这些阵点,整个山庄的阵法就会不功自破。” “原来如此简单!”扫雪几乎要惊呼起来,却没想到叶梦蝶立时摆手:“非也,扫雪不要想地那么简单,历来造阵之人为了防止有人破坏阵点,所以阵点都是由上好的材质造成,这些材质可谓刀枪不入,非一般兵器能够破坏。而且,这阴阳乾坤阵更是特殊,虽然只要破坏乾坤二门的阵点即可,但破坏这二门地必须是至阴至阳的神兵,这点叶某也曾想过,扫雪地凝霜就可以破坏其中的乾门,但另一门的兵器就…… 哎……要破此门非灼阳不可!”灼阳,是传说中的神兵,现在已不知下落,这也是叶梦蝶当初看见扫雪凝霜剑惊讶的原因,凝霜和灼阳便是那至阴至阳的神兵。 叶梦蝶说罢陷入了深深的沉闷,他的话让扫雪也不禁忧心忡忡。 忽地,两人同时扬起了脸,惊呼:“灼阳!”扫雪赶紧再次打开那个锦囊,先前,月冰的锦囊总是预示着能在当地找到宝物,金字锦囊让他有了一个丰厚的“荷包”:琉璃恩雅,不愁衣食住行;木字锦囊让他拥有了能破百毒的月光花瓣,蛇虫鼠蚁都避而远之;水字锦囊让他获得了提升功力的魔 珠,待他日无极内力更上一层;那么,这个火字锦囊是否预示着灼阳剑就在这松岚山庄之中! “难道月冰是指灼阳就在这山庄之中?”叶梦蝶与扫雪想到了一 块,扫雪沉思了片刻:“看来还是要从庄主下手,无论是这些失踪的 人,还是这灼阳剑。” 叶梦蝶立时笑了起来:“看来扫雪你的美男计还得继续啊。”叶梦蝶的话带出了扫雪的轻笑,看来自己的美男计还要继续下去。 “那庄主没有得到扫血必然还会前来,所以这点我不用急,不如今晚就先去看看那些尸体,也好知道这庄子到底有什么秘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精光在扫雪的眼中闪烁,这雾一般的山庄,迷一样的庄主,真相到底是什么! 二解 七贱 第四十三章 灼阳剑 没有星月的天空,依然是迷雾蒙蒙,扫雪紧紧跟在叶梦蝶的身后,以免再像那次桃林,与彼此失散。若不是这日夜的交替,住在山庄的人定然分不清时日的更替。 吹亮了火褶子,点起一个火把,扫雪和叶梦蝶便跃入了那深不见底的地缝,一路下探,地缝却是越来越宽,约摸下潜了一刻钟,依然没有看到地缝的底部,但却是越来越热,让人近乎窒息的闷热让叶梦蝶和扫雪难以呼吸。 淡淡的硫磺味道从下面泛了上来,空气里 浊不堪。 扫雪本就是冰寒内力,不适应这样的炎热,耐力渐渐不支,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再加上那刺鼻的硫磺味道,让扫雪和叶梦蝶根本无法继 续。 “扫雪,下面估计是地底熔浆,我看我们还是上去吧。”叶梦蝶说着,扫雪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额头细密的汗让他的刘海黏附在那渐渐潮红的脸上,视线开始迷蒙,抓着岩壁的手如同无力一般松开,扫雪,掉了下去。 “扫雪!”叶梦蝶慌忙拉住他的手臂,“扫雪,支持住!”叶梦蝶的汗水染湿了他的衣襟,就连捉住扫雪的手也已经满是汗水,那粘滑的汗水让他和扫雪的手渐渐分开,叶梦蝶急了,忽然,身下的扫雪扬起了脸,却是一脸地邪笑,那精光闪烁的双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渴望地火焰:“灼阳在下面。我感觉到了!它在呼唤我!梦蝶,放手,到上面等 我!” “是!”叶梦蝶不知自己为何就这样放了手,而且不带任何犹豫,他信任扫血,扫血的眼神告诉他,他一定能回来,自己要做的。就是在上面乖乖等他回来。看着扫血的身影消失在那一片黑暗中,叶梦蝶也不再守候而往上返回。 扫血不断地下潜,那如同召唤一般的声音抨击着他的心,有人在召唤他,有人要突破这层层阻隔重见蓝天。 下面越来越亮,扫血当即两腿踩在两边的石壁上。不再让自己下 落,叶梦蝶猜测地不错,下面正是滚滚的地底熔岩,那崩流地岩浆火红地如同扫血此刻沸腾的血液,那些岩浆翻滚着,爆裂着,在扫血的身下咆哮。 扫血粗粗地瞄了瞄,在自己的正下方,有一块高地,高地上扑满了尸体。那些尸体有些滚落在高地边,被那奔流的岩浆带走了头颅、手臂或是大腿。总之是奇缺不全。稍稍齐全的在高地地中央,但也因为这里的炎热而腐烂不堪。 那些尸体上面有一具尚未腐烂的。扫血一看,却是一具形如干尸的身体,干枯的身体,泛黑的皮肤,犹如被人吸干了精血!扫血暗道:难道这就是真相?那美地不像人的谙谙莫非就是靠吸取人的精气来维持自己的美艳? 在山上的日子里,扫雪饱览群书,又因为师傅是医药圣手,所以对各种巫毒邪术也有所了解。其中一本古书里就有吸精大法之说。想到此,扫血庆幸自己没有被谙谙迷惑。否则面前这具干尸就有可能是自 己。当然,扫雪并不知道谙谙对他其实从未动过邪念。 扫血松开了支撑自己地腿,飘然而落,战立在那一堆尸体上,红色长袍的扫血,身周是滚滚地岩浆,而他的脚下,却是腐烂残缺地尸体,他冷然邪魅的神情完全是地底的阎王! “灼阳!你到底在哪儿!”扫血在尸体上大吼着,身周的岩浆忽然变得川急,一个岩浆的大浪从扫血的身后猛然扑来,炽热的血浪从扫血身后扑来,扫血立刻跃起,但那滚烫的岩浆依然渐上了他地下摆, “斥”一声,立时将他的衣摆化去,扫血抽剑就用力插入上方地岩壁,整个人吊在上方看着那巨大的热浪将下面那片高地掩埋。 热浪过去,是将高地上的尸体融化,黑色的高地再次显现,那一 刻,扫血的双眼变得兴奋,只见高地的正中插着的,是一把闪现着火光的赤红宝剑。 “灼阳!”扫血几乎已经按耐不住心中那份激动,经过岩浆洗礼的灼阳焕发着勃勃的生机,它那特有的嘶鸣让扫血手中的凝霜震颤不已。 “你也兴奋了是吗?”扫血看向凝霜,凝霜跟随他二十年,今天,她却第一次发出了属于神剑的嘶鸣:“嗡——”扫血抽出凝霜,将所有的力量化入凝霜,翻了一个身,头朝下往高地而去。 凝霜插在了高地上,立时,整片受过岩浆洗礼的高地凝成了冰霜,而接近岩浆的边缘以及灼阳的四周,开始慢慢融化。 扫血站在被凝霜冷却的高地上,一步一步朝灼阳走去:“灼阳,如果你愿意跟随我,就请允许我碰触你!”扫血说罢,试探地朝灼阳探 去,原本滚烫的温度渐渐变得温热,犹如一只猛虎在扫血的手下变得温顺。 当双手碰触到灼阳的身体时,扫血的血液也在那一刻沸腾,他一鼓作气将灼阳拔出,立时,岩浆在那一刻沸腾起来,整个大地都“隆隆”作响,振荡起来,犹如地狱的阎罗要突破地狱的大门,前往人间燃烧世上丑恶的灵魂! 叶梦蝶静静地站在地缝边,眼看着黑色的夜空渐渐发白,山庄终年迷雾看不见明媚的阳光,只有依此来判断白天还是黑夜。 “轰隆隆!”忽然,叶梦蝶脚下的大地振荡了一番,叶梦蝶心中一惊,这一时的地震莫不是与那下面的岩浆有关?正想着,一个红色的身影忽然冲出了地缝,飘落在他的面前,正是扫血! 扫血的衣袍上有几处焦黑残破,就像刚从炼狱回来,而他手中那把赤红的剑,立时让叶梦蝶欣喜不已:“扫血!这是!” “灼阳!”扫血激动地爱抚着自己的宝剑,属于扫血的宝剑,整张脸因为极度地狂喜而浮现扭曲的笑,叶梦蝶在那一刻,心开始忐忑,一个同时得到灼阳和凝霜两件神兵的男人,将会变成一个怎样的男人!是成神?还是会成魔!总之,武林将会因为这个男人而再次变得动荡不 安。 “梦蝶!告诉我,坤门在哪里!”扫血提着灼阳亢奋着,双眼的火焰显示着他强烈的破坏欲望,叶梦蝶看了看四周,只见不远处,正是一根参天的盘龙石柱:“应该就是那根阵柱了!” 扫血望去,只见盘龙石柱上,龙头里喊着一颗石球,石球上,正是坤的符号,扫血的嘴角扬起邪邪的笑容,立刻提起灼阳飞身而起,一剑就刺入那石球之中,立时,整个大地再次咆哮起来:“轰隆隆!”石柱在那一刻塌落,龙头滚落在一边。 “哼!妖庄,就让扫血我来拆掉你!”扫血提着剑站在那毁坏的盘龙柱前,从地缝中喷出的火热的气流扬起了扫血那残破的红色长袍,带出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血性和张狂。 二解 七贱 第四十四章 成婚 一行人匆匆从门内跑来,当他们看到那红色的阎罗时,立时不敢再上前半分,谙谙震愣地看着提着灼阳的扫血,是他!是他回来了! 扫血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侧过脸,依旧是那样不屑,那样冷然: “把你关的人交出来,否则我毁了这里!” 谙谙的脑中响起了一个闷雷,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扫血,他的心里没有他,也不会有他。他失败了,他最后还是没有进入这个男人心,难道进入他的心有这么难吗? 扫血,唯一一个不屑于他美貌的男人,唯一一个对他不虚情假意的男人。他只是爱他,希望他记住他,可为什么,会这么难!最终,他还是会失去他……不!我要进入他的心,即使是死!谙谙对自己说着,就算是死,也要让扫血记住他的名字:谙谙! “不……”缓缓回神的谙谙立刻跑到扫血的身后,从他身后抱住了他的身体,那火热的身体,“不!求你别毁了这里,只要你留下来跟我成亲,我就放走所有人!” “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扫血内力在那一刻爆发,这个可恶的小丑居然敢碰触他的身体,谙谙立时从扫血的身上震开,强大的气劲将谙谙的身体贯穿,一口血从谙谙的唇中溢出,小童们立刻围了上 来:“庄主!” “呵……”谙谙趔趄地站起身冷笑着。唇边地鲜血将他原本殷红的唇更是染的分外妖冶,“我是没有资格……”谙谙缓缓走到地缝边,指着下面滚滚而起的浓烟,“好!你毁啊!你毁了这里,地啸就会爆发,到时地底熔岩就会从这里爆发淹没整个山脉,祸及方圆百里的无辜百 姓,哈哈哈……扫血。你不是喜欢杀戮吗!我谙谙到时会跟着你一起看这里变成人间炼狱,哈哈哈——”谙谙近似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庄之上。 叶梦蝶听罢匆匆走到扫血的面前:“扫血,看来这山庄毁不得,阴阳乾坤阵的确有镇压稳固之用,这谙谙没说假话。” 扫血凝起了眉,这毁又毁不得。杀又杀不得,让他立刻烦躁不安,若不是受到扫雪地影响,他哪管外面老百姓的死活! 他收起了灼阳,抚上了凝霜,一片冰凉浇息了他浑身的火焰,动荡的心湖渐渐平静,空旷的世界滴落一滴清泉,变得清净明亮,扫雪缓缓吐了一口气。他和扫血终于在今天,彻底融合了。 扫雪拧紧了眉。沉声道:“好,我留下。你把那些人都放了!”扫雪的话让谙谙一下子愣住了,他轻喃道:“你……真地愿意留下?” “恩,我不想说第二遍,在我后悔之前快放了那些人!”扫雪冷然地看着谙谙,谙谙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一个饥渴的疯子!难道自己对他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让他近乎疯狂! “扫血!”叶梦蝶不知扫雪和扫血的性格在拿到灼阳的那一刻,已经完全融合,此刻还依旧以为是那个嗜血的扫血。他迟疑地看着扫血,“三思!” 扫雪扬起了手阻止叶梦蝶继续说下去:“谙谙。今天就放叶梦蝶、妲己、琉璃恩雅以及那些被你关起来的人出去,我会留在这里。” 谙谙点着头对那些小童大声道:“还不快去!” 小童们迟疑地看着谙谙:“庄主。可是这样您会……” “住口!扫血公子的话你们没听到吗!”谙谙不再让他们说下去,听见那些字眼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多么地肮脏。 小童们互相看着,但还是退了下去,谙谙立刻冲向了扫雪,扑入他的怀中,紧紧得将他环抱:“只要有了你,其他人都不再重要。”他得到了吗?他终于得到他了吗! 扫雪低首深沉地看着紧紧抱住他地人,他身上似乎还有秘密,那些小童的话有着蹊跷,为什么谙谙不让他们继续说下去?他们到底要说什么?放走那些人,这个谙谙又会变成怎样? 不管如何,用自己拖住这个疯狂地庄主,给大家换来自由,也是值得,只是稍后自己又该如何脱身? 过目不忘的扫雪地脑中浮现出叶梦蝶的地图,如果按照他所说,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里待上七天,不,去掉今天是六天了吧,那时就来不及去下一站了。 整个庄园一派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火红的绸,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喜字贴在了门窗之上,整个山庄的小童都变得忙忙碌碌,但他们的脸上却带着深深地忧虑。 雕栏画栋的房间里,谙谙甜蜜地笑着,在今晚,他就会与自己深爱地人成亲,终于可以脱离这种可耻的生活,长年孤寂的心在今天终于被填满,原来心中充实的感觉是如此幸福。 红尘手中的竹密梳在谙谙那如绸缎般的长发间梳理,泪水却渐渐润湿了他的眼眶,他停下了手,一滴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滴落,顺着长发缓缓滑落:“庄主……”红尘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疼痛,痛得让他无法出 声,“你这是何苦呢……” “红尘,别哭了,庄主只是累了……”谙谙轻轻握住了红尘垂落的手,“你们应该未庄主我高兴,不是吗?庄主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呢?” “可是扫雪公子他并不喜欢庄主你啊。”红尘跪在了谙谙的面前,泪流满面,谙谙轻轻为他抚去泪水:“庄主知道,但以前那些说喜欢庄主的男人却都伤害了庄主,他们伤地庄主好痛,庄主的身上就像布满了丑陋的伤疤,让庄主疼痛不已……但……扫血不一样,他不虚伪不是 吗?他讨厌庄主就是讨厌,呵……庄主是不是很贱呢……” “不!庄主不要这么说自己!”红尘伏在了谙谙的膝盖上,那红色的喜袍染上了红尘的泪水,就如同红袍下裂开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谙谙轻抚着红尘的长发,视线缓缓飘向了窗外,轻喃着: “至少……他们对我是最真的男人……不管是扫雪还是扫血……庄主都喜欢……” 二解 七贱 第四十五章 吸精大法 一辆马车载着妲己琉璃恩雅踏上了出庄的路,与他们一起的,还有被小童驱赶出山庄的那些人。 叶梦蝶站在马车前,身旁站着妲己和琉璃恩雅,妲己好奇得看着那些被小童驱赶却还要死皮赖脸回去的男人,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些才是真正的贱人呢。” “是啊,为色而生,为色而死的贱男人。”琉璃恩雅淡笑着,“没想到我和妲己睡着的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事。” “为什么我们总是错过?”妲己不满得说着,琉璃恩雅笑道:“因为扫雪公子不想让我们受到伤害,公子是恩雅见过的最温柔的男子。” “那当然!”妲己得意得笑着,“师兄可宠爱妲己了。呀,那不是白梵?”妲己扫到了人流中的白梵,脸上立刻露出了鄙夷,“原来以为他人不错,现在看来也是一样。” “我看不见得。”琉璃恩雅笑着,只见白梵也看见了他们,立时朝他们走来,惊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自然在这儿!若不是师兄的牺牲,你们怎能离开这里!”妲己翻着脸,没好气得看着白梵。白梵皱紧了双眉:“原来是扫雪公子!不行!我们不能让扫雪公子被那个妖人所害!”说着白梵就要回去。却被叶梦蝶一把拽住:“扫雪自有脱身地办法,你还是不要回去做累 赘。” “累赘?”白梵的心如同被一把利剑穿透,仅管对方是地宫的人,但依旧强过自己,他想起了姐姐白青衣的话:江湖上,强者为王! 叶梦蝶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白梵已经轻笑起来:“呵……是啊,我什么都不会。不是累赘是什么!”白梵咬紧了下唇,脸色有点 白,至今,自己的武功还是毫无突破,他看向了那些面黄肌瘦的人: “扫雪公子不值得,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被那妖人吸干精气。救他们作什么!” “吸精气?”叶梦蝶惊呼起来,妲己立刻睁圆了眼睛:“难道是传说中的吸精大法?” “正是!”白梵点了点头,眉宇间带出了他渐渐的成熟,“是袁不破袁公子告诉我地,对了,他人呢?刚才我们一被放,就再也没看到他的人。” “袁不破也在!”妲己立时惊呼,琉璃恩雅陷入了沉思,转而冷笑起来:“他多半去搜寻武林秘芨了。” “武林秘芨?”白梵疑惑得看着众人,叶梦蝶听琉璃恩雅如此分析不由得玩笑道:“难道他对这吸精大法也感兴趣?叶某听说吸精大法练成时可以增加自己的内力。甚至可以强过吸星大法,而且也并非要如同这谙谙做下面的。哈哈哈,看来袁不破要称霸武林啊。” “正是正是。”众人笑了起来。但说者无意,却是听者有心,白梵的心中就此动了动,这虽然是妖庄,庄主的武功也很是邪呼,但说不定会有惊世地绝世武功。 叶梦蝶见白梵忽然发了呆,便推了他一把:“喂,发什么呆呢。莫不是你也想要那吸精大法?” 白梵立时扬起了脸,脸上一片通红:“我怎么会去学这种邪魔歪道的武功。” “知道就好。邪魔歪道的武功虽然成功快,但反噬也厉害,最后受害的往往是自己。”叶梦蝶无限感慨,就如老二,虽然重生,但却成了活死人,究竟是该为她高兴,还是为她悲哀,不过现在,或许有了新的希望。 琉璃恩雅看着那迷雾一般的庄园,这近一个月的旅程让她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武林世界,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不再是金钱的诱惑,商人地算计,而是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世界,这个世界让她宛如站在悬浮于两座山崖上地独木桥,行走之上,稍不留神,失去的将是自己地生命,在这一刻,琉璃恩雅忽然觉得钱,不再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伴随着自己心爱的人闯遍天下,成了她现在心中唯一的目标。 “妲己,你不担心公子吗?”琉璃恩雅看着满脸稀奇的妲己,妲己笑道:“我相信师兄,他一定会出来,我们只要在谷外等他。” 叶梦蝶听罢点着头,就如他与扫血潜入地缝,他也是这般相信他能回来,扫血的身上有一种让人信赖的神奇力量。 忙碌的小童拿着红烛匆匆地走着,此时只有两个小童走在这条小道上,忽然,一个人影滑过,两个小童立时变得无法动弹。 袁不破站在两个小童面前,一掌,就将其中一个打晕,另一个吓得双腿发软:“袁,袁公子饶命。”小童们都给牢里地男人送过饭,自然认识眼前这位袁不破公子,他还与他们的庄主有过一夜激情。 袁不破抽出了剑在小童地脖子上比划着:“带我去书库,不然我就杀了你!”这该死的如同妖物一样的庄园,让他转了好几个圈子也没转出去。 “书库?”小童害怕地看着袁不破,“您,您,您不出庄子去那里做什么?” “少废话!快带我去!”袁不破推了一把小童,将他的穴道解开,小童立刻在前面小心地带路。 在绕过无数个与之前类似的院子之后,就在袁不破以为小童在故意戏耍他之时,一间书楼赫然出现在袁不破的面前,他的脸上立刻带出了欣喜。 小童胆怯地说道:“袁,袁公子,这里就是书楼了。” 袁不破嘴角扬起了邪笑,他举起刀掌,立时就将小童打晕,然后一剑劈开书楼的门,里面层层的书架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抬脚就迈了进去,可就在这时,那些书架忽然移动起来,移动之快,让袁不破目不暇接,突然,一支冷箭从那移动的书架之间射出,让袁不破一惊,他慌忙一个后翻,躲过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面前的书架也在那一刻停下。 这诡异的现象让袁不破拧紧了双眉,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站在了书楼之外,看来这书楼也是玄机重重。 “哼!小看我!”想他袁不破身负复国重任,自然从小就受到族里长老的重点培养,论这奇门遁甲虽然远远不如也梦蝶,但对付一个书楼还是绰绰有余。他立刻迈开了七星步,果然,书架不再移动,过了门前的机关,里面就是普通的书楼,他在那些书架间仔细地翻查起来,那些破旧的书册让他的脸上浮出了惊喜…… 二解 七贱 第四十六章 死是为了让你记住我 红艳艳的房间,红艳艳的床,扫雪再次站在了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里,看着坐在床边满脸欣喜的一身红袍的谙谙,他那双灵动的眸子充满了对扫雪的期待。 摇曳的烛光下,红色的纱帘在微风中轻轻飘扬,朦胧的橘黄色是充满着甜蜜的幸福感,这是房间主人的幸福感,是他期盼已久的幸福感。 谙谙缓缓站起身,环抱住了面前的扫雪,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檀香:“知道吗?我在这里好寂寞……就像沉睡了千年,今天才醒来……”谙谙在扫雪的胸前诉说着那遥远遥远的回忆,扫雪静静得听着,这一刻他的心静如止水,没有厌恶,没有杀气,什么都没 有,只是这样站着,听身前的人说着他沉睡在心底多年的话。 “谙谙只希望有人真的爱谙谙,对谙谙真心,就像师傅和师母那 样……可是……他们也走了,他们也不要谙谙了,将谙谙一个人留在了这个世界上……谙谙好怕,谙谙真的好怕死……” 扫雪淡淡的眉毛渐渐收拢,难道这就是谙谙走上魔路的原因? “所以你就练吸精大法?”扫雪的话带出了谙谙的颤抖,他恐慌地扬起了脸:“不是的,不是的!扫血,谙谙不会害你的,求你不要离开谙谙,谙谙只想扫血爱谙谙!” “爱?那些男人不是都很爱你?”扫雪地眼中带出一丝鄙夷。眼前这个美人的青春可是用地缝下那一堆干尸换来的! “他们?哼……”谙谙冷笑着,“他们只是好色,所以谙谙就惩罚他们,谙谙就吸了他们,他们是活该!是找死!” “恐怕你是为了维持自己的美貌吧。”扫雪冷冷地说着,谙谙再次在他的怀里颤抖起来:“不是的,不是的!谙谙只要有了扫血就不会再做那种事情,谙谙太寂寞了。谙谙不想直到死都没人爱谙谙,谙谙每次出去寻找爱谙谙的人,可他们……都只是贪恋谙谙地美貌,对谙谙虚情假意,甚至利用谙谙……”谙谙在扫雪的怀里开始哭泣,那不堪的往事让他心中冲满了扭曲的恨。 “所以!谙谙要惩罚这些好色的男人。让他们不能再伤害别人!让他们死在自己的好色上,让他们死!”谙谙狰狞地低吼着,“谙谙是在做好事!谙谙是在伸张正义!”谙谙紧紧抱住了扫雪地身体,宛如害怕下一刻他就会消失在眼前。 扫雪感受着怀中人儿的颤抖,或许他有让他着痛苦和不堪的过去,才会让他的心变得扭曲,但那些人难道就真的该死吗?扫雪陷入深深的沉思,明明面前这个人是魔鬼,可为何自己却下不了手替天行道。 “谙谙没有错!他们该死!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真心待谙谙,为什么……谙谙是真心爱他们的呀……他们为什么要欺骗谙谙……要伤害谙谙……谙谙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一次的真心换来的却是一身的伤痛……谙谙好累……真地好累……之希望能待在心爱的怀里……和他一起变老……就像现在这样……”谙谙渐渐地陷入了沉睡。那嘴角挂着地淡淡的幸福地笑容和那眼角的泪水,却让扫雪莫明的心痛。 忽然。谙谙的眼角出现了皱纹,那皱纹正在慢慢延伸。原本光洁的脸开始失去的红润和光泽,柔滑如同丝绸的发丝开始慢慢枯竭,一根根白发从那一片漆黑中钻出,并渐渐蔓延,谙谙正在变化,他正在衰 老! “谙谙!”扫雪惊呼出声,虽然那地缝高地上的尸体让他触目惊 心,可眼前正在衰老地谙谙却更让他心痛。 谙谙在扫雪的怀里疲惫地睁开了眼睛:“我变老了吗?” 扫雪皱紧了双眉。怀中地人儿渐渐出现了皱褶,但无论怎么变。谙谙的唇上却没出现一根胡子,依旧是干干净净,不失他的美貌,宛如连上天都希望他老去的那一刻也保持着一种清爽的美丽。 “这就是吸精大法的诅咒,只要一天不吸就会变老……”谙谙看着渐渐变得皱褶的手,一窜珍珠一般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扫血答应娶谙谙,谙谙就不能再做那样肮脏的事了,谙谙爱扫血,谙谙想干干净净地嫁给扫血……” 心痛在扫雪的心底蔓延,就连原先扫血的冷漠都无法阻止这哀痛的到来,扫雪紧紧地抱住了谙谙,自己不能救谙谙,那样只会亵渎他,只会让他的灵魂更加痛苦,谙谙明明知道会死,但还是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放走了那些人,他想解脱,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碰他,他想让自己帮他解脱。 “扫血……”谙谙抚上了扫血的脸,笑着,“谙谙终于找到一个真正爱谙谙的人了……” “对不起……”扫雪紧拧着双眉,面对谙谙的痴情他无法欺瞒他,“我……” “不!别说!”谙谙颤抖的干枯的手抚上了扫雪的唇,他满是皱纹的脸是深深的哀伤,“求你,别说,就让谙谙带着这个美好的梦离去,能有这一夜,谙谙也已经心满意足,扫血,谢谢你帮谙谙解脱,能陪着谙谙走完最后一段路,谙谙知足了。” 心痛,不解,迷茫深深地纠结着扫雪的心,扫雪不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做任何事,只是同意留下来,而且初衷还是一个谎言,却让谙谙心满意足。只是这片刻的温柔,就让怀里的人幸福。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谙谙究竟何时爱上了自己,他的爱自己却感觉不到,但却让自己心痛。就是这样一个原本他无视的人,却因为死在自己的怀里而始终保持着微笑。 绝美的脸渐渐干枯,化作了骷髅,一阵风吹过,带走了那最后的躯壳,飘散在空气里,一切的一切,就如这迷庄上空的薄雾一样,让人迷茫。 二解 七贱 第四十七章 带着遗憾的思念 红颜为谁?泪湿美人裳,一朝化去,谙谙心中藏……扫雪看着那飘散的孤魂,满怀的哀伤。 “庄主终于瞑目了。”红尘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醉卧跟随在他的身边,眼中的泪水在烛光中闪烁。 “五百年来,庄主一直靠吸取精气而芶活,他每次为自己的爱人牺牲,可换来的总是伤害,只有公子你,对庄主的美貌不屑一顾,对庄主没有任何目的,庄主爱你,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公子,永远也不会得到公子的心,所以他选择死在公子的面前,至少那样,公子或许还会记住曾有一个叫谙谙的人,深爱着公子。” “庄主……”醉卧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而流淌下来,红尘给扫雪让开了路:“庄主交代过,他死后就让公子出谷,公子可以走了。” 扫雪看着迷蒙的房间,这里,飘散着一个叫谙谙的灰飞,谙谙说对了,他让扫雪记住了他,他用他的死进入了扫雪的心。可是……自己没有目的吗?呵……一丝内疚和惭愧从扫雪的心底漾起,他何尝不也是在利用谙谙? 利用他知道了得到无极内力的方法,利用他救出了所有人,自己说的话也跟其他男人一样都是谎言。 扫雪如何离开山庄,他已经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清醒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山谷的入口,叶梦蝶的马车就停在自己的面前。 “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怀里,也是一种幸福。”琉璃恩雅长长地感叹着,“如果这样能让自己心爱的人记住自己,就值得。” 琉璃恩雅的话让扫雪豁然开朗,谙谙,你瞑目吧,我扫雪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扫雪望向漫天的星辰,璀璨调皮的星光就如谙谙那双眸 子,或许不是他的死,谙谙的面容在扫雪的心里都是模糊的,更不会扎根,他衰老的每一个变化都深深地刻入扫雪的心底,让扫雪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名字:谙谙。 扫雪的视线落在了那山谷的上空,一片淡淡的红色下从那漆黑的谷中映出,扫雪变得疑惑,难道是那些红灯笼的原因? 一片火光映红了松岚山庄山庄的天空,整个山庄的小童乱成了一 团,从火光中渐渐走出了一个人影,他长发散乱着,被黑烟熏黑的脸上却带着狰狞的笑容,他手中拿着一本书册,张狂地大笑着:“哈哈 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主人,松岚山庄新的主人!” 小童们茫然地看着这个长发飘扬的,站在燃烧的书楼门口的人,纷纷都跪了下来…… 阴沉沉的南湖笼罩在一片迷蒙的烟雨中,月冰站在烟雨楼上,靠在烟雨楼的木质雕花护栏前,望着那细细的雨丝,那里面透着淡淡的哀 愁,没想到松岚山庄之行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虽然救出了那些人,让扫雪得到了灼阳,可却没想到结局会让人这么伤感 谙谙有错吗?他等候着真爱的降临有错吗?他五百年来,一直守护着松岚山庄,镇压着那个地底熔岩,长长的五百年的守护,是谁都会寂寞?他在有身之年得到的全是伤害,他开始报复那些好色的男人,他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那些男人就该死吗?好色就该死吗?只有死才能赎清自己的罪孽吗?那些好色的,最终死在色字下的男人难道就不值 吗?色字头上果然是一把刀。 谙谙是自私的,他在死的时候,让自己的灵魂活得了解脱,可是却将遗憾和内疚留给了扫雪,谙谙成功地进入了扫雪的心,让他记住了他的爱,他的死,他的名字。 “哎……”月冰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也好,让扫雪了解一下人间的爱,免得总把对师妹的兄妹之情当作是爱恋,这样或许就能让扫雪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找到自己心爱的人。会是谁呢?依旧是他的师妹妲己?还是琉璃恩雅?还是那个让扫雪心疼的张若怜? 月冰心中紧了一下,心中泛上了一股酸楚,嘴也不觉地撅起,她开始嫉妒那几个女人,一路上都是由她们陪伴在扫雪的左右,而自己…… “哎……月冰啊月冰,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说要让扫雪单独上路不再依赖与你,现在你又在后悔个什么劲?”月冰点着天空自言自语着,忽然,空气里带出了淡淡的紫述香的香味,那是龙紫 身上特有的香味,月冰想转身,却没想到龙紫 抢步站到了她的身后,双手伸出撑在那木栏上,便将月冰圈在自己身前。 “冰儿又在想扫雪?”热热的气息吐在月冰的耳边,一层红晕爬上了月冰渐渐阴沉的脸,龙紫 得寸进尺地越发往前挨近月冰,恰到好处地在自己的衣袍与月冰的衣裙相贴的时候停下,“已经跟着我到了烟雨楼,你还不说出你的目的吗?” “主人不是明知故问吗?”月冰的身体已经靠在了木栏上,再往前她就只能直接跳下去了。 “主子我怎知你这丫头的心思……”龙紫 俯下脸轻嗅着月冰发丝上的清香,那是一种温和的清香,沙哑的话语吐在月冰的脸边,“主子想听你亲口说……” 月冰脸上的红晕让龙紫 眯起了眼睛,原来她还是会脸红,先前是碰不到,现在逮到机会还不好好欣赏一番,那淡淡的桃花却是比他后宫的任何人都要艳丽。 “自然是舍利,难道还是要做你的女人!”月冰手肘往后撞去,撞上了龙紫 结实的身体,然而,今日她算见识到原来龙家堂堂四王爷龙紫 也会耍无赖,一胳膊肘顶上去,龙紫 硬是解下也不离开。 “咳咳咳咳!”龙紫 在月冰身后咳嗽着,这一肘可是够呛,他顺了顺气息,哀叹道,“啧啧啧啧,你太让我这个主子伤心了,如果是后面那个主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而且马上兑现。”说着,就一手环住了月冰的腰。 这一揽,终于引燃了月冰全身的火山,她一手扣住了龙紫 环住自己的手,转身就是一掌,这一掌可没留情,强劲的掌风让龙紫 不敢再硬接,立刻脚下回旋,侧身躲过,紧接着,月冰获得了间隙就从龙紫 的身前转出,反手又是一掌,攻向龙紫 的软肋,龙紫 只得后退,月冰随即跃起,跃在了护栏之上,从上而下俯视着龙紫 ,龙紫 轻笑 着,悠闲地拿出折扇轻摇:“哎……我看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这样俯视我,而我却舍不得治你罪,你说主子我是不是很宠你?” “多谢,如果主子你不是女人太多,月冰或许会考虑守在您的身 边,但月冰只喜欢专一的男子。”月冰说罢,一个后翻,就跃下了烟雨楼,消失在那一片细雨中。 龙紫 的笑容渐渐消散,或许,自己是真的得不到她了吧…… 二解 七贱 第四十八章 复活 倾盆的大雨,如同黄豆一般从阴翳的天空中砸落,在泥泞的小道上砸出了一个接一个的小坑。 马车在雨中飞驰着,赶车的人一身蓑衣蓑帽但还是衣衫湿透。远远的岔道上,是一棵巨大的槐树,槐树下站着一个胖子,大大的斗笠和蓑衣遮起了他的容貌,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稻草人。 一声马儿的嘶鸣,马车停在了槐树下,叶梦蝶从马车上跃了下来,抹去了脸上的雨水,树下的胖子当即埋怨道:“你动作也太慢了,我都快成石雕了。” “还不是这突然的大雨,对了,老二怎样了?” “还是那样贝,老大整天就抱着孵蛋。” “呵呵……”叶梦蝶笑了起来,扫雪从车厢里探出了身体,他的胳膊下同时钻出了一个脑袋:“又要换人了吗?我看看是谁?”妲己滴溜溜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胖子,“啊!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那个辱贱朱角六。” 朱角六顺势对着车上三人一拱手:“朱角六见过各位。” 扫雪颔首回礼,胳膊下的妲己立时担忧道,“呀,这车能承受你这个胖子吗!” “妲己!”扫雪责备地看着妲己,妲己吐了吐舌头,朱角六立时朗笑起来:“哈哈哈……姑娘你放心,这车踏不了。” 叶梦蝶也在一旁笑着:“平日我们是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减肥,你却越吃越多。”叶梦蝶的话让扫雪等人笑出了声,这七贱的友谊仅凭这对话就可见非浅。 “诶~老四,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不吃遍天下美食岂不可惜?哎……知我者老二也,可惜她还没出来。你回去可要好好看着啊,我还要和她一起疯吃大江南北呢!” “知道了。”叶梦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将马鞭扔入朱角六的手中,“路上小心。” “好列!”朱角六跃上马车,立刻,马车有明显的沉陷,妲己立刻叫道:“陷下去了陷下去了。” 几缕黑线滑过朱角六的后脑勺,扬起了马鞭,一声吆喝,马车就跑了起来,只是那速度,似乎类似于龟趴,叶梦蝶看着那吭哧吭哧而去的马车,笑了起来,暗道这回的行程恐怕要因为朱角六的体重而耽搁几天了。 “若怜依旧没有起色吗?”扫雪撩开车帘问着朱角六,朱角六斗笠下的小眼睛茫然地眨了眨:“听老大说就这几天吧,嘿嘿,老大可真成母鸡了。” 扫雪众人笑了起来,但更多的,是对张若怜复活的期待。道路变得越发泥泞,渺无人迹的山林让周围的空气变得越加阴冷。 夜枫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打着呼噜,他的面前,是那个怎么也不会摔破的巨蛋。那天可真把夜枫吓坏了,因为一时大意,蛋滚落了拖车,结果这一滚还滚下了山,夜枫惊地浑身都是冷汗,结果,嘿,没事,蛋上连半条裂缝都没有。 于是,夜枫胆子就大了,索性连拖车也不要了,滚着蛋就回了地 宫,把地宫的人都吓一跳,夜枫孵蛋的事也成为地宫八殿每天必谈的新闻,就连宫主也要天天来视察孵蛋的进度。 地宫宫主是一个老头叫笑一笑,其实他并不想当这个宫主,因为历届宫主不是英俊神武就是美艳非凡。可是他没办法。当年他是地宫的右护法,那时他倒的确还算年轻,大概三十左右吧,一直守护在前任宫主火皇的身边。 可是,火皇爱上了冰帝,留下一封让位书就消失在了人间,他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成 宫主,可怜他这个宫主当地也是非常懦弱,几乎八殿鸟他,若不是八殿殿主互相牵制,这个地宫早就散架。 所以不是地宫不掀风浪,而是没空掀风浪,就等着这老头死翘翘然后重选宫主。 笑一笑提着一个酒壶又来找夜枫,他的确无聊,无聊地看夜枫孵 蛋。 “小夜啊,来来来,别孵了,这母鸡孵蛋都要休息会,更何况是人孵蛋了。”笑一笑殷勤地将熟睡中的夜枫拖下了床,夜枫依旧鼾声连 连,笑一笑似乎也不介意,还给他斟上了酒,“我说小夜啊,我让你注意扫雪到底进展如何啊?” “ZZZZ……” “哎……看来你就忙着孵蛋了,扫雪的功夫也很邪门,我越看越觉得他与冰帝有关,你说他会不会是他们的传人哪?” “ZZZZZZZZZZZ……” “如果是,那地宫就有救罗……”笑一笑对着打呼的夜枫也说得不亦乐乎。忽然“嘎巴”一声,立刻引起了笑一笑的注意,他的脸就跟他的名字一样,总是挂着笑容,“哟,看来是要破壳了,来来来,让我迎接你的重生。” 笑一笑提着酒壶就晃悠悠走到蛋的面前,一条细细的裂纹出现在了蛋壳之上。笑一笑凑近了那条裂缝,忽然,“喀嚓”一声,一条赤裸的手忽然从蛋里破出正巧打在了笑一笑的脸上,笑一笑僵硬着身体往后慢慢倒下,嘴里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这丫头内力更高了……” 赤裸的手缩回了蛋里,夜枫迷迷蒙蒙地醒来,疑惑地看着自己怎么挪了地方?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啪”地巨响,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枚弹壳就砸中了他的后脑勺,于是,他再次栽倒在桌子上,昏死过去。 “咳咳咳!”张若怜扶着胸口咳嗽着,粘稠的,透明的液体从她的唇中喀出,床上更是粘湿一片,她恶心地看了看手上如同蛋青一样的液体,再看看自己赤裸的身体,随手拉过被单将自己随便裹了裹然后走下了床。 一个趔趄,她跪倒在了地上,她的双腿居然没有力量,她皱了皱 眉,然后拉住了坐在凳子上的夜枫的衣摆,借着夜枫的力量,她终于爬上了桌子,与此同时,夜枫也就顺势被她拽下了凳子。 喷香的烧鸡让张若怜双眼发亮,立刻双手就开始趴 ,粘湿的头发影响了她的视线,她迅速随意拨了拨就将整只鸡往嘴里塞。 这就是长生殿殿主巫用一进门看到的场景,一个头发黏附在眼睛上的女人,正啃着鸡,奇怪的液体从她的手上滴落,还赤裸着双肩,而她的身旁,是昏迷的宫主笑一笑和夜枫。 巫用今日前来是想看看张若怜的近况,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 景,忽略那被黑发遮住的脸,只那赤裸的双肩和精巧的锁骨就让巫用一阵气血翻滚,一窜红色的液体从他的鼻尖流出,突然,面前一根鸡腿骨飞来,不偏不倚正打在他的眉心,于是,巫用顶着鼻血带着满足的笑往后倒去。 张若怜的复活让整个地宫蒙上了一层喜色,这个让地宫总是阴风阵阵的活死人终于不再存在了,可是,他们没想到走了一个活死人却来了一个死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复活的张若怜在众人还没机会得见她庐山真面目的时候,她居然穿着一身黑衣斗篷又开始在地宫游荡了,看不见她的脸和身体也就罢了,翩翩还看不见她的脚,她就那样在地宫里飘来飘去,让整个地宫欢愉了不到一天,就再次陷入阴风阵阵中。 二解 七贱 第四十九章 赌城 轻舟摇曳在海浪之上,碧海蓝天之间是一座类似元宝的小岛,远远望去一座城池伫立在海岛之上,那高高的城墙上还有着卫兵。 “那到底是何处?”妲己翻来复去看着月冰给扫雪的地图,上面只是标注了这个小岛,就和之前的几处一样,没有标注,她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海岛,小脸疑惑地皱成了团。一旁的琉璃恩雅心怦怦地跳着,脱口道:“难道是海盗岛?” “海盗!”妲己惊呼起来,看着琉璃恩雅,她毕竟是经商出身,对海盗还是有所了解,两个女人立刻紧张起来,却未想到坐在船尾的朱角六忽然朗笑起来:“哈哈哈……那不是什么海盗岛。” “那是什么?”两个女人在船头大呼着,为了让这小船平衡,她们与这朱角六分布小船的两侧,中间坐着扫雪,原先闭目养神的扫雪也缓缓睁开眼睛,有了前几次的奇异旅行,他的神情更为平静。 朱角六笑着站了起来,这一动,小舟摇晃起来,把摇橹的老翁吓出一身冷汗:“这位客官,麻烦你不要动。” 朱角六额上滑落一滴汗,干笑着再次小心翼翼坐下,然后笑道: “那是赌城。” “赌城?”扫雪下意识望向了那越来越近的城池,摇橹的老翁道:“看来这几位客官还是第一次去那赌城吧。”大家点了点头。朱角六道:“我也只是听说过却未去过,而且听说一年只开城门一次,开门时间就是这四月一个月,老人家不妨与我们说说这赌城。” 老翁此番得意起来,白色飘然地长须在风中飘扬:“要说这赌城啊即是金银岛又是骷髅岛。” “为何?”妲己好奇地问着。 老翁神秘地笑了笑:“进入赌城若你的赌技高超,就可满载而归,便是金银岛;但十赌九输,赌城的规矩。不是输了你就能回去,必须留在赌城为奴,或是……” “或是怎样?” “留下命!” “什么?”众人惊呼起来。 老翁望着赌城悠悠然长叹一声:“当金银财宝再也满足不了那些赌神的赌心后,赌命才能满足他们对赌的欲望,才能刺激他们对赌的痴 狂。所以赌城里,都是孤魂野鬼。是真正的骷髅岛。” 一阵阴冷的海风忽然从海面上抚过,扬起了老翁飘然地长须和那刻有沧桑的脸,就在众人沉静在老翁给他们带来的震撼的时候,老翁忽然笑了:“哈哈哈……你们也不要怕,只要不沉迷在这里,留够出城的买路钱,就不会死在里面。” 众人顿了顿,扫雪不解地看着老翁:“买路钱?” “不错,赌城也并不绝情,那些出不了城的大多是沉迷在赌博里。在赌城里借了高利贷,所以你只要留足买路钱。并在赌城里没有欠债,守城地人还是会放行。老夫记得去年是五千两,不知今年有没有涨 价。” 琉璃恩雅立时捂住了荷包:“看来我要好好保管我们的盘缠。” “呵呵呵呵,小姑娘……”老翁眯起了眼神秘地笑了笑,“进了赌城就怕你身不由己,里面的诱惑非一般人能抵挡,若要不沉迷进去,只有不碰。”老翁那阴森森的笑容让众人再次陷入一种恐慌状态,待醒转时。船已经到了码头,码头上也是人头挤挤。朝那赌城的城门涌去。 在下船的时候,众人听见了老翁的感叹:“希望能再见到你 们……”这一句话让众人不由得一个寒战,看着面前金壁辉煌的城墙,巍峨而壮观,恰似人间天堂。 朱角六笑呵呵地站在那城门前,忽然大吼道:“赌神来也——”他这一声让回头率猛增,但却不是惊艳或是钦佩,而是一双双阴冷和不屑的眼睛,仿佛在说:就你还赌神?我呸!