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东北王》 正文 第一章 ——第二章 少当家 第一章——第二章 少当家(本章免费) 残阳如血,涂抹在这一片沙滩上。 沙滩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尸体惨不忍睹,股股血流从创口里流出,冲刷着四周的沙粒,形成一股股细流,流进旁边的河里,河水也因此变得一片殷红。 四百米左右的远处,一小队的日本关东军鬼子正在非常小心谨慎地往尸体方向前进,身子躬得很低。 沙滩的尽头,是一片小树林。 “少当家,你醒醒啊。”一个粗壮的中年汉子大力摇晃着怀里的少年,声音里已经带着几分嘶哑的哭腔。 这个少年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略显单薄。少年看起来情形有些不妙,浑身上下都是沙粒,已经气如游丝,行走在阎王殿边缘! “三叔,少当家只怕不行了。”中年汉子身旁还站着一个精壮的年轻人,手里端着两把盒子炮,肩上还背着一把长式步枪,嘴里焦急地嚷嚷着,此时已经是虎目含泪,几分悲呛! “我回去后怎么向大当家交待啊。”三叔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折了十五个弟兄,少当家又危在旦夕!” “虎子去给少当家和弟兄们报仇!”自称虎子的年轻人牙齿咬得霍霍响,把肩上的长式步枪往地上一放,就要往树林外面冲。 “虎子,你给我回来。”三叔大急,伸手去拽虎子,可虎子已经冲了出去,离他有三四步远了,有些鞭长莫及。 “天哪,这可怎么办啊。”三叔已经乱了方寸,想冲上去跟上虎子,却又为难地看了看怀中的少当家。 “虎子,你回来。”还好,这个时候,三叔怀里的少当家居然出声了,让虎子冲出去的身子硬生生刹住了脚步,更是让三叔喜出望外! “少当家,你醒了?”三叔和窜回来的虎子都是非常惊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少年。 “嗯。”少当家的表情略微有些疑惑,“这是怎么回事情,我这是在哪里啊。” 也难怪少当家疑惑,自己堂堂的一个特种兵居然会被恐怖分子用老式的火箭筒给袭击,根本来不及逃跑,耳边轰的一声响,然后就不省人事了。一觉醒来,就被一个中年人抱在怀里,还对着自己叫少当家! 还好,身为特种兵,少年有着钢铁般的神经,早就练就了处变不惊的心神。这个时候,少年并没有慌张,而是在一直琢磨着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 少年叫聂天戈,是共和国里赫赫有名的第五部队里的狼牙级特种战士,前去边境执行反恐任务,却阴沟里翻船,大意失荆州,被恐怖分子的火箭筒给消灭了! 那声虎子,只是聂天戈下意识地一声呼喊。聂天戈可以肯定,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三叔和虎子。不过,聂天戈很快就明白过来,是自己占据的这个身体认识三叔和虎子两个人。 因为,聂天戈在脑子略微一阵混乱之后,就发觉自己头脑里有了两个灵魂记忆,一个自然是特种兵的记忆,另一个就是这个被称呼为少当家的记忆。 让聂天戈觉得诧异的是,这个少当家居然也叫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这不能不说是天意了。 根据占据的身体里依稀的记忆,现在是民国十三年,也就是一九二四年。现在自己身处东北境内,在这个年代里的东北,日子可不大好过啊。 “三叔,坏了!”虎子嚷嚷了起来,“少当家的脑子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少当家没事就好。”三叔却不管这么多,只要少当家没事,自己回去后还可以交差,“虎子,你背少当家先走,我来抵挡小鬼子一阵!” “虎子,你狗日的脑子才坏了呢。”聂天戈没好气地瞪了虎子一眼,“把步枪还给我。” 虎子嘿嘿一笑,从地上捡起了那把长式步枪递给了聂天戈,撇了撇嘴。 在虎子眼里,这种烧火棍哪里比得上自己手中的盒子炮啊。两把盒子炮在手,左右开弓,指哪打哪,那才叫威风凛凛! 这个时候,三叔却是两眼冒火,直瞪瞪地盯着沙滩上的鬼子们。这批日本鬼子真叫残忍,连尸体都不放过,拿着三八制式步枪的刺刀往沙滩上一个个尸体上面捅着,用这种办法来检验这些尸体是否死透了! 这些死去的尸体都是三叔手下的喽啰啊,难怪三叔如此悲痛万分。人死为大,可鬼子们连尸体都不放过,真是比畜生还不如! 聂天戈一枪在手,却是喜出望外。让聂天戈惊喜的是,虎子递给自己的步枪居然是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古董爱枪M1加兰德步枪! M1加兰德步枪可靠性高,射击精度高,易于分解和清洁,它被证明是一种可靠,耐用和有效的步枪。 在太平洋岛屿,东南亚丛林,非洲沙漠,欧洲战场,M1加兰德步枪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大多数战场上都有过出色表现,被公认为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好的步枪。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朝鲜战争中美国军队的主要步兵武器。美国士兵对M1加兰德步枪非常喜爱。 对M1加兰德步枪的称赞并不是光来自陆军和美国海军陆战队,而是来自美国全军的。M1加兰德步枪出色地通过所有极限环境下的考验,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希望装备M1加兰德步枪,从未提出过要进一步改进之类的建议。 美国的著名将军乔治巴顿评价M1加兰德步枪是曾经出现过的最了不起的战斗武器。 这支M1加兰德步枪居然和聂天戈同时穿越过来了,怎么能不叫聂天戈惊喜! M1式加兰德步枪供弹方式比较有特色,装双排8发子弹的钢制漏弹夹由机匣上方压入弹仓,最后一发子弹射击完毕时,枪空仓挂机,弹夹会被退夹器自动弹出弹仓,会发出声响,提醒士兵重新装子弹。弹夹有双园开口和单开口两种,双园开口的不论上下都可以装入弹仓,单开口只能开口向上装入弹仓。每发子弹的弹底抵在漏弹夹后壁上,弹壳底部的拉壳沟槽卡入漏夹的内筋中,假如有一发子弹的弹头伸出则其他子弹无法装入,由于弹夹子弹外露,有时子弹不一定双园开口,为了使子弹对齐开口士兵装弹的时候往往在钢盔上磕几下使之对齐。当一次压入弹仓的弹夹在子弹打光之前再次弹夹重新装弹很困难。 因此,作为半自动步枪,弹仓容量还嫌太少。不过,M1式加兰德步枪是枪械历史上第一种大量生产进入现役的半自动也就是自动装填子弹的步枪,在这个年代里足够超前了! 从这个少当家的记忆里,聂天戈了解到现在是1924年三月份,三百米外的那八个日本士兵手中端着就是三八制式步枪! 一把加兰德步枪在手,聂天戈自然是胆气一壮。要是凭借自己手中这把射程和准度都远远优先三八制式步枪的加兰德步枪,还无法打败这八个日本鬼子,那自己这个特种精英也该去跳河了。 因此,聂天戈想都没想,就打开了加兰德步枪的保险,端枪瞄准了四百米开外的日本士兵! 第二章一枪爆头 “少当家,打他狗日的日本鬼子!”虎子一见聂天戈这个架势,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很是兴奋地嚷嚷开来“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少当家,我们还是撤了吧。”三叔却是拉了拉聂天戈,叹了一口气,“大当家还在寨子里等我们回去呢,指不定有多担心。” 三叔嘴上这么说着,也不过是给聂天戈这个少当家找一个说辞,更准确地说,是给少当家一个台阶下。四百米的距离,就算是寨子里打枪最厉害的大当家都不敢说有把握,更别说这个毛头小伙子少当家了。 可三叔马上安静了下来,主要还是因为聂天戈端枪瞄准的那份专注以及脸上那种自信的表情。 三叔从来没有见过少当家如此的自信与关注表情,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当家有种陌生的感觉。可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三叔又说不上来。 聂天戈端起加兰德步枪瞄了半天,却是没有开枪。 三叔禁不住嘴角撇了撇,看来少当家也是做做样子,差点把自己这个老江湖都骗了过去! 事实上,聂天戈只是因为以前的惯性思维在作怪,才采取了更加谨慎的开枪姿势。从小树林到日本士兵,足足有超过四百米的距离,要是在现代战争中,使用狙击步枪,这还真不是安全距离。 想了想,聂天戈很是谨慎地趴了下来,把加兰德步枪架在地上,然后再拉动枪栓,枪口对准远处的日本鬼子瞄准。 “叭!”的一声,是聂天戈扣动了步枪的扳机。 随着这一声清脆的枪声,不只是聂天戈身边的三叔和虎子,就连远处的鬼子们都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地全部趴在了地上。 事实上,这一枪什么都没打着,只是打得日本鬼子们面前的沙土飞扬,动静有些吓人而已。 “八嘎!”鬼子们朝树林方向望了望,发觉距离居然有这么远,可能是觉得有损大日本帝国军人形象,气急败坏地骂起来。 紧接着,有个日本士兵甚至很是嚣张地站了起来,对着聂天戈所在的树林方向比起了中指,身躯也在一耸一耸着,做着各种下流动作。 这也难怪,在四百多米的距离上,就连大日本帝国最优秀的射手都不敢说有把握,更别说远处被自己收拾得犹如蝼蚁般的支那土匪了! 三叔和虎子两个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原来看少当家那种架势,还以为十有八九的把握呢,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 聂天戈却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刚才那一枪只不过是试枪罢了,测试一下这加兰德步枪的性能有没有因为穿越而受到影响。毕竟,聂天戈发现步枪前面的瞄准器不见了! 这一次,聂天戈只是将枪口稍微移动了一下方向,对准了那个嚣张的日本士兵的头部。聂天戈注意到,这个日本士兵居然放肆得把头上的钢盔都摘了下来! 可是,对于加兰德步枪730米的有效射程而言,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或许,这样的效果会更好一些吧! 聂天戈冷冷一笑,嘴角掠过一丝狞笑!这种诡异可怕的笑容让在旁边一直注意少当家动静的三叔心中一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可怕的笑! 这一次,聂天戈用肩膀牢牢地抵住了加兰德步枪的枪托,让步枪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随着赵政策的右手食指对着扳机轻轻一勾,又是“叭”的一声枪响! 步枪子弹欢快地钻出枪口,以每秒超过九百米的初速度对着日本士兵的脑袋飞速而去! 让三叔和虎子目瞪口呆地是,远处正在狂妄大笑的日本士兵身子猛的一顿,随即整个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爆裂开来,升起一团肉眼可见的血雾! 一枪爆头! 然后,日本士兵的无头尸体才直挺挺地往后倒下,显得非常诡秘可怕! “打得好,少当家!”虎子禁不住激动得跳了起来,扭起了秧歌! “趴下!”聂天戈却是急了起来,飞起一腿,就把虎子给蹬得趴在了地上,来了个狗啃屎! “少当家……”虎子满嘴都是泥泞,禁不住很是委屈地含糊着嚷嚷着。 随即,虎子趴下的身体上方传来哗哗的声音,那是步枪子弹击打在树枝和树叶上面传来的恐怖声音。虎子也马上安静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不动了。 虽然,在四百米以上的距离,日本士兵们没有准确度,可是剩余的七个日本士兵所同时瞄准这个方向的排枪射击,那造出来的声势也是不同凡响。 瞎猫还有可能撞上死耗子呢,更别说是以概率计算的子弹精确度! 倒霉的日本士兵的脑袋如同西瓜一样爆炸开来,带给了剩余的七个日本鬼子心灵上的震撼,那是无与伦比的! 不过,日本士兵毕竟久经训练,很快就在一个估计是伍长之类的小组长头目的指挥下,开始呈战斗队形往聂天戈他们所在的小树林方向缓慢地移动! 对于聂天戈来说,处在平坦的沙滩上无任何遮挡物的日本士兵,那就是一个个的活靶子!只不过,这些靶子还能够移动,算是移动靶子罢了! 略微一瞄准,聂天戈就再次扣动了扳机。不过,这一次聂天戈瞄准的是那个哇哇大叫着指挥着其他日本士兵的伍长的胸部! “叭!”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 子弹飞跃出枪膛,对着这个伍长呼啸而去! 滚烫的金属子弹头精准地钻进了这个伍长的胸膛,在进入肉体的刹那间金属片弹了开来,在整个身体里飞溅开来! 子弹头在日本士兵的身体内欢快地翻滚着,那炽热的高温犹如火红的铁块进入了冰凉的水桶! 日本士兵身体内的血液呼啦一声,被这高温的子弹头给气化掉! 日本伍长觉得自己的身体内灼痛得厉害,可偏偏神经系统还是那么清晰! 随着子弹头从日本伍长背后钻出一个小碗口大的窟窿,呼啸而出!日本伍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一片冰冷,冷得厉害! 日本伍长清晰得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逐步下降,生命力正在一步步地失去! 这一刹那间,日本伍长想到了很多很多东西,有远在日本国内温柔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还有那些在自己刺刀下失去生命的中国百姓! 恍惚间,这一切都远去了! 日本伍长的尸体终于轰然倒下,倒在冲锋的路上,倒在这异国他乡,他那肮脏的灵魂是注定回不到自己的家乡,这就是报应! 正文 第三章 加兰德步枪的威力 第三章 加兰德步枪的威力(本章免费) 在给那个嚣张的日本士兵来了个一枪爆头的时候,聂天戈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加快了流速,热血沸腾开来。 可被旁边的虎子一声大嚷,随即被虎子危险的跳跃动作给吓了一跳,聂天戈的心情也在不断地变化! 紧接着,一枪收拾掉日本伍长,聂天戈的头脑又开始发热,眼神里已经起了血丝!彷佛间,战斗的激情又涌了上来,在这个异时空! 这个时候,聂天戈已经成了一个冷血的狙击手,朝着不远处冲上来的日本士兵! “叭”“叭”“叭” 接连三声枪响,冲上来的日本士兵又倒下去了三个,那胸前冒起的血花清晰可见! 转瞬间,八个日本士兵就被聂天戈给射杀了五个,只剩下了三个日本士兵了。 现在的局面,是己方三人,日本士兵也是三个人。 三比三! “哒”“哒哒”“哒”…… 聂天戈三个人伏着的地方上空,子弹在呼啸着,连绵不断! 聂天戈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一个日本士兵手中的轻机枪所发出来的声音。这是日本轻机枪在对己方进行火力压制! 三叔和虎子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虎子更是气得哇哇大叫着。 机枪发出的子弹是一层一层的,整个子弹水平面在不断的降低下压! “虎子,你那屁股要是不想吃子弹,就给我趴低一些!”聂天戈在瞄准日本机枪手的同时,不忘教训着身体一扭一扭的虎子。 别小看这个肉多皮厚的屁股,那里可也是坐骨神经所在地方!要是屁股被子弹打中,那也很有可能造成神经系统瘫痪,落个残废的下场! 聂天戈也暗自骂自己太轻敌了,怎么先前没有发现鬼子还有一把轻机枪呢。 这也难怪,先前鬼子们也是大意了,因为鬼子们早就确认了树林里只有三个敌人,以鬼子的经验,七个优秀的大日本帝国士兵对付起三个土匪,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尽管里面有一个看起来枪法不错的敌人! 所以,鬼子们首先并没有进行机枪压制,而是急于给那个被一枪爆头的战友报仇,呈战斗队形就围了上来!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随着聂天戈手中的加兰德步枪发出又一声点射,鬼子的机枪手胸部中弹,机枪马上哑了! 这下,剩余的两个日本士兵终于崩溃了。 “王牌射击手!”一个日本士兵很是惊恐地大喊,随即转过身去就往来路上飞奔!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狙击手概念,因此这个日本士兵使用的是射击手概念!而这个比较生僻的日本单词,也让精通日语的聂天戈微微一愣。 当然,这微微的一愣,并不影响聂天戈打移动靶子。 随着“叭”的一声枪响,加兰德步枪子弹准确地穿过这个日本士兵的头上钢盔,由后脑进入,前额穿出,形成了一个贯通伤。之所以没有一枪爆头,这是因为距离太近,子弹初速太快,弹头在日本士兵脑袋里不能形成翻滚的缘故! 这个日本士兵的尸体往前继续跑了几步,然后仆倒! 最后一个剩下的日本士兵被吓呆了,停止了逃跑的脚步,转过身来,枪口又对准了小树林方向,可就是扣动不了扳机! 聂天戈可不管这么多,加兰德步枪瞄准这个日本士兵的肩部就是一枪,又是一个贯通伤,子弹从日本士兵肩膀处穿了过去,日本士兵手中的三八制式步枪掉在了沙地上。 整个战斗结束,八个日本士兵甚至没有一个冲入离小树林两百米的距离之内! 整个战斗从开始到结束,虽然发生了一长串的战斗,可事实上,整个战斗的时间不到五分钟! 这就是加兰德步枪的威力,在这个年代里,加兰德步枪相对于三八制式步枪来说,那绝对是王牌之中的王牌! 聂天戈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虎子已经一跃而起,对着那个仅存的肩部中弹的日本士兵冲了过去。不过,聂天戈知道虎子是有功夫在身的,论起肉搏技术,在自己的黑虎寨里都可以排在前十位,对付一个已经受伤的日本兵,应该是绰绰有余,用不着太担心。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狙击手在旁边监视呢。 因此,聂天戈并没有阻止虎子。 “少当家,好像还有一个东洋鬼子在装死。”三叔却是非常不放心地提醒道,手指还指向了那个想逃跑被自己打中脑袋的鬼子尸体,“我们给他过去补几枪。” “不会吧。”聂天戈禁不住愣了一愣,“我不是打中了他的脑袋吗?” 说话间,剩下的那个日本士兵已经被虎子左右开弓,二话不说,打成了筛子! 聂天戈禁不住苦笑了一声,自己只打这个日本鬼子的肩膀,就是想让这个日本鬼子失去战斗力,留下一个活口! 可事已至此,聂天戈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叔却是一点都不放心,在离那个头盔中弹的日本士兵尸体很远的地方,就先开了几枪,然后才走上前去,把鬼子的尸体翻转过来,又不信邪地把鬼子的头盔给弄了下来,才确认鬼子已经死了。 聂天戈又是哭笑不得,原来,三叔是认为子弹打不穿鬼子头上的钢盔啊。 事实上,这是基本的军事常识,只是三叔这样的老江湖也不清楚罢了。 钢盔是保护头部的,但并不是子弹打不透。要真是子弹打不透的钢盔,那人的脖子就该吃不消了。钢盔的作用,主要是防御弹片,对于子弹,如果对方的子弹不是击中钢盔正面,由于钢盔是一个弧面,便大多数会滑飞,这就是钢盔的防护作用! 或许有人会说可以把头盔做得更厚一些,那样子弹就打不穿了。可事实上,别说加兰德步枪,就算是二战时期普通的步枪,比如毛瑟步枪,中正式步枪的冲击力,也是非常大。要是被任何一种步枪中近距离击中正面,即使头盔没穿,那颈椎骨是一定会被扭断,这是毫无疑问的。 不过,以三叔的理解思维能力,自然是认为头盔子弹打不穿,如果不让三叔眼见为实,只怕三叔怎么也不会愿意相信。 正文 第四章 黑虎寨 第四章 黑虎寨(本章免费 激烈的战斗过后,三个人之间却出现了争吵,争吵的焦点,就是关于黑虎寨这些死去的弟兄们的尸体如何处理问题。 夜色降临,甚至依稀可以见到一些星光了。 可是,虎子却是死活不肯走,说是要想办法去找一辆马车,把弟兄们的尸体都搬回去。人死为安,要择土下葬,这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在聂天戈看来,想让这些死去的弟兄们体面下葬,已经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三叔,虎子。”聂天戈把日本小队留下来的三八制式****和日本歪把子轻机枪一股脑收拾起来,沉声说道,“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日本人马上会派大部队过来。” “不行,我一定要弟兄们都带回山寨,要不怎么去见这些弟兄们的家人。”虎子非常固执地嚷嚷着,“就是死我也要和弟兄们死在一块。” “混账东西!”聂天戈勃然大怒,“你死在这里,弟兄们就能活过来,大丈夫战死沙场,这就是他们最大的骄傲!” “少当家,总不能让弟兄们暴尸山野,成了野狗们的食物吧。”三叔紧锁着眉头,“纵然不能把弟兄们都带回去,我们也应该让弟兄们入土为安,日后再来厚葬吧。” “可我们如果再耽搁下去,顶多一个小时,日本人的大部队肯定就赶了过来。”聂天戈只好苦口婆心地说着,“三叔,你想想,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日本人能听不到吗?” 可不管聂天戈好说歹说,三叔和虎子就是不肯离开,虎子甚至抱起了一个弟兄的尸体,往树林方向走。 “这样吧,我们把弟兄们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然后把骨灰撒在这大凌河里,也算是天葬吧。”聂天戈只好选择了妥协,“天葬是对英雄们最好的归所,这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吧。” “少当家,我听您的。”三叔的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虎子,听少当家的。” 虎子这才勉强同意了下来,起码这样一来,弟兄们的尸体,不会被鬼子们所糟蹋! 于是,从树林里捡来大捆大捆的树枝和树叶,把十五个黑虎寨的弟兄们给火化了,然后把骨灰统统抛在了大凌河里! 当然,这八个日本兵的尸体,聂天戈他们可没有那么好心来进行处理。要是日本大部队来了,就交给他们去处理。要是日本大部队不来,就交给野狗们去处理吧。或许,这些尸体融化进入沙土后,还可以助长野草们的生长! 不过,除了那个被聂天戈一枪爆头的日本士兵尸体,其他七个日本士兵的脑袋都被虎子给割了下来,说是要拿回去给弟兄们祭奠用! 于是,七个日本士兵的脑袋装满了一个麻袋! 赵政策则和三叔提着一堆的战利品,包括七把三八制式****和一把歪把子轻机枪。聂天戈更是一不做二不休,把八个日本士兵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剥了下来,装进了一个麻袋里。 在聂天戈看来,这些日本军装以后可用得上! 果然,等聂天戈三人攀过一座山峰,到达另一个山峰的山腰的时候,可以清晰看到大龄河边的沙滩上,就是傍晚时分战斗过的地方,许多许多的火把出现在那里,依稀可以听到熙熙嚷嚷的日本话。 “还是少当家精明。”三叔心有余悸,感叹着,“要是我们再晚一步,只怕就走不了啦。” “嗯。”虎子低下了头,“看阵势,起码有五十个鬼子呢。要是少当家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可是百死也不能赎罪了。” 聂天戈听了,心里禁不住一阵感动,感情三叔和虎子之所以愿意离开,很大程度上还是考虑到自己这个少当家的安全啊。 三个人不敢走大路,一路上翻山越岭,好在三个人的体力都不错,还熬得住。就算如此,也是停停歇歇,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赶回了大虎山深处的黑虎寨。 大虎山隶属黑山县,处在奉天市和锦州市中间,是奉天市和锦州之间的必经之地!锦州过去就是有名的山海关,出了山海关那就是关内了。所谓的闯关东,就是指关内人闯荡关外地区! 黑虎寨寨内,大当家聂邱庭早就望眼欲穿! 一听到手下的喽啰进来汇报说少当家和三当家回来了,聂邱庭大步赶到了山寨之外迎接,丝毫顾不上自己的大当家形象了。 可一见三个人身上都明显沾满了血迹,脸上写满了疲倦,聂邱庭心里一咯噔:出事了! “老三,咋回事情?”聂邱庭的眼神只是在自己的儿子聂天戈脸上扫了一眼,就迫不及待地问三叔。 三叔二话没说,砰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大当家,十五个弟兄,都没有了,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了,全部被东洋鬼子给杀光了!” 三当家这么一跪,虎子是想都没想,也跟着跪下了,大气没有敢吭一声。 聂天戈有些不适应,自己跪天跪地跪父母,还真没有轻易下跪的习惯。只是想到面前的大当家毕竟是自己这副身体的父亲,跪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才略微一迟疑,跟着跪了下去。 聂邱庭脚步一踉跄,差点没站稳。 这个打击未免太大了些,黑虎寨虽然号称有上千人马,可那是包括老人孩子妇女,真正能够有战斗力的青壮年也就那么四五百人。而这一次跟着三当家出去绑票的人都是山寨里的精英,个个功夫了得! “此仇不报,我坐山虎誓不为人!”聂邱庭回过神来,猛地一巴掌拍在旁边的一颗树上,手上青筋毕露,咬牙切齿喊了一声! “大当家,我们已经替弟兄们报仇了。”虎子猛地把肩上的麻袋取了下来,猛地一抖,七颗日本士兵的脑袋滚了开来,“少当家打死了七个日本鬼子,虎子我杀了一个日本鬼子。杀害弟兄们的八个日本鬼子全部被我们干掉了。” 七颗脑袋在地面上滴溜溜地打着转,饶是以大当家聂邱庭的镇定功夫也忍不住身体微微后仰,随即才挺直了身躯,细细打量! “都起来吧,我们聚义厅里说话。”良久,聂邱庭叹息了一声,“十四,你通知众当家马上来聚义厅议事!” 正文 第五章 聚义大厅 第五章 聚义大厅(本章免费 黑虎寨聚义大厅,看起来非常简朴,唯一让聂天戈觉得有意思的是聚义厅里的十四把交椅,因为它们都被厚实的虎皮给包裹着。 还真是浪费啊,聂天戈暗自嘀咕着,这虎皮要是拿到后世的市场上去,指不定要打破多少脑袋呢。 黑虎寨的十四个当家还真是各有风格,有道士,有和尚,有书生,有算命的,还有女人! 大当家聂邱庭,绰号坐山虎,善使双枪,左右开弓,一把祖传青龙刀更是舞弄起来,泼水不进丝毫! 二当家马萧风,给聂天戈映像最深刻的就是他那双三角眼,还有下巴上的那一缕山羊胡子。可这一缕山羊胡子还罢了,那双三角眼里透露出来的阴狠,却是让聂天戈觉得很是不舒服。 马萧风加入黑虎寨已经三年,三年前马萧风是马家寨的大当家,被黑虎寨所兼并,而马萧风则坐上了黑虎寨的第二把交椅。 马萧风擅长飞镖,只不过很少有人见到过马萧风出手。据说凡是马萧风出手,就必须见血!若果有机会,聂天戈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位二当家的飞镖特技! 三当家就是和聂天戈以及虎子一起在大凌河河畔作战的三叔,叫南天云,已经跟随了大当家聂邱庭几十个年头,对聂邱庭非常忠心。 在黑虎寨的十四个当家之中,从马家寨过来的有五个,相对于黑虎寨原有的九个来说,力量相对薄弱。 让聂天戈比较注意的是山寨的四当家,因为这个四当家居然是个道士,还是黑虎寨的军师。四当家叫吴道人,让聂天戈忍不住想起了吴道子这个名字! 事实上,按照山寨的规矩,任何一个弟兄上山,只要拜了把子,原来的恩怨都一笔勾销。而江湖上有江湖规矩,并不一定上山加盟的人都一定会说出自己的真名。按照江湖规矩,对上山要求加盟的人是不能寻根问底的。 所以说,黑虎寨里其实龙蛇混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聚义堂里因为地上多了七颗带血的人头,再加上山寨里刚刚折了十五个能干的弟兄,显得有些沉闷,让聂天戈觉得有些压抑。 很快,三当家南天云就把这次外出绑票的经过说了一次。 当听到十八个身手不错的山寨弟兄面对着八个日本鬼子,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一下子就折损了十五个弟兄的时候,聚义厅里一片吸气的声音。 聂天戈却是撇了撇嘴,觉得这丝毫不奇怪。十八个只有几把盒子炮的乌合之众,面对着正规的关东军,自然是一边倒,完全处在被屠杀的地位的份! 要不是鬼使神差,聂天戈穿越附身到了少当家的身上,而且,少当家喜爱的毛瑟****变成了聂天戈的加兰德****,恐怕十八个人是一个也回不来了。 接着听三当家说到少当家弹无虚发,完全是凭一己之力将八个日本士兵给干掉了的时候,都是听得血脉愤张,惊叹不已! 就连大当家聂邱庭也很是惊讶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先前听虎子说了一遍,现在又听向来稳重的三当家复述了一遍,聂邱庭终于确认自己这个儿子是个神枪手了。 不过,倒也没有几个人怀疑什么。这个少当家不想寨子里其他的人特别喜欢指哪打哪的盒子炮,而是对长式****情有独钟,经常拿着那把毛瑟****在偏僻的地方比划着! 大当家聂邱庭本来就是个神枪手,用盒子炮和长式****都能打天上的飞鸟,少当家得到大当家的真传,也没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江湖上的人都主张留一手,少当家平时表现一般,在关键时刻为了保命,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绝招,在这些江湖人的眼里,也算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既然弟兄们的仇已经报了,这事情就到此打止吧。”大当家聂邱庭沉声说道,“看来日本士兵的战斗力很强,以后山寨的兄弟们出去要多长双眼睛,尽量避着日本人点。” 顿了顿,聂邱庭又说道:“死去的弟兄们的后事,要妥善安排,不能寒了弟兄们的心!” “各位当家的。”四当家吴道士突然插话说,“今后的黑虎寨只怕是多事之秋了。” “此话怎讲?”聂邱庭看了吴道士一眼,眉头皱了皱。 “日本人死了八个士兵,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吴道士不紧不慢地说道,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就连聂天戈都禁不住暗自赞叹了几声,“现在的东北,日本人基本上占了半壁江山,也只有张大帅才有和日本人对抗的本钱。以日本人的能力,只怕可以查到我们黑虎寨身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聂邱庭淡淡地说道,“要是日本人不肯罢休,我们接下这个梁子就是。” 说来也奇怪,黑虎寨派出的十八个弟兄本来是去黑山镇里绑架一个富商的,可在大凌河河畔居然与日本士兵短兵相接! 两方人马更是没有任何冲突,日本士兵二话不说,拿起三八大盖就拿这些弟兄当靶子进行射击,这场战斗进行得莫名其妙! 可是让聂天戈觉得奇怪的是,这么多当家的,居然没有一个人对这个事情提出疑问,包括大当家聂邱庭在内! 至于少当家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不省人事,据三当家南天云所说,是因为少当家当时路过小树林的时候,发现一颗树上有个鸟窝,就爬了上去捉鸟,这才留在了树林里。 等到战斗进行,黑虎寨转眼之间就死了十五个弟兄,虎子和三当家仗着身手敏捷,才逃回了树林。而等到虎子和三当家回到树林的时候,就看见少当家趟在树下,出气多进气少了! 按照三当家的说法,正是因为这个鸟窝救了少当家一命,否则的话,以少当家的身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既然大当家发话了,其他当家的倒也都没有说什么,默默地散去了,唯独军师吴道士留了下来。 三当家完全没有了路上的沉稳,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步伐显得格外沉重。虎子则是咬牙切齿地把地上的七颗人头又一一捡了起来,又塞进了麻袋里,然后提了出去。 “少当家,你能把路上发生的事情再详细和我说一遍吗?”见只剩下自己和大少当家,吴道士笑着问了一句,“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只是刚才人太多了,有些问题我不好问。” 正文 第六章 孙督军 第六章 孙督军(本章免费 “四叔,刚才三当家已经说得很详细了。”聂天戈苦笑了一声,“我从树上掉了下去,脑子都被摔地有些糊涂了,现在脑子还有些乱,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天戈,你还记得是怎么从树上掉下去的吗?”吴道士却是不甘心地继续问道。 “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我站的树枝突然断了,然后就掉了下去。”聂天戈其实是稀里糊涂的附身到了这个少当家身上,要不是在路上透过溪水看见这个少当家和自己的相貌居然一模一样,早就底气不足,要露馅了,这个时候也只好含糊着支吾过去。 “怎么?”聂邱庭却是皱起了眉头,事关自己这个唯一儿子的人身安全,自然是非常重视,“老四你怀疑有人在暗算天戈?可是,去的十八个弟兄,除了天戈,就只有三当家和虎子了,难道你怀疑他们两个人?” “不。”吴道士赶紧摇手说,“三当家和虎子绝对没有问题,我是担心有人躲在暗处搞鬼,这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聂邱庭叹了一口气:“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别说了,免得乱了军心。” “是。”吴道士只好说道,“不过,山寨的安全档次,只怕要升级了。特别是少当家,千万不要轻易出去。” “这只怕不行,我那大舅哥恐怕来日无多了。”聂邱庭为难地摇了摇头,“他又膝下没有儿女,一直把天戈这个外甥当做亲生儿子看,天戈必须去一趟。” “孙督军病危?”吴道士也被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大哥,我们要从长计议才是。” “是啊,孙烈臣这家伙自从我和秀姑结婚以后,再也没有和我见过面。”聂邱庭叹了一口气,“我这个土匪头子,坏了他孙督军的名声啊。” 也难怪吴道士这么慎重,聂天戈的这个舅舅孙烈臣,那可是东北三省的大人物,说是张作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毫不过分! 正是因为孙烈臣的坚持,聂天戈才文武兼修,请了专门的先生,学了不少四书五经之类的文化课程。 孙烈臣是张作霖最信赖的心腹干将之一。辛亥革命后,张作霖任27师师长,孙烈臣任该师步兵第54旅旅长。 当张作霖与53旅旅长汤玉麟交恶时,孙烈臣始终站在张作霖一边,反对汤玉麟。张作霖与孙烈臣的关系甚为密切。 1917年,冯德麟因参与张勋复辟被褫夺军权,孙烈臣在张作霖的荐举下升任27师师长。护法战争时,奉皖联合进军关内,孙烈臣任湘东司令,后任奉军副司令。 1919年,张作霖逼迫北京政府任命孙烈臣为吉林督军,未果,转而任黑龙江省督军。同年8月,加陆军上将衔,兼黑龙江省省长。 1921年3月,吉林督军鲍贵卿失宠于张作霖。张作霖调孙烈臣转任吉林督军兼省长,黑龙江督军由吴俊升继任。 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孙烈臣任镇威军副司令。奉军战败,直系军阀吴佩孚挥师北上,大在捣毁奉垣之势,张作霖处境千钧一发,十分火急。孙烈臣乃孤军夺出锦州,独挡榆关之冲,扼守九门口,临阵督战,凡数十昼夜,抵住直军进攻,稳定了东北三省之局势,乃有直奉两系讲和之举。孙烈臣代表奉系,与直系代表王承斌会谈于天津英国军舰上,达成停火协议。张作霖于是闭关自治,整军经武,设立东三省陆军整理处,孙烈臣任统监兼陆军总部谋主(即参谋总长),张作相、姜登选为副统监,张学良为参谋长,开始全面整训部队,举办军校,培养军事骨干,并筹划建立空军,建立东三省第一座兵工厂。奉军力量于是开始增强。 孙烈臣身兼数职,疾病缠身,长期滞留奉天省城,不能脱身料理吉林军政两务,他唯恐贻误戎机,遂向张作霖提出辞呈,并保张作相为吉林督军,王树翰为省长。但张作霖未予允准,只允归故里静养。 黑虎寨地处盛京与锦州市之间,其地理位置如此重要,且山寨号称上千人马,东北王张作霖却并没有对黑风寨进行剿匪行动,不能不说和聂天戈这个舅舅孙烈臣有关。 现在,孙烈臣病危,黑虎寨也就失去了这座最大的靠山,处在风浪尖口! 聂天戈心中一动,这次在大凌河边遇险,是否和舅舅孙烈臣病危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日本人对东北三省一直虎视眈眈,这个道理聂天戈是比谁都清楚的。而黑虎寨地处重要关卡位置,日本人自然是要打黑风寨的主意。 道理很简单,黑风寨要是被日本人给收服了,那可是掐断了奉天市与锦州市之间的路线。那样一来,一旦日本人要进攻奉天,奉天战事不利的话,连往关内的退路都被切断了。 聂天戈就琢磨着,张作霖在孙烈臣逝世以后,是不是也会对黑虎寨采取行动? 既然黑虎寨在日本人和张作霖的心目中都如此重要,聂天戈觉得自己有必要拿这个事情做做文章。 那么,对这一趟的奉天之行,聂天戈倒有几分期待了。 “大哥,孙督军这一去,只怕有不少人要打我们黑虎寨的主意了,不可不防啊。”果然,精明的军师吴道士马上点破了这层薄纸,“张大帅以前是看在孙督军的份上,才没有为难我们黑虎寨。日本人也是顾忌这层关系,才没有明目张胆对我们黑虎寨动手啊。” 这下,聂天戈倒是对这个道貌岸然的军师更感兴趣了。毕竟,在这个年代里,能够有这种战略眼光的人,已经是凤毛菱角,更别说是在黑虎寨这样的土匪窝里了。 或许这样的人才,可以为自己助一臂之力吧。聂天戈禁不住起了这个念头,越发不可收拾! “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聂邱庭苦笑了一声,“我这个大舅哥啊,今年才五十二岁,身子骨就这么差了,还赶不上我这个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妹夫。” “爹,您也一起去吧。”聂天戈禁不住劝道,“这一次,舅舅说不定与您和归于好呢。” “天戈,不是爹不肯去啊。”聂邱庭苦笑了一声,“你这个舅舅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你母亲嫁给我这个土匪后,你舅舅甚至和你母亲都断绝了关系。不只是我不能去,就是你妈都都不能去,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你舅舅觉得丢了面子啊。” “天戈一个人去也好。”吴道士笑着说,“最重要的是孙督军高兴,这比什么都强。” 正文 第七章 军师 第七章 军师(本章免费 其实,聂邱庭和吴道士心里都清楚,孙烈臣之所以喜爱外甥聂天戈,是因为孙烈臣膝下没有儿女,才不顾聂天戈也出身黑虎寨。 当然,孙烈臣有一个土匪妹夫的事情,在东北三省内也只有有限的一些人知道。正因为如此,孙烈臣才不愿意与妹夫和妹妹来往,就是顾忌到这个身份问题。 聂天戈两个昼夜没合眼,也已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困得厉害。没有聊上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倒床呼呼大睡。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聂天戈才醒了过来。聂天戈醒来过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孙秀姑。事实上,在此之前,孙秀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 亲哥哥孙烈臣病入膏肓,唯一的儿子聂天戈出去一趟,差点把命都丢了,这两件事情让孙秀姑都偷偷哭过好几回了。 孙烈臣虽然出身贫寒,却自幼好学尚武,一身弓箭骑术,身手不凡。孙烈臣也是志比天高,不屑与土匪之流为伍。 可是孙烈臣孙秀姑兄妹五岁丧父,家道艰难。孙烈臣直到二十八岁的时候才偶遇良机,救了当时的盛京总督增祺,自此踏入仕途。 而在这之前,聂天戈对孙秀姑关爱有加,最终获取了孙秀姑的芳心,共结连理。孙秀姑是个本分的女人,随遇而安,却又认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出嫁从夫的死理。即便哥哥孙烈臣发达以后,因为孙烈臣不认自己的丈夫,孙秀姑也不上门去看自己当官的哥哥! 还真是天下父母心! 对这种事情,聂天戈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好等自己见舅舅孙烈臣一面,看事情能不能有转机。 吃晚饭的时候,聂天戈硬是被母亲孙秀姑给逼着吃了三碗饭,再加上一碗鸡汤,把整个肚皮都给撑了起来! 到了晚上十点过后,聂天戈正在房间里鼓捣着从日本鬼子手中缴获的三八制式****,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音。 开门一看,却是黑虎寨的军师四当家吴道士。 事实上,聂天戈也一直在等待着吴道士的到来。聂天戈很清楚,现在的黑虎寨其实已经处于存亡关键时刻,以吴道士的军师身份与智谋,自然知道自己这次奉天之行的重要性。 “四叔。”聂天戈很是礼貌地请吴道士坐,并泡了一杯茶端了上来。在这个年代,长幼之分是非常重要的,马虎不得。 “天戈,和四叔说说,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吴道士呵呵笑着,好像非常随意地问着,让聂天戈心里暗自好笑,看来这个军师使用的侧胖敲击,投石问路的策略啊。 不过,聂天戈自然不会点破,只是装傻。 “四叔,您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聂天戈笑着回答,“我还真没想那么多呢,有机会我想多去山寨外面走走,如今的东北可不太平,我还想去关内看看。” “是啊,如今的天下哪里都不太平,自打日本来后,东北也不太平了。”吴道士马上打蛇棍随上,“天戈,你是文化人,有见识,四叔可是很看好你。” 聂天戈暗自一乐,自己跟着私塾先生学了几年,这点文化只怕还未必放在吴道士的眼里,算什么文化人? “四叔您才是足智多谋,小侄要向您学习的地方多着呢。”聂天戈就很是恭敬地说,“还望四叔多多指教。” “天戈啊,我们两个是叔侄关系,就不兜圈子了。”吴道士有些无奈,只好直奔主题了,要不然的话,只怕等这杯茶凉了,都还没有聊到正题上。“你舅舅孙督军病危,以前我们黑虎寨一直平安无事,就是因为有孙督军撑腰。可要是孙督军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张大帅和日本人都要盯上我们黑虎寨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聂天戈就顺势说道,“不过,我就看不惯这日本,无论如何都不能投靠日本人,当汉奸。” “嗯,有骨气。”吴道士点了点头,“我们虽然出身草莽,但重义气,讲仁义。我们黑虎寨属于洪门分支,以反清复明为己任。大清朝早就没有了,现在是民国。可这大好的江山怎么都只能掌握在我们汉人手中,岂能沦落到东洋人手中!要是那样,我们有何面目见洪门的列祖列宗!” 吴道士这番话倒是落地有声,正气凛然。聂天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吴道士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心里倒是多了几丝欣慰。 事实上,在洪门人眼里,日本人和鞑子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属于蛮夷!因此,吴道士这番话,是站在大义角度上的! “只要不当汉奸,我听四叔您的。”聂天戈也不扭捏,很是干脆地说道。事实上,聂天戈一向的原则是只听对的,不听错的,说什么听四叔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天戈,你这次去见孙督军。”吴道士略微一沉吟,就正色说道,“如果有可能,就告诉孙督军,我们黑虎寨愿意接受招安!” “我爹他会同意吗?”吴道士这话倒是和聂天戈心中的估计差不多,却是有些不放心地确认了一下。 “我今天白天和大当家商量了很久,觉得我们黑虎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吴道士笑了笑,“要是你爹不同意,我敢说这句话吗?” “就怕我舅舅不待见我爹。”聂天戈笑了笑,“我尽力而为吧。” “不是尽力,而是要竭尽全力。”吴道士正色说道,“天戈,我们黑虎寨已经面临最严重的生存危机,你一定要让孙督军开口答应,然后由孙督军去和张大帅说这个事情,否则的话,等孙督军一去,我们黑虎寨只怕要马上面临灭顶之灾了!” “可要是孙督军让我们黑虎寨解散呢?”聂天戈禁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那不可能。”吴道士呵呵一笑,“孙督军不会断了这份香火之情的,要不然我们黑虎寨早就不存在了。” 聂天戈看了看吴道士,实在弄不清楚这个狗头军师何来这份自信!要知道,黑虎寨事关重要关卡位置,这可不是什么香火之情一类的问题,只有利益和安全可谈,其他一切都无可商量。 不过,聂天戈还是表态愿意接受这个任务。吴道士随即也满意而去。 正文 第八章 黑山白水之间 第八章 黑山白水之间(本章免费 从大虎山到奉天市,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即使骑马赶路,也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到达! 这一次,尽管聂天戈再三说自己带着虎子去奉天府就成了。聂天戈是有这个自信,凭借自己的身手,只要不碰上日本的大股人马,即便打不过也能逃得出来。再说,日本人也未必就认识自己吧,自己又不是毛头小伙子,不会乱惹是生非! 可聂邱庭如何放心得下自己唯一的儿子,在这个乱世里。更何况,最近刚刚和日本人接下了不可化解的梁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最后,在军师吴道士的建议下,除了虎子外,还派了八个身手不错的弟兄去保护聂天戈。而这一次,包括聂天戈在内的十个人,更是人手两把盒子炮,火力十足,只要不出现什么特定意外,自保应该绰绰有余了! 这一次,赵政策还从黑虎寨里带出了一万大洋,以做备用和不时之需! 这也是聂天戈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这个世界,让聂天戈很是兴奋,也充满期待。只是,这关外的白山黑水,实在让聂天戈有些失望。 纵马奔驰,以聂天戈为首的十骑人马不到一个小时就出现在大虎山的小镇上。 因为东北时局比较混乱,许多商人都比较迷茫。而为了稳重起见,东北的商人们大都选择往山海关方向迁移,身处要道的大虎山小镇自然也成了很多家族与商贾的首选。 这一点不足为奇,要知道,东北三省要真出了事情,离山海关越近,逃往关内的机会就越多。在乱世里,安全问题至关重要! 至于小镇不远处就是大名鼎鼎的黑虎寨,这些商贾和家族并不是太在意。 一来在东北起家的,大多数都和匪字相关,就连张作霖大帅都是土匪起家的。所以关外人并不视土匪为洪水猛兽! 二来黑虎寨虽然是土匪窝,但是信誉良好,基本上都只干些文明勾当,只要钱不要命,有其行事规则。再说,黑虎寨对周边地区,基本上都是秋毫无犯,只要小镇上的有钱人能够交出一些保护费,就万事大吉了。 事实上,聂天戈对黑虎寨这种策略还是非常赞同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黑虎寨要想生存下去,和周边的居民搞好关系是非常重要的。遇到特殊危机,这些居民也许就可以派上用场,甚至给黑虎寨提供一些保护,起到眼线作用。 因此,小镇倒是显得非常繁华与热闹,其程度让聂天戈都大感意外。 黑虎寨的喽啰们是小镇上的常客,这副短衣小褂打扮也是土匪们的特色,除了聂天戈身穿一件中山装,略微有些醒目外。 因此,十个土匪进入小镇,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在小镇上面的人看来,只要不去主动招惹这些亡命之徒,倒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要知道黑虎寨虽然是土匪窝,但十四个当家的都是洪门兄弟。洪门的门规相当严格,动则三刀六洞,几乎没有几个人敢轻易触犯门规! 据洪门秘册所载,洪门真主为朱洪竺,军师为陈近南,大将为万云龙诸人,最初起于福建,以少林寺为主动机关。其初少林寺以武技名于世,清朝康熙皇帝嫉妒他们,命少林寺僧侣远征西域,后来战胜回来了,乃借事端戕害功臣郑君达。又派兵焚毁少林寺,一班寺里的和尚逃出来的不少。其中有个陈近南遂组织天地会,想培植势力来谋复仇,曾派遣他的部下五大将蔡德忠、方大洪、马超兴、胡德帝、李式开等设立支会,这就是所谓“前五祖”。 洪门的源流,言人人殊,从来不一致,因为它化名特多,有三点会、三合会、三河会、添弟会、致公堂、或红帮等等;尚有分支别名,不胜枚举。但是一致的对外称曰《天地会》,对内则称《洪门》。由于清廷对天地会党徒的严刑究办,杀戮株连,所以洪门集会方式多用囗头传述来秘密结社,对来源出处,难免鲁鱼豕亥,错综杂沓了。 洪门组织之优点是有纵横系统,如在职位名称上有龙头、坐堂、执堂、心腹、巡风到么满的纵列,又有“言谈”、“手势”等的横向系统。即使第一见面的洪门弟兄,一见手势动止,一闻“春典隐语”,一说“花亭结义”,则是兄弟也,即是生死之交,若原有仇恨也化为玉帛。这种纵横系统,言谈隐语、手势均是洪门博学之士所编造的,在世界上并无其他任何秘密组织所能项背。洪门组织对入会无资格限制,仅须有介绍人,加入后彼此以手足相待,所以虽是秘密组织,但发展迅速,由台湾延伸至中国内地及港澳。 洪门对中国国民革命的贡献,可以把它分为出钱和出力。出力的是国内的会党尽力最多,出钱的以国外华侨洪门会员最为踊跃。 就连孙中山先生发动的革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得益于洪门。若是离开洪门的支持,民国是否能够成立,还是个未知数。 海内外洪门组织自开山立堂的宗旨,是爱国家,爱民族,抵御外来侵略。正是基于这一点,聂天戈得知黑虎寨身处洪门分支后,可以说是喜出望外! 在这个年代里,要有枪有人马,才会有话语权。离开了这些,一切都将成为空谈。真理都是在大炮射程之内的,对于这一点,聂天戈确信无疑。 加入洪门,第一件事情就是诵读三十六条门规,条条门规的触犯结果不是三刀六洞就是五雷轰顶,都是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洪门弟子众多,遍及海内外。一旦触犯帮规,那将面临着所有洪门弟子一波接一波的杀戮。因此,基本上没有人敢触犯门规。 聂天戈一行人进了一家饭馆,准备先补充点营养。毕竟,从大虎山到奉天市,可是有两百里路程,需要充足的精力! 鉴于黑虎寨的规矩,寨里的人如果没有要紧事情,是不允许下山的。毕竟,黑虎寨地处山谷深处,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寨子的位置,对山寨也是个保护措施。 能够在这个小镇开饭店的,都是有眼力的主。一见聂天戈这些人中有好几个人面露凶光,腰间鼓鼓的,店小二心中一凛,更加恭敬了,那腰都差点弯成九十度的直角了! “几位爷,楼上请!”店小二点头又哈腰,生怕惹毛了这几个凶人。 “嗯。”聂天戈倒是非常和气,点了点头,“把马给喂饱,吃完饭我们还要赶路。” “爷,您放心,误不了您的事!”店小二把一行人往楼上引,掌柜的赶紧吩咐伙计先上茶,服侍着这几个看来是得罪不起的爷们。 正文 第九章 出手 第九章 出手(本章免费 “八嘎!”黑虎寨的这些人吃得正香,楼梯口突然传来了日本人的声音。 所有的人都是心里一惊,这年代,虽然日本人还没有占领东北,可就连张作霖大帅都对日本人礼让三分,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 唯独聂天戈面无表情,继续不动声色地细细咀嚼着嘴里的饭菜。聂天戈心里很清楚,大虎山还不是日本人的地盘,充其量也不过是几个日本浪人罢了。 “啪”“啪”两声,那是大力用手掌打耳光的声音。 随即,一个很是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愚蠢的支那猪,统统的滚开!” “哎哟!”是刚才引聂天戈等人上楼的那个店小二的惨叫声音,随即店小二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果然,跟着店小二进来的是几个日本浪人,一看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一身宽松的裹尸布,就能够辨别! “这里的,我们包了,你们的,统统滚!”一个满脸横肉的日本浪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大厅的中央位置,很是嚣张地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吼着。 很快,除了黑虎寨的这两桌人,其他的客人见情形不对,都站了起来,结账走人。 “几位爷,日本人不好惹,官府的人都怕他们。”店小二跑了过来,很是小声的说着,“你们还是走吧,免得闯祸!” 聂天戈皱了皱眉头,没有做声。不过,想让聂天戈出去,基本上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见聂天戈这个少当家没动,其他的人自然是不会动,虎子的手更是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 店小二一看这个情形不太对劲,也不敢再说什么。 聂天戈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虽然自己在大凌河边收拾了八个小鬼子,可当时也只有虎子和三当家在场,自己这个少当家并没有得到山寨里的弟兄们的信服! 聂天戈需要给自己立威,毕竟,在这个世道里,特别是在土匪窝里,拳头才是硬道理。 而这几个不开眼的日本浪人,也许就是自己立威的牺牲品! 聂天戈略微打量了一下这几个日本浪人,一共是五个,每人佩着一把长长的武士刀,看来并没有带枪! 聂天戈现在的这个身体力量稍微有些欠缺,毕竟缺乏后世里那种魔鬼般的训练。可就这么几个普通的日本浪人,聂天戈还是不放在眼里! 虎子身子动了动,却被聂天戈给拉住了。事实上,自从大凌河回来后,虎子对聂天戈这个少当家很是敬畏,也只有聂天戈才能够震住虎子。 “啪!”满脸横肉的日本浪人见这里居然有人敢不买大日本帝国武士的帐,还这么不识时务地不离开,心里冒火,冲上前来,往聂天戈坐的这一桌的八仙桌上猛地拍了一巴掌,嘴里还嚷嚷,“统统滚!” 说时迟,那时快! 一直没有吭声的聂天戈动了,左手闪电般地抓住了这个肥胖的日本浪人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右手,重新按在了桌面上。 同时,聂天戈的右手也没有闲着,抄起自己用餐的筷子,对着这个桌面上的肥手就插了进去! “噗嗤!”一双竹筷子直透手掌,然后钻进了桌面,把这只手掌给钉在了桌面上。 “啊……”日本浪人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我让你叫!”聂天戈冷笑了一声,又是顺手抄起只剩下半碗的红烧肉的海底碗,猛的翻砸在日本浪人的头上。 日本浪人又是一声惨呼,头被打破了,鲜血混合着红烧肉的汤汁,直往下流,看起来很是凄惨! 这下,黑虎寨的这些喽啰们都坐不住了,惊呼着站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少当家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弟兄们的这种举动,聂天戈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啊,不知道去收拾剩下的几个日本浪人,呆在自己身边有个屁用! “八嘎!”“八嘎!” 因为聂天戈的动作太快,剩下的四个日本浪人都来不及反应。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清醒过来,一个个拔出腰间的武士刀,准备冲上来! 可聂天戈的动作更快,飞起一脚,整个八仙桌就飞了起来,向着这些日本浪人砸了过来,让这些日本浪人避恐不及! 在黑虎寨的这些弟兄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聂天戈的身体已经跟着八仙桌冲了过去。 “少当家!”虎子惊呼一声,赶紧跟着往前冲。要是少当家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没脸回山寨了! 趁你病,要你命!这是聂天戈一贯的作风习惯,就在日本浪人回避飞过来的八仙桌的时候,聂天戈抓住时机飞身而上! 虎子的身手在武力济济的黑虎寨也可以进入前十名,可聂天戈的迅猛还是让虎子目瞪口呆。 太快了!快得让人目接不暇! 第一个冲上来的日本浪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士刀,恶狠狠地对准冲上来的聂天戈的脑袋砍了下来,想把聂天戈来个一刀两半! 不知什么时候,聂天戈已经从绑腿处掏出一把锋利的****持在右手,身形微微一侧,就让过了看似迅猛的武士刀,然后****猛地往前一刺! 就听到这个日本浪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叫不出声音来。 ****从这个日本浪人的颈部左侧刺入,右侧透出,来了个对穿。这个日本浪人的嘴巴无力的张合着,动脉连同声带都被破坏掉了,自然是叫不出声音来! 聂天戈的眼神里却是非常冷,在他的眼里,这个日本浪人早就是一个死人。要知道,聂天戈后世里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特种兵,被别人拿刀砍脑袋,惯性反应就是快速结果这个敌人,让敌人死得不能再死,以此保护自身安全! 根本没有丝毫犹豫,聂天戈猛地把****从日本浪人的脖子里面抽出,鲜血就从日本浪人脖子两边的血洞往外直射! 血的风景,如同日本富士山的樱花般绽放。两道血箭窜出,足足有两尺远! 这时,日本浪人的身躯才砰的倒下,砸得楼板轰轰做响! 这个时候,聂天戈却是冲向了身侧的另一个日本浪人。这个日本浪人有些心慌,壮着胆子把武士刀对着聂天戈直刺! 聂天戈却是冲着这个日本浪人诡笑一声,身子怪异地扭曲了一下,武士刀从左腋窝下面穿过,然后被聂天戈给夹住了日本浪人手持武士刀的右手,微微用力,武士刀就掉了下去! 这个时候,日本浪人更是心慌了,因为他已经与聂天戈面对面,两张脸相距不到一尺远,显得非常诡秘。 日本浪人只看到敌人似乎还朝自己眨了眨眼睛,然后后脑一凉! 却是聂天戈的****从日本浪人的后脑钻入!这个地方也就一个乒乓球大小,却是人身上最致命的地方。 后脑被刺入,只需要三秒不到的时间,日本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机。 倒下去的日本浪人,脸上还是那个不可思议的惊恐身影! 日本浪人无论如何想不通,明明自己和敌人面对面,怎么自己的后脑就被偷袭了! 正文 第十章 割神 第十章 割神(本章免费 其实道理很简单,那就是日本人普遍比较矮,只有一米六左右。而聂天戈虽然只有一米七五的标准身材,但相对于这个日本浪人来说,无疑是高出了一大截! 再加上手臂被聂天戈夹住,身子由于惯性,又是不由自主往前倾斜,这下日本浪人的后脑就被聂天戈一览无遗。 聂天戈右手中的****,就这么由上而下,插了下去!而这个插下去的地方,就是日本浪人的脑袋! 紧接着,聂天戈的身影又冲向了第三个日本浪人。这个日本浪人倒是有几分凶狠,手中的武士刀来了个横扫千军,企图把敌人来个一刀两断! 聂天戈冷冷一笑,身影在高速冲刺的过程当中,居然来了个完全违背物理学的静止。这一动一静,让人觉得有些荒谬的感觉! 可就这么一个刹车,武士刀只是从聂天戈的胸前扫过,带起一阵旋风! 而这个日本浪人,却因为用力过度,身子侧转得有些过头,变成侧面对着聂天戈。 聂天戈这次却没有用****,而是往前垮了一大步,然后左手勒住了日本浪人的脖子,往右边扭。 看来,敌人是想把自己的脖子往右边方向扭断。这个日本浪人被勒得脸色发白,喘不过气来,更是大惊失色。 出于自保的本能,这个日本浪人用力把脖子往左边扭,以此与敌人对抗! 可聂天戈却是突然又是改变了使劲方向,顺着日本浪人的脖子扭曲方向,跟着一挫,也是把日本浪人的脖子往左扭! 这下,两个人的力量往一处使,日本浪人的脖子哪里经受得住。 “咔嚓”一声! 日本浪人的脖子被扭断了,头部也无力的耷了下来! 这是特种兵的杀人艺术,非常专业! 聂天戈的眼神盯向了最后一个日本浪人,手一松,手中的日本浪人尸体慢慢滑下! “魔鬼,你是魔鬼!”最后的日本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武士刀“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而这个日本浪人也是扭转身子,拼命往门口方向逃窜! 聂天戈冷冷一笑,手中的****飞了出去,准确地钻进了这个日本浪人的身体! “噗通”一声,这个日本浪人也倒在了门口处,尸体在楼板上徒劳地扭曲着! 聂天戈一口气干掉了四个日本浪人,重伤一个日本浪人。可整个时间,不到三分钟! 虎子就那么呆呆的站在聂天戈的身后,觉得身体有些发冷! 面前的少当家变得非常陌生!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少当家吗? 而那个被聂天戈用筷子把右手插穿的可怜的日本浪人,早就被黑虎寨八个弟兄一拥而上,打得奄奄一息! “留个活口吧。”聂天戈淡淡地说了一声。 黑虎寨的弟兄们马上停了下来,看向聂天戈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在这个世道里,拳头代表一切!强者受到敬仰,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虎子。”聂天戈冲虎子笑了笑,吩咐了一声,“把这四个日本鬼子的脑袋割下,交给这个家伙带回去吧。” “好叻!”虎子欢呼了一声。 自从大凌河一战,虎子对割日本鬼子的头颅已经是情有独钟! 虎子的身手一直带着一把砍刀,专门用于砍脑袋的! 见虎子手中的砍刀高高挥起,聂天戈禁不住眉头一皱。 “割脑袋是个技术活。”聂天戈嘿嘿一笑,叫住了虎子,上前做了个示范动作。 “刀子要顺着骨头割,不要碰着骨头,那样才不会把刀锋弄出口子来。”聂天戈手中的****用力,却压根没有碰到脖颈处的骨头,三下五去二,一个日本浪人尸体上的脑袋就被割了下来。 黑虎寨的弟兄们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犹如庖丁解牛般神奇! 少当家发话了,虎子很是老实地照办,用****一个个把鬼子们的脑袋割了下来。 聂天戈之所以留着一个日本浪人把四个日本浪人的脑袋带回去,就是因为很多日本人不怕死,就怕被割掉脑袋。因为按照日本的风俗习惯,死后可以进入天堂,或者投胎转世。可如果没有了脑袋,那是要下地狱的,不能投胎转世! 聂天戈要的就是这种震慑效果,让日本人轻易不敢跑到大虎山这块地盘来,面得给小镇上的居民带来麻烦。 在这个时候,张作霖基本上还控制着东北三省的大半江山,实力也很雄厚。在聂天戈看来,日本关东军也轻易不敢派军队进入张作霖控制的区域! “你叫什么名字?”聂天戈很是和气地问着这个被筷子在巴掌上戳出两个洞的日本浪人,可这个日本浪人却被聂天戈笑得毛骨悚然。 “我叫川井。”川井很是老实地回答。 “嗯。”聂天戈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叫割神,专门割日本人脑袋的。你走吧,把这几颗脑袋带回去。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的话我就要割你的脑袋了。” “哈伊!”川井如逢大赦,肥胖的脸上满是汗水,偏偏还要赔笑着,模样十分怪异,灰溜溜地往外面走。 刚走出几步,脚下一软,就倒在楼板上。可川井爬起来就跑,玩命地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把尸体都带走。”聂天戈吩咐了一声,“我们继续赶路。” 黑虎寨的弟兄们倒也见惯了尸体,只是没有见过少当家这样杀人如同宰鸡一样的手段! 一行人把四个鬼子的尸体带走了,还拿水把楼板略微冲洗了一下。等这些人走了很远,店里的老板和伙计们才畏畏缩缩走了出来,拿起了聂天戈留在桌子上的银元。 聂天戈也很清楚,要是日本人进行调查,肯定能查出这几个日本浪人死在黑虎寨人手中。可聂天戈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黑虎寨太安稳了,不是聂天戈想要的。 而且,黑虎寨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想和日本人做对。而上次十五个弟兄折在大凌河边,聂天戈总感觉里面有些蹊跷,说不定就是山寨里有人做怪。 反正上次都已经干掉了四个日本士兵,也不在乎多这么几个日本浪人的尸体。至少,聂天戈是这样想的。 只有让黑虎寨与日本人完全对立起来,才会让山寨里人有危机感,而人们往往在危机来临时,才会爆发出更大的能量! 在这个时候,聂天戈又不担心日本人派大部队来对黑虎寨进行围剿。要是来的人少的话,黑虎寨可是号称上千人马,根本用不着担心。 聂天戈最担心的是,黑虎寨内部出问题!有日本人的支持,难保山寨里有些人不出来兴风作浪! 而这几个日本浪人不开眼,送上门来,正好给聂天戈送来了立威的机会,聂天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正文 第十一章 孙家继承人 第十一章 孙家继承人(本章免费 聂天戈却不知道,从此以后,“割神”两个字,已经在关东军那里挂了号。 死在聂天戈手中的第一个日本浪人,就是日本皇族伏见宫家的一个子弟,叫做伏见宫川。 日本的皇族中,有四大历史悠久的世袭亲王世家,史称“四亲王家”,即伏见宫家,桂宫家,有栖川宫家和闲院宫家,他们可以说是日本贵族社会的主要支柱。 其中,伏见宫家地位最高,这是因为桂宫,有栖川宫两家,都因为生不出儿子来,在二战中就绝后了,影响微弱。闲院宫家也因为明治初年绝后不得不从伏见宫家引进义子才维系传承。 因此,这个时代里,日本贵族中最有影响的两大伏见宫,闲院宫实际上都是一门之后。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日本皇室从明治以后就子嗣艰难,或者是不生,或者因为生女不生男,就算是生男也往往精神或者身体有问题。 而日本皇室和爵位法定男性继承,说起伏见宫家倒是这方面的异类,不但自家子嗣不乏,还能过继给其他华族,甚至曾过继给天皇。第102代后花园天皇,就是从伏见宫家过继的。 即便如此,他家还有剩余的孩子,便依律封为新的宫家。这些新的宫家的地位虽然不及四亲王家,但因为其数量关系,自然也有很大的影响力。 说起这个伏见宫川,也是伏见宫家的异类。这个家伙自恃学过一点日本剑法,总是一付天下无敌的架势,来到东北后,到处宣扬。 可没想到,伏见宫川的运气实在太糟糕,碰到聂天戈这个煞星,在聂天戈手下一个回合都没有走过去,就丢掉了生命! 更悲惨的是,伏见宫川的脑袋还被割掉了! 一个皇族子弟在东北丢掉了脑袋,在整个关东军都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伏见宫川是从营口市过来的,直接导致驻扎在营口的关东军一个叫佐佐木的中队长被撤职! 不过,因为这对于日本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丑闻。日本关东军也彻底封锁了这个消息,只是暗查凶手,不惜一切代价为伏见宫川报仇! 而聂天戈对于这一切,是不知情的。两天后,聂天戈已经出现在奉天市内。提起孙烈臣的督军府,奉天府内的居民可以说是无人不晓! 督军府坐落在奉天市大东区大北关街36—1号,大东广场、八王寺湖的南端,府邸占地8953平方米,建筑面积约1769平方米,房屋40余间。步入“督军府”,但见院落两进,四周青砖围墙,建筑均为青砖合瓦单檐硬山式。前有门房7间,正中为正门,门枕石、角柱均雕有精美的花鸟人物等吉祥图案,门楣雕有“富、禄、寿、禧”4字,东西6间房屋为倒座,后檐出廊,檐下装饰“倒挂楣子”。 进正门为一进院落,正面客厅7间,前后出廊,明间前出卷棚顶抱厦一间,为通二进院落过道;东西各有出廊厢房5间。二进院落有前出廊正房5间,两山各有耳房一间;东西各有厢房5间,前檐出廊,与正房相通;正房后有青砖小瓦房10间,均有红柱翘廊式走廊;院内青砖漫地,清雅幽静。 聂天戈一年前来过督军府,因此门口的警卫人员都认识,不需要通传,就可以直接进去。要知道,聂天戈可是孙督军的至亲,虽然警卫人员不知道是什么亲戚,却也不敢刁难。 只是,黑虎寨的其他弟兄们却被拦住了。聂天戈也不以为意,吩咐这些人自己去附近的荣华客栈住宿。 孙烈臣已经病入膏肓,躺在床上。 “舅舅。”聂天戈通过孙家的管家孙立刚的带领,来到了床前。一见孙烈臣双眼深深陷入脸颊,没有多少生机,因为天生的血缘关系,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 “傻孩子,生老病死是上天注定,有什么好哭的。”孙烈臣听出是聂天戈的声音,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聂天戈赶紧过去扶住了,“舅舅能在临终前见你一面,就很欣慰了。” 说着,孙烈臣还从被窝里伸出干枯的手,在聂天戈的脸颊上拍了拍,笑着说:“天戈都十八岁了吧,大人了。” “嗯。”聂天戈猛点头,鼻子又是一酸。 “咦!”孙烈臣突然惊呼出声,随即打量着聂天戈,半响后才说,“天戈,你杀过人了?” “是的,舅舅。”聂天戈倒也不隐瞒,低声把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说了一遍。聂天戈知道孙烈臣把自己看做是亲生儿子,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倒也没有一丝提防之心。 “好,这才像我孙烈臣的外甥。”孙烈臣居然笑出声来,看来心情是真的不错,“只要没有滥杀无辜,杀的是东洋人,那就没错。” 要是换在别的时候,孙烈臣或许还会有所顾虑。可孙烈臣的生命都已经走向了尽头,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天戈牢记舅舅的教诲,不给舅舅丢人。”聂天戈很是恭敬地说。 “不过,日本人只怕不会放过你。”孙烈臣叹息了一声,“舅舅时日不多,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立刚。”孙烈臣又低唤了一声。 “在。”老管家孙立刚赶紧上前来,“您有什么吩咐?” “以后这孙家的主人就是我外甥聂天戈了。”孙烈臣沉声说道,“你要帮衬着天戈,一切以天戈为主。” “是。”孙立刚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看来,在聂天戈来之前,孙烈臣就和老管家孙立刚谈过了。 聂天戈说起大凌河边的战斗与大虎山小镇上杀了四个日本浪人,孙立刚就在场,全部听在耳里,倒是略微有些惊诧。不过,这也更让孙立刚高看了聂天戈这个未来的主子一眼。 孙烈臣没有子嗣,把一切传给外甥聂天戈,也是无可厚非,理所当然。 “可惜啊,我孙烈臣打了大辈子的仗,唯独没有和东洋人真正交过手。”孙烈臣叹息了一声,“东洋人一直对我东北地区虎视眈眈,不可不防哪。” “舅舅,您安心养病,以后有的是机会去杀东洋鬼子。”聂天戈赶紧说道,倒也没有装腔作势,把孙家的继承人资格往外推。 在这个年代里,有枪有人手,那就是最大的本钱。再说,以聂天戈的身份,受之无愧,没什么好谦让的。 要是真的谦让的话,只怕反而被人看做是做作了! 孙家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聂天戈心里倒是没底。不过,孙烈臣身为东北的第二把手,家底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正文 第十二章 少爷 第十二章 少爷(本章免费 不知是什么原因,见外甥聂天戈来了,孙烈臣的精神居然出奇的好,这也让聂天戈很是担心自己这个舅舅是不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天戈,和舅舅说说,你对国际国内的局势有什么看法?”孙烈臣有些期待地看着聂天戈,这种眼神让旁边的管家孙立刚很是担心,生怕聂天戈这个毛头小伙子年轻气盛,说出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让自己的主人失望。 “舅舅,那我就大胆说说自己的看法了。”聂天戈微微一笑,毫不怯场,“要是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还请舅舅指点。” “说吧。”孙烈臣兴致勃勃地鼓励着,“大胆说,不要有什么顾虑,这只是我们甥舅聊家常。” “民国元年以来,兵革频繁,灾害侵扰,工商凋敝,交通阻梗,盗寇遍地,田园荒芜,民命倒悬。”聂天戈先以二十八个字概括了这个时代中国的多灾多难,让孙烈臣频频点头,就连管家孙立刚都暗自赞叹,看来自己以后的这个少主人还算颇有见地,起码不是不学无术之辈。 “俄寇倭奴,环伺边陲,忽视耽耽,待机侵犯。”聂天戈又以十六个字概括了当前中国面临的两个最大的敌人俄国和日本,很是精辟。 “国家多难,非息兵不足以图存。国家危险,已经到达极点,民命绝续堪忧,狂澜急需挽救。”随即,聂天戈又表达了自己对目前国家局势的担忧,然后话锋一转,“然而,现在国内是一个战争纷乱的时代,军阀割据,日益严重,只怕大规模的内战已经难以避免。” “外甥以为。”聂天戈随即开始展望未来,言简意赅,“广州政府站在道义上,且实力最强,三年内必然会组织北伐,试图统一中国。” “那你认为南京国民政府需要多长时间完成统一大业。”孙烈臣饶有兴趣地回答说。 “非五六年时间不能完成。”聂天戈叹息了一声,“而且,只能是名义上的统一。” “此话何解?”孙烈臣见聂天戈说得这么武断,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日本已经制定了先侵占东北地区,然后占领整个中国,继而统一世界的国策。”聂天戈正色说道,“事实上,自民国八年开始,日本的关东都督府已经改称关东厅,实行军政分离体制,原来的陆军部升格为关东军司令部。从那以后,关东军独立于关东厅,外务省和满铁以外,成为一支随时可以发动武力,威胁中国安全,干涉中国内政,侵吞中国领土的军事力量。” “张大帅兵多将广,几十万精锐军队,难道还抵挡不住关东军?”旁边的管家孙立刚禁不住插话道。 “这话不假。”聂天戈苦笑了一声,“可日本国的军队实力比我国强,工业比我国发达。论实力,日本国当在我国之上。现代战争,是机械化部队占据优势,不是靠人多就能够取胜的。驻扎在满铁以及铁路沿线的日本军队虽然只有两个师团,一万五千人左右。可这些军队都是精锐,而且,其机械化部队依据满铁的运输能力,机动性比东北军强。要是真正打起来,在局部的军事力量上,反而是关东军占优势。再说,日本驻扎在朝鲜的军队随时可以越过鸭绿江,对关东军进行支援。” “天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孙烈臣却是问道。 “之所以说国民政府可以名义上统一国家,是因为随着日本发动侵占东北地区的战争后,势必威胁到各军阀的利益,关系到军阀们的生存,不得不寻求合作。”聂天戈又是苦笑了一声,“到时候,看似统一,实为一团散沙,各自为政,各自为战。” “你认为东北军最终打不过关东军,东北地区会落到日本人手中?”孙烈臣却是径直问道。 “是的。”聂天戈毫不犹豫地说,“一来实力对比,东北军趋于弱势。二来等到国民政府北伐时,东北军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投靠日本人,寻求帮助。二是拥兵自重,与北伐军队拼个你死我活,最终实力大减,为日本人所趁。三是投奔国民政府,可即便这样,在国民政府的要求下,势必派精兵入关,帮助国民政府对其他军阀如冯玉祥和阎锡山等人的战争。那样一来,东北地区也是兵力空虚,日本人势必抓住这个机会。” “按你这么说,东北地区是很危险。”孙烈臣想了半天,才叹息了一声,“好像也不会有第三种结果,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聂天戈很是无奈地说,“落后就要挨打,这是铁律。” “我之所以创办奉天兵工厂,就是因为国内的武器装备和日本等国家相比,差距实在太大了。”孙烈臣倒是同意了聂天戈的观点,“只是,时不待我啊。” “舅舅,轻武器倒好解决。”聂天戈笑了笑,“未来的战争是由空军力量和重武器所决定的,我国和日本的差距,主要也集中于此。” “天戈,你有兴趣掌管奉天军工厂吗?”孙烈臣随意问了句。 “我当然有兴趣。”聂天戈想都没想,“不过,只怕只能是梦想。而且,我的理想是当个职业军人,把所有侵略者赶出中国领土。因此,我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武器生产上面。” “哦。”孙烈臣就高兴了,“你能够有这种想法,我已经很欣慰了。立刚,我有些累了,你安排天戈住下吧,让天戈逐步熟悉孙家的产业。” “好的。”孙立刚很是恭敬地说。 “舅舅,您好好休息,安心养病。”聂天戈笑着说,“外甥哪里都不去,一直呆在这奉天市内,陪着舅舅。” “嗯,去吧。”孙烈臣摆了摆手,又躺了下去。 “舅舅,我晚上再来陪您。”聂天戈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却是强行笑着说。 然后,聂天戈跟着孙立刚出了卧室。 “少爷,你来了后老爷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把聂天戈安排到另外一个房间,孙立刚终于称呼聂天戈为少爷了。也就是这么一个转变,显示出孙立刚已经在心目中把聂天戈当成未来的主人了。 正文 第十三章 张帅义子 第十三章 张帅义子(本章免费 第二天,在孙烈臣的病榻前,聂天戈见到了东北地区的土皇帝张作霖。 这也是聂天戈第一次见到张作霖,从前听说张作霖土匪出身,以为他粗鲁彪悍,可见面之后,却发现张作霖长得非常清秀,个子不高,根本就不像土匪类型的人物。 聂天戈心里暗自自嘲,自己才是土匪头子聂邱庭的儿子,黑虎寨名正言顺的少当家。看来,还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哪。 “大帅,列臣别无牵挂,唯独天戈这个外甥放心不下。”孙烈臣有些临终托孤的味道,“列臣不能再服侍大帅了,希望天戈能够为大帅效犬马之劳!” 尽管聂天戈很是感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很是淡然地看着张作霖。 张作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聂天戈几眼,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列臣,我愿意收天戈为义子。” “谢大帅!”孙烈臣马上很是感激地说。 这下,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了聂天戈,个人心思不同。有羡慕,有妒忌,有狐疑,有警惕…… “天戈拜见义父!”聂天戈倒是丝毫也不扭捏,上前一步,就单膝跪地,给张作霖行了一个大礼。边上的孙府管家孙立刚很是迅捷地端了一杯茶放到了聂天戈手上,聂天戈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很是恭敬地双手奉茶,“义父,请喝茶!” 本来,这种仪式相当正规,必须走一些复杂的程序,可孙烈臣临终托孤的意思,让一直标榜义气地张作霖无法拒绝,而聂天戈表现得很是光棍,孙立刚更是见机行事,让生米一下煮成熟饭。 唯一让孙立刚有些担心的是,聂天戈行礼之时居然只行半礼,并没有双膝下跪。可孙立刚哪里知道,聂天戈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也不可能跪这个才刚刚认下的义父。 对张作霖这个枭雄,聂天戈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 张作霖哈哈哈大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接着把聂天戈给拉了起来。 “天戈,告诉义父,你有什么本事?”张作霖这话是存心考较的意思,却也给了聂天戈充分表现自己的机会。 “父帅。”聂天戈很是适应角色转换,一下子把张作霖的元帅称呼给加上了,这种适应能力让孙烈臣和孙立刚两个熟悉聂天戈的人都大为赞叹,“如果天戈估计不错,我们东北军今年秋冬之季节,势必与直系曹锟,吴佩孚之间在山海关,热河一带有一激战。” “哦。”张作霖的眉头明显抖动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说,“那你说说看,此战结果如何?” “前年我东北军自北京撤回东北以后,已经开始编练新式军队,并且建立海军,空军和兵工厂,实力大增,取胜把握颇大。”聂天戈微微一笑,侃侃而谈,没有丝毫怯场,“更兼如今的直系政府并非铁板一块,直系将领冯玉祥等人更是心存异心。天戈认为:我东北军一定能在大帅的率领下,一举击溃曹锟,吴佩孚这批乌合之众,重新掌控北京政权,并把势利扩张到热河,直隶,山东,安徽,江苏等省及上海市。” 顿了顿,聂天戈微微迟疑着说:“不过,江苏,安徽和淞沪地区,只怕我们东北军无法完全掌控。” “此话怎讲?”事关自身利益,张作霖自然是来了兴趣。先前听聂天戈说东北军一定会大胜,张作霖在高兴的同时,也自然有些怀疑这个新收的义子在奉承自己,可听到直系的冯玉祥等将领心存异心,张作霖很是诧异,等聂天戈最后说到无法完全掌控江苏,安徽和淞沪地区后,张作霖已经非常震惊于聂天戈的表现了。 要知道,能够看到这种深度的,如果不是孙烈臣早就教过外甥聂天戈,只怕这个聂天戈还真是个人才。以张作霖对孙烈臣的了解,认为孙烈臣是不会这样做的!毕竟,张作霖和孙烈臣相交几十年,可以说对孙烈臣的性格知根知底。 再加上张作霖暗自观察孙烈臣的表情,见孙烈臣的眼神里也很是诧异,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父帅。”聂天戈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说,“江苏,安徽和淞沪地区事关浙江,福建,江西,江苏等省军阀的切身利益,尤以浙江的孙传芳为甚!” 说到这里,聂天戈就打住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你还算有几分见解。”张作霖不置可否地说道,随即哈哈一笑,“天戈,义父一介武夫,只知道拳头硬就是道理。” 说着,张作霖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银色手枪,递给了聂天戈:“义父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把手枪伴我多年,就送给你吧。” “谢父帅。”聂天戈双手接过银色手枪,很是豪气地说,“一枪在手,父帅但有所遣,指哪打哪!” “呵呵,指哪打哪,还是打哪指哪,天戈你还是要拿出几分真本事来!”张作霖就乐了,呵呵笑着说。 聂天戈却是转过身去,看向了坐在床头的舅舅孙烈臣。 “天戈,舅舅一声戎马倥偬,即便如今半个身子进了黄土,却也不忌讳刀枪!”孙烈臣给了聂天戈一个鼓励的眼神,“既然大帅吩咐了,你遵命就是了!” 孙烈臣知道聂天戈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天生爱枪,甚至是一种嗜好,应该射术还马马虎虎拿得出手,这才发话说。 “父帅,那天戈就放肆了。”聂天戈说这话的时候,精气神为之一变! “啪”“啪”“啪” 只听到三声枪响,聂天戈手中的银色手枪枪口微微冒烟,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张作霖身后的两个警卫更是非常紧张地抢到了张作霖的身前,挡在张作霖和聂天戈中间。 可聂天戈拔枪开枪动作一气呵成,要是聂天戈对张作霖心存不轨,只怕十个张作霖都早已经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往门口方向看去! 却是门口站在右边的三个警卫人员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额头上面冒着冷汗,原来他们头上的军帽都已经被子弹打飞掉了! 还好,这三个警卫人员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过来的精英,还不至于被吓破胆,这才没有给张作霖大帅丢人! “好枪法!”张作霖脸色微变,随即哈哈大笑,拍了拍手,“宝剑赠英雄,天戈,这把银色手枪和你很配! 正文 第十四章 兵工厂 第十四章 兵工厂(本章免费 见过狂的,没有见过聂天戈这么狂的! 东北军很多人出身草莽,枪法出众!可也基本上没有人拿别人头上的帽子做靶子的,更没有谁敢拿张作霖大帅的警卫人员头上的帽子做靶子的! 这不仅仅是枪法好的问题,还必须开枪人需要的身体素质非常过硬!要知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要是出了点差错,那可是三条人命! 开抢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强人!很明显,聂天戈属于后者! 张作霖本来只是因为孙烈臣的关系,碍于情面,出于义气,才答应照顾孙烈臣的外甥聂天戈。可张作霖很快发现聂天戈还真是文武双全,禁不住是真心有些高兴收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义子了! 以张作霖的身份,那是说一不二!既然认了聂天戈做义子,那就不能反悔。义子聂天戈的优秀与否,也关系到张坐立自身的面子问题! “天戈,我和你舅舅有些要事商量,你先出去吧。”张作霖笑着对聂天戈说,“找机会我们父子好好聊聊。” 有了张作霖这一句话,孙烈臣脸上马上写满了感激涕零四个大字! 聂天戈自然唯唯诺诺地出了房间,到了房间门口处,对着那三个被自己用手枪打落军帽的警卫人员已拱手:“刚才多有得罪,让几位大哥受惊了,改天一定摆手酒席,赔礼道歉。” 本来,这三个警卫人员还有些愤愤不平。可听聂天戈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好枪法,我们长眼界了!” 军人就是这样,尊就强者!更何况,聂天戈以孙家继承人和大帅义子的身份,亲自向自己道歉,这几个军人马上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聂天戈倒不担心张作霖有什么看法,自己展现的只不过是枪法而已,在东北,枪法好的土匪多的是,不差自己这一个! 聂天戈知道张作霖也是土匪出身,本人枪法就很好。聂天戈在张作霖面前,就是想竖立文武双全的形象。要知道,张作霖土匪出身,看重武力毫不出奇。可同时,这个年代的军阀对读书人还是都很看重的。 东北讲武堂更是张作霖赖以培植年轻军官的手段,前身为奉天讲武堂,创设于民国八年。其中一度易名为东三省陆军讲武堂。缘张学良本考取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八期,其后因种种原因,未前往就读。 张作霖因思自设军事教育机构,以便解决张学良之读书问题,另一方面,则在培养军事人才,这也是张作霖设立奉天讲武堂的真正动机。 奉天讲武堂共办三期,教官多为日本士官或陆大毕业生。 民国十一年第一次直奉战争,直胜奉败,张作霖大受刺激,认为老的军官及旧的教育方式不合时宜,遂痛下决心,整军经武。 为了整编部队,首先成立东三省陆军整理处,作为陆军之编制,装备及训练上的决策机构,东三省之陆军,由整理处统一编制。在人事上,亦重新改组,由吉林督军孙烈臣任职整理处之统监,张作相,姜登选分任副监,参谋长一职位,则由张学良亲自充任。 聂天戈屈指算来,今年刚好民国十三年,到九月份就会发生第二次直奉战争。而这一年,东三省陆军讲武学堂的学生来源为部队选拔一半,高中学生招考一半。 聂天戈却既不是军人,又不是高中学生,充其量念过私塾而已。虽然,现在自己已经是张大帅的义子,但自己的舅舅孙烈臣来日不多,鬼知道张作霖是不是在敷衍张列臣呢。 因此,聂天戈虽然很想进入陆军讲武学堂学习,却也没有什么把握。这次,露出一手枪法,也是想毛遂自荐。 进入陆军讲武堂学习,聂天戈倒并不是期待真能学到什么军事知识。这个年代的一些所谓新式军队理论,在聂天戈眼里,还是不值一提。 不过,现在是战争年代,陆军讲武堂的学生们基本上是要参战。今年是第六期,第四期的学员因为第一次直奉战争的关系,间隙时间大为缩短,因战功升迁颇为迅速。 而聂天戈知道,在这个年代里,掌握军队是重中之重。如果没有实力,那一切都将是空谈。 因此,聂天戈把进入陆军讲武堂看做是一种阶梯。而在明年,郭松龄就会发起兵变,在那个时候,聂天戈是必须有所作为的。因为郭松龄兵变失败,就是因为有日本关东军的插手。 对聂天戈来说,在这个年代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坚决打惨打残日本鬼子。而在九一八之前,聂天戈需要做的就是扩充自己的实力。算算时间,也就七年时间。 七年,看起来很长,在聂天戈眼里却是不够的。抗日需要能打仗的军队,而能打仗的军队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再加上招兵买马,装备,训练,后勤等各个方面的积累,聂天戈还有大把的事情需要做。 让管家孙立刚吃惊的是,聂天戈这个少主人居然提出的第一件要求就是去奉天兵工厂看看。不过,孙烈臣却是非常满意。毕竟,兵工厂花了孙烈臣很大的心血,也算是他的得意之作! 奉天兵工厂不但能生产****,手枪,机枪和子弹等轻武器,甚至能生产迫击炮。 “孙叔,现在兵工厂的生产类型和产量如何?”聂天戈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少主人而对管家孙立刚有丝毫颐指气使的架势,相反,一直尊称为孙叔。 “兵工厂现在有机器六千余部,每日可以生产13式79****一百余支,枪弹三十万发,年生产13式轻机枪两百余挺,重机枪五十挺。”孙立刚颇为骄傲地回答说,“要不是因为钢材需要进口,还可以扩大生产。” 一听到钢材需要进口,聂天戈眉头禁不住皱了皱。原料问题可是个大问题,不过,聂天戈并没有再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了也白说。再说,即便兵工厂再发达先进,等到九一八事变,兵工厂就属于日本人了。 “厂子真大。”聂天戈笑了笑,“员工只怕好几千人吧。” “少主人好眼力。”孙立刚恭维了一句,对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兵工厂的员工已经超过一万人了。” “这么多人?”聂天戈吃了一惊,随即恍然,在这个年代里,生产效率可不高,手工操作占主体位置呢。一万多人的工作效率,大约和后世里一千人的工作效率差不了多少吧。 正文 第十五章 帅府之行 第十五章 帅府之行(本章免费 “咦!”聂天戈拿起了一支已经成型的捷克毛瑟仿造****,嘴里发出一声惊讶的声音,“这枪设计得有些意思,和捷克毛瑟****有些区别。” 原来,这枪和捷克毛瑟****的差别在于橄榄状的拉柄头,枪栓内的撞针部,采用内部弹簧的设计。在聂天戈这样的行家手中,自然是一清二楚。 “聂公子好眼里,这是我们大日本帝国最先发明的,成型于零六年,最早使用在三八式****上面。”伴随在旁边的日籍技师佐藤勇之助略微有些激动地说。 “胡说八道。”却是兵工厂的总顾问白兴马上打断了佐藤勇之助的话,“这是我们奥地利兵工厂与一七年最先发明的,还申请了专利权。” 聂天戈的嘴唇禁不住抽了抽,看来,关于这个专利的问题还有所争论啊。 “顾问先生,我赞同您的看法。”聂天戈略微一沉吟,就用流利的英语对白兴说。因为佐藤勇之助是日本人,所以聂天戈没有选择,只能支持白兴顾问了。 “聂公子的英语真流利。”白兴见聂天戈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更是高兴,也马上用英语和聂天戈交谈起来。其他人都不懂英语,只见白兴顾问脸上的表情很是高兴,有些夸张,就知道聂天戈和白兴聊得不错。 这下,孙立刚又高看了自己少主人一眼。 总顾问白兴就是奥国人,毕业于奥国格兰斯工科大学。 而聂天戈之所以有意结交,是有目的的。一来可以利用白兴帮忙从国外采购机器,二来也想通过白兴物色一些专业技师。 聂天戈在奉天兵工厂里只想捞一些油水,并不想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里。聂天戈心里很清楚,中日之战非常残酷,敌强我弱,首先就在与武器上的悬殊! 因此,聂天戈来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要想办法利用奉天兵工厂的资源,到关内某个地方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兵工厂! 这才是聂天戈的终极目标。 不过,办兵工厂可不比一般企业。首先,资金消耗是巨大的,而现在聂天戈手中只有一万大洋,也许舅舅孙烈臣去世后,遗产会有不少,不过,资金肯定是有空缺的。其次,光有资金也办不了兵工厂,因为武器的制造是需要大量的专业机器和技术人员才能完成的,缺一不可! 对于资金问题,聂天戈自认难不倒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凭借自己的先知先觉,发财应该不是很难! 不过,专业技术人员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正是因为如此,聂天戈就抓住这个机会,和总顾问白兴搞好关系。 当然,这些不足为外人道。 佐藤勇之助被撇在一边,心里很是郁闷。不过,白兴是兵工厂的总顾问,而聂天戈是张作霖的义子,无论那一个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技术人员可以得罪起的。 在聂天戈看来,兵工厂有六千余台机器,实在是有些浪费。聂天戈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办法从兵工厂里弄出一些机器出去。 至于生产员工,聂天戈相信用现代企业管理经验,有一千人足够了,起码支持自己以后的武器用量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两班倒,流水作业等现在企业管理手段一旦实施,生产效率毫无疑问,将跨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不过,聂天戈可没有献宝的意思。这些手段只能用在以后自己的专属兵工厂内,而不能用在其他地方。 要是被其他人偷师了,特别是被日本人偷师,那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聂天戈在兵工厂呆了整整一天,东转西转,偶尔会问出一些奇怪的问题,让总顾问白兴都难以回答上来! 至于管家孙立刚,早就不耐烦,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第二天,聂天戈专门拜见了一副张大帅张作霖。 在张作霖的官邸,聂天戈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少帅张学良。 张学良长得颇为帅气,不轨为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不过,脸上的表情略显疲惫。这也让聂天戈心中暗自揣测,看来张学良吸食大烟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参见少帅。”聂天戈毕恭毕敬地参见了张学良。 “你就是天戈啊,以后叫我大哥好了。”张学良呵呵笑着,倒也非常亲昵,这也让聂天戈对张学良的好感大增,“听父帅说我多了个弟弟,我一直期盼着见到你呢,果然是一表人才。” “大哥。”聂天戈这才改口,叫了一声。 “哎。”张学良看来早就有准备,马上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块怀表,估计也值两百大洋,递给了聂天戈,“这块表就算大哥给你的见面礼吧。” “谢谢大哥。”聂天戈倒不做作,落落大方地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然后很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见聂天戈精炼的人情世故,张作霖父子都很是满意。虽然张作霖也是土匪出身,可那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既然收下了聂天戈这个义子,那以后聂天戈可也代表着张家的一份脸面哪! “天戈啊,以后多向你大哥学着点。”张作霖笑着说,“你大哥现在可是师长了,你多向大哥看齐。” “是,以后还请大哥多指点。”聂天戈心里暗自鄙夷,张学良可是个对军事不精通的人,一直依靠着他的老师郭松龄,等到郭松龄兵变后,就失去了最大的屏障。 聂天戈甚至认为,要是有郭松龄在,九一八事变也许会是不同的一个结局! 不过,聂天戈嘴上却是很客气地说着。 “天戈,既然来了,今天就在家里吃中饭吧。”张作霖呵呵笑着,“我让你义母给你收拾出一套房间了,每个月过来住两天吧。” “好的。”聂天戈没有犹豫,满口应承。不管怎么样,义子就要有义子的觉悟。首先,要对义父义母恭敬,其次要让少帅张学良满意。至少,在自己羽翼还没有丰满之前。 要知道,张学良是个很随意的人,行事往往缺乏理智,感性大于理性。无论是东北易帜,还是西安事变,都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张作霖去世后,张学良更是因为对老将杨宇霆和常荫槐痛下杀手,其罪名是阻扰易帜。可事实的真相如何,却不得而知了。 正文 第十六章 逝去 第十六章 逝去(本章免费 这个时候,因为有老帅张作霖在,张学良的烟瘾还不是很大,精神状态倒也不是很差,只是略微显得有些疲惫。 “父帅,天戈有一事相求。”聂天戈见过礼之后,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来意。 “天戈,我们是父子,小六子是你大哥,往后都是一家人了。”张作霖看了聂天戈一眼,大大咧咧地说道,“有什么求不求的,说吧,什么事情?” “父帅,不瞒您说,天戈来自黑山县的黑虎寨,落草为寇也是因为日本人所迫,迫不得已而为之。”聂天戈早就打好了腹稿,把所有的责任都往日本人身上推,也算是个不错的借口,让旁边的张学良嘴角一撇,差点没乐出声来,看来自己这个新弟弟口才不错啊。 “嗯。”张作霖撇了聂天戈一眼,不置可否地说道,“天戈,你有什么打算?” 事实上,张作霖父子都知道聂天戈的身份,只不过不好点破罢了。以前是看在孙烈臣的面子上,再加上孙烈臣一力担保,才容忍了黑虎寨的存在。现在,孙烈臣来日不多,这个事情自然要另做打算。 就算聂天戈不说这个事情,张作霖也会找到聂天戈提及这个事情。现在聂天戈主动提了出来,张作霖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才认聂天戈这个义子不久,总不能去剿灭自己义子的亲生父母吧。 “我来奉天之前,黑虎寨的十四当家已经一致决定投靠父帅。”聂天戈笑着说,“十四当家早就仰慕父帅的威名,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罢了,还请父帅成全。” “嗯。”见聂天戈这么识趣,也算给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张作霖也很高兴,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英雄不问出处,只要黑虎寨一心从良,我不为难他们。” 顿了顿,张作霖接着说道:“天戈,你看这样好不好?黑虎寨号称上千人马,就暂编为一个保安团吧,天戈你当团长。” 张学良也是很适当的插话进来:“天戈,我派一批讲武堂的毕业生去保安团任职基层军官,协助你管理好保安团,你看行不行?” 对这个结果,聂天戈早就有心理准备,丝毫没有反对的意思,一口应承下来。事实上,聂天戈不答应也不行! “天戈,你还不满二十岁,太年轻了点,这个军衔方面,就暂时定在少校吧。”张作霖大手一挥,就给聂天戈弄了个不伦不类的少校团长! “谢谢父帅提拔。”聂天戈感激涕零,不管怎么样,总算是了解了一件大事情。至于张作霖父子往黑虎寨里插眼线,进行监视,聂天戈不以为意。 黑虎寨里的人马本就来自江湖,五湖四海,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聂天戈也从来没有带过土匪队伍,有些头疼。这么一接受招安,估计要散伙的人就有半数以上,留下来的基本上是聂家的死忠之士了,并不怎么担心张作霖挖墙脚。 再说,以张作霖的身份,还真没把几百人的土匪队伍放在眼里。 而聂天戈要的就是这个保安团编制,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兵买马。要知道,一个团的编制,弄了两千人,也算合情合理,这就是聂天戈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 “父帅,黑虎寨的十四当家也想有个好的出身。”聂天戈嗫嗫嚅嚅地说着,那眼神看向了张作霖。 “这个好办,跟着我张作霖混,升官发财不成问题。”张作霖哈哈大笑,“天戈,保安团你全权负责,基层军官的任免就由你决定,报个名单上来就可以了。” “谢谢父帅。”聂天戈马上表态说,“今后,保安团唯父帅之命是从。” “嗯。”张作霖对聂天戈这个态度非常满意,点了点头,“天戈,你以后也要加强军事方面的学习,学习怎么打仗!” “好的。”聂天戈很是恭敬地回答,“有不懂的地方,我就向父帅和大哥请教。” 第一次被人恭维向自己学习怎么打仗,张学良有些汗颜,却也算是惊喜望外! 不过,张家父子待属下都很好,因此手下人对张作霖父子都非常忠心。在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忠心,张学良才能接过帅印,继续执掌东北军。 为将者,只要手下人卖命,这仗就好打多了。 不过,在张学良处死杨宇霆和常荫槐后,有些老将有些心寒,而不愿意多问军政,不能不说是张学良任性而为的一大损失。当然,杨宇霆和常荫槐究竟为什么而死,那是历史学家们该关心的事情了。 吃过饭后,聂天戈陪着张作霖闲聊了一阵,就以舅舅孙烈臣身体不好需要回家陪同为由告辞了。 张学良倒是拉着聂天戈的手把聂天戈送出了官邸,一口一个弟弟,让聂天戈有些汗颜。在这个年代里,人们确实非常重视礼节,聂天戈也暗自提醒自己今后也要注意这些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聂天戈一直呆在舅舅孙烈臣的督军府里,没有离开半步。 孙烈臣的身体每况日下,已经是日落西山,奄奄一息,就等最后咽气了。 三天后,孙烈臣逝去。 临终时,孙烈臣才对聂天戈说:“天戈啊,舅舅生平只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未能把日本人赶出东北。天戈你文武全才,希望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帮舅舅弥补这个遗憾。” “舅舅,您放心吧,天戈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消灭一切来犯日寇!”聂天戈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礼,声音非常洪亮决然。 “好,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孙烈臣居然挣扎着坐了起来,抓住了聂天戈的手臂。 不过,聂天戈知道孙烈臣这是回光返照了。 “天戈,舅舅对不起你母亲啊。”孙烈臣惨笑了一声,“帮我转告你母亲,我孙烈臣没有尽到当哥哥的责任。” 果然,这最后的用力耗去了孙烈臣最后的生命力。一代人杰就此撒手而去! 亲情使然,坚强如聂天戈,此时也终于留下了宝贵的眼泪,痛哭出声! 倒是管家孙立刚显得非常冷静,有条不紊地安排则孙烈臣的后事。 人死如灯灭,令人叹息不止,却又无奈! 这一天,张作霖恰好去北平了,得知孙烈臣死去的消息,匆忙坐火车赶回奉天。 让聂天戈很是感叹的是,张作霖一进灵堂,居然抚棺嚎啕大哭,经久不息!或许,这一刻,张作霖是真的伤心了吧! 正文 第十七章 两百万大洋 第十七章 两百万大洋(本章免费 孙烈臣的丧事规格是东北最高的,非常隆重。 张作霖等东北一干军政要员悉数到场,张学良,张作相,郭松龄,杨宇霆,常荫槐,姜登选等历史名人,聂天戈都一一见到了。 对大帅认下的这个义子,这些人倒是都显得比较和蔼。或许,这些人也没太把聂天戈当做一回事情吧。 聂天戈披麻戴孝,尽一个孝子的责任。光是跪着磕头谢礼,就让聂天戈累得够呛! 还好,一干杂事都有管家孙立刚打理,不需要聂天戈操心! 办完丧事,整个孙府的主人就改朝换代,成了聂天戈! “少爷,孙家库房一共有存额两百一十二万三千六百四十七块大洋,另有绸缎,纺织厂,杂货铺数十家,良田五百。”孙烈臣拿出一叠厚厚的账簿,开始进行财务汇报。 “刚叔,这些都麻烦您老管理了。”聂天戈一听账上居然两百多万大洋,也是大吃一惊。殊不知,东北这些老将中,孙烈臣顶多只能排在中等财产之列。而张作霖本人的财产,那是用亿来计算的。 在九一八事变中,日本人从张府里得到的黄金与白银就是上亿! “让我管理没有问题,不过,这个账目每个月少爷您还是要过目一次。”孙立刚笑了笑,“否则的话,哪天家当都亏掉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好吧。”聂天戈无奈地点了点头,“以后每个月底,我看一下账单就行。” 两百万大洋,看起来不是很多,可实际上其购买力非同小可! 一个银元,大约等同于新中国建国初期,也就是五十年代的八元人民币。因为现在的粮食产量是二十年代的十倍,所以和现代老百姓还可以用粮食喂养猪鸭鸡之类的牲畜是不能相比的。 因此,要是换做现在的人民币,一银元大约等同于八十元人民币,这个换算公式应该是比较恰当的。 也就是说,两百万大洋,等同于一亿六千万人民币,让聂天戈马上成了亿万富翁,怎能不叫聂天戈欣喜若狂! 而民国当时的物价又是怎么个状况呢,据管家孙立刚介绍,大米三分四厘钱一斤,猪肉一毛二分钱一斤,白糖六分钱一斤,食盐两分钱一斤,植物油每斤八分钱! 在这个年代里,一个四口之家,每月一十二元即可维持小康水平!当时,一个贫困家庭定的标准为每月收入在十元以下。 相比之下,如鲁迅所说,学者教授们的生活水平属于“中产知识阶层”。他们不像统治集团、剥削阶级那样豪华奢侈,也不像体力劳动者和城市贫民那样一贫如洗。 20年代在奉天城内较为有钱的知识阶层,全家每月必须的生活费(伙食、房租、交通费)80元已经很宽裕了(合今人民币2800元),许多物价比在上海市低廉。而教授、讲师们的收入,普遍在200元以上,甚至可达400元(合今人民币1万多元)。因此能够盈余很多钱来购买中外文书籍报刊,并且从经济上提携后起之秀和自费出书。如沈从文、何其芳、卞之琳等都得到前辈们的资助。 奉天城内那些所谓的文化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下饭馆、看戏京戏、文明戏和话剧、电影、泡茶座、逛琉璃厂买书籍、碑帖、文物。 东北讲武堂里,学员们一个月的伙食标准定在六元,六人一桌,六菜一汤,馒头米饭随便吃。个人在饭店包伙则是十元每月,四菜一汤,花钱一元则可以请客吃唰羊肉! 在大馆子请一桌十席,高级的鱼翅席每桌12元,加酒水小费总共不到20元,每人2元。鱼唇席10元、海参席8元一桌。最高档粤味谭家菜,40元一桌,主菜是每人一碗厚味鱼翅,可供11人入席;这属于豪华消费。 至于以平民为对象的中等饭铺,2元钱一桌的便席,菜谱有 四冷荤:四个装熏鱼、酱肉、香肠、松花蛋的拼盘,每盘5分; 四炒菜:如溜里脊、鱼香肉片、辣子鸡丁、炒牛肉丝等,每盘1角;四大碗:多为米粉肉、四喜丸子、红烧鱼块、扣肉等,每碗2角; 一大件:一个红烧整肘子,或一只白煮整鸡,加一大海碗肉汤,合6角。 这一桌菜相当丰盛,十个人是吃不完的;平均每人2角。 聂天戈不知不觉地就成了财主,还是很大的财主。 不过,聂天戈心里很清楚,这钱是死的,要是不能钱生钱,再多的钱都有花完的时候!因此,聂天戈就思考着怎么样能够赚取更多的大洋! 东北地区种植着大量的烟草,不过,大部分是大烟,也就是鸦片烟草!就连少帅张学良都抽上了大烟,可以推测出情况有多严重。 本来,聂天戈是反对制造香烟的。后世里,吸烟有害健康的标语到处都是。可在这个年代里,抽烟总比抽大烟好吧。 因此,聂天戈并没有多做考虑,马上想到了过滤嘴香烟这个名词。或许,这个烟草事业可以让自己财源滚滚吧。 不过,这个时候,聂天戈急于回黑虎寨,对山寨进行整编! 让管家孙立刚给自己准备了一百万的美国花旗银行的支票,聂天戈带在身上,就离开了奉天城,向黑虎山方向出发了。 两天后,聂天戈到达了黑虎寨。 迎接聂天戈的是母亲孙秀姑的一顿嚎啕大哭,昏天暗地,很是凄然! “妈,舅舅说对不起您,没有尽到一个兄长的责任。”聂天戈这话一出,让聂邱庭夫妇都面露惭色,很是恻然! “别说了,是我对不起这个姐夫。”聂邱庭叹了一口气,“我也对不起你母亲啊。” 孙秀姑则不停的哭着,一度昏迷过去,让山寨里的人好一阵手忙脚乱! 第二天,黑虎寨的十四个当家又聚集聚义大厅。 “把各位兄弟召集,就是为了张作霖大帅招安我们黑虎寨的事情。”聂邱庭的声音虽然不高,但话语里透露着威严,大当家的气势透露无遗,“上次我们十四个当家的已经初步达成了一致意见,这一次主要是再一次征求大家的意见和想法。” 说着,聂邱庭看了儿子聂天戈一眼,就低头喝茶,做甩手掌柜了。 如果有可能,聂邱庭又哪里愿意当土匪?更何况自己的这根读秒可以做保安团的团长,可以说是有了一个好的出身,身为父亲,聂邱庭自然很是高兴。 不过,聂天戈却是暗自叫苦。好戏还要靠众人唱才热闹,自己一个少当家如此冒冒失失出头,算是咋回事情? “张大帅说了,我们黑虎寨的弟兄接受招安后,就可以成为黑山镇正规的保安团,团长就是我们的少当家。”还好,吴道士说话了,让聂天戈松了一口气,虽然说这个保安团团长由张作霖内定,但古时候赵匡胤黄袍加身还要以推再推呢,中国人总是以谦虚为美德,对于位置问题又自己独特的研究和行事方式! “少当家文武双全,为人宽厚,满怀仁义。”三当家南天云是大当家聂邱庭的心腹人士,自然是第一个赞同,“让少当家当保安团的团长,一定不会亏待大伙,我第一个赞同!” 聂天戈的眼神却是看向了二当家马萧风的三角眼,因为聂天戈心里很清楚,要说黑虎寨里有刺头的话,那这个马萧风就是最大的刺头,也是最大的隐患。 聂天戈倒是希望马萧风反对自己当保安团的团长,自己就可以在台面上对他动手了。 正文 第十八章 改编 第十八章 改编(本章免费 “既然是张大帅直接任命的,我也赞同。”马萧风眼珠子转了转,马上笑着说,“不过,兄弟们总也要有个出身吧。” 说着,马萧风看向了大当家聂邱庭。 “二当家可能还不知道吧。”吴道士笑着说,“少当家已经被张大帅收为义子,少校军衔呢。” 这下,马萧风才是真正面色大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聂天戈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马萧风,对马萧风的冷静功夫倒是有些佩服。 马萧风知道,聂天戈有了张作霖大帅这个大靠山,只怕自己以后难以撼动聂天戈的位置,以后的保安全只怕要改姓聂了! 可事已至此,马萧风也很无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各位当家叔叔,张大帅已经答应天戈,保安团里的军官由我们黑虎寨自己说了算。”聂天戈这才笑了笑,“凡是愿意接受招安的弟兄,一律按正规军人对待,有军饷,以往的江湖恩怨既往不咎。” 顿了顿,聂天戈又接着说道:“当然,人各有志,不能相强,如果哪位弟兄有好的去处,我也不拦阻,发放安家费,客客气气送下山去!” “少当家,那我们山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在保安团里是什么职位?”八当家刘成龙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身好功夫,比虎子还要强上一些,听闻少当家聂天戈很是勇猛,本来就有些不服气,再加上八当家刘成龙是二当家一手带大的,对马萧风忠心耿耿,马上接话说。 不过,刘成龙这话在理,你少当家当团长,那大当家和二当家怎么办? 聂天戈对此早有腹案,笑了笑:“张大帅有吩咐,保安团按照新式军队编制,所有的基层军官一律要经过考核通过再任命。” 聂天戈这是把所有的问题往张作霖那里推,反正也没有人敢去问张作霖。 马萧风一听,脸色又是一变,却没有说什么。 “大当家和二当家,我专门向张大帅提了。”聂天戈这才话锋一转,“不管出任什么职位,但少校军衔是肯定给的。” 这下,马萧风马上阴转晴,脸上又了笑意,这个少当家还是会做人嘛。 事实上,聂天戈早就有考虑,给自己的老爸和马萧风一个少校参谋干干,都不掌握实权,让所有人都没有话可说。 这个保安团,聂天戈是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容任何人染指,这是原则问题! 马萧风没有问题,其他的当家自然也都没有了问题。 不过,这个招安收编问题,可也关系重大,马虎不得。 “我们明天开始内部整编,一个星期后张大帅就会派人过来接受招安。”聂天戈沉声说道,“并不在多而在精,那些老弱病残者,一律发放安家费。” “少当家,要是这样,我们整个黑虎寨只怕只有一个连的人马了。”吴道士就提醒道,“全寨子一共只有四百多青壮年,除去一些不愿接受招安的人员,只怕顶多三百来人抢。” “我们保安团今后只怕也少不了要打硬仗,人多也帮不上忙。”聂天戈淡淡地说,“新式军队的训练,老弱病残也是吃不消。” 聂天戈这么一说,其他人就无话可说了。 大当家聂邱庭为人厚道,很重义气,那些不愿意参加保安团的人,都给了一笔不少的安家费,倒也没有多少人有怨言。相反,有不少年纪大的老土匪对山寨有感情,有些舍不得离开。 “不走也没有关系,可以继续呆在山寨里。”聂天戈不以为意,反正黑虎寨这个根据地不能丢,留下一些人看守,也是好事。 黑虎寨易守难攻,保留下来,也是为保安团留了一条退路。 再加上山上丘田不少,满足这些老弱病残的耕种倒也不成问题,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这一个星期,聂天戈也没有闲着,主要是给保安团找一个好的营房。 保安团自然不能驻扎在小镇上,对这帮土匪,聂天戈可没有信心,鬼知道这些家伙如果失去约束,会闹腾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在这个年代,名声是非常重要的。因此,聂天戈非常看重名声。况且,聂天戈身为张作霖大帅的义子,更是代表着张家的形象。聂天戈可不想因为名声问题,让张作霖大帅找自己算账。 于是,聂天戈和吴道士围着大虎山小镇转了一大圈,总算把营地确定了下来。 “少当家,这营房场地也太大了些吧。”吴道士看了聂天戈一眼,随意说了一声。 “我还有其他用处。”聂天戈呵呵一笑,“地大怕什么,反正不用花钱。” 营房的建造张作霖可不会掏一分钱,一来张作霖知道聂天戈继承了孙烈臣的遗产,手头有钱,二来黑虎寨存在多年,打家劫舍的事情也没少干,家底应该不错。 不过,这个事情倒不需要聂天戈烦心,有聂邱庭和吴道士搞定。暂时的营房,就是临时搭建的—一些木材结构的大房子,非常简单。 至于营房的完善,那是后一步的事情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保安团下设营连排班的战斗编制,除了大当家聂邱庭和二当家马萧风担任高级参谋外,其他的基层干部基本上还是黑虎寨的大小头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聂天戈这些日子来虽然表现得可圈可点,可要完全服众,还需要一个时间段。 如何立威,对于聂天戈来说,也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情。 还好,机会很快就来了。 张作霖把黑虎寨的招安工作全权交给张学良处理,张学良也没有把黑虎寨太当一回事情。不过,张学良的老师郭松龄却对黑虎寨很感兴趣。 事实上,与其说郭松龄多黑虎寨感兴趣,还不如说他对聂天戈这个张作霖大帅新收的义子感兴趣。 郭松龄长相魁梧,相貌堂堂,军人做派,很难让人把他与教书先生联系到一块。 “郭叔,怎么敢劳烦您亲自来一趟。”聂天戈领着黑虎寨的大小当家在寨门口列队相迎,大步迎上前来,先给郭松龄敬了一个端正的军礼,这才很是客气地说。 “不错嘛,很有军人气质。”郭松龄拍了拍聂天戈的肩膀,有些亲昵地说。这倒让聂天戈心中有些怀疑,传闻郭松龄因为新式军人作风,与张作霖大帅手下的一干老将不和,就是因为郭松龄过分严谨,行事刻板,得罪了大批人,可看郭松龄这个样子,很会做人啊。 殊不知,郭松龄一向以军人自居,很是看重军人作风。见聂天戈对自己行军礼,心中很是高兴,对聂天戈的评价高了不少。 不过,山寨里的土匪们纯属乌合之众,站没个站样,让郭松龄没有了检阅的欲望! 除了对大当家聂邱庭客气寒暄几句外,郭松龄很少笑过,这也让整个招安过程显得略微有些拘谨与尴尬。 “天戈啊,身为军人,可要枪口一致对外,多灾多难的国家再也经不起内战了。”郭松龄特意与聂天戈进行了一翻私下聊天,算是苦口婆心,“保安团驻扎在大虎山这个军事要镇,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天戈你可要谨慎。” “郭叔,不瞒您说,天戈只对和日本人打仗感兴趣。”聂天戈知道郭松龄也最讨厌日本人,对郭松龄倒是很有好感,尽管知道郭松龄一年后的兵变因为日本关东军的武装干涉最终功归于溃,却并不影响聂天戈对郭松龄的尊敬。 正文 第十九章 初会郭鬼子 第十九章 初会郭鬼子(本章免费 “哦。”郭松龄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准备放过聂天戈,“那要是我们东北军再次进军关内,你会去参战吗?” 聂天戈看了看这个耿直得有些可怕的演武堂教官,苦笑了一声:“郭叔,这个决定权可不决定在我手中。再说,我们黑虎寨虽然说号称千条人枪,可事实上,真正的小米加****,还有许多老弱病残。整编后也就是一个连的编制,这点人马去关内,水泡都不会冒一个。”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天戈。”郭松龄有些不满意了,瞪了聂天戈一眼。 “我听我父帅的。”聂天戈只好硬着头皮说。不管怎么样,现在的东北是张作霖的天下,自己可不能因为对郭松龄的尊敬而坏了大局。 郭松龄的眉头明显皱了皱,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天戈,难得你对大帅如此忠心耿耿啊,好,好,好!” 郭松龄虽然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聂天戈心中很清楚,郭松龄以后只怕要视自己为敌人了,自己还得防着些。 不过,聂天戈可没有兴趣参与郭松龄与张作霖之间的战斗。对聂天戈来说,抗日才是最终目的。 聂天戈心里也很清楚,郭松龄兵变的时候,掌握了东北军的大部分精锐,张作霖不是对手,甚至做好撤离奉天的准备。只是因为日本关东军的横加干涉,并且出动军队,郭松龄才命丧东北。 谈到这个地方,郭松龄再也没有和聂天戈聊天的兴趣了,很快就告辞而去。 聂天戈也只能摇头苦笑,这个郭松龄,号称郭鬼子,还真是爱憎分明,不是白就是黑,根本就不接受灰色理论。 看来,郭松龄对于政治,可以说是一个门外汉。在如今的乱世,不懂政治,要想有大的作为,那也是很难的。 一般来说,东北军中有地位的有陆大派,如郭松龄将军,人数并不多,还有士官派,如杨宇霆,姜登选,韩麟春等,人数较多,以及保定派及老速成。 东北讲武堂创办不久,并未形成力量。至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张作霖觉得旧军非整顿不可,隧成立陆军整理处,将27师,28师,29师这些行伍与土匪出身的队伍,整编成为正式的陆军,实际上是以旧式巡防营为班底,以旅为单位,用些士官派,保定派及老速成出身的军人,所有下级干部才用讲武堂的学生。 经过这次整编后,张学良即出任第二旅的旅长,郭松龄出任第六旅的旅长,事实上这两个旅等于不分家,因为张学良知军少,又好玩,因而把一切都交给了郭松龄,所有命令都由郭松龄一人颁布。 而两旅并行,其命令款式:第二旅旅长张学良,第六旅旅长郭松龄并行为好,只要郭松龄一人盖章即可。 后来二六旅扩编为一三联军,所有新军都在此,因为张学良是皇太子式的军人,故他的军队装备最精,军需亦独立,而一切都由郭松龄替他做主。 这样,郭松龄掌握了新军的军权。 郭松龄性格严肃,不含糊,凡事能行则行,故有不少人在背后称呼郭松龄为郭鬼子,也就是说郭松龄治军很有日本式作风。 聂天戈之所以尊敬郭松龄,是因为郭松龄经常穿军服,好读书,生活严肃,思想前进,治军甚严,恒以天下为己任。不近烟酒,不受馈赠,亦不置家产。郭松龄与夫人韩淑秀女士伉俪情笃,其夫人虽无生子女,亦不纳妾,不嫖,家庭生活极为朴素,毫无这个时代东北高官之奢靡情形,实为东北新军之楷模! 可惜的是,郭松龄没有掌握大势,不懂政治,轻信于人,最终兵败,夫妇两死得都很凄惨! 看着郭松龄略显失意的背影,聂天戈喃喃念叨了一句:“郭先生,虽然我不能站到你的阵营,但我还是希望在将来能够救你一命!” 营房建好后,聂天戈又去了一趟奉天,面见张学良。 “天戈来了啊,郭先生对你印象不错呢。”张学良一见聂天戈,就笑呵呵地说,“说你很有军人作风!” “大哥,我今天来有事求您。”聂天戈一如既往的恭敬。 “咱兄弟间有啥求的,说吧,只要大哥我能够办到的,一定帮忙。”张学良笑嘻嘻地说。 “我们大虎山保安团成立是成立了,可还缺少武器弹药。”聂天戈嗫嚅着说。 事实上,凭借孙烈臣留下的班底,聂天戈要武装区区三百人的保安团,并没有什么困难。不过,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先向张作霖父子请示的好。 聂天戈可不敢因为自己是张作霖的义子,就敢放肆!张作霖父子都是比较任性的人,喜怒无常,要是在不知不觉地犯了张家父子的龙鳞,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个时候,聂天戈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只能想方设法让张作霖父子满意。 “这个是小问题。”张学良满口答应,“我给你拨一千条****,五十挺轻机枪,五挺重机枪,三门迫击炮,够意思了吧。” “真的,太感谢大哥了。”聂天戈满脸感激之情,嗫嚅着快说不出话来。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谢的。”张学良摆了摆手,“今后,大哥也有仰仗天戈你的地方嘛,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聂天戈嘿嘿一笑:“还要靠大哥多指点。” 顿了顿,聂天戈笑着说:“大哥,我准备去上海一趟,大哥有什么吩咐吗?” 一听到聂天戈要去上海,好玩的张学良眼神一亮:“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去吧。” 可很快张学良就泄气了:“现在军队里烦心的事情特多,脱不开身,父帅也不会同意。” 不过,张学良马上又饶有兴趣地问道:“天戈,你会不会跳舞,晚上金碧歌舞厅跳舞去。” 张学良身为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对舞会是情有独钟! “会一点,大哥多教教吧。”聂天戈心中一乐,自己可是高级特工出身,往返于世界各大洲之间,拥美无数,岂会连舞都不会跳? 不过,聂天戈嘴上却谦虚着:“早就听说大哥是舞林王子,能见识下大哥的舞姿,天戈很是期待。” 正文 第二十章 陪玩的报酬 第二十章 陪玩的报酬(本章免费 很快,聂天戈就有些后悔了。 少帅张学良去歌舞厅,居然也是前呼后拥,警卫人员一大堆,这让聂天戈有些不适应。 而聂天戈身边仅仅带着虎子一人,这还是虎子死皮赖脸一定要跟着少当家。 和张学良同坐一辆防弹小车,倒是让聂天戈觉得这次回大虎山,有必要从孙府里开台吉普车回去。 至于其他小车型号,则不在聂天戈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个年代里,公路只是勉强可以通行小车。因此,小车的速度还赶不上吉普车。 甚至可以说,小车出行,比骑马还要慢。对于聂天戈来说,恨不得把一天当两天用,哪里有那个耐心坐在小车里晃悠! 张学良的舞技确实不错,博得了满堂喝彩。这虽然与张学良的少帅身份分不开,但与张学良那标准的舞步也有关联。 大部分时间里,聂天戈都是坐在旁边观看张学良和女人们在舞池里的表演。 对于聂天戈来说,来舞厅是随遇而安,也是种受罪。不过,陪张学良前来,那是不得不煎熬下去。中途打退堂鼓,那是万万不可的。 好不容易等到舞会结束,聂天戈又小小恭维了张学良几句,然后才笑着说:“大哥,我还有点事情,就不陪您回去了。” “好。”张学良玩得开心,心情不错,笑呵呵地说,“天戈,大哥这台小车怎么样?要是你喜欢就拿去。” “大哥,天戈是劳碌命,无福气享受这舒适的小车。”聂天戈笑着说,“要是大哥能给天戈卡车和吉普车之类的,倒还勉强能坐得。” “天戈有意思啊。”张学良大手一挥,“赶明儿大哥送你十台卡车,一辆防弹吉普车。卡车军用,吉普车就做你的座驾。” “谢谢大哥。”聂天戈大喜,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情,“保安团正缺少卡车,大哥可真是雪中送炭。” 张学良摆了摆手,钻进了小车,扬长而去。 聂天戈叫了人力车,直奔孙督军府而去。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孙立刚听说聂天戈来了,赶紧跑过来迎接。 “刚叔,您还没睡啊。”聂天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陪少帅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晚了。” 孙立刚笑着安排厨房给聂天戈弄点心,然后陪着聂天戈说话。 “少爷,您该娶媳妇了吧。”聊了一阵,孙立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差点没让聂天戈把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忍得实在难受,表情很是怪异。 “少爷,您怎么啦。”孙立刚好整以暇地说着,丝毫不管聂天戈的感受。 “这个嘛,我还不到二十岁呢。”聂天戈嗫嗫嚅嚅地说着。聂天戈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长辈让自己找媳妇。 “都二十岁了,早该结婚了。”孙立刚却是耐心地说着,“少帅可是十五岁就结婚了,孩子都好几岁啦。” 孙立刚这话不假,张学良的婚姻可以说是张作霖包办的。 20世纪初,当张作霖徜徉于山林草泽之间的时候,曾受过梨树县商会会长于文斗的照拂。 一次偶然的机会,张作霖得知于文斗的女儿于凤至“福禄深厚,乃是凤命”。张作霖是一个颇自负的男人。他深信将门虎子与凤命千金是难得的姻缘,婚后一定大得大贵、大吉大利。从那时起他便许下一个心愿:一旦得势,他的儿子必与于家女儿成亲,用以相近相报。后来张作霖做了奉天督军,权势两得,便娶了于文斗的女儿做了他的儿媳。 于凤至美丽而又智慧,爱新觉罗.溥杰就曾盛赞于凤至长得很美。她生就一张很古典的脸,清清秀秀的,宛若一枝雨后荷塘里盛开的莲。 张学良同于凤至的婚事,是由张作霖一手包办做主的。张学良最初并不满意这门亲事,因而持反对态度。学良跟随父亲住进省城奉天后,开始学英文,在这一过程中结交了许多英美朋友,西方的民主、自由思想充满了他的脑海,所以对婚姻方面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十分反感。 张作霖面对儿子的不感兴趣则出以折衷的态度,他对张学良说:“你的正室原配非听我的不可。你如果不同意旧式婚姻,你和于家女儿成亲后,就叫你媳妇跟着你妈(指继室卢夫人好了。你在外面再找女人,我可以不管。”张学良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这门婚事。 张学良15岁同于凤至结婚。于凤至大张学良3岁,所以婚后张学良一直对于凤至以大姐呼之。 “刚叔,我哪里能够和少帅相提并论啊。”聂天戈苦笑了一声,“这事情过两年再说吧。” “也行。”孙立刚嘿嘿一笑,“等我见了你父母,让他们和你谈这个事情。” 孙立刚之所以对聂天戈的婚姻如此感兴趣,是因为聂天戈曾经答应了孙烈臣,结婚后生的第一个儿子姓孙,算是让孙烈臣的香火延续下去。 无论在哪个年代,传宗接代都被看做是头等大事!即便看透了人情世故的督军孙烈臣也不例外,还真让人叹息不止! “刚叔,我打算去上海一趟,可能需要大量的钱。”聂天戈笑了笑,“保安团的人枪太少,需要招兵买马,特别是武器问题。” “一共有两百万资金,我早就换成了美国花旗银行的支票。”孙立刚倒没多想,“少爷您都带去吧,放在我身边,我倒是睡不着觉。” 孙立刚对孙烈臣的忠诚,那是不用多说,属于死心塌地地那种。而孙烈臣死后,孙立刚就把效忠的对象改为少爷聂天戈了。 在小事方面,或许孙立刚会提一些意见。可遇到这种大事情,孙立刚牢守自己的管家身份,唯聂天戈吩咐是从。 “刚叔,您就不怕我把钱都赔了进去?”见孙立刚这么爽快,聂天戈反而愣了愣,有些诧异地说。 “少爷您非比常人,乃是大富大贵之人。”孙立刚却回答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聂天戈想了足足三天三夜,也没有想明白孙立刚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手中有了两百万大洋,聂天戈胆气一壮,对这趟上海之行,多了些底气。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要招兵买马了 第二十一章 要招兵买马了(本章免费 一听聂天戈准备去上海一趟,军师吴道士猛摇其头,死活不答应。 光是吴道士不答应,聂天戈倒是无所谓,毕竟,聂天戈才是保安团的团长嘛。 可大当家聂邱庭也不同意,聂天戈就没有办法了。老子管儿子,好歹聂邱庭是一家之长,天经地义的事情! “天戈,保安团才刚刚组建起来,立足不稳。”聂邱庭做黑虎寨大当家多年,目光自然有独到之处,“要是你贸然离开,可能会出乱子。” “是啊。”吴道士连连点头附和,“保安团不比我们原来的黑虎寨,盯着保安团的眼睛更多了。稍不留神,就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裳!” 顿了顿,吴道士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是我们内部,也需要进行大力整顿,我听说二当家马萧风最近去拜见了常荫槐。团长,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如果说父亲聂邱庭的话给了聂天戈提醒的话,那么,吴道士提供的信息则让聂天戈惊醒过来。 是啊,这个时候自己确实不适合远行。保安团就是自己现在最大的本钱,绝对要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对张作霖大帅,聂天戈是做了深入研究的。 张作霖大帅对手下人特别是原来一起打下东北江山的老一辈弟兄特别信任,而且,这种信任甚至到了放任的地步。 张作霖最信任杨邻葛,许多公事都是杨邻葛代拆代行。关于政治方面要和哪一省哪些人联络,关于外交方面要怎样和日本人办交涉,买多少军械,杨邻葛都可以自作决定,很多事做了后张作霖甚至都还不知道。等到后来张作霖问起,只要杨邻葛说:“这件事情是我叫做的。”张作霖就不问了。 而事情做好了,做成功了,固然是皆大欢喜,万一事情做得不对,做失败了,有人攻击了,即使张作霖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会说:“这件事情是我做主的。” 信任人到了这种地步,确实是让聂天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除了杨邻葛外,张作霖也信任其他人,在财政方面是王永江。王永江面相粗矿,看样子是个军人,其实是个管理财政的文人。所有张作霖的钱,财政厅的钱都归王永江管理,张作霖要钱向他拿就有,其他一概不过问。 而张作霖的用人,也有好几个不同版本的传奇故事。 比如张作相的兄弟想到军队来做事,张作相就找到张作霖大帅谈起他的兄弟,大帅自然就问他兄弟做什么的?张作相就说:“现在没有做什么,想叫他来服侍大哥。” 于是,张作相的兄弟被叫来做大帅的马弁,不久就派出来做军官,在履历表上还要写上当大帅马弁这资格,而且引以为荣,真是好笑! 张作霖不用人则已,一用人就信任不渝,他把军队交给人管后不再干涉,你向他报告“现在某旅增加了多少人”,他都批准,给械给钱从不多问。 甚至,作战时张作霖也不干涉,他会问:“打到什么地方?”听了报告后只说:“直前打,直前打!”张作霖为人豪爽,但有仇必报,打败了一定要报复,打胜了再让给人是可以的。 在聂天戈看来,以后的郭松龄能够顺利拉动部队起事倒张作霖,也与张作霖这些人性上的弱点是分不开的! 而在年代里,谁手中有人有枪,谁就有发言权。 保安团虽然是只小麻雀,但未必就没有人惦记。而像杨邻葛,常荫槐这一类的老将,无论谁盯上了保安团,只怕都够自己头疼了! 当然,聂天戈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舅舅孙烈臣虽然已经过世,但余威犹在!另外,张作霖大帅义子的身份,也足够让有些人侧目! “好吧。”聂天戈点了点头,笑着说,“那就等年后再去上海吧,倒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 见儿子能够从谏如流,聂邱庭非常高兴,胡子都翘了起来。 聂天戈也开始定下心来,尽保安团团长的职责,操练保安团。 一般来说,这个年代的保安团就是混吃等喝,强拿强要,和后世里一些非常嚣张的城管或者治安队差不多! 不过,聂天戈深知,在乱世里,必须有能够保命的本钱。而保命最大的资本,毫无疑问就是拥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 聂天戈要的不是一群乌合之众,而是一支铁军! “团长,我们保安团才四五百人,太少了点。”