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园]《拉拉的世界》作者:小小杜【完结】 起点网2009-03-23完结 文案: 楚拉拉,一个高三的普通女学生,本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她像所有的高三学生一样准备着高考……但是妹妹楚娜娜的突然离开改变了她的生活。因为深爱着娜娜,她选择过娜娜喜欢的生活,爱娜娜深爱的人,甚至穿娜娜爱穿的衣服,楚拉拉完全成了这个世界的楚娜娜。但是家庭的破碎,真爱的来临让这些行为变得多么可笑和没有意义,她该怎么来面对她的生活以及她的真爱,继续伪装还是勇敢面对…… 作品相关 第一章 关于书名 因为是一本沉封很久的书,只是偶然的机会让我有了重新想把它公开的打算。因为我的这本书原本是写在一个很俏皮的印着“啦啦”字样的笔记本上,我也就随手给它命了一个名《拉拉的世界》。 还记得我哥因此而嘲笑我,为什么不叫《苏菲的世界》,呵,我倒是想,只是达不到那种境界。 不过一旦名字定了下来,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开始顺理成章,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这个叫楚拉拉的女生展开。 她其实很幸福,有深爱的男友,也有同时也深爱她的虽然不是亲哥哥的程悦。纵使中间有一些所谓的误会,也最终会烟消云散的。 我自己在生活中其实不是个会引人注目的人,长得不是很漂亮,也没有别人那样所谓的才华,因此不是想有什么就有什么的。!!! 仅以此书祝愿所有天下有情人终成倦属!! 愿小小杜有的你们都有,小小杜没有的你们也有…… 希望多多收藏,多多砸票! 作品相关 第二章 关于封面 作品相关 关于投票 只是我自己比较喜欢这种类型的,我曾经看过饶雪漫的青春疼痛系列《左耳》,很喜欢里面的小耳朵,包括吧啦、包括张漾。情节很好,因此有了写的冲动。以前也写过一本,叫什么名字大概也记不清,只记得写得是乱七八糟,有点画弧不像的感觉。这本算是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架构,大家有意见尽管提!!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一章 任焕 我叫拉拉,楚拉拉。 我的妹妹楚娜娜,晚我一年出生,是个十足的鬼灵精,她会梳着夸张的发型、化着浓浓的妆、穿着时尚的服装去上学。从小学到高中,娜娜一直有很多的追捧者。 我们有着相似的脸孔,却有着绝然不同的性格。我们是一个家庭中两个完全不同的生命体,而我一直认为,拉拉是娜娜的陪衬,从过去到现在、甚至将来…… 娜娜15岁生日那天,爸爸送给她一条蓝色水钻星形项链,她一直都很喜欢,从收到这个礼物之时,她便不曾把它摘下。 但是,有一天,在她光滑的脖子上。我再没见过那项链。 我曾好奇的问她:“娜娜,你的项链呢?” 她总是冲我神秘的微笑,那一瞬间,我能看到她眼中的甜蜜。 我知道我亲爱的妹妹,这个吸引众人眼球的小公主恋爱了,她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散发出幸福的气息。但我却从未见过这个能让我的野性妹妹如此爱恋的男孩。 尽管抱着这种心态,我也从未向娜娜提起过,我们是会尊重彼此生活和隐私的姐妹。 我只是对娜娜说过,不管发生什么,娜娜永远是拉拉的宝贝,永远。 直到六月的某一天,娜娜突然走进我的房间。她穿着印有史驽比图案的卡通睡裙,用轻轻的声音告诉我:“姐,我爱上了一个人。”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中的认真。她慢慢的走过来搂着我的腰说:“姐,当她吻我时,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我想我真的恋爱了。” 呵呵,我的宝贝把她的初吻给了那个男孩,那个被她唤作焕的男孩。 从那天起,娜娜不再和我一起去学校,不再和我一起回家,娜娜不再是拉拉的影子,而是焕的影子。 我从未见过那个叫焕的男孩,但我知道娜娜很喜欢他,娜娜不在家时,我曾偷偷进过她的房间。她的墙上贴满了一个陌生男孩的照片,这个男孩长得很帅,却让我有种不敢靠近的感觉。我知道那就是焕,因为其中的一张照片上,娜娜正一脸幸福的依在他的肩头。 那时的我不曾知道。这个男孩其实离我很近很近。 我只是相信娜娜将要离开我了,离开我这个她依赖的姐姐。 那一年,我上高三,娜娜高二。 高考的迫近,让我无暇多管娜娜的恋爱史,我只是告诉自己要拼命学习,我是真的想上大学,真的。 可是有一天,娜娜却来找我。她是个懒惰的女孩,是很少会用课间十分钟的时间从高二的教室穿过长长的走廊和涌挤的人群来到我们高三教室门口的。 她来到教室外的时候,我正趴在课桌上努力演算一道数学试题。 “拉拉,出来一下。”娜娜用她那甜甜的声音叫着我,她从不在外面叫我姐,只叫我拉拉。也因为这样,在学校没人知道我们是姐妹。 我揉了揉早已思绪不清的脑袋,抬起头看了看窗外那张小脸:“哦,娜娜来了。”我扔下了试题向她跑去。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让我有一瞬间的沉醉。 她终于开口说话:“拉拉,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 “她就在你们班,就是那个任焕。”她神采飞扬的说。 “哦。知道啦。”我在班里用眼光搜寻这个所谓的人物。心中依然没有答案。 “拉拉,我走了。”娜娜拥抱了我,然后哼着歌走了,我又看到了她飞扬的裙摆,呆呆的征在原地。 我的小公主不知道,我对班上的男生一无所知,她从来不知道她姐姐是个多么孤独的人。 这个任焕,好像是个学习很好的人,但是性格却似乎不怎么样。 我不明白娜娜为何会爱上他。就如同我不明白为何任焕会爱上我一样。 那一天,为了娜娜,我决定接近任焕。 放学之后,我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教室,因为任焕也没有走,而是在课桌上认真的写着什么,我就这样的坐在教室里遥遥的看着他,我们之间只有3排课桌的距离,教室里很静,除了笔划过纸上的沙沙声。 我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他一直从晚上七点坐到九点,这其间,他没有抬过一次头,也没有看过我一眼,抑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可我却在心中想着,上次在娜娜房间见到他的照片,我居然都不知道那个娜娜所谓的焕就是任焕。我果然是个不能记住男孩的人,就如同男孩从来也不会记住楚拉拉一样。 当学校的电子铃声最后一次敲响的时候,他终于从课桌里拿出书包,大步向教室外走去,我下意识的跟出去。 他走出教室,径直穿过学校的操场向礼堂走去,他的步伐很大,让我不得不一路小跑的跟着他,当他走进礼堂时,我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任焕。”是娜娜在叫他,我连忙闪身躲在门后。 “我叫你不要再等我。”我听到了任焕不耐烦的声音。 “可是你收了我的项链,不是么。”娜娜开始哭泣“而且你还吻了我。” “对不起,你的项链我会尽力还你的,我没想到你会把它放在我的书包里。”任焕懊恼的说。 “那你为什么吻我?”娜娜仍不死心。 “那完全是意外,你真的长得很像我喜欢的女孩。”他叹了口气 我听到娜娜开始在里面哭泣。 而我转身离开,娜娜或许终究是太任性了。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 可是我想和太简单了,娜娜并不是个善于放弃的孩子。她跑我们高三的日子开始变得很勤,她会给任焕带来可爱的便当,她会在他放学的时候陪他复习。任焕回家时,她会一直跟着他。任焕在足球声场时,她会在观众席上大喊任焕的名字。 从此,娜娜和任焕的事在整个附中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有个高二的女生在疯狂的追求任焕,娜娜成了我们班的常客,她时常涂着蓝色的眼影,穿着蓝色的小洋装在教室门口从容的站着,满脸如花的笑容。 这个事件让原本并不安分的娜娜更加“名声大震”。开始有很多的男孩在我们家的楼下大叫楚娜娜,而她总是会睡眼朦胧的朝他们大吼,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到我的床边吻着我的额头说:“姐,我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每当这时,我只是宠爱的摸摸她的额头,谁叫我的娜娜天生就是个风风火敢爱敢恨的小丫头。 娜娜总是和我说着她与任焕的进度,她说得总是那样津津有味,但是唯一不变的是她许久不曾舒展的眉头。 直到有一天,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任焕对娜娜说:“我们一起去吃KFC吧。”娜娜一下子像个滑翔机一样呼啦啦的在操场上转圈,整个校园都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她跑到任焕的跟前对他说:“帅哥,你终于肯接受我了。”她牵着任焕的手一溜烟的跑出了校门,只留下裙摆随风舞动的影子。 我的妹妹和任焕就这样走到了一起。娜娜的心里,眼里全是任焕,她开始逃课。从前的乖宝宝已经不在。 一个历史课的下午,我们正在温习,妈妈却来找我。 “楚拉拉,你妈妈找你。”正在上历史课的老师从外面回来时对我说。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老妈这个工作狂肯抽出时间来找我,但我心里知道一定跟娜娜有关。我妈从来就只在乎娜娜。 我匆匆走出教室,盛夏强烈的阳光射得我睁不开双眼。我的妈妈像个女王一样站在我的面前,一脸的愤怒与不满。 “楚拉拉,我告诉过你要看好娜娜的。” “娜娜怎么了?”我担心的问。 “她逃课了,一整天。” “我会找到她的。”我边说边向外跑去。不理会在后面大声呼喊的老妈以及老师。 上帝作证,我是真的担心娜娜,担心她那闲不下来却又风风火火的性格,担心别人欺负她。 “娜娜,楚娜娜……”我站在操场上奋力的喊,周围的回音像水波一样袭来,但是却没有娜娜的身影。 我跑遍了学校的每一个角落,一无所获。 我想娜娜可能是不在学校,便向娜娜喜欢的几个地方走去,希望可以见到她。 我终于在我们楼下的公园里找到了她,她穿着冰鞋,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任焕的怀里。四周到处是穿着冰鞋来回穿梭的人,把他们紧紧的围在了最里层,我试图挤进人群。 任焕似乎看到了我,他站了起来,娜娜撒娇般的拉着他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而他也只是站着,没有动静。 而我急着想要进去,然而溜冰的人似乎是太多了,我被撞倒在地,一个男孩子的冰鞋辗过我的脚踝,一阵钻心的疼。 我懊恼的闭上眼睛,用力拍打着疼痛的脚踝,开始咒骂。我不知道任焕是何时过来的,他居然抱着我走了出来,当着娜娜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听到了四周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唏嘘声,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我看到了娜娜发疯般的向我们冲过来。 我或许真的不该来找她,至少她会开心。 娜娜在喧闹的溜冰场内大叫着任焕的名字,声音中的愤怒掩盖了一切。我抬头望着抱着我头也不回的任焕,内心没来由的感到不安。他那焦急的眼神向我诉说着一个讯息,他很在乎我,多过于在乎娜娜。 娜娜没有再追出来。她站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孤单无助,一般心疼涌上心头,我伸出手拎着任焕T恤衫的袖子,对他说:“这位同学,放我下来。” 可是他没有说话,或者说的更确切些是他根本就不理我。 “哎,任焕,放开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在他耳边大叫。 “呵,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楚拉拉。”他的嘴边闪过一个可爱的弧度,让我有一瞬间的失失神。 “怎么会,我们可在同一班。”我笑笑。 “嗯。”他回答得莫名其妙。 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盛夏的夜晚清冷的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映出一个长长的影子,影子中的我们们似乎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我呆呆的望着我们身后移动的影子,不知所谓。 那时的我在想,这种感觉为何如此熟悉。 “拉拉,你忍着。”任焕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我。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路边的花坛上,而而他正蹲在我的右脚前,我的裤管被挽得很高,那被冰鞋轮子辗过的部位在灯光下分外刺眼。 他用双手揉着我的脚踝,一股钻心的疼立刻袭来,我忍不住轻颤了一下,他手上的动作因我的反应而停下,抬起头来望着我,我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任焕,我是来找娜娜的。”我用颤抖的声音对他说。 “我知道。” “你不该丢下娜娜,她会伤心。”我非常自责。 “我知道。”他继续揉着我的脚。 “你不应该抱我出来。” “我知道。”他终于停止了动作。 “你快回去找娜娜。”我有点担心娜娜。 “恩,那你能走吧。” “我没问题。”我用脚在地上来回的转圈,一阵剧痛袭来,但我仍对着任焕微笑。 他终于转身离开。我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忽然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我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或许我该告诫任焕不要再让娜娜逃课,抑或者对他他说要好好准备高考,可是这些说辞在娜娜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而对于任焕,我根本无权干涉他的生活。 如果不是娜娜的关系,我和任焕根本就是陌生人,即使我们同班。 我知道,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一段适应的时间来让热恋渐渐冷却。 所以,我最终没能带娜娜回家,我拖着自己奇怪的心理和疼痛的右脚走向回家的路。而老妈会在家里等我,带着那种眼神。 当我推开家门,老妈已经端坐在沙发上,满脸严肃。 “拉拉,回来了,娜娜呢?”她向我身后四处张望。 “我没找到她。”我在她面前撒谎从不眨眼睛,从容得像个小孩。 “你真没用。”她顺手抄起茶几上的杂志往我脸上砸来,我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它,她这样扔已不是第一次。 我轻轻的走到她面前,把杂志放在茶几上,然后径直向房间走去,经过她身边时,我看到了她气得满通红的脸。 这就是我和妈之间的战争,在这个家庭不止一次的上演。她深爱着娜娜,甚至可以说是溺爱。但她从不喜欢我,就好像我不是她亲生的一样。说来可笑,我有几次甚至还梦到她伸出手掐着我的脖子。可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爱护着娜娜,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亲妹妹,与我血脉相连的人。 我回到房间蒙头大睡,嘴里发出夸张的鼾声。我听到老妈在客厅里大声骂我“死丫头”。 我不知道娜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记得她用那甜甜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姐,今天任焕抱了个女孩从我面前走掉,我不恨他,可我恨那个女的。” 那一瞬间,我多么希望自己没有听见,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二章 意外 黑色的七月即将到来,我把自己的床从家搬到了学校。 我们每天看着教室后面大大的数字,像一个个被放在弦上的箭,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教室里弥漫着浓烈的战火味。 我—楚拉拉也是其中一员,每天像个小疯子一样在教室里埋首苦读,我的小小的脑袋里被那些阿拉伯数字和方块字塞得很满,它那小小的空间里再也容不下其它,就连娜娜也不例外。现在的我才知道,原来连加思念和思考都变得如此艰难。想到娜娜我的心就痛,那个该死的夜晚里她说的话如幽灵一般在我耳边回荡——“可我恨那个女的”。 我不知道是否该告诉娜娜在倪焕怀里的是她的姐姐楚拉拉,我毕竟是不忍心的,不忍心让仇恨占据她的心灵,可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就真的是最好的方式吗? 可娜娜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找任焕了,这个发现让我有点隐隐的不安,我决定找任焕问问。 “任焕,我想问你件事。”我走到他座位旁边用手轻敲他的桌面。 他抬起头来,略带不愠的看着我。 “娜娜,她最近怎么样?”我硬着头皮继续问。 “想知道吗?放学以后来找我。”他冷冷的说。 “好吧。” 我就带着这样的疑问坐在位子上,可对于老师们在讲台前说的一切我完全没有听见,我的满脑子都是娜娜愤怒的眼光。 我还是太害怕失去娜娜。 害怕。 终于熬到下课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走出教室,站在门口等任焕,但是那家伙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还是安静的坐在课桌前,而他手中的书本也没有一点要关的意思,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仍是乖乖在他身边坐下。 “你不是想考上好的大学么,该努力的。”他忽然对我说。 “可有些事总压在心头,难受。“ “你不用在意娜娜,我们很好,我只是跟她说要高考了,叫她尽量少来烦我。”他利落的翻着课本。 “那怎么能叫烦,你们在一起,不是么?”我有些生气。 “这些事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好了。”他仍旧头也不抬。 “不管怎样,你对娜娜好点。”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刚想离开,但是我的双脚却像粘在地上一样不能移动半步,因为娜娜正站在门口看着我。 她还是穿着一向蓝色的小洋装,只是一脸哀伤的表情。我知道她又误会了,我在他眼中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坏人。我张嘴刚想解释,但娜娜已经转身跑开了,她的裙摆又在我眼前飞扬。 我恍如大梦初醒般地追了出去。 “楚娜娜,你给我站住。”我拼命的喊,风灌进我的嘴里。 “你没资格叫我。”她边说边跑。 “我是你姐。”我大吼。 “滚。”我终于还是追上了她,因为她的高跟鞋,但她叫我滚。 “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摇着她的肩。 “上次在任焕怀里的人是你吧,还敢装无辜?现在又这样粘着他,你到底算什么意思,你爱上他了吗?”她忽然变得很气愤,眼角开始溢出泪来,晶莹的泪光在月光下闪耀着。 我静静的站着,不想辩解,只是下意识的伸出手试去她眼角的泪,我知道,她的泪很轻,但是落在我心里却很重。 呵,这个傻丫头,她只是太爱任焕了,我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妹。 “我们只是同学。”我把她紧紧所在怀里。 “你骗我。”她开始哭闹。 “没有。上次我去找你,但脚扭伤了。”我试图解释,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多么无力,不知娜娜会不会相信。 “嗯。” “所以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懂吗?”我继续说。 “拉拉,我能相信你吗?”她已经不再哭泣。 “当然,我是你姐姐啊。” “姐,你知道的,我不能失去他。”他突然变得很严肃。 那时我的并不知道,娜娜的痴心到底对不对,但我希望,任焕能以同等的爱来爱她,否则,我已不敢想象娜娜会怎样。 那晚,我还是回家了,带着娜娜,我们俩又像小时候一样挤在一张床上,满屋的温馨在我们身边回荡,她睡得很沉,但我却是彻夜难眠,因为任焕似乎没有那么在意娜娜。 但我也知道已不能再插手他们的事,否则刚刚化解的误会又会变得更加复杂,而这样的结局却是我不想看见的,那么我该置身事外。 我决定不再理会,所以埋首功课,在经过几个没日没夜的历战之后,终于迎来了高考,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心中平静的如同一汪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高考那天,太阳没来由的火辣。 进考场进,我看到了校门外一层层的人墙,他们有的打了伞,有的没打伞,每个人脸上的焦急说明了一切,他们的儿子或是女儿是和我一样的应考生。我从容的越过他们。这样的人群里是不会有我妈妈的,可我还是想我爸,只有在他眼里,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有人爱,是个被宠爱的小孩,一瞬间,我的鼻子酸酸的。 我一直以为是妈逼走了爸,她的强横以及骄傲自大让爸放弃了这个家庭。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灰暗,但我在人群里看到了娜娜,那个鬼丫头撑着一把太阳伞,穿着我最爱的史驽比印花T恤和她最爱的及膝格子裙,冲我甜甜的笑,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在人群中分外刺眼。 毕竟我还有亲爱的妹妹,我终于踏着欢快的步伐走进考场,迎接我生命中的第一个转折点,前途似乎变得很光明。 我终于进了考场。试卷上的每个数字都变成跳跃的音符,我愉快的拿着笔在纸上飞舞。 三天后,我终于顺利的完成了高考,也迎来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假期,我不止一次的为这个假期苦恼,我不想回家面对着老妈,那样让我心里难受。 但我毕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乖乖闷在家里,等我的入学通知书,我知道它一定会飞到我家的信箱里的。 但我却乖乖的等到了任焕,在那个早晨。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听着CD,双脚在床上来回晃动,口中还念念有词,而且我还在奋力撑着身子想拿放在床头柜上的咖啡,我勾到了杯沿,但它却沿着桌沿掉下去,我懊恼的闭上眼睛,等待那刺耳的声音。 可是意料中的声响并没有传来,温暖的杯子却放在了我的掌心。 我惊愕的睁开眼,刚好对上任焕那双愤怒的双眼。 “咖啡也被你瞎折腾。”他居然在我床边坐下,替我温柔的拉着被子。 “你怎么会来?”我拿下耳塞,揉揉仍然发烫的耳朵。 “拉拉,换身衣服跟我出来。”他径直向门外走去。 “怎么了,是不是娜娜出事了。”我心急如焚的把衣服往身上套。 “你先出来。” “到底怎么了。”我在家门口堵住了他。 而他只是不说话,拉了拉被我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满脸的无奈。 我被拉到墙角处,他毫无预警的吻了我。只是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但我的心脏却像要跳出来一般,未了,他居然还对我说:“楚拉拉,我喜欢你,一直以来任焕爱的是楚拉拉,你明白吗?” 刹时间,我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就不能思考。 我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退,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的,你喜欢我,娜娜怎么办,娜娜怎么办?” “不——”我捂着头跑开了,我情愿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绝不能让伤害娜娜的事情发生。 可我听见他在我背后喊:“我已经和娜娜说清楚了,我们彻底分手了。” 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向他走去,我用仇恨的目光望着他,一脸无畏。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划过清晨的宁静,我扇了他一耳光,扇了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们姐妹的臭男生,然后微笑的掠过他身边,向家里走去。 我在他耳边说:“任焕,我们姐妹俩你惹不起,滚吧。” 我从来不会看扁男生,但任焕真的很恶劣。 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娜娜,我很担心她。 “妈,有没有看到娜娜。” “噢,娜娜,好像还没起床。”妈皱着眉头。 我的心莫名的颤了一下,娜娜虽不是个勤劳的孩子,但她从不赖床,她说她喜欢清晨的味道。 我急匆匆的跑向娜娜的房间,房门紧闭没有一丝专声响。 我试着敲门,但是没有回应,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娜娜,我是姐,我进来了。”我打开了房门。 推开门的刹那,我希望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但它却恐怖的发生在我的面前,发生在娜娜的身上。 娜娜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蹲在墙角,从前的朝气已然不再,她的左手无力的垂在地上,鲜红的血液从她细细的手腕处流下,滴了一地,像一朵朵玫瑰花,在我的面前绽放开来。 “娜娜,怎么会这样?啊。”我边哭边冲到她面前。 但是娜娜没有回答我,她像睡着了一样。我有一点不知所措,只知道用手指按住她那不断向外冒血的手腕。 妈就在这个时候跑进来,一脸的不敢置信,并且从我的怀里抱走了娜娜,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直到她对我说:“楚拉拉,你发什么呆,打120。” 我爬起来匆匆的跑到客厅打电话,老妈却在给娜娜包扎着伤口。 愿上帝保佑,娜娜平安无事 五分钟后,我看到娜娜被抬上了救护车,她手上的血把原本雪白的被子染红了一片,在这个清晨分外刺眼。 我想跟上去,但是被老妈推开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扇白色的门分开了我们姐妹俩,却没有勇气推开它。 我永远记得我妈推开我时说的话:“楚拉拉,你心里就是想她死吧,她一定不会死的。”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家,没有娜娜的家果然没有任何意义,连空气都散发出悲哀的味道。 可是我忽然想起娜娜一定会给我留下些什么的,她是舍不得我这个姐姐的,我第一时间向她的房间跑去。 再次打开那个房门时,心中还是没来由的难受,但我仍然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蓝色信笺纸,我慢慢的走过去打开它,看到了里面娜娜秀气笔迹,泪水一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 “拉拉,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永远的离开你了,离开我们这个家,我是自愿在手上割下这个痕迹的,就在今天晚上,任焕不要我了。他说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可我知道,他有一天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我一定会等他,一点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比喜欢姐姐还多,真的。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喝醉酒后跟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一夜情,当时,我的脑子里全是任焕的影子,我知道,我把那个男人当成焕了。我没有脸面再留在这个世上,留在我心爱的姐姐身边。 妹娜娜 绝笔” 我知道娜娜是哭着写完这封信的,纸上模糊的笔迹说明了一切,而我的泪也往上涌,我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娜娜,我一直希望我们俩姐妹能够一直开心的生活下去的。 我在家里静静等着娜娜。 可我终于没能等到她,第二天,妈打电放叫我过去,她说:“你过来见娜娜一面吧,她快不行了。” 我发了疯般向医院冲去,连睡衣都不曾换,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她微笑的脸,再也不能看见她那飞扬的裙摆,我该怎么办? 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妈已经在医院门口等我,满脸的焦急,我们都心情凝重的向医院走去,带着沉重的步伐。 我看到了病床上的娜娜,原本红润的小脸已经变得苍白黯淡,连眼神也失去了光泽,可我还是明显的感觉到她在看我,用那种哀怨的眼神,氧气罩让她在这个世界艰难的呼吸着,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停止呼吸,但她仍然轻轻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握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姐,原谅我。”她说的很轻,气息很弱,但我是我呼得清清楚楚。 其实我在心里是不明白她有什么要我原谅的,可我已不想再问,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我们姐妹俩要永远的分开了。 我只是一直紧紧的握着娜娜的手,她的手冰凉的如同我此时的心情,一滴泪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她的手忽然动了一下,奋力的用手抹着我脸上的泪,那么用力,似乎想在我的脸上划出一道痕迹来,一道属于她的印迹。 我抬起头来看她,她还是对我那样的笑着,好像生死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渐渐的闭上了,而她的手也慢慢的垂下了。 而我终于相信,她累了。 我终于相信娜娜离开我了。 我站起身来,木然的转过身去,我听到了老妈那呼天抢地的哭声,但我居然哭不出来,娜娜走得很安静,我会代替娜娜好好的活下去,过她想过的生活,爱她想爱的人。 娜娜,再见。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三章 新家 娜娜走后,我摘掉了自己的黑色眼镜,不再留短发,也开始穿裙子,我完全变成了那个飘逸的楚娜娜。 每天我总会在镜子前对自己说:“娜娜,早上好。” 我妈开始骂我疯子,她说她要跟她的一个情人去生活。 任焕开始每天骑车来载我,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连傻子都看得出来我现在过的是娜娜的生活,楚拉拉就是楚娜娜的替身,在这个世界的影子。 而任焕总是会那样哀伤的看着我,拉着我的手,任由我那样轻轻的靠在他身上。而我却还总是如梦呓一般的对他说:“任焕,你幸福吗?”他只是不说话,温柔的抚摸着我那日渐变长的头发。 “那么,娜娜也会幸福的。”我看着他的眼睛。 “不要,拉拉,我只要你开心。” “呵,你们开心我就开心。”我开始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如果娜娜没有在她的十七岁离开我,那么我的十八岁也不会痛得如此溃不成军。 任焕每天都会带着我到学校的操场上坐着,就这样一直坐着。就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我和娜娜也曾这样坐着,那些记忆像烙印一样深深印在我的心上,让我如此心痛。 没有人知道我多少次从噩梦中惊醒,梦中的娜娜就那样倒在血泊中,她叫我救她,可我却只能跟睁睁看着那些鲜红的液体淹没了她,根本无能为力。 我是真的想离开这个地方了,这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 我开始日夜期盼我的大学通知书,仿佛它就是带我走进另一次生命的通行证。 只是让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这件事的发生让我可以提前离开这个城市,甚至永远离开我和娜娜一起生活的家。 那天和我往常一样从学校查通知单回来,在那个只剩下我和老妈的家里看见了一个陌生男人,而我那骄傲自大的老妈,居然柔顺的像只小猫一样,一动不动的窝在他的臂弯里,满脸的幸福洋溢。 哼,原来她的骨子里流的也是一个普通女人的血。 我大摇大摆的吹着口哨从他们面前走过,看着那个穿笔挺西装的男人对我露出那种所谓的鄙夷的神色时,我非常庆幸自己学会了吹口哨,尽管他们说女孩子是不应该这样的。 “楚拉拉,你给我站住。”母老虎终于叫住了我。 “怎么了。”我懒懒的应着,满脸的漫不经心。 “我要走了,你爸会来接你。” “哦,跟这个男人。”我指了指那个男人,他居然冲我耸耸肩。 “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还是管好你自己。” “那好,祝你们白头到老。”我咬牙切齿的说。 我从来没奢望她会在意我,但她居然这么快把我踢出去,我果然在她心里连娜娜的万分之一也及不上。 娜娜在天上应该也不会想到,她的离开让这个家四分五裂。 我忽然间变得很想娜娜,躲在床上一直哭,泪水湿透了我的枕巾,我就这样沉沉入睡,我知道我的梦中住着楚娜娜。 娜娜,到底要怎样我才能等到解放。 我以为自己会失眠,可是我睡得很沉,但我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一切都已然不再。 我是被一阵嘈杂的搬运声吵醒的,那是一个雾雨蒙蒙的早晨,湿漉漉的窗外到处都散发着鸟语花香。谁曾想到会在这个炎热难熬的夏季碰上这样的天气,连原本并不喜爱雨水的我也沉醉其中,兀自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活脱脱就一傻子,可是这样的好心情也没能维持多久,现实的无奈打破了我所有的爱恋,也打断了我所有的生活。 就是在这样一个早晨,我见到了久违的老爸,曾经英气逢勃的他已经略显衰老,原本白净的脸上也长满了胡茬,岁月果然能催人长大也能让人老去,我们都逃不过命运的齿轮。 我们父女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对望,连空气也显得严肃。 “爸,你怎么来了。”我终于首先打破僵局。 “拉拉,爸爸不该来吗,或许早点来,有些事就不会发生。”他的脸上满是自责,连嘴唇都在颤抖。 “那不关你的事,是我没看好娜娜。” “拉拉,我是来接你的,爸爸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的心有一瞬间的震动,如果是原来,听到他想带我走的话,楚拉拉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回到他的身边。可如今,我已明白,自己不过是一颗被丢弃的棋子罢了,他们俩只不过看谁方便就把我扔哪。 因此,我冷冷的拒绝他:“不用了。” “你不跟我走,会无家可归的,你妈卖掉了这幢房子。” “那个女人卖掉这里去跟她的情夫过好日子,她可真够狠的。”我没来由的气愤,恍然间想起了她昨天跟我说的话。 “她也有苦衷的。”爸仍然是那宽宏软弱的心肠。 就是他这副好男人的面孔,让我和娜娜做了五年没爸的孩子,任人嘲笑和欺负,我真不知该对他这种性格作何种评价。或许在古代他会算得上个谦谦君子吧,我在心里莫名的嘲弄他,尽管他是我和娜娜的亲爸爸。 我不想跟他走,也不能和那个女人一起,我的心情陷入矛盾。 可是他已开始动手收拾我的行李,动作娴熟得就像我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我开始显得烦燥,也不阻止,只是继续倒头呼呼大睡,真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怕的梦魇。 他开始在一旁唉声叹气,然后我听见了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在经过了一阵阵撞击声和搬运声后,汽车的发动机开始响起,继而整个房间变得很安静,我的心开始感到莫名的恐惧。 他们果然都决定抛弃我了,我开始在被子里大哭。 “哎,楚拉拉。”有人不识时务的打断了我的哭声。 我莫名其妙的拉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一张陌生的脸孔在我的眼前乱晃,我看到了他满脸的不耐。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破小孩很帅。 “帅哥,你哪位?”我傻不拉叽的问。 “楚赋叫我来的。”