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郎太冷酷(拈花系列之一)》作者:朱轻【完结】 简介: 女人谈爱,不需要花前月下,只要一颗真心就够; 男人说爱,不但耍尽霸道,还要女人的崇拜依赖。 夏侯冰情,娇柔霞霭国最得宠的小公主, 皇室的尊权,教她犹如天之娇女般,被捧在手心。 唯独,那教她倾心的御医裴超然,十七岁的那一夜, 不谙情欲滋味的她以情火挑逗,献上少女的初夜, 贪享他对自己的疼宠及独占。她天真的以为, 这样的情火就是爱了,是他与她爱火的开始, 谁知,裴超然却绝口不提对她的情意。 c黄上的热火一再蔓延,二年过去了,孤单的她却发现, 一向不近女色的裴超然却跟自己的闺中好友走得近, 两人如情人般的谈笑声,教她如心碎般的难堪。 躲他,却还是想见他;见也,却害怕他的再次离去, 然后,小公主病了,那病叫相思……不重不轻,却难根治。 看着心爱的男人,夏侯冰情决定了,既然他不爱她, 那她也不想爱了。只是不爱还未说出口,那冷然的男人, 却是一路追寻,他说他其实好爱好爱她的…… {256文学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五二书库www.256wxc.com/} 第一章 太平医馆内,半旧的朴素布帘静静地垂着,熏炉里一缕檀香。一位面如冠玉身穿素袍的年轻医者正在为一名病患诊脉。 病人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医者的脉息,更别说站在一旁的人了。大家都静气地候着,生怕自个儿大声呼吸会叨扰了医者的思维。 现在是夏日的午后,里外都静极了,就连平日聒噪的蝉声在此时竟也听不到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裴超然把手放下,"你是脘腹反复作痛,病情时轻时重。舌苔薄白,脉缓弦滑左关盛大,这并不是什么大病。" 患者听了连连点头。 "清泉。"裴超然轻声说道:"你拿着这张方子,替他抓药。" 一名随侍连忙接过方子,看了一眼连忙问道,"师父,这炮姜、吴萸和乌药温中散寒,陈皮、半夏等理气化湿,都是对症下药,已经很完美了,为什么还要再加旋覆花、代赭石这些降肝药?" 裴超然听了,并没有生气,细细地解释:"他脾胃虚寒,又经常有肝气横犯,会导致呕逆,必须用这些药来预防。" 清泉点点头,脸上浮现敬佩之色,连忙拿了方子去给病人抓药。 一旁站立年约六旬的老者笑着说道:"裴先生,谢谢你今天来我医馆义诊。今天病人比平常多,看来大家的消息都挺灵通的嘛。" 裴超然并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这夏日炎炎中,一整个上午为几十个病人看病,却没有丝毫的疲惫,衣着依旧洁净,没染半点尘埃,遍体清慡。他站起身来,走出医馆,另一名待从连忙跟上。 正午时分,刚好是用餐时间,上午熙熙攘攘的街道因为大伙儿都回家吃饭显得有几分冷清,不过却有两名高大的佩刀待从静静地在医馆门口等着,见裴超然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裴超然一见他们穿着的绛色服饰心里就已经明白。果不其然,一人弯身行了宫礼,"裴公子,冰情公主有请。" 裴超然狭长的利眸一眯。 另一个人到底机灵些,连忙在一旁补充说着:"公主昨晚受凉,今天就觉得身体不太舒坦。您是知道公主脾气的,别的太医她也不愿瞧,只得劳烦裴公子大驾。" 裴超然深思一会对明月说:"你在这里等清泉来后就一起先回去,我进宫去。"说完就跟两位侍从走了。 ☆☆☆ 朝阳宫 裴超然一进宫内,便看到公主的待女绿袖在以殿外焦急地等候着,见他来了,连忙说:"裴公子快请,公主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奴婢打算禀告皇上去呢,偏偏公主不让。" 他微微点头,便往内殿走去。 殿内十分阔朗,当窗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桌,上面放了满满一案的书、宝砚和笔筒。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盘子,盘内盛着许多色彩鲜艳的水果。殿内的女侍早已将淡色丝幔拉起来,一张梨木大c黄上躺着的便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夏侯冰情公主。 绿袖跟随公主多年,公主身体较为娇弱,经常要请裴公子来诊治,所以她对裴超然诊脉习惯非常熟悉。不过因为裴超然脾气古怪,这在整个皇宫里是没有人不知道。 他非常厌恶繁文缛节,虽然医术高超也不弄那悬丝诊脉一套,所以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在他面前是不起作用的。而且他从来都不给皇帝的皇宫妃嫔们看病,用他的话说是,看着那些争宠的嘴脸,脉都不用诊了。 说他大胆也好、狂妄也罢,反正在皇宫里,他的诊治对象只有皇帝和两位公主,别人可请不动他的大驾,不过,他平常经常在宫外为寻常百姓看病,这反而让人更加捉摸不透他的性格。 裴超然一进入内殿,随侍在旁的宫女们就连忙退出殿外守候,只留下绿袖一个人在里面服侍。绿袖也是个聪明伶俐的长宫女,知道裴超然的脾气,并不敢离得很近,只在厅内守候。 裴超然直接在c黄上坐下,看见夏侯冰情公主躺在c黄上,肌肤像细雪般洁白透明,红唇微微地张开,鲜红得像花瓣一样。漆黑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灿如星辰的眼眸,一c黄银红蝉翼纱被披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他伸手轻抚那滑若凝脂的脸颊。"该醒了,还睡,等一会别又说头痛了。" 脸上的搔痒让夏侯冰情微皱秀眉,缓缓睁开那如寒潭一般的星眸,初醒时目光冷冷地并不像平常人般慵懒,可当她认清眼前人时,两颊如同施了胭脂般,由里面开始慢慢染红,眼眸含情:"你怎么来了?" "你生病了,我能不来吗?怎么,昨晚着凉了?"裴超然那低沉的嗓子听在夏侯冰情的耳内,更让她羞涩难当,一下子连颈项都染上粉红,看来更为可人。她转身伏在枕头之上,"你明知故问,故意取笑我。" 裴超然抚上她的柳腰。"转过身来,让我把把脉。" 夏侯冰情知道他的脾气,虽然自己平常冷淡对人,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爱的男人,一旦真的爱上了就再也难由着自己脾气,只得乖乖地将手给他。"我没什么的,都是绿袖穷紧张。" 裴超然把了把脉,脸上难得出现戏谑之色,"果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偶感风寒,我开张方子给绿袖让她去太医院取药。" 他走到花梨大理石桌前,取来紫豪笔在桌面摊开的白纸上写下药方,扬声唤来绿袖,"你去太医院按方抓药,让他们仔细煎药,记住要用文火煎上三个时辰,三碗水煎至一碗水就行了。" "是。"绿袖接过方子走了出去,裴超然走回榻前坐下。 "既然不是什么大病,你为什么这种神色?"夏侯冰情见他脸上有取笑之意,轻问道。 "想来是我的错,昨晚不该与你在窗边……"话未说完,夏侯冰情早已满面飞霞,伸手捂住他的唇。"你、你,大白天的,绿袖在外面,你羞也不羞。" "我只是实话实说,都是我的错才让你着凉。"裴超然顺着她的手势将她搂入怀中,"你的病只要出出汗就可痊愈了,也可以不用吃药,或是要我来帮你?"手已经抚上她饱满的苏胸。 "现在不行!"夏侯冰情慌忙推着他的手,"大家都在外面,会被听到的!"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裴超然并不理会她的推拒,仍旧在她饱满之上揉捏着。 "我没有!是绿袖,啊……"夏侯冰情咬唇忍住一声娇吟,他的手…… "不管是她还是你,我人都来了。"裴超然将手伸入她素白里衣内。"没穿肚兜,嗯?"大手直接就握住满掌的丰rǔ。 "在c黄上躺着,怎么穿?"夏侯冰情雪白的纤手扶在他强壮的手臂上,不知是要推开还是要他继续。 "看来,你是早有预谋。"裴超然低声笑道。手指轻抚她娇嫩的粉蕾,忽而用力一捏。 "啊!轻点,会痛!"夏侯冰情咬唇嗔道,但见眼若秋波闪闪,饱含春情。 裴超然用力揉着娇rǔ,"你这样,我怎么轻得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叫我用力点!" "啊,人家没有!"她眯起眼,重重喘息。 裴超然翻身上c黄,低头吻住她的含丹小口,先是用舌头轻舔她的红唇,夏侯冰情受不了伸出舌来进入他的口中,与他的灵舌相戏。 他舔着她的雪白耳窝,这是她的敏感处之一。果然,她一阵哆嗦,纤指用力拉住身下的云锦c黄单。裴超然从来都不是个温柔的情人,他在她的玉颈上用力吮吻。 "别!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会被绿袖看到!"夏侯冰情推着他。 "你不让我动口也行,那就你来。"裴超然翻身一躺,变成夏侯冰情在上面。夏侯冰情羞红着粉颊,但是并没有推拒,自从十五岁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两年来他们之间的亲密行为不知有过多少。 如今她已被他调教得不用言语便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纤指轻轻滑入他的衣襟之内,右手在腰际摸索着解开结带,那月白外袍已经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纵然亲热过多回,每次见到夏侯冰情仍不免脸红。 "害羞什么?"裴超然轻声说道:"别慢吞吞的,要不然几个时辰我都出不去。"他伸手揉着她的丰满,另一手徐徐抚向后背,略一使力将她压向前来供他含吮。"果然是粉嫩嫣然,真担心把她含化了。" "别说了!"听到他的这些话,她已觉得心跳飞快。用手将他服袍褪下,里面还有件衫裤。 "摸我。"由他声音中听出他的意图,虽然脸红但她还是伸手隔着裤子抚慰着他的粗犷,那里已然隆起好高,她的小手感觉到他的激动,巨龙不时地响应她的爱抚。 她的rǔ蕾随着他的含吮早已坚挺,rǔ房肿涨。但涨痛同时也交织着愉悦,她不断随着他口中的动作而呻吟,反复勾勒,细细品尝,让她闷哼不已,可是伴随着他偶尔用牙齿咬住拉扯,她狠狠地抽了一口气,敏感得全身剧烈抖动,无法自己地挺身将自己往他嘴里送。同时,她的手下动作也没有停,伸手到里面,抚住他的昂扬。 他已经非常的激动,让她不能用手握住,只能从上而下地抚着。当摸到前端时,发现他已经泌出前精,这让她的腿心一阵抽搐。 他为她直接坦白的反应勾出满意的笑,抬起头,他托住她的后脑,大掌已然探到她的亵裤里。夏侯冰情的腿心儿早已泛出湿液,当他伸手抚去时,她激动地一颤。 "这么敏感,嗯?"他笑着梳弄着她的柔软毛发。那如丝的滑液让他的动作更为流畅,他膝盖略一使力便分开她的玉腿,让她更为敞开。他用拇指轻抚她的前端蕊珠,轻轻一拧便让她激动不已,她手中不由地一紧也让他闷哼出来。他精准地找到那还未开启的花径,轻轻抚摸着两边护卫贞洁的花瓣,从那幽深之处泌出晶亮地湿液。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他中指伸了进去,周围的ròu壁用力地推挤着外来入侵。他张口吻住她的玉唇,伸舌与她的香舌勾缠着,她这才慢慢地放松下来让他探索得更深,那蜜液的润滑也让他行动更为自如。 她闭着眼睛轻轻呻吟,沉浸在这里酣美的快意中,手上的动作反倒停了下来。他伸手在她的玉臀上用力一拍,一个五指红印立即在她雪嫩的肌肤上浮现。"怎么享受得忘了自己的事情了?"痛感让她内壁一夹,让他的手指顿时进出得有些困难。 "你轻点,会痛!"她娇嗔道。小手开始上上下下地在他的巨龙上套弄,让他满意。 他伸入第二指,两指一起在她的花径里搅弄着,一时之间,内殿一阵羞人的滋滋水声,和着她的娇声让人听得心荡不止。 他亲吻她汗湿的太阳穴,伸舌舔弄她嫣红肿胀的小嘴儿,按住她花核的手指技巧的撩拨玩弄,想让她快点准备好迎接他的侵略。他手上的动作让她兴奋又空虚,幽处被撑开的感觉让她希望他快点填满她。 "啊……好胀……"她娇娇软软的叫着,还好这朝阳宫是上好的木材所造,而且外面的女侍都离得非常的远,听不到她的叫声。 他的眼眸里闪着男性的满意和掠夺光芒,cha在她体内的两根手指持续抽动着、旋转着,时不时撑开或者在穴内弯曲,细细寻找那让她快感剧增的神秘之处。他摸到了那块凸起的小点,用力在上面一按,她尖声大叫,花液一下子涌出来好多。 见她这么敏感,他手指使坏地一直稍稍使力按压她那一块小ròu壁,她放开他的巨昂,伸手来推拒他的手。"不要,我会……" "怕什么!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他一手抓住她乱动的玉腕,另一手继续着恶意地逗弄,不到一会儿,她花径剧烈地绞住他的手指,让他不能顺利地抽cha。他知道她的第一次高潮就要来了,于是也不急着动作了,只是用手指磨弄着她那神秘点。 "啊……"她放声呻吟,双腿无力地大敞,花液泉涌而出,顺着花穴口蜿蜒而下,没入那勾丝云锦中,教上好的云锦已经湿了一大片。他抽出手指,看着她高潮的绝美姿态,突然伸指捏住她仍然坚挺的花核,她细细地叫着,像是抗议,又像是迎合。 "看来你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他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同时伸手褪去衫裤,上好的丝绸被他毫不怜惜地抛到碧绿凿花的地板之上。夏侯冰情喘着气看着他那紫红色的粗大,上面鼓起累累的青筋,前端早已因为激动而泌出rǔ白液体。她腿心贝ròu呼应地一开一合,见到这绝美的春光,裴超然再也忍耐不住,拉起夏侯冰情的纤手,让她轻轻扶着巨龙。"快,引它进去。" 夏侯冰情手早已无力,但花径中却空虚不已,只能勉强支起手腕,将他的龙首带至幽微入口,他轻轻挪动臀部,让伞状前端沾上她的玉露,这番摩擦更是让她花径不停地收缩。 "别折磨我了,快进来!"她抬起玉腿,激动地在他的臀上勾弄着,想让他快点进去。 他低声一笑,"没耐性的小东西。"他腰劲一挺,一鼓作气直cha而入。 幸好之前她已经作好充分的润滑了,要不然肯定会撕裂她。她倒抽一口气,觉得下体被撑开得好痛,"好胀!"她痛呼着,觉得容纳不下。 "都做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紧?"他被她的ròu壁夹得既慡快又痛苦,这么紧窒根本就动不了! 他俯首吮吻她挺翘rǔ头,另一手伸到结合之处,抚弄上端的玉核,没过一会儿,那结合的地方已经流出玉露来润泽。他这才缓缓抽动起来。他幽暗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狭窄的小穴艰难地吞吐着他的男龙,里面的绞动几乎要把他给逼得提前射出来,娇嫩的花苞为了适应他而不断吐出芬芳玉水,他抽动没一会,觉得如此缓慢的速度再也无法满足强烈的需要,于是用力一顶没根而入。 "啊!"她尖叫一声,感觉他快要把自己给顶穿了!他重重撞上她最柔弱的深处时,她尖叫,他沉重地持续快速地撞击她,强迫她的小穴张开到极点的接纳他,让她得天独厚的坚实花器绞住他的巨大,满足自己深沉的欲望。 "啊……"那野蛮的力道,让她的身体在c黄单上反复摩擦着,她被巨大的狂喜冲击得说不出话来,伸手想要抓住晃动的丝质c黄幔,却被他撞得连手都无力抬起。 他垂眸凝视着那随着他的动作而被翻进翻出的贝ròu,凄艳淫美的画面让他撞击得更加激烈。 她除了随着他剧烈的律动而放声呻吟,脑海里再也想不起其它的事情。感觉到他强壮的肌ròu在她柔嫩的大腿内侧高速摩擦,听到坚实的上等梨木大c黄吱吱响着。在他加速抽cha时,她激动得伸手去挡他的腹部。"超然……慢一点……轻……轻点。"再快下去,她就要……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慢得下来,他的眼睛涨红,盯着两人相连的地方,伸手去扯那凸出的蕊珠,让她大受刺激,再也控制不住哭泣起来。 裴超然重重地喘息着,将昂扬抽出来,并将夏侯冰情的娇躯翻过来,抬起她浑圆的雪臀,掰开艳如桃李的臀瓣,看见她下面那张嫣红的小嘴开开合合,那透明的爱ye没了阻碍,直接流了出来。顺着雪白的大腿往下流,这种画面,他怎么会受得了? "超然,快……快点进来啦!"夏侯冰情不依的娇唤道,雪臀也轻轻地晃动诱惑着他。 他低笑出来。"瞧你这样子,还是我朝以冷情著称的夏侯冰情公主吗?" 她脸儿一羞,"人家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你,你还笑我!"她恼怒地想要爬起来,不愿继续。 这时裴超然伸手揽回她的柳腰,抬臀直刺入她的体内,让她一下子哽住连声都出不了。他快速地抽送着,大手伸至前面用力握住她的两团丰满,揉搓起来。两相刺激,让夏侯冰情再也宁耐不住,莺啼声声入耳,又娇又苏,刺激得他火力全开,撞得雪臀啪啪作响,下面的玉袋也随之撞着她突起的花核。 她娇声哭叫,被他顶得说不出话来,他激动地用手用力一扯她的rǔ头,让她既痛苦且快乐,身下更是用力吸得死紧。 "啊……超然,我不行了!"她纤指掐入他浑厚的背肌,看来快到顶点了。他用力握住她的玉rǔ,皱着两道英挺的眉加快律动的速度。 不经意间,他的巨龙擦过她壁上的敏感点,让她全身紧绷,小手死死抓住身下的云锦,黑亮的秀发狂野地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她的ròu壁强烈地蠕动着绞紧他的昂扬。 他感动到一股热泉直冲他前端的敏感,觉得后腰一紧,再次加快了抽cha的速度,她嫣红的贝ròu被他的冲撞弄得翻搅不停,高潮中极度敏感的内壁哪经得起这般刺激,再度到达了高潮。 这时他用尽全力顶入她的最深处,磨到她的子宫口,他昂着头低低吼着,强壮的手臂用力搂紧她的纤腰,在她持续的吸绞下,射出了所有的欲望…… ☆☆☆ 宽敞的寝宫之内,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浓郁气味。 夏侯冰情喘着气,躺在裴超然宽厚的胸膛上,纤指在他的手臂上流连着,带丝挑逗也带着几分俏皮。 "别乱动!"他伸手握住她到处探险的小手。 "为什么?"她不满地噘了噘嘴,这种温存过后的感觉是她的最爱。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还有力气再来一次?" "讨厌!"已经绯红的脸蛋更加烫人。 他起身撩开层层的银冀纱,翻身下c黄。 "你要去哪里?"她有几分害羞地看着他强壮的无一丝赘ròu的身躯,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是很难克制得住害臊,想要跟着起身,但是身体还是软软地动不了。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走到椴木制成的水盆架边,转身看着刚刚被他折腾得泪流满面的娇贵公主,她的私密之处除了自己的玉露外,还有他留下的精液。现在慢慢地流出来,看到这种景象,他刚刚消褪的欲望又开始激动起来。不过时间不允许他们再放纵下去,而且夏侯冰情还是病弱之躯,哪禁得起再三云雨。 他将锦帕浸入清水中,再拧干走回c黄边,为她擦净身体。 "啊!"她惊呼一声,伸手想要挡住往她下体动作的大掌,"我、我自己来!" 他挑了挑眉,"你,还有力气吗?"语气有几分邪气。 这人……"那我一会再弄!" "你现在的身体不擦干,会再着凉的!"不理她手儿的推拒,接着擦拭。 "可是……" "嗯?"语调只是轻轻提高了一点点,她马上放开阻拦的小手。 "谁让你咬唇的?还咬?"看不过她咬着自己的红唇不放,他出声阻止。 坏人!真霸道!她连忙松开咬着的红唇,虽然嘴儿噘得很高,可是心里却甜甜的。虽然他现在为她做的事很羞人,但是看他认真的样子,她觉得心都快要融化了…… 他为她擦净身体,想要走开,却被她一把搂住腰。 "超然,我爱你!"她用力抱住他,"好爱你!"爱情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天比一天更加地深刻,每一次相处之后,都会觉得更爱他。这样的爱情,已经堆积到可怕的地步,可是,又真的好甜蜜好甜蜜啊! 笑容还未在脸上完全绽开,她就感觉到臂下的健躯一僵。 笑花慢慢在嘴角凝结了,心儿也开始揪紧。 半晌,他叹了口气,静静地说:"我知道。" 就……这样?为什么每次他都只是这句话,他呢?他怎么样?他还是没有回应吗? 手儿慢慢地松了开来。他转身走到水盆边,再次拧过锦帕,擦拭一番,穿戴好之前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也顺手为她着好贴身的白色云罗锦衣。整理完毕后,他又恢复成当初那位衣着俊朗的翩翩公子。 "绿袖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该来了,一会我会派明月送药来。"他对夏侯冰情说完,温柔的眼眸又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他到底他爱不爱她?这个问题,她每天每刻都会问自己无数遍,可是都找不到答案。 温存的时候,很甜蜜。可是她的爱情没有响应却很伤她!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但每次还是会剌伤到夏侯冰情。每次热情的欢爱过后,她不仅仅想要他温柔怀抱,也希望他对她的深情会有所响应,哪怕只是一次也好。让她明白他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是有希望的。可是她等不到,等来的永远只是明月送来的避孕药汁,虽然这个药不伤身,但是,却伤心哪! 她很想哭的,但是却倔强地忍住了眼泪。转身将头埋入充满他味道的丝被之中,眼泪还是慢慢地渗入了那细腻的纹理之中。 为什么?她不是最为冷情的夏侯冰情公主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流下眼泪,可见情之一字真真是伤人最深。 第二章 冀然山庄是裴超然的住处。他的居所非常的简单朴实而不奢华,这与他的身份与财力是非常不协调。先不提他是皇帝的最好的朋友,单凭他身怀绝世医术,身为当今天子的首席医官,太医院掌院,就不该住得这么简陋。 不过他生性淡泊名利,只喜欢一个人清静生活,所以皇帝夏候烈焰才会在京城郊外为他建造这座冀然山庄。因为他向来都是喜宁静多过热闹,庄内除了他的贴身侍从清泉、明月两个人,就只有一名老管家和三名做杂活的仆役。 他一进入大门,清泉、明月就迎了上来。 "你们下去吧。我要沐浴,不用伺候。"两人答应后退了下去,他往自己的所住的后院走去,那里有两潭清池,一个是冷泉,另外一个是温泉,用上等雪花理石围砌在四周。这也是当初夏候烈焰为什么会选这里建造山庄的原因。 裴超然褪下衣物,走到冷泉中洗净身体,再泡入温泉之内,头枕在理石上,闭上朗目。 他虽身为太医院的掌院却很少去那里。只有皇帝或者公主生病时他才会进宫。当然与夏侯冰情相会那是另一回事了,夏候烈焰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从来不会勉强他。 裴超然生平最大的乐趣莫过于钻研医学,每个月他都会抽个十天时间到各个医馆免费诊病。其实这并不是因为他有菩萨心肠才这么做,而是为了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医术。要知道这世界上病有千万种,如果只读医书又怎么会不断进步?所以他才会到各个民间医馆行走。否则依他性子,是绝不会轻易为人看病的。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碰上自己治不了的病,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再付出努力。一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是不是该有所改变,到不同的地方去看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话从来是不错的。 不过,说要走,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给柔柔的牵绊着,有些不舍。他微微地叹了口气,伸手抚着饱满的额头,不期然,一张如雪的小脸浮现在脑海。 这张如花一般娇艳的容颜,已经在他心里已经存在很多很多年了,并且深深地扎下了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存在就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让他从来都没有过想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是的,她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他不能想象失去她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每次看到她说爱他的表情,还有那期待他响应的双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话总说不出口。活了二十几年,眼里心里除了医经药糙,他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其它。每次她说爱他时,他都感觉到自己有句话到了嘴边,可是就是说不出来。那到嘴边的话,又是什么呢? 另一声叹息,在温泉冉冉的水雾中轻轻飘开…… ☆☆☆ 第二天清晨,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冀然山庄拥有一个非常大的糙药园,种植着无数的药糙,不管是珍贵的还是普通的,这里都可以找得到。 裴超然如同以往般在清晨起来,仔细地在偌大的糙药园里巡视过一番,他抬头认真地看了下天气,对清泉、明月说道:"今天很适合晒糙药。