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我营业的都死了》作者:蹦野嘀 文案 暴躁假直男与强制真变态/双/娱乐圈 第01章 未陶眠靠在自家兰博基尼车门上,正在给交警进行一笔因违章停车而产生的200元转账,被血浆染红的衣服还没换,配上雾蓝的头发,整个人像是刚完成一场疯人院的大逃杀。 虽然已经解释过是假的,交警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 刚刚黄了一个试镜的未陶眠不是很高兴,抬头冲交警说:“你能不能别看了?” 身下大片的深红衬得未陶眠皮肤像瓷器,职场新人小交警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佯装看手机,只几秒钟就又猛地抬头,说:“呀!你上热搜了。” 未陶眠一看,话题 #未陶眠反碰瓷# ,热搜榜第19名。 时间倒退三小时,彼时的未陶眠正在想招要怎么拒绝经纪人给他拉来的网剧试镜,据说这是好几个新人打破头要揽的资源,但未陶眠不乐意——他是直男,不想在耽美魔改剧里卖腐。 他想找队长步绯给他出出主意,打电话步绯没接,于是直接去了宿舍,门儿一推开,就看见步绯全裸着骑在舞担柯杨身上,嗓子里憋着哭腔。 未陶眠疯了。 要知道,三个月前他刚刚在更衣室撞见rapper孤歌叠在副主唱祁泯然身后进行激烈地活塞运动,这会儿他一个屁都放不出来,转身跑了。 出道三年还没红,队内互撸搞基忙。 这团算是完了,未陶眠想。 未陶眠心一横给经纪人蓝叶打了电话,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好言装乖,想求个除了那腐剧之外的本子,蓝叶说就剩下上回那个青春校园网剧,一看就是扑街的命。 非常时期,毒饼变大饼,未陶眠据理力争,开着家里的车就往试镜酒店开去。 他迫切想逃离这片菊域网。 第02章 未陶眠不是刻意炫富,相反他一直觉得明明有这条件,不使是傻逼。所以他们团的人因为这小土豪,没发生过“因为不红偶像男团打车上班”之类的事情,这台兰博基尼载着他们去商场参加过剪彩,幼儿园搞过汇演,帮步绯拉过家具,陪孤歌试过镜,就是一移动的豪华杂货箱。 未陶眠在距离试镜地点还有一大半的时候遭遇了碰瓷,不知是不是他的车实在饱经风霜失去了兰博基尼该有的神采,周围好几辆常见私家车,对方偏偏挑中了赶时间的他,挨也没挨着,直挺挺就倒了下去。 但未陶眠不是吃素的。 他在愣神三秒后,面无表情的从车后座下面挖出个孤歌上回为试镜效果自配的血包,直接拍炸在自己身上,而后拉开车门往那人身边一站,吓得对方连反弹带拐弯儿地狂奔而去。 浑身血红的未陶眠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但大家都只是匆匆一眼就赶紧遁逃。 夏末初秋,太阳还挺烈,未陶眠脊背发烫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们,越想越气——居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是个偶像? 也他妈太不红了吧! 未陶眠怒气冲冲转身上车、发动,吧唧一脚,一往无前,没多久就被交警跟上了。 原本就不抱希望的试镜因为这一来二去的折腾更是没了心情,幸亏空降热搜拯救了他,未陶眠只看了一眼便活了! 他就知道,只要他努力,没有救不活的团! 未陶眠嘴角不住上扬,跟交警告别的时候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恨不得再加几百小费。 理智直到坐回车里几秒钟之后才回归,他带着一丝疑虑给蓝叶发了信息,问: ——我热搜不是你买的吧? 下一秒,蓝叶的电话来了。 “不是,我正找你呢。” 未陶眠一顿:“怎么了?” “有个综艺找你跟步绯做固定,经营生活类的,国外录,11月底台网同步播出。” 未陶眠从关键词中敏锐的感受到这大概会是他出道几年来最好的综艺资源,但蓝叶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兴奋的感觉,连带着他也没敢太高兴。 “然后?” “嗯,还会搭一个前辈,和...我说了你别炸,好好考虑考虑,这资源太难得,做得好的话说不定连带着整个团都能起来。” 未陶眠没说话,他在这圈子里算不上什么大咖,仇家更是无从谈起,能让蓝叶这样犹豫的,除了一个人,他实在想不起还会是谁。 “嗯,我估计你也猜到了,项司。” 项司,一线男团B.A.T舞担&队长,和未陶眠所在男团差距概括起来就是,人家在上春晚,他们在《我要上春晚》。人代言“just do it”,他们代言“土鳖囊波one”。 凤凰野鸡,难有交集。 除了从前跟未陶眠一起当练习生,后来跟公司副总一起叛逃另起炉灶,并抢先出道登顶的项司。 未陶眠额角有个开关,听到“项司”就突突跳,他放任它们瞎蹦了一会儿,对已经展开劝解的蓝叶说:“我不去。” 然后他果断挂了电话,转身扣安全带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的大楼跟前正悬挂着项司代言香水的巨幅海报,这一系列平面是项司出道以来的最大尺度,曾让他高挂热搜一整天。 黑白画面中的他裸着上身,半边被背对观众的女模特遮住,却丝毫没有耽误他流畅结实的线条展现魅力,整个人又欲又野,女生们路过的时候总忍不住驻足拍照。 不过未陶眠的关注点不太一样,项司锁骨下那一小片纹身,才是无法让他移开目光的地方。 即便相距甚远,他也知道那上面小小的三个字母,是自己名字的缩写。 他不明白项司为什么不把这玩意儿遮掉,就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留着一样。 后视镜里,未陶眠纤长的手不自觉地扒拉下自己的衣领,锁骨下那两个小小的字母依旧青黑如新,行为上是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但这两个纹身时刻都在提醒着他:过去无法磨灭,你们曾好到把对方的名字刺进身体里,说要一起出道。 未陶眠叹了口气。 如果那时候能预知到追星女孩儿们现在酷爱打缩写,大概率能阻止自己干这蠢事儿。 项司纹在左边的“wtm”和未陶眠纹在右边的“xs”组合起来,就像未陶眠回想当年的天真,真是wtmxs。 手机震动,未陶眠打开,看到蓝叶在和成员们一起的六人群里发了一条: ——怀才卡爆又如何,未来还得看陶眠。 后面跟着一串打call的沙雕表情包。 糊到没有人气之争导致队内感情很好,是这个团最大的优点。 未陶眠最后看了一眼项司的巨幅海报,手指如飞打下两行大字: 我就算去柬埔寨军队跳甩臀拍奶舞,也不会跟项司一起录节目。 第03章 曼谷的滚滚热浪让整个城市燥动地直晃荡,siam商圈的露天发布会现场,未陶眠脊背的汗液就没有停过。 说来讽刺,于私,因为家境优越,他老早跟着长辈们把世界跑了个遍。于公,这是他出道几年来第一次出国,还是借了身旁人的东风。 “那听说二位出道前曾在一起练习多年,想必也有很深的情谊,能不能用一个四字词语形容一下当年的关系呢?” 嘉宾席前人头攒动,未陶眠手持粉色小风扇,露出少年偶像职业微笑,对娱记说吐了四个字。 “不是很熟。” 项司在左侧锁骨下方画了个圈,勾起嘴角,抬手指了指未陶眠:“纹的是他。” 全场哗然。 即便衣服捂得严严实实,也没人不知道项司的纹身,野鸡杂志蹭热度编项司成长故事的时候,曾多次将“wtm”三个字母解读为他的狂放与叛逆。 未陶眠在刹不住车的议论声中扭头瞪着项司,嘴里唔哩哇啦让人以为他下一秒就要飙泰语骂人,几米开外的围观群众中突然一声爆喝:“啊眠!加油!!!” 虽然对方激动到破音漏油,但未陶眠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这陌生的国度居然有粉丝,不敢置信的将眼神飘去,正看到一个褐色皮肤的女生奋力将印有他名字的手幅举过头顶。 靠!他不仅有粉丝,还是个本地人! 未陶眠心头一喜直觉不能当众开骂,立刻按耐住情绪绽开笑颜。 “项司老前辈真会开玩笑,我们综艺新人还要拜托你多带带了。” 仗着比项司小一岁,未陶眠故意把“老前辈”三个字咬得很重。 项司意味不明的看了未陶眠两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陶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新人啊。”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未陶眠的指甲已经嵌进肉里。 在他人前人后一口一个“项司哥”的那几年,对方是不具备这样怼人的功力的。现在却是瞄准了他最在意的地方,不着痕迹,一语将他击毙。 他妈的,人红了就能变成这样? 还是说,他之前就是这样,只是演得够好自己没发现? 未陶眠算是用尽了力气才维持住自己的偶像涵养,把话题抛向了一起参加节目的其他嘉宾,但面前的直播屏喧嚣一直未停,也不知道现在粉丝都怎么想的,项司讽刺他这么些年还没红的意图如此明显,弹幕居然还在刷“啊啊啊啊啊啊啊wtmxs给我锁死!”,镜头一不小心掠过他俩,还有人送百年好合特效,满屏的土味粉红配上台下的黑皮美眉们,活像他俩村头办婚礼赠送流水席。 主持人的声音把未陶眠的思绪拉回来:“那在发布会结束前,一人给我们的粉丝们说句话吧?” 五位嘉宾起立,话筒从左至右依次向观众传达了对节目的美好期许,到了未陶眠则更直接。 “我会好好加油,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们一起让收视率飘红!” 最后,话筒递到项司嘴边。 “希望陶眠红遍东南亚!” 未陶眠看着台下自己跟项司1:100的粉丝阵容,差点儿背过气去。 * 来自世界各地的痴男怨女在舞池群魔乱舞,未陶眠端着酒杯站在舞池边,震耳欲聋的音乐毫无规律地敲打着他的心脏。 来的时候他原本想直抵舞台中央感受在迷乱的灯光下被人瞩目的感觉,但很快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屁股怼了出去。 时间往前倒退,未陶眠在发布会结束后寻找交际花步绯的途中遇到了蓝叶,他正低着头给一姑娘说着什么。 那姑娘很眼熟,未陶眠走近几步,听见蓝叶说:“破音辛苦了,加100人民币,直接微信转你哈。” 姑娘点头,未陶眠目光下移看到丢在地上的手幅,很快想起了她是谁。 噢。 未陶眠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离开,漫无目的就荡到了这个地方。 心里太苦只好一杯又一杯的喝,更尴尬的是,即便那张好看的脸被时不时打来的舞台光照的煞白,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来搭讪的人都很直白,两口下肚就要带他出去过夜。 未陶眠拒绝起人来都带着股狠劲儿,他心里憋着火——都9102年了,居然还会发生又有钱又好看又努力的男孩却红不了的事情!这么会儿时间被自己的疑问气得头昏脑胀,连带着腿都发了软,踩在地上轻飘飘的。 他终于开始感到迷惑,自己酒量明明很好,今天还什么料都没混,怎么这会儿莫名看不清眼前的人影?视线所及之处逐渐都成了迷幻的光斑,好像闭上眼睛也赶不走。 未陶眠呼吸一滞,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酒杯跌落,被喧嚣瞬间淹没。 第04章 虽然“fullmoon”在午夜来临前和其他club并没有明显区隔,但这里因什么而红、大家又是因什么而来,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 跨国追车的私生饭们满足了项司坐tutu车的小爱好,也让他好死不死在机动车禁行的夜店一条街看见了未陶眠。 让他略感意外的是,未陶眠居然跟一个陌生的白人在“fullmoon”门口拉扯不清,那副抱着树不撒手的模样以idol的标准来评判,着实怪异又滑稽。 项司让司机把车停在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未陶眠像中了箭的兔子一样垂死挣扎。 是的,他看得出来未陶眠在挣扎,但他打算等到实在不行再出手帮忙——看这周围一个熟人都没有的样子,八成是小少爷闹了脾气独自出逃,既然这样,是该吃点苦头的。 可惜白皮鬼佬不太争气,都没给项司多一些看戏的机会,眼瞅着拼命扑腾的兔子有些难搞,居然直接把他拖回了“fullmoon”。 “···浪费我的烟。” 项司把手里剩下的半截烟扔出去,跳下车踩灭,泰铢塞进司机手里,踱步进门,没有停留,直接去了卫生间。 一股浓烈的香薰味扑面而来,项司眉间轻皱,却在看见隔间外把门拍得啪啪作响的白人时勾起了唇角。 兔子到底是怎么做到在那种状态下还把人关外面的?他决定待会儿好好问问。不过这倒省了不少功夫。他一间一间敲着门走过,在“给周正打电话”和“用钱解决”之间飞快地做了个决定,停在白人面前,几张大钞怼脸,又指了指外面,这隔间外就只剩下自己了。 明星的用钱护脸,远不止在美容院。这是项司出道之后学会的。 折回去把卫生间大门插上,并没有问隔板内的状况,项司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枚硬币卡住隔间锁的旋钮,轻轻一转,开了。 紧扣的马桶盖承受着未陶眠上半身的重量,下半身则歪在地上,周边湿漉漉的,他居然不嫌脏。 但项司很快反应过来,未陶眠应该是顾不得了。 他的身体正以微小的震幅颤抖着,脑袋像鸵鸟般埋进臂弯,即便这样,也盖不住他无比沉重的呼吸。 “未陶眠。” 项司显然一副看戏的表情,那笑容都带了几分嘲弄,只是未陶眠一声不吭,这让他有些许不满,他立刻拿出手机对着狼狈的未陶眠连拍几张,还刻意让相机的快门声在这小小的隔间里嚣张的回荡。 未陶眠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项司终于伸出手,靠近未陶眠的脸,他才发现对方烫得惊人,紧接着,湿濡的液体挂满了项司的手指。 “···你可真脏。” 他甚至没有弄清楚这是唾液还是泪水,第一反应就是嘲弄。然后才捏住对方的双颊,把未陶眠精巧的脸抬了起来。 那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未陶眠的双眼无法聚焦,像是蒙了层雾,眼角眉梢都无力地垂下来,整张脸是不正常的潮红,半张的嘴像是在渴求着什么,晶莹的液体一直向外蔓延。 他像是坏掉了,却欲得让人心痒。 项司平静地支着这张脸端详数秒,自言自语般地缓缓开口:“怎么被下药偏偏就遇到我,你运气还挺好···” 他愉悦起来:“毕竟我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未陶眠丧失了听觉,只知道对着虚无喘息,项司把他捞起来扣在胸口,往隔板上一靠,发出“嘭”的闷响,但项司的注意力只在未陶眠那两把就能掐断的腰上。 “···看你瘦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连带着颈肉上的轻咬也唤不醒未陶眠的时候,他终于对这台散发着桃色气息的人形呼吸机感到不满。 “···出声,未陶眠。” “这些老外是有什么恋尸癖吗?” 粗糙的手掌没了耐性,顺着幼滑的皮肤迅速向下,连带着掌心都灼热起来。项司直接摸进未陶眠鼓囊囊的裤子里,只是,还没接触到对方胀满的性器就停了下来。 触感异常柔软的地方,从中间细缝里淌出的液体,浸湿了他全部的手指。 “···这什···” 项司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迷茫,过往的一些画面又立刻给了他答案。 指尖把幼嫩的肉缝刮开,那里果然藏着小小的肉粒,项司恶作剧般地拨弄它一下,怀里的人终于颤抖着发出了呜咽。 他笑起来,却抽回了手,未陶眠几不可闻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像是在表达不满。 “别急。” 项司眯起眼,一边编辑消息一边问未陶眠:“第一次用哪个洞,你会更气急败坏一点?” 第05章 未陶眠的手机在项司把他抱进车里的时候震动起来,是步绯问他几点回来。 项司面不改色的替他作答:“在我这里,明天回去。” 那头一愣,紧接着是难以抑制的兴奋:“是喜事啊!他开窍了?” 项司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淡淡“嗯”了一声,直接挂断。 未陶眠在回去的路上像一尾缺水的鱼,那动静让周正就时不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往后扭头,项司看在眼里,问周正:“你改名叫周歪了?” “···我开个电台听听。” 前座“库喯咔”终于盖过后排的“哼哼哼”,项司在路过大药房的时候拎着手机进去,把视频里未陶眠的脸截掉给店员看,很快领了一袋小药丸出来。 店员高深莫测的笑容让他不太确定这到底是解药的还是加重反应的,但无论哪种都挺有趣,他便没有追问。 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上了顶楼的套房,项司直接把未陶眠抱进浴缸,干脆利落地把他扒了个精光。 未陶眠白得跟周身的浴缸有一拼,可又因为情欲从耳垂到脸颊都烧得发红,但这些暂时都吸引不了项司的注意,他踩进浴缸把未陶眠修长的双腿抬起来分开,翘起的阴茎前面,两片绯色的阴唇收缩、吞吐着透明的液体,大腿内侧满是春潮翻涌留下的水痕。 项司想,怪不得一起练了好几年从来不跟人洗澡。 他取下花洒调试了水温,绵密的水柱自未陶眠的脖颈倾泻而下,项司的眼神跟着它细细观看起这具从未展现在自己面前的身体,觉得像白瓷盛了嫩豆腐,浇了剔透的糖汁,等人来尝。 他喉咙有些发干,用热气氤氲的水流对着未陶眠的下体发起了温柔的攻击。 眼前的身体难抑地挺了挺,终于传来孱弱的呼救。 “想要么未陶眠?它看起来已经不行了。” 没有回应,声音荡在热气里,项司回头看未陶眠半睁的眼,发现那里没有半点儿自己的影子。 他放下花洒,从口袋里摸出刚刚的小药丸,表面粗糙,没有糖衣。又转身拿了水拧开,捏住未陶眠的双颊,让他把口张大点儿,将那两粒药丸丢进去。 未陶眠真像傻了似的,不知苦不知咽的用舌盛着那两粒药丸,惹得项司又忍不住拍照,完事儿才喝上口水,覆上未陶眠的嘴唇,些许液体顺着嘴角流出来,剩下的被未陶眠吞进肚里,喉结上下滚动的时候,项司不客气地把舌头伸进去,和他的纠缠在一起,残存的苦味传递过来,又被柔软的触感掩盖,未陶眠被吻得呼吸不畅,发出小兽般的轻哼,项司松开捏着他脸颊的手,绕到后颈去顺他的发丝,一下一下,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未陶眠的嘴唇在这个仿佛持续了一世纪的亲吻里红肿得像要滴血,项司离开的时候,看到他手掌脚掌都蜷缩起来,想要抓住终于涌来的氧气。 他似乎有了些力气,项司抚着他的脸,正对那迷茫的眼,叫他的名字。 “未陶眠。” “···项司···哥···” 两粒药丸不负期待,尽管这个后缀标志着未陶眠可能云里雾里的以为自己身处几年前,但那已经够了。 未陶眠还是瘫软的,项司双臂穿过腋下把他捞起来,用浴巾潦草的去了水,转身就抵在诺大的梳妆镜前,未陶眠光洁的脊背贴上冰凉的瓷壁,惊得一哆嗦,双眼由雾色变红,咬着下唇呜呜嘤嘤,显得很委屈。 “哥、哥···我、我···” 他抽噎起来,双腿不自在地搅在一起,项司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听见后半句,只好吻上去,很轻,用舌尖一点点舔抵着,解救被未陶眠咬住的下唇,在对方胸膛开始剧烈起伏的时候放开,像从前一样低声在他耳边问:“怎么了?” “你——” 他抬起手没方向的悬着,好像耗了很大的力气才搭上项司的腕子,缓缓地摇头。 “我怎么不继续吗?” 项司看着未陶眠直挺挺的阴茎,顿了顿,把未陶眠翻了个身,腰抬起来,对着淫水横流的穴口就插了进去。 “当然是在等你醒啊。” 不怀好意的尾音接上未陶眠的惊呼,突然地插入让他短暂地清醒,疼痛是第一反应,转瞬就被药物催熟的快感替代,那是陌生又让人疯狂的,能让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变成敏感点,撞得未陶眠耷拉在水池边的右手滑落,却被温热的手掌接好。 “再说一遍我是谁?” 未陶眠只依稀听见有人说话,却分辨不清,项司明显了然,牵引着他的手径直下移覆盖在早已分泌出液体的性器上,教导似的包裹着上下套弄,而自己填满了未陶眠女穴的阴茎也不急不慢的抽动起来。 前后夹击的快感让未陶眠像海浪拍打的浮萍,除了埋着头低吟再做不了其他事情,项司的手却在对方掌握了节奏后迅速离开,不由分说的捏住未陶眠的下颌,抬了起来。 镜子里的人满脸水痕,从双眸到翕张的口,潮湿又淫乱,跟平时的少年判若两人。 “爽哭了?之前有人这么操过你吗?” 下身贴着他一下一下撞击的男人眯着眼,薄唇吐出的字眼带着得逞的意味,未陶眠刚混乱地摇头,肩膀就又被揽着抬起,锁骨下那两个小小的字母顷刻便见了光。 “看清楚,知道吗?” 项司居高临下的看着镜子里的未陶眠,指在那片白花花的胸口上碾了几下:“全是你的水。” 未陶眠只是呜咽,项司的下身却突然抽离,没等他反应又狠狠朝前一顶,未陶眠眼前的光景都被打散,脑子里嗡嗡一片,头顶的声音沉沉下落:“几年过去毫无长进。“ “是这两个洞给的你单独去fullmoon的信心吗?” “呜,项、项司哥,别···” 身体的碰撞的声音把未陶眠的话碰得零散,连带着骨头都要被拆了似的,项司拍开他无力的手,狠狠套弄了两下硬挺的性器,在未陶眠的呻吟中一把掐住了他的根部。 “未陶眠,认错。” 未陶眠觉得自己要爆炸,一边掉眼泪一边求饶:“我、我错了···你别···” 项司没顾得听后两个字,他从在fullmoon隔间的那一刻就想摁住未陶眠操,操得他像现在这样一边爽一边掉眼泪,几个小时后的现在才实现,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项司松开手,未陶眠立刻泄了出来,也不知道是攒了多久,精液的腥味不时便漫了上来,混合着淡花香的沐浴液味,就像被他压在身下的未陶眠,又欲又纯,把他的作恶心理都掩埋,只剩下掐着这片窄腰又深又狠地操弄,听他被情欲迷了心智语不成调,直到白浊射进滚烫的甬道。 未陶眠重回意识不清的昏沉,但这次大概率是累的,项司就近把他重新放回浴缸,看着他被操到红肿外翻的阴唇和充血肿胀的阴蒂暴露在筋疲力竭的阴茎前,正要清理,忽然听见断断续续的梦呓。 “哥···你别···” 三个字,眼泪滚了一长串。 项司看着,拍拍他的头,像是安慰。 未陶眠终于把话说全了:“···别告诉别人···” 项司愣了片刻,又拍拍他的头,像是应允。 花洒重新开启,他埋首在暖色的灯光下,一点点给未陶眠冲洗干净,表情却跟手上的体贴相差甚远。 嘴角噙的笑是带着玩味的,只要想到这个人明天的反应,就足够期待晨曦的到来。 第06章 项司带着自己编排好的剧本躺下,把厚重的窗帘布留了一个狭窄的缺口,天亮的时候,晨光会顺着这个入口进来,把未陶眠叫醒。 他睡眠很轻,项司一直记得,所以安静乖顺的躺在身边的未陶眠十分难得,他盯着这张委屈巴巴的睡脸不知看了多久··· 直到猝不及防的钝痛将他惊醒! 那是项司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接触过的疼痛,发生的部位让他足以在瞬间睁开眼睛!然后条件反射般的抓住那只在身下作恶的手一扭—— “操操操你妈的!!!痛死了放手啊!” 啊,这银铃般的咒骂,是未陶眠本人了。 待他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反压,地位瞬间转换,未陶眠光洁的肩膀被一只手摁住,下身被跪坐的人压好,手腕保持着被禁锢的姿态举过头顶。 力量过于悬殊,气势绝不能输! “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长进了,居然没有眼泪婆娑。 “噢,然后呢?” 未陶眠气势汹汹,像被抢了食的小奶豹:“你他妈先让我操回来!才有资格跟我再谈下一步。” 项司简直要笑出声,眼神直向他的下身:“你是站在什么立场提这种要求的?” “我是直的!操你妈!” 项司惊了:“···哇哦!未陶眠,你知道你为什么不红么?” “关你屁事!” 项司笑眯眯的:“因为娱乐圈没有给神经病留坑位。” 未陶眠嗤笑一声:“坑里都是你这种死变态是吗?” 说完反应过来连带着自己团里五个人全骂了,立马改口:“我不会放过你!” “是么?” 项司说着把身体前倾下压,将未陶眠肩头的手移到枕下,拿出手机飞快操作,未陶眠的表情立刻在扬声器传出的浪叫声中发生了变化。 被抢了食的奶豹这会儿看起来像是突然知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言情剧主角。 项司一声不吭,饶有兴趣地观察这一切。离得这么近,他清楚感觉到未陶眠急促起伏的胸口,以及头顶那一双紧紧攥起的手··· 但未陶眠大概真的成长了,项司眼看着他生生把眼尾窜起的红憋回去,甚至浅浅地弯了弯嘴角,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绝,对他说:“你要是告诉别人,我就把跟你回老家的片子放出去,让大家看看传说中国外长大的高材生是怎么在真正的家里砌砖喂猪带驴磨豆腐的···死乡下人。” 想要掌握一个人的把柄很简单,先成为掏心掏肺的朋友,再反目成仇。 这就是项司此刻面临的状况,但真正让他心头一紧的,还是未陶眠咬牙切齿的最后四个字。 “···被死乡下人操的死去活来,开心么?” “你有本事就再也别在我面前睡着。” “噢,看来你已经准备好再一次跟我睡了。” “去你妈的!我还准备了200台无人机在今晚八点的大皇宫上空拼出项司傻逼四个大——” 未陶眠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起身的项司翻了个面,屁股立刻挨了两巴掌,隔着短裤都是混响。 “替你爸管管你,业务能力不怎么样,几年净学骂人了。” “骂的就是你!变态乡下人!