吴道士提醒道,“是不是先招一些士兵?” “是要考虑这个问题了。”聂天戈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不过,动作不能太大,先填满一千人的编制吧。” “保安团招兵可不太好招啊。”聂邱庭皱了皱眉头,“小镇上的人们都比较富裕,不愿意当兵哪。” “那就到乡下去招。”聂天戈毫不犹豫地说,“只要有大洋,还怕招不到人吗?” “团长,军营用起钱来可是个无底洞啊。”吴道士笑了笑,“我们山寨里的那点积蓄,只怕也对付不了多久。” “我这有两百万呢。”聂天戈从口袋里掏出了花旗啊银行的支票,递给了军师吴道士,“招兵的事情就拜托军师了。” “这么多钱。”吴道士先是一愣,随即面色很是激动,“团长,我可不敢接这么多钱,你就不怕我拿着钱偷跑了?” “你是我叔叔,我还信不过吗?”聂天戈嘿嘿一笑,“我都是你看着长大的。” “道士,你就勉为其难吧。”聂邱庭也哈哈笑着说,“我们打交道多年了,对你的人品,我们父子都信得过!” “那好吧。”吴道士恢复了平静,可眼神里的那份感激,无法言表。在这个年代,拥有两百万大洋,那和后世的亿万富翁,没有任何区别。 士为知己者死,也难怪吴道士这么感激! 自此,吴道士可算是把命都卖给了聂天戈! 不过,吴道士很有分寸,取了钱后,自己只留下了两万大洋,其他都交给了聂邱庭。钱太多了,吴道士反而觉得有些烫手! 聂邱庭自然知道这两百万大洋是孙烈臣给聂天戈留下来的,并没有多问什么!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九姑 第二十二章 九姑 黑虎寨的二当家马萧风虽然心怀异心,但至少在明面上对聂天戈这个保安团团长兼少当家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可黑虎寨里却有一个最不给聂天戈面子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这个女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黑虎寨里众当家里排行第九,有个显赫的名字:九姑! 九姑和聂天戈年纪相仿,人长得很漂亮,却是很冷艳,而且,九姑身手不凡,善使双刀。双刀飞舞起来,密不透风! 而更让聂天戈哭笑不得的是,自己好像狠狠得罪过九姑。当然,那是以前的少当家得罪的,不是自己! 具体的得罪事件经过聂天戈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大致还了解。在这个身躯里的记忆,好像是九姑洗澡的时候,窗户被试枪的少当家给一枪崩掉了。 窗户坏了就坏了,少当家自然赔得起。可更要命的是,这个少当家还不知死活地跑到窗户边去验证自己心爱的****的威力达到什么效果。 于是,九姑那突兀有致,没有半点遮掩的少女身躯被少当家一览无遗。 当时,九姑被吓坏了,少当家是看呆了,鼻血满地而不自知。 最终的结果是,少当家被九姑追打了半个黑虎寨,然后躺在床上,半个月下不了床,可谓是血的教训。 大当家聂邱庭得知消息,倒只是笑了笑,甚至有了替自己儿子找九姑当媳妇的意思。在这个年代里,九姑珍贵的身子被少当家给看了个精光,好像也不好嫁给别人了! 可九姑本是热血女人,脑子里满是江湖,怎么会看得上少当家这样窝囊的角色! 于是,九姑最看不得聂天戈,从来不给聂天戈好脸色瞧。 聂天戈觉得自己很冤枉,明明是少当家犯下的罪孽,关自己什么事情啊!可这种事情,聂天戈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黑虎寨这次接受招安,九姑倒没有说什么。只是,九姑却坚持要成立一个女兵连,连长自然就是九姑自己了。 九姑身为黑虎寨的九当家,当个连长,倒也算是合理,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可聂天戈一向的观点是,战争让女人走开! 于是,观念冲突不可避免! 这不,九姑找上门来了! “团长,我来要装备了。”九姑一进门就冷着俏脸,盯着聂天戈说。 聂天戈一见九姑,就有些头疼,自己还真没有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 “什么装备?”聂天戈也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两台卡车,三十把盒子炮!”九姑脱口而出,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要卡车做什么?”聂天戈有些纳闷,“你会开卡车吗?” “你给不给?”九姑脸色一变,“小鸽子!” 聂天戈大汗,小鸽子这个名字听起来实在太别扭。可聂天戈也没有什么办法,谁让戈和鸽谐音呢,而小鸽子这个名字好像是九姑对自己的特殊称呼。 “那我去找师母。”九姑半句废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给,给,给。”聂天戈就急了,九姑嘴里所说的师母,不就是自己的母亲大人吗?聂母平时最维护九姑了,只要是九姑和聂天戈之间发生矛盾,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聂天戈教训一顿再说。 “不过,三十把盒子炮我可以给你。”聂天戈语气一转,“卡车却只能给你一辆。” “一辆就一辆。”九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这个笑容是背对着聂天戈,让聂天戈无法看到这惊艳的一笑。 不过,聂天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大哥张学良给了自己保安团十台卡车,聂天戈把这些卡车宝贝得不得了! 别人或许不太在意,聂天戈却是很清楚,有了十台卡车,至少保安团打不过别人的时候,还可以逃命! 在这个年代里,机械化行军实在不可多得! 因此,聂天戈非常珍惜。这十辆卡车,聂天戈是要做大用的! “听说团座身手了得,还请团座大人下午去我们女兵连露几手!”九姑此时的眼神有些火热,有几分期待,拿眼神盯着聂天戈还算秀气的脸! “这个……”聂天戈眼神转了几圈,才期期艾艾地说道,“阿九,本座这段时间比较忙,改日如何?” 九姑称呼聂天戈为小鸽子,聂天戈则投桃报李,给九姑弄了个阿九的称谓。 “阿九是你叫的吗?”九姑脸色一变,柳眉顿竖,让聂天戈暗笑不已。 “那个……”聂天戈嘿嘿一笑,“老九,我去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九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有几分风情,让聂天戈神情一呆。聂天戈却不知道,九姑一转身,脸上就露出几分奸计得逞的笑容。 聂天戈一直不同意弄个女兵连的编制,不过,倒是想成立一个护士队。但一直舞枪弄棒的九姑怎么会愿意去干服侍男人的活,于是,聂天戈的提议被九姑一票否决! 事实上,九姑的清白身体让聂天戈看光了,在她心里,这辈子也只能跟着这个少当家了。而这段时期,聂天戈的表现也可圈可点,特别是在大凌河边一个人击毙八个日本鬼子,在小镇上又砍了几个日本浪人,这些事情都在保安团里盛传。 美女爱英雄,这个时候的聂天戈身上或多或少有了几分英雄色彩! 不过,九姑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放不下面子,因此对聂天戈仍然不假辞色! 也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九姑有意无意就跑过来找聂天戈的麻烦! 聂天戈下午闲着无事,倒也如约来到了九姑的女兵连。 说是一个连,事实上这个连包括九姑在内还不到四十个人,因此,九姑才只找聂天戈要三十把盒子炮。 聂天戈来到的时候,这些女兵们正在九姑的带领下操练着。 一个个女孩子长发披肩,青春的面容,突兀有致的身材,偏偏手中拿着刀在挥舞着。在聂天戈看来,这些女人与其说在练舞,倒不如说是在跳舞更加实在准确一些! “好看!”聂天戈禁不住脱口而出。 “只是好看。”九姑马上翘起了性感的嘴唇,不满意了。九姑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聂天戈,大有聂天戈不给出满意的答案,就要动武的架势。 “嗯。”聂天戈下意识地回答,随即马上觉察到了九姑的不满,讪笑着,“刚柔相济,英姿飒飒,真有巾帼英雄的风采!” “不敢。”九姑娇哼了一声,“还请团座大人指点指点。” 还不等聂天戈有所反应,九姑已经一个抱拳礼:“团座,请!”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空手夺白刃 第二十三章 空手夺白刃 面对双刀在手的九姑,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头疼。 “团座瞧不起女兵连?”九姑却是逼问道,“不屑于指点我九姑。” “哪里,哪里。”聂天戈也打定了主意,在军队里和山寨一样,讲究以武服人,要是不拿出点真手段出来,只怕九姑这小妮子还真以为自己好欺负呢。 事实上,聂天戈几次“英雄事迹”,九姑也只是耳闻,并没有亲眼所见,将信将疑。 “我怕伤了你!”聂天戈接下来的话让九姑芳心大怒。 “请。”九姑左右双刀一个碰撞,一个火花在双刀之间绽放,很有几分萧杀味道。 “棍来!”聂天戈一摆手,旁边的虎子赶紧递给了聂天戈一根长棍。 虎子对少当家的身手倒是很放心,毕竟,亲眼见识过聂天戈的手段。 一寸长,一寸强! 九姑也明白这个道理,自己使双刀,刀长不到半米,而聂天戈手中的木棒却有一米二,要是等着聂天戈先进攻,只怕自己只有招架的份! 九姑娇叱一声,双刀舞着刀花就冲了过来。 聂天戈不进反退,右腿往后一迈,左腿一个弓步,随即腰间发力,手中的长棍往前直刺而出! 这一刺恰到好处,刚好刺在九姑飞舞的双刀空隙之间! 九姑马上停住了上冲的娇躯,动也不动。 聂天戈手中的长棍尖端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停在九姑白皙的喉咙部位,要是换做仇杀局面,九姑已经死了! “你偷袭,不算。”九姑的脸色红了红,随即有些耍赖了。 “那,再来。”聂天戈撇了撇嘴,把长棍收了回来。 一寸短,一寸险! 这一次,九姑吸取了教训,将双刀舞得密不透风,打定了主意,只要冲到聂天戈面前,就要让他好看。 聂天戈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九姑身手虽然不错,可实战经验欠缺,动作好看而不实用! 聂天戈就那么不丁不八地站着,手中的长棍却是快速敲打了两下。 就听到哎哟两声,九姑手中的双刀掉到了地上,随即,长棍的尖端又抵住了九姑白皙的喉咙! 这个场面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在聂天戈看来确实非常简单。九姑舞蹈的动作虽然好看,有些泼水不进的架势。但是,舞刀的动作太快,却也无法让持刀的手腕也跟着流畅舞动起来。 聂天戈看准的就是这一点! 任何武器的使用,手腕部位都是弱点所在!而聂天戈就是找准了这个破绽,长棍很是精准地击打在九姑持刀的手腕上。 手腕部位都是非常薄弱的,受到棍棒的敲打,尽管聂天戈已经收下留情,没有发力,但九姑的手腕也吃不住痛,双刀掉在了地上。 “这不算,你占兵器的便宜。”九姑脸色通红,却是很不服气,跺了跺脚,“有本事我们比试拳脚。” “算了吧。”聂天戈叹了口气,“在战场上可没有占便宜之说,依我看,女兵连还是解散的好,女人不适合战争。” “你欺负人。”九姑心里这个气啊,丰满的胸部在不断起伏着,波涛汹涌。 “欺负人?”聂天戈撇了撇嘴,“那再来过。” “来就来。”九姑马上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双刀,小心翼翼地逼了上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九姑生怕聂天戈又拿棍子打自己的手腕,自己的小手现在还生疼呢。这个少当家,一点都没有兰香惜玉的君子风度,九姑芳心嘀咕着。 “铛”地一声,聂天戈把手中的棍子也丢掉了,身子微微一沉,气势为之一变。 这个时候,聂天戈给在场所有人的感觉都是惊悚,因为此时的聂天戈如同一只即将发出雷霆一击的猎豹! 九姑也是为之一呆! “你小心了!”九姑咬了咬牙,右手一挥刀,对着聂天戈的手臂就虚砍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要知道,这刀可是开了刃的真家伙,被砍上了轻则流血受伤,重则手臂就要废掉了! 聂天戈却是看也不看,右腿不退反进,身子一侧,就让过了这一刀。而这个时候,聂天戈整个身躯已经欺进了九姑的怀里! 这样,九姑的右手臂被聂天戈的左手给夹住了,使不上力。而九姑的左手,被聂天戈的后背顶住了,无用武之地。 聂天戈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念头,右手手肘对着九姑的胸部就是一击1 “嗯。”九姑发出一声半是疼痛,半是呻吟的奇怪声音,跌坐在地上。 聂天戈感觉到手肘处一片柔软,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呆了一呆。要知道,姑娘家那个柔软的关键部位可不是让人随便打的! “你服不服气!”聂天戈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撇了撇嘴。 “不打了,我打不过你。”九姑满脸通红,扭捏着,这个动作让虎子大跌眼球:什么时候黑虎寨响当当的九当家承认过自己技不如人! “女兵连的编制要保留也可以。”聂天戈冷声说道,“但必须和男人一起操练,不能特殊化。” 扔下这句话,聂天戈扬长而去,后面一地灰尘扬起! 和女人打架,聂天戈还真没有经验,不太对付。不过,摸了摸自己的手肘,聂天戈还是贼贼地笑了起来! “九姑,少当家好厉害啊。”女兵们围住了满脸通红的九姑,唧唧喳喳说个不停,“那动作好潇洒飘逸!” “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他。”九姑咬了咬牙,脸腮却腾起了一片红晕,很是娇艳! 一想到少当家接触了自己那个地方,九姑的心就扑通扑通加速了跳动。哪个少女不怀春,在这乱世里! “这小子以前都是扮猪吃老虎,骗得我好辛苦。”九姑嘴里喃喃念叨着,随即嚷道,“我决定了:从明天开始,女兵连和男兵们一起训练,谁都不许给我丢脸。” “啊……”女兵们傻眼了…… “团座,你那手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好漂亮啊。”虎子却很是期待地看着聂天戈,“能不能教我?” “当然可以。”聂天戈笑了笑,“每天先给我做五百个俯卧撑,三百个引体向上,一个月后我再亲自教你!” “啊……”虎子一声惨呼。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火车上的女孩 第二十四章 火车上的女孩 招兵买马的事情交给了吴道士,练兵的事情交给了郭松龄派来的教官,聂天戈这个团长一身轻松。 草地上,九姑的女兵连非常惹眼,满身泥污,和男兵们一起操练着。 每天只要有空,九姑都会跑过来和聂天戈比试。当然,这只是九姑的口头语,其实就是请聂天戈指点! 九姑是大当家聂邱庭的养女,从小就得到了聂邱庭的指点培养,功夫底子不错!聂天戈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着实教了九姑一些有用的动作招式。 九姑是越来越心惊,因为这个少当家教的功夫基本上是一击毙命的招数,比起江湖上的人还要狠辣! 慢慢的,九姑越来越温顺了,整个人都变了! 都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可在很多时候,女人还是被男人征服,特别是被有本事的男人征服! 冷艳如九姑这样的女人,事实上也很容易被男人所征服! 不过,九姑的这种温柔转变,让聂天戈反而有些受不了! 见惯了横眉怒眼的九姑,突然变成了温顺的小猫咪,实在让人难以消受! 不过,九姑身上那股狠劲,是聂天戈最欣赏的。在这乱世里,女人如果太温柔,只会成为待宰的绵羊! 郭松龄派来的教官,虽然他们的那些手段聂天戈没有看在眼里,却也让这些新兵蛋子累得够呛! 而九姑在训练当中,和那些男士兵比较起来,丝毫也不逊色! 浑身淤泥,膝盖被磨破了,双手被擦破皮,鲜血淋漓,九姑都没有叫一声苦! 聂天戈很聪明地充当了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一来从黑虎寨过来的喽啰们需要操练,磨掉一些匪气,打熬打熬,按照吴道士的说法,也算是正道。 二来新招来的士兵基本上是来自小山沟的农民,虽然能吃苦,却没有半点军人的味道,需要进行一些基本的军事训练。 三来教官是郭松龄派来的,聂天戈觉得在郭松龄还没有倒张大帅之前,必须对郭松龄保持足够的尊重。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聂天戈并不想在太多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军事才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聂天戈比谁都清楚! 黑虎寨才被招安,聂天戈不能暴露太大的野心,那样容易招人忌讳! 部队的训练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完成的,聂天戈倒也不着急。聂天戈有的是办法让保安团的人一个个都成为铁血军人,但不是现在,时机未到! 郭松龄的倒张,中原大战等等大场面,有的是机会让这些新兵蛋子在战火中得到成长,成为一个个真正的军人! 而聂天戈最需要的,就是在九一八的时候,自己手中能有一支能征善战的部队,一雪国耻! 当务之急,如何获得张作霖大帅的信任,谋取更多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聂天戈就决定把奉天城当做自己攻坚的对象。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策。此时的东北地区,人事关系非常复杂。如何在郭松龄为代表的陆大派,杨宇霆为代表的士官派以及保定派和老速成之间获得一席之地,聂天戈也颇为头疼! 机会总是人创造出来的,成功者往往是未雨绸缪,制造机会,而不是被动地等待着幸运的出现。聂天戈深信这个道理,也坚信自己在奉天一定能够做一翻事业! 带着这份自信,聂天戈孤身一人来到了奉天。虎子倒是嚷嚷着要跟着来,可被聂天戈一句话就给堵住了:“想逃避军训,偷懒,门都没有!” 而在聂天戈离开军营的那一天起,冷艳美人九姑每天黄昏时候都会出现在通往奉天的路口,或许在期待着出现什么吧。 这一次,聂天戈是乘坐京奉铁路的列车去奉天城。在这个年代里,平民老百姓坐火车是新鲜事情。聂天戈却觉得列车行驶时所发出的咔嚓声音分外刺耳,心情有些沉闷! 更要命的是,列车很颠簸,坐起来很是不舒服。聂天戈甚至有些后悔,觉得还是骑马去奉天要舒服很多! 可现在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半途从车窗跳出去。聂天戈开始靠着座椅打盹,有些迷迷糊糊。 “这位先生在给你们母子让座呢。”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非常悦耳动听,让聂天戈精神为之一振,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漂亮列车员,白里透红的脸蛋,柳眉,瓜子脸,浑身清纯的气息,让聂天戈也禁不住心头暗赞一声。 在制服女孩的旁边,是一个怀孕的妇女,肚子大得如同里面放着一个篮球。 聂天戈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却发现制服女孩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朝着对面一个二十几岁,梳着中分发型,头发油光滑亮的年轻人说的。 这个年轻人长得倒也算英俊,只是,嘴角旁边那颗黑痣,让他带有几分邪气! “老子凭什么要让座?”年轻男人却是不买账,出言不逊,让聂天戈眉头皱了皱。 制服女孩妩媚的笑脸顿时凝住了。本来,女孩是想让孕妇感谢对方让座的,没想到却摆了个乌龙。 “大姐,坐我这吧。”聂天戈强行忍住心头的不快,你不让座也没有关系,可也不该自称老子,还是在漂亮的女孩子面前,太没有君子风度! “谢谢这位大哥。”制服女孩这才甜甜一笑,很是小心地扶着孕妇坐了下来。 “不用谢。”聂天戈摆了摆手,“我在前面站就要下了。” 聂天戈也算是说了个善意的谎言,事实上,这个时候,离奉天城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呢。 “娘娘腔的小白脸,在女人面前讨好卖乖!”对面的年轻男人却是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聂天戈的听力很好,禁不住火了,就想教训这个家伙一下。 “大哥,别和他一般见识。”制服女孩很是紧张,柔柔地拉了聂天戈的衣角。 聂天戈哼了一声,随即对这女孩笑了笑,往车厢的连接处走去。 “小白脸,还敢和老子瞪眼。”年轻男人却不干了,叫嚣着,“你等着,到了奉天城,老子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当球踢。” “我等着呢。”聂天戈怒极而笑,随即目光看向了窗外,不再理会这个家伙。在聂天戈眼中,这个家伙就是个欠揍的角色! 列车并没有因为这个插曲而停止前进的车轮,继续行驶。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制服女孩熟悉的清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各位旅客,查票了,请大家把车票拿出来。”女孩的声音很甜很悦耳,吸引了聂天戈的眼球。 很快,女孩和两个男列车员就走到了前不久和聂天戈发生纠纷的年轻男人面前。 “这位先生,麻烦您把车票拿出来。”女孩笑得很甜,职业素养很高,并没有因为先前的事件而对年轻男人脸色看。 “车票在老子袋子里,你自己拿。”年轻男人笑的很猥亵,拍了拍自己的裤袋。 制服女孩的脸色通红,肩膀微微抖动着,眼圈一红,差点没哭出声来。让一个女孩去男人裤袋里掏,这个年轻男人还真是个流氓! “这位先生,你到底有没有车票。”一个男列车员开口了,“请您尊重女性。” “你是什么东西?”年轻男人的手脚倒是很麻利,看来练过几下拳脚,反手就给了这个男列车员一个巴掌,只听到啪地一声响,格外清脆,整个车厢的空气为之一窒息!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常督办 第二十五章 常督办 聂天戈早就听说京奉铁路管理很混乱,大小军官仗着手中有枪,“马拉巴子是免票,后脑勺是护照”,公然无票乘车,且蛮横不讲道理,碰到铁路人员查票,他们牛眼一瞪,如凶神恶煞一般,也无人敢盘问。 此风一开,一般的旅客也浑水摸鱼,不买票,白乘车,路局屡禁不止,毫无办法,因此,收入甚少。 可眼前这个黑痣年轻人怎么看都不是个军人,却也这么嚣张,倒是让人有些摸不透了。 “你怎么打人?”被打的列车员哎哟一声,怒声道。 “不准打人。”制服女孩娇叱了一声,把被打的列车员拉到了身后,这份勇气,让聂天戈对这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女孩刮目相看。 “在东北,还没有我杨光耀不敢打的人?”黑痣青年冷哼了一声,狂妄地说道,“就算你们奉天常荫槐督察亲自来了,也要给我几分面子!” 可杨光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脸颊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却是聂天戈挤了过来,迅速出手。 “你……”杨光耀摸着脸蛋,嘴角露出一丝鲜血,看来被打得不轻,“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敢对常督察不敬,就该挨打!”聂天戈冷冷地说道,“年轻人,别不知天高地厚。” 常荫槐这个时候是奉天全省军警执法处长兼清乡督办,因此,有不少人称呼常荫槐为常督办! 制服女孩禁不住扑哧笑了一声,随即赶紧用手捂住小嘴,动作很是可爱。 事实上,一听到杨光耀这个名字,聂天戈就知道这个黑痣青年和老将杨宇霆有关联。不过,聂天戈却是把杨光耀的话给堵住了,好像是在讨好常荫槐似地。 常荫槐可是东北响当当的实权人物,拉拢常荫槐对聂天戈自然是有很大的好处,这样的好机会聂天戈自然不会错过。 “是谁在列车上闹事?”一个很是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黑脸庞的中年人出现在现场。聂天戈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中年人就是常荫槐,聂天戈在张作霖的府邸见过他,还聊过几句。 聂天戈之所以在列车上动手,也是因为先发现了常荫槐,否则的话,聂天戈还想等到了奉天火车站,让杨光耀先动手,然后自卫还击! 可见常荫槐露面,聂天戈瞬间改变了主意,很是果决。 “槐叔,我是光耀啊。”杨光耀看到了常荫槐,好像看到了救星似地,赶紧嚷了起来,“您快把这个小子抓起来,他居然敢打我!” “光耀?”常荫槐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杨光耀,“怎么回事情?玉仙。” 常荫槐看向的却是制服女孩,看来很是关心这个女孩,末了还加上一句:“你没受欺负吧。” 玉仙摇了摇头,随即点了点头,脸色微红低声说道:“舅舅,杨光耀他无票乘车,还耍流氓。另外,他还打了列车员王刚。是这位先生过来制止的。” 聂天戈禁不住一乐,感情女孩是常荫槐的外甥女,以后看来有机会。 随即,玉仙的手指指向了聂天戈。 聂天戈微微一笑,朝常荫槐鞠躬,笑着喊了一声:“槐叔,给您添麻烦了。” “是天戈啊。”常荫槐微微一愣,这才看清楚是聂天戈,马上笑呵呵地说,“昨天大帅和少帅还提到你呢,大帅对你的枪法称赞不绝,还要少帅向你学习呢。” “我那两下子哪里入得槐叔您的法眼呢。”聂天戈赶紧很是谦虚地说。 一听到大帅两个字,杨光耀也禁不住心里一咯噔,眼皮跳了跳。不知道这个揍了自己一巴掌的年轻人和张大帅是什么关系,杨光耀心头直打鼓。不过,杨光耀也有些纳闷,张大帅家的几个公子,自己都认识啊。 “你为什么无票乘车?”常荫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杨光耀,脸色迅速板了起来,“还敢公然殴打列车员!” “槐叔,我……”杨光耀有些心虚,期期艾艾地说,“我补票就是了,一个小小的列车员,打了还不打了。” “还不向王刚道歉?”常荫槐怒哼了一声。 “他也打了我。”杨光耀看向了聂天戈,有些不服气地说。 “打得好。”常荫槐的脸色越发阴沉,朝旁边的随从人员吩咐一声,“把杨光耀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军棍,以示惩罚!” 常荫槐其实早就想整顿铁路秩序了,只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这样老练的官员,自然清楚杀鸡骇猴的威力与必要性。 对杨光耀的叔叔杨宇霆,常荫槐自然是有几分顾忌。不过,现在张大帅的义子聂天戈参合进来了,让常荫槐灵机一动! 常荫槐知道,大帅张作霖最恨的就是高官子弟仗着家势,为非作歹,处理起来丝毫不留情面。而这个时候,常荫槐最想在张大帅面前树立铁面无私的形象! 杨光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几个如狼似虎的执法人员给按倒在列车上,军棍重重地击打在他肉并不是很多的屁股上! “常荫槐,你敢打我,我叔叔饶不了你。”杨光耀一边惨呼,一边咬牙切齿地喊道。 “给我重重打,我替杨宇霆教训你这个不孝子。”常荫槐黑着脸,吼了一声,把聂天戈都吓了一跳。 很快,杨光耀的嘴里只有痛呼声音,不敢叫嚣了! 列车里想起了噼里啪啦的巴掌声音,玉仙姑娘确是吓得转过头去,看向了聂天戈,不敢看杨光耀血肉模糊的屁股。 “好大一块回锅肉!”聂天戈打趣道,让玉仙姑娘的脸色更红了,低下头去。 “给他上药,看好他,到站后送到杨宇霆督办府上去,就说是我常荫槐代为教训的,改日我再当面向他解释!”常荫槐吩咐手下人把已经晕了过去的杨光耀带走了,然后再杨光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聂天戈很是老实地在旁边站着,陪常荫槐说话。 “督察老爷,这位小哥是好人。”对面的孕妇很是感激地说,“就是这位小哥给我让的座位。” “应该的。”聂天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年轻人,还是谦虚一点的好。”常荫槐满意地点了点头,“天戈,保安团的训练是热火朝天,我有所耳闻。” “都是教官们在指导。”聂天戈呵呵笑着说,“交给他们,我放心。” “嗯。”常荫槐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因为教官都是郭松龄派去的,而常荫槐和郭松龄并不是很对付,“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的外甥女欧玉仙,这位是大帅的义子聂天戈。” “聂大哥好。”欧玉仙甜甜一笑,“感谢聂大哥的援手。” “玉仙姑娘临危不惧,天戈很是佩服。”聂天戈正色说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哪。”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草蛇 第二十六章 草蛇 常荫槐和聂天戈聊了一阵,很快就离开了。 列车也很快抵达奉天火车站。 “聂大哥,我听舅舅说起过你。”欧玉仙甜甜地说,“聂大哥对奉天城还不熟悉吧,要不我给你做向导?” “好啊。”聂天戈自然是求之不得,对这个清纯的女孩,聂天戈很有好感。 欧玉仙其实还只是个学生,只是因为学校放暑假,就求舅舅常荫槐给在列车上找了份临时工,凑个新鲜罢了。 聂天戈倒也不着急,帮忙欧玉仙打扫了车厢,两个人这才下了火车。 “聂大哥,你这么年轻就是团长了,真了不起。”欧玉仙有些羡慕地说,“我好想当兵,可我舅舅就是不同意。” “保安团的团长罢了。”聂天戈笑了笑,“不过,我们保安团有一个女兵连,有三十多个人呢。” “真的吗?”欧玉仙马上兴致勃勃地说,“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一看,聂大哥,好吗?” “欢迎之至。”聂天戈哈哈大笑。 情窦初开的少女欧玉仙,对聂天戈很有好感,而聂天戈也很是喜欢这么清纯的女孩,两个年轻人并肩而行,金童玉女,倒也算是天作之合,吸引了街上不少的眼球。 异性相吸,这是真理。旖旎的时光往往会让青春期的男女忘记许多东西,但是聂天戈算是个特例,因为前世的特工生涯锻炼了他,任何时候都保持着应该有的警惕。 一个身上沾满油污的黑瘦少年迎面而来,脚步看起来有些虚,好像站不稳的样子。可聂天戈的眼光是如何厉害,一眼就看出这个少年的脚步非常有节奏,忙而不乱! 少年行走在少女欧玉仙那一侧,过身的你一刹那,少年一个踉跄,就往欧玉仙身上靠。 少女皱了皱眉头,一来被陌生男子碰一下的话,会比较尴尬,二来少年身上太脏,还有些许奇怪的味道散发出来。 可黑瘦少年的动作太快,欧玉仙根本来不及回避。 还好,黑瘦少年看起来比较清醒,也没有揩油的意思,只是往欧玉仙身上略微一靠就站稳了。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黑瘦少年看起来有些木讷与腼腆,讪笑着对欧玉仙说。 “没关系啦。”欧玉仙甜甜一笑,“以后要小心些,别摔倒了。” 欧玉仙这话一出口,黑瘦少年的黑脸没来由地一红,随即微微一躬身,就想离开。 “别急着走嘛。”聂天戈的反应却是更快,飞快地拽住了黑瘦少年的手臂,呵呵一笑,“小家伙,把钱包放下再走吧。” “什么钱包?”黑瘦少年和欧玉仙都是愣了愣,满脸糊涂。 可就在这一瞬间,黑瘦少年的手腕已经抖动了好几下,聂天戈倒是兴趣大增。要不是自己的擒拿手法非常独特,换做一般人,早被这少年脱身了。 “我没有恶意。”聂天戈沉声说道,“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聂天戈嘴上这么说着,动作却并不慢,拉着黑瘦少年就往旁边的一个小食摊子走。 欧玉仙满脸惊奇地跟在后面,因为这个时候她也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不见了! “坐吧,我请你吃碗混沌。”聂天戈朝少年撇了撇嘴,但手却依然扣住了少年的手脉,没有放松的意思。 “小姐,您的衣服脏了。”少年的另外一只手伸向了欧玉仙的衣袖,揩了揩。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钱包飞入了欧玉仙的制服口袋,那份精准,让聂天戈都大为感叹佩服! 果然是专业啊。 “坐吧。”聂天戈松开了少年的手,却在少年的肩头拍了一下。 少年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看向聂天戈的眼神已经有了些许惊恐。 “我说了,我没有恶意。”聂天戈笑了笑,“要是你忙,现在可以走了。要是不赶时间,一起聊聊。” “我认栽。”少年叹了一口气,左腿往右腿上面一搭,翘起了二郎腿,故作老成的表情让欧玉仙噗嗤一笑!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少年拱了拱手,“在下燕子门草蛇,今日多有得罪,改日登门道歉。” “聂天戈。”聂天戈呵呵笑着,“草蛇兄弟身手不凡哪,让我大开眼界。” 聂天戈这话倒比较真诚,并没有讽刺的意思。 草蛇却是脸色一红:“和大哥你比起来,草蛇有自知之明。要不是有兄弟疾病在身,也不会出此下策,冒犯大哥的女朋友。” 这下,轮到欧玉仙脸红了。不过,小妮子并没有特意进行解释,反而有默认的意思。 “救人要紧。”聂天戈一听,马上站了起来,“如果小兄弟信得过我,一起过去看看,也许我能帮上呢。” “是啊。”欧玉仙是个心地单纯善良的女孩,一下子把自己丢失钱包的事情都丢到了脑后,很是热心地说,“我和法国人开的同济医院的院长阿姨熟悉呢。” “那好吧。”草蛇倒没有推辞,转身就在前面带路。 草蛇对这一带的街道看来相当熟悉,领着聂天戈和欧玉仙在小巷里穿来穿去,转得不亦乐乎。 很明显,这一带属于贫民区,大多数房子都是土垒或者一些木头搭起来的简易结构,算是遮风挡雨了! 无论是聂天戈还是欧玉仙都是神情不变,也没有大惊小怪地多问什么,这也让草蛇眼神里多了一丝感激神色! 人都有尊严!无论贵贱贫富,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大哥回来了。”到了一座看起来比较破旧的房屋旁边,突然就从里面钻出五个看起来和草蛇一样消瘦的少年,很明显是由于营养不良造成的。不过,这些少年看向草蛇的眼神都充满希望。 “大哥,买到药了吗?”一个满脸黑污的女孩子一把拉住了草蛇的衣袖,连声说着,“小虎哥还在发高烧,说胡话呢。” 草蛇苦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小虎的病,自己不得不违背燕子门的规矩,在大街上对普通老百姓下手,却出师不利,第一次栽了! 行窃被抓,口袋里分文都无,用什么去抓药啊。 见草蛇摇头,几个少年都低下了头,特别是这个满脸黒污的女孩,眼圈一红,就要哭出声来。 “聂大哥,请。”草蛇很有江湖架势,手一扬,把聂天戈往屋里请。 屋子里黑黑的,有一股发霉的味道。 聂天戈皱了皱眉头,大步走到木床边,把手伸向了床上的一个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少年的额头。 额头很烫,是高烧无疑! 床上的少年听到响动,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却发出了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虎子,你别动。”草蛇一把按住了床上了少年。 “是感冒引起的肺炎。”聂天戈替少年把了把脉,又摸了摸少年起伏不止的腹部,初步得出结论,“问题不大,需要吃退烧和消炎药。” “聂大哥会医术。”草蛇眼神里掠过一丝惊喜。 “中药一下子好不了。”聂天戈略微一沉吟,从口袋里拿出了笔和纸张,这也是聂天戈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口袋里都备有笔和纸张。 笔走龙蛇,聂天戈飞快地写下了几个药物的名称,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二十个大洋,递给了草蛇。 “草蛇兄弟,先去抓药。”聂天戈沉声说道,“这里交给我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草蛇看了看聂天戈手中的药方和大洋,手指有些颤抖了。 “别废话。”聂天戈快步走到窗户旁边,把窗户全部打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是借给你的,以后你要还给我的。” “发高烧的病人不能吹风。”一个少年嚷嚷着。 “听聂大哥的。”草蛇赶紧说道。 “空气不流通只会让病人呼吸更加困难,加重病情。”聂天戈笑了笑,很是自信地说,“要是虎子出了问题,你们拿我是问好了。”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草上飞 第二十七章 草上飞 “你们都听聂大哥的吩咐。”草蛇吩咐了一帮少年,“我去去就来。” 说完,草蛇飞快地跑了。这个时候,聂天戈也见识了草蛇的草上飞功夫,两腿简直是不着地,也没有看见扬起的灰尘!就一瞬间,草蛇消失在弄堂的尽头。 草蛇是一种不毒的蛇,传说中可以在草尖上飞跃而行,也可以从一个山腰飞到另外一个山腰。当然,这些不太可信。不过,草蛇的弹跳力确实很强,身子一缩,如同紧绷着的一张弓,然后用力往前一弹,草蛇的身躯就可以飞跃好几丈,因此而闻名! 草蛇是昵称,也是熟悉的人对少年的称呼。在江湖上,草蛇可是外号“草上飞”,那可不是浪得虚名。别看草蛇年纪小,却尽得燕子门真传。 说起草蛇的拜师经历,那也是一段偶遇的传奇。草蛇恰逢时机,救下了重病的燕子门长老,然后这个长老就把一身所学教给了草蛇。 在整个奉天城,还真没有草蛇偷不到的东西。在奉天城的“荣行”里面,身手最好的也就是年纪轻轻的草蛇。荣行其实就是小偷行业,只不过是江湖称谓罢了。 按理说,以草蛇的身手,一帮小兄弟们不至于如此寒魄。可因为燕子门门规森严,有着许多规定,很多时候草蛇都不能出手,才至于此。 聂天戈之所以花如此大的功夫结交草蛇,一来是因为美人在伴,想博得欧玉仙的欢心,自然要卖力。二来聂天戈看中了草蛇的身手,如果能够收服草蛇,对自己以后的计划大有帮助! 在聂天戈看来,草蛇至少值一千万大洋或者一个营。 而事实上,草蛇在聂天戈的传奇生涯中,至少为聂天戈创造了上亿的价值,这是后话。 “有酒精吗?”聂天戈笑着问旁边的小女孩。 “什么是酒精啊。”小女孩却是脆生生地反问了一句。 聂天戈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解释道:“有高浓度的烧酒也成,用来给小虎擦拭身子,可以起到退烧的作用。” “哦。”小女孩明白过来,“我去隔壁的王大娘家中借。”说着,小女孩飞快地跑了。 很快,小女孩就提着一个小小的酒瓶过来了。 “给我吧。”欧玉仙笑着接过了酒瓶。 “把全身都擦一遍吧。”聂天戈笑了笑。 “我自己来吧。”小虎见是个漂亮的女人要给自己擦拭身子,有些不好意思。 “人小鬼大。”欧玉仙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小虎,娇笑着,“还害羞呢。” 欧玉仙很是细心地用烧酒给小虎擦拭身体,聂天戈则是逗弄这一群少年。这些少年哪里有什么城府啊,觉得聂天戈是好人,被聂天戈拿话一套,把自己的三姨妈的外婆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聂天戈。 草蛇去的快,来的也快。不到半个小时,草蛇就返回了,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装有西药的小葫芦。 聂天戈敢肯定,草蛇手中的这个葫芦绝对是个宝贝!古朴古香,分明是珍贵的文物嘛。 用温开水给小虎把西药吞了下去,因为药里含有安眠成分,小虎很快就沉沉睡去,还打起了呼噜。 不到一个小时,小虎的烧就完全退了,聂天戈也松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聂天戈站了起来,“草蛇兄弟,有时间来孙督军府玩,我就住在那儿。” “聂大哥,你就是孙大帅新收的义子?”草蛇的消息倒也灵通,马上道破了,“听说你枪法如神,什么时候教教我?” “草蛇兄弟,你太谦虚了吧。”聂天戈笑呵呵地说,“你身上的小玩意也不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的右手衣袖里装着弩弓吧。” “聂大哥真是好眼力,草蛇佩服。”草蛇脸色微红,拱了拱手,“今日之恩,草蛇必定厚报。” “再说吧。”聂天戈摆了摆手,“说多了就见外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出了门,欧玉仙才突然惊醒过来似地:“惨了,我的钱包不见了。” “不是在你的上衣口袋里吗?”聂天戈嘿嘿一笑,顺手在欧玉仙鼓鼓的上衣口袋里拍了拍,随即发觉这种动作太轻浮,女孩子那个地方可不是随便让人拍的! “咦。”欧玉仙惊奇地叫了一声,思索着,“我明明放在下面口袋里的,怎么跑大上衣口袋里了呢。” “咦,聂大哥,你的脸怎么红了?”欧玉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地,随即看了聂天戈的手,又瞟了一眼自己鼓鼓的胸部,有些心慌,脸色马上红得如天边的晚霞,格外灿烂! “那个……”聂天戈也有些心虚,讪笑着转移了话题,“是草蛇把你的钱包偷了去,我抓住他右手的时候,他借口帮你打衣服上的灰尘时候又偷偷放进了你的上衣口袋的。” “啊。”欧玉仙的视线果然被转移了,满脸的惊讶,“草蛇这么厉害啊,我一点都没有察觉。聂大哥,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旁观者清嘛。”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好这么解释说。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欧玉仙有些依依不舍,“聂大哥,今天是很有意义的一天,谢谢你。” “我也是。”聂天戈笑了笑,“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混沌。” 说着,聂天戈摆了摆手,就走向了孙督军府邸。 “真是的,也不说送送人家。”欧玉仙在身后跺了跺脚,娇嗔着。可这个时候,聂天戈已经去得很远,听不到了。 才到孙督军府门口,管家孙立刚就迎了上来。 “天戈,回来了。”孙立刚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聂天戈心头涌起一股暖意。在这个年代里,聂天戈很多时候都在迷失,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的家在哪里。 黑虎寨,孙督军府,貌似都不是自己的家啊! 而这个时候,杨光耀正躺在叔父杨宇霆的府邸里哎哟痛呼,惨叫声音可以传出一两里远。 “叔叔,常荫槐那老家伙一点都不给您面子。”杨光耀咬牙切齿着,“还有那个聂天戈,不过是个土匪,居然敢打我,叔叔您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打得好!”杨宇霆怒其不争,呵斥着,“好样你不学,学流氓作风,这样下去迟早给祖宗丢脸,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一个月不准出门!” 事实上,也是杨宇霆对张作霖大帅的脾气性格非常熟悉。自己的侄子无票乘车,还殴打列车员的事情要是传到张作霖大帅的耳朵里,大帅只怕要大发雷霆! 要知道,当年大帅一个宠妃的弟弟喝醉了酒,把奉天城一条街上的路灯用手枪给灭掉了。被大帅知道后,居然让卫队把自己的这个小舅子给枪毙了! 由此可见,这事情可大可小,还是先把这小子关起来,保住小命再说。 杨宇霆倒是不怎么怪常荫槐,因为常荫槐是奉大帅之命去整顿铁路,而自己的侄子偏偏撞在风头上。更何况,杨光耀还对大帅的义子出言不逊! 对聂天戈,杨宇霆还是想结交一翻的!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杨督军 第二十八章 杨督军 到了晚上,门卫报告说聂天戈求见。杨宇霆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还迎到了门口。 “天戈来了啊,快屋里坐。”杨宇霆笑呵呵地,“保安团的组建工作还顺利吧?” “还好。”聂天戈很是恭谨,一直等到杨宇霆坐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霆叔,我这次是登门道歉而来!” “此话怎么说?”杨宇霆笑了笑。 “今天上午在京奉线的列车上,天戈不知情,误伤了您的侄子杨光耀。”聂天戈自然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杨光耀是杨宇霆的侄子,用误伤一词,略微有些模糊。 “呵呵,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杨宇霆摆了摆手,“只要不闹出大乱子来,年轻人多交流交流也是好的。这事情就算过去了,杨光耀错在先,也该受惩罚。” “多谢霆叔。”聂天戈拱了拱手,很是感激地说。 杨宇霆这人虽然有些倚老卖老的习惯,但确实是个烟酒不沾,没有不良嗜好的正统军人。而且,杨宇霆一生自负好胜! 年轻时,为了联系骑术,杨宇霆甚至半夜出去偷着骑马,最后却被战马咬伤! 领兵后,杨宇霆对违例士兵,不论亲疏,一律严加处罚。 而杨宇霆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杨宇霆协助张作霖做了四件大事:一是建立东北海军,使军队自成体系,增强了部队实力。二是制定田赋制度,从军阀、地主手中挖出大量未开垦的荒地让农民耕种,发展生产,增强了东北的经济实力。三是修筑战备公路,当时东北的南满铁路权归日本,修了战备公路,交通运输不受日本挟制,一旦战争起来,可以用公路与日军周旋。四是督办奉天兵工厂,自制武器弹药装备军队,增强了防卫能力。由于这样做,东北的军事、政治、经济实力大增,使早已对我国东三省垂涎三尺的日本人不敢轻举妄动。在日本人向张作霖要求在东北实行“杂居”的问题上,杨宇霆认为这是袁世凯卖国二十一条第十六条的翻版,力主不予答应。日本人看出杨的所作所为,是他们侵占东北的主要障碍,因而产生了“邻国之贤,敌国之仇”的除患之念。 杨宇霆在张作霖手下的政治生涯却并不是一帆风顺。 张作霖与段系军阀进行合作的时候,为了援湘成立奉军总司令部,张作霖自任司令,徐树铮任副司令,杨宇霆任总参谋长。为了扩充实力,杨、徐在洛阳、信阳等地成立了四个旅的军队。张知道后,非常生气,罢了他俩的官。被贬后,杨宇霆在北京赋闲,生活由京津巨商李景明供给。 1920年直皖战后,张作霖认为治军治政非杨宇霆不行,于是请杨出山回奉天,任东三省巡阅使,上将军公署总参议兼奉天兵工厂督办。因前嫌,少帅张学良和第十军军长郭松龄处处与他为难,就连他亲自举荐的第八军军长姜登选、第九军军长韩麟春有时也反对他。奉天省财政厅长、代省长王永江等文治派对他也没有好感。 有些时候,杨宇霆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觉得自己在东北快要混不下去了。 不过,杨宇霆跟随张作霖大帅多年,耳濡目染,也很是相信一些占卦之类的迷信东西! “好说,好说。”杨宇霆就是喜欢听人奉承,见聂天戈很懂礼貌,非常满意,“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霆叔,天戈对武器制造很感兴趣。”聂天戈打蛇棍随上,“我想去奉天兵工厂里学习。” “这个……”杨宇霆略微有些迟疑,兵工厂可是自己的地盘,略微一沉吟,才笑着说,“大帅不是早就给你在兵工厂里安排了副督办的职务吗?这事情不必和我说。” “谢谢霆叔。”聂天戈却是很恭谨地说,“我怕给霆叔您添乱。” 杨宇霆也是没有办法,聂天戈身为张大帅的义子,此次提出去兵工厂学习,未必其中就没有大帅的意向! 或许,名正言顺前去兵工厂,才是聂天戈此行的真正目的吧。 不过,聂天戈能够主动找上门来,给了杨宇霆足够的面子,让杨宇霆心头有些安慰。这个兵工厂反正是张大帅的,聂天戈爱去就去吧。再说,聂天戈是保安团的团长,相信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呆在兵工厂里! 聂天戈倒也没有打过从杨宇霆夺过奉天兵工厂的主意,那也不太实际。 不过,保安团急需弹药武器。而兵工厂就是专门生产弹药武器的,因此,聂天戈自然是要在兵工厂里做做文章。 其实,前世的特工生涯,让聂天戈在有机床和材料的条件下,自己都能够制造出枪支甚至火箭筒! 聂天戈只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得到督办杨宇霆的支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聂天戈揍了杨宇霆的侄子杨光耀,然后登门道歉,让杨宇霆面子有了,至于里子,那要另当别论了! 再说,东北老一辈的人物,都是土匪出身,注重江湖义气。就算聂天戈不是张作霖大帅的义子,以聂天戈是孙烈臣的外甥情面上,杨宇霆也不好明面上对付聂天戈。 毕竟,孙烈臣尸骨未寒!而孙烈臣和张作霖,杨宇霆等人都是结拜兄弟。以杨宇霆的身份,又怎么好意思对身为晚辈的聂天戈出手! 聂天戈正是看准了这一点,登门道歉,首先站在了道义的角度。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聂天戈还有其独特的身份! “霆叔大力修建铁路,真乃东北之福。”聂天戈小小的奉承了一句,“日本对我东北三省早就虎视眈眈了,其南满铁路有运兵之便利。” “压力也不少啊。”杨宇霆心里很是高兴,嘴上却叹了一口气,“日本人早就把我看做眼中钉,甚至还放出风声,要花十万大洋买我老头子的性命呢。” “是谁这么大胆?”聂天戈满脸愤怒的表情,“天戈去要了他的狗命!” “算了吧,日本人也不好惹。”杨宇霆淡然说道,“你只怕也在关东军那里挂号了,上次伏见宫家一个王室成员在大虎山被人所杀,你的黑虎寨离那不远啊。” 聂天戈心头一惊,不过这事情可不能随便承认,嘿嘿一笑,并不应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杨宇霆虽然是个正统的军人,可一旦牵涉到日本人,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很多,更别说死掉的还是日本王室成员呢。 聂天戈打定了主意,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调查下大虎山小镇上的那个饭店,看有没有人失踪,也好有个准备! 至于大凌河边八个日本士兵被杀的事件,关东军出于面子考虑,没有声张,反而把整个事件压了下来。 这也难怪,堂堂关东军的精锐部队居然莫名其妙在大凌河边“牺牲”,找不到凶手,大日本关东军脸面何在! 聂天戈出来的时候,杨宇霆还亲自把他送出了大门。以杨宇霆一贯的倚老卖老风格,这可不多见!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大帅的家务事 第二十九章 大帅的家务事 “光耀,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去惹聂天戈!”聂天戈刚走,杨宇霆就走到关押侄子杨光耀的房间,很是严肃地说。 “叔叔,他不就是张大帅的义子吗?”杨光耀有些不服气地说,“大帅也是因为死去的孙烈臣,才收聂天戈做义子的,估计也是应付了事。” “就算没有大帅撑腰,这个人你也惹不起。”杨宇霆瞪了侄子一眼,没好气地说,“他杀你,如同杀鸡一般!” “在火车上,他是偷袭了我!”杨光耀是鸭子死了嘴巴硬,嚷嚷着。 “我告诉你,日本王室成员十有八九是被聂天戈所杀,那可是一人对付五个日本武士。”杨宇霆黑着脸,“还有……,算了,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对你没有好处。” 一听这话,杨光耀不做声了,两腿有些发软。日本人都敢杀的主,要自己的命还真不会当一回事情,自己还是忍下去这口气的好! “有机会和聂天戈见面,请他吃顿饭,不算丢人!”杨宇霆这才缓和了一下语气,“这个年轻人不错,对长辈有礼貌,彬彬有礼,眼神里却有一股军人的味道!” “知道了。”杨光耀颇为委屈地回答了一声。 事实上,这也救了杨光耀一命。否则的话,杨光耀去找聂天戈的麻烦,真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第二天,聂天戈才去拜见张作霖大帅。 聂天戈去的时候,张作霖的二女张怀英正在抹眼泪呢。 张怀英出生于07年,今年才十七岁,却早已为人妻子,让聂天戈颇为叹息! 张怀英天生丽质,容貌可人,可以说是集中了父母的精华部分,特别是她性格温顺,心地善良,得到帅府里众人的称赞。 可就这么一个女孩子,却被张作霖当做政治筹码给送了出去,成了蒙古达尔罕王爷的儿媳妇! 多年来,张作霖一直垂涎于内外蒙古,渴望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而这个愿望就在张作霖就任东三省巡阅使时,统一了东三省后,获得了契机。民国十年的时候,张作霖被任命为蒙疆经略使,全权负责征蒙事宜。 此时的张作霖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满蒙之王。作为东三省巡阅使,他可以吉林,黑龙江两省督军。作为蒙疆经略使,张作霖可以对热河,察哈尔,绥远三特区握有发号施令的权力。 可这个时候,内外蒙古的形势却非常复杂,特别是外蒙古经常发生变乱! 为了稳定内蒙局势,以便集中精力对付外蒙叛匪,张作霖就把二女儿张怀英送给了在内蒙古王公中颇有影响力的达尔罕亲王做儿媳。 达尔罕亲王认为能够高攀上张作霖这个东北王已经是幸事,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包布还是个痴呆呢。 痴呆儿子能够娶上张怀英这样美丽的女人,真是喜从天降,达尔罕亲王求之不得。 于是,这门亲事就成了定局。 张作霖虽然是封建军阀,但出身贫寒,因此对妻室儿女管教特别严格。在儿女们的婚姻大事上,就连老大张学良都不可悖逆,更别说其他子女了! 张作霖为了进一步达到安抚达尔罕亲王的目的,还在吴俊升的府邸旁边修建了达尔罕王府,三千多平米,八十多间房子,亲一色的青砖房屋。 张怀英结婚后,因为蒙汗风俗各异,根本适应不了蒙古族的生活习惯。吃不惯奶茶,羊肉等等,这些都是小事情。 最难受的就是和包布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朝夕相处,不要说正常的夫妻感情,就连普通的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交流也无法建立。 更要命的是,包布性情粗野,一言不合就出手伤人! 这不,看看张怀英本来秀色可餐的面孔此时却鼻青脸肿,聂天戈就知道张怀英被人打了。 “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包布这个家伙!”张学良很是气愤地嚷道,“太无法无天了。” 张作霖闷头喝茶,只是不做声,可脖子上青筋毕露,聂天戈知道这个东北王心里其实非常愤怒,只是强行忍着罢了。 事实上,张学良也只能口头说说,没有父亲张作霖的同意,张学良是不敢大动干戈的。 “父帅,怀英妹子的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吧。”聂天戈就主动说道,“等下我送怀英妹子回去,保管包布那家伙对怀英没有恭恭敬敬。” 张作霖放下了茶杯,看了聂天戈半响,才淡然说道:“也好,不过你要悠着点,别把动静闹得太大,达尔罕亲王的脸面还是要维护的,明白吗?” “天戈明白。”聂天戈很是自信地说。 要是一个傻子都制不服,聂天戈的手段怎么显露出来。 这也是聂天戈替张作霖大帅做的第一件事情,还是主动请缨,聂天戈没有相当大的把握,自然是不会轻易开口。 “天戈,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张学良跃跃欲试,大有去瞧热闹的架势,事实上,张学良主要还是好奇聂天戈能够采取什么办法,既能制服那个傻子,又不让达尔罕亲王丢面子! 这个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你不能去。”张作霖这下却是断然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张学良去肯定会添乱,而且,张学良是长子,一个处理不好,容易激化矛盾,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张学良撇了撇嘴,只好作罢。 张怀英好不容易逃回娘家,自然也不急着回婆家,先吃了中饭再说。 对聂天戈这个新来的哥哥,张怀英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只是,聂天戈主动来帮助自己,张怀英还是很感激的,一下子对聂天戈好感大增。 要知道,张怀英回娘家诉苦,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可张作霖只是口头上安慰几句,从来就没有拿出具体的行动来。这也让张怀英很是失望,回娘家也是寻求心理安慰罢了! 吃了中饭,张怀英又磨蹭了一阵,才慢腾腾有些不情愿地跟在聂天戈身后出发。 聂天戈心里有些好笑,自己居然沦落到要替别人解决家庭问题的地步了。可张怀英是自己的义妹,义不容辞!再说,这也是自己向张作霖大帅表现自己能力的机会。而这种能力,还不会让张作霖大帅所顾忌,这才是最重要的。 黑色的小车上,聂天戈一直在逗张怀英说话,主要还是了解傻子包布的一些性格特点。 很快,聂天戈就了解到傻子包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蛇! 正文 第三十章 捉蛇专家 第三十章 捉蛇专家 这可是个好消息,小车还没有出奉天城,聂天戈就让小车停了下来,自己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不到一刻钟,聂天戈什么也没有拿,就这么又出来了。 “天戈哥,你在干什么啊。”张怀英有些好奇了,禁不住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聂天戈嘿嘿一笑,然后招呼司机开慢点,注意安全。 这个年代的公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聂天戈对司机的特意嘱咐,小车一直到了掌灯时分才到达达尔罕亲王府。 傻子包布不懂事,达尔罕亲王可是每次张怀英回娘家,都要提心吊胆的。要知道,张作霖可是名副其实的东北王,雷霆之怒,是达尔罕亲王父子受不起的! 张作霖虽然长得清秀,很少发脾气,可身上还是有股匪气的,一发怒那可是要杀人的! 听闻张作霖新收的义子聂天戈护送张怀英回来了,达尔罕亲王跑到了门口迎接。 “怀英,包布那小子我今天特意教训了他一顿,等下我让他给你赔罪。”达尔罕亲王一开口就堵住了聂天戈兴师问罪的苗头,很是老练。 “你就是天戈吧。”达尔罕随即马上笑脸转向聂天戈,“大帅好眼力,果然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 “天戈见过王叔。”聂天戈笑了笑,显得略微有些勉强,自己是来替妹子打抱不平的,自然不能显得太热情。 “屋里坐,请上座!”达尔罕呵呵笑着,客气着。 “王叔请!”聂天戈拱了拱手,也不谦让,直接往大厅里走。 “我那妹夫呢?”聂天戈一边走一边问,“不会这么早就睡觉了吧。” “我让包布在屋里反省呢。”达尔罕讪笑着,“马上叫他过来陪你。” “这个就不用了。”聂天戈摆了摆手,“还是我去见妹夫吧。” “先喝茶,喝茶,我这有上好的龙井茶呢。”达尔罕笑着说,“天戈第一次来我这,总该吃顿便饭再走。” “好的,好的,那就叨扰王叔了。”聂天戈倒是非常随便,可属于那种随便起来就不是人的类型! 饭没吃上,茶都没喝完,就听到后面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呼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情?”达尔罕的脸色变了,那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包布发出来的独特声音,声音里充满惊恐! 一个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着:“王爷不好了,少爷房里有蛇,有蛇!”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地,把蛇捉走就是了。”达尔罕松了一口气,呵斥道,“没见我这陪着贵客吗?” “好多好多蛇,少爷身上也围着蛇!”仆人脸上也满是惊恐,“小的不敢前去,怕伤着少爷!” 这下,达尔罕的脸色又变了,才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走,看看去。”达尔罕马上站了起来。 “王叔,这事情不用您老出手。”聂天戈去显得有些没有礼貌地拉住了达尔罕的衣袖,“我家怀英妹子从小得到高人的传授,别说几条蛇,就是满屋子的蛇,都没有问题,让怀英妹子去吧。” “我……”张怀英有些傻眼了,自己可是蟑螂都怕的,什么时候成捉蛇专家了。 可张怀英出身大帅府,自然不是一般的聪明,只略微打量了一下聂天戈,就毅然点了点头,转身往外面走。 因为聂天戈的有意磨蹭,达尔罕和聂天戈落在了后头。达尔罕毕竟是放不下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大厅里坐不住了。 可就这样,等达尔罕赶到了包布的房间门口的时候,张怀英还是在门口处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捉蛇。聂天戈还是高估了张家二小姐的勇气,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女人嘛,见了蛇跑还来不及,哪里敢去捉蛇啊。 而傻子包布却是很凄惨,一动也不敢动地坐在桌子旁边。场面有些吓人,包布的脚下盘着两条眼镜蛇,桌子上面爬着一条银环蛇,而包布的脖子上,居然也缠着一条黑质而白章的大蛇,看那凶狠的三角形脑袋,无疑是剧毒之蛇! 而包布的脸上,布满惊恐与绝望! 这也难怪,任何一个人的脸被一条毒蛇舔着,都会是这个惊恐模样。傻子虽然傻,却也知道什么是害怕! “妹子,怎么说也是夫妻,还是帮帮自己的丈夫吧。”聂天戈呵呵一笑,走到张怀英身边,看似劝解,实际上却是暗地里把张怀英往傻子坐的地方推了一把。 张怀英尖叫一声,身体却身不由己地往傻子丈夫那个方向“跑”去。弱女子救傻子丈夫,这幕情景实在是很感人! 说来也奇怪! 张怀英往傻子身边一靠拢,缠绕在傻子包布腿上的毒蛇呼啦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而桌子上面的那条蛇,更是箭一般窜下了桌子,摔在地面上砰砰响,却也是非常慌乱了逃窜走了! 包布脖子上围绕着的那条蛇,则是一下子逃不掉,因为缠了包布脖子好几圈呢,急得呼呼直叫。 而这个时候,达尔罕亲王更是在不远处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那条毒蛇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脑袋上跳舞! 张怀英也感觉到这些蛇非常怕自己,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抓住了毒蛇。而毒蛇到了张怀英的手中,马上温顺得如同小花猫,一动也不动。 张怀英手一甩,毒蛇甩向了墙角。而这条毒蛇如逢大赦,飞一般地逃走了! 整个过程有些离奇,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唯独聂天戈笑呵呵地看着,觉得非常正常! 傻子包布被吓得裤裆早就湿透了,还往下面直掉水呢。 “老婆,好多蛇!包布怕!”傻子愣过神来,却是一把抱住了老婆张怀英,嚎啕大哭,死也不放手了。 “妹夫,怀英妹子可是捉蛇专家。”聂天戈却是一点都珍惜这个感人场面,一把把傻子包布拉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要是敢再欺负我妹子,她可要捉很多蛇放到你床上!” “老婆最好了,包布再也不敢欺负老婆了。”傻子吓怕了,一个劲地说。 达尔罕眉头皱了皱,总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蹊跷。可事情就这么简单,自己的王府戒备森严,不可能有人混得进来。 可要换句话说,真是有人捣鬼,以这个人神不知鬼不晓的能力,要取自己父子的人头,只怕也是举手之劳。 随即,达尔罕释然了。起码,即使是有这么个能人,也只是本着解决问题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恶意。再说,自己的傻子儿子总是打儿媳妇,也不是个事情,况且,这个儿媳妇还是东北王的宝贝女儿。 怎么说,也是替达尔罕解决了一个他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 达尔罕也有些警惕,要是这个面前的年轻人有这么大的能量,实在是有些可怕!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犒劳 第三十一章 犒劳 聂天戈出达尔罕王府的时候,张怀英倒是有几分不舍,送了一程。傻子包布有些战战兢兢地站在张怀英身后,非常老实。 在傻子包布心目中,自己的老婆已经犹如神一般的存在了。 傻子包布怕蛇,而张怀英是毒蛇的克星! “天戈哥,这是怎么回事情?”张怀英还是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聂天戈看了看张怀英身后的傻子包布,笑了笑,“妹子,什么时候回娘家,哥哥再和你细说。” 张怀英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目送聂天戈坐的小车离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事实上,这个事情很简单,因为聂天戈有草上飞这个小兄弟。草上飞在奉天城内的“荣行”当中,轻身功夫不做第二人想,高来高去,飞檐走壁,无人知晓。 而聂天戈有意把时间拖到了掌灯时分,就是方便草上飞在夜色之中行动。 傻子包布房屋的毒蛇自然都是草上飞扔进去的,更要命的是,傻子坐的凳子旁边桌子上面被草上飞扔了些蛇粮! 于是,傻子就成了毒蛇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当然,这些毒蛇的毒牙都被拔掉了,并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聂天戈倒不在意把傻子包布吓死,那样对张怀英可能还要有利一些。有些时候,对于有些人来说,守活寡比为人妇还要幸福一些吧。 不过,要是傻子包布真的死了,张作霖大帅只怕不答应。毕竟,达尔罕亲王是张作霖好不容易拉拢的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而毒蛇之所以惧怕张怀英,是因为草上飞给了聂天戈一包药品,而聂天戈又把它放进了张怀英的口袋里。 这包药品,自然是包含了一些诸如硫磺之类毒蛇天生惧怕的东西。 这一切看起来很是离奇,可一点穿,就很简单了! 回到张作霖帅府,聂天戈没有做任何隐瞒,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做了汇报。当然,对草上飞这个人,聂天戈只是简单的说是一个江湖朋友,并没有详细介绍。 草上飞这个小兄弟,聂天戈以后还有大用,不能让他露面! 张作霖父子如同听天书一样,特别是张学良,更是连连称奇! “你这个江湖朋友身手不简单啊。”张作霖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不过,以后不要轻易去给达尔罕王府添乱子,适可而止好了。” 这个年代里,就是奉天城内,也不乏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士,张作霖倒也不奇怪。再说,达尔罕王府可不比张作霖帅府,戒备没有这么森严,有些漏洞,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聂天戈虽然剑走偏锋,却是圆满解决了问题。身为父母,张作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二女儿张怀英受委屈,发了好几次脾气,终是为了大局忍让了。 聂天戈这么一弄,既不伤和气,又解决了问题,倒是让张作霖很是满意,对聂天戈这个义子又高看了几分。 “天戈,你那保安团的装备有些寒酸。”张作霖对有功之臣,倒也是从来不吝啬,“你明天去找一下杨宇霆,弄五十挺轻机枪,三挺重机枪回保安团。” “谢谢父帅!”聂天戈非常惊喜,赶紧说道。 “保安团的训练要抓紧。”张作霖有意无意地说道,“不过,黑虎寨里的人员过于复杂,你这个团长可要带号这个保安团,别成了空头司令啊。” “谢谢父帅提醒。”聂天戈心里一咯噔,知道张作霖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不少人打上了保安团的主意。 解决了张怀英的难题,聂天戈得到了五十挺轻机枪,三挺重机枪,可以说是喜出望外,分外惊喜! “天戈,听说你在来奉天的路上,打了杨宇霆侄子一巴掌,有这回事情吗?”张作霖突然转换了话题,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是有这么回事情。”聂天戈没有迟疑,“不过,那是个小小的误会,我已经去霆叔的督军府解释过了。” “嗯。”张作霖满意地点了点头,“要注意处理好人际关系,别到处树敌。东北三省,还要仰仗大家一起出力,同心协力。” “天戈明白。”聂天戈很是恭谨地说。 同时,聂天戈也有些警惕。这个张作霖大帅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他的眼睛。看来张作霖有一个不错的情报系统,只是不知道这个情报系统的具体运作情况。 身为特工出身,聂天戈对情报系统是非常看重的。要知道,有时候一条有用的信息,甚至抵得上千军万马! “父帅。”聂天戈最终还是受不了诱惑,大着胆子说,“我还想要几门迫击炮,给保安团装装门面,不知道行不?” 张作霖有些奇怪地看了聂天戈一眼,随即摆了摆手:“有什么行不行的?你是我的义子,只要保安团里有炮手,尽管去兵工厂里拉就是了。别说是迫击炮,就是你要飞机,只要你有驾驶员,尽管开去就是了。” 张作霖说话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粗中有细。 可聂天戈是什么人,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父帅,学良哥会开飞机,我想跟他学学。”聂天戈略微有些腼腆地说,“我还没有坐过飞机呢?” “哈哈。”张作霖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天戈,看来你是真想要飞机啊,行,就让你大哥教你。” 张学良年轻气盛,有些好为人师,倒是很高兴能教聂天戈什么,自然是不反对。 聂天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奉天城内可是有一百多台刚买进不久的飞机呢。因为缺乏驾驶员,大多数飞机甚至连包装都还没有打开。 而张学良本人,就是东北航空大队司令员,有调动飞机的权力。 聂天戈满意而去,客厅里只剩下张作霖父子了。 “小六子。”张作霖笑着说,“天戈这孩子虽然比你年轻,浑身却透露着沉稳,这一点你可要多向天戈学习。” “嗯。”张学良点了点头,“这小子还有鬼点子,能够整治傻子包布,怀英妹子总算脱离了苦海。就凭这一点,我要好好请客犒劳犒劳他。” “不过,天戈出身黑虎寨,江湖习气只怕比较重。”张作霖正色说道,“用毒蛇吓唬傻子包布,用的就是江湖手段。这一点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和天戈同日而语。”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迫击炮平射技术 第三十二章 迫击炮平射技术 有了张作霖大帅松口,聂天戈第二天清早就给杨宇霆打了个电话,然后直奔奉天兵工厂。 轻机枪和重机枪都好说话,直接去管理处点数就行。 管理处的欧处长很是热情,主动帮聂天戈对轻重机枪进行精挑细选。大帅的义子,这个身份毕竟还是引人瞩目的! “欧处长,太感谢你了。”聂天戈搓着双手,满脸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为聂团长服务,就是我的工作范围嘛。”欧处长呵呵笑着,“以后我要请聂团长帮忙的地方多着呢,哪敢不好好卖力?” “改天请你吃饭,一定要去啊。”聂天戈随即说道。 “聂团长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欧处长满口应承。 “我那保安团还需要几门迫击炮,大帅答应给我的。”聂天戈随即转移了话题,“现在兵工厂里还在生产吧。” “生产。”欧处长心里感叹着,看来张大帅对这个义子不错啊,小小的保安团居然配起了迫击炮,以后要多和聂天戈热乎热乎啊。 欧处长略微一沉吟:“我带你过去吧,不过,对炮弹这玩意,我还真是门外汉,当不了参谋。” “呵呵,那怎么好意思呢。”聂天戈呵呵笑着,“我倒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一炮下去,能够炸死他上百个鬼子就行! 欧处长禁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聂团长人年轻,却有几分杀气,动不动就要炸鬼子。在东北,敢公然说这话的人还真不多。 不过,这年代的军人,都有几分热血。聂天戈这话,倒是挺对欧处长的胃口。 “迫击炮只怕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欧处长嘴上却说这,“我估计要山炮或者野战炮才行!” “兵工厂有那些玩意儿吗?”聂天戈一听有戏,打蛇棍随上。 “有是有。”欧处长暗自责怪自己说漏了嘴,却也不好意思隐瞒,“上个月从瑞典买进了一批75毫米山炮,火力十足,射程有九千米,只是太笨重了些,有将近八百公斤!” “呵呵,兄弟就喜欢重家伙,摆在保安团门口,够威风。”聂天戈变戏法地从口袋里摸出两条“小黄鱼”,塞进了欧处长的口袋里,“还请欧处长照顾一下保安团。” 口袋里有了两条小黄鱼,欧处长觉得腰间沉甸甸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这个嘛……”欧处长呵呵笑着,笑得特别开心,“反正大帅都说了给你炮弹,迫击炮和山炮都是炮弹,我看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也只有聂团长才对那种笨重玩意情有独钟,我就给你弄五门瑞典山炮吧。” 两条小黄鱼,居然弄到了五门山炮,聂天戈觉得自己走路都轻飘飘的。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里,五门75毫米山炮,那简直是一个火炮营的装备了,怎么能叫聂天戈不乐开花。 聂天戈生怕欧处长反悔,这事情还是生米煮成熟饭稳妥一些。当着欧处长的面,聂天戈马上打电话回孙督军府给管家孙立刚,让他派五十个人过来拉火炮! 直接拉回保安团,一下子不太可能。因此,聂天戈决定先把这五门山炮拉进孙督军府,进入自己的地盘再说。 至于迫击炮,聂天戈一下子反而不着急了。这个年代的迫击炮虽然是战争利器,随军移动方便,但却离聂天戈的要求有些距离。 聂天戈心里很清楚,在日后的抗日战场上,日军的火力一直炸n有很大的优势。对抗日军,火炮在很多时候只能使用“抵近射击法”,这也是炮兵采取近战,夜战,以劣势装备战胜优势装备的敌人的主要方法。 只有抵近射击,才能弥补技术低,器材不精确,火药不足的缺陷。 抵近是为了直接看到目标,使没有瞄准具的火炮,能够通过炮膛瞄准,在三百米以内,准确度相当高。 这种抵近射击法,对于一般山炮而言,是比较容易做到的。但对于迫击炮来说,却是相当困难。因为迫击炮的构造和射击方法完全不同,迫击炮是从炮口装弹,炮弹打出后先升空再落地,才能命中目标。 也就是,现在的迫击炮只能曲射,不能平射! 当然,要解决这个问题,在别人看来很难,但在聂天戈眼中,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兵工厂里有技术工人,有车床,聂天戈自然是有办法解决。 只是,这种技术可不能泄密,特别是不能让日本人知道!因此,聂天戈是准备偷偷对自己的迫击炮进行改造! 由于迫击炮重量轻,机动性好,行军作战时,分解后几个人就可以背着走,所以,迫击炮在抗日战场上应用非常广泛! 张作霖大大咧咧的,只让聂天戈搬迫击炮,却没有说搬多少! 聂天戈心里偷着乐,就算一个月搬一门迫击炮,几年下来也够意思了! 兵工厂管理处的欧处长是个比较注重物质利益的人,当然,这是聂天戈比较客气地评价。况且,因为聂天戈大帅义子的身份,欧处长也是刻意结交。 有了这个便利条件,聂天戈在兵工厂里就活跃多了。当然,以前奉天兵工厂是聂天戈的舅舅孙烈臣一手操办起来的,张作霖也在孙烈臣死前答应让聂天戈可以在兵工厂任副职的! 炮坊的老工人刘大豆受过孙烈臣的大恩,一向对孙家忠心耿耿。再加上刘大豆的技术,在整个炮坊里是数一数二,于是,刘大豆就成了聂天戈的首选。 在聂天戈的要求下,刘大豆对迫击炮进行了改造。 首先,在炮尾部增加了一节四百毫米的尾管,采用拉火击发装置,并将底盘倾斜着地,使炮筒与地平线的倾角保持在五度以下。 这样,迫击炮就达到了既能曲射又能平射,具有步兵炮的功能! “少爷,我算是大开眼界了。”刘大豆感叹着,“我在炮坊干了大半辈子了,还真是白混了。” “呵呵,我也是瞎蒙的。”聂天戈笑着说,“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迫击炮经过这么一改造,功能就更多了。”刘大豆总结着,“可以近距离打击对方的坦克,还可以用来摧毁敌方的工事,在小型战役中一定乾坤!” “老刘,除了我要拿走的迫击炮,其他的迫击炮可不能做改动。”聂天戈嘱咐说,“所有的技术图纸,一定要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说。” “是,少爷。”刘大豆很是恭敬地说,“我知道事情的轻重。”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飞机上天 第三十三章 飞机上天 聂天戈才来到民国不到一年,就有了许多个称谓:少当家,聂团长,少爷。还真让聂天戈有些哭笑不得,听起来有些别扭。 迫击炮是改造一台拉一台,神不知鬼不晓的。可那五门瑞典产的七十五毫米山炮,过于笨重,还真有些破费周折。 就这个过程中,聂天戈花在管理处欧处长身上的小黄鱼就不下十条。 欧处长对聂天戈这个大帅义子非常满意,当然,对小黄鱼更满意。 得到了聂天戈的好处,欧处长对聂天戈提出来有些要求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轻重机枪,时不时弄给聂天戈一两架。而保安团的重机枪,很快就超过了十架,轻机枪更是超过了五十架。 这样的火力,比一个正规团也差不了多少。更别说聂天戈还有五台七十五毫米山炮,将近三十台迫击炮! 当然,聂天戈也没有忘记弹药问题,时不时从欧处长这里套弄一些回保安团。 聂天戈也禁不住暗自感叹兵工厂武器账目的混乱。或者这种混乱是欧处长这些管理人员故意弄出来的吧,浑水才好趁乱摸鱼嘛。 不过,欧处长也挺纳闷的。你说聂天戈的保安团多弄些手榴弹,倒也还在情理之中。可聂天戈却时不时花大价钱从兵工厂买些地雷回去。 这还不算,兵工厂里生产的一些已经报废的炮弹,基本上可以肯定炮弹发射不出去,就算发射出去也难爆炸的炮弹,聂天戈居然也掏钱买回去。 有时候,欧处长都弄不清楚是自己傻,还是这个聂天戈傻了! 欧处长又哪里知道,地雷的防御作用实在太大了。特种兵出身的聂天戈是诡雷专家,对各种地雷埋法是情有独钟,很有心得! 而那些已经报废的炮弹,在聂天戈眼中,更是超级地雷。这样的地雷埋在地下,即便是日本鬼子的坦克压了上去,也会被炸飞! 因为得到了聂天戈的好处,欧处长已经是习惯了聂天戈的敲诈。甚至有些时候不见聂天戈,欧处长心里还有些发慌。 要知道,欧处长三年得到的薪水还没有从聂天戈这里拿到的小黄鱼多。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聂天戈还想弄些火箭筒!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末期,火箭筒甚至成为反坦克武器中最主要的利器! 不过,直到一九四二年美国才出现一种叫巴祖卡的火箭筒。如何鼓捣这种火箭筒,聂天戈也颇为踌躇。 火箭筒不比迫击炮的曲射功能改造,制造起来其实相当简单。但是,如果让日本人得到了这个信息,以后的抗日战场只怕会增添太多的变数。 所以,在火箭筒饿制造上,聂天戈前所未有的慎重。 最终,聂天戈暂时放弃了制造火箭筒的想法。在聂天戈看来,还是等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兵工厂,再来生产巴祖卡火箭筒,要稳妥很多。 聂天戈倒也不是很着急,九一八还有七年时间呢,而在明年郭松龄起兵反张作霖的时候,日本人参与干涉只是局部性。聂天戈相信,只要自己的保安团训练出成果,就算没有火箭筒,给可以给日本关东军血的教训。 再说,这个时候,在东北的日本军队基本上没有什么坦克,火箭筒也没有多少用武之地。当然,很快就会开始的第二次直奉战争,身处大虎山的聂天戈的保安团只怕也不可避免地要参与进去。 只是,对于内战,聂天戈是不敢兴趣的,也不想投入太大的精力。当然,如果能够从中捞到好处,聂天戈是不会拒绝的。 于是,聂天戈打定主意,既定方针不变,能从奉天兵工厂掏到多少武器就是多少,别的武器研发,暂时还是放在一边的好。 而这个时候,聂天戈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跟张学良“学习”驾驶飞机! 聂天戈身为特工人员,自然会开飞机! 跟张学良学开飞机,一来是和张学良增加感情,二来就是要培训一批空军飞行员! 这才是聂天戈的真正目的所在。要知道,九一八的时候,日军不费吹灰之力攻占了奉天,奉天的仓库里还有一百多架飞机原地不动呢! 不只是飞机,地下车库里的坦克大炮都是无以计数,全部成了日本关东军的战利品。而日本关东军马上就用上了,开着飞机坦克进攻锦州与山海关,不能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 聂天戈之所以盯着这些飞机大炮,就是不想让历史重演。九一八,聂天戈估计自己是没有那个历史阻止,因为无论是张作霖还是张学良,主动却招惹日本人的可能性很小! 聂天戈要做的,就是在九一八,给日本关东军一个大大的圈套! 今天的天气可不怎么样,尽管在夏天,有风在不时吹来,显得有些凉爽。可在聂天戈看来,半空中的乌云,预示着一场暴雨的即将到来。 “大哥,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聂天戈有些担心地说,“等下可能会下雨,有些危险。” “怕什么,凭大哥我的架势技术,小风小雨会出啥问题?”张学良本来就贪玩,也难得驾驶几次飞机上天,更加上难得当一次老师,做好了准备,怎么肯放弃,大大咧咧地说着,就钻进了驾驶舱。 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是让机场的工作人员递了两具降落伞过来,以备无患! 在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音中,张学良操纵着战斗机飞上了天空! 还别说,张学良的驾驶技术还挺不错的,飞机开得很平稳。 不过,聂天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天戈,我说没事吧。”张学良一边操控着战斗机,一边得意地笑着,“在雨中驾驶飞机,我又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掌握好平衡杆,就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大哥,还是小心些好。”聂天戈强行笑道,“这可是在空中,要是出了问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天戈,你的胆子怎么变小了。”张学良打趣道,“敢杀日本王室成员,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怎么敢和大哥比?”聂天戈苦笑了一声,这个大哥还是小孩子脾气,很多时候率性而为,可有些麻烦。 “大哥教你几个高难度动作。”张学良被聂天戈这么一捧,兴致高涨,一拉操纵杆,飞机直穿厚厚的云层,把聂天戈吓了一大跳。 “大哥,慢点。”聂天戈赶紧提醒到,“这样的天气,云层间气流不稳定,容易形成急流,那样就麻烦大了。” “怕什么?”张学良撇了撇嘴。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惊心动魄 第三十四章 惊心动魄 张学良的话还没有落音,战斗机就发生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张学良死死压住平衡杆,脸色苍白! 以聂天戈的身手,也被晃得站不稳身体,只能死死拉住一根横杆。 “大哥,别慌。”这个时候,聂天戈却比张学良稳重多了。毕竟,聂天戈是从腥风血雨中过来的,生死场面见多了。 “发动机好像出了毛病,不能正常工作了。”好不容易穿出云层,张学良却面如死灰,朝聂天戈惨笑了一声,“大哥对不住你,看来这里就是我们兄弟的葬身之地。” “靠!”聂天戈禁不住喉咙里冒出一句粗话,自己还有很多大事要做呢,可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聂天戈只是略微一迟疑,就飞快地拿出一直背在身上的一架降落伞,塞到了张学良的怀里。 “大哥,你赶紧跳伞,我来驾驶飞机。”聂天戈不由分说,把张学良从驾驶座位上拉开,自己坐了上去。 这个时候,张学良善良义气地本性也表露出来了。 “我是大哥,要跳伞也是你先跳。”张学良嚷嚷着,脸色依旧苍白,“要不一起跳吧,顶多损失一辆战斗机。” “大哥,你看看下面。”聂天戈一边熟练地操控着战斗机下滑,一边说,“那是奉天城区,一旦飞机撞了上去,不知道要死伤多少老百姓!” 张学良还在嘀咕着:“那还是我来开,你都不会开飞机。” “大哥,你就别婆婆妈妈了。”聂天戈一急,“你看我控制飞机下滑有问题吗?你快跳伞,要不来不及了。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放心吧,一有合适的机会,我就会跳伞!” “可是……”张学良还在迟疑。 “别忘了,你是东北的少帅,很多人眼睛都盯着。”聂天戈有些火了,“别忘了你身上的重任,要是我真的死了,你就替我多杀几个日本鬼子,算是祭奠兄弟我吧。” “你再不跳,我就踹你下去了。”聂天戈怒目而视,这种食人的目光让张学良心中一凛! “天戈兄弟,你保重,一定要活着。”此时的张学良流泪了。 要知道,发动机出了问题,除了跳伞,驾驶员几乎是九死一生的命运! “放心,我死不了。”聂天戈尽管心里没底,却信誓旦旦地说着。 聂天戈也没有办法,要是张学良出了事情,自己在东北就不用混了。再说,这段时间和张学良的交往,两个人之间也是有兄弟之情的。就冲这份兄弟情分,聂天戈也必须先人后己,这是聂天戈的一贯作风。 一朵漂亮的小伞出现在奉天城上空,引来许多奉天老百姓关注的目光。 机场的工作人员却是心里一咯噔,少帅张学良的飞机出事情了!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怠慢,机场的负责人李中秋马上拨通了大帅府的电话。 “大帅,少帅的飞机出事了。”李中秋话里带有明显的哭腔,“空中有人跳伞,不知道是少帅还是聂天戈。” “马拉巴子的。”张作霖再沉稳,一接到这个电话,也是心急如焚,粗口道,“这个鬼天气,你居然让飞机升空!” 可这个时候,张作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冲出帅府,亲自驾驶着小车往降落伞降落的地方驶去。 “小六子,你可千万别出事啊。”张作霖念叨着,几乎是在求张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了! 几乎是张学良的降落伞刚刚着地,张作霖的小车就赶到了! “父帅。”张学良还来不及解开降落伞,就着急地问道,“飞机怎么样了?天戈还在飞机上呢。” “小六子。”张作霖一把抱住了张学良,双手在他身上摸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天戈怎么样了?”张学良好不容易挣扎出来,连声问道。 “好像撞向了黑虎山方向,情况不明。”李中秋也赶了过来,讪笑着。 “什么叫情况不明?”张学良火冒三丈。 “应该没有出大事,没有出现爆炸和火光,迫降成功。”李中秋不敢辩驳,只好安慰着。 “父帅,我要马上赶往大虎山。”张学良梗咽着,“天戈兄弟是为了我才留在飞机上的,我这个大哥对不起他。” “我和你一起去吧。”张作霖有些动容,“天戈这孩子为人朴实,舍己为人,真有列臣的风范!” 能够让东北王张作霖父子亲自出动,去寻找聂天戈,也算是引起了轰动。 聂天戈这个时候可是有苦说不出,因为身处奉天城上空,不能跳伞,只能驾驶着飞机往城外飞去。 还好,聂天戈记得黑虎寨所在的山顶有一块比较大的平地,潜意识就驾驶飞机往大虎山方向飞去。 聂天戈的运气不错,就凭借着模糊地方向感,居然撞对了方向! 这年代的战斗机仪器比较简陋,属于傻瓜操作系列!依稀见到大虎山山顶那颗非常熟悉的参天松树,聂天戈想都没想,就强行迫降! 聂天戈死命压住平衡杆,不让战斗机垂直着地,而是以滑行的姿态前行! 一系列的火花,在战斗机与山顶的草地与石头之间产生,非常炫目! 战斗机也发生了剧烈的震动,声音震得聂天戈的耳膜隐隐作痛! 砰的一声,战斗机的机头撞上了参天松树。 聂天戈惨叫一声,头部重重地撞在机头上,昏迷不醒! …… 等到聂天戈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白色的海洋。 难道我见上帝了,聂天戈禁不住纳闷,被白色包围了? 可头上隐隐作痛,让聂天戈随即明白,自己还活着! 这种感觉真好! 活着的感觉真好! 聂天戈挣扎着坐了起来,发觉自己是在一张病床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杯子。聂天戈明白过来,自己十有八九是在一家医院里。 “天戈哥,你醒了?”门口处传来了熟悉的脆生生的女人声音,聂天戈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欧玉仙那小妮子! 一回头,冲到病床前面,满脸惊喜,可不是貌美如花的欧玉仙! “你怎么来了?”聂天戈开心地笑了笑。 “玉仙可是在医院里服侍你三天三夜了。”张学良略显暧昧的声音接着传了过来,“你小子可真好福气。” “学良哥老是取笑人家。”欧玉仙脸色红如晚霞,格外俏丽,让聂天戈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大帅做媒 第三十五章 大帅做媒 “大哥!”聂天戈一见张学良,赶紧挣扎着想下床,却把欧玉仙给吓了一跳,马上伸出一双小手按住了聂天戈的肩膀。 美人如玉,与聂天戈面对面,呼吸出来的芬芳让聂天戈禁不住有些陶醉而心猿意马,下意识就停止了反抗,很是老实地坐着不动。 “你身上到处都是伤,医生说一个星期内都不能下床。”欧玉仙脆生说着,“可千万要听医生的话,以免留下后遗症。” “呵呵,玉仙妹子比天戈还要紧张呢。”张学良笑呵呵地说,“天戈,你有伤在身,就别动了。” 欧玉仙俏脸又是一红,很是妩媚。 “大哥,一点小伤,不碍事。”聂天戈讪笑了一声,倒也很是享受美人在侧的感觉。 “天戈,你这次可是替我受罪,大哥有些惭愧啊。”张学良这才正色说道,“患难见真情,这话一点都不假。” “大哥,些许小事而已,谁让你是我大哥呢。”聂天戈赶紧说道。 “对,我们是兄弟,我就不再客气了。”张学良有些动情地说,“今后我们兄弟一起打天下,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嗯。”聂天戈重重地点了点头,看来付出终究是有回报的,只是这次的险冒得太大了,差点就光荣掉了! “你们兄弟聊,我去给你端稀饭来。”欧玉仙嫣然一笑,款款而出,摇曳多姿。 “大哥,那辆战斗机怎么样了?”聂天戈马上很关心地问道,“还能用吧。” “就是机头受损比较严重,让机械师傅修一修,应该出不了大问题。”张学良笑了笑,“人没事就好,管他飞机怎么样。要是你喜欢,大哥送几台飞机给你。” “真的。”聂天戈可不懂得什么是谦虚,马上说道,随意又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光有飞机也没有用,还要飞机场。要是大哥真的给,就把大虎山山顶的那台战斗机给我吧。” “行,反正弄回来也挺费劲的。”张学良满口答应下来,“我看那山顶,好好修整一番,倒也可做个小型飞机场。” 聂天戈可不正是这个意思,在大虎山山顶有台战斗机,也许到时候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带来一份惊喜呢。 “谢谢大哥。”聂天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切都是为了抗日大业,能从大帅手中拐走多少就是多少! “呵呵,大哥就不陪你聊天了,让玉仙妹子喂你喝稀饭。”张学良一见欧玉仙进来,就马上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冲聂天戈眨眼睛,让聂天戈好好把握住机会。 欧玉仙倒有如家庭主妇,有模有样地用挑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聂天戈稀饭。 有时候欧玉仙还会把调羹中的稀饭放到性感的樱桃小嘴旁吹一吹,然后送进聂天戈的嘴里,让聂天戈感觉稀饭里都带有少女的芬芳,非常香甜可口! 欧玉仙的小脸一直红红的,像只红苹果,不敢直眼看聂天戈。 两个人的世界里充满温习,让这对青年男女非常享受。 可这种温馨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非常遗憾被张作霖带领着一帮老兄弟给打破了。 “天戈,身体好些了吗?”张作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随即下降了若干倍分贝,“哟,玉仙也在啊,真巧,真巧啊。” “玉仙,你这丫头,都几天没回家了。”常荫槐这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突然冒了出来。 “荫槐老弟,依我看,你的宝贝外甥女和天戈挺般配的。”张作霖马上笑着接话道,“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就该成双成对嘛。” “大帅的意思是?”常荫槐略微迟疑地问了一声。 “把你的宝贝外甥女嫁给我家天戈嘛。”张作霖就乐了,“这样我们两家就是亲上加亲,你看如何?” “大帅有令,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常荫槐不紧不慢地说道,“丫头父母去世的早,我也希望玉仙找个好归宿。” “那好。”张作霖马上转向了欧玉仙,“玉仙,你同意这门亲事吗?” 欧玉仙瞟了一眼聂天戈,脸色更加红了,却是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那就是默认了。”张作霖是什么人物,自然是一清二楚,“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天戈,义父给你做主,择日和玉仙订婚,至于结婚,还是让你聂家或者孙家来操持吧。” “谢谢义父。”聂天戈自然是相当满意,先订婚,确定了关系。想想以后有欧玉仙这个美如天仙的妻子,聂天戈心里乐歪了! 事实上,聂天戈昏迷不醒的三天三夜里,欧玉仙是衣不解带的陪同照顾着,少女的心思,老一辈都明白。 有感于聂天戈舍身救张学良,张作霖这次是真的把聂天戈当自己儿子看待。而对于常荫槐来说,这个时候,在东北和杨宇霆等老将比起来,还有相当大的差距,自然是想通过这么亲事来达到政治目的。 再说,聂天戈也确实一表人才,而欧玉仙明显有情于聂天戈,有张作霖大帅亲自开口,常荫槐自然是不会加以反对! 聂天戈倒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聂天戈和欧玉仙自火车上相遇,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呢。现在,居然谈婚论嫁了,实在是速度太快了些。 不过,这个年代里,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常事。因此,张作霖并没有把这种事情当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尽管这样,张作霖却丝毫不吝啬钱财。 “荫槐老弟,这个彩礼什么的,我张作霖就意思意思了吧。”张作霖是快人快语,“等天戈出院后,我让他送十万大洋过去。” “大帅厚赠,我就愧受了。”常荫槐笑着回答说,让张作霖非常满意。 这个场景,也让聂天戈很是怀疑这两个老家伙是不是先就串通好的,到病房里来一唱一和! 欧玉仙却是有些含羞,退到病房的一个角落里去了。不过,小妮子的耳朵可竖着,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对聂天戈,欧玉仙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无论是才貌,还是谈吐,为人,欧玉仙对聂天戈都非常欣赏,一缕情丝早就系在聂天戈身上了。ps:票票啊!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老兵痞 第三十六章 老兵痞 聂天戈要订婚的消息传出,感受最深的只怕是保安团的女兵连连长九姑了! 这个时候,九姑觉得心里特别难受。 当然,九姑比聂天戈要大好几岁,倒也清楚自己和聂天戈之间要发生些什么,有正式的名分,只怕是奢望。 但九姑就是难受! 九姑一难受,女兵连的女兵就遭殃了。训练量大大增加,基本上是和大兵们同等级的训练量。 而九姑对自己,更是刻薄,从早到晚都在训练,发泄着自己身体里的惆怅! 张作霖大帅亲自开口定下来的亲事,聂邱庭夫妇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反而特意跑到奉天城向张作霖大帅表示感谢。 于是,聂母手上的碧玉手镯戴到了欧玉仙的芊芊玉手上,格外显眼! 有欧玉仙这个准儿媳妇在医院里照顾着聂天戈,聂邱庭夫妇在奉天城内并没有呆多久,就返回了大虎山! 每日与欧玉仙耳鬓厮磨,聂天戈掉进了温柔乡里,也大有乐不思蜀之势。 聂天戈虽然有伤在身,手上却颇不老实。欧玉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里经得起聂天戈一双魔手的挑逗。每一次,欧玉仙都被聂天戈给弄得娇喘吁吁,欲仙欲死,冷汗淋漓。 不过,欧玉仙始终保持一丝清灵,不让聂天戈遇过女人的最后一道屏障。 这也让聂天戈有一丝遗憾,看来自己的童子生涯还要继续下去。 可好戏不长,聂天戈和欧玉仙的订婚喜宴不得不推迟,因为这个时候,张作霖大帅突然下令:东北军一律整军备战,不得怠慢! 聂天戈知道好戏就要登场了,第二次直奉战争很快就要爆发! 尽管聂天戈对内战非常不感冒,可自己的保安团身为东北军成员,想要置身于事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直奉战争的两个主战场:一为直隶,一为奉天。聂天戈的保安团身处奉天境内,首当其冲! 依依惜别梨花带泪的欧玉仙,聂天戈回到了保安团,开始积极备战。 也不知吴道士使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他招来了三千士兵,而这中间,还有好几百是老兵痞,参加过第一次直奉战争。 保安团的一个新修的营房里,一个老兵痞正在给一批新兵蛋子上课。 “我告诉你们啊,上了战场。”老兵痞口水横飞,“短兵相接:第一个冲向敌军的人是死士!第二个冲上去的人是烈士!第三个冲上去的人是壮士!死士,烈士和壮士统称为炮灰!” “要想活得长久一些,就别去当炮灰,悠着点……”老兵痞摇头晃脑地,说得很是起劲。 “团长。”门口的一个新兵蛋子突然一个立正,大声喊道。 “小萝卜头,你就吓唬老子吧。”老兵痞笑骂了一声,“团长大人这个时候正在奉天城内搂着漂亮女人睡觉呢。” 可周围的新兵们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哼一声。 老兵痞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转头一看,可不是团长聂天戈是谁? “团长好!”老兵痞打了冷战,一激灵,马上站了起来,一个立正,敬了个军礼。 “你叫什么名字?”聂天戈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声。 “马长贵。”老兵痞应了一声,很是老实地回答,额头上冒冷汗了。 “马长贵!”聂天戈大声喊道。 “有!”马长贵知道事情不好了,可也只好大声回答。 “立正,向右转。”聂天戈冷声道,“目标:操场。十圈。跑完再来见我。” 马长贵苦着脸跑出去了,新兵蛋子们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眼巴巴地看着。 事实上,马长贵的这翻言论倒也挺对聂天戈的胃口,内战打多了,打的又没有意义,谁愿意去冲锋陷阵,把自己的性命往前丢! 可聂天戈身为保安团团长,马长贵这些话又是动摇军心的言语,不加处罚的话,团长的威信就没有了。 而这些兵痞,能够在激烈的内战中活下来,自然是有他们的本事!在战争中,老兵是非常珍贵的,一个老兵甚至要抵得上五个新兵蛋子。 很快,马长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立正站好。 “嗯。”聂天戈满意地点了点头,“站姿还不错,有点军人的模样。” “马长贵,你是老军人了。却在扰乱军心,我这样处罚你,你服不服?”聂天戈冷声问道。 “服。”马长贵哪里敢说不服,只好应声道。 “当了这么些年的兵,让本团座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聂天戈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马长贵,你有什么特长?” “小的就是枪法好一些。”马长贵唯唯诺诺着。 “好,那就看下你的枪法。”聂天戈笑了笑,“走,去操场。” 这么一来,跟着到操场上看热闹的大兵们三五成群,不下一千人了。 聂天戈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五个大洋,对马长贵说:“我把五个大洋一次抛往空中,你的枪能打下几个,几个大洋就归你。” “真的?”一听到有大洋赚,马长贵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 “本座难道还骗你不成?”聂天戈翻了翻白眼,“只要你有本事,要是你一枪打掉五个大洋,我给了一万个大洋!” “这个……”马长贵有些傻眼了,团座这不是说天方夜谭吗?谁有那种本事,一枪打掉五个大洋? “行了,你准备好,我要抛大洋了。”聂天戈嘿嘿一笑,把手中的大洋一个接一个往空中抛。 马长贵早就成半跪姿势准备好了,眼睛一眨不眨。 “砰!”“砰!”“砰!”“砰!”“砰!” 马长贵接连开了五枪,却是打中了三个大洋,还有两个大洋没有打下来。 “哎。”马长贵叹了一口气,就差一点点了,真可惜。就这么一点点差距,损失的可是白花花的大洋啊。 “哎。”聂天戈也叹了一口气,“这枪法不行哪,想多奖励几个大洋都没有办法。” 马长贵早就把自己打中的三个大洋揣进了口袋,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服气地说,“团座,您这大洋可比移动靶还难打啊。”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移动靶子 第三十七章 移动靶子 “难打?”聂天戈皱了皱眉头,向不远处招了招手,“九姑,你来试一试。” 九姑低着头走了过来,俏脸微红,眼神里带有一丝幽怨。 聂天戈笑嘻嘻地说:“九姑,有把握吗?” “试了才知道。”九姑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好。”聂天戈这才点了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五个大洋,“准备好了,五发全中,我送你女兵连两挺轻机枪。” “嗯。”九姑的眼神也发亮了,女兵连现在可是一架轻机枪都没有。 九姑拿枪的姿势非常美妙,俏脸望天,犹如一尊美丽的雕塑。 “砰!”“砰!”“砰!”“砰!”“砰!” 也是五枪,五枪全中,大洋发出的清脆声音,非常悦耳。 “很好,很好。”聂天戈满意地笑着,“九姑真是神枪手,巾帼不让须眉!” “团座大人,也让弟兄们见识一下您的枪法吧。”九姑却是突然发难,让聂天戈有些措手不及。 “是啊,团座大人,也让兄弟们见识一下您枪法如神吧。”马长贵也在旁边笑嘻嘻地说着,这小子少拿了两个大洋,满脸的不服气呢。 “行。”聂天戈推辞不掉,撇了撇嘴,“这大洋太大了,难度系数低。” 九姑却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五颗玻璃弹子,戏谑道:“团座,这个行不行?” “就这个吧。”聂天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这下,所有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要知道,玻璃弹子直径还不到一厘米,对精确度要求更高了,更别说,玻璃弹子还在空中不停变幻运动轨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那你准备下。”九姑存心看聂天戈的笑话了。 “你扔吧。”聂天戈却是笑了笑,没有半点紧张表情。 随着九姑秀气的小手一抛,五颗玻璃弹子飞向了空中,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焕发出五光十色的色彩,非常耀眼。 聂天戈好整以暇地从腰间掏出了两把盒子炮,左右开弓。 “砰!”“砰!”“砰!”“砰!”“砰!” 也是五枪,五颗玻璃弹子应声而脆,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周围马上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巴掌声音,在军中,强者是受人尊敬的。这些掌声,并不纯粹是因为聂天戈身为保安团的团长,而是心悦诚服,对强者的尊重。 “团座的枪法比九姑好。”九姑看了聂天戈一眼,红着脸说,心中也对这个年轻男人更加爱慕了!只是,此时的聂天戈漂浮在天上,九姑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 “****才是枪中之王。”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钻了出来,显得略微有些阴阳怪气。 聂天戈微微一愣,随即呵呵一笑:“哪位弟兄觉得盒子炮是雕虫小技,也可以上来露一手,只要他的枪法能够胜过我,他就是我们的保安团射击教练,职衔少校!” 聂天戈的眼神已经盯向了人群中的一个彪形大汉。这个男子有些扎眼,最突出的就是那一脸的硬渣胡子,衬托得整个人非常粗矿,魁梧。 “好一条大汉!”聂天戈心里也暗自赞叹了一声。 彪形大汉应声而出,丝毫也不怯场。 “团座,****才是强中之王。”大汉对这聂天戈敬了一个军礼,“在战场上,绝大部分的敌人是被火炮和****击毙的,盒子炮的威力有限,主要是因为盒子炮的有效射程不到一百米,而****就不同了。” “你能打准多远的目标?”聂天戈笑了笑,语气倒也相当随和。聂天戈现在缺乏的就是军中人才,只要这个大汉有本事,夸夸其谈也没有什么,聂天戈丝毫没有觉得这个大汉对自己有什么不尊重的地方。 “四百米的移动靶吧。”大汉很是自信地说,“愿意向团座讨教一下。” “哦。”聂天戈的眼神亮了一下,要真是那样,让这个大汉当射击教练,保安团倒是可以培养出一批狙击手。在战场上,狙击手的作用毫无疑问是无可比拟的,这一点,聂天戈相当清楚。 “好,就打四百米远的移动靶。”聂天戈眼珠子转了转,“可总该有点彩头才行。” “团座想赌什么?”大汉沉声问道,却也不怯场,让聂天戈对他更加欣赏了。 “你赢了好处自然不用说,就按我刚才所说的条件。”聂天戈笑了笑,“可你要是输了,就去炊事班帮忙一个星期吧。” “好。”大汉没有丝毫犹豫,马上答应了。 “三枪为定!”聂天戈指了指远处的移动靶,“你先来吧。” “那我就献丑了。”大汉淡然说道,人却快速往下卧倒,手中的****也迅速子弹上膛,动作非常干脆,让聂天戈眼神一亮,这个家伙动作非常混熟,看来是久经沙场! 标准的卧姿射击动作,在大汉手中一气呵成! “砰!”“砰!”“砰!” 三枪响声,远处的报靶员马上检查了成绩。 “三十环!”报靶员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是枪神了! 要知道,在军中打靶,就算是固定靶,两百米远的距离,能够每枪十环,都已经是百里挑一了! 而现在是四百米远的距离,还是移动靶! “团座请!”大汉爬了起来,躬身说到,眼神里也掠过一丝得色。 聂天戈抬了抬手,一声不响地从大汉手中接过了****,右腿往后迈了半步,左腿呈弓步,左手端住****的前半部,整个枪托稳稳地抵砸自己的肩窝处,右手手指已经搭上扳机! 这个时候,聂天戈给人一种稳如泰山的感觉。 大汉的眼神也变了! “砰!”“砰!”“砰!” 同样是三声枪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很明显,远处的三个移动靶只有其中一个动了,而另外两个却没有被击中! “十环!”远处的报靶员的声音还是那么死板。 周围一片叹息声音,特别是九姑,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九姑倒不介意聂天戈输,可输得这么难堪,那也太那个了。 “慢点。”大汉却是皱了皱眉头,看向一直呵呵笑着的团座大人,“报靶员,把靶子拿过来看看。” 报靶员飞奔而来,手中举着刚才聂天戈击中的靶子! 大汉接过靶子,仔细看了半响,才叹息了一声。 “团座,我输了!”大汉恭恭敬敬地敬了个军礼,眼神里多了一丝尊敬! 周围的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个大汉是在替团座大人遮脸? “兄弟们,团座大人三枪全部从同一个弹孔穿过。”大汉举起了移动靶,大声说道,“兄弟们仔细看看,这个弹孔比通常的弹孔要大一些,还呈现三个弧形!” “我胡铁钢服了。”大汉大声说道,“我输得服气,团座大人的枪法确实比我好。”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聂天戈这才满意地摆了摆手,“我这有投机取巧,哗众取宠之嫌疑。按照移动靶的规定,以环数定输赢,还是胡铁钢赢了。” 顿了顿,聂天戈大声说道:“下面,我宣布,胡铁钢就是我们保安团的射击教练,全权负责射击培训工作。” 士可杀不可辱,聂天戈总不能真让胡铁钢去炊事班干一个星期吧,那样对胡铁钢以后的射击培训工作开展会带来负面影响。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契机 第三十八章 契机 在操场上的露脸,让聂天戈在保安团的威信日益壮大。 三枪打中四百米开外的移动靶同一个弹孔内,聂天戈这种神乎之技也被传得纷纷扬扬! 而黑虎寨的二当家马萧风就有些不高兴了,指使着一帮手下阳奉阴违,与聂天戈这个保安团长过不去。 聂天戈也有些恼火,这个二当家很复杂,据吴道士说,二当家不但与奉天城内的杨宇霆来往密切,更怀疑大凌河边黑虎寨众弟兄的死亡与二当家马萧风脱离不了关系! 如果说马萧风与杨宇霆关系密切,图谋保安团,聂天戈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么,马萧风如果与日本人勾搭上了,聂天戈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马萧风的。 和一般的老百姓一样,聂天戈最痛恨的就是汉奸。当然,与普通老百姓不同,很多老百姓痛恨汉奸还胜过日本鬼子,聂天戈自然更痛恨日本鬼子,那是国耻,给国家和民族带来的是灾难! 聂天戈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整军计划要想顺利得到实施,就必须先立威,让马萧风的一帮心腹手下害怕自己,才不敢乱动! 当然,聂天戈也需要一个良好的契机。 保安团一共有三个营的建制。在聂天戈的坚持下,虎子理所当然的成了二营营长。一营营长则是聂天戈自己兼任,让马萧风他们无话可说。 而三营营长则是大当家的心腹人士,黑虎寨里排名第七的蓝宝和! 这个蓝宝和大有除了马萧风之外,谁的帐都不买的驾驶。而蓝宝和的三营,匪气最重,下山后,偷鸡摸狗的事情没有少干,让保安团周边的老百姓颇有怨言。 聂天戈知道,蓝宝和还是有些本事的。除了身手过硬外,蓝宝和腰间的盒子炮也能打天上的飞鸟! 聂天戈等待的契机终于出现了! 也算蓝宝和倒霉,这家伙勾搭上了一个有妇之夫,这天晚上,蓝宝和正在和这个少妇玩肉搏战的游戏的时候,少妇外出的丈夫突然返回,来了个捉奸在床。 蓝宝和恼羞成怒,凶性大发,居然把少妇的丈夫给一顿拳脚打死了! 这下,死者的家属闹腾到保安团来了,嚷嚷着要保安团团长聂天戈主持公道。 “聂团长,这事情你要是处理不公允,老朽我就是告状到奉天府张大帅那里,也不含糊。”死者的爷爷已经七十古来稀,长长的白胡子足有一尺长,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对聂天戈说。 “老人家,你放心吧。”聂天戈安慰着,“我们保安团常驻此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过,这个事情我们还要进行调查,调查过后,一定会秉公处理。” “血债血偿。”老头子的口水都快溅到聂天戈的脸上了,“杀人偿命,从古到今都是这个道理。” “老人家,家有家规,军有军法。”聂邱庭见自己儿子处理这种事情还有些适应,赶紧跑了出来,“您就先回去吧,过几天我们就将处理结果告诉您。” “几天?”老头子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也不肯走。 “三天。”聂天戈没有办法,只好说道。 “好,聂团长身为长官,一口唾沫一个钉子,老朽就信这一回。”老头子这才拱了拱手,带领着家属们离开了保安团。 而二当家马萧风的房间里,马萧风皱着眉头看向惹下大祸的蓝宝和。 “宝和,你怎么还敢回军营啊,不想活了?”马萧风低声呵斥道,“赶紧到乡下去躲几天,我没有通知你就别回来。” “风叔,我怕什么?”蓝宝和大大咧咧地说,“不就是打死一个刁民吗?以前这种事情也没有少干。”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呢。”马萧风就火了,“原来是黑虎寨,我们是土匪,大块吃肉,大块喝酒。可现在我们是保安团,属于东北军所管。军规所在,岂能儿戏。你想想,聂天戈早就把你看做眼中钉,这次会饶过你吗? “就聂天戈那两下,我还不放在眼里。”蓝宝和眼中带有杀气,“要是惹毛了老子,老子照样做了他!” “胡闹。”马萧风怒极反笑,“聂天戈是大帅义子,早不久还救了少帅张学良一命,要是聂天戈出了事情,你是插翅难飞,连整个保安团都要受到牵连。”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对不连累您。”蓝宝和只好拍着胸脯说。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马萧风叹了一口气,“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明白?只要你不在保安团,聂天戈就拿你没有办法,这里自然有我和聂家父子周旋。” 顿了顿,马萧风悠悠地说道:“聂天戈这小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总觉得这小子身上的杀气比你还重。要是没有必要,你还是别和他正面冲突的好。” “您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威风。”蓝宝和就口出狂言,“聂天戈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能有几斤几两,我心里还不清楚?” “行了,不和你啰嗦了。”马萧风急急说道,“你快离开,迟则生变。” 蓝宝和苦笑着摇了摇头,尽管认为没有必要,却还是选择了离开。 殊不知,蓝宝和想逃跑,这种可能性早就在聂天戈的预料之中。 蓝宝和才离开军营没多远,就被虎子领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给堵住了。 “七当家的,要走怎么也不和兄弟们说一声啊。”虎子戏谑道,“兄弟们好送一送您啊。” “虎子,你想干什么?”蓝宝和大怒,还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啊,连虎子这个家伙都敢来惹自己了! “奉团座手谕,在这里专门等候逃兵。”虎子一摆手,荷枪实弹的士兵们一拥而上,蓝宝和还来不及拔出手枪,就被几个黑森森的枪口对着,按倒在地,绑了个严实。 这样,蓝宝和身上有增加了一个罪名:逃兵。 放下蓝宝和杀人不论,光是逃兵这个罪名,在军队里就可以枪毙了! 而这一切,马萧风还蒙在鼓里。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枪口相对 第三十九章 枪口相对 保安团议事大厅里,灯火辉煌! 因为黑虎寨大当家聂邱庭的坚持,保安团的议事大厅基本上和原来的黑虎寨保持一致,只是座椅间缺少了那种独特的虎皮罢了。 议事的主题,自然是对三营营长蓝宝和如何处理! “天戈,据我所知,蓝宝和的事情另有隐情。”马萧风坐得很沉稳,“那少妇和蓝宝和是两厢情愿,死去的男子恼羞成怒,就拿菜刀去追砍蓝宝和。蓝宝和被逼无奈,才开枪自卫。” 马萧风一直不叫聂天戈团座,而是保持原来的称呼,在军政会议上,颇有倚老卖老的意思。 “马参谋,此言不妥。”吴道士马上接话道,“据死者家属所说,蓝宝和有强抢民女之嫌疑,而且仗势行凶。再说,死去的男子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开枪自卫的说法只怕站不住脚。” “蓝宝和那家伙一直欺男霸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九姑愤愤地说道,“这样的家伙,简直把保安团的脸都丢尽了,枪毙一百次都不过分。” “九姑怎么说话呢。”马萧风马上打断了九姑的话,“蓝宝和好歹是一营之长,还是黑虎寨出来的兄弟。” “他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要跑?”九姑俏脸一板,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蓝宝和分明是畏罪而逃。” “是啊,光是按照军规,对逃兵就要处以枪毙的惩罚。”吴道士也顺势帮腔道。 “这可能另有隐情吧。”马萧风只好支吾着说。 “好了。”聂天戈一直稳坐钓鱼台,这才发话,“大家都别吵了,我们把蓝宝和叫过来问一问,不就事情清楚了?”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蓝宝和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到哪里去叫他? “天戈,依我看,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地方政府去处理。”马萧风冷声说道,“事情发生在地方上,又不是在我们军营里,我们何必自找麻烦?” “马参谋。”聂天戈就有些不满意了,“既然事情牵涉到我们保安团现役军人,还是个中级军官,这事情我就必须管,而且还要管好,不让周围的老百姓说我们保安团的闲话。” “那就算我没说吧。”马萧风的脸色有些难看,鼻子里面哼出一声。 “来人,给我把三营营长蓝宝和带上来!”聂天戈不急不慢地说道,却让马萧风心头一惊! 很快,蓝宝和就被五花大绑地推了上来,还满脸不服气地挣扎着。 “虎子,给蓝宝和松绑。”聂天哥沉声说道,“在还没有宣判之前,蓝宝和只是杀人嫌疑犯。”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聂天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站在蓝宝和身后的虎子有些迟疑,被聂天戈给瞪了一眼,这才老实把蓝宝和身上的绳子用****割断。 不过,虎子的手却马上伸向了腰间的盒子炮,以备不测! “蓝宝和,你也是个营长。”聂天戈看了蓝宝和一眼,“痛快一些,把事情的经过《》出来吧。” “说就说,不就是杀了个刁民吗?以前又不是没有杀过?”蓝宝和牛气冲天,“谁让他坏了老子的好事。” “好,既然蓝宝和已经招供。”聂天戈笑了笑,“带人证和物证。” 物证自然是从死者身上取出来的子弹,而人证,则是一个丰腴的少妇,有些妖娆。 “你有何话要说?”聂天戈的眼光看向了少妇,“尽管大胆说来,有本团座替你做主,不要害怕。” 此时的聂天戈俨然是个审判案件的法官了,依法办事。 少妇看了看蓝宝和,又看了看满堂的军人,还有一些荷枪实弹的士兵在旁边虎视眈眈,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长官,您可要替民女做主啊。”少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手指着蓝宝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是让人为之动情,“就是这个流氓,他半夜钻到我房里,想要强奸民女。我家男人赶了过来,他居然对着我家男人就是几枪。可怜我家那口子,死的凄惨啊。” “你……”蓝宝和被气得不行,这个女人在床上风骚的不行,还一个劲让自己再猛烈一些,可就是这个曾经在自己婉转迎合的女人,现在居然一点都不念旧情,完全是血口喷人。 “蓝宝和,这个女人说的是不是事实?”聂天戈好整以暇地问道,一点都不着急。 “就算是吧。”蓝宝和嘀咕了一声。 “那好,人证物证俱在,当事人蓝宝和又供认不讳。”聂天戈猛地一拍桌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蓝宝和又违反军规,成为一个可耻的逃兵。这样的人不枪毙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震我保安团军威!” “慢着。”马萧风急急忙忙站了起来,“蓝宝和是气糊涂了,才说出糊涂话。另外,蓝宝和离开军营,也和我打过招呼,不算是逃兵。” “马参谋,你是团长?”聂天戈笑嘻嘻地问了一句。 马萧风愣了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营长离开军营,和你打招呼作数吗?”聂天戈冷笑了一声,“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团长放在眼里。” “你……”马萧风也是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被气得不行了。 “来人,给我把杀人犯兼逃兵蓝宝和给拉出去枪毙了!”聂天戈却不管这些,在桌子上面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怒吼了一声。 “是。”虎子一摆手,几个大兵马上拿枪逼住了蓝宝和。 “小兔崽子,你敢?”马萧风急了,把腰间的盒子炮拿了出来,吼道,“我看谁敢动蓝宝和?” 马萧风这么一动,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拔出了手枪,士兵们则拉动着****的枪栓,一片响动声音。 只不过,大厅里分明是分两批人,对峙着,枪口怒向! “马萧风,你骂谁呢?”聂天戈咽了咽口水,阴森森地问道,此时的聂天戈,已经是杀气毕露。 “我……”马萧风的语气略微有所缓和,“我骂这几个不开眼的士兵,居然敢真的要枪毙蓝宝和营长。团座,您就放过蓝宝和这一次吧。” 聂天戈心里一乐,这老家伙还知道在这里不是谁的对手,服软呢。不过,蓝宝和是必须枪毙,这没有价钱可谈。否则的话,光是现场闹出的风波,自己以后在保安团就威信扫地! 正文 第四十章 生死决斗 第四十章 生死决斗 议事大厅里剑拔弩张,气氛非常紧张。 “马参谋,军法不同儿戏。”聂天戈沉声说道,“不是我无情,而是军法无情。” “团座,您就饶过蓝宝和这次吧。”马萧风的嘴唇已经有些发抖,“这小子是我带大的,青铜斧子哪。” “风叔,您别和天戈这小子废话。才当了几天团长,就翻脸不认人了,比翻书还快呢。”蓝宝和挣扎着,几个大兵都按不住他,“姓聂的,你不是功夫很厉害吗?有种你就和我刀下见真章,只要你能打过我,我死而无憾!” 聂天戈的脸色就不好看了,阴沉得都快要拧出水来。 “如你所愿!”聂天戈的话一字一句从嘴里冒出,阴森得可怕,“要是你赢了我,这个团长我让贤,新上任的团长如何处置你,我都不管不问。” “你说话算数!”蓝宝和本来以为死定了,只是这样窝囊地死去,有些不甘心罢了。现在,从聂天戈的嘴里,蓝宝和又看到了一线生机,自然是要用话把聂天戈套实。 毕竟,谁想死呢?好死不如赖活着,这道理谁都明白! “马参谋,你看呢?”聂天戈却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马萧风脸色阴沉不定,沉吟了半响,才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生死有命。”马萧风颤声说道,“蓝宝和能死在团长手中,也算死得不冤枉!” 马萧风嘴上这么说着,对蓝宝和的身手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却是故意示敌以弱。 要知道,蓝宝和的身手,相对虎子来说,还要厉害不少。因此,虎子才会那么紧张。 在整个黑虎寨,蓝宝和的身手,至少可以排在前三位,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只是,身手再快,也快不过子弹,蓝宝和也算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现在,聂天戈不识时务,逞个人英雄主义,倒是很中马萧风心意。 马萧风心里很清楚,今日这个场面,聂天戈是下定决心要制蓝宝和于死地了。而在保安团,自己的势力还不足以和聂天戈抗衡,救不了蓝宝和,还有可能把自己都搭进去。 殊不知,聂天戈对自己的身手更加自信。要是换做几个月前,因为这具身体本身缺乏足够的锻炼,聂天戈还没有多大的把握。时至今日,聂天戈可是自信满满,就算是三个蓝宝和一起上,聂天戈都不会怯场。 当然,紧张的不只是聂天戈和蓝宝和,还有很多人。 比如:九姑,聂邱庭夫妇,吴道士,虎子等等…… 比武在操场上进行,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们。 “团座,刀枪无眼,要是蓝宝和不小心伤了您……”在比武之前,马萧风突然冒出来一句。 “既然如此,就签生死状吧。”聂天戈早就知道这个老狐狸会来这么一手,淡淡地说道。 很快,生死状就签好了。 比武开始。 蓝宝和的武器是一把跟随他多年的大刀,这把刀已经舔过不少人的鲜血了! 聂天戈则很随意地从一个士兵手中取过****,****上膛,把子弹都退了出来! 事实上,大刀对上****,基本上都是防守反击的招数。这是因为大刀必须有一个抡起的空间,才能发挥大刀的砍的作用。而****基本上不需要什么加速度,就可以直接给敌人造成致命的贯通伤! 聂天戈并没有贸然出手,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蓝宝和。 蓝宝和站立的姿势不丁不八,手中的大刀自然下垂,而且是刀口向着蓝宝和自己的身体。 “看来蓝宝和对如何用大刀破刺刀,还有一些心得!”聂天戈暗自猜想。 聂天戈对西北军的刀法有所研究,因为一部《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电视剧的缘故。而西北军的刀法就是脱胎于军阀混战时期的李景林部,独成一家,专门破日式白刃战拼刺术! 西北军具体的刀法其实只有一招,出刀的时候刀身下垂刀口朝自己,一刀撩起来,刀背磕开对方武器,因为和劈砍是一个动作,对方来不及回防就中招了。 日本人害怕大刀队,倒并不是一般的宣传,而是确有其事! 可惜,我聂天戈的****拼刺技术可比日本鬼子要高明多了,你蓝宝和只怕要失算了。 聂天戈冷冷一笑,显得有些诡秘。 “啊……”聂天戈大吼一声,就对着蓝宝和高速冲上,那阵势,让所有人都有种感觉,这分明是千军万马在要对阵时的景象。 “杀……”蓝宝和的气势被聂天戈暂时压住了,不甘示弱,也是大吼一声,脚下用力,冲了上来。 可就是这么一瞬间,聂天戈的身体突然顿住了! 这种由极动到极静的变化,让所有人都不适应,等着大眼睛看着…… 高速向前的身体突然刹车,这换做一般人来说,根本就做不到。可聂天戈做到了,而且是往前刺出的****也跟着快速收回腰间。 就是因为这么个瞬息变化,蓝宝和往上撩的刀撩空了! “坏了!”蓝宝和心里头冒出了最后一个念头,可已经手势不及,大刀还是顺势对准聂天戈的脖子上砍了下来。 所有人都为这惊心动魄的一站捏了一把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 蓝宝和觉得心口处一凉,知道那是****钻进体内的感觉,非常怪怪的感觉! 聂天戈缩回的****闪电般地往前刺出,直透蓝宝和的身躯! 而聂天戈的脑袋,就在毫厘之间的差距,大刀从他猛地一偏的发际掠过,聂天戈甚至感觉到了刀锋刮得半边脸生疼! 仅仅只是一招,不到一分钟时间,随着聂天戈手中****的抽出,蓝宝和魁梧的身躯砰然倒下,鲜血从他的身躯下汩汩流出…… “啊……”马萧风大叫了一声,身子一软,就昏迷过去了! 聂天戈漠然转身,没有再看蓝宝和的尸体一眼。 “可惜了一条汉子,要是能死在抗日战场上多好!”聂天戈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结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传闻黑虎寨身手最好的蓝宝和居然在团长聂天戈手下没有接下一招,而且,总共时间不到一分钟,就倒在聂天戈的****下!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大场面 第四十一章 大场面 马萧风的手下手忙脚乱地把他给抬走了,有些慌乱。 虎子一挥手,几个士兵上前准备把蓝宝和的尸体抬走。 “对蓝宝和执行枪决,示众!”聂天戈却凝声道。 “这个……”虎子有些迟疑,人都死了,再作践人家的尸体,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再说,蓝宝和再有千般不是,也是黑虎寨的七当家啊。 “比武归比武,签了生死状,各凭天命!”聂天戈只好解释了一句,拿虎子这榆木疙瘩还真没有办法,“军规是军规,不能混为一谈!” “哦。”虎子这才明白过来,应了一声,让人把蓝宝和的尸体扶了起来,然后抽出手枪,对准尸体的脑袋就是一枪。 “啪”地一声,尸体的脑袋犹如西瓜破了,红的白的一股脑流了出来,溅了虎子满头满脸,连不远处的聂天戈都有所波及。 “蠢货!”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拿这个不开窍的家伙还真没有办法。 “场面太血腥了!”聂天戈的叹息声犹如一个牧师在做祷告,浑然忘记了是自己亲手把****捅进了蓝宝和的身躯! 吴道士看向聂天戈的眼神,多了一丝敬畏! 马萧风的房间里。马萧风已经醒了过来,有些疲倦,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几岁。 “聂天戈,你断我手足,老子与你没完!”好半天,马萧风才恶狠狠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二当家,我们还是离开保安团吧。”一个心腹怯生生地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以前在黑虎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何等逍遥快活,没必要在这里受这窝囊之气。” “让我再想想!”马萧风晃了晃脑袋,觉得头疼得厉害! 聂天戈那由动而静的身躯,****刺入蓝宝和身躯时眼神里的漠然,在议事大厅里聂天戈的雷霆大怒,都一一在马萧风脑海里闪过。 马萧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瞬间有了个直觉:要是自己在保安团继续呆下去的话,迟早要死在聂天戈这小子手中! “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马萧风摇头叹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二天,马萧风就递交了辞职报告。马萧风可不敢让聂天戈抓住把柄,治个逃兵之罪! 聂天戈倒是假意挽留了一翻,才“依依不舍”地在马萧风的辞职报告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随着马萧风的离去,保安团的军政大权彻底抓在聂天戈手中了。