清泉,你将我去年冬天采的紫菀连心糙和龙胆回香根拿出来晒,明月,你就在一旁指点他。" 两人恭敬地点头。裴超然一转身,明月连忙跟上去问道:"师父,要传早饭吗?" "不必了。"他淡淡地说完便朝大门走去。 清泉的性格较为活泼,见裴超然已经走出大门,便好奇地问明月:"师兄,你说师父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你有那闲功夫管这些事,不如告诉我,积实的药用是什么?"明月拿起一旁的糙药,仔细整理着。 "唉,反正大家闲着,不聊天多可惜啊,师兄,难道你不好奇?"清泉抓起一把杭白菊翻开检查着,"总不能大家都这么冷冷淡淡的嘛!"嗯,这个好像有点起虫子了呢,快点拿出去晒下! "你这么好奇,不如多看看糙药!"明月转身到另一边的糙药园,理也不理他,清泉连忙跟上去。"耶?反正有一整天的时间,边做边聊嘛。" 明月白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 清泉见他这么认真,看来是聊天无望了,只好认命地选择药糙。 师父很严格的,让他怕怕的,没想到这个师兄也这么严肃。难道是近墨者黑?那他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呜,可不可以不要啊? "还不过来,发什么楞?"身后传来阴阴的声音。 他打个了寒颤,赶紧朝糙药园狂奔,他还真的很担心等师父回来一考,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 京城一直都是国家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政治经济的中心。 但凡住在京城里的人,没人不知道城北有个缘聚茶楼,这里的老板也许是个俗人,但是他的茶却不是俗品,举凡天下叫得出名头的茶他都是应有尽有,更有许多其它地方难得一见的好茶品种。 在缘聚茶楼二楼的隐密厢房内,夏侯烈焰在临窗的位子上,用青花白瓷的茶盖轻轻撇去碗内的茶沫,低头轻轻一嗅,端至唇边仔细地品着。一旁随侍允文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要知道这位年轻皇帝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天下名茶。在他喝茶时要是打搅了他的雅兴,简直与找死没有分别,他那火爆脾气除了大公主可没人吃得消。 裴超然进来时,夏候烈焰早已喝完半盏雪地云尖。看到他,夏侯烈焰贵气天成的俊颜上更是扬起灿烂的笑容,桃花眼中带着危险的吸引力,顾盼神飞。"今天你倒是迟了点。" 裴超然看着本朝有名的俊朗皇帝,脸上没有笑容。"有事耽搁了。"他从容入座,没有再说什么。一边的允文连忙过来倒茶。 "不必!"他抬手止住他的动作。自已伸手倒了杯,慢慢地啜饮着,细细品味茶香。 夏侯烈焰等他喝了一口后,说道:"我们每月初都相约到这个茶楼喝茶是多年的习惯了。你是知道我嗜茶如命,可是为什么听说你有新鲜茶叶没有邀我一起品尝一下呢?" 裴超然冷冷瞥他一眼,"我没有什么新茶,怎么邀你?" "好啊,你还想抵赖?"夏侯烈焰邪邪一笑,"前些日子我去你山庄,看到你那五彩梨花树下埋的好水已经挖出来,你说,这么好的水难道不是用来配新茶的?" 裴超然梨花树下埋的那瓮好水,可是夏侯烈焰一直垂涎的。十年前裴超然在冬季收集霞霭国特有的珍惜品种白蕊梅花上的雪,将它埋在五彩梨花树下。这些事本身倒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想他夏侯烈焰身为一国之君,只要叫人收集一下就行了,宫里什么都多,人手更是多得不得了。 真正难得的是,裴超然收集的那年刚好是霞霭国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霜降,白蕊梅花当年开得特别的好,落在梅花上的雪都吸收了梅花的馨香,成为珍品。 "我当你说什么呢,原来是说它。这瓮水我并不是拿来烹茶的,而是用来制药。"这些雪,是他等了几年才等到,又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收集而成,都是为了制成冰露,给夏侯冰情服用。她自小身体就比较娇弱,很容易感染风寒。用这种药可以改善她的体质。不过裴超然当然也知道夏侯烈焰对茶的执着,就只好稍加解释,免生误会。 "那你分我一点,让我也尝尝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水。对了,刚巧有外邦进贡的新地云罗茶,可以拿来试试看。"夏侯烈焰堂堂皇帝只有在好友面前才显出这种罕见的稚气。 裴超然素来知道他的个性,所以没有再答话了。 嘿嘿,成功!夏侯烈焰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答应了,这一下更是高兴得很。 两人边喝茶边闲聊,裴超然抬眸欣赏着窗外绿树郁郁的熙阳湖畔美景,而在不经意间一抹清新如朝露的笑脸毫无预警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那位小姐脸蛋就像桃花般鲜艳,肌肤白皙如玉。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好像也在笑,一身石榴红绫裙在满湖绿意中非常地醒目。 裴超然看着她那璀灿笑容,就好像一团烈火直直烫进他平静的心房,她,怎么会…… 一时间他竟看得入神了。直到夏侯烈焰连连叫唤才让他回神。 "你看什么这么专心?"夏侯烈焰好奇地问道。 裴超然抬手喝了一口茶,"没什么,随意看看!" "我不相信,我也要来看看!"他大步走到窗前,只见一片熙阳湖美景,游人如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无趣地回到座位上。"就跟平常一样啊,有什么好看的,你啊,真是个无趣的人!" 裴超然再次抬眸,却已经看不到那位佳人的身影了。他的心头慢慢涌上一抹惆怅。却没有表现出来,仍是静静地跟夏侯烈焰继续刚刚的闲聊。 早上正是用早点的时候,缘聚茶楼不但提供好茶,还有丰富精致的餐点,是京城里人气最旺的地方,当然,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多,这也是夏侯烈焰为什么喜欢这里的原因。只要把小包房的小窗开一扇,既不用担心受人打扰,也可以听到楼下各方闲谈,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这不,楼下正热热闹闹地说着京城内最热门的话题呢。 "我们皇帝是个火爆性子,这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家还不知道,有位小公主,那是真正的冰雪佳人呢!"一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在楼下中心位置,口沫横飞的说着皇室辛秘。呵呵,大家平凡老百姓,最感兴趣的,莫过于那神秘高贵的皇家人物了,有事没事,拿出来说说嘴,保证可以得到万众瞩目! "你说的小公主,是不是那个很少露面的那个啊?"果然,马上得到热烈响应。 "说得就是她啦!现在的皇宫人数没那么多,只有三位,一位是皇帝,大家都知道的,还有一位比较常露面的大公主,那个美……"小伙子回味地叹道。 "你见过大公主?"一下子把大伙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呵呵,当然,我是谁啊!有名的包打听,有谁没见过?"其实他也就见过一回,而且还是远远的在几年前新皇登基祭天的时候,看见了大公主的凤容,不过虽然隔得有点远,那惊人的美貌,确实让他非常的难忘。这点,当然不必告诉他们。 夏侯烈焰手中的茶杯一紧,该死的! "那你见过小公主没?"马上有好奇人士提出新的问题。 "这个嘛……"小伙子语塞了下,他还真的没见过这个神秘的小公主呢!祭天那天她好像也没有出现……"我虽然没见过,不过我表妹有见过哦!"立马再扳回一城! "表妹?" "对啦、对啦!我表妹在皇宫里面当差,见过小公主一次。"嘿嘿嘿,得意一笑,"听我表妹说,这个小公主,真是冰雪为容,花为骨,美得不得了!" "哇!真的那么美?"大伙儿都赞叹地问着。 "当然了!我表妹从来都不说谎的!"事关消息来源,当然得仔细申明一下。 夏侯烈焰别有深意地看了裴超然一眼,拈起一块精致的翡翠糕。这小子,还在这里装没事! "那跟大公主比起来呢?"楼下的有人提出新问题。 "这个嘛,她们两个是不同类型的,无法比较,反正都是天人之姿!" "唉,我们皇宫里面有这两位大美人,不知道将来谁会有幸娶到她们?"众人感叹一下。 "这个当然不用说了,肯定是皇亲贵胄了!难道是你我?"真是想太多!小伙子白了大家一眼,再说出另外一项保证可以轰动武林,震惊万教的新闻,"据可靠消息说,皇上打算把大公主嫁到梓祥国当皇后呢。" "啊?真的吗?"众人惊呼。 "当然是真的,我是谁啊,说的话有假吗?" "那个梓祥国不是与我们国家接壤的吗?皇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真笨,连这也想不出来,当然是皇上有心要巩固自己的势力啊!"小伙子无奈地说给大家知道。 ☆☆☆ 那厢,传来某人的调侃,"原来是为了巩固我的势力?"夏侯烈焰恍然大悟地说:"我还在想,把她嫁到梓祥国是为什么呢,原来他都帮我想好了!" "你还敢笑,要是被她知道……"话不用说得太明白,点到就行。裴超然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好友,提醒着。 "啊?呵呵,不用担心,她怎么会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听这种闲语呢?" "堂堂九五之尊都会来,何况公主?"唔,虽然不爱吃甜点,但这里的新品云丝糕还不错,甜而不腻香味悠长,有机会要带冰情来品尝一下,她肯定会喜欢。 夏侯冰情从小就怕苦不爱吃药,谁哄都没用,可是只要他去了,她就会乖乖吃药,绝对没有二话,所以他每次都会准备一些甜果之类的东西让她压压嘴里的苦味。以至到了现在,只要发现哪里有新的糕点还不错,他都会不自觉地留意。 "你这家伙,是不是看不得我悠闲?"夏侯烈焰被他说得开始担心起来,毕竟,那个烈火女子比他的名字更厉害! 裴超然冷哼一声,再转头看着窗外的明媚景色,不过刚刚的佳人已经再也看不到了。她,是谁?这世上的事,还真是巧啊…… ☆☆☆ 朝阳宫内,夏侯冰情懒懒地斜靠在绿竹卧榻上,纤指无意地拿着雕银小杓搅弄着桌上的冰糖莲子汤。 绿袖进来时就看到的是这种景象,她笑着说道:"禀公主,杜小姐到了。" "传她进来。"夏侯冰情搁下小杓。 最开始就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人还未到便先听到声音了。"冰情!冰情!" 绿袖在外面急忙提醒:"杜小姐,仔细门坎!" "唉,绿袖,你也太小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个也要来念。"如同一阵狂风扫过,那鲜艳的嫩黄不是杜千辰还是谁?她一进门便直扑夏侯冰情。"我好想你!" 夏侯冰情伸手挡住她,"不要靠我这么近,很热。" 杜千辰并没有生气,笑了笑,她一向知道夏侯冰情这性子不爱人亲近。 夏侯冰情缓缓站起身,"你来有什么事吗?"她并不介意杜千辰没有行宫礼。 她是当朝宰相杜如谦的宝贝女儿。她的母亲便是夏侯冰情母后的妹妹,说起来,夏侯冰情与杜千辰是表姐妹,自幼跟夏侯皇室家的三个儿女一起玩耍长大。夏侯烈焰就一直摇头感叹,耿直不阿的杜如谦倒生了一个个性如风,想当侠女的女儿。 这夏侯皇室家的三个儿女中,皇帝和长公主夏侯如歌是性如烈火,而小公主夏侯冰情则是平静如冰,波澜不兴。杜千辰算是比较正常的了,英姿飒慡意气风发,她自幼非常喜欢冷淡的夏侯冰情,不管她再怎么冷淡对她都觉得无所谓。 久而久之,杜千辰对夏侯冰情而言倒是除了皇姐之外的唯一比较亲近的朋友。虽然她对杜千辰不是很热情,不过比起其它人而言,那确实是很大的不同了。 "冰情,我跟父亲去江南巡视了半年,咱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你都不想我吗?一见面就只问我有什么事,也太伤我心了。"杜千寻并不介意夏侯冰情的冷淡,她看了十几年都习以为常了,照样跟她笑着瞎聊胡串。 夏侯冰情并不理她的话,只是指了下身边的杉木大椅。 杜千辰连忙坐下,拿起桌上的冰糖莲子汤一口往下灌。 "杜小姐,您慢点,小心呛着。"绿袖看她那么粗鲁的喝法,连忙提醒着。 杜千辰豪气地一口喝掉整碗汤,将碗伸到绿袖面前。"再来一碗,热死我了。" 绿袖呆了呆,看公主没有说什么,只好接过碗,到殿外吩咐小宫女再盛一碗莲子汤来。每次杜小姐来过一回,就像被狂风扫过一样,什么都不留。 "给我拿冰一点的哦。"杜千辰在里面还不放心地强调一下,惹得周围的小宫女都忍俊不禁。 一连喝掉好几碗冰糖莲子汤,她终于满足地放下碗,绿袖连忙递给她一方湘绣丝帕。她随便拭了拭嘴,笑咪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缕金百蝶穿花的丝质小袋。"冰情,你瞧,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她打开小袋,拿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仔细看那镯子里面还有如同冰片一样的花纹。"这是用寒玉所制的镯子,里面的冰片细纹是天然的。我一听这名儿,就想到了你,你说,是不是跟你很配?"她笑着将镯子递给夏侯冰情。 夏侯冰情接过来,看过一回,绿袖连忙接过来仔细收入紫檀木的如意盒中。 "我这次跟父亲去江南,看了好多奇山异水,果然跟我们这边大不相同,冰情,你有机会,一定要去走走,那里真的是太美了!"杜千辰说得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 夏侯冰情静静地听着,有时她也想,千辰跟她的个性真的非常不相同,如果让人选的话,大家都会比较喜欢她吧,看她来多受欢迎就知道了。 正在想着,门外宫女进来通报道:"公主,裴公子来了。" 夏侯冰情一楞,转头望了绿袖一眼。 绿袖连忙笑着说:"我看公主这几天虽然身体好些了,可到底还是再请裴公子把把脉比较安心,所以就传裴公子进宫了。" 夏侯冰情微一颌首,绿袖连忙出去传唤。 杜千辰好奇地问:"是不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医术如神的裴超然啊?" 夏侯冰情点点头,心中滋味陈杂,且苦且甜,但更多的是慌张,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怕在他眼中,自己还不够漂亮。可是千辰在这里,她又不好意思做这么明显的动作,一时之间,只会楞楞地坐在那里发呆。 杜千辰因为心中好奇再加上本来就不是个细心的人,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夏侯冰情这时变化的神情。喃喃自语地说:"说来也奇怪,我这么多年,竟一直都没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裴公子呢,每次好像总是跟他错开。其实我倒还真想见见他的庐山真面呢。" 裴超然走进来时,抬眸见到夏侯冰情坐在一旁,直接走到她身边。"好些了吗?手伸过来。"一直以来,除了她,他就不会注意其它人。 "这位兄台,你眼里看不到别人吗?"杜千辰手儿一晃。 裴超然转头一看,对上的竟是那熟悉又陌生的慡朗笑容,心中讶异竟有了半刻的失神。 聪慧如夏侯冰情,怎么会看不出裴超然的脸色变化? 从他进入内殿时她的眼中就只有他,对于他脸上的表情都是看得真真切切,她从来没想过在他的脸上竟然可以看到这种表情,而且还是看到自己的朋友所表现。再转头看着杜千辰那张灿烂的笑容她竟觉得心痛难当,刚刚她还在想,她跟千辰,一直都是千辰比较讨喜,只是这个喜,她从来没想过,也包括裴超然。 如果她也有这般开朗的笑容,是不是,裴超然就会多看她两眼,也会更在意她? "怎么?是不是觉得本女侠似曾相识?这也不意外,我一向都行侠仗义,可能帮助过你也有可能!"杜千辰笑笑,打趣裴超然的失神。不过她可没想过在美丽如夏侯冰情面前,自己能对男人产生吸引力。并不是她不美,只是夏侯冰情有股致命的吸引力,那就是冷然,这是对男子的最大魅力所在。 裴超然很快便回过神来,他并没多言,只是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夏侯冰情。 可是在此时此刻,她却恨起自己对他如此了解。如果不了解,她就不会明白裴超然对杜千寻感觉不同;如果不了解,她便不会知道裴超然是要她介绍彼此认识。 她不能装不懂。只能武装起自己。"这位是裴超然,这位,是杜千辰。"说完,便走到一旁的海棠式小几边坐下,伸手轻抚几上摆放的玉如意。 豪慡的杜千辰,很快就打破了与裴超然初见的拘束,侃侃而谈,连一向冷淡待人的裴超然都好几次被她逗得脸色温暖了很多。夏侯冰情并未加入他们的谈话,倒是杜千寻说话并没有冷落她,可是她却并不理会。这是夏侯冰情与他相识这十几年来,见过他比较有情绪表露的一天。她觉得心好像被人捏住一般,一阵一阵地抽痛着。 "我一直也好想学医,不过我父亲一直都说女儿家,不是学这种东西的,害我也不敢学了!"杜千辰这种个性,就是跟谁都会一下子就熟悉了。没几刻钟,她就开始跟裴超然聊上了,虽然,是她的话比较多。 "行医并没有男女之限。"裴超然的话其实并不多,不过对于了解他的夏侯冰情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了,多到让她明白这代表着不同的涵意。 "啊?真的吗?可是都没有人肯教我。"杜千辰抱怨着。忽然眼睛一亮。"对了,你不是我国第一神医嘛,那我就拜你为师,你教我如何?" 裴超然有几分讶异地看了杜千辰一眼。"我不收女徒弟。" "你刚刚才说行医不分男女,现在马上就食言了,这样怎么可以?"杜千辰不服气地反驳。 "我不收,当然有不收的理由!" "什么理由?" "这个未必要告诉你。"裴超然淡淡地说着。其实是跟他学医太过辛苦,这个杜小姐根本不可能吃得了这个苦!不过没必要让她知道,因为看她就知道她是那种不服输的性子,一旦知道了,恐怕以后都没完没了了。 "这么冷淡?你跟冰情还真是有得一拼啊。"杜千辰笑嘻嘻地说着,她并没有生气,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种性格的男人,一时之间,倒是挑起她的兴趣来了。 夏侯冰情看了她一眼,聊得好好的干嘛要扯到她? "冰情,你不要这么沉默,也一起来聊聊天多好!"杜千辰走过去想要拉夏侯冰情的手,却被她抬手闪过。"呵呵,还是老样子,原来不管世道怎么变,我们冰情还是不会变。" 夏侯冰情并不理会她的调侃,只是看着窗外。 裴超然淡淡地扫过她,见她别扭的样子,唇角竟难得有了一丝上扬。 "耶?原来你也会笑啊?对嘛,笑起来多帅啊!"杜千辰眼尖地看到了他那难得一见的笑纹,虽然只是微乎其微,但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冰山裂开一条细fèng,竟然让她的心跳开始加快了。 夏侯冰情闻言转头一看,不过裴超然已经恢复了本来的冷淡表情,彷佛刚刚那丝笑容是大家的错觉。她的心中一痛,原来,裴超然不是不会笑,而是一直都没有遇到能让他想笑的人。那个人,今天是不是已经遇到了?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杜千辰在唱独角戏,但是几番谈笑下来,一个时辰也是非常快地就过去了。还是后来绿袖提醒杜千辰,杜大人再三叮嘱了,一定要去拜见皇帝和长公主,她才记得要走了,免得会被父亲从头念到尾。不过她临走前还觉得意犹未尽,向裴超然要求明天去冀然山庄参观一下。 夏侯冰情认真地看着裴超然,想要看他如何回答。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细微的亮光,只是轻轻一点头,应允了她。在杜千辰的欢呼声中,他黑眸认真地盯着她的笑靥,有了片刻的失神。 夏侯冰情手指掐入掌心,将头偏到一边,好像外面的景色特别地吸引她,连杜千辰的再见都没有回应一声。 第三章 杜千辰走后,内殿陷入一阵沉默当中。 夏侯冰情仍旧坐在窗边看着那开得文静高雅的并蒂水莲,一声不吭。 裴超然看了绿袖一眼,能做到长宫女,自然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立刻就退到殿外候着。 裴超然走至夏侯冰情身边,将她的脸儿抬起。"你怎么又咬唇?" 夏侯冰情倔强地将头儿一偏,摆脱他的大掌,依旧不言语。 这种情况裴超然比较少碰到。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伸手去探她的脉息,她皱着秀眉想要挣脱,却让他扣住皓腕。"别乱动!" 一时之间,委屈感涌上心头,泪珠儿竟就这么掉在他把脉的手背上,如同被开水烫到一般,他松开了她的手,转过她的脸来。"怎么哭了?" 夏侯冰情长这么大,一直都只在他面前哭过,这辈子从来没让人见过的都让他见了去。可是却永远也摸不清他对自己的感情,再加上今天发现他对杜千辰与众不同,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原来再高贵再倔强的女人,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都是很脆弱的,就像她。 "好好的,为什么哭了呢?"他伸手去替她拭泪,眼里有着难得的温柔。 "你,是不是觉得千辰比较好?"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问了出来。 此话一出,倒叫他一怔。半晌,他才说:"跟她相处很轻松,很温暖。" 对,就是这句话!温暖可能是她夏侯冰情永远也不能给他的,她又气又怨,挣扎着要从他怀中起身,"你觉得她好,那你去找她,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你……"他微微一楞,很少看到她这么别扭,一会之后,他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她又气又急,伸手想要推开他,像是心里最隐秘的角落被他探知了,脸蛋绯红,眼泪掉得更凶。 "原来是吃醋!"他一把将她搂进怀中。"傻瓜,这样也吃醋。" "我没有!"她急躁得站起来,走到窗边,死命揉搓着碧色窗纱。她才不会吃醋,她怎么会吃醋呢?可是,看见他对杜千辰的不同,她心里真的好不舒服。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后将她抱入怀中。"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我跟杜小姐不过第一次见面,也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你还真是小醋桶。" 对,她就是傻,如果不傻怎么会痴痴地爱他?她僵着身子,赌气不说话。 见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就知道这个傻女人又胡思乱想了。"杜小姐对我来说,与绿袖并无分别。这样,够明白了吧?"他从来不会去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行为,可是她不同,见她难过,他的心也跟着不好受。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舍不得她这么闷着,他破例再次解释一下。谁让,这个小女人这么傻,可是偏偏又让他这么不明原因地跟着心疼。 不明白!哪有这样说几句话就想要带过的?她噘了噘唇。 "跟我走。"没办法了!这个闹脾气的丫头!牵起她莹白的纤手,想要往外殿走。她不依想要摆脱他的手。 "怎么,不去吗?那算了。"他放开她的手,转身准备走。 怕他真的走了不理她,她吓得连忙拉住他的手,表情看起来既倔强却又带着几分可怜。 "你……"她不说话,可是手却紧紧地握住他的大手,生怕他会放开。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好。"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吧。" ☆☆☆ 唉,你能指望一个平素冷情冷性的男人会多有情趣? 夏侯冰情无语地看了看蔚蓝的天空。 裴超然所谓的出去逛逛就是带她来他心爱的糙药园,给她泡了壶她最爱的茶后,他就忙着整理自己的糙药园了,放她一个人在一边无聊。 幸好,夏侯冰情也不是个非常爱热闹的人,她只要有裴超然陪在身边就觉得很满足了。她喝了一口甘甜的茶,水眸一直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由地想起了他们初识的情景。 五岁时,一直娇养在宫中的她突然患了一种非常奇怪的病,全身起了红疹,而且那红疹还是蝴蝶状的。群医都束手无策,连当时的太医院掌院,也就是裴超然的父亲裴傲群也诊不出到底是什么病症,把当时的父皇和母后真的急得不得了。 后来还是初次陪父亲进宫诊病的裴超然发现她患的是非常罕见的蝴蝶斑。 当时的裴超然才十岁,可是已经饱读医书,很早就展露出过人的医学天份,虽然他年纪小,但早已看过无数的医典经书,蝴蝶斑的病症还是他在一本古老的医书里见过的。 然后,照顾她的重责就落在了他的身上,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半个月,她都是处于高烧昏迷的状态中,总感觉到一双手坚定地为她擦着药,很温柔也很有安全感。 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那张坚毅的脸庞,虽然带有稚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安心。