这充满无视和侮辱的眼神让朱角六想起了武当地日子,心中不免变得有点沮丧。 “我信!”忽然,好听的,俏皮地声音从朱角六身边响起,正是妲己,妲己此刻收去平时取笑朱角六肥胖的姿态,而是一脸认真,“既然是月冰姐姐推荐你来,你就一定是赌神!” “正是!”琉璃恩雅也站到了朱角六地身边,“月冰这次让朱大侠陪行,一定是朱大侠赌术了得!” 朱大侠!这个称谓让朱角六那不怎么大,与其形体完全成反比的小心肝一下子飞到了天上,肩膀被人拍了拍,却是扫雪:“进去后,就拜托你了。”扫雪淡淡的话更是给朱角六凭添了百万分信心,他昂首阔步地走在了众人的前面,神气地扬起了手:“随我来!”说着,大刀阔斧往里面挺进,扫雪等人不由得笑了,这朱角六是个直肠子。 虽然朱角六是信心百倍,可他到了城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守城门的是一身黑色武衫的壮汉,仔细看看,他们武衫的胸前还绣着代表编号的圆点,乍一眼看去,就像一个个活生生地牌九。 壮汉比朱角六足足高了一个头,这样一看,这座城还真有了枉死城的感觉,而这些黑衣壮汉就是守卫枉死城地死神。 壮汉挡住了朱角六,左瞧右瞧:“我们这里的赌注一般不少于千 两,你还是回去到赌方玩吧。”壮汉说话瓮声瓮气,意思很明了,就是没千万家产的没资格进赌城。朱角六肚子里的火一下子上来了,大声 道:“这年头送死都要看身份了!” 壮汉愣了愣,想了想,没明白朱角六的话,朱角六身后的妲己不由得轻笑道:“果然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句话壮汉还是懂的,浑身的横肉一下子爆起,大吼道:“小丫头你找死!”说话间,抬手就要去捉妲己,忽然,白灿灿的一沓银票挡在壮汉的面前,壮汉立刻停下了动作,脸上的横肉变得柔顺,如同一只乖顺的哈巴狗:“各位贵客请。”就连那声音都放低了百倍。 扫雪淡淡地笑了笑,金钱至上在这座赌城里得到了充分地体现,随即,不免又钦佩起月冰的智谋,起初以为拉琉璃恩雅入伙只是月冰帮他解决盘缠,没想到真正的用意却在这最后一站。 “真是一只看门狗。”琉璃恩雅冷冷地说着,那壮汉立刻点头哈 腰:“是,是,看门狗,奴才为各位顾客守门。” 黑衣壮汉让开了路,立时,城门内的场景映入众人的眼帘,不由得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只见里面是人山人海一般地拥挤,只见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而两旁的建筑更是有着赌的特色,仿造成麻将,骰子,牌 九,西洋牌的赌楼比比皆是,让人目不暇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赌 城! 二解 七贱 第五十章 初下赌海 赌城的设施相当齐全,吃喝住行赌不用愁,一般大型的赌楼都是综合性的,即不像民间的赌方只有一间,而是由好几座楼组合,一座为赌楼,一座为酒楼,而另一座就是客房,所以人就像被吸入这些赌楼里,在里面吃喝拉撒睡赌,醉生梦死,有人一夜暴富,有人留下了魂,而那些赢了钱的人,却再次沉迷在里面,最后变成有来无回。 扫雪等人住的是整个赌城最大的赌楼【机缘楼】,这座赌楼光是赌场就占了两座楼,里面的赌术更是应有尽有,让自诩为赌神的朱角六也为之乍舌。 这两座楼分别叫【博楼】和【弈楼】,【博楼】里有牌九,骨牌,麻将,大小色子,还有从西洋流传来的纸牌。【弈楼】相对比较风雅,都是一些博弈类的小游戏,例如猜数字,推九宫等等,赌额也比较小,通常在【奕楼】出没的都是女子,因为【奕类】对于男子不够刺激,所以男人们都集中在【博楼】。 这一住下,妲己就犹如一只快乐的飞鸟直接飞到【奕楼】,她就不信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还不能夺魁?原本她要拖上琉璃恩雅,但心思沉稳的琉璃恩雅听从了老者的话,她决定不碰,这样才能保持一个清醒的状态留下那足够众人离开的买路钱。 扫雪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但他又带着好奇。到底什么原因,让这些人沉迷于这种游戏之中? 他随意地停在一个比大小地桌子前,庄家摇着骰盅,大喊着:“快啊快啊,快下注啊。”“刷拉拉”“刷拉拉”骰盅摇响,“啪”一下放在了桌上,庄家喊道“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众人都自觉地不再变换自己的赌注。 扫雪淡淡地看着。庄家大喊一声:“开!”骰盅一揭开,“四六六点大。” 立刻,有人惊喜有人叹气。 “啊……又输了,怎么办哪……”有人哭着跑了出去,有人则狂乱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忽然,他眼一翻。晕死过去,被场子里的打手拖走。 扫雪不觉发出了笑声,只是三个小小的骰子,为何能让人为之疯 狂,他再次看看又开始下注的人,他们纷纷将银子放在大、小或是雹子的方格内,那么究竟怎样的数点为大,怎样算小,那个雹子又是何意? 久在深山的他,对赌博倒还真没接触过。 “怎么?感兴趣?”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地后背。原来是朱角六,朱角六看着扫雪有点迷茫的神情笑道:“总共为三个骰子。一到六点,十为界。十以上为大,以下为小,三个骰子一样变为雹子,还有。”朱角六朝扫雪招了招手,扫雪比他高了一个头,扫雪随即俯下身,朱角六便耳语道:“任何赌术都有其敲门,要好好运用眼睛和耳朵。例如这骰子,其实高手都是听骰。但你也别小看了这里的庄家,他们各个也都是高手,不是赌博的高手,而是武林高手和出千高手。”随即朱角六笑道,“好好玩吧,凭你,这些难不倒你。”说完,朱角六提着手里的酒壶到别处去了。 扫雪再次回身,此刻开出的正是雹子,扫雪暗道,何谓听骰? 骰盅再次摇起,扫雪听得也很是茫然,再次一开,又是小。他尝试着开始买起来,有时买中了,心中会产生一种奇怪地惊喜,那种陌生的惊喜让他变得更兴奋,觉得眼前这个游戏很有趣。 而有时买错了,他又会产生一种失落,这种失落却衍生出一种奇怪的斗志,这斗志带着不服,为何自己就输了。 人在失落和惊喜之间交替,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更加刺激了扫雪,他开始留意骰子,怎样的声音会撞出怎样的点数。 “唰啦啦,唰啦啦”这次会是什么?扫雪睁眼之时,将银子放在了小上。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扫雪的心怦怦怦地跳着,这是对他的挑 战,他究竟有没有找到它们的规律,找到属于它们的声音?他紧紧盯着庄家地手,骰盅缓缓打开,扫雪的眼中此刻漾出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地某种欲望。 “开!一三四,小!” 一股成就感瞬即侵入了他的身体,淡淡地得意的笑从他的嘴角扬 起,他要的不是银子的变多,而是这种仿佛能掌握命运的感觉,这命运就是骰子的三种命运,大、小、雹子。 朱角六是正确的,扫雪很快找到了窍门,立刻,他成了这张赌桌上地焦点,在扫雪再一次押中之后,引来了身边人的惊呼:“高手啊!” “神哪!” “太厉害了!” 那一束束崇拜地目光,那一句句近乎膜拜的夸赞让扫雪的嘴角始终保持着一种轻狂的笑,就是这种感觉,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扫雪,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成为焦点。无论是当初的【天上人间】,还是现在的【机缘赌楼】。 扫雪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庄家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有人给扫雪搬来了凳子,有人给扫雪送来了茶,再加上扫雪俊美的容貌,身边的女客立时围了上来。 “赌神,赌神!难道是新的赌神?”身后的赌徒们崇拜地说着。 “难道他要挑战赌圣?听说只要赢了赌城里各个分部的赌神,就能挑战赌圣,不知道他会不会其他的东西。” 赌圣?一个新鲜的词刮入了扫雪的耳朵,他此刻已经从容不迫地将面前宛如小山一样高的银子和银票推到了雹子。 “雹子!他下的是雹子,快跟!”于是,众人呼啦拉,全扔进了雹子。 庄家的手开始颤抖,豆大的汗珠唰啦啦地低落在苍白的手上,他颤颤地打开了骰盅,立时,双腿一个发软,就在他摔落下去的那一刻,有人扶住了他的身体,这是一个妖媚的女子,身上的衣服就如同一整块布随意缠裹,左边的肩膀和手臂赤裸着,一颗大大的骰子纹身将她那赤裸的肩膀覆盖。赤裸的肩膀下更是一抹若隐若现的深沟,让人血脉膨胀。如墨的长发也是随意却不乱地用一根简易簪子挽起,整张脸虽然妖媚但却是说不出的英气。 这女子虽然衣着暴露但却给人一种豪迈的感觉,面对她,不会产生任何邪念,相反,却是一种敬意。 二解 七贱 第五十一章 骰娘 这是谁啊!”赌徒们看着那威风凛凛的女子,好奇地 “这是骰娘!”老一点的赌徒小声地回答着,扫雪看着面前的女 子,原来她叫骰娘。 “天哪!骰娘来了!”这下惊呼的人更多了。只见骰娘将庄家推 开,纤纤细手覆在了骰盅之上,嘴角扬起带出一抹迷人的笑:“这位公子,骰娘陪公子玩一局如何?” 扫雪并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但眼中的张狂和挑衅也是昭然若揭。 骰娘轻笑一声,一掌打在了骰盅上,扫雪一愣,只听“唰啦啦”一声,很快,众人甚至都没反映,骰娘的手已经离开了骰盅,自始至终,骰盅都不曾离桌,扫雪原本不羁的眼睛变得认真,他明白,朱角六所说的高手来了,她居然用内力震动骰子,这让他毫无防备,所幸他双耳敏锐,仅管方才骰子转地飞快,但他还是捕捉到那片刻的声音,他拿起了银子,心中开始踌躇。 因为他听到的是骰子的叠加,方才也出现过叠加,但很明显都是庄家在摇骰时的巧合,而且叠加也顶多是两个,而这次,是三个,三个骰子叠在一起,无论怎样都是小。 扫雪从容地将银子扔在了“小”上。骰娘笑道:“公子决定了?” 扫雪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看着骰娘的右手揭开了骰盅。就在骰盖揭开地千钧一发之刻,扫雪看见骰娘的左手成弹指,一道气劲打入了骰盅,扫雪的大脑立刻嗡一声,他听到了骰子移动的声音,原来这就是朱角六所说的出千,而且出地无声无息,防不甚防! 骰盅大开。扫雪原本听得的叠加,此刻已经是三颗骰子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盅盖下,二四六点大! “二、四、六点大!”骰娘仿佛有意再次高喊了一声,扫雪的双眼眯起,终于将视线认真地放在了骰娘的身上,沉声道:“姑娘好身 手。”这骰娘在开盖地刹那间。用内力推开了叠加在最底下的骰子,叠加散落,还散落地悄无声息。对方是一个控制内力的高手。 骰娘的脸上依旧是甜美的笑:“看来公子也是第一次来,既然公子能看透天机,不如与骰娘比一比。” “好,怎么比?”扫雪站起了身,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因为比试而变得活跃。周围的人立时围了上来,也想大开一下眼界,朱角六夹在人群中,脸上地神情却带着一丝忧虑。 骰娘看了看周围。笑着将扫雪先前输去的银子还给扫雪:“方才只是热身,过会公子若是输了。可不会再还给公子。”然后看了看周 围,“这里不是地方。请公子随我来。”于是便在前方引路,众人纷纷让开,扫雪随后跟上。 朱角六立刻走到扫雪的身边,轻扯他的衣袖,扫雪看到朱角六眼底带出一丝欣喜:“朱兄来了,赢地如何?” “扫雪。”朱角六的申请变得凝重,“不可沉迷,否则你会后 悔。” “沉迷?”扫雪原本欣喜的脸变得不悦。“我几时沉迷,那位姑娘是在挑战扫雪。既是挑战,若扫雪不接岂不示弱,堂堂男儿怎能输在一个女子手中。” 朱角六停在了原地,看着远去的扫雪,他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骰娘将扫雪直接带出了【机缘楼】,外面两顶深黑的轿子已经准备妥当。 “公子请。”骰娘自行上了另一顶轿子,然后,扫雪也不带任何犹豫地进入了后面一顶,扫雪暗道:这是要去哪儿? 人一进入轿子,轿夫忽然平地而起,扫雪心惊了一下,没想到这里的轿夫居然会用轻功载人,随即想想下面人流川急,怎能行轿?轿夫地轻功也着实了得,三两下就上了房檐,空旷的房檐成了他们最快捷地 路。 这轿子一上房梁,就引起了路人的观瞧,众人地眼中立时带出了惊讶。 “哟!这又是一个挑战者啊!” “不知这个怎样,可不要又丢了命啊。” “能更赌神一赌,就算没了命也值得。” “哈哈哈,谁知道这人能不能过三关斩二将呢。” “味我说这位兄弟,什么过三关斩二将?” 那人一听有人问起,不免得意起来:“这都城最厉害的就是赌神,只要谁赢了赌神就能掌管赌城,所以赌神也不固定,但谁都要找赌神比试那赌神岂不是很忙?所以,赌城就设了三位赌城使者,这三个使者分别是熟悉骰术的骰娘,精通牌九的九叔和麻将妙手的麻帅,此三人除了在都城里发现高手,更是这些高手挑战赌神的第一关,只有打败这三 人,才能见到赌神旗下的两名赌圣,赢了他们,才能真正挑战赌神,你说,是不是过三关斩二将?” “哦~原来如此。”众人一阵唏嘘,这让朱角六越发担心起来,扫雪犹如一张白纸,虽然对钱财看地不是很重,但从他刚才的反映来看,他非常沉迷在赌博给他带来地刺激中,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会出事! 两顶轿子上了半山,赌神殿就在这座山的山顶,整座山已经被修葺成一座固若金汤地堡垒,轿夫一踏上平整的石路,脚下就越发地快了起来,扫雪暗道这些轿夫的轻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这就可以解释为何武林高手在都城输了之后,依旧无法离开赌城,原来看守赌城的是远远比他们更厉害的高手。 那么这座山上,到底会是怎样的高手? 正想着,轿子忽然停下,轿帘掀起,轿夫在外面垂首而立。扫雪匆匆走出了轿子,却见骰娘已经站在了路边,而就在他离开轿子的那一刹那,轿夫连同轿子再次平地而起,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扫雪看着那蜿蜒而下的石板路,以及就在不远处的悬崖,深沉的大海上,远远涌来一条白色的细线,那细线越来越近,一个大浪就拍打在了崖下,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响声,让扫雪猛地惊醒,自己究竟在做什 么? “这次的挑战者居然是个美貌的公子,骰娘,恐怕是你看上人家,才将他带上来的吧。”慵懒的,带着调笑的声音从一边响起,扫雪转身望去,只见骰娘身边站着两个男子,一个上了年级,约有四十以上,身形偏瘦,细细的山羊胡,手中不停地转着两个石球。 而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年级与自己相仿,此刻正看着自己,眼中是不正经的笑。骰娘对着他笑道:“将帅你先别得意,说不定哪,你就成了他的手下败将。”说着,走到扫雪的身边,拖起扫雪就走。 扫雪看着门口的一老一少,老者的眼中带着精光,而那名将帅的眼中却是轻笑。 而扫雪却不知,此二人将会成为他新的挑战对象。 二解 七贱 第五十二章 新的赌圣 里是与赌楼不同的宁静,扫雪喜欢这份宁静,临海而,只听见风声和海浪声。 一张大大的赌桌,两个黑色的骰盅,扫雪和骰娘面对面站着,凭栏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扫雪细细触摸着面前的骰盅,玩到现在,他还未曾做过一次庄家。他捧起骰盅摇了摇,发现这摇色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他仔细听了听,无论力度还是方向的把握都直接决定了骰子的命运。 “我们就来比大小,谁摇出的点数最小,就是谁赢。”骰娘拿起了骰盅,旁边站着将帅和那个手中总是转身石球的长者,扫雪听骰娘介 绍,他叫九爷。 “刷啦啦。”骰娘也摇了起来,骰盅在她的手中不紧不慢地摇着,忽然,她的眼中滑过一道精光,骰盅在她的手中飞速地旋转,而里面的骰子更是没有碰到骰盅,骰盅在旋转,骰子在旋转,而且,都是悄无声息,扫雪眯起了眼睛。 骰盅渐渐停下,依旧悄无声息,宛如那骰盅是空的,里面没有任何东西,骰盅缓缓打开,扫雪扬起了手,看似随意,却带出了一道气劲,骰娘暗道不妙,原本三个叠加的骰子最上面的一个忽然跌落,变成了两点。 骰娘震住了身体,九爷手中的石球立刻停止了转动,将帅当即扬起了眉,随即笑道:“看来骰娘你没有看好你地骰子啊。” 骰娘扬起了淡淡的笑容:“这还没比完呢。该轮到公子了。” 扫雪嘴角微扬,单手按在骰盅上,骰娘笑道:“莫不是要学我?” 扫雪但笑不语,只是牢牢地按在骰盅上,忽然,大家看到骰盅周围的空气变得朦胧,宛如受到寒力的影响而凝成了冰霜,立刻。众人都紧紧注视这那渐渐凝上冰霜的骰盅,骰娘心里清楚,自己不是这男子的对手,在自己没有挡住他进攻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无论如何,骰娘还是想跟他比上一比。即使输了,也是心甘情愿。 扫雪认真地神情渐渐带出了笑容,内力收起,他缓缓打开了骰盅,众人的心都在那一刻变得紧张…… 朱角六在山脚下焦急地徘徊,不知上面战况如何?他心中即担心但有扫雪会沉迷在那种赢的刺激中,又担心他输地一无所有,毕竟从上面能下来的,寥寥无几。 鼻尖忽然飘来一阵酒香,朱角六顺着香味望去。却是那先前送他们上岛的老翁,老翁白须飘然。手里提着酒壶晃晃悠悠。 朱角六看着那老翁朝自己晃来,心里立刻多了一个心眼。进赌城的非富则贵,他一个摇船地又怎么进来的? “这不是那天的客人吗?”老翁的脸上带着某种奇怪的笑,朱角六立刻戒备起来:“你到底是谁?” 朱角六的质问引来老翁的大笑:“哈哈哈,不错不错,进步了,长心眼了。”老翁这番话让朱角六迷惑起来,听这老头的语气似乎认识自己,他放下了戒备。狐疑地盯着老翁,这一盯。越来越觉得熟悉。 “人生就是赌博,进入江湖,面对的将是无数诱惑。”老翁提起酒壶啐了一口,“让扫雪上去历练历练也好,看他是否能挡住那些诱惑,否则他到江湖上也只是一个祸害。” “宫……宫……宫……” “你才公公呢!”老翁将手中的酒壶扔在朱角六手里,“还不去好好积攒银子,到时助扫雪翻身。” “是!”朱角六立刻傻乐起来,“对了,老二怎样?” “活了,结果又跟鬼一样乱飘。” “什么!”朱角六紧张起来,“难道还是活死人?” “到时你见到就知道了。嘿嘿,看来扫雪一时半会下不来,我还是先去赌一把。”说着,老头乐呵呵地朝赌街跑去,朱角六再次看了看那蜿蜒而上地青石板路,暗道宫主说得对,江湖上的诱惑远比这赌博更吸引人,如果扫雪在此迷失了自己,那他也就无法在江湖上长久立足。 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天以来,没有扫雪任何消息,第一个着急 地,自然是待在房间,足不出户的琉璃恩雅,一开始,妲己、朱角六和扫雪都没回来,她也只是当他们贪玩,可渐渐地,妲己回来了,开始在房间里补眠,而朱角六也回来问扫雪有没有回来,琉璃恩雅就急了,她推醒了睡了一天一夜的妲己:“不好了,公子还没回来。” 妲己睁着惺忪的眼睛:“什么还没回来?” “你师兄扫雪,还没回来!” “什么!”妲己一下子蹦了起来,不由道,“难道赌疯了?” 就在这时,门外也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琉璃恩雅匆匆打开门,刚想唤扫雪的名字,看见的却是朱角六。 “扫雪回来没?”朱角六劈脸就问,随即看着房内茫然的妲己和焦急的琉璃恩雅,低咒道,“难道真输了!” “朱大侠,你在说什么?” “就是……”朱角六正打算解释,忽然听到外面铜锣大造,“咣——咣——”就像有什么重要人物上街,一下子,整座楼沸腾起来。 “快去看哪,新地赌圣出现了,明天就要挑战赌神啦!” “真的!” “是啊,他朝这边来了,快去看哪!” “天哪,好久没看到赌神之战了,快快快!” 朱角六眼神闪烁了一下,当即道:“说不准是扫雪回来了!” “什么?”琉璃恩雅简直快一头雾水了,看着朱角六匆匆而去,立刻拖着还搞不清状况地妲己紧紧跟上。 【机缘楼】前可谓拥挤不堪,只见平日人山人海的道路今日却让出一条道来,一辆华丽的马车正从远处朝这里而来,一面【圣】字大旗在马车上威武飘扬,马车边是一溜黑衣的赌城使者,前面更是由两人抬着一面巨大的铜锣,可谓鸣锣开道,气势磅礴。 朱角六,妲己和陆离恩雅立时朝那马车上望去,只见华丽的马车上大大咧咧坐着一名华衣男子,白色的衣衫上绣着翻滚的流云,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这名光鲜的男子不是扫雪还能是谁? 立刻,朱角六、妲己和琉璃恩雅都不由地惊呼出声:“扫雪!” 二解 七贱 第五十三章 变质 雪坐在豪华的马车上,低眉看着那些用崇拜的目光看,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这是君临天下,高高在上,受人膜拜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兴奋,让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这才是他应该得到的,万人敬仰的地位。 他并没有看见呼唤他的朱角六,没有看见呼喊的琉璃恩雅,更没有看见向他招手的妲己,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未来那个赌神的称号。因为他仅仅用了三天,学会了所有赌术,并且战胜了赌神旗下的使者,成了新的赌圣,唯一一个有资格挑战赌神的人。 扫雪的脚下是他赢来的金银珠宝,原来金钱来的是那么容易!身后是赢来的赌圣大旗,原来名誉来的也是那么容易!下面是高喊:“赌 圣”的人群,原来地位来的依旧那么容易!究竟什么才能难住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得到地那么容易! 扫雪不免扬起了唇角,只要晚上再赢了那个什么赌神,那整座赌城都是他扫雪一人的,他就会拥有那赌神的称号,他就成了赌城新的主 人,世间的人都将记住他的名字:扫雪! “扫雪!别去挑战赌神!”有人大喊着,扫雪撇下眼角看见了那个朱角六,暗道: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他能在三天内学会赌术获得赌圣的称号吗!很显然,他不能,所以他只是朱角六。 看着拦在自己马车面前的三人,扫雪不满地皱起了眉,但还是扬起一个笑容:“你们要随我一起去吗?可以看我如何战胜赌神。” “扫雪,你赢不了的。”朱角六立刻给扫雪泼了一盆冷水,扫雪立时收住了笑容冷声道:“你太小看人了吧,朱角六。”沉沉的声音里隐藏着对朱角六的鄙夷,朱角六是个直性子,自然听不出,他当即道: “你怎么不想想哪有人能在三天内就赢了赌圣的!他们的实力不容小 觑,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阴谋?哼。”扫雪冷笑着,“我看你是见我风光了嫉妒吧。”当即,朱角六怔住了身体,眼中是一种深深的沉痛,叹息道:“我是怕你入了别人的套,十赌九骗这句话你懂不懂!” “是啊,公子,恩雅也觉得这事不寻常。”琉璃恩雅也立刻站了出来,身边的妲己仅管一时不知道该帮谁,但现在的扫雪,她不喜欢,反而,有点害怕:“师兄,听他们的吧,我们见好就收啊。” 扫雪冷冷地俯视着他们,他沸腾的血液只告诉他一件事,就是赢!他冷冷道:“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走!”立刻,马车再次前行,硬是将朱角六三人赶出了马路,朱角六在马车后面大骂着:“你这个赌红了眼的疯子,到时候别把我们也搭进去!” 他的骂声最后淹没在那些高呼“赌圣”的声音中,变得渺小而无 力。 “这下可怎么办?”琉璃恩雅焦急地看着朱角六,妲己小声道: “那就等等师兄好了,说不定他真能赢呢。” 朱角六大声叹着气,沉重道:“妲己妹子,你有所不知,十赌九 骗,有很多赌的高手他们在设下赌局的时候,都是为了行骗,他们会瞄准身上带有宝物的买家,先让买家赢,尝到赌的甜头和乐趣,激发他们的赌念,让他们上瘾,然后,就会对他的宝物下手!” “你是说赌神瞄上了师兄?”妲己惊讶地看着朱角六,琉璃恩雅立刻沉声道:“恐怕看上的是公子的灼阳和凝霜。” “这个可能性最大,只是我担心他还看上了两位姑娘。”朱角六担忧地看 恩雅和妲己,妲己茫然道:“我们?” “没错,以前恶霸看上某人的女儿或是妻子,也会采用赌局的方式来骗得,当一个赌徒赌红了眼的时候,就算是赌他的命他都会同意,更别说是身周的亲人和朋友了。”经常出入赌馆的朱角六对此深有体会。 琉璃恩雅立刻拧紧了眉,看着渐渐暗下的天色,认真地看着朱角 六:“如果扫雪把我们输了,你有把握将我们赢回来吗?” “啊?”朱角六愣住了,不知琉璃恩雅葫芦里卖什么药,琉璃恩雅郑重道:“如果公子输了,无疑是从高峰跌落谷底,这大起大落说不定能锤炼出一代枭雄,那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琉璃姑娘你的意思是说让扫雪去撞一撞南墙?” “恩,而且越重越好!”琉璃恩雅显然下定了决心,看地妲己不禁握紧了琉璃恩雅的胳膊,她虽然还不明白琉璃恩雅的意图,但她似乎在做一件有益于扫雪的事情。朱角六看着琉璃恩雅大义凛然的神情,不禁钦佩她的果敢,的确,扫雪这一路行来都太顺利,如果让这样一个扫雪接掌地宫,说不定会让地宫大乱,他缺的是磨练,更缺的是一种英雄气概,一种能震住江湖英雄的气概。 “放心,就算赢不回来,我们七贱就算拼了命也会把你们救出 来!”朱角六保证着,赌城并不是不能攻打。 琉璃恩雅放心地笑了,此刻他们开始希望扫雪输,而且是输的一无所有,一败涂地。 时间在紧张中变得缓慢,虽然琉璃恩雅他们心中是忐忑不安,但扫雪却是血脉沸腾,乃至还没见到赌神而变得烦躁起来,他抓起面前的赌注,然后又让它们随意落下,不紧不慢道:“莫不是赌神不敢应战了 吧。” 站在赌桌对面的被扫雪赢了的两位赌圣面带笑容,就在他们要说话时,一阵朗笑从另一边的门口传来,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二十五六的男 子,男子风流倜傥,英气勃发,一身普通的青色长衫,若不是那双时刻闪烁着敏锐光芒的眼睛,扫雪会以为是赌城里的打手。 “这位一定就是扫雪公子了,真是厉害啊。”来人先拍扫雪的马 屁,扫雪懒洋洋地坐着,也没打算起身相迎,只是抬起眼睑看着青衣男子:“赌神呢?” “这个……在下就是。”青衣男子腼腆地抓了抓头,在扫雪错愕的眼神中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我也为此而苦恼,如果在下有扫雪公子这般神气就不会总被人当作打手了,看来今日这个位子是要让给扫雪公子你了。” “那在下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扫雪扬着嘴角,脸上的嚣张和得意毫不掩藏,“赌什么?”现在的扫雪俨然是一个老手,话语间不带丝毫谦逊。 青年男子笑了笑,眼中滑过一道锋芒:“怎么扫雪不问问在下的姓名吗?” “随便,反正你很快就会被人忘记。” 好大的口气啊,青衣男子扬了扬眉,但还是露出一脸无赖的笑容:“那小人还是希望能让未来赌神记住小人的名字,在下慕容博,赌博的博。” “知道了,可以开始了吗?”依旧是不屑和带着一丝焦躁的声音,慕容博当即露出了一抹邪笑,沉声道:“随时。” 锋芒滑过了慕容博的眼底,今晚他就会让面前这个人尝到从高处摔下的滋味。 二解 七贱 第五十四章 埋葬 败是什么滋味?对于扫雪来说,是一种不甘心,当他自己的面前的小山却都变成慕容博的时候,他不甘心,眼中的火焰显示着他要继续的欲望,他只是输了一局不是吗!他有机会,他当然还有机 会! “看来今天公子状态不佳。”慕容博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小山, “没关系,还有两局,我们就不要用这些什么粗俗的金银作赌注了。” “那你要什么!”扫雪阴沉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急躁,他不可能输,绝不可能输,因为他到现在没输过,刚才只是让让眼前那个男人,他扫雪又怎么可能会输!他可是三天就打败慕容博手下的赌圣啊! 慕容博双手交叉着放在了下巴下面:“下面那局我要你的灼阳和凝霜。”他犀利的目光瞟向了扫雪的身后,那两把隐藏在青布下的宝器。扫雪冷笑着:“那城主你又拿什么作为赌注?你应该知道,不是神物我是不会拿我的灼阳和凝霜跟你赌。” 慕容博嘴角微扬,轻拍两掌,立刻,有人取来了一个托盘,托盘被红绸盖着,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何物。慕容博看着扫雪笑着,单手挑布,只见一件青色的马甲整齐地叠在托盘里,扫雪不解地看着,慕容博不紧不慢说道:“御龙甲如何?” “御龙甲!”立刻,扫雪的眼中滑过一道精光,这御龙甲可谓是刀枪不入的宝甲,轻如蝉翼,坚如金刚,亦是传说中的神物,没想到会在慕容博的手上,如果是以御龙甲为赌注,扫雪自然会拿出灼阳和凝霜。 “成交。”两个字落地有声,扫雪看着御龙甲的目光充满着贪婪,他赢定了,他绝对可以将御龙甲拿到手,因为他是扫雪。 三样宝物摆在了赌桌上,扫雪的血脉沸腾着,只要赢了这局,那他和慕容博也就是平局,他一定会赢,手里的骰盅刷啦啦地摇响,比的还是大小,对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他的技术更是在第一场赌局中更是不相伯仲。他是强大的,他到底怎么赢的?扫雪的回忆已经变得模模糊糊,只记得在揭开骰盅的那一刹那,自己的骰子掉落了,没有感觉到任何震颤和攻击,里面就变成了两点,而对方,却是一点。 他到底怎么赢的?方才的赌局的经过在扫雪眼前越来越模糊,有什么东西冒上了额头,是汗,自己也会冒冷汗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头有点晕?扫雪的眼中是慕容博那慵懒但却充满邪气的笑容,他为什么能这么轻松? 他如果输给自己,不是连这座赌城都没了?为什么他能这么轻松?他到底是怎样的人?手中的骰盅颤了颤,扫雪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努力保持着清醒,他想看进慕容博的眼睛,他的眼睛深沉似海,又如同一望无际的黑暗,让人迷茫,他究竟在想什么,究竟在想什么! “一点!城主赢!”忽然一声大喊震入扫雪的耳朵,扫雪浑身怔住了,什么?自己明明还没有开始,怎么就结束了?扫雪茫茫然地看着自己的骰盅,天哪,居然大开着,而里面还是杂乱的点数,到底怎么回 事!他猛然抬头看着正在把玩自己的凝霜的慕容博,大脑嗡嗡作响,让他根本无法思考。 输了!扫雪的脑中不断地回响着这两个字,冷汗再次爬上了后背,他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轻喃着:“输了……输了……”大脑一片空 白,根本无法思考,三局两胜,慕容博连赢两局,自己自然是输家,如果还有机会,只要一个机会让他翻本!是的,只要一个机会! 此刻的扫雪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已无先前的 自傲,而是一只被捕获的狮子,奄奄一息。 慕容博依旧扬起那无赖的笑容:“看来扫雪公子是累了,不如这 样,再赌最后一局,如果公子赢了,先前的东西全部还给扫雪公子。怎样?” 扫雪当即扬起了脸,眼中是最后的希望:“当真!”他的热血再次沸腾,这个机会一定要牢牢把握。他翻身的机会! “当然。”慕容博笑着,“那么赌注就是跟着扫雪公子的那两位姑娘如何?” 扫雪的身体怔住了,他的视线与慕容博的相撞,那深沉似海的眼睛里似乎伸出了一双黑色的巨爪,将扫雪狠狠拖入大海的深渊。 “只是两个女子,就可以换回凝霜、灼阳、御龙甲和整个赌城,扫雪你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吗?如果现在放弃,那你就是失败者,会被下面的人耻笑哦。”慕容博如同蛊惑一般的声音让扫雪的视线越发涣散,立刻,他的耳边传来了许多杂乱的笑声,有骰娘的,有九爷的,有朱角六的,好多,好多的人在笑他,那笑声越来越大,如同海啸向他席卷而 来,扫雪当即拿起了骰盅:“好!我赌!” 慕容博眯眼笑着:“那我就开始吧。” 于是,刷啦啦的响声,在这个房间内,继续响起。 当星月在空中交辉的时候,琉璃恩雅和妲己迎来的却是一张写有扫雪笔记的卖身契…… 两个黑衣的打手架着一个无力的人扔出了赌城的大门,扫雪匍匐在地上,久久没有爬起。他翻了个身,望着那漫天的繁星,他笑了,他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怎么,连你们也在取笑我吗!你们有什么资格取笑我!”扫雪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那漫天的繁星的大骂着,“你们等着!只要给我机会,我一定还会翻身的!” “啪!”忽然,一个响亮的掌声在夜空响起,扫雪呆愣地看着面前白须飘然的老翁,那个当初送自己进入赌城的老翁,老翁提着酒壶,眯着小眼笑着:“醒醒吧,年轻人,你中了人家的迷魂术啦,十赌九骗有没有听过,真是年轻人哪,经不住诱惑,果然好骗。”老翁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离去,只剩下依旧呆愣地站在城墙下的扫雪,而此刻的他,身旁却再没有任何人,没有师妹妲己,没有红颜琉璃恩雅,没有肝胆相照的兄弟朱角六,甚至凝霜和灼阳也离他而去,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无所有。 满是尘土的衣衫,散乱的发丝,扫雪滑落在城脚下,他到底做了什么!这几天的他简直就是个疯子!不!是混蛋!他被骗了,他回想着每一个细节,他果然中了邪术,但那也是因为他赌欲熏心的结果!若不是他沉迷在赌博给他带来的快感中,又怎会让慕容博的邪术有机可乘。 他沉迷在这种输赢的游戏中,他沉迷在众人膜拜他的崇拜目光中,他沉迷在那个高高在上的地位中,他被这些东西诱惑了,他被名利诱惑了,他果然薄弱!自己是混蛋!是个大混蛋!扫雪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居然还用妲己和恩雅做了赌注!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扫雪揪紧了自己的发丝,他该怎么办?妲己和恩雅一定会伤心无比吧,而自己,却出卖了她们!自己再也没有脸见她们,更没脸见师傅,七贱,和月冰…… 月冰!扫雪的大脑终于变得清晰,摸向了怀中的锦囊,对!锦囊!是他最后的希望! 二解 七贱 第五十五章 最后的锦囊 雪掏出锦囊借着月光一看,土字的锦囊里是一个里字 “埋”!难道月冰让他就此埋葬!是啊,自己这样还有什么脸去见他 们,不如一死了之,将自己埋葬…… 手中的纸条随风而落,扫雪的视线变得茫然。有人接住了纸条,缓缓朝扫雪走去。 “人生能有几回博……”悠悠的感叹忽然从扫雪身旁传来,扫雪茫然的视线渐渐聚焦,身边的人喝着小酒,继续说着,“扫雪,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沉迷在赌博里?”朱角六转过脸看向扫雪,扫雪怔愣的神情说明他此刻的惊讶,扫雪机械地摇了摇头,朱角六笑道:“不是因为赌博给他们带来欢乐和刺激,而是因为他们看不清,看不清的东西才会激发人得到的欲望,越是看不清,就越是要沉迷在里面,这就是赌博的魔 力。”朱角六将身边的酒瓶递给扫雪,扫雪沉默着接过,没想到被自己鄙夷过的主角刘,此刻却依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真是不配拥有如此挚友,想着想着,心头一阵酸涩,仰头就是一阵猛灌,朱角六赶紧阻止:“喂喂喂!扫雪,这可不是水,你如果醉了怎么回去救人。” “救人?”扫雪满是血丝的眼睛滑过自嘲的笑,他颓然的眼中是对未来的迷茫,“我还能救吗?”扫雪扬起了手,那双手颤抖着,就如他主人的心,因为恐惧而颤抖。因为内疚和惭愧而颤抖。 朱角六看着那双颤抖不已地手,那双似乎连酒壶都拿不稳的手,大笑起来:“不就是抖吗?又没被人砍了,没手都能赌,更何况是有 手!”朱角六振振地说着,一把拉起了扫雪,“走!进去再去把妲己和琉璃姑娘救出来!” 被朱角六拽起的扫雪,双腿发软地再次靠着墙根滑落下去。朱角六双手撑住扫雪的身体,才没让他再滑落到地上,他必须学会振作,在江湖上,这样的打击只是毛毛细雨。扫雪靠在墙头上,第一次。他需要依靠别人的力量站立。 朱角六狠狠捶了扫雪一拳:“到底是不是男人!才这点打击就气馁了?如果这次输的不是妲己姑娘,不是琉璃恩雅姑娘,而是月冰,扫雪你会怎样?” “月冰!”扫雪混沌的大脑中滑过一道惊雷,如果是月冰,他会拼了命杀进赌城,是啊,是月冰让他来这里,她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月冰是想让你明白人生如同赌博,得失只在顷刻间。他懂了。他明白了,这赌城就如同江湖上地各种诱惑。它们就像妖艳的女子,像至高无上的权利。像金光灿灿的珠宝,像闪耀着光辉的名誉,它们是各种让自己迷失的诱惑,自己沉迷在里面,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 自己初入江湖,如同一张白纸,这次赌城之行就充分暴露了自己对诱惑地无法抵挡,月冰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出他对诱惑的护甲。一件无形的护甲,让他将自己深深埋葬。原来埋葬是这个意思!就像朱角六说的,因为那些人无法看清赌博,不,其实是诱惑,所以才会沉迷在里面,无法自拔,最后迷失本我! 月冰是在告诉他,在江湖中,要守心,才不会在江湖中迷失,才不会出现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被动现象。月冰!扫雪的眼中燃起了火 焰,他要再入赌城,弥补自己的过错! “想通了?”朱角六看着眼睛渐渐清爽的扫雪,满意地笑了起来,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远处走来前几日为他们摇橹的老头,他一步一颠地步子,以及手里的酒壶,他不觉站直了身体,因为那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宫主笑一笑。 老翁白须飘飘,眼睛笑笑:“哟!”看见扫雪先是故作惊讶地大呼一声,“没想到你还没去自杀啊,刚才老夫还以为你会跳海呢,哈哈 哈……”扫雪双眼灼灼:“看来这位老人家定是深藏不露地高手!” “高手?”朱角六扬起了眉,紧紧盯着老翁,那老翁的视线开始游移,忽然,从老翁身后走来了一个人,不,再仔细一看,居然是一行 人,而且是一行六人!随着他们地靠近,朱角六的小眼睛也慢慢睁大,当看清带头人之后,他一下子惊呼出声:“老大!” “是高手。”夜枫不屑地笑着,抬手就打在了老头的头上,“是出千的高手。” “恩!”又一下,一个白影从老翁身后飘过,手扫过老翁的头顶,老翁立刻低头,轻松闪过,暗自庆幸躲过那白影的攻击,可没想到屁股上又挨了一脚,然后,紧接着,又是一下,两下,老翁终于忍无可忍,站直身体对着那六人道:“你们这群小屁孩不要得寸进尺,懂不懂什么叫敬老!” 他的大吼丝毫没起作用,扫雪看着面前这突然而来的六人,心中充满着惊喜,正是六贱,只见他们在老翁怒吼后,夜枫挠着耳朵,唐小邪翻看着自己地荷包,叶梦蝶双手环胸跟身边温柔微笑的陈林不知说着什么,而子 灿好奇地看着扫雪,毕竟他和陈林还未和扫雪合作过,而其中一个身穿白色斗篷,看不清面容地人引起了扫雪的注意,难道是张若怜。 一下子,出现了冷场,没人甩那个老翁,朱角六呵呵地走到老大面前:“老大,老二怎样了?” 夜枫依旧随意地挖着耳朵,冷冷道:“你不会数数啊,除了看得见的,那个看不见的就是。”朱角六立刻瞄向了独自站在一边,一身白色斗篷的人,不知为何,在看见那人的一刻朱角六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颤声道:“老二?” “恩。”一个简单的音节,白衣人飘到了朱角六的面前,朱角六咽了口口水:“你怎么……还是这样……” “呵。”老翁寒笑了一声,“比以前更糟,以前至少看得见她的 脸,知道她是活死人也好点,现在她白天穿黑衣,晚上穿白衣,没事就在地宫里飘,你说慎不慎人。”老翁说罢一脸的哀怨。 扫雪听罢不由得笑了:“倒是像若怜的性格,敢问这位老人家 是……” “是宫主。”夜枫懒懒地介绍着,然后招过了大部队,“兄弟姐妹们,今天是赌城开门的最后一天,大家可要抓紧啊。” “是啊,答应了小飞给她赢支宝钗回去的。”唐小邪赶紧跟上了夜枫,后面叶梦蝶转着玉笛,依旧潇洒风流,陈林推着子 灿不急不慢地走着,张若怜开始慢慢飘行,朱角六一看大家都走了,赶紧拉上边上处于呆滞状态的扫雪,扫雪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甚至感觉不出他有半点武功的老者居然是地宫宫主,而且看上去似乎他这个宫主还是被众人欺侮的状态。 原本笑一笑还想振振声威给扫雪留下一个好映像,而如今,他只有垂头丧气地跟上大部队,免得过会进不了赌城。 二解 七贱 第五十六章 再战赌城 一行九人浩浩荡荡向赌城挺进,日夜不休的守门人大汉再次拦住了众人的去路:“请拿出银票,宝物或者神器。”夜枫推了一把唐小邪,唐小邪看向身后的叶梦蝶,叶梦蝶犯难地望向身边的陈林和子 灿,他们则对着张若怜,张若怜飘了上来,这近乎鬼魅一般的身影把黑大汉吓地惊呼出声:“啊!” 从那白色的斗篷下,伸出了一只握成拳头妆的苍白的手,那只手悬空着,没有手臂,守门大汉当即吓得大吼:“啊——”他惊叫着看着那只手缓缓打开,里面当即荧光四射,竟然是海龙骨! 海龙骨的光亮照出了张若怜的手臂,原来她里面穿的是黑色的衣 服,这才让被先前吓到的大汉在黑夜下产生了没有手臂的错觉。 “咕咚。”大汉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让开了路,这应该是他守门以来见过的最诡异的客人,“里,里面请。” 鬼魅一样的身影先飘了进去,后面一长窜的队伍朝赌城再次大刀阔斧地杀入。 赌城的夜晚依然喧嚣不已,飞檐上的红灯将整个赌城照的亮如白 昼,扫雪回忆着来到赌城的四天时间,仅仅四天,自己就如迷失的本性的疯子辱骂朱角六,灼阳和凝霜输了也就罢了,还将琉璃恩雅和妲己当作了赌注,而现在,身无分文的他怎么接近慕容博。 夜枫随意扫了扫眼前,撞了一下身旁的朱角六:“喂!有何打 算?” 朱角六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迎战赌神,否则怕晚了琉璃姑娘和妲己妹子有危险。” “那就杀上去!”