可马萧风的离开,也给聂天戈造成了很多的麻烦,这是后话! 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东北军装士兵,足足有三千多人。 人虽然多,聂天戈却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也是聂天戈第一次召集全团官兵开大会,略显庄重。可这种庄重中有太多的不协调,让聂天戈非常不满意。 经过郭松龄派来的教官的调教,保安团也算是编练完成的新军了! 可在聂天戈眼中,保安团现在还只能算是乌合之众,没有啥战斗力可言! 队列虽然整齐,横的横,竖的竖,倒也有模有样!可部队讲究精气神,而台下的这支队伍却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当然,聂天戈想要看到的军人的杀气,那是根本见不到的! “团座,保安团列队完毕,请团座训话。”郭松龄派来的教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叫丁昌平,长得满脸刚毅,一个标准的立正报告姿势。 聂天戈还了个军礼,面色非常严峻。 “保安团能够有今日这个军容,还要感谢丁昌平教官这段时间对大家的训练。”聂天戈大声说道,“弟兄们,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来向丁昌平教官致以敬意,表示感谢!” 台下的掌声比较热烈,让丁昌平很是满意。 为了这帮新兵蛋子,丁昌平这段时间可没少费工夫。时至今日,总算有了些成绩,也可以回去交差了。 要知道,保安团的团长聂天戈是张作霖大帅的义子,要是对自己不满意,在大帅面前说自己几句坏话,自己以后的前途堪忧哪! 更别说,聂天戈以****对大刀,一招让三营营长蓝宝和毙命,当时,丁昌平是亲眼在场,冷汗淋漓!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当中,丁昌平的教练队伍乘坐吉普车离开了草场! “聂团长还是很尊重和支持我们教练组的,不像一些家伙,外行指挥内行,瞎指挥。”丁昌平上了吉普车,还对聂天戈这个保安团团长念念不忘。 殊不知,要是聂天戈不是前段时间太忙,再加上要给郭松龄点面子,早就把教练组给踢开了。当然,教练组对保安团进行了基本训练,也算是功不可没。 而对帮助过自己的人,聂天戈从来不小气。 因此,教练组成员离开保安团的时候,都是收获颇为丰厚。丁昌平的口袋里更是有了两条小黄鱼,沉甸甸的! 而丁昌平的教练组一离开,保安团的官兵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这让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 “你看看你们,耷拉着脑袋,都没吃饭啊?”聂天戈的脸如同六月的天,媳妇的脸,说变就变,“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吧,我给你们松松筋骨。” “全体都有!”聂天戈怒吼了一声,“都跟着我围绕这个军营跑三圈,以连为单位,有一个人没有跑完全程,全连中饭没饭吃。有两个连没有完成任务,该营没有饭吃。” “出发!”聂天戈什么也不管,从高台上一跃而下,一马当先,就开始围绕着军营奔跑。 全团官兵都傻眼了,可团座大人都在跑,谁还敢不跟上? “这个兔崽子,害的老子都要跟着跑。”聂邱庭笑骂着,“可怜我这身老骨头啊。” “干爹,天戈这是在树立军威呢。”九姑的女兵连陪着老爷子,笑着说,“我看这些人就是缺乏锻炼,没有军人的摸样。” “这种大场面,可是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聂邱庭的身体还算健壮,毕竟是习武之人,和一帮年轻人一起跑,倒也跟得上,不至于落伍,“还是在大清朝的时候,见过这种场面呢。” “可惜啊,咱们千千万万的人马,一碰到红毛子,就溃不成军,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聂邱庭很是感慨,提起了往事。 “干爹,我看天戈憋足了劲,是要和日本人干。”九姑边跑边说,“听军营里有人说,天戈把日本王室的一个人给杀了,日本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谁传出的消息!”聂邱庭大吃一惊,“日本人可够阴险,就怕他们对天戈下暗手!” “还不是马萧风那个老家伙放出的风声。”九姑恨恨地说,“到临走还要害天戈一下!”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激将士气 第四十二章 激将士气 保安团的这些官兵们分为三大派。一派是黑虎寨过来的弟兄;一派是吴道士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收拢的一批残兵败将,可就算是残兵败将,毕竟是老兵,打过仗,流过血,比新兵蛋子管用;另一派自然是保安团招兵处通过正常的招兵途径招来的新兵蛋子了,这些新兵蛋子都是来自偏远山区,平时只和锄头耙头打交道。 保安团的军官都是教练丁昌平向聂天戈建议推荐的,自然还不能作数。 当兵都是为了升官发财,这些新上任的军官自然一个个很是紧张,生怕自己的部属跑到最后面,在团座面前丢脸,留下坏印象。 于是,一些跑得慢的士兵,轻则挨骂,重则挨上拳打脚踢。 射击教练胡铁钢魁梧的身躯一直跟在聂天戈身后,没有落后半步! 不过,刚开始胡铁钢还觉得不太吃力,跟着跟着就脚步有些乱了,呼吸也略显急促。 “调整好呼吸,注意节奏!”聂天戈头也不回,提醒了一下。 胡铁钢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特别注意了一下团座大人的步伐节奏,慢慢地跟上了节拍。这下,胡铁钢果然觉得要轻松不少。 “这个团座大人人年轻,身手不凡,还真给人许多惊喜啊。”胡铁钢默默念道,“希望自己这次跟对了人。” 听着身后的喝骂与惨叫,聂天戈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军官们在殴打下属! 缺少基层军官,也成了聂天戈的一大心病,可短时间内聂天戈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来解决。 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跑。 先前,保安团的军官们还是因为聂天戈是上司,不敢超越聂天戈。可后来这些人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就是跟不上团座了! 那些老兵痞们更是汗颜,自己混迹军队里若干年,居然还跑不过年纪轻轻的团座大人,这些年还真是白混了。 最后,三圈跑完,能够跟在聂天戈身后不落伍的也就只有胡铁钢一人。 “团座,看来今天中饭是有不少人吃不上了。”胡铁钢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叹息着。 “别坐,走动走动。”聂天戈撇了撇嘴,“这样对身体不好,剧烈运动过后不能马上坐和躺着。” “嗯。”胡铁钢应了一声,真不知道年轻的团座大人脑子还装着些什么东西。 “我看,是所有人都没饭吃。”聂天戈这才戏谑道。 “啊。”胡铁钢大吃一惊,迷惑不解。 “我不是早就说过吗?”聂天戈笑了笑,“一个连队掉一人,整个连队没饭吃。一个营如果有两个连没完成任务,整个营都没有饭吃。” 胡铁钢这才明白过来,看了看细细松松的队伍,还是那么慌乱,别说一个连队掉一人,只怕每个连队有三分之一的人完不成任务。 “团座,您的这个要求也太难了点。”胡铁钢禁不住说道。 “难?”聂天戈不以为然,“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说难?” 见胡铁钢疑惑不解,聂天戈笑着说,“你想想看,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到了战场上就是生死与共,患难之交了。可你看看他们,各跑各的,自然完不成任务。” “我明白了。”胡铁钢恍然大悟,“只要弟兄们相互帮衬,而不是自顾自地跑,一切还真有可能。” “这就对了。”聂天戈正色说道,“军队是一个整体,不是靠个人英雄主义能够达成作战目标的。因此,团队作战,才是部队的核心力所在。” 这话说起来简单,听在胡铁钢耳朵里,却有如雷贯耳之感觉。 “谢团座指教!”胡铁钢很是恭敬地向聂天戈敬了一个军礼,自此,胡铁钢对聂天戈是心悦诚服! “老胡啊,你参加过前年张大帅对吴佩孚的讨伐战斗吧。”聂天戈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却让胡铁钢有在这个年轻的团座面前如同玻璃球般透明的感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啊,吴佩孚出奇兵绕道攻击我军背后,使我军腹背受敌。”胡铁钢愤愤地说,“再加上第十六师临阵倒戈,我军是全线溃退,溃不成军,真是窝囊。” “这种内战不打也罢。”聂天戈盯着胡铁钢的眼神,“老胡,你给我留着点劲,以后可劲打日本鬼子,把日本鬼子彻底赶出东北去,那才是我辈军人该做的事情!” 胡铁钢被聂天戈盯得有些发毛,知道聂天戈对自己这是说肺腑之言,掏心的话了! “团座,今后但有所驱,我胡铁钢死都不眨一下眼睛!”胡铁钢终于表态了。 “好,今后我们共同打天下!”聂天戈豪气冲天。 天下,这个名词对于胡铁钢来说充满热血与激情,胡铁钢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燃烧起来,沸腾不已。 胡铁钢心里有了疑惑,团座大人志在天下,那么张作霖大帅放到哪里去? 可这句话,胡铁钢打死也不敢问,只能憋在心里! 不过,在这个世界里,有枪就有一切。大帅张作霖不也同样是出身土匪,成了如今的东北王吗? 既然张作霖能做到的事情,胡铁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团座也有这种能力,只是看运气如何了。无论如何,胡铁钢是愿意赌上这一把的,哪怕赔上身家性命! 结果丝毫不令人意外,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官兵没有能够跑完全程,没有任何一个连队达到可以吃午餐的标准。 有些人甚至干脆赖在草地上,不起来了,反正今天的午餐没指望,跑也是白跑! “你们还有点军人的摸样吗?”聂天戈走了过去,对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士兵就是一腿,“军人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你们就是爬也要给我爬完这三圈。” “我告诉你们,我们保安队不需要孬种!”聂天戈吼叫着,“我告诉你们,以后的训练比今天还要累十倍,做不到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我聂天戈打发遣送费!” 保安团的伙食相当好,而且军饷也是别的军队将近一倍,要是真的离开,很多人还是舍不得!再说,男人怎么能够这么窝囊地离开,谁心里都不服气。 被聂天戈这么一激将,掉队的士兵们有开始坚持着往前跑。 “你们也别在旁边看热闹!”聂天戈又冲着已经跑完的看热闹的官兵们怒吼,“他们是你们的兄弟,是在战场上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难道在战场上,你们也是这样抛弃自己的战友吗?” 看热闹的官兵们都惭愧地低下了头。虎子更是嗷嗷叫着冲上前,架起一个掉队士兵的胳膊就往前跑! 所有的人都被感染了,掉队的士兵实在站不起来了,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兵给架着往前走,能够走的都在坚持着,旁边有不少人在鼓掌加油! 聂天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而聂天戈身边的胡铁钢若有所思,又有了一丝明悟!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魔鬼训练 第四十三章 魔鬼训练 聂天戈好像发了疯,和保安团的官兵们耗上了,每天想法设法地折磨着这帮大兵们! 两个五公里负重越野,那是每天的基本项目。 聂天戈的训练手段是多种多样的,让人眼花缭乱。 光是体能训练,聂天戈就弄出了四百米障碍,一百米冲刺,蛙跳,俯卧撑,组合体能练习等等花样! 士兵们的体力每天都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只盼着能够早点上床睡觉! 而聂天戈有一天突发神经,居然把一帮旱鸭子给赶进了大凌河,要求每个人无论想出什么办法,都要游过宽度接近一千米的大凌河! 这让旱鸭子们吃尽了苦头,没少喝大凌河里的河水! 而半夜三更,大兵们从美梦里被尖锐的口哨声音惊醒,那更是家常便饭。按照聂天戈的话说,军人嘛,是没有踏实睡觉的权力的! 而最让士兵们头痛的却是单兵战术训练! 持枪卧倒,端枪卧倒,低姿匍匐,高姿匍匐,侧身匍匐,高姿侧身匍匐,停止间滚进,行进间滚进等等单兵战术训练项目,聂天戈制定的考核标准非常苛刻! 而每个官兵,还要训练擒敌战术:姿势与步伐,拳法,腿法,防击打训练,擒敌拳等等。 而射击训练,聂天戈则全部交给了胡铁钢负责,自己只制定考核标准:卧姿一百米精准射击,五发子弹四十四环为合格! 这个考核标准,可比后世里的解放军的四十环为合格还要严格多了。不要小看这四环,那对很多人来说简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可所有的训练项目,团长聂天戈都亲自参与。一句话,聂天戈自己做不到的,就不要求士兵们做到。 而保安团的军官们,更是每天提心吊胆,因为聂天戈出示公告:凡事战术考核不合格的军官,一律降级使用。连续两次不合格,则直接降为普通士兵! 当兵都是为了升官发财,谁不愿意当军官,去当普通士兵? 而聂天戈更为苛刻的告示相继出台。 营连排班各个级别的军官,在军事大比武中,名列末席者降级使用,连续两次末席,则对不起,直接降为普通士兵。 有罚自然也有奖励! 单兵战术名列全团前十名的,一律享受连长级别津贴!而第一名者,更是享受营级待遇!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兵们憋足了劲,就是想在大比武中一举夺魁! 而在保安团,每个月都有军事大比武,大兵们根本不用担心没有表现的机会! 聂天戈心里很清楚,战争很快来临。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保安团的单兵素质虽然有了很大的起色,但聂天戈还是很担心。毕竟,太多的新兵蛋子连战场都没上过,更别说杀敌了。 一旦到了战场上,炮火一响,只怕很多新兵蛋子就头也不敢抬,成了被虐杀的对象。更为甚者,战场上可能出现大量的逃兵! 该让这些士兵见见血了!聂天戈琢磨着,怎么样让这些士兵能够成为真正的军人! 因为保安团的训练量太大,因此,聂天戈吩咐厨房把伙食弄得很丰盛。每天,官兵们吃的不是肉就是鱼,说是大鱼大肉,也一点都不过分。 于是,聂天戈就打上了那些待宰割的猪和牛的主意。 每天,都让厨房把几头猪和牛拉到操场上,让士兵们联系****拼刺技术。 这下,操场上热闹了,沸腾起来! 于是,操场上,官兵们对着猪牛咬牙切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猪牛这些畜生,被刺得哇哇大叫。整个操场上,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形成汩汩血流。 而这样的场地,被聂天戈看做是宝贝,加以利用。对于被训练的官兵们来说,却是个人间地狱! 因为这些猪牛的内脏,带着鲜血的烂肉,都被放进了官兵们需要爬过的壕沟里! 壕沟的上面,布满了带着刺钩的铁丝网。人在下面爬,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铁刺给活生生带去一大片肉! 而壕沟里面,动物内脏和烂肉早已经充满了壕沟,官兵们的身躯只能从上面爬过去,阵阵的血腥味让许多人都忍不住呕吐出来! “太残忍了!”坚毅如胡铁钢也禁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也被聂天戈给拉下了壕沟,一起在里面滚爬! 几天过后,官兵们好不容易适应了壕沟里的血腥,却迎来了更为悲惨的命运! 聂天戈居然让人在壕沟旁边架起了两挺机关枪,对着壕沟上层进行扫射! 负责机关枪的士兵略微有些迟疑,就被聂天戈一脚给踹倒了!紧接着,聂天戈亲自操起了机关枪,进行扫射。 当然,聂天戈的枪法很准,不会轻易打到在壕沟里爬行的官兵们身上。可子弹不长眼睛,谁敢下赌注啊! 于是,在机关枪的如雨弹林下,官兵们都如同尾巴被点燃了,往前爬的速度呈几何倍数增长! “模仿出来的战场毕竟与真实战场有差距啊。”聂天戈居然在摇头叹息,让跟在身边的胡铁钢和虎子被雷得满头大汗! 聂天戈却还是不满意,通过大哥张学良的帮忙,从奉天城里拉来了几十名死囚,让官兵们进行实弹联系! 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地端起****,瞄准一个死囚的脑袋,就是不敢开枪。 “这样,瞄准,然后扣动扳机!”聂天戈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把手搭在这个士兵扣动扳机的手指头上,并且把****直接移到死囚的脑袋上,死死抵住。 聂天戈手指头微微一用力,枪声就响了! “啪!” 死囚的脑袋如同西瓜般破开,红的血液白的脑浆四处飞溅,足足冲起有两尺多高! 而这些脑浆也溅得近处的聂天戈和士兵满头满脸,士兵有些傻了,任凭脑浆涂满脸颊,也不去抹掉! “就这么简单!”聂天戈用手抹掉自己脸上一块带有脑浆的肉,笑嘻嘻地说道。 随即,聂天戈发现这个士兵已经傻了,略微愣了一愣。 “啪!”聂天戈一甩手就给了这个士兵一个巴掌,恶狠狠地骂道,“到了战场了,你不杀人,人就杀你,如同宰割一头猪羊!” 一个巴掌把这个士兵彻底打醒了,却是捏住了自己的喉咙,死命地干呕!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对抗战 第四十四章 对抗战 士兵的单兵素质提上来了,聂天戈又琢磨着怎么样开展团队作战。 为此,聂天戈让三个营搞对抗演戏! 胡铁钢的射击培训任务已经基本完成,被任命为三营营长。这样,一营营长是团长聂天戈兼任,二营营长是虎子,三营营长胡铁钢,三个营长各自带领自己的队伍准备拼杀! 输了的一方,要帮赢的一方洗一个星期的衣服,这可是件苦差事。因此,谁都不想输,一个个磨刀擦掌着! “团座,这次我可不会因为你是团座,就相让啊。”虎子嘿嘿一笑,“我可不是娘们,最讨厌洗衣服了。” “少说废话,就你小子话多。”聂天戈瞪了虎子一眼,“二营擅长什么,挑你们擅长的来!” “肉搏战!”虎子想都没想,马上说道,“我们二营个个身体强壮,有优势!” “行!”聂天戈淡淡地说,“就比拼刺技术!” 虎子的身手不错,身为二营营长,平常对二营没有少开展拼刺训练。因此,虎子才这么有信心! “比就比,谁怕谁呢!”胡铁钢尽管心里没底,却也不想灭了自己三营的威风。 要论枪法,胡铁钢这个射击教练自然对三营多有关照,平常实弹训练也比一营和二营多。可要是比拼刺,胡铁钢心里还真是没底。 “行,先收拾了三营,然后再收拾团座的一营!”虎子嘿嘿笑着。 “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胡铁钢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别都光说不念,尽动嘴皮子。”聂天戈沉声说道,“各自回自己的军营,布置战略战术!” “操场上见!”虎子大大咧咧地说,“这有啥战略战术可布置的,就是一路杀过去!” 来到一营,聂天戈让警卫员把班长以上的军官都叫了过来,召开军事会议。 “明天,我们就要开始军事对抗演戏了。”聂天戈看了看一营的这些军事骨干分子,笑着说,“战前,我们召开一个诸葛亮会议,大家都献计献策,群策群力,争取打一个漂亮仗!” “团座,啥叫诸葛亮会议?”一个排长摸了摸脑袋,闷声说道。 “笨啊你!”另一个平时关系比较的排长马上戏谑道,“就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赛过诸葛亮嘛。” “对。”聂天戈笑了笑,“今天,我们大家都是诸葛亮!” “团座。”一连的连长姓高,个子也长得挺高的,“三营倒没有什么,可二营的士兵当初都是经过他们连长虎子精挑细选的,一个个身材高大,我们的弟兄快头上不如人,只怕要吃亏啊。” “嗯,所以我们要讲究战略战术,不能硬拼!”聂天戈点了点头,“块头大并不一定就能打胜仗,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可这些骨干们讨论来,讨论区,就是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我说说我的想法吧。”聂天戈心里叹息了一声,还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哪。现在,要寻找懂战略战术的基层军官,是在是太难了。见大家都想不出好办法来,聂天戈只能亲自出马了。 “请团座训示!”一干骨干分子马上眼神亮了,在部队里,就是要有核心,有主心骨,否则的话,这支部队就像没有妈妈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办法很简单。”聂天戈非常自信地说,“在短兵相接的时候,狭路相逢勇者胜!未战先怯,必败无疑。”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当然,我们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所以,我们还必须要有能够战胜敌人的法宝!” “什么法宝?”高连长知道团座是要说到点子上了,眼神一亮! “以班为单位,进行专项训练。”聂天戈正色说道,“每个班分为两组,每组的士兵们背靠背,既能相互进行保护,又能主动攻击敌人。另外,班组之间,各排之间,各连之间也要相互呼应。我则带领一直应急队伍,哪里吃紧,就攻往哪里。一句话,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将敌人各个击破!” “团座高见!”高连长先是逢迎了聂天戈一句,随后有些担心地说,“明天就要进行对抗演戏了,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放心吧,明天是二营和三营对抗,我们一营只看热闹。”聂天戈嘿嘿一笑,“当然,也要学习他们的优点,避免自己以后犯和他们一样的错误。” 顿了顿,聂天戈笑了笑:“二营在我眼里,只是一批乌合之众,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再说,配合训练重在默契,只要稍微一训练,就马上能够显示出成果来。” 一营的骨干们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自然是将信将疑。不过,既然是团座大人吩咐,各自照办就是了。在军队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毫无疑问的! 更别说,这个年轻的团座很多时候弄出来的鬼点在,事后证明还真是高明! 聂邱庭对这种对抗演戏是最感兴趣的,早早地就爬到了草场旁边的小土堆上面。 “嗯,这个位置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聂邱庭很是期待地说,“要是我再年轻十岁,也要下去和这些小伙子们比划比划!” “义父,我想参加,天戈硬是不让我们女兵连参加,真是气人。”陪在旁边的九姑却撅起了嘴巴,很不满意。 “姑娘家的哪能和大老粗们一样,赤膊上阵呢。”聂邱庭哈哈大笑,“天戈这是在为你好,心疼你这个姐姐呢。” “他哪里心疼过人家啊。”九姑脸色一红,“当了团长,都不理会我这个姐姐了。” 九姑是嘴硬心软,聂天戈每天换洗的衣服都让九姑给拿了去,还不让女兵连的其他人洗,要自己亲自洗。 可聂天戈从来不叫九姑姐姐,只称呼九姑。这也让九姑很不满意,却也拿聂天戈没有办法。 在军中,九姑还是很有忌讳的,必须维持聂天戈这个团座的威信! “看,演戏要开始了,这可是不可多得,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啊。”聂邱庭的声音打断了九姑的发呆。 二营和三营的官兵们纷纷呐喊着,冲向了对方的阵营。吆喝声,打骂声,滚滚烟尘,还夹杂着一声声的痛呼哎哟之声,场面还真是声势浩大! 聂邱庭看的是眉飞色舞,聂天戈却是看得直皱眉头。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村妇打架! “太温柔了!”聂天戈的一声嘀咕,让身边的高连长觉得后背直冒冷汗!要知道,这是演戏,总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吧。 “高风,你在傻笑什么?”聂天戈头也不回,问了一句,让高连长觉得团座大人很有可能长了一双后眼睛! “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了吗?”聂天戈用手指指了指正在混战的官兵们,淡淡地问道。 “二营营长虎子已经深得团座真传,采用了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战术。”高风想了想,才很是谨慎地说道,“二营身手好的兄弟基本上都跟在虎子身后,从三营的中路杀进去,而且,锋芒直指三营的营长胡铁钢所在区域,有擒贼先擒王的意思。” “什么叫深得我的真传。”聂天戈翻了翻白眼,“要是打仗都像虎子这么个打法,不全军覆没就算是幸运了!” “那依团座的意思,二营会输?”高风就笑着问。 “那倒未必。”聂天戈摇了摇头,“二营的格斗技巧还是有优势,又有虎子这元猛将猛打猛冲,胜负倒是说不准。”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兵败如山倒 第四十五章 兵败如山倒 三营的营长胡铁钢此时特别郁闷,本来按照演习前的战略战术布置,针对虎子一贯逞匹夫之勇的个性,采用的是诱敌深入,然后分割包围,各个歼灭! 可胡铁钢还是低估了二营的战斗力,也高估了三营的抵抗能力! 虎子带领的两百多个身强力壮的官兵,如同一道洪流,不可阻挡!而且,虎子的目标只有一个:胡铁钢这个敌营营长。 因为是演习,都是用木棍代替****。可虎子他们使用的都是那种很粗的棍子,很少用来刺,而是用来横扫千军,还真应了“横扫千军如卷席”这句话了! 尽管是演习,虎子这种人耍起横来,可是不管不顾的。木棒挥舞之下,除了头部这样的要害部位外,其他的地方那是下死力气,遭到打击者基本上是哎哟连声,避其锋芒唯恐不及! 虎子带领一般人长驱直入,把三营视为无人之境,直把胡铁钢气得哇哇大叫! 胡铁钢本来也是个粗暴脾气,如何能够忍受住!很快,胡铁钢就带领着一帮官兵对着虎子迎了上去! 胡铁钢的射击技术很好,那是一枪一个,从不落空。可是要论到拳脚功夫,和虎子还是有一些差距! 尽管胡铁钢已经很拼命了,可无奈力量悬殊,被虎子一顿好揍,鼻青脸肿的,成了大熊猫! 随着胡铁钢的倒下,三营彻底丧失了士气,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二营很快就取得了演习的胜利。 操场上是二营的官兵们在狂呼欢庆胜利,三营的官兵们垂头丧气! “老胡,你服不服?”虎子拿眼神瞟了胡铁钢一眼,洋洋得意地说着。 “你就是一头莽牛,瞎撞瞎蒙,给你蒙上了。”胡铁钢摸了摸生疼的手腕,那里被虎子给砸了一棍子,没好气地说,“匹夫之勇罢了,要是老子有把枪在手里,你小子敢和我叫板!” “真刀真枪干,我二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虎子嘿嘿一笑,“败军之将,就别言勇了吧。” 聂天戈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团座,明天就轮到您一营了,您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别像今天一样,瘾都没有过上。”虎子冲着聂天戈的背影,居然嚷嚷了一句。 “骄兵必败!”高连长嘀咕了一句,“到了明天,好好收拾你他娘的二营。” “好好练兵,明天给虎子一个惊喜吧。”聂天戈的表情波澜不惊。 山坡上,聂邱庭看得眉飞色舞,哈哈大笑。 “真是过瘾啊。”聂邱庭的嘴巴都笑歪了,“虎子这家伙,还真是员虎将!” “明天虎子碰上天戈,只怕是要吃大苦头。”九姑却泼了瓢冷水。 “这可说不定,二营的格斗技术在全团是最好的。”聂邱庭嘿嘿一笑,“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知道胜负的!” “天戈有的办法是对付虎子这头笨牛。”九姑对聂天戈很有信心。 到了第二天,一营和二营在操场上也摆开了阵势。 “团座,一营是不是没到齐啊。”看了看一营的阵势,虎子愣了愣,“您可别让我,那多不好意思。” “哼,对付二营,有这么多人足够了。”聂天戈撇了撇嘴,“而且,我今天也在一营的最后面,应该不需要我亲自来收拾你!” “团座,输了可要洗衣服的。”虎子看起来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可那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诡异。 演习一开始,聂天戈果然在一营的最后面,到了后来居然还让警卫员给自己搬了条椅子,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喝起茶来! 虎子这回是踢到了铁板上! 虎子故技重施,带领两百多身强力壮的官兵恶狠狠对着一营的阵营扑了上去。 一营的官兵们却是发了一声呐喊,四散让了开去,让虎子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虎子觉得很是难受! “嘿嘿,一营比三营还要软蛋!”虎子哈哈大笑着,带着人往前冲,目标是一营阵营最后面的聂天戈! 虎子刚开始还凭着一股狠劲,拿着一根大木棍直往前冲。可很快,虎子就发现,自己居然再也前进不了半步,因为他已经被八个身手很不错的一营士兵给围住了! 虎子也有些奇怪,跟着自己一起冲进来可是两百多精挑细选官兵,现在居然没有一个在自己身边。 等到虎子有功夫偷偷瞧了一下周围的时候,禁不住吓了一大跳,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了。 二营的这些人格斗技术虽然好,可基本上是单兵作战。而一营的官兵们三五成群,把二营的官兵分割成了很多小块。 因为一营的人基本上是背靠背,基本上是只需要进攻,不需要防守,所以二营的官兵麻烦大了。 往往形成了一营三五个人进攻二营一个人的局面,自然是三下五去二就解决掉了,而后,这三五个人又把木棍对准了二营的下一个官兵! 况且,一营的各个班组,连排之间还互相呼应,哪里有危机,哪里就有人援助,显得非常有战斗力! 战斗呈一边倒的局面出现,很是戏剧化! 因为是演习,木棍的尖端都沾有生石灰,要害部位被刺中的官兵,就必须做死亡处理,退出演习。 二营的官兵一个个倒了下去,毫无悬念! 虎子被一营的人给缠住了,好汉难敌人多,手忙脚乱,气得哇哇大叫。 “哎!”观战的胡铁钢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让虎子这头笨牛给咬了一口!” “天戈这摆的什么阵?”聂邱庭有些纳闷,“兵书上好像都没有这个阵法,难道是传说中的四不像阵法?” “义父,我看这是打狗阵法。”身旁的九姑扑哧一笑,“虎子就是那条疯狗,吃大亏了。” 演习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虎子垂头丧气地被一营几个彪形大汉给推了过来。 “虎子,服了吗?”聂天戈哈哈大笑,“战争可不是打群架那么简单,要懂战略战术!” “服了。”虎子低着头,小声回答说。 “好好总结,输在什么地方。”聂天戈正色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是!”虎子这才抬起头,大声应道。 “团座,这仗打得爽!”高连长哈哈大笑,“二营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我们给消灭了!” “姓高的,你别得意,下个月演习,我要让你们一营趴下。”虎子不敢和聂天戈叫板,却是对着高连长吼叫着。 “我等着呢,败军之将,还敢言勇?”高连长撇了撇嘴,乐呵呵地说,把虎子气得脸色铁青!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五虎将 第四十六章 五虎将 白刃战演习过后,就是阵地攻防战演习! 这一次,由二营和三营分别挑战一营。 第一场:一营阵地防守,二营攻坚! 因为是演习,并没有使用炮弹,尽管保安团现在不缺少迫击炮,甚至是山炮。炮弹这玩意可不能开玩笑,即便是炮弹里布装火药,一个铁疙瘩也能砸死人的! 二营之所以选择进攻,也是由营长虎子的个性决定的。用虎子的话来说,要是龟缩在阵地里,那会憋死活人! 虎子哪里懂得什么用兵之道啊,只是集中二营的官兵们,一个劲地往一营的阵地上面冲。 这也让聂天戈直皱眉头,这是热兵器年代,几百号人集中往前冲,要是人群中被山炮来几下的话,只怕二营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全军覆没!就算没有炮火,密集冲锋在现代战争中基本上也是不可取的,因为敌军的枪法再糟糕,对着黑压压的敌群进行射击,那也是想不打中敌人都难! 虽然演习用的橡皮子弹,可打在人身上也是生疼生疼的! 几个冲锋过后,二营的人马剩下已经不到一半了! 虎子心里那个火啊,组织了一批官兵,自己亲自带队冲锋,嗷嗷叫着往一营的阵地上冲。 可这不同于白刃战,虎子再勇猛,也是被几发橡皮子弹给同时击中,光荣牺牲! 二营这一仗打得可以说是十分憋气,全军覆没,一营却基本上没有什么伤亡! “虎子,你还不具备当营长的能力。”聂天戈却比虎子还要生气,瞪着眼睛对虎子说,“先到警卫连当连长。” “啊……”虎子傻眼了,这演习受了气不算,营长的职位居然也让撤掉了,还让不让人活啊。 “啊什么啊。”聂天戈没好气地说,“你的二营都被打光了,你就一个光杆司令,还当什么营长?” “可这是演习啊,团座!”虎子急忙说道。 “这就是战场!”聂天戈一字一句地说,“演习的场面在战争中也会出现,我放心把上千人马交给你这样一个营长吗,那可是上千官兵的性命!” 虎子天不怕地不怕,还就怕聂天戈发脾气,聂天戈一瞪眼,虎子马上闭嘴了,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 “我早说过,虎子你就是头蛮牛,只知道蛮干!”胡铁钢可没有放过这个奚落虎子的机会。 “你也别说风凉话,明天就轮到三营了。”聂天戈的语气有些阴森,大有三营全军覆没的话,也要把胡铁钢这个三营营长撤职的趋势。 “高风,你暂时代理二营营长,把一营的经验好好教教二营。”聂天戈转过头来,目无表情地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 “是!”高风喜出望外,这个演习好啊,自己由连长变成代营长了,虽然是踏着虎子的躯体前进,可高风一点都不在意!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这次演习,高风还算指挥有度,初步具备营长的能力。但战术的运用还有些呆板,防守并不代表死守,如果抓住时机主动出击,二营早就被打垮了,哪里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是,我一定好好总结这次演习的成功与失败经验。”高风毕恭毕敬地说道。 “团座,明天的演习,我们三营选择防守。”胡铁钢眼珠子转了转,讪笑着说,“我可不敢和团座打对攻。” “如你所愿。”聂天戈淡淡地说,“希望你能坚持得比虎子的二营时间久一些!”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胡铁钢禁不住小声嘀咕着。 “什么?”聂天戈翻了翻白眼。 “没,没什么。”胡铁钢赶紧说,“我去准备明天的演习了。”说着,胡铁钢飞一般地溜走了。 可这一次演习,却要泡汤了。 倒不是聂天戈有什么想法,而是张作霖大帅的军令到了,让聂天戈马上去奉天参加军事会议。 本来,以聂天戈小小的保安团团长职位,是没有资格参加高级别的军事会议的。可聂天戈是孙烈臣的外甥,大帅的义子,前不久又救了少帅张学良一命,大帅张作霖也想提拔一下聂天戈这个义子。 看来,要打仗了。聂天戈心头一紧,自己的保安团虽然单兵素质还勉强可以,却还没有经过实战检验,聂天戈心里没有底啊。 尽管聂天戈讨厌内战,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个乱世里,通过战争扩大自己的实力,是军阀们一种重要的手段,无论是张作霖还是吴佩孚,都在这个之列。 军令如山,聂天戈马上简单收拾行李,就带着虎子这个新任警卫连连长出发了,随同的还有二十个警卫连士兵! 军事会议在张作霖的官邸里举行,杨宇霆,姜登选,张宗昌,常荫槐,张作相,吴俊升,李景林,许兰洲,张学良,郭松龄等一干军方将领悉数到场! 在张作霖帐下,郭松龄,姜登选,李景林,韩麟春,张宗昌并称为五虎将! 这五虎将品行不一,性格各异。韩麟春有智谋,不拘小节;张宗昌粗鲁无规矩准则;李景林多才多艺却好大话;郭松龄机敏狡诈而城府较深;姜登选豪爽轻财,和蔼可亲,且很重义气! 聂天戈暗自对张作霖的五虎将做出了初步评论,倒是觉得和姜登选接近一些的好,危险系数最低! “天戈,坐大哥旁边吧。”聂天戈本来是准备搬条凳子坐到角落里去的,在这种级别的军事会议里,自己基本上没有什么发言权,还是识趣一些好。 “天戈,听说你的保安团正在搞军事演习。”杨宇霆笑呵呵地说,“马上就有实战了,保安团也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啊。” “参座,保安团建军不久,只怕难堪大用。”聂天戈笑了笑,“但只要大帅有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宇霆愣了愣,这下子看来颇得张家父子信任,连自己即将担任参谋长的消息都知道了! “天戈,保安团的战斗力只怕不在正规军之下吧。”坐在张学良另一侧的郭松龄却马上接话道,“你也别太谦虚了,大丈夫就该沙场上建功立业。” 聂天戈心里暗自骂娘,这个杨宇霆和郭松龄一向不合,这次却不约而同地吹捧自己,还真是要把自己的保安团裹进战事里去,用心险恶啊。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狗肉将军 第四十七章 狗肉将军 “茂宸,你怎么也打趣我弟弟来了?”张学良转身笑着对郭松龄说,“这保安团也是你派去的教官培训的,这未免有自卖自夸的嫌疑!” “大帅到!”郭松龄撇了撇嘴,还来不及大话,就听到门口处处传来了一声,下意识地和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迎接张作霖大帅的到来。 “马拉巴子的,要打仗了。”张作霖大步走入会议室,嘴上骂着,可眼神里那丝笑意,却没有逃过聂天戈的眼睛。或许,张作霖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龟儿子的吴佩孚,居然敢派军队在朝阳镇偷袭我东北军,活得不耐烦了。”张作霖继续骂道,“这次一定要大打,打得他吴佩孚丢盔弃甲!” “偷袭”两个字一出口,聂天戈发现对面的张宗昌微黄的脸上肌肉明显紧了紧,心中一动:这个朝阳镇事件只怕十有八九是这个“狗肉将军”搞的鬼了。 说起这个张宗昌,倒也是个传奇人物! 之所以有人叫张宗昌“狗肉将军”,就是因为张宗昌酷爱推牌九,终日与骨牌为伍,而当地人称呼牌九为狗肉,名号就是由此而来。 而张宗昌本人在权势极大之时,更是自称“三不知将军”,三不知就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姨太太,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枪,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辛亥革命爆发的时候,三十而立的张宗昌趁着革命的浪潮投奔了山东民军都督胡英,不久,随军来到上海,在陈其美的部下任职光复团团长。民国二年,张宗昌已经升任江苏陆军第三师师长! 二次革命时,江苏是******人讨袁的主要省份,张宗昌的第三师被派往徐州抵挡袁世凯南下的北洋军。 然而,张宗昌却在前线倒戈,投降北洋将领冯国璋,从此成为直系的一部分。后来,在湖南,张宗昌参加对南方军队的作战,大败而逃! 民国十年,张宗昌奉命率部进入江西,与江西督军陈光远作战,结果,又是大败,所部也被陈光远解散! 张宗昌在江苏已经无立足之地,只好投奔直鲁豫巡阅使曹锟,可吴佩孚等将领却容不下张宗昌这个土匪出身的师长! 当时,张宗昌用二十万的军饷,铸造三个金寿星作为礼物,投靠曹锟,却在洛阳北吴佩孚臭骂赶出去。 张宗昌没有办法,改投张作霖,拜见张作霖那天特意带了两个大抬筐。张作霖的手下们对张宗昌的礼物很惊奇,不知是何意思! 张作霖面带笑容问道:“今日见我,有何打算啊?” 张宗昌讪笑着:“听说大帅要盖大厦,咱想为大帅添土打基。” 众人都不解这句话的意思,交头接耳,张作霖却是走到张宗昌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好,你有心为我添土,我就送你一条扁担!” 张宗昌闻言十分激动,普通跪倒在地,说:“只要大帅重用,我张宗昌就死心塌地为大帅效力。” 张作霖亲自把张宗昌扶起,又设宴为张宗昌洗尘。烟灰山个,张作霖委任张宗昌为苏鲁别动队司令,让他去招募新兵。 原来,张宗昌送两个抬筐,意思是有意为张作霖出力,但没有扁担,也就是权柄,希望张作霖授予他职权。 别人不懂,但张作霖也是土匪出身,二人匪味相投,自然明白! 张宗昌投靠张作霖没多久,土匪卢永贵反张。而当时,张作霖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兵败没多久,无兵可派,便让张宗昌率领宪兵营作战。 这本来是一场势力悬殊的较量,但由于卢永贵手下的大小头目,很多都是和张宗昌当年一起闯关东的同乡,凭着这种关系,张宗昌兵不血刃,即把胡匪收编成三个团,张作霖很高兴,任命他为吉林省防军第三旅旅长兼吉林省绥宁镇守使。这样,张宗昌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不久,俄国内战,白俄卫军败逃到东北,大多数都投靠了张宗昌。很快,张宗昌就有了近万人马! 当然,张作霖也不是傻子,用张作霖的话来说:“用张宗昌打土匪或者直系军阀,是胜了不赔,败了也不赔!” 郭松龄有些瞧不起张宗昌,经常说:“凡平日升官心切的人,就是战时最怕死的人;平时钻营门路的人,就是轻弃职守的人。” 毫无疑问,第二次直奉战争的导火索就是朝阳镇事件! 朝阳镇是当时热河省朝阳县的一个乡镇,与奉天省北票、义县等地相邻。其时,朝阳镇守使龚汉治派有步兵一营驻守该地。民国13年9月初,该营突遭奉军包围并被歼灭。镇守使龚汉治当即将事变发生经过电告北洋政府、直军洛阳总部以及驻防在滦县前线的直军第十五师师部。于是,直奉双方均立即采取紧急军事行动,第二次直奉战争的序幕从此揭开。一次军事冲突终于演变成一场大战,由此进而发展到曹、吴覆灭,奉张入主中原。所以朝阳镇事件的影响是巨大的,也是深远的。 直军曹、吴认为是奉张首先发难,挑起战争;而奉张则认为是直军首先动手,发动了这场战争。究竟谁是真正的肇事者,交战双方的首脑人物,无论是曹、吴还是奉张,当时都蒙在鼓里,不明真相。实际上,朝阳寺事件,是张宗昌倡议,褚玉璞响应,二人密谋策划而成的。 不过,这个事件也是张作霖梦寐以求的,不管它的真实与否,张作霖自从第一次直奉战争失败后,两年卧薪尝胆,早就磨掌擦拳了! “大帅,吴佩孚他派人偷袭我东北军,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张宗昌愿为先锋,讨伐逆贼!”张宗昌站了起来,一副很是气愤的表情! “我早上已经发表通电,谴责曹,吴政府,准备组织镇威军,向山海关,热河一带增兵,援助卢永祥!”张作霖马上大声说道,“下面,我命令!”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吟听张作霖大帅的军令!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军事会议 第四十八章 军事会议 很快,张作霖发布6个军的人事命令,将奉军编为6个军入关攻打直军。第一军的正副军长是姜登选、韩麟春,第二军的正副军长是李景林、张宗昌,第三军的正副军长是张学良、郭松龄,第四军的正副军长是张作相、汲金纯,第五军的正副军长是吴俊升、阚朝玺,第六军的正副军长是许兰洲、吴光新。张作霖自任总司令,杨宇霆为总参谋。 其部署是:以第一军和第三军组成第一、第三联合军,攻取山海关,在山海关击溃直军主力之后,向京、津一带发动进攻。第二军主要任务是向热河南路发动进攻,其中李景林的第一师在义县集结之后进攻朝阳;张宗昌的第三混成旅在大窑沟附近集结之后向热河方面进攻,配合李景林的部队攻克朝阳之后会师西进,相继占领建平、承德、凌源等地,然后会同第一、第三联军在山海关与直军决战。第四军集结在兴城与绥中一带,作为总预备队。另将一部分约有一个团或至一个旅的兵力在锦州附近集结,听候命令。第五军主力集结在前方运输便利的地点听候调遣,并有部分军队留守在黑龙江各要害地区以巩固后方。第六军以骑兵为主力在彰武集结之后,经阜新、建平向赤峰方面发动进攻,并根据情况,由喜峰口或古北口进入长城,威胁直军侧背。 为配合陆军作战,张作霖还派出三个航空兵大队,其中两个大队归第一、第三联合军指挥,另一个大队驻扎在义县附近接受第二军指挥。航空兵负责侦察敌情,轰炸直军阵地,并派出海军在葫芦岛等地进行防御。 部署完毕,张作霖把眼光投向了聂天戈,笑呵呵地说道:“天戈,你的保安团也别闲着吧。” 聂天戈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毫不犹豫地说:“我们保安团坚决请战,还请大帅分派任务。” “保安团建军不久,没有实战经验,主要目的还是去战火中磨练一下。”张作霖笑了笑,“天戈,要不你跟小六子去山海关吧。” 张学良呵呵一笑,就想表态。可狗肉将军张宗昌却马上嚷了起来:“大帅,听闻聂团长枪法如神,文武双全。还请大帅让聂团长的保安团做我第二军的援军,一同向热河进军!” 张作霖并没有马上表态,而是拿眼神看着聂天戈。 “大帅,我们保安团愿意加入第二军的对热河作战。”这次,聂天戈略微一沉吟,才表态说。 张宗昌这么做,自然是有私心! 第二军里,李景林是军长,张宗昌是副军长。张宗昌急于开战凸显自己的作用并扩大势力,李景林却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张宗昌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自己是不得不开战,还必须打硬仗,可要是李景林这个军长要是按兵不动,自己的部队可就够呛了! 吴佩孚派到热河作战的部队,王怀庆为第二路军总司令,冯玉祥为第三路军总司令。冯玉祥早就和张作霖达成了协议,在古北口一带停滞不前。可一般的奉军将领包括张宗昌在内,哪里知道有这么个协议啊! 王怀庆直辖的部队是旧式毅军,平时训练差,生活差,不堪一击,张宗昌倒不怎么担心。 张宗昌部的士气虽比较旺盛,但军官们却有颇多的思想顾虑,主要是怕和冯玉祥的部队打硬仗。因此他们在出发之前,都准备了些日本金票,万一战败,就坐火车去大连,再坐海轮南下回家。当时坐火车须经南满,而南满的火车和大连的海轮都需日本金票。 张宗昌土匪出身,亡命之徒一个,倒不怎么怕冯玉祥。只不过,对于这场战争,张宗昌的信心也不是很足。 要是打了胜仗,自然皆大欢喜,什么问题都没有。可要是打了败仗,奉天可不会养一个闲人。张宗昌担心的就是这个,他可不想再去落草为寇,毕竟,舒服的日子过久了,习惯了! 因此,张宗昌在会议室见到了聂天戈,就马上动起了脑筋。 聂天戈是张作霖大帅的义子,前不久又救了少帅张学良一命,此时张作霖正看重聂天戈呢,明眼人都知道。 让聂天戈加入第二军,张宗昌就是想着要是自己的部队进入困境,有聂天戈在,相信张作霖一定会着急! 聂天戈没有拒绝,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这次直奉大战,奉系总的作战部署是兵分两大战场和六路前进。东战场,以山海关一线为主战场,该项任务由第一、第三军团担任。而张宗昌所在的第二军团则属于侧击部队,他们在西战场,从总体战争态势上看热河一线为辅战场,张自然也就只能担任辅攻任务。张作霖原本就把奉军的精锐部队集结在山海关,赌注下得很凶,那里也是他的希望所在。 聂天戈却认为,第二军团建立奇功的机会是很大的。而在历史上,也确实如此。 既然保安团参战不可避免,聂天戈自然也想捞取战功。当然,最重要的是,打了胜仗,好处很多很多! “那行,你就跟着张副军长好好学学怎么打仗。”张作霖笑了笑,“打了胜仗,我再给你们摆庆功宴。” 郭松龄和杨宇霆却有些失望,目的各不相同,却都没有达到目标。 “聂天戈这小子够奸猾,只怕难为所用。”杨宇霆暗自想着。 “先前还当聂天戈是个人才,却没想到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郭松龄略微有些失望,“山海关是主战场,聂天戈选择去热河,这是典型的避重就轻!” 常荫槐倒是很高兴,起码,不用太担心担心自己的外甥女成为寡妇了! 聂天戈本人倒是很满意,既然张宗昌说保安团是援军,倒不必冲在第一线,可以回旋的空间很大。 在聂天戈看来,以最少的损失获取最大的战功,这才是参战最大的利益所在。这次直奉战争,奉军兵强马壮,赢是迟早的事情,根本用不着担心。可如何获取赫赫战功,那可要看各人的本事了! 出了会议室,张学良却把聂天戈给拉到了一边。 “天戈,去第二军要注意与李景林和张宗昌搞好关系。”张学良正色说道,“你们保安团不是正规军,从旁协助就可以了。” “谢谢大哥。”聂天戈笑了笑,“我知道怎么做的。”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四十九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六子,给曹锟发一份电报吧。”张作霖走了过来,让张学良和聂天戈微微一愣。 “发什么内容?”张学良的表情有些疑惑。 “日内将派员乘飞机赴京,藉候起居!”张作霖正色说道,随即哈哈大笑。 一听这话,聂天戈的嘴角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这个张作霖大帅还真有意思,居然玩起了心理战。 此时的北京城,一片混乱! 曹锟收到张作霖从奉天发来的挑战书后,一日三惊,一日连发数份十万火急,百万火急,限时限刻的电报,速召吴佩孚来京主持军务。 同时,曹锟又接连派出一批批劝驾专使,来到洛阳,围在吴佩孚身边,催促吴佩孚立即起程北上。 曹锟为了迎接吴佩孚,甚至特意将原来慈禧太后专用的一辆花车,拖到了洛阳,作为吴佩孚的北上专车。 17日,吴佩孚由洛阳抵达北京,站上欢迎盛况空前未有。文臣武将自国务总理,各部部长,至直系在京诸将都到车站摆队恭迎! 从车站到公府沿途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岗哨,五步一哨,十步一岗。 在吴佩孚的生涯中,这次受到的欢迎也算是最盛大的一次。当晚,曹锟在公府大摆筵席,当众握住吴佩孚的手说:“老弟,我已经老了,辛苦你摄行陆海军大元帅的职权,一切便宜行事!” 很快,曹锟就发布了吴佩孚为“讨逆军”总司令的命令! 由于曹锟对战事毫无准备,作战前又匆匆改组了内阁,所以就授予全权给吴佩孚,请吴佩孚摄行陆海军大元帅职位,组织讨逆军总司令部,自行筹划。 第二天,吴佩孚把自己公署机构的全班人马搬列国务院衙门办公,改称讨逆军总司令部。讨逆军总司令部犹如军事内阁,分别处理有关军事行政事务,实际上已经是北京政府的最高权力机关。 而此时的吴佩孚,俨然已经成了全国兵马大元帅,权势达到顶点! 到了晚上,吴佩孚在中南海内四照堂召集会议。被召参加的有国务总理,陆军总长,海军总长,航空署长以及师旅以上人员,共计六十余人。 四照堂四面都是玻璃窗,电灯明如白昼。 吴佩孚下面穿着一条白色长裤,从内室迈着八字步踱将出来,直往首席坐定。 “奉张大逆不道,杀我人民,夺我土地,侵犯我主权,藐视我武功……”吴佩孚面前早就摆好了曹锟的“讨逆令”,只需要照本宣科。 可没有想到,才念到以半,四照堂电灯突然全部熄灭,半响后才复亮! “不详,不详!这是不祥之兆!”吴佩孚心里一咯噔,脸色很不好看! 在这个年代里,军阀们迷信者大有之,吴佩孚也不例外。 吴佩孚念完讨逆令,按照在洛阳所部署的讨奉计划,逐一点将和分配任务。吴佩孚自任总司令,王成斌为副总司令,前方兵分东,中,西三路。东路第一军约十二万人,彭守信为司令,出山海关直攻辽沈。中路第二军约五万五千人,王怀庆为司令,出喜峰口直攻热河。西路第三军越两万六千人,冯玉祥为司令,自古北口直攻开鲁。后方援军兵分十路,张福来为援军总司令,统率河北,河南,湖北,山东,陕西,四川等各省援军。 同时,吴佩孚还发布了海疆防御总司令,海军总司令,航空总司令,骑兵总司令,运输总司令,军需总监等等任职令。其军事战略布置可谓倾尽北方兵力,全力以赴,声势浩大。 点将誓师本来是件非常庄严慎重的大事,但是,由于吴佩孚对于韬略自信颇强,历来军事布置皆出其一人之手,这次的作战计划又是匆匆制成,缺乏全面周密的考虑,因此有些军兵种,如海军,空军都没有落实到什么任务,等到这方面的人员逐个向吴佩孚请命的时候,他才一个一个地添加任务,写到作战命令中去。 吴佩孚见这样下去没玩没了,于是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训斥说:“这样尽着往下添,还成个命令吗?你们不能等着以后再商量吗?今天就这样了,散了吧,散了吧。” 于是,众人一哄而散。 “将骄兵惰,败兆已现!”低着头走出四照堂的冯玉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脸颊,心里起了冷笑。 西路冯玉祥所率领的第三军,开战以来一直无战事。吴佩孚在四照堂点将有意识地委派冯玉祥担任西路司令。 “此路非劲旅不能信任!”吴佩孚话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是想置冯玉祥于死地。因为这一路不仅路途遥远,而且山脉横亘,道路崎岖,交通不便,地方贫瘠,不但行军困难,而且给养也无法筹措。 吴佩孚将冯玉祥的部队调离北京,其目的就是使其力量小号在荒凉的长城外。赤峰东北有沙漠处,人烟稀少。北方气候寒冷,冯玉祥的军队却只有单衣,而吴佩孚又规定行军沿途一概不设立兵站,给养等事项,统统由各军随地筹办。 冯玉祥部所经各地十分荒僻,往往百里之内不见人烟,根本就谈不上就地筹备粮食,况且冯玉祥一贯不愿意搜刮地方。 吴佩孚企图借刀杀人,借奉军之手消灭冯玉祥的军队。万一冯玉祥的部队不被奉军消灭,也将以战败的罪名惩办!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冯玉祥对吴佩孚的不怀好意更是心如明镜,早有打算。 如果吴佩孚胜利了,则将自己的军队集中在榆关,不让吴佩孚的军队回来,压迫吴佩孚为东三省巡阅使,把吴佩孚赶到东北去。 而吴佩孚败了,就更好!冯玉祥立马班师回京,发动政变,另组政府,迎请国父北上! 而此时,吴佩孚却把胡景逸叫进了自己的卧室。 “老胡啊,一切都看你的了。”吴佩孚呵呵笑着,却拿眼神看着胡景逸,观察其动态。 “一切听大帅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胡景逸一脸的恭敬,让吴佩孚很是满意。 “你率部跟随冯玉祥部,如果冯玉祥有什么异动,就近解决!”吴佩孚笑里藏刀,让胡景逸打了个冷战。 吴佩孚又哪里想到,胡和冯早就有了密约。很快,胡景逸就把吴佩孚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冯玉祥,而这也更加让冯玉祥下定了倒吴佩孚的决心。 聪明反被聪明误,吴佩孚是个聪明人,这次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文 第五十章 战争的步伐 第五十章 战争的步伐 冯玉祥也加紧了在北京城内倒直的军事内应。在冯玉祥的建议下,曹锟让王怀庆的13师开赴前线,把孙岳的15混成旅调过来拱卫京城,孙岳也被任命为北京警备副司令! 曹锟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名声扫地,就在去年,曹锟凭借着吴佩孚的武力淫威,自认统治已经稳定,就凶相毕露地准备越俎代庖。 民国十二年六月,曹锟策划使内阁倒台,指使军警及“公民”轮番到黎元洪住宅前示威,使黎元洪狼狈出京。九月份,曹锟开始演出一场金钱加大棒的贿选丑剧。通过高价收买和武力威胁,曹锟终于坐上了总统的宝座,制定了一部污秽不堪的“贿选宪法”。 至此,辛亥革命留下的仅有的一点资产阶级民主残余,也烟消雨散,无影无踪了。 对曹锟的总统梦,吴佩孚其实有些不以为然。以吴佩孚的威望和实力也完全可以取曹锟而代之,但是,秀才出身的吴佩孚,深受儒家“上下”,“尊卑”,“主从”等封建道德的束缚,终究还是服从了曹锟这个昏庸的上司。 无论曹锟这个主公如何,吴佩孚都不能取而代之,这也是吴佩孚这个人思想上的局限性。 可曹锟却是不那么受人待见,登上总统宝座以后,只知道整日寻欢作乐、 吴佩孚也没有办法,宁愿躲得远远地,也不愿意“犯上作乱”,无论局势如何变化,吴佩孚也不愿意改弦更张! 曹锟以贿选手段窃取大总统地位后,直系人物纷纷沐猴而冠,弹冠相庆。北军政府已经完全被直系军阀所把持,地方军政要职也统归直系诸将瓜分。 当然,吴佩孚也没少得好处。 刚接任直鲁豫巡阅使的吴佩孚,更是利用中央权力,继续高唱“武力统一”的滥调,连续对南方用兵,使广东,广西,四川,云南,福建,浙江,江苏,广西人民饱受战火。 国内局势动荡不安,全国人都是唾沫与攻击曹锟和吴佩孚,而吴佩孚的武力统一全国之梦想也成为泡影。 为了穷兵黩武,今年春天,吴佩孚又和意大利人打交道,用三百万元购买了四万支****,五千万发子弹,七十毫米口径大炮36尊以及炮弹五千发,机关枪六架。 不过,这批武器不堪用者有不少,存在极大的隐患! 而由于吴佩孚极力推行直系的武力统一政策,使各地军阀纷纷以“省自治”和“联省自治”相抵制。 此时的东北王张作霖,声势复振。经过整军经武,拥有步兵二十七个旅,骑兵五个旅,炮兵十个团,总计全部兵力达到二十五万。此外,张作霖还拥有一支三百架飞机的空军,海军大小舰艇二十一艘,约占全国海军吨位的百分之七十六点七,储备着东三省兵工厂生产的和日本供应的充足的武器和弹药。 可以说,张作霖完全拥有报一败之仇和重新称霸的实力! 张作霖为雪耻争霸而全力整军经武,吴佩孚则志在“武力统一”,到处大动干戈。两雄相斗,势不可免! 经过一番策划以后,第二次直奉战争便以空前的规模爆发了! 按照奉军的作战部署,首先对直军薄弱环节热河发动攻击。进攻热河的行军路线分南、北两路:南路由北镇出发,经朝阳、凌源进入喜峰口。这一路行军路程较长,交通运输比较困难。但从战略上考虑,该路在防守及进攻两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如果直军以重兵出朝阳,形成对锦州的严重威胁,将使奉军在锦州以南陷入绝境。因此,奉方为解除直军对锦州的威胁,并确保山海关方面战争的顺利进行,投入较强的兵力分别集中在义县及距锦州以北数十里的大窑沟二地向朝阳、凌源发动进攻,并将进攻凌源作为初期的战略目标。北路奉军计划由通辽出开鲁,经赤峰南下承德向喜峰口以西各口展开进攻。这一路山路崎岖,荒无人烟,行军艰难,李景林和张宗昌的第二军,担负了进攻热河的重任。 李景林部与张宗昌部虽合编为一个军,但还是各带各的兵,各打各的仗。李进军热河后,热河都统米振标就跑了。于是李先抢地盘,坐上了热河都统的宝座,而对作战则大为松弛,所以张、李二人在协调作战方面往往是各自为政。 张宗昌的第三混成旅接到开拔命令后,陆续开往大窑沟附近集结待命。当时热河都统米振标率领的部队全是毅军,即所谓外八营,约三四千人。毅军还是清末编成的军队,毫无作战能力。 正因为如此,张宗昌的部队在大窑沟过得非常惬意,并没有大战前应该有的紧张。 聂天戈率领着保安团人马也不紧不慢地赶到了大窑沟。这一次,聂天戈只带领了高风的保安团二营前来,当然,连级以上军官是悉数带来了。 之所以如此,聂天戈是有充分考虑的。 即便是一个营,也有上千人马,符合保安团的规模。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聂天戈很清楚这个道理,自己只是一个保安团,如果浩浩荡荡来个三四千人马,只怕很多人要说闲话了。 兵不在多而精!二营是整个保安团单兵素质最好的营,足以体现保安团的风范! 再说,这一路行军路线实在太长,要是靠步行,如果整个保安团来的话,光是行军就会累得够呛,更别说还要打仗了! 保安团经过聂天戈的苦心经营,已经有了三十辆卡车,可以运送四百官兵和一些军用物资了。二营其他的人,则基本上是骑兵,组成了一个骑兵加强连! 女兵连隶属一营,自然不能来。可九姑是女兵连的连长,以她的军衔,聂天戈实在是找不出不让她来的理由! 可九姑一来,麻烦也跟着来了。 “团座,我们东北军中怎么还有老毛子啊。”一进大窑沟,虎子就指指点点,闲不住了。 “那是白俄梯团。”聂天戈顺着虎子手指方向看了过去,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嘴上却淡淡地说道。 对白俄官兵,聂天戈是没有好感的。相反,聂天戈还特别厌恶! 俄国十月革命以后,沙俄军队和白俄分子潮水般地涌向了东北地区,张作霖不顾苏联的再三警告与抗议,一意孤行地把大批白俄官兵收编到自己的奉系军队中。 张作霖非常看重哥萨克骑兵作风彪悍,作战勇敢,遂加以招揽。张作霖给予了白俄官兵许多优厚待遇,其目的就是让他们为自己在军阀混战当中打头阵! 而张作霖的下属们,也非常积极主动秉承张作霖的旨意,收编白俄匪军。 “狗肉将军”张宗昌则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他是张作霖一手提拔起来的流氓将军,善于利用白俄匪军也是其显著特点。 日俄战争爆发的时候,辽东半岛成为日本和俄国两个帝国主义国家厮杀的战场。张宗昌在日俄两军之间投机取巧,最后投靠了日军。 俄军当时委托张宗昌组织力量,类似于别动队,担负运送辎重等任务,而张宗昌也被称呼为张统领。 日俄战争结束后,别动队随同解散,张宗昌也流浪到了海参崴。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可恶的雇佣兵 第五十一章 可恶的雇佣兵 海参崴当时是俄国在远东的唯一军港,也是其唯一商港。华人留在海参崴经营商业者很多,其中尤其以登州人最多,设有华商公会,有招商团。 张宗昌到海参崴后,经过同乡介绍,接充商团团长。但是商团不过为资本家做护身符,平日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张宗昌对此也不太感兴趣。 张宗昌无所事事,时常出入于茶馆酒肆戏园娼寮之间,寄情声色,倾心交友。凡有缓急借贷者,不论多少,张宗昌都尽力帮助,颇得仗义疏财之名,从而结识了一班同乡青年,成为一种潜在力量! 也就是在海参崴,张宗昌结识了俄国人米罗夫和日本浪人仓谷藏。 米罗夫原来是一个俄国流氓,后来靠经营手枪牌火柴起家。米罗夫把女儿嫁给了海参崴最大的资本家泽列维斯,慢慢发达起来。 而那个时候,张宗昌把承包中东铁路零星工程的钱全部赌光了,被工人索要工资而无法应付。米罗夫很是义气地把张宗昌窝藏起来,亲自出面调解并且代垫了部分工资,这才帮助张宗昌度过了难关。为此,张宗昌对米罗夫万分感激。 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张宗昌在山东战败,逃回奉天,其后带兵平息吉林叛军取胜,被张作霖委任为第三混成旅旅长,但是手下兵员缺少。 恰好在这个时候,从苏联逃出的大批沙俄溃兵涌入东北,给张宗昌带来了大量兵源! 当时,有一万多名白俄匪军被苏联红军打败,来到了东北,在此担任守备任务的奉军第三混成旅旅长张宗昌对这些白俄溃兵觉得很不好处理,就想奉天发电请示张作霖! 张作霖立即回电,授权由张宗昌相机处理! 不久,张宗昌在海参崴结识的米罗夫带着自称是“帝俄国务总理”谢米罗夫来了,想求见东北大帅张作霖。而张作霖以路途遥远为由,全权委托张宗昌与之会见。 该“帝俄国务总理”向张宗昌请求说:“这些白俄军队,因为转战很久,艰苦备尝,军中上下普遍存在厌战情绪,又无粮无饷,精疲力竭,而又回国不得,因此多欲放下武器,希望张大帅能够予以收容。此外,也希望帮助解决一部分经费,本人可以用武器抵偿。” 张宗昌闻言大喜,要知道,他正在为兵员和武器发愁呢。而现在这些白俄溃军的到来,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既有人,又有枪,何乐而不为呢? 张宗昌又有张作霖全权委托及相机处理的指示,于是拿出筹集的部分款项交给“帝俄国务总理”作经费,而换来的是大批的枪支弹药及高级通讯器材。然后,张宗昌又把愿意接受改变的五百余名白俄溃兵,暂时编成一支白俄部队,由聂卡耶夫担任部队长。以后,这支白俄部队发展壮大,成为奉军第65白俄独力师! 而这些白俄溃兵的所有武器,包括一万支****,二十多门大炮,四十多挺重机关枪,连同弹药和其他一切相关的武器装备都交给了张宗昌! 当时的收编条件是:白俄梯团先帮助张宗昌和张作霖统一中国,然后张宗昌率领中国军队帮助白俄回国打败苏共。 白俄官兵作风极差,经常妇女。但张宗昌只重视白俄官兵作战勇敢,对其违纪违法之事很少追究,就算是白俄兵真犯了重罪,也不过是派人送回原招募地而已。 而在奉军中,更是规定了对白俄官兵一概不准判处死刑! 张宗昌给予每个白俄士兵相当准尉的薪金待遇,并对他们从不拖欠军饷。 “马拉巴子的。”很快,虎子又嚷了起来,“我们的士兵每天都吃高粱米面,没有荤腥,只吃点咸菜或蔬菜,那些老毛子,怎么手里拿的都是牛肉面包,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少罗嗦。”聂天戈回头瞪了虎子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聂天戈也看这些白俄官兵不顺眼,主要是在奉天城内听到过不少关于这些白俄官兵的劣迹! 可聂天戈也没有什么办法,要知道,聂卡耶夫的白俄部队现在可是多达四千多人,而且武器精良,保安团的战斗力只怕离白俄部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在军队里,实力才是一切。在保安团不具备足够的实力之前,挑衅白俄部队,捞不到什么好处! 可聂天戈不去惹白俄官兵,这些老毛子却来惹聂天戈的保安团了! 问题还是出在九姑身上。九姑一身合体的军装,身材显得更加玲珑有致,再加上白里透红的肌肤,增添几分妩媚。 从白俄士兵团经过的时候,就有几个不开眼的白俄士兵拦住了九姑,嘴里说着生硬的中国话,一只手上提着酒瓶,另一只手上还不干不净! 九姑本来就是火爆脾气,她的温柔可只是对聂天戈一个人,对其他人可从来不客气,更别说让人讨厌的老毛子了。 “啪”“啪”“啪”几声,每个拦路的白俄士兵脸上都挨了一巴掌,非常清脆的声音! 这下坏了,几个老毛子挥舞着手中的酒瓶,围住了九姑,恶狠狠地砸了下来! “虎子,你去处理。”聂天戈的脸沉了下来,“只要不出人命,给我狠狠教训这几个老毛子。” 聂天戈的话还没有落音,虎子早就窜了出去,身后跟着几个警卫连的士兵! 虎子跟了聂天戈好几个月,身手早就今非昔比,格斗技术上了好几个档次。几个老毛子哪里是虎子的对手,被揍得满地找牙,哎哟连天。 虎子心头火起,把几个老毛子给踢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好了,教训一下就可以了。”聂天戈这才发话。 这个时候,正在吃饭的白俄士兵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饭碗,围了上来,一个个眼冒凶光。 保安团警卫连的人也一个个站在聂天戈的周围,保护团座的安全。 一时之间,气氛很是紧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聂天戈推开警卫人员,大步走了上去,面带杀气,“你们想造反吗?” “是谁这么嚣张啊。”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走上来一个敞开胸膛,露出隆隆胸毛的白俄军官,聂天戈认识,这个老毛子就是白俄兵团的团长聂卡耶夫。聂卡耶夫身后,还跟着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国人,那是营长赵亨宝。赵亨宝精通俄语,娶了另一个营长马克列耶夫的妹妹做老婆! “你怎么管理手下人的,居然敢公然调戏我保安团女兵连连长?”聂天戈先声夺人,咄咄逼人! “啊,是聂团长啊。”赵亨宝拉了拉聂卡耶夫,在他耳朵边低语几句,聂卡耶夫的脸色变了,很快就讪笑着说,“误会,都是误会。”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杀机 第五十二章 杀机 “误会?”聂天戈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那我希望以后不要发生这样的误会,否则的话,别怪我不给你聂卡耶夫团长面子!” 说着,聂天戈一挥手,就准备带人离开。 “真热闹啊。”一个很是秀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聂卡耶夫,怎么焉了?” 聂天戈皱了皱眉头,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小个子黄色人,看那模样,倒像个小白脸! “哟,聂团长也在啊。”小个子跳下马来,手中却还拿着长长的马刀,让聂天戈有所警惕。聂天戈一眼看出,这把马刀见过太多人的鲜血! 不过,聂天戈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小个子男人,并不开口。 “鄙人尚旭东。”小个子男人冲聂天戈微微一抱拳,笑着说,“见过聂团长。” 一听到尚旭东这个名字,聂天戈更加警惕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尚旭东是谁,聂天戈却是早就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了如指掌。 这个尚旭东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身上流着的是日本人的血。尚旭东真名小日向白朗,是个日本浪人。 小日向白朗是日本谍报巨头坂西利八郎的弟子,坂西利八郎成为驻中国武官后,把小日向白朗带到了北京,教他学习中文,苦练枪法! 二十岁的时候,受坂西利八郎之令,小日向白朗前往蒙古的乌兰布托旅行,目的是刺探当地军情! 但行至内蒙古的巴林时,与杨青山的一伙部下遭遇,双方枪战后终因寡不敌众被俘,由此使他改变了人生,走上了打家劫舍的土匪之路。因第一次战斗其身手不凡,故被委任为小头目。此间他的化名是邵日祥,伪称自己是为寻觅中国父亲而来的日本混血儿。他虽然身材短小,但却面色如玉仪表堂堂,故又被称为小白脸。又因其天性好斗不惧鬼神,1920年8月底杨青山战死后,则被长老会议拥戴为该部的“大搅把”,也就是总头领。他大吃一惊,再三推辞,结果被长老以这是占卜的结果,天命不可违而拒绝了。 当土匪头子期间,小日向白朗修行了道教和武当山拳法,用走私枪支遍交东北各大搅把,他的尚字三角旗不带一兵通行库伦-长春。3年后被正式授名为尚旭东及法号小白龙,临行时,葛月潭长老赠他一柄勃朗宁手枪,上面有一条飞龙和北斗七星,从此千山尚旭东和“小白龙”则成为了他的通名。自此,他广交天下豪杰,并逐一击败了当地的土匪头目如小菊花等人,因而在当地也曾名声大噪一时。 如果历史不出现变动的话,这个小日向白朗将成为日本侵华的一个高级打手。小日向白朗早就加入了青帮,是青帮的一个头目。日军全面侵华以后,混迹上海,小日向白朗逼迫黄金荣不和日本人做对,杜月笙离开上海,他还成立了上海金家坊99号特务组织。 “尚旭东,好名字。”聂天戈打了个哈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只丢给小日向白朗一个背影。 好名字?小日向白朗愣了愣,尚旭东这个名字真的好,还是聂天戈这家伙话里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尚团长,看来聂团长也不怎么给你面子啊。”聂卡耶夫哈哈大笑,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尚旭东脸色变了变,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尚团长,我们两个骑兵队的杀敌比赛,还作数吧。”聂卡耶夫歪了歪脖子,传来清晰地咔嚓声音。 “当然作数。”尚旭东哼了一声,“你就等着输那一万大洋吧。” “好,战后我们比一比谁砍下敌人的头颅多。”聂卡耶夫阴笑着说,“尚团长,到时候你可别手软啊。” “一言为定!”尚旭东轻蔑地撇了撇嘴,跨上战马,嗒嗒嗒离开了。 “团座,这个聂天戈我们可得罪不起。”尚旭东刚走,赵亨宝就低声说道,“他是张大帅的义子,早不久还救过少帅的命。” “我知道。”聂卡耶夫点了点头,“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别轻易招惹保安团的人。” 保安团很快在大窑沟搭起了营地,这种事情保安团倒是熟门熟路,非常迅捷。 九姑的脸还是红红的,聂天戈能够为自己出头,九姑心里甜滋滋的。 “虎子,吩咐下去,明哨和暗哨都要加双岗。”聂天戈吩咐道。 “团座,敌人离这里还老远呢。”虎子禁不住愣了愣,“再说,这里驻扎了第三混成旅,人马众多,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少废话,从我们保安团开拨的那一分钟起,每一秒钟都是战场。”聂天戈马上板起了脸,“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不可大意。” 虎子被聂天戈这么一训斥,很是老实地执行军令去了。 此时,赵亨宝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聂团长,我们团长聂卡耶夫请您喝酒,当做赔罪,还请您赏光!”赵亨宝先是行了个军礼,然后才毕恭毕敬地说。 “部队马上就要开赴前线了。”聂天戈笑了笑,“转告聂卡耶夫,好意心领了,这酒还是等仗打完了再喝吧。” “可我们团长说了,一定要请您过去。”赵亨宝可怜巴巴地说,“他给我下了军令。” 聂天戈愣了愣,略微一沉吟,就摆了摆手:“既然如此,前面带路吧。” 不管怎么说,白俄兵团现在也是和保安团同一个阵营,面对着共同的敌人,把关系闹得太僵,对保安团没有什么好处! 让聂天戈没有想到的是,尚旭东也在,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让聂天戈有被一头独狼给盯住了的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个日本人一定要想办法除掉,永除后患。聂天戈心里打定了主意,因为这个尚旭东给自己的感觉太危险了! “聂团长来了啊,快请坐。”聂卡耶夫哈哈笑着站了起来,迎接聂天戈的到来。尚旭东也站了起来,微微躬身,这个日本人骨子里的毛病还是改不了的,聂天戈心里冷笑。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先锋之让 第五十三章 先锋之让 聂天戈,聂卡耶夫,尚旭东三个人在喝酒的时候,直系部队可没有闲着! 在奉军发动攻势之前,直军主力第一军已经开进了榆关中立区。吴佩孚派温树德率领渤海舰队两度由秦皇岛进攻葫芦岛。奉军将领沈鸿烈率领东北舰队加强沿海防务,使直军海上进攻计划始终未能得手。 奉军的空中力量优于直军,因此,奉军飞机先后在榆关和秦皇岛一带投弹轰炸,破坏直军的阵地! 而张作霖更是邀请沈阳领事团的教士传话,除表示尽力保护中立区侨民的安全外,并称因战争需要将派飞机前往秦皇岛轰炸直军的大本营。因此,请外国侨民先行撤离战区,由榆关到秦皇岛的外国舰队也请先行离开! 直军的第三路军的战斗任务是由古北口,喜峰口一线向平泉开进,会同第二路军进攻奉军的侧面。但是,第三路军的行动比较迟缓。 冯玉祥素来主张兵贵神速,这次却迟迟按兵不动,经过吴佩孚的再三催促,才开出先头部队。 冯玉祥命令部队每日行程二三十里,司令部也慢慢移动,完全不像开赴前线作战的样子。 冯玉祥的部队到达古北口后,又借口给养为名停止不前。一面督促沿途各县修路做回师准备,一面令鹿钟麟部每日从驻地向北京方向练习行军,或五十里,或六十里折回,其意图不仅是作为急行军回师的准备,而且使沿途人们对其行军动作习以为常,不致使日后班师引起外间的注意。 皖系领袖段祺瑞令国务院参议袁良带上他的亲笔信,建议:“当吴佩孚到京之时,起而捕之,减少杀害无数生命。”又要求冯玉祥在行动上宜早勿迟,迟了害处大! 冯玉祥的指挥部到达古北口时,张作霖的代表马炳南又来见冯玉祥,递交了张作霖的信:“只要****曹,吴,奉方的目的即达到,绝不再向关内进兵。” 冯玉祥与马炳南约定,如果两军相遇,均应向天鸣枪! 冯玉祥从古北进抵滦平后,派人到通州和胡景逸秘密联系,要胡暂缓开拨,并商讨班师日期。 吴佩孚又加派副总司令王成斌督促冯玉祥部向赤峰前进。王成斌原来是23师师长,善于打仗,但吴佩孚认为他是奉天人,总怀疑他与张作霖有联系,处处防备他,先是撤掉了23师师长的职务,因王是亲曹锟派,后来虽然任命为讨逆军副总司令,却没有实权。 冯玉祥知道王成斌对吴佩孚心怀怨恨,故意把倒直的计划告诉了他。王成斌表示同情,但既不参与冯玉祥的行动,也不向吴佩孚告密! 冯玉祥早已经布置留守北京的蒋宏宇向总统府及有关方面搜集吴佩孚的情报,以便及时报告。总统府的机要人员,有许多人和冯玉祥取得联系,暗通消息! 几杯高粱酒下肚,聂天戈,聂卡耶夫,尚旭东三个人居然称兄道弟起来。 聂天戈本来就是这么一个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既然现在是友军,一起吹吹牛,增加点兄弟部队的感情倒也没有什么不可! “旭东兄,你的骑兵队伍应该还是第一次真正上战场吧。”聂天戈打了个酒嗝,故意说道,“和我的保安团一样,没有见过血啊。” “我已经组织了敢死队!”尚旭东一向自认勇猛,哪里听得这种话,马上大声说道,“到时候,我要和梅列日科夫的马队展开杀敌比赛!” “打仗可不是动嘴皮子。”聂卡耶夫撇了撇嘴,“我们白俄兵团可是身经百战,百战百胜。” “那你怎么不打回俄国去?”尚旭东大怒,马上针锋相对。 聂卡耶夫的脸马上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 聂天戈心里暗乐,尚旭东还真是会找聂卡耶夫的软肋,白俄兵团说到底就是白俄部队被苏联红军打败而逃到东北的溃军,谈何百战百胜? “卡耶夫的部队是正规军,火力足。”聂天戈马上插话道,“尚兄的马队和我的保安团都初建不久,战斗力离正规军只怕还有一段距离。” 聂天戈这话一出口,固然是给聂卡耶夫找回了面子,却无疑让尚旭东这个日本浪人脸面无存! “是英雄是狗熊是狗熊,我们战场上见。”尚旭东有些恼羞成怒,要不是碍于聂天戈的身份,只怕早就发怒而去! “行,我们白俄兵团乐意奉陪。”聂卡耶夫哈哈大笑。 “天戈兄,我们的马队和白俄兵团都是先锋。”尚旭东对聂天戈有些恼火,就拿话挤兑,“以天戈兄的勇武,强将手下无弱兵。你们保安团是不是也加入先锋队伍呢?” “勉力而为吧。”聂天戈淡淡地笑了笑,却是接下了尚旭东这个激将计! 这下,尚旭东反而愣了愣。这场大战,就算是奉军的正规部队,都有不少军官怀里揣着日本金票,随时准备逃走,可见其信心不足。可这个小小的保安团团长聂天戈看来也不是傻子,居然就这么容易上自己的当? 殊不知,聂天戈知道双方热河战场的主战场是在玉麟山,也就是说,到了接近茶棚的地方,才有可能发生真正的战斗。 再说,如果碰到直军的小股人马,聂天戈倒是想借敌人来练练手,让保安团能够得到一些实战经验。 要知道,保安团此次来的人马中,其单兵素质聂天戈还是信得过的!更何况,保安团这次来,可是把几乎全团的火力都带来了,除了几门笨重的瑞典山炮外。 以这样的火力,光是用迫击炮和重机枪,就足以消灭直军的小股部队。要知道,直军的火力根本和奉军无法相比,而聂天戈的保安团,其火力与正规军相比,也丝毫不差! 既然如此,聂天戈自然是不想丢了面子,灭了自己保安团的威风,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聂团长果然爽快,是真豪杰!”聂卡耶夫哈哈大笑,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来,我敬聂团长一杯。”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投名状 第五十四章 投名状 张宗昌召开了战前军事会议。 “各位!”张宗昌把茶杯往会议桌上上面重重一顿,“大战即将来临,敌人在玉麟山已经枕戈待旦,我军虽然兵力雄厚,但也不能轻敌。” “是!”团长们的声音很洪亮,也很整齐,让张宗昌很是满意,两撇胡子一颤一颤的。 聂天戈对直军的防守倒是比较清楚。 热河都统米振标率领的部队全是毅军,即所谓外八营,约三四千人。毅军还是清末编成的军队,毫无作战能力。吴佩孚派在热河方面作战的部队,以王怀庆为第二路军总司令,冯玉祥为第三路军总司令。但冯玉祥与张作霖早已达成共同倒曹、吴的协议,冯率领的部队,在古北口一带迟滞不前,待机举事。此时一般将领还不知道张、冯之间的私下交易。王怀庆直辖的第十三师亦系旧毅军队伍,缺额很多,平时训练很差,军队生活腐化,不堪一击,只有在长城冷口一带的董政国师,乃西战场直军中最强大的部队,堪与奉军匹敌。 “敌军第十三师已经来援,不过,战斗力不强,不足为虑!”张宗昌自信满满地大声说道,“唯独冷口一带的董二棒子,是我军劲敌。” “所以,我下令。”张宗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这下,所有的军官都齐刷刷站了起来,等待领军令! “先打弱旅毅军,攻占开鲁,朝阳,凌源,然后再向长城冷口方向进军,与第一三方面军会师山海关。”张宗昌用他那独特的大嗓门喊道,“以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骑兵团为前锋,扫清敌人的警戒部队,我率主力随后就到!” 对张宗昌发布的先打弱敌,竖立信心,然后与强敌决战的战略方针,聂天戈也很赞同。在战斗中,军心是非常重要的! “各位如果没有异议,散会!”张宗昌倒是快人快语,没有半句废话。这也主要得益于张宗昌对白俄兵团的战斗力非常放心。 聂天戈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报告军座,聂团长由话要说。”尚旭东却马上举手道。 “哦,天戈,你有什么好想法?”张宗昌倒是来了兴趣,这个聂天戈是自己想办法拉来的,还有大用,可不能冷落了聂天戈。 张宗昌也暗骂自己糊涂,布置军令怎么能够不提到保安团呢,这不是不给聂天戈面子? 张宗昌赞许地看了尚旭东一眼,还是这小子有眼力,知道我这个长官在考虑什么问题! “保安团愿为先锋,驱逐敌人茶棚以内的警戒部队。”聂天戈很是恭敬地说,“保安团虽然建军不久,但是对付敌人的警戒部队还是绰绰有余!” “好,天戈勇气可嘉!”张宗昌拍了拍手掌,“我们第三混成旅有天戈这员猛将,何愁敌寇不灭?” “愿为军座前锋,誓死杀敌!”聂天戈大声回应着,让张宗昌很是满意。 “那好。”张宗昌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这样吧,你们保安团就作为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骑兵三团的后援,待机而动。” “遵命!”在张宗昌的部队里,匪气很重,可不太重视军人风貌。因此,聂天戈回答遵命而不是军人应该说的“是”这一正规回答长官的词语! 尚旭东和聂卡耶夫对视了一眼,相对苦笑。 张宗昌把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骑兵三团放在聂天戈的保安团前面,也是有保护聂天戈的意思。 张宗昌是打定主意,既要让聂天戈有战功,又要让聂天戈的人身安全有保障,也算是对聂天戈格外照顾了。 殊不知,部队一开拨,情形就大变了。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进行杀敌比赛,哪里还会管聂天戈的保安队。无论是白俄兵团还是尚旭东的骑兵团,都把直军当做待宰的羔羊,生怕聂天戈的保安团抢走了这来之不易的军功。 白俄兵团的官兵们嗜杀成性,来到中国后基本上还未尝败绩,信心百倍。而且,这些白俄官兵基本上都是一手酒瓶,一手****,醉醺醺地往前冲锋。每一次,白俄官兵都是赢得稀里糊涂,死得也是稀里糊涂! 张作霖对立下军功的将士从来不吝啬,一把一把的大洋往下泼,让人眼红。白俄兵团的待遇也比东北军一般的部队要好得多,饷银是别人的两倍。因此,老毛子们有奶便是娘,打起仗来倒是都有一股狠劲。 而尚旭东的骑兵团刚刚加入奉军没有多久,按照尚旭东当土匪头子的经历,初来乍到,是需要给张作霖大帅投名状的! 而直军将士的头颅,在尚旭东眼中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因此,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骑兵三团是攒足了劲往前赶,早就把聂天戈的保安团抛得远远地,足足有半日的路程! 而聂天戈的保安团,有三十辆卡车运送步兵和军用物资,其他的也是骑兵加强连,速度比起张宗昌随后的主力部队倒是快了不少。 于是,在先锋和主力部队之间的最中间位置,多了聂天戈的保安团,也算是一大奇迹! “他娘的,这打的什么仗啊,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虎子骑马紧靠着聂天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恶狠狠地说,“便宜那帮老毛子了!” 聂天戈却是皱了皱眉头,这仗打得有些不对劲啊。按照军事常识,这个时候,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应该早就碰到了直军的警戒部队才对,可现在,前面听不到半点动静,更别说枪炮声音了! 反常即为妖! 聂天戈心头一咯噔,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再派出五个十人侦察分队,一定要确保前方五公里范围内,一只麻雀都不能放过!”聂天戈想了想,吩咐了身边的大胡子胡铁钢。 胡铁钢是三营营长,这一次参战的只有保安团的二营,因此,胡铁钢就成了聂天戈的随军参谋! “是。”胡铁钢干净利落地答应了一声,把侦察分队派了出去。 “另外。”聂天戈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吩咐道,“再派一支五人小分队,前往联系白俄兵团或者骑兵三团,看有无异状,立即返回报告。” “团座,这未免太小心了吧。”虎子嘀咕了一声,“说不定敌人都被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给赶跑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路,要不毛都没得捞了。” “这是打仗,你给我学着点。”聂天戈没好气地瞪了虎子一眼,还不解气,一马鞭就甩了过去,“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小子少给我唧唧歪歪的,下不为例!” 虎子被训斥一顿,吓得跑到部队前面去了!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屠杀开始 第五十五章 屠杀开始 “活该挨骂。”九姑扑哧一笑,对着虎子的背影,笑骂了一句,“笨牛一头!” “不是让你坐卡车里吗?”聂天戈瞟了九姑一眼,低声说道,“怎么骑马上来了?” “卡车里面不舒服,不透气。”九姑嫣然一笑,在阳光下百媚顿生,让聂天戈也禁不住吞了吞口水,“哪里有骑马舒服?” “呆在我身边,不许跑远。”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放心地吩咐了一句。 正在这个时候,胡铁钢急匆匆地又跑了回来。 “团座,前方有枪炮声音,估计为八公里距离!”胡铁钢一个标准的立正姿势,敬了一个军礼,这才报告说。 “是吗?”聂天戈飞快地跳下马,伏低身子,把耳朵贴在了地上,听了一会儿,脸色一变。 “怎么啦,团座?”胡铁钢有些纳闷,枪炮声音离这里还有八公里,就算是敌军过来,也至少要两个小时以上。再说,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也不是吃素的,火力猛,速度快,怎么也不至于吃大亏。 “地图!”聂天戈却是理都不理胡铁钢的问题,大声吼道。 身后的服务兵马上张开了作战地图,把他贴到了草地上,用石头压住四个角! 聂天戈的手指从地图上缓缓滑过,最终在一个交叉点停了下来。 “传我命令,全团急行军,到达前方两公里处的落马坡!”聂天戈说罢,飞身上马,往前急驰! “保护团长!”远处的虎子大惊,对着警卫连的人怒吼一声,赶紧策马往前赶。 “天戈,等等我。”九姑心里一急,也不称呼什么团座大人了,娇叱一声,挥鞭抽马,也跟了上去。 胡铁钢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聂天戈为什么这样风风火火,却也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团座大人的军令! 前方八公里处,好大一片草地!微风飒面,空气中却弥漫着浓厚的杀气与危机!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都催促着部下快些行军,草地上腾起滚滚烟尘与草根! 就在前方不到一千米处,大约五百人的直军部队正在行军,清晰可见。 尚旭东的骑兵团大多数是东北土匪出身,一直活跃于白山黑水之间,骑术精湛。因此,第三骑兵团的速度明显快于白俄兵团,把聂卡耶夫给急得在马上怒吼连声! 一个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王”字的旗帜映入尚旭东的眼帘,让尚旭东禁不住冷笑了一声。 “王怀庆这个直军第二路军总司令还真是个饭桶,食古不化,都什么年代了,还采用这种旧式战法,一个人扛着大旗在前面开路,密集的大队随同旗帜行动。”尚旭东一边加快了战马了冲刺速度,一边想着,“殊不知,骑兵队伍一个冲锋,就能把大队给冲散。近战当中,骑兵对上步兵,那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步兵没有还手的余地,只有被宰杀的份!” 尚旭东的骑兵团虽然是团的编制,其实只有三百多人,只是每个骑兵都骑术精湛,一千多马蹄踏在草地上,其声势却是非常吓人! 长刀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在马背上冒出一道道炫目的光芒,子弹的呼啸声音,官兵们的呐喊声音,在空荡的草地上奏起了一道隆重的交响乐! 近了,更近了,再近一些! 尚旭东漆黑的眼神里掠过一丝阴狠,杀戮吧,杀戮吧! 一千米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也就是不到两分钟的冲刺距离!当然,骑兵作战不同于一匹马在飞驰,还必须考虑到骑兵团的整体性。 前面的骑兵不能一个劲地往前冲,还要等等后面的骑兵。而后面的骑兵也不能全速前进,会冲撞了前面的骑兵。 因此,为了保持冲锋队形,骑兵的速度团队作战时,略微受到一些压制。 不过,现在第三骑兵团的前锋离敌军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可以冲刺了! “弟兄们,杀!”尚旭东一声怒吼,“给我冲!” 尚旭东嘴上这么喊着,手上却略微用力,让胯下的战马速度略微放缓一些。 尚旭东这话也有些讲究,叫着“给我冲”,而不是“跟我冲”! 要是“跟我冲”,尚旭东的部下们都会紧跟在他的战马后面冲锋。 尚旭东可不那么傻,这里是战场,子弹不长眼睛,一个不小心就会送掉性命! 因此,在没有足够安全的保障下,尚旭东是不会冲劲敌军阵营的! 事实上,这支直军部队确实没有什么战斗力。 早在发现远处骑兵的时候,许多人已经是两腿发颤,站都站不稳了!可在这支队伍的后面,还有两百手持马刀的骑兵督战,那白花花的马刀可是要人命的! 这些人都知道,只要自己往后退,那些督战的骑兵手中的马刀一定会不带丝毫怜悯地砍向自己的血肉身躯! 这些人其实根本不是直军。他们是这片土地上的农民,被直军官兵们给捉了过去,然后套上直军军装,手上拿着一批早就淘汰了的****! 可以说,这些农民是直军中千真万确的“炮灰”,就是来送死的。当然,按照直军的某些将领的观点:这些牺牲是有价值的,可以引诱奉军先头部队钻进自己精心编织的陷阱! 等到尚旭东的骑兵团冲进人群的时候,很多人已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所谓的武器,早就被农民们给丢掉了,他们甚至连枪都不会开! 屠杀,单方面的屠杀! 骑兵手中锋利的马刀在农民们的身躯上划过,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一个身穿直军军装的农民满脸恐惧,双手双腿并用,在草地上连滚带爬。一道亮光闪过,那是骑兵手中的马刀在太阳光下发出的光芒! “啊……”农民的身躯被马刀给一分为二,上半身的上肢还在往前挣扎着爬行,下半身的下肢仍然在猛力蹬着草地,而上下半身之间,内脏清晰可见,黑红的血一股股流出,浸透了黑色的土地! 骑兵高速从农民的尸体上掠过,马蹄踏在农民的脸上,把尸体的整个头颅踩进了泥坑,上面只露出一团黑色的头发! 正文 第五十六章 血的教训 第五十六章 血的教训 早在尚旭东的骑兵团和白俄兵团发动进攻的时候,直军督战的骑兵首领王致和眼中露出一丝残忍与嘲弄。 “撤退,阵型尽可能散乱一些。”王致和一拉缰绳,掉转了马头,沉声吩咐,“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让敌骑给缠上!” 直军的督战骑兵调头就跑,把绑来的农民们丢在屠杀现场! 马刀在挥舞,头颅在空中与身躯分离,鲜血喷起老高! 马蹄践踏着身躯,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求饶是没有用的,迎接他们的只有光闪闪的马刀和铁蹄! 几分钟过后,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也赶了上来,加入了屠杀! 白俄官兵们一手持着酒壶,一手挥舞着马刀,狞笑着,吼叫着,冲向一个个早就弃械投降的敌军。 白俄兵团的骑兵队长马克列耶夫用****挑起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身躯,在空中挥舞着,少年的眼珠爆裂,脸上写满惊恐,独劳地挣扎着,很快,尸体就被甩向了远方,一条带血的抛物线! 马克列耶夫的眼睛通红,狂叫着驱马追向了下一个连滚带爬的“敌人”。长长的马刀斜劈下去,“敌人”的身躯一分为二,红色的血液喷出两尺多远! 几个白俄士兵围住了一个“敌人”,敌人被马蹄给踏住了,动弹不得! 很快,“敌人”的身躯被分解。眼珠被挑出来了,耳朵被割下了,心脏被****挑了起来,远远地甩飞! 这就是一座“人间地狱”! 到处都是身躯尚未冰冷的尸体,遍地都是汩汩血流,血红的内脏缠绕着草根,残肢断臂呈可怕的白色,显得非常醒目! 黑红的血肥沃了草地,灌溉了草根。 一个个“敌人”的头颅被割了下来,挂在马背上,作为战利品,也是尚旭东和聂卡耶夫杀敌比赛的凭据! 杀人者,人必杀之,这是千古以来的定律! 不到一刻钟,五百农民装扮的直军被骑兵三团和白俄兵团砍杀得干干净净,甚至连子弹都没有打出几发,基本上都是用马刀活生生砍死的! 尚旭东站在战场中间,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手下也跟着呼应着。 聂卡耶夫哈哈大笑着,肥胖的身躯在马背上不停地颤抖着! “追!”聂卡耶夫锋利的马刀往前用力一砍,带领着白俄兵团一窝蜂地追向了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敌骑! “弟兄们,别让老毛子给比下去了,加把劲!”尚旭东把拇指和食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一直杀下去,活捉王怀庆!” “活捉王怀庆!”草地上空弥漫着叫嚣声音! 远处的直军骑兵督军队伍里,王致和冷冷一笑:“想捉我叔叔,白日做梦,有种就来追,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骑兵三团和白俄兵团的官兵们砍杀了五百农民装扮的直军,杀性大发,一个个如同嗜血的狼,嗷嗷叫着往前冲! 一追一逃,草地上战马狂嘶叫,人狂喊,一幅幅闹剧,一张张丑脸! 草地的尽头,是一条长长的峡谷,峡谷两旁的石头,如同一尊尊巨虎! 前面逃跑的直军骑兵一窝蜂地冲进了峡谷,显得非常慌乱。 聂卡耶夫想都没有想,把酒壶往嘴里一塞,灌了一大口高浓度白酒,狭长的马刀一挥:“追!” 白俄兵团的骑兵们蜂拥而入,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调动后面的炮兵连。 尚旭东带领着骑兵三团追到了峡谷口,见里面地势险要,略微有些迟疑。 “团座,我们也追吧,要不功劳都被老毛子给抢去了。”尚旭东身边的一个连长见尚旭东不动了,就有些发急。 “追!”尚旭东一咬牙,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老毛子抢去了风头,要不然的话,以后再第三混成旅中就抬不起头了,总要被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给压住一头! 等尚旭东的骑兵三团跟着白俄兵团进入峡谷的时候,前面的敌骑逃兵已经不见踪影! “狡猾的敌人!”聂卡耶夫则拉着战马在一大堆的石头前转悠着,暴跳如雷,“用石头挡住我们铁骑的追击线路。” “给我搬开石碓。”聂卡耶夫怒吼着,“等我抓住这些家伙,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尚旭东心中一沉,隐隐觉得情形不妙了,这只怕是个大大的陷阱! “快!”尚旭东急忙吩咐,“后队变前队,马上撤出这个山谷!” 尚旭东的反应也算迅速了,可他的话音未落,变端突发! “呜!” 尚旭东和聂卡耶夫都是脸色大变,那是迫击炮炮弹在空中与空气摩擦所发出来的独特声音! “呜”“呜”“呜”…… 迫击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黑色的阴影在山谷的半空盘旋呼啸! “砰”“砰”“砰”…… 迫击炮弹开始在山谷中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的阵营中遍地开花,溅起一朵朵尘云与血花! “敌袭!”聂卡耶夫急红了眼,“快,快,快,给我冲出去!” “有埋伏!”尚旭东一个翻身,将身躯藏在战马腹部,“撤退,赶紧撤出山谷,后队掩护!” 可山谷狭长,横宽不到五十米,到处都是炮弹和子弹在空中乱飞,战马被炮弹炸得发疯发狂般乱窜,人和战马都挤到了一块,一下子又哪里冲得出这个狭长的山谷! 老兵们忙着寻找掩体,进行还击。新兵们吓得浑身发抖,用手抱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有些甚至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 山谷两旁的岩石上,一支支长枪冒了出来,枪口喷发出一道道火光,子弹如雨而下,收割着奉军官兵们的生命! 一个白俄士兵脖子侧旁中弹,从另一侧穿了过去,贯通伤口怵目惊心。这个士兵死命的用手捂住伤口,可鲜血还是不要命地从创口处流出来。渐渐地,士兵觉得浑身发冷,越来越冷…… 一发拍击炮弹轰在一匹狂跳不停的战马上面,马上的士兵被抛起老高,然后重重地落在旁边的石头上,摔成一团烂泥。而那批战马,被炮弹给拦腰斩断,马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马蹄还在机械地乱踢,鲜血转瞬间包裹住旁边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 炮弹和子弹不要命地从山谷两旁飞了下来,死神挥舞着手中的镰刀,收割着奉军官兵们一条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一个个火热的身躯轰然倒下,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人和战马没有什么区别,成了最不值钱的生物! “还击,还击!”聂卡耶夫吼叫着,死命地拉着胯下战马的缰绳,想约束住战马。 可这个时候,炮声,枪声,呐喊声,已经把聂卡耶夫的声音给掩盖住了。白俄官兵们各自为战,战战兢兢地想往山谷外面跑,谁还能听到聂卡耶夫的声音?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推断战果 第五十七章 推断战果 “完了!”聂卡耶夫一边用手中的****死命朝悬崖上射击,一边喃喃念叨着,“我们被伏击了,敌军起码有一个师的兵力!” “聂卡耶夫!”尚旭东爬行着过来了,一路上的尸体所散发出的血腥味让尚旭东有些作呕的感觉,可他强行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会全军覆灭的!” “你说怎么办?”聂卡耶夫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出不去啦。” “壮士断臂!”尚旭东咬牙切齿地说,“敌军的弹药已经消耗了大半,火力没有先前那么猛了。我们骑兵三团和你的白俄兵团各派出一部分人来断后,冲出去一个是一个!” 在这种包围圈里,留下来打狙击的人,肯定是一个都活不了,地球人都知道。 “谁来断后?”聂卡耶夫眼中显露出一丝精光,看了尚旭东一眼,多想这个家伙来断后,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各自派五十个人断后吧,把这些尸体堆积起来做掩体,应该可以抵挡一阵子。”尚旭东马上说道,“我已经通知部下收集剩余的战马,准备冲出去。” 聂卡耶夫的表情只是兴奋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可是,前面的障碍太多,到处都是石头,战马无法通行!”聂卡耶夫摇了摇头,“冲不出去。” “我们往后撤。”尚旭东把嘴巴凑到聂卡耶夫的耳朵边,大声喊道,“我已经观察过了,我们进山谷的地方是一片开阔地,只要冲出峡谷,就有一线生机!” “就算冲出去,也剩余不了多少人马。”聂卡耶夫苦笑着,“敌人不会放过我们,我们的主力部队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赶不过来!” “聂天戈的保安团如果行军速度快的话,如果我们幸运,保安团离这儿就只有三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尚旭东眼中充满希望,“保安团虽然战斗力不强,阻挡敌军一阵应该还可以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脱身。” “保安团?”聂卡耶夫犹如一个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也不放松,“我怎么忘了这回事情呢?” 尚旭东心里苦笑着,保安团一听到枪声,只怕早就跑远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保安团跑得不够快,自己的撤退队伍可以追上保安团,拿保安团当替死鬼了! “赶紧准备吧。”尚旭东晃了晃有些发胀的脑袋,急声说道,“要是等敌军把谷口给合围了,那我们可真是插翅难飞!” “行,就这么办!”聂卡耶夫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次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希望我们好运气。” “把你们白俄兵团的小甜瓜手雷留下三分之一给狙击人员,希望他们可以把敌人拖得更久一些。”尚旭东又嘱咐了一句。 “还是尚团长考虑得周到。”这个时候,聂卡耶夫还真有些佩服身边这个小白脸了,脑子转得够快的! 落马坡,远处的枪炮声音依稀可以听到。 聂天戈耸了耸鼻子,好像已经闻到了战火硝烟的味道! “团座的鼻子真灵。”九姑扑哧一笑,一点都没有大战前的紧张。只要能呆在聂天戈身边,九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聂天戈禁不住莞尔,随即觉得这没有团座的派头,又瞪了九姑一眼。九姑吐了吐舌头,很是可爱。 “团座,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直军真的会撞上来吗?”胡铁刚抓了抓一头乱发,小声问道。 “是啊,还让我们的弟兄们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构筑阵地,老毛子和骑兵三团在前面打得可欢呢。”虎子也马上嚷嚷道。 “虎子,你别瞎嚷。”胡铁钢赶紧说道,“团座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已经中了直军的埋伏,只怕凶多吉少啊。”聂天戈语出惊人,“摆在我们保安团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马上转身逃跑,要么就地狙击!” “没这么严重吧。”虎子撇了撇嘴,觉得一打仗,团座大人总是神经兮兮,大惊小怪。 “团座用什么依据得出这个结论?”胡铁刚心里一紧,却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 “很明显,听枪炮声音,交战双方的人马比较多,只怕又上万人马在交战。”聂天戈狠狠地瞪了虎子一眼,这才解释道,“能够让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一起进入作战状态,敌军只怕至少有一个师的兵力。” “那团座怎么得出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被敌军包围了?”胡铁刚倒是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韧劲,继续问道。 “你们听到山炮声音了吗?”聂天戈没有直接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 “没有。”虎子抢先回答,“只有迫击炮和机****声音。” “老胡,白俄兵团的火力怎么样?”聂天戈转头看向了胡铁刚。 “白俄兵团配有俄造77口径的山炮、野炮13门,75口径的山炮一门,另外,还有82迫击炮约二十门。”胡铁刚想了想,才回答说。 “这不就对了。”聂天戈沉声说道,“大部队作战,炮火威力非常重要,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又不是第一次打仗,怎么可能不明白炮火支援的重要性。” 这下,胡铁刚彷佛有些明白了,虎子却仍然是满头雾水!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上万人的战斗,聂卡耶夫的野炮和山炮一门都没有发射,这意味着什么?” “有两种可能。”胡铁刚这下明白过来了,“第一种可能,是聂卡耶夫行军速度过快,炮兵部队跟不上。第二种可能,炮兵部队遭到了敌人的毁灭性打击,已经全军覆没。”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我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聂卡耶夫和尚旭东进行杀敌比赛,急于抢占军功,炮兵部队跟不上。” “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凶多吉少了。”胡铁刚脸色一变,“光凭我们保安团只怕挡不住敌人上万部队!” “怕什么?”虎子却是很兴奋地说,“我们保安团可不是白俄兵团,他们就是纸老虎。” 胡铁刚还来不及说话,虎子却是猛地一拍大腿,嚷了起来:“我明白了,团座让高风那小子带了一个连前去探风,只怕是去接收老毛子的炮兵营了。” “这个时候才知道。”胡铁刚看向虎子的目光如同看向一个白痴,“我早就明白过来了。” “猪脑壳。”九姑更是添加了一句,看向聂天戈的眼神,却是更加迷恋了,自古美女爱豪杰嘛。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狙击准备 第五十八章 狙击准备 不到半个小时,高风回来了,满脸的兴奋,如同捡到了金元宝的表情。 “搞定了?”聂天戈低声问道。 “报告团座,二十门迫击炮,十四门山、野炮。”高风笑着回答,“悉数带到,一门不少。” “好,把山炮,野炮移到后方两公里的树林里,定好各种参数。”聂天戈沉声吩咐,“以我军防御阵地正前方五百米到一千五百米为目标,宽度暂时定左右各五百米,等我这里的信号,就进行火力覆盖!” “是。”高风答应了一声,就飞快地跑开了。 至于高风是采用什么手段把这个炮兵营给拉了过来,聂天戈压根就没有问。只要目的达到了,聂天戈才不会在乎这些,哪怕高风采用了终极武力! 这批大炮,已经相当于保安团现在大炮的总和。想一想,聂天戈就没来由地兴奋不已。当然,把这批大炮还给白俄兵团,聂天戈是根本不会考虑的。 为了这批大炮,哪怕与聂卡耶夫甚至是和张宗昌这个副军长闹翻,聂天戈也在所不辞。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打好这场狙击战。要是让直军突破了,而保安团的后援混成第三旅离这里还有半日以上的路程,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保安团将面临全军覆灭的命运,更别说这批炮弹了,只能是落到直军的手中。 这是保安团的第一仗,而且还是一场恶仗。聂天戈心里也没有底,倒不是因为直军有多强大,而是担心保安团的弟兄们都没有经过战火检验,很容易崩溃。 当然,保安团如果能够度过这一关,那也将成为血战之团,积累一笔宝贵的经验。 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来遛一遛了! 为了稳重起见,聂天戈早就让父亲聂邱庭带着两个卫兵骑马去联络张宗昌了。派别人去,聂天戈还真有些不放心。 对张宗昌这个人,聂天戈始终带有警惕心。张宗昌把聂天戈弄到第二路军中来,也纯粹是为了利用聂天戈独特的身份,为第二路军的安全在张作霖大帅那里加上一层筹码,并没有安什么好心。 再说,这场狙击战无论胜负如何,都注定是一场惨烈的战斗。聂天戈可不愿意让自己的父亲聂邱庭参加战斗。 在这种战斗中,个人能力再突出,再勇猛,始终会湮没在炮火之中! 况且,聂邱庭年纪大了,也不适合参加狙击战。 聂邱庭是聂天戈的父亲,和张作霖大帅也是兄弟相称。张宗昌总是要给聂邱庭几分面子的,否则以后见面就尴尬了! 落马坡这个名字不太吉利。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谁的落马坡!是保安团,还是直军部队? 草地下面全是泥土,基本上没有什么石头,挖起战壕来,倒也并不费太大的劲!保安团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单兵素质却不差。 而修筑防御阵地,更是保安团官兵们在训练当中的必修之课! 所谓的防御阵地,就是部队为抗击敌人进攻所占领的阵地。有野战防御阵地和坚固防御阵地。是部队隐蔽自己,杀伤、消耗敌人,完成防御任务的重要条件。 防御阵地的选择、编成和构筑防御阵地通常选择在利于阻止敌人进攻的地形上。前沿要便于观察和发扬火力,前沿前和翼侧应不便于敌坦克、步兵战车,装甲输送车接近,并力求有天然障碍作屏障;阵地纵深要便于疏散隐蔽地配置兵力兵器和实施。 防御阵地要根据敌情、任务和地形情况,组成以为主的要点式的纵深梯次的阵地体系,使各阵地既能互为依托,又便于独立作战。 防御阵地通常要构筑工事、设置障碍和进行。野战防御阵地构筑射击、指挥、掩蔽工事和堑壕、交通壕等,有时还要构筑假阵地、假工事,设置假目标。 主要防御地带由基本阵地、预备队阵地、炮兵发射阵地等组成,有的还构筑斜切阵地、侧方阵地、防坦克阵地和防空降阵地。基本阵地由支撑点和核心阵地组成。在前沿前设置了以地雷为主的障碍物配系。 按照聂天戈的要求,保安团的官兵们在落马坡这个山坡上修建了由交通壕连接数道堑壕组成的防御阵地,形成了绵亘的阵地体系,以三道阵地组成防御地带,各地带间设有中间阵地和斜切阵地,阵地还设有防步兵障碍物。 按照胡铁刚的想法,在正面的前沿阵地上,还要埋下若干地雷,用于防御敌军的突袭。这段时间,胡铁刚跟在聂天戈身边,可没少偷师各种诡雷的掩埋方法,甚至有些瘾了! 不过,聂天戈坚决反对! 要知道,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第三骑兵团虽然已经可以确认是陷入了直军的包围圈,但聂天戈坚信以白俄兵团和第三骑兵团的战斗力,应该是可以冲出来一部分。 那么,一定会形成白俄兵团和第三骑兵团的突围人马在前面死命逃窜,而直军大部队人马衔尾直追的局面。到时候,即便保安团派人去督促这些逃兵从阵地的侧面通过,可在混乱当中,难免有些官兵慌不择路,冲撞了主阵地。 地雷炸了自己人,那笑话可就大了。再说,地雷对于保安团来说,也珍贵着呢! 不过,聂天戈还是让胡铁刚带人在几个假阵地里面埋下了一些地雷,希望能给敌军一些“惊喜”! 三道防御战壕,一道比一道高出将近一米。而不进入战壕里面,基本上是察觉不到这中间微笑的差距。可细节决定成败,这短短的一米落差,也许会要掉许多人的命! 聂天戈可没有怎么打算和敌军拼个你死我活,既要保存自己的实力,还要大幅度地杀伤敌人,让这一仗打得漂亮。 保安团这一次来的一千人马,可是精锐力量,聂天戈赔不起,也堵不起,因为自己没有多少本钱! 不到万不得已,落马坡的防御阵地绝对不能丢。因为这关系到战斗的胜负,即便杀伤的敌人很多,可如果阵地丢了,就是打了败仗! 聂天戈召集保安团排以上军官开战前临时会议的时候,只强调了四个字:固守待援! “如果战况紧急,需要对敌军发动反冲锋或者白刃战,我只有一个要求。”聂天戈锐利的目光从军官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军官在前,士兵在后!”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溃逃 第五十九章 溃逃 “冲锋的时候,如果我聂天戈后退一步,保安团任何一个士兵都可以向我开枪!”聂天戈的声音在落马坡上回荡,传出很远。 “是!”所有军官都齐声应道,“谨记团座训示,军官在前,士兵在后。” 而“军官在前,士兵在后”的这一条例也在日后的聂家军中传为经典,一提到这八个字,聂家军中的官兵们就会热血沸腾,攻无不克! “违抗军令者,杀!” “后退一步者,杀!” “扰乱军心者,杀!” 聂天戈一字一句地吼道,杀气弥漫在落马坡的上空。 “第一防御线指挥官,虎子!” “第二防御线指挥官,胡铁刚!” “第三防御线指挥官,聂天戈!” “骑兵连由高风率领,保护左右两侧,伺机出击!” 聂天戈很快地把各个防线的指挥官任命给搞定了,接着一声怒吼:“每道防御线必须坚守两个小时以上。两个小时以内丢失阵地者,军法处置!” “是!”军官们齐声吼叫。 “没有我的命令,各道防线不得擅自离开阵地,出击敌人!”聂天戈又加上了一句,还特意看了虎子一眼。 让虎子担任第一防御线的指挥官,聂天戈看重的是虎子的勇猛!可虎子虽然勇猛,却经常头脑发热。在战斗过程中,如果虎子擅自出击,很容易陷入敌军的包围当中。到时候,聂天戈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因此,聂天戈特意加上这么一道军令,其实是专门针对虎子的! 高风和胡铁刚性格都比较沉稳,也比较果断,聂天戈倒是比较放心! “保安团必胜!”聂天戈在战前会议结束的时候,振臂高呼! “保安团必胜!”这是所有保安团官兵们的呐喊,士气高涨。 “军心可用!”聂天戈暗自点了点头,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抽动。 落马坡前面不到三百米处,就是一个长宽都大约一千米的山谷,那也是敌军追击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溃兵的必经之地。 一切布置稳当,聂天戈亲自率领着警卫连来到山谷入口,等待着溃兵们的到来! 九姑放心不下,咬紧嘴唇,一直策马跟在聂天戈身后! 聂天戈回头看了看九姑,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光中难得的多了一份柔情! 既然是保安团的军官,就要参战。聂天戈没有任何把九姑赶走的理由!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侦察小分队穿谷而出,小队长急匆匆跑到聂天戈面前。 “团座,溃兵马上就要到了。”小队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不像个军人,倒像个书生。 “溃兵大约七百人,敌军追兵在五千人以上。”小队长微微喘气,“离这里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 “嗯,辛苦了!”聂天戈笑着点了点头,“归队吧。” “不辛苦!”小队长大声回答说,“团座辛苦了。” 说着,小队长又翻身上马,跑回主阵地去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稀松的枪炮声音,还有人们不时发出的吆喝与咒骂! “九姑,你马上回阵地,通知全团做好战斗准备。”聂天戈马上吩咐说。 “可是……”九姑愣了愣,有些担心地看着聂天戈。 “放心吧,我马上就回。”聂天戈笑了笑,“我也是血肉之躯,挡不住子弹,不会学赵子龙,一个人挑战敌军千军万马的。” “那你小心些,子弹不长眼睛。”九姑的眼神里满是柔情,“溃兵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在九姑心中,聂天戈自然比赵子龙还要威风! “去吧。”聂天戈摆了摆手,催促九姑离开。 前方三公里处,漫山遍野都是军人和战马。铁蹄在草地上践踏着,尸体被****高高挑起。 前面是白俄兵团和奉军第三骑兵团的溃兵们在亡命逃跑,后面是直军的大部队人马呐喊追赶,间或两军混在一起,乱杀一通。 子弹呼啸着在空中编制着丝网,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马刀高高扬起,或者与敌人的马刀砍到一起,发出钢镚的刺耳声音,或者看在火热的身躯上,骨头被砍裂,肢体被分解!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并肩而逃,身后是一大堆狼狈不堪的溃兵。 聂卡耶夫的脸庞上流着鲜血,滴落在马背山,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鲜血还是敌人的鲜血。 尚旭东白皙的脸庞已经变成乌黑一片,头发乱糟糟的,布满灰尘,右耳没了半边,那是敌人骑兵连长王致和的马刀留下的。 当时,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就是被王致和的骑兵连给引诱,才进入直军的包围圈。而很快,王致和的骑兵连就消失在山谷的尽头。 等到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的溃兵突围而出的时候,王致和的骑兵连又出现了。 直军的骑兵并不多,一共就只有五百多骑。可就是这些为数不多的骑兵,死命的骚扰着溃逃的奉军,让聂卡耶夫和尚旭东都觉得很别扭。 打吧,要耽搁时间,被敌人的主力给围住。不打吧,这些敌骑就是一条条毒蛇,时不时伸出毒牙,给自己的部队狠狠咬上一口! 就这样,打打停停,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始终和敌军的追击主力部队没有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尚团长,你说的保安团呢?”聂卡耶夫狠狠地用手在脸上一抹,甩掉了一溜血水,吼叫着,“保安团在哪里?” “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尚旭东苦笑了一声,天知道保安团有没有逃走,可嘴上却安慰着聂卡耶夫。要是聂卡耶夫犯了牛脾气,冲回去与敌军恶斗一场,自己这点人马也迟早要让直军给包了饺子! “奶奶的,这打的什么仗啊,真窝囊!”聂卡耶夫嚷嚷着,“炮兵营那帮兔崽子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鬼影子都不见一个。” 是啊,要是有炮兵阻止敌人追兵,溃兵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可现在没有假设,战场上就是这么残酷! 尚旭东心里骂娘,要不是和老毛子搞什么杀敌比赛,自己的骑兵三团哪里会如此狼狈! 正文 第六十章 挑衅 第六十章 挑衅 在尚旭东心里,这一次是阴沟里翻船,亏大了,自己好不容易组成的骑兵三团,损失了大半,以后在第三混成旅中要矮人一头了! 聂卡耶夫则在为自己的炮兵营的失踪心急如焚,那可是他的命根子。人没有了,还可以再招,现在东北的白俄溃兵多的是。可没有大炮,白俄兵团以后就只是纸老虎,打不了什么硬仗了,而聂卡耶夫在混成第三旅中也会没落下去,得不到张宗昌的重用! 白俄兵团之前之所以能够攻无不克,主要还是凭借炮兵营的火力,再加上老毛子人高马大,经常把敌军给吓跑了!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各有各的心思,不过,心情都是糟糕到了极点。这也难怪,无论谁碰到这种情况,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更别说这次在直军的追击下,能不能活命,还是两说。 “尚团长,前面山谷出口中间好像站着一个人。”聂卡耶夫突然说道。 “是吗?”尚旭东将信将疑,定眼望去,还真有个人。 掏出望远镜,尚旭东看了过去,禁不住愣了愣。 “怎么啦,尚团长?”聂卡耶夫着急了,“是不是敌人的伏兵?” “不是。”尚旭东的表情很奇怪,“是保安团团长聂天戈,就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不是敌人的伏兵就好。”聂卡耶夫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自己可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被吓得两腿都发软了,千万别再有什么坏消息,自己的残兵败将可没有能力再进行一次冲锋了! “这个聂天戈不会是在摆空城计吧。”尚旭东喃喃念了一句,“现在可不是三国,王怀庆这老匹夫也不是司马懿,这空城计可不大好使!” “该死的骑兵。”聂卡耶夫气急败坏,“快点跑,敌骑又要追上来了,这些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一直穷追不舍。” 尚旭东苦笑了一声,败兵之将就是落水狗,过街老鼠,人人都喊打,能够有什么好日子过? 近了,更近了,终于进了山谷,聂卡耶夫松了一口气,或许冲过这个山谷,敌军就追不上来了。 “前面是保安团聂团长吗?”尚旭东拉住了战马,高声喊道,“我是骑兵三团尚旭东。” 尚旭东可还没有活够,这么贸然冲过去,保安团的人给自己冷枪,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太好了!”聂天戈洪亮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你们从落马坡的右侧撤退,我们保安团设置了防御阵地,不要把阵地冲乱了!” “防御阵地?”尚旭东微微一愣,感情聂天戈这小子还真想和直军大部队开战?就凭保安团那些人枪,这家伙不是吃了豹子胆了吧? “好!”尚旭东拱了拱手,“今日之情,兄弟领了。” 尚旭东也管不了这么多,管他保安团的死活,只要自己能活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卡耶夫,旭东兄。”聂天戈也拱了拱手,“请约束部下有秩序从落马坡右侧撤退,有敢冲撞阵地者,休怪兄弟我手下无情!”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相对苦笑,摇了摇头。 败兵之将,不敢言勇。既然是目前这个局面,还是配合一些的好。 殊不知,聂天戈心里也在骂娘:“一群饭桶,乌合之众,就算是败退,也不是这么个撤退法,这不是找死吗?连断后的人马都没有!”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赶紧招呼各自手下的人马,从阵地的右侧通过。 “天戈兄。”尚旭东强行笑了笑,“敌军有上万人马,保安团势必有一场恶战。要不,我留下来与保安团的兄弟们并肩作战吧。” 尚旭东这自然是客套话,不像大鼻子聂卡耶夫,这个时候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今天可跑得够呛。 “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经过一场恶战,已经很累了,官兵们需要休整。”聂天戈呵呵笑着,“这里就交给我们保安团了,旭东兄赶紧回军部,让张军长派部队过来援助。” “那我该怎么说?”尚旭东略微有些迟疑。 “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已经将敌军主力引诱到落马坡,保安团负责阻击敌军四个小时,希望我军主力能够及时赶上,切断敌人的退路,将敌军主力消灭在落马坡。”聂天戈早就有了说辞,不动声色地说道。 聂天戈这话一出口,聂卡耶夫和尚旭东都是大喜。这样一来,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不但不需要承担折兵损将的责任,要是在这落马坡前歼灭了敌军主力部队,那就是不但无过,反而立下军功! “聂团长说得好,我们白俄兵团就是去引诱敌人上当的。”聂卡耶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丝毫没有为这谎言感觉到羞耻! “多些天戈兄仗义相助,他日必有厚报。”尚旭东拱了拱手,“四个小时内,即便我军主力不能赶到,我们骑兵三团也一定前来策应保安团撤退。” 尚旭东之所以这么表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尚旭东的队伍中,大部分是土匪出身,讲究江湖义气。要是尚旭东就这么走了,置救援骑兵三团的保安团于不顾,只怕手下的弟兄都会瞧不起他,而小白朗的名头也就没有了! 江湖上讲究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别说这救命之恩了,这是江湖上“义”之所在,对江湖人有相当的约束力。 “好,一言为定。”聂天戈拱了拱手,不再废话。 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山谷的尽头若隐若现,聂天戈却仍然单人单马,屹立在谷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直军骑兵营长王致和是直军二路军司令员王怀庆的侄儿,为人冷酷,嗜血,自负! 居然有人胆敢阻挡骑兵营的追击,王致和禁不住大怒!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王致和冷哼一声,“给我射击,消灭他。” 四百米的距离,敌骑纷纷胡乱射击,向着远处的人影。 聂天戈依然是勒马而立,纹丝不动,犹如一座静止的雕塑。 子弹打在聂天戈两侧的草地上,乱草横飞!有一颗子弹甚至划过聂天戈的手臂,留下一条浅浅的血槽! 可聂天戈就是面带冷笑,动也不动。 四百米的射击距离,对于直军的老式****来说,要是能够准确打到目标,那就真的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了! 笑话! 这简直是对直军赤裸裸的挑衅!一个人挑战整个直军部队! 王致和脸色铁青,高高扬起手中的马刀,吼叫着:“给我打死他,打死他!” 殊不知,聂天戈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聂天戈正不知道敌人骑兵营的指挥官是谁呢,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聂天戈如此冒险挑衅,也是迫于无奈。保安团虽然单兵素质通过训练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可毕竟没有经过战火的熏陶。 聂天戈最担心的是整个保安团被敌军几轮炮火,就全团崩溃! 所以,聂天戈必须想办法振作保安团的士气!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嚣张的聂天戈 第六十一章 嚣张的聂天戈 抖肩,伸臂!背在肩膀上的加兰德****滑入了聂天戈的手心。 懒懒地扭动了一下腰肢,端枪,瞄准,扣动扳机! “啪!” 一声脆响,亮堂堂的铜色子弹从枪口飞跃而出,划出一道肉眼可见的轨迹,对着正狂乱用马刀劈砍空气的王致和而去! 一枪爆头! 王致和的脑袋犹如西瓜般绽裂开来,红的白的脑浆汩汩而出,叫嚣声音戛然而止! 寂静,绝对的寂静! 奉军和直军的官兵们都目瞪口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热兵器战争年代,居然出现战斗一方的指挥官,直接击毙对方指挥官的局面!而且,这还是在战斗尚未正式开始的时候! 半响,保安团的防守阵地上才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声音! “营长!” “营长被那个人打死了!” 直军先头部队嚷嚷开来,军心很不稳定。 直军骑兵营的副营长邱缺水脸色很不好看。在部队里,顶头上司死了,对自己来说是多了一个晋升的机会。可对于邱缺水来说,王致和的死,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致和可是司令长官王怀庆的亲侄儿,就这么死了,自己怎么向王司令交待啊。邱缺水真是欲哭无泪,愁容满面! “替营长报仇,杀光他们!”半响之后,邱缺水才如梦初醒,哇哇大叫着指挥着骑兵营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聂天戈高举右手的拳头,拇指朝下,狠狠地比划了一下! 这个轻蔑地动作让邱缺水更是大脑缺氧,一个劲地抽打着胯下的战马,一定要把打死营长王致和的敌人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聂天戈却是掉转马头,一溜烟地跑了,让邱缺水恨得牙根咬得霍霍响! 聂天戈可不傻,以一对五百,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聂天戈策马从阵地右侧穿过,非常轻松。 可直军骑兵营的人马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一共有四挺马克沁重机枪对着谷口位置呢。 马克沁重机枪在第一、二次世界大战中都发挥过相当大的作用。这种重机枪重达二十七公斤,这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的全自动机枪。它的自动动作是利用火药气体能量完成的。在子弹发射的瞬间,枪机与枪管叩合,共同后坐19毫米后枪管停止,通过肘节机构进行开锁,同时枪机继续后坐,通过加速机构使枪管的部分能量传递给机枪,使其完成抽壳抛壳,从而带动供弹机构,使击发机待击,压缩复进簧,撞击缓冲器,然后簧力作用下复进,将第二发子弹推入枪膛,闭锁,再次击发。如此反复,每秒10余次,每分钟可发射600余发子弹。 这种机械的运动描述起来复杂而抽象,但要是亲自看上一眼,人们会立即叹服于它的精巧与妙思。为了保证有足够子弹满足这种快速发射的需要,马克沁发明了帆布子弹带,带长6.4米,容量333发。弹带端还有锁扣装置,可以连接更多子弹带,以便长时间地发射。 而马克沁重机枪也创造了许多奇迹,罗得西亚50名步兵使用4挺马克沁机枪击退了5000名祖鲁人的猛烈进攻,结果战场上留下了3000具尸体。 由此可见,马克沁重机枪的火力有多猛烈! “突突突!”“突突突!”…… 两挺马克沁重机枪突然喷出一串串耀眼的长长的火舌和震天巨响,子弹如潮水般射向了冲过来的骑兵。 最前面的敌骑首当其冲,被一连串的十二点七毫米重机枪子弹给扫中。一蓬巨大的血花向空中喷洒,战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呼,就被拦腰斩断为两截…… 而马背上的骑兵,胸口被两颗重机枪子弹击中,高速而来的子弹带动的重大惯性让这个骑兵往后飞了起来,一直飞了三米多远,正好落在另一个骑兵身上。中弹的骑兵尸体腹部被重机枪子弹给打出了脸盆大的对穿洞口,而这个洞口直接圈住了这个倒霉骑兵的脖子。 这个倒霉的骑兵还是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孩子,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啊,尸体血淋淋的内脏还圈在他的脖子上蠕动着,脑袋上的两只眼珠子睁得老大盯着他,死不瞑目啊! 倒霉的孩子大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这种十二点七毫米的重机枪子弹,基本上打中人身体哪个部位,这个部位就没有了。若是连射的话,就能把人的躯体打为肉酱! 骑兵和步兵不同,一旦发动冲锋,就很难停下来。前面的战马如果突然停住,也会被后面的战马给撞上,那将会非常危险。马背上的骑兵因为惯性问题,基本上都会被摔下马来。而在马群中,骑兵落地是九死一生的下场,很难逃过被马蹄踩死的命运! 