他拿着我的行李头也不回的向外奔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陌生男孩到底和我爸是什么关系,他似乎没有理由要听老爸的话。 但就在我独自发呆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满头大汗,白色的T恤已经汗湿了大半,我的小房间内刹时弥漫着他的味道,这种气味掩盖了我房内的淡淡香气及女孩子特有的气息。 我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这个男生凭什么在我的房间里乱晃?就只是因为是楚赋叫他来的吗? “喂,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 “哦,你没看见吗,我在帮你搬家啊。”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烦呀。” “我愿意。”我莫名其妙的白了他一眼。 “什么愿不愿意的,我们又不结婚。” “你,混蛋——”我抓起床上的枕巾顺手就向他扔过去。 他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样闪躲,倒是我的枕头被他安安稳稳的抓在手上,他冲我得意洋洋的笑。 “别玩了,起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他的脸突然变得很严肃。 “要去哪?”我似乎是明知故问。 “你不要跟楚赋住在一起吗?” “我和他住一起和你有关系吗?” “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吧,他现在是我继父。”他嗫嚅着说。 “哼”我冷哼一声,“都是些始乱终弃的人。” “不管怎么说,总之你先出来。” “我不要。”我打算继续倒头大睡。 但他居然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扯掉我的被子,那一刻,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怒气,我觉得他似乎是在恨我。 “你走不走?”他再一次问我。 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乖小孩的我,却出乎意料的执拗起来。我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任由他瞪着我。 “你走不走?”他再一次问我。 “绝不。”我毫不犹豫的说。 说完这句话,我开始在私底下猜测他的反应,我想他可能会给我一耳光,或者是骂我神经病。 但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坐在我的床边,满脸的挫败,他或许真的是拿我没办法。 他就这样看着我,我也一样毫不畏惧的望着他,整个房间开始变得很安静,除了墙上的钟发出来的滴答声。 我的耐性在一点点的流失,开始懊恼到底要怎样才能结束这种尴尬的对视,毕竟我们毫无瓜葛。 “程悦好了没,叫拉拉下来。”一个妇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噢,好的。”他乖乖的应着,声音如此温和。 “楚拉拉,真的不打算走吗?”他低下头来询问我。 “我坚决的摇了摇头,内心里我一直认为,只要等到了我的大学通知书,那么我不需要和我父母中的任何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只有我自己也能够开心的活下去。只要看见他们,我就会对爱情失去信心,也对生活失去信心。潜意识中,我把娜娜的离开归于他们的自私。 如果他们能多关心娜娜一点,那么现在的我也不会是孤单一人,只要娜娜好好的活着,成为她的影子或者她的陪衬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娜娜活着,用她那甜甜的嗓音柔柔的叫我拉拉,我真的只要娜娜活着…… 我就这样出神的想着,完全没有感觉到那个叫程悦的男生的动作,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他的怀里,我忘记了反抗,泪水在我的脸上无声的滑落。 他把我抱进了一辆QQ车,蓝色的QQ车,是我喜欢的款式,我在车里见到了我的老爸还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优雅妇人。 我被塞在车的前座上,程悦坐在驾驶室上把车开得飞快,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飞出来了。 “程悦,拉拉怎么是被你抱下来的?”那个女人轻声的问着,她似乎连说话都是如此难受。 “哦,她有点不舒服。”他心不在焉的应着。 “这样啊。” “不如我们先去医院吧,顺便也给拉拉检查一直身体。”程悦说。 “我一点病也没有,干嘛要去医院。” “拉拉,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就去吧。”那个女人对我说。 “我好的很,你死了我也不会死。”我忽然之间变得恶毒起来,居然连这么狠的话也说得出口。 车里忽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一丝声响,我从前座的反光镜里看到老爸那悲哀的眼神,他痴痴的望着坐在他身边的女人,那种感觉就好像我在医院看着娜娜时,那样的无助却又那样悲凉。而那个女人也望着他,那是一张很温柔的脸,满脸如花的笑容。 “楚拉拉,等下办完事我们谈下吧。”程悦忽然开口。 “好啊,无所谓。”一向的冷漠又回复在我的脸上,我学会了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的最好武器。 我认为自己也许很快就会到那个所谓的家,但那辆车居然开了一天一夜,后座的那个女人开始气喘的厉害。迷迷糊糊的我总是会听到老爸用手拍打她的背的声间和在包里找药丸的声间,他的动作是那样的惊慌,,记忆中的老爸,坚强而自信满满,从未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我终于相信了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程悦,这是哪?”我看了看身边的程悦。 “武汉。” 听到这个回答,我有一瞬间的震惊,事实就是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了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县城。而我一直以为老爸是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 我和娜娜是他们那场该死的婚姻中最无辜的牺牲者。 武汉的夜景很美,到处都是灯火通明,我见到了记忆中的黄鹤楼,那个被很多文人墨客亲睐的胜地,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已经有了清晰的影像,然后我们驶过了一座很长的桥,那里的风出奇的大,吹得车窗玻璃咔咔作响。一直很久后的某一天,我才知道那就是长江大桥,桥下面那条浑浊的江就是长江。 我还记得我曾经傻兮兮的问过娜娜,长江的水是不是清彻的,清彻的足以见到江底的石头。 而娜娜总是骄傲的仰起小脸,在我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当然,姐,你以为它跟黄河一样浑浊吗?” 然而,娜娜,如今事实证明我们都错了,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们的车是在一个小巷子内停下的,有着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两旁造型古老的房子说明了它走过的岁月。 “妈,叔叔,到了,下车吧。”程悦把车停在路边,对他们说。 可真够讽刺的,他到现在还叫他叔叔。 我以旁观者的角度注视着一切,我的生活另一个起点就是这个地方。 他们住的地方是一栋住宅区的套房。有花园,车位,也有保安,一切都井井有条。 而那女人的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严重,她最终没能下车走回家,他们把我扔在这个所谓的家之后,便开车扬长而去,走之前只对我说了一句:“你自己收拾下,我们要去趟医院。” 老爸抱着她从我面前走掉,她居然用那种哀伤的眼神看着我,悲伤一时间溢满我的胸怀,我最受不了那种眼神,那样会让我想起娜娜。 老爸叫程悦帮我收拾,我拖着疲劳的身体跟在程悦的身后,倦意不时的袭来,眼皮开始变得很沉重,身体轻飘飘的,然后,眼前一黑……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的,我打开手机,才知道任焕在疯狂珠找我,居然打了那么多电话,我在迷迷糊糊中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任焕焦急的声音:“拉拉,你在玩失踪吗?” “任焕,我哪敢。”我懒洋洋的应着“我是有那心没那胆。” “那你人现在在哪?”他没有多问。 “武汉。” “你怎么跑那去了?” “我现在跟我爸呢,反正我们填的学校不都是武汉的吗,过来是迟早的事。”我笑笑的说。 “那倒也是,通知单快到了,我帮你拿吧。” “嗯,好,我先挂了。”我不想多说。、 “好。” 挂掉电话,我睡眼朦胧的从床上爬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房内是清一色的粉色系,从床到书桌,甚至窗帘都是粉红色的,看来那个女人是真的把我当成灰姑娘了,只是可惜我并没有那么娇贵。 许久阴雨的天空已经放晴,拉开那粉红色的窗帘,推开窗户,我闻到了秋天的气息,炎热的季节开始远离。 新的家人,新的环境,我该怎样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只能期盼开学的日子能够快点到来。 自从那天后,我再没有见到那个女人,也没有见到程悦,他们就好像从我的世界消失一样,或者说根本连来过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只有老爸偶尔回家,带着疲倦而痛苦的面容。 25天后,我收到了任焕寄给我的通知书,我如愿进了武汉大学。于是,我一直眼巴巴的等着开学。 或许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但对于我来说,期待多过无奈,自娜娜走后,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发自内心的高兴。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四章 李欲 九月是学校开学的日期,一向习惯赖床的我,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web 任焕也正在赶来的路上,我打算去学校逛一圈然后再去火车站接他,那家伙的车下午两点到站,这也意味着,我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闲逛。 只要一想到任焕,我的心中就有一股暖暖的热流在心中窜动,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我唯一的依靠,唯一的牵绊。 可是,亲爱的,我这一辈子到底有多少个唯一呢? 我戴了一顶白色的帽子,它的颜色像雪一样白,这让我想起了冬天,也想到了雪的味道,我是个极度害怕寒冷的孩子,与生俱来。但却也是爱极了那漫天飞舞的白雪,它们似乎就是一个个洁白的灵魂,在永不停息的寻找自己的亲人抑或者爱人,直到天空放晴,冬日那温暖的阳光再让它们灰飞烟灭,这就是那些白雪永远也无法逃脱的宿命。 我永远也不相信冬天过了春天还会远吗之类的话,就像我不相信时间能冲淡一切。那种在心底铭刻的记忆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 我呆呆的站在衣橱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可以飞扬的秀发,白色的帽子和长长的黑发把我的脸衬托的更加娇小,粉红色的及膝连衣裙天衣无缝的套在我的身上。娜娜曾经说过,这条裙子是最适合楚拉拉的,但我一次也没穿过,而如今,我想要知道它是如何适合我的。 娜娜一直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从来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我却总是在迷茫与徘徊。 但我今天终于走进了武汉大学的校门,独自一人,带着我那些年少而坚贞的梦想在校园中狂奔,我的思绪在飘飞,十八年的一点一滴在我的思想里涌现,心偶尔一阵阵撕裂般地疼。 即将开学的时节,校园内并没有想象中的忙碌,人很少,只是偶尔有一对对恋人与我擦肩而过,温暖而幸福的笑容在他们脸上洋溢着,银铃般的笑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漫无目地的走下去,但是我看见了那个站在树下的男生。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一条宽松的米黄色休闲裤温顺的贴在他的腿上,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漫不经心却又无可挑剔。一个穿着时尚而又俏皮的女孩撒娇的拉着他的手,似乎在央求着什么,而男生总是那样庞溺的用手掌轻拍她的额头……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呆呆的站了多久,男生始终没有转身,但女孩似乎发现了我,她忽然指着我大叫:“哎,那位同学,你找谁?” 伴随着女孩的叫声,男生终于转过身来,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清秀却不算帅气的脸,一抹戏谑的笑容挂在嘴角,但这一切都掩饰不了他眼中的忧郁,那种忧郁掩盖了一切。 我们就这样的对视着,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忧郁与不安,我忽然没来由的感到害怕,转过身就向校门外跑去,我跑的很快,直到女孩的声音渐渐消失我才停下来。她的声音与风的声音混在一起,若有似无的冲击着我的听觉。 我一口气跑出了学校,径直往火车站走去,我忽然变得很想念他,那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我乖乖的坐在候车室,等待着任焕的到来。 行人在我眼前来回晃动,我呆呆的坐在那里。 任焕,如果你来了,我们该以何种方式相见…… 但是世界毕竟是太小了,我又见到了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他的身边依然是那个娇俏可爱的女生,她微笑的挽着他的手。男生似乎是来送女孩的,我注意到了男生手上那可爱的背包,没有其它行李,只有一个背包。 男生把女孩送上火车,他们居然在车厢里拥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无奈的闭上眼睛。 还没等到我睁开眼睛,一只手臂已经揽住了我的肩头,我就这样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是任焕到了,原本是我来接他的,他却还是先找到了我。 “拉拉,为什么你在哪里,我总能第一个看见你?”他呼出的气息轻轻掠过我的耳际,让我轻颤了一下。 呵呵,这个傻瓜,他不会不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眼中只有楚拉拉。 任焕,楚拉拉会被你宠坏的。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他满头大汗,还没有停下的急促的喘息声告诉我,他是从火车上跑下来的。带着他沉重的行李,他居然也能这样的飞奔到我的面前,我要拿他怎么办? “任焕,你累不累?”我抬起手试去他额头的汗。 “拉拉,”他突然握住我放在他额头上的手。“见到你真好。” “是么?”我冲他淡淡的笑着。 “恩。”他点了点头,然后紧紧的抱着我。而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 可是,任焕,原谅我。因为此时楚拉拉的脑海中居然盘旋着刚才那个陌生男孩与女孩在车厢中拥吻的画面,如此深刻,挥之不去。 楚拉拉果然是个坏人…… 但是更出乎我意料的事发生了,那个男生居然认识任焕,他径直走过来,拍着任焕的肩,且完全不理会我们正拥抱在一起。 “焕,这么巧。”他在任焕的身边坐下,那么顺其自然。 “噢,阿欲,你怎么在这?”任焕征了征,放开了快要窒息的我。 原来他叫阿欲,很奇怪的名字。 “送我女朋友。”阿欲用奇怪的眼神开始打量我。 我下意识的别开脑袋,不想眼睛透露自己的心事。 “我是来报到的,这我女朋友,楚拉拉。”任焕拉了拉仍旧发呆的我。“拉拉,这李欲,我初中时的哥们,物理天才。” “你好,我是楚拉拉。”我的舌头开始打结。 “我李欲,可是嫂子,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他一脸询问的看着我,带着那双调皮而无邪的眸子。 原来在操场内,他还是注意到了我,然而只是有一点模糊的印象,我的心居然感到一阵失落,一瞬间的疼痛划过我的内心,不明白自己到底期待些什么,我们才刚刚认识而已。 “估计你认错人了,我们没见过。”我冷冷的回答,没有一丝温度。 “阿欲,你们怎么可能认识,拉拉可是个乖宝宝。”任焕在一旁夸张的笑着。 李欲傻傻的挠着头皮,“意思是我不乖。” “那是,走吧,带我们去学校转转。” “嗯。” 他们两个大男生就这样在我面前走过,我却还坐在椅子上半点也没有移动的意思,我只想离开李欲,越远越好…… 可他竟然转过头来,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楚拉拉,你不去吗,你不是武大的新生吗?” “拉拉,来啊。”任焕也开始叫我。 “噢,好,马上来。”去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个奇怪的男生就这样走进了我的生活。我们开始有了牵牵绊绊的联系。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五章 初入武大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完这个新校区的。 李欲比我想像中的开朗,他是个容易微笑的男孩。 他一路叫着我和任焕的名字,我从来不知道楚拉拉原来是这么好听的名字。 我带他们去了我现在的新家,我和父亲的家。 回到家的时候,老爸已经回家了,他还是那种满脸苍桑的面孔,看见我们进来,便热情的接待。“哦,拉拉和同学来了,快进来坐。”他的说辞显得那么的平淡。 我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走进厨房里准备甜点,李欲仍然是兴致勃勃的说着他在校园内的佚事,他果然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 “焕,你知道吗?我们班有个女的,超级搞笑,她总是化很浓的妆,穿很短的裙子,然后扭着屁股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可是你知道吗?他的体重绝对超过220斤。”他津津有味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默默收拾东西的老爸。 倒是任焕注意到了老爸的举动,他站起身来帮我爸收拾东西。 “叔叔,怎么了,这是要去哪?”任焕询问着。 “哦,拉拉她阿姨住在院里,有点不舒服,我要去陪她”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我把咖啡放到他俩跟前,对老爸投去询问的目光,那女人不是早就住院了吗。 我正打算问个究竟时,程悦夺门而进,他的身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昔日神采飞扬的眼神显得多么黯淡无光。一种不好的预感向我袭来,我知道那女人肯定出事了。 “叔叔,快一点,我妈妈等着你呢,快不行了。”他气喘吁吁的说着,拿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爸爸匆匆的拿起行李跟着程悦走出门去,临走还不忘交代我,“拉拉,好好照顾同学,吃什么喝什么的,都随便啊。” “嗯,好的。”我乖乖的应着。没有打算跟出去的意思。 |“叔叔,我跟你去吧,或许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李欲站起身来说着。“拉拉,我们一起去吧,好不好,去看看阿姨?” “有这个必要吗?我和她不是很熟的。|我小声的说着。 “当然有啊!”还不等我回过神来,李欲已经拉着我的手跟了过去,然后对任焕说:“焕,你去买点东西,我和拉拉先去啊。 “叔叔,阿姨在什么医院?等下好让焕过去啊,人多好啊,我还可以给阿姨讲笑话。”他没头没脑的说。 “市人民医院。那个……不会误了你们的学习吧,误了学习可不好。”爸仍然有点不放心。 “当然不会啊,叔叔,我们还没开学。”李欲大声的说着。 “叔叔,快点。”程悦在楼下的车里大声的喊着。 “那好,我们一起去。” 我就这样被稀里糊涂的被拉上了去医院落的路,后来我才知道,老爸回来其实是来接我的,可他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我们一群人匆匆赶到了医院,我在病床上见到了那个女人,她的脸不再红润,苍白的像纸一样的脸上仍然有两行清清的泪水在流淌。我知道她是多么的留恋这个世界,也许让她放不下的人很多,爸爸还有程悦抑或者可能还有我这个所谓的女儿。 我知道我又将见证一个生命的离开,就如同娜娜的离开一样。 泪水在我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样的话,而此时也已经没有话语能够表达我的心情。 我看到了摆在病床前的绽放的很漂亮的百合,它们随着风舞动着,正在诉说着生命的美好,正在绽放着芳华。它们也将送走一个美丽的女人。 “拉拉,给你阿姨削个苹果。”李欲从篮子里拿了个苹果给我,我用颤抖的手接过了它。 我削苹果的技术一直不好,更况且现在的手又抖得厉害,苹果被我削得高低不平,但是我却明显的看到了阿姨对我微笑。我把削好的苹果放到她的嘴边。 “你阿姨早就不能吃苹果了。”老爸轻声的告诉我。 “拉拉,乖,你吃,阿姨没能照你,也没能照顾好你爸。”她吃力的说着话,她说的很轻,我却听得很明白。 泪水一下子从我的眼睛里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自己亲生的妈妈尚且没有那样的关心过我,一个才与我见过一面的垂死的女人,却对我说着这样的话。 程悦在一旁静静的坐着,注视着这一切,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一直在沉默着。 “程悦,你过来……”她奋力的喊着程悦。 “妈,什么事,你说。”程悦跑过来。 “你要照顾拉拉,她是个好孩子。”她把我的手和程悦的手叠在一起,他的手很冷,一股凉意穿透我的心灵。我清楚的看到了他眼角闪耀的晶莹的泪滴。 一对情深意长的母子。 任焕来的时候,阿姨已经走了,带着她那些美丽的愿望和不舍的依恋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爸爸,程悦和李欲送走了这个天使。 娜娜,我希望你在天堂能守护着这个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姓名的阿姨。 阿姨的葬礼很简单,我们一起给她选了一块风水很好的墓地——流芳陵园。还有一个牧师给她念了超渡极乐的符文,我相信她会得到安息。 那一天,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再见她——程谨洁。 阿姨的离开没能改变什么,我们仍然按时入学。只是我取消了住校的打算,我要守护着爸爸和程悦。 我和任焕成了武大一年级的新生,我是中文系的学生,而任焕和李欲是物理系。我讨厌他们那种总是探讨苹果为什么掉到地上的课程。我常常挖苦他们,今天你的苹果掉到地上了吗?惹得他们一路追着说要灭了我。 我加入了学校的广播社,我也开始写些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文字,偶尔也会有人称赞我两句。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进展。 直到有一天,李欲加入了我们社团,我很奇怪,一个物理系的学生怎么跑到了广播社,最后我才知道,他是冲我来的。 他拿我的手稿在广播上发表,竟然莫名的引来一阵掌声。 我气愤的对他说:“你侵犯人权。” “我是为你好,只写不发表有什么意思,现在好了,你大小也是个名人了。”他冲我笑笑。 开始有人渐渐知道了楚拉拉,知道她能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甚至有人还叫我帮他们写情书。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兴致辞勃勃的帮他们写写画画,最后也就变得懒得应酬,干脆就跑到学校的图书馆躲了起来。 我在图书馆认识了吴琳,我叫她琳姐。 琳姐管着这个图书馆里的书,她也是武大的学生,有一个胖乎乎的男孩追的她很紧。总是傻兮兮的望着琳姐笑。 琳姐只是不理她,她常对我说:“如果他瘦一点就好了,那样她或许会考虑一下的。” 我说:“琳姐,人好就行,何必在乎长相。” “你这丫头说的倒好听,要不然你把任焕那小子让我。”她跟我开玩笑。 “好啊,喜欢的话你就拿去啊。”我倒是很大方。 “死丫头,我是东西呀,你想给谁就给谁。”远远的就传来了任焕的叫声,他又来图书馆找我了。 “死样的一对,快走吧,人家来接你了。”琳姐冲我笑笑。 生活就这样继续着,过得倒是很平静,我、任焕、李欲在这个大学校园里开心的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一个匿名的人在武大的的BBS上发表了一篇文章。 楚XX,以为自己写几篇稿子,就自认为很了不起,公开脚踏两只船,都是物理系的帅哥,本人认为他们的行为严重的影响了学校的道德风尚。希望同学们深切思考,望以学校的名誉为重。 我看时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一笑置之,但是任焕却似乎很在意,他坚决要我少与李欲来往。我没想到任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虚伪的人,莫不是真的以为上了大学他就成了圣人,再说我楚拉拉又怎么会听从别人的摆布。 因此,我还是大摇大摆的出入广播社,我和李欲还是广播社里最好的朋友。确切的说,我和李欲相处的时间远远多过于任焕。我不知道任焕为什么会选物理系,那并不是他的强项,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他必须花更多的时间在课业上。 我和李欲却是如鱼得水,我在中文系混得很好,李欲在物理系也很出色,我们跑广播社的日子开始变得很勤。而我不得不承认,他是个聪明的人,一年级的上学期要结束的时候,李欲就当上了广播社的主席。 琳时常告诫我,不要和李欲走得太近。她说他已经明显得感觉到了任焕对李欲的敌意。 而我总是笑着说:“怎么会,任焕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但是事实证明,任焕确实是这么小气的人。 他竟然动手打了我,把我抵在广播社的墙角大声骂我婊子,我看到了在他眼中燃烧的愤怒的火焰。 我知道任焕变了,他再不是以前那个对我百依百顺的任焕了,也不再是娜娜爱的那个任焕了,那么我是不是该结束这场荒唐的恋爱。 但我知道,娜娜舍不得他。所以我忍了下来,我开始远离李欲。 任焕似乎真的是在逼我在他和李欲中做选择。 但我和李欲光明正大,我们只是朋友。 可是为了娜娜,我选择放弃我的友情,放弃这短暂的友谊。 在那次事件之后,我退出了广播社。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六章 混乱的生日 李欲要我给他一个理由,一个退出广播社的理由。 我说:“楚拉拉从来不需要给任何人理由,爱退就退,爱进就进。” 李欲没有再说话,我看到了他那发青的脸,内心竟然撕裂般的疼痛。 对不起,李欲。 我以为只要我远离李欲,任焕的态度就会因此而转变,但是他没有,他时常拿李欲来压我,说李欲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李欲的女友可以从武大的门口一直排到农大的门口。而你楚拉拉是哪根葱,一个离异家庭的小女子,还想变凤凰,你就乖乖的跟着我这个落泊的文人就是了,不要一天东想西想。 我的心情低落到级点,我不再写文章,不再参加任何活动,每天乖乖的上完课然后乖乖的回家。 程悦偶尔会来看我,从他母亲去世后,程悦便离开了这个家。他时常会带着我喜欢的漂亮的蛋糕和一些可爱的玩偶轻敲我的房门。这次也不例外。 “拉拉,我带东西给你吃了,快开门。”程悦在门外叫着我。 “哦,来了。”我打开门,用手轻试着还未干的泪痕。 然后一堆五颜六色的可爱的东东就落入了我怀中。我微笑的看着它们。 “拉拉,哭了吗?”程悦一边整理着我房间内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问我。 “没有,只是眼睛进了沙而已。”我敷衍道。 “有些事不用想太多,不开心可以来找我。”他伸出手来,递给我一张亮晶晶的纸片“我在这家酒吧上班,有事来找我。” 那个纸上写着:算了洒吧。调酒师,程悦。 我还没回过神来时,程悦已经从我的面前消失了,他一向都是来去如风的人。 我知道那个酒吧,从在汉正街的一个小巷里,不是很大,但是据说生意很火,我们学校音乐系的学生偶尔会去那里客窜唱些小曲。可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程悦是那里的调酒师。对于程悦,我对他的了解太少。 我在下午的历史课上打瞌睡,老师叫我站起来,连威胁都是陈词滥调。他对我说:“要睡到宿舍去睡。” 我揉了揉还没张开的眼睛,收起书本就往门口走去,我听到了教室里同学们发出来的的一片唏嘘声,也看到了老师涨得通红的脸。 我懒懒的走向宿舍,在宿舍的门口,我见到了李欲,他还是那样的神采飞扬,依旧是那让人心动的笑容。看见我走来,他在楼梯口拦住了我。 “李欲,想怎么样?”我头也不抬的对他说 “拉拉,今天我生日,朋友聚会,想叫你去。”他有点羞涩的说着。 “今天不是国庆节嘛,我要回家过节。”我一口回绝了他。 “拉拉,任焕也去。”他看着我的眼睛,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期盼。 “那他人呢?” 他说“下课了就来。让我们先去。”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李欲从我手中接过课本,飞一般的向我宿舍跑去,边跑边说:“拉拉,快点。” 我叫他在外面等我。 为了表示尊重,我回宿舍换了一件新买的天蓝色小洋装,还有天蓝色小提包,把散落的头发扎起来。 李欲已经等的心急,开始在外面催促。 我拉开门时,看见了正在和李欲高声说笑的任焕。 我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任焕还是在李欲面前扮演他好朋友的角色。 看见我出来,他们都有一瞬间的失神,李欲本能的想过来拉住我的手,任焕却一个闪身来到了我的身边,他骄傲的搂着我的腰,似乎是在向李欲宣布他的所有权,李欲失落的眼神在我的心底划过,他耸耸肩,冲我们笑笑。 “走吧,车在下面。”李欲向楼下指着。 我看到了停在楼下的白色奥迪,李欲果然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我就这样夹在两个男人中间来到了李欲的生日聚会上,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生日Party居然是在算了吧开的。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算了吧,也是第一次参加聚会,李欲告诉我今天他包了场子,所以算了今天就是我们的天下。 什么我们的天下,弃其量只不过是他的天下罢了。 李欲认识的人还真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老的、少的、甚至是小的。男的穿的西装笔挺,女的也打扮得花枝招展。他一进门,就被一群散发着浓列香水味的女人围着,刺鼻的香水味若有似无的冲击着我的神经,我觉得胃里的东西在翻腾。 我在人群中见到了上次那个娇小的女孩,她穿着一件低胸的晚礼服,戴着耀眼的水钻项链,一双高跟鞋轻巧的套在她娇小的脚上。我知道,除了李欲她就是这个宴会的主角,那么抢眼,那么惹人怜爱。 任焕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甩开了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那个女孩突然向我走过来,她轻轻的拉着我的手,那是一比柔若无骨的小手,我奇怪的看着她。 “欲哥哥,叫你过去。”她对我说,声音甜甜的。 “噢。”我乖乖的跟她过去,留下仍然呆呆的看着她的任焕。 我在喧闹的人群中看到了李欲,他一个人坐在吧台前,一杯杯的喝着酒, 程悦在他的对面,动作娴熟的调着酒,酒吧里忽明忽暗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 “程悦。”我呐呐的叫他的名字。 他抬起来看我,对我笑笑,“哦,拉拉来了。” “我朋友生日,李欲。”我指了指仍然埋着头喝酒的李欲。 李欲抬起头来,伸出了他那双白晰的手,程悦放下手中的调酒器,握住了他的手。 我看到两个男子那交换的默契的眼神,他们若有似无的笑着。 “拉拉,我们见过啊,你不记得了。”李欲大声的说着。 “噢。”我才想起上次阿姨在医院时,李欲也在那里。 “嗯,那大家都认识,就不多介绍了。”我摆了摆手。“可是,李欲,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是谁?”我指了指她身旁的女孩,上次他们在车厢里拥吻的画面又像水一样袭来。 “呵,我的女朋友嘛。言言。”他傻傻的笑着。 “程悦,给我一杯酒。”我看了看柜台内的程悦。 “拉拉,你只适合喝橙汁。”程悦一点也没有要给我酒的意思。 我顺手拿过他刚调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我透过酒杯里那鲜艳的液体看到了他们同时吃惊的面孔。 “不要以为我不会喝酒。”我把酒杯使劲往柜台上一扔。 “来,言言,我们喝。”我拉过一旁不说话的言言,拿起放在柜台上的啤酒。 言言似乎是个乖巧的女孩,她轻轻的说着:“拉拉姐,不要喝好了。我真的不会。” 她果然是个清纯的好女孩,很适合李欲嘛。 我没有再强求,自己一个人灌着酒,酒精麻醉了我的神经,我看到了在舞池里疯狂的摇头晃脑的人们。 任焕不知何时来到我的面前,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酒瓶,对着我大声的说:“楚拉拉,你不丢脸吗,在李欲的生日会上大吵大闹。” 我奇了怪了,我楚拉拉再丢脸丢的也是自己的脸,与他这位任焕大少爷有什么关系。 借着酒精的麻醉,我给了他一耳光,模糊中我看着他的面孔在一瞬间扭曲着,我东倒西歪的指着他傻笑。 这么多人的场面,他当然不好发作,只是摸着发烫的脸颊悻悻然的走开了,我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任焕,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胜利,也许你不知道吧。 这时的我已经有了七八分醉意,所有的一切都变的那么虚幻。我趴在桌子上开始大睡。 我听到了他们给李欲唱生日歌的声音,也听到了李欲在众人的怂恿下吻言言的声音,也听到了言言用她那甜甜的嗓音在洒吧里唱歌引起一阵喝彩的声音,但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所有人都以为我醉了,他们把我放在一张沙发上,李欲的米白色的西装外套正盖在我的身上…… 我有点留恋李欲身上的气息。 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狂欢,我奋力的爬起来。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下。只要一下下就好,真的。 只要一想到言言此时正像只小猫一样窝在李欲的怀里,我的心就压抑的不能呼吸。 楚拉拉,李欲本来就不属于你。我在心中如此的告诫自己。 我跌跌撞撞的向洗手间走去,胃里的东西却翻江倒海似的涌上来,我不得不停下来蹲在墙角。 一双温暖的手按住了肩头,我转过头去,看到了李欲关切的眼神。 “拉拉,你怎么了?”他担心的问我。 “没事,只是喝多了,头有点昏而已。”我摇了摇仍旧不清醒的脑袋,希望这不是我的幻觉。 但是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和迷人的香气告诉我这不是梦,他真真切切的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那么自然的倒在了他的身上,他自然的揽住了我,我们在这里安静的呆着,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离我们那么遥远,我渐渐睡着了。 我睡得很沉,是一阵嘈杂声把我吵醒的,我仍然躲在李欲的怀里,不同的只是,他的额头正滴着血,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白色的衬衫流下来,落到我的手上,粘粘的、湿湿的。 程悦告诉我,任焕看到了在那个角落拥抱的我们,他拿着啤酒瓶就冲了过去,他要李欲放开我。 “我不会放开他的,拉拉一点也不开心。”李欲木然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任焕那失控的心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任焕觉得他失去了他那唯一的一点面子。 