这,虽然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那种感动,她还是牢牢地记在心中了。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将裴超然当作自己的保护者来依赖,到后来她长大懂事了,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已变质。虽然他生性冷淡,对任何人都不答不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都让她这么跟在他的身边,从来都不会对她不耐烦,就是这份特别,才让她多年的感情有了持续下去的动力。 想着,他一定也是喜欢她的,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而她,也会耐心地爱他,等他,等着他发现自己感情的那一天。 "想什么呢?还在傻笑。"他走过来,拿起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嗯,甘入心脾,有你的味道果然不同。" 她回过神来,看着他柔柔一笑。"太阳这么大,看,你都出汗了。"她将自己的湖绿色锦帕轻轻地为他拭汗,如同一位贤慧的妻子在为心爱的夫君忙碌着。 "你刚刚在想什么?"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的情景。"她帮他拍掉身上的叶片,如同一个贤慧的妻子。 "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他淡淡说道,坐下来看着火红的夕阳。 她定定地看着他。"我们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在心里。" 他叹了叹,将她拉至怀中坐好。"傻气!" 他又没有响应她的感情。每次都是这样,让她捉摸不透他对她的感觉。可是也又能感觉到他的那份若有似无的温柔,那种只在她面前展露的温柔。 她放松地偎入他的怀中,跟他一起看着夕阳西落,每天都看到的景色,因为有他在身边,竟然觉得更加美丽,幸福在这时,好像离她很近,似乎只要她伸手,就可以摸得到…… 夏侯冰情傻傻地伸出手,在空中想要抓住那种幸福的感觉。 "你怎么了?"裴超然握住沐浴在阳光中的纤纤玉手。 "我觉得好幸福。"她叹了一口气,更深地偎入他的怀中。 "幸福也要叹气?"口气中有着淡淡的宠溺。 "幸福得让我觉得不是真的,所以我想抓住,不让它溜走。"她看着美丽的夕阳,满足地道。 "说你傻,还真的是傻。"裴超然轻轻抚着她的乌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夏侯冰情抬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永远这样抱着我就够了。" "这么容易满足?"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你快答应人家嘛。"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丝丝娇意,听得人心都快苏掉了。 裴超然看着她,"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会不会显得我太小气了?" 她灿然一笑,扑入他的怀中,"那么我也答应你,我会永远这么这么爱你。" 心儿跳得飞快,想着,他会有什么样的回答。 裴超然脸色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将她的脸蛋压入胸膛内,"我记得,好像没有这么要求你吧?" 她不依地轻捶他厚实的胸膛,惹得他叹息地将她抱得更紧,两人看着火红的夕阳正慢慢地垂到地平线之下,美丽,但还是有种哀伤的感觉,就像她现在的心情,有几分甜,有几分苦。他,还是避开了她的问题,永远也不给正面的回答,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明确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呢? 可是她又很害怕,答案万一不是她想要的,她又该怎么办?如果爱情只有那份甜蜜的感觉,那些不安,猜疑和恐惧都没有,又该有多好?如果,他跟她说爱她,只要有一次,她就觉得此生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呵,好没用的自己,原来她的幸福只是这么简单,却又这么困难。 将脸儿更深地进入他气味清慡的怀抱中,告诉自己,他其实是爱她的,只是不懂得表达。也告诉自己,只要他怀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感情其实是有响应的。 ☆☆☆ 霞霭国的皇族在众人眼里是非常奇怪的。皇帝夏侯烈焰嗜茶如命,而大公主夏侯如歌非常喜欢花朵。最小的公主夏侯冰情却什么也不爱。 这位英明神武风采不凡的年轻皇帝,为了长公主,在御花园里,满园植满各种鲜花,不管是本国名贵的花朵还是他国珍稀的品种,在霞霭国的御花园里面都看得到。 夏侯烈焰还为皇姐专门请来有名的花匠料理御花园,四季都可看到美丽的花朵在花园里绽放。现在正好是盛夏,蜂蝶漫舞,花团锦簇。御花园内到处都是好不明媚。 宫内最凉快的亭子非怡凉亭莫属了。它临近碧波池,四周更是鲜花怒放美不胜收。此时亭子里面的贵妃榻上,躺着一位慵懒的妙曼佳人。 漆黑浓翘的羽睫盖住了双眼,挺直的鼻子再加上红润欲滴的香唇,肌肤欺霜赛雪。而一旁的芍药花瓣落了她一身,衣襟上红香散乱,更是艳不可言。 亭子周围静候着几名宫女,远远地见夏侯冰情走过来,连忙行礼,低声道:"公主,长公主正在亭内午睡。" 夏侯如歌在夏日喜欢在怡凉亭内午睡是宫里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她睡眠浅,谁都不敢打扰她。她的脾气可是连夏侯烈焰都不敢领教的。 夏侯冰情直接走进亭内,还没有走近,便看到夏侯如歌睁开了她那双又娇又媚的晶亮眼儿,不愧为霞霭国有名的美人,那刚睡醒的慵懒样子真是人间少见。 她睁开眼见到最疼爱的皇妹,笑意染上粉颊,起身拍掉身上的芍药花瓣。"怎么这会儿才来,让我等好久。" "皇姐就是太性急了,哪里就等久了?"在疼爱自己的皇姐面前,夏侯冰情难得没有那么寡言。 "我们夏侯家,就你是个例外的性子,看看烈焰那如火的性子。"夏侯如歌叹道,每次看到自己这个性情冷淡的皇妹,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越看越爱的感觉,难道性格这东西还真的是越相反越相吸引?可为什么自己会……她眼儿一黯。 夏侯冰情一看皇姐的表情,就知道她想起情伤。皇姐对自己从不隐瞒什么,所以对于皇姐那段难于启齿的恋情她是非常明白的,如同皇姐也知道她对裴超然的感情一般。 "好了,不说这个了。"夏侯如歌很快从伤怀中回过神来,她的性格就是如火,爱憎分明。"好皇妹,这几天,你还好吧?" 她眼神闪了闪,静静地反问:"皇姐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好?" "唉,你这个丫头,从小就倔,现在还跟皇姐装没事。"夏侯如歌摇了摇头,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叹了口气。 她当然没事,才不是装!她只是,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比较少见到裴超然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他与杜千辰每天在一起,有好几次她听到宫女们在私下讨论,说是杜宰相家好事近了,马上就可招到东c黄快婿。她很平静,虽然暗地里,可能已经哭湿枕畔,但是至少外表看来,她还是那个夏侯冰情,没有分别。 她,其实真的很想让绿袖宣裴超然进宫来问个明白,却又怕听到肯定的回答,那她情何以堪?而且平常她没事也不敢找他。 每天,她都在这种矛盾中苦苦挣扎,外表看来没事,可是身体反应最直接。才不过半月,身体就快速地消瘦下来。 "看你,瘦了这么多,都不好好用膳。"夏侯如歌怜惜地抚着夏侯冰情的玉颊。 夏侯冰情微皱着眉闪开来,"皇姐,你不要随便碰我。" "唉,我们情儿怎么会这么可爱?"夏侯如歌笑着偏偏多捏几下,闹得夏侯冰情柳眉紧皱,连番避闪。她知道皇姐是存心闹她,想让她开心点,要不然怎么会明知道她不喜欢人碰触的个性,却故意逗她。可是,没用,她的心里现在除了苦涩再也没有其它感觉。 "你总在宫里不出去走动,怕是要闷坏了,过几天陪皇姐去隐仙寺上香吧,就当看看景散散心。"夏侯如歌正色说道。 她知道皇妹的个性,不会主动去争取什么,有什么事也总是闷在心里不说。她当然得努力让她开心,三兄妹中,至少要有一个人得到幸福吧? "我不想去。"夏侯冰情轻抚身边怒放的芍药花,做花儿多好,想开得这么灿烂,就这么灿烂,生命都用来辉煌了。 "皇姐的话也不听了?"夏侯如歌媚眼一瞪,"天天呆在宫里,你不闷我都快烦死了?整天想着他有什么好?虽然我一直都闹不明白,他那么冷冷淡淡的,你喜欢他什么……" "皇姐!"夏侯冰情冰块眼光扫了过去。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夏侯如歌抬手端起理花石桌上的茶杯,刚刚早有灵巧的宫女见她醒来,将茶壶茶杯端了过来。她浅尝一口刚泡好的紫玉龙,刚入口的微苦让她柳眉轻皱,但随即的回甘让她轻轻舒展开来。"我刚刚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夏侯冰情并不理会皇姐的话。她也不想跟别人谈论自己的感情,这么复杂,连她本人都不明白了,别人又如何得知呢?有时,旁观者也未必清吧? 有话说,白天不能说人,果然如此。 远远地,看见夏侯烈焰、裴超然还有杜千辰往这边走来。 "哼,来得倒巧。"夏侯如歌看见他们冷冷一笑。 "皇姐!"冰冷的口气中却掩不住心里的慌张。 夏侯如歌疼惜地看了看自己的皇妹,平常那么冷情的人,在情爱面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那么害怕受伤害。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夏侯烈焰清朗的声音传来,两人已经走入亭内。 夏侯如歌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三个怎么凑到一块儿了?" "大公主,你说巧不巧……"杜千辰就着石凳坐下来,"我来找冰情,听绿袖说她来了怡凉亭,我就往这边走喽,谁知道这么巧就碰到皇上和裴大哥!" "裴大哥?"夏侯如歌玩味着这三个字,看得一向落落大方的杜千辰红了俏脸,她转头看着裴超然,"难得在这里看到裴掌院。"娇媚的声音虽然是讽刺的,但听起来还是那么地动听。 夏侯烈焰怕裴超然的性子惹恼了夏侯如歌,连忙说着:"今天我叫超然进宫来陪我下棋。" "那还真是巧。" 裴超然并不理会夏侯如歌的挑衅,淡淡地看了眼夏侯冰情,就转而欣赏一旁怒放的花朵,心想她怎么会瘦了? 夏侯如歌看到这种情景,就算想忍也忍不了了,何况她还是霞霭国有名的火爆公主,她刚要发作,不料一旁的杜千辰更快。"冰情,你近来好吗?我约你出去玩,你都不理我。" 夏侯冰情看着笑意盈盈的杜千辰,这笑容就是裴超然所喜欢的吗?她手中不由得一紧,"啊……"一旁的玫瑰花刺扎入她的手指。 "怎么这么不小心。"裴超然反应很快地走过来,抓起她的纤手。 很快就冒出了鲜红的血珠,在白皙的肌肤上看着特别的艳丽,他俊眉一皱,将她的食指放入口中,吸吮着血珠。 "你……"夏侯冰情脸蛋一下子羞得通红,她慌乱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皇姐和皇兄都用好笑的眼光看着他们,而杜千辰则是非常困惑地望着他们。 "好了。"裴超然放开她的手,"一会儿回去,记得让绿袖帮你擦药膏。" 她已经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了,大庭广众之下,他这样…… "原来这样就可以止血啊!"杜千辰在一边好奇地说:"裴大哥,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治病的方法呢。" 夏侯如歌大叹一声。这段复杂的感情,碰到两个这么别扭的人,最终会怎么是好呢? 大家当然就当作没有听到杜千辰的问题,各自在石桌上坐下来。 "如歌,今天喝什么好茶?"夏侯烈焰一坐下就伸手倒茶,这个可是他的最爱了。 "你的静妃送我的家乡特产!"带刺的话直接说出口:"东邦国果然不一般,不但出产的茶好,美人也特别的善解人意,难怪皇帝对她宠爱有加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算夏侯烈焰不走运,碰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刚好拿他来出气! "对了,今天飞云国进贡了很多上好的丝绸,如歌和冰情有空就去选些自己喜欢的吧!"嗯,刚刚的话题不恰当,还是赶紧转比较好。 "飞云国?那不是秀嫔的故乡?果然好东西都出在那里了。"如猫的媚眼很漂亮很撩人,但是同时也很刺人。 啊?又踩到地雷!看来今天出门没有请国师看黄历,肯定是大凶日! "喝茶、喝茶!"夏侯烈焰端起茶杯,顾不得还烫嘴就直接喝。 "嘻嘻!"杜千辰在一旁笑了出来,"皇上,你跟大公主还是这样,真有意思。" 这个丫头!夏侯烈焰瞪了她一眼,也不想他是因为谁被如歌这么迁怒! 杜千辰无关痛痒地皮皮一笑,"皇上茶那么好喝,眼睛怎么瞪那么大?"皇上只要在平时,都是非常好说话,开开玩笑都无所谓,而且她生性大咧咧的,不注意细节。 算了,不要跟小丫头一般见识,夏侯烈焰当没听到,喝自己的茶是上策。 裴超然看着杜千辰调皮的笑容,这张笑脸,与记忆深处那个稚气的脸奇异地溶和在一起,如此的相似…… 夏侯冰情一抬头就看到裴超然这片刻的失神,她心中一痛,直接站起身就走。 "冰情,你怎么走了?"杜千辰不解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听到她的声音夏侯冰情走得更快了,出了凉亭直接往朝阳宫方向走去,一直走,一直走,终于朝阳宫在眼前了。她停住脚步,往身后看去,他,并没有追上来,眼泪差点就涌出来了,还好,她忍住了! 身为皇家公主,她不能这么脆弱,她是夏侯冰情,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流眼泪的,尖尖的月牙儿在她手上如花瓣般绽开,痛的感觉终于让她忍住了泪意。转过身,继续往朝阳宫走去。 "你怎么了?"低沉的男音在回廊的尽头传来。 是他!夏侯冰情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复杂。他,终究还是追上来了,她该高兴吗? 他上前几步,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怎么会瘦了这么多?又不肯好好吃饭了,嗯?" "现在你还关心我吗?"想到这么多日,他都跟千辰在一起,肯定都没有想起过她。她的气怎么都顺不下来,这一次,她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好说话。 看着她赌气的脸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明明身体是个成熟的女人,可骨子里,原来还是个孩子。" "……"这个男人还可以再恶劣一点,对别人都不理,可偏偏对她却总是要惹得她这么生气! 他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递到她眼前。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递给她,语气里面的无奈更明显了。 她急急地接了过来,唔,这个纸,是芯罗纸,这是抱月国的特产。那这里是……"水晶芙蓉糕!"这下子想控制住上扬的嘴角都控制不了了。她小心地用手拈起那透明如丝的糕点,放进嘴里,闭上眼睛,享受那入口即化的香浓口感,好吃到让她的梨涡都感染了甜意。"真的好好吃喔。" 他看着她贪吃的样子,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抚去嘴角的细渣。看她这么开心,也不枉他特地托好友从抱月国快马加鞭地送过来。这道点心,是她的最爱,记得五年前,他去抱月国为女王医治奇症,回来时,给她带了这种女王特别赠送的糕点。 "你,怎么会买到这个?"连续吃完几块,她终于觉得奇怪了。这个糕点,即使是抱月国皇室的人,一年也难得吃上几回,实在是因为制做的材料太过稀有,可他这次却带了这么一大包。 "你忘了,醒风现在在抱月国。"苏醒风在抱月国当特使已经三年了。他是他的好友,想托醒风买东西,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当然过程她就不用知道了。 可是,最难的是,他裴超然竟然会为了她去托人!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只是为了给她带糕点,他去托苏醒风,这种事他都肯为她做。这下子,什么生气什么伤心她都忘了,满心里只有他对她的用心。 "这么好吃吗?"女人是水做的,真的没错,什么都要哭,伤心要哭,吃到好吃的东西也会哭。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虽然流着泪,但却带着笑容,一把搂住他的腰,"超然,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这回,她也真的不介意他没有回应了。 第四章 京城西郊的翡翠山虽然算不上什么名山大川,但俗话说得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传说这翡翠山上经常有神仙出没,不过这到底是真是假也没法证明。 但山上的隐仙寺,却因为非常灵验而香火十分旺盛,但它到底只是平民百姓去拜神的地方,皇家有皇家的专属寺院。 不过夏侯如歌生来就不喜欢被拘束,她一直觉得去皇家寺院跟呆在宫里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今天一早她就领着夏侯冰情,两人换上平常的衣服,只带着她紫蕊连绿袖都不许跟就出了宫门。 这夏侯如歌身为长公主,在正式场合从来都是威仪万分,可这淘气爱玩的一面,只有自己弟妹二人才知道。而夏侯烈焰宠爱她都来不及,哪里还敢管束她?所以,她一直都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过还好,她这种行为并不是天天都会有,今天也只是为了让皇妹开心,才会私下出宫去玩耍。 她们一行三人,一路上欣赏着翡翠山上秀丽的景色,夏天里,山上绿树郁郁,一路走着并不觉得闷热,只感到凉慡舒适。 紫蕊在她们身后较远处跟着,不敢离得太近。她知道公主之间还是需要私下聊聊,当侍女的,这点分寸还是要懂得。 "难怪前人有诗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山上的气候果然凉慡许多。"夏侯如歌微咪着凤眸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清凉。 夏侯冰情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搭腔。 "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什么话就说。"夏侯如歌瞪了皇妹一眼。 "每年夏天,你不都跟皇兄去碧云山避暑吗?怎么会不知道。"夏侯冰情看着这葱郁的绿色,随口说道,她到底还是拗不过皇姐的坚持,跟她出来散心了。 也许,出来走走也是好的。虽然那天,真的被他的用心感动,但是那抹担心仍像乌云般笼罩在心头。今天跟皇姐到这里来走走,至少,不用呆在朝阳宫里,整体只想着裴超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句无心的话却让一向大方的夏侯如歌粉脸羞透。"谁爱去不成?那里可是夏侯烈焰的……" 她咬住粉唇没将话儿说出口,连忙转移话题。"我今天好心陪你出来散心,你倒好,故意笑我!" "皇姐多心了。"夏侯冰情小心地走过较窄的石阶。 "好了,不说我了。我们来说说你吧。"夏侯如歌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皇妹,她今天出来就是要聊聊她的。皇宫里,走到哪里都有宫女跟着,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我就更加没什么可说的了。"夏侯冰情并不领情,完全没有兴致跟皇姐讨论自己。 "怎么没有?千辰那个丫头,她什么都不知道,裴超然那么个俊俏郎君,两个人朝夕相处下来,这事情就不好说了,而且你又这么被动,怎么行?" "这个,关我什么事?"冷哼着回应。 "你再给我装。"夏侯如歌那爆裂性子向来都是直言不讳。"你骗得了别人,何曾瞒得过我?"她还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吗?十几年的姐妹是当假的吗? "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怎么不相干?你爱了他那么多年,他如果不喜欢就早说,大家也好各觅良缘,偏偏他一句话都没有,那你算什么?"夏侯如歌恨恨地扯了一把身边的树叶。"如今他还跟千辰那丫头出双入对的,把你放在哪里?"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勉强来的,有什么意思?"否认的好累,何况也没用。 夏侯冰情只能尽量淡淡地说,她的脆弱,从来都不会暴露在别人面前,哪怕是亲如姐妹也不行。 "你这个样子,好姻缘都是别人的了。"夏侯如歌叹道,知道冰情从小就那样,从来都不喜欢跟人家争什么,好在一直都是大家宠爱着她,舍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她。可如今,感情却由不得人做主。 两个时辰后,她们已经走到半山腰,一座肃穆的寺院就在眼前,院门大开,沉重的撞钟声清晰入耳,还好今天并没有很多人。 "好了,我们进去上香吧。"夏侯如歌见自己惹得妹妹更不开心,就觉得内疚起来,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两人走到大殿里面,紫蕊连忙走上前,为两人点燃清香。 夏侯冰情跪在柔软的蒲团上,想着自己的那个难以实现的心愿,虔诚地向菩萨祈求。至于夏侯如歌,也难得安静地在神像面前默默许愿。 紫蕊为两位公主cha好香,"大小姐,这里的签很灵验的,不如求两支吧?" 夏侯如歌看着妹妹:"你说呢?" 夏侯冰情摇摇头,"签真的可以带给我想要的吗?我不相信、"她站起身来走出大殿。 夏侯如歌叹口气,"这种性子真怕她日后吃亏……" "大小姐不用担心,三小姐金枝玉叶,谁能让她吃了亏。"紫蕊连忙安慰自己的主子道,千万别连大小姐也跟着不开心,那皇上可是会怪罪她的。 "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走吧。"夏侯如歌也走出殿外。 她们在寺院里面四处逛了一圈。隐仙寺本来就不是个大寺,三两下就逛完了。接着又品尝了寺里最出名的斋菜,在宫里那些号称人间极品的佳肴珍馐都吃腻了,吃这些清粥小菜竟然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等她们从寺里走了出来,已经过午时很久了,她们沿着另外一条比较僻静的山道往山下走去。这条山道很崎岖,路面不满青苔,一定要留神仔细走,不然很有可能会帅上一跤的。 "大公主,放着好好的路不走,偏走这条小道,万一你们两个有个闪失,可都是我的罪过了。" 紫蕊担心地说着。两位都是皇上的明珠,要是擦破点皮什么的,她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皇上砍的! 夏侯如歌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哪有那么娇弱,太小看我们了,再说了,跟大家走一样的路有什么意思?走这种没人走的路,蔡有趣呢!" 紫蕊头痛地看着自家主子,有这种好奇心的主子,做下人的不担心才怪呢,看来今天回去后,她又要去太医院拿些治头痛的药来服用了。 夏侯冰情反正是走什么路对她都没有差别,她就是闷不吭声地走她的,不发一语。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这个声音……"夏侯如歌眯起凤眸,很耳熟。 夏侯冰情停下脚步。她已经听出来了,是杜千辰的声音。这种荒山野岭,有什么能让她笑得这么开心?夏侯冰情心里升起怪异的感觉。 夏侯如歌担心地看了妹妹一眼,她也听出来了,是杜千辰!就在前面不远的浓密的树木里面。 "冰情?"看着夏侯冰情直接朝树林走去,夏侯如歌暗自叫糟。 她只是想带皇妹出来散散心,怎么会这么冤家路窄地碰到最不想见的人。现在看着皇妹这么向树林走去,阻止不了,她也只好去跟着一采究竟咯! "裴大哥你好厉害,真的找到绿胆糙了呢。"杜千辰看着裴超然手上绿油油的小糙,嘻嘻笑着:"好开心,我们找了整整一天,终于找到了!" 裴超然仔细地把绿胆糙放入随身携带的锦袋中,再把它包好收妥。 "咦,为什么要包得这么严实啊?"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绿胆糙喜阴,不能被太阳晒。" "难怪你今天一直在这种密不见光的林子里面找,它还真少见,都快找遍整座山才找到。" 杜千辰捶了捶肩膀,有点酸呢。 "今天算不错了,能够找到。"裴超然看着她孩子气的表情,语气不禁有点放软。 "呵呵,裴大哥,看来我是你的福星哦!"杜千辰跳过去挽住他的手臂,"你看,这半个多月以来,我天天陪你找各种糙药,哪次不是满载而归。" 