于是,落马坡前形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只不过,这一次的屠杀对象变了! 屠杀者是奉军保安团的两个重机枪手,被屠杀的是直军的一个骑兵营! 骑兵营的骑士们用马刀的背部死命地抽打着战马的臀部,用这样的方式来促使战马奔跑得更快一些,殊不知,这更加快了战马与骑士死亡的时间! 每一个骑兵心中都这么一个念头,或者说是愿望:只要让我冲到那该死的重机枪手旁边,我一定能用手中的马刀很是轻易地砍下他的头颅!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没有一个骑兵能够进入距离重机枪一百米范围内,就连战马的尸体都不能够! 重机枪的子弹如同狂风骤雨,没有丝毫空隙地对着冲锋的骑兵队伍扫射着,扫到哪里,哪里就倒下一大片! 到处都是肉酱,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滚热的内脏,到处都是流淌着的血液,这里已经是人间地狱! 子弹打在草地上,草地上就会冒烟。跳弹打在石头上,就会火星四溅。打在人和马身上,就会喷血! 人的胸部被打中,就会造成一个脸盆大的洞,尸体会往后飞出好几米远。脑袋被削掉了,四肢却还在抽搐的尸体非常之多,让人惨不忍睹! 而保安团的马克沁重机枪手,早已经杀红了眼,只知道狠命扣动扳机,消灭眼光所能看到的所有的生命!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两个重机枪手 第六十二章 两个重机枪手 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分别布置在第一道防御阵地的左右两侧,对于发起冲锋的敌骑队伍,没有一点死角,视野非常开阔! 两个重机枪手一个叫柱子,一个叫乌鸦,都是一直跟随虎子的黑虎寨兄弟,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 当时,每挺机枪普遍需要4人来完成操纵与射击。一个瞄准,一人供弹,一人进行观察瞭望,一人协调指挥。但这种配置并不是绝对的,必要的时候,3个人2个人也可以完成射击。 而在保安团,聂天戈规定,每挺重机枪由三个人来操纵。一个瞄准,一个供弹,一个进行观察瞭望。瞄准射击的重机枪手被任命为班长,观察瞭望的是副班长,负责供弹的是普通士兵。如果重机枪手牺牲,就由观察瞭望的副班长接替他的位置。 柱子和乌鸦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跟随虎子多年,见过血。虎子当二营营长的时候,用人可是丝毫不避亲! 饶是柱子和乌鸦这样的亡命之徒,也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杀戮。 一排排的敌骑在马克沁重机枪的弹网中倒下,火热的身躯瞬息间变为尸体,有些尸体干脆没有了人形,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一蓬蓬的鲜血在重机枪手的视野里绽放,断肢残臂在空中飞舞着,马刀被重机枪子弹给击打得支离破碎,碎片四下飞散,碎片也成了要人命的凶器! 一个士兵的喉咙被碎片击中,用手死死地按住咽喉,拔又不敢拔,声带被割断,发不出声音来,眼神里满是惊恐! 鲜血很快就把他捂住喉咙的手给染红了,然后往下滴,一直滴到草地上,融进草根里…… 因为是骑兵先头部队,没有携带迫击炮之类的重武器,普通****根本就没有马克沁重机枪那么远的射程,所以,直军骑兵营一直处于被杀戮的地位,毫无还手之力。 柱子的身材很是魁梧,一边呕吐,一边疯狂地扣动着马克沁重机枪的扳机,脸上的肌肉都缩到了一块,非常诡异。 而旁边的供弹手,压根不敢看远处的屠宰场,低下头一个劲地装弹带。 倒是瞭望手满脸的兴奋,嘴里嚷嚷着:“再压低一些,还有些敌人很是狡猾,躺在了战马尸体的下面,打穿它,打死他们!” 另一侧的重机枪手乌鸦,嘴里叼着一根香烟,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嘴里骂咧咧地:“我让你冲锋,我让你冲锋,打死你***!” “木栓,你这根木头倒是快点啊。”乌鸦低吼着,“要是断了子弹供应,敌人骑兵冲上来,你这小排骨只怕要被人家给炖了!” 被称呼为木栓的是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微微发黄的脸孔有些营养不良,不敢反驳,手忙脚乱地供应着弹带。 “枪身太热了!”过了一阵,乌鸦又嚷了起来,“木栓,你个童子鸡,赶紧对着枪身洒泡尿!” 木栓有些扭扭捏捏,让乌鸦急得喉咙直冒烟,一脚把木栓给踹了个四脚朝天。 “快点撒尿,否则老子毙了你!”乌鸦怒吼着,脖子上面的青筋鼓了起来,很是吓人。 木栓苦着脸爬了起来,拉下裤头,开始给马克沁重机枪降温。 “木栓,你要死了,尿到老子脸上来了。”乌鸦闹得更凶了,“换个方向撒尿,别顺风撒!” 瞭望手把头扭到了另一边,死命压抑住自己想要大笑的念头,憋得十分难受! “要死了。”乌鸦心急如焚,“柱子那个位置比俺这里好,杀得过瘾一些,让他占便宜了,战后一定会笑俺的!” 直军骑兵冲锋营,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丢下了四百多具战马和三百多具士兵的尸体,不得不溃退了! 以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对五百多敌骑,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战壕里的虎子兴奋得拿大手掌直拍旁边卫兵的大腿。 “连长,您拍的是我的大腿。”卫兵小声嘀咕着,呲牙咧嘴。 “废话。”虎子一瞪眼,“你当老子是傻子,拍自己的大腿,那不疼吗?” 卫兵咧了咧嘴唇,却是敢怒不敢言! 而这个时候,保安团两侧的骑兵也吹响了冲锋的号角,三百骑兵从两翼出发,追击溃兵! “快退,快退,敌骑追上来了。”直军骑兵副营长邱缺水这个时候大脑一点都不缺水了,刚才一直拉着战马拖在最后,现在掉转马头就跑。 邱缺水下意识地拼命用马刀抽打着胯下的战马,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完了,骑兵营完了,营长王致和也没有了,回去后非被司令员宰了不可! “不能回主力部队,那是找死。”邱缺水喃喃念着,“我得逃命去,大不了落草为寇!” 直军骑兵营剩下的一百多骑兵被高风的骑兵连一路追杀,兵荒马乱,到处都是乱弹在飞,频临死亡的骑兵在发出最后的嚎叫! 而那些没有了战马的敌骑,更是成了被屠杀的对象。 光亮的马刀掠过,大好头颅飞上了半空,无头尸体被后面赶上的铁蹄给践踏…… 没有俘虏,一个都没有。直军先头骑兵营除了十几个漏网之鱼,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山谷里已经被战马和骑兵的尸体堆满,横七竖八,犹如屠宰场! 高风带着骑兵连扫清了残敌,也很快掉转马头返回。 “团座,这仗打得真痛快!”高风浑身都是杀戮的血尘,很是兴奋地说道,“团座威武!” “骑兵营往右侧横移一公里,埋伏在那座小山侧面。”聂天戈丝毫没有大胜的兴奋之表情,淡淡地说,“等候我的命令,再伺机出击!” “是!”高风愣了愣,随即很是响亮地回答,一挥手,带着骑兵营的人马飞快地往阵地右方奔驰! “要是一次消灭日本鬼子这么多的骑兵精锐,该多好。”聂天戈喃喃念叨了一句。 对于内战,聂天戈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即便取得大胜。可为了自保,也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聂天戈不得不参加到第二次直奉战争的杀戮中来!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升官发财 第六十三章 升官发财 “什么?”直军第二路军司令员王怀庆得知自己的亲侄儿王致和战死,两眼一黑,差点没有晕过去。半响过后,才老泪纵横,狂嚎一声,“致和,你死得惨啊!” “王司令,我们要替致和侄儿报仇啊。”热河都统米振标低声说道,“你要节哀,化悲痛为力量!” 热河是米振标的老巢,得知奉军来攻,这段时间米振标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王怀庆猛地一拍桌子,恨恨地说。 “司令。”旁边一个相貌堂堂的三十几岁的青年提醒到,“奉军的先头部队白俄兵团与骑兵第三团在我军的伏击中,几乎伤亡殆尽。而奉军的混成第三旅主力部队离落马坡至少半日以上路程,骑兵营遭此挫折,实在有些蹊跷啊。” 这个相貌堂堂的青年是直军二路军的一个中校参谋,叫徐万里,原来是北直讲武学堂的军事教官,有勇有谋,很得吴佩孚的器重。这次作战,吴佩孚就特意把徐万里给派来任职参谋,给王怀庆出谋划策! 而这个徐万里,也确实没有让王怀庆失望。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骑兵第三团被引诱到埋伏圈,几乎全军覆灭的战术就是徐万里出的主意! “据情报显示,让骑兵先头部队遭受重创的应该是奉军在大虎山的保安团,团长叫聂天戈,是张作霖的义子。”米振标可没有那么注意措辞,直接用“遭受重创”来描述骑兵营的全军溃灭,在他看来这词还不够重,不足以让王怀庆暴跳如雷。 “小小的保安团,不是正规军,何来马克沁重机枪?”王怀庆摇了摇头,“情报一定有误,是奉军的混成第三旅的主力部队!” “司令,属下认为是保安团的可能性比较大。”徐万里沉声说道,“要是奉军的主力部队,只怕早就追上来了。而奉军打的明显是防御战,据回来的骑兵说,骑兵营基本上是被马克沁重机枪给杀伤的,未见敌军大部队。” “管他是谁,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王怀庆怒吼了一声,“来人,传我命令,擂战鼓,向落马坡全速进军。” 徐万里苦笑着摇了摇头,都什么年代了,还擂战鼓? 不过,徐万里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王怀庆刚刚死了侄儿,心情不好,没有必要去触这个霉头。再说,奉军只不过一个保安团罢了,就算有马克沁重机枪,也可以用迫击炮把它消灭掉! 对这次直奉战争,徐万里把它看做出人头地的捷径,也想在其中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一鸣惊人。要是没有难打的硬仗,也显露不出徐万里的本事! 本来,诱敌深入,把奉军的先头部队消灭殆尽,已经让徐万里在直军二路军中名声大振,也让徐万里获得了王怀庆司令员的信任。可这个该死的保安团,却消灭了直军的骑兵营,把徐万里的光芒给压住了! 徐万里也想亲自见识见识这个神龙不见尾的保安团,到底是何种模样,而保安团的团长聂天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军事人才? 殊不知,聂天戈对直军中的那个采用诱敌深入,把白俄兵团和第三骑兵团几乎全部消灭的策划人,也是相当感兴趣。 对于保安团来说,军事人才实在太缺乏了,这也是聂天戈最头疼的地方。 虎子在落马坡一线防御阵地上耀武扬威地走来走去,把自己当做个将军呢! “看见没有,和我们保安团过不去,那一地的尸体,就是下场!”虎子的手指指向山谷处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很是嚣张地说,“王怀庆那老狗,来多少死多少!” “连长,都是我和柱子的功劳!”乌鸦有些看不下去了,善意地提醒道,“柱子也是我教出来的。” “我呸!”虎子觉得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闭上你的乌鸦嘴,要是没有我,你和柱子都不知道马克沁重机枪长什么摸样。” 接着,虎子又自吹自擂:“都是本连长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又在瞎吹什么呢?”聂天戈的声音在虎子身后响起,“有你什么事情,都是机枪排的功劳。” 虎子的脖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讪笑着:“团座,机枪排不也是在我的指挥下,才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吗?” “乌鸦和柱子两个重机枪手毙敌四百,论功行赏。”聂天戈看也不看虎子,大声说道,“我宣布,机枪自现在起晋升为机枪连,乌鸦任连长,柱子任副连长。供弹手和瞭望手也军衔各升一级,各奖大洋一百!” 乌鸦嘴一歪,乐得合不拢了。这下可好,俺和虎子同一军衔了! 柱子却是闷闷不乐,凭什么乌鸦当连长,自己却当副连长!可很快就听到聂天戈说各奖一百大洋,脸上马上笑开了花。 有了这一百大洋,可以送回老家,柱子那几个傻里吧唧的兄弟都可以张罗着娶媳妇了,这可是全家最重要的事情! “团座英明,团座万岁。”还是乌鸦的供弹手木栓反应最快,马上带头喊了起来。 “团座英明,团座万岁!”保安团官兵们的欢呼声音在落马坡上空激扬,传出老远! 当兵打仗,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 见乌鸦和柱子他们都升官发财了,保安团的弟兄们一个个眼热得很,得了红眼病。 而聂天戈也是借此机会告诉保安团所有的官兵们,跟着我聂天戈团长,只要能立战功,该奖励的奖励,该升官的升官,发财升官两不误,绝对不会亏待了弟兄们! 在这里,和保安团的官兵们谈什么统一全国,****不良军阀的口号,那无疑是对牛弹琴,没有丝毫效果。在这些人眼中,只有硬邦邦的银元! 虎子却有些傻眼了,自己的第一线防御阵地在没有一人伤亡的情况下,几乎全歼敌军先头骑兵营,可在团座的口中,自己这个指挥官居然寸功未有! “传我的命令。”聂天戈转过身来,大声说道,“所有一线防御阵地的弟兄们暂时后撤到二线阵地的掩体里面去,连同所有武器弹药!” 虎子很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嗫嗫嚅嚅地提醒聂天戈:“团座,敌人的大部队都还没有来呢,我们为什么要撤退啊?就算王怀庆那老狗来了,等待他的只有子弹!” 正文 第六十四章 运筹帷幄之中 第六十四章 运筹帷幄之中 “执行命令!”聂天戈一瞪眼,“稍后再告诉你为什么,你这猪脑袋!” 聂天戈一瞪眼,虎子马上老实了。 一线阵地上的官兵们乱哄哄地往二线阵地里撤退,让聂天戈直摇头。这要是吃了败仗,这样的撤退法,只怕要全军覆灭! “虎子,带人去山谷弄十几具尸体放进一线阵地,再放一些报废的枪支!”聂天戈想了想,又吩咐道。 “是!”虎子这下不敢调皮了,屁颠屁颠地带着人去完成任务! 等虎子忙完了这些,才有空来听团座大人的训示! “虎子啊,打仗要多动脑筋。”聂天戈正色说道,旁边的胡铁刚却聚精会神地听着,唯恐落下了一个词。 现在的胡铁刚,可有些崇拜这个年轻的团座了。 虽然远隔十里之外,却从枪炮声音中判断出是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骑兵三团中了敌军的袭击,而且有全军覆灭的危险。聂天戈这种判断比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还要神奇,让胡铁刚大开眼界! 紧接着,聂天戈又果断出手,让高风带人去把白俄兵团的炮兵营给夺了过来,这一手漂亮无比,且非常果断,非常人所能办到! 聂天戈一人独立谷口,敌骑兵营营长被他一枪爆头,让从未经过战火检验的保安团军心大振!这种行为恰到好处,虽然看似非常危险,却十分管用! 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架在直军进攻必经之地的关口,以二敌五百敌骑,简直让人前所未闻!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招数,却无比实用,让五百骑兵死亡殆尽。再加上高风带领的骑兵连侧翼追击,手段非常连贯! 这个年轻的团座到底还有什么本事?这也让胡铁刚非常好奇,期待着团座大人创造另一段传奇。当然,胡铁刚希望这段传奇的上演中自己也能算上一个! “敌人骑兵营虽然伤亡殆尽,却还有生还者。”聂天戈接着说道,“因此,我们的重机枪阵地已经暴露了,不能再呆在原地。呆在原地只能挨对方的炮弹,那是傻瓜才干的事情。” 聂天戈的话让虎子觉得脸上火烧火烧的,还好,虎子的脸皮够厚,够黑,脸色不是那么明显! “所以,我们一线防御阵地的人都要撤回第二线阵地,不能继续呆在那里挨炮弹。”聂天戈笑了笑,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团座,您让搬一些尸体放进一线防御阵地,就是要让敌军指挥官认为他们的炮弹打中了地方,然后等敌军炮击过后,我们的人再上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我这么分析,对吗?”胡铁刚这才开口问道。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敌强我弱,必须避其锋芒,然后伺机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要知道,我们再落马坡至少还要坚持四个小时以上,我军主力才会赶来支援。我们保安团就这么点人马,需要小心谨慎哪。” “有团座您的英明,我们保安团一定能打败敌人。”胡铁刚小小的恭维了几句,倒也是心里话。 “古乐,你也别闲着。”聂天戈叫过来二营一连的连长古乐,“交给你一个任务,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少当家,不,团座,只要您吩咐,还没有古大麻子不敢做的事情。”古乐哪里听得这种话,立马嚷道,“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你带一个加强排的人马,从山谷左边的悬崖侧面爬过去。”聂天戈沉声说道,“我给你派两挺马克沁重机枪,你们尽快赶到白俄兵团中伏的那个山谷两旁埋伏起来,等敌军败退的时候,就用这两挺马克沁重机枪给我堵住他们的退路!” “是!”古乐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也没有想到敌军为什么要败退,只知道少当家不会骗自己。古乐比较憨厚,和虎子一样,都是从小就跟着少当家的人,只是没有虎子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虎子任二营营长的时候,古乐只能在虎子手下当个连长。 古乐有一个长项,那就是翻山越岭,不在话下! “麻子,你可要小心一些。”虎子倒是真的关心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嘱咐说,“千万别蛮干,要注意自身安全。” “知道了。”古乐倒是有些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有个立军功的机会,虎子这家伙还罗里罗嗦的! 古乐扭身就走,甩给虎子一个后脑勺,把虎子气得不轻! 胡铁刚的嘴角抽动了两下,看来,团座大人对能守住落马坡是一点都不担心,要不,也不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居然抽走了全团为数不多的马克沁重机枪中的两挺! 胡铁刚还真不知道团座大人的信心从哪里来的,可也不敢多问什么。 这个时候,胡铁刚心里很清楚,保安团的士气是非常重要的。现在,保安团所有人都把聂天戈这个团长当做主心骨,非常信任,自己不能提怀疑意见! 聂天戈的算盘自然是打得非常精,要是援军及时赶到,以混成第三旅的火力以及新式军队,击败战斗力特别差的旧式队伍直军二路军,自然是不在话下。要是援军没有及时赶到,主战场自然不会是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中伏的那个山谷了,而是这落马坡。 这样一来,古乐的加强排根本就不会碰到直军的大部队,危险程度自然也不会很高。 再说,直军伏击白俄兵团的山谷,伏击战过后没有多久,基本上没有人能够猜到小小的保安团还能派人到那里去设伏! 很快,前面侦查的小分队都陆续返回了,报告直军主力部队离这不远了。 “好了,准备战斗。”聂天戈大声说道,“等敌军炮轰第一线防御阵地过后,原属第一线防御阵地的官兵们马上从交通壕进入原来各自的位置。这一仗关系到我们保安团的生死存亡,兄弟们要各自用命,拼死杀敌!” “拼死杀敌!”虎子学了个乖,马上第一个相应,让聂天戈非常满意。这家伙,终于脑袋开窍了,知道如何鼓舞士气! 尖锐的呼啸声音破空而来! 聂天戈脸色一变,那是炮弹与空气摩擦发出来的声音。 “卧倒!”聂天戈大喊着,第一个趴了下来,“敌人的炮弹!”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轻敌 第六十五章 轻敌 震耳欲聋的炮火在落马坡防御阵地上接二连三地开花,炸得落马坡上的尘云腾起几丈高,间或还有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保安团的官兵们倒是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一个个躲在掩体里,把嘴巴长得大大的,以免把耳膜震坏! 在二战当中,就有不少士兵是被大炮给活活震死的! 还好,直军第二路军中并没有携带105毫米口径以上的重炮。否则的话,落马坡的防御阵地只怕要被炮弹给削掉两尺,局面会更加糟糕。 就算如此,保安团的官兵们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二十多分钟的炮击,仍然有十六个士兵死于炮火之下,还有二十多个士兵被弹片炸伤! 看着被炸死的兄弟的尸体,虎子的两眼都快要冒火!这些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啊,先前还生龙活虎的,转眼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有些尸体甚至被炮弹给炸得面目全非,残缺不全! “快,进入一线防御阵地,敌军马上要发起攻击了!”聂天戈年轻的脸庞上却没有丝毫动容,很是机械地喊道,“快,快,快。” “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虎子怒吼一声,向着交通壕飞奔! “奶奶的,让你们再尝尝老子马克沁重机枪的厉害。”乌鸦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扛着五十多斤重的马克沁重机枪紧跟在虎子的身后,“这次,老子一定要杀得比柱子多。” 落马坡正对的山谷尽头,王怀庆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哈哈大笑。 “小小的保安团也想狙击我两万主力部队,做梦。”王怀庆冷哼了一声,“炮击过后,看你们保安团还能剩下多少有生力量?” “司令。”徐万里马上提醒道,“敌军阵地未见溃兵,也未见慌乱,有些不正常啊。” “万里,这次你多虑了。”王怀庆大声说道,“不就一个小小的保安团,再加上几挺重机枪,在三十分钟的炮火覆盖下,早就溃不成军了。” “就是。”热河都统米振标马上接话道,“希望聂天戈没有被炮火炸死,我们活捉他后,砍下他的头颅祭奠致和侄儿的在天英灵!” 徐万里禁不住低下了头,轻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这个时候,徐万里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的! 骄兵必败,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徐万里此时也只能希望敌军混成第三旅赶来的速度不要太快,否则自己所在的十三师和米振标的外八营只怕要在这落马坡承受难以承担的损失! 徐万里认为,保安团虽然顶多一两千人,和直军主力相比,力量对比悬殊,但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保安团占据了落马坡,有了地势之利,直军只能仰攻,非常不利。 保安团虽然不是正规军,没有经历过战火的洗练,却在团长聂天戈的指挥下,以己方无一人伤亡的代价却几乎全歼了直军一个骑兵营,目前正是士气大盛的时候,军心可用! 况且,从逃回的官兵口中得知,保安团不只是有步兵,还有一支起码不少于三百人的骑兵队伍。可现在,这支骑兵却毫无踪影,这不得不让人担心这支骑兵的去向! 在伏击白俄兵团过后,徐万里曾向王怀庆建议并获得同意,派了骑兵前去缴获白俄兵团的炮兵营,却没有任何收获。那么,白俄兵团的炮兵营去了哪里? 这也同样让徐万里迷惑! 徐万里对地方的指挥官聂天戈,也很是好奇: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每一步都走在自己的前面! “老子就用一个正规团打他的保安团。”王怀庆的手用力一拍,“莫秋林!” “属下在!”一个剃着光头,额头上有道显眼伤疤的中年汉子小跑着过来了,一个歪歪斜斜地立正姿势。 “我命令!”王怀庆沉声说道,“你的五团在半个小时内拿下落马坡,我们就在这落马坡构筑阵地,等候敌人主力前来决战!” “是!”莫秋林嘿嘿一笑,“司令,您就看我们五团如何收拾保安团这些兔崽子!” “莫团长不可大意!”徐万里有些急了,赶紧说道,“敌军保安团有马克沁重机枪若干,还有白俄兵团的炮兵营业不知道是不是掌握在保安团手中呢。依我看,莫团长是不是先来个佯攻,弄清楚敌军的火力点,然后再做定夺?” “佯攻?”莫秋林用手摸了摸油光滑亮的光头,呵呵笑着说,“我说徐参谋啊,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要是保安团有火炮,还会等到现在?那几挺重机枪,只怕早在我军的炮火覆盖中四分五裂喽!” “不可轻敌啊,否则将悔之莫及!”徐万里仍然在尽一个参谋应有的职责,“从保安团先前的动作来看,聂天戈是很懂用兵之道的。” “徐参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莫秋林嘿嘿笑着,“看我们主力团一个冲锋,就把保安团给打得屁股尿流!” 说完,莫秋林看也不看徐万里一眼,转身就走了。 徐万里默然半响,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万里啊,莫团长虽然言语粗鲁,却也是一员猛将。”王怀庆倒是转过头来安慰徐万里,“我看五团一个小时内拿下落马坡,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再不行的话,还有我们大部队在这里呢。” “司令,敌军主力混成第三旅离这只有半天的路程,要是不能快速解决战斗,我军以疲劳之师对敌,情形不容乐观啊。”徐万里苦口婆心地说,“落马坡是针对谷口方向的防御阵地,却不是和奉军主力决战的好战场。” “万里,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王怀庆不以为然,“别说是个小小的保安团,我们几乎全歼白俄兵团和敌第三骑兵团,不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事情吗?” “司令,以防万一,我们主力部队还是分散开些吧。”徐万里只好说道,“现在我军过于密集,要是敌军拥有大量的火炮,那将是无妄之灾啊。” “敌军有炮弹,我十三师照样有炮弹。”王怀庆哈哈哈大笑,“怕什么,打仗就是要集中优势兵力于一点,最忌讳兵力分散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强攻还是佯攻 第六十六章 强攻还是佯攻 以王怀庆这样过时的统军将领,又哪里知道,三十分钟的炮火覆盖,只给保安团带来二十几个官兵伤亡! 而被炮弹炸往空中飞舞的尸体,基本上都是聂天戈让虎子带人从山谷里扛来的敌军留下的尸体! 莫秋林虽然口气狂妄,真打起仗来却也有几分谨慎。当然,能够在这个年代里生存下来的将领,自然不是什么草包! 在发动攻击之前,莫秋林却是又请求了火炮支援。一轮炮火急袭过后,才下令步骑冲阵,却只在落马坡守军火力圈以外虚张声势,并不登坡。 聂天戈的战术很简单,但很实用。敌军炮火急袭时,聂天戈就令保安团的官兵们退到二线阵地的掩体内躲避炮火。待到炮火延伸到后方,因为敌军炮弹有限,已经是非常稀少,聂天戈早就令虎子率领一线防御官兵返回一线防御阵地,准备迎敌。 虎子让部属各就战位,推弹上膛,扣紧扳机。 却没有想到敌军进攻队伍进至阵前,只是摇旗呐喊,并不向火力圈内冲锋! 聂天戈有些哭笑不得,这仗打得有些稀里糊涂了,敌军居然在消磨时间。不过,保安团有的是时间,一点都不着急。时间越拖后,对保安团越有利。毕竟,援军混成第三旅正在往这里赶来! 虎子心里那个火啊,很多次想冲出阵地,和敌军大杀一场。连乌鸦和柱子两个重机枪手现在军衔都和自己一样了,虎子心里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可步兵和骑兵毕竟不一样,莫秋林的五团又是打惯国内战争的老油条了,虽然没有看到落马坡阵地上的马克沁在哪里,却是死活不肯往上冲! 而聂天戈知道虎子的脾气,不停地派传令兵上一线防御阵地,命令虎子无论如何不能主动进攻。而且,聂天戈还下令一线阵地的官兵:敌军官兵没有进入阵地前沿一百米内,严禁开枪,否则,军法处置! 虎子这才不敢乱动,从营长撤到警卫连连长,这要是再处罚,虎子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要去当大头兵了。 直军战时指挥部里,王怀庆气得直骂娘:“莫秋林这王八蛋,要当龟孙子了,要是拿不下落马坡,老子毙了他!” “司令,莫团长在侦察敌军的火力点呢。”徐万里参谋倒是乐了,这个莫秋林也是在长官面前说一套,做一套啊。 “传我的命令,五团在十分钟之内必须发动全面攻击。”王怀庆怒吼道,“不拿下落马坡阵地,让莫秋林别回来见我。” “刘副官!”想了想,王怀庆又看向了身后的副官刘全有,“你带上督战队,前去督战,有后退者,一律毙了!” “是!”刘全有回答得很响亮,可以转身,就变成苦瓜脸了。督战官虽然看起来风光,却是最得罪人的事情。况且,莫秋林那人可不太好惹,得罪了今后只怕自己有大麻烦! 一听这话,徐万里脸上的表情又是晴转多云了。这下,莫秋林想耍滑头都不行了。 莫秋林的五团临时指挥部里。 一见副官刘全有带着一批气势汹汹的督战队人员赶了过来,莫秋林心里一咯噔,这次不发动攻击只怕是不行了。 “莫团长,王司令有令,兄弟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刘全有苦笑了一声,“司令那火爆脾气,你也知道……” “刘副官,快别说了。”莫秋林嘿嘿一笑,“王司令的侄儿都已经捐躯了,我莫秋林也豁出去这幅臭皮囊,拼了。” “敌军阵地有什么动静吗?”刘全有好奇地问了一句。 “就是因为敌军阵地上太安静了,我才有些犹豫。”莫秋林的眉头皱了皱,“我们五团不怕打硬仗,可这个保安团实在有些诡异!” “可能都被炮弹炸死了吧。”刘全有脱口而出,“要不就是偷偷溜走了。” “希望如此吧。”莫秋林苦笑了一声,“兄弟我这就指挥进攻,有劳刘副官了。” 顿了顿,莫秋林大吼了一声:“林福生!” “到。”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军官马上应道。 “你的三营负责正面佯攻,吸引敌军的火力。”莫秋林。 “是。”林福生大声答应着。 “欧铁生!”莫秋林继续下令,“等三营战斗打响后,你的二营从敌军阵地右侧摸上去,想办法端掉敌人的重机枪。” “是!” “白金文!” “到!” “你的一营从敌军左侧摸上去,等右侧战斗打响后,再行动,明白吗?”莫秋林沉声吩咐道。 “明白!”白金文看起来很斯文,如果不是身上这身军装,还真像个白面书生! “莫团长如此安排,甚为稳妥。”刘全有小小地恭维了一句,“此次一定无往不利,旗开得胜!” “借你贵言了!”莫秋林嘿嘿一笑,“就算保安团再厉害,他也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掌!” 莫秋林说这话倒是有底气,自己的五团打过不少硬仗,有两千多官兵,亮他保安团顶多千来条人枪,抵不住三面攻击! 殊不知,落马坡阵地上,保安团的官兵人数比莫秋林想象的还要少,因为骑兵营早就被聂天戈给派到两侧的山背后躲了起来! 落马坡的三个防御阵地,各自都只有两百来号官兵,各自负责一个防御阵地,倒是和莫秋林安排的三路人马针锋相对了! “团座,这一次敌军出动了一个营的兵力,只怕是要做正面强攻了。”胡铁刚一副虚心好学的表情,“该如何应对?” “那是佯攻!”聂天戈撇了撇嘴,“敌军一直没有试探出我一线防御阵地的火力点在哪里,我看他们是没有那么大的勇气直接从正面阵地上进行强攻!” “那依团座的意思是?”胡铁刚试探着问道。 “命令第二线和第三线防御阵地做好战斗准备,主要精力集中在阵地的两侧。”聂天戈不紧不慢地吩咐着。“ “要不要叫炮火支援?”胡铁刚有些担心地说,“我们保安团的绝大多数官兵还没有经历过战火的熏陶,这种阵地战只怕有些吃不消。”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战斗打响 第六十七章 战斗打响 “不行!”聂天戈想都没有想,就断然说道,“炮兵营是我们保安团最后保命的本钱,敌军主力未动,我们不能打一发炮弹出来!” 胡铁刚的脖子禁不住缩了缩,团座大人还想和直军主力部队在落马坡决战啊! 在胡铁刚眼里,就保安团这么一千号人马,还不够敌军一个师加上外八营塞牙缝的! 胡铁刚还真弄不懂,团座大人的信心来自哪里? 不过,胡铁刚隐隐约约觉得战事会如聂天戈所说的那个方向发展! “传我命令,骑兵营全体待命,等阵地上信号枪响起,和阵地上防御弟兄们两面夹攻,消灭阵地两侧的敌人。” “团座英明。”胡铁刚马上恭维道,“敌军的骑兵早已经被我们消灭殆尽,这两路骑兵一定能起到奇兵的效果,给敌军一个淬不及防。” “你给我守好你的左翼!”聂天戈冷声说道,“要是丢了阵地,你再拍马屁也没有用!” “是!”胡铁刚打了个颤抖,“团座,人在阵地在!” “人不在阵地也要在!”聂天戈没好气地瞪了胡铁刚一眼,“还不快去。” 胡铁刚飞一般地跑了,和虎子有得一比,让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胡铁刚,在某些方面已经向虎子看齐了! 一线防御阵地。 “终于来了,他奶奶的,让老子等得好辛苦!”虎子把含在嘴里的草根狠狠吐掉,“弟兄们,团座有吩咐,要把敌人放进一百米内再打。都给我忍着点,瞄准些,等我命令,一起开火。” 忍着点?虎子哪里知道,自己的这些部下,有些士兵脚都在发软,手指在扳机上颤抖着! 还好,这只是大战前的紧张,一种必然的反应。保安团的官兵们在聂天戈的强制要求下,训练的时候都见过血,比那些新兵蛋子还是要强一些。 五百多直军官兵在营长林福生的督促下,小心翼翼地往阵地前沿靠近!还别说,五百多人的规模够吓人的,黑压压的都是人! 这样的正面进攻,老兵们都是尽可能地慢,让头脑发热的新兵蛋子们挡在自己前面。 “在战场上啊,你越怕死,就死得越快。”一个老兵在做新兵蛋子们的思想工作,“我老李就是每次冲锋都冲在最前面,没办法,阎王老子都不敢收我,子弹见了我就躲开。这不,老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像这样的阵地上,只要冲上了敌军阵地,敌人一准崩溃,落荒而逃。逃不了的也会跪在你的面前叫爷爷。”另一个老兵痞也是在给新兵蛋子打气,“保安团不是正规军,训练差得很,武器装备也差,手中拿的就是烧火棍,根本不抵用。最先冲上敌军阵地的可是头功,有大洋奖赏,没准还可以升官呢!” 可很快这些新兵蛋子们就发现,快要达到敌人阵地前沿的时候,老兵们都不见了踪影,走在队伍前列的都是自己这些新兵蛋子。 这下,新兵蛋子们有些慌了,东张西望的! 老兵们早就趴到了地势较低的地方,基本上前方都略微有些掩体。这就是经验,活命的经验。 “这些新兵蛋子啊,就是炮灰。”一个老兵痞嘀咕了一声,“冲得那么快,找死啊!” “谁都是新兵过来的,老李,你也别幸灾乐祸。”另一个老兵小声说道,“今天这仗有些诡异,我看有些糟糕!” “嗯。”老李的脸色也有些阴沉,“这小小的保安团居然干掉了一个骑兵营,真***邪乎。老周啊,等下你看着点。要是不对劲,咱两互相掩护,早些撤退为妙!” “这年代,活命最重要。”老周看似自言自语,“替这些***当官的卖命,不值。” 就在这个时候,哒哒哒的机枪声音响了起来。 “不好!”老李嚷嚷道,“快趴下,是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一打一个窟窿!” 旁边的老周一听到声响,马上连头都埋到了坑里,坑的前方有一块石头,刚好可以挡住他的身躯。这个时候,老周都听不到老李在说什么了。 “***老李,你可别挂了啊。”老李叹息了一声,“一起进三营的人,就剩下我们哥两了。你要是走了,老子找谁喝酒解闷去!” 而刚刚到达落马坡防御阵地边缘的直军的新兵蛋子们,却在马克沁重机枪横蛮不讲理的弹林下,遭受了灭顶之灾。 乌鸦一边嚎叫着,一边拼命地扣动着机枪的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马克沁重机枪枪口吐出长长地火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子弹不要命地冲向没有任何掩体的直军官兵们…… “啊……”一个直军士兵的大腿被重机枪给扫中,整条腿与身躯分家了,鲜血直往地上喷射!这个直军士兵因为断腿的剧烈疼痛,而狂呼不已! 可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理会这个可怜的士兵,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了! 一个直军士兵的头部直接被重机枪子弹给爆头!无头尸体仰天倒下,脖颈处鲜血急速流出,瞬间染红了尸体下面的黄土地! 在这片土地上,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一个个站立的士兵如同稻草人般,纷纷中弹倒下。死了的或许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 可那些受了重伤的士兵,就凄惨了。他们得不到任何医疗救助,只能独劳地捂住伤口在地上惨呼着,翻滚着! 见自己的手下士兵如同割草般纷纷倒下,营长林福生急怒攻心,完全丧失了理智。 “火力压制,火力压制!”林福生狂叫着,“把敌人的重机枪给我干掉!” 可是,落马坡的斜坡幅度很大,超过了三十度。直军官兵们的进攻时仰攻,这对他们非常不利。即便是机枪对射,直军的重机枪甚至连个好的架枪位置都没有。 而乌鸦和柱子的马克沁重机枪,前面都在聂天戈的改造下,前面加了一个铁盾,一般的子弹根本就打不穿! 直军的新兵蛋子们要么被机枪给干掉了,要么趴在地上死命不起来,犹如把脑袋钻进沙地的鸵鸟!这些新兵蛋子们,哪里还敢在这个时候去想办法干掉敌人的机枪手啊!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惨痛的打击 第六十八章 惨痛的打击 林福生看着前面的三营官兵们纷纷倒下,急红了眼睛。 “佯攻?”林福生把上衣一脱,狠狠地往地下一摔,“去你妈的佯攻!老子不把保安团的龟孙子杀个一干二净,誓不罢休!” “给我挖战壕,一步步往敌军阵地推进。”林福生吼叫着,“爬也要给我爬到敌军阵地上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应该说,林福生的这种战术比较实用,尽管晚了些,就在第一轮的佯攻中,三营已经损失了将近两百官兵,横七竖八的尸体摆满了落马坡阵地前沿! 落马坡有斜坡,且都是沙土,没有多少石头,由下往上挖战壕倒也用不了多大劲。而且,挖战壕还可以用作掩体,保安团阵地出来的子弹很难直接打道战壕里的士兵! 在战场上,为了活命,士兵们干体力活是相当卖命! 三营的战壕在逐渐向落马坡一线防御阵地推进,这也让林福生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几条战壕同时挖到阵地低下,光是用炸药炸,都能把这个防御阵地给炸掉一小半! 可很快,三营的官兵们又遭受了重大打击。 战壕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官正拿着一根粗壮的钢钎使劲往前面捅,一捅一大块的泥土掉下,进程很快。 “二奎,你他娘的快点把泥土弄上去!”身材魁梧的军官嚷嚷着,“这土太多了,站在上面容易把头冒出去,你让老子吃子弹,好接替老子的排长啊。” “排长,敌人的重机枪太猛了。”二奎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士兵,哭丧着脸,“你看,我的右手大拇指都被削掉了一大半,这手只要露出地面,就会吃子弹!” “你个龟儿子不会自己想办法啊。”排长怒骂着,“你哥新兵蛋子,什么都要我来教,我要是死了,谁教你?” “咦,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排长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可马上表情就变了满脸的惊恐,“妈的,地雷!” “砰!”排长的话还没有落音,地雷炸开了,弹片四下飞射! 排长满脸焦黑,脸上已经是一片血糊! 这还不是致命伤! 一个弹片直入排长的脖颈处,切断了他的气管。排长独劳地用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可就是呼吸不了外面的空气里,慢慢地仰天倒下,四肢乱蹬…… 二奎离得稍微远了些,可也受到了波及。几块弹片钻进了二奎的身躯,虽然不至于毙命,却块块咬肉,把二奎痛得冷汗淋漓,哎哟连声! “排长,排长!”二奎一步步往排长方向爬去,强行忍住身上的疼痛。二奎知道,排长虽然很凶,但一直对自己很好,把自己当亲弟弟看待。二奎是排长手下的班长,也是排长一手提拔上来的! 而在此时,其他几条向防御阵地推进的战壕里也传来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音。 尘土飞扬,惨呼连连,人在战壕上面飞,尸体在变冷! “妈的,老子要挂了。”排长心里狠狠地骂道,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想去摸一摸二奎那傻乎乎的脑袋,嘴巴张合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然后,排长腿一蹬,死了! 二奎泪流满面,因为二奎清楚知道,排长那嘴巴的张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是明白告诉自己:“跑!” “排长,我一定要把你也带回去,要跑一起跑!”二奎哽咽着,“这打的什么仗啊,这地下怎么会有地雷啊。” 三营营长林福生听说战壕里挖出了不少地雷,死伤了三十几个官兵,顿时傻眼了! 三营虽然有工兵连,可这工兵连基本上是负责修路搭桥之类的任务,对排雷这种事情可不精通! 这个时候,林福生可不管这么多,赶着鸭子也要硬上架。 排地雷这种活,因为工兵连没有探测工具,也没有专业方法,战壕里就成了工兵们的梦魇之地! 保安团的地雷掩埋培训教官是团长聂天戈,后世里特种兵的各种诡雷手法基本上都被胡铁刚给学会了,而后,胡铁刚又把一些手法教给了保安团的官兵们! 这些诡雷,就算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工兵都会头疼,更别说直军工兵们这些半吊子了! 往往是这样的场景:工兵们很是小心地盘开一颗地雷旁边的泥土,掐掉引信,松了一口气。然把地雷往后一拉,却听到“砰”地一声,工兵就是一声惨呼,飞出几米远,然后奄奄一息! 原来,保安团埋在地里的地雷一般都是两个连在一起的,拉动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爆炸。甚至,还有三颗用引信连在一起的,让人提心吊胆,防不胜防! 这样一弄,三营时不时就要挂掉几个士兵,延缓了挖战壕的进程! 防御阵地里。 “团座还真神,让把地雷埋得深一些!”虎子嚷嚷着,“早就算到了敌人会挖战壕,真他娘的神!” “奶奶的,这些龟孙子怎么不冲锋了?”乌鸦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视野里除了尸体,见不到一个敌人,“都躲到壕沟里去了,宁愿被地雷炸,也不让俺的马克沁机枪尝尝肉滋味!” “兄弟们,准备好手榴弹和小甜瓜!”虎子突然吼了起来,“等这些龟孙子把战壕挖到眼前来了,就丢出去炸死他们!” 于是,林福生的三营又遭受了一次更为残酷的打击! 好不容易把战壕推进了防御阵地的前沿,却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手榴弹和俄国产的小甜瓜,在战壕里密集的士兵队伍中接二连三的爆炸,死伤惨重! 这下,三营的官兵们死活不肯往前冲了,任凭林福生怎么督促!三营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是很强,否则不会被派来打佯攻了,哪里打过这么血腥的战斗啊! 三营攻击前有五百多官兵,可到现在,敌人没有消灭几个,却已经伤亡过半! 林福生也心疼得不行,这年代,手头没兵,在部队里可不大好混,新兵也不是那么好补充的! 没有办法,林福生只好派机枪手在战壕里架好机枪,和保安团的机枪手对射。至于战果如何,林福生也管不了这么多!反正,莫秋林团长给三营的任务是佯攻,而不是一定要拿到敌军的防御阵地!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缴枪不杀 第六十九章 缴枪不杀 落马坡正面阵地的战斗非常有意思,只见双方机枪****对射,却不见人往前面冲。 “浪费子弹!”虎子火了,“都给我停火,敌人不冲锋我们就不开火!” 于是,战场更加诡异了。 落马坡保安团的防御阵地上,官兵们除了留下观望哨外,其他的都坐在战壕里休息,甚至还有人哼起了京剧! 林福生的三营官兵们用轻重机枪不时对着防御阵地来几个扫射,官兵们一起吊几嗓门:“兄弟们,冲啊,杀啊。” 可就是只打雷,不下雨! 相对于林福生的三营,欧铁生的二营以及白金文的一营的遭遇还要凄惨多了。 欧铁生带领着二营的官兵,接着三营佯攻敌军防御阵地的机会,往落马坡右侧防御阵地摸了过来。 同一时间,白金文也率领着一营的官兵,向落马坡左侧防御阵地摸了过来。 已经临近黄昏,天已经暗了下来。 欧铁生和白金文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殊不知,这左右两路的直军官兵早就在聂天戈的考虑当中,而且给他们设下了大大的陷阱! 几乎是在同时,左右两翼阵地上空升起了信号弹。 紧接着,迫击炮那熟悉的破空声音呼啸而来,精准地落在偷袭的直军官兵当中。 准备偷袭的直军队伍正聚集在一起,准备发起猛烈地集团冲锋,却没有想到受到这种残酷的遭遇! 炮弹是所有密集型队伍的梦魇,那绝对是灾难性的。哪怕一个师的人马,也不够人家一个炮兵连轰炸的! “卧倒,卧倒!”直军的军官们在大声呼喊,可也无济于事。这是一片开阔地,没有任何掩体,而保安团的迫击炮又打得十分精准,接二连三在密集的官兵阵营中爆炸。 尘土飞扬,弹片四处乱飞,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转瞬之间,偷袭队伍就丧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官兵,基本上被打残了。 这还是聂天戈适时又吩咐手下发射了信号弹,让迫击炮停止发射,所造成的效果。要是再来几轮炮弹轰炸,这些偷袭人马只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团座,怎么不让炮弹轰炸了。”九姑俏丽的脸上很是迷惑。 “这是内战!”聂天戈苦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喜欢杀人?” “哦。”九姑俏生生地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吹冲锋号,全面反攻!”聂天戈怒吼了一声,趁你病,要你命。现在正是直军偷袭部队最混乱的时候,让保安团的官兵们打打顺风仗,是很有好处的。 嘹亮的冲锋号响起,震动了整个落马坡的上空! “军官在前,士兵在后,冲锋!” “军官在前,士兵在后,冲锋!” “军官在前,士兵在后,冲锋!” 保安团三个防御阵地同时响起了指挥官们的呐喊声音,两侧不远的小山处也荡起了滚滚烟尘和震耳欲聋的铁蹄踏地声音,非常吓人,那是保安团骑兵营出动了! 机枪乱射,子弹横飞,到处都是喊杀声音! “撤退,撤退!”直军团长莫秋林脸色大变,慌忙下命令。这哪里是保安团啊,分明是有千军万马,在对自己的部队进行包围全歼的架势! 可这个时候,为时已经晚了! 莫秋林的整个五团已经被保安团的骑兵营给冲散,分割包围了。而保安团的三个防御阵地,一个个身穿军官服的军官手持轻机枪,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则跟着一批嗷嗷叫的士兵,犹如猛虎下山般往下冲! 五团的官兵们哪里经过这个架势,转瞬之间整个队伍就崩溃了。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缴枪不杀!” 保安团官兵们的怒吼声音四下响起,甚是震人心肺! “完了,完了!”莫秋林脸如死灰,他身边也只有不到一百人的警卫人员,周围都是敌骑在穿插,不时地对着自己的方向进行射击! “完了,逃不出去了。”老李脸色变了,“我们被包围了。” “我们也投降吧。”老周叹了一口气,“这仗没办法打了,都是莫秋林那王八羔子,瞎指挥,这打的什么仗啊。” “替谁卖命不时卖命呢。”老李低声说道,“保安团的炮击时间并不长,应该是不想赶尽杀绝,想收编我们五团。” 山谷尽头不远处的直军二路军指挥部里,王怀庆脸色大变:“不好,莫秋林的五团中埋伏了!” 身后的参谋徐万里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长长叹了一口气。在徐万里的望远镜视野里,整个落马坡上到处是火把,一片通红! 夜空里,落马坡到处是跪在地上,丢掉武器的五团官兵们。而个别敢于负偶顽抗的官兵,不是被子弹射杀,就是死在骑兵的马刀之下,惨不忍睹! “传我命令。”王怀庆气急败坏地下令,“一团,二团马上前去支援五团,我亲率大军前去接应!” “司令,不可啊。”徐万里赶紧劝阻,“奉军的主力部队应该离这不到一个小时路程了,骑兵速度只怕更快,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那是整整一个团啊。”王怀庆完全没有了司令官的风度,暴跳如雷,脖子上青筋毕露,让徐万里觉得自己面前不是一个司令员,而是一个输不起的赌徒! “奉军的火力比我们强,我们必须赶紧选择合适的地点,构筑防御阵地,方可一战。”到了这个时候,徐万里也顾不了这么多,苦口婆心地劝阻着。 “徐参谋,你再乱我军心,就要军法从事了!”王怀庆狠狠地瞪了徐万里一眼,“打不了也要打,这主力还没有开战,就丢了整整一个团,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徐万里地下了头,眼睛红红的。一将无能,累死千军啊! 徐万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次十三师只怕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敌军的指挥官实在是太诡异了,徐万里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后续招数! 果然,一团和二团才刚刚进入山谷,徐万里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接二连三的爆炸声音,山谷处硝烟弥漫,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正文 第七十章 想逃 第七十章 想逃 “不好!”徐万里脸色大变,心里有些恐慌,“那是俄造77口径的山炮,奉军用山炮封锁了山谷,一团和二团突不进去!” 这种77口径的山炮,射程达五千米,弹丸重量超过五公斤,其杀伤力甚是惊人! 每发炮弹落地,周围十米半径内的官兵们都难幸免,相继倒在血泊当中。 还好,保安团的炮弹似乎只是想警告一下直军的增援部队:“别想试图通过山谷,来增援你们的五团!” 炮弹一共只发射了七发,刚好是白俄炮兵营山炮的半轮发射! 就这七发炮弹,就让直军增援上来的一团和二团各自伤亡上百官兵,可谓伤亡惨重! 一团和二团的官兵们纷纷退出山谷,任凭军官们吆喝督战,也是怎么都不理会。 毕竟,自己的性命最重要,这炮弹可不长眼睛,一挨上小命铁定完蛋! 这一溃退,等到军官们重新整顿队伍,再次进攻,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半个小时,足够保安团收缴直军五团的降兵了! 炮弹好像长了眼睛一样,一团和二团的官兵只要进入山谷,马上就会有炮弹呼啸而至!而只要他们一退,炮弹马上停止了! 这下,直军的官兵们更加畏惧如虎,怎么都不敢再次进入山谷。 “撤吧,司令。”徐万里很是着急地对王怀庆说,“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已经赶了过来,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司令,热河都统米振标的外八营已经往后撤了,看样子是要溜。”一个参谋急冲冲走了进来,报告说。 “***米振标。”王怀庆火冒三丈,却也没有办法,大声吼叫,“撤,赶紧撤,往后撤八千米,然后构筑防御阵地!” 可这个时候,聂天戈的保安团却不干了! 一声信号枪响起,落马坡上空亮过一道绚丽的光彩。 紧接着,保安团放在远处树林的三十门75口径以上的山炮野炮一齐开火,向着忙于撤退的敌军十三师阵营轰炸! 三十多门大炮一齐开火,场面非常壮观! 直军十三师的官兵们被炸得哭爹叫娘,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王怀庆满脸都是冷汗,这要是再晚一些撤退,只怕自己的司令部都要被保安团的炮弹给炸掉了! “这保安团怎么会有这么多大炮?”王怀庆气急败坏,“情报系统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啊,我要毙了他们!” “司令,大部分的炮弹是白俄兵团的炮兵营的。”旁边的参谋徐万里苦笑了一声,“估计是被保安团给接管了。” “撤吧,撤吧。”王怀庆也没有了主意,带兵这么多年,还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司令,现在只怕撤兵都有些麻烦。”徐万里提醒道,“保安团炮轰我军,有追击我军的动向。” “那怎么办?”王怀庆沉吟了一会,才下令道,“一团留下来阻击保安团,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一团团长马上苦着脸,应了一声,表情却是相当的不情愿。保安团的猛烈炮火,一团团长是见识过了,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就被炮弹给轰炸掉了一百多号人马,不胆怯才怪! 落马坡。 聂天戈战在高坡上,迎风而立。夜空里已经是繁星点点,落马坡却是火把满地,异常明亮! “虎子,胡铁刚。”聂天戈沉声吩咐,“你们两个留下来整编降兵,要是有一个俘虏受到虐待与打骂,我就找你们算账!” “是!”虎子与胡铁刚大声答应着。 “高风!”聂天戈又大喊一声。 “到!”高风骑着马很快奔了过来,“团座,有什么吩咐?” 这仗打得漂亮,高风觉得浑身都是劲! “骑兵营全体人马跟我出击,追击敌军!”聂天戈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能让敌军主力撤退太快,死死拖住他们!” “是!”高风很是兴奋地答应着,这下,又可以立战功了! “虎子,胡铁刚。”聂天戈突然压低了声音,“俘虏一定要看管并整编好,不能让混成第三旅的人给弄走了!” “放心吧,团座。”虎子挤了挤眉毛,心神领会! “骑兵营,出击!”聂天戈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向着夜色中奔去。 “保护团座!”九姑急了,狠狠瞪了一眼慢了半拍的高风,才拍马追了上去! 高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姑奶奶可不好惹! 事实上,聂天戈之所以这么大胆,以小小的几百骑兵营人马,去追赶敌军一个师,也是因为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很快就要到达落马坡! 事实上,在抗日战争时期,不少军阀队伍被日军少量部队给赶得鸡飞鸭跳,甚至出现过六个日本鬼子赶着国军一个师跑了一百多里路的局面! 以直军的战斗力,现在被炮火给轰炸得魂飞魄散,早就是一支溃军。 聂天戈相信,只要自己的骑兵营追上去,十三师被缠住了,一定会抛弃不少辎重,轻装撤退! 而聂天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聂天戈对其他东西兴趣不大,对大炮枪支之内的战争武器却是趋之若狂。现在又这么好的机会,聂天戈怎么可能放过! 骑兵营追出山谷没有多远,就遇到了十三师一团的阻击。 “绕过去,不理他们!”聂天戈断然下令。 以步兵阻击骑兵,又没有险要地形,实在有些为难直军一团的官兵了。 “团座,怎么办?”副团长傻眼了,问团长。 “我哪里知道?”团长没好气地说,“希望敌骑能够追上主力部队,否则的话,回过头来与敌军主力部队一起夹击我们一团,那就惨了!” “那怎么办?”副团长好像除了提问外,啥都不会说。 “王怀庆拿我们一团当炮灰啊。”团长阴沉着脸说,“实在不行,我们就投靠奉军!” “我同意。”副团长马上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过,张宗昌这人可是土匪出身,只怕我们兄弟在他手里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团长沉吟着,“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们选择向保安团投降吧。” “团座英明。”副团长马上恭维道,“依属下看,保安团的团长聂天戈不简单,身先士卒,应该不会亏待我们一团的兄弟们。” “希望如此吧。”团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犹如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正文 第七十一章 丢盔弃甲 第七十一章 丢盔弃甲 张宗昌率领着奉军混成第三旅终于赶到了落马坡阵地,却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 防御阵地前方的空地和山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直军官兵和士兵的尸体,张宗昌凭借经验初步估计,直军在落马坡附近应该是伤亡在一千人以上! 而被保安团所集中到一块空地上看管的直军俘虏,也是密密麻麻,只怕不低于五百人! 奉军将领们都震撼了。 要知道,保安团这次来参战的人马,还没有敌军伤亡数字这么多呢! 跟在张宗昌身后的聂卡耶夫和尚旭东两个人,更是满脸通红,把头给低了下去,恨不得有条地缝可以钻进去! 要知道,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骑兵第三团可比保安团的人马强壮多了,却几乎遭到了全军覆灭的命运! 人比人,还真容易气死人! “打得好哇!”张宗昌哈哈大笑,还一边笑一边用力拍了几巴掌,“虎子,聂团长呢?” “报告军座,团长率领骑兵营追击敌军主力部队去了。”虎子嘿嘿一笑,敬了干净利落地军礼,“说是要拖住敌军主力部队,不让他们退回老巢!” “啊!”张宗昌面色突变,随即哈哈大笑着掩饰了一下,“聂团长还真事威猛啊,几百骑兵就赶追敌军两万虎狼之师!” 张宗昌可是切切实实被吓了一大跳,要是聂天戈这小子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向张作霖大帅父子交待啊。 “传我命令,全军急行军,接应保安团骑兵营!”张宗昌略微一沉吟,就断然吩咐道。 “是!”虎子也跟着众军官应声道,就准备去整顿队伍,前去接应团座聂天戈。 “虎子,保安团的人就别去了。”张宗昌却是特意叫住了虎子,“保安团刚刚经历了恶战,官兵们都累了,需要休整。” “是!”虎子也是说说而已,现在保安团有众多俘虏需要管理,还有刚刚缴获的上千支****等武器需要处理,这个时候可不能随意离开! 而事实上,保安团经过这场战斗,固然是让官兵们经历了战火的熏陶,却也伤亡了一百多人。 打仗就要死人,虎子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这死去的都是与自己朝夕相处,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其中更是有几个原来跟随虎子的黑虎寨出来的弟兄,虎子的心情自然也不好受! 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一比十的伤亡对比,还是保安团所有军官都能够承受得了的战果! 山谷过去的原野上,聂天戈率领着骑兵营一直后面和两侧骚扰着王怀庆的十三师的主力部队,让他们的撤退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这些骑兵基本上都是在****的射程之外,胡乱对着敌军方向甚至是对空放枪! 虽然不能给直军带来什么伤亡,但给直军官兵们带来的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 “司令,就地扎营吧。”徐万里向王怀庆建议道,“这样下去,我们还是会被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给赶上,到时候连个防御的阵地都没有,这仗就更难打了。” “军心已经乱了,这仗没法打了。”王怀庆苦笑着摇了摇头,“一着不慎,全盘皆输哪。” “传我命令,丢下辎重,轻装前进。”王怀庆开始下军令,“等到了伏击白俄兵团的山谷,就可以派一个营阻击保安团的骑兵了。” 徐万里想想也对,这个方法貌似还不错。现在,只能求老天保佑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主力部队在十三师退入山谷前不能赶上了! 可张宗昌担心聂天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到张作霖父子那里不好交待,倒是动了真格。在张宗昌的命令下,混成第三旅所有的骑兵与卡车装载士兵都先行出发,追击直军撤退部队,接应聂天戈的骑兵营。 这一块一慢,两军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 最先赶上来的还是白俄兵团的聂卡耶夫以及尚旭东,这两个人总算还有些意气,算是真正卖力了。 白俄兵团和尚旭东的骑兵第三团在直军的埋伏圈中,几乎全军覆灭。因此,聂卡耶夫和尚旭东对直军是恨之入骨。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这两个人却有些迫不及待了,马上就想找直军报仇了。 “天戈兄真是将才啊。”尚旭东一见聂天戈,马上拱手道,“以区区一团人马杀得敌军三万大军丢盔弃甲,旭东简直是前所未闻,佩服,佩服!” “佩服,佩服!”聂卡耶夫也学着尚旭东的动作,拱手说道。 “哪里,哪里,全仗保安团全体官兵用命,再加上落马坡的险要地势,才侥幸得手!”聂天戈嘿嘿一笑,“还全靠白俄兵团和骑兵三团的诱敌深入呢。” “聂团长,我们白俄兵团的炮兵营……,你看?”聂卡耶夫是个急性子,马上压低了声音问道,脸色充满期待。 “炮兵营?”聂天戈的表情很疑惑,“怎么啦,炮兵营怎么啦。” 聂卡耶夫一愣,表情很是尴尬,讪笑着说:“聂团长,我们白俄兵团的大炮和官兵都不见了。当时,离炮兵营最近的是保安团。如果能够找回这批大炮,我聂卡耶夫必有厚报!” 聂天戈心里冷笑着:“这再重的报酬,能抵得上十几门山炮,再加上几十门迫击炮吗?当我傻子啊,不知道啥东西值钱些?” “坏了!”聂天戈摸了摸脑袋,“你的炮兵营只怕被直军十三师给整去了,你想想啊,敌军可是好几万人马,而当时炮兵营一炮未发,十有八九是遭到了敌军骑兵部队的偷袭!” 这下,聂卡耶夫的脸色很不好看了! “卡耶夫,等我们打败了敌军的主力部队,这批大炮一定能夺回来。”尚旭东冲聂天戈挤了挤眼眉,笑着说,“别急嘛,现在敌军是仓皇逃窜,丢下了一大批的辎重物资,就包括不少大炮!” “卡耶夫,尚团长。”聂天戈拱了拱手,“保安团狙击敌军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祝你们旗开得胜,大胜而归!” 说完,聂天戈一个呼哨,带着骑兵营的官兵们掉转马头,就往落马坡方向奔驰!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红利 第七十二章 红利 一听聂天戈回来了,张宗昌大喜,赶紧吩咐:“快请,快请他过来!” 不一会儿,聂天戈就骑马过来了,勒住缰绳,跳下马来,立正报告。 “天戈,这一次你们保安团可是立了大功了。”张宗昌也跳下马,走上前来,很是亲热地拍了拍聂天戈的肩膀,“我已经发电报给大帅,给你请功了!” “多谢军座!”聂天戈满脸感激的表情,“此次狙击战,全靠军座运筹帷幄,指挥有方,天戈不敢居功。” “嗯。”张宗昌满意地点了点头,聂天戈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嘛,很上道,“天戈,前面军情怎么样?” “敌军主力已经丢掉了辎重,全速撤退!”聂天戈马上回到说,“白俄兵团和骑兵第三团绕过了敌军的狙击第一团,正在追击敌军!” 张宗昌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光靠白俄兵团和骑兵第三团,只怕对敌军主力起不到多少威胁作用。敌军第一团负责狙击我军,有些麻烦啊,等我军歼灭敌军第一团,敌军主力只怕远遁了!” 聂天戈微微一笑:“军座,我已经让一个排的弟兄赶往白俄兵团中埋伏的山谷,携带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敌军主力想一下子通过山谷,只怕有些难度!” 张宗昌微微一愣,随即大喜。 “哈哈。”张宗昌仰天大笑,“天戈想得真周到,只要能够堵住敌军主力部队半个小时,我让王怀庆插翅难飞!” “军座,敌军负责狙击的第一团已经向我们保安团投降了。”聂天戈这才笑着说,“还请军座训示!” 张宗昌又是一愣,这可是天大的怪事,敌军一个主力团向区区一个保安团投降?不过,张宗昌还是很高兴,毕竟,这是天大的好事! “保安团的官兵们都作战一天了,够辛苦啦。”张宗昌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天戈,你安心整顿队伍,好好休息吧。敌军投降过来的第一团就交给保安团了,算是给你补充编制了。” 张宗昌也是个老狐狸,反正这个敌军第一团是向保安团投降的,就送聂天戈一个顺手人情吧。 聂天戈等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就算张宗昌想要这个降兵第一团,聂天戈也不会答应。不过,那样一来,自己和张宗昌之间就有矛盾了,只怕对保安团的发展不利! “是!”聂天戈一个标准的军礼,响亮的回答让张宗昌满意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保安团今天这一仗打出了威风,让张宗昌也是刮目相看!张宗昌一直器重的白俄兵团居然在敌军的伏击中,几乎全军覆没。可聂天戈的保安团却打得相当漂亮,战果之大让人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张宗昌心里也很清楚,要不是保安团仗打得漂亮,自己的军队先头部队几乎全军覆没,士气低沉,和直军的主力部队决战的话,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可现在,混成第三旅是压着敌军十三师以及外八营在打,敌军在逃,己军在追,胜利在望! 胜券在握,张宗昌心里自然是很高兴!张宗昌也为自己把聂天戈的保安团拉到自己这一路来的手段有些庆幸,自己还真事英明啊! 这一仗对于张宗昌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在张宗昌看来,这甚至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能不能有块地盘发展,就看这一次了。否则的话,张宗昌也不会这么热心挑起朝阳镇事件! 张宗昌出身土匪,本身就是个赌徒! 现在看来,张宗昌是赌对了! 所以,张宗昌还是很想搞好和聂天戈之间的关系,还想借助聂天戈在张作霖大帅那里多讲几句好话。至少,要让聂天戈不说自己的坏话,这就是张宗昌的主意。 直军投降过来的第一团官兵,怎么说也有两千号人枪,要说张宗昌不看重,那是假的。可为了以后再奉系里德发展,张宗昌也不得不忍痛割爱! 再说,在这个年代里,基本上是谁打了胜仗,就会收编敌军的投降部队,这基本上是一条潜规则了。否则的话,谁还会吃饱了没事干,提着脑袋去打仗? 要想部下卖命,就必须给部下甜头和想头! 聂天戈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落马坡,甚至哼起了小调。 聂天戈心里很清楚,主力部队决战,自己的保安团未必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能够收编敌军投降过来的一个团,再加上先前收编的人马,聂天戈很知足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这非常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是非常忌讳的。日本一个小小的岛国,就是犯下了这样一个弥天大错,最后万劫不复! 即便保安团能再取得一些战功,也捞不到什么好处。相反,还可能让兄弟部队的人眼红,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更重要的是,聂天戈知道,接下来的玉麟山战斗,将会非常残酷!聂天戈可不想拿自己的保安团去充当炮灰,能往后拖多久就是多久! 再说,保安团这次才来千号人马,在战斗中减员上百号人,现在却要收编两千多投降过来的官兵,这本身的事情就非常多,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出大问题。 按照聂天戈的吩咐,保安团的官兵倒是没有虐待投降过来的俘虏。不过,俘虏的待遇都只有那么高,一个个被缴械,集中在一起,四周是黑压压的枪口对着! 俘虏们都有当俘虏的觉悟,即便是那些老兵痞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挑起事端,否则被人家作为杀鸡骇猴的牺牲品,那可是狗屎都不如! 直军投降过来的一团中,排长以上的军官都享受了不错的待遇,营长以上的军官更是好酒好菜招待着,这也是聂天戈再三交待的。 “李大友在哪里?”聂天戈一见胡铁刚,就马上问道。 “团座,我给您带路吧。”胡铁刚讪笑着说,“好酒好菜招待着,只是我看李团长心情不太好。” 聂天戈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被敌军收编,谁的心情会好啊! 正文 第七十三章 悲哀 第七十三章 悲哀 李大友对着满桌的酒菜发呆,心情很是忐忑! 主力部队全部撤走,只留下一团来阻击敌军,李大友那个时候心就凉了!因为李大友知道,自己的一团已经被王怀庆当做可以牺牲的棋子! 这是种悲哀,这种悲哀的情绪也一直在李大友脑海中蔓延! 这一仗,李大友全部看在眼里,对保安团的团长聂天戈也很是感兴趣! 因此,李大友选择向保安团投降,并且是直接派人联系了保安团追击十三师的骑兵营。正好,骑兵营是聂天戈亲自带队在追击直军的主力撤退部队。 因为时间比较紧张,聂天戈和李大友也没有多谈。不过,聂天戈那种典型的军人作风与阳光笑容,也给李大友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总体来说,李大友对聂天戈的映像很不错。 不过,身为降兵团团长,李大友也很是担心自己的部下! 这也难怪,军阀割据的年代,嫡系就是嫡系,收编的就是收编的,一般都是泾渭分明! 所以,李大友心里还是有很多顾虑的。但是,事已至此,李大友除了投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正忐忑间,帐外传来了聂天戈的声音:“李团长,我是聂天戈,想和你聊一聊,现在方便吗?” 李大友心头一惊,赶紧跑到了门口,毕恭毕敬地说道:“团座,快请进,您叫我大友就好了。” “那行。”聂天戈呵呵一笑,“大友,吃好了没有?” “吃好了。”李大友讪笑着,很是恭敬地请聂天戈坐下,然后自己在旁边站着。 “你也坐吧。”聂天戈摆了摆手,“别太拘谨了,我们两随便聊一聊。” “请团座训示!”李大友还是很恭谨地战着。 “先坐下吧,我不习惯抬着头说话。”聂天戈淡淡地说。 “谢谢团座。”李大友这才半个屁股坐到凳子上。 “大家各为其主,前面的事情就先撇到一边。”聂天戈沉声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先提出来。” “请团座训示!”李大友的回答还是很简单。 “那我就先说几点吧。”聂天戈看了看李大友,笑了笑。 李大友心里一咯噔,正题马上要来了。 “第一,你们一团的官兵去留自由。”聂天戈心里早有腹案,有条不紊地说道,“愿意留下来的,我非常欢迎,不愿意留下来的,我也不勉强,发给路费,打发回家。除了武器和军用品外,个人物品统统可以带走。” 说到这里,聂天戈停了下来,拿眼神看着李大友,笑着说:“我聂天戈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子。” “谢谢团座。”李大友满脸感激的表情,不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平心而论,聂天戈说的第一点是很宽容的,起码去留自由。不过,士兵们不愿意当兵,可以回老家,可那些军官们,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地位,又怎么舍得呢? “第二条,可能就有些委屈大友你了。”聂天戈笑了笑。 “全凭团座吩咐。”李大友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几乎是公式化的回答。 “你也知道,我们保安团只是一个团的编制。”聂天戈很是诚恳地说道,“我也只是个保安团的团长,所以,如果一团的官兵们愿意留下来,只能是一个营的编制,这也是我的权限范围内。”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大友你也只能暂时任职新编第四营的营长,当不了团长了。当然,等我们保安团编制上升,弟兄们也会水涨船高。” “谨遵团座吩咐。”李大友面无表情地回答,这个问题李大友早就有心理准备。 “第三条,一团的军官们暂时都是降级一级任命。”聂天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保安团四个营的编制要打乱,希望你能够理解。而且,我们保安团的所有军官都是每个月要进行考核的,考核不合格的军官要降级使用。不过,我可以保证,在我的保安团里,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李大友心里一咯噔,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要知道,这样一来,一团就化整为零,全部被打散了,自己这个团长也就没有了掌控能力,犹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不过,对此,李大友也有心理准备。毕竟,无论是在哪里,被收编的部队基本上都会被打散,以防不测! “我知道你又所顾虑。”聂天戈笑了笑,很是坦然地说,“你可以问一问我们保安团的任何一个官兵,看我说的是否属实。” “我相信团座一诺千金!”李大友勉强说道。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第四条,一团官兵的军饷问题,整个保安团一视同仁。士兵每月五块大洋,军官按照不同等级领取军饷。一团官兵前面三个月按照原来的军衔领取军饷,三个月后就按照改编后的职衔领取军饷。” “谢谢团座。”李大友愣了愣,随即很是高兴地说。这也难怪,在直军中,士兵们每个月能够领取到两个大洋,就很不错了。而且,直军中克扣军饷问题严重,有些士兵们甚至好几个月都领不到军饷。军官们虽然好一些,但基本上都是从士兵的人头上领取一些亏空,这让人心里很不好受! “好了,大的原则就这四条。”聂天戈笑着说,“你又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合情合理,我一定尽力满足。” “团座,一团的官兵们不想和王怀庆司令的十三团打仗,还请团座允许。”李大友想了想,很是郑重地说道。 聂天戈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大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对内战没有任何兴趣。否则的话,十三师只怕要伤亡更大了!” 伤亡更大?李大友禁不住愣住了,以保安团一己之力,堵住了十三师和米振标的外八营将近三万人的前进道路,而且,让主力部队损失了上千人马,这个伤亡还不大? “我们保安团有四十门口径75以上的山炮和野炮,还有近百门迫击炮。”聂天戈正色说道,“要是这些大炮一起开炮,我想结果不会一样吧。”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押送俘虏 第七十四章 押送俘虏 李大友脸色一变,打了这么多年仗,自然知道这么多的大炮一直开火,还是对着直军的密集型主力部队开火,是什么样的战果! 李大友也知道,这个年轻的保安团团长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自己,因为不久之后自己就会知道。这种武器装备方面的事情,对于军官来说,自然不会成为秘密。 聂天戈倒也没有说假话,这些大炮的数量是加上了刚刚从白俄兵团那里鼓捣来的大炮。 “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对于内战,能够避免,我们保安团都尽量不会参战。”聂天戈正色说道,“如果是和直军十三师打仗,我也顶多象征想派点人马过去,做做样子。” “谢谢团座。”李大友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李大友是从十三师里出来的,要是再去打十三师,就会被人骂为叛徒,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还有别的要求吗?”聂天戈笑了笑,“一并提出来好了。” 李大友摇了摇头,很是恭敬地说:“团座,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团座。” “大友,还有个事情,需要你的帮忙。”聂天戈却是突然转换了话题。 “请团座训示。”李大友心头一惊,还以为聂天戈又什么苛刻的条件要提。 “是这样的,我们保安团这次从白俄兵团手中弄到了一批大炮。”聂天戈大大咧咧地说道,“白俄兵团的团长聂卡耶夫想要回去,我没有理会。这批大炮现在聂卡耶夫不清楚在哪里,但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团座,您的意思是?”李大友放下心来,试探着问道。 “这个官司十有八九会打到副军长张宗昌那里去。”聂天戈嘿嘿一笑,“到时候,我的措辞是这批大炮是你们一团原来的炮兵营。” 李大友又是一愣,感情这个年轻的团座是想吞掉白俄兵团的炮兵营啊。 “我明白了。”李大友也是个聪明人,马上讪笑着说,“我就说这批大炮是一团缴获白俄兵团的,然后保安团再夺过去的。团座,您看行吗?” 聂天戈嘴角禁不住抽动了一下,原来以为自己够聪明的了,殊不知,在这种事情上,李大友这种老兵更加精明而有经验。 “嗯,就这样。”聂天戈哈哈大笑着,“这些老毛子啊,军纪败坏,老师骚扰老百姓,我早就看不惯了,给他们些苦头吃吃也好。” 李大友也不是第一次和白俄兵团打仗,对白俄兵团败坏的军纪作风早就有所了解,对聂天戈的看法也深表认同。不过,白俄兵团是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的先锋,不怕死,能打硬仗。 白俄兵团的官兵们之所以作战骁勇,最主要是因为这些人知道自己在异乡的这片土地上,除了打仗取得胜利外,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不得不拼命! 而白俄兵团之所以能打硬仗,也和他们的火力强大的炮兵营分不开,在热兵器年代,强大的炮火支援基本上是无往不利! 再加上白俄兵团的官兵们都是人高马大,打仗的时候一手酒壶,一手****或者马刀,胸前露出一簇黑毛,还真让敌人心惊胆颤! 而张宗昌每逢打仗遇到硬骨头的时候,也会把白俄兵团给派上去,而且是,屡试不爽! 因此,张宗昌对白俄兵团是很看重的,在很多方面都优待白俄兵团的官兵们! 也正因为这种无视规则的惯养,让白俄兵团的官兵们非常骄横,目中无人,非常残暴! 安抚了李大友,并且初步达成了共识,聂天戈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仗还没有打完,保安团自然不能回关外。得到了张宗昌的军令,聂天戈让保安团的全体官兵在落马坡就地扎营! 这一次,保安团获得的俘虏就有两千多人,而保安团自身却只来了一千人。因此,聂天戈对安全工作看得非常重要!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俘虏们来个大造反,来个兵变,保安团可有些吃不消。 最终,聂天戈和李大友商议,从保安团原来的部队中抽出一个连,护送俘虏们前往大虎山保安团的驻地。 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护送”两个字是美名,用“押送”两个字形容会更加贴切一些。 俘虏们暂时都没有发放枪支,一个全副武装的加强连来押送,再加上后方都是奉军的势力范围,聂天戈倒也不太担心。 只是,聂天戈特意把胡铁刚给派了回去,因为胡铁刚做事非常稳重。就这样,聂天戈还再三叮嘱,一定要和李大友搞好关系,不能产生大的矛盾,有紧急状况要及时报告! 李大友倒是求之不得,去关外的保安团驻地,就不用和直军部队开战了!这也少了很多尴尬! 聂天戈亲自送了李大友一程,将近一千米才返回,这也让李大友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大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聂天戈最后笑呵呵地拍了拍李大友的肩膀,“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聂天戈是个什么样的,以后你就会清楚。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保安团不适合你的发展,我给你随时离开保安团的自由!” “团座,有您这句话,我万死不辞!”李大友有些激动地说道。 “好,一团的弟兄们融合进保安团,还需要一个过程。”聂天戈满意地点了点头,“保安团的军训时比较残酷的,希望你又心理准备。另外,保安团的一些规章制度,你可能会觉得有些严厉。但我保证,绝对一视同仁。” 李大友没有多说什么,很是恭敬地敬了一个军礼,目送聂天戈离开。 而这次押送俘虏回大本营,聂天戈交给了胡铁刚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从白俄兵团那里“抢”过来的山炮,野炮,迫击炮等重武器偷偷运送回去! 到嘴的肉,要想再吐出去,在聂天戈这里,那是不可能的。 聂卡耶夫在张宗昌那里很得宠信,聂天戈不得不防备一些。早把这批重武器弄回自己的大本营,就可以减少很多变数!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惊弓之鸟 第七十五章 惊弓之鸟 王怀庆的十三师一路上如同惊弓之鸟,丢盔弃甲,仓惶逃窜! 仗打到这个份上,参谋徐万里也是无计可施,唯有摇头苦笑。 王怀庆是走一路,骂一路,直骂热河都统米振标背信弃义,先行撤退,好像自己的部队溃退,完全是因为米振标先逃走而引起似地。 “司令,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属下率领一个营去阻击敌军一阵,掩护主力撤退吧。”徐万里突然开口,主动请缨! “也好。”王怀庆喜出望外,这个时候去阻击敌军追兵,几乎是有死无生啊。十三师本来就是一支杂牌师,却也是王怀庆在这个乱世里能够生存下来的本钱。对徐万里这个参谋,王怀庆也只是欣赏,并没有当做嫡系心腹对待。 不过,王怀庆却是装模作样地拍了拍徐万里的肩膀:“万里,还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你先抵挡一阵,等我布置好防御阵地,就派人前来支援。” “司令,请帮我转告吴大帅,我徐万里以死相报,报答大帅的知遇之恩了!”徐万里怎么会相信王怀庆的敷衍之词,眼圈一红,向王怀庆敬了一个军礼,转身就走了出去。 “淤泥总是扶不上墙头!”这也是徐万里对王怀庆最后的评价! 王怀庆派给徐万里一个营,其实也就是四百来号人枪。不过,还是给王怀庆调拨了四挺重机枪。毕竟,王怀庆也希望徐万里能够多拖延奉军主力部队一些时间,为自己的主力撤退赢得时间。 这四百号人当中,还有两百多人是北直讲武学堂的学生队,大部分是徐万里的学生。 仗打得窝囊,学生兵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徐万里心里也很清楚,以这点人马,去阻击敌军的主力部队,毫无疑问是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可事已至此,徐万里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很快,白俄兵团中伏的山谷方向居然传来了“哒哒哒”的马克沁重机枪声音,让徐万里脸色一变,也很快改变了主意。 “弟兄们,仗打成这样,不是你们的责任,而是指挥上的失误!”徐万里站在队伍的前面,大声吼道,“与其窝囊地死去,不如轰轰烈烈地去战斗!” “战斗!战斗!战斗到底!”学生兵们一个个热血沸腾,跟着大声回应着。 “现在,我带领你们去抄敌军的后路。”徐万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应该说,学生兵们对自己这个教官,还是比较认同和尊重的,“这一次可能是九死一生,你们敢不敢去?” “敢!”学生兵们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任何畏惧,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声音非常响亮。 “目标:落马坡!”徐万里转过身来,挥臂直指落马坡方向,“从哪里摔倒,我们就要从哪里爬起。翻过右侧那座山,袭击敌军后方辎重部队,出发!” 从听到马克沁那要命的哒哒哒枪声起,徐万里就知道,十三师完了!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又没有援兵,再加上十三师的官兵如同惊弓之鸟,人心惶惶,不完蛋才怪! 徐万里主动请缨,带领学生兵们打阻击,也就是想能够保护好这些学生兵。要知道,这些学生兵们一个个有文化,有理想,是国家建设的栋梁之才。尽管徐万里也没有看到国家的前途在哪里,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别说,这些学生兵还是徐万里教出来的,舍不得他们白白丢掉了性命! 话说得漂亮,去袭击敌军的后方辎重部队,可实际上,徐万里也是决定生平第一次当逃兵了! 跟着大部队走,迟早要被奉军给消灭!现在脱离大部队,往奉军的侧后方转移,没准还有一条生路呢! 殊不知,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使徐万里和他的学生兵们走向了另一条不同的道路! 王怀庆听到陈副官报告米振标的外八营在白俄兵团被伏击的山谷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马给堵住了,伤亡惨重,第一个反应时米振标罪有应得,活该如此。 “司令,米振标过不去山谷,我们的主力部队短时间也过不了山谷啊。”陈副官的提醒让王怀庆马上慌张起来。 “他娘的,这个米振标就是个丧门星。”王怀庆恶狠狠地吼道,“派一个营上去,快速清扫出道路。” “敌军阻击的山谷地势险要,火力又猛,只怕一下子突不过去。”陈副官不得不再次提醒了一句。 “那该怎么办?”王怀庆一下子没有了主意,喃喃念叨着。 “要不,我们和张宗昌谈判吧。”陈副官试探着说道。 “谈判?”王怀庆微微一愣,知道陈副官嘴里说的谈判,实际上就是投降。 可王怀庆哪里放得下脸面啊,想自己当司令的时候,张宗昌还只是个小小的土匪头子,向张宗昌这个狗肉将军投降,王怀庆实在有些不甘心。 “马上构筑防御阵地,与敌军决一死战!”王怀庆脸色一变,“你胆敢再乱我军心,军法无情。” 陈副官嘴唇蠕动了半天,可看了看王怀庆铁青的脸色,最终没有敢说什么了。 陈副官心里很清楚,现在投降,王怀庆还有些资本。要是主力被张宗昌给击溃,那即便投降,也是任人宰割,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 “马参谋,你马上去外八营,督促米振标尽快打通山谷。”王怀庆心急如焚,下了一连串的军令,“陈副官,你去通知各团团长,马上就地构筑防御阵地,准备与敌军决一死战。” “是。”陈副官嘴上很响亮地答应着,肚子里却是打起了歪歪主意,怎么样也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才好。 王怀庆又哪里知道,自己一向视为心腹的陈副官,居然瞒着自己,去串通各级军官,做好投降的准备。 事实上,十三师的军心早就乱了,各级军官都没有了主意,得到陈副官的提醒,自然是都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了。 军官们聚在一起,公推陈副官去和敌军商谈投降事宜。 陈副官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假意推辞了一阵,就答应了下来。 带着两个卫兵,陈副官骑着马,偷偷出了主力阵营。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结拜 第七十六章 结拜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两个难兄难弟急于复仇和立功,带着骑兵,一直冲在最前面,不停地骚扰和攻击着王怀庆十三师的外围! 手下通报敌军一个副官前来谈判,聂卡耶夫嘴角撇了撇:“谈判?他们够资格吗?都砍了,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尚旭东赶紧拉住了聂卡耶夫,低声说道,“要报仇也不急在这一时嘛,等他们投降了,生死权还不掌握在我们手中?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聂卡耶夫也转过弯来,嘿嘿笑了起来。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又合计了一翻,才让卫兵把陈副官和他的两个卫兵带了过来。 陈副官一见聂卡耶夫凶神恶煞的模样,腿就有些发软。 “你是来投降的?”聂卡耶夫并没有下马,斜着眼睛看向陈副官。 “是……,是来谈判的。”陈副官的嘴唇有些哆嗦,没有了在十三师中的口若悬河般口才。这也难怪,秀才遇到兵,有理本来就说不清。更何况,聂卡耶夫可是比土匪还要土匪的人! “太狡猾了,想耍阴谋诡计,拖延时间?不过,在我这里没有用。”聂卡耶夫板着脸,“给我拉下去砍了。”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陈副官大惊失色,却仍然强自镇定。陈副官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自己就当这个替死鬼了。 而陈副官的一个卫兵,也马上抢上前来,挡在陈副官的面前。可这下坏事了,聂卡耶夫本来就是要吓唬吓唬陈副官,给他个下马威的。 聂卡耶夫凶性大发,拔出马刀冲了过去,一刀斜劈! 这个卫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从左肩到右边腰部,被马刀给砍了个对穿,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陈副官白眼一翻,被吓得干脆软了过去,坐在了地上。 “胆小鬼!”聂卡耶夫撇了撇嘴,把马刀给插回了刀鞘。 “怎么能这么对待陈副官呢?”尚旭东适时过来了,“来人,扶陈副官先休息休息。” 聂卡耶夫板着脸走开了。 聂卡耶夫早就和尚旭东商量好了,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一唱一和。 可聂卡耶夫的头脑哪里有尚旭东的头脑发达,别看尚旭东个字矮小,鬼点子却很多,玩起阴谋诡计来那是一套接一套的。当然,尚旭东的狠劲其实也不比聂卡耶夫差,甚至更加变态,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成为土匪头子了! 尚旭东的骑兵第三团被十三师在山谷中伏击,几乎全军溃灭,让尚旭东心疼不已。这年代,有人有枪才有权势,才有滚滚不断的钱财,尚旭东对这个道理理解得非常透彻! 所以,听闻陈副官前来谈判,尚旭东喜出望外。在尚旭东看来,这是一个收编直军部队的好机会。 尚旭东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马上打起了主意。 陈副官早就被聂卡耶夫给吓破了胆子,现在见面前的小白脸挺和气的,自然是感激涕零,毕恭毕敬,无所不依! “陈大哥。”尚旭东很是亲昵地用手搭上陈副官的肩膀,“只要你能够劝降一两个团向我们骑兵三团投诚,我保证你过来就是我尚某人的副官。在骑兵三团,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面对尚旭东抛出来的诱饵,陈副官颇为心动。 虽然军衔低了些,但看得见,摸得着,比较实际。 “只要收编的人数和武器足够,我们骑兵三团是可以扩编为旅甚至是师的。”见陈副官没有马上回答,尚旭东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继续做思想工作。 “一切听师座吩咐!”陈副官马上回应了。 “有几个团听陈大哥你的?”尚旭东眼神一亮,看来这个陈副官能量不小啊,在十三师中。 “我来之前,已经和三个团的团长达成了共识。”陈副官讪笑着,“只要他们的军衔还是团长,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 “好!”尚旭东来劲了,拍了一巴掌,“陈大哥,只要他们真心投诚,一切好谈,我不会亏待他们。” 紧接着,尚旭东又装作有些为难地说:“陈大哥,兄弟我是非常欢迎你加入骑兵三团,可是张军座那里,你只怕要准备点见面礼了,兄弟我才好说话。” 陈副官早就有准备,很是慎重地从怀里拿出了几份文件,毕恭毕敬地递给了尚旭东。 “师座,这里有十三师的兵力火力配置图。”陈副官试探着说,“这能不能够做为见面礼?” “嗯。”尚旭东只是粗略看了看,就很是兴奋地说,“军座一定会喜欢你这份见面礼的。” “不过,要是陈大哥你能够亲自把王怀庆给交到我手中,那就更好了。”尚旭东眼珠子一转,有些贪心不足地说。 “这个……”陈副官有些傻眼了,尚旭东这是逼自己向王怀庆动手,这种卖主行为可是最遭人唾弃的! “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尚旭东眼冒精光,“你只要在我军发动攻势的时候,想办法把王怀庆所在位置告诉我就行了。” 这下,陈副官沉默了半响,才咬着牙齿说:“师座,我这条命就算交给您了。” “陈大哥,我们哥俩一见如故,如果陈大哥不嫌弃,咱们就结拜成异性兄弟!”尚旭东哈哈大笑,大笑过后,拿眼神盯着陈副官,“摆香案,喝血酒,盟誓!” 陈副官先是一愣,随即狂喜,不过嘴上却说着:“那我就高攀了。” 尚旭东在东北的土匪里面,还是非常出名的,陈副官也早有耳闻:这个尚旭东是靠讲义气,有狠劲出名的! 因此,这种结拜方式,让陈副官觉得放心了不少。 殊不知,尚旭东本来就是个日本人,对这种结拜,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在尚旭东心里,根本就没有义气二字,所有的义气都是用嘴来说的,非常冠冕堂皇,对人有约束作用,对己却无丝毫束缚! 尚旭东在东北土匪中,结拜兄弟众多,至少不会少于三十个! 这也是陈副官万万没有想到的!以至于最后酿成苦果,甚至丢掉了区区性命!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凶残 第七十七章 凶残 短兵相接,直军第十三师却是一触即溃! 张宗昌禁不住喜出望外,本来还以为有一翻恶战,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解决了战斗! 这也难怪,十三师有三个团成建制投降,甚至临阵反戈,让王怀庆手忙脚乱,举手无措! 最让张宗昌欣喜的是,尚旭东居然亲自活捉了敌军司令员兼十三师师长王怀庆! 王怀庆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司令部会被敌军一个小小的连队人马给攻破,自己也束手就擒! 殊不知,王怀庆这个司令员到哪里,尚旭东就通过王怀庆身边的陈副官留下的记号跟到哪里,随影随附,怎么也摆不脱! 兵荒马乱中,直军司令部里本来人数就不多,还大多数是参谋,文书之类的非战斗人员,这些人甚至开枪射击这样基本的战术动作都做不出来,哪里挡得住尚旭东精心组织的一批骁勇善战的骑兵? 随着司令员王怀庆被活捉,一些仍然在负偶顽抗的直军官兵也在绝望中弃甲投降! 崩溃,彻底的崩溃! 败了,败得非常彻底,体无完肤! 王怀庆也只能发出一声长长地无奈的叹息!当然,无人知晓王怀庆这个败军司令员在叹息什么! 十三师全军覆灭,米振标的外八营战斗力更加弱小,哪里挡得住奉军混成第三旅的进攻! 除了米振标在卫兵浴血奋战地保护下,从山谷中杀出一条卫兵尸体铺出的血路,不到一百人逃了出去外,其他的外八营官兵都被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给包了饺子! 这次主力决战,获利最大的人毫无疑问是尚旭东这个日本浪人。活捉敌军司令王怀庆,就是天大的一个战功。再加上尚旭东的第三骑兵团接受了敌军三个团建制投降,被尚旭东收编,让尚旭东心里乐滋滋的! 张宗昌则是意气风发,这一次收编的直军官兵将近三万,战果累累,有的是在奉系里立足的本钱了! 聂卡耶夫对收编俘虏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挑选了一批看起来比较强壮的俘虏,加入了白俄兵团。聂卡耶夫惦记着自己丢失的炮兵营,十有八九是被聂天戈的保安团给抢跑了。可聂天戈一口否认,聂卡耶夫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去向张宗昌告状了,看有没有可能请张宗昌出马,把那批大炮给要回来。 因此,聂卡耶夫指挥着白俄兵团的残余人马,不遗余力地去缴获直军的武器装备。这一路上,直军丢下了很多辎重,包括一批大炮,重机枪,这也让聂卡耶夫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白俄兵团凶残成性。再加上聂卡耶夫的有意放纵,被白俄兵团俘虏过来的直军官兵就惨了! 赤手空拳,被缴获了武器的一群直军俘虏被集中在一块平地上,黑压压的一群,估计不少于五百人。 紧接着,平地四周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 屠杀,完全是屠杀!在白俄毛子眼中,是没有任何仁义可言! 直军俘虏们如同稻草人般,在暴风骤雨般密集的机枪子弹扫射下,无一幸免,一片一片倒下。鲜血染红了土地,尸体在子弹的击中下,仍然在不停地颤抖! 而白俄兵团的老毛子们,则一手酒壶往嘴里灌酒,一手扣动着扳机,收割着俘虏们的生命! 直军俘虏们满眼都是绝望与不甘心的眼神,早知道这样,怎么都不投降! 张宗昌得到手下报告,听闻白俄兵团在杀俘虏,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就放任不管了! 自古以来,杀俘虏为不祥之举。不过,土匪出身的张宗昌对这个方面,并没有太大的忌讳。土匪者,杀人掠货,啥坏事没有做过! 白俄兵团被直军主力伏击,几乎全军覆灭,聂卡耶夫是在报复!在张宗昌看来,聂卡耶夫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非常重要,至少比一批无关紧要的俘虏要重要多了! 鉴于此,张宗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被机枪扫杀得直军俘虏们的尸体,直接挖了一个大坑,就地掩埋。以至于这一片土地上,几十年过后,还没有一颗参天大树! 解决了王怀庆的十三师和米振标的外八营,奉军在热河长驱直入,犹如进入无人之境! 九月十五日,张宗昌的部队就已经深入热河七八十里了。张宗昌原本以为在承德必定会有大量直军部队迎战,会有一场恶战,可没有想到,一路上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九月二十日至二十五日,奉军先后攻占直鲁,朝阳。拿下朝阳,对整个战局影响巨大,奉军上下为之振奋。 奉军总参谋长杨宇霆欣喜若狂,直称:“一着争先,全盘得势!同人等无不额手称幸也!” 事实上,朝阳之所以顺利拿下,与吴佩孚的电令有关:如朝阳县敌军势众,我军暂不必与其激战,可守则守,可退则退,宁可牺牲地方,不可牺牲兵力,并耗费子弹! 30日奉军攻占凌源,10月上旬到达平泉迤西地区。张宗昌的第三旅西进中,在凌源稍事整顿补充,即向长城冷口方向前进,10月五日,兵过茶棚,与直军董政国部接触。 茶棚是董师的警戒阵地,其主力在南面约十五六里的玉麟山一带布防。董的西面有陕军阎治堂的第二十师,东面有时全胜的第十四混成旅,在迁安附近还有胡景翼的陕军第一师,兵力颇为雄厚。但是胡景翼与冯玉祥已秘密结合,阎治堂与董政国有分歧,不能合作,时全胜旅则距离较远,故玉麟山战役,只是张宗昌部与董政国部的单打独斗。 从凌源到冷口全是山地,大都在海拔400米至1000米的高度,岗峦重叠,形势险峻,山间多峡谷,还有青龙河自北向南,穿过玉麟山中部,经冷口以东注入滦河。这条河的下游河床宽约二三百米,而当时的水面只有30米左右,水深仅1米,可以徒涉! 玉麟山是一条由西北斜向东南的山脉,在青龙河两岸,有两个主峰对峙,都高约七八百米,南主峰的北坡极为陡峭,无法攀登,两峰之间的河谷宽约200米,为凌源至冷口必经之道,可以通行大车炮车。董政国师沿着玉麟山一带布防,确是易守难攻。 张宗昌旅在茶棚附近驱逐董部的警戒部队以后,即迅速向玉麟山接近,并发起攻击。 恶战一触即发!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打猎也遇敌军 第七十八章 打猎也遇敌军 张宗昌的攻击部署是: 第一线的部队,以程国瑞的第二十八团居中,在青龙河东岸向玉麟山的北主峰及其以东的董部阵地进攻;右翼为许琨的第四十四团,在青龙河西岸向玉麟山的南主峰及其以西的董部阵地进攻;褚玉璞的第五十五团为总预备队,配置在旅右后方,待机使用。 玉麟山主阵地的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张旅进展很慢,经过两三天的鏖战,程国瑞团才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占领了北主峰,将董师的右翼大部压迫到他的第二道防线。此时张宗昌、程国瑞都在北主峰指挥作战。不久,作为总预备队的褚玉璞团也在右翼加入了战斗,而将右翼许琨团一个营的预备队,作为旅的总预备队,后来这个营也被逐次使用。最后,连留下的一个预备排和护兵、马弁、大车夫等,也在北主峰参加了战斗。如此激战了七八昼。 双方伤亡都很惨重。但李景林率领的部队却在后方作壁上观,未派一兵一卒增援张旅。 张宗昌早有打硬仗的心理准备,可也没有想到董二杠子的部队如此难缠。仗打到这个份上,张宗昌禁不住心急如焚! 这个时候,张宗昌不得不想起了一直在后方休整的聂天戈保安团! 聂天戈闲来无事,被九姑和虎子两个人怂恿着拿起****到山上去打猎! 这个年代里,山上的兔子野猪山羊之类的野生动物还是很多的。聂天戈是想打点野物来改善改善伙食,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因此,年轻的团座大人就半推半就着上山打猎来了。 “今天出门没看天气,还真倒霉啊。”虎子没多久就嚷嚷起来,“爬了半天山,连野兔都没有见到一只,还真他娘的邪门了!” 九姑虽然体力不错,但毕竟是个女人,跟着爬山,没多久,就香汗淋漓,汗水浸透了上衣,让发育良好的身子更加隐隐约约透过紧贴身躯的上衣,显露出来! 不过,九姑累是累,却也累并快乐着,因为聂天戈有些不忍心,经常会拉上她一把。到了后来,聂天戈干脆一直是在拉着九姑的手爬山了! 聂天戈觉得没有什么,九姑却早就羞红了脸。这个年代,可没有后世那么开放,女孩子的手是不能够让人随便牵的,毕竟,男人与女人手拉手,也算是肌肤之亲! 更何况,聂天戈还时不时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地在九姑柔若无骨的手心里轻点几下,让九姑觉得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半天! 事实上,聂天戈也早就注意到了九姑的变化。在黑虎寨的时候,九姑就如同一头凶狠的母老虎,浑身都是刺!可自从向聂天戈挑战失败,被聂天戈按到在地上,打了一顿屁股之后,就变成一只柔顺的小猫了! 作为过来人,聂天戈自然清楚九姑对自己的情意。可聂天戈总觉得九姑不是自己适合的女人,具体什么,聂天戈也说不上来。怎么说呢,聂天戈总把九姑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尽管,九姑年龄比聂天戈要大。 聂天戈除了装糊涂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走着,走着,聂天戈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虎子,停下来。”聂天戈突然叫住了虎子,“我们在这歇会儿吧,我有些累了。” 九姑红着脸看了聂天戈一眼,知道聂天戈在照顾自己的面子呢。 不过,聂天戈还是没有松开九姑的小手的意思,让九姑的脸更红了,却没有想着要甩脱,只是心跳得更加厉害。 “虎子,你保护好九姑,我去前面探探路。”聂天戈突然吩咐道,“如果没有紧急情况,千万不要开枪!” “好的。”虎子愣了愣,却也明白过来:有状况! 要知道,聂天戈用词是“保护”,而不是“照顾”,这两者之间的意思可差远了! 聂天戈伏低身子,快速向山顶方向攀登。这个时候,聂天戈灵活得如同一只猿猴,让虎子和九姑看得直咋舌头! 聂天戈之所以如此谨慎与紧张,是因为聂天戈发现这山上居然出现了几个烟头!而且,从烟头的状态来看,丢下烟头的人离开不久! 聂天戈可不认为附近的农民或者猎人能够抽得起香烟,那不是穷人所能消费的玩意,在这个苦难年代里! 一路攀登,聂天戈更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从那些倾斜的灌木上和山路上密密麻麻的脚印上,聂天戈知道,这山上不久前走过一支部队! 聂天戈也大为惊奇,什么时候自己的驻地旁边居然出现了一只山林部队,自己却完全不知晓! 聂天戈分析,是友军的可能性极为小。且不说这个年代里,丛林部队基本上还没有诞生。再说,玉麟山的战斗打得很是惨烈,张宗昌把能够拉去的人马都拉过去了,哪里还会有部队在这里! 聂天戈初步得出结论,是敌军! 不过,聂天戈也很奇怪,敌军居然能够潜伏到这里来,没有被友军部队发现,也太厉害了点吧。 可聂天戈很快又得出结论:这支丛林部队的人数不会超过三百人! 聂天戈更糊涂了,以这么点人马,没有重武器,要撼动自己的保安团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支部队到这里来做什么?这就是聂天戈心中的疑惑! “是王怀庆的十三师被打散的部队!”最终,聂天戈推断出这个结论! 落马坡战斗都已经结束一个星期了,这支部队居然还能够在山林中生存下来,这也让聂天戈很是佩服。看来,这支小部队的指挥官相当不错! 聂天戈兴趣大增,却也不敢马虎。自己的保安团离山脚都还有好几千米,一下子可增援不上来。一对三百敌人,聂天戈虽然自信凭借自己的身手,在这山林里逃脱,应该问题不大。可山里还有九姑这个女人啊,被敌人发现,麻烦可就大了。 当然,敌人是肯定不敢开枪,暴露自己目标的!这一点,聂天戈确信无疑。从敌军这么谨慎,昼伏夜行,就知道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是个头脑非常聪明的军人,而且军纪严明! 聂天戈相信,这支小部队肯定就藏在不远处的某个山林中。但是,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利于观察全局,所以,聂天戈就想爬到山顶上去,仔细进行搜索观察!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学生兵 第七十九章 学生兵 事实和聂天戈猜想的差距并不大,这支小部队就是直军十三师的参谋徐万里所率领的以学生兵为主的营编制小分队。 一周来,小分队昼伏夜行,风吹雨打,再加上干粮基本上吃完了,官兵们可以说是吃透了苦头! 很多士兵的衣服都被树枝和荆棘给挂烂了,鞋子也磨破了,再加上营养不良,不少士兵得了病,发着高烧! 还好,山林里不乏野菜。否则的话,官兵们只怕会因为缺少补充蔬菜而得上败血症! 学生兵们对指挥官徐万里都比较信服,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基本上都是徐万里的学生! 徐万里是个标准的军人,为人稳重,很能吃苦,又能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很得学生兵们的爱戴! 尽管小分队很早就逃进了山林,可对于奉军和直军在落马坡不远处的决战结果,基本上都一清二楚。 这些官兵心里都很清楚,要不是徐万里教官的果断,自己这些人要么已经死在战场上,要么就已经成了敌军的俘虏! 可是,这个时候,徐万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奉军和直军正在热河开战,打得不亦乐乎。小分队回北平的路线全部被切断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回去,只能暂时寄身于山林之中! 现在,小分队就躲在山腰的一个松树林里,因为困倦,除了留下少数几个人放哨外,其他人基本上都躺在地上睡觉! 殊不知,就在小树林对面的山头,有一双眼睛正往这个方向瞧呢。 这也难怪,在日光底下,****前端的****的反光就是太晃眼了,聂天戈想不发现他们都难! 聂天戈又小心翼翼从山头上下来,找到了虎子和九姑。 “虎子,那边树林里有大约三百不明身份的军队。”聂天戈手指指了指,“估计是王怀庆的十三师被打散的小部人马,你和九姑先回营,带五百保安团的官兵悄悄摸到山脚,等候我的命令!” “团座,还是我来盯着他们,你和九姑回营搬兵吧。”虎子有些犹豫,要是聂天戈又个三长两短,那可乐子大了。 “执行军令!”聂天戈火了,脸一板,沉声说道。 “是!”一听是军令,虎子没辙了,只好答应。 “天戈,你要小心些哦。”九姑怯生生地说道,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巾帼英雄的飒飒英姿! “嗯,放心吧,我就远远盯着。”聂天戈点了点头,“出不了事情。” 在虎子的催促下,九姑三步一回头,差点没把腿给崴了! 目送两人远去,聂天戈笑了笑,开始往徐万里的学生营方向摸过去。 对付这么一支不到三百人,还没有重武器的队伍,保安团只需要几轮迫击炮过去,就基本上解决了。 不过,聂天戈对敌军的指挥官很感兴趣。因此,聂天戈想抵近看一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内战中,聂天戈是没有什么杀戮欲望的,除非是迫不得已! 聂天戈也不敢靠得太近,要是被敌军发现了,一顿乱枪过来,乐子可就大了! 好半天过后,聂天戈才找到一个既能隐蔽自己,又便于观察敌军的隐蔽地点。这个隐蔽地点在学生营的左上方,之所以这样选择,聂天戈也是在为自己留条后路。 要是真被对方发现,即便只有三十米的落差,对方人数虽然众多,却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追上来,更别说围攻自己了。 摸了摸身边的加兰德****,聂天戈的信心又足了一些。 “这打的什么仗啊,要么是匹夫之勇,要么是怕死鬼。”一个细微的声音传进了聂天戈的耳朵,非常年轻的声音,让聂天戈禁不住竖起了耳朵,“好几万人的队伍,不到两天时间,就全军覆没了。” “要不是教官看准了时机,我们这些人也早就成了奉军的枪下鬼或者俘虏了。”又一个年轻的声音响了起来,比先前的声音还要略微稚嫩一些! “是啊,要是教官是司令员,我们早就把敌人打败了,哪里还要这样昼伏夜行,东躲西藏。”先前那个年轻的声音愤愤地说着。 “不要轻视敌人。”相对稚嫩的声音听起来还略微成熟一些,“教官说了好几次,奉军保安团的团长是个厉害人物,即便是相同的兵力火力,教官说都很难对付聂天戈那个家伙呢。” 聂天戈暗自乐了,原来自己还是这么出名的人物啊,居然得到了对手的推崇,这可太意外了! “教官都瘦了一圈,黑了很多。”先前那个声音有些沉重了,“都是为我们操心的,要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学生,凭借教官的身手,早就回到北平了!” 聂天戈暗自叹息了一声:“你们以为回到北平就安全了,你们的吴大帅很快都会成为丧家之犬,到处逃窜呢!” 不过,见这两个年轻的哨兵对他们的教官如此爱戴,聂天戈对他们的指挥官更加有兴趣了。所谓的教官,毫无疑问是北直讲武堂的教官了! 那么,这个小部队只怕也大多数是北直讲武堂的学生组成。 聂天戈更是很快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这支部队纳为己有。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里,军官太难培养了,更别说有一定文化知识和军事知识基础的军官。 而军事学堂出来的学生兵,毫无疑问是军官的最好后备力量! 看来,这些学生兵对他们的教官很是爱戴与拥护,要想收服他们,只怕要先收服他们的教官。 本来,聂天戈是不介意干掉敌军的一两个哨兵,然后再摸近一些的。可听了这两个学生兵的对话,聂天戈改变了主意。 毕竟,去摸敌军的哨兵,可能产生很多变数。聂天戈虽然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却不能打包票在这两个学生兵脖子后面砍上衣手刀,只让他们晕过去而不因为窒息而死去! 聂天戈有些舍不得,每个学生兵都是个宝贝啊,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 聂天戈决定了,要和他们的指挥官,也就是这两个学生兵口中的教官好好谈一谈。当然,这样贸然摸过去谈判,不是被他们当做疯子,就会被当做奸细处理掉! 一切的谈判,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围内,聂天戈确信这个道理。 等吧,等虎子带着保安团的人马前来,先把这个学生营围住再说。聂天戈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身躯,往后撤退! 正文 第八十章 被包围了 第八十章 被包围了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几只蝙蝠在空中撞来撞去,麻木地杀戮着小飞虫。 这个世界就这样,强食弱肉! 鸟儿都忙着归巢,山林里颇不宁静。 “出发!”徐万里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开始下命令,“侦察排先行向前搜索一千米,注意四周的动静。” 时机是很恰当的,因为再晚一些行动,势必惊动已经沉睡的小鸟,夜鸟的鸣叫声音,容易引起有心人士的上心! 白天在山腰处宿营,晚上的行军却不可能在山林里,那样太危险了,也影响行军速度。因此,学生营很快下到了山脚,沿着山脚的小路静悄悄地行军! 殊不知,聂天戈带着保安团的官兵,早就在前方张开了口袋,等着学生营钻进去了。 这是一个小山谷,但足够伏击小小的学生营了。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聂天戈早就吩咐下去了,眼看学生营都进入了包围圈,才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手势:“亮火把!” 红彤彤的火把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学生营的四周全是火把,红彤彤的一片! 太突然了,学生营一下子炸了营,一个个惊慌失措。 “别慌,也别开枪,对方没有太大的恶意,否则的话早就开枪了。”徐万里心里也是一咯噔,没理由碰上土匪啊,这个热河范围内,奉系和直系的部队正在开战,土匪们早就跑光了。 果然,很快就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我是保安团的团长聂天戈,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的指挥官谈谈!” 徐万里顺着声音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小山坡上站立着一个年轻的军官,脸上还挂着一丝淡淡地微笑。 徐万里苦笑了一声,说得轻巧,谈一谈?自己的学生营都被人家包了饺子,也太客气了些吧。 徐万里很快就安抚了学生营的官兵们,自己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聂团长,久仰了。”徐万里拱了拱手,“不知有何见教?” “敢问兄台大名?”聂天戈也拱了拱手,呵呵笑着,“见教不敢当,就是想和你聊一聊。” “鄙人徐万里,十三师随军参谋。”徐万里不卑不吭地回答,“还请聂团长放我的部下一马,他们大多数都还是学生。” 聂天戈眼神一亮,这个徐万里在历史上还是很出名的。吴佩孚虽然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失败,可很快就卷土重来,联合张作霖打击冯玉祥的部队,而这个徐万里就是吴佩孚身边很得力的参谋。 “徐参谋言重了。”聂天戈笑了笑,“就是因为他们是学生兵,我才这么客气。不瞒徐参谋,我观察你们一个下午了。” 徐万里的脸色变了,观察自己学生营一个下午了,自己却一无所知! “徐参谋,你们学生营有两个学生兵我认识,一个叫李刚,一个叫田唐,今天下午是他们执勤站岗吧。”聂天戈笑呵呵地说道。 徐万里脸色一变,感情自己的学生营都成了透明的玻璃球,在这个年轻的保安团团长面前早就体无完肤!要知道,聂天戈说的两个学生兵还真的是今天站岗放哨的两个人。 人家连名字都叫出来了,证明当时保安团有人就在哨兵的眼皮底下活动! 徐万里觉得后背冰凉冰凉的。 “聂团长想谈什么?”徐万里只能强行镇定,硬着头皮说。 “换个地方谈吧。”聂天戈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要不,就去你的学生营谈,也见见这些国家的栋梁。” 徐万里又是一愣,这个年轻的保安团团长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啊,居然敢提出到学生营来谈,就不怕自己扣下他当人质? 殊不知,聂天戈也是硬着头皮呢!聂天戈太想要这支学生营了! 虎子却是脸色大变,一把拉住了聂天戈:“团座,你不能以身犯险啊。” “我是团长还是你是团长?”聂天戈狠狠瞪了虎子一眼。 “你是团长。”虎子被吓了一跳,可仍然嚷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九姑也是一脸的紧张,眼巴巴地看着聂天戈。 “请!”徐万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要是保安团真的不肯放过自己的学生营,说不得只能违背规矩,拿聂天戈当人质了。 聂天戈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还一边和徐万里打趣:“徐参谋,你的学生兵对你这个教练可是非常敬佩啊,聂某佩服!” “聂团长用兵如神,无论是胆气还是智谋,都让我徐某佩服之至!”徐万里微微一笑,居然和聂天戈互相吹捧起来了。 “瞎蒙的,瞎蒙的!”聂天戈讪笑着。 聂天戈孤身入学生营,倒是让学生兵们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丝敬佩。这个年代,英雄可不是说出来的,二十做出来的。看来,这个年轻的团长浑身都是胆哪。 “请坐!”聂天戈走到一块相对大一些的草地面前站住了,反客为主地一伸手,径直坐了下来。 “谢谢。”徐万里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也跟着坐了下来,随即微微一愣,自己居然被对方给主导了。不过,徐万里是什么人,马上说道:“聂团长,保安团把我们学生营堵在这个山谷,该不会只想和我徐某聊聊天吧。” “徐参谋。”聂天戈却是牛头不对马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白俄兵团与骑兵第三团遭遇埋伏,几乎全军覆没,该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侥幸,侥幸!”徐万里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说道。 “十三师已经成建制被消灭,学生营是怎么逃出来的呢?”聂天戈呵呵一笑,“方便告诉我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既然聂团长相问,有什么不能说的。”徐万里略微一沉吟,就苦笑着说,“没有别的诀窍,就是我带着学生营在两军主力决战前,已经逃进了山里,这才幸免!” “哦。”聂天戈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这样才合情合理,不过,聂天戈对徐万里这种果断的行动能力还是相当佩服,当断则断,要不就会反受其害,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徐参谋,想和你探讨推测一下吴大帅和张大帅之间的战争结局,可以吗?”聂天戈很快把话题引向了正题,始终掌握着谈话的主动权。 正文 第八十一章 聂天戈的引诱 第八十一章 聂天戈的引诱 “东北军的武器装备以及财政实力都比吴大帅的部队要好,而且,准备也比较充足。”徐万里思索了一阵,才正色说道,“但这些都不是决定因素。” “那什么是决定因素?”聂天戈一脸诚恳的表情,从他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敷衍与虚假。 “吴大帅的部队缺乏训练,还是旧式战争理念。”徐万里叹了一口气,“还有,东北军有日本的支持……” 说道这里,徐万里就打住了。在这个时候,徐万里实在没有和聂天戈深度探讨下去的兴趣。 “说的好!”聂天戈却是开始鼓掌,“说道了关键点上。” 徐万里淡淡一笑,没有做声,也不知道聂天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既然徐参谋知道吴大帅会败,对学生营的未来有什么好打算?”聂天戈突然单刀直入,让徐万里心里一咯噔,正题来了,前面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关键问题做铺垫。 “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徐万里又叹了一口气,“要是聂团长肯放我们学生营一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这里不是问题。”聂天戈摆了摆手,“我早已经声明,我今天来就是想找徐参谋聊一聊学生营的未来,如果学生营有别的打算,我不耽误学生营的前程,还准备了充足的食物相送。” “真的?”徐万里将信将疑。 “聂某是个男人,还是个军人,一口唾沫一个钉子。”聂天戈正色说道,“我保证不伤害这些学生兵一根头发,不管我和徐参谋谈的怎么样。” “可是……”徐万里嘴巴一动,看来有些冲动。 “可是,徐参谋想过没有。”聂天戈马上打断了徐万里的话,正色说道,“就算学生营能够过了保安团这一关,又能够安全抵达北京吗?再退一步说,就算学生营能够安全抵达北京,到时候吴大帅都要跑路,学生营又能干些什么?” 聂天戈这话可以说是说到了徐万里的痛处,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们还都只是学生,是建设国家美好未来的栋梁。”聂天戈义正词严,“难道徐参谋愿意看着自己的学生兵们一个个走上一条不归路吗?” 徐万里的脸色变了!这也是徐万里一直在苦苦思索的问题,可一直没有找到答案。 “如果徐参谋信任我,我可以让这些学生们进入东北讲武堂里继续学习,而徐参谋你也可以在东北讲武堂里当教练。”聂天戈微微一笑,抛出了自己的引诱条件,“当然,徐参谋如果愿意到保安团就职,我求之不得,保安团的总参谋就是徐兄了。” 应该说,聂天戈提出的这个条件非常现实,也很有引诱力。 “不知聂团长对国内国外的当今形势怎么看?”徐万里踌躇了半响,才提出了一个分吗牛不相及的问题,却是让聂天戈心头一喜,看来有门路了!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聂天戈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个人认为,南方的国民政府势必会在形式上统一全国,这是大势所趋。”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日本对东北三省虎视眈眈,要不了十年,必有一场恶战。那将是一场关系到国家存亡的战争,我希望徐兄能够和我一起并肩作战,未雨绸缪,把日本和各国列强彻底赶出我们国家的领土!” 徐万里脸色一变,半天没有做声。 “徐兄,聂某讨厌内战!”聂天戈正色说道,“我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一切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国土,把我们的国家建设成一个真正民主,富强的国家!” “言尽于此!”聂天戈站起身来,“请徐兄认真考虑,我们保安团准备了一些粮食与衣服,等下我就让他们拿过来。” 徐万里微微一愣,很快就说道:“聂团长,我需要和全营官兵一起商量一下,一个小时后我给您答复。” “那好。”聂天戈头也不回,“我们保安团马上退回营地,如果徐兄想通了,就直接到保安团营地来。不管结果如何,无论什么时候,请徐兄记住,保安团的大门,会一直朝你开放,欢迎徐兄和学生营的加入!” 说完,聂天戈大步往前,一直走回了自己的部队阵营。 “撤兵,回营!”一回到自己的保安团,聂天戈只下了四个字的简短命令。 虎子不敢多说什么,很是老实地执行着军令。 九姑却是有些疑惑地拿俏眼看着聂天戈,聂天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给学生营送粮食和衣服的任务,聂天戈早就交给了九姑。九姑的女兵连虽然没有带出来参加这次战斗,却也有几个女兵连的军官跟了出来。 事实上,这个任务也不是很重,工作量不是很大。学生营一共才不到三百人,聂天戈早就吩咐把送给学生营的物资装了三卡车。只是因为埋伏的需要,卡车停在两千米之外的山坳里。 现在,九姑和几个女军官只需要给远处一个信号,卡车自然就会开过来。然后,九姑再通知学生营的官兵们,让他们自己派人来领取这些物资,就万事大吉了! 虎子一声令下,保安团的官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保安团撤退的时候,阵型非常整齐,不时有几个士兵抬着油光滑亮的马克沁重机枪,迫击炮,轻机枪等武器从学生营的侧旁路过,让很多学生兵直流口水! 这年代,谁的武器装备好,谁的火力足,谁就是大爷! 徐万里看着陆续撤退的保安团,禁不住连连摇头苦笑。在徐万里眼中,保安团不是在撤退,而是在对着学生营进行示威和炫耀性质的军事演习! 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徐万里对保安团的战斗力有个更进一步的了解! “日本对东北三省虎视眈眈,要不了十年,必有一场恶战。那将是一场关系到国家存亡的战争,我希望徐兄能够和我一起并肩作战,未雨绸缪,把日本和各国列强彻底赶出我们国家的领土!” “我的人生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一切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国土,把我们的国家建设成一个真正民主,富强的国家!” 聂天戈临走前落地有声的话语,也一直在徐万里脑海里回荡着!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为中华之崛起而战斗 第八十二章 为中华之崛起而战斗 很快,英姿飒飒的九姑领着几个俏生生地女军官走进了学生营,吸引了年轻的学生兵们很多眼球。 “徐参谋,粮食和衣服都送来了,就在外面的卡车上,你安排人接收吧。”九姑行了个军礼,脆生生地说道。 “你是……”徐万里的表情有些疑惑,在这个时候,徐万里可没有欣赏女人的兴趣。 “保安团女兵连连长,九姑。”九姑难得的笑了笑,因为她知道聂天戈非常看重面前的这个徐参谋和学生营,否则的话也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对聂天戈交待的事情,九姑有些战战兢兢,生怕把事情弄砸了,聂天戈会不高兴。 “谢谢,谢谢。”徐万里拱了拱手,“有劳了。” “哇……”一只乌鸦被惊醒,扑腾扑腾地在半空中乱窜。 “真讨厌!”九姑皱了皱眉头,飞快地取下肩上的****,对着天空的乌鸦,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啪!”地一声,乌鸦应声而落。 九姑这一手漂亮的枪法,让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放眼整个学生营,都没有几个有这样的枪法。 “九姑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徐万里禁不住轻轻鼓掌赞叹,“好枪法!” “献丑了。”九姑微微一笑,“我这种烂枪法在保安团里,根本排不上号,我们团座的枪法才神呢,四百米外的移动靶,指哪打哪!” 徐万里禁不住撇了撇嘴,九姑这是为聂天戈歌功颂德吹牛皮来了。不过,听说王怀庆司令的侄儿王致和就是被聂天戈一枪爆头的,由此推断,聂天戈的枪法确实不错。 说完,九姑转身就走,一打目光跟随着九姑的身影远去。 “我们开个全营表决会议吧。”徐万里叹了一口气,吩咐了身边的服务兵一声。 就在这个山谷里,学生营召开了一次影响他们命运的表决会议。 最终,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官兵赞同投靠东北军。毕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学生营已经被人家发现,想要再偷偷摸摸回北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或许,聂天戈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了吧。”徐万里有些郁闷,总感觉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不过,徐万里对聂天戈也很感兴趣,或者,去保安团当个参谋,也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当然,所谓的参谋长,在徐万里看来,那是聂天戈的自吹自擂,小小的保安团,还不是正规军,有啥参谋长? “全体都有!”徐万里吼了一声,“向后转,目标:保安团营地,齐步走!” 徐万里也没有罗嗦什么,这个时候,先投靠保安团,应该是学生营最好的选择了。 让徐万里和学生营官兵们意外的是,还没有到达保安团的营地,聂天戈就带领着保安团所有的排级以上军官往前迎出了五百米远。 “欢迎学生营加入保安团这个大家庭!”聂天戈带头鼓掌,不过,聂天戈一直站在那里微笑,并没有移动脚步。 “报告团座,学生营全体官兵前来报到,应到268人,实到268人,请指示!”知道该自己表示点什么了,徐万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小跑着到达聂天戈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 聂天戈很是端正地还了一个军礼,然后才大步走到学生营的列队前面。 “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祖国明天的希望。”聂天戈大声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在徐教官的带领下,创造出新的辉煌。” 聂天戈的讲话简直前所未闻,这可是在军队里,不是行政长官的训话,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不过,没有人说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受到了重视,和在直军里受到的轻视完全不一样,头颅也禁不住向上昂了起来! “我宣布一项任命。”