笑一笑有点兴奋地说着,被众人一阵鄙夷,夜枫伸了个懒腰:“粗人才会动武。” “正是,而且我还要赌两把。”唐小邪耷拉着眼睑,酷酷地站在那里,一头醒目的银发引来不少女子好奇的目光。 笑一笑一瘪嘴,怎么自己这个宫主就这么没威信呢,只听朱角六说道:“最快的方法就是我们派出三个人,引出赌神下面的使者,然后赢过他们,取得晋级的资格。” “那你看着办吧。”夜枫就像把权利下放的领导,今日的他看上去特别地懒洋洋,也不能怪他兴致不高,好不容易等到张若怜破壳,却因为自己贪睡而错过了“女儿”出世的那惊喜瞬间,而后,那个巫庸总是找借口来他们碧落黄泉让他非常不满,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某人的药引或是研究对象。而更让他郁闷的事情就是对子 灿和陈林的栽赃,所以他这一次率领七贱全体出动除了查清木野的死,就是去看武林大会,他要看看八大门派如何战胜那八个神秘的高手。 朱角六看向扫雪:“扫雪可还有把握?” “我……”扫雪迟疑着,朱角六笑道:“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而且你对他们也比较了解,最后一战交给我朱角六即可!” 扫雪凝了凝眉,当即点头。然后朱角六看向张若怜,他外面的斗篷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黑色,暗自惊叹老二的换装速度,然后道:“老 二,骰娘交给你怎样?” 黑色斗篷下的的人呐呐地站着:“为什么是我?” 朱角六立刻嘻笑地环住了张若怜的肩:“老二,就凭你这个样子就能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众人立刻一阵符合,只要看看四周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的人们,就知道张若怜对于这 的“威慑力”有多大。赌博上,不仅仅讲技巧,有I要。 “而且女人才了解女人,你对付骰娘,最合适不过。”众人点着 头,斗篷下的脑袋歪了歪,仅管看不清她的脸,却可以明显感觉到里面射出了一束视线,是朝朱角六而去:“是你怕看见她的胸影响发挥 吧。” 一句话,正戳到朱角六的软肋,轻笑在七贱之间响起,朱角六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故意回避张若怜直接对扫雪道:“我们每人打败一个赌城使者,这样,今晚我们就能出线,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以再次挑战赌圣。” “好。”张若怜开始飘了起来,扫雪心中有种莫明的温暖,却不知如何表达,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七贱再次出现,夜枫看着扫雪那神情复杂的脸,捶了扫雪一拳:“别多想,大家是兄弟。好好加 油。” “是啊,我们是兄弟。”众人都围了上来,他们鼓励的目光让扫雪说出了那句心头的话:“谢谢!”他兀自愣了一下,这是他从未对别人说过的话,他一直那么冷敖,那么不屑,而今天,他却心中充满了对七贱的感激,他笑了,心口如同注入了阳光,温暖不已。 而这边,张若怜就已经朝一张骰桌飘去,关于赌,他跟朱角六学了不少,之前,她就能听骰,而现在,她的内力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听骰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叠。 她这一飘向桌子,立刻,引起了桌边人的轻呼。 “我的天哪!鬼啊。” “兄弟,别穿成这样好不好。”他们把她当成了男人,这些张若怜自然不会理会。 “大……大家注意了。”庄家看见面前这么一个死神站着,显然有点心虚,他拿起了骰盅,“快开始了,大家可注意了。”这话还没说 完,一锭银子就扔到了他面前的那个雹子方格里,庄家抬起眼睑,果然是那个死神下的注,他好心提醒道,“我这还没摇呢,您是不是下早 了?” “三个一。”黑漆漆的斗篷阴阴地传来一个女声,一下子,整张桌子变得阴风阵阵,庄家只觉得头皮发麻,只有僵硬地摇了起来。 “啪”一下,骰盅放在桌子上,“买定离手啊……”庄家依旧有点底气不足,偷眼瞟了瞟那个死神,难道真是骰子,还是三个一?第一 次,他对自己手中的骰盅不信任起来。 他缓缓揭开了一边,就在揭开的时候,明显的,有一阵阴风从他指间滑过,他立刻整个人哆嗦了一下,再次瞟眼看了看对面那个黑乎乎的死神,然后揭开盖子一看!居然正是三个一! 立刻,整张桌子沸腾起来,先是庄家“啊!”一声扔掉了盅盖,腿软地倒在后面两个打手身上,然后边上下注的人立刻退避三舍。 一下子,这张赌桌变得沉寂,庄家紧张地看着那黑色的斗篷,他自然知道今天遇到的是高手,那方才指间的阴风定然是此人打入的内力改变了骰子,但她几时出的手,甚至连她的斗篷都未曾动过。 “叫骰娘来。”一句沉沉的声音打破这里的死寂,庄家立刻站直了身体,大喝了一声:“海!”双手在空中一番挥舞,可别小看他,他可也是个高手,他将内力运至全身,平复了一下对鬼物恐惧的心情,沉声道:“这次我要使出看家本领了,如果姑娘还能押对,在下定然马上通知骰娘!” “好。”没有语气的声音很平淡,可这异乎寻常的平淡却让人感觉那是自信十足的表现,那过强的自信反而让对面的庄家变得心虚,他再次定了定神,挽起了袖管,双掌“啪”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立刻,骰盅飞起,骰子在骰盅里碰撞,看的周围的人都惊呼出声:“哇——” 庄家就如揉面一般让骰盅在两掌之间飞快地旋转,他显然对自己的功夫很是得意,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笑。 二解 七贱 第五十七章 就用扫雪做赌注 “唰啦啦!”骰盅落在桌子上,庄家臭屁地甩了甩他额前的刘海:“请姑娘下注。” “三个一。”张若怜依旧一动不动,那银子依然留在第一次的方格内。庄家男冷笑一声,经他如此一摇,早就已经成了四五六点大了。 他的手高高扬起,这次他决定不给张若怜打入内力的机会,他的手会速战速决,到时盖子根本没有揭去这个过程,那对方就没有机会能在揭开的片刻,也就是众人视线的盲点时下手。 可就在这时,他看见一只纤柔的手放在了案桌上,他的心立刻提 起,脸上原本得意的神情也耷拉下来,他此刻虽然已经碰到了盖子,并能在片刻之间拨开盅盖,但他知道,胜负已定,今天真的是碰到高手 了。 “哇——”惊呼声立时响起,骰盅里,整整齐齐地躺着,三个一。 扫雪再次坐到赌桌前,对于扫雪这里赌博的人并不陌生,光是他那张俊美的脸就已经让他们印象深刻。即使他败在了赌神的手中,大家对他却依然很是恭敬。控制牌九的庄家礼貌地问道:“公子莫不是还要挑战赌神?” 除去轻浮激进的扫雪再次回归到原来的沉静和冷漠,他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庄家立刻礼貌地笑道:“那请问公子还有赌注吗?” 扫雪从怀中掏出了海龙骨,那是张若怜借给他的,为了最后的决战之用,对方一看,立刻神情凝重道:“公子是知道我们这里规矩的,只要输给赌神的人若要再次挑战,就必须重新开始,在下自知不是公子的对手,会立刻通知九爷。” “好。”扫雪淡淡地点了点头,必须要赶在天明之前打败所有人,否则多拖延一刻,琉璃恩雅和妲己就越是危险。 听着不远处的惊叫,扫雪扬起了笑容,朱角六似乎进展地不错。 扫雪重新出现在赌城让整个赌城都震惊起来,若不是这小小的赌楼一下子无法容纳整个赌城的人,否则大家都会来观看这次特殊的挑战。 “张若怜胜——” “朱角六胜——” “扫雪胜——” 一声又一声高喊从赌楼中传出,让外界停下赌博的人都为之紧张,当众人以为扫雪会再次成为新的赌圣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以赌圣资格出线的,竟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胖子。 前来迎接朱角六的华丽丽的马车停在赌楼面前,这辆马车就在几天前,还载过扫雪。扫雪和张若怜一左一右地走在马车的两边,平静下来的扫雪除却了那浑身的浮躁,清新的气息再次洋溢在他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潇洒的飘逸。 朱角六在马车上对着两人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慕容博不拿琉璃恩雅和妲己作赌注,我们没有相应的美人做赌注,不如我们杀上 去。” “那怎么行!”夜枫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朱角六的身后,他不知几时上了马车,他顺手拿起朱角六面前案几上的苹果,啃着,“怎么说我们七贱也要出个赌神风光风光,扫雪和老二就给你做赌注好了。” “什么!”朱角六吃惊地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若说扫雪算个美人也就罢了,可老二……他瞟向边上飘着的张若怜,一个哆嗦,然后再看向扫雪,“他们也未必答应啊。” 在一边的扫雪扬起了脸,淡淡笑着:“朱兄不必介意该尝尝被人用作赌注的滋味。” “这……万一输了呢?” “那就打。”夜枫干脆利落地说着,朱角六喊了起来:“那不就是耍赖?” “切!我们七贱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你就放手赌吧,有兄弟们给你撑腰。”说罢,夜枫如风一般消失在朱角六的身后,朱角六暗道:早知道还不如让老大上,他身后那只小鬼可是绝对的透视眼。 一想起对方会摄魂术,朱角六就陷入了沉思,看来稍后的一战还需要那只小鬼帮忙。 这个夜晚是整个赌城最安静的夜晚,所有的赌徒都如约好了一般,第一次,停了下来,他们或成群结队,或三三两两跟在那辆马车的后 面,出于好奇,出于兴奋,更是出于他们对赌的热爱,新的赌局再次形成,赌的就是谁会成为最后的赌神。 星光璀璨的夜晚却隐含着杀机,当他坐在赌桌前的时候,慕容博的目光就停留在了挂在朱角六胸前的还龙骨上,他顽皮的笑容渐渐收起,忽然,他一甩手,气劲滑过赌室的没一盏灯,整个赌室立刻陷入一片黑暗,瞬即,还龙骨莹莹的绿光照亮了朱角六憨笑的脸:“赌神这是要盲赌吗?” “恩?怎么不是扫雪?”灯火再次点燃,慕容博看向站在朱角六身后的扫雪,随即无聊道,“哎呀呀,跟一个丑八怪赌起来真是没劲 啊。” “可是我这个丑八怪不能做赌注啊,哈哈哈。”朱角六憨憨地笑 着,慕容博扬起了眉,右手慵懒地支在了唇边:“这么说,扫雪会成为赌注?” “正是。”朱角六拿下了还龙骨,“一局定输赢,赌注是琉璃恩 雅,妲己,灼阳凝霜以及你那件御龙甲。”朱角六暗道:反正输了夜枫他们会杀上来,也别三局两胜,干脆一局定输赢。 “什么!你说梦话哪!”慕容博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说丑八怪你是不是赌傻了?一个扫雪抵一个琉璃恩雅,你那件还龙骨顶多值凝霜和灼阳,如果想要妲己和御龙甲,就需要再提供一个美人和一样宝 物。”慕容博耷拉着眼皮,看着朱角六,他这副穷酸样也拿不出什么宝贝了。 “那……老二,要不你委屈下。”朱角六并没看向身后,他始终看着慕容博,慕容博耷拉的眼睑渐渐抬起,看着渐渐从阴影中飘出来的一个黑衣人,在看见那个黑衣人的时候,慕容博心中一凛,方才听面前的丑八怪叫那黑衣人为老二,难道他们有什么来头?而且,他们居然还有还龙骨,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历! 黑衣人缓缓飘到朱角六的身后,她飘忽的身影让慕容博他们不由得吃惊,好厉害的轻功,若不是此刻灯火通明,能看见此人的倒影,否则准会将他当作鬼魅。 “美人?”慕容博挑起了眉,深表质疑地望入那黑漆漆的衣帽,朱角六也有点心虚,但他依旧镇定自若,赌桌上,绝对不能输了气势,于是,他沉声道:“老二,拿下帽子。” 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黑色的斗篷里伸出了一双纤细白嫩的手,只看那双手,就知道衣帽之下的人有一身上好的肌肤。 整个赌室的人都凝住了呼吸,扫雪淡笑着看着张若怜缓缓拿下了斗篷的帽子…… 二解 七贱 第五十八章 团聚 室里的空气因为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掀开衣帽而凝固,六也转过身将视线牢牢锁在张若怜的身上,婉若等待着一个庄严的接盖仪式。 黑色的帽子缓缓掀下,露出了一张黑白分明的脸,黑色的眉毛,黑色的瞳仁,黑色的长发,那如同玄墨一般地黑,将那张小巧的脸衬得越发苍白,就连淡淡的唇色也荡然无存。朱角六不禁泄气,老二还是原来的老二,一张死人脸。 站在张若怜身边的扫雪扬起了淡淡的笑容,仅管张若怜还是以前的张若怜,但她是活的,是的,他感受到了她眼底的生气,那黑彻彻的瞳仁会说话,是一汪跳跃的泉水,而不是以前的死水。 “这就是另一个美人?”慕容博的脸上带出了失望,仅管张若怜也算美人,但与扫雪以及琉璃恩雅相差甚多,不过抵一个妲己还是可以凑合。 “没错,就是她。做赌注,如何?”朱角六转回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是平静如水。他紧紧盯着对面的慕容博,慕容博挑了挑眉:“可以是可以,但是……” “慢着。”还没等慕容博说完,一个平淡地没有任何语气的声音打断了慕容博,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说话的正是张若怜,她无神的眼睛就像永远没有睡饱,她缓缓扬起了脸:“还没完。”忽然,她的嘴角渐渐扬起,立刻,整个人如同神人点染一般居然上了一层血色,那血色染上了她的唇,她的双颊,如同彩虹下绽放的睡莲,光彩夺目。 “变,变,变色龙!”随着慕容博的惊呼,张若怜的眸子由原本的黑色渐渐转为深紫,那朦胧的紫色蕴含着神奇的魔力,让众人的目光都无法离开她的眼睛。 “我应该值妲己和御龙甲了。”张若怜深紫的眼睛里带出了一种蛊惑,让慕容博不禁点了点头,忽地,紫色淡去,又是一双黑色的瞳,如同逝去颜色的水墨画,张若怜再次变得面无表情,无精打采,她缓缓戴上了衣帽,成了黑暗中的死神。 “可以开始了吧。”朱角六嘴角带着笑容,胖胖的脸上是满满的自信,他知道,经过老二这一变,对方已经乱了阵脚,没想到老二会变成变色龙,世上男人都想得到的宠物,这个诱惑对慕容博一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看着他此刻眯起的双眼,就知道他准备拼死一战。 可惜,即使他赢了,老二这条变色龙也不会属于他,是啊,老二不会属于任何男人!因为她实在太可怕,太冷血。 慕容博身后的甬道里渐渐传来脚步声,慕容博将自己的身体随意挂在椅子上:“既然你们的赌注让我满意,我这里自然也不能丢脸。”随着他的话语,一个身影渐渐从黑暗的甬道里隐处,果然是琉璃恩雅,接着,便是妲己,两人在看到面前的形势后,发起了愣。 发愣的原因一是因为她们看见此刻坐在赌桌上的是朱角六而不是扫雪,二是因为她们看见了扫雪身边那个黑衣人。 “快走。”有人推了推琉璃恩雅和妲己,她们看向扫雪,扫雪露出让她们安心的笑容,那淡淡的笑容,那熟悉的扫雪,让她们先前提起的心终于回落,扫雪,终于又回来了。 紧接着,灼阳和凝霜,以及御龙甲都被放到了桌子的中央。 慕容博耷拉着眼睑,一阵又一阵诡异的气息射了过来:“一局定输赢是吧。”他深沉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某种蛊惑,扫雪开始变得心绪不 宁,忽然,一片冰凉握住了他的手,那片冰凉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看向身边的张若怜,她放开了扫雪,低声道:“心静则万魔不侵。” 倏地,扫雪 悟,原来当初自己就是输在了这邪术上,难道就是朱摄魂术?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对方的摄魂术已经开始。 一阵阴风嗖地刮了进来,那阵阴风如同一条柔软的绸带,缠绕在了朱角六的脖子上,朱角六一下子寒毛竖起,暗道难道是那东西来了?他浑身一个哆嗦,就闭上了眼睛。 慕容博拿起了骰盅,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怎么,不睁眼?光靠耳力可是没用的哦。”慕容博那摇色的声响变得诡异。“刷啦啦” “刷啦啦”“刷啦啦”的声音不停地,但却有节奏地回荡在赌室里,那一声又一声的摇色声就像一阵又一阵招魂铃,忽然,朱角六猛地睁开双眼,大喝一声:“哈!”立刻,阴风四起,让对面的慕容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骰盅从手上跌落,他僵滞地站在原地。 “啪。”骰盅跌落在赌桌上,里面的骰子滚落出来,散在了赌桌 上。 “城主!”九爷他们当即围了上来,他们从未遇到今天的状况,从来没有! 慕容博依然呆愣愣地站着,朱角六扬起了憨憨的笑容:“看来是在下赢了。” 阴风卷过赌桌,扬起了盖在御龙甲上的绸布,消散在空气里。 “摄魂术反噬的味道如何?城主?”朱角六清朗的声音渐渐唤回了慕容博的神智,慕容博犹如灵魂刚刚回到躯体,他长长呼了一口气,凝眉看着对面憨笑的朱角六:“你到底是谁?” 朱角六挺起了便便大腹,开始忙着扒拉桌上的战利品,就像一个贪心的小人:“在下朱角六。” “朱角六?那个因为总是研究邪术而被武当撵出门的朱角六?” “正是。”朱角六露出一口白牙,“其实武当里面真的有很多秘术典籍,可惜啊……”朱角六一脸惋惜,仿佛沉浸在往事之中。慕容博失神地看着朱角六将他面前的宝物一样一样拿到走,脑中渐渐变得空白。 “看来这些赌注我们都要收下了。”扫雪看向押着琉璃恩雅和妲己的打手,两人立刻放开琉璃恩雅和妲己,妲己冲身后的打手扮了一个鬼脸,然后挽起琉璃恩雅的手跑到扫雪的身边,小心翼翼地瞟着一边的黑衣人:“师兄师兄,那是……” “过会你们就知道了。”扫雪边说,边将朱角六递过的灼阳和凝霜背到了身上。 “老二,这个还你。”朱角六就像分赃一样将海龙骨还给张若怜,然后拿起御龙甲交给扫雪,扫雪惊道:“这是朱兄赢来的,扫雪怎 可……” “客气什么!我的皮厚着呢,叫你拿着就拿着。”朱角六将御龙甲塞进扫雪怀里,然后看着依旧失神的慕容博,这次的失败对他的打击一定不小,“喂!我们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赌城还是你的,我们告辞了。”说罢,朱角六以及扫雪等人转身而去,脸上带着胜利但却潇洒的笑容。 “慢着!”忽然,打手们堵住了众人的去路,“那只变色龙留 下。”慕容博深沉的声音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朱角六轻轻笑了笑:“哦?那你要问她自己了。”他抬手拍了拍张若怜的肩轻声道,“别玩太久。”然后和扫雪等人继续前行,打手踌躇着,更多的是对扫雪和朱角六的畏惧,毕竟对方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仅管此刻九爷他们也围了上来,但毕竟对方也有五人。 慕容博见那个黑衣人不再跟着朱角六他们,便让打手让开了路,只要她,只要她能留下,这只独一无二的变色龙。 二解 七贱 第五十九章 接任宫主 真的……没关系吗?”扫雪担忧地看着渐渐远离的张渐渐消失在他的眼帘中,朱角六朗声笑了起来:“你担心的应该是慕容博他们。” 妲己立刻问道:“变色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到底是谁?”她的问题只得到了扫雪和朱角六神秘的笑。琉璃恩雅看着他们诡异的笑容,脑中一转,惊道:“难道是张若怜?” “呃……”扫雪正要回话,就听见身后的甬道里传来声声凄厉的痛呼,他立刻笑道:“看来在下真是多虑了呢,哈哈哈……”朗朗的笑声久久回荡在长长的甬道中…… 半轮红日镶嵌在海平面与天空之间,将淡黄的光明带来人间,赌城的断崖边,十人迎风而立,他们英姿飒爽,他们气势昂扬,看着他们,笑一笑不禁暗叹: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忍不住的,他忽然想高歌一曲:“江湖路,险重重,谁道英雄无归处;壮志心,势熊 熊,且看尔等主沉浮……” “别唱了,老头,别忘了正事。”夜枫打断了笑一笑,七贱站在骄阳下看着笑一笑,神色变得肃穆,扫雪疑惑地看着他们,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即将发生,忽然,七人单膝跪地,高高抱拳只有子 灿坐在轮椅上略微弯腰行礼:“七贱拜见宫主!” “宫主?”扫雪疑惑地看向他们拜地方向。居然是那个老翁,那个老翁不总是被他们七人捉弄吗?居然是地宫宫主!,妲己和琉璃恩雅也吃惊地呆立在一边。 笑一笑轻轻扯去了白须,露出花白而扎手的胡子,脸上是难得的威严,他沉声道:“七贱,今日我笑一笑就以地宫第二代宫主的名义,将宫主之位传于扫雪。扫雪,接地宫九龙令!”说着,笑一笑从怀中拿出一根只有半尺长的玄铁柱,铁柱上盘旋着九条飞龙。 扫雪一下子怔住了身体,这突如其来的授命让他发懵,他当即道:“前辈。您是不是有什么弄错了!” 笑一笑并未言语,只听七贱齐声道:“请公子接令,重振地宫!”扫雪愣了一下,慌忙去搀扶七贱:“扫雪这一路都是由众位相助,扫雪又有何德何能?” “拿去!”笑一笑当即将九龙令硬塞在扫雪的手中,而当九龙令离开他的手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呼……终于轻松了……”那神情仿佛背负一座大山千百年,今日终于卸下了。 “七贱拜见宫主!” “笑一笑护法拜见宫主!”这回连笑一笑都单膝跪了下来。 扫雪呆愣着,他有种被人强迫地感觉,夜枫抬起了头正色道:“笑一笑护法并非真正的宫主。只是临危受命,所以在地宫中毫无威信。八殿殿主对地宫宫主之位也是明争暗夺,地宫现在犹如一盘散沙。若是八殿内乱,江湖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宫主,一个能服众的宫主。” “可是我!”扫雪实在无法理解自己到底哪里合适做这个宫主,虽然自己的软弱在旅程中慢慢改变,虽然自己的女态在旅程中慢慢纠正,虽然自己的性格在旅程中慢慢融合。虽然经验在旅程中慢慢积累,虽然诱惑在旅程中慢慢制服。但这一切地一切都是七贱的帮助,可以说,没有七贱,就没有现在的扫雪! 忽地!他的眼神变得凛冽,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 “扫雪公子还没察觉到吗?月冰真正的目的。”叶梦蝶轻描淡写地说着。 月冰真正的目的……扫雪的视线落在了那轮骄阳之上,它的光华变得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夺目! “虽然,月冰当初带公子出山没有目地,但在相处的日子中,她开始发觉公子是一个可塑之才,不仅仅我们地宫,就连白道上都十分关注公子,希望能成为他们地一员,所以我等就先下手为强了,真是对不 起,我们当初就是带着将公子培养成宫主的目地而来,因为地宫需要公子这样的人才!”夜枫说地慷慨激昂,不容扫雪拒绝。 扫雪深沉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八人,他们曾是他的伙伴,他的朋友,更是他的恩师,他渐渐明白月冰何以让七贱跟随他,他们各有各的性 格,各有各的特色,他们地身上,是让他折服的傲气。 月冰,你是想让我掌管地宫,让他们不至于四分五裂而掀起江湖风波吗?扫雪地神情变得深沉,他似乎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帮上月冰的忙了。 “宫主不必担心其他殿主的反对,有我们七贱站在你的身边,任何困难我们都会相助你克服。无论智谋还是武功您都不会比其他殿主差,所以之后的事就请放心交给我们七贱。” 扫雪长长吐了口气,事已至此,若是回绝就是自己的不是了,他想了想,便沉声道:“扫雪明白了,那么,扫雪现在是否可以下达命 令?” 笑一笑立刻笑道:“当然,而且扫雪你以后可以称自己为本尊,现在就请宫主下命,我等定会誓死效忠。” “好!”扫雪当即道,“七贱听令,立刻着手调查木野的死因,务必在武林大会前完成!” 当即,七人抬起头看向了扫雪,关于外界的传闻他们从不在意,只当灰尘轻轻拍去,而今,扫雪却如此郑重地要为子 灿和陈林澄清,他们似乎感到自己选对了人。子 灿和陈林互看了一眼,再次看向扫雪,当即,响亮的:“是!”飘扬在断崖之上。 曙光在那一刻投在了扫雪的身上,一轮红日不知何时已经跳至半空,悬挂在扫雪的身后,那勃发的身影让众人眩目。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一章 八国高手 “赏南湖雨,吃南湖菱,品南湖的茶香,说南湖的故事。”这是一间临南湖而立的茶馆,每日,这里都人满为患,说书的瞎掰张带着一口地道的浙江嘉兴味,手中折扇一打,立刻引来满堂的喝彩,这故事又要开讲,“今日,就来讲讲南湖岛心,武林大会!八大门派齐战八国高 手!诶?这位客官问了,究竟是哪八国,哪八个高手。喝!这讲起来,可就了不得!这八个高手分别来自八个临国,先说东阳国的神鹤伊雪,出自东阳国忍术世家神鹤一族,而此女子更是美丽无双,冰雪的晶莹的肌肤……” “喂!瞎掰张,你怎么说着说着又跑题了,若是平常我们对女人很感兴趣,但现在是比武,说武功。” “对对对!说武功!” “知道了知道了。”瞎掰张捋了捋自己的小山羊胡,立刻竖起了浓眉,“话说这神鹤伊雪到底厉害在何处!尔等可要听好了!那就是东阳的忍术,这忍术分金木水火土五个系,根据五行而化,让人摸不着它的规律,具体如何,到时大家就会知晓。” “切~~” “接下来,是于阗国的大力士尉迟坤,此人虎背熊腰,身高八尺,乃一巨人也,双臂更是力大无穷。挥舞起来嗡嗡作响,对了,像小蚊子你这样地瘦子被他这一挥就不知挥到何处去了。” “哈哈哈……瞎掰张又夸张了,那人还能挥出台风来不成。” “诶!你还真说对了,听说此人有一次双臂齐挥,挥出的风能将人推出丈余。” “哇——”众人惊呼。 瞎掰张品了口茶,继续道:“再说那古蜀国底三通,此人一对双月弯刀使得神出鬼没。如影随形,双月弯刀,恰似银勾,飞将出去,定取尔等人头!” “ ~~” “东胡国遥辇却是东胡的王子,一根盘蛇枪耍起来如同游龙。十三岁便夺下东胡第一勇士,马术更是了得,可惜这次只是比武,不比马,可惜啊可惜。” “王子啊……一定很俊。姑娘们,你们可要好好打扮哪。” “讨厌~~” “呵呵……”瞎掰张打开折扇轻摇,“再说说那匈奴国的赫连 ,虽说是匈奴国赫连族族长,但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英俊青年。” “啊?蛮夷还英俊?瞎掰张又瞎说了。” “蛮夷怎么就不可以英俊?只要他的父亲娶的是一名美艳的女子,生出来地孩子自然漂亮。但你不要看他身形纤弱,他的狼牙棒却有六十多斤。这一棒砸在头上,非得脑浆迸裂不可!” “哇!这么恐怖。我们中原用的多是刀剑,会不会吃亏?” “怎会?我们中原武林人才济济,武学更是博大精深,你怎么长了他人志气。” “正是正是。”瞎掰张挠了挠头,“虽然我国武学精深,但八大门派也是各自应战,这结局啊,呵呵。还真不好说。好,现在说说月氏国月娜。此女子的武器,嘿嘿,你们看不见。” “为什么?” “因为是蝉丝银针!” “什么什么?” 瞎掰张神秘地笑了笑:“这蝉丝银针是月氏国皇族的秘密武器,一卷蝉丝坚如刚,万根银针刺穿肠,蝉丝银针,送你往生。” “呜~~听起来好像很厉害。” “是啊是啊。” “乌孙国昆弥的天启伸掌和大理国姚思源地神风腿都不可小觑,毕竟是各国选出来的高手中的高手,可以说是精英当中的精英,又岂是随便就能打发的,所以八大门派这次,哼,险诺……”瞎掰张抿嘴摇头,下面一片喧哗。 “瞎掰张说得也没错啊,你想这可是各国选出来的高手,怎么可能是草包?等于是整个国家比出来的人,一定都很厉害!” “那倒未必,他们都是芸芸小国,有的只有我们一个都城那么大,能有什么高手,我看哪,都是一些酒囊饭袋,哈哈哈哈……” “也是也是。”忽地,这些人都收住了声,因为看见楼道口走上来一位女子,女子穿着打扮并非中土,腰间两把奇异的黑色长刀,而这女子的身后,却跟着一个彩衣男子,男子英俊潇洒,耳边是一缕小辫,剩余地长发也是扎成马尾垂在身后,又是一个异族人。 众人疑惑地看着两人,面面相觑,他们这小镇上的人还真没见过这种穿着打扮地人。只听瞎掰张轻声道:“那就是东阳国的神鹤伊雪和东胡国遥辇王子了。” “哦~”众人立刻了然,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早就听闻八国高手已经秘密抵达嘉兴,他们地行踪很神秘,仿佛担心有人要暗害他们似的。 “嘿,美人,小心到时比武别刮花了自己的脸,哈哈哈。”还真有不知死活的人,“叫你身边的情郎可要看着你点。” 神鹤伊雪当即握起了拳头,他们八大高手深谙汉语,遥辇对着她摇了摇头,神鹤伊雪才没有发作。 而不知死活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我看哪,你还是跟着身边的王子享受荣华富贵吧,免得客死他乡。” “哈哈哈……”又是引来一阵哄笑,就在这时,楼道口又上来两 人,男子又矮又搓,虎头虎脸倒也和善,但他身后却跟着一个黑衣人,黑色的斗篷将整个人包裹,让人看不清他地模样,此人一上楼,立刻,带来一阵阴气,因为众人只觉得那人走路是飘的。上来地正是朱角六和张若怜。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章 茶楼较量 “可恶,那小子太难抓了。”朱角六大声骂着,完全没发觉周围的人都惊恐地收了声。张若怜在斗篷下点了点头:“恩。” 见斗篷下的人说出了一个女声,众人才恢复自如,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他们纷纷悄声问着瞎掰张:“你说这两个又是谁,挺恐怖的。” 瞎掰张愁眉苦脸地看着众人,表示他也不知。 这说话间,两桌酒菜就上了来,分别是遥辇那桌和朱角六那桌,当朱角六和张若怜一上楼,就引起了神鹤伊雪和遥辇的注意,习武者对气的感觉特别灵敏,所以当此二楼上楼的时候,他们就感觉到他们的武功不弱。 也是对二人的好奇,神鹤伊雪和遥辇的注意力就渐渐集中到了他们的身上,因为现在八大门派也到了嘉兴,说不定此二人就是他们的人,更说不准还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别说他们紧张,就连其余人也将听力放在了此处。 朱角六倒上一杯女儿红,一脸的恼怒:“老二,你说那小子怎么就跑那么快。” “哼,轻功不好也就不是狗仔帮了。” “也对,对了,听说湛蓝失踪了。”朱角六看向张若怜,仅管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明显发觉她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只听她道:“武当没了湛蓝,必输无疑。” “哦?那依你看,这次八大门派胜算如何?”朱角六这一问,就表明他们并不是八大门派的人。 张若怜放下了竹筷,淡淡道:“难,神鹤伊雪的忍术天下无双。要破她必要在速度上胜她,而八大门派中,以速度见长的点沧掌门木野却被害。而他的儿子木以方实力不够,所以神鹤伊雪。必胜。” 张若怜这才说罢,那边地神鹤伊雪就怔住了身体,对方对自己似乎非常了解,就连她的弱点都清清楚楚,她不禁恶寒。此二人究竟是何来历! 朱角六眼角的余光看了看神鹤伊雪,然后笑道:“遥辇地神枪虽然快如闪电,但始终适于战场,老二你觉得如果让擅长近身战术的青城叶行健地得意门生风云生应战如何?” “风云生的柳叶片刀用的非常好,而且即可做武器又可做暗器,攻守兼备,唯一的缺点就是力度不够,所以要取胜需要巧劲。” 遥辇这一听,心惊之余是对二人的好奇。只见二人这厢又说了起来。今日来不是讨论这些地,还是做正事要紧。”听黑衣人如此一说,遥辇二人然后就看见那胖子掏出了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子。胖子自然是朱角六,朱角六举着银子向那边的瞎掰张扬了扬手。那瞎掰张立刻像一条狗闻到了骨头的味道奔了过来:“这位大爷有何吩咐?”瞎掰张眯着三角眼。一脸的谄媚。 朱角六晃着手中的银子:“说!鬼脚六在哪儿!”这一句问话立时让瞎掰张原先眯起的小三角眼圆睁,脚下一挪就要闪路。可说时迟那是快,张若怜当即伸出了脚绊在了瞎掰张的脚上,在瞎掰张摔倒的那一刻,她地脚就踩在瞎掰张的背上,立时千斤坠,让瞎掰张变得老老实实。 “大爷啊饶命哪”瞎掰张大吼着,朱角六抛着银子,坐在位置上斜睨着地上的瞎掰张,对面地张若怜脚下用上了力:“你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 “哼!你连八国高手地底都摸了个清楚,会不知道你们那个鬼脚六地位置?” “这是行规啊,是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就你们还有职业道德?快说,我没耐性。”“难道!难道你们是!不可能啊!你明明不是活死人嘛,几时……哎呀!”瞎掰张一声惨叫,口中立刻喀出了一口血,他当即大吼:“说了说了,今晚在城隍庙会有一次集合。” “哼!”张若怜挪开脚:“老五。” “是!”朱角六一把捡起了瞎掰张,如同拎一只小鸡,瞎掰张吓得大叫:“啊----啊---”立刻,整个楼的人都朝这里望来,然后看着朱角六将瞎掰张直接朝窗外扔了出去,“扑通!”一声,瞎掰张就被朱角六扔进了南湖里。 忽然,又是“扑通”一声,楼下居然也扔出了一个人,朱角六呵呵笑了一声:“有趣,这年头流行扔人。” “哼,因为垃圾实在太多了。”张若怜淡淡地起身,冷冷地话语没有半点人情味。 就在两人准备离去继续自己的追踪时,整个楼板忽然震颤起来,“怦!”“怦!”“怦!”沉重的脚步声将大家的视线再次吸引,只见楼下走上一个巨人,膀大腰圆,巨人衣襟大氅,露出胸前一排胸毛,那黑色的胸毛从胸口一直长到肚脐,就像一条毛毛虫趴在那巨人的肚皮上。 “是不是就是那个大力士尉迟坤?”众人小声地说着,此刻他们不敢造次,巨人一上来,看见神鹤伊雪和遥辇就朝他们走来,张若怜和朱角六看了看,便起身离去。 在经过那巨人时,巨人疑惑地看了看经过身边的两人,一个是矮自己一截的大汉,而另一个是一身黑色的斗篷,看不清他们的样貌。 其实朱角六和张若怜根本没有什么表情,但要惹事的人不惹事就浑身痒痒,此巨人正是尉迟坤,方才被他扔出窗的就是点沧的几个不自量力的小子,他们方才的讥笑让他现在看谁都觉得像在讥笑他。 所以见两人无视他走过,他就觉得对方是在漠视他,他当即大手一拦:“你们给我站住!” 张若怜和朱角六顿下了脚步,朱角六疑惑地看着大汗:“请问这位壮士有何事?尉迟坤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刚才是不是在笑我。” “啊?我们似乎才见面吧,这位英雄。” “但本座就是觉得你们笑了,喂!尤其是你,你别以为黑帽子遮着我就看不见你笑,你给我……”尉迟坤抬手就要去揭开张若怜的帽子,忽然,张若怜的手扬了起来,扣住了尉迟坤的熊臂:“尉迟坤,你还想留着手臂比赛吧。”淡淡的,但却寒冷的声音充满着威胁的气势,让尉迟坤一时怔住了身体。 “我们没笑你,你对自己太小看了,因为你自己信心不足,才会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笑你。”张若怜收回手,然后对着朱角六道,“走吧,他不会再为难我们了。”朱角六拍了拍尉迟坤,眼中带着些许同情。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三章 挑衅 众人看着两人离去,始终没反映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先前就要打起来,而那个黑衣人只是扣住巨人的手臂,说了一句轻飘飘的话,那巨人就愣在了原地,仿佛整个人的魂都飘离了茶楼。 遥辇和神鹤伊雪似乎发现了不寻常,大喊了一声:“尉迟坤!”这八国的高手也是对汉语非常熟练,来到中原后,众人用汉语沟通,倒少了许多障碍。 尉迟坤听见呼喊立刻奔了过来,他的神情还是带着些许迷茫。 “究竟怎么回事?”遥辇立刻问着尉迟坤,尉迟坤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先是看了看四周,随即偷偷用左手指着自己的右臂:“麻了……”。 “麻了!”两人听罢,立时倒抽一口冷气,“怎么就麻了。” “不知道,我只觉得那双手冰寒刺骨,就像……就像死人的手。”尉迟坤说着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右手稍稍恢复了知觉,却是如针扎一般的痛。 遥辇拧了拧眉:“看来应该是点穴的一种了。” “只是点穴?”神鹤伊雪表示质疑,尉迟坤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遥辇再次看了看窗外,“看来中原武林,果然藏龙卧虎“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三人疑惑那二人的来历时,瞎掰张居然从楼下爬了上来,一下子,引来哄笑一片。 “哈哈哈……瞎掰张,看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一点都不假啊。” 瞎掰张撩开湿淋淋的头发,愁眉苦脸:“真是野蛮人。” “他们到底什么人啊,这么厉害!”“他们!”忽然瞎掰张一下子精神起来,“说起他们可是非常了得,他们不仅神秘莫测。而且各个都身怀奇功,如果江湖武林承认他们的身份。他们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高手。” “这么厉害!到底是谁!” “他们就是!”瞎掰张卖弄地顿了顿,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他的身上,他才一甩手,立刻衣袍上地水甩了一地,“他们就是地宫七贱!”人抽了口气。脸上带出了疑惑,“没听说过。” “你听说过吗?” “没啊,你呢?” “我好像听说过,好像都不是好人吧。” 瞎掰张将自己的衣服拧干,笑了起来:“就说你们不知道吧,我先前说了,他们非常神秘,岂是尔等能知晓的,而且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听说地宫换了宫主,要做地宫地宫主必须是高手中的高手,强人中地强人。不知会是谁呢?中原武林很久没出过真正的高手了……”瞎掰张摸着自己湿答答的胡子,地宫不是普通的狗仔能进去的。 瞎掰张地话又引发了众人的揣测。毕竟地宫的存在。还是有部分人知晓的,于是大家开始猜测新任宫主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遥辇三人听罢更是一头雾水。听了半天,还是不知道那两人是谁。 随着江湖人的聚集,嘉兴一下子热闹起来,平时见不到的武林高手近来都凭凭在嘉兴出现,随着人越来越多,矛盾和摩擦也越来越多。 刚刚被尉迟坤扔进南湖的点沧门徒从南湖里爬了上来,正巧遇上青城的人,青城地弟子都是青衣长衫,紫色的短褂,黑色的丝绦将长发高高竖起,而点沧是灰白地褂子,方巾遮头,只是被扔下去的那个方巾已经沉入湖底。 青城地弟子看着点沧从河里捞上自己地师兄弟,不禁调笑道:“哟,这还没到夏天,你们就等不及要下水啦。” 青城和点沧本就交好,若是别人听了这样的玩笑定又要开打,但此刻是兄弟,那边地人当即骂了起来:“别提了,是那个什么于阗国大力士将他打落水的,后来又扔了一个出来,肯定也是他干的。” “不对啊,那人好像比小师弟掉下来还要早些吧。”这边有人提出了疑义,那人一时语塞,但立刻怒道,“那肯定也是那八国人干的,那大力士不是上楼了吗!上面一定有他们的人。” “说得对!”众人大声呼喊,青城这边也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这一听那些高手欺人也嚷嚷着要上去找那厮算帐。 于是一行人闹闹哄哄地上了楼,楼里的人见这是要打架赶紧从里面跑了出来,还撞到了路过门口的一个乞丐,说那人是乞丐,不如说是酒鬼更合适,他蓬头垢面满身的酒气,被人一撞,就撞进了小巷,然后看着武当峨眉的弟子远远而来。 “这是怎么了?”武当和峨眉的弟子看着人从前面的茶楼涌出,但却不离去,而是围在茶楼的门口对着上面指指点点。 立刻,大家觉得事有蹊跷,便匆匆上前。 就在武当和峨眉几人在下面了解情况的时候,这边点沧四人和青城三人已经到了楼上,被丢入水的那个点沧弟子当即看见尉迟坤:“看!在那儿!” “果然有其他人!那不用问,上面那个一定也是他们打出来的。” “太过分了!居然在我们中原撒野。”说着,众人就围了上来。 正在吃饭的尉迟坤、神鹤伊雪和遥辇依旧谈笑风生,仿佛并不在意身边的杀气,这边遥辇举起了酒杯:“尉迟大力士,看来被你扔下去的人又来找你麻烦了。” “哼!不自量力的家伙,来多少我扔多少,哈哈哈!”尉迟坤这一大笑,点沧这边就有人抬手狠狠拍在了桌子上,“啪”一声!震得碗碟直响,当即,神鹤伊雪就握住了自己的武士刀。 遥辇毕竟是王子,自有未来一国之君的风范,他再次按住了神鹤伊雪的手,对着面前的人笑道:“几位似是中原武林侠士,不如坐下一起喝杯酒如何?” “喝酒!哼!这里是茶楼应该喝茶。”说着,举剑就朝遥辇手中的酒杯刺去,遥辇这边酒杯往上一抛,就闪过那快速而来的剑,随即在原位上一转身,反手就打在了那弟子的腰间,那弟子当即朝一边扑去,被抛起的酒杯再次落到遥辇手中,而身边的尉迟坤顺手接住了那迎面扑来的点沧弟子,再次手臂一圈,就将那人捞起,当即,那人大喊出声:“啊---啊----”那些一边的点沧和青城弟子一看,立刻拔剑攻向尉迟坤。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四章 混乱 尉迟坤一身神力,但武术却不精湛,但他身边却有神鹤伊雪,只见两道寒光滑过,众人尚未反映过来,手中的剑就被震飞,只见神鹤伊雪双手各执一刀,站在尉迟坤的面前,一时间,二楼的气氛变得紧张。 喝茶吃饭的客人都挤在了一堆,所谓刀剑无眼,虽然看他们大家很是刺激,但也不想命丧今日。 “武当少侠来了!”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楼道口,尉迟坤一听是武当的人,就算他尉迟坤再愚钝,武当少林这两个门派可是如雷贯耳。心中念头一起,就打算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细,于是,就将手中的人朝楼道口扔去。 这人横着就飞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楼道口边上的墙,忽然,一人飞跃上来,将那人稳稳接住,然后平平安安地落在地上。