裴超然垂眸看着那双在他手臂上的纤纤小手,再抬腿看着她耀眼的笑容,没有说话,想甩开她的手,可是那熟悉的脸孔,忽然他的手臂好像有千金重似的,他,最终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 杜千辰心里暗暗开心,裴大哥终于不那么难以亲近了。 本来她对裴超然的感觉只是一个比较冷清的男人,他有着高超的医术是她向往的所以她就每天往寄然山庄跑,希望发挥自己的无敌缠功,让裴大哥心软收自己为徒,不过,裴大哥的心肠真硬!杜千辰微翘起红唇。 还好自己没有被他的冷脸给吓倒,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越冷淡,她越想粘着他,相处的时间长了,她就很难不为裴大哥卓然的风采所吸引。 他有着超凡的医术,每次看病诊脉时,都俊美的让她的心怦怦直跳,每天看着他,都觉得好满足。 最初,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天看不到他就觉得不舒服,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自己喜欢上裴大哥了! 喜欢上的人,她就一定会努力争取,这是她的个性使然。可是对裴大哥这种冷清的人好像什么都不管用,她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就只好以前对付冰情的那招,死缠不放! 所以现在她天天都跟在他身后,他看病她也跟着,找药糙也跟着,总之是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 瞧,现在不是生效了,裴大哥没有推开她的手耶,好高兴。 而夏侯冰情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是真的吗?她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晕的,她扶住身边粗壮的树干,肯定是太阳太大,把她的头晒晕了,可是不对啊,这密林里面哪来的太阳? "咦,大公主,冰情!"杜千辰看见她们,害羞地赶紧把手放下,朝她们走过来。"你们怎么也会在这里?" "是啊,真巧!"赶上来的夏侯如歌利眸瞪向裴超然,谁知他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她怒火更是上涌。"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们!" "也不是!"杜千辰本来就是个没心眼大咧咧的人,根本就没看出来夏侯如歌的怒火。"裴大哥看今天天气很好,就想着来翡翠山找糙药。你们知道吗?是那种很少见的绿胆糙呢,没想到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我们?"夏侯如歌看着他们两个。 "啊?"杜千辰看了裴超然一眼,含羞带怯的,少女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不过毕竟生嫩的小姑娘,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冰情,你怎么都不说话?" 夏侯冰情强忍住不去看自己日夜思念的那张脸,她觉得头好晕,轻轻靠在树干上,脸色苍白。 "唉,我说你还真无趣。"杜千辰觉得很失望,"就说想我也行啊,我们有好久都没有见面了耶。" "我看你也不会有多想她吧?有人陪着。"夏侯如歌冷哼道,顺便狠狠地瞪一眼裴超然。 "大公主,你……"杜千辰脸儿躁得羞红。 "你怎么了?"裴超然根本没有理她们之间的互动,从她出现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他直接走到夏侯冰情面前,看见她的脸色不对,赶紧握住她的手把脉。 "冰情,你的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夏侯如歌最初还以为皇妹是因为看到裴超然跟杜千辰比较亲热而受打击才脸色变坏,谁知道现在看着有点不对。 夏侯冰情摇摇头。 "没什么,她有点累。"裴超然放下她的手,了然地看了她一眼,"休息一个时辰左右就没事了。" "要一个时辰那么久,这样下山宫门都关了,不行!"夏侯如歌有心帮他们制造机会。"冰情,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有劳裴掌院在这里照顾一下她了。" 裴超然点了点头,难得对她的话有点回应。 "那我也要留下来照顾冰情。"杜千辰连忙自告奋勇。 这怎么成?"不行,冰情怕吵,你就跟我一起下山吧,你出来一天,也该回去了吧?"夏侯如歌坚定的牵住杜千辰的手,可不能让这个调皮鬼捣蛋,不然她的机会就白制造了。 她一把拉了杜千辰先走,还不忘回头说着,"冰情,你赶不回就在寄然山庄住一晚。我会跟皇上说的。"一边说,一边拉着依依不舍的杜千辰赶紧走。 "啊?住在寄然山庄?人家也要!"杜千辰吵着,拖着脚步不肯走。 不理她,死命地拖。"唉呀,大公主,你不要那么用力拉,手很痛呢!"伴随着杜千辰的抱怨声,不消一刻钟,她们已经走到看不见了。 裴超然看了夏侯冰情一眼,举步往密林的更深处走去。 只要一眼,她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为什么要这么懂他?她咬了咬牙,但是还是不争气地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来到一个更隐秘的所在,一挂小小的瀑布直垂入一弯清潭之中,周围绿树环绕,鸟鸣蝉噪,倒是难得的美景。 夏侯冰情走到潭边伸手撩动清澈的潭水,现在她还不想跟他说话,千辰抱着他手臂那幕实在让她太过震惊和生气! 裴超然走过来,将她拉起来搂入怀中,手臂紧紧地圈住她的纤腰。"头还晕吗?" 夏侯冰情没有挣扎,尽管心里不舒服,她仍是不语地任他抱着,反正力气没有他大。 "怎么不说话?"裴超然轻嗅她幽雅的发丝,男性气息在她耳边萦绕。 回应他的是两滴滚烫的泪珠,溅在他拥抱她的手臂之上。 "你,不高兴?"他将怀中的她转过来,看见她泪水像珍珠般流淌,有几分迟疑地问。他认识的夏侯冰情,虽然只在他面前哭泣,但真正哭的次数还是比较少的,当然,在c黄上被他整治时例外。 还问,他还问?她拼命摇着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既有相思之苦也有情伤之痛,这回一见到他,怎么忍也忍不住。 "你不喜欢看到我,那我就走了!"他转身举步,却被她扯住了衣襟。 他叹了口气,伸手拭去她的泪珠,可是太多了,根本就止不住,他只好用唇去堵住她那流不尽的眼泪。 夏侯冰情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红唇在他的薄唇上狂乱地吻着,她是不是快要失去他了?她担心害怕,却觉得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用疯狂的吻来表达自己内心深深的不安。 他在她的唇上尝到咸咸的泪珠,这种滋味让他莫名地亢奋起来,用力搂住夏侯冰情,将她抵在一颗巨大的松树身上,大掌开始在她的身上揉抚着。 "唔!"本来只是想大哭一场的夏侯冰情,被这定样的激情给吓到,一时忘了哭泣。裴超然吮吻着她的红唇,舌头肆意在她嘴里搅动。 已有半月未曾与她欢爱,一时间便觉得激情勃发,大掌已然探至她的裙摆处,摸索着解开她的窒裤,另一手也解开自己的裤腰,手指略探一探她的花瓣,勃起抵住她便想要进入。 "唔……不要!"觉察到他的企图,她一下子慌了,她根本就还没有准备好,这样直接进入会伤了她的。 她的抵抗稍稍唤回了他的理智。他轻叹一声,知道自己太过性急了,但现在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得已,只好让她快点准备好。他屈膝至她的身下,将她的一条腿跨至他的肩上。 "啊?不要!"这种敞开的姿势让她非常的不自在,这大白天的,又是荒郊野外,万一被人看到…… 他看着她那羞涩的花穴,此时两片守卫贞洁的花瓣紧紧地护住那少女的禁地。他伸手抚弄着她的花核,重重的揉着,没一会,那可爱的花核便已挺立起来。他埋首在她的幼嫩之中,伸舌轻轻抵开那两片粉粉的花瓣,牙齿噬咬着一片,不时地用舌头抚慰着。 "啊!"顿时,她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想象的快感击中了她,那搭在他宽肩上的玉腿一阵抽搐。她不想让自己那么快投降,毕竟野外苟合是多么的惊世骇俗的事,可是,真的好舒服。 干涩的花径流出动情的露水。他啜饮着:"冰儿,你知道自己有多甜吗?"那啧啧的吸吮之声听入她的耳中更是煽情,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更多的透明液体不断地流出,沿着他的下巴直淌而下,滴入那青翠的糙丛中。 舌头深入花径内部,感受到她ròu壁内的紧压,时不时舔过那挺立的小核,手指也加入挑逗的行列,用力扯弄着她充血的蕊珠。 她纤腰一挺,将自己更加送往他的嘴里,随着他的动作圆臀不停地摆动着。 他那舌头的灵活搅动让她觉得欲仙欲死,娇吟声不断溢出红唇,她连忙将纤指伸入口中咬住,怕那声音让别人听了去,但是实在是刺激太大,在他舔弄下,一股爆炸性的高潮抓住了她,她颤抖着,在他的嘴里达到了极点。 那蜜液如泉水般涌出,大部分都被他吸入嘴里,流出来的不断滴到地上,他起身,性感的薄唇上还沾有她的晶亮,显得特别煽情。他吻住她的红唇,在他的舌尖上,她尝到了自己的味道,这股味道让她觉得下体一阵阵空虚。 "超然,我要你!"高潮过后引发了更强烈的欲望,她想被他狠狠的占有,被他贯穿。 肿胀的玉rǔ在石青起花的丝衫下起伏着,小手伸到两人中间,胡乱摸索着他的裤腰,终于找到了那巨大的欲根,她急急抚弄着,将它抵至不断开合的花穴前,用花穴去摩擦着,"进来!超然,好想要!" 这番情景,裴超然怎么可能忍受得了,他健臀在她腿间挺动着,"你再张开一点,我好进去。" 她踮起脚尖,大腿张至最大,他用力一挺直接挺入她的最深处。 "啊!"结合的那一瞬间让她尖叫出来。 他不给她适应的时间就剧烈地抽动起来,每一下都进入到她的最深处,她背靠着粗糙的树干,一腿被他用手臂扳开,承受着他在她腿间的纵情。 "唔。好紧。"站立的姿势让她的幽穴比往常窄小,每次进出都吸得紧紧的,让他觉得通体舒畅,身下挺动着,他的大掌伸入她的衣领处,扯松它,握住那娇软的绵rǔ,扯动着挺立的rǔ尖。 "啊?"怎么会这么舒服?那吞咽不及的银丝泛出红唇,引得他狂吻她的小嘴。 高热的摩擦让她脑中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纤手用力捉住他背部的衣料,花穴被他的巨杵来回扩张着,试探着她所能包容的极限。 快意抽cha了一会,他伸手扶住她的纤腰。"来,冰儿,我们换个姿势。"他想从她体内抽出,惹得她抗议的呻吟。她不依地想缩紧花径,想将他留在体内。 他一阵吸气。"你这个小妖精。"他轻轻一拍她的粉臀。"快点,背过身去,翘起来。" 无奈,她只好依言转身并将雪臀抬起,他扶住欲望,从后面长驱而入。 "啊!"这个姿势让他cha得更深,抵到她的子宫口。她雪臀往后迎向他的cha入,让他能刺得更深。 她的坦率反应让他笑了,"冰儿,你越来越乖了。"大手紧紧扶住她的纤腰,在他往前面挺动时,将她往后一拉,这样就撞得更深。 那种尖锐的刺激快感让她的小腹不断地收缩,将他的欲望吸得牢牢的。 他伸手到前面用力揉捏她的雪rǔ,那对饱满随着他有力的动作晃出美丽的波浪。 此时的她,再也不是霞蔼国以前冷情著称的公主,而是专属于他的欲奴,这是在她爱上他时就注定的命运。 她的手用力扶住粗大的松树树干。斑驳的树干上裂开的松树皮泛出一股陈年松香,与两人动情的麝香混合在一起,竟产生出更为煽情的味道。 他的热铁持续抽cha着她水嫩的小穴,随着他的进出搅弄出爱ye,全部滴入地上的糙丛中。 她泪流满面,口里的呻吟饱含着无限的欢愉,身体享受着他给予的快乐,花壁传来阵阵熟悉的痉挛感,双rǔ被他揉捏得既涨又疼,眼前出现一片红雾,在高潮的边缘甚至让她感到痛苦。"啊,超然,求你慢一点!" 他一只手伸至她花核处扯弄着,这番让她发疯的举动也让她到了高潮的顶点。一股股的热液直接喷至他敏感的圆头之上,他闷哼着,加快了冲刺的速度,在她紧绞的花径中快速摩擦,享受着无上的快感。 这番挺动让刚刚经历过高潮的她再度卷入更高的顶峰,她紧紧绞着花径内逞凶的巨龙,手指用力嵌入他强壮的背肌。 这种刺痛让他的速度再为加快,他奋力冲刺了数十下,直到后脊蹿上的快感让他巨硕激射出灼热的白液,直洒入她的花穴。那兜头淋在她花心的热液让她尖叫出声,再次达到高潮。 过来半晌,他从她体内抽出来,惹得她细细呻吟,他掏出白色的锦帕,将自己擦拭干净。 没有他的扶持,她那虚软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滑坐在松软的糙地上。当他整理好自己,抬头见她裳裙零乱,那五彩染丝裙被他掀至腰部以上,少女的幽秘暴露在他的面前。 那里既有他留下的精液也有她激情的凝露,糙地上也随处可见两人纵情的痕迹。再看她脸上,眼皮早已哭肿,嫩唇也让她咬破,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分外地惹人怜爱。 他叹了口气,将锦帕伸至她的下体,轻轻擦着。刚刚他射入的白液现在正一点点地往外流着,这番景象看得他的欲望又是蠢蠢欲动。 第五章 夏侯冰情想要挪动身子,可是她现在全身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满脸羞红地让裴超然帮她整理。 他将她的私花擦拭干净,霓裳丝裙也一一整理妥帖,连那裙上的银红丝攥花结长穗宫绦都让他抚顺。当他将她的一起都整理好之后,她仍躺在他怀里轻喘,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么累吗?嗯?"他抚着她绯红的脸蛋。 她微微点头。 "看来偶尔换个地方做也是好的,你的高潮很容易就到了。"他轻松地取笑她。看着她脸蛋更红,心情莫名的愉快着。 他一把将她抱起,走向拴马的地方。还好刚刚他们欢爱之处非常隐蔽,离大路已经很远,要是被人看到,夏侯冰情真的会觉得丢脸死了。 等他们来到大道上时,夏侯冰情才觉得身上慢慢有了力气。裴超然那匹高大黝黑的骏马正自在地在糙地上吃着嫩嫩的青糙,他走到马旁,将夏侯冰情抱上马背,她连忙伸手抓住缰绳,随后他也翻身上马,将她搂在怀中,双腿一夹,马儿立刻撒开四蹄奔跑起来。 夏侯冰情见这条路是下山的道,连忙问到:"我们要下山了吗?" "嗯。"他搂紧她,双手握住缰绳。 "你怎么会跟千辰一起上山来?"她语气里的酸味,恐怕连他们胯下的骏马都听得出来了。话一出口,她连忙咬住香唇。 裴超然更紧地钳住她的纤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怎么?你吃醋了?" 既然都说出来了,那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夏侯冰情干脆一股脑的全说了:"我不能吃醋吗?天天见面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跟她一起到这没什么人烟的山上来……"说着说着,声调中夹着自己不自知的怒意。 "唉。"他在她耳边轻叹,她果然是夏侯烈焰的妹妹,脾气一点都不比他差。"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对千辰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的"一抹希望在她心中悄然升起。 他半晌都没有回答。 一时间气愤与失望同时在她心中交织,她在马背上开始挣扎。"你既然喜欢千辰,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不要乱动!"他稳住她的娇躯。 "你放开,别碰我!"她激动地推他的手臂。 马儿受到他们的惊吓,也不安地躁动起来,他一边伸手安抚马儿,一边还紧紧地搂住她,以免她挣扎之间摔下马去。"安静点!"他低声喝道。 夏侯冰情被他一凶,觉得非常委屈。"你凶我?" "你这样动来动去,只会摔下马受伤!" "要你管!" "我不管,谁关?"这样理直气壮的话,一下子倒还真的把她的话给噎住了。 "好了,老实坐着,别让我生气。"他将她搂进怀里。 过来一会,夏侯冰情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皇宫的路。"你不送我回宫吗?" "先去我那里。"就只四个字,他就再也不理会她了,不管她抗议也罢,挣扎也罢,他都一概不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骏马在冀然山庄停下脚步。裴超然飞身下马,再将夏侯冰情抱下来。 她望着冀然山庄那四个御赐的大字,整座山庄都是依山而建,布局虽不奢华,但也是简练不凡。虽然占地十分宽广,但大部分地方都被裴超然拿来栽种糙药,裴超然爱糙药如命,自然住在糙药园中的寄畅阁,而东面的院落则收拾出来给明月,清泉等人居住。 以前夏侯冰情来冀然山庄都是随裴超然住在寄畅阁的。当然,寄畅阁本身是主人房,而且每次她都带着宫女同住,从来也没有惹来闲言闲语。谁吃太饱想死去说皇家这种闲话,再加上冀然山庄的人都不是好事之徒,根本就不会去外面胡说。 所以长久以来,从来没有传说过裴超然与她有什么暧昧,该说他们两个人的保密功夫做得太好,还是他们的性子都太冷谈,旁人从来不会往这方面想? 顾管事打开大门,吩咐家仆去牵马,夏侯冰情跟随在裴超然身后直接走向寄畅阁。 穿过一大片长着珍惜糙药的园子,这是裴超然多年来栽培的成果。里面有很多药种已经是失传了,被他努力培育出来,所以,说他这园子是无价之宝也并不过分。 在园中松上浇水的明月、清泉一看师父回来了,快步迎上。"师父!" 他们两个对夏侯冰情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连忙行了宫礼。 "那株晚夜织藤现在怎么样了?"裴超然走到一株深紫色的植物面前,仔细观看着。这植物通体范紫,植株并不高,但是却长着弯弯曲曲的精和深红色的叶子,再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小小的深紫果实在红色的叶片中探出头来跟大家打招呼。 "师父,我们一直小心照看着它,没让天丝虫来啃噬它的嫩叶。"明月谨慎地回答。 裴超然伸手抚过叶片和那小小的果实。看来它确实是在健康地成长,这两年细心栽培果然没有白费,这可是能解百毒的灵药。 他继续走着,再一次驻足。"清泉,那片青黛糙是两日浇一回水,你懈怠了。" "是。"清泉心中暗暗叫苦,他不过昨日忘了给它浇水,就被师父看出来。 裴超然把糙药园都看了一遍,一一指出需要注意的地方,明月和清泉仔细记下来。 夏侯冰情细细欣赏着这园中的糙药。每次来,她都只顾着痴痴望着裴超然发呆,这回有明月和清泉在一旁,她刚好可以分神去观赏一下裴超然的心血。 许多糙药都能开出鲜艳的花朵,而这些花,在皇宫里是没机会看到的。她看到那边有一片开得特别鲜艳的花朵,五颜六色的,连忙走过去欣赏。 "那是毒糙药。"裴超然冷冷的声音止住了她的脚步,她这么走过去,万一不小心碰伤或中毒,那怎么可以? 她没想到他还留心她的动作,只好转回来,在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来。他将那片毒糙药看得跟什么宝贝似的,从来都不许人碰,连明月、清泉都不许随便乱碰,都是由他亲手照顾的。 她每回都想仔细看下,可是都被他发现了,这次也不例外。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还是药糙,她根本就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 又气嘟嘟的,这个公主,在他面前是特别的听话,但是也特别地容易生气。不让她碰,当然是怕她不小心弄伤自己,可是这些话,怎么都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算了,还是先处理糙药园的事吧。 将要吩咐的事都一一交办之后,他对明月说道:"你进宫禀告 皇上,公主今天在冀然山庄,就不回宫了。" "是。"明月连忙答应着出去。 "二个时辰后,我和公主在寄畅阁用晚饭。"裴超然朝夏侯冰情走去。 "是。"清泉也领命去安排。 "走吧。"他将手伸向她。 "去哪"她的玉手放入他的大掌中,显得非常的羸弱。 "沐浴。" "啊?"她的粉颊顿时通红。 每回来冀然山庄,她都与他在温泉池中共浴,但每次她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害羞。 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牵着她的手朝温泉池走去。走了几步,他突然转身一把将她抱起来,"这样比较快!"看她双脚无力,唉,看来下午真的将她折腾惨了。 她放心地将头偎入他怀里,他的体贴,不细想还真的看不到!幸好,她足够懂他。 现在正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那温柔的金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也将印照在青石板上的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亲密靠在一起。 她柔柔一笑,脸上带着甜蜜,将蜄首偎得更深。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竟然觉得自己幸福得不可思议。那些伤心和不满,那些不安和疑惑,在这一刻,好像都不重要了。 霭霭的白烟在诺大的池中徐徐上升,夏侯冰情满足地躺在裴超然坚实的胸膛上,他的双手懒懒的圈住她的纤腰,任她手臂随意地撩动这浊白的液体。这谭温泉,是夏侯冰情在冀然山庄最喜欢的地方,每次她都想要泡个够才舍得起身。 可是裴超然都不会让他任性,到一定的时辰就会将她拉起,根本不管她的抗议。 "超然!"她软软的声音在池里响起。 他根本就懒得应她。 "超然!"她往后挪着动娇躯,脸儿甩赖的磨蹭他肌ròu结实的胸膛。 没有回应。 她气恼地用手指掐他的胸膛,谁知那么硬,掐痛了她的手指,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别闹了。"他将她的手抓下来,放在自己掌中细细摩挲着。 "你……到底是怎么看千辰的?"她终究还是憋不住,又再次问了出口,这句话,她放在心里那么多天,一直想问个明白。 "我不知道。"他话虽不多,但从来都不说谎。他对杜千辰,不是男女之爱,这个他很清楚,可是,却有另外一种感觉…… 这句话,却比什么都刺痛她的心。不知道,代表什么?他不确定自己的感情? 她从小就是个缺乏感情起伏的孩子,幼年时期,她就很少哭闹玩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这么说,对于年幼的她来说,好像有点夸张,但当年母后在世时,一直都在感叹她跟自己的娘都不亲,更遑论他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眼看到他,这十二年来,她的眼中就只有他。年纪小时不懂事,她只知道跟在他身后,不想让他离开视线。当她渐渐长大,她就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并不单纯。 爱他是件很辛苦的事,他从来都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他甘之如饴,她这辈子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有过别的情绪,所有的情绪只会在他面前才表现出来,也只有他才能让她有七情六欲,而且遇到他,她才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冷情,在她无感的外表下,竟然有这么的惊涛骇浪的感情,。 两年前,在她及荆那天,皇兄为她大开宴会庆祝。但是,她没有出席,因为她那晚。鼓起勇气将自己纯洁的身体献给了他,他并没有拒绝,这让她心中多少希冀着,她是特别的。 因为她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洁身自好的人,从来不会像她风流的皇兄那样,去沾惹桃花。不仅他是她的初次,她也是他的初次,他会不会接受她,她其实真的不确定。可是,那么孤傲的他竟然接受她,他真的拥她入怀。 还好,他是个对医理精通的人,要不然,两人的初次可能是场大劫难。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虽然他从来没跟她说过他的感情,但是她知道,他还是有将她放在心上的。 可是如今,他对自己的感情犹豫了,不确定了。这代表什么?代表他的感情已经有了归属,而那份归属却不是她,不是她啊! "如果……你喜欢千辰的话……"她抽回在他手掌心的小手,太过痛苦,语气竟显得冰冷。"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他的身体僵硬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那是以后我们不要见面了。"她奇怪自己竟然还能讲话说完整,没有眼泪来搅局。 "你又要存心激怒我了?"钳住她细腰的铁臂锁紧了。 "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惹我的!"她突然失控,这么多年的爱恋一下子冲击得她情绪大乱,她转身用力捶打着他的胸膛。"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冷静点。"他伸手抓住她的双手。 "我不要冷静!"她用力啃向他的胸口,直到咸咸的腥味在她嘴里泛开,她知道自己咬伤了他,但是现在她是真的想伤他,想让他也痛一下。 