聂天戈笑了笑,“现任命徐万里为保安团上校参谋,兼学生营营长!” 徐万里愣了愣,聂天戈这话意味着学生营不需要打散,还成建制,这不符合惯例啊。一般收编敌军,都要把人员打散,便于控制。 “学生营的一切编制维持原状,所有官兵的军衔一律不变。”果然,聂天戈接着说道。 这下,学生兵们自发地鼓掌,很是热烈。这本来就是学生兵们最担心的问题,学生营是个团体,很有集体荣誉感。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聂天戈脸色一正,沉声说道,“你们都有文化,接受过正规军事理论和实践培训,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找准自己的定位,不满足现状,积极进取。十年过后,我希望学生营最少能出十个将军,五十个上校!” 很快,学生兵们就被聂天戈的话给弄得热血沸腾,心潮滚滚! “为中华之崛起而战斗!”聂天戈突然振臂高呼,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随即,一呼百应! “为中华之崛起而战斗!”一千多保安团的官兵一起振臂高呼,震撼了整个夜空。 “为中华之崛起而战斗”这句话,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只是跟着团座大人喊口号,可对于这些有文化的学生兵来说,无异不亚于一声惊雷,喊出了他们的心声,喊出了他们的理想,喊出了他们的豪情! “士气可用!”聂天戈心里暗自得意。 “团座不是一般的牛!”虎子对聂天戈的敬仰,犹如长江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九姑满脸憧憬地看着聂天戈,这才是让自己爱慕的男人啊,顶天立地的将军! “希望自己没有看错人,这个年轻的团长能够心口一致,带领保安团创造丰功伟绩!”徐万里一边配合着振臂高呼口号,一边默念着。 徐万里心里很清楚,从这一刻起,学生营所有的官兵命运都掌握在聂天戈这个年轻的团长手中了! 让徐万里想不到的是,聂天戈居然连学生营的营房都早就腾出来了!这也让徐万里有了种错觉,这个年轻的团座是不是诸葛亮转世,居然能够未卜先知?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军情紧急 第八十三章 军情紧急 兵不血刃地收编了徐万里的学生营,聂天戈心里禁不住得意了好几天。 这可是保安团的军官后备营哪,怎么能叫聂天戈不兴奋。 这几天聂天戈经常找徐万里聊天,让虎子都禁不住有些妒忌了:不就是一个娘娘腔的教官吗?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尤其是徐万里一来就是上校参谋头衔,张作霖大帅还偏偏同意了,而虎子现在只是个小小的连长,让虎子的心理怎么能平衡? 和徐万里的聊天,聂天戈自认获益良多。毕竟,后世里的那些战略战术和这个年代是有所区别的,也基本上看不到上十万人战斗的大局面! 徐万里则更是惊诧连连,聂天戈所提出的很多战略战术理念简直是前所未闻,对国际国内的局势看法更是一针见血。徐万里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聂天戈这样对时局剖析得这么深刻的人。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这个年轻的团长确实与众不同,出类拔萃? 聂天戈和徐万里聊天的时候,九姑倒是会经常进来收拾收拾,或者很是安静地坐在一条小凳子上支着下巴听着。 这也让徐万里很是怀疑,九姑这个女人对战略战术或者时局感兴趣? 可很快,徐万里就明白过来了。九姑看向聂天戈的眼神太温柔了,眼里根本没有自己这个大活人存在。看来,九姑是喜欢上年轻的团座了! 英雄配美女,更何况这个美女还是个军官,徐万里倒是很欣赏并且有些期待聂天戈和九姑这对组合! “团座,您给学生营的士兵最低副班长待遇,会不会让保安团其他连队士兵的嫉妒?”徐万里试探着问聂天戈。 “嫉妒?”聂天戈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就是要让他们嫉妒,没有文化的士兵是很可怜的。以后保安团的军官提拔还要和文化水平挂钩。” 说着,聂天戈还禁不住加了一句:“没有文化真可怕!” 徐万里彻底无语,貌似团座大人也是土匪出身,能有多深的文化?不过,这话徐万里打死都不敢说的。 “团座,军人都是大老粗,要考核文化知识,只怕难为他们了?”徐万里笑了笑。 “嗯,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聂天戈点了点头,“但军官没有文化,是非常可怕的。你想想看,一个连长如果他的连有多少人都数不清楚,那仗怎么打?要是一个营长连基本的坐标参数都搞不懂,大炮怎么支援?还有,就算一般的士兵,至少也应该能够数清楚自己有多少颗子弹吧。” “团座所言极是。”徐万里无奈地点头附和,因为聂天戈说的确实有道理。 “所以,我决定在保安团开文化课,学生营的官兵们负责培训他们的文化知识。”聂天戈嘿嘿一笑,“每个士兵至少必须认识一百个字,军衔每提高一级,要多学会两百个字,这是硬性规定。” “团座高明!”徐万里见聂天戈心中有数,倒是很高兴,“这样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方法总比问题多嘛。”聂天戈淡淡地说道,“我们要给成功找方法,不要为失败找借口。” 徐万里目瞪口呆,这话太经典了,比任何教官说出来的都要经典。徐万里不敢怠慢,唯恐忘记了,马上掏出笔和纸,把聂天戈刚才所说的话记录了下来。 聂天戈心里暗自好笑,这话在后世里都被人说得耳朵起老茧了,徐万里却如获至宝,看来,穿越者的好处很多啊。 “万里,我找你来,是有紧急军事相商的。”聂天戈呵呵笑着说。 “请团座训示!”徐万里很是恭敬地说道。 “军座发来了加急电报,说玉麟山战事告紧,让我们保安团赶紧过去增援。”聂天戈把从桌子上面的文件堆里抽出一张电报纸,递给了徐万里。 徐万里大汗,这么紧急的电报,团座居然把它放进了文件堆里,也不怕丢失! 在聂天戈的记忆里,玉麟山战斗虽然激烈,但奉军还是取得了胜利。现在,从电报上看来,张宗昌是真的急的不行了,难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殊不知,因为保安团加入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与尚旭东的骑兵三团怕功劳被保安团给抢走了,贪功冒进,中了直军的埋伏,差点全军覆没,这给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的战斗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这就是蝴蝶效应,据说在非洲山谷里的一只小蝴蝶扇动下翅膀,可以造成美洲一场龙卷风! 接过电报,徐万里沉默了半响。 电报上写着:青龙县蔡军危机,董师据点南主峰久攻不下,保安团火速增援! 不过,徐万里心里也很是惊讶,因为这份电报居然很有耐心地说到了混成第三旅现在面临的艰难局面,后面还没有给出限期几个小时达到战场,也没有提什么逾期不到军法严惩之类的话语,实在是有些太客气,不像上级对下级的军令! 看来,张宗昌对聂天戈还有些忌讳,徐万里暗暗推测着。 不过,这个时候,自己这个保安团的参谋长不说点什么,实在有些不称职了! “团座,混成第三旅只怕已经到了危机关头。”徐万里叹了一口气,“您看,青龙县的蔡军被时全胜旅包围,这一段地处山海关和冷口中间,距奉军嫡系三四方面军也是五六十里。如果时全胜抽出一小部,在张宗昌部队后面放几枪,则张队就会垮下来。” “嗯,万里说到点子上去了,一针见血哪。”聂天戈点了点头,随即笑着说,“可即便解了蔡军之围,玉麟山的战斗结果也无法预料!” 徐万里心里一突,知道聂天戈这是存心要考校自己了,不拿出点本事来,是推搪不过去了! “团座,学生营不需要参战吧。”徐万里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先问了一句。 “就算学生营想上战场,我都舍不得呢。”聂天戈想都没有想,就马上摇了摇头,“再说,学生营的战斗力还太差了,需要好好打磨打磨才行。”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作战方案讨论 第八十四章 作战方案讨论 其实,聂天戈心里很清楚,徐万里是不想参加与直军的战争。毕竟,一个军系出来的,打起仗来会让人说闲话! 聂天戈倒也没想让徐万里在这次战役中出什么谋略,只不过是想看看徐万里肚子里有多少真本事。 聂天戈笑了笑,走到挂在墙壁上的作战地图前,笑着说:“这一仗我准备这么打,万里看有没有什么不妥,参谋参谋!” 徐万里这才放下心来,如果只是给聂天戈的战略略微纠正一下,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愿听团座高见!”徐万里毕恭毕敬地说道。 “你看。”聂天戈手指指了指作战地图上玉麟山的位置,沉声说道,“混成第三旅占领着玉麟山的北主峰,直军董师则占领着南主峰,两军针锋相对,现在正处于战事胶着状态。” 徐万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觉得聂天戈对战事状态分析得还算贴切。 “现在,我们保安团赶去增援,如果贸然扑上去,以这点人马,未必能起到多少作用。”聂天戈皱了皱眉头。 “团座的意思是先救青龙县蔡平本的部队,然后再增援混成第三旅?”徐万里的表情就有些疑惑了。 “不!”聂天戈摇了摇头,“要是等到打败时全胜的围军,再返回玉麟山,只怕战果难以预料。” “那团座是准备兵分两路,一路前往青龙县,一路前往玉麟山了。”徐万里马上接话道,“可保安团一共只有一千来号人,这样一分开,就显得力量更为薄弱了。” 聂天戈呵呵一笑:“蔡平本只是胆子吓破了,又处于时全胜旅的包围当中,其实双方力量悬殊不大,我只准备派一个骑兵连前去为蔡军解围。” 徐万里这下是真的吃惊了,看来,王怀庆的十三师大败于落马坡前,并不是什么偶然性事件,这个年轻的团长对战场上瞬间的把握,非常之精准。 殊不知,聂天戈是个穿越者,后世里是个军人,自然对第二次直奉战争的过程做过研究。在历史中,奉军也只派了五百人就把蔡和平的部队给救了出来,解了张宗昌的后顾之忧! 以保安团一个骑兵连的战斗力,再加上骑兵的速度优势,自然比奉军一般的五百人部队要强!对此,聂天戈还是很有信心的。 “团座的意思我明白了,以一个骑兵连去解蔡军之围,万里认为也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徐万里略微一沉吟,就回答说。 “好,既然你我意见一致,我就放心多了。”聂天戈马上朝帐外喊了一声:“叫高风营长马上来团部!” 不一会儿,帐外就响起了高风的声音:“报告!” 紧接着,高风笑嘻嘻地进来了。高风这种表情也让徐万里愣了愣,这好像太随便了一些,甚至还没等团座开口“进来”,有些不符合规矩。不过,徐万里初来乍到,也不好多说什么。 “高风,你马上带领骑兵一连,火速增援青龙县。”聂天戈也不在意,很是随意地吩咐道,“不许恋战,以救出蔡平本的部队为目的,然后增援玉麟山!” “是!”高风一听有仗打,精神气都为之一振,让徐万里也暗自赞叹,看来这个高风营长是个好战之徒! 高风就像一阵风,风风火火地跑走了,很快,帐外就传来了高风的大吼声音:“骑兵一连,列队集合,快,快,快!” 这也难怪,高风难得这么个机会,可以不受团座的拘束,自己带领部队去打仗,自然是兴奋不已! 聂天戈笑了笑,冲徐万里耸了耸肩膀:“万里,我们继续!” 徐万里也有些佩服,按照惯例,一般都是要等作战计划制定完了,才开始调兵遣将,可现在时间紧急,兵贵神速,聂天戈让骑兵连先行开拔,倒是很合徐万里的心意。为将者,就不能过于拘谨一些陈旧的规矩,否则的话,只能坏了大事! “是!”徐万里的这一声回应,聂天戈觉得比以往要响亮了一些。 “以我们保安团这点兵力,必须采取避实就虚,出其不意,才能取得重大战果!”聂天戈呵呵笑着说,把手指头往地图上一点,“就是这里了。” “青龙河?”徐万里心里一惊,“强行渡河出击,是兵家大忌啊。” “打蛇就要打七寸!”聂天戈摆了摆手,见徐万里有些迷惑,就很是耐心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两军主战场呈胶着状态,第三混成旅后备队都用上了,直军董师爷好不到哪里去,我相信董师是没有什么兵力来全线防守青龙河沿岸的阵地的。” “兵行险着!”徐万里心里暗自默默念叨了一声,“这个年轻的团座还真有赌徒的潜质,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团座高见!”徐万里嘴上却说着,心里也觉得聂天戈分析得确实有道理,又多了几分敬佩。在徐万里眼里,是越来越看不透面前这个年轻的团座了! “就是这里了。”聂天戈的手指在玉麟山周围滑来滑去,终于眼前一亮,“我们从北主峰后面绕过去,绕道对董师的右侧背进行偷袭,跑步涉水,强度青龙河,攻占董部警戒部队的阵地,然后继续推进,很快就可以逼近玉麟山南主峰,起到威慑作用。” “可是。”徐万里略微一迟疑,还是忍不住说道,“青龙河对岸的敌军一定会有所防备,即便人不多,也会有火炮时刻准备着。要是渡河到一半的时候,敌军发动攻击,损失只怕会很大。” 聂天戈嘴角禁不住撇了撇,徐万里这话看来还有些委婉,之说损失可能会很大,并没有说会惨败溃退之类的词语。 “这里虽然属于青龙河的下游,河床宽度有三百米,但水面宽度不超过三十五米,水深也只有一米。”聂天戈正色说道,“强行渡河,有一刻钟时间就足够了。如果我们选择在晚上,等到敌军发现我们保安团的时候,应该早就有三分之一的部队上了对岸敌军阵地。”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你这么提醒,我倒是准备在渡河期间,先给敌军防御阵地来一轮炮击,掩护部队渡河。” 徐万里大惊失色,聂天戈怎么知道青龙河的河水宽度和水深的?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准备偷袭 第八十五章 准备偷袭 “万里,你留下来带着学生营训练吧。”聂天戈没有多说什么,拍了拍徐万里的肩膀,“我马上带领部队增援玉麟山。” 徐万里呆了呆,半天才冒出一句:“团座,您小心些!” “放心吧,我有信心。”聂天戈呵呵笑着,“顶多三天,保安团就会返回。” 徐万里看向聂天戈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份感激。这个年轻的团长是个有心人,知道自己和学生营官兵们的尴尬与难处。 玉麟山血战,两军接连鏖战七八昼夜,枪炮声响成一片,只杀了个昏天黑地。张宗昌在山上前线指挥,司令部设在山下。紧张的时候,连护兵、马弁都派出去作战,司令部里只有王翰鸣参谋长一个人。到了第八天夜里,张宗昌已经处于十分凶险的境地。 张宗昌实在没有办法了,从前线给王翰鸣打电话:“我要求你给我派点人马,哪怕一个连都好。李景林是你的同学,你能不能够和他说一下,让他派点人给我?” 王翰鸣想都没有想,就回答说:“你不要这样想,李景林不可能给你添一个人。现在就连赶大车的车夫,我都给你轰上山了。你千万撑持着,不要动,过了今天夜里,明天再想办法。” 其实,王翰鸣哪里有办法想啊,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玉麟山的战斗,就看谁更狠,谁能够坚持得更久,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因此,作为参谋长,王翰鸣一个劲给张宗昌打气,让他坚持下去,千万别动了军心。 也只有这个时候,张宗昌和王翰鸣对聂天戈保安团的援助,格外期盼! 正因为王翰鸣是李景林的同学,所以心里非常清楚,李景林是不可能给混成第三旅派一兵一卒的援兵! 而事实上,果如王翰林所料。 这个时候,李景林发给张作霖大帅和参谋长杨宇霆的电报已经到达奉天总指挥部。 电报内容如下: 弟以冷口进兵不易,敌有重兵,节节布防,最妙使效坤(即张宗昌)在玉麟关、大石籁子,以三团兵力,与敌对峙,抽褚(指褚玉璞)旅两团协助丁(指丁超)、蔡(指蔡平本)进攻要路沟、干沟镇,入桃林口。马梯队为中央预备队,蔡旅长为总指挥。此处敌人二十三师一旅、时全胜一旅,兵力不大,容易攻退,并且与九门口、石门寨互相联络关顾,不至为绕袭。左翼加入阚(指阚朝玺)旅两团,以为左翼预备队。刀尔镫有效坤与敌对峙。冷口敌人甚注意效坤,不暇兼顾桃林,出其不意,我以四旅攻之,必能操胜算。 在李景林的计划里,就是要让张宗昌和直军在玉麟山对峙,至于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打得有多辛苦,伤亡多少,根本就不在李景林的考虑当中! 不过,在张宗昌和王翰鸣忧心忡忡的时候,聂天戈已经率领着保安团的八百人马悄悄绕过玉麟山的北主峰,到达直军右侧背,在青龙河旁边的一个小山谷里潜伏了下来。 不远处,混成第三旅与董师仍然在鏖战不休,喊杀声隐约可以听到! 这里,却是显得非常安静,不和谐的安静! 只有青龙河的河水显得有些暗红,那是上游双方官兵的身躯或者是尸体里的血从山上汇流成汩汩细流,然后流进了青龙河所造成的结果! 空气中的血腥味很浓,这也让聂天戈的鼻子有些不舒服! “侦察连为第一梯队,以最快的速度摸过河去,负责阻击敌军的攻击。”聂天戈面容出奇的严肃,手指在地图上划着,“工兵连为第二梯队,紧跟在侦察连的身后,负责搭桥,一刻钟之内必须完成搭桥任务。其他官兵跟着我冲锋,军官在前,士兵在后。” 顿了顿,聂天戈又看向了炮兵连连长曲向前:“炮兵连只要听到枪声,就给我往敌军防御阵地上狠狠招呼,不要怕浪费炮弹,直到我发信号,才停止炮击!” “是!”全体军官回应着,就等天黑发动攻击了! 九姑却是满脸的不高兴,撅着小嘴坐在聂天戈身边,气鼓鼓的。 聂天戈让九姑和女兵连的几个女军官充当临时的医护兵,九姑却想跟着聂天戈去战斗,于是,矛盾就出来了。 可聂天戈看都不看九姑一眼,在战场上,军令如山,没有什么可讨价还价的。 再说,让一个女人去冲锋陷阵,聂天戈是做不出来的,也不放心这几个女人的安全! 要是九姑有个三长两短,聂母可不会放过聂天戈,想想那后果,聂天戈就不寒而栗。 当青龙河直军警戒阵地出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张宗昌和王翰林还没有当做一回事情。毕竟,那是直军的警戒阵地,偶尔出现几声冷枪,也不算什么怪事情! 可伴随这一声枪响,震耳欲聋的迫击炮爆炸声音,伴随着夜色下的一堆堆炮火的耀眼光芒,整个青龙河畔都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情?”张宗昌赶紧抓起电话,急问留守司令部的王翰林,“是不是援军到了?怎么也不先通知我?” “我也不清楚。”王翰林苦笑了一声,“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会不会是聂天戈的保安团上来支援了?”张宗昌想了想,就问了一句,“不过,管他是谁呢,只要朝董二杠子的军队开枪,那就是好事情。而且,看来火力很猛,够董二杠子受的了,哈哈哈。” “青龙河畔要是被攻占,我军就可以很对逼近南主峰,董二杠子除了撤军,只怕别无他法。”王翰林也乐了,笑着说,“不过,聂天戈的保安团前不久打了大胜仗,不向我们汇报,直接攻击也是有可能的。” “这倒是,既然是偷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张宗昌呵呵笑着说,不以为意,“聂天戈这小子还是很有意思的,敢打硬仗,不错,不错。” 其实,张宗昌和王翰林心里都清楚,李景林是不可能派援军上来,即便派援军,速度也没有这么快。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聂天戈的保安团上来了。 只是,张宗昌土匪当惯了,再加上聂天戈是张大帅义子这个身份,对聂天戈私自同敌军开战,不想较真。而王翰林就不同了,自己堂堂的总参谋,底下的战况,居然有不知情的事情,脸面上有些放不下。 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一个冲锋 第八十六章 一个冲锋 王翰林嘴里的酸味,张宗昌是听出来了。 不过,张宗昌这个时候,可管不了这么多。现在战况紧急,只要保安团能够上来支援,那就是万幸! 要是聂天戈借故拖延,张宗昌也拿聂天戈没有什么办法。毕竟,聂天戈的保安团再后方休整,是张宗昌自己亲自下的军令! 青龙河畔的枪炮声音越来越激烈,让张宗昌都恨不得亲自到现场去看看。张宗昌也有些纳闷,保安团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迫击炮,几乎在敌军阵地上接二连三地爆炸开花,没有间断! 战况果然如聂天戈缩预料,青龙河畔董师的警戒部队还不到一个连,松松散散的,根本就没有想到奉军还有能力进行攻袭! 有几个士兵甚至还借着微弱的灯光,在掷骰子,吆三喝四的,很是热闹。 一直等到保安团的工兵连搭好了桥梁,聂天戈下令进攻,直军警戒部队才有个哨兵发现了。 一声尖锐地枪响,直军警戒部队的官兵们都骂骂咧咧开了:“哪个***枪又走火了!” 可紧接着,迫击炮尖锐地破空声音划过夜空,呼啸声音铺天盖地而来,让所有官兵都脸色大变。 “炮袭!” “炮袭!” 到处都是恐慌的呐喊声音,火光照亮了防御阵地,红彤彤的! 直军官兵们四处乱窜,寻找掩体,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地抵抗! “发信号弹!让炮兵停止袭击!”聂天戈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大声喊道。 “冲锋!军官在前,士兵在后!”聂天戈又是一声大吼,第一个跨上了工兵们打好的人工桥梁,向着对岸冲去! “冲啊!”保安团的官兵们爆发出铺天盖地地呐喊声音,亡命地跟着团长聂天戈往前冲! 这也难怪,团座大人都不要命了,冲在前面,自己这些大头兵烂命一条,有什么可怕的! “团座!”虎子被吓了一大跳,“炮击还没有停,这个时候冲锋,弟兄们会有伤亡!” “少废话,叫你冲就冲!”聂天戈恶狠狠地骂道,“等炮击停止,敌军组织有效地抵抗,伤亡更大!” 虎子不敢罗嗦了,紧紧跟在聂天戈旁边,非常紧张。要是团座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整个保安团就没有了灵魂! 随着信号枪响起,炮击停止! 八百人的冲锋,阵势其实相当吓人。况且,保安团的训练项目中,都是呈散兵队形冲锋,这让整个战线铺得更宽,看起来漫天遍野都是保安团的官兵在呐喊,开枪! 董师警戒部队的官兵们都被吓呆了,发了一声呐喊,没命似的往后逃跑,比野狗窜得还要快! 可事实上,才一轮冲锋,董师的阵地上敌军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全跑了!”聂天戈也禁不住愣了愣,四下望去,除了保安团的官兵外,只有十几具敌军的尸体在阵地上躺着,那还是来不及逃跑的! “团座威武!”虎子嘿嘿笑着,“敌军都被团座给吓跑了。” 聂天戈苦笑了一声,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翻周折,没想到才一个冲锋,就把阵地给拿下来了。可以想见,要靠这些军阀队伍去抗日,该是多么艰难! “给我追!”聂天戈也没有多想,“一直给我追到南主峰下面,才停止追击!” “是!”虎子很是兴奋,有落水狗不打,那就太傻了。 这下,聂天戈也不急了,让虎子带着人追在前面! 聂天戈必须去见一见张宗昌了,否则的话,以后只怕会给人攻击自己的话头! 在混成第三旅指挥部,聂天戈首先见到了参谋长王翰林。 “报告参座,保安团团长聂天戈奉命前来报到!”聂天戈很是恭敬地行了个军礼,身躯挺得笔直。 “聂团长,你们保安团的行动可以说是兵贵神速啊,让我这个参谋长都大开眼界!”王翰林看了聂天戈一眼,言语里带有些许机锋! “报告参座,发报机坏了,正在进行修理!”聂天戈很是恭敬地说,“行动前没来得及先向参座请示,还请参座责罚!” 可事实上,保安团除了旅部给配的一台发报机,聂天戈自己还从大哥张学良那里弄来了三台! “发报机坏了?”王翰林微微一愣,难道自己错怪这个年轻的团长了?不过,王翰林马上调整了语气,管他发报机是不是真的坏了,自己要的就是聂天戈这种姿态! “天戈,这仗打得不错嘛。”王翰林呵呵笑了,“累了吧,先休息一下。” 紧接着,王翰林冲着服务兵骂了一句:“什么眼劲,没看见聂团长来了吗?还不泡茶!” “谢谢参座!”聂天戈这才在王翰林的示意下,毕恭毕敬坐了下来。 “张军长马上会过来,说是要为你庆功呢。”王翰林淡淡地说道,“保安团现在什么位置?” “报告参座,保安团正在全力追击敌军,估计距离敌军主阵地南主峰只有八千米左右了。”聂天戈马上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坐,坐,坐!”王翰林摆了摆手,对聂天戈的这种态度非常满意。王翰林人不坏,可特别要面子,因此,本来是想说聂天戈几句,给点下马威,见聂天戈态度这么好,印象倒是好了很多。“就是闲聊,别太拘束。” 聂天戈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天戈,你们保安团不可轻敌冒进哪。”王翰林正色说道,“南主峰是董师的主阵地,不是你们保安团区区一千人马可以撼动的。” “报告参座,我已经下令,让保安团不可冒进南主峰敌军五千米范围内,等候指挥部的命令。”聂天戈马上回答说。 聂天戈心里却在说:“屁话,要是不冒进的话,等董政国的部队全部跑了,自己的保安团什么都捞不着,那就亏大了。” 聂天戈心里很清楚,随着保安团扫清董师的外围警戒部队,董政国在南主峰是呆不住了,只能马上撤退。否则的话,董政国的部队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聂天戈可不傻,不会拿自己的保安团去硬拼,这种赔本的买卖聂天戈是坚决不干的。不过,聂天戈的保安团离南主峰最近,董师一旦撤退,保安团趁胜追击,起码可以捞到不少辎重做战利品。要知道,董师运送物资的大车就有好几千辆呢! “天戈,你还真是员福将啊。”王翰林又禁不住笑了起来,“王怀庆和董二杠子一碰到你,都倒了大霉!” “全赖军座和参座指挥有方。”聂天戈很是谦虚,小小的恭维了一句。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不姓捏 第八十七章 不姓捏 “天戈,这仗打得好哇!”张宗昌的大嗓门传了过来,“此次打败董师,保安团当居首功!” “全赖军座和参座指挥有方!”聂天戈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敬了个军礼。 “行了,别往我脸上贴金了。”张宗昌大大咧咧地说道,“这一仗可打得真惨烈,老子的勤务兵都全部派上去了,就盼着你们保安团能够及时增援上来。” “军座,南主峰敌军阵地易守难攻,只怕还有一场恶战。”聂天戈赶紧说,“我们保安团请求作为第一梯队,进攻董师!” 聂天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推断:董师将连夜撤走! 王翰林和张宗昌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天戈啊,你们保安团虽然勇猛,将士用命。”好半天,王翰林才缓缓说道,“可保安团毕竟只有一千来号人马,要担任攻坚任务,只怕会很艰难!” “军座,参座!”聂天戈大声说道,“保安团要是再明天中午之前拿不下南主峰,我愿意接受军法制裁!” 王翰林一听,禁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的好心被这小子当驴肝肺了!不过,保安团主动请战,总不好骂人家一顿吧。 “好,既然天戈有这份豪气,那就让保安团担任第一进攻梯队。”张宗昌略微一沉吟,终于开口,“天戈,明天清早我和你一起去前线督战!” 张宗昌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听闻聂天戈每每打仗,都是冲在前面。这可不行,要是聂天戈出了事情,张作霖大帅可不会饶了自己! 张宗昌就想把聂天戈弄到自己身边,别让这个二愣子亲自去冲锋陷阵。 “谢大帅,有大帅督战,我们保安团将士一定会更加勇猛。”聂天戈却说道,“到时候我一定亲自率领保安团官兵前赴后继,不怕流血牺牲,一鼓作气把军旗插上南主峰阵地!” 张宗昌禁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聂天戈这小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呢? 王翰林更是摇头苦笑,张宗昌那点小主意,自己一清二楚,聂天戈却如同听天书? 可这也未必不是好事情,混成第三旅除了保安团,其他部队都是经过几天几夜的鏖战,伤亡很大,急需休整。保安团虽然不是正规军,可看青龙河畔的战斗,炮火威力颇为壮观,又是生力军,倒未必会比其他主力团的战斗力差! “天戈,为将者,是要负责指挥全局,不一定每一次都要身先士卒,冲在前面。”张宗昌没有办法,只好直说了,“你身边的那个虎子是员猛将,明天的攻坚战就让他带队吧。” “军座,虎子就是个二愣子,喜欢逞匹夫之勇,让他带队,我有些不放心。”聂天戈却说道,“还是我亲自带队稳妥一些。” 张宗昌禁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说虎子是个二愣子,你聂天戈只怕也差不多。不过,聂天戈好歹是团长,张宗昌总不能直接说,只能翻白眼了。 “行了,到时候我用炮兵给你支援。”张宗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哦,对了,聂卡耶夫说白俄兵团的炮兵营消失了,你知道吗?” 聂天戈心里一咯噔,嘴上却是笑着说:“知道,白俄兵团中直军十三师伏击,几乎全军覆没,那些大炮应该也被毁了吧。” “是吗?”张宗昌脸一沉,眼神盯着聂天戈看,可聂天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军座,您不会怀疑是我们保安团吞并了白俄兵团的炮兵营吧。”聂天戈苦笑了一声,“那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我们保安团就那几台山野炮,还是我从兵工厂里好不容易鼓捣过来的,都不大舍得用,就在落马坡战斗中放过几炮。今天晚上的青龙河畔战斗,我们保安团用的全部是迫击炮,火力都有些嫌不足,全赖全团官兵用命,才攻占了敌军阵地!” 张宗昌还没来得及插话,聂天戈又很是气愤地说:“白俄兵团怕功劳被我们保安团给抢走了,贪功冒进,中了敌军的埋伏,还是我们保安团拼命阻击敌军主力,他聂卡耶夫才得以脱身。这个老毛子,还真是恩将仇报,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算了。”张宗昌赶紧摆手,“聂卡耶夫也没有说他的炮兵营一定落在保安团了,我也就是随意问问。” 张宗昌也没有办法,就算那批火炮试落在聂天戈手中,他不愿意拿出来,这官司就是打到张作霖大帅那里,只怕聂卡耶夫也毫无胜算! 这个时候,张宗昌还不得不拼命拉拢聂天戈。要知道,聂天戈是张宗昌从张大帅那里要过来的,要是和聂卡耶夫起了争端,他这个上级也有责任,搞不好还要挨张作霖的骂! 只要仗打赢了,一切都好办,什么都会有的!张宗昌可不傻,现在对自己最重要的是混成第三旅多拿军功,战后好从张作霖手中要地盘。有了地盘,张宗昌就是土皇帝,要钱有钱,要枪又枪,要炮有炮。 战后,聂天戈这个大帅义子可是有发言权的。张宗昌绝对不想再这个时候得罪聂天戈,所以想息事宁人! “军座,聂卡耶夫已经问过我一次了。”聂天戈却仍然愤愤不平,“要是他再来找我的麻烦,怎么办?还有,上次聂卡耶夫的手下居然调戏我们保安团女兵连连长,我都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嗯,这个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军纪是有些败坏,不进行处理的话,迟早要出大事情。”却是总参谋王翰林开口了,王翰林早就看聂卡耶夫不顺眼了。这个聂卡耶夫,在混成第三旅,除了张宗昌,谁都没有放在眼里,让王翰林非常不舒服,借这个机会,也说话了。 “嗯,嗯。”张宗昌禁不住咳嗽了两声,奶奶的,这聂卡耶夫还真给老子添乱,“现在战事要紧,这事情战后在解决吧。” “军座,那个骑兵三团团长尚旭东,听说是个日本人?”聂天戈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存心给张宗昌添乱了。 “这个……”张宗昌又翻了翻白眼,“没有的事情,他是我们汉族血统,有不少人作保的。” 聂卡耶夫和尚旭东可以说是张宗昌的左膀右臂,聂天戈这么说话,也是在给张宗昌施加压力。 聂天戈也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可不能让张宗昌认为自己是个软柿子,想捏就捏! “俺姓聂,可不姓捏!”聂天戈心里冷笑着。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救命之恩 第八十八章 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门口的卫兵进来报告:“第二十五旅蔡平本和保安团高风请求见军座!” 张宗昌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让他们进来吧。” 张宗昌心里自然纳闷,蔡平本不是被直军时全胜旅给包围着,多次请求自己派兵援助,可自己哪里有人援助啊,这次该不会全军覆没,只身逃出来吧。 而保安团的高风,张宗昌自然是没有听到这个名字,只是因为保安团团长聂天戈在这里,才让高风一起进来。 蔡平本一见张宗昌,纳头便拜,嘴里说着:“谢谢军座救命之恩,纵然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老蔡,这时怎么回事情?”张宗昌很是奇怪,禁不住问道。 “不是军座派保安团骑兵连救援,我老蔡就完蛋了。”蔡平本马上说道。 张宗昌乐了,面向蔡平本朝王翰林奴了奴嘴,意思上是王翰林派人救得他,和自己没有关系。 蔡平本马上拍了拍张宗昌的肩膀:“老弟,你有这样的参谋,就等着打胜仗吧。我们那个参谋啊,我让他来求援,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回去后老子一定要毙了他。” 聂天戈看得倒是有些糊涂,蔡平本年纪比张宗昌大,官衔也差不了多少,居然行跪拜礼,可转眼间又拍着张宗昌的肩膀称老弟! 这年代,怪事还真多。 王翰林看了看聂天戈,表情略微有些尴尬。这个保安团的骑兵连可不是自己派去的! “蔡旅长,我一接到参谋长的电报,就马上派高风带骑兵连赶过去了,幸好没有误了参座的大事!”聂天戈笑了笑,卖了个人情给王翰林。 王翰林禁不住老脸一红,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马上说道:“老将军不必这样,他也许是回不去,所以你未见着他。” 蔡平本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们打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一听这话,张宗昌大喜望外,这下,自己的混成第三旅有增加了生力军,天大的喜事啊。 蔡平本还真没说假话,从那时起,蔡平本随着张宗昌部越过长城,进了冷口,后来又一起从天津打到上海。 不过,真相永远是真相,总有水落日出的那一天。蔡和平知道是聂天戈主动派兵救自己,那又是另外一翻光景了! 高风一直没有说话,很是恭敬地站在一旁。 “高风在保安团是什么职位?”张宗昌看了看高风,长得很秀气,但立姿非常标准,眼神里也有股杀气,就有些欣赏,笑着问聂天戈,“是个好兵苗子。” “保安团二营营长。”聂天戈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 “好,高营长,明天保安团是进攻南主峰的第一梯队,就看你们的了。”张宗昌笑呵呵地对高风说。 “誓死保证完成战斗任务。”高风马上大声回应,“进攻南主峰的第一梯队,保安团当仁不让!” “嗯,有军人的气派。”张宗昌在高风胸膛上锤了锤,“你这样的兵,要得!” “军座,要是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保安团了。”聂天戈笑了笑,站了起来。 “好的。”张宗昌点了点头,“天戈,明天还有一场恶战,多做点准备。” “谢谢军座。”聂天戈很是恭敬地行了个军礼,就和高风出了指挥部。 高风跟在聂天戈身后,一声不响。 “高风,这次伤亡怎么样?”聂天戈一边走,一边问道。 “团座,一共死了二十三个弟兄,还有三十二个伤员,其中八个重伤。”高风神情一黯,要不是自己太恋战,还不至于死这么多弟兄。 “太恋战了吧。”聂天戈的脸色也不好看,骑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的,丢了一个都心疼,更别说一下子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落马坡那么激烈的战斗,保安团也只有一百多伤亡! “是我的过错,请团座责罚!”高风低下了头。 “责罚你?”聂天戈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就能够让死去的弟兄活过来?” 说着,聂天戈还不解气,恶狠狠地给了高风一脚。高风不敢避开,直接被踹在胸口,坐在了地上。 聂天戈也不吭声,直接往前走。高风灰溜溜地跟上,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好好总结经验教训,我要看书面总结。”好半天,聂天戈才冒出了这么一句,“从明天起,你的位置和虎子换一下。” “是!”高风被降职了,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要不然,心里反而憋得慌。一想到那些死去的弟兄,高风就觉得胸口处特别疼。 虎子又当上了二营营长,高风则成了警卫连连长。 “你也别想太多,打仗总要死人。”聂天戈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我也有错,应该多叮嘱你几句。好好总结,从哪里跌下,就要从哪里爬起。” “是,团座!”高风的眼神又亮了起来,好像忽然恢复了斗志。 聂天戈也知道,自己对高风的要求过于苛刻。把蔡平本的部队从时全胜一个旅里救出来,又怎么可能不死人。即便是偷袭,也要付出相当代价! 可聂天戈现在能够看得上的军官,也就这么几个,必须好好打磨打磨! 聂天戈和高风骑马赶了小半夜,才赶回保安团的营地。虎子和九姑都还没有睡,在等着聂天戈。而事实上,保安团的官兵们也没有几个能睡得着。这也难怪,白天刚打过仗,又追击敌军这么远,现在又在敌军阵地不到八千米处,谁能睡得着? 九姑一看到聂天戈,脸上马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一双眼睛好像突然亮了起来,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团座,排以上军官都在等着您呢。”虎子大步迎了上来,“您不来,弟兄们心里都没底。” “有什么不放心的?”聂天戈笑了笑,“按照平时的训练,增设双岗哨兵和巡逻分队。其他该干嘛的就干嘛,该睡觉的睡觉。” “团座,旅部没有给作战任务吗?”虎子很是纳闷,赶紧问道。 “有啊。”聂天戈淡淡地说道,“明天一早进攻敌军南主峰,我们保安团是第一攻击梯队。”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侦察 第八十九章 侦察 “天戈,先吃点饭吧,我给你端过来。”九姑柔声说道,“忙了一天,该累坏了吧。”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都一起吃吧,正好饿了,吃完还要干活。” 一听晚上还有活干,虎子和高风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营里,我和古乐带几个侦察兵上南主峰看看。”聂天戈一看他们的眼神,就忍不住生气,冷声说道。 “啊。”虎子和高风的失望不约而同展现在这一声中。 “凌晨四点,我们正式进攻南主峰。”聂天戈又好气,又好笑,禁不住又添加了一句。 “嘿嘿。”虎子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团座,军座好像是说明天早晨发动攻击。”高风却有些迟疑地说。 “凌晨四点不是早晨吗?”聂天戈笑了笑,“只要过了零点,就是第二天早晨了。” 高风彻底无语,这样也行? 古乐上次带一个加强排阻击王怀庆的主力撤退,立下了赫赫战功。于是,聂天戈把古乐提升为侦察连连长。 这也是聂天戈有意为之,侦察兵需要对伪装特别是丛林等侦察任务非常熟悉,而古乐在山林里行走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聂天戈都要强,是个天生当侦察兵的料子。 这一次,聂天戈也有带一带古乐的意思。毕竟,侦察兵需要很多专业知识,而古乐还没有接受过专项培训,聂天戈有些放心不下。 “天戈,我也要去。”九姑满脸的期盼,让聂天戈不忍心拒绝。 “好吧。”聂天戈略微一沉吟,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你不能私自行动,要跟在我身边。” 虎子和高风都是满脸的诧异,要知道,聂天戈一向注意保护九姑的安全,非常照顾。这一次,去敌军眼皮下活动,虽然是晚上,可危险性很高,居然同意带九姑前去,还真是不可思议! 殊不知,聂天戈晚上带侦察兵摸过去,根本就没有准备靠近敌军阵地,而只是想远远看下,董师是不是真的在撤退! 尽管聂天戈很有把握,董师除了撤退,别无选择。可这种事情,还是先弄清楚些好。 带上几把小手电,聂天戈就带着几个侦察兵和九姑出发了。 九姑是第一次晚上跟聂天戈行动,紧跟在身后,心里乐滋滋的。 “去南主峰右侧的小峰山。”一出营地,聂天戈就低声吩咐。 所有人都对聂天戈这个军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去侦察敌情,不到南主峰山脚下,能起什么作用?不过,军令如山,又是黑漆的晚上,怕暴露目标,没有人敢多问什么。 九姑倒霉啥想法,只要能跟在聂天戈身边,她就觉得很幸福。再说,九姑对聂天戈是盲目的信任。 几只乌鸦不时腾空而起,从远空惊叫而来。 在九姑耳朵里,乌鸦的叫声也显得非常悦耳。心情好,听啥都悦耳! 聂天戈禁不住露出一丝笑容,从乌鸦腾空的地方看,应该是南主峰的南面山脚下不远处。看来,董师已经在撤退了! “天戈,明天早上这一仗只怕不好打,你看南主峰上灯火通明呢。”九姑贴近聂天戈,在聂天戈耳朵边吐气如兰。 “放心吧,那是在虚张声势。”聂天戈笑了笑,“等下你就知道了。” “嗯。”九姑乖巧地点着头,“这晚上,真黑!” 九姑这话有些莫名其妙,晚上不黑,难道还和白天一样亮? 不过,几个侦察兵都不敢笑,谁不知道九姑是团座大人的姐姐啊,无事找抽的事情可不能干,吃亏的是自己。 “天黑才好行动。”聂天戈禁不住拍了拍九姑的脸蛋,“别怕,有我在呢。” “嗯。”九姑应了一声,脸色通红。还好,现在是在夜色当中,没有人看得见。不过,九姑觉得自己的脸特别烫,特别是被聂天戈手掌拍过的地方,烫得厉害! 聂天戈却没有心思考虑这种问题,急速往前赶路。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行人才来到了小峰山脚下,沿着山路往上爬。 到了山腰的地方,聂天戈停了下来。 “就这里了。”聂天戈沉声说道,取下腰间的望远镜,开始实施观察。 “天戈,我感觉远处那条公路上,有很多人和车在动。”九姑低声说道,“是不是敌人的增援部队啊。” 应该说,女人的观察能力相对比男人强,和女人的直觉超强一样! “不是,是董师的人在撤退,移动的方向是自北往南。”聂天戈低声说道,“你仔细听,可以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音。” “团座,这些家伙想开溜。”古乐就急了,“我们赶紧回去,打他***。” “急什么?”聂天戈没好气地说,“侦察兵要沉住气,先要确认情报是否准确。” “是。”古乐脸一红,低声说道,“谢团座指点。” “给。”聂天戈把手中的望远镜塞给了古乐,“你仔细观察,然后记录下来。” 说完,聂天戈靠着山上的一块大石头,就半躺了下来。 “天戈,你这样容易着凉的。”九姑柔声说道,“别躺着,坐着就没事。” 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坐了起来,这坐着哪里有躺着舒服啊。 九姑见聂天戈居然这么听话,很是高兴,小心翼翼地挨着聂天戈坐着。九姑身上发出淡淡的幽香,很是好闻,让聂天戈鼻子禁不住用力呼吸了几下。 九姑哪里知道聂天戈还有这种猥亵的念头啊,心里甜滋滋的,眼神望向星空。这个夜晚多美啊,九姑心想,要是每天晚上都能在聂天戈身边就好了。 乐极生悲,回保安团驻地的路上,九姑的脚居然瘸了一下,把腿给扭了,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也是因为聂天戈在身边,九姑才有这种小女人模样。在保安团的官兵心中,九姑就是个巾帼英雄,从来不服输的。 聂天戈皱了皱眉头,却也只好弯下腰:“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嗯。”九姑低声应道,红着脸趴上了聂天戈的后背。 背人是件体力活,有时候比扛麻袋还要辛苦。 不过,背年轻的女人却是种享受。至少,聂天戈这个时候是这么想的。 为了不让九姑的身躯下滑,聂天戈很自然地把手转过去,托住了九姑富有弹性的臀部! 正文 第九十章 大张旗鼓进攻去 第九十章 大张旗鼓进攻去 九姑觉得浑身软软的,身躯烫得厉害,特别是臀部被聂天戈的大手给托着,还时不时往上推一下,手指偶尔碰到她的,给她一种异样的刺激感觉! 九姑胸前突起的两团柔软在聂天戈后背上摩挲着,让聂天戈心头一阵荡漾。再加上九姑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在聂天戈耳朵边吐气如兰,让聂天戈犹如在抿小酒,非常惬意! 这对年轻男女,倒是有些迷恋这种暧昧滋味,希望慢些到达保安团营地了。 可再远的路程,也有抵达的时候,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得不让人表示遗憾。 到达营地的时候,聂天戈倒没有出什么汗,九姑却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同时,聂天戈觉得自己手上有些黏附,不过,也没有太在意。 把九姑交给了女兵连的女兵,聂天戈就马上召开了保安团排长以上军官会议。 “我下令,全体出击。目标,敌军玉麟山南主峰阵地!”聂天戈的战前命令非常简短,让所有军官都愣住了。 换在以往,聂天戈召开军事会议,那可是非常详细地制定作战计划,唯恐漏下什么! “虎子,你带领步兵二连负责攻占南高峰阵地。”聂天戈淡淡地说道,瞄了虎子一眼。 其实,聂天戈是想让虎子去追击董师的撤退部队,让高风去装模作样进攻南主峰阵地。可这事情有些难办,如果让高风带队去攻南主峰,高风只怕会有想法,以为自己把他当做炮灰了。 尽管聂天戈知道南主峰上面已经没有敌人,可高风不知道啊,保安团一些非嫡系的下属难免会有想法! 保安团还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阵仗,聂天戈和官兵们也需要磨合,日久见人心,可日子太短了,这人心是看不到的! “啊”!虎子胆子再打,也禁不住吸了一口冷气。用一个连去进攻敌军的主阵地,那还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怎么?”聂天戈笑了笑,“要是不敢的话,我亲自带领二连去进攻南主峰。” “去就去,谁怕谁啊,不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吗?”被聂天戈一激,虎子马上大声说道。 “其他的部队都跟我去堵敌军的退路!”聂天戈这才接着说道,“不能让敌军跑了。” 说完,聂天戈就把会议解散了,让全体官兵开始吃饭,吃饱了好打仗! 凌晨四点钟,张宗昌还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就被王翰林给叫醒了。 “什么事情啊?”张宗昌的美梦被叫醒,满脸的不高兴,嚷嚷着。这也难怪,玉麟山鏖战几日几夜,张宗昌满脸的胡子乱蓬蓬的,累得慌,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觉,被吵醒,换谁都不高兴。 “军座,南主峰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只怕是保安团已经发动了进攻!”王翰林苦笑了一声,却不得不说道。 “什么?”张宗昌如同被人踩住了老高,蹦了起来,睡意全没了,“这个兔崽子,谁让他提前进攻的?” “情况不明。”王翰林摇了摇头,“这三更半夜的,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出了什么幺蛾子?”张宗昌冷静下来后,马上吩咐说,“传我命令,全军开拔,急行军,增援保安团,以防不测!” 张宗昌在指挥部急得直跳,殊不知,那些枪炮声全部是聂天戈让保安团弄出来的。管他有没有敌军,先放一阵枪炮再说,美其名为火力试探! 本来,选择凌晨四点偷袭敌军,应该小心翼翼,不弄出声响才对。可聂天戈偏偏反其道行之,让保安团大张旗鼓,生怕董师不知道保安团来偷袭似的! 只有古乐和九姑等几个侦察兵知道董师已经撤走,正在逃跑的路上。聂天戈此举,毫无疑问是要让董师的撤退更加慌乱一些,遗弃的辎重和重武器更多一些! 这个时候,最憋气的还是虎子。很是小心翼翼地往南主峰方向摸去,可还没到达山脚下,保安团的后方主力部队就开始人马沸腾,把虎子给吓了一大跳。 “团座大人不会是想考虑虎子我心脏的承受能力吧,奶奶个熊!”虎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这个时候,偷袭时根本不可能了。 “跟我冲!”虎子也豁出去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大不了今天就把这一百多斤丢在这南主峰了,死也要死在南主峰上。 可很快虎子就觉得不对劲了,只有自己的二连官兵在开枪,用火力进行侦查,南主峰方向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会都得了瘟疫死了吧。”也只有虎子这样的二愣子胆子大,还是一个劲地带着官兵往前冲。 等到好不容易冲上南主峰阵地,虎子都气晕了,因为阵地上敌人的影子都没有。 “这个死鸽子,骗得俺好惨!”虎子开始骂骂咧咧了,也明白聂天戈为什么只让自己带一个连俩攻南主峰了。 “连长,谁是鸽子啊。”旁边一个士兵很是好奇地问道。 “嗯,就是……”虎子话刚说出一半,赶紧改口,“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聂天戈,在黑虎寨里当少当家的时候,外号就是小鸽子。可虎子哪里敢说出口啊,只能讪笑着转移了话题。 “打扫战场,向团座报捷。”虎子可不傻,眼珠子一转,“经过二连全体官兵的浴血奋战,敌军南主峰阵地已经在我掌控当中。” 聂天戈这个时候正带领着保安团的主力部队收拾着董师撤退时留下来的辎重和武器弹药,突然没来由地打了喷嚏。 “哪个***在骂我?”聂天戈禁不住嘀咕了一声。 “天戈,肯定是虎子在骂你。”九姑嫣然一笑,“虎子这个时候肯定在南主峰上看着天空发呆呢。” 聂天戈禁不住嘿嘿笑了几声,继续指挥着官兵们:“速度快点,没吃饭啊,把能搬走的都给我搬走,能开动的汽车都给我开走,就在前方一千米处构筑营地,东西都安置在那里。” 忙乎了小半夜,聂天戈就是为了这些物资,特别是几门山炮和大量的卡车! 聂天戈啥都不缺,就缺重武器和输送交通工具!要是等天明再发动进攻,凭借保安团这千来号人,哪里能够捞到什么好处?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睡着了 第九十一章 睡着了 一直标榜着自己最讲江湖义气的尚旭东所带领的骑兵第三团是张宗昌的混成第三旅最先赶到南主峰山下的部队。 要不是因为尚旭东还有个日本名字:小日向白朗,聂天戈还真会被尚旭东所蒙骗,和他好好结交一翻。 聂天戈甚至总有种冲动,那就是掏出腰间的盒子炮,把这个日本浪人毙了! 可聂天戈还是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尚旭东一见到处都是直军留下来的辎重,车辆等等物资,禁不住两眼放光。 “这个聂天戈,还真是员福将,还好,老子来的快,否则的话,只怕洗脚水都捞不到喝了!”尚旭东心里很是得意地想着。 “天戈兄,旭东增援来迟了,还请见谅!”不过,尚旭东表面上的功夫做得还是很足,只是朝手下的副团长使了个眼色,让他带领骑兵三团的官兵们去收拾敌军留下来的物资,自己策马向聂天戈靠近,“天戈兄真是威猛,让董师闻风丧胆,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啊,佩服,佩服!” “尚团长,我这也是狐假虎威。”聂天戈笑着,“本想趁着凌晨偷袭敌军阵地,没想到敌军跑得这么快。” “听说聂卡耶夫找了军座告状,天戈兄可要小心些。”尚旭东压低了声音,“这老毛子,整天疑神疑鬼的,很是难缠!” “管他呢,他的部下调戏我们保安团女军官,我还没有找他算账。”聂天戈撇了撇嘴,“他有胆量就放马过来吧。” “天戈兄自然是不怕,不过,还是小心些好,老毛子不太好惹。”尚旭东讪笑着。 “呵呵,谢谢尚团长提醒。”聂天戈拱了拱手,“保安团忙了小半夜,要休整了,尚团长请自便。” 说着,聂天戈就吩咐保安团收兵回营。 尚旭东倒是很吃惊,这路上到处都是物资,聂天戈居然放手了,是真傻还是假傻? 殊不知,聂天戈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自己保安团的好处已经捞够了,要是一点点残羹冷炙都不留给混成第三旅的其他部队,只怕会出麻烦。即便这次不出问题,以后也有些担心其他部队的长官对保安团进行群起攻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聂天戈还是懂的,做人要学会低调,见好就收! 至于真正去追击敌军主力,那也不是保安团的事情。打仗,可是要死人的,拿脑袋去填窟窿。这种傻事情,聂天戈可不干。 在聂天戈看来,第二次直奉战争,自己的保安团打到这个份上,也差不多了。练兵的目的达到了,好处也捞了不少,何必再去出风头呢? 玉麟山这一要隘的突破,对于奉军迂回山海关直军主力的后方,解决全部战斗,造成了极为有力的作战态势! 因此,张宗昌非常高兴,也算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短短的时间内,通过对王怀庆和董政国部队的两次战斗,张宗昌部已经收编了直军将近四万人。这年代,有人有枪就什么都有了。张宗昌心里那个乐啊,就别提了! 不过,张宗昌也被保安团的轻举妄动给吓得不轻! 在张宗昌看来,这仗打得有些稀里糊涂了! “走,陪我去保安团看看。”张宗昌笑着对参谋长王翰林说,“聂天戈还真是员福将,一打一个准。” “乱拳打死老师傅!”王翰林苦笑着摇了摇头,“还真没想到,董二杠子撤得这么快。” “是啊,要不是保安团提前展开攻击,只怕董二杠子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张宗昌就乐了,“管他娘的呢,只要打赢了,就是好事情。李景林可一直在看我们混成第三旅的笑话呢,我让他看。” “军座慎言!”王翰林被吓了一跳,赶紧低声说道,“要是传到张大帅耳朵里,就不好了。” “我不就和你发发牢骚吗?”张宗昌也知道自己说过头了,讪笑着说。 “军座,我们收编了几万人,要不要先向大帅请示?”王翰林试探着问道,毕竟,私自扩编,是上层人物的一大忌讳。 张宗昌的脸色变了,眼神有些可怕。 “这个……”好半响,张宗昌才叹了一口气,“让我先想想。不过,只要打了胜仗,大帅应该不会怪罪下来。” 这年代,打仗不就是要扩军买马,占地盘吗?到嘴的肥肉,张宗昌自然不想吐掉! 保安团大营里。 聂天戈忙了两天两夜,早就累坏了,倒头便睡。可九姑硬是把他拉了起来,逼着他洗澡后再睡。 于是,聂天戈就在装满热水的木桶旁边睡着了。 九姑在外面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有些不放心,试探着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就更急了。 九姑蹑手蹑脚钻进帐篷,见聂天戈的脑袋趴在木桶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被吓了一大跳。 等走近了,九姑哭笑不得:这家伙居然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可很快,九姑的脸就红了起来。这也难怪,现在的聂天戈身上就一条短裤,都还是松松垮垮的,没有系好!桶里的热水弥漫出水雾,让聂天戈宽阔的背部显得有些红彤彤的。 “天戈,睡床上去,这样会着凉!”九姑红着脸,心跳加速,大着胆子轻声呼唤着聂天戈,芊芊小手搭上了聂天戈的肩膀。 “别吵!”聂天戈不满地嘀咕着,“让我睡会儿!” 九姑又好气又好笑:“你洗澡再上床睡觉啊,这样怎么行呢?” “我好困,要睡觉。”聂天戈嚷嚷着,把九姑的手给扒到一边,“要洗你帮我洗。” 看着孩子气的聂天戈,九姑母性的柔情上来了。 拿过水瓢,九姑很是温柔地帮聂天戈把上身给洗完了。可再往下面,九姑是怎么也不敢了。 “我自己来吧。”聂天戈叹了一口气,“辛苦你了。” “你醒着啊。”九姑又羞又气,白了聂天戈一眼,飞一般地逃出去了,只留给聂天戈一个靓丽的背影! 聂天戈嘿嘿一笑,三下五去二就洗了了事,要是再慢的话,聂天戈还真担心自己又会睡着! 才上床睡了不到两个小时,聂天戈又被吵醒了。这次,是虎子把聂天戈叫醒的。 “还让不让人活啊。”聂天戈皱着眉头,“能有啥事情?” “军座来了!”虎子赶紧说道,很是敏捷地避开了聂天戈踢过来的那一腿,都有经验了。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升官了 第九十二章 升官了 老成更新速度太快,都满二十万字,下新书榜了。看在老成这么勤奋的份上,兄弟们,多顶顶吧。 一听是张宗昌亲自来了,聂天戈的睡意没了。 “怎么不早说?”聂天戈又踢了虎子一脚。这一次,虎子没有能躲开。 看着聂天戈飞快地穿好衣服,往外面飞奔,虎子揉了揉被踢中的小腿,呲牙裂嘴地嘀咕着:“叫你挨打,不叫你也挨打,这都什么世道?” 聂天戈刚跑出营地,张宗昌和王翰林都已经到门口了,后面跟着几个五大三粗地卫兵。 “军座,您怎么亲自来了?”聂天戈迎了上去,讪笑着。 “怎么,老子就不能来啊。”张宗昌笑骂着,粗鲁里透露着几分亲切。 “天戈,这一仗打下来,累得够呛吧。”王翰林笑了笑,满脸关切的表情,“看你,眼睛都红红的,还没有睡醒吧。” “长官辛苦了!”聂天戈赶紧大声说道。 “嗯。”张宗昌点了点头,笑着说,“聂旅长,你总不会茶都不请我喝一杯吧。” 聂天戈禁不住愣了愣,这个称呼貌似不对,自己啥时候成旅长了,该不会是做梦吧。 “天戈,军座晋升你为少将旅长了。”王翰林很是亲热地拍了拍聂天戈的肩膀,“恭喜恭喜。” “谢谢军座和参座提拔。”聂天戈这下转过弯来了,满脸的感激涕零表情。 王翰林笑了笑,嘴巴一奴,后面的卫兵马上捧着两个肩章过来了。不过,聂天戈总觉得那肩章有些耀眼。 张宗昌从卫兵手中拿过两个肩章,递给了聂天戈,笑呵呵地说:“天戈,这肩章暂时还没有,只能先用锡箔替代了。等回到奉天,大帅亲自给你授衔,那就威风多了啊。” 聂天戈的嘴角禁不住撇了撇,用锡箔替代肩章,还真只有张宗昌这样的狗肉将军才做的出来! 聂天戈心里也明白,只是升职了,聂天戈实际上还只能管辖保安团这些人,因为张宗昌兵没有说晋升聂天戈为某某旅旅长。 不过,这是好事情,保安团未必就不能升级为旅编制。有了这两块锡箔,聂天戈的保安团扩军,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殊不知,张宗昌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把聂天戈拉进来,做个挡箭牌罢了。 要知道,张宗昌半个月来,已经收编了好几万的直军官兵,心里也有些忐忑,怕张作霖大帅找他的麻烦。现在,聂天戈这个大帅义子也升官了,保安团升级为旅,张作霖大帅或许会因此而网开一面,不追究张宗昌的责任呢。 聂天戈虽然是个穿越者,在这个方面,却是远远不如张宗昌这个老兵了。 就这样,被张宗昌给拉下水,还不自知! 张宗昌用两块锡箔做的肩章,就收买了聂天戈,心里很是得意,心情自然高兴。 张宗昌对聂天戈好一阵夸奖,然后又是一翻勉励,最后在聂天戈的陪同下给保安团全体官兵讲话,这才离开。 聂天戈自然是唯唯诺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长官面前,下级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玉麟山距长城关隘冷口约200余里。直军自玉麟山败退后,张宗昌命令部队迅速搜索前进,并在刀尔登民团头子张鹏飞的带领下,绕开直军防地,经过青龙县的马圈子、大仗子,经过数日急行,到达冷口附近。 此时董政国部已抢先在冷口构筑了纵深约七八里路的防御工事,最前面有地雷区,后面有鹿寨、铁丝网,然后是外壕、盖沟等。冷口长城城墙完整,高不可攀,上面有直军防守。冷口南面十里为建昌营,过去是一处防守长城的驻兵之所,后来成了一个较大的村镇。张旅第二营接近冷口董政国师的前沿阵地时,也迅速构筑了简易工事。 张宗昌也很快召开了战前军事会议。 聂天戈看着一屋子的将校锡箔肩章,闪闪发光,觉得实在有些好笑。可是,聂天戈又哪里敢笑出声来,憋得很难受。 张宗昌的部队自入热河以来,除了白俄兵团和骑兵第三团因为不谨慎而吃了大亏,就是在玉麟山恶战了一场,其他的地方基本上是长驱直入,显得很是轻松,比这些军官们战前所预料的要乐观多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军官们几个仗打下来,部队不但没有减少人员,反而都扩编了,而他们自身的职务,也都在往上蹭蹭升! 这样一来,军官们都盼望着打仗,捞取更多的战功和好处! 于是,主动请缨者不少,献计献策的人也大有人在,会议室里的气氛还是相当热烈! 特别是聂卡耶夫和尚旭东两个人,强烈要求担任正面进攻冷口的任务。 “聂团长,你怎么看?”聂天戈一直没有发言,微笑着倾听,可张宗昌却偏偏找上了他。在张宗昌看来,聂天戈是一员福将。 聂天戈本来是不想出这个风头的,对张宗昌部,聂天戈也没有什么归属感。 可张宗昌点到自己的名字,要是不说点啥,那是对长官部尊重了。再说,聂天戈虽然不想出风头,却也没有做缩头乌龟的习惯。 “军座。”聂天戈只好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卑职认为,敌军冷口阵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聂天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聂卡耶夫给打断了。 张宗昌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这个聂卡耶夫太不懂场合了,这是军事会议,对聂天戈太不礼貌了。 聂卡耶夫和聂天戈之间的矛盾,张宗昌自然很清楚。张宗昌自然是偏向聂卡耶夫,毕竟,聂卡耶夫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是嫡系。不过,张宗昌对聂天戈的特殊身份非常顾虑,不但不能帮聂卡耶夫,还要想办法结交聂天戈! “我们白俄兵团就是专门打硬仗的。”聂卡耶夫两眼冒火地看着聂天戈,对聂天戈夺走了自己的炮兵营一直耿耿于怀呢,“正规军从来不怕打硬仗,只怕没有强硬的对手。要是有足够的火炮,我们白俄兵团拿下敌军冷口阵地,不费吹灰之力!” 聂天戈也火了,聂卡耶夫这是嘲笑自己保安团不是正规军。 “那倒是,我军进入热河以来,白俄兵团战功显赫,比我们保安团要强多了。”聂天戈冷冷一笑,“白俄兵团不是有很多迫击炮,还有山野炮吗?我就等着白俄兵团去立功……” 说到这里,聂天戈有意停顿了一下:“唉,白俄兵团是该开胡了!”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开胡 第九十三章 开胡 聂卡耶夫先前听到聂天戈说白俄兵团战功显赫,禁不住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可很快听到聂天戈说到大炮上面,脸色就变了,很是阴沉。 “我的炮兵营是不是你们保安团拿走了,聂团长自己心里清楚!”聂卡耶夫几乎是在冲聂天戈吼叫了,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不过,我们白俄兵团即便没有大炮,也照样可以攻克敌军冷口阵地,你就等着我开胡吧。” 这下,会议室里的军官们都禁不住哄笑起来,连张宗昌都把头转了过去,嘿嘿直笑。张宗昌土匪出身,本来就是个赌棍,对开胡二字的理解自然是比较深刻。 聂卡耶夫还在洋洋得意,冲着四周拱手。 “卡耶夫,开胡是指胡第一把的意思。”聂卡耶夫身边的尚旭东“好心”地提醒了一下,让聂卡耶夫的脸色又变成夸张性愤怒的表情! “军座,卑职认为如果正面强攻,我军恐怕会伤亡不少。”聂天戈却不管这个老毛子了,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说到,“卑职建议先打冷口南面的建昌营,可以迫使敌军撤退。” “你说的轻巧!”聂卡耶夫又忍不住插嘴说,“建昌营在董师背后,中间又隔着长城,怎么过去?” “方法总比问题多嘛。”聂天戈淡淡地说道,随即就坐下了,一声不吭。 张宗昌的眼神却亮了,和参谋长王翰林对视了一眼,王翰林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白俄兵团明天一早对敌军冷口阵地发动试探性攻击,其他部队做好准备。”张宗昌就沉声说道,“聂天戈和尚旭东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军官们鱼贯而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宗昌之所以把尚旭东也留下来,是因为尚旭东这个人很圆滑,标榜义气下的狡诈,是张宗昌所看重的。至少,尚旭东表面上看起来和保安团团长聂天戈的关系不错。 聂卡耶夫和聂天戈之间的矛盾摆到明面上来了,张宗昌不想寒了聂卡耶夫的心,又想结交聂天戈,把尚旭东拉上,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天戈,看来你对如何攻占敌军冷口阵地,已经胸有成竹了。”张宗昌呵呵笑着说,“建昌营的战斗力颇为强大,就让尚旭东协助你来完成吧。” 聂天戈苦笑了一声,却也只有恭恭敬敬地说:“军座,保安团再攻击董师的玉麟山南主峰阵地时,伤亡颇大,一时之间恐怕无力承担战斗任务。” 张宗昌见聂天戈存心推脱,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可是,保安团进攻玉麟山南主峰董师主阵地,发生在凌晨四点,谁都没有看到那场战斗时怎么进行的,张宗昌也不好说什么。 要是张宗昌断定董师是主动撤走,对张宗昌部的士气没有任何好处,也不好向张作霖大帅请功。所以,对聂天戈的这个推脱之词,张宗昌是无法训斥的! “天戈兄。”尚旭东八面玲珑,马上插话说,“你只需要吩咐如何进攻敌军建昌营就好了,其他的进攻任务就交给我吧。” “是啊,建昌营的战斗力再强,毕竟也只有一个营。”王翰林也笑着打圆场,“有尚旭东旅长出马,自然不会有问题。” 聂天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是不甘心:“建昌营可是块肥肉,可惜我们保安团已经咬不动了。” “天戈。”张宗昌看聂天戈这个表情,倒是乐了起来,“放心吧,灭了建昌营,我算保安团大功一件。” 聂天戈的眼神好像突然亮了很多,笑着说:“我们保安团在偶然的机会中,碰到几个在长城内外放羊的老百姓,听他们说,如果从冷口以西翻山越岭,就可以越过长城,抵达建昌营驻地……” 聂天戈这话半真半假,这里的老百姓确实有人知道这条小路,不过,保安团可没有碰到这样的老百姓! “好,我马上派人去抓几个放羊的老百姓过来,让他们做向导,偷袭建昌营。”尚旭东大喜,笑嘻嘻地说。 “尚旅长,你的部队是骑兵,只怕无法穿山越岭。”聂天戈“善意”地提醒了一声。 “呵呵,几个步兵营还是有的,对付敌军建昌营绰绰有余。”尚旭东哪里会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马上回答说。不过,尚旭东马上反应过来,这战功不能自己一个人吞,还要给保安团一点好处。 “军座,能不能让保安团派一个连帮助我们一起去偷袭建昌营?”尚旭东马上向张宗昌请示。 “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吧,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三天之内,务必歼灭敌军建昌营。”张宗昌呵呵笑了起来,“到时候,我给你们两个记首功!” “那我就和聂旅长一起去商议作战计划,定下来以后,再向军座请示?”尚旭东就很恭敬地说道。 张宗昌摆了摆手:“去吧,好好干,我张宗昌不会亏待你们的。” 尚旭东很是亲热地攀着聂天戈的肩膀走了。 “军座,这个聂天戈看来一点都不糊涂啊,既想要军功,又不想出大力气。”王翰林皱着眉头说。 “哈哈,就怕他聂天戈什么都不想要。”张宗昌哈哈哈大笑几声,“年轻人,贪功是正常的。再说,保安团这些日子也确实不容易,又立了许多军功,由着他去吧。” 这个时候,尚旭东却是在和聂天戈讨价还价,商量如何瓜分建昌营的事情呢。 “天戈兄,你派一个连的人马一起行动吧。”尚旭东笑呵呵地说,“到时候,人员武器等收编,我七你三,天戈兄,意下如何?” “尚团长,我们保安团实在抽不出那么多人。”聂天戈犹豫着,“就派一个排的人过去可好?收编人员我一个也不要,我只要建昌营的迫击炮,另外轻重机关枪给我一半。” 尚旭东略微一沉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行,就按天戈兄说的办!” 尚旭东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建昌营不一定有大炮,轻重机枪也不一定有机架呢。再说,这一路下来,尚旭东也缴获了不少轻重机枪,在尚旭东看来,现在扩编队伍是首要的,只要聂天戈不在人员收编上提出要求,自己就占了大便宜。 聂天戈最看重的就是部队的火力,极力扩大保安团的火力。至于人员收编,聂天戈认为兵不在多而在精,自己已经收编了两千多官兵,都还没有消化下去,贪多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局势 第九十四章 局势 有几个放羊人做向导,尚旭东亲自带领了两个营的官兵,翻越了长城,对直军建昌营进行了袭击。 建昌营突然受到袭击,再加上力量对比悬殊,很快就全营投降。 随着建昌营的覆没,董师面临着被两面合击的危险境地,被迫撤退,溃败南去! 张部跟踪进入冷口后,追击部队先锋已达滦州境内。当天夜间,由于作战行军以来,部队行列极为零乱,虽然敌人退却,整个战局尚未判明。 次日早上,王翰林出外视察地形,张宗昌问道:“你一夜未睡,出去做什么了?” 王翰林笑着说:“我去外面视察地形,以防万一。因为军队零乱,假若敌人打枪,就会不可收拾。看好地形,我们可作准备。挨过今夜,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缴吴佩孚的械了,那时就要大发其财了。” 张宗昌攻占滦州,就意味着直军的后路已经被奉军截断,山海关、秦皇岛间的直军处于奉军的包围之中。 张宗昌攻下玉麟山,打进冷口,为了直捣山海关方面直军的后方,经昼夜急行军,到了滦州附近。张部除留许琨团防守滦河南北两岸,阻止石门寨方面退却之敌而外,其余部队抢占滦州车站,将路轨切断后,便分头截击敌军! 奉军和直军主力在榆关地区对峙数日后,战事日趋激烈。 直军处于守势,居高临下,占据地利优势。但是奉军精锐部队第三军在张学良,郭松龄的指挥下,前仆后继,奋勇仰攻,双方死伤惨重。 十月七日,在奉军的强烈攻势下,直军力不支敌,九门口被奉军攻破。直军第十三混成旅旅长冯玉荣见守城无望,畏罪自杀! 由于榆关前线形势危急,吴佩孚急调后援部队迅速开赴前方,自己也离开北京到滦州坐镇。很快,吴佩孚前往榆关巡视战况,亲自督战,使直军前方的形势得以稳定下来。 而在榆关激战的时候,热河战线的奉军也占领了赤峰。紧接着,直军第三路军争夺赤峰,却不攻而克。原来,这一路的奉军已经奉命向榆关秘密移动,攻占赤峰的目的不是占领,而是为了调动直军。 奉军将主力集中在榆关一带,发动全线猛攻,先后攻占了石门寨,山海关,并且开始进入关内。 吴佩孚凭关据守的作战企图失败后,率部退至秦皇岛,又以舰队运兵三万余人,向榆关方向支援,企图挽救直军的颓势。 而这个时候,冯玉祥班师北京,发动政变,更是让直军部队军心大乱,雪上加霜! 事实上,在第二次直奉战争刚刚发动的时候,冯玉祥,王成斌,胡静怡,孙玥等人就设想了两种计划: 一种是吴佩孚打胜了,他们就将自己的军队集中到榆关,阻止吴军回来,同时逼迫曹锟任命吴佩孚为东北三省的巡阅使,这是排吴不倒吴的计划。 另一种是吴佩孚打败了,他们就回师北京,发动政变,这是曹,吴并倒的计划。 十月十五日,王成斌和冯玉祥在古北口会面时,就预见了战争形势的发展将不利于吴佩孚。 十九日,冯玉祥接到总部参谋长张放眼的急电,催促冯玉祥部按照预定方针方案发起攻势,以策应榆关方面的作战,电文中有“大局转危为安在斯一举”一句话。 同时,冯玉祥看到战情报告,得知直军在榆关之战中损失惨重,已经势衰力竭。 在这个情况下,冯玉祥认为回师北京的时机已经到来,便电令孙玥迅速将驻防大名的军队调回南苑,同时下令所属部队将后队改为前队,即刻回师北京。 冯军沿途割断电线,封锁消息,并且以昼夜兼程七十公里的行军速度,迅速杀回北京。 十月二十二日晚上九点,冯军第八旅,第二十二旅两部率先开回北京。随后,陕军胡静怡师也开进通州,隔断了吴佩孚与京东方向的联系。 十月二十三日,陆军检阅使兼第十一师师长冯玉祥,陕西陆军第一师师长胡静怡,大名镇守使兼第十五混成旅旅长孙玥联名发出了呼吁和平的通电。 在电文中,他们把直奉战争说成是吴,张两人的私斗,痛斥吴佩孚“凭战胜之余威,挟元首以自重,视疆吏若仆从,逞一人之忿,兴孤注之师……业经电请大总统明令惩警以谢国人,停战言和用苏民困”。 冯玉祥在此采用了倒吴而暂时不倒曹的办法,还想利用曹锟这个傀儡总统来束缚前方的军事,以制止吴佩孚的反抗行为! 由于冯军秘密回师北京,曹锟在二十三日上午接到通电后才知道冯军回京。随后,孙玥率兵进宫,以保证“总统”的安全,同时,逼迫曹锟表态,给吴佩孚一个适当的名义让他体面下台! 二十四日,内阁通过决议发表四道命令:一,停战言和;二,撤销讨逆军总司令等名义;三,解除吴佩孚的直鲁豫巡阅使及第三师师长等职位;四,任命吴佩孚为青海督办。 二十五日,公府卫队曹世律旅被缴械,从此,曹锟便处于冯军的直接监视之下。同日,冯玉祥,王成斌,胡静怡,孙玥等人在北苑召开会议,决定组织中华民国国民军,冯玉祥为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胡,孙二人分任副司令兼第二,第三军军长。 另一方面,吴佩孚在榆关前线接到冯玉祥十月二十三日通电后,当时大吃一惊,但又疑心张作霖捏造出来的假通电,以迷惑军心。 二十四日,查明情况属实后,吴佩孚又寄希望胡静怡未必加入政变当中,立即任命胡静怡为第三军总司令取代冯玉祥,并派张惊扰到通州传达命令。 结果,张惊扰被胡静怡扣留起来。 二十五日,一切真相大白,吴佩孚才心慌意乱地把前方作战任务交给张福来主持,自己率领第三,第二十六师各一部约八千余人回救北京。 二十六日,吴佩孚把司令部设在天津,军队达到杨村布防,对冯军采取守势,以待后援。 此时,吴佩孚唯一的希望就是调动齐全元,孙传芳的军队由津浦路北上,调动李济琛,萧耀南的军队由京汉线北进,两路夹击进攻北京。 北京政变后,津浦路成为直系军阀贯通南北的主要交通线,而山东督军郑士奇,是一个对直系怀有敌意的皖系军阀。 在这种情况下,吴佩孚如果放弃榆关停止对奉系的战争,把全部兵力调到津浦路上来,就有可能控制这条交通要道,以便与山东,河南,江苏,浙江各省的直系力量连接起来,使自己战败后转入到一个进可以取,退可以守的机动地位。 可是,吴佩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仍然把主力摆在榆关不动,自己仅仅抽调少数兵力回救北京。 而此时,榆关直军因为北京发动政变而军心动摇,已经不可能与声势方张的奉军相抗衡。 在此期间,由于北京政变后情况不明,各省直系军阀对吴佩孚还抱有幻想,甚至,发出了助吴讨冯的通电。 但是,各省援助直军尚未开动,冯玉祥,胡静怡的军队已经达到廊坊,准备进攻天津。此时,在天津做寓公的张绍曾,看到吴佩孚的地位十分危险,便充当中间人,奔走于北京和天津之间,协调冯,吴言和,但是,这种调停无任何效果。 二十八日,榆关战事发生急剧变化,由平泉,冷口入关的奉军张宗昌部,从侧翼占领滦州,截断了榆关直军的归路和榆关与天津之间的交通干线,因此,榆关的直军土崩瓦解,从榆关溃败下来。 三十一日,奉军占领了榆关和秦皇岛,缴获了直军枪支三万余支,吴佩孚多年经营的直军主力至此也已经基本瓦解。 至此,第二次直奉战争从九月十五日起到十一月三日止,一共五十多天,以直军主力的全部覆没和吴佩孚的狼狈遁逃而告结束。 正文 第九十五章 东北海军 第九十五章 东北海军 张宗昌在滦州附近收编直军大体完毕后,即挥兵向南追击。11月3日上午7时,张宗昌部猛力进攻芦台,直军张福来部不支,纷纷溃退,至10时退至北塘、塘沽一带。张宗昌部兵过芦台、昌黎、军粮城,直到天津附近,均未遭到大的抵抗。吴佩孚已于11月2日率残部赴塘沽乘华甲轮浮海南下,逃到天津的直军高级将领则均逃入租界避难去了。沿途之上,直军抛弃的武器、弹药、粮袜、被服无数。张部在天津附近略事休息以后,便奉命开到马厂、青县、兴济一带屯扎整编。 当张宗昌的部队控制了天津后,冯玉祥因第二次直奉战争前与段祺瑞、张作霖的联系,便到天津打算与段、张共同讨论全面的局势,但张宗昌既然已经掌控天津,自然不容许其他势力的介入。所以冯到天津后,张宗昌等却准备将冯除掉,冯便跑到意大利租界段祺瑞面前,求段替他说话。段便留他在自己家中,直至后来段到北京组织临时执政府,冯才来京,此时,想收集退下来的军队,已经不可能了。 自向滦州进军以来,张宗昌沿途收集直军投降部队以及散兵游勇,不断扩大自己的队伍,加强自己的实力。嫡系部队董政国、彭寿莘两部大约有六七万人,均由张宗昌收容改编。因此张宗昌的部队,一时膨胀了七八倍以上。于是,张宗昌将褚玉璞、许琨、程国瑞、王栋、毕庶澄等部队,均扩编为三团制的旅。 另外:聂卡耶夫的白俄兵团也扩编为两团制的旅,为第一梯队。尚旭东的骑兵团扩编为两团制的旅,为第二梯队。 而聂天戈的保安团,张宗昌却没有任何表示,只说等候大帅指示。 李景林在热河听到张宗昌进入冷口,已达滦州,于是追踪赶上,跑了一天一夜,一气急行军走了400多里,也进了冷口。李景林到滦州时,张学良从山海关也到了滦州。张学良见张宗昌收编了这么多的队伍,大为惊异。张宗昌部在滦州附近收编队伍后,所有中下级军官均升为将校级,因更换肩章,来不及换新成品,都用锡箔纸糊成黄色肩章代替。 张学良就乐了:“长腿,你真行。升级的事,我们也应该赶快办呀!”因为张宗昌身高腿长,所以张学良称呼张宗昌为长腿。 可张学良话虽然说的漂亮,其实心里酸溜溜的! 由于张宗昌战功卓著,俘获大批直军,扩充了自己的部队,故而引起其他奉军眼红。特别是张学良,认为他的三四方面军在吴佩孚那里所获有限,比起张宗昌未免相形见绌,因此在懊丧中与郭松龄大起争吵。这样,也改变了郭松龄在五站校阅时鄙视张宗昌的心理。 还好,张学良见了聂天戈后,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 一见聂天戈,张学良就很是亲热地搂住了聂天戈的肩膀,使劲拍了拍。 “天戈,这两个月你可出风头了。”张学良笑嘻嘻地说,“父帅经常称赞你仗打得好,又勇猛,有孙督军的威风。” “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聂天戈讪笑着,“我就一个愣头青,运气好罢了。大哥,以后我想跟着你,多学些东西。” “好啊。”张学良马上高兴了,“这整天打仗,我都觉得很沉闷,哪里有在奉天舒服。” 顿了顿,张学良打趣道:“打了一路胜仗,得了什么好处没有?” 聂天戈呵呵笑着说:“没有,保安团还没有经历过战火的熏陶,这一次就是练兵来了。” 见张学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聂天戈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哥,就收编了两千降兵,还让我头都大了!大哥你想要就给你吧。” “兵多将广好办事嘛。”张学良就乐了,“要是把人给了大哥,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大哥欺负你,我可不干这种事情。” “大哥,现代战争中,最重要的是制空权,其次是制海权,再其次才是地面上的战斗。”聂天戈就笑着转移了话题,“我们东北军现在的空军在全国范围内事首屈一指的,海军却略显薄弱,这才是个大问题。” “嗯。”张学良点了点头,“不过,这个海军问题,一下子也难以解决啊。” 见聂天戈在认真地倾听,张学良就解释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东北海军尽管拥有江防,海防两支舰队,以及一所海军学校,但是东北海军的实力还很弱,没有一艘真正的军舰。” 聂天戈倒知道张学良说的不是假话,东北海军才刚刚开始创建不久,基础薄弱。直到毕业于日本海军学校的沈红烈的到来,才开始组建。 张作霖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吃了吴佩孚的海军的大亏,甚至张作霖的坐车都差点被直军的军舰炮弹给击中。因此,张作霖痛定思痛,对海军建设还是很重视的。 民国十一年,沈红烈被张作霖任命为镇海上将军公署航警少将处长,这也是东北三省保安总司令部的八大处之一。沈红烈原来只是中校参谋,破格提升为少将处长,这在海军军官中还是空前的。由此,可见张作霖对海军的重视。 此后,沈红烈便放眼全国,大力招揽人才,把他昔日不得志的同学,尽量吸收到东北来。有了这些人才,沈红烈便沉下心来,创建东北海军。 首先,建立东北三省航警学校,以下设有兵学教官,分任航海,船艺,枪炮,鱼雷,轮机,气象,海洋,以及海战术,炮战术等学科,另外还有大学数学,物理,化学等专业教官。 这所海军学校的创办,为东北海军的建立和发展,做了必要地人才准备,这也是张作霖命令沈红烈创办该校的初衷。 其次,筹建东北海军舰队。当时东北没有自己的舰队,向外国购买也不容易,只得着手改造商船。向烟台轮船公司购买2500吨级的商船一艘,改造后命名为“镇海”军舰。向日本购买2500吨级的废商船一艘,改造后命名为“威海”军舰。又征召中央中央海军烟台海军学校的8年制毕业生,来东北海军服役,共招来三十余人,解决了舰队基层军官不足的难题。 第二次直奉战争,奉军获胜。沈红烈向张作霖所作的“海防无虞”的保证,得以实现。从此,张作霖对东北海军的建设更加支持。不就,“威海”军舰也逐渐成军。又将在塘沽接收的1000吨级的俄国破冰船命名为“定海”军舰。还购入300吨级的日本旧鱼雷艇,命名为“飞鹏”军舰。 至此,东北海军舰队就以“镇海”,“威海”,“定海”,“飞鹏”四舰组成。 但是,东北海军的实力还是非常微弱,连一艘真正意义上的军舰都没有。 “大哥,听说渤海舰队就在青岛海湾?”聂天戈微微一笑,明知故问。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海圻号 第九十六章 海圻号 “你有办法收编渤海舰队?”张学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双手抓住了聂天戈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可见有多兴奋。 这也难怪,要知道,东北海军成立后,面对的劲敌就是渤海舰队。 渤海舰队拥有3艘巡洋舰,2艘炮舰,1艘鱼雷艇,是一支实力雄厚的正式舰队,东北海军根本就不能望其项背! 可问题是,第二次直奉战争,直军陆战失败了,奉系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直鲁苏豫皖5省,但是,属于直系的渤海舰队一直龟缩在青岛海湾,不主动投降,这是个大问题。 聂天戈嘿嘿一笑:“大哥,只要你能当上东北海军总司令,我就有办法收编渤海舰队。” “海军总司令?”张学良微微一愣,“那不就是个空头衔吗?” “名不正言不顺嘛。”聂天戈诡笑着,“大哥,要是收编了渤海舰队,我们东北海军可就如虎添翼,驻泊在任何一个港湾,都可以先声夺人!” “你真有把握?”张学良有些紧张地盯着聂天戈,“天戈,这事情可开不得玩笑!” “大哥,只要你能当上东北海军总司令,我保证半年内和平收编渤海舰队!”聂天戈正色说道,“要是没有完成任务,我愿意接受军法处置。” 张学良又盯着聂天戈看了半天,见聂天戈一脸的认真表情,才点了点头:“天戈,大哥相信你。你等着,我马上给父帅发电报!” 说着,张学良转身就跑了,这风风火火的动作,也让聂天戈觉得很是有趣! 到了晚上,张学良就兴冲冲赶了过来。 “天戈,父帅已经任命我为东北海军总司令了。”一进门,张学良就嚷嚷了起来。 “恭喜大哥。”聂天戈拱了拱手,笑呵呵地说。 “明天我们兄弟两就赶去青岛吧。”张学良就迫不及待地说。 “不急。”聂天戈微微一笑,“再说,要去也是去旅顺,先不去青岛!” “为什么?”张学良大吃一惊,“渤海舰队在青岛海湾,不在旅顺口啊。” “大哥,我得到确切消息,渤海舰队的大型巡洋舰‘海圻’号现在必须修理,否则就报废了。”聂天戈就笑着解释说,“北方除旅顺口外,没有可以停放‘海圻’军舰的大型船坞,它只能到旅顺口来修理。” “海圻号?”张学良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那可是国内最大的巡洋舰,还是甲午战争后,从英国购买的。辛亥革命前,曾经代表我国海军,远渡重洋,赶赴英国伦敦庆贺英皇加冕典礼。另外,海圻号被称为‘海上王’,其航行速度和武器装备,都是世界一流的。” “大哥。”聂天戈微微一笑,“海圻号军舰的归附,只是一艘军舰的问题,要还是必须尽快接收整个渤海舰队。不过,海圻号的归附,可以为接收整个渤海舰队排除最大的障碍。” “那就先解决海圻号!”张学良断然说道,“不过,旅顺可是日本人的地盘,我们的军队进不去,想要强行收编,只怕很难。” “大哥,最近我们东北舰队由需要维修的船只吗?”聂天戈却牛头不对马嘴,笑着问。 “有啊,镇海号急需修理。”张学良下意识地回答说,随即明白过来,赶紧摇手说,“镇海号可不是海圻号的对手,蚍蜉撼大树,有去无回!” “大哥,你把镇海号借给我,我两个月内一定把海圻号送到你手中。”聂天戈嘿嘿一笑,“这买卖划算吧。” “当然划算。”张学良愣了愣,“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聂天戈摇了摇头,“不就一个海圻号,怎么敢劳驾我们的海军总司令亲自出手呢,我去就行了。” “那好!”张学良对旅顺那个地方,还真有些顾忌,就顺口道,“要是你收编了海圻号,大哥我一定重重有奖。” “呵呵,大哥到时候可别反悔,我要的东西可很贵重。”聂天戈就乐了,半真半假地说。 聂天戈这么卖力,自然是也想拿好处。当然,即便收编了整个渤海舰队,聂天戈要想染指东北海军,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至少,三五年内是很难办到。 聂天戈之所以对收编海圻号这么有信心,也是因为聂天戈知道海圻号上面绝大部分官兵都是山东人,他们一直受到闽系海军的排挤,同东北海军反而更加亲密,这也是他们归附东北海军的心理基础。 而聂天戈要做的,也就是抛出更大的诱饵,让这些官兵们主动向东北海军靠拢! 这个时候,张宗昌的心里乐滋滋的,因为刚接到张作霖大帅的电报。 “效坤老弟呀!啦个巴子可真行啊!这一回吴老二真是栽在你的手里了,等我见着了你的面,非得好好地捶你一顿不可!”张作霖在电话里非常高兴地说,让张宗昌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 电话一挂,旁边的参谋长王翰林很有感触:“这下好了,我们寄人篱下这么久,总算出头了! 王翰林这句话,也让张宗昌飘飘然! 其时,奉军不仅张宗昌扩充自己的实力,至若李景林、郭松龄等都扩编了四五个旅不等。等到张作霖乘专车抵达天津参加善后会议,见到前方将领时,勃然大怒,痛骂不已! “你们是要造反呀,不经我的许可,竟敢擅自扩编队伍,他妈啦个巴的都给我解散!可是,张宗昌编的几个旅,我都承认,因为他在作战时肯出力,叫我痛快。他完成任务时,你们还都在山海关各个地方跟敌人顶牛哪!”张作霖大帅拍着桌子怒骂! 由于战功卓著,张宗昌深受张作霖青睬。战斗结束后,张宗昌被提升为第一军军长,所有从征人员也普遍晋升一级。此时张宗昌的军队已超过了10万人。 奉系虽然是战胜者,但也存在很多问题,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下属将领的位置与地盘,如杨宇霆、姜登选、张宗昌等,都必须做出妥善安排,否则会出大纰漏。如李景林此次率军出关,一路上是见官就抢,到热河抢都统,到直隶抢军务督办。张宗昌当时带着七八十来万军队,没有适当地盘,涌到天津来,当然不是一个办法。因此奉天军事当局,策划让张宗昌去打直系的齐燮元,借此南下,扩大领土,以便安插一些想做督军、省长的人! 而张宗昌去打直系,自然想拉上聂天戈。可问题是,聂天戈可不想为张宗昌卖命!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阴差阳错 第九十七章 阴差阳错 再说,张宗昌去打齐燮元,中间可麻烦多多,其中有两只拦路虎。一只是山东督军郑士奇,一只是徐州镇守使陈调元。 聂天戈可没有兴趣去惹这么多的麻烦,这完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因此,张宗昌一提到聂天戈的名字,聂天戈赶紧朝大哥张学良使眼色。 “父帅,天戈不是还有重要军务要做吗?”张学良也急了,不过,收编渤海舰队的事情属于绝密,绝对不能声张出去,赶紧说道。 “嗯。”经过张学良一提醒,张作霖也马上明白过来,笑着说,“效坤老弟,天戈确实有紧急军务,需要借用半年。” “大帅的军务重要。”张宗昌八面玲珑,哪里还不明白,赶紧说道,“天戈可是我们第一军的干将,我很舍不得,以后可要还我。” “嗯。”张作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会议过后,张作霖特意把张学良和聂天戈留了下来,三父子谈心,倒也名正言顺。 “天戈,你大哥说你要去旅顺,我有些担心哪。”张作霖沉声说道,“旅顺是日本的地盘,可日本人对你可是恨之入骨,你最好不要亲自去。” 对聂天戈和日本人之间的仇恨,张作霖父子心里都很清楚。现在,张作霖父子对聂天戈都有些感情,特别是张学良,已经把聂天戈当亲弟弟看待了。 “父帅,我呆在‘镇海号’上,不轻易下船就是了,日本人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聂天戈赶紧说道。 对于旅顺口,聂天戈是很感兴趣的。那里是日本驻华军的大本营,聂天戈觉得有必要未雨绸缪,先安一些钉子进去! 因此,这一趟旅顺行,聂天戈是有些迫不及待。 聂天戈这么坚持,张作霖父子也很是感动。毕竟,聂天戈是为了东北海军的建设而去的,是在为张家父子卖命! “那好吧,一切小心。”张作霖沉吟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是不可为,不要勉强。” 顿了顿,张作霖又嘱咐了一句:“真出了事,和你大哥联系,我亲自出马,日本人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谢谢父帅,我会小心的。”聂天戈这下真的有些感动,毕竟,张作霖的身份摆在那里,不会骗自己。能够为自己的事情去求日本人,那可是要降低面子的,而张作霖本人就是很要面子的人。 “父帅,收编海圻号还需要您写一份书面的东西并且盖上大帅印。”聂天戈正色说道,“对海圻号现有军官的任命书,另外,全舰官兵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发军饷了,看能不能补齐这些军饷?”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张作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赞叹了一声,“还是天戈胸有成竹,心中有数,考虑问题比较周全。” 直奉二战后,直系失败,归直系管辖的渤海舰队就陷入了困境,连饷银都发不出来,欠饷达三个月之久。太阿倒持,军令松弛。军官聚赌,士兵放假,军舰失修。舰底的蚌壳附着物厚达一尺多,舰速大大降低。 官兵士气消沉,感到前途无望,这也给接收渤海舰队提供了难得的机遇。 “海圻号”缓缓进入旅顺口,“恰好”同时在该船坞修理的还有东北舰队的镇海号军舰。 两舰隔坞相望,新旧对比鲜明! 镇海号军舰,生机勃勃。海圻号军舰,死气沉沉。很自然地,海圻号军舰上官兵人心思动,有些向往归附东北海军舰队。 而聂天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否则的话,镇海号军舰不远千里,跑到旅顺口来修啥船? 海圻号的舰长袁方桥是上校军衔,在海圻号上拥有绝对的威信。协长张彦兴和航海大副曹兰亭是舰长袁方桥的左膀右臂,得力心腹。 海圻号上的这三个军官没事的时候,都喜欢喝上一口烧酒。军舰上是不允许喝酒的,因此,到了晚上,这三个人就跑到旅顺口船坞旁边的小店去弄上几盘卤菜,然后喝上几口。 聂天戈带着虎子和古乐两个人,穿着便装,“恰巧”也每天傍晚时分来这家小店喝上几口烧酒。 殊不知,聂天戈一上岸,就被旅顺日本特务机关的特工人员给盯上了! 要知道,聂天戈杀了日本皇室成员,在日本特务机关那里早就挂上号了。只是因为聂天戈是保安团的团长,很难下手。再说,聂天戈是张作霖大帅的义子,这个独特的身份就足以让日本人顾忌。 这个时候,日本人在东北的利益,很多还需要张作霖来保障。 不过,这并不影响日本的特务机关一直盯着聂天戈的身影。聂天戈一离开天津,登上镇海号,就被日本特工人员给盯上了。 旅顺的日本特务机关长叫青木太郎,大佐军衔,是一个沾满抗日志士鲜血的侩子手。同时,青木太郎又是个中国通,为人非常阴险狡诈。 青木太郎一得知聂天戈来到了旅顺,就马上安排了五个东亚武术馆的日本武士化装成中国人,想办法对聂天戈进行挑衅,然后干掉聂天戈! 在青木太郎看来,虽然聂天戈曾经在大虎山干掉了五个日本浪人,但现在派五个武艺高强的武士去对付聂天戈,是足足有余了! 可是,聂天戈没有在公众场所出现过,日本人也没有聂天戈的照片,只有对聂天戈的身高和身材的大致描写。 这五个东亚武术馆的武士却记住了:这个聂天戈是军舰上下来的人! 这不,日本武士们找错了对象! 这也难怪,舰长袁方桥也是上校军衔,被这几个日本武士看成是聂天戈了。 袁方桥也很纳闷,自己虽然走在最前面,可走的也不快,却和对面一个看起来行走速度也不快的年轻男子撞到了一起! 更让人气愤地是,这个年轻人一甩手就给了袁方桥一个耳光,破口大骂:“的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 袁方桥一个堂堂的上校舰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马上冲上前去要和对方理论。而袁方桥身后的张彦兴和曹兰亭也发现不对劲了,在袁方桥的身后加以保护。 袁方桥和对方才相互推搡了几下,不远处就马上冲过来四个年轻人,手中还挥舞着长长地砍刀。 “大哥小心!”大副曹兰亭大惊失色,一把把袁方桥给拉到了身后,自己往上面迎去,还一边喊着,“二哥快护送大哥回军舰,这帮人是冲着大哥来的!” 说话间,曹兰亭就被几把砍刀给砍倒了,倒在了地上。 “三弟!”袁方桥悲呼一声,冲进小店,抄起一条板凳,就迎了上去,死死把倒在血泊中的曹兰亭给护住! 张彦兴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从一个路人手中抢过一条扁担,怒吼着也冲了上去。 正文 第九十八个 一个都不放过 第九十八个 一个都不放过 当聂天戈和虎子,古乐三个人慢悠悠来到小店的时候,五个年轻人正挥舞着砍刀围着张彦兴和袁方桥狂攻! 袁方桥是正规军事学校出身,一条板凳耍得威风凛凛,可是要保护倒在血泊中的曹兰亭,而五个年轻人很明显主要目标是袁方桥,所以,尽管袁方桥的板凳左挡又挡,却也是险象生还! 要不是张彦兴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扁担,利用扁担的长度之便,舍身保护袁方桥的话,只怕袁方桥早就被对方给砍杀了! 即便这样,很快,袁方桥和张彦兴都不断痛呼出生,被对方的砍刀给砍伤。只是,因为伤势不重,还能咬牙坚持。 “这五个人使用的是日本刀法,你们两个要小心!你们每人对付一个,其他的交给我。”聂天戈一眼就看出了名堂,沉声说道,“下手要狠,往死里打,一个都不要放过!” 因为急于救出袁方桥三人,场面又比较混乱,聂天戈没办法使用保安团官兵们的合击肉搏法,只能各自为战了。 虎子和古乐都是黑虎寨里出来的好手,再加上在保安团里接受过这么长时间的军事训练,况且,他们都上过战场,能下狠手,聂天戈相信他们两个和这几个年轻人一对一是没有问题的! 聂天戈略微一打量,就从裤脚的绑腿里抽出军用****,往打斗方向摸了过去。这样的军用****,保安团排长以上的军官基本上是人手一把。 不过,虎子和古乐对聂天戈的话都没有理解透彻,以为聂天戈说的往死里打只是说要打狠一些,没想到聂天戈是要杀人灭口!因此,他们两个都没有掏出军用****。 救人如救火,聂天戈的速度非常快,一瞬间就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日本武士甲身后。右手举起军用****,对准这个家伙的后脑就扎了下去! 扎进,然后抽出,鲜红的血液直冲一尺多高!因为大脑神经被直接破坏,这个日本武士甲哼都没有哼一声,就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挺直了尸体。而那道血箭的角度逐步倾斜,直到与地面平行,继续流淌着! 死去的这个武士身边的武士乙也觉察到了动静,一回头,就发现同伴已经横尸地上了,禁不住大吃一惊,吆喝一声,手中的砍刀高高举起,想把聂天戈给劈做两边! 在死去的武士甲尸体还没有倒下的时候,聂天戈左手已经抓住他的手腕,顺手一扭,夺过了他手中的砍刀! 这种砍刀其实和日本的武士刀差不多,尖端也开了刃! 当砍刀砍下来的时候,聂天戈想都没有想,就是一个侧扑动作,避开了泰山压顶砍下的砍刀,身躯压在了地上的日本武士甲尸体上面。 武士乙这一刀势大力沉,劈在地面的小石头上,绽放出一串小小的火花! 武士乙的反应速度不算不快,右腿往侧旁迈出一小步,就想顺势给聂天戈的一拖刀,把聂天戈来个破膛! 可聂天戈的动作更快,一切都在算计当中。 身躯还没有爬起来,聂天戈手中的砍刀往前笔直地往前捅去!而武士乙的身躯正好对着聂天戈刺出的刀尖! 于是,武士乙的身躯静止了下来,带血的刀尖透过武士乙的胸膛,穿过肋骨中间的缝隙,从背部冒了出来,一滴一滴地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流成串,滴落到地面…… 聂天戈面无表情地抽出了武砍刀,武士乙的尸体直挺挺扑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而这个时候,虎子和古乐也一人按住一个日本武士,一顿狂揍! 虎子和古乐的招式大同小异,方法不同,却都是歹毒性的偷袭方式,有些无耻,却非常有效! 虎子的方法比较直接,一边跑一边从地上摸起了一块比拳头还要大的手头,摸到正挥舞着砍刀的武士丙的背后,对准武士丙的脑袋就是一石头砸下去! 武士丙头上挨了一石头,觉得一阵头晕脑胀:怎么突然天黑了! 还没有等武士丙清醒过来,虎子对着他的膝盖窝就是一腿蹬了过去,武士丙就失去了重心,扑在了地上! 紧接着,虎子扑了上去,一手插住武士丙的脖子,一手空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顿狂揍! 古乐的招数就更歹毒了,蹿过去从后面对着武士丁就是一个撩阴腿。这一下,提了个结结实实! 武士丁如同杀牛般,爆发出一声狂野的吼叫,然后丢掉了手中的砍刀,双手捂住裤裆,开始蹦蹦跳跳! 趁你病,要你命。古乐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武士丁踢得在地面上滚来滚去,杀猪般嚎叫个不停! 最后,虎子和古乐一人按住了一个日本武士,这才扭头去看聂天戈那边的战况。对聂天戈的身手,虎子和古乐是非常崇拜的,别说是三个,就是三十个,在他们眼里,老大都会有办法解决。 这也难怪,聂天戈打架好像没有吃过什么亏,而且,每一次都轻描淡写,好像根本没有花什么力气,这就给了这两个家伙错觉了。 事实上,一个人再能打,如果硬对硬的话,想打败八个人都是非常难的! 可这一转眼,两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上过战场的他们一眼就看出已经有两个日本武士死在了聂天戈手上,地上躺着的是日本武士的尸体! 这下,虎子和古乐没有丝毫犹豫,掏出军用****,很是麻利的动作,对着胯下的日本武士脖子上面一抹,一抹血水涌出,死翘翘了! 而剩下的那个日本武士,虽然手头功夫不错,可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阵势啊,被吓得魂飞魄散,撒腿就跑! 聂天戈撇了撇嘴:“想逃,好回去报信?没那么容易!” 聂天戈手中的砍刀猛地飞跃而出,这还不算,左手的军用****也跟着飞了过去! 砍刀正中日本武士的身躯,力透胸膛。军用****却落空了,落在了地上。 走过来的虎子和古乐反而愣住了,团座大人的****飞刀会失手? 殊不知,聂天戈的飞刀是以防万一,防止日本武士跑之字路逃跑,才往左偏了几个厘米!要是日本武士往左边偏跑,那****就会刚好插入他的脖子! “清扫战场!”聂天戈低声吩咐道,“尸体必须全部带走,动作要快!”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茶阵 第九十九章 茶阵 “感谢壮士救命之恩,敢问尊姓大名,日后必有厚报!”袁方桥虽然身上也到处是割伤,却都没有伤到要害,皮肉之伤而已,强打精神,对着聂天戈拱了拱手。 聂天戈下手的狠辣,让袁方桥怵目惊心!同时,对聂天戈麻利的身手,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解决了三个功夫很不错的年轻人,虽然是偷袭,却无比敏捷,袁方桥相当敬佩! “从他们的刀法上可以看出,五个都是日本人!”聂天戈拱了拱手,笑着说,“大家都是中国人,不帮自己的同胞帮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举手之劳而已!” “啊!日本人?”袁方桥先是一惊,毕竟旅顺是日本人的地盘,随即眼中透露出狠色,“杀得好,难怪他们要致我于死地!” “你们赶紧走吧,你这个手下受伤不轻,要及时治疗,耽误不得。”聂天戈淡淡地说道,“山不转水转,有缘再会!” “等等!”袁方桥赶紧说,“壮士尊姓大名?在下海圻号舰长袁方桥。” “原来是袁舰长,久仰久仰!”聂天戈满脸的惊讶,随即哈哈大笑,“在下聂天戈,东北保安团团长!” 顿了顿,聂天戈笑着说:“你们快走,现场我们来处理,改日我再登舰拜访,不知袁舰长是否欢迎?” “欢迎之至!”袁方桥赶紧说,“天戈兄,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袁某随时恭候!” “快走吧,救人要紧。”聂天戈微微一笑,“见面再聊。” 袁方桥看了看张彦兴手中抱着的曹兰亭,也知道再耽搁不得了,于是点了点头:“辛苦三位了!” 说罢,袁方桥招呼张彦兴一声,撒腿就开始往自己的军舰方向跑。 这个时候,虎子早就弄来了一辆板车,把五具尸体都放在上面,上面用一些稻草盖住捂实,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一见出了人命,四周空荡荡的,就连小店门口也不见一个人影了。 这里是日本人占领的旅顺,日本人的凶残谁都领教过,很怕惹祸上身,自然是躲得远远地! 而古乐,早就飞一般地跑去镇海号军舰叫人帮忙了。 聂天戈禁不住暗自点了点头,这两个家伙还算开窍,办起事情来相当利落,不用自己吩咐! 把五具尸体搬上船,浇上汽油,连同衣服之类一把火给烧掉了。然后,把骨灰和砍刀全部扔进了海里,就算毁尸灭迹了! “镇海号要随时能够出航,做好准备,以备不测。”聂天戈吩咐了下去,“日本人只怕是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小心驶得万年船!” 拜会海圻号倒也不急,现在救了袁方桥一命,算是为双方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聂天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去拜见旅顺洪门分支:铁砂帮。 铁砂帮的帮助罗浩然已经六十多岁,是洪门的老前辈了。聂天戈的父亲,黑虎寨的寨主聂邱庭和罗浩然有些交情。 铁砂帮的总部就在旅顺的繁华地段,大门口摆着两只雄伟的石狮,门口站着四个彪形大汉,清一色的短衣打扮! 聂天戈径直走进了铁砂帮总部对面的一家酒楼,在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洪门联络地点多设于茶铺酒肆,既避免官府的注意,又用以连络同志、传递讯息。既然这家酒楼能够在铁砂帮总部的对面经营下去,聂天戈相信酒楼食属于铁砂帮的! 聂天戈也不急着呼唤小二过来,而是不慌不忙地把桌子上面摆放得很整齐的五只茶杯中的一只茶杯的位置移动了一下,然后就眼睛微微闭着,假寐! 别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有其独特的含义。桌子上的茶杯摆放得是洪门独特的茶阵,叫做五魁茶阵,是专门用来试探洪门同门用的茶阵。 五个茶杯,左三直,右二直。 而聂天戈只是把左边最下面的茶杯移到了右下方,形势陡然一变。 五个茶杯原来是一个反“明”字,现在就真成了“明”字形! 等到店小二姗姗而来,聂天戈又慢条斯理地读了一首不伦不类的诗:“反斗穷原盖旧时,清人强占我京畿,复回天下尊师顺,明月中兴起一人!” 店小二是个二十来岁精干的小伙子,点头哈腰:“客观请稍等。” 然后,店小二就离开了,不过,离开前把五个茶杯都收走了。 不久,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不声不响地坐在聂天戈的对面。那个店小二也端着一个茶盘过来了茶盘上面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碗。 店小二把茶盘放在桌子上,笑嘻嘻地说:“客官,请慢用!”然后,就忙活去了。 中年汉子拿起茶壶,把两个茶碗都倒了个七分满,一只茶杯仍然放在茶盘里,另一只茶杯却放在靠向聂天戈的茶盘外面,茶壶被中年汉子放在桌子的左角。 这个茶阵叫做木杨阵,是专门试探对方是否洪门兄弟用的! 聂天戈微微一笑,端起了茶盘外的茶杯,却没有马上喝,而是把茶杯先移到茶盘内,然后才端起茶杯,朝中年汉子拱手相请! “木杨城内是乾坤,义气全凭一点洪,今日义兄来考问,莫把洪英当外人!”聂天戈的声音很低,但吐词很清晰,“请!” 中年汉子这才呵呵一笑:“恩兄占得是哪座山,过的是什么关?” 聂天戈微微一笑:“小弟自大虎山来,过的是嘉峪关,此次前来,奉家父聂邱庭之命,拜见罗老爷子。” “黑虎寨?”中年汉子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是聂天戈?” 聂天戈点了点头:“还请恩兄替为引见!” 看来,这个中年汉子对自己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聂天戈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行!”中年汉子略微一沉吟,就答应了下来,“不过,老爷子见不见你,我可做不了主。” 临走的时候,中年汉子又冒出了一句:“兄弟,旅顺的日本特务机关已经盯上你了,你可要小心一些!据我猜测,袭击海圻号军官的那几个日本人的真正目标应该是你,只不过认错了人。还有,那几个日本人是东亚武术馆的人,馆长伊藤重熊功夫极好,只怕会找你的麻烦。” “谢谢恩兄提醒,我会小心地。”聂天戈满脸的感激表情,却无任何畏惧之意。 “我叫铁三强,你可以叫我老铁。”铁三强笑了笑。 “铁大哥!”聂天戈赶紧拱手为礼,“给你添麻烦了。” 洪门不太注重辈分,兄弟相称就是最好的尊重。 正文 第一百章 拜访码头 第一百章 拜访码头 这是一个漆黑的晚上,聂天戈前往铁砂帮总舵拜访码头! 总舵大门口仍然只有四个彪形大汉,可进了大门,再经过一条长廊,却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大院子。 院子里除了中间留出一条通道,两旁黑压压的都是人,却是鸦雀无声。 人群的最末端正上方,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头端坐在一把紫色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两个铁球,目光如电,扫了过来。 聂天戈进了院子就站住了,朝四周拱了拱手。 铁三强跟在一个四十几岁模样的中年汉子过来了,笑着介绍:“天戈,这是我大师兄罗宝强!” 罗宝强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大声说道:“请问兄台哪里去?” 聂天戈微微一笑:“木阳城里去。” “可有公文牌票?”罗宝强紧接着问道。 “有。”聂天戈马上应道。 “在哪里?”罗宝强沉声道。 “左手为票,右手为牌,合掌为印,心为凭,口为号令。”聂天戈左手半竖立,右掌虚举。 “有何为证?”罗宝强追问道。 “有诗为证。”聂天戈大声唱道,“五祖赐我天下同,文凭藏在我心中,位台若问根源事,三八廿一共一宗。” 罗宝强这才哈哈大笑:“八月中秋桂花开,会同天下众英才,吾门兄弟蟠桃会,六部公议挂金牌,得罪得罪!” 聂天戈微微一笑,知道规矩不能废,一下子提高了声音,朗声道:“我兄弟来得鲁莽,望哥哥抬一膀(膀是臂膀,俗语所谓高抬贵手也),恕过兄弟的左右。我闻哥哥有仁有义,有能有志,在此拈旗挂帅,招聚天下英雄豪杰,栽下桃李树,结下万年红,特来与你哥随班护卫,初到贵市宝码头,理当先用草字单片,到你哥哥龙虎宝帐,请安投到,禀安挂号,兄弟交结不到,理义不周,子评不熟,衣帽不正,过门不清,长腿不到,短腿不齐,跑腿不称,所有金堂银堂,位是明堂,上四排哥子,下四排兄弟,上下满园哥弟,兄弟请安不到,拜会不周,全仗称哥子,金覆银覆,与我兄弟出个满堂上覆。” 这下,太师椅上的老头罗浩然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回应道:“好说好说,不知你哥哥驾到,未曾收拾少安排,接驾来迟休见怪,仁义胜过伯桃与角哀,威风胜过瓦岗寨,交结胜过及时雨,讲经上过说法台,好比千年开花,万年结果老贤才,满园桃花共树开。早知道你哥哥驾到,自当三十里铺毡,四十里结彩,五里排茶亭,十里摆香案,派三十六大满,七十二小满,摆队迎接你哥哥才是兄弟的道理。” 聂天戈这才大步走上前去,纳头便拜:“小侄聂天戈拜见罗伯伯!” 还不等聂天戈完全跪下去,罗浩然就一把扶住了,呵呵笑着:“贤侄台,休讲礼,请起来,且听愚叔说开怀,双膝跪地,买田治地,有功劳,有苦劳,功苦勤劳,马前之功,马后之苦,随是那位明叔大伯,开山立堂,扯旗挂帅,栽培龙兄虎弟,我为你连保三本,连奏三奏,那时节那位龙伯虎叔,开笼放鸟,鱼龙变化,改换袍带,久日之后,记名四字,提升么满十牌,不才的愚叔,再来道喜。” 紧接着,罗浩然大手一拍:“开宴席,为天戈接风洗尘!” 聂天戈拱手团团一转:“天戈拜见众家兄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众人纷纷回礼。 洪门讲究兄弟情分,无论辈分大小,未论辈分之前,都可以称呼兄弟。 其实,每个酒席上的菜都不是很丰盛,几块猪肉,几盘小菜,一壶烧刀子。只是,众人大呼小叫,也不亦乐乎,非常热闹。 酒席过后,罗浩然把聂天戈请到了一间比较清静的屋子,随同的只有罗宝强和铁三强。 “天戈,这次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罗浩然呵呵笑着,“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铁砂帮上下都敬佩得很呢。” “是啊,干掉了日本皇室成员,痛快痛快。”罗宝强是罗浩然的大儿子,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马上笑着说道。 “那只是逞匹夫之勇!”聂天戈微微一笑,“天戈此次前来,是想在旅顺城内设几家商铺,还请罗伯伯帮我。” 罗浩然微微一笑,自然知道聂天戈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自然不是几家商铺那么简单。 “我不方便出面,想把门面放在罗伯伯门下。”聂天戈正色说道,“不过,这也有相当大的风险。” “天戈,能告诉罗伯伯你为什么从军吗?”罗浩然却问道。 “小侄平生只有一个志向,那就是驱逐鞑虏,光复中华!”聂天戈想都没想,就很快回答说,“这旅顺,总有一天我们要收回来。可现在,旅顺是日本的大本营,从这里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好!”罗浩然轻轻鼓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我也有一事相求贤侄。” “罗伯伯请说,只要天戈能够办到。”聂天戈赶紧说道。 “我们铁砂帮大约有三百好手。”罗浩然沉吟着,“我想把他们送到你的军队里去锻炼锻炼,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顿了顿,罗浩然又笑着补充:“当然,他们在军队里的花销都由我们铁砂帮来支付,包括枪支,弹药,以及其他物资。” “没问题。”聂天戈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不过,这些人必须分散到各个连队去,个人的职务全凭自己的本事。” “好,一言为定!”罗浩然很是高兴,“等你的镇海号军舰离开旅顺,我就安排这三百个好手秘密前往关外!” “一切但凭罗伯伯吩咐。”聂天戈嘿嘿一笑,自然知道罗浩然的目的是锻炼铁砂帮的这些好手,壮大铁砂帮的实力。不过,在聂天戈看来,罗浩然要失算了,这些铁砂帮的好手进了保安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够重返铁砂帮呢。 进了军营,要想脱身,只怕没有罗浩然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聂天戈心里禁不住冷笑道。 而罗浩然的信心完全来源于帮众对铁砂帮的衷心,再加上都是洪门兄弟,讲究兄弟情分。可这个年代,光靠义气二字,对人的约束力实在有限! 正文 第一零一章 杀气 第一零一章 杀气 “天戈,这么晚了,我还是派人护送你回去吧。”临别,罗浩然笑着说,“旅顺可不太平,特别是在晚上。” “不用了。”聂天戈摇了摇头,“天戈自信还有几分自保能力,再说,军舰上会有兄弟接应我,出不了什么事情。” “天戈,这里可是日本人的地盘。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小心一些好。”罗浩然沉声说道,“日本特务可是视你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你来我们这,只怕日本人早就得到消息了。” “人再多也没有用,罗伯伯,这里是日本人的地盘,人多了反而不好脱身。再说,日本人明面上是不敢对我做什么的,至于暗杀,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手段?”聂天戈信心十足地说道,显得胸有成竹。 罗浩然嘴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既然贤侄这么有把握,那我就送你到门口吧。” 罗老爷子在铁砂帮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在江湖上也是名声赫赫,能够亲自把聂天戈送到大门口,可见其对聂天戈的重视。 送走了聂天戈,罗浩然一回到屋里,马上吩咐儿子罗宝强:“让铁头带十个好手暗中护送聂天戈,可不能让他在旅顺城内出事,我无法向聂邱庭交待。” “是。”罗宝强答应了一声,马上跑出去了。 “师傅,聂天戈能够一人砍杀日本皇室人员再加上四个日本浪人,身手应该很不错。”一直伺候在身边的铁三强笑着说,“更何况,在船坞码头,有弟兄亲眼见到过聂天戈的身手,一人在五分钟之内杀掉三个东亚武官的武士,非常干净利落。铁头去保护他,可别弄出什么笑话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铁头的功夫只怕也不在你之下了吧。”罗浩然笑了笑,“哪能这么贬低自己的儿子呢,以后铁头也要跟随聂天戈,让他开开眼界也好。” 顿了顿,罗老爷子长叹一口气:“在这旅顺城里就是等死啊,现在家业转移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这个总部也要准备搬走了。” “都是日本给祸害的。”铁三强恨恨地说,“我们的铁砂武官,都被伊藤的东亚武馆给打压得不行,快开不下去了。” “树挪死,人挪活。”罗老爷子笑了笑,眼神里确有万般无奈,还有种淡淡的忧伤,“我们铁砂帮数辈子经营,绝对不能再我手里垮掉,否则都没有脸面去地下见列祖列宗。” “这个聂天戈,明明知道日本人要对付他,一个人居然敢来旅顺城里,光是这份胆量,就让人佩服了。”铁三强笑着说,“听人传言,他打仗也从来没有输过,还真是个人才。” “自古英雄出少年哪。”罗老爷子正色说道,“生逢乱世,不做英雄,那就只能做狗熊,任人践踏尊严。希望我没有看错人,我们铁砂帮能够重新振兴起来。” 正说到这,罗宝强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慌什么,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不沉稳。”罗老爷子一见儿子脸上略显慌乱的表情,心里也是一咯噔,嘴上却教训道,“天塌不下来。” “爹,小蕊那丫头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从后面翻墙出去了,听丫头说,她要去保护聂天戈。”罗宝强苦笑了一声,“我派丁小石跟上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情。” 一听自己的宝贝孙女溜出去了,罗老爷的脸色都变了。可后来听到丁小石的名字,倒是松了一口气。 丁小石来历不明,是个刺客,有一次居然去刺杀日本的一个大佐,虽然得手,却也被日本宪兵队的人穷追不舍。后来,是罗老爷子恰逢其会,想办法救出了丁小石一命。 从此以后,丁小石就留在了铁砂帮,一直主动保护罗老爷子的孙女罗巧蕊的安全。 丁小石的身手,罗老爷子心里很清楚,就算是铁砂帮年轻一代中身手最好的铁头也不是丁小石的对手。况且,丁小石是个刺客,对如何逃命很有心得,否则当年罗老爷子就是想救他也救不了! 殊不知,这个时候丁小石也是苦着脸,都快成茄子了! “小姐,我们回去吧。”丁小石苦口婆心地劝说着,“这半夜三更的,要是碰到日本的巡逻队,麻烦就大了。” “胆小鬼,要是怕死你就回去。”罗巧蕊秀气的鼻子里面哼出一声,“我要去保护天戈大哥。” “聂天戈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情啊。”丁小石苦笑了一声,“再说,听说他的身手也过得去,应该能够自保吧。” 丁小石能够说对方的身手还过得去,那已经是很给对方面子了。 “天戈大哥敢杀日本人,那就是英雄。”罗巧蕊就不高兴了,“听说他还杀了个日本皇室成员,就更了不得了。我们铁砂帮那么多的弟兄,都没见谁杀过一个日本鬼子。” “那是你们铁砂帮孬种,我丁小石可杀过不少日本鬼子。”丁小石心里这样想着,可万万不敢说出口。虽然铁砂帮对丁小石有救命之恩,可这几年,丁小石自认报恩也报得差不多了。 丁小石之所以留下来,主要还是因为喜欢罗巧蕊。 可罗巧蕊在丁小石眼中,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小仙女。丁小石很是自卑,认为自己配不上罗巧蕊,更不敢向罗巧蕊表白了。 而罗巧蕊今年才十六岁,更是一心想着怎么玩,哪里知道丁小石的心思? “快点,快点。”罗巧蕊却是不耐烦了,一个劲地催促着,“日本鬼子可坏了,天戈大哥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们的道。” “姑奶奶,你小声些行不行?”丁小石赶紧说道。要知道,这里可是日本人的地盘,小姑娘一口一声日本鬼子,真让日本鬼子听到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还好,罗巧蕊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没有再乱说什么了。 再说,罗巧蕊一直在东张西望着,注意四面八方的动静。 “嘘!”丁小石突然拉住了罗巧蕊,“小姐,前面有杀气,你在这里别动,我先过去看看。” 可最喜欢看热闹的罗巧蕊怎么肯干,再说,她还要保护聂天戈呢。一听到前面有杀气,更是加快了步子往前跑。 丁小石没有办法,只好伸出手,死死把罗巧蕊给拉到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咦,铁头他们也在街头那边的墙角边呢。”丁小石突然低声说道。 正文 第一零二章 街头杀戮 第一零二章 街头杀戮 这条小街是聂天戈回船坞的必经之路,街上已经没有一个行人,非常清静! 月光很是朦胧,街道上灰蒙蒙的,有三分之二都在黑暗之中。 东亚武馆的馆主伊藤重雄就那么双手交叉扭着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一个人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伊藤重雄的身后,站着十五个白衣白裤的东亚武馆的武士,手中清一色的日本武士刀! “聂天戈,我等你很久了!”伊藤重雄突然出声了,在寂静的晚上显得非常突兀,“你没跑,我很高兴!” “聂天戈是谁?我不认识。”人影站住了,笑了笑,“我就是一个晚上迷路的行人,请你让让路好吗?” 被丁小石拉到墙角处的罗巧蕊一听这话,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嘴巴却被丁小石给捂住了,向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这才慢慢把手松开。 丁小石和罗巧蕊白天都见过聂天戈,因此,都能够从声音中听出黑影就是聂天戈。 罗巧蕊没好气地白了丁小石一眼,可惜的是:这晚上,丁小石的视力再好,也看不到她那一抹白眼的风情!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伊藤重雄,几天前死在你手中的五个武士和身后的这些武士都是我的徒弟。”伊藤重雄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让你死个明白!” “你可以去死了!”聂天戈的双手一直放在身后,现在却突然发难,往前方上空一抛。一个巨大的阴影在空中出现,对着伊藤重雄的头顶砸了下来! “米粒之珠,也放光芒?”伊藤重雄冷哼了一声,反应速度非常快,身子后仰,右脚往上高高踢起,正中阴影部分! “嘭!”一声闷响,阴影部分被踢得粉碎,四散飞去! 可伊藤重雄紧接着爆发出一声怒吼:“都把眼睛闭上,是石灰!” 趁你病,要你命! 聂天戈怪笑一声,飞身扑了上去,拳打脚踢,手中的军用****在夜空中发出一阵阵白色的光芒! “啊” “啊” “啊” 惨叫声音不断响起,三个身躯相继倒在地上,很快就成了三具尸体,他们都是喉咙不为被聂天戈的军用****给割破了。 “巴嘎!”伊藤重雄发出一声声怒吼,可因为眼睛不敢睁开,只能独劳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士刀,确保自身的安全。 “那个什么狗熊,再见啦!”聂天戈的声音却已经远去,消失在黑暗当中。 “追!”伊藤重雄狂嚎一声,“给我杀了他,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变故发生的太快,躲在墙角的铁头等人以及罗巧蕊都来不及反应,谁都没有想到聂天戈一对十五,居然会先发制人! 更没有人想到,聂天戈说逃就逃,跑得比兔子还快! 街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音,那是伊藤重雄和他的弟子们在往聂天戈逃走的方向狂追所发出的声音。 “好快的身手!”丁小石发出一声叹息,不知是赞叹,还是落寞。 “我们快追!”罗巧蕊却是急了,“天戈大哥要吃亏。” “不用了。”丁小石一把拉住了罗巧蕊,“聂天戈早有准备,街头还有两个接应他的人,早就溜了,我们快走,日本巡逻队马上就要到了。” “也是,看天戈大哥那架势,也是不肯吃亏的主。”罗巧蕊歪着头想了想,才点了点头,“铁头,我在这,风紧,扯呼!” 说完,罗巧蕊拉着丁小石就往回跑,还一边咯咯笑着:“今天晚上没白来,看了一场好戏!” 丁小石的手被罗巧蕊的小手拉着,感觉到异常柔软舒适,禁不住脸都红了,心脏也加速了跳动。还好,因为是晚上,罗巧蕊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需要掩饰。 丁小石多希望时光在这一刻停止,就这样一直被罗巧蕊的小手拉着,跑遍天涯海角! 一行人跑回铁砂帮总舵,都是一个个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样?”罗老爷子他们早就在大厅等候多时了,一见他们,就迎了上来,很是关切地问,“没出什么事情吧。” “死了三个日本东亚武馆的武士,都是聂天戈杀的。”铁头当时离打斗现场要近一些,马上回答说。 “那聂天戈呢?”罗老爷子吃了一惊,马上问道。 “他啊,毛都没有伤到一根。”铁头嘿嘿一笑,“杀了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我看,伊藤重雄是追不上聂天戈了。” “嗯,罗帮主,聂天戈有人接应,那里离船坞又很近,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丁小石也出声了,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众人目瞪口呆,“罗帮主,我想和聂天戈比试一场,您能够帮我安排吗?” “这个倒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聂天戈自己答不答应。”罗浩然先是一愣,随即笑呵呵地说。 “聂天戈要是不答应,我就去镇海号军舰行刺他!”罗浩然冷声说道,转身就走了。 众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这孩子。”罗老爷子苦笑了一声,随即笑呵呵地说,“小蕊,把事情经过《》一遍!” 江湖儿女都敬佩英雄豪杰,更别说最讲究兄弟情分,江湖义气的洪门弟子了! 罗巧蕊一张小嘴,把整个打斗场面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如同三国演义的说书场面,讲得痛快,听得舒畅! “这个聂天戈还真浑身是胆,却又智勇双全,粗中有细!”罗老爷子最后很兴奋地得出结论,“三百弟兄跟着他,迟不了亏!” “爷爷,我也要去闯关东!”罗巧蕊脆生生地说道,“我要和天戈大哥一起杀日本鬼子。” “不行!”罗老爷子马上板起了脸,“那是军队里面,你一个女孩子跑过去,成何体统?” “江湖儿女,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罗巧蕊马上反驳道。 “别惹爷爷生气。”罗宝强赶紧拉住了女儿,“乖,回屋睡觉去啊。”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定要保密,你们的嘴都给我放严实点。有违令者,帮规处置!”罗老爷子脸色一正,大声吩咐着。 “是!”众人神色一凛,马上回应道。 正文 第一零三章 点到即止 第一零三章 点到即止 伊藤重雄偷鸡不成蚀把米,还真不是一般的郁闷。 短短几天内,伊藤重雄就失去了八个弟子,让他气得都快要吐血! “聂天戈大大的狡猾,懦夫,只知道逃跑。”伊藤重雄和青木太郎相对跪坐,恨恨地说,“我要向他挑战,和他比武。” 青木太郎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却是摇了摇头:“聂天戈是个军人,他是不会接受你的挑战的。” “那我就带人去镇海号军舰,不信他就不出来。”伊藤重雄嚷嚷着,“反正我和他没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不行,绝对不行!”青木太郎马上打断了伊藤重雄的话,“将军有令,不得和奉系官兵发生冲突。这会影响张作霖和大日本帝国之间的合作,损害帝国的利益。要杀聂天戈,只能在暗处,不能在明处!” 伊藤重雄的脸色更难看了:“大佐阁下,难道我的人白死了?我无法接受!” “伊藤君,办法倒是有一个。”青木太郎阴阴一笑。 “什么办法?”伊藤重雄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挑了铁砂武馆,最好能打死一两个。”青木太郎的眼神里抹过一丝狠色,“聂天戈在夜里拜访铁砂帮,肯定做了某种损害大日本帝国的交易。只有把铁砂帮打疼了,聂天戈才有可能跳出来。只要他跳出来,我们的宪兵队就有活干了。” “好,要不是大佐您的阻止,我早就扫平铁砂武馆了。”伊藤重雄很是兴奋,早就把铁砂武馆视为眼中钉,除之而后快! “伊藤君,来,干杯,祝你马到成功!”青木太郎端起了酒杯。 对于来自丁小石的挑战,聂天戈很自然地选择无视。这也让丁小石很是恼火,每天都跑到船坞码头转悠着,要找聂天戈的麻烦。 聂天戈此次来旅顺,只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收编海圻号军舰,另一个是在旅顺城内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 因此,聂天戈没有时间来和丁小石这么一个刺客切磋。 不过,虎子却是个火爆脾气,见丁小石隔山差五地前来闹事,早就火冒三丈,寻思着摇给丁小石点教训。 趁着聂天戈这天去了海圻号,虎子终于溜出了镇海号,找到了丁小石。这下,火星撞地球了! “小石头,想向我大哥挑战,你得先过俺虎子这一关。”虎子嘿嘿笑着,“来吧,俺先陪你玩玩。” “是聂天戈的意思吗?”丁小石皱了皱眉头,在江湖上,确实也有这个规矩,要挑战人家老大,先要打败他的小弟! “你到底打不打?”虎子自然不敢说是聂天戈的意思,就干脆装糊涂,“要是不打,以后别再来船坞码头显摆了,看着碍眼!” “打他,扁他。”丁小石身边的罗巧蕊却是唯恐天下不乱,马上嚷嚷了起来,“小石哥,你快上啊。” “行,比拳脚还是比兵器!”丁小石终于说道,“你划下道来。” “比拳脚吧。”虎子想了想,才说道,“刀剑无眼,我们只是切磋,别伤了和气。” 丁小石也觉得这样好些,要是使用武器,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头呆鸟给伤了,那样不好向罗老爷子交待。 打斗一开始,虎子的进攻就犹如暴风骤雨,拳打脚踢,一浪高过一浪。 丁小石却是步步后退,注重防守。 看起来是虎子略占上风,其实不然,因为虎子进攻了好几分钟,却没有一拳一脚击打在丁小石的要害部位!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虎子的体力再好,也有松懈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丁小石欺身而上,反守为攻了。 丁小石的身躯是侧着往虎子的怀里撞去的,根本无视虎子的拳打脚踢,因为要害部位都已经保护好了,虎子的拳头和脚只能打在丁小石的胳膊和腿部。 可即便是这样,丁小石也够呛,觉得自己的胳膊和大腿疼得要命,都有快要断掉的感觉。 “还真是头蛮牛啊。”丁小石心里也很是震撼,这家伙的力量太强大了。 丁小石是个刺客,力量本来就不是专长。 刺客讲究的是速度,一击致命! 虎子虽然揍了丁小石几拳,可都不是要害部位,不能让丁小石丧失继续战斗的能力。虎子不是傻子,也知道情形不妙了。 心里一咯噔,虎子反攻为守,就想往后退一大步! “想跑?”丁小石冷笑一声,整个身躯旋转一百八十度,一记左手勾拳打向虎子的右脸颊。 虎子大惊,赶紧身子伏低,躲过这一勾拳。 可是,丁小石的右手却化拳为爪,正在那等着虎子的脖子呢。 虎子魂飞魄散,双腿急蹬,地上灰尘爆起,虎子的身躯急退! 可虎子退得快,丁小石追的更快。和刺客比速度,虎子还真和丁小石不是一个档次! 就像猫捉老鼠一般,丁小石的右手一直成叉状,对着虎子的喉咙要害部位! 丁小石突然双腿往地上一蹬,整个身躯跳起,居然与地面平行,冲向虎子。 而这个时候,丁小石的右手已经扣住了虎子的喉咙,虎子的右手也搭上了丁小石的右手手腕,怎奈何丁小石的右手已经汇聚了全身的力量,突然一下子爆发,怎么也掰不开! 虎子来不及后退,就被丁小石的右手扣住喉咙,然后直接撞倒在地上。 “完了,这家伙和我玩真的!”虎子觉得世界末日快要到了,因为他的喉咙被死死扣住,无法呼吸了,脸色涨得通红。 “这下我可以有资格向聂天戈挑战了吧。”还好,丁小石很快就松开了扣住虎子脖子的右手,还顺手把虎子给拉了起来,淡淡地说道,“你本来不至于败得这么快,要是注意防守的话。” 虎子愣了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丁小石,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也是我大哥的对手。三个我都打不过我大哥,你能打过三个我吗?” 丁小石心里一咯噔,知道虎子这样的人,只怕很难编假话。 丁小石自问,就算自己对付两个虎子这样的人,都没有把握,更别说三个了。 “不比不知道。”丁小石嘴上却淡淡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铁砂帮的弟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我们的武馆被伊藤重雄给踢了,铁头哥受了重伤。”