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前桌归》作者:拂提 文案: 淹没在人群中的小透明 VS 宠媳妇儿的跳级大佬 左手握你,右手刷题,奔赴高考,为爱努力。 没有校霸、细水长流的甜宠文,只有两颗心的默默守候,爱情对两个人来说是水到渠成。 这篇文是想给中学时代暗恋的我们一个恋人,希望每个人的中学时代不再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斗. 从回首那一眸,到相识、相知、相伴,你对我至死不渝的爱让我有勇气撇开一切,奋不顾身, 纵然前方万丈深渊,我也在所不惜。 摩天轮见证了我们十年的爱情,小葫芦上的7个字,就是我所有的愿望。 “她是谁?”刘主任的手电筒照着杨埠怀里的女生,严肃的质问着他的“好学生”。 “我女朋友。”杨埠霸气的承认着,紧紧的护着怀里的人儿。 “哪个班的?” 听到这句,杨埠清晰的感受怀里的身子颤了颤,发力的嵌着他腰间的肉。 “刘老师,您别问了,我不会告诉您的。”杨埠很坚决,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先将他捅成肉泥再说。 “是谁?”刘主任逼问着。 “有什么您冲我来,别为难她。”谁敢动他媳妇儿一下,试试。 本文与《她家那位黏人精》(已完结)同一个背景,人物有穿插,对“秦遥”感情线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收藏,阅读。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甜文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时祎,杨埠 ┃ 配角:沈霁,程启,秦遥,程露 ┃ 其它:甜宠,1v1,初恋双洁, 一句话简介:爱你,万丈深渊又如何 立意:你认为的对我好,并不是真的为我好 第1章 楔子 2014年秋,杨埠出国后给时祎寄过一封信:一切安好,勿念。 时祎紧握着信,仅仅六个字,却好像烈火一般炙烤着她的心脏,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到信上,晕染了那熟悉到骨子里的行书。 2015年5月某天,上海XX大学经济学院某办公室: “什么事?”吴老师看着来人,问着。 时祎双手将填好的请假条放到老师桌子上,回答道:“请假,吴老师。” “时袆(hui)。”吴老师拿起面前的请假条,扶了扶眼镜,抬头看着3年来没怎么在他面前刷过存在感的学生。 “老师,时祎(yi)。”时祎认真的给他纠正着。 在学生面前出丑的吴老师,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急忙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请假理由,母亲生病?”看到请假理由那栏后,吴老师狐疑的抬起头。 撒谎的时祎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着:“嗯,母亲生病,我想回去照顾几天。” “行,知道了。”吴老师讲请假条夹到一个文件夹里,没有抬头看学生。 跟老师请完假的时祎,出了办公室,就提着放在门外的小行李箱,直奔机场,不过,她不是要回家,而是,去伦敦。 由于第一次来到伦敦,本就路痴的时祎更路痴了,索性拦着一个晨跑的小哥问路,“Excuse me, I’m lost. Could you please help me find xx?” 小哥很热心,看着时祎手里的纸条,很耐心的给她指了指方向,“Turn left at the second crossing。” “Thank you.”时祎跟对方表示感谢。 小哥笑着跟她说了句什么,时祎没听大懂,但还是笑着转身离开了。 找到地方后,时祎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静静的等着。 过了约莫四十多分钟,门从里面推开了,走出一个穿着T恤+休闲裤的东方男孩,头发依然是她最后一次见他时的板寸,能明显看出他比之前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没有之前那般有精神。 看着他弯腰开自行车,左手腕露出她高中时期送他的手链。 看他骑着车出来了,时祎慌张的右手用力的捂着胸口,平复着因看到他而狂跳的心脏。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伦敦街道上,时祎早已泪流满面。 2016年,时祎依旧躲在那个墙角偷偷的等他,却看到杨埠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说说笑笑,一起从屋里出来。 两个人分别骑上自行车,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不时还能听见他们爽朗的笑声。 从笑声中时祎就能听出来他的精神状态不错,这不正是她所期盼的吗,可为何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却这么难受?为什么看到他左手腕上消失的手链眼泪就不争气的下来了? 她的心这么痛,这么痛,痛到难以呼吸,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无力的蹲在墙角,一个人哭得痛彻心扉。 2017年,杨埠过生日前夕,时祎犹豫着要不要去伦敦,纠结一周后,还是拗不过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在快下班的时候,到上司办公室。 “佳姐。” 周明佳抬头看了一眼时祎,然后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问:“什么事儿?” 时祎犹疑了两秒,心一横,也不管上司到底会不会批准,“佳姐,下周三到周五,我要请假。” 周明佳合上文件,放至一旁,双手交叉的放在办公桌上,抬头看着下属,微微皱着眉头:“这么多天?” “嗯。” “那你这周六周日,下周日能不能过来加班?” “可以。” “行,给你调休。” 没想到上司这么为她考虑,时祎有些感动,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保住了几百块的全勤奖,感激着:“谢佳姐。” 周明佳给她摆了下手,“忙去吧。” “好。” 不过,事与愿违,她在门口等了一天也没等到杨埠。 当内心的期待落空时,时祎很难受,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顺着墙体就滑了下去。 程启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发现她在哭,看模样应该是东亚人,蹲下身子用普通话问道:“会说中国话吗?” 听到有人用普通话跟她说话,哭得不能自已的时祎抬着泪眼看着眼前人,哽咽着:“会。” 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尤其是细看之后发现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程启就知道他要多管闲事了,“需要帮忙吗?” 时祎婉拒着:“没事,我哭哭就好了。”她人生地不熟的,怎可轻信陌生人的话,尽管同讲中国话,但也不能没了防备之心。 程启看着已经飘着雨丝的烟青色天空,根据他在伦敦生活多年的经验,知道这是要下大雨的前奏,好心道:“要下雨了,我带你去我那儿避避雨。” “谢谢,不过真的不用了。”时祎抬眼看着他,再次拒绝着。 看她仍放不下对他的戒备,程启便不再多言,起身离开了。 回到租的房子里,程启坐在阳台上,打开电脑开始忙,没一会儿,果真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水瓢进了阳台,他只好起身关窗,就在关上的那一刹那,瞄见了那个女孩还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想到刚才自己的好意被人拒绝,也是让他难受了好几秒,觉得他还是管好他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再管闲事了。 又过了约莫三分钟,心中不安的程启再次走到阳台上,眺望那个女孩,只见她已经站起身,麻木的在雨中行走。 没有犹豫,拿着雨伞和外套冲了出去,雨水溅湿了他的衣服,他也无暇顾及,飞奔到她身边。 不顾她错愕的眼神,拉起她的手,将伞强行塞到她手里,然后将外套披到她身上,怕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被街头的混混盯上。 “是你?”尽管雨水顺着额头往下流着,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并不妨碍时祎认出来人。 “走,你去哪儿,我送你。”因为一会儿天黑了,还下这么大的雨,她一个女孩子在街上实在太危险。 雨“哗哗的”下着,声很大,怕他听不清,时祎提高了分贝,“我要回宾馆。” “你领路,我送你。”程启亦大声的回着,他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问,尤其是碰着了。 这次,时祎没有拒绝,因为她确实需要他的帮助,“好。” 程启十分绅士的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往伞底下带了带,避免伞面上的雨水滴落到她肩上,“走吧。” 被不熟悉的男人拦着肩膀,时祎挣扎了一下,却感觉到了对方手上的力度由加大了些,偏头看到他眼里的坚决,便不再反抗,雪中送炭之人肯定没有那种不堪的心思。 宾馆不远,但由于下雨天,两个人还是走了20多分钟才到。 “那我就回去了。”程启将人送到大厅,便跟她道别。 “谢谢你。”时祎诚挚的向他表达谢意。 “不谢,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你赶紧回房间泡个热水澡,别感冒了。”程启并不将自己的善举放在心上。 “那你路上慢点。” 程启看着眼前淋成落汤鸡的女孩整理着贴在脸上的头发,撇开其他,的确是出水芙蓉般的容貌,脑海中回想着高中毕业那年,一个人去青海,在一个寺庙里,一位方丈跟他说的话,“施主的姻缘是一位如莲花般的女子。” 难不成他命中的女子就是眼前这位?不会吧,他才24,这大千世界他还没玩够儿呢,可不想这么早就跟一个人确定长期稳定的关系,看以后两个人的缘分吧。 “走了。”程启往门口走去,没有回头的半举起胳膊挥了两下。 第二天,荣幸没有感冒的时祎只身一人前去杨埠本科交换的学校溜达,置身于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走着他走着的路,看着他熟悉的风景,吹过他吹过的风,和他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仿佛自己离他很近很近,近到触手可及。 最后,时祎又不知不觉又转到他租住的那个房子,站在外面望着那栋房子,她觉得是时候彻底放手了,沉浸在过往挣脱不开的人,无法拥抱可能更加美好的明天。 第2章 2009年8月20号,正值北方的雨季,也是X市八中新生报到日, 天青色的云一个叠着一个,在天上缓缓飘着,淅淅沥沥的雨夹杂着丝丝凉意,随风拂过,让人感受到秋的凉意。 时荟芸女士开着车,也不妨碍她唠唠叨叨,时祎都差点以为是火星撞地球,导致她暂时失聪了。 “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没?”时荟芸女士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看到女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不放心的问。 “记住了,一,要好好学习;二,和同学、老师好好相处;三,不能谈恋爱。”时祎简要的总结了一下老妈讲的重点。 “光知道不行,关键是要做到,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谈恋爱,等上了大学再谈,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知道吗?”这是送女儿出去上学,时荟芸女士最无力也是最担心的一点。 “谨遵懿旨。”时祎一本正经的跟母亲保证着,说完撇开了脸,望着窗外的田野,乐了起来。 到学校门口时,两个人发现了一个糟心的事情,离学校门口近的停车位都停满了,而且,也没有看到哪辆车是要走的,只好找了个较远的停车位。 杨家: 杨爸杨妈对于儿子报到的事儿十分积极,6点就喊儿子起床。 “再睡一会儿。”杨埠不想那么早去学,就把被子往头上一拉,隔绝了外面的噪音,又在被窝里赖了好一会。 阴天和下雨天,人特别容易犯懒,想睡觉,不想动,这些杨埠全中了。 在去学校的路上,杨埠歪着头在后座上补觉,昨晚看了一场实时转播的球赛,睡得很晚。 杨爸在校门口找停车位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私家车倒了出来,见缝插针,把车停了进去。 “你自己下去找找分到哪个班了,我和你爸一会儿给你搬行李。”杨妈扭头跟儿子交代着。 “嗯,我俩一会帮你搬行李。”杨爸同意道,在一旁附和着妻子。 遭此待遇的杨埠看着一唱一和的夫妻俩,没说什么,打开车门就下去了。 站在分班表的外围,杨埠搜寻着他的名字,刘主任跟他承诺过,若他同意跳级,会给他安排在实验班,果真,(1)班最后一个。 映入他视线的还有上面那个人的名字,不知为何,脑海里一直在想那人的名字到底念什么。 男生218寝室: “你们好,杨埠。”杨埠到寝室跟已经道德同学打着招呼。 “你好,叶浩宇。” “你好,付杰。” …… 杨埠选了最后一个上铺的位子,老妈要帮他铺床,被杨埠阻止了:“我自己能搞定。” 说着,把被褥什么的扔到床上,爬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东西铺好了。 “走,带你到附近吃个饭,想吃什么?”老妈边走边问儿子。 “都行。”杨埠随口答着。 “那要不带你去吃虾吧,我知道xx路的那家不错……” 时祎和母亲拿着行李走到校门口时,刚好看到旁边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启动车子,正要把车倒出来。 回眸往那处看时,瞧见玻璃缓缓落下,露出一双清澈无垠的眸子,如晴光映雪般的迷人,惹得她灿然一笑。 怦然心动的又是谁家的少年郎。 “看什么呢?”时荟芸女士发现女儿落在了后面,回头唤她。 “没什么。”时祎快走两步跟上母亲,看到刚腾出来的好车位,也只能叹气,天下没有那么多如人意的事儿,她也不是上天最眷顾的那一个。 母女俩提着东西到宿舍后,只剩下三个床铺了,但寝室只有一个女生在收拾东西,其余人都不见踪影。 看到时祎和她妈妈进来后,程露笑着跟她们说:“床铺是自己挑的,先到先得,你可以先选一个床铺。” “谢谢。”时祎很礼貌回着。 “没事,以后都是同学,你好,我是程露。”程露主动地介绍着自己。 “你好,时祎,这是我妈,送我过来的。”时祎忙不失礼貌的应着。 程露笑着跟时祎妈妈打招呼:“阿姨好。” 见这孩子如此有教养,时荟芸女士对她印象很好,热情的应着:“你好你好,以后和小祎就是同学了,你们要相互照应。” 时祎在一旁不由得看了她妈妈一眼,本想跟她说“您就别操心了”,可却长不开口,引文那一瞬间她突然理解了那句古话:儿行千里母担忧。 “那是自然,放心吧,阿姨。”程露很爽快的说。 纠结了一会儿,时祎最终选一个靠门的下铺,她没有睡过上下铺,觉得还是下铺安稳一点。 时荟芸女士把东西放到床位上,要给女儿铺床,时祎赶紧拉住老妈胳膊,连哄带骗:“妈,我自己收拾,您歇着吧,咱先去吃饭,我饿了。” 把母亲送走后,时祎转身走到校门口时,一辆白色的SUV稳稳当当的停靠在一旁的停车位上,时祎莫名的觉得这辆车有些眼熟。 没有停留,继续我那个校园里走,没走多远,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砰”的关门声。 时祎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蒙蒙细雨,斜飘在空中,模糊了那人的轮廓。 只见那男孩侧站着,手里的伞撑在地上,跟车里的父母说着什么。 回到寝室后,时祎发现还是只有她和程露两个,想要摸学校地形的两人到操场溜达。 为了欣赏这美不胜收的景色,时祎把伞举得老高,瞧着经过雨水洗礼的白杨,沁人心脾。 程露边走边把脚下的小石子踢得远远的,玩得不亦乐乎,偏着头问时祎:“你是哪个初中的?” “X县实验中学,过来上高中。”时祎没有因为她没有在市里念初中而自卑,这种事儿没有必要撒谎,是什么就是什么,也问着程露:“你呢?” “十四中。” …… 教学楼五楼: 在观察学校地形的杨埠倚在廊沿上,俯瞰着校园景色。 远远的看到了那个和他有一面,不对,确切的说是两面之缘的女孩,和同伴试图抱住一棵60年的梧桐树。 看到俩人试了几次都没抱住,还把胳膊袖子弄湿了,蹭了木屑,来回拍着,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杨埠低声笑着,下意识的说了句:“真傻。” 觉得她的智商有些堪忧,也是,学习顶好的也不在这个学校,都在市一中堆着呢。 他也不知道这一步走的到底对不对,但能少上一年学,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大。 316女寝: 时祎和秦遥回到寝室的时候,除了一个室友到还没来,其他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毫无意外,室友们讨论的便是中考成绩,这让时祎有点难受,看分班表时,她是倒数第二,有百分之99.99%的可能是按中考成绩排的。 她还饶有兴趣的瞟了一眼最后一名,杨什么来着,那个字她不认识,还好有个垫底的,否则她真的会超级尴尬的。 “你们知道吗?咱们学校今年出了一个神童--晏衡。” “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年可是咱学校的重点宣传对象呢,照片不都还摆在校门口。” “考上了XX大学,真牛啊,全国前十的高校啊,跟我们一个年纪,人家就去上大学了,我们还是小高中生呢。” “今年有个有618的高分,这要搁一中也是实验班没跑了,不知道怎么来咱学校了?不过很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个什么妖精。” “分这么高呀。” “是我,肯定去市一中了。” “肯定是个学神级别的。” …… 正当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学校的光辉成绩和八卦时,突然窜出一个特别不合群的声音。 “要不是中考没发挥好,谁会了这么个破学校。”时祎上铺的赵敏敏重重在床上翻了个身,十分鄙弃道。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很了不起,来八中是屈才。 一句话把一个寝室都得罪完了,其他人不管来八中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但是没人会这么没脑子,说出这种让别人听了极不舒适的话。 成绩很给力的宋佳丽朝赵敏敏翻了个白眼,很有底气道:“我590多,也没觉得来八中亏呀,到哪儿读书不是读,关键是高考。” 脾气挺好的程露也不喜欢别人贬低八中,据理力争:“市里除了市一中和晨曦高中,也就数八中最好了。” 时祎也还跟着大伙凑了个热闹,“有多大能力上多大的学校,校领导也没八抬大轿请谁来。” 话刚撂地,就听到其他人‘扑哧’的笑起来,与时祎有一走廊之隔的秦遥朝她竖了竖拇指,挑着眉夸着:“说得好。” 宋佳丽从上铺踩了两下□□就跳了下来,跟众人说:“走吧,都5点多了,看看食堂开了没?饿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餐厅走去,没有人愿意搭理赵敏敏,谁也不愿意碰着冷钉子。 316的几个从教室后门进去后,教室一下子就更热闹了,几个人聚在靠后门的地方,程露坐到时祎旁边,两个人说着话,说着说着时祎突然发困,打了个呵欠,就趴在胳膊上咪觉了。 斜后方的一双眼睛将她的睡颜尽收眼底,缓缓漾起了唇角,眼中裹挟的一抹温柔让月亮都不敢与之争锋。 杨埠终于看清了那女孩的模样,很顺他的眼,他对女生漂亮不漂亮无感,只在乎看不看得顺眼。 显然,她没有注意到他,只和室友们说话,然后趴那儿睡觉,这让他有一丁点的小失落,不过在一个班,来日方长。 第3章 “欸,老师来了。”程露用胳膊轻轻碰着时祎的胳膊,低头提醒说。 周遭声音嘈杂,时祎本就没有睡着,缓了一会,强撑着把脑袋抬起来,坐直了。 抬头就看到一个很瘦、不高,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的人,笑呵呵的,眼角的皱纹都起褶子了,配着老师们标志性的深色T恤,收在暗灰色西裤里,脚踩着黑色的耐克运动鞋。 “怎么会是年级主任?”时祎偏着头跟程露倾诉着心中的疑惑。 “年级主任带实验班挺正常的。”程露扭头给她解答着。 刘老师犀利的小眼睛扫了教室一圈,然后拿起黑板擦,用背面在黑板上敲了两下。 闹哄哄的教室一下安静下来,扫视了一眼下面学生,才跟大家介绍:“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姓刘。” 话刚落地,下面的同学就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这不是带晏衡的那个刘老师吗?” “真的吗?那我们不是赚了吗。” “听说了吗,如果我们学理科,高一的理科老师一直跟着我们到高考。” “我在贴吧里问过学长,说那高一期末考试后,会踢人的。” “竞争这么激烈啊。” ……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一个不合气氛的慵懒声从后面缓缓响起。 时祎扭头,看到那个男生正趴在桌子上,半张脸淹没在胳膊里,但仍挡不住他散发出来的个性,眼睛炯炯有神,定定的看着她。 被那男士看的有些不自在,时祎慌忙转过头去。 刘老师看着下面的学生议论纷纷,也没有阻止,过了一会,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故意“咳咳”了两下,教室内各种声音瞬间嘎然而止。 看到下面安静下来,刘老师拿出点名册,悠悠道:“现在点个名,罗轩。” “到。” 时祎看到她斜前方一个男生举起了手,原来这就是班里第一名啊。 点完第一个名字后,下面炸开了锅,“这就是618那位。” “就是他呀。” “真是学霸呀。” “那他是不是每科都几乎满分呀。” “真牛逼啊!” …… 教室再次沸腾了,刘老师没有打断,似乎在其预料之内,顿了几秒,继续点名:“赵一龙” 第三排一个男生举起了手,声音洪亮的喊了声:“到。” 老师看了他一眼,继续:“张雨欣。” “到。” …… “程露。” “到。”程露举起手。 又过了十多个人,才点到:“时祎。” “到。”时祎举起左手,看着老师,应声答着。 点完她的名字之后,刘老师停顿了一下,眼睛在下面扫了一圈,看到最后一排趴在桌子上的人后,放下手中的点名册,熟络的点着:“杨埠。” “到。”杨埠举起手,不当回事的答着。 当老刘点到“时祎”的时候,女孩冲老师举了一下手,杨埠将那个名字在心底默默念了好多遍,“时祎,时祎,时祎,原来那个字念yi,名字真好听。” 听老师点着最后一个名字,时祎回头看了一眼,是刚才那个男生,心道:“杨埠,要不,原来那个字念bu,这个字很少见呢。”转而一想,有人给她垫底,不是倒数第一的感觉真不错。 “好了,有两个人没有到,先不管他们了,大家到外面走廊上,按高低个儿排好队,男女各一列。” 刘老师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些嘟嘟囔囔的抗议声: “哎?不是按成绩呀,我不想坐后面。” “就是,我也以为是按成绩排的呢。” “这下好了,不能自己挑位子了。” “我想坐中间。” …… 时祎159,个子中等,但是她不想坐在前面,故意踮起脚跟,这样就排在女生队伍后面。 杨埠个子高,排到了男生后面,本来视线就没有从时祎身上下来,还瞧见了她踮着脚跟,跟后面的人换了位子,往后排了四个位子。 看到她的小心思后,杨埠没忍不住,乐了,她应该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谁知好巧不巧被他逮了个正着。 时祎和一男生被老师安排在了第6排靠中间的一个位置。 “付杰。”新同桌礼貌的跟她打着招呼。 “时祎。”时祎扭头应着。 刘老师站在讲台上,瞧着学生们脸上的各种表情,满意的,不满的,无所谓的,就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毕竟教了20多年学了,什么样的学生他没见过。 但为了照顾到大多数,只好先这么排着了,“座位暂时就先这样,如果个别同学有特殊情况,可以私下找我,现在需要几个男生跟我出来,把新书,”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有好几个男生站了起来,刘老师很是满意,笑着从前门走了出去,领着他们到楼下搬书了。 看着眼前垒起的书和资料,时祎心里很是感慨,不愧是高中,资料都比书厚,小声嘟囔着:“怎么这么多资料,这要做到何年何月呀。” 谁知,刚嘟囔完,就听到她新同桌低吟吟的笑着,吓着她:“这才哪到哪,后面各科老师还会发各种各样的页子和卷子,那才真的吓人呢。” 看着眼前的书本、资料,时祎惊恐着:“不会吧。”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她回头看,是他,杨埠,只见他眉毛弯弯,笑得让时祎恍惚间以为看到了阳光。 “同学,我笔帽掉你那了,帮我捡下呗。” 回过神来的时祎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捡个东西,毫不迟疑的答应:“好,你等一下啊。” 杨埠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在时祎递给他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才接过笔帽,笑着说:“谢谢!” 时祎觉得这都是些举手之劳的事,根本没放心上:“没事没事,都是同学。” 说完,扭过头去。 在自我介绍环节中,时祎刚开始还有兴趣,可听着听着就跑神了,低头打开了新书,随手翻开看看。 轮到时祎了,走到讲台,眼睛往下瞥的时候,注意到杨埠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她。 时祎心想:他怎么老盯着我看呢?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衣服有问题? 随即大方的介绍着:“大家好,我是时祎,希望能和大家相处愉快,谢谢。”然后朝讲台下鞠了一个躬,就下去了 …… “大家好,我是杨埠,希望能和大家相处愉快,谢谢。”说完朝讲台下鞠了一个躬,就下去了。 听完某人的自我接受后,时祎愣住了,怎么觉得很耳熟,思索了两秒,立马反应过来,杨埠那厮不是剽窃她的自我介绍吗?也真是够省事的。 杨埠下讲台走到时祎桌子边的时候,停了一下,手扶了下时祎的桌角。 时祎抬起头,小声的警告他:“别学我。” 杨埠愣了一下,听懂了她话里的威胁,痞痞的笑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往后去了。 时祎发现这人回坐位明明走左边走廊近些,非得绕到右边走廊,还真是闲的。 …… 一切都结束似的时候,还未到晚自习下课的时间,老刘就让大家预习新书,在教室里转悠了两圈,就没影了。 杨埠漫不经心的翻着新书,时不时瞄一眼右前方的时祎,看似波澜不惊的眸中荡漾着淡淡笑意,熠熠生辉。 第4章 军训第一天,早5点30的时候,316寝室的闹铃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大家烦躁的把夏凉被往脸上一拉,想要阻隔这扰人的铃声,哀声怨气的不想起床。 等时祎拿着东西去洗漱池,早已经人满为患,可这就是集体生活,只能慢慢适应。为了节约时间,时祎排在一队后面,一边把牙膏挤到牙刷上,刷起牙来。 等轮到她时,嘴里的牙膏沫都快等没了,漱了两口水,简单的洗了个脸。 回到寝室,其他姑娘都在穿军训服,时祎穿上后,裤腰太大,裤子老往下掉,没办法,她没有皮带,只好求助于室友:“姐妹们,你们谁有皮带,我裤子老掉。” 正在打理衣服的方文静听到后,转过身翻她的柜子:“我好像带了。”翻箱倒柜了好一会,终于摸出一条卡其色的布皮带,递给时祎:“先凑合着。” 时祎接过皮带:“谢谢。” 方文静没放在心上,继续整理着她的军训服:“都是一个寝室的,客气什么。” 收拾完毕的林玲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忙叫着:“54了,来不及了。” 宋佳丽跟时祎说:“我们先去操场上了,你快点。” “嗯嗯,别管我了,你们赶紧去吧。”时祎边系皮带边说,不让自己拖大家后腿。 等她们走后,时祎又跟皮带斗了几个回合,终于征服了它。 看到程露在门口,拿着锁等她,时祎感动万分,跑出了寝室,程露飞快地把门锁上,两个人风一样的冲出寝室楼,直奔操场。 到操场入口的时候,俩人愣住了。 环形跑道上分散的站着12个班,满眼的都是身着军训服,戴着迷彩帽的学生。 时祎看得眼晕,找不到(1)班,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刘老师。 正当她心焦的时候,某个班级队伍中某人把胳膊高高举了起来,左右挥了挥,时祎根本顾不上多想,仅凭直觉,就拉着程露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挥手的那个人看到她俩往这个方向奔来,就把手撤了回去,消失在一片迷彩中。 两个人踩着点跑到的,发现没跑错,就是(1)班,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着,戴上帽子,站进队伍。 时祎扭头朝后面的男生看过去,只见杨埠笑嘻嘻的看着她,然后把他的帽子扣在头上。 “是他呀。”时祎心道,感激的回了一个微笑。 当教官说“解散”后,学生们疯了似的往食堂冲,活像从饿牢里放出来的。 随大流赶到食堂的时候,每个卖饭窗口的队伍已经排的很长,穿校服的,穿军训服的,混在一块。 时祎和程露认命的排在一个卖饼队伍的后面,耐心的等待着。 “时祎,过来。” 听到有人喊她名字,时祎朝声源地望去,是同桌付杰,他站在隔壁那个卖包子的队里,已然快轮到他了。 付杰给同桌使眼色,指了指他前面,示意让她站到他前面。 时祎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每个人都在排队,于是她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过去。 领会了时祎的意思后,付杰向她竖了个大拇指,没有继续劝她,继续排队去了。 军训一天,大家累死累活的回到寝室,洗漱完躺到床上,室友的精神突然焕发,一个个八卦精附体。 只有赵敏敏躺在床上,脸朝墙,不屑与她们“同流合污”。 ——“你们有没有发现,咱班有几个帅哥,好帅哦。” ——“看着罗轩文质彬彬,弱不禁风,没想到体格还不错。” ——“不要以你浅薄的见识随便给人贴标签,说不定人还有腹肌呢。” 秦遥的话一出,几个女生不约而同的“哎呦喂”着。 ——“仙侠剧看得多了吧,看到一个长的白白净净、好看点的都是仙人。” 时祎冷不丁的接着话茬:“你确定长的白白净净、好看的是仙人,不是唐僧。” 话刚落,寝室笑倒了一片。 ——“我觉得付杰很帅,哎,时祎,他是不是你同桌?” 看自个同桌都还被人惦记上了,时祎乐了,好心着:“是的,怎么,要不要我当个月老,给你俩牵个红线。” ——“不要想歪了,纯欣赏,纯欣赏。”方文静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跟蚊子嗡一样。 ——“旁边二班的也有帅哥,目光不要太局限,放眼望去,这一届的帅哥都是我们的后宫,哦,不,咱学校的帅哥都是。”那语气,恨不得自己就是拥有后宫美男三千的女皇帝。 ——“呦!这还有个胃口这么大的。” 寝室又是笑得不行。 ——“咱班还有一帅哥,不过看着就不好惹,叫什么来着,对了,杨埠。” ——“长得好看是不错,不过没见他跟别人说过几句话,一副生人勿近的脸,一看就不好相处。” 听着室友们是这么看待杨埠的,时祎觉得她们有失偏颇,她的直觉告诉她:杨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生。 今年军训时,总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她,回头看时,杨埠会对她笑一下,感觉挺开朗的男生呀,为什么室友们对他的评价不一样呢?奇怪。 …… 有了第一天的教训,时祎第二天就起的早了,她再也不想那么赶了。 站在操场入口处,心情就好了很多,清新的空气随着晨风扑面而来,鸟儿叽叽喳喳在树梢上叫个不停,甚是欢快,时而还能看到一只从低空飞过。 红彤彤的太阳羞涩地藏在一排杨树后面,若隐若现,透过树叶洒到地面的阳光也让人心情愉悦。 学生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早上人的影子尤其显腿长,操场地面上满眼都是走动的大长腿。 时祎指着一个走路很慵懒的影子,羡慕道:“你看,大长腿呀。” “喏,你转身看看自己的影子,也会发现你的腿很逆天。”程露有些无语,感觉时祎旁边时,她的智商蹭蹭的直线往下掉,拉都拉不住。 时祎转过身,逆着光,倒着走在了程露前面,欢快地说:“还真是啊,咱俩腿可真长,不当模特真是太可惜了。” 程露停下脚步,把手伸到时祎头顶,平滑到自己眉毛那儿,不顾颜面的损道:“我这个子再长长,说不定还有点可能,你嘛,”忍不住啧了一声,有些可惜道:“也就想想吧。” 气的时祎追着要打她。 上午军训的时候,太阳已经褪去了早晨的羞涩,更加肆无忌惮的散发着它那无尽的魅力。 先是站军姿,然后踢正步,在某次踢腿的瞬间,时祎感觉小腹那里有些异样,立马意识到生理期来了。 在教官让休息的空隙,去卫生间处理了一下,幸好她预感生理期就在这几天,提前垫了护垫,并把卫生棉随身携带。 刚开始只是身体轻微的不适,没那么难受,还能挺住,坚持训练,但一直没多大精神,整个人都蔫了。 中午回寝室休息的时候,疼痛感才慢慢上来。 程露下床时看到时祎把自己捂得紧紧实实的,额头上冷汗涔涔,看样子很不对劲,坐到她床边,忧心地问:“是不是来大姨妈了?” “嗯,难受。”时祎忍受着疼痛,小声道。 “要不,下午请个假吧。”程露看她难受的样子,劝告着。 知道程露是担心她,可是她也有她的顾虑,“不好吧,刚训练就请假。” 程露无奈的看了看她,知道劝不住她,认真叮嘱她:“那可说好,疼得厉害就和教官说,不要死撑着。”怕她是个犟脾气的,宁愿撑着也不愿说出来。 “好,我知道了。” 操场: 下午两点半军训的时候,正好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 学生们全身上下除了脸和脖子外,都被宽松的军训服罩着,不透风的军训服捂得人热得慌。 没站多长时间,时祎的背后全湿了,能清晰的感觉到汗在一滴一滴的顺着脊背往下淌,后背就像蒸汽炉一样冒着烟,热的要命,但小腹因为痛经而渗出阵阵寒意,又感觉冷的不行,胳膊上都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种热、冷、疼三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惹得身体的主人难受至极,拧着眉,低着头,牙齿咬着下嘴唇,强撑着。 冷汗从额头一直往下滴,肚子疼的直想蹲下去,但又得时刻提防着教官往她这边看。 程露离时祎不远,密切关注着她那边的情况。 发觉她越来越不对劲,就晓得她是疼得不行了,焦灼的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 时祎明白程露的意思,也知道她死撑着也不是办法,攒足了力气,举起手,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报告。” 高个子的一教官看着队列中举手的时祎,很利落的说:“讲。” “报告教官,我肚子疼。”时祎捂着肚子,吃力的说。 “出列。” 时祎捂着肚子从队伍里走了出去。 教官打量了她几眼,发现她脸色的确很差,很轻的问了一句:“不舒服?” “嗯,肚子疼,难受。”时祎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那去校医务室看看” “好。” “用不用找个同学陪着?” 时祎拒绝着:“不用。”痛经这种隐私的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你小心点。”教官也不再坚持。 “嗯。” 说完,时祎转过身背对着正在踢正步的同学,捂着肚子往操场出口那边走去。 刚走出20多米远,人就疼的站不住了,蹲了下去,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但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站在队里的付杰看到同桌虚弱的背影着急坏了,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犹豫了两三秒,正当他下定决心有所行动时,却被人抢了先。 杨埠没征得教官同意,擅自从从队伍里冲了出去,大步跑到时祎身边,单膝跪地,把她一条胳膊搭在他脖子上,右手抄过她的后背,左手抄过她的膝弯,将人一下子打横抱了起来,急忙大步朝操场出口处跑去。 对杨埠的出现,时祎很意外,但不管是谁,能被人抱着,总比她站着走好受多了,但,奇怪,为什么被他抱在怀里,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呢? 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没两秒就垂了下来,右手捂着小腹,企图通过掌心传递一些温度,减轻疼痛。 抬眼看着上方那人紧张的神情,汗水从鼻尖滑落到她的衣服上,却无暇顾及。 “杨埠?”时祎虚弱的唤了一声。 听到她的呼唤,杨埠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应道:“我在,我在呢。”说着,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些。 “疼,冷。”时祎疼得拧着眉。 感觉他身体散发的热量,很是舒适,时祎无意识地往他怀里拱了拱。 “我知道,我知道,再坚持一下。”杨埠怜惜的安慰着,看着她难受的模样,很是心疼。 听到有人应她,时祎那无处宣泄、憋着难受的疼痛感消散了不少。 第5章 跑到医务室,杨埠把怀里人放在病床上,时祎翻了一下身,侧躺着,双手捂着肚子。 没找到小毯子,杨埠就把他的上衣脱了,搭在她肚子上。 年轻医生正在看书,看这阵势,急忙起身,跟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她肚子疼得厉害,您看看是怎么回事?”杨埠焦急的跟医生说着大体情况。 医生弯下腰,看着病人,柔声问:“肚子疼?” “嗯,痛经。” 医生看她疼痛的模样,问她:“吃片布洛芬?” 时祎蜷缩着身子,内心摇摆着,疼是真的疼,但是呢,她已经习惯了,熬过去也是家常便饭。 过了一会儿,摇摇头,虚弱的说:“不用,熬过去就好了。”毕竟药还是少吃一些的好,吃一次她就要吃第二次,对它产生依赖了,就戒不掉了,她不想那样。 医生见她不要止痛片,也没有劝她:“那你好好躺着,我给你拿个毯子。”说着,便转身去了后面的隔间。 站在一旁的杨埠,一字不落的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愣着,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痛经是什么,有些不知所措的把帽子摘了下来,胡乱挠了下头发,没有方向感的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把帽子戴了回去。 最后,坐在床沿上,有好几次都想转头瞧瞧时祎,但都不好意思,觉得他无意间撞破了她女儿家的心事。 看着他犹豫半响,又张不开口,时祎觉得他莫名的有些可爱,主动问:“你是想问我痛经的事吧?” 听她主动提,杨埠便也不再不好意思,因为对她的关心打败了一切顾虑,“很疼?” “嗯,很疼。”时祎看着他的眼睛,瞧仔细了,才发现是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不知道这双眼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如十里桃花盛开那般让人移不开眼? “那怎么办?”杨埠焦急着。 从他那双勾人的眸子里回过神来,时祎勉强的笑了笑,不大在乎道:“熬过去就行了,要不就是吃片止疼片。” “吃止疼片能减轻些疼痛,但是总要熬过这个阶段的。”医生掀开帘子,边走边说,手里多了一条毯子。 把毯子搭在病人身上,转身回到了位子上,继续喝茶看书。 “那我陪你一会。”杨埠试探性的说,毕竟在她眼里,两个人并不熟悉。 整个人都快埋进被子里的时祎,轻声“嗯”了一下。 声音很轻,但杨埠还是听到了,从医生桌子旁边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了她身旁,守着她,瞧着那张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他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时祎蜷在毯子里,弓着身子,有气无力的说:“你跟我说说话吧,转移一下我注意力。”要不就只被疼痛折磨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杨埠没有想到她能记住他的名字,让他有一点意料之外的惊喜。 时祎睁开眼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前天晚上刘老师点名的时候,你是最后一个,在下不才,刚好是倒数第二个,想不记住你都难。” “你那个‘祎’字不常见。” “看过《三国》吗?” “看过。” “诸葛逝后,继任者是蒋琬,蒋琬之后是费祎,就是那个祎字。” 杨埠努力回想着《三国》,里面确实有这一人物,点了下头说:“有印象。” 虽然她那个“祎”字很多人不认识,经常读错,但是他的“埠”字好像没比她的“祎”字好多少吧,跟他说:“你那个埠字,也不常见。” 杨埠笑着摇摇头:“不是不常见,是你没有留意,影视剧里经常出现这个字的。” 好吧,时祎承认她不经常看影视剧,虚心请教着:“那怎么写?”虽然在看分班表的时候见过一次,但由于对她来说是生字,没那么容易记着。 “左边一个土字旁,右边是……”杨埠一时语塞,脑子乱成一团麻线,胡乱绕着,不知该如何形容。 瞧他抓耳挠腮的模样,时祎一时看晃了眼,缓过神后,把手从毯子里伸了出来,掌心朝上伸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给他解着围:“要不,你写我手上吧。” 杨埠怔怔地盯着她的手,犹豫了一下,才道:“好。” 然后微微低着头,一笔一划在她掌心写着,完了抽回手,很不自在的放在腿上,脸上泛起了薄薄一层红晕,有些不敢看时祎的眼睛,“就是这个埠。” “哦,知道了。”温暖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划过她的掌心,一股微不可察的暖流直击她心房,当这种触觉突然消失,时祎竟有些不舍,但避免尴尬,还是把手收回毯子里。 “你手怎么凉凉的?”杨埠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问出了口,刚才在她掌心写字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可不好意思直接问她。 没想到这种细枝末节都能被他发现,时祎有些惊讶,解释着:“我天生体质偏寒,夏天手凉,冬天冻手,受不了热又受不了冷,是不是特别娇气?” 说到后面,竟有些自嘲。 有的时候,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虽然没见过几次,甚至在这之前两人都没有说过几句话,但是该来的挡也挡不住。 杨埠的脸凝着,听她说的轻松,心疼她一个人难受,还能拿她自己开玩笑,这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孩啊,“不,很心疼。”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时祎怎么也控制不了她的心脏,没有向主人打报告,就擅自加速了跳动的节奏,整个人都愣住了,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子。 杨埠看到她在发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好一会,时祎才回过神来,察觉到她的失态,急忙把脸别到一边,掩饰着尴尬,为了缓解气氛,打着哈哈,“没看分班表之前,我特别担心自己是班里最后一名。” “没事,我给你兜着底呢。”言外之意就是:你无须给自己增添负担。 “没想到后面还有一个。” 看她因为不是倒一而庆幸的小表情,杨埠有些于心不忍告诉她实情,只将面上的事实告诉她: “我只考了550,实至名归的最后一名。” “我不信。”时祎眼睛里透露出满满的不信,刘老师说因为她是县城里来的学生,所以会特意给她安排在实验班,杨埠比她还低10多分,绝对不正常。 杨埠收住笑:“我确实最后一名,不过,”他顿了一下,吊着时祎的胃口,看她期望的眼神,才将实情告知于她:“我跳级了,没上初三,上完初二就上高中了。” “还有这操作?”时祎很惊讶。 “我初二参加中考,考了550分,数学差一分满分,刘主任,就和我父母商量,让我跳级。” 时祎知道今年中考数学题很难,他们一个年级都没出一个满分。 杨埠数学成绩那么高,肯定有天赋,所以被特招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好羡慕:“没上初三就直接上高一,好气啊。” “那你还问,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杨埠笑着回击了一句。 时祎佯嗔着:“没法聊天了,你回去军训吧,你在这我是又气又疼,你走了,我就只剩下疼了,用上你那丁点的同情心,发个慈悲,可怜可怜我吧。” 杨埠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眼里的光如清晨初升的太阳,温暖了万物,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弧度。 这该死的笑容,看一眼就会陷进去,就像磁场的两极,要不是时祎定力好,魂都能让他勾没了。 不对不对,按他跳级来说,他很有可能比她小,那还不得乖乖的唤她一声姐姐,想想就开心,有了这个想法,时祎的底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理直气壮的问他:“那你多大了?” “过完15了。”杨埠猜得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可那真是太不巧了。 仅存的一丝侥幸破灭了,时祎有些失望,“咱俩一样大,我农历11月。” 听到时祎比他还小几个月,杨埠不免有些小得意:“那我比你大,不过,你怎么还没15就上高一了?” “我上学早而已。”说到这里,时祎突然想起了这小子抄袭她的自我介绍,终于让她逮着了,质问他:“你的自我介绍是不是抄袭我的?” 时祎想不明白那么多人都做了自我介绍,偏偏盗用她的模板。 杨埠身体往后倾着,大言不惭的笑道:“是的。” 嘿,回答的还挺理直气壮,不应该觉得不好意思吗,“为什么?” “省事呗,觉得你的介绍,简洁大方还不失礼貌。”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否则,按普通同学那样相处,你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还好,成功了。 “哎,你怎么能这样?”时祎气结。 “我怎么不能这样?哪条法律规定不能使用你的自我介绍,你说来我听听。”杨埠和她杠了起来,他特别喜欢看她吃瘪的样子,脸红红的,很可爱,让他忍不住想伸手捏两下。 时祎许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能反驳他的知识,搜了一圈,竟没有,一下子,被气乐了,把毯子拉过头顶,把自己蒙在毯子里,闷着声说:“哎,你真是的。” 估计是毯子里不透气,捂了一会,时祎又猛地把头露出来。 不露还好,一露就差点把她魂儿吓得摸不着家,杨埠的脸正好出现在她上方,两只手作势想要拉什么东西,这不是惊吓,是惊恐。 “干嘛?” 时祎还未从惊恐中回神,声音难免没控制住。 “想把你脑袋从毯子里扒出来,憋久了不好。”杨埠尴尬的收回了手,坐回凳子上。 “哦,哦!这样啊,谢谢。”这下不好意思的换成了时祎,是她领会错了意思,想偏了。 “你刚想什么呢?”看她脸红的娇羞模样,杨埠不怀好意地问着,挑着右眉,意味深长道: “哦,我知道了。”说完还啧了一声。 瞧他那不太正经的样子,时祎就知道他往哪儿想了,愤愤的说:“你这样子很欠打,知道吗?”要是身体允许,她早就蹦起来打他了。 “知道啊。”杨埠把凳子往后拉了拉,真怕她不顾一切起来揍他,往后退到了安全区域,“好心”劝着:“哎,你现在难受,不要乱动。” 看她拿他没有办法的受气模样,杨埠又把凳子往前拉了拉,坐到她身边,柔声交代着:“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就得回去,呆久了不好。” “嗯,我想睡一会,对了,要是别人问起来,就说我吃坏肚子了。”时祎小声的恳求着。 “放心吧,好好睡觉。”杨埠跟她保证着。 时祎闭上眼睛,放慢呼吸,由于痛经,所以根本睡不着,但她不想让杨埠担心,假寐着。 过了一会,时祎觉得暖洋洋的呼吸打在她脸上,痒痒的,但仍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没一会儿,就听到细微的衣服摩擦的声音,毯子被人掖了掖。 当声音消失一段时间后,时祎才大着胆子睁开眼,医务室已然没有了杨埠的身影,心里生出淡淡的失落感。 突然意识到,杨埠的上衣还搭在她身上,穿个T恤就过去了,会不会被教官罚?别人会不会问?他会怎么答? 从毯子里摸着杨埠的衣服慢慢拿了出来,盯着发了好一会的楞,看向医生:“医生……您能帮我个忙吗?” 医生也很聪明,看着她手里攥着的衣服,一下子就明了,善解人意道:“是不是让我把衣服还给刚才那个男生。” “嗯,您能帮我吗?”发现医生一眼就拆穿了她的心思,时祎反而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可以。”医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答应了。 时祎把(1)班的训练场地跟医生详细的说了,医生笑着应了。 等医生把衣服搭在小臂上,慢悠悠的出了医务室后,时祎才想到,根本用不着交代,全操场就杨埠一人没穿上衣,只要扫一眼就知道他在哪了。 怪不得刚才医生一直笑,她还纳闷医生在笑什么呢,现在知道了,时祎真想一掌把她拍晕过去,丢死人了。 第6章 医生赶在新生解散前,去食堂吃饭了,估计是怕饿死鬼们把食堂扫荡一空,没食了。 解散后,新生一窝蜂地涌到了食堂,他们惊人的点餐量,再次刷新了食堂阿姨对他们的认知。 --“阿姨,红烧肉,宫保鸡丁,麻婆豆腐,两份米饭,哎呀,会不会不够吃呀,阿姨,再来个炒肉。” 拿着堆成小山的米饭菜,游刃有余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愣是一滴都没洒,端菜的功夫可谓了得。 --“阿姨,一份砂锅面,加份肉,再加个荷包蛋。” --“阿姨,大份的水饺。” --“阿姨……” 程露看着学生们端着小山一样高的食物,担心轮到她的时候就没有吃的了,心里默默祈祷着前面的人能够口下留食。 将饭打包,带到医务室,原以为时祎会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可事实却是:那厮正倚靠着枕头,吸着一杯小米粥,都快见底了。 不过一眼还是能看出来,脸色不太好。 走过去,把凳子搬了病床边,坐下,微抬着下巴,质问着:“老实交待,哪来的?” “医生给的。”时祎说着还往医生位子上撇了一眼 程露不敢相信,羡慕道:“这么好的待遇,可别传出去了,否则,你会被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的。” 看着时祎一脸的懵逼,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程露往四周打量一圈,见医务室没有旁人,才给她八卦着:“下午医生去操场时引起了巨大骚动,都说咱们学校怎么藏了个这么好看的人儿,那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的风姿……” 怪不得,时祎刚看到几个穿着军训服的女生,扒着校医务室的门往里瞅,看到医生位子上没人,就悻悻然走了,原来都是冲着医生来的。 正说话间,医生回来了,瞄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皱了皱眉,提醒她:“你现在不易吃辛辣和高脂肪的食物。” 说完,就潇洒的回到了他的位上上,继续看书。 对于医生的好心提醒,时祎欣然接受:“哦,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程露扭头偷看了一眼医生,这种近距离观察的刺激让她激动不已,害羞地赶紧扭过头,用口型跟时祎比划着:“好帅。” 时祎赞同的点了点头。 医生前脚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润润喉,后脚就有新生进来“看病”。 程露把凳子放回了原处,方便医生看病,然后把时祎的毯子往里推了推,腾出个地方,坐下,用口型继续比划着:“假的。” 时祎往那个方向瞄了一眼,笑了起来,因为太假了。 “医生,我是不是中暑了,额头特别烫。”马尾姑娘说得可怜兮兮的,还很逼真的摸了摸她的脑门。 落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医生低头拉开左手边的抽屉,拿出一支水银体温计,先检查了一下温度,然后递给她,温柔的说:“先量个体温。” 说完,右手拉开右边的抽屉,摸出一个医用口罩熟练地戴在脸上。 那个姑娘还维持着接体温计的动作,手僵在半空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医生,都快黏医生身上了。 医生看见她犯花痴的摸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量体温了?” 马尾姑娘愣了一下,反应慢半拍:“嗯?啊,这就量。” 时祎隔着毯子,碰了碰程露的腿,俩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那姑娘的羞态,但没出声,怕那姑娘脸皮薄,害臊。 差不多5分钟后,女孩把体温计递给医生。 医生接过后,抬头看着体温计,修长的手指旋转到水银柱那面停了下来,看了一秒钟,说:“体温正常,没什么大碍。” 马尾姑娘盯着医生,佯装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我中暑了呢。” 医生偏着头,不再看她拙劣的表演,往窗外看了一眼。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零零落落地洒了进来,温柔了他冷峻的侧颜,让时祎和程露两个人一不留神看痴了眼。 每两秒,医生又转过头叮嘱着“患者”:“多喝点水,注意休息。” 即使不懂专业知识,时祎也知道这个时间中暑的可能性很小,下午两三点中暑估计还可能是真的,这个点嘛,呵呵。 马尾姑娘还没走,又有一些女生到医务室排队争着“看病”。 有捏着嗓子装咳嗽,有摸着胃装胃疼的,还有人把裤子折到膝盖上,以示膝盖的擦伤…… 各种“伤”应有尽有,真是让人眼花缭乱,信以为真。 医生很有耐心的一个一个给她们“看病”。 …… 付杰出现在校医务室门口时,就瞧见时祎和程露正兴致勃勃的看她人演戏,不时掩嘴,傻笑。 时祎也看到同桌了,瞄见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时,更发愁了。 程露瞧时祎盯着外面,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乐了:“你同桌来了,还带了粥,你可真有福气。” 语气里透露出满满的羡慕。 怎么又是粥,时祎在心里哀叹着,恨不能一下晕过去,不过这小子还挺有良心,能想得到他还有个“生病”的同桌。 付杰将粥递给她,关心着:“休息的时候,我问杨埠,他说你吃坏肚子了,我就想你只能吃半流质的东西,再加上体虚,也不能吃太多,就给你带了杯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程露很惊讶。 付杰微微仰着头,脸上挂满了自豪:“我父亲是市人民医院的医生,基本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时祎托着下巴看着粥,随口问道:“今天晚上有什么活动没?” “说是露天放电影,也不知道是哪部影片。”程露将垃圾都归置到一个塑料袋里,等着一会儿捎出去。 “要是能放一部鬼片就好了,这么多人看鬼片,肯定能看成喜剧。”付杰在一旁瞎凑着热闹。 程露白了他一眼,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想的美,校领导肯定会选一部具有教育意义,或励志的影片。” “我听见吹哨了,是不是要集合了?”时祎提醒着两位。 “嗯嗯。”程露慌里慌张的站了起来,催促着付杰:“走,赶紧走,晚了就惨了。” 医务室里还有几个没看病的的人,听见哨声,瞬间“病”愈了,跑的比兔子还快,动作比猎豹还敏捷。 这哪是生病的人呢,刚才还有模有样的装病,一瞬间就痊愈了,真是amazing。 原来能治病的不仅有医生,年级主任的魔鬼哨声也是治病的灵丹妙药呀。 一下子,医务室空了,又只剩下医生和时祎了,医生抬起左手伸到右耳后,把口罩摘了下来,顺手扔到垃圾桶内,从后面的小柜子上抽了一本书,打开,边看边做着笔记。 认真的模样,让人舍不得打扰他半毫。 确实,今天到校医务室的时候,时祎确实发现这个医生并非想象中的一脸沧桑。 他会沉下心来看书,会照顾人,超暖的一个年轻人,关键是长得好,带着与杨埠那样少年没有的成熟与稳重,只是话不多而已。 时祎的直觉告诉她,他眉宇间透露出的桀骜,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个装不下他梦想的小高中。 时祎还是疼得不想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不动弹了,闭上眼睛,时而听见沙沙的翻书声,时而听到笔落到纸上书写的声音,时而能听到窗外风拂过树叶的簌簌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感觉床塌了下去一点,睁开眼瞧,床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时祎顿时清醒了不少,作势想要起来,杨埠按着她的肩,又给她按了回去,“好好休息。” 时祎往右边看了一眼,发现医生已经不在医务室了,桌子上还放着他翻开的书。 “你们不是在看电影吗?”时祎很意外他怎么偷跑出来了,不怕被发现吗? “电影没意思,就趁人不注意溜了出来,怎么样?好点没?”杨埠打量着她的气色,确实比下午那一阵好了很多,脸上又有了些血色,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还疼,不想动。”时祎懒懒的说。 杨埠把毯子拉到她下巴处,说:“那就在这躺着,等一会儿解散,我过来抱你回寝室。” “别,可千万别。”吓得时祎双手直接撑着枕头坐了起来,坚决的拒绝着。 又想了一下,还是得给他解释清楚:“不好,额?反正就是不好,被人看见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况且,况且我现在好多了,还是能下地走的。” 杨埠看到义正言辞的拒绝表情,心里的确不好受,垂着眼睑,本打算吃晚饭时就过来看看她的,谁知他妈过来了,这才给耽搁了。 不过一想到一些女生喜欢背后嚼舌根,他若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恐怕真会给她造成麻烦,他倒无所谓,但是得顾及时祎的感受。 见他没在坚持,时祎继续劝道:“放心吧,我室友解散后,会过来的。” 看着他眼神里的担忧,又说道:“就算她们真不过来,我也能慢慢走回去,放心吧,真没事,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杨埠愣住了,什么叫不是第一次?初中生物学过,女生十二岁左右来月经,那她这近三年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吗?不敢往深处想,越想越心疼。 从在车上见到她的第一面,就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一点,再近一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在这待一会儿,过会再去操场。” “好。”时祎又钻进毯子,只露个头在外面,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你看咱发的校服没?” “看了,一个字来形容,”杨埠故意顿了下,看着女孩好奇的看着他,才笑盈盈道:“丑。” 时祎也觉得他们的校服真的难以恭维,随口问着:“那你初中有没有穿校服?” “有,红白相间的那种,胸前画着学校的logo。”杨埠眼神里都流露着浓浓的嫌弃,还在他胸前比划了一下logo位置,“下面配着X市xx中学的标志,可丑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听到相似的经历后,时祎也坦然的跟要不分享着:“我们也差不多,不过,校服是蓝白相间,不仅胸前有学校的logo,背后还印着学校全称的大写首字母,要多丑有多丑。” “我老觉得我们初中的校服有点,”杨埠细细斟酌着用词,“嗯,中性。” 刚说完,时祎就笑得不行,杨埠一下子就猜明白她在想什么,不怒反笑:“有那么好笑吗?”语气很是宠溺。 时祎好不容易憋住笑:“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她没敢说把他穿校服的样子脑补成了一个女生,赶紧转移话题:“我们的校服倒还好,比较偏男性,男生穿起来反倒蛮好看的。” “有哪些男生呀?”杨埠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语气倒是很平和。 “也不多,我觉得帅的,也就一个。”时祎没有注意到杨埠表情的变化,沉浸在对以往暗恋对象的回忆里。 “你喜欢他?”看着她想的出神,杨埠就猜到时祎对那个男生有不一样的情愫,心里醋醋的。 时祎突然感觉周围有点冷,冻的她想再加床被子,有些心慌的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觉得长得好看而已,人都是视觉动物,看到长得好看的多看几眼,不很正常吗?” 不对啊,她又没做错什么,干嘛心慌的跟他解释呀,将手背到脑袋下,枕着,反问他:“况且,你初中就没有喜欢的女孩?” “我只分看不看的顺眼,不分漂亮不漂亮。”杨埠干脆的说着,眼睛都没有撇开时祎。 时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说:“那肯定有你看得顺眼的吧。” 杨埠思考了一会儿,微微皱着眉头,淡淡的说:“在我眼里都一样,没有区别。”抬眼看着时祎的时候,忽然笑了起来,眼底浮上一抹温柔:“不过,你不一样。” 这话让时祎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躲开他的注视,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瞧她想把自己都缩进被子里的娇羞模样,杨埠悄无声息的为她解围:“不过,我觉的正式上课后,也要穿校服。” 时祎感叹着:哎,又是被校服控制的三年呐! …… 第7章 杨埠刚离开没一会儿,医生就回来了,时间巧的跟掐着似的,问病人:“现在感觉怎么样?” 时祎想了想,很形象的说:“就像一个函数图,过了最大值,往下走。” 医生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晴光映雪般迷人,然而,稍瞬即逝。 “你还挺逗,那应该没什么事了,不过你体质较弱,明天最好不要有过强训练,要病假条的话,过来我给你开一张。” “嗯,谢谢医生。”时祎感叹着:真是医者仁心呀。 过了一小会,程露和秦遥来到医务室,把“病人”扶走了。 回到寝室后,室友们都很关心,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就是吃坏肚子里,”时祎就这样搪塞过去了。 室友们也都很知趣,没有追问。 杨埠在目送时祎回寝室后,才转身往男生寝室楼走,他没有时祎的联系方式,否则要是她有个什么事儿,他连找她都找不见。 军训第三天上午,时祎感觉她状态不行,坚持不了强度较大的训练,便去校医务室开了个病假条。 昨晚上因为肚子痛,翻来覆去睡不着,对了,去教室补个觉,不错,不错。 迷迷糊糊之中,时祎听见凳子与地板的摩擦声,不过她没有在意,困得跟喝了瞌睡药似的,谁都不能打扰她睡觉,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把房顶穿破了再说。 待她睡饱后,整个人都精神了,翻开高中地理必修一看了起来,待她看到地球公转那页时,听到后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去,只见杨埠一手拿着帽子,一手扶着门框,头发被帽子和汗水压瘪了,额头上的汗水往下淌着,脸颊微红,双眼直直的看着她。 “你不军训吗?”时祎很惊讶。 “中间休息10分钟。”杨埠坐在最后一排的位子上,淡淡的说着,随手把帽子放在桌子上。 时祎转过身,胳膊撑在后桌的桌子上,看着他,想着现在都11点了,他还往教学楼跑,有点不大寻常,但也没问,他有行动自由,她无权干涉。 “把你电话号给我。”杨埠冷不防地开口。 时祎有一瞬间的懵逼,但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糊里糊涂转过身,拿出纸笔,把她的电话号码写了上去。 把纸撕下来后,时祎抬头递给已经走到她身侧的杨埠。 杨埠接过后,看了一眼,默记在心里,又将纸折叠了两下,装进口袋里,然后俯身,把本子挪了一个方位,拿起笔,写了一连串数字。 将本子推到时祎面前,眼中的兴奋如云开见月明,藏都藏不住,温柔道:“这是我号码,你存一下。” 不用他说,时祎就知道是电话号码,11位数,除了号码也没别的了,不过,抬头看到他眼里的雀跃时,乖乖的应着:“好。” “肚子好点没?” 时祎摸了摸她的小腹,用心的感受了一下,眉心往中间聚拢着,眼睛难受的眯缝了一下,抬头如实的回答他:“还有些难受。” 杨埠回到他自己的位子上,翻弄了一会,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出去了,时祎没看清楚,以为他这是走了。 被他这么一打扰,时祎书也不想看了,又趴在桌子上假寐。 过了一会,感觉有什么遮挡她的阳光时,才懒懒的睁开一只眼,想瞧个究竟。 谁知,映入瞳孔的是一张俊朗的脸庞,嗫喏道:“回来了?” 话脱口而出,时祎自己也愣住了,不知道她怎么就说了出来。 这一句暖心窝子的话让杨埠的心漏跳了一拍,整个心都如冬雪遇到春天的暖阳那般,被慢慢融掉。 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时祎,暖心道:“嗯,我给你接了热水,你捂着肚子,看会不会好一点。” “谢谢你。”原来他没有走,是去给她接热水去了,时祎被他这一举动暖到了。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杨埠不舍得离开她,但时间不允许,走之前,叮嘱她:“那你乖乖的,我走了。” 手还不老实的摸了摸时祎的脑袋,在她发觉异样之前,就撤回了手,笑嘻嘻的把帽子扣在脑袋上,转身离去。 时祎摸着手里的水杯,温度并不是特别高,手都敢直接触碰,把杯子放平,捂着肚子。 里面应该是掺了一些凉水,她真的被杨埠感动到了,原来世上还有这么温柔的男孩子呀。 军训第四天,虽然还处于经期,但时祎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就正常跟着训练了。 休息的时候,她和室友围在一起,却时不时的移开眼去搜寻杨埠的身影,经常能和他视线在空中相遇。 杨埠对她轻轻的笑一下,她就会不好意思的撇过脸,不敢与他对视,脸早已绯红。 幸亏可以跟室友解释“是因为天太热的原因”,而不引他人的注意。 军训最后一天下午,学校安排了一个小型的检阅仪式,结束后,回到寝室,时祎把军训服换了,用一个袋子裹着,放到书包里,反正也不穿了,拿回去洗洗做个纪念。 “这破衣服,不透气,难受死了。”秦遥将衣服胡乱的塞进书包里,她终于可以摆脱折磨她一星期的衣服了。 “你们猜站牌那儿,会不会挤爆了?”程露收拾的快,坐在时祎的床上扣手机,跟还在收拾东西的两人唠着嗑。 “这还用的着猜吗?人都在那儿,能少吗?”正往书包里塞东西的秦遥抬头,回了一句。 正拉书包拉链的时祎,抬头看了眼秦遥,随意的说:“管他呢,人多就挤挤呗。” 说着把书包拉锁拉上了,单肩背着。 “你不怕这样高低肩吗?”看到时祎这样背包,程露好心提醒她。 “没事儿,我两个肩轮流背。”时祎笑着耸耸肩,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别以后高低肩了,怪我没有提醒你。”见她不听劝,程露无奈的摇了摇头,提前把话跟她说明白。 时祎很感谢程露能为她着想,但这是她的习惯,朋友劝到了,做不做得到要看她自己的,不过,还是很感谢她能有这份心:“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就算以后真的高低肩,也绝不会赖你的。” 到校门口的时候,时祎发现附近停了很多私家车,看来很多家长按捺不住想念孩子的心,过来接孩子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时祎在等车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杨埠,但是他背对着她们,并没有注意到她,就跟着程露和秦遥挤到了人群里面,等公交。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辆58路刚开过去,时祎和它完美的错过了?程露和秦遥排队挤上了公交车,她还站在原地等车,周围的学生也少了很多。 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时祎扭过头去,看到是杨埠,也不意外,笑着问:“等车?” 杨埠往前走了一步,和她并排站着,提了下肩上的包,不是很擅长的说着谎:“嗯,还没到。” 看到和她一样的背包姿势,甚至连方向都一样,时祎忍不住好奇道:“你也喜欢单肩背包?” 杨埠瞄了眼时祎的背包,果然和他一样,竟这么默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顿时,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习惯了,改不了。” 想起了程露叮嘱她的话,时祎突发奇想,想知道杨埠会是什么反应,打趣着:“你不怕高低肩吗?” “不会,我双肩轮流着背,要高一起高,要低一起低。” 对于杨埠的回答,时祎佩服的五体投地,在心里叫了一个好,跟她的想法简直是一模一样,低着头就笑了起来。 好有趣的人,没想到能遇到和她想法这么一致,也是难的,笑够了,才抬起头问他:“你坐哪路公交?” “66路。” 66路,那不是秦遥刚坐的公交车吗?时祎不解的问:“唉?66路刚过去,你怎么没上去呢?”不应该没看见呀,他个子挺高的。 杨埠有些闪躲的撇过脸,打着磕巴的说:“我,刚才,人太多了,我不想挤。” 这应该能解释的通吧。 “哦。”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时祎也不喜欢挤公交车,但是为了能早点回去,就算再挤,也要挤上去,只要能挤上去;要是不赶时间,等下一辆公交车又有何妨。 “你呢?”杨埠顺着她的话问道。 正好时祎扭头往路上看,远远的就瞧见58路正缓缓驶来,喜笑颜开:“来了。” 坐58路的学生不少,车还没有停稳,就有学生往路边挤。 时祎提了下书包,扭头跟杨埠说:“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杨埠跟她扬了扬手。 看她被挤进人群,消失在他的视野,杨埠才收回目光,等着下一辆66路。 第8章 杨埠回家后,可让杨妈稀罕了好一会儿。 “我原本还想把你调到你小姑的毕业班呢,这下好了,直接跳级了。”饭桌上,杨妈很可惜的说。 “也还不错。”杨埠毫不在意,对他来说,不希望爸妈过多干涉他的生活,尤其是那种被掌控的生活。所以当爸妈苦口婆心劝他跳级的时候,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杨妈看着悠然自得吃饭的儿子,皱着眉头,担忧着:“也不知道你高一能不能跟得上?” “边走边说吧,想太多也没用。”杨埠不会去想那些还没有遇到的问题,也不会为此感到担忧,遇到什么就解决什么,是他一贯的作风。 杨妈听了之后,心里感觉酸酸的,放下筷子,扭过头把气撒到他老公身上:“你看看你儿子,都学会气人了。” “儿子说的没错呀,你不是觉得小埠是个天才,跳级很光荣吗?怎么现在又担心上了?”处于夹心饼干的杨爸先看了儿子一眼,又扭头看妻子一眼,一点也没求生欲道。 “刘主任上家来说的时候,你不也挺高兴的吗?你不也同意了吗?怎么现在又怪起我来了。” 杨妈对丈夫的态度很不满,扭头瞪了他一眼。 “我没有怪你,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担心也没用,船到桥头自然直,是吧,儿子。” 听妻子的语气,杨爸直觉不妙,急忙辩解着,生怕晚一会就洗不清罪责了。 说完,赶紧给儿子抛过去一个“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的眼神。 杨埠一秒就明白了老爸的用意,正准备开口为老爸说几句好话时,被他老妈的一句话说得,很识相的闭了嘴。 “儿子,今晚你爸刷碗,你歇着。” 杨埠笑着给老妈拱了一下手,欢快的说:“领旨。” 他的苦役有人替他受了,岂能不乐? “哎,不带你这样的。”杨爸扭头准备和妻子理论的。 可杨妈就把他当空气,不理不睬。 最后,杨爸深深叹了一口气,终是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 X县: 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时祎感到更多的是安心,第一次离家这么多天。 高中之前,时祎曾跟着二姨一家,去市里参观动物园,她在园里远远的望到了一个旋转的摩天轮。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是什么,很想去体验一下,但将心愿偷偷藏在心里,没有跟妈妈提,但心里偷偷的下着决心,以后一定要坐上摩天轮,看看上面到底是个什么风景。 “回来了,我去把饭热热。” 看到女儿回来,时荟芸女士很是开心,这一周来,她牵肠挂肚,恨不得去市里看她。 换鞋换一半的时祎,慌忙把母亲给拉回到沙发上:“您歇着,我去。” 她知道老妈腰不好,她能多干一点就多干一点,老妈就能多歇一会。 从饭锅的外壁一摸,都已经凉了,打开天然气热饭,然后又把豆芽和青椒肉丝回了一下锅。 “妈,吃饭了。”都收拾好后,时祎唤着在客厅看韩剧的老妈。 “来了。”时荟芸女士关掉电视,起身往餐厅走去。 坐下吃饭的时候,时祎看着竹筐里没有馒头,暗叫一声:糟了,忘热馒头了。 “妈,您先吃着,我到楼下买两个饼。”说完就换了鞋,拿着钥匙,出门了。 刚才她回来的时候,还看见楼下的王家烧饼开着呢,也不知道关了没,管他呢,看看再说。 还好没打烊,时祎小跑到店门口,笑着喊道:“王叔,来俩烧饼。” 正在灶台边忙的王叔扭过头看到熟人,大大咧咧的笑着,“丫头,今儿来晚了,没有豆沙馅的了,就剩五香的了。” “没事,那来俩五香的。” 王叔知道她喜欢吃豆沙馅儿的,因为她以往来买,都是一个豆沙一个五香,因为大人很少有喜欢吃甜的,只有小孩子才喜欢。 她亲爸都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是,早就是别人的爸了,与她们母女没有任何关系,她只祈祷那个“亲爹”别来打扰她们母女的生活,这是她对他唯一的要求。 提着两个烧饼回家后,发现老妈还在等她,桌子上的饭菜没动一筷子。 “妈,买了俩烧饼,够咱俩吃了。”说着,坐到凳子上,等着老妈的话匣子打开。 “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 时祎心道:该来的终还是来了。 “男生,学习还挺不错的,我们班男生和女生人数差不多,基本上都是男女同桌。”为了让老妈放心,时祎还顺带解释了一下,班里男女挨着坐很正常,不要让老妈瞎想。 “班里男生怎么样?” 这个问题很尖锐啊!时祎夹菜的筷子都在空中顿了一下,知道老妈就没那么好对付,在给她挖坑呢,整个人瞬间就警惕起来。 “长得都很挫,街上一抓一大把的,个子过1米8的就没几个。”说得那叫一个嫌弃啊。 “室友都怎么样?” 又来一个重磅炸弹,时祎不得不接着,“除了一个不太好相处的,其他的都还好。”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好相处的,也有不好相处的。 “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这周日晚自习开始。”时祎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跟老妈报备一下,“对了,妈,我想两周回一次,省得把时间都花到路上了。” “行。”时荟芸女士有些敷衍的应着,说完之后,一直盯着她脸看,还皱了皱眉。 时祎被看得很不自在,以为刚才哪句话没说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才对话的内容,感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疑惑的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呀,你怎么黑了?”时荟芸女士有些嫌弃的看着女儿。 看着老妈的表情,时祎表示很“受伤”,也不用表现这么明显吧,还是不是您亲闺女了? 时祎自己倒没在意,但被老妈提醒之后,非要亲自去看一看,否则心不静,老想着这件事。 放下碗筷,跑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才不得不承认,老妈的眼光是贼亮贼亮的,不过再怎么样,也没有真正当兵的辛苦。 吃完饭,时祎把餐具都收拾到厨房,在里面洗洗涮涮。 出来的时候,时荟芸女士还埋汰她,“真磨叽,我5分钟都收拾完了,你在里面都快待20分钟了。” 时祎笑了笑,没和老妈抬杠,心想:刷碗仅仅是刷碗吗? 哦,不,碗、筷子、盘子、饭锅、菜锅、案板、菜刀、水池都要收拾,还要收拾一下垃圾,这些活都要干,不能跟母亲犟嘴,能顺着尽量顺着,不想让老妈生气。 “走,我陪您去公园转转,说不定还能赶上跳广场舞呢。”时祎边说,边到玄关那里换帆布鞋。 时荟芸女士抬头看了看表,失望的说:“都9点了,广场舞早就散了,算了,我还是明天早上去公园打太极吧。” 听老妈的语气,时祎觉估摸着晚上应该是不会出去了,就随口多问了一句:“那今晚儿不出去了?” 边说,边把穿了一只脚的鞋子脱了下来,换回了拖鞋。 正想感叹一声:还是在家待着舒坦啊。就被老妈的一句话整的特精神。 “去你二姨家转转,这两天跟我叨唠你去市里上学怎么样呢?”说着,时荟芸女士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弯腰把茶几上的遥控器拿了起来,把电视关掉。 时祎低头看了一眼刚被她扔到地上的那只鞋子,哭笑不得,只好认命地又把鞋子重新穿了回去,挽着母亲的胳膊去二姨家。 “砰砰。”时祎敲了两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来了。” 张欣打开门,看到是小姨和表姐,激动的给时祎一个大大的熊抱,开心道:“姐,你可回来了。” “你-想-勒-死-我-呀!”被勒住脖子的时祎,呼吸困难,说话都不顺畅。 张欣这才放开了她姐,调侃着:“姐,你黑了,哈哈哈哈哈!” “我知道,用不着你们一个个地提醒我,明年这时候,也跟我一样,别高兴太早。”时祎的心又被划了一道。 不提这茬还好,提了之后,二姨也听到了,把外甥女拉到面前,仔仔细细地瞧了瞧,呵呵地笑了起来,“哎呀,还真是黑了。” 时祎心已经被扎了很多刀了,也不差这一刀了,麻木了都。 “这才哪到哪,你哥那才是真的黑,我和你二姨今年年初,去部队看他的时候,要不是他喊了声爸,差点没敢认。”二姨父坐在沙发上吸着烟,看了一眼时祎,觉得她们太大惊小怪了。 时祎脑补了一下表哥晒黑的样子,也笑了起来,不过那是风吹雨淋的训练所致,那是独属于他作为军人的骄傲。 “我哥今年过年能回来吗?”时祎问着二姨父,她已经一年都没见着表哥了。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不是他想回就能回的。”二姨父把烟头摁灭,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电视柜上摆着的一张照片,是他们一家的全家福。 这边,时祎被张欣拉着问东问西:“新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帅哥?长什么样?” 时祎按了按太阳穴,头疼道:“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一听有戏,张欣就松开了表姐,两眼放光,八卦着她最关心的问题:“有没有帅哥?” 果真没出时祎的意料,看了表妹一眼,又往老妈那边瞅了一眼,看老妈正和二姨聊的投入,才放宽心,轻声道:“当然有。” 一个学校怎么可能没有帅哥,他们班就有好几个,在食堂吃饭也看到高年级的帅哥、美女,真是天然去雕饰,素颜很抗打。 校领导和3个年级主任对学生化妆、首饰这一块抓的很严,即使学校不抓,学生也都很自觉不化妆。 原因很简单,没时间,学习时间都还挤不出来呢,更何况化妆是个耗时间的活,不如算道数学题或做篇英语阅读理解来的有用。 “真的?”张欣上手拉着她姐的胳膊,撒着娇。 “嗯。”时祎肯定着。 “能给我介绍一个吗?”张欣整个人都凑到她姐身上,期待的问。 时祎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鼓励着:“等你明年中考过了我们学校分数线,我把认识的帅哥都介绍给你。” 张欣底气不足的低着头,委屈的嘟着嘴,“你明知道我考县一高都悬,还拐着弯的挖苦我,你还是人吗?” “就算是我跟你说,你又见不着真人,不也是瞎忙活吗?”时祎一句话就说的表妹哑口无言。 张欣想了想,觉得表姐说的挺对,有些失望,不过瞬间又活力满满:“我还是先把隔壁班班草攻克了吧,希望过两天开学,能和他分到一个班。” “呦,春心荡漾了呀。”时祎看着满是恋爱脑的表妹,食指抬起她的下巴,调戏着,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 吓得张欣赶紧扭头往爸妈那边瞄了一眼,确定没有敌情后,才扭过来佯嗔的瞪了她表姐一眼。 看到表妹这一副奈何不了她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转而问正事:“他成绩怎么样?” 瞧她表妹令人忧心的成绩,时祎心里希望对方是个学霸,最起码,能刺激她好好学习。 说到成绩,张欣就有些心虚了,左闪右躲道:“年级前10。” “那你那300多名的成绩是不是得向前靠靠,差距有点大。”时祎勉励着,看着表妹哭丧着脸,有些不忍心,往好处给她分析着:“要是你俩有缘分到一个班,你可以向他请教题,正好,提高一下你数理化的成绩。”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张欣的脑回路终于回到了正轨。 第9章 周日下午返校的秦遥到寝室后,将老妈给她包里塞得火腿肠、牛奶、小零食塞到她的柜子里,就去教室了。 聊天声四起的教室,一个人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专心致志的写题,演草纸铺满整个桌面。 看着学神罗轩,再反思一下她自己,时祎心里感叹着:“这就是差距呀,世界上最残酷的莫过于比你聪明的人比你还努力。” 吓得她赶紧坐到位子上,打开数学书,认真预习起来。 5点半的时候,兜里的震了起来,是程露的电话。 “吃饭不?我在教学楼下。” “这就来,一分钟。” 一听到吃饭,时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书都没合,就出去了。 从教室后面绕回他的位子上时,时祎看到杨埠又趴在桌子上睡觉,整张脸都埋在了胳膊里,翘起来的几根头发肆无忌惮的叫嚣着,惹得她心直痒痒,好想把它们摁下去。 刘主任到教室时,眼尖的唐晓倩好心的拍了拍同桌的胳膊,“快醒醒,老刘来了。” 不过那位主儿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仍然睡得死沉死沉。 “大家先把预习的页子做了,明天开始正式上课。”刘主任让前排的同学把数学页子发了,给学生们交代着。 然后绕着教室走廊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杨埠旁边,在他桌子上敲了两下。 被吵醒的杨埠带着一些不耐抬起头来,眼睛都还没睁开,脸上因睡觉烙下的红印子十分明显。 趁着他起来这空挡,唐晓倩很有眼力见的把数学页子推到他桌子上。 “答案是多少?”老刘看到学生这么懒散,反而没生气,笑着指着页子上最后一题问他。 “X=-1”杨埠盯着题目打了个呵欠后,漫不经心的说出了正确答案。 “不错。”刘主任很满意,没说什么,转身从后门出去了,巡班去了。 有了刘主任的黄金赦免,杨埠真又趴那补觉了。 一直到晚自习下课铃响,时祎发现后面睡觉的那位主儿都不带动弹一下的,胆子真的大,她自个儿可能都没发觉,一晚上她回头看杨埠频率有些不正常的高。 女寝316: 晚上10点40,寝室准时停电。 正当时祎觉得又黑又静的环境刚好适合睡觉时,“啪啪啪”不和谐的按键声音响起,狭小的寝室瞬间灯火通明。 要学习的几个人把小台灯夹在小桌板上,继续学习。 时祎万万没想到,大家高一都这么拼,原本想着到了高三才会很拼,看来是她太单纯了,起跑线已经拉锯到了高一。 可她不喜欢熬夜,于是乎,翻了个身,脸朝墙,这样受到灯光的影响会小很多,但任然没有睡着。 直到最后一个同学把小桌板收起,把台灯关掉,整个寝室处于无光无声的环境下,才慢慢入睡。 周一早上,5点多一点,寝室就有人起了,拖延症严重的时祎赖在床上不想起,一直赖到了5点35,还没有要起床的动力。 可把程露愁死了,伸手拽她。 “啊啊。”当事人不满地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睡了。 “5点50操场集合,还有15分钟,不,现在还有14分钟,你想让年级主任等你吗?”没办法的程露拿出索命阎王。 “年级主任”四个字如晴天霹雳把时祎振醒了,麻利的把被子掀到一边,用梳子随便把头发束到脑后,换上校服,拿着洗漱用具急匆匆地往公用洗漱池跑。 出了寝室一通跑呀,刚跑到队伍里,就看到校长朝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学生吼着:“动作快点,磨磨唧唧的。” 刚跑完回到教室,还没坐下来喘两口气时,就见教室前门走进来一位女老师。 身材矮胖,皮肤白皙,小眼睛炯炯有神,涂着不知什么色号的口红,烫着棕红色小波浪卷,穿着一条深蓝色的裙子,裙摆垂在膝弯处,脚踩短跟的凉鞋,“噔噔噔”的走进教室。 同学们都齐刷刷的抬头看着来人。 环顾教室一圈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潇洒的“陈”字,“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姓陈,大家叫我陈老师就可以了,以后周一、周三早上是英语,周二和周四是语文,单周周五是英语,双周语文。” 说到这停了下来,环顾了一眼下面的学生,问:“有疑问吗?” 下面的学生稀稀拉拉的附和着:“没有。” “那好,大家把英语书拿出来,翻到最后面的单词表,我带大家领读一下单词。”说着从讲台上走到教室下面,绕着教室转着,看学生们差不多都把书掏出来后,继续道:“你们跟着我读就行了,survey,survey,调查。” “survey,survey,调查。”学生们重复着。 “add up,add up,合计。” “add up,add up,合计。” …… 正式上课半月后: 时祎最近发现了一件起奇怪的事儿,杨埠也老踩着点跑早操,有好几回,俩人在操场入口相遇。 然后默契的对视一眼,一起往队伍里面跑。 后来觉得有些巧合,但一想起他平时喜欢睡觉的样子,估计和她一样喜欢赖床,早上起得晚导致的。 那是不是晚上跟她们寝室一样,熬夜学习了? “你们男生宿舍熬夜吗?”趁着大课间休息时,时祎问同桌付杰。 熬夜?付杰一脸懵:“怎么个熬法?” “就比如,额,”写英语单词的时祎停下手中的动作,用笔杆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下巴,思索了两秒,才道:“就是撑个小桌子,点个小台灯,一直学到11点多。” 付杰听完,嘿嘿的笑了起来,反问着:“你们女寝是不是这样啊?” 时祎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后反应过来,瞪了他一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们寝室也有,不过就一个。”说着,付杰用笔指了一下前面某个人。 时祎顺着他的目光往那个方向看去,是孙学谦,那个整天下课请教老师问题的同学,看得出来他很爱学习,人也是独来独往,不太喜欢与人交际。 “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逼太紧,要不高三就没拼劲了。”付杰扭头看着同桌,解释着原因。 “那你们晚上都干什么呀?”既然不学习,难道熄了灯就直接睡觉吗?时祎怎么不那么信呢。 付杰挑了下眉,不怀好意地笑着,反问她:“你说男生晚上在寝室都干嘛?” “我以为,”说到一半,时祎察觉到不对劲,付杰按小子又在给她下套呢,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又羞又怒道:“你又套路我。” “哎呀呀,不行了,胳膊要断了,呀呀呀呀,断了,”付杰立马戏精附体,捂着他胳膊,五官扭作一团,惨戚戚的讹着,“你这个泼妇,谋杀亲,” “同桌”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后面的桌子撞到惨叫一声“啊!” 这声绝对100%真切,时祎扭头看了一眼杨埠,心里偷着乐道:“活该,叫你作妖。” 被撞之后,付杰扭头想找杨埠算账,可发现罪魁祸首稳若泰山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见杨埠一副安然的样子,付杰心里的火苗瞬间蹦的老高,用“受伤”的胳膊往后用力撞了一下桌子。 “干嘛?”杨埠抬起头,眼里的不耐已经到达了顶峰。 “你撞我干嘛?我又没惹你。” 杨埠心道:“你是没惹我,但是想占时祎便宜,门儿都没有。”嘴上也很横:“我又没吃饱了撑的?” 时祎用余光看着后面的现场直播,感叹着:这俩不去北影、中戏,真太对不起他们的表演才能了。 上课铃响了,付杰才不情愿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但不甘心的用后背往后撞了一下。 桌沿往后撞着杨埠的肋骨了,呲着牙,又狠狠的把桌子往前顶了一下。 时祎看这俩幼稚鬼,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谁也不愿意吃亏。 “都给我安生的上自习。”正巡班的老刘看到不专心学习的两个人,用粉笔头各往他们身上扔了下,一扔一个准。 被警告的两人这才停歇。 “要不是不想让时祎在班里难做人,我不会轻易绕过你。”由于在一个班里,眼多嘴杂的,杨埠很克制自己,尽量不与时祎有过多的接触,他不想给她困扰。 但,谁都别妄想占时祎的便宜,除了他。 第10章 体育课上,时祎叫上付杰,程露拉上同桌张晋,还有杨埠和唐晓倩,叶浩宇和他同桌,几个人分到了一个足球。 从球筐里拿出足球,杨埠的眼睛就黏在了足球上,把球扔到脚背上,边走边踢,很是熟练。 “不错,不错。”体育老师都忍不住夸了一句。 “你是不是专门学过?”叶浩宇一看就知道杨埠的球技不错,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喜欢。”杨埠把球踢到叶浩宇脚前,抬头随心应着。 按照老师教,叶浩宇摆好姿势,准备踢球。 “不是用脚尖踢球,而是用脚背,这样发出去的球才有力量,这样。”杨埠一看,就知道叶浩宇的动作不对,给他示范了一下标志性的踢球动作。 叶浩宇照着踢了一下,球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惊讶道:“哎,你别说,还真是唉。” 杨埠跑过去,把球踢了回来,球刚好在时祎脚边停下了,控球控的相当好。 “我教你踢球,你这样……”杨埠走到时祎身边,手把手的亲自教她踢球。 一旁的付杰、程露啧着,敏锐的瞧出了杨埠的大型双标。 时祎跟着杨埠的教的,踢了一脚,可能用力太大了,她眼睁睁的看着球飞过树梢,飞过学校围墙,然后“咚”的一声,落在了围墙外的小区里了。 目睹这一“壮举”的人不止祎一个,班里一半人都差不多看到了。 “谁踢的?”体育老师看着学生们,严厉喝道。 “老师,是我,我这把球捡回来。”时祎举起手,大方的承认着。 说完就往校门口方向走去。 “跟着一块去。”老师很不成器的看了她一眼,对体委(付杰)说。 这一次,付杰没有犹豫,毕竟是他同桌,不能不管。 谁知,又被杨埠抢了先,已经跑到时祎身旁了。 “你怎么来了?”时祎偏过头,看着跟过来的杨埠,不无惊讶的问着。 “老师说得有人监督你,以防你在外面逗留太久。”杨埠倒走在时祎前面,双手背在脑后,一本正经的跟她瞎扯着。 看着杨埠吊儿郎当的样子,时祎被他带着点痞气的坏笑吸引了,一时看痴了眼,看他快要撞上垃圾桶了,眼疾手快地拽着他胳膊,把人往一旁拉了拉。 杨埠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转过身,和时祎并排,不再倒着走了。 走到大门口时,没有请假条的两个人被拦住了去路。 “没有请假条,不让出。”门卫大叔很严肃,敬职敬业态度让时祎很佩服。 “大叔,是这样,我不小心把足球踢到隔壁小区了,老师让我捡回来,您看,公共财物,我也没钱赔呀。”时祎知道跟什么人怎么打交道,耐心的解释着。 门卫大叔打量了她一眼,嘀咕着:“就你这小身板,还能把球踢出学校去,也真是个人才。” “那行,你去吧,十分钟内必须回来。”大叔最后算是没有太为难她。 时祎急忙保证着:“那肯定的,我捡完球就马上回来,谢谢叔。” 说完,从门卫大叔开的一条门缝里出去了,杨埠紧紧的跟在她后面。 门卫大叔也不是瞎子,一把拉着杨埠胳膊,把他扯了回去,呵斥道:“我让她出去,又没让你出去,你给我回来。” 瞧着时祎回头得意一笑,杨埠看得那叫一个心痒痒啊,内心十分焦灼,搪塞着:“老师不放心一个女生去,叫我跟着。” 门卫大叔想起来有个露癖狂最近老在附近晃悠,听说是要工资要不出来,闹得警察都干涉了,一个小姑娘出去是不太安全啊。 杨埠趁门卫大叔琢磨事儿的片刻,使了一个巧劲,摆脱了掣肘,三步跨作两步跑着去追时祎。 才不管门卫大叔在后面大喊着什么。 时祎本想那个不好对付的门卫大叔能绊住杨埠,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呀?”边说,杨埠边故意伸手去拽时祎的手腕,以降低她的步幅。 在拉住的瞬间,他突然希望不要那么快找到球,这样就能多和她单独待一会了。 时祎感觉手腕上的温度陡然升高,低下头看了一眼,杨埠那贼小子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她的手腕。 另一只手运足了力气,毫不客气的拍在他手背上,“啪”的一声脆响。 杨埠懂得适可而止,赶紧学乖,把手撤了回来,放在唇边一下又一下的吹着,看着已经通红的手背,感叹着:这丫头下手真重,可真疼呀,怎么也不心疼心疼。 不过,这样的话,没那个男生能在她这占到什么便宜,换个角度一想,杨埠心里舒坦多了,但没表露在脸上,仍呲牙咧嘴,表演给她看。 时祎看见杨埠有些委屈的模样,停住了脚步,拉过被她打的那只手,手背上的红晕依然清晰可见,可见刚才下手之重,抬头看了一眼杨埠,明知故问道:“疼?” 听到时祎主动关心他,杨埠的心情立马从地狱18层蹿到了珠穆朗玛峰上,甚是高扬。 “你下的手,你不知道轻重呀。”这还不过瘾,不着痕迹往她那边蹭了蹭,瞥见她有些动容的神情,以为她心软了,“不过,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打的越重说明,” 看他蹬鼻子上脸,胡言乱语,时祎就明白这厮根本不值得同情,又在原来的地方补了一下。 还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力道,杨埠的手背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打完人的时祎头也不回的走了,才不管杨埠在后面是个什么情况。 杨埠楞过来时,时祎已走到5米开外的地方,顾不上手上的疼痛,又跟没事人一样,蹭到时祎旁边,笑问她:“你是怎么踢的,脚法高明啊。” 时祎原本就不太晴朗的脸一下子乌云密布,瞪了嬉皮笑脸的某人一眼,加快了脚步,走得飞快,想赶快甩掉这个烦人精。 可毕竟是男生,速度稍微快一点就赶上了,还死皮赖脸的在时祎身边晃,不停的没话找话,唠唠叨叨的,没一刻停歇。 整的时祎想用针封住他的嘴,最后实在受不了他的聒噪,捂着耳朵跑了。 站在小区一处较高的地方,时祎环顾四周,在一栋楼后面看见学校操场上的杨树,于是直接顺着那个方向走去。 杨埠发现时祎做事不是一味的闷头做,而是会动脑子,觉得他看人的眼光不错,欣喜不已。 “杨埠,还不跟上?”时祎走了一会,发现烦人的聒噪声消失了,一下子有些不习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见杨埠还站在原来的那个地方,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傻笑着,眼里充满了柔情,顿时心就软了。 “来了。”听见时祎叫他,杨埠小跑了两步到她身边。 俩人走到那栋楼后面的围墙边,果不其然,一眼就看到被她剔出圈的足球,孤零零地躺在墙角的水泥地上,似是在嘲笑她这个罪魁祸首。 正当时祎弯腰捡球的时候,杨埠的手更快一筹,赶在她之前把球拿走了,放在左手食指上转着圈玩,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甚是潇洒。 “你喜欢足球?”看着他像个小孩一样开心,时祎耐不住好奇,问他。 杨埠将左手食指上旋转的球转到了右手食指上。 眨眼间的功夫,时祎都没看清是怎么换过去的。 “小学一年级接触后,就喜欢上了,没事的时候也会和朋友约着踢球。”杨埠跟在时祎后面,玩着球,往学校回。 “那你参加过比赛吗?” “没有,就是踢着玩的,没想过踢比赛,就一爱好而已。”杨埠偏头看着时祎,把正在高速旋转的球猛地刹住,垫到脚背上,两只脚来回踢着玩。 “不以比赛为目的的运动,才能维持长久的兴趣。”看着杨埠脚上的球,时祎突然有感而发。 杨埠感觉这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觉得越聊,越觉得两人的价值观很契合,偏头看着身旁的时祎,十分赞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喜欢什么关键看兴趣,要是被逼着学这学那,兴趣早磨没了。” “那你会玩滑板吗?”时祎想着他也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就随口问着。 杨埠明显一愣,想起小时候学旱冰,摔得哇哇大叫的场景,心里打了个冷颤。 但他不想在时祎面前丢面,死鸭子嘴硬着:“会呀,这又什么不会的。” “真的?”听他说话的语气就很不自信,停下脚步,质疑道。 “真的,是个男孩子都会。”杨埠避开了时祎灼灼的目光,怕看一眼会败下阵来,脸扭到一边。 时祎笑了一下,明白了他为什么在躲闪,没有戳破,“哦,这样啊,那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咱俩切磋一下。” “好啊。”杨埠的眉头有些僵硬的皱了皱,一副口是心非的别扭模样。 说完把球拿在手里,走到了时祎前面,怕她再问一些他招架不住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时祎跟他说话,觉得不对劲儿,慌张的转身,可看到的一幕,让他感觉刚才心疼这丫头真是太不值了。 时祎瞧见旁边一家卖冰糖葫芦的,忍不住进去买了一串。 杨埠突然转身,阴着脸,吓了一跳,不过离得远,仍不耽误她吃,美滋滋地从棍上拽下来一个嚼着,吃得那叫一个酸爽。 走到他跟前,看杨埠气鼓鼓的,把还剩一半的糖葫芦伸到他嘴边,讨好着:“你尝尝,很好吃。” 被这一暖心行为整的有些不知所措要杨埠,心中再有多少气也给降下去了,完全被她打败了,“算你有点良心。” 可正当他低头想咬一个时,局势出现了反转。 看到鱼儿要上钩的时祎笑嘻嘻的把糖葫芦撤走了,让杨埠咬了个空,还当着某人的面,乐滋滋的又咬了一个,吃得比上一个更开心了。 “让我吃一个。”杨埠一手把球固在腰侧,一手伸过去,要抢时祎手里的糖葫芦。 “嘿嘿嘿。”时祎利用她个子低的优势,弯腰,一溜烟的从他身边跑了过去,俩人你争我夺玩了好一会。 杨埠也就是逗她,并没有真心想吃糖葫芦,和她玩闹心情都很好呢。 拿着糖葫芦在他眼前晃了这么长时间,让他看得见吃不着,时祎心情很爽,可过了一会,好像突然良心一般,觉得她这样好像有点过分。 不舍的看着只剩两个的糖葫芦,忍痛割爱道:“给你。” 杨埠知道她并不是诚心的,很有骨气的没有接,把脸扭到一边,让她知道他也是有骄傲的。 “你不吃我吃了。”看他不接,时祎吓着最后通牒,还把糖葫芦往她嘴边拿了拿。 正要她张口咬的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刹那间将她手里冰糖葫芦顺走了,时祎咬了个空。 把戏得手的某人把剩下的两个都撸到嘴里了,对着时祎凶狠的目光笑得一脸开心,潇洒的把木棍投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也不给我留一个。”时祎看不惯他那副得意的样子,伸出拳头追着这厮就要打。 杨埠哪有那么傻,会乖乖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她过来打他,一边跑,一边扭头看时祎跑到哪里,要是远的话就停下里等等她,要是近的话就扭头嘲笑一下她,在她伸拳头之际,再跑。 俩人打打闹闹到了校门口,在门卫大叔的视线范围内,两个人很默契的秒变正经。 门卫大叔看到杨埠抱着一个足球,觉得他俩真是出捡球去了,就没有为难他俩,直接放他俩进去了。 进到校园后,时祎不知道哪根筋错了位,估计是被杨埠气的,往他小腿上发泄似的踢了一脚。 刚踢完就发现情况不对劲,杨埠双手捂着摸着左小腿蹲下去,五官痛苦的扭作一团。 “是不是踢到腿筋了?”可把时祎吓得不清,怎么会这样?她没舍得下狠脚呀。 “疼疼疼。” 时祎见情况不妙,急慌乱把杨埠的胳膊搭在她肩上,费力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整个过程,杨埠都咬着唇,呲着牙,“嘶嘶”的抽着气,无一不显示着这个起身给他带来的巨大痛楚。 时祎看到后,眉毛都聚拢到眉心,心里的愧疚更甚了,把他的重心往她身上转移着,以减轻他左脚走路的力度。 刚开始,杨埠由于小计谋得逞,在时祎看不到的地方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然而,感受到时祎试图转移他的重心,看她额头上冒出的汗珠,脸上担忧、自责的神情,心里很是不忍。 可撒一个谎就要用100个谎去圆,杨埠这时候心里有很不是滋味,他干嘛要逗她呀。 恨不得一拳把他自己打晕过去,让你装,看把你能的。 到校医务室后,年轻医生抬头就看到两个熟人,小小的震惊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把书推到桌子的一角,站起身来。 时祎把杨埠扶到病床上,焦急道:“医生,您看看他的腿,好像是扭着筋了。” 说着闪到旁边,给医生让位。 医生蹲下身,问“病人”:“哪只腿?” 杨埠眼神复杂的看着医生,希望医生能读懂他的求救信号。 可医生低头根本没看他,杨埠被架在那里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不得不撒着谎:“左小腿。” 医生伸手去按他的左小腿。 “疼。” 医生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继续按着其他地方。 杨埠也不知道腿筋具体在哪,反正医生一按,他就闭着眼,呲着牙,喊疼就是了。 站在旁边的时祎本来就挺内疚的,又听到杨埠痛苦的喊疼,心里更不是滋味。 “病人”悄咪咪的睁开一只眼,瞄了眼站在他身边的时祎,很想跟她说实话,但他被架在那里,上下不得,很是煎熬。 他的小动作被医生看尽眼里,觉得又来了一个无病呻吟、没病找病、作死的主儿,索性也不看了,起身跟时祎说:“放心,他没事。” “我都听见他喊疼了啊。”时祎急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医生回到位子上,瞥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杨埠,毫不留情的拆穿着:“装的。” 装的?两个字轰着她的脑子,时祎整个人都懵了,一时没缓过来。 “那个,时祎,我不是故意,”现了原形的杨埠很是尴尬,急忙跟时祎解释着。 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时祎把“病人”给按了下去,又在原来踢的地方毫不怜惜的补了一脚,踢完转身就出了医务室。 “你就是个傻子,别人拿你当傻子耍,你还当真了,看你急得要命,人家心里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 “杨埠你个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的、不是东西的玩意儿。” 时祎边往操场走去,边大骂着。 看到时祎离去时委屈的都快哭了,杨埠很心疼,感觉这丫头得好几天不理他,玩笑开大了,怎么哄啊? 第11章 由于杨埠自作孽不可活,时祎已经一周都没搭理过他了。 “时祎,你听我解释。” “时祎,你别走啊。” “你别不理我呀。” …… 不管是教室、操场、食堂、楼梯间,还是在教室外走廊,杨埠总能堵到她,各种道歉。 可时祎一概不吃,全当没看见他,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就干脆把他当空气,还害的她无论做什么,都要拉上程露一起,绝不单独行动,真是防火防盗防杨埠。 这节课间,时祎没有去外面走廊透气,将脸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时候,杨埠连厕所都不会去,水喝完了都不会去打,别人叫他全当没听见,也趴在桌子上,脸朝着时祎,静静的看着,很想将她的碎发捋到耳后,但,他不能,因为是公众场合。 听到上课铃响后,时祎的眼睑紧闭了两下,眼睫毛颤了几颤,懒懒的起来了。 怕时祎发现他在偷看,装模作样的也趴了起来,拿起笔算题。 “哎,我记得我出去的时候,你就在算这个题了,还没算出来呀?”唐晓倩踩着铃回到座位后,看到杨埠还在算第12题,纳闷道。 “哦,还没思路。”为了掩饰尴尬,杨埠连忙找着借口。 能难得住学霸的题?唐晓倩好奇的偏头瞧了一眼,更疑惑了,“不对呀,平时这样的题,你心算都能算出来吧。” 杨埠捏了捏还未发育完全的喉结,很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付杰也从教室外面回来了,坐到位置上,把一片泛黄的梧桐树叶放到桌子上,盯着讲台上的老师,小心翼翼的推到同桌桌上。 时祎正在记笔记,察觉到付杰的这一小动作后,斜着瞄了一眼同桌,正一本正经的听课呢,又抬头看了一眼台上滔滔不绝的生物老师,才偷偷摸摸的把树叶拿了过来,拿出本子,写了三个字。 ----哪来的? 然后把本子往付杰那边推了推。 ----风吹到我面前的 ----我很喜欢,谢了 ----那就好 两个人把本子推过来推过去的,被后一排的杨埠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时祎最后的那个笑容,感觉他俩就是在打情骂俏。 整张脸乌云密布,心情不爽,火蹭地一下就烧起来了,却无处发泄,在生物书上狠狠地划了一道,气愤地把笔狠狠地甩在桌子上,笔在桌面上反弹了一下,擦着桌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操”,杨埠心情不爽的低骂了一句,还是弯下腰把笔捡了起来,拿到桌上。 仔细一看,笔身裂了一道,不过还能凑合用,心底十分佩服制造商合格的制造水平。 目睹杨埠摔笔过程的唐晓倩,看到杨埠阴森森的脸,觉得周围气压都低了很多,格外冷。 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外套披上,感觉无济于事,还是很冷,最后把凳子往外面的走廊拉了拉,离杨埠远了一些,终于暖和多了。 中午,时祎拉着程露去食堂三楼吃饭,好巧不巧的遇见了杨埠,端着盘子坐在了她们隔壁。 “露露,你把这肉吃了吧,我没胃口。”时祎好不容易打到想吃的梅菜扣肉,高兴劲儿还没过,就看到了杨埠,再看盘里的菜,胃口全被杨埠那小子给破坏的碎成了渣渣。 “你确定?”程露受宠若惊,顺着时祎的视线看到杨埠后,就都明白了。 她早看出来时祎在躲杨埠,但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时祎不想说,她也不会非要找她问个清楚。 往旁边杨埠那里又瞄了一眼,他的饭菜也没怎么动,时不时的抬头看时祎一眼,但时祎根本不予理会。 哎,还得她出个面,这俩人不嫌膈应,旁观者看着都别扭死了。 晚上下自习的时候,程露在楼梯口处堵住了杨埠,“聊聊?” “行,去操场。”杨埠看了她一眼,心想:和时祎闹别扭,外人都看出来了,看来真是够明显的呀。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别扭,我都别扭死了。”作为和事老的程露率先开口。 杨埠轻叹一口气,“她生我气呢。” “你俩出什么事了?”程露想弄清楚两个人的疙瘩所在。 “那天上足球课,我不是和时祎一块出去捡球……”杨埠简单的概述着。 “我说后来怎么时祎一个人回去了,没看见你,原来是这样啊。”程露恍然大悟道。 “嗯。” “不过,你也活该,你吓唬谁不行,非要吓她,这种事能吓唬人吗!”程露为好友说话,她都能想象出时祎当时心里多自责、愧疚。 “她现在看见我就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让杨埠最苦闷的是这个,他连跟她道歉的机会都找不到,不是纸条被扔,就是各种不理他。 “你知道她这周不回家吗?”程露给他出着主意。 “嗯?” 程露看他不知道的样子,都想打他,那么在乎的人,怎么这都不知道呢,“她家不在市里,在X县,有点远,所以她两周回家一次,这周应该不回家,你可以周六周天来学校找她,把问题处理一下。” 作为好友,程露觉得她只能帮到这儿了,再多的她也爱莫能助。 “我知道了。”怪不得好几次等车回家的时候,都等不到他想看到的那个身影,原来,她根本没有回家呀。 316女寝: 程露回到寝室的时候,室友们都差不多收拾完了,只有八卦又心细的林玲边拿毛巾擦脸,边问:“哎,露露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碰见了初中同学,今天才知道在一个学校,就多聊了一会。”程露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着,以防她们深扒。 “哦,这样啊!”林玲听到后,一下子就没了八卦的欲望。 “不然呢?” 林玲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眼睛闪躲的看着别处,仍勇敢的在死亡边缘试探着:“我还以为你和哪个男生私会去了。” 程露听到后,心里猛的咯噔一下,脸色一惊,真以为林玲瞧见了她和杨埠在操场上说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话。 “林玲,你那个洗面奶是什么牌子的呀?我觉得你用完之后效果很好。”时祎瞧见了程露的窘境,岔开了话题。 “我给你说,这可是我姑姑去上海旅游时带回来的,专柜正品,本来是给我妈的,却被我半道接了胡……”林玲高兴的拿着洗面奶,坐到时祎的床边,兴奋的给她推荐着。 时祎也很耐心的听着,不时地问几句,以表示她真的在认真听,以及真的对洗面奶感兴趣。 看到好友帮她解决了尴尬,程露感激的看了时祎一眼,恰与她对上了眼,指了指外面,示意去洗漱池洗漱,时祎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天,时祎发现杨埠不堵她了,操场、教室门口、食堂都不会“偶遇”,倒让她有些不适应。 终于在某次语文课上,时祎忍不住,回头瞅了他一眼,不知这厮是不是早有预料,她还没有完全回头,杨埠就给她咧了个大大的微笑。 “咦!”弄得时祎鸡皮疙瘩掉一地,以为他今天又犯神经,没吃药。 这种怪异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周五放学。 杨家: 放学回到家,杨埠就钻进屋里,翻箱倒柜找东西, “哎,滑板呢?怎么找不着了?我记得放到这个箱子里了。” 正当他到处找的时候,在一个旧箱子里找到了尘封已久的滑板,上面已经浮了一层灰尘,拿到卫生间,把淋浴一开,对着滑板就是一通冲,好一会,才呈现出它原本的色彩。 冲干净之后,把滑板扔到了阳台上,等它自然晾干,然后回到屋里,打开电脑,上网搜怎么玩滑板。 晚上杨妈去阳台上晾衣服时,看到突然重现江湖的滑板,吃了一大惊,扭头问在客厅看球赛的丈夫,“老杨,小埠的滑板怎么在阳台上,还给洗的贼干净。” “呦,还有这等事。”杨爸也无比惊讶,说着还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要去阳台上一探究竟。 看见了安静的躺在阳台角落里的滑板,杨爸拉住妻子的胳膊,小声交代着:“你别问他,咱俩权当不知道这回事,问他,也不会跟咱说实话。” “我知道,我就是好奇,这种行为太不正常了,我就想知道咱儿子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管他呢,都这么大了,只要他大方向不错,我们就不要干涉太多。”杨爸没太放在心上,说着就又专心看球赛了。 晚上10点半的时候,从卫生间出来的杨埠拐到阳台看了一眼,滑板已经差不多干了,就顺手拿回了房间。 周六一大早,早早的就拿着滑板去公园练习了。 半小时后,终于学会站立的杨埠兴奋的不行,练习加速的时候,不太会控住方向,“砰”的一声撞到了花坛的水泥护边上,整个人往前倾着,膝盖磕在了地上,整个人成趴状,狼狈不堪。 “嘶。”杨埠痛苦的喊了声,但还是努力撑着起身子,坐在地上。 看着磕破的裤子,以及渗着血、红肿一片的膝盖,觉得必须先处理一下,最起码得先消个毒,以防细菌感染。 杨妈正在厨房做早餐,听见开门声,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了。 “你膝盖怎么磕的那么严重。”杨妈一眼就瞄见了儿子右腿膝盖处的异样,关心着。 “摔的。”杨埠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走到客厅电视柜,弯腰拉开一个抽屉,把家庭药箱拿了出来,找出医用棉签和酒精。 坐在沙发上,把裤子挽起来,露出膝盖,然后用棉签蘸着酒精,一下一下的给伤处消着毒,没一会,就废掉了好几根棉签。 “哎呦呦,怎么伤成这样啊。”看到儿子受伤的膝盖,杨妈那叫一个心疼。 杨埠用手扇着伤口处,对老妈的大惊小怪已经见怪不怪了,淡淡的提醒着:“煎饼糊了。” 杨妈这才想起来,锅里还摊着煎饼呢,嗅到空气中传来的食物烤焦的糊味,急忙往厨房跑,惊叫着:“哎呀,我的煎饼,煎饼呀。” 周六下午: 当时祎从后门进到教室的时候,正在学习的罗轩扭头看着她,平静的开口:“又没回家?” “嗯,我家远,也没回去?”时祎对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边回着边朝她自己的坐位上走去。 “我家就在学校旁边,出了学校右转第一个小区就是。” “哎,那不是学校老师所住的小区吗。”时祎心想,嘴上却道:“那挺方便的。” “化学老师是我妈。”罗轩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 “哦。”时祎听到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只能哦了,不过真的没看出来,化学老师竟是罗轩的母亲。 看她没继续问,罗轩有些失落的扭过头,刷题去了。 时祎觉得她和罗轩这样高冷的学霸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互不打扰是最好的相处状态。 写完英语页子后,时祎拿起水杯要出去接水,刚转身,吓了她一大跳。 第12章 杨埠正趴在桌子上,含情脉脉的望着她,看她转身后,笑了起来。 时祎捂着胸口,眼睛紧闭了一下,又缓缓睁开,责怪着:“你怎么不吱个声。” 正在认真写卷子的罗轩偏头瞅了她一眼,但很快就又收了视线,又与各种题斗智斗勇去了。 “我看你在写作业,就没打扰你。”杨埠从位子上直起身子,勾了勾嘴角,善意道。 “你怎么过来了?”令时祎不解的是这个,同学们都是在家挨到最后一刻才不得返校,这小子显然不按常理出牌。 杨埠扭头指着靠在后墙上的滑板,献着宝:“你不是想玩滑板吗?我带了一个过来。” 从未想过有人会把她无意间说过的话当真,一时间时祎有些激动,一时忘了两个人还在冷战状态,再看杨埠时,眼睛里不知为何泛出了泪花,违心的说:“你神经病啊。” 看她泪眼婆娑的骂他,杨埠一点都不介意,反倒有些开心,逗着她:“犯了就没压住。” 时祎瞪了他一眼,到后面拿着滑板,回头看了眼杨埠,他就紧跟着她呢。 到校园里,时祎踩着滑板绕着校园里的升旗台玩了一圈,停在了杨埠面前。 “厉害厉害。”杨埠满眼赞赏的望着她,“啪啪啪”的鼓着掌,跟个迷弟一样,给时祎捧着场。 听到赞许,时祎的心情也跟着扬了起来,谦虚着:“刷街可以,不会很难的动作。” 说罢,把滑板推到杨埠面前,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来一个。” “啊,”杨埠愣了,对他自己玩滑板的水平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推辞着:“没你玩的好。” “走一个,我看看。”时祎觉得他在谦虚,想着男生玩滑板都是小菜一碟。 “先说好,不要期望太高啊!”杨埠再次体验到说话一定要给自己留几分余地的重要性,否则总要有啪啪打脸的那一天。 只能也能硬着头皮上了,大不了丢个人而已,踩上去后,晃晃荡荡的走着,眼看着就要撞到花坛周边的水泥护边上了,杨埠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弃卒保帅”。 从滑板上跳了下来,滑板“哐”的一声撞了上去。 对他在危机时刻保命而不是保滑板这一行为,时祎十分赞赏,因为任何时候,安全都是第一位。 “你不会玩?”时祎从他的表现中看出来他是个新手。 见瞒不过,杨埠如实答着:“也就学了一个早上。” “一早上?”时祎以为他没听清。 “今天早上练了一会。”杨埠很坦然。 “勇气可嘉。”时祎给他伸了个大拇指,给他找台阶下:“你以前是不是没玩过?” “没玩过,除了足球,我对其他运动不太感兴趣,滑板还是我姑送我的,昨儿个才给翻出来,早上去公园练了一会儿。” “磕着没?”时祎知道学滑板不磕几回很难学会,当初她学这个不止磕了一次两次,膝盖都磕肿了,好长时间才好。 “没。”杨埠没有气势的应着,声音低的暴露了他没底气。 眼睁睁的看着某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说谎,时祎顺着他的话客气的问着:“真的?” 杨埠受不了时祎这种看穿一切的眼神,低着头,垂着眸子,拉着她的衣袖,实话实说着:“假的。” 时祎看了看他,没说话,直接拉着着他坐在花坛旁的护边上,蹲在他面前,抬头严肃的看了他一眼,不容拒绝道:“把裤子挽起来。” 察觉到情况不妙,杨埠很敷衍的挽了两下,露出半个小腿。 时祎一看就知道不是玩滑板常摔的的方,还敢糊弄她,危险的眯着双眼,下着命令,“把膝盖露出来。” “哦。”杨埠这才不情愿的把裤子往上挽了挽,动作比刚还慢了不止一倍,着急得时祎都想上手帮他一把。 但他越往上挽,情况越不容乐观,一些淤青渐渐出现在时祎眼前,膝盖那磕的还不轻,破皮了都,红肿不堪,有些惨不忍睹,时祎瞬间心疼不已,看着眼前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让她跟着操心的男孩,有一点点的心疼,“看过医生没?” “小磕小碰的,没什么,用酒精消过毒了,放心吧。”看到时祎如此担心,杨埠竟然觉得他像个偷吃蜂蜜的小孩,心里甜滋滋的,反倒安慰起时祎来。 “还疼吗?”看着他不在意的模样,时祎更是心软的一塌糊涂,柔声问。 杨埠心想:刚磕的时候,确是很疼,但看你这么担心、紧张我,一点都不觉得疼了,口是心非道:“不疼了。” “你说你逞什么能啊。”时祎想起那天捡球路上的聊天场景。 “哎,你还别说,我以前没发现,我还挺喜欢玩滑板的,你教教我呗。”杨埠拉着她的手腕,跟她耍着嘴皮子,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行。”时祎嘴上答应着他,心底实际上并不希望他学滑板,万一像今天这样磕着碰着了,那她就不心疼吗? “那可说定了,你可别反悔啊。”杨埠嘻嘻哈哈的说,他只想要一个她的承诺,这样他就有理由找她了。 看他笑哈哈的,时祎心情不免也跟着好了很多,问他:“你今天回家吗?”她不知道杨埠是今天返校还是专门……没赶往下想,觉得不太可能。 “晚上回,作业还没写完呢。”杨埠拽了一根花坛里的草,刁在嘴里。 “那你今天过来……”时祎没敢往下说。 随意的将野草捏在手里,双手往后撑着护边,看着面前的扰他心弦的女孩,发自心底的笑着,缓缓道:“这一段时间你都不理我了,想着过来跟你道歉的。” 听此,时祎心里有些自责,因为一点小事两周都没理过他,也确实做的太过了,自我检讨后,跟他保证着:“以后不会了,但你以后也别拿这种事上吓我,我真被你吓着了,你不知道当时候多慌。” “好,我保证。”看着她心软的模样,杨埠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时祎被他摸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没躲,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该吃饭了,我带你去吃饭吧,旁边有家砂锅面不错。” “好啊。”杨埠很爽快的答应着。 时祎扶他站了起来,“走路没问题吧?” “没问题。”为了不被喜欢的女孩笑话,杨埠逞强着。 话刚落地,时祎就把手撤了回去,杨埠瞬间觉得他真是嘴欠,现在要是装可怜,她肯定同情心泛滥,被他吃的死死的。 出了校门往左拐有一条街,时祎带他去的是自己常去的那一家,要了一大一小,老板端上来的时候,时祎把桌子上放的一小壶错拿过来,问杨埠:“你要吗?” 杨埠一看是醋,摇了摇头,“我不要。” 他吃汤面不喜欢放醋。 时祎拿过醋往自己碗里一通倒,拌匀了,很欢快的吃了起来。 看她一碗面都能吃得如此满足,果真是好养活,给她递了张纸后,也开始吃面。 时祎接过纸,发现这纸的手感很好,不像是饭店里放的让客人用的便宜纸,很糙,往对面看了一眼,杨埠面旁边赫然放着一小包香纸,果真是个讲究boy啊。 吃完饭,天还没黑,时祎踩着滑板走在大路边,杨埠走在人行道边上,看着她,不时提醒她注意车辆。 时祎滑一段,扭头看看杨埠,等他跟上来,再滑一段,扭头看看杨埠,等他跟上…… 杨埠很享受这个过程,每当时祎在夕阳中逆着光对他笑,他都会回一微笑,光晕模糊了她的轮廓,显得越发柔和,影子拉得长长的,与来来往往的人和车的影子相互交错,潇洒的动作和背影让他深深痴恋。 即使多年后,这一刻的场景此时依然会让他砰然心动。 时祎走走停停,和杨埠回到了学校门口的公交站,陪他等公交车。 “滑板要不先放到宿舍。”时祎觉得他拿着滑板来来回回很不方便,给他提着建议。 “不,你玩的话我再拿过来,不碍事。”心里想的却是:我才不放宿舍呢,一帮混小子不知道会把滑板糟蹋成什么样呢,况且,他不想让除了时祎之外的任何人碰这个滑板,哪怕一下都不行。 看他这么犟,时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等了好一会,车也没来,杨埠把滑板靠到时祎身上,说:“等我一下。” 时祎急忙扶住倒在她身上的滑板,扭头看他时,人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过了差不多5分钟,看见他笑着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没想到这厮还记着糖葫芦的事呢。 “给,我的道歉礼物。”杨埠跑到她面前,伸手递给她一串糖葫芦。 看到他额头上渗的一层薄汗,时祎心里有些动容,伸手接糖葫芦,“我接受了,不过,刚过去一辆66路。” 杨埠撕开糖葫芦外面的纸包装,咬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往时祎那边小幅度的蹭着,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心里偷偷的乐着,一点也不觉得可惜的“哦”了一声。 正当时祎脑袋瓜上飞过一连串????时,就听到身旁的杨埠笑着说:“那就麻烦你再陪我等下一辆了。” “行,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时祎认命道,把注意力放到了糖葫芦上,不对,刚才在饭店他不要醋,那他怎么会吃糖葫芦,纳闷的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酸的?” 杨埠立马明白她想问的是什么,低头看着疑惑、微皱着眉头的女孩,解释着:“不至于,我只是不喜欢在面里放醋。” “哦,这样啊。” 杨埠饶有兴趣的问:“你以为是哪样?” “我以为任何酸的你都不吃。” “没。”杨埠笑笑。 …… “我回来了。”杨埠回到家,看到爸妈正在用晚餐,打着招呼。 杨爸杨妈纷纷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儿子脸上抑不住的开心,抱着滑板进了卧室,俩人面面相觑。 愣了一会,杨妈问:“我没看错吧。” “没有,没换鞋就进屋了。”杨爸确定着。 “你说咱儿子怎么高兴成这样了,都忘换鞋了。”杨妈可晓得她儿子不换鞋是绝对不会进客厅,更不用说进屋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呀,发生什么了?”杨爸也很纳闷。 “啪嗒”一声,杨埠打开卧室门,走到玄关,把脚上的运动鞋换下来,穿上家居的拖鞋。 在老爸老妈的注视下,进了卧室,“啪嗒”一声,又把卧室门关上了,独留两个被风石化了的父母。 第13章 第二天上午,时祎去教室的时候,发现罗轩没在,卷子、演草纸都还摊在桌子上,笔斜压在卷子上。 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得他桌子上的卷子、草纸沙沙作响。 “时祎。”杨埠十点多就返校了,直接背着书包去教室了,跟他喜欢的女孩打招呼。 时祎还以为是幻听,可还是停下手中的笔,回头看了去,真的是他呀,“怎么这么早?” “接着。”还未走到位子上的杨埠隔空扔了一瓶酸奶过去。 时祎单手接了个正着,拆开直接喝了。 “在家没法静下心学习。”杨埠将书包放到桌子上,边拉拉锁,边回答时祎的疑问。 “这样啊。”时祎转过身去,继续写作业。 听到她语气里流露出的淡淡失落,杨埠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抬眼看着时祎的侧影,咧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 过了一会儿,时祎拿着页子,扭头问杨埠:“这个题,我不会。” 看她把笔头放到下巴处,一下有一下没的敲着玩儿,杨埠很担心哪一次她要是拿反了,不就成了小花猫嘛,想着那个样子,杨埠就忍不住想笑。 “我看看。”停小幻想,杨埠拿过她的页子,是公式的举一反三应用。 这道题讲完之后,杨埠并不打算“饶过”她,热心道:“我再给你找几道类似的题目,你练练。” 看着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抗拒,但还是点着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一声“好”。 对时祎来说,杨埠讲的比老师讲的容易理解多了,也许是同龄人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杨埠给她讲题时,所外露的温柔和十足的耐心,让她愿意听。 时祎也算彻底明白,杨埠的智商确实高,也终于明白刘老师为什么把他挖过来了,眼光的确毒。 到饭点的时候,时祎主动提出,“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杨埠很爽快的答应着,并没有不好意思,因为他知道时祎心里在想什么,不想她思想负担太大。 进到牛肉粉店时,客人特别多,都没有空位置了。 “要不,换一家吧。”时祎偏头看着杨埠,有些抱歉的说。 “不用,就这家,我们等等。”说着就拉着时祎的手,坐到了一对儿情侣的一桌。 时祎去前台,点着餐:“老板,一大一小,各加一份牛肉。” “好的,先找地方坐,一会就好啊。”老板娘笑呵呵的,边收钱,边热情的招呼着客人。 说完,扭头,跟后厨她家那口子吆喝了一嗓子,“两碗牛肉粉,一大一小,都加肉”。 回到那张桌子时,那对情侣已经吃完了粉,正在埋头喝汤,不到一分钟就起身闪人了,时祎看得目瞪口呆。 走的时候,那个女生还回头朝时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搞得她更加莫名其妙。 “你和他俩说什么了?俩人吃那么快。”时祎坐下后,看着对面笑得一脸开心的杨埠,好奇的问。 “没什么,他俩估计有急事,赶时间。”杨埠敷衍着。 虽然很怀疑,但时祎没再问,杨埠不说自有他不愿说的理由,她何必非要刨根问底呢。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一半,无一不在埋头努力的补作业或抄作业。 付杰火急火燎的跑到教室,叫书包扔到桌子上,从桌兜里翻出英语卷子,加入疯狂补作业的大队伍中。 “你政史地作业写完了没?”忙得连头都没时间抬的付杰,奋笔疾书,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 “嗯,写完了。”时祎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又不是第一次遇到。 “一会儿借我抄抄。”付杰一边在草稿纸上计算,一边跟同桌商量。 “行。”说完把作业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放到桌子左边,方便他拿。 时祎知道付杰高二肯定是要选理科的,也就真不在乎文科成绩。 她也见到班里一些真能豁得出去的人,打定一定会选理科后,对文科根本不在乎。 政史地课上光明正大的写理科卷子或作业,为此,“蛇蝎玫瑰”还当场发了飙,但这些学生依然我行我素,不把政史地放在眼里。 正当她专心致志的预习数学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把她放在桌子边的政史地作业撬走了。 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时祎还是督见了,心里感叹着:杨埠的手挺好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哎,男生手长的那么漂亮干嘛。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没人会像他一样无聊,只是扭头提醒他:“赶紧抄,还有排队的。” “谁呀?”杨埠突然停下滑动的笔,抬眼看她,想知道那个不知道死活的人是谁。 “这你不用管,赶紧抄,不要抄一模一样的,注意点。”如果两个作业一样,老师肯定会起疑的。 所以,抄作业,也是讲究方法的,要不到时候连坐制,那她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行,知道了。”杨埠敷衍着,又专心抄作业去了。 过了一会,付杰问她要政史地作业,时祎扭头跟杨埠说:“把你抄完的先给我。” 杨埠已经知道谁在排队抄作业了,抬眼看了她一眼,整个人散发的醋味已经开始飘香了,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付杰的肩膀。 付杰扭过来,从杨埠手里接过作业,哭丧着脸:“政治怎么这么多呀。” “你选择题一抄,大题挑几点写不就行了,不用全抄。”时祎在旁边给同桌支招。 看着密密麻麻全是字的政治页子,付杰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拿起笔就抄,字写得那叫一个龙飞凤舞,不仔细研读一会儿根本不知道这哥们写的是字。 “嗡”,时祎手机响了,看见程露给她发的短信:吃饭不?我在学校大门。 时祎给她回了一条:等我,马上。 回完消息,就把诺基亚放到书包里,准备出去。 还在郁闷的抄作业的付杰看到同桌要出去,急忙抓住晚饭的希望,抓住她的胳膊袖子,可怜兮兮着:“同桌,你是不是要出去吃饭?” “吃什么?”时祎明白同桌的意思,直白的问。 “给我带个杂粮煎饼把,多加个鸡蛋和一根香肠,再来瓶酸奶。”付杰一口气报着。 “行,我知道了。” “也给我带一份呗。”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从后面冒了出来。 时祎扭头看着他,有些无语的笑了笑,调侃着:“这位爷,想吃啥?” “随便。”杨埠想逗逗她。 “好。”时祎没再理他,转身就走了。 给杨埠整郁闷了,哎?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想吃肉夹馍,全瘦的,还想吃卷凉皮、炸年糕、炒酸奶…… 某人再次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程露和时祎回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来齐了。 没写完作业的,但还要给老师一个交代的学生还在狂补狂抄。 那些‘我就不写你能拿我咋样’的学生依旧在教室里说说笑笑,或在外面走廊闲聊。 时祎把两兜吃的分别放在了付杰和杨埠桌上。 杨埠满心欢喜的以为时祎会给他带写些不一样的,打开一看,是夹了一个鸡蛋和一根香肠的杂粮煎饼,配着一瓶酸奶,眉毛都拧到一块了,委屈道:“你怎么给我买这个呀?” 言外之意之意就是:我怎么能和付杰一样啊,我的特殊待遇呢? “你不是说随便吗?我就看着买了。”时祎回答的理直气壮,直接把杨埠给噎了回去。 “那也不用和付杰的一样吧?”杨埠直接表达了他和付杰同等待遇的强烈不满。 “人多,不想排队,省事。”心想:给你带都不错了,还穷讲究。 好一会也没听见杨埠说话,时祎以为这厮又在生闷气,扭头一看,眼珠子差点掉地上,这厮正乐滋滋的喝着酸奶呢。 杨埠把手里的作业抄完后,拿着吃的去教室外走廊。 吃一半的时候,付杰也出来了,走到他旁边,先是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拿出食物开吃。 “抄完了?”杨埠问他。 “嗯,最起码政治课不用再众目睽睽之下,拎着书站到后面了,那滋味太不好受了。”付杰想起上次政治课被“蛇蝎玫瑰”当众点名,罚站到教室后面,心里就很憋屈。 “跟你商量个事?” 付杰边吃边“嗯”了一声。 “咱俩换个位子吧。” 付杰差不多猜到了杨埠换位置的原因,但这种事,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而是涉事的四个人都同意才行,很委婉的说:“换位子牵涉的不止咱俩,还有时祎和唐晓倩,你懂吧。” 杨埠叹了一口气:“懂。” 第14章 11月中旬,周围的同学都紧锣密鼓的准备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时祎也不例外,深刻感受到了紧张的备考氛围,晚上寝室除了她和心大的秦遥,都点着小台灯熬夜学习。 她的目标不高:不垫底,名次往前爬几个。 “我去打水,帮你带一杯?”看同桌还在低头算题,时祎想着帮他节省点时间。 “谢了同桌。”付杰头都没有抬,将水杯递给同桌。 “还有我。”杨埠拦住了要出去的时祎,笑嘻嘻的看着她,把他的水杯递到她面前,意思不言而明。 “真是个大爷哎。”时祎觉得这位爷真是难伺候,但还是将他的杯子接了过来。 “谢谢。”看着走远的时祎,杨埠扭头吊儿郎当的喊了句。 惹得时祎回头拿着水杯指着他,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越是临近考试,就越有气氛,各科老师除了发页子的频率高了点之外,各种课堂小测也是一个接一个。 只有老刘不把这次考试当一回事,直到考试前一天数学课也没有进行系统性的复习,而是一直在讲新课,只是让大家在晚自习上,做了一套去年的期中考试卷子,然后讲解了一下而已。 对于期中考试,同学们都还是很重视的,即使那些平时拖欠作业、吊儿郎当的学生都知道要赶趟,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特别是那些中考成绩排名靠前的,压力更大的,总不能两个月一过,成绩就跟石头滚下山,拉都拉不住吧,退步太大不仅自己脸挂不住,还会很幸运的被老刘叫出去谈话。 “同桌,给我讲下这个,22题。”时祎拿着物理卷子请教着同桌。 “我看看。”付杰立刻放下手中的笔,拿过同桌的卷子看了起来,“你前面这几步思路都是对的,这个S的值……” 可越临近考试,看付杰沉浸在题海中与那些字母公式作斗争,时祎都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了。 但一扭头看见杨埠那厮大剌剌的趴在桌子上,一副大爷样的睡觉,觉得问他好像也不错,反正这厮脑子好使。 “杨埠?”时祎扭过头,看着正睡觉的杨埠,轻声唤着,看他没反应,拿笔在他右小臂上轻轻戳了两下。 杨埠真的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唤他,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时祎?肯定是她,班里也只有她这么大胆,敢在他睡觉时打扰他。 瞌睡虫立马飞到木星去了,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怎么了?”眨眼间,杨埠就换了一副随时为人民服务的面孔。 看到时祎右手拿着一张物理卷子时,就大致明白了她要干什么了。 时祎把卷子放到他桌子的右上角,用笔尖指了指一道化学题,悠地抬眼,问:“你给我讲讲这个?” 看杨埠歪着脑袋看题,拧着眉,好似有些为难,弱弱的问:“是不是太难了?”忙安慰着:“不会不要紧,不丢人。” “你呀你。”气得杨埠微眯着眼睛,都想拿手里的笔敲她脑袋,他就是故意想多吊她一会,谁让她老问付杰题,两个人还眉来眼去的。 这可真是带着有色眼镜,在别的同学眼里就是正常的交流、讲题,可在杨埠眼就变成了眉来眼去、眉目传情。 这题他做过,但还是认认真真的看题干,以及她解一半的思路,都看完才跟她讲:“你这个化学方程式列错了,结果这里不是NaCl,而是2NaCl……” “懂了吗?” “懂了。”时祎抬头看着他,点着头,她确实听懂了。 临近考试的这段时间,杨埠发现时祎特别爱找他问题,以致他都有了条件反射,每当他察觉到时祎有扭头的势头,他都提前把低着的头抬起来,一副“我就等着你”的笑嘻嘻模样。 这样,每当时祎回头的时候,正好和杨埠对上眼,看到他眼中藏不住的戏谑,但还是愿意问他,他能用最简单的语言把问题讲明白。 考试当天: “就那篇文言文我没背,怎么就偏偏就考了呢,哎!” “文言文我有个字写错了,怎么办?” …… 从语文考场出来后,时祎就听到有同学后悔莫及。 时祎有一习惯就是:考完不和任何人对答案,考完一场是一场,每一科考试结束铃响后,都刻意避开谈论答案的人群,这是她自小考试的习惯。 即使这样,有时候还是防不胜防。 下午考完数学后,时祎去了一趟厕所,而厕所就是女生八卦的一大场所,尤其是人特多的时候,越不想听到的东西反而像苍蝇嗡嗡叫那般传到耳朵里,扰人心神。 “哎,你那道选择题是选A吗?”一个头发齐肩的女生焦急的问旁边戴眼镜的同学。 “哪道?”戴眼镜的女生连个眼神都没有分过去一个,冷冰冰道。 时祎往一旁瞄了一眼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好像是隔壁实验班2班的学生,不知道叫什么,但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像一学霸。 “选择题倒数第二道。” “选B。” 问答案的女生听完,脸色都变了,哀声道:“哎呀,那我选错了,怎么办呀?” 说着手指紧张的捏着衣服袖子不安的来回搓着。 …… 时祎在旁边努力阻止自己去回想她那的答案,把卷子想象成一团浆糊,尤其是选择题。 越是这样,整张数学卷子的还是不听主人指挥的跃出脑海,第11道选择题的题干是什么,问的是什么,A、B、C、D四个选项分别是什么,时祎全都想起来,她选的是B。 虽然戴眼镜女生说的答案不一定对,但人就是有这种心理,觉得和别人选的一样的,这个共同的答案就被她们默认为正确答案,起到了安慰的作用。 上完厕所,时祎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知道再待下去自己的心情成什么样子了。 晚上在教室复习时,时祎蹭同桌付杰的桌子,她的桌子因考试的缘故搬到了教室外面。 付杰一直心无旁骛的看错题集,时祎曾经也雄心壮志,买了好几个错题本,到头来,只能说观赏性的价值高于实用性价值。 她买的时候,想象着一翻开上面全是密密麻麻集的错题,黑笔写的,红笔在旁边标注的,但现实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幸亏她平时有把各科资料分类放存的习惯,用一个小夹子夹着,一科一个,也挺方便。 “不会的问我。”突然,付杰转头对正在复习的同桌说。 正当时祎的感动细胞要喷涌而出的时候,付杰又扭头笑嘻嘻的撂了一句话。 “要是我都觉得难的,你就直接放弃,不要为难自己。” 话刚落,时祎一个飞脚就朝他凳子腿那儿踹了过去,一点都没客气,用了足足八成功力,凳子腿摩擦地板发出长且刺耳的声音,踢的他整个人都往后晃了晃,重心不稳,亏的他眼疾手快扶着桌子,保持住了平衡。 这么一个大动静,坐在前排的同学都纷纷朝声源地扭头,想看看这边怎么回事。 “谁了?” “怎么了?” “这么大声音。” …… 付杰抬眼看着罪魁祸首,那人已经把凳子拉开,坐在距他一米开外的地方,一脸无辜的张望着这边,好似刚才“野蛮”踹他的人与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倒没觉得多尴尬,只是没想到他同桌反应这么大,他只是想告诉她做题得讲究策略,并没有损她的意思,还有,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力气这么大?以后可怎么嫁人。 最后,弄得他都没脾气了,哑然失笑,看着周围的同学,没事儿人一样的解释着:“没事没事,就是凳子腿松了,扭了一下。” 说罢,本来想看热闹的同学失望的扭过了头,复习去了。 “挺有本事的呀。”付杰笑着看着了时祎,用口型比划着。 时祎解读出来了,拿着一沓页子遮住脸,偷偷的笑了起来。 付杰从她未遮住的嘴角看出某人笑得很是开怀、甚是得意,对,就是得意。这厮心里肯定想他活该,自作自受呢。 “她以后会不会也这么对我?”两米外的杨埠幻想着那样的画面,也太惨了吧,急忙摇了摇头,使自己保持清醒,“最起码她不会吃亏,对,不会吃亏。” 可越说声音越小,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9科全部考完后,时祎在教室外走廊上等着同桌出来帮她搬桌子,因为书和资料太沉了,她一个人搬不动。 可是没等来同桌,倒把杨埠等了出来。 “我帮你搬。”还没顾上自己桌子的杨埠惦记着他的女孩呢。 “咱俩一起吧,很沉的。”时祎提议着。 “我一个人可以。”杨埠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两手撑在桌子两边,直接将桌子抬了起来,往教室里搬。 与准备出来帮忙的付杰刚好打了个照面,杨埠看了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越了过去,把时祎的桌子搁到原位。 “哎,许嵩出新歌了,你们知道吗?” “我已经听过了,好好听,不愧是他。” “什么时候他能开演唱会呀,砸锅卖铁我也要去。” …… 教室了一片轻松、愉悦的气氛。 直到老刘大步流星的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对着手里拿着的一张纸,在黑板上写着:BCCAD CBBDA BD…… “啊啊啊!”甚是凄惨。 “不要啊!”拒绝这么快接受现实。 “让我们先过个周末,再凌迟我们也不晚呀。”对假期期盼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 同学们已经意识到写的是数学答案,瞬时,哀嚎声、抱怨声、悲痛声,声声入耳,谈笑风生被叫苦连天所取代。 一些人痛到趴在桌子上不看黑板,一些人忐忑地拿出卷子(交的答题卡)对答案,越往后对,脸色越阴沉。 像罗轩、赵一龙、付杰这种学霸级别的则是很镇定的一边抬头看黑板,一边核对答案。 “这是□□,对完之后,先自己纠错,周日晚自习讲卷子。”老刘语气轻快道,然后撂下粉笔,阔步走出教室,往(2)班方向去了。 学生们的心情因此大起大落,跟坐过山车一般,太残酷。 万分悲痛的对完数学答案,学生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英语老师踩着她标志性的短高跟“噔噔”的进来了,瞄了一眼哀嚎遍野的学生,拿起粉笔就在黑板上无情的写着: 1--5: BDCCA 6--10: DBDAC 11--15: ABBDC 16--20: DDCCB …… 同学们的心刚被戳了一刀,又来一个补刀的,一个赛一个狠。 “我心脏病要犯了,快叫救护车。” “还让不让活了。” “怎么错这么多,是不是老师答案写错了。” …… 发牢骚也逃避不了现实,同学们还得安安生生的找出英语卷子,对答案。 周围哗哗翻试卷的声音,纸与笔碰撞发出的沙沙声,以及学生们的叹气声,一时在教室蔓延开来。 时祎的英语还可以,平时小测试都能拿130以上,所以对英语答案还是很有信心的,没有对数学答案时那样紧张和不安。 考完了并不意味着立刻放假,课还是要按课表上的,恰巧这节课是英语课。 “听力先不讲,来,先看单选题,21--25题,哪个错了?”英语老师走下讲台,在走廊上来回转着,云淡风轻道。 底下一阵静默,没人出声,陈老师有些不相信,又问:“都对了?” 还是没人出声,陈老师心中的疑虑更甚,往后一排一排的慢慢走,边走边侧着身子挨个看同学的卷子。 有的人试图用胳膊挡着卷子,或用手指掩着写答案的地方,或用笔在卷子上写着什么表示自己很忙,以为这样就能让老师忽略自己。 不过教那么多年书的老师显然不是吃素的,谁不让看卷子,就伸手在他卷子上点两下,示意学生把答案露出来,要么就直接把卷子从他桌子上拿起来看。 一种压抑、紧张、焦灼的气氛笼罩着整个教室,眼前的一张薄如翼的试卷却弄得人心惶惶。 正当这种诡异的氛围持续蔓延时,一个幽灵般的声音窗户那边飘了过来,“24。” 很多同学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给那个开口小天使一个“谢谢你拯救我们与水火之中”的眼神,感激她打破了这煎熬人心的沉默。 老师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拿起卷子,看了一眼题. The Parkers bought a new house but -will need a lot of work before they canmovein. A they B it C one D which “选错的都选了什么?” “D。” 这次出出声的不止一个人。 “是不是看成定语从句了?” “嗯。”选错的人异口同声。 “这里考察的是指示代词,which引导的定语从句前是名词,这前面是名词吗?” “不是。” “But连接的是两个句子,后半句缺的主语是不是就是前面的a new house?” “嗯。” “那答案是不是在B和C之间?” “嗯。” “it和one的区别又忘了啊?”陈老师把卷子放在身侧,看着只会“嗯”的学生,顿时提高了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那还不赶紧拿笔记到旁边,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刚说完,教室就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掏东西、拔笔帽、按笔头声音。 老师看着眼下这幅场景,忍不住叹了口气,耐心得重复道:“it和one同样作为物主代词,最大的区别就在于it……” 老师走到讲台上又给学生举了两个例子,讲完之后,拿起手中的卷子,从靠窗户的这边走廊转了下去,眼神凌厉的扫视着:“26--30,有没有错的?” 这下有人小声的嘀咕着“26”,也有人大胆的说出来“28”,不管声音大声音小,不管这两个题错的人多还是人少,只要老师听到,虽然很生气,但还是会一个一个把题讲透彻了。 …… 下课铃响的时候,第一篇阅读理解还没讲完,老师拖了一会堂,然后跟课代表说:“跟我去办公室把作业拿过来。” “哎!” “还没松口气呢,心灵就已经伤痕累累了。” “回去还有什么心情玩呀。” “我已经生无可恋了。” …… 同学们显然都预料到了接下来的课是个什么情况,下课的氛围都没有那么活泼,死气沉沉的,每来一个老师就要死一次。 负责擦黑板的同学明显不那么勤快,像是无声的反抗老师们的这波操作,不想被凌迟的太过频繁,否则心脏扛不住啊。 时祎拖着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的身躯,熬过了下午的几节课。 “那就先讲到这,下周我们继续讲,下课。”历史老师听到下课铃后,没拖堂。 听到“下课”两个字后,时祎直接从桌兜里拿出中午就收拾好的书包,拎到肩上。 经过程露位子时,手指在上面敲了两下,示意她先撤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时祎。”看到她急匆匆的要走,杨埠回头唤了声。 第15章 走到教室后门的时祎听到杨埠唤她,回头朝他淡淡一笑,就走了。 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她家皇后娘娘要过生日,她想早点回去挑个小礼物。 从县车站下了车,时祎直接拐到后街的精品店,挑了一条格子围巾,虽然价格标让她肉疼了好几番,但还是咬咬牙把账结了。 ----到哪儿了? 出了精品店,时祎就看到老妈给她发的短信,拿起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你到哪儿了?” 老妈关心的声音隔着电流在她耳边响起,时祎就觉得她已经到家了,“到县城了,估计15分钟后到家。” “行,那我把饭菜热一下。” “家里有馒头吗?没的话我在楼下直接带俩烧饼。” “有,我刚蒸的热馒头,有你喜欢的红糖包。” 一听有红糖包,时祎就馋得不行,脚下的步伐不由得也加快了许多,“行,我马上到家。” 时祎刚把钥匙刚插进锁里,还没转圈,门就从里面开了。 时荟芸女士看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嗔怪着:“又乱花钱了?” “给你买的生日礼物。”时祎把纸袋递给老妈,宽慰着她,知道老妈心疼钱,但挣钱、攒钱不就是为了花吗,老妈开心最重要,钱嘛,以后还会挣的。 “给我买什么,我什么东西都不缺。” 时荟芸女士嘴上说着不要,但眼里流露出的喜悦还是被女儿敏锐的察觉到了。 时祎把围巾拿了出来,围到了母亲的脖子上,哄着老妈:“我家皇后娘娘下周就要过生日了,我不在家,提前表表心意,以防您呐,到时候说我是白眼狼。” 系好后时祎还给松松的打了个结,把人推到了卫生间,打开灯,从镜子里看款式和颜色确实挺适合母亲的。 老妈嘴角含笑,撇了一眼女儿,口不对心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又在镜子前美滋滋的看了会儿,把围巾慢慢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搭在沙发背上,催着女儿:“走走,先吃饭,戴着这个热死了。” 看到餐桌上被蒸布盖着的热馒头,一眼就瞄见了红糖包,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就是这个味儿,被老妈“啪”的打了一下手。 “洗手去。”老妈厉声道。 “嘿嘿。”时祎又咬了一口,才笑嘻嘻的放下红糖包,认命地去洗手了。 吃饭的时候,时祎察觉到老妈有些不大对劲,没说单位办公室里的各种八卦,也没问她在学校怎么样,挺不正常的,而且看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又不说了,让她着急的都看不下去了,乱想着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大事没告诉她。 “妈,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呀。” 时祎采取了迂回策略,先和老妈聊了一会学校的事儿,让她放松一下,然后才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主题。 时荟芸女士知道已经露出了端倪,也不再遮遮掩掩了,于是放下筷子,看着女儿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果我处了个对象,你会介意吗?” “您就直接说您谈恋爱了呗,这么大个人了,还扭扭捏捏的。”时祎觉得她老妈也是可爱的紧。 “我不是怕你心里不得劲嘛。”时荟芸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了,还怕女儿接受不了呢。 “您有自己选择人生的权利,我不想、也不会成为您追求幸福的障碍,我都觉得因为我耽误您好多年了。”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啊,您要是结婚了,就没人管我了,我就彻底自由了,所以我巴不得您赶紧结婚呢。” 时荟芸女士知道女儿在给她吃定心丸呢,心里酸酸的,她怎么生了个这么懂事的孩子呀,像小时候哄她一样,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多吃点。” 直到吃完饭,俩人都没再讨论这个话题。 吃完饭,时祎把碗筷拿到厨房收拾去了,老妈坐在沙发上,搂着一个龙猫抱枕,看中央八套播的电视剧。 从厨房出来后,看到老妈在剥橘子吃,她走过去,老妈掰了几瓣递给她,时祎想也没想直接用嘴叼着,“咔嚓”一咬,甜汁瞬间溢满口腔,很幸福的说:“哎,真甜。” 吃完橘子,她决定还是把对方情况问清楚,万一对方是个骗婚的怎么办,老妈太单纯,万一被骗钱骗色怎么办。 斟酌了好一会,时祎决定单刀直入,搂着老妈的胳膊,“妈,您别怪我多嘴,但我想知道这人姓何名甚?家住何方?年方几何?从事何业?” “你调查户口呢?”面对女儿的连番轰炸,时荟芸女士扭头凌厉的看了她一眼,不满道。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不是关心您吗?” “姓林名卫宗,今年39岁,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队长,还有个儿子,今年小学四年级,家住县公安局家属院。”时荟芸女士一一道来。 呦,这么清楚,谈了肯定不止一天两天了,顺着老妈说的继续问:“处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了。”既然女儿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时荟芸女士就坦白的告诉她。 “那算来是去年认识的,那我初三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时祎很是纳闷。 “怎么可能让你发现。”陈女士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旋即笑着改口:“你那时不是初三吗,关键时期,怕影响你中考。” 时祎顺杆往上爬,假意失落道:“那我现在还处于高中时期,事关高考,岂不更加重要?您就不怕耽误了我高考?” 陈女士给了她一个‘你够了’的眼神,“我这不是给你说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嘛?” “行,您和他处我没意见,但先不要急着结婚,找二姨他们把把关。”时祎给老妈提着建议,心中已另有打算。 “我们不着急领证,先处着。”时荟芸女士会心的笑了起来。 “行行行,你们先处着。”哎,吃个饭差点吃出了个后爹,这惊吓,够时祎消化一晚的。 这是得先和二姨和二姨父说一声,让二姨父私下打探一下。真是的,亲妈处对象,怎么她比当事人还操心,哎! 周六上午,时祎跟老妈说张欣找她玩就溜出去了,不过还真是去二姨家。 这小妮子还赖在床上没起来,时祎扒开她被子口,露出张欣那张睡意盎然的脸和乱蓬蓬的头发,关键是想让她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怕她把自己闷死,隔着被子拍着她屁股,叫着她:“小懒猪,起床了。” “嗯~”张欣有些烦躁的闷哼了一声,又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见她起不来,时祎就放弃叫她的努力,等她饿了,不用叫就起来觅食了。 走进厨房,看到二姨正在准备午饭,时祎走过去帮忙,趁机问:“二姨,你知道我妈处对象吗?” “你都知道了?”二姨停下择菜的动作,抬头笑呵呵的看着她。 “嗯,昨晚上我回家,坦白了。” “跟你说了也好,反正早晚你都要知晓的。”二姨边洗菜边说。 时祎碰了一下二姨的胳膊,往二姨那边凑了凑,担心的问:“不过那人怎么样?靠谱不?别是个人渣。” 没想到外甥女这么操心她妈的事儿,时荟莉女士甚感欣慰,“你二姨父已经打听过了,人品过关,离异,他前妻在外面混了人,被捉奸后坚决离婚,孩子归他抚养,听说那女的在市里傍了个大款呢。” “那他家里人都怎么样?”如果母亲真和他结婚,他那个大家庭不知道母亲能不能应付得来,万一大家庭本就不和睦,嫁过去也是受气、受累,她可不想母亲的第二段婚姻再次不幸。 “他有一个哥哥,父亲亡故,母亲还健在,因为做刑侦的,还自己带着孩子,忙不过来,所以他母亲基本上住在他哥家,他哥倒是个讲理的人,如果你妈和他过日子,老太太估计得半年都得跟着他们吃饭……” 打听完情报的时祎到玄关换鞋,大声跟在厨房忙活的二姨说:“我回家了,二姨。” 时荟莉女士拿着芹菜就出来了,“就在这儿吃吧,我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也过来。” “我妈今天中午做的炸酱面,我很想这口了,晚上再带我妈过来吃。”时祎委婉的推辞着。 时荟莉女士看劝不住,也不做挽留,“行,那晚上跟你妈一起过来吃饭。” “好嘞,我先回去了,您赶紧看着菜,别糊了。” 第16章 周日晚上6:40的时候,班里的人都到齐了,老刘像往常那样踱着步从外面进来了,只不过这次手里拿的是同学们的成绩单和数学答题卡。 同学们都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着他,就像是等待判决一样等着他开口, “这次考试,虽然是个小考,但也是对你们学习成果的阶段性检测,我看了一下这次的排名,与你们入班成绩对比了一下。”老刘看着学生,慢悠悠道。 说到这,老刘故意停顿了一下,打量同学们一眼,继续道:“一些同学的排名浮动很大,但这也未必能说明什么问题,一些同学理科成绩很拔尖,一些同学文科成绩很拔尖,也有一些同学理科文科成绩都差不多,所以我想跟大家说的是,不要在乎排名,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大家看一下就行,关键是摆好心态,你们自习吧。” 说完,走下讲台,把成绩单放到学习委员罗轩的桌子上。 这时化学老师从教室外拿着答题卡进来了,时祎严重怀疑她就在门口掐着点呢。 正当化学课代表分发答题卡的时候,老刘转到杨埠位置边,抬手在他桌子上敲了两下,轻声说:“出来一下。” 过了大概快10分钟,才回到教室。 杨埠坐回位子后,时祎有些担心的扭头看了他一眼,结果被杨埠逮了个正着,冲她笑了笑,用口型比划着:“没事。” 时祎也未从他脸上看出异样,才放心的扭过了头。 过了一会,一个纸条从后面飞到时祎的桌子上,时祎先是抬头看一下正在黑板上写化学公式的老师,然后借助书立为掩体,低头小心的把纸条打开。 ----别担心 看到后,时祎才彻底放下心,将纸条攥进手心,抬头继续听讲。 第一节 晚自习下课,罗轩拿着胶布把成绩单贴到了教室后面的墙上,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围上去看成绩。 时祎想等晚自习下课人少的时候再看,不过事情往往不能如人意,她不看,可有积极的主儿。 付杰看完成绩回到座位后,面上依然波澜不惊。 “成绩合您的意吗?”时祎偏着头问。 “第六。” “呀,怎么退了两名?”时祎有些惊讶。 “我不看重排名,我只关心理科成绩,政史地我都没复习,考七八十都不错了。” 时祎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抬了下下巴,佩服道:“牛。” “对了,”付杰偏头看着同桌,轻飘飘道:“我看到你的排名了。” 时祎的脸色是变了又变,她还想多心安理得一会儿了,于是拱手哀求道:“大哥,我不想知道,你千万别告诉我。” “那好吧,不过,”付杰故意话说一半。 时祎最烦别人话说一半,吊着她的胃口,这样她就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觍着脸问同桌:“不过什么?” 付杰瞥了眼上钩的人,故作悲痛道:“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听他这么一说,时祎觉得情况不妙,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趴在桌子上,拒绝道:“我不看了。” 看着他同桌萎靡不振的模样,付杰于心不忍,觉得他可能有些过分了,“你28,进步很大。” “真的?”时祎猛的坐了起来,不敢相信。 瞧他同桌瞬间满血复活的样子,满脸惊喜却又不太敢相信的样子,付杰把数学书拿出来,边翻边点头,“嗯,骗你是小狗。”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时祎没着急回寝室,故意晚走了一会,她想看看杨埠的成绩,第一名毫无疑问是罗轩,杨埠第八,成绩挺不错的,尤其是从‘最后一名’跳到这个名次,可谓相当成功了。 但是时祎认为这成绩仍然没有达到他的真实实力,于是看了他的单科成绩,语文110,数学148,英语114,英语成绩有点低啊。 最后看了一下她的各科成绩,语文111,数学102,英语133,理化生都在70分左右打转,而且化学才考了66分,刚及格,政治、历史都考了80多分,地理97分,时祎都震惊了,快满分了都,看了一下全班的地理成绩,她成绩最高,还有几个刚90。 “不错不错,超出预想。”时祎感叹着,也不愧她这段时间的努力。 周二上午大课间: “什么?!老刘要挨个找同学谈话?” “是啊,按排名一个一个的叫出去谈话。” “你不知道,我同桌昨天早上就被老刘交出去。” “我是今天早上被老刘交出去的。” “老刘都说什么了?” …… 周三早读时,时祎被老刘交出去谈话。 “我看了你的成绩,语数英还可以,理化生成绩不太好,地理成绩年级第一,但先不要想着学文科,再努力一把,看能不能把理化生成绩往上提一提,好吧?”老刘温和的说。 “嗯。”时祎低着头应了一声。 “你同桌付杰的理科成绩都不错,不会的问问他,还不懂的话自习课或是课间可以直接去办公室问老师,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我会努力的,老师。” “那行,你先进去吧,把唐晓倩叫出来。” “好的。”说完时祎就回教室了,路过唐晓倩的位置时,在她桌子上敲了敲,见她抬头,小声同她说:“刘老师找你。” 说完跟她指了指教室后门。 唐晓倩点了点头,放下写单词的笔,出去了。 时祎很明白老刘想让她学理科,虽然对她来说理科学起来有些吃力,但她还是决定试一试,她不想辜负老刘对她的一番苦心。 对老刘,她很敬重的,尤其是她第一次来八中的时候,是老刘同意让她在这里上学的,也是老刘承诺把她分到实验班,虽然理由很不靠谱。 但无论如何,她都很感恩老刘。 之后的学习中,时祎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数理化生上,除了老刘的缘故外,更重要的是杨埠肯定也是学理的,她想和他一个班。 政治、历史、地理的作业都有些敷衍的意思,字写得潦草不说,大题也是写几个关键字就扔那不管了。 “看看你们交上来的作业,写得是个什么东西!”上课铃响后,“蛇蝎玫瑰”踩着8厘米的高跟鞋“嗒嗒”的走上讲台上,把书“啪”的一声拍在讲桌上,凌厉的眼神扫过默不作声的生。 教室下面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往枪口上撞,尤其是“蛇蝎玫瑰”的枪口,那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看没人出声,“蛇蝎玫瑰”说得也没什么劲儿,拿起讲桌上的座位表,看了两眼,“时祎。” 被光荣点到的时祎站了起来,她政治书都还没有翻开,有些心慌。 “背一下,为什么要实行按劳分配?” “是由我国现实的经济条件,决定的,”时祎压根就没有背,磕磕巴巴的背不出个所以然来。 付杰在桌子下面悄悄地碰了碰她的衣袖,然后把书往她桌子那边不着痕迹的推了推,手指着她要背的哪一段,时祎明了。 就在她视线偷偷往下瞄的时候,老师发现了他们低劣的伎俩,怒道:“同桌起来,把书合上,还是这个问题” 付杰站起来,信手拈来:“实行按劳分配是由我国现实的经济条件决定的,生产资料公有制是实行按劳分配的前提,社会主义公有制条件下生产力的发展水平是实行按劳分配的物质基础……” 老师撇了他一眼,没想到竟背出来了,不耐烦道:“坐下吧,后面那位同学起来回答一下,为什么要按生产要素分配?” 被老师点到的杨埠站了起来,顺溜的背道:“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 背完这一句就没下文了。 老师等了几秒,见他没有要继续背的意思,提醒他:“还有呢?” 杨埠一脸无辜,却又很欠打的反问着:“还有吗?” 下面有人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他们就喜欢看“蛇蝎玫瑰”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样子,谁让上她的课让他们肝颤。 被学生气到的“蛇蝎玫瑰”脸色铁青,没人敢在她的课上如此放肆,指着他俩,气急败坏道:“你俩给我站后面听课。” 时祎拿着书,站到了后面,因为“蛇蝎玫瑰”爱罚人,所以同学们也没有像刚开学那么好奇的扭头看了。 杨埠也站到了后面,不过是空着两只手去的。 “蛇蝎玫瑰”看他没拿书,简直就是对她的公然挑衅和不尊重,气不打一处来,尖着嗓门问:“你书呢?” “您说让我站到后面听课,我带着耳朵呢?”杨埠有理有据的回着,还指了指他的耳朵。 同学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时祎也把书举高遮着脸,偷笑了起来,是啊,老师的确是这么说的。 受气的“蛇蝎玫瑰”凌厉的扫视了教室一圈,气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看你们背的都是什么?” “书。”底下有一同学小声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以使很多同学听到了,又引发一阵低笑。 “蛇蝎玫瑰”也听到了,扫视着声源地那一片,学生们都低着头,不看她,她也不确定到底是谁说的,最后没好气的甩了一句:“没规矩。” 被“请”到教室后面听课,时祎也不在乎,反正相较于被“蛇蝎玫瑰”骂难听话,她还是更喜欢安安静静的站在后面听课。 她无所谓同学们的目光,有这样经历的同学没有一半,也至少有三分之一,也不觉得特丢人。 这节课是我,说不定下节课就是你,谁也不用看谁笑话,大家中奖的几率都挺高的。 不过有杨埠陪着,也不感到孤寂,两个人傻了吧唧的站到后面,拿着政治书,时祎把书举高遮住脸,然后扭头偷偷小声问他:“你怎么就会一句呀?” “我刚看到的,就会一句。”杨埠根本没把“蛇蝎玫瑰”放眼里,扭头同时祎解释着。 没想到他竟是临时抱佛脚,时祎听完把脸埋到书后面“咯咯”乐了起来。 看到时祎躲在书后面傻笑的模样,杨埠不知为何被她带笑了。 看他没拿书,时祎往他那边站了站,把书往他那边抻了抻,两个人都能看到。 付杰、程露也都在“蛇蝎玫瑰”不注意的时候,扭头看时祎,她冲两人笑了笑,用口型比划着:没事。 下课的时候,时祎终于能坐回到让她想念一整节课的凳子,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 “终于能坐一会儿了。” “以后她的课你还是上点心吧,别再被她罚了。”付杰好心提醒着。 时祎哀声叹气的回着:“你以为我想啊,谁都知道坐着肯定比站着舒服呀。”她才不想看那母老虎的脸色呢,哎,还是好好学理科,争取在(1)班待下去。 看着同桌没精打采的,付杰也爱莫能助,劝她:“你以后长点记性把。” 第17章 12月上旬的某个周六上午: 当时祎在教室和数学题做你死我活斗争时,杨埠背着包风尘仆仆的进来了,头发都被风吹了个大背头,用手随意扒拉着他那凌乱的头发。 看到他这一身行头,时祎眼前一亮,没想到他露出额头看起来更帅了,真是被刘海封印的颜值呀,不过这么好的福利也只有短短那么一瞬间,有点可惜了。 “你这是逃难呢还是离家出走啊?这么赶的。”时祎调侃着。 杨埠勾唇一笑,把书包放到桌子上,诙谐的回着:“逃难。” 眼里的温柔溺死个人。 时祎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微眯着眼:“敢情咱学校是个收容所啊?” “那可不?” “你怎么又来学校了?”时祎很好奇他怎么这么闲,算上这次,他已经是第四回 在周末来学校了。 “看你说的,我是学校的学生,想来就来,谁还能赶我走不成?”杨埠从卓兜里拿出化学页子放到桌子上,身子往前倾着,有些失落的问她:“不欢迎啊?” “没,我一个人挺无聊的,你来了,最起码还能有个伴。”杨埠在的话能跟她说说话,但若只有她和罗轩的话,两人都是很客气的打个招呼而已,全然没有杨埠在有意思。 杨埠翻看着页子,轻“啧”了一声,原来他的存在就是给她作伴呀,戏谑着:“行吧,给你作伴我也认了。” 说完摘掉笔帽,开始写页子。 时祎也回头继续算数学题了。 少顷,杨埠用笔杆在时祎背上敲了一下,问:“你去过市博物馆吗?” “没有。” “我下午带你去吧。”杨埠边算题边分出一分精力说。 时祎抿嘴一笑,“行啊,里面肯定有很多宝贝。” “不是宝贝,是文物。”杨埠就能判断出她很开心,但仍认真的纠正着。 “行,我知道了,是文物,文物。”时祎在心里嘀咕着:文物不就是宝贝吗?有区别吗? “你身份证带了没?” “带了,在寝室,一会儿得回去取。”时祎写题的空隙,扭头应着他。 “行,那我们11:30出发,怎么样?” 时祎抬头瞄了一眼墙上的表,欣然应道:“可以。” 11:25的时候,时祎扭头跟杨埠说:“我回寝室取一下身份证,你直接到校门口等我。” “好,别慌,我等你。”杨埠用拿着笔的手宠溺的摸了摸时祎的头发。 当时祎背着小书包到学校门口时,瞧见杨埠倚靠在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眼睛瞧着校门口的地方,朝她招了招手。 时祎满心欢喜的朝他小跑过去。 两个人坐在公交长椅上等车。 时祎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头微微上仰,定定的望着天空的一团云,只见它缓缓的飘着,没一会儿就被高空的风吹的越来越散,越来越不成型,最终化成一抹云雾,没一会就消散在高空中,好似不曾存在过一般。 杨埠把腿随意的伸着,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等候着63路公交车。 一阵风吹过,时祎抬手理了理吹到眼角的头发丝,看到空中飘着几片深红色的梧桐树叶,晃晃悠悠的、不紧不慢的横飘着,不愧是深秋寂寥的颜色。 “饿不饿?”想到快中午了,杨埠怕她饿着,关心的问。 时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了一下,扭头看着他,笑嘻嘻着:“有点,但不是很饿。” “一会带你去吃牛肉面,好不好?”杨埠知道博物馆附近有一家特别有名的牛肉馆,冬天吃点热乎的,暖身子。 “好。” 俩人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却也不觉得尴尬,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自在,不用刻意说什么,也不用费尽脑汁想话题,只这么静静的呆着,就很舒服。 一片梧桐树叶俏皮的旋落在长椅边上,杨埠瞧见了,随手拿起,看着它沧桑的脉络,转了一个圈,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心型,越看越心喜,献宝一样的递到时祎面前:“送你。” 看到他眼睛满含期待和欣喜,时祎就落落大方接着:“收下了。” 从63路公交下车,杨埠带时祎转上了102路公交。 由于是周六,而且途径了一个购物商场,车上挤满了提着大大小小购物袋的大爷大妈、大叔大婶。 两人被挤在公交车后门的廊上,时祎扶着一个爱心座位的椅背,杨埠在她身后拉着一个拉环,半圈着她,两个人耳朵里净是大爷大妈们占便宜的声音。 “苹果才3.98/斤,又大又红,可真划算呐。” “哎呦,我买的洗洁精都比我家楼下那个小超市还便宜6毛钱呢。” “我给孙子买的画画彩笔今天打8折,便宜两块多呢。” …… 人还在不断的往上挤,而下车的人寥寥无几,导致车厢内极其拥挤。 “往里走,都往里走,后面的人动动。”司机师傅可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对后面的乘客喊。 络绎不绝地乘客不断往后涌,把她和杨埠本就不大的空间压缩得更小了,她能感觉到杨埠紧紧得贴在她身后,感受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她耳鬓的碎发,暖暖的,痒痒的,撩得她小鹿乱撞,心跳加速。 “杨埠。”时祎叫了他一声,也不知道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他能不能听得到。 “嗯?”身后的人立马在她耳边应着。 时祎偏头提醒他:“人多,小心包。” 车上人多且杂,鱼龙混杂,正是小偷作业的好时机。 “好。” 要不是车厢内嘈杂声太大,时祎肯定能听出他话里的宠溺。 市中心的红绿灯密度较大,司机师傅刹车和启动时都比较突然,两个人免不了肢体上发生触碰。 时祎知道杨埠在护着她,特别是在司机刹车的时候,他总是贴心的用左手扶着她的肩,帮她保持平衡. 从广播里听到博物馆站的时候,时祎总算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后门打开的瞬间,杨埠就急忙拉着她挤下了车。 下车之后,时祎就看见了路对面的博物馆,真是气势磅礴啊,就当她感叹之际,觉得她的手好像不太自由。 低头看了一眼,原来杨埠还抓着她手腕呢,这下时祎就有些尴尬了,直接跟他挑明,他会很尴尬,于是假装咳嗽了两下,“咳咳。” 杨埠瞬间反应过来,赶紧撒开手,有些不好意思,把脸撇过去了,没敢看时祎的表情,磕巴的解释:“我,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说的那家馆子在哪儿?”看他极力解释的别扭样子,时祎反倒乐了,她本也没在意,巧妙地转移话题。 此话巧妙地缓解了两人间尴尬的气氛。 杨埠真的很佩服时祎细腻的观察力,以及很会为他人考虑的情商,才没让他难堪,“那边。” 他手指了一个大致方向。 “这么多牛肉。”看着端上来的两碗面上放的一层牛肉,时祎有些惊讶,觉得人家生意好,也不是没理由的。 时祎还是□□惯,往碗里倒了些醋,还没放下,就听杨埠跟她说:“给我也来点。” 她拿着醋的手顿在半空中,以为她听错了呢,今儿他这是怎么了? “那少给你放点,多了怕你吃不习惯。”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时祎往他碗里倒了一点。 “好。”杨埠很满意的应了一声。 “怎么样?”时祎看他拌匀面条,吃了起来,身子稍往前倾着,期待的问。 “味道不错。”杨埠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没动筷子,催着:“你也赶紧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时祎松了一口气,也开始低头吃面条。 吃完饭,时祎去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两瓶老酸奶,扔给杨埠一瓶。 “博物馆里的玻璃不能触碰,否则会影响他人的观感。”进到馆内,杨埠暖心的提醒身旁的时祎。 透过玻璃看着站在身侧男孩的俊颜,时祎轻轻的笑了起来,乖乖应道:“好” 观着观着,时祎就被一个彩色陶罐吸引了,走了过去,压抑着声音对落在她后面的杨埠惊喜道:“杨埠杨埠,你过来看这个,上面的图案是什么呀,我怎么看不出来……” 听到时祎这样欢快的叫他,杨埠的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唇角不由得扬了上去。 “杨埠,你看这个玉镯,晶莹剔透,质地……” “杨埠,” …… 为了多听她唤他的名字,杨埠故意走在她后面,这样,每次要转到下一个文物时,都能听见时祎唤他,这种感觉真好。 “杨埠,我们去二楼参观吧。”时祎说着,就拉着杨埠的胳膊袖子去找电梯。 “好。”杨埠看到被拉着的衣袖,先是有些微微的震惊,后欣喜若狂,很享受她这样。 待时祎将人拉到电梯里,按了楼层2,在狭小的密闭空间里,才后知后觉发现她还拉着杨埠的衣袖,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立马松开了。 待电梯门开了的瞬间,时祎抢先跑了出去,杨埠在后面忍着笑,快步追了上去。 二楼主要是一些书画展品和碑刻,虽然能看懂一部分楷书和行书,但是觉得草书写得最潇洒不羁,两人站在一幅书法展品前,时祎感慨着:“你的字体跟这个很像啊,行书写得很漂亮,你是临摹谁的字?” “我那个字啊,天生丽质。”杨埠根本不知道谦虚是什么,有些轻狂。 时祎听了,突然有种不想和脸皮厚的人站在一块的冲动,转身走到下一幅展品面前。 杨埠低头笑了笑,急忙追了上去,哄着:“哎,逗你玩呢,我的字是小时候我妈逼我练字帖练出来的,大约到初一的时候,青春期比较叛逆,字体的风格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张狂了一些。” 说着转身看到对面一幅山水画,真是巧夺天工,侧过身碰了碰时祎的衣袖:“走,我们去看看那幅画。” 等时祎转过身走到他身旁,杨埠才迈开步子往那副令他震撼的山水画走去。 参观完的时候,还不到四点,俩人出了博物馆,时祎瞧见公交站附近有个报亭,拉了拉杨埠的衣袖,给他指了指。 “想买杂志?”杨埠知道她应该是想买杂志,故意逗着。 “嗯,我想看看有没有《读者》和《意林》。” “那走,一起过去看看。”杨埠爽快的应着。 “你平时看这些杂志吗?”时祎边走边问,直觉他不太像是个文艺少年,他也没找她借阅过《读者》和《意林》。 杨埠打了一个激灵,委婉但又不失礼貌的说:“不常看。” “那你喜欢看什么?”时祎继续追问着。 “科幻小说,刘慈欣的《三体》和艾萨克·阿西莫夫的《基地系列》都很棒,你呢?” “我喜欢英国小说,勃朗蒂三姐妹的,以及《傲慢与偏见》等,科幻类的没看过。”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到报亭前,看到老板戴着老花镜坐在报亭里看报纸呢,根本没抬眼看报亭窗口前的两位。 时祎看了看放在窗口的杂志,上面有连载的漫画、《读者》、《x市晚报》等。 拿起一本最新一期的《读者》,问:“老板,有最新的《意林》吗?” 听到有人同他讲话,报亭老板先是斜着眼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两位,然后合上报纸,随手放到一边,走到窗口,神情严肃的看了他俩一眼,复问道:“最新的《意林》是吧?” “嗯。”时祎应着。 老板弯下腰,在一堆杂志里,翻了一会,拿出了一本意林递给时祎,时祎接过看了看封面,发现是11月的下半期,不是最新期,“老板,有没有12月下半期的?” “我看看啊。”说完又弯腰翻了半天,过了一会,站起身来跟他们说:“没有了,就这了。” 时祎指着刚才看中的那本《读者》,跟老板说:“行,我拿一本这个,再来两瓶冰红茶,共多少钱?” “嗯,9块钱。”老板说。 时祎从背包里拿出一张10块钱递给老板,老板找给了她一张红色一块钱,她把钱塞到书包里,然后把一瓶冰红茶递给杨埠,俩人往公交站方向走去。 扭开瓶盖,第一件事不是喝一口,而是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中奖?看到“谢谢惠顾”四个字,时祎失落的叹了一口气,她中个奖怎么就这么难呢,真是中奖绝缘体啊。 杨埠在旁边将她的小表情瞧得真真的,拧开他的瓶盖,扬起唇角,心生一计,把手伸到时祎面前,“你把瓶盖给我一下。” 时祎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但鬼使神差的把瓶盖放到他掌心。 杨埠把两个人的瓶盖对换了一下,将他的瓶盖虚盖在时祎的饮料上,笑着鼓励道:“你再打开看一下。” 时祎满心疑虑,不知道杨埠想在搞什么鬼,看看他,再看看瓶盖,当拿起瞄瓶盖后,里面的“再来一瓶”登时让她开心不已,原来他把他的幸运转给了她,他怎么这么温柔呀。 把一个瓶盖当宝贝的看了好一会儿,时祎才缓过来那个高兴的劲头。 “对了,你一会儿直接回家吧,我坐公交回学校就行。”时祎刚说完,就瞧见一个骑车的路人迎面而来,下意识的把杨埠往她那边拽了拽,以防撞着。 “哎,我想起来了,昨天回家没带作业,得回学校取一下。”杨埠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偏头跟时祎耍着无赖,“看来还得回趟学校了。” “你明天早点回学校不就行了,这样来回折腾。”时祎不想让他来回折腾,太累了。 从早上来学校,带她吃面,陪她参观博物馆,时祎都感觉有些累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累? “这行不通,我妈说要检查我作业的。”杨埠理直气壮的把老妈搬了出来顶锅。 “那行吧。”对他的泼皮,时祎无言以对,还能说什么。 在等车的间隙时祎打开新买的《读者》,犹豫了一下,把书往杨埠那边伸了抻,“你看不?” “嗯。”说完,杨埠往时祎那边挪了挪,离她更近了。 时祎右手撑着书脊,把书往左边匀了一半过去,这样两个人都能看到了。 “看完没?这页。”时祎看完整面后,问杨埠。 “我看书快,你看完直接翻就行。”杨埠看书看得心猿意马,总忍不住往时祎脸上瞧,看她专注的神情,漂亮的眼眸上下左右转动着,各种神态他都喜欢,他是真的喜欢她呀。 “好。”时祎答应着。 102上人不多,两人坐到后面的位子,时祎很精神,看着沿途的风景,一点也不困,反倒是杨埠连着打了好几个呵欠,最后终于忍不住,头靠着椅背睡了。 时祎透过窗户看到前方的减速带,没多想就伸手把他的脑袋揽靠在她肩上,这样避免他磕着脑袋。 “下一站XX广场站,请下车的乘客……” 听到广播,时祎感到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觉得他这是要醒的前奏,侧低着头看了看他,眼睫毛颤了颤,眉头微皱,赶紧扭回头,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睡觉,果不其然,三秒后,肩膀上一轻。 “XX广场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将她的碎发顺到耳后,杨埠轻轻的拍了下她胳膊,柔声道:“时祎,醒醒,我们要下车了。” 时祎缓缓地睁开眼,点点头。 转63路回学校后,俩人一起回了教室,走路和说话的动静吵着了正在学习的学委,罗轩扭头看了他俩一眼,并不惊讶,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事不关己的回头算题去了。 杨埠从一个小夹子里抽出了语、数、英、理、化、生的作业,塞进书包,往肩膀上一挎,扭头拍了拍时祎的手臂,“走吧。” “对了,你那个夹页子的东西是什么,挺方便的。”时祎边走边问,那个夹东西小夹子可真方便,关键是不会上下鼓着。 “哦,回形针呀,你要吗?我明天给你带点过来。” “可以吗?”时祎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我有一小盒呢,里面几百个呢。”杨埠很爽快的说着。 一个扭头说一句,一个扭头笑回一句,突然,不知道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两个人恰好同时偏头,一个微微低着头,一个微微仰着头,眼里只有对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逆着光远去,像一对儿想要接吻的情侣。 第18章 从学校出来,杨埠直接坐车回了趟老宅,陪爷爷奶奶吃了顿饭,才回家。 刚扭开门还没加怒气,就听见老妈“呜呜呜”的说着什么,即使没听听清,但根据习惯,杨埠猜出来是“回来了?” 于是应着:“嗯,我回来了。” 换了鞋,走到客厅,果然,老妈躺在沙发上敷面膜呢,瞅了一圈,没见着老爸身影,问老妈:“我爸呢?” 杨妈吐字不甚清晰道:“以前部队的战友过来出差,晚上几个人出去聚了。” “挺好的。”杨埠觉得老爸与战友们喝个小酒叙叙旧,挺好的。 杨妈咬了咬下嘴唇,观察着儿子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开口:“儿子,妈问你个事?” “嗯。” “你今天白天去哪了?” “学校啊。” “你没事老往学校跑什么?”杨妈觉得近段时间儿子的行为不太正常了,基本上隔一周就要出去一趟,也不说去哪,只不过要出去的时候心情都会很好,还哼着小曲,相较于以前周六拿着足球去找他的狐朋狗友踢球,最近踢球的频率明显不如以前,是学习压力大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 “我物理和化学页子忘带了,就去学校取了一下。” “那也不对呀。”老妈扭过头,更困惑了,取个作业也不用于一天呀,糊弄谁呢? “这怎么不对呀?”杨埠满脸无辜的反问老妈,想要掌握话语主动权。 很不对,“以往你要是把作业落学校,压根都不会想着去学校拿回来,今天是怎么回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不是高中嘛?不能像以前那么放肆,您不也老说让我好好学习,怎么,我现在好好写作业了,您反倒不适应了?”杨埠都不打草稿,张嘴即来,还能抓住老妈最关心的重点,堵住老妈的嘴。 杨妈看到儿子要回房间,以为惹儿子生气了,急忙跟他说软话:“别别别,你能这样想,妈很高兴,高中就得抓点紧,不能懒散,这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 她可不要成为打消儿子学习积极性的罪人。 “您放心,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的,您得对我有信心,别瞎操心了,要不又要长皱纹了。”杨埠安慰着神经有些敏感的老妈。 杨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食指和中指按着她的太阳穴,往斜上方提拉着,很惊恐的看着儿子:“真的吗?又长皱纹了?我可是刚敷了一片面膜,说是紧致肌肤的啊,啊啊啊。” 说着就急急忙忙跑着去卫生间。 看到一惊一乍的老妈,杨埠很是无语,感叹老爸给老妈惯得呀,哎!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没再长皱纹,看来这款面膜挺有用的,下次逛商场再买几片……” 听到老妈在卫生间嘀嘀咕咕,杨埠的一颗心就放下了,她现在的心思都在脸上,已经把他的事儿抛到海王星上了。 晚上睡觉前,杨妈拿着一盒回形针进来了,递给儿子:“一盒够吗?” “够了,谢谢妈。”杨埠接过小盒子,直接放到书包里。 老妈瞅见桌子上放着数学卷子,心里很是放心,嘱咐他:“晚上别熬太晚,早点睡。” “嗯,知道了,晚安。” “晚安。” 周日下午,杨埠5点多就到校了,整个人神清气爽,开心的不行。 虽然别人很难看出来他开心、正常、生气的表情区别在哪里。 “去哪了?这个点,她能去哪儿?”杨埠走到教室后门时,看到时祎人没在教室,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没看到她。 正在狂补作业的唐晓倩看到救星来了,高兴的扭头说:“同桌,那个,能不能借你的作业,”“抄一下”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就瞥到杨埠烦躁阴沉脸色,特别识趣的把话咽到肚子里了。 直觉告诉她同桌今天心情不好,在心里立马拉起二级警报,不宜靠近,不宜说话,适宜保持安静。 然后继续低头补作业,努力把她自己当作一团无色无味又透明的空气,无声的说着:我不存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胃里还辣呀,谁让你刚才不听劝,放那么多辣椒的。”时祎无能为力道。 “我不是冷吗,想着放点辣椒吃完暖和暖和,没想到,唉!所多了都是痛呐。”程露辩解着。 “吃辣椒,你还是悠着点吧。”付杰劝告着。 …… 快打晚自习的铃声时,杨埠听到教室后门传来熟悉的说话声,刚要转好的心情被其中的一个男声给彻底浇灭了。 扭头看到时祎、程露和付杰三人从走廊那边有说有笑的进来,杨埠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心里真他妈的不爽,撂下笔就从座位上起身,他要出去透透气。 “杨埠。”时祎看到杨埠朝他们迎面而来,脸色不佳,有些阴沉,喊住了他。 杨埠心里叫嚣着:“别理她,别理她,一定要坚持住。”可是行动快于脑子,面上假装不在意的看着她,“嗯?” “吃饭没?” “没,正准备出去吃呢。”杨埠没好气道,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干嘛,只知道要出去,觉得有别的男生站在时祎身边就觉得碍眼,非常非常碍眼。 时祎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都6点多了,一会儿就要上晚自习了,有些不确定的问他:“这个点?” 杨埠有些烦躁的“嗯”了一声。 “能跟上晚自习吗?”时祎有些担心。 “不知道。”杨埠把脸撇到一旁,毫不在乎道。 时祎把手里提的肉松面包递到他跟前,关心着:“先凑合着吃吧,晚自习下课再想办法吃点东西,别跑了,外面冷。” 对突如其来的关心,杨埠心里已经动摇了,她还算有点良心,要不要原谅她呢?有些心虚的瞄了一眼时祎,不知道要不要接过来。 “你就拿着吧,我们刚才在外面吃过了。”程露是个明白人,笑着跟杨埠说。 顺着程露的台阶,杨埠才慢慢伸手,从时祎手中接过面包,触碰到她手背时,一阵凉意从指尖传了过来,她估计是冷的触觉都迟钝了,没有感觉到他的触碰。 杨埠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到的都是满眼关心和真诚,过了两秒才道:“谢谢。” 时祎笑笑没有回他,只不过在他接住面包后,就立刻把手插到上衣兜里取暖了,从他身边走过。 付杰与杨埠擦肩而过的时候,偏头瞪了他一眼,因为他知道那个面包本来是时祎当早餐的,不过他没有制止她,觉得那样就干涉了她的意愿,他尊重她的选择。 杨埠心里五味杂陈,在后门那儿愣了几秒,心情沉重的走到教室外走廊。 双臂匐在廊沿上,看着校园里枯黄的梧桐树叶,穿梭在校园里的学生,踩在蓬松的梧桐树叶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却感觉不到轻松。 周一早读: “咱俩换个位子吧。”杨埠跟同桌唐晓倩商量。 唐晓倩猜到了杨埠找她换位的意图,但是不能白白浪费学霸有求于她的大好机会,把英语书竖起来,挡住脸,扭过头贼兮兮道:“换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答应你。”杨埠连问都没有问是什么条件,便豪爽的应了。 “以后作业借我抄。”唐晓倩很直接。 “成交。” “谢了,大神。”唐晓倩觉得此时的杨埠就像是光芒万丈的活佛,还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拜了一下他。 杨埠有些急不可耐,“那下课就换。” “没问题!”她什么时候换都可以。 达到目的地唐晓倩开心地点着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作为他的同桌,唐晓倩将一切都看得真真的,也切切实实的感受着来自同桌的双标,从未见过杨埠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时祎真的是他的一个例外。 只要时祎扭头看杨埠一眼,亦或理他一句,他准能瞬间变成另一幅面孔,喜笑颜,欣然直至。 杨埠对时祎的特别,才笃定杨埠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考好与自己有关的试,与她无关的不多加干预。 高中短短三载,弹指间就过去了,活得快乐、学得快乐、最后考得快乐就行了,别人的事看看就行了,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去掺和一脚。 早自习铃一响,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地去食堂觅食,唐晓倩和杨埠两人把桌子的位子对调了一下。 换完后,杨埠高兴了好一会。 吃完饭回到教室后,杨埠看到时祎已经在位子上了,拿起桌子上的笔,在时祎背上戳了两下,满心期待着她回头惊讶的模样。 时祎以为是唐晓倩找她,转过身,看到的却是一双璨若星河的眸子,以及如沐春风般的灿烂笑容,这该死的魅力,就像漩涡一样,她整个人都被深深吸了进去,很难脱身。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杨埠翘首以盼的问着。 一时看晃了眼的时祎用力摇了摇头,迫使她清醒一些,很吃惊的看了看他和唐晓倩,眼神在两个人之间徘徊着。 唐晓倩意味深长的抬眼看了时祎一眼,又事不关己的低头记忆英语单词了。 时祎双手搭在杨埠桌沿上,身子往前探了探,不可思议道:“你俩换位子了?” “嗯,刚换的。”杨埠悠然的转着手里的笔,兴奋着。 说完想起什么,低头在桌兜里一通翻,找到后,笑着把一个小圆盒子递给她。 时祎接过后,打后一看是回形针,密密麻麻的,估计有上百个,她说过的话原来他都记得,都记得。 抬头想把眼睛里泪水逼回去,不让它流出来,天这么冷,心却被他捂得暖乎乎的。 纵是千言万语,终都化为一句“谢谢”。 杨埠还想跟时祎说什么的时候,付杰拍了拍时祎的胳膊,提醒她:“老师来了。” 上完一节语文课,时祎困得连着打了俩呵欠,直接趴桌子上倒头就睡,真是应了那句“冬困”呀。 付杰看着他同桌这副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拿着她的水杯去给她接水。 杨埠则一点也不觉得无聊,趴在桌子上,下巴磕在手臂上,看着‘前桌’睡觉,心里美滋滋的。 付杰回来的时候,他同桌还在睡,怕她冻感冒,就把放在桌兜里的围巾拿出来,展开披到同桌背上。 这一举动严重刺激到了杨埠的神经,伸手就给扯了下去。 就当付杰要回头跟杨埠理论时,时祎缓缓的趴了起来,起身,一个人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看到围巾落在了别人手里,付杰拽着围巾的一角,想用力拽回来。 杨埠本也没想着留着围巾,所以手上也就没使劲。 结果反倒坑了付杰一把,整个身体磕在了桌子沿上,桌子被带动着往前移出去了一小截,发出一串刺耳的“嗞嗞”声,幸亏当事人反应快,立马稳住了重心,才没有使他更狼狈。 这么大动静,引来班里不少同学的目光,纷纷偏头瞧着他,付杰觉得脸有些烧。 “看什么呢?上课了。”从讲台上传来老刘经典的调侃,看热闹的群众慌慌张张的转过身,看着班主任。 老刘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讲桌上,瞥了一眼祸起的源头--付杰,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把上次留的习题拿出来,先讲习题再讲新课。” 时祎从外面回到座位上,翻出了数学页子。 “付杰,你把第1、2小题的解题过程写到黑板上,”老刘先点了付杰。 然后往窗户那边看过去,手指着一个女生:“王雅静,你写第3、4小题。” 说完又把目光投到后排靠墙那片,指了指一个男生,笑着说:“乔海洋,5、6小题,其他同学看黑板上同学的解题过程,看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付杰很快就写完了,拿着页子下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时祎在演草本上写着:怎么了?情绪不大好。 写完抬头瞄着老师,老刘正忙着看他们的解题过程,没注意下面的情况,趁机把本子推到同桌那边。 付杰瞥了一眼,神情不自觉的缓和了下来,在上面回了一句:“我没事,小人得志而已。” “时祎,你上来给他们几个人的改改。”时祎还没来得及看同桌给她的回复,就被老师点名了。 被点到的时祎心虚的抬头看着老刘,老刘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哎!赶鸭子上架也得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时祎从讲台上拿着半截红色粉笔,手指不停的敲着粉笔,缓解着紧张。 她会做1-5题,所以很确定王雅静的第4题是错的,在旁边打了个X,第六题不大会,所以在看乔海洋的解题过程就不太自信,写得是挺顺溜的,那答案是对还是错呢? “阿嚏。” 下面某人打个喷嚏,时祎却足以辨别出是谁,迅速在第6小题后面打了个√。 转身把粉笔放到粉笔盒的时候,抬眼往下面某个方位偷偷看了一眼,忍不住会心一笑,很自信的走回自己位子。 在她下去的过程中,老师看了她一眼,悠哉游哉的说:“改得都对。” 然后走到讲台上,对底下的同学们说,“来,我们看一下第4小题王雅静错到哪里了?先看题中的已知条件……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讲完后,老师问下面的同学。 教室一片静默,老师看了一会,传来零散的几声“没有”“懂了”,老刘已经习惯这种颇有些尬的场面。 应对起来也是熟练极了,面带微笑说:“行,那看一下第6小题,这个题有一定难度,乔海洋的逻辑很清晰,这一题的关键在于要先求出BC的中点,然后用……还有不懂得吗?” 下面一位同学指着黑板上乔海洋写的解题过程,大胆的将他的疑问提了出来:“老师,m值是怎么求出来的?” 老师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耐心的说:“好,那从这里再讲一遍,其他同学也再听一遍,以后碰到类似的题型就知道从哪里入手了……” 好不容易一节课上完,熬到了大课间,时祎拿起水杯喝了两口水,又趴桌子上睡觉了,感觉自己最近老缺觉。 晚上10点半入睡,早上5点20起床,晚上睡眠不足7小时,有些人熬夜写题,怎么没见人家课间打瞌睡,哎,不同人体质还真是不一样,管他呢,先睡了再说。 当时祎趴那一秒钟就睡过去的时候,新晋后桌则精神抖擞,总想把前面那位招起来,逗逗她,就把桌子一直往前推,直到碰着时祎的背才作罢。 亏得班里人不多,都出去透气去了。 唐晓倩也出去了,否则会被他同桌的幼稚行为惊掉下巴的。 “哈哈。”指尖点在她后背上,写着她的名字,杨埠心里偷偷的乐着。 见她没反应,杨埠又把脚伸到她凳子下面,刚好碰到了时祎曲在凳子腿上的的脚,更兴奋,轻轻的在她脚底点了几下。 时祎正睡觉懒得理他,直接把腿抻直了,放到桌子底下,想这下就不会被他骚扰了。 可她低估了杨埠的耐心。 察觉到时祎把脚撤走了,杨埠心里很不舒服,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时祎的凳子腿,以此彰显着他的存在。 时祎没有心思理他,于是把凳子往前面拉了拉,想彻底摆脱杨埠的骚扰。 可是杨埠哪肯善罢甘休,以为时祎烦他了,气更不顺了,又把桌子往前移了移,脚又伸到时祎凳子下面作怪。 时祎被气乐了,扭过头哄着给她闹事的人,“别闹。” 没想到这句话特别管用,最起码对得到时祎回应的杨埠而来说是这样,他再也没有干扰她睡觉。 付杰回来的时候满头汗,先拿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然后抬手用胳膊袖擦额头上的汗珠。 时祎看到,把桌兜里的纸抽了一张递给他。 付杰接着后,拿着擦了擦汗,然后作势要把校服外套脱了。 “别脱,这天容易感冒,忍一会。”时祎劝着。 付杰听完心里一暖,又把脱了一半的外套穿上,拉链拉到最上面。 这一互动全落在了后面某位的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很想把付杰那小子拉出去揍一顿。 但又没有什么办法,他还真不能把付杰打一顿,否则时祎的态度他不敢想象,也不敢想象时祎会怎么看他。 哎,真是气得他牙痒痒。 第19章 一晃,第一学期就接近尾声了,在这个过洋节很流行的年代,普通初中生、高中生都还是会过把瘾的。 时祎在平安夜那周之前,去附近超市挑了一兜苹果,当时程露还担心:“吃得完吗?” “平安夜的时候,寝室每人发一个,就当联络感情了,大家平时也很照顾我。”时祎跟她解释着。 周四早上上完早读后,时祎让程露帮忙带个饭,回了趟寝室,从一兜苹果里挑了两个大的。 回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大都去吃饭还没回来,不过教室还是稀稀拉拉的有人。 时祎先是观察了一下,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地方有个男生正趴在桌子上补觉;靠窗户边有个蘑菇头的女生正低头啃饼,时不时吸一口放在桌上的粥,另外一只手拿着一个记单词的英语小册子,很专注。 看周围没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儿,时祎就大大方方的进去了。 路过杨埠位子时,时祎瞄了眼四周,稍微侧了一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苹果塞到了他的桌兜里,坐回位子后,把手里的另一个苹果塞到了付杰的桌兜里。 然后拿起英语书,翻到单词表,边拿笔在草纸上写,边在脑海里记忆单词。 程露把装饼的袋子伸到时祎面前晃了晃,香味正好从上面飘了出来,时祎放下手中的笔,两眼放光,活像个馋鬼,两手扑过去抓饼,打开袋子,闻着香味:“好香啊,谢谢露露。” 看着时祎饿的那傻样,程露被逗乐了:“赶紧吃吧,一会老刘就要过来上课了。” 说完把另一只手里的粥和时祎的饭卡放到她桌子上,转身回自己位子去了。 时祎拿着口粮去了教室外的走廊,胳膊有些力不从心的撑在护廊上,眺望远方,五楼确实是个好地方,有古人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的豪情,也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正当时祎沉浸在眼前的初冬美景之中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把她从自己的世界中拽了回来。 还没等她扭头看来人是谁的时候,那人已经和她并排站在护廊边,胳膊很轻松的就撑在了护栏上。 杨埠偏过头,看着还在奋战早饭的时祎,浅浅的笑意已浮上眸子,肯定的问:“苹果你送的。” 这事儿啊,时祎也没觉得大惊小怪的,转过身,背靠在护廊上,把最后一口饼咽下去,闷着声“嗯”了一下,感觉有点噎得慌,拿起粥吸了几口,总算缓过来了。 杨埠偏头定定的看着时祎的侧脸,有一瞬间的怦然心动,笑意慢慢浮现在脸上,冷峻的轮廓柔和下来。 过了好一会,杨埠很诚心的说:“谢谢。” “没事。”时祎的第一反应就是回了他一句这个,说完,为了让他不要有太大负担,还很为人着想的补充了一句:“今天平安夜,我买了一兜苹果送人呢。” 杨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冷森森的问:“付杰的苹果是不是也是你送的?” 语气充满了醋意。 这么危险的提问,时祎觉得回答‘不是’的活命几率大一些,若是回答‘是’的话,估计她会被杨埠接下来的眼神给凌迟。 但说谎的话还要用更多的慌来掩饰,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最起码如实招供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同桌嘛。” 她觉得杨埠会发脾气,甚至不理她,可是万万没想到,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心脏像小鹿一样乱撞。 “咱俩同桌吧。”语气很温柔,带着满满的希冀,他不能再放任他喜欢的女孩和别的男生做同桌,他已经很吃醋了。 时祎看着他的眼睛,震惊了几秒,知道他是真心的,可是又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和付杰处得还不错,不能突然就说换同桌了呀,而且换位子牵涉到的不只是他俩,付杰怎么办,唐晓倩又该怎么办,换完位子同学们又会怎么看,肯定会有人背后嚼舌根,那杨埠不就被牵连进来吗?时祎心底不舍。 老刘开学的时候就说过,大家要把重心放到学习上,不要想着谈情说爱,说那是你们以后上大学的事儿。三个年级主任也没闲着,抓谈恋爱抓得也很严,女寝楼下、操场、食堂都会不定时的逮人,她不能冒这个险,尤其不能拉着杨埠犯险。 “这个啊,看下学期老刘还排位置吗?排的话咱俩就同桌吧。”时祎既没有把话说死,也没有当着面拒绝杨埠,这样的话,就只能看缘分了。 杨埠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时祎急匆匆的往教室走去,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顺便把手里的垃圾扔了进去。 刚坐到位置上,发现桌兜里放了个鸡蛋,摸了一下,还是热乎的,她先看了一眼付杰,他正在算数学题,很专注。 “嗯,咳。”声音故意很重,就是为了提醒同学们上课了,不要再干其他的,老刘拿着必修2站在讲台上,照常扫视了一圈下面,然后带着诙谐的语调轻松的说:“同学们把书翻到第68页,这节课我们讲直线、圆的位置关系……” 听老师讲课了,时祎把鸡蛋的事先搁置一遍了,把书翻到地方开始听课。 下课的时候,付杰把苹果拿出来,在时祎面前晃了一下,不客气的说:“谢了”。 时祎头都没转,就脱口而出“吃吧。”说完又想起鸡蛋的事,猛地扭过头,问付杰:“我桌兜里的鸡蛋是你放的吗?” 付杰合数学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同桌,有些懵,疑惑道:“什么鸡蛋啊?” 时祎瞧他没有想象中‘被你猜到了”的表情,就把鸡蛋拿出来,单手抛在空中,然后接住,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的鸡蛋,再看看付杰,“喏,就这个。” “不是我,我没放。”付杰摇摇头,然后把数学书放到桌兜里,手指在书立中搜寻着要找的东西。 “不是?”时祎看着鸡蛋纳起闷来。 “你要是吃不下,我可以帮你解决。”付杰偏过头,很有爱心的要替同桌分担。 排除了付杰和程露后,那么就剩下唯一的可能了。 “就不让您费心了,我自己能解决。”听到付杰要吃,时祎急忙拒绝着,赶忙把鸡蛋揣兜里。 拿出演草纸,从下面撕了一小片,大大的写了一句英文:Thank you! 然后,把纸折成指甲盖大小,往后一抛,余光瞄了一眼纸条落的位置,在目标范围,并瞄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纸条,时祎赶紧撤回余光。 过了一会儿,从后方飞过来一个小纸条,时祎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没事。 是杨埠很有个性的行书,潇洒俊逸,带着些许少年的张狂。 时祎看完,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回答的语气怎么这么熟悉,猛地想起来是她对‘谢谢’的条件反射,没想到杨埠还记着这个呢。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时候,老刘在班里转悠了一会,又在讲台上坐了一会,没等晚自习下课老刘就走了。 教室仍是一片静谧,只有哗哗的翻卷子声和落笔写字的沙沙声。 正当时祎写英语阅读理解时,一张纸条横空而降,落到了她的卷子上。 老刘不在,时祎明目张胆的打开了纸条。 ----待会儿下课,等我,背包 时祎看完就赶紧把纸条塞到衣服口袋里。心想:这厮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还特意强调让背个包。 当下课铃一响,同学们都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结伴回寝室,还有个别的同学留在教室继续学习。 “我阅读还没写完,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写完就回去了。”时祎扭头跟程露说。 程露给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没多问什么,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不要太晚了,要不保安又要上来催了。” 时祎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程露就拿着东西回寝室了。 教室只剩下几个人时,杨埠朝前桌的凳子踢了两下。 领会到后桌的意思后,时祎单肩背着包,与杨埠一前一后从教室后门出去。 刚出了教学楼,还没等时祎反应过来,杨埠突然一个转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到一棵大梧桐树下。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时祎抬头看着眼前人,借助被树枝遮掩的昏暗光线,杨埠脸部的轮廓不像白天那般棱角分明,凌气逼人,添了一抹柔合,眼睫毛低低的垂着,遮住了他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一阵冷风袭来,冻得时祎把手指往校服袖子里缩了缩,一片梧桐落叶飘到了杨埠的发梢,顺着劲儿滑到了他的右肩上,旋落在那里。 杨埠显然是没注意到,时祎伸出手,轻轻拂过落在他肩上的红叶,然后立刻把手蜷进袖子里,问:“怎么了?” 这一连串动作落到了杨埠眼里,都显得那么的暧昧,看到她把手缩到袖子里了,明明怕冷却还跟自己出来,心里一阵阵心疼。 “手伸出来。”杨埠命令着。 这么冷的天,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时祎还是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手刚一伸出去,就与寒风来了个亲密接触,冻得要命,下一秒就被一个暖呼呼的东西覆在了手上。 杨埠把他围巾取了下来,绕在时祎手上,缠了好几圈,把她的手包的严严实实的,最后在上面打了个结。 看着自己的作品,杨埠很是满意的笑着。 而时祎对他的作品则有些哭笑不得,但心却像是一杯刚冲泡好的红茶,热乎乎的。 “那个,你先转个身。”杨埠朝她摆了下手,有些神秘。 双手还被他的余温裹着,时祎的心早就被他感动了,二话没说就转过去了,想知道他这又是要唱哪一出? 听到她书包拉链被人拉开,然后感觉书包往下一沉,接着就听见‘嘶’的一声,书包又拉上了。 时祎对他这些幼稚的行为感到无语,但又很感动,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也没人这么费劲心思讨她开心,这么关心她。 “我可以转过来了吗?”时祎有一些动容,她愿意陪着他一起幼稚。 杨埠迟疑了一下:“哦,当然。” “你在我包里放了什么?”时祎含笑问他,想伸手摸的时候,发现双手没法动弹,只好作罢。 “苹果,今天平安夜,希望你能够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的。”杨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她没有反抗,心情就更好了。 “那你为什么让我拿个包啊?”时祎继续问,不就一个苹果吗?用得着背个书包妈?真是大材小用。 “方便装苹果啊,要不你怎么拿回去,总不能拿在手里吧。”杨埠很为他的女孩着想。 时祎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要是她手里拿个苹果回寝室,寝室的人绝对会八卦她,这苹果哪来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这不正常啊,是哪个帅哥送你回来的?哪个班的?长什么样?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怎么一点情况都没看出来,呦呦呦,藏得挺深呀…… 她会被室友们刨根问底,杨埠让她背个包确实给她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这周不回家吧?”杨埠问。 “嗯,不回,我元旦回去。” “我明天回家一趟,周六过来找你,咱俩去吃火锅吧,我知道有一家重庆火锅,很不错。”杨埠跟老爸老妈去吃时,就觉得挺正宗的一家火锅店,吃的时候就想一定要带时祎过来。 “好啊,那你把滑板带上吧,我想玩了。”自从其中考试之后,时祎就没再碰过滑板,很想玩,不过她的滑板在家,所以想让杨埠把他那个酷炫的滑板带过来,玩玩。 “没问题。”杨埠心想:这还不简单。 “你回去吧,不早了。”时祎催他,看他的两只手已经缩到外套兜里了,却装的很淡定。 低头看着被围巾包的鼓鼓的双手,没有受到寒风的侵扰,时祎心里很不舍这丝暖意,但还是下定决心把手从里面挣扎出来,把围巾展开,点起脚尖。 杨埠很自觉的低下头,时祎身子往前倾,把围巾重新戴在了杨埠脖颈上,还绕了两圈,最后绕到前襟处松松的打了个结。 之所以没有拒绝时祎把围巾还给他,那是因为杨埠知道时祎无法给室友解释这条男士围巾的来源,所以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但是他坚持把她送到女寝楼下,时祎默认了,不过在走到距女寝楼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让杨埠回去了。 因为女寝楼下有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有打热水的,有从操场跑步回来的,也有从学校小卖部买零食回来的人,杨埠看到这场景,也没坚持,就让时祎回去了。 一直看到她进了宿舍楼,杨埠才转身。 第20章 每到1月份,就意味着又到了学生们成天和卷子打交道的时候了,各种模拟题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把学生们砸得都晕头转向的。 期末考试成绩关乎着大家回家过年的心情,大家都希望能拿个能上得了台面的成绩,回家过个平安年。 所以,下课的时候,基本上没人出去瞎溜达,齐刷刷的都在教室刷题。 “下课都出去透透气,别老闷在教室。”老刘不止一次到教室说他们,可没几个人听啊。 “时祎。”杨埠踢着前桌的凳子腿,小声的唤着她。 “干嘛。”时祎有些不耐烦的扭头问他,就知道喊她没好事。 “走,出去。” “我不。”时祎可不傻,外面太冷了,教室虽没暖气,但起码人多呀,二氧化碳也足,比外面的老北风可暖和多了。 不过教室四周的窗户都关着,有些不通风,害得她有些呼吸不畅,脑袋昏昏沉沉的。 看她不答应,杨埠可了劲的踢她凳子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被烦到想打人的时祎从位子起身,径直出去了。 杨埠笑嘻嘻的,跟在时祎后面也出去了。 拐到人看不到的地方,杨埠直接拉着时祎的胳膊往操场跑去。 到操场后,时祎累得不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气喘吁吁,抬头吼了杨埠一句:“你发什么疯。” 杨埠把帽子扣到脑袋上,只露出个脸,鼻子往外呼着白哈气。 “动起来,跑起来。”杨埠笑嘻嘻的走到时祎面前,恶作剧的把她帽子猛的扣在她小脑袋瓜上。 说完不等时祎愿不愿意,就直接拉着她胳膊跑了起来。 “杨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欠。”恨得时祎想狠狠的踹他一脚。 不过,杨埠似乎早有预料,躲开了,时祎一脚踹空,看着转过身笑得一脸得意的杨埠,快速追了过去。 “有本事你过来打我呀。”杨埠故意激着时祎。 看她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杨埠转身就跑了起来,而且边跑边等时祎,看她快追上他时,再跑,如此反复,乐在其中。 闹着跑了两圈,回到她的位子时,时祎才摘掉帽子,缓了近两分钟心跳才恢复正常。 不过手不冷了,有些发热,脑子也清醒了很多,心情也好,做题的效率明显提高了很多,看着烦心的物理和化学题也变得顺眼多了,虽然还是很多不会做,但是相较于烦闷时的不会,这种心情很轻松时不会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境地。 上完课,语文老师拎着课本出去了,付杰上去擦黑板,今天又轮他了。 擦完后,先去外面走廊上,弹了弹他身上的粉笔尘,他知道时祎有鼻炎,怕他满身粉尘让她难受。 拍了好一会,直到无粉尘可拍的时候,才回到位子上,看着那个歪着头咬着笔帽想题的同桌,哎,怎么老咬笔头呢,跟她说了不知道多少次,怎么就是不听呢,哎。 正当他要开口劝同桌时,只见时祎扭过头,厉声喝着某人:“别踢了,算题呢。” 杨埠从下课开始就一直踢时祎的凳子腿,烦她,他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只是想让时祎扭头和他说句话而已。 踢一下没反应,两下还没反应,他就一直在她凳子腿上有规律的打着节奏。 终于惹得她烦不胜烦了,尽管是这样的语气,他也会因为有了回应而开心。 杨埠略有些失望的看着她歪了一下头,“哦。” 以为时祎会转过身继续算题,谁知她把页子直接拿到他桌子上,用笔指着一道题,抬眼看着他:“我卡到这儿了。” 某人失望的情绪瞬间一扫而光,终于又到了他的高光时刻,看了眼题,然后浏览了一下时祎的解题步骤,没直接给她讲题思路,而是在点拨。 经杨埠的指导,时祎就把思路串起来了,顿时茅塞顿开,兴奋道:“我知道了,你别讲了,我自己算。” 说完,拿着页子转过去了,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候,她侧过头,把胳膊架在他的桌子上问:“位移S是10m?” “嗯。”杨埠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着她应着,看到她眼里闪着光,脸上难以掩饰的欣喜,心情也跟着扬了起来。 因为元旦,学校连着放了三天假,时祎肯定是要回家的,好不容易有个长假,想回去陪陪母亲。 “元旦快乐。”走之前跟付杰说着祝福,并把写好的元旦贺卡放到他的桌子上。 付杰没想到时祎会送他贺卡,欣喜中夹杂着些惊讶,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到时祎面前:“小礼物,元旦快乐!” 来而不往非礼也,时祎伸出双手把礼物收下了,并说了句:“谢谢!” 然后把盒子赛到书包里。 时祎不经意瞥见后桌那位正瞪她呢,阴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一个亿不还似的。 杨埠把凳子往后猛地拉了拉,发出刺耳的“刺啦”声,醋意大发的“哼”了一声。 时祎本想当作没听见,但是这位表现欲太过强烈,忽视不得,于是拍了拍他的桌子:“出来一下。” 杨埠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然后毫不犹豫起身,跟着时祎从后门出了教室。 “给你的,新年快乐!”时祎从包里掏出一张贺卡,递给他。 看到是贺卡上的Happy New Year!的字样,挑着眉毛,有些痞气的看着时祎,故意歪屈她的意思,“情书?” 看似问句实则肯定,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时祎先是瞪了他一眼,略带着醋意道:“你还缺情书呀?” 他们(1)班收到情书最多的是学委罗轩,文质彬彬,戴着一副琉璃框的眼睛,儒雅的气质很招女生的喜欢,不仅(1)班女生,其他班的女生对这位学霸也是爱得深沉。 时祎出去接水的路上都能碰见其他班的女生在聊罗轩,什么陌生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温文尔雅、玉树临风、谦谦君子…… 心里吐槽着这些人小说看多了,太入戏了。 罗轩的桌子上时不时会有情书,不过都被他忽视了,对于一个致力于考名牌大学的学霸而言,学习才是他的最爱。 杨埠在给人一种“不要惹我”的印象,不过,越是这种高冷的人设,外加出挑的皮相,反而也很招女孩的喜欢。 有时候时祎吃完饭回到教室,路过杨埠位子时,看到躺在他桌子上粉紫色的情,最初觉得是谁瞎了眼看上这货,不就长得好看一点吗?也太肤浅了吧,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厮很喜欢在她面前炫耀,总是点着她背,一下不行两下,两下不行三下,最后直接把手指伸在她肩上,一直往下顺到她的腰上,惹得她很想打人了,黑着脸扭过来,不耐烦道:“又干嘛?” 说话语气很冲,不过也丝毫不阻止不了他的热情。 杨埠嘻嘻一笑,晃着新收到的情书:“你看,情书,情书唉。” 但他的炫耀换来的只有时祎的大白眼。 杨埠的双眼定定的看着时祎,毫不避讳的说:“缺呀,很缺。” 心里想的却是:我也就只想收到你的情书。 “你就别显摆了,这贺卡,给你的,新年快乐。”又把贺卡往前递了递。 这下杨埠伸出双手接下了贺卡,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葫芦,伸到时祎面前:“给你的,礼物。” “哦。”时祎伸接过,放在掌心,仔细的瞧着,葫芦通身红润,光亮润泽,而且纹路极好,她很喜欢,随口问:“你把玩了多长时间?” “两年了。” “哦。” “别光哦,你可要好好待它,别磕着碰着了,特别是这个,”他指着葫芦头上的须:“这个千万不能掉,掉了这个整个葫芦就不好看了。” “哦,知道了。”时祎认真的听着,感觉拿在手里的不是礼物,而是个烫手的山芋,摸不得碰不得,娇气的很。 心想:弄不弄坏、碰不碰掉你又不知道,你又管不着,哈哈。 “新年快乐。”杨埠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嗯?”时祎以为听错了。 “新年快乐。”杨埠很认真地对她说。 “嗯,新年快乐。”时祎笑着回他。 时祎回到家后,发现老妈不在家,于是给老妈拨了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难不成在二姨家,于是又把电话打到了二姨那里。 二姨接得很快,亲切的喊着:“小祎啊。” “是我,二姨,我妈是不是在您家呢?我回来她不在家,电话也打不通。”时祎问着。 “没有啊,你妈不在这儿,会不会在单位加班呢?” “她们6点半就下班了,不应该啊,那我再等等。” “你要不直接过来吧,小欣也放假回来了。” “没事,我再等一会,我明天过去找小欣玩儿。” “那行,那我挂了。” “嗯。” 既然老妈不在二姨家,会在哪呢?时祎再次拨打了老妈的电话,依然是暂时无法接通。 嘿,到底去哪儿了,先不管了,那么大的人了,又不会丢,先找点东西填肚子吧。 去厨房,看到锅比她脸都干净,根本没有做饭的痕迹,算了,她还是煮碗面吧,饿死了。 拿了一包红烧牛肉面,从冰箱里拿了根火腿肠,这是老妈的绝招,东西快到保质期,都会塞到冰箱,以延长食物的使用期限,她是这么认为的,有没有用不知道。 然后又拿了一棵大葱,从储物柜里找了两个鸡蛋,从放在地上的大白菜上掰下俩叶子。 一通忙活后,时祎将煮好的一锅面都倒到一个大碗里,满满的一碗,闻着十分诱人,颜色搭得也很有胃口,端到餐厅,欢快的吃了起来。 正当时祎吃得满足时,突然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肯定是老妈回来了,她也没在意。 “唉?家里灯怎么开了?是不是进小偷了?” 不对,怎么听到一个男声,时祎立刻提高警惕。 “不会吧,兴许是我走得时候忘关了。” 这是老妈的声音,听起来心情颇好,时祎大致猜跟老妈回来的人是谁了。 为以防万一,林宗把时女士护在身后,对她摆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以警察抓小偷的姿势来到餐厅,吼了一声:“不许动,警察。” 不过情势让他惊讶,餐桌对面的小姑娘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嘴里还吃着方便面。 时祎明白对方百分之百把她当成小偷了,满脸黑线,头上飘过去几只乌鸦,夹面条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两人面面相觑。 这时林卫宗也明白了对面小姑娘就是荟芸的女儿,也没想到第一次跟她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顿时,场面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妈,你出来。”时祎放下筷子,看着躲在林卫宗后面的老妈,云淡风轻道。 活像被发现早恋的中学生一般,时荟芸女士也很是害羞,当着女儿的面晚上领一个男人回家,丢脸丢大发了,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慌乱的关心着:“呵呵,小祎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才回吗?” “我上周去学前就说过,元旦放假,我周四回来。”时祎铿锵有力道,被抓包反而怨她喽? “哦,那是我忘了,瞧我这记性,真是老了记不住事儿了。”时荟芸嘿嘿笑着,打着哈哈。 “你俩先去客厅吧,我先把面吃完。”无论何时,时祎都不会对不起她辛辛苦苦煮的面。 待时祎吃饱喝足,把碗和锅收拾好之后,才去客厅。 看到两人紧挨着,窃窃私语,估计是在想法子怎么对付她,时祎心里叹了一口气,这还没结婚了,心都开始向着别人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都交代了吧。”时祎拿着一个沙糖橘,往小沙发上一坐,边剥边看着他俩,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面孔。 林卫宗很有男子气的打头阵,“我就是送你妈回来,我怕她一个人回来不安全,都是把她送回来就走。” “都是?看来以前也经常送。”时祎抓住了重点,悠悠的问。 时荟芸拍了一下大腿,心叹:又被那丫头套路了。 “没有,偶尔。”林卫宗意识到被小姑娘下套了,立马警觉起来。 “嗯。”说完,时祎没在理他,动作幅度很大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 林卫宗也很识相,这是要赶人走的意思,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也很是羞愧,于是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对时女士温柔的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又看了眼时祎,时祎朝他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等到关门声响起,时祎才把矛头指向时大美女。 “说,大晚上的不接电话,你是要作什么妖?”时祎先发制人。 “我就是和他去吃了个饭。”时荟芸女士自知理亏,装可怜的回答着,希望女儿就此揭过这一章。 “什么饭呀?还不接电话。”时祎还是很生气。 “在一家西餐厅。” “哎呦,还挺浪漫的嘛!” “他跟我……”时荟芸女士说到这时,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 时祎一听里面可定有猫腻,于是就给老妈下套,“他跟你--接吻了?” 时荟芸女士脸腾得一下就红了,七拼八凑的反驳道:“没有,小孩子懂什么,他求婚了。” “你答应了?”时祎趁机连番轰炸。 “没有。”时女士顺口一说,完了之后才后悔的拍了下嘴,小声的懊恼:嘴真快。 “为什么?你在顾虑些什么?”时祎小心翼翼的问,对老妈瞒着她谈恋爱一点也没有责怪,反倒是她拖累了老妈这么多年,怕因为她,老妈就放弃了追求幸福的勇气和机会。 “不知道你会是什么反应。”时荟芸女士看着女儿,她不想让女儿委屈,那可是最宝贝的女儿。 “只要你喜欢,我就没意见。”时祎很认真地跟老妈说。 “你把他电话号码给我,明天元旦,我给他发一个节日祝福。” “行。”时女士想,让俩人拉近些关系是好事,于是把手机拿出来,打开通讯录,把林卫宗的电话号码翻出来,给女儿。 时祎把号码存了之后,备注了“林卫宗”,关心的问:“晚饭吃得怎么样?我去给你下碗面?” “哎,你别说,我还真吃不惯西餐,牛肉切开都带血的,吓我一跳,吃着心里特膈应,根本没吃几口,凑合着吃了些其他的。”时荟芸女士见女儿不再追究,又开始唠叨了。 时祎默不作声的进了厨房,给老妈下来一碗一模一样的面。 端出来之后,老妈吃得很香,汤都喝见底了,末了还感叹了一句:“还是吃面舒服啊!” 晚上睡觉前,时祎想起来杨埠送的那个葫芦,赶紧起身打开书包,看看葫芦有没有被挤坏了。 揭开层层包裹的纸巾,发现小葫芦完好无损,时祎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 翻箱倒柜的找盒子,想把葫芦装起来,后来发现要不就是盒子太大,要不就是盒子太小,最后,还是把它放到写字桌上了。 葫芦是“吕”字状的,可真好看,葫芦须往两边支着,很有型,时祎觉得杨埠挑葫芦还挺有一手的,这个应该是跟最长时间了吧,否则也不会送给她了。 “杨埠呀杨埠,咱们两个,到底是个什么缘分?”时祎问着不会说话的葫芦,轻轻碰了下它的身子,小葫芦晃了两下,又稳住了。 第21章 回到家的杨埠心情很好。 杨爸对妻子使了使眼色,杨妈朝丈夫使了个眼色,两人用眼神在空中交战了好几个回合,终是杨爸败下阵来。 输了的杨爸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寻找机会,旁敲侧击着:“心情不错?” 杨埠坐在沙发上,吃着小香梨,看着CCTV5实时转播的球赛,心情颇好的“嗯”了一声。 “考试进步了?”杨爸递给儿子一个沃柑,循循善诱道。 “我不在乎名次,倒数第一我照样高兴。”杨埠偏头看着老爸,毫不在乎道。 “那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被儿子噎住的杨爸怎肯不甘心,继续给儿子挖坑。 杨埠往嘴里塞了一瓣沃柑,疑惑着:“我高兴了吗?” 看到儿子反套路意识日益精湛,根本不上钩,杨爸也没有办法,看着斜对面装模作样看杂志、却时不时瞄儿子一眼的老婆,摇了摇头。 杨妈很废物的白了眼老公,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用再问了。 没有压力的杨爸顿时感觉一身轻松,剥着一个沃柑,和儿子一起看起球赛来了。 “我回屋了。”球赛还没看完,但胜负已经能很明显了,杨埠起身,回房间了。 然后,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杨爸杨妈就听见“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还有儿子那欢快的哼歌声。 这夫妻俩大眼瞪小眼,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儿子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杨妈有些担忧。 杨爸揽过老婆的肩,若有所思了一会,推出了一种可能:“我觉得儿子这状态像是恋爱了。” 秦暖蹭地一下子就从他怀里挣了出来了,怒道:“好啊,你个杨国安,你是不是高中就谈恋爱了?没经历过怎么会这么清楚,还有这么一段情史啊,你不是说大学之前没谈过恋爱吗?” “我只是暗恋,暗恋,人班花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小人物,是不是?”杨国急慌忙的辩解着,想将妻子烧起来的怒火给压下去。 “怎么,我连你们班班花都不如,是不是?好啊,杨国安,我当初是瞎了眼了看上你,你,……”杨妈心里很不是滋味,无理取闹着。 杨妈捶着杨爸,而杨爸只是沉默不语,默默忍受,因为在她不理智的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而且言多必失。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都让我说中了。”秦暖咆哮着,“你是不是心虚啊,你,你还有多少风流情史我不知道……” 忽然,浴室门“咣当”响了,秦暖一秒结束发飙状态,和杨国安挨着坐在沙发上,一副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榜样,好像刚才那个泼妇上身的人不是她。 杨埠头顶着一条毛巾,路过客厅时,往沙发那边瞄了一眼,看见父母在专心的看着中央一套的晚间电视剧,停下脚步,跟他们道着晚安:“爸,妈,早点睡觉。” 回屋后,杨埠从包里取出时祎给他的贺卡,贺卡上也只有两行清秀隽雅的字: 祝君一生康安幸福。 ---时祎 杨埠知道爸妈不会乱翻自己的东西,但还是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拉开书桌的抽屉,压到最下面,平日里,除了他,没人会翻这些东西。 客厅的冷战还在继续: 看到儿子关上房门,秦暖很嫌弃的起身,坐得离杨国安一丈远。 可还没把坐的地方捂热,就传来“咣当”的开门声,秦女士光速坐回到杨国安的身边,刚坐下就看见儿子顶着还没干的头发站在门口。 “妈,您把我那张存压岁钱的银行卡给我吧。” “行,明天早上我给你,你先睡吧。”秦暖也没多想,因为那张卡本来就是儿子的,她只是代保存而已,里面也有好几千,不过他想自己支配就给他,孩子大了,很多事,父母没必要深追究。 “那我睡觉了。”杨埠跟爸妈道晚安。 “好。”夫妻二人很有默契的说。 听到儿子关门的声音后,杨爸有些责怪的问跟妻子:“你也不问问他要银行卡做什么?” “不管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你今晚睡书房。”杨妈很气愤的怼着。 然后腾的站起身,回到卧室,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杨爸感叹着:“我到底是得罪谁了啊,怎落得如此下场。” X县时家: 元旦这天,时荟芸女士带女儿去超市采购吃火锅的食材,火锅底料、排骨、羊肉、藕、千张、茼蒿、金针菇、土豆、川粉啊什么的,提了一大兜子回家。 “这些够吗?”结账的时候,时祎有些担心的问老妈。 “怎么可能不够,就算不够,家里还有很多面条,下着吃。”时荟芸女士有的是招。 “也对哦。”时祎反应过来。 在厨房,时祎一通忙活,洗菜、择菜、切菜、装盘。 时荟芸女士则把电磁炉拿到餐桌上,把火锅底料放在鸳鸯锅里,两边都红彤彤的,等锅底煮沸后,放入了已经焯过水的排骨,让它慢慢炖着,又拿出五瓶温好凉茶,每个位子上都摆了一瓶。 “妈,我二姨他们到了没?”时祎在厨房忙着调酱,朝餐厅方向喊了句。 时荟芸女士在餐厅摆放盘子,扭头朝厨房的方向说:“打过电话了,在路上,一会儿就到。” 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砰砰”的敲门声,时荟芸女士急忙去开门。 “小姨,我们来了。” “快进来。”时荟芸女士招呼着。 张欣溜到厨房:“姐,我来帮你。” 时祎在每碟酱里都放了一抹小香葱,偏头跟表妹说:“你把调好的酱端到餐厅。” “好嘞。”张欣欣然应允道。 “吃饭喽。”时祎张罗着。 五个人围着餐桌,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一边聊着天,不时传出笑声,那叫一个舒心。 吃完饭,二姨父坐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了,她们四个女性都围到了老妈的屋里。 张欣在床尾昏昏欲睡,时祎将她放平,摆了个睡觉的姿势。 “小祎啊,你妈要是结婚了,你可要祝福她,否则她会过意不去的。”二姨在对面开导她。 “我真的希望我妈结婚,我希望她能够幸福。”时祎点了点头,十分真诚道。 说完,时荟芸女士感动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哭了起来。 时荟莉揽过妹子的肩,感叹着:“命苦的人呐。” 看老妈哭得泣不成声,时祎也是心疼的要命,拿出手机,给林卫宗发了一条短信: ----我是时祎,晚上七点半XX路XX餐厅见,我想跟你谈谈。 ----好的。(林卫宗很快就回复了) 当天晚上,时祎找了个借口没回家吃饭,借口嘛,也不算十分高明:张欣要给好朋友买礼物,让她一块去商场挑一个。 ----别露馅了,万一我妈给二姨打电话,你可得帮我圆上。 这厢被表姐一个短信整的有家不敢回的张欣,心里早不知把时祎揍了多少回了。 没地方去的张欣给詹航发了一条短信: ----我无家可归了,你出来陪陪我吧 正在刷题的詹航听见手机响了一声,被短信内容吓了一跳,以为张欣赌气离家出走了,赶紧回道: ----你在哪,别乱动,我一会就到 詹航发完消息后,没换衣服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XX路XX餐厅: “想吃什么尽管点,别客气。”林卫宗把菜单递给时祎,阔气道。 时祎接过菜单,一点儿也不客气,“要个剁椒鱼头,再要一个炒青菜。” 点了两个菜后,把菜单递给林卫宗。 林卫宗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出来了,颇有些赞赏道:“小姑娘,挺有个性。” 看着菜单又点了两个菜,点完抬头问时祎:“够吗?” “够了,多了吃不完浪费。”时祎自小就知道食物来之不易,不要浪费。 “您应该知道我找您什么事。”看菜点好了,时祎便开门见山。 “知道。” 见他如此镇定,时祎觉得也没必要餐着掖着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既然你和我妈在一起了,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能好好待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有我在一天,我必会好好照顾她一天。”林卫宗底气十足的说。 “我妈又很多缺点,爱唠叨,很没安全感,你要多担待一些,就算她说的你想听,你也要装作在听,给她回应就好。” “我就喜欢她这点,周围有人说话,显得有人气,热闹。” “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妈要是在你那受了委屈,不管你是警察还是什么,我肯定饶不了你。” “这样好的女人,我疼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让她受委屈。” “我从来不相信别人嘴上说的,我只看你的行动。”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时祎不看重一个人多能说,只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林卫宗认真的跟他保证道:“这你放心。” “还有,我不管你们婚后财产如何分配,但是我家这套房子,谁也不许动。”这是保障她妈权益的最后一道屏障。 林卫宗察觉到了这句话背后意思,不敢相信的问:“你同意我和你妈的婚事了?” 真不愧是警察,思维如此敏捷。 “我什么时候反对了?”时祎夹了一块鱼肉,反问他。 林卫宗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放心,房子我是不会动的,那是她的东西。” 时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这是她事先拟好的婚前协议,怕老妈以后跟了这个男人吃亏,她得保证好老妈的利益:“别怪我多疑,麻烦您在这上面签个字。” 林卫宗也没觉得尴尬,反而笑了,“荟芸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有福气。” 没看内容就直接签名了。 时祎接过保证书,小心翼翼折好放进包里,对他如此爽快有些不适,“你怎么也不看一下,就不怕我框你。” 林卫宗笑笑说,“你是她女儿,我相信你。” “对了,今天我过来找你的事别让我妈知道。”时祎突然想起来这茬,她可不想让老妈知道她私底下找过林卫宗。 “我知道,放心。”林卫宗承诺着。 “对了,你儿子能接受我妈?”她怕小孩子受白雪公主那种故事影响,对后妈印象不好,她最担心的是老妈与他儿子相处,毕竟不是亲妈。 “我和你妈认识也是小桓的功劳,他很喜欢你妈妈。”林卫宗想起了第一次和荟芸见面的场景,心里暖暖的,放下筷子,“我已经和小桓做过思想工作了,他知道是你妈妈后,很开心……”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都已经9点半了,时祎听见老妈在阳台打电话,听语气就猜到了电话那边的人是谁,没多问,就去屋了。 就在时祎关灯,盖好被子睡觉的时候,听到手机短信进来的声音,以为是移动发的垃圾短信,就没在意。 大冷天实在不想把手伸到被窝外面,一进一出的,被窝里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都散没了。 一会又响了一下,时祎这才确定不是垃圾短信,伸出一只手,摸着手机,是杨埠,打开消息: ----周日早点来学校,我带你吃重庆火锅 看完时祎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在被窝里来回翻腾着,但她晓得杨埠在等她回复,可她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他。 她和杨埠到底是什么感情?从第一次看见他睡觉,就感觉这小子挺有个性,到后来军训时他抱自己去医务室,陪她捡球,陪她罚站,给她扔纸条,带她参观博物馆…… 对杨埠没好感那是骗人的,但到底是哪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准确,喜欢吗?肯定有,因为和杨埠待在一起很舒服、自在、轻松,而且也很有安全感。 每次他拍她的肩膀,或用指尖在她后背上来回划着,即使她在睡觉,也不会真的对他生气,好像对他没脾气似的。 每次他在后面踢自己的凳子,她都没有把他一脚踹出窗户的愤怒。 这种种迹象是不是就表明: 她喜欢杨埠。 “那他呢,是不是也喜欢我?”平时也没见他和哪个女生走得很近,甚至没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能说得上几句话的,而且总觉得他看付杰的眼神充满敌意,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吗?时祎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自言自语着:“杨埠也是喜欢我的吧。” 但是早恋对杨埠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他是老刘重点培养对象,若因为早恋毁了他的似锦前途,那她岂不是个罪人。 但若她找个借口拒绝,那杨埠会不会很失望,想到他那双璨若星河的双眸染上哪怕一丝悲伤,她都不忍心,想到这,她又觉得自己应该答应他…… 纠结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纠结出结果了。 “算了,想太多太累,只要他不戳破这层窗户纸,我就一直陪着他,和他一起成长。”时祎心里暗暗发誓。 能在高中时代遇到这样对她好,她又很喜欢的人,很难得,她怕以后都遇不到这样纯真、阳光的男孩。 所以她决定:这三年,我陪你走一遭,不管会不会有结果、不管未来如何,这三年的时光,我都陪着你。 想通这个,时祎心里轻松许多,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 杨埠倚在床头,玩着魔方,打乱--拼好--打乱--拼好,手机就放在他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消息都已经发出去好一会儿了,也收到回信,魔方也玩烦了,随手扔到一旁,手捻起了小葫芦。 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时祎打电话,又怕她已经睡下了,扰了她,就在犹豫不决时,手机响了一下,进了一条短信: ----好啊 这条短信瞬间安抚住了杨埠烦躁不安情绪,当事人拿着屏幕还未暗下去的手机,脑袋半仰在床头,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轻轻的笑了起来。 第22章 一晃眼,高一下学期都已经开学了,时祎下午两点多就到了,教室里没几个个人,当然了,她的后桌已经来了,还在低头写作业呢。 从杨埠身旁过的时候,时祎瞥见了他在算一道数学题,解题过程写得满满当当,对于她这种人间清醒来说,那简直就是宇宙奥秘,学霸的世界,她真的不懂,不懂。 “桌子、椅子已经帮你擦好了,作为回报,政史地卷子可否借小生临摹一番。”杨埠看到时祎从他身旁过,叫住了她。 “小生”两个字叫的让时祎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往后瞥了某人一眼,应了声: “成交。” 待她打开书包,找杨埠钦点的卷子时,没瞧见后面那人得意的笑容。 时祎转过身,把一沓卷子放在后桌上,覆盖住了杨埠正在写的数学卷子,当事人却一点也不在意。 当杨埠拿起时祎的政史地卷子,看她在题干上勾勾画画,认真分析,大题答得很有条理,感叹着:确实是学文的好苗子。 但,他想把人留在理科班。 “我去接水,你要吗?” “给。”杨埠一点也不客气的吧水杯递给时祎。 时祎结果水杯时,无意间看到杨埠也在题干上勾画,但与原版有所区别,更加潦草和应付,心里感慨着:这才是抄作业的王者。 6点左右的时候,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到了。 “大人,行行好,救小的一命,政史地卷子借我看一眼。”付杰还没走到位子时,就跟同桌求救。 “借,可以,但是不能抄一样的。”对他这副模样时祎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在交接前严肃的警告他。 “行行行,这个你还不放心吗?我会把选择故意选错,然后再改成对的,这样显得我是认真思虑过后才选择了正确答案。”付杰看菩萨似的看着时祎,真诚实意的保证着。 看着他皮的很,时祎绷不住笑了,然后把卷子往他桌子上一推。 付杰拿了过去,飞速的抄了起来,大题的字写得龙飞凤舞的,估计除了他本尊,没有人晓得这家伙写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课代表,把化学作业收一下。” “把物理卷子收一下。” “把政治页子交了。” …… 晚自习的时候,各科老师一个接一个地过来催作业,很多同学都还在打着游击战,哪个老师催得紧,就先补哪一科,整个晚自习成了补作业的修罗场。 新的一学期就这样开始了,由于学们生没有要求重新排座位,所以位子没有变动,只有极个别看不清黑板的向老刘申请了换座位,其他人还是老位子。 学生们除了上课,写卷子,测试,像什么联欢会呀什么的,在这里想都不要想,因为学校、老师只在乎学生们的身体和成绩。 其次,学习的节奏也更加紧凑,各科老师都恨不得把知识点都一股脑的塞进学生脑子里。 尤其是物理,时祎越来越搞不懂它了,越学越觉得吃力,没有一点学习兴趣,烦躁的时候都想把卷子撕了扔了,骂一句:“滚他奶奶个逑。” 但,她还不想放弃,因为(1)班有她心心念念的人,她不想离开…… 作为同桌的付杰,最近觉得同桌跟以前不一样了,下课都不带挪窝的。 “时祎,走,出去溜达溜达。”某个大课间,程露过来邀好友出去透风。 “我不出去了,”拿起正在绞尽脑汁计算的题,问:“你会写这道题吗?” 程露拿着卷子看了题,皱褶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也不会,怎么办?”说罢,给好友支着招,“要不你问问罗轩,他肯定会。” 时祎越过同桌的位子往左看,发现罗轩正在低头看一本从桌兜里拉出半截的书,看样子,就知道是课外书,否则也不会偷偷摸摸了。 “那我去问了。” “嗯,问完之后,给我讲讲。” “行。”时祎爽快的应着。 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罗轩抬头望着时祎,客气的问:“有事?” “我有个题不会。”时祎看他并无不耐的意思,才大着胆子说。 “等一下。”说着,罗轩在书页折了一下,然后倒合上书,稍加一推,就把书塞进桌兜里了,问:“哪一个?” “第10题。” 罗轩先把题看了一遍,随手撕了一张纸,当然撕得不是那么齐整,但足够推算一道题了。 “这个题考察的万有引力定律……” 罗轩讲得很细致,声音也很温柔,时祎在一旁听得很认真,听懂时就点点头,听不懂的就摇头,罗轩根据她的反应确定讲题进度,末了,还给她在一旁写着所用到的物理公式,让她务必背熟了。 这一幕刚好落在从后门进来的付杰眼里,看见她在跟学神请教,瞬间石化在那里,他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假同桌,她怎么敢去问罗轩题。 当杨埠拿着足球从付杰身旁经过时,凝眉盯着正在给时祎讲题的罗轩,脸色阴郁,可以看出他心情很不爽,恨不得扑上去,把那俩人给分开,但是他忍住了,他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难堪。 时祎拿着卷子回到位子上,中途还盯着罗轩给他推的解题步骤,思索着什么,全然没有看见杨埠的异常情绪。 “走,去外面换换空气吧,我看你两个课间都没出去了,别闷着了。”程露又过来叫时祎,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我觉得程露说的特别对,教室空气不好,待时间长了容易导致脑部缺氧,从而降低学习效率。”付杰停下笔,和程露对视一眼,然后在时祎耳边附和着。 在时祎瞪他之前立马扭了过去,好似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似的。 “对嘛对嘛,出去吧,透个气一会儿就回来了。”程露又不失时机地加了一把火,还把时祎手中的笔给抽走了,然后举到空中,朝她晃了晃。 时祎想着她确实没什么解题思路,而且脑子晕晕的,抽了一本书压着卷子,刚起身,便被程露拉出了教室。 没想到,程露带她透了个“大”气。 “来厕所透气吗?不会是为了让我陪你上厕所吧?”时祎被拽进厕所后,才反应过了。 程露倒嬉笑道:“透气是次要,主要是为了上厕所,哎,既然来了,就上个厕所吧,快去,那个门把转绿了,快去。” 说着就把时祎往那个隔间推去。 待俩人从厕所出来,到校园溜达了一会,玩闹间,时祎突然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 扭头望去,恰好瞧见杨埠站在5楼的护廊边,温柔的注视着她。 被发现后,杨埠对她大大的笑了一个,眉目舒展,嘴角上翘,笑容很舒心,差点让时祎犯花痴。 时祎笑着回望着他,暗暗下决心:我会努力的,等着我。 这学期,她留校的那周,杨埠依然风雨无阻地过来陪她,早上来傍晚走,一边写着他的作业,一边给她开小灶,两不耽误。 某个周六早上,时祎晃悠到(1)班后门,毫无意外的看到了罗轩在低头刷着题。 再一转眼,看到杨埠坐在位子上写作业呢。 奇怪了,一般他都是9点多才到的,今儿突然这么早,时祎晃了一下神,还真有些不大适应。 “这么早?” 听到她的声音,杨埠急忙转头,笑容满面,“想你了呀。” 吓得时祎赶紧往罗轩那边瞧了一眼,没反应,妈呀,心都吓到了嗓子眼,瞪了杨埠一眼,当空给他扔了一个苹果。 教室外走廊: 时祎倚在护廊边,看着落在梧桐树上的一只小鸟。 杨埠背靠着护廊,看着教室的玻璃,随意曲着一条腿,有些吊儿郎当。 “你喜欢苹果。” “嗯,你呢?”时祎咬了一口苹果反问他。 “哈密瓜。”杨埠脱口而出,偏着头侧看着时祎,她左脸颊因为吃着苹果鼓鼓的,很是可爱。 时祎听到是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想着他会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于是替他惋惜道:“那可真是不巧了,夏天才能吃的到。” 杨埠低声笑了下,偏头刚好对上她纯净的眸子,笑道:“那可不一定,现在超市就有卖哈密瓜的。” “反季水果吃多了容易掉智商。”看他跟她抬杠,时祎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反驳着。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杨埠就忍不住逗她,嘴也就越发收不住了,“正好,咱俩智商差太多,吃点反季水果向你靠靠。” 又把时祎给噎着了,时祎觉得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杨埠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道:“说正经的,有没有想过考哪个大学?” “没想过具体哪个大学,但想过城市?”时祎皱眉思索了几秒,才道。 “哪儿?” “上海,我想看东方明珠。” “瞧你这点出息。”杨埠虽嘴上损着,心里却窃喜着,没想到两人中意的城市一样,还真是有默契啊。 “哎,志向不远大,还真就这么点出息,那你呢?让我瞧瞧你的宏伟志向。”时祎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想瞧瞧着他的出息有多大。 “XX大学。”杨埠转过身,和时祎并排,心里止不住的得意,“哎,真不巧,也在上海。” “不过上海那么大,指不定到时候在哪儿呢?”时祎知道上海很大很大,也不知道他俩读大学的时候,会不会城东一个,城西一个。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的。”杨埠不去想还没遇到的事儿,但他一直坚信,会有办法的。 时祎听着他的话,感觉他这话好像有另一层意思,不过还未等她深究起来,就被杨埠拉着往教室走,“走,回教室写作业。” 提到写作业,时祎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又要去面对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了,各种各样的字母和数字的组合让她看着就头晕,远没有英语试卷上的字母招人稀罕。 时祎瞥了眼走在前面的杨埠,庆幸她有一个私教,有什么不会的,他都会很耐心地给她讲,所以这样的时光,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在杨埠的辅导下,时祎也很努力,不想辜负他一片苦心,将学习文科的精力都分了一些给理化生。 期中考试,时祎的理化生成绩都提高了三五分,但文科成绩平均降了近10分,排名反而掉到了31。 说实话,看到这个成绩时,时祎心里其实挺难受的,觉得她对不起杨埠这么长时间辛辛苦苦给她辅导,而且怀疑她努力的方向是不是错了,也许她本身就不适合学理科,所以,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依然不会有结果。 但一想到就这么放弃学理,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第23章 期中考后时祎消沉了一段时间。 为什么一些同学成天吊儿郎当,甚至胆大到不交作业,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请”到教室后面听课,成绩却依然靠前。 为什么自习课偷看杂志、漫画,被老刘当场抓包,下课还死皮赖脸地去跟老刘磨嘴皮子,想要把东西要回来,都轻轻松松考那么好。 为什么? 显然,时祎不属于这类人,所以对比下来,心里难免会失衡,一时意难平。 在其意志消沉,精神萎靡时,时祎觉得无颜面对杨埠,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上早操的时候,眼神不再有意无意的在来往的人群中搜寻杨埠的身影; 杨埠用手指戳她后背,她也不再每次都回头了; 拽她头发逗她玩,也不再佯装生气,扭过去和他玩闹了; 就算俩人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遇见,时祎也是提前低下头,装没看见; …… “时祎,时祎。”杨埠在后面轻声的唤着。 前面某人的身子猛的僵住了,很快恢复如常,没有理他。 杨埠也察觉出时祎的反常。 晚自习下课本想堵她,和她聊聊,但她根本不给他机会,下课溜得比谁都快; 跑完操解散的时候,也是拽着程露就走,好像很怕一个人落单,打水也不让他帮她了,要么说‘还没喝完’,要么就说‘我自己打’; 食堂吃饭也必然有同伴,看见他就埋头吃饭; 体育课也不再主动和他一组训练了; …… 杨埠认为可能期中考试对她的打击太大,见他不好意思,所以故意躲着他。 周五晚上,躺在床上捻葫芦的杨埠,左右思量,觉得还是明天去学校找时祎好好谈谈,把她心里的疙瘩解开。 可他不知道,也从未想过,他就是时祎最大的心结。 当杨埠被闹铃吵醒的时候,伸手摸索着拿过响铃的手机,眯缝着眼把铃给摁断了。 屏幕上弹出一条未读消息,杨埠揉了揉困意的双眼,再睁开,看清了是时祎给他发的短信: ----昨晚在操场被风吹着了,着了凉,不想传染给你,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吧,别来学校了。 看到消息,杨埠才清醒过来,这明显就是不想见他,他今天就算是去学校也见不着人,肯定躲着他呢。 “时祎,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啊?” 程露和她经常在一起,她应该知道情况,赶紧打开电脑登上QQ,给程露发消息。 ----时祎这周不太对劲,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快中午的时候,终于等到了回复,他坐在电脑桌前,看着程露给他发的一大串消息,越往下看心情越沉重: ----期中考后班里就开始讨论分科的事情了 ----一门心思学理科的人和决心学文科的人,其实是没有什么可纠结的,选择困难症主要集中在成绩中不溜秋的这一小波人,理科不是很强,文科也不是很强,这就比较尴尬了,到底是继续学理科呢还是转过去学文? -----时祎就是其中之一,很犯难,既想学理,可又怕跟不上,学文呢,她又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她很纠结。 杨埠也听到班里有几个女生已经扬言要学文了,叫嚣着理科学着太痛苦,不如文科学的轻松。 物理、化学、生物课上,老师们也发现了一些学生的学习状态没有之前好,上课老开小差。 化学课上得小插曲: “好好听讲。”化学老师拿着粉笔头,扔了一个不专心上课的女生。 “老师,我决定学文科了,我高考不考这个。”女孩站起来,理直气壮道。 “那也没到分科的时候。” “那我听了,高考也不考呀。” “给我站起来听课。”化学老师有些气急败坏。 “站起来听就站起来听。”女孩小声嘀咕着。 此后,理科老师对那些学文的学生,不再怎么管了,同时文科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也不怎么管在下面写理科作业的人。 似乎是文理科老师在私底下商量好似的,不去干扰学生们的这种状态。 总而言之,从期中考到期末考之间,班里的同学其实是泾渭分流,学理的专心投入学理,学文的只学文科那几门。 316女寝: “注意了,注意了,特大新闻,刚洗漱听(2)班女生说他们班学霸宋楚瑶要学文科。”方文静拿着牙杯走进寝室,脸上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水珠,眼珠子转得贼溜,八卦道。 “真的假的?她成绩年级前十,就算想学文老刘也不会同意的吧?”正踩着爬梯上床的程露听到后停下动作,在半空中转过头,质疑道。 林玲边脱着袜子边附和:“就是就是,她可是老刘着重培养的好苗子,还指望他们几个高考出成绩呢。” “管人家呢,就算转到文科班也是重点培养对象。”高佳丽边换睡衣边和下面的人说。 “哎,哎,哎!”秦遥躺在床上连着叹了三声气。 “你瞎叹个什么气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乐和乐和。”在她对床泡脚的林玲不嫌事大的起着哄。 秦遥听着,怎么越到后面语气越不对劲,扭头看了一眼林玲奸笑的表情,笑骂道:“滚。” 林玲也没往心里去,边擦脚边说:“好好好,滚滚滚,我最会滚了。” 说完起身端起洗脚盆要出门倒去,从她旁边过的时候,还朝她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在等秦遥起身踹她之前就逃之夭夭了。 大伙她逗得哈哈大笑,真是一活宝。 “姐姐我决定学文了,以后就和物理、化学、生物说拜拜了,想想就爽啊。”秦遥突然跟大伙宣布着。 上铺的方文静听到后,探出了个头,不解的问:“遥遥,你理科成绩还行啊,怎么想着学文了?” 秦遥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知:“我啊,学理科时候我感受到的是痛苦,而不是乐趣,尤其是写理科卷子没思路时,烦的我恨不得一手把卷子给撕了,文科就好一点,我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整天把自己弄得不开心。” “可是学理将来好就业啊,文科出来很难找工作啊。”宋佳丽劝着她。 秦遥把左腿悬空搭在床沿上,眼睛盯着头上的木质床板,顿了几秒才说:“现在最关键的是考个好大学,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 端着洗脚盆从外面回来的林玲只听找了后半句,满脸好奇宝宝的问:“什么大学?” 程露坐在床上,盘着腿笑问她:“玲玲,你决定学文还是学理?” “选文理科呀,还不知道,我爸妈想让我学理科,但我还没决定,过两天放假回家跟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林玲纠结着,把洗脚盆推到了床底下,坐在床沿上,往周围扫视了一圈,问:“那你们呢?学文学理?” “秦遥想学文,我学理,佳丽应该也是理,是不?佳丽。”程露数着。 高佳丽点了下头:“嗯,我理科成绩还可以,地理不行,计算晨昏线、时差、飞行最短距离搞得我头疼,不出意外应该还在(1)班。”说完问学习中的方文静,“你呢?静静。” “学理,我想考H大的医学院,做一名医生。”方文静抬头,坚定的说。 张惠清放下正在编辑短信的手机,抬起头,接了方文静的话:“我想当一名老师,除了教书育人,更想看那群小兔崽子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但又不敢反抗的样子,上下课跟我说一声老师好、老师再见,哇哈哈哈,想想就开心,想想就解气。” 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好不容易收住气:“师范类好像文科理科都能报,那我应该会学理,时祎呢?” “我呀,还没想好,想学理科,但是成绩不太好。”时祎很纠结。 秦遥从床上直起身,看着对面犹豫不决的时祎,蛊惑道:“要不跟遥姐一块学文得了,姐罩着你。” “滚,净占我便宜。” “那没办法呀,你比我们都小啊,这能怪谁啊?”秦遥乐了,怼着。 语气很欠打,时祎听完就有一种“好想打死对面妖精”的冲动。 …… 第24章 “要分科了,你要学文还是理?时祎。” 下课后,汪雨晴扭头跟后桌聊天。 “不知道呢,没想好。”时祎也正为此事发愁呢。 话刚说完,时祎就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知道是杨埠,但早晚都要面对他,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怎么了?”时祎转过身,问他。 杨埠一直没主动问时祎选文还是选理,是因为他觉得时祎会选理,直到近段时间,他真的不确定了。 听到她说“没想好”,他的心都猛的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要选理科还是,文科?” 如果一个月前杨埠问她,她能斩钉截铁说选理科,但时至今日,时祎真的不能确定选什么,而且,她认真思量过了,她选文科的可能性很大。 鼓起勇气,迎上他震惊的目光,坦白道:“还没想好,但我觉得理化生的字母和数字一点都不可爱。” 把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时祎突然如释重负,她不知道杨埠会怎么看她,会不会觉得她懦弱、逃避,但她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杨埠眼神里的情绪变了几变,从不敢相信到震惊,最后转为几分无奈。 “晚自习下课,操场。” 时祎低头,不敢看他,把手指往袖子里缩了缩,外面的空气可真是压抑啊,底气不足的“哦”了一声。 身子僵硬的转过去半截,杨埠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把她转了回去。 “伸手。”杨埠没有凶她,柔声道。 感受到他语气的变化,时祎先抬眼看了眼他的表情,看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才放心的把右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放到他的桌子上。 杨埠看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很乖,心里某处就柔软的一塌糊涂,舍不得说哪怕一句重话。 将一颗透明包装的水果糖放到她掌心,指尖触碰到她的掌心时,一股若有若无的电流直击心脏,扰乱了杨埠的心神,很不自然的收回了手,“回去吧。” 时祎就像机器人一样听从他的指挥,手指曲起,虚握着掌心的那颗糖,缓缓地转了过去。 晚自习下课铃响后,杨埠踢了踢前桌的凳子。 时祎会意,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直奔操场。 进到操场后,杨埠直接拉着时祎的手,把人带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 时祎自知有愧于杨埠的期待,所以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不敢抬头看杨埠。 可杨埠并不打算放过她,他要弄清楚时祎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学文?”杨埠单刀直入,也不拐弯抹角。 戳到了时祎在他面前最不想触碰、最抵制的问题,她本能的想要避开这个话题,但杨埠根本不给她把自己裹在壳子里的机会。 看到时祎犹疑不敢回答他,杨埠知道他越来越接近事情真相了,再次逼问:“是不是?” 被步步紧逼的时祎知道她已经避无可避,犹疑了一下,才道:“是。” 亲耳听到时祎承认,杨埠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转身缓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转过身来平静地问:“为什么?” 倚靠在观众席的墙上,时祎抬头看着她的星星,内心纠结好一番后,才坦白道:“你知道我理科成绩一直不好,在及格线上徘徊着,你费那么大劲给我补课,成效也不大,” 说到此,时祎有些哽咽,觉得她真的对不起杨埠给她下的劲,开小灶,眼泪不觉间从眼角滑过,抬起胳膊,想用指腹拭去眼泪。 杨埠敏锐的察觉到时祎情绪的变化,他不想把她惹哭的,她一哭,他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 上前一步,伸手替她将眼泪擦去,将人轻轻拥到怀里。 时祎哭了起来,慢慢回抱着他的腰。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颤抖,杨埠的手圈得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时祎哭够了,才继续宣泄着:“我真的没有学理科的天资,学起来很吃力,也很痛苦,甚至都想把卷子撕了,我一点儿都体会不到学习理科的乐趣。” “如若不是因为你,我放弃的可能更早。”时祎心想。 杨埠见她吐露实情,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之前看她那么好学,一直以为时祎至少不讨厌理科,听了她心底的话后,才明白,原来她一直都是在逼自己学习理科,逼她留在(1)班。 原来,她学理科,并不开心。 把下巴垫在她脑袋上,来回蹭了两下,很遗憾地说:“那怎么办?我还想和你坐同桌呢。” 杨埠原本想着高二分科,肯定会来一次座位大调整,他就能和时祎坐同桌了,这下,可能要泡汤了。 “那怎么办呀?”时祎在他怀里弱弱的问。 “没事。”杨埠嘴上说得不在意,心里却想着:以后成了我媳妇儿,不什么时候都能在一块了。 时祎从杨埠怀里仰起头,眼角的泪痕依旧挂在脸上,不舍道:“那我们以后就不在一个班了。” 看着喜欢的女孩楚楚动人,杨埠心生爱怜,本能的想要俯身去吻她,但在碰到她唇之前的一刹那,撇开了,克制住了他的冲动。 时祎是让他满眼欢喜的女孩,他要保护好她。她还小,不懂事,难道他也不懂事吗?吓着她了怎么办?还是一步一步慢慢来吧,他有的是时间。 自从跟杨埠坦白后,时祎心里终于不堵了,彻底没了思想和心理负担,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老妈和林叔(已和时荟芸女士领证)都很支持对她的选择。 有了坚强的家庭后盾,时祎在分科的十字路口选了文科这条路。 “同桌,跟你说个事。”时祎拍了拍付杰的胳膊。 “什么事儿?” “我要选文了。” “别走呀,你走了,我就没同桌了。”付杰放下手里的笔,看着他的亲同桌,极力挽留着。 时祎笑了笑,十分没有诚意的安慰道:“放心,会有新同桌的,最好是个母老虎,能收拾得住你。” 说完还在旁边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不行,换新的我不习惯,你能别走吗?”付杰虚情假意道。 “那你能替我高考吗?”时祎反问着,右手支着太阳穴,看着他。 “那你还是走吧,替人高考是犯法的,刑事犯罪,我乃良好公民,不与尔等小人同流合污。”付杰秒变正经。 说完,还合上了化学书,那一瞬间,时祎瞥见令她头痛欲裂的化学方程式。 “是是是,您是君子,出淤泥而不染,那烦请您以后不要与小人,”时祎指着她自己,“我,说话,玷污了您的清高。”时祎故意激他,因为知道他一天不跟她发发牢骚,他就浑身痒痒,难受的很。 付杰伸手拍了一下头,眼睛一闭一睁,装傻充愣道:“呵呵,我刚才有说什么吗?” 说完打开英语书,翻到最后面的单词表,边小声读边写单词,一副闲人勿扰的样子。 时祎就静静的看着他在那装。 “时祎。”听见有人叫她,时祎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3)班的地理课代表张远站在后门。 看见时祎回头,张远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来。 “怎么了?”出去后,时祎问张远。 张远抬了下往下掉的黑框眼镜,一只胳膊背到身后,有些害羞的说:“地理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拿卷子。” “好,我知道了,谢谢。”时祎知道了原由,对他道了谢 “没,没关系。”张远慌忙地朝时祎摆了摆手,话都说得有些磕巴。 说完,慌张的转身就走。 正要去拿地理卷子的时祎没来得及走到楼梯口,上课铃就响了起来。 时祎心里权衡了一下,又回到了教室。 虽然第三节 是自习课,但是她已经计划好,要写几道数学大题的。 刚把数学卷子找出来,就瞧见老刘从付杰那边走廊上悄无声息的晃过,吓了时祎一跳,把页子往桌面上一铺,就开始算题。 下课的时候,时祎前脚刚走出教室,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转身看了一眼那人,就笑了起来。 “这位爷儿,您去哪儿?”时祎调侃着。 “办公楼。”杨埠看着她,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时祎眼角的笑意更深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肯定是有预谋的,但是也不挑破,邀请着:“巧了,我也是,一块?” 杨埠跟上去,应着:“好。” “你去办公楼什么事儿?” “去拿物理页子,老师改好了。”杨埠大言不惭着。 “咦,唐晓倩不是物理课代表吗?怎么是你去拿?”时祎就纳了闷了。 “她头疼,我就帮个忙。”杨埠才不会给时祎说是他主动跟唐晓倩请了这门差事的,就是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陪着她。 “哦,这样啊。”时祎似信非信。 “上节课喊你出去的是谁?”杨埠醋醋地问。 时祎瞥了眼身旁的某人,感觉他说话的语调怪怪的,但还是如实的回着他:“他呀,(3)班的地理课代表张远。” “那个,你离他远点。” 杨埠给时祎交代着,不想让别的男生觊觎他的女孩。 时祎扶着楼梯扶手正要侧着脸和杨埠说话时,与一个慌慌张张往上跑的男生差点撞着。 幸好杨埠反应极快,板着时祎的肩迅速往旁边一带,把她揽到怀里,护着。 时祎吓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杨埠的火气也是蹭的一蹦三尺高,朝那个男生怒吼着:“你他妈的看着路。” 第一次在她面前发这么大的火,时祎都有些吓着了,没想到他发起怒来时这般霸道模样。 时祎感受到揽着她肩膀的手臂颤抖着,肌肉紧绷着,那是他紧张她的本能反应,抬起头,看到杨埠充斥着愤怒的眸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那个男生明显是被吓着了,慌忙道着歉。 没等当事人原谅就溜了。 人走后,围观的同学们也都散了,杨埠才缓缓的松开怀里的人。 时祎往后退了两步,抬手把鬓角的碎发往耳后缕了一下,抬眼看着杨埠后怕的眸子,安慰着:“我没事。” “那就好。”杨埠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刚真的吓着他了,万一两个人不小心撞上,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经了这一遭,杨埠非要拉着她的小臂,时祎知道他受了惊吓,便由着他去了。 看着搭在她小臂上的手,这么小心翼翼,时祎觉得他这么紧张她,心里暖呼呼的。 “一会儿到楼梯口处集合。”分道扬镳之前,杨埠嘱咐着。 “哦,知道了。”时祎点头应着。 见她这么乖,杨埠这才放心的往物理老师办公室走去。 “咣咣。”时祎敲了两下门。 “快进来。”倪老师抬眼看到她的课代表,招手让人进来。 时祎快步走了过去,站到办公桌的前面。 “数够你们班的就行。”倪老师笑着递给她一沓试卷。 “好。” 时祎拿过卷子,数够62张,把剩余的卷子还给老师,就离开了办公室。 刚出办公室,就看到杨埠在楼梯口那儿等她了,半倚着墙,双臂随意的垂在身体两侧,右手捏着一沓页子,白纸黑字分明,外加上红笔改过的痕迹,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不过拿卷子的那个人却让她赏心悦目。 听到有人过来了,杨埠抬眼就看见时祎抱着一沓试卷朝他走过来,脸上洋溢着微笑,看到他后,笑得更开心了,小跑奔到他身边。 “走吧。”到杨埠身边后,时祎把卷子往怀里紧了紧,笑容也更加明媚。 “嗯,回去。”杨埠看她高兴,他也跟着高兴,身体往前倾了倾,重心离开了墙面,然后转身要走。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时祎瞥见他校服背后粘了一些墙灰,叫住了杨埠:“等一下。” 杨埠不解地扭头看着她,挑着眉问:“怎么了?” 时祎先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才大胆的指着他的后背,微微歪着头,“你校服后背粘了些墙灰,我给你拍拍?” “好啊,”杨埠很乐意,说着就转回了头,把整个后背都交给了时祎。 时祎也不扭捏,细心的拍着他衣服上的墙灰,直到墙灰的印迹不明显了,才停手。 “好了?” “不明显了,但是拍不干净,得洗一下才会彻底洗掉。”时祎已经尽力了。 “没事,回去洗一下,走吧。”杨埠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他身边。 第25章 六月中旬的某个周四下午: “同学们,待会下课有一场咱班和(2)班的篮球友谊赛,大家没事的话,去给我们班同学捧捧场、加加油!好不好。”下午最后一节结束时,付杰突然站了起来,郑重其事的给大家宣布。 “好啊。” “那必须的。” “气势上我们可不能输。” “都谁上场啊?” “我要去给他们送水。” “我要去给他们看衣服” …… 同学们都很激动,兴奋的谈论着一会儿要干嘛。 难得的体育活动,无疑是学生们枯燥乏味生活的调味剂,让单调的生活多了一些色彩。 杨埠拍了拍前桌的后背,还没等时祎扭过头去,一个纸条从天而降。 “我要的都在里面写着,全仰仗女侠了。”时祎还未打开看,就感觉一般的脑袋已经凑到了后颈处,亲昵的说。 ----我去打球了,帮我带个饭呗,一个鸡蛋灌饼,加个鸡蛋和香肠,一中杯绿豆粥,卡在我桌上! 刚看完纸条,她的左臂就被人戳了戳,时祎扭过头看着同桌,知道他的意思,主动问:“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付杰看到时祎同意了,嘿嘿一笑,一秒十个字的速度报着饭:“三块钱酱香饼,一个鸡蛋,一大杯白粥。” “够吗?”时祎很欠的问。 付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同桌在笑他吃的多,笑瞪了她一眼,“当然够了,你以为我是pig呀。” “你当然不是了。”时祎急忙口不对心说,然后朝他伸手,屈了下手指:“拿来。” 看她这阵势,付杰有些纳闷:“什么呀?” “饭卡呀。”时祎差点被气着,敢情这厮真是故意的啊。 “哦。”付杰慌忙把饭卡从口袋里找出,然后恭恭敬敬的放到时祎手里,“多谢女侠仗义之举,小生必将永生难忘。” 知道他要去和队友集合,时祎急忙问他最后一个问题,“杨埠怎么也打球?” “他篮球其实打的不错,咱班能上场的也就没几个,他本不想打的,叶浩宇也是跟他说了好几次,他才答应的。”付杰跟她解释着。 时祎低着头,琢磨着:“这样啊。” “嗯,记得给我带饭,否则,晚上你身旁坐的就是一个饿鬼。”付杰吓唬着她,临了也不忘再提醒时祎一次他的晚饭,怕她一不小心给忘了,他就只能去小卖部买面包了,他可真不想吃那玩意,难吃不说,还不顶饱。 “知道了,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时祎催促着,知道他要去集合。 时祎和程露两个人在去餐厅的路上,就瞧见操场篮球架那边围了不少人,男生们都脱了校服,换了篮球衣在场上驰骋。 也听到一些比较疯狂的迷妹的尖叫,可能是为喜欢的男生的身材,也可能是为某个帅哥投进去了球而尖叫。 从餐厅出来,时祎手里多了两份饭和两瓶矿泉水。 “露露,你帮我拿水吧,要不我两个手都要占着了。”时祎有些苦恼。 “来,给我。”程露停下脚步,将两瓶水拿在手里,提醒她:“比赛应该也快结束了。” “管他呢,咱去凑个热闹。”时祎不在乎这个,在乎的只有杨埠而已。 “那走。” 两个人挤在场边,看球的人不是多,但也不少,主要是两班的同学,还有一些外班看热闹,或者是喜欢正在球场上打球的某个人,总而言之,女生多一些,在场边大声的喊着,让时祎觉得有些聒噪。 “叶浩宇加油。” “付杰传球。” “赵磊加油。” “林超最帅。” “吴子越加油。” …… 打篮球的计分规矩时祎还是懂一点的,看着现场的比分,21:25,再看着他们的投篮方向,一下就确定了(2)班暂时领先。 她不在乎分数,哪个班赢都无伤大雅,友谊赛的目的就是切磋球技交个朋友,大家伙一块放松一下,不是非得拼个你死我活。 时祎目光捕捉到杨埠后,一直就紧随着他,看他接球、带球、传球、投球,动作利落干净。 杨埠带球往篮球架下奔的时候,被一个(2)班的瘦高个男生拦住了,在投球和传球之间犹豫了0.1秒后,他决定投个假球。 晃了对方一眼,侧身把球传给队友叶浩宇。 叶浩宇接住球,纵身一跃,将球投出。 时祎紧张的望着球的轨迹,球“哐当”一声碰着了框沿,转着圈,两秒后,球球筐中心掉了下来。 2分到手了。 “(1)班加油!” “(1)班最棒!” “叶浩宇,叶浩宇!” …… (1)班同学疯了一般在场外欢呼着,给他们班球员鼓劲、加油。 时祎一出现在球场旁边,杨埠的余光就捕捉到了,一直被(2)班那群人压制的烦躁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欢喜。 在叶浩宇拿了2分后,大家都在喘气,杨埠终于得了一个时机,扭头看了她一眼。 看到时祎对他笑了笑,嘴上默默的说了两个字,即使隔了那么远,周围还闹哄哄的,但他一眼就辨认出了那两个字。 ----很棒。 有了喜欢的人的鼓励后,杨埠将实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在(2)班连中两个1分的时候,他协助队友拿了一个3分和一个1分,终于把比分追平。 在最后一分钟里,杨埠抓住机会起跳,截住了对方的传球,直奔自己的主场,很轻松地投了一个2分球,最后以29:27结束了本场友谊赛。 “我们赢了。” “啊啊啊,赢了。” “太牛逼了。” …… (1)班同学在场边嗷嗷欢呼,上前递水的递水,递衣服的递衣服,把他们几个大功臣围成一团,和他们一起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杨埠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笑着朝时祎走了过去,把校服外套披到身上,脸上的汗珠随着他的动作挥洒在球场上,换做一种叫做青春的东西。 在距她半米远的地方杨下脚步,伸出一只手到她面前,扬了扬眉,问道:“水呢?” 时祎慌忙低头看了下手里提的食物,才想起来水在程露那里,往左看,程露不在,往右看,程露不在,往人群堆里那边看,果然看见了想要往里挤的程露。 “等我一分钟。”时祎跟他保证着。 然后把手里的饭挂到杨埠的食指上,直往人群那里冲。 看着挂在手上沉甸甸的几个袋子,和匆忙跑向人群的时祎,杨埠无奈的笑了笑,突然觉得很幸福,哎,这小丫头也不怕把他指头压折,这么多的食物。 嗯?食物,怎么有些不对劲呢,他要的是绿豆粥和鸡蛋灌饼,这白粥、鸡蛋和酱香饼是谁的? 察觉到异样的杨埠危险的眯着眸子,望着人群中的某个人,骂道:“谁他妈的这么大胆子,敢让我的人捎东西,没长腿吗?” 这边,时祎冲过来,把被挤在外围的程露拉到一边,把她手里的水拿走一瓶,冲着围观的人大喊了一声:“老刘来了。” 喊完就拉着程露溜,被人发现就糟了。 听到“老刘”,人群一下就四散开来,急急忙忙往教学楼跑。 管真,老刘的名号真是绝无虚有,管用的紧。 (1)班的球员终于松了一口气,拿着衣服甩到肩膀上,叶浩宇还把一瓶矿泉水浇到了头顶上,左右甩着头,周围的几个男生嫌弃的躲开,以免水珠溅到他们身上。 即使溜得再快,可毕竟坐了快一年的同桌了,付杰一下就知道谁在帮他们解围,紧盯着要溜之大吉的人,笑着喊了一嗓子:“同桌,我的饭呢?” 好巧不巧,杨埠听了个正着,本就吃醋的某个人,脸又阴沉了三个度。 迈着步子朝时祎走了过去,把酱香饼、鸡蛋和白粥塞到她手里,并顺走了她手里的矿泉水,很不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生着闷气走了。 “自己过来拿。”杨埠的态度直接影响了时祎的心情,很不客气地朝付杰喊了声。 付杰似乎没有听到她语气里的不快情绪,笑着屁颠屁颠的过来拿他的饭。 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时祎不忍心打击他的好心情,把饭递给他,有些愧疚地说:“都凉了,凑合着吃吧。” “有口吃的就行,不挑。”付杰很不在意,都这个点了,谁还那么多穷讲究。 回到班里,时祎看到杨埠把校服外套脱了,仍在桌兜里,他头发上和脸上还残留着水珠。 运动完刚出过汗,时祎有些担心他着凉,路过的时候,在他桌角敲了一下,关心道:“外套穿上,别着凉了。” 过了一会儿,时祎扭过头,发现某人真的很不乖,还是只穿了个T恤,转过身,在他腿上踢了两下,逼迫他抬头看着她。 杨埠眨巴着眼睛,瞥到一旁,就是不看她。 看他还在生气,时祎什么重话都说不出口,心疼的很,轻声细语道:“把外套穿上,小心着凉。” 看他不给回应,时祎觉得他真是蹬鼻子上脸,又踢了一下,这次不再像刚才那样不舍得,力度加大了好几个级别。 杨埠疼的闷“哼”了一声,伸手摸了摸被踢的地方,这小丫头可真下得了狠心,真疼呐。 “穿不穿?”时祎眯缝着眼睛,危险的看着他。 “我穿。”看着她在危险的边缘就要爆发,杨埠很识相的点了下头,不情愿的说着。 看时祎还没有要转过去的意愿,杨埠只好把校服外套拿出来,当着她的面穿上。 看他把衣服乖乖穿上,时祎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手,假笑着,“这才乖嘛。” 杨埠看着她的笑容,只觉得浑身都慎得慌。 第26章 分科之后,1-7班是理科班,8-12班是文科班,期中1班、2班、8班是重点班。 高二(1)--(6)班在教学楼三楼,高二(8)--(12)在教学楼四楼,就这样,时祎和杨埠隔了一层楼的距离。 一层楼不仅意味着36阶楼梯,更意味着想见你不是一个回头,找你没有理由。 2010年8月上旬: 时祎返校后,先换了寝室,幸运的是,和前室友秦遥在一个寝室。 “遥姐,以后咱俩就要相依为命了。”时祎苦情着。 “放心,姐罩着你。”秦遥宽慰着她。 “咱俩不要坐太远。”时祎提前给她说好,不想到时候前后左右她一个都不认识。 “好,我知道了。”秦遥记住了。 傍晚十分,两个人刚走进高二(8)班教室,就听见班里同学在讨论着刚毕业学长学姐的辉煌战绩。 “听说了没?今年毕业的那个学姐文科考了616。” “高出一本线80多分呢,妥妥的985啊,还是好的985,哎,真是牛呐。” “据说X大的通知书都下来了。” “可真是给咱学校长脸了啊。” “是啊,咱学校本来理科就强一点,理科985今年也走了十几个呢。” “虽然一个年级才600来号人,这成绩也够厉害了。” “你们说老刘压力是不是很大,会不会压迫我们?” “那肯定的,指不定毕业班的王主任在他面前多神气、多得瑟呢。” …… 时祎也是羡慕的紧,要是她高考也能考600分,那真是了不得了。 “是这样,这次的座位按大家的入班成绩排,真要是有特殊情况的,提前跟我说一下,有意见吗?”新班主任郑老师在讲台上,问同学们。 下面稀稀拉拉的传着“没有”的声音。 “那行,大家先到外面,我喊道谁,谁进来。” 被老师点到后,时祎进到教室,先扫视了一圈,看见秦遥在最后一排,指了指她前面的位子,没有犹豫,当即就朝她指的位子走去。 靠窗的倒数第二排,里面已经坐了一个男生,带着金属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温文儒雅,所以时祎很自觉的坐在了外面的位子上,左右张望了一下,觉得位子的确不错。 回头给秦遥竖了个拇指,感谢遥姐选的好位子。 “不值一提。”秦遥大大咧咧的笑着,摆摆手。 侧瞧着她的新同桌,正在低头翻着一本历史书,书应该是旧书,纸张偏黄,没有新书的质感。 又瞄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老师还没有讲到,应该是必修3的课本。 他们的新书还没有发,时祎估摸着他同桌的书应该是借来的,心叹道:又是个学霸呀。 不过招呼还是得打的,毕竟至少要坐一学期的同桌呢,手指在他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只要能引起他的注意就行。 “你好,时祎。”在对方转身时,时祎介绍着自己。 沈霁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腼腆的说:“你好,沈霁。” 整个晚上又来了一次自我介绍和选班委,时祎低着头看着书,一点也不感兴趣。 想着楼下的杨埠在干什么,是不是又趴在桌子上睡觉呢,还是不受干扰的写题呢?想着想着,思绪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张龙飞,你带几个男生下去搬书。”老班给新任班长分派着任务。 张龙飞站起身,招呼着一众男生下楼去了。 文科班的男生真是任劳任怨,什么苦力都是他们打前锋,也挺不容易的。 发完新书后,老郑跟大家强调:“假期上课算是补课,没有早操,早上6点必须全部到班。” 之后老班嘱咐大家看看书,预习预习新课,在班里转了几圈就走了。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秦遥拍着她的肩膀,高兴着:“走吧,回寝室,一起。” “我可能要晚点走,你先回去吧。”时祎有些别扭说。 “那行,我先回去了。”秦遥没在意,谁都有隐私,在(1)班的时候,她就看出来杨埠对时祎的不一样,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旁观者,她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看破不说破。 这也是她交友的一贯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适可而止的八卦才能更好的维护他人尊严。 “好。” 等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时祎才出了教室,从西侧楼梯下到三楼,转角到(1)班的后门,往里瞄了一眼。 望着里面寥寥无几的人,时祎一直盯着背对着她整理东西的杨埠。 两个人似有电场一般,感应到彼此的存在。 杨埠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往后门方向望了一眼,恰逮着一只偷窥她的小可爱,轻轻的笑了起来。 心脏就像万物复苏的春天,暖风拂过,留下片片温暖。 用口型跟她说了两个字,时祎看懂了,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就隐藏在外面昏暗的走廊上。 胳膊支在护廊上,斜仰着头望着西边皎洁的月牙,等着她的男孩。 等班里同学都走后,杨埠才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光景,很静谧、唯美,舍不得破坏,就驻足在原地,瞧着他心爱的姑娘,心里很是平静与满足。 上前拍了下她右肩,时祎往右回头看去。 杨埠心里直呼:又上当了。在她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笑吟吟道:“这呢!” 语气里满满的宠溺。 时祎往左转过身来,看着杨埠,趁着月光仔细的瞧着他的脸,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了,头发剃短了,更精神了,好像又长高了,校服上衣仍然是有些不大正经的拉了1/3。 “拉链拉上。”时祎好心提醒他。 “哦。”杨埠很听话的把拉链一拉到底,导致衣服领子上翘着,整个人呆萌了不少。 看他这么幼稚的样子,时祎很无语,耐心的说:“往下拉一点。” “好。”杨埠还真的往下拉了一丢丢,跟没拉一样,然后把下巴藏在衣领里,特别无辜的看着时祎。 时祎佯嗔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伸手把他的拉链拉至胸口的位置,顺带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这样就好看多了,欣赏着她的杰作,满意道:“好了。” 对时祎的近距离靠近,杨埠眼睛一直勾勾的看着她,将她那娇羞的的模样深深的看在眼里。 反应过来的杨埠很不自在地扭过头咳嗽了两声,掩饰着他的尴尬,转移话题:“在(8)班还适应吗?” “还行,就是班里男女比例严重不平衡。” 话刚掉地上,杨埠就立马问:“你同桌是男生还是女生?” “当然是,”时祎故意吊着他,侧头在声控灯下看着杨埠的反应,逗着他:“是个男生。” “好看吗?”他真的很在意这个,他总要占个优势的呀。 “是斯文。”时祎纠正着他的用词。 看着她在他面前夸其他男生,杨埠有些醋,怪里怪气道:“你怎么不和女生坐同桌呢,那么多女生呢。” “是男是女无所谓了,都一样。”时祎根本没把同桌是男是女当一回事儿,顺其自然。 没有和时祎坐过同桌一直是扎在杨埠心里的刺,怎么他就没有福气和时祎坐同桌啊。 看着路上的石子,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踢一个,再踢一个。 看着某人幼稚的行为,时祎低头笑了笑,走到男女宿舍楼的岔路口,时祎有些不舍地说:“那我回寝室了。” “嗯。”杨埠又踢了一颗小石子,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急忙跟时祎说:“对了,你以后晚自习下课记得下来找我。” 时祎笑着倒走了两步,点了下头,“好,知道了。” 说完朝杨埠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回寝室。 杨埠笑着点点头,看着时祎转身朝女寝走去,消失在女寝门口,才转身往宿舍回。 暑期补课期间,各科老师的讲课速度都很快,不过好一点的是,老师们都是随班升,政史地三科老师还是高一的那三个。 语、数、英三科老师换了,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时祎也慢慢适应了。 改变不了环境就要主动去适应环境,这是她的生存之道。 时祎心里清楚她是偏科的,高一的时候由于科目繁多,没有顾过来,但看到分班成绩后,语文103,数学105,有些惨不忍睹了,刚刚跨越了及格线,排在13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同桌沈霁竟是文科第一,时祎好奇的找到班里的张曼(高一和沈霁一个班)打听。 张曼是个热心肠的,来之不拒,偏头瞥了一眼远处的沈霁,才道:“沈霁在(5)班的时候,就是一个严重偏科的主儿。” “有多偏科?”时祎想知道一个人能偏科到什么程度。 “理化生三科从来没有上过30分的,但文科成绩却又好的不得了,当时我们老班都说他是个学文科的好苗子。” “这也太偏了吧。” 张曼心虚的瞄了眼沈霁,没注意到她们,才凑到时祎耳边,道:“他物理还考过9分。” “真的假的?”时祎难以置信,她理科成绩虽然不好,但也没有不及格过。 “所以啊,他选文科我一点也不意外。” …… 原来是个这样的同桌呀,蛮有意思的。时祎心想。 和沈霁坐了一段时间,时祎才知道他为什么坐到里面了,因为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主。 问题的、找他帮忙的、给他送情书的等等,时断时续,她坐在外面为他挡住了很多麻烦。 到这时,时祎才悲催地发现,原来她是给沈霁镇宅,护他家宅平安的。 沈霁、时祎、张龙飞、秦遥前后桌四人一小组,没人自愿当组长,但每次交作业的时候,三个人都会很默契地把作业放到时祎的桌子上,好像是商量好了的似的。 “组长,数学作业。”张龙飞把页子扔到时祎桌子上。 “还有我的。”秦遥忙不迭地把页子递给时祎。 只有沈霁没有反应,时祎只好主动出击,“同桌,作业。” 沈霁翻开数学书,抽出夹在里面的页子,“给。” 将四个人的作业都收齐了,时祎任命的起身,将小组作业交给数学课代表。 时间一长,时祎就“被动”的担起了收作业的职责,哎,都是被逼出来的,一把一把的都是辛酸泪啊。 时祎也履行了诺言,每天晚上下自习后,等班里人走的没几个了,再下楼去等杨埠,和他一块下自习。 若是瞧见(1)班人多的话,时祎就拿出--诺基亚给杨埠发个消息。 ----来了 晚自习下课后,杨埠就会将手机静音模式调成震动模式,只要听到手机响,就急切的偏过头,从窗户或后门那里寻找时祎的身影,每当看到她时,都想不管不顾地冲出去见她,但,他不能。 老刘不让学生谈恋爱,他就算是为了时祎也不会去触碰老刘的逆鳞,他不在乎老刘会拿他怎么样,但他在乎时祎,他不会让她承受学习之外的负担。 当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时,杨埠的心头总是一颤,他后来才明白这就是青春悸动,看到喜欢的人时最真挚的反应。 只见时祎朝他笑了笑,表示她一切都好,就消失不见了,等他追到教室外面想看她一眼时,哪还有半分影子呀。 “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叶浩宇拿着一张英语卷子,从教室后门走出,看着突然跑出来的杨埠,奇怪道。 听到身后有人和他说话,杨埠急忙调整好情绪,像个没事人一样,“没事,教室太闷了。” 叶浩宇一副了然的神情,很随意地问道:“回寝室,一起?” “行,走吧。”说完,杨埠也没回教室整理他那凌乱的桌面,就和叶浩宇一道回了寝室。 第27章 正式开学不久后某个单周周六: 进入高二后,就没有一周两天假了,只有一天半的假,周六上午要补半天的课。 “我想回寝室洗个头,你先上去把。”时祎和杨埠吃过饭后,回到学校,在教学楼下,跟他交代着。 “那行,打热水,凉水洗着容易冻着。”杨埠不放心的嘱咐着。 “知道了,快上去吧。”时祎推着他的后背,催着。 当时祎披着半干的头发到教学楼三楼时,在(1)班后门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发现里面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人,无一不在低头学习。 墙顶的风扇呼呼地转着,时而还有翻页或翻卷子的沙沙声,听到耳朵里甚至觉得有些悦耳。 正在埋头刷题的杨埠心有感应的往后看了一眼,看到时祎手里拿了两根老冰棍,低头笑了起来,把笔压在桌面的试卷上,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杨埠走了过来,还把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干什么?”时祎歪了下头,疑惑道。 杨埠瞄了一眼她手中的雪糕,笑问着:“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时祎这才楞过来,把其中一块放到杨埠手里,她自己留了个,觉得在这里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于是指了指上面。 杨埠立刻会意,边撕冰糕的包装袋边点了下头,随时祎上了楼。 墙顶上电风扇一个劲地呼呼吹着,掀起了桌面上的草纸、卷子,正在翻卷子换面的罗轩不经意地瞟见了那道只写了一半的函数大题,以及后门拐角处掠过的一双影子。 俩人上了四楼,楼梯拐角处的第一个班是理科(7)班,第二个才是文科(8)班。 路过(7)班时,杨埠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你们班这么多人没走?” 时祎撕开包装,往下褪着,不耽误问,将里面的冰棍露出来半截,尝了一口,真是夏日袪热利器,爽啊。 之前她在(1)班的时候,星期天同学们可都走了啊,单周时教室一般有三个人,罗轩、杨埠和她,周日一部分同学可能去的早,但是从没见过周六还这么多人不走的情况。 杨埠咬了口冰棍,发出清脆的嘎嘣声,把冰棍嚼碎了,凉意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驱散了夏日的难耐的躁意,应道:“一些人和你一样,两周回一次。” “哦。”分科后,时祎明显感受到周围的同学们的紧张感,很多人都逐渐把心收了,一门心思扑在了学习上,为自己争取一个将来。 忽然,杨埠想起来时祎体寒,医生叮嘱过不能吃冷饮,伸手便将时祎手里的雪糕拿了过来。 时祎眼睁睁的看着她的雪糕被人拿走,伸手就要拿回来,不过她显然不是杨埠的对手。 “你痛经,不能吃凉的。”杨埠将冰棍举得老高,很有理道。 时祎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为她开脱道:“没事,不是生理期,况且这是今年吃的第一块,我就解个馋。” 说着就又伸手去够冰棍,杨埠胳膊怎么那么长,她蹦起来都够不到。 “那也不行,你疼得时候你自己不知道啊。” 时祎眼看无望,就变换了策略,可怜巴巴的祈求道:“我就再咬一口,就一小口,真的。” 看她那么可怜,杨埠本想劝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想着就满足她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先说好了,只准咬一小口。”杨埠心软道。 “我保证。”时祎举手发誓,先吃到嘴再说。 杨埠半信半疑的把冰棍伸到时祎嘴边,一直留心观察着的她的表情,总觉得她有诈。 时祎见他已经上钩,低头得逞一笑,“咯嘣”咬了一大口,而且咬完就溜,怕杨埠找她算账。 盯着没剩一半的冰棍,杨埠后悔莫及,真不应该轻信时祎的话,被她戏耍了不是,为了以绝后患,杨埠两口就把时祎的冰棍给吃完了,这下她就没招了,嘿嘿,釜底抽薪。 两个人打打闹闹进了(8)班教室。 “对了,我英语单选和改错错了不少,一会儿你给我补补语法吧。”杨埠揉着她的脑袋,头发还没彻底干呢。 对在她脑袋上作乱的手不予置理,任他去了。 “行啊,一会你把卷子拿上来,我给你讲。”时祎很爽快的应着,知道英语是杨埠托后退的科目,要是能把英语补上去,他总分就上去了,想着他能拿高分,她心中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你们班还有其他人吗?”杨埠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 “放心吧,就我一个,都回家了。” 当杨埠拿着一沓卷子和页子的时,倚在秦遥桌沿的时祎被吓得直接跳了下去,眼睛都惊圆了,喉咙都不自觉的咽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指着他手里的东西问:“你确定?” 杨埠低头瞧了一眼手里的卷子和页子,然后看着时祎,拿起卷子指着她,故作威胁道:“想反悔?” “没有,怎么可能。”时祎连忙摆摆手,否认着。 真是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难道还能反悔不成,那不啪啪打她脸吗。 “那个,你要坐哪里?我的位子还是我同桌的。”时祎小心翼翼的看着杨埠的神色。 一手指着她的位子,一手指着同桌沈霁的位子,让这位主儿自个选,免得惹他不快,连带她跟着遭殃。 “我要坐你同桌。”杨埠没有犹豫。 说完直接从时祎身旁跨过,拉出了沈霁的凳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扭头拉了拉时祎的小母指,示意她坐下。 看着杨埠这一连串跟她赌气的动作,知道两个人没有坐成同桌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便没有说什么。 时祎先把桌上的书立取下一个,然后把用十几本课本和一些学习资料搬到了秦遥桌上,反正她又不在,在也会同意的。 “谁的桌子?” “秦遥的,咱原来一个班的。” 杨埠在脑海里搜索着秦遥的画像,好半天也没对上,这时他才猛然发现他对不关注的人真的没怎么在意过,甚至都没多看几眼,好像他们都不值得他这般费尽心思…… 把桌面清空后,果然宽敞了不少,杨埠把一沓试卷和页子放在两人之间,去掉回形针,两个人的脑袋都往中间凑了凑。 时祎翻着看杨埠的英语卷子、页子,发现他太懒了,选错的都是划掉,在旁边改上正确答案,旁边没有记任何一个知识点,甚至整张卷面都没有看到出来卷子本身以及答案之外的任何一个字母,哪怕是一个。 看来就算老师订正过了,他也就是改了个正确答案,没有明白到底是为什么,那不还不会吗,到最后。 “你,必须改掉一些坏习惯。”时祎皱着眉,那笔指着杨埠,很严肃的说。 杨埠眨巴眨巴着他那勾人的挑花眼,很乖巧的点着头。 时祎拿着笔尖指着选择题的第23题,苦口婆心教育他:“首先你得在正确答案旁边写为什么选这个,是语法就写该语法的知识点,若是涉及词组搭配的,必须在ABCD旁边分别写上相对应的意思……不许偷懒。” 在给杨埠讲题过程中,时祎发现他基础也不是很差,很多单词和词组的意思都没弄明白,也不知道他这样子是怎么混上100的(杨埠高一期末考英语101,总成绩年级第3)。 上天的眷顾?神之运气? 连着讲了一个多小时,时祎都讲累了,口干舌燥,把笔放到试卷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喝完要放回去时,半空横来一只手握住瓶身一把抢了去,仰着头就着她喝过的地方“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时祎刹那间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杨埠在做什么的时候,急忙上手去抢杯子。 杨埠一个侧身,完美躲过时祎的爪子。 “那是我的水杯。”时祎没有办法,叹着气。 喝够水的杨埠转过来,用手背擦了一下唇边的水珠,看着有些懵的时祎说:“我知道啊。” 说完从时祎手中拿过杯盖,把盖子拧紧了,递给她:“还你。” 时祎接过水杯后,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不敢相信,忐忑的建议着:“呃,你要不要下去把你的水杯拿上来?” “数学最近学得怎么样?”杨埠忽略掉这个问题,反问时祎。 一说起起数学,时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底气道:“还行吧,我觉得应该能上110。” 越说,声音越小。 “把你最近的数学卷子和页子都拿出来。”杨埠将手伸到时祎面前。 听杨埠认真的语气,时祎知道她逃不过了,认命的从桌兜里把一沓数学卷子和页子抽了出来。 卷子和页子分开归类,都被回形针夹着。 杨埠心里被时祎手里的小小回形针触动了,微微的扬起了唇角,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 “老师都订过了?”杨埠拿着卷子,翻看着,问时祎。 “嗯,不过有的题型错一次还会错第二次,正式考试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对。”时祎把右脸埋在桌子上,看着杨埠认真的模样,真帅呀。 “我给你把错题总结一下,把题型分类,相似题型的解体思路都是一样的,掌握了这个下次遇到相似的题目就会算了……” 刚时祎给杨埠讲了半天英语,这下反过来杨埠给她讲数学,真是风水轮流转呐。 给时祎分类讲完题后,杨埠身子往后倾着,舒舒服服得地伸了个懒腰。 头微微仰起,双眸微微颌着,长长的眼睫毛向上翘着,高挺的鼻梁使整个五官看起来更加深邃,修长的手指在夕阳下缓缓舒展开来,像是钢琴师在弹奏一支极其温柔的曲子,让时祎一时着了迷。 上衣的衣摆随着主人的动作被带了起来,露出一小截腰,时祎不小心瞥见了,急忙别过脸去,但也遮挡不住爬上脸颊的红晕。 杨埠没有发现时祎的异样,自顾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叮嘱她:“你一会儿把这些错题分类整理到错题集上。” 时祎把笔帽盖上,扭头看着杨埠,鼓着腮帮子“哦”了一声。 看着她有些呆萌的反应,杨埠的嘴角不由地往上牵着,眼睛里含着浅浅的笑意,伸手在她已经干了的头发上胡乱揉了两把,戏谑道:“我会检查的。” 时祎伸手去扒拉着被杨埠弄乱的头发,将她的“快乐”分享着:“我英语笔记你抄一份,我记得全一些,你平时多记记,多背背,下次我要抽查。” “怎么抽查?”杨埠想知道她的抽查大法。 “我挑你写,错一罚十,罚到你会为止。” “好,听你的。”杨埠笑应着。 第28章 由于分科的缘故,是一盒程露很少见面了,但是在校园、餐厅遇见了,也会拉着对方唠一会,吐槽吐槽最近的学习压力。 “程露,这儿。”时祎抬起胳膊,晃了两下,高兴的喊着她。 程露看到后,端着盘子往她这边走了过来,“你也在二楼。” “三楼刚才人太多,就下来了。”时祎解释着。 “真巧,我也是,三楼人太多,排不上队,下来的,凑合吃点。”程露笑道。 “要是二楼的饭菜种类多一些,我们也不至于每次都要跑到三楼买饭。”时祎吐槽着。 一楼的午饭更单调,只要捞面,不过早餐、晚餐供应的比较丰富。 过了一会,程露的眼珠子往左右两边瞄了瞄,确定周围没熟人,才小声地跟时祎说:“我感觉那个谁,最近的状态不太对。” 说完给时祎一个“你知道是谁”的眼神。 “杨埠?” 时祎秒懂,脱口而出。 “聪明。” “他怎么了?”时祎有些担心,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杨埠最近不太对劲,听程露这么一说,果然事出有因。 程露的眉微蹙着,跟时祎说:“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他近来有些心不在焉,老发楞,自习课都趴桌上睡觉,老刘巡班的时候提醒过他几回,但他还是那样子。” 时祎也觉得最近很少见到杨埠,晚上去(1)班等人的时候,他已经走了,这是以前绝不会有的情况。 原以为是学习压力,想着得给他空间让他调节一下,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现在想想事情绝非她想得那般简单。 看着时祎忧心忡忡,眉头皱着,饭也不吃了,程露明白她是真的担心杨埠,踌躇再三,决定将实情告诉她:“杨埠前天晚上就不在学校了。” “什么?!”时祎很震惊,音量也不受控制的拔高了 周围很多人都奇怪的看着她。 察觉到她的失态,时祎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待周围好奇的人转过去后,时祎也逐渐平静下来,消化着突如其来的消息。 “我问张晋,他说他们几个只知道杨埠请假了,别的不知道。”作为朋友,程露把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告诉了时祎,想着杨埠连时祎都瞒着,看来事态不小。 吃完饭,时祎回了趟教室,将桌兜里的诺基亚扒出来,一个人跑到校园里人少的地方,给杨埠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时祎焦急的连着打了十多个,可没有一个接的。 不接电话,短信就连番轰炸了过去,一个接一个。 可直到晚自习下课,也都没有回,时祎焦急地不行,课都听得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熬到周六,可这周是双周,按习惯,时祎是要回家的,但是对杨埠的担心胜过了一切。 “妈,这周作业多,我就不回去了。”时祎有些愧疚,知道老妈肯定很失望,但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钱够不够?我再给你卡上打些钱。”时荟芸女士担心着。 “不用,我备有急用的钱,放心吧,不够的话会跟您说的。”时祎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梧桐树干,指缝里渗了几丝木屑,却无暇顾及,补充道:“跟小桓说,我下周回去给他带漫画。” “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想吃什么就尽管买,不要舍不得花钱。”时荟芸女士在电话里嘱咐着女儿。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不用担心。” 挂断电话后,时祎绕着操场不停的拨打了杨埠的电话,电话“嘟嘟嘟”地响着,通了,但依然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就当她心态快要崩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嘟”的一声,一个略显疲惫却极为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到家了吗?” 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时祎的心就揪着疼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孩,这个时候还想着她啊,鼻子突然酸酸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仰头望着天空,想将泪水逼回去,却没有成功,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留下两道长长的泪痕,一直紧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时祎无力的蹲在树边,哭噎着:“杨埠,我好想你。” 听到时祎说想他,杨埠的心失常的跳动着,很快察觉到时祎情绪不对劲,哭得挺厉害,担心道:“你现在在哪儿?” “学校。” 听到她没回家也没乱跑,杨埠才稍稍放心,一手拿着电话和时祎保持通话,一手从衣柜里随手扯了个外套挂在胳臂上,交代着:“到校门口打的到xx酒店,在酒店门口等我,记住不要乱跑,乖乖等我。” 杨埠自己都不曾察觉只对时祎的专属柔情。 “好。” “不要乱跑。”杨埠再次强调着,市区那么大,要是她迷路了,他不得疯了。 “嗯。” 时祎在站在xx酒店门口,四处张望着,手里紧紧攥着手机,那是她和杨埠之间联系的唯一通讯工具,怕放到背包里她万一没听见就糟了。 等了十多分钟,突然一个凤凰牌自行车停到她面前,一只脚蹬在踏板上,一只脚虚撑在地上。 时祎抬头看着车的主人,是她的男孩,是让她焦心几天的男孩。 可,他的状态比想象的还要糟糕许多,脸色憔悴,眼袋极重,顿时,时祎心疼得不行,按捺不信心中的想念,上前一步抱住了杨埠。 被喜欢的女孩抱住,使得杨埠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他的女孩如万千悲痛中裂开了一缕缝隙,光亮趁机从缝隙中肆无忌惮地穿过,驱散了阴霾,将温暖送至他的心间。 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问:“想我了?” “嗯,想你了。”时祎哽咽道。 杨埠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终于等到她对他感情的回应了,原来,她心里是真的有他。 时祎松开他,瞥见杨埠低着头,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不夹杂任何情的,就只是单纯的笑而已。 趁她痴恋在自己的笑容中,杨埠将他的双肩包挎到时祎肩上,还顺带捏了捏她的脸,笑着:“上来。” 原本时祎背上就有一个小双肩包,这样一来,包上背包,太奇怪了吧,不过还好,不重,没什么负担,就默认了杨埠这一摸不着头脑的举动。 斜坐在后座上,时祎轻轻的扶着他的腰。 杨埠并没有立刻起步,而是笑着回头,“好心”的提醒道:“扶好了,路上人多。” 话音落地,杨埠猛地一起步,吓得后座上的那位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既然已经抱住了,时祎觉得再松开就显得刻意了,“算了,就这么着吧,不过掌下的腰好像挺有力量的,”时祎好奇的捏了两把,心道:“还挺有弹性的。” “哎,怎么还捏上腰了呢?那可是我未来媳妇儿的特权,既然她已经提前行使了权利,那以后就是他媳妇儿了,没跑儿了。”杨埠美滋滋的想着,心情也蹭蹭蹭的往上扬着。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的时候,右边突然窜出来一辆电动车,杨埠捏闸有些猛,不出意外,时祎的小脑袋果然撞到了他后背上,还听见她嘟囔了一句,被来往车辆的鸣笛声和机动车噪音淹没了。 到了噪音稍小的路上,杨埠才问:“你刚才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时祎没想到他听见了,装糊涂道:“啊,没什么呀,你听错了。” “别睡觉,路上不安全。”这路上可都是车,万一栽下去可不是小事。 “好,我不睡。”时祎在后面信誓旦旦的说,可刚说完,就又打了一个呵欠,不知为何,有他在,她就非常心安。 杨埠听到她打呵欠的声音了,故意往簸的路上骑,这样后面那位既要打起精神,还会因颠簸而搂紧他的腰。 有那么一刻,杨埠觉得他拥有了全世界。 时祎没问要去哪,杨埠也没说,但她知道不管去哪,他都会保护好她的,因为,她相信他。 杨埠骑着车穿过一排排低矮的旧楼房,七扭八拐到一条土路上,颠的也更厉害,回头叮嘱她:“抓紧了。” “好。”说完,时祎将扶腰的双手往前伸了伸,拴住他的腰,抱紧了。 前面那位主儿嘴角的笑意根本就没停下来过。 最后,杨埠把自行车停在岸边,与时祎十指紧扣往河边走去。 遇到一个陡坡,杨埠一下跳了下去,转过身,张开双臂,“你别跳,我抱你下来。” 看他担心的眼神,时祎就让他将她抱了下去。 在这深秋季节,河两岸的草已没了生机,只有些枯枝败叶随风飘零,萧瑟寂寥,俩个人找个块大石头,挨着坐了下来。 时祎知道杨埠有心事,不知道怎么开口,就静静的陪着他。 “阿嚏。” 听到打了个喷嚏,杨埠急忙把书包里的外套翻出来,给她披上,还顺手把帽子扣到她头上,在她脑袋瓜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我脑子本就不灵光,这下更不灵光了。”时祎摸着他弹的地方,委屈的告着他的状。 杨埠偏过头笑着,蹲在她面前,将她的双手收进掌心,和她平视着,半认真半玩笑道:“赖我赖我,对你负责还不行吗?” 心里想:赖上我才好呢,这样就跑不掉了。 时祎的视线游移着,撇着嘴,口是心非道:“谁让你对我负责了?” “除了我,谁都不能对你负责,知道吗?”杨埠宣示着他的所有权,也不知道他的女孩能不能听得懂。 “哦。”时祎低着头,小声答应着。 蹲在她面前的杨埠就静静的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儿,眼里无尽的温柔也只装得下她一个。 “你好多天都没来学校了。”时祎想知道他为什么那么久都没有去学校,要不然她心里不净。 杨埠不太想提及这个话题,低头沉默了半晌,艰难地开口:“爷爷去世了,在家料理后事。” 知道此时说对不起、抱歉都无济于事,时祎便没有接话,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反裹着他微凉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希望借此能减轻他的痛苦, 杨埠轻轻的将脑袋埋在时祎的腿上,哭了起来,还抽噎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时祎不知道该安慰他,只能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无声的告诉他:她会一直陪着他的。 过了好一会,杨埠才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垂着眼敛,情绪看起来十分低落。 时祎伸手替他拭了拭眼泪,她的男孩哭了,她心疼呀。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还在军队,母亲随军,一个人照顾不来我,就把我交给爷爷奶奶抚养,直到我10岁那年,父亲转了业,我才搬去与父母同住,可能是从小到大与父母接触不多,感情不深厚,周末老往爷爷奶奶那儿跑,前阵子,爷爷突发脑梗,送到医院抢救,没救过来,奶奶也因此病倒了,我就在医院照顾奶奶,手机落在哪儿了,也不知道,直到今天回家,在屋里听到电话声,才把手机找出来。” 后面的事杨埠没有再说,时祎也差不多都明白。 之后,杨埠沉默了好久,偏头搁在时祎的膝盖上,感受着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温暖。 时祎就这么陪着杨埠,看到他头发上的草屑,伸手将那东西轻轻拂掉。 天渐渐黑了下来,温度也降了下来,杨埠扶着时祎的膝盖站了起来,抖着右腿。 时祎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想让他的心情好一些,就玩笑着:“脚麻了吧。” 其实杨埠脚已经麻了很长时间了,只是他不愿意起来,至于他为什么不愿意起来,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过看到时祎幸灾乐祸的样子,瞪了她一眼,手伸到她面前,撒着娇:“快扶着我点。” 时祎很受用,拍了下膝盖,站起身,大喊一声:“得嘞。” 便扶着这个暂时动不了的主儿。 麻劲儿过后,杨埠蹲在地上捡了几颗石子,很得意的跟时祎炫耀道:“看我给你扔几个水上漂。” “行啊,我看看你能漂几个?”时祎配合着他,他开心最重要。 慢步到河边,杨埠侧弯着腰,胳膊往后甩着,扔之前看了一眼现场唯一的观众,看她翘首以盼的样子,心里热乎乎的,嘴角不由地上翘,道:“看好了。” 然后用力把石子扔到水面上,打了2个水漂. 时祎看着他耍帅失败,在鼓掌与不鼓掌种犹豫了0.1秒,忙不迭地“啪啪啪鼓”起了掌。 杨埠对这个结果自然不满意了,略有些尴尬,补救道:“手生手生,再来一次。” “好。” 杨埠攒足了劲又扔了一个,这次打了5个水漂,转身反手在鼻子上摸了一把,颇有些神气道:“怎么样?” 看着眼前这个向她讨要夸奖的大男孩,时祎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点着头,赞叹道:“厉害,厉害。” 杨埠将掌心的石子摊出来,眉毛上挑,眼神中充满希冀,邀请她:“我教你?” “好呀。”说着,时祎兴致勃勃地跑到他跟前。 “石子要把平的一面放上面,然后这样捏着石子,”杨埠跟她示范着,继续道:“把手伸到后面,用力一扔,最好是切着水面,这样打的水漂才多。” “好,好。”看他说得兴高采烈,时祎不停的点着头。 并学着他的动作扔出一颗小石子,然而,出现了意外。 只见飞出去的石子,“噗通”一声,石沉河水,荡起层层涟漪。 时祎整个人石化在那里,把兜帽扣到头上,并使劲往下拉了拉,盖住脸,丢死人了。 杨埠刚开始不忍心打击他,看着她嘟着嘴,恨不得把帽子拉到下巴,盖住整个脸的可爱表情,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29章 听着他开怀大笑,藏在帽子里的时祎也被带着笑了起来,幸亏河边没人,否则俩人肯定会被当作傻子遭人围观。 杨埠也不再强迫时祎学打水漂,俩人把剩余的石子一个一个扔到河里,比赛看谁扔得远。 “该你了。”杨埠偏头提醒时祎。 “离我稍微远一点。” “你要干什么?” “不是怕石子脱手,砸着你嘛。” “要砸着的话,我站哪儿都能被砸到,你信不信?”杨埠真的是被她可爱到了。 玩够了,也闹够了,杨埠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时祎走到他跟前,把他在玩闹时拉开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抬头跟他说:“回去吧。” “好。”杨埠开心的应着。 刚才来的时候有一长段的下坡路,回走的时候就成上坡路了。 “我们下去吧车子推上去吧。”时祎体贴着。 “我可以的。”杨埠坚持着。 时祎见拗不过,便不再说话,感觉到车子行的越来越慢,看他一直强撑着,人直接从后座跳了下去。 车子因惯性往前行了一小段,杨埠捏着车闸,从自行车上跨下来。 “你怎么下去了?” “陪我走两步吧。”时祎跟他说着软话。 “快过来。”杨埠朝她招了招手。 时祎欢快的跑了过去。 “叔叔阿姨知道你不回去吗?”杨埠知道她这周本应该回家的。 晚风吹得时祎手冷,钻进杨埠外套的兜里,暖和多了,“我跟我妈说过了,她能理解,不过给我弟买的漫画只能下周给他带回去了。” 想着小桓得知她不回去了,担心他闹情绪。 “弟弟?”杨埠还未听过她有弟弟。 “嗯,不过没有血缘关系,我家是重组家庭,我继父带了一个男孩,我妈带着我。” “他们待你和阿姨怎么样?”杨埠最关心这个。 “还好,林叔是警察,待我和我妈挺好的,我在外面上学,也有人能照顾我妈,要不我也不放心。”她在外上学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老妈,继续道:“不过我没和他们住在一起。” “那你住哪儿?” “我还住在老房子里,不过和他们一块吃饭。”时祎要维护老妈的面子。 “为什么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时祎苦笑了一下,踢着脚下的石子,漫不经心道:“最重要的是房子不够大,其次,我也住不惯,住老房子自在。” 可杨埠却从她的话中品到了一丝无奈和孤寂,不着痕迹地往她身边凑了凑,似乎离她近一些就能温暖到她的心。 “你弟弟多大?”想着还看漫画书,年龄应该不大。 “小我5岁。”时祎和弟弟的相处也并不是一帆风顺,但如今这个小弟弟还可以。 杨埠心疼地揉了揉她裹着帽子的脑袋,然后捏了捏她的脸,道:“上来吧,到平路了。” 时祎斜坐在后座上,没等杨埠提醒她,就很自觉得环住他的腰,紧紧地抱着,好像抱着的不是腰,而是温暖她的港湾,脸贴在他的后背上,一会儿就贴得暖乎乎的。 路上没多少人,杨埠对着夜空轻狂地喊着:“走喽。” “啊,啊。”杨埠嚣张地大喊着,将心里最后一点压力释放在黑夜里。 喊完觉得心里痛快不少,后背顶了顶时祎的脑袋,鼓励着:“来个回音。” 时祎也不扭捏,而且心里压力确实大,转过脸,对着空气就吼了起来,“啊,啊。” 持续了有五秒不止。 “感觉怎么样?”杨埠转过头问她。 “爽。”时祎大声喊着。 到老城区的时候都晚上7点多了,两人随便找了个饭店填了肚子. 出了饭馆,杨埠拿出手机,顿下脚步看时间,致使跟在他后面出门的时祎没及时刹住车,冷不防地就撞了上去。 时祎没想到杨埠会突然停下来,急忙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已经转过身的杨埠。 “磕着没?”杨埠伸手碰了碰她的鼻子,关心着。 “没。”时祎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这么晚,没公交车了,我送你回去。”杨埠心疼的看着她,肯定磕疼了,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好。” 时祎坐到自行车后座上,环着他的腰,向着学校出发。 任热闹的街景一点一点收进眼中,再一点点消逝,不时有新的景映入眼帘,与此同时,也会不断有旧的景从视野中消失,人生也不过如此,总会不停地遇到新的人、新的事,也不断有旧的人、旧的事从你的生活中逝去,能一直陪着你的人,是那个与你一起勇往直前的爱人。 杨埠一路哼着歌,时而哼着英文歌,时而哼着中文歌,婉转的旋律,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和干净的嗓音,听着很舒服。 有的中文歌,时祎还能在后面附着接几句,两个人一唱一搭,享受着城市夜晚的美好时光。 行至半路,杨埠突然刹住车,痛苦的按着右小腿,时祎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慌忙跳下车。 “怎么了?”时祎担心的问。 “腿抽着筋了。” 将人小心翼翼地扶到人行道上坐着,看到他疼痛却隐忍的眸子,脸色苍白,时祎急红了眼。 一只腿跪在地上,一只腿屈着,双手在他右小腿上不停地捋着,想借此缓解他的疼痛,并时刻地观察着他的脸,想捕捉他的每一丝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杨埠紧蹙的眉才稍微舒展开来,双手后撑在地上喘着气,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时祎不敢懈怠,继续捏揉着他的小腿,直到杨埠握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没事了。” 经了这一遭,时祎不敢让他再骑自行车了,抬头看着杨埠,不容商量的说:“找个宾馆先歇一晚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看着她担忧的神情,杨埠也没有推脱,“行。”双手离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把手伸到她面前。 时祎站起身,拉着他的手,杨埠慢慢的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把胳膊搭在时祎的肩膀上,被路灯拉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一对儿热恋中的情侣。 这幅场景,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因祸得福。 时祎骑车技术还可以,至少不会把人带到阴沟里,只带过张欣这么瘦小的一只,带这么一个身高、体型、体重都高于她的还是头一遭。 但是遇到问题不是去想问题本身,而是去解决问题,这才是务实之道。 把杨埠扶坐在车后座上稳住,当然是跨坐喽,然后她才跨到座椅上,上去才发现她的脚踮着才能够着地,但又懒得调整座椅,亏得杨埠在后面双脚撑地,才保持住了平衡。 “哈哈哈哈哈。” 听到后面有些猖狂的笑声,时祎感觉头顶上飞过一大群黑色乌鸦,她也不想经历这么尴尬的瞬间,好吗? “不许笑。”时祎扭头警告着得意的某人。 “好,不笑,哈哈哈哈。”杨埠刚保证着,就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 时祎脚蹬在踏板上,起步的那一瞬间车子歪得幅度特别大,一会儿就慢慢走直线了。 杨埠双手扶着时祎的腰肢,他不知道女生的腰可以这般纤细,不堪一握,人又这么坚强、温暖,带着他穿过这大街小巷,万家灯火都抵不过她带给他的这一簇火光,指引着他勇往直前。 “你看着附近有没有宾馆?” 杨埠把额头抵在时祎的脊背上,放肆地张开双臂,感受着夜晚的冷风从指尖划过,闷着声:“好。” 其实他已经看到好几个了,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宾馆,索性没有跟时祎提起。 最根本的是他贪恋这一刻的温存,享受这一小段属于他们两个时光,不想过早打破这一美好。 走过了那片破旧的老城区,终于看到一个连锁的宾馆,最起码会安全一些,一只手侧拍了两下她的腰,指挥着:“下个十字路口往右拐。” “好。”风冲着时祎的口鼻,张口时凉风就灌进了口腔,惹得她咳嗽了两声,自行车都跟着歪了两下下。 “小心点。”杨埠在后面细心的给她顺着背。 终于到了宾馆门口,时祎轻捏着闸,慢慢降速。 杨埠双脚撑在地上,稳住平衡,伸手在她腰上拍了下,道:“你先下。” 时祎从座椅上下来,然后单手扶住车把,看着霓虹色的牌子心里有些不适,总觉得像今日说法上扫黄打非的桃色宾馆,回头盯着已经锁好车子的杨埠,眼神往牌匾瞥了一眼,然后看着他。 “别怕,我在呢。”杨埠笑了笑,给她壮着胆。 时祎没有挪动脚步,看着宾馆有些不大适应,侧仰着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小声说:“我没住过宾馆。” 杨埠牵住她被风吹得发凉的手,握在掌心,安慰她:“有我呢。” 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厅前台有两位接待,一个小哥和一个小姑娘,俩人正在聊天解闷,看到有客人进店,立马专业道:“欢迎光临!” 注意到有人在看他俩,时祎觉得很别扭,想把手抽出来。 “别乱动,否则,他们会想的更多。”杨埠唬着她,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一路牵着她走到前台,时祎的头都快缩进脖子里了,杨埠看着她只露一个后脑,宠溺地笑了笑,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又怕她更害羞,生生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这一“充满爱意”的一幕让前台的小姑娘看得都砰然心动。 杨埠从外套内测口袋掏出钱包,一只手取出身份证和三张红钞,递给前台小哥,“一个标间。” 小哥双手接过东西,彬彬有礼道:“请稍等。” 旁边搭班的姑娘一直偷偷地瞄杨埠,视线都粘上去没下来过。 “您的房卡,请收好,请从左侧电梯上楼。” 杨埠接过房卡,道了句:“谢谢。” 说完,牵着时祎就往电梯方向走,整个过程都没有松开她的手。 时祎更是羞得不抬头,直到电梯门关上,在狭小的空间内,没有旁人的视线,才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 进到房间后,杨埠把背上的两个包取下,放在电视柜上,回头看着正在好奇打量房间的时祎,走到她身后,双手扶在她的双肩上,俯到她的耳旁,亲昵道:“去洗个热水澡,刚吹了风,别着凉了。” 说完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时祎不争气的脸红了,挣脱杨埠搭在她肩上的手,不自在地退到一边,换下拖鞋,手忙脚乱地进了浴室。 等她洗好穿戴整齐出去时,看到杨埠站在窗边,窗户被拉开了半扇。 听到时祎的动静后,杨埠把窗户合上,怕凉风吹着她。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时祎有些羞答答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紧张和害羞那是必然的。 杨埠转过身,看到她散在肩上的湿发,露出来的白嫩肌肤,心脏漏跳了一拍,呼吸不觉间都急促了几分。 等了半晌都没等到回应,时祎抬起头看他,正好撞上他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炽热眸子,那充斥着欲望的眸子吓了她一跳。 杨埠慌忙的别过头,手握成拳抵在鼻子下,“咳咳”了两声,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怎么没吹头发?” 说完又偷瞄了时祎一眼。 “我在外面吹就行,你快去洗吧。”时祎举起手里的吹风机,跟他说。 杨埠把外套脱了,扔到床上,余光瞄到时祎已经转过身,本来还想逗逗她,她害羞的模样他爱的紧,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罢了,还不到时候。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杨埠一眼就看到墙上的衣服撑子挂着的衣服。 可只有两个挂钩,他扔在床上的外套要放哪呢?一个想法突然在脑海里灵光一闪,“唉,有了。” 走过去,看到时祎已经躺进被窝,闭着眼睛,可杨埠知道她根本没睡,问:“想什么呢?” 时祎睁开眼,看他穿戴整齐,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想什么。” 杨埠走到她床边,俯身宠溺的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笑了笑,“你先睡吧,我去吹个头发。” 说着,从床头柜拿起吹风机,去了浴室。 时祎才安心的闭上眼睛睡觉。 第30章 待杨埠吹好头发出来时,刚好看到时祎睡觉的模样。 尽管知道这么短时间她肯定不可能睡着的,但还是鬼使神差的地走到她床前,注视着她恬静的容颜,乖巧极了。 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睫毛,见她没有反应,顺带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 “原以为你只是习惯我的好,不确定是不是对我有情意,看来,你的心真的在我这啊,终于等到你了,我的时祎。” 杨埠轻声呢喃着,知道她都听着呢,谁让她偷了他的心呢。 俯身在她额头浅浅的印上一吻,恍惚间感觉到时祎略有些慌乱的呼吸,杨埠告诫着自己:“快停下,杨埠,你想做什么。” 急忙起身,撇开眼,不敢再去看那个让他心动的人儿。 把他的外套套在时祎外套的外面,就像她人在他怀里一样。 把卧室的灯熄了,只留下廊上的一盏昏暗的黄灯,不影响睡眠,怕时祎半夜醒了,害怕。 躺到床上侧翻着,定定的看着时祎的身影,杨埠暗暗下决心:“这人呀,以后就是他媳妇儿了。” 半夜,时祎被梦惊醒了,望着陌生的环境,迷糊了半分钟,才想起来她和杨埠在宾馆呢。 “对了,杨埠!”时祎暗叫一声,往旁边那张床上瞄了一眼,被子是掀开的,人也不在,他人呢? 正当她要开口唤他时,就听到卫生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时祎辩别出是杨埠的,但,与平日有很大不同。 然而,却没发觉究竟哪里不同。 直到压抑和粗重的喘息声源源不断地传入她耳膜,惊得时祎一下子就打了个激灵。 她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了,脸腾地一下红透了,羞得不行,拉高被子把她整个人全都埋进被子里,很害怕听到那样的声音。 可是在这寂静的夜晚,听力却该死的异常灵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听的一清二楚,时祎整个人都打了个颤,缩在被子里捂着耳朵,逼迫她自己不要想,想麻痹自己睡觉,却适得其反,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阵压抑、克制的低吼,接着就是淋浴的水声,随后,卫生间的门“啪嗒”响了。 时祎急忙把她脑袋伸了出来,佯装睡着了,以免让杨埠发现异样。 杨埠走到时祎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他知道刚才为何会情动,因为这眼前的人呐。 被上方灼热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时祎侧翻了下身,背对着目光的主人。 杨埠心里庆幸道:“天助我也。” 动作很轻的掀开被子的一角,一点一点的钻进时祎被窝,唯恐吵醒她。 时祎感到背后有凉风灌了进来,还没来得及伸手拉被子,就感到身旁的那半边床就已经凹了下去,虽面上波澜不惊,但她心里早已紧张得不行,心跳超负荷地跳了起来。 毕竟她知道杨埠刚才在浴室做什么,不紧张才怪,但心底最深处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知道他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杨埠半躺着,双腿伸在床边上,被角随意地搭在身上,看她背对着他睡,心里有些暗暗的不开心,“你是我媳妇儿,怎么能背对着我呢。” 隔着被子轻轻扳着时祎的肩膀,将人放平,低头专注地看着他的女孩,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柔情的目光,连天上的月亮都逊色三分。 杨埠觉得,他是得好好规划一下俩个人的未来了。 感受到他没有越界,时祎心中的紧张和害怕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对身边人的满满信任,刚才消无影的困意阵阵来袭,终顶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时祎发现杨埠躺在另一张床上歪歪斜斜的睡着,被子一半盖在身上,一半垂在床沿下。 起身,过去帮他把被子掖好,到窗边把窗帘拉严实了,他最近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想着让他多睡一会,养养精神。 杨埠醒后,往时祎那边瞧了一眼,没人,心一下就揪了起来,焦急地唤着:“时祎。” 没有回应,杨埠急得掀起被子,大喊着:“时祎,时祎。” 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卫生间打开门,没人,挂在墙上的衣服也没了她的外套,急忙从包里翻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铃铃铃铃……” 周边响起了电话铃声,手机在她书包里呢。 时祎人呢? 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带手机? 出什么事了? 就在他急匆匆打开门要跑出去找的时候,看到走廊上慢悠悠的走来一人,手里提着一兜东西,杨埠瞬间失控,颤着声唤道:“时祎。” 时祎抬头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杨埠,神情紧张,看他光着脚丫子就出来,急忙小跑过去。 “我还以为你没醒呢,赶紧进去,地上凉。”时祎拍着他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人往屋里推。 杨埠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去,任她推着,乖乖的听着话。 在关上门转身的那一刹那,时祎就被圈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出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快急疯了,你知不知道。”杨埠紧紧地抱着她,情绪有些崩溃,委屈着。 说到最后,声音都颤抖的不行。 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时祎知道杨埠是紧张她。 觉得他说的不是责备的话,而是给她的情话,那是一个喜欢她的人对她毫无保留的关心。 不过,杨埠抱得太紧,勒得她有些难受,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但是却很开心,回抱着他,单手抚上他的背,毫无章法地顺着,想要把他快要炸掉的毛给捋顺了。 “电话在书包里忘带了,我的错,我的错,以后去哪儿都告诉你,好不好?”时祎试图哄着她。 边说边安抚般的拍着他的背。 察觉到他呼吸平稳,情绪镇定了下来,时祎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拍了拍他的侧腰,继续哄着:“听话,地上凉,先把鞋穿上。” 杨埠没有反应。 时祎知道他在跟她置气,但她怕他光脚站在地板上时间长了受寒,他不心疼,她心疼呀,真是个不知道爱惜自己的家伙呀,柔声说:“乖乖的啊,否则我要生气了。” 听至此,杨埠才缓缓松开她。 从杨埠怀里退出来后,时祎终于能畅快地呼吸了,抬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别生气,我穿鞋。”杨埠小跑到床边,坐了上去,低头把鞋穿上。 时祎一边把买的早点摆到电视柜上,一边扭头跟他说:“买了你喜欢的豆腐包,快去洗漱过来吃。” “你先吃吧,不用管我。”杨埠去洗漱前跟时祎交代着。 “行,行,快去吧。”时祎笑哄着。 杨埠出来后,发现东西没动一下,还是那样子,就知道她没吃,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包子,递到时祎嘴边,幼稚道:“你吃。” 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包子,时祎顺口拒绝着:“你吃吧,给你买的,我吃……” 还没说吃什么呢,杨埠已经把包子塞进她嘴里了。 看到时祎吃到了豆腐包,杨埠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一扫早上心里积攒的阴霾。 看他耍着小性子,时祎笑着摇了摇头,把豆浆的吸管插好,递给他:“一会我坐公交回学校,你直接回家吧,夜不归宿,叔叔阿姨该担心了。” 杨埠吸着豆浆,摇摇头,坚决道:“我打的把你送回学校,然后再回来取车子。” 不把她亲自送到学校他不放心。 考虑到杨埠刚才爆发的激烈情绪,时祎觉得还是不要拒绝的好,就答应了,“那好吧。” 第31章 日子就怎么披星戴月地过着,不知不觉间就临近期末了。 拿着划着“112”的数学模拟卷时,时祎笑得合不拢嘴,可算是上稳在了110以上,她能不高兴吗? 不过,令人忧心的是,都12月底了,连一个雪花影子都还没见着,哪像她小时候,冬天出门都要趟着一二十公分厚的雪,气候明显不正常嘛。 大课间,(8)班某个闲聊角落: “你们不知道,梧桐(此梧桐非校园里的法国梧桐)花竟然开花了,真是奇了怪了。”张龙飞跟时祎和秦遥分享着新鲜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时祎很疑惑。 “上周不是跟着我爸回老家了嘛,自家院子里的梧桐树开花了,我可是亲眼所见。”张龙飞用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证实所说属实,继续道:“我就觉得今年的天儿太不寻常,眼看着12月就要过完了,还没见着雪呢。” 秦遥从桌兜里摸了一块小熊饼干,递给时祎、张龙飞两个,往嘴里塞了一个,同意道:“可不是嘛,现在这冬天一点也不像冬天了,不下雪怎么能叫冬天呢,我们这可是北方,北方。” “会下大雪。”沈霁没有转身,只是往后瞥了他们一眼,轻飘飘地撂了一句。 “有什么依据?”时祎好奇的问同桌,凡事都要讲依据。 沈霁偏着头,看着同桌,悠悠道:“没什么依据,物极必反,今年必有大雪。” “我看你就是瞎扯。”张龙飞斜看了他一眼,质疑着。 “信不信由你。”沈霁也不作任何解释,依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姿态。 “赶紧下雪吧,我听说只有冬雪覆住小麦,来年才有好收成,要是不下雪,明年粮食收成准不好。”秦遥一手托着腮,一手转着笔,替农民伯伯担忧着。 “瑞雪兆丰年嘛。”时祎的母亲也这么跟她说过,所以她怕冷,也不讨厌下雪,因为它是美好的象征。 没人注意到,时祎说完这番话后,沈霁的余光扫了她一眼。 不知沈大才子的嘴是不是在佛前开了光,元旦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市里迎来了2011年的第一场雪。 不专心学习,哦,不,是眼尖的同学看到窗外飘着雪花,激动的喊着:“下雪了,下雪了。” “哇,下雪了。” “终于下雪了。” “啊啊啊,雪啊。” …… 时祎都感觉到了整栋楼要跃起的躁动,学生们的注意力多多少少地都被分散了,一些没有老师坐镇的班级,学生更是胆大,跑到教室外面的廊上看雪,叽叽喳喳的兴奋个不停。 “嘟嘟嘟嘟……” 学生们还没蹦达几分钟,就都被老刘的哨声给警告回去了。 时祎当然也看到外面飘雪了,她把凳子往后拉了一些,越过沈霁看着窗户外飘着的雪花。 室外不比室内亮堂,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它们漫天飞舞的曼妙姿态,有的甚至调皮地翻了个个儿,可爱极了。 “同桌,你看,下雪了。”时祎开心的跟他分享着喜悦。 沉浸在题海中的沈大才子转过头,看了窗外几秒,带着一点人情味地回着:“挺漂亮的。” 说罢,继续低头写英语卷子。 倒是有比时祎更坐不住的,秦遥按捺不住起身,拍了一下沈大才子的肩膀,夸着:“你还真神了。” 沈霁扭头看着被人拍的地方,微微皱着眉头,没有理会秦遥。 “你胆子可真大。”时祎回头给了秦遥一个“可以啊”的眼神。 时祎知道沈霁不喜人近身,尤其是发生肢体动作,自从她被沈霁嫌弃过之后,都很注意,没想到还有往枪口上撞的,真是勇气可嘉。 往后门处迅速瞄了一眼,没有老师,时祎从桌兜最里面掏出手机,低着头给杨埠编辑短信: ----下雪了 发送成功后,时祎盯着手机屏幕傻笑了两秒,当她要把手机摁灭塞进去时,看见手机屏幕闪了一下,急不可耐地点开: ----看到了,很美 “由于下雪,今天的晨跑取消,各位同学直接到班上早读……” 第二天起床时,校长在广播上跟全校学生通知着。 由于时祎起得有些晚,前往教室的路已经被趟了出来,她只用顺着已有的路线走就可以了。 看到前面有人滑了个四脚朝天,时祎提醒着秦遥:“小心点,地上有些滑。” “下雪天摔跤不很正常吗?”秦遥不以为意。 时祎无力反驳,因为她的话确实有理,笑嘻嘻道:“那我也不想成为众人的笑柄。” “要摔肯定会摔的,不会摔的话肯定怎么也不会摔着。”秦遥心大的很。 走至升旗台前两人都相安无恙,时祎在心里还小小的庆幸了一下,眼看着就要走到安全地带了。 突然,时祎的小腿被后面摔倒的女生绊住了,劲不大,但足以破坏她在雪上行走的微妙平衡,瞬间整个人失去平衡,摔趴在雪地上,嘴和鼻子灌了不少雪,磕的她有些懵。 秦遥被她的失衡连带着的晃了好几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正要俯身把栽进雪里的人拉起来时。 一个人先她而行,蹲到时祎身边,三下五除二把人从雪里扒出来,依靠在他怀里,给她拂着脸上的雪。 看到“英雄救美”场景的秦遥很自觉的转身,把后面那个摔倒的女孩扶了起来。 那个女孩很不好意思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赶紧上课去吧。”秦遥知对方是无心的,没为难。 倚在杨埠怀里的时祎吸了一口气,一不小心把鼻子里的雪吸了进去,捂着胸口咳了起来,哭丧着脸,有些崩溃道:“我把鼻子里的雪吸进去了,啊啊,啊啊。” 说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僵硬的抬起头,瞅着上方的俊脸,只见杨埠嘴角咧到两边,低声的笑着,“哈哈哈哈。” 时祎瞬时无地自容,低头扒拉着找缝隙,让她钻进去得了,可是连地都欺负她,都是雪。 看着她可爱模样,杨埠却高兴地不行,轻声笑着,手搂着她的肩膀,顺着力道往他怀里带了带,心情怎一个好字了得。 时祎鼓起勇气抬起头,瞪着还在笑的某人,危险的问他:“你刚才听到什么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低头看着他的女孩炸毛的模样,也听懂了她话里的威胁,很认真地配合着她,反问着:“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嗯,挺识相的,时祎这才小声的央着他:“把我扶起来,丢死人了。” 说着,还把左手搭在双眼上,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借着扶她起身的姿势,杨埠贴在她耳边,笑吟吟道:“没事,在我面前,怎样都不算丢人。” 清澈的嗓音像一股电流嗞嗞喇喇打着火花,穿破耳膜,冲击着时祎的感官神经,她最受不了这个,心里痒酥酥的。 杨埠单脚跪地,稍向下倾着脊背,双手伸到背后,扭过头,很有男友力地他的女孩说:“上来。” “不用,又没摔着骨头,我自己能走。”时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慌忙拒绝着,她才不要搞那么大的阵势。 “你确定?”杨埠挑着眉,问她。 时祎在雪地上蹦跶了两下,证明她真的没事,应着:“很确定。” 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互动,秦遥在一旁露出了姨母笑,意识到这俩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真是让她吃了一大把狗粮,而且还是加糖的那种,甜的发齁。 也察觉到她站在时祎旁边简直就是一大大灯泡,还是瓦数特别高、特别亮的的那种。 看她拒绝,杨埠没在坚持,和她们一起上了楼,只不过到三楼就拐了。 往四楼上走的时候,秦遥掐了下时祎的胳膊,眼睛里的狡黠藏毫不掩藏,八卦着:“老实交待,怎么回事?” 走到楼梯拐角处,时祎才缓缓说:“就你看到那样。” 既然都被看到了,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不如如实相告,转而一想,怕秦遥给别人说,时祎叮嘱着:“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放心,遥姐嘴严着呢。”秦遥拍着胸脯保证着。 走到后门的时候,时祎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她,放眼望去,却毫无收获,心想:“是不是紧张过度,看花了眼。” “大家都出去换换脑子,别一直闷在教室里。”老唐洋洋洒洒讲完前年的期末考卷子后,嘱咐着学生们初五透透气。 时祎和秦遥站在四楼的廊上透气,看到不停有人从楼梯口往校园里奔,跌倒了,被周围的人嘲笑几声,然后站起身拍拍屁股和衣服,手里团起雪球网同伴身上扔去。 “哇,那那那,有个帅哥耶。”某个看热闹的女生激动着。 “哪儿呢?” “跑到花坛边上那个。” …… 时祎听到周围人兴奋的讨论着校园里的男孩子们。 学生时代真的有那么一群我们不曾相识,但单纯、中二、撒野的男孩,为我们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增添了很多欢乐。 又有几个男生从楼梯口走出来,时祎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引过去了,是高二(1)班那几个。 叶浩宇被付杰、张晋、赵一龙三人架着胳膊和腿扔到了雪地上,引得楼上看热闹的同学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三个人在一旁得意的仰头大笑着。 这还不够,三个人弯腰团着雪球,嬉笑着往叶浩宇身上扔。 结果就是,叶浩宇在起身之前又被三人轮番攻击了几次,被扔的满脸的雪。 瞧他那惨兮兮的模样,时祎都有些同情他了,暗叹着:“程露看到还不得心疼死呀。” 好在叶浩宇也不是吃素的,起来之后追得那几个人一通的扔啊,刚才还得意忘形的三个人都无一例外的中招了。 显然,以一敌三还是弱了些,叶浩宇站起身朝三楼(1)班看热闹的人群喊了一嗓子:“叫杨埠下来。” 有热心的同学到教室后门处,传着消息:“杨埠,杨埠,班长叫你下去。” 趴在桌上睡觉的杨埠被硬生生地给吵醒了,满脸不耐烦看着后门处。 那个女生见情况不妙,很识趣地转身就溜。 杨埠懒懒的走出去,瞧着校园的光景,净是一些打雪仗的人,心道:“那么幼稚的游戏,我才不要去玩呢。” “下来,杨埠。”叶浩宇看到杨埠后,大声喊着他。 杨埠看着下面的形势,想着就让叶浩宇在下面自生自灭吧,刚要转身进教室的时候,在嘈杂的环境中听到楼上有人说话:“哎,你觉得杨埠会不会下去?” 另一个声音吊儿郎当道:“会啊,出来透透气,总比闷在教室睡觉好。” 听到她这么评价他,杨埠的眉头蹙了蹙,脸色顿时一黑,眯着双眸,硬将要踏入教室的双腿打了个弯,往楼梯间走去,还没下几个台阶,就听到班里女生兴奋的喊着:“班长,下去了,下去了。” 果然,杨埠刚走到一楼的楼梯口,迎面就飞来四个雪球,动作麻溜地躲过了两个,还是中了两个,一个打在了左胳膊上,一个砸到了肚子上。 杨埠眼皮垂着,抖了抖身上的雪,危险地看着幸灾乐祸的肇事者,嘴角动了动着:“你们给我等着。” 自打杨埠冲出楼梯口,时祎的视线就一直追逐着那个和别人打雪仗的少年,看他嚣张地在校园里奔跑、扔雪球。 看他被砸中时会心疼,看他砸中别人时,也会跟着他一起开心,心情随着他起伏不定。 玩闹的间隙,杨埠笑着仰头往(8)班廊上看,一眼就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祎冲他嫣然一笑,眉毛都笑弯了,那一瞬间,杨埠连他自己姓什么,名什么了都不记得了,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个。 就在他失神的几秒中,被他人抢占了先机,中了好几个,不过他一点也不气恼,抖着脖子里的雪,弯腰团了两个雪球,朝对方扔了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楼上看热闹的、校园里乱窜的都收了心往教室回,时祎也被秦遥挽着往教室走。 可转身时余光瞄见了杨埠没有跟着大部队上楼,而是跑到较远的地方,那里没有被打雪仗的同学太过糟蹋,在雪上不停地跺着脚。 “你先回教室吧。”时祎跟秦遥说。 秦遥往校园里瞄了一眼,立刻明了,叹着一口老气:“哎!” 时祎斜倚在廊柱上,好奇的瞧着远处那个男孩在做什么。 约莫一分钟后,整个校园都看不到其他学生了,杨埠也终于竣工了,转过身,朝时祎扬了扬手,时祎轻轻的点了下头,示意她看到了。 望着心爱的女孩,杨埠将双手拢到头顶,比了个大大的心,看到时祎笑了之后,往旁边跃了一大步,笑嘻嘻地望着她。 时祎定睛瞧着他的作品,是个不怎么规整的心型,原来,他在雪地上给她踏了一个心啊。 盯着那个不怎么好看的心型,时祎的心猝不及防地疼了一下,笑着别过了脸,眼泪不知不觉间就滑出了眼眶,她很想不顾一切冲到他身边抱饱他,但却只能这样看着他,什么都做不了。 老刘从办公楼出来往教学楼走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校园里站着一个楞傻子,吼了一声:“哪个班的?赶紧回去上课。” 一听是老刘的声音,杨埠利落地裹上校服帽子溜之大吉。 第32章 期末考试结束后,高二还要继续留校上课,补课补到到腊月二十二。 时祎总分591,数学考了115,当事人很满意,名次也由年级12进到年级第10。 沈霁依然一骑绝尘,以659的高分位居第一,让第二名的宋楚瑶望尘莫及。 文科成绩出来了,理科成绩肯定也出来了,时祎想知道杨埠考的怎么样?英语有没有进步?上110了没有?正想着给他发个短信呢,他的短信已经来了。 --英语114,年级第2 即使天各一方,也是心有灵犀呀,时祎心想。 --数学115,年级第10,同喜同喜 杨埠此次总成绩668,仅次于第一名罗轩2分. 考完试,老刘将他单独叫了出去,跟他说:“你在市里排34名,第一名是X县一高的,714分,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一定要戒骄戒躁。” “我知道了。”杨埠谦虚的接受着,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寒假只有两周,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是个难得的轻松时刻,当然了。如果每科老师都不发那么多卷子的话。 ----我送你去车站。 时祎看着短信犹豫了一会,他送的的话,肯定免不了在路上来回折腾,可她知道,她想让他送。 两人这学期独处的时间屈指可数,少得可怜,随着学习越来越紧张,未来的一年半很有可能还会急剧缩减,杨埠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都想为彼此创造更多的相处机会。 ----好 放学铃响后,同学们都要拎书包走人了,有几个脚快的都走到后门了,却被进来的老郑喝住了,“都先回到自己位子上。” 几个人悻悻然的背着书包又滚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假期期间,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不要往危险的地方去……”老郑再三交代着安全问题。 “作业一定要写,知道吗?” “知道了。”下面的学生心不在焉的敷衍着。 “回家吧,祝大家新年快乐。” “老师新年快乐。”几个懂事的在下面给老师送着祝福。 其他人如得赦令,归心似箭般地冲向前后门,呼啦啦的,一个偌大的教室,一下子就没剩几个人了。 “哎呀妈呀,这一个个的跟脚踩了风火轮似的,跑这么快。”秦遥无力的吐槽着,走之前还不忘拍了下时祎的肩膀,嬉笑着:“我走了,不要太想姐姐哦。” 时祎打了个哆嗦,瞥了她一眼,无情的拆穿着:“太假了,没有真情实感。” “你怎么能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情意。”秦遥学着琼瑶剧里的女主,楚楚可怜,当时祎是那个负了她的男一号。 时祎只觉得辣眼睛,难以直视,捂着眼,别过脸,绝情道:“好走不送。” “QQ上聊。” “好好好,知道了。”时祎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别再啰嗦了,赶紧滚。 正在往包里装卷子的时祎发现沈霁还在做题,时祎本想跟他说放假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在拉上书包链的时候扭头对他说了一句:“回家快乐。” 沈霁扭过头跟她说了句:“回家快乐。”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时祎起身书包肩带顺势往肩上一挎,回头看着他。 “来年见。”时祎笑着对他说,就转身急匆匆出去了。 眼睁睁的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后门的拐角处,沈霁才缓缓开口:“路上小心。” 从四楼到一楼,时祎是跑着下去的,用时不到30秒,就从一楼楼梯口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 在校园里张望了一圈?也没见着杨埠的影子。 正低着头要从裤兜里掏手机的时候,就听到前方法国梧桐树后面传来一口哨声,“咻。” 尾音没有上去,整个垮掉。 时祎乐了,都多大的人了,还玩捉迷藏,“幼稚。”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同样幼稚的配合着他的游戏,轻手轻脚的走到法国梧桐树下。 可是没留意,踩着了一根掉落的树杈,发出清脆的“咯吱”声,惊动了树后面的人儿。 杨埠探出了半个脑袋瞧着她,看到时祎走路的模样就知道她想要吓他。 “真是笨啊。”杨埠叹了口气,索性从树后面站了出来,不再藏身,对她招了招手。 时祎看没吓着他,有些不甘心,数着地上的枯枝败叶走到他跟前,佯嗔着:“你怎么出来了呀。” 杨埠可不想那么多,指向都这眼前的人儿,不给她反应时间,就上手拉着她外套的帽子,反手扣到她脑袋上,还用力往下拉了拉。 “哈哈哈哈。”恶作剧成功的某人,肆意的笑着。 被扣在帽子里的时祎,猛的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毛领子耷拉在她鼻前,有零星的绒毛因呼吸进了鼻腔,好生难受,她鼓着腮帮子用力吹了吹鼻子前的绒毛,两只手张牙舞爪的要去够他,愤愤的威胁道:“杨埠,你千万别落到我手里。” “我还挺乐意落在你手里呢。”说着,杨埠就松了手,转身就要溜。 时祎一把掀起盖在头上的帽子,怒瞪着捉弄他的人,追着他就要打。 俩人闹着、玩着出了校园。 公交站牌处学生还不少,还有他俩熟识的一些老同学,以及时祎在(8)班的同学,两个人瞬间识时务的安分了起来,等着58路公交车。 还是之前的习惯惯,时祎坐在里面,杨埠坐在靠走廊的那边。 车厢里没有空调,窗户都被关着,冷风会从关不严实的窗户缝里“呼呼”的钻进来,停站上下人的时候,冷风也会从门口处灌进来,冻得里面的人一个激灵。 注意到时祎被后门处凉风吹得打了个冷颤,虽然不明显,但是扶着书包的双手骨节明显紧了些,杨埠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侧着身圈在了时祎的脖子上。 杨埠光明正大的靠近,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姿势尤显得亲密。 尤其是杨埠的呼吸扑在她侧脸和脖子处,痒痒的,酥酥的,让时祎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脸红心跳哪个都没落下,温柔地看着为她着想的男孩,心里涌出一种叫做幸福的甜蜜。 杨埠还细心的打了个结,围好后,还整理了一下边边角角,才满意,抬眼就撞上时祎深邃的目光,看到她眼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模样,让杨埠心动的想要去吻她。 时祎的心还“砰砰砰”的跳着,慌乱的别过脸,看着窗外的过往的车辆。 杨埠不在意车厢里有没有瞧着他们,反正都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把左手覆到她扶书包的右手背上,攥到手心,拉到他羽绒服的口袋里,用掌心的温度为她驱寒,侧着身子,把她的脑袋扶到在他肩上。 看他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时祎也不别扭了,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杨埠的肩膀上。 被杨埠握进口袋里的手也不安分起来,食指的指尖无聊的抠着他的指腹,抠着一会累了,就缩在他温暖的掌心里。 “英语有进步,不过高考最低得上120,否则还是会落分的。”虽然一般这次成绩有进步,但时祎觉得他还要继续努力。 看着时祎为他操心的样子,杨埠就特别受用,歪着脑袋蹭了蹭她的,承诺着:“我以后多做练习,把成绩提上去。” 时祎回忆着他抄笔记的认真摸样,勾起嘴角,甜蜜的笑着:“我下学期还会监督你的。” “好啊。”杨埠低头笑着,眼中尽显宠溺,心想: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这学期把必修1、必修2复习完了,错题你帮我归类后我也都整理好了,下学期把必修3、必修4好好复习巩固一下。”时祎计划着下学期的事情。 这学期她可没闲着,数学必修1、必修2的底子太弱,杨埠就给她开小灶。 杨埠垂眸看着歪在他肩上的女孩,好像抓住了属于他的幸福,给她规划着:“下学期我给你找些数学套题,你提前练练手,要么高三一轮大复习怕你跟不上。” “好,我会努力的。”即使跟杨埠上不了同一所大学,但是她会努力争取和他考到一个城市,因为身边的这个人是她时祎喜欢,并且放在心上的人,她不想放手,也不会轻易放手。 时祎想着跟杨埠聊点轻松地话题,就把她的嗅事儿说给他听:“过年包饺子的时候,我和表妹负责擀皮,我妈和我姨负责包,而且花样也多,可我只会包一种形状,我妈说我包的太清秀,不富态,非教我包元宝饺子,可我就是学不会,包坏的扔给我妈让她补救,是不是很坏?” 杨埠用脸蹭了蹭时祎的额头,宠溺着:“很可爱,以后你包坏的都可以扔给我。” “你会包饺子?”时祎很吃惊,从他肩上抬起头来,没想到杨埠还会包饺子。 杨埠有些小得意,毫不谦虚的炫耀着:“会,花样不多。” “那你喜欢什么馅的?”时祎问。 “芹菜大肉馅的,你呢?” 时祎靠回到杨埠的肩膀,幸福道:“我也是。”没想到两个人喜欢的饺子馅都是一样的。 “我们俩怎么这么有缘呢,你说是不是?”杨埠心情颇好的说。 “是啊,有缘。”时祎想到两个人都喜欢单肩背包,又喜欢同一种馅儿的饺子,可不是挺有缘的吗。 “过年你家是不是你放鞭炮?” “市区早就禁放烟花爆竹了,你还想放炮?”杨埠说着,还给会放炮某人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 时祎揉了揉鼻子,反应慢半拍道:“对哦,我们小县城管的不严,很多人家还是会放鞭炮。”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燃放烟花爆竹了,不过元宵节的时候,市里倒会放烟花。” 那童年得错过多少有趣的事儿啊,时祎心里替杨埠惋惜着,磁炮、摔炮、仙女棒、荧光棒、降落伞都是时祎对“年”的回忆,好玩极了。 …… 手被杨埠捂得热乎乎的,终点站下车的时候,时祎试着把手抽出来,可刚动了一下,就意识到不太对劲的地方,两人交握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暧昧的十指相扣,但还是试着抽了一下。 察觉到她的意图,杨埠握得更紧了,不让她得逞,单手把包挎到肩上,然后拿过她的书包,提在手里。 就这样一直走到了进站口,杨埠抬头看着那几个字,才不舍的松开时祎的手,把书包挎在她肩上,叮嘱着:“到家后,记得给我发消息。” 时祎还没见过他这么操心,笑着说:“知道了,给你发短信。” “走吧,否则赶不上末班车了。”杨埠催着,怕她赶不上车了。 “嗯。” 时祎背着包走到入口处,猛地转过身,向杨埠跑了回来,紧紧的抱住他。 杨埠瞬间也回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地问:“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时祎才撒着娇说:“我会想你的。” 刚说完,就觉得搂在她腰上的手又收紧了。 “我也会想你的。”杨埠低头吻着她的额头,恋恋不舍道。 到X县车站后,时祎背着包就下去了,迎面而来吹过一阵冷风,她本能的缩了下脖子,正要把外套的拉锁拉至最高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脖子上多了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杨埠的围巾,“糟了,围巾忘给他了。” 拿着能砸核桃的诺基亚就拨了过去。 “到家了?” 杨埠算着时间呢。 “没,刚到站,对了,你围巾在我这呢。” 杨埠一手拿着手机接电话,一手玩着魔方,眉眼含笑,温柔道:“你先戴着,别受寒了。” 他可不就是故意的吗。 时祎在寒冷中感到一簇温暖,听到那边有转东西的声音,问:“你在干什么呢?” “刚吃过饭,玩魔方呢。” 没想到他也喜欢玩魔方,兴奋地问:“几阶的?” “八阶的。” 妈呀,他到底还有多少才华是她不知道的呀,三阶的她自己都只能拼一个面,那八阶的魔方她想都不敢想,小声问:“你能还原吗?” “不知道呢,还在努力。”杨埠故意吊着她的胃口,慢悠悠道。 站在马路边,等着绿灯,有些小兴奋的说:“那你还原后,发给我看看呗。” “行啊。”杨埠听到那边有鸣笛的声音,猜到她在过马路,提醒她:“过马路小心点。” “知道知道。”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暖呼呼的,甜蜜的抱怨着:“那我挂了,跟你聊天容易分心。” 虽然还想跟她聊会,但是杨埠考虑到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两权相较取重,依依不舍道:“好,你先挂。” 时祎没听到杨埠撒娇的意味,对面的绿灯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撂了句:“ 拜拜。” 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杨埠,看着对方已挂断的显示屏,对着电话抱怨道:“小没良心的,就这么迫不及待挂我电话吗。” 第33章 时祎直接去了新家,刚敲了门,就听见里面踩着棉拖“嗒嗒”声。 “啪嗒”一声,门从里打开了,站着一个刚剃了个寸头的小男孩,惊喜的看着门口的人,脖子往后费力的扭着,喊道:“爸,妈,我姐回来了。” 听到小桓对老妈称呼的变化,时祎很震惊,又很欣喜,踏进屋子顺手带上门,笑着摸了摸小桓的头发,有些扎手,摸完还顺带在他肉乎乎的脸上捏了一把。 “姐,痒。”小桓没有抵抗力的控诉着她姐。 “在家乖不乖?” “我很乖的,姐,我考了班里第6呢,还发了两张奖状呢。”说完还朝她伸了两根手指。 “小桓真棒。”时祎毫不吝啬地称赞着,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回来了?”老妈从客厅出来,笑着说。 时祎能看出来母亲笑得很开心,发自内心的那种,应道:“嗯,回来了。” 林叔很欣慰的看着他们姐弟间的互动,笑得眼角皱纹都褶了起来,催着:“快把书包放下,吃饭。” “等我半分钟。”说完,时祎转身去了洗手间。 围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时祎发现少了一人,纳闷的问:“奶奶呢?” “奶奶去大伯家了。”小桓积极的跟姐姐说。 “是这样,小桓的堂哥林朝不是放寒假回来了吗,你奶奶半年都没见着了,想得紧,林朝一回来就非要去你大伯家,你大伯前些日子就把人接过去了。”林叔等儿子说完了,才笑着补充道。 对于林朝,时祎有些印象,高一暑假时,在林叔家的时候碰过一次面,伯母特别炫耀林朝,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就差向世界宣告:我儿子宇宙第一好。 林朝,男,长时祎三岁,省师范大学大二学生,物理专业,没有他母亲说得得那么帅,但整体看起来是一个很温润的人,一点也不像是学物理的。这是时祎对他的印象。 “好,那我明天带小桓去看看奶奶,怎么样?小桓。”奶奶待她和母亲都不错,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不说重话,不摆脸色,一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虽然相处时间不长,时祎还是蛮喜欢奶奶的。 “好啊好啊。”小桓高兴的应着。 时祎晚上是在新家睡的,学校的作息延续到了家里,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在被窝里赖着就是不想起。 直到听到厨房那里有动静了,时祎才下定决心起床,走到客厅时,刚好看到老妈从厨房探出头,笑着问她:“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白粥。”其实她想喝八宝粥,但太费时间了,就选了一种最简单的,补充道:“再加俩煎蛋。” 因为很少在新家这边住,时祎只放了一个牙杯和牙刷,用老妈的牙膏和洗面奶凑合了下洗漱。 正当她拿着大宝抹脸时,听到“咣”的一声,有人敲卫生间的门。 “马上。”时祎急忙回着,双手一搓,往脸上随意一抹,就把门打开了。 是林叔,时祎正犹豫着应该说些什么时,对方先开了口:“洗好了?” “嗯嗯,您用。”时祎往一旁侧了侧身子,把地方让出来。 说实话,她还是不自在,很拘谨,在这个新家,她的一举一动都可以说是‘谨言慎行’,因为她没有任性撒娇的资本。 跑去厨房给母亲帮忙,电饭锅里熬着粥,老妈在搅着面糊,里面放了点韭菜和胡萝卜碎,颜色很搭。 时荟芸女士往平底锅里刷着油,问女儿:“期末成绩过一本线了吗?” “过了30多分,但班主任说市里划的线有点低,应该再高一些才符合高考实际,我现在水平也就是跨过了边。” 时荟芸女士把面糊倒在平底锅上一小嘬,宽慰着女儿:“压力不要太大,尽力就好。” “我知道。” 时荟芸女士拿起锅,转着,把面摊开了,扭头交代着:“去把小桓喊起来吧,该起床吃饭了。” “行。” 一家人吃过早餐,林叔披上警服外套上班去了,老妈也拿着包去上班了。 时祎在小跟班的带领下,去了他伯父家,开门的正是穿着睡衣打着呵欠的林朝。 “哥,你怎么还没起?”小桓很不屑的瞥了他哥一眼,怎么比他还懒呢。 林朝伸手把他脑袋揉了个鸡窝,稀奇道:“哟呵,就你个小不点,还想教训我,啊。” 小桓明显不是他的对手,知道自己打不过,也不逞能,撇着嘴去整理他的发型去了。 时祎看到客厅除了他,没有其他人,问道:“伯父伯母呢?” “上班去了。”说着,林朝慵懒的走到茶几旁,给他自己倒了杯水喝。 “那奶奶呢?”时祎继续问。 “在阳台上晒太阳呢。” 时祎带着小桓去阳台上看奶奶。 “奶奶,我过来看您来了。”小孩子咋呼着,奔到奶奶怀里。 “呦,小桓和小祎啊,快拿个小板凳过来坐着。”老太太抱着小孙子,抬头笑呵呵的招呼着孙女。 “好,我去找两个小凳子。”时祎应着。 “哥,有小马扎或小板凳吗。”时祎生硬的喊着“哥”,问他。 “我给你找。”说着,林朝就转身,搜罗小凳子去了。 陪老太太说了会话,时祎就又回到客厅,留小桓给奶奶解闷。 林朝已经换好衣服,把早餐端到茶几上,搬了个小马扎,坐着吃起了饭,见时祎回来,客气的问:“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寒假多长时间?”林朝夹了一口腌的咸胡萝卜丝,抬眼问。 “前后两周,正月初八上课。” “差不多,我在县一高读书的时候,也是过完年就开学。”正喝小米粥的林朝抬头,宽慰着时祎。 “对了,哥,你这有什么书吗?”伯母曾在她面前炫耀着林朝看过多少多少书,想着他肯定藏书不少。 “有啊,不少呢,《高等数学》、《热学》、《电磁学》、《光学》、《原子物理学》、《力学》、《理论力学》、《电动力学》……”林朝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饶有兴趣的给她介绍着。 时祎听见物理头就大的不行,捂着耳朵闭着眼,可饶了她吧,祈求着:“停停停停,有没有专著或小说?” “哎,你不早说清楚,等我一下。”端着餐盘去了厨房,一阵水流声过后,林朝才出来,给时祎招招手,道:“来我屋,自个儿挑。” 时祎本不好意思进男生房间,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那她还害羞个什么劲呢,于是便跟着进去了。 打开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近来,屋子里的东西都变得慵懒舒适起来。 忽略掉没有叠的被外,房间倒也算干净整齐,没有那种然看心烦的邋遢感。 学习桌旁边是一个一人多高的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时祎走过去细看,每层都还有分类,中外国名著,应有尽有,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林朝看着时祎盯着书籍发光的眼睛,阔气道:“想看什么随便拿,甭客气。” “这么多著作。”时祎没想到一个男生会看这么多的书,向他投了一个崇拜的眼神。 “这些啊,”林朝故意把话说一半,瞧着时祎的反应。 “嗯?” “我都没看过。”林朝很欠的笑着。 时祎感觉头上有几只乌鸦“呱呱呱”的飞过,很不解,“那你买这么多书干嘛?” “装X呀,看着这些书,我就一种学富五车的错觉。”林朝倚在学习桌上,不以为意。 时祎见他那么欠,不再理他,眼睛上下来回看着,选着书。 “就这本。”最后,时祎选中了《等待戈多》,并晃了晃手里的书。 “一本?”林朝很诧异。 “嗯,学习要紧,等高考完再看其他的吧。”时祎也很理性,分得清主次, “都行,反正书都在这儿呢,也不会长了翅膀飞了。”林朝也没继续劝。 “姐,你在这呀,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 焦急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正在聊天的俩人齐齐看向突然冒出来的愣头青小弟弟。 林朝毫不客气在他头上揉了揉两把,小桓把他手拍掉,愤愤地瞪着他,嚷嚷着:“多少年前就跟你说过了,别揉我脑袋,会长不高的。” 听到弟弟说道他,林朝又在小屁孩的脑袋上敲了两下,教训着:“敢这样和你哥哥我说话,先掂量掂量你自己几斤几两重。” 小桓摸着脑瓜子,求救般地看着他姐,控诉道:“姐,他打我。” 看着他吃瘪的模样,时祎忍不住笑场了,拿起书遮住脸,无奈道:“看我也没用,我又打不过他。” 林朝看着他弟弟那幽怨的眼神,以及无人撑腰的无助,教育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好琢磨琢磨这句话。” “怎么了?”时祎回归正题,弯着腰问弟弟。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小屁孩眼睛贼溜溜的观察着能拿捏他生死局的两个人,然后低头扣着手指,“就是,我想出去买炮玩。” 等了半响也没人搭理他,小桓好奇的抬眼瞄着,发现俩人都笑眯着眼,太瘆人了,鸡皮疙瘩起了满身,眼看着情况朝着不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看弟弟灰溜溜夹尾巴走人的可怜模样,林朝和时祎相视一笑,弟弟就是拿来逗的,等大了就逗不动了,所以逗弟弟得趁早,长大了,机灵了,就不好使了。 “摔炮可以。”看弟弟都走到门口了,时祎才开口。 没想到姐姐同意了,顿住脚步,满心欢喜的地回头望着她。 “仙女棒也可以,”林朝轻飘飘地也来了一句,“磁炮,” 听到磁炮,小桓觉得有戏,满怀期待的看着他的哥哥和姐姐。 时祎和林朝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摇了着头,异口同声道:“不可以。” 意识到是这个结局,小桓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他最想玩的就是磁炮,他同学说男孩子玩磁炮才是最酷的。 林朝喊了一声:“过来。” 还在脑海里埋怨他的小桓,有些不情不愿地向他走来,抬起头,示意他做什么?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玩磁炮?”林朝循循善诱地开导他。 林桓不说话,但还是点了下头。 “还记不记得我们去年回老家的时候,寸头那家的孩子叫什么来着,”林朝扶着额头想了半天,猛地拍了下脑袋,“对,叫狗蛋来着,和你差不多大,你去年回老家不还和他一起玩的吗?我听说他就是因为玩磁炮,被炸掉了小拇指,出了好多血,嗷嗷大哭,去医院用这么粗的针缝了好几针,”说着好不过瘾,还夸张的比划着。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林桓听得眉头都皱到一起,脸色有些苍白,头别了到一边,双手慌忙摆着,哥哥说的那个画面太吓人了,越想越怵得慌。 “真不玩了?”林朝挑着眉,问。 “不玩了,我玩摔炮,不玩磁炮。”林桓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那行,先去客厅玩会,我们一会就出去。” 看着小屁孩溜得贼快,时祎调侃着:“唬人可真有一套啊。” 林朝食指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颇有些得意道:“那可不,要不怎么治他。” 第34章 杨家: 自在电话里跟时祎炫耀他在玩八阶魔方,杨埠就一门心思地想把手里的魔方给拼成。 凌晨时分,揉了揉酸胀不堪的眼睛,杨埠终于把魔方还原了。 “完美。” 杨埠想要立刻把好消息分享给时祎,短信都编辑完了,手却按在发送键上,迟迟没有摁下去。 想起有次大半夜给她发短信,不到一分钟短信就过来了,想着她晚上睡觉还得分着一根神经听着电话,拇指的力道慢慢松了下来,这么晚了,应该睡得正熟,还是让她睡个好觉吧。 第二天,杨埠想着去老宅看看奶奶,爷爷去世后奶奶曾过来和他们住过一段时间,可老人家觉得不习惯,老是念着要回老宅去。 父亲没辙,就请人把老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把母亲接回老宅,找了一保姆,却被奶奶拒绝了,说一个人住着清静。 在公交车上,杨埠把胳膊肘搭在窗沿上,望着车窗外,发着呆,忽然一个店铺映入眼帘,于是在公交车停下后,就下了车,往回走。 “奶奶,我回来了。”杨埠站在老宅门口,看到奶奶和隔壁的隔壁的王奶奶在院里晒着太阳唠嗑呢,那叫一个惬意呦。 “你大孙子回来了呦。”王奶奶看着门口的人,笑着跟她老姐姐说。 语气里透着说不出的羡慕。 奶奶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得意啊,笑得眼都眯缝成一条缝了,脸上的皱纹都慈祥了起来。 杨埠微低着头和两位老人打招呼:“奶奶好,王奶奶好。” “好,好。”两位老人仰着头,看着他,笑呵呵的。 “汪汪,汪。” 传来几声奶声奶气的狗叫声。 “我听见狗叫了,你听见没?”奶奶扭头问王奶奶。 “我也听到了。” 杨埠看是瞒不住了,把背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只关在笼子里的小柯基犬。 奶奶看到小狗,就挪不开眼了,高兴地朝孙子摆摆手,催着:“快拿过来,让我瞧瞧。” 杨埠把笼子拿过去,放到奶奶面前的地上,他也蹲下身去,给两位老人解释着:“这个呀,是柯基,给您呀,解个闷儿。” “小埠可真是有心啊,狗这东西忠心护主。”王奶奶双手握住拐杖顶端,欢喜地看着可爱的小狗。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孙子?”奶奶自豪的都扬起了头。 看着眼前两位满眼是小狗的老人,杨埠也跟着开心起来,站起身来,道:“奶奶,王奶奶,您先玩着,我去厨房做饭了。” 王奶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惊讶道:“呦,小埠还会做饭呢?” 听着长辈语气里的赞赏意味,杨埠点了下头,笑着说:“会一点,不过做得不好,您一会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那感情好啊。”王奶奶也不客气。 考虑到两位老人的牙口,杨埠简单地做了三碗西红柿鸡蛋面,把面煮的软一点,两位老人好嚼易消化。 “这孩子呀德行好,将来肯定是个好男人,谁呀将来能嫁给他,那简直就是好福气呀。”吃饭的时候,王奶奶不停地夸他。 “我孙子呀,长得俊,学习还好,老考年级前三呢。” “可惜了,我只有一个孙女,都20了,否则呀,废水怎肯流入外田。”王奶奶惋惜着。 杨埠没有说话,就静静地听着两位奶奶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偶尔插上一句。 “奶奶,我去看给小狗的面吃完没?”吃完饭的杨埠,还惦记着小狗呢。 看到小狗把面条吃了个精光,旁边碟子里装的水喝了大半,杨埠很高兴,把小东西抱起来晃了晃。 小狗吐着舌头,撒着娇,把它放到地上转身进屋的时候,一扭头就看见它摇着尾巴跟在他后面,果真如店主说得那般黏人。 “给它起个名字吧。” “让你王奶奶起吧,她可是退休的人民教师,有文化。”奶奶让贤着。 “那就叫闪电吧,听着响亮。”王奶奶也不推辞。 杨埠逗着它的下巴,应着:“行,那以后就叫它闪电了。” 奶奶回屋里睡午觉的时候,杨埠把躺椅搬到院子里,抱着闪电晒着太阳。 从包里翻出一本《读者》,翻到第二十四页时,整个人突然笑得像个傻子,因为他看到时祎无意间写的两个字--杨埠,正应在文章标题《喜欢》之后。 都乐癫狂了,看来时祎终究是发现了葫芦里的秘密,心情愉悦的跟闪电炫耀着:“我媳妇儿跟我告白了,你呢?” 闪电打了个呵欠,没有理它那精神不正常的主人。 冬日的阳光有一种魔力,晒在身上,懒洋洋的,催人睡意,闪电闹腾了一会儿,杨埠给它顺了一会儿毛,它就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寻了个惬意的姿势睡着了。 过了一会,杨埠也抵抗过暖阳的魅力,睡了过去。 当他被一阵冷风吹醒时,杨埠裹了裹外套,低头没看见闪电,环顾四周,那小家伙正窝在有阳光的地方眯觉呢,心想:“真是随了正主了啊,一样爱睡。” “时祎呢?在做什么呢?才一天不见,就好想她呀,这可怎么办呀。”在学校还能刷题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可现在呢,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疯狂想她,甚至都想立马飞到她身边,要不,打电话? 行动比脑子还快,电话已经拨了出去。趁着她还未接的时候,抓紧时间清一下嗓子。 没想到对方秒接,给杨埠打了个措手不及。 “怎么了?嗓子不舒服?”时祎听到一半咳嗽了,以为他感冒了,担心的问。 “没有没有,就是被风吹着了,咳了两下。”要是时祎知道他为了和她说话,还专门清嗓子,还不得被她笑话死。 “你注意点,天气凉,穿厚点。” 杨埠低头看着他的大衣,心虚道:“嗯,穿得很厚实,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自己屋里写数学卷子呢,你呢?” “我啊,在老宅呢,陪奶奶呢。” 时祎一听就懂了,转移着话题,“对了,八阶魔方拼的怎么样了?” “魔方啊,”杨埠故意装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 电话这边的时祎听出来他不想提的意思,想着是不是没有拼好,哎,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呐,真是的,八阶魔方那是死一朝一夕就能拼成的吗?有些懊丧地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后悔自己多嘴。 “拼好了,不过,”杨埠想让时祎心疼心疼他。 “嗯?”时祎想知道不过什么。 “昨晚上拼到了一点才睡。” 作为一名文科生,时祎知道他犯了常识性错误,忍不住给他纠正着:“不是昨晚上,是今天凌晨一点。” 没有立刻得到她的关心,杨埠心里有些小失落,闷着声道:“哦。” 听着他跟她闹别扭才特有的单字回应,时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在生闷气呢,轻轻的笑了声,可是对她喜欢的男孩,能怎么办?当然是宠着了,柔声地关心着:“以后不要熬夜,对身体不好。” 听到她柔声细语的关心,杨埠的心软乎乎的,嘴角抑不住地朝上勾了起来,眉眼都柔和起来了,心情爽朗着,很乖的说:“我平时不熬夜的。” 隔着手机,时祎就能感受到他心情在放晴天,继续夸着:“还有,你很厉害,八阶魔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杨埠向来不知道谦虚是什么,不给她反应时间,猝不及防地笑问道:“那我是什么人?” 看到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坑,时祎扶着额头,追悔莫及,可是又不能在杨埠面前蒙混过关,思考了几秒,才道:“聪明的人。” 这样总可以吧。 “不行,敷衍。”杨埠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傲娇着,手扶在摇椅的扶手上,笑嘻嘻着:“再给你一次机会。” 时祎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回答他,最后,扔下所有的矜持,鼓起勇气说:“XXX。” 杨埠听到时祎在电话里说着什么,很短,却被强行加入两人聊天的闪电给破坏了,支起身子朝它朝它‘嘘’了一下。 闪电以为是在逗它,冲着他又“汪汪”欢叫了两声,杨埠实在没法,起身把闪电包在怀里,躺回摇椅上,给这位小祖宗顺着毛,以防它在妨碍两人谈话,哄着:“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没什么,我听到狗叫了。”时祎根本没有说第二次的勇气,转移着话题。 “是闪电……”杨埠给时祎简要叙述着,“想让它给奶奶做个伴,解个闷。” 时祎为他对奶奶的关心而感动,开着玩笑说:“我想见见它。” “这个简单啊,下学期我让你见它,”这个愿望一定帮她实现,抚摸着闪电的小脑袋,逗着它:“是不是啊,闪电。” …… 奶奶早就起来了,从窗户看到孙子在和谁打电话,不时地笑着,很放松,那仅从侧脸就能清晰看到的温柔眼神和宠溺笑容,不是和喜欢的人聊天才怪呢。 “老杨啊,咱孙子终于开窍了呀。”奶奶很欣慰。 除夕夜: 时祎回到老妈给她安排的屋子,才给杨埠回了过去。 他刚已经打了一通电话了,但被她摁断了,当着家人的面时祎没法接。 “新年快乐,时祎。”杨埠抢在时祎开口前说。 对他非要赶在她之前说新年快乐的行为,时祎觉得很幼稚,但又很暖心,祝福着:“你也是,新年快乐,你能听见吗?我这边有点吵。” 杨埠听着电话那边的放炮声,吵得很,大声说:“听不清。” 时祎想,俩人要在这背景下聊天,得全程靠吼,还会吵到家人,就不好了,提议着:“咱等鞭炮声小了,再说话。” “好。”杨埠也不着急,很有耐心。 时祎听到那边有“汪汪”的狗叫声,就猜到闪电在杨埠身边呢,好想见这个小家伙。 过了好一会,鞭炮声音下去了,时祎半躺在床上,一手搭在被子上,一手拿着电话,给他解释着:“刚才在客厅,人多,不方便接电话。” “猜到了,所以我就在等你电话。”杨埠很能体谅她。 “闪电是不是在你身边?” “嗯,黏我一晚上了,我进屋的时候又跟进来了,等一会再给它抱回它的小窝。” “你今晚没回家?”时祎手一下又一下地捏着被子,这是她的下意识的动作。 “没有,奶奶这里有屋子,我们收拾了三间,就在这里睡下了。” “那你看春晚没?” “没怎么看。”杨埠实话实说,因为和小姑一家坐在客厅聊着天,以及跟外公外婆通话,春晚时断时续地看着,再者他对春晚上的节目着实不感兴趣。 “这么巧,我也没怎么看。”时祎觉得两个人还真是很有默契。 杨埠叹了口气,感慨着:“感觉过年越来越没有小时候的年味了。” 时祎抓着一个海绵宝宝,给它扔到空中翻了个个,再接着,以此反复,赞同着:“是啊,我们都大了,有烦恼了,对过年没有了盼头,自然年味就淡了。” “我后天要去外公外婆家,你呢?”杨埠把闪电放到它的小窝。 “我啊,不知道呢,不过今天我要去趟二姨家,以往大年初一,都是在二姨家过的,不过今年其他亲戚怎么串要看我妈和林叔的打算了。” “这样啊,第一年,一定要给阿姨挣足了面子。” “你放心,我懂的。”时祎抚摸着海绵宝宝俏皮的眼睛,百里之外的那个人懂你,还处处为她着想,真是令她不心动都难。 杨埠瞄了墙上的时钟,00:30了,虽然他不想,但真的不早了,温柔的跟她说:“不早了,早点睡。” “知道了,你也是,晚安!”这是时祎第一次跟他人说晚安,她连母亲都没有说过,只有“早点睡”,虽然有些不好意和别扭,但她想听杨埠跟她说晚安。 杨埠愣了两秒,内心又惊又喜,像一只小鹿在欢快地跳跃,宠溺的说:“晚安,好梦。” 第35章 “楚瑶,你不回家了?” “嗯,我下周回。” “邢芳芳也不回去了,哎,咱寝室就3个不回去了。” “写作业,回家没心思写。” …… 高二第二个学期开学后,(8)班也开始陆陆续续有同学放假不回家了。 给杨埠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单周周六没法去(8)班给时祎辅导数学了。 两人一周能正儿八经地见个面都很困难,堪比唐曾西天取经,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俩人无法在一起学习,杨埠本想带时祎去学校天台的,却发现通往天台的门是封死的,根本打不开。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我在高一(3)班教室,没人,快上来。(杨埠) ----等我一分钟(时祎) 俩个人就在高一教室找两个位置,若真有人进来,就说走错教室了,收拾收拾东西就溜,换下一个教室。 偶尔俩人学烦了,杨埠也会带时祎去动物园、海洋馆,看各种陆生动物和海洋生物,放松放松。 四月的一个周六中午,放学后,时祎故意在教室磨蹭了一会儿,写了两篇阅读理解,才背着包到楼下和杨埠汇合。 “这儿呢。”杨埠朝她打了个响指。 “来了。”时祎屁颠屁颠的朝他跑了过去。 杨埠履行了许给时祎的诺言,带她去老宅看闪电,他也有私心,想把他的媳妇儿带回去让奶奶看看。 排队上公交车的时候,杨埠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紧紧握住。 时祎紧紧的跟着牵她手的男孩,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身处何处,去往何方,但她在乎杨埠,相信杨埠。 盯着两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时祎有些许的紧张,这是两人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牵手,好像在光明正大地宣示着: ----没错,我们就是一对儿。 也不管旁人向他们投来怎样的目光,因为在乎的她都已经紧紧握在手心里了。 突然,后面的一辆下轿车蹿到公交车前面,占了公交车专道。 司机师傅猛往左打着方向盘,车子没有预料的向左偏了一下。 时祎一手扶着爱心座椅的椅背,但整个人也被惯性带了往左猛晃了一下,撞到身后男孩的怀里。 杨埠也被带着晃了一下身形,但很快便稳住了,低头在时祎耳边轻声低语着:“磕着没?” 时祎低着头,很羞涩地回着:“没有”。 幸亏杨埠是在她侧后方站着,否则她的小红脸和狂乱的心跳就要将她这一刻的窘况出卖个干净。 “鳖孙,他妈的,上赶着投胎呢。” 整个车厢都听到司机低声的咒骂,这一行为不仅危害乘客的安全,也是违反交通法规的。 俩人下了车后,时祎在街边的商店买了两瓶矿泉水,扔给杨埠一瓶,“接着。” “谢了。”杨埠习惯性的接着,拧开盖子就是一通的喝呀。 “四月都这么热,今年夏天还指不定得有多热呢。”时祎觉得她穿的太厚了,都想把外套给脱了。 杨埠走过去,揉着她的头,安抚着:“都能熬过去了,就别想那些有的没得了。” 然后,就带着时祎在破旧的小区穿梭着。 时祎觉得这房子看着就很有年代感,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 看着她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杨埠伸手拽着她的背包,迫使她停下来。 时祎正在兴头上,看着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杨埠笑嘻嘻地把矿泉水瓶塞到时祎背包的侧面,然后上前牵住她的手,存在感还是得他自己刷。 他不允许任何事物的存在感在时祎面前比他强,那样他会不爽,不开心。 在老巷子里兜兜转转近20分钟,时祎才看到前面有一排排二层平房。 杨埠牵着她拐进一条巷子,往里走了大约5、6家,刚推开了一家的大门,就看到短腿的闪电“汪汪”地扑了上来。 看到是杨埠,叫得更欢了,用前爪扒拉着他的裤子,这一大动静惊动了屋里的老太太。 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杨埠带一个眉清目秀,笑起来甜甜的姑娘,开心的招呼着:“哎呦,我大孙子回来喽。” 站在门口的杨埠逗了两下闪电,顺了顺它的毛,把它递给时祎。 听到奶奶叫他,杨埠献宝似的介绍着他的女孩:“奶奶,这是时祎,过来玩的。” 时祎笑着跟奶奶打着招呼:“奶奶好,我是时祎。” 奶奶是个多精明的人呐,只是当着孙子的面,不点破,热情道:“好好好,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进来吧。” 时祎先把闪电放到地上,急慌忙上前搀扶着老太太。 奶奶对时祎的行为很是满意,侧过头笑呵呵地问:“饿了没?” 时祎脑子飞速的转着,觉得说什么杨埠肯定能帮她圆过去,就实话实说了:“有点。” 奶奶和颜悦色道:“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您歇着,我来做。”杨埠将做饭的活揽在自己身上。 看孙子积极献艺的样子,奶奶就知道这姑娘是她未来的孙媳妇儿,没跑了。 “那行,冰箱里还有些菜,你看着做吧。”奶奶也不再争了,顺势推舟。 到客厅后,杨埠跟时祎交代着:“你赔奶奶在客厅看会电视,我去做饭。” “我帮你吧。” “不用,用你帮忙的话我会叫你的。”杨埠委婉地拒绝着,他想亲自做一顿饭给她吃。 “那好吧。”时祎弱弱地说着。 时祎跟奶奶坐在沙发上,在客厅看安徽卫视播的豪门虐剧,闪电窝在奶奶脚边,合着眼,睡觉呢。 “奶奶,您喜欢家庭剧?”时祎接过奶奶递给她的香蕉,好奇的问道,没想到老人也喜欢这种类型的电视剧。 “我可喜欢看这个了,尤其替那些姑娘们呐,抱打不平。” 时祎歪着头,有些不解:“为什么呀?” 说起这个,奶奶整个人都来了精神,愤愤的打抱不平:“明明两个人相爱,婆婆却总是刁难,你说遇见这样的婆婆,哪个女孩敢嫁到你家,你说是不是呀,小祎?” “奶奶说的对。”时祎如捣蒜般的点着头。 “哎,小祎,你看这个男的帅不帅?”奶奶指着电视剧里的男演员,侧着脸问。 时祎一看,是男二,也是到目前为止,她觉得所有出场的男演员中长得最帅的,实诚道:“嗯,帅。” 奶奶笑嘻嘻,不怀好意地继续追问:“那和我孙子比呢?” 时祎没想到奶奶会给她挖坑,她见过各种类型的帅哥,可看到她心里的也就杨埠一个。 但面对长辈这么直白的询问,时祎羞答答的低着头,小声说:“杨埠。” 听到厨房那边切菜的声音陡然断了,时祎急忙找时机开溜,因为她不知道奶奶还会问什么,给她开脱道:“我去帮帮他。” 奶奶心情颇好,越看这小姑娘越顺眼,给她台阶:“去吧,孩子。” 时祎走进厨房,看到杨埠正在吸手指,急忙上前把他手指拿到她跟前。 看到他指尖上冒出的血珠,时祎心疼道:“疼不疼?” 看她紧张的样子,杨埠突然有一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感觉,毫不在乎:“不疼,就跑了个神。”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时祎就明白他因什么而分的神、受的伤,焦急的问:“创可贴在哪?我去拿一个。” “你不知道在哪,还是我去吧。”说完,杨埠转身就出了厨房,到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创可贴,回了厨房。 把创可贴递给时祎,手伸在她面前,示意让她帮他贴。 其实杨埠一个人就能搞定,小时候踢球、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这方面他经验可足着呢,可能被心爱的人宠着,她又为何要逞强呢? 时祎接过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他贴上。 杨埠就这么看着女孩温柔细心的模样,好想让时光永久定格在这一刻。 “好了,不过你这个手不能沾水。”时祎温柔的叮嘱他。 看着被包扎的左手食指,杨埠故意动了两下,惹得时祎抬头,瞪着不听话的人。 “东西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帮我把那捆青菜择一下,洗一洗吧。” “好。” 时祎把菜拿到一旁择,杨埠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热锅,倒油,放菜,看来他根本没把这个伤当成一回事,枉费她紧张得不行。 “把土豆丝递给我。” 时祎把土豆丝递给他,俩人配合的很有默契。 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厨房的情形,低头抚摸着闪电的头,自言自语道:“闪电,你看他们是不是很像一对儿小夫妻。” 闪电似听懂了,抬头蹭蹭了奶奶的掌心。 忙活了一阵,杨埠终于做好了三菜一汤,酸辣土豆丝、西红柿炒鸡蛋、蒜蓉青菜、还有甜酒鸡蛋汤。 看到米饭处于保温状态,时祎伸手关掉电饭煲的电源,盛了三份米饭,摆放到餐桌上,唤着:“奶奶,吃饭了。 饭桌上: 杨埠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自信的,迫不及待的跟时祎夹菜:“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作为客人,而且还有长辈在,时祎当然不能动第一筷子,转而跟奶奶说:“奶奶,您先尝尝。” 奶奶知道她不动筷子,小姑娘是不会动的,就夹了筷土豆丝,称赞道:“不错,比上次更脆了。” 长辈动完筷子后,杨埠才拿起筷子,把三个菜往时祎碗里夹了个遍,很期待地看着她反应。 时祎低垂着头,在长辈面前杨埠还这样,她实在抬不起头。 “哎呦,闪电怎么叫了,我去看看。”说着,奶奶起身,去客厅看闪电去了。 老太太知道小姑娘不好意思,自己就先回避一下,创造机会让他们独处。 看到奶奶去照看闪电,时祎才如释重负,夹起碗里的土豆丝,尝了口,真的好吃,偏头看着杨埠,竖着大拇指,由衷的赞着:“好吃,比我做的好吃。” 杨埠很满意,受鼓舞的又往她碗里夹了好多,笑着说:“那就多吃一点。” 看着他不停地给她夹菜,自己却一口都还没吃,时祎护着她的碗,拒绝着:“别给我夹了,你也赶紧吃。” “奶奶,快过来吃饭。”杨埠朝客厅那个方向,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奶奶大声的应着,洗了个手,又回到餐厅吃饭。 “你也会做菜?” “会,水平有限,水平有限。” “没事,有我呢。”杨埠旁若无人的说着。 听到这话,时祎打了个激灵,要是奶奶听了去误会就不好了,悄悄的瞄了一眼奶奶的反应,老太太正吃得津津有味,好似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 时祎松了一口气,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扭头提醒他:“不要乱讲话。” 杨埠放下筷子,认真道:“我没有乱讲,我是诚心诚意的。” “我去厨房拿几个碗盛汤。”时祎起身去厨房拿碗。 出来时,看到杨埠把筷子放到一边,低垂着脑袋,情绪有些低落,看到他情绪不好,时祎心里就跟着难受。 盛汤的时候,装似无意说了一句:“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杨埠低着的头抬起来看着她,眼里的欢喜肆无忌惮的泄了出来,像满天的繁星,柔光四射。 时祎把第一碗汤递给奶奶,又盛了一碗递给杨埠,在他接碗的时候,督促他:“好好吃饭,好好喝汤。” “好。”杨埠很乖的应道,连带吃饭的胃口都好了不少。 奶奶吃完后,就去给闪电喂食去了,独留两个少年人在餐厅。 时祎撂下筷子后,坐在一旁定定的瞧着杨埠一个人清菜。 杨埠斜睨了一眼,把时祎的痴态逮了个正着,坏笑着。 看他解决完饭、菜、汤后,时祎起身要收拾碗筷。 却被杨埠抓住手腕,“我来。” “你手还贴着创可贴呢,感染就不好了。”时祎考虑的更多,也真的很在意他。 杨埠这才作罢。 时祎把厨房收拾完之后,要出来擦餐桌时,发现已经擦好了,走到客厅,发现奶奶不在,只有杨埠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这才胆大地碰碰杨埠的胳膊,“我不是不让你干活吗?” “我没沾水,”说着把左手伸到时祎面前晃了晃,炫耀着他的聪明才智:“我就是往餐桌上倒了一些清水,然后用纸巾擦的。” 时祎拿过他的左手,确实没有沾水的印迹,这才放下心来,在他没有受伤的指头上不留情的弹了一下。 杨埠有些吃痛地缩回了手,委屈道:“你都不带心疼一下。” “谁让你不听我话来着。”时祎瞪了他一眼。 第36章 奶奶带着闪电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时祎告辞着:“奶奶,天不早了,我回学校了。” 奶奶一听瞬间就不乐意了,故作哀怨道:“哎,又没人陪我这个孤苦的老太婆。” “我不是不想陪您,”时祎努力的辩解着,她真不是那个意思。 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知道小丫头要说什么,眼疾嘴快道:“那你晚上就住儿,我刚收拾出来一间屋子,就这么愉快决定了。” 说完,就转身嘟囔着:“我的拐杖呢?” 时祎给杨埠发着求救信号。 杨埠自动给屏蔽掉了,这可是奶奶给他创造的大好机会,他怎可能辜负。 给闪电栓了跟狗绳后,杨埠蹲下身子摸着它的小脑袋,交代着:“你乖乖的,别乱跑。” 奶奶牵着闪电去附近公园溜达了,留下两个少年人看家。 “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杨埠几乎是贴在时祎耳朵说的。 着暧昧的姿态让时祎差点没招架住,身子往一旁倾了倾,里一般远一些,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耳垂,问着:“可以吗?” “是你,什么都可以。”杨埠看着她的眸子,无限包容道。 带着他媳妇儿上了二楼东边的房间,杨埠打开门,没有关,怕时祎觉得不自在。 很复古的一个房间,入眼清一色的木质的家具,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 房间很简洁,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衣架,一张学习桌,桌上随意放着两个拼好的三阶魔方、四阶魔方。 杨埠很大方,在她面前也不藏着掖着,大方道:“随便看,我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走到学习桌前,时祎拿起两个魔方,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这是你什么时候拼成的?” “很小的时候,记不起来了。” 时祎带着满满的崇拜看了他一眼,问:“这里有相册吗?我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有,不过,在奶奶屋,奶奶经常翻看相册,等我一下。”说完,杨埠就转身下楼了。 两分钟不到,杨埠就拿了一个木制封皮的厚相册上来了,兴致勃勃道:“我们一大家人的照片都在里面。” 