于是,他把啤酒瓶砸向了我们,李欲用头接住了它 我开始大哭……挣扎着用手去摸他头上的伤口。 于是我抄起一个空酒瓶就要去找任焕,嘴里嚷着:“TMD,任焕,我们一起死算了。” 而任焕已然没有踪影,我只是看到了苍白着脸的、一直沉默不语的言言,她在我面前静静的离去。 我瘫软的坐在地上。 然后,我什么也不知道。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七章 琳姐的心上人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家里温暖的床上。 我揉了揉仍然思绪不清的脑袋,愣愣的看着趴在我床边的程悦。他似乎是睡着了。 我轻轻的走下床,尚未清醒的酒精在我的脑袋里作崇,在算了发生的事断断续续的在我的脑海中闪现出来,我想起了受伤的李欲。 我想去找李欲。 刚想出门的我在门口碰到了琳姐,她给我端来了熬好的粥,满脸担心的表情。 “琳姐,你怎么在这?”我的嗓子疼痛。 “哦,酒吧的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的。我叫任焕带我来的。” “我现在要出去,不知道李欲怎么样了。”我担心的说。 “拉拉,你还是先把粥喝了吧,李欲他没什么大碍。”琳姐把粥推到我的面前。 我刚想拒绝,便听到了从肚子传来的不争气的响声,我无可奈何的接过粥,我不知道这些白白的东西到达胃里的感觉,不明白是自己的胃出了问题,还是这些粥本来就是没有味道的…… “拉拉,醒了。”程悦从里面走出来,揉了揉尚未睁开的眼睛。 “嗯,你能带我的去看李欲吗?”我用哀求的表情看着他。 “好吧,你吃完了我们就去好吗?”他看着我手中的粥。 “好的。”听到他这句话,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碗里不知味的东西解决掉了。 我终于在医院见到了李欲,他的脸依旧是苍白的,原本带笑的嘴唇紧紧的闭着,他还没有醒,但是平稳的呼吸说明他睡的很熟。满脸孩子般的可爱。 我微笑的看着他,很幸福。 我不知道程悦和琳姐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只是静静的坐在李欲的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他。我用颤抖的声音跟他说着小时候和娜娜这样那样的故事,完全不理会他能不能听见。web 我说我想娜娜了,怀念我们俩姐妹在一起的时光。 李欲那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似乎是要醒了。我握紧了他的手。他的手仍然是那么的温暖,他慢慢的睁开那双迷蒙的眼睛,看着我,如梦呓般的问我:“娜娜是谁?” “娜娜是我的宝贝啊!”我微笑的看着他,我从没像现在这样高兴过。 “拉拉的宝贝吗?那我要认识下。”他对我调皮的眨着眼睛。 “嗯,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看她。”我想着独自一个人躺在家乡冰冷的土地里的娜娜。 娜娜,等放假了姐姐就去看你,我在心里默念着。 那些啤酒的碎片让李欲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他笑着说那是我送他的礼物。 呵,这个傻瓜,哪有人送这样的礼物。 我想拥抱他,只是拥抱而已。 言言却在这时走了进来,她还是那样的可爱,脸上挂着醉人的笑容,好像昨天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的手里提着刚煲好的鸡汤。 看见我坐在床边,他轻轻的叫我“娜娜姐。”但是眼神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热情。 “噢,言言来啦,那我先走了。”我识时务的离开。 自从这次事件之后,任焕不再有以往的勤奋,他开始逃课,经常泡在算了,后来就干脆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我只知道他在校外租了一间房,房里摆着一台电脑。 他似乎是很需要钱,偶尔会向我借钱,而我是个不擅用钱的人,我借了三千给他。 这些我都能接受,我无所谓,就算是为了娜娜我也不会对他不闻不问。 只是我们的关系开始变得很不清不楚,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现在到底是何种关系,我的满脑子都是李欲的影子,李欲在酒吧里为我挡住那个啤酒瓶子的景象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 言言开始粘着李欲,她不再回原来的学校,她住在了武汉,李欲为她在武汉租了一个套房。 她对李欲说她不读书了,他的朋友们都说她很适合当演员,她决定向娱乐圈发展。 我们四个人在武汉的同一片天空下生活着,看似平淡却充满着戏剧意味。 琳姐跑我家的日子开始变得很勤,他似乎对程悦的事特别感兴趣。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她带到了算了。 程悦依然在他的吧台忙碌着,但他仍然看到了人群中的我们。 他的周围站着很多少女,他们大多跟他嘻笑,大多撒娇的叫他“悦哥。” 我此时才知道程悦原来也是个受女孩欢迎的人,或许琳姐也是对程悦有了好感,我在心中轻笑。 “程悦,琳姐来找你。”我大剌剌的叫道,声音透过了整个酒吧。 酒吧的灯光很暗,但是我仍然看到了琳姐那逐渐变红的脸颊。这个发现,毫无疑问的证实了我的猜测。 但是我知道,琳姐并不是程悦喜欢的类型,或许他应该会喜欢那种更前卫一些的类型。 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我一定把琳姐从头到尾的更新,然后把他送到程悦的面前。 程悦招呼我们坐下,给了我们一人一杯橙汁,他就是这样,好像只有他才是成人,我们都是小孩子。 我们俩都悠闲的喝着他给的橙汁,看着来来回回的穿梭于舞池的人。 那个一直追求着琳姐的胖子却在这时来到了我们面前,他的手里捧着大把的玫瑰花,梳着一个他自认为很帅的发型,对着琳姐傻不拉叽的笑。 他把花递到琳姐的面前,我们俩同时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一脸询问的表情。 他吞吞吐吐的说:“吴琳……,你愿意接受我的花吗?” 刚喝了一口橙汁的琳姐把还没吞下的全部喷了出来,那些黄色的、粘粘的液体撒在了他胖嘟嘟的圆脸上,我们同时捧腹大笑。 琳姐收下了他的花,然后把它们放在程悦的吧台上,留下一脸不解的胖子呆呆的看着那些玫瑰花。 “胖子,舍不得下次就不要买了。”我和琳姐高声的笑着。 “不,不,摆在这里很漂亮。”他摆了摆手,“吴琳你喜欢的话我就买给你。” “没那个必要了……”琳姐忽然没有预警的搂住程悦的腰。“这是我男朋友。” 程悦没有解释,他任由琳姐这样的抱着,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相处很久的恋人,我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们。 胖子开始抓狂,他拿起吧台上的玫瑰花往地上砸去,我看到了到处纷飞的花瓣,或许他们就是胖子此时那破碎的心情。 看着亲昵的他们,胖子铁青着脸跑开了。 “你们真的在恋爱吗?”我跑过去问仍然搂着程悦的琳姐。 “当然不是啦。”琳姐羞红了脸。 而程悦只是冲我笑笑。 我莫名其妙的走开了。或许琳姐还欠程悦一个解释。 我想回家,但是程悦不让我独自一人回家,他坚持要送我。 开始我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色,我还是妥协了,我没有一天相信过现在的治安。 于是我坐在一个离他们较远的位置上喝着从程悦那偷来的啤酒。 他们谈了很长时间,我喝了足有三瓶啤酒,开始昏昏欲睡。 我在梦中看到了李欲,他欢快的拉着我的手,我们在一块空阔的田野上奔跑,我的梦里春暖花开。 “拉拉,起来,我们回家了。”程悦试图唤醒沉睡中的我,但是我的眼皮突然间变得很沉重,根本睁不开,或者更确切的说,我不想醒来,因为我的梦里住着李欲,属于楚拉拉一个人的李欲。 那晚,程悦背着我回家。我在他的背上吐得稀里哗啦。 最后他告诉我,我一路叫着李欲的名字。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八章 娜娜,对不起 老爸的身体突然间变得很差,我经常听到他在半夜里的咳嗽声。 我开始变得很乖,我早早的回家给老爸准备着晚饭。程悦也经常回家吃饭,我们的家开始有了温暖的气息,开始像所有的一家三口那样坐在饭桌前吃晚餐。 我们偶尔会去看阿姨,给她送上白色的玫瑰,岁月不会再在她的脸上写下痕迹,她永远年轻漂亮的对着我们微笑。 阿姨得到了永生,在我们的心中,她不会衰老,永远年轻的脸孔在此时定格。 我们都知道阿姨希望我们能够得到幸福,所以我们尽量让彼此幸福。 我对老爸说:“等我放假了,我们一起去看娜娜。” 他说好的,轻轻的牵着我的手。 那么,娜娜,姐姐很快就能带着爸爸和一个你从来未曾见过的却悉心的照料着我的哥哥去见你。其实我也很想带着李欲,但是李欲现在还不是拉拉的李欲。尽管我在心里深爱着他,就如同爱娜娜一样。 我很久没有再看见李欲,偶尔在学校里碰到他,言言还是那样撒娇的粘着他。我们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像老朋友那样的问候,这样的见面让我心里很难受。我不想言言因为我和李欲的关系而放弃她的学业,但我也不能开口劝她离开,那样她会认为我是故意要把他从李欲的身边抽离。 日子就这样继续着,没有波澜。我已无心学习,因为我总是能在梦里见到娜娜,梦见她那样的倒在血泊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完剩下的时间的,我只知道度日如年。 终于到了放假的日子。web 我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告诉李欲说我要回一趟家乡。 李欲邀请我去杭州,言言在一旁若有似无的应和着,但我却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不情愿。 言言死活不肯离开武汉,回到她上学的杭州。她打电话给她的父母说她要进娱乐圈。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了言言的父母原来是杭州有名望的政界人士,他们只有言言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而李欲是他们公认的准女婿。 一股酸酸的感觉刹时在我心头回荡。我忽然走过去搂着李欲的腰,言言用可以杀人的眼光瞪着我.我闭着眼睛深深呼吸着,李欲身上那种特有的味道开始冲击着我的感官,我满足的笑着。李欲在我耳边轻轻的叫着我的名字,那么温柔,我把他抱得更紧了。 “楚拉拉,你——”言言似乎是想发作了,她气愤着我无视于她的存在而那样的拥抱着李欲。 我不舍的离开了李欲那带着温度的身体,然后用力的抱着站在一旁的言言。 她果然是个娇小的人儿,我的怀抱都能把她包裹着。她在我的怀里轻轻的挣扎着。 我轻轻的放开了她,清楚的看到了她那涨得通红的脸。 “只是道个别而已,不用那么在意。”我冲他们笑笑,然后转身故作潇洒的离开。 我听到了李欲在后面大声的叫着楚拉拉,也听到了言言那不耐烦的吼声。 泪水在我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即使是短暂的分开,我已如此难受。 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他们的视线,琳姐已在校门口等我,我们说好一起去逛街的,我答应要帮她走进程悦的生活。 琳姐站在那里,穿着一件我不曾见过的碎花格子裙,一双不算很高的高跟鞋。化着淡淡的清新的妆,那颗在她脖子上的痣忽然间变得很漂亮,衬着她裙子的V字领。 她或许是等的有些着急,开始四处张望着 “琳姐。”我向她招手。 “拉拉,你终于来了,我看到任焕了。”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是吗?”我向四周看看“他在哪?” 这几天我在到处找任焕,希望他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娜娜。我去过他的住处,也到过他爱去的地方,但是居然都没有他的踪影,这家伙就像是从我的视界中蒸发了一样,抑或者他根本是在刻意的避开我。 “就在那里。”琳姐指着学校对面的一个小店。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任焕果然在那里。他的手中抱着一件好像是女生的外套东西。 我来不及细想,就想跑过去叫住他,琳姐拉住了我,指了指任焕身旁的那个穿着妖艳的女子。 我敢肯定那一定不是我们武大的学生。一件短短的、紧紧的T恤衫正贴在她的身上,旁人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乳沟,一条超短裙包裹着她此时正翘得很高的臀部。再下面就是黑色的羊毛裤。 他们似乎谈论得很开心,那个女的偶尔会故意舔着任焕的耳垂,而任焕就会附和似的大笑几声,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他却大剌剌的把手放在那女人的臀部,惩罚似的用力捏着。女人立刻发生“咯咯”的笑声。 我再也忍不住,径直走过去,我大声的叫着:“任焕。” “噢,拉拉姐来了。”他慢吞吞的说:“亲爱的,叫拉拉姐。” “拉拉姐。”那个女人用尖尖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 我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这个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 我没有理他,拉过一旁龇着嘴嚼着泡泡糖的任焕:“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一副得意的样子。 “那好,这件事我们不谈,但你明天能跟我回家去拜祭一下娜娜吗?”我一定要让娜娜看一下她曾经深爱的人的丑陋面孔,这样她也就不会怪我了。 “怎么,想让你自己心里好受点,想告诉娜娜是我变心了。”他轻蔑的看着我。 “任焕,你不要太过份。”琳姐在一旁大声的指责他。 “你个死女人,关你屁事。”任焕骂着琳姐。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那嚣张的面孔,伸出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任焕瞪着眼睛看着我,我颤抖的收回了仍然停在半空中的手。 “啪”一团湿湿的、热热的、粘粘的东西飞到了我的脸上,那女人把她嘴里的口香糖吐到了我的脸上,对我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焕,人家不小心的嘛。”她讨好似的摇着任焕的胳膊,自认为可以得到一个奖赏。 任焕倒也配合,一把拉过她,搂着她的腰,狠狠的亲了她一下。 我没有发怒,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动作,内心没来由的感到可笑,这个世界可真够呛的。 琳姐手忙脚乱的帮我清理着脸上的口香糖,但是它们很粘,琳姐把它们弄下来时,我的脸很疼,但是我仍然对着她微笑。 “琳姐,我们走吧。”我拉下了琳姐不知所措的手。 “嗯。”她心疼的看着我。 我要走回家,琳姐不肯,她拦了一辆的士,把我塞进车内,我漠然的看着车窗外的任焕。 娜娜,对不起,我没能把任焕带回去。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你都是在乎他的吧!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九章 娜娜的项链 我们回家的时候,程悦已经在家里收拾东西。 琳姐扶着我,我们一起呆呆的走进房间,没有惊动一旁的程悦。 我顺势倒在床上,泪水沿着我的脸颊流下来,我的趴趴熊在我身下软软的,它那柔软的棕色的长毛轻轻的碰触着我的脸,吸干了我的泪水。 我们的年少的梦想在一瞬间被埋藏,任焕忘记了他曾对我说过的话,忘记了他曾经的甜言蜜语,仇恨蒙蔽了他的心灵。 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他从怨恨的边缘拉回来,我已不得而知。 但是只要一想起任焕和那个女人像蛇一样的在床上纠缠,我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一阵冰凉的寒意从我的脸颊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拉拉,忍一下。”是琳姐在给我冰敷,她带着温度的指尖在我的脸上划过,她总是这样的关心着我,像我真正的姐姐一样。 “琳姐。”我忽然抱着她大哭…… “乖。”琳姐手足无措的抱着我,我在她怀里啜泣着,似乎她现在就是我的依靠。我知道她能明白,明白曾经有过的快乐和现在失去的痛苦。 我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爱哭鬼,所有的一切都能让我轻易的泪流满面。 “傻丫头,测验考砸了也没见你这么伤心。”她调侃的说道,“不过是块口香糖而已。” 她说的是我在一次的物理测试上交了白卷,老师罚我抄那本厚厚的物理书,害得我和琳姐抄了整整一个星期,然后我们的手竟然连饭碗都拿不起来,我们都趴在桌子上啃了几天的面包。我也因此被李欲笑话了一个月。他居然还在广播社发表了一篇稿子——啃面包的猪, 想着想着,我的嘴角居然露出了笑意,琳姐微笑的看着我,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嘴里喃喃的说着:“不哭了哦。” 是啊,我为什么要哭,为了那个没情没意的任焕,我傻呀我。 我破涕为笑,站起身来拉着琳姐的手,说:“琳姐,我们不是要去逛街吗?” “小样,你都这样了,还逛什么街,早点休息吧。 “我怎么样了,我很好啊。”我在房里转着圈,头昏昏的。“今天我要玩一个通宵。” “你给我休息,玩什么玩。”琳姐拉着我躺在床上。 “上学不让人玩,放假了还不让人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故意大声的叫着,想要惊动外面的任焕。 他果然走过来敲门,看着我们说:“什么日子没法过了?” “我要出去玩。”我仍旧一个劲的嚷着 “去就去呗,吵什么。”他转过身就要去拿外套,然后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对琳姐说:“吴琳,你也一起去吧。” “那——好吧。”琳姐拿眼睛瞪我,我冲她吐着舌头。我知道琳姐的克星就是程悦。她还不乖乖的跟我走。 什么任焕,什么李欲,都离我远点。我要在我的天空尽情的呼吸。就算是一个晚上也好,我也心满意足。 于是,我左手挽着程悦,右手挽着琳姐,咧着嘴笑嘻嘻的向外走去,谁能知道不久前我的心情还乌云密布呢。 我说我要吃烧烤,程悦带着我们来到了步行街的烧烤店,还没走进,扑鼻的香味已经随风吹过来,我夸张的呼吸着,引来他们一阵大笑。 天空已经渐渐的变黑,然而这里的人却越来越多,我才知道武汉原来是个喜欢夜晚的城市。到处开始灯火通明 吃烧烤的人也很多,有一对对的恋人,也有的是全家出洞,每一张桌子上坐的都是吃得满嘴油腻的路人。 我们也吃得津津有味,我看着坐在一起的程悦和琳姐,忽然间觉得他们很登对,于是我轻轻的说着:“我们这样真像一家人,对不对?” 他们同时抬头不解的看着我。我向琳姐眨了一下眼,她低下头不语。 “小丫头不要乱说话。”程悦轻拍着我的头顶。 我笑笑,没有再说话。这个傻瓜还是不明白女孩子的心事。 我得想个办法告诉他才好啊。 “程悦,吃饱了你就先回去吧,我和琳姐还要去买点女生用的东东。”我对正在努力与鸡腿奋战的程悦说。 “那不行,现在天不早了,我还是陪你们一起去吧,大不了我不进去,就在门口呆着,OK?”他头也不抬的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琳姐,她冲我点了点头。 “唉,好吧,看来你们是一会儿也分不开了。”我故意唉声叹气的说着。 程悦拿着啃得光兀兀的骨头就要来打我,我轻轻的一扬手,那块鸡骨头就向对面那桌飞去,轻轻巧巧的落在了那个正在吃面的男孩的碗里。他抬起头来,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呆呆的看着我。 我愣愣的坐在凳子上,仍然停在半空中的手说明了我的罪行,我冲他尴尬的笑着。 他慢慢的走过来,凑到我的跟前上下打量,我静静的等着他发作,心中暗自祈祷他千万不要是某黑社会集团的老大,不过看样子也不像。 我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急促的心跳声。 但是几秒钟后,他居然叫我楚娜娜。 我手中的筷子应声落下,我跑过去摇着他的肩说:“你是谁?” “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任小志啊。”他又推了推眼镜。或许怕娜娜真的不记得他了,他开始在背包里翻着什么。 我们都静静的等着。 他笨手笨脚的从背包里扯出一样东西,亮晶晶的,似乎是一条项链,但是店里昏黄的灯光让我看得不是很真切。我伸出手接过了它。 是娜娜的水钻项链,这条曾经被任焕遗失的项链,居然在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的手中。 “我一直在找你,不知道你去哪了,原来也来了武汉。”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高兴“我一直还在伤心没有机会告诉你我的名字呢。” “娜娜不知道你的名字?”程悦和我异口同声的问着。 这个事件突然间变得很奇怪。 我看着这个自称的任小志的男孩,以为他就是那个与娜娜发生一夜情的男孩,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弄了一条与娜娜的一模一样的项链。因为自从那项链掉了以后,娜娜便画了一份手稿放在她自己的背包里,行影不离,她说她很喜欢这种款式。 “我是娜娜的姐姐,她已经不在了。”我冷冷的对他说,难道他还想用这种方式来讨好娜娜。 我看到了任小志那瞬间变得苍白的脸,大声的骂着:“有你们这种人,她才会去死的,混蛋,你们为什么不去死啊。”我咬牙切齿的说着,使劲的扯着他的外套。 程悦走过来,掰开了我的手,说:“拉拉,算了。” 任小志从我们面前走过,像一个失了魂的人,我看见那些被落在碗里的骨头溅出来的油渍仍然留在他的侧脸上。他在嘴里喃喃的念着:“怎么会……娜娜……怎么会?”然后发疯一般的冲到了街头涌挤的人群中。 “为什么拉着我?”我狠狠的对程悦说。开始用外套打他。 程悦没有解释。我看到了一旁的琳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转过身向街头跑去。 “拉拉。”是琳姐的声音,她似乎是想追上来,但是程悦拉住了她。 我漫无目地的跑着,娜娜走时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浮再出来。天空也在这时突然下起雨来。湿透了我的身体,也淋湿了我的心。 我跑到了长江大桥,看着桥下浑浊不堪的长江。 “长江的水当然是清的啊,清的足以看到江底的石头。”娜娜那甜甜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回荡。 我愣愣的站着,时间就这样的流失着。 琳姐最终还是来找我了,她拿着一把粉红色的伞,边跑边叫着楚拉拉的名字,声音中的焦急掩盖了一切。 我下意识的想躲开她,却撞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抬起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全身湿透了的李欲抱住了想要逃开的我。 “我不想回家。”我呐呐的对他说。 “好的,我们不回家。”他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我。 “嗯。”我放心的闭上眼睛,我太累了,似乎只有在他怀里我才能安心的睡着。 “拉拉,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让人担心。”他轻抚我的额头。 上帝作证,我从来不想让李欲担心,也不愿伤害所有爱我的人。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章 一场幸福的感冒 我第二天最终没能踏上回乡的汽车,我在宿舍里发着高烧,说着胡说。 天刚亮的时候,老爸和程悦来找我,他们的手里拿着热热的牛奶和热腾腾的刚出笼的包子,我听到李欲同他们小声的谈话的声音。 一双粗糙的手搭在了我的额头,是老爸的手,我用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面前模糊的焦急的老爸的面孔。内心的酸楚一股脑的涌上来。 “吃过药了吗?”老爸辟头盖脸的问。 琳姐乖乖的应着,“叔叔,她刚吃过了。” “就知道你这丫头会出事,看你还乱跑。”程悦扶我坐起来,把牛奶端到我的面前。 一闻到那淡淡的、带有腥味的气味,我胃里的东西便翻江倒海似的涌上来。我作势就要吐出来。 程悦立刻拿走了在我面前的牛奶,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的说着:“算,你还是喝点白开水吧。是没神气吃这好吃我包子了。” 琳姐伸出手就要打他,嘴里叫着:“说什么鬼话,什么叫没福气,拉拉很快就好的。” “呵,算我说错话行了吧。”程悦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 “程悦,我们都没吃,你吃什么?”李欲作势就要抢程悦手中的肉包子,他们俩在我的狭小的宿舍内乱窜,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温馨。 我想笑,但嘴角的肌肉牵动着我的胸口,一阵撒裂般的疼痛刹时传过来,让我不得不紧闭着嘴唇,生病果然不是个滋味,我懊恼的想着。 “拉拉,我们回家吧,住在这可没人照顾你。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睡在冰凉的地板上吗?”老爸用询问而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发烫。我说好的。 然后,老爸就蹬着他的老狼摩托车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是啊,我从来只想到自己的感受,他们都那么大方的依着我,就算是一个晚上被寒冷的空气围绕也没有半句怨言,我似乎是太自私了,我心疼的看着坐在一旁的琳姐,她的脸显得那么苍白和疲惫,但是看见我醒来她仍然是那样的宽慰的笑着。 李欲把一个包子拿到琳姐的面前,仍然调皮的说:“琳姐,这我抢来的,吃吧,程悦这家伙太混了,想独吞。” 琳姐小心翼冀的接过那个看起来很好吃的包子,我觉得口水在我的嘴角流下了,我也饿了。但是我的胃却仍然没有要让我吃的意思,它仍然是那么的难受。 “拉拉,想吃吗?”琳姐凑到我的跟前。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琳姐把那个包子撒成一些碎片,然后喂到我的嘴里,我完全没有尝出是什么味道,可是我的心中却是暖暖的。我知道他们很爱我。 “楚拉拉,我告诉你,以后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李欲在一旁附和着,要不是程悦给我打电话,他们怎么能把你这小丫头给弄回来。” 程悦在一旁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以后不敢了。”我轻轻的应着,我怎么会再让你们如此担心。 “拉拉,吃完了就乖乖回家,知道吗?”李欲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一夜没合眼的他已经开始有了黑眼圈,但是那双眼睛仍然是那么炯炯有神的看着我,好像我不答应就会把我淹没一样。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 然后我看见他拿起盖在我身上的外套,转身就往外走去。 我一着急,奋力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琳姐手中的牛奶被我撞倒在地,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大声的叫着:“李欲,你去哪?” “我赶火车,我今天的回杭州的火车票。”李欲停下脚步对我说。 我有些难过,想要开口挽留他。但他似乎知道我的意图,继续补充着,“拉拉,言言还在火车站等我。” 我终于无力的瘫软在床上,我对他轻轻的挥了挥手。 该走的始终是要走的,强留有什么意义。 李欲走到我的床头,摸着我的额头说:“拉拉,对不起,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带礼物给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点的点头,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的安静。但我对他说:“我不要你的礼物,你的礼物留着送给言言吧。” 傻瓜都听得出话语中的醋意,琳姐轻轻的摇着我的肩,我冲她轻轻的笑着,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希望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李欲,就算他不属于我。 李欲坐在床边轻轻的抱着我,他身上的那种淡淡的香气又开始围绕着我,我大力的呼吸着。 程悦在旁边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 李欲挣扎着想要离开,我却把他搂的更紧了,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我深深的吻着他的额头。李欲终于妥协,轻轻的抱着我。 我们这样僵持了大概有十分钟,也许是刚刚才吃的退烧药开始发生了效果,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然后慢慢的没有了知觉。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家里那张熟悉的床上。我的身上依然还残留着李欲的怀抱的气息。但我知道,他已经离开,跟着她的小女朋友回到了杭州。 我开始拍打自己的脑袋,非常懊恼为什么那么轻易的睡着。 琳姐睡在我的旁边,看到我起来,她也翻身爬了起来。然后摸着我的额头。 “拉拉,好点了没?”她关心的问着。 “好像已经没事了,这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冲她耸耸肩。 “那就好,我们睡吧。”琳姐搂着我。 “琳姐,李欲什么时候走的?”我仍然是忍不住问她。 “噢,你睡着了之后,他把你抱回家,然后就直接去了火车。”琳姐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知道她睡着了,她毕竟是太累了。 琳姐,明天我们就去看娜娜。我在心里默念着。 第二天,我的精神很好,起了个大早,开始哼着歌收拾着我的东西。 他们都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我,没有想到昨天还病焉焉的我,现在居然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唉,楚拉拉,你到底行不行?”程悦睡眼惺松的朝我喊道。 “当然了,快点出发吧。”我大声的叫着。 十几分钟后,我们都坐在程悦的QQ车里,我终于踏上了回乡的旅程。 我此时的心中像绽开了花,总的来说就是那种心情实在是太高兴了。 但是琳姐仍然随身带着那些退烧药,她说:“还没完全好。” 我也不好推让,就依了她的话,吃就吃呗。大家开心就好。 “我要买一大堆的白玫瑰放到娜娜的坟前。”我用手作了一个夸张的姿势。 “多少都行,只要你喜欢。”老爸在前座附和着说。 “那当然,我要把这半年都没有送的花都给娜娜补上。” 程悦在前座说我疯丫头,冲我傻兮兮的笑。 “我疯我愿意……”我对着琳姐大声的说。 “你喷了我一脸口水。”琳姐在一旁好像很委屈的说。 “那,我替你擦擦。”我拿过放在一旁的程悦的外套就往她脸上扑去。 程悦在前座使劲的叫着:“楚拉拉,你给我放下,我跟你没完。” 我和琳姐在后面夸张的笑着,心想程悦你也有今天。跟着我们姐妹你就等着吃鳖吧。 ………… 这是一辆满载着幸福快乐的QQ车,娜娜,我们正向你驶过来,你能够看见楚拉拉在这个世界快乐的生活着,楚拉拉快乐就是娜娜快乐。你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要开心的笑着,我深信在那里也有着深爱你的人。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一章 一张旧照片 我睡了一个安稳的觉,然后便在车窗外看到了依旧熟悉的风景。 家乡仍然是记忆中的模样,没有多少改变,只是偶尔在街道两旁耸立起来的高楼说明了时间的变迁。 我们在花店买了一大束白玫瑰,然后就去给娜娜上坟,娜娜躺在那个圆圆的小东西里面,再也不会出来,再也不会叫我姐,她只是永远的睡着了,永远…… “娜娜,这些是我现在的亲人,想不到你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我开始轻声的啜泣。把那束白玫瑰放到娜娜的坟前。 琳姐走过来轻轻的抱了抱我,然后对着娜娜的坟鞠了三个躬。 程悦和老爸轻轻的收拾着坟上的杂草和滕蔓。 娜娜,我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我坐在那块青青的石头上面,轻轻的抚摸着娜娜的碑文,想要把它们铭记在心头,娜娜的一切都是我所在乎的,包括这些冰冷的文字。 我开始跟娜娜讲着我在武汉所发生的一切,我告诉了她现在的任焕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任焕,楚拉拉已经没有能力再爱他,也不能再爱他。就算是为了娜娜,我也不能再爱他。 毕竟我们都太年青。年青冲动的年龄总是那样的充满伤痕,纵使犯下过错也不能改过。 我呆呆的坐在那里,还想跟娜娜说些什么,程悦已经开始催促我的离开,渐渐密集的乌云让我们不得不回到车上。 不过总会有时间的,我们不会在今天离开。我会天天来的,天天来陪孤独的娜娜是我这次回来的唯一目的。 我在回旅馆的路上看到了我和娜娜以前的家,它仍然那样骄傲的站在那里,犹如我的母亲,周围的房屋在它的面前显得是那么弱小而单薄。 “停下车。”我对程悦喊道。 QQ车在我家门前停下,房门居然没有锁,我顺势推开门进去,屋内没有摆投,倒是我们以前用过的一些东西乱七八糟的躺在地上。 我知道这所房子到现在还没有卖出去,或许是因为娜娜死在这里,当地的人非常忌讳,没有人愿意出钱买这所曾经淌着血的房子,尽管老妈是那样的低价甩售它。 我走进了娜娜以前住的那间屋子,一阵阵风渐渐袭来,吹打着窗户,外面已经开始乌云密布,我愣愣的环视着四周。 那些泛黄的照片引起我的注意,或许是走的时候太匆忙,我和老妈都没有撕下这些贴在娜娜床头的照片,那些是娜娜和任焕的合影,她那么灿烂的笑着,恍如昨天。我再次仔细的看着那些照片,其中的一张上,任焕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镜。我总是觉得那不是任焕,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于是我顺手把这张照片撕了下来。 “楚拉拉——”程悦开始在车里催促我。 “噢”我大声的应着,“就来。” 我把照片塞到包里就往车上奔去。我前脚刚上车,程悦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那个房子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似乎看见了娜娜正站在门口向我挥手道别,我刹时惊出一身冷汗,紧紧抱住坐在我身边的琳姐。 回到旅馆时天已经开始黑了,老板娘忙着招呼我们,她问我要身份证,说用来登记。我把身后的背包拿过来,开始在里面乱翻,终于在一个小口袋里找到了身份证,我把它拿出来放到老板娘的面前。 “要几间房?”她微笑的看着我们。 “两间,谢谢。”我回答着。 “好的,请先交今晚的房租?”老板娘对我说。 “程悦,程悦……”我大叫程悦的名字“快来付钱。” “他去停车了,我来付吧!”老爸走过来对我说。 “不用了,我来吧。”程悦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他拿出钱包来就要掏钱,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却掉了出来。 居然是娜娜的星形项链! 我弯下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项链,“程悦,从哪来的?” “哦,上次你和那个四眼仔吵架的时候,好像是那家伙掉的吧,那时你们都走了,我就捡起来放到我包里了。”他仍然不紧不慢的付着钱。“本来想找个时间给你的。老是忘。” 对,那个四眼仔,一个画面忽然在我脑海中涌现。 我匆匆打开背包,在里面乱掏。 “拉拉,找什么?”琳姐看着慌乱的我。 “哦,一张照片。”我头也不抬的回答着,可是那照片越找就越找不到,我把包里的东西“轰”的一声就往柜台上倒。 那张照片终于应声而出,乖乖的躺在柜台上。 我把它拿起来,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个戴着眼镜的任焕,一种可怕的感觉突然向我的心头袭来。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任焕,他是任小志。 难道任小志和任焕是兄弟,他们都姓任不是吗?他们俩怎么会都认识娜娜?为什么我在上次那个事件以前从来没见过任小志?娜娜喜欢的到底是任小志还是任焕? 所有的疑团开始在我的脑海中形成,我有太多的不明白。 