铁砂帮的这个弟子老远就开始呼喊。 罗巧蕊脸色一变,一听铁头被打成重伤,俏脸都为之惨白。铁头比罗巧蕊大,一直把罗巧蕊当妹妹看待,照顾有加,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好。 罗巧蕊右手抓起裙子,撒腿就跑,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丁小石也是脸色一变,匆忙跟了上去。 正文 第一零四章 海圻号归附 第一零四章 海圻号归附 这已经是聂天戈第三次来到海圻号军舰上做客了。 海圻号的大副曹兰亭虽然伤势颇重,中了好几刀,还好,头部没有受伤,经过军舰上的军医治疗,虽然还不能行走,却也勉强可以坐起来了。 “袁大哥,小弟此次来,不是单纯叙兄弟之情谊,还有军务在身。”这一次,聂天戈单刀直入,直奔主题,也是因为聂天戈认为时机已经到了,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请说。”袁方桥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表情,淡淡地说道。 “兄弟此次来,是专门邀请海圻号加入东北舰队的。”聂天戈微微一笑,尽管觉得有些别扭,“相关待遇,我这里有张作霖大帅亲自颁发的文件以及相关任命书。” 说着,聂天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文件,双手递给了袁方桥,笑着说:“袁舰长如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小弟还勉强可以做主。” 袁方桥也没有客气,接过文件和任命书,就一五一十地仔细看了起来。 良久,袁方桥才开口:“兹事重大,兄弟我一人不能做主,还请天戈兄稍等,我与兄弟们商量商量,然后再答复。” “好的。”聂天戈缓缓说道,“不过,希望今天上午能有答案。不瞒袁大哥,兄弟有天晚上前去铁砂帮拜访,路上遇到日本东亚武馆馆主伊藤重雄等人的伏击。兄弟运气好,侥幸脱身。只是,又杀了三个日本武士,还是在旅顺城内。日本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海圻号和镇海号在旅顺港口,都有相当的危险,还是及早离开为妙!” “给天戈兄添麻烦了。”袁方桥神色一变,知道聂天戈不会再这种事情上撒谎。再说,当时聂天戈仗义出手相救自己,也杀了五个日本鬼子,和日本人的仇恨早就种下了。 聂天戈在船舱里只等了不到半个小时,袁方桥和张彦兴就进来了。 “天戈兄,我们海圻号全体官兵经过商议,决定加入东北舰队。”袁方桥一进来,就正色说道,“张大帅很有诚意,天戈兄又是重情义的人,以后还请天戈兄多多照顾海圻号的兄弟们。” “好,袁大哥做事爽快。”聂天戈很是高兴,马上说道,“以后但凭我聂天戈有一口饭吃,绝对不让海圻号的兄弟们饿着。我聂天戈对天发誓,如有违背,五雷轰顶,让我死于乱枪之下!” 张作霖大帅给海圻号官兵们的条件确实很优厚。 海圻号归顺东北舰队后,舰上全体官兵军衔都上升一个级别。袁方桥升为代将舰队长,张彦兴升为上校,曹兰亭升为中校。 并且,张作霖下令在海圻号投诚后,悉数补发官兵三个月的军饷。 而海圻号上绝大多数官兵都是山东人,他们一直受到闵系海军的排挤,同东北海军反而更加亲密一些。因此,袁方桥召集全舰官兵商议的时候,一致同意归附东北海军。 “今天晚上,海圻号就驶离旅顺口,然后通电全国,依附东北。”袁方桥笑了笑,“然后接受天戈兄的指示。” “袁大哥,你我军衔一样,你的年纪比我大,就别太客气了。”聂天戈心情大好,赶紧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镇海号今天晚上也驶离旅顺港口,我们见面再详谈!” “一言为定!”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互相拍了拍肩膀,相对而笑。 海圻号被称呼为海上王,其航行速度和武器装备,都是世界一流的。因此,海圻号军舰归附东北,东北海军如虎添翼,壮大了东北海军的实力,鼓舞了东北海军的士气。 据说,南京政府的海军部部长陈绍宽曾经问道他的部下:“如果东北海军南下,你们做何打算?” 部下有些畏惧地回答:“最好不遇见。” 由此可见,此时的东北海军已经具有很大的威慑力量,驻泊港湾,即可先声夺人! 海圻号军舰的归附,只是一艘军舰的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尽快接收整个渤海舰队。海圻号军舰的归附,为接收整个渤海舰队排除了最大的障碍。 对此,聂天戈充满信心。 “袁大哥,事情就这样定了。”聂天戈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小弟在旅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我们今晚海上见。” “请。”袁方桥也没有客气,直接把聂天戈送出了船舱。 聂天戈刚回到镇海号,虎子就马上报告:“铁砂武馆被伊藤重雄给踢了,铁头身受重伤。” 虎子自然是不敢提自己和丁小石比武的事情,怕挨骂。 “你这脖子怎么啦?”聂天戈看了虎子一眼,“这么红,被女人掐的?” 虎子嗫嗫嚅嚅,没有回答。 “走,看看去。”这个时候,聂天戈也没有心情追究虎子的脖子事件,拔腿就走。 虎子嘿嘿一笑,赶紧跟了上去。 铁砂武馆此时一片混乱,那块招牌也被踢得支离破碎,掉在门口。 罗浩然脸色铁青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罗巧蕊很是乖巧地站在后面给老爷子捶背。 “罗伯伯。”聂天戈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 “天戈来了啊。”罗浩然勉强笑了笑,“伊藤重雄欺人太甚,欺负我铁砂帮无人哪。” “罗伯伯,这事情就让天戈来处理吧。”聂天戈微微一笑,“一定让您满意。” “你?”罗浩然吃了一惊,“天戈,你可别乱来,旅顺是日本人的地盘。”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聂天戈笑了笑,“借丁小石一用。” 说着,聂天戈冲丁小石招了招手,就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 丁小石愣了愣,却也跟了上去。 “你的身手不错,虎子在你手上吃亏了吧。”聂天戈淡淡地说道,“你的比武要求,我接下了。不过,换一种比武方式。” “愿闻其详!”丁小石愣了愣,却也很是高兴。 “今天晚上十点,我们东亚武馆门口见。”聂天戈正色说道,“不见不散,到时候,我们比谁杀的日本武士多,谁就是胜利者。” “一言为定。”丁小石略微一沉吟,就答应了下来。 “谁输了以后就要听对方的吩咐,你敢不敢答应?”聂天戈却突然抬起头,盯着丁小石的眼睛说。 丁小石心里一咯噔,却也不肯服输:“行。” “好。”聂天戈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正文 第一零五章 夜黑风高 第一零五章 夜黑风高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最好时机。 东亚武馆里面,却是灯火辉煌,白衣白裤的武士们正在伊藤重雄的吆喝下,进行着比试。 伊藤重雄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来找东亚武馆的麻烦,而且,还是来进行杀戮比赛的! 武馆外面的墙角边,丁小石一身黑色夜行衣,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一只大手突然伸出,在丁小石的肩膀上面拍了拍。 丁小石大惊失色,能够摸到自己身后,而不被自己发现的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丁小石想都没想,顾不得难堪,一个懒驴打滚,手中的****也闪电般扫向对方的下盘。 眼角的余光发现,对方也是个夜行人,黑衣黑面罩。 夜行人看来早有防备,双腿往后一跳,就出了丁小石手中****的攻击范围。 “嘘,是我。”夜行人把自己的面罩往下扒了扒,又迅速戴上,可不是聂天戈是谁! 丁小石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对方是敌人,拍在自己肩膀上的不是手,而是****的话,自己这条小命早就没有了! 聂天戈这才靠近,低声说道:“你去后墙,我们两面夹击,进入围墙后先剪断电话线,先清理外层人马,不让一个人出去通知宪兵队。” 聂天戈的话语不容辩驳,丁小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黑暗当中。 丁小石是个传统的刺客,飞檐走壁没有问题,杀个把人是小儿科。不过,大型杀戮不是丁小石的专长。 因此,丁小石很小心,摸进的速度很快,很怕聂天戈杀的人比他多。 可丁小石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从后墙一直摸到比武厅,人影都没有见到一个。 这也难怪,大晚上的,谁吃饱了在后面的院子里呆着! 聂天戈却是在第一间房子里就见到了两个正在下围棋的男人,想都没想,就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 “巴嘎!”一个脸型肥胖的男人怒骂一声,“我让伊藤把你赶出武馆去。” 聂天戈禁不住愣了愣,这家伙的身份比伊藤还要高,这家武馆的馆主不就是伊藤吗? 不过,聂天戈的手却一点都不慢,手中装了消音器的盒子炮开枪了! 两个下围棋的男人抬头见对方居然是夜行人打扮,都吃了一惊,怪叫一声,就伸手去摸身边不远处的武士刀。 可一个人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啪”“啪” 两声轻微得几乎不可闻的枪响过后,两个男人各自眉心中弹,歪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聂天戈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往尸体上鼓捣了一阵,摸出了两个本子,揣进口袋里,然后才施施然走出去了屋子。 比武厅里的日本武士有二十三人之多,丁小石趴在窗户旁边,不敢冒然闯进去。 一对二十三,丁小石自认是没有这个本事,只能老老实实地呆着。 “砰!”一声大响! 比武厅的大门被踢得支离破碎,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口。 “哭哦嗯爸嗯哇!”黑衣人嘴里的怪语言让丁小石辨认出他就是聂天戈,这句话音译成日语就是晚上好的意思。 “巴嘎!”伊藤重雄反应过来了,怒吼以声,就要扑上来。可一见黑衣人下垂的双手中一手一把手枪,禁不住魂飞魄散,马上往地上一扑,咕噜噜往一根柱子后面滚去! “死啦死啦的。”聂天戈怪笑着,抬起双臂,左右开弓,火花自枪口绽放! 丁小石在窗外一直数数:一,二……十二! 十二声枪响,十二个日本武士的尸体倒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枪一条人命,怵目惊心! “兄弟,出来吧,还有十一个。”聂天戈撇了撇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要是你一个人能搞定十一个,算你赢!” 丁小石这下趴不住了,苦笑一声,破窗而入。 丁小石心里禁不住骂娘,的手中有枪,这怎么比啊,有什么公平可言? 可打赌的时候并没有说不准用枪,只说比谁杀的日本武士多。丁小石吃了个哑巴亏,还有苦说不出! 丁小石手中没有枪,却有飞镖! “唰”“唰”“唰” 三角形的飞镖在空中发出破擦音,很是恐怖! 三个日本武士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喉咙,那里都插着一只飞镖,鲜血沿着飞镖往下滴落…… 很快,三个武士相继倒下,腿脚乱蹬,成为尸体! 丁小石剩余的飞镖却飞不出去了,因为他已经被五个日本武士给包围了。 而这个时候,伊藤重雄也带着剩下还活着的两个日本武士一起夹击聂天戈。 伊藤重雄能够成为一个武术馆的馆主,身手自然不凡。尽管聂天戈只对付三个人,却比丁小石那边的压力还要大。 伊藤重雄的武士刀法又快又猛,进攻性特别强!再加上旁边还有两个日本武士助阵,不时来两下偷袭,聂天戈的眉头都皱成一堆了。 “兄弟,你挺住啊。”聂天戈逃命却很有一招,打不赢就跑,围着比武厅的墙壁开始飞速跑动,气得伊藤重雄哇哇大叫! 比武厅的场面有些诡异,壮观。 四条人影在围着大厅飞奔,中间是五个日本武士哇哇大叫着进攻手忙脚乱的丁小石。 丁小石眼睛打量了好几下窗口位置,好几次都想跳出窗户脱身了。 可看了看怪叫着的聂天戈,又咬了咬牙,继续坚持着。 这样明打明的生死搏斗,丁小石手中的****太短,相对于对方五个人手中长长的武士刀,要吃亏不少,全凭自己的移动速度快,在腾挪着。可就算这样,丁小石的身上也增加了好几条刀痕,鲜血染透了衣服,全凭一股狠劲在支撑着。 “接着!”聂天戈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冲进了比武厅中央打斗的人群,手中的****飞快从两个日本武士的脖子上掠过,带起一瓢血丝,身躯仆了下去,独劳地在地上挣扎着。 这还不算,聂天戈脚一勾,一把地上的武士刀就被勾起,顺手一操,刀尖对着自己身躯右侧,刀柄递到了丁小石手中。 正文 第一零六章 杀人放火 第一零六章 杀人放火 很快,聂天戈又跑远了! 一把武士刀在手,丁小石精神大振,刷刷几刀,就迫开了围攻自己的三个日本武士。 丁小石的刀法非常飘忽,也很诡异。单论刀法,聂天戈自愧不如。 等到聂天戈第二圈跑到的时候,又一个围攻丁小石的日本武士喉咙被聂天戈手中的军用****给割破了,火热的身躯逐渐变冷,成为一具尸体! 这下,丁小石轻松多了,一把武士刀耍得龙飞凤舞,杀得两个剩下的日本武士惨叫连天! 当聂天戈第三圈跑到的时候,一不小心,在一个日本武士的屁股上面踹了一脚! 这个日本武士哪里有防备,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丁小石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一武士刀劈了下去,好大一颗头颅就与身躯分离,在地方滚出一米多远,创口处的鲜血喷出一丈多远,染红了大大的一块地板! 等到聂天戈跑到第四圈的时候,突然站住了。 因为这个时候,丁小石已经解决了自己的对手,那个日本武士的身躯被武士刀穿膛而过,死翘翘了! 二对三,聂天戈自然无所畏惧,再不用搞游击战术了! “还行吗?”聂天戈笑着问了一句。 “废话,老子能有什么事?”丁小石没好气地说道。 “那好,我对付其他两个,你对付伊藤重雄,这家伙刀法很好,我有些吃不住。”聂天戈低声说道,也顺手操起了一把武士刀。 聂天戈的刀法不太好,可要论起拼****技术,这个世界里,聂天戈要是排第二,只怕没有人敢称自己是第一! 很自然地,聂天戈把武士刀当****使用。 两把武士刀高高扬起,一左一右,对着聂天戈的身躯劈了下来! “杀!”聂天戈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一声怒吼,不退反进,右腿往前迈了半步,呈弓步向前刺杀的标准动作。 左边的武士高举着武士刀,却劈不下来了,因为他的胸膛被聂天戈手中的武士刀给刺了个对穿! 而这个时候,聂天戈来不及拔出已经刺入对方胸膛的武士刀,身子伏低,动如狡兔,整个身躯就像一张怒放的弓,弹入了右边武士的怀里。 聂天戈的动作很怪异,双手怀抱住对手的腰部,正是腰间最软弱的地方,只是略微用力,这个武士的身躯就不由自主地往后折倒。 聂天戈的身躯也紧跟着压了上去,麻利地从绑腿部位抽出军用****,对准这个日本武士的胸部就是一顿狂捅! 一刀,两刀,三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随着刀子的出出进进,日本武士胸膛里的鲜血不要命地喷了出来,溅得聂天戈浑身都是血。 聂天戈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不远处的打斗战场。 伊藤重雄的刀法很凌厉,再加上丁小石打斗多时,身上不少地方有伤,身手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在伊藤重雄的大砍大劈之下,已经没有进攻能力,只有招架的份。 丁小石已经是强弩之末,有苦说不出,又不好意思叫聂天戈过来增援!毕竟,人家一个打两个,自己才对付一个,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就这样,丁小石是在咬牙坚持,非常痛苦与凶险! 可这个时候,伊藤重雄已经是魂飞魄散,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观察到自己的两个弟子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被聂天戈给干掉了! 伊藤重雄自认都没有那种能力,可以在五分钟之内杀死两个手持武士刀的徒弟。 问题是,面前这个黑夜人虽然已经是强弩之末,却还在负偶顽抗着,一下子难以致之于死地。 “阁下如果是真正的武士,就与我公平一战!”伊藤重雄怕聂天戈从身后偷袭,赶紧停止了攻击丁小石,激将道。 “笑话,你们二十三个人,哦,不对,进门左边的那个房间还有两个。”聂天戈嘿嘿一笑,满是鲜血的手抹了抹嘴唇,一抹殷红,显得非常诡异,“二对二十五,有公平可言吗?” “你们是偷袭!”伊藤重雄强行狡辩着。 “兄弟,砍他头部!”聂天戈突然大喝一声。 伊藤重雄被这一吓,禁不住魂飞魄散,下意识地侧过身,扭头去看。 殊不知,这个时候丁小石正用武士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大口出气呢。 聂天戈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自己制造出来的机会,手中的武士刀来了个横扫千军,对准的却是伊藤重雄的大腿部位。 伊藤重雄心知不妙,听到下方的风声,赶紧往上跳。 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 伊藤重雄惨呼一声,右腿自膝盖部位,直接与身躯分离,鲜血直喷出去! 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伊藤重雄也不例外,双手抱住右腿在地上打滚,嚎叫。 “我帮你减轻点负担吧,别老是这么痛苦,送你一程!”聂天戈冷笑一声,武士刀直劈而下! 好大一颗头颅,在地上滴溜溜地转动着。 伊藤重雄满脸惊骇的表情,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聂天戈大步走了过去,抓住头颅上面的头发,把整个头颅提了起来,一口浓痰吐了过去,然后正正反反几个耳光,打得整个头颅以那束头发为中线,转了好几个圈。 “你还他妈不服气啊。”聂天戈杀气腾腾地哼了一声,把伊藤重雄的头颅丢出老远,撞在柱子上,发出砰地一声大响! 丁小石自问心肠硬如铁,杀人不眨眼,可也从来没有见过拿死人的头颅这么玩的,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可聂天戈偏偏还冒出一句:“奶奶的,吃亏了。应该是先抽耳光,再吐口水。这下可好,搞的老子一手的口水!” 丁小石禁不住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兄弟,还要不要再比试一场?”聂天戈却是嘿嘿一笑,冲丁小石拱了拱手。 “不用了,我不是你的对手。”丁小石赶紧说道,“今后,我丁某人一切听你的吩咐!” 丁小石心里一直在嘀咕:“老子是杀人,可也斗不过你这个魔鬼啊。” 在丁小石心中,聂天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根本就不是人! 顿了顿,丁小石很小心地问道:“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聂天戈禁不住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当然是放火喽。杀人放火嘛,这才像话,符合规矩嘛。” 正文 第一零七章 变故 第一零七章 变故 一个小小的东亚武术馆,却占地上万平方米,四周还不允许老百姓建房子,由此可见日本人在旅顺有多么嚣张! 这一把火烧下去,旅顺城里的老百姓都鼓掌相庆,拍手叫好,自然是没有一个人半夜三更出来救火的! 等到日本宪兵队赶来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扑灭。 这一场大火,一直燃烧到天亮,才慢慢熄灭! 而这个时候,放火的元凶聂天戈和丁小石早已经到了镇海号上面。军舰徐徐启动,驶离旅顺港口! 丁小石本来坚持要回铁砂帮总舵的,却被聂天戈给拦住了。 “日本人吃了大亏,肯定会全城进行搜索,铁砂帮也是重点怀疑对象之一。你身上这么多伤口,到时候怎么解释。”聂天戈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丁小石默不作声,马上闭嘴了,“我知道你不怕死,可这样会拖累铁砂帮上上下下的!” 镇海号军舰和海圻号军舰相继驶离旅顺港口,非常默契。 海圻号军舰刚出旅顺口之际,就通电全国归附东北,全舰官兵欢呼雀跃。 在舰长袁方桥,协长张彦兴和航海大副的率领下,海圻号军舰奉命驶向长山列岛,并以此为根据地,长期驻泊。 张作霖大帅闻讯,大喜! 很快,张作霖就给镇海号军舰和海圻号军舰各发了一份电报。 对海圻号自然是一翻安抚和许诺,对镇海号上的聂天戈一翻嘉奖! 聂天戈马上回电,请少帅张学良立即动身,赶往青岛,自己将在青岛和张学良汇合,想办法收编渤海舰队。 张作霖自然马上同意,催促张学良赶快动身。对渤海舰队,张作霖可以说是垂涎三尺,梦寐以求! 在聂天戈的要求下,张作霖还派出了一批东北葫芦岛航警学校的海军学生和学兵,尽管,张作霖也不知道聂天戈要这群娃娃兵干什么! 而张作霖很快就开始大张旗鼓宣告一系列海军将领的人事任免。少帅张学良为东北海军总司令,沈红烈为海军副司令,下辖两个舰队。 第一舰队由原来的东北海防舰队及“海圻”“江利”两舰组成,舰队长为袁方桥少将,驻泊长山岛。 第二舰队由渤海舰队组成,舰队长为凌霄少将,驻泊青岛。 三天后,聂天戈和张学良在青岛汇合了。 “天戈,你这次旅顺之行,可立了大功啊。”张学良一见聂天戈,就在聂天戈胸膛上用力捶了一下,笑呵呵地说,“父帅把你一顿好夸,让大哥都有些眼红了。” “海圻号上绝大多数官兵都是山东人,他们一直受到闵系海军的排挤,同我们东北海军要亲密一些,他们早就想归附我们东北海军了。”聂天戈笑了笑,很是谦虚地说,“我只不过是去牵线搭桥罢了,可不敢居功。” “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了。”张学良哈哈大笑着,“天戈,大哥这次可是在父帅面前立过军令状,一定要顺利收编渤海舰队,就全靠你了。” 顿了顿,张学良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天戈,收编渤海舰队,你有什么妙策?” 聂天戈嘿嘿一笑:“很简单,强行收编!” “啊。”张学良大吃一惊,“天戈,你可别和大哥开玩笑,这舰队在海湾里,可不比陆地上,我们可以强行收编。” “少帅,大帅都已经任命我为第二舰队的舰队长了,吴佩孚人都跑了,这渤海舰队的人还敢反上天不成?”旁边的凌霄突然插话说,“我明天就去渤海舰队的‘肇和’军舰上升起少将旗接任!” 聂天戈心里叹息了一声,看来凌霄是怕自己抢了他的功劳。要知道,收编渤海舰队,那可是天大的一项功劳,比攻占一个地区的地盘功劳不会少! “那凌舰长就先去试一试吧。”聂天戈笑了笑,“祝凌舰长马到功成。” 如果没有必要,聂天戈是不想得罪东北军中任何一个将领的。有些人成事不足,但坏事有余,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张学良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聂天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张学良只关心结果,那就是这次要把渤海舰队搞定,别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边,管他是谁收编过来的呢。 可无论是张学良还是聂天戈都没有想到,凌霄居然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其性子之急出乎所有人意料。 第二天一大早,凌霄只带了两个卫兵就跑到了渤海舰队的‘肇和’号军舰上升起了少将旗,开始宣告接任渤海舰队。 消息传来,张学良喜出望外,马上嚷嚷着也要去军舰上看看。 “大哥,凌霄未必就已经真正控制了渤海舰队。”聂天戈却非常冷静,马上进行了劝阻,“这个时候登舰,你的人身安全都会有问题,还是先等两天,等形势明朗化后再登舰也不迟。” 张学良想了想,觉得聂天戈说的确实有道理。 还真被聂天戈说准了,才到了晚上,就出事情了。 “肇和”号军舰上的军官们突然发难,软禁了凌霄,限制了凌霄的自由! 同时,渤海舰队的海神号军舰,也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私自夜间行动。 而渤海舰队的其他军舰都在青岛海湾集中,甚至禁止东北舰队的镇海号军舰驶离码头。 海面戒严,前后海不通,一时形势十分紧急。 张学良就急了,跑过来问聂天戈怎么办。 “大哥,别急。”聂天戈笑着说,“凌霄就是太急了,渤海舰队上的官兵都不服他。等明天我们带海军学生和学兵们去强行收编渤海舰队好了。” “具体怎么做?”张学良急声道,“大哥心里没底啊,凌霄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吧,大哥,他们只是软禁凌霄,暂时绝对不会有人身危险。”聂天戈摇了摇头,“可要是时间长了,就很难说了。” “我们两个去,不会也被他们软禁起来吧。”张学良有些担心地说,“要不还是多带些部队过去吧。” “不用了。”聂天戈就乐了,“大哥,有小弟在,没有人能够把大哥软禁起来。” “行,大哥就和你一起冒次险吧。”张学良本来就是少年心性,哪里经得起这么一激将,马上说道,“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啥都不用怕。” 正文 第一零八章 强行收编 第一零八章 强行收编 第二天一大早,张学良和聂天戈就出发了。 在聂天戈的建议下,张学良让东北航警学校的海军学生和学兵假扮成陆军,暂时充当张学良的卫队。 而真正保护张学良的人,就是聂天戈保安团的几个人,包括虎子,古乐,还有张学良的两个警卫。 在聂天戈的陪同下,张学良率领卫队,登上“肇和”号军舰,立即集合全舰官兵讲话。 直系在直奉战争中失败了,肇和号上的军官们都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敢这么直接对抗张学良这个东北少帅兼东北海军总司令。 尽管动作比较慢,但全舰官兵还是都集合到了甲板上。 聂天戈一使眼色,海军学生和学兵假扮的卫队就迅速各就各位,占领了“肇和”号的枪炮位和火药库等要害部位。 这就是海军学生和学兵的好处,他们对军舰相当熟悉,也对军舰上各种武器的操作熟悉。要是换成一般的卫队,即便按照命令占领各个要害部位,也不会操作军舰上的各类武器。 毕竟,军舰上的武器和陆军是有很大区别的。 张学良的讲话基本上是在昨天晚上背熟的,也是聂天戈写在一张纸上,张学良背诵了好几遍地。 张学良在全舰官兵队列前走了好几个来回,才站定了。 “我是海军总司令,你们服从我不?” 官兵们不知所以地齐声回答:“服从。” 张学良一听有戏,马上下命令:“既然服从,我命令你们马上集合到岸上去听后改编。” 这就好比脑筋急转弯的题目,全舰官兵都没有反应过来。而军舰上的军官虽然有些反抗,却谁也不敢充当出头鸟! 况且,这些人也不是傻子,马上发现情形不对了,因为军舰上面的要害部位完全被卫队给占领了。而且,看那些娴熟的动作,应该是非常熟悉军舰上的武器装备。 大势已去,识时务者为俊杰! 到了岸上,自然是奉军陆军部队的天下。 就这样,三下五除二,不费一枪一弹,渤海舰队被和平地接收了。 凌霄灰头灰脸地被放了出来,一个晚上没有吃东西,饿得肚皮贴排骨了。 “我一定要给这几个不开眼的军官教训教训。”凌霄嚷嚷着。 “闭嘴!”张学良没好气地一瞪眼。 凌霄这下才老实了。 接收了渤海舰队,东北海军开始进入全盛时期。 张学良也卸下了海军总司令的头衔,让沈红烈任海军中将司令,直辖江防舰队。 海防拥有两支舰队。 第一舰队辖有海圻,海神,镇海,威海,同安等军舰,驻泊青岛。 第二舰队辖有永翔,楚豫,江利,定海等军舰,驻泊长山岛。 陆上机关有海军学校,陆战队,造船所,海军航空队,海军医院等。 这样,东北海军就与福建海军形成了南北对峙的局面。 此时,东北海军已经拥有大小舰艇21艘,约有3万吨,舰队官兵约三千人。而当时,全国海军舰只只有四万吨左右,官兵也只有六千人左右。 因此,东北海军在全国海军中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张作霖大帅父子非常乐观,可聂天戈的心情依旧非常沉重。 在聂天戈心中,自己只有一个真正的敌人,那就是日本。 可此时,日本有金属工厂五千家,机器业工厂七千加,化工厂两千家,大兵工厂三千家。一年能产钢铁四百万吨,汽车一万辆,船舶四十万吨。 而日本的兵工厂一年能生产****十万支,火炮五百门,坦克五百辆,飞机一千多架,军舰五万吨,都是我国的十倍百倍。 这个时候,日本至少拥有海军舰艇五十万吨以上,空军飞机一千五百架以上。 因此,聂天戈认为张作霖父子还是有些坐井观天,大有商女不知亡国恨的感觉。 这也难怪,直奉大战后,奉系军阀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张作霖大帅不仅控制了东北的奉天省,黑龙江省,吉林省。在华北,张作霖拥段祺瑞,抑制冯玉祥,控制了热河省,直隶省,山东省。在华中,奉军进攻苏皖,占据长江下游,控制了江苏省和安徽省。 这时,全国近三分之一的经济发达地区,都处于张作霖的掌控之中。 于是乎,张作霖大帅得意忘形不可一世。在他看来,直系的曹锟,吴佩孚已经被打败,冯玉祥也被赶到西北,全国的天下似乎就是他张作霖的啦。 张作霖甚至狂妄地对手下人说:“三五年内我不打人,绝对没有人敢打我。” 而事实上,此时的奉系军阀已经面临重大危机,只是张作霖不知道罢了。 穷兵黩武,大肆扩军备战,造成庞大的军费开支只好强加到老百姓的头上。而奉系军阀仍然在变本加厉地盘剥老百姓,横征暴敛,搜刮无度。 增捐加税,几乎把东北每年的收入都用于军费。而更加严重的是,奉系军阀还发行了大量的公债,甚至赶印纸币:奉币,公开向老百姓勒索,结果造成货币极度贬值,物价如洪水猛兽般飞涨,给老百姓带来了沉重的经济负担和极大的生活困苦。 另一方面,奉系军阀继续出卖主权,慷国家之慨,以获取日本的好感和支持。日本借机在东北大肆疯狂地掠夺土地,开设农场,矿区,苗圃来榨取东北老百姓的血汗。致使东北仅有的面粉,油坊,烧锅三大工业遭受到沉重打击,纷纷倒闭,从而使东北三省的民族工业遭受到严重摧残。 第二次直奉战争后,日本基本上控制了东北的经济命脉,左右了奉张政权! 对于这些,聂天戈暂时也无能为力,只能是瞧在眼里,急在心中! 现在,聂天戈急需要属于自己的一块地盘,发展自己的势力。聂天戈心里很清楚,在这个乱世里,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谈。 可是,这地盘聂天戈不好直接去向张作霖大帅,必须想想别的办法,来个曲线救国才行。 聂天戈看中的地盘是山东,一直在打山东的主意。 可是,在聂天戈的记忆当中,如果历史的轨迹不出现变化的话,自己想要山东的地盘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 正文 第一零九章 情报系统初建 第一零九章 情报系统初建 如果不出意外,张作霖将先后任命李景林为直隶督军,张宗昌为山东督军,杨宇霆为江苏督军,姜登选为安徽督军。 要和这些奉系军阀中的大佬们争地盘,聂天戈还真是没有底气。 可聂天戈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奉系在关内最强盛的时候就是现在,等到奉系衰弱下去,自己就更加没有什么机会了。 聂天戈就琢磨着,怎么样让张宗昌主动放弃山东这块地盘。 可这事情也忒难了,让聂天戈想破了脑袋,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可方法总比问题多,聂天戈确信这个真理。暂时想不出办法,并不等于想不出办法来。 正好这个时候,张宗昌的部队打进了上海,邀请聂天戈去上海玩玩。聂天戈想了想,也许能在上海找到什么机会呢,就欣然同意了。 从青岛坐船去上海,倒也方便。 聂天戈此去上海,自然是要做详细安排。一个电报过去,吴道士带领了一批身手好的弟兄很快就从关外赶来了青岛。 这个时候,丁小石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嚷嚷着要回旅顺,那里有他爱慕的女孩罗巧蕊呢。 “兄弟,就这么走了?”聂天戈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丁小石,“不想去上海的花花世界瞧瞧。” 丁小石脸色一红,自己和聂天戈打赌杀日本武士,可二十五个日本武士,自己只杀了两个,另外二十三个日本武士是被聂天戈给干掉的,输得太惨。 大丈夫一言九鼎,特别是江湖中人,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大哥,我先回旅顺一趟,顶多半年,一定回来听候大哥调遣。”丁小石咬了咬牙,“我丁小石说话算话,绝不赖账!” “兄弟,那个赌注只是个玩笑,你别太当真了。”聂天戈呵呵一笑,“你伤好的也差不多了,过两天我给你送行。” “那怎么行?”丁小石脸色涨得通红,“咱是个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子。” 聂天戈其实也是拿话激将丁小石,自己在旅顺的情报系统可全部着落在这个刺客身上了。丁小石的正面战斗力量虽然只是比虎子强些,但其暗杀,逃跑能力可是属于高手中的高手,做情报人员最合适不过了! “这样行不行?”聂天戈假装沉吟着,“旅顺是日本人的地盘,可日本欺人太甚,和我国必然会有一大战。日军侵华司令部就设在旅顺,那里是日本的大本营,信息畅通,容易掌握日军的活动情况。” “大哥,你是想让我在旅顺为你做事?”丁小石大喜,这样既不违背承诺,又能留在旅顺,天天看到罗巧蕊,马上试探着问道。 “嗯,我想在旅顺建立一个情报系统。”聂天戈点了点头,“可要是太让兄弟你为难,那就算了。” “不为难。”丁小石赶紧说道,有些迫不及待,“我对旅顺城非常熟悉,去日军司令部也如履平地,想要什么信息,包在我身上。” “那行,我这里有十来个兄弟,就交给你管理了。”聂天戈呵呵笑着,如同拐骗了小白兔的大灰狼,往后招了招手,一个消瘦的少年马上过来了,“这是麻雀,以后就由他协助你管理旅顺的情报系统。” 丁小石打量了麻雀半天,才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勉为其难。 “具体怎么开展工作,你和麻雀商量着办吧。”聂天戈满意地点了点头,“以你为主,麻雀是参谋。” “行。”丁小石没有废话。 麻雀是从小跟着草蛇一起长大的兄弟,能够做草上飞的兄弟,自然也是荣行里的高手,高来高去,不在话下! 而且,荣行里的人自有他们的小偷信息传递系统,这个根本不用聂天戈操心。 冬天的海面,略微有些沉静,并没有什么大风大浪,一行人平安抵达上海。 上海的码头真大,码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劳力在抗麻袋,这是上海给聂天戈的第一个感觉。 走在上海的大街上,除了聂天戈面无表情外,其他人的眼睛都瞪得圆圆的,往四下瞅。吴道士早在来之前就脱下了道袍,换上了一身便装。 见聂天戈好像根本没有被上海的繁华所打动,吴道士禁不住暗暗称奇。 殊不知,聂天戈来自后世,此时的上海滩相比于后世的繁华,无疑是小巫见大巫,自然不放在聂天戈眼里。 在聂天戈眼中,上海的建筑简直是老掉牙了,要装修没装修,要气派没气派,真个一欧式的肤浅形象! “团座,先找个旅馆住下吧。”吴道士凑到了聂天戈身边,建议道。 “嗯。”因为人太多,聂天戈并没有叫人力车,带着一大帮的土包子进上海滩,一个不小心把人给丢了,只怕他们找不到回东北的路! 聂天戈一行人只往街上的热闹地方行走,很快就找到一家客栈,叫金光客栈,住了下来。 把行李放进了房间,一行人就回到大厅里吃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直是土匪们的风格,一行人好不惬意。 不过,一行人的兴致却被一个尖尖的声音给打断了,这也让虎子很不高兴,马上瞪起了眼睛,就要生事。 “这里是上海滩,给我老实点。”聂天戈瞪了虎子一眼,没好气地说,让虎子安静了下来。不过,聂天戈的耳朵却没有错过任何消息。 尖尖的声音是一个满脸肥肉的家伙发出的声音,这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话语里提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名字,这个名字让聂天戈非常感兴趣,来了精神! “戴春风,有钱在这里喝酒吃肉,该有钱还了吧。”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走近了大厅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身后的三个彪形大汉也跟着围了上去,堵住了再那张桌子上一直低头吃饭的年轻人的退路。 “郝老大,您再容我几天,就三天。”年轻人见躲不过去,无奈地抬起头来,讪笑着说,“我戴春风不是欠债不还的人,您放心。” 正文 第一一零章 初识戴笠 第一一零章 初识戴笠 要是提到戴春风这个名字,或许很多人都不知道。可要是提到民国时候的军统头子戴笠,那在国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这个戴笠,本名春风,曾取名征兰。也就是说,戴春风就是戴笠,一个军统传奇人物。 聂天戈看得很清楚,这个年轻人浓眉大眼,比较魁梧,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与聂天戈脑子里的资料戴笠的年龄是相符合的。 戴笠五岁丧父,当时弟弟春榜年仅三岁,跟随着母亲艰难度日。戴笠的父亲戴士富继承了戴笠的祖父戴顺旺的两百亩良田,以及大量的茶场,材场和矿山。 戴士富长期在衙门任巡警,但是嫖赌成性,挥霍无度,在他去世时,已经耗尽了大部分家产。 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戴笠从小就不是个乖孩子。早在孩童时期,戴笠就养成了争强好胜的性格,常常闯祸,给母亲增添了诸多烦恼。 民国九年,戴笠完成了初小课程,考入了高小。入学之际,老师问他有什么志向,他回答:“希圣希圣希豪杰。”表示自己希望成为圣贤,即使成不了圣贤,也要成为一个豪杰之士。 年少的戴笠,对于什么是圣贤,什么是豪杰并没有太深的认识,所谈希望不过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理想而已。不过,老师见戴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雄心壮志,非常高兴,一入校就认命他为班长。 可惜的,戴笠入学后的所作所为却让师长们大失所望。当时的学生年龄相差较大,大家朝夕相处,难免发生一些冲突,每逢此时,戴笠凭借自己的身强力壮,能言善辩,总以大英雄的姿态出现,为弱者打抱不平。许多大龄学生打架打不过他,讲理也讲不过他,于是他逐渐成了许多同学崇拜的老大。 对此,学校的一些老师和同学对戴笠嗤之以鼻,称呼其为“江山浪子”,而令他们费解的是,许多品学兼优的学生也对他崇拜不已。 其实,时值辛亥革命风起云涌之际,社会不再需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顺才,而是有头脑,有魄力,敢作敢为的栋梁之才。戴笠不但成绩成绩优异,而且行事作风雷厉风行,他做了许多学生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因而颇得那些想改造社会却缺乏行动力的优等生的崇拜。 后来成为戴笠忠实部下的同窗周念行,毛人凤等当年都对戴笠佩服得五体投地。 民国三年,戴笠高小毕业,顺利考入了浙江杭州省立第一中学。杭州为通商大埠,人文荟萃,经济发达,初出茅庐的戴笠在此大开眼界。不过,戴笠争强好胜的恶习始终难改,最后,在民国五年的时候,戴笠因为戏弄舍监而被学校开除,这也让戴笠的一生进入了无法预知的轨道。 二十年代的初期,戴笠在沪杭一带厮混,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在上海期间,他寄居在表妹夫张冠夫家中。张冠夫在商务印书馆上班,家里并不宽敞,夫妻同居一室。戴笠前来投奔,念在亲戚分上,只好接纳。 戴笠常于地下打地铺,弄得夫妻二人十分尴尬。张冠夫倒没有说什么,表妹王秋莲则免不了冷言冷语。 戴笠发迹后,提拔张冠夫当了军统局的的少将处长,而对于表妹一直耿耿于怀,这是后话。 二十年代的上海,是帝国主义和军阀买办的世界。戴笠一直没有谋到正当的职业,或许他的志向并不是谋取正当的职业,而是找到有力的靠山,迅速飞黄腾达。但是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戴笠整天在上海滩的大街小巷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物鬼混度日。 当然,戴笠在上海打流的经历,对他以后的特务生涯有着重要的影响。正是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的帮助,让他后来在特务工作中游刃有余。 此时的戴笠却还是个小人物,经常被人称呼为小瘪三。戴笠在沪杭一带几年的闯荡,受尽了欺负和白眼,却仍然没有敲开权贵的大门。 不过,聂天戈知道,属于戴笠的军统特工时代,不久后就会到来了。 因此,聂天戈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天赐良机! “你这个小瘪三,见了郝爷不请安,还总是躲着,欠债不还,不想活了是吧。”胖子身后的一个彪形大汉狞笑着说,“爷爷送你去黄浦江中喂鱼好了。” 被人这么奚落,戴笠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很不好看。 不过,一对四,而且对方还是街上的黑帮成员,戴笠自问逃不出去,只能说好话。 “戴春风,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这钱你是必须还。”姓郝的胖子恶狠狠地说,“否则的话,你别想出这个门。” “不就是一点钱吗?”聂天戈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何必说得这么严重呢?” 接着,聂天戈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郝老板,这位戴兄弟欠你多少钱,我来帮他还。” “那感情好。”胖子朝聂天戈撇了瞥眼珠子,冷声说道,“一共是五十个大洋。” 聂天戈还没有说话,戴笠就嚷了起来:“我才借你二十个大洋,怎么要还五十个大洋?” “利滚利,你都不知道吗?”郝胖子冷笑了一声,“要是等到明天,那就是一百个大洋了。” 聂天戈不缺这一百大洋,不过,却也不愿意做冤大头。 略微一沉吟,聂天戈从钱袋里拿出三十个大洋,放在桌面上:“郝老板,山水有相逢,做人不必做得太绝,留条缝隙以后好相见。这样吧,我给你三十个大洋,你把借据拿来销毁,这笔账就算了结,怎么样?” “哟,你算那颗葱,和我斧头帮讲规矩。”郝胖子撇了撇桌子上叠起来的大洋,不为所动,“我今天亲自出马,就为了这区区三十个大洋?” “郝老板,今天这个面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你自己看着办吧。”聂天戈呵呵一笑,搬了张椅子在戴笠对面坐了下来,“戴兄弟,我们喝酒。” 接着,聂天戈是正眼也不瞧郝胖子一眼,只管与戴笠侃大山。 戴笠也是个人物,见聂天戈一表人才,知道肯定有来历,也强作笑颜,与聂天戈把酒言欢。 说话间,虎子等人也走了过来。 “我们团座的面子也敢不给,活得不耐烦了是不?”虎子很是嚣张地从腰间掏出了盒子炮,直接对准了郝胖子。 郝胖子脸上马上开始流汗了,腿也有些发抖。 “虎子,把枪收起来。”聂天戈这才抬起头来,笑了笑,“郝老板,我这个兄弟不懂事,说话多有得罪,还请不要见怪。要不,郝老板坐下来一起喝几杯,兄弟我做东。” 郝胖子的三个手下见对方有十个人,腰间都鼓鼓的,知道这次只怕踢到了铁板上,都不敢吭声了。上海滩不缺亡命之徒,可好歹也要死得有个理由吧。 郝胖子咬了咬牙,强行笑着拱了拱手:“不知阁下高姓大名,以后也好登门拜访。” “我叫聂天戈,来自东北大虎山保安团。”聂天戈呵呵笑着,“郝老板有兴趣的话,随时欢迎大驾光临。” 流氓遇着兵,有理说不清。郝胖子知道,自己只怕是没有可能再找回这个场子了。 聂天戈站了起来,拿起了桌子上面的大洋,亲手放进了郝胖子的口袋,笑着说:“郝老板,兄弟今日多有得罪,来日一定登门谢罪。” 聂天戈这次来上海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可不想一来就得罪地头蛇。听说郝胖子是啥斧头帮的人,聂天戈也摸不清底细,这个斧头帮的势力到底有多大,还是谨慎一些好! 正文 第一一一章 杜老板 第一一一章 杜老板 “聂团座从东北来到上海滩,我郝某该尽地主之谊才是。”郝胖子倒也很识时务,不但不走,反而也跟着坐了下来,“小二,给我上最好的酒菜,记在我的账上。” 这下,聂天戈倒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想结交戴笠,未雨绸缪,却对这个郝胖子没啥兴趣。可人家都已经坐了下来,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走了。 江湖上的人,往往是一笑泯恩仇。谈话间,酒过三轮,几个人马上称兄道弟了! 不过,坐了没多久,郝胖子就很识趣地告辞了。当然,郝胖子没有忘记到柜台结账。 “天戈兄,感谢你为兄弟我解难啊,我戴春风来日必有厚报。”戴笠端起了酒杯,满怀感激地说,“我敬你一杯!” 这也难怪,此时的戴笠在上海滩受尽了白眼,没人高看他一眼。聂天戈与戴笠素未平生,却主动掏出三十个大洋替戴笠还债。要知道,三十个大洋,够寻常人家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春风兄,谁都有为难的时候嘛。”聂天戈笑了笑,“一个铜板难死英雄汉。” “是啊,我戴春风也算时运不济吧。”戴笠自嘲地笑了笑,随即转换了话题,“天戈兄是初到上海滩吧,如果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一定不遗余力。” “不瞒春风兄。”聂天戈倒不在意在戴笠面前透露自己此行的目的,微微一笑,“我此次来上海滩,就是想采购一批军火,供保安团使用。” “这我就帮不上忙了。”戴笠有些遗憾的表情,“不过,天戈兄要买军火,只怕要去找杜老板才行。” “杜月笙?”聂天戈脱口而出。 “嗯。”戴笠点了点头,“上海滩的军火生意,杜月笙老板占了五成以上。” 对于杜月笙的名声,聂天戈可以说是如雷贯耳。杜月笙是此时的上海三大亨之一,在上海滩三大亨当中,素有“黄金荣贪财,张啸林善打,杜月笙”会做人的说法,相对于黄金荣和张啸林来说,杜月笙的手法确实高明一些。 杜月笙善于协调黑社会各派势力之间的关系,善于处理与各派军阀之间的关系,善敛财,会散财。他通过贩卖鸦片、开设赌台等活动,大量聚敛钱财,然后,又以这些不义之财笼络社会上各种人物,从政治要人、文人墨客到帮会骨干,无所不有。杜月笙也做些收买人心的事,如他持续多年购买预防传染病的药水,送到浦东老家按户免费发放;每逢上海及附近地区发生灾害,他会出面组织赈济;有时装出维护工人利益的形象,出面调解劳资纠纷,等等。他一改传统流氓身着短打、手戴戒指、卷袖开怀的打扮,而是四季身着长衫,打扮斯文,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形象。 杜月笙在租界与军阀当局庇护下,成立三鑫公司,垄断法租界鸦片提运, 杜月笙的很多海洛因都是通过官方渠道进入法国大市场的,由于上海法租界由河内管理,而不是直接由巴黎管理,这就构成了一个由上海到河内、西贡进而直到马赛黑社会的阴暗交通网,这个网由科西嘉人强大的科西嘉联合会所控制。这个联合会有一个更通俗的叫法是黑手党。据西格雷夫的记录,有人甚至认为当时全世界的八包海洛因中,就有七包出自杜月笙之手。 不过,杜月笙虽然为青帮头目,为人却很有骨气,重义气,在抗日战争中为国出了不少力气,这也是聂天戈最看重的地方! 杜月笙有一句名言:“如果日本人利用上海的租借打中国人,我杜月笙要在两个小时内把租借全部毁掉!” “春风兄,我与杜老板素不相识,没人引荐哪。”聂天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个好说。”戴笠笑了笑,“杜老板好结交军政界人士,天戈兄为上校团长,直接上门递贴就行。” 聂天戈大喜,连声说:“感谢春风兄提供的消息,我在这上海滩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哪。” 戴笠处于落魄时机,而聂天戈又是存心结交,两个人倒是很聊得开来。 “兄弟我有点小意思,还请春风兄笑纳。”临别时聂天戈让虎子拿过一百大洋,塞进了戴笠的口袋,“我就住这金光客栈,春风兄有空常来坐坐。” 戴笠的手头却是不方便,倒也没有拒绝聂天戈的馈赠。就这样,聂天戈用一百三十大洋赢得了未来的军统头子戴笠的友谊,这个投资实在划算。 戴笠走后,虎子第一个嚷开了:“这个家伙就是个小瘪三,团座你都快成散财童子了。” 也难怪虎子不痛快,黑虎寨以前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哪里会向别人施舍钱财啊。 “我看这个戴春风面向非凡,他日成就非凡。”吴道士却又是语露天机,随即叹了一口气,“不过,此人煞气过重,只怕不好相与!” 聂天戈笑了笑,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不过,聂天戈可不想冒冒失失地前去拜见杜月笙。对于聂天戈来说,需要一个见面的契机! 有些事情是急也急不来的,聂天戈就在上海街头闲逛了两天。这天,聂天戈终于逛到了上海滩有名的乾坤大剧场。 乾坤大剧场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大剧场,在这里,粉菊花、露兰春、姚玉兰等京剧大腕经常登场演出。 不过,让聂天戈上心的却是剧院墙壁上悬挂的巨星海报上一个女演员的名字:孟小冬。 孟小冬是京剧历史上一个赫赫有名的人,更因为与梅兰芳的恋情而变得家喻户晓。不过,孟小冬与梅兰芳的爱情最终以悲剧收场。 “就让我来终结这个悲剧吧。”聂天戈喃喃念叨了一句。 聂天戈知道,杜月笙对孟小冬是情有独钟,在晚年更是娶了孟小冬为第五房太太。而孟小冬人生中的幸福,不在于和梅兰芳的结合,相反,是嫁给杜月笙做老婆! 正文 第一一二章 初识杜老板 第一一二章 初识杜老板 每逢孟小冬演出,杜月笙总是到场捧场,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身为青帮大员,杜月笙的出场总是前呼后拥,热闹非凡。 在上海滩,杜月笙名声赫赫,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可即便这样,也有人不买杜月笙的面子,居然敢和杜月笙唱对台戏,充当情敌的角色。 而且,杜月笙的情敌还不只一个,准确地说,是两个。一个自然是当红小生梅兰芳了,而另一个,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穿一身学生装。 要说梅兰芳与杜月笙争夺孟小冬这个女人,还算是势均力敌。杜月笙虽然是上海滩的大亨,可梅兰芳早就出名演艺界,声誉极高。 因此,对梅兰芳,杜月笙也不敢乱来。更何况,杜月笙人重义气,重声誉,讲面子。 可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也敢在杜月笙面前放肆,这可有些出奇了。要知道,在上海滩,每天都有人被黑帮人员装进麻袋,丢进黄浦江去喂鱼! 聂天戈却知道,最不怕死,也最容易冲动的人就是十七八岁这个年龄阶段。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种年龄阶段的年轻人还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他们行事,往往感性大于理性,率性而为者居多! 聂天戈是没有心情来听什么京剧的,可为了孟小冬,归根结底是为了杜月笙,也只能过来捧场了。 在上海滩,是很讲究排场的。因此,聂天戈进入剧院的时候,把自己的手下也全部带了进去,齐聚在一个贵宾包厢里面。所谓的贵宾,也就是有钱人嘛。 孟小冬虽然不到二十岁,可京剧唱腔字正腔圆,非常美妙动听,让聂天戈也禁不住好几次起身鼓掌。 京剧是国剧,聂天戈在后世里听得不多,可到了现场听这原版的京剧,感受大不相同。 黑虎寨的一帮土匪们哪里听过这么好的京剧啊,一个个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曲终人散,聂天戈注意到杜月笙没有离开,自然也有意在剧院里稍作逗留。 杜月笙一袭青袍,斯文人打扮,看起来倒也有几分上位者的气质。 “小冬,唱的真好。”杜月笙呵呵笑着,一直在后台入口处很是耐心的等待着,孟小冬一出来,杜月笙马上上前,准备把自己手中的一束玫瑰花给孟小冬送上去。 可有人比杜月笙更快,并且非常粗鲁地一把把杜月笙手中的玫瑰花给打落在地。 一时之间,杜月笙的手下的帮众不干了,吆喝着就要上前教训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却被杜月笙给含笑制止了。在孟小冬面前,杜月笙不想失去风度,落下仗势欺人的坏名声。 这个不给杜月笙脸色看的就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学生,一身白色学生装,只是脸上的粉刺略微有些多,看起来有损形象。 “小冬,有我在,你别怕。”青年居然充当了护花使者,勇者无惧,口放狂言,“上海是法制社会,流氓永远登不上台面!” 一听这话,杜月笙再好的涵养,脸色也禁不住阴沉了下来,眉头皱得很深。 “虎子,给我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扔出去!”聂天戈适时发话了,“杜先生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得寸进尺了!” 虎子嘿嘿笑着,冲上前去,伸出大手卡住了青年的脖子,拖猪一样拖出去了。 “杜兄真是好肚量。”聂天戈这才冲着杜月笙拱了拱手,“小弟聂天戈,见过杜兄。” “天戈兄。”杜月笙脸上露出了笑意,抱了抱拳,“让你见笑了。” 虎子很快就返回了,手中还拿着一把手枪,嚷嚷着:“这家伙居然身上还带着武器呢。” 这下,杜月笙的脸色变了。杜月笙虽然是青帮大亨,可也没有刀枪不入的本事。要是这个青年铤而走险,麻烦可就大了! 要知道,青春期的年轻人最容易冲动! 杜月笙的手下们更是头上冒冷汗了,要是杜月笙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衣食可就没有着落了。在上海滩,想找到一份好的差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事实上,杜月笙和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孟小冬面前对面了。可杜月笙一直认为这个年轻人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学生罢了,不值得重视。 可杜月笙也不好说什么,他自己的手下们腰间鼓鼓的,不也都带着武器。谁也不能规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虎子居然会搜这个年轻人的身,自然是聂天戈做了暗示!否则的话,虎子这么粗心的家伙,哪里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 聂天戈可是很清楚,一代京剧大师梅兰芳,就是差点命丧在这个年轻人的枪下。只不过,梅兰芳的运气比较好,最后梅兰芳的好友替代了他,成了牺牲品! 这下,杜月笙算是欠了聂天戈一份大人情。虽然谈不上救命之恩,但人情还是必须要还的,至少,在杜月笙看来,是这样的。 场面略微有些尴尬,天姿国色的孟小冬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却也有些不自在。 杜月笙对自己一往情深,孟小冬是知道的。可杜月笙的黑帮身份,孟小冬有些顾忌。更何况,杜月笙是有好几个老婆的人,如日中天的孟小冬自然是有所顾虑。 不过,孟小冬能够在演艺界闯出名声来,自然很清楚在上海滩混,绝对不能得罪杜月笙这个大亨,否则的话,自己以后只怕会寸步难行。 现在,那个年轻人居然身上带着枪,而且对杜月笙有敌意,这事情可有些麻烦。孟小冬也很怕杜月笙误会,以为自己怂恿年轻人对付杜月笙! 于是,场面有些冷清! 聂天戈笑了笑,捡起了杜月笙掉在地上的那束玫瑰花,略微整理了一下,就笑呵呵的递向了孟小冬:“孟小姐,玫瑰花虽然已经蒙尘,杜兄却是一片真心实意哪。” “谢谢杜先生。”孟小冬也是场面上的人,甜甜一笑,让在场所有人如沐春风,非常舒坦! 这下,杜月笙的面子有了,脸色好看了许多。 “杜兄,孟小姐,选时不如撞时。”聂天戈呵呵笑着,“两位能不能给天戈一个面子,到茶楼喝杯茶。” 面对聂天戈的邀请,杜月笙和孟小冬都不好拒绝。 正文 第一一三章 绑票 第一一三章 绑票 杜月笙欠聂天戈一个人情,不好拒绝。而孟小冬需要一个向杜月笙解释的机会,是不能拒绝。 事实上,在茶楼里,三个人并没有呆多久。 互相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三个人就算是相识了。 作为地主,杜月笙自然是要邀请聂天戈去家中坐一坐。聂天戈委婉的拒绝了,并表示改日一定登门造访。 出了茶楼,各走各道。 三天之后,聂天戈才登门拜访了杜月笙。 而有了这三天时间,上海滩大亨杜月笙肯定有足够的时间将自己的身份调查得一清二楚。而对于这些,聂天戈并没有任何顾忌。 保安团团长的身份,让聂天戈采购起军火来,名正言顺。这样一来,杜月笙牵线军火买卖也就不必担心卷入不必要的麻烦。 “天戈兄驾到,有失远迎哪。”杜月笙仍旧是一袭长袍在身,显得有些斯文,“快请屋里坐。” “冒昧打搅,还请杜兄见谅。”聂天戈呵呵笑着,抱了抱拳。 “哪里哪里,天戈兄这样的稀客,平常请都请不来呢。”杜月笙客气着,让下人赶紧端茶上来。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杜兄笑纳。”聂天戈一扬手,虎子就让人抬进了三担烟草,放在屋子的最中央。 三担烟草虽然贵重,却未必看在杜月笙眼里。不过,聂天戈出手豪气,却让杜月笙对聂天戈的印象很不错。 国内的军阀们,基本上都泡在了钱眼里,问进不问出,不知道投入往往和收获成正比的道理。 “天戈兄,你太客气了。”杜月笙淡淡地笑着说,“无功不受禄哪,天戈兄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杜某人帮忙,但请只说。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欣然从命。” “就是想和杜兄交个朋友。”聂天戈很是诚恳地说,“算是个见面礼吧,杜兄万勿推辞。” “那我就不客气了。”杜月笙略微一沉吟,一摆手,吩咐手下人把烟草收下了。 接下来,两个人无非是谈论一些风花水月的事情。 很快,聂天戈就告辞了。当然,出于礼节,杜月笙是要到聂天戈住的酒店回访的。 一回生,二回输,谈钱谈生意俗气,所以上海滩的大亨们,最喜欢谈江湖义气,尤其是爱面子的杜月笙。 所以,聂天戈知道这事情急不得,要找一个适当的时机,不能操之过急。 这天,戴笠主动来到了客栈,却是向聂天戈辞行来了。 “天戈兄,我想去广州看看。”戴笠一见面就笑着说,“天戈兄援手之情,我戴春风没齿难忘。” “春风兄严重了。”聂天戈拱了拱手,“春风兄此去一定会一路顺风顺手,前途似锦。” “那就成天戈兄贵言了。”戴笠打了个哈哈,随即压低了声音,“天戈兄,我这有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顿了顿,戴笠接着说道:“上海滩的十二把交椅联合会议后天召开,镰刀帮的郭晓峰想借这个机会再这十二把交椅中占个位置,可杜月笙一直没有答应。郭晓峰准备明天动手,绑架杜月笙的女儿杜美茹,逼其就范。” “非常感谢春风兄提供的消息。”聂天戈拱了拱手,并没有问戴笠的消息从哪里来。 送别戴笠的时候,聂天戈又馈赠了两百大洋,这让虎子绝对很是心疼。 聂天戈心里很清楚,杜月笙这种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只有让杜月笙觉得亏欠于自己,才会为了军火生意尽力。 要是一般的军火买卖,聂天戈手头有钱,自然可以随意购买。可聂天戈要的不是这些,在聂天戈看来,要是能够通过杜月笙,直接和国外军火商建立交易渠道,那才是最重要的。 有些买卖,聂天戈也不太希望杜月笙知道。毕竟,事情干系太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通过这段时间和杜月笙的交往,聂天戈知道杜月笙很是宝贝这个女儿杜欣茹。杜月茹今年十六岁,在英国人办的贵族女子学校读书,上学放学都杜月笙都派了专人去接送。 有了戴笠提供的这个消息,聂天戈就在女子学校的门口周围守株待兔。 “聂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聂天戈身侧传来了一个略显嫩气的声音,回过头来,却是少年草蛇! 原来,草蛇的兄弟们现在都在替保安团做事情,这一次,麻雀也被聂天戈给调走了,草蛇在奉天城内也呆不住了,就偷偷跟来了。 草蛇曾经跟随师傅偷遍过大半个中国,对上海这样的大城市自然也比较熟悉。 一见草蛇,聂天戈大喜往外。 一把抓住草蛇的手腕,把他带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墙角旁边。 “草蛇,你能帮聂大哥一个忙吗?”聂天戈正色说道。 “但请大哥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草蛇拱了拱手,一副江湖儿女的架势。 “等下有人要绑架杜月笙的女儿,我们没有汽车。”聂天戈笑了笑,“我有些担心追不上匪徒,你的轻身功夫好,能不能帮我跟踪匪徒,找到他们落脚地方,然后再通知我们。” “小事一桩,交给我了。”草蛇一拍胸脯,大大咧咧地说道。 有了草蛇的助力,聂天戈心里有底多了。毕竟,在上海滩,自己还是人生地不熟,一不小心,就可能出漏子。 知道有匪徒要绑架杜月茹,聂天戈却没有派人去通知杜月笙,这未免有些不厚道,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聂天戈身在乱世,可没有这些妇人之仁。更何况,聂天戈心里清楚,镰刀帮志在逼杜月笙就范,并不会真正伤害杜月茹这个女孩。 到了下午两点,杜美茹一身洁白的学生装,出现在学校门口。因为学校有规定,外来车辆一律不准进入校园,所以,杜月笙派来接送杜美茹的司机兼保镖只能把小车停在门口的靠围墙处。 杜美茹已经身临险境,却不自知。杜月笙派来的司机这个时候已经被两把手枪给对准,直接一枪托给敲晕在驾驶座位上。 镰刀帮的这一招,就是防备这个司机驾驶小车追自己一伙人。 而在杜美茹蹦蹦跳跳往自家的小车方向走的时候,突然窜出了三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大汉用手掌在她脖子处轻轻一砍,小女孩就晕了过去。 紧接着,三个彪形大汉七手八脚地抱起杜美茹,往一辆行驶过来的吉普车上拖。 “还真够专业哪,有绑匪的潜质。”不远处的聂天戈冷冷一笑,走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虎子等人早就对这这几个绑匪包围过去。聂天戈惊讶地发现,身旁的草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影无踪了。 当然,因为有草蛇的存在,虎子等人也只是做做样子。毕竟,匪徒手中有枪,又是在这闹市当中,子弹不长眼睛,伤了无辜可不好。 双方对开了几枪,都没有伤亡。几个绑匪窜上吉普车,狼狈而逃。 正文 第一一四章 救人 第一一四章 救人 一个小时后,草蛇就来到了客栈。 “找到绑匪的落脚点了吗?”聂天戈呵呵一笑,问道。 “我草蛇出马,还会有溜掉的人?”草蛇大大咧咧地回答说,“就在东郊的一个院子里,一共有五个人看守。杜家那丫头,性子可够烈,又踢又咬的,帮那帮家伙累得够呛。” “走,我们马上过去。”聂天戈站了起来,“防备他们把人给转移了。” 这一次,黑虎寨的十个人是全部出动。本来,聂天戈是想带虎子一个人去就行了。可众人都不答应,要是聂天戈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敢回东北了。 对付五个普通绑匪,聂天戈还真没看在眼里。不过,聂天戈也没有办法,拗不过众人。 一行人坐人力车出发,在离绑匪落脚的地方还有一里路的路程就停了下来,然后分批步行过去。 而在离绑匪落脚的院子两百米的地方,聂天戈吩咐众人停了下来,敲开了一座楼房的大门,给了五个大洋,算是向屋主租一天的租金。 屋主人一家能住楼房,自然不在乎这几个大洋。不过,见聂天戈这些人的打扮,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有些惧怕,同时有些警惕地答应了下来。 派了两个好手上了房顶,专门监视绑匪们的行动。其他人则在屋里休息,等待时机。 “团长,我们直接过去,把那几个家伙给灭了,不就行了吗?”虎子嚷嚷着,“还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多麻烦!” “就知道死打硬拼!”聂天戈对着虎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人家劫匪手中也有枪,你对着子弹往前冲,划算吗?” 虎子不敢吭声了,低下头嘀咕着什么。 晚上凌晨四点,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正好是偷袭的时机。 等到聂天戈下令出发,摸进劫匪所在的院子的时候,几个劫匪睡得正香呢! 聂天戈只带着虎子和草蛇外加一个叫古风的弟兄摸了进去,其他的弟兄则在军师的指挥下,对劫匪所在的院子实施包围,以防漏网之鱼! 草蛇唰地一声就窜上了墙头,并往下面的聂天戈三人打了个手势。 聂天戈身子往上一跳,双手勾上了墙壁,一个引体向上的姿势,也很是麻利地上了墙头。虎子有样学样,却无奈身子太沉,半天没有上来。 聂天戈叹了一口气,身手把虎子给拉了上来。 “草包一个!”草蛇的一声嘀咕,把虎子给气得不轻。要不是有正事要办,只怕马上就要发作。 “跟着我和草蛇,不准擅自行动。”聂天戈低声吩咐道,对虎子有些不放心了。就这个身手,干偷袭的活,虎子还是有些不行! 到了劫匪所在的房间门口,草蛇从腰间掏出一个水壶,对着门闩处泼了进去。紧接着,草蛇很是麻利地用一把很薄的小刀拨开了门闩。 草蛇这种麻利的动作,也让聂天戈眼前一亮! 门闩处泼了一点水,拨弄起来就不会发出响声! 可聂天戈接下来的手段却是让草蛇心头一突,两腿都有些发软。 房间里一共有三个劫匪,并排躺在一个搭起来的木板上。 聂天戈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左手捂住一个劫匪的嘴巴,右手的****对准劫匪的脖子一抹,就无声无息地干掉了这个劫匪。 依样画葫芦,聂天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把三个劫匪给杀了,无声无息。 这种狠辣的手段,让草蛇目瞪口呆,喉咙里有了呕吐之感,只是强行惹着,才没有吐出来。 虎子和另外一个弟兄土匪出身,一向快意恩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倒也没有什么反应,觉得这很正常! 当聂天戈一行人进入关押杜美茹的柴房时,这个小丫头居然睡着了。 “丫头,醒醒,该回家了。”聂天戈用脚碰了碰这个小丫头。 “别碰我!”杜美茹尖叫了一声,在这个黑夜里,显得特别突兀,让聂天戈禁不住吓了一跳! “杜先生让我来救你出去的。”聂天戈慢条斯理地说着,“还能走吗?” “当然能走!”杜美茹人很年轻,发育都还不太完全,但浑身都透露着青春气息,倒也有几分姿色! 不过,聂天戈却注意到小姑娘眼圈红红的,感情一直在哭呢。 “聂天戈,我先走了。”草蛇冲着聂天戈微微一抱拳,转身就往外走。 “感谢小兄弟的帮忙。”聂天戈微微一笑,“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对于草蛇的身手,聂天戈很是欣赏,非常想把草蛇收下。可聂天戈也知道,要让草蛇这种人服气,是急不来的,水到渠成,才是正道! “好说。”草蛇的语气有些冷淡,飞快地离开了!聂天戈一乐,事实上,草蛇的兄弟们现在都在替保安团做事,草蛇只是有些放不下面子。这也难怪,大哥做久了,现在要做二哥,心情有些郁闷,这也可以理解。 “清理现场,虎子。”聂天戈沉声吩咐了一声,就带着杜美茹出去了。 所谓的清理现场,自然是把劫匪们的尸体用麻袋一裹,然后丢进黄浦江里喂鱼! 黄浦江里,滴滴英雄血,滴滴英雄泪。滚滚黄埔江水,浪花淘尽英雄! “我要回家!”杜美茹很快发现自己不是行走在回杜府的路上,觉得有些不对劲,尖喊着。 “杜小姐,明天就送你回家。”聂天戈嘿嘿一笑,“别急,都这么晚了。” “你们是什么人?”杜美茹有些惊恐了,“回家”这两个字的含义在上可不是什么好名词,基本上和人命相关联,杜美茹身为大亨的女儿,自然是很清楚。 聂天戈禁不住苦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大小姐把回家两个字理解错了! “杜小姐,我和杜先生是朋友。”聂天戈只好解释了一声,“我去过你们家好几次,只是你不在罢了。”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你要是还不放心,等下到了客栈,你可以先打个电话回去!” 事实上,也许这个时候把杜月茹送回杜月笙身边,杜月笙也自然会很感激。但聂天戈要的不是这种结果,明天的上海滩十二把交椅,聂天戈还想插上一脚呢! “真的。”杜美茹将信将疑地看了聂天戈一眼,很快将目光移开。 “当然是真的。”聂天戈淡淡地说道,“你可以告诉杜先生,我叫聂天戈,他就会放心了。” “聂天戈。”杜月茹耸了耸秀气的小鼻子,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道,“家父提到过你的名字,对你印象不错。” 聂天戈洒然,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不谙世故,话语里没有一点圆滑! 正文 第一一五章 嚣张的郭晓峰 第一一五章 嚣张的郭晓峰 杜月笙接到宝贝女儿的电话,自然是喜出望外! 不过,杜月笙还是没有忘记聂天戈,很快就让杜美茹把电话交给聂天戈。 “杜兄,美茹侄女在我这,你就放心吧。”聂天戈呵呵笑着说,“杜府的目标太大,这次的幕后人是镰刀帮的帮主郭晓峰,估计是要向杜兄提条件。我就自作主张让美茹侄女暂时住我这了,杜兄不会见怪吧。” 一听聂天戈居然叫自己侄女,杜美茹很是不满意,鼻子里面哼了一声。聂天戈却是好不在意地笑了笑,有这么个侄女,自己面子上也不见得有多光彩! “哪里哪里。”杜月笙是什么人,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打着哈哈说,“小女在天戈兄那,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就怕给天戈兄添麻烦了。美茹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很是任性,别给天戈兄添乱子就好!” “杜兄,是您派人过来接美茹还是我送过去?”聂天戈自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会挑明自己知道明天上海滩十二龙头会议。 “这样吧,明天上午九点,我派人过来接美茹。”杜月笙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到时候麻烦天戈兄护送一下。” “好的。”聂天戈马上答应了下来,“这事情好办。” “天戈兄,对上海滩的第十二把交椅有没有兴趣?”杜月笙终于抛出了聂天戈想要的结果,让聂天戈很是兴奋。 不过,聂天戈嘴上却说着:“我初来乍到,对上海滩不熟,一切还靠杜兄关照。这第十二把交椅,就算我坐上去,只怕也难以服众!” “呵呵,天戈兄太客气了。”杜月笙呵呵笑着,“以天戈兄的本事,到哪都是龙头老大。” “杜兄,我在东北保安团有军职在身。”聂天戈这才说道,“要是杜兄确实有这个想法,我有个叫古风的兄弟,倒是很想在上海滩立足……” 聂天戈和杜月笙又商量了一会儿,才把事情给定了下来。 古风也跟了聂天戈好几个月了,身手和虎子差不多,办事却比虎子沉稳了很多。因此,聂天戈选择把古风留在上海滩。 此时的上海滩,位置相当重要! 只要古风能够在上海滩站稳脚跟,对聂天戈以后的发展,毫无疑问大有帮助。 杜美茹这丫头可有些不好打点,很快就嚷嚷着摇洗澡,说身上太臭了! 不过,小丫头毕竟很疲倦了,白天被几个劫匪又打又骂,吃了不少亏,心惊胆颤的,自然够累!洗澡后,小姑娘很快就睡了过去,让聂天戈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上海滩十二龙头联席会议。 十二把交椅中,空着最后的一张,显得非常突兀,与室内格格不入! 可就是这把交椅,上海滩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 杜月笙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神态略微有些不安,握着椅子把手的手上青筋毕露,看来心头有些愤怒。可要是他的宝贝女儿杜美茹在场,一定可以看出自己父亲眼神里流露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杜月笙的女儿被绑架了,而且是在上海滩十二龙头联席会议的前一天,在上海滩已经造成了足够的轰动! 这些大亨们,自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不过,是谁敢摸老虎的屁股,却不得而知了! 不过,谁都知道,这次绑架一定和这上海滩的第十二把交椅有关联! 这些大亨们,心里都在冷笑:傻比一个!在上海滩,得罪了杜月笙这个老大,有几个人能够混下去。就算你能用杜月笙的女儿让他就范,坐上第十八交椅,可又能坐安稳吗? 镰刀帮的帮助郭晓峰却踌躇满志,自以为有日本人做靠山,在上海滩谁都不用怕! 郭晓峰人很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不过,这只是他的外表,很多禽兽往往披着人的衣服在大街上晃荡! 进门的时候,郭晓峰没忘记用手指头轻轻把眼镜往鼻梁上面推上一推,尽管,眼镜的位置其实没有任何变化,这个动作却被郭晓峰认为是最能体现个人魅力的动作。 “各位老大好!”郭晓峰冲着众大亨微微一拱手,居然直接走到第十二把交椅上坐了下来,让所有人面色一变!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你算什么东西!”排行第五的铁扇门门主齐大志是个性格火爆的人,马上一拍桌子,吼了一声,“敢坐这把交椅,想给黄浦江的鱼当饲料了吧!” “稍安勿躁!”郭晓峰慢条斯理地说道,“是杜老板让我坐这个位置的。” 说着,郭晓峰拿眼神瞥向了第一把交椅上的杜月笙! 杜月笙脸色一变,却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杜老板,这是您的意思吗?”齐大志微微一愣,随即嚷道,“就算是杜老板提议,也要先经过联席会议商议通过才行。” “郭晓峰这个孙子坐第十二把交椅,我齐大志第一个不答应!”齐大志森然说道,“镰刀帮在上海滩恶名昭彰,我不屑与这个孙子为伍!” “八嘎!”郭晓峰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矮个男人勃然大怒,“我们大日本皇军支持郭帮主,谁不答应就是和皇军过不去!” 一听这话,大亨们脸色大变!日本人在上海滩的势力很大,一直在道上渗透着。在上海滩,天大地大,拳头最大! 有日本人撑腰,镰刀帮的军火武器自然是不成问题,只怕比在座的不少大亨们的火力还要强大,这自然是一种威胁! “我就不答应!”门口响起了聂天戈略微有些慵懒的声音,“这把交椅是我们大当家的,谁也不能坐!” 杜月笙看了看缓步走入的聂天戈,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不过,杜月笙还是一声不响。 在上海滩混,靠的是实力。杜月笙也想看看聂天戈真正的实力! “八嘎!”矮个日本人暴跳如雷,手指头快点到聂天戈额头上了,“你的,什么人?” “你叫啥?”聂天戈冷声问道,用怜悯的眼光看向了这个矮个日本人,因为在聂天戈眼中,这个家伙的脑袋很快就会变成猪头,“从哪里蹦出来的?” “井下太郎!”井下太郎狂妄地摇摆着脑袋,“大日本皇军少佐!” “从井下蹦出来的?”聂天戈微微摇头叹息,“真难为你的父母了,井下空气不好,干那活儿太累!” 正文 第一一六章 倒霉的井下太郎 第一一六章 倒霉的井下太郎 “你说什么?”井下太郎的脑袋半天转不过弯来,不过,见在座的大亨们一个个在哈哈大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马上大怒,“八嘎!” 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井下太郎感觉到脸上一疼,却是挨了聂天戈一个大嘴巴。因为聂天戈出手太快,又没有打招呼,井下太郎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你的死啦死啦的!”井下太郎哪里吃过这种亏,脸红脖子粗,伸手就去掏腰间的枪。 可聂天戈是什么人,从来都是先下手为强! 聂天戈出手很快,一记勾拳,直接命中井下太郎的下颚,让井下太郎一声惨呼,嘴里吐出三颗血牙。 聂天戈却没有就此住手,抬腿对着井下太郎的裆部就是一脚。 要命处受到重击,井下太郎哼都没有哼一声,弯下腰,然后仆倒在地,直接晕死过去了!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人眼花缭乱,上海滩的大亨们都还来不及反应! “你的,滚开!”聂天戈却是走向了第十二把交椅,冷声说道,“我们大当家要坐这把椅子。” 郭晓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所依仗的日本人都被干翻在地,镰刀帮的势力在上海滩如果没有日本人的撑腰,那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杜老板,您的意思是?”郭晓峰马上看向了杜月笙,狞笑着,“这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在联合会议上闹事,可是对杜老板您不尊重!” “至少他没有绑架我的女儿!”杜月笙冷哼了一声,“郭帮主,这笔帐,我们今天好好算一算!” 杜月笙这话一出口,郭晓峰马上脸色大变,知道出问题了! “杜老板,您的千金在我们镰刀帮做客呢。”郭晓峰强行笑着威胁道,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这种事情,一旦摆上了桌面,以杜月笙的身份,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郭晓峰直觉得脖子后面嗖嗖冒冷汗! “你回头看看吧。”杜月笙哈哈一笑,看向郭晓峰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郭晓峰回头一看,可不正看到刚进门的杜美茹,登时傻眼了。可这也是郭晓峰最后的思维,因为聂天戈伸手飞快地在他后颈处砍了一下,马上软倒在座椅上。 杜月笙微微扬了扬下巴,马上上来两个大汉,把郭晓峰拖死猪一样拖了出去。当然,还包括昏迷在地上的井下太郎! 古风这才施施然走到了第十二把交椅后面,却没有马上落座,显示了对上海滩这些江湖前辈的尊重!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云湖帮的帮主古风。”杜月笙满面笑容地站起来介绍。 大佬们都默不作声,能够大打出手并不代表着实力和人际关系,这个古风,大佬们都没有见过,自然不会抢先表态。 “小女美茹被郭晓峰的人绑架了,就是古帮主仗义出手,救出来的。”杜月笙紧接着说道,“我欠古帮主一个大人情,还请各位能给我点面子。” “在上海滩混,最讲究的就是义气。”齐大志第一个开口了,“但凭云湖帮敢于对日本少佐下手,我齐某人就佩服,同意古帮主坐上这把交椅。” 既然有人带头,这些大佬也都想卖杜月笙一个人情,于是,联席会议一致同意古风的加入! “小弟初次进入上海滩,承蒙杜大哥和各位抬举,无以为报。”古风笑了笑,手一挥,虎子马上安排人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打开一看,却是一百多把崭新的盒子炮,“每位十把盒子炮,算是小小的见面礼。” 这下,大佬们更加满意了! 搞定了这个座位问题,谈话都轻松了很多,喝喝茶,聊聊天,会议很快就散了。 “恭喜你,天戈兄。”把聂天戈请回自己的杜公馆书房,杜月笙笑呵呵地说,“幸不辱使命。” “全仗杜兄支持。”聂天戈赶紧拱了拱手,很是客气地说道。 “不过,要在上海滩站稳脚跟,天戈兄还需要去拜见一个人。”杜月笙突然正色说道。 “谁?”聂天戈禁不住愣了愣,这个上海滩居然还有杜月笙说话不好使的人,自己还真是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 “斧头帮帮主。”杜月笙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嘴唇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王亚樵!” “王亚樵?”聂天戈在心里默念了几句,终于从记忆中找了出来,原来是他! 在光怪陆离的民国乱世,出了个叱咤风云的神秘人物。他武艺精湛轻功卓越,神出鬼没行踪诡秘,来如春梦了无痕,去似朝云无觅处。他专门策划刺杀达官要人及日本军官,经常奔波于上海,南京,武汉,南宁,香港等地…… 哪里有贪官,汉奸,日寇,哪里就有除恶务尽的他,其刀枪与利斧杀向了中国大地上他所能光顾的所有阴暗的角落。 他身材瘦小,戴着一副黑框水晶眼镜,透着几分斯文。但是他的身份却杀气腾腾:斧头帮帮主,抗日锄奸团团长,江淮大侠,暗杀大王,民国第一杀手,远东第一杀手等等威名。 蒋校长一提到这个人,假牙就发酸。 军统一把手戴笠一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就是检查门窗有没有栓好。 上海滩大佬黄金荣,杜月笙等人遇上王亚樵,也得赶紧绕道走,并告诫手下千万别惹王亚樵的人。 在军统里流行这样一句话:“世人都怕魔鬼,但魔鬼都怕王亚樵!” 由于王亚樵的手段过于极端,因此,世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 听说王亚樵被杀,重庆的蒋校长如释重负欣喜若狂。倒是时在延安窑洞里的伟人说了句公道话,他说:“王亚樵杀敌无罪,抗日有功。小节欠检点,大事不糊涂。” 聂天戈在后世里自然也听到过这个民国第一杀手的很多传说,不过,却不知道王亚樵居然在上海滩势力如此庞大,居然让杜月笙也如此顾忌。 或许,王亚樵这样的杀手对上海滩的大佬们是个威胁,因为他们的命值钱,也最怕死。 但聂天戈却无所畏惧,在聂天戈眼中,王亚樵充其量不过是个有正义感的乱世枭雄! 不过,如果没有必要,聂天戈是不想得罪王亚樵的。相反,聂天戈一听到王亚樵这个名字,兴趣倒是提上来了。 “杜兄,那我去拜访拜访这位王帮主吧。”聂天戈只是略微一沉吟,就笑着说。 正文 第一一七章 接我三斧头 第一一七章 接我三斧头 斧头帮总舵的大门没有一点气派,门板底部甚至有些腐朽了,门面上也坑坑洼洼,显得有些寒酸。 不过,在上海滩,没有任何人敢无视斧头帮的存在,因为斧头帮的帮主是王亚樵,因为斧头帮有十万利斧! 聂天戈是按照上海滩的规矩提交了拜帖,然后拜访王亚樵的! “胖子,听说你和这个聂天戈打过交道?”王亚樵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手里居然拿着本《论语》,不过,没有戴水晶眼镜,沉声问身前毕恭毕敬站着的一个胖子。 身为民国第一杀手,王亚樵自然不是近视眼,戴眼镜也只是充充门面,显示自己的君子风度。当然,文明棍王亚樵是怎么都不愿意戳的! 这个胖子正是向戴笠要账被聂天戈给撞上的那个郝胖子。 “是。”郝胖子不敢说假话,“当时我去找戴春风要账,是聂天戈刚好赶上,素昧平生,却替戴春风还账!” “混账,戴老弟欠你多少钱?”王亚樵猛地在桌子上面拍了一巴掌,“你不知道他是我结拜兄弟吗?要钱你不会问我?” 王亚樵和戴笠确实是结拜兄弟。当年,王亚樵参加革社会党,在安徽起事,形成一定的势力,戴笠闻讯前往投奔,两人就是在那里结拜为兄弟。 不过,聂天戈可不知道这回事情,戴笠觉得自己日子过得不得意,自然是不好意思提及他和王亚樵的关系。 “我也就是凑巧碰上了戴春风,随口问了句。”郝胖子知道王亚樵很重义气,讪笑着说。 “嗯。”王亚樵怒火稍减,“看来,这个聂天戈倒有轻财重义的一面,就见他一面吧。” “是。”郝胖子如逢大赦,赶紧跑了出去。 聂天戈一直在客房里慢悠悠地喝茶,一点着急的表情都没有。 见郝胖子进来,聂天戈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并没有起身。 “天戈兄,我们帮助有请!”郝胖子一进门,就笑着说,随即压低了声音,“我们帮主脾气不太好,死要面子,天戈兄悠着点。” 聂天戈淡淡一笑,觉得这胖子倒有些可爱了。 聂天戈进门的时候,王亚樵还是捧着那本《论语》,看得摇头晃脑,也不知道到底看进去没有。 聂天戈皱了皱眉头,径直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斜靠着墙壁,开始假寐! 两个人算是僵上了! 这下,王亚樵可要辛苦多了,毕竟,他手中还捧着一本厚厚的论语呢! “你就是聂天戈?”王亚樵没有办法,只好放下《论语》,吭声了,“看书入神了,没有招呼,还请聂先生见谅。” “呵呵,聂某粗人一个,却也最敬重读书人,王帮主在读圣贤书,聂某不敢打搅。”聂天戈这才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哈。 聂天戈把王亚樵称作读书人,接下来又称呼王帮主,实在有些不伦不类,有些调侃的味道,这也让门外的郝胖子惊出一身冷汗! “你这人倒有些意思。”王亚樵装不下去了,很是光棍地喊了声,“郝胖子,贵客来了,怎么还不上茶?” “茶酒免了,我有个兄弟叫古风,想在上海滩混口饭吃,想请王帮主关照一二。”聂天戈笑呵呵地说,“等下我请王帮主喝烧刀子。”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王亚樵大大咧咧地说道,“关照不敢当。” “可是,我兄弟想在上海滩码头占一个份额。”聂天戈笑了笑。 气氛马上紧张了许多。 “聂先生,只要你兄弟有本事,就算十个份额全占了,我王亚樵屁都不放一个。”王亚樵的手指在桌子上面轻轻敲着,弹得却是十面埋伏! “只要一个份额。”聂天戈好整以暇地笑着,“我兄弟的事情就是聂某人的事情,王帮主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接我三斧头,一切好商量。”王亚樵和聂天戈说话,实在有些憋气,好不容易听到自己想听的话,马上脱口而出。 “好,请王帮主划下道来。”聂天戈沉声回应,没有丝毫犹豫,“聂某接下就是了。” 王亚樵忽然站了起来,脸带杀气,气势为之一变,微微一拱手:“请!” 一听到有人要接斧头帮帮主三斧头,斧头帮的很多帮众都赶到了总舵的演武坪上,黑压压的一遍,只怕不少于五百人! 五百人,一人手中一把利斧,在日光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饶是聂天戈的镇静功夫再好,也为之心惊! 要是这五百把斧头都向自己飞来,聂天戈自认就算变成一只飞鸟,也无处可逃! “聂天戈,你我相距八米,只要你能够躲过我王亚樵三斧头,一切好商量!”王亚樵对这种场面也有些满意,大声喝道。 “任何一种方式都可以吗?”聂天戈笑了笑,“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 “对。”王亚樵点了点头。 “嗯。”聂天戈不丁不八地站着,“王帮主,请!” “斧头!”王亚樵伸了伸手,马上有手下递过了三把铁斧头,把柄都不足一尺长,胆斧头开刃处却有将近半尺宽,实在是杀人的好利器! 王亚樵拿斧头的动作有些特别,左手一把斧头,右手两把斧头。 “斧头不长眼睛,聂天戈你小心了。”王亚樵一声大喝,要是胆子小的,只怕要被他这一声大喝给吓破胆。 “来吧。”聂天戈还是一动不动,只是眼神却凌厉了很多。这是生死瞬间,聂天戈也不敢大意。 王亚樵不再客气,左右一扬,手中的斧头在空中打着滚,呼啸而来! 聂天戈的眼瞳闪出一丝精光,紧紧地盯着斧头的飞行轨迹! 突然,聂天戈居然笑了:“王帮主太客气了。” 就在说话间,聂天戈的身躯依然是傲然耸立,一动不动,而斧头则停止翻滚,呼啸着在离聂天戈头部不到十厘米的地方擦了过去,惊起数声尖叫! “再接我一斧头!”王亚樵脸色一变,对聂天戈的胆量敬佩的同时,好胜心也上来了,左右手一交叉,双手各持一斧头,猛地一扬手臂…… 两把斧头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呈两个弧形对着聂天戈呼啸而来。 左边的斧头居上,对准的部位是聂天戈的喉咙部位。 右边的斧头居下,对准的部位是聂天戈的双腿部位。 聂天戈眼瞳一缩,不敢怠慢,飞快地手伸向腰间,拔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啪!”地一声枪响!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子弹击中上面那把铁斧所发出的声音,斧头被子弹的冲力一撞,马上停止了前行,直接往下掉落。 而居下的那把斧头也紧接着赶到,横扫聂天戈的双腿。 聂天戈大喝一声,原地起跳,一个原地后空翻……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有人惊呼,有人尖叫,有人喝彩…… 正文 第一一八章 结拜 第一一八章 结拜 王亚樵却脸色变了,神情很是复杂。 聂天戈在做原地后空翻的同时,居然出手迅疾如电,抓住了斧头的把柄。 “王帮主,聂某要不是有枪在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两把斧头夹击的。”聂天戈微微一笑,把手中的斧头用尽一扔,直对王亚樵的面门而去! 聂天戈扔的速度很快,但劲不是很大,斧头飞行的轨迹也不复杂,看似要报复王亚樵一下,实际上却是给王亚樵一个下台的时机。 要知道,王亚樵本身就是玩斧头的始祖,自然对斧头相当熟悉。要是这一斧头也能够伤到王亚樵,那这个王亚樵就是独有虚名,不结交也罢! 果然,面对飞过来的斧头,王亚樵只是伸出右手,在把柄上搭了一下,斧头就开始旋转,抵消了冲劲,斧头旋转的非常好看。 整个演武坪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聂天戈也大声喝彩:“好!” 王亚樵丢下斧头,向聂天戈走了过去,然后猛地一拳对着聂天戈胸脯锤了过去! 聂天戈笑了笑,站着没有动,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天戈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有胆有识。”王亚樵呵呵笑了,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和你结拜为兄弟!” “固所愿尔,不敢求尔!”聂天戈大喜,赶紧说道。开啥玩笑,有这样一个兄弟,就有十万斧头为自己做后盾。起码,在上海滩,自己不主动惹是生非,别人要来惹自己,也要掂量掂量下自己的斤两了! 在上海滩,结拜这样的事情天天发生,不算啥稀奇事情。可斧头帮帮主王亚樵主动要和人结拜为兄弟,这就是大事情了! 王亚樵一摆手,就有手下托了一个盘过来了。 盘里有一小壶酒,一叠黄纸,一碟水果,一把****,三根线香,还有一个小香炉。 身为黑虎寨少当家,聂天戈对结拜仪式自然也不陌生。不过,这里是上海滩,聂天戈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程序,因此,就静静地看着。 反正,王亚樵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殊不知,结拜仪式非常简单。 王亚樵非常郑重地点燃三根线香,插进了小香炉里,然后开始烧黄纸。 紧接着,王亚樵和聂天戈神情肃穆地在香炉前跪了下来。 “皇天后土在上,我,王亚樵,今日和聂天戈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皇天后土在上,我,聂天戈,今日和王亚樵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接着,聂天戈和王亚樵两人同时朗声道:“兄弟同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人共诛!” 两个人站起身来,王亚樵拿过盘里的****,对着自己的手掌心就是一划! 一缕鲜血冒出,滴入盘中的小碗。 聂天戈依样画葫芦,也拿****在掌心一划,让鲜血滴入盘中的小碗。 王亚樵拿起血碗,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聂天戈,聂天戈一饮而尽! “歃血为誓,皇天共证!”两人齐声道。 “大哥!”聂天戈冲王亚樵拱了拱手,神情略微有些激动。 “兄弟!”王亚樵伸出双手,扎实地抱了聂天戈一下,还在聂天戈后背用力拍了几下,“哈哈哈,痛快!” “走,兄弟,喝酒去。”王亚樵大大咧咧地说道,“今日你我兄弟不醉不散!” “好,小弟陪大哥喝个痛快。”聂天戈倒也没有推辞,不就是喝酒吗?谁怕谁? 帮主王亚樵认了个兄弟,斧头帮的帮众们也跟着沾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不热闹。 郝胖子不断拿手抹肥胖的脸上的冷汗,好险啊,当初要是得罪了聂天戈,以后王亚樵还不把自己的脑袋当球踢! “老弟,以你的实力,这上海滩的码头未必瞧在眼里吧。”王亚樵喝酒很是豪气,一口一碗,几碗酒下肚,打了个酒嗝,笑着说,“这次来上海,肯定还有大事要办吧。” “不瞒大哥,我此次来,主要还是想采购一批军火。”聂天戈压低了声音说,“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卖家。” “早说嘛,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了。”王亚樵笑嘻嘻地说,“不过,大哥的斧头帮都是些穷哈哈,没钱。” “钱不是问题。”聂天戈赶紧说,“我带来了一百万元,只担心花不出去,买不到货。” “啊。”王亚樵眼睛都瞪圆了,“这么多钱,你是想买飞机还是军舰啊。” 这也难怪,要知道,在上海滩,一把手枪也就是俗称的盒子炮含一千发子弹的价格才一百银元左右,而那种好看但是威力不大的********才不到十银元。这还是零售,要是大量批发购买,这一百万银元,那该买多少盒子炮啊! “我就只有这么多钱。”聂天戈却是苦笑了一声,“军舰只怕是买不起,不过,要是有鱼雷艇我倒想买几艘。” “打住,打住!”王亚樵听得满头汗水,“我听得头都大了,你这事情大哥帮不上忙,你得去找杜月笙。” 聂天戈也有了几分醉意,拿眼睛瞪着王亚樵。 “兄弟,别这么看大哥。”王亚樵连连摆手,讪笑着,“要是买手枪,****,甚至弄几把机枪,大哥都还能够走走门路,替你想想办法。可你要是想买重武器,飞机和坦克,军舰啥的,大哥都只看见过,手都没有摸过,到哪去给你找来?” “大哥,你不知道我的身份?”聂天戈倒是吃了一惊,这个王亚樵,看来消息比较闭塞,或者是自己的知名度太低了吧,“小弟怎么说也是一旅之长,手枪,机枪啥的,我的部队里大把,还用跑到这上海滩来?” “旅长?”王亚樵哈哈大笑,“大哥喝了酒,脑子不太好使,兄弟你可别蒙我?” 聂天戈哭笑不得,感情王亚樵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弄清楚,就和自己结拜了,还真是耿直得不可思议! 聂天戈也意识到,难怪王亚樵最后被戴笠这个结拜兄弟用美人计给干掉了,王亚樵虽然勇猛,却怎么会是戴笠那样老谋深算的军统头头的对手啊! “大哥,小弟不才,是东北军混成第一百旅的旅长。”聂天戈只好解释道,“张宗昌军长打进了上海,小弟才过来看看的。” 正文 第一一九章 赌窟 第一一九章 赌窟 “旅长?”王亚樵马上嚷嚷起来,“郝胖子,你给我过来。你不是说我兄弟只是保安团的团长吗?怎么变成旅长了?” 聂天戈大汗,赶紧解释道:“大哥,我对外称呼都是保安团团长,不想太引人注目!” “嗯。”王亚樵嘿嘿一笑,“做人是要低调,低调!” 聂天戈讪笑了几声,实在不好接话。 “兄弟,我就奇怪了。”王亚樵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让聂天戈眼前一亮,“段祺瑞手下一个叫韩玉昆的师长,听说还是什么陕甘豫剿匪副总司令,也跑到上海滩来购买军火。怎么,他一个师长购买军火,还不嫌弃盒子炮,步枪啥的。兄弟你一个旅长的胃口怎么比师长的胃口还要大?” “大哥,这个叫韩玉昆的师长是来自河南洛阳吧?”聂天戈心里很是兴奋,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哪,赶紧问道。 这也难怪,聂天戈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样弄到山东地盘,可这难免要和张宗昌直接发生冲突,而且,自己还没有多少把握。 经过王亚樵这么一提醒,聂天戈倒是找到了某段回忆:第二次直奉战争结束后,胡静怡被冯玉祥任命为河南军务督办,韩玉昆却被段祺瑞任命为陕甘豫剿匪副总司令。于是,胡韩两人就为了豫督之位的争夺,大打出手。最后,好像还是韩玉昆弹尽粮绝,兵败,自杀! 聂天戈心头一亮,要是自己帮张宗昌打下河南这块地盘,或许自己就有可能染指山东地盘了。 要知道,河南地处中原,历来为兵家重地。聂天戈想,张宗昌对河南的兴趣应该大于山东。 “可不是嘛。”王亚樵笑嘻嘻地说,“这个姓韩的特别想购买子弹,却又没有多少钱买枪买炮,那些国际上的军火贩子对他的这种小买卖,都不怎么感兴趣。这小子够呛啊,我看,是很难买到子弹。” 听王亚樵这么一说,聂天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韩玉昆的部队缺乏弹药,而且是严重缺乏! “大哥认识这个韩玉昆?”聂天戈就试探着问道。 “以前这小子当土匪的时候,大哥认识他,他也认识大哥。”王亚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可这小子当上了啥师长,在上海滩街头走过,也不认识大哥我了。” 聂天戈禁不住乐了,尽管王亚樵这话半真半假。 民国时期的土匪,主要集中于东北、河南、湘西以及广西的十万大山中,而其中尤其以河南的土匪为甚。河南的土匪,又以豫西以洛阳为中心的十县为甚。战乱动荡的年代给土匪横行提供了最好时机,而自古以来豫西人彪悍的民风也为其提供了滋生的土壤。从清宣统年间开始,这里的土匪已经开始萌动。进入民国,发展大有席卷中原大地之势。 这个韩玉昆是土匪出身,倒也假不了! 聂天戈之所以打河南的主意,不只是要给张宗昌先弄个地盘,免得他要霸占山东地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把巩县兵工厂给抢过来! 要知道,巩县兵工厂可是国内四大兵工厂之一! “我想去见见这个韩玉昆。”聂天戈呵呵笑着说,“大哥引见引见吧。” “行,到了上海滩,兄弟你要见谁,谁敢不见,大哥拿斧头找上门去。”王亚樵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也难怪,在上海滩,王亚樵确实有这个底气。 过了半天,王亚樵好像突然才惊醒过来。 “我说兄弟,你都是旅长了,地盘在哪里?”王亚樵歪着头,瞪着一双醉眼问。 “我哪里有什么地盘?”聂天戈猛摇脑袋,随即打趣道,“这不,到上海滩抢地盘来了?” 两人相对大笑! 在旧中国的上海租界,人口“五方杂处”,中外势力并存.英、法、美租界同在。这样一种政治格局和社会格局,却使黑社会势力得以有机可乘。烟毒、赌博、娼妓等现象便在这片“沃土”上酝酿、滋孳、兴盛。 上海滩的福西路88号原来是一幢占地六十多亩的花园式大洋房,然后对其加工装修,把它完全改建成一个赌场。赌场的一楼、二楼,设有西方新式的三十六门的轮盘赌台八张,大厅周围,又开设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赌室。室内,麻将、牌九、单双、大小四门摊、红黑、花会、梭哈摇缸等各种中西赌具,样样俱全,应有尽有,赌客可以随意选择。赌场的三楼,设有中西餐厅,供应中西各色点心、各种饮料;还有鸦片烟铺,让赌客吞云吐雾,过足烟瘾,继续上阵狂赌。更有妙龄女郎,侍奉一侧,为赌客日夜“服务”。 88号赌窟之所以出名,主要还是因为它的老板是上海滩三大亨之一的张啸林。因为张啸林的苦心经营,出入88号赌窟的大都是上海滩有名的老赌客。 这些老赌客中,可以说是三教九流都有。比如,晚清邮传尚书盛宣怀的少爷小姐们,就素有“赌国魁首”之称。其他如大资本家朱如山、老政客王揖唐、失意军阀江西督军陈光远等也经常涉足其间。 由于张啸林的“精心经营”,88号赌场很快赌名远扬,轰动全国。甚至南京国民政府的军政要员,封疆大吏也开着汽车,带了保镖被吸引到88号赌窟一“赌”为快。 各地赌徒身携巨款,纷纷汇聚沪上,欲与上海滩的赌国元勋们一争高低。他们在赌场内大赌狂赌,一次输赢总在黄金千两以上,真正是“一掷千金”,赌面之大,令人咋舌。 张作霖之所以选择这个大洋房做赌窟,主要是看重这个地方的有利位置。 赌场前门面对法租界,后门依靠公共租界。这样,假如公共租界巡捕来捉赌,就可逃往法租界,如果法租界巡捕前来,赌徒就可通过后门逃到公共租界,赌徒安全可确保无虞。其实,帮会势力与租界当局相互勾结,谁也不会前来捉赌。赌场的安全措施非常严密,平日赌场铁门紧闭,严禁随便出入。张啸琳还专门派出十多个人拿着手枪,在赌场周围来回巡逻,严加保护。对进入赌场的人,认识的,马上放行;不认识的,还要抄一下身;对敢来“太岁头上动囊警妁流氓地痞,则是拳脚相加,狠揍一顿,不管生死。 88号大赌窟除了和赌客对赌赢钱获利外,其敛财的主要方式是对赌徒的赌资进行抽头。抽头比例高达十抽一。张啸林为保证赌客源源不断地前来,想方设法实行一些“特色服务”,吸引赌徒。比如,对一些输光了钱的外地赌客,赌场为其代购车票、船票,并派人护送回乡。这样做,一则防止赌徒中途自寻短见,避免赌场惹上麻烦,二则也有意让赌徒回家取钱,再进赌场一搏。这样一来,赌场“声誉”鹊起,生意自然愈加兴隆。但俗话说得好:“是赌总是骗,十赌九输钱”。张啸林开设赌场,连赌带骗,上当受骗、倾家荡产的赌棍不知有多少,再加上帮会势力非常强大,上了当、受了骗的人谁也惹他不起,吃了哑巴亏却不敢吭声。 对于张啸林开赌场,杜月笙有些不以为然。可后来见赌场利润很大,也有些动心了。张啸林于是就拉了不少杜月笙的弟子维持赌场的保安工作,杜月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韩玉昆出身绿林,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赌徒。难得来上海滩一趟,自然想到88号大赌窟开开眼界。更别说,韩玉昆身边还有个赌博高手:孙殿英! 孙殿英可是个非常出名的民国军阀,因在河北马兰峪盗掘清东陵而闻名。当然,那是民国十七年的事情了。现在,聂天戈所引起的蝴蝶效应,天知道孙殿英还能不能够活到那一天! 孙殿英现在是韩玉昆的部下,第五混成旅的旅长。在被韩玉昆收编之前,孙殿英已经有了好几千的人马。 在民国历史上,孙殿英是非常出名的墙头草,那边有利就倒向哪边! 孙殿英,乳名金贵,字魁元,河南省永城市马牧乡孙庄村人,孙殿英出生时,家里请来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算出说他是黑龙转世,来到人间世祸福未可知,并为他取名魁元意味拔得头魁,殿英是宫殿之上的英杰之流,注定不是凡人。另因出过天花而得外号“孙大麻子”,其父亲与旗人斗殴,将人打死后入狱,后来死于狱中。其母亲对他非常溺爱,使其从小养成了无法无天,好斗的性格。七岁入私塾,常与同学斗殴,尝与市井游侠儿为伍,颇有游侠之气。长大一点就天天混在赌场,以赌博为生;后来又从事鸦片贩运,并加入河南西部的民间组织庙会道,凭着过人的机灵逐渐混到庙会道的头目。因肯下血本各方打点,他贩运鸦片、制造毒品远销上海,获利极丰。总之,孙殿英出身贫寒,不务正业,精于赌技,闯荡江湖,广结流氓恶棍、军警胥吏,开设赌局,贩卖毒品,坑骗钱财。 这一次,韩玉昆就是被孙殿英给拉进88号赌场的。韩玉昆现在时刻准备与胡静怡开战,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心思都在购买弹药的事情上面。 不过,孙殿英说88号赌场里龙蛇混杂,说不定就能遇到做军火生意的大亨。韩玉昆觉得也有道理,去赌场碰碰运气也不错,还可以过过赌瘾! 孙殿英脸型很瘦,再加上剃了个光头,就显得更加瘦了。而韩玉昆却是个胖子,满脸的肥肉。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倒是一对不错的组合! 正文 第一二零章 肥羊 第一二零章 肥羊 韩玉昆这次来上海滩,带了二十几个护卫。不过,护卫们在赌场门口,就被拦了下来,理由只有一个:有钱的才是大爷,赌场里只欢迎有钱的大爷光顾,而这些护卫们袋子里是没有几个大洋的。 在韩玉昆眼中,88号赌场的老板张啸林不过是上海滩一个流氓而已,不太放在心上。不过,这里是上海滩,强龙还不压地头蛇。 因此,韩玉昆也没有办法,要想进赌场,就必须遵守赌场的规矩。 要知道,韩玉昆看不上上海滩大亨张啸林,张啸林只怕更瞧不上韩玉昆这样一个军阀。这年代,军阀到处是,朝不保夕的,风水轮流转得相当快。 “司令,要不先玩玩轮盘赌,试一试手气?”孙殿英见大厅的轮盘赌旁边围了很多人,非常热闹,禁不住手有些痒了。 韩玉昆摇了摇头:“轮盘赌太没有技术含量,我没有兴趣。” 顿了顿,韩玉昆笑着说:“你要是有兴趣,就上去玩玩,我到处转转。” 孙殿英其实无所谓,他本来就对赌博很精通,对各种赌博玩法都不拒绝。现在,孙殿英傍的是韩玉昆的大腿,因为韩玉昆背后站着段祺瑞。 “司令,那我陪您转转。”孙殿英马上笑着说。 “嗯。”韩玉昆看了孙殿英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孙殿英的混成第五旅有好几千人,韩玉昆还是挺看重的。 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在赌场里转悠着,不紧不慢地,看似很悠闲。殊不知,赌场的角落里,早就有好几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我说兄弟们,要赌千万别和河南人赌。”当韩玉昆和孙殿英来到二楼的梭哈小厅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高哥,河南人怎么啦?”有识趣的人马上接上。 “我跟你们说啊,河南人特抠门。”年轻的声音狂笑着,“上次我和一个河南佬赌梭哈,老子才J大,可硬是把那个河南佬的顺子给诈掉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高哥诈鸡是一流的。”马上又有人讨好,“听说河南人又穷又脏,顶多几个暴发户,哪里能跟高哥您赌啊。” 听到这翻话,不只是韩玉昆气得血往上冒,就连孙殿英都变了脸色。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吗?要汉子道,韩玉昆和孙殿英尽管都出身绿林,可都是地地道道的河南人! 韩玉昆直接往赌桌走了过去,孙殿英赶紧跟上。 “兄弟,玩几把?”韩玉昆看了看那个张狂的年轻人,挑了挑眉头。 “行啊。”高哥懒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不过,赌注小于一万大洋的梭哈,我没有兴趣。” 韩玉昆心里那个火啊,在河南,谁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早就让他吃了枪子。可韩玉昆也知道这里不是河南,而是上海滩,自己的话不怎么好使。 “你说多大就多大吧。”韩玉昆淡淡地说,“既然来了,总要让兄弟你玩个痛快。” “爽快!”高哥嘿嘿一笑,“那就一千大洋的筹码做底,上不封顶。” “大哥……”孙殿英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拉了拉韩玉昆的衣袖。孙殿英以前在赌场里混过好些日子,对赌场里的一些猫腻比较清楚。孙殿英看着面前这个狂妄地高哥,总觉得这家伙有些扮猪吃老虎的苗头! 可韩玉昆是个傲脾气,这个时候,孙殿英说啥他都听不进去了。 赌场的服务小生很是殷勤地跑过来,帮韩玉昆换了五万的筹码。 高哥撇了撇嘴,冷哼一声,有嫌弃对手的筹码太少的意味在内。 韩玉昆尽管心里火冒三丈,嘴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要知道,在赌场上,清醒冷静的头脑才是首要的。 “呵呵,大场面啊,难得,难得。”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小厅里的人抬头一看,都是脸色大变! 88号赌窟的后台是张啸林大亨,底气很足。不过,在上海滩,却还有三大亨不敢招惹的人,那就是斧头帮帮主王亚樵。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就是王亚樵! “大哥,小弟有些手痒……”王亚樵身边的聂天戈微笑着,“这场就让给小弟吧。” 王亚樵也是嘴上说说,给聂天戈充场面来的。这动则上万大洋的赌注,斧头帮可是个穷帮派,王亚樵这个斧头帮帮主也是个穷人,还真不敢上场! “小弟也想玩两把,不知两位有没有什么意见?”聂天戈看向了高哥和韩玉昆。 高哥脸颊有些发紧,讪笑着:“欢迎,欢迎。梭哈就是要人多,才起劲!” “我没意见!”韩玉昆面无表情地说道,“亚樵兄,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 “不敢劳韩司令挂念。”王亚樵冷冷地说道。 本来,高哥见王亚樵称呼王亚樵为兄,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头猪不太好杀。可一见王亚樵和韩玉昆不太对路,放下心来! 随着荷官给每人派了一个底牌,这场赌博开始了。 梭哈的游戏规则在上海滩早就定型了。先发给各家一张底牌,底牌要到决胜负时才可翻开。从发第二张牌开始,每发一张牌,以牌面大者为先,进行下注。有人下注,想继续玩下去的人,选择跟,跟注后会下注到和上家相同的筹码,或可选择加注,各家如果觉得自己的牌况不妙,不想继续,可以选择放弃,认赔等待牌局结束,先前跟过的筹码,亦无法取回。 最后一轮下注是比赛的关键,在这一轮中,玩家可以进行梭哈,所谓梭哈是押上所有未放弃的玩家所能够跟的最大筹码。等到下注的人都对下注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这时,牌面最大的人可赢得桌面所有的筹码。 梭哈的牌面大小依次为:同花顺,福尔豪斯,同花,顺子,三条,两对,单对,散牌。其他的牌面都好理解,只是福尔豪斯听起来有些欧化。所谓的福尔豪斯,就是三个同样大小的牌外加一对,比如三个J加上一对Q,这就是福尔豪斯牌面。 聂天戈在后世里是特工,赌遍七大洲四大洋,赌术自然非常精通。在这个年代里,虽然没有赌过,但很自信,应该不会输给任何人! 只是,聂天戈对上海滩不熟悉,这才把王亚樵拉过来当保镖。在赌场上,首先要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这才是首要的。否则的话,即便赢了钱,也拿不走,那就太冤枉了。 有王亚樵这个让上海滩三大亨见了都绕道走的主在旁边,聂天戈心里就有底了。 对88号赌窟的后台老板张啸林,聂天戈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在聂天戈眼中,张啸林以后就是个十足的汉奸,如果有必要的话,聂天戈丝毫不在意亲手干掉这个汉奸! 这个高哥毫无疑问就是张啸林手下的赌术高手,早就瞄准了韩玉昆这头肥羊! 赌场里的人眼神都很毒,一看就知道韩玉昆是头肥羊!因此,高哥才适时地挑衅,让韩玉昆上钩! 第一张牌都是暗牌,也就是底牌,谁都没有去看! 可等到第二张名牌出来了,韩玉昆和聂天戈都都把名牌放到暗牌底下,很是小心翼翼地扒开开。韩玉昆更是嘴巴不断往牌上吹气,貌似这样可以把牌变好! 不过,聂天戈和高哥都注意到韩玉昆放下牌后,身体有些后仰。这个动作看似成竹在胸,事实上显得有些心虚。因为如果是好牌,一般人都会有些迫不及待,等待下一张牌的到来!这样的话,身子应该略略往前俯才对! 聂天戈却一直在微笑,看不出什么动作和表情变化。 而高哥就更简单了,连底牌看都不看,因为他的明牌是Q,比韩玉昆的J以及聂天戈的10都要大,可以直接发话。高哥二话不说,就往桌面上丢出一万的筹码,然后双手抱胸,两眼看天花板! 这是一个轻视的挑衅动作! 韩玉昆的脸颊上肥肉抖了抖,看来被气得不轻。不过,最终,韩玉昆叹了一口气,把牌一扑,弃权了! 聂天戈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也丢了一万筹码到桌面。不过,动作却很斯文,筹码排得很整齐! 接下来的两张牌,高哥和聂天戈面前的名牌都很杂乱,散牌。 直到第五张牌,也是最后一张牌出现后,高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因为他的名牌是Q,现在已经有一对Q了。 当看到聂天戈也刚好最后一张牌是10,凑上一对10的时候,高哥倒是有些猫捉老鼠的意思了,笑着说:“兄弟,还要继续跟吗?” “你说话!”聂天戈淡淡地说,“说不定我手上是三个10呢。” 高哥倒是面色微微一变,拿起一张Q垫在暗牌底下,看了一遍,然后合拢,紧接着又不放心似的再看了一眼。 聂天戈心里暗自冷笑,高哥的这个动作貌似暗牌是Q,重新辨认一次。不过,这种伎俩在聂天戈看来,不值一提! 聂天戈看起来不太在意,眼神却一直没有放过高哥眼神的变化,因为,眼睛是不会撒谎的! 聂天戈发现,高哥在看清牌的一刹那,眼瞳略微扩散,那是失落的表情! 于是,聂天戈基本上可以肯定,高哥那张暗牌绝对不是Q。要是Q的话,聂天戈即便暗牌的10,凑成三个10,也输定了。 “我就不相信你是三条10。”高哥略微停顿了一下,“我梭哈!” 正文 第一二一章 偷鸡 第一二一章 偷鸡 聂天戈心里一乐,高哥这家伙看似两条Q,却说不相信自己是三条10,听起来是个陷阱。要是一般的赌徒,听到这句话后,心里还真会犯嘀咕:对方不会真是三条Q吧。 不过,聂天戈深信,这家伙就是两条Q。 “哈哈,我还真是三条10。”聂天戈呵呵笑着,“承让了!” 说着,聂天戈站起来,就要去收拢桌子上的筹码。 “慢着!”高哥心里那个郁闷啊,还真碰上三条10了,难怪这小子紧跟不放。不过,高哥嘴上却说着,“兄弟,你要想赢钱,自己先也要梭哈吧。” 聂天戈愣了愣,把自己面前的那张黑桃10翻了过来,然后把面前的筹码往前一推,笑着说:“这下可以了吧。” 高哥这下脸色确实变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把钱不当一回事情,还是确实有自信! “哈哈,我兄弟就是钱多。”王亚樵乐得哈哈大笑,让高哥敢怒不敢言,“你诈鸡诈到我兄弟头上,门都没有!” 高哥这一次梭哈,面前大概有五万的筹码,一下子就全没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高哥的心里就别提有多郁闷了。 “你以为你是赌神高进啊。”聂天戈把台上的筹码都往面前一扫,还没忘了拿了个一百元的筹码递给服务生,“拿去喝酒,大家发财。” 高哥很是嚣张地打了个响指,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票据,刷刷写上两行字,递给了身边的手下,手下马上飞快地又兑了十万元的筹码上来了! 赌局重新开始。 这一把,三个人的牌都很好。 高哥面前是两对:一对老K,一对9,外加一个暗牌。 韩玉昆面前是黑桃A,黑桃J,黑桃9,黑桃6,外加一个暗牌。 聂天戈面前则是两对:一对A,一对J,外加一个暗牌。 这种牌的结局有好几种。 一种是韩玉昆的暗牌也是黑桃,那就是同花。而高哥与聂天戈如果只有明牌的两对,不是福尔豪斯的话,就是韩玉昆的牌大。 可要是高哥与聂天戈有一个三条的话,那就是福尔豪斯牌,任何一方的牌都要比韩玉昆的同花大!毕竟,按照韩玉昆的牌来看,怎么都无法组成同花顺了! 可韩玉昆跟得这么紧,也是有缘由的。要知道,高哥的K对和9对,聂天戈的A对和J对,韩玉昆牌面上就拿了A,J,9三个牌了,手里那张牌还很有可能是黑桃老K。因此,高哥和聂天戈出福尔豪斯的可能性非常小。 按照牌面,聂天戈的最大,所以轮到聂天戈说话。 聂天戈心里也有些打鼓,因为自己的底牌是黑桃K,只要高哥手中的牌是福尔豪斯或者韩玉昆手中的牌是同花,自己都是要输,这牌实在有些邪门。 按照高哥的推断,聂天戈应该是三个J,韩玉昆手中的牌应该是同花,可高哥自己的暗牌是红桃9,虽然是福尔豪斯,三条却比聂天戈小。 韩玉昆心里更是有苦说不出,本来是满肚子气,想把高哥给诈唬下去,谁知道,另外一个对手聂天戈居然也一直跟着押注! 韩玉昆的底牌是黑桃5,只是同花,打高哥的两对,心里有底,可同时面对两家的两对,极有可能出福尔豪斯,心里就一点底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韩玉昆还是保持很强的气势,不希望赢钱,只希望两个对手都不梭哈,自己把牌翻转过来,输点底子和已经跟了的押注,赢个面子! “我梭哈!”没想到听到聂天戈这么一句话,然后把面前的筹码往前面一推,很有气势,让韩玉昆心里一咯噔!不过,韩玉昆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高哥的手指头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一直盯着聂天戈的眼瞳看…… 可是,聂天戈一直盯着韩玉昆微笑着,根本就不拿眼神看高哥…… 高哥心里那个气啊,牙齿霍霍响地咬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兄弟,你厉害。你不可能是三条A,应该是三条J吧。可惜,我没有拿到三条K,要不一定跟着你梭哈。” 说着,高哥把底牌翻个过来,赫然是红桃9! “我弃权!”高哥又是一声叹息! 福尔豪斯!韩玉昆的眼皮禁不住跳了几下。 这狗日的高哥,还真会装。韩玉昆心里暗自骂道,却也暗自庆幸:还好,另外那个年轻人的牌面大,梭哈了,否则的话,要是高哥梭哈,自己只怕要全部赔进去了! 这下,韩玉昆心里更加没底了。这个年轻人偷鸡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因为偷鸡一般只偷一家的牌,偷两家的牌,那是找死! 现在,见高哥的福尔豪斯都弃权了,韩玉昆基本上没有想多久,就很爽快地把牌翻了过来,略微有些得意地说:“我就同花,陪两位玩玩而已。” 见两个对手都弃权了,聂天戈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把桌子上面的筹码都捞了过来。不过,因为两个对手都弃权,聂天戈才赚了不到三万元的筹码。 “唉,我还以为两位都是在偷鸡呢。”聂天戈讪笑着,“我就一对A加一对J,没有福尔豪斯。” 说着,聂天戈把自己的底牌翻了过来,赫然是黑桃K! 韩玉昆倒没有什么,反正自己的牌是当老二,想得通。 可高哥一双眼珠子都瞪圆了,搭在桌子上面的双手青筋毕露,可见心里有多气愤。 这也难怪,上一把高哥先发夺人,想偷鸡,却被聂天戈给赚去了五万。这一次,高哥的牌最大,却被聂天戈偷鸡,诈唬掉了。这事情搁在谁手上,谁心里都不好受! “我说高老二。”王亚樵却嘿嘿笑了,“好像你的牌最大呀,怎么就弃权了?” 高哥被王亚樵这么一奚落,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可高哥谁都敢惹,也不敢惹王亚樵这个不要命地斧头帮帮主,只能忍着了。 “大哥,你来玩两把吧。”聂天戈却是站了起来,把王亚樵按在椅子上,“这玩意我不在行。” “行,要是把钱都输了,你可别怪大哥啊。”王亚樵自然知道聂天戈是不想再赢钱了,而以高哥的赌术,韩玉昆肯定会把内裤都输掉。 王亚樵也很是佩服自己这个结拜兄弟的气度了,区区十来万,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要是放在自己手中,王亚樵自问没有这个度量! 来这之前,聂天戈就和王亚樵打好了商量,只需要想办法让韩玉昆输钱,然后再结交,目的就达到了。 “大哥,你慢慢玩,我去方便一下。”聂天戈呵呵笑着离开了。 韩玉昆身后的孙殿英眼珠子一转,也跟了过去。 聂天戈哪里要上厕所啊,本来是想去一楼大厅转一转的,可眼角的余光发现孙殿英跟了过来,才往厕所方向走去。不过,聂天戈故意放慢了脚步。 孙殿英却是加快了步伐,很快就追上了聂天戈。 “这位兄弟,在下孙殿英。”孙殿英倒是自来熟,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民国军阀里左右逢源,“请问兄弟大名。” “小弟聂天戈!”聂天戈停了下来,微笑着回答。 孙殿英一听到聂天戈的名字,明显愣了愣,很快就想了起来,心里很是兴奋,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张作霖大帅的义子,还真是幸运哪。 事实上,孙殿英对韩玉昆的前景也不怎么看好。只是,一时之间,孙殿英找不到好的靠山,只能跟着韩玉昆。 现在见了聂天戈,自然是打上了主意,起码值得好好结交一翻,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久仰久仰!”孙殿英拱了拱手,神态倒是很恭谨,“保安团以一己之力,击败吴佩孚的一个正规团,还挡住吴佩服的三万大军前进,我是闻名已久,佩服之至!” “过奖了!”聂天戈倒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出名,或许是孙殿英消息过于灵通吧,讪笑了一声,“孙旅长白手起家,更值得小弟佩服。” “天戈兄,能否赏个脸,一起去那边喝杯茶?”孙殿英就满脸期待地看向聂天戈。 “正好有很多事情向殿英兄请教呢。”聂天戈略微一沉吟,就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一摆手,“殿英兄,请!” 赌场的二楼就有专门的饮食小厅,还有秀气可餐的女服务员。只要有钱,在88号赌窟,那就是个纸醉金迷的场所。 很快,两个人就进了一个小茶座,孙殿英给了旁边的两个漂亮女服务员不菲的消费,就把她们打发出去。 “天戈兄,五年前小弟有幸见过张大帅,那才是当今的豪杰啊,给我映像非常深刻。”孙殿英直奔主题,“小弟也一直想投奔张大帅,奈何一直没有人引荐。” “呵呵,殿英兄也是当世豪杰,义父要是知道你有这个心思,一定很高兴。”聂天戈打量了一下孙殿英,打了个哈哈说。 “天戈兄能否代为引见?”孙殿英马上迫不及待地说道,“不瞒天戈兄,韩司令马上要和胡静怡开战了,这次来上海滩,就是为了采购军火。” “殿英兄身为一旅之长,正可以藉此机会,建功立业哪。”聂天戈倒是有些诧异了,这家伙看起来还真是想投奔张作霖大帅哪,嘴上却说着。 正文 第一二二章 各有算盘 第一二二章 各有算盘 孙殿英苦笑了一声:“天戈兄,就我那几千人马,在韩胡大战中,只怕是丢进去,泡都不会冒一个。再说,胡静怡有冯玉祥的支持,韩司令背后的段祺瑞却是江河日下。这一仗,我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聂天戈这下心里有些底了。在聂天戈记忆里,孙殿英在韩胡大战后,好像也是投奔了奉系的张宗昌,后来奉系被北伐军打败,孙殿英又被蒋校长给收编了。 看来,现在的孙殿英很看好奉系,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如今的奉系正在鼎盛时期! 聂天戈想了想,就正色说道:“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韩司令只怕是对你寄予厚望哪。” 孙殿英微微一愣,自然知道聂天戈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天戈兄对河南有没有兴趣?”孙殿英暗自咬了咬牙,讪笑着说,“小弟愿听天戈兄吩咐。” 孙殿英知道,现在东北张作霖大帅财大气粗,势力遍及关内外,自己那区区几千人马,未必看在人家眼里。可要是去投奔,总要有个“投名状”之类的东西吧。在孙殿英看来,如果能够帮助奉系拿下河南,无疑是一块最好的敲门砖! 聂天戈也禁不住为之心动,这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上枕头,这样的好事情到哪里去找? 聂天戈沉吟了半响,才正色说道:“殿英兄如果想在河南占有一席之地,小弟倒愿意助一臂之力!” 孙殿英又是微微一愣,随即大喜,喜形于色。可很快,孙殿英又黯然了:“天戈兄,就我那一个不到六千人的混成旅,河南哪里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哪。” “三十万大洋,十挺重机枪,五十挺轻机枪,外加五百杆步枪,五十万发步枪子弹。”聂天戈微微一笑,“这个范围内,小弟就可以做主。” “真的?”孙殿英禁不住喜出望外,有这么一批军火提供给自己的混成第五旅,倒是可以在韩胡之战中做做文章了。不过,孙殿英心里也很清楚,无论韩胡之战中,哪一方获胜,自己的混成第五旅还是不会是胜方的对手。 “天戈兄,小弟有自知之明,也无意占据河南那一大块的地盘。”孙殿英想了想,才很是谨慎地说,“不过,如果张大帅能够派部队接应我的混成第五旅,我想机会还是很大的。我们混成第五旅愿意为张大帅打前锋,万死不辞!” “这事情我也做不了主。”聂天戈假装沉吟着,“这样吧,等我晚上向大帅汇报后,我们再详谈吧。” 事实上,聂天戈却是打定了主意。河南这块地盘一定要自己亲自去打下来,只能借助奉军的声势,却不能假其他将领之手! 要是打下了河南,到时候,自己就占据了主动地位,如果张宗昌不愿意让山东给自己,河南也未必不是一块发展自己势力的好地盘! 孙殿英要是知道聂天戈心里的真实想法,非被吓死不可。要知道,聂天戈掌握的人马还没有孙殿英多,只是,武器比较精良,火力比较足而已。 聂天戈心里却很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虽然,张宗昌又五省剿匪司令的头衔,势力盛极一时,却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在北伐军的攻击下,简直是不堪一击。 到时候,奉军被逼退往关外,聂天戈想在关内占有一席之地,那就是难上加难! 聂天戈不是习惯坐以待毙的人,一直相信机会是人创造出来的! 要是自己拥有一省地盘,聂天戈有信心在两年内打造一支强军,足够让北伐军顾忌的军队!到时候,在狭缝中求生存,未必就没有一线生机! 不过,要想控制河南这一大块地盘,以聂天戈现在的自身实力,毫无疑问等同火中取栗,非常凶险。要知道,在韩胡之战中,韩玉昆出动了全部的十万兵力,胡静怡的国民革命军的兵力更是多达将近二十万人。 韩玉昆即便有刘镇华的支援,其实力和胡静怡相比,还是相差比较多。因此,韩玉昆的失败,乃至最后战败自杀身亡,也在情理之中。这一点,就连韩玉昆的部下孙殿英都看得很清楚。 那么,聂天戈要做的就是,让韩玉昆的实力变得强大一些,更多的消耗掉胡静怡的实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聂天戈就要做那个渔翁,等到双方筋疲力尽的时候,发出雷霆一击,一举控制河南全境。 这个时机非常难以把握,聂天戈必须好好筹划筹划。本来,聂天戈今天进赌场的重心是在韩玉昆身上。现在看来,要改变策略了,加重在孙殿英身上的投资。 孙殿英有意套近乎,聂天戈也是别有目的,两个人倒是聊到一块去了,话题基本上是围绕着河南的行政,军事打转转。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聂天戈才站了起来。 “回梭哈赌局看看。”聂天戈呵呵一笑。 “韩司令身上的钱只怕输光了。”孙殿英苦笑了一声,“这赌场里藏龙卧虎,小玩几下还可以,玩那么大,悬。” “有赌不为输嘛。”聂天戈笑的有些诡异,孙殿英也会意地笑了起来,甚至脑海里划过一丝疑问:聂天戈这家伙不会是专门给韩玉昆下套来的吧?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孙殿英给甩到了脑后。反正,是不是给韩玉昆下套,对孙殿英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看起来聂天戈本身不是以在赌场赢钱为目的,否则的话,聂天戈也不会把位置让给斧头帮的帮主王亚樵。要知道,王亚樵基本上是不进赌场的,这个事情上海滩道上混的人都知道! 孙殿英心里也很清楚,奉系军阀要想控制河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韩胡之战更猛烈一些,最好是两败俱伤,然后才好从中渔利! 所以,这个时候,孙殿英确信聂天戈也是想给韩玉昆支援,而不是整韩玉昆! 孙殿英先进梭哈小厅大约十分钟,聂天戈才慢悠悠地走了进去。 一看韩玉昆,聂天戈心里就乐了。韩玉昆面前已经没有几个大额筹码,五万筹码差不多要输完了。而更气人的是,高哥只要牌面比韩玉昆大,动不动就梭哈,财大气粗的姿态显露无疑。 而韩玉昆面前的筹码,光是打底就去了一小半,再加上被高哥言语上挤兑了几下,又跟了几把小的,就这么样,筹码大把大把的去了高哥面前。 王亚樵每一局都在哈哈笑,笑声在整个小厅里回荡着。而事实上,王亚樵有输有赢,不但没有输钱,反而赢了将近一万的筹码。 这个局面其实聂天戈早就考虑到了,否则也不会让王亚樵上。 高哥是不敢赢王亚樵的钱,怕王亚樵日后找他的麻烦。要知道,在上海滩,王亚樵可是有十万把砍人的斧头! 而韩玉昆,以前就和王亚樵熟悉。韩玉昆本来没把王亚樵放在眼中,可见小厅里包括服务员都离王亚樵远远的,看向王亚樵的眼神里充满畏惧,也有些明白了。 以韩玉昆的眼力,哪里看不出王亚樵只怕是上海滩一霸! 于是,韩玉昆和王亚樵之间的牌局也相当和气,不加赌注,平平淡淡地进行着。 就这样,王亚樵在赌局里发了点小财,自然是乐得哈哈大笑,心情很爽! 聂天戈进来的时候,新的一个赌局刚好开始。 王亚樵的底牌是方块10,明牌是红桃5,想都没想就弃权了! 而高哥和韩玉昆两个人的牌面就是火星撞地球,撞出火花来了! 高哥第一个明牌是黑桃9,而韩玉昆的名牌是梅花10。这样,韩玉昆的明面牌刚好比高哥大一点点。 轮到韩玉昆说话,咬了咬牙,往桌子中间丢了两千筹码。按照聂天戈估计,韩玉昆的底牌应该和梅花10相关联,要不是因为韩玉昆面前的筹码只有一万左右了,应该还会把赌注加大一些! 高哥手风比较顺,想都没想,就跟了两千。 高哥的第二个名牌是梅花9,这也让高哥松了一大口气,得意洋洋地笑道:“没办法,手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而韩玉昆的名牌是梅花Q,韩玉昆同样松了一口气。 因为韩玉昆两张名牌为梅花Q,梅花10,有机会组成同花顺,牌面比高哥的一对9要大。不过,因为高哥手中已经有了个梅花9,断了韩玉昆往10以下发展梅花同花顺的可能性。因此,韩玉昆要想拿同花顺,就只有梅花10JQKA这一种可能性。这种几率,毫无疑问是万分之一,希望渺茫! 不过,韩玉昆的牌面大,有话语权。因此,韩玉昆脸上的表情也相对轻松一些。起码,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因为韩玉昆面前的筹码已经不足一万,下注就略微有些迟疑。聂天戈悄悄碰了碰王亚樵,王亚樵就马上会意了。 “韩司令,你怎么说也是个司令嘛,怎么这么小气呢。”王亚樵就哈哈笑着说,“尽管韩司令看不起我王亚樵这个莽夫,可谁让咱们以前在一个锅里吃过饭呢。这样吧,现在手头不方便的话,从我这里拿,我也只要你一分的利息,够公平吧。” 正文 第一二三章 四条的悲哀 第一二三章 四条的悲哀 韩玉昆却略微有些迟疑,牌没发完,自己对这手牌也没有把握。可最终韩玉昆还是受不了王亚樵这一激将,点了点头:“既然亚樵兄如此放心小弟,那就接两万吧。” “什么两万?”王亚樵却是瞪圆了双眼,“凑个整数,就十万吧。男人就要爽快,别婆婆妈妈的。” 这下,无论是高哥还是韩玉昆,心里都飞快地转着念头。 高哥很快就想清楚了,王亚樵是在放高利贷!因此,高哥认为自己赢韩玉昆的钱越多,王亚樵心里越高兴!于是,高哥打定主意,不让王亚樵失望! 韩玉昆则在想,要是在赌局里赢了,那倒是好事情,把先前输的钱都捞回来,还可以小赚一把,发点小财。可要是输了,自己这次本来资金就不够充足,购买军火事项只怕是雪上加霜,前景堪忧! “既然亚樵兄这么看得起小弟,那小弟就不客气了。”韩玉昆拱了拱手。 “别的信不过,对韩司令的钱我王亚樵还是信得过的。”王亚樵嘿嘿一笑,“如果还想加大赌注,你说一声好了。” 荷官马上发了第三张名牌,这一次,高哥的明牌是红桃9,让高哥乐得哈哈大笑:“韩司令,你一对牌都没有,该弃权了吧。” 可接下来,高哥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韩玉昆的明牌赫然是梅花K! 从牌面上看,韩玉昆的明牌一次是梅花KQ10,依然是同花顺的形状。换一句话说,就算韩玉昆只是顺子,不是同花顺,也大于高哥的三条,除非高哥能抓到福尔豪斯或者四条9。 这次,韩玉昆面前多了王亚樵借的十万筹码,胆气粗壮了很多,只是略微一沉吟,就丢了两万筹码在台面中间。 