两个人挨着坐在床边,把相册放在两人中间。 前面的都是早些年一大家的合照,杨埠指着一张泛黄的照片说:“猜猜哪个是我?” 十几口人,时祎扫一眼就认出了,毕竟眉骨的样子没变,指着上面还是小孩的他,得意道:“这个。” “嗯,是我,”又指着照片最中间的人跟时祎介绍着:“这个是爷爷,旁边这个是奶奶,最左边的是大姑和大姑父……” 说完,杨埠指着相册最下面的日期,道:“这是2001年的合照,后来大姑又生个女孩,不过离得太远,很难再聚齐了。” 杨埠把有他自己的照片分享给时祎看,并把故事将给她听。 忽然翻到一页,时祎还没看清有没有杨埠呢,就被他急忙翻了过去。 时祎不解,瞄了杨埠一眼,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可他越是这样,时祎就越好奇,想知道那张照片到底有什么猫腻? “我想看前面那张。”时祎伸手要往回翻。 被眼疾手快的杨埠阻止了,“不。你不想。” 这下,时祎就更好奇了,究竟是一张什么照片,让他不敢给她展示。 硬的不行来软的,时祎抱着他的胳膊撒着娇:“你让我看看呗。” 杨埠确实很享受时祎跟他撒娇,但照片嘛,他还是很犹豫。 就在他踌躇的空挡,时祎把照片翻到前一页。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杨埠急忙伸手覆住一张照片,欲盖弥彰的行为更勾起了时祎的兴趣。 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拜到第三根的时候,杨埠警告她:“可别后悔。” “不就一张照片吗?有什么可后悔的。”时祎才不后悔呢。 听到此,杨埠主动拿开了手,露出了那张照片的全貌。 时祎看了一眼,就急忙双手遮住眼睛,害羞的都结巴了,语无伦次道:“你,你,你。” 这跟在其他公众场合看到一些小孩穿着开裆裤,露出那,那什么根本不一样,好吗?她看到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在这个密闭的空间,还是她执意要看,明明杨埠极力阻止过她的,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呀。 杨埠不让看就不看好了,她为什么非要看不可呢,哎呀,这下尴尬死了,当着他的面,羞死了羞死了。 时祎往后躺倒在他床上,伸手想要拿过枕头遮住脸,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羞过。 可是她拿东西的动作被杨埠阻止了。 时祎睁开眼,看着杨埠笑意盈盈的俯下身,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贴着她耳朵,戏谑道:“你可是把我看光了,以后就是我媳妇儿了,知道吗?” 惊得她睁大了眼睛,心率一下子就飙了上去,要爆表的那种。 看着她因的羞涩而涨红的脸,一眨一眨的眼睫毛,可爱极了,他将脸移到她面前,笑着看了她半响,轻声问她:“我想吻你,可以吗?” 时祎还没有从他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轻轻的一声“嗯”点燃了杨埠心中所有的渴望,彻底让他疯狂起来,低下头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的触感超乎杨埠的想象,喜欢的不行,与她双唇厮磨了好一会儿,咬了下她的下唇,时祎吃痛,牙关微开,杨埠趁此闯进了进去,疯狂的占有着她每一寸地方,汲取着她的甘甜,宣誓着他的主权。 时祎反应过来杨埠是在吻她之后,心慌得不行,不知所措,只能任他在她口腔任意妄为。 在他几番挑逗之下,时祎慢慢调整呼吸,开始以她的本能回应着他。 感受到她的主动,杨埠欣喜若狂,遂加深了这个吻,与她一起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杨埠终于放开她,躺到她的身旁,喘着气却不忘牵着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让她感受那汹涌澎湃的心跳,偏过头,满含期待的问:“时祎,我喜欢你,你能感受到吗?” 时祎感受着掌心下那“扑通扑通”的心跳,每一下都似要跳出胸腔,偏着头看着他,笑应着:“能。” 杨埠追问:“那你呢,喜欢我吗?” 他想亲耳听到她说喜欢他,他怕只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时祎眨了下眼睛,看着他的双眼,很坚定的说:“喜欢。” 杨埠把头转了回去,高兴地笑得很大声,像个孩子。 时祎也跟着他高兴,另一只手探过去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却被他抓着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杨埠率先起了身,转身把时祎也拉了起来。 看着他笑得那么开心,满眼是无尽的温柔,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脸上,让时祎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拿起掉落在一旁的相册,这下,俩人谁都没有心思看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安静,时祎不知道说什么打破沉默,关系的改变让她一时不知所措。 忽然,一阵强烈的车灯闪过。 杨埠到窗边查看,一辆熟悉的白色SUV停在了院门口,神色颇有些慌张的回头,跟时祎说:“我爸妈来了。” 一听是杨埠爸妈,时祎就紧张得坐立难安,镇定下来后,跟杨埠说:“我就屋里不出去,你别让他们上来。” 杨埠刚下楼,就听到院子里爸妈说话的声音了,撇到时祎的书包大剌剌的放在沙发上,急忙拿起来放到奶奶屋了,他知道奶奶屋一般没人进。 刚从奶奶屋出来,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到爸妈提着东西有说有笑地进了屋。 看到杨埠的时候,两口子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来对方都不知道此事。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杨埠率先开口,打破了突如其来的安静。 两口子还在那推搡着谁先说话,最后还是杨妈开口:“我和你爸过来看看你奶奶。” 杨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怎么又被儿子绕进去了呢,他们看母亲乃天经地义,用不着跟儿子报备。反倒是儿子有些奇怪,明明昨天还打电话说这周留校不回家,怎么今天就出现在老宅,也没跟他俩说一声,一下子就有底气了,反问他:“你怎么过来呢?” “我给奶奶通话的时候,奶奶说想我了,所以就过来了。”杨埠不慌不忙,沉着应对。 杨妈很注重细节,看了她儿子一眼,就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把东西放到地上,走到杨埠面前,拉过他的手,心疼道:“哎,你手怎么了?” “没事,就是划伤了,贴着创可贴呢。”杨埠不在意着。 稳住爸妈后,接下来就是和奶奶通气了,主动献着殷勤:“爸,妈,你们先坐着,我给奶奶打个电话,她和王奶奶去公园了。” “好,那你打吧。” 打过电话后,一家三口就坐在客厅聊天,杨妈说:“我和你爸计划暑假的时候,带着你和奶奶、外公外婆去云南玩,怎么样?” 时祎跟他说过,云南,彩云之南,风光迷人的地方,哎,要是能带上他媳妇儿就更好了,“云南啊,好地方,跟团吗?。” “不跟,坐飞机过去,然后你爸爸租个车,边走边玩,跟着旅行团太赶了,而且还会被强制性消费,老人家身子骨都不是很好,跟着旅行团吃不消。” 杨爸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犹豫再三又给放回去了,附和着:“主要是让老人出去散散心,为儿女操了一辈子的心,也没多少机会去外面看看。” “那我规划一下路线图。”杨埠主动分担着。 “哎,我好像记得你过年穿的羽绒服在这里,你们父子俩先聊着,我上楼取下来,这厚外套自己在家洗不干净,还是得拿到干洗店洗。”杨妈边说边起身往楼梯处走。 把杨埠都吓出汗了,急忙起身拉住老妈的胳膊,瞎编着:“那件羽绒服我拿回家了,不在这儿。” 看儿子今天的举动有些异常,杨妈觉得儿子怪怪的,但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来哪里怪,听他这么说,也作罢了,“那好吧。” 三个人又讨论起去云南的细节问题。 正聊着天,听到有“铃铃铃”的铃铛声,杨埠心中暗喜,救星回来了,起身前去门口迎驾,见着奶奶后,正要张嘴开口跟奶奶说。 奶奶早已洞察一切,笑着看了他,宽慰道:“我心里有数。” 杨埠从奶奶手里接过狗绳,取下后,闪电撒了欢的跑到客厅,围绕着杨爸、杨妈‘汪汪’地转着。 杨妈伸手笑着摸了两下闪电的下巴,又摸了摸它柔顺的脑袋,假意嫌弃着:“长胖了呦,闪电。” 闪电很有灵性,听到不是夸赞它的话,眼皮子就耷拉下去了,趴在杨妈脚边“呜呜”了两声,逗得杨妈笑开了花。 杨爸杨妈陪着奶奶说着话,聊着天,杨埠从爸妈提过来的水果里拿出一个小西瓜去了厨房,一阵忙活,端出了一盘削好的西瓜。 拿出几根牙签插在上面,递给奶奶一个,奶奶笑着接了过去,杨爸、杨妈看母亲吃了,才各自拿着吃了起来。 杨埠是最后一个吃的,他尝了一块,觉得挺甜的,又拿了一块,转身上了二楼。 杨妈看着上楼的儿子,对他这异常举动很不解,还未待她细细琢磨,就被母亲问道:“小暖啊,最近工作累不累?” …… 上了二楼,推开房门,原以为时祎会紧张的不行,没想到当事人躺在他床上睡着了,被子随意的盖了个角儿。 杨埠本不忍心吵醒她,但是想让她尝尝这新鲜的西瓜,叫道:“媳妇儿,起来了,不起的话我就亲你了啊。” 听到最后一句,时祎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起来背靠着床头,问:“叔叔阿姨走了?” “没有,在楼下跟奶奶聊天呢,来,把西瓜吃了。”杨埠把瓜递到她嘴边。 时祎伸手去拿,想着她自己拿着吃得劲儿,却被杨埠躲开了。 “我喂你。”杨埠喜滋滋的说。 时祎瞪了他一眼,又耍无赖,知道跟他争也是白争,不如顺了他的意,把嘴边的那块西瓜叼进嘴里。 “甜吗?” “嗯,很甜。”说着还俏皮的吐了下舌头。 看到她在他面前毫无负担,放松的样子,杨埠反而更高兴,把她按回被窝,掖好被子,捏了捏她的脸蛋,满足道:“你睡吧,有我在,放心。” “嗯,你出去的时候顺带把灯关了。” 杨埠食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笑出了声,宠溺道:“知道了,安心睡吧。” 下楼的时候,杨埠手里拿了个魔方,笑得春风得意。 “妈,走的时候把这个魔方带回去,放到我床头柜上。” “好。”杨妈接过魔方,应了声,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儿子绝对有事儿。 唠到9点半的时候,奶奶就让儿子儿媳回去早点休息。 杨埠把爸妈送上车,看到他们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屋里后,主动给奶奶交代了,“奶奶,您不要告诉我爸妈,现在不是时候。” 奶奶只是严肃的告诫孙子:“她是个好姑娘,认准了,就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了,奶奶。” “好了,赶紧洗洗睡吧。” “我去您屋把时祎的书包拿出来。” 回到二楼,杨埠看到他的房门是虚掩着的,推门一瞧,时祎不在,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急忙去西边那间屋子找她,果然,在那儿呢。 “二楼有卫生间,我带你去看看。” 时祎跟着杨埠去了卫生间。 “洗面奶是这个,洗发水、沐浴露、都在里面,这是我的浴巾、毛巾,吹风机在这儿……”杨埠把洗漱用具一一给时祎指了指在哪儿。 “往左扭是热水,右边是凉水,我给你取一个新牙刷,牙膏牙杯先凑合着用我的吧。” 就在他转身要出去之际,胳膊被时祎拉住了,杨埠转过身,挑着眉,不正经儿的笑问着:“怎么了?媳妇儿。” 一声媳妇儿叫的时祎低下了头,小声的说:“能不能给我找双凉拖,我穿着帆布鞋不方便。” “马上解决。” 过了一会儿,杨埠拿了双凉拖敲门进来了,有些抱歉道:“没找到适合你的,这是我的,你先凑着穿。” “好。”说着从他手里接过拖鞋,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洗完澡后,时祎裹着杨埠的浴巾,站在洗漱台刷牙,感觉全身上下都被杨埠的气息所包裹,他的洗发水、沐浴露、浴巾、拖鞋、牙膏以及正在漱口用的牙杯,感觉很奇妙,又莫名地有些开心。 待她出来后,去东边那个屋里叫他,看到杨埠斜靠在床头,单手把玩着三阶魔方,没几秒,一个杂乱的魔方在他手中还原了。 “厉害。”她是真的觉得他厉害。 杨埠的视线早就捕捉到她了,所以特意炫了个技,拼好后才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时祎,笑问着:“洗好了?” “嗯,我把拖鞋给你拿过来。”说着,时祎走进了他的房间,把拖鞋放到他床边。 杨埠注意到她赤脚穿着帆布鞋,心被刺痛着,为什么要这么懂事?在他面前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他会心疼的。 赌气似的,杨埠拉住时祎的手腕去了她屋,拉开衣柜找了件小姑以前的睡衣。 上面是长袖,下面是裤子,很宽松,放到她被子上,“晚上睡觉穿这个,穿秋衣秋裤睡觉不舒服。” 看他给她安排的如此妥当,时祎突然有一种在他面前不用小心翼翼的轻松,柔声道:“我知道了,你快去洗吧,记得把头发吹干。” 杨埠揉了下她刚吹干的头发,闻到他洗发水的淡淡清香,哄着:“乖啊。” 时祎推着他的背把他往外赶,杨埠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很享受与她打闹的过程。 换好衣服后,时祎躺到被窝里,把杨埠留给她解闷的魔方重新打乱,试着拼成一面。 刚拼成一面,杨埠就敲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时祎看着他那还在滴水的头发,关心的问:“怎么不吹头发呢?” “我没有用吹风机的习惯。” 时祎掀开被子就下了床,指挥着杵在衣柜边的杨埠:“过来,我给你擦擦。” 杨埠乖乖地坐在床沿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把头往下低低。” 杨埠十分配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时祎站在他面前,把毛巾盖在他头上,一下又一下地揉着,杨埠趁势圈着时祎的腰,她没有拒绝,只要他没有逾距之举,就任他去了,何况她喜欢他呢。 擦得差不多的时候,时祎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 “疼。”杨埠揉着被她弹的地方,有些委屈地抬起头望着她。 “脖子酸不酸?” 杨埠摸着弯时间长而发酸的脖子,装可怜:“嗯,酸。” 时祎上了床,跪在他背后,双手在他后颈和肩膀上按着,过了一会儿,问享受的那位:“好点没?” 杨埠左右活动了下脖颈,用心感受了一下:“好多了。” 又揉了两下,时祎就收了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下:“早点睡吧。” 说完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寓意很明确,你可以走了。 杨埠转过身来,温柔的望着只露个小脸在外面的人儿,心里温柔的一塌糊涂,俯下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道了句:“晚安,媳妇儿。” 第37章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时祎急忙跟杨埠发消息。 ----语文106,数学115,英语130,地理88,政治81,历史80,总分600,文科第9 ----语文108,数学149,英语118,物理97,化学95,生物96,总分662,理科第2 ----争取期末拿个第一(时祎鼓励着) ----会的 语文卷子发下来后,时祎捂着成绩,然后随便拿了本书把总分盖住。 瞥到同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遮住分数时,沈霁轻声笑了起来,然后将他的卷子折了起来,不让同桌难堪。 “时祎,让我看看你的卷子。”秦遥拿到卷子后,拍了拍时祎的肩膀,笑嘻嘻道。 “不要。”时祎捂着试卷,想都没想的拒绝着。 “就看一眼。”秦遥仍不死心。 “不行,丢人。”时祎回头看着秦遥,坚决的摇着头。 “我的给你看。”张龙飞大大方方的把他的语文试卷拍到秦遥桌子上。 “你作文怎么56分,这么高呀。” “你作文多少分?” “52。” “怎么还没我高呢。”张龙飞有些小得意。 时祎看着只有106的语文卷子,尤其是旁边有个140的,可让她怎么活呀。 一科就高了她30多分,若是如年级主任老刘说的‘提高一分,干掉千人’,那她不就是仅语文一科就落后了30000人,真吓人呢。 沈霁瞥到同桌左手遮住脸,就差不多体会到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一直在等她的一句话,可她却从未跟他说过。 三天后,时祎终于下定了决心,晚自习课上,她拿笔轻轻的敲了下同桌的桌角。 沈霁停下手中的笔,扭头看着她,轻声问:“怎么了?” 时祎有些不好意思:“你能帮我分析分析语文卷子吧,我语文成绩老提不上去。” “卷子给我。”沈霁爽快的说。 时祎没想到他竟答应了,因为毕竟会占用他的学习时间,急忙抓着卷子就给他了,怕慢一步他就改变主意了。 沈霁看她生怕他反悔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等她这句话等了很长时间了。 时祎很少麻烦他,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解决,或是找秦遥或找张龙飞,很少让他帮忙。 他也很疑惑,明明他才是她正儿八经的同桌,遇事偏偏将他推得远远的。 所以对她主动请他帮忙,沈霁是很开心的,因为“麻烦”是拉近人与人关系最重要的途径,她愿意麻烦他说明她内心在接纳他。 将她的语文试卷摊在她桌面上,仔细的研看起来,好一会,才道:“选择题,现代文阅读和作文需要提高,其他还可以。” “哦。” “把你这学期所有的语文卷子都拿出来。” “所有的?”时祎以为她听错了。 沈霁看着她震惊的眸子,认认真真的说:“所有的。” 白天都有课要上,有发不完的卷子要写,沈霁总会在最后一节晚自习腾出最后15分钟给时祎讲题。 晚自习下课后,时祎还要在笔记本上总结一下,都整理完,起身要回去的时候,抬头看到沈霁也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看到他帮了她不少忙,就客气的说了一句:“一起回去?” 时祎觉得他不会当真,毕竟她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那,一起走吧。”沈霁答应了。 这下把时祎架到那儿了,赶鸭子上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两个人一起下了楼,便分开了。 时祎本想回三楼看一眼杨埠,可察觉到沈霁还注视着她,没有办法,硬生生的往寝室方向走了。 果不其然,刚到寝室就收到杨埠的短信: ----今晚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和秦遥一起回来了,不方便 时祎昧着良心将短信给男朋友发了过去,希望杨埠能够相信,要是让他知道了实情,他自己都能气炸了都。 发过去了好一会,男朋友都没有回信,倒弄得时祎心里十分不安,越这样,人就越会往不好的方向想:“他不会看到了吧?他要是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哄啊?” 高一(1)班: 晚自习下课后,杨埠照常在教室学习,要把一道物理大题给算完。 差不多到点的时候,眼睛时不时地往窗外外瞄一眼,他媳妇儿没来,再瞄一眼,还没来。 可能还在上面学习,再等一会。 “怎么还没来?”杨埠心里嘟囔着,烦躁的很,根本没有心思写题,就盯着窗户过往的人儿。 从三三俩俩到空无一人,从满怀希望到满心失落,直到楼下保安吹哨催着,才拿出手机给时祎发了一条短信,离开教室。 下楼的时候收到了回信。 “不对呀,时祎平时都没有和秦遥一起下自习的习惯,怎么今天就突然一起下自习了,这不正常啊。”杨埠心中纳闷着。 睡觉的时候,杨埠脑子里老是想他媳妇儿到底因为什么没有来,影视睁眼睁到凌晨两点。 “杨埠,你黑眼圈怎么那么深。”叶浩宇起床后,看到已经下床的杨埠,调侃着。 “说不定呀,是想女人想的睡不着。”张世尧不正经道。 杨埠都听到了,但懒得理他们,去洗漱了。 跑早操的时候,若大的操场,就像失了灵一样,硬是没有看到他媳妇儿的身影。 一天都在时祎常去的三楼餐厅吃饭,也没看见人,整的杨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听不进去课,写不进去题。 唐晓倩发现她同桌一天到头都心神不宁的,和平时镇定自若、气定神闲的人设完全不沾边,旁敲侧击试问道:“是不是和时祎闹别扭了?” 惊得杨埠危险又带有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唐晓倩很识趣地住了嘴,转过头,嘟囔着:“真霸道,连问都不让问。” 这一遭让杨埠突然想起了一种可能,唐晓倩都知道他与时祎关系不寻常,那经常和时祎在一起的秦遥难道就察觉不出来吗? 既然如此,秦遥还会非要和时祎一起下自习吗?这事儿太蹊跷了。 时祎和秦遥在三楼餐厅吃腻了,最近一直在二楼续命。 晚自习的时候,时祎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怎么揉也不行,就突突地跳,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啊。”时祎笃定着,唉,不对,要细算的话,还真有一件,不会是她男朋友生气了吧? 晚自习9点25的时候,沈霁放下手中写的卷子,开始给同桌讲题,一直讲到9点45。 时祎又花了点时间整理了一下笔记,抬头一看时间,都9点55了,还得下楼看她男朋友呢,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桌面都懒得整理了,跟沈霁扔下一句:“我先走了。” 沈霁看到她急匆匆的出去,卷子、本子、笔都扔在桌子上,苦笑着叹了一口气,帮她把笔帽盖上,本子合上,压在卷子上。 时祎刚出教室,手腕就被人用力握住,待她稳住身形,看清来人后,又惊又喜。 不过,看到男朋友那阴郁的脸色后,时祎的心就直突突,直觉告诉她:杨埠生气了,生大气了。 杨埠把他媳妇儿拽到操场的一个隐蔽角落。 “杨埠,你轻点,疼。”时祎敏锐的察觉到男朋友暴躁的情绪。 前面的那人猛然转身,抱住因为惯性而撞进他怀里的人儿。 想着刚才看到沈霁侧着身子给他媳妇儿讲题,杨埠心中的醋意如大海的浪花,一波接着一波翻涌着,不曾停歇。 “时祎,你是我的,我的。”杨埠抓狂道,双眼泛红,情绪激动,狠狠的将他媳妇儿箍在怀里。 “杨埠,你怎么,” 时祎话还没说完,便被杨埠霸道的封住了唇。 辗转地撕咬着她的两片唇瓣,牙齿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时祎下唇磕破了一小块皮,疼痛感顿时蔓延开来,以防她再受伤,就轻轻推着杨埠的胸膛,示意他松开。 杨埠以为她在拒绝他的吻,心底的占有欲一下子被激了起来,疯了一般的横冲直撞,吻得也更粗暴了。 察觉到杨埠根本不是在吻她,而是在发泄他心中积攒的情绪时,时祎气愤的捶打着他的背,可无论怎样,那人却不肯放过她。 过了一会,时祎放弃了挣扎,任他宣泄。 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划过。 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再推拒,杨埠烦躁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吻也逐渐变得温柔起来,最后与她的双唇厮磨了一小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冷静下来的杨埠,双手捧着他媳妇儿的脸,可时祎把眼睛撇到一旁,楞是不看他一眼。 杨埠自知愧疚,拇指指腹摩沙着她的下唇,正好是刚才磕破的那个地方。 “嘶。”时祎疼得倒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媳妇儿,疼吗?” 看着被他伤了的人儿,杨埠心疼得无以复加,歉疚不已,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该对时祎用强的。 时祎还是不理他。 杨埠最怕她这样了,一句话不说,不搭理他,瞬间就慌了:“媳妇儿,你别不理我呀。” “你今天怎么了?”时祎终于转过脸,抬眼看着她男朋友。 “你和那谁,挨得太近,我心里不舒服。”杨埠才不会说是他醋缸子打翻了,那样多没面啊。 听完之后,时祎觉得他这醋吃得简直了,同桌哪有坐的隔着一个太平洋的,不过这只是他火气大的直接原因,并非根源,追问着:“还有呢?”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来?我要实话。”杨埠紧紧的盯着他媳妇儿,不容她有任何逃避和闪躲。 时祎没想到被他倒打一把,有些不自在的碰了碰鼻子。 心虚的撇过脸,脑子飞速思索着如何将真相说的冠冕堂皇,落落大方,而不至于让他想歪。 “昨天晚上沈霁给我补习语文,临走的时候,我就多嘴的问了句,一起走?没想到他答应了,不过,到一楼楼梯口就分开了,真的。”时祎怕杨埠不相信,极其真诚道。 杨埠从她的话里挑出了重点,追根究底道:“为什么你会主动问?还有,为什么你觉得他不会答应你?” “妈呀,理科生的逻辑思维就是不一样,严谨。”时祎抬眼看了一眼男朋友,感慨着,嘴上解释着:“是这样,刚开始坐同桌的时候,我曾拍过他的胳膊,他反应很大的躲开了,我就发现他不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而且还是个嫌麻烦的人。” 杨埠从这番话中抽丝剥茧出一条线索,沈霁既是一个怕麻烦的主儿,又不喜他人触碰,为什么却对时祎却这么网开一面? 难道仅仅是因为坐了近一年的同桌吗?按照他男人的直觉,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看来他媳妇儿被人惦记上了还不自知呢,哎,怎么这么不让他省心呢。 “那你为什么发短信说你和秦遥一起走的?”既然光明磊落,为什么还要发短信骗他呢。 这一实锤让时祎语塞,无法辩驳,这是她撒谎的证据。 小媳妇般的低着头,手一下一下地捏着他的手指,说软话:“我不是怕说实话,你会想多吗?” 杨埠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他知道时祎这么做的初衷也是为他好,站在她的角度想没什么错。 反握着她不安分的手,无力道:“难道你说谎我就不会想多吗,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想找你可又不敢找你。” 他怕贸然上楼找她,引起不必要的风波,他的名声无关紧要,可是不想让他媳妇儿承受任何流言蜚语,在班里太难做,严厉的警告她:“别人的谎言我看不出来,但是你要跟我说谎,我一眼就能看穿。” 时祎知错的点着头,抱着他的腰,跟她男朋友承诺:“以后不会了,真的,我让沈霁帮我补习,是因为咱俩语文成绩都不好,挺拉分的,我都做着笔记呢,等周末了我给你讲,好不好?” 杨埠紧紧回抱着她,收紧她纤细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好。” 过了一会儿,时祎觉得时间不早了,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该回寝室里。 杨埠却不为所动,依然紧抱着她,吻了下她的耳垂,低语着:“媳妇儿,不要跟我说谎,就算是为我好也不行,我真的会乱想,在你这里,我很容易失去理智。 “好,我答应你。” 第38章 2011年6月5日,作为市今年的理科考点,八中需要把需要把教室给腾出来。 “地理写得不多,两套卷子,很快就写完了。” “政治只有两套卷子,科代表过来发卷子。” “历史没大题,60道选择题大家回去写一下。” “其他老师发的卷子不少,我就不给大家添负担了,这样吧,一套卷子,作文不写。” “就一套数学卷子,上次发的页子,没写完的同学记得写完,下次上课要讲。” 没布置作业的老师都赶着空挡过来布置作业,下面可是吵开了锅。 “英语还有一套卷子和专项练习的完形填空,没命了呀。” “只有两天半呀。” “能不能少留一点呀。” “我还想回去睡个大懒觉呢。” “我不想写卷子。” …… 哀嚎声、抗议声、抱怨声,全被老师自动屏蔽掉了。 老郑在教室转了一圈,钦点了30张桌子,交代着:“其他同学都把桌子搬到外面走廊上,书和资料不要放桌兜里,丢了自己负责。” 很不巧,时祎和秦遥的桌子都没被老郑的金手指点中。 秦遥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趣着:“真是同命相连啊。” 时祎扭头,看着她不太正经的模样,乐道:“有难同当啊。” “一会让张龙飞和沈霁帮咱俩搬东西,”秦遥出着主意,问他俩:“行不,你俩。” 正当时祎要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就被张龙飞抢了话:“江湖我遥姐的忙,当然要帮了。” 他话刚落,时祎就要开口说话,可是舌头偏偏掉了链子,慢了那么半秒钟,就在这晃眼间,就又被沈霁插了话:“我没问题。” “哎!”时祎郁闷的叹了口气。 秦遥和张龙飞动作快,各抱一大摞学习资料,往东边楼梯那里走去,秦遥扭头笑催着:“沈霁,时祎,你俩快点。” 时祎把东西收拾好,把文具袋放在资料上面,小拇指勾着水杯,抱了起来,扭头跟沈霁说,“走吧。” “好。”沈霁点头应着。 时祎和秦遥的寝室在409,在2楼和3楼梯间恰遇到(1)班一帮男生搬完东西下楼。 有张晋、付杰、赵一龙、叶浩宇、以及万万没有想到的罗轩和杨埠,他们一行人在狭窄的楼梯间打着招呼。 时祎和杨埠遥遥相望了一眼。 “同桌,秦遥。”付杰惊喜着,像以往那般称呼着。 “你们也帮忙搬东西。” “嗯,我帮你搬,”付杰走到时祎面前,伸着双手,热心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时祎不好直接拒绝他,笑着说:“没几步路了,你们快回教室搬东西吧。” 秦遥适时的拿出她“一姐”的气势来,霸气道:“别瞧不起我们女生,搬个东西而已,又不是扛枪上战场。” “那行,那我们走了。”付杰也不再勉强,收回了手。 “好。” 杨埠和时祎擦肩而过的时候,顿了下脚步,偏头低语道:“看手机。” 到409的时候,几个人都把东西放在时祎床铺旁边。 秦遥指着上下铺,跟张龙飞和沈霁介绍着:“上铺,我,”拍着胸脯,“下铺,时祎,”指着时祎,“我俩上下铺。” 说着,秦遥还把手还搭在时祎的肩膀,仰着头,傲娇道:“我俩天生的姐妹花。” 张龙飞抬眼看到上铺护栏边露出的一个被角,摇着头啧了两声,损道:“秦遥呀秦遥,你都不叠被子的呀。” “叫你多嘴。”秦遥尬笑着,瞥了眼沈霁,急忙去捂张龙飞那口无遮拦的嘴了。 “你谋杀啊。”张龙可不认输,控诉着。 不过,令张龙飞最痛心疾首的不是有强大的对手,而是坑他的队友。 “张龙飞今天也没叠被子。”沈霁云淡风轻、事不关己道。 “沈霁,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张龙飞暴跳如雷。 听到沈霁爆料的大消息,秦遥瞬间底气十足,一下一下戳着张龙飞的肩膀,得意地笑着:“你还有脸说我呢,啊?”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张龙飞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心塞道。 沈霁依然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淡定模样,不紧不慢道:“实话实说。” 正说着,室友李晨曦、苏依依两个人搬着东西说着笑着回来了。 “咦,班长,你怎么也来了?”苏伊伊很惊讶。 张龙飞立马转转换了一副热心肠的面孔,“帮秦遥搬东西。” 苏伊伊“哦”了一声,偏着头看着沈霁,心想:年级第一也会帮同桌搬东西,真是有福气啊,我也想让沈霁帮我搬东西。 张龙飞见她们室友陆陆续续回来了,觉得再呆下去就不合适了,扭头对沈霁说着:“我们走吧。” “好。”沈霁在她们几个回来时就很想离开,觉得有些不自在。 “那我们先回去了。”张龙飞和秦遥、时祎打着招呼,又跟旁边几个同学摆了摆手。 “我们帮你们搬吧。” “女生进不去男生宿舍。” “真的假的?” “真的。”张龙飞说着大实话,他对学校的这一规章制度也很不满,凭什么男生帮女生搬东西能进女生宿舍,反过来就不行了呢。 “那我们回去值日了,今天轮到我们组了。” “走吧,一块。”沈霁难得开口。 回到教室后,30张桌子已经按要求摆好了,地上扔的什么都有。 其他组员有站在桌子上擦窗户的、墙上标语的,也有擦黑板的,还有一个男生站在桌子上擦风扇叶子。 她俩拿起扫帚,一人负责一半,边扫便把各个桌兜里的东西掏干净。 水瓶、废纸、脏纸巾都还是好的,还有吃零食的,什么干脆面、饼干、小面包的垃圾袋都有。 最奇葩的还有人吃辣条,真是的,也不怕味大被老刘抓住。 “我们回来了。”张龙飞报着消息。 “这么快?”时祎朝后门那里看去,疑惑着。 “还剩一些,等打扫完了,再搬回寝室。”沈霁走进教室,跟他同桌解释着。 “哦。” 两个男生很自觉,洗了抹布回来擦风扇叶子,他们是不会让女生做这么危险的事的。 时祎拖到沈霁旁边时,抬头看了他一眼,怕他掉下来,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干起活来也是别有一番魅力。 注意到时祎扶着拖把看他,沈霁停下动作,低头看着她,模样还真可爱,失笑着,温柔道:“别站这,灰尘要落到你身上了。” 声音自上而下传到时祎的耳朵里,扰乱了她的思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说:“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你先拖,拖完这一片我再擦。”她在附近拖地,他要还是擦的话,难免会有灰尘落到她身上,他不忍。 差不多都干完之后,班主任过来检查了一遍,说:“可以了,回家吧。” 直到走出校门才想起来,在楼梯间杨埠同她说的话,打开手机,两个未接来电,五条短信。 急忙调至震动模式。 ----我就是帮唐晓倩搬个东西而已,你不要想多了 ----媳妇儿,你怎么还不回消息? ----在值日吗? ----你在哪?我去四楼找你 ----你们班没人了 看完后,时祎心中直觉不妙,呀呀呀呀呀,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男朋友给忘了呢? 转过头跟秦遥说:“你先走吧。” “怎么了?”秦遥猛一下没听懂。 “等个人。” 秦遥联想到楼梯间和杨埠相遇的场景,心中有了定论,凑过去撞了一下她的胳膊,不怀好意地笑着,八卦着:“杨埠?” 时祎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那我这个巨型电灯泡就自动熄灭,拜拜。”秦遥很有眼力见。 看好友走了,时祎急忙给杨埠拨过去。 “你在哪?”杨埠焦急着。 时祎实话实说道:“刚出校门口,”又环顾了周围的人群,“站牌旁边。” “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到。”说完,杨埠就挂断了电话,这还是他第一次先挂电话呢。 时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站在站牌边广告栏后面乖乖等她男朋友。 瞥到了站牌边等车的沈霁,但是急忙的撇过脸,没有上前打招呼。 过了不到一分钟,杨埠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歇了两口气后,把书包翻到前面,取出一个魔方递到他媳妇儿面前。 “给我的?”时祎不解。 “嗯,我拼成功的第一个九阶魔方,送给你。” 时祎接过魔方,低头看了两眼,含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喽。” 杨埠把拉锁合上,把书包单肩跨上,听到了令他心情大好的话,萦绕在心中的阴霾消了大半。 “怎么不接我电话?”说着又往时祎旁边迈了一小步,差不多和她挨着了。 “我忘开震动模式了。” 为了不让他纠结这个,时祎转移这他的注意力,说着把魔方塞到他手里,道:“那你把它装进我书包里吧。” 说完,就转过身去。 杨埠认命地把魔方放到她书包里,拉拉锁的时候问她:“你们也发了这么多试卷?” 拉好后在她书包上轻轻拍了拍,时祎就转了过来。 一提到卷子,时祎那叫一个郁闷:“各科老师都说就两张卷子,就两张,”把那个‘就’字咬得很重。 看着她媳妇儿的苦闷样子,杨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和你们一样,都是,不过写得没你们写得多,我们计算量大。” “我们最累的就是政治,写得点多不说,关键每个知识点的内容还要写全了,写完一套政治卷子,手都要废了。” 说着,时祎还抬起右手,翘着中指,给杨埠看:“看,文科生写卷子,费笔也费指头。” 看着她中间那个指关节有明显的深色凹痕,杨埠伸手摸了一下,硬硬的,就知道平时经常写字导致的。 他正要收回手之际,被时祎抓住了右手,他右手中指的指关节处轻轻的按着。 “你这情况怎么比我还严重呢。”时祎抬起头逼问他。 “我们理科计算量大,写得其实也不少。”杨埠胡扯着,想打哈哈地蒙混过去。 时祎一看就知道撒谎,眼睛盯着他,不让他闪躲,却一句话也不说。 看他媳妇儿这么严肃的样子,杨埠觉得他是瞒不下去了,放弃了垂死挣扎,认命道:“我不是想考第一吗?所以,最近挑灯夜战了。” “是不是我给你发的那条短信的原因?”时祎愧疚道,想起了期中考试后给杨埠发的那条短信。 “不是,”杨埠看着他媳妇儿要变脸的前奏,急忙改口:“不全是,总是第二,我也想当回第一啊。” “晚上几点睡觉?” “11点半。” “早上5点半就要起床,你一天就睡6个小时,白天怎么学习?” 杨埠觉得被她在意、关心的感觉真好,最喜欢她把心思花在他身上,不过看着她自责的眼神,就于心不忍,“其实还好,中午还能睡个40分钟的。” 他还不是寝室最能熬的那一个,所有人晚上加班加点的学习,最晚的那一个估摸着都学到凌晨了。 而且他要是真困了,管他有没有老师在,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眯一会,过了那个劲就好了。 时祎没想到,他的男孩会把她的每一句话都当真,怎么这么惹她心疼,握着他的手,告诉他:“以后别这样了,我心疼。” “不会了。”杨埠扬起唇角,开心的笑着,伸手揉着他媳妇儿的头发。 第39章 6月6号好刚好是端午节,可时祎也逃不过写卷子的命运。 写了一套数学和一套地理,伸了个懒腰,瞥了眼屋里的时钟,22:45了,拿起手机就拨了一个电话。 时祎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揉着发胀的眼眶,懒懒地问:“在干嘛呢?” “写卷子呢,你呢?”杨埠边说边把手里的这一小问给写完,然后放下笔,起身往窗户那边走。 “我也是,刚做了两套题。” 杨埠想起今天是端午节,问他媳妇儿:“吃粽子了没?” “吃了两个呢。” 杨埠打开窗户,凉风吹了个满面,顿时灵台清明不少,好奇地问:“什么馅的?” “一个大枣的,一个蜜枣的,特别甜。” “我吃的一个蛋黄粽,咸的,粽子不应该是甜的吗?怎么有咸的?”杨埠很纳闷。 没想到他还会纠结这个,时祎笑了,解释着:“商家需要满足不同消费者的口味,兴许就有人喜欢咸的不喜欢甜的呢。” 静默了好几秒钟,杨埠都没有说话,时祎正要问他‘怎么了’,却听到他突然开口:“问你个事,你要如实回答。” 一听他语气有变,时祎就知道他准是有要事相问,停下手中转笔的动作,“好。” “你有没有吃醋?” 时祎头上冒出了三个问号?这何从谈起呢,“吃什么醋?” “我帮唐晓倩搬东西。”杨埠试探的开口。 “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班男生也帮女生搬东西,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嘛。”时祎很不在意。 “不是这方面,你心里有没有不舒服?我帮别人搬东西。”杨埠有些抓狂,以为他没有将意思表达到位。 “没有,你要是不帮她搬东西,我反而会觉得你没有同学情谊。”时祎认真道。 “我以为你昨天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是因为你吃醋了。”杨埠真以为他媳妇儿吃醋了呢,害他高兴好一阵呢。 “没有,我昨天是真的没有听见。” “但我看沈霁给你搬东西,心里就会不舒服。”杨埠较着真,补充着:“况且,爱情里本就容不下第三个人。” 时祎一听就知道他在钻牛角尖,开解着:“你说的对,两个人的爱情容不下第三个人,但,一个人除了拥有爱情外,还会有朋友,家人,同学,我们在忠于爱情的同时,也要扮演好自己的其他角色,不是吗?” “我也不是不懂这些,我就是,” 时祎接了他的话,笑着说:“就是想让我吃醋?” “嗯。”杨埠都觉得他自己很幼稚。 “那你听仔细了,我不是没有吃过你的醋,只是你没看到而已。”时祎拿过魔方,盯着看。 “什么时候?”杨埠那死寂沉沉的心瞬间复苏,雀跃起来。 “就比如说在餐厅、校园、楼道、操场、教室,听到别的女生谈论你的时候,总会忍不住要听两句,当她们说你这好、那好的时候,就有一种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的冲动,这算不算?” “算,当然算了。”杨埠高兴地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都快摸不着北了。 “我喜欢你,也很在乎你,任何事你都可以不确定,但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所以不要乱想,好好备考。” 时祎的这番话无疑给杨埠吃了一颗定心丸,“媳妇儿,我想你了。” 听着男朋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音质,时祎骨头都给化酥了,黏糊着:“我也想你。”看着时针走过12点,及时送去了祝福:“生日快乐,男朋友。” “谢谢。”听时祎喊男朋友,杨埠恨不得立刻飞过去将人儿抱进怀里。 “我听露露说,刘老师想让你今年参加今年高考体验一下,你为什么不试试呢?”前两天在餐厅吃饭时,时祎碰见了程露,她说老刘本想让杨埠和罗轩参加今年的高考,让他们体验一下,可最后报上去的只有罗轩一个人。 “高考,准备好了,体验一次就行。”杨埠想和他喜欢的人一起高考。 “也对,17了,对自己的年龄发表点看法?”对于比她早五个月就迈入17岁的杨埠,时祎心里有一点点的羡慕。 “没什么看法,就想着还有一年才成年了,好漫长。”相对于17岁,杨埠更盼望他18岁生日那天。 时祎将九阶魔方拿到手里翻转着,好奇道:“你怎么这么着急成年?” “就是想成年。”心里想的却是:我想早些给你撑起一片天。 “但也会有更多身不由己了。”时祎将成年后的现实告诉他。 “只要你一直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杨埠勇敢的说。 6月8号下午返校后,时祎他们班搬到了高三(8)班的教室。 老郑站在在高三(8)班的讲台上给学生们作思想工作:“你们从现在就已经是高三了,还有一年你们就要高考了,希望大家能积极调整好状态,尽快适应。” 同学们在下面叽叽喳喳地谈论开了。 “这么快就高三了?” “我还好多东西没学会呢,怎么办?” “我还以为是下学习再搬呢,没想到老刘速度真是快啊,一下子就让我们提前迈入高三了。” “别这么悲观,你要想想我们还有一年就解放了,不就高兴吗?” …… 对于这么快就进入高三,很多同学心里是抗拒了,总觉得自己明明高二还没上完,怎么就莫名其妙地高三了呢。 但教室外面的高三(8)班的牌子,在时时刻刻地提醒和刺激着从门口进出的学生,逐渐的就适应了这个被提早强加给的身份。 时祎发愁的是晚自习下课没法再去看杨埠了。 高三(1)班在一楼,正对着校园,一楼的学生下了课都是斜穿校园的,谁从走廊上过啊,很容易引起旁人注意。 两个人的见面次数和时间再次大幅度的减少。 周六晚上,高一(4)班教室: “把书合上,我要挑了。” “开始吧。”杨埠乖乖的把书合上,拿出英语本,作默写状。 “聪明的,杰出的。” “好了,下一个。”杨埠抬头望着他媳妇儿,自信道。 “现象。” “下一个。” …… 时祎给他改完后,把本子还给杨埠:“错了一个,写十遍。” “遵命。”杨埠领着命。 完了之后,时祎拿起一篇文言文做了起来。 但是呢,她心里还装着一个事儿,杨埠的生日礼物怎么送,这不像以前给好友送礼物,也不像给小桓送礼物,是给她男朋友送,总要瞻前顾后,思虑周全。 想要临阵逃脱,之前也没觉得这礼物不好,可越到要送出手的时候,就越忍不住想要退缩。 怕杨埠不喜欢,更怕他假装喜欢怎么办? 虽然只是一条普通手链,但那也是她花了心思亲手编的,并从多条手链中选了半天,才选中的,觉得挺有诚意的。 临了临了,却紧张的要命,而且,现在是夏天,穿的都是短袖,系着别人不就都能看到了吗,好像会让他很为难,怎么办好呢? 想着想着时祎就跑神了,不由自主地用笔杆顶着下巴。 小心翼翼的往杨埠那边瞥一眼,再偷偷瞄一眼,侧颜真好看,忍不住再瞄一眼,哎,好想摸一把他的颧骨。 他媳妇儿的小动作根本逃不出杨埠的视线,余光瞥到她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样子,丰富多彩,心里都乐得不行,面上却波澜不惊,他之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她还有如此多的表情呢。 发觉时祎好大一会都没动静了,扭头一看,不知道为什么事发愁呢,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 时祎迅速将手背到后面,杨埠瞧见了,没拆穿。 只是拿笔在她桌子上敲了几敲,给她台阶下:“写作业了。” “杨埠。”时祎在他转身之际喊住了他。 “嗯,怎么了?” “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但,突然觉得有些拿不出手。”时祎都不敢抬头她男朋友。 杨埠一听就晓得他媳妇儿刚才是怎么回事了,笑着鼓励道:“那拿出来让我瞧瞧呗。” “先说好,你不许笑。”时祎抬起头,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眸子,一本正经的警告他。 “行,我保证不笑,快拿出来吧。”杨埠被他媳妇儿的可爱表情逗乐了,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她藏着掖着。 时祎缓缓地把手链放到他手心,抬眼看到他要笑不笑的样子,气急败坏道:“不许笑。” 看着掌心间的手链,杨埠拼命忍住想笑的冲动,乖乖的说:“好,我不笑,可你得把它系上吧,我一只手没办法系啊。” “你确定要系上吗?这可是夏天,很热的。”时祎想着他不嫌弃收了就行,没想到他还要求要戴上。 “我过生日,我说了算,帮我系上。”说着,杨埠又把胳膊往时祎面前伸了伸真是撒娇于无形。 “你戴上会被别人看见的。”时祎没有慌着给他戴上,而是提醒他。 “手链戴着不就是让人看的吗。”杨埠反问着。 时祎被他的厚脸皮打败了,拿起手链,绕着他手腕一圈,最后打了个活结:“好了,这个结很好解开,你不想戴的时候,取下来就行。” 杨埠满意的欣赏着手腕上的手链,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倒希望是个死结。” “你说什么?”时祎离得很近都没有听清楚。 杨埠立马改口:“没有,我说手链很漂亮。” “那我给你讲作文。” “你确定?”杨埠震惊道。 “你有什么疑问吗?”时祎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质疑她的男朋友。 “我作文可是一直都在50以上,不想低于50。”杨埠极有求生欲道。 时祎也知道她的作文是硬伤,上一次50都要烧高香,还被她亲亲亲男朋友笑话,她不要面子的呀。 一个晚上,杨埠被他媳妇儿拧胳膊两次,瞪眼三次,踹脚一次。 “哈哈哈哈。”杨埠根本忍不住,谁让他好久都没见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了。 第40章 不管爱学习的不爱学习的,正式进入高三后,都与以往有了较明显的变化。 “没事,才高一,离高考远着呢。”高一时,我们可以这样说。 “哎呦,还有一年就高三了。”高二的时候,我们会这样说,可依然紧张不起来。 直到高三的时候,才猛然反应过来,“我艹,老子怎么就高三了呢。” 时祎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强压,早上跑操时,她还未走进操场,就听到学生们的朗朗背书声。 拿着课本、笔记本、速记的小本本,低着头或仰着头记忆,大声的或小声的或默背的。 “abundant,abundant,大量的,丰富的……” “春冬之时,则素湍绿潭,回清倒影。绝多生怪柏,悬泉瀑布……” “必须把尊重客观规律和发挥人都惹主观能动性结合起来……” …… 早上吃饭时间,越来越少的同学会亲自打饭了,更多的是几个人商量好,今天你帮我带,明天我帮你带,轮流着,为彼此争取更多的学习时间,时祎也不例外。 “秦遥,你帮我带个饭吧,明天我帮你带。”时祎转身把饭卡交给秦遥。 “吃什么?”秦遥把饭卡装进兜里,问。 “和你一样。”时祎也懒得想了。 “行。” 一下课,整个教室有2/3的同学都不带挪个窝的,除了上厕所和打水。 这些学生种绝大部分,也不是为了学习,而是,趴在课桌上补觉。 “听懂了吗。”老唐讲完了一个立体几何题,习惯性的问着下面。 高二的时候,老唐说完这句话后,下面基本上没人答茬的。 “没有。”一些同学摇着头,表示没听懂。 “哪一步没听懂?”老唐问着学生。 “EF的值是怎么求出来的?” “好,我们从这再将一遍,连接BE……”老唐耐心的再讲一遍。 整个高三学生的学习状态真的与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刘和老郑的巡班频率较以往增加了一倍。 8月底高三组织的一次月考,时祎成绩跌到年级15,原来比她排名靠前的一个同学比她退得还多。 也有几个原来20名左右的同学,成绩突然窜到前10。 看到成绩时,时祎根本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因为总成绩降了十来分,只考了586,除了语文成绩因多做对了2道选择题,考了115外,其他的成绩都让她很难受。 瞧见成绩猛然冲到前面的几个同学都起早贪黑,时祎怀疑她自己是不是不如他们努力,所以排名才下来的。 月考后,时祎陷入一种极度否定自我、严重缺乏自信的恐慌之中。 时祎整个人都慌了,觉得她像以往那样继续下去,一定会被更多人超越的,也学着她们改变作息,以换取更多的时间学习。 晚上也开始点着台灯熬夜学习,不过后果就是,第二天上课老犯困,一下课哪都不想去,就想趴在桌子上睡觉。 尽管时祎明显感受到学习效率不如以往,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和其他人一样争取更多时间学习,怕她一放松就赶不上了。 最早发现时祎不正常的是沈霁。 一个课间,沈霁出去接水,遇到了在外面走廊上透气的秦遥,走了过去。 “秦遥。” “沈霁,你也出来了。”秦遥有些惊讶,没想到沈霁会主动跟她搭话,但眼中的笑意掩不住她内心的喜悦。 沈霁双臂撑在廊沿上,应着一声“嗯”。 “怎么了?”秦遥相沈霁不会无缘无故的找她,必定有事。 沈霁偏头看着秦遥,担忧道:“时祎最近状态不对。” “我也感受到了,闷头学习,不像她的作风。”秦遥也有同感,她也觉得最近的时祎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时祎,晚上熬夜熬到11点半,她以前可是不熬过夜的。 “自从上次月考后就一直如此,上课老犯困跑神,学习效率还不高。”作为时祎的同桌,沈霁观察细微。 一次,老唐课堂随测,时祎错了一道立体几何大题,就特别的烦躁,情绪有些崩,沈霁看到同桌眼圈都红了,趴在桌子上哭。 “我觉得她被那些人同化了。”说着,秦遥转过身,透过窗户朝几个同学看了过去。 沈霁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明白秦遥口中的那些人是哪些人,时祎在盲目跟风,却不管这种方法适不适合她,担心道:“她这样是恶性循坏。” “是啊,弄得我都快不认识她了。”秦遥都有些无奈,想劝又劝不住。 “你有什么办法吗?”沈霁满含希望的问秦遥。 秦遥垂眼,静默思考了两秒,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抬眼笑着同他说:“有个人说的话她能听进去。” “谁?”沈霁脱口而出,嘴比心快,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他知道那个人是谁,可是不管是谁?只要能让时祎振作起来就好,他不想看着她一蹶不振下去。 秦遥十分有把握的说:“交给我。”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秦遥站在高三(1)班后门,正要喊杨埠的时候,就看到了拿着水杯出去接水的付杰,一把拦住了他:“付杰,付杰。” “你怎么在这?”付杰看到旧同窗,颇有些惊讶。 “别管这个,帮我把杨埠叫出来。”秦遥让他帮忙道。 付杰打量着她,摸不着头脑,回教室拍了拍杨埠的肩膀,然后扭头指了指后门处的秦遥。 杨埠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出来了。 “怎么了?”杨埠出了教室,对秦遥突然找他有些疑惑。 毕竟牵涉到时祎的隐私,望着过往的学生看他们的眼神,秦遥没法说,给他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 杨埠将她带到校医院那边,人很少,问:“是不是时祎怎么了。” 因为他实在猜不出还能有什么能让秦遥找上他,因为他俩之间的纽带只有时祎。 看起来是疑问句听起来确是肯定句,秦遥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跟他说来,“时祎最近状态不太对,情绪很不稳定……” 杨埠越听,脸色越沉重,眉头皱得也越深。 “我希望你能好好开导开导她,她听你的话,切记,千万不要刺激她。”秦遥再三叮嘱着。 “你跟时祎说,晚自习下课后,操场门口找我。” 下了晚自习,时祎难得在铃响后就离开,直奔操场门口。 “这儿。”杨埠看到她往这边奔了过来,朝她挥了挥手。 时祎看到杨埠后,就急急忙忙的小跑过去。 杨埠拉着她的手腕,带她往操场的边缘地方走,找到一个昏暗、隐蔽的角落。 待两人面对面时,杨埠怜惜的扶着她的双肩,虽看不清她的神情,但还是放轻语气,小心翼翼的问:“秦遥大致跟我说了,你最近太拼命了,怎么了?” 时祎抬眼看着杨埠,又低下头,不说话。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杨埠试着去触碰她的心结。 一句话戳中了时祎心中最难以言说的结,“哇”的一声哭起来。 看到他媳妇儿哭了,杨埠心疼坏了,温柔的将人揽到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被杨埠抱着,时祎感觉自己躲进了一个避风的温暖港湾,安全极了,心中的委屈如岩石下汹涌奔腾的岩浆四处流窜,却突然找到了出口一样,尽情的往外喷涌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看着她们,起那么早,睡那么,晚,我着急,很慌,我怕,只能学着他们,只有这样,心里才会有一些安慰,我不敢跟别人说,怕他们瞧不起我,所以就强撑着,硬挺着。”时祎哽咽着,一抽一搭的同杨埠诉说着。 说完,又窝在杨埠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也不敢太大声,招来旁人就不好了。 杨埠胸前的衣襟湿了大片,手一下一下的抚着她轻颤的脊背,安抚着。 过了好久,等她哭够了,杨埠才开解她:“你以前怎么学,现在就还怎么学,不要让旁人扰了你的节奏,这样只会让你手忙脚乱,无所适从,每个人的学习方法都是不一样的,没必要去学习他们的方法,自己摸索出来的方法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知道吗?” “嗯。”时祎紧紧的抱着杨埠,在他怀里哼咛了一声。 “答应我,做回你自己。” 时祎在他怀里轻轻地点着头。 操场跑步的人逐渐散去了,就当时祎要从他怀里出来时,感觉到一束强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急忙偏头避开灯光。 “谁在那边?出来。” 俩人都听出来是老刘的声音,顿时紧张的不行。 “快跑。”时祎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杨埠跑。 但杨埠看到,老刘正好在操场出口的必经之地,在逃跑途中要是时祎的脸被老刘照到,认出来了,就不好了,他无所谓,老刘不会真拿他怎么样。 可时祎就不好说了,而且他能想象到,被抓的话,时祎肯定是被指责最多那一个,她现在学习状态本就不好,那岂不是雪上加霜了,他不能冒险,他要赌一把。 将时祎拉回他怀里,双手护着她的脑袋压在他胸前,紧紧护着她,无论怎样他都会护着她。 刘老师顺着光走过去,看到他的“好学生”抱着个女生,甚是不可思议,厉声呵道:“她是谁?” “我女朋友。”杨埠霸气的承认着。 “哪个班的?” 听到这句,杨埠清晰的感受怀里的身子颤了颤,发力的扣着他腰间的肉。 “刘老师,您别问了,我不会告诉您的。”杨埠很坚决,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先将他捅成肉泥再说。 “是谁?”老刘逼问着。 杨埠带着祈求着,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刘老师,算我求您了,有什么您冲我来,别为难她。” 师生在那大眼瞪小眼的对峙了一分多钟,杨埠依旧死死护着时祎,毫不让步。 最后,老刘见干耗着也不是事,撂下话:“明天自己去办公室解释。” 就转身走了。 从老刘的魔爪中逃出生天的两个人,都吓得不轻,杨埠把时祎送到操场门口,交代着:“回去早点睡,别熬夜,知道吗?” “我不想回去。”时祎想和杨埠多呆一会儿。 杨埠瞥了眼四周,无人,俯身在他媳妇儿脸颊亲了口,摸着他的脑袋,哄着:“乖啊,听话。” 时祎没答他,踮起脚在他唇角碰了下,看他发怔的模样,害羞的转身就跑。 看着他媳妇儿撩完就跑,杨埠很想将人逮回来,但还是看着她转到回女寝的路上,才往男寝走去。 当天晚上,时祎没有熬夜,只是躺在床上,恢复了以往的学习方法,把一天学的的东西一一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在脑子里默背了一遍《藤王阁序》,就翻身,面朝墙睡了过去。 第41章 高三(1)班: “咣咣。” 正在练习英语套题的杨埠抬起头,看着敲他桌子的老刘,知道是何原因,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跟老刘出去了。 两人站在教室外的大雪松下面。 身高不够仰头来凑,老刘微微仰着头,看着让他引以为傲,又不让他省心的学生,都高三了,还不分轻重。 “你俩什么关系?”老刘尽量心平气和着,以防刺激着他了。 “她是我女朋友。”杨埠不假思索道。 “多长时间了?” “半年多。”杨埠混淆视听着。 “是不是我们班的?” 杨埠心中拉起了一级警报,摇着头,“不是。” “理科的文科的?”老刘继续下套。 杨埠没有回答,低垂着脑袋,一副认错的模样,希望老刘能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不再在问了。 看着学生静默无语,老刘心中已有定定论,真是千防万防也还是没防住啊,语重心长道:“还有8个多月了,把重心放到高考上,一切等高考结束,明白吗?” “明白。”杨埠点着头。 看着关键时刻不让他省心的学生,老刘叹了口气,摆了下手:“回教室学习吧。” 走了两步后,杨埠又倒了回来,不放心道:“刘老师,您别找她麻烦。” 看到学生那么袒护那个女孩,老刘就知道他若彻查下去,影响的是两个孩子的高考,只要他点到了,两个人自会收敛,“知道了,你好好学习。” “我会的,您放心。” 课间的时候,时祎收到杨埠给她发的消息: ----老刘不会再追究了,好好学习,一起加油 这才让时祎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看时祎恢复了以往的学习状态后,沈霁和秦遥两个人终于舒了口气,感觉他们熟悉的时祎又回来了。 下课的时候该玩的玩,该聊天的聊天,该透气的时候出去透气,不再一直闷头学习和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你们说,玛雅预言是真的吗?”时祎背靠着桌子,扭头跟张龙飞、秦遥聊天。 “不知道啊,但近年来气候如此异常,是不是就是征兆啊?”秦遥托着腮,趴在桌子上, “森林面积减少,气候变暖,海平面上升,海洋风暴频发,□□肆虐,生物多样性锐减……”时祎就像做地理题一样,顺口说了一大串。 秦遥从张曼手中接过两张语文卷子,顺手就往里递给同桌一张。 张龙飞接过,压在他胳膊下面,都没瞧上一眼。 “你们说,要是2012人类真要灭亡,那我们现在学习有什么意义?不应该抓紧这短暂的时光尽情狂欢吗?”秦遥突然两眼放光,兴高采烈。 沈霁把时祎桌上的两张白卷中拿走一张,还顺手把卷子折了一下,听到秦遥说着不切实际的话,侧过身子,轻飘飘地撂了一句,“如果玛雅预言是假的,明年你一个人看着我们都上大学,不难受吗?” 一句话给正沉浸在狂欢中的秦遥浇了个透心凉,双目瞪圆,冲他嚷着:“沈霁,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嘴也忒损了,小心以后讨不到媳妇儿。” 沈霁倒没有没被激怒,只是转身时深深的看了时祎一眼,在她发觉之前就收回了视线。 秦遥听张龙飞在大剌剌的笑她,气急败坏道:“我是你同桌,不帮我说话,还嘲笑我。” 看他笑得更开心了,秦遥气得上脚,在同桌的凳子腿上狠狠踹了一下。 张龙飞想要不笑的,但还没有一秒钟,就破了功:“没有,我就是,想象着那个画面,哈哈,太逗了。” 说完,又“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让秦遥给他翻了记大大的白眼。 时祎也不曾想到沈霁的嘴也是够损的,不过说得倒是够文雅的了,她实在是佩服,佩服。 虽然在秦遥白眼的扫视范围内,但时祎仍然笑得肆无忌惮,脸部肌肉都笑僵了,揉了揉了脸颊,好一会才止住了笑意。 等时祎笑够了,才拍着秦遥的小臂,安抚着:“遥姐,你最宽容大度了,就不要和我们计较了,气大了伤肝,影响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颜。” 张龙飞笑着笑着就被时祎的话震得咳嗽起来,难以想象时祎嘴里说的那个人是他同桌,偏头看了眼秦遥,那霸气外漏的样子,都让他禁不住打了个颤。 听时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沈霁的笔都抖了一下,浅吟吟的低笑着。 日子就在这忙里偷闲中过着,该学的时候学,下课该放松的时候放松,披星戴月是他们高中生活的真实写照。 下午大课间时,一个消息让高三各班炸了锅,那就是要进行高考应届生的体育测试。 “我不想跑800。” “我宁愿早操多跑几圈也不想体测。” “我也是。” …… 学生们怨声载道,可又逃不掉,因为必须及格,怎么也躲不过。 体测那天还是一个大晴天,时祎抬头眯着眼望着天上火辣辣的太阳,和它打着商量:“每天打卡上班,辛苦您嘞,今天休息休息,如何?” 当然了,太阳公公是不会给她任何回应的,额额额额…… “老刘可真偏心。” “是呀,给我们文科班安排在后面。” “是呀,都10点多了,太热了,怎么跑呀。” …… 由于(8)班女生多男生少,体育老师让女生先跑,男生和(9)班男生凑一拨再跑。 跑之前,很多女生嫌碍事,把校服外套脱了,扔在一旁的草坪上。 “秦遥,把你衣服扔给我。” “给。”秦遥隔空将衣服扔给时祎。 时祎接过后,把俩人的胳膊袖子绑在了一起,也扔到了一边。 她不想一会儿跑完,还要在一堆一样的校服里找自己的,万一和别人穿错了,自己连大小码都没得选了,岂不是惨了。 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一声哨下,一个个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争先恐后的跑了起来。 时祎跑800的时候,喜欢跟在一个人的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到最后100米直线跑道时,从第1跑道换到第3跑道,然后加速冲刺,能超多少人就超多少人,这是她从初三一直维持到现在的跑步策略。 跑的过程中,班长带领班里所有男生在操场边给女生“加油”: “李晨曦,你倒是跑快点呀。” “苏萌,你鞋带开了,哈哈哈哈哈。” “张曼,你发卡松了。” …… 一些游刃有余的女生还能分出精力怼男生:“别幸灾乐祸,一会有你们好受的。” 也听到有女生笑骂:“操,别喊了,越喊我越想笑。” “赶紧滚一边去,影响老娘跑步。” …… 时祎听到后,被逗得不行,特想笑,还好憋住了,否则跑岔气就不好了。 最后以3分34秒的成绩结束了800,而秦遥一直跑在她前面,更不用担心了。 跑完后,很多同学都摊坐在阴凉处喘气,体育老师过来劝告她们:“跑完不能直接坐地上,容易头晕,都起来活动活动。” 很多同学才不管那什么狗屁理论,跑累了想要休息就是王道,就在阴凉处坐着不起来。 时祎就是其中之一,她真的不想起来,就想这么一直摊着。 没一会,秦遥过来把她拉了起来,并把她的校服扔给她:“穿上吧,别冷热交替感冒了。” 时祎身上的汗已经被风吹干了,凉意席卷了整个脊背,后背凉飕飕的,把外套穿上,没拉拉锁。 她们第一波的女生刚跑完,另一个老师已经组织男生跑了,要说时祎有什么担心的,就只有她那个文文弱弱的同桌了,怕他身体吃不消,跑晕了什么的。 只听哨声一响,远远的就瞧见男生们像箭一样飞奔出跑线,没过多长时间,一群男生呼啦啦的从他们女生面前跑过。 时祎看到沈霁被裹挟其中,跑在中间,不靠前也不靠后。 跑到弯道的时候,人群慢慢向第1、2、3跑道集中,她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沈霁能坚持下来,就算不过,老郑也会想办法的,只要他别硬撑着就行。 女生对男生的报复也拉开了序幕,每当有(8)男生从她们前面跑过,总有人说几句: “李东阳,还笑话我,看你跑的慢的。” “张旭升,快点。” “王灏,能不能跑快点。” …… 自制力强的男生根本不当回事,不受周围环境干扰,还会扭头对女生们笑笑,或瞪某个人一眼,更甚着,还能抽出嘴回怼一句,也不怕被灌了风嗓子难受。 令时祎万万没想到的是,沈霁第二圈的时候已经窜到了第8。 最后100多米的冲刺,沈霁慢慢超过了第二名,第二个冲向了终点。 时祎都替他捏一把汗,原以为他会和她一样累摊在地,谁知,冲过终点后,他慢慢把速度降下来,边走边抻着腿。 看着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时祎觉得她对沈霁的了解好像偏了15度,并不全面。 回到教室后,时祎看沈霁脸上泛着运动后的潮红,也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应该没什么事。 对于同桌肆无忌惮的直视,沈霁想忽略都难,偏过头问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我之前还担心你中暑呢,现在看来完全没事。”时祎担心道。 沈霁夹杂着喜悦,小心翼翼的问:“你很担心我?”说完盯着她的双眼,似要看穿她一般。 “有点,之前我怕你不及格,但没想到你能跑第二。” 没想到她难能关心他一次,竟然是因为担心他1000米不及格,沈霁忍不住笑了起来,开玩笑给自己辩解着:“我体能不错的,不要以貌取人。” 这话说的让时祎害臊不已,把头往下低着,再低点,看看地上有没有缝让她钻进去,真是羞死人了,她就是觉得他看起来文文弱弱…… 看她如此不好意思,沈霁心情颇好,给她台阶下:“就算我成绩真不及格,班主任也会想办法的,你别操心了,赶紧写卷子,一会就要吃饭了。” 时祎这才从她一手创造的尴尬氛围中抬起头来,拿笔写题。 第42章 2011年的平安夜前一晚,最后一节晚自习上,老郑在讲台上看班,偶尔到下面转一圈,逮逮那些云游天外、开小差的学生。 时祎正低头写一套文综的选择题,突然,“咔”的一声,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教室瞬间闹腾起来了,很多同学欢呼不已: “啊啊啊,停电了。” “是不是可以回寝室了。” “我草,真停电了,不会一会儿就有来了吧。” “太好了,这下可以不用写作业了。” …… 不过也有一些抱怨声:“这还怎么写题呀,真是的。” 也有波澜不惊的,就坐在位子上不为所动。 整栋楼都因为停电骚动起来了,带着狂欢意味的口哨声此起彼伏,绵绵不断,哨声里都藏不住他们的开心。 班主任已经走了的班级更加肆无忌惮欢呼着,狂叫着,拍桌子的,甚至有扔书的。 “大家不要慌,都坐在自己位子上,不要乱动,张龙飞,你看着,不要让同学们出去。”老郑急忙稳定军心。 “好,老师放心。”张龙飞应着。 老郑去(7)班维持秩序了,学生们太放肆,也闹腾得很,就差拆桌子、扔凳子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停电,(8)班同学都无事可做,骚动也骚动过了,就扭头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聊天八卦,一改写卷子时的萎靡状态,精气神十足。 过了一会儿,时祎从桌兜里摸出她的诺基亚,打开一看,就笑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呀。 ----停电了,别乱跑(杨埠) ----我刚才吹口哨了,听见没?(杨埠) ----你声音敢再大一些么?(时祎) ----贴吧刷爆了,学生们都在庆祝狂欢(杨埠) 时祎扫视了一圈,很多同学的脸上都映着一团亮光,低着头在看什么,不用猜就知道在贴吧里逛呢。 她的手机是老款的诺基亚,没有太多功能,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不能上网。 转过身,透过映在秦遥脸上的光能看到她正“咯咯”的笑个不停,问她:“逛贴吧?” 秦遥“嗯”了一声,喜不自禁,把手机抻到时祎面前,兴奋道:“帖子可有意思了,你过来看看。” 时祎偏着凑了过去,两个人边看边“哈哈哈哈”的笑着。 ----妈的,终于停电了,老子可算有正当理由不学习了 ----没有正当理由,你也不会学习 -----我们老班不在,可嗨皮了,呦,呦,切克闹 ----真羡慕你们班,我们老班在讲台上坐镇呢,哎! ----等一下会不会就来电了 ----楼上你个乌鸦嘴,呸呸呸,才不会呢 …… 时祎看了一会就不看了,让秦遥自己一个人慢慢乐去了。 她发现沈霁自断电后就一直没出过声,扭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和远处泛在夜空的霓虹灯光。 他是时祎见过的最清尘脱俗之人,永远都是镇定自若,云淡风轻,她怕是一辈子都做不到吧。 还是让生活在尘世的自己和杨埠聊天吧。 ----老刘呢?(时祎) ----不知道,出去了(杨埠) ----离下课还有30多分钟,咱俩打个赌,会不会来电?(时祎) ----会(杨埠) ----不会(时祎) ----那你是不知道学校已经启动备用发电机了(杨埠) ----不会吧?(时祎) ----真的,过一会你就能听到发电机的声音了(杨埠) ----你在干嘛呢?(时祎) ----刚才在写一套语文卷子,还逛了一会儿贴吧,现在,和你聊天(杨埠) ----我刚才在写英语卷子,完形填空还有四个空没来得及写(时祎) ----我写到了文言文选择题,不过看了不到一半,现在已经不知道讲了什么(杨埠) ----我也是,不记得完形填空讲了个什么故事(时祎) ----我好像听到机器运转的声音(杨埠) ----我也听到了,要来电了(时祎) 说曹操曹操到,教室“滴滴”了几声,灯管闪了两下就都亮了起来,黑漆漆的教室一下子恍若白昼似的亮堂起来。 一些人用手遮着眼睛,避免被亮光刺着,一些同学不情愿地抱怨了两声。 过了一会儿,老郑回来了,继续坐在讲台上改着未批完的试卷,不时地往下瞄几眼,威慑着那些想要偷懒的学生。 “苏伊伊,过来。”老郑点着。 苏伊伊走上讲台,站在老郑旁边,低着头,乖乖听老师给她点拨。 高三以来,时祎很少被老郑叫过去听训了,心里十分感激沈霁给她补习语文,教她如何如何答题,如何如何写作,对她来说沈霁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要供起来膜拜的那种。 最近几次大考小考,时祎成绩都在前十名,心态也很稳定。 杨埠的语文和英语成绩提上去之后,理科班出现了罗轩和杨埠在大小考中轮流第一的现象。 一天又一天,眨眼就到了2012年元旦,学校只给高三学生放了一天半假,这已经很奢侈了。 正在寝室收拾东西回家的时祎接到杨埠的电话。 “你元旦要回家吗?” “嗯。” “那好吧。” 时祎听到电话男朋友情绪低落的声音,关心着:“怎么了?” “没事,我本想陪你跨个年。” “你不回家呀?”时祎以为他元旦肯定要回家的。 “我想陪你。” 听到杨埠说想她了,时祎的心都颤了几颤,收拾东西的手顿住了,下着决心:“那我跟我妈说一声,我不回去了。” “真的?” “嗯。”她也想陪着他呀。 跨年的话,其实只有个别地方会热闹一些,很多地方都还是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尤其是他们这种2000年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三、四线城市,更没什么热闹可凑。 晚上,杨埠牵着他媳妇儿的手放在羽绒服兜里,陪她在操场溜达聊天。 “媳妇儿?”杨埠低头唤着。 “嗯?” “明天去游乐园吧。”杨埠早都计划好了。 “那是不是要早起?” “嗯,明天人肯定多,我们去早点省得排长队了。” “听我男朋友的。” 一阵老北风袭来,时祎被吹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索性躲到杨埠身后不出来,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任杨埠笑拉她好几次。 “我不,冷。”时祎死活不出来。 没办法,杨埠转过身子,拉开羽绒服,把他媳妇儿裹了进去,然后紧了紧外围的衣服,把她圈得更紧一些。 “怎么样?有没有暖和一些?”杨埠的侧脸摩着她的脑袋,呼出的气都能看到白雾。 时祎往他怀里钻了钻,汲取着他的温暖,从里面抱紧了他的腰身,闷着声音“嗯”了一声。 就这样,俩人互相依靠着彼此,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刻,谁也不愿意破坏。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时祎惊喜的发现他好像又长高了,下巴抬点就能蹭到她脑袋了。 “嗯,一米八二。” “为什么我从高一到现在才长了2厘米,我算算啊,和你差了,”说着说着,时祎就卡住了。 等了两秒没等到她算出来,杨埠笑着把下巴磕在她的脑袋上,接了她的话:“18公分,” “嗯,是18,不过女生到了这个年龄,身高基本定型了,你还有希望。”时祎从他怀里抬头看着他,缓缓说:“不过,” “嗯?” “男生一米八个子就很高了,你可别长到一米九啊,”时祎有些忧虑,他要是长太高,她就真的只能抱他腰了。 “不会,我家没那个基因,我爸一米七六,我超一米八已经算是个奇迹。”杨埠笑着安慰她。 时祎想起刚才牵手时,察觉到他左手腕还戴着她送的那条手链,关心着:“你天天戴着手链,学习方便吗?硌不硌?” 杨埠条件反射地把左手抬了起来,看了眼露出一小截的手链,“在左手上,不影响。” 除了洗澡他时时刻刻都戴着,早就习惯了,不戴着反而老觉得手腕上少点什么,整个人都不自在。 “别人问的话你怎么说。” “我很想跟他们炫耀,这手链是我媳妇儿给我编的,可是,”杨埠满脸得意着,故意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时祎的双眼:“他们八卦得很,就说去孔庙祈福的时候,求的,别人也就不好奇了。” “你可真聪明。”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人?”边说,杨埠边在他媳妇儿的脑袋上宠溺的弹了一下。 “那是,我的人。”时祎很骄傲。 元旦当天,时祎和杨埠前往市唯一一个小型的游乐场,虽然里面可玩的项目不多,但是作为一娱乐休闲场所,还是很受市民们欢迎的。 杨埠的目标是赶上第一个坐摩天轮的人,他想和他媳妇儿在2012年的第一天迎接一个好的开始。 “媳妇儿,这边。”进到游乐场后,杨埠拉着时祎就往最高的摩天轮方向跑,想要成为第一个,就要付出点努力才行啊。 “好。”时祎也跟着跑了起来。 果真,摩天轮处,除了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外,没有其他游客身影,看来,俩人果真是第一个到达的。 检票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俩就一直抿嘴笑个不停,搞得时祎莫名其妙。 “杨埠,她怎么老笑?”时祎悄咪咪的跟一般咬耳朵。 “应该没想到有人会跑着来坐摩天轮吧。”杨埠解释着。 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两个人坐上了一节红色的车厢。 时祎坐在椅子上,扭着身子看着窗外的景色,难掩心中的兴奋:“我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过摩天轮,没想到,” 突然觉得有人在扯她的书包,时祎扭头一看,杨埠正低着头卸她的书包,动了动身子,配合着他的动作。 杨埠把她的书包放在对面的长椅上,和他的书包挨着,让时祎产生一种两人相互依偎的错觉。 对于她的卡壳,杨埠笑着问:“没想到什么?” “哦,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坐在摩天轮上。” 杨埠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傻瓜,未来有更多机会,体验这大千世界的各种新奇事,你最想做什么?” “我想潜水,看海底的珊瑚和鱼儿,你呢?”时祎憧憬着。 杨埠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想学冲浪。” “好呀,那我要看。” 寻着她的手,过载掌心,杨埠俏皮的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喜欢的都与大海有关。” “这么说,也是哦,那,你会游泳吗?”时祎反应慢半拍道。 “不会。”杨埠好像想到什么,反笑着问她,“你会?” “我好像,也不会。” “哈哈哈哈。”俩个人哈哈的笑了起来,不会游泳的人说潜水和冲浪说的热火朝天,最基本的游泳都不会,真是逗。 快到最高处的时候,时祎站了起来。 眺望城市的模样,纵横交错的大道,鳞次栉比的高楼,以及川流不息的车辆,视野的尽头与城郊的田野相连成一片,一条河流穿过城市,形成南北两岸,像一条碧色丝绦,点缀着满是钢筋水泥筑成的现代化城市。 杨埠跟着起来,站在她斜后方,揽着她的肩膀,眺望着他们生活的城市,轻声问:“美吗?” “美。”时祎赞叹着,仰着头笑看着她男朋友,往后退了半步,抱着他的胳膊,脑袋歪在了他的肩膀上。 即将到达顶端时,杨埠把时祎扣在怀里,左手拖着她的脑袋,右手紧紧的箍着她的腰,望眼欲穿的看着他的心上人,哄着她:“乖,把眼睛闭上。” 时祎很听话的把眼睛闭上,下一秒就被他封住了唇。 阳光肆无忌惮的额洒在这一对儿有情人身上,是他们爱情的最好见证。 时祎主动的回应着他的吻,只觉得这个吻格外缠绵温柔,谁也不舍得分开,直到她快喘不过气的时候,杨埠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重获自由的时祎依靠在杨埠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缓过来后,含羞带怯地瞪了一眼正笑得春风得意的某人。 “再来一次?”杨埠一点也不害臊,他有的是精力。 时祎没有搭理他,把背包跨在肩上,又把他的包扔到他手里,低着头,不看让她发窘的某人, “下一个玩过山车?” 杨埠看着他媳妇儿的可爱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想逗逗她,有些怯怯地说:“我恐高。” 时祎本想说那我们去玩别的,就反应过来,刚才摩天轮转到最上面也没见他恐高,骗谁呢,真当她傻啊,伸出手着就要捶他。 可杨埠怎么可能乖乖地任她打呢,笑握着她的手腕:“舍得吗?” “不舍得。” “那还打什么呢?”杨埠笑着。 “哼。”气得时祎直接越过他,打前走了。 “媳妇儿,等等你老公我啊。”杨埠喊着,急忙追上去。 吃过午饭,杨埠将时祎送到学校,不厌其烦的交代着:“在学校好好待着,不准乱跑。” “嗯。”时祎乖乖的点着头。 “无聊的话,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好。” “我明天早上我就回来了,不要太想我。” 时祎听着听着觉得语气怎么不对劲,原来杨埠又欠了,很有骨气道:“不想你,我还有很多作业要写呢。” 提到作业,杨埠都差点忘了,从书包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她:“我给你出了道8道题,都是你常出错的地方,今儿回去写了。” “我能不能不写?”时祎抱着他胳膊,跟他撒着娇,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想写。 “下周我要改。”杨埠对他媳妇儿的反抗自动屏蔽, 时祎看反抗不过,任命的接过他“精心”准备的题,相爱相杀道:“明天我给你找几篇文言文阅读,可好?” “我你就不用操心了。”杨埠心慌着,废话,文言文,他一看就头大好吗,才不给他自己找罪受呢。 第43章 “又要补课呀。” “我想回家过年。” “是不到腊月二十六,对不?” “嗯,不过,我听说X县一高的高三腊月二十八才放人呢。” “那感觉暂学校还是满仁慈的。” …… 一模考试结束后,高三一些老师被市里抽调走判卷去了,时祎知道的就有年级主任老刘、班主任老郑、数学老师唐谷、地理老师倪思思。 同学们都希望老师们的暂时告别是“我轻轻的走正如我轻轻的来了”这般,不留下一片云彩。 可是,学生们的小心思,老师们怎么会不懂呢,他们可是对学生“爱的深沉”。 “我不在这两天,大家把卷子写一下,我回来的时候讲。” “我找了(10)班的张老师过来给大家带几节课。” “给大家发的转向训练写了,回来讲啊。” …… 很多学生听话的把卷子一套套写完,等着老师判卷回来,给他们对答案,讲解。 毕竟,最后半年了,谁也不会不把考高当一回事,谁也想使把劲把成绩往前冲一冲。 放假前,一模的成绩和市里排名也都全出来了,时祎这次考了595,在市里排到了300多名,同桌沈霁以665的高分居全市文科第9. 理科情况也不错,罗轩和杨埠双双挤进市理科前30(包括各县一高),可给老刘神气的。 腊月二十六补课结束后,时祎先把手机解除静音模式改为震动模式,生怕她男朋友打电话她没听见,怕杨埠再因为联系不到她而焦急。 “嗡嗡”手机震了,时祎掏出手机,一看是林朝的号码,有些惊讶,他怎么会打过来,不过还是接了。 “喂,下课没?” “正在教室收拾东西呢,怎么了?” “我在你学校门口呢,一会儿把车牌号发给你,你自己出来找我。” “你哪来的车?”时祎印象中林伯伯家没车啊。 “这你就甭管了,一会出来自己找,挂了啊。”林朝笑看着方向盘中间的H标志,这是他爸买的新车,花了小十万了都,是街上常见的款,以后挣了钱,他肯定要买辆百十来万的好车。 “好。”挂完电话时祎还是很纳闷,他来市里办事的,顺便来接她的?不对,他就一大学生哪有什么事?管他呢,反正她省得往车站跑了。 秦遥悄无声息的吧脖子伸到时祎位子上,往她耳边凑了凑,坏笑道:“谁给你打得电话?是不是杨,” 吓得时祎左右张望了着,伸手要去捂秦遥那口无遮拦的嘴。 秦遥可不怕她,凭借最后一排的地理优势,往后闪了一下,躲开了时祎的攻势,很自觉地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的动作,笑嘻嘻地看着她。 “不是,是我堂哥过来接我了,在校门口。” “堂哥?多大了?帅不?有对象没有?”秦遥兴奋的打探着消息。 “20了,长得还行,不清楚现在是否单身。”不过秦遥怎么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时祎懂了,主动给她牵线:“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坐在车里的林朝突然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郁闷道:“谁说我坏话了?” 一听长得还行,秦遥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急忙推辞着:“还是算了吧。” 看她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时祎着实觉得有趣的很,拉上书包拉锁:“算了,不逗你了,我走了。” “你不回寝室了?” 时祎指了指她鼓鼓的书包:“中午就收拾好了。” “那走了,拜拜。” “拜拜,新年快乐。” 看到沈霁想要开口说什么,时祎抢先开了口:“同桌,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霁回一句。 张龙飞那小子下课跟他们说了一声“新年快乐”就溜了,真是归心似箭呐。 时祎背对着人群,看着花坛边的冬青树,突然被人从后面扣了帽子,还听到了恶作剧得逞的爽朗笑声,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真幼稚。”时祎对他的行为评价着。 转过身,又看到杨埠的外套拉链拉一半,条件反射地伸手想要给它拉上去,但耳朵里传来听过往学生们的说笑声,又僵硬的把手收了回去,摸了摸鼻子:“你把拉链拉上去,冷。” 杨埠看到她伸出一半又缩回去的手,就知道她顾忌周围人的眼光,不让她为难,“好。” 然后,当着他媳妇儿的面把拉锁拉到最上面,捏着拉链笑嘻嘻道:“这下满意否?” 时祎看着他泼皮的模样,低着头笑了,胳膊肘碰了碰他,“走吧。” 没走几步,想起来林朝在外面呢,跟杨埠老实交代着:“哎,对了,我哥在校门口等我。” “你表哥?”杨埠只听过她有个表哥。 “哦,不是,就是林爸哥哥的儿子,林朝,大我三岁。”时祎跟他解释着。 “在校门口?” “嗯,车牌号都发给我了。” “让我看一下,等下帮你找找。” 时祎拿出手机,翻开短信,杨埠瞄了一眼便记住了。 “上大学了?” “嗯,大三了,很自立,大二就实现了经济独立,不再向家里要生活费了。” 听着他媳妇儿夸别人,杨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言不由心:“那很不错。” “能力很强。” “有对象吗?”杨埠很关心这个,因为时祎和林朝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时祎觉得他说话的语气怪里怪气的,瞥了他一眼,“之前有一个,不过大二就分了,现在,”故意停了下来,看到杨埠紧张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皮着:“不清楚。” “他为什么来接你?” “可能顺路吧,毕竟,名义上我是她叔叔的女儿。”时祎猜想着。 杨埠心想:不对,不能让别的男人离他媳妇儿离太近,尤其是年龄差不多的,肯定不安好心。 林朝站在车外,抱着胳膊,眯打量着时祎身边的那个男生,“他是谁?” 杨埠也不惧怕他,但从对方的气场看出了来者不善,但他确实很在意时祎会任何在别人面前介绍他。 “我男朋友,杨埠。”说着,还往杨埠身边靠了靠。 她不会伤了她男朋友的心,不愿让杨埠觉得她不敢承认,更不愿看他受委屈。 杨埠的眼中闪过一抹而逝的震惊,低着头,满心满眼的看着他媳妇儿,她是真的将他放在心上宠着的。 介绍完了男朋友,时祎指着林朝,介绍着:“我哥,林朝。” 林朝没想到她敢承认,毕竟学生时代谁谈个恋爱不是藏着掖着呢,哪会光明正大地承认呢。 况且,她什么时候叫过他哥了? 林朝指了指时祎,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呀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爱吗?” “懂。”她抬眼看着身旁的杨埠,他也刚好低头看着她。 看着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林朝觉得他就是一大瓦数的电灯泡,又亮又多余。 “回家了。”林朝催着。 说完还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真是的,眼不见心不烦。 “好。”时祎一边应着林朝,一边同杨埠道别:“那我就先走了。” “晚上跟我打电话,别忘了。”杨埠嘱咐着。 “老时间。” 林朝也曾感受过热恋中情侣的黏糊劲,不过,往事种种,过眼云烟,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婶婶说接住你后,让你给她回个话。”林朝边启动车子,边提醒时祎。 “好。” 跟老妈通过电话后的时祎,扭头问林朝:“我妈说你刚拿的驾照?” “嗯,刚到手不到一周。”林朝往右边瞥了一眼,十分镇定。 “什么,一周,那你就敢开车?”时祎吓着了,手慌里慌张地去摸安全带,还好她已经系上了。 “我都拿到驾照了,你害怕什么?”林朝戏谑着。 “我现在下去还来得及吗?”时祎难以想象刚刚拿到驾照之人的车技,心中着实有些不安。 “来-不-及-了。”林朝拖着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余光瞄了时祎一眼,猛地踩了下刹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你还要把小命交到我手里一个多小时呢。” 时祎没有防备,身子随着惯性往前冲了下,抬眼看到前方的红灯,扭头看着始作俑者,捕捉到他嘴角一丝尚未及时收回去的笑意,她有充足理由怀疑林朝是故意整她的,怎么突然觉得有种小命朝不保夕的错觉。 赌气似的不理他,不过,离到家还有一个小时呢,就这么都不说话,那气氛不是很尴尬吗? 算了算了,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林朝那小子一般计较,看在他接她的份上就单方面原谅他吧。 “大伯买车了?”时祎开了话头。 “嗯,提了一个多月,我放假回来把科三科四过了。”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在衣服里面的摸了会,拿出一个墨绿色的小本本递给时祎。 时祎看着上面赫然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驾驶证。 翻开,一眼就被林朝的照片吸引住了,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太沙雕了吧,瞥了瞥左边的当事人,评价着:“这照片拍得可真是好啊。” 林朝听出了她说的是反话,故意道:“帅吧。” 听他扯得越来越远,时祎不得不打断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恋呢?” 想当初刚认识的时候,多温润的一大男孩啊,没想到还有“痞子”这一面呢。 “刚认识的时候都拘束的很,时间长了谁还一直绷着个脸啊。” “那你这算不算现原形?” 林朝很客气地说:“那还用说吗。” “对了,你怎么会来市里?”时祎最关心的是这个。 “哦,今天送一朋友回市里,听婶婶说你今天刚好放假,想着年关不好坐车,就顺道过来接你。”说得他好像多不乐意过来接人似的。 “不想接就不接呗,我又没强迫你来。”时祎小声嘀咕真,真是的,还影响她和杨埠道别。 林朝耳尖的听到时祎嘟囔着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问:“你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 时祎一脸无害的笑着说:“啊,没什么,没什么,说你选的歌好听。” 林朝才不信呢,一般不敢大声说的没什么好话,这丫头指定在憋着使坏呢,不过,小小年纪,怎么就谈对象了呢。 “什么时候谈了个男朋友啊?”林朝装似不经意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俩高一一个班,高二下学期确定关系,直到现在。” 听到这,林朝沉默了许久,握方向盘的手不着痕迹地紧了紧,随口问:“他学习怎么样?” “理科第一、第二。” “成绩不错啊。” “嗯,年级主任都说,除了清华北大分不够,其他学校随便挑。” “你呢?” “我啊,985就不想了,能走个211或普通一本我就烧高香了。” “那也不错了,你哥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一本。” “但我和他差得很多啊。”说到这,时祎就有些低落,手托在窗户沿上,支着脑袋。 虽然杨埠不在乎她成绩到底好不好,但是她真的很有压力,不想因为成绩两人异地,到那时候,分手只是时间问题,她也不想离他太远,想一直陪在他身边,离他近一些。 “你俩有没有商量过去哪个城市?” “上海。” “上海挺好的,当年要不是我分数不够,我也挺想去上海的,那可是中国经济最发达地方啊,多少人梦寐以求。” “希望我也能去哪里上学吧,对了,谈朋友没?” 被人猝不及防的问到敏感话题,林朝顿了一下,随即打着哈哈:“没遇到合适的。” “你才20,还小着呢,也用不着上慌,慢慢碰把。”时祎为他开解着。 被小他几岁的时祎开导,林朝不由得觉得好笑:“我也不着急,我们寝室还有一个单身到现在的呢。” …… 第44章 送走时祎后,杨埠就坐公交回家了。 杨妈听见开门声,系着围裙就从厨房跑了出来,眉开眼笑地过来抱着儿子,开心道:“你可回来了!” 杨埠回抱着妈妈,自高三以来,他基本上都没在家好好待过,觉得挺歉疚的。 杨妈放开儿子,显摆着:“我跟着你外公学会了一道麻辣小龙虾,今晚就给你做,怎么样?” 晓得哄老妈开心是最重要的,杨埠奉承道:“好啊,终于可以改善伙食了,学校的菜我都吃腻了。” “你等着啊,今天可是专门去菜市场挑的小龙虾,可新鲜了。”杨妈边说,边兴高采烈地去厨房。 看到老妈如此高兴,杨埠把书包放到屋里,把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挽起衣袖,洗过手后就去厨房帮忙去了。 不是他不相信老妈的厨艺,只是不想让老妈糟践了那么多的小龙虾,那样小龙虾的生命就失去了意义。 果不其然,小龙虾都还在水里泡着呢,活蹦乱跳的,杨埠心里叹了口气,老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幸亏没放任她一个人在厨房,否则不敢想象餐桌的小龙虾会是什么样。 拿着剪子蹲下身,开始清洗小龙虾。 杨爸到家后,就听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声音,把公文包放到玄关处的柜子上,换了拖鞋就往厨房跑。 看到儿子穿着罩衣站在灶台前,自个媳妇儿在一旁给儿子打下手。 “妈,把葱、辣椒、大蒜递给我。” 杨妈急忙把切好的东西递给儿子。 “把香料给我。” 杨妈又把香料递给他。 “把焯好的龙虾给我。” …… 看到这幅场景,杨爸笑着转身走到客厅,厨房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就不去瞎掺和了,喜滋滋地拿着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直到小龙虾出锅,杨埠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老爸,唤道:“爸,你看着炒两个素菜吧,小龙虾太油了。” “我想吃土豆丝和辣白菜了,你看着炒吧。”杨妈在一旁报着菜。 正在啃苹果的杨爸顿时石化在沙发上,没想到母子俩合起伙来坑害他,男子汉就应该有男子汉的担当,对自个媳妇儿和儿子的要求当然要满足了。 三下五除二地吃完苹果,站起身,活动了两下胳膊,准备大展身手:“还有什么想吃的没?” “就先这两个吧,还有这么多小龙虾呢,不够了再做。” “得嘞。”说完杨埠把罩衣递给老爸,转身去厨房盛米去了。 两个菜很快就上了桌,一家人围着餐桌吃了起来,没一会儿餐桌上堆起来了三个小山般的虾壳,红红火火。 “来来来,喝一杯,儿子。”杨爸兴致高,拿出了珍藏多年的白酒,非要和儿子喝两杯。 “那我就喝一小杯。”杨埠见推脱不过,拿起了盛满酒的杯子。 “再来一杯。” “我不喝了。”杨埠摆摆手,拒绝着。 “喝吧,让我看看你的酒量如何。” “那,好吧。” 杨妈看着父子俩喝得高兴,也就不劝了,一年到头也就能放肆这么一会,况且还是跟儿子喝。 杨埠就惨了,前后总共喝了有二两半的白酒,刚开始是胃热,过了一会整个身子都热乎起来了,头也晕晕的,看着眼前的小龙虾都是重影的,最后受不住直接醉趴在餐桌上。 杨妈把儿子架回了屋,扔到床上,然后又把喝高了的丈夫架回屋里。 杨埠躺在床上睡不踏实,心里有事,晕晕乎乎地摸到手机,给自己定了个22:40的闹钟,才放心睡了过去。 直到枕边的手机‘嗡嗡,嗡嗡’直响,杨埠心里有股子劲支撑着他一定要把眼睛睁开。 拿起手机,看着眼前发晃的手机,找到他媳妇儿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我正想着跟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 “是吗?那你给我打吧。”杨埠耍着赖,动作还很快,手一摁红色按钮,就结束了两人的通话。 时祎觉得太不对劲了,不仅杨埠说话的语调太小孩,还有他幼稚的行为,还真把电话挂了,平日里,他可不会这样。 对着被人挂断的电话,时祎久久不能言语,不过让他耍个赖,撒个娇又有何妨,让他一回又能怎样。 每次都是他让着她,也该让让他了,想到这,时祎也就不就结了。 拿起电话,就给杨埠拨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对方都没有接。 这不能怪杨埠,因为挂完电话后,他把手机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电话响的时候,他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才找着手机,接听时,眼一花手一抖,摁成了红色的键。 界面显示“通话结束”,杨埠不清醒的“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挂断了,呵呵。” 时祎没想到杨埠居然,居然敢拒接她的电话,憋着火再次打了过去。 “喂,你是谁呀?” 声音萌萌的,一下就浇灭了时祎蹿起来的所有火气,转而一想,杨埠从不会这么跟她开这种玩笑,而且怎么听着声音,像是喝醉了呀。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儿后,时祎就不能跟他计较,碰到这种情况,就要顺着、哄着。 没有等到对方回答,杨埠再次发问:“谁呀?” “我是时祎啊。”时祎哄着男朋友。 “时祎是谁呀?” 杨埠又将问题抛给了时祎。 该死的低音炮,能不能别这么诱惑人,时祎总感觉有一股电流在她体内乱窜,整个人都被他那独特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给整酥了,没有一点抵抗力:“杨埠的媳妇儿。” 以后肯定不能让他乱喝酒,这要是被别人拐跑了,她上哪儿哭去。 “杨埠又是谁啊?”杨埠继续问。 “你呀。” “哦,我是杨埠,那这样的话,你不就是,我媳妇儿了?” 时祎想:喝醉归喝醉,逻辑倒没有跟着一塌糊涂。哄着:“是啊,我是你媳妇儿。” 听到她男朋友在床上翻滚的声音了,还乐呵呵傻笑着,时祎的心情也是云开雾散,好得很。 杨埠把头埋进被子里,闷着声,乐呵着:“那你以后,是不是要嫁给我?” 喝醉了倒想的挺美。时祎心道。但是不能跟喝醉的人计较,醉鬼说的话不要当真,而且睡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为什么她还挺开心的。 “那你先把脸朝上,别闷在被子里,我就答应你。” 杨埠一听,来了精神,利落的翻了个身,脸朝上,大口的喘着气,孩子气的的说:“我翻过来了,那你就是我媳妇儿了。” “对,我是你媳妇儿。”尽管知道他是玩笑话,但时祎脸红的跟个番茄似的。 虽然看不到,但她还是能感受到的,一只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试着给自脸降温。 紧接着,时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问:“你在干什么?” 时祎好一会都没有听到杨埠的回音,还听到有东西掉到了地上,以为他不小心摔到地上去了,吓得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焦急的对着电话喊着:“杨埠,杨埠,杨埠。” 过了约一分钟,杨埠终于摸到电话,乖乖的说:“我在呢,我在呢。” “你刚才在干什么?”时祎有些气急败坏。 杨埠把多余的衣服呼呼啦啦都给脱了,身着一个背心和一条内裤,躺在被子上面,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舒服的叹着气:“热,我把衣服给脱了,终于凉快了些。” “家里是不是有暖气?” “嗯,好热。”杨埠伸手给自个扇风,好似能散去身体内的热度。 “你不要乱动,就乖乖的呆在床上啊,盖好被子啊。”时祎在电话里给他交代着。 杨埠乖宝宝似的按照她的话做了,把被角拉过来盖在身上:“盖好了。” “是不是喝酒了?” “嗯,喝了好几杯呢。”杨埠这时候是有问必答。 “现在难受不难受?” “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 听到他说难受,时祎就心疼得不行,想着哄他睡觉:“困不困?” “困。” “那乖乖睡觉,听话。” “好,你唱歌给我听。” 这让时祎犯了难,唱什么歌呢,脑子里过了好多儿时的歌,最后觉得还是《葫芦娃》好。 于是手捏着脖子,清了清嗓子,给他唱起了了慢版的《葫芦娃》,“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小小树藤是我家……” 直到听到那边均匀的呼吸声,确定杨埠睡着了,她才把电话挂断,哄个喝醉酒的人真不容易。 第二天,醒来过来的杨埠,很抓狂,手机里的那三通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通通话时间只有23秒,他和时祎说了什么? 第二通是时祎给他打过来的,他给挂了,他怎么能挂呢,怎么给挂了呢,那可是他媳妇儿主动给他打的。 第三通的通话时间有20多分钟,俩人都说了什么呢? 哎,怎么就喝断片了,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呢,大哥电话旁敲侧击的问一下,看有没有说了不该说的。 “酒醒了?” 一听到他媳妇儿问这个,杨埠立刻心虚着:“嗯,醒了。”又小心翼翼地探着她的口风:“我昨晚没胡说什么吧?” “没有,就是问了我很多很幼稚的问题。” 杨埠心里那根玄绷得紧紧的:“比如呢?”脑中闪过无数个他可能问的问题,什么“你觉得我帅吗?”“你喜欢我吗?”诸如此类的。 “你一直问我,你是谁?我是谁?还让我唱歌哄你睡觉。” 杨埠脑门上飘过一万只“呱呱呱”叫着的乌鸦,追问着:“还有没有其他的?” “嗯?”时祎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就问了一些,唉,我想起来了,你还说,。” 杨埠心突然扑腾了一下。 “你说你是世界宇宙超级无敌帅。” “真的假的?”杨埠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喝醉后这么自恋。 “假的。” 听到时祎在电话那头得逞的笑声,杨埠拍着心脏,平复这紧张的心情,还以为他喝了酒真的那么不要脸。 第45章 高考100天誓词大会开了之后,看着黑板上高考倒计时的数字一天天变小,时祎有很强的压迫感,有时候压得她都喘不过来气。 平时看起来心大的秦遥也受到了影响,时祎经常能听到她烦躁的抱怨声: “不会吧,才576。” “我去,文综才217,怎么这么低。” “不学了。” …… 作为难姐难妹,秦遥和时祎两个人讨论了很多做题策略。 “我觉得12题和16题,考场上能解出来最好,解不出来的话,随便蒙一个得了。”时祎建议着。 “这20题,第二小问看时间和能力,能写多少是多少,太耗时间了。” 时祎点着头,同意着:“脑子空白没思路,就跳了吧,把选修的大题先拿到手。” “我觉得可行,21题最后一问直接放弃。”秦遥看着她的周考卷子,21题得了4分。 “同意,反正那题都是留给考清华北大的。” “对呀,我们就不逞那个能了。” 时祎翻看着她的数学卷子,十分务实的说:“嗯,讲究做题策略。” “明哲保分。”秦遥笑嘻嘻道。 沈霁的余光看到正在侃侃而谈的同桌,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动容,眼里的温柔如星辰大海般粲然。 距高考不到60天了,老刘为了缓解高三学生的学习压力,组织高三年级拔河比赛。 让原本一潭死水的大课间瞬间死灰复燃。 在文科班男生人数过少的这一前提下,为了保证文理科都能参与到拔河比赛,老刘决定以文科(11)班男生数量为准,各班派男生9人,女生11人,共20人参与比赛。 因为这事,理科班还笑话了文科班好几天呢。 “文科班是真拿不出男生呀。” “就是就是,也太丢面儿了吧。” “才9个男生。” “我听说啊,高二(9)班男生更少,才7个。” “那岂不是要打破我们学校的记录了。” …… 大课间的时候,时祎积极拉着秦遥到外面走廊上看升旗台处的拔河比赛。 “明天就要和(1)班比了,你上场吗?”秦遥碰了碰时祎的胳膊,问道。 时祎晓得秦遥的意思,定定的看着大雪松下面的少年,才将决定告诉她:“上吧,明天让班长安排我上场,上次没有参加,能说得过去。” (8)班每场都会换不同的女生上场,因为他们班女生真的多,有这个条件。 秦遥很仗义:“姐姐我明天陪你一起。” 对于这么贴心的朋友,时祎觉得真的很幸运,扭头说:“不必这样的。” “姐乐意,你管不着。”秦遥下巴微仰,挽着时祎的手臂。 回到教室,看到同桌依然在埋头刷题,时祎轻轻在他桌子上敲了一下。 沈霁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眉眼含笑,温柔道:“怎么了?” 时祎趴在桌子上,把脸搁胳膊上,偏头问:“明天拔河,你上场吗?” “你呢?”沈霁反问她。 听他这么说,时祎觉得有戏,猛的抬起头,坐直了,兴奋道:“我啊,上场啊。” “那我也上场。”沈霁淡淡地说,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眼角的笑意早已泛滥。 “你上场的话就稳多了,上次你能跑第一,肯定劲儿大。”时祎兴冲冲的想。 听到这番话的沈霁猛地咳了起来,他同桌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呀。 第二天,(8)班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下楼去了。 (1)班和(8)班是第二组比赛,在第一组比赛期间,班长张龙飞把上场的人聚拢在一起,商量着策略,“一会儿,我、沈霁、李东阳、王灏四个男生在前面,其他男生在女生后面,力要往下使,知道吗……” “知道了。” “来一起加个油!”张龙飞鼓舞着士气,将手伸了出来。 其余人见状,很自觉的把手搭了上去,叠了起来。 “(8)班加油。”张龙飞带了个头。 “加油加油加油!”其他人激情昂扬的喊着。 “比赛就是玩儿,赢不赢不重要,大家放开了玩就行。”老郑走到学生身旁,笑着说。 排队形的时候,秦遥站在时祎的后面,戳了戳她的脊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唉,你看到杨埠了吗?对面倒数第三个。” “看到了。”时祎小声的说。 老刘摸着绳子中间的红线,问:“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两边同时大声应答道。 “嘟……” 哨声响起,两边的人都呲着牙往后使劲。 张龙飞带领着大家一起喊着:“一二、一二……” 之前商量好了,喊二的时候,大家一起发力,卯足了劲把绳子往后拽。 但时祎明显感觉到(1)班也是做了功课的,看来大家都是玩真格的。 “加油,加油!”没上场的同学在场边给班级加着油。 场上的人被周围震耳欲聋的加油声喊得振奋不已,热血沸腾,越拔越有劲,时祎料到这是一场持久战,不会那么快就结束的。 战局一直持胶着状态,绳子刚往(1)班偏了一点,就很快又被(8)班给拉了过来,绳子往(8)班偏了一点,就又被(1)班给拉了过去,如此反复。 两边僵持不下,绳子没有往哪一边偏的太明显,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愿意认输。 “啊……” 个别手被磨疼的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拉着拉着,(1)班那边突然狂了一般,如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突然发力,绳子被他们拉过去了好多。 “嘟……” 当哨声再次响起,时祎就知道他们无力回天了,不过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可丢人的。 松开绳子后,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摊开被磨红的手掌,刺刺啦啦的发着疼。 抬起头,看着对面欢呼成一片的(1)班,以及站着喘气的杨埠,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突然,视线被人挡住了,时祎抬头,是沈霁,他伸出一只掌心布满了道道红色勒痕的手,笑看着她。 “起来吧。” 可时祎哪有那个胆呢,杨埠可在对面看着呢,那岂不故意惹他生气? 如果拒绝,那会不会让沈霁尴尬? “拉我一把,我起不来了。”秦遥将手递到沈霁手上。 “好。”秦遥沈霁没有拒绝。 时祎趁机攀着秦遥的胳膊起来了,给她投了一个‘万分感激’的眼神,。 遥收到后,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小事一桩,不必谢’,然后示意她往杨埠那边看。 只见他眉头紧锁,脸色阴郁,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看得时祎心虚不已,心道:“不对,又没干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有什么心虚的,就是。” 但,时祎还是看出来他生气了,甚至是吃醋了。 她也没有办法,只好装傻充愣地对他笑了笑,希望他大人不计小人过,这茬就此揭过。 但从杨埠的表情可以看出,给她的答案是:不能。 “这下摊上事了。”时祎小声嘀咕着。 “你家那位看得挺紧的呀。”秦遥瞧着有情人隔空传情,颇有些羡慕。 看着学生情绪有些衰,老郑鼓励着:“大家表现很棒,放松才是目的,休息一下,就上去自习吧。” 过了一会儿,人群慢慢散去。 从(1)班窗外的大雪松路过时,时祎感觉有人盯着她,扭头一看,果然,杨埠正倚在教室后门的墙上,看着她。 “哎呀呀呀呀。”秦遥在她耳边羡慕地“啧啧”了两声。 还没走到(1)班后门时,杨埠直接朝她俩走了过来。 时祎本想开口跟他打个招呼,却看到他摇了摇头, 瞬间明了,与他擦肩而过时,时祎手里多了一张字条,紧紧攥在手里。 “刘老师好。” “杨埠,赶紧回去学习。” “好的,老师。” 回到教室,时祎偷偷地把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 ----我就是吃个醋而已,别担心我。 切,时祎才不信嘞,这不仅仅是吃个醋而已,而是心里不爽,沈霁都能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正大光明地去拉她,而作为她的正牌男朋友,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女朋友被别的男生照顾,他心里还不憋闷死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比拼,拔河比赛选出了四甲,分别是(1)班,(4)班,(5)班,(8)班。 晚上男生218寝室: 不停媳妇儿话的杨埠正在挑灯刷题,听到“嗡”的一声,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发消息的人,嘴角就止不扬起,点开短信: ----明天的半决赛你上场吗?(时祎) ----你呢,上场吗?(杨埠) ----我们班名单出来了,没有我唉(时祎) ----想看我拔河?(杨埠) ----嗯,超想看(时祎) ----那我上场,下来给我加油!(杨埠) ----接旨(时祎) 杨埠盯着‘接旨’两字就乐了起来,没发觉已经笑出了声。 直到被一个纸团砸着才反应过来,“谁?” “傻笑什么呢?啊。”正在熬夜学习的叶浩宇被扰着了,调侃着打破寝室安静学习气氛的人。 杨埠急急忙忙关掉手机,抑住笑,问他:“明天都谁上场?” “拔河?” “不然呢?” “你想上?” “啊。” “行啊,算你一个,明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征集一下大家意愿,看还有没有自愿的。”见有人自愿往坑里跳,叶浩宇不客气地答应了。 第二天大课间进行半决赛,因为有(8)班的场,下课铃一响,老唐都没有拖堂,还给他们加油打气嘞,“待会儿拔河,加油。” “时祎?你也过来看比赛?”林玲瞧见之前的室友,高兴的打着招呼。 “嗯。”时祎厚着脸皮应着。 “过来,站前面来。” 时祎有些心慌,胡乱的找着借口,“不了,我还要等秦遥。” “那好吧。”见没劝动,林玲便不再坚持。 时祎站在(1)班围观群众的后面,踮起脚尖,看着队伍后面的杨埠。 杨埠也朝外面张望着,直到看到一人后,不知是不是被戳中了笑穴,不由得当众笑了起来。 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倾倒一众小女生。 “哇,杨埠好帅呀。” “就是就是,没想到笑起来这么好看。” “我还从未见过他笑得如此开心的。” “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他是不是在冲我笑,好幸福呀。” …… 听到周围女生夸杨埠笑起来真好看,时祎心里醋醋的,“哼,再好看,那也是我男朋友。” 拉着秦遥到挤到熟人不多的前面,这下视野开阔了,能好好地看杨埠拔河了。 杨埠看到他媳妇儿挤到了前面,心情更好了,笑着冲她眨了下眼睛。 “大家就位了。”叶浩宇提醒场上的各位。 看着她男朋友穿了个白T拔河,绷起的肌肉好有感觉,时祎都想伸手摸一把,算了,私下再摸吧,反正人都是她的,跑不了。 “嘟……” 哨音响起,两边的队伍就开足了马力往后拉绳子,每个人都紧绷着脸,使出浑身最大力气。 叶浩宇在队伍中有节奏地带着大家喊着:“一二,一二……” 时祎的注意力都在杨埠身上,前面那个男生(时祎不认识,应该是分科之后去一班的)踩着他的脚了。 杨埠愣是没坑声,自顾奋力地往后拉着绳子。 时祎看得心都揪了一下,肯定很疼啊,还好前面那男生及时察觉到了,很快就移开了。 “(1)班加油。” “(1)班最棒。” “(1)班必赢。” …… 身边震耳欲聋的加油呐喊声,让时祎和秦遥的耳朵遭了殃。 持久战到最后拼的就是毅力,哪一方有人松懈,坚守的一方就能获胜。 而此时,双方体力均消耗差不多,均处于疲惫的边缘。 经过一番较量,势头逐渐向(1)班倾斜,叶浩宇、杨埠他们几个男生在最后面呲着牙、咧着嘴、拼了命地往后拽绳子,脚步也一点一点往后挪。 “嘟……” 当哨声再次响起,宣告了属于(1)班的胜利和荣耀。 两边的参赛人员都累瘫倒坐在地上,外围的人一窝蜂地上去把他们扶起来,场面很是混乱。 时祎抓住时机,混进人群中间,过去想把杨埠拉了起来,她也不想假以她人之手。 可当她好不容易挤到杨埠旁边时,早已有“好心人”伸着胳膊想帮他,真是的,敢宵想她的人。 时祎站着不动,眯着眼,看他敢不敢让别人扶。 杨埠怎么可能让他媳妇儿抓着他的小辫儿呢,客气的摆了摆手。 碰了一鼻子灰的女孩见对方不领情,就走开了。 “过来,媳妇儿。”杨埠笑着朝她比着口型。 时祎看懂了,走过去,弯下腰,警告他:“你给我悠着点。”然后毫不客气地拉着他的手,要将人拽起来。 杨埠倒跟她耍起了赖,就是不起来。 眼看着周围的人就要散去了,时祎瞪了杨埠一眼,“适可而止啊。” 杨埠很享受他媳妇儿不顾危险的过来,逗了她一下,然后,在她不经意间他时,借着她的力起身。 被他猛地一拉,时祎差点一头栽进他怀里,塔头看他得意的笑容,脸就窘的不行。 还好杨埠及时松开她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从人群中前后溜了出去。 站在(8)班比赛的最外围,杨埠四下瞧着无人注意他们,手往时祎那边探了探,小拇指试探性地碰了下她的。 见时祎没有拒绝,胆子愈发大了起来,小拇指勾着她的,眼睛不停地往她那边瞄着,观察她的反应,看到他媳妇儿明显不正常的眨眼频率,以及泛着红晕的侧脸,心里欢喜不已。 这种隐藏在人群中的幸福感,让他的心脏疯狂的为身旁的女孩跳动着。 第46章 英语老师正在黑板上讲着三模的试卷,时祎边听边在卷子上勾圈画写,对没掌握的知识点进行标记。 “If的倒装又忘了,都要高考了,怎么还记不住,看题……”英语老师有些无语。 看沈霁手撑着太阳穴,时祎以为他有些累,在闭着眼听老师讲卷子,也就没在意,因为他以前也这样做过。 “46-50有没有错的?”英语老师翻着手里的卷子,问下面的学生。 “49。” “还有没?”老师继续问。 “48。”墙角的一个同学弱弱的问。 “行,我们先看题干问的是啥。” 时祎听着老师讲48题,却瞥到沈霁还停留在完形填空的那面。 “沈霁,翻页了。”时祎往他那边凑了凑,小声提醒他。 沈霁把卷子翻到阅读理解那一面,又继续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砰”的一声。 沈霁的脑袋直接栽到桌子上,半边脸朝着时祎。 时祎觉得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在英语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东西的时候,迅速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不摸不知道,一模吓她一跳,额头很烫,明显是发烧了。 “沈霁,沈霁。”时祎焦急又担心地喊了两声。 沈霁没有反应,时祎立刻站起来跟老师汇报:“老师,我同桌发烧晕过去了。” 英语老师也吓得不轻,那可是这一届文科的宝贝,催着:“快快,送到校医务室。” “我背他。”张龙飞起身。 时祎急忙给他腾出位置,帮着张龙飞把沈霁背到他背上,想也没想要跟着一起去医务室。 “一个人去就行了,时祎你去凑什么热闹,给我回来。”英语老师用卷子指着时祎,呵斥着。 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后门处,时祎只好回到位子上,可她根本没有心思听课,担心沈霁的情况。 下课后,时祎和秦遥一起跑到校医务室。 看到沈霁昏睡在一张小床上,手臂上打着点滴,张龙飞坐在他身旁盯着输液瓶。 “怎么样?”时祎进来后急忙问情况。 “38.9,医生建议输液。”张龙飞如实说。 “我早上就觉得他没精神,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只以为他是复习累了、乏了,没想到是发烧了。”时祎很自责,觉得她没有尽到作为同桌的责任和义务。 她要是有个什么不舒服的,沈霁都能一眼看透,而身为他的同桌,她根本就是不合格的。 “没事没事,谁也不想这样的,谁也想不到会这样的,我们祈祷他能快点好起来吧。”秦遥挽着她的胳膊,安慰着。 大课间过去了,秦遥和张龙飞回教室了,时祎坚持留在校医务室照看沈霁,他不醒,她做什么都凝不住神的,在哪儿都一样。 留在医务室还能安心点,她心里最起码会好受一点,若是老刘或者老郑巡班,有秦遥在,她不怕。 过了好一会,沈霁悠悠转醒,习惯性地动了动手,时祎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想作乱的左手,给他指了指输液瓶,“吊着针呢,别乱动。” “我发烧了。”沈霁摸了摸额头。 “你还知道啊,自己的身子都不注意。”时祎很担心,可把她吓得不轻。 沈霁右手挠了下太阳穴,把脸撇到一边,问:“现在第几节课了?” “第三节 自习课就快下课了。”时祎告诉他。 “你怎么不回教室?” “不放心你。” 沈霁听后,看着照顾他的人,沉默不语。 “你回去学习吧。” 时祎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 “我这儿真没事了,快回去吧,要不老唐该让人下来叫你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下课了就过来。”时祎不放心的交代着。 “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心吗。”沈霁抬眼看着输液瓶,突然笑了起来。 上午第五节 课,沈霁坚持回教室,时祎和秦遥就将人搀了回去。 但沈霁依然精神不振,趴到桌子上就睡觉了。 老郑近来的时候,看到了,问时祎:“他怎么了?” “老师,我同桌发烧了,不舒服。” 老郑便不再说什么,“大家把昨天写的那套卷子拿出来,讲解一下。” 快两年了,时祎第一次见沈霁生病,没想到他也会生病。 为了照顾好他,时祎都不让他离开座位,当然除了他去上厕所。 “你要接水呀,我给你接。” “我去吃饭,给你带什么?” “头还晕不晕?” “烧退了没?” …… 沈霁倒很乐意看时祎为他忙前忙后,根本不跟她客气,过了两天,他的病就好了,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学习状态。 高三(1)班教室: “我刚在医务室看到文科班的第一名,叫什么来着?” “沈霁。” “对对,就是他。” “他怎么了?” “在输液呢,身边还有一个女生陪着,可真有福气。” “真的?” “那可不,亲眼所见,说不定呀,这高考完,人家连单都脱了呢。” “啪。”杨埠将笔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八卦的两个女生感受到身后的低气压,很识趣的闭上了嘴,互相给对方使了个颜色,不再言语。 杨埠猜到陪沈霁吊针的女生99%是时祎,他亲亲亲媳妇儿。 ----媳妇儿,解释一下校医务室的事情 (杨埠) ----额? (时祎) ----敢撒谎你试试 (杨埠) ----沈霁发烧了,我陪他去吊了个针 (时祎) ----你是我媳妇儿 (杨埠) ----我知道,我知道 (时祎) ----说句好听的 (杨埠) ----我想你了 (时祎) ----不合格 (杨埠) ----差不多得了啊 (时祎) ----说你爱我 (杨埠) ----我爱你 (时祎) ----想听你亲口说给我听 (杨埠) ----已下线 (时祎) 看着他媳妇儿给他的回信,杨埠心里舒坦多了,但他心里还是很醋,他都没享受过的待遇,竟被别人抢了先,他心里能舒服才怪。 最后一个月,时祎反而没有之前那种拉满弓的紧张感了,她掌握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成型了,很难再有新的突破了,于是开始对错题进行复习,而不再一味的做新题。 学校依然是每周组织一次考试,美其曰:保证学生做题的手感。都不出成绩和排名。 进入2012年的6月,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室外,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蝉鸣喧天,一些静不下心的人被这聒噪的蝉鸣吵得烦躁不已。 蚂蚁驮着食物穿过烫脚的水泥地,火急火燎地向蚁穴奔去,好似在太阳底下多呆上一秒就要蒸发了。 室内则是另一幅光景,空调在机器的带动下“呼呼”的吹着冷风,给炎热高温环境下学习的学生送去阵阵凉爽。 老师们依旧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绝大多数同学都会认真听讲,奋笔疾书,生怕漏掉某个知识点。 也有懒散之人,觉得学习枯燥乏味,贼溜溜地观察着讲台上老师的一举一动,然后,找准时机偷个懒,借着桌子上的一堆书作为天然的掩体,睡个觉、上个网、又或者看一眼私藏的《读者》。 个别有着一颗想学的心却难以长时间专注的人,一不留神就开了小差,支着脑袋看着窗外树的景色发呆,。 但这样的日子,高三学生没几天了,他们即将迎来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高考。 第47章 2012年6月5号上午: “把准考证发给大家乐,放文具袋里,千万别丢了,否则,影响考试。” “知道了。” “指纹还记得是哪个手指吗?” “右手中指。”学生们齐答着。 “大家就像平时那样去考就行,不要慌,文具都要带全了,不能迟到,答题卡一定要涂……”老郑事无巨细、不厌其烦跟同学们一一交待着 八中的所有文科生都在市一中(文科考点)考试,所有理科生都在本校(理科考点)。 “能不能订到宾馆?”时祎扭头问秦遥,因为高考那两天中午她们真的无处可去,得找一处歇脚的地方。 秦遥拿着她刚换不久的智能手机,在网上一通的搜,抬起头,沮丧道:“都没了。” “我家离市一中不是很远,要不中午都来我家吧,反正我爸开车过来接我,接一个也是接,接四个也是接。”正当两个人发愁时,张龙飞给他们出着主意。 “那问一下阿姨方便吗?我们人多,还有两个女生,过去会不会不方便?”时祎虽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毕竟他们人多,会给叔叔阿姨造成困扰的。 “我们人多,那阵仗可不是闹着玩的。”秦遥附和着,况且她们两个还是女生,会让叔叔阿姨觉得奇怪。 “我问一下我妈,等一下。”张龙飞拿着手机出去了。 “会不会成功?”秦遥担心着。 “不知道啊。”时祎心里也没谱。 “我妈说,让你们都过去,中午我妈给我们做饭,说大家都是同学,高考都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张龙飞握着手机回到家时,跟他们报着好消息,抬头看着沈霁,“到时候你跟我一屋休息,秦遥和时祎在我妹屋休息,怎么样?” 三个人齐刷刷的盯着沈霁的,他们几三个自作主张的就将他安排在了计划中。 沈霁盯得不自在,不自然地扶了一下镜框:“行,先替我们跟叔叔阿姨说声谢。” 三个人松了一口气。 “那就这么定了啊。”秦遥拍了下桌子,偏着头问张龙飞:“那你是不是今天就回家了?” 张龙飞点了下头,继续往包里塞东西:“嗯,等一会儿收拾完,我爸就来接我。” 时祎看着秦遥,依依不舍的问:“你是不是也是回家住?” “嗯,我回家住,不过,今晚,再陪你一晚。”秦遥很讲义气。 “秦遥。”时祎满满感动的看着秦遥,她真够朋友。 秦遥看不得时祎那感天动地的模样,直接上手将其眼睛捂上,觉得她戏过了,偏头问:“沈霁,你呢?” “我住校。” 时祎把秦遥的爪子扒拉开,望着沈霁,叹着气:“那明后天就我俩在学校了。” “你俩怎么去考场?”张龙飞担心的问。 对哦,还有这个问题呢,时祎看着沉着镇定的同桌,问他:“我们怎么去?” “打的。”沈霁淡淡的说。 时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觉得打的确实是个不错的方法,关键还是免费的。 “你呢?遥姐。”时祎问秦遥。 “跟你们一样,打的。” 黄昏时分,温度已经慢慢降下去了。 没有了白天那种难耐的燥热了,晚风吹得呀,那叫一个舒服。 晚饭后,时祎和秦遥直接去操场上乘凉,已经有不少的同学在操场了,看来不止她们两人晓得这是个风水宝地。 两人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在草坪上铺了两个本子,就顺势躺了下去。 时祎望着晚霞烧红的天空,和飞机飞过留下的长长尾痕,悠悠开口问:“你明天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 “好舍不得啊。” “我也是,毕竟三年都在一个寝室,这缘分。”秦遥说着说着就感叹上了。 “缘分这奇妙的东西。” 秦遥用脚碰了碰时祎的腿,问:“考完有没有想去哪儿玩?” “还真没有想过。”时祎回踢了她一下。 “我想去看海,要不要一起?”说完,秦遥又碰了时祎一下。 这下时祎都懒得回了,只觉得秦遥的地理都白学了,跟她普及着常识:“现在南北方都是高温,你要去哪里看海?青岛、日照、厦门、三亚?这么热的天,去哪儿不都得晒掉一层皮呀。” “那游山玩水。” “听起来倒不错,哪来的钱呢?”时祎最关心这个,钱是一切的前提。 “压岁钱和生活费没花完的都攒起来了,大概3000多,虽然不多,但出去玩一圈倒还是可以的,去不了远的地方,附近找个地方玩也行啊,你的小金库呢?” “2000多,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可是时祎的全部身家。 “那考完再商量去哪里玩吧。” …… 俩人又扯了些有的没的,说着说着时祎就意识模糊,昏昏沉沉想睡过去了。 突然一只脚踢在时祎小腿上,时祎迷迷糊糊得嘟囔着:“秦遥,别闹,让我睡一会,就一小会儿。” “要睡也别在这睡,回寝室睡。”说着,那人又在时祎腿上轻轻踢了两下。 怎么这声音,好熟悉,是是是,杨埠,他怎么在学校,不是说今天要回家的吗? 时祎顿时无比清醒,睁开眼,看到杨埠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整个人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仰着头看着他。 “原来你没走啊!” 杨埠悠闲的走到她身边,眼里的笑意如满天星辰,闪着点点星光,让人移不开眼。 “听你这语气,舍不得我走?”杨埠也坐在草坪上,紧紧挨着他媳妇儿。 一不小心暴露了对他的依恋,时祎觉得怪害羞的,微微偏过头,想起秦遥哪去了?转身问:“秦遥呢?” “她不想当电灯泡,自然是闪了。”杨埠对她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很不满,故意“咳”了一声,让她听见,得在她面前刷刷存在感。 为了陪她,他可是跟老妈磨了半天嘴皮子呢,本想着,时祎见了他会开心的找不到北,没想到,这个小没良心的。 顺势在她身旁躺了下去,头枕着左臂,右臂一字神了出去,膝盖碰了碰她的腿。 时祎扭头看着男朋友,见他不停的给她使眼色,往四周打量着,有些为难:“人多眼杂。” 杨埠伸着胳膊,不安分地拽了拽她的衣摆,“没事,都这时候了,别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的。” 难得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和他媳妇儿待上一会儿了,杨埠才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的。 他现在巴不得让别人看到了,那就相当于正式对外宣布了。 时祎瞧着真没人注意到她们,才放下心中的负担,慢慢地躺到杨埠身旁,枕着他的手臂。 杨埠看她枕的离他十丈远,曲着胳膊把人儿往怀里带了带,让她枕着他的胸膛。 “我以为你回家了?” 杨埠伸手摸了摸他媳妇儿的脑袋,宠溺的看着她,“怕你寝室人都走光了,你一个人在学校,我不放心。” “秦遥今天晚上陪我,不过明天晚上就剩我一个了。” “我明天上午回趟家,晚饭前赶回来陪你吃饭。” “好,我明天下午要去一中看考点。” “那你到学校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知道。” “定宾馆没?” “没有,都爆满了,不过,张龙飞爸爸中午接我们四个过去吃饭,休息一会儿,再给我们送到考场。” 杨埠本来想拜托老妈中午接送时祎的,因为他家离一中不算近也不算远,开车将近20分钟吧。 但她不在她身边,独留时祎一个人面对未来婆婆,肯定会受宠若惊、不自在,这只是下下策,现在好了,人多在一起反而不会太拘束。 “四个都有谁?”杨埠追问着。 时祎如实跟他掰扯着:“我,秦遥,沈霁,张龙飞。” 不说还好,说完后,杨埠的醋意又上来了,怎么哪哪都有沈霁。 算了,看在时祎将他的语文笔记复印一份给他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只要他不把主意打到他媳妇儿身上,一切都好说。 “时祎。” 听他突然唤她名字,时祎愣了一下,“嗯?” “我把咱俩的未来都规划好了。” “多长时间的?” “十年。”杨埠寻着时祎的手,与之十指相扣,极其认真的说:“你是我未来规划的中心。” “都有什么?” “房子,车子,孩子,还有,”说到这,杨埠停顿了一下,才道:“我们。” “你怎么想这么多。” 杨埠笑了,“因为你呀,我不想放手。” “一直在一起吧。” “好,一直在一起。” 第48章 6月6号: 时祎送走秦遥后,拿出她的错题本开始在寝室复习,教室已经都封了都。 “咣咣。” 听到有人敲门,时祎喊了声:“请进,门没关。” 张曼推开门进来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时祎,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那个,那个,明天早上我能不能和你一块去一中?我们寝室就剩我一个人了。” 这对时祎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都是同学,爽快的应承着:“行啊,没问题,那你明天中午怎么办呢?” “王芳芳她们在一中附近定了一个宾馆,让我中午过去休息一会儿。” “这样啊,那你下午还去看考点吗?” 张曼摇了摇头,有些不安道:“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再看两眼书,要不总觉得心里特别不塌实,反正我们一个考点,你去看了就行,我明天跟着你去。” “那行,明天早点过去,怕到时候路上车多,若遇到突发状况就麻烦了。”时祎秉持着宁愿早到一小时,也不愿迟到一分钟的理念。 “那确定好时间,你跟我说一声。” “好。” “谢谢你。” 时祎笑了,“客气什么,都是同学。” 下午,时祎和沈霁约着去看考点,一是要弄清楚从学校到考点打的需要多长时间,然后再确定一下明天早上的出发时间。 “出租车走了24分钟,考虑到明天车流量大,会堵车的情况,最晚7:30就要在校门口集合了,预计最晚8:10到达考点附近。”沈霁估算着时间。 “行,那我们就7:30在校门口集合吧。” “好。” “对了,张曼想跟咱俩一起去考场。”时祎跟他商量。 沈霁看着时祎,唇角颤了几颤,终是没有说出口,改口道:“行,我知道了。” 站在考场示意图前,两个人拿着准考证找教室。 “我在第2教学楼4楼,唉,张龙飞和我一层楼。”时祎没想到竟和张龙飞在一层楼。 “我在第1教学楼3楼,秦遥在第1教学楼的1楼。” “我把消息发给他俩。”时祎从兜里掏出她耐用的诺基亚,编辑着消息。 “好。” “跟他俩说,明天早上在考场示意图东北角45°的柳树下集合。” 时祎以为她听错了,一脸懵的看着他。 “就这么跟他俩说。”沈霁坚持着。 “好,要他俩找不着怎么办?”时祎有些担心。 “他俩都不路痴。”沈霁很有信心。 “钱我付,去的时候就是你付的。”到学校门口下车时,时祎不让沈霁再付钱。 沈霁见抢不过时祎,就笑着顺了她的意,不和她争了,“你开心就行。” 两人分开后,时祎就拿出手机给杨埠打了过去,问他:“你在哪儿呢?” “你站那儿别动,我看见你了。” “好。”时祎乖乖的听着话,原地转了半圈,就看到他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正往她这边走来。 欢喜的小跑过去,杨埠笑着一把抱住了她,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走,带你吃饭去,想吃什么?” 时祎在他怀里抬起头,笑嘻嘻道:“吃点清淡的吧,考完再胡吃海喝。” 看他媳妇儿俏皮的模样,杨埠就爱得不行,“行,带你喝粥吃饼怎么样?” “好。”在吃饭这方面时祎都听她男朋友的,他的味蕾比较发达,能嗅到哪家的什么好吃。 “这么好养活?”杨埠宠溺道。 “嗯嗯。”