点沧的弟子当即松了口气,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少林武当,在武林中口碑甚好,享有武林泰斗的盛誉,他们的品行在武林中起到一定的表率作用,所以他们这时出现,就宛如来了正义的使者,让众人叫好。 武当众弟子今日是白色的长衫,白底的布料上是淡蓝地云纹。一件湖蓝的罩纱凸显他们的仙风道骨,而他们身后粉红地峨眉弟子更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大师姐紫英。更是夺人眼球,就连尉迟坤和遥辇的目光都被深深吸引。 “这位师弟。没事吧。”武当百里求问扶起了被摔落地点沧弟子,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怒道:“武当少侠来了真是太好了,他们欺我中原弟子,不仅将我们小师弟扔进南湖。就连茶楼的说书先生也不放过。”躲在一边的瞎掰张听罢立刻开始往角落挪。 尉迟坤一听,想起之前的确有人先被扔进了南湖,便看向一边地遥辇和神鹤伊雪:“那说书先生是你们扔的?”尉迟坤声音本就洪亮,他这一问倒像是在公审,茶楼当即静了下来,知情的茶客们看着瞎掰张直乐。这边遥辇笑道:“那不是我们扔的,是两名中原武林的高手。“少胡说,我们中原武林的高手怎会做这种事,喂!说书的。你不要怕,现在有我们给你撑腰,只管说实话!”点沧的弟子搜寻着瞎掰张的身影。 好不容易溜到窗口地瞎掰张被这一喊。立刻成了焦点,楼上来不及离开的百姓不免都偷笑起来。瞎掰张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呃……这个。那个……再下确实不是这两位外国侠士扔地。” “什么!”一下子,点沧的弟子脸上挂不住了。气氛变得有点僵硬,百里求问淡笑着:“那是谁?他们可在此处?” “是……是……就是被武当逐出师门地朱角六。”瞎掰张说罢抬眼看向武当弟子,立刻,一阵轩然大波在他们之间掀起。 “什么!朱角六!”郭动地神情变得凝重,身边的师兄弟当即陷入了揣测。 “没想到他居然有脸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他会有那么大地胆子?而且他的武功也很差。” 瞎掰张见此情形却笑了起来:“没错,单是朱角六一人他不会如此,是因为他受到了一个人的指使。” “谁?”众人不禁问了起来,“难道是夜枫!” “没想到七贱也来了,他们有什么阴谋!”点沧的人一听七贱两个字,情绪当即变得激动:“他们还敢来!我们要为师傅报仇!” “大家稍安勿躁,且听他说完。”百里求问温润的语气让大家的情绪稍稍平复,紧紧地盯着瞎掰张:“快说!是不是七贱来了!” “呵呵,没错,而且今天小人有幸见到了辱贱朱角六和……言贱张若怜!” “什么!” “她还活着!”当即,峨眉女弟子的脸纷纷变色,武当的少侠双眉微拧,那日的一幕重现七人的眼前,明明记得张若怜被紫英打入潭地,如果这样还能活,那她到底是人是鬼!众弟子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张若怜的复活实在匪夷所思。 而王朝和艾星忽然奔了出来:“言贱?你真的见到张若怜了!” “恩!”瞎掰张此刻又变得拽了起来,“而且据我所知,他们此次是为了查清木野掌门的死因而来,所以点沧的众位少侠就请不要再误会他们了。” “查清!不是他们还能是谁!”点沧的弟子挥舞着拳头,整个茶楼变得闹哄哄。遥辇三人不禁收起武器,轻笑起来,看来中原武林本身,就存在着不少恩怨,不过自己的国家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遥辇这边抱拳:“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本殿下也替尉迟坤的鲁莽向中原侠士道歉,请各位海涵。” 郭动一看,便代表还在争执的点沧弟子抱拳道:“我等也未尽地主之谊,还让众位看了笑话,我等汗颜。”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行告辞。”三人再次看了一眼争地面红耳赤的少侠,轻笑离去,郭动微微拧眉,早知如此就不上来丢人现眼,但却误打误撞知道七贱来到嘉兴的消息,而且还知道张若怜并未死。他不安地瞟向紫英,只见她的脸色已经煞白,就连那唇色都变得不正常,一层细汗布满她的额头。 “鬼……难道是鬼!”忽然,紫英冲到瞎掰张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地可是事实!你当真见到张若怜!她究竟是人是鬼!”紫英不寻常的激动的神情和大喊让谩骂的点沧弟子都惊了一跳,在所有人眼中,娥眉的女弟子都是温文大方,轻声细语,而今这紫英的表现却一反常态。 瞎掰张眯眼笑道:“说她是人,她却一身黑衣不见面容,走路如同飘行。” “是啊是啊。”那些客人当即应和,“真是恐怖啊,大白天的,连脸和身体都看不到。” “别说脸和身体,你们看到她的脚了吗?” “哪有,要不是她说话是个女人的声音,还真当大白天闹鬼了呢。” 武当娥眉等人一听,神色变得越发怪异,瞎掰张笑了笑:“但说她是鬼,她却又有影子,怎么?怕了?”瞎掰张那诡异的笑容让紫英当即松开了瞎掰张,那摇摇欲坠的身影让郭动不禁心痛,瞎掰张此刻仿佛有意大声道:“据我所知,就在半个多月前,武当与娥眉七人摆下七星阵围杀言贱张若怜,而今,她却好好活着,啧啧啧,难怪言贱说……” “说什么!”郭动沉沉地看着瞎掰张。瞎掰张轻蔑地笑了笑:“她说武当没有湛蓝,闭输!” “什么!”郭动当即捏紧了拳头,“你休得胡说!”他当即扬起了拳头,却被身旁的百里求问拦住。百里求问看看紫英,再看看郭动,提醒道:“还是找大师兄要紧,这张若怜的事是峨眉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再插手比较好,而且看紫英方才的表现,看来这其中定有其他的隐情。”“百里,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站到了七贱那一边!”郭动忽然发起火来,大吼引起了其余弟子的注意,他狠狠道,“质疑七贱就是质疑当初各大门派师尊的决定,你担地起吗!”说吧,郭动兀自离去,百里求问拧眉看了看其余弟子,他们脸上是迷茫和忧虑,这事情是越来越诡异了。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五章 新的线索 一条隐秘的林道上幽幽行来一辆马车和几匹俊马,马车上坐着两位妙龄少女,赶车的老头小曲哼哼,老酒吃吃。 身边的一匹白马上坐着一个俊美青年,青年墨绿的长衫,玄色的外褂,身后背着两把宝剑,肃杀威武,一束长发高高束起,在风中飘扬,而他的身后跟着两匹褐色的宝马,一匹上坐有两人,一男一女,亲亲我我。另一匹上是一褐衣男子,整个人随着马儿的前行而打着瞌睡。 “老头你说叶大哥给我们安排好住宿的地方了吗?”妲己好奇地问着赶车的笑一笑,他这边还没说话,骑在白马上的扫雪就笑道:“放心吧,叶梦蝶做事周到缜密,不会让我们露宿街头的。” “恩……可是人家还是有点不放心嘛,嘉兴那么小,而且最近武林人士都聚集在这里,会有地方给我们住吗?” “妲己,你多虑了。”扫雪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城墙,眼中渐渐浮出了月冰的脸,不知为何,想到他们即将团聚,他的那颗心就开始抨抨抨地不受控制地跳跃。 “师兄?师兄!”妲己见扫雪望着前方发呆,立刻抓住机会取笑,“师兄该不是又在想月冰姐姐了吧。”扫雪的脸瞬即红了红,嗔怪地看着妲己:“小丫头又在胡说。” “恩”妲己居然撒娇起来,“师兄是大家的,你好歹也把心分给我们嘛我啦,琉璃姐姐啦,若怜姐姐啦,分一点嘛。这才公平嘛。” “妲己!”扫雪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妲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缩回脸红的琉璃恩雅的身边。嘟囔道,“真是地。我可是在为你说话耶。”妲己斜睨着琉璃恩雅,琉璃恩雅娥眉微蹙:“别这样,这样我会很困扰,不好意思再留在公子身边,只要他……” “知道知道。”妲己翻了个白眼。撅起了嘴看着在马上温馨甜蜜的唐小邪和唐在飞,看他们多好啊,如果自己也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妲己幻想地目光中忽然挤进了夜枫睡意朦胧的脸,妲己立刻浑身一个机灵,只见夜枫慵懒地耷拉着眼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仿佛在说:夏天都快过去了,你在发尾春啊。 妲己地脸立刻变得通红,被夜枫看穿心事让她又是尴尬又是窝火。只有郁闷地对戳自己的手指。 忽地,迎面跑来两匹黑马,正是叶梦蝶和陈林。他们看见扫雪的车队,当即收住缰绳:“宫主。住处已经准备妥当。” “恩。那角六他们那边查地如何?”扫雪派朱角六和张若怜负责木野的案子,不知进展如何。 叶梦蝶笑道:“已经略有眉目。相信在武林大会前就能真相大白。” “好,对了,阿灿的腿有感觉了吗?”扫雪看向陈林,在接受宫主之后,就立即给子檠灿医治,发现他地腿并不是不能医治,只是时间问题。 讲起子檠灿的腿,就连沉浸在浓情蜜意里的唐小邪和唐在飞也变得焦急,陈林的脸上是满满的笑容:“恩,有了点感觉,不过还不能动。” “好,那就好,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扫雪放下了心。见暮色渐浓,众人赶紧快马加鞭进了城。 七贱和地宫宫主抵达嘉兴的消息一夜之间席卷嘉兴八大门派,一下子,让八大门派陷入一种近似担忧的忐忑中,谁也不知道他们来此的目地,是带着阴谋,还是来看他们的好戏?一下子,七贱的来临又给八大门派增加了一层压力,尤其是那个神秘地地宫宫主。夜月下,房檐上,是三个疾驰的人影,前面一人一身夜行衣,一条黑色地眼带蒙住了他地眼睛,只留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睛,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哈巴狗。这种装扮,是江湖上专门以偷窥名人隐私牟取利益地狗崽帮的造型,而他的身后,紧跟着两个人,只见一人身穿黑色斗篷,大大的帽檐遮住了她整张容颜,而整个身体更是深藏于斗篷之下,那漂移的动作就如夜里的死神。 而这死神身边,是一个短衣短裤,脚穿草鞋的男子,男子肥头大耳,五官拆开来每一样不合格,但凑在一起,却拼出了一张和善的脸,正是朱角六。朱角六那肥硕的身躯在风中呼呼疾驰,月下的狂奔,他已经渐渐跟不上身边人的速度:“老二,我……我不行了……”没错,朱角六身边的正是言贱张若怜。 “宫主已经到了,一定要抓住他,你累了可以先歇歇。”斗篷下的声音透露着决心,这一说,张若怜就提起赶了上去,不再顾及朱角六。 小狗崽一个飞跃,从这边的屋顶跃了过去,瞬即消失。张若怜跃过房檐停了下来,后面的朱角六赶了上来,只见两个屋檐之间,是一条缝隙,而这个缝隙间是一条小巷。 寂静的小巷里,坐着一个蓬头散发的醉鬼,醉鬼瘫软在垃圾边上,手中的酒瓶滚落在一边,他的眼睛因为宿酒的关系而布满血丝,浑浊的眼睛隐隐看见上方廊檐下正爬着一个黑衣人,这是壁虎功,可以将整个人吸附在墙体之上。 然后,他就朦朦胧胧看见两个人跃了下来,其中一个好像很眼熟,只因为头痛愈烈,而让他无法集中散乱的视线。 张若怜和朱角六站在小巷中,张若怜静静地站着,而朱角六气喘吁吁:“呼呼----该死,让他跑了!”随即他看到了边上的醉鬼,“喂,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人下来。” 那醉鬼此刻似乎看清了朱角六的样貌,他慌忙掩住自己的脸,连连摆手,含糊地说着:“没,没看见。”朱角六见这醉鬼口音不清,又一身酒气,心想估计他也看不清,如果连醉鬼都能看见,那狗崽也就别混了。 他叹了口气,回身看着站在巷子里的张若怜,立时一个哆嗦,此刻张若怜的斗篷已经不再抖动,整个人都埋入那漆黑的斗篷里,越发像一个死神,他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抬手扶住张若怜的肩,近乎用哀求的语气说道:“老二,你就不能不穿成这样嘛!你是不是想让兄弟们都得上心脏病才开心?” “嘘!”一只苍白的手从斗篷下伸出让朱角六噤声,“他在这儿。”张若怜的声音一出口,躺在地上的醉鬼当即扬起了脸,浑浊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里面带出了他的惊讶。 “谁?谁在这儿?”朱角六茫然得看着周围,一卷阴风带起了一地的尘土,再次让朱角六打了个寒战,他立刻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老二,你该不是跟老大一样,后面跟了一个吧。”说着,就看向张若怜的身后,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空中忽然跃下一个人影,手中的匕首更是带出了寒光:“既然逃不了,就跟你们拼了!”说着,那狗崽就对着张若怜的后背直刺而下。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六章 湛蓝 狗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那黑衣人刺去,可是突然,那黑衣人瞬即消失,与此同时,朱角六也惊呼:“小心!”可他却张若怜早不知去向,侧眸一看,张若怜站在一旁朝他缓慢地挥着手,心中一阵郁闷,七人当中,他最老实,所以总被他们欺负:“可恶!”朱角六怒吼一声,浑身的内劲爆发,将迎面而来以为自己能偷袭成功的小狗崽立马震飞开去。 “抨!”一声,小狗崽连叫的机会都没有,就重重撞在了墙上,一个黑影立刻飘到他的身边,正是张若怜,苍白的手再次从斗篷下伸出,紧紧扣住了小狗崽的下巴:“说,你在杭州月兔那里究竟看见了什么!” 月兔,就是点仓木野掌门包养的那个男伶,也就是亲眼目睹木野被杀整个过程的唯一目击证人。“我打死也不说!”小狗崽一脸大义凛然,紧咬下唇,但浑身的颤抖显示着他内心的恐惧,他知道面前是个女人,可这一身死神一样的打败,还是让他这个男人心慌起来。 “好,不说是吗,老五,交给你了。” “那就多谢老二了。”朱角六搓着手,一脸淫笑地走向那小狗崽,“嘿嘿嘿嘿……好嫩的狗肉啊……” 小狗崽当即浑身一个哆嗦,想动,下巴却在张若怜的手中,而那不停挑眉的朱角六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下巴上的手虽然撤去,但两只毛手却向他身上探去。 “啊----你们要干什么!” 漆黑的斗篷传来张若怜轻描淡写的声音:“哦,既然你要死了,不如先便宜一下老五。(www,16K,CN更新最快)。他喜欢你这种身材矮小地男人。” “你们,你们别乱来,别以为你们是七贱我就会怕你们!啊!你摸哪儿!”朱角六从狗崽怀里找到了一本册子。当即交给张若怜,张若怜翻开了书册。立刻一声惊呼:“哇!艳画事件!” 小狗崽急了,那正是他这一年的成绩,画下了武林中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嫖妓,私通,约会地画面。张若怜一边看一边惊呼:“恩?没想到海沙那少主喜欢老太婆,真够恶心的。”说着合上书册,冷冷道,“老五,你快点,我没耐性。” “了解!”朱角六眯眼笑着,然后再次朝小狗崽地衣服伸去,小狗崽当即慌了,大喊起来:“救命啊---强奸啊----”忽然。一个东西滑过朱角六的脸庞,直接飞入小狗崽的嘴里,小狗崽立刻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咕咚一下。他吞了下去,他的脸立刻变得煞白:“啊---你们给我吃什么?到底吃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暗器让朱角六和张若怜都戒备起来。他们看向一边地醉鬼。他正试图站起身,但似乎他喝了太多酒。几番起来,却又因为腿软而跌了下去。 朱角六正欲起身,被张若怜按下,对着狗崽道:“没什么,毒药而已。”立时,那狗崽不再出声,当即跪在张若怜和朱角六面前:“那天,的确是有人假扮七贱杀害了木野掌门,因为那个坐轮椅的在杀死木野掌门,男伶昏迷之后,她大笑出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 “是的,笑着离开的,然后人就来了,可以给我解药了吧。“老五,给他解药。”说罢,张若怜缓缓朝醉鬼走去。 “那那本艳画册呢。”狗崽满怀期待地看着朱角六,朱角六舌头夸张地滑过自己的嘴唇:“你还想要艳画册?是不是要我好好……恩” “不要了,不要了,五爷再见。”狗崽当即从朱角六身下爬出,连解药都忘记要就跑没了影,朱角六随即看向那个醉鬼,双眼渐渐变得深沉。 醉鬼见张若怜朝自己不紧不慢走来,那紧密的黑色斗篷,那走路完若飘逸的孤魂,他的心开始慌乱起来,他翻过身想站起来逃跑,但依旧还是跌在了地上,最后,他见张若怜已经到了他地面前,只有将破旧的衣袖挡住了自己的脸。 “既然做了,为何要跑?” 是啊,酒鬼心里苦笑一声,既然做了,为何要逃跑,他地几次三番的逃跑,都害了一个女子,就是张若怜,他缓缓放下挡住脸地手,想来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张若怜也认不得了吧,她能活着,真好,可惜,看不到她地脸。他侧过身体,无力地靠在墙上:“你们太吵了,我想睡觉。” 一只苍白的手再次从斗篷下伸出,月光渐渐洒进了小巷,撒在了这孤魂身上,奇怪地是,那原本苍白的手却在月光下,现出了柔和的象牙色,而手指的指甲下也带着粉红的血色,那只手伸向了醉鬼的脸,醉鬼将脸越发往里靠了靠,张若怜迟疑了一下,收回了手。 醉鬼想起身逃离,却是一个趔趄,被走过来的朱角六扶起:“兄弟,你没事吧。”朱角六扶着醉鬼,醉鬼在朱角六的支撑下,终于站了起来:“多谢,没,没事了。” “老五。”张若怜飘到了朱角六的身边,“带他回去。”张若怜的语气很平淡,里面甚至还夹带着隐隐的怒意。 “什么?!”朱角六不可思议地扬起脸看向张若怜,感觉到身边的人浑身一僵,朱角六似乎也觉察出这个醉鬼不同寻常,不仅揶揄道,“怎么?老二喜欢这样的?” 黑色的斗篷瞬即扬起,带出了一阵气风,朱角六立刻闭嘴,看来老二心情不佳,只听张若怜冷冷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武当名誉受损,如果让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怎么看武当!湛蓝!” 当张若怜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醉鬼的身体忽然瘫软下来,朱角六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满身酒气,破衣烂衫,甚至满脸长须的醉鬼,实在很难将他与风流倜傥的大师兄湛蓝联系在一起,回眸间,张若怜已经甩袍离去,黑色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尤为地庄严和肃穆。 湛蓝看着那月光下的背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懊悔,惊喜,悲伤,爱恋,惭愧纠集在一起,让他害怕,让他只想逃跑。 “你真是大师兄?”朱角六扶着湛蓝,看着他涣散的眼神,“怪了,老二是怎么认出来的。” 湛蓝想逃,但却又被急于见到自己心中所爱之人的欲望所取代,他想见她,他因为她的死而颓废,如今知道她还活着,怎能不让他惊喜,甚至想立刻冲上去,将她抱在怀里,永远不再让她离开,但,他有资格吗?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七章 真凶 这里是一座普通的宅院,但这宅院的主人却是当地一家酒楼的老板,同时,他也是地宫的人,所以,可以说,这里是地宫一个小小的站点。 扫雪此刻正忙着检查子檠灿的双腿,那长久没用的腿显得很是虚弱,皮肉也很不结实,扫雪捏了捏子檠灿的腿,对着身边的陈林嘱咐道:“从今天开始,陈林就负责子檠灿双腿的康复,要经常扶他下地。” 陈林听罢不禁道:“那其他的事……” “怎么,你还不放心我们的能力?”夜枫懒懒地靠在子檠灿的床边,最近忙得没时间采花,让他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忽然,唐小邪提醒了一声:“有人来了!”立刻,张若怜身穿斗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 “小怜”夜枫一下子来了精神,喊着就扑了上去,张若怜脚下一挪,夜枫就扑了个空,然后看着张若怜飘到屋里,单膝跪在扫雪面前:“宫主,回来了!” “查地怎样?”扫雪扶起张若怜,张若怜沉声道:“是女人做的,对木野有如此恨意,并且会点沧独门秘技的,只有可能是那个女人……” “师母……”子檠灿的眼中带出了哀伤,“不会的。不会是师母做地。”子檠灿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张若怜残忍地说出了推断的原由:“小灿,我知道你把木野夫妇曾经当作自己地父母。所以就算木野那样禽兽地对待你,你也从未恨过他。若不是陈林救你出来,你直到现在恐怕还是他的欲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当木野近乎疯狂地爱你地时候,他的妻子。(www,16K,CN更新最快)。也就是你的师母狄罗花会怎么想?她只会恨你,恨你!恨的想要杀死你!一个女人的恨可以毁灭一切,虽然你不愿接受事实,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杀死木野地,很有可能是狄罗花母子!”张若怜说罢,众人都陷入一种沉痛地惋惜,大家沉默着,看着床上脸色有点苍白的子檠灿。 陈林不解地看着张若怜:“那为何你会怀疑木以方是帮凶?” “根据游神殿的调查和资料。我可以断定木以方,也喜欢小灿。”“什么!木师兄……”子檠灿的秀目瞬即变得扩散,视线无法聚焦。张若怜继续道:“小灿,你自己真的没察觉出来吗?如果木以方不喜欢你。何以总在你被木野凌辱后照顾你?这明明是可以让下人去做的事情。你不觉得他对你太好了吗?” “难道是因为内疚?”叶梦蝶疑惑道,张若怜摇了摇头:“资料上说。木以方照顾完小灿后就会到练功房哭或是近乎发泄的练拳,所以当狄罗花要杀死木野的时候,他就做了帮凶,一是为自己的母亲受了这么多年地痛苦而复仇,二是为了小灿而复仇。” “那就不对了。”唐小邪不解着,“既然他爱小灿,应该知道他母亲是为了故意陷害小灿,怎么他不顾及小灿的安全吗?” “因为他相信陈林和我们能很好地保护小灿。”张若怜长叹一声,“爱情这个东西果然害人不浅。” “诶?老二,你也想起伤心往事了?”这边说完,大家又开始揶揄张若怜了,扫雪听完张若怜的汇报不禁暗叹七贱地办事能力,忽地,他发现朱角六未曾回来,便问道:“朱角六呢?” “扶湛蓝到客房休息了。”张若怜回答地很随意,仿佛只是顺手带过。 “湛蓝!”众人当即惊呼起来,其中某人喊得更是大声:“他居然出现了!好!我要他的命去!”夜枫当即跳了起来,但还没出门就被张若怜拉住了后勃领,夜枫张牙舞爪着,“老二你放开我!放开我!”张若怜抬手就打在夜枫地后脑勺上,一下子,夜枫老实地回到扫雪地身边,然后抱住了扫雪:“宫主她欺负我”那神情就像是在给长辈打小报告。众人偷笑不已,他们的老大也只有老二能制住。 扫雪自然不会安慰夜枫,将他一掌打晕后看着张若怜:“你们找到湛蓝了?” “恩,凑巧,过会我就会跟湛蓝说清楚,让他安心回武当参赛。”张若怜说得很是平淡,扫雪笑道:“看来若怜还是很关心湛蓝地,那东西你也要还给他吧。” “恩。”海龙骨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但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湛蓝的,却只有扫雪,“那属下告退。”说罢,张若怜退出了扫雪的房间。 “宫主。”叶梦蝶脸上带着忧虑,“虽然我们已经知道木野很有可能死于狄罗花,但没有人证物证,我们也无法还小灿和陈林的清白。”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众人不禁焦急起来,明明已经知道了真像,却始终少了证据。 扫雪沉思了片刻,看向子檠灿:“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这些爱恨都是由子檠灿引起,就应该在你的身上终结,子檠灿,你心中对师母很是愧疚吧。” 子檠灿缓缓埋下脸,师母对于他来说如同亲生母亲,没想到因为自己,却让师母生活在痛苦之中。 “那去道歉如何?”扫雪的话让子檠灿扬起了脸,他惊讶地看着扫雪,扫雪温柔地笑着:“你的心病来自于别人的痛苦,而并不是江湖上对你的误解,所以获得你师母的原谅,你的心病自然能解,这样对你双腿的复原也有好处。” 子檠灿茫然着,他的心中藏有太多的愧疚,对师母的,对木师兄的,对陈林的,太多太多,多得让他喘不过气,让他无法开怀露出笑容,他只知道自己活着,是因为陈林就在他的身边,如果当时连陈林都离开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活下去。 而今,他有了更多更多关心他的朋友,七贱,地宫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他有时会觉得,其实活着也很美好,只是那些愧疚,依然深深地困扰着他,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他想,他会真心地跟自己的师母还有木师兄道歉,为自己的过错而道歉。 其实在别人眼里,子檠灿根本不用道歉,木野那样禽兽地对他,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可是,子檠灿是子檠灿,别人是别人,若是别人,扫平点沧都有可能,但子檠灿的性格,实在过于善良和孱弱,这便是扫雪察觉出来的子檠灿可以说是致命的弱点。 当然,扫雪也清楚子檠灿根本不用道歉,提出这个方法,一来是为了打开子檠灿的心结,二来是让狄罗花再次面对子檠灿,说不定能有意外的突破,甚至让对方露出破绽。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卑鄙呢?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八章 偷听 给子檠灿留下考虑的时间,扫雪决定好好休息,因为刚刚获得消息,有人将会在比武的前夜行刺龙紫珩,虽然龙紫珩的生死他并不在意,但他身边的人,他却绝不能让她有事,那人:自然就是月冰! 想着月冰,扫雪的心中就冒起了无名火,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了月冰让她留在龙紫珩那种这么危险的人身边?那可是个非常好色的男人!扫雪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不管月冰愿不愿意,也要把她从龙紫珩的身边抢回来! 抢?扫雪因为这个字而倏地愣住了,随即,他不由得轻笑起来,原来不知不觉中,月冰在自己的心里变得如此重要。或许,他开始有点了解爱情这个东西了……正如张若怜说的,果然害人不浅哪……不知道自己怎么洗的澡,不记得自己怎么剔了胡子,好像都是朱角六帮他打理的一切,当朱角六看见自己的时候,惊地张大了嘴巴,直说:“真是大师兄你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只知道自己醒来已经是满身的舒爽,满身的清香。 湛蓝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死神就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整个人都没入黑色的斗篷中,斗篷下没有脚,一个激灵,将湛蓝立刻吓醒,这才想起张若怜是这副打扮,才稍稍安下心来。再次闭上眼睛,他不敢面对张若怜。 “喂,老二,现在都在家里了。你就不能不这么穿吗!”朱角六的埋怨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走到张若怜的面前,“哎,算了算了。那你也好歹告诉我一下你是怎么跟宫主汇报的,还有。宫主有什么赏赐,或许是新的任务?”朱角六地提问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你他奶奶的!”朱角六发急了,上前推了一把张若怜,却没想到。她整个人朝一边倒去,盖住脸的帽子因为过大,将她整张脸盖在下面。 张若怜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此刻她地脸上蒙上了黑布,怎么看怎么像一具死尸。朱角六跳离了躺椅惊呼:“不会吧,睡这么死!老二,起来了!吃夜宵了。”朱角六小心翼翼地上前,忽地,张若怜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再次把朱角六吓了一跳,大叫道:“你就不能不吓人吗!我不许你再穿这件该死的斗篷!”说着,朱角六伸手就朝张若怜地斗篷扯去。湛蓝的心,也在那一刻激跳不已。 忽然。斗篷下气劲散发。撑开了斗篷,里面依旧是一身黑衣。立时,朱角六缩回了手,谄笑道:“大姐!”朱角六当即捧出了夜宵,必恭必敬道,“请用夜宵,这是您最爱吃的烤鸭。”没办法,谁叫朱角六的武功是七人当众最逊的。 “恩!乖!”张若怜就像老佛爷一样伸出手,朱角六就像太监一样十分识相地低下了头,然后,出现了一副让湛蓝差点喷笑地场面,就是张若怜抬手拍在了朱角六的脑袋上:“小六子乖。”他们七贱就是如此,总是在不断转换着自己的角色,这就是七贱,他们之间深厚的友情和亲情让人羡慕。 一壶酒,一盘烤鸭就成了朱角六和张若怜的夜宵,两人边吃边聊,仿佛并不介意湛蓝的存在,或许他们并不知道他已经醒来,湛蓝这么想着,自己向来被那个女人忽略,不是吗? “老二,你就不能好好出现在人前吗,干嘛非要穿成那样,多慎人。” “老五,我问你,我在七贱里叫什么?” “活死人啊。” “恩,所以我不穿成这样怎么对得起江湖大众对我的称号?而且……”“我明白,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朱角六小眼睛转了转,张若怜说得没错,她这个活死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而现在她又是只变色龙,瞳仁的颜色能根据她地心情而变换,估计现在张若怜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瞳仁的变色,所以干脆躲在斗篷里,免得惹来更多的麻烦,于是他点了点头:“好吧,以后就这样穿,对了,你汇报地如何?还有,你说你会把真凶告诉宫主,但你都还没跟我说呢。” 张若怜放下了鸡腿:“那就要看谁最恨木野了。” “小七?” “小七是恨他,但不会恨到杀他,若不是他心里对木野还念及养育之情,早在一年前就做了他了,所以,还有一个比小七更恨木野的人。” “谁?” “就是木野地妻子狄罗花。” “你是说……” “起初,她恨小七夺走了她地男人,可没想到小七走后,木野对小七还是念念不忘,让她痛苦地如同活在炼狱,所以,就杀了木野,所以最好别惹女人,女人因爱生恨的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张若怜地评价淡如止水,宛如她不是一个女人。朱角六听罢冷汗冒了出来,随即看了看床上的湛蓝,张若怜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立刻道:“我不会杀他。”说罢,张若怜回到窗边的躺椅继续盘腿而坐,整个人静地溶入空气,不复存在。 “喂!你怎么又睡!”朱角六收拾着夜宵,“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认出大师兄的,他都那样你都能认出,我说你是不是长了狗鼻子啊。”朱角六嘟嘟囔囔地走到了门口,“既然有你在,我就回去睡觉了,反正他醒来想见的是你,也不会是我。” “唰!”一道寒光滑过朱角六的嘴边,主角路立刻收声,迅速逃出门外,还不忘回头再说一句:“武功好了不起啊!哼!”朱角六飞快地关上门,然后站在门边憨憨地笑着,“大师兄,就指望你能成为老二的克星了。”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九章 玄女心经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出走了几天,不过我恢复了,嘿嘿,前几天的更新将会补上,真是不好意思啊,让大家空等了几天,检讨中…… 湛蓝静静地看着坐在窗前打坐的张若怜,她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气息,但可以察觉到,她变了,不再是死寂一样的语气,而是生动的,她活着,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既然醒了何必装睡?”斗篷下的人拆穿了湛蓝,湛蓝缓缓坐了起来,眉头收缩:“我……” “还你。”倏地,一样物体从斗篷中扔出,湛蓝当即接在掌中,正是海龙骨,“谢谢,这个帮了我不少忙。” “呃……我……”湛蓝有点不知所措,他之前有千言万余,而今在面对张若怜的时候却变得语塞。 “峨嵋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再自责了。”张若怜站起身,“所以你应该尽快回到武当,真人很担心你。”张若怜说罢欲转身离去,湛蓝慌忙喊出口:“等等!”他见张若怜顿住脚步,斗篷的正面正对着他,似乎在问他何事。 他匆匆下了床跑到张若怜的面前,看着张若怜那黑漆漆的斗篷心情变得复杂,他想知道,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怎样?是变成妖魔鬼怪,还是原来的张若怜,他踌躇着,他知道就算自己想看,对方也未必会答应。 “什么事?”张若怜打破了沉寂,湛蓝拧了拧眉:“真相!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真相对你这么重要?” “恩!很重要!”湛蓝的神情变得凝重,张若怜便道:“我既然说了与你无关,并从未怪过你。为何你还如此执着?”张若怜对于这点有点想不通,而且那段往事,她自己也不想再提。 “无关?”湛蓝往张若怜抢了一步。(wap,16K,Cn更新最快)。他因为张若怜那冷淡的语气而心痛,“你真的觉得与我无关?我可是你地朋友!关心你难道有错吗!”湛蓝几乎是大吼出声。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深怕自己说出真正的情感会将眼前地人吓跑。 一阵微微的细风从窗外飘入,抚过张若怜地斗篷,斗篷的帽檐微微扬了扬,带出一句轻语:“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一日不知真相,你的心病就一日无法解开,湛蓝师兄还是如此容易自责。”黑色的帽檐看向了窗外,里面传来幽幽的叹息,“若说与你完全无关也不对,如果大师姐不爱上你,也就没有后面地事情。” “什么……”复杂的感觉带着酸楚和苦涩溢上心头,紫英。真是元凶? “知道峨嵋的玄女心经吗?” “知道,那是峨嵋失传的秘笈,听说即使得到秘笈。没有一定修为的女子必定走火入魔。” “其实并不是非要一定修为不可,引起走火入魔的是爱。” “爱?” “正是。练玄女心经必须戒爱。” “戒爱?”湛蓝拧了拧眉。戒爱也就是说练此功不能爱上任何人,难道张若怜…… “当时峨嵋后山囚禁着一个峨嵋上一代叛逆弟子。我没有想到会从她那里,获得玄女心经。” “什么?“我拿到后虽然还给了师傅,但出于好奇,我还是练了,我是在关押那个疯女人的洞里练的,当我练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要戒爱。” “可那是疯子!”湛蓝有点发急,因为他听到张若怜说要戒爱,心就忍不住一阵抽痛,“疯子地话岂可尽信?” “但我信,我相信她的话,所以我在练的过程中并未出现走火入魔地现象,但是,我的修炼被大师姐发现了。” “她告密?” “呵……她不会告密,因为峨嵋有一条祖训,练成玄女心经者,就可直接接任掌门之位,无须经过在任掌门地允许,所以,她不会告密,因为我已经练成,而她,是希望我能传授她。” “你……练成了玄女心经?”一股带着倾佩地感情从湛蓝的心底而起,因为玄女心经传说是峨嵋至尊地武学。 “恩,但最后一式玄女飞天没练成,因为在练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张若怜的声音很淡,就像练玄女心经犹如吃饭那么简单,“前面说过了,戒爱就行,所以聪慧的大师姐很快习得玄女心经的五成,但在那个时候,你来了,她对你一见钟情。” “那时……”遥远的记忆浮现在湛蓝的眼前,他那次是第一次上峨嵋,却在溪边的圆石上,看见了闭目打坐的峨嵋女弟子,那淡然的神情,就如垂钓的仙翁,平静而祥和,就是这第一印象,让湛蓝以为峨嵋的女弟子都如仙子一般恬静,难以亲近,直到上了山,才发觉她们与世间的女子一样,性格各异,并不难相处。可是那先前看到的女弟子却从未出现,让湛蓝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张若怜来武当送回礼的时候,才知道那日看见的恬淡女子是真实存在,而非虚幻。 拉回湛蓝遥遥回想的是张若怜那依然平淡的声音:“自从她爱上了你,练玄女心经的时候就出现了咯血现象,所以我那时推测,她走火入魔了,我让她停止修炼,当时正巧师傅命我前往武当送回礼,我离开后,没想到她还是继续修练。” “那是你第一次上武当吧。”湛蓝轻柔的声音扬起,打断了张若怜,“那次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下小师弟啊。”也就在那时,湛蓝觉得张若怜并非像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难以靠近,反而,随和的张若怜带着一丝诡异的精怪。 “恩,我也很高兴能帮上忙。但当我回到峨嵋的时候,大师姐却为了练成玄女心经中的最后一招玄女飞天,即使冒着筋脉尽毁也持续修练,我劝也无用。我见她如此执着便去求教洞里的疯女人。她说,其实玄女心经并不完整。” “不完整?难道还有下本?” “恩,不能说是下本,应该是去理解玄女的心?”“玄女的心?” “玄女心经是峨嵋开山祖师无意在玄女洞找到的一本武功秘笈,玄女为了降妖而下凡,但却爱上了人间一名男子,当时她处于单恋,内心苦涩而困扰,但后来,那男子也爱上了她,于是,他们甜蜜而幸福地生活着。但仙凡有别,如果留下,只会给这个男子带来灾难,玄女最后不得不离开这名男子,也就是最后一式玄女飞天,所以,玄女是带着这名男子的爱而离开凡间,这套功夫也必须在经历爱别离后,才会发挥最大的效果。所以,玄女心经需要自己的爱人辅助修练,才能达到最高的境界。 这套玄女心经就像玄女的爱情,当你心中无爱的时候,也就无痛,当你单恋的时候,你会因为爱情而痛苦,当你的爱得到对方的回应的时候,那就是大成,而大师姐,当时就是单恋你,所以玄女心经就会让她痛苦,也就是走火入魔。” “这……听起来很复杂。”根据心境而练的武功秘籍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大家不理解,就可以参考扬过的黯然销魂掌,他要在黯然的情绪下,才能将掌法发挥至极致。) “或许吧,我想这是一本真正跟着心走的武功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斗篷下溢出,这是一本根据爱而成的武功,而爱,正是最难捉摸的“心经”。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章 我只在乎你 沉默在房中蔓延,空气里是湛蓝身上淡淡的麝香,和张若怜身上特有的清香,两种香味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让人舒心的香味。 张若怜叹了叹,继续回忆着那段满是误会的往事:“当时我得知玄女心经的奥秘后,就劝大师姐暂时停止修练,或者等你爱上她再行修练,但她走火入魔的现象越来越严重,而且难以控制,我想到了在玄女心经的后面记载着废黜这套武功的方法,于是我决定把玄女心经偷出来,废掉大师姐的这套武功。而就在那天,你又来了峨嵋。” “正是,在下是提亲而来。”湛蓝深沉地看着张若怜,如果当时发现自己对张若怜的感情,或许就不会遵照师傅的指令向紫英提亲了吧。 “当时因为知道你向大师姐提亲,我便放弃了计划,可没想到在大师姐和你相处的日子里,大师姐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就连心性都变得暴躁,我那时判断,你对大师姐,没有感情,所以我就告诉了她事实,但是她却听不进去,无法相信你不爱她的事实让她再次走火入魔,心性大变,以为我是在吃醋,故意挑拨,于是,她便将我打伤。” 湛蓝没想到那段时间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而他自己却一无所知。他心疼地看着张若怜,他很后悔,为何当时自己没有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意,而让她备受伤害。 “我想自己无法阻止大师姐,便打算告知师傅,那么大师姐或许会听师傅的话,大师姐知道后便苦求与我。说自己愿意废掉那让她越来越暴躁的邪功,我一时心软信了她,结果却被她偷袭。然后就塞到了你的房里。哎……其实现在想起来,都是误会……” “原来是她将你放到了我地床榻之上?可那时我……”湛蓝的脸瞬即红了起来。他发觉面前的人气息凝滞了一下,然后只听她叹道:“因为这个事件还有另一个女人,就是二师姐周梦倩,她其实当时也暗恋与你,听说你是来跟大师姐提亲。便决定用生米煮成熟饭来得到你,结果却被大师姐发现,当时我虽然受了重伤,但只是无法动弹,所以一切都被我听得清清楚楚。二师姐求大师姐放她一马,于是大师姐就让她成为那个发现我企图勾引你地人,包括她手里的药也放到我地房中,让我百口莫辩……哎……爱情这东西哪……害人不浅……”斗篷下的人摇了摇头,抬手抚在自己的心口上。那沉痛的往事再次面对,依然无法释怀。 “你当时为何不说!为何不解释!”湛蓝忘情地捉住了黑色斗篷下的双臂,剧烈地晃着。“如果你解释!我会信!我一定会信地!” “没用的,紫英震碎了我的声带。让我永远都无法说出她的秘密。在我被师傅赶下山的时候,她更是派二师姐追杀我。幸好我遇上了夜枫,没有他,我或许早就死无全尸……” “别这么说!求你!别再说死字!”