祝你晚上散步被十个人妖摁在椰子树上干得乌漆麻——” 未陶眠紧急刹车,因为裤子被扯了下来,后庭还抵上了一根手指。 他从脖子到脚趾都绷紧了。 项司语气淡然:“再说一个字,我就插进去。” 未陶眠不吭声了。 僵持了足有一分钟,项司缓缓松手,拍了拍未陶眠的脸颊:“乖,三点进棚,先留你个全菊。” 床帘“哗”地拉开,阳光倾泻,项司在落地窗前回头,正对上未陶眠白的发光的酮体,他半跪在床上睁大了眼睛,像是神迹,只是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他大概有话要说,但项司没有发问,只是静静看着被阳光亲吻的未陶眠,从柔软的雾蓝色发丝,到琥珀色的瞳孔,那儿猛地收缩了一下,接着便和他对视—— “你昨晚没有弄我后面!!!” 这恍然大悟的肯定句居然让项司反应慢了半拍,到未陶眠蹦起来跳到地上,他才缓缓发问:“···你很期待?” “滚!啊,太好了!我还是···我还是···” 未陶眠穿着小短裤在原地转圈,要不是两人现在的关系,项司甚至怀疑他要过来给自己一个兴奋的拥抱。 “爸爸!我还是纯男人!” ···跟傻逼呼吸同样的空气对智商会不会有影响? 项司对着窗外苏醒的曼谷呼气,不经意一瞥,看到垃圾桶里皱皱巴巴堆叠的纸巾。 肩膀耸动着、一点点把泪水抹干净,还要努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的未陶眠···没看到真是太遗憾了。 “你记着,我的事儿要被别的人知道,我就...” “未陶眠。” 未陶眠扒拉衣服的手停下来,冷冰冰道:“干嘛?我话还没说完。” 项司朝垃圾桶扬了扬下巴:“你下回清醒着哭是什么时候,我定个闹钟。” 未陶眠瞪他一眼:“给你奔丧的时候。” 第07章 未淘眠并不想跟项司一起出门,他迅速把自己收拾清爽了、一副软学弟的模样就打算离开。 从卫生间一出来看见项司,又火了。 “你能不能把衣服换了?坦胸露乳的去站街啊?” 项司穿了件一字领黑T,领口斜着大开下来,把那三个字母露的明明白白。 项司好脾气的撇撇嘴:“品牌送的,公开行程必须穿。还有一件白色,一起吗?” “滚。” 未陶眠不想显得自己很在意那小片纹身,决定装瞎。 项司叫住已经拉开房门的未陶眠,问:“这就走了?” 回应他的,只有关门的闷响。 未陶眠走了几步,有点意外项司居然没有追出来,但他立刻驱散了自己的情绪。 “翻篇儿了…就当——” 很难。他的词库里找不到可以将这一切玩笑化的比喻,眼泪也掉过了,再来只显得矫情。 算了。 未陶眠快步走进电梯下楼,很快意识到有些不对。 每隔几层就会有三三两两结队的女孩进入电梯,看到他都是一愣,然后带着“?”的表情,假装不动声色地挪开眼神,默默掏出手机。 …这演得也太明显了! 未陶眠没有很在乎,唯一的感受是,他可能估算错了项司现在的人气——以为对方是糊了才沦落到跟他一起录节目,这两天发觉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这些人毫无疑问都是项司的粉丝,这让未陶眠更加坚定了跟他保持距离的决心。 下午是节目录制前的台本沟通会,为了保证节目效果,制作与宣传团队直接在棚内搭建了临时工作室,未陶眠一到门口就看到了步绯和提着行李箱的蓝叶。 “…哥,你这是?” 未陶眠走过去,蓝叶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待会儿就飞了,柯杨那边儿有个网综的项目递过来,你俩加油啊。” “啊。”步绯哭丧着脸:“我好想他,我还想让他来探班呢。” “你给我闭嘴。”蓝叶脸都绿了:“这什么地方,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 未陶眠脑中闪现没眼看的香艳画面,感慨:“…我直到撞见…之前,都以为你们是商业CP,还在心里为你们的牺牲精神感动。” 步绯不可思议道:“宝宝,你这么单纯会找不到对象的。” 未陶眠正色:“我是事业型男人,谢谢。” “…把兰博基尼当拉砖车开的人说这种话真是没什么说服力。” “好了,别贫了,陶眠都开窍决定要下海努力了,接下来差不了。” 蓝叶一副老父亲终于看见自己的笨儿子开了天眼的欣慰。 步绯还没说话,未陶眠已经对着他了然地点头:“嗯,哥你放心。既然你有柯杨哥了,那节目中的CP话题什么的,我肯定不会让你牺牲。” 说着,不远处一道靓丽的身影闪现,五人嘉宾中的唯一女性,新生代演员周然来了。 未陶眠转身就走:“我这就去问周然要联系方式!” “什、什么?!” 蓝叶拎着未陶眠的后衣领,一把将他拽回来,刚刚还让人不要乱说话的老父亲声音突然拔高三度。 “你要跟周然炒CP?!” 未陶眠懵懵的,蓝叶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又喊道:“你搞什么?谁要看偶像男团成员跟漂亮姑娘搞CP?” 除了周然,嘉宾就剩下国民老演员梁陆城,快六十了。 未陶眠神色怪异的看着面前两人,脸上写着“你们不会丧心病狂到让我去当小白脸搞夕阳恋倒贴吧”?! 蓝叶抬头看着曼谷的晴空万里,快要被阳光逼出泪水。 他深吸一口气:“不是想通了要跟项司捆绑,你昨天跟他回去干什么?” 未陶眠脸瞬间黑成涮锅水:“那是——反、反正不可能!要是他我宁愿去当小白脸。” “那刚又是怎么回事?!” 步绯在蓝叶的质问中将手机举到未陶眠面前,摇摇晃晃地短视频里,项司保持着满分微笑,耐着性子给递到面前的应援物一一签上名字。 背景很熟悉,就是他所住的酒店大门。 “哥哥哥哥!” 声音轻甜的女声用中文发问:“早上我们好像看见陶眠了?” 签名的手停住,项司抬起头,递出的眼神让周围人无不发出惊呼。 他带着云淡风轻地笑容,薄唇微启:“他不住这儿,怕你们看到,有点害羞。” 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暴露了宠溺:“都跟他说这样反倒引人注意了……小孩子。” 烈日炎炎,未陶眠却像在天寒地冻中吹冷风,把脸都吹僵了。 他仿佛看不到还在等待解答的蓝叶和步绯,对着虚空喃喃自语。 “…怎么会有这种人……” “什么?”蓝叶说:“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数,我要去赶飞机了,步绯你…算了,你也没啥用。” 蓝叶打了个电话,语重心长地跟已经忙活起来的执行经纪与宣传交待了注意事项,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步绯已经沉溺进和柯杨在线调情的世界里,未陶眠在自己脑内的冷风中站了半晌,身体里的推土机终于迟钝地发动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步绯被愤怒的大喊吓了一跳,连带着周围的场工都望了过来。 “我找他去!” 未陶眠浑身冒火就要往棚里冲,身后却突然响起“嗡嗡”的声音。 “哇!” 步绯愣在原地,把刚迈出腿的未淘眠扯得一个趔趄。 “干——” 未陶眠回头,看着此情此景,瞬间如被气枪击中,动弹不得。 棚外半空突然出现的无人机挂着扎眼的红色条幅,越过围墙,正朝前飞行。 条幅上是一串烫金字符: 【wtm❤xs 001哇!特美,想锁】 未淘眠目瞪口呆,接着就口不择言:“我的枪呢??我要杀人了!” 步绯耐心纠正:“别瞎说,你哪来的枪?” 影棚的入口,项司闲庭信步出来,轻轻地摸了摸未陶眠的后脑勺。 “大皇宫不能飞无人机,但是这里可以。” 一张A4纸在未陶眠眼前飘然而至,荧光笔标红的字句简直要刺瞎他的双眼。 生活经营类慢综艺《今天喝奶茶吗》合宿安排:项司/步绯/未陶眠,001号宿舍。 第08章 未陶眠的怒气以排山倒海之势自下而上翻涌,项司身后却突然冲出纪录片摄像及助理数人,浩浩荡荡将他的怒气值碾灭。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不想跟一个人有交集的最好方式就是完全不搭理他,未陶眠深吸一口气,正自我劝解学着成长,蓦地听见步绯在身边问:“你俩真的是互相纹了对方的名字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未陶眠呛的立地咳了三口,抬头就对上跟他疯狂眨眼的步绯,像得了重度结膜炎。 那上面分明写着“宝宝加油快表现啊我话题可都给你递上来了!” 未陶眠一言不发冲进了影棚,用上坟的心情开始了录前沟通会,他盯着台本越想越纳闷,明明是只规划流程不干涉结果、力求真实的真人秀,怎么到了分宿舍这么重要的环节,直接就这么定了呢? 然而没人气就没人权,纵使他有万般不满,也是不敢向导演组提出一丁点儿质疑的。 唯一庆幸的是,因为步绯,他不用单独面对项司。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录制了,夜晚来临,未陶眠紧紧跟着步绯搬进了宿舍,里面是简单干净的三张单人床和一些基础生活用品,未陶眠看着这里,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年暑假住在练习室的日子,那时候的他跟项司好得恨不得躺一张床上,而现在··· “我睡最外面,你睡中间,让那个谁睡里面。” 未陶眠说着直接霸占了靠门的床,他是这么想的,在这个位置,如果项司对他做点儿什么,只要两个箭步就能逃跑。 “我都行。”步绯没什么意见:“不过宝宝,我怎么没听你说过纹身跟项司的事儿啊?” “···你还过不去了是吧?” 步绯是项司出走后替补的空降,练习的时间不长,加上项司从那时起就成了跟未陶眠交流的违禁词,因此对之前的事情了解甚少。 “我不想提他,以前不想,现在更不想。你也离他远点儿听见没?他不是什么好人。” “曼谷地邪,建议不要背后议论别人。” 叩门声传来,项司微笑着立在门框。 “···哥,我们出去。” 未陶眠皱着眉望向步绯,步绯却苦着张脸摇了摇头:“收拾东西出了好多汗,我想洗澡诶。宝宝,明天就得开始录制,我们今天早点儿休息,别跑了。” ···节目要录挺长时间,也确实不能每次都躲,就当他是条狗吧。 未陶眠深吸一口气,靠在了床头:“好吧,你洗了他洗,然后我洗。” 他觉得这个顺序比较安全。 旁边两个人都没有异议,步绯迈着轻快的步子蹦进浴室,水流声很快充斥房间,未陶眠安静坐着,心里却渐渐有点不自在。 他对前一晚的事情记不太清,但闭眼也能猜到自己是怎么被清理干净的,这会儿和项司就这么隔着张空床坐着,总觉得怪怪的。 项司倒是没事儿人一样歪着身子刷手机,未陶眠渐渐放下心来——有人在的时候,他可算能正常点。 一切按照未陶眠的预想进行,轮到他自己的时候,已经要接近十一点,未陶眠守着身体的秘密很多年,生怕被人发现,所以早养成了洗漱快如风的习惯,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项司正弓着腰在吹头发。 还刚好用屁股对着他?! 未陶眠心中的机关枪开始突突——虽然对方穿着条松松垮垮的低腰短裤,但此时,机关枪已经把他心中“报仇的机会来了”之外的想法全都突突没了。 是男人就要日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未陶眠活动筋骨,绷直手指,瞄准,发射—— 冲锋号小眠在距离项司菊部还有五公分的时候被突然转身的项司迎面擒住了手,熟悉的姿势熟悉的步调,反手那么一扭,脚下那么一绊,朝后再一推,未陶眠直接被钉在了墙角。 “你——” 脱口而出的叫骂被接下来的耳语生生堵了回去。 项司的嘴唇直接贴上了未陶眠的耳廓,用气声说:“···你知不知道,我在开直播?” 第09章 刚刚被热气蒸成蜜桃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未陶眠不死心的朝前一看,项司的手机正躺在那里,看不清具体内容,但屏幕确实是长亮的。 还未开口,项司的手已经滑上了他的小腹。 未陶眠浑身猛地僵住! “桃子沐浴露是你的?你现在整个人···好甜好甜。” 温热的气息像羽毛,一下一下,挠得未陶眠很快又软下来,只有手指绷着,抠进自己的皮肤里。 “我、我哥呢?” 萦绕在耳边的气息顿了顿,牙齿轻轻碾了碾他的耳垂:“你哥在想···要帮你守住秘密,就得轻一点,所以你也乖一点,别出声。” “步绯呢?!” 未陶眠急的喊出声,得到了项司更加愉悦的回答:“找没人的地方谈恋爱去了,可能正开着facetime,像我们这样···别动,你稍微过去点儿就露陷了。” 两只手都被松开,未陶眠却一动不动,裤子已经被褪到胯下,被人知道,会要了他的命。 项司对未陶眠好似心甘情接受他爱抚的反应非常满意,便从未陶眠的肩窝抬头,看见他正瞪着自己,咬着嘴唇,倔强的让人心生怜爱。 项司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轻轻在他唇上印上一个吻,舌尖试探着,却撬不开嘴唇,他于是不再勉强,对着散发着蜜桃香气的颈一寸一寸亲吻起来,手掌也从发烫的小腹游走,缓缓向上,停留在未陶眠的胸口。 项司的指尖抚上未陶眠柔软的乳尖,让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身体在不断软化,乳尖却被撩拨得硬挺,直到项司的手重新滑至平坦的小腹,还能清晰的看到贴身的t恤被撑起两个小小的凸点。 未陶眠很紧张,他从未停止过颤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害怕步绯会突然回来。 项司却像看穿了他似的,用气音在他耳边蛊惑:“我让他回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 然后小腹的手猝不及防地滑进了未陶眠的腿间,另一只手则早有预料的捂住了未陶眠的嘴,成功把那声惊喘扼杀在摇篮里。 “很想听,但那儿有六百多万人在看呢。” 早已撩拨得潮湿的阴唇被手指轻易推开,透明的液体攀附上修长的手指,项司没有停留,指腹在被欲望胀满的阴蒂上揉捻着,一波接一波地快感不断上涌,未陶眠对身体早已丢了控制,背靠着墙,却还要将胳膊搭上项司的肩膀才能勉强撑住。 “又湿又硬···未陶眠,你的身体就是跟我匹配好的,知道么?” 细软的发丝在项司的颈间蹭了蹭,他反应过来——未陶眠居然还有精力摇头否认? 手指离开带来短暂的空虚,很快又被阴茎的抚摸替代,但项司并没有那么专注,在未陶眠被阴茎的套弄带来的快感迷了心智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把两根手指倏地插进了未陶眠的阴道里。 声音就要压抑不住,幸好项司负责对未陶眠实施噤声的手掌滑落,被及时咬住。 但软绵绵的,只是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让自己闭嘴。 项司看着眼前的未陶眠轻笑起来,他的皮肤早在春潮涌动中泛起红晕,让项司想要尽数收入眼底,他把未陶眠的衣服掀起来抵到他嘴边,耳语着:“咬这个比较好用,现在教你···” 未陶眠被身下的快感冲昏头脑,真就着自己的衣服堵住了口,项司的手指立刻开始抽送,然后在迷迷糊糊的未淘眠耳边说:“···教你怎么背着几百万人高潮。” 吸着手指的甬道猛地收缩一下,项司莞尔:“看来你喜欢这样的。” 未陶眠再顾不上否认了,呼吸声都重的快要将自己暴露,项司看着他被情欲充斥的脸,手指快速抽插着,却觉得不够,他想要给未陶眠更多,想看着他失控到咬不住那块脆弱的棉布,想看到他丝绒一样的小腹因为压不住身体的欲火而不断抽动···于是他缓缓弯下身,对着未淘眠早就硬挺发烫的阴茎含了下去。 未陶眠倒吸一口凉气,口中的衣服落了下来,皱皱巴巴的挂在胸口,项司小心地吞吐着他的阴茎,湿黏的手指揉着他的阴蒂,他被好几层快感夹击着,腿间的潺潺细流把股间全部浸了水,脑袋直犯晕,天花板好像都在晃,把灯光都晃成了五彩的斑点,聚合了又打散,直至热流喷薄而出,眼前成了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收缩,他终于没了力气,被起身的项司稳稳揽进怀里。 有那么几十秒,他什么也不想记起,只想靠在这副温暖的身体上喘息。 但,没有爱恋的激情,理智总会飞快归位。 当视线重新聚焦,未陶眠即刻抽离,整个人贴住墙面,仿佛刚刚抱着的是一团瘟疫病毒。 首先注意到的是手机,屏幕已经黑了,未陶眠立刻提起裤子离开墙角,蹦到了自己床上。 “经纪人大概登陆我的账号关掉了。” 项司像没事儿人一样走过去,一手拿起手机,一手悬在半空,捧着,云淡风轻的展示着未陶眠刚刚射出的精液。 未陶眠没眼看,直接转过身去,项司对着手机摁了几下,丢回床上去了卫生间。 未陶眠一团乱麻的大脑终于在水流声中找到了最明显的那条线,并把它拎了出来——愤怒。 愤怒项司的趁人之危,更愤怒失控的自己。他开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像项司说的那样浪荡不堪,只是一直没人发现。 这样的情绪很快牵扯出第二条线——羞愧。 说是要靠自己带火全团的是他,轻易被背叛者、对家插了两次的还是他。 两股情绪交织在一起,无处发泄的未陶眠只好不断深呼吸,像是在竭力控制松动的阀门,不让心中的山洪爆发。 “我回来啦!我给宝宝买了好吃的香蕉!” “咔——!!” 破败不堪的阀门随着被踹开的房门断的彻彻底底,脑海里是山洪吞城的气势,未陶眠仿佛是被推着“噌”地立了起来! “你搞什么东西?” “啊!”步绯还在笑:“给你买···” “你是队长还是我是队长?”战士未陶眠抬起机枪对着步绯开始扫射:“大晚上说不跑的是你,莫名其妙跑了的还是你!你不谈恋爱会死是不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团?!” 步绯这突如其来的怒气喷懵了,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尽过一天队长的责任吗?你除了偷懒撒娇还会什么?”未陶眠的眼睛化成两道激光射线直指步绯怀中无辜的热带水果:“你他妈连买香蕉都不会!香蕉全是绿的吃什么吃!谁他妈吃绿香蕉!你跟这傻逼吃去吧!吃死你们!” “嘭”地一声,未陶眠夺门而出,步绯愣在原地,直到项司踱步出来,才机械的转过头,呆楞道:“···不是你跟我说他想吃泰国特产绿香蕉么?” “不知道。”项司淡淡的看一眼步绯:“应该是你买的太小了。” 第10章 . 宿舍远离闹市,几乎不见路灯,未陶眠在黑暗中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直到面前渐渐出现昏黄的光点,那是小贩踏着三轮车晃晃悠悠地向他靠近。 待到车子从身边经过,未陶眠得以看清那半筐青色的香蕉。 少年顿了顿,在手机搜索框里敲了四个字:泰国青椒 出来一堆红绿相间的细长辣椒,他恍然大悟,改成:泰国青香蕉。 看完简介,未陶眠攥着手机转身跑了起来。现状没能理清,闷热的空气反倒让一切更加黏腻,只有发光的三轮车告诉他,步绯是走了很远才把那些看起来丑丑的香蕉带回去,现在他该回去道歉了。 未陶眠在抵达宿舍前遭遇一场大雨毫无预警的暴击,打湿了他的全身,雨水顺着发丝滑落,连睫毛也没放过,他却渐渐放慢了脚步,不受控制地瞎想会不会有人撑着伞来找他,距离居住的小楼越来越近,脑子里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直到模糊的身影变成面前的实体,他的眼泪混合着雨水一起,不着痕迹的从脸上滚落下去。 那人捏着把折叠伞站在屋檐下,身上却没比他好多少。 “走了会儿才想起来没伞。” 昏暗中看不清项司的表情,声音也让雨水掩盖的含糊不清,未淘眠大致懂了,走到跟前去吐出两个字:“傻逼。” 声音不慎带了鼻音,害怕露馅儿,赶紧凶巴巴的补上一句:“我哥呢?” “早睡了。” 未淘眠对步绯的内疚瞬间丢了大半,正要上楼,项司对着头顶错综复杂、好像随时要掉下来的电线扬了扬下巴:“你们这队长选的,比这儿的电线还随意。” “你没资格说他。”未淘眠背对着项司,语气很冷淡:“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成为队长。” “哈?未淘眠…” “你别碰我!” 刚触碰到发丝的手被未淘眠甩开,没太用力,语调却硬得像石头,项司偏过头审视他的表情,却发现未淘眠被打湿的额发挡住了眼睛。 “照你这么说,他该谢谢我吧?” “卸你的顶!你真是让我看到了厚脸皮的终极形态!”未淘眠看到项司在自己的辱骂中居然缓缓勾起嘴角,越说越气:“我他妈明天就去请小鬼放在你床头第二天床上就剩下八个黑字,乡下骗子项司已死!然后我为民除害一炮而红——” 嘴唇被堵住,味道有点儿咸,未淘眠生怕自己刚刚那几滴猫尿没流干净被项司发现,愤怒又慌张地想要推开,却被圈进怀里越箍越紧。水汽在咫尺间弥漫,项司难得的保持了同一个姿势在他的嘴唇上贴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然后他抹掉未淘眠脸颊上的雨水,挑起眉梢看着他:“你就不能好好当个小可怜,非得跟个被兽医扎屁股的小野猫似的跳来跳去?” 未淘眠挣脱不开,灵机一动一脚跺下去,被早已看穿的项司轻易躲开,未淘眠强忍着腿部传来的酸麻感龇牙咧嘴:“我变成这样,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一个吻再次落上脸颊,项司充满怜爱的声音传来:“那我只能劝你调整心态了,毕竟路还长…不瞒你说,要不是明天要录制,我现在就想拉你出去开房。”项司说着摸了摸未淘眠的头,拉着他终于要上楼。 未淘眠被这好像铁拳打棉花的反应气得直抽气,他恶狠狠的盯着项司近在咫尺的的后脑勺,被拖着上了三步台阶,歪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抽走项司的伞,喊了项司的名,在对方回头的瞬间,金属质地的伞头对着那漂亮的额头准准地摔了上去! 终于准了!未淘眠甚至叫喊出声:“我先开了你的瓢吧!” 啪嗒! 雨伞掉落,比砸人的动静轻得多,项司却只是短暂的蹙眉就恢复如常,攥着未淘眠的手始终没放开,尽管有些别扭,他还是平静地把伞捡起来,一抬头,一股纤细鲜红的血流自上而下划开了他的脸。 上一秒还因为不解气而急喘的未淘眠愣住了。 嘈杂的雨声突然消失不见,灯光微弱的楼道静得可怕,他不知不觉攥起手掌,却仍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第11章 身体渐渐发软,仅剩的那一点儿力气,被未陶眠全部用来挣脱项司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奔进屋里,十几步的距离,他像猛跑了十公里,合上门跌坐在地,累得喘不上气。 呆坐了很久项司也没有回来,未陶眠不知道这样的雨夜那个人顶着额头的伤口去了哪里,不敢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最后只得重新冲了澡,躺回床,像一具无法瞑目的尸体瞪着天花板挨到天亮。 * 穿过有着浓郁90年代风格的曼谷唐人街,背后有条宽敞的巷子,藏着几家只有本地人光顾的手打鱼丸粉店和冰淇淋店,多为自家经营,楼上住人,楼下开店。 《今天喝奶茶吗》录制场所就在粉店和冰淇淋店中间,避开闹市,主打外卖。当工作人员把足有一人多高的木质招牌挂上去,原本发灰的旧楼房立刻来了生机,楼下录影楼上办公,再往远走几公里,是节目组专用影棚,对外宣传的硬照及讨论会大部分在那里完成。 下午两点录制,未陶眠在中午的时候被早就睡饱的步绯连拖带拽的拉出门,窗外又是阳光灿烂,除了被洗刷发亮的绿植,一点不见暴雨的痕迹。 抵达录制现场,大大小小的祝贺花篮堆了整整两排,门口成了花团锦簇的小院子。不用想也知道都是项司的应援站送来的,未陶眠匆匆一瞥,在一堆项司的名字中意外看到了自己。 “未陶眠项司开工大吉——wtmxs加油站” 靠,发生了点儿啥怎么还莫名其妙有了cp站呢? 这念头在未陶眠脑中闪现一秒,心脏猛地蹦了一下,他没能理直气壮的对cp站感到气恼,反倒更担心自己接下来可能面对的一切。 但凡让一个粉丝知道他昨夜的所作所为...别说红了,活着回国都成问题。 “诶,项司怎么还没来?他平常不迟到的啊。” 僵坐在休息室的未陶眠像个漂亮娃娃被化妆师拍拍打打,路过staff的自言自语没能逃过他的耳朵。 从连夜写通稿预备对他进行告发,到买热搜水军助力炒作,再到项司已经破伤风在死亡的边缘挣扎,未陶眠脑中大戏一幕接一幕上演。 “那个...画眉毛了,陶眠,肩膀别蹦了。” 化妆师为难的提醒,未陶眠咬着嘴唇一脸委屈的点点头,靠两手握拳维持身体稳定,直到项司的声音突然出现。 那是种自带光环的气质,想忽略都难,周围的人此起彼伏打着招呼,却不知怎么反衬得格外安静,好像大家都秉着呼吸在跟他对话。 项司倒是好言好语,一点儿听不出异样来。 未陶眠越发紧张,脖子越缩越短像只被摁了头的企鹅,惹得化妆师直叹气,他觉得自己像是在等待宣判的死囚,只要项司踏入这间房,高悬的铡刀即刻落地,能让他一秒断气。 但没有。 项司招呼了一圈,甚至专门敲了梁陆城前辈的门只为了礼貌问好,就是没有来找未陶眠,这让他更加难受,要死不死的吊着一口气,直到节目开录的那刻,步绯从身后揉揉他的肩膀想让他别紧张,得到的却是他立地起跳差点把步绯的鼻子撞飞。 未陶眠瑟缩着跟众人问好,瑟缩着看了一眼项司额间的纱布块,瑟缩的听着人们问他怎么了他笑着说“就野猫挠的”,瑟缩的想红了真好在座诸位竟没有一个人去质疑这猫的弹跳力,瑟缩的被抽签分配了打扫工作台的任务,瑟缩的揣着小红桶黑抹布...避开项司的时候,他那一直弓着的身体终于舒展了一点儿,然后将全部的精力寄托于手上的工作,认真地像个菲律宾女工似的熬到了中场休息。 未陶眠想找个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躲一会儿,思来想去,还是只好推开工作台后的小门偷偷溜出去,刚走两步,蓝叶的电话便来了。 四下无人,未陶眠蹲在墙角,接通。 蓝叶沉声开口:“你把项司怎么了?” 语气严肃的好像他捅了人。 未陶眠愣了半晌,吞吞吐吐道:“···伞...敲、敲了一下,哥你、你怎么···” “步绯给我拍了现场返送,你···你看你,他说一句话你就抽抽一下,做贼似的,我能看不出来?” “哥,你听我说...”终于有人问他,未陶眠心里的害怕连带着委屈就涌了上来:“我—” “未陶眠,你知不知道,早上一张路透,两个小时的功夫,他粉丝发出质问经济公司的长微博被转发了6000多条?” 