我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项链,难道这条真的就是老爸送给娜娜的那条? “拉拉,手续办好了,我们去休息吧。”琳姐拉了拉愣愣的我。她已经在帮我收拾那些倒在柜台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噢。好”我乖乖的应着,其实是不想透露现在的心事,毕竟一切都还是我的猜测不是吗? 老板娘领着我们去了房间,房间不是很大,里面有两张单人床,其它的设备倒是样样俱全,房间里昏暗的灯光让人有走进去就想睡觉的欲望。 我和琳姐都呈大字一样的倒在床上,然后我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琳姐睡着了。经过了几天的颠簸,她或许真的是累了 但是我却倒在床上彻夜难眠,窗外豆大的雨点敲打着地面,我知道这又是难过的一夜。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我还是睡着了,睡得很熟。 因为等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而琳姐的床早已收拾得很干净。 我慢吞吞的爬起来,睁开仍然模糊不清的双眼,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便射入了我眼睛,看样子又是晴朗的一天。 琳姐似乎是出去了,她留了一张字条给我,上面写着:程悦带我去逛逛,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要记得吃早餐。 你们小两口就去约会吧,我楚拉拉今天可忙着呢。 洗漱完了之后,我就带着那张照片,背着我的小背包,戴了一副新买的太阳眼镜,大剌剌向街道走去。 任小志,我们走着瞧——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二章 我们的爱 我要去任焕的家,但是我从未去过他家,所以我沿着街一家家的问,有些面孔也是我熟悉的,毕竟我在这个小城居住了那么多年。 我在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妈妈那里知道了任焕家位置,那是在一条小街道里的房子,门口的石阶上已经开始长满了青苔,屋里狼藉的摆事设说明了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它们,我轻轻的敲着那扇早已斑驳不堪的门。 “有人在吗?”我在门外大声叫着。 门应声而开,出来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的头发已经开始发白,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鲜明的印记,他已经明显得苍老。 “请问你是?”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哦。小姐,你找谁?”他上下打量着我。 “这是任焕的家吗?”我试探性的问。 “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想问一下,任焕有没一个兄弟或者哥哥?” 只是一个平常人看来很简单的问题,他却忽然变得吞吞吞吐吐。我看到了他在一瞬间变得铁青的脸。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有点奇怪的打量着我。 “哦。那任焕是没有兄弟了?”我故意这样的说着。“还以为能帮上点忙呢。” “什么忙?” “任焕叫我来的啊,我当然要先问问清楚了。”我大声的说着。 “任焕叫你来的?”他更加好奇的看着我。 “是啊。我们是同学而且还是很好的朋友。”我知道他开始感兴趣了。 “哦,这样啊。你叫什么名字。”他继续问道。 “我叫拉拉,楚拉拉。” “哦,你就是拉拉。我听任焕提起过。”他对我轻轻的笑着。 “嗯。” “那你先进来坐吧。”他拉过一把椅子,上面有厚厚的灰层,似乎是很久都没有人打扫过。他拿了一张破布之类的东西,用力的在上面擦着。然后让我坐在上面。 “任焕是有一个弟弟,但是他弟弟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他的表情忽然间变得很悲哀。 “我从来都没听任焕提起过他的弟弟。 “他弟弟由于身体不好,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武汉,中间很少回来的。”他爸爸这样说着。 “那他中间有没有回来过。”我想要知道娜娜是不是曾经接触过任焕的弟弟。 “他中间倒是回来过一次。” “哦,任焕的弟弟是不是叫任小志?” “是的。”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我的脑海中形成,或许娜娜的事其中有误会,但是娜娜已经离开,一切事情因果的知情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任焕。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跟叔叔告别之后,满怀心事的向外走去。娜娜的事似乎变得很奇怪,我必须对她有个交代,尽管她已经不在。 我打算尽早回武汉,必须再找任焕谈谈,如果可能的话,还要找一下那个戴着厚厚眼镜的任小志。 也许是我们家乡的县城毕竟是太小了,我从叔叔家走出来还没有多远,便在街道上看到了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程悦和琳姐,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像一对情侣,果然是很登对的一对。或许他们之间不需要再有我的努力,琳姐已经可以让程悦爱上她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琳姐也就成了我名义上的嫂子,成了我真正的姐姐,而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我知道,他们关系的进展只需要一个步骤,那就是牵手。而我打算让这个步骤完成。 “琳姐,程悦。”我冲他们大声的叫着。 那两个正浓情蜜意的人终于注意到了我,琳姐挥着手朝我走过来,我看到了在她脸上的动人的笑。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最美丽的,虽然琳姐还没有进入热恋。 “拉拉,你丫头终于起床了。” “是呀,太阳晒屁股了难道还不起来吗?”我冲她们神秘的笑笑“小两口日子倒是过得挺好的啊,都跑大街上来谈情说爱了。” “哪有。”琳姐羞红了脸。 “哪有,哪没有啊,大家都看着,以为我没长眼睛吗?”我理直气壮的说。 “程悦,你这什么意思。”我看着在一旁没有吭声的程悦。 “没什么意思,大家出来玩玩而已。|”这家伙嘴还挺硬。 “哦,是吗,刚才我从那边过来,遇到我以前一个同学,他说琳姐长得很漂亮,说想认识一下。那程悦,我们就先闪了。”我拉起琳姐的手就要走。 “楚拉拉,做人不要太过分。”程悦果然叫住了我。 “有什么过分的,琳姐又不是你女朋友。我想给她介绍男朋友还不行吗?”我仍然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可惜的是,没有临时演员,要不然的话,就不用我这么多费口舌了。 但就在这是,一个有点胖的男孩子突然拦在我人面前,对着我们色咪咪的笑着,就差嘴角的淌一点口水,他就成了十足的花痴。 我被这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弄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我也就愣愣的看着他。 或许程悦以为这就是我说的那个男孩子,他开始变得很焦急,我感到了他那明显变得不安的心跳。 我知道这小子忍不住了,很快就会拉着琳姐“私奔”的。 果然,下一秒,他们就在我的面前手牵着手跑开了,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呆呆的笑着。 呵,这次回来终于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我的心里正高兴着,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那个男孩仍然在我的面前,对着我那样的傻兮兮的笑着。我也给了他一个傻兮兮的笑。我没敢跑,怕惊动了他更加不能收场,我们就一直这样的笑着,我在心里想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上帝保佑,我保持这种情形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那男孩的妈妈找到了他,然后把他带走了,我才得以脱身。 我一路咒骂着程悦那家伙见色忘友、忘恩负义。不过说不定他们俩现在正在什么地方缠绵也说不一定。手拉着手多好啊,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这样的拉着李欲的手,这样的奔跑,那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在心里真诚的祝福着程悦和琳姐。 我没有回旅馆,因为我怕打扰他们,只是一直漫无目的走在这个曾经有过我那么多记忆的小城,内心里的回忆像潮水一样的涌上来,不能自已。我是多想带李欲来到这个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仔细的告诉他我和娜娜的故事,娜娜和任焕的故事。 可是我的亲爱的,我的李欲,你现在可曾在想着我?或者你正在和你的小女友像上次那样的拥吻。 所有的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我居然成了最孤单的人。 小城的天渐渐黑了起来,路上的人渐渐少了,小城果然还是与武汉不同,武汉的这时候,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而这里却开始进入了宁静。 我买了一束烟花,我回到了我和娜娜以前的学校,学校守门的还是那个陈伯,以前我总是能来去自如的溜进溜出,现在也不例外,趁他转身的瞬间,我已经来到了学校里面,那里依然是以前的模样,没有太大的改变,放假的时节,学校里很静。我在空旷的操场上找了一块开净的地方,然后在那里放烟花,我周围的天空刹时变得很灿烂。 我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我下意识的开始挣扎,但是他那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拉拉,不要动,是我。” 是李欲,李欲此时居然正在我的身后抱着我,我有些不敢相信。 “李欲,你怎么会来?”我想转过头去看他 “呵,想来就来呗,这里也是我的家乡啊,你不知道我和任焕也是高中同学吗?”他仍然是那么调皮的笑着。 “那我们这算是巧遇吗?这么有缘啊?”我傻瓜兮兮的问着。 “有缘个屁,我可是找你找得累死了,我今天早上就来了,现在才找到你。”说话间他已经把我抱得更紧了。“我是在校门外看到你鬼鬼崇崇的溜进来的。” “那言言呢?你那个小女友呢?”我仍然继续问着。 “楚拉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多问题?”他轻拍着我的脑袋。“让我这样静静的抱着你好不好。” 我乖乖的说着好。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抱着,烟花开始消失,四周也开始暗了下来,我们看不到彼此,只能感觉到那种似乎有着相同频率的心跳声。我忽然感到一阵紧张,我从来不曾在李欲的面前如此紧张。 “拉拉,我们再也不分开。”他在我的左耳轻声的说着。“我要听你说你和娜娜的故事,我要代替任焕来爱你,不——我要比他更爱你。” 我没有说话,泪水在我的脸颊轻轻的滑落。 娜娜,难道你在天有灵,明白姐姐的心事,这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三章 李欲爱楚拉拉 我和李欲手挽着手向旅馆走去。 这是我梦想很多次的情景,只要这样的和李欲走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如今他是我一个人的李欲。没有人再能够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我们回到旅馆的时候,天空的星星仍然是很明亮的,它们一闪一闪的,让我有了一种冲动。我对李欲说:“我们去看星星吧。” “看星星。”李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去哪看。” “楼顶啊。”我理所当然的说。 “好,我们买些啤酒吧。”他拉着我的手就往柜台走去。“小姐,给我准备一个房间,然后给我们一些啤酒。” “好的。”柜台小姐仍然是那样甜甜的微笑。 我们提着啤酒和一些花生就往楼顶走去,这个旅馆并不是很高的建筑,它只有四五层的规模,我们轻易的爬到了楼顶,楼顶很空,除了一些晒在这里的白色的床单,什么都没有,倒是一个约会的好去处。 天空中的星星照得这里很亮,也可以隐约的听到一些虫鸣的声音。 李欲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啤酒放下。静静的站在我的身边,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拉拉,以后我们毕业了一起回来好不好?回到我们的家乡。”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如梦呓般的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李欲动情的搂着我,他是这样轻易的就把我拥入怀抱,而我却变得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我们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这么的依赖彼此。 “你和言言怎么回事?”我还是开口问了他,毕竟我不想当第三者。 “我们散了,她去参加歌唱比赛,得了个一等奖,估计不久之后,娱乐圈就会多了一个新人了。”他看似很轻松的说着。 “言言倒是很有潜力,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们分手的理由不是吗?”我仍然有点想不明白。 “呵,其实我早就跟言言提过分手了。她每次都说等她这件事情办好就答应我。现在好了,我当然就来找你了。 “你甩了一个又找一个,你这种人不要也罢。”我故意略带不愠的说着。 “别人可以不要我,你楚拉拉不能不要我啊。”他忽然对着天空大喊“楚拉拉,李欲爱楚拉拉。” 声音很大,足以让整个旅馆的人听见,一瞬间我的脸开始发烫。 这是一个很温暖的夜,我和李欲就这样在楼顶边喝边聊边笑,整个夜空都回荡着我们那清脆的笑声,这样的感觉真好。 可我毕竟是个没有酒品的人,几瓶酒下肚我就有些不顾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了,我对着李欲傻兮兮的笑。我说:“李欲,你终于是我的了,是楚拉拉一个人的了。” 李欲拿下我手中的空酒瓶,用纸巾轻轻的擦着留着我嘴角的酒滴,他的动作那么温柔那么轻,让我有一瞬间的沉醉,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两片湿热的嘴唇没有预警的贴在了我的唇上,它们轻轻的摩挲着,李欲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温温的,我已经开始有点昏昏的。一个微笑的弧度在我的嘴角绽开,李欲终于吻了我。 “李欲。”一个声音打破了我们原有的宁静,李欲匆匆的推开了我,我们看到了仍然气喘吁吁的琳姐。 程悦站在她的身边,轻轻的拉着她的手。他们果然在一起了,而这一切都是我所希望的,我居然在这一天内心想事成。 “琳姐。”我挣扎着就在站起来。但是酸麻的腿让我不得不重新跌坐在地上。“来——过来喝酒——。” “拉拉。”她皱着眉头,用手轻轻的碰触着我的额头。 “李欲,你怎么会来,还让拉拉喝这么多酒。”琳姐询问着在我身旁的李欲。 李欲仍然是那样的搂着我,好像我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一样。 “我来找拉拉的。”他抚摸着我的头发。 “你和言言在一起,就不要来招惹拉拉,你难道认为她还不够痛苦吗?”琳姐有些生气。 “不是——琳姐——不是——”我一双手在空中乱挥。 “你放心,我的事我会解决,我不会让拉拉痛苦的。”李欲说着就把仍然在地上乱叫的我抱了起来,“拉拉,去睡觉好不好。” 可我居然大叫着:“李欲,你要陪我睡——” 他没有回答,只是径直从程悦和琳姐的面前走过。 我听见琳姐在后面大声的叫着李欲的名字,她似乎想追过来,但是程悦拉住了她。 而我只是在李欲的怀里呆呆的看着他的脸,像是想把他的脸深深的刻在心里一样。我已经很困,但是我仍然舍不得闭上双眼。 李欲似乎知道我的心事,他低下头来看着我,轻轻的对我说:“拉拉,睡吧。”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是我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李欲温暖的怀抱和轻轻的气息一直围绕着我。再没有噩梦,我的梦里春暖花开。 我是被一阵广播吵醒的,广播里反复说着一个叫言绮的新生代歌手,说她如何的富有潜力,如何的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众人羡慕的歌手。 我用力的睁开仍然觉得沉重的双眼,每次宿醉之后都是这么难受。而李欲静静的坐在广播前那么认真的听着。 “李欲。你怎么会在我房间。”我揉了揉仍然思绪不清的脑袋。 他“啪”的一声关掉广播,转过头来看着我,笑笑的对我说:“醒了,是你叫我陪你睡的呀,不记得了。” “骗人,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的脸有点发烫。 “不信,你去问,程悦和吴琳都知道。”他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慢慢的向我走过来。他突然扑过来,压住了仍然睡在床上的我。“早知道你这么赖皮,昨天就不管你算了。” “不是赖皮,只是真的不记得了。”我懊恼的说,我心中倒是希望能记得。我只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李欲说再也不会和我分开。 我轻轻的用手环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喃:“我们再也不分开。”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电话铃声不识时务的响起,李欲不舍的放开我,他轻轻的吻了我的额头,然后跑过去接电话,留下我一个呆呆的坐在床上。 “喂,”他拿起放在床头的电话。 我听到了话筒里传来的清楚的琳姐的声音,“你丫,没对拉拉怎么样吧,她醒了没有?” “恩,她醒了,有事?”李欲说话从来就是这么直接切入主题。 “是,程悦说他酒吧有事,可能要提前回去,问你们走不走?” 李欲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很想再多和李欲再这玩几天,但是我想起来任小志的事情。于是我冲他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一起回去吧。”李欲匆匆的挂掉电话。 “为什么要这么早回去?”他看着我说:“你不是早就吵着要看娜娜的吗,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多陪陪她,不多去她的坟上看看。”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多留。”我躲避着他的眼睛。 “什么重要的事?”他仍是不死心的问。 “这是我们女生的问题,没法跟你说。”我害怕让李欲卷入我和任焕的是非中,所以我打算瞒着他。 “那好吧,我不问了。”他终于不再问。可是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相信,他知道娜娜在我心中的地位,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决不会这么早离开。 但是即使他不相信,至少他不知道是什么事,这样我也放心。 我匆匆的起床,匆匆的洗漱,匆匆的收拾行李。然后我们一行人迎着清晨的阳光结束了仅仅三天的旅程,把车驶向了武汉, 经过娜娜坟前时,程悦还是停了车,我带了李欲去看娜娜,虽然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但是我仍然庆幸李欲能来。能来看娜娜,这样就够了。 “李欲,你为什么不把你那辆奥迪开过来?”程悦在前座叫道。 “哦,我好久没开了,这边的路也不是很熟,我有四五年没来了,我们全家搬到杭州去了。”李欲头也不抬的说 “唉,有钱人家的公子就是不一样啊。”我和琳姐在后座唉声叹气的说着。 “回去我们敲他一顿吧。去大饭店吃饭。”程悦好像是来了兴致。 有人请客当然好啊。这个提议自然是引来我和琳姐的附和。 “那好,改天,大家把要带的都带上,要去哪随便。”李欲倒是大方。 “ye!!!”这辆小小的车里刹时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可是谁能知道在武汉还有什么样的事在等着我们呢。一切都是未知数。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四章 一些片段 程悦把车开回了家,老爸早已在家门口等着我们。 “拉拉,回来了。”老爸叫着我的名字。 “恩,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看着老爸。 “我生意上有事情放不下,就去了一天就回来了,走的时候也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只是和程悦说了下。”老爸走过来就要接过我背上的包。 程悦,这家伙在我面前什么都没有说,他可真够可以的啦,我拿眼使劲的横他。而他只是不理我,径直的走进房里去拿了一个红色的小本子,然后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程悦只对琳姐说:“我酒吧里有点事,要先过去下。”说着就要走。 琳姐倒也固执,怎么也不让他走,硬是要跟着一起去。 不过他们俩走了也好,这样让我和李欲倒满得个清静。 如果没有流年的失所,也没有好胜的好心情;如果当初不是那么的想跟任焕在一起,也不会有如今的小心翼翼,我小心翼翼的珍藏着我与李欲的感情,那样的全心全意。我们的心里、眼里都只是彼此的身影。 我不知道程悦的酒吧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只要琳姐在他的身边不就够了吗,程悦不是个没有能力的男人,而琳姐也不是个始乱终弃的女人。所以,我相信什么样的事情在他们面前都将变得微乎其微。 因此我跟李欲在家里享受了快乐的一天,我们去超市抱了一大堆吃的东西,我大多是喜欢署片之类的。 可是这小子真够混的,我拿一包他放回去一包,搞得我转了半天,往推车里一看,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是除了一些香焦水果之类的东西。 “楚拉拉,过来结账那!”李欲在柜台那里大声的喊。 “可我还没买好啊。”我看着空荡荡的推车 “后面还好多人排队等着呢?你不想引起公愤吧,楚拉拉。”他对我说着,我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那狡猾的表情,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李欲,算你狠。”我无可奈何的向柜台走去。 李欲在柜台那里结帐,我百无聊奈的在店门口转来转去,但是一张新贴在玻璃门上的海报却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海报上的女孩子似乎有点熟悉的感觉。 我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想要从我的脑海中找到一点讯息。可是我觉得那女孩子越看就越像言言,要不是她穿着衣服和化的妆与平常的不一样,我肯定一眼就能让出她来。 “拉拉,走了。”李欲结完了帐,开始催着我走。 “李欲,你快过来看啊,这不是言言吗?”我冲着李欲夸张的叫着,开始有人向我投来不满的目光。我乖乖的噤了口。但是仍然用手指着那张海报。 “她现在不叫言言了。”李欲把一个袋子扔到我的手上,“叫言绮。” “言绮,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我轻轻的说着。 “广播里天天采访言绮,你能没听过,没听过才有问题呢。”李欲在一旁调侃的说着。 那么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言言已经因为那次的歌唱比赛一炮而红,成了娱乐圈的新宠儿。这样她倒是如愿以偿了。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她却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这也算是一种能力了,我也只能自叹不如,我只能像所有的大学生一样乖乖的在学校跟那些方块字和阿拉伯数字为伍。或许有一天毕业了,也许能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吧,但是目前我是不得而知的。 言言也应该可以算是我们这群人里面最早出社会,最早学会赚钱的人了吧。而我们到现在却还是不能够脱离家庭,因此我们只能够把自己困在书本里,以求达到今后的目标。 回来之后,我打了电话给任焕,电话里的他,声音是那么的不情愿,就好像我打扰了他的什么好事一样,和我不冷不热的说着话,可是我却能够清楚的听到从那头传来他与女人调情的声音。我忽然间想起了住在那破旧房子里的任焕的父亲,心里止不住的的一种酸涩。 任焕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任焕了,我再一次如此的想着。任焕的身体里或许已经没有那颗所谓的充满青春与热情的少年的心了,他在虚度年华。 我轻轻的跟他提起关于任小志的事情。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似乎是在吸着烟。 “你问他的事干什么?”他终于开口说话,但还是那么不冷不热。 “他是不是你弟弟?” “是。但是他已经死了,一个星期前,他一直有先天性心脏病,要死也是迟早的事。所以你要找他到下面去找吧。”然后我听到了“嘟嘟”声。任焕已经挂掉了电话。 任小志死了,这又是个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我们上次见到他时,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健康。根本就不像是个有病的人。然而我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用眼睛来判断的。 虽然我有点不相信任焕所说的话,但我根本就无从查起,如果任小志真的死了的话,所有的事情可以说就是死无对证。而我也不能够知道娜娜自杀的根本原因。 我觉得脑袋里面很乱,我坐在沙发上和李欲看电视都是心不在焉,等一本DV看完了,李欲问我好不好看,我根本就不知道,然后胡乱的说着。 他倒是看得着迷,只是我的脑海里却被这些事情缠着不得解脱。心情没来由的烦闷,想要吃些东西来发泄,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我要吃的那些东西,都是李欲买的那些被他说得很有营养的东东,我的心里一阵沮丧。 “怎么了,不高兴了,没让你拿那些垃圾食品?”他歪过头来看着我。 “是啊,你干嘛不让我拿,都没得吃——”我大声的叫着,顺手就拿起一包糖果用力的朝他头上砸去。 “我是为你好,那些东西吃多了行吗?”他仍然是那副无辜的面孔,我气得牙痒痒,可是又拿他没办法。 “喏。”他把一包东西往桌上一扔“这包赏你的,看你最近比较乖。以后可没了。” 我抓起来一看,不就是我在超市拿的那种署片嘛,他倒是装好心还给我留了一包。 我一边叹气一边吃着他给的署片,我楚拉拉真的是遇上对手了,真是活该! 他却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上,还冲我得意洋洋的笑,真是可恶,可恶到极点……! 可是话说回来,我的心里却是暖暖的,原来被心爱的人关心、爱护的感觉真好。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五章 为了曾经爱过 程悦和琳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疲惫的面容说明了他们今天一天过得并不怎么顺利,或许事情也还没有解决也说不定。 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大概知道了程悦酒吧里的一个女服务生似乎是出事了,事情似乎是闹得很严重,女孩进了医院,他们还在说着医药费的事情。 看见我过来,琳姐叫住了我:“拉拉,那受伤的居然是上次跟任焕在一起的那个女的,被捅了一刀,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流了好多血,现在还没醒。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她跟人结仇了吗?”要不然别人怎么会拿刀捅她。 “听说是替任焕挡的刀,任焕似乎是惹上黑社会了。”琳姐看着我担心的说。 “他惹上黑社会那是他的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再坠落也是他自己的选择,别人根本就不能左右他的思想。 “明天我们去看看那女孩吧。”琳姐对我说。 我没回答,只是说:“明天再说吧。”然后就跑到房里躺着。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多的不可预期,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自己选择的就算是坏他也会说是好的,旁人又怎么能对他说清楚。 我听到琳姐从客厅里传来的叹气的声,程悦说怎么也得拿笔钱出来把医药费先垫着。他也很难,酒吧最近的生意不是很好,周转什么都需要现金,一下子拿出几万来付医药费也是很困难。可是我们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们面前消逝,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web 我听到了琳姐开门进房间的声音,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能睡着。 “拉拉。”琳姐叫着我的名字。 “任焕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做事就这么不负责任,丢下那女孩就走了。”琳姐的声音哽咽着。 “我说过他早已不是原来的任焕了。”我冷冷的说着。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她好吗?”她再一次问我。 我说:“好的,琳姐你先休息吧。” 琳姐终于在挣扎中慢慢的睡着,我轻轻的看着她,仍然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说明了她依然不能放下的心情。她现在果然是爱人所爱,想人所想的人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爱情给她带来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但我和李欲到底能不能共同一起经过一些考验却是我所不知道的,我只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的依赖着他。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会给我带来不同程度上的震动,我希望从每一件事情上吸取教训,也希望我的人生之路能够走得平坦一些。那么,首先,我必须学会面对。 第二天,琳姐起得很早,她煲了一些鸡汤,然后走回房间来叫我,我笑着对她说:“早就闻到了鸡汤的香味,只是仍然舍不得睁开眼睛。”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我给阿绿熬的,你想吃就吃点吧。”琳姐理着头整理着床上的被子。 “阿绿,哪个阿绿?”我揉了揉脑袋。 “噢,就是昨天进医院那女孩。” “你丫对她还真好,不记得她上次是怎么对我的了”我故意拿眼瞪她。 琳姐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说:“此一时彼一时嘛,傻丫头,干嘛这么记仇。” “那倒也是,不过谁说老天爷没有眼睛的。”我边说边向厨房走去“这摆明了就是报应嘛。” “小心你的嘴,烫死你。”琳姐在房间里叫道。 “哈哈,怎么会,鸡汤可是我的最爱,不喝我才会死呢。”我故意叫着“对了,程悦呢?” 他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程悦的影子,只有李欲还在那里睡得像个死猪。 “程悦一大早就出去了,忙着呢。”琳姐叹了口气。 “哦。”我也不再多问,径直走到李欲的床边,拧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叫“懒猪起床。” 李欲一屁股就坐起来,用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怎么了,楚拉拉,世界末日了吗,值得这么大吵大闹的。” “不是世界末日,而是你的末日。”我敢肯定我的眼光绝对能把人杀死。 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枕头就往李欲头上丢去,惹得他“哇哇”大叫。我站在床边大笑。 “拉拉,走了,不要玩了。”琳姐开始催我去医院。 “哦,好,我马上就来。”我看着仍然蒙头大睡的李欲。“回来再收拾你。” 我跟着琳姐匆匆赶到医院,我们在一张病床上看到了阿绿,她静静的躺在那里,苍白的脸色犹如一张白纸,谁曾想到她原来是个多么趾高气扬的女人,如今却像一张凋零的落叶,没有一点生气。 “阿绿,我和拉拉来看你了。”琳姐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 她的脸只是转过来一下,然后又对着窗外望去。 “还摆什么脸色,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我对她说着。 “你闭嘴。”她用嘶哑的声音叫着。 “拉拉,你少说两句。”琳姐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 “那我出去走走,你们聊吧。”我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我听到了琳姐在身后叫我的声音,可是我没有回头。去外面透透气也好,这里毕竟是太闷了。 但是我竟然在门口碰到了任焕,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好像是信封之类的袋子,里面鼓鼓的。 “任焕。”我想叫住他。 可是他并没有停下,径直的走进去,然后把那个袋子给了琳姐:“这是阿绿的医药费,你替她收着吧。我先走了。“ “任焕,你哪来的钱?”阿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我不要你再去借高利贷!” “什么,你借高利贷?”我和琳姐异口同声的说。 “阿绿,你放心,这不是高利贷,那些钱我已经还了,他们不会再来找麻烦了。”他轻轻的握着阿绿的手。“你放心养伤就好了。”任焕的眼里有难得一见的温柔。 我们在场的人谁也不知道任焕从哪里拿来这么多钱,只是任由任焕从我们的面前消失。我从楼下看到任焕上了一辆很豪华的加长轿车。他似乎变得很奇怪。 阿绿说的一句话给我很大的震动,琳姐问她从哪来的勇气挡住那把刀,阿绿只是淡淡的说:“因为我们曾经爱过,爱到我宁愿为他做任何事。” 阿绿或许不是个好女孩,但是她却是真的爱着任焕。这比起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却什么都不做的人高尚得多。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六章 那些青春 琳姐把阿绿照顾得很好,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经过医院的门口,我们常常能听到她的笑声,她不再留恋任焕,她似乎又变得那么天真无暇,或许是爱情才让她变得那么尖酸刻薄。 没有人再见过任焕,他带着他的那些影子,在我们的周围消失,我们都没有提起,似乎他的消失是这么的顺其自然。我们只是庆幸一些伤害并没有再次延伸扩大。 阿绿出院的时候我们都去送她,她说她会回家乡,那里有她亲爱的家人。 我们送走了阿绿却没能送走我们失落的心情,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大家不想再提,阿绿走得时候身影显得多么孤单,大家的心上不免失落。可是这件事情毕竟告一段落了,也是一件好事。 树上的枫叶开始飘零,秋天的时节开始变得如此明显,已经略微能感觉到一丝寒气,走在街头,已经明显没有了往日的热闹生气,人们也开始添置衣物。而我总是喜欢秋天的美景却害怕冬天的来临,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永远没有冬天。 阿绿走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大家相安无事的过着各自的生活。 