嗯玩之后的时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看着笑的一脸得意的男朋友,就知道又被他套路了,哎,以后还是长点心吧。 看着菜单的时祎吓一跳,最便宜的小米粥都要5块钱呢,十几块的粥更是比比皆是,可真够贵的,学校最贵的粥不过才2元。 饼的种类很多,海带的、豆沙的、酸菜的、豆腐的、红豆的、牛肉的、奥尔良的、大肉的……当然了,价格自然也不菲。 时祎在桌子底下砰砰他的脚,杨埠笑着抬起头,问:“选好了?媳妇儿。” “不是,太贵了。”时祎往他那边凑了凑,有些肉疼。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呀,杨埠觉得他媳妇儿真是可爱到家,这时候还想着钱的事,“放心,我在呢,随便点。” 既然男朋友发话了,时祎心里就有底了,“我想喝小米南瓜粥,想吃豆腐饼和牛肉饼。” 杨埠招了招手,女服务员很快就过来了。 “豆腐饼和牛肉饼有没有辣椒?” “豆腐饼里有一点辣椒,牛肉饼里没有辣椒。”女服务员态度极好,一一道来。 “哪些饼里有辣椒?” “豆腐、酸菜、奥尔良……” “一个红豆,一个海带、两个大肉,两个牛肉,再来两碗小米南瓜粥,不要糖。” “好的,请稍等。” 待服务员走远后,时祎把胳膊撑在桌子上,小声跟他讲:“6个饼,我们俩个吃不完的。”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杨埠乐得不行,感觉他真是捡着宝了呀,“你以为这里的饼,和我们学校食堂的一样大么。” 时祎才不承认她就是那么想的,把发窘的脸偏到一旁,佯装在打量粥坊的装潢,实则为了掩饰刚才出的丑。 “您点的餐。”服务员过来上餐。 时祎看着饼,的确比学校的饼要小一些,但一个人差不多两个饼就够了。 杨埠拿了个牛肉饼,递给他媳妇儿:“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接过饼后,时祎也催着他:“你也赶紧吃,别光顾着我。” “不够了,再要。” 时祎咬了一口,饼皮酥脆,肉香四溢,由衷的夸着:“好吃唉。” “那就多吃点。”看他媳妇儿吃的开心,杨埠也跟着开心。 回到学校后,杨埠牵着她在操场上溜达着消食,遇到了(1)班的老同学----张世尧。 张世尧惊讶地看着他俩,似在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你俩真是一对人?” “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杨埠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并把害臊的躲在他身后的媳妇儿推到前面,介绍着:“时祎,我女朋友。” 张世尧看看杨埠,再看看害羞的时祎,感叹着:“真是没想到呀,你俩。” “我俩去逛了。” “哦,好。”张世尧反应慢半拍道。 溜达到操场入口对面的跑道上,杨埠突然蹲了下去,对时祎摆了摆手,“上来,媳妇儿。” 时祎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杨埠下着最后通牒。 這下,时祎不再犹豫,欢快地挂在他背上,双臂圈着他的脖子,唯恐他下一秒反悔。 杨埠背着媳妇儿,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在操场上,偏着头看着她开心的笑容,觉得他拥有了全世界,嘴上却不饶人道:“你是不是胖了?” 时祎把脸贴在他的T恤上,揪出他话里的漏洞:“以前又没背过,你怎么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以后多背背你,就知道喽。”杨埠逗着她。 时祎没说话,脸在他背上来回蹭着,却也没有否定他的话。 杨埠知道她是害羞了,便不再拿她开心,媳妇儿脸皮薄,怎么办?宠着呗,还能怎么着啊。 “明天考试不要紧张,知道吗?”杨埠跟他交代着。 时祎拿鼻子在他脊背上碰着,闷声道:“这也不是我自己说能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 听着媳妇儿跟他撒娇,杨埠的心都要化了,声音不知不觉地轻柔起来,给她支着招儿:“真要是紧张了就做个深呼吸,放松一下,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直到不紧张为止。” 时祎身子往下掉了掉,杨埠停下脚步,把人儿往上提了提,才又迈开步子往前走。 “最关键的是东西带全了,不要把准考证、身份证着关键的东西忘了,我分不了身给你送,知道吗?考试也别迟到,早点去以防万一,宁愿在外面多等一会儿,也别迟到了。” “好。” 猛然,时祎想到什么,慌里慌张的拍着杨埠的肩膀,催着他:“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杨埠让她拍得一头雾水,这好端端的,怎么非要下去,他还没背过瘾呢,转过头,看她面色焦急,就立即停了和她争论的心思,弯腰把人放下去了,忧心地问:“怎么了?” 时祎从他背上下来,坚决的说:“不能再背了。” “为什么?”杨埠不明白。 时祎拉过他的手腕,一点都不开玩笑地说:“明天考试,要是胳膊、手腕发酸的话,不仅会影响你的注意力,还会影响你握笔写字。” 杨埠当着她的面晃了晃他的手腕,毫不在乎道:“你看,这不没事嘛。” 毫无疑问,被时祎瞪了一眼,尽管如此,他的心却像被冬日的暖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这后果明天才能体现出来,还是小心些的为好。” 听着她的担忧,杨埠立刻收了玩笑的心思,他明白时祎的关心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体现在小的细节处,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 这是一个把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呐,这样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真是难的,这是多少人羡慕的爱情啊,所以啊,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第49章 7号早上,时祎路过男生寝室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抬头,寻找杨埠的身影,好一会也没见那扇窗户有动静。 就在她失望的要转身时,听到一阵“刺啦”声。 时祎朝那处望去,刚好看到杨埠打开窗户,撑在窗台上,笑着,还在头顶上比了个心。 顾不上周围是否有人,时祎也笑着给他比了个心。 互相给对方加油,虽然没有一句言语,但彼此都懂得对方想说什么,这就够了。 从床上刚下来的叶浩宇看着他那奇怪的行为,不能理解:“杨埠,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 杨埠望着他的女孩离去,根本没搭理身后的叶浩宇,单身狗怎么会懂? “到齐了。”时祎看着已经到门口的沈霁和张曼,看来就等她了。 张曼“嗯”了一声。 “大家都把考试的东西再检查一下吧,以防万一。”沈霁提议着。 由于出发的早,打的也不难,路上也没怎么堵车,到考点时还不到8点,但考点附近已经围了不少考生和家长,外围也是停满了私家车。 张曼挤到前面去看教室了,时祎和沈霁到指定的那棵柳树下面,默契的拿出了64篇古诗词,看了起来。 “时祎我找不到你们。”秦遥到的时候,考生人太多了,茫茫人海,根本不知道沈霁和时祎在哪里,只好打电话求助。 “你在哪儿?” “考场示意图这里。” “你正面对考场示意图,然后往右转,沈霁举着他的书包,能看见吗?” 过了三秒,秦遥才道:“看到了,我这就过去。” 关掉电话的时祎,笑着打趣着同桌:“你不是说他俩能找到吗?” “失误。”沈霁面不改色的扶了下镜框。 时祎低头笑了起来,原来学神也并不能料事如神呐。 秦遥指着柳树,“你们怎么选了这么个地呀?” 时祎朝她“嘘”着,朝她使着眼色,并往沈霁哪里看了一眼。 秦遥秒懂,很没有立场的改着口:“这地方好,甚好,集天地之灵气,对,甚好。” 张龙飞毫不费力的找到了约定地点,交代着:“考完试还在这里集合。” “好。”其余三人异口同声道。 时祎拿着古诗词,可是根本看不进去了,索性把东西塞回书包里。 秦遥紧张的来回踱步。 “来,吸气,呼气,再来一次。”张龙飞见同桌紧张,带着她做深呼吸。 8:20准时开放考场,当红绳拉开那一瞬间,学生们都一窝蜂地奔向自己的考场。 “别害怕,你可以的。”分开前,沈霁给同桌打气。 “加油!” 经过指纹和金属探测后,时祎顺利的进到了教室,座位在都数第二排,位置满理想的 离考试考试还有15分钟的时候,已经有女生开始往厕所跑了,即使并没有那个需要,可厕所还是必须去的,最起码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时祎也跟着上了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又被监考老师用金属探测仪探测了一下。 考前10分钟,女监考老师拿着密封的试卷向考生展示,“大家看一下,密封袋是完整的。” 然后让头排的两个女生在上面签字,才把密封袋拆开,取出试卷,点数。 时祎很紧张,心跳很快,做几个深呼吸,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考前5分钟的时候,开始分发试卷,填写姓名,准考证号,查看试卷是否完整。 时祎趁机多看了两眼作文的图画,脑子里迅速分析它的寓意是什么,然后再脑海中寻找素材。 “考试开始,请考生开始作答。” 广播响了之后,时祎先把作文大纲写到草稿纸上,然后才开始答题。 刚开始的十分钟,时祎注意力不是特别集中,但写题的手感一旦上来,挡都挡不住,不仅不慌,反而很轻松,题写的也很流畅。 直到最后5分钟的时候,时祎结束了全部作答,又把准考证号和选择题的涂卡认认真真检查了两遍。 “各位考生请注意,本场考试已结束,请各位考生停止答题,全部起立。” 当广播响起的时候,考场上的30位考生放下手中的笔,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考试已经结束了,请同学们不要作答,那位同学,请把笔放下,否则按违纪处理。”监考老师指着一个考生,严厉道。 其他考生都好奇的纷纷看了过去。 那位女生慌忙的将笔放下。 监考老师瞪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请大家先不要离场,我们清点完之后,再离开。”监考老师在讲台上数着答题卡、卷子、演草纸。 等所有核实完了之后,才道:“大家可以有序离场。” 时祎都不记得她是怎么下楼的,只是本能地走到约定好的地方,沈霁、秦遥、张龙飞都已经到了。 走过去,挨个看着他们三人,不敢相信地说:“这就考完一门了?” “是啊,还剩三门,考完就彻底解放了。”秦遥拍了下时祎的肩膀,笑嘻嘻道。 “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考砸了呢。”张龙飞捂着胸脯, 秦遥踢了他一脚:“你个乌鸦嘴,”扭头对着草坪:“呸呸呸。” 张龙飞急忙闭嘴,很自觉的在嘴上拍了两下。 “走吧,一会儿张叔叔该等着急了。” 沈霁一开口,其他三个人就乖乖的听话了,不知为何,他一说话,自带一种气势在里面,他自己可能感觉不到,但是旁人却能。 张叔叔怕他们找不到,顶着个大太阳站在车旁边,看着从考场出来的考生。 张龙飞隔着往外走的人群,远远的就看到他爸了,伸着胳膊给他爸打招呼。 一行人走到车旁边,张龙飞给他们介绍着:“这是我爸,”又转而跟他爸介绍着:“这是我同桌秦遥,我前桌沈霁,时祎。” “你们好。”张爸爸笑着跟几个孩子打着招呼,毫无架子。 三个人微低着头跟张爸爸打招呼:“叔叔好。” “上车吧。”张爸爸招呼着。 “好。” 秦遥,时祎和沈霁从后门上了车。 “教室有空调吗?”张叔叔跟他们唠着嗑。 “有,26度,正合适。”张龙飞搭着茬。 秦遥也应着:“我在第一排,都不觉得热。” “那还行,最起码写题不受症。”张叔叔接着话。 …… 时祎觉得张叔叔是个细心的人,没有问他们“今天题怎么样?”“难不难”“都会不会”这些让人尴尬的话题,因为他们怎么回答都不合适。 到张家的时候,没有足够多的拖鞋可供他们换的。 “换什么鞋啊,赶紧洗手吃饭,他妈妈可是费了半天功夫呢。”张叔叔看着几个孩子站在玄关不进来,和蔼地说。 听到此,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纠结换鞋不换鞋的事了,在张龙飞的带领下,一个一个排队洗手。 “吃饭了,孩子们。”阿姨热情的唤着他们。 “来了,阿姨。” 时祎看到餐桌上的6道菜,量都很大,足够他们六个人吃了。 “你们这两天考试,饮食一定要注意,没有做辣菜,怕你们吃块肚子,就将就一下了。”阿姨边安排他们落座,边解释着。 “阿姨,您费心了。” “阿姨,您做的比我们食堂的好吃多了,是不是,时祎?”秦遥把话扔给时祎。 时祎立刻接着话:“是啊,阿姨,您不知道,我们食堂的菜,要么太油,要么太咸,要么就是味精放多太鲜,我还吃过没有放盐的饼呢。” 阿姨听了很高兴,笑呵呵道:“那你们就多吃点,下午还要考试,饿了可没力气考试。” …… 吃完饭,时祎、秦遥、沈霁帮着阿姨收拾餐桌,时祎和秦遥非要把碗筷刷了,阿姨硬是不让,把她俩“赶”了出来。 张龙飞将时祎和秦遥带到他妹妹的屋,询问着:“空调温度26℃,怎么样?” “好。” 秦遥忍不住问:“妹妹呢?怎么没见着她。” 张龙飞把空调遥控器放在一旁的书桌上,解释着:“她呀,太闹腾,我爸妈给送我爷爷奶奶那儿了,等我考完再给接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 “放心吧,赶紧休息吧,1点50过来叫你们。”走之前,张龙飞细心的交代着。 时祎和秦遥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挤着眯了一觉。 1:45的铃响后,俩人在床上有迷瞪了两分钟才清醒,起来把床上的被褥叠整齐。 刚收拾好,就听到有人敲了下门,喊着:“起来了,该去考场了。” “来了。” 下午数学考试,时祎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拿着卷子有一种会老友的感觉,把她会的全写上去了。 考完后,就在那棵柳树下等沈霁,远远的就看见他沉着脸,还以为他考试出了问题,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安慰才好。 直到沈霁走到她面前,有些不自在地说:“张曼想和我们一起回学校。” 原来他不开心是因为这个,不是考试出了问题,时祎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在意道:“行啊,那就一块吧,她人呢?” 反正都是同学,她当然没意见了,况且沈霁和张曼还是三年同窗呢。 “去卫生间了。” “那我们等等她。” “好。” 刚上出租车,杨埠的电话就打来了,当着沈霁和张曼的面,时祎本不想接的,可担心她家那位心里有疙瘩,还是硬着头皮接了。 “回来没?”将东西搁到寝室的叶杭立刻就给他媳妇儿打电话。 “还在路上呢,一会才能到学校。” “还是昨天的粥坊,你直接过来。” “好,我知道了。” 刚挂断电话,张曼就侧过身子,挤到时祎身边,问:“谁呀?” “秦遥,她问我到学校了没?”时祎把手机放回书包时,撇到前排的沈霁从后视镜里看她,不过,很快就撇开了。 “哦。”张曼一下就没了兴趣。 车子停到学校附近时,时祎跟两个人说了声:“拜拜。” 就直往粥铺奔去,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杨埠,别人谁她都顾不上。 进到店里的时候,直接走到昨天坐的位子,看到杨埠正趴着打盹呢,脸下垫的是理综的卷子。 看来等她的时候也没让闲着啊,不舍得叫醒他,在他头发上轻轻弹了一下,没有惊醒睡觉的人。 然后,去柜台那里把餐点了一下,和昨天的一模一样,然后,坐到位子上,撑着脑袋,温柔的瞧着他的睡颜,任由思绪飞至何方。 直到服务员把粥和饼放到桌子上时,杨埠才悠悠转醒,伸了个懒腰,问她:“怎么不叫醒我?” “舍不得。” 杨埠听着,心情没由来的好,问:“你点了什么?” “和昨天一样。” “怎么样?今天。”杨埠把牛肉饼递给他媳妇儿。 时祎接过,咬了口,又喝了勺粥,才道:“挺顺利的,就上午考语文的时候有些紧张,下午考数学都不怎么紧张了。” “那就好。”杨埠说着,把饼伸到他媳妇儿嘴边,“吃一口。” 时祎笑了笑,“咱俩饼一样呀。” “不一样。”杨埠否认着,固执道:“你吃一口我的,我吃一口你的。” 时祎不知道他这是什么乐趣,不够,看他坚持,就妥协了,咬了一口他的饼,又让他吃了一口她的饼。 “你今天怎么样?”时祎关心着。 “我也挺顺利的,最后一道大题都解出来了,写完还盯着墙上的表愣了10分钟。”杨埠毫不谦虚的炫耀着,因为她是真心希望他好。 时祎很震惊,她男朋友也太牛了吧,虽然他数学经常满分,但高考能把最后一道题解出来给她的冲击还是不一样,毫不吝啬的夸着:“太厉害了吧,我数学总共才答了137分的题。” 说着还低着头掰着手指头算。 “哈哈哈哈。”杨埠大笑起来。 时祎踢了一下杨埠的小腿,当然舍不得踢重了,控制着力道呢,当然,对某人根本毫无威慑力,他还是笑个不停。 笑吧,笑吧,好久都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了,他心情好就行,被他笑了也无所谓,最起码他压力小一些。 “我觉得数学能上120.” “很不错了。”杨埠很满意了。 8号早上,时祎从杨埠寝室楼下路过时,老远就看见他在窗户边站着。 时祎一时兴起的在脑袋两侧各比了个“耶”的手势,然后不等他回应就笑嘻嘻地跑了。 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杨埠的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 一扭头发现叶浩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你小子有情况,考完试一起聚聚?带着时祎。” “再说吧。” “你才知道啊,我那天在操场都看见了,杨埠背着时祎,可把时祎给害羞的,看到老同学都不太好意思跟我打招呼。”张世尧爆出了更劲爆的消息。 “你小子,知情不报啊。”叶浩宇指着张世尧,觉得这种消息怎么不早些爆出来。 “咱班好多人都看到了,就你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张晋这一通话,让叶浩宇觉得错过了整杨埠的大好机会。 “杨埠,你真不够朋友,他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叶浩宇不满地咆哮道。 …… 第50章 文综考完时,时祎唯一的感觉就是手酸,英语虽不及那些140多的,但是130的信心还是有的。 考完英语,刚出考场,时祎就把手机开机,想给男朋友打电话。 转而又想,他还不一定出考场呢,就把手机握在手里。 “铃铃铃铃铃铃……” 下楼的时候,时祎听到一阵熟悉的铃声,满心欢喜地低头看,手机依然是黑屏。 抬眼就瞥到前面一男生接起了电话,原来不是杨埠呀。 刚从教学楼出来没两秒,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时祎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牵了起来…… “出来了?” 听着他媳妇儿那边很嘈杂,杨埠三拐两拐的就到了人少的地方,回道:“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被人群挤着往前走的时祎,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感叹着:“得等一会儿了。” “我,想你了。” 杨埠的声音很温柔,直钻时祎的心坎儿,整得她酥酥的,“我也,想你。” 听到时祎想他,杨埠恨不得立刻见到他媳妇儿,“那我先回寝室收拾行李了,你到学校给我打电话。” “好,你等我。” 时祎刚挂断杨埠的电话,老妈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祎,出考场没?” “正往外出呢。”时祎已经看到沈霁他们几个了。 “我们过去接你。” 时祎看着学校附近集中的车辆,觉得打的反而会好一些,于是否决了老妈的提议,“不用,我一会儿打的回去。” 时荟芸女士抬眼,环顾着四周的建筑,“那好吧,校门口已经停不下车了,我们在送你去学的那个地方。” 时祎从人群中穿了出去,走到他们几个面前,“行,我知道了,到学校给你们打电话。” “路上注意安全。”时荟芸女士不放心地嘱咐着。 “我知道,放心吧。” 看时祎挂了电话,秦遥上前揽着她的肩膀,跟她咬耳朵,“你家那位?” 时祎看秦遥贼兮兮,“你不用说,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什么呀,我妈。” 秦遥放开了时祎,失望道:“不是他呀。” “人都都齐了,走吧。”张龙飞看人都到齐了,因高考结束而高兴到飞的心情怎么都掩不住,声音都跟着扬了起来。 “走吧。”沈霁附和着,顺便把张龙飞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移开。 张龙飞错愕,愤愤地指着沈霁,好一会儿才憋出两个字,“洁癖。” 秦遥和时祎看到吃了瘪的张龙飞,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你俩还笑,有没有爱心呀。”张龙飞气急败坏。 “爱心是什么东西?”秦遥故作无辜地问时祎。 “不知道。”时祎扭头看着秦遥,配合道。 几个人边往外走,边逗着嘴,好生有趣。 时祎手拎着书包,笑靥如花,秦遥搂着她的肩膀,和张龙飞打闹着,沈霁在张龙飞手快甩到他身上时,反应迅速地躲到一旁…… 秦遥的爸爸过来接她,三个人先把她送走了。 “我送你们回去吧,也没多远。”张叔叔接着张龙飞后,非要也给他俩送回八中。 “谢了,张叔,打的很快的。”时祎坚持着,这两天已经够麻烦了,不想再麻烦了。 见他们俩个坚持,张爸爸也没有强求,“那你俩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叔叔阿姨这两天的照顾。”沈霁也很懂感恩。 “都是小事。”张爸爸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我们先走了。”张龙飞在副驾驶位子上朝车外的两人挥着手。 “好。”秦遥和沈霁向告别。 车都倒了出去,张龙飞把脑袋又伸了出来,回头跟两人交代着:“群里聊。” “知道了,快进去。”时祎笑应着。 “打的吧。”沈霁偏头,看着他同桌,提议着。 时祎笑仰着头,看着有长高了的同桌,“行啊,去前面吧,这附近车堵得太厉害了。” “你真打算报考上海的学校?”沈霁问同桌,老郑有次让同学们将理想的大学贴在用便利贴在教室外的墙上,他看到时祎写的是XX大学。 “嗯,你呢,去北京?”时祎无聊的提着脚下的石子,时不时地扭头看一眼同桌,她记得沈霁的目标院校是X大,在北京。 “嗯,你不考虑去北京吗?”话里话外都透着他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时祎顿住,思考了两秒,才道:“首都呢,确实是个好地方,但,”我想和杨埠在一起,不过,这话时祎没有说出口。 两人静默了好久,沈霁从她未说完的话中猜到了后半句。 拦到车后,沈霁跟同桌一道坐在了后面。 想到一会要回寝室搬东西,时祎不由得担心他:“你一会怎么搬东西?” “我姑姑开车过来接我,你呢?” “我爸妈过来了。”时祎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她的家庭,“对了,你注册QQ了吗?” 上次班里建群的时候,就曾问他的QQ号,沈霁说他没有QQ,不知道过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注册一个。 “没有。”沈霁家里没有电脑,根本注册不了QQ。 时祎拉开书包,随意拿了个错题本,倒翻到一张空白页,撕下半页,再从文具袋里掏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下一连串的数字,递给他,“这是我QQ号,你要是注册了QQ,就加我好友,我看到会同意的。” 沈霁接过,认真地看了两眼,然后把纸对折对折再对折,才放进书包的夹层里。 到学校后,时祎和沈霁在校门口就分开了。 刚想拿着手机给杨埠打过去呢,就被人从后面握住了手腕。 转身就看到笑容满面的杨埠,时祎被他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下出租车的时候,就看见你了。”杨埠醋醋道,因为他又看见那谁了,还给他媳妇儿关车门。 周围家长用‘伤风败俗’的眼光看着他们,时祎脸臊得通红,但并没有拉开杨埠的手,问他:“东西搬没?” “我东西不多,已经搬完了。”说罢,杨埠还自告奋勇,“媳妇儿,一会儿我帮你搬吧。” “不用,叔叔阿姨不还等着你呢?” “我跟我爸妈说,待会儿要帮他们儿媳妇儿搬东西,俩人合伙就把我撵下来了,我从来没见过他俩这么团结过。”虽然对爸妈撵他的粗暴行为感到愤懑,但杨埠对二老的开明感到宽慰。 时祎还没消化这个消息时,杨埠继续道:“我爸妈可都在车里看着你呢。” 说着,还给他媳妇儿指了指他家的车。 坐在自家SUV上偷看儿子和未来儿媳的杨爸杨妈看到杨埠指着这边,忙不迭地别过头,早已忘记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状况的。 足以见证两位是多么慌张和心虚。 时祎没想到杨埠会跟他爸妈提她,朝那边瞧了一眼,突然觉得杨埠爸妈,还蛮可爱的。 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时祎扭头跟杨埠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拿起电话跟老妈打了过去。 “喂,妈。” “你到哪了?” “我在学校门口呢,附近已经有车走了,你让林爸把车开到这边吧。” “行,我知道了,我们过去找你。”陈女士边说,边指挥着老公,“闺女说去校门口。” “好,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们。” 挂断电话后,时祎和杨埠两个人走到校园里面,坐在花坛边。 相较于忙碌的宿舍,这边就显得冷清不少。 只有一些脚步匆忙的老师,和已经返校的高一、高二学生。 学生们还要上晚自习,会被各科老师催着交作业,明天还要按部就班地跑操、上课,他们的中学时代还远未结束。 看着过往的学生,神情各异,时祎感叹着:“看到他们,就想起了去年的我们。” “每年都这样,周而复始,只是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杨埠的手覆到他媳妇儿的手背上,来回摸着,他很喜欢这样,会让他觉得两个人很亲密。 “我们一走,高二就成高三了,真快啊。”时祎想起去年老刘让他们8号晚自习换座位的场景,预测着今晚又是一番怎样热闹的场景。 杨埠双手抻在身体两侧,偏头看着他媳妇儿,“都过去了,我们都熬过来了。” “铃铃铃铃铃铃……” “我们在校门口呢,你在哪儿呢?”时荟芸女士从车上下来,望着八中的校门口,问道。 “你们别动,电话别挂,我出去找你们。”时祎扭头看了一眼杨埠,觉得是时候让给他男朋友一个名分了,拉着他的手就往校门口走去。 站在校门口,一眼便在人群中瞅见了老妈,高兴地挥着胳膊。 林爸、老妈,以及弟弟小桓看着站在她身旁的杨埠,一脸问号。 时荟芸女士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试探地问女儿:“你同学?” “妈,爸,给你们介绍一下,”时祎把杨埠往前拉了拉,挽着他胳膊,“杨埠,我男朋友。” “叔叔阿姨好,弟弟好。”杨埠礼貌地打着招呼。 两个大人都愣了,没想到接孩子接出了个未来女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怎么都没预料到女儿会给他们打一个“王炸”,一时不知如作何反应。 “哥哥好。”小桓感受不到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礼貌地跟杨埠打着招呼。 时刻观察着儿子情况的杨妈在车上坐不住了,心急如焚,紧张地看着儿子应对着他未来的岳丈岳母。 “我看情况不对劲,儿子好像镇不住场了。”杨妈担忧着。 “他要是连未来丈母娘都搞不定,怎么娶人家姑娘。”杨爸则觉得不用管,让儿子自己面对。 “唉,不行,我怕儿子没靠山,吃亏,我得下去给儿子壮壮胆。”杨妈焦急道,动作利索地要开车门。 杨爸眼疾手快地把他媳妇儿拉了回来,“别慌,静观其变。” “啊,先搬东西吧。”林爸突然开口,缓解着诡异的尴尬气氛。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时祎、小桓和杨埠走在前面,两个大人走在后面,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到寝室的时候,杨埠发现他媳妇儿都收拾好了,可以直接拎走的。 时荟芸女士把女儿的被子、褥子、枕头包在一起,打好结,让老公挎在胳膊上,她则拎了几个装零碎的袋子。 杨埠抱着一个装满书和资料的收纳盒,时祎也抱着一摞厚厚的资料卷子。 小桓提着她的暖水壶,不解地问:“姐,你拿这些写过的卷子做什么?” “留着做纪念。”时祎望着校园的一草一木,见证了她成长的点点滴滴。 把东西放在后备箱,时祎想起来有两件衣服没收,跟老妈说:“妈,我还有两件衣服忘拿了,我回去一趟。” “不要了,不就两件衣服,再买就是了。”时荟芸女士难得的很强势。 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她女儿和杨埠待在一起。 “没事,就跑一趟,很快的,你们在车里等我。”时祎说完,不等老妈再说什么,就拉着杨埠的胳膊朝校门口走去。 进到校园,时祎主动拉着男朋友的的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掌心,安慰着:“我妈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怕她男朋友自尊心受挫,只能她一点一点修补裂痕。 杨埠扭头笑笑,示意他没事,“我没想这个,我在想,你要是回去了,我们见面就难了。” “边走边看吧,找时机。”时祎向来喜欢顺其自然,想见对方总归是有办法的,局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现在的局并非没有漏洞。 “要不要见见我爸妈?”杨埠突然提议道,他父母肯定对他媳妇儿特满意,毕竟是他选中的人儿。 时祎犹豫了一会,因为直接拒绝的话,男朋友心里会难过,斟酌着一会,才很委婉地说:“今天还是不了吧,我妈心情不好,我怕把她气着,让她慢慢接受这个事实,改天吧。” “你要刚才说我是你同学,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杨埠心情不爽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生着闷气。 看着情绪受影响的男朋友,时祎很认真道:“事实就是事实,敢做就要敢当,我没必要,也不需要说谎,跟我妈一次性说明白了,最差不过她一个月俩个月不理我,或者劝我和你分开,但即使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委屈。”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舍不得你在我面前受委屈,你眼里的难过和悲伤会让我心如刀割。 时祎明显感受到杨埠握她手的力道加大了,手被他握得很疼,但心里却有一丝丝说不出的甜蜜。 找到苏伊伊没带走的撑衣杆,时祎到走廊上把她衣服勾了下来,简单叠了一下,拿在手里,杨埠提溜着两个衣服撑子。 穿过校园时,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走得很慢,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但今天肯定是分别,所以都希望把这条有限的路,走得慢些,再慢些。 杨埠把人送上车,礼貌地给林爸和老妈道别:“叔叔阿姨再见,你们路上小心。” 时荟芸女士只是冲他点了个头。 林爸倒是很给他面子,笑着说:“你也早点回家,别让你爸妈等着急了。” “好。”杨埠嘴上应承着,心里想的却是:他们巴不得我和时祎多处一会呢。 时祎打开窗户,在倒车的时候,跟他挥手告别。 杨埠给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时祎笑着点了下头。 看着车消失在视野里,杨埠才往自家车那里走。 屁股刚沾着座椅,杨爸杨妈齐齐扭过头来探测情报,异口同声道:“怎么样?” “时祎妈妈好像不愿意我俩在一起。”说完了,又觉得说得不准确,纠正着:“准确的说,是抵触现在和时祎在一起的人。” “我儿媳妇儿有跟你说是因为什么吗?”杨妈希望找到事因,这样解决起来才能对症下药。 “时祎好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也没想到她妈妈是这个反应。”这是让杨埠最不解的一点。 高考都结束了,俩人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光明正大地跟所有人宣告他们是一对儿,没想到前路漫漫呀,看来他要做持久战的准备了。 杨妈看到儿子脸沉着,心情不好,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想要把事情弄清楚,“那妈妈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杨埠点了下头,“好。” “你是真心喜欢她吗?” “真心。” “那她喜欢你吗?” “喜欢。” “那如果爸妈非要你离开她呢?” “不行。” “为什么?” “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 “那她要是和你说分手呢?” “不行,除非我死了。” 听到这,两口子的心猛地紧了一下,看来儿子确实对那个女孩情根深种,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达成一致:“爸妈不会阻碍你追求幸福。” 杨爸启动车子,继续问道,“你俩商量好去哪里读书了吗?” “上海。”这是他和时祎早就约定好的。 “能在一个学校吗?”杨妈最关心这个。 “不能,但她肯定能上一个一本。” “那你呢?儿子。” “上海985随意挑。” 杨妈扭头地看着了,眼里溢满了自豪:“呦,这么自信。”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你这么能耐,怎么没想过考清华北大?” 杨埠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却什么都没看尽眼里,脑海中只有他媳妇儿,顿反应慢半拍道:“她怕冷,我想带她去南方生活。” 一想到她冬天痛经难受的样子,贴暖宝宝才好受一点,杨埠就下决心一定要带她去南方生活。 杨妈“啧啧”了两声,唏嘘着:“看看小埠,对女朋友多贴心,你再看看你,我说冷,去海南玩几天,你说什么,家里有暖气乱跑什么,瞎折腾。”酸溜溜地影射正在开车的某人。 杨爸在开车的间隙瞥了一眼抱怨他的老婆,呵呵地笑着:“今年冬天就去,一定去,圆了你这个梦,让你以后无话可说。” “我信你个鬼,两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杨妈才不信呢,每年都这么说,可每年都没有实现诺言,不过每年冬天他老公想说服她去哈尔滨滑雪时,她也是以他的原话回复他的。 杨埠看着相爱相杀的两口子,撇开了眼,狗粮他早就吃多了。 第51章 “考得怎么样?”时荟芸女士问女儿。 “还行,挺顺利的。” “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24号凌晨。” “有把握上一本吗?” “能上一本。”时祎应着母亲,可是,上海的学校不是上了一本线就能去的。 …… 对老妈的问题,时祎一一答来。 林爸边觉得杨埠这孩子挺不错的,最起码给他的第一感觉是这样,他并不反对能互相成长的恋爱,这样只会使双方更加优秀。 为了显示他不是那么刻意,问的方式也很巧妙:“想好去哪里读书了吗?” “上海。”时祎回答得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因为她知道母亲也是支着耳朵听着呢,省得她再问了。 “你俩商量过了?”林爸关心着。 时祎偏头看着窗外收割完的麦田,麦茬还杵在田间,那是丰收过后的痕迹,回着林爸:“嗯,早就商量好了。” “那孩子学习成绩怎么样?”他问了一个他关心,同时也是老婆很关心的问题,因为他瞥到她的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这么说吧,除了清华北大,其他学校挑着上。”时祎很自豪的夸着。 “这么厉害。”林爸喜笑颜开,不过,他老婆的眉头怎么皱得更深了,与他预想的差之千里。 听到林爸对杨埠的夸奖,时祎也很骄傲,不禁洋洋得意:“那可不,我数学成绩都是在他辅导下才提上去的,他英语不是太好,我英语强一点,可以说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虽然林卫宗不清楚为什么他老婆的脸色更差了,但是该问清楚的还是得问清楚,最起码先了解一下杨埠的为人,继续问:“他是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分科前,我俩一个班,他就坐在我后面。” “那你们高二就分开了?” “嗯,文理科不在同一层,他为了照顾我,从高二开始,我周末不回家的时候,他也留校,给我辅导数学,还会帮我整理错题,归类题型,有时候他还会自己出题让我写。”谈起男朋友,时祎有一箩筐的话可以说。 “他数学是不是特别好?” “是我们学校唯一一个经常满分或接近满分的人,我觉得他的智商肯定比一般人要高一些,因为那么难得数学题,我甚至都看不懂,他竟然能解出来。” …… 一路上,林爸把杨埠的底摸了个透。 时祎也不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地说,她想让林爸和老妈知道,杨埠到底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关键是对她好。 回到县城的时候,天色已晚,林爸直接带他们下了馆子,不过也没见老妈脸上露个笑容。 把时祎送回家的时候,老妈也跟着下来了,在关车门前跟她老公说:“你和小桓先回去,我有话跟她说,待会儿再回去。” 林爸是个明白人,体贴道:“你回家的时候,提前跟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知道了,路上小心。” 时祎笑着跟林爸挥挥手:“林爸,路上注意安全。” “好,知道了,你们上去吧。”林爸笑着点了点头,朝她们摆了摆手。 回到家,母女两个人一人一个沙发,跟楚汉河界似的。 时祎知道这阵势肯定是有话要问,随手拿过海绵宝宝,抱在怀里,被问话的时候需要有个支点来缓解她的紧张。 “我问你个问题,你跟我说实话。”时荟芸女士很严肃地说。 “好。” “他有没有和你,和你发生关系?”时荟芸女士眼里充满了紧张,决定□□清楚。 时祎愣住了,没想到老妈问这个,随即摇摇头,很认真地说:“没有。” 因为,这就是事实,她没什么可心虚的。 “真的?”时女士不确定地问,怕女儿不敢说实话,骗她。 “没有,骗你干嘛。”她和杨埠也就牵手,拥抱,最亲密的莫过于接吻了,其他的都没干过,可不就是没有嘛。 时女士这才宽了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你们俩个还年轻,以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人,在双方没有结婚意愿之前,不要和对方发生关系,知道吗?”时荟芸女士教育着女儿。 “我知道。” “记住妈妈跟你说的话,不会害你的,要是以后和你结婚的人不是他,你老公会因为你不是处女而戳你脊梁骨,你在婆家是抬不起头的,你现在也许不理解,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对我们女子不公。”时荟芸女士不希望女儿吃亏,尤其对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提前告诉女儿现实是多么的残酷,以后在面对这种事情上,就会考虑的多一些,不会轻易被男人骗。 时祎消化了几分钟,起身坐到老妈身旁,搂着她的脖子,郑重地跟她保证道:“我有分寸的,您放心吧。” 老妈这番推心置腹,她会放在心上的。 这天,在县一中上高中的表妹回来了,时祎去二姨家蹭饭,姐妹俩也是从寒假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新鲜得很。 “我把笔记都带回来了,你高三大复习时用,怎么样?”吃饭的时候,时祎主动提出,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太好了,姐,你暑假给我补补数学吧,我都没及过格。”张欣抱着她姐的胳膊,撒着娇,嘟囔着嘴,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让人心生怜爱。 “那可不嘛,成绩永远两位数,70多,80多,刚开始我和你姨父还以为她成绩还不错,最起码及格了,后来才知道,高中数学满分是150,原来这小兔崽子从来就没及格过。”二姨在一旁数落着不争气的女儿。 张欣已经习以为常了,她妈要是不损她几句,那就不是她妈了,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就要练就一个技巧----全当没听见。 “行,你放假了去我那里,我给你补。”虽然时祎自己的的数学也不是很好,但是要教一个数学从未及格过的,还是绰绰有余。 饭后,张欣偷偷摸摸地拉她姐拉到屋里,还反锁了门,弄得时祎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她:“怎么了?” “姐姐姐,给你看样好东西。”张欣让她姐坐在床上,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东西?”时祎很好奇,偷偷摸摸的是想让她看什么呢? 张欣从抽屉最里面翻出一个小的装饰盒,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到掌心,伸到时祎面前,炫耀着:“当当当当,耳钉,纯银的,漂亮不?” 时祎细瞅了两眼,漂亮是真漂亮,不过,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你打耳洞了?” 说着就伸着手要去拽表妹的耳垂,想一探究竟。 张欣毫不客气地打掉她姐的手,美滋滋地说:“打了没几天,就是高考那几天,我们不是放假了吗,就和同学一块打的耳洞。” 说着,张欣想起来一件事,给她姐嘘着:“千万别让我妈知道,她非扒掉我一层皮不可。”说完双手合十,‘拜托了,求你了’的给表姐作着揖。 “行,行,不说,但你得跟我说说,”这个年纪谁还没有点隐私啊,“为什么打耳洞?”时祎坐在她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公堂询问的样子。 看着她姐一本正经的问她,张欣不由得心虚起来,扭扭捏捏地说:“就,就想打了么。” 说着说着还把脸扭到一边,不敢直视她姐。 时祎心想:胡扯,随便编个理由都比这个有可信度。脚踢了下张欣的小腿,满脸笑意,“呦呵,还不敢看着我说了。” 张欣的精气神突然就蔫了,活像一个气球漏了气,低着头,抠着手,不得已承认着:“好吧,我同学说戴耳钉能提高女性的魅力。” 按她妹子的性格,时祎知道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做这种傻事,不会同学们说什么就盲目地跟风,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詹航吧。” 一提到詹航,张欣整个神情都变了,突然委屈起来,鼻子一抽一抽的,嘴毫无形象地咧着,眼泪都快哭出来了:“嗯。” “他是不是又交新女朋友了?”时祎按她的猜测继续追问下去。 “嗯。”张欣情绪终于绷不住了,爆发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交女朋友了?” “他都发说说承认了。”张欣心痛地说。 “那个女孩儿戴了耳钉?”时祎瞧张欣哭得样子,太平洋都不够盛她眼泪的,侧着身子把书桌上的纸巾够到手里,抽了两张递给她。 张欣接过纸巾,醒了一下鼻涕,闷声“嗯”了一下。 这鼻音重的,跟英语发音似的,作为姐姐,时祎只能开导她:“你不需要模仿谁,否则你就不是你了,想让别人爱你,就先好好爱自己,如果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她像谁?那不叫喜欢,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她是她自己,那才叫爱,知道吗?” 揉着表妹的头,安抚着,时祎也没想到她对詹航如此放不下。 “那我不戴了。”张欣说着,很生气地把手里的耳钉“啪”地撂到桌子上。 “既然分手了,就好好做自己,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准备高考,知道吗?其他的都可以等到高考以后,不是吗?” “可是,姐,我现在成绩只能上个三本,怎么办呀?”张欣苦恼道,她虽然不想让别人提她的成绩,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上个差不多的大学。 “再努力一年,争取考个二本,学习上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给我说,我会帮你的。”时祎也想让她考个不错的学校。 表哥都因为学习不好被送去当兵了,二姨和二姨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欣身上,她真心希望张欣能给她自己,也给二姨父、二姨争口气。 张欣身子往后仰躺在床上,小腿垂在床沿边,跟时祎慢慢倾诉着:“姐,你知道吗?我看到那个说说的时候,难受得不行,反锁着门,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我不知道跟谁说,即使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也开不了口,因为她们不懂,我想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快高考了,我怕影响你心情,就憋着,她们说去打耳洞的时候,我心情不好,才跟着一起去的,还跟着买了耳钉,可是打完我就后悔了,耳垂发炎疼了我好几天,只能披着头发上课,现在想想,我他妈真是太蠢了,为了一人渣,真是太不值当。” 时祎算是明白了,“所以,你今天不是给我看你耳钉,而是让我来倾听的。” “嗯。”张欣大言不惭道,反正她姐是不会嫌弃她的。 时祎也跟着躺在床上,枕着胳膊,宽心地说:“你能想开就行,记住,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丛林那么大,总有和你匹配的那一棵。” 张欣侧着身子,胳膊撑着脑袋,八卦地问她:“你和你对象现在怎么样?” 时祎眼珠子转到左边,看了她一眼,对她突然转移话题有些意外,但还是应着:“目前还好。” “什么意思?”张欣有些不大明白。 “我现在能确定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所以在此期间,我会尽一切所能的陪在他身边,和他谈恋爱,但,未来有太多不确定了,两个人的爱情可能会因为各种想不到的事而遭遇挫折,有人为的也有自然的,若熬得过去还好,熬不过去,就只能好聚好散了。”时祎不否认,这就是她的爱情观。 “姐,既然有那么多不确定,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要和他谈恋爱?”张欣不解。 “那你听过飞蛾扑火吗?”时祎问。 张欣当然知道了,即使知道前路艰辛,可依然义无反顾,无所畏惧,原来她姐姐是飞蛾啊,“我懂了。” “谈恋爱谁都不是奔着分手去的,他认真了,我也会认真,他若为了我们的将来而勇往直前,我也会与他并肩携手,共度难关,他苦,我陪着他苦,他甜,我陪着他甜,结局就像那首歌唱的“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有缘的话,修得正果,无缘的话,各自安好。” “姐,你看得太通透了,”张欣评价道,“我总觉得你少点了东西,是,是什么呢,”一时想不到那个词,急的她抓耳挠腮,脸颊通红,突然,两眼闪光,恍然大悟,指着她姐说:“执念,你少了份不管怎样都要和他在一起的执念。” 时祎悬空的脚踢了一下表妹,把她拖鞋都踢掉了,教训她道:“你还敢说我了,啊,没大没小的。” 张欣不乐意了,“我也就是比你完晚出来4个月,我要是早你出来一天,我也非逼着你天天叫我姐,哼。” 看着她的小暴脾气,时祎‘夸’她:“呦呵,几个月没见,脾气见长了。” 把表妹哄好,看她睡着后,时祎就轻轻关上门,来到客厅。 看见二姨一个人在看韩剧,二姨父不知何时出门了,时祎觉得时机刚好,于是凑到二姨身边,跟平时唠嗑一样:“二姨,我想问您个事。” 二姨伸手拿过一个桃子,递给外甥女,心平气和的说:“问吧,什么事?” “我,谈恋爱了。”时祎说完,盯着二姨的脸,观察着她的反应。 二姨迟疑了一下,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听错了,然后有些刻意地说:“早恋?不过你快18了,也不算早恋,怎么了?” “我妈好像不太乐意我谈恋爱,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姨啃桃的动作猛地卡住了,手举着桃子看着外甥女,然后把眼睛撇到一旁,愣愣地看着电视旁摆放的花瓶,神情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沉默了约3分钟,才把没有啃完桃子放在茶几上,背靠着沙发,嘴唇几欲张合,话都到了嘴边,却未说出口,又过了一会儿,似下定了决心:“若不是你问,我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说。” 越这样,时祎就越想知道,当年究竟出了什么事?让她老妈心里阴影至今仍消不去,焦急地问:“到底怎么了?” “我们家几个孩子,就数你母亲是个读书的坯子,你母亲从小成绩就很好,你外公外婆都高兴,省吃俭用地供你母亲读书,你也知道,那个年代,没钱,家里穷,但觉得家里出了个读书人,值得,当你母亲收到高校录取通知书时,家里人都高兴坏了,可开学前,你外婆发现……” 二姨细细跟她说了当年的事,时祎也明白,为什么母亲会抵触她这个年纪谈恋爱,因为这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她不想女儿重蹈她的路,那样会毁了她一辈子的。 时祎从没想到母亲会在十七八的年纪背着家人谈恋爱,会遇人不淑,未婚先孕,既耽误了上学,还毁了自己,家里人逼着她打胎。 后嫁之人因为她不是处子而对她冷语相向,又嫌弃她生了女儿,丈夫出轨,小三怀孕,被逼离婚,怪不得母亲对她谈恋爱如此敏感和抵触,原来,事出有因。 第52章 高考完不久,林爸送了她一个三星的智能手机。 也就是手掌的2/3左右大小,至此,时祎终于接触到人生的第一个智能手机。 她下载了QQ,登陆了账号,查看消息的时候,弹出一个红点,时祎打开后,一个叫“沈大才子”的申请加她好友,还可爱地写了备注: ----时祎,我是沈霁。 时祎觉得挺逗,看来沈霁知道他们三个在背后叫他“沈大才子”,轻轻点下\"通过\"按钮,两个人的聊天界面就崩了出来,给他发了条消息: ----同桌,你好啊 然后点开他们三个人(秦遥,张龙飞,时祎)的小群,邀请沈霁加入群聊,并把群名改为“八班F4”. 过了十多分钟,俩人的聊天框内没有任何动静,时祎才明白,沈霁只是注册了一下而已,并没有经常登陆查看消息的习惯。 于是,给同桌发了一条短信: ----我已经通过了,把你拉到“八班F4”的群里了,你同意一下,我们三个都念叨你呢 不一会儿沈霁就回复了短信: ----我家没有电脑,我用隔壁邻居家的电脑注册的,所以不太方便。 两天后,八班F4的群里出了一个提示: ----沈大才子已加入群聊 ----欢迎沈大才子 (秦遥) ----哎呦,你这古人可终于注册QQ了 (张龙飞) ----这下我们人就全喽 (时祎) ----大家好,我刚注册QQ,还不太会用(沈霁) ----邻居家小孩要玩游戏,我先退了(沈霁) ----怎么可就下线了,还没聊呢(秦遥) ----来来来,我陪你们聊(张龙飞) ----好无聊呀,我想去看电影 ----我陪你去(张龙飞) ----真的?(秦遥) ----那还有假,你定个时间(张龙飞) ----我订票(张龙飞) ----同桌,你可太好了(秦遥) …… 终于熬到了6月23晚上,时祎在林爸那儿吃过饭后,等着查成绩,因为她那儿没有电脑。 等着电视,根本不知道里面讲得是什么,时祎估计老妈都没看进去,只见她时不时抬头,瞄着墙上“滴答滴答”转动的时钟。 林爸还稍微淡定点,不过还是会忍不住地跑到阳台上吸烟,因为老妈闻不了烟味。 时祎从未见林爸在老妈面前抽烟,总是到不影响她的地方抽,她也是觉得林爸真的爱老妈,很少有男人能做到这一点。 只有小桓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停跟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时祎也听得心不在焉,不过,也还会敷衍弟弟两句,因为整个心全被高考成绩吊着呢。 小桓还不懂得高考对普通人家的重要性,尤其是那些来自农村和小县城的孩子,那是他们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如果迈不出这一步,这辈子真的就再也没可能走出去了,除了去大城市打工。 “你把网址先登上。”时荟芸女士焦急着。 时祎抬眼一看,才23:40,应着母亲:“还不到时间呢。” “打开界面等着也是好的。” “那行。”时祎也没心思干坐着了,去小桓屋,坐在电脑前,没关门。 考生本人也超级紧张,按着键盘的时候手都是发颤的。 焦灼地挨到23:55,时祎开始疯狂的刷界面,一下刷了4个,怕后台崩溃,多存几个界面,以防万一。 眼睛盯着电脑右下方的时间,从23:59一直盯着变成0:00,那一刻,时祎输入姓名、准考证号、身份证号,点击确定按钮。 当事人紧张的闭上了眼,呼吸都静止了,过了两秒,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果然,网卡住了。 “叮叮叮”地不停点击着确定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界面,还是进不去,换一个界面,试试,照样还是进不去。 刷了快十分钟了,还是没有响应,越这样,时祎心里那块石头就越着不了地,心烦的不行,不管成绩好快,她现在只想知道到底多少分。 “叮铃铃铃……” 手机铃声突然打破静默,把正专心盯着电脑屏幕的时祎吓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反应过来后,才慌忙把手机拿过来,是杨埠,手抖着按下接听键。 “时祎,你601。”杨埠发自内心地高兴着,因为这分数过文科一本线40多分呢。 时祎心突地跳了起来,觉得不太真实,她高考真的上600了,那可是600啊,不确定地颤着声问:“真的?” 杨埠也跟着时祎激动起来,因为两个人离梦想又近了一步,十分确定的告诉她:“真的,601,我在网吧呢,这里网速快。” “那你呢?”时祎也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的成绩。 “还没查,稍等一下啊。” 听到电话那边“啪啪啪”敲着键盘,时祎也跟着紧张着,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青筋都突了起来,指甲都抠到肉里了,她都从没觉得时间一秒一秒过得这么难熬。 过了一会,杨埠才把喜报告诉时祎:“出来了,686。” 时祎比听到自己成绩还激动,喜不自禁:“太好了。” 松开椅子扶手时,都没有发觉到手心早已被汗浸湿了。 此时电脑的页面也终于刷了出来,时祎趴到电脑屏幕跟前,手指按到电脑屏幕上,划着手指,聚精会神地瞅着页面,语文:114,数学:125,英语:132,文综:232,总分:601。 正当时祎扭头要喊老妈的时候,就看到林爸搂着老妈的肩膀,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 “过线了,过一本线了。”老妈激动道,高兴地不得了。 知晓分数后,时祎发现了另一个让她特发愁的问题----填志愿。 上海高校的竞争力实在太强了,太多考生挤破脑袋都想去那里,真不愧是中国的魔都啊。 时祎的这个分数就很尴尬了,在上海也就是个普通一本高校,什么985、211的,想都别想。 不过,若是报省内的高校,还是能走个211。 “就在省内读,学校都给你选好了。”时荟芸女士认为女儿报省内学校,肯定能被录取,而且还是个211,牌子好,说出去也响亮。 “我想去上海。”时祎不肯妥协。 “上海怎么了,对我们省招生分数都划的那么高,你那分数在上海连个211都够不上,顶多是个一本,就给我老老实实在省内读书。” “你就是不想我和杨埠在一起。”时祎戳中老妈的心思。 “是,我就是不想你跟他去上海,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跟着他去那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时荟芸女士也破罐子破摔了。 可时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上海的,读不了211,那就读个普通一本,因为那里有她放不下的人。 在搞不定老妈的时候,时祎想到了一个人,说不定向他讨教讨教,能有办法。 “呦呵,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林朝有些吊儿郎当的调侃着。 时祎认真地说:“我想让你给我参谋个事。” “报志愿的事。” “你怎么知道?”时祎有些惊讶。 林朝“啧”了一声,才道:“瞧你这话说的,我好歹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 “别贫了,说正经的。” “报志愿遇到什么心烦事了?” “就是吧,”时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妈想让我在省内读个211,但我想去上海读个普通一本,我俩就这么僵持着。” “你不是和你那小男朋友商量好了,去上海吗?” “是啊,所以我肯定是要去上海啊。” 林朝跟她分析着:“如果是我,我也会去上海,世面和眼界,有时候比书本上学到的知识更重要。” 时祎也没想到林朝能说出这么有阅历的话,有些好奇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你高考为什么不去上海?”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分数不够,我那分数比你的还尴尬,到上海连个一本都岌岌可危,还不能任意选专业,万一给我调了一个哲学、养殖专业,那我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脚吗,我又不傻,还不如安安分分在省内上个一本,比较划得来。”林朝跟她解释着。 “那怎么让我妈心里觉得我去上海读书不亏呢?” “一是你要表决心,而要哄着,家长哄着哄着都会心软的。” “那我想办法多哄哄吧。” “嗯,多哄哄。” 时祎听了林朝的话,天天变着法子哄老妈。 “妈,上海可是经济最发达的地方,在那里能接触到很多前沿的知识。” “大上海唉,妈,你之前不是挺喜欢上海的嘛。” “在哪读书不是读,况且上海有更多的工作岗位,以后好找工作。” …… 可无论如何,都撼动不了母亲那颗坚定的心。 反倒有时候说话不严谨时,又会被老妈牵着鼻子走,姜还真是老的辣啊,看来她的段位还是不够。 哄了两天,没什么效果,时祎果断放弃了。 不过,林爸跟她保证:“我会劝劝你妈妈的。” 时祎很感激地看着林爸,拜托道:“您可一定要好好劝劝我妈。” 翻着她掏了100多块钱的买的《报考指南》,查各个学校的信息,看自己得分数能上那个学校,可总归价值不大。 杨埠早就选好学校了,专业也都选好了,只等填报志愿系统开了之后,上网填了。 不过他媳妇儿的情况就有些棘手,211基本上没戏。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将重点放在普通一本上,他查了上海普通一本学校3年来在本省的录取分数线,以及文科专业的录取分数线,并进行反复对比和分析之后,挑选出了三个高校。 “我看XX大学不错,我报的话,一个能选个好的专业。” “YY大学也还行,就是两个学校学校也忒远了。”杨埠不太满意这个大学。 “ZZ大学也很好,政法类专业强一点,离你学校近一些,我查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想理我近一些?”杨埠故意问得暧昧。 时祎害羞的“嗯”了一声。 “想学什么专业?” “我也不知道,因为对专业没概念。”时祎也拿不着主意。 “行,那就这个学校,怎么样?” “好,我选选专业。” “选好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参考一下。”杨埠跟他媳妇儿交代着。 最后,时祎的几个志愿都填了上海的学校,气得时荟芸女士跟她冷战了好多天。 “扣扣。” 时祎听到QQ进了消息,打开一看,很是新鲜,因为是她同桌。 ----我在一个辅导班找个了兼职,带一些高二升高三的艺术生(沈霁) ----辅导班还在招老师,你愿不愿意过来?(沈霁) 时祎觉得在家老妈也是不理她,那她不在她眼皮子底下不就好了,于是先答应了。 ----什么时候开始上课?(时祎) ----7月5号,你4号过来面试(沈霁) ----行,我4号过去(沈霁) 发完消息后,时祎头疼的是另一个问题,她去了住哪儿了?找不到住处,去也是白去。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自然是秦遥。 “这么快就想我了?”秦遥打趣着。 “遥姐,跟你说个事儿。” “说来听听。” “我想去市里找个兼职,没地方落脚。” “过来跟我住呀,我家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咱俩住一间。”秦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住一块嘛,都是小事。 “我再考虑考虑。” “行,找不到住的地方,姐收留你。” “谢了,秦遥。” “咱什么关系。” 时祎再三思虑,觉得住秦遥家有些不妥,秦遥肯定是要跟着她爸爸往外面跑着摄影的,经常不着家的那种,她去住肯定是不方便。 得,还是得求助男朋友,让他帮忙找个短租房。 “男朋友。”时祎黏黏糊糊的喊着。 “怎么了,媳妇儿。”听着时祎叫得那么甜,杨埠心情爽朗。 “我想去市里兼职……” 杨埠知晓缘由后,出着主意:“我爸妈在新区给我买了个小户型,简要的装修过,我把钥匙给你。” 他没说那是他爸妈给他准备的婚房,怕吓着他媳妇儿。 时祎内心十分惶恐,连忙拒绝道:“不行,这不合适。” “放心,我不在那里住。”杨埠安着她的心。 “那我想想。”时祎犹豫不定。 “行,你想好了跟我说。”杨埠也不逼她,他总会想方设法让他媳妇儿住进去的。 第53章 时祎也在网上看了辅导班周围的租房信息,短租房还是很贵的,她把选中的两套房发给杨埠。 ----男朋友,帮忙参谋一下 杨埠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消息,不过他没有立刻给她回消息,而是过了好长时间才给她发消息: ----这两套房所在的街道都是老房子,你一个人住我不放心,而且混混也多,太乱了,不安全 可眼看着就要到沈霁给她的报道期限了,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让她满意的房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不得不拉下脸跟男朋友打电话。 “还能不能找到其他房子。” “时间太短了,很难找。”杨埠推辞着。 “那个,”哎,怎么这么难为情,说不出口呀,“要不,我先搬到你的房子住着。”时祎试探性地问杨埠,看看他的态度再做决定。 事情终是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到达了目的的杨埠心里了开了花,“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接你。” “后天早上。” 终于能见到他媳妇儿了,不用整天再睹物思人,杨埠心情颇好:“好,坐上车的时候跟我发消息。” “好。” 房子的问题解决了,这下就剩下该怎么向老妈坦白了,时祎心里特忐忑,她不敢想老妈会是什么反应。 “什么,你说你要去市里。”老妈气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厉声道。 时祎也放下筷子,抬头看着老妈,“嗯。” “谁给你介绍的?” “我同桌,咱们市今年的文科探花。” 时荟芸女士斩钉截铁道:“我不同意。” 肯定想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出,她才没有那么好骗呢。 硬的不行,时祎只能来软的,“我想去,在家又没什么事,太无聊了。” 关键是能凭本事挣钱,她不想一直伸手问老妈要钱,早点经济自立,就早些拥有更多自由。 “那也不行,不许去,又不是养不起你。”时荟芸女士说什么也不同意。 “我已经说好了,后天就过去。” 时荟芸女士见劝说无果,就给女儿讲实际问题,“你住哪里?怎么吃饭?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还真以为出去啥都是那么方便的。 这些问题时祎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我和秦遥说好了,住她家。” “那是别人家,你去不是一天两天的,谁会不烦。” “我就是先住着,然后再慢慢找房子。”时祎据理力争着。 林爸很想劝老婆,不过看老婆的架势,他还是放弃了,觉得不是时机,给时祎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时祎收到林爸的眼神后,就真的再也不说什么了,任凭老妈在一旁数落她,就是不再还一下嘴。 果然,老妈说了一会就不说了。 出发前那晚,时祎正在屋里收拾行李,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还没等她出来看的时候,老妈就已经走到她房间门口了。 两人再次对峙,时祎仰着头,看着站在门口的瞪着她的老妈,停下手里正收拾的行李的动作。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久久没有开口。 “你非要去?”时荟芸女士质问着。 “嗯。” “为什么?给我一个让你非去不可的理由。” 既然非要去,时荟芸女士就知道是劝不住的,总不可能把女儿绑在家里不让她去,不过她要问清原因。 时祎把一件叠好的白T塞进行李箱,然后站了起来,实说道:“我想像林朝那样经济独立。” 这是她想兼职的根本原因。 “你觉得你当个辅导班的老师,能挣几个钱?”时荟芸女士有些不屑。 时祎也想过,不过作为一个刚从高中毕业的学生来说,肯定挣不了多少钱,还会因不谙世事被老板欺压工资,不过早晚都要去趟社会的,也就不在意了。 “肯定不多,但最起码那是我的劳动成果。” 时荟芸女士指着女儿,愤愤道:“你就犟吧。” 时祎知道老妈这是同意了,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却最终还是会依了她的性子。 不过,老妈也真够狠的,一分钱也没有资助她,时祎只好拿出她的小金库应急了。 杨埠接到他媳妇儿后,先是将人搂在怀里,极其想念道:“真是想死我了。” “有人,杨埠。”时祎望着周围路过的旅客,拍着他的后背,提醒着。 “我带你过去。” “好。”时祎应着。 新房: “三室一厅。”杨埠带他媳妇儿熟悉了一下环境。 时祎发现卫生间的日常用品很全乎,洗漱用品还有使用过的痕迹,所以她猜杨埠应该在这里住过。 主卧是极简北欧风,令人舒适,木质的床头柜上放着五六个魔方,三阶的,四阶的,六阶和八阶的。 挨着窗户是一张木质桌子,上面放着一张两个人的合照,手机充电器、抽纸、一对儿水杯,随意的扔在上面。 “你把衣服都放这里面。”杨埠拉开衣柜,同他媳妇儿说。 时祎拉看到里面挂了几个T恤和裤子,其中两件还见杨埠穿过呢,扭头问:“高考后,你一直住这里?” “偶尔会过来住一晚。”杨埠不否认。 时祎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只是偶尔,“带我去看看次卧吧。” 她作为客人,理应是住次卧的,主卧是主人的房间,不合古人所讲的礼法。 “这边。”杨埠将人带到次卧,里面只有一个书架和电脑桌,上面放置着一台式电脑。 “次卧怎么没有床啊?”时祎就纳闷了。 杨埠摸了摸鼻子,有些闪躲地说:“哦,我又不在这屋睡,所以就没有置办。” “那我睡你房间?这不合适。”时祎觉得睡主卧有些逾矩,而且她也不可能跟杨埠睡一个屋,那不就同居了吗。 杨埠可知道他媳妇儿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捏着她的肩膀,缓解着她的紧张,“嗯,我不过来住,你就安心地在这里住着。” “来,带你看看食材,鲜奶、酸奶,蔬果,肉都有,想吃什么都可以做。” 时祎看厨房调料有使用过的痕迹,不可思议道:“你还自己做饭?” 虽然知道他会做饭,但是,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做饭挺让她意外的。 “对啊,我不喜欢出去吃,自己做饭,虽然麻烦了点,不过还挺有意思的。”杨埠从身后抱着他媳妇儿的腰,一下一下地吻着她的后颈,贪婪地闻着她的体香。 “那中午,我们自己做?”时祎回头问那个跟她耳鬓厮磨的人。 杨埠又嘬了一口,才放开怀里的人,把围裙围上,“行啊,你想吃什么?” “就两个人,做个三菜一汤吧,炒个青菜,炸个茄子,再做个青椒炒肉,最后再弄个紫菜汤,”说到这,时祎想起来,她没看到紫菜,“唉,有没有紫菜?” “有,在橱柜里了。” “那行,做饭吧。” 杨埠在淘米的时候,发现两碗米饭不太好把握,扭头跟他媳妇儿商量着:“两碗米饭不好焖,我多做些,晚上吃蛋炒饭吧。” “行啊,省得麻烦了。”时祎不挑。 两个人分工明确,时祎负责择菜,洗菜,杨埠负责切菜。 炒菜的时候,还是杨埠要什么,时祎在一旁给他递什么,两人配合默契,40分钟就做好了。 时隔一年,再次吃到杨埠做的饭,让时祎感叹:“哎,为什么你的厨艺比我好?” 她做得菜远没有他做的好吃。 杨埠笑着给她夹菜,“好好吃饭,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说着,把她碗夹了个小山似的。 “你科二什么时候考?”时祎知道他高考之后就去学驾照了,该考科二了。 “驾校给预约到了7月10号。”光看他媳妇儿吃饭,杨埠就特享受,胃口都跟着好了起来。 时祎算了算今天是7月4号,抬头看着他:“那快了啊,学得怎么样?” “还行吧,7月底应该就能拿到驾照。”杨埠很谦虚。 “那你加油喽。” 杨埠笑眯眯地看着媳妇儿:“乖,快吃,一会就凉了。” “谁掌勺,谁不洗碗。”吃完之际,时祎跟杨埠定着规定。 “不用这样,媳妇儿。”杨埠隔着桌子拉着时祎的手,来回捏着。 “不允许反驳。”时祎认真着。 杨埠正在擦嘴,乐得不行,站起身,隔空摸了摸她的脑袋,便随了她的意,她开心就好,否则,总是绷着,放松不下来。 下午,杨埠把人送到辅导班。 看到沈霁后,杨埠根本不怕他这个情敌,因为他知道时祎喜欢的人是他,而且对时祎他很有自信。 “帮我照顾好时祎。” 沈霁迎着杨埠的眼神,毫不怯场,“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杨埠又偏头叮嘱着媳妇儿:“坐33路公交,到XX站下,记住了吗?” 对他媳妇儿,他有一万个不放心,怕她这,怕她那,尤其怕她在陌生的地方迷了路,在街头无助的模样,他不能立刻就赶过来。 “记住了,快去练车吧。”说着,时祎还顺了两下他的胳膊,她知道驾校下午3点就开始练车了,杨埠肯定要迟到了。 “有事打我电话。”走了,走了,杨埠还是不放心。 时祎朝他笑了笑,然后推着他的背,催着他:“知道了。” 杨埠刚走,时祎就被辅导班的人带过去试课了。 试听的几个老师和学生反响还不错,然后时祎就被糊里糊涂的带着去签了一个同意书。 看着同意书,时祎不确定的抬眼求助沈霁,跟他比划着口型:“签不签?” 只见他跟她点了点头,时祎就放心大胆地签上了她的大名,双方各执一份。 今天她就是过来熟悉一下,无聊得转到了沈霁正在上课的班级,他正在给学生们讲英语语法,时祎就坐在最后一排,听同桌上课,觉得他当老师,还挺有范儿的。跟他比了个口型:“酷。” 台上的沈霁明显地楞怔了一下,没想到他同桌会来听课,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对她笑了下,继续讲课。 下课的时候,都已经5点半了,学生们是不会打扫卫生的,她就帮沈霁打扫教室卫生。 “杨埠,”沈霁说到这时,顿了一下,“是你男朋友?” 时祎没想到他知道杨埠,不过,还是很爽快地承认着:“嗯,他送我过来的。” “你有住的地方没?”沈霁关心着。 “有。”时祎应着, 沈霁就没有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问了,只是叮嘱她一些上课的注意事项,“讲课不要慌,你的能力足够应付,要是学生们实在无法无天,就去叫我。” “好。” 两个人在公交站等车时,沈霁跟她强调着:“明天上班别迟到了,迟一次扣50块钱。” 一听牵涉到钱的事,时祎就很放在心上,“放心吧,我不会跟钱过不去。” 时祎下了公交车,去了趟超市,买了些应季水果,提了回去。 把哈密瓜一切两半,一半用保鲜膜包好放到冰箱里,另一半削皮去籽,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到盘子里,边吃便看电视剧。 杨埠回到家,正好看到他媳妇儿抱着一个抱枕,用牙签扎着哈密瓜,边吃,边对着电视“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嘴角抑不住地上翘,觉得很温馨幸福。 “回来了?”时祎扭头,看着正在玄关处换拖鞋的男朋友。 杨埠看着媳妇儿,心情很轻松,应着:“回来了。” 洗好手,杨埠故意挡住时祎看电视,拿过她手里的牙签,插了一块哈密瓜放到嘴里,评价着:“还挺甜的。” 吃完后,杨埠把牙签还给她,转身去了厨房,留下时祎一个人在客厅凌乱。 “想吃什么炒饭?” “和你一样的。”时祎跟他报着。 “那我看着做了。” “好。” 看着男朋友开火炒饭的背影,时祎心里感叹着:“唉,会做饭的男生就是帅,要是一直这样,胃肯定会被他给养刁的。” 吃完饭,时祎负责收拾厨房,出来的时候,盘子里就剩两块哈密瓜了,瞪着某人。 杨埠像是没有看到她幽怨的眼神,当着她的面又吃了一块,还剩最后一块了。 时祎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最后一块插起来,放至嘴边时顿住了,邪魅的笑了笑,跟她招了招手。 跟着了魔似的,时祎走到他面前。 “张嘴。”杨埠笑哄着。 “啊。” 看媳妇儿这么乖,杨埠把最后一块塞到她嘴里,顺便把牙签抽了出来,怕她吃着急了扎着。 咽下去后,时祎气鼓鼓的说:“还算你有点良心。” 看到媳妇儿那娇俏的模样,杨埠一把将人抱到腿上,不再隐忍,直接覆上她那诱人的红唇,谁让他媳妇儿那么可人呢。 大晚上的,杨埠拉着时祎在公园跑了两圈。 回到家的时候,时祎直接累瘫在沙发上,心里发着誓:“再也不夜跑了,累死个人。” “冰箱里有鲜奶,有面包,早上起来热瓶奶,吃个面包,自己再煎两个鸡蛋,吃了再去辅导班,不许空腹去,听见没?”杨埠事无巨细的跟媳妇儿交代着。 躺在沙发上一动都不想动的时祎,有气无力地应着:“知道了。” “很累吗?” “嗯,难道你不累吗?” 杨埠俯身看着她,凑到她耳朵边,轻轻地笑说着:“这点运动量就累成这样,那以后,我们两个,那个的时候,你可怎么办呐?” 吐字异常清晰,很慢,也很暧昧。 末了,还故意对着时祎的耳朵轻轻地吹了口气。 惹得时祎耳朵热热的、痒痒的,就像一股热浪不受控制地钻进她的身体,心跳加速跳动,血液瞬间沸腾起来,她根本扛不住这样的,他明知道的,他知道的。 第一反应就是要躲开,可她根本无处可躲,只好偏过头,不去面对他。 这下给了某人可乘之机,稍偏着头便吻住了他媳妇儿的唇,亲昵地吻了起来。 等时祎反应过来“那个”是什么后,脸羞得通红,看着不知羞臊的某人,想伸脚踹他。 可身上之人好似察觉到了一般,稍稍使了点劲便压制住了她,箍德她无动弹不得。 待杨埠吻够了,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时祎,满眼笑意地打量着他媳妇儿,只见她双眼睁圆,瞪着他。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直到时祎顶不住上方那灼灼地目光,拿住一旁的抱枕遮住了眼睛,眼不看,心不烦。 见他媳妇儿害羞了,杨埠试着去掰她的手,可时祎就是不松手。 知道媳妇儿脸皮薄,杨埠没辙,十分有诚意地认着错:“媳妇儿,我错了,听话,别捂着了,一会该缺氧了。” 说着,再去掰她的手,发现她没有使足力气,看来他给的台阶她算是接受了。 掰开后,露出一张不知是羞红,还是缺氧憋红,抑或是两者共同作用下通红的脸蛋,不过,时祎还是气鼓鼓地瞪着他。 杨埠也明白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得慢慢来,水到渠成,否则不仅会伤害到她,还会让他后悔。 伸手摸了摸她的眉毛,叮嘱着:“你中午不回来,在外面不要乱吃东西,大夏天的吃不干净的东西容易闹肚子,知道吗?” “我会注意的。” “那我走了。”杨埠不舍地说。 “好。” 杨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时祎,手碰了碰时祎的胳膊,提醒她:“我可真的走了啊。” 时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这是在给她撒娇呢,领悟到这一层深意后,“那我送送你。” 说着,借着杨埠伸过来的手就从沙发上起来了。 杨埠脸色阴郁,一动不动。 “怎么了?”时祎不解。 看到男朋友指着脸颊的别扭模样,时祎明了,这是让她亲的意思。 犹豫了两秒,还是上前稍点着脚,在他脸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杨埠当然不需要她送,他一个大老爷们的怕什么,无非就是想让她亲一下,要不晚上睡觉想得慌。 第54章 正是上课后,时祎才发现,辅导班的工作远不是她之前想象的那般轻松,老板唯恐员工闲着,把兼职老师那是压榨到底啊。 尤其是他们这些刚从学校里走出来的毛头小子,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经历过社会。 虽然是小班教学,一个班就7、8个人,但除了给她排了地理课,还给她排了数学课、英语课,总之,十八般武艺什么都得会。 一周后,时祎慢慢就进入了状态,她能明白学生们什么地方不懂,因为她刚从那个阶段过过来,很能体会他们那种抓耳挠腮的心情。 学生和老师都是同龄人,没有什么代沟,下课了女生们还和她聊天,加她QQ好友。 “老师,你有男朋友吗?”学生陈莉好奇地问着。 时祎将资料放到讲桌上,瞥了眼学生,转移这话题:“好好学习,别想这有的没的。” 看小老师害羞了,学生们更抑不住心中的八卦。 吴星儿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追根问底道:“老师,到底有没有?” 时祎见她们不依不饶,索性大方的承认着:“有。” “谁呀谁呀?”孟菲菲趴在桌子上,仰着头,看着小老师。 “是不是隔壁班的沈老师?”陈莉自作聪明着。 时祎摇着头,笑着说:“不是,他是我同桌。” “那是谁呀?”吴星儿更好奇了。 时祎看她们心思都不在学习上,打击着她们的积极性,“别瞎猜了,把这道题写出来,就告诉你们。” “老师,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嘛,我们文化课的底子本就薄,怎么可能算出来这么难的题。”孟菲菲哭丧着脸,就是在给她十辈子,她也解不出来呀。 “那我就没办法了,给你们机会了。”时祎也没有办法了。 “走,走,去问沈老师,他肯定能解出来。”古灵精怪的吴星儿出着主意。 时祎可没耳背,声音再小她也听到了,淡淡道:“求助旁人,不算。” “老师,不带你这样的。” “不说了,上课了。”时祎拿起页子,示意她们该收心了。 男生们虽然不是特别乖,但都对她挺和气的。 杨埠每天晚上过来做饭,陪着她,天气好的时候,两个人吃过饭就去公园溜达。 天气不好的时候,俩人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或看电影,要么就是时祎看杨埠玩魔方,然后被杨埠损智商,倒也闹得开心。 到可以查看志愿录取情况的时候,网上显示两人都已被第一志愿第一专业录取时,时祎高兴的抱着杨埠都不松手。 时祎打电话给老妈报喜,老妈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她着实感觉到老妈舒了一口气。 某个周六早上,不上班的时祎想着好不容易能睡个懒觉,就赖在床上没起来。 “媳妇儿,起床了。”杨埠扑在床上,隔着夏凉被抱着他的温香软玉。 “恩……”时祎烦躁的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看着她媳妇儿的可爱、慵懒的模样,杨埠可开心了,伸手刮着她的鼻子,最后停留在她性感的唇上,一刹那,杨埠脑中闪过“要了她”的疯狂念头,吓得他即刻从床上跳了起来,转身,做着深呼吸。 平复后,杨埠觉得不能离他媳妇儿太近,否则再失控了,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站在床头,在他媳妇儿的脑袋抓了两把,然后退到桌子边,满意的欣赏着他的杰作,等着他媳妇儿炸毛。 时祎摸了摸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外加被吵醒的不爽,丝毫不留情的朝杨埠扔了两个抱枕。 杨埠笑嘻嘻地接住,扔到床上,“快起。” 就去厨房做早餐了。 乒乒乓乓一顿忙活后,杨埠把早餐端到餐桌上,看到洗漱后的时祎趴在餐桌上补觉呢,怎么在哪儿都能睡,把留在这里的外套翻了出来,披在她肩上。 看她瞌睡的样子,杨埠不舍得把她叫醒,先一个人吃早餐了。 食物的香味勾起了让时祎清醒的意志力,只见她眯着眼抬起头,伸手在脸上拍拍,强迫自己清醒。 不过这招似乎不怎么有效。 “你不是想去买两盆花吗,吃完饭,我带你去花鸟市场,怎么样?”杨埠悠哉游哉地说着。 时祎闷着声“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吃着早餐,突然,猛地抬起头,高兴地问:“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带我去买花?” “没有啊。”看媳妇儿期待的样子,杨埠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时祎有些委屈地嘟着嘴:“可是我明明听到你说了。” 难道真的是她幻听了?不会啊,高考体检的时候,明明没问题呀。 “那你肯定是听错了。”杨埠坚持认为她听错了。 时祎咬定他说过此话,无赖着:“你可别想赖账,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对她的脑回路,杨埠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宠溺道:“那还不快吃。” 说是花鸟市场,其实卖什么的都有,卖鸟的,卖宠物的,卖宠物鱼的,卖束花的,卖盆栽的,甚至还有古玩店,可谓是热闹非凡。 走到一家卖鸟的店,时祎跟一只鹦鹉逗了半天嘴,把老板都逗乐了,顺水推舟:“我看姑娘与它有缘,不如带回去逗个乐子如何?” 时祎怎会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婉拒着:“我是挺喜欢这只鹦鹉的,可我担心带回去跟我抢东西吃,还是留在老板这里好,有这么多的鸟儿陪着它,它也不觉得寂寞,”说着又逗着鹦鹉,“你说,是吧?” 走进一个水族馆,时祎看着水箱里的鱼儿游来游去,五颜六色的,确实不愧是观赏鱼,就是好看,转过身悄悄地问杨埠:“唉,你说这观赏的鱼能吃吗?” “我觉得还是不要吃的为好。”杨埠奉劝着。 “为什么?” “这鱼儿养在家里都是喂饲料的,你还吃吗?” 时祎急忙摇着头,“不吃了。” 水族馆的老板不在店里,也不知是忙什么去了,哎,这老板心也真是大,做生意没人就敢开门迎客,也是少见呢。 走进一家盆栽店,时祎被一株开满紫色花朵的盆景吸引了过去,俯下身细瞧着,问老板娘:“老板,这是什么花?” 老板娘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啊,圆滑世故得很,顺口张来,笑夸着:“小姑娘真是有眼光,那盆是仙客来,很好养活。” 时祎又看着旁边那盆,只有翠生生的叶子,长得笔直,活像一株缩小版的黄山松,指着问老板:“这是什么呀?” 老板娘一看是个要买的主儿,天花乱坠地夸着:“云竹,多惹人喜爱,卖的可好了。” “好养活吗?”这才是时祎最关心的话题。 好看归好看,但是得好养才行啊,她又不是专业的园艺师,可不会把这些花花草草的伺候得那么周到,万一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肯定是在花店精神奕奕,在家养一段时间就只剩枯枝败叶了。 老板娘犹豫了一下,很快就恢复自如:“经常浇水就行。” 杨埠一听就知道,这种植物看着赏心悦目,讨人喜欢,但也是需要精心照顾的,否则容易养不活,他们要买那种三天两头忘浇水还能坚强活下去的。 时祎也很有自知之明,觉得应该买那种想起来浇个水都不会死的花草,命一定要硬,不能全依仗主人,能四季常青那是再好不过了。 在花鸟市场挑了近一个小时,时祎选中了吊兰这个品种,虽然很普通,但是真的适合她养,连杨埠都建议她买这个。 回到家后,时祎正在把吊兰吧在电视柜两侧,放好后,站在玄关处看了下,再站到沙发处看看,又到电视机前看看,站在不同的角度来回看,不停地调整着吊兰的摆放位置。 看着媳妇儿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吊兰身上,而短暂忘了她男朋友的时祎,杨埠心里已经很醋了,不经意道:“下午有两个学生要过来。” 时祎也是随口一答,“嗯。”后反应过来,学生?什么学生?哪来的学生?他什么时候有学生了?不明所以扭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杨埠,“嗯?” 杨埠为他媳妇儿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而沾沾自喜,解释着:“我妈的朋友让我带她们的孩子,一个要升高三,一个要升高二,一对一,一周两次,一次两小时,都是周六周天,时间很灵活,看他们什么时候方便,跟我说一声就行。” “钱怎么算?”时祎最关注这个。 看他媳妇儿跟个小财迷似的,两眼发光,杨埠揉着她脑袋,乐得不行:“一小时150.” 时祎听完之后,脑子里疯狂计算着,一个人四小时,一周就是600,一个月2400,两个人一个月不就4800,一个月工作32小时,拿的比她上22天班的都还多,天理难容啊。 不过也情有可原,谁让他成绩是市里面第17呢,数学还是149分,也不知道是扣了什么步骤分。 杨埠一小时150,那她呢,一小时,算下来,还不到20块钱,这就是□□的差距啊,一小时就错100来块钱,悲愤啊。 沈霁的工资也比她高,辅导班拿他市文科探花的噱头,招了不少人,给的工资也高,4500呢,她怎么只有3500,哎!果然是凭靠脑力吃饭的社会啊,从这么简单的细节就毫不留情地体现出来。 “那你科三怎么练?”时祎知道他科三都已经上车了,那怎么练车呢? “我们分上午练和下午练两组,我上午去,下周考完试,就结束了。” 不对啊,时祎心想,现在不就是上午练车的时间吗,可从来没听驾校周六周天不上班的呀,质问男朋友:“那你今天上午是不是没去?” 杨埠才一点都不纠结今天没去练车呢,心情爽朗着:“过来陪你啊。” 顺势将媳妇儿拉过来,枕在他的肚子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杨埠很享受这样的惬意时光。 男朋友将她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哪一个女孩能受的了这种甜蜜暴击呀,这比多少甜言蜜语都管用,这才是实实在在用行动证明他有多在乎你,“那我要不要回避啊?” 杨埠伸着一只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不用,你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他的人,有什么可回避的。 “那万一,你妈知道我住在这儿,怎么办?”时祎真的很担心。 “你怕啥,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的,你,”杨埠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抱枕横空飞来,稳准狠的砸到他脸上。 杨埠笑着拿开了抱枕,带着满满的求生欲跟他媳妇儿认错:“不丑不丑,我媳妇儿最漂亮了。” “谁是你媳妇儿,我才不要当你媳妇儿呢。”时祎嘴硬着。 “你怎么能不当我媳妇儿呢,我还要和你结婚呢。”杨埠捏着媳妇儿的脸,哄着她。 “是男生还是女生?”可别是两个女生,拿时祎可不得醋死了。 “一个男生,一个女生,”杨埠突然闻到了淡淡的酸味,雀跃着:“怎么,吃醋了啊?” 说着,拉过他媳妇儿的手放在掌心,一会捏一下,一会儿点一下她的掌心,最后与她十指相扣,紧紧握着。 时祎心里有些许的别扭,可当着他的面又怎会轻易承认,故意不在乎:“我吃什么醋,不还有一男生的吗?” 说着,还调皮的在他肚皮上翻动了一下,痒得杨埠笑了起来,肚子上下起伏的厉害。 时祎被颠得难受,刚想要起身,就被杨埠一胳膊给圈进怀里。 “怎么,还想惦记别的男生!”杨埠半眯着眼睛,危险的看着他媳妇儿。 时祎找个了舒服的位子躺着,半搂着他腰,“那我也得先看看长什么样?” 这一下子就激发了杨埠的占有欲,霸道着:“那你下午还是在屋里别出来了,我不想让别人觊觎我的人。” 时祎在他肚子上轻轻拍了下,不满道:“怎么,想金屋藏娇啊,你不是刚才还说,我该怎么着就这么着吗?怎么这么快就说话不算话了。” “你这是诚心气我,是不是?”杨埠知道她故意气他,伸手挠她痒痒,把她挠的“咯咯咯”笑, “啊,是不是?” 时祎可受不了这个,“咯咯”地笑着要从他身边逃走,这里明显不是一个舒服之地。 可她的意图刚冒出来个小芽,就被杨埠敏锐察觉到,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任她在身下笑个不停,双手无力地推拒他,就是毫不退让,哄着:“乖,把眼睛闭上。” 猜到他要干什么后,时祎听话地闭上眼睛,杨埠随之欺压了下来,吻住他的眸子,感受到她害怕的颤动着,往下吻过她的鼻尖,最后流连忘返于她的唇间。 吃过午饭饭后,时祎把客厅、阳台上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收进了卧室里,并复查了一边,确定无所遗露后,才回到卧室,开始为下周的课做教案。 “别写了,过来睡一会。”杨埠在床上,朝他媳妇儿勾着手。 由于没有盖夏凉被,T恤的衣摆因他的动作而被提至肋骨处,露出一小节腰,极具诱惑力。 时祎扭过头瞧了一眼,就慌乱地把目光撇到一旁,用力地摇着头:“你睡吧,不用管我,2点20的时候叫你。” “我定了闹钟,快过来。”杨埠拍拍身体一侧的床,继续为他的福利努力争取着。 时祎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拒绝着,她可知道上了床肯定要给他当抱枕的,她才不要呢,继续找借口:“你下午还要给学生上课呢,赶紧睡吧,再不睡就没时间了。” 杨埠直勾勾地看着她,时祎不为所动,坚决的拒绝着。 僵持了一会,杨埠率先败下阵来:“那你困了,就过来睡,知道吗?” 本来还想抱着他的温香软玉睡觉来着,看着是没望了。 “知道了,把夏凉被盖上,别冻着了。”时祎关心着。 杨埠故意装作没听见,还把搭在身上的一点夏凉一脚给踢了个精光,翻了个身,脊背的肌肤露出了大片。 这一连串动作弄出很大动静,让时祎想忽视都不能,谁让她对男朋友耍小性子这一招根本没有办法,他就拿准了她吃这一套。 叹了口气,没有办法,男朋友傲娇了,怎么办?宠着呗!过去把夏凉被给他盖好,把空调温度调至24℃。 在空调温度上,俩人是有分歧的,总是杨埠先调到22℃,时祎再调到26℃,但又怕杨埠觉得热,又把温度调到24℃,就这样,两个人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砰砰。” 听到敲门声,杨埠就出了卧室。 “杨埠哥,好久不见。”女孩甜甜地唤着。 “进来吧。” 时祎扒着门缝瞅了眼,这女孩的颜值真是赞,水灵的眼睛,扎着个马尾,看起来很可爱。 按照秦遥给她八卦的,这算什么类型的女孩来着?时祎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搅在一起,想了半天,对了,俏皮灵动型的。 “先去餐桌那边坐着。”杨埠跟女孩说着。 时祎也知道客厅的茶几确实不是很方便,因为家里没有小凳子。 在杨埠往餐厅那边拐弯的时候,往主卧那边瞧了眼,恰好逮着一只偷窥的小可爱,对她笑了笑,去餐厅了。 中间休息10分钟的时候,杨埠心里惦记着媳妇儿,回了趟卧室,想着这壶醋够时祎喝一阵子的了,进去之后,才发现他真是大错特错,相关当事人正趴在床上睡觉呢,根本不关心外面的情况。 把她的趴姿换成躺姿,有些无奈地捏着她的脸蛋,“小没良心的,你是对我太放心了,还是根本没有我想的那么爱我?” 最好是第一种,如果是第二种的话,如果,他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第55章 7月底8月初的时候,各大高校已经开始陆续发放通知书了。 (1)班班长叶浩宇组织了一次班级聚餐,庆祝他们寒窗苦读12年,终到金榜题名时,聚餐,K歌,喝酒,一样都没少。 餐桌上: “杨埠,你小子真不仗义,把时祎藏了这么多年。”叶浩宇控诉着。 “要不是高考前一天,我撞见这厮在操场上背着时祎,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张世尧爆着消息。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赵一龙很好奇。 “哎,你小子已经脱单了,大家都学着点,” …… 就因为这个,杨埠被轮流罚了一杯,他也没有推辞,一一喝了。 叶浩宇拿着啤酒,给大伙继续说着:“你们是不知道,高考第二天早上,我看见杨埠站在窗户边和时祎互送情谊,那个甜蜜劲呦,真是羡煞旁人。” 张晋也很好奇,问身旁的付杰:“我记得当时你是时祎的同桌,你知道他俩的事吗?” “我只知道那时候杨埠看我不顺眼,猜到他喜欢时祎,但我不知道他俩谈恋爱。”付杰也没想到眼皮子底下竟有一对儿情侣。 “那你就没察觉到一星半点吗?” “我当时就觉得他俩走得近些,而且,时祎喜欢问杨埠题,对了,最关键的是,不知道你还记得不,杨埠原来是坐我后面的,后来他和唐晓倩换了位置,换到了时祎后面。” “这个都知道,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 付杰回忆着:“你们还记不记得,没分科的时候,有次上政治课的时候,政治老师挑人背书,我记得我同桌和杨埠都没有背下来,被老师罚到了教室后面听课,现在想想啊,他呀,根本不是不会背,是英雄救美了,怕时祎一个人站在后面尴尬。” 原来,一切早有迹可循,只是被他们忽略掉了而已。 “真没想到啊,咱们高一(1)班竟能成一对儿,那个谁,对,朱世博和王晓静,俩人偷偷摸摸谈了一学期,后来掰了,他们俩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倒也成了。”叶浩宇也十分感慨。 “我还记得高二那年,晚自习下课经常能看见时祎从我们班走廊走过,我那时候还以为她很怀念我们班,现在想想啊,是为了某人吧。” 张晋把“某人”两个字拉得很长,还故意往杨埠那边撇了撇,被杨埠瞪了一眼。 想到俩人的关系,叶浩宇将以前一些蛛丝马迹串了起来:“你说这个,我还想起一个事来,你们还记得那天咱们和几班拔河来着,想不起来了,反正就是半决赛的时候。” 张世尧提示他:“(4)班。” 叶浩宇一拍手:“对对对,就是(4)班,我看见时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拉了杨埠一把,那是我没在意,也是以为她看热闹,想着以前同窗情谊过来搭把手,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里面还暗藏着这么多事呢。” …… 同学们都走之后,杨埠一个人坐在绿化道边,还不时的扭头呕吐,被他们灌了太多酒了。 他在去KTV前,就想好了退路,给他媳妇儿发了消息,让她12点到XXKTV接他。 时祎在家等得心焦,11点20就出门了。 接着人后,时祎将人扶到垃圾桶旁,看着他难受的都直不起腰,很是心疼,问:“想吐吗?” 杨埠将重心倚在她身上,很乖地说:“想。” 时祎拉紧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另一只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腰,跟他说:“别憋着,吐吧。” 吐了就好多了,否则不仅伤胃,还难受。 杨埠的意识并未完全模糊,知道在身边的是他心爱的媳妇儿,扭头看着她,跟个知道会犯错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说:“会溅到你衣服上的。” “我不在乎。”时祎毫不在意。 得了令后,杨埠扭头对着垃圾桶“呕,呕,呕呕”地吐了起来,幸亏时祎稳着他,否则他还真有可能一头扎进垃圾桶里。 足足吐了5分多种,到后来,时祎听着他想吐却没吐出来,便将人扶了起来,单手从包里拿出香纸,用牙把纸叼了出来,拿在手里替他擦拭身上的污渍,然后搀着他摇摇晃晃地走着。 路过一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时祎站在外面,看到前台是个小姑娘,便在门外打着招呼:“你好,能帮个忙吗?” 听到有人说话,小姑娘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搀着一个喝醉酒的男孩,从店里出来了,看着两人,忍不住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问:“怎么了?” 看到小姑娘出来了,时祎觉得有戏,很不好意思地说:“能不能帮我拿瓶水,我不方便进去。” 小姑娘讨厌喝酒的男人,便利店附近有好几个KTV,晚上也主要做这些人的生意,喝醉后没品的人,什么样的她没见过,就是有些心疼要给男人善后的女孩,问:“要什么水?” “随便。”时祎只要是纯净水,什么牌子的都无所谓。 那小姑娘一看就明白水不是用来喝的,就没有给拿贵的,拿了瓶一块的,看那女孩不方便,递之前还顺带把瓶盖扭开了。 时祎单手从小背包里摸出硬币,递给小姑娘,接过水的同时很感激地道着谢:“谢谢。” 那小姑娘看着喝的烂醉的男孩,撇了撇嘴,摇摇头,转身回到店里。 人家帮了他们,不能把人家店门前弄脏了,时祎将人搀到了往大路边走,可没有垃圾桶,看到路旁的行道树,便把人扶到那边,哄着意识不清醒的男朋友:“来,喝口水,漱漱口。” 喝醉的杨埠,异常乖巧,很听她的话,张着嘴,时祎把纯净水喂到他嘴里,告诉他:“漱漱口,然后吐了。” 杨埠还真按照她的话做了,又喂了两回,差不多了,再叼出一张纸,把他T恤上的水渍擦拭一下,然后就站在路边打的。 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等到一辆,司机师傅看到是喝醉酒的,刚开始还不太想拉他们,亏得时祎跟师傅说了两句好话,“师傅,您就载我们吧,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带着个喝醉的也不安全呀。” 师傅才勉强同意,下来帮她把杨埠塞进后座。 时祎让他靠着她肩膀,窗户打开些,一来杨埠需要新鲜的空气,不然会难受;二来可以散散他身上的酒气,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得了这个味道的,尤其是师傅刚开始不愿意载他们,更不要给人添麻烦了。 到小区的时候,门卫拦着不让进,时祎跟他报:“5号楼1602.” 保安认真地看着她,应该是想有没有见过她,最后摆了摆手给他们放行了。时祎给师傅结完账后,师傅还挺好心,帮她把人弄了下来。 “谢谢您。” 历经千辛万苦,时祎终于把人整回家了,踉踉跄跄地把他放倒在床上,给他脱了鞋袜,衣服上满是酒气和呕吐物的味道。 穿着衣服和裤子睡觉也不行啊,味道不好闻不说,而且会不舒服,可她没有扒男生衣服的胆,毕竟从小老师给他们灌输的思想都是:男女有别。 再三考量后,时祎还是决定把他衣服脱了,反正他喝醉后,什么都不记得。 T恤很好脱,看着男朋友的上身逐渐暴露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的腹肌,匀称、结实的身材,肚子随着呼吸,一收一起的,很可爱,惹得时祎都想上手摸一把。 “早晚人都是我的,要不,就摸一把吧,早点行使权利好像也没错,不过,怎么感觉是趁人之危呢。”时祎纠结着。 杨埠就像一个木偶,任凭时祎摆弄。 时祎把他的手摆成招财猫的样子,招了招手,真是可爱,也异常的乖巧,不会噎人,亦不会和她斗嘴,不过她还是喜欢那个和她斗嘴说笑的杨埠。 脱裤子对于时祎来说压力是最大的,因为她觉得是对男人耍流氓,好羞耻的。 费力的把他裤子给拽了下来,并努力控制着不看他的某个部位。 时祎把夏凉被盖在男朋友身上,然后去卫生间,接了盆温水,端到屋里。 把毛巾浸湿,拧干,先给他擦了把脸,然后再给他擦身子,正反两面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个遍,但,独独避开了那个让她害臊的部位。 从衣柜里找出一套他夏季的睡衣,费力的给他套上。 忙完这一通,时祎已经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给他盖上夏凉被,空调温度调支24℃,把他衣服扔到洗衣机里。 然后去客厅先烧了些热水,放温后,挖了两勺蜂蜜进去,拿到屋里去。 看着被弄得歪七八钮的夏凉被,时祎叹了一口气,将人费力地弄起来,靠在她怀里。 “杨埠,杨埠,醒醒,喝点水。”时祎轻声唤着。 “媳妇儿,媳妇儿……”杨埠迷迷糊糊的喊着。 趁他有意识的时候,时祎慢慢地将蜂蜜水喂了进去。 她不放心去沙发上睡觉,留杨埠一个人在屋里,她实在放心不下,万一晚上他要是掉床下嗑着,她在客厅可能听不见。 反复思量了半响,时祎还是决定睡在主卧,给他往里挪了挪,腾出了个床边,躺上去,拉过夏凉被一角盖着。 不要问为什么是一角,因为其他的都被杨埠拽着呢。 倒腾到凌晨一点多,时祎终于可以睡觉了,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的时候,时祎发现她睡在杨埠怀里,他胳膊搭着她的腰,下巴抵着她后颈上,被他从身后圈在怀里,她无法动弹,怕把人弄醒,喝酒的人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小心翼翼地去解他环在腰间的手,轻手轻脚的起床了。 一看7点30了,看来早饭是没时间吃了,不然迟到要扣工资的。 时祎从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奶,放进书包里,等放温了再喝,凉东西伤胃。 就在时祎从餐厅往客厅拐时,一眼就看到杨埠倚在主卧的门框上,猛地顿住了,糟了,又被抓包了。 “又喝一瓶奶啊?”杨埠有些生气,他媳妇儿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身子。 时祎被他看得心虚不已,眼睛慌乱地往四周瞥着,就是不敢与他对视,第六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啊,辅导班周围有卖早餐的,我过去了再买,先走了,早餐你自己想办法解决,拜拜。”时祎给自己开脱,打着哈哈。 说着就往门口溜。 但还是没有杨埠的速度快,一把扯着她的衣服领子就给她扯住了,恍然大悟道:“我说家里的东西怎么下的那么慢,原来事出有因啊。” 时祎转身,讨好地跟他商量着:“晚上回来再说,我要迟到了。” “给我坐那儿。”杨埠命令道。 一看杨埠的表情,时祎就知道他生气了,整个人瞬间就蔫了,乖乖地听话。 杨埠把牛奶面包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又打开火煎鸡蛋。 可时祎根本没心思吃饭,心心念念的都是她那可怜的工资。 看着男朋友专心地煎东西,时祎侥幸地以为他看不见她,轻手轻脚地想要开溜。 “敢走一个你试试。”杨埠没有转身,余光里却将他媳妇儿的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 虽然是笑着跟她说的,但时祎听出了里面威胁的意味,嘴里嘟囔着“我的50块钱,啊啊啊。” 但,不得不回到餐桌上。 过了一会儿,杨埠把牛奶、面包、煎蛋一一摆在餐桌上,坐在他媳妇儿对面,看着她吃。 在杨埠的监督之下,时祎吃着毫不知滋味的早餐,而且吃地飞快,想这样节约点时间,保住她那50块钱。 杨埠看着她吃那么急,担心消化不好,劝她:“慢点,没人抢。” 时祎心想:是啊,你是不跟我抢,但是有人抢我钱啊。 在她狼吞虎咽地吃着的时候,杨埠回到主卧,换了件衣服出来,到玄关还换了双鞋。 时祎看到他要出门的装扮,暗想:“乖乖呦,他这是要干什么呀。” 杨埠瞥了眼客厅墙上的钟表,问她:“好了没?” “好了。”时祎说着,把最后一口牛奶喝完,就往客厅跑。 杨埠伸手拂去时祎嘴角的奶渍,推着她肩膀往门口走,“走,我送你。” 时祎扭头,很惊讶:“你送我?” 她可没想让他送,他才刚酒醒。 看她那一脸惊讶的表情,他挑着眉,问:“不然呢?” “你都还没洗漱呢?”时祎问完就后悔了,伸手在嘴上拍了一下,可是嘴比脑子快,已经无法撤回了。 话刚说出口,杨埠就‘胆子肥了,是不是’的表情看着她,“敢嫌弃我?” “不敢。”说完,时祎还踮脚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再亲一口。” 时祎又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杨埠这才笑了,伸手捏了捏他媳妇儿的脸颊,告诉她他没生气,“这才乖嘛。” 打的把他媳妇儿送到辅导班。 临下车的时候,时祎突然想起来:“哎,我没刷碗。” “我刷,快去上课吧,再不去真扣你钱了啊。”杨埠催着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没刷碗,等结婚了,一定买个刷完机,看她还这么刷碗。 时祎一听到到扣钱,扭头就往辅导班跑了过去。 “唉,小没良心的,都不回头看我一眼。”杨埠望着她奔跑的背影,有些哀怨地自言自语。 第56章 8月20号辅导班结课的时候,时祎领了5000多块钱的工资,还是现金,可把她乐得呦。 “哈哈哈哈哈……” 杨埠看着数钱的媳妇儿,盘腿坐在沙发上,喜滋滋地看着手里的钱,已经数过N遍了,但还是那么起劲,开心的跟个孩子似的。 虽然不能理解她赚人生第一桶金的激动心情,但他愿意陪着她开心,陪着她经历。 时祎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男朋友,阔气道:“今晚,我请客,带你吃大餐,说,想吃什么。” 一边说着,还一边傲娇地拿钱拍着胸脯,那可是她的底气。 “口气不小啊,吃什么都行吗?”看她正犯迷糊呢,杨埠就开始挖坑。 时祎财大气粗道:“那可不?” 看着他傻乎乎的媳妇儿,杨埠不客气地点着:“那咱去吃海鲜吧,我要一只大龙虾,一个大闸蟹,六只鲍鱼,” 听完,时祎就明白了,这是可了劲地要宰她啊,急忙俯身给他作着揖:“大爷哎,给小的留条活路吧。” 杨埠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媳妇儿,给你说个正事呗。” “什么事?”时祎随口接着话。 “我妈知道你明天要走,今晚想请你吃个饭。”杨埠搂着他媳妇儿的腰,跟她说着。 没想到阿姨知道她在这儿,时祎紧张得不行,打着磕巴:“那,那个,杨埠,我还是,带你吃海鲜吧,大龙虾,大闸蟹,鲍鱼,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好不好?” 看她宁愿花钱请他吃海鲜,也不愿去吃饭的不安模样,杨埠轻轻把人儿圈在怀里,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脊背,安抚着:“我妈很早就想见你了,你在辅导班,怕你分心,我就都给推了,今晚,我希望你能见见她。” 时祎把脑袋搁在杨埠的肩膀上,不说话。 杨埠继续卸着她心里的负担:“放心,我妈人很好的,没有架子,很好相处的,答应我,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时祎回抱着他,下巴轻轻磕在他肩膀上,杨埠就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阿姨是怎么知道我在你这里的?”时祎很纳闷,她觉得藏得挺好的呀。 想到老妈拆穿他的场景,杨埠就笑了:“我妈察觉到我前一阵子的的状态太春风得意了,心生疑心,有天晚上,她开车跟踪我,到这个小区,看到我还没上楼,屋里的灯就亮着,回去让我跟她解释。” “那你怎么说的?”时祎紧张的问。 杨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满眼温柔道:“实话实说了呗,我妈听了,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兼职不容易,还警告我,不要趁人之危,占你便宜。” 说着,趁他媳妇儿不注意,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看着偷亲成功后满眼笑意的杨埠,时祎没想到阿姨能这么教育儿子,确实是个很好的母亲。 通常都是父母教育女孩要自尊自爱,不要随随便便和男生发生关系,很少有父母费心教育儿子,不要轻易和女孩发生关系,因为那象征着你要对她负责,若担不了责,就不要去祸害女孩。 且在性关系上,男生承担的风险要远远小于女生,所以能教育自己儿子对女生要珍惜、负责任的母亲,肯定不差。 但是见家长毕竟是个很正式的事情,时祎还是不由得紧张,抓着杨埠的胳膊,担忧着:“你应该早点给我说的,好歹让我提前有个思想准备,我都不知道见到叔叔阿姨,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万一我嘴瓢了,怎么办?” “我妈怕人多你不自在,就没让我爸来,就咱们三个,这下感觉好点了吗?” “真的?” “骗你干嘛?” “几点?”时祎很有时间观念,肯定是不能迟到的,否则给对方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预定的是晚上7点30,”说着,杨埠瞥了眼墙上的时钟,镇定的说:“我们还有40分钟。” 时祎一听,就忙催着杨埠:“那我们得赶紧过去,迟到就不好了。” “就在附近,我们就是走过去都不会迟到。”杨埠倒是一点都不慌,很有把握。 时祎将淡定的杨埠拽了起来,把他往卧室方向推:“快快,换衣服,我先换,你把衣服拿到书房换怎么样?” “我都行,你就是让我在走廊上换,我都没意见。”杨埠看她如此重视这次见面,逗着她,让她放松一点。 毫无意外,被时祎瞪了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贫。” 为了这次见面,时祎把自己压箱底的裙子从行李箱里翻了出来,平时上课不方便就没有穿,今天终于让这条裙子实现价值了。 门开的瞬间,时祎一身蓝白色条纹相间的裙装映入杨埠眼帘,看她甜甜的笑着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把他魂儿都给勾没了,心里叹着:天生丽质! 瞧他出神的模样,时祎觉得好可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道:“怎么样?” “好看。”他媳妇儿穿裙子后,魅力值真是蹭蹭蹭地往上飙,以后穿着他还是得看着,否则可就醋大发喽。 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时祎忽然停住了,杨埠扭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第一次见面,我忘买东西了。”时祎焦急地看着他,“怎么办?” 杨埠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着:“我妈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只要人去了,她就很高兴,而且,有我在呢,你怕什么。” 这才安抚了时祎紧张的心。 推开门进去后,杨埠对正低头看菜单的老妈喊了声:“妈,我们过来了。” 杨妈抬起头看着他俩,喜笑颜开,对他俩招了招手,“快过来。” 杨埠拉着他媳妇儿的手走了过去,时祎感受他给她的安全感,稍微用力捏捏了他的手,示意‘我很好,放心’。 “妈,时祎,我女朋友。”杨埠高兴的给老妈介绍着。 杨妈从位子上起身,走到他俩面前,之前只远远的瞧过两眼,没看清容貌,这下可看清了,眉清目秀的,虽不是大美人,但确实挺好看的,一看就是很懂事的孩子,瞥了儿子一眼,给他一个“挺有眼光”的赞赏眼神,转而招呼着:“这就是小祎啊,真好。” 时祎低了低头跟杨妈打招呼:“阿姨好。” “快坐,快坐。” 杨埠和妈妈挨着,时祎坐在他旁边。 杨妈把菜单递给时祎,和善的说:“想吃什么就点,不要拘束。” 时祎起身双手接过菜单,可不知道点什么,她知道杨埠喜欢吃什么,可是不知道阿姨喜欢吃什么。 灵光一闪,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杨埠的脚,他是唯一了解她的喜好和阿姨喜好的人。 杨埠立马收到求救信号,扭过头看着他媳妇儿,只见时祎看了眼菜单,又看看他,瞬间明了,“还是我来吧,我知道点什么。” 见机,时祎赶紧把烫手的菜单挪到他面前,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杨埠接过菜单,翻着,点了8个菜,两个凉菜四个热菜,一个汤,一个主食。 “在辅导班累不累?”杨妈问未来儿媳。 时祎认真想了下,累吗?肯定是累呀,但嘴上却说着:“还好,学生们都还挺听话的。” “一周休息几天?” “两天。” “那还好,可以放松一下。” “工资结没?”杨妈知道一些机构会拖欠工资,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涉世未深的学生。 “结了。” 杨埠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妈,你可是不知道,拿到工资时,她可激动了,数了一遍又一遍,自己傻乐呵了半天。” 对杨埠拆她台的行为,时祎毫不客气在他小腿上踢了下,给他疼得呲了一下牙,并用眼神给他警告。 “我完全能理解这种心情,我记得我拿到人生第一桶金是一百二十五块六毛,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藏到自己枕头底下,一会摸一摸,一会儿再起来数一数。”杨妈很给儿媳面子。 看着阿姨云淡风轻的说着和她相似的人生经历,时祎觉得她确实是个好相处的人,还是女人之间的共情能力强一些,男人有时候根本不懂。 杨妈指着儿子左手上的手链,毫不吝啬地夸着:“小埠的手链是你编的吧?挺漂亮的,这颜色选的也好。” 心里却想着:杨埠这小兔崽子,小时候给他辛辛苦苦织的毛衣,死活不穿,怎么劝都不管用,现如今还不是被时祎一条编织的手链给收拾得妥妥贴贴。 “嗯,我编的。”时祎也不扭捏,大方的承认着。 “我就说嘛,不是你编的,他也不会戴着不离身了,都不让人碰的,可宝贝的不得了。”杨妈笑呵呵的。 时祎只知道每见到他,他都戴着,没想到他这么在乎这个手链。 “这可是定情的手链,可不得随身戴着。”杨埠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得很得意,他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不像他那些形单影只的同学,怎么这么招人羡慕嫉妒恨呢,没办法,谁让他有媳妇儿呢。 快吃完的时候,杨妈叮嘱儿子:“小埠,你明天开车送小祎回去。” 时祎把嘴里的汤咽下去,忙拒绝着:“不用麻烦了,阿姨,我坐车回去就行。” 杨妈撇了儿子一眼,毫不客气:“心疼他干嘛,刚拿到驾照,让他练练手。” 第二天,杨埠果真把他爸的车开了过来,时祎见此,再推脱就不好看了,只好顺水推舟。 一路上,杨埠开得还挺稳,也许是因为新手的缘故吧, 半路上,遇到农民伯伯在路边摆摊,卖葡萄和自家酿制的葡萄酒。 “杨埠,把车靠路边停一下,我想想下去看看。” “好。” 杨埠当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去,俩人下车走到摊前。 看到有人下来,农民伯伯热情地招呼着,“先尝后买,甜不要钱。” 时祎从一串葡萄上拽了两个,一个递给杨埠,一个塞进嘴里。 “唉,确实挺甜的。”时祎觉得酸酸甜甜的,味道挺正。 “嗯,买点吧。”杨埠觉得也不错。 于是,时祎挑买了两大兜。 “共34.6,抹个零头,就34得了。”农民伯伯喜笑颜开的说。 杨埠拿出钱包要付钱,被时祎阻止了,“是我给阿姨买的,虽然不值钱,但是点心意。” “好,都依你。”杨埠没再坚持,觉得他媳妇儿也太懂事了。 杨埠跟着他媳妇儿上了楼,帮着她把卫生打扫了一下。 时祎拿了串葡萄洗了洗,端到茶几上。 “都中午了,要不我带你下馆子。” “不行,我要吃你做的。”杨埠不由分说地拒绝着,非要尝尝东道主的厨艺。 “那,行吧。”时祎对他撒娇一向没辙,只好认命地下楼,到菜店买了菜和肉,谁让她摊上这么一位主儿呢。 这下,杨埠倒成了个帮忙的,在一旁择菜、洗菜。 “媳妇儿,番茄太多了,炒鸡蛋用不了这么多。”杨埠在一旁好心的提醒她。 直到时祎把糖撒到番茄上,杨埠才发现他错的有多离谱,对时祎为了凑够双数盘的招也是佩服得很。 时祎怕他饿着,简单做了炒丝瓜、芹菜肉丝、酸辣土豆丝、凉拌西红柿四个菜,足够两个人吃了。 “尝尝。” 杨埠拿着筷子尝了口。 时祎满含期待的问:“怎么样?” “不错,好吃。”杨埠真心觉得他媳妇儿做菜手艺不错。 吃了两碗米饭,菜都被他扫得干净,连凉拌西红柿的汁都给喝了。 歇了会,杨埠把碗刷了,时祎在客厅烧水泡茶,朝厨房喊了一嗓子:“杨埠,红茶还是绿茶?” 正在刷碗的杨埠大声地回着:“红茶。” 于是,时祎泡了两杯红茶,放到茶几上,观察着茶叶在开水的刺激下漂浮到水面,然后再慢慢的沉淀至杯底,卷起的茶叶缓慢地舒展成叶状,绽放出它们最初的模样,并将芳香释放到水分子中,飘出来的茶雾都带着芳香。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杨埠从厨房那边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媳妇儿盯着茶杯看得起劲。 “看茶叶呢,”说着,时祎拽了一小串葡萄递给他。 杨埠一脸傲娇:“你喂我。” 时祎很无语,摘了个递到他嘴边,杨埠张嘴把葡萄吃进嘴里时,故意咬了下她的指尖。 整个人都被他勾的血液沸腾,适宜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也不惯着他了,自己吃自己的。 被冷落的某人可不甘心,撒着娇:“我困了。” “那就在沙发上眯一会。” “沙发上睡着不舒服。”杨埠对这个建议十分不满意。 “那你想,”时祎眯着眼,眼里的威胁之意十足。 杨埠明显不怕她,大着胆子说:“我想睡你的床。” “行,你去睡吧,我在沙发上眯一会儿。”时祎也很大度。 时祎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准备睡觉,刚闭上眼睛,就被某人吵醒了:“媳妇儿,空调遥控器呢?” 看着让她生不起气的男朋友,时祎叹了口气,起来,去卧室给他找遥控器,她一般就放床头柜上了,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啊,跑哪儿去了? 书桌上一眼望过去就看得清清楚楚,也没有,就在她绞尽脑汁想还会放在什么地方的时,一把被人从后面揽到床上。 为了防止她逃跑和反抗,杨埠紧紧环着她的腰,一条腿勾着她的腿,不让她乱动弹,得逞道:“别找了,我故意的,我知道遥控器在哪儿。” 耍她好玩吗?时祎有些生气,用胳膊肘往后顶了一下,根本没收住力道,只听他龇着牙低喊:“疼,谋杀亲夫啊”。 时祎刚萌生出来的一丝怜悯之心,被他这一句话全部扼杀掉了,“哼,活该,谁让你骗我来着。” “乖,别闹了,让我好好抱抱你,今天分开,要再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着,杨埠又把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了,唇在她的后颈上一下一下地吻着,留下一个个粉红色的印记。 在欲望抬头之际,杨埠克制住了冲动,虽然想要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她明显没有做好接受他的准备,他不会强求她,也不会伤害她,不想为了一时的快乐而后悔一辈子。 就想像现在这样,她乖乖的躺在他怀里,收起所有的刺,任由他抱着,静谧而温馨。 离开前,杨埠把时祎按在墙上亲了个够本,才放开她。 杨埠把车开到2门栋前,停了下来。 “对了,昨天你换的衣服我洗了,晾在了阳台上,你回去的时候记得给收了。”时祎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怎么竟记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杨埠有意地提醒着她:“还有呢?” 眼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想了一会儿,时祎如实说道:“没有了,”转而恍然大悟,一副‘我知道了’表情,“哦,你是新手,路上开慢点,” 坐在驾驶座上的杨埠不满地皱着眉,朝他媳妇儿勾了勾手指,时祎往窗户边凑了凑。 “说句好听的。” 该死,又是时祎抗拒不了的低沉嗓音,杨埠真的把她的命门拿捏得死死的。 只有在两个人的时候,时祎才能说出一些杨埠喜欢听的话,一旦有外人就说不出口了,可是杨埠这‘不说我就不走’的态度,让她怎么开口。 左看看,右看看,恰巧看到一个大妈拎着一兜子菜,从大门那边进来的,时祎对这个阿姨不熟悉,应该是近些年搬过来的,她就尴尬地杵在那儿,一直等到那个阿姨走进1门楼栋里。 抬头看着四周,没人了,时祎才鼓起勇气,凑到他耳边,飞快地说了句:“爱你。” 杨埠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故意逗她:“没听清,再说一遍。” 时祎红着脸凑到他耳边,重复着:“我爱你。” 杨埠笑弯了眉,笑着回她:“我也爱你。” “路上小心点,到家给我打电话。”时祎贴心的嘱咐他,无论何时何地安全第一。 “知道了,回去吧。”杨埠整个人神采飞扬。 第57章 杨埠8月底就开学了,时祎是9月快中旬的时候才开学,错了近10天。 两个人商量后,决定分开走。 杨埠在开学前,又往时祎那里跑了一趟,把新房的钥匙给她留了一把,“这个你拿着,你上午的航班,提前一天过去休息一下,就不用那么赶了。” “不合适,杨埠。”时祎没有接。 “你拿着,我安心一些。”杨埠继续劝着,拉过时祎的手就把钥匙放到她掌心。 “安心”两个字打动了时祎,就没有再推拒,收下了。 杨埠想的是挺美好的,但是他算漏了一点,第一次送孩子去大学,很多家长都是要亲自送的。 临出发那天晚上,老妈过来帮她收拾行李,时祎的被褥和一些厚衣服早几天就邮了过去,反正快递能寄存几天,她到校后,过去取就行了,省得带着麻烦。 所以她打算只带一个行李箱,争取把她要带的东西都装进去。 时荟芸女士收拾着收拾着,眼泪毫无预兆的“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时祎光看着心里就难受得不行,她知道老妈不舍得,这不不同于她在市里上高中,离家不远,上海对老妈来说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跨好几个省呢,而且她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不回来了。 握着老妈历经岁月痕迹的手,安抚着:“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过几个月,放寒假了,学校就把我撵回来了。” 但时荟芸女士就是不理她,继续麻木地叠着东西,任闺女怎么劝都不管用。 “那我不去学校了,就呆在家里陪你。”时祎使出了杀手锏。 “你敢!”时荟芸女士“啪”地撂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怒目嚷道。 时祎伸手去擦拭老妈脸上的泪水,心疼道:“那您别哭了,行吗?” 一哭她心里就慌得很,难受得很。 时荟芸女士‘嫌弃’地将她的手拍开,担忧着:“谁要你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看不见摸不着的,心里没着没落的,你要是在那边受苦受委屈的,我连知道都不会知道。” 时祎开导着老妈:“但我总有要长大的,不可能一辈子生活在你给我创造的温室里,那样的花朵可经不起风吹雨淋的。” 这下,时荟芸女士看着女儿,沉默不语,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把行李箱收拾的妥妥贴贴,各种物品归置的有条有理,比时祎收拾的强多了。 放手让女儿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闯一闯,是时荟芸女士现在面临的境地,纵使她对女儿有千般不舍,也只能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那晚老妈没有让林爸过来接她,母女俩挤在一张床上,聊天。 时荟芸女士语重心长的跟女儿交代着:“还要好好学习,学点真本事,将来好就业。” “我知道。” “和室友们好好相处,但也不能被别人欺负。” “谁还能欺负到我头上不成?”她时祎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 “生活费不够了跟我说,想吃什么就买,不要委屈了自己。” ……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走千里母担忧。 直到最后,时荟芸女士才提及杨埠:“只要那孩子四年仍然对你好,不变心,我就不会再为难你们。” 时祎知道老妈的担忧,大千世界,精彩纷呈,却又诱惑不断,若是杨埠真能抵御得住外面世界的无限诱惑,那他就真算是一个有担当且可靠的人。 她又何曾没这样想过呢,杨埠究竟能不能一直陪着她走下去。 在机场过安检前,亲人就不能再送了,时祎先给老妈拥抱告别:“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多保重身体。” 抱完老妈后,伸着胳膊站在林爸面前。 林爸很意外,随即也张开双臂,时祎上前抱着:“爸,您也多保重。” 就在时祎转身去过安检的时候,瞧到老妈泪流满面,林爸也湿润了眼眶,为了子女更好的未来,父母真的承受了太多太多。 下飞机时都一点多了了,第一次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就跟着大部队走,然后到行李提取处等行李,出了机场就排队打的。 寝室人都已经到了,只差她一个了,不过,只有一个人在寝室,时祎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生熟悉,原来和高中报到那天一样啊。 时祎很客气的跟对方打着招呼,“你好,时祎。” “你好,李云熙。” 床上的姑娘掀开帘子,跟新室友介绍着。 时祎把行李箱放到她床铺下面,然后拿着昨天就收到的快递信息,取快递去了。 跑了两趟,可算是把东西都拿完了,热的满身都是汗,就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然后,整理东西。 出来的时候,李云熙主动同她搭话:“你是哪里人?” “X省。” 一听她是X省人,李云熙惊讶的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可思议道:“你高考分很高吧。” 时祎不会告诉她考了多少分,只是很委婉地说:“还行,就是竞争很激烈,你呢?哪里人?” “上海人。” 时祎抬头看着她,有些奇怪:“那你怎么没有上海音儿呢?” 李云熙笑着解释道:“我怕你听不懂,所以说普通话,这样交流没有障碍。” 两个人就一句一句就聊了起来,聊聊对方年龄啊,喜好,喜欢的明星啊什么的,聊了很长时间,虽然在很多方面两个人都有不同的喜好,但觉得还是挺能聊得来的。 看看时间,不到晚饭时间,却又很饿,只好拿出背包里的应急口粮充饥。 李云熙见了,扔过去一瓶酸奶,“接着,中午没吃饭吧。” “嗯。”时祎也没跟她矫情、假客气,直接接了过来,顺带说了声:“谢谢。” 然后,到阳台上跟老妈保平安,又给杨埠发了短信,告诉他一切安好。 还在QQ上给秦遥发消息: ----没有迷路,成功的找到学校了,不用担心(时祎) ----不错不错,有进步(秦遥) 寝室还有一个上海姑娘和东北姑娘,四个人相处的整体情况就是‘相安无事’,没有一些寝室那样无比亲密,但也不像一些寝室搞内部排挤。 基本上是‘互不打扰’的相处模式,除了上课会给彼此占个座,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帮忙带几包零食,取快递的时候帮忙取个快递,其他都挺自觉的。 尤其是不在“钱”上打马虎,让她人帮忙带东西,一定会把账转到位。 虽然有一些小摩擦,但彼此说开了,也就没事了,不藏着掖着一个人生闷气,倒也爽快。 东北姑娘和另一个上海姑娘走得近一些,而时祎则跟李云熙两个走得较近一些。 时祎觉得她总是能跟进寝室见到的第一个人成为好朋友,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爸妈给的生活费再加上她暑假兼职挣的钱,够花了,毕竟她不是个会乱花钱的人,化妆品衣服什么的也不经常买,够用够穿就行。 不跟周围有钱的同学攀比,因为每个人的出身不一样,而内在与能力才是学生时代需要提高的,虚荣心则是在学生时代最不需要的东西。 一个人的自信是体现在能力上,不是因为你穿戴的多名贵、多大牌,这些只是脆弱的装饰,却在时间面前一败涂地。 杨埠军训结束时,他媳妇儿才开始军训,抵不住心中的想念,打车就去她学校。 看着身穿军训服,英姿飒爽的媳妇儿,杨埠大步迈前前,一把将人扣在了怀里。 时祎回抱着他,却感觉被他搂得跟紧了,“怎么了?” “媳妇儿,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时祎也将她的思念诉给他听。 “累不累?” “还行,不过,你晒黑了。”时祎抚摸着他的脸颊,调皮着。 “是不是更帅了?”杨埠放开她,满心满眼的看着他媳妇儿,臭不要脸道。 时祎实话实说:“在我眼里,你最帅了。” 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她就看杨埠最顺眼了。 “吃饭没?” “没有。” “走,带你去吃饭。”杨埠牵着他媳妇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好。” “你是不是已经上课了?” “已经上了,课还挺多的。” “是吗?” “嗯,不过,周三晚上没课,我可以过来看你。”杨埠笑嘻嘻的。 “那也不能耽误了学习,以后可是还要找工作的。” “放心,我还要养家呢,你和孩子。”杨埠贫着嘴。 吓得时祎瞥了眼四周,还好没有没注意到他们,但也够她羞得了,佯嗔着对面的人:“别乱讲话。” 看他媳妇儿的娇羞模样,杨埠笑弯了眉眼,哄着:“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十一假期: “媳妇儿,我在你寝室楼下呢。” “好好,我这就下去。”时祎忙应着。 “快点,我想你。” “这就来。” 时祎走到阳台,看到她男朋友真的在她寝室楼下的一棵树下,低着头扣手机,就听到手机“扣扣”的声音。 打开一看,全是下面那位发过来的。 时祎还看到几个女生从杨埠身边过的时候,互相推搡着谁上去打招呼、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不过看他冷漠的样子,几个人犹豫了一会,就放弃了。 怕男朋友被别的女生勾搭走,时祎抓着包就跑出寝室,一步三个楼梯往下跑,出了寝室楼,冲男朋友开心地喊着:“杨埠。” 杨埠抬头,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笑着跟她招招手。 时祎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杨埠则伸开双臂,开心的迎接着他的媳妇儿。 她媳妇儿可能太想他了,直接跳起来搂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杨埠宠溺的看着心尖尖上的人,顺势托着她,不让她掉下去。 “想我没?”杨埠碰着她额头,问着。 打电话、聊QQ都没见着真人解他的想念。 时祎在他身上撒着娇:“想啊。” 说着,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他又何尝不是呢,明明在一个城市,见一面都是那么奢侈,察觉时祎的小动作,杨埠欣慰的不行,原来她是如此依恋他呀。 “你要下来吗?”抱了好一会,杨埠问她。 “我不,我不,我不。”时祎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她就不,这是她的男朋友。 杨埠看着媳妇儿撒娇的可爱模样,心都要化了,宠溺的说:“这样最好,别人就都知道你是我媳妇儿了。” 说着,就抱着人往学校大门方向走,没走两步,杨埠就感到靠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垂了下去,就知道他媳妇儿要干嘛了。 “那个,那个,”时祎结结巴巴的说着。 杨埠故意不明白,“哪个?” 时祎娇羞羞地说:“我想下来。” “上了贼船,还想下去,晚了。”杨埠打着趣,又把人往上提了提。 时祎知道杨埠这样托着她走很不雅观,有伤风化,但就想在他怀里耍无赖,享受他的宠溺,她真的,真的很想他。 “要下来吗?”杨埠再次问她,觉得是时候了。 “嗯。”这下时祎答应的很快。 “亲我一下。”杨埠说着他的条件。 时祎毫不犹豫地扭头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杨埠对她的表现很满意,把人放了下去。 这一次两个人出去,时祎真正见识了魔都的物价,在这里,没钱根本生活不了啊,让她这个从小县城里出来的孩子开了眼。 自那之后,时祎心中就有了赚钱的计划。 第58章 杨埠第一学期的课程很多,没有兴趣参加什么社团、学生会,觉得浪费时间,有这时间,还不如陪陪他媳妇儿呢。 所以,除了一些不能推脱的聚会,杨埠真的不去以“结识漂亮妹子”为目的地,或者以喝酒为目的的聚餐。 他知道自个是什么酒量,酒后又什么德行,所以到任何要喝酒的环节,他都推辞着:“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大家见谅。” “真的假的?” “等一下,让我打个120,让急救车停在外面,一会给我拉到医院洗胃。”说着,就拿起手机拨打120。 见杨埠如此认真,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劝酒的人尴尬地打圆场:“你真酒精过敏啊,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时祎倒是对大学各种稀奇八怪的社团感兴趣的,在社团招新的时候,报了一个滑板社,也专门为此买了一个炫酷的滑板。 她没有想到喜欢玩滑板的女生不少,而且还很酷,和有共同兴趣的人在一起,就是有很多共同话题,大家有时还会出去聚个餐吃个烧烤啊什么的,在一起热闹热闹。 某次练习之后,社长提议:“咱们出去聚餐怎么样?” “好啊。”得到了大伙的一致响应。 “想吃什么?” “烧烤吧,咱们人多热闹。”有人起着哄。 “那咱就去烧烤,怎么样?” “行。”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烧烤店。 “一打啤酒。”社长先点了酒,然后点了些菜,就把菜单给女生了,“你们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就在社长让大家打开啤酒举杯庆祝的时候,时祎和另一个女生王晨晨没有动作。 俩人还隔空对看了一眼,心里都在盘算着该怎么应对这种场面。 社长先看看王晨晨,又转过来看看时祎,问:“怎么不开啤酒?” 王晨晨见此,端起面前的茶杯站起身来,很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我酒精过敏,不能喝,就以茶代酒吧,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大伙也都很谅解地看着她,互相宽解着: “那还是别喝了。” “没事没事,喝茶也行。” “酒精过敏不能喝。” …… 时祎见王晨晨已经用过了“酒精过敏”这个伎俩,她再使用就很难蒙混过去了。 在大家的目光下站起身,声情并茂地演绎着:“我胃不好,医生不建议我饮酒,不好意思了各位,我也只能以茶代酒。” 社长倒是很开明,没有为难,笑着说:“没事,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喝,不强求,来来来,我们碰一杯。” 十二三个人举着啤酒和茶水在空中碰了一下,喝了点,就都坐下吃烧烤了。 席间,大家聊的很嗨,甚至有没有对象都给说了出来。 别人问到她的时候,她就抬头笑着回两句,其他时间都专注眼前的食物,身边的乔麦早就跑到对面,和社团里公认最帅且单身的男生聊得火热,社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 “社长?”时祎有些惊讶。 社长小心翼翼的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地问:“时祎,你有男朋友吗?” “有。”时祎很认真地同他说。 社长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不过并不打算轻易放弃:“真的假的?怎么没听你说过。” 时祎笑了,心想:我怎么可能见到一个人就说‘我有男朋友了’,那不是有病吗,不过,还是很礼貌的回复他:“我俩不在一个学校,不经常见面而已。” “异地啊!”社长有些小兴奋。 “不是,都在上海。”时祎很故意说给他听,想让他知难而退。 社长听到这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适才昂扬的神情显得有些失落,食不知味地吃着手里的羊肉串。 大家都散场的时候,时祎搀着喝的有点晕、不知道东南西北的乔麦,走在队伍最后面。 刚走到校园里面,就听到包里的手机响了,停下脚步,一手扶着乔麦,一手从挎包里把手机拿了出来。 看到显示屏上的两个字时,时祎有些疑惑,他不应该在图书馆吗,不过没想那么多,旋即按了接听键。 “在哪儿呢?”杨埠焦急地问。 时祎看着前面的大部队,慢慢地跟了上去,“刚散场,在回去的路上。” 席间她在QQ里和杨埠说了今晚吃饭的事情,男朋友再三嘱咐她不要喝酒,还问她有多少男生?她就实话实说了,然后,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看着窗外的夜景,夜上海的确繁华,但杨埠清楚他的繁华只与时祎息息相关,担心着:“我快到你学校了,你一会在寝室楼下等我。” 时祎没想到这么晚他竟跑来了,扭头看着晕晕乎乎的乔麦,觉得把她弄回寝室得花不少时间,而且,两个人不在一个寝室楼。 哎,虽然很想快点见到他,但也不能不管乔麦呀,跟男朋友解释着:“估计你得等我一会儿,乔麦喝晕了,我得把她送回寝室。” 这小妮子还是住5楼,妈呀!对着夜空也只能长叹一声。 “行,我知道了,待会儿见。” “待会儿见。” 社长听到后面时祎的电话铃,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从她说话间不自觉透露出的温柔,就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心里很是吃味,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执着于一棵草,而放弃了整个大草原呢。 时祎把麦子送回寝室后,才火急火燎得往寝室跑去,她想见的人在那儿等着她呢,一想及此,就抑不住得开心,脚步都轻盈了起来。 跑到寝室那条道时,时祎远远的就看见杨埠坐一辆自行车的后座上,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的轮廓衬得十分柔和。 时祎像一阵疾风似的跑了过去,开心得不行。 杨埠也是老远就看着她过来了,听到这熟悉的跑步声,那是她对他的思念啊,迫不及待,他又何尝不是呢。 起身走到路边,毫无意外,时祎又是猛地扎进他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 看他媳妇儿这样热情,杨埠就忍不住想逗逗她:“每次见到我都是用跑的,想我了?” 虽然撞得他胸口疼,但杨埠依然在她扎进怀里的瞬间就紧紧抱住她,内心的喜悦无以言表,只有他媳妇儿能给他这种快乐到爆的感觉。 时祎搂他的腰,收紧,再收紧点,在他怀里重重地点着头。 杨埠将下巴搁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来回蹭着,向她诉说着他的思念之情。 “你怎么来了?”时祎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想你,就过来了。”杨埠在她耳边低语着,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立刻引起他作为男人的警觉,皱褶眉头问:“你喝酒了?” 时祎从他怀里抬起头,轻轻地摇着头,看着她日夜思念的人儿,解释着:“没有,他们喝了,我没喝,我说自己胃不好就给推了。” 她真是不敢碰酒,来学校前,林爸给她讲了很多女孩因为喝酒误事的案例,老妈也嘱咐她“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 最重要的是,她亲爱的男朋友再三强调:“在外面不要喝酒,否则,我会担心死的。” 时祎知道杨埠怕她被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盯上,而且女生不喝酒,男生也不好意思强求女生喝,所以只要她坚持不喝,别人也不能拿她怎么办。 杨埠则担心他媳妇儿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喝酒,他不敢想象有坏人趁人之危占她便宜,那他真的会失心疯的,知道她挺乖没有喝酒,心里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松了,“真乖,我最怕你喝酒,怕你出事,心慌得不行。” 知道男朋友的担心,时祎信誓旦旦道:“我跟你保证过我不喝酒的,就一定会做到。” 杨埠拉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我们还是绕着校园转转吧。” “好。”时祎心里乐开了花。 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看时间不早了,杨埠就把她送回寝室楼下,拥吻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他也确定媳妇儿的确没喝酒,还是挺乖的,将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当然,杨埠回学校的时候,寝室楼的门已经关了。 被阿姨教训了两句才被放了进去,不过这个代价他是可以承受的。 否则他知道时祎和滑板社的朋友在烧烤店聚餐,那可是无酒不欢的地方,万一她不好意思推脱,被人灌了酒,他根本就不敢想,不去亲自看一眼心里着实不踏实,晚上肯定睡不着觉。 第59章 12月的上海还是很冷的,虽然没有家那边的温度低,但是湿冷还是让时祎难适应。 尤其是大姨妈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精气神,整个人都是蔫的。 李云熙看她在床上翻腾,冒冷汗的难受样,劝她:“你还是别去上课了,我跟老师解释一下地,都是女人,会体谅的。” 时祎看自己的情况,去了也是趴在桌子上,什么都听不进去,还要在路上折腾,活受罪,于是听了劝:“那你帮我跟老师解释一下,说声抱歉。” 李云熙看她难受得在床上打滚,心疼地说:“你好好躺着,别乱动,下了课回来给你带饭。” 走之前,还给时祎的杯子里冲了红糖水,递上去,嘱咐着:“你一会儿把红糖水喝了。” “好。”时祎虚弱无力的应着。 杨埠知道时祎痛经,所以在这一点上格外上心,他能推测出时祎每个月的那几天是哪几天,因为他把日期都存在手机备忘录里。 每次她生理期的时候,总是没有精神,跟他聊天都能看出来,一句话不超过5个字,和平时跟他撒野的劲完全不一样。 而且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也是有气无力的,蔫蔫的不想说话,为此,自己10月底就给她囤了很多暖宝宝,供她冬天使用。 这天下午,杨埠前两节没课,后两节有课,室友们都去图书馆自习去了。 “王铎,帮我占个位子,我一会儿过去。”杨埠出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跟室友交代着。 “行,那你快点,时间长了会被人占了的。”王铎应着。 “行,我知道了。”杨埠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寝室现在只有他一个,翻开备忘录,推测他媳妇儿生理期不是今天或明天。 他知道她生理期第一天有多难受,他亲眼见到,大夏天的都觉得冷,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疼的整张小脸都皱到一起,他却毫无办法,只能把她紧紧得抱在怀里,给她准备红糖水,让她喝。 平日里严格监督她不许吃冷饮,去奶茶店买饮品都要热的或常温的,就算她眼巴巴的求着他,都被他给坚决否定了。 室友们都走后,杨埠在脑子里过着时祎的课程表,知道她今天下午前两节有课,不过,还是想赶在上课前给她打个电话。 时祎听到电话铃响了,还以为是李云熙给她打电话说情况呢,手在床上摸索了一会儿才摸着手机,一看是男朋友的来电,心里就莫名的委屈起来,毫无精神的“喂”了一声。 杨埠一听声音就觉得不对劲,看来她真的是来生理期了,关心的问:“贴暖宝宝了吗?” “贴了。” 杨埠察觉到她周围很安静,不对劲,问:“你是不是在教室呢?” “不是,在寝室呢,我让李云熙帮我跟老师请假了。” 没去上课,杨埠就放心多了,要不她肯定难受得不行:“也行,那你在寝室好好呆着,对了,我给你买的红糖姜茶喝了没?” “冲好了,现在太热,等一会再喝。” “媳妇儿。”杨埠突然唤着她。 “怎么了?” “我好想你。”杨埠真的想陪着她,把她抱在怀里,手按在她的小腹上给她暖肚子。 听到这,时祎心情好了不少,说话的语气都稍显轻快:“我也想让你过来呀,不过你下午后两节不是还有课吗?怎么,想逃课呀?” 还真被她猜住了,杨埠还真有逃课的打算,只是这个计划还在形成中时,就被他媳妇儿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可阿姨也不让你进来呀。” 杨埠叹了口气,很心疼地说:“我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 “有事给我打电话。” 时祎已经习惯了他的关心,暖暖的很贴心:“一定。” 熬过一下午后,到晚上,时祎的痛经终于好了点,最起码还能分散出来注意力听相声了,正当她压抑着声音哈哈笑的时候,耳机里传来电话铃声。 “我在你寝室楼下,你站到阳台这边让我看看。” 时祎蹭得就从床上下去了,跑到阳台上,看到男朋友站在寝室楼下,拿着电话正抬头往她寝室张望,眼泪哗地就下来了。 转身拿着搭在椅背上的羽绒服,穿在身上,边跑边拉拉锁,已顾不上腹部的疼痛,全身心都系在那一人身上,他就穿了个大衣,不冷吗? 现在才8点多一点,他是不是下了课就往这里赶,否则怎么会这么快就到,越想眼眶越发热。 脚下的棉拖都因跑得太快掉了一只,只好单脚扶着墙蹦回去穿上,再往外跑去。 杨埠在阳台上只看了他媳妇儿两眼,人就没影了,猜到她肯定是下来了,小跑到寝室出口处,等着她媳妇儿向他奔来,紧紧抱着她。 这一举动引起周围过往女生的注意,不过他俩都不在乎,两个人的感情,何必在意那些旁观者的眼光。 “吃晚饭没?”时祎眼睛通红。 “没有。”杨埠下了课就往这边赶,根本顾不上吃饭。 时祎鼻子酸酸的,放开他:“走,我带你吃饭去。” “行。”看她精神好点了,杨埠也放心不少。 把她的帽子扣在脑袋上,然后把揣在兜里备用的手套戴在她手上。 时祎调皮地吹了吹帽子边缘垂下来的绒毛,因为它们挡着她看杨埠的视线了。 看到她和帽子过不去的样子,杨埠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转过身,蹲了下去,回头看着她,示意她上来。 时祎确实不想走路,乖乖的趴在他背上,幸福的搂着他的脖子。 杨埠的双臂穿过她的膝弯,然后背着她起身,把人往上提了提,便往校园最近的那个小吃街走去。 “我沉吗?” 听到这么危险的问题,杨埠心里打起了警钟,回头看着媳妇儿,背着她转了个圈:“媳妇儿,你可千万别学着她们减肥啊。” “我也觉得我这样挺好的。”时祎小声嘀咕着。 “你这样就很好。”杨埠就喜欢她现在这样。 一路上不时有学生往他们身上看,两个人都不在意,反正别人又不知道他们是谁。 时祎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杨埠走一段停下来,把她往上提提,如此反复。 “吃点汤面吧,暖暖身子。”杨埠问着他媳妇儿。 “听你的。”时祎没意见。 杨埠点了两份面,然后又点了个小炒肉,老板娘一说话就知道也是北方人,不过听口音不是一个省的,但还是很热情地多跟他们唠了几句。 时祎晚上其实吃过饭的,然而杨埠在点餐的时候还是给她点了一份,时祎知道她不吃肯定不行,所以也没阻止,他开心就行。 两份面上来之后,时祎低着头先吸溜了一口汤,可真烫。 杨埠看她低着头,双手抱着碗,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急忙说:“慢点,小心烫着。” 话说一半就发觉晚了,她已经烫着了,伸着手给舌头扇风降温呢。 怎么每次都不听他把话说完呢,急忙把他的水杯递过去:“喝点水。” 时祎接着就往嘴里灌,完了,还拿起筷子要吃面,却发现她碗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块牛肉,就知道是杨埠。 抬起头双手护着碗,不让他再夹了,“我晚上已经吃过饭了,你多吃点。” “嘴张开。”杨埠命令道。 时祎一时没意识到他要干嘛,愣愣的把嘴张开。 杨埠把碗里另一块牛肉隔空夹到她嘴里,不容反抗地说:“吃了。” 毫无防备地被杨埠撩了一把,时祎的脸瞬间泛起一层薄薄的红晕,不好意思地双手捂着脸,低着头。 听到杨埠爽朗的笑声,时祎偷偷露出双眼瞄着对面笑得开心的心上人,真是的,又不是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害羞个什么劲,还不是被杨埠笑话了,索性也不捂脸了,低头吃面吧。 时祎看着小炒肉有些油,加了两筷子里面的素菜就着面条吃了点。 杨埠感慨老板真舍得放油,他媳妇儿现在吃这么油的会不舒服,也就没给她夹,为什么给她加牛肉,那是因为牛肉是红烧的,他在面汤里过了下油,就不油了。 “我吃饱了。”时祎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抽了张纸,擦了擦嘴,就托着腮静静的看着杨埠吃面,神情颇为享受。 看媳妇儿盯着他吃面的可爱模样,杨埠故意装没看见,该怎么吃还怎么吃,心里早就乐翻了天,吃个饭都能让媳妇儿犯花痴,看来他的魅力很大啊。 吃完他碗里的,杨埠又把时祎的面拿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时祎见况,想要阻止已来不及,看着他,小声嘟囔着:“那是我没吃完的。” 杨埠一句话就让她无以反抗:“不能浪费粮食。” 吃完饭,付过账,俩人走到店门口,杨埠刚拉开门,外面的冷风就扑面而来,时祎本能的躲在男朋友身后。 出去之后,杨埠蹲在她前面,喊着:“上来,媳妇儿。” “你刚吃完饭,背我不难受吗?”时祎担心着。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机会就这一次,不上来的话,那我就起来了啊。” 杨埠一吓,看把时祎慌得,两步就伏在他背上,唯恐他反悔似的。 背着媳妇儿起身,杨埠的嘴角扯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媳妇儿,问你个问题呗。” “一个男人管自己老婆叫媳妇儿,那这个老婆管这个男人叫什么?” 时祎觉得这算什么问题,很简单的好吗,还准备笑话他一下:“老公啊。” 杨埠就知道她会上钩,很响亮地应了声:“哎。” 欢天喜地的背着她原地打了个转,心情好到飞起。 时祎因为重心原因感觉她都快要掉下去,主动抱着他的脖子往上提了提,怕她掉下去。 杨埠才不会让她掉下去呢,宁肯他自己伤着都不会让她伤着半毫,掌握着度呢,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主动点。 时祎知道被耍后,生气的用额头在他后脑勺上轻轻地碰了下,却依然不能阻止他一个人的狂欢,只好把头埋在他的背上,装死总可以了吧。 开心够的了杨埠扭头看着媳妇儿,打趣着:“还不好意思呢?” 时祎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装没听见,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杨埠本想再巅一下,让她再喊声“老公”听听,转而一想今天是她生理期第一天,把她巅疼了,惹哭了,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他吗,果断的就放弃了,想让她开口叫老公,办法多的是。 过了好一会,杨埠都没有听到媳妇儿的回应,直觉不好,玩笑开大了,媳妇儿真的生气了,立即开启哄媳妇儿模式:“媳妇儿,你不开心打我两下发泄发泄,别不理我呀。” 他最怕时祎不理他,这意味着事情的严重性。 时祎跟他呕着气,下了决心了就是不理他,不管他怎么认错,她绝对不能心软,看他以后还拿她开玩笑不。 杨埠放低姿态,扭头撒着娇:“媳妇儿,理理我呗。” 他知道时祎对他的撒娇毫无抵抗力,只要给她撒个娇,她准心软得不行。 时祎很想自己给自己打一巴掌,怎么听他撒娇,她就这么受不住呢,真是要了命了。 “媳妇儿,媳妇儿……”杨埠不知疲倦地一遍一遍喊着,他就不信不能把他媳妇儿的心泡软了。 时祎忍无可忍,伸出一只手去捂他的嘴,小声地说:“别喊了,别人都看我们呢。” 对于送上们来的便宜,杨埠怎可轻易放过,伸出舌尖在她掌心舔了一下,时祎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察觉情况不对,急慌忙地收回手,不敢再造次了。 一路上,时祎都戴着帽子,否则被当街认出来,她那样的装扮可够她丢人的,也就在杨埠面前丢人不害怕,仗势着他不会嫌弃她。 到寝室楼下的时候,时祎让杨埠把自己放下来。 “我要下去。” 杨埠扭头跟她讨价还价:“叫声老公,就放你下去。” 时祎就是不叫,在他背上挣扎着要下去。 察觉到她的意图,杨埠更不放她下来了,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抬着杠,看谁先认输。 时祎瞧着晚上上课的这波人都下课了,寝室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还瞄见不少女生笑着往他们这边看,终是脸皮薄,扛不住败下阵来,糯糯的喊着:“老公。” “哎。”杨埠心满意足,蹲下身,把人放了下来。 又到了分别的时刻,时祎抱着杨埠,不舍得他走。 杨埠在她额头上重重的吻了下,“上去吧,外面冷。” 时祎点着头,就是不动,杨埠又让她抱了一会,媳妇儿撒娇就得宠着,他心里也很不舍呀,一周通常只见一次面,多了也就是两回,他也不想这么快分开。 见她久久不放手,可是外面冷得很,她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被凉风吹着了,就不好了,下巴抵在她帽子上,笑着调侃道:“你再不让我走,我又要被阿姨关到寝室楼外面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时祎听了,缓缓地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踮脚在他脸颊上啄了下,依依不舍地说:“到寝室给我发个消息。” 杨埠摸着她的帽子,一路上都没让她摘下来过,跟她保证着:“我知道。” 时祎把手套脱了,然后细致得套在他手上,戴好后,把手缩进里面的睡衣袖子里,嘱咐他:“路上小心。” “乖,上去吧。”杨埠用戴手套的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哄着她,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虽然时祎还想跟他呆一会,但她不能只考虑自己,只好听话的转身往寝室楼走去,控制住自己不往回看。 但还是高估了对杨埠的依恋,走到拐角处,还是回头了,看到他还站在原地,看到她回头了,笑着跟她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时祎回到寝室,从阳台上往下看,瞧着他远去的孤寂背影,心里很不忍,看着他为她来回奔波,心疼得不行,揪心般的疼,他可是她放在心尖尖爱着的人呐。 第60章 “元旦我想过去找你。” “我去找你。”杨埠觉得还是他去找她,安稳些。 “我想去。” “你确定?” “确定。”时祎各种讨好的表情包都用上了,终于获得男朋友批准,允许她去他学校找他。 虽然他媳妇儿炫耀她地理学得多好多好,但作为她的男朋友,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时祎了,把她放到城市的某个地方,立马就会分不清哪是哪,尤其四面都是高楼大厦和立交桥,她百分之一百会迷路。 他媳妇儿的能力仅限于根据天象判断东南西北,要是给她扔到沙漠里,他坚信在充足食物和水的条件下,她能走出来,因为她懂如何根据天上的星星判断方位。 时祎第一次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把方案写到一张纸上,然后拍下来发给她。 杨埠不是不想让他媳妇儿过来,他恨不得她天天都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而是因为他知道转地铁很麻烦,路途很累,他心疼她,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他过去找她。 时祎早上6点就起了,简单的画了个淡妆,挎着小包就出校门赶地铁了。 到杨埠学校门口的时候都快8点半了。 男朋友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她本想跑着过去的,但是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生,生生止住了奔跑过去的冲动。 这个男生时祎认识,是杨埠的一个室友,但只打过照面,认个脸熟,并不相熟。 杨埠看出来媳妇儿脸皮薄,不好意思,扭头跟身旁的王铎说:“我女朋友来了,你这个电灯泡是不是该闪了。” “我也是等女朋友的,又没碍着你的事。”王铎怎肯轻易放过杨埠。 “我好像记得是谁把我剃须刀碰坏了,我想想啊。” 王铎有些心虚道:“我闪还不行。”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尚在远处的时祎,摇了摇头走开了。 时祎见外人走开了,跟以往一样冲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 杨埠抱着怀里的人儿,笑容满面,对远处坏笑地看着他俩的王铎瞪了一眼,“快滚。” 王铎偏不如他意,拿着手机,“卡擦卡擦”对相拥的两个人就是一通拍,半分钟后,他们寝室群就出现了好几张杨埠和他女朋友拥抱的照片。 单身的张廷凯和赵仲安被狂撒了一把狗粮,在群里嗷嗷叫。 “早上吃饭没?”杨埠揉着他媳妇儿的脑袋。 “没有。” 杨埠把背包拉开,从里面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她,“就知道你早上不会吃饭。” 时祎接过,怎么还是温的,抬头看着他,不解道:“你怎么加热的。” 杨埠偏过头,才不要告诉她,他借了赵仲安的饭缸,接了半杯热水,然后把牛奶放进去热的。 时祎看他不愿回答就没有继续问他,他肯定是不好意思说,否则按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憋得住,撕下吸管,插进瓶里,挽着他的胳膊边走边喝。 “刚才那个男生我见过? “嗯,王铎。” “你刚说什么了,他走开了。”时祎很好奇他是怎样让王铎走开的。 杨埠低头看了眼自己媳妇儿,凑到她耳边,玩笑着:“我说呀,我媳妇儿脸皮薄。” 毫无意外,杨埠被时祎狠狠地拧了一下,疼得他立刻牵着她的手,不让她再有机会。 …… 天气太冷,街上的行人纷纷挨着人行道上有阳光的地方走,以此获取温暖。 时祎和杨埠逛到一条步行街上,两个人边走边扭头说笑,周围也都是放假出来逛的小年轻,以及带着孩子逛街的父母,过往车辆的鸣笛声几近淹没了路人的说话声,前面几个店的客人都排到人行道上,街上较之前更热闹了。 “我想喝一口你的。”时祎跟她男朋友撒着娇。 杨埠将手里的咖啡举高,不让他媳妇儿得逞,严厉拒绝着:“不行,你对□□过敏,喝了晚上睡不着觉。” “那你就陪我聊天啊。”时祎不依不饶。 “叫老公。” “换一个。” “叫相公。” “夫君。”时祎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那,只准抿一口。” “好。”时祎点头答应着。 …… “ 啊!” 一个小女孩突然惊恐地嘶喊着。 周围一些人也察觉到异样,大喊着:“小心。” 也许女生对危险的天生警觉更胜一筹,时祎抬头,一个玻璃直面朝他们落下,想也没想就拽着杨埠跑。 “砰”的一声巨响。 玻璃砸在了两人刚才站的地方,碎片因弹力而向四周飞溅起来,一些还打在他们腿上。 时祎被吓得肝颤,她不敢想象要是反应慢一步结果会怎样,她不敢想,死死的拽着杨埠的衣袖。这种恐惧笼罩在她心间久久不能消散。 杨埠也被吓着了,他从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感觉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怔愣地看着地上已不再耀武扬威的玻璃碎片,心有余悸。 过了好一会,两个人才缓过来,时祎拽着杨埠的手都不停地发抖,惊吓的看着他,确定他还是好好的。 “没事儿了,媳妇儿。”杨埠看着情绪明显不对劲的时祎,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时祎猛的扎进他怀里,嗷嗷大哭起来。 杨埠拍着他媳妇儿的背,安慰她:“没事儿了,没事儿,我们不都好好的吗,别乱想,知道吗。” 经这一遭,杨埠体会到的是劫后余生的幸运,时祎心底的不安却像一根藤曼一样缠绕在心间,越缠越多,越缠越紧。 进入一月份,就到了大学的期末复习考试周,所有的课都逐渐停了,学生们紧张地筹备着,纷纷进入复习状态,毕竟谁也不想挂科呀。 图书馆每到这个时间段都无比热闹,去的稍微晚一点,都很难找到空位。 时祎寝室四个人,不管平时学习积极不积极,但到了关键时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早上竟都能起得来,然后去图书馆抢位置,开启了晚睡早起的学习模式。 熬了半个多月,终于考完了所有的试。 考完后,室友们都收拾回家了,时祎还要等几天,因为杨埠还有三门没有考呢,她要等他,反正也没到学校规定的最后离校时间。 考完试的第二天,秦遥就提着行李箱过来了。 时祎带着秦遥逛街,带她吃好吃的,看东方明珠,后者拿着单反一路拍个不停,还给时祎拍了好多照片。 你拍的是个什么鬼?”秦遥看着好友给她拍着照,吐槽着。 时祎哪肯承认自己拍照技术烂,强词夺理地辩解道:“我不是把你匡进去了吗,拍得挺好的呀。” “你过来自己看。” 在证据面前,时祎很心虚,乖乖的听着秦遥数落她:“这张,你给我拍成了个瘸子,”摁了一下右滑键,点评道:“这张你把我放太靠边了,人和景物的比例和方位都不好,拍出来的照片就不好看,还有,这张……” 经秦遥这位摄影爱好者点评后,时祎觉得她拍得确实有点惨不忍睹,不得不承认她的拍照技术真的很烂。 带杨埠考完后,三人便一起坐飞机回家,在取登记牌的时候,选了同一排挨着的三个座位。 杨埠对时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秦遥这个单身狗吃了一路的狗娘,觉得和他俩一起回家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出了飞机场就拦了辆出租车,和他俩分开了。 哼,来年也找个男朋友,谁还不能有个男朋友了,真是的。 不过回去还是先把时祎的照片导出来传给杨埠,他们在候机室的时候,聊到了秦遥前两天拍照片的事情,杨埠就问她:“有没有时祎的单照?” “有。” 在时祎去接水的时候,杨埠跟她说:“回去后,传到我QQ里,” 秦遥看他没有当着时祎的面说,估计是想私藏这些照片,就答应他了,“好。” 下了飞机,杨埠打车先带媳妇儿去吃了个饭,然后才带她回了新房那里。 长时间没人住了,时祎先把各窗户打开通通风。 “媳妇儿,你在这儿住两天,陪陪我,好不好?”杨埠抱着她的腰,撒着娇。 “我妈知道我是今天的飞机,我若不回去,没法跟我妈交代。”时祎没有答应。 通完窗户后,时祎走到客厅,杨埠已经把罩在沙发上的布给取了,悠然的躺在上面,电视柜两边的吊兰却不见踪迹。 时祎踢了踢杨埠伸到沙发外面的脚,问:“吊兰呢?” “去学后,我让我妈搬回家了,这边没人照顾。” “寒假你住哪儿?”说着,时祎还坐到杨埠旁边的沙发上。 杨埠扭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佯装委屈的说:“你又不在这,我一个人在这儿也没意思,回家住。” 时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奶奶,上次见她老人家还是去年暑假,“我想去看看奶奶。” 杨埠拉过媳妇儿的手把玩着,“什么时候?” “今天是不行了,我看我们班今年寒假还聚不聚,聚的话就在这边多待几天。” “那我要是想你的话,能不能去找你?”杨埠半开玩笑道。 时祎一口应着:“可以啊。” 杨埠听完心里美滋滋的,唯恐她反悔,急忙切断她的退路:“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我寒假回去要考驾照。” 杨埠一下就明白了,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他呢,原来留有后招呀,心情一下就不美丽了。 高三暑假那会儿他媳妇儿还不够18,是不能报考驾照的,所以她才会来市里做兼职,现在年龄已经够了,是该学驾照了,越早学越好,往后越没时间学了,这是好事。 不过,作为一个过来者,他知道科一是需要刷课时的,而且科二要学很长时间的,况且寒假这么短,驾校春节期间肯定是不营业的,所以,时祎这个寒假至多能把科一考完。 而科一也就是每天去打个卡,下个软件自己就可以在手机上练习,那她不是每天都在家吗?要不今天跟她一块回去吧,哎,不行,得先见爸妈和奶奶,那就过几天再去找她吧,反正她又跑不了。 “媳妇儿,过来,让我抱抱。”杨埠也只有在时祎面前敢这么没皮没脸了,太正人君子,他媳妇儿的豆腐他可吃不到一块。 时祎瞥了眼那根本容不下两个人的沙发,知道他是故意的,不打算搭理他。 不过,杨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继续耍赖着:“媳妇儿,媳妇儿。” 时祎捂着耳不听,她知道杨埠若是不停的叫她媳妇儿,她肯定会被磨得什么脾气都没有,到最后对他百依百顺,任由他摆布,所以,防患于未然的好。 杨埠见此,笑了,他很清楚时祎的软肋在哪里,每次都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利落的起身,跨到她身边,把一只膝盖压在沙发上。 “媳妇儿,你看看我。”杨埠故意低沉着嗓音。 时祎感觉到身旁沙发垫子往里凹的动静,扭头看着坏笑的杨埠,就知道她又着了他的道了。 杨埠俯身把他媳妇儿推倒在沙发上,欺身压了过去,盯着她的双眼,看到她眼里的紧张和害怕。 手捏着她羽绒服上的拉链,一点一点往下拉,“刺啦、刺啦”的声音在安静的气氛中显得无比清晰,时祎羞得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杨埠,把脸撇到一边。 看到她逐渐隆起的眉头,听着她加速的呼吸声,杨埠把羽绒服衣拨到两边,双手从时祎毛衣下摆,一点一点往上探去,刚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感受到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杨埠将手从她毛衣里抽了出来,垫在她后脑,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和她温柔的接着吻。 时祎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把人往下拉了拉。 杨埠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慢慢抚上了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让他心跳加速。 在她腰部来回抚摸着,慢慢探到后背,摸着她的蝴蝶骨,却遇到到了碍事的文胸,在他单手要去解暗扣的时候,时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轻轻咬了下他的舌头。 杨埠知道她的意思,没有继续动作,只不过吻得不似刚才那般温柔,而是狂风暴雨般的粗暴,像头无处宣泄的雄狮,在她口腔里发泄着被撩拨起来的欲望。 当他停下来,趴在时祎身上,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贪恋的汲取着独属于她的淡淡体香,嘴也毫不留情,在她脖颈上嘬了好几处吻痕,还故意咬得很重。 时祎知道他在发泄,所以也没有阻止他,手环在他背上,抱着他。 过了一会,时祎实在承受不住了,侧脸蹭了蹭他的脑袋,跟他说:“再不起来,我就要被你压窒息了。” 前两秒,杨埠根本连动都没动,还赖在她怀里,第三秒时,突然意识到他媳妇儿在跟他说什么,抬起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就起来了。 时祎终于可以大口的呼吸空气了。 “好点没?”杨埠有些自责。 时祎把手伸到他面前,杨埠把她拉坐了起来,还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 瞄了眼墙上的时钟,时祎觉得她该走了,起身跟他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杨埠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他刚侵犯了她,心里很慌:“媳妇儿,对不起,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时祎捂住了嘴。 “我们两个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杨埠,”说着,时祎就把手拿开了,“我自愿的,但是,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杨埠听懂了她的意思,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直到时祎笑着点头,他才高兴地抱着她在客厅转了个圈:“我等你。” 当时祎拿着行李出房门的时候,被杨埠拉回去,把她羽绒服的拉链拉到最上面,遮住那些吻痕,他才不要让别人看到呢。 第61章 时祎回到县城已经很晚了,老妈叫她直接过去吃饭,这让她回家处理一下脖子上吻痕的时间都没有。 路过一家面包房的时候,时祎进去了一趟,在低头挑选面包的时候,拉开拉链看到里面的红印还没有消,赶紧又给拉上去了,挑了一个小桓爱吃的肉松面包。 把面包放进背包里的时候,想起了她的化妆品--粉饼,涂一层会不会好一些,可是也不能在大街上涂,太不雅观了。 “啊。” 走到楼栋里面后,时祎把灯给“啊”亮了,看着上下楼梯都没人,拿出粉饼盒把几个红印涂了厚厚一层粉,应该不会被发现了吧。 还是把羽绒服的领子拉到最上面,要是没有人说,就不把拉链往下拉,若老妈说了,拉下来也不会露馅。 收拾完毕后,才往楼上赶,幸亏是三楼,要是五、六、七层楼的话,时祎估计真的要先回家一趟,把行李箱给放回去。 “咣咣。”时祎敲了两下门。 “姐,回来了,快进来。”弟弟小桓开的门,还把她手里的行李给接了过去。 “洗手吃饭。”时荟芸女士出来喊着。 “好,知道了。”时祎边换鞋边应着老妈。 洗手的时候,时祎对着镜子,拉下拉链,看了看她涂粉的地方,还好,不细看看不出来,又给拉了上去。 这边都是老家属楼,没有安装暖气,所以屋里和屋外的温度差不多,又给了时祎一个不脱外套的理由。 走到餐厅的时候,看见从厨房端着饺子出来的林朝,时祎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不过这是他叔家,他出现在这也没什么奇怪。 “你还知道回来呀。”林朝酸溜溜道,明明上午10:05的飞机,再怎么算都应该4点多就回来了,应是墨迹到晚上7点多。 时祎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损她,回击着:“你考研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林朝把那盘饺子放到时祎面前,咬牙切齿道:“会不会聊天啊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荟芸女士看到两人斗嘴,训道:“赶紧吃,饭都堵不上你俩的嘴。”顿了一秒,指着女儿的衣服,奇怪道:“你怎么把拉链拉那么高?” 时祎夹了一个饺子,淡定的吃着,然后才回答老妈的问题:“上海没这么冷,我下飞机的时候差点给我冻坏了,这样挡风保暖。” 时荟芸女士思量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里可比上海北多了,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林朝倒是沉着脸,盯着时祎拉高遮住的脖颈。 吃完饭,时祎去厨房帮老妈收拾,因为她穿着羽绒服,双手施展不开,时荟芸女士就让女儿把厨房垃圾收拾一下。 只有两个人在场,老妈终于忍不住的问:“你和他一起回来的?” 时祎把旧垃圾袋上面打了个结,然后又套了一个新的,应道:“嗯,还有秦遥,她很早就说考完试来上海找我玩,既然一块回来,我们三个就商量着订同一个航班,彼此有个照应。” “在那边,都还好吧?” “都挺好的,我不是经常和您通话,有什么都跟您说了呀。” “他待你好吗?” 时祎知道老妈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要让老妈给杨埠留一个好印象:“他待我很好,有一次,我痛经,他7点下了课就打车过来找我,连饭都没有吃,” 说到这,时祎有些哽咽:“妈,跟您说实话,他真的很心疼我,我也真的很心疼他。” 虽然她家那位偶尔在她面前撒个娇、耍个赖啊什么的,但他是真的待她好,不会惯着她,让她学着独立,不会让她成为他的附属品,尊重她的选择,不把他的意愿强加给她,不让她吃凉的,没过冬呢就给她囤了一箱暖宝宝,宁愿他自己受点苦受点累也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最重要的是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他成了她的依靠而不是依赖,会拒绝搭讪的女生,也不和别的女生搞暧昧,有时候时祎会觉得上天待她真的不薄,她也不知道上辈子行了什么善、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才能遇到他。 但她心里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他无法跟杨埠倾诉的一件事,总让她心里很不安。 时祎把垃圾袋提到门口,等走的时给候给捎带下去,就坐在客厅和小桓、林朝聊天,林爸已经被电话叫走了。 “给你带了个你喜欢的肉松面包。” “谢谢姐。” “那我先放冰箱里了,明天吃的时候微波炉热一下。” “知道了,姐。” “还给你带了个你期盼已久的礼物。”时祎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礼物,姐。”小桓兴奋的睁大了双眼。 “你不是喜欢打球吗,我回来给你带了双耐克的球鞋。” 他高兴的直接蹦了起来,不可思议着:“真的?难怪你那次在QQ里问我鞋穿多大码的,原来是给我买鞋了。” 林朝看着他那没出息的弟弟,感叹着:“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林桓给他哥翻了个大白眼,不屑道:“你懂什么?” 时祎刚把橙子剥好后,看弟弟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便把剥好的橙子放到一边,把行李箱打开,取出还带着包装盒的鞋,鞋盒已经被压得变形了,不过里面的鞋倒没事,“穿上试试。” “好。”小桓接过后,急不可耐的拆着,试了起来。 把香水递给老妈。 遭到时荟芸女士的嫌弃:“竟花冤枉钱。” 但,时祎瞧出来老妈还是很开心的,林爸不在家,就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我的呢?”林朝朝她伸着手,质问她,凭什么就他没有。 “你都经济独立了,还需要我会给你买什么呀。”时祎好不客气地回击着。 林朝气得呀,把时祎刚剥的橙子拿过去,当着时祎的面恨恨的咬了下去。 时祎也懒得和他计较,吃就吃吧,一会儿再剥一个就是。 晚上回家的时候,林朝当着时母的面自告奋勇:“婶儿,我开着车呢,顺便把时祎送回去吧。” “不用,让小祎自己回去就行了,”时母客气道。 时祎见母亲是这个态度,也在一旁给老妈帮腔:“我自己回去就行,都成年人了,不用人送。” 林朝也是很坚决,见招拆招,提醒时母:“那她提着行李,也不方便呀。” 时母突然意识到她闺女回来还带着个行李箱呢,扭头看着她闺女:“哎,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呢,你还有行李呢,”再扭头看着林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要不,小朝你把她送回去。” “行,您就放心吧,婶儿,我准把她安全的送回去。”林朝爽快的答应着,眼里闪过一抹促狭地笑意。 时祎见老妈都下圣旨了,再推脱就太不给老妈面子了,笑着同意了,“那行吧。” 林朝将人送回去后,又帮时祎把行李箱提了上去。 “绿茶还是红茶?” “绿茶。”林朝提高了音量,唯恐泡茶的某位听不到似的。 时祎将泡好的茶端到茶几上,绿茶放到林朝面前,开水放到自己面前。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了起来。 “你考研报的是哪个大学?”之前时祎只知道他考研了,问他考的哪个城市哪所大学,他却三缄其口,拐弯抹角就把她绕到别的话题里去了,一点信息都不透露,裹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啊,越是这样,她反而越好奇。 林朝迟疑了两秒钟,还是决定不说:“先不告诉你,等考上了再说,考不上就算了,省得说出来丢人。” “真是稀奇,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嫌丢人。”不过,时祎没逼问,他愿藏着就藏着吧。 “大伯、大娘催你谈对象没?”时祎知道他必少不了这一环。 林朝抿了一口茶,眉头微微聚拢着,然后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有些头疼地说:“那可不嘛,都说我老大不小了,可我怎么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还是放不下初恋女友?”时祎想是不是初恋对他打击太大,以至于他多年放不下,不想找下一个对象。 林朝脑中努力搜寻着初恋的样子,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看来时间真的是一味良药,真的能让人忘记很多东西,“那都多少年前的陈年往事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那怎么会这么多年不再谈一个?”时祎很好奇,林朝模样也不错,个子也高,也是仪表堂堂呀。 林朝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抱着抱枕的时祎,眼里闪过万千思绪,找个了万金油的借口:“没遇到合适的。” “那你就准备一直就这么单着?” 看时祎一直打探他的感情生活,林朝都快招架不住了,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再等等吧,你和你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样?” “我们挺好的。”至少目前挺好的。 “他对你挺好的?”林朝将目光紧紧锁着她的双眼,观察她的微表情。 时祎甜甜的笑着,不假思索道:“他对我挺好。”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林朝接了一个电话。 “我走了。” 时祎站在门口,握着门把,嘱咐他:“你开着车呢,别喝酒,要是喝酒了,就不要开车。” 对于她的关心,林朝很开心,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抬头笑看着还傻傻站在门口的时祎,挥挥手:“知道了。” 第62章 张龙飞在(8)群里号召大家过年聚一聚,学委、团支书、生活委员也都在积极号召大家,可真正相响应的人没几个。 时祎也都猜到这种情况了,一些人是因为考的学校一般而不好意思,而更多的人则是觉得没必要参加同学聚会。 强行将一群渐行渐远的人聚在一起,真的很难。 最后除了几个班委,总共才14个人响应了号召,其中就有时祎、秦遥和沈霁。 除此之外,张龙飞还在他们八班F4的小群里,威胁他们三个: ----聚餐都得去,否则,绝交 几个人“吓的”在群里回了一连串的“去”。 ----去(秦遥) ----去(时祎) ----去(沈霁) ----那我跟他们定好了时间,就跟你们说(张龙飞) “妈,我们(8)班要聚餐,我想去。”时祎跟时母商量着。 “当天去当天回?”时荟芸女士要问个清楚。 “估计不行,聚餐唱歌一个都不会少,”时祎耐心的跟老妈磨着,又道:“况且,我们4个人还想小聚一下。” “不许喝酒。”时母严厉的警告着。 知道时母就要跟她强调这个,时祎走到她身边,给她双肩按着摩,很乖的柔说:“我知道,女孩在外面不能喝酒,您和林爸的话我都记着呢。” 时母扭头看着她,一只手拍着她的手背,问:“那你晚上住哪儿?” “秦遥那里,我和她商量过了。” “那你注意安全,到了跟我打个电话。” “那自然。” 14个人坐在一起聊天,仅毕业半年,一些人的样子已然与记忆中的相差甚远,给时祎一种时光荏苒的错觉。 吃着吃着大家都放开了,不在像刚开始那样拘束,爆料高中时期的趣事: ----(9)班的陈子豪暗恋咱班的张曼,可惜没勇气表白 ----朱雨辰写给(2)班张伟的情书,被苏伊伊拿走了,两个人同时喜欢上一个人,谁也不让谁得逞 ----宋楚瑶还欠着苏萌一本《读者》没还 ----郑雯雯欠我一顿饭呢,还没换呢 ----李晨曦说要练字的,喊了三年,到高考都没实现 ----王灏在卷子上改分,回去糊弄家长,结果被爸妈发现,那一顿打啊 ----其实政治老师真不适合穿太鲜亮的衣服,太辣眼睛了,关键是当事人还不自知,非常热衷于此,我的审美都被带歪了 ----李东阳和张旭升打赌输了,请一个寝室吃了一星期的干脆面 …… 时祎不知道的好多陈年旧事被同学们在餐桌上一一抖了出来,才知道他们的高中生活挺丰富多彩、有趣。 吃完饭后,一行人直接转战KTV,十几个人,分四拨打的前去。 张龙飞组织同学们分批前往,学习委员领着几个人打前走了,时祎、秦遥、沈霁和另一个男生倒数第二批走的,班长和几个话不多、腼腆的女生垫后。 到了之后,班长点了箱啤酒,让大家喝,时祎、秦遥和学习委员三个人下楼去买了很多零食,藏到书包里背了上去。 因为KTV里面的东西贼贵,他们中间又没有什么富二代,只好采用“不正当”途径,能省一点是一点,而且KTV的工作人员也对学生们这种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让时祎和秦遥惊掉下巴的是沈霁竟然会喝酒,妈呀,在她俩眼中的乖乖学生,怎么上了大学就学会喝酒了,两个人都震惊的看着对方。 “沈霁喝酒了,对吗?”时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看到的。 “嗯,喝了一瓶。” “大学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是啊。” 时祎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拿着一包薯片就吃了起来,跟小兔子啃胡萝卜一样。 秦遥去点歌去了,沈霁早就被拉到男生堆里喝酒去了。 人多就是热闹,一首歌接着一首,喝了酒的男生也不在扭捏,拿着麦在屏幕前夸张得唱着,很尽兴,大家这是要放开了的节奏啊。 秦遥点完歌回来的时候,凑到时祎耳边大,在喧噪的背景音乐下,大声声问:“要不要去厕所?” 时祎刚点了下头,就被秦遥拉了出去。 洗手的时候,时祎听到包里手机响了,急慌忙抽张纸擦干了手,对还在里面的秦遥喊了句:“我在外面等你。” “知道了。”秦遥的声音在传到时祎耳朵中都还带着阵阵回音。 “你在哪儿呢?怎么不接电话?”杨埠焦急的问,给他媳妇儿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非要把电话打通不可。 时祎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跟他解释,“哦,刚才在包间,他们唱歌声音太大了,没听见。” 希望能安抚着他男朋友的情绪。 “哪个KTV?”除了上午到市里的时候给他发过一个短信外,就再也没有给他任何消息。 他打电话过去,他媳妇儿说在XX路就下了,不到终点站下车,就拒绝了他。 杨埠何曾受到她如此冷落,不就一个同学聚会吗?难道还比男朋友重要了? “别慌啊,让我想想,”过了几秒,时祎愣是没想起来她所在KTV的名字,于是拦住了一个往包间送东西的小哥询问,了解后,才告诉他,“就是XX商场的XX,包间号我知道,是405。” 听到时祎和一个男生说话,杨埠心里就暗暗吃起醋来:“刚开始?” “嗯,刚唱呢,十几个人,我估计结束都到晚上了。”时祎本意是想告诉他她可能要晚点过去找他了,既然要玩就要玩的尽兴,不是吗? “我5点过去接你。”杨埠单方面决定,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才不会让媳妇儿跟那些臭男人待那么时间呢。 听到他生气了,时祎想着她男朋友也太霸道了,她还能不能有人身自由了,瞄了眼周围的环境,没有人,对着电话那头撒着娇:“老公。” 说完她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时祎怎么都没想到她有一天竟会沦落至此,撒娇求人,觉得她混的越来越惨了,这待遇还不如以前呢。 杨埠被这一声冷不防的“老公”晃了下神,猛地踩了下油门,差点撞着前面行驶的车辆,反应来后,急忙踩着刹车,这才避免事故发生。 这一声真是甜到杨埠心坎里去了,心里那叫一个高兴,草原上自由奔腾的骏马都比不上,还可是他媳妇儿第一次心甘情愿叫“老公”,要是天天叫就更好了,光想想就美的不行,哄着:“乖,再喊一声。” 时祎觉得刚喊那一声就用尽了所有勇气,可也知道,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也不会同意她的要求的,权衡利弊之下,只得糯糯的喊了声:“老公。” 杨埠觉得能让她喊两声已经很不容易了,既然她想玩就让她好好玩吧,她开兴最重要,不过还是得再三叮嘱她:“不许喝酒,走的时候跟我打电话,我过去接你。” “好。” 安顿好了她家这位,时祎把手机收到挎包里,扭头想要看看秦遥出来没。 刚回头,就要了一跳,秦遥椅靠在对面的墙上,抱着双臂,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 “哎呦呦呦,叫的那么甜,”秦遥边说边朝她走了过来,说得那叫一个酸呀。 时祎看到好友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就猜到她全听见了,冲上去十指伸成爪的形状,想要挠她痒痒。 秦遥也不傻,见情况不对,笑嘻嘻的撒腿就跑。 俩人打打闹闹回到包间,恰逢张龙飞扯着嗓子唱《青藏高原》。 “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到高潮的部分,张龙飞音没提上去,又喊破了音,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大家都不是什么专业歌手,也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都是五音不全的主儿。 不过还真有几个唱得有模有样的,一个就是时祎之前没怎么关注的一个姑娘,唱了几首古风歌,可真是好听,简直天籁啊。 另一个就是同桌沈霁,唱了周杰伦的《稻香》,简直不要太好听。 其他人都只会唱歌的高潮部分,大家也都跟着瞎起哄,就是图个开心,瞎乐呵。 时祎和秦遥唱得时候,就站到屏幕前拿着话筒,五音不全的唱,被张龙飞一顿损呀。 “快饶了我的耳朵吧,两位祖宗。” “隐形的翅膀……”秦遥和时祎依然陶醉的唱着,沉浸其中。 不唱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吃着零食,互相打闹着。 沈霁唱完歌后,也坐到她俩这边,时祎把零食分给他,沈霁就拿了两个薯片。 “你唱的很好听。”时祎由衷的夸着,是目前见过的唱歌唱得最好听的人。 秦遥在一旁点着头,附和着:“好听,好听。” 沈霁微微皱着眉,表示没听见。 时祎往他那边靠了靠,凑到他耳边,故意大声吼了句:“你唱歌,很好听。” 说完,人就立马撤了,紧紧的抱着秦遥的胳膊,好像刚才恶作剧的人不是她一样。 沈霁扭头看着同桌惊慌逃窜的模样,捂着被她无情摧残过后的耳朵,心里却很欣喜,嘴角无意识得勾起一抹笑意,在昏暗的房间,无人察觉。 唱完歌,大家都散了,他们四个人找了个火锅店吃晚饭。 张龙飞之前共喝了3瓶啤酒,整个人精神还不错,沈霁喝了2瓶,除了脸泛着红晕外,没有什么其他表现。 看他俩都喝酒了,时祎和秦遥看着把菜点了一下,又点瓶酸梅汤,让两个人解一下酒。 四个人拿着果汁碰杯的时候,张龙飞拍了一下桌子,宣布着:“跟你们说个好消息,” 三个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张龙飞笑眯了眼睛,高兴地说:“我脱单了。” “什么样的姑娘?”秦遥很好奇。 “南方的妹子,娇小可爱,我给你们看看她的照片 。”说着,张龙飞还拿出手机,把他和他女朋友的合照翻了出来。 “挺漂亮的。”时祎直戳重点。 “你小子挺有眼光的。”沈霁也毫不吝啬的夸着。 “啧啧。”秦遥啧了两声,惋惜道:“好好的一棵白菜,被你这头猪给拱了,哎,真是可惜喽。” 说完还低头摇了摇她的的杯子,一副沉痛状。 气得张龙飞直咬牙,毕竟坐了两年同桌,对秦遥还是很了解的,话说打蛇捏七寸,“那也比你没有的强。” 一语就戳中了秦遥的痛处。 气的秦遥拍了下桌子,发着誓:“你遥姐,今年脱单给你看。” 张龙飞嫌弃的撇了撇嘴:“就你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知哪个男的瞎了眼的会看上你?” “动物世界还一物降一物呢,更何况是一个女人降服一个男人呢。”秦遥不服气道。 时祎和沈霁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看着谁也不服谁的拌嘴两人,感觉又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光。 他俩的位置总是安安静静,后面两个总是吵吵闹闹,谁也不肯认输的互怼着。 “你呢?同桌。”时祎偏头问同桌…… 沈霁温和的笑了笑,淡淡地说:“还没遇到合适的。” “那你可要加把劲喽。”时祎鼓励着。 “会的。” 时祎想到北京和上海的消费水平都很高,沈霁平时肯定会想挣钱的门路,随口问着:“你还做兼职吗?” “嗯,带了两个高二的学生,” 听到他第一学期就带了学生,时祎就有些愧疚,她当初还想着等熟悉周边环境再找,看来都是借口,又问道:“那你课多吗?” “还可以,一周18节课吧,不耽误,就是时间有些很赶。” “你在哪儿找的学生?”时祎最关心这个。 沈霁猜到了同桌的意思,将他的所有经验倾囊相授:“在我们学校的兼职群里找的,不过需要付一点中介费。” 张龙飞和秦遥怼了半天,扭过头来,发现对面边吃边聊的安静二人组已经消耗了不少食物了,很有默契的停下了争斗,一致对“外”道:“你俩别吃了,给我俩留点。” 沈霁从辣锅里夹了一块煮的刚刚好的一块茼蒿,放到盘里,打趣着他俩:“你俩再争论一会儿,我俩就吃完了。” 暂时放下矛盾两个人,拿起筷子疯狂的往盘子里捞东西,生怕晚一会就没了,还努力阻止对方夹食物。 沈霁和时祎为了远离战斗,都靠在椅背上,笑看着对面两人将战场转移到食物上。 “服务员,拿4瓶啤酒。”张龙飞还是要了四瓶啤酒, “别喝了,你俩都喝了不少了。”秦遥和时祎都劝着。 “就4瓶,我和沈霁两个人喝。”张龙飞不听劝,坚持着。 啤酒拿上来的时候,时祎继续劝着同桌:“你还能喝吗?” “喝吧,兄弟,再这么相聚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话不多说,都在酒里,只希望,我们几个以后都能好好的。” 张龙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沈霁便不再推脱,“砰”的一声拉开易拉环,冒出来不少泡沫,还留到了手上,时祎抽了张纸递给他。 时祎和秦遥以茶代酒,几个人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 最后,秦遥和时祎把各个盘子里的剩的菜和肉一股脑的都倒进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然后,招呼大家把菜均吃了,不浪费食物嘛。 估计是酒劲上来了,张龙飞和沈霁看着晕晕乎乎的,不大清醒,秦遥扶着张龙飞,时祎扶着沈霁,到路边,商量着怎么回去。 “我打的把张龙飞送回去,然后再回家。”秦遥提议着。 时祎也不放心沈霁,跟秦遥说:“等杨埠过来,我俩把沈霁送回去。” 秦遥拦了辆出租车,跟时祎告别:“那行,我先带这货走了,到了,在群里招呼一声。” “我知道,路上小心。” 时祎扶着沈霁站在路边,等杨埠过来接她,心里无比忐忑,想如何跟杨埠解释,不过,当着沈霁的面,谅他也不敢拿她怎样。 杨埠把车停到路边,看到他媳妇儿扶着别的男人,脸色阴鸷冷冷地看了时祎一眼,给她一个“你等着,回去再找你算账”的眼神。 一路上,车厢里的气压都很低,杨埠阴沉着脸,时祎才不敢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触碰他的逆鳞,那简直就是找死。 听到后座上的沈霁“咳咳”,时祎急慌忙扭过头,给他递了张纸,担心道:“怎么了?” 沈霁接过纸,对她摆摆手,又咳了一下:“没事,我没事。” 时祎想着可能是车里开着空调,太干了,于是跟杨埠说:“杨埠,把沈霁那边的窗户往下开一点,通通风。” 杨埠很吃味,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媳妇儿一眼,心里的醋坛子在掀翻的边缘徘徊着,但,还是把后面的窗户往下降了一些。 “阿姨,我们聚餐,沈霁喝了点酒,我把人送回来。” “哎呦呦,怎么喝酒了呢。”阿姨扶过儿子,邀请着:“进来坐坐,喝杯水吧。” “不用了,您赶紧扶他休息休息,我还要回去。”时祎哪敢坐坐,外面那座火山都爆发了,她得赶紧回去灭火,再敢耽误一会,倒霉的肯定是她自己。 “那行,路上注意安全。” “您放心吧。” 第63章 小跑回到车子里,时祎就看到她男朋友沉着一张脸,心中暗叫:“又醋了。” 没有手套,出去一圈,手冷得不行,下意识得来回搓着。 杨埠看不下去了,瞪了她一眼,直接把她双手裹到他掌心中,给她人工取暖。 不过,这并不代表原谅她了。 “为什么唱歌结束后,没给我打电话?”他5点半就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等她了,想着一结束就带着她吃饭,地点都想好了。 没想到他媳妇儿的胆子忒大了,一结束就又去赴饭局了,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撂到了8点。 本想着这一次不打扰她,让她玩个尽兴,没想到呀,一个没看住,就让她玩脱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接到她电话时,竟然是离KTV6公里外的一个火锅店。 听他说着,时祎没有底气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毕竟是她不守诚信在先。 偷偷的瞄了杨埠一眼,看到‘敢撒谎,你试试’的眼神后,时祎立马很识趣,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定还能让他网开一面呢。 “唱歌结束后,我们四个人不是想小聚一下,就去吃饭了,”时祎偷瞄着他的眼睛,杨埠还在隐忍着,继续道:“那时候不是打电话跟你说,我们结束后给你打电话吗,我就想着,” “恩?” 时祎大着胆子抬眼瞄了一眼,刚好与他的视线对上,急忙撇开眼,心虚道:“吃完饭你过来接,不也可以吗,只是你去的地方不一样。” “所以你就自主决定了?”杨埠眯着眼,危险的看着她。 时祎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 看着她委屈的模样,杨埠的心又突然柔软得一塌糊涂了,但还是得能让她知道他的脾气,不能这么惯着她,那以后可还得了,“那你知不知道,我在XX商场的地下停车场等了你4个小时,” 时祎抬头,十分惊讶的看着他,可他眼里的怒气又让她慌忙撇开头,刚想说‘你怎么会在那里’,就意识到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当下最紧急的事就是哄他:“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他还是不理她,时祎觉得他是真的生气了,被扔下4个小时,心里有火也是正常的,不能惹他,一定要顺着他,态度要好,说话要真诚:“老公,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她低头认错态度良好,“老公”都叫上了,杨埠哪还有气呀,贴心地问:“还冷吗?” 听他语气似乎不生气了,时祎偷瞄一眼,还不错,没有皱眉,没有瞪她,好的征兆,直起腰,把手抽了出来,笑着说:“不冷了。” 杨埠虽然开了暖气,但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不容拒绝道:“披上。” 她本要说“不用的,车里很暖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乖乖的接过衣物,盖在身上,想着他还没吃晚饭,很有眼力见地说:“我陪你去吃饭吧。” 忙着启动车子的杨埠没有回答,他心中自有打算,放他鸽子的事,还有在他面前跟其他男生拉拉扯扯,就算是同桌也不行,他才是她正牌男友,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时祎把座椅调了调,累了一天,困啊,把他的大衣往上拉到脖子处,歪着头就睡觉了。 杨埠偏过头,看到她安静的容颜,把她前面的暖风扇拨了拨,又伸过右手整理了下她的碎发,拐了弯,直接往新房的方向开了过去。 “到了。”车停在楼下,杨埠把时祎叫醒了。 时祎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饭店,而是杨埠新房的小区,疑惑道:“你不吃饭了?” “吃啊,不过,得你做。”杨埠边替她解安全带。 “那冰箱里有食材吗?”时祎想这没什么难的,做个饭嘛,她会。 杨埠昨天才补充了食材,怎么可能没有,掷地有声道:“有啊,还很多呢。” 时祎把他的大衣取下来,问他:“你想吃什么?” “做什么吃什么。”他不挑,只要是她做的,他都吃。 “行嘞。”这就好办多了。 回到家,时祎先去看冰箱里的食材,决定做碗青椒肉丝面。 在橱柜里找了半天都没找见挂面,扭头问杨埠:“挂面呢?” 一听时祎喊着要挂面,杨埠才反应过来他没有买,急忙说:“我这就下去买。” 说着就要换鞋下楼去。 “不用,我擀面就行。”时祎不想让他在费力跑一趟了。 热油,把肉丝倒进去,翻炒,等炒得差不多的时候,把青椒倒进去,一起翻炒一会,加入两碗水,盖锅,等水煮沸。 杨埠早就倚在厨房的推拉门边,抱着胳膊看着忙活的媳妇儿。 时祎看到后,笑着跟他说:“快了,你到餐桌上等一会儿。” 杨埠依然站在那里不动。 “呱呱。” 肚子叫的声音传进时祎的耳朵里,这下,杨埠有些尴尬的别开头,转身就要离开。 “别走。”时祎哪肯放过他,反拉着他不让他走。 使坏的趴到他肚子上,这叫得也太有趣了,七个音节叫了个全,憋不住,也顾不得他的面子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杨埠看着伏在他肚子处作妖的媳妇儿,笑着问:“有这么乐吗?” 听个响都能乐成这样。 “有啊有啊,太乐啦。” 说着,时祎就要起身去下面条,她听到水沸腾的声音了。 杨埠偏不如她意,把她脑袋又摁回他肚子上,“协奏曲还没奏完呢,要听就要听完,不能听一半就走啊。” 时祎对他的幼稚行为很无语,倒也很配合,边听边“咯咯咯”的笑。 玩闹归玩闹,过了一会,杨埠把她放开了。 获得自由的时祎过去把面条下了,发现水有点少,在面条沸腾起来的时候,又添了些水。 起锅的时候,时祎拿勺子舀了勺汤尝了尝,有点淡,又往里放了点盐和味精,搅了搅,然后盛到一个大碗里,拖着碗底端到餐桌上。 杨埠从筷篓里拿了双筷子,正要开吃,时祎在对面紧张兮兮的叮嘱着:“慢点,我往里打了个荷包蛋,你小心点,别戳破了” 被自个媳妇儿逗笑了,“不就一荷包蛋吗,这么小心。” 不过看她认真的样子,杨埠就知道这个荷包蛋她是用了心的。 轻轻搅动着面,把荷包蛋浮到最上面,夹着吃了起来,哦,原来是糖心的,怪不得嘱咐他小心点呢,原来他喜欢什么她都记得呀。 时祎坐在对面,胳膊放在桌面上,手撑着太阳穴,专心致志地看着男朋友吃面条。 她很喜欢看他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感觉很享受,很舒心。 杨埠看媳妇儿犯花痴的样子,很有趣,夹了一块肉丝递到她嘴边。 时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晚上吃得很饱。” 想起被她放鸽子的事,杨埠心里突然很不爽,举筷子的手不动,眼神里的执拗之意很明显,一丝都不退让。 见他如此孩子气,时祎就屈服了,把肉丝咬进嘴里,味道还行,“你吃吧,锅里还有呢。” 时祎觉得蛮对不起他的,如果杨埠是中午12:30吃过午饭的,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9个小时了,正常人4个小时就会有饥饿感,那他得多饿啊,归根结底还是她对不住他,让他这个点才吃饭。 吃完碗里的,杨埠又把锅里剩的也吃了,时祎起身去收碗,被他伸手制止了:“你先去洗漱吧,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具,卧室衣柜里,给你准备了一套睡衣,你拿着去换吧。” 说着,就拿着碗筷去厨房收拾了,根本不给他媳妇儿机会。 时祎还愣在原地,准备的这么齐全,考虑得可真周到。 杨埠看她媳妇儿从卫生间出来,半干的头发垂在两侧,眼睛水灵灵的,整张小脸白里透着粉,双唇也因刚洗过澡的缘故变成了朱唇,粉白条纹睡衣衬得她多了一份恬静,唯一不好的就是遮住了她曼妙的身材。 “我洗好了,你去吧。”时祎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把凉拖脱了,踢到他脚边,她刚进去的时候,在鞋柜那里只找到了一双男式凉拖,只好先凑合着穿了。 闻到她身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淡淡清香,杨埠体内荷尔蒙瞬间飙升,脑子里只想着如何将她扑倒种种。 不行,今天不是她的安全期,不能要她,他不想两个人的第一次有任何其他东西相阻,所以必须得在安全期,最好是在她经前的两三天,这蹿起来的火还得他自己灭,哎,好气哦。 闭上眼,深呼吸,将体内那股不安的躁动压下去,算了,根本不行,还是去卫生间解决吧。 “你看会电视,要是不想看了,就去屋里睡觉,知道吗?”杨埠在进去洗澡前跟她交代着,新房这边自带暖气,所以屋里温度挺高的,她不会冻着。 “好,我知道了。”时祎扭头看着站在卫生间问口的人,应了一声。 拿着遥控器翻着,她也没什么想看的,就关掉电视进屋了,把窗户打开了一条两指宽的缝,得保持通风,然后才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把被子拉高,闻着杨埠独有的味道,时祎很是着迷,怎么也闻不够。 不过她还是很怕杨埠一会儿会对她做什么,她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呢,怎么办?“他会不会来强的?要是来强的,该如何应对?” 思来想去,还是装睡吧,这招还是有用的。 杨埠洗好出来后,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电视黑着屏,他媳妇儿没影了。 往卧室那边走了走,门半掩着,床上隆起鼓鼓的一团,宠溺地笑了笑,她又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了,也不怕被憋着。 把外面收拾妥当后,杨埠才进屋,先把媳妇儿从被子里剥了出来,然后才翻身上床,揽过她的腰,把人圈进怀里。 已经露馅了,时祎索性也不装睡了,抱着他的腰,问:“你怎么洗这么长时间?” 杨埠笑了,贴在她耳边暧昧道:“你真想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 听这语气时祎就知道还是不要听的为秒,急忙阻止他:“那我不听了。” 看到她受惊吓的样子,杨埠手抚在她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哄着:“行,我不说,我不说。” 真说了,还怕吓着他媳妇儿呢。 把下巴贴在她额头上,杨埠觉得这个睡姿特别的舒适,慵慵懒懒地说:“媳妇儿,跟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时祎小声哼咛着。 “把胸衣脱了,穿着晚上睡不好觉。”他刚才就发现她竟然还穿着胸衣,看来还是没有对他放下所有的戒备。 时祎犹豫着,不是她不想脱胸衣,是怕他按捺不住,对她用强的。 看出了她的疑虑所在,杨埠跟她保证着:“今晚我不会碰你,”想了想,觉得说得不怎么恰当,又补充道:“不是不想,而是,不到时候。” 时祎再三的打量着他,看到他眼里的真诚后,才慢吞吞的跟他说:“那你转过身。” 杨埠知道她害羞,便听话的转过身,竖着耳朵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幸亏刚才发泄过了,否则他可没那定力,毕竟他不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时祎把胳膊退进睡衣里,在里面把胸衣脱了,没地方放,索性压在枕头下面,然后出溜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保持呼吸。 杨埠很想吻她,但是怕听到她无意的□□就控制不住要了她,只在她额头狠狠的亲了一下。 在他怀里,时祎也不敢乱动,怕哪一下就刺激到他了,只敢偷偷地伸过一只手,覆到他腰上,她也想抱着他。 杨埠察觉到了她想抱又不太敢抱的小心翼翼,直接把她的手拉到他腰上,又把人往怀里紧了紧。 终如愿以偿的抱着他了,时祎心里小小的开心了一下,就近在他脖子上嘬了一口。 杨埠可受不了她的撩拨,只能警告她:“别点火,媳妇儿,再动我就要了你,到时候,可别哭啊。” 这下时祎才老实了,窝在他怀里睡觉了。 杨埠伸手把床头的灯关了,听到她逐渐平稳的呼吸,很想把她揪起来给他灭火。 是的,媳妇儿在怀,他如何能坐怀不乱,她小手在他腰上不安分试探时就起火了,只是他一直忍着而已,平复了好长时间,终于把这股火气给灭了,安心的搂着媳妇儿睡觉。 第二天一早,时祎就醒了,感受到杨埠的呼吸打在她脖颈上,暖暖的又痒痒的,忍不住的开心起来。 手覆到他手上,掰着他的手指玩了会儿,便慢慢从他怀里起身,把被子给他掖好后,俯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便出去了。 洗漱后,去厨房做早餐,把牛奶盛到碗里,放微波炉里加热,转身去卧室叫人。 推开门,刚好看到杨埠站在地板上,只穿了个内裤,弯着腰正要穿秋裤。 杨埠听到推门声,往门口瞧了过去,恰好看到目瞪口呆的媳妇儿,笑了起来,直起身子,把手里的秋裤随手扔到床上,大大方方的走到她面前,玩味道:“怎么样?” 时祎只想迅速逃离,不过脚好像有千斤重,把她定在原地,怎么使劲就是抬不动,面对杨埠的气势逼人,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如实的评价着:“还不错。” 杨埠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点着餐:“我想吃煎香肠,多放点孜然。” 说着,就转身回屋穿衣服了。 得了赦令后,时祎红着脸去厨房了。 吃过早餐,杨埠就带媳妇儿去奶奶那里了。 时祎没想到闪电又长大了不少,把凳子搬到院子里坐着晒太阳,陪着奶奶说说话,再逗逗闪电,半天一晃就过去了。 陪奶奶吃过饭,歇了一小会儿,时祎就开口告辞了,因为她该回家了。 杨埠看奶奶正逗闪电玩,把时祎拉到二楼他的房间。 关上门,把她按在墙上就吻了起来。 分别的吻总让人感伤又不舍,时祎主动迎着这个吻,也不再纠结探到她衣服里到处乱摸的手,只想和他就这样不分开。 第64章 除夕夜,时祎正和老妈、林爸、小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春晚。 “老公,你看着舞台背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呀。”时荟芸女士感叹着。 “是呀。”林爸赞同着。 “嗡嗡。” 感受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时祎习惯性的掏出来看一眼,是杨埠的短信: ----我在你家楼下。 这下,时祎就坐不住了,这么大冷的天,他怎么跑过来了? 很警觉的看了老妈一眼,她正被小品逗得哈哈大笑,以防老妈起疑心,她把手机调至静音模式,重新塞回兜里,从果盘里拿了个沙糖桔剥开,一口给吃了个干净。 “姐,我也想吃。”小桓跟她姐撒着娇。 时祎看了他一眼,这么大了还撒娇,不过该扔还是得扔,从果盘里挑了两个大果接连给他扔了过去,没想到他反应还挺快,两个都接着了。 “嘿嘿,我都接着了。”接着沙糖桔的小桓给他姐炫耀着。 时祎扭头继续看沈腾和马丽的小品,结束之后才跟林爸、老妈说:“我熬不住了,先回去睡觉了。” 林爸从沙发起身,说:“我送你。” 时祎婉拒着:“我一个人回去就行,又不远,到家给你们发消息。”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时荟芸女士看女儿已经换鞋了,叮嘱她。 “放心吧,都18了,又不是小孩子。”时祎回着。 出门后,时祎立刻打开手机,看到一杨埠给她发的一连串的消息,赶紧给他回了一个: ----等我。 出了公安局家属院,就心急火燎的往家跑,大年夜的路上没多少行人,只有个别不愿意被家长摁在家里看春晚的少年在街上三五成群的游荡,马路上也没有多少车辆,都在家陪着父母妻儿守夜呢。 时祎不经意间抬头望了眼夜空,几十颗颗星星悬在天上,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给黑暗的夜空镶上了几十颗闪闪发光的钻石。 跑到自家院子所在的十字路口时,时祎打老远就看到杨埠倚靠着车身,抱着胳膊,穿着一个深色的呢绒大衣,向四周张望着。 跑到他身边的时候,时祎已经累得不行,跟跑了800似的,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直喘气,还没完全缓过来,就心疼道:“你傻不傻呀,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待在车里?” 看到他冻得通红的鼻子,她真有些生气,怎么不知道对自己好点,她还得跟着担心,把围巾解下来,踮起脚缠在他脖子上,往他鼻子上提了提。 杨埠没有制止她,气鼓鼓的反问她:“你怎么不抱我?” 他都已经习惯了,见面时她先来一个甜蜜的拥抱,缺了这一环他就觉得少了点什么,浑身都不自在。 时祎哭笑不得,她都累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思跟她索要拥抱,看来真是给他惯坏了,不过也是她给惯的,伸出双臂上前主动环着他的腰。 杨埠敞开大衣,把日思夜想的人儿裹进怀里,紧了紧,抱着她才觉得实实在在的有她。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杨埠拥着她转了下身,替她挡着寒风的侵袭。 寒风过后,杨埠才凑到她的耳边,将他的思想说给她听:“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时祎深沉的回应着,她又何尝不是呢,她的思念若是一颗相思豆,恐怕都能串到月亮上了。 摸到杨埠里面就穿了件秋衣和毛衣,怕在外面呆久了,受寒感冒,跟他说:“我们回家,外面冷。” 拉着杨埠往楼上走的时候,时祎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就给老妈和林爸发了短信,告诉他们她已经到家了,不用担心了。 把男朋友领回家,时祎在后面刚把门关上,还没完全转过身的时候,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猛地失去脚踏实地的感觉,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慌忙搂着他的脖子。 杨埠低头用额头碰了碰她的,开玩笑的逗着她:“你是不是胖了?” “没有 。”时祎一口咬定,却没有底气的垂着眼眸,不敢直视他。 她才不承认回家这十来天确实胖了两三斤,从96斤升到99斤真的有那么明显吗,他一抱就知道她胖了。 杨埠也是炸她的,想逗她来着,不过瞧她的反应,就知道她确实胖了,不过胖点好,不仅人看起来更精神,他的福利也好。 兴高采烈地抱着媳妇儿直奔卧室,把人放到床上,拿出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24℃,利落的把两个人厚重的外套褪去,扔到一旁。 便欺身压了过去,手指抚过她的眉眼,滑过鼻梁,压着她性感的红唇,与她清澈却略显紧张的眸子对视着。 时祎感觉他的手有一种魔力,自带电流一般,抚过的地方都酥酥痒痒的,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十分紧张,小心脏砰砰砰的跳动着,她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而她也不会再退缩了,不由得双手紧紧抓住了被子。 看到她紧绷的身体,杨埠在想法子让她放松下来,俯身凑到她耳边,看着她粉嘟嘟的耳垂,使坏地伸出舌尖卷了一下。 明显感受到她身体轻颤了一下,领略到她身体最诚实的反应,杨埠不由邪魅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媳妇儿,我想,” 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极具诱惑力,时祎听到他这种声音就会招架不住,心软的一塌糊涂。 杨埠果真是把她了解的透透的,拿捏的死死的。 每一个字都像热气流缓缓地吹进她耳朵里,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心底的防线。 在等她回应的时候,杨埠紧张的凝住神,屏住呼吸,紧紧的盯着他媳妇儿的细微表情,哪怕她有一丝的不愿意,他都不会动她,不想第一次成为她的阴影。 时间仿佛静止了,周遭环境异常安静,只有两颗心用力跳动的声音,以及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心里防线在他的“媳妇儿”声中土崩瓦解,时祎浑身早已酥软无力,紧抓着被子的手也突然没有力气,松开了。 虽然没有睁眼,却清晰的感受到上方一道灼灼的目光扫视着她。 她就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已经拒绝了两次,在他这里她做不到拒绝三次,终是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虽然幅度很小,但杨埠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那是她答应他的信号,内心狂喜,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下一下要跳出胸腔,激动的俯身,覆上她的唇。 忽然,时祎睁开眼,双手按着他的双肩,将他微微推开些许,眼睛半眯着看着头顶上方的灯。 看着他媳妇儿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妩媚,杨埠从未见过她这般摄人心魂的模样,顿时看得双眼猩红,呼吸的频率直冲巅峰。 以为她临阵害怕了,但他很有可能已经刹不住车了。 时祎的双脸微微泛红,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不规律的起伏着,软着嗓子跟杨埠说:“把灯关了,我紧张。” 杨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原来是灯的问题,起身把灯熄了,只留了盏昏黄的床头灯。 再次覆到她身上,时祎主动勾着他的脖颈,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杨埠覆上她的眸子,吻了下,认真地回答:“除夕夜,我想,跟你团圆。” …… 早上,杨埠醒得早,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轻抚着她的脸庞,心里很是满足。 “杨埠,杨埠。”时祎不安地梦呓着。 “在呢,在呢,老公一直都在呢。”杨埠将人往怀里抱了抱,趁机占着便宜。 “跑。”时祎很不安,重复着:“快跑。” 杨埠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着:“不跑,我是你老公,哪都不去,就陪着你。” “啊。”时祎突然大喊一声,醒了。 “怎么了?媳妇儿,做噩梦了?” 时祎看着杨埠,从惊恐未定的梦境回归现实,否认着:“没,没有。” “还疼不疼?”杨埠将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揉着。 时祎脑子里迅速闪过昨晚上夜班折腾她的画面,愤愤的等了某人一眼,实话实说着:“疼。” “那我给你穿衣服。” 时祎又把自己缩进被窝里,闷着声:“不用,你穿好衣服先出去。” 虽然两个人已经坦诚相见过了,可她还是不好意思。 “在古代,我俩就已经算是夫妻了,来吧,娘子,相公为你更衣,天经地义。”某人不要脸道。 “我不需要。”时祎拒绝着。 “来吧,来吧,都交给相公我吧。”说着,杨埠便将人从被子里剥了出来。 时祎半推半就,杨埠死皮赖脸,把衣服给他媳妇儿穿好后,便将人抱到了沙发上。 后知后觉的,时祎想起一件事来,紧抓着杨埠的手,后怕道:“杨埠,我不会怀孕吧。” 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怀孕,她还不想当孩子妈呢,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杨埠笑看着媳妇儿的迷糊劲,让她放心:“你上个月是13号,这个月应该是11号,你说呢?” “今天是9号,的确在安全期。”时祎嘀咕着,不对,杨埠怎么知道,“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谁让我是你老公呢。”杨埠很欠打的说。 大年初一,时祎中午肯定是要去老妈那儿吃饭的,可她这样根本没法去啊,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电话还得早些打的好,要是晚了,菜都做出来了,她再说不回去,那就太不像话了。 而且,万一非让过去吃饭,她也还有足够时间想别的招呀。 拿起电话后,给男朋友做了个“嘘”的手势。 “行,我知道,不出声。”杨埠很听话。 虽然老妈对她和杨埠的事松了口,但要是知道他俩做了什么后,肯定要扒了她皮的,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喂。” “哎,妈,我刚才在收拾冰箱的时候,翻出了很多菜,不能再放了,我一会自己做个小火锅,中午就不过去吃饭了。” 时荟芸女士看了一眼丈夫,犹豫了一下,有些失望的说:“那好吧。” “那,妈,新年快乐!替我跟林爸也说一声新年快乐,还有小桓。” “我知道,我知道。” 好不容易把老妈搞定了,终于为她自己争取了个缓冲的休息时间。 看到杨埠往玄关处走,时祎急忙叫住他,“你去哪儿?” “去超市买点菜,一会儿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的,别乱动啊。”杨埠出门前,又细心的交代着。 时祎只好在QQ上和秦遥聊天,那妮子跟着她老爸回老家了,拍了好多乡村风景。 有田间刚冒出芽的小麦;有杨树枝头黑压压的鸟窝;有围在火堆旁唠嗑的男女老少;也有给邻里显摆新买的小轿车…… 作为好友,时祎很钦佩秦遥,尽管投的那没多的稿都石沉大海,但依然不气馁,希望她未来能够继续为梦想拼搏。 过了好一会,时祎听到钥匙开门声,吓得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利落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是你啊!”看到是杨埠后,时祎才松了一口气。 杨埠一听,笑问他媳妇儿:“你以为是谁?” “嘿,我还以为是我妈来了呢。”时祎拍着还没平复的心跳。 “出门的时候,看到你把钥匙放到玄关处,我便顺手拿着,不是不想让你起来给我开门吗。”杨埠说着,还故意往他媳妇儿肚子上瞄着。 时祎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脑海中浮过两人翻云覆雨的场面,简直羞死人,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杨埠看她没有穿鞋,就踩在地板上,担心她寒气侵体,顺着她的话:“是是,都赖我。” 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地上,把人抱回沙发上,媳妇儿当然还是他自己宠着。 “无聊就看会电视,我去做饭,有事叫我。”杨埠把遥控器递给他媳妇儿。 “哦。” 没过多久,时祎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剁肉声,好奇地问:“你要做什么呀?” “包饺子,芹菜大肉馅的。”杨埠停下剁肉的动作,大声应着她。 既然他乐意忙活,就把活让给他算了,她就坐享其成好了。 一个小时后,杨埠从厨房出来,面都没有擦,直接将人抱到了餐椅上,“来,媳妇儿,包饺子喽。” 时祎可怜巴巴的望着杨埠,抗拒的摇着头,“我能不能不包。” 杨埠想起来时祎跟他说过捏不住饺子皮的事,贴心道:“我擀面皮,你负责包,包不住的给我,怎么样?” 看到烂摊子有人接手,时祎倒也愿意包饺子。 填第一个面皮时,杨埠就提醒她:“馅有点多,弄出去一点。” “哦,你很有经验?”时祎按他的话做了,把馅又去掉了些,然后再捏面皮,好神奇,刚好捏住了,放到撒了面的盖帘上。 “过年没少干活。” “还挺勤快的嘛。” “是啊,百般武艺,样样精通,才能娶得好太太。”杨埠自吹着。 无疑被时祎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失败品摆到他面前,“现在就给你机会展现你的百般武艺。” “得嘞,媳妇儿都开口,当然得给面子了。”杨埠皮道,停下手里的动作,修补失败品。 包完后,趁杨埠将盖帘拿起之际,时祎抓起面就洒了过去。 杨埠也不甘示弱,一把抓住了想要开溜的时祎,凑过去,戏谑道:“别跑呀,有福同享,来来来,给你也画个。” 说着,杨埠就抬起她的下巴,在她脸两边各画了三道印。 时祎嘟着嘴,喊了声:“喵。” “真是一只古灵精怪的小野猫。”杨埠在她鼻尖上宠溺得点了一下。 “我野吗?” 杨埠抓着她的手,放到心脏的位置,有些陶醉的说:“野啊,挠得我心痒痒。” “滚去下饺子。”被撩到的时祎立刻将手抽了出来,推着人往厨房赶。 “饺子包多了,没下完,我把剩下的搁冰箱了,你过两天想吃了,拿出来煮一下。”吃饭的时候,杨埠跟他媳妇儿交代着。 “好,知道了。” “杨埠,跟你商量个事。”看男朋友心情不错,时祎决定是时候将她的想法告诉他了,反正他现在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什么事?”杨埠没防备的问。 “下学期我想带两个学生,挣个零花钱。” 杨埠把筷子搁到盘子边,抬眼看着满含期待的媳妇儿,兼职他没意见,关键是俩人都带学生的话,就很难见面了。他第一学期就带了两个高三学生,没有跟他媳妇儿说,都在周日,所以,这也是他更多去找她学校,而很少让她来他学校的原因,怕她发现,怕她心疼。 但上海的消费,容不得没钱之人,为了两个人在那个城市生活的好一点,他愿意多吃一点苦。 “兼职我没有意见,但我有一个要求。”杨埠开始约法三章。 “什么要求?”时祎凑够去,好奇地问。 “必须在周日。” 周日?周六就不行吗?时祎很疑惑:“为什么?” “那个,我带的两个学生都在周日,否则我俩一周都不一定能见一次面。”杨埠支支吾吾地说,眼神有些闪躲。 “杨埠呀杨埠,没想到,你竟敢先斩后奏?”被蒙在鼓里的时祎气结着,这么重要的事都瞒着她。 杨埠笑握着她指着自己的手指,深刻反思着:“额?这应该,不算吧。” “恩?”时祎微眯着眸子,危险地看着狡辩的某人。 杨埠一看情况不妙,急忙改嘴:“算,算,算,怎么可能不算,我媳妇儿说什么都对。” “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媳妇儿,不敢了。”杨埠摇着头,笑眯眯的,伸着三根手指发着誓。 第65章 大一下学期开学后,时祎通过各种渠道找兼职,但,并没有找到带高中生的家教,只好,退而求其次,带了两个四年级的学生。 这样,和她男朋友见一面都很难,虽然两个人都把兼职安排在了周日,但是周六见面也是不容易,指不定谁有事呢?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学生古灵的电话,时祎没有即刻接通,先瞄了眼台上讲课的老师。 “喂,怎么了?古灵。”时祎将头埋到课桌底下,小声地问。 “那,那个,时老师,我,闯祸了,快来学校救我。”古灵磕磕绊绊的说着。 时祎心想:敢情是在学校惹了祸呀,可这理应家长介入,而她这一家庭老师是没有资格的。跟小姑娘解释着:“我在上课呢,这样,我跟你妈妈打个电话。” 这下,把小姑娘急哭了,哭哭啼啼道:“别,时老师,千万别给我妈打电话,我不想让她知道。” 时祎犹豫了一下,才道:“那行,你等我一会,把地址发给我。” “您可快来啊。”古灵哀求着。 一个小时后: “你是古灵什么人。”古灵班主任王老师指着时祎,严肃地问。 “我是古灵的家庭老师,古灵妈妈现在不方便过来,委托我过来一趟。”时祎说着,把古灵护到身后,从容的跟对方介绍着。 “古灵,你敢糊弄我。”王老师瞪了一眼躲到后面的学生。 “王老师,她真是我家庭老师,我妈妈在外地出差。”古灵探出了个头,佐证着。 时祎知道王老师对她还心存疑虑,很认真的说:“有什么事您跟我说,我定一字不差的转给古灵妈妈。” “是这样,古灵和班上同学张帅强打了起来,把对方打流鼻血了,人都晕过去了,现在还医务室,等下他家长过来,你要和对方家长沟通一下怎么处理。”王老师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个人,也不计较了,简要的叙述着。 “好,我来沟通。” 事情的经过: 下午第二节 课下课,张帅强从古灵桌子旁边过时,故意把她的书碰掉地上,然后狠狠得踩上几脚,大骂道:“没爸的野种。” 忍他很久的古灵,被激怒了,腾地站起身来,朝他一拳就打了过去,在气头上的人根本控制不住力道。 张帅强后知后觉的摸了一把鼻子,看着手上沾的鼻血,嗷嗷叫着:“啊,血,血,我流鼻血了。” 然后,人突然就晕了过去了,引得老师惊慌失措,焦急着:“快快,把人送医务室。” 王老师把古灵带到办公室,拿起电话给张帅强的家长打电话时,古灵就知道下一个就要轮到她妈妈了,拿出兜里的电话手表急忙跟时祎求助。 等王老师要给古灵妈妈电话时,古灵跟老师说:“王老师,我已经打过了,大人一会儿就过来了。” “你就站在这里给我好好反思一下,我去趟医务室。”王老师看着她的学习委员,无奈道。 “就是她,打的我,爸爸。”仗着有爸爸撑腰的张帅强同学,一进办公室就趾高气昂的对古灵大吼着。 时祎一看对方爸爸高大威猛,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心中感觉不妙。 王老师见张爸爸领着张帅强进来了,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爸,就是她,欺负我。”张帅强躲在爸爸后面,大声控诉着。 张爸爸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古灵躲在时祎身后,紧紧拽着她的衣摆。 王老师还是挺明理的,不能因为张帅强受伤了,就是对的,也不能因为古灵出手伤人了,就是错的,不能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就去定一个孩子的错,否则会影响孩子的一生,公平公正道:“张爸爸先别着急,我们先弄清事情原委,再论谁对谁错也不迟。” “古灵,是不是你动手打的张帅强?”王老师先问古灵。 古灵从时祎身后站出来,走到老师面前,抬头看了一眼老师的脸色,小声地承认着:“嗯。” “那你为什么要打同学?”时祎摸着古灵的脑袋,让她不要害怕。 感受到有人给她撑腰,古灵也不害怕了,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老师:“因为,张帅超故意把我数学书碰掉到地上,还狠狠得跺了几脚,还有,他说我是,” 说到这,古灵突然说不下去了,眼睛泛红,泪水在眼眶打着转,哽咽着,因为,她实在说不出口。 王老师听到张帅强踩数学书时,瞪了他一眼,因为她就是教他们数学的,敢踩她的书,也是勇敢了,看着古灵哭噎着说不出话,慢慢引导她:“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我是没爸的野种。”说到最后,古灵抱着时祎的腰,大哭了起来。 时祎把古灵揽到怀里,她家教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听到她委屈地说出来,更是心疼她。 王老师一听,瞪着张帅强,责问道:“你为什么要骂同学?” “她没有爸爸啊,都是她妈妈和外婆送她上下学,从没有见过她爸爸过来接她,那不就是没有爸爸吗。”张帅强不知事情的严重性,继续口无遮拦道。 张帅强话音刚落,就被他爸甩了一脑瓜子,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 听声音就知道下手很重,张帅强整个人都往前踉跄了两步。 王老师都没来得及阻止,只能劝道:“张爸爸,不要对孩子动粗。” “我这是教育教育他,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张爸爸根本不听劝,伸着手就要打下去。 王老师上前把张帅强拉到跟前,厉声道:“孩子不是用来打的。” 时祎见古灵哭的两行泪痕,甚是心疼,搂着她的肩膀,抬头看着帅强爸爸和王老师,掷地有声道:“古灵有爸爸,她爸爸是一名警察,在执行公务时不幸牺牲,所以,古灵是烈士子女。” 一听是烈士女儿,张爸爸心里一颤,心里由生敬佩之意,斥着他那不争气的儿子:“你这不成器的东西,道歉,给同学道歉。 张帅强看着没有站在他这边的爸爸,心里一下没了底气,不情不愿的站古灵面前。 “还不快道歉。”张爸爸看儿子磨磨蹭蹭的,气道。 看到爸爸是这个态度,张帅强才不情不愿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骂你的。” 张爸爸听出来儿子其实并不服气,在一旁训斥道:“真诚一点,磨磨唧唧的,能不能像个男子汉。” 张帅强弯腰鞠躬,“对不起,我错了,请原谅我。” 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也比刚才有诚意。 古灵也对着他弯腰鞠躬,道着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动手打你的。” 两个人算是握手言和,事情解决后,张爸爸还好心要送她们回家,时祎婉拒了,带着古灵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上: “时老师,你是怎么知道我爸爸的?”倚靠在老师肩膀上的古灵很疑惑。 “猜到的。”时祎每次去古灵家,从没有见古灵爸爸,客厅还有一张全家福,上面有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还有各种立功的奖章,大致也猜到了一些。 “妈妈告诉我,我爸爸是个英雄。” “嗯,你爸爸是个大英雄。”时祎肯定着。 把古灵送到小区门口,跟她约定:“一定要如实跟她妈妈解释,知道吗?” “好。”古灵乖乖的应着。 “那你进去吧。” 走到路边时,时祎突然好想杨埠,想要立刻、马上、下一秒就见到他,在路边拦了个的。 “去哪儿?” “XX大学。”时祎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找出他给她发的课程表,时祎穿过校园,走到教学楼,找到杨埠正在上课的阶梯教室。 为了不让他发现,她还特意绕了个远,趴到后门外的走廊上等。 现在才7:30,第一节 课刚开始没多久。 可时祎愿意等,等他9点下课,顺带欣赏一下XX大学的校园夜景,看他看过的风景,走他走过的路,和他呼吸在同一屋檐下,也是一种浪漫。 第一节 下课铃声向后,时祎往身后瞄了两眼,并没有多少人出来,都是接水和上厕所的人。 不想告诉杨埠她来了,想等他安心把课上完了再说。 “扣扣。” 听到熟悉的QQ声音,时祎知道有消息进来。 ----你在哪儿?(杨埠) 时祎低头笑了笑,手指飞快地在26字键上敲着: ----在寝室呢(时祎) ----真的?(杨埠) ----嗯(时祎) ----那你转个身(杨埠) 看到界面上弹出来的最新消息,时祎又惊又喜,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圈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杨埠把脑袋搁到他媳妇儿的肩膀上,欣喜道:“怎么来了?” 时祎感受到的他呼吸吹在她侧脸上,痒痒的,惹得她心痒难耐,回头用脸蹭了蹭他的鼻子,“想你了。” 这三个字重重的撞击在杨埠心上,让他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两个人的亲昵举动引起廊上其他同学的注意。 时祎能感受到周围人盯着他俩的目光,还有低笑声,她挣扎了两下,但被杨埠抱的更紧了。 “别乱动,让我抱一会。”杨埠才不会让她得逞呢,他也很想她呀。 上课铃声响后,时祎催促着:“快进去,上课了。” “跟我一起进去?” “我在外面等你,快去上课。”时祎转身把人往教室赶。 杨埠可是一点上课的心思都没有,果断拉着他媳妇儿的手,往教室后门走去。 “都是你同学,杨埠。”时祎提醒他。 “碍他们什么事,你可是我媳妇儿。”杨埠才不管那些呢,他俩正大光明,怕谁。 反抗一会儿无果后,时祎便跟着杨埠一道进去了。 上课的王教授正要开始讲课,看到杨埠拉着一个漂亮女生进来了,瞧他嘴角上翘的甜蜜幸福样儿,就知道是那小子的女朋友。 同学们看到老师突然笑了起来,顺着老师的目光往后看,原来是杨埠带着女朋友过来上课啊,一时间,教室里议论纷纷。 ----这就是杨埠的女朋友啊,挺漂亮的 ----这就是让杨埠拒绝了外语学院院花的女生啊,也不咋地呀,还没我漂亮呢 ----哇哇哇,杨埠在揉那个女生的头欸,好宠呀 ----杨埠笑了欸,我没看错吧,这万年的冰山也会笑,太好看了 ----我敢肯定,杨埠手腕上的手链就是她送的 ----暗恋,明恋,失恋的人飘过 …… 第66章 被这么多人瞧着,时祎觉得很不自在,害羞的低着头,任由杨埠拉着走。 “仲安,把东西递给我。”杨埠唤着前排的室友。 “嫂子好。” “嫂子好。” “嫂子好。” 前排的赵仲安、张廷凯、王铎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贼笑着跟时祎打着招呼。 “你们好。”时祎见过他们三个,大大方方的应着。 见室友都盯着他媳妇儿,杨埠心里已经开始冒醋泡了,不客气的警告着:“看够了没。” 不知前方危险的张廷凯顺着答:“没。” 杨埠用手遮住媳妇儿的脸,不让别人看,瞪着没有眼力见的张廷凯,压着嗓子威胁道:“给我扭过去。” “嫂子,能不能加个QQ。”受到威胁的张廷凯依然十分勇敢。 “你敢。” 张廷凯笑嘻嘻的,解释着:“我想着嫂子不是文科生吗,认识的女生多,帮我留意一下,我也想脱单。” “好,我让杨埠给你。”时祎看着张廷凯,觉得这男生蛮可爱的,便答应了。 “谢嫂子。” “你胆儿肥了。”杨埠凑到她耳边,发着醋。 “没,没有。”时祎瞬间很有求生欲的否认着。 “咳咳。” 王教授故意咳了两声,没一会,教室就安静了下来。 杨埠左手握着她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和他媳妇儿坐在一起听课呢,弥补了高中时期的遗憾。 一会抬头听老师讲课,一会儿偏头瞧着他脸红的媳妇儿,一会儿低头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时祎看着他专业书,字她基本上都看得懂,但是经过编书人的排列组合后,就不懂了。托着腮,看着男朋友上课的认真摸样,还真是有魅力。 听了了一会,人就犯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杨埠瞧着她睡觉的容颜不自觉的傻笑了起来,用笔杆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别到她耳后。 这一幕被正在上课的老师瞧着了,不知不觉就被学生撒了一大把狗粮。 下课铃把时祎吵醒了,睁开眼,看到杨埠正在收拾东西,同学们陆续往外散着。 时祎抱着男朋友的手臂,撒着娇:“我晚上没吃饭。” 杨埠没想到她没吃饭就过来了,看来是真的是想他想到日不能食的地步了,笑着揉了揉她脑袋:“想吃什么?” 时祎两眼放光,不假思索道:“肉。” 杨埠把书包跨在肩上,站起身,把媳妇儿拉了起来,阔气着:“走,老公带你去吃肉。” 前面还未走远的王铎、赵仲安、张廷凯三人,被杨埠的肉麻话惊掉了下巴,简直要颠覆他们对室友的认知,这还是不是他们熟知的高冷学霸,怎么在女朋友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 杨埠骑着他的自行车,带着他媳妇儿,在校园里兜着风。 两个人都很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等菜和米饭都上来之后,杨埠终于开口问:“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根据他对时祎的了解,能让她这个时间点过来找他,肯定不止是因为想他了那么简单,可定是碰到什么事了。 时祎悠地抬头,看着杨埠,把一碗米饭推到他面前,放了双筷子在上面,她不是不说,只是怕现在说了,就没有心情吃饭了。 杨埠知道一些话很难开口,他不怕,只要他耐心等,她就一定会告诉他。 “你也吃点,别浪费了。”时祎催着。 杨埠盯着她,冷不丁地说:“我晚上不回寝室了。” 一开始时祎还没愣过来,过了两秒,领略到他话是什么意思后,脸刷得一下红透了,好比酸菜鱼里的红辣椒,左瞟右撇的来回看着,“哦,好。” 看她反应慢半拍,杨埠禁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哄着:“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过饭,杨埠骑车穿梭在霓虹灯点缀的繁华街道。 很多加完班的白还走在回家的路上,恋爱中的小情侣腻歪的分享着同一杯奶茶,大排档门口依是人声鼎沸…… 路过一个夜市的出口时,一群妆容精致的年轻姑娘从里面出来,穿得光鲜亮丽,也很时尚。 他俩刚好骑车从她们面前经过。 刚过去,时祎就听到一个女生尖酸刻薄的说:“我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 时祎不确定杨埠有没有听到,但她听到了,怕他多想,收紧了圈着他腰的双臂,把额头抵在他背上。 杨埠明显感受到他媳妇儿的情绪变化,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只手捏着车把控制平衡,另一只手松开车把,轻轻拍了拍圈在他腰间的手。 “我没事。”杨埠安慰着后面的人,他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也不会被周围人的看法所干扰,他在乎的只有她而已。 到了酒店,杨埠到前台用身份证登记,交了押金后,拿到了房卡,拉着他媳妇儿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时祎不由自主得想到了高二那年,他俩第一次住宾馆的场景。 杨埠摸着媳妇儿的脑袋,宠溺地问:“想什么呢?” “高二时,咱俩也住过宾馆。” “还记着呢。”杨埠搂着他媳妇儿,打趣着。 “嗯,印象太深刻了。” 杨埠突然笑了起来,俯到她耳边,低吟道:“今晚,也会让你印象深刻。” 被吓着的时祎往一边躲了一下,却又被杨埠用力地圈了回去,“想逃,没门儿。” 打开房门后,时祎发现是标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还算杨埠有些良心。 杨埠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严实了,扭过头,瞧见他媳妇儿从酒店大厅一直紧绷的小脸终于放松了,真是太可爱了。 他们可是有夫妻之实的人,就算是住标间,又怎么会允许两个人分床而睡,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媳妇儿,过来,让我抱抱。”杨埠招着手。 时祎全当没听到,眼睛瞟着头顶的灯,不敢看他,心率早就飙升了起来。 杨埠不是没瞧出她的紧张,毕竟这里是宾馆,不是她家,也不是他的新房,想起两人在他新房里极尽缠绵的一夜,他都回味无穷。 “你先洗,还是一块洗?”杨埠走到她面前,故意着。 他一点都不介意洗鸳鸯浴,但也知道他媳妇儿还放不开,巧的是,他对她耐心十足。 时祎腾得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忙道:“我先洗。” 说完,从他身旁越过,往卫生间跑去。 “先别,我进去查看一眼。”杨埠一把拽着他媳妇儿的手腕,阻止着,虽然是四星宾馆,但也怕有人居心不良。 他是男的,照片外泄无所谓,可他不能容忍时祎的照片出现在网上,被别人觊觎。 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才放心的让他媳妇儿进去,“可以了。” 红外摄像头主要安装在大床房,不时会有小情侣住进去,标间安装红外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标间的原因了。 待时祎出来后,杨埠直接将人抱到了床上,贴心道:“快,钻到被窝里,别冻感冒了。” “你快去洗吧。”时祎钻进被窝,只露个脑袋在外面,催着杨埠。 “好,这就去,马上回来给你暖身子。”杨埠故意把话说得很暧昧,引人遐想。 臊得时祎把被子拉过头顶,不再理会那个不要脸的人。 杨埠擦着头发出来时,瞧见她的衣服不见踪迹,看来他媳妇儿又把衣服穿上去了。 哎,什么时候才能主动点呢,难道是他魅力不够大?那也不对呀,她都向他求饶两回了? 走到床边,看他媳妇儿紧闭着眸子,就知道装睡,试探性的去掀被角,却被她死死压着,再用力拉被子,还是没有拉动。 这时候,只能拿出杀手锏了,撒着娇:“媳妇儿,媳妇儿,我冷,让我进去睡。” 时祎也不装了,眼睛瞥了眼旁边那张床,示意着:“那不是还有一张床呢吗?” 她可不能有一丝的妥协,否则,面前这位主儿呢,就会一点一点突破她的心理防线,到时候吃苦头的是她。 “你是我媳妇儿,我是你老公,咱来本就是一对儿,干嘛要分开睡吗?”杨埠无赖道。 时祎瞪了他一眼,明知道她最受不了他这样,还偏要拿这招对付她,拒绝着:“不行,现在是危险期。” 这下总该放过她吧,他不会让她冒怀孕的风险。 杨埠愣了一下,扭头往床头柜上瞥了一眼,看到了某样物品,缓缓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走过去,把那东西拿到手里,在她媳妇儿面前晃了晃,得意道:“媳妇儿,有安全套,这下放心了吧。” 看着上面‘超薄无感’的标语,时祎脸腾一下就红了,她家这位怎么一点都不害臊呢,真想把一巴掌把人拍晕过去。 而且,宾馆这服务贴心过头了啊,标间放什么安全套呀。 “媳妇儿,媳妇儿……”杨埠嬉皮笑脸的把手伸进被子里,挠她痒痒。 时祎受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并在被窝里把他的手往外面赶。 杨埠趁机翻身上床,整个人都趴在被子上,双手伸到被窝里作乱。 不一会,两个人就扭作一团,打闹起来,杨埠顺势钻进了被窝里。 他闹得厉害,时祎实在没辙,就顺了他的意,归根结底就是爱他,舍不得拒绝他。 …… 杨埠抱着时祎洗完澡后,熄了灯,钻进被窝,把人揽进怀里,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轻声问:“你今天碰到什么事了?” 时祎没有立刻回答,往他怀里又钻了钻,道:“昨天。” 这时候还纠结今天昨天,杨埠低笑着,哄着:“是昨天,媳妇儿,能跟我说说吗?” 他是真的很担心,怕是什么心结,他得及时给解开了才行。 犹豫了一下,时祎终是开了口:“你还记的我带的一个学生叫古灵吗?” “嗯,你跟我提过。” “我昨天正上课的时候,突然接到她给我打的电话……” 杨埠安静的听她倾诉,越说,越是心疼他媳妇儿。 她所有经历他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愈加心疼。 轻轻吻上她的眼睛,口中有些许淡淡的苦涩,他的女孩,哭了。 寻着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拉到胸口,让她感受着他平稳而强有力的心跳,许诺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和你结婚生子,陪你慢慢变老。” “嗯。” “睡吧,媳妇儿。” 第67章 ----我这周六没事,想去找你(时祎) ----太不巧了,我们这周六要做实验 ----我想你了(时祎) ----想跟你视频(时祎) ----我在图书馆呢,可能不太方便 ----你给我发张自拍呗,我想看你(时祎) ----好 ----图片 ----不对呀,怎么跟个大头照似的(时祎) ----看脸还不够吗 ----还想看什么 ----你可真坏(时祎) ----坏坏坏(时祎) ----也只对你坏 ----你想我吗(时祎) ----想啊,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那你就过来找我呗(时祎) ----等忙完实验,就过去找你,好不好 ----乖啊 ----我不乖,我想见你(时祎) ----很想很想(时祎) ----过几天就去找你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时祎) ----当然爱你了,想什么呢,傻瓜 ----那我明天去你学校找你,反正我晚上没课(时祎) ----晚上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乖乖呆在学校,知道吗 …… 时祎已经快两周都没见着男朋友了,杨埠既不来找她,也不让她过去,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什么。 难道他真的移情别恋了?那他为何每次都秒回她的QQ? 难不成他真喜欢上别人了,对她只是余情未了,不忍心伤害? 对于他一贯反常的行为,时祎终于坐不住了,周六一大早就到打他宿舍楼下堵人,她就不信了,逮不着人。 快8点半的时候,时祎终于看到赵仲安和张廷凯一起了寝室楼,背对着她往食堂方向去了,紧接着杨埠和王铎也从出来了。 杨埠的左胳膊怎么回事?为何打着石膏? 他受伤了,怎么受伤的?是不是很严重?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告诉她?时祎心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 毫不迟疑,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看到杨埠停下脚步,右手摸出手机,抬头跟几个室友说着什么,三个人就打先走了。 “醒了?” 时祎听着熟悉又漫不经心的语调,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双眼通红,他都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思哄她。 没有听到他媳妇儿的声音,杨埠以为她还在清醒阶段,继续哄着:“今天怎么起这么晚?是不是晚上梦见我,舍不得起呀。” 过了一会儿,时祎还是没有说话,杨埠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焦急地唤了声:“时祎。” 平时都媳妇儿、媳妇儿喊得贼顺溜了,但,时祎知道,只有他真的担心她的时候,才会叫她的名字,突然没有控制住,哽咽了一下。 杨埠的耳朵是何等机敏,立马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告诉我。” 说到最后,人都急了起来。 “你转身。” 杨埠整个身体都僵住了,机械地转过身,看到朝他慢慢走过来的媳妇儿,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这梨花带雨般的模样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不想看到她哭,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做到。 “怪不得不和我视频,照片也没有个全乎的,还不让我过来,杨埠啊杨埠,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吗。”时祎一桩桩给他数着,“你以为你瞒着我,就是为我好吗?你知不知道半个月来我是怎么过的。” 说着说着,时祎突然委屈地大哭起来,也不知是怎么了。 杨埠心疼得不行,走上前,一只手想把人儿拥到怀里,可是没能如愿,左臂堂而皇之的挡在两人中间,只好伸手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每天都胡思乱想,还以为你,你,”说到这,时祎就说不下去了。 “我什么?”杨埠盯着她的眼睛,尽管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已经猜到了,“以为我喜欢别人了?”伸手在她脑袋瓜上敲了一下,万般宠溺道:“傻瓜。” 他想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什么?不知道他喜欢的只有她一个吗。 “我用尽所有力气喜欢你,不会喜欢上其他人的。”杨埠发自肺腑道,句句真言。 “你是怎么受伤的?”时祎看着她男人,非要问个明白。 “那天,咱俩分开后,我不是骑车回学校了吗,在一个路口,和一个骑着电动车的人撞着了,磕着胳膊肘了,不过,车主倒很有良心,送我到医院做了检查,就是骨头有些错位,医生矫正后,就给我缠了个绷带,”杨埠对事情的经过轻描淡写。 故意省略了磕破膝盖,身体多处擦伤的小细节,因为现在已经好了,他媳妇儿可看不出来。 越说,时祎的脸色越凝重,眉头皱道也越深,也知道杨埠有意不想让她跟着担心,实际情况肯定比他说的要严重许多。 “其实没多大点事,就是得固定一阵子。”杨埠根本不在意,又没多大事,还用左臂碰了碰时祎的胳膊。 可把时祎吓坏了,急忙阻止他:“别乱动。” 杨埠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然后带着他媳妇儿去吃饭去了,这么早就赶过来堵他,哪有时间吃饭。 而且,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媳妇儿乖乖吃饭的可能性极低,经常就是喝包奶就对付了事。 食堂: 时祎把鸡蛋剥好放到他的盘子里。 “喂我。”杨埠撒着娇。 “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呢吗?”时祎觉得他单手吃饭应该没有问题。 “我不,我是病人,你喂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杨埠心情不是一般的好,那简直要上天了。 “你确定?” “嗯。”杨埠喜滋滋的应着。 “乖,张嘴。” “啊。” 时祎趁机把整个鸡蛋都塞进他嘴里。 “咳咳。” 见他噎着了,时祎又心疼了,急忙拿起粥给他喝。 “媳妇儿,我可是病患,你要好好照顾我。”杨埠控诉着。 时祎怕他心情不好,影响康复,便什么都顺着他,“我错了,不逗你了。” “院里一会儿有个讲座,你陪我去。” “去可以,我不进去,在外面等你。” “为什么?” “不想被万众瞩目。” “哦,男生太多,别进去,我吃醋。” 时祎听完就笑了,抬头看着她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心里甜甜的。 把男朋友送到院四楼的会议室,时祎没有进去,到一楼大厅的座椅上睡觉,早上起的太早了,需要好好补一补。 杨埠在最后的互动环节就溜了,领着他媳妇儿就出校了。 拦了辆出租车,给师傅报着地址:“XX酒店。” 时祎听到后,瞪着杨埠,毫不手软得拧了一下他的大腿,疼得他的脸都变形了,凑到他耳边,十分严肃得警告着:“你都这样了,还想那事呢。” 杨埠伸着仅可活动的右手,揉了揉被拧得生疼的地方,他媳妇儿下手也太狠了吧,还是不是她亲老公呢,委屈道:“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洗个澡,好久都没有好好洗澡了,浑身难受得很。” 过了一秒,杨埠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得覆到她耳边,打趣着:“还是,你想那个了?” 时祎愤愤地瞪着他,骂了一句:“流氓。” “是,你一人的流氓。”杨埠顺着话接着。 这话说的,让时祎臊得慌,想打开门一脚把人踹下去,谁稀罕谁捡了去。 “媳妇儿,我忘带身份证和钱了。”杨埠拽着他媳妇儿的手腕,不让她走太快。 时祎真心不想理他,跟前台的工作人员说:“要个钟点房,三个小时。” “好的,女士,带押金一共250元。” 听到250,时祎瞥了一眼她男人。 “我不是250,媳妇儿。”杨埠知道她想说什么,提前把话说了,让他媳妇儿无话可说。 前台小姑娘瞧着他俩,都露出了姨母笑。 时祎有一种作奸犯科、强抢民男的感觉。 杨埠则在一旁笑看着他媳妇儿,真是越来越可爱。 拿到房卡后,时祎低着头,拽着杨埠就走,不想在前台再多待哪怕一秒钟。 进了房间,时祎先仰躺到床上,手背搭在脸上,感慨着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位煞星,突然想起来什么事,跟杨埠说:“你先别进去,我进去看看有没有摄像头。” 猝不及防被人关心着,杨埠感受到的甜蜜可不止一点点,颇有些自恋道:“这么爱我。” “你是我的人,你的身子只能我一个人看。”时祎很霸道,事关她男朋友,她可不会掉以轻心。 “进来吧,没有。” “好。” T恤很好褪,但这裤子嘛,就不是很好办了,有些下不去手。 杨埠看着她,瞥了一眼裤子,鼓励着:“脱啊,媳妇儿,别怂。” 时祎抬头瞪了得意洋洋的某人一眼,眼一闭,心一横,把裤子扒了下来,幸亏是松紧裤,否则还要给他解皮带,更尴尬,这下就剩一个内裤了,跟杨埠商量着:“要不我就这样给你洗,凑合一下得了。” 杨埠嘴都嘟了起来,很受伤的看着她:“你嫌弃我。” “我要是嫌弃你,就不会和在一起了。”时祎耿直道,她爱都还爱不过来呢,怎么可能嫌弃他。 “那你帮我把内裤脱了,难受。”可不难受吗?刺激源就在面前,还给他一件一件的脱衣服,指间不经意触碰到他的皮肤,撩拨得他心痒难耐,谁能扛得住这个。 见时祎不为所动,杨埠又拿起了耍赖的功夫,撒着娇:“媳妇儿,我难受。” 时祎拽着他内裤两侧,脸撇到一旁,把他内裤腿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卫生间逃了出去,靠着墙平复着呼吸,跟他说:“你自己解决,完了之后叫我。” “媳妇儿,不带这么狠的,你快进来呀。”杨埠在里面哀嚎着,拍着门,让她进来,“媳妇儿,媳妇儿……” 时祎真怕他赤着身子就出来,就立在门边,听着他一遍遍的喊着“媳妇儿”,她也不忍心,但知道不能惯着他,都已经把他惯坏了,不能再惯了,否则就要飞天了。 手都那样了,还想那事呢,不给他点教训,他都找不着北了。 好一会儿,也没见着他媳妇儿心软,杨埠就知道她这次来真的了,以往只要他撒个娇,她就被他吃得死死的,今天,无论他怎么喊,她都不会进来了,哎,只能自力更生了。 时祎一直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怕他出个万一,结果听得面红耳赤,可又不敢离得太远,毕竟他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她不可能去冒那个险。 不知过了多久,杨埠拍了拍门,有些委屈地说:“媳妇儿,我好了,你进来吧。” 时祎进去后,眼睛都不敢往他身上撇,目视前方,把淋雨取了下来,调好水温,站到他身侧,小心的抬起他的右臂,慢慢的把他身体打湿,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他那敏感的部位。 然后给他涂沐浴露,避免不了身体接触,但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得给他好好洗洗,但是涂到他那个地方时,还是顿住了。 杨埠也察觉到他媳妇儿的犹豫,抓着她的手就往下探了去,整个人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泄下去的火又烧着了,没有办法只能忍着,要不是左臂绑着绷带,活动不便,他下一秒就能把她压在身下。 时祎想着以往三次都是他给她善后,清洗身体的,那她不早就被他看光了吗?那她看他的身子,不刚好礼尚往来吗? 对啊,不看白不看,她的男人她不看,难道还要留给其他女人看吗,她才不那么傻呢,想通这一点,给他洗澡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了。 没有再刻意避免与他那里发生触碰,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认真给他清洗身体。 过了一会儿,杨埠终忍不住,低声跟她说:“媳妇儿,你先出去一下。” 时祎已经猜到了他要干嘛,放下淋雨,转身出了浴室,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心里却不忍他这样难受,内心纠结一番后,握着浴室门把的手终是往下使了个劲,打开了门,视线恰好与偏头看过来的杨埠撞了个正着。 看到他双眼赤红,时祎关上门,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时祎拿着浴巾给他擦干,衣服给他穿好,“你先出去,我把衣服吹一下。” 杨埠看着衣物贴身的媳妇儿,衬托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太勾人了。 “出去。”时祎将人推了出去,开始处理她的湿衣服。 下午,杨埠借了一张学生卡,带媳妇儿去了图书馆,两个人坐在一起看书。 看着看着时祎就犯困了,趴在翻的那页书上就睡着了。 杨埠扭头看着媳妇儿,眼里的温柔和情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睫毛,没反应,睡得真沉,心想:“是不是累坏了?最近是不是都没有休息好,以后我什么都不瞒你了,好不好?媳妇儿。” “16天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次你要跟我视频的时候,我多想看到你?可是会暴露我受伤的事实,不想让你跟担心。” “嫁给我吧,媳妇儿。” 正在睡觉的时祎迷迷糊糊的哼唧了声:“嗯。”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不许反悔,知道吗?”杨埠笑着,心里美滋滋的。 第68章 大二寒假,(1)班组织聚餐,叶浩宇因为失恋,心情不好,喝了不少,到最后,连路都走不了。 从KTV出来的时候,杨埠搀着喝醉酒的叶浩宇走到路边,打车,他晚上就喝了1瓶啤酒,意识还算清醒。 看到叶浩宇想吐,杨埠警告他:“这可是我媳妇儿给我买的衣服,弄脏了,我就把你扔到大马路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杨埠的话,叶浩宇要吐的时候,推开了他,蹲在路边吐了个昏天暗地,“你说,嫣儿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啊,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 叶浩宇扭头,诉说着心中的憋屈:“不就是,初恋求复合吗,我待她不好吗,还比不上一个初恋。” “可能,她爱的不是你。” “她怎么这么残忍,让我一个人当真。” “下一个,下一个更好。”杨埠开解着钻进牛角尖里的好友。 将人送回家后,杨埠又拦了辆的,他要回新房那里。 出租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杨埠偏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脑子里想着他媳妇儿应该睡觉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梦到他。 绿灯亮起后,出租车师傅缓缓启动车子。 刚行到十字路口当间,一辆宝马突然横冲直撞而来,刹那间,“砰”的一声响彻天际。 “铃铃铃……” 正睡觉的时祎电话铃声吵醒了,想着这个时候也只有杨埠那小子敢给她打电话,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喂。” 听到电话那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时祎顿时清醒了,心生不好的预感。 “喂,时祎吗?我是杨埠妈妈,杨埠,他出车祸了,”杨妈原本只知道儿子出车祸了,直到刚才,她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她清楚的知道儿子对时祎的感情,作为母亲,她根本不愿去设想最坏的结果,可是万一,万一,他想见的那个人肯定是时祎。 时祎听到“杨埠”、“车祸”两个词时,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蹭一下掀开被子,下了地,拖鞋都没顾得上穿,要去拿衣架上搭的羽绒服,心里还没接受这个现实,就又遭一雷轰击。 “医生刚才,下了,病危,通知书,你赶紧,过来一趟吧,我想他希望,你在这儿陪着他。”杨妈早已泣不成声了,话说的断断续续。 “病危通知书”如冰雹一样狠狠地砸着时祎,让她胆颤心惊,身体机能慢了半拍,重心不稳,脚下一踉跄就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手机也不知摔哪去了。 顾不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跟随着手机屏幕散发的光,摸索着找回手机,颤着声问:“哪个医院?” 说着眼泪“啪哒啪哒”的就落到地板上, “市第一人民医院。” 午夜,时祎飞奔到县城的主路上,只有零星的私家车呼啸而过,没见着一辆出租车。 时祎焦急万分,不知如何办,蹲在路边狼狈的嚎啕大哭,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人来。 “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怎么了?”林朝一看是时祎的电话,很是惊奇,这么晚给他打电话,难不成,想他了? “林朝,帮帮我,帮帮我。”时祎哭着祈求道。 听到她的哭声,林朝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忙问着:“怎么了?什么事,慢慢说。” 时祎看着大马路上偶尔闪过的一辆车,可是没一辆能帮她,哭噎着:“杨埠出车祸了,我要去市里,可我拦不到车。” 说到最后,哭得都不成声。 林朝急忙起来穿衣服,边在电话里安慰着她:“你别慌,我这就过来,你在哪?” “我在主路上,农行,这个路口。”时祎跟他报着地址。 “我现在就过去。”说着,林朝就挂了电话,一只手穿衣服太磨叽,穿好后,就开着车出去了。 午夜的街道,的确空旷,几乎没有行人,也没遇到几辆车。 林朝把车拐到主路上,远远的就看到路边一个身影,缩成一团的蹲在地上,快到的时候,按了一下喇叭。 时祎回头看着,慢慢站起身。 林朝把车稳稳得停到她旁边,从里面把副驾驶的门给她打开。 “别担心啊,杨埠肯定没事的。” “医生刚才,下了病危通知书。”时祎哭道。 “他知道你去了,就算阎王抢人,他也会醒过来的。” “我怕,我真的怕。” “没事的,没事的。”林朝也只能安慰着。 瞧她眼都哭肿了,手紧紧得攥着手机,骨节发白,身体往前倾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她衣服袖上,林朝心疼得给她递了张纸。 时祎接过后,先把眼泪擦了擦,然后又捏着鼻子醒了醒。 应该是伤心过度,哭得太狠,导致鼻子不通气。 林朝觉得走快速通道太慢,而且路上岔路口太多,根本放不开,往右,直接拐上了高速。 牵涉到杨埠的事,林朝也无能为力,但对她是满满的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要是她能这样待他多好,杨埠那小子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这辈子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行至半路,时祎给杨埠妈妈打了一通电话,哭着问:“阿姨,杨埠,脱离危险没?” 杨妈靠着冰冷的墙壁,瞅着手术室的方向,六神无主道:“还在手术,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我一会儿就到。” “你赶紧过来,孩子。” 挂掉电话后,时祎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医院去,陪着她的恋人。 到达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时祎下了车,就慌里慌张得跑到前台,问:“刚才车祸送进来的人,在哪里做手术?” “在三楼的手术室。” 时祎跑着上到三楼,看到杨妈颓丧得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掩面哭泣。 杨爸神情悲痛,又揽着妻子的肩膀,给她宽慰。 还有其他人在手术室外哭哭啼啼的,应该是事故其他受伤者的家属。 看到时祎来了,杨爸摆摆手,“过来,孩子。” 时祎走过去,忍着内心的悲痛宽慰着叔叔阿姨:“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杨埠他肯定能挺过来的,我们要相信他。” 杨妈这才抬起头,颤颤巍巍得握着时祎的双手,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希望,“你来的就好,他要知道你来了,肯定能挺过来的。” 时祎靠着冰冷的墙,不一会儿就顺着墙体蹲了下去,揪着的心难受至极,心脏承受的打击太大了。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儿,还牵涉到她最爱的人,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到该怎么办?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祈祷。 眼睛紧紧得盯着手术室的方向,“手术中”的三个红字太过刺眼。 可是,她的恋人就在与她一门之隔的地方。 不知道杨埠能不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和恐惧,要是能,他肯定舍不得她伤心难过,会挺过来,见她的。 默默的为杨埠祈祷:“老天爷,只要杨埠能渡过此劫,拿我10年阳寿去换,我都不说二话,只求他能活着,活着。” 在手术室外煎熬了许久,时祎都有些崩溃了,愣愣的坐在地上,林朝想要将她扶起来,被她拒绝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面无表情扫了一眼等候在外的家属: “□□的家属在哪儿?” “我是他妻子。”说着,三四个人围上前去,眼巴巴的期待着从医生嘴里听到好消息。 医生例行公事的交代着:“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家属在手术单上签字。” 晴天霹雳打在了这家的头上,为首的一个中年妇女上前,拉着医生的胳膊,跪在地上,哭着祈求:“医生,您再救救他,求您了,孩子要是没了爸,我们这一家可怎么活呀,您再救救他吧。” “患者伤势太重,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节哀。”医生把家属扶起来。 看着他们的遭遇,杨爸杨妈仿佛预见了接下来的场景,更加坐立难安。 一分一秒过的都十分煎熬,一会儿紧张的往手术室那儿瞅一眼,一会儿起来不安的踱着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又出来了一个医生,问:“杨埠的家属在哪儿?” 听到“杨埠”二字,几个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知道有结果了,但唯恐是他们不想听到的结果。 杨爸扶着杨妈,林朝搀着时祎走到医生前面,杨爸颤着声问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内脏受到重伤,身上多处骨折和软组织受伤,还有中度的脑震荡,人昏迷不醒,需要送进ICU观察。” 