高哥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我高哥在上海滩赌场混了这么些年,还真不信邪,你就能凑成顺子。” 说完,高哥顺手一拨,两万筹码就哗地一声推向了赌桌中间。 随即,高哥怪笑几声,又把面前的筹码拿出一大堆往赌桌中间一送:“我跟了,再加五万赌注!” 梭哈小厅里鸦雀无声! 韩玉昆的脸颊上肥肉明显跳了跳,可还是忍住没有出声。 荷官继续派派。这一次,高哥有些失望,因为他最后一个明牌是梅花8。要是换做梅花J或者梅花A就完美了,可以让对家没有形成同花顺的可能性。 而韩玉昆的最后一张明牌是梅花J,这也让韩玉昆的眉头抖动了几下,虽然动作比较细微,却让聂天戈给准确捕捉到了。 聂天戈基本上可以肯定,韩玉昆的底牌是A,而且很有可能是梅花A,组成无敌的同花顺! 聂天戈又悄悄碰了一下王亚樵,偷偷递给王亚樵一张银行票据。。 王亚樵一看,上面的金额居然是二十万元,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马上拿着银行票据的手装模作样在口袋里掏了一阵,才拿出来:“韩司令好牌呀,只要是个顺子就可以吃定小高了,我这里还有二十万,都拿去,狠狠押注!” 韩玉昆苦笑一声,看了看王亚樵,没有做声。王亚樵却是走过去,把二十万的银行票据硬是塞给了韩玉昆:“还是老规矩,一分的利息!” 上海滩赌场放高利贷,那可是按天算的。王亚樵借给韩玉昆三十万,每天的利息就是三万,这还不算上利滚利! 所有的人都认为王亚樵这是在放高利贷,借此大捞一笔,包括高哥在内。 “亚樵兄,借你吉言。”韩玉昆笑得有些勉强,“希望对家不是四条9吧。” 韩玉昆身为一方司令,军中大佬,倒也爽快。不就是三十万吗?输钱又不输命的架势! “我梭哈,外加这二十万。”韩玉昆把面前的筹码连同王亚樵的二十万银行票据往桌子中间一推,就眼巴巴地看着高哥,额头上微微冒汗。 这个时候,聂天戈也有些佩服韩玉昆的演技了。这家伙,赌术不行,可这装模作样地演戏功夫还行! 高哥脸色数变,甚至站起身来,可很快又坐了下去,对着一个手下低声说了几句,手下就很快跑了。聂天戈估计,赌注太大,高哥也做不了主,要请能做主的人过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清瘦中年人慢慢踱了过来。 “是张啸林那个老王八。”王亚樵低声对聂天戈说道。 聂天戈微微一愣,没想到张啸林这个后来的大汉奸居然长得很斯文,倒有几分像读书人出身。这也让聂天戈觉得很有意思,上海滩三大亨,自己已经见到了两个:杜月笙和张啸林。还真没想到,都是斯文形象。 这个时候,聂天戈冒出第一个念头:有辱斯文! “亚樵兄!”张啸林倒是第一个对斧头帮帮主王亚樵拱手为礼,看来对王亚樵颇为顾忌。 “啸林兄!”王亚樵手一拱,马上就放了下来,大大咧咧地说道,“怎么,这个小赌注,张老板要亲自出手了。” “哪里哪里。”张啸林微微一笑,“听手下弟子说,王帮主大驾光临,特意过来聊聊。” 话是这么说,高哥却是走到张啸林身边,耳语了几句。 张啸林没有说话,只是右手微微捏拳,随即松开了。高哥自然明白,老板这是示意自己可以全权做主这个赌局! 其实,这个赌局高哥有相当大的把握,只不过因为赌场有规定,超过二十万的赌注必须经过老板张啸林的认可,这才派人去向张啸林请示。 “我跟!”高哥坐下来后,马上从旁边的手下手中接过一张银行票据,也往赌桌中间一扔,然后把自己的底牌一翻,赫然是方块9。 这也引起梭哈小厅了许多人的一阵惊叹! 高哥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韩司令,你顶多是个顺子,没想到我不是三条9,而是四条9吧。” 顿了顿,高哥扯高气扬地大声说道:“韩司令,请开牌。” 韩玉昆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了,手中拿着那张底牌,迟迟不翻过来。 “老韩,开牌嘛。”王亚樵是个急性子,这个时候,心里一急,也不叫啥韩司令了,又恢复了以前的称呼,“同花顺杀他个落花流水,全军覆没。” 王亚樵倒是很有信心,这个信心来源于对结拜兄弟聂天戈的信任。 这些日子,聂天戈带给王亚樵不少震撼。王亚樵自认也算见多识广,可现在总觉得对自己这个结拜兄弟有些看不透了。 “是啊,韩司令,小打小闹,玩玩而已,就别吊胃口了吧。”张啸林也笑呵呵地说着。 高哥是赌场的高手,其张扬的性格也是伪造出来的,就是为了对付一些身份地位比较高的赌客。可张啸林是老板,自然知道韩玉昆在河南可是有十万人马,可不是那么好惹。 虽然,这里是上海滩,韩玉昆的手不可能伸进来,可山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因此,像张啸林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为了这么二三十万去把韩玉昆给得罪狠了,言下就比较客气,半开玩笑地说着。 “啸林兄,我韩某人赌梭哈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韩玉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讪笑着,“居然拿到了同花顺,还碰到了对家的四条,看来是鸿运当头啦。” 说着,韩玉昆猛地把底牌翻转过来,拍在赌桌上。 赫然是梅花A! 梭哈小厅一遍寂静,只有偶尔呼吸出来的粗重声响,清晰可见! 高哥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瘫坐在椅子上面。 “承让,承让!”韩玉昆抱了抱拳,哈哈大笑,觉得异常解气! 这一次进赌场,韩玉昆先把自己的五万元差点输光,通过这一把,反过来,赚了将近三十万,心情自然是相当好。 在韩玉昆看来,这三十万简直是雪中送炭,可以购买更多的军火了。 “恭喜韩司令。”张啸林的赌场赔了三十万,心情自然也不爽,不过,却是哈哈大笑恭喜着,倒也相当虚伪! “侥幸而已,侥幸而已!”韩玉昆自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马上让服务员把筹码兑换成银行票据,还特意要了个五万的银行票据。 “亚樵兄,感谢你的投资啊。”韩玉昆这话倒是相当诚恳,双手递上先前王亚樵借给他的三十万,又加上了五万,算是利息了。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王亚樵哈哈大笑,这种钱不要白不要,马上接了过来,看也不看,就塞进了口袋里。在上海滩,王亚樵还不需要担心有人给自己假票据,除非那个人活得不耐烦了! 亲自把王亚樵和韩玉昆等人送出了赌场门口,张啸林返回一个小厅,表情有些阴沉。 “老板,真对不起,我失手了。”高哥毕恭毕敬地站着,低着头。 “没事。”张啸林略微一沉吟,就呵呵笑了起来,“赌场总是有输有赢嘛,这一次,姓韩的手气实在太好了。再说,输点钱给韩玉昆,让王亚樵也得了点小便宜,未必是坏事情。” 正文 第一二四章 武痴 第一二四章 武痴 这些年,高哥替张啸林杀了不少肥羊。这一次,尽管张啸林心里有些不爽,却也知道这未尝不是个收买人心的好时机。 像高哥这样的赌术高手,本身就价值一百万以上,张啸林自然不想冷了高哥的心。 “谢谢老板。”高哥松了一口气,满脸的感激涕零,这也让张啸林很是满意。 “小高,王亚樵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叫聂天戈,那可是个人物。”张啸林突然转换话题说,“如果有可能的话,好好结交一下吧。” “嗯。”高哥倒是马上答应了一声,“这个聂天戈深不可测,属下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又不是让你和他赌钱。”张啸林就乐了,“你们年纪差不多,容易沟通一些。今天的赌局,你没有和他闹僵吧。” “没有。”高哥赶紧摇了摇头,“聂天戈赢了我五万元,看起来侥幸。不过,我总觉得这个聂天戈是深藏不露。” “嗯。”张啸林点了点头,“王亚樵都主动和他结拜兄弟,这样的人自然不简单。更何况,聂天戈还是东北张作霖大帅的干儿子,身份不简单。” “属下明天就试一试,去请聂天戈喝酒。”高哥倒是来了兴趣,微微一笑,很是恭谨地说,“老板,你看可好?” 张啸林摇了摇头:“这样不好,你让人留意下杜老板那里,聂天戈救国杜老板的女儿,经常去那。你不是和杜老板的大弟子李向阳关系不错吗?多走动走动。” 高哥愣了愣,随即明白张啸林的意思,在杜月笙那里见面就显得随意一些。 “老板高明!”高哥嘿嘿一笑,小小地拍了张啸林的马屁一下。 王亚樵和韩玉昆出了赌场后,就各走各路了。 王亚樵平白赚了五万大洋,心里舒畅,怎么都要拉聂天戈回去喝酒。聂天戈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王亚樵和聂天戈这一对结拜兄弟倒是相当痛快。 “帮主,外面有一个和尚,说要见您。”一个斧头帮弟子快步走了进来,请示说,“估计是化缘的和尚,要不要把他赶走?” 王亚樵正喝得痛快,被人打断了话题,禁不住心里有些不爽,皱了皱眉头。 “那个和尚长什么样子?”不过,王亚樵为人豪爽,倒也经常仗义助人,还是随意问了句,“要是只为了化缘,打发个银元吧。这年代,要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 “浓眉大眼,长得很是魁梧。”斧头帮弟子回忆着,“对了,好像叫妙行!” “啊。”王亚樵啊地出声,忙不迭地说,“快请他进来。” 停顿了一下,王亚樵还是觉得不妥,站了起来:“我亲自去接。” 聂天戈禁不住有些纳闷了,难道王亚樵和少林寺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兄弟,这个妙行是我的师弟。”王亚樵把聂天戈也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小时候家里穷,曾经在河南郑州登封一带流浪过。在一个偶尔时机,得到过恒林大师师傅的传艺。这个妙行也是恒林大师的得意弟子,算起来是我的师弟了。” 聂天戈吃了一惊,这个恒林和尚,那可是历史上比较出名的人物。 恒林,伊川县宋寨人,俗姓宋氏,为登封县僧会司。其参禅之外,又习拳术,武艺高超。因地方不靖,县府便命他为“少林寺保卫团团总”,系地方民团性质。他只好“以菩萨心肠作金刚面目”,购置枪械,训练僧兵,以备不虞。 民国九年(1920年)秋,岁遭旱荒,土匪蜂起。恒林率民团在登封县城、梯子沟、白玉沟等处,与土匪大小数十战,打落“肉票”多人,每次皆获胜利。一次,土匪杆首朱保成、牛邦、孙天章、段洪涛等合伙夜袭巩县鲁庄镇,天将明时被发觉,向西南逃窜。巩县九区民团紧紧追击。匪过偃师府店,偃师县十四区、十五区民团也加入追击队伍。土匪逃至少林寺西熬子坪,遭恒林所率少林寺民团截击,大部被消灭。这次战斗缴获枪支、弹药甚多,皆藏于少林寺内。 恒林因其英勇善战,名声大振。土匪不敢犯境,环寺数十村得以安居乐业。时河南省政府主席张凤台授恒林以奖状、奖章,并向少林寺紧那罗王殿献了“威灵普被”的匾额,以谢神庥。河洛道道尹阎伦如也送了“少林活佛”的匾额,旌表恒林剿匪之功。恒林则谦恭如一,敦睦百姓。 恒林和尚实在太出名了,因此,聂天戈闻名已久。 “只可惜,师傅他老人家去年十月坐化圆寂了。”王亚樵叹息了一声,略微有些伤感。 聂天戈倒是心中一动,少林武僧的功夫那可是天下闻名,再加上如今的少林寺里居然还有许多枪支弹药,倒是一支力量不少的武装队伍,要是加以利用,对自己的河南布局不失为一颗漂亮的棋子!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大门门口。 “师弟。”王亚樵大步走上前去,给了妙行和尚一个熊抱,“来,到了师哥这里,就算是到家了,进屋说话。” “师哥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妙行和尚不只是长得很魁梧,一双眼睛也是炯炯有神,给聂天戈的感觉不错。 “来,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结拜兄弟聂天戈。”王亚樵突然想了起来,马上笑呵呵地说,“我这兄弟功夫极高,师弟你可以找他好好切磋切磋!” “哦。”妙行和尚打量了聂天戈一眼,有些惊诧,可眼神却很是兴奋,“师哥,你这有块大点的平地吗?有好些年没向师哥您讨教武艺了。” “我可不是师弟你的对手。”王亚樵连连摇手,“你得到了师傅的真传,我只学得三招两式。你要打架找天戈兄弟吧,他赤手接我三斧头,非常轻松了。” 这下,妙行和尚更兴奋了,让聂天戈苦笑不已,感情,这个和尚是个武痴啊!不过,聂天戈这种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不过,聂天戈后世里是极为优秀的特工,对自己的身手倒是很有信心。只是,面对号称天下武功出少林的武痴妙行和尚,聂天戈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要知道,特工擅长的是一击致命,而不是正儿八经的比武! 碰到这样一对师兄弟,聂天戈毫无办法,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就被他们师兄弟给拉到了演武场! 聂天戈唯有苦笑! 王亚樵主动认输,说自己技不如人,这要是听在斧头帮弟子们耳中,一定会认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这种怪事,还真的发生了。看来,王亚樵其实很有自知之明的! “聂施主,请问你擅长什么武艺。”妙行和尚行了个和尚礼,口称施主,却一开口就是比武,实在不像个出家人! “我什么都不擅长。”聂天戈苦笑了一声。 “那就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妙行和尚却是更加兴奋了,眼神直冒绿光。 “大师要是实在要比的话,我就领教下大师的棍法吧。”聂天戈没有办法,叹了一口气,“还希望大师手下留情,别让我输得太难看。” “我说兄弟,依我看,你和我师弟的功夫半斤八两,伯仲之间。”王亚樵却是唯恐天下不乱,哪里想错过看好戏的时机,马上嚷嚷了起来,“师弟,你也别留手,我这兄弟功夫好着呢。” 聂天戈禁不住瞪了王亚樵一眼,可斧头帮的弟兄早就给聂天戈和妙行和尚每人拿来一根齐眉棍,这场比武时推脱不掉,势在必行了! 面对手持齐眉棍,杀气腾腾地妙行和尚,聂天戈有些头疼的。 要说比个你死我活,聂天戈是谁都不怕。可要是比棍法或者别的啥武艺,谁不知少林功夫的厉害呀,聂天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棍打一大片,一扫一劈全身着力。棍练起来呼呼生风,节奏生动,棍法密集,快速勇猛。它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克敌制胜,在历代抗敌御侮中,少林棍发挥过重要作用。 “施主请!”妙行和尚一棍在手,却是一个左弓步,齐眉棍斜指右上方!这是一个典型的防御动作,在武术界里,算是个尊重对手的礼节。不过,聂天戈却认为少林和尚比较狡猾,这明显是防守反击动作,根本不是单纯的防御动作! 聂天戈倒也不客气,自己可不懂什么棍法,只所以提议比棍法,是因为聂天戈觉得长棍和步枪接上刺刀的长度差不多,自己可以使用刺刀刺杀技术! 聂天戈右手提棍,拇指轻贴右边大腿外侧,看起来有些波澜不惊,很是淡然。 可一听妙行和尚这句话,聂天戈马上左脚向前迈出一步,脚尖对着妙行和尚,两脚距离约与肩同宽,左脚中央线与右脚跟在一线上,两膝自然微屈,上体稍向前倾,重心落于两脚之间稍前。在出左脚的同时,右手以虎口的压力和四指的顶力迅速将木棍向前稍左送出,左手迅速接握木棍三七开处,虎口对正棍面,右手移握棍颈,置于第五衣扣右侧稍下,棍面稍向左,木棍尖端约与喉部同高,并和左眼在一线上,两眼注视妙行和尚,炯炯有神。 正文 第一二五章 比武 第一二五章 比武 预备用枪刺杀的动作要领归纳起来为:“压顶送,二同时,一般高”。压顶送,就是以虎口的压力和四指的顶力,将枪送出;二同时,就是转体、出脚和出枪要同时,两手握枪要同时;一般高,就是刺刀尖约与喉部同高。因此,聂天戈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刺杀准备动作。 刹那间,聂天戈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 妙行和尚眼瞳为之一缩,却是更加兴奋。 “施主,请!”少林武术讲究谦让,基本上不先出手,妙行和尚也不例外! “小心了!”聂天戈却是大喝一声,不知道谦让一词是啥写的。 紧接着,聂天戈右脚一蹬,利用腰部的推力,使身体向前,随即左小腿带动大腿向前踢出一大步,在左脚着地的同时,手中的木棍犹如突然袭击的毒蛇,闪电般刺向妙行和尚的胸口部位,右脚自然地向前滑动。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刺杀动作!很有杀伤力! 聂天戈说打就打,饶是妙行和尚也被吓了一大跳! “好!”旁边的王亚樵是唯恐天下不乱,马上嚷了起来。 妙行和尚也不敢怠慢,因为聂天戈的棍子直刺速度太快,根本不符合棍法,毫无理由可言。要知道,一般这种直刺动作,都有一个引棍动作。所谓的引棍动作,就是把棍子往后面拉一下,然后再刺,这样可以加快刺的速度和力度! 可聂天戈这个动作,却是借助了腰力,右腿的蹬力,再加上双臂的推力。这三种力量的组合,让木棍这一直刺,又快又狠! 妙行和尚本来就是武术大家,自然识货,表情相当凝重! “来得好!”妙行和尚也是一声大吼,不过,这声吼叫远远盖过先前聂天戈那一声大喝! 妙行和尚手中的木棍尖端由上而下,自右上方往下划了个顺时针方向的弧线。 就听到“咚”的一声,却是两根木棍恶狠狠地撞在一块的声音。 “这个妙行和尚还真的是个怪物,速度快不说,力量也大得吓人。”聂天戈感觉到一股大力从木棍传到虎口,虎口几乎要爆裂开来。 不过,聂天戈的实战经验相当丰富,这倒正中下怀! “啊!”旁边的王亚樵发出一声惊呼,或者是叹息,因为这个时候,聂天戈手中的齐眉棍居然被妙行和尚这一棍给打飞了,飞出两米多远! 妙行和尚也是一愣:没理由啊,看聂天戈那个架势,不至于自己一招都挡不住! 可就在这一瞬间,形势陡然变化! 聂天戈又是一声大吼,身影没有因为木棍脱手而有任何的停顿,而是左手飞快地抓住了妙行和尚手中的齐眉棍,右腿猛地往前踢出,脚尖却是瞄准妙行和尚的裆部而去! “这样也可以?”旁边不远处的王亚樵眼珠子都要瞪圆了,还真没有发觉自己的结拜兄弟有这么不要脸的打法一面!想当初,聂天戈接自己那三斧头,何等潇洒和气势! “呜……”妙行和尚发出一声低吼,右腿也跟着向前,一个撩拨。这又是一个火星撞地球的动作。 聂天戈的右腿与妙行和尚的右腿撞了一下,却并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蹬踏妙行和尚的左腿! 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低吼,聂天戈觉得自己的脚踢在一块铁板上,隐隐作痛。而妙行和尚更是有苦说不出,左腿硬生生接了聂天戈一个蹬踏动作,哪里会好受。 要不是妙行和尚是个武痴,双腿肌肉都硬如铁板,这一个蹬踏,妙行和尚只怕有半个月左腿无法行走了! 不过,妙行和尚脸上还是多了一丝笑容,几分得意。 “你个白痴,以为我们少林寺只是拳法厉害啊。殊不知,少林拳法中,步法要求稳固而灵活,眼法讲究以目视目,运气要气沉丹田。其动作迅如闪电,转似轮旋,站如钉立,跳似轻飞。”妙行和尚心里想着,双腿却是一点都不慢,用力一夹,就把聂天戈的右腿给夹在中间。 “好,师弟的下盘真是越来越稳了。”王亚樵又发出一声赞叹,让妙行和尚禁不住嘴角抖动了一下,掩饰不住的得意! 可很快,妙行和尚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聂天戈对准妙行和尚裆部的那一腿虽然凶狠,可那也只是造势,其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台。 与那一踢腿同时进行,聂天戈的右掌化掌为爪,对准妙行和尚的喉咙部位,凶狠扣过来。 妙行和尚大惊失色,双腿夹住聂天戈的右腿,一下子松不开来,整个身躯就无法动弹! 而聂天戈的动作时相当迅速,妙行和尚头部躲避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躲开来。没办法,妙行和尚只好把下巴压下来,用这个办法来缓和脖子的压力。 聂天戈微微一笑,见好就收,把右手收了回来。 “我输了!”妙行和尚把手中的棍子一丢,很光棍地说道。 “应该是平分秋色,我还占了偷袭的便宜。”聂天戈呵呵笑着,“要不是大师脚下留情,我的右腿只怕要被扭断。”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妙行和尚却是以抱拳,“这要是在战场上,我就没命了。” 聂天戈一听,有些奇怪,怎么听起来妙行和尚好像打过很多仗呢? “我也认为是天戈赢了。”王亚樵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最后却正色说道,“要是生死搏斗,妙行师弟即便砸飞了天戈兄弟的棍子,可要是棍子换成刺刀的话,那妙行师弟你的胸口至少会被刺刀刺进去五个厘米,非常危险!” 妙行脸色红了红:“施主是在用棍子使用刺刀刺杀技术,难怪我没有见过这门功夫。还是师哥的眼力强,我都没有看出来。” “呵呵,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王亚樵呵呵一笑,“可要是真正搏斗起来,我看天戈兄弟不是妙行师弟的对手。”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单从力量上讲,妙行大师就比我强很多,我只是占了偷袭的便宜。” “哈哈,不打不相识,走,喝酒去。”王亚樵左手搂住聂天戈,右手搂住妙行和尚,笑呵呵地往回走。 “天戈施主这身武艺学自哪里?”妙行和尚却突然转换了话题。 “我是从小瞎鼓捣,没有具体拜过师傅。”聂天戈讪笑了几声,“再加上打了几次仗,跟大兵们学了几招。” “佩服,佩服。”妙行和尚却很是恭谨地说,“无师自通,天戈施主假以时日,必能成为武术界的一代宗师!” 很快,三个人又回到了酒桌旁。妙行和尚吃斋,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肉,因此,王亚樵吩咐手下弄了几盘蔬菜上来。 “天戈施主也是军人?”妙行和尚却突然问道,这个也字让王亚樵大吃一惊,聂天戈倒是觉得是意料中的事情。 “师弟,你什么时候从军了?”王亚樵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 妙行和尚叹了一口气:“这事情说来话长,还要从前年说起。” 经过妙行和尚一翻解释,聂天戈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前年,直系吴佩孚部师长张玉山至登封,意在收抚陈青云、任应岐的部队。张玉山手下的河南暂编第四团团长樊钟秀过少林寺休息,见大雄宝殿残破,发心修补,因军务倥偬,无暇及此,暂捐四百圆,预作购买物料之用。寺中大众感激,因而与樊有联络。前年秋,吴佩孚受命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张玉山奉命在登封一带收编湖北第一师别动队,其第一旅旅长卢耀堂得知妙兴武功出众,寺内又藏有枪支,便极力拉拢妙行和尚,后以妙兴为团长,组成第一旅第一团。这样,妙行和尚就加入了吴佩孚的军事集团。 聂天戈一听,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在聂天戈看来,如果说当年恒林迫于形势,担任“团总”,保护了寺院及一方的安全,尚可称赞的话,那么妙行投靠北洋军阀,出任“团长”,参与征战,不但违背了佛寺清规,且引来了少林寺的劫难。 “天戈兄,有什么问题吗?”经过王亚樵的一翻详细介绍,妙行和尚也开始改变了对聂天戈的称呼。见聂天戈的神态部队,禁不住问了一声。 “妙行大师,少林寺只怕会有兵戈之灾哪。”聂天戈想了想,才很是恳切地说,“如今,各地军阀混战,少林寺的武僧参与了其中的战争,以后想脱身,非常艰难哪。” “是啊,当年师傅也总是和我说,他老人家很担心少林寺千年古刹,毁于一旦。”王亚樵也是心头一震,脱口而出,“佛门本来是清静之地,与世无争。可要是进入红尘,只怕容易招来血光之灾。” “我也没有办法啊。”妙行和尚长叹了一口气,“要是我不答应卢耀堂,只怕少林寺早就有麻烦了。” “妙行大师。”聂天戈略微一沉吟,就仔细分析说,“吴佩孚在几个月前,兵败而逃到南方。现在,河南地区的直系势力已经成了一片孤岛,四周强敌环伺,形势不大妙啊。” “这个情况我也清楚。”妙行和尚苦笑了一声,“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没有办法的话,我一个人顶罪好了。” 王亚樵和聂天戈一听,都沉默了! 正文 第一二六章 妙行和尚的隐忧 第一二六章 妙行和尚的隐忧 和妙行和尚初次打交道,聂天戈对妙行和尚谈不上了解,不好往深里谈。聂天戈想了想,还是先从王亚樵那里多了解些信息,再来想办法。 妙行和尚居然是胡静怡手下的一个团长,这也让聂天戈觉得事情大有可为,有些兴奋! 要知道,韩胡之战,如果聂天戈手中掌握胡静怡手下一个团和韩玉昆手下一个旅,那将会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对于聂天戈进军河南,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接下来,三个人倒是找到了另一个共同话题: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聂天戈突然想到后世里很流行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不过,妙行和尚和王亚樵都觉得这话形容得非常贴切。 “是啊,以前我总觉得上海滩太乱,可听你们两个一说,倒觉得上海滩是天堂了。”王亚樵笑呵呵地说,“在上海滩,一般人还买我点面子,可要是出了上海滩,我也只有老老实实走路,还要靠边走。” “河南的情形更糟糕,军阀混战,土匪林立,老百姓可遭罪了,连我们少林寺都受到了牵连。寺庙已经很多年没有好好修葺了,有些地方甚至有倒塌的可能。”妙行和尚苦笑了一声,“这乱世里,少林寺也没有几个香火钱。” 这种情形倒在聂天戈的预料当中,略微一沉吟,聂天戈就从口袋里掏出四条小黄鱼,双手递了过去:“我对少林寺一直非常崇敬,可俗事在身,没能亲自去瞻仰,这点俗物,就当是我的香油钱吧。” “阿弥陀佛,施主如此一心向佛,佛祖一定会保佑天戈施主的。”妙行和尚倒是没有推辞,毕竟,这钱是给少林寺的,不是给他妙行和尚的,而少林寺现在确实很需要钱,就一把接了过了,塞进衣袖里。 王亚樵倒是脸色红了红,看了聂天戈一眼,咬了咬牙:“我今天去赌场沾了天戈兄的的光,赚了五万。这样吧,我也算是少林俗家弟子,这次也捐一万元。” “看来两位都和我佛有缘哪。”妙行和尚禁不住乐了,“这次回去,主持方丈肯定要乐坏了。” 少林寺的武僧之所以组成民团,参加到军阀战争中来,虽然有军阀的逼迫原因,其实也和少林寺现在过于穷困分不开来。 有了聂天戈和王亚樵提供的这笔钱财,少林寺这两年的财政就不会有啥困难了。别看妙行和尚是个武痴,可对少林寺现在钱财上的窘迫,也是非常清楚地。 因此,妙行和尚的心情好了很多。这次回去,主持方丈肯定要好好表扬自己一翻了。妙行和尚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方丈大师传授自己一阳指。 “师弟,你这次来上海滩,不是专门来找师哥的吧。”王亚樵却突然转换了话题。 “唉。”妙行和尚先是一愣,随即叹息一声,“胡司令要和韩玉昆开战了,可没有多余的弹药配给我们少林民团。我这次来,也是想请师兄帮忙,弄点弹药,守好少林寺呢。” “这倒不成多大的问题,在上海滩,只要有钱,弹药还是买的到。”王亚樵恍然,笑着说,“行,这点小事就交给师哥了。” “妙行大师,只怕再多的弹药也保护不了少林寺。”聂天戈却突然说道,“恕我直言,少林寺的隐患自从少林寺组建民团,参与战争的那一刻开始,就埋下了。一旦胡静怡的军队打了败仗,对方军队里如果有几个嗜杀之徒,少林寺恐怕就要面临劫难了。” “天戈兄弟。”妙行大师心里一突,嘴上却说着,“依我看,胡静怡有二十万大军,韩玉昆只有十万人马,不会是胡静怡的对手。” “战争还没有开始,谁能确定胜负?”聂天戈眉头皱了皱,淡淡地说,“再说,即便是胡静怡打赢了,也不是万事大吉。你想想看,要是张宗昌或者其他人想进军河南呢?胡静怡抵挡得住吗?” 妙行和尚的脸色变了:“你确定张宗昌会打河南?” “现在东北军的将领,都在抢地盘。”聂天戈摇了摇头,“我也不敢确定,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少林寺千古宝刹,还真让人担忧哪。” 王亚樵若有所思,看了聂天戈几眼,嘴角也蠕动了几下。不过,最终王亚樵还是没有说什么。 “谁敢动少林寺,我就和他拼命。”妙行和尚涨红着脸说着,“我们少林寺民团也有一千多人马,有佛祖保佑,肯定没事。” 说是这么说,可妙行和尚说到最后,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否则的话,妙行和尚也不会把佛祖都给搬了出来。 “师弟,你一路风尘,先休息吧。”王亚樵笑着说,“弹药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妙行和尚也确实累了,跟着斧头帮的一个弟子去休息了。 “大哥,如果少林寺民团不参加韩胡之战,只是武装保护少林寺,我可以提供弹药。”见只剩下自己和王亚樵,聂天戈才笑着说。 “兄弟,你是不是想打下整个河南?”王亚樵嘿嘿一笑,盯着聂天戈的眼睛说,“你对韩玉昆那么上心,还和孙殿英一起喝茶,聊了半天,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吧。” 聂天戈讪笑着:“大哥,还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要知道,小弟手中也只有不到五千人马。而韩胡无论哪一个,都动则十万人马。” “大哥的斧头帮也有十万人马啊。”王亚樵撇了撇嘴,“兵不在多而在精,我看河南这个地盘兄弟你有机会。” “大哥,你不是推崇无政府主义吗?”聂天戈反问道,“怎么对地盘这么感兴趣了?” 王亚樵老脸一红,讪笑着:“兄弟,我手下也有斧头帮十万兄弟,想给他们谋一条更好的出路不是?” “可是大哥。”聂天戈笑了笑,“你的斧头帮弟兄应该大多数是你安徽的老乡吧,都和你一样,喜欢玩斧头,不擅长枪械。打仗可不比上海滩抢地盘,那是要死很多人的。” “富贵险中求。”王亚樵咬了咬牙,“我们斧头帮的弟兄也未必只会玩斧头,兄弟你要是打河南,大哥我可以拉一支五百人的精干队伍支持你。” 顿了顿,王亚樵又接着说道:“这些人都听你指挥,不过,他们的吃喝拉撒你都要负责。” 聂天戈倒是有些惊诧了,这个年代的帮会头子居然一个个眼光都很远大,先是旅顺铁砂帮的罗浩然死活给自己的保安团送了一大批人,还连带着武器弹药,罗老爷子甚至还自己掏钱维持队伍开销。而现在,王亚樵这么一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地家伙,居然也二话不说,要拉起队伍跟自己混! “大哥,你想清楚了。”聂天戈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淡淡地说道。 “我说兄弟,跟大哥就别打哑谜了。”王亚樵的话却很雷人,“大哥跟恒林大师学艺的时候,也学过看面相。兄弟你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我这眼睛不会走眼的。” 聂天戈一听,还真是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理由? “我是说真的。”王亚樵接着正色说道:“要是杜月笙听说兄弟你要去打河南,肯定也会眼巴巴地组织一批队伍,听你的指挥。上海滩就这么大,租界又多,很多时候上海滩的大亨们还要看洋人们的脸色行事,很多人都在想法设法给自己或者手下的组织留条后路,不只是大哥一个人。” 王亚樵不说组织这个专业术语,聂天戈倒不记得王亚樵早年曾经投身辛亥革命,参加过社会党,失败后才被迫来到上海滩,成立恐怖暗杀组织:斧头帮。 “大哥,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聂天戈就打趣道,“小弟可还是初出茅庐,羽翼未丰哪。” “你少和大哥打哑谜。”王亚樵没好气地瞪了聂天戈一眼,“我和你说正事,要是你还这样,你的事情大哥就不管了,也别想大哥去做妙行师弟的工作。” 聂天戈禁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王亚樵这个大哥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啊,居然看出自己在打妙行和尚的主意! “别!”聂天戈呵呵一笑,“大哥,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少林民团不主动参与韩胡之战,其他的都好谈。” “少林民团不参战,对你有什么好处?”王亚樵就纳闷了,瓮声问道。 “少林寺在河南享有很高的清誉,老百姓很多都是佛教信徒。”聂天戈就笑着解释,“我不需要少林民团那点人枪来打仗,只需要少林民团来造势。只要妙行大师能够保证这个条件,少林民团的武器弹药我都包了,还可以每年给少林寺提供一笔钱,用于少林寺的日常开支。” 顿了顿,聂天戈接着说道:“另外,如果我去控制了河南,可以保证少林寺的绝对安全,不会让任何人动少林寺的一草一木。” “嗯。”王亚樵点了点头,“这条件听起来不错,我去和妙行师弟聊聊,估计问题应该不大吧。” 顿了顿,王亚樵嘿嘿一笑:“如果兄弟你没有意见,我的斧头帮兄弟就组织一个营,这次和妙行师弟一起去河南。” 正文 第一二七章 运筹帷幄之中 第一二七章 运筹帷幄之中 也不知道王亚樵和妙行和尚是怎么沟通的,第二天,妙行和尚就把聂天戈的条件答应了下来。 聂天戈大喜,当即决定,派吴道士和重机枪手乌鸦携带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去少林寺民团。另外,让王亚樵的斧头帮弟兄转道热河,去留守热河的高风那里领取五百支步枪和一批弹药! 当然,五百支新式步枪,是需要教官的。聂天戈发了电报过去,让高风派几个基层军官过去帮忙紧急培训斧头帮的弟兄,二十天后一起前去登封! 聂天戈相信,自己手下的基层军官有的是办法,把这支队伍掌握在自己手中! 聂天戈深信,有这么一支队伍,不但可以保护好少林寺,还可以在合适的时机,一举拿下整个登封! 可妙行和尚一谈妥正事,居然马上提出要和聂天戈比试枪法,这种武痴,居然要比枪法,让聂天戈目瞪口呆。 “我说师弟,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王亚樵禁不住乐了,“你不要面子,师兄我可要脸面,好歹也是斧头帮一帮之主呢。” “怎么啦?”妙行和尚禁不住纳闷了,“天戈不是军人吗?枪法应该不错吧,这不算欺负他吧。” “可要比枪法,我这兄弟可会虐待师弟你啊。”王亚樵哭笑不得,自己这师弟还真有些自作多情。 “不会吧。”妙行和尚自然是将信将疑。 “相距十米,天戈接我三斧头,躲过第一斧头,然后一枪打下第二斧头,最后接下第三斧头。”王亚樵苦笑了一声,“师弟,你以为师哥是服软的人吗?技不如人,不得不服啊。” “那我不比了。”妙行和尚头上开始冒冷汗了,“我可不敢用枪去打飞过来的斧头,没安全感。” “你别听大哥瞎吹,我那也是蒙的。”聂天戈有些不好意思,讪笑着说。 “要不,我和你比轻功吧。”妙行和尚突然说道,“我可以跳大约一丈高,应该还可以比一比吧。” “啊。”聂天戈目瞪口呆,“不会吧,你真能跳那么高?” “这有什么。”妙行和尚就得意了,嘴上却说着,“我们主持方丈可以直接跳上少林寺的屋顶呢。” 对于轻功这玩意,聂天戈一向是不太相信的,因此,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看妙行和尚这样子,又不像喜欢吹牛的人。 飞檐走壁,只要有可以搭手的地方,聂天戈也能够办到。可要一跳一丈多高,聂天戈还真有些傻眼,那比奥运冠军还要牛! 可面前发生的情景,让聂天戈不得不相信,轻功在这个世界还真的存在。 也不见妙行和尚怎么作势,轻轻一跳,居然上了房顶! 一直听说草蛇的轻功不错,可聂天戈也没有真正见识过草蛇到底能跳多高。可草蛇能够称为草上飞,估计比妙行和尚的轻功还要好。对草蛇,聂天戈倒有些期待了。 “这是怎么练出来的?”聂天戈有些好奇地问了声。 “就是弄个小坑,刚好可以站进去。”妙行和尚见自己终于有一项胜过了聂天戈,倒是很高兴,很是耐心地解释说,“在腿上绑沙袋,天天练习往上跳。沙袋慢慢加重,小坑也慢慢加高。到后来,脱下沙袋,就跳得更高了。” “那小腿部位能够负荷得起吗?”聂天戈禁不住又问了一句。 “那要用专门的药酒浸泡小腿,每天还要吃我们少林寺独特的丹药。”妙行和尚就笑着回答,“不过,那是我们少林寺的独特秘方,不能外传。” “是啊,我当年跟了师傅一年多,师傅都没教我轻功,说我年纪大了,不适合学轻功。”王亚樵马上插嘴说,表情显得相当遗憾。 “不是的。”妙行和尚倒是很老实,“师傅说你杀气太重,不敢教你太多。再说,以师哥你的功夫,只要不去主动招灾惹祸,自保已经绰绰有余!” “唉,也是我当年太喜欢出去和人决斗了,和师弟你现在一模一样。”王亚樵叹了一口气,“师弟你现在何尝不是犯我当年同样的错误呢。” 妙行和尚脸色一红,傻笑几声,不做声了。 聂天戈心里一乐,觉得这对师兄弟倒是很有趣。 “妙行大师,闲着无事,我也向你请教几招拳脚上的功夫吧。”聂天戈禁不住有些手痒,笑着说,同时,觉得比试比试可以让自己的实战技巧得到进一步的提高。毕竟,像妙行和尚这样的武林高手,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好啊。”妙行和尚马上高兴了,“不过,我的功夫离师傅还很远,不能收发自如,手脚比较重,你可要小心些,别伤了你。” “还不知道谁吃亏呢。”王亚樵就乐了,“天戈可不是软柿子,你想捏就捏的。” 少林功夫本身就比较刚劲,不是进攻就是防守,看起来非常勇猛。而聂天戈的近身擒拿手法却是刚柔相济,变化多端。 妙行和尚和聂天戈的切磋,也因此非常好看,让王亚樵看得兴高采烈,手舞足蹈! 一旦妙行和尚和聂天戈拉开距离,聂天戈就有些抵挡不住,只能四下游走,避其锋芒,寻找契机,再进攻。 可要是让聂天戈一近身,那妙行和尚就吃亏了。聂天戈的各种擒拿招式,都是对准妙行和尚身上最薄弱的关节而去。妙行和尚一不小心,就会吃大亏。 虽然,妙行和尚能够跳很高,却并不代表运动速度比聂天戈快。而在利用环境中的各种障碍,聂天戈毫无疑问要厉害得多。 比试一进行,很多时候,妙行和尚都在聂天戈的算计当中。 直到妙行和尚逐渐摸清了聂天戈的打法,聂天戈才抵挡不住了,连连败退。当然,聂天戈还有杀招没有使出来,那是留下来保命的招数,自然要留一手! 聂天戈连连挨揍,很是郁闷,就想脱离战场,认输了事。 可王亚樵却不干了,冲了过来,对着妙行和尚就开始攻击。 有了王亚樵这个帮手,聂天戈自然是精神一振! 可妙行和尚这样的怪物,在两大高手的夹攻下,居然有守有功。而一旦妙行和尚抵挡不住两个人的攻击,王亚樵又马上会偷袭聂天戈。于是,三个人打得不亦乐乎,直到都筋疲力尽! 不过,这几架打下来,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又好了很多,谈话也更深入一些。毕竟,彼此之间相互熟悉了些,知道对方的性格脾气,没有太多的顾虑了。 到了晚上,孙殿英就找了过来。看见孙殿英,妙行和尚觉得很奇怪。不过,还是很识趣地没有多问,而是回自己的房间打坐去了。 聂天戈倒也不顾忌王亚樵,攻打河南地盘,王亚樵本身就是非常感兴趣,很支持聂天戈,所以,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根本就不避开王亚樵。 “韩司令比较着急了。”孙殿英透露出来的信息非常重要,“这几天,韩司令都在到处奔波,可要购买军火,时间又短,确实有些麻烦。韩司令心里发急,嘴角都磨出了水泡。” “要不我去求求杜月笙吧。”聂天戈笑了笑,事实上,这种事情,聂天戈早就和杜月笙打了招呼,倒是心中有数。毕竟,韩玉昆来上海滩,主要是买步枪和机枪子弹,而不是要买大炮坦克之类的重武器。杜月笙本身就是上海滩最大的军火贩子,和很多国外军火商人都有交往。 当然,杜月笙是不会轻易让聂天戈直接和他熟悉的国际军火贩子打交道的,那会损坏杜月笙自己的利益。 不过,聂天戈救了国杜月笙的女儿,这个人情杜月笙是必须要还的,否则会被人瞧不起,而杜月笙也一向标榜自己很重义气! 问题是,这个人情要看杜月笙怎么还! 而这一次,因为不是聂天戈自己要购买军火,杜月笙并不准备还这个人情,否则的话,显得太小气了。 既然这样,杜月笙就把这次军火买卖当做生意来谈,自然是要从中牟利! “天戈兄,你有什么打算?”孙殿英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殿英兄。”聂天戈微微一笑,“我会派一个连的弟兄携带你需要的武器弹药去河南,到时候,你派人接应一下。” “这个问题不大。”孙殿英马上说道,“韩司令现在是只要有人有枪,不管是哪路神仙,他都不嫌弃,越多越好。”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殿英兄你要做的,就是让你的混成第五旅一直在洛阳附近。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那里将会成为韩胡之战的决胜地点。” “天戈兄。”孙殿英愣了愣,随即试探着问道,“那你会在那个时机带部队开进来吗?” “不。”聂天戈决然说道,“韩玉昆绝对不是胡静怡的对手,而刘镇华绝对不会看着韩玉昆兵败倒台,一定会派镇嵩军前去支援,那时候才是最恰当的时机。” 孙殿英脖子后面有些冒冷汗了,看来,面前这个张作霖的义子不是浪得虚名啊,很会算计,心机也很深沉。不过,孙殿英本来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保住东北军这颗大树,倒是希望聂天戈在河南地盘的事情上,越厉害越好! 正文 第一二八章 谋略 第一二八章 谋略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混成第五旅一定要想办法保存实力,甚至可以收编溃兵。但是,没有我的部队战斗打响的消息,你千万别采取主动攻击。” “这个没有问题。”孙殿英一听,有些放心了。保存实力,本来就是孙殿英的专长,要不然他也不会活到今天,早就被别人给消灭掉! 孙殿英最怕的就是,被聂天戈当做炮灰使用。即便功劳再大,没有自己的部队实力做支撑,孙殿英自然担心自己以后再奉军中没有一席之地。 而聂天戈确实对孙殿英不抱什么好感,这个盗墓贼的名声在后世里实在太臭了。不过,孙殿英抗日倒也算积极,聂天戈就是因此才没有对孙殿英动什么杀机! 而这个时候,聂天戈急需孙殿英这个韩玉昆的左膀右臂做内应。要想控制河南,没有熟悉河南的知名人士支持,那将会异常艰难! 而在聂天戈的印象当中,韩玉昆洛阳兵败以后,好像是羞愧交加,自杀身亡!到了那个时候,有孙殿英站出来振臂一呼,也许要比聂天戈自己这个纯粹的外来人效果要好多了。 “我已经向张大帅请示过了。”聂天戈微微一笑,“张宗昌会全力协助我完成河南攻略。” “天戈兄是想从江苏方向进攻河南?”孙殿英有些恍然,也心里有底了。单单靠聂天戈的保安团几千人马,想在河南几十万大军的混战中火中取栗,实在过于凶险。可有张宗昌的十万大军做保障,那攻占河南,就不是天荒夜谈了! “怎么?”聂天戈却反问道,“要知道,现在安徽也在东北军的势力范围。驻扎在安徽的姜登选对河南可也是很感兴趣,甚至亲自给我发了电报,问需不需要支援。” “那是,如果东北军从江苏和安徽两路出军,一路由东往西攻,一路由东南往西北方向进攻,那胡静怡的部队就难以抵挡了。”孙殿英大喜,忙不迭地说道。 可要是孙殿英知道,聂天戈根本不打算借助张宗昌和姜登选的力量,而只想靠保安团的几千人马打下河南,只怕会被吓得一跳三丈高! 要知道,聂天戈以一千人马,都敢和吴佩孚的三万大军叫板。而现在保安团有五千人马,武器精良,部队训练有素,自然是跃跃欲试,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吞并河南。 这不是聂天戈贪功,而是怕张宗昌和姜登选这样的东北军大佬参与进来,自己只怕连汤都没得喝! 但凭保安团的五千人马或许不够,可不是还有孙殿英的混成第五旅那五千部队吗?更何况,妙行和尚的少林民团得到加强,也是一千多人马,在登封大有可为。 当然,作为穿越者,聂天戈的先知先觉,让他更加有信心。 要知道,韩胡之战的导火索就是在禹县,因为胡静怡的国民革命军与地主红枪会发生了冲突,韩玉昆乘机扩大事态,导致冲突扩大,一团混战,进而上升到军事冲突! 而在红枪会里面,聂天戈早就埋下了钉子! 这些底牌,聂天戈自然是不会告诉孙殿英! “殿英兄,韩司令购买军火的事情,我只能起个牵线搭桥的作用,帮忙让韩司令与杜月笙见面,其他具体的操作,我就不管了。”聂天戈笑着转移了话题,“三天之后,我就要回奉天了。到时候,有什么紧急情况,我们电报联系,互通消息。” 顿了顿,聂天戈又补充了一句:“大帅答应了,只要殿英兄能在河南出力,到时候,可以考虑让你管辖新乡市以北,包括安阳市那一片地区。” “谢谢张大帅的抬爱,谢谢天戈兄的推荐。”一听能够给自己这么一大块地盘,孙殿英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回答,满脸的感激涕零。 聂天戈禁不住心里暗自冷笑:“等到北伐军进攻山东的时候,要是山东不归我聂天戈所管辖,张宗昌抵挡不住的时候,安阳市和山东交界,你孙殿英正好可以充当一块很好的挡箭牌!” 这个时候,聂天戈也禁不住有些得意自己内心的邪恶了! “你我兄弟就别说客气话了。”聂天戈嘴上却说着,“事成之后,大帅会亲自接见你。” 不给胡萝卜,孙殿英这样的老狐狸基本上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聂天戈也没有办法,先开些空头支票再说。 再说,聂天戈倒也没有存心欺骗孙殿英。要是攻占了河南,河南的地盘都是自己做主,答应孙殿英的东西还是有把握不食言! 孙殿英满意地走了。 “兄弟,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孙殿英一走,王亚樵就瞪着眼睛看向聂天戈,“我可没见你发过什么电报,这两天。” “电报内容已经写好了,只等发出去了。”聂天戈呵呵一笑,“对待狐狸,猎人自然是有他的一套办法。” “我看你比狐狸是要狡猾,把人卖了,还让人家帮你数大洋!”王亚樵叹了一口气,“还好,你是我兄弟。” 聂天戈发给张作霖大帅的电报里只是增加一个要求:那就是让张作霖大帅下命令,让张宗昌把两列装甲列车暂时“借”给保安团,也即是聂天戈现在的独立旅。 至于借了过来后,是否还会归还张宗昌,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这种装甲列车,可是强占地盘的最佳工具! 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当张宗昌军初到滦县时,缴获了铁路使用的各种车辆。葛斯特劳夫根据其在俄国的作战经验,仿照军舰形式,在铁道上组建了铁甲列车。 铁甲列车的改装方法是以机车置于列车中间,机车前后各挂上两节客车,作为列车上士兵食宿之用,其中包括炊事用车。前后客车外各挂有带顶棚铁皮车两辆,即俗称之铁闷罐车。铁闷罐车内附以枕木墙一层,在铁皮和枕木墙之间实以砂土,以抵御敌人步枪和机枪之射击。铁闷罐车的两侧构成上下两层枪眼,车上士兵立、跪均可向外射击;铁闷罐车的下方还构有机枪射击掩体,每辆车设有四座掩体。在铁闷罐车外方,更挂以铁皮敞篷车,前后各挂一辆,车上各置陆炮一门,作为射击远方之用。敞篷铁皮车之外,前后还各挂平板车一辆,上置铁轨和枕木以及一应机具,供随时修复遭破坏的铁路使用。各节列车上还装有步话机,以资联系。 当时共建成铁甲列车两列,一列命名“长江号”,一列命名“长城号”,均归葛斯特劳夫指挥,车上士兵均为白俄。 张宗昌率奉军入关南下,沿津浦铁路进攻直鲁两省,其铁甲车队出力不少,为攻击铁路沿线的中坚武力。 张宗昌此时已经有十几万人马,势力强盛。不过,张宗昌毕竟羽翼未丰,还没有到达可以独立门户,脱离奉军的程度。 而聂天戈心里很清楚,张作霖大帅看似大大咧咧,心里却宽敞得很,有一本明细账目。只要能够限制张宗昌的实力,又不激发根本矛盾,张作霖是很乐于做的! 至于怎么样去从张宗昌手中借过装甲列车,那是张作霖大帅父子两个人的事情。要知道,对河南地盘虎视眈眈的,可不只是聂天戈一个人,还有东北军的不少其他将领。 张宗昌的势力发展过于迅猛,早就招到东北军中不少大佬们的眼红。就连张学良少帅都眼红张宗昌部队的扩张,更别说郭松龄等将领了! 因此,这个时候,张宗昌压力其实也挺大的,聂天戈还是比较有信心张宗昌会把装甲列车借给自己使用! 给韩玉昆牵线搭桥后,聂天戈还真的离开了上海滩。反正,军火的事情聂天戈也来不及操办了,形势有变化,还是想想法设法弄下河南地盘再说。 不过,聂天戈并没有如告诉孙殿英的那样,回东北奉天,而是直接前往徐州!毕竟,对孙殿英,聂天戈还是要留几手,军事机密是一定要暂时保密的! 从上海到南京有300多公里,可这条沪宁铁路上火车的时速平均还不到三十公里,再加上列车走走停停,实在够呛。 可聂天戈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时候,张宗昌去了南京。即便有张作霖大帅的发话,聂天戈也必须去拜见张宗昌。不管怎么样,张宗昌曾经是聂天戈的顶头上司,对聂天戈也不错,两个人之间的私人关系还是比较良好! 再说,聂天戈想要张宗昌的铁甲列车,总还是要张宗昌亲自批准。否则的话,铁甲列车上的那些老毛子可不会买聂天戈的帐。更何况,聂卡耶夫早就对聂天戈恨之入骨,哪里会好打交道! 虎子等人知道要去徐州,准备打河南了,倒是非常兴奋。这也让聂天戈很是怀疑,虎子这些家伙是不是天生的战争狂人! 年关将近,可因为战争连连,百姓流离失所,一路上看不到任何喜庆的迹象。这也让聂天戈的脸色有些阴沉,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这话还真有些道理。 毛毛细雨,不停地下着。车厢里有些沉闷,让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正文 第一二九章 老少狐狸 第一二九章 老少狐狸 张宗昌现在的气派比入关前要足了很多,居住的地方,光是警卫人员,就是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很是吓人! 张宗昌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太好,自从接到张作霖大帅的电报后。这也难怪,张宗昌好不容易鼓捣出来的两列装甲列车,居然要借给聂天戈使用。 可要是别的人借,即便是张作霖大帅的命令,张宗昌自认都可以争辩或者推辞一翻。可这人是聂天戈,张作霖大帅的义子,在直奉战争中还曾经帮张宗昌立下汗马功劳。因此,张宗昌最终没有敢推脱。 张宗昌对河南地盘是垂涎已久,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而已。现在,韩胡之战已经是箭在弦上,估计很快就会开战了,张宗昌也认为是一个很不错的时机! 只可惜,张宗昌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聂天戈居然一下子冒了出来,让张宗昌又淬不及然的感觉。 聂天戈要借装甲列车,张宗昌自然知道要干啥用,可人家有个义父叫张作霖,张宗昌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嘛。 白俄兵团的聂卡耶夫就不满意了,一直嚷嚷着不能把装甲列车借给聂天戈! 白俄兵团的炮兵营被聂天戈给强行弄走了所有的大炮,聂卡耶夫一直怀恨在心,这倒也很正常。可不管怎么样,要想让聂天戈把那批火炮退回来,毫无疑问是天方夜谭! 张宗昌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出面,软硬兼施,安抚聂卡耶夫。这装甲列车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还不如留下个人情的好,没有必要闹翻。至少,张宗昌是这么认为的。 因此,一见聂天戈,张宗昌还是露出一张笑脸。 “天戈来了啊,快请坐。”张宗昌在聂天戈面前没有摆任何架子,“一路辛苦了。” “军座,天戈不辛苦。”聂天戈还是毕恭毕敬地对着张宗昌行了一个军礼,保持着足够的尊重,这也让张宗昌比较满意,“特地来听军座您的指示。” “指示不敢当啊。”张宗昌呵呵笑着,“现在我们分属不同的部队了,我不是你的直接长官。天戈你年轻有为,敢打敢拼,以后我还要靠天戈你多帮衬呢。” “军座,这次借装甲列车,弹药问题我自己解决。”聂天戈很快就直奔主题,“要是列车有什么损伤,我一定赔偿。” “天戈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张宗昌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我的整个部队都是张大帅的,更别说这小小的装甲列车了。既然天戈你开口,我哪里能够不提供弹药呢。只是,现在弹药比较紧张,我尽可能给你多配置一些弹药,你看可好。” “谢谢军座的关照。”聂天戈正色说道,“用掉多少弹药,我愿意出钱购买,还请军座答应,否则的话,这装甲列车天戈也不敢借了。” “好吧。”张宗昌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军座,我也不瞒您。”聂天戈凝声说道,“我借装甲列车,主要是想趁韩胡之战,攻占河南全境。要是军座您对河南感兴趣的话,到时候,天戈愿意向大帅建议,请军座您任职河南督军。” “天戈,你不会和我开玩笑吧。”张宗昌这次是真的吃惊了,没想到聂天戈这么卖命去打河南,却愿意把地盘送给自己。 “军座,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聂天戈淡淡说道。 张宗昌反而放松了许多,既然聂天戈又条件,那就好谈。要是平白无故送张宗昌整个河南,张宗昌还真是有些担心是个圈套。 “你说吧。”张宗昌轻声道。 “军座就任河南督军后,还请大力援助我攻取整个山东。”聂天戈就正色说道,“当然,如果军座对山东感兴趣的话,天戈愿意率领我的独立旅,为军座攻打山东做前锋!” 张宗昌自然明白,聂天戈是让自己做选择题,河南和山东任自己挑一个,确实对自己有着足够的尊重。 这下,张宗昌沉吟了半响,才打了个哈哈:“既然天戈你对山东感兴趣,那就一言为定,到时候我派大军协助你攻取山东,一定不遗余力。” 张宗昌这样人是老狐狸,可狐狸多疑,更怕上当受骗,中了别人的圈套。在张宗昌看来,还是拿到手的地盘才能作数。毕竟,山东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变故。 因此,张宗昌觉得自己如果能够当上河南督军,也是相当满意的结果。 “军座,我的独立旅只有不到五千人马,您能不能够派蔡平本老将军的第二十五旅协助独立旅沿陇海线进攻往开封方向进攻?”聂天戈这才恭恭敬敬地提出另外一个要求。 “这个……”张宗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虽然蔡平本的第二十五旅直属自己管辖,也不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可那毕竟是好几千人马,真有些担心被聂天戈这小子给拉去了。 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张宗昌才勉强说道:“蔡老将军虽然现在是我的部属,可我也一向尊重他的,这个事情我还要问问他本人是否同意。” “军座,我来见您之前,路上偶然碰到了蔡平本将军。”聂天戈微笑着说,“蔡老将军说只要军座您同意,他就愿意率第二十五旅协助我们独立旅联合作战。” “那好吧。”张宗昌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只好答应道,心里却暗自骂了一句小狐狸。 这也是张宗昌糊涂了,要知道玉麟山战役的时候,聂天戈曾经派高风率领骑兵营救了蔡平本的第二十五旅一命。这救命之恩,蔡平本一直挂在嘴上,想还这个人情。 这一次,聂天戈主动提了出来,蔡平本自然是满口答应。 不过,张宗昌这样的老狐狸,表面上看似吃了亏,事实上却不然。自然,张宗昌起码不是这么认为的。 在张宗昌看来,聂天戈的独立旅加上蔡平本的第二十五旅,也就一万左右人马。而韩玉昆就有十万部队,胡静怡更是有二十万大军。即便聂天戈能够瞄准最恰当的时候出击,可要想称霸河南,只怕也会差不多战斗力全部丧失。 张宗昌心里早就转动着念头,让聂天戈和蔡平本去打头阵,一旦河南的局势聂天戈控制不了,自己正好率大军前去,捡个大便宜! 大小狐狸各自有各自的算盘,都认为自己占了便宜。可到最后,到底是谁占便宜,谁吃亏上当,现在还真不太好说。 “天戈啊,这两列装甲列车可是聂卡耶夫的心肝宝贝。”张宗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早不久刚进行了技术改造,在原有的火车车厢外都加装了铁板,每节列车上都装备了6门大炮,24挺机关枪,是名副其实的铁甲车了。” “听说装甲列车能三面开火,速度特快,且运用自如。”聂天戈嘿嘿一笑,“攻打河南,必须出奇兵,出敌不意,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我马上想到了军座的装甲列车了。还是军座英明,舍得花巨资在装甲列车上面。” 聂天戈其实心里很清楚,尽管张宗昌四处夸耀他的铁甲列车是所向披靡,但缺乏铁路两旁的步骑侧翼保护,仍然存在着很多的问题。 而事实上,张宗昌的铁甲列车就是在和军阀孙传芳的部队作战时,参战的白俄铁甲车队几乎全军覆没! 不过,聂天戈嘴上自然是恭维着张宗昌。对装甲列车如何使用,聂天戈心里自然有一本帐。这其实就好比步兵和坦克协同作战,步兵要保护好坦克的侧翼。否则的话,即便坦克完全由钢铁组成,也容易被敌军给消灭掉! “嗯,装甲列车时老毛子技术人员设计的。”张宗昌脸上洋溢着得意地笑容,“在和吴佩孚的部队作战时,整个装甲车队可是由天津沿津浦路一直打到了长江北岸,立下了汗马功劳!” 顿了顿,张宗昌很是随意地说道:“天戈,我一定全力支持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一并提出来吧。” “军座,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从您的飞机特种队里借两架飞机。”趁着张宗昌的心情好,聂天戈马上提出了新的请求。 一听这话,张宗昌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两嘴巴,好好地说这个场面话干啥? 飞机队是张宗昌的特种部队,有十几架单翼单发动机飞机,队长也是白俄上校安德烈。 “你要飞机干啥?”不过,张宗昌倒是很好奇,不住问道。 “主要是想壮大一下气势,也显示下军座您的威风。”聂天戈嘿嘿一笑,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正意图:一来聂天戈还真有拐走张宗昌两架飞机的想法,连同驾驶员一起!二来在两军对战的时候,如果己方有飞机助阵,即便杀伤力不大,对敌我双方的士气影响也很大。三来聂天戈还有绝招,也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张宗昌略微想了想,倒也很快同意了。毕竟,在河南省境内,无论是韩玉昆还是胡静怡,都没有飞机,自己的飞机前去助阵,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行。”张宗昌爽快地说道,“不过,飞机可不能低空参战,你别指望它太多。” “放心吧,军座。”聂天戈见张宗昌答应了,心里窃喜,赶紧说道,“顶多让飞机进行侦查任务,显摆显摆。” 正文 第一三零章 彭城 第一三零章 彭城 张宗昌哑然失笑。让飞机去显摆,恐怕也只有聂天戈这样的年轻人才做的出来! 殊不知,这年代的飞行员,也是没有啥归属感的。一旦张宗昌答应了下来,聂天戈大洋开路,也不知道飞行员能否抵挡住诱惑! 不过,聂天戈暂时倒也没有拐走张宗昌的飞机的想法,毕竟,飞机不等同于装甲列车,哪里都可以停放,需要飞机场,还需要技术人员保养维修。 “嗯,就这样吧,”张宗昌点了点头,“要是还需要什么帮助,到时候给我发电报。” 这一次,张宗昌可不敢再答应聂天戈什么要求了。聂天戈一来,先是要装甲列车,后来居然要飞机,等下要坦克大炮,那可就麻烦了! “谢谢军座。”聂天戈很是恭敬地敬了个军礼,“属下告辞!” 出门的时候,聂天戈正好撞见聂卡耶夫。 聂天戈冲着聂卡耶夫咧了咧嘴,可聂卡耶夫却是从鼻子里面哼出一声,瞪了聂天戈一眼,飞快地从聂天戈身边冲了过去。 聂天戈自嘲地笑了笑,又耸了耸肩膀,这个动作有些模仿聂卡耶夫的动作,让门口的卫兵差点笑出声来。 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徐州,聂天戈开始紧张地备战。毕竟,留给聂天戈的时间不多了,韩胡之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对聂天戈的独立旅来说,第一任务是要熟悉装甲列车,并且演练好协同作战技巧! 蔡平本老将军倒是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第二十五旅全部人马开到了徐州,听从聂天戈的指挥。 “天戈,你的军事指挥才能我非常信任,这一仗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蔡平本一见聂天戈,就很是爽快地说。 “老将军。”聂天戈微笑着,“您这么说我可不敢当,您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长,还要请老将军多多参谋指正才行!” 蔡平本摆了摆手:“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天戈你这点人马就敢打河南,火中取栗,光是这份胆色我就敬佩。张军座十万大军在手,都不敢轻易垮进河南境内呢。” 顿了顿,蔡平本迫不及待地说:“你就干脆点,告诉我我的第二十五旅该干些什么?” “好,老将军果然爽快,老当益壮。”聂天戈嘿嘿一笑,“有第二十五旅并肩作战,我就有信心拿下河南!” “天戈,别往老叔脸上贴金了。”蔡平本讪笑着,“第二十五旅虽然是老牌旅了,可论战斗力,比起你的独立旅来说,那可不是差一星半点。” 蔡平本摆了摆手,打断了聂天戈想插话的念头。 “我年纪大了,可眼睛不花。”蔡平本感叹地说,“虽然只和独立旅的官兵们打过很少几次交道,可给我的感触很深。我也算带兵多年了,可独立旅给我的感觉最特别。具体什么我说不上,但我感觉真刀真枪打起来,我即便有两个第二十五旅,也不会是你独立旅的对手。” 顿了顿,蔡平本笑着说:“天戈,我们第二十五旅就协助保安团作战,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我老蔡不会说二话。” “既然老将军这么谦虚,我就不客气了。”聂天戈也不做套,笑着说,“我的想法是要么不动,一动就要打中敌军的要害部位。所以,我军进攻河南,必须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这个我明白,就我们这加起来一万人马,硬碰硬是肯定不行的。”蔡平本笑着附和了一声,“要打,肯定要等胡静怡和韩玉昆打得两败俱伤,我们才能够发动雷霆一击。可问题是,这个时机不太好把握啊。” “老将军,这个问题您不要担心,我都安排好了。”聂天戈微微一笑。 “你在韩胡队伍里有内应?”蔡平本明白了过来,不过,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第一枪由我们独立旅开,而且,独立旅主要是沿着陇海铁路进攻,行进速度会非常快。” “那需要我做什么?”蔡平本一听聂天戈居然都安排好了,吃惊的同时也放下心来。虽然,这一次,蔡平本是为了报答聂天戈的救命之恩,可也没有拿自己和第二十五旅的官兵弟兄们以命报答的地步。 既然跟着聂天戈走,蔡平本自然想打胜仗。 “老将军,我是这样想的,您看可好?”聂天戈笑着说,“独立旅负责摧城拔寨,第二十五旅负责独立旅的后侧安全保护,并收编俘虏和辎重。另外,第二十五旅还要负责治安,管辖好已经占领的区域。” “这不太好吧。”蔡平本吃了一惊,“我的第二十五旅虽然战斗力不是很强,但也可以抽出一部分精锐部队协助作战的。” 蔡平本自然知道,所谓的后侧安全保护,只是说的好听。要知道,后侧就是张宗昌在江苏的部队,并不存在安全问题。无论是韩玉昆还是胡静怡,都没有把独立旅包饺子的能力。也正因为没有后顾之忧,蔡平本才这么爽快答应了聂天戈的请求! 而这个年代,军阀们打来打去,还不是为了地盘,为了俘虏和辎重?现在,聂天戈却把大把的好处给自己的第二十五旅,实在让蔡平本吃了一大惊! “老将军,第二十五旅缺乏足够的火炮。”聂天戈正色说道,“打防守战可以,但进攻的手段不多,损伤会非常大。我这样说,希望老将军不要介意。而我的独立旅就不同了,光是山野炮,就有好几十门,还有上百的迫击炮,数量众多的轻重机枪,您就别和我争了。”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再说,在韩胡部队中,我还有内应。要是第二十五旅上去,有可能发生一些误会。” “那好吧。”蔡平本只好答应了下来,“要是有用得着第二十五旅的地方,你吩咐一声,我一定亲自带精干部队上阵。” “对老将军,我是信得过的。”聂天戈笑呵呵好地说。 徐州“东襟淮海,西接中原,南屏江淮,北扼齐鲁”,素有“五省通衢”之称。京沪铁路、陇海铁路在此交汇,京杭大运河傍城而过贯穿徐州南北,北滨微山湖。公路四通八达,北通京津,南达沪宁,西接兰新,东抵海滨,为我国重要水陆交通枢纽和东西、南北经济联系的重要“十字路口”。 徐州,是刘邦的故乡,也是刘邦的发迹地。因此,在徐州,刘姓王爷多到海里去了。 聂天戈发兵河南,却不想借助刘邦的声势! 徐州,在历史上还有一个很牛的名字:彭城! 而彭城,也是当年楚霸王项羽定都的地方。 成王败寇,古今都是如此!可聂天戈对刘邦还真没有什么好感,却非常崇敬楚霸王项羽的勇猛。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楚霸王项羽的一生,生逢乱世,相机而起;勇冠三军,叱咤风云;引兵北上,逐鹿中原,问鼎咸阳,裂土封王,最终却因他自身性格弱点酿就了他的人生悲剧。 聂天戈早就决定了,要在项羽的点将台誓师! 不过,现在的聂天戈,只能厉兵秣马,等待出击的最佳时机。 让聂天戈欣慰的是,徐万里的学生营官兵们都慢慢成长起来了,开始在独立旅的连排班里崭露头角! 这些学生兵能够这么快独当一面,要归功于徐万里和胡铁刚两个人的精诚合作! 徐万里和胡铁刚两个人一文一武,倒是绝配! 徐万里是正规军事院校出身,军事理论知识非常丰富,教学也一直非常严谨。再加上徐万里为人比较圆滑,不拘一格,很能和官兵们打成一片! 胡铁刚的来历不是很清楚,但有一点非常可以肯定,那就是胡铁刚一定做过军官,有丰富的战争经验。而且,胡铁刚满脸胡渣,显得非常刚猛,虽然当射击教官时老是骂骂咧咧,却也很对大兵们的胃口。特别是那些老兵痞子,对胡铁刚就相当服气! 胡铁刚本来很是瞧不起徐万里的这样的科班出身,可经过接触,胡铁刚发现徐万里看起来文弱,其各项军事技能却相当过硬。除了射击技术外,胡铁刚面对徐万里的时候,还真没有必胜的信心! 大兵们刚开始对这些学生兵们还是比较排斥。可聂天戈规定了每个大兵必须读书识字,学习文化知识。如果文化知识考核不过关,在独立旅中,升官发财就是一道跨越不过去的坎!大兵们是鸭子被赶着上架,被逼着去向学生兵们请教。 可事实上,学生兵们人年轻,头脑又聪明。在教官徐万里的手下,也一直勤于军事训练,其各项军事技能指标都不差,甚至比大兵们还要好。 而几次军事大比武,学生营都是得了第一名,其勇猛连虎子这样的人都不得不佩服! 渐渐地,学生兵们就被大兵们给接受了! 这也是聂天戈最想看到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这些学生兵们来自北直讲武堂,而不是东北讲武堂!当然,聂天戈这个心思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如果是东北讲武堂出来的学生兵们,因为张作霖大帅父子的缘故,在学校里也是培养对张作霖大帅父子的忠诚。而现在,这些学生兵们在徐万里和胡铁刚的培训下,却只提对旅座聂天戈的忠诚! 在独立旅,聂天戈就是超然的存在! 正文 第一三一章 禹县的吴道士 第一三一章 禹县的吴道士 禹县因大禹治水而出名,揽不尽古都风采,听不完名人轶事,禹州人杰地灵,数千年历史发展中孕育出了杂家吕不韦、先秦法家韩非子、西汉留侯张良、西汉改革家晁错、三国名士徐庶、司马徽、谋士郭嘉、唐代画圣吴道子、行书鼻祖刘德升、补缀《史记》的褚少孙、《笑林》祖师邯郸淳、独步书坛的褚遂良、明代五朝元老马文升、游侠原涉,屯田制创始人枣祗等一批志士仁人,声振华夏,遗址犹存,流传下来许多佳话趣事,令人流连忘返。 禹县位于河南省中部,东邻许昌、长葛,北靠新郑、新密,西北同登封搭界,西及南部与汝州、郏县、襄城接壤。 在禹县,有两大特产,不得不提。其一是钧瓷,其二是中医药材。 钧瓷,以其色彩艳丽、艺术风格独特闻名中外,久享盛誉。 在国外,钧瓷被称为“中国宝瓷”,是难得的艺术珍品。钧瓷不但在色彩上鹤立它瓷之上,在造型和施釉方面也独辟蹊径,自成体系。 钧瓷的名贵在于其独特的窑变釉色,其釉色是自然形成,非人工描绘,每一件钧瓷的釉色都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即 “ 钧瓷无双 ” ,且釉透,釉活,胎质精纯,坚实细腻。叩之声圆润悦耳,清脆动听;观之形端庄优美,古朴典雅,它的釉变色五彩缤纷,璀璨夺目,浑然天成,构成一幅幅神奇的图画,如寒鸦归林,夕阳残照,高山云雾,峡谷飞瀑,伯牙抚琴等等。 这些釉变画,千变万化,意味无穷,具有千古耐看的魅力,名人曾用 “ 出窑一幅元人画,落叶寒林返暮鸦 ”“ 雨过天晴泛红霞,夕阳紫翠忽成岚 ”“ 峡谷飞瀑菟丝缕,窑变奇景天外天 ”来形容钧瓷窑变之妙! 而在民间,更有“黄金有价钧无价”“家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之说法,可见钧瓷之贵重! 禹州中药加工炮制始于明朝,清朝趋于规范。饮片加工及炮制因药制宜,技艺独特,制作精细,在国内久享盛誉,有“药进禹州倍生香”之说。在加工、炮制过程中,其“浸、泡、煅、煨、炒、炙、蒸、煮”等方面都有其独到之处。有的饮片加工后,细如丝、吹能飞,片片均匀,厚薄适宜。在炮制方法上以精益求精而久负盛名。 禹县有几大世家,包括方,雷,陈,吴等世家。这些世家大都经营钧瓷和中医药材,富甲一方。 因为处于乱世,这些世家大多有自己的私人武装,以保护家族的利益不受侵犯!而禹县的警团,就是由几大世家的私人武装,拼凑而成! 驻扎在禹县的部队是隶属于国民第二军第二混成旅王响声团,第二混成旅自第二次直奉战争从山海关败退回河南后,武器损失非常严重。 王响声团虽然是正规团编制,却不满一百支步枪,有些滑稽与尴尬,名不符实! 于是,王响声就打起了禹县警团的枪支主意,妄想收缴警团的枪支弹药! 吴道士受聂天戈的派遣,带着铁砂帮帮主罗浩然手下的三百多大汉分批潜入了禹县县城。别看吴道士在黑虎寨以及独立旅中都显得有些默默无闻,可吴道士在禹县却是非常出名! 吴道士之所以这么出名,是因为他属于禹县吴家,据称是画圣吴道子的嫡系后代!而吴道士的画,也确实栩栩如生,在当地,就有不少世家收藏着吴道士早年的画! 吴道士当年之所以背井离乡,落草为寇,就是因为失手杀了人,被官府追捕,被迫离开!可这些年来,吴道士并没有和家族断绝联系! 吴家三兄弟,老大吴庆伟,老二吴兴化,吴道士本名吴阙峰,排行第三。 见吴道士在这个关键时刻带来了三百号人枪,老大吴庆伟非常高兴。三弟兄先是叙了兄弟离别之情,接着开始商议家族大事。 “老三,有你带来的这三百条人枪,我们吴家自保有余了。”老二吴兴化很是兴奋地说,“这几年,方家和陈家一直很强势,压得我们吴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二哥。”吴道士大汗,赶紧说,“这三百人枪是我向旅长借的,也不能光替吴家服务。” 吴兴化撇了撇嘴:“住咱吴家,吃咱吴家的,自然要听我们吴家使唤。” “老二,你少说两句。”老大吴庆伟开口了,“老三,你们旅长不会平白无故派三百人枪来禹县吧。” “嗯。”吴道士点了点头,“韩玉昆和胡静怡很快就要开战了,这三百人枪主要是来保护禹县的。” “你们旅长是东北张作霖大帅手下吧。”吴庆伟缓缓说道,“我们吴家很少和军人打交道,这里面一个不好,就会给家族带来灾难!” “放心吧,大哥。”吴道士正色说道,“我们旅长人虽然年轻,却天庭饱满,是大富大贵之相。旅长姓聂名天戈,是黑虎寨的少当家,我看着他长大的。根据我多年的观察,聂天戈生性醇厚,胸怀大志,志在天下。而在聂天戈心里,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一切侵略者。” “那他为什么还要打河南的主意?”吴庆伟冷声问道。 “大哥,你不知道,如今国内军阀林立,内战不停,让老百姓苦不堪言不说,还极大地损害了国力。”吴道士正色说道,“我在东北呆了很多年,在那里,日本鬼子非常嚣张,根本不拿我们的人当人看,残暴异常。聂天戈经常说,我国和日本迟早会有一场大仗,如果我们国家还是内战不息,到时候将是一场灾难性的浩劫!” “日本不就巴掌大的一个小岛吗?”老二吴兴化禁不住插嘴说,“当年戚大帅不是打得倭寇屁股尿流吗?有什么可怕的?” “二哥,你还真是井底之蛙。”吴道士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你要是在我们独立旅,非被打二十军棍不可。要知道,连东北张大帅都对日本人忍气吞声,你还敢说日本是个小小的岛国?” “三弟,就算要打日本,可这貌似和我们禹县挂不上多大的关系吧。”吴庆伟满脸狐疑地说。 “当今之计,就是快速完成全国的统一。”吴道士倒是被聂天戈给洗脑了,满嘴的大道理,“胡静怡韩玉昆这些军阀为了各自的利益与底盘,大打出手,劳命伤财,都该杀!” “按你的意思,东北军很快就要打过来了?”吴庆伟终于脸色变了变,“这可是大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大哥,这有啥好商量的。”吴兴化马上插嘴说,“三弟是那啥独立旅的参谋,我们吴家自然向着东北军。再说了,现在王响声那家伙整天趁火打劫,我们吴家也被他勒索了好几条枪去了,我早就忍不住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吴庆伟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看来,吴庆伟也在这个事情上,有一肚子的气! “怎么回事情?”吴道士禁不住问道。 “王响声那家伙在山海关打了败仗,自己没用,枪支大部分被东北军给收缴去了。”吴兴化恨恨地说道,“一进驻禹县,就打起了地方武装的主意。不只是我们吴家,方家和陈家也被他给敲诈了一些枪和钱粮。” “王响声好像是团长吧,那可是一个正规团的编制。”吴道士沉吟了一会,才笑着说,“这事情可不能蛮干,我们要和吴家陈家等世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这个只怕有难度。”吴庆伟面有难色,“方家和陈家都是财大气粗,特别是陈家,一直很嚣张,没把咱吴家放在眼里,我也丢不下这个脸面,去他们那。” “慢慢来吧。”吴道士叹息一声,“有机会我去试一试,这个时候,我们的敌人是王响声,听说这家伙有个屠夫的恶名,杀人不眨眼,我们可要小心一些。” 顿了顿,吴道士接着说道:“大哥,我带过来的这三百弟兄,每个身手都不错。不过,他们不能全部留在我们吴家大院,那样目标太大。” “嗯。”吴庆伟点了点头,“我们吴家可没有必要去当那个出头鸟,不到万不得已,去和人家的正规军硬碰硬,太不划算。” 吴道士哑然失笑。 在禹县,各个世家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并不是今天才发生。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关头,这些世家都是各自为战,不可能走到一块来! 吴道士也知道,这事情急不来! 不过,吴道士倒是希望这个王响声越嚣张越好,闹出来的动静越大,自己就可以从中间浑水摸鱼,谋取利益! 直接去拜见各大世家负责人,那有些晃眼,也是吴庆伟所部允许的。不过,各大世家中,基本上都有子弟是红枪会的成员。而禹县警团里面的官兵,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红枪会的成员! 红枪会每个月都会召开一次会议,讨论决定会中重大事项。 吴道士认为,这就是一个契机。当然,吴道士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可以让红枪会的人马上听自己使唤。吴道士需要的是,通过这个月度会议,让红枪会的各大当家都能够熟悉熟悉自己! 这个世界上,只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透风的人。这句话是聂天戈经常挂在嘴边的,吴道士深以为是! 正文 第一三二章 导火索 第一三二章 导火索 胡静怡现在的日子其实不大好过,因为胡静怡部队现在所处的战略地位对他相当不利。 胡静怡部队的北边驻扎着与其有着良好关系的孙岳和冯玉祥的军队,但在这两个人之间是直隶督办李景林将军。 张作霖千方百计要把孙岳从保定府赶走,以此来加大胡景翼与冯玉祥之间的空隙。 南部属直系萧耀南管辖地区,胡景翼试图与其达成谅解,但眼下没有任何结果,萧耀南一边讨好张宗昌,一边讨好国民军,还同吴佩孚保持着联系。 在西边,即国民二军的右翼,四分之一的河南和陕西东南部处于刘镇华管辖之下。刘镇华率镇嵩军以陕西为后方,窥伺中原,与国民二军为敌。 东线面对的奉系军阀张宗昌,残酷异常,属奉系悍将,这对国民二军不能不说是一大威胁。 不过,还好,张宗昌的十万大军一直没有聚集的意思。当然,聂天戈的独立旅和蔡和平的第二十五旅开拔到了徐州,这个事情胡静怡是知道的。 有手下的参谋说,聂天戈的独立旅很有可能趁火打劫,让胡静怡哑然失笑:以区区一个保安团出身的独立旅敢来河南撒野,除非是他聂天戈活得不耐烦了! 而事实上,胡静怡没有把聂天戈的独立旅放在眼里的同时,聂天戈也没把国民二军给放在眼中。 国民军入豫之前,只有一个师的人马。入豫之后,陡然扩大到三个师。看起来是人多势众,其实战斗力不强。 其一,国民二军装备落后,纪律松懈。国民二军成立前,长期活动于贫穷、落后的陕西境内,加之一直处于杂牌军地位,缺饷少粮,武器装备明显落后于其他军阀。 其二,国民二军源于陕西哥老会起义组建的民军,成分复杂。这种以游民成份组建的武装力量,固然对旧秩序冲击很大,但若“倚之为骨干,就必然军纪荡然”。 其三,国民二军进驻河南后虽有了势力范围,但却处于与各派军阀对峙的最前沿,战略地位极为不利。这有其历史根源,因为冯玉祥胡静怡的国民军与张作霖打成密约,一起反吴佩孚。可后来,张作霖却不顾密约,奉军悍然入关,抢占了大量的地盘,让国民军措手不及!而因为反吴佩孚,国民军被北洋各系军阀所孤立,政治上处于孤立地位。 况且,这个时候,就算胡静怡肯放过韩玉昆,韩玉昆还不肯放过胡静怡呢。韩胡之战,是一触即发。现在,只是缺乏个导火索罢了! 当然,胡静怡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依仗。这个时候,苏联的特工已经和胡静怡搭上了线,洽淡援助胡静怡武器和帮助其建立军事学校,派遣教官的事宜。 这个时候,苏联的特工也在尝试着接触冯玉祥,想让援助物资通过冯玉祥的地盘到达河南境内。 苏联特工之所以这么热心,主要原因还是苏联的所谓统一战线是由南方发展到北方的需要。第二次直奉战争后,日本和奉系亲日势力大增,这让苏联很是忧虑。为了消除日本和亲日奉系势力的威胁,苏联政府选择增强国民二军的势力,从而削弱奉张的势力,进而解除日本这一险情,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当然,具体的武器支援,都还在筹备当中。在韩胡之战中,胡静怡是拿不到苏联支援的武器的! 聂天戈也正是知道这个原因,才敢五千人马就想夺取河南地盘。否则的话,只怕会打退堂鼓! 因为想得到苏联的军火援助,因此,胡静怡也开始注重政治工作,特别是注重军民关系。 可是,胡静怡的部队实在太杂了,手下的军官也不能和胡静怡保持一致。 这不,就出大事情了!更严重的是,胡静怡还被蒙在鼓里! 这次的主角,就是驻扎在禹县县城的王响声和他手下的一个团官兵。 这也难怪,一个团的正规编制,可全团步枪加起来都不到一百支,实在有些气愤。 于是,王响声就瞄准了禹县的警团,企图强行收编警团,把枪械也全部据为己有! 警团有五百多人,两百多支步枪,外加三挺轻机枪。 不过,在王响声眼里,警团就是一批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不过,慎重起见,王响声还是决定给禹县的警团来个偷袭!偷袭的时间定在凌晨四点,正是人们睡的最熟的时候!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警团的第一层哨兵被摸掉,第二层哨兵终于发现了。可这几个哨兵不是鸣枪示警,而是大声喊叫着,狼窜而逃! 于是,整个警团被王响声团给包了饺子,除掉那几个哨兵,没有人能够逃出包围圈。 不过,警团里还是有一些人拿起了步枪,进行了零星抵抗。 也正是这些零星的枪声,惊醒了整个禹县县城正在熟睡中的人们。 大部分老百姓的第一反应就是翻身下床,把自家的门都用棍棒顶好,然后,家里的男人把菜刀斧头柴刀之类的利器放在床头! 这年代的人们,对兵匪之患是深有体会,也得出一些经验来了! 那些世家大院的主人,则吆喝着手下人赶快起床,拿起刀枪在院子里进行警戒! 一时之间,整个禹县县城鸡飞狗跳,人声喧哗! 整个天空阴沉沉的,灰蒙蒙的,压抑得人们透不过气来! 吴家大院也不例外,老大吴庆伟一听到枪声,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从抽屉里抽出一把盒子炮,往腰间一别,就往院子里走! “响枪了,男人们都起床,抄家伙,出来护院!”吴庆伟的话喊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院子里红彤彤的,到处是火把! 一个长相英武,浓眉大眼的年轻人站在台阶上,正在吆喝着一群汉子列队! 这个年轻人吴庆伟认识,是吴家老三吴道士带来的那三百汉子中为首的,叫麻大阳。 而吴道士,就站在麻大阳的身旁,一声不响。 “吴参谋,侦查员已经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麻大阳趁着手下列队的时机,低声对吴道士说道。 “大阳,你是营长,军事上的事情你负责,我只负责协调军民关系。”吴道士摆了摆手,“这是旅长在我们出发的时候,交代好的。” “嗯。”麻大阳点了点头,就不再说什么了。 很快,三百大汉就列队完毕,显得非常整齐,而且鸦雀无声! “报数……”麻大阳拖长了声音喊了一句。 “一,二,三……二百八十六!”一个接一个响亮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弟兄们,我们来到了禹县,代表的是整个独立旅。”麻大阳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声说道,“用古时候的话来说,我们五营就是先锋!” 顿了顿,麻大阳接着说道:“凌晨响枪,虽然枪声不多,但枪声来自禹县警团方向,非常值得警惕,估计有重大变故发生!我们是军人,就必须时刻准备着战斗!下面,给大家五分钟的时间,做好出击战斗准备!” 接着,麻大阳一声大喊:“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这一次声音很响亮整齐! “好,五分钟以后以排为单位,集合。”麻大阳大声说道,“解散!” 队伍一哄而散。 “三弟,麻营长,你们准备做什么?”吴庆伟这才走了过了,急急问道。 吴道士没有说话,拿眼神看向了麻大阳。 “敌情不明。”麻大阳沉声说道,“要等侦察人员回来,我们才能确定具体的行动办法。” 吴庆伟一听,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 “大哥,我们的护院队守好家中就行。”吴道士叹了一口气,“等侦察人员回来,我们再商议一下。” “好吧。”吴庆伟沉默良久,才沉声说道,“麻营长,只要你的人马出了吴家大院,到时候我们吴家就脱不了干系。现在,我们已经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休戚与共,希望你们有什么行动,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放心吧,吴老伯。”麻大阳笑了笑,“天塌下来,也有我们五营先顶着,绝对不会压着吴家大院。” “有麻营长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吴庆伟已经有些后悔没有早些让这一营的人马分开来,可现在说啥都晚了。吴庆伟其实心里也明镜似的,警团出了问题,十有八九是王声响那王八蛋在捣鬼。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更别说和军队斗了! 吴庆伟自然不想吴家首当其冲,去当出头鸟。可看麻营长这一营人的架势,那是准备大动干戈了,这也让吴庆伟心里很是忐忑! 果然,没多久,一个侦察人员就跑了回来。 “报告营长,王响声团已经把警团堵在营地里,瓮中捉鳖,估计不到半个小时,警团就会被全部缴械。”这个侦察员看来只有十八九岁,很是机灵的模样,大声报告着,“刘排长带领人在监视着,让我回来报告,并请示侦察排下一步的行动!” “嗯。”麻大阳听得很仔细,紧接着问道,“王响声团来了多少人,火力配置如何?” “大约八百多人,三挺轻机枪,一百来支步枪,没有重武器,很多人使用的是大刀。”侦察员大声回答说。 “好,辛苦了。”麻大阳点了点头,“不过,你还要马上赶去警团,通知刘排长就地监视,等候命令,一有新情况,马上回来报告。” “是!”侦察员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了,让吴庆伟目瞪口呆! 正文 第一三三章 驱逐 第一三三章 驱逐 “出击,把王响声团赶出禹县县城。”吴道士只是略微一沉吟,就吩咐说。 在来禹县之前,聂天戈就对吴道士和麻大阳进行了分工:吴道士负责大方向,麻大阳负责具体作战。因此,在重大事项上,吴道士有决议权,而麻大阳只有执行权! “需要什么效果?”麻大阳根本就没有考虑能否把王响声团赶出禹县县城,而是笑着问道。 “尽量少伤人,但武器必须全部收缴!”吴道士是个很果断的人,既然下定了决心,就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造成的声势越大越好,最好让全城的人都知道王响声团想收缴警团的武器,半夜偷袭了警团。” 顿了顿,吴道士又叮嘱说:“要注意隐藏实力,不能使用重武器,对外宣称是警团编外人员。” 吴道士就是想把禹县的水搅浑,越浑越好! “明白。”麻大阳自然知道吴道士是不想让胡静怡知道自己这一营部队进驻了禹县县城,发挥不了奇兵的作用,“我把队伍分成三个梯队,依次包抄过去,王响声团只有一百来步枪,估计一个梯队就解决了,不需要暴露全部实力。” “嗯。”吴道士点了点头,“但也不要轻敌,不能伤亡过大。” “好的。”麻大阳转过身去,就开始安排队伍分三个梯队,逐次向警团驻地方向开去。 “三弟,这个麻营长还挺听话的嘛。”麻大阳一离开,吴庆伟就笑着说,“估计方家和陈家的人也闲不住了,毕竟警团里有各家的子弟在里面,我们吴家就有七十多个子弟在警团呢。” “大哥,这个警团我们必须控制到手中。”吴道士正色说道,“我们不能和胡静怡的整体部队正面冲突,那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可我们把王响声团赶出县城,王响声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会前来报复。” “那我们禹县岂不是有兵灾?”吴庆伟一听,心就有些慌了。 “大哥,办法倒是有的。”吴道士笑了笑,“胡静怡正准备同韩玉昆开战,这个时候,胡静怡绝对不希望引起民众的愤怒。大哥,你只要联合几大世家,把声势弄大,给胡静怡施加压力,就好了。” “好吧。”吴庆伟这个时候也没有啥主意,把自己的三弟当主心骨了,“我马上派人去和其他世家联系,每家派些护院去警团。” “大哥,越快越好。”吴道士就叮嘱说,“声势越大越好。” 而事实上,吴道士也悄悄叮嘱了麻大阳,让五营的官兵有意无意透露一些信息,比如是受韩玉昆派来的…… 王响声站在警团驻地外围,前呼后拥,看起来很是威风。 这个时候,警团的人已经抵挡不住了,就差没有最后全部弃械投降,王响声自然是很得意。要知道,警团里可是有两百多挺步枪,比王响声团所有的步枪还多一倍多呢。 可王响声还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黑暗中,已经有好多眼睛盯上了他! 警团的团长叫陈友联,人没有多大的本事,平常爱占小便宜,也不得人和。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面的陈友联浑身都在颤抖着,全靠手下几个心腹在保护着。 要不是期盼禹县的几个世家派私人武装来解救自己,陈友联早就下令投降了。 警团的人,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还可以,可真要打仗,连阵仗都没有见过,即便几个胆子略微大的,也是对着天空放枪。 “团座,弟兄们挡不住了。”一个心腹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哭丧着脸说,“那些兵痞太凶了。” 陈友联叹了一口气,很是沮丧地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枪声大作,还夹着“突突突”的轻机枪声音。 “弟兄们,给我打,狠狠打!”本来是要下令投降的陈友联突然来劲了,“我们的援兵来了,王响声也就那么一百多条枪,怕个球!” 果然,外面很快就响起了喊声:“王响声,你们被包围了,赶快弃械投降,免得丢了性命!” 黑暗中,到处是枪声。 “团座,我们被包围了。”王响声的一个心腹手下低声说道,“估计是几大世家的私人武装全部到了,我们的弟兄冲了好几次,都被对方的机枪压了回来。” “他奶奶的,这些孙子哪里来的这么快,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王响声暴跳如雷,“给我打,跟老子冲出去!” 可王响声很快就发现,这仗根本没有办法打。 黑暗中,几挺轻机枪就架在几个关键路口,居高临下,进行着射击。只要王响声团的官兵们一靠近,就弹如雨下,被打的哭爹叫娘! 不过还好,对方并没有下死守,王响声团现在伤亡还不是很大! 可是,即便不冲锋,王响声团的官兵们也不好受。因为是围攻警团驻地,官兵们都在驻地周围,基本上没有什么掩体! 警团里的人听说来了援兵,精神大振,不时地放着冷枪。而黑暗中的敌人好像幽灵般,在一步一步地靠近! 王响声团的官兵们被赶鸭子般给赶到了一块空地上,有试图顽抗的,马上就哎哟一声,挨枪倒下! “全部双手抱头,蹲下,违令者格杀勿论!”一个为首的大汉端着手中的冲锋枪,恶狠狠地命令着。 “蹲下,蹲下。”一个个大汉从黑暗中钻了出来,手中的步枪没头没脑地就往往王响声团的官兵身上砸,到处哎哟连声,一个个慢慢老实了下来。 王响声这个团长也不例外,被砸了几枪托,满脸都是血! 这下,王响声也老老实实地蹲了下来,不敢吭声了! 这个时候,陈友联却来劲了,走到为首的大汉前面,颐指气使地嚷嚷着:“他妈的,你们来的也太晚了,再晚一步,老子的警团差点被王响声给包了饺子!” 大汉一听,想都没有想,拿手中的轻机枪当棍子,没头没脑地就对着陈友联砸了下来。 “哎哟。”陈友联没想到这大汉二话不说就对自己动手,淬不及防,脸门上挨了一枪托,鼻子被开了花,满脸的鲜血,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是谁,老子姓韩……”大汉骂骂咧咧着,好像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捂住了嘴巴,随即狠狠地嚷嚷着,“敢对老子称老子,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啊。” 陈友联双手捂住鼻子,心里那个郁闷啊,还以为是禹县哪个世家的私人武装,没想到是韩玉昆的人! 不过,陈友联却是记恨上了,打定主意要报这个仇! 这个大汉其实不姓韩,叫刘宝全,因为身手出众,是五营侦察排的排长! 刘宝全只是想通过陈友联的口传出去,今天这事情有韩玉昆的人在参合!倒没有想到,却被陈友联这小子给记恨上了,给禹县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不过,刘宝全倒也没有继续对陈友联下狠手,留给五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天大亮,就容易露馅! 五营的第一梯队人员有一百一十人左右,都是从罗浩然的铁砂帮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身手不凡,又能下狠手! 很快,这些人就把王响声团的不到一百支步枪给全部收缴了。对警团的枪支,倒是没有动。营长麻大阳早就吩咐过了,警团的实力暂时还要保存,真要是王响声过来报复,警团就是最好的炮灰。 “都给我滚!”刘宝全吼叫着,“要是敢再在禹县县城里闹事,老子就毙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面对杀气腾腾的刘宝全,王响声觉得自己后背凉飕飕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带着自己的人马灰溜溜地走了。 而五营的官兵,也如黑夜幽灵般,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给我查,查出这小子是谁,我饶不了他狗日的。”陈友联这个才被几个心腹给扶了起来,恶狠狠地说,“在禹县,还没有人敢动我陈家大少爷!” “团座,他们还没有走远,您小声点。”一个心腹赶紧低声说道。 陈友联浑身一哆嗦,也不敢再狂叫了! “痛死老子了,还不扶老子回去敷药?”陈友联把气都撒在了几个心腹头上,低声喝骂着,随即又开始哎哟连声! 而这个时候,整个禹县县城又开始热闹起来。 当各个世家的私人武装赶来的时候,只看见丢盔弃甲,垂头丧气的王响声团官兵们在灰溜溜地往城外走,居然没有一个人手中有枪支! 陈家老头子陈千元因为惦记孙子陈友联的安全,是最先赶来的。本来,虽然担心陈友联的安全,陈千元也没有胆子亲自赶来。要知道,敌人可是一个正规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听吴家的人报信说,吴家的护院们已经先行赶了过去,还信誓旦旦说是吴家二老爷吴兴化亲自带队,这才打肿脸充胖子,也亲自出马了。 没办法,陈千元一直认为陈家在禹县应该排行第二,怎么也不能够输给吴家!陈千元这人倒没有太多的毛病,就是死要面子! 可是,陈千元带着几十号人才赶到半路,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音,还有男人们的嚷嚷声音。 陈千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觉得自己已经苍老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正文 第一三四章 护城队 第一三四章 护城队 “前面是千元兄吗?”直到吴兴化那大大咧咧地声音从夜幕中传了过来,陈千元才松了一口气。 “是兴化兄啊,我是陈千元,警团现在怎么样了?”陈千元咳嗽了一声,这才颤巍巍地问了一声。 “是王响声团偷袭了警团,想夺取警团的枪械。”吴兴化大步走了过来,“不过,也就那么百来条枪,被我带着几十号护院给蒙住了,全部缴械后,赶出县城了。” “啊。”陈千元差点被呛到了,可凭借他对吴兴化的了解,这人虽然豪放,却基本上不说假话,不过,吹牛皮是有一点的。陈千元估计,王响声团是离开了,却未必就是吴兴化给赶跑的。毕竟,在禹县,几大世家都知根知底。 就凭吴家那几十条人枪,想赶跑王响声团,那是门都没有! 可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陈千元这种千年老狐狸,自然不会说破,而是笑呵呵地说:“千元兄真是勇猛啊,要是年轻二十岁,一定可以去军中当个师长旅长什么的。” “我说千元兄啊,我家的一个护院年轻气盛,不懂事,得罪了你那宝贝孙子,你可要多多包涵啊。”吴兴化却是嘿嘿一笑,“我已经狠狠教训了那家伙,赶明儿的医药费我们吴家全包了啊,你可千万别客气。” “啊。”陈千元被吴兴化的话给呛到了,连声问道,“友联伤得重吗?” “不碍事。”吴兴化马上回答说,“就一点皮外伤,我说你那宝贝孙子也真是的,我们吴家三更半夜起来,拿命去和王响声团拼,不就是为了解救警团吗?可你那孙子倒好,一开口就说救援来迟了,还自称老子。这不,我家的护院人年轻,以前又没见过陈大少爷,就给了他一枪托。” 一听是皮外伤,陈千元放下心来。 这事情自己孙子做得确实不地道,陈千元倒不怀疑吴兴化夸大其词,因为陈友联却是是那性格脾气,陈千元很了解。 “千元兄,王声响只怕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红枪会的各大当家只怕要聚一聚了,谋划谋划如何应付这个难关。”吴兴化却突然正色说道,“一旦大军军临城下,我们禹县只怕会有兵灾哪。” “没这么严重吧。”陈千元禁不住撇了撇嘴,“禹县乃圣人发祥之地,谁敢亵渎?” “算我没说吧。”吴兴化被气乐了,摇了摇头,“那我走了啊,失陪!” 说完,吴兴化掉头就走,只留给陈千元一个背影。 第二天的红枪会各大当家聚会,陈家还真没有派人参加。不过,吴家老大吴庆伟却巴不得如此,陈家没派人来,吴家的话语权就排禹县第二了。 红枪会的大当家是方家的老爷子方力行,这老爷子已经快七十岁了,可红光满面,精神很好!方家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在钧瓷制造和中药材市场上都占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份额! 在聚会之前,方力行就已经找吴庆伟谈过了,取得了一定的共识! 方力行能够执掌方家多年,并且让方家一直很是兴隆,对其他几大世家占有绝对的优势,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方力行在红枪会里还是很有威望的,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议事厅里救马上安静了下来。 “那个,昨晚的事情我想各位当家都已经清楚了啊。”方力行的声音不大,但很是清晰,“民不与官斗,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可是,现在王声响贪得无厌,昨天晚上居然偷袭警团,想把警团全体缴械,然后解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以后的生意可都难做了。没有警团的保护,在这个世道里,那是啥生意都做不成。” “可要是王声响回去,向长官来个恶人先告状,只怕大军很快就会来到禹县哪。”方力行沉声说道,“我看是不是由各个家族的代表人签名,并且派人去胡静怡军长那里说道说道。这段日子,禹县可没少给胡军长军饷赞助!” 方力行一发话,自然有很多人附和着。 “方老爷子,我认为这个方法不可取。”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却突然冒了出来,让方力行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见这个声音居然是吴家的老三发出来的,方力行就用问询的眼光看了一下吴庆伟,意思是:怎么回事情? 吴庆伟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我家老三回来后,好像转变了不少。昨天晚上,就是他极力主张收缴王响声团的武器的。老哥,先听听他说什么吧。” “哦。”方力行这才强行笑了笑,“那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个方法不可取?” “胡静怡这个时候正准备着与韩玉昆开战,根本无暇也没有兴趣接见我们派过去的人,此其一。”吴道士拱了拱手,侃侃而谈,“其二,要是王响声存心报复,禹县城外可是驻扎着一个旅的部队,即便我们派人去见胡静怡,大家想想看,王响声他们不会派人封锁交通吗?因此,这个时候,我们的人基本上是出不去的。要是被王响声得知这个消息,反而事情更加不妙!” 听吴道士这么一说,议事厅里人心惶惶,马上议论纷纷。 “嗯,吴家老三说的有些道理。”方力行点了点头,很多年没见,方力行一下子还真想不起吴道士的名字了,只好称呼吴家老三,“那你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吴道士摊了摊手:“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要说蛮办法倒有一个,那就是:逃!先把人和产业暂时撤出县城,等仗打完了再做打算。” “逃到哪里去?”方力行禁不住又皱起了眉头,“大家的根基都在这里,一下子哪里走得了。而且,逃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我也只是提议。”吴道士淡淡地说着,眉头里却有一丝隐忧,“王响声不会善罢甘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谁也没有办法预料。我们禹县就这么个警团,连王响声团都打不过,要是其他武器精良的部队打过来,别说几个团,就是来一个连,我们警团也抵挡不住!” “唉,当初就不该让陈家的大少爷当团长,就会纸上谈兵,半夜被人给包了饺子!”方力行也禁不住很是后悔,“警团的战斗力太差,吓吓土匪还可以,可要和正规军比起来,确实差远了。” “老爷子,要不让警团的人日夜加强警械,派些人到城外去。要是真有大部队前来,我们也有个心理准备。”吴道士笑了笑,“各个家族也抽出一部分人枪来,我们组织一个护城队。要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护城队也可以掩护大伙逃命。” “嗯,这个办法倒是不错。”方力行点了点头,“禹县是大家的,要大家拧成一股绳,一起度过劫难。” “这个护城队,我们吴家可以出一百个人,六十条枪。”吴庆伟这个时候突然插话进来,“不过我先说好,护城队可不能归警团管,我对警团不放心。” 吴家一直受方家和陈家的压制,这一次,总算露了一回脸,吴庆伟很是兴奋。 “好,庆伟兄果然爽快,开了个好头,我们方家出一百五十个人,三十条枪。”方力行马上接话说,“护城队的队长我建议由吴兴化担任,大伙有没有意见?” 有方家和吴家带头,这些当家的倒也比较积极,护城队居然拉起了八百多人的队伍,枪支也有两百多支!这样一来,护城队的实力,其实已经高过了警团! 吴家出枪最多,让吴兴化担任护城队的队长,大伙倒都没有什么意见。这年代,谁的枪多,谁就是老大。 吴家之所以出这么多人枪,还是因为吴道士想把五营的侦察排人员安插进护城队,随时掌握动态,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而这一切,幕后自然有聂天戈的指示。聂天戈很清楚,按照吴道士提供的这些情况,王响声那家伙是肯定要来禹县县城报复的。 在这个年代里,正规军被民团给收缴了武器,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这事情无论搁到谁的身上,都非处这口气不可。 要是王响声不想办法找回场面,那他以后在军界里就颜面扫地,被军队里的同行瞧不起,欺负不了别人,就要被别人欺负了。 聂天戈的指示非常简单明了:保存实力,保护好家人! 这是乱世,太多的顾虑聂天戈是没有的。聂天戈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英雄大豪杰,可以救人们于水火当中。至少,聂天戈又自知之明,现在是没有这个能力。 聂天戈需要的是地盘,发展自己的势力,然后再发展,直到可以和侵略者叫板。国要是没有了,家岂能安然无恙? 而不出聂天戈所料,王响声很快就开始反扑禹县县城。不过,这一次,王响声还拉来了另外两个团的人马。相对于王响声团来说,这两个团的武器装备在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只是损失了火炮等重武器,步枪之类的轻武器损失不大。 正文 第一三五章 聂家军 第一三五章 聂家军 当王响声团伙同另外两个团的人马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陈友联还在为被刘宝全打了一拳而郁闷不已! “爷爷,这事情不能这么算了。”陈友联咬牙切齿地嚷嚷,嘴唇的动弹又让伤口一阵疼痛,禁不住嘶了一声!“打我的那个家伙是吴家的护院,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要去找吴家算账!” 陈千元瞪了陈友联一眼,很是怒其不争! “做事情要动脑筋。”陈千元沉声说道,“你们警团那么多人枪都被王响声团给包了饺子,可吴家那些人看似没费什么力气,就把王响声团给包了饺子。你自己想想看,如今的吴家还是以前的那个吴家吗?你找上门去,也是自取其辱!” 陈友联马上傻眼了。是啊,人家把王响声也揍了一顿,而且揍得比自己还要惨! “那怎么办?”陈友联有些泄气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还能怎么办?”陈千元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人家出手,及时赶了过去,你的小命都可能没有了。你还好意思去找人家的麻烦,我这点老面子都让你丢光了!” 见陈千元是真的发脾气,陈友联也不敢吭声了。 “你啊,还真是不争气。”陈千元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孙子,叹了一口气,“上千人的警团,两百多条枪,居然让人家给包了饺子。” “那不是王响声那家伙半夜偷袭,我们警团没有防备吗?”陈友联有些不服气地说,“要是明打明的来,就王响声团那一百来条破枪,能是我们警团的敌手?” “兵者,诡道也!”陈千元正色说道,“胜者王败者寇,这是千古至理。输了就是输了,不要狡辩。” 顿了顿,陈千元接着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掌控好警团。吴家人还算给我这把老骨头点面子,另外组建护城队,没有要求撤掉你这个警团团长职务。从哪里摔倒了,就要从哪里爬起来。这些日子,你要加强县城周边的巡逻。” “爷爷,可要是人家来几个团,我们警团能是敌手吗?那不是自寻死路?”陈友联心有戚戚地问道。 陈千元脸色一沉:“我们陈家在禹县也有好几千年根基了,怎么就出了你这个窝囊废!” 说着,陈千元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陈友联生怕老爷子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死翘翘了,赶紧跑上前去,在老爷子胸口上抹了抹。老爷子缓过气来,看向陈友联的眼神也缓和了很多。 “友联啊。”陈千元的语气很平淡,可要是有外人在场,该是非常震撼,“你是警团的团长,难道还需要你冲在最前面?经过这次变故,我们陈家在禹县的地位已经是日落千丈。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警团好好表现表现。” “可打仗是要死人的。”陈友联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 “警团里,我们陈家子弟也就不到两百人。”陈千元淡淡地说,“再说,你是警团团长,该怎么打,还不是你说了算。” 陈友联有些明白了,眼神有些阴沉:“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陈千元点了点头,“但要注意不要落人口实,还要打出气势来。” 陈家爷俩倒是好算盘,岂不知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要是吴道士不带着一个营的人马赶来禹县,或许会如陈家爷俩的意。可现在,一切都在变化当中,事情总是要失控! 一切都失控了! 当王响声团和其他两个团兵临城下时,关于这一消息的电报早就出现在徐州的聂天戈手中。 “给杜月笙发一份电报,让他想办法把这一消息捅到各大报社去!”聂天戈只是略微一沉吟,就吩咐徐万里说,“另外,也给孙殿英发个电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旅座,是不是还加上一条:会有后续进展消息奉上。”徐万里脸上的表情倒是显得有些兴奋,试探着问道。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还是老徐想的周到。” 从徐参谋倒老徐的转变,尽管只是一个称谓为题,却让徐万里的眉头挑了挑。徐万里一直看不透聂天戈内心的想法,不过,对于聂天戈能够下定决心攻打河南,徐万里却是相当钦佩,也非常赞同的! 简简单单的一个老徐,让徐万里心里就起了涟漪。要是聂天戈知道,内心肯定得意非凡! 不过,现在的作战具体部署上,聂天戈还真的只有依靠徐万里和胡铁刚两个人。虎子和高风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在战略战术上还属于门外汉,更别说攻打河南这样大型的战役规划了! “老徐,电报发出去后,把胡铁刚也叫上,我们统一下作战思想。”聂天戈笑了笑,显得非常随意。 “好的。”徐万里没有多说什么,很快地走了出去。 徐万里办事情一直是雷厉风行,风风火火的,倒不太像个教官,骨子里还是军人,而这也是聂天戈最欣赏的地方。 这也是聂天戈,徐万里,胡铁刚三个人之间的第一次正式谈话,也是在聂天戈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我知道你们都有许多疑问。”聂天戈招呼徐万里和胡铁刚一起围着一个小圆桌坐了下来。一切都在聂天戈的掌控之中,小圆桌不等同方桌,显得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旅座,我对我们独立旅的官兵分配方法有些疑惑。”徐万里看了看胡铁刚,见胡铁刚示意自己先说,就正色说道,“我发觉山地营中的官兵,大多数都比较狂热。” 说到这里,徐万里就停住了。 “这个问题提到点子上了。”聂天戈先是点头小小表扬了一下徐万里,这才笑着说,“在我看来,最能够体现军队的民族精神的战争就是山地作战,这种民族精神包括热情,狂热,信念与信仰。因为在山地作战中,从上到下的任何一个士兵都必须独立活动,而这个士兵如果缺乏自信和主见,就无法发挥主观能动性。” 徐万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是认真地把聂天戈刚才说的话用笔记了下来! “旅座,既然山地营的士兵需要你说的这种精神,为什么从黑虎寨出来的士兵并没有多少人在山地营中?”胡铁刚沉吟了半响,才问了一声,“旅座是黑虎寨少当家出身,那些黑虎寨出来的弟兄应该是对旅座惟命是从吧。” “山地作战不只是需要这种精神,还需要聪明的头脑。”聂天戈笑了笑,正色说道,“而且,山地作战很多时候属于特种作战,并不适合大部队作战,不需要那么多人。” “哦。”胡铁刚哦了一声,却是皱起了眉头,看来对这个答案并不是非常满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聂天戈把胡铁刚这个习惯性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黑虎寨出来的弟兄对枪支和队列的熟悉比新兵们要熟悉得多,因此更适合在集团作战中。而最能充分发挥军队的熟练技能,以及经过训练的勇士精神,让军队团结一心,放佛被熔合在一起的金属块一样,就是在开阔的平原上进行集团作战。” “嗯,明白了。”胡铁刚恍然大悟,这下满意了。 “旅座,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但还是有些迷糊。”徐万里就很干脆地说,“我想旅座应该是非常注重官兵们对于战争的热情与否吧。” “这种说法不全对。”聂天戈摇了摇头,“老徐你说的这种热情与否其实是衡量一个士兵是否勇敢的标杆,但我需要的是军队的武德,不是这种单纯的勇敢。” “武德?”徐万里和胡铁刚都愣住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过这种概念。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好半天,胡铁刚才老老实实地问道。 “勇敢的确是武德重要的组成部分。”聂天戈耐心地解释说,“但是,军人的勇敢和普通人的勇敢是两码事情,后者的勇敢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的品质,而军人的勇敢除了这一点还可以通过训练培养出来。个人勇敢所持有的随心所欲,不受控制地展示力量的倾向,是军人的勇敢必须摆脱的,因为军人的勇敢必须服从更高的要求,即服从命令,遵守纪律,规则和方法等。而对战争的热情,虽然能够增添武德的生命力,使武德的火焰越燃越旺,但是它绝对不是武德所必须的组成部分。”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对于一支军队来说,在极其猛烈的炮火下如果它仍然能够保持正常的秩序,不被想象中的危险所吓倒,而当面对真正的危险时也毫不畏惧。在胜利时感到自豪,在失败的逆境中仍然能够自觉地服从命令,对指挥官一如既往地尊重和信赖。在困苦与劳累中,如果它仍然能把这种困境看做是获胜的手段,不但不气馁还像运动员一样继续锻炼自己,如果它只抱有保持军人荣誉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简短信念,并能将上述所有的义务和美德牢记于心。那么,毫无疑问,这就是一支富有武德的军队。” “如果我们聂家军也真正具有这种武德的话。”徐万里禁不住脱口而出,“那我们聂家军将无往不利,百战百胜!” 正文 第一三六章 第一三六章 “嘘,这口号可别乱喊。”聂天戈大汗,赶紧猛摇手,“老徐,这可是要出问题的。” “不怕。”胡铁刚却是很兴奋地接话道,“还是聂家军有气魄,比独立旅好听多了。” 聂天戈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跟你俩个说了啊,在外面可别胡说八道,给我惹麻烦!” “旅座,我明白了。”徐万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却是马上把话题转移到了武德上面,“要是我们的军队拥有了这种武德,该多好!” “可是,光我和你老徐明白,也不顶用。”胡铁刚马上打断了徐万里的话,“关键是,怎么样才能让全旅官兵都具备这种武德。” 说完,胡铁刚眼巴巴地看向了聂天戈:“旅座,我和老徐这段时间也是一个劲地在训练全旅官兵,可和你说的这种武德还有不少差距啊。” “不急!”聂天戈笑着说,“多打几次胜仗就好了。其实,你们的训练方法已经让全旅官兵在向武德靠拢了。武德产生的一个重要渠道就是军队经受过很多超乎寻常的劳累与困苦,因为只有经过磨练的军人才会认识到自己的力量。一个统帅必须习惯于向自己的士兵提出更高的要求。一旦士兵克服了劳累与困苦,他就会感到无比自豪。而产生武德的另外一个渠道就是军队经历许多次的战争并取得胜利。”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只有经过无数次劳累与困苦的磨练,只有在一次次胜利的鼓舞下,才能培养出良好的武德。也只有在胜利的阳光下,武德的幼芽才会茁壮成长,才能抵抗更多的不幸与失败,甚至能够克服和平时期的松懈状态,在一定时期内至少是这样的。”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旅座?”徐万里若有所思地问道,“一旦军队拥有武德之后,即便这支军队的统帅平庸无为,这种精神力量仍然会延续很久?” “对。”聂天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徐万里一眼,“但是,武德和情绪是两回事情,两位一定要注意这个问题,不能同等看待。一支遍体鳞伤,久经战斗的部队所发扬的团体精神,是良好的武德,是不能与那种只靠条令和操典组合在一起的常备军的自负与虚荣相比拟的。苛刻的条令和勤务规则或许能够让军队的武德保持得更加长久一些,但是其本身是不会产生武德的。一支没有经历过战火熏陶的部队,或许他有严谨的秩序,作战技能,坚强的意志,以及一定程度的自豪感和高涨的情绪,这些是我们必须珍视的,特别是在新兵连队里。” 顿了顿,聂天戈话锋一转:“但是它们并不能像武德那样单独发挥作用。整体只能依靠整体的力量来维持,这就如同一块冷却得过快的玻璃一样,稍不谨慎,一道裂缝就可以导致整体的破裂。因此,一支没有经过胜利与失败战火熏陶的军队,一支能适应艰苦环境的军队,即使拥有最饱满高涨的情绪,一旦遇到挫折,就会变得胆怯,甚至变得非常恐惧,这就是人们日常所说的‘大溃败’。” “是!”这下,两个人都满脸严肃恭谨地回答。 一席话下来,徐万里和胡铁刚看向聂天戈的眼神,由原来的敬佩增加了一丝火热的崇敬! 特别是在徐万里看来,刚才聂天戈所说的话,是在任何军事院校里都学不到的军事理论。 徐万里也有些纳闷,这个年轻的旅座好像从来没有进过军校学习,怎么说起军事理论来,居然条条是道,连自己这个讲武堂的教官都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却是突然说道,“对你们俩个的能力,我是非常欣赏的。不过,我还是必须强调一下,那就是你们的胆量还要加强!” “旅座,我胡铁刚可不怕死!”胡铁刚微微一愣,随即脸色涨得通红,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似的。 “铁钢,你先听听旅座怎么说吧。”徐万里倒是很能沉住气,不动声色地说道。 “呵呵,绝大多数谨慎小心的人,同时也是胆小怯懦的人。每当胆量大的人遇到胆小怯懦的人,就有一定可能获胜,因为怯懦往往使人丧失镇静。除非遇到深思熟虑并且谨慎小心的人,胆量才会处于劣势,因为谨慎完全由理由被看做是另外一种胆量,它与胆量可以相匹敌。”聂天戈呵呵笑着,但其用词却是相当尖锐,让人感触很大,“而在军队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其根源于置身在战斗队形和勤务规则的约束 之中。这种胆量就好比压缩待发的弹簧一样,绷得很紧!” “嗯。”徐万里附和着,“即使是毫无目的的胆量,比如蛮勇,我们也不能轻视它。只有胆量违背原则,忽视上级明确的意志时,才可以把它看做是一种危害,其根本原因在于胆量很多时候意味着拒绝服从,而在战争中,服从是至高无上的。” “我要说的意思是:在战争中,指挥官因为小心谨慎而失败比因为胆大妄为而失败的事例要多得多。”聂天戈正色说道,“指挥官的职位越高,就越需要通过智力,以及深思熟虑的奇谋异策来衡量胆量的尺度,但胆量不至于陷入毫无目的和盲目的感情冲动的境地,因为地位越高,牵涉到自我牺牲的问题就越少,牵涉到其他人,甚至全体生死存亡的问题就越多。但凭胆量的指挥官在行动中往往容易出错,但是,这种错误时情有可原的,所以应该与其他错误区别对待。”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当有了明确的作战方针,或者智力占上峰的时候,一切激情的发挥就会失去原本具有的威力。所以,指挥官的职位越高,胆量会变得越小。因为虽然智力与理智并没有因为职位的上升而提高,但是它们仍然会受到来自外部的,诸如客观事物,情况,想法的频繁而沉重的压力,个人见解越是缺乏,所受的压力就越重。有句谚语不是说:副职时大放异彩,转正后便会黯然失色吗?” 胡铁刚和徐万里两个人都是听得频频点头称是,很受启发。 “这次进攻河南的战斗,你们两个都要单独带兵作战。”聂天戈突然石破天惊,“我希望你们记住这样一句话:在历史上,那些被认为无所作为,优柔寡断的统帅,在职位较低的时候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以勇敢和果断著称的!” 聂天戈这句话给胡铁刚和徐万里带来的超强的震撼力,也非常意外与感动。 胡铁刚和徐万里虽然一直被聂天戈委以重任,但在他们的心里,未尝不觉得自己还不是这位年轻的旅座的心腹!毕竟,两人和聂天戈相识的时间都不长! 胡铁刚和徐万里的骨子里都流淌着军人的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以往的日子里,自己的长官都是要求他们服从,再服从! 可现在,聂天戈给予他们的信息是完全不同的! 毫无疑问,聂天戈是在鼓里他们,要自信,更自信,再自信! 而聂天戈接下来的话,也表露了自己对胡徐两人的殷切期望。 “假如一个民族本来就具有大胆的精神,那么这个民族的军队肯定也具有大胆的精神。如果一支军队本来没有大胆的精神,如果能够有一个又胆量的指挥官,在他的指挥下,通过多次胜利的战争就能培养出这种大胆的精神。” “要培养一个民族的大胆精神,那就只有通过战争,而且必须是依靠胆量而进行的战争。只有这样,才能使这个民族克服懦弱和贪图安逸的不良倾向,从而长盛不衰!” 聂天戈的声音逐渐提高,而胡铁刚和徐万里两个人也都不由自主下意识站了起来,向聂天戈行了个毕恭毕敬的军礼! 这个时候,聂天戈的野心勃勃与胸怀天下的志向暴露无遗! 而聂天戈的眼神,也变得异常锐利,扫在胡铁刚和徐万里的脸颊上,就像锋利的刀子刮过,生疼,生疼! “从今以后,聂帅您的手指向哪里,我胡铁刚就打到哪里!”胡铁刚斩钉截铁地说道,慷慨激昂,没有半点犹豫,“我相信,这个天下必定属于聂帅!” 而徐万里的话里在明志的同时,也多了一丝成熟与冷静,并没有完全被聂天戈的话语给冲昏头脑! “只要旅座您以振兴国家,强大中华为己任,我徐万里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徐万里的语气信誓旦旦,却在话语的最前面加上了只是两个字! “有两位如此态度,我就有信心了。”聂天戈很是满意地说,“请相信我,打下河南,只是我们独立旅的第一个战略目的,我们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更多的路要走!” “是!”两人齐声应道,干净利落,放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蓄势待发! “下面,我们具体讨论一下对河南的作战计划。”聂天戈笑着摆了摆手,让两人都坐下来说话! 正文 第一三七章 想逃没那么容易 第一三七章 想逃没那么容易 “到了该胡静怡焦头烂额的时候了!”聂天戈呵呵奸笑着,“禹县的王响声团吃了大亏,已经伙同李世英旅的其他两个团兵临城下,激将掀起轩然大波!” “旅座,您怎么这么肯定?”胡铁刚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语,这可是天大的转变! “老胡,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吧。”徐万里笑着说,“只要隶属胡静怡的部队开到禹县县城,那是想要不乱都不行!” “为什么?”胡铁刚满脸的疑惑。 “我刚刚给孙殿英发过电报,他也很快回复了。”徐万里马上回答说,“再说,有吴道士在禹县,还有旅座派过去一个营的人马。让禹县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还不是旅座一句话的事情?” “我算是明白了,旅座真是诡计……,不,是深谋远虑!”胡铁刚差点说聂天戈诡计多端,可很快觉察到诡计多端貌似有些不敬,就马上改口说,“你是说吴道士他们会想办法让禹县变得更加热闹一些。” 三个人相视而笑! “据可靠情报,不只是韩玉昆做好了打仗的准备,胡静怡更是连进攻的战略方案都已经做出来了。”聂天戈正色说道,“我们边看地图边讨论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可以及时提出来。” 徐万里自从得知聂天戈有图谋河南的打算好,基本上是地图不离身。一听到聂天戈说要看地图,马上从口袋里掏出了皱巴巴的地图,让聂天戈禁不住莞尔! “老徐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胡铁刚就打趣道。 “你还不是一样?”徐万里马上反驳说。 “你们看。”聂天戈的手指从地图上一条条路线上划过,胸有成竹地说道,“按照胡静怡部队现在河南境内的布置图,我认为胡静怡的部队将兵分三路。” “哪三路?”徐万里和胡铁刚都很识趣地没有问聂天戈的消息从哪里得来,而是很默契地问道。 “中路沿陇海线正面向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由岳维峻担任主攻,第三军叶荃师任助攻;而镇嵩军呢,估计中路以韩玉昆的主力梅发奎旅、贾济川旅迎战。南路在登封、临汝一带部署,国民第二军的主力是李云龙混成旅和建国豫军;镇嵩军的防守兵力是张治公师、王振混成旅、李振亚混成旅。北路在豫西北,国民第二军集中在孟县(今孟州市)以南的河阳关,伺机渡河作战。”聂天戈侃侃而谈,非常自信。 “老胡,你看中路的韩玉昆师可以坚持多久?”徐万里撇了撇嘴,看向了胡铁刚。 “这个……”胡铁刚心里有些没底,支吾着说,“听说韩玉昆打仗还是很有一套的,守十来天应该没有问题吧。” “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徐万里笑了笑,“荥阳并不是那么好守的城市,岳维峻可是员猛将,韩玉昆能够坚守三天就很不错了。” 聂天戈摇了摇头,断然说道:“一旦胡静怡下达总攻击令,韩玉昆师的武器装备不如人家,一定不会硬拼。” “旅座的意思是?”徐万里试探着问道。 “这里!”聂天戈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某处停了下来,“黑石关!韩玉昆师必将很快弃守荥阳,退往黑石关!” 徐万里的眼神马上亮了起来,看来旅座的看法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徐万里脸上却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而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对黑石关这样的战略要塞,徐万里自然是非常清楚。 黑石关古称黑石渡,是洛水渡口之一。因洛水东有黑石山,故名。黑石壁上刻“黑石关”三个行书大字,字大30厘米,关之两侧群峰起伏,由云堆山为主峰回旋而下,重叠而成羊肠小道,穿过群峰林立之中,形成悬崖对峙,内夹一道关隘,地势险要。 此关西与邙岭夹岸相对如门,是古代交通的咽喉,扼控巩洛之中,为历代险要之管,汉李郭同舟即此,隋末王世充与李密相持,世充夜渡洛水营于黑石,元至和初,陕西诸王阔不花讨燕贴木儿,至巩县黑石渡,大败河南兵,皆即此,明代曾在此设巡司。 而聂天戈却知道得更多,如果历史的轨道不出现转轨的话,黔南事变时,侵华日军与驻守黑石关的第九十九军军长孙元亮率领的九十一师将在此激战,血流成河! “这个黑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哪。”徐万里轻叹一声,“要是韩玉昆真退守黑石关,早早做好准备,只怕胡静怡一下子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这倒未必!”聂天戈却是摇了摇头,“现代战争和古代战争有很大区别,主要是因为火器的威力过于强大。况且,韩玉昆只怕弃守荥阳,也不是那么地坚决。当断不断,势必造成军心不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胡静怡的部队在拿下荥阳之后,顶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可以发动猛攻,一举拿下黑石关。” “可是。”徐万里轻声提醒道,“刘振华总不会看着韩玉昆全军覆没,而无动于衷吧,那不符合刘振华的利益。” “刘振华也未必安什么好心!”聂天戈叹息了一声,“增援是肯定会增援韩玉昆的,但一定抱有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而且,从利益的角度考虑,刘振华也希望韩玉昆的势力再缩小一些。” “那旅座的意思是?”徐万里没有坚持,因为他觉得聂天戈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考虑问题比自己周全。只是,徐万里也有些奇怪,要是这个年轻的旅座打仗厉害也就罢了,这已经不足为奇。可是,像这种政治阴谋,以聂天戈这样的年纪,居然洞若观火,那就实在太可怕了。于是,徐万里就试探着问了一声。 “刘振华率柴云升、马水旺部,从陕西赶来增援,部署在偃师、巩县一线,算是比较合理。”聂天戈的手指在地图上指指点点,“要是韩玉昆师能够坚持个三五天,刘振华自然会派大军主力火速支援,一举击溃胡静怡的部队。”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如果留守黑石关的韩玉昆师不堪一击,刘振华到时候可以率领镇嵩军主力西退渑池、陕县,暂时就会无后顾之忧!” 这下,徐万里有些急了。 “旅座,要是这样的话,刘振华的镇嵩军逃跑了,即便我们击败了胡静怡的部队,以后还是会有后顾之忧。”徐万里急声道,“镇嵩军要是隔三差五过来挑事,河南就难得安宁了。” “嗯。”聂天戈笑了笑,“老徐说到点子上了。” 紧接着,聂天戈话锋一转,冷冷一笑:“他镇嵩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旅座是想断绝镇嵩军的退路?”这下,连一直没有做声,很是老实在旁边听着的胡铁刚也明白了,搭讪着问道。 这下,徐万里的眼神也亮了起来,很是期待着看向聂天戈。 在徐万里看来,这样的几十万人战争,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徐万里在军事战略上,一向很有自信。可面对如此复杂的局势,心里实在没有底。毕竟,徐万里以前只是讲武堂的教官,而不是一个将军,没有参加这样大型战役的经验。 更何况,现在聂天戈的独立旅还是扮演黄雀的角色,要想渔翁得利,那就要算计得无所遗漏才行! 不过,徐万里心里有种感觉,面前这个年轻的旅座还真是成竹在胸,好像智珠在握的样子! 这样一来,徐万里就很是好奇了,年轻的旅座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镇嵩军来得河南,却退不出河南! 要知道,镇嵩军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可以捏一把的,那可是好几万训练有素的官兵! “我有个想法。”聂天戈淡淡地说道,“只要韩玉昆师能够坚守住黑石关,并且打几个小小的胜仗,我想刘振华的镇嵩军就会很有兴趣想办法围歼胡静怡的部队!” “要是镇嵩军胜利了,旅座未必会如意吧?”徐万里就戏谑着说道。 “无论镇嵩军还是国民二军胜利了,都不能让我满意。”聂天戈沉声说道,“胜利者只能有一个,那就是独立旅!” “我怎么总是感觉我们独立旅想打败镇嵩军和国民二军,有蛇吞象的嫌疑呢?”徐万里看似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方法总比问题多嘛。”聂天戈嘿嘿一笑,不由自主地又说起了口头禅,“总会有办法的。” “旅座,您就别卖关子了吧,我和老胡都是急性子的人。”徐万里居然把他自己归纳为急性子类型,这可恨难得。因为徐万里在独立旅一向以稳重著称,这可是贬低他自己的身份! 一听这话,胡铁刚的嘴唇禁不住撇了撇。不过,胡铁刚也急着听到答案,这才没奚落徐万里。 “胡静怡部从京汉路南端,经禹县、登封入偃师进攻黑石关韩玉昆师后路,是唯一的选择。”聂天戈笑了笑,“在禹县和登封,我们都可以做一做文章嘛。” 正文 第一三八章 一触即发 第一三八章 一触即发 “这倒是。”徐万里猛地一拍身旁胡铁刚的大腿,让胡铁刚直咧嘴,嚷嚷着:“老徐你要拍就拍自己的大腿吧,不是你身上的肉,感情你不痛,就用这么大的力气。” 徐万里却瞧都不瞧胡铁刚一眼,笑着说:“后勤和增援速度对战局的影响非常大,如果吴道士和麻大阳率领的第五营能够想办法让胡静怡部队的后勤跟不上,或者让增援部队的增援速度减缓,胡静怡的部队只怕一下子就攻不下黑石关了。那样一来,刘振华就会认为有机可趁,主力大军前往黑石关增援韩玉昆师。嗯,就是这样,我们独立旅就有了大把的手段可以施展了!” “旅座,刚才您是不是说除了禹县,在登封我们也可以做文章?”胡铁刚却突然插话道,让徐万里禁不住愣了愣。 “是啊。”聂天戈点了点头,让徐万里和胡铁刚都大为惊讶。要知道,吴道士和麻大阳率领第五营去禹县,徐万里和胡铁刚是知道的。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听说过独立旅有派人去登封。 “在登封我们有一个团的部队。”聂天戈没有隐瞒他们,否则的话,以后只怕会在这两个人心里留下阴影,压低了声音说,“少林寺武僧为主的少林民团是我们的人,王亚樵的五百斧头帮弟兄已经赶往登封,加入少林民团。” “旅座,这可是大事情。”徐万里略微一沉吟,就正色说道,“少林寺乃千古名刹,一不小心,旅座您就要留下骂名哪。” “老徐,你还不知道吧,少林民团早就参战了。”聂天戈笑了笑,“要是我们拥有了河南,还可以保证少林寺这千古名刹无虞,这事情要辩证地看。” 顿了顿,聂天戈继续说道:“再说,我并没有要求少林民团主动出击,只是在能够确保少林寺安全的前提下,让斧头帮的弟兄们想想办法。老徐你可能不清楚,红枪会在河南可是铺天盖地地存在,而斧头帮的弟兄们也都是江湖人士。” “我明白了。”徐万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旅座是想让红枪会的人时不时骚扰偷袭胡静怡的部队。”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打了就跑,胡静怡的部队忙于和韩玉昆师作战,也没有太大的精力来对付红枪会。你可别小看了红枪会,在河南,那可是草木皆兵,对于胡静怡的部队来说。” “有红枪会的支持,我们独立旅在河南就如虎添翼。”