程悦依然在酒吧上班,我和琳姐回到学校上课,琳姐又住到了学校,她和程悦正处在热恋阶段,因此琳姐和我跑算了酒吧的日子开始变得很勤。我们常常坐在离程悦最近的位置上喝着果汁,而李欲这学期的课业忽然间变得很忙,他没有很多时间来看我,我们只是偶尔在学校碰到,他这学期的考试似乎变得很多。 可是我偶尔在算了喝醉了时,李欲总是会背我回家,而我总是趴在他的背上睡着,我总是会傻兮兮的对他说:“李欲,我想你了,知道吗,怎么没时间陪我。” “傻丫头,我得努力,将来才能养得起你。”他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额头。 “你家不是很有钱吗?”我仍然不死心的问。 每当这时他总是沉默,不再说话。我知道他有事瞒着我,但我不想问,李欲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我的。 我习惯了在他的背上睡着,伴着那熟悉的体温和甜蜜的爱恋。李欲告诉我,我的嘴角总是挂着那甜甜的笑。 只要在一起就好了,何必奢求太多,一起走,继续走,我们就能看到明天。 言言的歌开始变得很火,每天睡觉的时候广播里几乎都是她的歌,她的长相在我的记忆里都开始变得很模糊,我只记得她那娇小的身材和甜美的嗓音。 李欲也很爱听他的歌。成了她最诚实的歌迷。言言偶尔也会打电话给他,我听到他们在电话里那样的问候。我知道言言还是那样的喜欢着李欲,从心里喜欢,可是现在的李欲已经变成楚拉拉的了。 楚拉拉成了所有童话里的公主,而王子就是李欲,可是他们没能像所有童话里那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只是珍惜着在一起的日子。 不久这后,开始有流言从学校传出,说任焕成了言言养的小白脸,他们俩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公开场所。在所有的记者和媒体前公开的拥吻。但我一次也没有见过,所以我相信那只是谣言,我不想相信任焕已经沦落到了出卖灵魂的地步。然而我想起了那次我在楼下看到他走进了那辆加长的轿车,那么如果那辆车里的不是言言,又会是谁?谁能一下子让任焕拿出这么多钱给阿绿,又能让他那样毫无顾忌的走进那辆轿车。 然而我没想到这个谣言在不久后的我们学校的一次校庆上就得到了证实,言言应邀出席了我们的校庆,她穿着那么华丽性感的服装,一袭白色的晚礼服,让她成了我们学校最耀眼的明星,我永远不能忘记她们出场时台下那些疯狂的FANS,我不知道言言何时已经如此的受到欢迎。 我也在最前面的观众席上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任焕,他懒懒散散的坐在那里,穿着一身看似很昂贵的西装,然后一直用那种诱惑的眼神看着舞台上的言言,当言言唱到高潮时,他还似模似样的拿着一束早已准备好的红玫瑰送到她的面前,引起台下一片哗然。 任焕果然是什么都不在乎,金钱已经让他变得如此的势力。 原来一个人在坠落真的很简单,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什么样的事。 我已无心再观看下去,我从坐位上站起来,想要去透透气,有些人的发展果然是不能够期望的,我还以为阿绿的事情能给任焕带来一点震动,他却依然是那样的生活着。 走出闹哄哄的礼堂,外面很静,除了偶尔传过来的风划过树的声音。夜风吹得我很想睡觉。 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的同学也正在放着言言的歌《那些青春》: 我是一只提线木偶,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我是一只放飞的鸟,却没有整片森林。 我是一朵盛开的花,却错过了最美的花季。 那些青春如此可爱,那些青春如此无奈。 我是一只无奈的飞鸟,想要越飞越高。 我是一个可爱的小孩,想要自由奔跑。。 我深爱一切的一切,但我只能深爱。 我只能深爱—— 那些青春如此遥远,那些青春如此美丽。 我愣愣的站在门边,想着舞台上的任焕与言言,就慢慢的走过去“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脑。引来同宿舍室友的一阵反对,我呆呆的说着:“对不起。”然后重启电脑。 “楚拉拉,你这是怎么了?”室友A凑过头来问我。 “哦,没事,就是头有点昏了。”我呐呐的说着。 “那我给你倒杯水。” “好,谢谢。”我抚着有点发烫的额头。 我边喝着水边听她们在那讨论本世纪最土的发型,然后一个女生朝我这边指了指,我倒是也配合气氛,对着她们大叫:“姐妹们,看这边,本世纪最土的发型。” 我们在宿舍里大声的笑,那些青春离我们多遥远。我仍然是个快乐的女孩。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七章 重病的任小志 我没有想到任焕会来找我,他带着他那满身的贵气和娇纵来找我,我似乎又看到了在那个把我从溜冰场抱出来的任焕,那样的冷漠,那样的没有顾忌。 他来找我时,手中依然拿着言言的外套,我看得出来,他似乎是想要向我炫耀什么。可是我不觉得他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于是我没有理会在宿舍门口大叫的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睡觉,我想起了娜娜,想起了阿绿,她们曾经多么爱恋这个男人,可是他现在居然当个小白脸。 但是同宿舍的室友似乎是看不习惯我把这样一个帅哥扔在楼下,开始劝我出去。“楚拉拉,你去见下他吧。” 我说:“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相见不如不见。” 可是任焕居然跑到我们宿舍的门口,仍然用那种懒懒散散的姿态,他背靠着门,就那样的站着。“请问楚拉拉在吗?”他大刺刺的问。 “在那。”宿舍的人异口同声的指着仍然躺在床上的我。 “楚拉拉,你起来。”他走过来掀开我的被子。 我听到室友开始小心的议论起来,她们是典型的八卦人才,没有事能够从她们的口中溜过。我终于妥协,爬起来看着懒洋洋的站在我前面的任焕,冷冷的说:“麻烦到楼下等我,我就下来。” “好啊。”他甩了甩手,然后哼着歌出去了。 看着他那得意洋洋的背影,我真想揍他一顿,可是我没有那样做。 任焕前脚刚踏出我们宿舍的门,她们就迫不及待的围到我的身边,想要我给她们那些八卦的想法一个确定的答案,但是我却连睡衣都不曾换,就跑到楼下,我听到了从我的背后传来的她们不屑的唏嘘声。我在心里叹息任焕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扰乱我的生活,这次也不例外。 宿舍的楼下,秋天的风轻轻的刮着,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不明白是环境的寒冷还是我心底的寒冷让我如此脆弱,可是我看到了那个在墙角静静的抽着烟的任焕,他的背影居然透出了一丝孤单。 看到我下来,他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踏灭,然后走到我的面前,仍然是那副青春帅气的面孔,只是多了些沧桑,我开始有些不习惯他的转变,我轻轻的把脸望向别处。 “楚拉拉。那条项链在哪?”他居然开口问我要娜娜的项链。 “什么项链?”我明知故问。 “就是娜娜以前的那条。” “娜娜的首饰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条。”我仍然不肯承认。 “楚拉拉,你不要太过分,拿出来。”任焕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我知道言言一定又在那辆豪华的轿车上等着他。 “就算我有,那也是我妹妹的,我为什么要给你?”我用那种怨恨的目光看着他。 “先借我用一下,过不了多久我就还你。” “为什么要借给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仍然坚持。 “就是我觉得很好看,想照那样给言言也做一条。”他倒是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我楚拉拉并不是这么好骗的人,用这么简单的理由也想把我打发掉,也太小看我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我们这样对视了几秒种,我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轿车的喇叭的叫声,想必是言言在催他了。 他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冲过来抓住我的肩,然后把我的后背抵在墙上,冰冷的寒意立刻袭来,我冷笑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我看着他说:“任焕,你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有学会求人时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吗?” 他的脸开始变得铁青起来,或许在这么久的日子里,他过得是富裕无忧的生活,也很少有人对他说如此尖酸刻薄的话。 “小志快不行了,他在医院里一直说着胡话,叫着娜娜的名字。”他轻轻的说着,我能看到他眼里的心痛。 “所以你想拿娜娜的项链去给他?”我接下了他未说完的话。“但是上次你不是说小志已经死了吗?” “我是骗你的。”他又拿出一根烟开始抽起来。 “项链我是不会给你的,但是如果你带我去,我会拿给他看的。”我看着任焕的眼睛。 “好,那现在马上去,言言的车就在那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辆轿车,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是上次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辆车。 我说:“你等下,我去换件衣服。” “你快点。” 我是跑着去宿舍的,可是我的心沉重,小志如果还没有死的话,那么有些事似乎还是有机会弄明白的,这就是我为什么坚持要跟他一起去的原因,我只是在心里祈求小志没有病到神志不清甚至不能说话的地步。 我在我的背包里找到了娜娜的项链,它永远是那样的闪耀着光芒,不知道世事的变迁。 我们在中心医院的一间豪华的病房内见到了任小志,看来任焕还是挺疼爱这个弟弟的,在他身上花钱一点也不吝啬。只是我觉得这些似乎都是徒然了,因为任小志苍白的脸蛋和微弱的气息似乎诉说着他将不久于人世。 不过当我把娜娜的项链交到他的手上时,他还是向我们提起了与娜娜的过去,这个深埋在大家心头的迷终于得以解开。 而事情果然如我所料,一直深爱娜娜的是任小志,他们是在一辆公车上偶遇,继而二人一见钟情。不过可惜的是小志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们在一起不过一个月,小志由于受不了心悸病的折磨,最终回到了武汉接受治疗。但是由于他的私心,所以要求与他长相十分相似的任焕来继续当娜娜的男朋友。任焕固然是不愿意,但也不想违了弟弟的心愿,就也半推半就,这才演绎出了娜娜与任焕在一起的荒唐闹剧。或许这也是任焕为什么一直对娜娜冷淡的原因吧! 我的娜娜真是可怜,居然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爱的人是任小志而不是任焕!!!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八章 一次不可预期的分离 这次事件之后,我的精神变得很不好,李欲偶尔会抽出时间到我们宿舍来看我,他还是那样的匆匆,手中抱着一大堆的书,一副眼镜已经明显的架在他的脸上,没有人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或许是整夜泡在图书馆也不一定。 看见他来,我也有些莫名的生气,再怎么爱学习也不能放下自己的女朋友不闻不问,程悦最近对他的表现也是很疑惑,李欲从来都不是如此不会照顾人的人。 他来到我宿舍门口,把那叠厚厚的书往我床上扔去,然后拉着我的手就说:“拉拉,我们出下,呼吸点新鲜空气,好吗?” 我想拒绝,因为此刻的我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心情,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期待,于是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把外套穿上,外面有点冷。” “行了,我知道。” 我顺手拿过挂在床头的那件白色休闲外套,然后就跟着李欲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秋天的时节开始变得很明显,学样空旷的草地上开始变得异常热闹,有很多的同学坐在那里享受着秋天的味道,很陶醉,很清新。 我再次看到了校园内纷飞的落叶,心中的凄凉由然而生,我想起了家乡的娜娜,想起了那个深爱娜娜的任小志,他们不正是像这飞扬的落叶那样的飘零吗?我的眼睛开始模糊,一滴温温的泪水从的的脸颊滑落,它们暴露在风中,轻易的就被流动的空气吹干,可是我的心却依然得不到平静。 李欲拉着我一直向前走,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手心那里传来他的温度,我看着他迎风而走的面孔,内心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空虚,为什么我一直对于在我周围的幸福感到如此的沉重而遥不可及。 我在内心一直不断的问自己,是不是拥有什么就注定失去什么。比如爱情,比如友情,甚至是亲情。 我们在学校的八角亭停下,那里很静,没有了开始的人潮涌动,只是偶尔有一些人从这里经过。李欲拉我在他身边坐下,我用力的抹干依然留在脸上的泪痕。 “拉拉,最近心情是不是不好。” 我没有回答,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是我最近才学到的。” “好啊。”我开心的说着。 李欲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直银灰色的钢笔,然后他把那支笔给我,让我检查里面是否有水或者昌是冰块之类的东西。我接过那去笔,翻来覆去的检查着,李欲却还不忘在一旁大叫一定要看清楚,要不然等下我又不认账之类的话。 哼,我什么时候不认帐了,我楚拉拉是这样的人吗?我在心中嘀咕着,然后把那支笔扔到他的手上。 “都看好了。”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仍然是用力的点了头点。 “那好,拉拉,我现在要开始了,要看清楚哦。|”只见李欲把左手的袖子挽得很高,然后把那支笔用左手握住,让他呈垂直状,再用右手按住左手的肘关节处。整个一蓄势待发的样子。 “继续啊。”我看着弄得有模有样的他。 “看好了,现在是关键时刻。我要开水龙头了。”说话间,他似乎用力的按了左手的关节处,然后有像水一样的东西从笔尖淌下来,我下意识要用手接住它。李欲推开了我的手。 “不要用手接啊,这是我身体里面的水分。”他放开了手。 我低下头来仔细检查李欲的身上,我拉着他的袖子说:“李欲,把水藏哪儿了,说实话。” “真的是我身体里面的水分,怎么不信那,我还会骗你不成。”他用手指了指头上,我看到了他满头大汗,似乎说得也不像是假的。我从包里拿出纸巾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是用的什么物理原理吧。”我边擦边问着李欲。 “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很累。 “那肘关节这里会不会痛?”我想起他用右手使劲的按着左手的肘关节。 “当然会啊,一个星期只能玩一次,要不然你未来老公就残疾了。”他开玩笑似得说着。 “会痛就不要玩了,好不好?”我看着他心疼的说。 “怎么会,只是要拉拉开心啊,我没事的。”他伸出手臂来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轻轻的低喃。 我的心里刹时变得很感动,李欲毕竟还是在乎我的,他只是太忙了而已,忙于学业而忽略了楚拉拉。 “娜娜和任小志的事我都知道了,程悦告诉我的,你也不要太伤心,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也不能改变些什么。”他还是那样温暖而沁人心脾的话语。 “我知道,可我就是难受。”我的泪水又开始往下掉。 李欲把我搂在怀里,在他怀里轻轻的呜咽着,我只想睡着,睡着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于是,我终于没能清醒的和李欲回到宿舍。 第二天室友们告诉我,是李欲背我回来的。他看着我在床上睡安稳才走的,我一直在床上叫着娜娜的名字,一直哭,是李欲在一旁耐心的哄着我,不然她们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呵,李欲,楚拉拉要是没有你该怎么办? 但是李欲终于还是离我而去,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武汉。 我是在李欲出国的第二天才知道他已经去了法国留学,他在走之前没有对我透露任何关于出国的事。 我从心底里恨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这样的弃我而去。就算是朋友,他也应该告诉他要出国留学了,可是之前他居然没有露出一点痕迹。 自他走后,我把手机带在自己的身上,形影不离,我害怕李欲打来电话我却接不到,我更怕错过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我毕竟还是这样的深爱着他。 然而,一天又一天,日子很快就过了一个星期,我的手机依然平静如昔,李欲没有打电话给我,也没有发E-mail给我,我内心的强烈的不安变得越来越浓,我经常上课走神,我经常痴痴的看着那没有一点动静的手机屏幕。 没有人知道李欲究竟是怎么了,我们只知道他去法国留学了,其它的一无所知,我开始天天跑到算了喝酒,喝得醉醺醺,然后程悦就背着我回家。这们的事在李欲走后的日子重复上演。程悦不再安慰我,他也从一开始的理解李欲变成咒骂他。 “程悦,李欲是个混蛋,混蛋……”我在程悦的背上手舞足蹈。 程悦只是那样紧紧的护着在他背上乱动的我,沉默着,不再说话。而琳姐总是跑到我家给我熬醒酒的姜汤。我知道每次我有事,最累最操心的也就是他们,不会再有人对我如此关心。那个口口声声说要爱我一辈子的李,却为了他的前程,为了怕我阻碍他的发展,居然悄悄的溜走了。 呵呵,我到底算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即去? 李欲抱弃我的事在整个武大传得沸沸扬扬,我从最初的灰姑娘变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以往的自卑又开始回到我的身上,我不再是个活泼且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我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众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生活着,害怕一不小心就会犯错误。 但是这些我都能忍受,最难过的仍然是回忆那些属于我和李欲的记忆,它们像针一样插在我的心上,没有办法愈合。我到现在依然不相信李欲对我的那些真情都是假的,我不相信。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十九章 李欲要抛弃楚拉拉 或许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我总终还是放下了李欲,我本来就是个不善执着的人。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它发生它就发生,我在一个午后收到了李欲的来信,他不打电话给我,也不发E-mail给我,居然用最古老的方式,给我写信。 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拆开它,我想起了那段时间他的突然离开给我带来的伤痛,内心没来由的不值,他这到底算什么。 但我还是忍不住拆开了信封,里面是李欲隽秀的字迹,它们整整齐齐的排在一张纸上。 信的内容却是我意料不到的,李欲说得是那么决绝,好像我们从来都没有相爱过一样。 李欲说他出国了,意思也就是说我们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而且还说他的母亲已经为他安排了一位美貌且家势雄厚的未婚妻,叫我以后不要再找他。 我觉得在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我那些在心底里唯一的一丝期盼也变得那么的不现实。 但是尽管我收到了李欲的这样的一封所谓的分手信,我仍然不相信李欲是这样的绝情的人,其中一定另有蹊跷,我忽然间想起了李欲前些日子的反常表现,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离开我的一天,但是他选择什么都不告诉我。 因此我还是在心里责备着李欲的,有什么事我们不能一起解决。 于是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与李欲取得联系,我给他发E-mail,拼命打他手机,然后还有几次甚至还直接打电话到他家去询问情况。他家的电话倒是有人接,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个妇人,她对我说话似乎是话里带话,似乎知道我是谁,我能明显的听出她语气里的厌恶的味道。我们交谈了很久,但是她始终没有告诉我李欲为什么出国,她只是不断的告诉我,李欲马上就要订婚了,他有一个明正言顺的未婚妻。 我擅抖着手挂掉电话,是啊,李欲马上就会有一个明正言顺的未婚妻,那么我算什么?我的感情为什么有如此多的不顺,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其它的女生那样没有风波的平平淡淡的谈一场恋爱,即使这么简单的要求也变得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但是李欲没有亲口对我说,我是不会死心的,我和娜娜都是如此倔强的人,不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是不会甘心的。 因此,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去一趟法国的,不管能否找到李欲,至少我努力了就不会后悔。 想到这里,我没有什么多想的了,一切只不过是实施的问题了,我开始变得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学习,想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半年的课业,然后攒钱去法国。 我每天都很努力的学习,不再理会同学会的闲言碎语。我总是那样积极的学习着,曾一度让琳姐以为我是在用学习的压力来让自己不去想李欲。她曾问过我,有关于李欲这件事的想法,我总是对她抱以微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方向在哪,只是想到什么就去做罢了。 没有课的时候,我会到程悦的酒吧去当服务生,作为特殊优待,我的工资是10元/小时,其实程悦说如果我真的想去巴黎的话,他直接借钱给我就好了,可我不想什么事情都靠他解决,所以我们商量很久之后他才同意我去他的酒吧上班。 因此,我的日子开始变得很忙碌,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思念李欲上,我总是那样不知疲倦的穿梭在学校、酒吧与我的家之间,过着典型的三点一线式的生活。 程悦和琳姐会在周末的时候给我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他们尽量让彼此默契的不提到李欲,然而一到高兴处,李欲的名字总是挂在嘴边,我同样知道李欲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毕竟李欲走的时候他们也不知道,心里自然是有点失落。 他们尚且不习惯身边忽然少了一个人,又何况是我,我只是用那样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然后慢慢来习惯那些没有李欲的生活。 我从来也没有想到,那个珠光宝气的妇人居然会来找我,那时的我才刚起床,宿舍的室友们满脸狐疑的看着我。这个女人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不可一世。这让我想起了我那个盛气凌人的老妈。 她就那样的站在我面前,满脸的轻蔑和不屑。我刚想开口询问,她的一只手已经扬起来,一记清脆的耳光在整个宿舍回荡,她还骂我狐狸精。我没有争辩,我知道她就是李欲的母亲。争辩已经变得没有丝毫意义。 我的脸颊在发烫,我的心里却在滴血。或许是我的不理不睬让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觉得得自取其辱,她终于悻悻然的离开,留下一地狼籍与一群小声议论的室友。我冲进洗手间,泪水的我的脸颊不争气的滑落。 李欲,这就是你出国这后所带给我的礼物吗?让我变得这么的不值一文。 可是,李欲,就算是怎样的羞辱也不能改变我去找你的信心,绝不。 所有的事都是有一个尽头的,想念的尽头,思念的尽头甚至生命的尽头。我要用所有的尽头来寻持你,直至伤心的尽头。 我的话开始变得很少,我只是埋头工作或是学习,但而有些事却不是我想平静的渡过,它就会选择平静。 一天放学之后,我像往常一样的去算了上班。算了永远是那么忙碌,永远是那么的不知疲倦。不过这样倒让我放心,这样的人气倒不至于让我丢了这份工作。 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有些客人比我想象中的难缠,他们会让服务生陪他们喝酒。以前总是有程悦替我拦下,而刚巧碰到今天程悦请假,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只能小心的推脱,尽量小心的不得罪客人。 这样的生活让我很累,我并是想过这种生活的人,我每天穿行于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应付所有的客人,程悦并不是每次都能照顾我的,他也有自己的工作,我只是希望这样的生活能够快点结束,等攒够了去巴黎的钱,我就会离开这里。跟这些放纵自己,每天喝得昏天黑地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二十章 一个突然走进拉拉生命中的男人 有个男人来算了的日子突然变得很勤,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见过他。 我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相处,我只是负责把咖啡端到他面前,而他只负责喝,我们的关系就仅止于此,别无其它。 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他天天坐在算了喝咖啡的原因。他似乎是在等人,抑或是在找人,我也不得而知。 我和程悦空闲的时候总是讨论着他,这个神秘的男人倒给了我们一个新的话题。程悦说他和他曾经的爱人肯定在这里约会过,然后那女人突然不见了,所以他就天天来这等他。我说这男人八成是个心理变态,不知道是在物色什么人物也说不定。 程悦说我是个小疯子,小脑瓜里就想些不实际的东西,看电视看傻了。 我倒也不服输,用手一拍桌子就说:“那不信,我们去问问。” “要问你去问,我没你这么闲。”程悦头也不抬的说着。 “我去就我去,你以为我怕呀。”我作势就要走朝那男人的方向走去。 “楚拉拉,不要玩得太疯,适可而止啊。”程悦在我身后大叫。 我用右手在空中挥了挥,示意程悦不要说话,我自有分寸。 可是当我要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时,我还是停下了,然后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我听到了程悦的口哨声,我知道他以为我害怕了。 换好了衣服,我正在心里思索着我的下一步计划,究竟怎样才能套出那个陌生男人的话,只是低着头走,也就没注意周围的人。一双肥胖的人突然间就抓住了我手腕,见我抬头,那人对我恶心的笑着,“小姑娘,不要以为换了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快过来陪我喝酒。” “我下班了,对不起。我下次陪你喝吧。”|我敷衍着。 “下次,不行——嘿嘿——就现在——”他打了一个咯,满嘴的酒气刹时喷在我的脸上,我的胃一阵难受。 我心里着急着要怎样才能摆脱他,于是看向柜台上的程悦,现在正是忙碌的时段,况且我又换了衣服,程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我正懊恼这次肯定是逃不掉了,可能只能任他灌酒也说不定,只希望空闲下来的程悦能够看到我的困境。 我已经打算跟那个肥胖的男人去喝酒了,但是意外的情况却发生了,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居然走过来拦住了我们。“把她放开。”连声音都是冷冷的。 “为什么——你是哪里来的家伙——给我让开——”握着我手腕的男人依然那么坚持。 我的嘴角忽然浮起了一丝浅笑,看来好戏要开演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和这个神秘男人建立点所谓的友情也说不定。 “叫你放开就放开。”他突然伸出手来扭着肥胖男人放在我手腕的手。 我看到肥胖男人的额上渐渐沁出汗来,嘴角也开始扭曲,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接着他握着我手腕的手终于无力的松开。 我惊奇的看着那个肥胖男人灰溜溜的走开,这家伙可真不是混饭吃的,还是不要管别人的闲事算了,我用手偷偷的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正准备开溜,神秘男人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脸询问的表情。 我看到他慢慢的摘下墨镜,一双漂亮的似乎满含笑意的眼睛一瞬间呈现在我的面前,我终于有机会可以仔细的端详他了。他的眉很浓,皮肤却很白,衬着那双黑黑的灵动的眼睛,及他那薄薄的嘴唇,果然是个帅哥。 我似乎看得有些傻了。 “看够了吗?”是他温温的却略带挑衅的声音。 “看什么,没什么好看的啊。”我收回了视线。“我可没叫你英雄救美啊,是你自己多事。”我作势就要走。 “那总该道谢的吧。”他仍然拉着我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谢谢。”我含糊不清的说着。 正在吧台上忙碌的程悦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看到他拉着我的手,程悦以为我是不是在这个神秘的男人面前闯了什么祸,他放下手中尚未弄好的水果拼盘就朝我们这边跑过来。 “楚拉拉,怎么了?”他看着我,我冲他耸耸肩。 “先生,他是我妹妹,如果有什么事得罪你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程悦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一直用力的朝他眨眼睛。程悦,你果然是有够笨的。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他再次戴上了他的墨镜,然后轻易的放开了我的手,转身走开了,留下了仍然呆呆的征在原地的我和程悦。 “走吧,开工吧,叫你不要玩。”程悦果然还是以为是我开罪他了。 “好啊,走就走。”我倒也是会附和。 我们俩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到柜台前忙着各自的工作去了。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男人与我以后的生活有着怎样的联系。 这次之后,他仍然是像以前的那样坐在算了喝咖啡,不同的只有有客人找我麻烦的时候,总是会有他的身影,后来他干脆也在算了做兼职,而且和程悦也很快打得火热。 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神秘男人,他的名字叫凡,沈凡。 程悦对我说过凡来算了上班80%的原因是因为楚拉拉,我也不置可否,我只是笑着对程悦说我只当他是兄弟。 我在心里明白,对我再好的人,也比不上李欲的千分之一,我一定会去找李欲的。 但是琳姐和程悦的态度似乎是发生了变化,他们开始劝我放弃李欲,毕竟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他们不希望旧的伤口才愈合,新的伤口又产生。我知道他们想让我和凡成为一对,但是凡根本就不是我的类型。 只有凡支持我。在李欲离开我后,凡成了我唯一的支柱。 但是,事实上,我们对凡并不了解,我们只知道他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在算了做兼职,其它的我们一无所知。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二十一章 不能避免的巴黎之行 时光就这样流逝着。 在这个学期即将接近尾声时,我终于提前两个星期结束了我的所有课程的学习。在经过老师们的同意之后,我提前放了寒假, 我花了一星期的时间在家里研究巴黎的地图,对巴黎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而这次去的地方主要是一些大学。所以我抄下了所有李欲可能去的大学的名称。 接着我还去银行查了我所有的积蓄,包括我平时省下来的零花钱,看着那些加起来的数字,我知道是时候去巴黎了,是时候去找李欲了。 但是当我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以后,居然发现我根本就没有方向,我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换句话说也就是我根本不知道李欲在哪。我知道这将会是一段非常辛苦的旅程。 我偷偷在家里收拾行李,偷偷从家里溜出来,我只是告诉老爸我有事要出趟远门,他没有过多的问我,只是叫我路上小心。我说好的。 没有人去机场送我,我拿着我的小箱子,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父母,竟然是为了一个弃我而去没有一丝交待的人。我的票是早上八点飞往巴黎的飞机,还记得早上程悦问我为什么今天不去上学,我说了慌,我告诉他,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休息。我仍然记得他关切的把手放在我额头时的情形。 可是我竟然在机场门口看到了凡,很明显,他是在等我,看见我进来,他向我走过来,随手拿着我的行李。我没想到凡会在这里出现,我要去巴黎的事根本就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他却成了唯一知道的人。 机场的人很多,都是些忙碌的,身心疲倦的人。他们来回穿梭于人群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急,都知道自己的行程,只有我不知道,我是个迷茫的人。 深秋的风冷冷的刮着,袭击着我那本来就不十分平静的心,终于到了落叶开始纷飞的时节,冬天似乎正在来临。 我看着站在我旁边沉默不语的凡,他似乎永远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但是我仍然不习惯他这样的了解我。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沈凡。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 “预感啊,昨天你把什么事都给我交待好,不是要下次是要干什么。”他仍然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我就是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我只想静静的走,不需要任何人来管我的事。”我故意提高了嗓门。 “你不要误会,我不会阻止你的,我只是送点东西来给你。”他把一直放在背后的手伸了出来,我看到了躺在他手心的漂亮的水晶小蝴蝶。 我认得这只小蝴蝶,它是陈设在我家楼下的一家精品店的橱窗里的。我一直很喜欢它,但是为了筹集去巴黎的钱,我没有舍得买下它,每次回家我都会在橱窗前停留半晌。 我不知道沈凡是如何知道我钟情于这只小蝴蝶,不过,我的心中真的很感激,因为我心里清楚,当我从巴黎回来的时候,肯定再也见不到这可爱的小东西。 “谢谢。”我没有拒绝。“不过你小子是不是跟踪过我,要不然怎么知道我喜欢它。”我把玩着手中那小小的蝴蝶,它真的很漂亮。 “如果有心去做一件事,是不会没有结果的。”他看着我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我们之间的空气竟然突然间变得暧昧起来,我不是习惯这样的转变的,我尴尬的想打破这样的关系。但是却没有开口的理由。有些事多么无奈。 终于,机场的广播响起来“飞往巴黎的AF157次班机即将起飞,请旅客做好准备。”我迫不急待的拿过依然在凡手中的行李箱,对他说:“我要上飞机了,再见。” “再见。”他没有再跟过来,我快步的向机仓走去。 生平第一次坐上飞机。我的座位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能够清楚的的看到机场外的情景。 