湛蓝失控地想将张若怜拥入怀里,瞬时,面前的人进入戒备状态,抬掌就打在湛蓝的胸前,将湛蓝击退,冷冷的声音从那因为气劲而扬起的斗篷下传出:“你做什么!” 湛蓝怔住了,呆愣地看着张若怜,这个只在他一步之遥却无法触碰地人,这个让他内心纠结了近两年的人,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失控了,两年的感情深深地纠结着他地心,他爱面前的人,而她,却依旧遥不可及。 不行!他不能让她再次离去,那样他会失去她,永远地失去她,他无法想象那种再次失去她地痛苦,他将无法承受,他会心碎至死。 “我……”湛蓝那几欲喷发地强烈感情让他变得失措,他不知该说什么,他甚至不知该做什么,“若怜,这一切都是紫英所为,你是无辜的,我这就跟峨嵋地掌门禀明,还你清白。” “清白?”张若怜的帽檐微微倾斜,“很重要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实公布于天下,你的未婚妻紫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对她真的没有丝毫感情?” “没有,我从没喜欢过她,我只知道世界要黑白分明,若怜,我会替你证明!” “不用了。”张若怜在斗篷下淡淡地打断了湛蓝,“我不值得。” “为什么……”湛蓝发急地再次走进张若怜,张若怜轻哼一声:“记得那次紫英将我踹入水里吗?” “记得,她上来还说你要与她同归于尽,说身上的伤是你所为,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她一定是自己所为,然后污蔑于你……” “不!”张若怜再次打断了湛蓝,“紫英是我伤的,她说的都是实话,仅管那时我是活死人,心中无爱无恨,但我的大脑却告诉,要杀死面前这个女人,所以,我要杀死她,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张若怜,我是七贱,我是有仇必报的七贱,所以你不必为我证明什么,而且事情过去那么久,也没有证据,你的证明只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堂堂武当少侠:湛蓝,居然为七贱说话,只怕我们会连累你。” “我不在乎!”湛蓝抢过了话,他大声地,清楚地再次说着,“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他灼灼地看着张若怜。黑色帽檐缓缓扬起,隐隐的,一束疑惑的目光从里面射出,霍的,湛蓝飞快上前,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就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满腔的情潮化作一句沙哑的爱语:“我只在乎你!” 空气,如同瞬间凝固般,变得静止,如同白云瞬即冻在了空中,不再前行。寂静的空气里是湛蓝悠长而深沉的呼吸:“若怜,我爱你……”这句缠绕在他脑间两年的爱语终于在今日,传递到了对方,让湛蓝那颗痛苦而沉重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怀里人儿身上的温暖透过斗篷缓缓溶入湛蓝的心底,她是鲜活的,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寒刺骨,她有了体温,她有了呼吸,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只因为自己将她抱地太紧,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将她嵌进身体里,让她永远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不再离开自己。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一章 黑白分明 湛蓝紧紧拥着怀里的人,他不想再放开,这份温暖和柔软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说……你爱我?”怀里的人语气里明显带着质疑,她没有惊喜,更没有惊慌,只是异常冷静地质疑自己对她的爱,呵……自己就真的那么不可信吗?湛蓝缓缓放开张若怜,抬手想伸进她的帽檐,倏地,对方身形一走,就如同一个飘忽的鬼魅,瞬间与他保持距离。 “呵……”一声苦笑在寂静的屋中扬起,湛蓝后悔自己居然放开了她,她就像一只冷漠的猫,在主人松开怀抱的时候,就会远离,“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其实从第一眼看见你在溪边打坐,就喜欢上了你,却不知自己对你的感情而一再错过,当我明白的时候,我却已经是紫英的未婚夫,我又有何资格说爱你!若怜,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我早点发觉自己的感情,或许现在陪伴在你身边的不是那个夜枫,而是我!湛蓝!”湛蓝情绪激动地捏紧了双拳,那份深深的懊悔让他变得无力而痛苦,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站在张若怜的面前,他会失去她,是的,他又比得上夜枫哪一点?在张若怜绝望的时候,自己没有在她的身边,而现在,他又有何资格站在张若怜的面前说爱她! 但他至少说了,这份纠结了两年的感情,终于有了结果,这个结果,就是张若怜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他的心已经在那一刻枯萎,他失去了自己的心,大脑变得空白而迷茫。 “哐啷!”忽然。一把剑扔在他的面前,张若怜缓缓揭下帽檐冷冷地看着他:“去!用这把剑杀了紫英,证明你爱我!” 那如同寒冰一样冰冷的眸子。是如同死亡一般地银灰,湛蓝怔住了。他看着那银灰色的眼眸失了神。那眼底的冷酷就如同没有丝毫感情地死神,一声诡异的尖叫从他地耳底滑过,他仿佛看到了满地的白色骷髅和满是灰飞的苍茫世界。这个世界是灰白的,是绝望的,是冷漠地。他如同看到了世界的尽头,那一刻,他仿佛体会到了死亡…… 他的视线开始涣散,渐渐落到了张若怜扔在地上的剑上,他捡起了剑,缓缓拔出,剑身在烛光下闪现出一道寒光。 “怎么?不舍得?还是不敢?”清冷的声音随即扬起,拉回了湛蓝失神的心智,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剑。眼前的张若怜渐渐变得清晰,他方才到底怎么了?张若怜嘴角带着诡异的笑,那双眸子是清澈地黑色:“是怕滥杀无辜影响你湛蓝大侠的声誉?”张若怜看着湛蓝。很淡,很淡地看着他。 “若怜……我……”湛蓝握紧了手中的剑。他不能去杀紫英。那只会成为另一段仇恨地开始,手中的剑被张若怜抽走。她淡淡地笑着:“所以,我跟你不是同道中人,我只会影响你,我只属于黑夜,而你,是属于白日,回去吧,湛蓝,张真人很担心你,你还打算在我们这里混吃混喝多久?”异常温柔地声音让湛蓝再次失神,那双清澈地黑眸渐渐变成梦幻般的紫色,张若怜那近乎完美地声音回荡在湛蓝的耳边:“回去吧……回去吧……”黑暗渐渐袭来,湛蓝的眼前浮现出张若怜那恬静的笑容,时光倒流,空间变换,一切又回到了那个第一次见到张若怜的清晨,浓郁的树冠下,清澈的小溪边,那个坐在圆石上闭目打坐的女子,微风抚过,带起她细细的发丝,一只鸟儿落在她的身边,整理着自己的羽翼,一派宁静和祥和,如同脱离了尘世,置身于仙境。 打开门的刹那是带着浓浓的夜的气味的风涌入,张若怜微微闭上眼睛,呼吸着属于她的世界的空气,是那样地清新和自由。缓缓睁开眼,是一轮皎洁的明月,夜是那么地静,就如她此刻的心,如同止水。 “逃避能解决一切问题吗?”淡淡的,温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银霜下,站着一身素衣的扫雪,他淡淡地看着张若怜,“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他吗?你不会轻易让别人看你的真面目吧。”张若怜的眼睑垂了垂,然后淡然地看着扫雪,那清澈的眸子里是一览无余的蓝天碧云:“我想,我似乎开始了解玄女的心,一种甜蜜的无奈,但却很幸福,这就够了。”弯成半月的眼眸在月光下变得更加璀璨,“不去找月冰吗?” “只要心里有她,她心中有我,何须急于一时?”扫雪的笑容溶于月光之中,“为何不自私一点?或许湛蓝会为了你加入地宫呢?” “可能吗?呵……”张若怜轻笑起来,“要改变一个人的信仰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当与自身信仰发生冲突的时候,只会让他痛苦,他已经痛苦了两年,就不必再让他痛苦下去,那样……太残忍……”张若怜缓缓拉上帽檐,将自己再次隐入黑暗中,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让大家都不会痛苦的结果。 看着张若怜缓缓远去,扫雪忍不住轻叹:“又是牺牲吗……” 就像往常一样,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菜农们纷纷推着自己的独轮车忙着赶集。而那些店铺们也忙着开市。位于南湖边最大的几座酒楼最近都住进武林人士,其中一家金悦客栈里更是居住着少林、武当等八大门派的弟子,至于他们的师尊,已经被接入湖心岛入住。 小儿这边忙着取下门板,立刻,一个人影从他脚下坠落,小儿吓了一跳,这一看,却是一个俊朗的青年,而他身上穿的,正是武当派的道服。这几日,小儿对各门各派的服饰已经熟记在心。 他慌忙扶起那人,发现他只是昏睡,他轻摇着:“喂!大侠,醒醒!醒醒!” 湛蓝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他惊跳起来,看着身后的街道,以及面前的客栈,神色变得略微有点激动:“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紧握的双拳捶打在客栈尚未取下的门板上,将开门的小儿吓了一跳:“大侠……您没事吧……要不要我把武当的大侠们叫出来?”“武当的大侠……”湛蓝低声轻喃着,心底渐渐变得平静,转而,苦涩慢慢将他的心包裹,他苦笑着,“呵……我还在期待什么……这不就是结果吗……”然后,他闭上了眼睛,覆又睁开,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只剩下冷漠,“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告诉我他们的房间。” “哎……是!”小儿匆匆在前面引路,湛蓝看着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武当道服,双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领,他心中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或许会毁了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但为了她,一定值得!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二章 退婚 风和日丽,湖光山色,龙紫珩与八大掌门坐在湖心岛的烟雨楼上,品茗赏湖,而不同的是,代表点沧的是木野的夫人:狄罗花。 明日就是与八大高手比试之日,今日可谓战前的放松。每个人都放下身上的凡务,闲聊着一些无关武林之事,也是相当地休闲。 龙紫珩时不时看着身旁站立的月冰,她这几日明显地心不在焉,总是独自站在凭栏前眺望远处的夜空,那份期盼的神情让龙子很嫉妒,她还能在盼望谁?自然是那个扫雪。龙紫珩心中很是不服,那个娘娘腔的扫雪,到底有哪里好! 这边各大掌门正在闲聊,一艘小舟远远而来,南湖的码头已被卫兵驻守,未经允许不会被放行,而专门负责放行的就是嘉兴的县令。所以这小舟上的,必是八大门派之人。 “难道又是与那些异国高手有了冲突?”第一次来的是青城点沧的弟子,就是汇报那次冲突。所以这小舟的出现,让八大门派掌门不免心生忧虑。 就在大家揣测的时候,那小舟上的人影随着小舟的靠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那人一身武当道服,挺拔地迎风而立,气宇轩昂,俊朗非凡,众人都认出了那人,但也立刻惊讶起来,因为那人正是失踪多日的湛蓝。 “湛蓝!”张真人终于坐不住了,“这孽徒终于出现了!”仅管他口口声声说着孽徒,但心里却比这楼上的任何人,都来的开心。 知果法师朗声笑了起来:“迷途知返,未为晚矣……” “是啊,其实湛蓝侄儿当初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认为侠义之士岂能以多欺少,但对付邪魔外道,许多规矩是可以变通的。” “是啊是啊。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定是想通了,恭喜张真人得回爱徒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笑着。这边湛蓝已经下了岸,经过传报走上了烟雨楼,然后跪在了张真人的面前:“徒儿见过师傅。” “哼!你还知道回来嘛!大敌当前,你却不知去向,让为师与你地师弟们为你担忧。你可知错?” “徒儿知错。” “知错就好。”峨嵋定一师太立刻笑了起来,这可是她最欣赏的女婿,“快起来吧,其实张真人并未打算责怪于你。” 湛蓝依旧跪着,似乎在等张真人发话,张真人也露出了笑容:“好好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吧,对了,跟师弟们见过面了吗?” “见过了。”湛蓝站起身轻弹衣摆。 “这下好了。”众人笑着。叶行健立刻打趣,“你可知道,在你不在的时候。紫英侄女都瘦地不成人形啦。” “咳!”定一师太咳嗽一声,“叶掌门莫要为老不尊。影响这些晚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湛蓝当即对着张真人又是一礼:“徒儿此次来,是为了与紫英姑娘地婚事。” “哦?这事待此战之后再提也不迟。是吧,师太。”定一师太点头微笑,湛蓝依旧面无表情,沉声道:“徒儿其实想说,徒儿对紫英师妹并无情意,所以也不会与之订立婚约,请师傅与师太慎重瞬即,所有的说话声在那一刻消失,一种可怕地寂静在湛蓝的上方蔓延,各大掌门都小心地看着张真人和定一师太,知果大师敛了敛眉,神色变得认真。 “啪!”一声,是龙紫珩打开了扇子,他悠然地轻摇:“原本还以为这次武林大会后就会看到武当和峨嵋的喜事,没想到,呵……簧了。”一句话,让两位掌门的脸上立刻五色具乱,而这边,月冰也难得心情好地跟着起哄:“盲婚哑嫁未必幸福,相处和谐也未必是真爱,看来湛蓝大哥知道了这其中的道理,不想让双方都陷入痛苦地婚姻中。” “痛苦的婚姻?我看是湛蓝心有所属了吧。”龙紫珩跟月冰一唱一和,如同唱起了双簧,而这边已是杀气四射,叶行健当即劝道:“我说师侄,你还是想清楚吧,虽然武当和峨嵋未曾正式公布你与紫英侄女的婚事,但这是整个江湖都已经知晓的事,你这一退婚,让紫英侄女今后怎么做人 “是啊是啊。” “我看未必。”狄罗花冷语打断了那些男人,“心中既然不爱那女子,还是退了的好,以免日后痛苦。”这种痛,她狄罗花比在座的男人和道姑更清楚。 叶行健听了,当即不满:“狄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湛蓝师侄英俊非凡,更是我等徒儿中数一数二的,而那紫英侄女也是婷婷玉立,两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哪里不合?我看哪,再合适不过,老夫一直嫉妒,直想让紫英侄女做自己的儿媳。” “那就提亲啊,正好湛蓝师侄退婚。”狄罗花冷笑着,叶行健立刻怒了:“你!” “啪!”忽然,张真人地手掌狠狠击在了案几上,狄罗花与叶行健停止了争吵,看武当与峨嵋如何处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紫英侄女到底哪里不好!”张真人隐忍着怒意,湛蓝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退婚,而且还在定一师太的面前,这让他有何颜面面对定一师太。 湛蓝恭敬地站在张真人面前:“紫英师妹非常好,是湛蓝配不上。”湛蓝说出了一个让自己师傅可以下台地原因,张真人拧紧了眉,曾经年轻过的他,也深知感情之事不可勉强,从另一方面说,他还是很疼爱他门下地这七个弟子,他把他们都当作自己地亲儿一般,更别说这资质高过其余人的湛蓝。张真人地气消了大半,但还是有点尴尬,他看向定一师太,定一师太的脸阴沉着,他哀叹一声:“师太,真是抱歉,孽徒如此行径,也配不上紫英姑娘了,贫道替他向师太赔礼。”说着,张一真人就要给定一师太行礼,定一师太当即冷哼:“哼!定一我受不起,我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这婚事原本就未定下,武当也未正式提亲,幸好没有定下,否则老生定然后悔不已!” “是啊是啊。”张真人附和着,定一师太深藏愤怒的目光扫向湛蓝:“老生问你,张若怜今何在?”立刻,众人将目光再次聚集到湛蓝身上,这定一师太怎就问湛蓝张若怜的去向。 湛蓝的神情并无任何变化,依然自若:“晚辈不知。” “你会不知?哼!难道你这段失踪的日子不是跟那妖女在一起吗!” “请师太不要称张姑娘为妖女,有失师太的身份。” “你!” “湛蓝!”张真人大喝一声,“还不快跟师太道歉!” 湛蓝看着定一师太,脸上是一派祥和与淡定:“师太,当年的事您最好再问一下紫英姑娘,还有,那玄女心经不知她练地如何?”玄女心经!你怎么知道!”定一师太惊讶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张若怜,“难道是她……” 众人的听力此刻都提升到最高,深怕遗漏了什么。 湛蓝继续说道:“张姑娘告诉詹某,若紫英依旧不放弃修练,恐怕危机性命,所以晚辈特来提醒。” “紫英?她又怎知玄女心经,难道……”定一师太想起了紫英有时无故出现的抽筋现象,明显是真气紊乱而造成,几次盘问都被紫英以技艺不精,而未能控制好体内内力而搪塞过去,的确如果技艺不精,内力控制地不好,也会出现走火入魔现象。 湛蓝见师太忽然失了神,便向张一真人及各大掌门告退。 就在他前脚离开,另一个人也匆匆离开了湖心岛,便是定一师太。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三章 宴会 寂静的楼道里,匆匆走来定一师太,她脚步轻盈但却飞快,衣裾随着她的脚步飞扬着。她直接走到了大徒弟紫英的房门前,以致于其她弟子向她行礼她也不理。 此刻,紫英正在房内梳洗,她知道湛蓝出现了,但她不明白何以湛蓝只在跟武当师弟们匆匆会面后,便直奔湖心岛,甚至没有跟他师弟们说明失踪那几日的去向,更没来见她,她的心忐忑着,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就在她整装完毕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紫英!快给师傅开门!”是师傅,而且语气里带着愠怒,她匆匆拉开了门闩,突然,掌风袭来,紫英慌忙侧身闪避,紧接着,定一师太的身影就在她眼前晃过,掌法快速而激进,紫英本能地闪避着,倏地,她的胸前被结结实实打中,她倒退了几步,立刻跪下:“师傅!” 定一师太疾步走到她的面前,就拉起她的手掌,仔细观瞧,一下子,紫英的房门前聚集了峨嵋的师妹们。 “你果然练了!”定一师太甩开紫英的手,“你怎么会玄女心经!快说!” 紫英瞬即呆愣住,看着师傅那愤怒的脸,她一时变得无语,定一师太愤怒地站着,盯视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弟子:“练玄女心经容易入魔,一旦入魔,手心的血脉会呈现紫黑色,你到底怎么想的,再练下去只会丧命!紫英,你一直乖巧,怎会练玄女心经?” “是……是张若怜传授弟子的……”紫英无力地说出了事实。“但她毫发无损,所以弟子认为自己……” “住口!”定师太怒不可遏,气得浑身颤抖。“果然是她!慢着,紫英。你说张若怜练了没事?” 紫英见事已至此,也不打算隐瞒自己偷学玄女心经的事,而且,最近时常静脉倒流,也让她后怕不已:“是的。她从未出现走火入魔,所以弟子认为弟子无论修为还是资质都在她之上,没理由她练成了而弟子却不能练,可是没想到弟子会越陷越 “她当真练成了!”定一师太地语气变得焦急,如果张若怜练成玄女心经就意味着她将是峨嵋的掌门。 紫英细细回忆着:“对了,张若怜曾说最后一重她始终无法突破,所以她放弃了修练。” “还好……那你可知她为何不会走火入魔的原因?” “是因为她没有感情。”紫英自从爱上湛蓝后,才渐渐相信当初张若怜地话,“而且她还告诉了弟子如何废黜这门功夫的方法。” “没想到这小妮子知道这么多。那你就废了,否则你只会死!”定一师太疼惜紫英,她不想看见自己苦心栽培地成果毁于一旦。 紫英咬了咬下唇:“弟子不从!” “为何!你还是执迷不悟吗“不是的。师傅,弟子想赢了八大高手之后再废武功。师傅。有玄女心经不是更稳妥吗?”紫英哀求地看着定一师太,定一忽然明白了紫英的苦心。将她扶起:“可你现在能控制吗?” “能,只要弟子平日不再修练,走火入魔的现象也不会产生,而在使用的时候,只要不用后面地招式,也会无碍“那就好……”定一师太放心地点了点头,“那等此战结束,就要废了这套武功知道吗?” “弟子遵命!” 这场风暴来地快也去得快,偏心,在这里起了主导作用,若是换作别的弟子,恐怕又会被废黜武功,逐出师门,而紫英,就成了为了峨嵋而牺牲自己去练峨嵋不传弟子的秘笈。众师妹听地清楚,看地清晰,各自在肚子里打着文章。 “对了,师傅,弟子听说湛大哥上了湖心岛,请问他……” “别再提这个人!”定一师太当即怒吼,将紫英和门外的峨嵋女弟子都怔愣在场。 “他到底怎么了?” “紫英啊,你以后就当他死了,他上岛是为了退婚的!” “什么!”紫英的身体颤了颤,有些不稳,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她的大脑炸得一片空白。 定一师太依旧念叨着:“真是可气,他居然当着这么多前辈的面,实在让人难堪!罢了,紫英,总之此人你不必再想,晚上四皇子在湖心岛设宴,也邀请了各门派的主要弟子,你就随为师前去,就当散散心,但只怕那小子也会来,看来你还是别去较好!”不!师傅,徒儿要去,徒儿必须当面问个明白!”紫英不明白,原先两人相处如此融洽,怎就突然提出退婚? 定一师太对于紫英这个决定还是赞成地,她峨嵋的弟子岂容对方如此戏弄,而且年轻人的事情应该让他们自己解决,说不定两人好好商谈一番,这婚事还有挽回地希望,想及此,便同意带上紫英一同赴宴。 湖心岛夜晚的宴会是为了迎接明日地大战而准备,可以说是用来鼓舞大家地气势。除了八大门派,天绝无伤也在被邀请之列。 酒宴设在南湖楼二层的观景台,虽说是观景台,但也是十分之大,可容纳百余人,于是近二十桌酒宴就设在此处,以月为灯,与星为伍,别有一番情趣,当然,边上还是挂上了满满地大红灯笼,一时间,将烟雨楼的上空照的亮如白昼。 龙紫珩向江湖人士致辞后,酒席便正式开始,立时,酒盏相撞,人声喧哗,就连一旁的乐队都敌不过这些江湖人的大嗓门。 武当的酒席就在峨嵋的边上,湛蓝坐在位置上一语不发,边上地人却是问题不断。 “师兄。你这几日到底去了哪 “师兄,别不说话,上次没通知你是我们的不对。” “我们上次何错之有?”郭动态度冷淡。自从他听说湛蓝退婚后,看着紫英那哀伤的表情。就说不出地难受,“那张若怜是魔教中人,对付魔教中人没有道义可言!” “当”一声,湛蓝的酒杯敲在了桌子上,一时。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大师兄!”郭动大怒,“你还要维护那个魔教女子吗!” 湛蓝握住酒杯地手紧了紧,随即缓缓放开,继续一言不发地喝酒。 “你这个混蛋!”郭动站了起来,当即被百里求问用力摁下:“你到底怎么回事!师兄好不容易回来,我们师兄弟团聚应该高兴才是!” “我看……是有人在为紫英打抱不平!”邢轩阴阳怪气地说着,郭动立刻瞪向邢轩:“打抱不平又怎了?紫英姑娘有何不好!” “二师兄也未免太激动了吧,不过二师兄,你可别把众师弟当傻子。其实你对紫英姑娘那份情意我们其实早就看出,现在师兄退了婚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郭动这次再也坐不住了,就要站起来教训邢轩。可就当他起身的时候,倏地。湛蓝出现在他身后。抬手就一指点在他的后腰,立刻。他再次坐回原位:“大师兄你偷袭!有种就跟我单挑!” 湛蓝坐回原位,冷冷地看着郭动:“各大门派的掌门和弟子都在这里,你想胡闹我不拦你,但我不会让别人看我们武当的笑话!”那份大师兄地威严立刻震住了所有的师弟,他们惊讶着,发觉大师兄这次回来似乎变了,少了一分温柔,却多了一分冷酷。 而另一边,峨嵋的女弟子们也时刻注意着边上的动静,梁香玉斜睨着眼睛:“有什么了不起,是他配不上师姐,对不对!” “没错没错。”众姐妹立刻附和,小心地看着紫英的脸色,她只是沉默着看着自己的酒杯,不停地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师姐!别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要不,姐妹们给你出气去!” 忽然,紫英站起了身,手里拿着酒杯,深吸了一口气朝另一桌走去,立时,峨嵋这边变得寂静,看着她一步又一步靠近湛蓝。 “师兄……”坐在峨嵋对面的王朝第一个看见了紫英朝这边走来,他给众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大家转身的转身,扬脸的扬脸,一时间,两桌都安静下来,一种近似尴尬和紧张地气氛在上空蔓延。 紫英站定在湛蓝的身边,气息有点混乱:“为什么?”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三个字:为什么。 湛蓝缓缓站起身,冷淡地看着紫英:“詹某配不上姑娘。” “配不上?”紫英地嘴唇开始颤抖,“是配不上还是为了她!” 湛蓝垂下眼睑,将脸撇向一侧,他这一举动让紫英心痛:“怎么?连看我一眼都不愿了吗?我就这么让你讨厌!难道她就好吗!她可是……” “她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告诉我。”湛蓝忽然撇回脸失望地看着紫英惊讶和怔愣地脸,“我已经知道了当年地一切,而且,我也已经失去了她……”湛蓝无奈而痛苦地闭上了眼,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睁开双眼,恢复了平静,“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紫英的身体趔趄了一下,她缓缓举起酒杯:“祝湛大哥明日旗开得胜。” “多谢。”湛蓝坐回了位置,而紫英也转身离去,他们之间将不会再有任何地感情瓜葛,疏离和冷漠在他们之间形成。 湛蓝侧眸望向护栏外,那平静地漆黑的湖面上,却有星光在闪耀,有船正朝这里驶来,不知为何,他的心在看到那些灯光后,变得膨胀起来,他能感觉到,是她来了,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又为何而来?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四章 死神的烟花 站在摇曳的小舟上,扫雪望着那灯火通明的烟雨楼,那亮如白昼的小岛上,有着他想见的人,扫雪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月冰。那么,月冰会想自己吗?扫雪想到此,又信心不足起来。 妲己和琉璃恩雅因为即将上岛而兴奋不已,岛上的烟雨楼里,住着全国的武林精英,而此刻,那里正摆下天下英雄宴,那将会是怎样的场景,怎样的气势,每每想到会与天下英雄把酒言欢,两个女人的心情就激动万分。 “咚”一声,烟花在湖心岛绽放,照亮了整个天空,整个小岛,整个南湖。 就在扫雪小舟的后面,跟着几只摇曳的菱船,头一只菱船上,站着三个人,一个摇橹的老翁,一个蓝衣英俊的男子,正是夜枫,而就在这男子的身边,却站着一个如同夜魔一般的人,只见她并不高,只到夜枫的肩头,但她整个人都没入漆黑的斗篷之中,看不清她的脸,更看不到她的身体,不是张若怜是谁?夜风飘来,她的斗篷轻摆,宽大的斗篷即使随风摇摆,也依然不会让她的主人暴露在空气之中。 “我看宫主多半喜欢冰妹子,哎,可怜他身边那两个佳人啊。”夜枫感叹着,抬手靠在身边人的肩上。 “八卦。”冷冷的声音从斗篷下传出,透着隐隐的杀气,夜枫慌忙将手挪开数着天上的星星。忽然,船停下了,给他们摇橹的老翁愤怒地将橹扔到一边:“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我好歹是前任宫主,你们居然让我摇橹!你们以为今天是七夕。我带着你们来谈情说爱的吗!” 夜枫侧过脸,扬起一个狡猾的笑容:“喂,谁叫你输给我?” 老翁地脸在烟花下青白交加。再次拿起了橹,忽地。他发现前方的轻舟停下了,站在船头的白色人影扬起了右手,立时,所有地小船都停止向前,众人望向烟花下的烟雨楼。隐隐地不祥渐渐袭上心头。 扫雪看着那漫天的烟花,空气里是由那烟花带出的淡淡的硫磺味,而一种更淡的味道被掩盖在这硫磺地味道之下,扫雪的双眉紧拧起来,望着那漫天的烟花,和滞留在半空的烟雾,沉声道:“出事了!” 灯火通明的楼台上,月冰正打坐逼毒,她看着四周和自己一样的龙紫珩和八大门派以及各路武林人士。惊不已,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在烟花里下毒。 起先有情报说有人要下毒。当时觉得这情报弄地众人皆知,就有问题。可没想到。众人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被对方下毒成功。而且月冰可以感觉到,这烟花里的毒,决不是中原的毒! 对方下毒的意图是什么?是让八大门派明日无法应战,还是有别地目的?那八国高手虽是异国人,但也不会做出如此卑劣的事,会是谁?难道……是为了人书?行事如此保密和顺利,定是有内奸,而且这内奸还是龙家地人。侧脸看向身边的龙紫珩,他也是一脸地凝重,看来他也猜到了大半。 忽地,一只只巨大地孔明灯朝这边飞来,众人正在惊讶之间,一支箭从空中射来,不妙!紧接着,箭如同暴雨般射了下来,立时惨叫声响彻天际,而功力尽失的众人只有躲入那桌椅之下。 黑影从那孔明灯上滑下,他们手中地刀光划破了夜的黑暗,奇怪的是,他们并没向武林人士展开杀戮,而是直逼龙紫珩。龙紫珩缓缓站起身,身边的月冰和那个护卫也立刻站起,仅管他们此刻没了内力,但招式还是可以使出。黑衣人将三人围困在当中,龙紫珩提着青龙宝剑,冷冷地看着这面前的刺客,忽地,他仰头大笑:“哈哈哈……你们可真是一箭双雕啊,大哥,你还不献身吗?也好让我死得瞑目啊!” “哈哈哈……三弟不愧是三弟,一下子就猜出幕后的人是我!” 三弟!月冰立时一惊,再次看向龙紫珩,他眉目间的英气让她惊讶不已!这龙家共有九人,唯独老三老四是双胞胎,老三龙紫恒,老四龙紫珩,仅仅一字之差,两人的相貌几乎一摸一样,能力更是不分伯仲,并且兄弟的感情也非常之好,先帝死了之后,便传位与老三龙紫恒,虽然知道他们兄弟也经常玩换卫游戏,却没想到这次被自己碰上了。 正想着,从空中缓缓飘落一个男人,和龙紫珩的相貌有几分相似,但却是一张贪婪的脸,他阴笑着走到龙紫恒的面前:“老三,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换位太不小心了,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皇上的吗?”男子的话立刻带来阵阵抽气声,中毒的武林人士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位竟是当今圣上。 “为什么!”龙紫恒冷冷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龙紫阳。龙紫阳伸手扣住了龙紫恒的下巴:“因为你太不了解你身边的人了!”忽地,一把刀驾在了龙紫恒的颈项,却是那个一直跟着龙紫恒的护卫,他们没有名字,什么都没有,因为他们,只是个影子,龙紫恒脸上并无惧色,冷笑道:“没想到是你这影子被判了我,为什么?为了楚楚?”龙紫恒话音刚落,那驾在脖子上的刀就颤了颤,龙紫恒轻轻将那刀拿开,看着面前的龙紫阳:“我的影子被判了我,他同样也会被判你!” “什么!”龙紫阳当即一声惊呼,可眼前就已经寒光逼来,瞬时,一刀带出了血光,龙紫阳闪避不及被刺中的手臂。没有内力的护卫能伤到龙紫阳已是不易。龙紫阳惊愕地看着龙紫恒:“为什么!” “因为我看出他喜欢楚楚,便将楚楚赐了他,他对我感激便将你的计划和盘托出。四弟应该已经到了!”说话间,从城楼下跃上了几个身影,为首的竟是一个和龙紫恒一摸一样的男子,他率人冲了过来,立刻,黑衣人和他们战在一处,龙紫阳眼中寒光滑过立刻提剑就刺向龙紫恒,眼前突然出现了八大门派的掌门,仅管他们毫无内力,但他们的身手依然敏捷。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五章 黑狱来的杀手 “护驾!” 立刻,众人将龙紫恒挡在身后,就连月冰也沾了龙紫恒的光。龙紫恒看着身边的月冰,她紧张和惊讶纠缠的神情让他心情大好,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还是不忘揶揄月冰:“冰儿可要小心,如果你受伤,我可是会心疼的哦。” 月冰斜睨了他一眼,她月冰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会怕龙紫恒。空中不断地有黑衣人落下,和武林人士战到一处,那敏捷的身手绝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中了毒的武林人士明显落了下风,龙紫阳轻松地就跃过八大门派的头顶,将龙紫恒逼入了死角:“老三,你们兄弟也该把位置让给我坐坐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兄弟的换位游戏!”说着,举剑朝龙紫恒砍来,月冰立刻提剑挡在龙紫恒的面前,月冰心知这一剑若是挡住,自己肯定会受内伤,但自己受伤是小,保护天子是大! 就在龙紫阳的剑即将砍上月冰的剑的时候,月冰的面前忽然飘下了一个白色身影,袍袖甩起,就带出了一股寒气,那寒气是由那人手中的剑带出的,而与此同时,那人又抽出背后的另一把剑,立时,火一般的热力朝龙紫阳扫去,龙紫阳当即被剑气震开。“啊----”一声,落在五米之外! “扫雪!”月冰惊呼出声,一下子从扫雪的身后抱住了扫雪,扫雪的身体怔了怔,就连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侧脸看向身后的月冰,目光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他轻轻拍了拍抱在身前的手:“我来了。” “恩!”月冰放开扫雪,扬起了坏笑。“这里就交给你了。”“还有我们!”一个声音忽然从龙紫恒身后响起,倏地,七条人影跃上了城楼。高低不同地站在了城墙上。 月冰笑了,收回目光看向远处倒地的龙紫阳。他被剑气割裂的衣服出现了如同火烧一般地焦黑,月冰的眼中带出了阴狠,她握住了扫雪持剑地手:“我不想看见你杀人,这里有七贱已戳戳有余!是吗?夜枫!” “呵,冰妹子真是偏心。不过既然冰妹子发话了,我们也不能偷懒,大家上!”说着,就飞了出去。但很明显,就只有他一个,其余几个不是挠头就是赏月,而夜枫那股冲劲还没意识到众人根本就没跟上,依旧站在凭栏上。 扫雪转身就是一拜:“扫雪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月冰以及剩下的六贱都立刻行礼。这里到有趣,那边杀得不可开交,而他们仿佛在聚会。 龙紫恒看着扫雪和月冰。心中虽有妒意,但更多的是对扫雪等人及时赶到的感激。他是一国之君。自该有国君的气度,他立刻扶起扫雪:“扫雪。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是该将月冰归还地时候了。”扫雪淡淡地笑了,看着月冰,月冰凝了凝眉,虽然地图依旧没有探得,但这国君的身边是万万不能再待下去,一旦龙紫珩变成了龙紫恒,那一切计划都要改变。 瞟眼间,他看到了站着的子檠灿,心中扬起了喜悦,果然相信扫雪,是没错的。 这边是君臣见礼,那边的夜枫已经冲出了重围,一掌推出,就是波若金刚掌,掌风扫过,立时闯进了围困八大门派的圈子,八大门派的掌门立刻怔住身体,而那些黑衣高手也不再冒然攻击,他们望向了夜枫,而夜枫正疑惑地回头张望,暗道怎么没人跟上来,于是,八大门派的掌门又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那月下地六个人!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七贱!” “该死!你们就那样看着吗!”夜枫大呼小叫起来,八大门派看着依然纹丝不动的七贱,暗道:难道他们与刺客是一伙的!正想着,只见其中那个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里地人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就是一抹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了夜枫身旁,将即将要砍到夜枫地黑衣刺客一掌扫开。 夜枫双手环胸:“怎么?终于出手了?我以为你们都见死不救呢。” 看着那黑衣人地身手,定一师太立时心中一惊,难道是她! 黑色的斗篷随着气波摆动,淡淡地声音从斗篷下传来:“这里有龙家的人,而且还有八大门派的人,所以我们觉得你一个人就够了,打人,累。” “你!”夜枫简直气得哑口无言,回头再次张望,扫雪和月冰站在一起对着他扬起自信的笑,而另五人则各有各的站姿,欣赏着眼前的景象。夜枫的拳头开始捏紧,“啊----”一个转身,就将从后面打算偷袭他的刺客打飞,然后回过脸扬起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好,很好!你们!”说着,他抽身翻飞,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在了刺客的身上,可怜那些刺客,遇到一个疯子,实该倒霉。 扫雪看着混乱中的八大门派的弟子,立刻道:“速去保护明日参赛的人。”“是!”当即,七贱瞬即消失在空气中,龙紫恒的眼中带出一丝赞赏,暗叹扫雪的心思缜密,临危不乱。 而另一边,湛蓝带领武当七侠护住了中毒较深的弟子,由于人多混乱,他们还尚未发现扫雪他们的来临,就在这时,一道寒光忽然擦过他的身体,朝身后正在战斗的紫英飞去,出于本能,他提剑挡去,忽然,又是一道寒光滑过,就打落了那件暗器,几个身影落在了他们的身前,却都不认识,而那个打落暗器的人更是一头银发,冷酷傲然。这让武当和峨嵋的弟子都怔愣不已。 眼前的人影身形飞快,就将他们身边的几个黑衣高手击退,那些刺客绝不是泛泛之辈,所以要击杀他们绝不是在几招之内就能解决,然后只听那个白发男子说了一声:“老五,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咧!”说着,那几条黑影瞬即跃向别处,他们似乎在有意保护明日参赛的八大弟子。 这时,众人认出了那个留下的人,那胖胖的身材,那憨憨的笑容,正是朱角六! “朱角六!”湛蓝惊喜地握住了朱角六的双臂,朱角六大笑着:“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大师兄见面了,啊!小心!”朱角六当即推开了湛蓝,他的身后正有一个黑衣人提剑刺来,可就在朱角六以为自己会被那刺客刺到的时候,那刺客突然直接直挺挺地坠落,一个死神出现在他的背后,她飘落下来,就是一句责备:“平日就知道吃!你是来保护他们的,不是来拖累他们的!”立时,湛蓝的脸上带出了欣喜,张若怜到了。 “知道了,老二!”朱角六受教,与此同时,张若怜已经提剑扫向紫英等人身前的两名黑衣人,立时,剑气带起一阵劲风,将两人引开,紫英立刻带着众师妹与武当的几人汇合,朱角六则大喊着:“老二!他们好像是黑狱的人! 黑狱,一个武林中忌讳的词语,一个聚集了无数让江湖人害怕的疯狂之徒,他们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将自己封闭,如同一个自行建立的监狱,里面的人都身怀绝技,是江湖上见不到的绝顶高手。 “知道了!烦死了!”一把三尺长剑与二人缠斗,对方的动作几乎快得不可见,张若怜怒了,很久没见到如此高手,还是两个。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六章 黑夜下的战斗 在湛蓝等人的面前,是三个都是身穿黑衣的人,动作是同样的快速和敏捷,他们就如同溶入黑暗,让人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身影,也让众人为他们捏了把汗。 “啊----”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一个黑衣人从空中落下,身上插着无数细小的柳叶飞刀,木以方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身材瘦弱,且矮他一截的子檠灿,苦涩和欣喜交杂着,让他无法将视线从子檠灿身上移开,而子檠灿,却转过身,脸上带着微笑:“没事了,师兄。” “小灿……”木以方无力地单膝跪了下来,跪在了子檠灿的面前,子檠灿慌了,慌忙扶住木以方颤抖的双肩:“师兄?怎么了?” “没什么。”木以方扬起脸看着面前子檠灿担忧的脸,他还是那么地善良,“你的腿好了真是太好了……”木以方真心说着,忽地,他看见子檠灿背后的黑影,正要提醒,而面前的子檠灿眼中就带出了杀气,手中的柳叶刀“唰”一下甩向身后,立刻,那黑影掉落在地上,而子檠灿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子檠灿依然对着木以方笑着:“师兄安心逼毒吧,相信我。” “恩……”木以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安心,小灿回来了,他的腿好了,他的脸上又有了笑容,他甚至不恨他,这一切都因为他的父亲死了,这实在太好了……他闭上了眼睛……。 朱角六见张若怜居然还没有搞定那两个家伙,就喊了起来:“老二,你还说我,你不是也退步了!” “你这个死胖子,烦死了!”张若怜真的生气了。