未陶眠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了。 “你已经答应我要来录,再怎么有过节,也不该打人吧?偶像靠什么吃饭你不知道么?留疤了谁来负责?你还是我?” 周围的烟火气被脑子里的嗡嗡声自动屏蔽,未陶眠浑身发凉,指尖就在粗糙的水泥地胡乱地划动着。 道理他都懂,心里真正的难处却不能说。 听筒里传来叹气的声音:“...陶眠,我再跟你说明白一点,上星的重量级综艺,邀请嘉宾的时候不是项司要求必须带你,谁会请一个靠社会新闻才能上热搜的小明星?” “......” 原来是这么回事。 未陶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脑子里突然涌来的念头替代了语言的能力。他实在想不通项司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因为觉得以前欠他的想要补偿,当下的所作所为也未免太离谱。 如果只是为了睡... 未陶眠兀自摇了摇头。他是项司,只要他想,什么样的人睡不到?为什么就得是他未陶眠,一个恨不得把“我是直男”刻进血液里的人...还是这种方式。 “...我知道了,哥,我、不会再有下次了,对不起但是,我不会给他道歉。” 未陶眠最后艰难地拼出句话丢过去,刚说完就忘了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自己应该想想,现在盯着地面,却只想把脑袋埋进去。 “委委屈屈的,挨骂了?” “我靠!” 正在钻研如何成为鸵鸟的未陶眠被身后飘来的声音惊得冲上去又跌回来,项司躬身看着他,又是那一脸欠打的笑意。 “...你他妈怎么走路不出声啊?!” 见到这个人,他的脏话阀门自动开启。 项司笑而不答,只是把手机递到他的面前:“喏,看你愁眉苦脸的,找了个好玩儿的,迫不及待拿给你看。” 未陶眠脸上写着“你又搞些什么几把”,眼神却不由自主飘上去,只几秒,便如被雷劈,瘫坐在地。 简洁的页面上是几行深灰的字: 【项司早已饥渴难耐,近乎野蛮的撩开未陶眠的阴唇,未陶眠羞愤难当,却不由自主的分开了双腿,发出娇滴滴的轻喘:“第一次···你温柔一点。”】 大大的双眼深深的惊恐,未陶眠不可置信的看着项司,说话时嘴唇都抖了起来:“你、你、你把我、你告诉、别人、了...” 项司泰然自若的收回手机,随手一点,页面重新出现在未陶眠面前时,第一行变成了: 【同人区-《蜜桃之味》wtmxs/色气向/双性设定预警】 身后仿若飞过大片乌鸦,项司在未陶眠几秒内变幻莫测的表情中蹲下大笑起来。 刚刚说完“没有下次”的未陶眠一脚将笑到脱力的项司踹翻在地,大喊一声:“你妈逼!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项司撑着自己高速抖动的肩膀,看着仿佛要找一枚氢弹将他炸成灰烬的未陶眠压低了声音:“...谁有逼谁知道。” “滚...滚!粗鄙之语!我他妈不跟你玩儿脏的!” 未陶眠起身离开,迈出的步子都气成外八,没两下就跟出来找人的步绯撞了个正着,却一刻不停地冲进屋内。 步绯苦着脸揉着自己再次遭殃的鼻子扯起嗓子喊:“幸亏老子是天然的...宝宝!你这又是怎么了啊!” “步绯。” 项司叫住转身要追的人,冲他勾了勾手指,脸上早没有了刚刚的笑意。 “...干嘛?你俩又吵架了?你俩怎么成天...” “你怎么才能不把未陶眠叫宝宝?” “...啊?什么怎么?我一直叫他宝宝,他多可爱啊。” 项司保持着放松的姿势,指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稍作思考。 “谈个条件,你从今天开始起,不许叫他宝宝。我想想...”他勾起嘴角:“叫他老未吧。” “什么老未,还老陶呢!这也太难听了...”步绯对这人无理的要求表示出强烈的不满:“要叫你自己叫,宝宝就是我们团团宠,就这个适合他。” 项司歪头表示“好吧”,起身,一边向前走一边若无其事的说:“导演问我有没有飞行嘉宾建议人选,我本来还想说柯杨...” “我这就去看看老未怎么样了。” 身后的步绯像一阵风,哗啦就刮进了屋。 第12章 步绯找了一圈都没看到未陶眠的身影,新外号还没喊出口,就跟周然一起被外派采买。 未陶眠把自己关在了狭窄的储物间里,背后靠着成堆的食材,面前空隙所剩无几。他没有开灯,只有一张脸被手机照得发亮。 即便知道蓝叶从来不会骗他,还是没忍住打开了微博,输入项司的名字,高悬在首页的就是那条已经轮到七千条的问责微博,照片其实并没有很清晰,却能看出额头上贴了纱布。 粉丝们义愤填膺,把以前自己眼中看到公司亏待项司的细节也塞进去,新旧账一起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未陶眠连着看下去,被热转的一个id吸引了注意力。 @糊做非为未陶眠://黑帖漫天你不管,私生追车你不管,糊逼倒贴你不管,这次人伤了再不管我看明早刘青阳的狗头就要镶到井盖上示众[龇牙] 未陶眠认识刘青阳,就是当年带着项司叛变并弯道超车的副总。 他没见过自己的黑粉,好奇心驱使点进了那人的主页,发现号很新,仅有的几条微博在今天之前都是辱骂cp粉和“倒贴”的自己... 等等! 指尖停滞,未陶眠看见就在今天凌晨,这个小号还@了项司,内容是:呜呜呜想哥哥了,什么时候有空开个直播吧![大哭][大哭] ...... 未陶眠决定用劳作分散自己的焦躁。 当项司和梁陆城在餐桌前商量品类、定价和活动日的时候,未陶眠仔仔细细的把植脂末、鲜奶、糖包、清香的茶叶都做了归整,楼上时不时有笑声传来,是轻松愉悦的综艺氛围,到了他这里,画风就成了苦大仇深家务纪录片,他把收纳柜拉开又合上,实木反复碰撞的声音也盖不住项司刺耳的说话声,未陶眠鼓着脸把额前发吹得乱七八糟后,唱起了不成调的怪歌,歌词只有一句即兴短语。 “我是直的我是直的我是直的我是直的······” 步绯在傍晚时分才回来,手里提了两个巨大的袋子,一进小楼就听见角落里发出碎碎念的声音,他探头一看发现未陶眠抱着膝盖抵着下巴坐在墙角,状态像是出车祸撞坏了脑子的男主角。 “宝——”开口惊觉不对,步绯立即改叫:“老未!你在念什么若是真的!” 未陶眠回神,眼神上移,顿了顿,才瞪了步绯一眼:“什么若是真的,我是直的!” 步绯心道综艺里这么说真的没关系吗,表面赶紧转移话题:“今天都要结束了,你怎么还坐在这儿!我又买了你爱吃的香蕉,这次是黄色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吃香蕉了?” “嗯?项司说的啊!他说你们练习的时候因为香蕉热量太高让你少吃你还闹呢?泰国香蕉这么小,没什么的吧。” “他——” 他又来了。 未陶眠张口要骂的时候想起摄影机还没关,只好住了口:“哦,你放这上去吧,我干活累了要休息。” 步绯摇了摇头把塑料袋搁在地上,一把将未陶眠捞起来,在对方不耐烦的抱怨中推推搡搡地出了小楼。 “你再不看天都要黑了。” 未陶眠抬头,大片的晚霞撞进眼帘。 天空像是上帝打翻了油彩,从浓重的粉紫一直蔓延到尽头的金黄,层层叠叠,在面前开出一片绚烂。 独自闷了一下午的未陶面被突然收获的景象惊呆了,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繁复的思绪里,差一点儿就要错过雨季难得的晴朗。 步绯仰着脸感叹:“这地方真神奇,下雨天晴都一点前奏都没有,说来就来。” “就像未陶眠的心情和脏话辞典。” 身后熟悉的声音成功破坏了美景,首先鸣不平的却是步绯:“你别崩他人设,说什么呢。” 他用了气音,和项司靠得极近。 项司无谓的朝身后扬了扬手指:“刚刚结束了。” 步绯睁大眼睛作出“哦——”的口型,立即兴奋道:“柯杨什么时候能来?” 项司对着看着天空发呆的未陶眠挑了挑眉:“到他完全接受被你叫老未的时候。” “你这个人···”步绯眉头皱起来:“为什么啊,什么奇怪的爱好。” “因为···”项司勾了勾嘴角:“以前是我叫的,你们都不行。” “什···”步绯一愣,紧接着大惊失色,气音喷得项司脸上都要粘上口水:“好好录综艺,你却搞我弟?!” “···呆比。”项司翻了个白眼:“是和好,我们搞的时候,你还在养殖场喂牛蛙呢。” “你连我家开养殖场都知道?!靠!靠···这,他也没跟我说过啊,我···”步绯看看项司,又看看未陶眠,累了。 “我先上去把东西收拾了!” 步绯脚步渐远,项司原地不动,只是看着未陶眠,看他安安静静地仰着头,任霞光在脸上作画,如果他们的关系像从前一样,他大概会陪未陶眠一直待下去,他们会朝着仿佛要出现神灵的云层,对未来进行璀璨的幻想。 但现在··· “未—” “为什么?” 项司还没接话,未陶眠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自言自语似的。 “你为什么要让他们邀请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呢···你昨天,明明就没有开直播。” 项司一顿,很快耸耸肩笑了笑,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因为喜欢你啊。” 四下寂静。 片刻后,未陶眠转头的动作仿佛自带颈关节“咔、咔”的音效,他终于梗着脖子望向项司,脸上的表情仿佛听到了荒谬的八卦,还是家庭伦理级别。 项司云淡风轻的跟拧着一张脸的未陶眠对视了半晌,在晚霞的映衬下,远看倒是有几分浪漫。 “···你有病?”未陶眠结束干瞪眼把场景拖回现实,他不自觉地退后几步,隆重宣布:“第一,我很直。” 说完看着面不改色的项司,舔了舔嘴唇,又退了几步。 “第二——” 再退步的同时未陶眠攥起了拳头:“没有一个人的喜欢,是从愤怒和强暴开始的!” 再退,未陶眠在项司眼里缩成一个小点,他双手捧在嘴前,远看,就要喊出青春剧中的夕阳下表白。 胸腔起伏,未陶眠喊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人渣假装说人话!笑死我啦!” 喊完他两脚一蹬,拔腿就跑。 第13章 入夜,未陶眠靠在床头发呆,项司没有回来,却不能让他轻松多少。 ······果然没法不在意刚刚那番话。虽然自背叛出走过后就已经对他失去信任,但两个人曾经相处的点滴总是见缝插针在这些年里反复出现。 未陶眠虽然人缘不错,却因为守着身体的秘密长期与人保持距离,在心思最敏感的青春期,他明面上住校融入集体、在公司当称职的练习生,实则瞒着家里在外面租房,偷偷给自己建起一座堡垒,以为可以把身心都安全地放好,却不知不觉让自己越发胆小孤僻。 项司曾是他很长一段时间里最有安全感的依靠,他太不一样了。 月度考核失利的时候,其他人都是安慰未陶眠再接再厉,项司却在傍晚强行把未陶眠拽出去,一起沿着河堤爬上水塔,催促他,对着滚滚向前的江水骂出来。 在此之前,未陶眠的脏话辞典最多只到“你真讨厌”的程度,那是他第一次骂人,很爽,有种真正踏入正常男孩儿世界的快乐。 “宝—” 步绯开口,做贼似的环视一圈才把话说完:“宝宝,这么晚了瞎想什么呢?” 未陶眠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半眯着对着面前的白墙,幽幽的说:“···哥,你喜欢一个人,会想要强奸他吗?” 步绯喷了:“什么玩意,你小小年纪,讲话怎么这么难听?”他突然想起下午和项司的对话,觉得未陶眠这样的小可爱居然有如此觉悟,顿时心生敬意,郑重点头:“性是最直观的表达,我觉得宝宝说得没错,想去就去,哥哥绝对支持你!” 未陶眠耷拉着脑袋转过头,把双眸瞪成三白眼看了看步绯:“所以,你也强奸了柯杨哥吗?” “你好好说话!”步绯蹦了起来:“我追了他三年才追到手当然是主动献祭!” “什么?!”未陶眠终于回魂了:“三年?!我怎么不知道?” “······”步绯躺下,盖上被子:“明天还要早起,宝宝早点休息。” 未陶眠长叹一声,刚刚倒下,手机在黑夜中亮起,打开一看是蓝叶的消息。 ——今天看了一天你认认真真擦桌子板凳摆东西洗杯子,希望明天看到的不是你认认真真骑摩托车戴小黄帽一单又一单送外卖「微笑」 未陶眠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看到眼睛发酸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得默默把手机塞进枕头。 他已经努力了,可是··· 迷茫的声音荡在空气里:“···哥,是不是有的人就是不管怎么努力,都不会成功啊···” “···嗯···”步绯的声音听起来很模糊:“···好舒服,就是那里···” 未陶眠:“···” 接连几天没有睡好的未陶眠得不到答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温柔的梦,梦里有一只粗糙却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像要把他这些天积累的烦恼都赶走,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那只手顿了顿,缓缓下移,顺着他的嘴角滑进嘴里,拨弄他的舌尖,沾染的白桃香气开始在他口中蔓延。 冷气的温度很低,他却开始发热,好像自己躺进了盛满热水的浴缸,背后滚烫踏实,前胸的渴望却要冲破心脏。 他喘起来,因为自己的贪吃把那根修长的手指都咂响,还流了很多唾液,他不想让人听见,只好用喉咙里细碎的声音来掩盖,身子也不安地扭动起来,然后他感觉到手指移开,手掌捏住了他的脸颊,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别动。” “···唔!” 未陶眠醒来,下半身正被项司的大长腿压得死死的,后背紧紧贴住项司的胸膛,他只能通过被窗帘遮挡的黯淡月光看见沉睡的步绯,心脏开始狂跳,有害怕被发现的紧张,还有··· “湿答答的,在等我?” 胳膊肘刚要朝后飞去,下体被覆在上面的手指分开,薄薄两片阴唇已经要遮挡不住滑腻又肿胀的肉粒,被打着圈儿爱抚了两下,佯装凶狠地攻击立刻变成触电后的瘫软无力,项司轻轻笑起来,在他因为小腹不断上涌的快感想要弯腰的时候含住了他的耳垂。 男人的气息带了薄荷香气,扑簌着,顺着耳的轮廓,一直到颈窝,身下的手早就沾满了他的爱液,抚摸阴蒂的手正在加快速度,未陶眠爽得想要叫出来,但项司已经坏心眼的拿走了捂住他嘴巴的手,这不是只有两个人的房间,他只能拼命咬着嘴唇,忍着。 乳尖被另一只手揉捏,从两片软肉变成硬硬的小圆粒,从上到下,未陶眠每一寸敏感的地方都被挑了起来,他放弃抵抗了,像一只发情的小兽,舒服得拱起身子,明知道自己的两个穴口都紧挨着对方危险的性器,却顾不上了,颤抖着,把床单都抓出深深地褶皱,眼前隆起的那一团被子在不断地爱抚中越来越模糊,他只能张口呼吸,却让喉咙变得干涸,他甚至能听到因为不断涌出的爱液被手指翻搅着,发出的淫靡之声,让他羞耻,却不满足,他知道自己的穴口正在剧烈地收缩,他想要被进入—— 手指猝不及防地抵住后穴,汹涌的爱欲成了惊恐地预感,一瞬间,未陶眠挺直了身体,从头顶到脚趾都绷了起来! 他知道论力气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这一刻什么面子与坚持都顾不得了,他只知道飞快地摇头,呼吸急促,时不时传来的呜咽,像哀求一样。 他听见身后的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后庭手指的触感抽离了,松一口气的感觉还没来,就被突然翻了过来! 项司压着他的肩膀跪坐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身披月光,他看不清项司的表情。 “补偿我。” 低沉地说话声,音量就像平常聊天一样,未陶眠吓坏了,扭头想去看步绯的反应,却被捏着下颌动弹不得。 他只得有些无助的向前望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被抬起来,又感受到刚刚就要高潮的阴蒂被滚烫的阴茎摩擦起来,只两下,就恶狠地插进了他的身体。 未陶眠无法抑制地仰起头,修长的颈在月光下划出漂亮的弧线,他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剧烈起伏的胸膛紧接着贴上了滚烫的胸口,心脏被热烈挤压着,混合着身下被抽插的快感,未陶眠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阴道吮吸着粗大的阴茎,耻毛摩擦着高潮边缘的阴蒂,未陶眠像是发了高烧,昏昏沉沉,眼角都蒙了雾气,在项司的注视下媚成一滩水,双腿不由自主地攀上对方的腰,心里有个不知羞耻的声音在喊,快给我,再多一点。 项司的呼吸沉重起来,不耐烦地拉开未陶眠的手和他接吻,扫荡他的口腔纠缠他的舌,让彼此的津液纠缠在一起,而后在未陶眠呼吸不畅的时刻退出来,一口咬上未陶眠圆润的唇珠,用了点儿力。 在隐忍叫痛的时候他压着未陶眠的锁骨趴上他的肩,身下的抽插暂停,后庭的手指重新抵上去,发出让身下人心惊肉跳得通告:“不接受就劝自己接受,我没有打算给你很多时间。” 未陶眠还没做出反应,身下猛烈地撞击就重新开始,他听到身体夹杂着液体淫靡的啪啪声,他怕,但太舒服了,甚至因为这种可能被发现的恐惧而多添了几分快感,他数度因为自己身体的反应不甘,却只能有个开始就被更强烈地抽插带了回来,连带着胀得发痛的阴茎也被大手套弄起来,然后他头脑发昏,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浪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只有意识是混沌的,直到阴茎和女穴同时高潮,他浑身抽搐,唯一残存的念头,是死死咬住项司的肩膀,让自己把声音憋回去。 这场性事于半梦半醒时开始,结束时,未陶眠筋疲力尽,甚至没了张牙舞爪的心思,糊里糊涂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光大亮,身边早已没有人,未陶眠仿佛经历了一场不堪的春梦,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许久,转头看向步绯,发觉对方还在睡,于是动了动双腿,是干爽无碍的。 他好像又在不知不觉中被清理干净,脑袋有些空,觉得发生了很多,却不知从何记起。 直到未陶眠坐起来掀开被子,身下硬邦邦的一块床单终于像罪证一般出现,让他不得不面对,他又呆立在床前看着皱巴巴的床单好一会儿,在步绯发出一声闷闷的“早啊”的刹那,光速把床单掀了起来。 纯白的棉布在半空鼓胀得像经了风雨的船帆,在它缓缓下落的那一刻,未陶眠注意到了床头的信封。 他把床单揉成一团丢进卫生间,然后折返将信封拿起,看到上面写了两个轻飘飘的字。 ——拿好 未陶眠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泰铢。 “······” 脑袋里有一根叫做理智的线“嘣”地断掉了。 步绯缓缓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的看着未陶眠,又说了一遍:“早啊,宝宝。” “项司呢?” 未陶眠的声音冷如冰窖。 步绯一边打哈欠一边拖着长长的音调:“···啊,他没跟你说么···他回国参加颁奖礼,请假三天啊···” 未陶眠没再说话,屋里静得可怕,他的双肩开始因为深呼吸而不断耸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操你妈的这个荒野大嫖客睡了就睡了走也不告诉老子走之前还给老子丢下这叠钱就走是他妈想让我买180个纸人烧给他祝他C位出殡死后红遍三界吗! 但他不能说。 所有淤积在胸口的话语都爆发成一句仿若要将屋顶震塌的:“谁他妈要你的钱!!” 步绯吓得一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未陶眠拿着一叠花花绿绿的纸币冲进卫生间,两下撕了个稀巴烂! 马桶水箱发出“哗啦”的巨响,却抽不走未陶眠的忧愁。 “宝宝你怎么了啊···”步绯担忧的眨眨眼,弯腰去勾拖鞋,顺手把飘在地上的信封捡了起来,顿了顿,自言自语道:“···嗯?你刚拿的是这里面的钱吗?” 未陶眠还在对着马桶生气,根本没搭理他,步绯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滚带爬冲到厕所门口,崩溃大喊:“告诉我!你刚拿的是这个吗!” “是!”未陶眠一声爆喝:“你别他妈跟我说心疼他的钱!” 步绯倒吸一口凉气,自上而下摸了一把脸,而后把信封递过去,用绝望赴死的语气说:“你要不看看背面呢!!” 未陶眠不耐烦地瞪过去,信封背面一行清秀的小字在晨光中闪闪发光: ——《今天喝奶茶吗》物资储备金·管理者·项司 第14章 在未淘眠不算长的人生里,最讨厌的事情有两件。其一撒谎,其二说话不算数。除了因为要隐瞒身体秘密的不得已而为之,其余时间一直是原则心中留,致力于成为娱乐圈富二代中的道德标杆。 所以自己取钱偷偷把物资储备金补回来什么的,他放弃了。沉默了一路,未淘眠大步迈进录制现场,对着包括步绯在内的三位嘉宾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告诉大家,他要出去卖艺。 突发状况对纪实真人秀是绝好的素材,但梁陆城前辈有些担心未陶眠的安危,提议让他先就着限有库存派派单顺带打探周围路况,有了规划再做安排。 未陶眠欣然同意,非常主动地成为一线送奶工。 周然临时接管账目,听到步绯碎碎念“也不知道宝宝明天会怎么样”的时候,说:“他唱歌蛮好听,应该没问题吧?” “你听过我们的歌?” 步绯意外中又有些惊喜。 “嗯,来之前我听了你们的歌,还看了一些综艺和前辈的剧,想对大家更了解一些。” “是吗是吗?!”居然有圈内人特意看了他们的作品,队长步绯责任心骤起,乘胜追击:“那你觉得我们团最大的优缺点是什么?随便说说,我们太需要客观的意见了!” 十几秒内,屋里回荡的只有订单不断响起的声音。 “唔…优点…”周然好像遭遇了世纪难题:“团结?你们很和睦。” 步绯皱起眉头,觉得这个答案让人无法评价,追问:“那作品呢?你觉得最好听的是哪首?” ……空气中仿若有乌鸦飞过,步绯岔开了话题。 一个有神曲的偶像组合,团结是加分项,一个生不逢时、无作品的组合,团结等于—— 糊作一团。 晚上未陶眠回来,小胳膊晒得发红,步绯心疼得摸了摸他细嫩的皮肤,把两罐50倍防晒喷雾和渔夫帽塞进他的背包,说:“宝宝,明天你身负我们出圈的重任,一定注意防晒。”然后他从屋里搬出一把吉他,一支笔,一个本子:“我们三管齐下,先唱歌,不行就给路人画头像,还不行可以售卖签名。” 未陶眠重重点头:“哥!我一定会加油的!” 翌日,街头艺人未陶眠,出征! 天气很热,未陶眠骑着单车,上面架着go pro,戴着圆圆的鹅黄色渔夫帽,穿着拼色卫衣,长长的袖子把双手遮住一半,只有光洁的小腿露出来,若不是旁边跟着摄像大哥,看起来就像是音乐系的高中生。 他已经对周围进行了勘察,首要提出的策略是,自己作为公众人物,还跟着工作人员,为了不引起骚乱,选择人流不多的非商业地带就足以达成目的。 几个人欣然同未陶眠前往,周围是正在修建的建筑群,几公里开外耸立着办公楼和便利商超,偶尔会有上班族经过又不至于人满为患,除了没有大片树荫遮阳,堪称完美。 未陶眠把包丢在地上,拿出吉他,唱了起来。 一小时后,未陶眠快化了,面前没人,包里没钱,但他饿了。 staff们面面相觑,看这小孩认真又可怜,破了规矩,一起去周围的快餐店吃了个饱。 未陶眠嚼着鸡腿脸上鼓起小小的山包,稍作思考,对自己的路线提出了改进策略:“哥,我想了想,我们还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去商圈吧,这样效率比较高。可能在那儿半小时就抵得上这里大半天了。” 得到的是被摄像器材压到浑身湿透的staff们热泪盈眶的首肯。 暹罗商圈。 接近下班的时间,周围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耳边是专属于都市的嘈杂声响。 未陶眠故地重游,来到发布会召开的露天广场,一别三日,他要在这里让人们刮目相看。 夕阳的余晖把繁华建筑外层的玻璃都染红,喷水池已开启夜的前奏,少年背着吉他放着音箱,纤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琴弦,清澈的嗓音像夏日的风铃,唤醒了人们的耳朵。 人来人往,不时有人驻足聆听,却渐渐被唱歌的人吸引,扔在面前的吉他包终于有了收获。未陶眠脑子里刚刚冒出“我果然还是很可以”的念头,就被警察驱赶到阶梯下空旷的通道。 生活,生活,有快乐也有苦涩。 未陶眠是不甘的,一个偶像,怎么能沦落到如此田地? 听闻曼谷警察自由散漫,他于是再次改变策略,等到天完全黑了,再展开行动! 几个人在比邻的商圈通道坐了一排等天黑,摄像助理买了冰凉的柠檬茶递给未淘眠,看他的汗水顺着鬓角滴下来,好心的给他拧开,然后在清爽的茶饮入喉的那一刻感叹:“项司真红啊。” “?”未淘眠面无表情的望上去,顺着staff的手一看,对面的商场大屏幕上,正直播着即将开始的颁奖礼预告。 他甚至没有看到项司出现,但他知道,这场金秋的亚太音乐盛事,就是项司回国的目的。 B.A.T于四月推出的全新专辑《夏天总有好事发生》,击杀了所有音乐榜单,成绩骇人,闭眼也知道最佳专辑与最人气组合非他们莫属。 “就连买饮料的便利店门口都贴着他的代言海报,走出国门了,走出国门了。” 几个人感叹中又带着点自豪,接近颁奖礼开始,未淘眠时不时听见周围爆发的欢呼,这种能够让人们驻足、聚集围观的力量,他很想拥有,却从没成功过。 “桃桃?!” 惊喜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未淘眠回头,看见身后站了五六个拎着购物袋的女孩,正不敢置信的和他对视。 未淘眠张了张嘴,还在纠结开场白,面前的几个人先发出了惊呼:“我、我的妈呀!真的是你?!” “哦妈呀!” 女孩子们捂脸瞪眼,明明什么都还没发生,已经失控的原地跳动起来。 未淘眠这会儿有点发愣,他极少遇到粉丝,即便遇到,也没什么人会因为他失控。 “啊!这是什么运气,救命!”女孩们互相捶打着对方的肩膀,明明人就在眼前,却不敢靠近。未淘眠吞了吞口水,绞尽脑汁,憋出一句:“要、要拍个照吗?”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未淘眠点了点头,女孩子们像跳跃的小动物一样拥了上来,又跟未淘眠保持着安全距离,手机交给staff,很快,几张局促却可爱的合影诞生了。 女孩子们看着合影还一直在害羞,离开前激动地对未淘眠说“加油”,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很厉害。 未淘眠心里暖烘烘的,甚至有些鼻酸,他目送女孩儿们离开,然后听见有人冲他挥了挥手,喊:“和项司一起努力啊!” 他顿了顿,但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未淘眠重新拾起吉他,和对面已经开始直播的大屏幕抢占时间,中途几次被打断,有人要合影,有人要签名,他在众星云集的夜晚找到了一点专属于自己的存在感,未淘眠有些开心,心里鼓囊囊的。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突然爆发出尖叫的声浪,未淘眠蓦地抬头,果然,B.A.T上场了。 今天已经有了收获,于是当staff们收工的时候,未淘眠顿了顿,决定留在这里。他想要看一看,一条马路之隔,他们的距离到底在哪里。 从前抱着批判的心理不情不愿的看项司舞台的时候,他总觉得不过如此,这一刻视角切换,心中对顶级偶像的定义,突然有了具体的模样。 虽然不想承认,可即便隔着一条马路,他也依然能被高挂半空、放大数倍的光芒笼罩,那个人今天画了眼线,原本就让人难以看透的内双平添了攻击性,室内场馆热气沸腾,他上台的时候只是随意松了松领口,就惹得屏幕内外尖叫连连。 未淘眠的双耳自动屏蔽了嘈杂,周围流动的人群、霓虹闪耀的街道都黯然失色,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带跑,然后聚焦,再挪不开眼。 最佳专辑奖,五个高大帅气的男孩站上舞台,依次表达着对各方的感谢,轮到项司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扣住话筒,直视镜头,缓缓开口。 “首先,谢谢大家,让这张初夏的专辑在今年秋天有了丰厚的收获。” 他笑了,未淘眠的心脏莫名跟着场内的惊呼跳动起来。 “啊…其实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但我强行把夏天延长了两个月…” 嘉宾们听的懵懂,熟知项司正在海外参与录制的粉丝却了然一笑。 “所以…与其说夏天总有好事发生,不如说,坚持向前走,一定就会有好事发生。我…” 薄薄的唇和话筒离得很近,荷尔蒙气息吊足了人们的胃口,安静在蔓延,所有人都在期待项司接下来的发言。 镜头拉近,给了这张无死角的俊脸一个大特写,他盯着摄像机,像是开启了面对面的对话模式,缓缓开口。 “专辑最后一首歌里写的那位朋友,夏天会延长,但是有期限哦。” …咚! 没有点名道姓,未淘眠却莫名心慌。 “希望大家都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爱做的事,谢谢。” 掌声雷动,镜头移开,未淘眠呆立在原地,看着他们在满场华彩中鞠躬、下台,喧嚣归于平静,他不安分的心脏却慢不下来。 他猛地掏出手机,搜索这张专辑,直接拉到最后一首歌,名字叫《园丁鸟》,作曲项司。 未淘眠按住狂跳的心脏,揉搓着自己发汗的手心,艰难地挂上了耳机,却没有听到一句歌词,只有从悲伤到激昂,仿佛割裂成段的曲调。 他突然有点儿沮丧,在想自己会不会自作多情。 手机已经要滑回口袋的时候,他不死心地再次抓起,输入关键词,搜索“园丁鸟”。 ——脚爪强健、身覆保护色的鸟类,拥有搭建“求偶亭”的人类智慧,搭建的成品用来吸引雌性,如果失败,就会气急败坏摧毁作品,但百折不挠,可以再来一遍又一遍。 未淘眠额上青筋“突”地蹦起来。 没有半个字、没有半句话,没有任何点名道姓说是他,但他就是觉得这个贱人是在形容他! …还学会指桑骂槐了! …他刚刚还心脏乱蹦了半天,真是…太让人气愤了! 未淘眠带着一肚子火气跨上单车,想借助晚风散气,刚骑了两步,就看到便利店侧边贴上的B.A.T果汁代言海报。 未淘眠猛地刹车! 未淘眠原地对着海报生气三十秒! 道德卫士未淘眠跳下车,咣铛立好脚蹬,从包里掏出还没来得及使用的签字笔,对着项司的鼻孔涂了两个巨大的黑洞! …还不解气,道德卫士未淘眠又给他画上了串联胡! …再来点儿!道德卫士未淘眠给项司的头顶画了一个圈,想就地把他改造成河童! 但黑如墨的油性签字笔很难达到他要的效果,未淘眠皱起眉头,仔细涂抹,为了这张惊世大作出了一身汗! 然后他被肩膀传来的拍打惊得一跳,一回头,红色制服小圆帽的黝黑男人朝他敬了个礼! 流浪歌手未淘眠突然表演b-box:“sooooooo、sorry sir……” 他同时低下头,飞速给步绯发了两个字: —救命 第15章 “陶眠,黑发长出来了哦。” 一小截儿充满生命力的黑发和干燥的雾蓝形成断层,未陶眠盯着手机太投入,对造型师的话毫无反应。 “处理一下吧,你很白,偏冷的棕色会很好看。” 未陶眠脊背绷得笔直,眉头皱得能在一起打架。 …太荒唐了! 这个#未陶眠擦拭项司海报#的热搜,太荒唐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穿着被警察处罚的清洁黄马甲吗!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腕甚至蹭上了黑色油性笔吗! 没有人注意到笔记根本擦不掉他只能把整张海报揭下来,替人把玻璃擦干净再换一张新的上去吗! 没有人注意到他刚完成惩罚步绯就带着助理来接他了吗! 未陶眠万万没想到,和自己有关的超话排名唯一一次升入前100是因为一次异国的公共道德处罚,里面的内容仿佛他擦的是民政局大门,准备和项司争当天亮后登记结婚的第一对眷侣。 昨天唱了大半天的歌怎么没有热搜? “非得这样才能红吗?!” 未陶眠愤怒抬头,在看见镜子的刹那转为迷茫。 “…姐姐你在干什么?” “嗯?你看你的,没事儿。” 镜子里的未陶眠头发被团在一起涂上了黏糊糊的染发剂,只听“嘀”的一声,上方的加热器便开始运作。 未陶眠一脸懵逼的盯了三秒钟,感叹人世无常,继续低头观摩微博。 步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顶着深棕偏茶色发丝的未陶眠,灰蓝给他的一丁点儿冷冽全部被乖顺覆盖,显得更小了一些,恍惚间让人想起刚出道时的青涩。 步绯沉吟片刻,真诚提议:“…这边好像也禁止未成年打工,宝宝你从今天开始出去把护照带上,免得麻烦。” 未陶眠一脸愁容沉浸在手机里,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屋外响起愉悦的交谈,混合着行李箱滚轮与平整地面的细微摩擦,步绯微愣,而后拍了拍未陶眠的肩膀,说:“宝宝,接下来我得换个称呼叫你了。” 果不其然, 下一秒化妆间门被推开,项司和回头的未陶眠打了个照面。 审视的目光盯得未陶眠发怵,幸好只有几秒,他就恢复了似笑非笑的模样,说:“带了位朋友来。” 项司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人让步绯平地一声鸡叫炸翻屋顶! 柯杨来了! 他一个健步飞出去,又转身拎起未陶眠给自己打掩护,两人扑过去被柯杨稳稳接住! “啧。” 这仿佛八辈子没见过面的激情拥抱让项司发出异响,未陶眠一个白眼奉上,压低了声音问柯杨:“哥,不是再也不理他吗?” 柯杨摸摸未陶眠的头,淡淡道:“来出个通告。” 步绯感激的看了项司一眼,转头冲未陶眠说:“老未,今天别出去了。” 未陶眠有点儿懵,柯杨顿了顿,问:“你叫他什么?” “老未,他长大了,昨天还自己出去赚钱了,特别厉害。” 未陶眠生怕项司提及热搜,赶紧清嗓,项司还是开了口,说出的却是:“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柯杨对项司的态度很冷淡,只说:“不用这样。” 项司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不用太在意,我只是因为请了三天假。” 最大的咖给出这样的理由,几个人只好同意。不过对未陶眠来说,多一个柯杨就多一份安全感,步绯也时不时想跟柯杨来点儿亲密接触,于是这一天下来,除了派单时间,柯杨就像一个磁场,把团里另外两个人牢牢吸附在身旁。 到了晚上的聚餐,柯杨却主动把他们三人岔开了。 未陶眠左边梁陆城,右边周然,他不太理解这样的安排,隔空递给柯杨迷茫的眼神。 手机震动,未陶眠一看,是柯杨给他发来的消息。 ——小桃,这是你的主场,不可以只跟熟悉的人绑在一起。 ——如果真的想让更多人认识你的话。 未陶眠的脏话是项司教的,也基本就用来骂项司,他看着明朗,实际慢热,在人多的场合常常不知道说什么。他用了很长时间跟团里的成员熟悉,然后下意识地只和他们熟悉。 就像现在,尽管大家一起录了很多天节目,他还是没能和两位演员熟悉起来,尽管知道大家都是不错的人,还是会有种相敬如宾的疏离感。 话题的开始围绕着项司捧回的奖杯,可未陶眠并不安稳,项司总是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到他身上,于是这个晚上,未陶眠被动的把更完整的自己介绍给了在座的主创。 已经出道三年、会编一点舞写一点歌但都没拿过奖,练习过很多东西,包括酒量,甚至举过铁,被经纪人破口大骂而放弃。看不进去书又很怕自己脑袋里没东西,所以会看很多电影纪录片来补偿。 他说的时候负担满满,最后听见梁陆城说“你很优秀,不要害羞”的时候,松了口气。 好像有稍微迈出一点点了。 未陶眠思来想去,主动敬了大家一圈,坐下的时候,柯杨又发来消息。 ——不要都听步绯的。可以听一点项司的,要是他欺负你就告诉我。 未陶眠撇了撇嘴,心里一声叹息:一直在欺负,可是要怎么说呢?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散场已是深夜,送走了前辈和合作伙伴,四个人的面前开来一辆车,步绯拉着柯杨就要往进钻,未陶眠眼看着要靠近,被步绯反手推了回去。 “老未今天自己回家哈,哥哥有点安排。”说完仰头冲司机彪了句英文,只听“咔”一声,车门反锁,未陶眠焦急地喊着“我有话要说!”,吸了一大口尾气,被项司拖进另一辆车。 他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去哪里,一副跑路预警的架势,趔着屁股贴着车门坐着,满脑子想着项司但凡开口他就骂人顺带跟司机求救,结果一路上项司一句话也没说,半小时后,车子停下的地方也很熟悉——宿舍。 未陶眠尴尬的下车,尴尬的上楼,尴尬的进屋。在房门关上的刹那,他听见项司说: “72小时了。” 未陶眠没反应过来,但他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灵机一动,转移话题:“你对我哥说了什么?一个突然跟你来往了,一个见到你就叫我奇奇怪怪的名字,你收买他们?你怎么这么有心机?” 项司看着他小嘴哒哒哒一顿输出,缓缓道:“你们红不起来最大的原因就是,五个人一起,和睦的像座庙。” 未陶眠脑子里出现五个和尚坐在蒲团吃白菜豆腐汤的画面,觉得跟他们的画风并不相符,认定胡说八道,正要反驳,项司又说:“事实就是,你,最近唯二两次上热搜,一次是撞人,一次是···” 他话没说完就吻了上去。 未陶眠一愣,哼哼唧唧的表达了不满,松开的刹那翻脸不认人:“你说事就说事亲什么亲,我还说你今天居然没提这个热搜?”他仰头干巴巴的假笑两声,翻了个白眼:“你果然不会让人失···” 项司的嘴唇再次贴上去的时候,未陶眠的口腔被撬开了,温热的气息里有酒精的味道,他没有去迎合,心脏却因为一点一点的舔抵狂跳起来,项司似乎也不期待他主动勾过来,只是从舌尖的缠绕,到唇形的勾勒,再像慢慢咀嚼软糖那样,小口啃咬他的唇瓣。未陶眠的嘴唇很快湿润而晶亮,液体蔓延到嘴角,最后又被人舔掉。 原本像罚站一样靠墙站着的未陶眠渐渐像是踩在云朵上,软绵,却因为氧气稀薄呼吸不畅,他喘着气,绷在腿边的手被牵起来,指尖穿过缝隙,扣住。 还没来得及回味自己刚刚的状况,就听见项司在耳边低语。 “···真乖,你也没让我失望。” 未陶眠终于想起自己刚刚接受了什么,竟说不出话,只有双手如同条件反射般挣了一下,立刻被项司扣得更紧。 盯着脚尖的未陶眠看起来有些窘迫,像在努力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项司看着一头褐发、嘴唇红肿的未陶眠,不怀好意的声音在房间漾开。 “你今天把自己搞成这样,是不是想要弥补我几年前没有干你的遗憾?” 第16章 “你你你放屁!弄头发的时候我看手机根本就不知道…” “哦,在看我吗?这么投入?” 项司说什么未淘眠都觉得是妖言惑众,盯着地板道:“曼谷公墓,给你选块地。” 眼神闪躲,腿却绷得笔直,他像被捕兽夹逮住却扑腾着试图逃跑的小动物,看在项司眼里每个部位都可口,不想再绕圈子,项司沉声说:“未淘眠,我等得烦死了。” “?什—” 双脚突然悬空,未淘眠瞪着眼睛感受这瞬间的失重,强有力的臂膀圈住他转了个身,“嘭”地一声就被丢到床上,一片阴影压上来,未淘眠只匆匆瞥了一眼,慌忙把脑袋扭向一边,眼前是抠着床单的大手,大概用了点力,手腕的青筋都凸起来。 “我说喜欢你,不是逗你玩的。” 开口的人声音有些哑,却是极冷静的。 未淘眠心脏都要跳出来,僵持几秒,蹦出一句:“你你你是不是喝多了…” 屋里接下来安静的诡异,他偷偷摸摸转过来一点,看了项司一眼,发现这双总没个正形的眼里居然布满了血丝。 “你、你这种精精虫上脑的喜欢方式,我、我不接—” 话没说完就被捏住脸颊,未淘眠嘟着嘴动弹不得,项司的脸突然近在咫尺,就着他有些狼狈的模样咬了松软的嘴唇,单薄的衣服从小腹缓缓撩起,像工匠感受光滑的绸缎,手掌一点点往上游移。 项司亲吻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舍得给未淘眠喘口气的时间,在对方局促的眼神中沉声宣告:“谁管你接不接受?破嘴说不出什么好话,就拿来干别的好了。” 其实现在的未淘眠只要猛地抬腿,大概率能攻击到项司最脆弱的部位,但他完全忘了,像是被施了咒的提线木偶,眼睁睁看着衣领也被扯开,露出锁骨下细小的纹身。 名字的主人立即逼问:“为什么没去洗掉?” 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好几次都走进了店里,最后又纠结的出来,反反复复,毫无进展。 “说话,不是特能骂人吗?” 未淘眠语塞,如果骂人能解决自己心中的困惑,他早就骂出来了。 半晌,他听见几不可闻的叹息,身体被抚摸的触感再次回来,未淘眠脊椎都跟着发麻。 “…你还是闭嘴挨操吧。” 未淘眠抖了一下,被“操”这个字激活了愤怒神经,终于想起来要蹬上去,电光石火在咫尺间打了个照面,门锁突然响动。 未淘眠大脑空白,眼中火光倏地熄灭! “叭哒—” 门被推开,步绯大手僵在门把上,只一秒,就被柯杨掀进去,紧紧关上了房门。 四个人面面相觑,项司神色如常,步绯惊讶不已,柯杨带着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表情,冷静开口:“自愿的?” ……看起来,的确像是。 未淘眠的羞耻感在一瞬间淹没全身,觉得自己像被拔光了毛扔进冰天雪地的企鹅。 “不、不不不不是!” 他猛地坐起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这一次可以毫不费力的挣开,但他居然没有! “怎、怎么回事?你们?我靠!他刚刚说一定要回来我还觉得——” “别急。”柯杨打断语无伦次的步绯:“小桃,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先休息,很晚了。” 然后他转头望向项司:“麻烦大明星今晚住酒店。” 项司不置可否,弯了弯嘴角,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在一脸无措的未淘眠脸颊上印了一个吻。 “拜拜。” 房门开了又关,未淘眠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像是要面对审判的罪犯。 步绯首先蹲在未淘眠面前,安慰道:“宝宝,他要是强迫你做任何事,我们可以不录这节目的,别怕。” 未淘眠把要掉下去的双脚缩回来一点,咽了口吐沫。 “我…他说…他说他喜欢我…” 他耷拉着脑袋说话越发小声,看起来有些可怜。 “我知道。” 步绯把他歪斜的领子往上提了提,说:“然后呢?他喜欢你是他的事,难道他喜欢你就可以对你做这种事吗?” 柯杨默默看了一眼步绯。 未淘眠沉默半晌,重重点头:“嗯,我很直。” “可不是吗?国家要是推行战狼纹身,我们宝宝会第一个冲上去纹在胸口!” 柯杨听不下去了,走过来摸顺了未淘眠发丝。 “小桃,你记得我和他—”柯杨指了指步绯:“有一次三个月没说一句话吗?” 未淘眠点了点头。 他们那么融洽,这种事当然记得,只是追问原因没人告诉他,也幸亏他们不红,三个月都没什么通告。 “因为那天,他亲了我一下。” 步绯痛苦的回忆被拉扯出来,立即嚷嚷道:“我靠!你还提这个呢!你知道我亲的哪儿吗?是手背!是他妈的手背!他的反应好像我是提刀杀了他全家啊!” 柯杨看着步绯跳脚,拉过他的手亲了一下。 “嘿你干嘛呢!!!宝宝看着呢!” 未淘眠:“…” “在那之前,我一直只喜欢女孩子,所以很难接受。” 柯杨看着未淘眠的表情很真诚,完全不打算逼他回答,只是把过往像交换秘密一样分享给他。 “朝夕相处,但视而不见,三个月不说一句话,你会想这样吗?” 未淘眠梗住了。 他想吗? 想过,想得恨不得杀人放火,但最后除了张牙舞爪用脏话虚张声势,什么实质的做法也没有,到了下一次还是被压得就范,甚至有了快感… 他到底在干嘛? “诶不是!你们之前不是一起练习吗?”步绯突然纳闷儿起来:“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他有毛病啊突然喜欢上你?” 四下无声,柯杨看着未淘眠没精打采的模样,正想让今天的混乱先结束,步绯再次发问:“你俩之前真的只是朋友?就没发生点儿什么?” 未淘眠没有吐出一个字,很果断地摇头。 “…先睡吧。” 柯杨说完,又摸了摸未淘眠的头,起身把步绯拉起。 步绯一边碎碎念着“幸亏听你的回来了”一边转身要去卫生间,柯杨舒展着身体,背后响起了唯唯诺诺的声音。 “…哥…”未淘眠缩着脖子,生怕说完被揍似的:“你、你会摸你好朋友的…唧唧吗…” 最后的三个字,简直要被他摁进尘埃里。 第17章 柯杨言简意赅:“不会。”说完后顿了顿,肯定的给出结论:“我身边的直男都不会。” 步绯一个箭步从卫生间冲出来,抓着未陶眠的双肩:“我靠?你们以前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未淘眠更惊恐了:“我、很早之前,只有项司一个好朋友…”他顿了顿,焦急道:“你们真的都没有过吗?哥你呢?你没有好朋友是直的吗?” “有,但是没人会这样。”步绯插着腰,神色怪异:“这事儿什么时候发生的?到哪步了?” “就…”发生的时间让未淘眠印象深刻,他却是一副需要思索很久的样子,磨叽半天才说出口:“离出道,半年前…” “但是只是我帮他一下!”他又立刻摇头,似乎这样说能减轻莫名的心虚:“单方面的!我什么都没跟他做。” “…”步绯沉吟片刻,长叹一声:“宝宝,他要是gay,你这样撩完就跑要杀头的!”而后他突然转头,严肃的望着柯杨:“如果你已经用手跟我做过了然后告诉我我们以后是更要好的朋友了我会…” 柯杨无奈道:“你不要—” 步绯深陷剧情无法自拔,整个人仿佛被浪子无情踹飞黑化的弃妇:“我会偷了你的精子出去搞一个孩子带去你家开的每间酒店大堂闹事!最后让你身败名裂求我—” “好了。” 眼看着未淘眠的小脸越发的白如墙灰,柯杨及时制止步绯发疯,把拖鞋拎过来摆在未淘眠脚边,说:“不要被他吓到,去洗个热水澡,早点睡。睡不着可以稍微想一想,如果有一天这个人彻底从你身边消失,会不会难过。” 而后他凑近了点儿小声说:“难过了跟哥哥说,步绯有时候会添乱,别怕。” “死直男你跟他说什么呢?”步绯在身后抱怨:“我开玩笑的,除了大哭大闹我还能干嘛…” 未淘眠睡不着,但也想不通。 这种“这个人彻底从身边消失”的假设他脑补不来,因为他没有一天真正体会过项司消失。在突如其来的背叛出走后,未淘眠的大脑只经历了短暂的空白就被愤怒替代。 项司压根儿没给他缓冲的时间,紧锣密鼓地出道,电视、社交网络、大街上,动态的静态的,地毯式狂轰滥炸,虽然不在身边,存在感却更强。 两个人身上互纹的缩写更像一条隐形的线,追星女孩儿们只要转评打缩写,就能使劲儿拽它一下。 翌日,未陶眠老老实实告诉柯杨:“我想不出来。” 柯杨毫不意外的拍拍他的背,只说:“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 未陶眠像霜打得茄子似的“上班”去了,进门看见项司,他像小奴婢遇上大家主,低头迈着小碎步跑开,做造型的时候他想,前几天卖唱也没赚多少钱,今天还可以出去补贴家用,顺便冷静一下。 做了这个决定,他没有征求任何人同意,背上吉他在门口喊了一声,“蹬蹬蹬”逃了。 未陶眠没有带工作人员,四舍五入等于翘班,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他背着吉他在街上瞎走,看到街边的芒果糯米饭,买了一份吃了一口,太甜,扔了。 他又想起项司。 在他还是个小屁孩儿的时候,想增加自己的男子气概想得入了魔,听说甜食可以增加雄性激素,不要命的吃,齁得自己干呕,激得眼泪花儿都出来了,被项司撞见,听了缘由也不笑他,直接给他发了我国青少年糖尿病患者趋势,未陶眠吓得赶紧戒了。 …嗨!怎么对着街上的芒果天线出租车又能想起项司! 难道他其实是gay吗? 未淘眠陡然升起一股挫败感,手机一震,步绯接连发来三条消息: ——报告宝宝,项司一切正常! ——刚刚偷看他翻微信,你的备注是蠢鸟!我已经骂他了!他全小区都蠢鸟! ——今天生意超好!宝宝早点回来! 未淘眠已经想回去了,出来这半天除了一身汗啥也没得到,项司就是孙猴子,把一根毛分出八百个,他躲哪儿都会自动出现,烦得要死,还把他叫蠢鸟,他气得埋头狂打,赐项司备注:cnmxs 一抬头,眼前出现一张传单,肤白貌美的姑娘操着泰语热情的拉着未淘眠往前走,未淘眠走几步就“no”几声,眼瞅着就要被拉进门,一看,巨大的宣传板上用中英泰三国语言写着:美白祛斑、激光洗纹身。 未淘眠顿住,眼睛滴溜着转了一圈,抠抠手指咬咬牙,进去了。 第18章 未陶眠一时冲动进了门,害怕对方不能精准理解他的意思,甚至动用了google翻译泰语直出,对方了然,于是一切都很快,交钱,消毒,敷麻药。 冰凉的白色膏体覆盖在胸口的时候,他心情突然有些复杂,两个小小的字母跟了他好几年,到了现在除了项司的名字之外,总觉得该有点儿别的含义,比如…  未陶眠比如了半天,除了见证他扑腾了好几年也没火之外,没能得出别的结论,于是他放弃般的接受了一切。 不知道项司看到了会怎么想,如果生气的话,那他也不算白来。 一小时后。 洗纹身的结果跟未陶眠想的实在不太一样,在戴着墨镜接受激光一顿暴击之后,两个小小的字母只是泛了白,看起来底色还很顽固。他一脸懵逼的被覆上保鲜膜冰敷了四十分钟,接收了一些“别碰水、多喝水、要忌口、两个月后来复查”的信息,一脸懵逼的被送出院门。 未陶眠坐在tutu车上往回蹦的时候,后知后觉搜索了洗纹身,才发现原来至少得三次才能有比较明显的淡化。 靠,去掉这种共生好多年的东西凭的就是个冲动,两个月后他都回国了,还有没有这份儿心都很难说。 现在胸口剩了一片尴尬的白加黑,周围还泛着红,大热天的衣服领子都捂得慌。 未陶眠太忧伤了,回去之后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看了看这群忙得插不进手的人,默默跑到后院,喷了一身驱蚊液,躺在被绿植包围的吊床上发呆,热气轰得人头脑发昏,他听着周围的虫鸣与劳作的混响,迷迷糊糊得想,改天去拜一拜四面佛吧,这一天天的也太难了… 大概因为总是睡不好,这个下午,未陶眠难得眯着了,醒来的时候胳膊被压得发麻,烙上一片吊床的网格。 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发丝粘在脑门儿上,鬓角出了细密的汗,这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几岁时空调坏掉的练习室,恍惚着望向前方等风来。 然后他听到有人叫他。 声音很近,他微微转头就看到项司站在身边,大半身没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是很安全的距离。未陶眠没能彻底醒过来,只是对着他缓缓眨了眨眼。 “植脂末用完了,去库储物间拿一下。” “…哦。” 未陶眠站起来晃了一下,挠了挠头,慢吞吞地朝前走的时候又挠了挠屁股,嘟囔道:“咦…站了多久哦…居然没日…” 他把自己日清醒了,眼睛一瞪立即刹车,丢下一句“你自己没长手啊还专门让我去拿!”飘散在空气里。 未陶眠打开储物间的门,几天没进来,这里更拥挤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包袋和收纳盒没什么规律的堆砌着,他在狭小的通道挪动,开着闪光灯照明,所到之处总能看见跳动的灰尘。 “才整理了几天···这些人真是···” 未陶眠对着看不懂的泰文碎碎念,门口的光线突然被挡住,是项司站在那儿,用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问:“未陶眠,你上午干嘛去了?” 未陶眠回头看到项司走进来,手背后轻轻一扣,房门传来上锁的脆响,闪光灯成了唯一的光源,未陶眠照过去,看到项司平静的表情被光源切成锋利的块面,心里莫名发毛,嘴上却不饶人:“去把你洗掉。” “哦。怪不得那片儿都红了。”项司笑起来,问:“洗掉了么?” 