飞机在五分种后起飞,我渐渐远离了地面,而窗外除了云什么也看不到。阳光偶尔会从云层中透过来,金色的光洒在白白的云上,美得让人眩目。李欲,就算没找到你,也不枉我去一次巴黎,就当旅游也好。我在心中这样的自我安慰着。 经过那么久的努力,我终于能够去巴黎,或许是太高兴,抑或者是太累了,我竟然在座位上沉沉的睡去。我始终都是个嗜睡的人。 我的第一次飞行之旅就在我昏昏沉沉的睡眠中结束,我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就到了巴黎,我只知道,空姐叫醒了熟睡中的我,然后用她那甜甜的嗓音对我说:“小姐,您该下飞机了,已经到了巴黎。” 上帝保佑,我终于来到了巴黎,来到了这座世界历史名城。我终于与李欲呼极着同一片城市的空气。可是暂时的兴奋却被更深的迷茫代替,毕竟我从未踏足过这片土地,只身一人。 我的手机开始一直响,是程悦在找我,我心一横,索性关掉了手机,倒落得个耳根清静。如果我告诉程悦说我一个人在巴黎,说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我相信沈凡会替我圆这个谎的。 我没有更多的钱,所以打算找个民宿先住下来,然后向老板打听这附近的大学,希望能够尽快的找到李欲,毕竟时间和金钱都是有限的。 但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正在发生,我刚找到地方落脚,李欲却在我在异国他乡的第二天早上就不期然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似乎他完全就知道我的到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唯一让我不能接受的却是,李欲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李欲,他不再爱楚拉拉,他说我来找他是个错误的决定,我多么希望他在说谎,然而我在他的眼中却看不到一丝情感。 呵,我再一次成了这个世界上的傻瓜,多么讽刺!! 我用力摇晃着李欲的双肩,对他大叫:“李欲,你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吗?你说过要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什么说过,我什么都没说,你这小狐狸精不要再缠着我。我的未婚妻是言言啊,我留完学就会和她完婚的。” 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冷酷的话语都会从他的口中说出。他的母亲对我怎么样我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然而我却受不了李欲对我一点点的不肯定,我的心彻底的凉了,不再存在任何幻想。 我面前的李欲似乎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他的衣着依旧光鲜,他的脸庞依然帅气,他的身上依然有那种让我沉醉的香味,但是一切都不再属于我了。他的一句话抹煞了我们之间的所有爱恋。似乎我们根本就没有相爱过。 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答案,这么久下来紧绷的弦突然之间松懈了下来。我只觉得头昏昏的,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迷迷糊糊的做着梦,梦里的我和李欲仍然像以前那样开心的在一起,但是他却忽然越跑越远,然后再也有踪影,我再一次惊醒,伴着我的满头大汗。 李欲终将离我远去,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我的梦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房东老板娘那关切的脸,我根本就听不明白她的嘴里到底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只觉得头一阵阵的疼。 我忍不住用手敲打着疼痛的头部,然后跑到房内到处找李欲的踪影,哪里还有他的影子?除了我和房东老板娘,什么也没有。 “Imustgo,now“我对老板娘说着,但是她似乎是不放心的我的身体,拉着不让我走。 她毕竟是热情,我又怎么忍心拂了她的意,于是只得留下,那么明天我就回武汉,我在心中计划着。 “tomorrow,OK?” “yes!Today,Iwalkwithyoueverywhere.”她说要带我到处去走走。 趁这机会散散心倒也好,因此我微笑的冲她点了点头。 第一卷 年少的青春 第二十二章 情归何处 心情一直不好,头一直昏沉沉的,李欲那带笑的眼时常浮现在我的面前。 巴黎固然是一个有魅力的城市。到处到是那些丰满的金发碧眼的人,我站在人群中显得如此的显眼,因为我是黄皮肤黑头发。 与其说是逛街,还不如说我是在徘徊,我根本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巴黎是个与武汉完全不同的城市,到处都是歌德式的建筑,走在街道上就能感受到那浓郁的古典气息。巴黎的“街头艺术”十分活跃,城市西北部的泰尔特尔艺术广场是世界闻名的露天画廊,每天都有不少画家在这里即席作画出售。在市中心的沙特莱广场和圣•日耳曼德伯广场等地,青年学生和市民经常自带乐器举行音乐会,表演各种节目。老板娘告诉我如果心情心好的话,就可以在这些地方多多走动,也就能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他们的激情,也就能知道活着不仅仅是为别人而活。 是啊,活着是为谁而活,首先要为自己而活,才能想到其它人。 既然是放松心情,凯旋门是必不可少,我再一次见证了伟大的建筑,再一次见证了凯旋归来的荣耀。我也去看了埃菲尔铁塔,是个很高的尖尖的与中国的塔有着完全不同概念的铁塔,昂着头看着它,迎着阳光,你就会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这个到处洋溢着热情的城市,让我暂时忘记了什么是伤痛。尽管巴黎很美,但是我仍然变得非常想念武汉,想念着我在那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我毕竟是个脆弱的人,不愿意改变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家人,包括爱情,甚至朋友。 在告别了老板娘亲切的挽留之后,在满含遗憾的看着这个有我最爱的人生活的城市之后,我终于在隔天的早上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我再一次在飞机上看到了那些蓝天白云,但是它们已经不会闪耀光彩,一如我的心情。 我的心再一次遍体鳞伤,连呼吸都变得疼痛,此时此刻我不能忘记李欲,失去总是比得到容易得多。 只是有些事我仍然想不通,到底李欲是怎么找到我的,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的知道我的行踪,想想也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李欲那时决绝的话,已经让我没有了再去向他求证的必要。不爱了,那么追问变得多么的不值一文,至少我想要保留着最后一丝的尊严。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回来,没有人知道我的到达,我在机场一个人孤零零的拎着我那个行李箱匆匆的回家。我想要呼吸家里的味道,那么迫切。 回到家里,我看着楼下的晚霞,很美,很迷人,我的心居然没来由的平静。我终于知道家是能让我平静下来的唯一地方,没有争吵,没有责备,有的只是关爱。娜娜,或许你没有体会到这一点,不然你一定不会离我而去的。 家里很安静,没有声响,很显然,程悦和老爸都不在家。于是我把行李扔在客厅,然后径直向房间走去,暖暖的房间,暖暖的灯光,暖暖的感动,我暖暖的睡着了。 这是一个很安稳的觉,没有李欲,没有任焕,没有争斗与曲曲折折,有的只是我最真最真的梦。 这个安稳的梦却被旁人的不安稳的心情惊醒,一滴滴的滚烫的泪落在我的手上,让我从深深沉沉的梦中醒来,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在床前哭得像个泪人儿的琳姐,她的眼眶红红的,而程悦坐在她身边轻轻的搂着她的肩,偶尔安慰似得拥抱着她,很温馨的画面呵! “琳姐,哭什么。”我撑起身来替她抹着眼泪。 “还说呢,为什么不声不响的离开,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程悦在一旁“数落”我。 听到程悦的话,琳姐哭得更大声了,我和程悦都有些手足无措。程悦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把琳姐拥在怀里:“我错了,因为想着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也就没有给你们太多的交待。“ “拉拉,为什么怎样的事都会发生在你身上。”琳姐终于说话。“李欲没跟你回来,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琳姐,我没事,真的。”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落泊的我居然还要安慰着她,我可真够坚强的。我想我的泪水已不知在何时流干了。 琳姐哭哭闹闹的很快就睡着了,睡前她还直嚷着:“楚拉拉,我要守着你,不准你再乱跑。” 因此我和琳姐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就像以前我和娜娜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一样,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情景,或许琳姐就是娜娜送来给我的姐妹也说不定。 呵呵,我不会再离开你们。 谁知道他们也太夸张了,像保护国宝一样的保护我,居然两天两夜不让我出门,琳姐负责全天候给我做饭,我在家里快闷出病来。而且我看着琳姐在我家和学校来回跑也感到心疼。 我开始嚷着要去酒吧上班,琳姐死活不同意,说我的野心还没收回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跑了。我说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再跑我就变个乌龟王八。程悦也说现在学校都放假了,酒吧的生意变得好了,他现在都要上夜班,想要我回去帮忙。琳姐最终是扛不过我们俩的攻势,终于同意让我去酒吧上班。 我回到了算了。凡依旧在那里忙碌,看见我回来,他冲我可爱的笑笑。我想起了那只躺在我背包的小蝴蝶,凡倒是比李欲来得实在,和李欲在一起这么久,似乎没送过我什么东西,我们都只是埋着头顾着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些风花雪月。 想想也知道凡是个情场老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可惜我不是纯情的小丫头。这种小情人的技俩用在我身上是没有用的。不过不管怎样,东西倒是好东西,我很喜欢那只蝴蝶,我正打算把它摆在我的床头。 我打算攒够了钱,就会把那只蝴蝶的钱给他的,我不想这只蝴蝶成为我的心结,久久化不开。 程悦似乎是嘱托过凡在上班的时候照看我,很多事他都抢在我的前面,除了端盘送酒,有时甚至没有事做。我成了名符其实的花瓶,这样的改变倒是我不习惯的,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从来不是如此软弱的人吗?为什么要把我看得这么的不堪一击。 在这样的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我终于爆发了,我说你们想把我当废人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我想要好好的生活,他们却让我的意志变得如此的不值钱,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真的不再伤心——只要不碰触我心底的那个角落。 没有了李欲,我平静的心湖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这是目前铁一般的事实,无法更改,并不是任何人都能代替李欲,我明白程悦和琳姐的心情,不过是想让我把注意力转移到沈凡身上罢了。可是他们难道不知道任何伤痛的愈合都是需要时间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一直认为我们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了解太少、太少。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一章 凡的追求 没有人能够知道凡原来是个如此热情的人,在我回来之后,他表现得异常热情,他时常送我回家,时常带一些小玩意给我,可是尽管如此,我的心中并没有他,只有那个我心心念念的李欲。 琳姐和程悦在一旁看着倒是高兴,说我根本就不是个孤独的命,拉拉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喜欢。 我昏,他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从巴黎回来之后,天气似乎变得很寒冷,我想起了远在巴黎的李欲,他是不是也一样的忍受着寒冷,远在异国他乡的他,日子也许并不好过吧。 我想织一条围巾,当作我从未给他礼物的补偿,或许是太晚,但是有机会我一定会给他的。因为李欲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去步行街的中心买了很大一堆的五彩的毛线,我从未织过任何一件有关于织物的东西,生疏自然是难免的。因此也跑到书店去买了一本所谓的织艺的书放在我的小背包里。 为什么我的心总是围绕着李欲,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我在街角的一个报摊处看到了新的娱乐新闻。上面赫然写着“偶像歌手言绮从归李氏集团继承人怀抱”。 呵,消息倒还是传得很快,想不到言言又和李欲在一起了,那么任焕又该怎么办,他不是言言的小白脸吗,这么说来,他岂不是丢了他唯一的轻松的饭碗。 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一切果然是我们所不能意料的,爱情,别离甚至生死都充满了戏剧意味。 然而我并不知道的是,有一个更深的阴谋正慢慢的向我走来。 言言在我家楼下等着我,依然是那辆豪华的轿车,似乎车是刚刷过,在冬日清冷的太阳底下发光耀眼的光芒,我不由自主的用手摭住眼睛。 “怎么,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啊,拉拉姐?”言言用戏谑的口气对我说。 “不是,为什么这么说。”我莫名其妙。 “那干嘛用手摭住眼睛。”| “言言你光彩照人啊,怕挡了你的光。” “算了,我不根你计较。”她用手摘下了那副颜色很深的太阳眼镜,露出那双只依然灵动的大眼睛。可是那双眼睛已不复当日的纯洁,娱乐圈让她变得那么的不可一世和自大。 “那么请问有什么事呢,大明星。” “以后不要去找李欲,居然还像个傻B一样的跑到巴黎,你以为你是谁啊?”她生气的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去巴黎?” “这是我的事,没必要向你解释,我告诉你,不要对李欲有任何奢望,他的心里再没有你的位置,只有我的言言,你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会认识你的。” “为什么?”我呆呆的问。 “哈哈,不怕告诉你,我们就快订婚了,到时候来做客吧。”她大笑着走进车内,我看到了在她脸上露出的胜利的笑容。 李欲,你把我甩开的目的真的就是为了这个女人,那么我会成全你的,一定会。 我提着袋子愣愣的向家里走去,然后按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琳姐,她经常会来我们家给我们俩懒猪做饭,看到我失神的样子,她关心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 我不想他们再为我担心,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时划上句点吧,包括李欲,包括言言。 我在房里呆呆的坐了一上午,然后听到有人敲门进来的声音,琳姐在外面陪他说着话。我知道那是沈凡,他跑我家的日子开始变得很勤。 我看着散落在我床上的五彩的毛线,内心一阵难受,围巾是绝然不能织给李欲的了,那么这些东西又该如何处理。 琳姐在这时推门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沈凡来了。” 我说我知道。 我和琳姐向客厅走去,凡正坐在电视机前看有关于言言的新闻,新闻上说她最近会和杭州某李氏集团的继承人订婚。 为什么言言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我轻轻的走去电视机前,然后“啪“的一声关掉电视。 凡呆呆的看着我,为我的反常的举动感到震动,他拉我坐在沙发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额头,用关切的声音对我说:“拉拉,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微笑的对他说:“没事啊,琳姐叫我们端菜准备吃饭啊。” 凡奇怪的应着。然后我们俩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琳姐做了很多的菜,大部分都是我爱吃的,红烧排骨,蕃茄炒蛋,红焖龙虾是我的最爱。我的食欲开始在我的心头打转,看着在锅炉前忙活的琳姐,我觉得她真的很好。于是我不自觉的走过去,用手环着她的腰。 “唉,你这丫头,这是干嘛。”琳姐努力的想把头转过来。 “嫂子,你真好。”我大声的叫道。 “快放开啊,这多危险,我在炒菜那。” 凡也在后面把我拉开,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丫可真淘气,有你这么任性的吗,想表达感情也不看看地方。” 然后他把一盘菜放到我的手上,说“端着出去吧,不用进来了。有你在才危险。|” 呵,有我在很危险吗,我怎么从来不这么认为。 于是,我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看着电视,大概因为是下午五点的关系,到处都在播娱乐新闻,换到哪都能看到言言的脸,没有办法,我只能看卡通呗。 当满桌子的菜终于摆满的时候,程悦起床了,最近他老是上夜班,总是睡到八点才起来,没想到今天倒是起得算早的。 “早啊。”我冲他招招手。 “饭好了没有啊。”他也不理我,径直就往厨房探去,又一个嘴谗的人,肯定是闻到菜的香味,所以才爬起来的吧。 “你没看到满桌子的菜啊,可以吃了。”我听到琳姐在里面大声的说着。 然后,就是他们一行人从里面出来。 就这样,托琳姐的福,我们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晚餐。想要靠老爸就吃到这些好东西,那只能等太阳从西边出来,或者他心情好的话,带我们去外面吃一顿还差不多。不过,最近老爸出差了,因此我们就在家里为所欲为。 大家都夸琳姐的手艺好,程悦不时的还拿眼瞪我,不就是说我什么也不会。我同样的拿眼横他。 “琳姐,要不你和程悦找个日子把个人问题解决一下吧。”我没头没脑的说着。 琳姐只是低着头吃饭,并不开口,不过不能避免的是又惹来程悦的一阵大骂。 “反正琳姐再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嘛。”我大叫着。 “那等她毕业了再说。”|程悦还是这么不开窍,真拿他没办法。 “随便,反正到时候我要做伴娘就是了。”我继续埋头大战我的龙虾。 “那我要做伴郎。”一直没说话的凡突然说道。 “郎你个头啊。”我用筷子敲着他的头。引来程悦和琳姐的一阵大笑。这小子还真会找时机。 “拉拉,你那毛线是给凡织围巾的吗?”琳姐突然没来由的说出一句。 “真的吗,是要给我织的,拉拉是真的吗。”凡似乎变得很激动。 我没有说话,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饭,我知道琳姐一定是故意的,这家伙跟我在一起久了,也学会玩心机了,算你狠。 “这个——这个——”我吱吱唔唔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不用不好意思,是就是呗。”琳姐还在一旁加油添醋。 “那先谢谢拉拉了。”凡倒是很高兴。 算了,反正线扔了也不浪费,给你就给你吧,当上次你给我买蝴蝶的报酬。我在心里这么想着。 凡,你真的这么在乎楚拉拉吗。可是,我的心中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不敢奢望。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章 凡的追求2 没有人能够知道原来想念一个人真的是有极限的。 借着在算了工作的关系,我经常在吧台上喝酒,我变得很爱喝,每次都喝得滥醉,程悦不再管我,只是经常叫我小疯子。 小疯子,没有了李欲你就去死吧。 呵,没有了李欲我去死,就算我死了,李欲就会知道吗,这样也算死得其所了,只是我死了他也不会知道,或许此时,他正跟言言亲热也说不定。 算了还是那样的灯火通明,似乎是个不知外界忧愁的胜地,这里果然是个解除烦总书闷的好地方。可是为什么我在这里却不能够感到一丝的安慰。是不是所谓的借酒浇愁愁更愁我已不得而知了。任何事只要碰到了李欲都变得那么的乱七八糟。我时常喝得醉醺醺的,然后趴在程悦的背上回家。 程悦说,小疯子,有些事不用太执着,犹其是感情问题。 可是,天知道,我总是那样执着的认为李欲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 凡还是那样的爱护着我,好像我生来就是被他爱护的人一样,。他那么自然的爱护着我,而我却是那么自然的任由他爱护却没有一点反应,其实有时觉得挺对不起他。 我开始答应没事的时候陪他去逛逛街,吃吃消夜什么的。他的反应也一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只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任何光彩,那种爱人之间的相互依恋、相互爱暮的感觉并没有,我曾一度以为是自己不够爱他。 我们走在街上的时候,他像个孩子般的笑着,偶尔走到卖那些小吃的地方,他会停下来,买那些奇奇怪怪的但是很好玩的饼子给我,真的可以说是什么形状的都有。 算了吧的人都很喜欢凡,他没事的时候就会说一些笑话给大家听,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有人能够渲染一下气氛是非常不一样的。大家都知道凡喜欢楚拉拉,于是有意无意的搓合我们。然而每次我都是一笑置之。 现在并不是时候,我并不爱他,甚至连喜欢也说不上。可是凡已经像一只蝴蝶在我的面前翩翩起舞了,至少我不再漠视他的存在,这或许也能算是一种进步了。就像所有的爱情经历的艰难一样,我们都需要相互的了解。 可是在这个季末接近尾声的时候,程悦告诉我,他会为算了举行一个员工的庆功会,奖励大家这么久以来的劳累。而所有活动的策划,他想交给我来处理。希望我能给大家一个快乐的夜晚。 我高兴的答应着。 我开始埋头在家里写着我的计划书,关于那个即将到来的激情的夜晚,相信大家都很期待。我花了一个晚上写了一份我认为很完美的计划书,里面有着所有我我所期望的情节和游戏。不过能不能得到大家的喜爱,我打算到算了给他们看一下,然后再作打算。我不想独自决定大家的狂欢之夜。 我把那份计划书拿到算了,他们都说很有创意,特别是那个吹气球的细节,很受到大家的欢迎。只是后来由凡追加了游戏,叫做亲密无间,我倒不是很喜欢这个节目,又不是情侣派对,干嘛整这些玩意,不过大家一致通过,我也没有办法。 在完整的安排好一切后,在算了打烊了之后,一个令人期待的晚会即将来临。 呵,程悦给了我一个做主持人的机会。 我拿出了我那一套很久不曾穿过的红色晚礼服,还有一双高跟鞋,是以前参加过李欲的生日时穿的那双鞋,没想到如今又能派上用场,倒是还挺合适的。 程悦为了衬我的晚礼服,把算了的灯光也打成了清一色的深黯的红色,引来台下的同事们的一阵口哨声,因为大家都知道红色代表欲望。这样的一个灯光设置把整个空间的环境推向了高潮。 我看着台下的热情的欢呼的大家说:“那么,亲爱的同事们,朋友们,算了之星的抨选晚会现在开始。”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然后我把舞台交给我凡,他比我更具有戏剧天份,大家都很爱他的说辞,我只是偶尔的来给他陪衬一下,同时搞一下气氛。 对于算了之星的评选,我们采取的是民主性的投票的方式来决定。这个提案是我提出来的,如果不是大家心甘情愿的选出来,而是由算了的负责人来推选的话,那么这个活动就没有意义,大家也不会对结果没有怨言。 随着一阵激烈的音乐声的结束,很快就有了结果,不出我所料,沈凡成了大家的最爱,其次就是一个叫做小绵的女服务员,我不时常注意她,似乎是个经常带着甜甜的笑容的女孩,很受大家的喜欢,而更加好笑的是,我居然也在榜上之列,看来大家对我还是挺厚爱的。 那么当然,最后肯定就是关于奖品。凡有了一次可以去新加坡旅游的机会,小绵不选择物质的奖赏,她希望可以能够得到一得一笔奖金。而我,程悦给了我一瓶我心爱的红酒,那曾经是李欲的最爱,可如今我有了这支价值不菲的红酒有什么意义。 我拿着这瓶红酒,觉得有些难受,然后就跑到吧台上喝闷酒,我喝了很多,吧台上摆满了被我喝得空空的啤酒瓶。我呆呆的看着狂欢的人们。然后夺门而出,我知道是没有人会在意我的离开的。 可是凡在我的身后跟着我,那样的紧追不舍。 我趁着正浓的酒意对他说,NND,你要是在跟着我,我就去死。 凡没有再跟过来,昏暗的灯光中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变得发青的脸。对不起,凡,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边跑边哭,胃里的东西却翻江倒海似的涌上来,我感到一阵难受,就找到路边的一条长凳上坐下。 可是我发现,我和李欲曾经就那样的相互依儇的坐在这里,我们还在凳子上划上了我们俩的手,上面还署了名。我发疯般的站起来,然后到处寻找这个印记。但是令我失望的是,并不是这个地方。 那是在我们家楼下的一个公园。 于是我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向那个公园走去,可是天毕竟是黑了,我冷不丁的摔了几跤,膝盖的地方生生的疼痛起来,但是我没有在意,我的满脑子都是李欲,都是他那样的宠爱的拥着我的画面。 我终于在那个公园找到了那条曾经属于我们的长凳,上面的痕迹依然清楚的在那里,我轻轻的抚摸着那凳子上的双手,有我的、也有李欲的,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 我不能避免的哭了起来,偶尔从这里路过的行了会惊奇的看着我,有时也会有人来询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只是不说话,只是一直哭、一直哭,然后很累、很累的睡着了。 睡着了那条曾经充满温馨的属于我和李欲的世界里。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三章 那一场华丽的邂逅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温暖的床上。 看见我醒来,她忙着去厨房拿热的姜汤。一点不长的距离,我却看出了她内心的慌乱。我又一次那么深切的伤害着她,在不经意间。 我慢慢的撑起仍然发烫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向洗手间走去,然后轻轻的关掉那一扇早已写满了李欲的名字的门。昨晚的思绪像潮水一样的涌来,内心仍然抑制不住的伤心。我看着镜中那个眼眶泛红的人儿,这真的就是自己吗?李欲最终还是影响着我。 手机在我的口袋里开始响起,我颤抖着手拿了出来,是沈凡在CALL我,我想起了昨天晚上他跟着我时的情形,或许是他送我回来的也不一定。尽管我嘴里喊着他再跟着我,我就去死之类的话,他也不可能扔下我不管的吧。 可是我不想接,于是把电话扔到一旁,然后开始漱洗。 然后我听到琳姐在门外面叫我的声音,她叫我喝些姜汤。 “噢,马上就来。”我有气无力的应着。 我用毛巾擦干了嘴边的泡沫,然后向客厅走去,热气腾腾的姜汤已经摆在桌上,琳姐也不知去了哪里,只是一张纸条被压在了碗的下面。上面赫然写着:拉拉,看见你醒来我就放心了,我去算了吧有点事,你自己在家休息,不要多想。 呵。这个大忙人,又要照顾我,又要顾着程悦的生意,可真的有够忙的。 看着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东西,我就没有胃口,于是我顺手拿起它,倒进了洗手间里,一瞬间辛辣的气味在整个洗手间弥漫着,我呆呆的看着那些白色的雾一样的东西,真像那些年少的梦,那样的飘渺,那样的没有目的。 我以为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然而我错了。一个不期然的人出现在这里。 我在家里到处找着我的那瓶红酒,我不知道自己把它弄哪去了,我只知道睡在长凳上时,我的手里还紧紧的抱着它,回来的时候居然不见了踪影。我的心里有着莫名的失落。 我搜遍了家里所有的角落,最后只剩下程悦的房间。 我轻轻的走了进去,然后却听见了平稳的呼吸声。程悦这个时间不是在酒吧吗,那么谁会躺在这张床上。 当我小小翼翼的靠进床边时,一张熟悉的脸却映入了我的眼睑,那是李欲!!!! 他睡得很安稳,那样平稳的呼吸,那样深睡的面孔,仍然是我日夜思念的容颜。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他,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他那许久不曾放开的怀抱到底说明了什么。 仍然是我梦中的人儿,却已经不再属于我了,他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 我想起了他在巴黎对我说的话,于是手像触电般的收了回来,然后起身想离开。 但是他拉住了我,那么的顺其自然,那么的没有顾虑。 他似乎是在做着厄梦,嘴里不知道嘟喃着些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听清,只听到一句,“不要,撞上去了。”然后他开始在床上翻滚,最后突然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来。 他在不经意间又放开了我的手,我内心的失落还是涌了上来。 然而他却双手抱着头,似乎是很痛苦的样子,好像是在努力的回想些什么,很久都没有动静,只是这样的坐着,而我也只是这样的站着,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他终于挫败的放弃,我看到了他的满脸的痛苦。 李欲的内心到底掩藏着怎样的痛苦。。 然后他终于注意到了站在床边的我,呆呆的对我说了一句“你醒了。” 我也配合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是无边无际的安静。 我转身走出房间,靠在客厅的墙上。泪水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他居然能够这样的平静的问我,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情感。 “楚拉拉,我昨天送你回来的。”他在里面大声叫着。 “噢。你怎么会睡在这里。”我擦了擦快要滴落的泪水。 里面很久没有回答,我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是起床了,我于是仍旧呆呆的靠在那里,想着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想得有些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李欲慢慢的走了出来,他看到了靠在客厅的呆呆的我,然后突然走过来用双手围住了我,我被困在他的视野之内。 “楚拉拉,你曾经很喜欢我吗?”他迷茫的问着。 我的头昏昏的,因为李欲此时并没有穿上衣,他光着上身站在我的面前,我根本就不能思考。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接吻吧。”他没来由的吻了我,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原因。 可是我居然那么贪恋他的味道,没有反抗的任由他吻着,我居然忘记了他在巴黎的时候对我说的那些恶毒的话语。此时,我只知道,李欲,被你所抱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然而,他居然在我即将沉醉的时候放开了我,脸上露出那种鄙视的神色,然后猛的将我推开。 果然是个小狐狸精。 他甩下了这句话就把我丢在了客厅,然后转过身扬长而去。这句话却像毒针一般刺痛了我的内心。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的。 我终于彻底的醒悟,我居然傻得以为他真的能回来爱着我,是我把自己的尊严留在他面前无情的被扯开,变得那么的不值一文。 李欲此时正在洗手间里洗脸,我用力的一脚踹开那扇门,那些映入眼内的所有我画的名字瞬间似乎都变得很讽刺,它们似乎都站在那里嘲笑着我。 我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我想给李欲一耳光,但是头没来由的变得很沉重,最后我终于无力的倒下,我的意识里只有李欲那讽刺的话语,它们久久的在耳边回荡。我在失去意识前,嘴角突然扯出一抹无奈的微笑。 呵,李欲,我是个小狐狸精。你曾经就是这样的口口声声的说要守护这个小狐狸精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你的脑袋里现在到底还余下些什么,只有仇恨,只有戏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将会陷入无边无际的悲哀。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脑袋里却没有一丝的安稳,我在梦里跟自己的思想努力的奋斗着,想要接受这样的事实。 上帝作证,我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当我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我居然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打着点滴。我闻到了医院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睁开眼睛看到的也是清一色的白色,白色的被单、白色的房顶、穿着白色的护士装的护士。 而琳姐躺在我的身边,此时的她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程悦呆呆的站在她的床边。 我疯了般的爬起来,对着他大叫:“琳姐怎么了,怎么了?” 程悦久久没有回应,只是那样的愣愣的站着,愣愣的看着琳姐,我清楚的看到了从琳姐的眼角滑落的泪水,那样的无奈、那样的没有感情。 程悦站了起来,用他的拳头奋力的击在医院那白色的墙上。 我突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看到了放在琳姐身旁的我的粉红色的外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四章 那一场华丽的邂逅 琳姐醒来后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用那种空洞的眼神看着坐在床边的我和程悦,琳姐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的安静过,没有一丝波澜,她平静的样子让我一度变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也没有。web 我从内心里害怕琳姐这样的转变,我想起了琳姐对我的那些关心与照顾,但是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此时的心情。我这个被她和程悦捧在手心的小孩,在这些事情面前变得多么的无可奈何。 而这件事情的起因全部是因为李欲,言言不能容许我对李欲一点点的靠近,她知道了李欲人在我家里之后,便给家里来了一通电话,要求把李欲送回去,她说现在的李欲与楚拉拉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琳姐深知李欲对我的重要,她怎么会放李欲就这样的回去,于是她自己单独一个人去见了言言,而最后的事情居然变得很不可预期,在琳姐与言言分手之后,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一群小混围住,琳姐就这样丢了作为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贞操。 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与言言脱不了干系,她可以对我用任何手段,但是绝不能够伤害我身边的人。本来已经打算放弃李欲的我,却在一瞬间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会让李欲爱上我。就算不能爱上,也不能够和言言在一起。 