他闷哼一声,可见她真的是下狠心去咬的,她抬起头,唇边带着他的血迹,笑了,显得妖媚又动人。 "这样满意了没?"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头一偏脱离他的掌控,起身想要离开温泉。 他一把将她拉回怀中。"你哪里都不能去!" "你放开我!"她疯狂挣扎,两人的缠动让温泉水不断得飞溅到大理石的台阶上。 赤裸的身体在水中纠缠着,空气中弥漫着温泉的热气,及两具躯体互相摩擦的热度,忽然,她感觉到他明显的反应,眼儿往下一瞪,"你,你竟然……"脸蛋气得通红,简直就不可思议。 "你最近非常不乖!"他冷冷地道,显示他的怒气在失控的边缘。 他用力一扯她的皓腕,那股力量是她根本无法抗衡的,屈膝跪了下来,她愤恨地抬眼,进入眼帘的是他那怒涨饱满的欲望。 他很愤怒,这点,在他的欲望上充分地表现出来。 "我说过,你再惹我,我不会那么好说话!"他将她的头用力一按,她的粉唇擦过他的欲望。 "你……唔……"她才一张口,他便将肿胀的欲望塞入她的嘴中。 这怎么可能塞得进去,他已经处于动情状态,欲根昂扬。他在愤怒之下,用力挺进,将她的小口撑得好像要裂开来,她的粉舌狂乱地抵抗,想要将他推出口外,可是这样却在他圆端狂乱地摩擦着,让他产生了强烈的快感,他更加用力地抵入她的嘴里,直达咽喉。 欲呕的感觉让她伸手抵住他的小腹,拼命地用力将他一把推开,那晶亮的银丝从她嘴里与他那挺立的昂扬相连,她狂咳着,眼儿都红了。 待她气息稍平了,他将手掌cha入她的青丝,将她的小小头颅带至他的热铁前面。"你要乖乖的自己来,还是让我来?" 她的晶眸中虽含着水气,但也闪着倔强之光,咬着唇,不驯地瞪着他。 他冷热一笑,手掌用力一扯她细如绢丝的黑发。 "啊……"她小嘴儿呼痛声还没停止,便被他强硬地闯入,再一次强迫她含住他的硬挺。 "唔……"她感觉他又胀大了几分,含咽间更加困难,她觉得好辛苦。 "快舔。"他眯起利眼。 她心里恨他,想要报复他。可是当他最重要也最脆弱的部位含于她的利齿之间,她可以轻易地让他痛彻心扉时,但她……舍不得,发现自己真的下不了口。恨他,但更爱他,这矛盾的感情,让她泪流满面。 他的粗硕在她嘴里狂野地抽送着,每次进出都磨弄到她细嫩的小嘴内部。他完全不控制的力道让她觉得难受,可是她感觉到腿心处却泛起了熟悉的湿意。 她受着他的摆布吞吐着他的巨大,舌儿不自觉地开始慢慢地吸吮着他顶端泌出的精液。 性感的薄唇勾起满意的弧度。大掌放轻力量,在她头顶搓揉着,另一只手采至她赤裸的玉rǔ之上,放肆地捏弄着。 她嘴里舔弄着他,上下地套弄着他,另一手还轻轻抚摸着他欲精之下两个玉囊,那两个生命的源泉摸起来滑滑的,手儿一抚弄,还会滚动。 "含深点。"他垂眸看着她如此媚人的姿态,劲腰轻一使力顶至她的喉咙深处,虽然她已经很努力了,但她也只能将他的一小半含入,露在唇外的大部分就需要她纤手的抚慰了。她的小口被他塞得满满的,每次都顶到喉咙最深处,嘴儿被撑得好酸,可是她抬眸看着他享受的模样,竟然没志气地一心只想取悦他。 她的小嘴紧紧吮着他的男性象征,一手上下套弄着,另一手抚弄着他的玉袋,舌头也舔弄着他圆硕的顶端。 这种强烈的快意让他手中用力揉着她饱满的玉rǔ,那rǔ房早已是肿胀起来。艳红的rǔ头更是进出他的五指之间,他挺腰在她唇间激烈抽送。他的摆动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她痛苦伸手抵住他的小腹,吐出被她的银丝沾得晶亮的巨龙。 "你不吸出来,别想我会轻易饶了你。"他不待她喘回气来,又将欲望挺入她的嘴里,她不适地皱着柳眉,但也只好更用力地吸吮着他的热铁,手儿加快套动的速度,在他越来越激动的时候,她的玉齿不经意间扫过他鼓胀的小孔…… 他闷哼一声,小孔鼓动着,那浓稠略带腥味的精液直直射入她的喉中。她根本没有准备,呼吸一窒,被他的精液呛得泪水直流,抵在他平坦结实小腹的纤手下意识用力将他推开,他那亢奋的欲望顺畅地滑出了她的小口。那持续喷射的男精射得她满脸都是,羽睫上也挂着他闪亮的白丝,更有一部分喷洒到她饱满的双rǔ间。 她用手抚着喉部,喉中灼烧似的疼痛让她不断地咳嗽着,想要咳出呛入气管中的稠液。 他抚摸着她的脸颊。"冰儿,帮我吸干净。" 那发泄完毕的男根并没有消退,兀自坚挺着,她粉舌上下舔食着残留的浓浆。 一会儿,他将她推动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伸手拔开她紧闭的双腿。看到她那嫣红的花瓣之中早已沾满晶亮的花液。 他低低笑着:"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她闻言脸蛋绯红,刚刚取悦他时,她的身体也起了反应。现在正空虚不已,期待着他的占有。花瓣开开合合,不断泌出芳香的蜜液。 他伸出两指试探了下她的接受程度,嘴角弯起满意的弧度。健臀伏入她敞开的双腿间,略一使力揉入她的体内。 "啊!"被撑开的感觉抓住了她,让她觉得既痛苦又快乐,花壁疯狂地吸吮着侵入者,带给他无限的快感。 他猛烈地冲刺起来,两人接合之处传来"滋滋"的水声,听入耳内更觉得妙不可言,刺激得两人更加情欲勃发。他细眯着利眸欣赏着她的羞花反复吞吐着他巨大的美丽景象,那嫣红的贝ròu被他翻进带出,显得分外可怜,小巧的花核也羞答答地探出头来,引得他伸手反复蹂躏,刺激地她大声娇吟。 他的狂猛抽送,次次都顶至她的花心深处,她很快便被那绝美的高潮抓住了,一股香浓的湿液喷洒出来,让两人结合之处变得更加湿滑。 裴超然将她的玉腿抬至肩上,这个姿势让他cha得更深,一下下沉重而快速地撞击着她的花蕊深处。 "啊!"温泉的高温再加上连番的高潮让她再也承受不住,她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他仍旧在她收缩的小穴之中狂cha着,虽然她已经昏过去了,但是高潮中的花穴仍旧在不停地痉挛抽搐着,让他在一阵激烈的抽送之后,在她死死紧咬的穴里喷射出来。 第六章 唉,那天耍性子后,她被教训得很惨。夏侯冰情叹了口气,在榻上辗转反侧,身下是用银线串起的片片冰芯竹制成的凉席,冰冰凉凉的,可是却不能冷却心中的烦躁感觉。她在心里埋怨着裴超然的霸道,同时也气着自己的不争气,明知道他对自己用情不专,却还在这里暗暗抱着希望,总是期盼着,他最后会选择她。 绿袖进来时,见公主低眉深锁躺在卧榻上,连忙走过来。"公主,今天流光国王子率大使来访,您要不要出去看看热闹?" 皇上已经派人来请公主参加今晚的晚宴,不过夏侯冰情从来不理这些繁琐之事,也根本不会出席。还好皇帝素来都纵容自己这个小妹的性子,不会勉强她。 夏侯冰情也不搭理绿袖的话,仍旧躺在榻上,红唇暗咬,怎么会这样呢?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那奴婢陪公主去御花园走走吧,天天躺着,怕是要躺出病来的。"绿袖笑意盈盈地再度建议道。 夏侯冰情玉手一扬,止住了绿袖的话语。她见公主好像不开心,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得低头退到殿外守候。 清静了没一会,皇帝目前最宠爱的云妃阮如意便领着众多宫女捧着锦盒走了过来,绿袖连忙行礼。"云妃。" "嗯。皇妹在吗?"云妃生得体态妩媚多姿,最近大受宠爱。 "回云妃,公主在内殿歇息。"绿袖说道。 "大白天的,别把人睡坏了,我进去看看她。"云妃想要直接入内。 "云妃,您去让奴婢通报一声吧。"绿袖连忙阻拦。 阮如意媚眼一瞪,想要发作,被身边的贴身侍女轻拉衣角止住了她,她只好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绿袖连忙进来通报:"公主,云妃娘娘来了。" "不见!"夏侯冰情声音如冰珠子落地,隐隐透着不耐烦。 "哟,皇妹,皇嫂特意过来看你,你不见我也不太通情理了吧。"阮如意早已耐不住直接进来。 夏侯冰情见她已经进来,想要发作,但想到皇兄,便忍耐下来,并不搭理她。 皇兄的这些嫔妃们,知道他最宠爱的就是她,总是不断地过来骚扰她,让她不耐烦透了!她冷冷地看着云妃那如猫的媚眼,是有几分相似,可是复制品终究只是复制品。 云妃被夏侯冰情的冷眼一瞪,在这炎炎夏日里竟然觉得全身有点发冷。 但她一想到此行的目的,连忙赔笑道:"皇妹,今天流光国太子来访,带来许多罕见的宝物,你皇兄想着你,就派我带来给你。"事实上,她是听皇上说要把这些东西赐给小公主,趁皇上走后,连忙拿过来,一来想趁机拉拢最受宠的小公主,二来也好在皇上面前讨个巧。 "有劳云妃。"夏侯冰情看也不看那些宝物。 "来,皇妹,你来看看,这些在我国可是见不着的。"阮如意伸手拉去夏侯冰情的纤手,想要带她去欣赏一下锦盒里的东西。 夏侯冰情眉儿一皱,一把甩开阮如意的手。"云妃,请你不要随便碰我。" 阮如意暗咬银牙,但想到夏侯冰情在夏侯烈焰心目中的地位,又不敢发作,强忍着怒气笑道:"抱歉了,皇妹,皇嫂就是粗心。你皇兄再三吩咐我,我给忘了。好了,是皇嫂不好,来,你来看这个。"她打开第一个宫女捧着的黑木锦盒,一颗通体雪白的珠子静静地躺在缎布之上,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可是流光国最著名的宝物,流光溢彩珠。在阳光和月光下会发出不同的光芒,皇妹,你看你皇兄多疼爱你啊!"后面这句话,听着就是牙fèng里迸出来的。 "云妃,我知道了,你放下就走吧。"夏侯冰情勉强听完她的话,转身走至窗边的紫杉木椅上坐下,看也不看她一眼。 云妃憋了半天的气,终于也忍不住了,"夏侯冰情,就算你是个公主,我好歹也是你的皇嫂?你太目中无人了。" 夏侯冰情伸手执起桌上的冰镇玉蕊百合汤里的小勺,慢慢地搅拌着,欣赏着里面片片透明的玉蕊,并不理会阮如意的叫嚣。 谁知她的反应更加刺激了阮如意。她大步走上前来,一把扫下夏侯冰情手里的白玉小勺。那小勺掉到碧玉凿花地板上,传来清脆的撞击声,地板和小勺都没有损失,宝物果然是宝物。 "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信不信我会……"阮如意刚要搁下狠话,门口传来宫女的通报之声:"大公主驾到!" 她一下子慌了,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笑着去门口迎接。"参见大公主。" "云妃也在这啊!"夏侯如歌看到阮如意在这里倒没有很惊讶。 "我奉皇上之命,来给小公主送贡品。"云妃连忙说道。 "哦?"夏侯如歌眼儿晶亮,看向自己心爱的皇妹,夏侯冰情面无表情,根本不理会她们。唉,真不可爱,夏侯如歌在心里叹了口气。 "小公主可能嫌皇上的礼物太轻了,根本不肯赏脸一看!"恶人先告状,阮如意吃定夏侯冰情懒得多言的性子,打算先下手为强。 "是这样吗?"夏侯如歌此时笑得非常灿烂。 "烦!"夏侯冰情理也不理她,直接走向殿外,绿袖连忙跟上。 "大公主,你看,小公主就是这般对我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对人爱理不理的,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得了,在自己家虽然还好,可是一旦嫁出去……啊……"一声清脆的巴掌打断了她的话语。 她抬头看着挥掌的夏侯如歌那张灿若阳光的笑脸。 "这一巴掌,是让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小公主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嚼舌根的吗?"夏侯如歌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浑身发冷,虽然她仍是笑着。 "你!"阮如意恨恨地瞪着她。 夏侯如歌转身在檀木椅上坐下,紫蕊连忙给她倒上一杯茶,她端起杯子轻轻吹着热气。"你平日的行为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想欺到我皇妹身上,还得问我答应不答应!"声音虽然轻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你敢打我?"阮如意真的太意外了,她平常仗着自己很得皇上宠爱,在后宫里嚣张得很,现在被夏侯如歌当众甩了一巴掌,面子里子全没了。 "我敢的事可多了,你还没见识过!"夏侯如歌冷笑道:"还不走,等着我再赏你一巴掌?" "你会付出代价的!"阮如意说完这句话,便带着一干宫女太监怒气冲冲地走了。 夏侯如歌冷冷一笑,伸手轻点白玉无暇的粉额。"小公主呢?" "回大公主,小公主往养怡园方向去了。"宫女连忙回答。 夏侯如歌叹了口气,带着宫女朝养怡园走去。 养怡园是她们母后生前最钟爱的花园,里面种着各种奇花异糙。 不过夏侯冰情来这里的原因却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千秋架,那是裴超然在她八岁时,惹哭了她,怎么哄也哄不住,不得已为她做的,成为她的最爱。 她坐在这绿荫环绕的千秋上,慢慢地晃着,头儿轻轻靠在寒铁制成的锁链之上,清风阵阵拂来,吹起她柔顺的长发,更吹得她那蝴蝶丝裙迎风飘着。将周围怒放的蔷薇、玫瑰和牡丹等娇艳的花朵都比得失了颜色。 而朱谨瑜看到的,就是这幅让人心动的美人荡秋图。一时间,他竟然呆住了,想他贵为流光国王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是他从来就没遇到过气质这么冰冷的美人儿。 平常女人见到他,先不说他那尊贵的身份,单是他俊朗的面容和高大结实的身材就轻易地掳获无数美女的芳心。可是现在,如果他能得到这个美人儿,就是死,他也觉得没有遗憾了,此时此刻,他心中浮现的就只有这句话。 刚刚他在接受霞蔼国皇帝夏侯烈焰的宴会招待,酒酣耳热的时候,连忙告罪出来走走略散散酒气,他的酒量可不太好,再喝下去怕是要醉了。 不意走着走着,竟然看到这番勾动他心魂的画图。唯恐唐突了佳人,他连忙整了整衣裳,向她走去。 谁知道却被一个穿着绿色宫装的少女拦下。"大胆,你是什么人?公主在这里,你还敢跑来!" 他心中一喜,原来她是位公主。"我是流光国的太子朱谨瑜。" 绿袖见衣着高贵也与自己国家的服饰不太一样,再加上今天确实有流光国的王子来访,现在皇上正在宴客,而这宴会厅离养怡园真的挺近的,太子离席走到这里来,并不奇怪。所以她就没有再怀疑他的话了,只是行了个宫礼。"太子殿下。公主从来都不喜欢被人打扰,请你还是回去赴宴吧。" "我只是去打声招呼,并不为过吧?"朱谨瑜并不理会绿袖的阻拦,直直往夏侯冰情走去。 "太子殿下,请留步!"绿袖暗暗叫糟。 她是知道公主的脾气的,别说什么流光国的太子,就算是她的皇兄夏侯烈焰她也不会买账,要是公主得罪了太子,这岂不让皇上为难。 朱谨瑜转身朝她一笑,竟然有几分邪气,看得绿袖心跳加速了好几下。"你这小婢倒也忠心耿耿,放下,我自有分寸,不会乱来的。"他再度转身朝夏侯冰情走去。 他在流光国的时候,就已经听闻霞蔼国有两位倾国倾城的公主,长公主夏侯如歌的绝代风华,在朝见时他已经领教过了。这位想必就是那位从不露面的小公主夏侯冰情了,果然人如其名。 夏侯冰情冷眼看着朱谨瑜一步步走进,早在绿袖与他发生争执时,她已经被打扰到,只是懒得理会,现在看他朝她直走而来,就明白今天想要得片刻清静已经成为非常奢侈的事了。 朱谨瑜望着她看他的冷眼,觉得自己一步步朝她接近,就一步步溺毙在那清如寒潭的眸光之中,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心动,终于离佳人距离很近了,他没有再前进,抱拳行礼道:"公主,在下流光国太子朱谨瑜。" 谁知夏侯冰情根本不理他,只是冷冷地瞪着他。一般人在她这种眼神下,早就知难而退了,可是朱谨瑜不是一般人,他对她感到心动了,就不会轻易言败。"公主真是好雅兴,这花园景致非常好,夏意浓郁。" 眼眸中波澜不兴,只是瞪着他,而无表情。 绿袖赶紧上前。"太子该回宴会中了,要不皇上该叫人来找了。" 朱谨瑜儒雅一笑。"不碍事。"他笑望着夏侯冰情,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 她不理他,没关系。他理她就好。他向她讨论着这座花园的景色,声音清雅柔和,并不会招人厌恶,同时还不忘介绍一下自己本国的园林景致。哪怕是一个人,也谈得有滋有味。 夏侯如歌走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在心里暗暗叹一口气,真越来越伤脑筋了,现在这又是什么状况! 看着皇妹冷淡的眼神。她知道这位朱谨瑜怕是注定伤心了。 如果皇妹能对他的印象好些,说不定还是好事,只可惜…… 她低声对身边的紫蕊吩咐道:"你去通知皇上。" 紫蕊连忙领命走了。 夏侯如歌走上前去,解救皇妹。"太子殿下" 朱谨瑜回头一看,竟是那娇比玫瑰艳如牡丹的大公主。他扬起灿烂的笑容行礼道。"大公主。" "太子不是在宴会中饮宴吗?怎么会走到这养怡园中来?" "我有点不胜酒力,就出来走动一下,谁知道会在这里偶遇小公主。"他笑道。 这该说是有缘还是无缘?夏侯如歌很是烦恼。"抱歉,皇妹个性不喜欢热闹,太子还是早点回宴会上比较好。" 朱谨瑜笑了笑,"不碍事,我很欣赏小公主的冰雪气质。" 不久。 "哈哈,我说太子去哪了,原来来了这里!?伴随着一阵慡朗的笑声,夏侯烈焰来了。 朱谨瑜朝夏侯烈焰施了一礼,"抱歉,皇上,我有点不胜酒力,才出来走走。" 夏侯如歌朝夏侯烈焰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看来满脸不耐的皇妹一眼,笑着说:"太子快去大殿吧,大家都等着呢,在这里久待可不行。"递了个眼色给身边的随从,允文连忙朝朱谨瑜一笑,"太子请!" 朱谨瑜不好拒绝,朝夏侯如歌和夏侯冰情一拱手,"两位公主,在下告辞。" 夏侯如歌含笑颔首,夏侯冰情则是完全没有听见,径自盯着一旁红艳的蔷薇花。 朱谨瑜恋恋不舍地再看了她一眼,就随着夏侯烈焰往大殿走去。 夏侯如歌走到夏侯冰情身边,"皇妹,你这个性子啊……" 夏侯冰情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搭腔,反正她也不想说话,随便人家怎么说好了。 看着自己的皇妹,夏侯如歌叹了口气,这样的性子,在爱情上注定是要吃苦的。自己想爱的得不到,不想爱的却在手边,虽然她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有时候不给回应,不代表别人就不会心动,这场纠葛有得缠了。 最近京城里面有两大新闻传得沸沸扬扬。而主角都是京城里早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人物。民众就是这样,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讨论得起劲,毕竟平常生活多无聊,有八卦可以拿来做茶余饭后的点心,日子才过得舒服嘛。 这两位主角,一位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妹夏侯冰情。那远从北方国度前来的流光国太子对她一见钟情,在京城里滞留了近半年,一直在殷勤地追求佳人,无奈这位冰山美人连张笑脸也吝于施舍,不过太子殿下仍然耐心十足,痴心守候。 另一个则是在京城里素有神医之称的太医院掌院裴超然与宰相杜如谦的千金杜千辰,两人经常结伴同游,虽然很少有人亲眼看到,不过八卦麻,当然是空穴也让它来狂风,相传二人心心相惜,好事不远矣。 这寻常百姓,本来就对皇家官家的新闻非常热衷,更何况裴超然与夏侯冰情两人基本上没人见过他们的庐山真面目,他们这层神秘的面纱更惹得大家对他们好奇心十足。 所以一点点小道消息便传得满城风雨,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根本没人知道,八卦这种东西,当然是越不知道越传得火咯。 这缘聚茶楼里的消息真是一天一个样,有的到了离谱到极点的地步,听的夏侯烈焰一直在叹气,而裴超然还是无动于衷。夏侯烈焰一直很想当面直接问清楚裴超然的感觉,可是每次一提起这个,裴超然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搞得他到最后也觉得自己真的像个白痴了,他也就再也不问了,反正感情的事,旁人再急有什么用,关键还是当事人。 日子在蜚短流长中过得飞快,转眼间,霞蔼国已经迎来第一场初雪。 第七章 大学已经下了整整一宿,地面铺得一片雪白。 夏侯冰情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这半年来,她与裴超然的关系真是越来越说不清道不明了,虽然关于裴超然与杜千辰的传言很多,她最近已经很少见到杜千辰了,一来千辰比较忙,至于忙什么夏侯冰情根本不敢去想:二来夏侯冰情也总是以身体不适拒绝见任何人,千辰来了几次都落空后,就渐渐减少了找她的次数。 杜千辰与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皇姐经常说,性格相似的人,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她与裴超然,其实都是冷眼看待世情的,唯一不同的是,她还要热情去付出给他,可是他热气是谁的? 当然,恩爱的时候的他也是热情的,但是,感情并不是只在c黄上进行啊。唉,虽然她想得都是理智的话,但只有裴超然一天没有亲口对她说他喜欢的是谁,她就还认为他们之间还是有希望的,而且以裴超然这半年对她的疼爱来说,要她相信他已经喜欢上杜千辰真的很难。 每晚,裴超然都会来到她的寝宫内,与她恩爱缠绵。可是在她内心深处也隐隐有着不安,她觉得最近裴超然的求欢都带着很激动的情绪。 每每将她弄得疯狂求饶才肯满足她,最近她在c黄上昏过去的次数变得非常频繁,这都要怪他,总是激情与暴力并存,两人之间的恩爱行为变得越来越疯狂,而这代表什么? 他有时很宠爱她,虽然在别人眼里看来可能还是普普通通,但对于熟知他性情的她而言,他所能宠爱一个人的最大限度,她已经完全得到。可是有的时候,他又非常冷漠,对她不闻不问,除了晚上的缠绵,白天遇到都恍如陌生人。 这份忽冷忽热的情感,让她的心总是跟着高低起伏。 还有一件事,让她感到不知如何应付。那就死流光国太子朱谨瑜。他是个好男人,这半年的相处,让她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只可惜,她却永远也不会对他动心。 他为了她留在霞蔼国做了特使,每天都来探望她,虽然十次有九次她都会给他闭门羹吃,但他却永远耐心十足,不厌其烦地前来。 他从来不会勉强她接受他的感情,都只是跟她说一些他国家的风土人情,即便是一个人唱独角戏,他也并不介意。这样的男人,怎么让人讨厌得起来?虽然她不会爱上他,但是也不会讨厌他。 而且,在某方面,她觉得他跟她都是同类人,都那么痴傻。 瞧,现在这个傻子就冒着大雪走向朝阳宫,她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他与皇姐身后跟着数名宫女太监踩过新鲜的雪地。 说他傻,他也不傻,他知道她可以拒见任何人,但是绝不会拒绝皇姐和皇兄。所以,每次他都会拉着两人中任何一人一起来。当然,皇姐的次数最多,因为,皇姐私心里也希望她可以接受朱谨瑜。 她总说,如果接受朱谨瑜的话,她会比较幸福。不过,这恐怕要让皇姐失望了,这辈子,除了裴超然,她谁都不会接受。 果然,绿袖进来通报说长公主与太子殿下来访。 她不需要回答,反正他们已经走进这内殿的暖阁之中。夏侯如歌进来后,紫蕊连忙上前帮她将身上的大红羽缎白狐披风解下来,朱谨瑜的侍从也忙着帮他将莲青色的纹锦貂皮大沾脱下。 两人进入暖阁后,夏侯如歌看到檀木大案上摆放的汝窑青瓷里cha的艳红的梅花,笑道:"还是皇妹懂得享受,这红梅开得真好。" 夏侯冰情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朱谨瑜笑道:"冰情,今日我给你带来一件东西。"他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件水缎包好的包袱,打开,是一件雪白的披风。"这可是我们流光国特有的野地白鸭头上的绒毛做的,这野地白鸭数量非常少,它头上的绒毛可是稀有的保暖珍品。我看这霞蔼国的冬天也很冷。就送你传来保暖,免得着凉。" 夏侯如歌妩媚一笑。"我说朱太子,你偏心的很哪。" 朱谨瑜转头看了他一眼。"岂敢,当然也有大公主的。"他身后的侍从连忙打开另一个金线闪的包袱,里面是一件华丽的紫貂披肩。 夏侯如歌抿唇一笑,倒不是因为这件披肩,而是这个朱谨瑜也太狡猾了,怕冰情不收他的东西,连她的那份也一定要在这里才给,这样一来,就不单单是他个人送礼给她们了,而是流光国的礼物,夏侯冰情就算再不近人情,也不好拒绝。 果然,绿袖连声道谢地接过那个雪白披风,夏侯冰情并未置一词。 三人在暖阁坐着闲聊,绿袖连忙端来丹枫茶,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 夏侯如歌喝了口:"这茶出味了。" 受夏侯烈焰的熏陶,她对茶也可以说得上是颇有研究。 绿袖笑着点头,如歌在杯沿看着那朱谨瑜目光灼灼地盯着夏侯冰情,而冰情好像没有感觉似的照样喝她的茶,懒得多加理会,如歌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小公主最近好吗?"朱谨瑜关心地询问着。 "我说朱大太子,你们才没见几天啊,问得好像几年没见似的。"夏侯如歌看冰情根本一副没有听到的表情,只好自己搭腔,免得朱谨瑜太过难堪。 朱谨瑜笑笑,并不介意夏侯如歌的打趣。"我是怕小公主身体不舒服也不说,你也知道,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 "放心,绿袖这丫头机灵着呢。" "太子请放心,公主身体好着呢。"绿袖看公主无意说话,只好自己帮着说了。 "这就好了。" "皇妹,最近挽翠园的梅花开得特别的好,我们何不去凑个热闹。"夏侯如歌使眼色给绿袖,让她给冰情准备外出的披风。 "皇姐去吧,我不想去。"冰情仍懒懒地倚在棉靠上,动也不动。她知道皇兄皇姐都很关心,想尽办法让她开心,可是她真的不想动,就想这么静静地待着,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 夏侯如歌一把拉起她。"