这就有点尴尬!说洗掉了吧,没有,说没洗掉吧,丢人。未陶眠眼睛上下乱转,想思索一个理想的回答。 “洗掉一个小纹身需要至少半年,每一次中间间隔两个月,第一次用红宝石激光,后来两次打蜂巢,我说得对么?” 项司的语气像是耐心的科普,比未陶眠看来的还详细精确,未陶眠一时间被说得空了几秒,才愣愣道:“···你怎么这么了解?” “嗯,我还知道即使三次过后也不可能淡化成原本的肤色,所以最好的方法···不是洗,而是改,用别的覆盖。” 未陶眠嘴唇张成一个“o”型,项司眼神略过他扬了扬下巴:“植脂末在纸箱最底下。” “···知道了。” 心里腾升一丝怪异的感觉却不知如何表达,未淘眠转身刚弯下腰,猝不及防被扯着领子拎起来,“嘭”地一声压在了纸箱上! 手机摔在地上,不知道遛进哪条缝里,光源岌岌可危。 未淘眠刚刚蹦出的“你”被蛮横的捂回去,肩颈中间的部分被牙齿狠狠地碾了一把,和疼痛一起袭来的还有尾椎骨传来的战栗。 项司贴在未陶眠耳边,语气像个耐心的兄长。 “所以再让我看见你洗一次,就直接改成我中文名了。” 膝盖顶上腿弯,未陶眠的挣扎在弹丸之地起不了任何作用,轻易就被扒下裤子,项司甚至放开了手让他自如的说话,未陶眠刚要骂出口,就听到那人在身后说:“我这个分贝刚刚好,再大就能把人都招来了。” 他只得压低了声音:“···操你妈!” “···你提醒我了。” 衣服被强压着扯起来,未陶眠胳膊肘别在粗糙厚实的纸箱边缘,硌得生疼,可根本轮不到他抱怨,一只大手就挤进皮肤和纸箱的空间拧起他的乳头。 “或者见你一次操一次,操到你下不来床出不了通告也行。” 项司的语调终于渐渐失温,像是海面露出锋芒的冰山,压在水面下的巨大冰块足以撞毁客船。 未淘眠怒不可竭,拧过头骂道:“你他妈脑子里除了操来操去还有什么,我本来还没想好后面两次去不去,我告诉你我—啊!疼死了!” 乳头被两片指甲狠狠一掐,未淘眠疼得一哆嗦,脊背压力陡然减轻,他正要挣脱,屁股“啪啪啪”被大巴掌连扇了三下,扇完了又被压住,小空间里的回音都还没散。 未淘眠太生气了,这个人放松了这么一点儿居然就为了打他,自己爹妈都没打过他! “你—唔!” 刚一开口嘴里插进两根手指,赶着他舌头一顿翻腾,未淘眠一口咬上去,用了力,项司却仿佛没有痛觉,依旧捏着他下颌往里捅,他忍着喉咙的恶心听到身后裤链的响动,身体一僵,一根滚烫的阴茎抵上了后穴。 未淘眠抖了起来,他开始摇头,就着嘴里横流的口水含糊的说“不”,项司把手指抽出来,迅速移到他的下身,另一只胳膊抬起他的腰,沾了水的手指和潮湿的女穴打了个照面。 项司干冷干冷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湿成这样还有脸说我脑子里只有操?” 未淘眠前后都被抵着,一个屁也不敢放了,咬着嘴唇仰着头,因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心惊肉跳。 阴唇被两下拨开,手指按上滑腻凸起的阴蒂揉搓,液体很快沾了项司一手,未淘眠双腿颤抖,整个人靠面前的纸箱维持着站立,阴茎和乳头都擦着粗糙的纸箱磨,疼,但他喉咙里的呜咽远不止疼。 “看你爽的,成天操这个操那个,就你最欠操。” 手指从阴蒂上朝后一挪,狠狠插进未淘眠的阴道里,他惊得双肩都收紧,湿嚅温热的通道紧紧吸附着项司的手指吮吸,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着去磨阴道的上端,而后突然地,未淘眠喉咙蹦出短暂的呻吟,酥麻感像给全身都通了电,他要忍不住了,慌忙堵住自己的嘴。 项司在他的g点上来回蹭,甚至能听见水花的响动,未淘眠为自己春水肆意的浪荡模样羞愧,意识却因为不断侵袭的快感模糊起来,身后的项司强行给他的羞耻加码。 “站好,未淘眠,水流得到处都是,别人闻到味儿怎么办?” 他想骂人,可是开口就是带着腥骚的呻吟,只好慌忙堵上嘴,可很快被插得没法好好咬合,手背摇摇欲坠,项司这时玩够了似的,突然把手指抽出来,未淘眠下身的空虚接踵而至,他的女穴收缩着渴求,把水都挤到大腿根儿上,项司却置之不理,直接把手抵到了后穴。 未淘眠的情欲倏地被打断,浑身都僵硬了,他哆哆嗦嗦,词不成句:“你、干、什么,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脏话辞典失效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单词,身后的声音如同鬼魅,要把他往深渊里拽。 “今天插你前面只是为了跟你借点水。” “不不不不!我不想,我不要!” 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已经推了进来,未淘眠像遭到恐吓的小孩,再说不出一个脏字。 他剧烈地喘起来,在密闭的空间里挤出一身汗,心里恨不得说出的话都能变成恶毒的诅咒。 “你做了我不会原谅你的,你不可以…” “你之前原谅了么?” 项司冷静地打断他,丢下一句“我也不在意再被你讨厌一点”,手指直接插了进去!未淘眠脖子瞬间梗住,强烈的异物感在还未被开发的甬道里长驱直入地捅了两下,第二根手指就挤了进来! 喉咙一声呜咽,未淘眠眼角激出泪水,所有咒骂的话语都化成一句不断重复地“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声音孱弱的像无望的呼救,项司好像没听见似的,抽出手指果断地把青筋暴起的阴茎抵在穴口,直挺挺地就插了进去。 “给了你时间你偏要惹我。” 项司没做停留,抬着未淘眠的屁股就撞起来,他很久没有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愤怒,平顺的内双都发了红:“早把你肏了就没那么多破事儿了。” 未淘眠哭了,眼泪跟着抽噎爬了满脸,却来不及擦,他被撞得摇摇晃晃,身体拍打出淫靡的声音和撕裂的疼痛感一起传来,项司像是发泄一样,每一下都又深又狠,过了也不知多久,未淘眠眼泪都哭干了,项司的手才覆上他的阴茎,把已经没精打采的阴茎强行撸硬了,跟肠道里的那根一起加速,射了出来。 未淘眠浑身瘫软的趴在纸箱上,呆滞的抽噎、咳嗽。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厌恶人类的生理反应。 项司把一股浓稠的精液留在了他的身体里,却直接给他拉上了裤子。 “自己兜着去厕所,今天不想管你。” 项司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把未淘眠的衣领扯下来再看一眼,拍了拍他的脸颊,说:“记好我跟你说的话。” 第19章 未陶眠发了低烧,瘫软在床,心里的难受却远大过身体上的。 还不如干脆来场高烧昏迷不醒,现在就像怎么也喝不倒的买醉人,清醒着疼。 两个哥哥给他告了假,步绯问他为什么会发烧,未陶眠对着天花板恍惚了很久,才迟钝地扒拉下自己的衣领。 “···不小心沾了水,好像有点感染。” 他在感受到自己不舒服的时候善用搜索,害怕这理由太假,特意用花洒对着胸口冲了冲,有些刺痛,但至少说起来的时候不会太心虚。 “你去洗纹身了?!” 步绯发出惊讶的疑问,又立刻反应过来,愤愤不平道:“他欺负你了吗?!” 一股酸苦从心底瞬间涌上喉咙口,把呼吸道的氧气全挤了出去。 未陶眠憋着一口气,咬牙摇了摇头。 “那没道理突然去洗···” 柯杨捏一下步绯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 项司自柯杨到来就没有呆过这间宿舍,这天中午他突然回来,未陶眠一抬头,全身都绷紧了,但很快松弛下来。 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坏吗? 随便吧。 脑袋里想的是一回事,但当项司把瘫软的他翻过来直接扒下裤子的时候,他还是紧张的一哆嗦,张了张嘴却憋不出一个字。 下一秒,冰凉的触感接触到后庭,一股混合了薄荷的药味传来,前后都被湿润的膏体点涂,最初因为刺痛短暂的龇牙过后,后面就都是舒适了。 项司一言不发的做完这件事,把未陶眠的裤子提起来,人翻回去,在他枕边放了一支药膏和医用棉棒。 未陶眠平静地看着他,在他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把棉棒和药膏拿起来,垂下手,准准地扔进垃圾桶。 项司像是早有准备,走回来,又放了一支。 未陶眠又扔了一次。 项司又放了一支。 未陶眠还是扔。 项司又放了一支。 ······ 未陶眠怀疑他偷了哆啦A梦的口袋,不然怎么薄薄两片裤兜能塞这么多东西。 但他还是扔掉了。 毫不意外,项司再次放上一支,然后对他说:“楼下的车子后备箱里全是。” 未陶眠终于把手缩回被子,项司离开了。 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未陶眠瘫在床上想,啊,我怎么连骂人都不会了。 人成长的方式分很多种,细水长流是最温柔的,但未陶眠觉得,自己好像是断崖式的。 第一次,他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而且特别不一样,学会了要跟世上的大多数人保持距离。 第二次,他很信任的哥哥突然离开了,他原本对出道没有什么执念,但那一次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出道。 第三次,爸爸中风了,从开朗精神的中年人变成慢慢吞吞、难以自理的小老头,他恍然,只是出道是不行的,得红,才能算是真正自立。 这一次。 未陶眠长长舒了口气。 这一次是不是要让他看清,适时放弃是必要的? 但又有些不甘心,他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两个哥哥也都在身边陪着,那么是不是已经临门一脚了,只要节目开播,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但他实在不想再去录制现场了。 步绯和柯杨下午早早回来,推开门的时候,柯杨一眼瞥见垃圾桶里的药膏和棉棒,什么也没说,把水果和蔬菜粥放在床头,架着未陶眠,扶起来。 步绯把枕头竖起来靠好,把热乎的粥打开,说:“东南亚口重,我们自己在小厨房煮的,嘿嘿。” “谢谢哥。” “别别别,嗓子都哑了。”步绯把勺子塞进未陶眠手里,握好,说:“宝宝,今天上先导片了,你知道吗?” “···是吗?” 未陶眠眨了眨眼,阴郁的心情仿佛突然照进一束光,来了点儿精神。 “对啊,节目也录这么久了嘛。还有第一波路透也已经发布啦!你在街上唱歌那组片,绝了!我们宝宝要红了!” “什、什么时候发的啊?” 未陶眠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 “图是早上发的,片子才发没多久,估计还没什么声儿呢。” 未陶眠刷新微博,直接点进热搜榜,只见热气腾腾的榜单上和节目相关的话题已经挂了三个。 #今天喝奶茶吗# #项司发型# #周然做奶茶# 暂且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未陶眠带着些许失落漫不经心的向下滑动,在即将登上热搜的潜力词条里,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沉得很深,不滑动到最后,没人能看见。 但也许是因为词条太过喜感,右侧小小的粉色上升箭头表示着这条正在迅速吸引人们点击。 “···我要上热搜了。” 未陶眠声音沉如一片静湖,听不出丝毫的兴奋感。 “哪呢哪呢?” 步绯赶紧凑过来,看了一眼后,没忍住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这也太可爱了!” #未陶眠挠屁股# 未陶眠木着一张脸把词条点开,最上端的置顶消息,便是发出不久的综艺先导片。 10月中旬的曼谷,艳阳与暴雨交替,道路人流不息,绿植摇曳,和路旁堆满的鲜艳热带水果交相呼应,隔着屏幕,一股湿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镜头拉近,仿佛在繁华的尽头突然拐弯,安静的老巷子,低矮的楼,穿过小门就像进了爱丽丝的小院,花草层层叠叠,环绕一圈,在连接院子和房间的小门旁边,是墨绿的粗绳吊床,躺在那儿的人刚刚睡醒下来,它还在摇晃。 未陶眠头发蹭得乱翘,懒懒散散踩着鞋子,好像下一秒就要飞出去,但他并未察觉,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隔着小短裤,把屁股挠了两下。 短促的音效配得很调皮,旁边两组花字,配合着他的动作,蹦跳着写着“挠挠”,“挠挠”,后期还很贴心的在他发旋儿中央p了一棵嫩绿的小草,仿佛头顶发了芽。 身后站着刚吩咐完“去拿植脂末”的项司。 “宝宝!你的偶像包袱呢?!”步绯笑得狠狠捶了两下床,但毫无责怪、嘲弄之心,更像是一种夸赞。 未陶眠专心的盯着视频,对步绯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一直用指甲抠着手心,越嵌越深,眼睛也瞪得忘了眨,然后在进度条快要结束的时候,红了眼眶。 他一直没有出声,神色平静,步绯也没有悉心观察,直到屏幕画面模糊,只剩下一个重播的旋转符号,未陶眠的嘴角再也绷不住,伴随着扑簌扑簌朝下滚落的泪滴,他无法抑制的大哭起来。 步绯吓坏了,拉着柯杨一起不断问他,怎么了,怎么了。 未淘眠攥着手说不出话,但他憋得快要爆炸了,很想找个出口发泄一下,他只好不断深呼吸调整节奏,胡乱蹭了蹭自己发抖的下巴,断断续续地说话。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好、好努力、努力都没有、用···” “为、为什么大家、都、都只喜欢,看我的、笑话。” 步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心疼的把抽抽成一团的未陶眠楼进怀里,趴在他肩头的少年很快让他的T恤都湿了一片。 ···好委屈啊。 第20章 “不录了,出海去。” 柯杨说。 未陶眠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微愣,摇头拒绝,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先导片都播了,也不能说不录就···” 柯杨说:“我期数录完该回去了,就当跟我道个别吧,就一天半,好不好?” 未陶眠看着柯杨没有说话,柯杨转头跟步绯说:“买去海岛的票吧,哪儿都行。” 未陶眠依旧良心不安,半晌,他轻声道:“我···明早自己去跟大家说一声吧。” “···好。” 第二天三个人起了个大早,未陶眠想到要去海岛心情都好了很多,他跟在步绯和柯杨身后去了录制现场,小楼门口看到项司夹着烟,他好像很久没有看到项司抽烟,连带着清晨的阳光都熏灰了似的。 未陶眠缩了缩脖子,埋头往里走的时候,听见项司问了一句“退烧了?” 未陶眠没吭声直接进了门,柯杨却停住脚步,顿了顿走回去,说:“不录了。” “是吗?” 项司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他紧接着笑了起来,说:“未陶眠什么时候能明白,跟着你们这几个随随便便的哥,永远都红不起来。” “你大可不必这样跟我说话。”柯杨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淡:“我不会生气,只会觉得你可怜。” 项司还没接话,柯杨又说:“你是用对了手段红了,然后呢?在对待真正重要的人身上,永远只会用最烂的方式。” 项司的眼皮塌下来,两指一弹把剩下的半截烟撇在地上,轻轻踩上去,又重重地碾了几下。 “你所谓的好,就是让他成长为,来这儿第一天晚上独自去午夜群P性吧被人下药吗?” 柯杨看了项司一眼,没再说话向前走去,项司丢来一句“不自知的巨婴”,语气带着轻蔑。 休息室大门开着,柯杨进去看见未陶眠正低头看着手机,步绯凑在一旁,不知看到了什么,发出啧啧的声响。 “九点大家就该到齐了,你们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步绯跟没听见似的,双肩不自觉地抖了抖,突然感叹:“我靠,这个人还会用这种眼神看人啊。” 未陶眠犹豫着问:“有、有···这么夸张吗?” “你看我!你看我!” 步绯抹了把脸,迅速模仿刚刚看到的内容,眼神像含了一波春水,未陶眠吓得一抖,立刻把视线转回去。 柯杨走过去,看到了未陶眠手机里播放的视频。 并不算高清的画面里,十几岁的未陶眠大半张脸贴在镜头跟前,正兴奋的说着什么,身后的项司只露了上半身,漆黑的头发比现在要长一些,薄薄的唇挂着淡淡的笑,穿很宽大的外套,看起来就像是学校里会惹女生暗恋、会打球的男孩儿。 未陶眠举着镜头晃来晃去,时不时就会出画,他像是要给所有人展示身后湛蓝的天,和与天连相接的金黄麦田,田间有些移动的小点,那是戴着草帽推着机器劳作的人。 可是他的镜头无论转到哪个角度,回来的时候,都能看见项司那双只看着他的眼睛。 缱绻,温柔得像风吹过麦浪。 在被步绯“提醒”之前,他从未留意过这些,更确切的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回顾这个视频了,刚刚拿出来只是因为听见项司那句不痛不痒的“退烧了”,突然就想把他彻底揭发了,用这个视频截一大堆图拼一篇长帖,告诉所有人,他只有一个看似华丽的外壳,其余都是假的。 “这是哪儿?” 柯杨问。 未陶眠一顿,咽了口吐沫。 “一个···郊外。” “怎么突然想看这个?” 未陶眠一时语塞,关了视频,望着柯杨眨了眨眼。 “没事。”柯杨摸摸他的头,没有要追问的意思,转头问步绯:“买好票了?” “好了!住宿也ok了!”步绯说:“今天天气还很好,风平浪静,准备去沙滩上吹海风吃海鲜吧!” 愉悦的语调把未陶眠的心情指数也上调,他在期待中等到九点,和两个哥哥一起跟大家吃了早餐。柯杨的飞行录制结束,先跟大家道别,然后才轮到未陶眠。 未陶眠原本想说自己只去一天半,但话到嘴边又不太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回来录制,只得模棱两可的说先和队友出海,他有些抱歉,对着前辈鞠躬,轮到项司的时候不想表现得太明显,也微微欠身。 走出楼门,他长舒一口气,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 解锁一看,“cnmxs”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遇到你之前成名只是可选项,但之后成了必选项。 未陶眠盯着这行字边走边看,边看边纳闷。都是中文,每一个都认识,怎么拼一起就看不明白了呢? 他想,自己跟项司之间,可能从一开始就少了个翻译。 但现在他不想理,不重要了。 未陶眠把手机重新塞回去,小步跑着跟步绯和柯杨上了车,期盼着阳光沙滩椰子树和温柔的海浪,能稍微把他坑洞的心脏抚平。 三小时后。 “小哥哥,打炮吗?” “你好可爱,摸咪咪吗?” “摸一下不要钱。” 未陶眠把头摇得像骰子:“不不不不用了!” 三个人走在明晃晃的太阳下,两米多宽的道路上,前一晚淫乱的痕迹还未散,操着一口熟练中文、雌雄莫辨的人已经时不时出现在路边,晃着丰乳肥臀冲初来乍到的游客挤眉弄眼。 “普吉沙美都可以,为什么就得芭提雅?”柯杨无奈的直叹气:“还住在红灯区附近?” 未陶眠缩在柯杨身后耸着肩,说话声越来越小:“我我我我昨天才上热搜了,被人发现会不会完蛋啊···” “提醒我了!”步绯两手一拍:“找个小店买帽子,找个药店买口罩!”说完后拧着眉瞪柯杨一眼:“来泰国怎么能不是芭提雅?你是直男还是我是直男!” 第21章 未陶眠惴惴不安,在深夜来临前一直钻在酒店里,马路对面就是海滩,只是被游客过渡光顾的海水早已不再湛蓝。 步绯耐不住寂寞四处转悠,未陶眠坐在露台吹着海风,待到心绪平静刷起了手机,突然看到微博涌入了大量私信。 ——哪里来的宝藏男孩,姐姐每天坐等节目播出了! ——今天开始小眠的未来就有我来守护!妈妈爱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样可爱的哥哥是真实存在的吗!哥哥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 柯杨拿一颗开口的椰子给未陶眠,他顺从的接过来却忘了喝,只是一边滑动屏幕,一边把吸管咬得扁平。 柯杨大手伸向手机遮住了屏幕,说:“出来玩儿就别看了。” 未陶眠扭过头看着柯杨,像得到奖状的小学生一样笑起来:“…我突然多了好多姐姐妈妈妹妹。” “嗯?以前没有吗?” “有。”未陶眠点点头带着些许傻气,说:“就是没这次这么多。” 柯杨想到不久前还在为热搜词条掉泪的未陶眠,摸了摸他的头。 “不过,”未陶眠说着撇了撇嘴:“我还是不太理解,好好唱歌跳舞都没人理,出丑的事怎么总有人关注。” “···因为现在,大家总是容易不快乐。”柯杨说:“能让人开心是件好事,小桃,节目播了会有更多人喜欢你的。” “…希望吧。”未陶眠犹豫的点了点头,终于吸了一口椰子,清甜的汁水刚润过喉咙的时候,他听见柯杨淡淡地问:“所以,你有没有想过solo?” 未陶眠愣住了,面无表情的盯着柯杨几秒,非常坚决地摇头。 柯杨深深吸了口气,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看着远方被夕阳染红的天,说:“项司有一句话没说错,我们除了对你好一些,给不了你任何东西。” “···干嘛又提他?” 柯杨摇摇头:“我们五个人,两个是为了在继承家业前做点儿好玩的,一个迟早要转幕后。步绯阴差阳错的进来,也只为了不回家——” 未陶眠和柯杨异口同声:“养殖牛蛙小龙虾。” 然后他们一起笑起来,海风轻拂脸颊,让未陶眠能以轻盈的心态来面对这些他知道、却一直在回避的问题。 “总是在拖你后退让你失望,很抱歉。” 柯杨说。 未陶眠赶摆手:“没有,我其实,如果身边不是你们,能不能走到现在都很难说。” “但一直这样下去,再往上走,你会更难。” “嗯···嗯···”未陶眠想不到好的说辞,抠弄着硬硬的椰子皮,好容易才憋出一句:“步绯哥不是还不知道做什么吗?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努力呢?” “他可能进来没多久,想做的事情就变成了···”柯杨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和我在一起吧。” 未陶眠一边咳嗽一边摆手,末了说:“总之,我不想solo,我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就快——” “真的?你还会回去录制吗?” 未陶眠哽住了。 晚霞和海风太温柔,椰子水太好喝,他连自己来这儿的根本原因都忘了。 他不再言语,视线洒向华灯初上的街道,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像商量好了似的,全都穿着人字拖自在的晃悠,海边的人们开始朝着陆地漫步,准备去开启一顿大餐,或者喜闻乐见的桃色表演。 未陶眠想,这个夏天可真长啊,要想的事情格外多。 深夜来临,步绯拉着未陶眠和柯杨下了楼,原本还戴着帽子口罩,走到街上却发现,在所有人都薄衫少履的海岛,伪装反倒成了最引人瞩目的存在,三个人思来想去,把帽子口罩都摘掉了。 柯杨问:“去哪?” 步绯说:“不知道,瞎走呗。” 半小时后。 “我不想再看到一排男人在台上展示唧唧了啊啊啊啊啊!!” 未陶眠抱着脑袋从又一家夜店冲出来。 四家了,每家的舞台表演都像是活体永动机展示台,男人们硬着下体展示肌肉,间歇性鼓动游客伸手去摸,周围血脉喷张,未陶眠连连脱逃。 步绯附和道:“就是,节目怎么一点创新意识都没有,相似度也太高了。” 未陶眠急的跺脚:“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手机的柯杨这才抬头,说:“我们好像去了gay专属红灯区。” “快走快走!” 未陶眠表示出堪比强迫直男下海的反抗力,拉着两个哥哥奋力向前,七拐八拐,不知道走了多久,霓虹依旧,嘈杂的舞曲却渐渐隐去。 街边开始出现穿着日式情趣制服或性感比基尼的大胸脯女孩儿,她们无一不画着浓重的彩妆,在看到三人走来的时候热情相迎,未陶眠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打炮吗?” “小哥哥,摸咪咪吗?” 未陶眠连连摆手,喊道:“不不不不不!” “不喜欢吗?男孩子喜欢吗?” 未陶眠愣住,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粉色低胸水手服女孩儿坦荡的撩起裙摆,毫无遮挡的男根猝不及防在面前闪现。 柯杨一把揽住吓得后退的未陶眠,听着他不断结巴着重复:“他他他男的女的…” 面前的站街女眯眼一笑,冲他抛了个飞吻:“女孩子呀,小哥哥。” “谁特么···谁会把你当···女孩…”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未陶眠只得硬着头皮嘟嘟囔囔“也不看看···”。 站街女契而不舍,追着未陶眠走了好几步,横在他面前,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不满的哼哼,说:“我想当女孩,就是女孩。” 未陶眠猫着腰快步跑开了,然后在那一瞬间,大脑突然变成一块漆黑的巨幕,上面是一行亮眼的大字:靠,站街的都比你敢。 越往后走灯光越微弱,属于性都的浮华褪去,海岛的本音蔓延开来,步绯和柯杨手拉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上,终于发现未陶眠从刚刚开始就不发一言。 女孩儿的模样在心中挥之不去,未陶眠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憋得慌。 “宝宝怎么了?” 步绯戳了戳未陶眠的背。 他停住脚步,盯着自己的脚尖,用没人能听到的音量嘟囔了一句:“真是···好坦荡的人。” “嗯?”柯杨凑过来,问:“什么?” 