我看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琳姐和程悦,一种悲伤涌上心头,本来好好的一对恋人,托我的福居然变成这样,不,应该说是托言言那个小妖女的福。 我失神的一把抓过放在凳子上的我的粉红色的外套,然后茫然的向外面走去,仍然昏昏的脑袋让我差点就摔倒在地,可是我仍然强撑着走着。我有满脑子都是琳姐那空洞的眼神与苍白的面孔,久久挥散不去,这里的空气让我窒息,我怕再不走出去,就真的会倒下。 我想去找言言,但是已经身为明星的她岂是我说见就见的。我不过是个卑微的人,对不起啊!琳姐,似乎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再一次想到了任焕。 我从身上掏出那很久也不曾用过的手机,在上面找到了任焕的名字,然后拨通了它。 “喂。”从听筒的那头传来了任焕慵懒的话语。 “我是楚拉拉。你能见言言吗?” “见她不是很难啊,她就快订婚了,到时就能见到他了。”任焕还是那种满不在乎的语调。 “和谁?”其实我是明知故问。 “李欲,你的那位爱人。”他仍然不忘记在电话中调侃我一回。 “哦。”我如梦呓般的回答。 “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他没来由的说着。 我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的默不作声,“你会来的,我知道。”任焕在电话那头说着。 然后我听到了嘟嘟声,任焕已经挂掉了电话。 而我的脑袋中仍然回响着他的话语,言言要订婚了,和李欲。 我突然间变得很想喝酒,所有的一切都在同一天发生,我有些难以接受,我没办法给琳姐一个交待,也没办法留住自己心爱的人。 我向算了走去,大街上到处可见的是言言的海报,她那样甜甜的笑着,多么的天真无邪,但是谁能知道她曾经做过多么恶劣的事,没有人知道,她仍然是那样的光鲜亮丽。 这个世界果然是不公平的。 只要一想到言言穿着婚纱站在李欲的身旁,我的心里就一阵难受。 我到达算了的时候,那里只有沈凡忙碌的身影,他那样匆忙的穿行于人流中,完全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我,因为程悦和琳姐都在医院,我也没有来上班,这间酒吧的人手刹时变得很空缺。凡没有去公司上班,整天的耗在酒吧里。我们都从心底很感谢凡的到来。 我很想去帮他,但我就连走路都是这样的模糊,我如何能那样的自由的穿梭于这些客人中间,或许不去添乱才是我现在能做的事。我静静的走到吧台前,收拾着那些零乱的酒杯与拼盘。 算了的昏暗的灯光照得我的头愈发的混乱。 沈凡的身影在我的面前转来转去,他或许是太忙了,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我不知道他是没有看见我,还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我。 当我喝完他放在吧台上的第三瓶啤酒的时候,他终于注意到了我。看着我的喝得发烫的脸,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顺手扭住他的衬衣领子,醉醺醺的说:“凡,来陪我喝酒。” 沈凡方才注意到坐在吧台前的我,一脸错锷的表情。我知道我真的是把他吓坏了,他或许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可是我从来就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不是么。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 他一把拉下我手中的酒瓶,着急的问我怎么了。 我说一切都回不去了,包括爱情,包括亲情,我成了世界上最无助的人。 凡第一次抱了我,用他那宽厚的肩膀。我从未感觉过除了李欲和程悦之外的任何男人的怀抱,我的心在震动着,内心里仍然没来由的绝望。给予一个拥抱原来如此的容易,不需要任何理由。 凡没有阻止我喝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我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个人在身边陪伴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就算不说话,也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安静我心跳。 我说沈凡谢谢你。 他说我永远不要你谢我,只是有一天如果我对不起你了,请你原谅我。 我根本就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包含了何种意愿。可是我也没有那种思考的能力,所有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变得复杂而不可想象。 我在酒吧那放得高高的电视中看到了李欲和言言光彩照人的脸,言言一脸幸福的靠在李欲的身边,他们是那么的登对,没有人知道有个叫楚拉拉的人此时痛不欲生。所有光圈和幸福都在他们的周围闪耀着。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五章 那一场华丽的邂逅 我终于在那个豪华的游轮上见到了李欲,经过修饰的他比以前更加的帅气迷人,他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而言言却像是小妖精一样的靠着她,依然是那个甜美可人的小女孩,只是她的心已然不再纯真。 任焕在我的身旁陪着我,他还是那样的一副漫不在乎的样子,好像一切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没有疑虑。我始终不能明白在他的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游轮上有着所有的一切所有女孩子所向往的东西,这是场面或许是所有女生梦袜以求的订婚场所。 有灯火通明的舞台,也有诱人食欲的食物。每个人都穿着华丽的服装穿行于人舞池中,所有的记者在这里聚集,言言豪无疑问是这场婚礼的主角。所有的人,包括李欲都是她的陪衬。看着她对着记者那样的手舞足蹈,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恶心,想起她对琳姐做过的事,想起她与李欲那样的拥抱在一起,我的内心就不能呼吸。 手中的酒杯在我的掌心咔咔作响,惊动了一旁四处观望的任焕。他忽然拿开了我手中的酒杯,然后拉我到一个位置上坐下。我想在他的心里还是在乎着言言的,他或许是怕我闹事,或许是怕我不能让言言顺利的完成她的婚礼,也许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答应和我一起来的也说不定。但是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至少我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都是他的功劳。 我想起了在那个夏日的午后,我和任焕坐在学校的草坪上静静的等着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那时的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言言对着煤体那样的笑逐颜开,每个人都能够知道她此时那美好的心境,然而只要一想到仍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默不作声的琳姐,一股愤怒瞬间占据了我的整个思想。我想奔上去与她撕打,纵然以后再也不会有形象,纵然也可能会被学校开除我也无所谓。 有了这样的想法,我开始想方设法的摆脱任焕,我告诉他我要去洗手间。 任焕乖乖的走开。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愣愣的朝被围在中间的言言走去,她被围在了最里层,太多的人群围绕着她,让我不得不艰难的往里面行进着。 眼看着马上就要靠近她,我伸出了手打算拎着她的衣裳,但是在半空中的手却让一张宽大的手包裹住。手心里冰凉的温度让我打了个寒颤。然后,我看到了程悦那张涨得通红的脸,许久不曾休息的他,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我的心一阵针扎般的疼痛。 我毕竟是扭不过程悦的,他轻而易举的把我从那个地方拉了出来,我们在一个人很少的角落停了下来。 “拉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满脸的愤怒表情。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冷冷的说。 “我们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与你无关。” “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她在大家里面装乖女孩,我做不到。”我难过的用手抱着头,“我真的做不到……” “可是这样也改变不了什么,大家充其量也就认为你是个疯子。”程悦轻轻的抱着我,我的他的怀里颤抖着。 琳姐,我们到底要怎么办? “程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 “喏。”他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正在与一群美女调笑的任焕。 果然就是这家伙,他还是不想让我打乱言言的订婚舞会。 我气冲冲的向任焕的方向走去。 然而,油轮上的灯光却在这时熄灭。整个油轮上传来大家的唏嘘声,大家都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我的心理开始没来由的害怕,我总是个害怕孤独的孩子,我用双手在空中乱舞,希望可以找到一个依赖的人。 我落入了一个怀抱,然而我开始挣扎,因为我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是他的气息却轻轻的拂在我的脸上,那么熟悉。他在我耳边说:“乖乖的,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居然莫名的沉醉。难道我真的这么的脆弱。 人们都在四处逃窜,而我居然就这样的在他的包围下,平静的如同一弯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我听到了程悦在四处找我的声音,挣扎着想要逃开。然而他却把我困得更紧了。而且居然把他的唇贴在了我的唇上。他如梦呓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你不该与他走得这么近的,知道吗?” 我不该与谁走这么近?这个人到底是谁?我的脑中一片混乱。 可是当他那样的轻轻的吻着我的时候,我的心中知道了答案,我深深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这样的感觉,那样的熟悉,不是李欲又是谁。 “我不要你和他走在一起。”他又一次在我耳边低吼。 “你是李欲对不对?”我用手拍打着他的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我放不下你,他们不是说你是个小狐狸精么?”他紧紧的拥着我。“然而看到你和那个男的在一起,我的心里居然这么难受。” 我没有说话,泪水在我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 李欲,我们都回不去了,真的。 我用力的推开了他。我们之间的空气变得很暖味,连四周的人都变成了空气,与我们无关。 然而,灯光终于亮了起来,我看到了言言发疯一般的四处找寻他爱人。而他此时却拥着我,拥着一个他曾经的恋人。 “告诉我你是谁好不好。我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的眼睛开始迷茫。 我冷哼了一声。所有的事都是他造成的,居然还问我,这到底算什么。 我大声的叫着四处乱窜的言言。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然后在李欲的唇上印下一吻,所有的人开始混乱,包括言言,包括那些记者们,他们疯狂的拍着照片。 我知道,明天之后,我的生活将会不再平静,我和李欲一定会上明天杂志的封面。可是只要一看到言言那铁青的脸,我知道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李欲,但愿你相信,我是真的想要吻你。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六章 我成了名人 上帝保证我永远记得言言那气得通红的脸。 她像风一样的来到我和李欲面前,李欲有点陶醉于我的吻中,他似乎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还是用那种迷茫的眼神看着我,而我根本就不能给他一个想要的答案。 言言比我想象中的愤怒,她居然不顾形象的冲过来,抓着我的头发骂我疯子。 我对着她傻笑。 言言还是比我想象中的在乎李欲,她依然受不了我把李欲从她身边带走,即使是一分钟。 记者们都在努力的按着快门,这是他们出席这次订婚典礼的一次意外的收获,看得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他们又有功课可以做了,关于这个兴起的歌坛新人,关于一个从没见过的大学生,我知道所有的人都急于知道答案。 可是我不会让他们如愿的。只要能让言言难受就是我的目的。让媒体混进来本不是我的目的,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我的计划发展的,我要做的只是让所有的发展更加自然而已。 由于言言的到来,我终于还是放开了怀中的李欲,他仍然是好样迷茫的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样。 言言给了我一耳光,我的脸生生的疼。记者们那些带着议论的眼神挑衅般的看着我,一次次闪过的灯光刺疼了我的眼睛。 我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破坏了这场宴会,我心虚得想要逃离。 但是他们把我围得紧紧的,不让我有透气的空间。这样的压抑让我多么难受。 李欲最终还是回到了言言的身边,虽然他仍然用那种茫然的眼神盯着我。然而我除了躲避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们同时成了这个世界最无辜的人。 言言笑着对媒体说我是李欲的妹妹,一个远房亲戚,许久都不曾相见,到最近才相认的。 呵。这样的谎言,她也不想想是否有说服力,只要媒体一调查,所有的事情都会很快有答案的。 不过现场那渐渐冷却下来的气氛让我知道言言的话确实是发生了效力。大家没有再有过分的猜测,所有的目标又回到了言言和李欲的身上。言言依然挣扎着想要完成这一场她精心布置的舞会,她依然那么高傲的站在我们的面前,笑靥如花的面对所有的人。 言言也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对付。她或许只当刚刚发生的事是一段小插曲,所有的一切仍然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无奈的看着这一切,无奈的看着李欲从我的面前走开,她们站在人群中那么的耀眼。 我顺手端过一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不要妄想你一个小小的动作就会破坏这一场订婚宴。”任焕已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边。 “为什么会这样。?” “她对李欲是志在必得。” “那么我算什么?” “我们一样,根本什么都不算,还是乖乖的比较好一点。” “那我们喝酒吧。”我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 我果然是想得太天真,媒体怎么会相信一个默默无名的人而不去相信她那个在娱乐圈混得如鱼得水的人。 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悲凉境地,我和任焕也是长久以来第一次这样没有争吵的在一起喝酒。 但是程悦在人群中找到了我,他看到我和任焕在一起,我看到他的眉头明显的皱了起来。程悦或许始终都不知道我对任焕一直抱着那样的希翼,我希望他能够做回以前那种光明正大的人,不要再任由别人摆布。因为他始终也是娜娜曾经爱过的人。 而如今言言要与李欲订婚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任焕没有必要再做言言的情人,不要再过那种出卖人格和尊严的生活。那么我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劝他好好的生活。 于是我对程悦说,你去医院照顾琳姐,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人是她。 程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叹着气离开了。 我看着程悦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突然开始模糊,他还是太爱护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了。 程悦离开之后,我开始和任焕那样的喝着酒,我们都希望把自己弄醉,醉得不醒人事就最好了。 然而我总是觉得一双犀利的眼睛那样的盯着我,无论我去哪里,它就追随到哪里,盯得我的后背直冒冷汗!! 我喝得很疯,有记者开始有意无意的靠近我,我知道他们的意图,豪无疑问。 而我心里明白,如果我不能阻止他们订婚,那么我说那些又有什么用,根本就是没有意义,于是我对记者说我确实是李欲的一个远房亲戚妹妹。看着他们一脸的不相信,我对着他们傻笑。 我就是妹妹啊,我开始大叫。 有很多人因为我的这声大叫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都错谔的看着我,开始有人骂我疯子,说李欲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疯疯的妹妹,真是不敢相信。 不过,老天对我还真是不错,言言最终没能完成这场订婚典礼。 不是因为我。那是因为李欲。 李欲在与言言交换戒指的时候昏倒,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时我正与任焕喝得高兴,我只是看到了李欲抱着头似乎是很痛苦的样子,然后他像个小孩一样的倒下,倒在了那个光彩照人的言言的身边。 言言愣了一下之后,开始捂着嘴尖叫,然后大声的呼喝着保安去叫救护车,我疯了一般的冲上去,但是被言言拦住了,她大哭着说不让我碰他,决不。 我颓废的坐在地上,我觉得世界开始旋转,根本分不清方向,只是各种各样的人在我的身边穿行,我无助的看着他们。 任焕走过来拉起了我,在我耳边低低的说:“拉拉,你冷静点。” 我的泪水刹时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的滚落下来,我想起了李欲对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李欲到底是怎么了。 几分钟后,120的急救车到了,我眼睁睁的看着李欲从的我面前被抬了出去,我想跟出去,但是那些言言的人拦住了我。但是我却清楚的听到李欲在叫着我的名字,尽管他昏迷却依然叫着楚拉拉。 李欲,楚拉拉到底算什么,这样的让你痛苦。 没有完成的订婚典礼,提前泊到码头的豪华油轮,在言言身旁昏倒的李欲,所有的事都让武汉的这个夜空不再宁静。我知道这将又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我和任焕跌跌撞撞的向街头涌挤的人群中走去……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七章 为了我们年少时的梦 我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大家都围在医院看着那个可爱的李欲,大家似乎都是爱他的,包括言言,包括楚拉拉也包括媒体,没有人愿望一个可爱的男生躺在医院。 经过一夜的失眠,我还是出现在了这个本不该出现的地方,我抛下了仍然无助的琳姐,来到了这个充满是非的地方,我的内心里真的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但是事实却是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我是不知不觉中来到这里的,所以请琳姐不要责怪拉拉。 但是我依然没有办法陪在他的身边,言言和李欲的家人围绕着他,因此我只能从窗户那里看到里面的情形,言言不知道在与谁争吵,里面的气氛似乎是很紧张,每个人都争得面红耳赤。他们那样的投入,以至于连床上的人儿在那里不安的蠕动也没有觉察到。我在手心里静静的捏了把汗。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来干嘛的,不好好照顾病人,居然跑到病房里争吵。 “小姐,请问你和言绮小姐的未婚夫是什么关系?”一个记者辟头盖脸的问着。 “不是说我是他妹妹么?”我挣扎着想要离开。 “是妹妹怎么不进去,要在这里偷看?”他是一脸的不相信。 “我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么多,在哪里是我的自由。”我瞪着眼看着他“现在我要走了,麻烦你让开。” “你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对不对?”他丝毫没有放我离开的意思。 “有些事情问得太深对你并没有好处。”我想逼他自己放弃。 “越不寻常的关系我们越感兴趣。” “那你自己慢慢找了。”我向他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医院大门跑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病床上的李欲。 李欲,看来我真的做错了,现在居然连偷看你都变得那么的不可能。web 我漫无目地的走在大街上,猛然间想起过几天就该回学校了,而这边的事情还是一团糟,我不知道琳姐会不会回学校去上课,她最近很消沉,常常的不说话,就那样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跟她说话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我和程悦都很是担心。程悦说她要带琳姐去长途旅行,不到琳姐心情好的一天他是不会回来的。 程悦说要把酒吧交给我打理,他似乎完全忘了我还要上课,也完全忘了琳姐也是个学生。他只是想要琳姐开心。所以我打算先去学校帮琳姐请个长假。至于酒吧的事情我倒是很头痛。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去管理一个酒吧,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我和程悦说他也是不会改变想法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还有沈凡不是吗? 我想到了许久也不曾见过的沈凡,不知道他在算了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算了的生意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我想去看看他也是必要的。 我急匆匆的走在路上,偶尔也有行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他们时尔指指点点,时尔低头私语。我有点不知所措。 从中心医院到算了,以前本来是很短的距离,如今却似乎是很长,我似乎走的是一条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路,让我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 我在算了的门口撞到了沈凡,他依旧是那个清新的男生,不同的只是满脸的疲惫掩盖了他的青春。我从没见过沈凡这样的劳累。如果不是我从出事以来对这间酒吧不闻不问,那么他也不会如此的辛苦。 看到我的到来,沈凡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把我拉向酒吧里面。他的表情那么严肃,以至于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的事件,也跟着胡乱的紧张了一把。他把我拉到吧台那里坐下,然后到柜台那里去翻着什么东西。看他的样子,我不安的喝着摆在吧台上的啤酒。 “啪”一堆杂志准确无误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看着那些五彩缤纷的图片,有些不知所云的感觉,我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在我面前的沈凡,他的脸铁青着,似乎是很生气。 “你上了杂志的封面。”他拉过了我翻得乱七八糟的杂志,然后指着封面给我看。 我看到了那张照片,我和李欲拥吻在一起,不远处正站着气得通红的脸的看着我们的言言。上面赫然还印着几个大字“神秘女子出现在婚宴上”,我看着这些图片哭笑不得,不过也是,有谁能够相信一个在大厅广众之下与一个男子拥吻的人是他的妹妹,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别人。稍微有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 “没想到传得这么快呵。”我故意一笑置之。 “你把事情闹得很大,知道么?” “我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不然怎么会有效果。”我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你是个学生你不知道吗,这样要怎么向学校交待。” “这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帮我管好这个酒吧就好了。”我看着他的脸冷冷的说。“程悦和琳姐这段时间会出去旅游,我也要上学,你是知道的。” “你不要扯开话题好不好!!”他开始有些气愤。 “我有点事,先走了。”我丢下了仍然在叫着我的沈凡就这样的离开了算了。 他似乎是想追上来,我撒腿就跑,然后躲在转角的一个巷子里。我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我看见沈凡着急的四处张望,然后终于挫败的回到算了。 沈凡是唯一一个远离这些事件的人,我是不会把他牵扯进来的。我已经害了琳姐,不想再去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因此,沈凡就注定进入不了楚拉拉的生活。 我轻轻的叹着气,看着布满红霞的天空,一天又过去了,到处都是为了而生活奔波的人,而我却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我漫无目地的走着,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我家楼下的精品店,那只曾经摆着我最爱的蝴蝶的店子里面已经换了新品。一个活色生香的玉美人在那里吸引着大家的目光,不是很大的饰品,却没来由得震憾着我。美人的宿命只能是被观赏,无法更改。 琳姐就要走了,所以我买下了这尊玉美人。花光了我身上所剩无几的全部积蓄,我又成了一个穷光蛋。 那么我注定要在自己身无分文的时候回到学校。他们一个个的都走了,就只有楚拉拉一个人还在学校,到底要以何种心境在那里才能生活下去我已不得而知。 泪总是那么轻易的滑落,我再一次泪流满面。 我这样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程悦已经在满世界的找我,他给我打了几通电话我居然都没有听见,一打开那不断震动的手机,里面全都是未接电话。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接通了电话“喂,程悦啊。” “拉拉你一整天都去哪儿了,我们都很担心你。”听筒那头传来程悦憔悴的声音。 “哦,我马上就回来,我给琳姐买了个小礼物,你们不是准备去旅行了吗?” “恩,好的,总之先回家。” “好的。” 挂断了电话,我飞也似得向家的方向跑去,程悦和琳姐都在家里等着我,呼呼的风在不知不觉间吹干了我脸上的泪水。 我必须准备好心情去面对琳姐,毕竟更加伤心的人是她而不是楚拉拉。 李欲,等我处理好这些事情就会去找你的,你在医院的病房是有很多人陪的,而琳姐没有,在这个城市,除了我和程悦,琳姐什么都没有。我的心中就是藏着这样的想法,必须让琳姐感到幸福,那么楚拉拉就会幸福。 我们的年少的青春的岁月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多么的遥远。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八章 琳姐的噩梦 我一路小跑着回家。web 我在家里自己的那张粉红色的床上见到了琳姐,她的脸色依然是那么的苍白,看着人时也依然是那空洞的眼神,我的心针扎似的疼痛。因为就是这样的害怕她的转变,所以一直以来,连见她我都没有勇气。 看见我进来,琳姐冲我淡淡的笑着,而在我看来,这笑里掩藏的更多的是苦涩。 “琳姐,你出院了我都没去接你,真不好意思。”我摸了摸后脑勺。 “没事啊,我这不是回来了,倒是让你们担心不好意思才对。”她的声音明显得低落。 “这个,是我送给你的。”我从提包里拿出那尊玉美人送到她的手中。 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再说多的话,然后就顺手放在了床头柜那里,似乎是不喜欢。我看到了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泪水似乎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怕我看见,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窗外。 “哦,程悦去哪了,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他可真放心。”我故意转移话题。 “他去酒吧了,说一会就回来。” “恩。那你吃饭了没,我做饭给你吃好不?” “不用了,我真的不饿。”她依然是那个样子。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开心……你告诉我啊,要怎么样……”我用力的摇晃着琳姐的肩膀。 她不再说话,任由我这样的摇晃着她,我受不了她那幽怨的眼神,受不了她那看破一切的眼神,这样的表情会让我崩溃。 我说琳姐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有喝醉酒,那么就不会碰到李欲,如果没有碰到李欲,他就不会送我回家,也就不会在我家住了一晚,然后再让言言知道,没有让言言知道,她就不会给我家里打电话,没有给家里打电话,琳姐也就不会去见言言,然后在回来的路上出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如果,如果有这么多如果,那么所有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琳姐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怪我的,这我知道,她是个太爱我的人,因为太爱别人所以就常常委屈了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自己承受,连发泄的方式都不为自己寻找,这样怎么能不让我心疼,我的心里没有一刻安静过,一直在自责与挣扎。 看着眼前呆呆的琳姐,我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我果然连一点勇气都没有。 但是我至少应该给她送一件她心爱的礼物,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于是我对琳姐说:“琳姐,是不是不喜欢个这玉美人。我再去给你换?” 她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尊玉像,只是不说话。然后却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冲进浴室里。 我随后跟了上去,她却嘭得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我在外面大声叫唤却没有回应,但是我却听到了清晰的哭泣声,那种声音撒心裂肺,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却了力量,一瞬间瘫软在地。 琳姐在里面哭,而我却在外面偷偷的抹着泪,连空气都混杂着悲哀的气息。 我们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琳姐终于打开门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但是脸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悲伤,她冲我甜甜的笑着,朝我伸出手来,我不敢置信的把手放入她的掌心。 “拉拉,谢谢你,谢谢你的礼物。”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敢相信她的转变。 琳姐拉我坐在沙发上,跟我一字一句的说着她的心理变化,她还把出事当天的情况跟我详细的说了一遍。 那天琳姐收到言言的信,信上写明要我把李欲送到他的身边,否则她对我不客气。但是琳姐知道我是多么的在乎李欲,好不容易我们见上了面,她是说什么也不会让李欲就这样离开的,李欲和楚拉拉之间的事一直牵动着她的心。所以琳姐打算去见言言,告诉她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爱情不是自私的占有欲而是要千方百计的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就算爱人不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内心里也会感到由衷的高兴。她以为言言会明白的,在言言的身边只是少了一个这样指引她的人罢了,年轻而任性的年纪自然是很冲动的。 她们约在了广场,言言在那里焦急得等待,当她看到去的人不是我而是琳姐,而琳姐的身边并没有李欲的身影时,她没有和琳姐说话,只是把她带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然后她的脸色全都变了,她的行为也全都变了,她不再是屏幕上那个甜美可人的公主,而是一个恶魔,从巷子的拐角处冲出来两个高大的穿着西装的男子,他们一起架住了琳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根本就无力反抗,琳姐刚想呼救,一个棍子已经敲到了她的头顶,然后琳姐失去了知觉。 等琳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废弃的效外工厂内,而四周尧无人烟,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四肢跟本就没有一点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 强忍着内心的强列恐惧,琳姐把全部的力气都用在呼救上,她一遍遍的叫着,醒过来又昏过去,昏过去又醒过来,凄历的呼救声在整个空地上回荡。 可是更让琳姐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她的声音引来的不是救星而是恶魔,两个蒙着面的陌生男子发现了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救她,而是玷污了她…… 琳姐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而我却有些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身上,那两个混蛋到底是谁? 琳姐说可是后来程悦却找到了她,一个女人最难看的时候居然被最心爱的男人看见,那种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程悦找到她时,琳姐身上的衣服已经所剩无几,而地上流了一淌的血,那时的琳姐下身根本就没有知觉。程悦脱下身上的衣服包裹着琳姐,然后把她送到医院,一路上程悦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只是紧紧的抱着琳姐,好像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一样。 我问琳姐说程悦怎么会找去那里的,她说程悦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说她在那里。 那么一切的答案都变得很明显,程悦去到那里不是偶然,那么那两个人去到那里似乎也不是偶然,如果不是偶然的话,那与言言一定脱不了干系。 一个人果然是不能够用外表来界定的。蛇蝎心肠的言言就是最好的例子。 “拉拉,我已经不再纯洁如以前,我想离开。”琳姐在我耳边轻声的低喃。 我轻轻的拥着她的肩,“好啊,和程悦一起去旅游。” “不,我想得很清楚,我要自己一个人走。” “程悦不会介意的,你要相信她。”