湛蓝提剑要上前帮忙,紫英身形动了动,却看见朱角六拦住了湛蓝:“你们就放心逼毒吧。这两个家伙虽然我打不过,但对老二来说是小菜一碟。主要这里人多,她怕伤及无辜。” 听朱角六的语气,若是张若怜认真起来,这烟雨楼都会被她拆了,这话让紫英有点不服气。仅管此刻看来,的确张若怜的功夫似乎比上次更上一层,但绝对还没到可以与她地师傅相抗衡的地步。 正想着,忽然,面前狂风大作起来,不,不能说是狂风,而是气劲,气劲一拨又一拨地以张若怜为原点荡漾开来。范围足足波及五米之远。 护在华山弟子前面的唐小邪乐了,身上地衣摆和银白的发丝跟着那气波一阵又一阵地飞扬:“看来老二急了,这家伙就是急性子。有趣,我也来!”当即。他双掌合十。顿时,内劲爆发。撑开了他地衣袍。 七贱中,内力现在最高的只有等同于重生的唐小邪和张若怜了,唐小邪的内劲偏向于魔,因为他的力量来自于魔花,而张若怜地内劲偏向于神,她的力量来自于混元蛋,两人的内力不分伯仲,就看彼此的运用了,一阴一阳的内劲相互辉映,竟成了阴阳。 众人都因为这突然出现的诡异的内力而停下了战斗,倏地,唐小邪和张若怜如有感应一般同时飞向了空中,一黑一白的身影在空中交汇瞬即消失在众人的眼前,顷刻间,空气中带出了刺鼻地血腥,而那诡异的因为内力形成的狂风也刹那间消失不见。 张若怜和唐小邪双双站在烟雨楼顶,唐小邪双手环胸,张若怜斗篷飘扬。 “喂,刚才没杀错人吧,双方都是黑衣。”唐小邪嘟囔着,看着下面一个接一个倒下地黑衣人,张若怜耸耸肩:“谁知道,管他呢,反正无论龙家还是黑狱,都不缺人。而且,我没杀,只是点了穴,啊……你杀人,冷血。” “我也没,只是挑了他们的筋……”两人在楼上谈笑,但楼下,却不如楼上这般轻松了。 一时间,战斗嘎然而止,无论是龙紫恒带来地人,还是龙紫阳带来地人,都可以说是惊骇地看着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刺客,这些刺客,有地就在自己的身边,就那样,无声无息地“死去”,这是一种靠近死亡的感觉。身边的人忽然死了,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当即,诡异的气氛在烟雨楼上蔓延。扫雪无奈地笑了起来:“哎……这两个人玩地有点过火了。” “当然,谁都不喜欢疲劳战,更别说那两个性格暴躁的人了。”月冰笑着望向烟雨楼楼顶,龙紫恒兄弟也双双往上望去,那两人正互相击掌,宛如在庆祝自己的胜利。那种对死亡的无视,让众人心寒,他们,还是人类吗?怎能如此冷血。 立即,就连自认为最残忍,最冷血的黑狱人,也心寒地找路四处逃窜,龙紫珩怎能放过他,手一扬,那些处于怔愣中的人立刻围堵,捕捉。 龙紫珩抬眼看着依旧高高站在屋顶上的黑白身影,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视线停留在那个黑色的身影上,嘴角扬起了一抹笑,这笑容映入他的皇兄龙紫恒的眼中,他抬眼慵懒地看了看那个黑影,再看了看自己那个比自己更不羁的皇弟,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举起折扇,“啪!”地一声打在自己的弟弟额头上,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敢打这个四王爷了:“来晚罗。” 龙紫珩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嘴角带出和龙紫恒一摸一昂随意的笑:“你死了我好接班哪。”随即,两兄弟笑了起来,一时间竟分不出哪个是皇上,哪个是四王爷。 喊杀声渐渐消失,龙紫珩开始收拾残局,扫雪走到八大掌门的面前,就是一礼:“地宫宫主扫雪,见过各位前辈。” 众人当即大吃一惊,直到这边战场打扫完毕,众人移步英雄大堂,所有人都未能从扫雪居然成了地宫宫主中回过神。 百般揣测在他们脑中形成,扫雪这个神秘的美男子,成为地宫宫主,究竟会给这个江湖,带来什么?看着他身旁的那名同样神秘的月冰,以及被八大门派逐出师门的孽徒七贱,又想着他们那诡异的身手,他们也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英雄堂上,正中坐着龙紫恒,边上坐着四王爷,一个正襟危坐,一个吊儿郎当,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两种不同的姿态,若不是坐姿不同,根本无从分辨。 英雄堂的左边,坐着扫雪,以及他带来的七贱,此刻众人发现,又多了一个老翁,这是方才没见到的。而右边,坐着八大门派,一时间,英雄大堂里静地不像话,任何一方都无人出声,一种奇怪的,诡异的气氛围绕在英雄大堂上。但其实在每个人的心里,此刻却是暗流川急,算盘打地叮当作响。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七章 说清楚,将明白 沉寂在英雄殿里蔓延,谁都觉得这样的静默很不正常,但谁也不想第一个出声,似乎觉得这一出声,就先落了下风。而就在这时,扫雪从容地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便是一礼,七贱也是如影随形:“既然已经无事,扫雪带七贱告退。” “无事?”叶行健站起身反问,“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地宫与黑狱串通好的,演出双簧来博得我们正道人士的好感,从而可以接近我们白道!” “什么黑道白道的。”扫雪身后的那个先前一直不曾看到的老翁站了出来,“大家都是江湖人,别说地像小帮小派。”正是笑一笑。 “你又是什么东西!”叶行健横眉怒目。 “老夫我论辈分都可以做你爹!”笑一笑也不甘示弱,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知果大师当即站了起来:“叶掌门。请稍安勿躁,扫雪公子毕竟相助了我们,而且七贱也未曾伤害我们的弟子。” “谁说没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长空。是华山掌门华鹰,“点沧的木野掌门分明就是死于子檠灿这个孽徒之手!” 华山掌门这一说。便带出了木野之死,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眼神交错,唯独龙家地两人悠闲地坐着,如同看戏。而这边扫雪也淡笑地坐下。身后的月冰双目闪烁。 对面的知果大师开始双手合十,身边地张一真人拧眉细听,剩下的人冷笑地冷笑,不屑的不屑。 “小灿没有杀木野掌门!”一声大吼来自于七贱,正是朱角六大,他愤怒地看向沉默不语的狄罗花,“分明是……” “五哥!”子檠灿当即拦住了朱角六,朱角六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一旁的张若怜缓缓走到狄罗花地面前。黑衣斗篷身形一动,又牵扯了不少目光,峨嵋的。武当的,紫英的。湛蓝的。还有龙紫珩的,他一直好奇那黑色的斗篷下面。是一张怎样的容颜,究竟是妖魔鬼怪,还是神仙佳人?张若怜淡淡道:“狄掌门,您怎么不说话?您真的认为木掌门是我家小灿所为?”张若怜地言辞中用上了我家小灿,就明确表明七贱是一家人,欺我一人就是欺我全家。 狄罗花侧过脸,淡淡道:“当然。” “当然……”张若怜平静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她只是从斗篷中挖出了一本册子,“这本叫狗崽艳画册。”张若怜开始随意翻着,引来了众人好奇的目光,她随意地说着,“这艳画册是我和老五从一只狗崽身上抢来地,里面收录这一年里,一些黑白两道乃至朝廷官员的艳画,其实呢……这男人寻花问柳也是正常,难得跟其他人地老婆通个奸偷个腥也正常……” “放肆!”忽然,定一师太愤怒地大喝一声,“作为一个女子岂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污言秽语,还好意思看那本……那本!”定一师太显然羞于说出口,“那种东西!简直不堪入目!你好意思说!我等都不好意思听!”定一师太侧过脸开始大声哀叹,“孽徒啊孽徒……” 张若怜依旧保持着原来地姿势,等定一师太骂完,她依旧继续:“刚才说到一些名门正派的地人士上花街,于是,在这一天,狗崽不小心,或是凑巧吧,就看到了木野掌门,也就是狄掌门的丈夫了。”张若怜翻到其中一页,放到狄罗花的面前,瞬即,狄罗花神色大变,张若怜拿回放在自己的面前,唐小邪也有意地凑过脑袋,嘟囔着:“画工不错啊,居然连胎记都画得那么清楚,哟,还有台词呢。” “正是啊。”张若怜和唐小邪宛如天衣无缝的搭档,开始一说一唱,“他画得很仔细,所以就忘记了时间,于是,便碰巧看到了众位掌门口中所说的我家小灿杀死木野掌门的事。” “恩,恩,真是很凑巧啊,那只狗崽怎么说的?”唐小邪问着身边的朱角六,朱角六憨笑着:“他说杀木野掌门的是个女人。” “哦”唐小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向叶梦蝶:“梦蝶,你是我们七贱的军师,不如你分析分析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会柳叶飞刀,而且有杀木野掌门的动机?” 叶梦蝶微笑着,正要开口间,子檠灿忽然跪倒在狄罗花的面前,他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只有扫雪,静静地看着方才的一切,神情自若。 “师母,师傅是灿儿杀的,灿儿愿意接受师母的一切惩罚!”子檠灿当即头点地,伏在了惊讶的狄罗花的面前。 朱角六当即怒了:“小灿!你犯得着吗!反正我们七贱也被人误会惯了,大不了再背上一条罪名,你这样犯得着吗!” 而这边,叶行健当即乐了:“哈哈哈哈……看见没看见没!子檠灿都招认了,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小邪当即推着一旁的陈林:“你快去把小灿拉回来,他只听你的话!” 陈林沉默着。只是静静地看着跪在狄罗花面前的子檠灿,然后垂下眼睑,一语不发。 一下子。众人地目光集中在了狄罗花和子檠灿的身上,狄罗花渐渐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子檠灿,这个夺她丈夫地人,恨他吗!当然!可他为何要在江湖人士面前认罪。这一切本来推在子檠灿的身上理所应当,也顺其自然,更少了不少麻烦。而现在,子檠灿却主动认罪,还要让自己问罪,这怎么下得了手! 她不是木野,不是那禽兽,个中原因她都知道,她都清楚,她将子檠灿带大,亲眼看着他受苦。除了恨木野,恨子檠灿,也恨自己!木野已死。恨意已除,留下地却是孤寂和悲凉。“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更何况是残杀自己的师傅,有违纲常!”崆峒笑青山沉声而道。这边朱角六当即道:“这是点沧的家事,与你何干!” “你!哼!你又是何人,有什么资格在诸位前辈们面前说话!” 朱角六正欲还击,却未想到张若怜拦住了他,只见张若怜向知果法师一拱手:“知果大师德高望重,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屠刀,更是立地成佛,不如请大师化解这段恩仇。” “孽徒!”定一师太大喝一声,“你们七贱做的这些丑事还要让知果大师来给你们善后,你们还真好意思说!” “诺诺诺……你们看吧,叫你们逞能。”夜枫不知何时蹦了出来,揶揄着朱角六等人,“你们是什么身份?是七贱,一个个都是被名门正派赶出来的人渣,若说我们这里最有身份说话地就是我们伟大的,帅气的宫主!宫主都不说话,要你们这些小丑在这里叽叽喳喳。” “可是,佛门之下,众生平等。生,就是天下生灵,也就是人和猪在佛祖面前都是平等的,难道我们连猪都不是?”张若怜这一句反问立刻让堂上的龙家兄弟喷笑出来,龙紫恒折扇一开就是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哈哈哈……今日朕算是大开眼界了。” 扫雪和月冰站在一边幽然淡笑,扫雪看向张若怜:“若怜,你这话可要把知果大师问倒罗。”众人的目光移到知果大师的身上,知果大师双手合十:“这位姑娘说得是,冤冤相报何时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既然这位小施主诚心改过,但杀师之罪不可恕,不如将这位小施主交由老衲……” “喂!老和尚。”夜枫不乐意了,“你怎么动不动就把人往庙里带,你最近和尚紧缺是不是。” 知果大师双目含笑,夜枫曾是让他最头痛的弟子,这场舌战因为子檠灿而越来越激烈,月冰轻拽扫雪的衣角:“跟你打赌,唐小邪要憋不住了。” 扫雪点头微笑:“七贱中,唐小邪和张若怜可谓都是急性子,若再争执下去,这二人必有所动。”扫雪地话尚未说完,唐小邪就跳了出来:“争什么争,既然要说,就说个明明白白!说说小灿为何会成为点沧的不肖之徒,为何会连累陈林被逐出师门,为何会杀死木野,一切前因后果今天就在这里说个明白!还有夜枫的,小怜地,朱角六的和陈林地,还有我地,都说个明白,看看是非公道到底在谁的身上!” 立时,点沧地人神色异变,而其他门派也略有所动。不说八大门派,就连七贱本身,也神色各异起来,一些不堪回首的回忆今日当真要再次揭开?那些伤疤着实让他们痛苦。而叶梦蝶留意到唐小邪唯独没有提到他,难道七贱早已发现了什么? 他抬脸的时候,正好接触到远处扫雪似笑非笑的目光,拧了拧眉,撇过脸,却看到了自己师妹天遥担忧的脸,或许七贱,真的早就知道了吧,可他们为何不揭穿自己?呵……大概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真相吧……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八章 出人意料的结果 唐小邪往大殿中央一站,银白的长发随风飞扬,立时生出一股煞气,让人不敢轻慢。 “我唐小邪在这里,可以告诉大家,木野根本就是一只畜牲!” “放肆!”八大掌门中除了知果,张一真人,以及点沧门派众人,其余人都变得激动起来,作为木野的好友叶行健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信口雌黄!” “我哪有说错!”唐小邪冷笑着,“你可以问问点沧,木野都对小灿做了什么,小灿!你给我起来,你跪他们有什么用!你被木野囚禁的时候,他们有谁向你伸出援助之手?你被木野侮辱的时候,他们有谁站出来为你讨回公道?你被木野打断双腿的时候,他们又有谁将你从地域解救出来?只有素不相识的陈林,他与你毫不相干,他却救了你,可是木野又做了什么?点沧又做了什么?他污蔑你与陈林私通,连累陈林也被赶出师门,他……” “够了!”子檠灿大喊着,声音微微颤抖,“够了……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子檠灿的情绪异变,张若怜立刻推了一把陈林,陈林那逃避的目光终于落在子檠灿那瘦弱的身躯上,他现在需要一个依靠,一个让他躲避一切伤害他的目光的地方,他的无助和彷徨让陈林也变得失措。 “够了,小邪。”张若怜终于忍不住,今天简直就是一出闹戏,“这一点也不好玩,我回去了。”说着,就去扶子檠灿。“小灿,我们回家,一切都过去了……”子檠灿无力地倒在张若怜的身上。陈林终究,没有在这个时候来救他……自从他能走了之后。陈林就不再靠近他…… 四周变得安静,唐小邪所说的一切,让他们震惊,他们看向点沧,从他们弟子难堪的脸上已经找到了答案。众人都默默地看着张若怜扶起了满身是伤的子檠灿,他仿佛已经没有可以支撑地力量,只是静静地,靠着张若怜,和她一起,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往外走去…… “小灿……”一声轻呼来自于点沧,木以方从狄罗花的身后走了出来。哀伤而痛苦,张若怜依旧扶着子檠灿前行,忽然。“扑通”一声,木以方跪在了他们的身后。所有人怔住了。正道地,地宫的。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木以方,看着前方停住地两人。 “小灿,大师兄替师傅向你恕罪了!”“咚”一声,木以方的头就重重磕在了地砖上,而他身后的狄罗花,也含泪将脸侧向了一边,微微低下。 “咚!”又一声,响彻整个大殿,子檠灿缓缓转过了身,在木以方又要磕下去的时候,他飞身拦住了木以方:“大师兄,你这又是为什么……” “小灿,大师兄没用,当初看着你受苦,大师兄却无法救你,小灿,请原谅大师兄,原谅点沧吧。”木以方双手紧紧扣住子檠灿的手臂,哀恸而期盼地看着子檠灿,子檠灿还带着稚气地脸变得不知所措:“大师兄说地是何话,小灿才要向大师兄和师母恕罪,希望能原谅小灿。” 泪水,从木以方的眼中滑落,他痛心地看着子檠灿:“小灿你还是那么善良,让大师兄和众位师弟都无地自容。回来吧,小灿……回点沧,今后无人再会欺辱你……” 子檠灿倏地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会获得回到点沧的机会,他茫然的目光滑过七贱,停在了陈林的脸上,陈林依旧面带微笑,那一直在子檠灿面前维持的微笑,忽地,子檠灿只觉得那微笑尤为刺眼,让他的心痛得滴血,最后,他把目光投向扫雪,扫雪是他最敬重的人,扫雪微笑着,同样是微笑,却给了子檠灿鼓励和安 “可是师母……”子檠灿踌躇着,看向了狄罗花,狄罗花偷偷抹去了眼泪,脸上是异乎常人的平静:“小灿,点沧地大门随时为你而开,如果可以,请接替掌门之位,明日替点沧出战。” “什么!”子檠灿惊讶着,师母居然让他接替掌门之位!他只有十七岁,论资格,论辈分也应该是大师兄木以方,更别说还替点沧出战八大高手了。 “灿师兄回来吧!” “灿师兄回来!”点沧的弟子倏地高呼起来,一股许久没有的暖意从子檠灿地心底涌起,他半蹲在木以方的面前,这里,离张若怜仅仅一米,他可以感受到张若怜地喜悦,但那喜悦里,却带着哀伤,如果他一走,那么七贱就不再是七贱,就像张若怜说地:我们是一家人。 家人离去,让人怎不伤心?他微微侧目看向身后,身后的黑影依然存在,只是衣摆不再飞扬,活力不再出现。他地离开意味着七贱的解散,陈林会回到青城,叶梦蝶会回到天山,唐小邪将会与唐在飞潇洒江湖,朱角六说不定也会回武当,最后,又只剩下最初的二人:夜枫,和张若怜。 “我……”子檠灿犹豫着,彷徨着,他还小,他是七贱中的老幺,平日七贱最疼爱的弟弟,他承认,自己没有主见,决断能力也很差,他现在需要一个人的意见,谁都可以,只要能帮他拿主意。 忽然,身后衣摆飘然,黑色的身影移到了他的身边,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长发:“小灿,如果你要接任掌门,就要学会自己拿主意,无论最后你怎样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张若怜温柔的声音让子檠灿那颗忐忑的心渐渐放下,张若怜,只会对他一人温柔。 那温婉的声音让夜枫嫉妒,自己几时有过这样的待遇?除了冷言就是索性一个白眼,仿佛跟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施舍。夜枫身边的朱角六同情地轻拍夜枫的后背:“老大,你就别吃醋了,谁叫你年纪比老二大呢?如果你只有十四岁,我绝对相信老二也会这么对你。”夜枫狠狠白了朱角六一眼,看着张若怜慢慢飘回他的身边。 斗篷里伸出一只手躲入夜枫随意垂落的手中,那只手需要力量,需要接受小灿离开的力量。夜枫的神情沉静下来,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张若怜,她也有懦弱的时候,他紧紧握住了那只手,仿佛再说:放心吧,就算七贱解散了,还有我在你身边。 他们这一细微的举动,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就是湛蓝和龙紫珩,龙紫珩细眉微挑,暗道莫非这两人是一对伉俪?但他怎知张若怜与夜枫的关系是一种超脱于任何感情的关系,岂能用普通言语表达?只能说他们不是亲人,更甚亲人,他们之间是世人无法想象的完美友谊。 酸楚在湛蓝的心底蔓延,他此刻只希望冲到夜枫的身边,将那只手从他的手中拽出,然后紧紧的,小心地呵护起来,让她不再冰凉,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复杂的情感在这些年轻人中,划出了杂乱的线,在湛蓝注意张若怜的时候,他又怎知另一个人也在为他心伤?用七贱的话,就是:爱情,害人不浅。再来看子檠灿,他的双目已经变得精明而果断,他有了决定,一个自己第一次做出的,这么大的决定,他紧紧地握住了木以方的手:“大师兄,我决定留下!” “太好了!” 这仿佛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结局,子檠灿回到了点沧的门下,更将继任掌门,点沧一派欢天喜地,狄罗花再次获得了这个她一直宠爱的“爱子。”一切是那么地美好,那么地喜悦。 然而,阵阵寒气从青城的掌门身上散发,那寒气是因为他当年错判的尴尬和难堪,是谁在窃窃私语?是谁在嘲笑他?是谁的目光那么鄙夷?有人在说他老糊涂,有人在说他不问青红皂白,他听见了,听见了,那些话语就如一只只细小的蚂蚁,钻入他的耳朵,进入了他的大脑,它们在放大,放大,无限量地放大,让他头痛愈烈,终于,他忍不住大喊出声:“陈林!” 陈林…… 陈林…… 这一声大喊在大殿中不停地回荡。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九章 张若怜的对质 今日,就如同是七贱的公审,回归大会,一个个真像水落石出,一个个误会也跟着解开,陈林缓缓扬起脸,那张总是保持着微笑的俊美容颜,此刻却带着迷茫,那涣散的视线宛如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或是那根重要的标杆。 陈林迷失了,他在子檠灿回到点沧的那一刻,他彻底迷失了,他看着子檠灿那从未有过的欢笑的容颜,他知道,子檠灿彻底地,离开了他和七贱,他们,将再次回到从前,没有任何交点,没有任何关系。 他陈林,青城的弟子,并无过高的武功,又无强大的内力,只是因为他的温柔和和善,成为青城中,最受师兄弟欢迎的弟子,他们敬仰他,他们尊重他,因为陈林,是一个大好人。只有他,能在叶行健暴怒的时候,敢站在叶行健的面前,用笑容,来救下一个又一个即将面临责罚的弟子。 那一年,他救下了子檠灿,这个与他毫无瓜葛,甚至从未见过的少年,如同上天注定一般,他在点沧的府中迷了路,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抽剑的声音,然后看见了那如花的少年刺向了自己的心。 巧合,一切只能说是巧合,冥冥中仿佛有一双手,将他推入了那个房间,救下了那名双腿残疾的少年,从此亡命天涯,生死相伴。少年成为他生活的方向,他的每一天,都以少年为中心而展开。 是同情?还是施舍?还是……陈林不敢再想下去,那是对少年的亵渎,那是对他的伤害,他对少年渐渐产生的那种感情,就如同木野那样肮脏。他不要,他不希望少年的目光中带着对自己地鄙夷,那种目光。会让他心碎。 “陈林!对不起,是为师当年错怪你了。回青城吧,青城需要你。”叶行健终于放下了面子,希望能和点沧一样迎来陈林的回归。 静默伴随着陈林,仅管他埋着脸,但他感觉到了叶行健带着一丝命令的目光。以及身边伙伴们地目光,是啊,他还有兄弟们,子檠灿走了,但伙伴还在,他们总是一起打闹,仅管自己总是在远处,和子檠灿一起静静地看着,但很快乐。那是一种家的感觉,但在青城,他没有。 青城是冷地。他这么觉得。 “哈哈哈……有趣,有趣!”龙紫恒的笑声忽然在大殿里扬起。手中折扇轻摇。“我说七贱今儿个是要解散吗?”他瞟向了扫雪,“扫雪。你怎么一当上地宫宫主,就解散了七贱,莫非你要败了地宫?” 优雅的笑容总是那么从容不迫,扫雪轻笑出声:“时也命也,冤家宜解不宜结,七贱身上的污迹也该洗洗清了,至于他们会不会解散,皇上未免言之过早。”那份淡定却让龙紫珩心惊,扫雪那种清澈的眼神是一种宛如能洞悉一切地眼神,甚至能知晓天机。 “我听闻七贱中还有一位被峨嵋逐出的女弟子……”四王爷龙紫珩换了一个姿势,坐在皇兄身旁看着下面的张若怜,有意无意地提起,有意无意地问向定一师太,“听说是不自爱,而且与武当大弟子湛蓝有关,难道大家就不好奇吗?至少本王很是好奇呢,峨嵋武当可谓是八大门派中较有声望的两大门派,这其中的原由必然惊心动魄啊。”他这一说,武林人士立刻切切细语,一知半解地开始卖弄。 “听说好像是那女人勾引湛蓝吧。” “哦?没想到峨嵋的女弟子冰清玉洁,也会有这么大胆的女子。” “那也是因为湛蓝英俊潇洒啊,若我是女子也去勾引了。” “哈哈哈……”那些碎语让定一师太难堪异常,她正要抬手击案,却不料一句冷语穿破了嘈杂,清冷地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鸡婆!”张若怜那淡淡的,毫无任何感情地声音让龙紫珩愣了一下,他身旁的皇兄当即掩面窃笑,暗道让你多管闲事。 张若怜黑色的身影缓缓飘到了扫雪地面前:“宫主,言贱告退。” 没有多余的话语,扫雪只是淡笑着点头,随即,那一身黑色地斗篷在大殿内幽幽移动,一时间,所有人地目光都紧随那目光而去。 “怎么?不愿当面对质吗?”龙紫珩似乎不肯罢休,“还是那些传闻都是事实?”龙紫珩那揶揄的声音不知是要对哪一方激将,“我还以为七贱各个都是被诬陷地,那时命贱唐小邪在大殿中央说得慷慨激昂,结果子檠灿与陈林果然都是被人陷害……”龙紫珩看着那依旧缓缓离去的身影,那女人居然不理他。 一种被人忽视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他龙紫珩,居然被一个女人无视到空气的地步:“喂!言贱!既然你自称为言贱,就说明你当年因为言辞微弱,无人相信而被逐出师门,现在,皇上都在这里,他会给你做主,你为何不说!”龙紫恒睨了自己皇弟一眼,暗道你要玩也别把我拖进去。 龙紫珩的话显然依旧是被人忽视状态,他那激昂的话语没能让对方停下,相反,对方身上那股子寒气,却是越来越深,渐渐发散开来,就连大殿的灯光也变得微弱。 心,在湛蓝的胸口激烈地跳着,他无法再压抑下去,无法再漠视下去,当年,就是因为自己的疏忽,使张若怜受尽了苦,而今天,所有人都对七贱的来历产生了兴趣,开始了一场自然形成的公审,那么,就是还张若怜清白最好的时机。 他正欲喊住张若怜,却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定一师太突然拍案而起:“孽徒!给我站住!” 张若怜停住了,幽幽地站在那里,斗篷随着从门外流入的风轻轻飘扬。 “既然皇上和王爷以及众位对峨嵋当年的家丑如此感兴趣,那老身就在这里道出一切,也好让大家评断,当年老身到底是否误判!”定一师太愤怒地看着众人,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张若怜的背影上,“当年真是老身错判了,老身自然会认错,张若怜,若你到时无话可说就休怪老身清理门户!” 黑色斗篷缓缓转过身,抬手揭去了那漆黑的帽檐,张黑白分明的脸,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却是空旷无迹的白雪世界。 “怎么,终于肯真面目见人了吗?你整日将自己藏在里面,是无脸见人吗!”定一师太看着那一身黑衣斗篷就恼火,好好的人,非要穿得像个鬼!真是给峨嵋丢脸! 张若怜那张清丽的容颜,让龙紫珩多少有点失望,但总算见到了庐山真面目也算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仅管身边美人无数,但那张冷酷肃杀的脸却是自己身边的女人所没有的。 张若怜对着定一师太微微欠身:“师傅始终是师傅,所以若怜要尊重师傅,即使稍后我们彼此为敌,但若怜依旧要尊师重道。” 看来老二已经能控制自己的变色了。夜枫如是想,否则她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下斗篷,仅管面对自己的师傅再穿着斗篷过于轻慢,即使定一当年如此对她,也毕竟是在不知实情下发生,定一向来以严厉著称,故老二对定一的尊重多过怨恨。 “当年!你获得峨嵋至高无上秘笈玄女飞天便偷偷练习,妄图练就无尚神功成为峨嵋掌门,结果却走火入魔,潜入湛蓝少侠的房中,欲行……欲行……简直无耻!师门不幸啊师门不幸!”定一师太说得痛心疾首,张若怜侧过脸,只是用平淡地如同白水一般的视线看向了紫英,唇角微微扬起,仿佛在说:我要说实话罗,可别怪我。 紫英浑身一颤,看到了张若怜那抹诡异的笑,那充满邪气的笑容如同地域的魔鬼,仿佛在笑她的自作聪明,笑她当年不够毒辣。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章 又一个真相 张若怜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不见,眼底依然是云淡风清,她看向自己的师傅定一师太,淡淡道:“玄女飞天是徒儿从后山的疯婆婆手中获得,并且交还给了师傅,偷练的确是徒儿不该,但徒儿并未想过要做峨嵋掌门,更何况,徒儿发现此功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后,徒儿便不再练习,那次误闯湛蓝师兄房间,实乃是误会。”“误会!峨嵋上上下下的弟子都亲眼所见,何来的误会!” “那时众人也只看到我抱着湛蓝师兄,只是一个拥抱,又说明了什么?徒儿当时深受重伤,经脉又被人封住,丧失功力,而声脉更是被人震碎无法出声,所以才会百口莫辩。” “丧失功力!无法出声!”定一师太惊愕地转过身,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张若怜的身上,这个在峨嵋一直静心修练的弟子,一个她从来不用操心的弟子。 张若怜的脸上依然是处变不惊的从容:“而湛蓝师兄的春药也并非徒儿所放,对方做的这一切,只是想让徒儿离开峨嵋!” “谁?他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玄女飞天。”张若怜吐字很淡,但清楚地映入每个人的耳朵,“她是徒儿的弟子,但并不是峨嵋的弟子。” “什么?”定一师太发出了一声惊呼。 张若怜顿了顿,并未看向峨嵋的任何一个女弟子,她只是在一边继续陈述:“徒儿也很后悔传授她玄女飞天,致使她走火入魔,万劫不复。当徒儿想盗取玄女飞天看是否有废黜这门功夫的方法的时候,她偷袭了徒儿,将徒儿扔入湛蓝师兄的房中。接着就发生了师傅所看到地一切,她的目的就是让师傅将徒儿逐出师门。然后在路上灭口,所幸地事,徒儿命不该绝,才能在今天,跟师傅道出真相。”张若怜静静地看着定一师太。她涣散的眼神似乎已经知道了张若怜口中之人,她无力地倒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座椅上,引来身后峨嵋女弟子地惊呼:“师傅!”定一师太摆了摆手,混乱的大脑里只听见双耳作响,这一切,居然都是她干的!身后的梁香玉见师傅情绪不稳,便主动接替了质问的责任:“你口中地人到底是谁?” “已死,我已经亲手将她杀死,以免她的玄女飞天为害武林!”当即。紫英脚下微颤,被身旁的周梦倩立时扶住,给了她一个支撑的力量。“那就是死无对证罗。”梁香玉不免有些得意。“没有证据只能说明你一派胡言!张若怜,就算你说得是实情。你擅自将我峨嵋的玄女飞天传授给非峨嵋的弟子。只这一条就足够废你武功将你逐出师门!” “你可以这么认为。”张若怜扬起了一个笑容,那黑白分明的脸上忽然有了笑容让人觉得诡异非常。 “所以今日。我梁香玉要替师傅清理门户!”说着,她就提剑而来,剑身带出的寒光让所有人都凝住了呼吸,梁香玉的剑快而急,直刺张若怜地眉心,但张若怜并未躲,甚至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梁香玉犹豫了,只在这犹豫的片刻,她的剑尖,就已在张若怜两指之间,无法再进一步,对方地眼中倏地,燃起了一片火焰,那决绝的冷酷让梁香玉浑身颤抖。 远处地夜枫暗道不妙,仅管混元蛋让张若怜重生,无论身体和内力都是焕然一新,但带来地副作用,就是张若怜那容易火爆的脾气,只要她一发怒,她那双眸子定然会变成诡异地血红,只希望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莫让那双眸子变了色。 张若怜双指夹着梁香玉手中的剑身,冷冷地看着梁香玉:“我张若怜不是烂好人,不会让你们随便欺负,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休来惹我,否则我难保不会灭了峨嵋!”说话间,只听“嘎崩!”一声,梁香玉的剑瞬即断成两半,张若怜夹着那断裂的残剑,就甩了出去,“噔!”一声,残剑眨眼间就钉在了定一师太的案几上,寒光滑过定一师太的脸,带出了她一身冷汗。当即,峨嵋的女弟子们,情绪激动起来! “好大的口气!”于师蔓跃到了梁香玉的身边,“香玉,休要怕她,上次她败在我们和武当少侠的手中,这次还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师傅!请准许我们摆下五彩迷离阵,将张若怜拿下!”于师蔓看向定一师太,却发现她双目紧闭,而她身后的紫英和周梦倩,也只是撇着脸,不知再想何事。“大师姐,二师姐,你们怎么不出来!”于师蔓疑惑着,然后就看见定一师太扬起了手:“让她走,今后峨嵋与七贱井水不犯河水!”当即,于师蔓愣在了大殿中央,定一师太缓缓站起身,满脸的疲惫让她一下子显得苍老,“皇上,四王爷,请赎老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没想到,最后,却是峨嵋先行离去。当定一师太与张若怜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声轻微的“谢谢”飘入张若怜的耳门,张若怜微微一笑,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峨嵋的离开,让这次公审又自然地收了场,陈林跟在扫雪身后,即使叶行健如何叫唤,他只是静静地走在七贱之中,如此明确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想法,叶行健痛惜着,只因为自己当年的鲁莽,致使青城失去了一个颇有资质的弟子。 朗月下,扫雪与月冰相偎而坐,月冰懒懒地靠在扫雪的肩头,望着那漫天的星光:“你想不想我?” “想,每天……”扫雪抬手抚过月冰的长发,那么自然,那么亲昵,宛如两人早已是心知的爱侣。 对于扫雪的碰触,月冰的心跳还是稍稍乱了一下,两朵红霞飞快地飞上了月冰的脸颊:“你怎么也跟夜枫一样油嘴滑舌了。” “不是你安排的吗?”扫雪抿唇微笑,“对了,刚才你去找若怜所为何事?”月冰扬起了狡诈的笑脸:“你说呢?” 一句反问让扫雪那秀美的眉毛拧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展开了一个笑容,抬手点在了月冰的鼻尖:“你该不会是让她继续你的任务吧,你倒是挺会用人。” “不好吗?”月冰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委屈,“人家也是为了你身体着想。”月冰环住了扫雪的身体,将脸埋入他那带着淡淡药香的怀抱。扫雪无奈地笑了笑,在月冰的发上落下一个浅浅的亲吻。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一章 任务 一道白影划破苍穹,落在了子檠灿的房门前,她只是挺拔地站在门边,仿佛在等屋里的人开门,而屋里的人没让她久等,就迅速破门而出,欣喜洋溢在子檠灿的脸上,只差没扑到来人的怀里。 “二姐!”子檠灿笑着,但当他发现张若怜一身白衣,浑身的肃杀后,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原先那份激动也降低至了零点,“二姐…“我来只为了跟你说几句话。”张若怜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子檠灿,子檠灿如同乖乖受教的孩子,不敢造次。 张若怜扫了一眼子檠灿有点惶恐的脸:“陈林喜欢你。” “什么?”子檠灿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怔愣在了原地,双目变得无神,几乎陷入游离,张若怜扬了扬眉:“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还是太高兴了?” “二姐……你会不会搞错了……”恢复过来的子檠灿满脸通红,大大的圆眼中是深深的失落和自卑,张若怜看着他那副不自信的表情就窝火,忍不住抬掌打在子檠灿的后脑,引来子檠灿的痛呼:“很痛诶 “痛?有比陈林心痛吗?你这个白痴,难道看不出陈林喜欢你吗?”张若怜那双深黑的眸子里,瞬即染上了一片橘红色,那艳丽的橘红分外妖冶,“真是被你们两个气死了,一个以为自己的感情丑陋怕亵渎了你,一个认为自己的身体丑陋怕对方看不起,你们两个都那么自卑没自信吗!”张若怜的咆哮让子檠灿一愣一愣,他被看穿了,他被张若怜看穿了。 “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就你们两个不知道!主动点,小白痴!趁现在还能见面,等武林大会结束。你就别再想见到他了!”张若怜说完,就抽身离去。 子檠灿怔愣地站在院子里。原来看穿他的不仅仅是张若怜,七贱都知道,只有他和陈林不知道。那他该如何,他又该怎么做?天哪,有谁来帮帮他!子檠灿奔溃了。他的大脑开始陷入彻底地混乱状态。白色的身影穿梭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她停了下来,在等身后地人,那家伙一定非常有话对她说。 如果说子檠灿的离开让相处和谐地七贱发生了彻底的变化,那她张若怜就打破了子檠灿与陈林之间那微妙的平静。 “我说你想让小灿回来也不要用这种手段吧。”夜枫追得气喘吁吁,晚上见张若怜出去,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某人急性子。捅破那张窗户纸了。 张若怜冷哼一声:“我没那么自私。” “还说?”夜枫在张若怜身边舒展着胫骨,也不想想大半夜两人站在别人的房梁上,“你想利用小灿对陈林的爱。让他回来,而且。你应该知道小灿那脑袋不擅长做出决定。现在他一定陷入极度地迷茫,这样的精神状态你让他明日怎么参赛!” “明日一战小灿和陈林不知何时才能见面。而且,以小灿的实力,即使明日他丢了三魂七魄,也没多大问题。” “那倒是……”夜枫摸着自己的下巴,想着是否也要到陈林那里去戳一戳,瞟眼间忽然觉得眼前滑过一道暗光,这道暗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有点惊讶地看着张若怜,“老二,你打扮那么漂亮做什么?”这时静下来夜枫才发现张若怜今日与往日大大地不同。 只见张若怜从来无任何首饰的耳垂上,戴着小小的珍珠,而向来只是扎成一束的长发今日挑出部份盘起,一排小巧的珍珠花没入黑发之中,若隐若现,方才地暗光就是由这些珍珠发出,一根白色的发带自头顶而下,飘逸若仙。 仅管这在别人眼中,是最不起眼的打扮,但却让平日素洁地张若怜立刻增色不少,夜枫开始想象张若怜若好好打扮后的样子,定不逊于紫英。 张若怜嘴角扬扬,眉梢挑挑:“有任务。” “什么任务?” “勾引男人。” “啊!”夜枫地下巴当即脱臼,顷刻间他就朝张若怜扑去,张若怜微微闪身,夜枫只抓住了张若怜地手臂,接着,就是嚎啕大哭:“小怜啊,你不要想不开啊,天下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啊……哦,不对,我是好人,哇……我的宝贝女儿啊……” 夜枫哭得凄惨,张若怜眉角直抽,一巴掌将夜枫拍飞:“滚!我很忙,你别再跟来!”说着,就抽身离去,那白色地身影在夜幕下瞬即消失不见。定一师太的房内烛光摇曳,她的五名让她骄傲的女弟子站在房中,曾经,是六名,但被她赶走了一个。 定一师太招过了艾星,这名最小的弟子,她将是峨嵋最后的希望:“艾星,到师傅身边来。”艾星愣了一下,随即乖巧地站到了定一的身边。定一黯然而失望的目光扫过了剩下的四个徒弟,峨嵋的未来,另人堪忧,这里,究竟谁能接掌峨嵋? “师傅!”于师蔓终于忍不住了,“师傅为何要放过张若怜!今日师傅这么做,实在!实在……” “实在怎样?” 于师蔓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师傅阴沉的脸,然后侧向一边,嘀咕着:“让峨嵋在天下武林出丑,人家会以为我们峨嵋怕七贱呢。” “混帐!”定一师太怒喝出口,眼前忽然一阵昏暗,金星不断,拧了拧双眉,稳住了心神,“紫英,周梦倩,你们还不说实话吗!” “师傅!”周梦倩当即跪倒在了定一的面前,“是大师姐,全是大师姐让我做的,一切与弟子无关哪,师傅!” 瞬时,梁香玉,于师蔓和艾星都愣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看向紫英,紫英的脸上没有半丝波澜,平静地如同随时准备迎接死亡,她的心已死,湛蓝的退婚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打击,其他的,都无所谓了,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她那时才觉得自己想做掌门的心,早就被湛蓝所取代,而这一切,全都毁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就是张若怜。 但她为何不再武林人士面前言明?她只要说出了一切,那峨嵋,甚至是湛蓝,都将是她的,而她,却只是点到即止,暗示着定一师太,师傅是知道自己练玄女飞天的,所以张若怜只要说传授一个女子玄女飞天,那就是已经言明了一 自己等待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 没有辩解,没有求饶,紫英就那样静静地跪在定一师太的面前,仿佛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二章 废紫英 定一师太沉默着,这个昔日她最看重的弟子,却做了如此让她寒心的事,她仰面长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众人怔了怔,谁?谁来了? 房门被缓缓推开,一个白色的人影走到定一师太的面前,便是深深一礼:“师傅。” “你来啦。”定一师太看着面前这个依旧一脸平静的弟子,她一直都是如此,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人间的烦恼,在她的眼底只有风轻云淡,正因为她这与生俱来的淡薄,才会让自己慢慢将她遗忘,以致于她最后遭人陷害的时候,自己都不给她辩解的机会。 “张若怜……”周梦倩看着身边站着的人轻喃着,她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起来,方才自己将一切都推在了紫英的身上,那这个张若怜会戳穿她吗?