未陶眠耷拉着眼角望一望柯杨,稍作犹豫,还是说出口。 “刚刚那个人,好坦荡哦。” 两个人闻言都是一愣,彼此对望,没人能体会到未陶眠到底在说什么,半晌,步绯大大咧咧的接了一句:“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开心就好嘛。” 前方不知通向哪里,未陶眠对着一片漆黑稍作思考,转身,说:“哥,我们回去吧。” 然后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再遇到的话,还是道个歉吧。 返程的路上未陶眠一直注视着道路的左边,暧昧十足的灯光让人看不清脸色,他很专注的看,一边还要回绝不断上来拉客的人,越走越慢,让步绯和柯杨超了前。 突然,有人从后方拍了他的肩,未淘眠扭头却望了个空,再转回来的时候,手腕猝不及防地被人抓住,覆盖上十分陌生的柔软,吧唧吧唧捏了两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未淘眠半张着嘴,看着自己抓在水手服少女胸脯上的手,如被雷劈! 对方利索的掏出手机和他靠近,亲密贴脸,“咔嚓”拍照后丢开他的手,摊掌要钱一气呵成! “给我钱,小哥哥,快给我钱!” ······你妈的! 未淘眠反应过后方才的歉意烟消云散,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怒气冲冲,拔足向前! 面前飞来的手机屏幕明亮的简直要刺瞎他的眼!待看到屏幕内容后,未陶眠当即想自绝经脉! 手机上赫然显示着《今天喝奶茶吗》微博主页宣传片! 少女野猫一样抛来wink,泰式中文好不得意:“小哥哥,是你吗?” 未淘眠像挨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憋着口气,大喊一声:“哥——” 前面两人闻声回头,手机也同时震动起来。 未淘眠顶着一张惊恐脸慌忙接听,眼睛只顾着盯着赶来的救世主,压根儿没看清来电的是谁。 “未淘眠,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项司的声音很冷静,未淘眠像是火烧了屁股,在原地焦急地跳脚。 “···我不知道这些傻逼想法除了告诉你我喜欢你还能他妈的说什么。” 项司好像很久没骂过人,他把本事传给未淘眠,自己却丢了,潜心学习如何当一个让人们沉迷的偶像,到了这会儿,才终于忍不住了。 可惜现在的未淘眠并不能感觉到,他只是挥动着双手,撇着嘴角像瞎子指路似的跟柯杨步绯比划身边的诈骗犯。 电话里得不到回应,项司深深吸了口气,认命般的呼出来。 然后他缓缓开口:“…我明天,还是想看到你。” “他骗我!” 未淘眠对着步绯和柯杨大喊。 “…什么?” 未淘眠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着急的脸都憋红了:“哥!哥!他、他抓我手抓他咪咪,还拍我照!还问我要钱!” 步绯大喊一声:“靠!敢欺负我宝宝!”接着“唰”地掏出Google翻译打出一句“多少钱删照片?” 未淘眠上半身像被点了穴,举着手机贴在耳边,那头已经没了声音也没注意到,只是心急如焚的盯着步绯和柯杨一人给了站街女1000块,最后删了照片。 他终于长舒一口气,恶狠狠道:“…太傻逼了,我还想跟他道歉来着!我再也不来这儿了!” 电话里突然传来声音,像厚重的石块掷入平静的深海。 “未淘眠,你在哪?” “靠!”未淘眠举着手机蹦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手都举木了,脱口而出:“芭提雅!” 那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浓重的情绪好像要隔着听筒扑过来。 “…等好。” 短促的应答后,没等未淘眠反应,电话已经传来忙音。 第22章 未淘眠在原地回味了好一会儿刚刚的对话,突然跳起来,抓着步绯和柯杨一路狂奔冲到码头,发现刚过十一点末班船已停运,才算是放下心来。 他们回到酒店顶楼的餐厅,就着流光溢彩的夜景,在晚风中喝到微醺,未淘眠本着成人之美单独开了房间,在酒精的安抚下渐渐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枕边的蜂鸣震醒,迷迷糊糊抓起手机,哑着嗓子问:“……喂?” “未陶眠,出来。” 男人沉静的声音传来,未陶眠顷刻坐起,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项司来了? 游过来的吗?? 他要干嘛??? 未陶眠下意识想要挂断电话,那头仿佛有心灵感应,立刻开口直击核心:“带我去红灯区找给拍照的人,如果不想被一直讹下去的话。” 未陶眠微愣,团在床上对着漆黑眨眼,他向来不善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但刚刚那人的品格,也确实有这样的风险。 “天亮你就找不到他了,来刚刚的街口。” 两股力量在心里打架,最后,微博雪花一样的告白私信突然闪进来,推倒了“不要去”的那个。 未陶眠踩上鞋子冲下楼,街道喧嚣已经褪去,这是真正的午夜场,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能体会光怪陆离的世界。 脑袋有些乱,穿着人字拖也没法跑得很快,未陶眠心脏“咚咚”地跳着,跳过事情的真实性,直接开始发想如果项司又骗人,就把他踹进海里。 在红灯区入口看到周正的时候,未陶眠总算确定,这事儿假不了了。 项司带了三个人,个个都是壮汉,他一身黑色立于人后,只在未陶眠接近时招了招手,未陶眠没有说话,默默与他保持几人宽的距离,他们像是移动的真空盒,把周围的音乐都隔绝在外,只余寂静。 未陶眠在走了不久之后终于再次看见站街女,正要上前,被走过来的项司一把拉了回去,他立刻像被灼伤了一般要甩开手,项司却紧紧攥着,压低了声音说:“不要再靠近了,交给他们处理。” 未陶眠觉得有道理,便在暗处看着三个高大的男人和妓女交涉,妓女的手机落入周正手中,不断翻查,片刻后,从不远处又来了两个女人,拿出手机,摊开手掌。 未陶眠眼睁睁看着三个女人一人又拿了一份丰厚的“报酬”,调笑着挥手送行。 周正回来,对项司说:“只发给了这两个人,她们还没来得及再扩散,现在都删掉了。” 项司点了点头,松开手冷淡的跟未陶眠说:“十几秒的功夫,可以发很多条信息出去,希望你记得。” 未陶眠在重逢后看多了项司嘲弄或不怀好意的表情,现在突然有些不习惯,低声温吞道:“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你还没有真正踏进这个圈子。” 他该道声谢,却不想被有“前科”的男人说教,于是默不作声走到了前面。 拖鞋摩擦地面发出脆响,未陶眠想要快点回到酒店,耳边却突然拂过一阵风,在快步向前的路边,他的双耳多了一对airpods。 “?” 他回头,看见项司已经恢复到安全距离,耳机里的声音开始缓缓流淌。 “未陶眠,我可能欠你一个解释。” “?你有病?” 未陶眠听着耳机里的声音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有人用google翻译AI腔录这种东西大半夜挂到人耳朵上让人听啊? 项司不言不语,只是淡定得点了点耳朵,示意他专心听。 AI腔继续播报。 “人们说喜欢要说出来,我说了。人们说爱要做出来,我做了,但你好像都没有当回事。我想了想,唯一还没说的,大概只有几年前出走的原因。即便我觉得说了你也无法理解。好吧,没有特别的,事实就是,我原本没有那么想出道,或成名。只是因为遇到了你,才开始想要摒弃自己的出身,变得名利双收,坦然地站在身边。但你与你的几位队友,实在做不到这一点。所以当成功的机会摆在面前的时候,我立刻就离开了。我不是什么好人,这我承认,但你也得承认,一个男孩儿对你说喜欢你,后面如果接的是,想带你回家一起养鸡种田,你很难心动。所以这就是原因,仅此而已。现在我做到了,你得跟我在一起,Over。” 未陶眠边走边听完了这番AI偏瘫式演讲,这个人大概为了让他听的足够清楚,还刻意调慢了语速,但实在太出戏了,在耳机声音戛然而止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提出建议:“下次可以选有声小说朗读里面的性感男声,会不那么尴尬。” 项司笑了笑,说:“没有下次,这种话就算是AI说,也够让人反胃了。” 未陶眠把耳机摘下来,绕过项司移交周正手里,抬头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回了酒店。 他说:“拜拜。” 项司一把把人拽住,终于面露疑惑:“…你没有想说的?” 可能有,但未陶眠实在需要消化一下。 他思来想去,在抽回手的瞬间,严肃的说:“你真狭隘。为了这种理由背叛队友。” 走了几步,他又想起什么,顿住,回头。 “我缺过钱吗?”他嗤之以鼻,重复了之前的定论:“你真狭隘,种田怎么了,你是不知道华农兄弟现在有多红。” 说完他快步走向电梯,在两扇门合上的瞬间严肃提醒:“片场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再见!” ···神经病,狭隘乡下人。 未陶眠骂骂咧咧的进了房间,骂骂咧咧的想起睡前没有洗澡,骂骂咧咧的打开音箱播起《园丁鸟》,反应过来,骂骂咧咧的切了歌,换了吵死人的摇滚,骂骂咧咧的进了浴室,骂骂咧咧的光着身子出来。 看到项司坐在沙发上。 未陶眠大喊一声,转身扑向门口! 项司像早有准备,不知道从哪搞来一条巨大的浴巾,冲过来三下五除二把未陶眠包成一颗粽子,丢到了床上! 未陶眠眼看挣扎无望,微微颤抖起来。 项司叹了口气,侧着身子覆盖上来,把他圈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 “睡觉,天亮跟我回去。” 未陶眠说不出一句话,胸腔都憋着,担心的要爆炸。 “···不动你,”项司稍稍向后关掉了灯,不容辩驳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但你得录完,只是为了你自己,也要录完。” 未陶眠因为下身被什么顶到,惊慌地朝后躬身,对方没有撒手,也真的没有进一步动作。 好一会儿,他战战兢兢地,听到了均匀的呼吸。 深沉而疲惫。 未陶眠在黑暗中保持着清醒,脑袋里像电影似的,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重新上映了一遍,然后他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船都停了,怎么来的这是···怎么进来的···靠···” 身边传来细微的响动,有一只温热大手轻轻抬起来,扣住他的后脑勺,往胸口摁了摁,声带迟缓地震颤,在寂静的午夜,发出沙沙的回应。 “···私人游艇···前台···呆比···” 第23章 未淘眠重新回到了录制现场。 节目的日常宣推已经启动,得益于视频平台的亚太推广战略,他们在本地渐渐名声四起,节目组不得不在附近进行人流管控、限量出售。就连未淘眠出去当送奶工都配备了更多人员,他于是渐渐对这件事本身失去了兴趣,注意力都转移到人类观察上。 他后来遇到过胡子拉碴却头上戴花的男姐姐,也遇到过刚结束演出、还插毛戴冠的人妖皇后,以及大老远从欧美跑来,去医院进行性别改变的老头。 然后他觉得,叫“男姐姐”、“女老头”都有失公允,统一在心里称他们为美少女。某天他给便利店的“美少女”送奶茶还被认出,对方抓着他拍了张合影,被设为屏保。 这是个自由的国度,日子也过得自在,他很喜欢。 项司在那晚之后并没有后续动作,但未淘眠总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点改变。 比如他摸鱼的时候爱去吊床睡觉,最初因为害怕跌下来总是拘谨的压麻自己的胳膊,某一天真的滚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发觉被有力的臂膀稳稳接住,几天后又发生了类似的状况,他开始放宽心,在打盹儿时间放飞自我,前后翻滚了无数次,却从没跌下去过。 项司在柯杨走后,又过了十来天才回到三人宿舍,未淘眠起初有些担心,安稳度过了两天后,不再害怕,却仍不能好好睡着。他偶尔会偷摸的撑起身子,眼神跃过去看看那个人睡着了没,但总看不出什么东西,他还是好半天都忘了躺回去。 然后他就趁白天偷偷观察,发现项司和周然还挺配… 有点奇怪。到底该做点儿什么呢?那些话就像是干冰里倒了温水,让他们之间起了一层薄雾,不知道怎样才能打破。 日子一天天过去,节目很快录到了尾声。 最后一天的时候,大家商量好下午歇业,在小院BBQ。 未淘眠积极响应,却在大家准备食材的时候再次打盹儿。项司走过来,看着他,很久都不说话。 直到未淘眠摇摇晃晃的时刻又到了,被他接住,然后,他贴在未淘眠耳朵边,冲着迷糊揉眼的人轻声低语。 “未淘眠,夏日限定要结束了。” “…?”未淘眠面露疑惑,看着近在咫尺的没眼却不闪躲,因为知道自己现在很安全。 “但我不是来跟你搞夏日限定的…”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让未淘眠心脏莫名发痒,项司又近了些,唇瓣几乎要吻到他的耳廓,用话语搔他的耳膜。 “…我想跟你做爱。” “?!”未淘眠一秒跳起,大喊一声“做你妈!”猛然想起吊床是可摄像区域,立刻对着天空大喊补救:“妈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呢!!” 然后他转身跑了。 项司立在原地,对着暴躁未散的背影,勾起了嘴角。 好像有一个隐形开关被“叩!”地打开,激活了未淘眠的脏话辞典,他知道,在足够漫长的时间里,这小孩终于活过来了。 一切如常,只是在晚饭时间大家举杯畅谈的时候,隐隐带着一丝伤感。 几个人像总结汇报一样把录制期间的好与不好一一交代,然后发现,果然大家都有对某个或某些人的意见。 综艺鬼马少女周然就地提议,值此道别之际,增加真心话告白环节,给这段旅程画上完美的句号!规则是两两一组站在众人面前,双手拉着对视并对对方进行吐槽及告白。 周遭工作人员热烈起哄表示赞同,未淘眠深知自己反对无效,直接开始思考轮到他跟项司的时候,要说些什么。 这让他感到燥热。连夜风都失效,仿佛面前的炭火不是在烤虾而是在烤他。未淘眠太着急了,如果这不是录制,他只要启动脑内在线骂人机就可以了,但不是。 “未淘眠项司!你们最近cp有点火哦,先来!” 未淘眠肩膀一跳,和项司对视一眼,看着像刚刚偷了项司的东西。 两人起身绕到长桌前,隔着小臂的距离,项司望未淘眠,未淘眠望黑洞洞的草丛。 他听见项司问:“你为什么不看我?” 未淘眠还是不动,头上像压了千斤顶。项司“只得”抬手掰他的头,挪开的时候AirPods又戴上了耳朵! 项司说:“我要配个背景音乐。” 周围的人尖叫连连,未淘眠暗自白眼,心里唱歌: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他的发声器又来了。 “未淘眠。” 这是项司的本音,耳机里声音迅速接上,未淘眠之后就再也听不清项司的话了,只看到他嘴唇在动。 有声小说性感男声开始朗读:“补充一些信息。刚来这儿的时候我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跟你做爱的。” 未淘眠听见“做爱”两个字脑子都麻了,生怕周围人发现似的。 男声还在继续:“所以是你为人巨婴,主动递到我跟前来的,望你熟知。以及,你想直想弯都跟我没关系,我不管那个。你哪怕想当女孩都行,我可以立刻陪你去民政局改性别。over。” 简短有力,声音停止的时候,面前的项司也不说话了。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爆发出阵阵尖叫,混合着笑声。未淘眠害怕这人又妖言惑众,心脏跳得要飞出来,摘下耳机结巴着“我、没有要槽的也没有表白!”就跑了回去。 坐定,他迅速给步绯发消息: ——哥!他刚说了些什么玩意儿! 步绯: ——?没听见吗宝宝,给你唱野狼disco ——我茶都喷了你没看吗??? ——播出的时候微博要炸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唱得还挺好,但怎么对着你这么好笑啊!! ——靠!早知道拍给你看了!你去看返送啊! 看个屁啊!土绝人寰,他不要做人了! 未淘眠心里一边嚎叫一边烧红了脸,整个人如坐针毡,只好用不断上厕所来逃避,在十分钟内进行第四次如厕的时候,终于被项司给截住了。 位置不是太好,就在储物间旁边,但他竟没有注意到,开始喷rap:“干干干干干什么?” “你肾亏了?不停跑厕所。” “你才肾亏!不对,你是脑亏!你有病吧这么多人搞什么几把,比种田养鸡还浮夸,我真是服了,基本常识也他妈没有,民政局那是改性别的地方吗?那是登记结婚的!傻逼!” “哦…”项司静静地开着他,眼睛沉得像湖泊,只有嘴角轻轻勾了起来:“原来民政局是这么用的啊。” 未淘眠盯着他看了几秒,恍然大悟,他又被套路了!大骂:“你到底要——” 他被一把拽进储物间堵上了嘴,只是轻轻一碰就分开,大概为了让他放心,甚至没有关好门。 “要你跟我在一起,回去搬来我的公寓,每天起来就能看到你,晚上回去也能看到你,就这样。” 他说的那么自然,日常闲聊似的。却把未淘眠一颗心都化成海绵,丢进温水里泡着,越发膨胀。 没人再说话,他们只是贴近了站着,屋里静得能听见未淘眠手抓着衣角拉扯的声音。 很久,久到项司几乎又要失去耐性,才听见未淘眠说:“你还没有…跟我道歉!” 他带着怨,站在这儿,想着之前,余怒未消。 项司沉默几秒,理所当然道:“我想跟你做爱,不想跟你道歉。” 未淘眠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气鼓鼓的蹬他一脚,说:“那你滚吧!如果下次我听到你用ai跟我说对不起,会直接把AirPods塞进你鼻孔里!” 说完他拨开项司拉开房门,在白炽灯灌进来的那一霎那,未淘眠突然跟上帝接轨,脑袋里发出“叮!”的提醒,顿悟回头! 对上了项司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我知道你很想跟我睡。” 未淘眠突然变身洞悉一切的智者,但说不出“做爱”这样的词。 “你呢,想睡我,但之前刚发生了猪狗不如的事,有点怕我生气。”未淘眠托腮深沉推导:“于是你开始思考,到底要怎样才能在小眠不生气的前提下得到优秀的他呢?” “对了!”未淘眠双手一拍:“这时,小眠出来给你支招!其实,让他把你睡回来,就什么事情都解决啦!” 他说得一本正经,有理有据,末了像念广告词那样,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摆:“小眠虽小,唧唧不小!” 项司一言不发看完他的表演,想到过了一个多月这人终究没绕出这个解决方式还煞有介事的搬出方法论,恨不得就地把人扒光了肏。 他长吸一口气,仿佛认输般的遗憾,对未淘眠说:“好啊。” 第24章 未陶眠说:“为了防止你不要脸,我得把你的手捆起来。” 项司说:“好。” 未陶眠说:“脚也捆起来。” 项司说:“好。” 未陶眠放下心来,总不至于搞不定一只木乃伊吧! 紧锣密鼓规划战略实施地的时候,未陶眠才知道,原来项司所住的酒店一直都没有退房,顶楼总统配置,每天钱哗哗哗的流,好是好,但他对那地方有阴影。 项司凑过来给他下蛊,说:“有始有终。从你开始,到我结束。” 未陶眠一想,还他妈挺浪漫,准了! “不过我要跟我哥说一声,我俩明天还一起回国呢。” “你哥已经改签今晚的红眼航班,要回去谈恋爱了。” “…”未陶眠对恋爱脑哥哥表示无语,又听到项司说:“所以你明天跟我一起走。待会儿你进了房间就能看见行李箱。” “…靠!我的事业全靠自己,你不要企图用商业营业绑住我,我现在就通知助理改签!” 未陶眠说着低头发消息,项司也不拦他,一边问“鞋带还是麻绳”一边给周正发消息。 未陶眠压根儿没在意,只说:“我要回宿舍洗完澡再去,以免你趁人之危!” 项司说:“好。” 他风风火火冲回去,再见面的时候浑身都桃里桃气,头发被乘车时的晚风吹得半干,翘得不太规整。项司穿的也已经不是录制时的衣服,纯棉衣裤,卸了妆,眉眼平顺了些,再加上扔在床上的绸带,未陶眠更放心了。 “开始?” 项司说。 未陶眠点头:“嗯。” 项司“哗”地把自己扒了,全程不到五秒,赤裸紧实的肉体即刻冻住了未陶眠的大脑。 他结巴了:“不是、你你你也太快了,是这样吗?是这样的吗?” “啊!不要用你的鸡儿对着我!你是种马吗!” 未陶眠捂着自己的眼连滚带爬往床上跑,一把扯过漆黑的绸带,扭头望着天花板斜着身子朝项司靠近。 项司淡淡地说:“你像在练习高空钢丝。” “我无语了你怎么说硬就硬我没眼看了!” 未陶眠像和尚被强迫看黄片,一边扭着头瞎子摸象似的绑项司的手一边还在大喊:“我希望你搞清楚我是看你坚持了那么久没有骚扰我才来临幸你的,你不要给我耍手段把鸡儿收好!” “这是想收就能收的?” 未陶眠不说话了,心说我不硬的时候就能收起来,妈的! 他费了半天劲手忙脚乱的把人捆起来,像湘西赶尸的一样绕到后面,连挥带拽地把项司推上床,甚至搓了搓手! 沉默五秒,未陶眠的心情从“啊!从哪儿开始好呢?”变成“他妈的怎么这么大!” 他口干舌燥,对着眼前的肉体无从下手,思索再三,先把自己裤子脱了。 “哦?” 项司像是在海滩度假,悠闲地看着未陶眠对着他的身体发愣。 未陶眠终于伸出一根手指,在项司的腰线上刮了一下,薄薄几块腹肌稍一用力,立刻变得硬挺起来。 未陶眠立刻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有种饿了太久突然得到个饼结果饼太大把自己砸死了的感觉! 二十分钟后。 未淘眠坐在床沿,对着流光溢彩的曼谷夜景,露着半颗白花花的屁股,发呆。 这不应该。 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别人凭本能驱使就能完成的事,他就跟二婚之夜想展示雄风却不慎阳痿的丧气中年一样? 为什么? 难道因为有两个洞,他不配吗? 这太让人挫败了。 诺大的房间安静极了,只有冷气的轰鸣偶尔出声。 项司对着那个失落的背影,憋着笑,把双手举到眼前,牙齿咬住绸带轻轻一拉,松开了。 如果未淘眠稍稍集中精神,就能在通透的落地玻璃上看见男人已经起身,但没有。 他甚至没留意到干燥柔软的床垫发出蓬松的挤压,也没有留意到项司弯腰抽动脚踝的绸带。 直到项司开口叫他,才有了反应。 “干嘛?” 未淘眠应的不情不愿,定睛一看,瞪圆了双眼回头叫喊:“靠!你作弊!” “那不然?”项司转动着手腕挪到他身边,轻啄他的嘴唇:“你一晚不动,我就一整晚被捆在这儿吗?” “那你也…” 带着余温的绸带蹭过皮肤,未淘眠眼前倏地暗下来。 “拿来了总得有点用处。” 未淘眠立即要站起来,被项司牢牢箍住肩膀,一双手朝背后一拧,被绸带缠了起来。 漆黑一片,未淘眠动弹不得。 “你他—唔!” 多的话被堵回去,他被掰着下颌扭着头跟项司接吻,口腔里瞬间被男人的气息填满,蒙住双眼像是能催眠,把他的攻击性软化大半,濡湿的舌像发情交尾的鱼,舔食对方的口欲。 未淘眠的心跳很快混乱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这样,让他的后庭都紧张的收紧,但是他推不开,即便现在没有被束缚着,也推不开。 他湿的很快,只是接吻而已,他已经想到了被项司压在身下的那一晚,那是他们唯一一次正面交锋,他只是接受着,却像深陷温热的泥潭,昏昏沉沉,要死过去。 他原来,是想念这具身体的。 这是个可耻的念头,未淘眠被吻的上气不接下气,衣服被撩起来,乳粒被指尖捏着揉的时候,他没忍住发出短促的呻吟,项司终于结束漫长到窒息的吻,舔着他耳垂对他说:“我有时候,好想给你下药。” 未淘眠在黑暗里昏昏沉沉,嘴边挂着晶莹的液体,喘着气,身上的神经都被耳边的逗弄和乳尖的揉捏牵着。 “……嗯?” 这不是出于真心的疑问,只是下意识的回应。 “你只有第一次的时候,是最乖的。” 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身体在经过了片刻的失重后,后背贴着滚烫的胸口,挪到了未知的地方。 “你…在、在干嘛…”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自己现在是单腿站着,另一条被项司拖着,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恶趣味,这一定很滑稽。 “你那个时候特别好看。” 手掌摩挲着,顺着男孩儿身体的线条一直往下,刮他平坦的小腹。 “但那时候,我只想快点肏了你,有点草率,很遗憾。” 未淘眠被这要去不去的手掌摸的喉咙发痒,咽了口吐沫:“我、我也不记得了…” 耳边的唇齿厮磨消失,气息逐渐移开,然后眼前的幕布紧了又松,光照进来,未淘眠眯起眼,看到自己正被身后的人掰着腿,立在光洁的镜子跟前。 他的皮肤从脖子一直红到耳后,嘴唇濡湿,双眼迷离,像是催熟的蜜桃。胳膊向后绑着,乳尖和阴茎都硬硬的挺立着,小腹没有节奏的起伏。 他慌忙别开脸,骂道:“你他妈这么、恶趣味…!” 尾音吞没在喉咙里,那只大手突然向下挑开了下体的唇瓣,那里已经被水份浇灌的肥厚,藏在内里的小圆粒猝不及防被拨弄,他没忍住,叫了出来。 项司微微低头,眼下蒙着一层阴影。他仔仔细细的看着镜中的男孩儿,身体完全敞开了,在他的揉捏中失控,看到他漂亮的下体在自己手指的逗弄中饥饿的收缩,迫不及待要吃到什么。 他已经硬得发疼,却还想多看一会儿,于是在细流潺潺的地方,他用两根手指占领两片阴唇,粗鲁的把那儿掰开—— “未淘眠,快看。” 是被滋养到泛红的蜜果,液体顺着这儿一直流向后方,未淘眠要命的感受到自己的水儿打湿了对方紧贴的下身。 好羞耻… 但好想要。 他半张着嘴喘息,不想给回应,项司就直接撤了手指插进去,搅他的舌,一边儿还去啃咬他修长的颈,说得话都带了腥味儿。 “我一想到你这么特别,还被我占着,就有点高兴。所以你误会我了。” 声音有点沙,他把手拿出来,朝向自己,与此同时,手腕的绸带被解开了。 未淘眠却不知道要把手放在哪儿,他只感觉到滚烫粗大的性器很快在身后磨蹭起来,他的水挂到大腿根儿,已经要站不住了。 “我这么久没碰你,其实想的特别简单…” 在那根东西掠过未淘眠后穴的时候,他还是紧张了一瞬。 “我就是想换个…” 他的阴茎抵在未淘眠花穴的洞口。 “能让你好好叫床的地方。” 他挺腰,插了进去! “啊、啊!你…” 未淘眠被身体的充盈激得大叫,项司笑起来,在他耳边说:“就像这样。” 对着那湿热的甬道深深干了两下,未淘眠就要散架了,他不知道自己的G点在哪儿,但爽的要命。项司还不放过他,腿被彻底折起来,像端小孩儿撒尿似的,交合的地方清楚的在眼前晃。 “呜、呜!我腰疼!” 他娇嗔的喊,身下是爽,腰间却酸,不知道这男人哪来的力气能带着他这么干。 项司像没听见,手还能往下,掰开他的阴唇坏心眼的让他看,他觉得自己的洞叽咕叽咕像要有水喷出来,太羞耻了,他伸手去抓项司的胳膊,摇头。 “我、我要去床上!” 项司停下来,看着镜子里的未淘眠,说:“求我。” 未淘眠咬着牙不出声,憋了十几秒,就在项司的顶撞中服了软。 “哥,哥哥,我要去床上。” 项司几秒种把他扛起来扔上床,未淘眠陷进一片柔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进入了。 然后他确认,这样正正的看着对方是他最喜欢的姿势。 项司重新吻下来,唇齿包不住欲望,腰间不停地顶动,像风席卷海浪,有力地侵占男孩儿的身体,他软下来的时候,自己心都在晃。 太久了,所有要命的情感都淤积在身体里,狠狠地抽送,听着他在身下浪叫,看着他失控地把双臂抬起来,环住他的脖子,让他想把手也用起来,操弄他另外的穴肉。 未淘眠抬着腿蜷起脚趾,终于开始回应对方的舌,他不会接吻毫无章法,却是最本能的情欲释放。他听见自己的身体在对方的撞击中发出淫靡的声响,感受对方的耻毛压着下体的肉粒磨,前后夹击着,让他爽得浑身都在战栗,忍不住挪开手覆上自己的阴茎,但对方节奏太快,他总是刚摸了两下就被撞开,他只好无助的扒拉项司的胳膊,让他看看自己翘得高高的地方。 项司停下来看着他,眼神是探究的,像专程等待未淘眠回神。 果然,未淘眠眼神刚聚焦,就听见项司说:“让我肏后面,给你摸到两个地方一起射出来。” 未淘眠慌忙摇头。 项司深吸一口气,重新抽送起来。 他人生中最错误的一次,大概就是失控肏了未淘眠的后穴。 一次心理防线的真正崩塌,不知道修补多久。 但… “那就晾着它吧。” 无视未淘眠涨的发疼的阴茎,项司压着他的小腹对紧实的甬道又推又挤,未淘眠被这节奏催着叫,几次试图去握那里,又失败,下体的抽送越来越快,他终于顾不得了,快感自下而上的递给身体每一寸,他早化成一滩水,还在里面儿通了电,电流滋滋啦啦的让他眼前都泛白,最后他扬起头,让项司在喉结结实的咬了一口,嘴里胡言乱语地喊“哥,我要死了。呜呜…” 一股热流射进身体里,未淘眠全身都痉挛起来。 男人像怕他跑了似的,身体压得结结实实。 未淘眠迷迷糊糊想着“也不嫌累”,就听见项司的声音在头顶震颤。 “未淘眠,你喜欢我。” 是肯定句,未淘眠顿了顿,声音糯糯的。 “我不…知道…” 空气安静了。 几秒后,压在身上的重力消失,那人利落地套了衣服,去了窗边。 项司的指尖磨蹭着来回碾,房间禁烟,但他实在想来一根。 未陶眠等不到他说话,沉默半晌,干巴巴道:“···那你也不能怪我” 项司不吭声。 未陶眠“噌”地坐起来,说:“你从一开始就没好好跟我说过,上来就那···干他妈什么,还那么对我,到现在我的事儿也只有你知道,你让我怎么判断?” 项司深深地吸了口气。 ······居然还是不说话! 未陶眠有些尴尬,他没有喜欢过别人,这会让也不想骗人。 项司沉默着,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手机。 没有关静音,未陶眠听到“嘀嘀嘀”地打字声,速度飞快。 “你又…”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不懂喜欢是什么心情。” 未陶眠听到声音嘴角抽搐···是ai!那个ai它又来了!这一次还是公放! “你四个哥哥全都搞在一起你都能不知道,这让人怀疑你平时接收的都是什么智障教学。” “你少来。”未陶眠翻个白眼:“他们对我温柔多了。” “我听见别人叫你宝宝会生气,叫你小桃也会不自在,看见你就想亲吻想抚摸想操,这就是最直观的喜欢。找个什么人搞搞暧昧或者干脆玩消失试试你的反应什么的,我想到就觉得是傻逼的浪费时间,从再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只想抓着每一分钟跟你呆一起,别的都没有必要。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 AI说的平缓寡淡,未陶眠还是能通过项司的沉默不语和打字如飞感知到他的情绪,他看着对方低着头靠着床,刚刚的荷尔蒙气息此刻全被阴云覆盖。 心底短促的叹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磨蹭过去站在项司面前,用指尖戳他的脸颊。 说出的话却很欠打:“好好反省一下,还是你的错。” 项司眼神递上来,凶得像要杀人。 未陶眠手指僵住,看着他嘀嘀嘀又打了一行,AI紧接着开口:“那我也没觉得错,至少断了你跟别人上床的念头。” 未陶眠弯下腰,一张还泛着红晕的脸晃在项司眼前,对视的目光有些无辜。 然后他稍稍向前,踮起项司的下巴,轻轻递上一个吻。 项司出现了短暂的慌神,这是种对他来说很陌生的情绪,看起来有点儿愣。 未陶眠舔舔嘴唇,声音蹦跳到他耳边。 “在这之前,我也没想过跟别人上床啊···” 刚挂在身上的衣服被几下扒开,身体被压得贴在一起,契合的像是就着对方骨相催生的。 项司庆幸没顾得洗澡,这让第二次入侵变得更湿滑容易。 情绪太满,透过最原始的欲望塞进男孩儿的身体里,热烈地让他挂着自己的脖子,忘情的喊出来。 像含了蜜的果实,一旦成熟,哪能安然的留在树上。 一夜湿咸,最后未陶眠浑身瘫软,被项司抱进浴缸,真正还原了最初那一夜。 他蹭着眼角激出的泪花儿,不甘心的嘟囔。 “说好,由我开始,由你结束···骗子···” 项司啄他红润的唇,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由你被我操开始,由我操你结束,是这样的。” 未陶眠没力气骂人了,轻飘飘地翻了个白眼,被擦洗干净,又带着一身香气,滚进了被窝。 项司揽他入怀的时候探进枕头,关掉两个人的手机。 一夜无梦,只有萦绕的甜。 * “乘坐CA1382,曼谷飞往北京的未陶眠、项司先生,您的班机即将起飞,请尽快登机。” “Final call…..” 嘈杂的机场一角突然爆发富有穿透力的尖叫,挂着相机带着手幅的女孩儿们在极力控制后冷静下来,面面相觑。 专程赶来的跟机小团体因为爱豆失踪有些迷茫,更迷茫的是,他名字后面儿,还跟了一个人。 另一边一室昏暗,始作俑者在被窝里相拥,均匀地呼吸是“请勿打扰”的讯号,也把后果变成词条,悄悄送上了热搜。 第25章 “你是猪!你是赖在圈里赶不出的偏瘫猪!” 未陶眠从下车扯着项司往前跑开始就一直喊。 他朝前冲,项司在后面闲庭信步,手被拉扯着,看起来懒懒散散没用力,实际紧紧攥着,未陶眠根本拉不动他。 时间回到三小时前,未陶眠睡醒前做了个短促的梦,梦里项司给他配了个专用AI,他吃饭睡觉出通告都有那AI陪着,未陶眠烦得猛然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项司手机把翻译软件删了个干净。 退回主页面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时间,一脚把项司踹醒了。 项司把未陶眠摁回去,在他耳边哑着嗓子问:“怎么,你是有什么通告吗?” 没有。 未陶眠有一丝丝尴尬,但他不想被看出来,直接把问题抛回去:“难道你没有吗?” “…嗯,明早录新歌。” “哟!要回归啦!” 未陶眠本想冷嘲热讽,稍作反应后,恍然大悟道:“你是专门卡着节目播出回归吧?话题作品双向加持,赶上年底华曲奖还能捧个大的!太心机了···” 被项司捏着脸吻了一通,未陶眠还在挣扎:“不行!我们也要回归!回去就准备起来!!!” 项司发出灵魂提问:“···你哪来的自信跟BAT对撞回归?” 他念这个团的时候总是很冷静,好像并不是有爱连接的一群人,而是运筹在握的商业作品。 “关你几把事!”未陶眠说着给蓝叶发了消息,得到首肯:嗯,是这么打算的。 坐不住了。 未陶眠“噌”地跳起,胡乱洗漱完就往出冲,在门口被项司拖回来,用昨夜的丝带捆了手脚,在床边放好,听着未陶眠滔滔不绝的叫骂,不紧不慢收拾好自己,解开他一起出门。 最后还是周正给两人一起买了4小时后起飞的航班。 他们从机场的地下车库上了电梯,未陶眠小步蹦着,仿佛出去就是打歌舞台,只是手一直揪着项司的衣角,门一开就把他往前拖。 项司盯着他后脑勺听着他骂,在与人流交汇的当口,突然发问。 “你确定要自己努力?” 未陶眠回头瞪他:“废什么话!” 下一秒,衣摆的手被挪开,项司捏着他的腕子朝后一拉,低头暗语“那走慢点儿”,没等未陶眠反应,大步流星超过了他。 十几秒后,尖叫爆发,未陶眠吓得一弹,跑着小碎步上前,正看到项司对扛着长枪短炮的粉丝们示意收声,场面瞬间安静。只剩下藏在空气里的粉红泡泡。 未陶眠翻个白眼,靠···死乡下人真他妈牛逼! 不能输! 未陶眠挺直腰板儿一副要干架的样子,绷着腿踢步走,没两步就听见有人喊“未陶眠!!!” “啊啊啊wtmxs还在一起!” 未陶眠惊了!18线也有粉丝到国外来跟飞吗? 正要热情回应,抬头根本找不见舞到正主面前的姑娘,估计被瞪得躲起来了。 ···嘁! 未陶眠独自进了vip休息室,项司身边围的人太多,他也不想靠近,坐在一边刷微博,万万没想到的是,#wtmxs#上热搜了! 热度最高的是今早机场final call,两个人一起误机实锤,评论里cp粉和唯粉吵得不可开交,当然,项司唯粉战斗力堪称碾压! ——某些粉丝真的要点脸,这cp名字看了就要be不知道你们怎么吃得下,真是wtmxs ——受妈不要来假装喜欢我哥了吧,我哥hit曲那么多不见你们喜欢,说到底腐癌罢辽!抱着你们家18线麻利爬! 隔壁项司被围在中间看不见人,快门声此起彼伏,未陶眠的虚拟机关枪跟着快门节奏上膛,启动!他怒切小号点击刚刚的评论,回复:未陶眠特别好!你会后悔的!!! 得红! 他把怒气化作动力,掏出小本本,开始写词,歌名都想好了,就叫《你他妈想死!》 ···但那大概率无法过审,他只得老实杠掉名字,改成《眠眠不绝》,暗喻自己生命不息,奋发向上! 未陶眠带着满腔热血登上飞机,项司坐他旁边都能感受到要被烧着的热气,他不知道这人又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像要丢炸弹劫机。 ···怪可爱的。 起飞前,项司给未陶眠发了条消息,说: ——未陶眠,搬来我家,就今晚。 未陶眠化身三秒地铁老头看手机.jpg,切飞行模式。 很难形容这三小时的飞行是怎样度过的,未陶眠怀揣创作的赤子之心,一路未停,下了飞机他马不停蹄切换手机,在群里发送: ——我来宿舍找你们! ——我对新专辑有想法了!!! 收到一排鼓掌叫好,未陶眠抓起外套,直奔停车场。 车子行驶在华灯初上的首都大道,未陶眠心绪不宁,手机震动都能吓一跳。他接起来,听到项司的声音。 “你去哪儿?” 未陶眠想也不想:“宿舍搞事业!” “晚上来接你,我家也能搞。” “?”未陶眠翻白眼:“到你家了谁特么知道你搞什么?” 项司在那头轻笑起来,说:“未陶眠,你怎么这么好笑。” 未陶眠把沙发座子“嘭”地拍响:“请正确对待我的事业!” “嗯,好。晚上楼下等你,回我家搞。” 电话传来忙音,未陶眠念了句“神经病”,不再搭理。 其实宿舍在最初并不常有人住,几个人都不缺钱,完全有条件住大公寓。但未陶眠时常缺乏安全感,于是想自掏腰包换更好的,尽可能多和大家在一起。 提议一出,大家一拍即合,干脆找了城郊小别野,楼下还有练习室,平时常在这里吃喝玩乐,偶尔意思一下练习练习。 一天内转换了季节,郊外是肃杀的秋,未陶眠激动地心热腾腾的,靠近宿舍,看到屋内灯火通明,内心暖流满溢——大晚上的,四个哥哥都在等他,他们真是太好了! 这次能借机一起红,就更好了! 引擎熄灭,未陶眠跳下车,嘀嘀嘀嘀输入密码,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空空荡荡不见活物,只有鲜艳条幅横在眼前。 红底大白字,像在喜迎新生入学。 ——恭贺小桃喜提solo出道! ? 未陶眠脑中空白一瞬,抓起手机开始疯狂拨号,四人无比统一: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 “···我···我···操你妈!” 呐喊在屋内回荡,楼上终于传来脚步声,未陶眠定睛一看,只见蓝叶连滚带爬跑出来,手上拿着纸筒“嘭”地一拉,彩带纸花喷涌而出,从楼上落下,掉了未陶眠一脑袋。 蓝叶趁着未陶眠发愣的功夫又重回屋内,抱着个盒子下来,一边走一边说:“不好意思!等太久刚睡着了…” 未陶眠站在客厅喘着气,一腔创作热血早被浇灭,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蓝叶看着他胸腔起伏,没一会儿眼眶都要红了,急得立刻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录音笔。 “嘀”的一声,开启微弱电流,几秒后,步绯的声音缓缓流淌开来。 “宝宝,这其实不是偶然的决定。你知道,我们团,红不红都得继承家业。看着你努力却无法取得应有的成果,哥哥们都不好受。我们有好的生活,现在也有了爱的人,尽管你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继续这样在一起活动,也只是你一人拖火箭而已。所以借着节目要播出的当口,我们想要放手一次,让你尽情地发光发热,做想做的事情。” 步绯说着说着停下来,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聆听的未陶眠憋着嘴,要哭了——和他们在一起,也算是想做的事情啊。 蓝叶捏了捏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听,柯杨的声音出现了。 “一个偶像组合,无论红不红,成员分开发展都是无法避免的事,我们已经度过了非常快乐的三年,现在,想获得人气的小桃,务必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努力。” 步绯接着说:“当然剩余的两年合约到期前,我们不会公布解散的,所以放心吧!我们还在,只是换了种方式,站在你身后了。为了表示歉意,我们一人准备了一首歌给你,当然,是买的哈!有金牌制作人的未发表大作,也有具有洗脑神曲潜质的流行歌,还有知名音乐平台不知名音乐人的典藏金曲!迷你专辑五首歌,剩下一首,我们想了想,就你自己来吧!” 步绯清了清嗓:“距离华曲奖作品提交还剩下半个月时间,你要完成创作加录音,是不小的挑战!加油吧宝宝!我们无比期待在年末的颁奖礼上看到你!” 语音到这里为止,未陶眠表情愈加平静,直到旋律紧跟着流泻,蓝叶看着他眼前一亮的样子,补充道:“你先听,DEMO都在我这儿了。” 第一首曲子,未陶眠只听了三十秒,脑子里的旋律就已经挥之不去。 第二首,第三首,第四首··· 像是打开了什锦罐头,没有曲高和寡,只有过耳不忘,治愈深秋。 ···靠! 未陶眠听完,转身,瞪着眼睛面朝窗口,背后仿佛惊涛骇浪,面前是星辰大海,中间打下七个大字: 怪.物.新.人.未.陶.眠!! 还有半个月,那时候,节目也播了两期了! 他恨不得现在头上绑个绷带写上奋斗! solo不解散,他要努力把荣誉捧回来! 手机震动,未陶眠顶着正义凌然的脸接起,声音都要变男中音。 “什么事?” “…?”项司顿了顿,说:“我在接你的路上。” “NO!don’t touch me!”未陶眠字正腔圆,伸出一根手指对空气摇晃:“十五天之内不要找我!” “嘟——” 手机挂断,项司在京郊的秋夜,脊背微凉。 第26章 未陶眠挂了电话,收拾细软立刻跑路,不然以项司的尿性,真到了这儿他会被绑票。 蓝叶为他联系好音乐工作室,未陶眠直接去了附近酒店驻扎,项司在那晚之后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未陶眠梗着脖子没接——这半个月里他就是个创作机器,必须放下儿女情长! 项司锲而不舍,每天给他打1-2个电话,未陶眠扛到第三天的时候愈加痛苦,对着青天白日给自己打气:未陶眠,你没有心!你是酷gay! 哦不,酷guy! 很快到了节目播出的时间,未陶眠人间蒸发,项司也投入到新专辑的准备中,他还是会每天给未陶眠打电话,尽管他并不会接。 除此之外,他也会默默关注着关于未陶眠的一切。 和自己想的一样,未陶眠果然很有观众缘,第一期正式播出后,大量观众被这个认真犯傻的偶像打动,给他起了很多花名。 菲佣小桃、街桃艺人、眠间乞丐、桃心大炮、蠢蠢欲陶…… 节目组乘胜追击,开设子节目《孩子们的日常》,把花絮废片打乱时间顺序进行收录,未陶眠莫名其妙对着天空大喊的那句“做你妈妈真是了不起的事呢!!”一时间成为饭圈撕逼隔空教育表情包。 @偶像包袱走失中心 喜极而泣,表示年前素材就指着未陶眠了。 未陶眠全然不知,在他消失的日子,默默活成了社交媒体重量级—— 表情包。 与此同时,关于他的八卦也悄悄占据各大营销号。 ——八一八这个全员有钱人气扑街的神奇男团! ——新晋小可爱未陶眠其实家里很有钱? ——不红就要继承家业vs红不红都要继承家业,哪个比较惨? 项司录音休息的时候随手点开一看,只见帖子里图文并茂的描述了未陶眠和他四个哥哥们的家庭,都和他了解的出入不大。只是—— “不过传言小可爱的爸爸一年多以前中风了,叔叔接手后展开了派系斗争,整个家族内部动荡,小可爱一看就没法经商,努力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都说富不过三代,未家辉煌会不会终结在小可爱这一代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吃瓜群众热切围观,但无论怎样的评论、帖子,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幕后黑手是谁没人知道,关于未陶眠的背景讨论更多了,但零零散散,难成规模。 在未陶眠闭关写到崩溃、觉得自己要秃了的时候,项司又打来电话给他,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打两个就停下来,像是有什么迫不及待说出口的话,未陶眠不接,他就一直打,打到未陶眠一颗心从焦躁到空洞,又到平静,还没停。 未陶眠终于接起来,两边却都没人说话。 他听到那头深沉的呼吸,不知道这人又搞什么鬼,他的时间很宝贵,等不起。 于是未陶眠主动提议:“我写了一半,你听听。” 项司在那头喉结一滚,说:“好。” 未陶眠抱着吉他弹起来,他不那么自信,弹的也就不太连贯,二十几秒过后,被项司打断了。 “你想得太复杂,主心轴没了,听起来很乱。” 未陶眠难得没有骂人,尽管这是从项司嘴里说出来的。但他知道,在这个领域,对方比他强。 他们隔着电波开始重新修改乐曲,未陶眠像个谦逊的学生,跟着对方的指引一起,一点一点,把曲子变成他心中想要的样子。 他终于舒心了,开朗了,恨不得给项司说声谢谢。 但他没有,他弹完了,把吉他抱着,听筒里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未陶眠在对方的呼吸声中渐渐眯上双眼,然后他听到项司说:“未陶眠,对不起。” 双眼蓦的睁开,他不知道这人又是来哪一出,张了张嘴,竟说不出话。 项司深深吸了口气,又重复一遍:“对不起,还有···” “我很想见到你。”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未陶眠在昏暗的房间里,就着这句话又加足了马力,奋笔疾书,天光微亮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 项司在那天之后没再给未陶眠打电话,他也就心无旁骛的写着、唱着,终于在华曲奖申报截止前提交了专辑。 是有点担心,但他已经尽力了。 未陶眠在清晨推开窗户,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看见路旁树都秃了,也没花很长时间,他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 “我——出——关——啦!” 未陶眠清晨扰民,大喊出声,但没有轻松多少,接下来才是开始,后续还有封面拍摄、上架、宣推…很多事情在等着他,但他现在,很想给项司打个电话。 手机响了许久才接通,那头的人轻轻喘着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狂奔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 未陶眠觉得自己可能是太久没跟人聊天,嗓子有点发紧,他轻轻咳了两声,说出的话却干巴巴的。 “呵呵,你在哪?” 项司说:“回归要拍个纪录片,还有杂志。在云南。” ? ···靠! 一直被围着转悠,未陶眠都忘了,其实人家比他忙多了。 第27章 未陶眠挂了电话莫名焦躁,大概之前太投入把项司隔绝在外,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却不是消失,反倒在一点一点累积,等到放开闸门一次性涌进来,他差点儿没招架住。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未陶眠压下思绪,安置好所有社交软件与人类接轨,把五首歌一股脑发进群里,蹦出一长串彩虹屁后,步绯说: ——200万给宝宝打榜够吗? 未陶眠赶紧拒绝: ——我不能努力半天就为拿个砸钱的奖!!! 蓝叶说: ——平面拍摄和MV准备起来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快。 未陶眠和造型师见面说了专辑理念后,感觉造型师也没太听懂,就一个劲儿建议他把头发染成雾粉色,遭到未陶眠激烈反对:“太娘了,我不干!我要染成漆黑!” 蓝叶在后面翻他白眼,说:“还漆黑呢,你怎么不左青龙右白虎。红,是抓住你被观众喜欢的地方不断放大它,而不是逆着人家的喜好走!” 根本不知道自己活成表情包的未陶眠疑惑道:“我歌都没发,你怎么知道大家喜欢我什么?” “······”蓝叶沉默半晌,直接给未陶眠发了24条消息。未陶眠低头一看,有人用他的脸做了一整套熊猫头表情包。 “这套表情是上周微信表情包下载榜第一名,还有一套没熊猫头的真人版,微博传的比较厉害。” 未陶眠陷入无尽的忧伤,但翻了微博后,实在架不住突然暴增的粉丝数和彩虹屁,老老实实向现实低头。 他在深秋染了一头迷幻的浅粉色发丝,配上白到透亮的皮肤,好看的不像寻常人。 造型路透大受好评,只是这个颜色实在和窗外天气不符,给专辑取名的时候,未陶眠仔细回想了这段时光,定下一个堪称冗长的名字。 《21世纪10年代的最后一个夏天》 下面有一行小小的字:我们一起渡过的时光 这里面包含了很多人,有哥哥,经纪人,助理,节目中的几位前辈、工作人员,还有不管是因为什么,喜欢上他的人。 还有项司。 但项司真的很忙,在云南呆了好几天后直接飞去北美录音,未陶眠酸不溜秋的想,真他妈没必要,就凭他家的条件,他要想去也能去! 结果最后在微博上看见路透听了听,默默感叹,要是这张得了奖,下张他也飞北美录去。 他看见项司在录音室把灯光调暗,没化妆,卫衣帽子扣在头上。眉骨挺眼窝深,鼻梁又高,凑在一堆儿能让上半张脸形成蝶翼般的阴影,半眯着眼的时候,隐约能看见平时藏着的细长双眼皮,未陶眠一直盯着,在进度条快要结束的时候,项司嘴唇贴着麦轻轻唱起歌,把未陶眠酸叽叽的情绪全赶走,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再不回来,头发都要固不住颜色了。 未陶眠对着网页发呆的时候接到蓝叶电话,对方狂喘三口气,秉着呼吸对他说:“内部消息,最佳新人,最佳专辑,最受欢迎专辑,三项入围,下个月准备去领奖吧。” 好像老电视突然没了信号,脑袋里“哔——”的一声干掉所有思考能力,未陶眠愣神好几秒,在那头不断地“喂、喂”传来时,猛地蹦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仿佛和追星女孩儿融为一体,除了单音节外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激动的词,只是垫着脚尖在地板上来回跳跃,十月底的地板冰凉,他却感觉不到似的。 蓝叶流下老父亲的眼泪,喊:“三项呢!能拿一个都是好的!” 未陶眠点头点的脑仁儿疼,不断重复“嗯嗯嗯嗯嗯!!!” 蓝叶长叹一声,感慨道:“幸亏BAT错过报奖时间,少了一个大型竞争对手,天时地利人和啊!” “嗯嗯嗯嗯嗯!!”未陶眠接着点头,几秒后突然愣住变了腔调。 “嗯?” 他皱起眉,想起和项司在曼谷的对话,喃喃道:“他们···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啊···” “是吗?那就是精益求精耽搁了吧,这不还在北美录音吗?”蓝叶毫不在意:“你管这个干嘛呢!是好事儿,你就安心等着吧!” 未陶眠挂了电话躺回沙发,不可否认,他仍旧是高兴的,只是—— 北美时间凌晨三点,未陶眠给项司拨通电话,本以为会无人接听,谁知那头立刻就传来项司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累。 未陶眠当即忘记要说的话,只剩下一句:“你在拍自传连续剧吗怎么还他妈不回来?!” 项司说:“明晚落地上海,北京没直飞了。” “啊···”有些突然,未陶眠干巴巴的感叹几声,有点儿开心,又不想表现出来,思来想去终于召唤出原本打电话的目的,吹胡子瞪眼的问:“你们那么早准备专辑,居然没参奖?” 担心说实话会触及未陶眠那一点就炸的自尊,项司早有准备,云淡风轻道:“我们早拿了大满贯,不赶这一个。” 