你不想皇姐拖着你去,就乖乖自己走。" 夏侯冰情皱着眉,看着皇姐,她明知道自己不喜欢朱谨瑜,干嘛还这样千方百计地制造机会。 "你就算不给皇姐面子,也要给你皇兄点面子吧,他叫我特地过来叫你的。" 见夏侯冰情不再说什么,夏侯如歌就知道她已经同意了,绿袖连忙过来帮她披好粉色的披风,并将裙子抚顺。 朱谨瑜见夏侯冰情愿意一起出去走走,高兴得不得了,忙陪着她们两个往拢翠园走去。 拢翠园这个名字,忘了是谁取的了,在夏天是非常的名副其实,满园的绿树遮蔽成荫。不过冬天却截然相反,有着满园的红梅,虽然没有翠色,但是那满满的艳红景色却也是非常地吸引人。 在皑皑白雪中,满园的红梅都在怒放着,空气中传来清雅的梅花香气,显得特别的怡神,夏侯如歌三人轻轻踩过新鲜雪地。 一般来说,皇宫里有专门的太监负责清扫积雪,免得滑倒皇帝公主和众多的妃嫔们。不过,因为夏侯冰情喜欢赏雪,所以夏侯烈焰便吩咐下去,让宫里不必清扫积雪,只需定时清理已经结冰的路面,免得不小心让人滑倒受伤。 他们沿路欣赏着满园的梅花,缓步朝夏侯烈焰所在的星月亭走去,还没走近,就看到亭内有三人围坐在石桌边,一边煮茶一边闲聊,看来十分惬意。 等夏侯如歌看清是哪三个人后,不由得暗暗咒骂一声:"这个该死的夏侯烈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原来亭内不是别人,正是夏侯烈焰、裴超然和杜千辰三人,她不由得担心地转头看着冰情。 夏侯冰情早已经看到裴超然的身影。不管离得再远,只要他出现了,就能在一瞬间抓住她的视线,她怔怔地盯着裴超然脸上轻松的神态,为什么?这样的神态跟她在一起时,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是不是觉得跟千辰在一起会比较愉快?而跟她在一起会太闷了? 他看杜千辰的表情含着一点点的宠溺,虽然只有一丝,可是她还是看出来了,她情愿自己不要这么了解裴超然,这样她就不必这么心痛了! 她的脚步开始虚软起来,明明不远的路,在她走来,像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才能走着,一不小心,踩到有点冻结的雪块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一双结实的手快速地扶住了她的纤腰,她愣愣地抬头一看,不是她想的那个人,而是另外一个,有着一张慡朗的笑容,轻轻问她:"公主,你没事吧?" 朱谨瑜!她傻傻地看着他,眼睛却没有焦距,透过他,看着那碧蓝如洗的天空,不是他、不是他,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人。 朱谨瑜从来都没有看过夏侯冰情这种表情,她好像离他很远,怎么抓都抓不住。让他心急得紧紧握住她的腰肢,怎么都不想放手。 "冰情,你没事吧?"夏侯如歌连忙走过来。见朱谨瑜还扶着皇妹的柳腰,不由笑道:"我说朱太子,你抱得很顺手嘛!"她伸手扶稳心神恍惚的皇妹。 朱谨瑜俊脸微红,连忙放开手,却觉得冰情那纤细的触感还凝留在他的手掌中。 这一幕早已落入裴超然的眼中,他利眸微闭,手中的茶杯紧了一紧,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直盯着朱谨瑜的双手,那双手,真的很碍眼! 等夏侯如歌三人走进亭内,夏侯烈焰笑着说:"你们来得刚刚好,这茶煮好了。" 那炭火炉上烹的,就是绿玉叶,夏侯烈焰的极品珍藏,今天大方地拿出来与大家分享。 夏侯如歌重重地坐在垫有锦褥的石凳上,"我还以为你今天就请我们来赏梅呢,原来还有裴大掌院!" "人多更有意思!"夏侯烈焰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招呼众人坐下,一旁的宫女连忙过来斟茶。 夏侯如歌凤眼瞪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了。 "冰情,我觉得好像很久都没看到你了。"杜千辰挪到冰情身边,兴奋地说:"要不是皇上今天邀请我们来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呢。" 夏侯冰情低着头,轻抚细致的茶盖,没有搭话。她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管不住眼睛,总是寻着裴超然的身影。 而朱谨瑜的目光就一直盯在她的身上,全然不觉身边还有其他人。 各怀心思地在这里进行所谓的赏梅,还真是有趣啊。夏侯烈焰喝了一口茶,"果然是好茶。" "是吗?我也尝尝!"杜千辰急忙伸手去端茶碗,却不小心打翻了茶碗,滚开的茶水顺着桌面流下了,烫到了她,同时也烫到了一旁的夏侯冰情。 "啊……好烫"杜千辰一把跳了起来,扯着裙摆,急急呼痛。 夏侯冰情被煮沸的茶水烫到手背,她还来不及反应,却被杜千辰夸张的叫法吓到。 而她跳动的身子刚好挡住了裴超然的视线。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出于医者的第一反应,裴超然走出亭外,抓了一把雪,直接缚至杜千辰的裙上。 众人一下子都忙乱了起来。"慌什么,还不快去取烫伤膏来!"裴超然厉声命令道。一名太监连忙领命去太医院拿药。 "裴大哥,我好痛!"杜千辰扶住他按在她裙上的手,有点撒娇地说着。 "用雪冷敷一下会好很多的。"裴超然皱着眉抽回手,看着她被茶泼湿的裙摆,面积看起来是有点大,不过隔着这么厚的衣服,应该不会很严重。 "你一会儿回去把药膏擦一擦,应该就没事了。" "嗯,现在果然没有那么痛了。"杜千辰脸上出现笑容,望着他,觉得裴大哥好厉害,什么都难不倒他。 她对裴大哥的感情,一天一天在加深。 本来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性格的男子,对任何事情都冷冷淡淡的,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的情绪有丝毫的波动。可是,即使粗心如她,在对感情的事情方面,又有她细心的一面。 她有时能感觉到,裴大哥对她又不是完全的冷淡无情。 她每天都会跑到冀然山庄去,最初只是单纯地想学校医术,毕竟从小,他除了想当一名济世女侠外:第二个愿望就是成为一个愿望就是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大夫。难得有机会与天下第一少年神医相识,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咯。 每天缠着裴大哥问问题已经成为她的生活中心,一天两天没觉得,时间一久,只要超过一天没见到裴大哥,她就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些什么,可是只有一看到裴大哥那张俊美的脸庞,那份空虚立刻被填得满满的。 这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一副鞢蝶情深的画卷,深深刺入了夏侯冰情的心中,她只能怔怔地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啊,小公主,你的手!"朱谨瑜突然惊呼出来,他本来只是看着裴超然为杜千辰疗伤,再抬眼一看,发现夏侯冰情的手背已经红肿了一大片,吓得不顾礼节,直接伸手去握她的纤手。 "疼……"被他一碰,夏侯冰情痛得直抽气。她烫伤了,手真的好痛,可是在那一刻,她竟然感觉不到痛,在裴超然的眼里现在是不是只有杜千辰了? "皇妹,你也被烫到了!"夏侯如歌快步走到她面前,一看,真是心痛的要命。"看来茶是直接泼到你手上了!"她瞪看杜千辰一眼,都怪这个急惊风的丫头,做事毛毛躁躁的! 裴超然示意一旁的宫女过来帮杜千辰继续冷敷,他走到夏侯冰情的面前,"把手给我。"夏侯冰情倔强地咬着红唇,并不搭理他。 他重重地一叹,直接伸手去抓她的手腕,不敢十分用力,怕抓痛了她。 夏侯冰情起身躲开他的手,退到一旁的朱谨瑜身边。 "小公主,你有没有烫到手腕?"朱谨瑜担心地要命,却只敢轻轻握住她的手,又不敢伸手去掀她的衣袖去看。 夏侯冰情摇摇头,她对裴超然感到非常的失望。人家说,危急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 刚才虽然称不上危急关头,但是也足够让她去看清楚他的真心是什么,原来在他的眼里,只有杜千辰一个人,原来她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裴超然看到夏侯冰情站到朱谨瑜的身边,眼底闪过一丝火花。不过实在是太细微了,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到,可是他的视线一移到他握住冰情的手上,那怒意就再也演示不了了! 一直在一旁悠闲喝茶的夏侯烈焰捕捉到了,他笑得更愉快了。 "夏侯烈焰,你再笑我就把茶倒你头上!"夏侯如歌见他不但不着急,还在一旁笑得那么欠扁,一股火气就直冲上来。这个家伙,今天一直古里古怪的,明知道这样凑一起,只会惹得皇妹更不开心,还让她去叫皇妹来。现在自己的妹妹被烫到了,他还一副捡到宝的表情,真是受不了! 夏侯如歌的性子宫内无人不知,火爆的夏侯烈焰跟她相比都可以称得上是好脾气了。所以她这么无礼地骂皇帝,大家也不觉得奇怪。这都是夏侯烈焰自己惯出来的,怪不了别人。 他连忙拿茶杯档一下自己越裂越开的嘴角,今天真是太值得了。不过皇妹的手烫到,还是很心痛。呵呵,感情果然还是一试便知真与假,骗得了自己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过自己的心。有时候,身体比心还要诚实多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嗯,现在先看戏! "冰情,过来!"裴超然冷冷地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怒气。 夏侯冰情低着头,不理他的命令。她不敢抬头,怕自己一看见他的脸,就会像个疯妇般失去控制地朝他大吼大叫,现在她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裴超然耐心帮杜千辰冷敷的画面。那种温柔,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裴超然见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便皱着眉走到她面前想要将她拉过来。 却被朱谨瑜伸手挡住。"她不想过去,你就不要勉强了!" 他定定地看着这位一直对夏侯冰情很殷勤的流光国太子,利眸微眯,"太子,你懂医理吗?" 语气是够冷静,但是眼神却很锐利! "嗯……"朱谨瑜一怔。 "我,是个医者。"他一把推开朱谨瑜的手,抓住夏侯冰情没受伤的右手,拉到身边。 夏侯冰情还要挣扎、"你这么不乖,我会生气的!"他冷冷的口气定住了她的动作,她知道,他已经在生气的边缘了。 是什么让他这么生气?难得杜千辰受个伤让他那么心痛吗? 她死命地咬住红唇,却也不敢再动,他真正生气时,她再胆大也不敢随便挑衅的! 裴超然拉起她的衣袖,仔细地检查着她的受伤情况。"还好,手腕没有被烫到。"不过烫到手背已经很麻烦就是了。 这时,宫女已经取来烫伤药膏,他勾起一抹绿色的药泥,轻轻涂在她红肿的手背之上。 夏侯冰情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强忍着不呼痛。 "再咬,嘴唇就流血了。"他明明没有抬头怎么知道她在咬唇? 等他为她处理完伤口后,他转头交代绿袖。"这几天不要让公主的手沾到水,一会我会让明月送来药膏,你要仔细为公主擦药。" "是,奴婢几下了!"绿袖认真地回答。 "冰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烫伤你的。"杜千辰慢慢走过来,非常后悔自己的莽撞,害的冰情也跟着受伤了,而且上市还比自己严重。 "你知道就好,看你还敢不敢这么粗心!"朱谨瑜皱着眉瞪着她。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烫到了!"本来是自己的错,杜千辰也认了,不过一被朱谨瑜说,就很难不嘴硬到底。 他们两个不知道是不是前辈子犯冲,只有一碰到就非得吵个你死我活。朱谨瑜在霞蔼国这半年里,两人只要不碰面倒还罢了,碰到了,那真是针尖对上麦芒,有得一拼! 杜千辰也算了,反正她是个惹祸精,可是朱谨瑜一向都是斯文有礼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杜千辰就很难不吵起来。 "自己做错事,还这么强硬,你这是什么态度?"朱谨瑜看到夏侯冰情那如羊脂白玉的肌肤上被烫得红肿一片,做心疼得半死,再看杜千辰那个死不认错的样子,心里的火就很难下去。 "好了,千辰也是不小小。"裴超然抬头淡淡说道,"那么两个都受了伤,还是回去休息吧。 早点把那个碍眼的家伙打发走。 这么维护千辰?一股怒气突然从心中生起,夏侯冰情咻地站起来,直接走出亭外,往寝宫走去。本来她就没有怪千辰的意思,她一向都大大咧咧的,冰情在早就习惯了,可是一见到裴超然为她说话,她的心里就不痛快起来。 绿袖见公主起身就走,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我……没有看错吧?皇妹好像在生气?"夏侯如歌喃喃自语道。真是天下奇闻啊,当了十几年姐妹,第一次看到皇妹生气啊! "你没有看错!"夏侯烈焰伸手拿过拔火的铜丝,抬眼阻止想上前帮忙的允文,自己轻松地将炉火拨得更旺。嗯,就是要这样,有外来搅动,才会烧得更旺。 夏侯如歌等人看着越笑越开心的皇上,真是无语问苍天了!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八章 这样算不算因祸得福? 夏侯冰情看着身边仔细帮她包扎伤口的男人,心中感叹着,自从手烫伤后,每天都可以在朝阳宫看到裴超然的身影,他都准时出现给她的伤口换药包扎。其实这些小事,他可以吩咐绿袖去做,再不然,叫明月来做也行,可是,裴大掌院却亲自出马了。 刚开始,夏侯冰情还是在生他的气,根本就不理他。不过,嗯,说实话,耍冷他比她厉害,一个眼神,就让她乖乖的伸出手来让他包扎,可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服气,嘴儿嘟嘟地生闷气。 可是当她的视线无意中看到裴超然的表情,心一下子就软下来,所有的气瞬间烟消云散了。他是个很内敛的人,这她比谁都明白,他也是个冷情冷性的人,这点她也充分体会到了。 可是当看到一个最内敛,最冷情冷性的男人脸上竟然出现内疚,心疼还要许多复杂的表情时,又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在生气? 没有受伤的小手,情不自禁在抚上那皱紧的俊眉。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以后不要随便让自己受伤,知道吗?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心里甜甜的,酸酸的,眉梢眼角一下子全都沾上了小女人的娇羞与喜气,微噘一下红唇,不依地道:"哪有人这样的?" "就是这样!"他口气有点强硬,"你再敢让自己受伤试试看!再敢受伤了还傻傻得不作声试试看!" "明明是你自己只看到千辰,没有注意我!"说到这个就有气,不过也只是虚气了,但还是要说出来发泄一下。 "当时被她挡住了。"他将她直接搂进怀里,让她的背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再仔细地将雪白纱布在她受伤的手上一圈一圈地裹起来。 "可是,你这么久,天天跟她在一起,难道你对她没有别的感觉?"难得碰到他感情外露的时候,有什么疑问要抓紧机会问清楚。 他轻轻地在纱布上打了个结。"傻冰儿,早就跟你说过,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吻了吻她乌黑的发顶,叹了口气。 "那是哪样的?"什么都不说,谁都会误会的,好吧? 他没有理会她的追问,只是静静地搂着她。 她很明白他的性格,当他这样时,就代表他根本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是徒然。所以,虽然满腹的疑问,满腹的不情愿,她也只好乖乖的住嘴,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享受这份安谧的感觉。 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只有他还没有跟她说不要她。那么,她就还是有希望的,是吧? 脸颊被什么东西硌得有点不舒服,她抬手在他的胸口摸着,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咦,这是什么?"好奇地伸手进去拿。 "你……"他有几分闪躲,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她把东西拿出来。 一管通体碧绿的玉簪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她白嫩的手心上。这支发簪雕工简单,对于看过太多华丽宝贵的首饰的夏侯冰情来说。它实在算不上什么出奇美丽,可是用一块通翠的玉简单地雕成一朵芙蓉,一刀一刀,都可以看得出雕刻者在用刀时的认真和用心。 "这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那样的吗?是她所想的那样吗? "给你的。"他叹了口气,伸手去擦她的眼泪。高兴也哭,伤心也哭,真的有那么多的眼泪吗? "是你做的吗?"要很用力才能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她哽了好几下才问出口,他的点头回答了她。 "你怎么会?"原来他还要她所不知道的本领,这种手工真的惊喜。 他奇怪地看着她,"我是个医者。"不管是处理糙药还是处理伤口,都会用到刀,这种雕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比喻听起来真的不完美。不过此时的她已经不在乎了。她高兴地扑入他的怀中,"我好喜欢。"这是他送她的第一份礼物,她会好好珍惜的。 虽然有点尴尬,但是看她那么开心,他就觉得一切都还值得的。 "超然,我真的好爱你!"忍不住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黑眸深深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搂过来,用力地吻住她比芙蓉花还娇的唇瓣,深切地吻着她。 良久,终于餍足了,放开她更加滋润的红唇,叹口气,"你的手受伤了,今天先饶了你。" "讨厌!"容易害羞的娇客不依地轻捶他的胸口,躺入他敞开的怀中,看着手里的碧玉簪,甜意不断从心坎里冒出来,呵,好开心…… 杜家小姐又重新出来了! 那天虽然被烫得皮肤红了一片,不过多亏了裴大哥的高明医术处理及时,她敷了两天药又是活龙一尾了,能跑能跳。以她的性子当然不能安静太久。可是最近每次去冀然山庄,清泉都是师父进宫给公主换药了。 她害得冰情受伤,自己也很内疚,去看过她几次,见冰情没有怪她的意思她才比较安心,她不敢天天往宫里跑,知道冰情怕吵,她现在正受伤呢,还是安心静养比较好。 所以她只好每天都去冀然山庄等裴大哥回来,有时早有时晚,不过只有每天都能跟裴大哥说上一两句话,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今天她来到山庄里,不意外,裴大哥又没在。只有清泉在糙药圆里鬼鬼祟祟的,仔细一看,原来他跑到裴大哥最重视的毒糙药那片地去了。 "好啊,清泉,你竟然趁裴大哥不在,偷偷跑来这里!"她走上前,大吼道。 清泉被吓得不轻,连忙走出来将她拉到一边,"你小点声,被人听见我就完了!"今天好不容易看师父和明月一大早就出去了,他才想趁机来这里看看。跟着师父快五年了,还从来没进来过这里,好奇心快把他淹没了! 好多次他都想挑动明月一块进来一采究竟,但是那家伙真是呆得要死,一点好奇心都没有。没办法,他只好独自探险。现在什么都还没看到,就被这个调皮的杜小姐看到。 杜千辰得意一笑,"你明知道裴大哥不允许任何人来这里,你还偷偷进来!被他知道了,哼……" "好小姐,我根本什么都还没碰到!"刚进去就被发现,他果然不是偷偷摸摸的料。"你千万不要告诉师父,不然我就惨了!" "我不说也行,但是有个条件。"她狡黠的一笑,偶尔她也是非常精明的,"你带我一起去。" "什么?"这可不行,"被人知道就惨了,我肯定会被逐出师门的!" "不可以是吧?那你现在就会被人知道。"杜千辰拉开嗓门,"快来人……"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清泉斗不过这位小姐,只能认输,"可是你要哦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说哦,还有进去不要乱碰东西!"万一被毒倒,他想瞒了瞒不了了、 "我知道了,你好啰嗦!快点快点!"她小姐急得很,快步走进那片毒药园。 两人第一次进来这片领域,惊叹地不可思议。 "原来毒药开的花那么美丽。!"而且颜色都非常的鲜艳,果然是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两人惊叹地看着,不时在低头讨论一番,不过还算他们有分寸,知道不要乱碰。 "你们……"一声迟疑的问句在一边响起,惊得两人一跳,同时看向外面,惨了,是夏侯冰情。 "公主……"呜,今天他没有看黄历就乱来果然是错误的,先后被两个人看到,这下死定了! "呵呵,冰情,这么巧,你也来找裴大哥?"杜千辰惊慌得忘了去思考为什么夏侯冰情会出现在冀然山庄这么奇怪的事。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裴超然俄禁地,只有他一个人才能进来的吗? "啊,这个,是这样的。"她灵机一动,"今天早上裴大哥让我进来找种药,但是怕我不认识,才让清泉跟着我的,对不对?"伸手一拐愣在一旁的傻小子,关键时刻不要这么不可靠! 疑惑的目光转向清泉,他连忙稳住心弦,不管了,豁出去了,"对啊,是师父让杜小姐进来的!" 原来是真的,夏侯冰情的脚有点站不稳,她往后退了一步,他竟然将从来不与她分享的地方让千辰这么轻易就进来了?这代表什么?不要,她不要想! 转过身,忘了来找裴超然的初衷,直接往回走。不是的,这不是真的。 怎么就走了?表情这么奇怪?杜千辰满脑袋问题。 "小公主不会跟师父说吧?"好担心哦,人果然不能做坏人,以后他都不干了拉! 杜千辰摇摇头,"你想让她说她都不会说。"夏侯冰情要是会说人是非,那么皇上大概会高兴举国同庆吧!"喂,还不走,等着再被妃、人抓到啊!" 两人连忙走出毒药园,恐怕以后要请他们都不会来了。 "公主,你不是说要找裴公子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绿袖在冀然山庄的大门口看见刚进去就出来的主子,很是奇怪。 "回宫!"她不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定不是她想的那样!超然不会喜欢千辰的,不会的,她脑海里不断地回响这几句话,坐进宫轿里。 已知道皇宫门口,翻动的心才平复下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原因,他才会让千辰进那里的,一定是这样的。她从怀里拿出碧绿簪,仔细看着那上面的每一笔刀痕,说服了自己。 杜千辰在冀然山庄闲逛了一圈,就碰到裴超然和明月回来了,这让她兴奋极了。 "裴大哥,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语气里难掩开心。 "皇上今天送给师父一匹西域的宝马,我们刚刚进宫去带回来了。"明月见师父没有搭话,连忙开口,怕冷落了这个爱热闹的杜千金。"一会儿要去驯马。" "咦,皇上送来的吗不都是驯好的吗?怎么会还要再驯?"杜千辰跟着他们的脚步往马房走去。 "皇上从来都不喜欢已经被驯服的马。"这个皇上就是喜欢挑战,"所以外邦进贡的都是野马。" 刚好师父也很爱马,基于好东西与好朋友分享的原则,当然少不了师父这一份。 "是吗?那我也要见识一下。"杜千辰快走几步,跟上裴超然的步伐,"裴大哥,我可以一起去看看吗?"从小到大,看到的都是温驯的好马,感觉都好没劲啊!今天难得有机会,硬拗也要拗到去欣赏一番。 裴超然知道如果不同意,她也会自己偷偷跟去,所以他点点头,当答应她了。 嗯,上午看看马,下午刚好可以再进宫给冰儿带点玉凝膏去,可以让伤口生肌润骨不留疤痕。 三人一路快行,很快就来到马厩内。 男人都爱马,这是不会改变的,所以裴超然当然也喜欢优良马匹。夏侯烈焰一有好的品种都不会忘了给好兄弟留几匹,日子久了,还真要盖一间大的马厩才能养的下。 那匹今天刚送来的马被单独关在一栏,它的脾气很烈,仆人都不敢随便靠近,即使现在没人惹它,被缰绳拴着,它还是在那里狂野挣扎着,看起来很吓人! "哇,西域的马果然不一般!"杜千辰赞叹着。先不说它那比本国马高大的身材,单凭它那全身乌黑油亮的毛发,每一根都亮的出奇感觉特别漂亮,只是,脾气差了点。 裴超然走向它,越靠近它就越是暴怒不安,一直不停地拉扯着栓它的缰绳。他一把拉住绳子,将它牵出马厩。一路上,它在那里死命抵抗,头儿左右摇摆,要么就像扬蹄揣上裴超然一脚,不过都被他暗施巧劲控制住了。 "呼!裴大哥,你小心点!"杜千辰看见那匹马非常不服管束,有点小担心连忙想上前帮忙,却被明月牢牢捉住。 "杜小姐还是不要去,很容易受伤的,师父驯马很有办法,不用担心。" 果然,裴超然骑着那匹烈马开始在糙地上奔跑。虽然它很不听话,剧烈地跳动、扬蹄、甩头,想把裴超然从它的身上甩下来,不过都被他牢牢地控制住了。 