不会吧……她这么想,因为张若怜应该是憎恨紫英的,所以她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紫英死! 张若怜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师傅,这件事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让它不了了之吧,而且,当初大师姐并未唆使二师姐下药。” “不是紫英做的吗?”张若怜的话让定一师太尤感意外,她瞪向了周梦倩,周梦倩呆滞着,她恍然觉得张若怜的恐怖,张若怜的行为,无人能够掌控,她不按常理出招,让人防不甚防。她的想法与紫英不谋而合,紫英怔愣着,一切脱离了她的控制,从张若怜复活以来,宛如自己已经成了她手中任意摆弄的布偶。 紫英的眼中透出了恐慌。她开始害怕,不知道张若怜又想怎样,先前她已经做好了被逐出师门地准备。甚至是死的准备,而现在。莫非都不能让她安心赴死吗!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张若怜淡笑着,将前因后果一切事实都赤裸裸地摆在了众人面前:“所以,大师姐不能再修练玄女飞天,它只会让大师姐入魔。心性大变,当年她的失控就是最好地证明。”“你是说当年紫英是受到玄女飞天的控制?”定一师太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若怜,她似乎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套无尚神功。 紫英呆滞着,木然着,她当年在追杀张若怜之后,曾经有过片刻地失忆,所以这一切,她无法解释,但是。她也不会逃避,这些,始终是她做的。那么残忍,那么让人心寒。不由得。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一股热力在她的身体里蠢蠢欲动。 张若怜垂下眼眸,观察着紫英的变化:“玄女飞天地心法其实就是情。因此,它的可怖之处,并不是走火入魔后所体现的普通经脉逆行,而是将人性某一处灰暗面,彻底挖掘,并且放大,嫉妒、嗜血、仇恨、贪婪,等等等等,练玄女飞天,不成神,便成魔,所以师傅,若怜今日来就是为了废黜大师姐的玄女飞天。” 沉寂,在房内弥漫开来,紫英扬起脸惊愕地看着张若怜,她的眼中是淡定和果决,她知道,张若怜是认真的,可是!如果没有玄女飞天她又怎能战胜那八大高手!没有玄女飞天,她今后又怎在峨嵋立足!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绝不能再没有玄女飞天!一股深深地怨恨从心底涌起,她不会就范,她不要被峨嵋弟子的耻笑,今日之后,她们会怎么看自己?她抬眼看向了众人,她们的目光都变了,她们的目光像一道道利剑刺入了她地心,让她千疮百孔。 师傅的鄙夷,周梦倩的嘲讽,梁香玉地厌恶,于师蔓的轻蔑,艾星地害怕以及张若怜地怨恨,她们,她们!都是自己的敌人!她们都在嘲笑自己! 紫英情绪地变化引起了定一的注意:“紫英她怎么了?” “看来要入魔了,大家快闪开。”张若怜抢步走向紫英,但紫英飞快地扣住了身边周梦倩的脖颈,杀气包裹住她的全身,眼底是死一般地黑暗:“别过来!”她怒吼一声,将周梦倩从地上拖起,“你敢再靠近一步我马上拧断她的脖子!“啊----”周梦倩大声尖叫起来,“啊----啊---”紫英左手一拂,强大的气劲就拂开了房门,当即带着周梦倩跃了出去,张若怜紧跟着追了出去:“师傅,让师姐妹守住四方,别让其他门派的人靠近!”这话说完,张若怜就已经拦住了紫英的去路。 立时,反应过来的定一师太将三个弟子遣了出去,自己也守住东方“啊----”周梦倩尖叫着,张若怜大吼道:“别叫了,你想让其他人来看峨嵋的好戏嘛!” 一下子,周梦倩不再尖叫,紫英的双眸中是摄人的杀气,一层淡淡的黑紫色蒙上了她脸部的皮肤,让她浑身充满了魔性。 她的手指深深欠入了周梦倩的脖子,当即,血丝带出,周梦倩吓得浑身颤抖。“紫英!清醒一点,这里没人要害你!”张若怜双目紧紧盯着紫英,紫英的眼中掀起了狂风:“我知道你要杀我,但我不会束手就擒!” “那你放开周梦倩,你的玄女飞天天下无敌!” “对!我有玄女飞天!”紫英将周梦倩推开,冷笑着,“上次我不敢用,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我的玄女飞天!”陡然间,狂猛的气劲在紫英身周回旋,周梦倩捂着自己的脖子,迅速爬远。 气浪朝张若怜扑去,犹如一条又一条玄女的丝带飞来,那些飘逸的丝带瞬即化作一根根尖锥刺向张若怜,张若怜脚步轻移,任由那些尖锥飞扬,却丝毫伤不了她。 她缓缓靠近气劲的中心:暴走的紫英,她眼眸里空旷无物,只有那如同深渊一般望不到底的怨恨和恐慌。 “麻烦!”张若怜闪避着那近乎完美的攻击,若是使出全力,必然会波及无辜,但若不尽快,只怕紫英会暴走过渡而静脉断裂而亡。看来只有用那个了。 她想着,便加快了脚步,倏地就闯入中心,来到紫英的身前:“紫英!”她的突然出现,让紫英下意识看向了她的眼睛,那双清澈无底的眼眸里,瞬即映出了一片蓝色,那是蓝天碧云的蓝,那如同清洗过的蓝天,那一望无际的广阔天空里,是静静的 “忘了他……”是谁?谁在跟她说话,那柔美的声音是那么温柔。 “忘记谁……” “忘记你心中所爱的人,忘了他……” “忘不了……我忘不了……”紫英在天空下捂住了脸,那一阵阵揪痛让她无法呼吸…… 院子里终于静了下来,紫英茫然的脸上是滚落的泪水,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是她的挣扎。定一师太和其她的峨嵋弟子惊讶地看着院中的两人,那可怕的魔功消失,张若怜的眼眸却变成了碧蓝色,而她的长发,也在皎洁的月光下,绽放着诡异的蓝光。 张若怜抬起手,一掌打在了紫英的眉心,瞬即,气劲暴走,撑开了紫英的衣摆,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如同泄了劲一般,紫英的双眸瞬即失去了任何神采,缓缓倒入了张若怜的怀中…… 静静地看着怀中无神的紫英,张若怜长叹了一口气,不知是否是自己自私?总觉得在执行下一个任务之前,将紫英这幢心事了结,自己方能安心上路。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三章 重装登场 当众人回过神的时候,静静的院子里,只躺着熟睡的紫英,而张若怜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峨嵋的几个小师妹,又怎能防住其他门派的精英高手,他们早被周梦倩的尖叫引来,只是到的时候,只看见紫英与张若怜在私斗,而峨嵋的女弟子却在把关。 他们躲在远处将一切看了个清晰,仅管看到了一切,但他们只以为是张若怜来找紫英私下决斗,但紫英那一身奇功让他们不由得心惊,没想到峨嵋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神技,他们又怎知这神技正是玄女飞天,只当峨嵋五个女弟子都会此神功。 湛蓝是所有人中离地较近的,深深的忧虑浮上他俊挺的面容,仅管能站到他的这个位置已经人数不多,但这三四人也看清了张若怜的变化,而且,这其中还有一个龙家人,那么,张若怜会不会成为武林和龙家争夺的目标。 变色龙……一种传说中的物种,一种能吸引天下男人的特色美人。他感觉到龙家人的气息移动,当即也跟了上去。 龙紫珩紧紧跟在张若怜的身后,他过于显露的气息让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她从空中落下,站在了阴森诡异的树林中,苍白的月光散在她同样苍白的衣衫上,黑白分明的脸,毫无半丝血色,犹如一个从地下浮出的女鬼。 “你到底能变多少种颜色?”龙紫珩站在张若怜身前。眉眼含笑看着此刻全身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地女人,即使如此,她还是那么与众不同。 张若怜耷拉着眼睑。一副无视龙紫珩的神态,不作答。也不离去,诡异的气息开始将她包裹,龙紫珩感受到了彻骨地寒意,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僵硬:“你既然是变色龙,就该知道只有我们龙家才能保你安全。” “所以呢?”语气很淡。淡地如同即将消散地晨雾。但这句反问让龙紫珩心中充满了欣喜,至少这个女人肯跟他说话,就说明她已经接受了他,他笑道:“跟着我如何?”他眯起双眼尽量收敛自己心底的真实想法,以免吓跑面前这只可爱而神秘的波斯猫。 张若怜依然面无表情,扬起脸看了看远处,然后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包吃住?” 龙紫珩愣了一下,原以为张若怜会拒绝,却没想到她尽然同意了。他的心底松了口气,微微点着头:“恩,包吃住。” “有零花钱?” “有。” “知道我地身份吗?” “知道。” “那你还要留我?” “因为我想。” “那你可要小心了。”张若怜嘴角的笑容瞬即变大。带出了邪气。龙紫珩笑着,笑得富有深意:“放心。我会看好你想要的东西。” “哼……”一声轻哼带起一阵诡异的阴风。阴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飘过龙紫珩的面前,顷刻间。白色的身影消失不见。 龙紫珩那不羁的笑容变得苦涩,似乎自己也会跟皇兄一样,眼前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坑,却依旧无法控制地跳了下去…… 翌日。 天空如同被洗涤一般,透彻晶莹,万里无云,暖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 一只只轻舟漂浮在南湖之上,以离湖心岛不远地水上擂台为圆心,整齐地排列开来,从烟雨楼往下望去,就如同在南湖的中央,盛开了一朵灰色的莲花。 水上擂台正对地湖心岛上,摆下了红木的桌椅,正中一顶巨大地黄盖,黄盖下坐着皇朝君主龙紫恒,今日他一身白色龙袍,气宇轩昂。身边地四弟龙紫珩一身紫金纱衣,更是魅惑无比。 右垂手坐着八大门派的掌门,左边则是八国地使臣以及八国高手,而他们的的领队是东胡的使臣。 扫雪今日却是一身黑衣,一层淡淡的白色罩纱稍稍带走了黑色的张扬,称出了扫雪的一丝肃杀,这是月冰让他穿的,月冰看着自己的杰作沾沾自喜,身边的琉璃恩雅和妲己也是笑意盈盈,今日,还是她们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 地宫的成员都站在一艘精美的画舫上,停留在离擂台和湖心岛最近的地方,无论是比武还是湖心岛上各国的较量,他们都可以看地清清楚楚。七贱今日也尤为地醒目,夜枫茶色的长袍,英俊潇洒;张若怜水蓝长裙,配上了水蓝的发带,溶入这蓝天碧水之间。唐小邪酱紫的衣衫,一头银发更加扎眼,身边的唐在飞深红短裙,英姿勃勃。 叶梦蝶依然一身纯白的袍衫飘逸轻扬,朱角六今日也将自己弄了个干净,所有的长发都高高扎起,用深蓝的方巾裹起,清爽干净。而陈林,黄色的袍衫上是淡淡的暗纹,更增添了他几分温柔。 七贱如此整齐地出现在武林人士面前,除了上月为了追捕天罗地刹,已经是第二次,只是这次,七人依旧是七人,却又多了一名女子,而那双脚有残疾的少年,此刻已经站在了点沧代掌门狄罗花的身后。 一身暗红的子檠灿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深沉,他那张秀美的脸上,此刻却显得略微呆滞,目光也涣散着,不知放在了何处。 扫雪坐在船头,深檀木的桌椅显示着他的贵气,那气势不亚于岛上的众人。月冰一身翠绿俏皮玲珑,她啃着苹果,随意地说着:“扫雪,你看今日谁赢谁输?” “冰儿说呢?” “那就看是哪国高手挑战哪一个门派了,他们对各大门派也做了详细的了解,但子檠灿忽然回了点沧,峨嵋也换了参赛者,说不定今日会有很多惊喜。” “正是,不管如何,我们只是看戏的。”扫雪抬手支在自己的脸庞,一派慵懒。这说话间,湖心岛上就已经结束了寒暄,一个人踏着南湖的湖水,飞身上了水上擂台。他英俊的外形让擂台边穿上观战的女子惊呼出声。 “在下遥辇,特向点苍派高手讨教!”他清朗的声音在南湖上回荡,这就开始了。 就在他目光扫遍周围的时候,无意间,他发现了离他最近的画舫上站着那日茶馆里碰到的朱角六,这只画舫相当显眼,几乎一眼就能看到,他心中一凛,想起了那日那个黑衣高手。可是他目光在此寻觅了一圈,倒是发现这画舫上倾城佳人不少,唯独缺了那个黑衣女子。 就在这时,已有人落在他的面前,却是一雌雄莫辨的美少年。对方的秀美让他大吃一惊,点沧几时有了这俊美的少年?少年眉似远山,清晰而灵秀,那双如同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在阳光下灿灿生辉,隐隐的,有活泼的水纹从那双秀目中滑过,使这双眼睛充满了灵气。更别说那挺直的秀鼻和比女人还要娇艳欲滴的红唇。遥辇惊讶着,目光无法从少年的脸上移开,少年的双眼透露出一丝窘迫,紧接着,便是两朵红霞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绽放,少年慌忙低下头:“点沧子檠灿前来应战。”那怯怯的声音带着柔柔的沙,如同春风让人舒适。 遥辇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慌忙还礼,暗道这样秀美的少年自己又如何能下手?早知便不挑战点沧了。不过,若是其他人就不会怜惜这少年了吧。 远处,几人正在捧腹大笑,正是夜枫等人。 “没想到小灿还能用上美人计。” “是啊是啊。”朱角六偷瞄着身边的陈林,一股股杀气正从他的脚底生起,而他的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暖人的微笑,七贱等人心中佩服,恐怕也只有他们知道,陈林,其实是一只真真正正的笑面虎。 张若怜在一旁打着瞌睡,昨晚她忙于奔波,一夜无眠,此时此刻才被众人笑醒,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和陈林身上那隐隐上升的杀气,懵懵懂懂似乎猜出了一些,往擂台方向望去。 子檠灿扬起脸微笑着,而遥辇也是笑意融融,宛如这两人不是来比武的,更像是携伴赏湖的,遥辇微施一礼,将银光闪闪的盘蛇枪横在了胸前:“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呃……好……”子檠灿不知如何作答,便又是一个笑容,瞬即,如同满河的荷花绽放,让边上看的人都如沐春风。 “这是在打架还是约会?”张若怜一句话让陈林的杀气陡增,立刻,那些杀气如同一朵黑云覆盖在画舫之上,让七贱几人都冷汗涔涔,只有扫雪和月冰依然悠闲地品茗。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四章 第一场比试 一根盘蛇银枪划过长空,银光闪过,是刀型的杀气,杀气直奔子檠灿而去,倏地,子檠灿从那刀锋之下滑过,就沿着那柄盘蛇枪直奔遥辇的身前,遥辇大吃一惊,这位少年的实力远远高于所调查的木以方之上。 他收枪退后,神情变得认真,看来绝不能小看这俊美的少年,就算这少年貌美无暇,但他,始终是敌人!是挑战的对手!又怎能对他留情!如果那样,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更是对少年的不尊重! 想到此,遥辇抡起了盘蛇枪,刹那间,盘蛇枪如同一条银蛇在他身周盘旋,让子檠灿无法接近。 子檠灿指尖带出了柳叶飞刀,围着遥辇便是迅速地移动,遥辇的枪可谓是密不透风,子檠灿射出的柳叶飞刀均被震出,紧接着,遥辇就趁着子檠灿换刀的时候,提剑刺来,那柄锋利的银枪如同巨蟒吐着信子朝子檠灿扑去,眼看着就要刺到子檠灿,遥辇的心中也带出了欣喜:赢了! 可是突然,遥辇的神枪仿佛被什么物体给卡住了,一下子无法动弹,对方强劲的内力让遥辇一时也无法前进,寒光闪过,在那枪头之下,居然是一把七寸的匕首,子檠灿单膝跪地,双手举过头顶用手中的匕首挡住了遥辇的长枪! 这是长兵与短刃的战斗,这是巧力的较量。 遥辇手上这一用力,就要将子檠灿压制,忽然,他地枪毫无阻隔地压了下去。而枪下的人却不知何时,已经顺着他的银枪出现在他地面前,嘴角一扬。就是匕首横扫面前! 遥辇大吃一惊,急退数步。而面前的人也始终与他保持着半臂地距离紧跟而上,仿佛有意不让他再用枪阻隔住自己。 面前的匕首频频袭来,遥辇双眉一紧便将手中的银枪抛入空中,瞬即,他也起身跃起。身下紧跟的是柳叶飞刀! 好快的动作,好灵巧地身形!遥辇心中惊讶着,从开战到现在,对方的动作科可谓都是一气呵成,毫无破绽和停滞,宛如他总是能料到自己下一步会做什么。遥辇在空中再次握住了银枪,扫去了紧跟在身下的飞刀,俯冲下来:看来今天遇到了一个真正的高手呢。遥辇这么想着,整个人也越发兴奋起来。 子檠灿脚下生风。以最快的速度退到认为较安全的位置,遥辇这一俯冲下来,手中的银枪就带出了更多更急速的刀风。那些刀风不可见,但它们的确存在。而且。这一挨上,就是皮开肉绽。 子檠灿敏捷地躲过那些刀风。手中地匕首将那些刀风用巧力化去,对方的力气绝对在自己之上,若是硬拼,自己绝不是对手。 他瞅准了遥辇落地的方向,就是一个冲刺,匕首滑过,却被遥辇地银枪挡住,原来遥辇用银枪落地,自己则是站在银枪之上,但这样,他也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发现及时,此刻自己的右腿上只怕已经鲜血迸溅了。 枪下地人并没停下,在那刀刺空后,他当即一个翻越就顺着遥辇地枪扶摇而上,这连贯地几乎完全没有断点的动作让遥辇毫无喘息地机会,遥辇只得弃枪往上空闪躲,哪知子檠灿早已算到他闪躲的方向,因此子檠灿顺枪而上的攻击其实只是一个幌子,他脚下一蹬,就快遥辇一步跃到他的上空。 当遥辇跃到空中看到面前的子檠灿时,已知为时已晚,对方的匕首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在空中一个后翻,但身前的衣衫已被匕首狠狠撕裂,露出了里面微红的皮肤。遥辇从空中落下,看着自己破裂的衣衫,对方留手了,衣衫被割裂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了匕首的凉气,对方将分寸拿捏地十分精确,只割裂他的衣衫,只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色的划痕,但却不伤及肌理,不会见血,这足以看出对方对气的运用已经如火纯清。 子檠灿翩翩落下,匕首收入衣袖之中,对方的呆滞让他犹豫,若对方不承认,自己只有下狠手。他看着面前神情凝重的遥辇,柳叶飞刀再次滑入手中,脚下迈开方步,准备随时迎接对方下一轮攻击。 “在下输了。”忽地,遥辇双手抱拳对着子檠灿就是深深一礼,“今日遥辇能遇到阁下这般的高手,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遥辇可否与阁下交个朋友?” “诶?”子檠灿愣了愣,双颊上当即红晕笼罩,他收起了柳叶飞刀,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那可爱的神情当即迷煞了众人,“呵呵……当然可以啦……真是不敢当啊……” “少侠有何不敢当?是遥辇不敢当才是,少侠的武义让遥辇实在佩服……” “可是……”子檠灿微微拢起了双眉,“您毕竟是个王子啊……”盈盈的水光润泽着子檠灿的双眸,那副惹人怜爱的神情让遥辇瞬即心跳加快,脑中一片空白。 “啪!”一声轻微的裂开的声响让扫雪画舫上的人束起了一身寒毛,万万没想到陈林的杀气居然让身边的船体产生了一道细微的裂痕,阴暗从陈林的身上慢慢席卷而来,让船上的人都不禁自危。 当然,画舫上的一切只有画舫上的人才深有体会,擂台上的人自然毫无察觉。 遥辇慌忙收回不该驻留在子檠灿脸上的视线,微笑着:“多谢少侠赐教,请!”遥辇欲将子檠灿请下擂台。子檠灿自然地迈开了脚步,可就在这时,子檠灿的脸上忽然滑过一道讶然,瞬即,他的双腿如同消失一般,整个人往前扑去,遥辇见状慌忙上前抱住,跟着子檠灿一起缓缓下蹲,让子檠灿躺在自己的怀中:“少侠,没事吧!” “腿……又不能动了……”子檠灿瘫软在遥辇的怀中,仅管双眉微蹙,却不惊慌,但他身边的遥辇却是焦急起来,就连远处的狄罗花和木以方以及点沧的弟子也纷纷赶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暗算?”遥辇慌乱地看着四周,子檠灿微微笑道:“不,是老毛病了,或许是还没完全根治吧。” “小灿!你的腿怎么了!”狄罗花惊呼起来,立时,众人的眼中都带出了关心,狄罗花握住了子檠灿的手,“你别吓师母,你不是好了吗?” “徒儿也不知道……或许……”他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下是那双布满哀伤的眼睛。 忽然,一抹鹅黄的身影在他面前落下,就将子檠灿从遥辇的怀中抢出,那惊人的速度让遥辇和众人惊讶,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更没有人察觉他的气息,但在一瞬间,子檠灿就已经落在他的怀中。 众人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陈林,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我带他回去医治。”淡淡地扔下一句话,就跃回了那只精美的画舫,然后与扫雪说了什么,便消失在了画舫之上。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五章 意外 仅管烈日当空,但却不热,清爽的湖风带来了淡淡的凉意,龙紫恒看向八国使臣:“这下一轮又是哪位高手?” 八大高手面面相觑,第一轮就出了意外,让他们的心里自然多了一分忧虑,既然点沧临时换人,那谁知其他门派是否也会隐藏着这样不为人知的高手? 众人中,只有神鹤伊雪依然镇定,因为她今天要挑战的对象,也并非原来的峨嵋,她,要临时下战书,临时换人! 她从红木椅上站了起来,飞身上了擂台,立时,众人停止了交头接耳,看着这严肃但却冰雪清冷的美貌女子,她那宽大的黑服在风中鼓起,两把长长的黑色长别在她的腰间,威武异常。 “神鹤伊雪今日特向地宫高手挑战!” “什么!”惊呼声响起,就连准备应战的峨嵋也大吃一惊,龙紫恒挑了挑眉,看向东阳的使臣,使臣额上冒着汗:“禀国主,神鹤小姐让在下代为转告,若此战她输给了地宫高手,她会认输,这场便是贵国胜出;如果此战赢了,她也不会自认为胜者,她会在稍歇之后,按照原定的流程,与峨嵋而战,再论输赢。” “恩……”龙紫恒再次靠在了椅背上,这样说的话,他不亏。而峨嵋见皇上都默允,自己又怎敢有意见?只是让地宫取代了她们的位置,这口气。始终难以咽下。事后,也会成为江湖的笑柄。 定一师太一脸的落寞,或许峨嵋。真会一蹶不振吧。 神鹤伊雪看向不远处地画舫,她和遥辇一样。方才就看见了朱角六,因此,她才萌生了挑战那日那个黑衣女人的想法,同是女人,让她战胜对方的欲望更胜:“神鹤伊雪想挑战那日在茶楼遇到地黑衣女子。可愿应战?” “黑衣女子?”下面又是惊呼不断。 “难道……” 扫雪静静地拿起茶杯,一旁的唐小邪惊呼起来:“难道是老二?老二……耶?人呢?”这时,唐小邪等人才发现,夜枫,张若怜以及朱角六都不知去向。 “言贱暂时不在,请神鹤小姐稍加等候。”扫雪淡淡地说着,身边地月冰微笑着补充:“神鹤小姐放心,言贱很快就会回来。” “那好!”神鹤伊雪再次行了一个礼,“那伊雪静候。这擂台就先让给别人。”说罢,她就跃下了擂台,与紧跟着上来的尉迟坤擦肩而过:“加油!” “知道!”片刻的交面。短暂的对话,就给彼此鼓上了劲。 尉迟坤这一跃上台。就仿佛带来了如同地震一般的震荡。一层又一层涟漪从那坚固地擂台下荡漾开来,让武林人士看了无不惊讶。若没有神力,又怎能带出如此汹涌的波浪。 “于阗国尉迟坤特向青城高手挑战。” “我来也!”有人喊着就上了台,是青城罗聪,曾是陈林的师兄,两人对面对站着,立刻,台上台下就变得安静。 唐小邪的脸上带出不屑的笑容:“这场不看也罢。” “看来小邪已经猜到了结局。”叶梦蝶淡淡地看着远处的流云。 “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师妹吧,月氏的武功神秘莫测。” 叶梦蝶的脸上并无任何变化,语气依然平淡:“看来你们早就知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最关键地是,我们是好兄弟!”唐小邪伸手拢住了叶梦蝶的肩膀,叶梦蝶侧过脸露出了舒展的笑容一切都不再重要,我们,是好兄弟。 子檠灿牢牢地揪紧陈林地衣领,此刻,陈林又如从前一样,将他抱在怀里,陈林的体温,陈林地味道,是那么地熟悉,那么地温暖。他又会像以前一样将自己放回那个轮椅,然后站在他地轮椅旁,悉心地,静静地守护着他。可是,为什么今日陈林的怀抱带着杀气,那阵阵让他发寒地杀气将陈林的温柔渐渐覆盖,让子檠灿的心开始不安。陈林为什么会生气,他又在生谁的气?难道是因为自己又会成为他的包袱? 那一日,也是如此,五月的阳光下,他抱着自己飞驰,身上……也带着杀气,身后,是越来越远的那个囚禁自己的牢笼。如同阳光一般的身影再次将他带到了那张轮椅前,那张伴随着他两年的轮椅。 “不要……”子檠灿埋入了陈林的怀中,双手紧紧环住了陈林的脖颈,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姿势,一直以来,他都会安静地,老实地呆在陈林的怀里,深怕半点留恋都会让对方勉强,让对方厌恶,但今天,他想任性,任性一次。 “怎么了?”依旧是那温柔地如同流水一般的声音,陈林看着将脸埋入自己怀里的子檠灿,微微拧了拧眉,一声长叹带走了他满身的杀气,“宫主说了,只要给你上药就会没事,乖,下来。” “不!”那双环住陈林的手变得越发倔强,不肯松开。 陈林拧了拧眉,抱住子檠灿的手瞬即放开,子檠灿的身体坠落,只剩下那双手,挂在陈林的脖子上,子檠灿怔住了,陈林居然放手了,难道二姐是在骗他?他又被骗了吗?其实,陈林是讨厌他的吧…… 双手缓缓松开,他缓缓倒落下去,如同那从书架上跌落的,易碎的精美瓷瓶,当触地的时候,就会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的声音,就如同他的心,破碎的声音。 腰被人揽住,他最终没有像那瓷瓶一样掉落在地上,但他的心,却已经响起了碎裂的声音。 陈林将他扶坐在了轮椅上,面前的人,此刻却无任何表情,就如同那一日,他的眼中,只有死寂,心痛,在陈林的身体里蔓延,那深深地痛楚让陈林无法呼吸:“放心吧,腿不会有事的……”他扬起了手,想抚上那脆弱的容颜。 “啪……” 陈林的手,被子檠灿狠狠打开。 “讨厌!”子檠灿轻喃着,他那无神的双目中燃起了愤怒和怨恨,还有一丝绝望,“讨厌!”他大喊着,“陈林最讨厌!”泪水从那双清澈的眼中滚落,让人担心那源源不断的泪水是否会让那双水眸会因为枯竭而风化。 陈林沉默着,自己终于被小灿讨厌了,只要能让他安心回到点沧,让他对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依赖,那这些,都值得。或许,只是自己的自私,即使让小灿讨厌自己,也比将来小灿忘记自己地好。 “讨厌的话,就自己上药!”忍住抚去那些泪水的冲动,陈林冷冷地将药膏扔入子檠灿的怀里,“我已经厌倦了。”陈林转过身,涣散的视线飘忽着,“每一日,每一日都要照顾你,照顾你的衣食住行,我不是你的仆人……”不!不是的!陈林的内心在呐喊着:小灿,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我没有厌倦,我甚至希望你的腿不要那么快地好起来,让我,让我再自私地拥有你几天,只是……几天…… “骗人……骗人……”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黑洞在那眸子里斡旋,无神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腿上,难道二姐是在骗他,可是……为什么?为了让他留下来?留在七贱,“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都要骗我……”子檠灿捂住双耳,用力咬住了下唇,他再也不要听到陈林说话,听到他的声音,以致于他要用自己的大喊来掩盖那让他心碎的声音,“为什么都要骗我!师母……大师兄……灿儿要回来……灿 大师兄! 三个字落入陈林的耳朵,那涣散的视线瞬即凝聚,杀气陡然上升。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六章 失控 大师兄! 三个字落入陈林的耳朵,那涣散的视线瞬即凝聚,杀气陡然上升。 他猛地转身揪起了衣衫被自己润湿的子檠灿:“是的!我就是在骗你!我厌倦在你面前做一个烂好人!你知道我要维持这个温柔的大哥哥的形象有多么辛苦!”陈林怒吼着,满身的温柔已不在,浑身的煞气让子檠灿忘记了哭泣,那因为哭泣而微微红肿的眼睑,那水盈盈地如同小狗一般无辜的眼神,那因为激动而微红的面颊,和那被咬红了唇。 “该死!”熊熊的火焰在身体里燃烧,已经让陈林无法分辨是因为听到大师兄三个字而带出的怒火,还是看到子檠灿这副惹人怜爱所带出的欲火,那两股火焰纠缠着,将陈林每一次隐忍下的爱意彻底揭开,就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不可收拾。他猛地提起子檠灿的身体就将他扔上了边上的床。 后背重重摔落在床板上,带出了浑身地痛,子檠灿紧拧的眉方才舒展,双手就被陈林死死扣住,按在了两边。 “你知道我忍地有多么辛苦吗!”陈林咬了咬下唇,“就是因为要照顾你,我根本没有自己的生活,甚至没有女人!每一天,每一天我都要面对你,抱你上床,抱你下床,给你洗澡,为你穿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在经历了木野那个畜牲难道还不自觉吗!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对男人来说。有着多大的吸引力吗!” 欣喜,从子檠灿的心底慢慢熔化开来,原来。陈林对他是有感觉地,只是那些感觉。都被陈林掩盖在那温暖的微笑下。一开始,他是无心,可后来,他却是有意,在陈林的微笑面前。让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卑贱,但即使如此,只要有陈林地照顾,和那因为穿衣脱衣而难免的碰触,就会让他地心,喜悦半天。或许,他就是一只无助的小狗,希望有人,能温柔地触摸它。将他抱在怀里。 又是那茫然,完全没有防备的表情,为什么面前的人就对自己如此放 那一日。眼前的少年就如同只剩下一副躯壳,没有灵魂。 没有笑。没有泪。没有话语,没有任何行为。呆滞地坐着,如果他不喂他吃饭,也不会喊饿,如果他不给他洗澡,他也不会说脏,他就那样,呆滞地坐着,即使后来遇到了七贱,他也依旧如此。 不知何时,少年渐渐有了笑容,那是在自己被夜枫捉弄后吧,少年笑了,笑得很淡,但无神地双眼里,带出了对夜枫的愤怒,少年轻轻地为他擦去了脸上的污垢,然后依旧看向远方,宛如那里,有什么正在吸引他,从此,他就站在少年的轮椅后,静静的,看着少年。几时对少年有了不该有的感情?就是在少年开心地看着七贱打闹的时候,脸上绽放灿烂笑容的时候,那一天,他觉得身边开满了幸福的太阳花,也发觉自己无法再用平静地心态为少年打理生活。 “林……”一声轻呼让陈林的心瞬即收紧,视线落在子檠灿泪眼迷蒙的双眼,那里,似乎有什么正在吸引着他,陈林放开子檠灿地双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你难道还不自觉吗!你难道对我还是那么放心吗!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每天给你洗澡地时候都在想地事情!” 吻,瞬即袭来,重重地落在子檠灿的唇上,那娇艳欲滴,让人无法抗拒地唇上,几乎要将那唇揉碎的力度,让子檠灿呻吟出声:“恩……” 快推开我!小灿!我不想这么对你!只要你推开我!身下的人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呐喊,而是微微张开了唇,那近乎邀请的姿态让陈林无法舍弃这一尝甜蜜的机会,野蛮而霸道的搜夺,急促而低沉的喘息。 “咝!”衣物被扯开的轻微的声音,即使不去触摸,陈林也清楚那身上每一处肌肤,那具由他无数次穿上衣物,又无数次脱下衣物的胴体,是多么地迷人,而那身体的主人,正在向他发出邀请,他的手抚上了他的胸膛,环住了他的脖颈。 当那略微冰凉的手滑入自己的勃领的时候,陈林的眼前闪过了一道白光,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子檠灿没有推开他,而是在迎和他! “你在做什么!”果断地离开那每一晚都想亲吻的唇,陈林气恼地拉开子檠灿环住自己脖颈的手,站起了身,“你是在感激我?我不需要你这种感激!”陈林强逼自己露出一个厌恶的眼神,仅管他知道那眼神会伤害面前的人很深很深,但他,不能那么对这个少年,他是爱他的,他跟木野那个畜牲,不一样! 缓缓坐起,被陈林拉开的衣衫滑落一边,露出了右边光滑的,圆润的肩膀,衣衫微敞,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呵……”子檠灿呆滞地笑着,果然被讨厌啊……”他站了起来,任由那衣衫随着他的起身而滑落,露出了更多的细腻而光泽的肌肤,“我真是白痴……”他痴痴地说着,他的起身让陈林惊讶,他的腿,居然没事。 “我真是笨蛋……居然相信了二姐的话……”子檠灿缓缓拉好了衣衫,无神的双眼茫然地看着门外,“二姐为什么要说你喜欢我……让我要主动……果然是我痴心妄想……”他幽幽地说着,无力地穿着衣衫,“我是个男人……我居然忘记我是个男人……而且……还曾是一个男宠……呵……二姐……你为什么要骗小灿……为什么……”茫然地看向前方,子檠灿迈开了脚步。 老二真那么说!陈林怔愣着,她知道,那还有谁知道?她让小灿主动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面前的人正要离去,陈林下意识抓住了少年的手臂,不放开,如果真是如此,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开。 子檠灿缓缓回头,扯出一抹空洞的笑容:“对不起,让你困扰,是我自作多情了……”那笑容,如同一击闷棍,将陈林彻底打醒,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自己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原来,是太多的顾忌,蒙蔽了彼此的眼睛。“小灿!”不容分说地,将想要抽手的人紧紧拥入怀里,房门渐渐关上,隔断了外面那刺眼的阳光,和那窥视的目光…… 张若怜蹲在墙头上,姿势与她今日一身蓝色长裙极不相称,与她一起的自然还有夜枫和朱角六。 被陈林发现,自然不会是自己和夜枫,于是,两个人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了朱角六,暗道:你又跟着来! 抱歉的笑容化去了两人的郁闷,三人一起抽身,开始肩并肩往回走。 “看不成了……”夜枫遗憾地耸着肩,“正到关键时刻。” “老大,你就知足吧,我都看地面红心跳的。”朱角六黑黑的脸上,一片驼红,他好奇地看向张若怜,那自若的神情以及时不时打着哈切的慵懒神情,朱角六暗道: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七章 惨败 夜枫等人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月氏国月娜与天山派的天遥在擂台上大战。 “你们可回来了,去了这么久,已经三场比完了。”唐小邪眼角的余光落在还在打哈切的张若怜身上,“喂!老二,精神点,下午有你的比赛。” “恩----?”张若怜茫然地努力地撑开自己的上眼皮,她那副呆滞的木呐模样,让唐在飞激动起来:“好可爱啊!”唐小邪还来不及拉住唐在飞,就看见她开始拉扯张若怜的脸蛋,瞬即,七贱如同将要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抱成了一团,小心翼翼地看着张若怜。 见她依然一副半梦半醒的状态,稍稍放下了心,夜枫便问起了前面的战斗:“战况怎样?” “前面尉迟坤赢了青城,接着,乌孙国的昆弥又赢了崆峒,连赢两场,现在是月氏的月娜挑战天山,也就是梦蝶的师妹天遥。” “月氏的蚕丝银针可不可小觑哦。”月冰笑着,天真无赖的笑容下总让人觉得有什么深意,“梦蝶你不为天遥担心吗?”叶梦蝶望向擂台,双目变得深沉。 擂台上月娜尚未使出传说中的蚕丝银针,但她那把弯刀却使地淋漓尽致,禁也让天遥没得到任何喘息的机会,一阵湖风刮过,带起了扫雪的刘海,他双目一凛:“来了!” 立时,叶梦蝶也紧张起来,但擂台上,丝毫没有发出暗器的迹象。 “蚕丝银针,作茧自缚。”月冰沉声说着,“若说八国高手的秘技。尤月氏的蚕丝银针与神鹤伊雪的忍术最让人无法捉摸,蚕丝银针可以说是蛊术与暗器地结合,你根本无法发觉对方几时出手。但当你无法动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月冰哀叹了一声。“不过,这是八大门派的事,输赢都与我们无关,所以若怜,下午地比赛你可要给我打起精神来。我说,若怜……”月冰目光这一瞟,立刻后脑勺挂满黑线,张若怜依旧处于梦游状态,这个女人,刚才看八卦倒记得跟去。 “不好!”身边的扫雪忽然轻喝一声,月冰地目光也瞬即移到了擂台上,对月氏秘技,她也十分在意。这次武林大会,最让她期待的,就是月氏和东阳的两场比斗。 只见擂台上的天遥忽然从空中坠落。直直地站在擂台上,无法动弹。她就如一个木雕僵立在那里。而另一边,一身彩装的月娜右手伸直。左手微曲,阳光照射下,隐隐有细如牛毛地丝线在她的指尖,而丝线的另一端,却是天遥的身体,许多,许多,让人无法看清的丝线如同埋入天遥的身体,那月娜指尖微微移动,天遥就如同扯线木偶一般开始翩翩起舞。 月娜,在愚弄天遥。 “嘻嘻……”轻灵的笑声从月娜的口中溢出,她孩子一般的娃娃脸笑着,玩得不亦乐乎,不知是她地确贪玩,还是有意玩弄,擂台宛如成了一个木偶的表演场,天遥在月娜的拉扯下,翻飞跳跃,就连表情,都掌控在月娜地手中。 月娜的玩弄惹恼了天山派地众人,也包括叶梦蝶。他无法再忽视下去,立刻就跃出了画舫。 白色地身影潇洒而飘逸,了然巾的绸带在空中飘扬。“梦蝶,接着!”一把火红地宝剑随着那一声厉喝,出现在半空中,叶梦蝶翻身接住了扫雪扔出的火阳,火阳温温的热度让叶梦蝶大吃一惊,但来不及思索便当空抽出了火阳,立时,一道火光滑过半空,切断了那些缠绕在天遥身上的银丝,立刻,天遥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 “这位姑娘既然赢了,就请不要再愚弄天遥。”叶梦蝶抱剑行礼,一派翩翩君子的风度。对面的月娜撅起了嘴:“诶?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她收回了蚕丝,转而又笑了:“不如你陪我玩吧。”说罢,她又飞身而来,叶梦蝶急退,手中的火阳带出的火光扫平了那些想要缠住他的银丝。 倏地,月娜停了下来,心疼地看着手中的蚕丝:“大哥哥真坏,把月娜的蚕丝都烤焦了,不管,赔!”说着,月娜摊开双手,一手的焦黑,那孩子气的天真一下子让叶梦蝶手足无措,先扶起了身边天遥,然后看着月娜那鼓起的小脸,宛如是自己欺负了人家,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月姑娘想怎样?” “恩……”月娜拧眉思索,“啊!过会陪我吃饭,下午带我逛逛这里怎样?” 天遥握了握叶梦蝶的手,示意他不要答应,叶梦蝶沉默着,月娜满是期待的脸让人无法拒绝:“好。”叶梦蝶这一个好字脱口,天遥立刻推开叶梦蝶不需要他的搀扶:“天遥有负众位所望,此战输了。”说罢便跃回岸上,叶梦蝶看着天遥那有点落寞的身影,疑惑着。而对面那个小姑娘已经开心地欢呼雀跃,那可爱的神情让人无法再责备她方才愚弄天遥,或许,她的确是一个孩子。 “没想到月氏的小公主居然有如此造诣。”月冰感叹着,众人一听,惊呼起来:“小公主!” “恩,月娜,月氏的十三公主,十六岁,性格顽劣,在皇族中因为其天真无邪,可爱顽皮颇受宠爱,这次武林大会对她来说,只是玩的。” “原来只是玩玩的。”朱角六忍不住感叹,“但八大门派却很认真 “呵呵……或许正因为是抱着一份玩乐的心,才能有最佳发挥吧。”大家听着扫雪的总结,暗道自从尉迟坤赢了之后,八大门派的士气就越来越低,现在连输三场,可想而知下午应战的几个门派将会有多大的压力,因为下午必须全赢。“大哥哥大哥哥,你叫什么?”不知不觉的,月娜就成了七贱的一员,就连中午吃饭的时候,也跟叶梦蝶形影不离,叶梦蝶除了回以微笑,也拿这个小丫头毫无办法。 月娜那人来熟的性格,很快与月冰这些女生打成一片,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叫得欢,当她发现处于梦游的张若怜时,竟然和唐在飞一样,去掐她的脸,立刻,把桌子上的七贱,就连扫雪,也吓出一身冷汗。 七贱为何如此惧怕张若怜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那次她重生醒来,唐小邪前往探望的时候,发现张若怜已不在房中,但房内却躺着笑一笑,夜枫以及巫庸的“尸体”。所以终极杀手活死人再生言贱,就这么,在地宫流传开来。 “若怜,我还是要提醒你。”月冰对下午的战斗有点担心,仅管张若怜内功不弱,但如果中了对方的秘技,谁也无法料准结果,“神鹤伊雪的秘术近似于幻术,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是……”瞌睡状态的回答,让众人冷汗直流,她到底知不知道。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神鹤伊雪手握刀把就朝这边走来。 双手抱拳,神鹤伊雪是一脸的认真:“伊雪想问言贱回来了吗?” 众人愣了一下,感情她没认出张若怜。夜枫当即用手拿起了张若怜的胳膊:“回来了回来了,喂,老二,醒醒,打个招呼。” “嗨----”紧跟着,就是怦一声,张若怜的脑袋掉在了桌子上,开始进入睡眠状态。 惊讶,在神鹤伊雪那张冷酷的脸上赫然出现,可以说,平日没什么表情的神鹤伊雪,今日,被面前这个家伙震地无语,难道这个看上去相当不可靠的瞌睡女人就是那日在茶馆里见到的女人?当时的她是多么地神秘和英武,黑色的斗篷酷的无人敢贸然靠近,那凛冽的语气就像是地域的死神,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那时的言贱,都让人肃然起敬,充满挑战的欲望。而如今……神鹤伊雪开始怀疑是不是七贱在骗她。 “伊雪小姐,请您务必相信,这个人就是那天你看到的人!”