徐万里一想通这个道理,就很兴奋了,“只要我们一举击垮胡静怡的主力部队,那胡静怡部队在红枪会的袭击下,将会成为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旅座,我们独立旅什么时候进军河南?”胡铁刚一听有戏,马上也来劲了。 “是啊,我们采用什么样的战略战术,还请旅座明示!”徐万里也迫不及待地说道。 “还要再等等。”聂天戈笑了笑,“等待一个最恰当的时机。” 说着,聂天戈的手指头从黑石关移过,在禹县和登封两个地名处点了点。 “最恰当的时机,就是在胡静怡的南路大军攻克了登封后,从登封方向进攻黑石关韩玉昆师的后方的时候。”聂天戈呵呵一笑,显得有些意气风发,“我们断了胡静怡部队的后路,胡静怡就别无选择,只能全力以赴,先击溃韩玉昆师和刘振华的部队里。” “我明白了。”徐万里苦苦思索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而刘振华见胡静怡的部队后路被堵住,也一定会率镇嵩军支援韩玉昆师,死战胡静怡!” “旅座真是高明!”胡铁刚马上恭维道,“等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独立旅就过去捡死鱼!” “也不可以那么乐观。”聂天戈沉声说道,“胡静怡在北路还有一路大军,将近三万部队。我们即便占领了登封,也要随时防备这支部队的袭击!” “是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徐万里也沉声说道,“不管是国民军还是镇嵩军打赢了,其实力都比我们独立旅要强大多了。毕竟,人家的部队即便打残了,也还会有五六万人马。而我们独立旅加上蔡老将军的第二十五旅,还只有一万来人马,以寡敌众哪。” “嗯。”聂天戈点了点头,话锋一转,“正因为这样,我军占领登封后,仍然要选择一个关键时机,主动出击黑石关!” 顿了顿,聂天戈冷声说道:“无论是国民军还是镇嵩军,除了投降我们独立旅之外,别无选择!” 聂天戈此言一出,徐万里和胡铁刚都目瞪口呆。 “旅座,您是想把国民二军和镇嵩军都给收编了?”徐万里期期艾艾地问道,“要是他们不愿意,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怎么办?” “那就消灭他们!”聂天戈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战争无非就是扩大了的搏斗,假如我们把战争中的若干个搏斗作为一个统一整体来考虑,那么最好的办法是想象一下两个人搏斗的情形。每一方都力图用自己的体力或者武力来迫使对方服从自己的意志。其直接目的就是打败对方,使对方丧失任何抵抗能力。因此,战争本身就是使对方服从我方意志的一种暴力行为。” 顿了顿,聂天戈扫了徐万里和胡铁刚一眼,才沉声说道:“或许,有些善良的人出于善良的愿望,幻想寻找一种巧妙的方法,既不必造成大量的伤亡,又能解除对立一方的武装或者打败对方,并且认为这才是军事艺术发展的真正方向。” 聂天戈突然提高了声音:“这种看法尽管非常美妙,却是一种必须消除的错误思想,因为对待战争这样的恶魔,由仁慈派生出来的错误思想是极为有害的。” “旅座的这个观点我赞同。”徐万里又是沉思了半响,才缓缓说道:“如果说文明民族不杀俘虏,不毁坏城市和农村,这并不能说明他们没有采用暴力,那是因为他们在战争中更多更巧妙地应用了智慧,学会了使用比这种原始粗暴发泄本能更加有效地暴力方法。” “你说的很对。”聂天戈点了点头,“火药的发明,武器的不断改进已经充分证明:文明程度的提高丝毫没有阻碍或者改变战争的性质,战争的目的仍然是消灭敌人!” “我的思维有些跟不上了。”胡铁刚苦笑了一声,“旅座,您就说这仗该怎么打吧。” “哦。”聂天戈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我的方法很简单,当韩胡之战进入到白热化的时候,我们独立旅就出击!老徐带一团进攻登封,老胡你带二团进攻禹县,我亲率三团四团突袭黑石关。” “好!”徐万里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决然说道,“到时候,我们三路大军围攻黑石关,不管是国民二军还是镇嵩军,都把他们给包了饺子!” “嗯,即日起老徐你要多和登封的铁头联系,老胡你要多和吴道士麻大阳联系。”聂天戈微微一笑,“里应外合,敌军虽然强大,却也不堪一击!” 此时的聂天戈,真有弹指间灰飞烟灭的豪情! 可事实上,聂天戈也是在赌博,一个不好,聂天戈就不得不赔上身家性命,还有整个独立旅的官兵的生命! 战争,酷似赌博!而赌博的精神力量是什么?是勇气! 独立旅这段时间的军事操练让聂天戈还是相当满意的,这当然都是出自徐万里和胡铁刚的功劳。这两个人一文一武,带出了独立旅的架构! 而让聂天戈唯一担心的是,独立旅其实只有不到一千官兵真正有过战场经验。 当人们在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之前,往往总把战争想象得不怎么可怕,甚至还带有一些浪漫色彩。在热情激励下奋然冲向敌人,谁还会去管他子弹和生命呢? 在瞬间把眼睛一闭,走向冷酷的死亡,不知道谁能逃过死神的魔掌? 这一切都发生在胜利的桂冠近在眼前,荣誉和美果伸手可得的时候,难道这是艰难的吗? 从表面上来看,这并不困难。但是聂天戈心里很清楚,死亡的瞬间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像脉搏一跳,而是像吃药那样,必须有一段时间把它冲淡和融化开,这段时间是非常痛苦的,然而就是这样的瞬间也是很少的。 如果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到战场上去体验一下,毫无疑问,会有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慢慢地向战场走近,隆隆的炮声越来越响,其间夹杂着炮弹的呼啸声,让人越来越注意。 炮弹开始在人们的周围纷纷落下,榴弹不断爆炸,严酷的现实打破了初来人的天真幻想。转眼间,一个熟人倒下去了。 一颗榴弹落在人群中,血花绽放!这个时候,只怕是最勇敢的人也有些心神不宁了。 激烈的战斗就像戏剧场面一样展现在面前。这里,敌人的炮弹一个接一个落下来,再加上我方火炮的轰鸣,更加让人惊魂不定。 当快到短兵相接的地方,即便大家公认为最有胆量的团长,也小心翼翼地隐蔽在小山岗,房屋或者树木的后面。很显然,危险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 榴弹纷纷落在屋顶上,田野里,炮弹在空中呼啸,在人们的头上和身边飞过,同时还有枪弹的尖叫声音…… 再往前走,来到已经坚持了好几个钟头火力战的步兵部队,这里到处是枪弹的嗖嗖声,短促而尖厉,枪弹近在咫尺,有的从耳边,头上,胸前掠过。 到处是受伤的士兵,流血的尸体…… 在战争中,许多事物根本无法严格规定其使用的限度,特别是体力,倘若体力不被滥用,那么他是一切力量的系数。任何人都无法确切地说出人体究竟能够承受多大的劳累。但是,就像弓箭手的强大的臂力才能把弓弦拉得更紧一样,在战争中,只有坚强的指挥官才能最大的限度发挥自己军队的能量。 而在独立旅中,那些基层军官尽管大多数是北直讲武堂出身,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没有经历过恶战,委实让聂天戈有些放心不下! 要知道,一支军队在大败之后陷入绝境,就像将要倒塌的墙一样频临土崩瓦解,只有忍受极大的劳累方能脱离险境,这是一种情况。一支胜利的军队在自豪感的鼓舞下,愿意听从统帅随心所欲的调遣,这又是一种情况。 同样是忍受劳累,但是,前者至多引起的是同情,而后者让人们钦佩不已,因为要做到这一点更为困难。 聂天戈相信,自己的独立旅这次进攻河南,势必会遭遇到上面的两种情况! 而第一种情况,恰恰是聂天戈最担心的。 这也难怪,聂天戈手下就这么点人马,要是某个连队打了败仗,就会影响到整个独立旅的士气。士气这东西,就像瘟疫,随时都有可能蔓延,聂天戈不得不防! 聂天戈想来想去,最终也只想出几条口号:“钢铁之师,百战不殆!”“战必用我,用我必胜!”…… 然后,聂天戈就开始组织基层军官座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有些事情未雨绸缪,先打打预防针总是好的。如果把最坏的情形都估计到了,那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呢? 春风吹,战鼓擂,聂家军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了,可河南境内的军阀们都做好战争准备了吗? 禹县。 陈友联率领着警团的人马,居然跑出城外二十几公里去狙击王响声团和其他两个团的人马,实在让人很是佩服陈友联的勇气! 可陈友联哪里打过仗啊,他手下的警团也是同样的德性。敌军炮火一响,警团的阵地被炸死了十几个人,就立马全团崩溃了,如丧家之犬,狼狈逃回禹县县城。 警团的人逃回禹县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陈友联一进城,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刘宝全。上一次,就是刘宝全狠狠揍了陈友联一顿。 不过,这个时候,打了败仗的陈友联已经魂飞魄散,没有功夫去惦记这个仇恨了。 “快撤,快撤,敌军马上要到了。”陈友联嚷嚷着,就想从刘宝全身边冲过去。 “给我拿下!”刘宝全冷哼一声。 身后马上跑出几个彪形大汉,直接用步枪指向了陈友联,把他手中的枪给下了。短短三天时间,刘宝全和他的侦察排的弟兄们已经通过手段牢牢掌控住了整个护城队的人马! 变故突然发生,警团的残兵败将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有几个聪明点的人就慢慢把身躯往远处移动,准备开溜。 “都别动!”刘宝全又是一声大吼,“敌军真的那么可怕吗?瞧瞧,你们还是男人吗?” 随着刘宝全的这一声大吼,护城队的人都哗哗拉动着枪栓,对准了警团的官兵们!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气氛非常紧张。 “那个……”陈友联勉强笑了笑,“都是同行,没必要弄得这么僵吧。” “让他闭嘴!”刘宝全看都没看陈友联一眼,冷哼一声。马上又个大汉对着陈友联小腹部位就是一拳,痛得陈友联弯下腰去,嘴巴张合着,却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就有人直接拿布团塞进了陈友联的口中,手臂也给扭到了背后! 这下,陈友联老实了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陈友联还是知道的,即便这个家伙大多数时候笨得像猪,胆小如鼠! “你们跑了,你们的父母,老婆孩子怎么办?”刘宝全终于找到一个位置稍微高些的地方,“如果没有人阻挡敌军,一旦敌军进城,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啊。”一个警团的人大着胆子说道,“难道就站在这里等死啊。” “就算打不过,至少也可以挡住敌军一段时间吧。”刘宝全笑了笑,正色说道,“只要能够阻挡大军一段时间,就可以给家人们的撤出多一些时间,不是吗? 刘宝全很清楚,和这些人说大道理是没有用的,只有关系到他们的家人安全和切身利益,他们才会去和敌人拼命! “吴家和方家的家主已经在组织老百姓撤退,可现在需要时间。”刘宝全沉声说道,“打仗是要死人,可我们是军人,要有军人的觉悟,不能当逃兵!” 警团的人都傻眼了,自己算什么军人啊,就是警团里一个个打杂的人! “凡是警团和护城队有一人离开这里,就按照逃兵处理,当场枪毙!”刘宝全冷森森的话语,让很多人都心里一咯噔,头上开始冒冷汗。连那几个已经溜到人群最边缘地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移动! “不就是打仗嘛。”刘宝全见威慑得差不多,转换了语气,笑着说,“上次弟兄们还把王响声团给全团缴械,有什么了不起的。敌军也就一乌合之众,没什么大不了的!” 顿了顿,刘宝全继续说道:“我叫刘宝全,这一仗我就在城墙上。要是我后退一步,你们都可以朝我开枪。而且,我保证,护城队的人在最前线,你们警团的人做协助!这样总行吧,要死也是我们护城队的人先死!” 正文 第一三九章 黑夜中的罪恶 第一三九章 黑夜中的罪恶 在刘宝全的威逼利诱下,警团的官兵都被赶去了城墙边,准备守城。 不过,一到城墙边,刘宝全就露出了他奸诈的面孔。 尽管刘宝全说话算话,没有让警团的人去最前面当炮灰,但是马上下令警团所有人都就地构筑一些防御工事。一旦哪个人动作慢了,轻则拳脚相加,重则用皮带直接抽! 当然,刘宝全手下的兵都掌握了一定的分寸,不会下死手,而是对着皮多肉厚的地方下手! 护城队和警团加起来有将近两千人马,五百多条步枪,还有一挺重机枪,五挺轻机枪,火力也不算太差,相当于两个连队的火力了! 这还不加上隐藏在吴家大院的麻大阳一个营的人马,正因为如此,刘宝全才有底气。 其实,刘宝全心里也直打鼓。作为侦察排排长,擅长的是躲在暗处搞袭击或者弄情报,这样明刀明枪地战斗,实在不是侦察排的专长! 刘宝全也有些后悔了,王响声团袭击警团的那个晚上,自己实在不该出那个风头,给了王响声和陈友联一人一顿暴揍!手是过瘾了,可刘宝全的面孔也被王响声和陈友联给记住了。 于是,刘宝全理所当然被营长麻大阳给派了这个苦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第五营的人马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暴露出来。即使第五营全体官兵出动,也不是敌军三个正规团的对手。要是其他两个团都是王响声团那样的装备,麻大阳倒是有把握战一战!可问题是,从侦察排侦察得知的结果看,对方居然还拥有三门迫击炮。 这样一来,麻大阳是打死也不会和对方硬碰硬了。 再说,吴道士和麻大阳率领第五营官兵前来禹县,可不是为了当这个开战先锋的。第五营还有更加艰巨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要是在这个时候暴露了,那将得不偿失! 于是,吴道士和麻大阳很快就做出了决定:第五营与吴家大院的人一起暂时撤离县城。 吴家的老大吴庆伟起初对这个决定有些不以为然,认为即使胡静怡的部队打了进来,也不敢拿禹县的老百姓以及各大世家怎么样。毕竟,禹县是圣人发迹之地,菲比寻常地方! 可吴道士认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好说歹说,吴庆伟终于勉强同意吴家大院的精干力量以及贵重财产暂时转移出县城! 好在这些世家大院的根基都很深,不只是在禹县县城有产业,在其他很多地方也都有可以落脚的地方,而且不会显得很狼狈! 禹县第一世家方家的家主方力行是个早就成了精的老头,见吴家突然冒出了不少新面孔,而且个个孔夫有力,居然都愿意当缩头乌龟,撤离禹县县城,就觉得情形有些不对了,吴家肯定是掌握了某些不为方家所知道的信息。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也是方力行一直遵守的规则,否则的话,方家也不能再方力行手中近半个世纪都保持着禹县第一世家的名誉了! 而其他的世家,见方家老爷子都往外撤,自然是跟风而逃! 这小小的县城内,却有将近五万人!而这一大帮人的撤退,也有上千人,场面很是壮观。好在各个世家都有自己的护院,显得不是那么慌乱。更有麻大阳的第五营人马在暗中保护,倒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王响声这次又两个兄弟团撑腰,胆气壮了很多!王响声回到自己团的驻地后,是越想越气。到而来后来,咬紧牙关,掏出了自己多年的大半积蓄,从其他部队购买了将近一百条枪支! 王响声之所以下血本,是认为只要拿下禹县县城,不只是自己被缴械的那将近一百条枪,警团和各个世家的枪支都可以抢夺过来。更何况,禹县本来就是个富裕地方,各个世家经营钧瓷和中医药材好几百年了,家底都相当丰厚! 王响声早就垂涎三尺了,这次被人给揍了一顿,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正大光明复仇的机会。 其他两个团的团长也不是傻瓜,这次之所以答应王响声,前来助阵,一来是碍不过昔日的交情,二来是对禹县的财富有些眼红! 不过,这两个团长都知道禹县的地方武装不容忽视,整个禹县县城内加起来的枪支至少也有一千条! 更何况,谁都知道,禹县是圣人发迹的地方。一个不好,就容易惹出大乱。如果舆论压力太大,这两个团长也有些担心自己的团长职位可能都会被撤职! 这年代的军阀头目,头脑其实大多数都很灵活,否则的话,就不能活到现在了! 所以,尽管王响声很着急,这两个团长却是让自己的部队慢吞吞的,远远的拖在王响声团的后面。 王响声也知道,这一次,自己的部队必须打头阵,否则的话,后面的友军绝对不会出手。 而王响声在偷袭警团的那天晚上,吃了大亏。不过,王响声对禹县的地方武装倒也算知根知底。王响声清楚,禹县的警团是没有重武器的!警团虽然有一挺重机枪,可那挺重机枪是没有重机枪子弹的! 正因为如此,王响声带领着自己的部队,充当急行先锋,往禹县城门口冲了过来。 在王响声看来,这一次,警团的人马不望风而逃,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可是,王响声这一次还真的失算了! 因为,王响声这一次碰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硬钉子。 王响声的算盘倒是打得很精,一个急冲锋下去,只要冲进了城门,后面的友军就会跟了过来,小小的禹县县城自然不在话下! 王响声团又两千人马,显得非常密集! “弟兄们,给我冲!”王响声坐在一匹高头白马上面,显得有些意气风发,“第一个冲进城门的,赏大洋一百!” 殊不知,后世里有一句名言: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很有可能是唐僧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百块大洋,那可是好几年的军饷钱。这个年代,去当兵的毫无疑问是为了升官发财。现在,一等到团座大人发话,就连那些老兵痞子都两眼冒光,嗷嗷叫着向城门方向冲! 禹县县城的城门早就紧紧关上了,城墙上倒是可以看到几个稀稀朗朗的人影! “突突突!”“突突突!”…… “天哪,是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正规团毕竟是正规团,所有官兵都听出这要命的声音是马克沁重机枪所发出来的! 新兵蛋子们一下子有些惊慌失措,稍微机灵一点的赶紧趴了下来。重机枪的威力虽然大,但怎么说子弹面也是呈一个面的倾泻,并不是无处不在!趴下比站着相对来说要安全得多,这是人的潜意识! 可事实上,一旦人们处在重机枪的射程内,那就很难幸免了。毕竟,重机枪手可不是瞎子,是会调整扫射面的!更何况,重机枪手旁边还有一个专门负责瞭望的助手! 老兵痞子们则反应速度快多了,大多数二话不说,怪叫着往斜后方冲去!这个时候,只有想办法不让重机枪手注意到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越是人少的地方,重机枪照顾的几率就会少很多,甚至是不会往那个方向浪费子弹! 随着重机枪的嚎叫,城门口倒下了十几个王响声团士兵的尸体!在这个年代里,军官是不会带头冲锋陷阵的。因此,这些尸体中,一个军官都没有! 这个时候,刘宝全就站在离重机枪不远的地方。 “停,重机枪暂停扫射!”刘宝全很快就阻止了重机枪的疯狂! 一听到重机枪的声音,王响声和他的军官们早就撤退到了一千多米外! 王响声有些傻眼了,警团的重机枪什么时候有了子弹! 可事实上,不只是王响声傻眼了,就连警团的官兵们也都弄不明白,这重机枪为什么会响呢。要知道,警团的重机枪只是摆摆样子,更没有重机枪手! 殊不知,独立旅三团第五营来禹县的时候,也带来了马克沁重机枪,自然是带有重机枪子弹!只不过,第五营的重机枪不方便露面,可重机枪子弹出来露面却不成问题! 在刘宝全的侦察排里,会使用重机枪的士兵至少占了百分之六十!聂天戈对侦查员的要求是相当严格的,甚至是按照后世里的特种兵训练方法来操练他们! 因此,独立旅中的侦察员单兵素质都是相当高的,很多官兵都以能够成为侦察员为荣誉! 刘宝全的使命是带着警团和护城队的人能够抵挡住敌军两三个小时,让吴家大院以及禹县一些重要人物能够安全撤走! 当然,第五营的人马也必须全部撤走。毕竟,等敌军部队进城后,肯定会全城搜索。到时候,只怕就会有些糟糕了! 刘宝全并不想多造杀戮,这并不是说刘宝全的心不够硬,而是没有这个必要! 再说,这次带来的重机枪子弹确实不多,必须省着点使用。 “打啊,打啊,怎么停了啊。”陈友联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可很快又哎哟一声,挨了一个护城队人员的大嘴巴! 陈友联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想自己堂堂陈家大少爷,这几天还真倒霉,现在连一个小瘪三都敢揍自己了! 不过,陈友联还是马上老实了下来,眼前亏这小子是怎么也不肯吃的! “警团没有重机枪子弹了!”等重机枪声音一停,王响声很快又来劲了,“弟兄们,冲啊,第一个冲进城门的人官升两级,赏大洋三百!” 这下可好,不但大洋多了两倍,还有升官的资本了! 可人的命都是爹妈给的,谁不怕死啊。刚才不到一分钟时间,就死了十几个人,实在让人双腿发软,但颤心惊! 即便王响声的悬赏有足够诱惑力,也只有不到五十个不要命的人很是小心翼翼地往城门口靠近。 可离城门口还有足足五百多米的时候,重机枪那“突突突”的要命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下,五十个想升官发财的士兵们都撒腿就往回逃! 重机枪手倒也很默契,只是略微来了一通子弹,见敌军退了,重机枪也停止射击! 如此几个来回,一旦王响声团进入重机枪射程,重机枪就会毫不客气地想起来。而只要不进那个范围内,大家都相安无事! “团座,必须让兄弟部队运送火炮过来,否则的话我们要想进城,伤亡会很大!”王响声旁边的一个参谋就提醒道。 王响声有些不甘心地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可也知道参谋说的对。不管怎么样,要是冲锋陷阵,死的可是自己团的弟兄! 这个年代,有人有枪才是硬道理!一下子死了十几个士兵,王响声心里也很郁闷! 王响声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就凭自己团这么一百来杆步枪,要从其他城墙处去攻城,而且是在这个黑夜里,毫无疑问不太现实! “撤吧。”王响声叹了一口气,“先找地方扎营,等明天一早,先用大炮轰垮城门再说。” 这场战斗如此轻松,倒是连刘宝全都没有预料到的! 不过,刘宝全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指挥着警团和护城队的官兵们加强巡逻,以防敌军偷袭! 而这场仗打下来,也更激发了王响声的凶性!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王响声就从友军那里借来了两门火炮,对准禹县县城的城门就是一顿炮轰。一时之间,地动山摇,县城里的老百姓们都惊慌失措。要知道,禹县乃圣人发祥之地,从来没有出现过炮击城门的事情! 禹县县城里的老百姓几时见过这种场景! 等到王响声团小心翼翼地进了城门之后,发现城门后面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了! “给我搜!”王响声有种被愚昧的感觉,很是窝心,嚷嚷着,“特别是吴家大院和陈家大院,给我仔细的搜,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王响声丝毫不知道就是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让禹县县城里多少人家破人亡,也彻底葬送了他自己! 在这个乱世里,所谓兵匪兵匪,兵和匪本来就很难区分,没有什么特定的界限! 王响声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在向他手下的官兵们传达可以在禹县县城内放纵,为所欲为的军令! 在这些官兵眼里,禹县县城内可是遍地都是比黄金还要贵重的钧瓷!而那些世家大院,更是充满各种神秘的传言! 钧瓷,人参等贵重中医药材,黄金,银元,铜板等等,都成了贪婪的兵匪们掠夺的重点! 而年轻漂亮的女人,则成了年轻的兵匪们解决兽欲的对象! 男人们的反抗,更加增添了兵匪们的杀戮!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是圣人说的! 可在某种特定的时刻,人性最丑恶的一面也会暴露无遗! 等到王响声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闯下了滔天大祸的时候,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 军官们已经找不到他们的士兵,因为士兵们都已经闯进了他们认为有钧瓷有黄金白银有女人的人家,开始烧杀抢掠! 而军官们,则瞄准了那些禹县赫赫有名的世家大院! 乱了,乱了,乱了!全乱了! 事实上,即便王响声能够约束好他的部属,场面也一样会失控。从王响声邀请其他两个团的部队进攻禹县县城开始,这个悲剧就已经注定要发生! 这个时候,跟随王响声团进城的两个团的官兵也加入了烧杀抢掠的卑劣游戏! 一时之间,禹县县城成了人间地狱! 到处是兵匪们得意地嚎叫!到处是男人们绝望地呼叫!到处是女人们和孩子们悲天跄地地呼喊!到处是老人们痛恨到了极点的咒骂! 不到三天时间,整个禹县县城多了一千多具血淋淋的尸体! 火灾四起,可没有人救火,所有的人都忙着逃命,或者明哲保身,或者趁火打劫! 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零星的枪声! 这种局面,或许也是王响声不愿意看到的。可是,他确实当之无愧的罪魁祸首!正是因为他的贪婪,让千古名城毁于一旦,让上千人丧失了活生生的生命! 而胡静怡手下的部队在禹县县城的种种罪恶,也很快成为电报上的文字,到了远在徐州的聂天戈手中。 “强盗,土匪。”聂天戈气得把电报往地上狠狠一扔,还不解恨地踩了几脚,“畜生!” “旅座,什么事情能让您发这么大的脾气!”从来没见年轻的旅座发过这么大的火,徐万里在惊诧的同时也有几分好奇,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电报,用衣袖抹了抹上面的尘土,仔细阅读着。 渐渐地,徐万里的脸色也开始苍白,双手都在颤抖着! “真是岂有此理!”半响,徐万里才骂出声来,“军人不去保家卫国,却去祸害老百姓,这是什么样的军队?这是什么样的军阀?我呸,兵痞,土匪,强盗,我呸!” “对王响声团的官兵,一个都不要放过!”聂天戈咬牙切齿地说道,“血债血还,只有鲜血才能洗清他们的罪过!” 这个时候,聂天戈浑身都散发着杀气! 饶是徐万里这样一个铁血军人,也禁不住心中一凛! “或者,聂天戈才更像一个真正的军人吧。”徐万里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声,“热血,充满正义感!” 正文 第一四零章 第一四零章 洛阳城内,韩玉昆的官署。 “大哥,这是今天加刊出来的报纸!”孙殿英急冲冲地走了进来,嚷嚷着,“禹县出大事了,胡静怡的部队在禹县县城屠杀了上千人!” 其实,孙殿英清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只是孙殿英为人比较圆滑,先是派人把消息捅给了报社,然后才拿报纸过来告诉韩玉昆。 孙殿英自然不想让韩玉昆知道自己和聂天戈暗中结盟的事情,才走这个弯路,也是不辞辛苦。 “是吗?”韩玉昆饶有兴趣地接过了报纸,看了看,心里就开始兴奋起来。不过,韩玉昆脸上却是满脸的气愤,“胡静怡也太放纵他的部属了,禹县可是圣人发迹之地,居然在那里大开杀戒,也不怕冒犯了圣人!” “大哥,这次王响声团只怕在禹县捞了不少油水,禹县可是产钧瓷的地方,那里的商贾都非常富有。”孙殿英低声说道,谁也摸不透他到底想说啥。 “不能放过这些强盗。”韩玉昆沉吟着,“殿英,给我发通电,痛斥胡静怡部队的暴行。” 顿了顿,韩玉昆接着说道:“再加上一条,要求严惩罪魁祸首!” “大哥,要是胡静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孙殿英就低声提醒道。 “那我们就想办法把事情闹大。”韩玉昆冷声说道,“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化解,禹县的那些世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不会善罢甘休!” “那我去安排?”孙殿英就试探着问道,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心里却唯恐天下不乱! “嗯,闹的越大越好。”韩玉昆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最好让胡静怡无法收场!” 孙殿英出去后,韩玉昆拿着手中的报纸左看右看,兴奋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于此同时,郑州城内的胡静怡却暴跳如雷。 胡静怡是陕西人,本身就是一个带有传奇色彩的刀客出身,早期参加过辛亥革命,思想比较激进! 胡静怡年近四十,正值壮年。可是,胡静怡的身体却一直不太好,右臂上更是长了一个疔疮,时不时发作,折磨着胡静怡的身躯! “王响声,你这个王八犊子!”胡静怡怒吼着,“一千多条人命,你让我怎么向河南的父老乡亲们交待?” “军座,王响声可是跟随您多年,浴血奋战的兄弟哪。”旁边的参谋低声道,“这一次,王响声是闯下大祸了。可这其中,肯定是韩玉昆的人在捣乱。您想想看,小小的禹县警团,怎么可能反而把王响声团给缴械了?” “人家捣乱,他王响声就上当?”胡静怡没好气地说道,“他王响声是条猪啊,就这么笨?” 顿了顿,胡静怡摆了摆手:“传我军令,即刻逮捕王响声,听候处置!” “是。”参谋答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王参谋,要是走漏了风声,让王响声跑了,我就枪毙你!”胡静怡突然冒出了一句。 参谋的身躯愣了一下,心里一咯噔,看来,这次,胡静怡是要挥泪斩马谡了! 本来,王参谋是想故意泄露一点消息出去,让王响声先避一避风头再说。可现在,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对胡静怡的性格王参谋是很清楚的,那是说到做到,铁血无情! 其实,胡静怡也是没有办法。禹县事件现在到了风头上,就连病入膏肓的国父都听闻了这个消息,非常气愤! 要是不能妥善处理好禹县惨案,国民二军将会在政治上非常不利,这是胡静怡绝对不想看到的。 再说,胡静怡的部队里现在又不少苏联顾问。而国民二军这个时候,也非常需要苏联的武器援助。苏联顾问也对禹县惨案相当不满意,要求胡静怡必须尽快平息不利影响! 王响声这个时候还在禹县县城内和其他两个团长商议着如何封锁消息,不让外界知道禹县县城里发生的一切呢。 相对于王响声来说,其他两个团长都略微平静一些。毕竟,王响声才是罪魁祸首! 可火冒三丈的胡静怡并没有放过这两个团长的意思,王参谋带人直接来到了禹县县城,就在三个人密谋的时候,将三个团长一举逮捕! 第二天,罪恶多端的王响声就被公开枪决!其他两个团长也进行了羁押,等候处罚! 得知王响声被枪决,禹县的各大世家也开始陆续返回县城,麻大阳的第五营人马自然也混在其中进了县城! 可是,事情到了这里还没有结束。一天夜里,两个团长的家属受到了袭击,死伤了十几个人! 全权负责禹县事件处理的王参谋很快就顺藤摸瓜,查出事韩玉昆的手下人制造了这两起灭门惨案! 于是,胡静怡和韩玉昆又开始在报纸上上面打起了嘴仗! 从嘴仗开始,慢慢地进展为武装冲突! 韩玉昆悍然出兵,攻占了胡静怡部队控制地登封,密县等地,向着郑州前进,大战一触即发! 胡静怡见战争已经无法避免,决定主动出击。 而战况也确实如聂天戈所料一般的发展:胡静怡兵分三路,进攻韩玉昆部队! 利用陇海铁路的便利,胡静怡的部队快速逼近,势如破竹! 韩玉昆不得不弃守荥阳,巩县,退守黑石关! 韩玉昆大惊失色,赶紧向刘振华求救! 刘振华接到韩玉昆的告急,不敢怠慢,赶紧亲率大军赶往洛阳,亲自坐镇指挥! 而这个时候,张宗昌的一封半真半假地电报,让胡静怡心急如焚! 在这份电报里,张宗昌以“援胡讨憨”之名,行“援憨讨胡”之实,要求西进,企图造成国民军腹背受敌之势。 胡静怡没有办法,急中生智,让人回电张宗昌,故意提前报捷,以消除张宗昌派兵西进的借口! 不过,胡静怡派去开封防范张宗昌部队西进的指挥官却是原来热河的都统米振标,这个人和聂天戈也算是熟人了。 想当初在落马坡,聂天戈横刀立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保安团的两挺重机枪,居然收割了敌军骑兵团将近一千条活生生的生命! 米振标的胆量可不大,要是知道聂天戈来攻开封,不知道该做何想法。 可事实上,聂天戈已经来了,而且是乘坐着装甲列车从陇海线铁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聂天戈坐在铁罐车厢里,里面的空气不太好,主要是因为车厢不够高,显得有些压抑,这其实是心理作用! 聂天戈的战术很简单,那就是闪电战术! 装甲列车沿着陇海铁路在前面开路,列车上装着独立旅三团和四团两团人马,可谓浩浩荡荡。 在聂天戈看来,这种装甲列车几乎就是铁路上的坦克。这种新式铁甲车车厢外面加装有铁板,并组成列车,每节列车上装备有6门大炮,24挺重机关枪,火力十足。 聂天戈也有些感叹张宗昌财大气粗,舍得在装甲列车上花如此大的成本! 这一次,聂天戈借了张宗昌两列铁甲战车,张宗昌能够答应,可以说是给了聂天戈天大的面子。 在陇海线两侧相距不到五公里的公路上,左翼是徐万里率领的独立旅一团,由高风担任副团长,负责协助徐万里作战。 右翼是胡铁刚率领的独立旅二团,由虎子担任副团长,协助胡铁刚作战。 徐万里和胡铁刚都是第一次带独立旅的部队参战,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可暗地里都在较劲着! 两翼的部队虽然跑不过装甲列车,可也都是在急行军,憋着一股劲呢。 装甲列车的速度很快,一个小时可以行进三四十里。两翼的大部队自然是跟不上,可骑兵连和机械连的人马还勉强可以跟进。 因此,聂天戈倒是不需要太担心两翼的安全问题。 两列铁甲车相距有大约两公里距离,九姑很想跟在聂天戈身边,就让聂天戈给赶到了第二辆铁甲车上面去了! 在聂天戈看来,打仗的时候有个女人在旁边冲锋陷阵,实在怪别扭的! 而事实上,米振标部驻扎在开封,压根就没有想到真会有敌军从徐州方向沿着陇海线打过来! 因此,陇海线铁路沿途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部队防守! 一路上虽然遭遇到一些零星的抵抗,但在装甲列车的火炮与重机枪威力下,没有哪支小部队能够挡住耽搁铁甲车哪怕是五分钟的行进! 而跟在独立路后面蔡平本的第二十五旅却有些叫苦连天了。 本来,聂天戈和蔡平本就商量好了。独立旅负责在前面冲锋陷阵,摧城拔寨。第二十五旅负责接收地盘,并负责当地接收过来地区的行政事务! 可是,独立旅行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装甲列车就不需要说,那是长驱直入,一日向河南境内挺进将近两百里。可独立旅其他的负责陇海线铁路两翼保护的部队,也是一律急行军。 这个时候,蔡平本对聂天戈和他的独立旅实在是叹服了! 光是这行军的速度,第二十五旅就是拍马也赶不上!不服不行哪! 不过,蔡平本也是痛并快乐着。接收地盘自然是一件油水丰厚的事情! 聂天戈早就说过,只要第二十五旅不扰民,不烧杀抢掠,其他的事情完全由蔡平本做主。聂天戈甚至暗示,对那些为富不仁的世家以及商贾,可以考虑到征集一些粮饷! 从这一点上,蔡平本也觉得聂天戈比张宗昌要仗义多了。张宗昌那是口头上说的漂亮,一旦涉及利益,基本上是牢牢抓在他自己手中,不会让别人分一杯羹的! 蔡平本又哪里知道,聂天戈之所以给他和第二十五旅甜头,打的就是第二十五旅的主意! 所有的官兵心里都有杆秤,独立旅官兵的训练虽然比较累,但人家的待遇实在要高多了! 独立旅从来不欠饷,而且每个月的饷银还是张宗昌部队的两倍以上,普通士兵一个月也至少可以得到四个大洋的军饷,而军官就更高了。 而且,在独立旅,如果哪个官兵家中有了困难,都可以向聂天戈筹办的一个名叫兄弟基金的组织里去申请借款。 独立旅有钱,旅长聂天戈很大方。可是,在独立旅,不存在施舍。谁要钱可以,只要是正当用途,可以借,但是不给。有借有还,还不起不要紧,慢慢还! 其实,只要是个男人,谁愿意接受别人的施舍?可借钱就不同了,和乞讨是完全两回事情,并不丢面子! 而更让第二十五旅官兵羡慕的是,独立旅居然有一个女兵连,女兵连里有两百多个娇滴滴的女人! 很多时候,独立旅的被服之类的日常用品都是由女兵连统一清洗,统一发放。 正是因为有女兵连的存在,独立旅的官兵们平常都很注意自己的仪表,军服的纽扣都扣得整整齐齐,胡须刮得干干净净! 要是训练或者打仗受伤,躺在担架上,身边一定会有个娇滴滴的护士嘘长问短,照顾得无微不至,直让路过的男人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伤员,在享受漂亮护士的殷切服务! 别小看这些细节,往往就是士气的保证! 去过独立旅的军营,再回到自己的军营,第二十五旅的官兵们就会觉得自己住的就是狗窝。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不比不知道,有比较才有鉴别! 独立旅和第二十五旅,哪里过得舒服,谁都心里明白,也有不少人泛起了心思! 要不是蔡平本老将军平时对待下属如子弟,真没准第二十五旅大部分的官兵早就跑到独立旅去了! 而蔡平本一直在观察着聂天戈和他的独立旅,或许在攻占河南全境后,他也会做出自己正确的决定! 对装甲列车,蔡平本其实也不陌生。可像聂天戈对铁甲车的使用,蔡平本还真是大开眼界。 张宗昌打仗,也喜欢用白俄兵团的铁甲车开路。可白俄兵团的铁甲车,两翼缺乏保护,经常受到敌军的一些骚扰。因此,行进速度并不是很快! 可聂天戈上了装甲列车,简直视河南如无境之地,长驱直入。 蔡平本也不知道聂天戈的信心来源于什么地方,一个小小的独立旅就敢攻打河南。要知道,河南境内可是有几十万大军在开战。 而就是这样,聂天戈还明确告诉蔡平本,独立旅在攻占开封后,将分兵三路! 这实在让打了几十年仗的蔡平本纳闷不已,难道聂天戈就不担心他的独立旅让敌军给包了饺子,有去无回? 一直等到聂天戈的铁甲车过了民权县,米振标才得知聂天戈率领大军往开封方向打过来了。 一听是聂天戈的部队,米振标直觉双腿发软,战战兢兢! 聂天戈在落马坡的杀戮,实在带给米振标太多震撼了。 “你确定敌军是以聂天戈的独立旅为先头部队?”米振标低声问身边的李参谋。米振标自然是认为聂天戈的独立旅只是张宗昌的先头部队,张宗昌的十万大军随后就会赶了过来。 米振标已经无法想象,要是开封城被聂天戈的独立旅给围住了,自己到时候如何从开封城内脱身。看来,是要早就打算了,否则,就悔之晚矣! 米振标这个时候已经有了退意,不过,开封城的防守事关重大,要是找不到替罪羊,丢了开封,回去后胡静怡只怕不会放过自己。 这个时候,米振标的心思也活泛开了! 李参谋敏锐地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说话的时候嘴唇有些颤抖,心里也禁不住很是疑惑:聂天戈是什么人,居然让米振标如此害怕? “我确定。”李参谋很是认真地回答,“三路敌军部队的军旗上,都有一个大大的聂字!” 顿了顿,李参谋接着说道:“聂天戈独立旅的武器相当精良,陇海线沿途的我军小部队根本无法阻挡敌军的前进。再加上敌军有两列装甲列车,行进速度很快,估计后天早上敌军就会到达开封城外!” “李参谋,你觉得这开封城守得住吗?”米振标却马上问道。 “这个……”李参谋禁不住愣了愣,这个仗还没有打,前来的敌军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独立旅,开封城内可是有两个旅,米振标怎么就问守不守得住的问题?难道两个旅还打不过人家一个独立旅? “开封城墙又高又厚,我军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利,足可一战!”略微一沉吟,李参谋就很自信地回答。 李参谋哪里知道,自从听到聂天戈这个名字,米振标就打起了逃离开封的准备。 甚至,米振标还在心里诽谤着李参谋:“你这个傻瓜,是不知道人家聂天戈的厉害,在落马坡,当时聂天戈还只有不到一千人马,却硬是让吴佩孚三万大军过不了落马坡!你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这个……”米振标嘴上却说着,“我明天要回郑州一趟,那里还有个紧急军事会议。李参谋,你明天记得通知两个旅长,狙击聂天戈独立旅的军务,就暂时由他们两个具体负责了!” 李参谋禁不住目瞪口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师座,这有些不合适吧。”李参谋好半响之后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敌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 “我自有分寸。”米振标的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 正文 第一四一章 围城打援 第一四一章 围城打援 米振标一逃,开封城内的驻军就群龙无首了! 聂天戈的独立旅黎明时分浩浩荡荡地开到了开封城下,城门紧闭,看不到多少灯火! 事实上,开封属于兵家要地,这里的老百姓都经历过许多战火浩劫,都已经习惯了。一听说要打仗了,大多数把自己的大门栓得紧紧地,任凭外面打得多惨烈,躲在家里纹丝不动! 聂天戈让独立旅的四个团把整个开封城给包围了起来,却没有下作战命令。 聂天戈站到一个小山岗上,眺望着整个开封城。 “旅座,这开封城里都没有什么动静,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说话的是徐万里,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米振标能有什么阴谋?”聂天戈撇了撇嘴,很是自信地说,“据可靠消息,米振标昨天就已经溜回郑州去了。现在开封城内的两个旅,武器装备都相当落后。借他们几个胆子,也起不了什么幺蛾子。” “那就好。”徐万里看似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是黎明时分,倒是进攻的好时机。” “不,我们不进攻!”聂天戈摇了摇头,“给我传令火炮营,把开封城的四个城门给我轰开。记住,不要把炮弹打到民宅区去!” 这一次攻打河南,聂天戈基本上把独立旅的家底都搬了过来。在独立旅,光是山野炮就有三十几门,还有六十几门迫击炮,可谓火力超强猛烈! 军令一传达下去,整个夜空马上由漆黑转为通红,燃烧了半边天! 上百门大炮一齐开火,场景非常壮观。大地开始剧烈震动,每个人都感觉到自己站在一方小舟上,小舟在波涛中起伏不定! 而巨大的炮火声,更是震耳欲聋! 更要命的是,每座城门都受到了二三门大炮的火力照顾。同一地点,不同的时间在爆炸着。一声未停,第二声爆炸又来了!接着是第三次爆炸,第四次爆炸…… 独立旅的全体官兵都得知了军令,一个个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以减轻耳膜的压力! 可开封城内守城的官兵就倒霉了! 尽管,在四个城门防守的官兵都不是很多,而且,第一声炮响过后,所有官兵都马上选择远离城门。可也有几个倒霉蛋,被大炮给直接炸得在空中飞舞。而接下来的炮弹,又击打在这些空中乱舞的尸体上,轰得连渣都没有了! 开封城内的两个旅长都面无人色,这是多大的火力啊。两个旅长心里都很清楚,只怕整个国民二军的大炮全部加起来,也顶多就这个炮火威力了! “这仗根本就没得打!”两个旅长面面相觑,相对苦笑! 许多民宅的老人被炮弹给震醒了,一骨碌爬起来,去给列祖列宗磕头,念念有词:“列祖列宗,你们可要保护好阿猫阿狗你们的子孙啊。一定是包公发怒了,才有这么大的动静!” 只是一轮炮火,开封城的四个城门就全部四分五裂。 可让守城的官兵们疑惑不解的是,尽管自己都已经做好了迎接敌军凶猛的冲锋的准备,可等了半天,城门口除了刚才因为炮火而通红一遍,有几处木桩还在燃烧外,那里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只是守城的官兵惊讶,独立旅的官兵们也都很惊讶,因为长官一直没有传达进攻的命令。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个道理其实每个人都明白,却不明白旅座大人不下令在炮火增援下一举攻破开封城! “旅座,城里的守军看来没有多大的战斗力,也没有啥火炮,都做了缩头乌龟。”徐万里就笑着说,“看来开封城很快就属于独立旅的地盘了。” “火炮营调走四分之三,开封城外只留第四团围城。”聂天戈却是摇了摇头,“其余部队按照原计划行动。” “啊。”徐万里和胡铁刚都目瞪口呆,这年轻的旅座怎么啦,居然对开封城没有半点胃口。 “围点打援!”聂天戈嘿嘿一笑,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老徐带第一团去禹县,那里有吴道士和麻大阳的第五营接应,拿下禹县县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老胡带第二团去登封,与少林民团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登封,估计问题也不大吧。” 徐万里和胡铁刚相视一眼,都很自信地点了点头。 “可我需要你们达到各自的战略目的后,还要想办法封锁消息。”聂天戈却突然说道,“拿下禹县和登封后,禹县交给吴家的人管理,登封交给少林民团管理。你们一团和二团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冒充敌军部队,一举拿下郑州!” “旅座,郑州的敌军有两万多人,要想强攻只怕有些问题。”徐万里一听,马上提醒道,“即便我们独立旅的官兵可以冒充敌军,诈开城门,也未必能达成战略目的。” “我会让第四团佯攻开封城,开封城的守军势必向郑州求援。”聂天戈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说,“到时候郑州的守军一动,留守郑州的敌军不会超过五千的。” “可就算那样,旅座您这就危险了。”徐万里马上很是担心地说。 “打仗哪里有不危险的,一颗流弹都能要人命呢。”聂天戈呵呵一笑,“你们那动作越快,越早堵住敌军的后路,我这就越安全。到时候,就是我们独立旅把郑州城的守军在野外包了饺子,前后夹击!” “这倒也是。”胡铁刚恍然大悟,“我们独立旅火力强大,野战最占优势。把决战地点放在旷野中,对我们独立旅最有利!” “嗯,我也赞同。”徐万里这才勉强接受,“在野外决战,总比去攻城要轻松一些!” 顿了顿,徐万里又说道:“不过,旅座您一定要抢在敌军郑州援兵到达之前,攻克开封。否则的话,您的三团和四团就要腹背受敌了!” “放心吧。”聂天戈压低了声音,“开封城内的肖春明旅长和孙殿英关系很好,早就决心投靠我们独立旅了。” 徐万里一听,禁不住莞尔一笑,却也放下心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害的自己还白担心一场。仔细想想,这倒合情合理,否则的话,年轻的旅座大人哪里能够如此轻松? 徐万里之所以笑,是因为聂天戈偷换了概念。人家肖春明旅长是个旅长,怎么可能直接说投靠独立旅呢,要投靠也是投靠东北张作霖大帅! 不过,这个其中的诀窍,徐万里自然是不会去点破,也就淡淡一笑! “旅座,要是郑州的守军不中计呢?”胡铁刚突然冒出来一句。 “开封是河南的东边门户,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聂天戈嘿嘿一笑,“胡静怡是不可能接受开封被我们独立旅占领的。” “哦。”胡铁刚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明白了,然后没有了下文! 胡静怡的右臂疔疮发作,造成了感染,浑身疼的要命。可是,更要命的,接连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第一个坏消息是:邓宝山的右翼大军从密县,登封迂回出击,去抄黑石关韩玉昆师的后路,却不断受到骚扰和破坏,每天行军不到四十里,还真是急死人! 第二个坏消息是:黑石关的韩玉昆师向着岳维峻的左翼部队发动了好几次猛烈的反扑,差点撕破了左翼的整个防线。 第三个坏消息是:刘振华的镇嵩军已经自陕西过境,进入河南境内,摆出一副随时要增援韩玉昆师的架势。 第四个坏消息是:奉军的聂天戈独立旅已经包围了开封城,开封城的四个城门已经被炮火给毁灭,开封城危在旦夕! 邓宝山很是恼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马,把公路给破坏的乱七八糟,导致行军速度慢了很多。更要命的是,这些家伙还时不时袭击自己的辎重部队,让自己部队的军用物资损失惨重! 有心调大军把整个登州给翻个底火朝天,可胡静怡又老是在用电报催促左翼部队加快行军速度,早日完成对黑石关韩玉昆师的战略包抄。 邓宝山刚开始只以为是小股土匪乘火打劫,也没有太在意,随意派了个连队去保护辎重,并顺便剿匪。可没有想到,土匪没有剿灭,这个连队却中了土匪的埋伏,差点全军覆没。 这还叫土匪吗?在河南境内还有比正规军更强大的土匪吗?邓宝山禁不住愤愤地想着。 不过,邓宝山想来想去,最终也只是得出结论:这是韩玉昆部队的战术安排,故意派一支部队潜入登封一带,想办法拖延自己大军的前进速度! 这也难怪,在登封的少林民团里,早就混进了王亚樵的五百斧头帮兄弟,还有独立旅的一个连队。有团长妙行和尚做支持,独立旅的连长王振如鱼得水,偷袭起邓宝山的辎重部队来使得心应手,不遗余力! 邓宝山怎么也不会想到,少林民团的人居然会偷袭自己的部队。毕竟,少林民团的军饷都是从国民二军那里领的! 正文 第一四二章 左右为难 第一四二章 左右为难 可就因为邓宝山的左翼部队迟迟不能到达指定战略地点,让原本胡静怡部队速胜韩玉昆师的历史轨迹发生了变化。 韩玉昆师只是面对胡静怡的右翼部队,胆气很壮,一直不断组织反攻,对着岳维峻的部队狂攻不舍,让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 一时之间,谁也看不出胜负! 胡静怡一面要求岳维峻的部队死死守住防线,一面催促着邓宝山加快行军速度,尽快抄韩玉昆师的后路! 邓宝山没有办法,在胡静怡的再三督促下,放弃了大量军用物资和辎重,加快了行军速度! 而一直在冷眼旁观黑石关战局的刘振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率领镇嵩军穿过伊水大桥,抵达黑石关,与韩玉昆师并肩抗击胡静怡的部队。 刘振华之所以如此快就下定了决心,也是在大势上看问题。 奉军的聂天戈独立旅已经抵达开封,听说战斗打得非常激烈。既然聂天戈独立旅到了开封,估计张宗昌的十万大军也相距不远了!至少,在刘振华看来,聂天戈独立旅只是张宗昌部的先头部队! 因为禹县惨案,红枪会对胡静怡的部队是恨之入骨!河南境内的红枪会风起云涌,不断偷袭胡静怡的部队,这也给胡静怡造成了很大的困境! 辛亥革命以后,北洋军阀长期混战。洛阳地处中原,华北一带大小战役,无不波及此地,使得豫西各县民穷财尽,土匪遍地。 广大群众为了抗拒军、匪,往往利用迷信,自发组合,逐渐形成了一种武装组织,用来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这就是洛阳红枪会发展的时代背景。 红枪会起源于清代的白莲教、义和团,是一种利用封建迷信组合起来的具有群众性的武装组织,也叫“硬豆”。 民国初年发源于山东,迅速蔓延到河南、河北、陕西及江苏北部。 其首领称为“老师”,老师设坛收徒,练功习武。老师的话,会徒要无条件服从。凡是入会的必须是年青力壮的小伙子,入会时首先要举行仪式。按照规定是“法不传六耳”,即不让第三者听见,入会者必须单独进祭神的屋,在老师教导下到神前烧香磕头,喝符水,念咒语,传授戒条。他们声称喝符念咒,就可以枪炮不入,还可以治疑难病症,连打人身体内的子弹都能起出来。 其戒条共十条,有:不准传法语;不准偷法倒流;不准背师忘友;不准偷盗;不准奸淫;不准欺骗等等。因为红枪会是群众性的组织,约束并不很严,所以入会的人时多时少。在环境对他们有利的时候,村子中的青壮年就会全数参加;环境不利时,人员就会大量减少。在洛阳这种情况更为突出。 清末民初,豫西地区即有红枪会。当时,洛阳农村凋蔽,土匪充斥,抢劫、绑票、勒赎危害甚大。于是,民国初年,洛阳乡间就有了“金钟罩”的组织,秘密传徒。“金钟罩”每每与土匪为敌,常予土匪以打击,土匪闻“金钟罩”之名即避匿逃窜。 因此,他们博得不少乡民的称道,因而成为半公开的组织,到后来改名为红枪会。会徒插持长枪,上缀红缨为标志。红枪会的口号是“防匪自卫,保障地方安全”。在这一旗帜之下,一时乡村贫民、豪霸子弟等纷纷参加。他们各立门户,一旦系上红布腰带,就可以扬眉吐气,通行无阻。 而禹县的红枪会,就是由禹县各大世家把持的一个红枪会分支! 至此,红枪会声名大振。他们夜聚明散,以防匪扰,继而村村联合,号为“红学”。设有红学之处,土匪逃匿、绝迹。由于参加红枪会的人越来越多,势力日益壮大,遂发生与驻军冲突事件。 河南地处中原,是京汉铁路和陇海铁路的交汇处。南下可控制长江中下游,北上可图京、津,控制华北,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也正因为如此,河南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此战略要地,却也带来了无尽的杀戮。民国初年,城头变幻大王旗,军阀四起,河南境内杀戮不止! 打仗总是有胜有败,这也是兵家常事!可是,无论是哪一方胜利,哪一方失败,对老百姓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溃兵无处可逃,又无人管辖,那就成了兵匪,专门靠祸害老百姓过日子! 打赢的一方则向老百姓摊派各种名目的税收,大肆搜刮,照样弄得民不聊生! 正因为如此,河南的老百姓对胡静怡或者韩玉昆的部队都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只要能够打击这些兵匪,老百姓是会不遗余力地。 而红枪会,就成了骚扰这些军阀部队的急先锋! 更何况,国民军是由陕西进入河南境内的。这个年代,排外观念特别严重! 一旦士兵落单了,就会落入到“杀老陕”的红枪会帮众手中,生不如死,下场非常凄惨! 如遇到流散溃兵,经历声叱问是老陕者,会众即执枪就戮,无一幸免。 而邓宝山的左翼部队,因为要加快新军速度,一些老弱病残只能暂时丢下了。于是,这些可怜的士兵的下场也非常悲惨! 有一个国民二军的陕籍士兵,就是被遗弃的老弱残兵之一,无路可走,吓得爬上铁路旁千佛寺大殿前的匾额后面,不敢出声,后竟饿死腐烂在上边,直到夏季臭气大发,才被人们发现。 由此可见,兵匪两个字,已经让人恨之入骨! 聂天戈本人就是洪门弟子,而洪门弟子可以说是遍及天涯海角,七大洲四大洋都有洪门兄弟,河南也不例外。 吴道士也是洪门中人,来到禹县后,可没有闲着。 自从禹县惨案以后,吴家就在禹县的红枪会里占有了非常重要的地位。按照聂天戈的吩咐,吴道士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把红枪会的精英都吸收为洪门弟子! 事急从权,再加上处身乱世,洪门的入门仪式倒也节俭了很多。 这年代,有枪有权的人就是大爷。红枪会各个分支的头目们见吴道士是东北张作霖大帅的人,而且东北军都已经达到了开封,很快就要打过来了,在吴道士的威胁利诱下,倒是有不少红枪会分舵直接并入了禹县洪门分支! 于是,在吴道士的指使下,各地红枪会都非常配合,昼伏夜行,不遗余力地袭击骚扰着胡静怡的部队。一时之间会众蜂拥而来,有的持步枪,有的拿各色缨子的矛子枪、大刀及叉耙等农具,他们分头行动,一部分去拆断东陡沟的铁路;一部分在东陡沟、金谷园、东西车站和东关一带夹道围攻;一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而邓宝山的部队,毫无疑问就是受骚扰的特别照顾对象! 不过,因为吴道士回河南时间不长,还不能完全掌握红枪会,更无法如使用自己的臂膀那样使用红枪会那么灵活。 因此,韩玉昆和刘振华的部队也有不少受到袭击的,只不过,情况没有胡静怡部队损失那么惨重而已! 在刘振华看来,此时的胡静怡已经处于内忧外患当中,如风雨般飘摇,根基不稳了。这个时候,刘振华自然认为是除掉胡静怡的最好时机,最不济,也要想办法把胡静怡的部队赶出河南西部,让胡静怡的部队去河南东北与张宗昌斗去! 这个时候,胡静怡确实是有苦说不出。 这也难怪,胡静怡的部队与韩玉昆师在舍生忘死的战斗着,可战事胶着,未来的河南西部属于谁,还是个未知数。 可在河南东部,只要聂天戈独立旅拿下开封,那河南的半壁江山,就是奉系军阀的了,这怎么能不叫胡静怡心急如焚? 可胡静怡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时候,回师郑州明显是不现实的。 即便胡静怡的部队现在不想和韩玉昆师打仗了,那也是一厢情愿的事情! 只要胡静怡的部队防线稍微松懈,胡静怡可以肯定,韩玉昆师,镇嵩军,甚至包括湖北境内的军阀萧耀南和山西的军阀阎锡山等一直冷眼旁观的部队也会趁机对胡静怡的部队下手。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胡静怡的部队就陷入了十面埋伏当中,四面楚歌的滋味可不好受! 所以,胡静怡没有办法,只能在黑石关与韩玉昆师以及镇嵩军殊死一拼,拼个你死我活之后,希望还能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回师郑州,挡住张宗昌部队的西进之路! 当然,胡静怡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自然不愿意奉系张作霖的势力插入到河南境内来。 因此,战略门户开封不容有失! 于是,胡静怡向郑州发了接连几分电报,命令郑州留守部队火速增援开封,势必力保开封城的安全! 而这一切,都在聂天戈的预料当中! 开封城内胡静怡的部队一共两个旅,其中肖春明旅早已经暗中和聂天戈暗通曲款,只等聂天戈一声令下,就会控制开封城内各个战略要地,迎接聂天戈独立旅进城,把另外一个旅给包了饺子! 正文 第一四三章 第一四三章 郑州和开封两个城市的军事最高长官都是米振标,可米振标一听到聂天戈的名字,就被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没有勇气亲自指挥部队与聂天戈独立旅进行决战! 可国民二军的军官们却基本上只听说过聂天戈的名字,颇有些不以为然。 “师座,要是您信得过我曹培亮,就让我率领主力部队前去解开封之围。”副师长曹培亮是行伍出身,还真有几分不信邪,主动请缨,“师座你坐镇郑州城,等候我的捷报吧。” “也好,那就辛苦培亮老弟了。”曹培亮的话正合米振标心意,胡静怡从荥阳已经接连发了几封加急电报,督促米振标尽快发兵,去解开封之围了! 想来想去,米振标觉得自己还是呆在郑州城内稳妥一些。要是曹培亮打败了聂天戈那个煞星,功劳也跑不了自己的。可要是曹培亮军败如山倒,米振标在郑州就可以闻风而逃,个人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请师座训示!”曹培亮见米振标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很是高兴。 “你只管放心去打仗,后方有我在。”米振标笑了笑,“除了我的警卫营,其他的部队你都可以指挥。好好打,打了胜仗我给你请功!” “谢谢师座的栽培!”曹培亮赶紧很是恭敬地说。 “聂天戈其人作战非常凶猛,善用奇兵。”米振标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此去开封,不可冒进,以稳打稳扎为上策!” “是,谨遵师座训示!”曹培亮尽管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嘴上却很是恭敬地答应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出了郑州城,这仗自己这个指挥官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就是曹培亮此时的想法。 曹培英又哪里知道,聂天戈早就为他挖下了一个又大又深的陷阱! 郑州的守军一出城,聂天戈就知道消息了。这要归功于吴道士,吴道士早就让人进入了郑州城内的吴家产业,监视着郑州守军的一举一动! 米振标也没有办法,一方面嘱咐曹培英要注意稳打稳扎,一方面却因为胡静怡催促得急,只好让曹培英率领部队尽早出发,去解开封之围! “是时候了,传我命令,即刻向开封城发动总攻击!”聂天戈仍然站在那个小山岗上,发布着军令,“凡是有敢于负于顽抗的敌军,一律格杀勿论!” 这倒不是聂天戈喜欢杀戮,而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作为独立旅的最高军事长官,聂天戈总不能下令对敌军要仁慈吧! 事实上,在战争中,敌对意图是一个重要的标志。因为敌对意图带有普遍性,即使最野蛮的近乎本能的仇恨感,如果没有敌对意图那是无法想象的。 在野蛮民族中,敌对意图主要来自于情感。而在文明民族中,敌对意图则主要出于理智。但这种敌对意图的差距却并不是野蛮和文明本身所决定的。 在聂天戈看来,战争就是一种暴力行为,是你死我活的选择题。只要敌军不投降,那就只有坚决消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战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杀戮! 战争不是游戏,也不是冒险家和嗜赌者的单纯的娱乐,更不是心血来潮的产物。战争中表现出的一切,如善变,激情,勇气,幻想和热情的起伏,都不过是杀戮的另外一个代替词而已。 当然,独立旅的官兵们一路从徐州往开封西进,早就习惯了“缴枪不杀”这个词语,对于那些已经投降的敌人,聂天戈是严令禁止杀戮的! 而独立旅有许多军规,其中赫然有不准扰民这一重要一条。一路西进,自从几个欺负老百姓的官兵受到了严厉处罚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触犯这一条军规了。 因此,聂天戈倒也不太胆子自己的部属会给自己添乱子,制造滥杀的恶名!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暴。这一条,聂天戈一直奉为信条! 而事实上,独立旅攻占开封的战斗几乎是波澜不惊! 已经投靠聂天戈独立旅的守军第十五旅旅长吴春明借召开军事协商会议的机会,让自己的警卫连把第九旅的营长以上军官全部羁押了起来。 而开封城内的重要关卡和战略要地,也很快由第十五旅官兵手上转移到了独立旅官兵手中! 很快的,聂天戈就见到了被羁押的第九旅旅长齐长顺。在聂天戈保证只要第九旅官兵人身安全以及私人财产的条件下,齐长顺也知道事不可为,大势已去,很快就下达了第九旅向聂天戈独立旅投降的命令! 事实上,第九旅的官兵也不愿意打这样的窝囊仗,稀里糊涂把自己的性命给丢掉了。这年代,当兵的没有几个人有什么信仰,反正谁发军饷就替谁卖命! “齐旅长,第九旅只需要把武器全部暂交独立旅保管,其他编制一律维持不变。”聂天戈见齐长顺投降得爽快,就很高兴地说,“当然,齐旅长你的警卫连除了重武器需要暂交独立旅保管外,其他的武器都可以保留!” “多谢天戈兄。”齐长顺知道聂天戈这是在给自己这个旅长留最后一丝尊严,心里倒是有些感激,却是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 这个时候,齐长顺最恨的人就是吴春明,并不怎么恨聂天戈。 这也难怪,你齐长顺早就与聂天戈搭好了线,至少也该和自己通气一下吧!齐长顺也是个明眼人,知道聂天戈独立旅的炮火威力超强,要真是坚守开封城,只怕自己的第九旅最后也会被打残,城内的老百姓更要遭殃! 可是,让齐长顺郁闷的是,自己中了吴春明和聂天戈设下的陷阱! 就算要投降,也要先让敌军觉得自己的第九旅是块硬骨头,能打仗,投降过去才好提条件嘛。这下可好,直接被自己的盟友给羁押了,然后交给敌军,啥条件都不能提了! 齐长顺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 “天戈兄,曹副师长率领着大部队,正向开封方向增援。”齐长顺撇了聂天戈一眼,正色说道,“我齐长顺是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可是,朝自己的兄弟部队,而且还是昔日的长官开枪,这种事情我齐长顺是打死也不会做的!” 说着,齐长顺还朝吴春明瞪了一眼! “老齐,良禽择木而栖。”吴春明苦笑了一声,“虽然是我吴某人不够义气,没有提前和你通气。不过,当着天戈兄的面,你可以问一问,我有没有替你的第九旅说话?” 聂天戈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齐旅长,吴旅长答应与我们独立旅合作,唯一提出来的条件就是要确保你的安全和利益不受侵犯!” 听聂天戈这么一说,齐长顺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一些。 “齐旅长,你就放心吧。”聂天戈这才说道,“对付曹培英的军队,我们独立旅就足够了。不但不需要第九旅的帮忙,第十五旅也不需要出动!” 这下,齐长顺和吴春明都很明显地长长松了一口气,让聂天戈心里暗自好笑:这个时候,就是你们两个旅愿意去和曹培英的部队作战,我还不放心呢。 当然,这话聂天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口的!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刚刚接到电报。”聂天戈笑了笑,说出的话却犹如石破天惊,“我的另外两支部队,在拿下禹县和登封之后,迅速向郑州方向进攻,这个时候,先头部队已经攻进了郑州城。” 顿了顿,聂天戈呵呵一笑:“电报上还说,都已经可以听到米振标指挥他手下警卫营抵抗的声音了!” “这怎么可能?”齐长顺猛摆脑袋,“禹县驻扎有曹世英的一个旅,登封也有一个旅的守军,就凭你独立旅……” 说到这里,齐长顺觉得自己的语气论调有些过分了,和自己的降将身份有些不符合,这才改口:“聂旅长,您不是在说笑话吧。” 聂天戈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我聂天戈从来都不睁开眼睛说瞎话,你们要是不信,等下我可以让人把电报送过来给你们看。” “聂旅长,您的独立旅到底有多少人马?”吴春明也禁不住很是好奇地问道,“难道在开封城内的不是独立旅的全部人马?” “当然不是,我们独立旅一共有四个团的编制,前来开封的只是其中的两个团,另外两个团兵分两路,一路进攻禹县,一路进攻登封。”聂天戈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说道。 要是徐万里在这里,一定会鄙视聂天戈:你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时围攻开封城的可是独立旅的全部人马,后来才撤走两个团的! “三天前同时轰击开封四个城门的大炮应该有一百多门吧,”齐长顺禁不住咽了咽口水,“你们独立旅两个团就有一百多门火炮,那整个独立旅岂不是有两百多门火炮?” 聂天戈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在齐长顺和吴春明看来,聂天戈这却是默认了! 正文 第一四四章 伏击 第一四四章 伏击 米振标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很是老成持重地呆在郑州城内,这个在他看起来绝对安全的地方,居然还比上前线与聂天戈独立旅决战的曹培英还先做了俘虏! 因为只有一个警卫营在郑州留守,且对城防非常放松,被徐万里率领的一团和胡铁刚率领的二团分别从两个城门长驱直入,直捣米振标的指挥部。 整个战斗,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这也让徐万里和胡铁刚等独立旅官兵觉得意外的同时,更加崇敬他们年轻的旅座聂天戈了! 不过,因为徐万里出自北直讲武堂,以前和米振标这个热河都统还算颇有渊源,因此,在徐万里的关照下,独立旅的官兵对米振标还算客气。 米振标本来就年老多病,没几年好活了。或许,做了俘虏,并不见得是什么坏事情! 曹培英率领着米振标的老毅军部队,浩浩荡荡出城去,直奔开封城。 从郑州前往开封,需要经过一个非常出面的古战场:朱仙镇。 河南开封县的朱仙镇,位于河南省开封市南20公里处,与广东的佛山、江西的景德、湖北的汉口同为我国的四大商埠重镇。相传战国为朱亥故里,亥居仙人庄,故名朱仙镇。朱亥本是一位屠夫,因勇武过人,被信陵君聘为食客,以后曾在退秦、救赵、存魏的战役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因此,信陵君的盖世英名也是与他发现和任用朱亥分不开的。 朱仙镇自唐宋以来,一直是水陆交通要道和商埠之地,明朝时是开封唯一的水陆转运码头,朱仙镇因此而迅速繁荣。 朱仙镇最出名的地方要数岳飞庙。 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岳飞,为抗击金兵,由其母背剌“尽忠报国”四字,毅然投身于抗金战争中,岳飞智勇双全,屡建奇功,很快由一名普通的士兵晋升为抗金主将。 南宋绍兴十年岳飞挥师北代,在郾城大败金兵,并取得了著名的朱仙镇大捷。 大军过境朱仙镇,没有哪个领军者敢不去岳飞庙祭奠一番的,曹培英也不例外。 对岳飞,曹培英倒是非常尊敬,很是恭敬地对着岳飞像拜了几拜,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请岳飞大将军保佑自己这次作战能够大捷而归! “可惜啊可惜。”曹培英一出岳飞庙,就仰天长叹,“要不是胡军座催促得急,再三下军令让我去解开封之围,倒是可以在这朱仙镇等待聂天戈独立旅的到来。这一仗,势必传为佳话!” “聂天戈独立旅从江苏远道而来,倒也颇似当年的金兀术。”手下一个姓马的团长倒也很是识趣,马上附和说,“曹师长您就好比岳飞,势必杀得聂天戈独立旅落花流水!” “听米都统说,聂天戈打仗还是有两下子的。”曹培英故作矜持,“我们也不可太大意,打仗非同儿戏。” 顿了顿,曹培英又叹息了一声:“聂天戈虽然勇猛,可惜太年轻了。孤军深入河南境内,犯了军家大忌哪。” “那是。”马团长就恭维道,“聂天戈做梦也想不到师座您会亲自率大军火速增援开封。” “兵贵神速。”曹培英有些自得地说,“他聂天戈就是从娘肚子开始读兵书,也只能上纸上谈兵,没有什么作战经验。” “就是,那毛头小伙子,还不是认了张作霖做干爹,才当上旅长的。”马团长笑嘻嘻地恭维着,“哪能和身经百战的师座您相比呢。” 两个家伙一唱一和,倒很是有趣。 可马团长的话还没有落音,就马上有个参谋火急火急跑了进来。 “报告长官,前方五公里处发现聂天戈独立旅的大部队,大约两千人左右。”这个时候刚刚立春不久,天气还很是阴寒,可这个前来报告的参谋,额头上还微微冒汗,“我先头部队才刚刚靠近,就被敌军给打乱了阵脚,败了下来。” 曹培英的脸色马上印成了下来,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马团长砸吧砸吧着嘴巴,见曹培英神色不对劲,也不敢胡侃了!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情?”曹培英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沉声问道。 “敌军太嚣张,率先挑衅。”参谋期期艾艾地说道,“刘金国团长看不过去,直接带了一个团的人马冲锋过去,却因为敌军火力太猛……” “够了。”曹培英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摆手,“我过去看看,看这个聂天戈是不是由三头六臂?” 可曹培英的话还没有落音,就听到空中传来了“啾啾”的破空声音。 “炮袭!”马团长脸色大变,快速冲了过来,把曹培英给扑倒在地。 就听到轰地一声响,一发炮弹在指挥部不远处爆炸开来,方圆五十米内的官兵都被炸上了天空,残肢乱舞,尘烟滚滚! “轰” “轰” “轰”…… 炮弹不要钱似的纷纷在毅军队伍里爆炸开来,人仰马翻,到处是惨呼声音,呻吟声音,军官大声在喝骂着,可基本上无济于事,根本无法阻止大军的溃退。 这也难怪,毅军部队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严格的训练,更没有经历过非常惨烈的战斗。这还是毅军第一次碰到这么猛烈的炮袭,马上就炸营了! 事实上,独立旅并没有发多少炮弹到毅军的大部队中央,大部分的炮弹都落在毅军最前面的部队里面。 可独立旅的炮弹非常精准,精确度可以达到三十米范围内! 独立旅的战术也很简单,趁着毅军还没有稳固阵地,率先发动了袭击。 先是用山坡和野炮对着敌军一顿轰炸,然后是在炮火的掩护下,步兵跟着冲锋! 往往是炮火刚刚停止,毅军的官兵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头抬起来,独立旅的官兵就冲上来了! 更尤甚的是,这个时候,毅军的上空居然出现了飞机! 飞机投弹很少,但给毅军造成的震撼却是相当大的。毕竟,毅军没有防空武器,对着高空的飞机毫无办法,完全是处于挨炸的局面。这种局面,让很多官兵的心理防线被攻破,那种无力感往往就成了绝望感! 这个时候,毅军的军官找不到他的士兵,而士兵们也找不到他们的长官了! 溃败,大溃败! 曹培英脸如死灰,在马团长的示意下,几个警卫人员强行架起了曹培英,上了一辆轿车,随着大军逃窜! “我怎么有脸回去见米都统啊。”曹培英一拳捶在车窗玻璃上,手背被玻璃给划伤,鲜血淋漓! 可曹培英根本没有感觉到疼痛,双手捂在脸上,整个身躯都在抖动着。 “师座,我们收编人马后,还可以一战。”马团长低声说道,“这个独立旅还真有些邪门,怎么比我们国民二军的炮火还要猛烈!” “先回郑州吧。”曹培英终于叹了一口气,“这开封城之围,短时间内只怕没有办法解决了。” 可是,曹培英的这个想法也只是一厢情愿! 毅军虽然大溃败,可真正伤亡的人数并不是很多,不会超过两千人。毅军也不是败在独立旅手中,而是败给了自己! 朱仙镇哪朱仙镇,注定要成为曹培英的伤心之地! 这是一条笔直地大路,两旁的视野也很开阔。只是,茅草长得很深而已。 一路上,曹培英和他的下属军官们好不容易收拢了一些官兵,垂头丧气地往郑州城方向退去。 “哒哒哒”“哒哒哒”…… 要命的马克沁重机枪居然从队伍的两旁响了起来,茅草被重机枪子弹打得扑闪扑闪,慢慢地一片一片蔫了下去。 接下来蔫下去的就是大路上的官兵们,惊慌失措的溃兵们哭爹叫娘,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会遇到敌人的伏击。 “敌人从哪里来的?”早就敏捷跳出轿车的曹培英狂吼着,因为他的小汽车太惹眼球了,容易被敌军火力给重点照顾,所以马团长把曹培英给硬拖出了小车,混在了溃军中! 这个地方已经离郑州城不到十公里,曹培英实在无法想象,怎么会有敌军埋伏在这里! “是不是米振标想除掉自己?”这是曹培英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可随即被他否决了。一来曹培英对米振标很尊重,关系也处理得不错,被米振标视为左膀右臂。二来即便米振标想除掉自己,也不会挑在这个时机,对米振标没有任何好处! “该不会是郑州城被聂天戈独立旅给攻占了吧?”第二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让曹培英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要是郑州城被敌军攻占,那曹培英的部队现在就是前有狼,后有虎,两旁还有野狗在盯着,只怕除了全军覆没,别无其他可能! 而事实上,埋伏在茅草丛里的敌军重机枪所造成的伤亡同样不高,因为独立旅的作战目的不是完全消灭毅军,而是收编毅军! 无论是后面的追兵,还是两旁的伏兵,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毅军官兵往郑州城方向赶! 就如同赶鸭子一样,毅军整个部队的官兵都被赶入了离郑州城门不到两公里的一个小山谷里。 山谷的两头,两旁的石岩上,都是黑洞洞的马克沁重机枪。远处,还有山野炮,迫击炮在对着山谷校准数据! 此时的毅军,已经是被宰的羔羊! 正文 第一四五章 收编 第一四五章 收编 也有几个悍不畏死的毅军军官,带领着手下的部队想冲出去,可只要接近山谷出口,炮弹就随之而来。而冲得更近些的,迎接他们的就是马克沁重机枪那要命的“突突突”声音和狂风暴雨般密集的子弹! 这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都投降吧。”曹培英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目赤欲裂,好半天,才叹息了一声,“让弟兄们别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随着曹培英的一声令下,毅军两万多官兵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打着白旗,走出了山谷,接受独立旅的收编。 “啪”的一声枪响,官兵们回头一看,却是他们的副师长趁警卫人员不注意,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曹培英的身躯缓缓倒下,有几分不甘,几分疑惑。 这一仗曹培英输得实在窝囊,以将近三万部队对付聂天戈五千人的独立旅,居然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连进攻的命令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而事实上,就算独立旅不用计谋,面对面的与毅军交锋,凭借独立旅强大的火力,在原野上决战,也是稳操胜算。 这个年代,已经不是人的多少决定战争的胜负了。很多时候,重武器才是决战的关键! 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张宗昌的部队充其量也就一万多人马,可凭借着火力强大,硬是打得直军部队毫无脾气,经过收编投降直军,不到半年时间,张宗昌就拥有了十万大军。 聂天戈得知曹培英自杀的消息,沉声吩咐:“厚葬,并给曹将军家属送上一千大洋!” 想了想,聂天戈还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米振标这个热河前都统大人。 一听说聂天戈来了,米振标略微有些紧张。 “老将军,让您受委屈了啊,真是对不住,对不住!”聂天戈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道。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米振标老脸一红,却也觉察到聂天戈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放心了不少。 “河南的事情还要有劳老将军您出马呢。”聂天戈笑着亲自给米振标倒了杯茶水,双手敬上,“老将军您可不要推辞啊。” “这个……”米振标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聂天戈居然还要让自己去管河南的行政事务,一时之间倒有些犹豫了。 “老将军,这事情我们改天再商量。”聂天戈却突然转换了话题,“您的部队已经和我们独立旅合作了,可黄将军却有些想不开,自杀了。” 米振标这下目瞪口呆,原本还想着黄培英率领大部队前来解救自己呢,没想到这已经不可能了! “我已经下令厚葬黄将军,葬礼还真得老将军您出马不可了?”聂天戈沉声说道,“拜托了。” 说着,聂天戈对着米振标拱了拱手。 米振标额头上有些冒汗了。 米振标这两天都是被变相囚禁在这间屋子里,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黄培英的部队是怎么战败的。而且,黄培英本人是自杀,或者是部下暴动,或者是独立旅的人打死的,这都是个未知数。 在米振标看来,聂天戈采用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的两面手法,如果自己听他的,自然好商量,可要是不听聂天戈的,自己这条老命能不能保住,那还真得两说了。 聂天戈倒没有这么多想法,而是觉得实在没有办法了,让米振标暂时帮忙管理行政事务,对自己打下来的地盘巩固会有好处! 对于聂天戈来说,现在是军事压倒一切!聂天戈实在没有功夫来理会地方事务,让米振标继续管理开封和郑州,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培英老弟跟了我几十年了,我对不起他啊。”米振标眨巴眨巴着眼珠,却没有泪水滴出来,有些搞笑。 “还真遗憾。”聂天戈强行忍住笑,沉声说道,“胜败兵家常事,哪里有常胜将军啊。” “你旅长请放心,培英老弟的葬礼,我一定办得风风光光,让他走的不寂寞。”米振标赶紧说道,“我这就开始筹划。” 聂天戈呵呵笑了:“有劳老将军了,不过,郑州现在还比较乱,我还是给你派一个排的卫兵吧。” “聂旅长费心了。”米振标是人情世故早就成精了的人,自然知道聂天戈这是对自己不放心,派人监视自己呢。这个问题米振标倒不是很担心,自己都一把老骨头了,没必要去逃跑! 到了这个年纪,米振标倒也没有太多的野心,只想能够平平安安养老就行了! 米振标很是老实地去操办曹培英的后事,聂天戈则在郑州城内召集了独立旅营以上军官开军事会议。 因为打了胜仗,独立旅的军官们都非常兴奋。这也难怪,以五千人打败了敌军总共将近五万部队,每个人都觉得倍有面子,以后可以和儿子孙子吹牛了! 通过这次战斗,徐万里和胡铁刚的军事指挥才能也得到了虎子与高风的认同,不再那么排斥他们了。对于虎子和高风来说,胡铁刚和徐万里都不是独立旅的嫡系人马,有些排斥也是正常的,这是心理作用。 殊不知,整个战局的规划,都是聂天戈在操控着大方向,徐万里和胡铁刚只是在忠实坚决执行旅座聂天戈的命令而已! 当然,这一切,聂天戈也不会说破。 不过,徐万里,胡铁刚,高风,虎子等人看向聂天戈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敬和敬畏。 一直以来,聂天戈都显得非常勇猛刚性,特别在杀日本浪人的时候,虎子是亲眼所见。在保安团,官兵们都公认聂天戈的个人功夫最高。而在保安团,聂天戈更多地塑造了自己的英雄硬汉形象。 在落马坡的战役中,聂天戈显露出他对短兵相接的军事指挥才能。也是在那个时候起,胡铁刚已经对聂天戈另眼相看。不过,当时徐万里还没有加入独立旅,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当然,这并妨碍徐万里对聂天戈的了解。 而在这次攻打开封与郑州的整体战役中,聂天戈的军事计划可以说是一环套着一环,让人眼花缭乱,惊喜交加! 对开封围而不攻,实施引诱郑州敌军出动增援,从而让围点打援的战略战术运用到了极致。 而更让徐万里和胡铁刚震撼的是,聂天戈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就劝降了开封城内的一个旅,在禹县和登封都埋下了钉子,打起仗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徐万里觉得,做聂天戈的敌人实在是件很悲哀的事情,就像米振标,做了俘虏还不自知。再有如曹培英,两万多大军部队居然一触即溃,所谓的决战就是单方面的大屠杀。 在此之前,徐万里还有些担心独立旅的战斗力,因为独立旅的整个训练大纲,很多地方徐万里是不认同的,还有很多地方徐万里也是将信将疑。 可现在,徐万里算是对聂天戈死心塌地了,也对独立旅的将来充满了信心。 自从进入河南以来,徐万里从聂天戈脸上根本找不到丝毫焦躁与不安的表情,一切都是那么自信,那么闲庭信步! 或许,这就是领袖风范吧! “你们是不是认为这几仗我们独立旅打赢了,就是打得很好?”聂天戈却是用这样一句话做军事会议的开头语,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愣住了。 “依我看,这几仗都赢得很侥幸,要不是碰上毅军这样的旧式军队,战斗力很弱,只怕我们独立旅要吃大亏!”聂天戈沉声说道,整个会议室已经鸦雀无声,“都不服气是吧,那我举几个例子。” 顿了顿,聂天戈的眼神刀子般从军官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冷声说道:“攻打开封城的时候,有第九旅的部队配合,可接收阵地的时候还是非常乱。攻打第十五军部队阵地的时候,过多地依靠重武器,难道没有了火炮支援你们就打不了仗?” 聂天戈的这一句反问,让众军官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了。 “我们军训和军事演习时要求的各个部队之间要相互配合的战略战术哪里去了,我在这几次战斗中根本就看不出来。”聂天戈继续说道,根本没有估计这些人的自尊心,继续蹂躏着,“各个连队之间,班排之间缺乏配合,各自为战,一片混乱!” “或许你们认为打赢了战斗,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聂天戈抬眼望天,叹息了一声,“徐团长和胡团长都给你们上过军事课,我也听了记得徐团长再三强大打仗要最大限度打击敌人和保存自己的实力。可你们是怎么打仗的,打个小小开封城,我们第三团和第四团伤亡数字超过三百,再打下去,两个团的建制都要被打残!” “打禹县和登封的时候也一样,再三强调炮火轰炸敌军阵地后,步兵冲锋一定要掌握最佳时机,可是你们是怎么指挥的?”聂天戈的声音一下子大了很多,“我们独立旅这次一共有三十几个弟兄伤在自己的炮弹下,我想问问,是炮兵的操作失误,还是步兵违反了军事常识?” 寂静,绝对的寂静! 正文 第一四六章 刺客谢肄 第一四六章 刺客谢肄 聂天戈正说得部属们满脸惭愧,鸦雀无声的时候,突然变故跌生! “是吗?”一个冷笑声音突然响起,“让我称称你的斤两!” 就这一刹那间,聂天戈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面临生死危机时候才会出现的生理反应! 聂天戈想都没有想,突然躬下身躯,往桌子底下一钻! 就见一道白光闪过,然后咚的一声响,却是一把雪亮的飞刀插在了聂天戈刚刚离开的地面上,飞刀在地面上仍然颤抖着,嗡嗡作响,可见其力度之大! 一个军用帽子突然从桌子右侧冒出,紧接着一道白光刷地一声由上而下直对着帽子刺了过来,却是一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连人带剑扑了下来! 军事会议大厅里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保护旅座!”徐万里的反应速度最快,大声嚷嚷了起来。可徐万里也觉得浑身好像突然失去了力气一般,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徐万里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要是聂天戈遇刺身亡,徐万里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没有什么目标与方向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聂天戈的身躯却是飞快地从桌子另一方窜了出来! 黑衣人一剑挑起了军用帽子,也是微微一愣。不过,黑衣人手下的动作却不慢,看都没看,刷地就是一剑对着桌子另一边的聂天戈抛刺过来! 而黑衣人的身躯,也从桌子上面飞掠而过,其身影的飞掠速度,居然丝毫不亚于空中的飞剑! “大胆刺客,敢伤我们少当家,吃我一枪。”虎子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马上就从腰间掏出了盒子炮,对着突然冒出来的刺客瞄准。虎子也是真急了,居然叫聂天戈原来在黑虎寨里的少当家身份了。 或许,在虎子心里,聂天戈永远是他的少当家吧。 “别开枪,会误伤了旅座。”还好,这个时候,虎子身边的胡铁刚突然出手,把虎子手中的枪口往上一拨,就听到“砰”地一声枪响,却是这一枪打在了会议大厅的顶棚上面。 胡铁刚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要是虎子这一枪打出,真要伤了旅座,那就什么都完了!子弹可不长眼睛,分不清谁是旅座聂天戈! 因为这个时候,黑衣人是在聂天戈的另一侧,虎子和黑衣人之间是隔着聂天戈! 虎子的手下功夫虽然不错,可枪法还远远没有达到百分百中的程度,更何况是在混乱当中,突然开枪! 聂天戈仿佛长了后眼睛似的,根本就没有回头,突然身躯往地上一扑,就躲过了黑衣人的凌空一剑! 这个时候,是生死关头! 聂天戈根本无法顾忌自己旅座的身份了,在地上一个赖驴打滚,非常狼狈,却也堪堪躲过了黑衣人凌厉的几剑。 而在地上打滚的同时,一把军用匕首也出现在了聂天戈的左手,聂天戈的右手则赫然抄起了腰间的银色手枪。 军用匕首一直插在聂天戈的左腿绑腿上面,银色手枪因为是义父张作霖所赠,聂天戈非常珍惜,一直带在身边,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咚”地一声脆响,那是聂天戈手中的军用匕首碰上了黑夜人手中的长剑所发出来的声音。聂天戈手中的军用匕首堪堪挡住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黑衣人却是冷笑一声,手一抖,手中的长剑顺着军用匕首滑砍下去! “叮咚” 聂天戈左手的军用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而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也随影附形般,犹如一条毒蛇,直刺聂天戈的胸膛。 所有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黑衣人的脸色却是突然变了,长剑就抵在聂天戈的胸口,却没有刺进去。 “拔枪,单手打开保险,动作一气呵成!”黑衣人淡淡地说道,“好快的手法!” “阁下的行刺速度也是我见过的最快最狠的。”聂天戈皱了皱眉头,“如果不是偷袭,你奈何不了我?” “你怎么不开枪?”黑衣人仍然波澜不惊,“就不怕我一剑透膛,你没有开枪的最后机会。” “你为什么不刺进去?”聂天戈反问道,“我这枪里有三颗子弹,一颗子弹就可以要了阁下的性命!” “你把枪放下,我可以饶你一命。”黑衣人并没有蒙面,面容看起来很是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却看起来略微有些恼怒。 “对不起,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让我聂天戈放下手中的枪!”聂天戈脸色一变,冷声说道,“阁下可以试一试,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枪快!” 黑衣人身躯一震,看向聂天戈的眼神倒是多了一丝欣赏。 “也没有人能让我先放下手中的剑!”黑衣人嘴上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 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独立旅的军官们都手持武器围了上来,把两人围得有入铁通一般,密不透风。可因为怕黑衣人殊死一搏,伤了聂天戈,没有人敢轻易动弹。 “阁下身手这么好,却做别人手中的剑,实在有些可惜。”聂天戈却突然转换了话题,“不过,我却有些奇怪,除了你的那一飞刀,其他的几次攻击都不带什么杀气。” “别人手中的剑。”黑衣人微微一愣,随即又开始怒了,“谁能指使我?” “那你为何刺杀我?”聂天戈心里一乐,这年轻人身手虽好,脑瓜子却不太会转弯,很容易被套出话来,就笑着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黑衣人却是脖子一硬,狠狠地说,“你们虽然人多,你的性命却掌握在我手中,我可不怕你们。” “不敢说就不敢说,别找什么借口。”聂天戈很是轻蔑地撇了撇嘴,这句话也让独立旅的军官们很是担心,生怕黑衣人发怒,一剑穿透聂天戈的胸膛。 “你为什么要杀师长曹培英?”黑衣人沉默了半响,才狠狠地瞪了聂天戈一眼。 聂天戈心里一沉,要是黑衣人是曹培英的亲属,今天这事情只怕难以善了! 曹培英虽然不是聂天戈所杀,可曹培英的自杀自然与聂天戈脱不了干系。 “战场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聂天戈嘴上却是淡淡地说道,“曹培英战败自杀身亡,虽然令人遗憾,却也是他本事不够,怨不了别人!” 一听这话,黑衣人却是哈哈大笑,甚至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聂天戈只感觉到黑衣人抵在自己胸口的长剑一松,发出一声剑鸣。一道白光闪过,长剑居然刷地一声插入了黑衣人腰间右侧的剑鞘里! “谢肄谢过聂旅长帮忙报了杀父之仇!”黑夜人拱了拱手,“奉家师之命,昆仑子弟谢肄前来投靠独立旅,还请聂旅长能够收留!” 这下,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既然是前来投靠独立旅,却上演了这么一出让所有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刺杀大戏! “昆仑派的谢肄是吧。”聂天戈也禁不住苦笑了一声,“你这见面礼也太贵重了些,让我有些吃不消哪。” 谢肄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了一声:“按照武林规矩,投靠盟主也要先亮亮自己的功夫。” “你这是要测试测试我聂天戈的逃命功夫吧。”聂天戈哭笑不得,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谢肄这号人,那一飞刀虽然谢肄先有出声提醒,却也丝毫没有留情,要是自己躲不过去,那是不死也要重伤! “聂旅长,你就给句痛快话,收还是不收。”谢肄嘴上虽然强硬,眼神却略微有些紧张。 “收,为什么不收?”聂天戈哈哈大笑,“你今天吓了我一大跳,这个仇我可是要报的。你要是跑了,我到哪里去找你报仇?” 顿了顿,聂天戈正色说道:“我可先和你说清楚,军队里有军队的规矩,要是你不能够遵守好军规,那我可不敢留你!军人以服从军令为天职,违令者可是要被枪毙的,你先好好想想!” “别人能够做到的,我谢肄一样也可以做到。”谢肄毫不客气地说,“我就是来当兵打仗的,自然要听当官的命令。只要不做违反武林规矩的事情,我谢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坚决执行军令!” 谢肄一口一个武林规矩,让所有人都不禁莞尔! “当兵光会武功可不行。”聂天戈摇了摇头,“你还有什么别的本事吗?”事实上,聂天戈早就起了爱才之心,这个谢肄的功夫看起来和妙行和尚不相上下,还是什么昆仑子弟,大有潜力可挖哪,怎么可能放过? “我自幼熟读兵书,文武双修!”谢肄倒是大言不惭,“我当兵就是为了以后当将军的。” 所有人都哄笑了起来,特别是虎子笑得最嚣张,大脑袋一摇一摇的。 “笑什么?”聂天戈瞪了虎子一眼,正色说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士兵!” “行,你这个兵我收下了。”聂天戈指了指虎子,“你以后就跟着他,他是三团团长,刚才就是他想向你开冷枪的!” “他可打不到我。”谢肄笑嘻嘻地说,“要开枪也是打中旅座您,您是挡箭牌呢。” 正文 第一四七章 斩首行动 第一四七章 斩首行动 “谢肄,你是怎么混进这个会议大厅的?”聂天戈笑了笑,往上面的房梁指了指,“又是怎么上去的?” “我昨天晚上就来了。”谢肄嘿嘿一笑,“至于怎么爬上去的,那是师门秘密,旅座,我可以不说吗?” 谢肄这么一说,聂天戈倒是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了。不过,谢肄能够在房梁上呆十几个小时,还不被发觉,其毅力不可小视,是个当刺客的好材料! 聂天戈倒是心中一动,也许这个谢肄还可以好好用用,对这次去黑石关火中取栗大有帮助! 因为谢肄业的捣乱,这个军事会议也开不下去了。 “各个团营连回去后,都要好好总结这几次战斗的经验与教训,不要打了几场胜仗,就晕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聂天戈沉声说道,“接下来我们还有大仗要打,弟兄们,骄兵必败哪。” “是!”这一次,所有的军官都很齐声。 聂天戈却把谢肄给留了下来,这倒是在很多人意料之中。旅座很爱才,独立旅全体官兵都知道。 同时,聂天戈对着徐万里使了个眼色,徐万里马上很是会议地把侦察连连长欧阳华给留了下来说话。 欧阳华知道旅座单独找自己,肯定有作战任务,显得略微有些紧张,同时有些兴奋。 “欧阳连长,我需要你带领一个特务连,前去荥阳,执行斩首行动。”聂天戈单刀直入,炯炯有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欧阳华,“荥阳是国民二军最高指挥部所在地,有问题吗?” “没问题!”欧阳华身躯站得笔直,犹如一座小山,“请旅座指示作战目标和作战目的。” “给我把荥阳搅乱,越乱越好。”聂天戈冷声说道,“只要不伤及无辜平民百姓,具体作战计划你自己制定,然后给我过目就好了。” “是!”欧阳华想都没有想,就大声应道。 “嗯。”聂天戈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号目标是国民二军最高指挥官胡景怡,其他目标你进荥阳后自行选定。但有一条,一定要想办法降低特务连的弟兄伤亡。明白吗?” “明白!”欧阳华很是兴奋地回答。 “这次斩首行动事关整个战局的成败,你们特务连肩负重任哪。”聂天戈点了点头,“这是谢肄,想必你也认识了,我就不做介绍了。刺杀胡景怡的任务就交给谢肄,你们特务连负责协助与掩护谢肄的撤退。” “啊!”谢肄的嘴巴张得很大,“旅座,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真去刺杀胡景怡?” “怎么?有问题?”聂天戈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不……没问题。”谢肄支支唔唔地说道,“可那个胡景怡和我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去杀他?” “那你就可以刺杀我?”聂天戈冷笑着反问道。 谢肄哑口无言,心里却在诽谤着聂天戈,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吗?这么快就公报私仇了? “你师傅让你下山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加入独立旅,需要投名状吗?”聂天戈却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旁边的徐万里以及欧阳华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无论是徐万里还是欧阳华,都没有听说独立旅有这么个规矩。 “什么投名状?”谢肄的表情也很是迷惑。 “就是当兵前,要提一个有分量的敌军脑袋过来做见面礼。”聂天戈强行忍住笑,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哦。”谢肄哦了一声,“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去提胡景怡的脑袋过来做投名状吧。” “嗯。”聂天戈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从现在开始,欧阳连长就是你的长官,你要服从他的命令,等你回来后,再跟着虎子团长干。” “行!”谢肄不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 “那你们去吧,最迟后天晚上,你们特务连就要出发,前往荥阳。”聂天戈摆了摆手,让欧阳华和谢肄出去了。 “旅座,这能行吗?”徐万里有些迷惑地问道,“谢肄这个人身手虽然很好,却是来历不明……” “我知道。”聂天戈淡淡一笑,“你听说过昆仑派吗?” 徐万里想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没有听说过。” “我也没有听说过。”聂天戈呵呵笑了,“不过,我自信没有看错人,谢肄绝对不是敌人派来的刺客或者间谍,这就够了。” “旅座,那您看谢肄真能刺杀了胡景怡吗?”徐万里就试探着问道。 “不能。”聂天戈淡淡一笑,“要是在平常,或许胡景怡会死在谢肄手中,但现在不可能。” 徐万里愣了愣,不死心地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胡景怡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聂天戈笑着回答,“对一个病重的人,谢肄是下不了手的。” “那您为什么还派谢肄去刺杀胡景怡?”徐万里就觉得奇怪了。 “就算胡景怡没有死,我们也可以说他死了。”聂天戈诡笑了一声,“只要我们执行了刺杀计划,国民二军在前线作战的官兵就无法辨别消息的真假。” “旅座高明!”徐万里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的诀窍,恍然大悟,心悦诚服地说,“不死也是死了。” “要想让敌人灭亡,就要先让敌人疯狂。”聂天戈淡淡地说道,“如果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斩首成功上面,那岂不是孤注一掷。” 徐万里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真庆幸自己不是聂天戈的敌人。这个年轻的旅座大人还真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不管什么潜规则啊。 要知道,搞刺杀什么的,民国军阀里面基本上不采取这种办法,只有初期的革命党才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要是这个军阀看那个军阀不顺眼,就派刺客过去刺杀。那么,反过来,另一个军阀也派人过来刺杀这个军阀。如此一来,所有的军阀只怕睡觉时候都要睁开一只眼睛,专门提防刺杀了! 不过,以聂天戈的身手,就连身手如谢肄这样的高手刺杀都谈不上成功,因为聂天戈当时并没有完全选择逃跑,而是在掏匕首和手枪,选择要抓住刺客!否则的话,聂天戈是不可能被谢肄给用长剑逼在胸口的! 因此,聂天戈这样的妖孽在军阀中还真不多见,根本就不太害怕刺客。 徐万里还真想不到,在当时那个情况下,虽然谢肄有先出声示警,然后才出手,可聂天戈那反应速度也太快了些,令人眼花缭乱,而且还能迷惑刺客,有条不紊,真不知道聂天戈的脑袋是怎么长的?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奇才吧,徐万里心里暗自嘀咕着。 而最让徐万里佩服的,并不是聂天戈的身手,也不是聂天戈有多么艺术的军事指挥才能,而是聂天戈好像都能有超前的预判能力,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他掌握之中。而且,聂天戈好像从来都在谋划着全局的布局,非常大气。 这种大气,徐万里自认是无法比肩的! 斩首行动,光是这个词就让人听得惊心动魄,可从聂天戈嘴里说不来,是那样的轻松! 或许,自己这次是真的跟对了人。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会因为这个年轻的旅座,而翻云覆雨吧。徐万里有几分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明智的。 事实上,就凭聂天戈好不嫌弃徐万里和他的学生营出自北至讲武堂,还委以重任,在这个年代里,就足以让徐万里和他的学生们知恩了! 更何况,独立旅目前的声势如日中天,看起来前尘似锦! “老徐,把老胡也叫过来吧,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军事进攻计划。”聂天戈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好的。”徐万里很是兴奋地跑了出去。 聂天戈禁不住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实上,聂天戈心里也有些没底,否则的话也不会弄出这么一个斩首行动来!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呀,胡景怡和韩玉昆现在虽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但自己手头的兵力实在太少了,不得不详细规划。一个不好,自己的独立旅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聂天戈可不会天真地想到,到时候张宗昌会派部队来救自己的独立旅。即便张宗昌的部队来河南,也是以抢地盘为首要目的,才不会管独立旅的死活。 很快的,徐万里和胡铁刚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估计黑石关的韩玉昆师和镇嵩军快坚持不住了,顶多也就再坚持一个星期吧。”聂天戈没有废话,手指头直接指向黑石关战场,摇了摇头,“国民二军的主力部队战斗力还真不容忽视,即便有我们的人马四处袭击他的辎重部队,延缓他们的援军增援速度,可还是无法从根本上改变局势。” “要怪也只能怪韩玉昆师和镇嵩军的战斗力太弱了。”胡铁刚嘿嘿一笑,“旅座,该帮的忙我们独立旅都帮了。” 聂天戈也禁不住莞尔,事实也确实如此,淤泥始终扶不上墙壁哪。 “旅座,这一仗该怎么打?”徐万里确实很热切地问道。 正文 第一四八章 伊水大桥 第一四八章 伊水大桥 “这一仗的首要关键,是如何切断韩玉昆师和镇嵩军的逃跑路线。”聂天戈正色说道,“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 “还是听旅座您的吧。”徐万里倒是谦虚起来,“在独立旅,大的决策只有您能做主。” “是啊,这种大仗,我心里也没有底。”胡铁刚也附和着,“旅座你下命令,我胡铁刚坚决执行命令,刀山火海,绝对不皱眉头一下。” “还是都说一说吧。”聂天戈笑了笑,“集思广益嘛。” “旅座您是想让收编还是击溃镇嵩军?”徐万里沉吟了一会,才试探着问道。 “这种仗还是以收编为主要思路的好。”聂天戈毫不犹豫地说,“都是一国同胞,观点不一致,有些利益冲突而已。再说,要想击溃敌军,我们独立旅也会有不少伤亡。” “旅座说的是。”徐万里笑了笑,接着问道,“孙殿英这人可靠吗?“ 聂天戈点了点头:“在战争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所以不存在什么可靠不可靠的问题。不过,孙殿英是个很聪明的人,对目前河南的局势看的很清楚。我想在这次韩胡之战中,孙殿英会全力配合我们独立旅的行动的。” “那就好。”徐万里正色说道,“要说切断韩玉昆师和镇嵩军的逃跑路线的最好地方,当数伊水大桥。只要我们独立旅控制了伊水大桥的西端,韩玉昆师和镇嵩军要想飞过伊水河,毫无疑问是插翅难飞!” “嗯。”聂天戈马上点头说,“老徐这个想法很好,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旅座,伊水大桥是军事要地,镇嵩军和韩玉昆师只怕会派重兵把守,中间又隔着黑石关的韩胡两军战场,我们独立旅要想控制好伊水大桥,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聂天戈和徐万里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旅座,老徐,你们笑什么?”胡铁刚有些反应不过来,问了声,“我说的不对吗?” “不,老胡,你说的没错,要想占领并控制伊水大桥,光靠我们独立旅派部队过去,是有些困难。”徐万里就笑着说,“不过,要是孙殿英旅去驻守伊水大桥,我们独立旅拿下伊水大桥就不怎么难了吧。” “对。”聂天戈正色说道,“我们不但要控制好伊水大桥,而且是要在韩玉昆师和镇嵩军没有觉察到的前提下控制伊水大桥。否则的话,只怕韩玉昆师和镇嵩军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和国民二军主力决战,而是调转枪头来打我们独立旅了。” “旅座,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徐万里马上接话道。 “说吧。”聂天戈呵呵一笑,“你老徐一般难得提意见,一提十有八九嘛。” “孙殿英旅有七八千官兵,但是装备与训练都太差。”徐万里缓缓说道,“我想是不是派一个团过去,悄悄混进孙殿英旅。到时候,要是孙殿英旅能够争取到驻守伊水大桥的任务,有我们独立旅的一个团在那,无论是韩玉昆师,还是镇嵩军,都无法强渡伊水大桥。那时候,他们后有国民二军的追兵,前有孙殿英旅和我们独立旅的一个团的堵截,除了投降之外,别无选择!” “好,老徐你这个想法很好,我看可以实施。”聂天戈一拍大腿,“我们这个军事会议结束后,马上发电报给孙殿英,让他做好各种准备。” “老徐,还是你脑瓜子好使,这在兵书上叫暗度陈仓吧。”胡铁刚嘿嘿一笑。 “可是,光是守住伊水大桥,要是黑石关交战双方一直处于胶着状态,也无济于事。”徐万里却是正色说道,“这要是韩玉昆师和镇嵩军败了还好说,要是他们打赢了,那我们派往孙殿英旅的那一团就危险了。” “那倒是。”胡铁刚也明白过来,“到时候,孙殿英旅在黑石关与洛阳中间,两头都是韩玉昆的部队,腹背受敌,那是凶险万分哪。” “我看好国民二军。”聂天戈倒是胸有成竹地说道,“韩玉昆师加上镇嵩军,也不会是国民二军的对手,这一点不需要担心。” “只要国民二军打赢了,我们就不怕。”徐万里看了看聂天戈,眼神里多了几分信心,“韩玉昆师和镇嵩军的溃败部队到了伊水河畔,只有投降独立旅这一条路可走。而我们独立旅在收编这两支溃军后,就可以集中精力对付胡景怡的部队。到时候,我们独立旅主力部队和驻守伊水大桥的部队可以对胡景怡的部队实施前后夹攻,胜算就大了。” “是啊。”胡铁刚也马上附和道:“国民二军即便打了胜仗,也是疲惫之师,弹药也所剩不多,想和我们独立旅硬憾,嘿嘿,有他们好受的吗?”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收编韩玉昆师和镇嵩军的溃兵。”聂天戈摇了摇头,“必须尽快击溃国民二军主力。” “为什么啊。”胡铁刚大惑不解,纳闷地问道。 “因为我们还要提防国民三军前来增援国民二军。”聂天戈的手指头从河南西部地图上用力划过,“要是时间拖久了,对我们独立旅将非常不利。” “旅座说的对。”徐万里马上附和道,“我们独立旅的优势在于火强大,速战速决对我们独立旅有利,要是拖久了,就容易出现变故。” “嗯。”聂天戈点头道,“正因为如此,我们进攻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只要韩玉昆师和镇嵩军败局一现,我们独立旅就马上先行炮击国民二军的主力部队,同时执行斩首行动。” “是。”徐万里和胡铁刚大声应道。 于是,大致战略计划就出来了,一场大战也即将拉开序幕。 收到独立旅的电报后,孙殿英并没有犹豫多久,就马上回电,电报上短短两个字:遵命。 孙殿英本来就是个枭雄,一旦下定了决心,倒也并不婆婆妈妈。而民国的这些军阀,也大多数具有孙殿英这种性格。这个乱世里,就是产生英雄的年代,犹疑不决的人往往会错失良机! 孙殿英心里也很清楚,一旦独立旅派人混入自己的部队,那自己就再也没有退路了。到时候,韩玉昆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孙殿英,这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不过,孙殿英也看的很明白。无论如何,韩玉昆和刘振华两个人加起来也不会是胡景怡的对手。相对与韩玉昆的杂牌军与刘振华的镇嵩军来说,国民二军就是正规军。毕竟,国民二军是得到苏联顾问的系统培训过的部队,其武器也略微优于韩玉昆师与镇嵩军,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孙殿英还是认为,投靠东北张作霖大帅的手下,要比现在有前途多了。此时的东北军,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声望很高。 在孙殿英看来,聂天戈是张作霖的义子,前途自然无可限量。而聂天戈在上海滩赌场里,也给孙殿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对于韩玉昆的肤浅与无知,孙殿英自然更看好聂天戈。 而聂天戈独立旅连克开封,郑州,禹县,登封等地,更是让孙殿英感觉到聂天戈真正的实力是如何的强大! 孙殿英很快展开了行动。 “大哥,刘振华手狠心辣,又一直对河南虎视眈眈,这次也是等到我们大军与胡景怡的部队战事进行到胶着状态,才派援军。”孙殿英一见韩玉昆,才聊了几句,就把话题往主题上扯,“大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的意思是?”韩玉昆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 “要是刘振华断了我们的退路,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孙殿英冷声道,“我们的部队要想退回洛阳,伊水大桥是必经之地,可伊水大桥上面,现在是镇嵩军在驻扎着。” 韩玉昆自然明白孙殿英这话的意思,知道孙殿英所言非虚,要是刘振华真的那样玩一手的话,自己的部队还真是走投无路! 韩玉昆的额头上禁不住开始冒冷汗了。 “老弟啊,这件事情还要你多费心啊。”韩玉昆苦笑了一声,“前线战事胶着,后方的事情我实在无暇顾及。” “大哥,这些天来,我们的部队弹药都快拼光了。”孙殿英面有难色,“我的部队建制,也快被打残了。还是刘振华那个老狐狸,让他的镇嵩军拖拖拉拉,在消磨着时间。这样下去,这仗是越来越难打了。” “老弟啊。”韩玉昆拱了拱手,“我是脱不开身了,你的部队先撤到伊水河对岸去吧。这样也好,可以保证我们的主力部队无后顾之忧。” 顿了顿,韩玉昆接着说道:“这黑石关看来也是守不住了,我们迟早要退守洛阳。老弟你帮忙把洛阳的防御阵地也修一修,先做些准备。” “既然大哥这么信任我,那小弟只有拼死相报了。”孙殿英感慨地说道,“不过,子弹不长眼睛,大哥你在这里可要多加小心。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哥你要多多保重。” 正文 第一四九章 刺杀 第一四九章 刺杀 荥阳地理位置险要,素有“两京襟带,三秦咽喉”之称,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军事重镇,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战役曾发生于此。 “楚河汉界”这个成语就出自荥阳,刘邦与项羽曾经以荥阳的“鸿沟”中分天下。 相对而言,聂天戈最看重的却是荥阳的冶铁业,荥阳的冶铁作坊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冶铁作坊,其冶炼技术相当高! 可在独立旅侦察连长欧阳华和谢肄眼中,荥阳就是他们的战场! 因为出发前旅座聂天戈吩咐过,刺杀胡景怡以谢肄为主,欧阳华为辅。因此,欧阳华并没有和谢肄发生什么争执,只是派了一个排的人混进荥阳城内,协助谢肄行动。 既然是搞刺杀,自然不适合太多的人一起行动,那样目标太大。 欧阳华把侦察连的人分成了若干个小组,组成了若干个刺杀分队。当然,刺杀的目标都是胡景怡手下的高级政要和高级军官。 各个刺杀分队的刺杀行动几乎是同时进行,就是想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 胡景怡在荥阳的临时官邸戒备森严,有一个警卫营在周围警戒。 不过,这难不倒昆仑子弟谢肄。 胡景怡这两天手臂上的疔疮又犯了,浑身都生疼生疼的。不过,胡景怡是个军人,并没有发出什么很大的痛苦呻吟,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胡景怡就在半梦半醒的迷糊之间,忽然感觉到床前似乎多了一个黑夜人。 胡景怡心中一懔,却也很快镇静了下来。 “既然醒了,就坐起来吧。”黑衣人居然笑了笑,笑得非常爽朗。因为黑衣人并没有戴蒙面巾,所以胡景怡看的很清晰。 胡景怡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这个动作也耗费了胡景怡很大的精力,直喘粗气。 “谁派你来的?”胡景怡勉强笑了笑,“阁下身手不错啊,能够在我的警卫营如入无人之境,却没有人发觉你。” “胡军长,我想借你头颅一用,做个投名状。”黑衣人自然是谢肄,冷声说道,“还请胡军长成全。” 胡景怡沉默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你不会杀我,要杀我早就杀了,不会等到我醒来。” “我从不杀背对我的人,更别说在睡觉的人。”谢肄面无表情,“所以,我要等你醒来后再动手。” “哦,是吗?”胡景怡居然也笑了,“那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你不怕死?”谢肄反而愣了愣,脱口而出。 “是聂天戈派你来的吧。”胡景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慌张,笑着说,“看来聂天戈并不是想要我这个将死之人的性命,否则的话也不会派你来当刺客了。” “你认为我杀不了你?”谢肄的脸上有了一丝怒意,手中的长剑在阴影中闪闪发光。 “不,你的身手很好,杀我自然绰绰有余。”胡景怡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我是个将死之人,以阁下的品性,是不会出手的。” “我接受的军令是提你的人头回去。”谢肄冷声说道,“不杀你,我回去怎么交差?” “那你动手吧,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胡景怡反而发怒了,“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当刺客?” “我调查过了,你的官声一直不错,老百姓对你的评价也挺高的。”谢肄板着脸说道,“否则的话,你就算有九条命,也没有了。” “慈不掌兵。”胡景怡苦笑了一声,“我也下令杀过不少人,死在你这样一个刺客手中,也不冤,你动手吧。” “即便我不杀你,你也顶多再活一个月。”谢肄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胡景怡,“你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想不到阁下还懂岐黄之术。”胡景怡的手在颤抖着,好几次都想伸手去拿枕头底下的手枪,最终还是忍住了。 当然,如果胡景怡真的去掏枪的话,只怕马上要死于非命。作为一个刺客,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敌人的! “你为什么不掏枕头下的手枪?”谢肄开口了,让胡景怡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将死之人,何必再造杀戮呢?”胡景怡苦笑着,“我又何必一定要给你一个杀我的理由呢?” 谢肄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胡军长,你我无冤无仇,今日我也不好出手。” 顿了顿,谢肄凝声问道:“不知胡军长对聂天戈有何看法?” “深不可测,人中之龙。”胡景怡的脸色很是难看,最终却是长叹一声,“以区区五千人的独立旅,居然敢孤军深入河南境内,想火中取栗,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到的。” “胡军长有信心对付聂天戈吗?”谢肄紧接着问了一句。 “一切听老天安排吧。”胡景怡苦笑着,“河南的局势太复杂了,因为独立旅一举占领了开封,郑州,禹县,登封等地,打开了河南的东大门,局势已经完全失控了。” 顿了顿,胡景怡强行笑道:“不过,鹿死谁手,现在还是未知数。只要我们快速打败韩玉昆和镇嵩军,回过头来对付聂天戈的独立旅,还有一战之力。” “胡军长以为聂天戈还会给你这个机会吗?”谢肄笑了笑,反问道。 “不知道。”胡景怡又是一声苦笑,却倔强地补充了一句,“大丈夫岂能未战先言败?” “胡军长是个坦诚的人。”谢肄的脸上多了一丝敬意,很是恳切地说道,“要不是家师有令,或者胡军长还能多活几年,国民二军倒是个不错的栖身之所。”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皆是如此。”胡景怡笑得有些悲凉,“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谁也无法强求。我太大意了,小看了聂天戈的独立旅,才有今日之患。如果我预料得不错,聂天戈已经派了不少人混进荥阳城内了吧。” “告诉你也无妨。”谢肄笑了笑,“我想那些被刺杀对象大多数是逃不掉的,这个时候的荥阳已经乱了起来。” 胡景怡脸色数变,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安静了下来。 正文 第一五零章 卫定二的担忧 第一五零章 卫定二的担忧 荥阳城里确实乱成一团麻了,隐隐约约的枪声不断传进了胡景怡的耳朵里,让胡景怡面色大变。 “胡军长,我也该走了。”谢肄叹了一口气,“希望还能再见。” “一路好走。”胡景怡深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我不会让人截杀你的。” “谢谢。”谢肄转过身来,诡异一笑,“不过,你的部属即便都出动,也未必能留下我。” 说着,也不见谢肄有什么动作,刷地就消失在黑暗当中。 “聂天戈,你的独立旅真的是仁义之师吗?”胡景怡呆了半响,才呢喃一声,“不杀人的刺客,只怕也只有你聂天戈手下才有这号人吧。” 一个晚上,胡景怡的国民二军留在荥阳总指挥部里的高级军政官员或被恐吓,或被刺杀,一时之间,鸡飞狗跳,让人胆战心惊! 而除了胡景怡的官邸,胡景怡的部属所在地方都受到了冲击,甚至,整个指挥系统几乎陷入了瘫痪状态,人人自危! “军座,岳维俊来电。”第二天大清早,一个年轻的副官就匆忙进来了,脸上满是兴奋的表情。 “念!”胡景怡面无表情地吩咐。 “我部已经击溃韩玉昆师和镇嵩军的主力,敌溃军正往伊水大桥方向逃窜。”副官大声朗读着电文,“我部官兵正在追击敌溃军,有望三日内攻占洛阳!” 让副官纳闷的是,胡景怡的表情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不过,副官也不太在意,以为胡景怡是因为受病魔折磨,高兴不起来! 胡景怡眉头紧锁,挣扎着坐到了床边,让副官把桌子移动过来,然后放上军用地图。 “伊水大桥!”胡景怡的手指头点在伊水大桥的位置上不动了,缓缓说道,“拟电:一日内务必攻克伊水大桥!” “是。”副官愣了愣,却是马上答应着,“我这就去发电报。” “慢!”胡景怡叫住了转身要走的副官,“再加上一句:谨防聂天戈独立旅的偷袭,如遇袭,速退荥阳!” 副官的表情都僵住了:“军座,这……” “少废话,就这么发电报。”胡景怡几乎是吼了出来,而这点力气,也让胡景怡剧烈咳嗽起来。 “医生,医生。”副官大惊,赶紧扶住了胡景怡,一边大声吩咐医生进来。 “还死不了,你赶紧去发电报。”胡景怡拨开了副官的手,“记住,一个字都不能改!” 副官叹了一口气,很是担心地又看了胡景怡一眼,这才离开。 而刚刚攻下黑石关的岳维俊此时是神采飞扬,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一举击溃韩玉昆师与刘振华的镇嵩军,这功劳实在太大了!而现在,胡景怡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很难再活三个月! 岳维俊甚至想着,等胡景怡一死,这国民二军的军长一职非他莫属!到时候,整个河南都是他岳维俊的了! “军座来电!”一个年轻的参谋风风火火过来了,表情有些诡异。 “念!”岳维俊心情很好,居然伸手拍了拍年轻参谋的肩膀,让年轻的参谋受宠若惊。 “一日之内务必攻克伊水大桥。另:谨防聂天戈独立旅,如遇偷袭,速退荥阳!”年轻参谋大声念着,一边还注意着岳维俊的表情。 岳维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半天才哈哈大笑:“聂天戈独立旅?聂天戈倒是偷袭专家,偷袭了开封和郑州,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还敢来偷袭我十万大军?” 顿了顿,岳维俊意识到自己过于张扬了,马上转口说:“胡军座多虑了,聂天戈独立旅哪里敢来黑石关?” “长官,这电报如何回?”年轻参谋一脸肃穆,已经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回电:遵命,请军座安心养病,一切有我岳维俊。”岳维俊一字一句地说道。 “长官,我军虽然已经击溃韩玉昆师和刘振华的镇嵩军主力,但敌军实力犹存。”年轻参谋有些迟疑,但终于还是开口了,“属下认为有几个疑点,值得注意。” “卫定二,你小子怎么说话吞吞吐吐。”岳维俊瞪了年轻参谋一眼,大大咧咧地说道,“有屁就放。” “是。”卫定二恭恭敬敬地说道,“第一,属下认为敌军溃军居然没有一口气逃过伊水大桥,相反,还有聚集的趋势,这实在有些诡异。第二,一直在后方骚扰偷袭我军辎重部队的小股人马训练有素,来去如风,属下认为这中间有些蹊跷。” 岳维俊哈哈一笑:“你小子啊,头脑是灵活,但看问题太钻牛角尖了。” “请长官指教。”卫定二倒是不被不吭地说道,心里却是一咯噔,知道自己的意见岳维俊是听不进去了,心里叹了一口气。 “刘振华和韩玉昆师可不是铁板一块。”岳维俊呵呵笑着说,“否则的话,我们的部队想这么快击溃他们呢的联合部队,只怕有些艰难。现在他们打了败仗,都争着逃命呢。” “长官的意思是刘振华和韩玉昆在争谁的部队先过伊水大桥?”卫定二的表情恍然大悟,“因此才在聚拢部队,分批过桥?” “嗯。”岳维俊有些得意地点了点头,“伊水大桥原本驻守着刘振华镇嵩军的一个营,可韩玉昆对此不放心,几天前就已经派了孙殿英旅也去驻守伊水大桥了。这个时候,只怕刘振华也难以对韩玉昆发号施令了。” “孙殿英为人狡诈,部队也算是正规军。”卫定二勉强笑了笑,“以一个旅的部队对付镇嵩军一个旅,自然是绰绰有余。不过,韩玉昆自然是不想和刘振华撕破脸皮,这事情倒是有趣,一时之间,僵住了,倒也有可能。” 顿了顿,卫定二又补充了一句:“长官,要是孙殿英旅不听韩玉昆和刘振华的命令,那这事情只怕更加有趣了。” “不会吧。”岳维俊愣了愣,半天才笑着说,“我也派人和孙殿英有过接触,可孙殿英一直含糊其辞,并没有投靠我们国民二军的意思。” 正文 第一五一章 变局 第一五一章 变局 “长官,要是孙殿英投靠了聂天戈独立旅呢?”卫定二忍不住说道。 “这不可能。”岳维俊又是一愣,随即乐了,“孙殿英没这么傻吧,东北军现在可是救不了他孙殿英!” “长官,我怀疑偷袭我军辎重部队的小股人马就是聂天戈独立旅的人。”卫定二心里又是叹了一口气,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继续说道,“开封,登封,禹县等地都是被聂天戈独立旅里应外合给攻破的,我担心聂天戈独立旅的主力部队已经在我军周围地区了。” “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岳维俊冷哼了一声,“我倒是期盼着早些遇到聂天戈独立旅呢。” 卫定二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嘴巴蠕动了好几下,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作为一个参谋,如果认为长官的作战计划有问题,第一次肯定要提出来,即便不采纳,也是尽一个参谋的本分。如果长官不听,参谋还是要第二次进行提醒。不管对错,这个参谋都是称职的。如果对了,自然会获得长官的赏识!如果错了,也是小心无大错,长官也不会责怪什么! 但是,一个参谋绝对不能第三次提和长官思路不一样的建议。如果坚持提意见,说到轻的,是不识时务,妄自狂妄,目无长官。说到重一些,那是干扰长官决策,罪名就大了。 卫定二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因此没有继续说让岳维俊不高兴的论调。 可那丝疑虑,一直压在卫定二的心头。 卫定二虽然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参加过辛亥革命,也跟随胡景怡多年,作战经验丰富,且以足智多谋著称。 不过,卫定二的命运却不是太好,如果历史轨迹不出现转变的话,三年后,将被蒋校长定下“卫定二通匪有据,就地正法”的论调,被岳维俊派人枪杀于阜阳县城大街上! 安葬时,杨虎城曾致挽词曰:“风萧萧,雪纷纷,三秦痛悼卫忠臣;功三秦,怨三秦,守城将军卫忠臣。”由此可见,卫定二擅长防守作战! 可见,在历史上,卫定二虽然官至新编第一师的旅长,却是个悲剧人物! “卫定二啊,你人虽年轻,却思维紧密,是个当参谋的人才。”岳维俊笑着说,“不过,为将者,切忌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那是兵家大忌哪。什么时候你能够真正把握全局,魄力十足,那你就是卫定一了。” 岳维俊自认这话说得有水平,也很幽默,可卫定二却认为这话很是刺耳! 卫定二还真猜对了,这个时候的孙殿英,已经完全投靠了聂天戈独立旅。 当独立旅一个团的人马混进孙殿英旅的时候,事实上,孙殿英就算想讨价还价,也已经办不到了。 这一次,聂天戈让虎子率领独立旅第三团的全部官兵混进了孙殿英旅。虽然,这个团只有一千出头人马,却是让孙殿英给倒吸了一口凉气。 独立旅一个团,居然有五十几挺马克沁重机枪,还搬来了十几门迫击炮! 孙殿英心里很清楚,要不是聂天戈怕动静太大,只怕独立旅一个团的重武器,还不止自己所看到的这么多。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虽然虎子只带领着一个团混入,可这一团人脸上那股杀气,却让孙殿英非常震撼。 给孙殿英带来的震撼,用四个字来形容比较贴切:精兵强将! 对比一下,孙殿英自认自己这一旅的人马,真正和聂天戈独立旅打仗,只怕还不是人家半个团的对手! 而在孙殿英接到韩玉昆驻扎伊水大桥命令的时候,虎子就主动请缨,去解决镇嵩军在伊水大桥上的一个营的驻军。 结果,镇嵩军一个营的人马,在虎子率领的独立旅第三团的袭击下,抵抗了不到一刻钟,就被全体缴械了! “虎团长,有你驻守伊水大桥,不管是韩玉昆师,镇嵩军还是国民二军,都无法过伊水大桥半步啊。”孙殿英感叹着,“胡团长真是一员虎将,难怪旅座特意派你前来协助我。” “驻守伊水大桥只是我前来的一个任务。”虎子淡淡地说道,“孙旅长,还请你派一个团的人马,和我们第三团一起去洛阳。我的另一个任务是占领洛阳军事要地,然后会同独立旅主力前后夹击国民二军。” “啊!”孙殿英大吃一惊,“要是韩玉昆师和刘振华的镇嵩军殊死夺取伊水大桥,而你们第三团又不在,我的部队可没有把握守住伊水大桥啊。” “伊水大桥易守难攻。”虎子笑了笑,“我会留下一个营的部队协助孙旅长防御伊水大桥的,这也足够了。要是出现什么意外,我可以让部队随时从洛阳急行军过来增援,出不了大问题。” 顿了顿,虎子接着说道:“对伊水大桥的防守,我是毫不担心。孙旅长,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快收编韩玉昆师和镇嵩军,以免夜长梦多!” “这倒也是。”孙殿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韩玉昆与刘振华都不是那么轻易能够认输的人,不让他们碰碰硬钉子,这事情只怕很难办!” “不急。”虎子嘿嘿一笑,“韩玉昆和刘振华比我们还急呢,要不了一天一夜,国民二军就会追上来了。” “嗯。”孙殿英缓缓说道,“只要他们攻不下伊水大桥,除了接受收编外,韩玉昆和刘振华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孙殿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心里很清楚,韩玉昆与胡景怡之间的仇恨是已经化解不开,而韩玉昆又是一个很倔强,容易走极端的人,死也不肯向国民二军投降。 而刘振华的镇嵩军,与国民二军不属于一个派系。再加上刘振华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更无法接受被国民二军收编的命运! 所以,孙殿英倒是不怎么担心韩玉昆师与镇嵩军向国民二军投降! 孙殿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虽然对虎子把主力部队调往洛阳的想法不赞同,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孙殿英是个很精明的人,知道这个时候要想办法结交虎子这个聂天戈眼前的红人。 伊水大桥是个很特殊的位置,即便没有独立旅第三团的帮忙,这个时候,守住伊水大桥,孙殿英认为就凭自己的部队,应该问题也不大。 正文 第一五二章 大结局 第一五二章 大结局( 1、卢沟桥事变中,聂天戈率独立团狙击日军,最终因兵力悬殊退兵,却给日军以重创; 2、淞沪会战时候,聂天戈的独立旅改变了整个战斗过程,让日军伤亡惨重; 3、台儿庄战役,聂天戈甩一个师狙击日军三个师团; 4、武汉保卫战,聂天戈指挥了整个战役,成为抗日战争的转折点,开始酝酿反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