未陶眠从鼻腔里闷哼一声,顿了三秒,仰天长啸:“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 他语气像惩恶扬善的深山大侠,总结:“这便是你当初背叛队友的代价!我们扯平了!” 电话挂断,未陶眠撇了撇嘴。 才怪···靠,他比谁都知道,什么叫一码归一码,他用后脑勺一下一下敲击床头,对着窗外温吞的太阳,想自己的意难平,想凌晨三点项司沙沙的声音,他目的太明确,都忘了问,为什么大半夜的,还能这么快接自己电话。 然后他就想起,他的来电,从来不会有重播的机会。 左手抠着床单,右手端起手机漫无目的的刷,最后,未陶眠在天黑前推开家门,坐车前往机场。 骂人也好,埋怨也罢,总之,他想快点儿见到那个人。 第28章 未陶眠万万没想到,自己突然就有了接机的粉丝。 去程机票是临时买的,落地后发现一堆女生,举着手幅扛着大炮对着他拍,未陶眠瞬间焕发巨星风采,对着粉丝挥手“嗨”个没完。 粉丝的手幅整齐划一印着一句话: 未陶眠!做你妈妈真是了不起的事呢! 他突然觉得这句话也不碍眼了,下意识掩盖脏话的发挥居然成了金句!未陶眠!世界有你了不起! 正当未陶眠挺着薄薄的胸脯万分得意时,突然有粉丝提问:“小桃子来上海干什么呀?” 未陶眠靓仔语塞,大脑当机,舔舔嘴唇转转眼珠,结巴道:“私、私人行程···” 当面对粉丝撒谎会不会很过分? 他这么觉得,只好说的模棱两可。 粉丝倒也不追问,好言好语让他少熬夜多吃饭,妈妈一样,把未陶眠说的心里暖烘烘的,同时也意识到,他真的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来去自由了。于是这一天,他安安生生躲在酒店里,至于怎么见项司······ 他陷入纠结,把手机拿出来,信息打了又删。 说在酒店等他吧,实在显得自己像个千里送,可是别的,又能去哪儿呢? 未陶眠思来想去,约了辆接机豪车,在项司回来的那天,静静埋伏在机场车库。 24小时内两次出现在机场,心情大不相同,这一次皮椅仿佛都是倒刺,他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司机播放的歌曲也只嫌聒噪,被他强行改成自己的新歌。 计划是这样的。 作为一个顶级idol,项司会在下飞机后直奔地下停车场,登上他们的保姆车,此时,未陶眠就会跟他发消息通暗号,让他找个借口离开队友,直接上了他的车,然后—— 然后,未陶眠就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看到项司和助理闪亮登场,离自己几米开外的地方。 队友一个没看见,但这人流量让他走路都很难快起来。 大意了! 未陶眠恍然大悟,怎么算了一圈人,把人家可以排队到北美的粉丝都忘了! “嘭”的一声,未陶眠脑袋砸到椅背上。 “请问?” 穿戴优雅的司机微微偏头,等待请示。 未陶眠长叹一声,说:“跟着那辆车。” ···太!荒!唐!了! 对着前方迅猛狂飙的保姆车,未陶眠直翻白眼。 豪车大哥大概没干过追车这种猥琐行当,不一会儿就被甩私生经验丰富的前方司机发现,现在把他们当私生甩,未陶眠胳膊扯着门把手,感觉自己中午吃的饭已经堵在嗓子眼儿了。 搞什么飞机,他堂堂一个新晋当红偶像,居然被人当私生甩?! 又一个急转超车,未陶眠捂着自己可怜的小心脏,无声的呐喊:走掉好了!万一被人拍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冲着司机伸出虚弱的手掌,刚喊了一声“那个···” 喉咙中呕吐物上涌,连忙闭嘴,手机也震动起来。 未陶眠哆哆嗦嗦把手机举到耳边,听到项司轻轻地说:“未陶眠,我回来了。” 哇哦,难得温情的语气呢。 只是他肝火上涌,听到这话看着前面还在疯狂扭动的保姆车,开口就是爆喝:“我他妈——呕!!!” 项司声音瞬间冷却:“······也不至于见了我想吐吧?” 未陶眠哇哇吐个没完,高速不能停车,豪车司机拼命抑制脏话丢了包纸巾过来,项司终于觉察出不对劲。 “···你在哪?” 未陶眠捂住自己的小心脏胡乱擦了擦嘴,哆哆嗦嗦道:“让你司机···别他妈乱开了!老子在你后面!” 第29章 未陶眠靠在豪车门前给司机进行一笔2000元的转账,用来清洗车内设备。 应该是多了,但他实在觉得丢脸,强行塞了过去。 项司在旁边,帽子卫衣大口罩,看不见表情。 未陶眠转完钱接过项司递来的水,蹲在路边,漱口。 也还行,这种状态像极了喝醉酒的大老爷们儿,非常有男子气概。 未陶眠这么想着,感受到项司蹲下来,拍拍他的背,直到他完成漱口站起来,项司领他上楼,进房间,始终一言不发。 还是酒店,不过不是他定的那个。 未陶眠站在宽敞的房间中央,看着项司缓缓把口罩帽子都摘掉,莫名的尴尬一点点钻进身体里。 说点什么好呢? 他一定会问自己来干嘛,然后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根本没别的,就是专程过来找他。 可是这样直接说出来也太没面子了吧? 以后做事情真的还是要缜密一些,不然像现在这样相对无言,连句操你妈都发挥不出来,丢份儿!崩人设! 身披月光,未陶眠眼神越飘越低,根本不敢和项司对视。 项司其实有些疲惫,他在飞机上向来睡不好觉,这会儿如果照镜子,眼睛里一定布满红血丝。 但他现在看着未陶眠挪不开眼,从刚刚看到他顶着一头小粉毛在路边漱口,再到现在拽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这是种讯号,能把他长途飞行后的疲惫一扫而光的那种。 项司走上前,却是略过未陶眠,拉上了窗帘。 月光被牢牢遮盖,只剩下暖黄色的室内光。再回来的时候,他停在未陶眠面前,开始扒他的衣服。 “?!什什什么!”未陶眠被掀起的衣摆搞懵了,喊道:“你这也太突然了吧你搞什么东西二话不说就来你是把飞机当飞机杯坐的吗——” 衣服抛到地上,未陶眠脚下悬空,被项司往浴室抱的时候,那人终于说话了。 “未陶眠,我还是下不了口去亲刚吐完的你。” “你他妈还嫌我?!” 未陶眠在项司身上一顿乱扑,被项司按住了,剩一张小嘴一个劲儿喊:“我他妈跑这么远来找你还被当私生在车里甩我的基围虾都吐没了你居然——” 嘴里塞了柄牙刷占着,浴缸接着热水。项司脱了自己的衣服,把微淘眠扒的只剩条小短裤,接回牙刷柄,里里外外蹭了未陶眠一嘴白沫。 未陶眠唔哩哇啦说了两下,发现白沫可以蹦到项司身上,来劲了一直喷个不停,项司也不管他,耐着性子给他刷牙,泡沫顺着嘴角流下,项司拿掉牙刷,低头吻上去。 薄荷味瞬间填满了口腔,他们最大限度利用了酒店的牙膏,刷了两个人的牙,后来怕未陶眠被泡沫呛到,只得尽快漱了口。 未陶眠终于清爽了,脑袋却被吻昏头了。 两步的距离,他又被抱起来,轻轻放进盛了热水的浴缸,未陶眠刚要说话,又接上一个吻,舌尖被勾着纠缠不休,项司一点没有好久不见的矜持,亲着亲着,手就摸到他的胸口。 未陶眠强行让理智归位,一把将手拍开,喊道:“你、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了?” 他这才和项司对视,一眼瞥见对方泛红的眼,脱口而出:“你看着好累。” 项司伸手蒙了他的眼,又啄着他的唇,说:“我不想说话也不累,只想干你。” 未陶眠唇瓣被对方含着又舔又咬,想起自己来这儿的根源,嘟囔道:“你他妈就、就上床直接,别的都,扭捏的要死···傻逼!” 项司没有停下,亲吻像细密的雨,从唇瓣到脸颊,又挪到耳垂,未陶眠精巧的耳垂被含着,舔得濡湿一片,他从上到下都发痒了,又听到项司在他耳边,声音像下蛊一样:“···嗯?我的小偶像,你来干嘛,不是千里送吗?” 刚要反驳,乳尖被手指捏住一拧,喉咙就只剩短促的低吟。未陶眠不甘心的喘气,还在试图说话,耳边的气息消失,乳尖被轻轻咬了一口,厚软的舌紧接着绕圈舔弄起来,很快便硬挺了,泡在水里的小短裤肉眼可见支起一顶小帐篷。 项司把他舔的小腹都紧得凹陷,一边把手伸进水里,摸到那个位置,说:“未陶眠,起来。” 情绪被打断,未陶眠有些不满,说话的语气却是自己无法察觉的娇嗔。 “干嘛···我不想起···” 项司扯了他的裤子把他抱起来,未陶眠背靠墙,屁股挂着浴缸沿,手软趴趴的垂在腿间,听见项司说:“我不喜欢水下作业。” 然后他翘起来的阴茎就被一口含进去了。 未陶眠仰起脖子吸了口气,却没想到这还没完,阴茎的冠头在湿热的口腔里又舔又吸,下面儿的嘴同时被分开,手指摁着他臌胀的小阴蒂揉捏起来。 未陶眠爽得叫出来,不自觉地分开了双腿,手指来回磨蹭着让腿间都沾染上透明的液体,加上阴茎被舔弄的双重快感,他的薄皮早包不住红,身体一片绯色,每个角落都想被爱抚,自己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放到了自己的乳尖,捏起来的力道比项司狠多了。 项司看他一眼笑起来,对着他硬挺的阴茎问:“你看是不是特别直?” 未陶眠立刻收回手,心里腾升起强烈的羞耻——他在干嘛?! 项司起身揽住浑身瘫软的他,手指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摸,说:“你躲什么?平时不自慰吗?” 未陶眠嗓子哼哼唧唧,还没哼出个调来,就听到项司又说:“会想着哥哥打飞机吗?还是···” 手指挤进了臀缝,身上的人僵住,项司的浑话却没停:“还是会插自己啊?” “···你滚蛋!”未陶眠摇头:“你才不是我哥,没有哥哥会这么对我!” “···是嘛?”项司回过头来,对着他的喉结咬了一口,未陶眠激的一抖。 “上一次谁在床上对我叫哥哥来着?这回我一定录下来。” 未陶眠听完就把嘴唇咬住,一副誓死不口误的模样。 水花突然四起,他被项司捞起来,也没擦,浑身湿气就扔回床上,还没来得及转身,滚烫的身体压上来,项司从身后抬起他的腰,手伸下去摸他水汪汪的花穴,未陶眠哪还记得要闭嘴,立刻叫出声,但并没有持续多久,项司的手就牵着丝儿出来了。 项司对他的反应很满意,手指滑动着,就来到了他的后穴,他感觉到身下的人又僵住,收了挑笑的语气,向前拉着未陶眠的手,就着他的手指,放在他的花穴口,像悉心的教导一样,对他说:“乖,自己摸摸前面。” 未陶眠嗓子呜咽了两声,不动,项司就覆着他的手,对着那儿打圈,未陶眠早就湿了一大片,从前都后哪儿都没放过,他跟着项司的节奏,像发情的猫一样弓着腰喘起来,项司这才挪开,用沾满了液体的手指,轻轻地揉开他身后的地方。 “唔、我···” “不会弄疼你了。” 语气是爱怜的,手却一刻没停的进入温热的甬道,探寻的推挤着,很快听到未陶眠压抑不住的声音。 第二根手指挤进去,未陶眠只觉得身子发麻,摸着自己穴口的手也不能满足,直接滑了进去。 男孩儿看起来太好吃了,把一切看在眼里的项司没法再忍耐,抽出手指握着自己的性器直接挺了进去。 未陶眠眼角瞬间激出眼泪,还是痛的,他又被骗了。 但没轮到他骂出来,身后的人一动,阴道里的手指和后穴里的性器隔了一层薄肉互相挤压,他眼前就泛了白。未陶眠被快感夹击着,整个人要化成一滩水,他只好叫,又总被项司坏心眼的用指头插嘴,带着舌头翻搅,里面都是他自己的味儿,又兴奋又羞耻,只是对方撞击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跟不上了,项司似乎看出来,拍开他的手把他整个人转过来,又压上去,用自己的手指占领他的前端,未陶眠两个洞口都在响,带水花的,肉碰肉的,他眯起眼看面前的人,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浪的没眼看,但他爽得心脏都要爆炸,顾不得了,甚至攀着项司的脖子,想跟他索一个深深的吻。 项司靠近了嘴唇像要滴血的男孩儿,问他:“未陶眠,你为什么来?” 未陶眠哪还说得出话,呜呜咽咽的,只顾着搂着他脖子往下扯,项司偏不动,不光脑袋不动,身下的动作都停掉,就专程看着他,自问自答:“你是喜欢我才来的。” 未陶眠脑袋昏沉,看着他,只是喘。 项司把身体退出他的穴口,夹在那儿,催促答案:“快说。” 未陶眠先前叫得喉咙都干了,看着他,吃力地咽了口吐沫,才结结巴巴的说:“我想···和你接吻···” 他双眼含水,看着居然有些委屈。 ······哎。 给吧。还能怎么样呢? 项司舒了口气,吻上去,未陶眠口腔里终于有了水分滋润,双手从项司的脖子挪到结实的背,他那么烫,比平时体温要高很多,冬天抱起来都不会觉得冷。 项司认认真真地跟未陶眠接了一个漫长的吻,结束的时候,未陶眠的手又游回上游,捧着项司的脸。 在对方稍稍离开,可以和自己对视的时候,他又想,怪不得人们喜欢做爱,心脏紧贴心脏,身体上又每一个坑洞都契合,被填得满满的,除了爽,还有就是··· “我喜欢你。” 他抬起头又吻了对方的唇,那是个不带情欲、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只为了最纯粹的告白,却为自己带回用情至深地猛烈撞击,未陶眠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有两个地方可以喷水,他失控的喊哥哥,说他要死掉了,也眼睁睁看着自己两个地方的水浪得到处都是,湿了床单。 最后他浑身瘫软窝在项司臂弯的时候,忍不住想:是很有天赋的身体,项司真是祖坟冒青烟,捡了大便宜。 关了灯,屋里很暗,旁边的人今天尝了甜头还不安分,在他光溜溜的身体上摸来摸去,哑着嗓子又问:“未陶眠,你为什么来?” 未陶眠就着锁骨那片纹身咬下一口,也重复一遍:“你除了上床直来直去,别的都特别拧巴!” 项司像是没听见,又对未陶眠提出新要求:“你得叫我哥哥。” 未陶眠再次重复:“我哥哥不会对我做这种事。” “但你刚叫了。” “···我没有。” “我录了。” “?你妈逼?” “谁有逼谁知道。” ···又来了!未陶眠对着黑暗翻白眼,说:“幼稚!” 项司说:“我要听你叫哥哥。” “嘶——”未陶眠又啃他,说:“你都叫我全名了,凭什么让我叫你哥哥?” “因为你全名好听,还没人叫。” 这个答案还行。但未陶眠总不至于去夸项司名字好听,便说:“我哥哥太多了,给你想个不一样的。” “···好。”项司说:“给你10秒钟,想不出来操你。” “你他妈除了操来操去还会什——”触及关键词,未陶眠突然停住,兴奋拍床:“我想到了!” “···嗯?” 未陶眠双眼放光:“老婆!” “什么?” “老婆!老婆!”他蹿上去“吧唧”亲项司一口,说:“符合我的男子气概!就这么定了,老婆!” 短暂地安静了几秒,未陶眠被就地翻身,压好,再来亿遍,一夜未眠。 项司视角番外 1 我叫项司,17岁,半小时前误打误撞进了一家娱乐公司当练习生,并且失恋了。 对,就是你能想到的那种俗气戏码,我陪小男友来面试,等待的时候被邀请进去,最终对方放弃了歌舞双全的小男友,选择了什么都不会的我。 即便我从记事起就深知这世上没有公平而言,但,当摄像机只是围着我转了30秒就决定让我入选时,还是略感惊讶。 策划人画了个大饼,说如果我出道就可以赚很多钱,我以为小男友会恭喜我,毕竟当初是他追的我,应该对我用情至深才对。 但没有,他气急败坏的甩了我。 其实我挺冤的,不过失落并没有持续很久,你知道,如果你确认自己是个同性恋,那么你身体里一定会埋下一颗天然雷达,无论对方藏的多深,只要是同类,那雷达就会在你脑内报警。 对,如你所想,我很快在公司里到了同类,还是个深柜,这可太有意思了。 2 事情是这样的。 我所在的练习组里有个发育偏慢的小孩儿,他吧,15、6岁了,个头还没长起来,声音也处在男孩儿和男人之间,嗓子动不动就劈叉,他平时跟大家相处的好像还不错,但很快我就发现,只要有身体触碰,他就会默不作声站到一边。 比如,我们练舞前做热身运动的时候经常需要互相帮着压腿拉筋,孩子们坐起来的时候总爱推搡打闹,他就从不参与,只要有人想对他动手,他能严肃的像纪检委,一板一眼强调练习秩序。 这很无趣,对吧? 但我不这么觉得。我记的很清楚,那个下午,他练得浑身汗津津的,抱着腿坐在角落,身旁是一筐冰好的矿泉水。我原本是要过去拿水的,但当身体倾斜、不慎触碰到他的时候,他居然跳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抱着自己的胳膊搓来搓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试问,哪个直男会对同性触碰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况且他还很可爱,整个人又白又软,像颗桃。我当即决定充当他人生路上的重要角色,加速他的性向觉醒! 那之后我每天都会有意无意跟他聊天,他倒也不拒绝,但前提是不能跟他发生身体接触,一旦被碰到,他的反应就像被逼着卖淫的小雏鸡。 抱歉,我说的可能太粗俗,但就是那么个意思,这个比喻主要是想说明,他真的很可爱。 他太抗拒接触这件事,我也不能勉强,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儿。一个团体孵化出来少说得2-3年,所以我并不着急,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慢慢熟悉,我知道他最近在研究甜点,刚刚学会骑自行车,还有不住校也不住练习室,至于到底住哪,不知道。 没错,他对自己的信息还是有所保留的,看起来很开朗,其实有点慢热,我也不知道得多久才能真正走进他的世界,直到月考来临—— 他的声乐成绩跌破了及格线,因为唱歌的时候嗓子三句话一劈,他还特意为了显示自己的不甘心挑了首高难度的歌,这惹怒了老师,说他一个要当偶像的人不爱护自己的原生条件,简直是偶像失格。 其实我觉得老师说的没错,但对他来说太狠了,那天他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我都没法跟他说话了,颤音仿佛一开口就会冒出来。到了晚上,他更是留到了最后一个,人都走光了,他还坐在犄角旮旯抱着腿。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闷闷的处事方式,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作用。于是在staff催我们离开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腕狂奔到了河边。 那是个深秋的夜晚,河边凉风阵阵没什么人,他可能因为太过憋屈,都没注意到一直被我拉着,然后我跟他说,有什么不满就喊出来,会舒服很多。 他摇头,说知道老师没说错,就是气自己,但总不能打自己一顿。而且他很怕到了下次,还会因为临时的胜负欲重蹈覆辙。 这可就无解了,于是我真诚提出遇到无解憋屈事件的万用方法——骂脏话。 我对着河畔喊了声操你妈,他慌忙抱住头,好像自己耳朵被强奸了。 他说他不会骂人,是真的真的不会。 我说这事儿特别正常,男人总要承受很多东西,都这么排解苦闷。 他愣了愣,信了,开始尝试。 他第一次骂人的时候,形象点儿说就是,你亲近的人要给你说八卦,你赶紧凑过去,结果他在你耳边轻轻念了句,我操你妈。 靠!我笑疯了,后来···怎么说呢,茶杯犬装藏獒也不过如此,我一直笑,笑得停不下来,总算激起了他的胜负欲,深夜,他对着面前的漆黑一次又一次的练习,最后嗓子劈了。 但他爽了,从脖子到脸颊一片绯红。然后他给我鞠躬,说谢谢我教他这么男人的排解方法,我说不客气我以后还能教你更多。 他诚恳地点头,问我喜欢什么。 我说我喜欢喝可乐,但训练老师不让喝。 他想了想,说周末请我喝可乐。 3 我要去他家了!确切的说,是他租的房子。我有点儿开心,觉得好像进到他真正的世界里了,我们马上就要在这里抠开可乐,碰杯,再吃点儿平时老师不让吃的东西。 我满怀激动的跟他回家,进门就傻掉了。 他,没有请我喝一听可乐,而是,送了我一个冰箱。 双开门液晶屏,比我还高,里面全是可乐。 他甚至顶着纯真无邪的笑容对我说,原本要送到公司宿舍,送货师傅反馈宿舍门太窄进不去,只能拿回来。 ……干!我是个对钱很敏感的人,对着型号查了查价格之后,天知道我那天是怎么过来的。 我有点儿情绪,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性格不可能是在挖苦我,才更有情绪。我恨不得捏着他的肩膀拼命晃质问他知不知道赚钱有多难。 但临睡前我又觉得这很傻,人家有这个条件,凭什么得知道? 我在来这儿之前不那么相信天赋这东西,来之后我发现虽然我没基础,却只要全勤就能达到平均水准,再稍微努力点儿,很快就进了前列。 虽然没有那么热爱,但我好死不死还真就有那么点天赋。 不过这跟平等没什么关系。业务水平只要努力就不会停滞不前,但家世,我真的输在了起跑线上。 奇怪了,我不是早就明白这些道理吗?为什么轮到他才格外在意? 我失眠了。 4 周一晚上的训练有例行夜宵,就是那种,在一周训练的开始给你点儿甜头,接着就是咬牙坚持,严格控制,把这礼拜撑过去。 其实男孩子嗜甜的不多,与其搞这么多甜的不如偷偷开小灶吃泡面。但他不一样,他不仅吃完了自己的,还吃掉了别人不吃的,草莓蛋糕,覆盆子蛋糕,巧克力盒子···我看了都觉得腻,他像个饭桶似的全吃了。 我说你别吃了,把自己吃撑了还睡得着么? 他说不行,他得吃。 我说你真是个小女孩儿,这么爱蛋糕。 我发誓我只是开玩笑,但他居然生气了,吼我,龇牙咧嘴,说你才是小女孩儿! 我又不在意,嘿嘿一笑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们就是姐妹了。 他在我小腿上踹了一脚,说谁跟你姐妹,就跑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懒得找,总不至于这种玩笑就真生气吧? ···3分钟后,我沿着走廊一路晃到底,进了卫生间。 我只是来上个厕所,我发誓。 一进门儿就听到了呕吐的声音,我一个隔间一个隔间敲过去,问话也没人理,直到里面吐完了,我看到他拉开隔间门,哭丧着脸出来,去洗手台漱口。 我说你怎么了,你不至于真生气是不是? 他说关你屁事。 我一下就火了,靠,谁还没点儿脾气了,别扭个什么劲儿啊? 我说你特么有话直说搞什么玩意儿娘不娘啊? 他回头瞪我,灯光很暗看不清眼神,但嘴角是很憋屈的下垂着,眼神估计也狠不到哪儿去。 我不想搭理这别扭玩意儿了,转身走掉,结果刚迈了一步,他就问我,为什么大家能一点儿甜的不吃还比他壮。 我说怎么你品种就是金丝猴,还想装大猩猩啊? 可能我的比喻太到位,他不说话了。 我继续往前走,一出卫生间门,就听见里面抽抽了。 ······不会骂人的人真的好恼火啊。 我走回去,他一见我就转头拧开水龙头,水哗哗的流,倒是听不见他抽抽了,但这鼻涕还挂着呢,蒙谁啊? 我正要慰问呢,结果他也是个狠人,暖气还没来的深秋,捧着水就往脸上泼。 我服了。 我两下把水龙头拧上了,提着他衣领往窗边儿靠,站定,借着外面的光总算看清脸了。 ······要命了。 怎么这么可怜啊?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你了啊? 原地思索三十秒我真想不到答案,只得老老实实问,我说你怎么了? 他刚说了个我字,嘴又瘪开了,眼睛也湿了。 我心揪得不行,把人摁到胸口呼噜毛,我说祖宗,宝宝,谁欺负你了你说说行不行,你憋着我看着怪难受的。 他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扯着我衣服就擦脸,擦干净了又冷静一会儿,才说,我就是想当个很酷的男孩儿,你别说我了。 我说我说你什么了? 他说你说我娘。 我说宝宝,我开玩笑的,我那是夸你可爱呢。 他说不行,可爱也不行。 我说行,那你不可爱,我可爱。 他说,你真娘。 我说是是是,我最娘,你流氓。 他说你别开玩笑,我认真的,我就跟你熟一点,你不能这么给我贴标签。 我终于明白,这玩笑在我心里不算什么,但是戳着他逆鳞了。 我还能怎么办? 道歉呗。夸呗。 我说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随口一说,这练习室里这么多人,我真的没见过比你还酷的boy,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酷的秘诀是什么,我特想学习一下。 他咽了口吐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扯着我的衣襟拉了我一把。 我俩突然离得很近,我能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还能看到他仿佛要揭开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舔了舔嘴唇。 然后我就听见,我的心脏跟打鼓似的,狂跳起来。 他把声音放轻了,凑到我耳朵边,说,我跟你说个秘籍,多吃甜食可以增长雄性激素。 ······ 幸亏他说的是这扯淡话,要不我真想亲他一口。 不过,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认为? 是人吗?这他妈也太可爱了吧! 我倒吸一口凉气,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查资料潜心学习,在我学会之前你先少吃点儿,不然我怕你睡不着。 他冲我眨眼,说没事儿,他只要睡前想着自己要更酷,就能睡得特别好。 说完这话他赶我回去练习,自己却蹦我前面去了。 还特得意,走的时候头上几根毛忽闪忽闪的,挠得我心里怪痒痒的,然后我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突然叫他一声。 他回头看我,问我干嘛,冲我眨巴眼睛。 我有点儿走不动了,脚底下生了根似的,手指头都互相抠开了,我一定得编个理由,不然太没面子了。 我说···我说,我想跟你当好朋友,特别特别好那种。 他愣了愣,嘿嘿一笑,特臭屁的跟我说,你了解我吗你就想跟我当好朋友。 我脱口而出就是,我不需要很了解你,我接受你的全部。 他张嘴说了个胡字儿,我猜他是要说胡扯?或者别的,但他很快意识到我说的是好话,打了个磕绊立马改口——湖南米粉特别好吃!改天得去吃。 我说好,他就笑呵呵的跑掉,给我留下一阵风,吹得我昏了头,脑子里就剩下一个想法。 我,项司,17岁,短期内的目标是,带他去吃湖南米粉。 哦,还有,我说过吗? 他叫未陶眠,是个还在成长的小孩儿。 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