一人一马在糙地上纠缠了快一个时辰,杜千辰看得心惊胆战的,终于,马儿累了,开始听裴超然的命令,让它跑就跑,停就停。 "哇,裴大哥,你好厉害!"杜千辰开心地直拍手。对他的仰慕又加深很多。 裴超然骑着马慢慢地朝他们跑过来,到跟前下马,将缰绳交给明月,"带它去走走散散热气,之后再给它喝水喂食。" "是。"明月伸手牵过缰绳,想将马儿拉走。谁知道一换人,马上就不服管束,嘶叫着扬起前蹄。 裴超然已经转身并没有看到马儿撒泼,再加上事发突然,眼看马蹄要踢中他了,杜千辰连忙用力将他推开,谁知道自己被马蹄踢中脸颊,摔在地上,头正好磕在地上的石板上,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看起来非常吓人。 "师父、师父!"明月连忙放下缰绳,马儿立刻跑到空地的另外一边取来。他连忙拉扯着裴超然的衣袖,"师父,杜小姐受伤了,要赶紧医治啊!" 裴超然脸色复杂地看着杜千辰,蹲下,小心地扶起她,仔细检查着看她有没有被踢到骨头。 还好,虽然血流得很多,看起来很吓人,但是都是皮ròu伤,不过伤口很大,要马上处理,他一把抱起杜千辰,往正厅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明月把要用到的器皿和药材准备好! 杜千辰这次受伤算是比较严重的,可能要在c黄上至少躺半个月。 她虽然头昏昏的躺在c黄上,可是嘴角却带着丝丝甜笑,因为她心爱的人就在她的身边亲手为她换药。 裴超然微皱眉头,将绑在她头上的纱布一层层地解开,露出那道深深的伤口。 虽然处理得很及时,但是疮口面积太大,要完全愈合如初,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尽管他医术高超,可是这种伤口说不留疤痕,那还真是骗人的。他只能尽量将疤痕淡化,但留下疤痕是不可避免的。 杜千辰是个女孩子,额头上留了疤,想要遮也不容易,破相对一个女孩的打击可能会有点大,他眉头皱的更紧了。 "裴大哥,你的样子很凶呢。"她有点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重新为她的伤口上药,动作很小心。 "谢谢你来给我换药。"她不介意他的冷淡,反正这么久相处下来,已经习惯了。 她是为了他才受伤的,他没办法不亲力亲为。 "我要多久才会好?"在c黄上躺了一天已经让她有点受不了了。 "这要看你伤口愈合的情况。"不过看她的样子,想要好可能还得过段时间,谁让她好动,不肯好好休息。 "裴大哥,你会天天来帮我换药吗?"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看起来楚楚可怜。 裴超然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 半晌,他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 "裴大哥最好了!"杜千辰高兴地往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快速地低下头,心儿跳得飞快! 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也比不过这一件,要知道她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这么做!虽然低着头,但是她的脸上带甜美而愉悦的笑意,仿佛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已经在她身上发生。 他的全身很自然地一僵,马上就想伸手擦掉她留在脸上的感觉,但是,视线再触及到她深深的伤口,他还是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克制住那股冲动。 再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才没有马上转身离开。 "两位公主怎么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杜千辰的贴身丫鬟玲玲惊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杜千辰惊讶地抬起头,脸蛋上还带着绯红的云霞。她们,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不会连那个也看到了吧?啊,她不活了…… 裴超然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夏侯如歌和夏侯冰情,他没有惊慌失措,甚至连任何表情也没有。 当他看到夏侯冰情脸上那伤心的表情,一丝复杂的光亮从他的眼神中闪过,不过太快了,夏侯冰情没有看到,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夏侯如歌更加没有看到。 夏侯冰情垂眸看了下一脸幸福表情的杜千辰,转过身就走。 "皇妹!"夏侯如歌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谁知道越叫夏侯冰情走得越快。她转过身气吼吼地对裴超然说:"这样的结局就是你想要的?" 裴超然听若未闻,只是转过身去继续将杜千辰的伤包好。 "大公主,你怎么了?好像很生气?"根本在状况外的杜千辰奇怪地问着:"冰情怎么来了话也没说就走了?" "本来我们听说你受伤了,想来探望一下,不过现在看来,你也不需要我们的问候了!"夏侯如歌恨恨的瞪着裴超然那无动于衷的样子,"你们慢慢亲热个够吧!"快速转身,她也走来! "耶?大公主怎么了?大家怎么都怪怪的?" 室内一片沉默,只有玲玲无辜地看着她,看来,她的问题是得不到回答了。 夏侯如歌走出杜府时,看到夏侯冰情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她有点担心地走上前,"这么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 "皇姐,我好累!"夏侯冰情抬头看着她,"真的觉得好累。"长久只有付出,而没有得一丁点回应的爱,这份爱让她觉得好累。以前听过太多太多他跟千辰很亲密的话,她一直告诉自己,只有没亲眼看到的都不算,她还可以自欺地认为他没变,他对她是特别的。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一点都不特别,一点都不! 与其说是今天的事让她受到打击,不如说这么多年来没有得到一点回应的爱和这半年多的蜚短流长都让今天这件事给引了出来,一下子的爆发,让她的心理接受不了。 不行,她要回去,她要忘了这一切,或是睡一觉醒过来,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梦,对的,就是这样。 冬季是冀然山庄最忙的时刻了,之前要赶在降雪前将大批珍贵的药材采摘存贮好,现在又要仔细照顾那些雪地药材。明月,清泉和山庄内的其他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最忙的当属裴超然。他要将那些稀有的药材分门别类收藏好,还有那片毒糙药园,一向都是他单独整理的,他一直坚持,毒药用对了,也是好药。相反,好药用错了也成毒药。所以他不像一般的"医者,只栽种治病的药材,他还喜欢研究致命的毒药。 "师父。"明月为他端来一壶五味子茶,看着他埋首整理医药书籍。 "明月,你明日去宰相府一趟,杜小姐上回受伤我给她配的药可能已经用完了,你再给她带点过去。"裴超然头也不抬,吩咐道。 "是。"这几天不都一直是师父亲自去杜府送药的吗?怎么明天换成他了?明月心中虽然有疑问,但他从来就是个沉默寡言不多嘴的人,与清泉截然相反。 裴超然不再理会他,兀自挥笔记录着各种糙药明月安静地推出书房。 忙完一段后,裴超然放下笔,倒了杯茶轻酌着,看着那冉冉升起的白烟。他剑眉微皱。活在世上这么多年,他从未觉得人生中有什么是非常难得的。 可如今…… 他的脑海里浮现夏侯冰情那如雪花初绽的笑容,那笑容,只让他一人见过。她对他的深情,他心里非常明白。活了二十几年,他的心中,一向都是平静少情的,可是,冰情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有着特殊的地位。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心里就有着难言的悸动。她那么小,可是却因为怪病,发着高烧,全身出红斑,看到这样的她,让他的心里一阵阵刺痛,于是他下决心,一定要治好她。 他熬了几个通宵,翻遍家中珍藏的所有医书,才找到她的病因。 当她终于睁开那双清澈的眼眸,他心中的激动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从那以后,她特别地粘着他。 那么冷情的可爱小娃娃,却对他与众不同,她为什么会喜欢毫无情趣的自己?这个问题,他真的想不明白。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可是天生的冷淡性子,让他喜欢一个人,也无法热情相待。 他天生就是这种性格,恐怕这辈子都很难有所改变了…… 半晌过后,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他放下茶杯,推开书房的门直接了出去。 师父!"清泉端着晚饭站在门口,愣住了,看着师父从他面前走过,完全不理会他的叫喊。 这么晚了,师父还要去哪里? 第九章 绿袖在那面雕工精细的铜镜前仔细地为夏侯冰请梳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公主,你这几天都在睡觉,没看到漂亮的雪景,不过看这天色,明天还会有暴风需呢。" 夏侯冰情把玩着手里那根通体碧绿的簪子,并不搭话。 "咦,这簪子不是裴公子送给公主的吗?"绿袖看着那根簪子,笑眯眯地说着。别看这簪子造型简单,跟公主如意盒里面其他华丽亮眼的首饰不能比,可它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玉石制成的,听说冬暖夏凉。 还是上次公主受伤时,裴公子拿出来送给她的,这根簪子好神奇,可以让她乖乖喝所以它是药,公主最心爱之物。平常时不时就见公主拿在手心抚弄,当宝贝般舍不得戴起来。 "对了,公主,杜小姐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呢。"她习惯性自己一个人说话,公主一直都是这样的,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听。不过虽然如此,她还是会说着话,免得这里太冷清。 夏侯冰情抚弄簪子的手缓缓一顿,然后继续。 绿袖见公主没有搭话,她也并不以为意,她从小伺候公主,早已习惯她的冷淡。"明儿一定要穿得暖和一点。对了,把那日朱太子殿下送的披风穿上吧。" "不必!"这回倒是有回应了。 "那穿那件银狐外套……"绿袖飞快地建议道。 夏侯冰情站起身,挥了一下手。 绿袖知道公主不耐烦了,连忙将绿檀木梳放至梳妆台上,福了下身退了出去。 这寝宫四周都放置着烧红的上等的墨霜炭,可保寝宫整晚的温暖。夏侯冰情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落地无声。 每天都睡,每天都希望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可是,原来人真的不可以永远都自己骗自己,就算骗得了别人也骗不过自己的心。 原来爱情,真的不能永远是单方面的。付出久了,也会变得贪心,想要有回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努力爱着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很累。 她,也许真的应该醒过来了。从这场做了十几年的梦中醒过来了…… 忽然她感到腰部一紧,被人从后面抱个满怀。身体还来不及紧绷起来,便已嗅到熟悉的气味放松下来,她顺着他的手劲躺入他的怀抱。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以后都不会来了。 ' "你,不生气了吗?"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现在不要说这个。"她转身将手指放在他的唇上。多么好看的嘴唇啊,只是却永远不会属于她,再看着他俊挺的脸庞,这样的俊朗,难怪会让千辰心动,甚至……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到那个地方,出神了。 他一把将她搂住,腾出一手将窗户关上,不让冷风吹入温暖的室内。 她没有推开他,但是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甜蜜地偎入他的怀抱,只是让他抱着。 "我看看,手伤好了没?"他伸手握住她的纤手,上面一片洁白,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有裴大掌院亲自送药抹药的,它想不好都难。"她笑笑,脸儿在他胸前磨蹭着,像只耍赖的猫咪。这种感觉,以后都不会有了吧? "你今天,不一样。"他抚弄着她的秀发,俊眉微皱。 "你会发现我今天不一样吗?"多好笑,以前他这么注意她的时候,她一定感动的不行。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好笑,那笑意,不停地从她的嘴角漾开。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 "你几天没来,不想好好看看我吗?"让她也仔细看看他。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看他,多么俊美多么迷人,可惜,他爱的人不是她! "你生气就直接跟我说。"他看着她觉得非常的不对劲。 "我不生气,当然不生气。"生气也没用,所以不气了。她搂住他的脖子,朝他娇媚一笑,垫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快速地印下一个吻。 他定定地看着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应。 "你到底怎么了?"今晚怎么看怎么不对。 她主动吻住他的唇,堵住他要出口的话。两唇相触的热力让他用力拥紧她。 一吻既罢,她娇笑着伸手抚摸着他的胸膛,"抱我去c黄上。" 男人都不会拒绝这种要求的,他弯身将她抱起来,往寝c黄走去。 将她放到大c黄上,欲伸手解她的衣带,被她握住大掌阻止了。她反手将他推至c黄上,"今天让我来。"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慢慢地解着他的裳袍。 月白的棉袍从他身上褪下,赤裸的胸膛露出来,她的玉手在他胸膛上游移着。纤指捻住他胸前的敏感,脸儿凑上前去,伸舌舔吮着。他闭上眼,享受着她多情的服侍。 她的舌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舔吻着,纤手大胆地解开他的腰带,为他褪下裤子。虽然脸颊粉红,但她一只手仍旧大胆地握住他的坚挺,并徐徐套弄起来。 他闷哼了声,大掌刺痒着,想要抚遍她嫩滑的肌肤。可是当他再度伸手至她胸前时,仍旧被她挡了下来。她甜笑着,带着几许调皮,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如此笑过。 她放开他的昂扬,在他面前轻解罗衫。 当她玲玲有致的身体慢慢在他面前裸露出来时,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她拉起他的大手,抚向饱满的rǔ房,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温柔地抚弄着。 她再度俯向他的巨大,用唇仔细地给与照顾,那饱含生命力的欲望在她嘴里跳动着,跃跃欲试,柔滑得像丝绸似的头发砸他结实的胸膛上披散开来,温柔地抚弄着。 "让我看你。"他抚着她的青丝要求道。 她娇柔一笑,娇躯转了一圈,粉艳之地直接敞开在他的面前。她仍旧继续吞吐着他的熟铁,而他,则欣赏着属于她的美景。那片羞花仍处于静默状态,需要他来给予滋润。他伸手拨开娇嫩的花瓣,探入一指轻轻刺探着,拇指同时揉弄着她的花核。 她受如此刺激,不由得含紧了他的欲望,直入咽喉。 不一会儿,她已经分泌出甜蜜的汁液来回应他的爱抚。他加入了第二根手指,持续扩张着自己的领地。终于,他将她拉得更近,伸舌轻舔她的幽穴。 "唔!"她的声音被堵住了,但是仍旧忍不住呻吟出来。 他的舌头往花穴里面钻去,让她觉得快意像闪电般劈中她。花液流淌得更加浓郁。他的牙齿重重地咬噬着她的贝ròu,她当感到微疼扭臀不依时又伸舌轻舔,将她安抚下来。这疼痛与快意交织让她的花径紧缩着,香浓的蜜液泉涌而出。 "啊!"她喘息着,粉舌在他的龙身上舔舐着,时而紧紧地吸吮着他的圆端。 他再度伸指揉入她的甬道之中,细细找寻那最为敏感的小点,找到后反复用手揉弄着,这番挑逗让她再也含不住他的灼热,昂头呻吟起来。 强烈的苏麻由花径传来,她觉得体内的张力到了极限,雪臀不自觉地在他的手指上摇摆着,寻觅着最甜美的高潮。 他由她花穴的痉挛知道,她马上就要到达顶峰,于是抽出手来,用牙齿咬着她的花核,连番弹动着。 "我……不行了!"她放声娇吟着,在他的嘴里找到了那极致的快感。 芳醇的蜜汁全部被他啜饮而净。 她再也撑不住虚软的身子,娇喘吁吁地躺在软c黄之上,媚眼如丝,嘴角含情。 他翻身压将她的娇躯置于身下,肿胀的欲望在她仍然张开的大腿间磨弄着,春水止不住潺潺流出,将沾满她唾液的巨大弄得更加湿滑。 他在她的贝ròu间顶弄了几下,圆硕的伞头顶开细嫩的花瓣,腰部略已使力便深深cha入她的体内。 "啊!"她被这种瞬间充满的感觉所征服,红唇吐出诱人的呻吟之声。 他并没多做停歇便猛烈地冲刺起来。嫣红的贝ròu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地被翻动着,他紧紧地盯着结合之处,那娇笑的花核也吸引着他的手指前来狠狠地揉捏。 "不要!"过多的激情就像狂风巨浪一般冲击着她,小手狠狠地抓皱身下的起丝锦缎,她随着他的动作摆动着纤腰,泪水也随着激情在脸颊上肆意流着。 他一方面享受着她紧窄的小穴不断地吸吮,同时伸手将她饱满的绵rǔ揉弄得嫣红一片,顶端的rǔ头更是被他扯弄的鲜红欲滴。他俯身咬住那充满诱惑的樱桃,时而伸舌轻舔,时而重重地吸吮。 她伸手cha入他丝滑的黑发中,想要将他推开的,但是却将整团丰满更加地送入他的口中。束发的丝绳早已不知去向,此时他漆黑的头发披散下来,黑眸晶亮,看起来既狂野又性感。 他的劲臀在她的腿心处强而有力的耸弄着,不断搅出湿滑的春液,那煽情的水声和两人激烈的ròu体拍打声传入耳内,更让他欲情勃发,肆意逞欢。 "不要了,"她娇喊着,"我快要……"她全身泛起粉红,汗液浸湿了她的发丝,便顺着玉rǔ缓缓往下腹流着。 他抓住一个绵软的枕头塞至她的腰部,将她下身垫高,玉腿抬至他肩膀上,用力地抽cha着她那酣美的小穴,每次都是尽根而入,顶至她的最深处。 "饶了我。"她秀发在雪白枕面上披散着,摇着头,泪水在不断滴落,浸入细致的缎面之中。 他猛烈地冲刺着,充耳不闻她的求饶之声。她那抬高的下腹让她流出的春水顺着小腹往丰满的rǔ房流去,全身一片狼藉,看起来可怜万分,却也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蹂躏一番。 她饱满的苏胸随着他的动作而剧烈上下弹动着,她的娇泣之声听入耳内可比天籁,让他欲罢不能,狠狠地cha入,抽出,再cha入,反复折磨着她柔嫩的花壁。 "啊,会坏掉……"他每次都会狠狠地顶到她的子宫口,那苏麻的快意让她哀求道:"轻点。"深处的花蕊被磨弄着,快意堆叠起来到了让她害怕的程度,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欢愉? 她觉得那种美好一直在上升,好像没有尽头。 他仍旧持续着他那野蛮的冲撞,全部的抽出去,再狠力的cha入。她可能感觉到那圆硕的顶端沉重地在她细嫩的蕊心上摩擦着,粗野的深捣,每每让她连喘气都被哽住。她的双腿再也无力勾住他强壮的肩膀,软软地往下滑落,他却一把抓住,用力往两边扳,向他敞开到最大的限度,方便他纵情地逞欢。 数不清的高潮让她声音嘶哑,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却不知道到底是在哭还是在叫,但当快感到了一个极限时,她娇泣着连声求饶,终于,她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流射入她不断痉挛的幽径深处,那股热液烫得她子宫发麻,又一次达到痛苦又甜美的高潮。 这晚的她,很甜很美,很诱人。惹得他无数次地热烈拥抱她,她躺在雪白的云锦中,望着他黑亮的眼眸,泪水随着激情一并痛快地流着…… 天刚透晓,淡淡的白光从菱纹窗一点一点地渗进来。 内殿的空气里还有一股浓浓的欢爱味道。这股,也好似味道还没散去,他却已经要走了。 她看着着衣的他,眼神复杂。生活上的琐事他一向都不假他人之手,所以,衣袍很快便在他身上一一妥帖起来。这一整夜的激情好像都是她幻想出来的,一睁开眼睛他还是那个冷漠的神医裴超然。 "你,爱我吗?"怀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想再让自己更绝望点,她终于问出口了。 他转过身,"你知道的,我很爱你。十几年的感情,真的很深很深。可是你呢?你爱我吗?" 她第一次这么赤裸地表露自己的感情,也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问他。 他认真地看着她。她的反常让他的眉毛微皱。 "你知道吗?原来爱的反面真的是恨,我不想恨你的,可是你总是逼着我去恨你!"她凄然一笑。是啊,真的要死心了。 他看着她很久很久。 "不好笑。"半晌,他冷冷地说道。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她认真地看着他,"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开玩笑的!"就像她很明白,他这辈子也不会开玩笑一样! "你好好休息。"他闭了闭眼眸,再睁开,忍耐似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没有一丁点的留恋。这就是他,对她永远这么冷淡,多好笑,她当然还偷偷想着他多少会有点爱上她呢!现在看来,不过是场可笑的闹剧,而且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在演! "爱上你的人,注定要伤心的,对吧?她对着变凉的空气自言自语道。她终于知道,人在伤心过度的情况下,眼泪真的会掉出眼眶,大颗大颗的。 她只穿着单薄的内衫赤裸着双脚走到窗前,看见他走在洁白的雪地上。 今天的雪景真的很美,白白的雪光将他离开的背影印的非常的清晰。 她瞪大红肿的眼眸,一直看,一直看,直到他走出她的视线之外,她还在那里痴痴地望着,想着长久以来的爱恋,想着自己那么多年的心酸和心痛。 脚忽然支撑不住她变得沉重的身体,她软软地倒在冰凉的地上,眼泪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身体里面还有他的余温存在,可是却显得好讽刺。 讽刺她的深情无处可寄托。她这辈子最甜美的幸福是他给的,但是最大的痛苦同时也是由他带来的。既然不能爱了,那就只能恨吧! 夏侯冰情病了! 高烧不退,意识不清,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绿袖想要找裴超然来诊病,她拦住了,用从来没有的严厉口吻,大家都被这样的她吓住了! 原来冰冷不理人的小公主发起脾气来真的很吓人,夏侯如歌抚着皇妹削瘦的脸颊,叹了一口气,心中对裴超然的不满快到临界点了。 本来感情只是两个人的事,旁人无从干涉。但是这段感情一直都在伤害自己最心疼的皇妹,让她怎么没有怨怼? 她看到皇妹在昏迷中一直都在流眼泪,这种情形,根本瞒不住人。朱谨瑜明白了,夏侯冰去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的感情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夏侯烈焰心痛难当,自己最好的朋友与自己最疼爱的皇妹,两个他都没办法。本来赏梅那天的刺探结果已经让他很满意了。他还想着今年过年前可以喝道自己好友和皇妹的喜酒,可是现在剧情完全不照他预期的情况走。 他想要宣裴超然进宫问个清楚,却被夏侯如歌挡了下来,:"看这样子,他们之间肯定出了大事。暂时还是不要让他们见面吧,等皇妹醒来,问清楚再做决定。" 于是,太医院几乎被夏侯冰情的病给弄的翻天覆地。她的病情不断地反复,刚好点,又继续恶化,高烧总是退不下来。 本来,夏侯冰情的身体,一直是裴超然专门照顾的。他们原本就了解她的状况,这样临时上场,再加上夏侯烈焰那个火爆帝王在一旁厉声苛责,害他们现在每次去朝阳宫都心惊胆战的。 终于,第五天,夏侯冰情的烧开始退下来。大家总算放下了心。太医们也不用再为自己的脑袋担忧了。 当她睁开双眼时,身边的人都被冻得全身发冷,那是怎样的眼神?好像她身体里面所有的热情都在这五天的高烧中燃尽了,如今眼中只剩下冷如冰块的寒潭。 从她醒来的那天开始,她就是最合作的病人,喝药从来都不拒绝,一口饮近,可是也是从她醒来那天开始,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这种情况,教人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修养了半个月,夏侯冰情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她却不见了…… 留了一张想出去散心的纸条,她就走了。