杨妈听完后,受不住刺激,直接晕厥在杨爸的怀里。 原本以为脱离生命危险了,却依然是个未知数,接下来的几天才更揪心,更熬人,还没咽下去的一口气刹那间又提了上去。 过了一回儿,几名护士把杨埠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看到她男人闭着眼睛,脑袋上缠着绷带,戴着氧气罩,时祎不顾一切得凑到旁边,对昏迷不醒的杨埠嘶喊着:“杨埠,你给我活着,活着。” 第69章 护士没有理会情绪激动的家属,把杨埠推走了。 留下时祎一人泪流满面。 林朝从身后揽着她的肩,轻轻地拍了两下,“他能听到的。” 时祎只求能保住杨埠的命就行,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你回去后,跟我妈说一下,我要在这边看着他。”她所有的心思都拴在杨埠身上,没办法跟老妈解释清楚。 “行,你放心。” ICU病房外,时祎和杨妈轮流看着。 “回去歇一会儿吧,孩子。”杨妈把新房的钥匙递给时祎。 心焦力悴的时祎接过钥匙,跟阿姨交代着:“我明天早上就过来,有事您跟我打电话。” “知道了,孩子,回去睡个觉吧,两天两夜都没合眼了。”杨妈心疼道。 时祎回去没眯多长时间,因为她根本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事儿,收拾了点杨埠的衣物,便急忙赶到医院。 杨爸忙着办住院手续,各种缴费,给她们带饭,忙前忙后,其余时间都和杨妈在医院,守着他们唯一的孩子。 看到丈夫要回去医保的本,杨妈叮嘱着:“你别开车了,心神不宁,容易跑神,容易出事儿。” “我知道,我打的,不开车。”杨爸知道家里不能再有人出事了,扛不住的。 进ICU第三天下午,医生过来通知他们:“病人的命是保住了,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但需要静养。” “太好了。”时祎往后靠着冰冷的墙面,喜极而泣,杨埠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佛祖保佑。”杨妈絮絮叨叨的念着。 杨爸抱着妻子,偷偷得掉眼泪。 从小到大,除了爸妈离婚,时祎第一次经历如此心焦的大事,总归命是保住了。 只是人还是没有转醒,让她依然揪着心。 期间,林朝过来给她带了些衣物,时祎一看打包的样法,就知道是老妈给她收拾的。 “婶婶已经知道了,你就放心的在这儿照顾杨埠。”林朝跟她说。 “谢谢你,林朝。” “跟我还客气什么。” 除了迫不得已,时祎都没有离开过杨埠的病床。 杨妈和她一样,几乎全天陪伴,一张折叠的小床,两个人晚上轮流睡。 杨爸除了要给两人送饭,也都在病房陪着儿子。 每次医生过来查看的时候,也是三个人最紧张的时候,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还好杨埠的生命体征几项数据都表明他的身体在好转,这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转入普通病房后的第三天: 昏迷许久的杨埠终于悠悠转醒,四肢动弹不得,脑袋还隐隐作痛,撇到床边趴着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 趴着睡觉的时祎,感到有东西在挠她手心,睁开眼,意识到是杨埠的手指在动,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俯身看着他。 看他的眼珠子跟着她打转,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有几滴落还落在了他没有缠纱布的脸上,激动的唤着:“杨埠,杨埠。”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媳妇儿,目光就黏在她脸上了。 瞧着她憔悴的容颜和严重的黑眼圈,好想抱抱她,可他根本动弹不了,想说话,可是嗓子发不出声音,但还是努力张了张嘴,喊出心底深处的念想:“媳妇儿。” 时祎看懂了,握着他的手,欣喜的给他回应:“在呢,在呢。”扭头,激动的对在折叠床睡觉的阿姨喊着:“醒了,阿姨,杨埠醒了。” 杨妈也没敢睡踏实,听到时祎叫她,眼睛腾一下就睁开了,急忙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病床前。 看着让她牵肠挂肚的儿子,整个心终于落了地,激动道:“你可醒了,昏迷6天了,可把我们吓死了。”说着,抬头跟对面的时祎说:“快,拉铃,叫医生过来。” 时祎急忙拉铃,没一会,医生和护士就都过来了。 医生查看了一番,才道:“醒了就好,不要乱动,好好静养。” “我们会遵医嘱的,医生。” “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时说,不要藏着掖着,不好意思说。”医生看着病人,嘱咐道。 杨埠眨了眨眼睛,表示他知道了。 杨爸过来送早饭时,看到儿子醒了,激动地眼泪都掉下来了,感概着:“你真是福大命大呀。” 中午的时候,杨爸带了两个饭盒过来。 时祎先把小米粥给杨埠喂了半碗,“你刚醒,不能吃多,让胃里有点东西就行。” 杨埠眨巴了两下眼睛,告诉时祎他知道了。 看他那么乖,时祎很高兴,捏了捏他的掌心。 “他吃完了吧,小祎。” “嗯,先让他垫个肚子。” “来,尝尝你叔叔做的小炒肉,可香了。”杨妈这才把炒肉菜端了出来,和未来儿媳开吃。 杨埠气得干瞪眼,也没办法,谁让他是病人呢。 时祎时刻留神着杨埠的情况,看他左动一下右动一下,十分难受,似乎在忍着什么,担心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杨埠摇摇头,嗓子沙哑道。 杨妈还以为饭香勾着他了,把饭菜往边上移了移,就又吃饭了。 看着媳妇儿和老妈吃得津津有味,杨埠更不好意思说了,否则打扰她俩吃饭的雅兴。 看着老妈去洗碗,时祎给他整理被子时,杨埠很难为情的、飞快的跟他媳妇儿说:“我想尿尿。” 说完,还觉得不好意思,闭上眼睛,不敢看她媳妇儿的反应,脸通红通红的。 时祎笑了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事啊,凑到他耳边,坏笑道:“尿吧,有导尿管和尿袋呢,放心吧。” 被自个媳妇儿调戏后,杨埠的脸更红了,想要把脸撇到一边,掩饰着他的窘样,但,固定颈部的支架和脑袋上的绷带限制了他的行为,让他心有余而身体不允许。 时祎还从未见过她男人如此害羞过,就算那次给他洗澡,他都还有心思调侃她,怎么这回还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吃瘪的俊俏模样,还真是可爱。 “那你们先出去吧。”杨埠小声央着他媳妇儿。 “行,你自己好好酝酿,我们就不打扰了。”时祎很爽快的应着,起身,跟杨爸杨妈说:“叔叔,阿姨,我们先出去一下,杨埠有私事要解决一下,我们站在这里,他压力大,放不开。” 杨爸杨妈一头雾水,看着儿子脸红得不行,不停给他俩使眼色,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两人也是头一次见儿子如此不好意思,很是新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隔壁病床的家属还没有过来,周围倒也安静,时祎把帘子拉好,留给他一个私人空间。 过了约莫10分钟,三个人才回去,给病人足够时间解决个人问题。 回到病房,时祎看到他很是舒爽的样子,就知道他完事儿了。 杨妈掀起被子,想要查看导尿管有没有漏或回流的情况。 “妈,你别看。”杨埠急忙制止着。 杨妈瞪了他一眼,“怎么,害羞了?你小时候光着屁股乱跑,我看的还少?” 杨埠急忙求助时祎,给她眨眼睛。 时祎秒懂,他之前曾给她说过,他的身子只能她看,可是她不想告诉他,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护士可都看到了。 不过,还是选择维护他薄薄的小面子,跟杨妈说:“阿姨,还是我来吧。” 杨妈瞪了儿子一眼,只好作罢,带着老公出去了,还不忘把帘子拉上。 真是没想到,儿子就认时祎,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啊。 不过能为小埠做到这个地步的,恐怕也只有时祎了,她还是很欣慰的,说明时祎真的很爱他,不嫌弃他。 见人都出去了,帘儿也拉上了,时祎慢慢掀开被子,只见杨埠羞得都闭上了眼,心里笑得不行。 细细的查看导尿管的情况,跟杨埠汇报着:“没事,一切正常。” 说着,又把被子轻轻盖了回去。 杨埠悄咪咪的睁开一条缝,瞧着时祎的反应,满脸的认真和小心翼翼,心里暖暖的,自个的媳妇儿就是好。 病人醒的第二天上午,杨埠小姑和小姑父带着女儿过来看望。 时祎见有人来,很自觉的闪到一旁。 小姑看到生人,瞧了两眼,问嫂子:“嫂子,这位是?” 杨妈把时祎拉到她面前,大大方方的介绍着:“这呢,是时祎,杨埠的女朋友。”说着,扭头,满意的看着时祎,骄傲的说:“我家未过门的媳妇儿。” 小姑笑着打量着时祎,跟嫂子说:“早就听说小埠谈了个女朋友,今儿可算是见着真人了,真漂亮啊,”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外甥,夸着:“你小子可真是有福气。” 躺在床上只有眼睛能活动自如的杨埠听到之后,心里美滋滋的,这下可好了,老妈都承认时祎是他们家未过门的媳妇儿,这下她想赖也赖不掉喽。 时祎听到杨妈的话后,有点不太自在,也感受到杨埠炙热的目光,却没有勇气给他期待的答复,心里五味杂陈。 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自杨埠发生车祸以来,她心底深处的不安彻底被激发出来了,没有一刻消停过。 以前她还不信,总觉得没什么能够阻碍她和杨埠相恋。 直到听到他命悬一线,生死未卜,时祎才彻底明白她有多害怕失去他,也明白他的平安对她有多重要。 过了一会儿,时祎返回病房,人还没走。 站在床尾,靠着墙,静默无语,只专注的看着那个还属于她的男人。 杨埠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目光都黏在她身上,没有下去过,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两下,示意他媳妇儿过来。 时祎当然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不过看了眼他小姑一行人,笑着对他轻轻的摇摇头。 不能让他太依恋她,得慢慢给他戒掉这一习惯。 杨埠明显有些失望,眼睛里闪过的失落让时祎心疼,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笑起来灿若星辰,她舍不得那双眸子染上哪怕一丝的悲伤。 可她已经做了决定,就要有所决断,不能优柔寡断。 第70章 叶浩宇一行在他小姑走后不久,浩浩汤汤地过来了,带的东西和人围满了小小的病房。 “时祎也在呢。”张晋有些意外,但还是跟时祎打着招呼。 时祎笑应着:“你们来了。” “嗯,看看大难不死之人。”赵一龙打趣着。 “那行,你们聊吧,我先出去一下。” 一行人待了半个多小时,就被查房的护士轰了出来,嫌他们太闹腾,严重影响隔壁患者的休息。 晚上,杨爸杨妈把一些东西带了回去,留一些够这几天用的就行,否则杨埠的病床估计真的成了杂货摊了。 吊完针,杨埠睡不着,也很无聊,缠着时祎:“媳妇儿,给我讲个故事吧。” “从前,一坐上,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过了一会儿,杨埠碰碰她的手,道:“继续。” “没了。” “这就没了?”杨埠很意外。 “不然呢?” “好吧,我媳妇儿说什么都对,说苹果是香蕉都对。”杨埠突然宠媳妇儿无底线。 看着上钩的恋人,时祎也不逗了,继续编着:“这天呢,小和尚下山化缘,遇到一位漂亮的女施主,欲投河自尽……” “那最后是不是小和尚还俗,娶了那文家小姐?” 时祎摇了摇头,“没有,小和尚走了,回到了山上,跟着师父学习佛经,后成为一代禅师。” 杨埠撇过头,对这个结局不满,“我不喜欢悲伤的故事。” “你喜欢结局美好的。” “嗯。” 时祎摸了下他缠着纱布的脑袋,哄着:“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美好的事呀。” “那咱俩的结局也一定是好的。”杨埠坚信。 “快睡吧,不早了。”时祎替他掖好被子,深情地注视他,眼中泛着无尽的柔情,低头吻了吻他的眼睛。 然后,躺到一旁的折叠床上,手伸到病床上面,轻轻拉着他的小拇指,团着被子就睡觉了。 她不敢睡太实,心里存着事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她惊醒,看看床上的人安好,才敢睡去,一夜如此反复。 腊月二十八,杨爸杨妈很早就过来了。 杨妈把饭盒放到桌子上,跟时祎交代着:“我和你叔叔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了,去单位处理事情了。”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杨埠的。”时祎保证着,那可是她男人,她怎能不上心。 “真是辛苦你了,孩子。”杨妈拍着时祎的肩膀,很宽慰。 时祎笑了笑,“那,叔叔阿姨,你们路上小心。” “真是个好孩子。”杨妈夸着。 车祸的事,时祎没有主动跟任何人提起,也不知秦遥是怎么知道的,提着一篮水果过来了。 “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一声,亏得叶浩宇嘴不把门的,否则你要一直瞒着我,是不是?”秦遥嗔怪着,她可真是担心死了。 时祎知道秦遥是关心她,但没必要让好友跟着一起操心,应着:“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个人操心,有什么好的。” “最起码我能过来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吧,”秦遥瞅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杨埠,发着威:“你小子真是有福气,捡着我们家时祎宝贝儿,你以后要是敢做对不起时祎的事儿,我第一个拿着刀削了你。” 说着,秦遥还比划着削他的动作。 “媳妇儿,她凶我。”杨埠拉扯着时祎的袖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时祎晓得他在装可怜,便没有理会,把他的手扒拉下去,掖好被子,交待着:“你好好待着,我和秦遥说些话。” 被冷落的杨埠自是很不情愿,但也一直不能霸着他媳妇儿,得让她喘口气,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换换精神,怕她每天对着他,烦了。 时祎拉着秦遥去阳窗户边聊天,问了一个她很关心的问题:“你和叶杭到底发展的怎么样了?” 若真是相爱的一对儿,时祎不介意给他俩拉红线。 秦遥无奈的笑了笑:“人倒是挺好,要是比我大就好了。” 听她这么说,时祎觉得秦遥挺认可叶杭的,不过,能不能别时时刻刻记着人家的年龄,劝解着:“别成天想着他比你小的一岁,人家和你是同龄人,好吗?” 秦遥摇着头,很认真的纠正着时祎话里的漏洞:“是一岁零三个月。” 时祎真是服了她了,计较的真清楚,无语着:“行行行,一岁零四个月,”转而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年龄不是两个人相爱的障碍,况且他只比你小的那么一点点。” “小一天也是小啊。”秦遥很介意。 “那我问你,他跟你表白,你拒绝他,有没有后悔?” 秦遥看着窗外,并没有立刻回答好友的问题。 “老实说。”时祎再次发问。 秦遥撩了一下头发,别到耳后,有些伤感道:“曾有过惋惜的念头,觉得错过了这么好一男孩,挺可惜的。” “如果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你会怎么办?”时祎假设着。 “断绝联系。”秦遥毫不迟疑。 “你心里是喜欢他的,只是自己骗自己,还以年龄的枷锁,给这段可能很美好的爱情判了死刑,你这样对他很不公平。”时祎替叶杭打抱不平。 时祎说的正中靶心,秦遥皱着眉,这正是她面对的困境,为难的说:“你知道,我就是过不去那个坎。” “你喜欢他,只是你不敢承认,或者怕承认自己喜欢他,对他动了心。”时祎故意激着她,就知道这妮子心里有叶杭,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小心翼翼地问:“是怕自己陷进去?” “嗯,他真的待我很好,但是我年龄比他大,总觉得宠着他是应该的,而他宠着我,就感觉,”秦遥努力的寻找合适的词汇,未果,“你懂,怪怪的。” “在恋爱中,只有男生和女生,没有姐姐、弟弟,男生宠女生,说明喜欢女生,女生宠男生,说明女生真的爱男生,所以不要纠结于形而上的东西,追求一些实际的。”时祎给她分析着。 秦遥往后瞄了一眼,瞧见杨埠的视线都黏在时祎身,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趣事,凑过去,跟时祎咬耳朵:“我觉得你挺宠杨埠的。” 时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往后瞥一眼,恰与杨埠的视线撞个正着,笑着用口型跟他说:“乖啊。” 杨埠收到他媳妇儿传过来的讯息,轻不可察的点了下头,待人扭过头后,依然不知疲倦地盯着她的背影看。 时祎没有否认她宠杨埠这个事实,很认真的跟秦遥说:“因为我爱他,所以我不希望你将来后悔,碰到一个你喜欢,对方也喜欢你的人不容易,所以不要放弃他,试着给他一次机会。” 虽然秦遥不知道为什么时祎突然跟她说这些,总觉得她今天怪怪的,但还都听进去的,应着:“你得让我考虑考虑。” 中午,杨妈过来送饭,看到多了一个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再下去买份饭。” “不用,阿姨,我俩吃刚好,而且,还有很多零食呢。” “那行,你们聊,我去单位忙了。” “好。” 吃过饭,时祎拿着碗去洗了,回来的时候,看到秦遥剥了一个沃柑,“遥姐,我也想吃。” 秦遥笑瞪了她一眼,“就是给你剥的,给。” 时祎不客气的接过,吃了起来,“甜。” “媳妇儿,我也想吃。” 时祎得瑟着:“这是秦遥给我剥的,你想吃,让你媳妇儿给你剥。” “媳妇儿,你给我剥一个。”杨埠撒着泼。 “好。” 又被撒到狗粮的秦遥想两脚把秀恩爱的人给踢出去。 秦遥刚走,杨埠就摸着时祎的手。 时祎俯到他身边,问:“怎么了?” “我想,想,”杨埠憋的脸通红,就是说不出口,支支吾吾的说:“你过来下,媳妇儿。” 时祎把耳朵俯到他唇边。 杨埠憋了半天,终于说出口:“我想大号。” 时祎即刻反应过来,知道大号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乐的,就很不厚道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你等我去找护士借个轮椅过来。”说着,时祎就跑出去了。 过了大约5分钟,才推着借到的轮椅回来了,可他这么一个大块头,她一个人根本架不动啊,只好找人帮忙了。 跟旁边的患者家属商量,“大哥,能不能帮个忙?” “怎么了,大妹子。” “我老公想大号,我搬不动。” “我看看。”大哥很爽快的答应了。 帮时祎把杨埠弄到轮椅上。 “谢了,大哥。” “小事,用不用我看着他上厕所。” “不用了,我来,我老公害羞。” 时祎慌忙拒绝着,但已经看到她男人脸上的黑线了。 将人推到卫生间,时祎费力将人搀了起来,也不害臊了,“我给你脱了啊。”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上手了,因为答与不答都没有用,右手打着绷带,左手得脱到什么时候了都。 褪下他的病号裤,里面穿着一条宽松的秋裤,□□的时候,时祎还是有些紧张的,但想着他站着难受,就很利落的给它扒了下去,然后扶着他,慢慢坐在马桶上。 蹲下去后,杨埠腿却神的直溜,忍着因动作而牵发的疼痛,小声的跟时祎说:“媳妇儿,你出去吧,要不,要不,我,” 时祎知道,不厚道地笑着,跟他交代着:“行,我这就出去,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口。” 说完,就把帘子拉上,还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看他坚决的眼神后,就不再做最后的坚持,打开门出去了。 时祎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或需要帮忙的,她能尽快进去,以防他再出个什么意外。 第71章 腊月二十九: “明天就除夕了,回家过年。”时荟芸女士命令着。 “妈,杨埠这还离不了人。” “有他爸妈照顾着,不缺你一个。” 时祎胡乱的找着借口,“没客车了。” “我让你爸去接你。”时荟芸女士根本不上当,见招拆招。 “妈。”时祎黏黏糊糊的喊着。 时荟芸女士不吃这一套,“就是喊皇后娘娘也没用,给我回家过年,还没嫁过去呢,就在男方家过年,像什么话。” “妈,就让我任性最后一回。” “你还没嫁过去呢,孩子。”时荟芸女士都想拿鞭子抽她了。 “我知道,您跟亲戚们就说,我得水痘了,不宜出门见人。” “他值得吗?” 时祎坚定的说:“值。” 除夕夜: 杨爸杨妈包了饺子,把老太□□置好后,过来送了饺子和粥。 “只许吃两个,寓意好事成双。” “是芹菜大肉陷的,我能不能多吃几个。”杨埠跟他媳妇儿打着商量。 时祎笑了笑,一语便断了他的念想:“不行,来,喝粥。” 看着自个媳妇儿当着他的面,把饺子给吃了干净,一个都没给他留,杨埠气鼓鼓的干瞪着她,也没法,谁让他是个病人呢。 杨爸杨妈凳子还没捂热呢,杨埠就毫不客气的轰人了:“爸,妈,不早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不早,才8 点,我们再呆一会。”杨爸天真道。 杨妈撇了一眼丈夫,真是没有眼力见,拉着他胳膊,笑道:“那行,我们还要去老宅,陪老太太过除夕,就先走了。”说着,起身把包挎在胳膊上,嘱咐着时祎:“小祎,你好好照顾这混小子,有什么事给阿姨打电话啊。” “知道了,阿姨,你们路上小心。”时祎起身,送两位长辈。 回到病房,就看到杨埠直勾勾的看着她,“怎么了?” “媳妇儿,你上来跟我睡。”杨埠孩子气地说。 “别痴心妄想了,看会儿春晚就赶紧睡。” “你不爱我了。” “谁说的?我揍死他。” “你都不陪我睡,没爱了。” 看他作妖的样子,时祎忍不住笑了,就是没有理会他,任他撒娇、卖萌、耍赖。 他刚醒过来没几天,全身好几处都还缠着绷带,才不任他胡闹呢,万一不小心,压着了,到头来心疼的不还是她吗。 杨埠见他媳妇儿软硬不吃,就老老实实、安安生生躺在床上,独自一个人生着闷气:“我媳妇儿不爱我了,我媳妇儿不爱我了,我媳妇儿不爱我了。” 时祎可是听到了他的嘀咕,拿出手机跟表妹聊天,QQ上有5个对方的未读消息。 ----姐,你出水痘了? ----真的假的? ----我去看看你吧 ----我不怕传染 ----小时候得过 ----我没事 (时祎) ----杨埠出车祸了,我在市里照看他 (时祎) ----严不严重 ----缺胳膊少腿没 ----滚 (时祎) ----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行,最起码现在能气我了 (时祎) ----哦,什么时候回来 ----大年初一 (时祎) ----好想你的,姐姐 ----正常点 (时祎) ----姐,我在网上看中一个面膜 ----链接 (时祎) ----请接受我三个响头 ----爱你么么哒 没两秒,张欣就把链接罚到她手机上了,时祎一看,价格能接受,就把东西买了,什么时候能到就要看快递得了。 杨埠见他媳妇儿玩手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以为她嫌他烦了,心里的小情绪就爆发了出来。 “媳妇儿,把床摇高一点,我躺着不舒服。” “媳妇儿,我后背痒,你给我挠挠。” “媳妇儿,我喝了,想喝水。” “媳妇儿,帮我把脚那儿的被子动一下,不得劲。” …… 杨埠可了劲的折腾时祎,就是不让她闲着,看她细心的照顾他,心里偷着乐。 过了一会,时祎发现杨埠是故意的,拿着手机到阳台上,给沈霁、张龙飞、秦遥、林朝、李云熙几个,挨个打电话拜年。 时不时的转个身,看床上某人是不是听话。 除了那幽怨的眼神,什么都没有。 杨埠眼睛盯也盯着他媳妇儿,看她笑语盈盈的和电话那头的人拜年,聊天,迟迟不回来。 ----有什么好聊了,说个新年快乐不就得了,聊什么聊,怎么还没说完? ----沈霁,你话是不是太多了,说什么呢?为什么他媳妇儿还笑得那么开心?” ----林朝,话怎么那么密,怎么还没打完? ----她到底还要给几个人打?这帮人没完没了是不是。 不知不觉间,杨埠的醋坛子又翻了。 直勾勾地看着那伫立在窗户边的背影,好想抱着她暖呼呼的身子睡觉啊,这些人怎么一个个净没眼力见。 都20分钟了,怎么还没有打完电话,这帮人怎么那么能说,真是的,有什么好说的。 不行,他得刷点存在感,否则他媳妇儿都忘了她可是有男人的人,撒着娇:“媳妇儿,我想小号。” 时间长了,他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时祎听到后,扭头看了他一眼,跟电话那头的李云熙又说着:“新年快乐,万事顺遂。” “好,新年快乐。” 时祎把电话挂了之后,转身走到他的病床前,拿出一个尿袋,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完事之后的杨埠,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也有精神打趣时祎了:“媳妇儿,你还记得去年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时祎瞪了他一眼,肯定知道啊。 “是我们两个的初夜。”杨埠甜蜜的说着,脑海里回忆着去年此时他和时祎在做什么,就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 那么美好的回忆,美好的场景,可要留在他回忆里了,今年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时祎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指着他警告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别想那有的没的。” “媳妇儿,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杨埠使用着惯用的技俩,还没有彻底死心,想着怎么着也得把他媳妇儿骗上来。 这么长时间了,时祎怎可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容商议的拒绝着:“床太小,根本睡不下两个人。” 杨埠立刻反驳道:“能,冬天挤挤睡,更暖和,不是吗?” 他的厚脸皮程度不停刷着新。 时祎对他的死皮赖脸,已经免疫了,坚决的说:“你受着伤呢!” 杨埠没想到他媳妇儿今天这么强硬,委屈的不行,她从来都不舍得凶他的,不舍得对他说重话,心里很难受,赌气的把被子拉高,蒙着脸。 时祎瞧见了,不忍心,伸手去拉被子。 可是拉不动,下面那人在跟他较劲呢。 时祎叹了口气,很无奈,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位主儿,在她这儿,幼稚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在两个人的拉锯战中,杨埠丝毫不妥协,“你陪我睡觉,我就把被子拉下去。” “真是大爷欸。”时祎没有办法,怕再拉扯一会儿,让他伤口撕裂了就不好了,便答应了不平等条约。 见他媳妇儿答应和他一块睡,杨埠笑嘻嘻的,急忙把身子往旁边慢慢的挪着。 时祎见他很吃力,搭了把手,腾出很窄的一块地方,毕竟病床设计的就是单人床,本就不是让两个人一块睡的。 小心翼翼侧躺在他身旁,时祎的手搭在他没有受伤的腰上,还手痒的伸到他病号服了,摸了两把他的肚子,滑滑的,蜻蜓点水后,就撤了出来,还顺带整理了下他的衣服,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这下撩拨的杨埠不淡定了,右手不老实的探进她衣服里,呼吸逐渐变得不平稳,喉结上下滚动着,压抑着声音说:“媳妇儿,我想要你。 时祎抓住在她身上作乱的手,“都什么样了,还想那事儿呢!真是的不要命了。” “我想。”杨埠继续跟他媳妇儿磨着。 他不害臊,她还要脸呢,隔壁病床还有病人呢,回了句:“那就想想吧,想完早点睡。” 杨埠也知道,他现在这样,其实什么也干不了,但一想到去年除夕夜,他就难耐的心痒痒,屏气凝神,把抬头的欲望压了下去。 看着睡在他身边的媳妇儿,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好了,一定要让你三天都下不了床,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大年初一早上,时祎老早就被憋醒了,昨晚上水喝的有点多,而且一晚上不敢动,睡得可难受了。 脖子都有些酸,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生怕把床上那人儿吵醒,把被子给他掖好,就去卫生间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杨埠睁着眼睛四处找她呢,走过去,问:“怎么了?” 杨埠松了一口气,害怕的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时祎额头抵在他的,感受了一下他的温度,体温正常,然后就松开了,捏了捏他的脸,哄着:“我在呢,天还早,你先再睡一会。” 过了一会儿,时祎去走廊上接热水了,回来发现杨埠还在看她,笑着调侃:“还没看够呢?” 杨埠也说不清怎么回事,醒来这几天,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总想时时刻刻都看到时祎,很怕他哪一眼没有看到,人就不见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时祎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坐到他床旁边的凳子上,放进去一根吸管,拖着杯子,伺候着:“大爷,快喝水。” 杨埠叼着吸管喝了两口,抬头笑眯眯的说:“我媳妇儿自然是怎么也看不够的,不过,媳妇儿,跟你商量个是呗。” 看似漫不经意的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他媳妇儿的反应。 时祎拿纸给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才接了下茬:“什么事儿?” 杨埠的无名指勾着她的,漫不经心中却透着他的七分认真:“等我毕业了,咱俩就证领吧。” 这是他第一次和她发生关系时就有的想法,无奈,他还没有到国家法律规定的结婚年龄,但这个跟想法一致萦绕在他脑海。 时祎犹豫着,心里有些慌张,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没有直视杨埠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稳住心神,才笑着跟他说:“行啊,毕业就结婚,感觉也不错。” 看到时祎的迟疑,杨埠的心都漏跳了一拍,紧追不舍道:“蜜月旅行,我们去爱尔兰。” 时祎知道爱尔兰是一个法律上不允许离婚的国度,也知道杨埠说这话的意思,顺着他的意:“好啊,都听你的。” 杨埠察觉到他媳妇儿肯定有事瞒着他,而且还不想让他知道,看到他媳妇儿不自然的模样,她本人可能察觉不到,但作为她的男人,她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都能看出来。 看着削苹果的媳妇儿,杨埠心道:“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媳妇儿。” 第72章 “我送你回去,小祎。”杨妈主动开口,她很感谢时祎在这段时间对儿子的照顾,比她这个当妈的都还细心周到。 “没事,阿姨,我去车站坐车就行。”时祎婉拒着。 “走吧,走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那,行吧。” 走到半路,杨妈的手机“嗡嗡”的响了一下,她放慢车速,打开一看,是儿子给她发的短信。 看完之后就笑了,儿子也太急了,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这时候让她见未来亲家,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两个人感情谈的好好的,人又不会跑。 不过,儿子说的也对,这么好的儿媳妇得先下手为强,反正小埠跟她说过,时祎是他认定的媳妇儿,那结亲迟早的事儿。 “妈,我回来了。”时祎半路给老妈打电话,报备一下中午吃饭的人数。 “让你爸去接你吧。” “不用,阿姨送我回来的。”时祎故意这样说,间接告诉老妈,中午多一个人。 时荟芸女士立刻就领悟了女儿的意思,“行,知道了,多备一份碗筷。” “砰砰。” 小桓开的门,看到姐姐时,高兴的喊着:“姐,”然后回头喊着,“妈,我姐回来了。” 看到姐姐旁边的人,小桓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来者皆是客,还是很礼貌道:“请进。” 杨妈把东西放到酒柜旁边,正在厨房帮老婆做饭的林爸,系着围裙出来了,笑看着女儿,很平常的说:“回来了。” 回到家的时祎心里暖呼呼的,回着:“回来了,爸。” 时祎倒了一杯温水,放到阿姨面前的茶几上,阿姨是送她回来的,她离开客厅不太礼貌。 只能低头小声跟弟弟交代着:“小桓,去厨房帮帮妈妈,我走不开。” “好的,姐。”林桓很听话,去厨房帮忙干活了,打着小报告:“妈,我姐带了一个阿姨,您知道是谁吗?” 时荟芸女士看着帮厨的儿子,很欣慰,但想着外面那个人,她实在笑不出来,淡淡的说:“知道,是杨埠妈妈。” 林桓从林朝哥哥口中得知,姐姐去市里照顾她男朋友了,说是出车祸了,还挺严重的,不过对拜访的阿姨很好奇,接着问:“那阿姨过来干什么?” 时荟芸女士没有回答,只是叮嘱儿子:“一会吃饭不要乱说话,知道吗?” “好。”林桓有些吃瘪的应了一声,直觉老妈不是很欢迎客人。 一旦让他知晓杨埠对不起他姐姐,他非把人狠狠打一顿不行,还是那种完全避开要害的那种,不能触碰法律。 要是林卫宗知道他儿子的想法,估计先把他摁着揍一顿,教他的东西不用到正经地方,真是白教了。 饭桌上,林爸问杨埠妈妈:“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杨埠妈妈放下筷子,扭头看着时祎,毫不吝啬夸着:“多亏了小祎的细心照顾,现在小埠的精神状态特别好,医生说,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时祎听了,就知道杨埠妈妈避重就轻,不过当着她爸妈的面,说杨埠现在还行动不便,需要人时时刻刻在身边照顾,也不现实。 即使这样,时祎都瞧见老妈脸色不太好。 时荟芸女士也知道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问道:“事故原因调查出来了吗?” “调查了,还找小埠录了口供,据警方说,是宝马车主醉酒驾驶,全责,但肇事者没抢救过来,在和肇事者家属协商,对方坚决说拿不出钱,我和杨埠爸爸商量过了,准备法律手段解决问题,已经联系律师了。” 林爸是警察,对醉驾这种害人害己的行为,深痛恶绝,十分赞同杨埠妈妈的维权手段,“不能纵容这种事情,一定要维权。” 时荟芸女士听完后,脸色终于有了改善,对杨埠父母以雷霆手腕解决问题很敬佩,不拖泥带水。 饭后,三个大人在客厅说话,时祎去厨房收拾碗筷,喊着在外面的弟弟:“小桓,过来,过来。” “怎么了?姐。” “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时祎交代着。 “好。” “别让他们瞧出来。” “放心吧。”小桓很爽快的答应了,在姐姐感情的事上,完全倒向姐姐这边,爸妈他都不站队。 过了很久,她刷完出去时,三个人还在聊着,看到小桓在屋里正支着耳朵偷听呢。 轻轻推开门,把做贼心虚的小桓吓了一跳,捂着心脏,表情夸张道:“姐,你也不出个声,吓了我一跳。” 时祎把门带上,打探着消息:“都听到什么了?” “阿姨说,想把你和杨埠的事先定下来,等杨埠毕业了,就领证结婚,两家到时候再商量着把事儿办了。”林桓把存储在脑子中的信息,加工处理后,输出给姐姐。 时祎万万没想到,阿姨会跟爸妈说这个事儿,杨埠刚跟她提过毕业结婚的事儿,看来他是把这个想法告诉阿姨了。 但,他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想跟她结婚,仅仅是想和她结婚吗? 还是有其他原因,让他不得不把这一人生大事提到日程上来,时祎一时也想不明白。 下午,把杨埠妈妈送走后,时祎就带小桓去了二姨家。 “哥。”表哥张浩终于得到批准,回家过年,过了初七就又要回部队了,她可要紧着见一面。 “唉,想我没?”张浩高兴的应着,给妹子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想啊。” “两年了,又漂亮了。” “是啊,我哥又帅了。” 小桓瞥了眼,不屑着:“商业互吹。” “吃饭了。”张欣朝门口喊着。 二姨准备了8个菜,摆了一大桌子,有时祎喜欢的鲈鱼,哎呀,真是有福了。 张浩夹了一筷牛肉,侧着头问他这个便宜弟弟:“以后想干什么呀?” 被问及到了他的理想,小桓很兴奋,很自豪的说:“考警察学校,做人民警察。” 张浩拍了下桌子,豪气的说:“好志向,喝一杯。” “别了,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小桓拒绝着,要是他爸要是知道他喝了酒,不得揍他一顿,他才不要承受皮肉之苦呢。 “喝啥都行,一家人,没讲究。”张浩一点都不介意。 两个人碰了一杯,饭桌上的气氛十分融洽,该说说该笑笑,没什么拘谨的。 张欣和她姐姐坐挨在一起,分享着她的大学生活:“李君禾很帅,但他不搭理我。” “他搭理你才怪,人家一富二代,身边又不缺美女,凭什么看得上你。” “不过,在他那里碰壁,我至少不会那么经常想起他了。”张欣觉得还是有成效的。 时祎知道表妹口中的“他”指的是----詹航,留着他的QQ,却屏蔽了他的朋友圈,不过,她现在更担心李君禾,对方绝非张欣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能轻易拿下的,提醒她:“你别招惹李君禾,他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 “我知道,姐,他也很烦我,对我也没那意思。”张欣很有自知之明。 “别把自己搭进去,知道吗?” “我知道。” 市区: 杨埠出事后,杨爸杨妈不敢将此事透露给老太太,怕老太太承受不住。 杨爸就让妹妹把妈接到她那里过年,还吩咐大伙,不许在老太太面前提杨埠,若老太太问起,就说他去找时祎玩了。 可事情终不能瞒天过海,老太太年纪大了,但还没糊涂到什么都察觉不到的地步。 大年初一晚上,在饭桌上,老太太又没看见孙子,问着:“我孙子呢?” “妈,小埠去找时祎去了。”杨妈按照跟大伙说的,搪塞着母亲。 “骗谁呢,小祎不可能大年初一把小埠叫去,都还瞒我,是吧。” 看老太太发威了,后辈们都低着头,互相使着眼色,都不说话。 见大家静默不语,老太太拍着桌子,厉声道:“我孙子呢。” 看纸包不住火了,杨爸终于跟母亲说了实话,“小埠受了点伤,在医院呢,过两天就出院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竟不告诉我。”老太太气道,直接起身往外走。 “妈,您去哪儿?”杨爸慌忙起身,跟着母亲。 老太太连头都没有回,“去看我宝贝孙子。” 医院: “我的小埠呀,奶奶来看你了。”老太太在儿子的搀扶下,进到病房。 老妈已提前跟他通过气了,杨埠打起精神,跟奶奶扯闲天:“奶奶,谁给您买的新衣,穿得可真精神。” “你小姑买的,好看吧。” “奶奶,跟您说一件喜事。”杨埠只字不提他受伤的事,一个劲的转移着奶奶的注意力。 “什么事儿?”老太太很好奇。 “我妈去跟时祎家提亲了。” “亲家答应没?” “没有拒绝。” “真的?”老太太注意力都集中在未来孙媳妇上,笑得合不拢嘴。 “真的,我还能骗您不成。”杨埠十分真诚的说,忘了询问孙子的伤情。 “哎呀,我这下真的有孙媳妇儿了。” “嗯,家里要多一口人了。” “好事呀,好事。”老太太可高兴了。 …… 待了半个多小时,杨爸劝着母亲:“妈,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小埠也该睡觉了。” “好,我们老杨家终于要进人了。”老太太还沉浸在孙子的喜事中。 第73章 作为事故的相关人,叶浩宇心里很愧疚,毕竟是因为要送他回家,杨埠才出的事,所以,往医院跑的也格外勤快,还给病人带了很多好吃的。 杨埠也就在叶浩宇在的时候尝了个鲜,人刚走,就被他老妈给没收了,美其曰:“我们都是为你好,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 气得杨埠直咬牙,眼巴巴的看着酥肉一块一块的进了老爸老妈的嘴,肉香四溢,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都苏醒了。 要是他媳妇儿在的话,估计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爸妈那一边,和他们同流合污吧,谁让他是个病人呢,没有能力争取权益。 “媳妇儿,我想你了。” “不是给你发照片了吗?”时祎要是没记错的话,一天要给他发三次自拍照,他都不嫌腻吗? “我想见真人。”杨埠根本不满足于看照片。 “过两天,好吗?我陪陪家人。”时祎哄着,又问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吃了,我乖乖吃饭了。” “身体怎么样?” “恢复中,不过,要是能天天看到你,我肯定好得更快。” “贫。” “也就在你这里贫一下。” “好,我尽早过去。” …… 时祎在家待到了初五,就已经彻底呆不住了,她根本没什么心思,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 但,时荟芸女士一定要她过了破五再去。 时祎想着她上次一去市里就是10天,不好意思再跟老妈讨价还价了,惹她生气,那就太不孝顺了。 破五一大早,时祎就坐最早的一班车,去市里了。 行到半路,接到林朝的电话,“你在家等我,我一会吃过饭把你送过去。” 时祎看着窗外的飞逝而过的加油站,平静道:“不用了,我已经到XX了。” “你说你,我该说你什么好!”林朝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 “谢谢你,林朝。”时祎打心眼里感谢他,这一段时间,真的帮了她很多,她都记在心里。 “那你到车站,自己打车过去?” “阿姨一会到xx路接我,我到那里下车。” “那行,到了给我回个信。” “知道。” 刚进病房,就看到杨埠坐起来,两眼发光的看着她,略带些委屈的说:“媳妇儿,你可回来了。” 说着,伸着一只胳膊就想要抱抱。 时祎放下书包,放到床尾,过去抱住他。 杨爸杨妈见着此场面,很识趣的出了病房,这酸溜溜的情景明显容不下其他人。 “这几天有没有乖乖听话?”时祎轻轻顺着他的头发,低头在他发旋上印下一吻。 杨埠从她怀里抬起头,很乖的说:“我很听话的,也好好遵医嘱了。” “头这两天有没有痛啊?”时祎知道他头部受伤不轻,刚醒那几天,还一直吆喝着头疼。 “额?”杨埠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斟酌着用词:“就是想你想得厉害时,会头痛,其余时间都还好。” 他才不告诉他,他一天的大部分都在想她,否则按着他媳妇儿的脾气,肯定会凶他的。 “有没有跟医生说?”时祎还是担心他脑震荡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说了,医生让我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他媳妇儿不在他身边,让他如何不想她,简直就是度日如年嘛,又问:“你有没有想我?” 时祎把下巴轻轻放在他脑袋上,想抱紧他却又不敢用力,深沉地说:“想啊,每天都想。” 想他有没有听话,想他有没有好一点,想他有没有想她。 “媳妇儿,这下你不走了吧?”杨埠单手圈着她的腰,小心地问。 恩?正月18正式上课,正月十六、十七是返校日,但时祎还没想好要不要正常返校。 而且,林朝和她差不多一个时间开学,走的话必定会商量着买票的事儿,虽然现在买机票已经很贵了,但还是尽早下决定,否则会耽误事儿的。 但,男朋友很重要啊,低头问他:“你去学的事儿怎么办?” “我快开学的时候,跟辅导员请假,伤筋动骨100天,最起码得先请一个月假,否则去学校我也上不了课。”杨埠把他的计划跟媳妇儿坦白。 见他这样,时祎下定决心:“那我也请一个月的假,照顾你。” 杨埠虽然私心想让时祎留在他身边,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那一刻,却是另一种感动:“媳妇儿,咱俩现在就结婚吧。” 否则夜长梦多,怕出什么变故。 “你最近怎么老想着结婚的事儿?况且,咱俩都不到结婚年龄。” “那你想不想,和我结婚?”杨埠小心翼翼的试探她的想法,眼睛里满满的紧张,和难以掩饰的期待。 “我们年龄还小,以后的事儿,谁都说不准。”时祎话里都开始留后路。 杨埠的心突然一沉,从她怀里挣出来,很震惊,一双眸子很受伤的看着时祎,质问她:“你的意思是以后不一定和我结婚,是不是?” 时祎瞧他生气了,想着他还是病人,不能和他说敏感的话题,否则他容易情绪激动,不利于伤口恢复,忙哄他道:“结婚,结婚,当然和你结婚了,不是说好毕业就结婚吗?” 杨埠怎么觉得她说的话那么不可信呢,不放心道:“不许骗我!”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时祎满眼真诚的看着他。 “那你跟我写个保证书,我要留作证据。”杨埠知道他这样做,有些无赖,但还是一意孤行。 对他的无理要求,时祎也没有反驳,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好,我写,但是这也没有纸和笔呀。” “我有。”说着,杨埠便从枕头底下取出了藏着的笔和纸,递到他媳妇儿面前。 时祎看着,愣了一下,心道:“呦呵,家伙什准备的倒挺齐全,是不是早就准备好,就等着下套呢,”笑问着:“东西哪儿来的?” “别管哪儿来的,你答应我了,写保证书。”杨埠不依不饶。 “好好,我写。”时祎接过他手中的笔直,打开他吃饭的小桌板。 “先别,我念你写。” “成,怎样都成,都听你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他是病人呢,不能和病人计较太多。 杨埠支着脑袋,想应该让她写什么,才不被时祎抓着漏洞,思索着。 时祎就看着他,也不催,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让他心情不好。 “你这样写,我,时祎,2016年本科毕业后,立刻和杨埠领证结婚,绝不反悔,就这样写。”杨埠认真道。 拿着笔的时祎乐了起来,心想:我又没卖给你,完了,还把自己给搭进去。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写了,写完后,递给杨埠检阅。 杨埠拿着保证书,认认真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无误后,“签个名,再落了个日期。” 看着幼稚的男人,时祎宠溺的笑了起来,按他的要求,落笔,完了之后,递给杨埠:“这样可以了吗?男朋友。” 杨埠看了一眼,高高兴兴的把保证书折好,压在枕头下 ,那可是他的宝贝。 这下,杨埠心情舒畅了不少,连带着午饭都吃了不少。 晚上,时祎给他擦身子的时候,好奇的问:“我不在这几天,你是怎么擦身子的?” 说完,抬起头,看着她男人的脸色,想看他怎么回答。 “额?就是,就是我妈给我擦的,不过,我没让她擦,”杨埠有些说不下去了,脸撇到一旁,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擦那个地方。” 时祎怎知道“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憋着笑,心想:你都这样了,还在意这个,况且,那是你妈,有什么害羞的,调侃他:“你还在意这个?” 看到他媳妇儿满不在乎的模样,杨埠生气了,“那当然了,那个地方只有你一个人有权利看,其他人都不行。” “你做手术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可都看见了,在ICU的那几天,什么不得依靠护士,而且在你搬进普通病房,依然昏迷的时候,还被推去灌,”算了,时祎说不出口,而且,杨埠肯定会跟她急。 对于时祎话说一半留一半,杨埠就猜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追问着:“被推去做什么?” “没什么,我去换个水。”说着,时祎把被子盖好,出去换水了。 回来后,仔细地给他清理隐私部位,并眼睁睁的看着那玩意儿在她面前在变大,瞪着擦身子都能给擦动情的某人,不予理会。 她最担心的就是发炎,还好没有,把他内裤扒了,换了条干净的,打趣着红着脸的男人:“我不在这两天,你怎么换内裤的?” 杨埠看着时祎,有些羞怯地说:“我把内裤褪到膝盖那里,然后盖着,我妈过来帮我脱了,把新的穿到膝盖处,我再慢慢给提上来。” “不累么?” “累啊,可是我得为你守身如玉啊。”这是他的底线。 时祎忍不住笑了:“你已经没有玉可守了,毕竟那么多的医生护士都见过了。” “那不一样,他们那是为了工作。”杨埠急得辩解着。 时祎知道逗逗就行了,真把他说急眼了,就太伤人了,怜惜道:“行行行,我知道你不容易,辛苦了,老公。” 说着,还摸了摸他那红晕还未完全消散的脸颊。 老公这个称呼对杨埠来说还是很受用的,他媳妇儿平时都不这么喊他。 除了两个人那个的时候,时祎向他求饶时会叫老公,平时听她叫一声很难的,不过,他的心情真是格外的美妙。 趁机在她唇上偷啄了一下,然后得逞的后退着,仔细的观察他媳妇儿的表情。 时祎扭头看了一眼,没人,帘子也是拉好的,然后俯身吻上他的唇。 杨埠没想到他媳妇儿这么大胆,有一秒是懵的。 若他没看错的话,隔壁病床上的人还在看电视呢吧,她就敢这么大胆,完全不是他媳妇儿的正常作风呀。 不过,这个吻他期盼已久,不再各种纠结,专心的投入到这个吻中,变被动为主动,引导着她跟上他的节奏。 杨埠的内脏受了伤,时祎不敢将重量压在他身上,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过了一会儿,胳膊上的肌肉都酸了,主动结束了这个吻。 杨埠还没有吻够呢,时祎突然的撤离,让他措手不及,欲求不满的看着时祎,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媳妇儿,我还要。” “看也没用,老老实实睡觉。”时祎说着,便起身往外走。 杨埠急忙抓着她的手,神情慌张的问:“你要去哪?” “给你洗内裤。”说完就瞥见杨埠的脸又红了,坦坦荡荡的说:“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给你洗了。” 自从拔了导尿管,可以穿内裤开始,就亲自给他换洗内裤,已经不止一次了。 “你要不,扔了吧。”杨埠实在看不得,他媳妇儿洗他贴身的衣物,觉得太委屈她了。 “洗洗就行,也没什么麻烦的。”说罢就从柜子里找出内衣皂,去给他洗内衣去了。 “媳妇儿,你陪我睡吧。”杨埠耍起了无赖。 时祎想也没想的说:“我睡折叠床。” “那我不睡觉了。”杨埠威胁着。 时祎不上套,“那就不睡吧,我睡我的。” “媳妇儿,你不能这么无情,我可是你亲老公。” “怕压着你身上的伤。”时祎道出原因。 “不会。” “那压着了呢?” “我认。” 听及此,时祎就心软了,遂了他的意,侧躺在他身旁,手搭在他腰上,安安生生的,不再闹他。 杨埠的左手拉着她的,不停地给她捏着,把她手暖热了,才睡觉。 第74章 正月初六早上,杨埠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他媳妇儿的影子了,转动着眼珠子,看到时祎正倚在窗户边打电话呢。 “媳妇儿。”杨埠轻唤着。 时祎听到后,扭头看着床上那位,笑了笑,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那行,我挂了。” “谁呀?”杨埠不耐烦的问,大清早的不让她媳妇儿睡觉。 “林朝,我让他订飞机票,不用管我。” 听到这儿,杨埠的脸一下就沉下去,发着醋:“你有男人,你的票用不着旁人操心。” 真实的,什么时候轮到不想干的人操心他媳妇儿的事了。 凭借男人对同类的敏锐警觉,杨埠对林朝就没有什么好感。 全国那么多的高校,考研偏偏选了上海,选上海吧就选,那么多的高校,怎么又那么巧的选了离时祎学校很近的高校。 林朝端的什么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时祎是他媳妇儿,谁都别想打她的主意,时祎是他一个人的,谁也别想觊觎。 “我这不是需要他帮我瞒着我爸妈吗?” “请假的事,你没跟阿姨说呀。” 时祎看着病人,打了个颤,“除非我觉得活腻了。” 傍晚,时祎很早就把班交给杨妈,解释着:“阿姨,我和高中几个朋友约好了,晚上聚餐,要先过去了,您在这儿,看着杨埠。” 杨妈很高兴,也不希望她一直都呆在医院,“我开车把你送过去。” “不用了,阿姨,打车很快的,您在这守着杨埠,他这里离不开人。”时祎委婉的拒绝着。 若杨妈送她过去,被他们几个看见了,她还要解释许多,打的既方便又省事。 杨妈扭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觉得也是,儿子身边离不开人,便也不再坚持。 四个人约的地点,还是去年聚餐的那个火锅店。 时祎进店后,一眼就看见沈霁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给她招手,“这儿。” 看到一年未见的同桌,时祎伸开双臂小跑过去。 沈霁从未见她这样主动,也很激动,起身站到桌子旁边,与一年都未见面的同桌拥抱了一下。 紧紧的抱着她,多年的心愿成了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场合,幸福来的太突然,他有些不想松手了,怎么办。 “一年不见,好想你呀。”时祎感慨着。 沈霁知道她这是对朋友的想念,可他愿意理解成是对他的想念,抱着她,带着浓烈的感情跟她说:“我也是,很想你。” “呦呵,什么情况?见面可就抱上了。”进来的秦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调侃着。 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时祎松开沈霁,扭头看着秦遥,只见她把头发染了栗色,很衬她的脸型,夸着:“秦大美人来了。” 沈霁见秦遥来了,不舍的松开时祎,笑着看着来人,“来了。” “一年不见,甚是想念。”秦遥俏皮道,并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眼沈霁,伸开双臂,撒着娇:“那咱俩也抱一个。” 沈霁对她这波操作,无语的笑了笑,还是大方的伸开双臂,上前抱了她一下。 秦遥眼含着泪花收紧手臂,抱了两秒,就主动松开他了,她是该寻求一段有回应的感情了。 “鸳鸯锅,一个微辣,另一个要菌汤、番茄还是其他?”时祎拿着菜单,问着两位的意见。 “菌汤吧。”秦遥说。 “肥牛。” “两份。”沈霁边拆餐具,边说。 “千张。” “一份。”秦遥报着份数。 …… 菜都点完了,张龙飞才急急忙忙从外面跑进店里,边跑边把围巾从脖子上取下来,扔在椅背上,上面还飘了点雪花。 “不好意思,来迟了,出门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亲戚,就在家待了一会,才找着机会出来。”张龙飞喘着气,很抱歉的解释着。 “没事没事,来了就好。”时祎打着圆场,几个人能聚一起本就不容易,互相体谅。 秦遥拍着她同桌的肩膀,故意可惜的说:“来晚了,菜都已经点了,”看着张龙飞的脸色淘遍,突然峰回路转,“不过,有你最喜欢川粉的和娃娃菜。” 吓了张龙飞一跳,还以为秦遥趁机要整他,“没想到,你的良心大大的在。” 气得秦遥推了他一下,骂了句:“滚。” 席间,张龙飞问秦遥:“你去年信誓旦旦的说要脱单,今年一年,也没见你有什么动静,怎么样,遇到喜欢的人了吗?” 秦遥喝了点啤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拍着桌子,“谁说姐脱不了单的,遇到我喜欢的人了,姐立马就能脱单。” 张龙飞举着啤酒庆祝她:“那恭喜啊,终于不用孤寡一生。” 喝酒归喝酒,归根秦遥还是有意识的,拍着他肩膀,眯着双眼,危险的说:“你说的什么话。” “祝福的话。”感受到危险的逼近,张龙飞笑着打哈哈。 “我怎么听的,不是那么回事呢?”秦遥总觉得他在糊弄她。 “别琢磨了,喝酒。”张龙飞举着酒瓶跟她碰了一个。 “沈霁,你可要加油了啊,就剩你一个人单着了。”张龙飞跟沈霁鼓劲,“而且,我听说,你们学校美女很多,不要只专心学习,谈恋爱也要提上日程了。” “我自己心里有数。”沈霁跟他碰了一下,喝了口啤酒。 四个人边吃边聊,倒也开心,有酒有友,相谈甚欢,莫要错过这美好时光。 到最后,秦遥和张龙飞两个人喝得有些高,两个人还划起了拳,谁输了谁喝酒,兴致还很高。 时祎和沈霁相视一笑,侧着头看着沈霁,还是一如记忆中的高冷模样,劝道:“你不要怎么高冷,看起来难以接近,你得多笑笑,知道吗?” 沈霁有些难以相信,反问她:“我高冷吗?” 时祎笑笑,当事人迷糊着呢,“在我们面前不高冷,因为我们都了解你,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你慢热,所以要多笑,你可能不知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想起第一次看到沈霁笑,眼睛里都是光,清澈的眸子如海洋一般,温柔又深邃,让人移不开眼。 “真的吗?”沈霁不确定的问,可从来没有人说他笑起来很好看。 “当然。” “对了,我听说你男朋友出车祸了,现在怎么样?” “还在医院,不过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之后就要慢慢养着了。” “你在照顾他?” “确切的说,是他爸妈和我轮流照顾。” “那你一直住医院吗?” “陪夜的话,会住在医院,有一个折叠床,晚上凑合着睡一觉,不陪夜的话,住到杨埠的新房里。” …… 离开的时候,时祎和沈霁把钱付了。 一个人扶着一个醉鬼走到路边,沈霁拦了一辆出租车,“你先送秦遥回去。” “那行。”时祎没有推让,把秦遥塞进出租车后,扭头跟沈霁说:“到家在群里说一声,还有,多笑笑。” 沈霁顿时笑了起来,没说话。 将企业送回去后,时祎便打的回了杨埠的新房,洗了个澡,看到群里沈霁发的消息: ----张龙飞送回去了,我也到家了(沈霁) ----我和秦遥也都到家了(时祎) 第二天,时祎很早就去医院了,原以为杨埠还在睡觉,进病房时时都轻手轻脚的,唯恐吵醒他。 谁知道,拉开帘子,往病床上瞧的时候,正好被他逮了个正着。 时祎瞧杨妈还在折叠床上睡着,轻轻地走过去,小声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你不在身边,睡不踏实,”说着,杨埠闻到了酒气,皱着眉,质问她:“喝酒了?” “嗯,就喝了一瓶。”时祎老实交代着。 杨埠生气地撇过头,不理她,他不在身边监督着,他媳妇儿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瞧见她男朋友不开心的样子,时祎上前握着他的手,说软话:“不是一年没见,开心嘛,而且,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没什么不放心的。” “你答应过我,出去不喝酒了。”杨埠抓着问题的关键,不让步。 看他真的生气了,时祎也知道,在喝酒问题上,杨埠一向很严肃,不敢触碰他的逆鳞,确实是她有错在先,答应过他在外面不喝酒的,急忙陪着不是:“是是是,也就是和他们三个出去喝点,别人都不喝的,你知道我做事有分寸的。” 杨埠知道她做事不出格,有分寸,就怕她开了这个头,有一有二,之后就有三有四,不想她在外面因为喝酒吃亏,他只想让她这事上听他的,她怎么就不听劝呢,赌着气:“你给我写保证书,跟上次那样的。” 时祎乐了,不过稳住他是关键,答应着:“行,我这就写,还是你念我写?” 哎,她这是怎么了?前天刚写一个保证书,怎么又沦落到写保证书的地步,都是什么命啊! 过了几秒,都没听到杨埠跟她说话,抬起头看他,“想好没?” “我,时祎,以后绝不在外面喝酒,若有再犯,杨埠说什么就是什么。”杨埠对这个很满意,他有很大的解释余地。 写着写着,时祎感觉后面的话怎么突然变了味儿,抬头看着杨埠,用眼神问他:“我没听错吧?” 杨埠抬了一下眉毛,示意:“你在质疑我吗?” 时祎低下头,按着他的话写了,总觉得他是在给她挖坑,写完之后,还很自觉在写上时间,并署上她的大名。 把第二份保证书交到杨埠手里时,时祎并没有松手,两个人拽着保证书的两端,谁也不肯轻易妥协。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较量了三个回合,杨埠终于得胜而归,时祎油然生出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元宵节前一天,时祎回家了,在家待了两天,收拾了行李。 临行前,时荟芸女士叮嘱女儿:“你和林朝在路上互相照顾,到学校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妈。”时祎乖巧的应着。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时祎和林朝一起坐客车前往市里,在XX路与XX路的交叉口,时祎就跟林朝一起下车了,因为从这里到机场和医院都比车站近。 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林朝关心的问:“你请好假了?” “嗯,昨天跟辅导员打过电话了,说过了。”时祎盯着来往的车辆,边不耽误的应着。 “请了多长时间?”林朝还是担心,怕误了她的学业。 远远的瞧着一辆出租车,时祎摆摆手,回着:“一个月。” “这么久。” “嗯。”时祎说着,出租车便已稳稳地停到面前,偏着头,“你先走,误机就不好了。” 林朝想说他时间很充裕,但她开了口,不好拂她的面子,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上车前,跟她告别:“那我先走了,电话联系。” “我知道,返校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林朝朝她挥挥手,拉开门就走了。 第75章 杨埠在家里做了一阵子康复训练,5月份才返校。 周二下午和晚上时祎都没有课,所以上午上完课,就坐车去杨埠学校,陪他上课,吃饭。 周六早上过去,陪他在图书馆呆一整天,补落下的学习内容。 就这样,时祎不停在两个学校来回跑。 大二暑假,时祎回家把科三过了,拿到了驾驶证。 7月中旬的某天晚上,时祎跟老妈商量事:“妈,我们学校有个暑期实践活动,我想参与。” 时荟芸女士哪懂那么多,觉得多参加点实践活动当然好了,还唯恐耽误了她,催着她:“那去啊,多积累点经验,对以后就业有帮助。” “那我过两天就返校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能在家陪家人了。 时荟芸女士是个拎得起轻重的人,该舍得时候就要舍,大局观意识还是很强的,很看的开:“又不是不回来了,不是过几个月就放寒假了吗。” 就这样,时祎瞒着老妈,转身就去了市里。 杨埠回来后,去医院做了各项复查,她想看他恢复的怎么样。 进到客厅,时祎就感觉凉飕飕的,空调应该刚关没多久,各屋推开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他的踪迹。 “杨埠,杨埠。” 喊了两声,也没有答复,想着他应该出去办什么事儿了,打开冰箱,看中午要做个什么菜。 “啪嗒。” 听到开门声,时祎就知道人回来了。 打开门后,杨埠就听到抽油烟机的声音,鞋都没有换,扔下东西,急忙往厨房跑。 看背影就知道是他媳妇儿,欣喜若狂,跑过去从身后抱住她,一下子就觉得他的世界终于完整了。 “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过去接你。”杨埠吻着她的后颈,跟她小声抱怨着。 时祎看着锅里的葱姜蒜变得金黄,偏头笑着,提醒后面那个不知道收敛的人:“你再不让我动,一会儿糊了啊。” 杨埠不管不顾,在他媳妇儿脸上狠狠地亲了两口,夺过铲子,翻了两下锅里葱姜蒜,把他媳妇儿推出厨房:“这里交给我,我买了西瓜,你给切切。” 时祎看他没有围裙,怕油飞溅到他衣服上,便把身上的围裙解了,圈着他的腰,给他系上。 “一个蒜苔火腿,一个红烧茄子。”时祎跟他说着要做的菜。 “行,我知道了,一会儿再炒个糖醋排骨,做个酸汤。” 看着男人颠勺的模样,时祎不由得看痴了眼,倚靠在厨房的推拉门处,满脸的幸福,柔声说道:“都听你的。” 时祎拿水果刀把瓜一切两半,一半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另一半切了个米字形,然后一瓣一瓣的掰下来,切成一块一块的,放到盘子里。 用牙签插了一块,小跑到厨房,给正在忙活的男人喂了一块。 杨埠张嘴就把西瓜吃进嘴里,偏头看了一眼他媳妇儿,心里甭提多满足了,“甜。” 三菜一汤被两人清盘了,时祎起身,要收拾碗筷,被杨埠制止了:“中午我刷,晚上你刷,”还从他媳妇儿手中夺走了筷子,宠溺着:“去客厅吃瓜。” 时祎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她圆滚滚的小肚,杨埠这是要把她养胖的节奏啊。 杨埠瞧着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着她那小小的负罪心理,“去吧,吃瓜又不会胖。” 刚说完,他媳妇儿瞬间就消失在他眼前,直奔着西瓜去了。 时祎一个人在外面无聊,拿着盘子屁颠屁颠地去了厨房,悠悠哉哉地依靠在推拉门上,看着她男朋友刷碗。 杨埠偏头笑着看了她一眼,没有赶她走,“这么想我啊,都不舍得分开一会儿。” “嗯,看不到你就想得慌。”时祎如他所愿。 杨埠觉得幸福的有些不太真实,“喂我一个。” 时祎过去,往他嘴里塞一块西瓜。 就这样,消磨着饭后时光。 收拾好厨房,杨埠把手伸到后背解围裙,可他摸着的是一个死结,扭头,看着始作俑者,那人正得意的笑着,“抱歉,我忘了,我给你解。” 看他媳妇儿这么听话,杨埠心情好极了,捏着她的脸蛋,故意问:“吃饱没?媳妇儿。” 时祎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饱了,还有点小撑。”说到后面还有点不好意思。 “吃饱了就行,别一会没力气干活。” “大扫除吗?”时祎看屋子还可以,要是打扫一下也行。 杨埠狡黠得笑着,俯到她耳边,暧昧道:“想什么呢?想和你亲热。” 故意将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足以让她听清了。 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时祎觉得全身上下的热量都一股劲儿的窜到了脸上,好热,慌乱的找着借口:“我去客厅吹空调了。” 杨埠跟着他媳妇儿,坐到她旁边,和她挨着。 时祎握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也不知道要看什么,反正就是得找个事儿,转移她的注意力,否则老注意杨埠的一举一动。 她说什么都怕引起杨埠的误解,索性什么都不说,不过他什么时候靠她这么近,刚才明明还有半尺远呢,怎么可就挨着了? 两个人半年都没有那个了,之前频率也很低。 时祎觉得很羞涩,而杨埠总觉得酒店不安全,都希望能在熟悉且安全的环境下恩爱,才能完全放开。 不知不觉,换到了播泰剧的一个台,里面的男女主人公正在动情地亲吻。 心虚地撇了一眼旁边的杨埠,他也盯着看电视呢,糟了,他肯定看到了,会不会想多了,哎,赶紧换台。 好尴尬呀,时祎直接按了5,正在直播一场排球赛,中国队对战老对手巴西队。 时祎把抱枕放到一边,想去够另一盘西瓜。 还没等她起身,杨埠已经连盘端给她,还细心的往上插了根牙签。 忽然,杨埠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时祎的大褪上,软软乎乎的,可比棉花的枕头舒服多了。 时祎玩笑的拍了拍他的脸,“张嘴。” 杨埠乖乖的把嘴张开,时祎喂了他一块西瓜,就任他去了。 她宠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想做什么都不会拒绝他,何况是躺她褪上呢。 果然,杨埠没老实一会儿,手就从时祎宽松的T恤里往上探着。 时祎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刚好把他欲行不轨的手压制住了,低头看着杨埠,他的眼睛已经被欲望所覆盖,呼吸都有一些急促。 “身体吃得消吗?”时祎还是将他的身体放在第一位,若是没有恢复好,她自然不会让他胡来。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比预期要好很多。” 犹豫了一秒,时祎把果盘放到茶几上,略有些羞涩地说:“先洗澡。” 杨埠愣着,消化着他媳妇儿说的话,她这是同意两个人一起洗了?好像真的是这个意思,哇哇哇。 兴奋的起身,俯下身子,直接把他媳妇儿抱进了卫生间。 看着他媳妇儿含羞带怯的模样,杨埠全身血脉喷张,雄性荷尔蒙喷涌,拉过她的手,放在他心脏跳动的位置,让她感受着他为她的情动,低头衘住她的唇,描绘着她的唇形,与她慢慢厮磨着。 在杨埠的循序渐进和耳鬓厮磨下,时祎终于没有刚开始的那般羞涩了,主动的给他回应,用行动告诉他,她爱他,想让他快乐。 将人抱回卧室后,杨埠再次覆到她身上,变换一个姿势,他要把这半年压制的欲望都纾解出来。 时祎被他反反复复不知折腾了多少回,累得直接睡过去了,再睁眼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不知道是到晚上了,还是因为遮光窗帘的原因。 伸手往旁边摸了一把,没有人,吓得大喊了一声:“杨埠。” 喊完才发觉,她的嗓子又干又哑,难受的很。 没一会儿,就听到门外趿拉着拖鞋的声音。 杨埠推开门,打开灯,走到床边,把他媳妇儿从夏凉被里扶起来,靠在他怀里,“喝水。” 时祎也真是渴了,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杯水。 杨埠抽了张纸,给媳妇儿擦了擦唇边的水渍,体贴道:“你再歇一会儿,牛肉还要再炖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几点了?” “8点半了。”说着,杨埠把她平放到床上,盖好夏凉被,才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没有关门,他要在外面听着屋里的动静。 他把她折腾得有点狠,给她清洗身体时,都让他都怵着了,可他却忍不住的想要她。 半年了,对她的想念怎么也止不住,可如愿以偿后,受伤害的却是她。 听到杨埠离开后,时祎忍着下腹的疼痛,去衣柜里找衣服去,她记得杨埠给她买了夏季睡衣的。 果真,没找一会儿就找着了,不过她的胸衣和内裤呢? 这让她怎么出去?不穿内衣,她很没有安全感,而且觉得不自在,别扭的很。 踩着拖鞋,走到卧室门口,把身子藏在门后面,只探出个小脸,往外面张望着,羞怯怯的叫着:“杨埠,杨埠。” 听到媳妇儿的召唤,杨埠把火关小,边走边问:“怎么了?媳妇儿。” 看她掩身门后,娇羞的样子,一双眼睛忽灵忽灵的瞅着他,可爱极了,走过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问:“怎么了?” “你把我书包拿给我。” “等一下啊。”说着,杨埠就转身去客厅拿她书包了。 时祎接过书包,就把房门关上了,独留门外的杨埠叹着气。 找出她的内衣后,时祎麻溜的穿上,然后打开门,看着杨埠还站在门口,跟个门神一样,奇怪的问:“不去做饭吗?” “还得15分钟。” 时祎看他没有急着要走的意思,想着如何能让他别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随口问:“我想吃甜的,家里有没有?” 杨埠脑子里过着冰箱里的各种食物,好像除了西瓜以外,好像没什么能算得上是甜的,宠溺道:“想吃什么,我这出去给你买。” “算了,我吃个李子吧。”时祎知道,无论她说什么,杨埠就算是跑遍整个市区,也要给她弄到。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祎在杨埠怀里不安分的动着,就近不停的吻着他的脖子,没一会儿,就听到上方传来急促又粗重的呼吸声。 杨埠把她往怀里揽了揽,压抑着声音,警告她:“别玩火,媳妇儿。” 却一点没有威慑力。 时祎嘻嘻地笑着,手不安分探进他睡衣里。 杨埠握着她作乱的手,制止着她的举动,想着下午激烈的战况,他都心有余悸,压抑着声音劝告着:“媳妇儿,你身子受不住的。” 时祎一个翻身,坐在他的腰上,将头发撩到耳后,俯身到他耳边,玩火地问:“要吗?” 杨埠心底的防线被她一点点攻陷,理智轰然崩塌,再也把持不住了,借着巧劲,将身上嘚瑟之人压在身下。 …… 第76章 直到第四天早上,杨埠迷迷糊糊的醒来。 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身旁的媳妇儿,想把人搂在怀里,想着这几天的快活日子,嘴角就翘了上去。 摸了一下没摸着,两下还没摸着,慵懒的唤着:“媳妇儿。” 没人应他,杨埠强行把眼睛睁开,看着身边空着的床位,开心的在床上打了个滚,看着房顶,傻笑着,想他媳妇儿应该去厕所了,或者,在外面给他做早餐呢。 伸了个懒腰,起床,走到客厅,望了一眼厨房,没人,卫生间,也没人。 整个人慌了起来,焦急的满屋子喊着:“媳妇儿,媳妇儿……” 她的书包怎么不见了,她的鞋也不见了。 “时祎,时祎……” 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着他一人的声音,却迟迟没有等到她的应答。 时祎呢?她去哪里了? 急忙去茶几上拿手机,却一眼就看到魔方下压着的纸,根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急忙打开: 杨埠,我走了,原谅我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了。 记得小时候有曾去寺庙祈福,我乱跑来着,撞到了一位主持,主持跟寻来的母亲说:“祸不由她生,自有嫁其祸之人。” 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长大之后,觉得是胡说八道,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那次逛街,玻璃从天而降,差点砸到你,你不知道我多害怕,怕失去你,怕你出事,时常被噩梦魇着。可是我依然不想放开你,你是我唯一挚爱的男人,一想到要离开你,我的都心如刀割。 你骑车被撞后,我开始动摇了,可是看着你,我根本就开不了口,然而,这场车祸让我悔恨交加,在电话里听到医生给你下了病危通知书,差点没喘上气,我很怕到医院见到的是,你的最后一面,手术室外的几个小时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那种恐惧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不想再给你带来灾难了。 听赵仲安说,大二你本有机会去英国交换的,可是你放弃了,我能猜到原因,我不会,也不愿做你的绊脚石,我希望你能够展翅翱翔。 无论何时何地,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时祎 杨埠看到好几个字都被泪水晕染了,墨迹往外扩着,心砰砰的乱跳,萦绕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根本不在意受伤不受伤,又不是她的过错,为什么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在乎的只有她。 忽然觉得这三天就像一场梦,美好的就像泡沫,一触即破。 是不是早就决定要离开他,所以这几天才会那么主动,他想做什么都没有拒绝,一直对他予取予求。 她怎么能这么温柔,转身又这么狠心地将他抛弃。 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穿着睡衣和拖鞋就急匆匆地跑出门,想着她要是还没走远,他肯定能追上的。 “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杨埠值班的保安比划着。 “想起来了,早上六点我跟人换班,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姑娘背着书包出去了,她没有门禁卡,还是我给她开的门呢。”保安如实说着。 杨埠的脸更沉了,那么早,她肯定是预谋好的,急忙追问着:“有没有见她往哪个方向去?” “她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保安很热情,知无不报,还指了指小姑娘拦车的地方。 杨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出租车?那就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了,世界这么大,要他去哪里找。 她家?虽然知道她很可能不在家,否则她做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明知会扑个空,但,他还是要去。 “时祎,时祎。”杨埠敲了半天门,没人响应。 又在楼下蹲守了一夜,那个房子连个灯都没有亮,这一切都彰显着时祎不在家。 会不会在她妈妈那儿?从老妈那里,打听到时祎爸妈的住址,亲自上门去一趟。 “阿姨,你好,我是杨埠。”杨埠礼貌的问着好。 “进来吧。”作为家里的女主人,时荟芸女士对他的突然拜访,很意外,但还是大方的把他让进屋里。 听见开门声,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小桓,好奇的往大门处看了一眼,问:“妈,谁来了?” 杨埠先走到客厅,与坐在沙发上的林桓打了个照面。 林桓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姐姐的男朋友。 时荟芸女士到客厅,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哄他道:“你先去房间,把暑假作业写写。” 林桓很清楚,老妈觉得他不适合听,是不是与姐姐有关?两个人的交集也只有姐姐了,不行,得偷听他们说什么,好给姐姐通风报信。 坐在沙发上,杨埠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阿姨,时祎在家吗?” “没有啊,她考完驾照,说学校有个什么活动,我也记不清了,就回学校了,你不知道啊?”时荟芸女士很惊讶,杨埠竟然不知道这个事儿,难道女儿没有告诉他? 杨埠还以为时祎在这里,却故意躲着他,但瞧时祎妈妈不像说谎,就知道人不在这里。 期待一下子落了空,杨埠情绪很低落,心焦着:“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联系不上她。” “什么?”时荟芸女士差点喊出来。 杨埠痛苦地捂住脸,有些哽咽的说:“她跟我留了书信,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要和我分开,然后就不见了。” “能不能把纸条给我看看?”时荟芸女士冒昧地问,觉得女儿很喜欢杨埠,怎么就要分手呢。 杨埠从衣兜里掏出叠的整齐的书信,递给阿姨。 时荟芸女士越看,神情越凝重,皱着的眉都没有一刻舒展开的,看完后,把信还给杨埠。 “阿姨,时祎在里面说的可都是真的?”杨埠很担心。 “有这回事儿。”时荟芸女士有些出神。 杨埠沉默了好长时间,他不信这个邪,毫无根据的东西,他想要和时祎在一起,什么都不能阻挠他。 “阿姨,您能不能给时祎打个电话,我想和她说话。”杨埠祈求着,让他听听声音也行,他想得慌。 时荟芸女士拿起手机,就给女儿拨了过去,电话能打通,可就是不接,打了三遍结果都一样。 只好跟杨埠解释着:“可能她在忙什么事儿吧,一时半会没听到。” 杨埠万万没想到,时祎连她母亲的电话都不接,看来真的是防着他,猜到他会到家里找她吧。 时祎到杭州东站时,已经是下午了,虽然太阳已经偏西了,但整个城市的温度还是很高的。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阵阵热风吹到身上,黏黏腻腻,让她感觉不是特别舒服。 虽然在上海待了两年,但是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适应那里的天气,这里也是一样。 经历一番艰难险阻,终于找到了秦遥兼职的工作室,看到好友在单反后面辛苦工作,没舍得打扰她,就坐到后面休息的椅子上。 叶杭在拍照之余看到了她,朝她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休息的时候,秦遥终于看到她了,兴奋的跑过去,抱住了她,“你可来了,想死我了。” “别乱说,你家叶杭该吃醋了。” 秦遥往后瞥了一眼,只见叶杭对她笑了下,并没有生气,“我家那位很明事理的。” “那是只对你,好吗?” “不说了,你家杨埠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杭州呀。” “遥姐,饮水机在哪儿,我想接杯水。”时祎避开她不想谈论的话题。 “那儿。”秦遥指着。 “那我接杯水。” “随便接,随便喝。” 经秦遥介绍,时祎在叶老板的淘宝店做服装兼职模特,作为一个完全的外行,没经过专业的培训,时祎只能跟着模特现学。 第二天,时祎继续跟着模特学,如何找镜头,如何摆pose。 感到包里手机在震动,时祎拿出来一瞧,是小桓的,就接了,只听他很小声的跟她说:“姐,我姐夫来咱家了。” “他去咱家了?”时祎很惊讶,虽然也想过这个可能,但现实总会让人猝不及防,她肯定要跟老妈解释的。 透过门缝,林桓瞧着客厅说话的两人,继续透着消息:“嗯,正和妈在客厅聊天呢。” “行,我知道了。” “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姐。”小桓不管谁对谁错,他只会坚定的站在他姐这边。 时祎大概能想象到弟弟躲在屋里,开个小缝偷听,叮嘱他:“嗯,你小心,别被发现了。” “放心吧,姐。” 果不其然,和小桓通话刚结束不到五分钟,老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时祎知道是杨埠让老妈打的,把手机放到包里,没有接,这是最保险的。 在小桓通风报信的情况下,她知道杨埠已经走了,就给老妈回了个电话,把事情原委告诉她。 时荟芸女士很无力的叹气,叮嘱女儿:“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没钱的话跟我说。” “妈。”时祎感动的都哭了,妈妈永远是那个最理解她,最关心她的那一个。 下午的时候,时祎的手机被杨埠打爆了,愣是没回一个。 不一会儿,杨埠就打到秦遥的手机上了。 秦遥看着时祎,时祎没有表示反对,就把电话接通了,神情自若:“喂,杨埠。” 杨埠颓废的坐在自家沙发上,双眼阖着,脸上的胡茬都没精力打理,任由它自生自灭。 他想来想去,时祎去找秦遥的几率大一些,他甚至问过在上海的林朝和李云熙,都说时祎暑假回家了,就知道时祎没有去找他们,那她不回上海,能去哪儿呢? 秦遥可是在杭州啊,而且她也是有对象的人,他媳妇儿去那里当电灯泡?可不是她的作风,但,越是不可能反而越有可能。 “时祎在你那儿吗?”杨埠哑着嗓子问。 “时祎啊,”秦遥扭头看着时祎,只见时祎给她摇了摇头,她立刻就明了,若无其事道:“她不是回家考科三了吗?” 听出秦遥话与话之间的停顿,杨埠大致知道时祎真跑到秦遥那里了,他还安心些,至少知道她是安全的。 但,他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她知道后又不知会跑到哪里去,就没有拆穿秦遥的谎言:“她拿到驾照了,但是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以为她在你那儿。” 秦遥有些心虚的说:“没有,你等我给你联系联系问问。” “你联系上她一定要告诉我,我很想她。”这句话,是他想说给时祎听的。 “行,我知道了。”说完,秦遥急忙把电话挂了,她是一直肠子,要是杨埠再问几句,就要露馅了。 秦遥敏锐的察觉到时祎和杨埠的感情出了问题,只是没有在工作室问。 晚上,叶杭将她俩送回出租屋后,时祎终于绷不住了,把原委告诉秦瑶。 看好友哭得痛彻心扉,秦遥搂着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等她哭够了,才道:“你就在这安心待着,等开学了再说。” 知道时祎在杭州时,杨埠恨不得立刻去杭州找她,可是她躲他还来不及,怎肯愿意见他。 在新房里颓废了几天,家里的啤酒都被他喝光了,他想不通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要分开?为什么? 直到杨妈过来看他,看儿子歪在沙发上睡觉,茶几上、地板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啤酒瓶,“儿子,儿子。” 唤了好几声,杨埠就是没有一点反应,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杨妈吓了一跳,发烧了,急忙将人送到医院。 出院后,杨埠在家陪了爸妈一个星期。 一天早上在饭桌上,他突然跟爸妈说:“爸,妈,我想出去西藏旅行。” 他想借此好好想想,两个人感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夫妻俩也敏锐的察觉到儿子这段时间的不正常,不仅情绪低落,干什么都无精打采,还不怎么跟他俩说话,却对家里的两盆吊兰照顾的无微不至。 杨爸喝了口粥,差带你被儿子的话呛着,很不确定的问:“西藏?” 他很乐意儿子出去转转,散散心,这一阵子一直窝在房间,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怕他闷坏了,可是西藏,那么远的地方,关键是海拔太高了,他会受不了的。 “嗯。”杨埠已经决定了。 “那里海拔可是很高,高原反应你能受得了吗?”杨妈一听西藏,就皱起了眉,担忧着。 “没事,我也就去几天。”杨埠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什么都没有他媳妇儿不在他身边更让他痛苦。 杨妈最关心他的经济问题,她可不希望儿子出去,缺钱而犯难,“钱够吗?” “够花,不够我会跟你们说。” 杨妈给他交代着:“那你记得给家里来电话。” “知道。” 杨埠坐飞机到成都,从成都转机到达拉萨,租了一辆车,漫无目的的转着。 “咣咣。” 杨妈看到从西藏回来的儿子,可让她想死了,不过,整个人不像离家前那段时间萎靡不振了,精神好了很多。 “妈,我决定去英国了。” 第77章 杭州那边的工作束后,时祎就返回学校了。 她不想再当电灯泡了,尤其不小心看到叶杭和秦遥腻歪的样子,都觉得她的瓦数太大了,还是早点闪人的好。 但每每看到他俩热恋中的样子,就能想起她和杨埠相处的点点滴滴。 硬生生的把这么好的一个人推开了,她有一万分的不舍与心痛,但,她也承受不住厄运再次降临到杨埠身上,她会疯了的。 很想知道杨埠的消息,又很害怕知道他的消息。 想接他的电话,却又怕她按下接那个键后,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心软。 不敢想杨埠是个什么状态,会不会呆在新家那里,喝个烂醉如泥,会不会几天几夜不睡觉。 一想到这种画面,时祎的心就疼得不行,但是,她做的一切只要能换他一个平安,她就觉得一切都值。 希望杨埠能够不负她的期望,若能助他锦绣前程,她愿做那个在台下为他鼓掌个人。 直到8月30号上午,时祎接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阿姨好。” “小祎啊,小埠前天返校了,他今天下午3点的飞机,从虹桥机场离开,我希望你能送送他。” 杨妈想到儿子那段时间的颓丧,就心疼的不行,他从来没有见过儿子那样,了无生趣。 “杨埠要去哪儿?” “XX大学,这两天要去报到。” “我知道了,阿姨。” “阿姨不知道你和小埠出了什么问题,但他真的很在乎你,很想你。” 想起小祎在医院照顾杨埠的时候,任劳任怨,杨妈看出来小祎真的很爱杨埠,她也放心将儿子交到小祎手里。 没想到两个人感情突然出现了变数,但这也不是她能所左右的,她也爱莫能助。 “我尽量,阿姨。”时祎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你。” “好。” 时祎怔怔地看着阿姨发过来的航班信息,拿上包,换上运动鞋,就出门了。 “时祎,你去哪儿?”李云熙看到时祎慌慌张张的,扭头问着。 “你自己吃午饭,不能奉陪了。”时祎边往外奔,边扔下一句话。 一路小跑到校门口,焦急的看着过往的出租车,摆摆手,车租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她面前,拉上门,就直接坐了上去。 “师傅,虹桥机场,T2航站楼。” 时祎算了算时间,杨埠这个点也差不多要出门了,他俩的□□惯,坐飞机回留一个小时的弹性时间。 看着车堵在半路上,慢悠悠的,可把时祎给急的,恨不得拉开门下去,跑到飞机场,怕晚了,就真的见不到杨埠了。 还好,过了那段交通拥挤的路段,路况就好了很多,但时祎却总觉得车行的太慢。 “师傅,能不能快点?”时祎焦急的催着。 “姑娘,不能在快了,要不超速了。” 时祎干着急也没用,只能祈祷杨埠现在还没到机场,否则一进安检,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到了机场后,时祎就站在航站楼外面,她直觉杨埠还没到,就隐藏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盯着每一辆停靠的出租车。 十多分钟后,看到杨埠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从后备箱里拉出行李箱,望四周扫视了一下。 时祎立刻闪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外国小哥身后,躲过了杨埠的视线。 杨埠剃了个寸头,是他从没尝试过的发型,把他好看的额头露了出来,俊朗的五官,显得他格外冷漠,但,却让时祎舍不得移开眼,那是她朝朝暮暮都想要见到的人呐。 若是之前,她肯定要上手摸个够,看看扎不扎手,杨埠也会笑着任她胡闹,趁势把她圈紧怀里,但现在,她没有资格。 偷偷跟着他进入大厅,看着他拿出身份证取登机牌,时祎紧紧盯着他的行李,怕他忘了。 就在杨埠拉着行李要去办托运的时候,一个打扮时尚的女生上去跟他搭讪,笑着说:“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呗。” “110,119,120。”杨埠糊弄着,便拉着行李箱绕过那女孩,去办托运了。 见他走到安检通道,头也不回,时祎不再隐藏,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看着曾属于她的大男孩,走了他该走的阳关大道,顿时,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虽有万分不舍,却也要硬生生的割掉。 杨埠从下出租车的时候,就一直感觉到一道视线注视着他,却在人群中找不见那个身影。 觉得可能是他太想时祎,所以出现了错觉,她又不知道他是今天的飞机。 昨天晚上,在她寝室楼下等到10点,才看到她下了楼,从外卖小哥手里取过奶茶,然后转身上了楼。 看到她的那一刻,杨埠才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冲上去一把将人抱进怀里,揉进骨血里,不让她逃。 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没有解开她心结的时候,两个人不适合见面。 不过,他一天不在她身边,她就放飞自我了,不知道她对□□过敏吗?晚上喝了就睡不着了。 很想上去把她奶茶夺了,但是他不能,远远的瞧上她一眼,看她安好就可以了,两个人需要时间 冷静,理一理感情,等他回来,一定要等他回来…… 过了安检,往左边排队安检时,杨埠发现鞋带开了,正要弯下腰系鞋带时,余光里映入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撇头看过去,却见那人慌张转身,跑进了人群里。 是他媳妇儿,真的是她,鞋带也顾不上不系了,冲着他媳妇儿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顾不上机场大厅不让大声喧哗的规定,跑着大喊道:“时祎,时祎。” 毫无疑问,他被安检人员拦住了。 但耽误的这一会儿,足以让时祎跑了。 听到杨埠撕心裂肺的喊着她的名字,时祎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机场外面,看着过往的出租车,胡乱地摆着手。 看到一个乘客下了车,时祎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要拉门进去,却从身后听到一声急促的呼唤:“时祎。” 这一声,生生止住了时祎的动作,转过身,哭着警告着即将要跑过来的人儿:“别过来,杨埠,你别过来。” 杨埠刹住步伐,知道要稳住他媳妇儿的情绪,很听话的说:“我不过去,不过去。” “快去过安检吧,误了航班就不好了。”时祎提醒他。 “好,好,我想抱抱你。”杨埠低声祈求着,伸着双臂,想要过来抱她。 时祎犹豫了一会儿,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帮他把鞋带系好。 然后,才站起身,紧紧得环住他的腰,“忘了我吧,放过自己,” 说到这时,感觉杨埠抱得她愈发紧了。 “快进去吧,时间不够了。” 杨埠还死死的抱着她,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时祎察觉到脖颈处有温热的感觉,她的男孩哭了,她最怕看到他哭的。 过了好一会儿,杨埠才缓过来劲儿,从时祎肩上直起身子,看着哭着却笑给他看的时祎,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在她眉心重重落下一吻,“忘不了。” 说完,就转身走进大厅,时祎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才转身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xx大学。” 杨埠走了之后,时祎通过学习麻痹自己,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处于忙碌状态。 周围知晓的人,也都很识趣,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提的不提,毕竟没人闲的扯淡,自己的事儿不上心,操心别人的事儿。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的人是谁,想的人是谁,只有时祎自己清楚。 “我在你学校门口。”秦遥给时祎打电话。 “你怎么来了?”时祎很惊讶。 “你声音怎么那么小?”秦遥都要怀疑是不是耳背了。 “我在图书馆呢,等一下,让我找个说话的地方。”时祎压着声音小声说,怕扰了其他人的学习。 “我过来看一个摄影展,你陪我去。”秦遥通知好友,根本没有征求她的意见。 “叶杭呢?他没跟你一起吗?”时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她才不要做电灯泡呢。 “他不是带家教了吗?走不开。”秦遥撇开脸,看着校门口的几个大字,有些不自然的说。 “那行,你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 “好,我在你们学校斜对面的XX奶茶店等你。” 过了20多分钟,时祎才从学校里出来,直奔秦遥说的那家奶茶店。 秦遥看到时祎推门进来了,抬手给她打了个响指。 时祎刚坐下,秦遥就把柠檬水推到她面前,“没给你点奶茶,知道你不能喝。” “谢谢。”时祎抿了一口,是温的,很感动,只有真正关心、在乎你的人,才会不着痕迹的为你好。 “我听说杨埠出国了。”秦遥试探性的问。 时祎垂着眼帘“嗯”了一声。 “没事,等他回来再说。”秦遥觉得他俩很难分得清楚,更何况是时祎单方面提的分手,杨埠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我让他忘了我。” “他怎么说?”秦遥想知道杨埠是怎么想的。 时祎抬眼看了秦遥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吸着饮料:“忘不了。” “我就说嘛,这小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么多年的感情,那是说忘就能忘的。”秦遥笑了,对杨埠大表赞赏。 “我希望他能忘了我,又不甘心他忘了我。”时祎很困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么矛盾的想法。 “那就还是没放下。”秦遥实话实说道。 时祎偏头看着窗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有孩童,有学生,也有头发花白的老人,淡然道:“反正,时间久了,感情就淡了,没有什么东西能经得起时间的流逝,再好的感情也会被冲淡。” 秦遥听得不忍,拿起没喝完的奶茶,站起身,跟好友说:“别这么悲观,走,遥姐带你去看摄影展去。” 时祎也拿起没喝完的柠檬水,跟着秦遥出去了。 “你和叶杭最近怎么样了?”刚才光顾着说她的事了,时祎把这茬给忘了。 “我俩还好,就是不在一个学校,只有星期天见面了。” “那你平日里,有没有去他的学校找过他,又或者,他有没有去你的学校找过你?” 秦遥有些底气不足,吞吞吐吐道:“他来学校找过我,但我平时没怎么去过他学校。” “你得去,万一他被哪个绿茶给勾引走了,你就哭去吧。” “勾引走了正好,说明他本就对我不专一。”秦遥毫不在意道。 “我的意思是,让他知道你很在乎他,如果一方一直在付出,总会有感到疲惫的那一天。”时祎慢慢的开导她。 “我不想让他同学知道他是姐弟恋,会让他难堪的。”秦遥也有她的顾虑,她不想叶杭被人指指点点。 “你不去,怎么知道会不会让他难堪的,你想的,并不是他想的,真的,你不妨去试一试。” “再说吧。”秦遥敷衍着。 时祎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她真心希望叶杭和秦遥能够长久的走下去。 …… 第78章 2018年6月,时祎没有再去伦敦,她要彻底放下杨埠,从不再去伦敦开始,否则,她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 “时祎,你过来陪我。”李云熙哭道。 “你怎么哭了?”时祎很担心。 “杜思元那渣男,他妈的劈腿了。”李云熙大骂着渣男。 感觉她情绪激动,时祎怕她出事,问:“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 “我在你家楼下呢。” 正在床上敷面膜的时祎一把撕下脸上的面膜,起身换衣服,“那你先上来吧,我换个衣服。” “你给我开门,我到你门口了。” 时祎急忙塔拉着拖鞋去开门。 “时祎,我被戴绿帽子了。”李云熙抱着时祎痛哭着。 “嘘……我室友都在呢。” “哦。”李云熙刹住了车,眼泪汪汪的看着好友。 “说吧,想干什么?”时祎知道她需要发泄一下,疏通疏通情绪。 “蹦迪。” 时祎吓一跳,揪着她的耳朵,教训着:“你疯了吧,蹦迪。” “你陪我去。”李云熙抱着她的胳膊撒着娇。 “里面人很乱,你确定?”时祎内心摇摆着,因为她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呢,确实挺好奇的。 见她松口了,李云熙拽着时祎的胳膊就往外走,“确定,走吧。” “好,那你等我一下。”转身回屋的时候,指着茶几上的零食,“那个柠檬味的薯片是我的,你先吃着。” 刚说完,就看到那小妮子就拿起来吃了,还好,最起码没跟自己过不去。 “真要去夜店?”时祎还存着幻想,万一李云熙突然害怕了,改主意了呢。 “嗯,我要去看看夜店究竟有什么不能去的,说不定会有很多帅哥,还可以跟对方要个联系方式。”李云熙憧憬着帅哥聚堆的夜店。 “你现在脑子清醒吗?”时祎十分怀疑她脑子不清醒。 “不知道,哈哈哈。” “我去网上搜搜看有没有比较正规的夜店。” “咱能还别那么天真,跟上时代步伐,好吗?夜店哪有正规不正规的,都一样,酒池肉林的地方。”李云熙很有经验道,又跟时祎交代着:“选一个繁华地段的,老娘要花钱,要泡帅哥,买高兴。” 时祎觉得身边的是个疯子,选了贵的,“就这个吧,地理位置还可以。” “行,那就去这个。”扭头笑着说:“坐稳了,老娘要飙车。” 说完,不等时祎反应,就踩着油门飞驰在路上。 “李云熙,你慢点,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看着把油门家那么大,时祎下意识的握住了安全带。 “好爽呀,太刺激了,喔,喔,太爽了。” “超速要扣分的。”时祎提醒她。 “哎,你不早说,我就剩3分了。”李云熙猛地点着刹车,车速一瞬间降了下来。 可把副驾驶上的时祎坑得不惨,身子往前倾着,差点把胆汁都给颠出来,“我今天要把命搭进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李云熙保证着。 可是一怎么觉得不那么可信呢。 在外面,时祎就听见里面热血沸腾的声音,尤其是电子乐器,格外喧嚣,走到廊上,还看到两个穿制服的小哥从里面走出来,上下打量了她们,撇开眼笑了起来。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时祎捂着耳朵进到主场,正看到舞台中央噪鼓喧天,性感又妩媚的女郎跳着极具挑逗意味的舞蹈,真的是辣着她眼睛了,可能还是她太保守了吧。 两个人刚坐到卡座上,服务生就跟着过来了,拿了张酒单。 “两个人,最低消费280。” “我要这个,这个。”李云熙看都没看,胡乱的点着,就是要宣泄,其他的,爱怎样就怎样。 “一共460元。”服务生算着账,问道:“支付宝微信?” “支付宝。” 服务生亮出了一个二维码。 李云熙拿出手机就扫了,一手还紧紧牵着时祎,怕她被人勾搭走。 没过两分钟,服务生那着酒过来了,“二位的酒。” “你喝吗?” “我不喝。”时祎拒绝着,两个人得有一个不喝酒的,否则容易出事。 “那我喝了。”说着,李云熙就拿起酒杯,拽着服务生的胳膊,“别走,陪姐喝一个。” “好。”服务生也没扭捏,拿着杯子就陪喝了起来。 “美女,你好呀。” 感到肩膀上被手搭着,还摸了两下,时祎的脸瞬间就拉了下去,十分恶心得躲开了,没有理会。 “滚,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德行。”对这种场合不陌生的李云熙把时祎拉到她身边,护着。 那男人猥琐地笑了笑,也不生气,继续搭着讪:“两位美女,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管你妈的屁事。”李云熙毫不客气的怼着,这种人,就他妈不用给脸。 “这么火辣的小美女,可是很少见呢。”男人笑意更深了,伸着胳膊想要占时祎的便宜。 “滚犊子,打哪儿来滚哪儿去,别他妈的恶心人。”时祎也爆着粗口,没想到骂人的感觉真爽 “好吧,既然这这位美女都发话了,碰一个,再走,如何?”男人举着杯子,又往前走了一步。 “啧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别出来污染旁人的眼睛。” 男人越听越恼,也不装了放下酒杯,上前想要强吻李云熙。 “砰”的一声。 周围躁动的人群突然停了下来。 “畜牲。” 时祎看着出手相助之人,身上的“痞”气很足,皱着眉也丝毫不影响他那出众的外貌。 “又见面了,美女。”程启眨了下眼睛,笑着。 时祎很吃惊,“你不是在英国吗?” “回来了。”程启笑了起来,又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人,脚踩在背上,不让他起身“你跟这种人费什么话,打一顿就好了。” “没想到这么乱。” “走,跟我去那边。”程启指了指角落的一张沙发。 时祎看到三男四女坐在那儿聊天喝酒,还有一个旗袍美女朝她举了举杯子,再看看眼前人,就猜到两个人是情侣,婉拒着:“不用了,你去玩吧,我得看着她。” “把你电话给我,有事跟我打电话。” 时祎怎么觉得这话听着那么别扭呢,不过,也没细琢磨,拿过他的手机,把备注和号码都弄好,才把手机还给他。 “那你们,好好玩。”程启转身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就散了,燥热的气氛又瞬间回来了,蹦迪的蹦迪,喝酒的喝酒,喧哗的喧哗。 “你认识他?”李云熙还看着英雄救美的帅哥。 “不认识,第二次见面。” 李云熙花痴道:“好帅。” “你也就看脸了。”时祎无语的摇了摇头。 “不图脸,不图钱,难道图感情呀?”经历过渣男后,李云熙算是彻底觉悟了。 “人家有女朋友。”时祎劝着。 “哎,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帅哥,还是有对象的,我怎么这么难呀。”李云熙哀怨着,“不行,我要去蹦迪。” “那我看着位子。” “好,找帅哥喽。” 见好友消失在舞池里,时祎拿起手机,用微博小号发了条微博: ----原来夜店是这样子的+照片 刚发表完,就看到手机里进了条短信: ——刚忘介绍了,程启 ——刚谢谢了,时祎 回完之后,抬头在舞池那里寻找李云熙的影子,那小妮子正蹦得欢实呢。 “时祎,你也去蹦蹦,真的超爽的。”从舞池下来的李云熙拉着时祎。 “就那么好吗?” “我体会到当坏小孩的刺激了,快去,快去,蹦一会。”李云熙再添了一把柴。 时祎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那我,也体验一下,你看好位子。” “放心放心,有我呢。”李云熙朝她摆摆手。 走进舞池,刚开始,时祎好无所适从,看着别人夸张、妖娆的动作,她可怎么都学不来。 但,这玩意儿学着很快,没一会儿就上手了,随着躁动的音乐,踩着节点,随着人群的节奏一起狂欢着,叫嚣着,宣泄着。 …… 走的时候,时祎往那个角落里看了一眼,刚好和程启的视线对上,笑了笑。 程启搂着身旁的美女,笑着跟时祎挥了下手。 将喝得晕乎的李云熙扶到车里,问她:“想吐吗?” “不想。” 时祎启动了车子,将副驾驶上的窗户放了下来。 “时祎,你说情这东西怎么这么伤人呢。” “是啊,怎么这么伤人呢。”时祎破有感触的应着她。 “杜思元,你个不是玩意儿的,老娘当初瞎了眼,看上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祝你以后结婚了,天天都戴绿帽子……”李云熙诅咒着那渣男。 “明天还要上班,知道吗?” “我不去,不想去。” “不去没工资。”时祎说着现实。 “那我还是去吧。”说到这,李云熙似是想到了什么,“时祎,你别走,陪我睡。” “好。”都凌晨一点了都,时祎也懒得来回折腾了。 第79章 四个月后的某个周日,某购物广场: “这件怎么样?”李云熙从试衣间出来,站在试衣镜那儿瞧着衬衣。 “换个颜色,橘色了太亮眼了。” “那我再去换一个。” “嗯。”时祎边应着,边指着模特身上的牛仔裤,问女导购:“这条牛仔裤给我拿条M码的。” “好的,请稍等。” 时祎试穿出来时,看到李云熙身穿的米色休闲衬衣,上面的黑点衬得人更加有气质,评价着: “这个不错,适合你。” “我觉得也不错。”李云熙也很满意身上这件,“那我买了。”还没转过身呢,就又看中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跟好友说:“我看这款风衣也好看,搭在衬衣外面应该可以。” “试去吧。” 李云熙可怜兮兮的央求着,“那你帮我看着包。” 时祎拿过她的包,挎在肩上,“去吧。” “亲爱的,你看这个外套怎么样?”一个女人娇滴滴的说,声音绵长。 “气质跟你很搭,去试试吧。” 时祎听到一对儿情侣的对话,也没在意,只顾看着有没有合她眼缘的衣服,正要拿起一件毛衣时,衣撑的另一边被人握住了。 抬头看着那人不大正经的模样,笑了起来。 “又见面了。”程启主动打招呼。 来女装店无非是陪女人买衣服,时祎便松开了相中的外套,“是啊,陪女朋友买衣服?” “额,怎么说呢,”程启为难得挠着头,不知如何解释。 “我好了,你看怎么样?”大波浪卷的美女从试衣间出来了,看着程启,甜甜地问。 “好看,”程启敷衍着,跟女导购说,“包起来,帮着再挑几件。” “好的,先生。” 时祎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孩不是蹦迪那晚的那个,没想到程启这么快又换女朋友了,不过那是人家的私事,她没权过问,只是好奇道:“你不陪女朋友看吗?” “唉,时祎?”李云熙试完衣服出来,没看到时祎,转着寻人。 “这儿呢。” 看到那天晚上帮她们解决麻烦的大恩人,李云熙很惊喜,“英雄。” 程启自动跳过这个话题,夸着:“这风衣很适合你嘛。” “那行,我们俩就先走了,你赶紧陪女朋友吧。”时祎很有眼力见,推着李云熙就走。 “怎么回事?”李云熙好奇着。 时祎小声跟她解释着:“他陪女朋友买衣服,我俩就不要打扰了,快撤。” “好。” “结账。” “衣服呢?美女。”收银员很纳闷, 时祎颇有些尴尬的看着身上的牛仔裤,“我身上这条裤子。” “好的。” 晚上十点半,时祎正追着剧,接到了程启的电话。 “时祎,我是程启。” “我知道。”时祎给他电话号码备注了。 “你在哪?” “这个时间,自然是在家喽。” “我想让你陪陪我。” “额?咱俩,好像不太熟。”时祎真心觉得两个人并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你快点,我在xx路的xx酒吧。” 一听酒吧,时祎脑子里就蹦出来,“夜店?” “不是,单纯的酒吧,快过来,我没钱付账。” “让你女朋友或哥们去吧,太远了。”时祎也不傻,首先,看穿着就知道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其次,她俩连个朋友都算不上,有些事,不能逾矩了。 “朋友,女朋友,呵,我就要你过来。”程启像个小孩似的耍着无赖。 “手机号加我微信,我给你转钱。”时祎见招拆招,不上当。 “嗝。”程启不受罪控制的打了个酒嗝,扔了两个字,“我不。”就把电话给挂了。 时祎再打过去,对方还不接了,真是的,摊上这么一位,看在他帮了她两次的份上,发发善心,就管他这一回吧。 推开酒吧门之后,时祎一眼就看到最角落那个喝醉了酒趴在桌子上的人。 到前台,跟服务员指了指:“那桌,结账。” “一共1080,女士。” “什么?”时祎吓一跳,十分肉疼,想把那厮纠起来揍一顿,可真能喝,但她也没办法,面带假笑:“微信支付。” “好。” 时祎走过去,看着喝趴在桌子上的人,喊着:“程启。” “嗯?再来一杯。”程启以为要跟他碰酒,晕乎道。 看他醉得不轻,时祎弯腰,拽着他一条胳膊,堪堪将人搀了起来,“起来,我送你回家。” “是你啊,莲花。” 时祎以为是他某任放不下的女友,也就没搭茬,“醉鬼,送你回家。” “你都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所以,我一会儿把你扔在大街上,让捡破烂的给你捡走。” “我不是破烂。” 时祎瞧他思路还挺清晰,跟杨埠喝醉酒的状态很像,嗨,怎么又想起他了呢,人家指不定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那你家在哪?”时祎套着他的话。 “在XX路XX小区。” 出了门,时祎拦了辆出租车,费劲的将人塞进去,嫌弃着:“你可真沉。” 程启歪在她肩膀上,时祎不习惯,将他扒拉开了,一次两次,等他第三次没皮没脸的又靠了过来时,就任他去了。 “为什么,我就找不到一个真心喜欢我的女人,而不是,图我的钱。” “呦,原来你还挺有钱呢。”时祎才明白原来他真是个富二代,不过那又干她何事呢,又不是她的钱。 拿着手机侧拍了一张倚着她的男人,拿着微博小号发了条微博: ----捡了个男人,有没有人要回收的+照片。 只有587个粉丝,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微博后台送的,她发微博也就是一种宣泄的的渠道而已,不至于让所有的事都压在心底。 不管有没有人看,有没有人评论,就这样她就很开心。 出租车被保安拦住了,时祎放下窗户。 保安看到车里醉醺醺的人时,就把出租车放了进去,还好心告诉时祎:“六号楼,1502室。” 时祎将人搀了上去,歪歪扭扭的将人送到家门口,看着指纹解锁,问:“程启,哪个手指。” “拇指。”程启意识不清的答着,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时祎毫不怜惜地拿起他的大拇指,按在了指纹解锁上面。 “啪嗒”一声,门开了。 趁着外面廊上的光,找着客厅的开关,把灯打开了。 房子结构和杨埠新房的很像,时祎一眼就分辨出哪个是主卧,将人拖了进去,扔到床上。 伺候着他,把他鞋脱掉,拿着一床被子就盖了上去。 把醉鬼安排妥当后,时祎就要出去。 “渴,水。”程启呢喃着。 正要关门的时祎听到后,从茶几上拿了个水杯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便不再理会。 在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便回家了,她明天还要上班呢,觉得对程启也算仁义尽至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其他的,她就管不了多少了。 听到门响后,床上的程启悠地睁开了眼,瞥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坐起了身,拿着喝了起来。 哪是个不省人事的醉鬼呀。 “喂,在吗?” “程启,”电话那边的人怒吼着,“以后能不能别大半夜的打电话,搅我的好事。” 程启听到那边女人的娇喘,调侃着:“呦,这是在哪儿度春宵呢?” “你管呢,什么事儿?” “帮我调查个人。” “说。” “时祎,我一会儿把名字发给你。” “还有呢?”对方问着。 “我知道的话,还用问你呀。” “行吧,我尽量。” 世界这么大,几十亿的人口,遇到一个人是一个多么小的概率,他却遇到她三次,说明上天都在给他机会,他怎肯错过。 两天后,某咖啡馆: 程启看着送到他面前的资料,归根结底只有四个字—身世清白。 “她谈过几个男朋友?”程启尤为关心这个问题。 “这是私生活,打探不到,只知道目前单身。” “行,我知道了,钱一会儿打你账上。” “那我就先走了。” “好。” 正在上班的时祎接到程启的电话。 “喂。” “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你也帮过我的。” “晚上有空吗?”程启决定要主动出击了。 “还不知道呢,说不定会加班,怎么了?”时祎没有答应,想先弄清楚他要干什么。 “请你吃个饭吧。”程启找着理由。 “要是因为昨晚的事,就不必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好。”程启很失望。 时祎下班的时候都7点半了,从写字楼出来,就看到程启在一棵行道树下站着,看到她后,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看看左右,又往后面看了一下,没有其他人,时祎指着自己? 程启点了点头,朝她走了过来。 “你在等我吗?”时祎自己都觉得不太可信。 “嗯。” “是有什么事吗?” “请你吃饭。” 时祎看着眼前的程启,觉得肯定不止吃饭那么简单,决定看看找她什么事儿,要是她能帮得上就帮一把,毕竟他帮过她,“行,那走吧。” “你想吃什么?” “粤菜吧。”时祎记得附近就有家不错的粤菜馆,就近吃得了。 “你点吧。”程启将菜单递给女士。 时祎也不跟他讲究恁多,拿着菜单就点了两样,又将菜单递给程启,“你也看着点几个吧。” 程启有些意外的接过菜单,然后点了几样他喜欢吃的。 “找我什么事?”时祎看门见山,不跟他拐弯抹角。 “你现在单身吗?” “是,我目前一个人。” “那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时祎觉得他在开玩笑,他还能缺女朋友不成,笑着问:“你跟那个大波浪美女分了?” “嗯,我也单身。” 看他认真的神情,时祎不觉得有假,问:“上个女友保质期多长时间?” 程启有些尴尬,“半个月。” “那你觉得能跟我谈多长时间?”时祎笑问他。 “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我不想错过你。” “你跟其他女孩也是这么说的吧。” “没有,都是各求所需而已。” “我对你,没有需要。”时祎笑看着对方,觉得他就是个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会为哪朵花停下脚步。 “我不是那个意思。”程启急忙辩解着。 “我知道,你觉得我不是冲着你钱去的,所以很新鲜,想要体验体验。”时祎知道他们公子哥的套路,都是图个新鲜。 “不是,你知道吗,这么大的世界,我们巧遇了三次,这就证明是缘分,天赐的缘分。” “恕我不能接受这样没安全感的感情。” “我能给你安全感。”程启信誓旦旦。 “可我不相信一个随时换女朋友的人,能给我安全感,你是男人,耗的起,我是女人,没有几年青春了。”时祎不跟他玩暧昧,耗费青春。 见她态度坚决,程启就知道追她很难,但不会知难而退,“你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 “曾经有。”时祎也不隐瞒。 “你去伦敦,可是去找他?” “是。” “既然分了,就要放下,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忘记过去,人总要往前看的。” “是啊,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也试图说服自己忘记过去,可,走出来却很难。” “那我等你。” “我劝你,最好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时祎好心劝着。 “为什么?” “我怕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乐意,我喜欢你是我的事。” “那,你随意。”时祎还能说什么。 第80章 “这人怎么这么有耐心,有这时间不泡妞,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呐。”时祎从写字楼上就看到楼下堵人的程启,心里嘀咕着。 “时祎那是你男朋友吗,对你可真好,天天都来接你下班。” 刘珊珊也凑到她身旁,盯着楼下拿着玫瑰花的男人,好生羡慕道。 时祎看着同事犯花痴的样子,就知道她看上眼了,摇着头,否认着:“不是,他只是闲着无聊,找人消遣罢了。” “每天都来接你,还不是你男朋友吗?”刘珊珊不信。 时祎瞥了她一眼,反问着:“那我还天天去楼下买面包呢,那面包小哥就是我男朋友吗?” “既然你不喜欢他,那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刘珊珊觉得有戏,就讨好似的拽着她的胳膊。 时祎挑眉问道:“看上他了?” “嗯,我喜欢这种类型的,有钱有颜。” 看她毫不掩饰,时祎也跟她透着底,“他可是个浪荡公子,风流多情,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 “我不在乎。”刘珊珊盯着楼下那人,直言道。 “那我征询一下他的意见。”时祎也不是那不经允许就外泄他人隐私的人。 刘珊珊一听不能直接给她电话号码,有些失落,“哦,那好吧。” 时祎喝了口苦丁茶,看着花痴又八卦的同事,“活干完了?” “没有。”刘珊珊急忙跑到办公位子上,干活了。 当时祎挎着包从写字楼出来时,径直走到程启面前,好奇的问:“你怎么这么闲,不上班的吗?” “上呀,我们公司5点半就下班了,比你们早一个小时。”程启往前迈了一步,离时祎更近了。 “程大少爷,咱能别天天来这打卡了,行吗?”时祎很苦恼,以前是个多情的人,最近怎么突然成了一个专情的人,太让她难受了。 “追你当然得有行动了。”程启笑嘻嘻的。 时祎被他说得没辙,很实诚的跟他说:“你有这闲工夫,至少换三个女朋友了,耗在我这儿,算什么事儿呀。” “我乐意,你管不着。”程启嬉皮笑脸道,“而且,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们办?” “下雪天,凉拌。”说着,时祎就要转身去地铁口。 程启上前抓着她胳膊,说着软话,“别走啊。” 时祎回头看着没经历过民间疾苦的王子,他根本体会不到普通人的难处,“大少爷,我就一平民,需要赶地铁。” “我送你。”程启觉得这都不是事儿。 “我承受不起。”时祎毫不留情面的拒绝着。 程启还拽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酒钱还没还你呢。” “我不要了。”时祎将他的手拿开,转身走了。 “那你把花拿着吧。” 程启还做着最后的努力。 “你回去泡茶吧,去火,别浪费了。”时祎跟他支着招。 看她对他没有一点留念,程启的心也是被狠狠的伤着,是不是他渣过的女人太多了,所以老天爷才会让他动心的女人来渣他。 过了一会,微信里来了消息: ----刚忘跟你说了(时祎) ----我同事刘珊珊对你有意思,想要你电话号码(时祎) ----不给不给,爷不高兴了(程启) ----好,知道了(时祎) ----怎么你就对我没意思(程启) ----人一生,可能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可,我遇到的那个人,不是你(时祎) 程启看到消息后,气得都想把手机摔了。 2018年11月11日: “时祎,我在你楼下,快下来。” “程启,你神经病啊,今天星期天。”时祎撒着起床气,赶上门来找骂的,不骂他骂谁。 “给你带了早餐。”程启丝毫没被时祎的话影响,献着殷勤。 “我不吃。” “真不吃?” “喂狗吧。”说完,时祎就把电话撂了。 爱谁谁,爱咋咋地,天王老子也不能扰着她睡觉。 “咣咣。” 正在卫生间洗漱的苏静听到后,刷着牙就去开了门,看到是个陌生人,口齿不清地问:“你找谁?” “时祎。” 苏静看着眼前的帅哥,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后察觉到是牙膏沫,可在帅哥面前不能失了形象,硬是没表现出来,笑着说:“她还在睡觉,我叫她。” “好。”程启厚颜无耻道,还进了屋子。 苏静敲敲时祎的门,看没有反锁,就轻轻的推开了缝隙,跟里面的人说:“时祎,有人找。” “谁?”时祎不耐烦道。 “不认识,一帅哥。”说着,苏静就去漱口去了,牙膏沫太难受了。 时祎烦得将被子往脸上一拉,跟门外的室友说:“就说我不在。” 程启已经站在时祎卧室门口,看到她把自己团进被子里睡觉,当场拆穿着:“我都看到了,还说谎,我又没瞎。” 气得时祎从被窝里钻出来,怒瞪着他,反手就朝门口扔去一个抱枕,“程启,你烦不烦呀。” “烦呀,不烦怎么能见到你。”程启痞笑着,接住了抱枕,抱在怀里,也不知道他竟这般有耐心。 “可我不想见到你。” 看她困得很,程启也不想让她为难,“你想睡的话,就再睡一会,我去车里等你。” “找我干嘛?”时祎得问清楚这个,因为他人并没有走啊。 “今天合肥国潮音乐节,有许嵩,去不?” “真的假的?”时祎兴奋地问。 “真的。” “算了吧,我没抢着票。”时祎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 “我有两张。” “有也没用啊,太远了。”说着,时祎又躺了回去。 “高铁票都买好了,你要是现在起的话,”程启低头看了看表,计算着:“我开车到高铁站,应该能跟上。” 刚说完,就见时祎朝他吼着:“出去,门关上,我要换衣服。” 程启关上门,倚着门框笑了起来,他看中的人怎么这么可爱。 时祎开门时,看到程启站在问外面,着实吓一跳,“吓死我了,门神呀你。” “给你做门神,我乐意,那我去车里等你。”程启自娱自乐着。 往卫生间走的时祎,留下一句:“大恩不言谢。” “安全带系上。”程启提醒她。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许嵩。” “我看到你QQ的朋友圈了。”程启也不隐瞒。 “哪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竟给翻出来了。”时祎想着上次放QQ空间都还是四年前的事情了,许嵩自2008年就出现在她QQ空间里了。 “你是不是不怎么用QQ?” “也没,QQ上有个很重要的群,还是会看的。”八班F4的群还在,虽然他们四个也建了个微信群,但并不怎么用,还是习惯在QQ上聊。 “还困吗?” “不困了。” “给你放首歌,想听什么?”程启摆弄着播音器。 “《有何不可》。” “单曲循环吗?”程启问着。 “不用,一遍就行。” “得嘞。” 演唱会: “许嵩出来了,在那儿呢。” “啊啊啊啊啊” “许嵩好帅。” “嵩嵩,终于等到你了。” …… 台下的粉丝疯狂的尖叫着。 “许嵩,真的是许嵩,终于见到真人了。”看到许嵩从右边走出来时,时祎激动地哭了。 程启看到后,拿出纸巾,擦了擦她的眼泪,问道:“喜欢他?” “嗯,陪了我整个年少青春,他一直都在。” “想不想要他的签名?”程启俯到她耳边,大声的说,因为周围的粉丝们还在欢呼。 时祎摇着头,俯到他耳边,亦大声回着:“不用,看到他,就,圆梦了。” “会唱的一起唱,好吧。”许嵩拿着话筒,边走边跟粉丝们互动着。 “如果再看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最真实的喜怒哀乐全都埋葬在昨天……” “有没有和我一样的单身青年,举手让我看一下。” “有。”时祎跟着周围的粉丝们一起,疯狂地喊着。 “这么多啊,今天又下这么大的雨,有打伞的,带雨衣的,是不是可以,跟身边的小姑娘、小姐姐分享一下,现场脱单,好不好?”许嵩现场做起了红娘。 程启将手搭在时祎的肩膀上,把人往他身边揽了揽,低头看着女孩,可女孩眼中只有台上那个人,跟风喊着:“许嵩,许嵩。” “我是你的”、“我只喜欢你一个”、“跟我走”…… 粉丝们大喊着。 “什么,只喜欢我一人?”许嵩笑问着。 “是。”粉丝们齐应着。 “那就都跟我走吧。”许嵩开着玩笑。 “好。”粉丝们答应着。 “接下来,还有别的歌曲要跟大家分享,来自第六张专辑里的,《平行宇宙》。” “哇哇哇。”粉丝们兴奋的尖叫着。 …… 许嵩的演唱结束后,时祎碰碰程启的胳膊。 程启俯下脑袋。 “咱走吧。” “好。”说着,就拉着人从拥挤的人群中出去了。 “晚上住宾馆吧,明天再回去?”程启问着时祎的意见。 时祎抬头看着他:“我明天还要上班。” “那走,我定高铁。”程启二话不说,就拿起手机,订起了回程的票。 当程启开着车将时祎送到楼下时,都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叮嘱着:“到家给我发个信息,我就不上去了。”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快上去吧。” 时祎累得都没有洗漱,直接躺床上睡觉了,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没跟程启说呢,拿着手机,给他发了条语音: ----我已经睡着了 车上的程启看到消息后,点开听了,慵懒又魅惑的声音撩得他心痒痒。 过了一会儿,才启动车子,驶出小区。 第81章 临近年关,时祎公司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员工们加班熬夜也成了常事。 ----嫂子,杨埠回来了(张廷凯)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真的,我也是昨天才收到他的通知,我们寝室四个人还聚了餐呢(张廷凯) ----不过,他今天上午的飞机,已经回家了(张廷凯) ----我俩分了 ----不要跟我讲他 ----他昨天喝了很多酒,给他扔酒店的时候,一路上都喊着你的名字(张廷凯) ----我看他在国外听风流潇洒的 ----他肯定还念着你呢(张廷凯) ----那也不关我的事 ----嫂子,你别放弃他(张廷凯) ----我这边还要核账,先不跟你聊了 ----嫂子,我看你这些年也没找,定是等着杨埠呢(张廷凯) ----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张廷凯) ----你呀,学什么理科,当个情感大师多好啊 ----我错了,嫂子,你忙,你忙(张廷凯) 年关忙归忙,也有一个好处,终于不用成天被程启堵了,时祎每天下班都还挺开心的。 路过一家冰淇淋店,时祎停下了脚步,盯着里面看着琳琅满目的甜品看了好久。 想起曾经,杨埠带她逛街,吃饭,从不点凉的,也不让她吃凉的,冰淇淋,也就想想吧。 现在,却没有人再管着她了。 “美女,想吃什么口味的?”服务员热情的问顾客。 “不好意思,我吃不了凉东西。”时祎抱歉道。 “铃铃铃……” 电话响了,时祎拿出来一看,心情一下就不是很美丽了。 “在哪儿呢?”程启亲昵地问,好似两个人是情侣一般。 “快到家了。” “正好,我在你家楼下呢。”程启就猜到不会扑个空。 时祎纳闷着:“你怎么跑那儿了。” “快回来吧,给你带了好东西。”程启可开心了,急不可耐的想要献宝。 看到他的车后,时祎“咣”地敲了下车窗。 程启放下玻璃,体贴着:“上来,车里开着暖风。” 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但时祎还是坐到了副驾驶上,扭头问:“什么事?” 程启拿出一盒东西,递给时祎:“你尝尝,我做的,还是热乎的。” “你还会做点心。” “在国外多少学了点,尝尝。” “饼干?” 程启一本正经的纠正着:“不是,是爱心饼干。” “我真没想到,一个大男人还会做这么幼稚的心型饼干。” “讨美人芳心嘛。”程启吊儿郎当着。 时祎捏了块,尝了尝,甜甜的,还有她喜欢的葡萄干,味道不错,夸着:“好吃,手艺不错。” 看她吃的开心,程启心情也好,“你喜欢吃的话,我以后都给你做。” “别,千万别,我无福消受。”时祎忙拒绝着。 “我可是第一次给别人做东西吃。” 时祎偏头看着他,有些受宠若惊,“不会吧?” “讲真,时祎,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奔着,结婚去的那种。”程启突然认真了起来。 时祎都不带想一下的,脱口而出:“不要。” 见她软硬不吃,程启继续跟她磨着:“考虑一下呗。” “咱俩生活的圈子不一样,接触的人和事差太多,融不到一块去。”时祎直接将事实摆到他面前。 “你跟我过,又不是跟我圈子里的人过日子。” “那也过不到一起去。” “你呀你,要是别的女人,早就想方设法把我拐着去结婚了。” “我不是别的女人,我是时祎。”时祎不卑不亢,知道程启在拿她跟他的前女友们比,那些各求所需的女人,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程启被噎着了,一直都是女人想方设法哄着他,讨他欢心,第一次被女人不当一回事,心里甚是憋屈,冷冷道:“下车。” “好。”时祎打开车门,就要下去。 “饼干拿着。” “那我拿走了。”时祎把饼干带下去了,知道他生气了,肯定会拿饼干出气,不能浪费粮食。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程启一拳头就捶到了方向盘上。 “程启?”电话那头的女人明显很惊讶。 “XX酒店。” “好,我这就过去。” “房号一会儿发给你。” “好。” 程启开着车,直奔酒店而去,讨女人欢心,不如让女人讨他欢心,最起码他还能高兴高兴。 公司: “小时,佳姐叫你去她办公室。”同事小王走过来,跟她说。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时祎急忙起身去佳姐办公室。 “咚咚”时祎站在门外,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优雅却不失威严的声音。 时祎推开了门,进去,跟佳姐说:“佳姐,您找我。” 周明佳放下手头的笔,抬头看着时祎,想了一会,慢悠悠的开口:“小时,你前两天跟我说,想春节早回家几天?” “嗯,一个朋友结婚。”张龙飞年关结婚,她不想缺席。 周明佳从办公桌上递给时祎一个U盘,道:“你把上面的报表整好了,多放你三天假期。” “一定完成。”按时祎对上司的了解,应该不会特别坑她。 看时祎一脸怕她反悔的样子,周明佳无语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忙去吧。” 回到办公的位子上,时祎把之前的报表整理好后,打开U盘,就开干。 报表确实多,她每天加班加点的赶活,星期天都不让休息,终于在1月29号赶完了。 将东西发给佳姐后,对方回了个: ----回家吧,新年快乐 ----谢佳姐 走到机场门口的时祎,没有看到秦遥,电话就打了过去。 “秦遥,你在哪儿呢,没看到你。” “我在车里呢,你当然看不见我,等我啊,这就出停车场。”秦遥说着,就启动车子。 “我在出口处。” “收到,收到,姐这就去接你。” 时祎看到秦遥后,提着行李就跑了过来,直接给她来了一个熊抱。 “想死你了。”秦遥拍着她的背,开心着。 “我可一点都不想你。”时祎故意着,谁让秦遥忙的,想见她一面都难。 “今天晚上一起聚聚?” “好啊,沈霁回来了?” 合上后备箱,秦遥跟她解释着:“我上午刚接的他,下午接的你,你俩也是,赶在一天回来。” “真的?”半年前,沈霁去上海办事,两个人见了一面,又半年没见着了,她只知道他忙着实习呢,没想到也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还有假?他要给张龙飞当伴郎的。”秦遥笑了起来,解释着原因。 “老地方?” “咱也没去过别的地方呀,安全带系上。”秦遥看好友没系安全带,提醒着她。 时祎急忙给系上了,安全永远都是第一位的。 进店后,时祎和秦遥看到老位置那桌没人,很默契的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反而越来越怀旧,经常去的饭店,喜欢坐在同一个位置,喜欢吃的、喝的也逐渐单一化…… “老配方?”时祎问对面的好友。 “嗯。” “那我点了。” “点吧,咱吃的无非就那几样菜。”秦遥不说也知道几个人常吃的几道菜。 秦遥把菜单给服务员的时候,嘱咐着:“我们人还没有到齐,先别上菜,等都到了再上。” 服务员接过菜单,礼貌的问:“请问一共几位?” “四位,人到齐的时候,就可以上菜了。”秦遥跟服务员说着。 “二位放心,饮料要不要先拿过来?”服务员很贴心的说。 “可以,那,辛苦了。” “不客气,二位稍等。” 时祎倒了两杯饮料,递给好友一杯,开始唠起了嗑,“你前阵子跑去非洲,不要工作室了?” “还有另一个合伙人呢,放心吧。” “什么时候加入的世界动物保护协会?”时祎还真不知道这妮子什么时候加入的,连她都瞒着。 “正式加入才一年多,我之前申请了好几年呢,没申请上的时候,不好意思说嘛。” “厉害了,你家那位放心你去非洲?” “不放心啊,每天三通电话,非洲那边不是有时差吗,晚上大半夜还给我打电话,我都想打他。”对甜蜜的负担,秦遥可是享受其中。 “那还不是担心你嘛。” “他去非洲接我回来的。”秦遥炫耀着,根本不顾单身狗的感受。 被撒着狗粮的时祎,羡慕着:“哇塞,也太浪漫了吧 。” “什么呀,那是他知道我们一个组里的有帅哥。” “哪里的?” “美国的和挪威的。” “帅吗?” “没我老公帅。”秦遥骄傲着。 “啧啧。”时祎点开微信,边打字边应着:“这话应该让叶杭当场听听。” 秦遥喝了口茶,问好友:“你跟谁聊天呢?” 时祎抬头,笑嘻嘻道:“自然是你家那位。”说着,摁下语音键:“叶杭,刚你老婆说你天下第一帅,谁都比不上。” “叮叮……” 秦遥的手机连着响了好几下,低头一看,果然是她家那位发过来的语音。 时祎就猜到了,鼓励着:“放出来,让我也听听呗。” “你确定要听?”其突然良心发现,想要照顾单身人士的感受。 “嗯,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那我放了啊。” ----老婆,你说的是真的吗?(叶杭) ----我在你心里是最帅的呀(叶杭) ----好想你,老婆,明天下午的飞机,接我(叶杭) 秦遥听着听着,就甜蜜地笑了起来,拿着手机跟他回着语音:“知道了,我去接你。” “他做实验呢?”时祎对叶杭没黏着秦遥会俩,很奇怪。 “嗯,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过年在哪儿过?” “给我爸接到杭州。” “那他还来回跑?不嫌折腾。” “管他呢,他乐意,开心就行。”秦遥幸福的说。 “太黏着你了,不过,你的性格刚好适合这样的男生。”这些年,时祎确实发现,叶杭是秦遥的良配。 “谁说不是呢?可把我吃得死死的。” “打算要孩子吗?” “正备着孕呢。” “怀没?” “还没。” “你俩什么时候办婚礼?”时祎知道两个人17年就领着证,但一直拖着没办婚礼。 “正筹备着呢,估计都到4,5月份了吧。” “他怎么样?” 秦遥知道好友问的什么,“差不多,现在不吃药,就能睡着了。” “真是将你爱到骨子里了。” “所以,我要好好陪着他。”秦遥笑着。 第82章 “你怎么才过来?”秦遥看着来得最晚的张龙飞,调侃着。 “我后天不是要结婚吗?家里亲戚商量细节呢,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张龙飞边取下围巾,放到椅背上,边跟他们解释着。 “那今天这顿饭你请。” “小事,小事。”张龙飞满口答应着。 “你小子可就要结婚了,真快呀。”秦遥感慨着,时光没有饶恕任何人,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都有不同的事情要做。 “你们也要抓点紧了,特别是你,”张龙飞指着斜对面的时祎,“赶紧把那个谁忘了,再找一个。” “你放心,我26之前肯定把自己嫁出去。”时祎跟张龙飞打着赌。 张龙飞不信的“啧”了一声,不屑道:“净吹牛,你对象八字还没一撇呢,赶紧找呀,不行让沈霁给你介绍介绍,他认识的可都是优质股。” 把时祎给气乐了,澄清着:“我没这么恨嫁。” 沈霁把烫好的肥牛夹了几块到时祎的碟里,偏头替同桌说话:“我同桌才不愁嫁呢,况且她年龄还小,不着急。” 时祎沾了酱吃着肉,很感激的看了眼她同桌,关键时候站在她这边,果然靠谱。 “后天你们一定要早点过去,尤其是你,沈霁,要给我当伴郎的。”张龙飞喝着橙汁,吃着肉,跟沈霁交代着。 “放心吧,要不我怎会提前回来。” 张龙飞看了眼同桌,又看了看斜对面的时祎,轻飘飘的说:“你们俩个到时候负责吃,就完事了。” 这话赢得了当事人两个大大的白眼,恨不能将此人给丢到大马路上。 时祎愤愤道:“我俩又不是猪。” 秦遥危险的眯着双眼,威胁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张龙飞敏锐的察觉到危险,装傻充愣道:“我刚有说什么吗?有吗?沈霁。” 说着,还很无辜的看着沈霁。 沈霁看着他们三个幼稚的玩闹,忽然就被逗乐了,真是的,和他们在一起不由得整个人都很轻松。 吃饱喝足后,秦遥和张龙飞在对面划拳,谁输谁要舀一勺子菜吃,两个人到玩得不亦乐乎。 “你准备随多少?”时祎偏头悄咪咪的问同桌。 沈霁也把头往同桌那边偏了偏,小声说:“2000。” “那我和秦遥商量一下,咱们三个随一样的。”虽然不是时祎第一次随礼,但要和沈霁、秦遥商量好。 即使她是三个人里面最穷的那一个,但是礼数还要顾周全。 况且,高考那两天,张爸张妈对他们几个确实很照顾,人要感恩。 “你在上海还好吗?”沈霁关心着。 “还好,就是工作忙,你呢,实习的怎么样了?” “毕业直接转正。” “恭喜了,沈大律师。”时祎朝他拱了一下手,真心替他感到高兴。 …… 四个人晚上都没有喝啤酒,就是吃饭聊天,没想到最后留在家乡发展的,只有张龙飞一个人。 毕业那年他考公务员,没有考上,发奋图强,又考了一年,终于考上了,工作稳定,还有父母需要赡养。 人到了一定年龄,总要学着长大,挑起肩上的担子,没几个人能够全然做到为自己而活。 秦遥揽着时祎,两个男生很自觉的走到两位女士身旁,一边护一个。 四个人说说笑笑的,从门口走了出来。 抬眼看到一个人,四个人都惊住了,尤其是时祎。 秦遥看到杨埠皱着眉,死死盯着她搭在时祎肩膀上的手,急忙把手撤了回去,她知道杨埠的醋劲,还是小心的保护好自己为妙。 一看是杨埠,张龙飞就很自觉的闪人,拍着秦遥的肩膀:“我们先走吧。” 对于杨埠的突然出现,沈霁很意外,偏头跟时祎交代着:“有事打我电话。” 秦遥看着两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你跟他好好谈谈。” 说完,三个人很有默契的绕过杨埠,走了。 时祎眼睁睁的看着秦遥开着车,载着沈霁,到路上时,按了一下喇叭,打了声招呼,张龙飞的车紧随其后,也摁了一下喇叭。 然后,就扬长而去。 三个人都走了,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独留她一个人面对杨埠。 也是哦,他们也没有立场管这事儿,哎,她怎么这么悲催呢。 低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就是不往杨埠那里去,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杨埠也不催她,就让她一个人在那儿想,他有的是耐心,让她自己走过来。 过了大概5分钟,时祎觉得反正也逃不掉,于是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到杨埠面前,在距他一米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 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清澈里透着欢喜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心疼,可并没有心软,将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撩到耳后,淡漠地开口:“别来无恙啊。” 自看到时祎的第一眼,杨埠的视线就黏在了她身上,在车里看到她和沈霁凑的那么近,直接被气的从车里下来了,但他不能搅他们的聚餐,这是她的底线,他不会触碰。 但看到她对他那般疏离,全然没有一丝眷恋,杨埠的心着实被她伤着了,上前跨了两步,一把将他日思夜想的人儿狠狠得搂进怀里,伤情的说:“我好想你,时祎。” 时祎觉得无比讽刺,心里想着:“我信你个鬼,我又没瞎,两只眼睛都看到你和一外国妞从一间房子里出来,说说笑笑,根本没看出来哪里想我了” 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可是越挣扎,杨埠就抱得越紧,时祎知道他力气大,争不过他,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任他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也没见杨埠有放开她的意思,路人已经纷纷以“伤风败俗”的眼光侧目看着大街上相拥的两人,时祎被看得不好意思,只好伸手拍拍他的背,提醒他:“公众场合,注意影响。” 杨埠正在气头上,时祎越说什么,他越不听,别人想看就让他们看,他又没犯法,搂着自个媳妇儿,正大光明。 “我饿了。”杨埠跟时祎撒着娇,但他是真的没有吃饭,自从秦遥给他发消息,时祎今天回来,他就恨不得去飞机场接她。 时祎本不信,但感受到他肚子那块一直叫嚣着,也晓得他是真的没吃饭,提议着:“我给你点外卖,一会儿就送到你家。” 杨埠觉得这个主意一点也不好,固执着:“我不吃,你给我做。” 时祎心想:“惯的你。”嘴上却道:“你都多大了,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不是你做的,我就不吃。”杨埠算是彻底不要脸,耍起了无赖。 “咕咕咕……” 杨埠肚子发出了一连串的咕咕声,时祎不会为何被逗乐了,笑了起来。 见他媳妇儿笑了,杨埠直接打横抱起她,将人放到副驾驶上,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绕过车头,坐到驾驶座上。 拉过她的手,时祎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别闹。”杨埠喝着,再次去抓她的手,裹进掌心,来回搓着,还用嘴哈着热气,给她取暖。 察觉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关心的责备着她:“怎么也不戴个手套,你不知道自己怕冷。” 时祎将脸撇了过去,不去看他,淡淡的为自己找借口:“忘了。” 暖了一会,感觉到她手掌的温度回暖,杨埠才不舍得放开,将她前面的暖气扇拨了拨,“回家,家里有暖气。” 回家两个字,触动了时祎的心底的柔软,眼眶酸酸的,天下之大,但只有妈妈的地方,才算得了是她的家,也是她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的家。 而如今,有人跟她说回家,没有感动是骗人的,但她不是他的良人,时祎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我想吃青椒肉丝面,再卧两个鸡蛋。”发动车后,杨埠跟媳妇儿报着饭。 “好。”时祎没脾气的答应着,在他这里,再怎么从容不迫,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话,都会让她自乱阵脚。 把座椅往后调了调,时祎躺在上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睡觉,她知道到新房那里至少还得20多分钟,不如小憩一会,省得面对杨埠了。 杨埠见身旁的人闭目养神,把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 再次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时祎把下巴收进他的衣服里,蹭了两下,就安心地小憩。 杨埠从后视镜里瞧见了他媳妇儿可爱的小动作,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到小区后,杨埠停好车子,偏头看着她的容颜,俯过去,轻轻抚摸着令他朝思夜想的脸庞,嘀咕着:“怎么就将我的魂儿给勾走了呢。” 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然后才碰碰她的胳膊,唤着她:“小懒猪,到家了。” 说着,还调皮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逗着,终归还是要做他媳妇儿的,这辈子都跑不掉。 时祎睁开眼,是杨埠新房所在的小区,把椅背还原后,把衣服还给杨埠。 杨埠没有接,直接打开门,下去了,绕道时祎这边,拉开门,当着外面寒风侵袭,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穿着。” “你就穿个毛衣,不怕冻着。”时祎担心着。 “男人嘛,没事的。”杨埠逞强着,刚说完,就偏过头,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时祎见状,就知道他死要面子,狠狠的瞪着不爱惜身子的杨埠,把外套披到他肩上,下了车,关上门,越过他就走了。 听到后面那人把车锁上了,跑着跟了上来,牵住她的手,不放开,时祎的心突然暖暖的。 第83章 杨埠开门后,让时祎先进去,他在后面关门。 时祎知道开关位置在哪,按了一个,一下子整个客厅都亮堂起来,还是有暖气好啊,一点都不冷,反而有些热。 低头,看到玄关处摆放的情侣棉拖,她都不好意思穿。 又觉得太刻意了反而不好,会让杨埠觉得她还没有忘记过去,这样想,一下子就不纠结了,换上棉拖,把衣服挂在衣帽架上。 时祎正要熟门熟路的往厨房方向走,突然被杨埠从后面抱住了,“有没有想我?” “没有。” 没有听到他想听的话,杨埠更不让她走了,不停地吻着她的后颈,手也不老实钻进她针织衫里面,再问着:“想我没?” 意识到杨埠那厮发情后,时祎狠狠在他叫上跺了一脚,用了十成功力,疼得身后那位主儿到吸了一口气。 “还吃不吃饭了?”时祎偏头没好气的问。 却被杨埠逮着机会,在她脸上偷亲了一个。 “吃。”杨埠秒变听话宝宝,但依然没有放开时祎。 “你要是再不松开,信不信我再跺一脚?”时祎威胁着。 杨埠在她颈后又吻了一下,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但时祎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两个人的距离都没超过0.5米的。 看到杨埠跟在她后面晃悠,时祎也没说他,只要他不给她捣乱就行。 经过几年的磨练,时祎的厨艺有了很大的进步,毕竟在上海,若要一日三餐都要买着吃,自己肯定沦为月光族,到月底能把自己的工资花个精光。 杨埠就看着媳妇儿忙活,还在一旁帮忙,时祎找东西的时候,他一眼就能看出她要找什么,拿过去递给她。 他很享受这种温馨的时光,这个场景,他都不知道在梦里见过多少回了,这下终于可以实现了。 “把清菜择了,洗了。”时祎看着围着她转的主儿闲得发慌,就想给他找点事做 “好嘞。”对于时祎的使唤,杨埠是喜滋滋的领着命。 “你往后站站,油要溅到你身上了。”热油的时候,时祎把杨埠推到一边,他没穿罩衣,溅了油渍,衣服可不好洗。 “好。”杨埠答应着,转身就又站到时祎身后,环着她的腰,把下巴搁到她肩膀上。 对他幼稚的举动,时祎很无语,但杨埠要是不想出去,那她再费口舌,结果也是一样,他这个习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有改过来,哎! 下面的时候,时祎无意间瞥到他左手腕的手链,是她高中送给他的那条,他不是没戴了吗?怎么又出现在手腕上? 杨埠没有意识到时祎出神了,用脑袋碰了碰她的,好心的提醒着:“水溢出来了。” 时祎猛然清醒过来,急忙把火关小,用筷子搅了搅。 “想什么呢?都跑神了。”杨埠蹭着她的脑袋,想知道他刚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有,放味精吗?”时祎转移这话题。 “一点点,不要多。”他想让时祎决定一点点是多少。 时祎真就放了一点点的味精,然后关火,搅拌均匀后,提醒后面那位:“拿个碗给我。” 杨埠这才放开时祎,转身去拿碗。 时祎将面端到餐桌上,坐在他对面,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杨埠从筷子筒里取出一双筷子,拿着桌子上的醋倒了点。 时祎看他那下意识的动作,惊住了,问道:“你什么时候养成吃面放醋的习惯的?” “在伦敦,自己做面,不放醋就吃不下去。”杨埠抬眼看着她,解释着。 “为什么?”时祎追问着。 杨埠低头搅面,没有回答她,只是把一块肉丝夹起来,送到她嘴边。 时祎下意识就咬进嘴里,等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 看到对面笑得开心的杨埠,时祎把嘴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还是不要打扰他吃饭的兴致了,饿了大半天了都。 杨埠大口大口地吃着面,还不是夸着自个媳妇儿:“你的厨艺进步很大,是不是还会做很多菜?” “生活所迫啊,自己不做饭,就不指望能存住钱。”这是作为一名上漂,对生活的深刻理解。 “那你以后能不能都做给我吃?”杨埠抬头,满心期待着问。 要是之前,时祎会高兴的应了他,但是简单的一个“行”她都说不出口,所以,既然是泡沫,就让它破灭,不让期待的人心存幻想,这样,虽然很残忍,但对彼此的伤害都是最小的。 看到时祎沉默,杨埠的心瞬间就冰冷了,闷头吃面,不再说话。 时祎觉得气氛不对,想起身去洗几个苹果,她刚才在酒柜那里看到了一箱。 “你现在连坐下来陪我吃个饭都不愿意了,是吗?”杨埠看见她要走,索性饭也不吃了,把筷子撂到碗上,抬头看着时祎,委屈道。 “不是,我,”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时祎努力辩解着。 “那就坐下来。” 时祎又坐了回去,往后靠着椅背,看着对面情绪不太好的杨埠,心里也不好受,就静静的看着他吃饭。 等他吃完去厨房的时候,时祎才起身,拿了6个苹果出来,放到果盘里,去厨房,发现唯一的水龙头被杨埠占着呢,就把果盘放到一边,在一旁等着他。 “你工作怎么样?”杨埠偏头问她。 “在一家公司做会计。” “怎么住?” “合租呀。”她也想租个单身公寓,但是根本没那钱呐,大城市,不好混的,说不定,在呆几年,就要收拾收拾自己的破包袱,滚了。 “几个人?” “三个人。” “有男的吗?” “这怎么说呢?”这把时祎难住了。 “恩?” “室友都是女的,但她们都有男朋友,有时候也会过来住。”时祎觉得说的这么委婉,他那么聪明的人可定能明白。 听到这儿,杨埠眉头皱得都能翻山越岭了,怎么还有男的?下意识的问:“你没吃亏吧?” 时祎就猜到他会想到这个,瞥了他一眼,“这倒没有。”不对,怎么被他牵着鼻子走,反问他:“你在伦敦怎么租房?” “我呀,刚开始是和一个哈尔滨人合租,后来他毕业回国,来了个意大利女生。” 原来那个洋妞是他的室友啊,但是这么些年,难能保证他的纯洁性,学着他说话的语气,问:“那你有没有吃亏呀?” 杨埠擦灶台的动作突然停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哈哈”的笑了起来。 “问你话呢,别笑了。”时祎气得脸都红了。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和别的女生上床,是不是?”杨埠笑着,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 被戳穿小心思的时祎,苹果也不洗了,拍掉在她脸上揉捏的手,瞪了他一眼:“你手上有洗洁精。”就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杨埠心情畅快的大笑声。 杨埠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嘴角依旧残留着点点笑意,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递给媳妇儿。 时祎瞄了一眼垂涎欲滴的苹果,跟他普及着常识:“早上吃苹果是金,中午吃苹果是银,晚上吃苹果是铜。” “那你吃还是不吃?”杨埠就问着。 “吃。”时祎毫不犹豫的从他手里接过了苹果,“咔嚓”,咬了一个嘎嘣脆。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有半月了,在上海转机,和本科的室友聚了个餐,就回来了。” 这些,时祎都挺张廷凯说了,问他:“找工作没?” “嗯,过完年就要上班。” “在哪儿?” 杨埠紧挨着她坐在沙发上,偏头看着她:“你在上海,我还能去哪儿?” “什么工作?” “xx科研所。” 这个时祎是真没有想到,“我以为你会进公司。” “我想做科研,你支持吗?”杨埠知道做科研会很累,陪她的时间会没那么多。 啃苹果的时祎,再次沉默了,她不是他的另一半,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立场。 “房子我已经租好了,你搬过来吧。”杨埠一厢情愿着。 “不合适,杨埠。”时祎头脑清醒的拒绝他。 “当初是你单方面分的手,我没有同意,咱俩就还没分手。”杨埠从没认为两人分手,只是冷静期,暂时分开,好好的冷静一下。 “你别这样,杨埠。” 杨埠板着她的双肩,怜惜着:“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不是你的错,知道吗?那是我自己的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时祎眼中含泪,将事实摆在他眼前:“你没有发现,你在国外这几年,好好的,而我,只会给你带来厄运。” 杨埠突然蹲下去,将时祎揽进怀里,安慰着:“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不要那么想,媳妇儿。” “要是你再出事,我会疯的,杨埠,我真的会疯的。”时祎哽咽着。 看着时祎情绪崩了,杨埠立马刹车,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哄着:“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晚上你睡哪?”时祎很自觉的霸占了杨埠的床。 “我把被子铺在地板上,凑合睡一宿。” “那会不会受凉?”时祎担心着。 “那行,我也睡床上。”杨埠趁机蹬鼻子上脸。 “不行,你还是睡地上吧。” 杨埠拉开衣柜,找出一套睡衣,递给时祎:“我回来洗过,你洗完之后穿这个。” “好。” 时祎洗好后,看到杨埠已经把地铺打好了,从衣柜里找了找,翻出一条毯子,夹铺在被子下面,怕他受寒。 从卫生间回来的杨埠,一眼就看出来了,无论嘴上,还是行为上抗拒他,但是,“时祎,你能过得了你心底的那一关吗?” “和谁聊天呢?”看到她的姿势就知道他在打字,随口问道。 “张龙飞不是后天结婚吗?我们几个在群里让他把结婚照发出来看看。”时祎边打字,边回着他。 “我能看看吗?照片。” 时祎心想:这个要求不过分,于是把手机递给杨埠。 “拍的确实不错,尤其是婚纱的这组,”杨埠评价着婚纱,抬头看着时祎,给她挖坑:“到时候咱去爱尔兰拍结婚照吧,我去过,景不错。” “你之前不是说蜜月旅行去爱尔兰吗?”说完,时祎就意识到被杨埠诓了,羞得把被子拉过头顶,盖住头。 鱼儿自己上钩了,杨埠得逞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准备随多少?”结婚,朋友都是要随礼的,他媳妇儿自然少不了。 时祎把被子拉了下来,道:“2000,我和秦遥、沈霁商量好了,都随2000。” “你有那么多现金吗?” 一提现金,时祎就懵逼了,才想起来,随礼都是现金多一点,显得有诚意,这些年,移动支付刷习惯了,把这茬忘了,后知后觉道:“我忘了。” “我这有现金,你先拿着用。” “不用,我明天去银行取就行。”再不济,管秦遥借2000,微信转给她就行。 杨埠坐到床边,在她脑壳上弹了一下,就知道她的小心思,为了不让她有心理负担,只好说:“我有没说不让你还,我给你现金,你给我转微信,怎么样?” “那要是这样,可以。”时祎思量了一会儿,答应着,不过,尴尬的是,她没有杨埠的微信。 “手机给你。”杨埠把她手机递给她。 时祎看到微信最上面出现的新的好友,就知道是杨埠,因为图像是他俩的合影,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加的微信?” “就刚刚呀,我就随手那么一家加。”他还把他的消息置顶了,本来想把备注改成老公的,但碍于时祎的面子,就没有改,不过,他要把她的备注改成媳妇儿。 “我问你个事儿?” “问呗。” “那个程启是谁?”他刚才不小心,其实也不是,反正就是看到了,那个人给他媳妇儿发了个微信:“回家没?” 看的杨埠想把对方直接删除,可是他又不能替时祎那决定,那是她的隐私,不过也够他醋一壶了。 “哦,就一无赖。”时祎敷衍着,专心回秦遥信息。 “他是不是在追你?”他知道时祎不会那么容易就变心,但是其他男人围着她转,还是让他烦躁得很。 “我拒绝了。” “小样儿,敢骚扰我媳妇儿,看我不弄死你。”杨埠心里暗想着。 “不过,人倒是挺善的,要是没那么烦人的话。”时祎又补充着。 听到自个媳妇儿当着自己的面夸别的男人,杨埠心里很是不舒服,她应该只夸他一个。 过了好一会,时祎也没听见杨埠说话,才发现那厮生闷气呢,赶紧哄着:“放心,放心,他不是我的菜,我俩不来电的,不喜欢花花公子哥。” “那你跟谁来过电?” “之前是你,以后,”时祎停顿了一下,旋即说:“不知道。” 看到时祎只和他一人来过电,杨埠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他要让她这辈子,只和他一个人来电。 晚上,杨埠一直盯着床上的人儿,看着她翻过来,覆过去,直到听到上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才闭上眼睛睡觉。 第84章 杨埠开着车,时祎在一旁摆弄着播放器,想选一首她喜欢的歌来听。 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轿车从侧面撞了过来,“砰”的一声,响彻云霄。 危机之际,杨埠下意识抱着她的头护在怀里。 车被撞到一旁的马路牙子上。 等刺耳的碰撞声消失后,在路灯的昏黄灯光下,时祎缓缓地抬起头,看到杨埠头顶血流不止,人已经昏迷过去了,整个人被吓得不行。 “杨埠,杨埠。”惊恐的时祎哭了起来,颤着声唤着他。 余光敏锐察觉到车尾着火了,时祎眼疾手快地将两个人的安全带解开,下车。 到驾驶座那边,想要把那边的门打开,可是门已经被撞的扭曲变形,根本打不开,又飞速跑回副驾驶那边,使劲把杨埠拖出去。 杨埠的血浸湿了她的衣服,肚子那块黏黏糊糊的。 “快点,再快点。”跌倒了,就费力地爬起来。 “啊。”眼看着火越烧越大,就要爆炸,时祎吓得使出了蛮劲,想要逃到安全地带。 就在他们还没跑多远时,眼前火光漫天,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嘣。” 把她吓得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脱掉外套,胡乱地包裹着他受伤的头部,靠在她怀里。 大声哭喊着:“杨埠,你醒醒,你知道我胆小,别吓我,你醒醒啊,杨埠,杨埠……” 往兜里摸打电话,可是不知道手机掉哪儿了,到处都找不见,看着失去意识的杨埠,撕心裂肺地唤着:“杨埠,杨埠,你醒醒啊,杨埠。” 杨埠本就没睡踏实,听到时祎不安的唤着他,一下就惊醒了,打开床头柜旁的灯。 看到她额头上渗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头不安分的来回动着,嘴嘟囔着说着什么,但能辨清楚有他的名字。 看情况越来越不对头,拍她的脸都没反应,杨埠慌了,这是被噩梦魇住了,贴着她的耳朵,唤着她的意识:“时祎,时祎,醒醒 ,是我,杨埠。” 听到杨埠在应她,时祎猛地睁开眼,瞧见杨埠完好无损的坐在床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死死的搂住他。 杨埠回抱着她,感受到怀里人颤着身子,安抚着:“我在呢,别怕,我在呢,我在呢……” 痛哭过后,时祎终于平静下来。 杨埠把她放平,时祎以为他要走,急慌忙的抓住他的手,不要他走。 “我不走。”说着,杨埠掀起被子,顺势钻了进去,把人捞到怀里。 看到他陪她躺下,时祎的心缓缓地平复着,往他怀里拱了拱,杨埠也把她抱得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杨埠觉得她可以的时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梦到我了?” 时祎小声的“嗯”了一声。 “是不是不好的事情?”杨埠循循善诱着,刨开她心里最不想触及的那一面,才能解了噩梦的心结。 时祎蹭了蹭他的脖颈,默认了。 “是玻璃还是车祸?”他知道这两件事儿对她造成的影响最大,定是两者之一,没跑了。 话刚说完,就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僵住了,杨埠就知道他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时祎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闷声说:“车祸。” “都梦到什么了?” “你头部血流不止,我怎么唤,你都不应我。” “经常梦到吗?” 怀里的人儿没音了,杨埠就猜到了答案,捕捉到她的小手,拉进他睡衣里面,紧贴着他的胸腔,问她:“能感受它在跳着吗?” 掌心下的心脏“扑通扑通”,很有节奏,时祎感受着它跳动的脉搏,应着他:“能。” 杨埠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让她放心,“安心睡吧,我在呢。” 把时祎哄睡后,杨埠再也没有睡觉,睁眼整到天明。 只不过,她媳妇儿睡觉太不老实,乱动。 撩得他□□四起,恨不得把她拉起来泄火,但是心疼她,只好把腿搭在她腿上,不让她乱动。 看到怀里的人儿醒了,迷迷糊糊的,还未完全清醒,杨埠把人翻到身上,双手从她睡衣下摆探了进去,抚摸着她的背。 时祎趴在杨埠身上,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虽然意识没有清醒,但还晓得杨埠在她身上到处游走的双手,伸手,制止了他得寸进尺的动作。 吃到豆腐沫的杨埠,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我想喝八宝粥,吃煎蛋,还想吃煎香肠,还想吃火龙果。” 听着她报饭,杨埠心情颇好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是他的特权,别人敢摸一下,时祎非炸毛不可。 “还有没?” “先这些吧,别的还没想起来。” “我去给你做饭,你再睡一会儿。” “好。” 看到杨埠在她面前毫不避讳,穿着内裤换衣服,时祎刚开始不好意思的撇过脸,但余光却忍不住偷看,还看到他朝她意味深长的笑了下。 杨埠出去时,贴心的带上了门,时祎才放心,起来把她的衣服穿上。 到外面,看到杨埠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时祎也不想进去帮忙,怕他对她做什么。 于是乎,整个人摊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刷着同事们发的朋友圈,吐槽着无尽头的工作,真是一道年关忙成狗呀。 想想前一阵子,她活的连狗都不如,哎,可怜的上班族呀。 小桓今年大一,立志当警察的他如愿考上了警察学校,学的计算机,将来想往网警方向发展。 ----姐,我明天去市里接你(小桓) ----等我参加完婚礼,再说 ----住遥姐家?(小桓) ----不然呢? ----我们学校有很多帅哥(小桓) ----我给你介绍几个?(小桓) ----别再念着我前姐夫了(小桓) ----哈哈哈哈 ----我就不老牛吃嫩草了 ----我给你介绍研究生的学长(小桓) ----年龄和你相仿(小桓) 正准备给弟弟回消息呢,手机就被人夺走了,看着那人的眼神,时祎扶额,装死的倒在了沙发上。 杨埠按着语音键:“我会好好照顾我媳妇儿的,弟弟就不用操心了。” 发完之后,把手机撂给时祎,闷闷不乐道:“吃饭。”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姐,那人是谁?你什么时候谈对象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在遥姐吗?怎么是个男的?” “额……”时祎扶额。 “会不会,是我前姐夫回来了?不对,他回来了,你唯恐避之不及呢,怎么会跟他在一起?你俩复合了?” 面对小桓的一连串问号,时祎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个好,只挑了最简单的回答:“我们没在一起.” 小桓就纳闷了,根据已掌握的线索推理着:“没在一起,那他怎么一大早就和你在一块?” “哎呀,我解释不清,反正我警告你,别让咱妈知道杨埠回来了。” “行行行,我肯定帮你保守秘密。” “那我挂了。” “哎,姐,真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我学长吗?那可是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 时祎听到老弟这么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叨叨的她耳朵疼,把电话拿远了。 听不见,心不烦,真是的,屁大点的孩子,管她的事儿来了。 没完没了的,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好玩,哎。 一直到电话里没声了,时祎才把手机放至耳边,敷衍着:“嗯,行,知道了,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吧,我去吃饭了,先挂了,拜拜。” 有些心虚的坐到餐桌上,看着杨埠不大好的脸色。 时祎默默的拿起筷子,夹着盘子里的鸡蛋,正要吃。 “你弟弟要给你介绍对象?” 即将到嘴的荷包蛋出溜一下,就掉到盘子里去了,这下,时祎确定,杨埠看到了她和小桓的聊天记录,内心极度忐忑,急忙否认着:“没有,没有,他瞎胡说的。” “最好没有。”杨埠冷冷的说,还把时祎刚夹的煎蛋夹起来,送到她嘴边。 时祎乖乖的张嘴咬了一口,然后拿起筷子补上。 看着切好的火龙果,时祎纳闷着:“我记得冰箱里没有啊,哪来的?” 杨埠脸部阴郁的神情终于柔和了不少,透露出些许隐隐的自豪:“你没看到,不代表没有,就算你说想吃蛋糕,我也能给你变出来。” 时祎知道他敢这么说就一定有,也就没有抬杠,夸着:“厉害厉害。” “钱我给你数了2000,放到你背包里了,你看着买个应景的红包,包着,好看些。” “谢了,我这就把钱给你转过去。” 看着她拿起手机,杨埠忙阻止她:“不慌,先把饭吃了。” “哦,哦。”说着,放下了手机,专心的吃起了早餐,不过,这是肉排吧,尝了一口,蛮好吃的,“牛排?” “嗯,香肠没有牛肉健康,反正你就是想吃肉,就煎了块牛排,切成小块,吃着方便。”杨埠在英国几年,很注重健康饮食。 “哦。”时祎哦完,发现杨埠还盯着她看,反应过来后,迅速满足他的虚荣心:“好吃,好吃。” 杨埠听完,笑得那叫一个明媚,原来他的一丁点不开心、小失落她都还能敏锐察觉到。 第85章 吃过饭,时祎习惯性要去刷碗,她还记着两个人曾经的约定--掌勺的不洗碗,却被杨埠握住了手腕。 “你去看看吊兰,我来吧。” 时祎看着他的眼睛,没和他争:“那好吧。” 说着就要把手抽出来,却没成功,再抽一下,杨埠还是抓着不放,疑惑的看着他:“松一下。” 杨埠直勾勾的盯着她,笑着提醒她:“你写的保证书还在我手里。” 想起这茬的时祎把脸撇到一边,不敢看杨埠,她都能想象到此时她的脸有多红。 看到媳妇儿的娇羞模样,杨埠开心地笑了起来,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腕。 解脱后的时祎,头都没有回,直奔客厅。 杨埠看着她慌乱逃脱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看来她还记得给他承诺过什么,没忘了,这就行了。 看着电视柜边长的旺盛的吊兰,时祎感觉不像他俩最早买的两盆,看土壤,是缺水了。 去阳台上,找洒水壶时,她看到晾衣架下的滑板,往事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倚靠着门框,没一会儿就顺着蹲了下去,望着那承载着中学时代记忆的滑板,发着呆。 “媳妇儿。” 听到杨埠唤她的时候,时祎赶忙拿起小洒水壶,拐到卫生间接了点水。 杨埠瞧见她眼眶红红的,情绪不大对劲,走到正给吊兰浇水的人后,蹲下身去,轻轻地抚着她的脊背。 时祎觉得她不能在这呆了,触景生情,往事想放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她受不住的。 “怎么了?”杨埠关心着。 时祎吸了一下鼻子,已经囔了,“没事,我中午去秦遥那儿。” 杨埠的手突然顿住了,过了两秒,沉着声说:“那行,我一会儿送你过去。” “好。” 第二天,十点多的时候,秦遥开车载着时祎赶到了婚宴酒店,几十桌酒席,可谓是宾朋满座。 时祎一下子就看到了新郎身旁的沈霁,第一次见他穿正装,温润中透着一丝严谨,很符合他的职业气质。 沈霁也是瞧见她们了,朝她俩看了过来,笑了笑。 时祎看着他,回了一个微笑,秦遥亦笑着朝他挥了下手。 婚礼流程一步步的走着,看到新人交换戒指的时候,时祎突然很羡慕,因为她也曾憧憬过她和杨埠的婚礼,可惜,物是人非,两个人再也回不去了。 “你看,你看,张龙飞脸红了。”秦遥看着台上正喝交杯酒的新人,拍着时祎的胳膊,说着有趣的发现。 “看到了,他手刚还抖了两下呢。”时祎也爆着。 “瞧把他紧张的。”秦遥往台上瞄了眼,剥了一个喜糖放到嘴里。 “说不定,你和叶杭办婚礼那天,也会紧张。” “我才不会呢。”秦遥鼓囊着嘴,吐字不甚清晰地否认着。 “你就嘴硬吧。” 吃饭的时候,看到新郎新娘过来敬酒,三个人都站起身,和新人碰杯。 “祝二位恩恩爱爱!” “祝二位百年好合!” “祝二位幸福美满!” 三人分别送上祝福。 “谢谢,谢谢,”张龙飞说着,看着时祎和沈霁,催着:“你俩也都抓点紧,人生大事,耽误不得。” 说着,几个人碰了下杯,新人就去旁边那桌敬酒去了。 “同桌,那你以后打算留在北京发展了?”时祎边吃边问。 沈霁把凉拌的酱牛肉夹了一块到时祎的碟里,应着:“嗯,先干着,等条件成熟了,打算自己开一个律师事务所。” “有想法。”秦遥赞着,她很佩服沈霁的眼光和魄力,不愧是她当初暗恋过的人。 时祎吃着碟子里的食物,突然跟两人说:“我要是在上海混不下去了,我就回家给爸妈养老。” “要不,我开事务所的时候,你过来给我当财务总监?”沈霁半玩笑、半认真地跟她说。 “同桌,你可真够意思,还能想到收留我,不过,太熟了,不适合一起工作,我要是犯错了,你都不好意思说我。” “不说。”沈霁淡淡的笑着。 语气里透出的宠溺,让一旁的秦遥都羡煞不已,酸着了,“哎呦喂,偏心偏的也忒明显了。” 沈霁偏头看着吃饭的同桌,温柔地笑着,漾起了浅浅酒窝,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一分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我同桌。”时祎很骄傲的朝秦遥眨了下眼,得意地炫耀着。 “叮叮。” 时祎听到微信有消息进来了,打开一看,是杨埠。 ----我送你回家。 看到消息时,时祎就知道人肯定就在酒店门口,这让她如何办呀? 要不要当没看到?就当她不知道,那万一他电话打过来不还是得接吗? “怎么了?”沈霁偏头,小声问。 “没什么。”时祎把手机屏摁灭,若无其事道,继续吃饭,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饭。 饭后,三个人跟新人告别后,便离开了。 走到酒店门口时,时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杨埠,可能是心有灵犀,也可能是因为曾是最熟悉的人,看到他的那一眼,她就知道今天逃不掉了。 看到他们一行三人从酒店出来,杨埠匆忙走了过去。 “我送她回去。”杨埠把时祎拉到身边,牵着她的手,放到口袋里,跟秦遥和沈霁说。 秦遥很识趣,撮合着他俩,爽快道:“那行,我家时祎就交给你了,她行李箱在我车上,待会儿取一下。” “好。” 坐上车的时祎,放下窗户,跟沈霁、秦遥道着别:“保重。” “知道了,快走。”秦遥毫不客气地催着。 刚出市区,时祎就接到弟弟的电话。 “姐,婚礼结束没?” 时祎扭头,看着开车的杨埠,回着:“结束了,已经往家赶了,你不用过来了。” “你怎么回来的?”小桓关心着。 “额,那个,杨埠送我回家。”时祎支支吾吾的,怕她弟弟觉得她没原则。 小桓不敢相信,大声道:“什么?他送你回来的?” 被弟弟吼的时祎把手机拿的远远的,让耳朵免遭聒噪,看着窗外逝去的高楼大厦,实话实说道:“已经在路上了。” “那行,那我就不去接你了。”没跟她姐打招呼,就擅自开车去市里接人的林桓,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打了个弯,折返回家。 “你在家乖乖的啊。”毫不知情的时祎跟弟弟说着。 这是小桓从她姐口中听到最多的话,但却一点都不觉得烦,他不希望姐姐和前姐夫藕断丝连,所以才总会旁敲侧击让她找对象,但他也知道她姐这几年为什么不谈恋爱,可能爱得太深,再也无力爱上其他人了吧,“我知道,你快点回来。” “知道了。” “你订回去的航班吗?”杨埠偏头,瞥了一眼玩手机的媳妇儿,主动找话。 时祎滑手机的食指顿住了,她的返程票早订好了,但是她知道杨埠问这话的用意,一时拿捏不住该怎么回答。 杨埠侧着头瞧见她纠结的神情,心中了然,故意道:“没订的话,我把你的票一块订了。” 这下时祎不淡定了,她知道他有她的身份证号,怕他真的给她订,立马说:“订了,订了。” “几号的?” “正月初六的。” “XX航空的?” “不是。”时祎顺着他的话就接了,没多太想。 “你要是累了,把座椅调一下,睡一会儿。” “你能开个缝吗?我有点闷。”时祎觉得暖气开的太足了,喉咙有些发干,燥得慌。 “好。”说着,杨埠把他那侧的窗户开了两指宽的缝儿,把空调暂时关了。 时祎要下车的时候,杨埠扭头问她:“不请我上去坐坐?” 当事人犹豫了两秒,才道:“好。” “砰”的一声,时祎在后面把门带上,钥匙放到玄关的柜子上。 看到干净整洁的屋子,她就知道老妈这两天过来收拾过,习惯性地问杨埠:“还是红茶?” 听到这话的杨埠也愣了一下,可能太久没有听到她这样问了,反应慢半拍的应着:“嗯,红茶.” 时祎转身去烧水泡茶,杨埠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在餐厅那边忙活。 “我想看看你屋。”杨埠想看看留着两人美好回忆的地方。 正在忙着泡茶的时祎听到后,扭头回着:“好。” 再次站在那扇门前的杨埠,心里五味杂陈,握着门把的手已经按了下去,却迟迟没有打开,过了十多秒,才鼓起勇气推来了门。 室内的布局和他几年前看到的差不太多,几乎没有变化。 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魔方和小葫芦,都是他高中时期送给她的小玩意儿,如今,就静静的摆在那儿,彰显着它们的存在,“你们还在呀。” 鬼使神差的走到桌子边,拿起那个小葫芦,翻看着它的底部,原来时祎早就发现了他的小心思。 把葫芦放至耳边,摇了摇,没有听到任何响声,纳闷着:“欸,我的小情书在哪儿?” 看了半天,发现桌子旁边有一个旧的大纸盒子,打开后,里面都是高中的各种卷子,他知道时祎想留作纪念,才没舍得扔的。 最上面还是她的数学错题本,他认得那个本子,里面有他跟时祎讲得各种数学题。 不过,怎么鼓鼓的?看起来,里面应该是夹了什么东西。 应该没什么隐私,否则时祎也不会放他进来了,杨埠特别想知道,笔记本里到底夹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他写给她的情书。 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拿出来,感受鼓起的厚度,就察觉到肯定不是他的情书,因为一张纸根本就不会有那么厚。 打开的时候,里面夹的东西让他震惊,直戳他的心窝。 2015、2016、2017,3年从上海飞往伦敦的往返机票,而且日期都还是他每年生日的前后。 为什么秦遥没有告诉他?是不是时祎一个人悄悄去的,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做的那么决绝,却还是忍不住去看他?为什么彼此都放不下,还要忍受折磨。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杨埠急忙把东西复归原处,平复着情绪,拿着小葫芦,装模作样。 “茶沏好了。”时祎倚靠在门框上,看着杨埠把玩着那个小葫芦,跟他说。 杨埠回头应了一声:“来了。”就把小葫芦放在桌子上,跟着她出去了。 “还留着葫芦呢?” “嗯,怪好玩的一个小玩意儿。”时祎还有好几个,无论在哪里遇到卖葫芦的,总要上前去挑一个有眼缘的。 “我有好些个呢,你要不要看看?”杨埠也收集了不少,他很喜欢把玩,觉得很有意思。 “我在新房也没见着呀?” 杨埠温柔地看着她,解释着:“在书房呢,你没进去,遇到了,总要挑个顺眼的。” 第86章 正月六号,小桓开着车送他姐去市机场时,一路上,不停给她“洗脑”。 “世界上好男人多了去了,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放弃了大片森林。” “既然已经分开这么些年,指不定他在国外背叛你多少回了,跟多少女人好过呢,这样的人,留着干嘛?” “人呀,总要往前看,不要沉迷在过去,否则就不能拥抱这大好的世界。” “姐,你都听进去了没?” …… 时祎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有这么些个词,怀疑他大学都学了什么,教训她倒是一套一套的。 “你怎么学的跟林朝一样一样的?”不知道林朝是怎么当哥的,竟给他灌输心灵毒鸡汤。 “那我哥也比杨埠强,最起码能放得下,你看,他都没有跟前女友暧昧不清的。”林桓偏袒着。 听到小桓都直接称呼杨埠了,就知道这小子是打心眼里对杨埠有意见了。 “大人的事儿,小屁孩就不要瞎操心了。”时祎也懒得和他掰扯。 “我已经18了,都有驾驶证了,我已经是大人了。”林桓最烦他姐把他当小孩了,他明明已经成年了,是个男子汉了。 “生理上的成年,并不等于心理上也成年了。”时祎立马反驳过去。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给你介绍对象的建议。” “我都不认识。” “我可以牵线呀。”林桓见招拆招,不给他姐留后路。 “还是别了,异地不长久。” “万一,你们以后就在一个城市工作了呢。”林桓假想着。 “没有万一,异地,必分无疑。”时祎肯定着。 林桓扭头看了一眼他姐,得出结论:“我看你,就是放不下杨埠。” 时祎偏头,看着开车的弟弟,没有反驳。 当她拖着行李箱刚走到机场大厅时,就被人从后握住了手腕,低头瞄见那人左手腕处露出的一截手链,就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航班?”时祎不是很意外。 “今天飞上海的只有三个航班,你说不是xx航空的,排除一个,再推测你的出发时间,排除一个,就剩一个了。”杨埠很有逻辑地分析着。 怪不得他那天问她是不是xx航空,原是是在套路她,看来她走过最长的路,就是杨埠的套路。 “把你身份证给我,我去取登机牌。”杨埠把他行李箱塞到时祎手中,伸手问她要证件。 时祎把身份证给他,就坐在行李箱上,看着他忙活,顺带看行李。 过了一会儿,杨埠丧着脸过来了,不开心道:“你怎么提前值机了?” “哦,我就是觉得早一点,能够抢一个靠窗的位置。”看他失望的模样,时祎就猜到两个人肯定不是邻座。 果不其然,杨埠的位子是靠走廊的那个,时祎是靠窗的那个,中间那个位子已被人占了。 上了飞机,时祎对号入座,旁边是一个中年男子,她可不管那些,舒舒服服的倚在位子上歇息,等着飞机起飞。 “叔,我媳妇儿坐在里面,咱俩能换个位子吗?”杨埠跟中间位子的大叔商量着。 “你俩是两口子?”大叔看看他俩。 “如假包换。”杨埠满嘴的胡说八道。 “是不是跟媳妇儿生气了。”大叔肯定道。 “嗯,我惹她生气了,您让我坐中间,我哄哄她。”杨埠说着好话。 “你一个大男人,就不知道让着媳妇儿。”大叔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教训着。 杨埠很受教:“是是是,您说的对。” 时祎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偏过头,不去看得逞的某人。 “媳妇儿,我带了个三阶魔方,你要玩吗?”杨埠想法子讨他媳妇儿的欢心。 时祎瞥了眼,没有理会,损她智商的事情,她才不做呢。 吃飞机餐的时候,杨埠把餐盒里的肉都夹到时祎碗里。 “别夹了,我吃不完。”时祎双手护着餐盒,不让他再夹了。 “别相信女人的话,给她夹就是了。”大叔给杨埠传授着经验。 杨埠听了,笑了起来,很同意,扭头哄着:“媳妇儿就要自己宠着,来,听话,媳妇儿,多吃点。” 得到了只有时祎的大白眼。 “媳妇儿,把餐盒给我。”某人很自觉的献着殷勤。 时祎把垃圾都归置到餐盒里,减少空间,递给杨埠。 杨埠趁机拉着她的手,不松开了。 “无赖。”时祎无奈道。 “我就无赖了,太君子的话,怎么哄媳妇儿开心。” 时祎不想理他,“你脸呢?” “要找我脸呀,你得去外太空找。”杨埠根本不知道脸是什么玩意。 “什么意思?”时祎有些懵逼。 “地球上,没脸。”杨埠胡扯着。 空姐收完餐具后,时祎就感到肩膀上突然一沉。 低头瞧了眼,就知道杨埠没有真睡觉,谁睡觉还要和她十指紧扣呢? 出了机场,时祎想排队打的,但,返工高峰期,人特别多,出租车又不能满足需求,人都聚在机场门口排队等。 杨埠在打车软件上约了车,跟时祎说:“等一会儿,我约了辆车,但是人多,估计一会儿才能到。 “咱俩不一个方向。”时祎提醒他。 “谁说的?”杨埠自信满满。 “你住哪儿?” “xx路xx小区。” 时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熟悉呢?不就是她对面那个小区吗? “你怎么租哪儿了?”她知道xx科研所可是离那个小区不近。 杨埠深情款款道,“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话说让时祎肉麻不已,但心中已经明了,她身旁有一个杨埠的“眼睛”--秦遥,真是交友慎重啊,怪不得,他能把房子租到她对面的小区。 “你怎么不跟我租一个小区,一栋楼,一层楼,我对面呢?” “又不是没想过,但那不是太明显了吗。”杨埠抬眼看着他媳妇儿,小声嘀咕着。 “约车了吗?” 杨埠小幅度地晃着他媳妇儿的衣袖,“别生气,媳妇儿。” “我没生气,手机给我。” 杨埠毫不犹豫,就把手机递给她。 看到上面的显示:您当前排在第94位。时祎眼睛都惊圆了,瞪着身旁之人,只见他垂着眸子,心里警告着自己:“不能生气,时祎,忍住,他刚回国没多久,让他慢慢适应。” “房子收拾过没?” “没有,我托赵仲安找的房。”突然,杨埠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着:“媳妇儿,你帮我收拾房子吧。” “想得美。”时祎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竟想那些个好事,严厉拒绝着。 “我不会收拾屋子。”杨埠很没有底线的卖着可怜。 时祎才不会上当呢,“嘿嘿”一笑,搭理着他:“我信你个鬼。” “媳妇儿。” “别乱叫,名不正言不顺的。”时祎严厉警告着。 “老婆。”杨埠笑嘻嘻着。 “还蹬鼻子上脸了。” “车怎么还没有来?”杨埠纳闷着,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 “等吧。”时祎无聊的坐在行李箱上。 杨埠伸手揉着揉她的脑袋,挺乖的,没有张牙舞爪的,不让他碰。 40分钟后: “车来了。” “嗯?车到了,那,走吧。” “行李给我。” 时祎将行李递给他,伸了个懒腰。 杨埠瞥到了,幸亏不是夏天,否则他媳妇儿那大幅度的动作肯定要走光的。 “媳妇儿,去帮我收拾屋子吧。”杨埠仍不死心,死皮赖脸着。 “我不。”时祎想都没想的拒绝着,提着行李箱就往她的小区走去。 “晚上,过来吃饭,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杨埠挽留着。 “你还是祈求,今天能收拾完屋子吧。”时祎连头都没有回一个。 自从知道杨埠住在隔壁小区,时祎上班就格外谨慎,避免与杨埠碰面。 只要在他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那她准溜得没影,电话啊,微信啊,能不回就不回。 她得主动离他远点,他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要是被他一点点攻陷了,她又会陷进去,她不能再看到厄运降临在他身上,那会要了她的命的。 第87章 半月后: 下了班的时祎出了写字楼,偏头就看到杨埠朝她走了过来,心里惊呼着:“他怎么找来了?科研所允许早退了?” 现在装没看见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低头看着她穿的高跟鞋,发着愁,这要是跑起来,不得把脚崴了,要么就是被他拎小鸡崽一样给拎回去。 想象着那个画面,时祎很抗拒地摇着头,那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杨埠之所以能提前下班,那是因为午饭后,他没休息,回实验室忙去了。 得到领导批准后,就急忙打的到他媳妇儿公司楼下,等着她下班。 眼看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从写字楼里涌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他最熟悉、最想念的人。 银灰色的简约西装,衬得她很有气场,怪不得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惦记,可是,再怎么样,她也只能是他的妻,旁人休想觊觎。 “你怎么过来了?”感到跑路无望的时祎,主动走到杨埠面前,问他。 杨埠心中暗想着:想你了啊,要不是刚入职,忙,早就来堵你了,否则,总能让你找到借口敷衍我,嘴上却道:“带你吃饭。” “我回家自己做。”时祎可没那么多钱造,她就普通平民一个,腰包可不鼓。 “我请你。”杨埠怎会让他媳妇儿付钱。 时祎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但又觉得不大合适,想了想,还是算了 ,“不用了。” 看她执意不答应,杨埠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XX商场。” “去商场干嘛?”被杨埠威逼上了出租车的时祎,总要问个清楚。 杨埠看着两个人中间还能再坐一人的间距,一下就挪到时祎身边,挨着她,“我听说,那里一家牛肉做的不错,带你尝尝。” 这逼的时祎连逃都没地方逃,只好把脸扭头去,看着窗外。 借此时机,杨埠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并在时祎扭头找他算账之前,箍着她的双手。 气得时祎直咬牙,也无可奈何。 进到商场后,时祎想把手抽出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杨埠好心劝道,他才不给她机会呢,与她十指紧扣,想逃,没门儿。 餐厅: “这么多牛肉啊,对得起它昂贵的价格。”看到端上来的面,时祎如实评价着。 “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杨埠看着媳妇儿可爱的模样,心情都好了几分。 “好吃哎。”时祎真心觉得牛肉做得不错,味道好极了。 杨埠把碗里的牛肉夹到她碗里,“多吃点。” 时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知道她劝也是白劝,连客气话都不说了,任他去了。 看着他媳妇儿吃得津津有味,杨埠感觉一天的疲惫和压力都没了,很开心。 “我买了两张票,一起看个电影?”杨埠在吃面的间隙,冷不丁地说。 看电影啊,时祎心里犹豫着,又想,既然已经被他拐了,索性就玩个够,便应着他:“好啊。” 杨埠拉着时祎进场的时候,恰逢某个厅放映结束。 时祎眼尖地瞧见了同事刘珊珊和公司张副总说说笑笑往外走,怕和他们打照面,躲在杨埠身后,脸朝着墙壁。 看到他媳妇儿不安的样子,杨埠就知道她不想和某个人,或某些人打照面。 于是,把外套脱下来,直接罩在她脑袋上,然后伸出胳膊,搂着那个娇俏的人儿。 时祎知道杨埠在帮她打掩护,但还是从缝隙中看到刘珊珊往她这里瞄,心虚的不行,毕竟衣服、包、鞋子这些东西,一时改变不了。 忽然,一张大手直接捂住了她的脸,让她瞧无可瞧。 错过去后,时祎终于松了半口气,可后半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身后传了一声刘珊珊不确定的的喊了声,“时祎。” 时祎本能的要回头,被杨埠一手给硬板了回去,直往电影放映厅走。 直到坐到位子上,时祎才把杨埠的外套给取了下来,往后靠着椅背,捂着还在加速直跳的胸腔,劫后余生道:“吓死我了。” “谁呀?” “我一同事,和公司副总。” 同事有什么见不得的,杨埠很不解:“你怕他们做什么?” “刘珊珊想追程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我问程启,他不愿意,我夹在中间有些为难,又看到她和张副总在一起看电影,我不尴尬的吗?”时祎跟他娓娓道来。 “程启,哪个程启?” “就我认识的一朋友。”时祎简要的解释着。 杨埠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呢,他在英国时,中国留学生圈子里就有这么一位 ,玩得挺花,女朋友那是一次一个样 ,从不带重复的,他也只是在聚会上见过而已,并不相熟 ,不是一路人,就没多打交道。 不过,他媳妇儿怎么会与他有交集,肯定是同名了。 看电影的时候,杨埠也不知道煽情的点在哪里?他媳妇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他只好在一旁不停地给她擦眼泪。 出了影厅后,感觉她还没有从电影的剧情里甚至,走出来,都不拿纸巾擦泪了,直接打起了他胳膊袖子的主意。 杨埠本想提醒她,胳膊袖子不卫生,但看到她哼哧哼哧的样子,就没有开口。 “今晚,去我那儿?”杨埠带着些许的期待,问着身旁的人儿,心却“砰砰砰”的乱跳着。 时祎还沉浸在为什么男主最后死了的剧情中,脑瓜子嗡嗡的,根本没听清他问的是什么,就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杨埠心情颇好地揽着她肩,往商场外走去。 下车后,时祎直奔她住的小区,却被杨埠抓着后领子给抓了回去,提醒她:“答应我了,去我那儿的,别想耍赖。”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时祎怎么不知道。 “刚出电影厅,你还哭鼻子的时候,我问的,你答应的。”杨埠有理有据,就差点给她摁回放了。 时祎摇着头,努力辩解着:“我脑子不在线的时候,答应的事儿不能作数。” 杨埠不干了:“那不行,你算算,你放了我多少次鸽子,要不是我到你公司堵你,你还躲着不肯见我,是不是。” “我有我的事儿要忙,你有你的事要忙,时间凑不到一块嘛。”时祎狡辩着。 “要不是怕影响别人,我早去你出租屋堵你去了,好几次,看到我就溜得贼快,你真以为我没看见呀。”杨埠开始给她算账。 时祎心虚的低着头,听着杨埠说,左瞄一眼,右瞟一眼,为她一会儿的跑路寻找路线。 故作镇定的把兜里的皮圈扔到地上,蹲下去,作势要捡东西。 趁杨埠一个没留意,踩着高跟鞋就逃了。 杨埠也不是好骗的,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地下,他可看的清清楚楚,见她跑了,迈开大长腿,没两步就追了上去,“敢再跑,你试试。” 毫无反手之力的时祎挣扎着,想逃脱魔爪,杨埠可不会再给她机会,打横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看到旁边还有那么多的人,时祎羞得呀,用胳膊遮住了脸,“你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还不是你逼的。” 等电梯的时候,杨埠将人放了下来,不过手箍着她的腰,不让她逃离。 周围人的目光让时祎浑身不自在,悄咪咪地躲在他身后。 杨埠察觉到他媳妇儿的不对劲,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她脑袋上,阻绝了周围人的视线。 握着她的手,进了电梯,按了16,将人儿半圈在他怀里。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杨埠带着她出去了,把外套给她取下来,看到她头发蓬的虚高,伸手往下压了压,否则一会儿炸毛了,她又该找他闹了。 时祎站在门口,看着杨埠输着密码,看到输进去的三个数字,就猜到了密码是她的生日。 想趁着他注意力被转移的空隙,试着把手抽出来,可杨埠似早有察觉一般,攥得紧紧的。 未能得逞的时祎,反倒被杨埠一把带进屋里,摁在墙上。 暴风雨般的吻旋即落了下来,杨埠的呼吸急促起来,边吻边褪着她的衣物。 时祎根本受不住他这样,将脸撇到一旁,喘着气,用力推着眼前的人,急吼着:“杨埠,杨埠,咱俩不能这样,你停下。” 杨埠似没有听见一般,粗暴地将人抱了起来,直往卧室去。 把他媳妇儿放到床上,直起身子,双眼赤红,眼里都是对她的□□。 看他这样,时祎知道他已经听不进劝了,只能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了:“杨埠,信,你想想,我给你留的信。” 不说还好,说了,杨埠又想起来,她当初狠心抛下他一人,整个人就顿住了,脱衬衣的手都停住了。 反应过来后,俯下身子,定定的看着她害怕的眸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孤注一掷道:“要是和你在一起,会万劫不复,我也心甘情愿踏上这条不归路。” 说完,不等时祎的回复,就吻上了她的唇,他想了她5年,又怎会允许她再离开。 …… 激情过后,时祎累瘫在床上,某人压在她身上,贪恋地享受着静谧的时刻。 “媳妇儿。”杨埠像以往一样唤着她。 “恩?” “搬过来吧。”他想天天见到她,他想实实在在拥有她。 时祎没有搭茬,来回摸着他的头发,她很喜欢那种扎手的感觉,以前就老爱摸来着。 过了一会才开口:“你看,分开的这些年,你好好的,我就很满足了,知道吗?” “我不好,没有你,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刚到英国,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想你想得想回国,就努力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争取早点回来见你,我在那里,每一天都是煎熬,去那儿两个月后,忍不住偷偷回国,去看你。”可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想让她知晓,不想让她更痛苦。 听到这,时祎的心没由来得揪了一下,原来他这几年是这样过来的。 “后来,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要听咱俩的通话录音,一晚上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就睡不着觉,都养成习惯了。” 他记得,有次和朋友们出去野营,预计的三天,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共待了5天。 最后一天,他手机没电了,晚上在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半夜,披着外套,看了半夜的星空。 “我俩可能,有缘无分吧。”时祎苦涩道。 “我不信,我一定要娶你,你说过,我是你男人,你也说过,要做我媳妇儿的,可你,还是放弃了我。”杨埠跟她算着陈年旧账,这都是他后来听录音的时候发现的秘密。 时祎的直突突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她也就承认过一次,他是她男人,是高二寒假那次他买了闪电,和她通话,问他是什么人? 她说“我男人”时,闪电一直在那边叫,杨埠没听清楚,缠着让她再说一次。 那时候,小姑娘,脸皮薄,就搪塞过去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又给听出来了。 她也就跟他说过一次,要做他媳妇儿的,是高三寒假他喝醉那次,可是他不是记不得了吗? 哎,都是录音惹的祸啊。 “杨埠。” “恩?” “你压的我胸口疼。”时祎都快喘不上起来了。 杨埠听到后,腾得一下就起来了,看着她胸口被他压的印子和吻的红痕,都是他留下的痕迹,看着就知道他刚才有多疯狂。 可是,他忍不住,就想一直要她,这么多年,可快把他憋坏了。 每次秦遥给他发时祎的近照,他都能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上半晌。 看她换了发型,看她买了新衣裳,看她吃饭,看她穿上学士服,看她穿着高跟鞋进入职场,看她……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时祎攀上他的胳膊,来回抚摸着,安抚着他。 “嗯。”杨埠很听她话,乖乖的侧躺在她身边,将人圈进怀里,下巴磕在她脑袋上,这么多年来,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怕她晚上一个人偷偷走了,杨埠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她可是有前科的人儿,后怕道:“别走,媳妇儿。” 时祎环着他的腰身,轻声承诺着:“不走,不走,安心睡吧。” 最起码,今晚不会走。 “嗯。” 时祎心里有事,早上6点就醒了,想着回她出租屋收拾一下,然后上班。 没有万贯家财的人,只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抬头看着睡得不□□分的人儿,伸手抚平他的眉心,轻轻从他怀里挣出身来。 不料,这一小动作还是惊动了杨埠。 “你要走?”杨埠反手搂住了她,不让她离开,还好他警觉,否则,再让她跑了,他还不得疯了呀。 “我去上厕所。”时祎逼着自己不去看那令她心疼的脸,伸手去解覆在她腰间的手。 “我不信,上次你就是这么匡我的。”杨埠搂得更紧了,把人拉了下来,压在身下。 直接堵住她的唇,将她所有拒绝他的话都给堵回去,他不想听,那无疑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 杨埠将人抱到卫生间,时祎腿软的都站不住,他让她倚靠在他怀里,给她清洗身体。 一切都收拾好后,杨埠便去厨房做饭了,家里东西什么的都有,就是缺了个女主人,要是她来了,这个家,就完整了。 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时,朝客厅喊了一声,“媳妇儿,吃饭了。” 没听到她应,杨埠走到客厅一看,他媳妇儿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果真把她累着了,不舍得叫她,但不得不叫:“媳妇儿,媳妇儿。” 时祎哼唧了两声,强撑着精神睁开眼,困死了。 杨埠将困顿的人抱到餐厅,放到椅子上,“都是你爱吃的,吃完送你上班。” “哦。” 在他面前,时祎不敢应付,老老实实把她那份早餐给吃了个干净。 杨埠看她听话,心情都放晴了,把碗泡在水池里,晚上回来再刷吧,他要把他媳妇儿送到公司。 毫无意外,两人上班双双迟到。 第88章 时祎所在的财务小组最近接了一个项目,组里的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基本上没有按时下班的。 ----媳妇儿,下班没(杨埠) ----忙 ----媳妇儿,我想你了(杨埠) ----忙 ----媳妇儿,我带你吃饭吧(杨埠) ----忙 ----媳妇儿,我给你带来早餐,快下来在楼下(杨埠) ----已经在地铁上了,忙 …… 也因为这个,杨埠相见他媳妇儿一面都难,时祎总以“忙”为理由推脱。 这天,时祎加完班,疲惫地回到租房的小区,看着一幢幢的楼房,却没有一套房子是属于她的,哎,要是光凭工资,她这辈子也买不起这里的房子。 出了电梯,就低头在包里翻找钥匙,抬头瞧见门口站着的人后,愣住了,找到钥匙的喜悦,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你怎么来了?” “5天了。” “工作忙。”说着,时祎把眼睛撇到一旁,有些心虚。 看着她找着蹩脚的借口,杨埠都很想拆穿她,可又怕她难堪,接着话:“所以,我就过来见你了。” 他媳妇儿不主动,那就换他主动。 “吃饭没?”时祎边开门,边随意地问了一嘴。 杨埠可怜兮兮道:“没有。” “进来吧,我给你做一碗。” 杨埠可不就等着她这句话呢么,跟着她进去了。 看玄关处的拖鞋,时祎就知道,一个室友还没回来,一个室友在屋里呢。 “你去沙发上坐着,我去屋里换个衣服。” “好。” 路过林筱茹的房间时,时祎听到里面打游戏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出来的时候,跟杨埠交代着:“里面屋里有一对儿,你不要过去。” “我只对你有兴趣,媳妇儿。”杨埠直勾勾地盯着她,似有海枯石烂之势。 听他不正经的话,时祎白了他一眼,都想给他扔出去。 这次,她简单的做了两碗红烧牛肉面,之前做好的五香牛肉,在冰箱里,现成的。 杨埠进厨房把面端了出来,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他媳妇儿干呢。 看到桌子上没有香醋,抬头问道:“媳妇儿,我想放点儿醋。” 时祎回到厨房,连瓶拿了出来,放到餐桌上,大气道:“自己看着放。” 杨埠拿着醋瓶往时祎碗里倒了些,又往他碗里倒了些,搅拌均匀,就开吃了起来。 “媳妇儿,我想吃排骨面。”吃着吃着,杨埠就开始谋划他的下一餐了。 “下次吧,我整点排骨。”时祎没想那么多,就接了他的话,明白过来后,闭上了嘴,不再乱接茬。 得逞后的杨埠更开心了,问着她工作上的事儿。 “最近忙什么呢?” “一个项目。”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知道。”光问她了,时祎反问着:“你呢,最近忙吗?” “做实验忙。”说着,突然狡黠地笑了起来,“不过,你找我的话,我随时都能奉陪。” “贫嘴。”时祎看他有开始胡说八道了,笑嗔了一句。 “也就在你这贫两下了。”杨埠跟她撒着娇,也就在他媳妇儿跟前,他特别放松,心情还特别好。 …… “媳妇儿,我想看看你房间。” “右边第一个,别进错了。”时祎担心他进错房间,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就不好了,毕竟情侣在一个屋里,除了打游戏,还有其他能一起做的事儿。 “好。”杨埠应着,他刚才已经看到她去哪个屋子了,所以根本不会进错,而且,除了他媳妇儿的房间,他也没有兴趣看其他人的房间。 房间面积不小,有十五、六平,一张普通的小床,配一个合成木制成的白色衣柜,角落里放着一个行李箱,还是他俩上大学时,他买的情侣款,那个大一些的在他租的房子里放着呢。 一张简易的木制桌子,上面放着一些零七零八的东西,抽纸、三阶魔方、充电线、充电宝、耳机、耳塞、皮筋、本子、水笔、感冒药、红糖等等,胡乱的仍在上面,不那么规整,但想要什么一眼就能看到。 除了这些,最占地方的就是梳妆台了,没想到梳妆台上竟然还会有小葫芦,估计去哪里玩碰到卖的的,就随手买的,而且不止一个,是一排,7个,拿过一个放到掌心,仔细端详着。 感觉到底部有些不平坦,杨埠将小葫芦反了过来,看到底部下是一个“平”字,察觉到葫芦里隐藏的猫腻后,他把其余6个葫芦都挨个看了遍。 如他所料,每个葫芦下面都有一个字,分别是“埠”、“安”、“一”、“杨”、“定”、“要”、“平”,连起来就是:杨埠,一定要平安。 时祎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发现了,果然智商高的人就是不一样,实力碾压她。 “喝茶吗?” “嗯。” 时祎得到应答后,就要转身出去,却被杨埠叫住了。 “时祎。” 往外走的时祎停下脚步,他很少直接叫她的名字,回头好奇地看着他:“怎么了?” 杨埠想了一会儿,却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她,苦涩地扯起嘴角,笑着说:“红茶” “知道了。”时祎笑应着,因为她只有红茶,为什么她只备了红茶,可能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在为谁准备,她在等谁。 因为一个人住惯了,没有准备多余的杯子,时祎就拿着她的杯子泡了杯红茶,放到餐桌上,转身回到屋里,去叫人。 看到杨埠依旧盯着那几个葫芦发着呆,走过去,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然后把葫芦收走,以免他想太多。 “茶在外面泡着呢。”时祎提醒他。 杨埠这才起身,跟着他媳妇儿往客厅走,路过对门房间时,里面传来了让时祎脸红心跳的声音,太羞了,急忙迈开步子往餐厅那里去,离开这是非之地。 既然时祎都听到了,在她身后的杨埠又怎可能没有听见,不过他可瞧见他媳妇儿脸通红的模样,是不是想到他们两个人在床上的情景?否则,走那么快干嘛? 不行,他媳妇儿在这里肯定能经常听见这种声音,不行,她只能听他一个人的,还是得尽早想法子带她离开,否则,他不放心。 即使茶还很烫,但杨埠还是很快就喝完了,拉着时祎就出了门。 他不想让她在那样的环境下呆着,他不知道也就算了,他知道了,就不会把她一人留在那里,听隔壁卧室上演的激战。 “要不,今晚去我那儿吧。”杨埠提议着。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基本上遇到这种情况,她要么戴着耳机追剧,要么是戴着耳塞睡觉。 “不行。”杨埠反应激烈。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时祎很好奇怪,而且这种事,国外不应该更多吗?难道他还没适应?思想怎么还没有她开放呢。 “什么叫,你在意什么,你是我媳妇儿,不能听别人的,只能听我的。”杨埠有些无赖着,不经她是否同意,就硬拉着他媳妇儿往他的出租屋走去。 时祎的手腕被他攥的生疼,知道他又吃醋了,根本听不进劝,只能跟他说着软话:“那个,杨埠,我明天还要上班。” 杨埠只顾生着闷气,什么都听不进去。 被他强行带回家,时祎也没有办法,一说要走,他就要炸毛,而且,还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杨埠从身后抱住他媳妇儿,下巴磕在她肩上,祈求着:“媳妇儿,你搬过来吧,我睡地铺,没你同意,我不会强迫你,好不好?” 考虑了半响,时祎也没做出决定,她若真的搬进来,只会和他藕断丝连,扯不清的关系。 而且,对他,她实在狠不下心来,她能想象的到,和他在同一屋檐,两个人下是个什么场景,虽然她很憧憬,但是未知的后果是她无法所承受的。 既然这样,有一招能解决现在的困境,只不过,会让他难受一阵子。 第89章 项目结束后,佳姐请大家吃饭,定了一家特别火的烤肉店。 “我男朋友带我见家长了。” “我老公去法国出差,给我带了路易威登的香水。” “我给我老婆买了LV的新包。” …… 席间,大家都吃得都很嗨,也是谈天论地。 梅姐坐在时祎身旁,晓得她还没对象,热心道:“小时啊,我有个表弟,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长的那可是一表人才,给你介绍介绍?” “不用了,梅姐,我记得您儿子特聪明,回回都拿班里第一。” 在职场上混了两年多的时祎,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一些应酬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梅姐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毫不谦虚的夸着:“那可不,都落第二名好几分呢,老师都夸我家孩子学习好,还是班里的班长呢……” 成功将话题引开后,时祎觉得一身轻松,否则老让大家盯着她谈没谈对象的事儿,怪不好意思的,还吃不好饭,对不起佳这诱人的烤肉。 佳姐没跟大伙凑热闹,跟得力下属说:“公司的产品和一个科研有合作,需要一个财务过去跟账,我觉得你最合适了。” 时祎听得懂佳姐的话,工作组里除了几个已经结婚的,还有几个是有对象的,都没人愿意去。 此时此刻,时祎才明白,为什么进来的时候,她坐在偏角的位置,佳姐硬是好说歹说,把她拉到她身边坐,原来又掉到别人的套路里了。 “有钱吗,佳姐,这个月房租我都付不起了。”她也是有骨气的,不能嫌她好说话,就让她当工具人,干活,可以,加钱。 “行,给你加钱。”周明佳爽快的答应着。 “多长时间?” “半个月。” 时祎心想,要真是半个月,会好心找到我,肯定不止,问着她最关心的话题:“加多少?” “这个数。”佳姐跟她比了一个数。 “活不了,上海的物价呀,可要了我的半条命哟。”时祎故意捂着胸口,作心痛状。 “那你说个数?”周明佳知道小妮子只是想要钱,也很直接。 “再加1000。”时祎可怜巴巴的跟上司讨价还价。 “祖宗,你要吃人啊。”周明佳看到她狮子大开口,也吓了一跳。 时祎还蹬鼻子上脸呢,“而且,还要报销来回打车的钱。” 思索了一会,周明佳觉得活让时祎干,她放心,便妥协了:“行行行,那就再+1000.” “成交。”看着上司答应了,时祎爽快道。 “对了,佳姐,是哪个科研所来着?”刚光顾着谈钱了,还没问是和哪个研究所合作。 周明佳一边吃着烤肉,一边云淡风轻的说:“XX科研所。” 时祎听完,顿时觉得肉都不香了,怎么是杨埠工作的科研所,上海那么多科研所,怎么就偏偏是这个呢,怎么办?怎么办? “我能不去了吗?”时祎看她后悔还来不来得及,跟佳姐打着商量,态度那是要多好有多好,跟刚才要加钱的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周明佳微眯着眼,想反悔?那可不行,以为她就那么好说话的,拒绝着:“不行,钱你都说好了,必须去。” 独留时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真是给她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呀,还跳的那么开心,以为赚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把她坑进去了。 她刚换房子没一个月,没给杨埠说,也没给秦遥说,因为秦遥肯定会把消息透露给杨埠的。 住的地方离公司更近了,当然,房租也是跟着往上涨的,这样,她那可怜的工资,就更不够她造的了,所以她才会厚着脸皮让佳姐给她补助,毕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想离杨埠远远的,只想看他平平安安的就好,不奢求其他的。 刚搬家那阵儿,电话都被杨埠打爆了,可她硬是狠着心,一个都没接。 每天下班的时候,总是要在位子上磨蹭个个把小时的,等人都走差不多的时候,再偷偷摸摸的离开。 虽然知道他很忙,不一定会闲的过来堵她,但以防万一,小心点还是好的。 若她接了这个活,那岂不是又要与杨埠见面了吗?怎么打了个圆,又把她给绕回原点了呢? 那她又何必费这么大劲儿来回折腾?闲的呀? 不对,不对,听说科研所很大,还分好几层楼呢,实验楼跟财务的根本不可能在一层楼,想到这儿,时祎就放心不少。 晚上,回到出租屋,继续学习CPA,想拿这个证书,为以后做准备。 “你去那儿,好好工作。” “知道了,佳姐。” “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跟我联系。” “好。” “去吧。”周明佳摆了摆手。 就这样,时祎被派去xx科研所了。 到的时候,眼睛180度的转着,只要余光里瞄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就要想办法不打照面。 后来,她也发现了,电视剧里的偶遇,在现实生活中很难遇到,她在那儿一整天,也没见到杨埠一个影儿。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被分了心,工作没搞好,就没法回去跟佳姐交差了。 这种状态也让她很舒适,总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被他抓着了,干完活就溜,岂不乐哉? 直至第4天晚上,时祎在他们所下班之前就出来了,知道附近有一家好评度很高的餐厅,就想小小的奢侈一把。 ----你看这套婚纱怎么样?(秦遥) ----是露背的吗? ----嗯(秦遥) ----让我看下后背 ----+图片(秦遥) ----这是哪位仙女下凡了 ----别拍马屁,给点建议(秦遥) ----你一个人物摄影师,问我一个外行 ----纯色的,不要偏米色的 ----把锁骨露出来 ----我找找(秦遥) 恰逢这时,时祎瞄见有人推门进来了,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她一个月没有见到的杨埠。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更加冷俊,看不出情绪,十分绅士的为身后的女士开门。 和他一起进来的是一位气质优雅的漂亮女人,吊打好几个她。 由于隔板的遮挡,那两个人没注意到她,而时祎也把头低了下去。 看到两个人坐到了离她很远的位置,时祎才慢慢抬起头,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看杨埠笑着把菜单递给那个女人,悠闲的靠着椅背,自信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和那个跟她撒娇的男人根本不是一个人。 眼泪模糊了双眼,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慌乱的地拿起纸巾,擦着手机屏,可越擦,眼泪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拎起包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拦住了一辆过往的出租车。 “师傅,xx小区。” “咣咣。” 听到敲门声后,李云熙放下手头追的剧,透过猫眼,看到是时祎,急忙开了门。 看到哭得泪流满面的人后,赶紧把人拉了进来,关心着:“怎么了?这是。” 时祎没有回答,直接摔到沙发上,抽噎得哭了起来。 李云熙见她只哭不说,很是着急,但知道此时此刻也问不出来什么,去餐厅倒了杯温水。 一直等到她不哭了,借着递水的空隙,问:“到底怎么了?” “云熙,我觉得,我真的要,失去杨埠了。”时祎哭噎着说,满脑子都是杨埠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样子。 看她双眼哭得红肿,李云熙也是心疼,认识她快七年了,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大骂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垃圾,人渣。” 对她以偏概全,时祎不乐意了,反驳着:“你前男友不好,别扯上杨埠。”杨埠对她也是一心一意,真诚。 不像李云熙的前男友,脚踏两只船,简直了,真是人神共愤。 “都这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 “我俩的事儿,问题出在我身上,怨不得他。”时祎很清楚两人间的矛盾在哪里,可是就像是个死结,解不开。 见她还这么维护杨埠,李云熙叹了口气,提议着:“要不要看电影?” “好。”嘴上应着,其实时祎什么片都不想看,但知道她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李云熙打开投影,放了一部喜剧片,让好友缓解一下心情。 这招确实有效,看着看着,时祎就破涕而笑,边拿纸巾擦眼泪,又把刚哭鼻子的鼻涕擦了擦。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李云熙点的外卖也到了。 两个人戴着一次性手套,蹲在茶几边,没有形象的剥起了麻辣小龙虾,边吃边被电影里的人物逗得哈哈大笑。 “今晚就住我这儿吧。”李云熙知道她现在情绪不稳定,需要人陪着。 这是她父母给她买的房子,两室一厅,也不大,但足够她住了,要不是时祎公司离这儿太远了,肯定要拉她一起住了。 “好。”刚还哭的一塌糊涂的时祎答应了,她现在就想呆在熟悉的人身边,才有安全感。 两斤小龙虾和两份涮菜,俩人都给报销完了,坚持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 “这是我的睡衣,你凑合着穿吧。” “好.”时祎接过衣服,转身去了卫生间,她要洗个澡,好好的睡一觉,迎接明天,时间不容她过多的悲伤,赶着她不停的往前走,不能停下。 今天有今天的悲伤,明天有明天的新工作,努力让悲伤停留在今天,而不至于影响明天的自己。 看着长成的指甲,李云熙特想给剪了,而且这念头一出来,就回不去了,非要剪了不可。 奈何找了半天她的剪指甲刀,也没找到,她上回用完后,到底给仍哪儿去了? “时祎,我找不到剪指甲刀了,你包里有吗?” 听到李云熙唤她,时祎关掉花洒,大声回着:“有,你自己找。” 征得时祎同意后,李云熙拿过她的包包,翻找剪指甲刀。 看到她手机屏亮了,拿出来一看,是杨埠的来电,本想喊她一声,又想到她今天是因为什么哭,就不管了,一帮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用完之后,用酒精消了毒,放回时祎的包里,发现她的手机屏还亮着,依然是杨埠的电话,怎么这么有恒心? 第90章 她又逃了,这次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逃的。 上次去时祎住的地方找她,她室友说:“时祎啊,她前两天就搬走了。” “搬哪儿了?”杨埠焦急的问。 “没说,来了一个女孩,过来帮她搬东西。” 杨埠大致猜出来那个女孩是李云熙,因为偌大的上海,时祎熟悉的没有几个人,而且,能请过来搬家的,只能是比较熟悉或亲近的人了。 打电话,不接,他很清楚他媳妇儿为什么要搬,只是想离他远一些,不让两个人再纠缠。 杨埠去她公司堵过人,一直坐在咖啡馆等,7点半的时候,才看见她磨磨蹭蹭的从写字楼里出来,左右张望着,然后向附近的公交站走去。 看她上了一辆公交车,杨埠打了辆的在后面跟着。 知道她住的小区后,没有跟着进去,看她住在几单元几楼几室,怕她知道后,她还要搬家。 “媳妇儿,你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呀?”杨埠心里无奈着。 近来,跟着魏教授做了一个实验,每天早出晚归的,忙的不行。 直到今天中午,和实验室的同事在一起吃饭,学长钟亮特别兴奋:“听财务处的小张说,所里来了个美女,是合作方派过来的财务,她还偷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我,你们看,可漂亮了。” 说着,钟亮还把照片放大,展示着,让同事们一个一个看。 杨埠也没在意,知道有几个师兄还单着,着急找对象,不过他没有兴趣,脑子里净想着什么时候能把他媳妇儿追回来。 “杨埠,你看看,漂亮吧。”钟亮嘚瑟的把手机屏伸到杨埠的面前,显摆着,“看能不能找个机会,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低头吃饭的杨埠勉强抬起头,敷衍着:“我有对象,” 说到一半就停下了,看着坐在电脑前专心忙碌的时祎,怎么是他媳妇儿? 脸立刻就阴沉了下去,从钟亮手里夺过手机,把时祎的照片全都删了。 钟亮被他这波操作整的莫名其妙,不就是个美女嘛,没必要这样吧,打趣着着:“怎么这样,又不是你对象。” 杨埠怒道:“那是我女人,谁也别想打她主意。”说完,把筷子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起身去了财务科。 到那儿,办公室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正当他拿出电话打给时祎时,魏教授的电话就进来了,杨埠接通了。 “杨埠,到实验室来,马上。” 犹豫了一小会,才说:“行,我马上过去”算了,一会儿早点下来,过来逮人。 没想到,在实验室一忙就是一下午。 刚从实验室出来,就看到门口的刘雪,几个师兄围着她聊着天。 “杨埠,你出来了。”刘雪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叫住要走的人。 “找我?”杨埠冷漠地问。 刘雪走到他面前,优雅又不失礼貌道:“听说你在这里上班,顺道过来看看你。” “我今天还有点急事,过两天,我请客。”说着,杨埠就越过她,下楼去财务科。 看到办公室只有张妍妍一个人,问道:“时祎呢?” 正要下班走人的张妍妍看着稀客,反应慢半拍道:“走半小时了。” 还是晚了一步,杨埠懊恼的下楼,给她打电话,对方没接,再打一个,还是没接,看来知道他在这儿,故意躲着他呢。 出了科研所的大门,正要打的回去,看到一辆奥迪停在路边,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面容。 对于刚才杨埠直白的拒绝,刘雪确实难受了一下下,不过,她在英国时就知道,杨埠这小子不好相处,她需要再接再厉,邀请着:“走,附近一家面做的不错。” 杨埠犹豫了一小会,毕竟人家在国外帮过他,若再不给面子,就太不识趣了,思索了两秒,答应了。 进店后,他让女士先点单,两个人扯闲天。 “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福利待遇给的挺高的,你呢?”杨埠知道她两年前就回国了,从事金融行业的。 “我也还行,就是家里催得急,又逼着我相亲。”刘雪抱怨这,还故作柔弱。 “你和你男朋友分了?”杨埠记得她在国外有对象的。 “嗯。”刘雪不太想提她男朋友的事儿,转而问:“你女朋友呢?也在这边?” “嗯。” “那她,是做什么的?”刘雪小心翼翼的问。 “在公司里面做财务。” “那工资可不是很高。”刘雪不屑到。 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的鄙夷,杨埠觉得很不舒服,也听出来了她的意思。 不就是拐弯抹角的贬低他媳妇儿吗,恰恰踩到了他的雷区,笑着说:“她不还有我呢吗,就算她什么都不做,我看着也舒心。” 刘雪被杨埠的话噎着了,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尴尬的笑了笑,低头喝了口柠檬水,“那她可真是有福气啊。” “是我有福气。” 杨埠也大致猜出来了她今天过来的意思,可他是时祎的男人,一辈子都是,两个人的爱情,容不得第三个人,想强时祎的男人,门儿都没有。 将脸瞥到窗户外面,不太想说话,不料眼中映入一抹熟悉到不行的身影。 “抱歉,我有急事,先走一步。”说完,杨埠头也不回,跑着追了出去。 可时祎已经坐上车走了,他急忙伸手拦了辆的,想追上去,可茫茫车海,早就不知道她那辆的在哪儿了。 疯狂的打她的电话,可就是没有人接,杨埠着急坏了,她肯定看到了,否则也不会跑了。 在她小区门口一直守着,可根本没有办法呀,他根本不知道那么多住户,她会在哪一间。 “什么?时祎搬家了?她没跟我说呀。”秦遥还在婚纱店,叶杭正陪着她挑选婚纱呢。 杨埠有些失落,“我以为她会跟你说呢。” “没有,她跟我说,我肯定会告诉你的。”秦遥可是盼着他俩修成正果的,虽然俩人之间有问题没有解开,但这对儿CP她死磕到底了,“我打电话问问,有消息立马告诉你。” “好,谢谢你了,秦遥。” “都是小事。” 李云熙住处: 从浴室出来的时祎,直奔次卧去了。 躺在床上后,拿出手机,自动忽略掉杨埠几十个未接来电,看到了秦遥的消息,就猜到杨埠找秦遥了,但是她的事情不想让好友跟着担心,还是回了过去。 “哎,你可算接电话了,再不接,我就要去公安局报案了。”秦遥也很聪明,没有直接提杨埠的事情,想放松她的戒心。 “怎么了?”时祎有些无语的笑了笑,不至于吧,不就没有接着电话吗。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说好了帮我挑婚纱来着,挑到一半,人儿就没影了,你看看微信聊天记录。” 原来在这样,不是杨埠找她了,时祎心里舒了一口气,“我觉得那些婚纱都配不上你的美,你看看有没有露肩的婚纱,我觉得那种风格的适合你。” “明天再试吧,今天不试了。” “好,你怀着孕呢,别累着了。”尽管才两个月不显怀,但时祎还是提醒她注意身体。 “对了,我这周末要去上海,有一个活,过去还住你那儿?”秦遥没有直接问她搬家了,抹角拐弯,就随口那么一说。 时祎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遥叹了口气,知道不加把火,时祎不会跟她说实话,故意哀怨的说:“行吧,我住酒店吧。” “别别别,你过来跟我住。”好友来了,哪有让她住酒店的道理,那就不就是太见外了吗。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地方见。” “那个,那个,秦遥。”时祎纠结着要不要跟她说实话。 若秦遥要是知道她搬家了,还不告诉她,不得炸毛了,又该说她根本不把她当朋友,这么大的事,连她都瞒着。 纠结来纠结去,时祎不知道怎么才能不让秦遥生气。 “怎么了?反悔了?” 时祎急忙否认着:“不是,不是,我吧,换地方了。” 哎,终于说出口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呢。”秦遥咋呼着,做戏要做全套,以免对方起疑心了。 “没有,没有,不是不想让你操心吗?”时祎也不是不愿意告诉秦遥,只是觉得她这么大了,还让朋友跟着操心,太不成熟了。 “搬到哪儿了?” “XX小区3单元1203。”时祎一下子就给说完了,因为她知道秦遥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还不如她老老实实的都给交代了。 “行,我知道了。” “对了,你和杨埠怎么样了?”这是秦遥最关心的,她真心希望杨埠和时祎两口子和和美美的。 “我今天看到他和一个女人一起吃饭,还说说笑笑,他应该挺好的。”时祎心里就是一缸陈年老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酸味。 但又觉得管太宽了,他只要好好的,她就不能奢求太多,应该祝福他的,省得她情绪阴晴不定,他也跟着难受。 “那你呢?”秦遥最关心这个,她知道,杨埠就是时祎的命。 “哭哭就好了,刚和李云熙吃了一大份小龙虾,现在胃里还烧得慌呢。”虾确实很辣,不过也很过瘾。 “喝杯水,缓缓。”秦遥关心着,离得这么远,她有那心也没那力呀,只能嘱咐好友好好照顾自己了。 “我知道,我一会儿就出去喝。”时祎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她的肚子,突然有些冷。 “吃水果。”李云熙切了个果盘,拿过来给她,放在床头柜上。 “谢谢。” 李云熙见她正打着电话,很有眼力见的说:“行,我放这儿了,你自己拿哈。” “好。” 听到那边有女声,秦遥更坚定了时祎就在李云熙家的想法,“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再挑挑影楼给我发的婚纱。” “好,记得给我发照片。”时祎想看秦遥穿着美美的婚纱,嫁给她喜欢的男人。 婚纱还是要好好挑挑的,人这一辈子,也就结婚这事最不能马虎了。 “啰嗦,挂了啊。”秦遥打着趣。 挂完电话的秦遥,立马和杨埠通话。 “时祎在李云熙那儿。” “你知道在哪儿吗?” “我想想啊,时祎曾带我去过一次。”秦遥想了一会儿,才道:“xx小区2单元1804,对,就是这里。” “谢谢你,秦遥。”杨埠十分感激。 “快去吧。”秦遥催着。 探到消息后,杨埠立刻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李云熙家。 第91章 “咣咣。” 敲门声把李云熙吵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边走边把耳机拽了下来,烦躁地往床上一撂,嘟囔着:“又要被举报了,哎,打个游戏都不让好好打一把,谁这么没眼力见,这么晚了还敲门。” 透过猫眼,定睛一看,惊得她呀,眼睛都睁圆了,怎么是他? 没经过好友同意,李云熙不敢断然开门,因为她不确定时祎到底要想不想见门外那人。 返回到次卧,轻轻地推开门,看到她耳朵里的橘色耳塞,李云熙就知道她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想把她吵醒。 可是外面那人该怎么应付,她若不开门,他肯定会一直敲下去的。 一会儿把邻居吵醒了,就不好了,心焦得不行,怎么办? 犹豫了半响,李云熙决定开门,将那人撵走,只不过就开了一条缝,露出半个脑袋,警告着外面的人:“时祎好不容易睡着了,你明天再来。” 说着,也不管杨埠什么反应,就要关门。 杨埠眼疾手快地握着门把,不让她关,坚定道:“我要带她回家。” “呵。”李云熙都觉得可笑,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带时祎回家?呵呵,说得好听,那把她惹哭的人又是谁?不耐烦道:“她有睡眠障碍,别吵她。” “睡眠障碍”四个字狠狠地撞着杨埠的心脏,揪心般的疼,握着门把的手没有松,恳求道:“让我看她一眼。” 事关时祎,总能让他放下所谓的尊严,不看着她人,他根本不放心。 李云熙狐疑地看着他,并不打算把人放进来,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男人的话,不可信。 “我想她想得要命,你让看看她。”杨埠跟她保证着。 在杨埠的软磨硬泡之下,李云熙终还是心软了,把人放了进去,还好心地指了一下次卧的方向。 杨埠小心翼翼地握着门把,轻轻地把门打开了,生怕把他媳妇儿吵醒。 看到他媳妇儿把脸歪在被子里,睡着了,床头一边的灯还开着,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安静的睡颜上,衬得她温柔恬静,像一个没有烦心事的小孩。 杨埠斜坐在床边,俯下身子,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就知道她的确睡着了。 别人区分不出来,但他一听就能听出来,她是真睡还是假睡,即使分隔这么些年,枕边人的习惯他依然烂熟于心。 伸手,轻轻地触摸她的脸颊,收到外界干扰的时祎,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又往里面挪了挪。 情深地望着她,觉得就这样看着她,地老天荒,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呢。 身子往她那边侧了侧,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就是舍不得离开。 手探进她被子里,抓着她的,贴到脸上,疲惫中透着无力:“媳妇儿,跟我回家吧。” 看杨埠在时祎床前,那么深情的样子,站在门外的李云熙实在不舍破坏那么温馨的画面。 尽管不知道两人当年是因为什么分开的,但他俩大一、大二那两年,她看得真真的。 时祎很爱杨埠,爱到骨子里的那种。 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幅情景,有缘的人真的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走到一起吗? 若真是这样,上天可要开眼了,别再折磨这对儿有情人了。 真是羡慕啊,她怎么就遇不到好男人呢,怎么又想起前杜思远那个渣男了,不要脸的家伙。 转身回到卧室,给那两个人留足空间。 拿起手机,定睛一看,操,王者的段位又掉到钻石了。 得继续努力,打到王者,对,得打到王者,才能傲视群雄,这是她这一个月的目标,一定得达到。 不能事业、游戏都不好,必须好一个。 “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杨埠一声一声地轻声唤着,就坐在床边守着她。 熟睡中的时祎感觉身体受到掣肘,不舒服,不受她意识支配,缓缓地睁开了眼,怔愣着。 过了一会儿,撇过脸。 看到杨埠在床边时,吓了她一跳,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颤,闭上眼,摇着头,唤醒意识,再睁开,确确实实是他,不是她的幻觉,他怎么在这儿? 瞧着他颇有些憔悴的脸庞,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时祎有些心疼,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抚摸他的脸,却发现手不自由。 终晓得为什么她觉得不舒服了,手被他握着呢,怪不得她做梦想抓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 看他媳妇儿醒了,杨埠急着给他洗刷罪名:“媳妇儿,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她就是我在国外认识的一个学姐。” 边说,边观察着他媳妇儿的神情,昨天她肯定生气了。 一提到这茬,时祎就想起了她看到的那一幕,将头撇到一边,不想理他,还试着把手从他长心中抽出来。 看到他媳妇儿生气了,杨埠就更心焦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时祎半起身,倚靠在床头,转过头来望着他,淡漠道:“没有,那不关我的事儿。” 这给杨埠气的呀,牙痒痒,板着他的双肩,温怒着:“她要抢你男人,怎么就不关你的事了?” “你是自由身,没卖给我。”时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正当她想把他的双手从她肩膀上拂掉时,看到杨埠突然皱着眉,五官扭作一团,低着头,弓着背,表情十分痛苦。 吓得时祎慌乱了神,一把掀过被子,焦急地大叫着:“你怎么了?杨埠,杨埠。” 看他弯着腰,捂着心脏,突然倒在她被子上。 时祎吓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的去找手机。 指纹开锁好几次都没通过,好不容易打开拨号界面了,颤着手去摁1号键。 “你还是爱我的,对吧?”杨埠将她的反应瞧得真真的,人的下意识反应是最真实的,时祎还是很爱很爱他的。 吓傻了的时祎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杨埠做的一出戏。 一圈就捶在了他身上,一点都没有收力,便打边哭:“你说过不吓我的,你说过的。” 杨埠一把将人揽到怀里,凑到她耳边,安抚着:“时祎,你逃不过你的心,回到我身边,好吗?” “可是,我怕,我真的怕,杨埠。”时祎紧紧抱着他,心中忧虑着。 “我不在乎,真的,没有你,我过的每一天都很煎熬,我怕哪一天想你想疯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你。”杨埠吻着她眼角的泪痕,向她诉着衷肠。 他的话让时祎的心抽了一下,她又何尝不是呢,想他想的不行时,就会躲在被子里面哭。 “我心里还是很不安,但,但我还是想回到你身边,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若有个什么意外,我会和你一起的,你在哪儿我都会陪着你,知道吗?” “不会的,不会的,媳妇儿,咱俩都能好好的。”杨埠突然有些哽咽,他听出来她话的意思。 殉情啊,他到底对她有多重要,才能让她做到这个地步。 “我真的想过,你若和别人谈恋爱,结婚生子,我会默默的祝福你,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可我根本做不到,你不在的这几年,我想你想得要命,所以偷偷的,” “去英国找过我,对吗?”杨埠拉过她的手吻着,接着话。 时祎抬起泪眼,看着杨埠,承认着:“嗯,我想你想得不行,忍不住偷偷买了机票,过去找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非要让他发现,才愿意跟他说实话。 “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都能嫉妒得要命,我一直躲着你,可是又盼望着你能过来找我,很矛盾,归根结底就是,我根本放不下你,所以我不想折磨自己,回到你身边,未来的路,无论怎样,我都想跟你一起走。” 杨埠起身,捧着她双眼红肿的小脸,哄着:“跟我回家,好吗?” “你在上海哪有家?”时祎也不傻。 “有你的地方,就是家。”只要有他媳妇儿在,哪里都是家。 “好。”时祎破涕为笑,心想着:答应你,也是将命跟你捆绑在了一起,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想和你一起。 “回家。” “好。”说着,时祎把杨埠的身子转过去,把她的衣服换上,好了之后,拍拍杨埠的肩膀。 杨埠会意,高兴地蹲了下去,“背媳妇儿喽。” 时祎可是任性的撒了一回娇,她的男人,当然要听她的了,这是她的特权。 到杨埠出租屋时,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躺在床上,时祎不安分地动着,不安与兴奋相互萦绕在心间,扰的她睡不着。 两人间本来就没什么空隙,被时祎无意撩着,杨埠的火就起来了。 刚他一直忍着,想让她赶紧睡觉,没想到,她精神好得不行,一下两下倒还能忍,多了他哪还受的住。 尤其对于这个偷了他心的小女人,更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终是到了擦枪走火那一步。 “媳妇儿。” 听到杨埠叫她,时祎装模作样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杨埠可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睡,挠着她的腰肢,时祎“咯咯”笑个不行,也不装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问他:“你不困吗?” “想要你。”杨埠低哑着嗓子,声音里透着对她的渴望。 时祎大着胆子,伸着脖子,去找他的唇,然后,封住,尽她所有的温柔去吻他。 “要命。”杨埠心里感叹着,回应着她的亲吻,他媳妇儿真的是越来越勾人了。 …… 结束的时候,外面天都蒙蒙亮了,时祎扛不住阵阵来袭的困意,睡了过去。 看着他媳妇儿的极其依赖他的睡姿,杨埠心情颇好,拿过她的手机,屏幕上弹出输入密码的界面。 杨埠试了一个,屏幕就解开了,偏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笑着捏了捏她的耳垂。 打开她的微信,往下翻着,要跟她请假,谁是她领导呢? 翻着翻着,就看到一个备注“佳姐”的人给他媳妇儿发的消息,但时祎还没来得及回的消息。 ----小时,明天早上10点到我办公室里来,汇报一下情况。 杨埠就知道是她领导,拿着手机回复着 ----把我媳妇儿还给我半天,可否? ----她下午再过去 发过消息后,又把她的闹铃给取消了,然后给魏教授发了条短信: ----魏教授,我要陪我女朋友,下午去所里,请您批准。 所有事情搞定后,杨埠就靠着床头,搂着他心爱的媳妇儿,就觉得特别特别满足。 第92章 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祎,缓缓睁开眼睛。 屋里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摸着把床头的灯摁开了。 被光线刺着的杨埠,眼皮子动了动,时祎看到后,伸着一只手覆到他眼睛上,给他遮光。 她还以为很早呢,毕竟闹铃还没响呢,想起来佳姐让她今天早上过去的,动着身子去摸手机,想知道现在几点了。 察觉到怀里人乱动,杨埠一把将人捞了回来,他真是被吓怕了,总怕他那么一松手,人就找不见了。 “去哪儿?”杨埠哑着嗓子问,手上的劲儿没有松的迹象。 “看时间。”说着抻着胳膊去够手机,拿过后,摁亮屏幕。 屏幕上数字吓了她一跳,惊呼着:“10:48,妈妈呀,迟到迟大发了。” 杨埠心大的很,缠着他媳妇儿,撒着娇:“乖,回来睡觉。” “起起起,快起,完了,完了”时祎扭头推着杨埠,也让他起床,工作事故呀,这是。 “没事儿,我给你请过假了。”杨埠淡淡的说。 什么,给她请假?他知道跟谁请吗?“怎么请的?” 杨埠把人捞回被窝里,安抚着:“你睡着之后,我用你手机跟你请的。” “你怎么知道我密码?” “一猜就能猜着。”除了他的生日,杨埠还真想不到他媳妇儿会设置什么密码。 而且他还看到他的备注是“杨埠”,于是,于是他手贱的就给改成了“老公”,他当然不会主动跟时祎提,他要让她自己发现。 “那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上司。”时祎打开微信,看到杨埠给佳姐发的消息,乐了,再看佳姐的回复: ----ok,下午记得把你媳妇儿借给我(佳姐) ----注意用词,她是我的(杨埠) ----( ̄▽ ̄)(佳姐) ----下午让她回来上班(佳姐) ----知道了(杨埠) “常联系的人聊天记录都在前面,找找就能找到了。”杨埠很有逻辑的分析着。 “为什么要看我手机?”时祎好奇地问。 “想让你好好睡一觉,给你请完假后,就顺手那么一按,把你闹铃也一并关了。”说的要多欠打就有多欠打。 “我说的,怎么没听到闹铃响。”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呢,不过即使这样,她也舍舍不得生他气,谁让她对他没脾气呢。 “不要在乎那些,我手机你随便看,随便翻,我人都是你的,更何况其他的呢。”杨埠笑嘻嘻道,他只要她。 时祎也不客气,礼尚往来的拿过他的手机,摁了一下,弹出输入密码的界面。 按着她的想法把一串数字输了进去,打开了,还真是她的生日,看来两个人都一样,将对方的生日设为密码。 “哎,我问你个事?” “说。”杨埠心情好到不行,满口应着。 “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 杨埠笑着看“贪图”他财产的小财迷,凑到她耳边,轻声的说了一串数字。 时祎很懵,这些数字都是什么呀,这串数字既不是两人的生日,也没有特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这些数字有什么含义吗?” 伸手揉着她的脑袋,智商果真让他忧心呀,笑着说:“有啊,杨埠喜欢时祎。” “啊?”什么意思,时祎头顶飘过一溜问号。 “首字母缩写,去九字键找相对应的数字。” 时祎按照他说的,果真,对应上了。 没想到,即使分开,她从没有在他的生活中消失过,顿时,时祎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来,分开也会让对方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参与到自己的生活中。 “你也请假了吗?”想着他敢这么大胆的赖在床上,肯定有恃无恐。 “嗯,跟教授请过了,下午过去。” “我饿了。”时祎跟他撒着娇。 “想吃什么,老公带你去。”想到两人疯狂的时候,他逼着她喊老公,没想到时祎竟没有扭捏的喊出了口。 可把他给兴奋的,多年的愿望终于成了真,她真的回到他身边了。 “我想吃你做的。” “那,媳妇儿想吃中餐还是西餐?” “做什么吃什么。”她也没什么想吃的,就是想看他为她忙碌着,这样才有真实的感觉。 “这么好养活。”杨埠在一旁揶揄着。 时祎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想起来后,瞪了眼笑得春风得意的某人一眼。 他媳妇儿都开口了,杨埠的干劲可是十足,她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何况只是做个饭呢。 掀开被子,下了床,绕过床尾到衣柜里找衣服。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扭头一看,莞尔一笑,他媳妇儿臊的把自个儿捂到被子里了。 找着衣服后,换上,走到门那儿,又拐了回去。 坐在床边,摸着鼓鼓的一团,交代着:“我出去了,之前给你买了几身衣服,都在衣柜里,一会自己找。” 闷在被子里的时祎发出了一个“好”的音节。 杨埠被逗乐了,起身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都没听到杨埠的声音,时祎才确定他真的离开了。 太尴尬了,杨埠什么都没穿,就在她眼前晃,虽然不是没见过,但不知为何就是不好意思。 感觉她要是直勾勾的看,好像在耍他流氓,撇过眼,又怕杨埠笑话她。 从被子里面出来,时祎起身,去衣柜那里找衣服,看来他给她买了不少衣物。 不过,为什么会有情趣内衣? 可把时祎震惊的呦,杨埠竟然给她买这个?她才不要穿的呢,羞死个人。 又翻了翻,才找到正常的内衣,换好衣服后,时祎该死的又想起了那条情趣内衣。 不行,得藏起来,她才不要被他逼着穿那个呢。 关键是藏哪儿呢,可衣柜也就这么大,藏哪儿都很容易被发现。 对了,扔垃圾桶里,可是屋里没有,在客厅呢,她出去扔,肯定会被杨埠看到的。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若让杨埠以为她想穿那个勾引他,那她到时候不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不妥,不妥,要不藏到她的背包里,找个合适的时机处理了不就行了。 也不行,万一她在办公室一个没看着,谁要不自觉翻了她的包,翻出来了!那她还不直接社会性死亡。 正当专注的想着该怎么处理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让她急忙把手背到身后。 “我买了好几个呢,你扔掉一个也不管用。”杨埠笑道。 一进门,就看到时祎面站在衣柜前托着腮,发愁。 手里还拿着他给她买的内衣,一瞧就知道她脑瓜里在琢磨什么,可处理掉这一个,还有无数个等着她呢。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时祎瞪着他,觉得她掉进了狼窝,还是她自己主动跳进去的那种。 “也只对你一个人这样。”谁让他长期没有性生活,回国后,她又是各种躲着他,那方面的需求根本得不到满足,所以有备无患嘛,她总归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没想到这么难以启齿的话让他说的冠冕堂皇,气的时祎要去揍他。 对于她偶尔的张牙舞爪,气急败坏,杨埠很受用,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第93章 “媳妇儿,我这周末帮你搬家。”杨埠跟他媳妇儿献着殷勤,觉得两个人和好了,就要住在一起。 要不见一次他媳妇儿多麻烦呀,她在家的话,他每天都能看见了。 “搬家?”时祎疑惑道。 “对啊,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杨埠很不要脸。 “这个呀。”时祎在脑子里各种盘算着,“我交了半年的房租呢,我搬走了,钱不久打水漂了吗?” “那你租给别人呗。”反正他媳妇儿一定得过来,无论如何,从今天开始,就得住在这,反正他东西准备的挺齐备的。 “二房东呀?” “嗯,我帮你在网上找找,看有没有人租。”他知道时祎是心疼那些个钱,所以要尽可能能减少她的经济损失,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好,我自己在网上看看,有没有人要急着租房的,便宜点也成,能回来多少是多少,总比全搭进去强。”时祎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一会儿我送你上班。” “不用,我自己坐地铁就过去了。”时祎拒绝着,不想让他来回折腾。 “我送你。”杨埠恨不能时时刻刻跟他媳妇儿黏在一起,但还是要工作,挣钱,买房,解决现实需求。 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语调不对劲,时祎抬起头,看着固执的某人,心软的改着主意:“行行行,你送我。” 说到这,时祎突然就想起来昨天的事儿了,秋后算账道:“昨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的,想抢我男人?” 听到时祎说他是她男人,杨埠的心情一蹦三尺高,特别委屈的火上加油着:“嗯,要抢你男人。” “那当事人呢?什么想法?”时祎微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面对他媳妇儿这么危险的提问,杨埠立刻表着他的衷心:“媳妇儿,我只爱你一个,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真的?在国外那可是天高皇帝远,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又想起那次去看他,她和那个洋妞一起说说笑笑的从房子里出来。 虽然杨埠说过那个洋妞是他室友,可怎么看都觉得关系没那么纯洁。 “在国外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儿,我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啊,媳妇儿。”说话眼睛都没有躲着时祎,直勾勾的盯着她。 还拉过时祎的手,放在他的胸脯,证明他所说皆为事实,没有撒谎。 “要让我看见,你敢和哪个女的眉来眼去,小心我收拾你。”时祎放着狠话。 “不会的,你知道我看人不看外貌,就分顺不顺眼,我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 好不容易把他媳妇儿哄回来了,他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她一次了,可要把人看好了,不能让她再跑了。 看到他诚心诚意的样子,时祎放心了,督促他:“快点吃,一会儿还要上班。” “好。” 把他媳妇儿送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杨埠拽着她的手不让她下去。 正要下车的时祎,扭头看着他耍赖皮的样子,笑着说:“别闹啊,乖。” “亲一下。”杨埠不放过她。 时祎那个害臊呀,瞥了眼前面的师傅,人正扭头看着窗外,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 飞快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的下车,头也不回的就直奔写字楼。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杨埠小声嘀咕着:“你个小没良心的,都不舍得回头看我一眼。” 司机师傅也是见怪不怪,镇定自若地问着:“去哪儿?先生。” “xx科研所。” 当天下班后,杨埠直接去了时祎租的房子那里,他媳妇儿正收拾行李呢。 “行李一次性搬不完,那我们就多搬几次,反正还没找到下一个租客,不着急。”时祎往行李箱里放着衣服,抬头跟她男人说。 “东西不东西的,不打紧,我只要人。”杨埠贴着媳妇儿的耳朵,亲昵道。 他要的只有那个活生生的人,跟他吵、跟他闹,跟他拌嘴过日子的人,人在了,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了。 “都带些什么?” “先把当季的衣服带一些,然后把抱枕都带走。”时祎边往行李箱里塞,边扭头跟他说。 “好。”杨埠也不好奇,因为他知道时祎有抱抱枕的习惯,尤其是坐在沙发上或躺在沙发上,手里必须有东西。 走的时候,杨埠顺手把那7个小葫芦装到一个纸袋子里,一并带走了,这对他而言,可是很重要的。 收拾好之后,杨埠把行李箱提到手里,就带着他媳妇儿回了他租的地方。 不过,租房住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是时候考虑着买房子的事情了。 万一时祎怀孕了呢,家里再添个小的,地方小根本不行,关键是他想给时祎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的家,钱的事他要想办法了。 杨埠将衣柜收拾了一下,给他媳妇儿腾出了地方。 看时祎一件一件将衣服挂在衣橱里,杨埠才真有那么一点点两个人切切实实在一起的感觉。 时祎把抱枕扔到沙发上,她喜欢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手里有个东西抱着,舒服。 吃过晚饭,杨埠坐在沙发上。 时祎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躺在他腿上,手里面抱了个抱枕,对电视里播的没有上心,享受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 “媳妇儿。”杨埠突然发现屋子里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终于发现少了什么了。 “恩?”时祎偏头看着她男人。 “明天咱俩去挑两盆吊兰,摆屋里面吧。”杨埠跟她打着商量。 “好,”时祎也觉得屋子里有些绿色植物好,看着显生机。 又想起来7年前,俩人去花鸟市场买吊兰的场景,问他:“对了,咱来最初买了两盆怎么样了?” “在我爸妈那儿呢,照看的好好的,还移植了很多小的。” “真的?”时祎很惊喜。 杨埠捏了捏他媳妇儿的脸,应着:“当然是真的,你在新房浇的那两盆就是,我妈从最早那两株上移植过来的。” “媳妇儿,跟你说个正经事儿。”杨埠秒变认真。 时祎在他腿上不安分的动着,从下往上看着他,这颜值,嘿嘿,不过人是她的,想着想着伸手就摸了起来,问他:“什么事儿?” “咱俩五一假期回趟家,把证领了吧。” 看着时祎一动不动装没听见的样子,杨埠故意使坏,抖了下腿,颠得时祎不得不正视他的问题。 “我还没想好。”时祎重新把脑袋搁在他腿上,内心十分纠结。 杨埠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担心道:“你还在顾虑什么?” “我还没跟我爸妈说呢。” 吓了他一跳,还以为她反悔了呢,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这个呀,那我们回去的时候,让我爸妈直接过去提亲,怎么样?” “你得慢慢让我跟我妈磨。”时祎有些为难。 “行,反正不管怎样,一定得领证。”他真的怕夜长梦多,领了证,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那也是他的人,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第95章 4月中旬某天,杨埠和时祎前往杭州,准备参加秦遥和叶杭的婚礼。 由于时祎要当伴娘,提前到了两天。 婚礼前一天,杨埠借了叶杭的车,一大早就带着媳妇儿去了灵隐寺。 每到一个神佛面前,时祎都要虔诚的跪拜一下。 杨埠也学着她,跪在她旁边的蒲团上。 时祎磕完头后,支起身子,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的祈愿:“佛祖在上,请保佑我的爱人,杨埠,一生平安。” 杨埠也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向佛祖祈愿:“希望我和我的爱人,都能好好的。” 出了大殿,时祎带着杨埠在寺里逛着,因为来的早,没多少人。 不时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还听到敲钟的声音,悠扬厚重。 看到古树的石桌下,坐着一位方丈,品着茶,手里捻着佛珠。 “走,我们过去。”时祎牵着杨埠的手,走了过去。 方丈并没有因为被打扰到而感到不愉快,反而笑着的看着他们两个,很是和善。 看到女施主的面容后,方丈仔细地端详了一眼。 抬头和男施主说:“老衲有话要跟这位女施主说,能否暂避一下。” 杨埠颔首,走到一边。 “施主可有心结?”方丈慈善的问。 时祎点着头,应着:“积郁多年了,一直都没解开。”说着,还望杨埠的方向,望了一眼,他是她心结的源头。 “缘来缘去,兜兜转转。”方丈超然道。 “可是他会因我承受灾祸。”时祎双手交叉,紧扣的十指彰显着她内心的不安。 方丈淡淡地笑了起来,开解着:“祸至祸去,岂非福至。” “那我应该怎么办?” “珍惜有缘人。” 时祎跟方丈颔首致谢,小跑着去找她的杨埠。 杨埠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刚转过身,就被时祎抱了个满怀。 看着用力扎进怀里的人儿,杨埠回抱着她,低声宠溺道:“怎么了?” 时祎紧了紧他的腰,喃喃的说:“想你了。” “还有呢?”杨埠克觉得不止那么简单。 时祎从他怀里抬起头,下定决心道:“咱俩要个孩子吧。” 杨埠低头看着他媳妇儿,十分激动:“你说什么?” “你不是想要一个属于咱俩的孩子吗?”解了心结的时祎,心里很是轻松,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同意了?”杨埠惊讶着。 时祎点着头,“嗯。” 杨埠开心的把他媳妇儿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差带把时祎给转晕了。 “佛门圣地,注意点。” 知道她的顾虑,杨埠把人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走下石阶。 婚礼前的晚上,秦遥还在试着婚纱。 时祎帮她穿上,觉得露肩的婚纱果真适合秦遥,很符合她的气场。 秦遥穿上婚纱,转身问着好友:“你和杨埠什么打算?” “跟你们一样,先领证,等时机成熟了,再把事儿办了。” “那你们有没有计划在上海买房子?” 在魔都买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时祎亚历山大道:“杨埠跟我说过,想着先买个两室一厅,付首付,然后慢慢还房贷。” “你们钱够吗?” “肯定不够呀,杨埠刚上班,我虽然工作两三年了,但是也没积攒多少钱,他打算把他市里的新房卖了,再加上我俩的积蓄,不够的话,再想办法。” 秦遥和叶杭两口子暂时没有买房的压力,所以她手里确实有一些积蓄,跟好友说:“我这里能给你们凑一点,你们拿去应应急。” 能主动借钱给她,时祎很感激,不过,婉拒着:“谢了,不过我俩也不是现在就买,先租房,真正买房也三五年以后了。” “那你要是怀孕了呢?”秦遥关心着。 时祎应着:“那就租个大的呗。” “杨埠真是有福气。” “不能这么说,是我俩有缘。”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也是经历了很多,很不容易。 “你说我肚子里这个,是男孩还是女孩?”秦遥突然俏皮地问。 时祎笑了,信口胡诌着:“那你最近喜欢辣的还是酸的?” “宫斗剧里骗人的,这你也信。”秦遥笑嗔着。 “叶杭呢,他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说想要个姑娘,黏人。” 时祎乐了,“那万一女孩性格随你,那他不就希望落空了吗?” 她好友的性格时祎还不知道,独立又不黏人,要是女儿随了妈,那叶杭不就要失望了吗? 秦遥设想了一下,好像很有道理,突然笑了起来:“对哦,那可有他愁的了。” 时祎叹了口气,想着她的孩子比秦遥的小,“我孩子以后还得管你孩子叫哥,或者叫姐,哎。” “哪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俩修成正果这么晚。”秦遥有些小得意。 时祎继续问着:“秦叔叔呢?想过以后吗?” “我和叶杭商量过了,等我爸退休了,把他接过来跟我们一块住。” “那一家子算是团聚了。”时祎羡慕着。 “嗯,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了。” “好看吗?”秦遥在好友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怪不得能让叶杭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 “你还说错了呢,我俩刚认识的时候,我可没穿过裙子,都是衬衣+牛仔裤。” “那看来是气质迷晕了他。”时祎顺口夸着。 秦遥莞尔一笑:“说不定哦。” “那是,我们遥姐那可是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个子再高点,那绝对是国际超模。” 秦遥听着调儿怎么跑了,反应过来后,笑骂着:“滚。” “夸你呢。”时祎笑仰倒在沙发上。 “那我也比你高。” 时祎急忙应承着:“是是是,您确实比我高。” “紧张吗?” “紧张什么,早都领证了,就是补办婚礼。” “过年张龙飞结婚的时候,你还说人家紧张的手都抖了,我明天看你手会不会抖。”时祎抖着她说过的话。 “不会,我才不会呢。”秦遥肯定着。 时祎就在一旁,看着好友嘴硬,静等着第二天的大型打脸现场。 婚礼(西式)当天: 看到沈霁和张龙飞时,时祎扔下杨埠对她的嘱咐:“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出来了。” 前去找他们聊天。 沈霁和张龙飞都是昨天晚上的飞机,两个人没让人去接,各自到的酒店,今天过来参加婚礼的。 时祎过去和两个人抱了抱,随着年龄的增长,人越怀念青春时期那种简单而又纯净的友谊。 “又漂亮了!”张龙飞夸着。 时祎回着:“你也是,又帅了,”说着,看了眼她同桌,反转着:“不过,还是我同桌更胜一筹。” “时祎,不带你这么损人的。”张龙飞开着玩笑。 看到沈霁略带一点小得意的温润笑容后,时祎直觉得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光。 从卫生间出来的杨埠,一转眼就找不见他媳妇儿,想着肯定没跑远,就去婚礼现场,远远的就瞧见她和沈霁挨得很近,两个人正扭头聊着什么,他媳妇儿还笑靥如花。 某人的醋坛子又翻了。 走上前,揽着他媳妇儿的腰肢,稍微使力,把人带到他身边。 “你俩是不是也快了?”张龙飞看着杨埠光明正大的宣誓主权,打趣着。 杨埠笑着说:“快了,准备五一回去,把证领了。” 时祎测仰着头,笑看着他,她还没跟F4成员宣布呢,倒先让他对外公布了。 “恭喜二位了。”张龙飞很会热场子 沈霁愣了一下,才道着喜:“恭喜。” “谢了。”对老友们的祝福,时祎很开心。 “那什么时候办事儿?”张龙飞继续问着。 杨埠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幸福的笑着,将他媳妇儿放在第一位:“看她时间。” 看着台上的新人互换戒指,时祎很羡慕,又很开心,秦遥找到了那个值得她托付终生的那个人。 抢捧花的时候,时祎去凑了个热闹,站在最后面的她,竟然一下就接住了捧花。 拿着捧花的时祎,有一些不知所措,呆呆的盯着手里的捧花。 看着接到捧花的媳妇儿,杨埠的笑容就一直没有下去过. 第96章 终章 两人暂时的小窝: 吃饱喝足后的时祎,舒舒服服的躺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带着耳机听相声。 这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了,不用动脑子,还特别快乐。 坐在沙发上的杨埠,正拿着笔记本看外文文献。 “你跟阿姨说没?咱俩领证的事儿。” 听到杨埠跟她说话,时祎把手机按了暂停,然后摘掉耳机,问:“你刚说什么?” 杨埠把电脑放到一边,起身,把沉浸在相声中的人捞了过来,头枕在他大腿上。 “五一回家领证的事儿,你跟阿姨说没?” 这事儿呀,她能不能说她给忘了? 偷瞄了眼杨埠的眼神,好像不行,怎么办?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时祎心一横:“哦,我妈呀,她现在还不知道。” 杨埠微眯着眼,看着胆大的媳妇儿,这么重要的事儿怎么能给忘了,他飞机票都订好了。 时祎见情况不妙,极有求生欲地补充着:“不过,我跟我爸说了。” 怕时荟芸女士骂她,所以时祎决定先跟林爸通了个气,让他先在老妈身边旁敲侧击,看老妈是个什么反应。 林爸还没给她反馈结果,而老妈的电话也是一个也没给她打。 所以,时祎现在根本摸不透,她老妈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那你拿不到户口本怎么办?”那可是决定他俩能否成功领证的关键。 “拿不到就先不结呗。”时祎小声嘀咕着。 杨埠危险的说:“你试试。” 时祎闪躲着眼睛,不去和杨埠正面刚,大着胆子:“试试就试试。” “再说一遍?” 时祎笑哈哈的,否认着:“没什么,没什么,你听错了。” “把阿姨电话给我。” 这话吓得时祎直接从他腿上弹了起来,惊恐着:“什么?你要跟我妈说。” 杨埠把人按回腿上,认真的说:“嗯。” “我给阿姨说。” 看他媳妇儿还愣着,杨埠伸手去够她的手机,打开她的手机通讯录,在搜索里面输入“妈”,没有任何搜索结果。 再试着输入“母亲”也没有任何搜索结果,心想:他媳妇儿到底给阿姨备注了个什么? 边翻看通话记录,边低头看着在他腿上装死的媳妇儿,问道:“你给阿姨备注了什么?” “哦,皇后娘娘。” 恰好杨埠也翻到了备注为“皇后娘娘”的通话记录,真不知道他媳妇儿脑子是怎么想的,不按套路出牌。 没有多想,直接就拨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接通。 “呦,大忙人还能想起来我这个老婆子,真是难得。” 听着阿姨阴阳怪气的发着牢骚,杨埠就知道他媳妇儿应该好久都没有跟她妈妈打过电话了,介绍着:“阿姨,您好,我是杨埠。” “杨埠?时祎呢?”时荟芸女士受惊的吼着。 “她和我在一块呢。” “你俩住一起了?” “嗯,方便我照顾她。” 这话说的,时祎立刻睁开了眼,嘀咕着:到底是谁照顾谁? “我跟时祎求婚了,她答应了,所以,我俩商量着五一假期回去把证领了。” 时祎听完,狠狠的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疼得杨埠呲牙咧嘴的,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裹在掌心,他媳妇儿下手也忒重了吧,他可是她亲亲亲老公。 “那时祎呢,她什么想法?” “我们俩打算要孩子了。”杨埠一语制敌。 “知道了,五一回来,两家正式见个面。” 杨埠就知道阿姨这是同意了,高兴的说:“好,谢阿姨。” “你什么时候求婚了?”时祎刚才就想问他来着,奈何他正和母亲通着电话,不好拆穿他。 说着,还把左手的无名指翘起来,上面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可是你说的?”杨埠看着上钩的人儿,故意问着。 时祎把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让他看清楚了。 杨埠拉过她的无名指,从兜里摸出一枚戒指,戴在他媳妇儿的无名指上。 时祎被他这番操作惊得无语,这么没有仪式感,能有比他更随意的吗? 而且,怎么连个钻戒盒都没有呢? 她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被他套路了呢,不过,也就是个形式而已,只要有戒指就行。 但,心里怎么很不舒服呢?怪里怪气道:“你就这么求婚的?” “你提到这茬了,而且戒指就在兜里,刚好。”说着,笑着捏了捏他媳妇儿的脸。 时祎心里有些失落,他怎么对求婚的事儿这么敷衍呢。 杨埠瞧见了她媳妇儿脸上各种神情的转换,心里乐了,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他另有打算。 五一前的最后一个周末: 一大清早,杨埠就逗他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起来了,说好今天带你去迪士尼,晚了,要排长队的。” 看她困得不行,哼唧了两声,就又没音了,杨埠将人翻到身上,搂着她。 某人还是一点都没反应,睡得跟个小懒猪似的。 “迪士尼,别后悔啊!”杨埠很惋惜的说,她知道时祎能听见,只是得让她反应一会儿。 约莫过了5分钟,时祎猛的睁开眼,她刚好像听到了“迪士尼”三个字,是做梦吗? 不对呀,好像是她男人的声音。 抬起头,看着笑意盎然的杨埠,问:“是你刚才跟我说的迪士尼吗?” 杨埠揉着她睡得凌乱的秀发,笑着说:“你听错了。” 时祎略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又趴着睡觉了。 “迪士尼。”杨埠逗着她,又唤了声。 时祎猛的抬起头,这下可让她抓着证据了:“就是你说的。” “那还不快起,一会儿人多了,就要排长队了。” 话还没落呢,人儿就已经掀开被子起来了,掀起的被角还盖住了他的脸。 杨埠扒开被角,掀起被子,起床了。 到达迪士尼门口的时候,杨埠和时祎前面已经排了几十个人,不过往后扭头,人山人海。 看着他媳妇儿不停地打呵欠,杨埠就知道她没睡够。 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要让他媳妇儿受点苦了。 进到里面后,杨埠拉着时祎直往摩天轮方向去。 “我们先去玩过山车吧,要不人一多,就要排队了。”被杨埠拉着的时祎,看着离过山车越来越远,痛惜着。 “先去摩天轮。”说着,杨埠还带着她跑了起来,他要排在第一个,去坐摩天轮。 时祎想到了高三那年,两个人也是第一个坐的摩天轮,便不再说其他的,跟着杨埠跑了起来。 摩天轮那里,果真没游客,除了他俩。 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杨埠带着时祎上了一节红色的车厢。 望着大上海的风景,时祎笑问着身旁的杨埠:“怎么想起来过来坐这个,是不是想到了高中的时候?” “嗯,想起那天早上,咱俩坐摩天轮的场景了,很怀念。” “怀念什么?” 杨埠揽着她的肩膀,感慨着:“那时的人,到现在还在一起。” 时祎把脑袋侧靠在他肩膀上,与他十指紧扣,跟他承诺:“以后,会一直在一起的。” 突然,杨埠单膝跪地,拉着她的手,深情地说:“时祎,你愿意嫁给我吗?” 时祎以为,给她戴了钻戒,这一环节就掀过去了,万万没料到,他竟然还会一本正经的跟她求婚。 顿时,眼泪泛出了眼眶,开心的笑着,点了点头,“我愿意。” 杨埠拉过她的手背,在她无名指上吻了吻,然后起身,将人搂进怀里。 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去她的眼泪,温柔的和她接着吻。 这一刻,阳光照射在这一对儿有情人身上,摩天轮转过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