宛如猜到了神鹤伊雪的想法,月冰立刻郑重地证明着,“她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只要让她睡醒了就好。” “是吗……”既然对方如此说了,神鹤伊雪也是一脸抽筋的笑容,将信将疑地回到遥辇的身边,遥辇也正往扫雪那边观瞧,发现自从那名叫子檠灿的少年被七贱带走后,就再没出现。 那少年的腿能不能站起来了呢? 正想着,门口就走进来两人,两人如同踏着阳光,璀璨夺目,正是陈林和子檠灿,两人相依而笑,相偎而入,立刻,靠近门口的人都无不将目光集中在这两人的身上,他们是如此优秀,如此俊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者,支持正版阅读!)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八章 团聚 七贱再一次团聚,大家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丝毫不介意他人的目光,这里,是武林人士午餐的地方,而龙家人、八大门派以及八国使臣高手,都安排在了包厢。而地宫的人,就像其他观战的普通武林之士一样,坐在外面的大厅,临街的位置,让他们更加引人注目。 一直以来,地宫都与神秘紧密相联,所以他们如此光明正大地坐在那里,多少让武林人士有点惊讶,当然,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地宫的成员,都让人惊艳。 男的俊,女的美,可谓个个都耀眼地让人无法移开目光,更有江南第一美人琉璃恩雅作陪,这可谓是大饱眼福。 “小灿决定留下来。”陈林微笑着,如今的笑容是那么地真实,包含着幸福。 众人听罢都望向了沉睡中的某人,仿佛在说:你的奸计果然得逞。 “不是的不是的。”子檠灿脸红地解释,“原本我就没打算接任点沧的掌门,想替点沧出赛后,就回到七贱,果然无法离开……”红晕瞬即遍布子檠灿的脸,就算他不再说下去,大家也都心里有数。于是,忍不住地,大家都扬起了笑容,子檠灿身边的唐小邪更是将他夹到怀里,就是一阵“欺负”,如同迎接自己的家人回归。 这是一副温馨和睦的景象,就如同一家人,围坐在桌子上,吃着团圆饭。 “他们有今天,多亏了你。”望着身边的月冰,扫雪心中无限感慨,月冰的笑容依旧带着狡猾:“不是因为你吗?”两人用彼此方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着。 “呵……你真是狡猾。名义上让七贱帮我上路,其实暗地里是想让我相助七贱。” “你不觉得他们现在很幸福吗?” “那也要靠你的那些锦囊妙计,才让他们从自己地世界里走了出来。重新溶入这个世界,获得重生。就像我一样……”一杯酒,凝聚了扫雪无限的感激,今日的他,也是月冰一手“调教”而来。月冰坏坏地笑着,将扫雪地酒一饮而下。没有更多的言语,他们,总是那么心心相惜。 “你不觉得有点不公平吗?”扫雪侧着脸看着月冰,月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心虚地撇过了脸,嘟囔着:“不公平什么?” “一路上,你对我地一切都了如指掌,七贱更是对你详细汇报,而我对你,却是一无所知。这似乎不公平吧。” “那是因为……”月冰埋下了脸,说得越发轻声,“因为……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谁嘛……以前以为是你师妹呢……”月冰鼓着脸偷眼看了看和琉璃恩雅抱成团的妲己。她们正兴奋地看着陈林和子檠灿。 “那你的心里呢?” 月冰白了扫雪一眼,仿佛在说:明知故问:“当然。我也关心你的身体。所以这次大会结束,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决你那两股阴阳相敌的内力。”月冰说得很是认真。也带出了扫雪地忧虑。 这边你侬我侬,那边兄弟团聚,还有一个睡衣浓浓,这就是七贱,崭新的七贱。 从包间里出来的湛蓝遥望着那伏在餐桌上的张若怜,即使美食当前,她却依然嗜睡,这很不正常,他印象中的张若怜,是只要有美食都能从梦中醒转的人,她会将美食消灭,然后继续补觉,果然是昨晚废紫英时,累到了吗? 湛蓝,这次武林大会结束,为师就决定将掌门传于你……师傅的话在湛蓝的耳边再次响起,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已经不再记得,只记得师傅说:既然你退了婚,就接下掌门之位吧,你应该知道,做了掌门就要忘记那些儿女私情了…… 儿女私情……呵……湛蓝地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既然张若怜决定跟随那个龙家男人而去,只怕今后,就更难相见吧……没想到……她喜欢的是那样的男人……仅管四王爷尚未有正式地王妃,可龙家的男人……可靠吗?能给张若怜幸福吗? “大师兄……大师兄……原来你在这儿。”百里求问顺着湛蓝地目光望了下去,是她……对于张若怜突然地改变让武当地少侠们也很惊讶,尤其是她的复活,关于这件事,张一真人已经狠狠训斥了他们,心中对这个言贱多少也有了几分愧意,只是除了郭动……二师兄是深爱紫英地吧。 “大师兄,师傅让你进去。”湛蓝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百里求问站在湛蓝原先站立的地方,望向那蓝色的背影,那日她与峨嵋的对质充满了漏洞和秘密,从定一师太那一反常态的态度,就能猜出其中必有蹊跷,那大师兄知道吗? 大师兄的心,真能忘记下面这个女人,心无杂念地做掌门吗? “我听说一件事情。”唐在飞晃着筷子,女人八卦的本性一旦发挥,就不可收拾,更何况,七贱这帮男人也挺八卦,立刻,大家脑袋凑在了一起:“什么什么?” “就是湛蓝要继承武当掌门之位!”一道金光滑过张若怜的耳朵。 “啊!那不是等于做和尚?”又一道金光滑过。 “那又怎样,他不是退婚了吗,可见他对紫英没兴趣,而老二又对他没兴趣,所以……”张若怜缓缓爬了起来,刘海滑落,遮住了她的双眼。 “也就是说绝望了……那也不要……啊!”夜枫当即吓得跳离张若怜,抱住了叶梦蝶,张若怜此刻极度黑暗,阴暗从她的身周慢慢弥漫开来,就像无数怨灵从地下爬出。 七贱抱成了团,子檠灿躲在陈林怀里直喊恐怖,然后看着张若怜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楼上包厢走去。 冷汗刷啦啦地流,众人看向扫雪和月冰:“老大,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就算拆了酒楼也与我们无关。”扫雪说得轻描淡写,一旁的月冰笑道:“要不在她拆房子前我们先溜,免得让我们赔钱。” “冰儿果然聪明!”扫雪一脸恍然大悟,下一秒,扫雪和月冰,以及妲己和琉璃恩雅就不翼而飞。此时此刻,七贱不得不暗骂扫雪等人:狡猾! 七贱的目光紧紧追随张若怜而去,他们偷偷问向夜枫:“夜老大,老二怎么杀气那么重。” “我怎么知道,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说湛蓝……难道!”众人恍然大悟,夜枫当即带出了泪花:“我可爱的女儿,难道!难道她!不要啊……”说着夜枫就要去追张若怜,立刻被七贱拖出了酒楼:“夜老大,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 “恩,恩!湛蓝无论样貌还是功夫都在你之上,对老二又这么痴情,你就安心吧。” “不可以!不可以啊……”夜枫的大吼最终消失在远方,这边张若怜已经走到了八大高手的包厢前。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二十九章 应战 包厢的厢门并未关闭,里面的人可以说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每一个经过门口的人,除了月娜不在,其余人都在这包间里庆祝上午的胜利。 阴沉的杀气在到达门口的那瞬间渐渐熄灭,但那残留的寒气让厢房里的人倍加戒备,他们看着门口垂着脸的女子,那阴翳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诡异,当即,神鹤伊雪的双眼亮了起来,就是这气质,没错,就是那日茶馆见到的女子。 没想到她即使不披那件黑色的斗篷,气势却依然可以如此骇人。 “对不起,方才因为昨晚耗费内力,所以累得睡着了。”阴沉的声音,缓慢的行礼,让人总觉得后背发毛,张若怜缓缓扬起脸,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变得清晰而明亮,淡淡的笑意洋溢在那张苍白但却不是病态的脸上,却是分外耀眼,“言贱此番是来回应伊雪姑娘,言贱愿意接受挑战。” “好!不嫌弃地话,喝一杯如何?” “却之不恭。”张若怜提裙进入包间,站在了原来月娜的空位上,接过了神鹤伊雪的酒杯,一饮而下。 “好!”张若怜的豪爽让各国高手为之喝彩,遥辇忍不住相邀其入席:“这位……” “小女子姓张。”张若怜坐在了月娜的位置上,从左手开始依次是神鹤伊雪,尉迟坤,姚思源,底三通,昆弥,遥辇和赫连蕨。 “哦,请问张姑娘,那位子少侠……” “小灿?”张若怜扬了扬眉。撷取地看着遥辇,立时,遥辇在张若怜那直白的目光下变得窘迫。为何这位姑娘与中原女子极为不同,那目光。仿佛能看穿任何人的心思。 “多谢王子关心,小灿的身体已经无碍。” “那就好……” “姑娘方才一身杀气,却是为何?”坐在张若怜身边的匈奴国地赫连蕨对此女非常感兴趣,能让神鹤伊雪下战书的,绝非等闲之辈。“莫不是为了神鹤小姐?” “诶?呵呵呵……”倏地,张若怜居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那突如其来的笑容让那张婉若死神地脸上瞬即带上了无邪的光辉,让人沉迷在这天真死神无邪地笑容中,“那是我刚醒,心情不好,吓到大家了,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带出了张若怜满脸的红晕,瞬即。阳光洒满整个包间,让赫连蕨以及其他高手看地发痴。 忽地,一道杀气从门外射来。张若怜瞬即凝住笑容,凝住视线看向门外。门外。正站着湛蓝。 湛蓝盯着赫连蕨一会,便轻声带出一句话:“打扰了!”随即。继续前行,经过包间的门而去。 赫连蕨分明感觉到了湛蓝对自己射来的杀气,下午,他将会与武当湛蓝一战,一个上午,他一直在观察着这名武当地首席高手,那内敛的气息,那自若的神情,让赫连蕨觉得下午这一战相当棘手。可就在方才,他察觉到了湛蓝气息的躁动,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如此内敛的高手也会乱了气息? “失陪一下。”身边的人站起了身,蓝色的身影再次被一层黑暗笼罩,张若怜的变化是在湛蓝出现之后,八大高手面面相觑,但可以明显感觉到湛蓝出现之后,张若怜的脸就开始变得阴沉,莫非,此二人之间有何仇恨? 关于七贱地故事他们也略有耳闻,并且也已经听到了新的版本,赫连蕨想了想,心头便上了一把火,那次的误会绝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湛蓝人面兽心! 于是,火焰腾一下燃起,下午这一仗,他赫连蕨一定会全力以赴!武当地包间就在东面第一间,此刻,包间里的气氛有点凝重,上午八大门派连输三场,如果想赢,下午地四场必须全部获胜,否则,就是平手。 湛蓝身上隐隐散发地杀气,即使是功力最弱的王朝也有所察觉,众师兄弟不免担心,或许是湛蓝给自己地压力太大了。 “湛蓝。”张一真人终于开口了,“你无须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为师的云中剑借你,助你打败赫连蕨!” “师傅!”看着面前的云中剑,武当掌门地代表,湛蓝慌忙跪下,接下此剑,就等同于接任武当掌门,这是迟早的事,无非就是提前了。 “对啊对啊,师兄拿了云中剑一定能赢!” “不拿此剑就赢不了吗!”忽然,一声响亮的沉闷的声音随着巨大地踹门声,进入了包间,寒气随之而来,阴风卷起了武当七位少侠的衣摆,张若怜冷冷地站在门前。 “张若怜!”郭动当即站了起来,“你究竟对紫英做了什么!”他激动地要冲上前,却被身边的王朝死死抱住:“二师兄,别冲动!” 用脚带上了门,张若怜环抱着双手,阴沉的脸上,是死神一般的冷笑:“我废了她,你想怎样?”语气是如此地轻描淡写,你想怎样四个字分明不讲郭动放在眼里。 湛蓝缓缓站起,对于张若怜的突然出现,让他些许惊讶,但此刻她绝对不是出现的时候,随时,她都会引起战斗。 “你居然废了紫英,你有什么资格!你只是七贱!果然是魔女!”内力赫然爆发,就震开了抱住自己的王朝,郭动抽剑,直击张若怜。 “当!”一声,双剑相撞,却是湛蓝隔住了郭动的剑,而湛蓝手中,正是云中剑。 “大师兄!你还在维护这个魔女吗!”郭动收剑怒喝,立时,少侠们都站了起来,随时准备进入战备状态。 百里求问和王朝纷纷看向依然坐着的张一真人,师傅无所动,难道是默许二师兄的行为?“二师弟,你冷静点!” “冷静!哼!”郭动扬眉冷笑,“难道大师兄就够冷静吗!你分明就是迷恋这个魔女!” “二师弟!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你根本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你就知道?哦我明白了,你迷恋魔女,自然她说的话你都相信!”寒光瞬即滑过眼前,湛蓝的杀气让郭动心惊,可是,突然,那剑却被人打飞,飞向了一边,所有的声音宛如被瞬即抽空,静地让人可怕。“当……”一声,是那剑掉落的声音。 郭动怔愣地看着站在湛蓝身边的张若来呢,是她,打飞了湛蓝的剑,打飞了代表武当掌门的云中剑。 “云中剑是武当掌门的象征。”张若怜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捡起了云中剑,“不是随便人都可以接的,所以,请张真人慎重。”张若怜恭敬地将剑递还给了张一真人,张真人捋须微笑:“昨晚辛苦了。” “还好,既然晚辈曾是峨嵋的人,就要为峨嵋出一分力。” “那下午,就拜托你了,那神鹤伊雪可不是等闲的人物。” “晚辈知道,多谢张真人提醒。” 这一言一语间透露着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也让武当众少侠大惑不解,何以自己的师傅会如此,甚至张真人看张若怜的目光中,带着赞赏。 “师傅!”众人有点发急,该不是自己的师傅也被这魔女迷惑了吧。 张一真人摆了摆手:“今后不得再发生今日这样挑衅之事,武当与地宫将友好相处。” “什么!” “多谢张真人,晚辈能把湛蓝师兄借走一会吗?” “哦?”笑容从张真人的眼中流出,“那是他的荣幸。” “那晚辈告辞。”说着,张若怜回身看着郭动:“紫英现在需要一个爱她的人将她带出低谷,是男人的话就不要在这里默默地为她愤恨,应该陪伴在她的身边!”郭动瞬即回过了神,看着张若怜与他擦肩而过,然后拉住了湛蓝的手,将还处于呆滞的湛蓝拉出了房间。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三十章 其实心里有你 这到底怎么回事?湛蓝的右手,依然隐隐地痛,那痛仿佛打入了他的心里,让他不解,为何张若怜当时要阻止他?当回神之时,自己已站在南湖的湖边,边上是棵棵垂柳,身前的人一身蓝衣溶入那水天之间。 收了收心神,总觉得此刻的张若怜格外地阴沉,究竟为了什么:“什么事?”心里是难以言明的酸楚,原本想忘记她,可当现在与她独处的时候,却是想将她拥入怀中,永不放开。 “不准!”身前的人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自己,那张气愤而微红的脸让湛蓝惊讶,她今天……脸红了。 “什么不准?” “不准就是不准!”面前的人忽然发起了小孩子脾气,双手捏成了拳头垂落在两边,“总之就是不准!”张若怜的脸急得都红了起来,她埋下了脸生着气。她那莫名其妙的生气让湛蓝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只有依旧傻愣愣得站着:“既然是不准,那你也要告诉我不准做什么啊……”湛蓝妥协了,谁叫面前的人是他最疼爱的珍宝。 “不准……不准……”张若怜有点懊恼,一来气自己此时此刻居然乱了分寸,二来气湛蓝就那么“出了家”,也不问问自己的意见。其实话又说回来,自己从没承诺湛蓝什么,反而,是自己让湛蓝一再失望。 当初,是因为紫英,现在湛蓝退婚了,可以说他与紫英不再有任何关系,而后,她身上又带着任务。湛蓝接任掌门的消息对她来说,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脱离了她的控制。只知给别人乱捅窗户纸的她。遇到自己面对地时候,却不知所措。所以,只有自己生闷气。 算了,豁出去了!张若怜这么想着,她再次双手环胸,拽拽地看着湛蓝。仅管她此刻的脸已经红成一片,那双黑色的瞳仁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染上了朦胧地紫色,但她,依然摆出往日那副冷酷的姿态:“我不准你做武当地掌门!”张若怜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唇里蹦出,那副神态几乎就是命令湛蓝了,他发觉湛蓝正盯着她发愣,忽地,湛蓝就跃到她的面前捂上了她的眼睛:“你无法好好控制就应该继续穿你的斗篷!”湛蓝显然生气了,语气里是明显的责备。 “冷静!”湛蓝轻声说着。“冷静了没?”对方在他地手掌下摇了摇头,然后又是一句:“就是不准你做掌门。” “为什么?”怎么又问为什么?张若怜有点恼怒,想着湛蓝的话。努力让自己冷静,可哪知越想冷静却越是无法冷静:“没有为什么。不准就是不准!”到最后。张若怜近似刁蛮了。 “哎……”湛蓝长叹了一口气,左手忍不住抚上对方的脸。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垂落在了身边,张若怜这个奇怪的要求让他始终无法理解,自己要接任掌门难道对她来说有这么大的冲击吗?以致于她找上门来对他下起了命令。 就算之前自己近乎失控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对方都不屑与他多说一句话,而今天,却又是为何?自己的心永远被这个女人牵着走,难道真如郭动所说,自己是迷恋上了她?是啊,已经无法自拔了,即使不会得到对方任何回应,自己依旧是心甘情愿地,无怨无悔地爱着她。 “总之你答应我,不做掌门。” “好……不做掌门……”湛蓝再次哀叹,自己被这个女人吃定了。 “真的?” “真的……” “我不放心,你把海龙骨压在我这儿。” “啊?张姑娘……” “张姑娘!”愤怒地火焰陡然爆发,那强大的杀气让湛蓝一阵冷汗,怎么才刚刚冷静又生气了。 “走开!”张若怜打开了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随手抽出丝巾就蒙住了自己地眼睛,然后一手指向的身前,其实湛蓝早就站到了她地身侧。 “听着,我不准你做武当掌门,不行,张真人一定会劝说你地,我又不在,你这个家伙又这么心软,肯定会被蛊惑……”张若怜开始自言自语,让身旁的湛蓝看地直发愣,她到底怎么了? 湛蓝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现在张若怜帕巾蒙住了双眼,他可以大胆地注视她,将自己隐藏在心底地爱火,溶入自己的视线,即使这样只是看着她,都觉得很幸福。 原来她生气都这么可爱,或许正因为她在生气,才不会发觉自己的气息,看着她指着身前的柳树,他心里就漾起了笑意,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张若怜这可爱的一面。 “以前明明都叫我若怜的,现在居然叫我张姑娘,过分,真是过分,几时那么生分了,你说!恩?人呢?”张若怜似乎终于发觉湛蓝不在她的身前,当即怔住了身体,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个家伙居然在她发飙的时候,跑开了! 难道他真的已经放弃自己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的……张若怜垂下了脸,阴沉的气息再次将她包裹,宛如要将她带回最初的,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黑暗世界。那里,只有她,所以,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不会遇到任何不信,因为,只有她。 若怜……湛蓝的双眉渐渐拧起,即使生气也好,即使冷漠也好,那都是活生生的张若怜,但现在,他绝对不要让她再变回那个活死人,没有欢笑,没有愤怒,没有恨,甚至……没有爱…… 痛楚,遍布四肢百骸,他疾步上前,不管对方是否反对,就从她的身后将她拥入怀中,或许,就是要激起她的反抗,也比让她被黑暗吞没的好。 “不要变回去。”湛蓝双臂环过张若怜的身体,握住她有点颤抖的手,“哪怕是恨我,也请不要变回那个活死人,求你……” 温暖透过湛蓝的衣衫,将张若怜包裹,她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站着,出人意料地安静,湛蓝收紧了怀抱,将自己的脸埋入那带着百合清香的发间,轻轻地,记住张若怜的味道。 两个蓝色的身影,静立在湖边,淡淡的湖风扬起了他们的发丝和衣摆,和那翠绿的柳枝飘向了同一个方向。 隐隐的,似有笛声传来,那悠扬的笛声,带着少女柔柔的爱恋飘荡在波光粼粼的南湖之上,久久不去。 究竟站了多久?时间,在他们身边放慢了脚步,不忍让他们分离。 湛蓝的脸缓缓离开张若怜的黑发,心出乎意料的平静,这就够了吧,他深深地看着蒙着双眼的张若怜,她为何不说话?“对不起……”湛蓝轻轻地掰过张若怜的身体,宛如深怕稍稍过激的动作就会把面前的人吓跑,这是难得的亲近,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我太冲动了……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只是不想让你做武当掌门……”张若怜侧着脸轻声嘟囔着,那微红的脸,那上了唇色的红唇,和那被帕巾蒙住的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带着诱惑,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湛蓝缓缓俯下身,他顿住了,暗自咒骂自己居然此刻有了如此不堪的想法,而面前的人依然继续说着:“当了武当掌门,就等于做了和尚,就不能再有儿女私情,再不能谈婚论嫁,如果这样,我怎么办?”瞬即,湛蓝的心停顿下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张若怜那突然无助的语气,是在说明她心里其实有他吗,是在暗示她只想嫁他吗。 “我还想帮你找到海龙族,难道你不想查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吗?”张若怜扬起了脸,用蒙住的双眼看向湛蓝,那极具诱惑的脸让湛蓝的心瞬即猛烈收缩了一下,他望着那被帕巾蒙住的双眼,她此刻,可是看不见自己啊…… 他缓缓俯下了脸,宛如是要偷偷地亲吻对方,带着偷香的兴奋和紧张,仿佛自己的偷香不会被人发现,因为对方,看不见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湛蓝?”倏地,两片滚烫的物体落在她的唇上,红潮如同雨后绽放的牡丹,在她的双颊打开,浑身的力气被瞬即抽空,只有考腰间的手方能站立,双手攀上了对方的胸膛,紧紧的,揪住了那里的衣襟。 风再次扬起,抚起了两人相连的衣摆,将两个蓝色的身影溶入蓝天碧水间,一切都变得朦胧而遥远……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三十一章 最后的战斗 这五月的天,已经带出了暑意,一过晌午,日头就越发地猛烈,擂台上的人更是满头大汗,在少林轻松战胜古蜀国的底三通后,华山终于不负众望险胜大理国的姚思源,当即,两场连胜让中原士气又大增起来。 当赫连蕨站在擂台上的时候,武当的人开始骚动了,湛蓝自从跟张若怜出去后,直到现在,都尚未现身。 “有请武当湛蓝指教。”赫连蕨在那边已经发出了挑战,而湛蓝依旧没有出现,百里求问这一看,总不能无人出战吧,于是打算上擂台应战,毕竟武当弟子七人中,除却湛蓝,就数他的功夫厉害。 这正要出战,那边湖上就飞来两个蓝色的身影,一深一浅的身影缓缓飘落在了擂台上,正是湛蓝和张若怜。 站在擂台上的赫连蕨登时一愣,因为那张若怜的眼上蒙着帕巾,莫不是受了伤?忍不住想关心,却见湛蓝拍了拍张若怜的头,瞬即,张若怜似乎明白湛蓝的意思,便转身离开擂台,丝毫不差地落在了扫雪的身旁。 “我的乖女儿,你总算回来了----”夜枫第一个就扑了上去,张若怜脚下轻轻一移,夜枫扑了个空,寒气在张若怜的身上继续散发着,扫雪不觉淡笑:“莫不是眼睛失控了?” “哦?”月冰立刻坏笑起来。“还以为你要掀了武当呢,怎么?说清楚了?” “恩……”张若怜不自在地撇过脸,淡淡地应了一声。 此刻。湛蓝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他挪动了一下脚步。挡住了赫连蕨追随张若怜而去的视线:“湛蓝特来应战。” 对于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湛蓝,赫连蕨心底充满了不满,手中地狼牙棒当即抡起,一声“请!”就攻了过来狼牙棒挥舞地可说呼呼直响,周围的空气被带起就是阵阵的风浪。棒棒直击湛蓝要害。 上下阴阳,无限乾坤,太极在双手,以柔克刚强。 湛蓝徒手便将赫连蕨地攻击招招化去,以退为进,赫连蕨如同被人牵引一般,每一次攻击都会由强转弱,最后消逝地无影无踪,就如同风暴来时迅疾。可却被另一股力量带散,最后直至瓦解。 武当的太极之力果然厉害,赫连蕨几乎找不到有效地攻击方法。只能说对方的功夫深不可测,仿佛他每一次出招。对方都知道。并且轻松化解,就连他这个人。都如同被对方卷入一股强大的龙卷风内,任其摆布。 明明看上去是那么简单的几个摆手,几下翻腕,几步挪移,没有杀气,没有强攻,更没有暗藏的内劲,一切都如此平静,就如同那天空地浮云,缓缓漂移。甚至对方都没有拔出武器。 赫连蕨不自主地在对方的带动下,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带起,紧随着他的身形移动,忽然,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出了擂台,那股力量犹如积蓄了已久,又仿佛是他自己力量的反噬,待醒转过来,他已经跌出了擂台,对方依旧气定神闲。微微的气流在他的身下发散,带起了他的衣摆。 慢慢地,那股力量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衣摆飘落,湛蓝云淡风清地抱拳:“承让!” 承让?赫连蕨宛如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怔愣着,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赢了自己,就如同下午第一场,少林和底三通的对决,可以说是秒杀,当时他还狠狠将底三通取笑了一番,而如今,自己,不是也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 “不愧是武当,太厉害了!” “太棒了!” 下面高声欢呼着。 白色地披衣飞起,夜枫将张若怜再次包裹在那白色的斗篷下,轻轻嘱咐着:“小 “知道。”斗篷将那清丽地面容深深藏起,一条帕巾从里面掉出,张若怜飞身上了擂台,那白色地身形开始散发阵阵寒气。 四周忽然寂静下来,众人都惊异地看着擂台上的白影,不知为何,自打这白影飘落到了擂台上,就如同带来一阵阴风,将暑意消散,阴云渐渐笼罩,遮住了那骄阳,瞬即,湖面上刮起了阵阵阴风。 白衣人转了个身,正对着八大高手地神鹤伊雪,仿佛在说,你还在等什么? 她静静地站立着,无论此时阴风四起,她的衣袍却没有任何飘动,犹如她站在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空气,没有风,更没有活人。 “好!”神鹤伊雪整了整黑色的衣衫,握住手上的武士刀,“你让我等好久了。” “是啊……是怕毁坏擂台让后面的人无法比赛呢。” 神鹤伊雪笑了,两人相隔数丈之远,对话却是异常清晰,一身黑袍的神鹤伊雪与白衣的张若怜遥遥相望,尽让人有种诡异的惺惺相惜。 仿佛这一黑一白来自于同一个世界,她们都不是属于这个凡间,宛如这场战斗,是她们争夺这个世界的较量,将非同寻常。 倏地,神鹤伊雪消失在了岸上,众人一阵惊呼,她如同瞬移一般,下一刻就站在了张若怜的身后:“既然是最后一场,就让我们放开了好好打一场。” “正有此意!” 立时,寒光四起,两把长刀就出现在神鹤伊雪手中,她缓缓将左手的刀把含在唇中,双指就开始迅速而神奇地做出一个手势,立时,一个,又一个神鹤伊雪出现在擂台之上。 “哇----”下面惊呼着,今天难道看到神战了吗! 天瞬即黑云压顶,风,陡然变得狂乱,那白色的斗篷如同枯枝的残叶,在狂乱的风中抖动着。 数个神鹤伊雪当即拔刀朝正中心的张若怜刺去,“噗!”一刀刺入了那斗篷,让众人心惊胆颤。 倏地,斗篷软软飘落在了那刀上,斗篷下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神奇!太神奇了! 就连定一师太都无比惊讶,张若怜已到了如此境界了吗!远处的龙紫珩不禁凝住了呼吸,这样的女人,自己能控制吗!瞟眼看向与张若来呢一同回来的湛蓝,对方倒是一脸高山流水一般的笑容。 眨眼间,张若怜就出现在其中一个神鹤伊雪的身后,没人看清,甚至没有人发觉她是如何出现的,但她就那样突然地出现在神鹤伊雪身后,结结实实就是一掌,立刻,其余的神鹤伊雪相继消失,被击中的神鹤伊雪向前就是一个趔趄,斗篷飘落,被那个蓝色身影迅速捡起,再次将自己包裹。 东阳秘术,等同于幻术,而且是大范围的幻术! 只要心明,则不会被幻术迷惑。 张若怜的眼中,始终只有一个神鹤伊雪,当然,混元蛋的“副作用”也让她心净眼明。 转眼,神鹤伊雪的刀就飞舞起来,两把刀可谓舞地天衣无缝,刀锋更是带出无数锋利的刀气,张若怜手中无剑,仅用移动来躲闪那些锋利的刀风。 即使她有剑,就那把破剑也坚持不了多久。 她一个闪身飞到擂台边缘,回头一望,隐藏在斗篷下的双眼就扫向月冰,月冰嘴角一扬,手臂振起,就带出了扫雪的凝霜,轻轻一推,凝霜就直飞张若怜。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三十二章 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神鹤伊雪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张若怜的身后,右手的刀一横,身前的人就弯下了腰,顷刻间,面前就飞来一把带着寒气的剑,一切都环环相扣,丝豪不差。 神鹤伊雪当即后仰,张若怜右腿向后翻踢,将神鹤伊雪逼退的同时,脚跟踢起了凝霜,起身跃起,就握住了凝霜,抽剑之时,就带出了摄人的寒气,一层薄雾被凝霜带起,宛如凝霜劈开了张若怜面前的世界。 连续三个后翻,神鹤伊雪握紧了手中的刀,对方的剑绝对是神器。 张若怜站在那乖张的风里,手中的凝霜带出了淡淡的蓝光,确切的说,那不是凝霜的光芒,而是凝霜的寒气将周围的空气凝聚所带出的蓝色的水光,而张若怜那阴寒的内力更是将身周的气温骤降,就如同那时湛蓝看到张若怜将身上的水冰封一样。 薄薄的雾在张若怜的身周弥漫开来,那妖冶的雾如同飘荡在人间的灵魂,正围着张若怜缠绕。 神鹤伊雪收起了刀,双手握在了一起,瞬即一股滔天的水柱从擂台边的湖中升起,直逼张若怜,张若怜在那如同狂龙一般的水柱中穿行。 东阳秘术,形同幻术,但本尊却隐藏在那幻境中,每一个幻化出来的物体,都有可能是本尊。 一条水龙砸下,张若怜举起了凝霜,水瞬即冰冻起来,化作了神鹤伊雪的长刀,内力的比拼将周围的空气搅乱,空气躁动不已,功夫较差的人都纷纷觉得有一股强大地压力正朝自己铺天盖地而来。 身后忽然带出了杀气。张若怜抽剑离去,斗篷传来撕裂的声音,怎么刚才那个也是神鹤伊雪的幻影吗! 神鹤伊雪站在张若怜地身后。白色斗篷的一角被她割裂,飘落在了地上。张若怜转身将凝霜横在胸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秘术地最高层:森罗万象! 神鹤伊雪,果然厉害! 神鹤伊雪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卷轴,卷轴开启,无数的袖里剑如同蜜蜂一般涌出。凝霜舞起,立时只见剑影不见人影,袖里剑四散飞溅,插在了木质的擂台上。 与此同时,神鹤伊雪腾空飞起,双手忽然燃起了火焰,甩手间,火球就朝张若怜飞去,白色的斗篷扬起。带出了一道蓝光,火焰被凝霜狠狠劈开,就如同撕裂了那充满火焰地世界。张若怜破焰而出,犹如重生的火凤。跃向空中。 白色的斗篷忽然撑起。无数道气流从那斗篷下涌出,如同一张天网。向神鹤伊雪笼罩。 九天之上,阴云之下,一道阳光撕裂了黑色的天空,倾泻而下,照射在那白色的身影上,将她散发的丝丝寒气折射出了蓝色的光晕,瞬即,如同无数条蓝色的披帛围绕在她的身周,如同神女飞天。玄女飞天!”定一惊呼出声,让身边地人都倒抽一口冷气,“她居然练成了!” 那漂移的“丝带”却是致命的武器,刹那间,那丝带朝神鹤伊雪扑去,就如同方才神鹤伊雪对付张若怜地袖里剑一般密集,甚至,比那更密集!就如同万只青鸟从天而将,又如同天空突然下起了针雨,让人无所遁形。 输了吗……神鹤伊雪即使用手中的双刀挡住那密如针雨地剑气,但身上依然被带出了丝丝血痕,对方并未对她地要害下手,神鹤伊雪跌落在擂台上,口中带出了一口血。暗道:这到底是什么武功!居然可以比拟森罗万象!或许这个张若怜能跟隐王打个平手。 张若怜缓缓飘落,收住了略微有点暴走的内力,毕竟那强大地内力她也一时无法完全掌控。 血丝从唇角滑落,是气血上涌的结果。 阴云破了一个大洞,金色的阳光再次倾泻下来,洒在了整个擂台上,照出了这一黑一白的身影。 忽地,神鹤伊雪站了起来,双刀入鞘,抹了抹唇角的血丝,她凝视着对面的白衣人,好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从出生,到现在,这一仗,她输的心服口服。 可是,总觉得有点不甘心,不甘心的原因是这么好的对手却与她一海相隔,这样会让她念念不忘,而对方,却早晚会将她忘却。 白衣的张若怜依然静静地站着,有风,但斗篷依然纹丝不动,神鹤伊雪的心动了动,她忽地朝张若怜扑去,众人都以为她要反击,哪知她却扑到张若怜身前,就吻向了那斗篷里的唇。(快完结了,给大家来一个超级无敌玩笑,啊哈哈哈哈,某女奸笑中,最好大家正在吃东西,快喷吧。哦呵呵呵。) 一黑一白的身影在金色的神光下相融,却是说不出的唯美。 一口气,瞬即堵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不上不下,这算什么! 湛蓝开始石化,龙紫珩体内血浪翻滚,赫连蕨的灵魂已不知飘向了何处,这个场面,实在让他们三个男人大吃一惊! 神鹤伊雪原本就比张若怜矮了一个头,因此她的双手是环在张若怜的脖颈上,她离开张若怜的唇,得意地笑着:“这下你不会忘记我了。” 张若怜木呐着,她抚了抚自己的唇,喃喃着:“原来女人的唇比男人的软。” 一句话,让神鹤伊雪满脸黑线,原本是个玩笑,没想到张若怜还有心情比较了,这个人果然特别。可是忽然,她发觉张若怜的瞳仁渐渐变细,瞬即,一片金色从那瞳仁的深处渲染出来,立时,一双猎豹一般的眼睛出现在神鹤伊雪的眼前。 自己的视线宛如被那双充满魅惑的眼睛吸入,心跳开始不正常:“你的眼睛……”神鹤伊雪宛如全身力量被抽空,瘫软在了张若怜的身前,张若怜到是将她抱了一个满怀,迅速用斗篷遮起自己变化的双眼。 这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啊……真是妖孽! 一旦那双眼睛消失,力量再次回到神鹤伊雪的身上,她慌忙站直身体看着张若怜那白色的斗篷,脸瞬即红了起来,她难道真的对面前这个女人动了心!她的眼睛! 远处,夜枫已经痛哭流涕:“没想到我的女儿男女通吃啊……怎么办哪……”他扑倒在朱角六的肩上,朱角六郁闷地叹了口气,老二这双眼睛啊…… “对不起。”张若怜匆匆道了个歉,便飞回自己的阵营,月冰开始调笑:“怎样?女人与男人,若怜更喜欢哪个?” “哈哈哈哈……若怜果然魅力无限,只怕我也要折服在你那双迷人的眼睛下。” “冰儿!”一道带着寒气的声音让月冰立刻老老实实,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看着身边一脸阴沉的扫雪,嘉兴之行,恐怕是要结束了吧。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三十三章 曲终人飘散 四场连胜的战绩让龙紫珩君心大悦,这边忙着晚宴,那边忙着疏散南湖上的船只。 一只雨燕飞落在扫雪的画舫上,唐在飞匆匆取下雨燕脚上的竹简,拆开一看,脸上的神情瞬即变得凝重,唐小邪立刻关切道:“出什么事了?” 雨燕,是唐门用来传信的春夏季的鸟类。 由于现在江湖上多用信鸽,所以信鸽很容易被别人截获,以盗取消息,所以许多门派已开始训练其它的鸟类和动物来传递消息。 “唐门出事了!急召我回去对付外敌!” “什么?!”犹豫和担忧在唐小邪的脸上纠结着,究竟是回去帮助唐小邪,还是留下帮助扫雪统一地宫?唐门,那个让他满是伤痕的地方。 “小邪哥哥,你不用陪我去,我能搞定。” “不!我和你一起回去!”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唐小邪就做出了决定,他转身单膝跪在扫雪面前,“宫主,小邪回唐门一趟,那边事情结束会立即回地宫。” 淡淡的眉眼看着面前的两人,扫雪沉思了片刻:“恩,你跟唐门的恩怨也该清了,速去速回!” “是!”唐小邪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大家相视而笑:“放心吧,宫主有我们!” “那就辛苦各位了,小飞,我们走!”说罢,唐小邪拉起唐在飞的手,就踏波而去,果然性急,都等不到船靠岸。 “冰儿。地宫八殿,会有几位殿主站在我们这边?”扫雪看向月冰,在扫雪的心里。月冰,就是他的眼睛。月冰看向笑一笑,笑一笑是一脸的深沉。然而,月冰却笑了,那笑容让笑一笑尤为地不解。 “地宫中笑一笑所带领地重阳殿必然跟随你,除此之外。就是七贱所住的黄泉殿,而巫庸的长生殿自然也会归顺,毕竟巫庸对我家若怜可是念念不忘哟。”月冰瞟向白色斗篷下地张若怜,她此刻有点心不在焉。 笑一笑听罢,原本拧起的双眉渐渐松开,他没有想到一个游神殿地探子,居然对整个地宫会如此了解,心里不禁起疑,这个月冰。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外游神殿的曲风向来见风使舵,而夜叉殿又都是女人,凭扫雪你这举世无双的容貌。她们定然誓死效忠。”月冰嘴里打着哈哈,但扫雪的脸上可是阴云密布。 “剩下无回殿和往生殿。前者较难。殿主向来很神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但他是地宫和朝廷联系地重要纽带,可以说,不是地宫宫主选他,而是他选地宫宫主,如果他觉得新任的宫主不可靠,很可能他就会撤出地宫,但一旦此人退出,地宫与朝廷的平衡就会被破坏,对地宫相当不利。” “没想到地宫与朝廷……”扫雪不由得惊讶,就连七贱也是大为震惊,只知地宫的无回殿是一个禁忌,可以说是无人知道其真正的职能,没想到月冰却知道地清清楚楚。一时间,笑一笑拧紧了眉,这个月冰是不是知道地太多了,而且,居然当着七贱的面说了出来,拉拢心腹是正确的,可是…… 罢了,现在既然宫主之位已经让出,而且七贱与月冰可以说个个都是扫雪重振地宫不可或缺的人才,自己就不必太插手了。 众人的惊讶并未引起月冰地疑惑,她依然轻描淡写地说着:“所以这个人的马屁一定要拍好,不过这个人究竟是谁,我也不清楚,恐怕就连笑一笑都不知道吧。” “正是。”笑一笑回忆着,“我在地宫三十年,也只在地宫两次八殿大会上见过这个人,但此人一直都戴着面具,所以并不知其真实身份。” “所以只要扫雪收复了其它七殿,然后召开八殿大会,此人自然会来。而剩下的往生殿麒麟比较难对付,他一直野心勃勃,笑一笑接任地宫后,他更是拉拢人心,所以各殿才会人心涣散,仅管现在游神殿、夜叉殿、长生殿似都听命于他,但要把他们拽回来并不难,所以七贱就起到很大地作用。” “但七贱各有各的任务吧。”扫雪看向七贱众人,唐小邪去了唐门,不知几时回来,张若怜即将与龙紫珩上路,而叶梦蝶在此战后会不会回天山?这一切都是未知。 陈林和子檠灿告假游历,朱角六将负责送琉璃恩雅送回水镇,因为琉璃恩雅离家久了,也想回去看看,这一趟江湖之行,让她大开眼界,而家中地产业也需要她去打理。 此三人倒不必太担心,短时间内就会回地宫。 “有夜枫一人足以。”自信地笑容洋溢在月冰的脸上,夜枫一时间变得史无前例地认真:“我明白了。”四个字,宛如胸有成竹,却又似包含了所有的深意。 “那梦蝶呢?”扫雪有意问向叶梦蝶,叶梦蝶被这突然一问弄懵了,他看向扫雪,扫雪那深沉的目光里正有什么在暗示他,他明白过来,却是垂下了眼睑不敢与扫雪对视:“梦蝶答应了月娜带她游玩一番,所以……” “知道啦知道啦。”夜枫忽然打断了叶梦蝶那有点窘迫的话,“想回来再回来,好好玩一玩。” “是啊,梦蝶,你太累了。”陈林温柔的目光总能扫去任何人心中的抑郁,身旁的子檠灿扬起了真诚的笑容:“没错,梦蝶哥哥,不必急着下决定,小灿和林也要在外面好好玩一阵子再回地宫呢,反正有老大顶着。” “你们这群小样的!”夜枫一脚就踹了上去,陈林抬手挡下,夜枫没踢中,只有抱着张若怜大哭:“女儿……他们都欺负我……” 一时间,大家又欢笑起来。七贱就是如此,整天不是你掐我,我掐你。但最后“受伤”的总是老大夜枫,好在他还有一个“痛哭”的对象:张若怜。 “若怜。小心。”月冰忽然认真地看着张若怜,一双有点茫然的眼睛从斗篷下隐现,让月冰有点担心,果断地张若怜几时露出这样迷茫的表情?难道这次的任务对她来说太难了? 可月冰却没想到张若怜说出了一句让众人吐血地话:“神鹤伊雪吻我的时候,我居然不讨厌。难道……我真地喜欢女人?” 一时间,所有人开始风化,没想到她一直在迷茫的,居然是这个,难怪她一直都心不在焉。 丝丝的湖风带出了一丝莫名的凄凉,扫雪拿起了那把紫檀古琴,指尖轻轻拨弄,就是一曲别离:“烟雨蒙蒙,别离凄凄。 今朝有酒。今朝卧醉。 南湖之上,鹚鸟停栖。 天下宴席,英雄畅饮。” 南湖上。渐渐起了一层雾,将那精美的画舫渐渐包裹。寂静地空气中。带出了扫雪那悠然而绵长的二解: “蒙蒙烟雨,凄凄别离。 有酒今朝。卧醉今朝。 清月之下,孤舟傍息。 曲终人散,莫道哀凄。” 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