连绿袖都没带着。 这下,整个皇宫都乱了套了。 夏侯烈焰是真正的暴跳如雷,当然摔碎了自己最钟爱的那个莹如美玉、灿若明霞的釉彩青花瓷杯。 他冷笑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裴超然。 他一言不发,知道夏侯冰情不见的消息后,他一直都是这种表情。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为什么皇妹会不见了?"夏侯烈焰吼道。 "我不知道。"他终于说话了。 一句话直直地捅在夏侯烈焰的心里燃烧的怒火上,"你不知道?你只能给我这句话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你伤害了她,她会不见?" "我不知道。"还是那句话。 "别以为我们是好兄弟,我就不会对你怎样!" "皇上有空在这里问我,不如花时间去找更快!"裴超然咬牙说完转身就走。 啊?他,有没有看错?夏侯烈焰楞楞地看着裴超然已经消失的地方,突然记起自己还在发火。认识裴超然几十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快地走路。他印象中的裴超然从来都是不动如山,冷漠如冰的,那抹恼羞之色,是他眼花吧?难得自己这么年轻就老了?不会吧? 第十章 城郊皇家别院 她,竟然就躲在这个最想不到也是最理所当然的地方。裴超然站在大门口,无数次地深呼吸,想要稳住体内排山倒海的怒气,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恼怒过! 开门的宫女亮出夏侯烈焰的御用金牌,让他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地在别院里找寻她的身影。一炷香后,他发现,已经失去一贯冷静的他,这样乱无章法的找,根本就无法找到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他开口询问经过的太监。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直接朝目的地走去。 朱谨瑜经过多日来向夏侯如歌探问,终于知道夏侯冰情的下落。其实全靠别院的太监不怕死地来禀报,不然他们哪会这么快就得知夏侯冰情的下落?这半个月来小公主的脸色每天都让人感觉更担心,要是她真的有个什么万一,他们别院的奴才可就真的回苏州卖鸭蛋了。千思万想后,他们决定还是来向皇上禀报。 马不停蹄地赶到别院,朱谨瑜心疼地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蛋,叹了口气,"你瘦了好多。" 夏侯冰情只是望着窗外那皑皑白梅,并不言语,好像对于他的出现并没有很意外。她觉得现在不管看到谁来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本来,她早就料到,她住在别院的消息是瞒不住人的,她只是不想再呆在皇宫里,在那里,她都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要窒息了。 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怒放的梅花,好像梅花真的很吸引她似的,最近这似乎已经成为她的习惯。有时候在窗边一站就会是一整体,好奇怪,竟然都不觉得累。 "为了他,值得吗?"话,终于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了。他从来没想到,原来她不是冷淡,原来她的爱是都给了另一个男人。 虽然她还是看着窗外,但他还是看到她肩膀僵硬了。 "爱人是痛苦的,被爱不是比较幸福吗?"他继续说道,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所以,你给我机会,让我来爱你吧。" 她摇着头:"不行!" "你只要在霞蔼国一天,你永远也摆脱不了他的。"他走进她。"难得你能躲在别院一辈子,你能永远都不见到他?" 她的纤指紧紧地嵌入乌木制成的窗棂之中,她不知道,她真的真的不知道。 "嫁给我,我带你回流光国,你可以远离他,也远离痛苦。"他轻轻说道,知道自己现在很卑鄙,趁她最脆弱的时候来动摇她。但是他没有办法,一直以为,他们之间好像有一道冰墙,他从来都没有机会接近过她。现在,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一定要抓住。 她终于转过身来看着他,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但是却是痛苦的表情。"这,可能吗?" "当然有可能。只有你跟我回国。我不会逼你马上接受我,但是,请你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我保证,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我永远不会爱上你的。" "我知道。但是,你留在这里,一辈子都会痛苦。" "离开,真的不会痛苦了吗?" "至少你不用面对他。" "我……不知道……"夏侯冰情茫然了。 "嫁给我,我带你远离他!"朱谨瑜深情地看着他,眼里有着祈求,也有着深深的心痛,心痛她的痴,她的傻! 她看着他,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看着他,很久很久。原来,他在某方面跟她真的一样,一样那么可怜,一一样得不到自己心里想要的。 他走进几步,第一次伸手去握住她的肩膀。 她,并没有拒绝。 再将她揽入怀中,她还是没有拒绝。好像沉入自己的感觉中,无法感应到外面的事情。 "我们可以很幸福的生活,我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相信我。"他低低说道。 "那也请你相信我,如果你再不放开她,你的手都这辈子都不能再用了!"危险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这个声音!是他!他来了!夏侯冰情全身猛然一僵,她觉得自己都不能动弹了,只能任由朱谨瑜搂着无法反应。 朱谨瑜并没有受到威胁,他定定地搂着冰情,看着他的情敌,"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说话!" "没资格?哼!"裴超然忽然走上前,用力拉开他的搂住冰情的右手,轻轻一转,只听见喀地一声,朱谨瑜的右手已经被他拧得脱臼。 "啊!"他痛呼一声,终于放开了搂住夏侯冰情的手。 裴超然是个医者,最熟悉人身上的骨骼和经络,他非常清楚只有握住哪里怎么扭就能轻轻松松地让人受伤。这一下是教训姓朱的,别人的女人最好不要随便碰! "你……"朱谨瑜痛得直冒冷汗,这个家伙,竟然完全不讲江湖道义,突然动手,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下一次,你不会这么幸运了!"这次,只是给他一点教训。 "你干什么?"夏侯冰情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见裴超然动手教训朱谨瑜既吃惊又愤怒,"你凭什么这么做?" 她走到朱谨瑜的身边,看着他痛苦的神色,"要紧吗?" "我……我没关系!"这个裴超然真的很坏呢!让他脱臼也算了,不知道按了他哪个穴道,竟然让痛楚加倍,现在他连说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习医的果然都是狠角色! 裴超然危险地咪咪了利眸,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关心另外的男人。看来刚刚那下太轻了!"冰儿,跟我回去!" 她抬头看着他,简单地说:"我不走!" 他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忽然觉得生气的她特别地美丽,也很新奇。"你已经让我很愤怒了!" "我为什么要管你愤不愤怒?你是我的谁?"她冷冷一笑。 "好,真好!"他怒极反笑,"不声不响地消失半个月,一见面就胆子变大了,这么挑衅我?" 她知道不知道,这样突然消失什么消息都没有,会让人很担心? 虽然以前他们几天不见面也是很经常的事,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不见的消息,让他暴躁到极点,他走遍两人到过的所有地方,可是就是没有她的踪迹,每一天都对他来说像是一年,不,十年那么久。 医书,他看不进去!药糙,他也无心整理,现在冀然山庄每个人看到他的影子都害怕。他从来都不会大声骂人的,但是只要他阴沉着脸,每个人都会从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对他立刻退避三舍! 连一向看他不顺眼的夏侯如歌,对妹妹失踪的事都不敢来找他的麻烦,就可以看出他这段时间有多可怕! 直到她不见了,他才豁然明白,他的爱,原来是那深深埋藏在千年冰层下的火热岩浆,不爆发,大家都觉得是冰冷的,一旦喷发,那真的是吓人的。夏侯冰情的失踪,就是引发他失控的最大动力! "现在的我,还要什么不敢做的?"夏侯冰情见他的表情,心里有一丝的发毛。他,真的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感情外露,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对,肯定又是她想自己欺骗自己,想给他找原谅他的借口所产生的幻觉,一定是这样! "杜千辰,她只是长得很想我早逝的妹妹。"他从来不想为自己的行为做什么解释,但是这次,不说不行了。他想来想去,事情的症结就是在这里。看来有时候,该说的还是要说的:"我从来就没有对她产生过别的感情。" "真好笑,你以为,我真的是在介意千辰的事情吗?"夏侯冰情笑得更夸张,其实千辰只是根导火线,事情真正的原因是他这么多年的冷淡伤了她的心,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累了,想退出这场自编自导的感情,可不可以? "那你到底在无理取闹些什么?"女人真的比再复杂再古怪的病都还要难懂! "我无理取闹?"她觉得好荒谬,实在是气得不行忍不住火气了,"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去!" 裴超然走上前,抓住她的皓腕却突然发现,原来她瘦了好多,心痛一下子袭了上来。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想要挣开他的桎俈,但是发现那也只不过是白费力气。 他用力握紧她的手,想直接将她带离这里,这儿的闲杂人等多,根本不适合说话!"别在这个时候给我耍脾气。" "我耍脾气?"倒抽一口冷气,"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打扰我?我恨死你了!"一再来扰乱一个人的心很好玩吗?当她是什么? "如果不爱你,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古话常说,一个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真的没有说错。 裴超然被她的一再反抗激怒了,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摇,想要把理智都摇回她的脑子里! 她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很久之后,她笑了,笑得很冷淡,"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傻傻得再跟着你走,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吗?" "你这个女人!"他抱住她,用力地吻住她那张小嘴,让她再也不能吐出让他气愤的话来。 "唔……"她伸手狂捶他的胸膛,无奈他搂得死紧,根本就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伸入口里的舌头在她芬芳的嘴里搅拌着,吸吮着,想诱使她加入这场激情飨宴中! 万般挣扎不开,她心一狠,直接用力咬下在她嘴里肆虐的狂舌。血腥味在他们的相吻的唇中敞开,但是他完全不理,一定要吻下去! 这,这怎么办才好…… 僵局! 裴超然跟夏侯冰情的局面真的呈胶着状态。他用尽办法,不能让她跟他回去。霸道、生气、冰冷都没用,这回她看来是认真地不想要轻易回头。当今的第一少年神医,这回真的陷入无计可施的困境中。 有空就跑来看热闹当消遣的夏侯烈焰叹口气说:"你还不明白,女人想要什么吗?" "我只想知道这个女人想要什么!"其他的他才不感兴趣。 这个家伙!"我皇妹想的要的东西,一直都很简单很明确。" "我,已经说了。"爱这种字眼,天天挂在嘴边那是不可能的事。有的话,说过一次已经够了。 "嗯,这个……"让裴超然说出爱,皇妹还真的很有本事,只是……"你没有让她感受到。" "别拿你那冰冷的眼珠子瞪我!"抗议啊!媒人真不好当。这个如歌肯定早就知道这种热闹不好看,所以才不理他的热烈邀请的。 裴超然真的不知道该拿自己心爱的人怎么办了!硬软都不行。好吧,他承认自己,虽然都是霸道的时候比较多,但是,他的个性从来都是这样,如果冰儿不喜欢,那么当初也不会爱上他了。 他学不会温柔,天生就少了这种东西。如果一定要他变成那种成天把爱放在嘴边的男人,那他承认,自己真的做不到! "爱不是说说而已,要表现出来的!"夏侯烈焰像是明白他的心里的想法,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表现吗?从来不理会别人想法的他,已经破例去跟杜千辰说清楚,他根本对她没有别的感情。 这个,冰儿也已经知道了。现在,没有办法,只好跟冰儿一起住在别院里,等着看她哪天心情好,会跟他回去。 不过,说实话,这种等待的日子真的很折磨人,特别是,如果还要不顺眼的人一直出现的话。 锐利的眼眸看见不远处夏侯冰情和朱谨瑜走过来。那个碍眼的家伙,明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到底为什么会每天都出现在这里?他站起身,朝他们走去。 算了,今天还是回宫批奏折吧,已经累积好多了,不批不行。夏侯烈焰惋惜地叹了口气,哀怨地起驾。 "冰儿!"这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时,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有了上升的弧度。唉,该怎么说他好呢? 现在他整体都陪在她身边,有时霸道地命令、有时温软地请求,虽然强硬的时候居多,可是她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地屈服顺他的意。这么多年的不安不是他几句话就可以抵消的掉的,她不想再那么委屈自己,她要的爱就是明明白白。 他,肯定也很苦恼吧。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已经这么了解他的她,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无奈和烦闷。呵呵,原来他也会有这种时候,她承认自己很坏心,看见他这样,就会有种痛苦的感觉,这种感觉太好,好得她不想这么轻易就结束它。 她一定是故意的!裴超然看见夏侯冰情完全不理会他,心里郁闷得要命。唉,还是以前的她可爱,现在这个对他不理不睬的她,真是让他心里又爱又恼,可是又拿她没有办法。 他的人生中,一向都是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可是现在…… "你干嘛?"身体突然被他抱住腾空,任何人都会吓一跳,夏侯冰情狂捶他的手臂。 裴超然低声在她耳边说:"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负责!"用轻功带走她实在是不错,现在闲杂人等终于看不到踪迹了。他抱着她坐在一颗雪地椴树上面,粗壮的枝干托起他们两个绰绰有余。 别说他不细心,他可是挑了最高的一处,风景特别好! 这个坏人!这回换夏侯冰情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了,没办法,女孩子基本上都会怕高,特别是这么的高,十几丈,天啦,明天,不,今天就命人砍掉它! "你到底要干嘛?" 声音听起来有点弱,但是没办法,这么高她很难中气十足。 裴超然邪气一笑,"你不觉得这里比较清静?"最重要的是,放眼望去没有碍眼的东西,神清气慡。 "放我下去!"咬牙的声音都能听到,最近她特别容易生气! "你还要生气到什么时候?"语气中的无奈,连在树梢上跳动觅食的松树都可以听到了。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可是佳人都好像无动于衷。 他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整天陪在她身边,想着等她回心转意的一天。唉,他还是那个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裴超然吗? "你不喜欢可以走,没人让你留在这里!"她忘了高处的害怕,冷冷地回答他。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他抱紧了她,"我想过,这么痛苦还是算了,走吧,可是,我发现我迈不开脚步。" "哼,又没人拦着你。"开始听着他的话还挺生气的,可是后来的话又让她不由自主地放软了语气,听起来倒有点撒娇了。 他无奈地叹气。这段时间,他叹气的次数都快超过这些年的,"你拦着我了!" "谁说的?"羞恼的情绪涌上来,他以为她还会像以前那样,苦苦地等待,就只为了等他一句爱她吗? "我,听到了!"他将她搂紧,"你的心里一直在告诉我,不要放弃我,不要不爱我,所以我走不开了,也不想走开了。原来爱,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不用想得太复杂,舍不得走开,所以我就留下!" 讨厌!怎么会这么容易心软?要坚持住!这段时间,她不是挺过来了吗?他每天都关心着她,爱护着她,只有她想,哪怕再恶劣的天气,他都会去买她最喜欢的东西来给她吃。怕她着凉,还特地回宫帮她带来最保暖的衣物。 其实,他已经在改变,对她变得更加温柔也格外体贴。对于他来说,这些真的是很大的改变,而她也有感觉到。可以,怎么办,她就是不想这么容易就原谅他,私心里,甚至在享受他这种难得的温柔。 原来自己的心里,有住着一个小恶魔,在偷偷地以他的无奈为乐,满心愉悦地尽情享受他的宠爱。 他看到她的嘴角上扬,这个女人。 打,舍不得,骂,出不了口,那就只好将她狠狠地搂住,语气凶恶地问:"你到底要折磨到我什么时候?还觉得不痛快吗?" 原来他知道,他真的知道,她其实早已经不恨不怨他了!之所以不理他,不回应他只是心中那股不甘,可是他却每天心甘情愿地让她冷落,让她折磨,啊,没办法,真的办法,心真的软下来了。 她在他怀中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其实真的很不甘心!"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她本来就不是刁蛮的性子,可是最近会在下暴雪的晚上要求吃离别院最远的全顶福的糕点,这,明显就是任性。但他还是不声不响地给她买回来,更离谱的是,他心里面竟然觉得开心,至少,她还是会对他刷任性。 "我是不是很坏?"她语气里面的娇柔足以融化任何铁石心肠的人。 "不会。" "那我是不是可以更任性一点?"小恶魔又开始抬头。 ……。 "两年吧,我们就这样过两年。两年后,我就再也不怨你了。"女人真的是身体和心连接在一起的。 当她把自己给他的那天起,对他的感情就是越来越患得患失。这两年她有感觉到最甜蜜的激情,但同时也有着最大的不安。所以,如果让她找补回来,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回到他身边。 "你这个女人!"牙齿真的咬得好紧,会不会太宠她,让她过分了? "你连两年都不愿意等?"她漂亮的眼睛里面有着大大的失望,"我整整爱恋你十几年,现在只要你赔我两年,你还不愿意?这样你还让我怎么相信你是爱我的?" 他,第一次发现他的冰儿,这么会整人! "你答应我了吗?" "……"不情愿地瞪着她。 "超然……"很娇很媚的声音。 这个女人,竟然还学会这一招。"……好。"这一声回答得有多么不情愿可想而知。 果然,夏侯烈焰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千万千万不要轻易地得罪女人,特别是夏侯家的女人,她们真的非常非常会记恨。 尾声 夏侯冰情最后如愿了吗? 答案是没有。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话还真是没有说错。 她是真的想要过两年的快乐幸福日子,好好享受裴超然难得的追求。可是,真的不能太小看男人,特别是如果那个男人医术精湛的话,就更加不要小看他。 三个月后,她就不得不嫁给他。而原因,真的真的是没办法,谁让她怀孕了。 就这样,京城的八卦又有了新的内容。 之前大家都看好的裴掌院和杜千金的好事,根本就没有一点消息,而小公主和流光国太子的感情也没有照大家预期的那样发展。一切的一切,都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 最神秘的小公主竟然跟第一神医裴超然才是一对。他们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大家完全不知道。不过现在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好的就行,这个结果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裴掌院虽然过程很辛苦,但还是如愿抱得美人归。 今天,可是当朝第一神医裴超然跟当今皇上最疼爱的皇妹的大喜之日。 经过一整天复杂而磨人的宫廷大婚礼仪之后,新房里大红的龙凤烛在屋内轻轻摇曳着,红枣、花生、桂圆等吉祥物及各色糕点满满地摆了一桌子,却无人欣赏。 "啊……"春风怡人的夜晚,在这冀然山庄的寄畅阁内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娇吟声。 "冰儿,放松点,你夹得太紧了,唔,就是这样。"裴超然在夏侯冰情大敞的腿间狂野地律动着,深深地顶入她的深处。 "啊,太深了!"她娇呼道:"小心孩子!" 他轻笑着不断重复抽出戳入的动作,每次都磨弄到她的敏感之处。"放心,我可是医者,自有分寸。" "啊!"怀孕之后,身体变得极度的敏感,他没抽cha几下,她就达到高潮了,春水如潮地涌了出来,让两人的结合之处变得更加湿滑。 "第三次了!冰儿,你越来越敏感了,嗯?"他在她耳边性感地低语着,身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大手也握住她更为丰满的rǔ房。"这里也是!"展指轻弹,引来她一阵抗议的呻吟。 她媚眼如丝,紧紧环着他的大腿不自觉地张开,全然敞开地迎接他有力的冲刺,一片红雾迷茫了她的双眼,银唾从她嘴角流出,"啊,好酸……"欲望如同翻滚的开水,烧灼着她,他巨大的熟铁在她的深处凶猛地深捣,让她的腰肢放浪的扭动,花穴紧紧地吸吮着他的龙根。 这番刺激让他加快冲刺的速度,嫣红的贝ròu在他的戳刺之下,可怜兮兮地被翻进翻出,更有花液被他搅得吱吱作响。 终于,高潮又一次冲击上了她,她紧紧绞动的花径让他后脊一麻,喷射而出。他仍挺动健腰在她频频收缩的花径内撞击着,两人的体液不断地被搅动出来……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她躺在他的胸膛里,满足地闭上眼睛。而他的手也在她被汗濡湿的身上温柔地爱抚着,光滑的皮肤在他手中如同最上等的天蚕丝般。当他的手抚至腹部时,停留了很久很久。"你肯定是故意的!"她睁开眼睛,看入他含笑的眼眸。 "我一个人故意就行吗?"他细细地打量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让他觉得可爱得不可思议。 "你……"她为之语塞,伸手想要掐他的手臂,却被他再次搂抱入怀,只好安分地躺着,"我有说不要的!" "我要是那么听话,你又该生气了!"他怎么可以忍住不抱她?两年是吧,没问题。五十年都可以给她,只是她一定要在他的怀中! 真的无话可以反驳了,她不甘心地偷偷咬唇。 "我爱你,不管是两年还是几十年,都不会变。"他伸手将她的唇从牙齿中解脱出来,"这里是我的,不要乱咬!" 他果然还是没有变,温柔出现不了多久,霸道就来了! 不过,关于这点,她真的已经不在乎了。她粉红的脸蛋上泛起笑靥,枕入他的怀中,"我也爱你。"回应她的,是更紧的拥抱。也许他并不是最温柔体贴的爱人,但是在她的心中,已经是最好最完美的那个人了,她的心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她经历了人生最大的痛苦。可是现在冬雪融尽,春暖花开,她最终还是寻觅到最甜美的幸福,现在她觉得此生在无所求。 【全书完】 {256文学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五二书库www.256wx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