我大声的叫着。 “我知道他不会介意,可是我介意,我不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挽留忽然变得多么苍白无力,如果离开能让她开心,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想通了的时候琳姐一定会回来的,我相信。 “你送的礼物我会带上的,虽然我的身体不再纯洁,但我要让自己的心同它一样的纯洁,可是如果让我继续留在武汉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拉拉,你真的要支持我。”琳姐用那种充满期望的眼神看着我。 “那你真的要走,要退学么?” “也不算退学,反正我下学期就是实习期,没什么大问题。” “那你自己一个人走要小心,走的时候记得通知我,要和我保持联系,在外面一个人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就不要勉强……”我居然像个妈妈一样的絮叨了起来。 “嗯,我会的。但是你要对程悦保密,他什么都不知道。”琳姐把我紧紧拥在怀里,我们相拥而泣。 琳姐说多陪陪程悦几天,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她就走,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吴琳的地方重新开始。 最后,我还问了她一个重要的问题,究竟会不会回来。 如果有一天我的心里春暖花开,我就会回来的。琳姐是这样说的。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九章 分离 (头好痛,也好累,可是忽然很想写些什么,人就是这样,无聊的时候不会想着做事,一旦有些累的时候,却觉得某些事非做不可。 琳姐走的决心很大,谁也阻止不了。 我们一起去了学校,在那个熟悉的校园里,我们再次嗅到了青春的气息,三三两两的人在校园里悠闲的行走着,快要开学的时节,他们仍然是那样的清闲。从远处传来的嘻闹的笑声在整个校园中回荡,曾几何时,我和琳姐也是这样的无忧无虑,快活得像两只小鸟,身上永远有用不完的活力。 我想我是悲伤了,我学会了诗人的心境,却没有诗人那样的文笔,能把所有心情表达出来,只能往死里压抑。 琳姐说意外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意外发生之后不能从容面对。 我们一路无言,各自想着自己心中的那些纷纷扰扰,一些莫名的事在我们的心中翻江倒海。 琳姐去见了教导处主任,半年没见,那个主任还是那副鬼样子,戴着厚厚的黑边眼镜,穿着自以为很美却很老套的旧式套装,满脸的自以为是,同学们私底下都叫她老妖精。 老妖精推了推厚厚得的眼镜架,看了看站在他面前的我们,一脸的疑问,她那愈来愈有肉的下巴像肉包子一样的蠕动着,半天才嘴里嘣出几个字:“什么,吴琳你要提前去实习?”原来上课的时候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声音有这么洪亮,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是的,希望老师能够批准。”琳姐毕恭毕敬的说着。 “这个虽说不是难事,但老师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毕竟到毕业的时候就业的机会会更多的。” “老师,我也不想提前,我也很舍不得同学们,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去奋斗,这些事十万火急,我一刻也不能等。” 我在一旁夸张的看着琳姐在那里口沫横飞的向老妖精说理由,庆幸她那忽然而来的口才。 不过我不明白琳姐说的十万火急的事到底是离开程悦还是什么其它,不过这些也不得而知,或许她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每个人的借口都是去到另一个世界的理由,包括任焕,包括我的娜娜,她们的理由多少的冠冕堂皇,然后就没有顾忌的离开。 我没有听清琳姐接下来和老妖精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老妖精最终还是答应了琳姐,琳姐抱着自己的那些资料和证书拉着我出了教导处的门。 她在我耳边低低的说,“拉拉,我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我说会的,什么都会过去的。 琳姐轻轻的抱着我,那种感觉犹如我们第一次认识一样,有点陌生也有点感动。 过两天我就必须回到学校,带着我那些未完成的飘渺的某些事。 秋色依旧,花色依然,世界不会因为我们而改变。 琳姐说他两天后就会离开,而她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要她记得程悦,至少还是应该告别一下,不管是用何种方式。 琳姐说好的。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章.吴琳,没有你我就失去了全世界 我和琳姐沿着学样的小道走着,偶尔还能听见老妖精在背后大声的呼喊,吴琳,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们俩都浅浅的笑着,年轻而冲动的时代,怎么能明白后悔的含义。我们的烟花飞舞的年代里没有后悔这个字眼,只有奋力的向前冲,直到遍体鳞身。那个墨守成规的老妖精怎么能够明白我们好动的心思里藏着怎样的情怀……加之琳姐更有一个不得不走的理由,我比任何人都支持她的决定,只能在心中轻轻的对程悦说着抱歉。 琳姐说要回宿舍收拾东西,我丫个不怕死的拉着她就往校门口走去,在门口的站牌处拦了一辆4路车,摆明了是往算了驶去…… 琳姐抡起手提包来砸我,我义正言辞的说早晚你得去见程悦,不如就赶上今儿这时间,正好你妹妹我也有空,就顺便去看下他了。 我轻而易举的接住了从她那飞来的提包,没有丝毫偏差,这都是我那个老妈的功劳,比起以前老妈对我扔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个提包就显得很小儿科了。 琳姐站在不远处对我无奈的笑着,我傻兮兮的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慢慢的移动着步伐,然后向她靠近,我就是这样一个害怕孤独的孩子,琳姐从来都是我的依靠,而如今这个肩膀已经不能依靠太久,我就只能是赖一天是一天。 我从涌挤的人群中窜到了琳姐的身边,她轻而易举的搂住了我。我们在这辆吧士上这样的依恋,我对她说了些絮絮叨叨的话:“琳姐,你一定在照顾上自己,不管怎么样,要好好工作,要好好照顾身体……” “拉拉,你唠叨得像个妈妈!!|”琳姐笑了,笑餍如花,这是长久一来的第一次舒心的笑。 我们没有再说话,我们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大家都知道有时候无声胜有声。 当4路车第五次靠站的时候,我们下了车,穿过这个马路,走过前面那条小巷子就能看到算了。 我和琳姐一路小跑的来到算了的门口,算了依然是灯火通明,里面依然是喧闹的胜地,从这里一眼看过去,能看到在柜台上忙碌着的程悦。 我看着身边的琳姐,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程悦,那样的深情、那样的哀伤。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此,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琳姐,我们进去吧!”我推了推有些失神的琳姐。 “噢。” 于是我和琳姐一前一后的走进算了,琳姐今天穿得有些过份的性感,低胸吊带衫配上一双水钻高跟上,看上去有些不能言喻的性感。当我们穿过那些厚厚的人群时,时常有些好事的男生吹着口哨从我们面前经过,对琳姐投来暖昧的目光。 我受不了这些灼人的目光,于是拉着琳姐飞也似的来到柜台前。而程悦还是在吧台前那么熟悉的调着他的鸡尾酒,完全没有注意到忽然来到眼前的我们。直到我叫着他的名字并且大声说给我一打啤酒时,他才回过神来,他用3秒钟的时间瞪着我,然后把目光转到了我身边的琳姐。 他们就这样的对视着,恍若楚拉拉不存在一样。我用很不怕死的好奇的目光看前眼前的两个人,想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戏码会在他们之间上演。 “楚拉拉,你走开。“死王八蛋程悦居然叫我走开。 “我走开可以啊,不过要给我一打啤酒。|”楚拉拉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喝酒的时机的。 程悦没有如我想象中的拒绝,而是很大方的给我拿了一打啤酒,然后冲我很帅的挥了挥手。 我提着那打啤酒悻悻然的走开,转身的时候却看到了琳姐对我投来的求救的目光,琳姐难难道真的不明白,这种事我们外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只有他们俩面对面的解决。于是我和琳姐投去一个完慰的微笑,然后抱着我的啤酒远远的离开。 我想找沈凡陪我喝酒。但是当我用我的眼睛对这间酒吧进行扫描之后,并没有发现他的影子,那么沈凡今天一定是没上班,我懊恼的低下头,注定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我拿起啤酒仰头就是一阵猛灌,然后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着不远处的那双恋人,男的是一人穿着很时尚的小男生,他背对着我看不十分真切,女的穿着却过份的俗气,似乎是故意装出来的,虽然那个女生的头发用帽子摭了起来了,但是我仍然可以肯定她有一头非常漂亮的长发,困为偶尔走过的人会轻易的撩起她的秀发。淡淡的发香就会混入我的鼻息,让我有一瞬间的沉醉。有娜娜的味道。当她笑起来时,我能够看到她整张秀气的脸。脸上难以掩藏的是孩子般的可爱。 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恋人,女孩银铃般的笑声比酒吧里的歌声还要悦耳…… 看得出那个男生很爱这个女孩,不时的为女孩擦去嘴角的酒渍,动作轻巧而温柔。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的幸福着。而召集都已远去。 我正沉思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窜入我的耳膜。“吴琳,只要你开心,去哪做什么都好。” 是程悦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经跑到舞台上拿着话筒向琳姐表白。 “但是我要你记住,无论你在哪里,没有你我就失去了全世界。”程悦在台上深情款款,而台下的琳姐早已泣不成声。 琳姐真笨,居然告诉程悦她要走的事,这家伙不弄出点事来才怪,我懊恼的揉了揉发烫的额头。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一章 等你在每一天。 琳姐嘱咐我不要和程悦说她要走的事,自己却受不了程悦的那副可怜样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图,现在反而弄得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我猜程悦这小子这会儿肯定有些受不住这突然而来的消息,怎么说也会在酒吧大闹一番,不然是不会完事的。我只好呆呆的在一旁看着事情的进展。 程悦还是在台上深情款款的说着他的那些情话,而琳姐则在下面泪流满面,搞得两个小情人这么的难分难舍。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要去劝谁。因为我根本就无话可说。 琳姐匆匆的跑过来,呆呆的在我的面前坐下,脸上还没有干掉的泪痕说明了她此时的心情,她顺手就抄过我的啤酒,拿过去就是一阵猛灌,我想阻止,她却反手推开了我,低低的说“拉拉,拉拉你不要管。” 我倒是真的想不管,可是我仍不愿见他们俩这样的闹腾。难过的最后还是大家,这又何必。 程悦在台上说些胡话,时而胡乱的唱几句特白痴的歌词,搅得我直想把他从台上弄下来,没有人像他这么疯的,一时兴起了就什么也不管。 此时他正在台上唱两小蝴蝶,笨蛋都看得出他是在发狂,连词都唱错,还不时得从嘴里嘣出几个不清不楚的词语,整个酒吧的气氛都被他弄乱了,我懊恼的挠了挠头皮,示意坐在对面的琳姐去把程悦拉下来,可是她一点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我真是被他们俩打败了的。 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跑到台上去拉下那个疯疯的程悦,酒吧里的人开始指指点点,开始有些不明就里的小MM说她们的程悦哥哥是为了我才这样的,一群人把我围在那里,让我动弹不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们解释,总不能说让程悦这么伤心的人就是琳姐吧,毕竟琳姐心里也不好受。 正当我左右为难的时候,琳姐过来了,她轻轻的走进了人群,,然后从容的抱着程悦,枘枘的说着“对不起”。 顿时全场哗然,大家才知道原来背后的女主角是琳姐,我的身边一下空落落了起来,大家都围着琳姐和程悦,对他们上下打量,程悦似乎是喝了很多酒,已经有了八九分的醉意,而琳姐倒还算是清醒,两个人在酒吧里相拥而泣。 也不知道是谁开得头,整个酒吧开始响起了掌声,大家都看着程悦,想不到这家伙的人气比我想象中的高,我知道今天这个酒吧是开不下去了,于是跑到里面去叫他们准备打烊。送程悦和琳姐早点回去休息才是实际,唉,这对苦命的恋人。 正当我张罗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男生和那个打扮俗气的女孩,男生这次是面对着我,我看得很清楚,那不正是任焕,没想到才与言言分手不过几天,他却又泡上了别的女孩,果然是死性不改,真的是没救了。 “嗨,楚拉拉!!”他也看到了我。 “任焕。”我不情不愿的叫着他的名字。 “他们俩今天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我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要不你说给我听听。?” “你最好要干嘛干嘛,这里没你的事,顺便把你女人带出去。” “这是做什么,大家进门就是客。”他抚弄着女孩的头发。 “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算了要关门了。”我用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好吧。”他搂着女孩的腰,大笑着向门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对我说:“楚拉拉,你最好去看看你的爱人,据说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不知道醒过来会不会是个傻子也说不定,哈哈……” 看着他嚣张的样子,我真想揍他一拳,我的手指的关节被我弄得咔咔作响。 不过他说李欲昏迷了三天三夜,这样的情况倒是很严重。 因为说是要打徉的关系,算了的人群开始渐渐散去,整个酒吧里瞬间变得空荡荡的,只余下我,程悦和琳姐三个人。 我看着醉倒在沙发上的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俩家伙终于睡着了,闹腾累了。 我跑到外面去拦了辆的士,我和出租车师父把他俩一个个抬上车,然后把算了的门锁上,钻进车里,这才算是将所有的事情搞定。 程悦睡得迷迷糊糊,但是嘴里依然低喃着:“我每天都会等你的,会的。”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二章 耳畔的呼唤 有些事情永远也没有办法更改,琳姐的离开已成事实,就算程悦再怎么不愿意接受,琳姐还是带着她那些简单的行李从我们的视线消失。 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程悦错过了见琳姐最后的机会。 送走琳姐之后,我在家里那长长的沙发上看到了他,懒懒的躺在那里,没有去酒吧,没有去火车站,就连他前面几米处的电视也曾打开,只是那样的躺着,像一具木偶,就算他的表面再宁静,我也能知道他的内心此时正在波澜起伏。 看见我进门,他便站起来问我:“吴琳走了?”这样的话语里似乎是在期待些什么,或许他想琳姐突然改变主意留下。但是我知道我的回答会让他彻底失去这个希望。 “她走了,某人不去送她,你以为她就不走了吗?”我讨厌他们的逃避,不管是琳姐还是程悦,都一样的不敢面对。 “真的走了。”他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抽干了,不能弹,他全身上下唯一有所动静的就是他的那张嘴,不依不侥的说着些什么。 但是我已懒得听了。 或许上天从我们生下来那一时间就决定了什么是能拥有的,什么是不能拥有的。 我告诉程悦一切都会好的。琳姐也会回来的。 程悦开始天天泡在酒吧,不是为为了工作,而是酗酒,他开始变得沉迷于烟酒,每天趴在吧台上喝着那些鼓着泡泡的啤酒,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活气。 我开始变得挣扎,也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把琳姐的地址告诉他,琳姐是舍不得我的,自她走后还是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联系,我们都是这样淡淡的生活着,偶尔打打电话,写写信什么的,而从我的信中她能够清楚的知道程悦现在的情况,我有时畜意的渲染着,这是让她回来的唯一方法。 我也去医院看了李欲,他还是那样静静的躺着,安静的像个小孩,日益红润的脸庞说明了他睡得很安稳,只是不知道他的梦里有没有楚拉拉,有没有与楚拉拉在一起的开心记忆。 刚开始的时候言言每天都来看他,偶尔坐在他床边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不过日子久了也就不再理会,言言很少出现在这里,她似乎是变得很忙碌。于是我开始有机会接近李欲,我常常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可爱的让人心疼。 每天从学校回来之后,我就会去医院看他。有人的时候我就在窗外看着他,没人的时候我会坐在那里陪他说话。这样的日子干净而平静。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三章 耳畔的呼唤(2)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从学校出来,打算去看李欲,但是任焕居然在校门口等我,依然是帅气的面孔,依然是熟悉的容貌,但是内心却没有了往日的期待,我对他是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于是我径直从他身边越过,不带一丝留恋。 可是任焕拉住了我,用他那曾经拉过许多女人的肮脏的手拉着我,我觉得很恶心,难道到如今他依然不能明白,我们不再是同一世界的人,不再需要有任何的联系。 时光能够冲淡一切,但是依然没有办法冲淡心头的疼痛。 任焕说他有话跟我说。 我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 “楚拉拉,你给我站住。”他固执的拉着我的手。 “怎么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 “我们去对面的咖啡。”我看到了在他身后的一个DV,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讲的样子。 “那好吧。” 我和任焕一前一后的去了学校对面的咖啡店,这里曾经是我们最爱来的地方,如今却似乎变得很冷清,大家都离开了。 我们叫了两杯咖啡,我是加糖的,任焕是不加糖的。 “什么事你说吧。”我把手中的书往桌上一扔,然后拿起汤勺开始搅拌,一圈圈的水波开始在杯里泛滥开来。 “给你看个DV。”他终于把藏在身后的DV送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个很老旧的DV,已经没有了声音,有的只是不是很清晰的画面,但是尽管这样,我们依然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人物。 那是我在法国的画面,拍的恰好是我住在老板娘家的情况,那天下飞机之后,我一直很累,就在那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人也来到辽里,而且还是偷偷的。 他似乎是晚我一班的飞机到的巴黎,然后费尽心思找到了我的住所。 在我努力的补充我的睡眠的时候,这家伙先我一步找到了李欲,然后不知道和李欲嘀咕些什么。接着就离开了。 然后就是第二天李欲找到我时的画面,还跟我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个男人就是沈凡。那个在我们面前一直扮演好男人的人。 我想了那天在民宿里李欲跟我说的那些狠毒的话。其实我也一直迷惑到底为什么李欲会找到刚下飞机的我,现在的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我“啪”的一下按掉了开关。 我把DV丢在桌上,看了眼在对面悠闲的喝着咖啡的任焕。 “把这个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你好,想告诉你真相,让你看看某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挑了挑眉。 “是啊,似乎是跟某人一样的恶劣。” “我不跟你争辩,只是想拿来给你看,毕竟以前也是朋友一场。而且我想你也应该不知道李欲曾经出了一次车祸,然后才出国的吧。还口口声声说爱他,你对他的了解太少了。”他一口气喝掉了咖啡,然后把两千块往桌上一拍,“这是我以前借你的钱,还给你。从此我们互不相欠。” 呵,看样子是来做了断的,但是我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地方阻碍他发展了。 我呆呆的看着消失在马路对面的任焕,不能思考。、 都是骗子,什么朋友,什么爱人,都是骗子。 这个世界空旷的像个沙漠,人心一文不值。 可是我的亲爱的李欲还是躺在病床上,那么安心的睡着。丝毫不知道他的楚拉拉正在独自忍受着煎熬。 李欲,醒来后一定要记得楚拉拉,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请彻底遗忘,这样我的亲爱的才会开心。 李欲说过楚拉拉是他一辈子的最爱,他一定会想起来的,一定会。 我摇遥晃晃的朝医院的方位走去,脑子里全是DV里的画面,我不想去算了,如果我去话,根本就不敢保证自己会对沈凡做什么样的事情来。 我只是在心中坚信,他这样做只是太爱我的缘故,没有其它的理由,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会原谅他的,真的。 我再一次看到了李欲,他还是那样的睡着。睡着那样的沉。可是我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我已不得而知。 “李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不对?你会醒的,你会想起楚拉拉的……”因为言言在他的身边,所以我隔着窗这样的低喃,心里祈求他能够听见。 “李欲,如果你醒了之后记起了楚拉拉的话,我就和你没完。”这是言言的话,他伏在李欲的耳边恶恶的说着。“我是言言,现在是你的未婚妻,李欲是我一个人的,你的每一部分都是属于我的,你要记住,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就不要醒了,永远不要。” 言言居然叫李欲不要醒,如果醒来记起了楚拉拉,她希望他不要醒。 李欲,在你失忆期间,这个女人究竟给你灌输了什么样的思想,才会让你这样的痛苦,痛苦的想要一睡不起.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二章 耳畔的呼唤(3) “言言,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在看到言言对李俗说着那些话语,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哀伤。 毕竟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敌人,楚拉拉一直希望这个世界安静而且详和。 “你说呢,楚拉拉。拜托你不要用你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恶心。”她走过来把我往门外推。绕过她的身体我能够清楚的看到李欲那熟睡的脸庞,内心的萌动掩盖了一切,我用全身的力量挣扎着,扑到李欲的身边。 我对着病床上的李欲微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言言在我的身后大声的骂我婊子,说臭婊子你不要缠着李欲。 言言用力的想把我从李欲的身边拉开,我死死的抓着床沿,手心传来的疼痛让我的手一阵颤抖,可是我仍然没有想过要松开手。 言言在折腾了一番之后,似乎是累了,她终于放开了。只有用那种愤恨的目光看着我,那样的眼光里透出的敌意让我的后背开始发凉。 “楚拉拉,你等着。”抛下这句话,她开始走出病房。我看见她到病房外掏出手机开始给某人打电话,表情激动而且愤怒。 我知道言言是要找人来帮忙了,找人来帮着轰走我这个她口中的婊子。可是现在李欲不是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身边么,这样就够了,真的。 我说李欲我是拉拉,你一定要醒来,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言言讲完电话之后,很快的回到了病房,不再说话,不再争吵,只是坐在这间豪华病房的沙发上瞪瞪的看着我。 我不敢再和李欲说话,我怕只要我一开口,这种难得的宁静将要恢复混乱。于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形成了这样一种局面,言言注视着楚拉拉,楚拉拉注视着李欲,这样的气氛让空气都散发出悲哀的味道。 五分种之后,一个人的到来打断了这种尴尬的宁静。 言言打电话叫的人居然是沈凡。 沈凡在进到病房后的第二秒看到了在李欲身旁的我,他的第一秒是看到了言言。 我看到了沈凡眼中闪烁的不安。 “拉拉,你怎么在这?”在他的假面被戳破之后,他似乎依然想要掩饰些什么。 “我在这没什么奇怪的,倒是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也不甘示弱。 “你们都不用吵了……”言言忽然出声,“是我安排沈凡去接近你的,程悦那个傻B偷了我的DV给你看吧,楚拉拉。” 我不置可否的应和着。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也没有掩饰的必要,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李欲失忆后的一切事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过都怪沈凡你这家伙没用,让你把楚拉拉弄到手都搞不定,那么养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她大剌剌的说着。 我看到了在一旁涨红的脸的沈凡。似乎是想发作,但是仍然只能乖乖的任由言言大骂。 “现在要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去把我眼前的这个女人给轰出去,要不然那些钱你就别想拿了。”言言边说边摘下那副盖在她的眼睛上的厚厚的眼镜,用嘴轻轻的往上面吐着气,那么悠闲。 我没有动弹,我想看看沈凡的反应。 沈凡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向我走来,我注意到了他的额头渐渐沁出的汗渍,内心似乎正在经历挣扎。 “沈凡,你站那别动,我自己走。”我不想让他靠近我,我恶心,我会自己离开的,离开这个充斥着肮脏的病房,除了李欲,一切都是垃圾。 我转过头看着病床上的李欲,然后慢慢的弯下腰,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吻得那么轻,但是我知道李欲能够知道它的重量。 “啊!!”我的头发撕裂般的疼痛,让我不禁痛呼出声。 是言言冲过来扯住了我的头发,她不想让我吻李欲。 “楚拉拉,你够了没有。”她对我大吼。 “我马上就走……”我对着她轻轻的笑着,气得言言直跺脚。 有些事注定不能回头,言言注定要与我对立,因为我们爱着同一个人。但是沈凡不一样,他有得选择,但愿他能够明白。 “沈凡,以后我不想看见你了,希望你明白。”我扔下了这句话,然后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泪水在我的眼角浮滑落,我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五章 惊人的内幕(1) 第十五章惊人的内幕(1) 沈凡曾经说过,不管他做过什么都请楚拉拉一定在原谅他。 而楚拉拉毕竟是失言了,我依然没有办法在心底原谅沈凡,我从内心里讨厌他,讨厌那些拿着温柔的皮相到处招摇撞骗的人。那种感觉就像是以前任焕背叛我时一样,我觉得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办法呼吸。 我按自己的意思把沈凡从算了吧开除,程悦不止一次的问过我为什么把沈凡赶走,他是唯一一个我们危急的时候没有抛弃过我们的人。 我说是我抛弃他,我想要抛弃任何人都不需要理由。楚拉拉从来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无法更改。 程悦很是气愤,早就被酒精麻醉的他根本就不是以前那个冷静而温柔的哥哥,他没有看到我眼中的悲哀,没有注意到我语气中的绝望。他只是用那种早已空洞的眼神看着我,目光依然没有焦点,他依然没有办法从琳姐的离开中解脱出来。 程悦在那次争吵中第一次打了我,用他的重重的拳头砸在我的胸前,那一瞬间,我的心撕裂般的疼痛。我的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只是留下了程悦那瞪得通红的双眼。我想我们都疯了,在这个旋涡中无法自拔,越来越多的人在这场本属于我的言言的战争中受到伤害。 “楚拉拉,为什么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们的生活不再平静,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程悦用力摇晃着我的肩头,仍然紧紧握住的拳头随时都有向我挥过来的迹像。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躲避,我想让程悦狠狠的揍我一顿。 楚拉拉成了他们世界的罪人。 “对不起。。。”我的嘴里除了呐呐的说着这句话之外,没有其它的词句能够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对不起。呵……我也和你说对不起啊,你把一切都还给我啊,把吴琳还给我啊。你们都是疯子,为了自己的爱死去活来,不顾其它人的感受。”程悦痛苦的抱着头,满嘴的酒气向我扑来,我的头一阵昏眩。 “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不要再喝酒?不要再这样的坠落下去?”我终于忍不住大呼出声。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你给我滚开。”程悦用双手使劲的把我推开。我看到了在他眼中的血丝,那是一双愤怒的眼睛。 “我知道了,我会走的。”我轻轻的抹着从我的眼角滑落的泪水,那层淡淡的水雾模糊了我的视线,程悦开始变得多么的陌生。 我慢慢的挪动着沉重的步伐,满脑子都是程悦那双愤怒的双眼,我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拨开双腿就往门外冲去,风灌进我的耳朵里,我在风里飘浮,犹如一朵很轻很轻的棉花,慢慢的随风飘动,到处飞舞。 “我要去哪里,我应该去哪里。”从算了走出来之后,这个问题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楚拉拉成了这个世界的罪人,罪人,她亲手扼杀了自己的亲人的幸福,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那个毫不真实的爱情,早已千疮百孔的爱情。 “李欲,我该怎么办啊,你告诉我啊。”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座天桥上,而我在上面大声的呼喊,下面是急速而驰的车,我的声音变得很渺小,大概没有人能够听见,除了我自己。 “你怎么可以一直睡在床上,睡得那么安稳,完全的不管我。”我声嘶力竭。“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一睡不醒,你这个混蛋,你给我起来啊。” 我在天桥上疯狂的叫喊着,开始有些好事的路人载始围观,他们或多或少的对我指指点点,我想大部分不是因为关心而是因为好事的缘故。 哼,这个世界果然是冷漠到了极点,连宣泄都不能找到一个清静的地方。突然之间觉得好累,事情似乎是太多,程悦一个人在酒吧怎么样,李欲有没有醒过来。 对,李欲,李欲有没有醒,我要去看李欲,要去医院看李欲,在这里叫是没有用的,他是不会听见的。 我跌跌撞撞的跑到医院去看李欲,当我再次站在那个加护病房的窗户外时,我居然看到了李欲正睁开着眼睛到处的张望,我有一瞬间的震惊,也有一瞬间的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我用右手使劲的掐着右边的脸颊,好疼!!那果然不是一场梦,李欲确确实实的醒了过来,用他那双迷蒙的眼睛到处张望。 我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我想去叫医生,可是走廊上那发光的电子表定格在晚上十点,我居然莫名的自私,李欲的病房外站着两个保镖,里面没有任何人,我居然不想要医生,这样的话,他们一定会通知言言的。 我想只要醒了就会好吧,我在窗外看着他,直到十二点,李欲的眼睛已经疲劳的闭上,他应该是累了,想要休息了。 我想在这里陪他一个晚上,可是我害怕家里的程悦担心,害怕让他以为我是因为他的原因而不回家,所以最后我还是乖乖的回了家,我在那个十二点变回了灰姑娘,一个没有王子的灰姑娘。 不过我在心里很清楚,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也许就能知道李欲是否还记得我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程悦早已熟睡,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担心我的样子,只是像平常一样躺在床上继续他的美梦。 程悦果然不再爱我,不再疼爱我这个所谓的妹妹,或者名益上妹妹。 可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天要早早的去看李欲就好了。因此在那个晚上我睡了一个长久以来最安稳的觉。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五章 惊人的内幕(2) 我跑医院的次数开始变得很多,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困扰在我的心头,除了那个晚上我依稀的记得李欲睁开过眼睛之外,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那双漂亮的双眼,它们依然安静的合着,那么平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李欲真的没有醒来过。 “姐姐,你又来看这个哥哥了。”一个小女孩的甜甜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来。 那是一个可爱的小女生,不过可惜的是,她坐在轮椅上,太过娇小的身躯让她在那个轮椅上不安的挪动着,小小的额头已经开始开始沁出汗来,此时她的手正在用力的转动着车轮,似乎想要去到什么地方。 “妹妹啊,你认识这个哥哥吗?”我蹲在小女孩的前面,轻轻的抚摸着她那圆圆的惹人怜爱的脸庞。 “不认识啊,只是这个哥哥似乎是很懒,一直睡、一直睡。”她小小的嘴唇嘟得很高,似乎是很不满。 “不是啊,哥哥身体不舒服啊,不是在睡觉。” “我也身体不好啊,为什么没有一直睡……”她还是不明白。 “妹妹,姐姐买糖给你吃好不好?”我轻轻的哄着她。因为我想要知道一些关于李欲的情况,或许这个小女孩知道的比我多。 “不要,妈妈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糖。”她歪着脑袋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是因为很喜欢妹妹才买糖糖给你的啊,要不然我们做朋友好吗。”我向她伸出小指,“我们来拉勾。” “好啊,好啊,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们的小指紧紧的勾在了一起,我看到了她笑得很灿烂,天真而无邪。果然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孩。 “|那么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筱艾,姐姐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是我妈妈取的。 “是啊,筱艾真的好乖,妈妈一定很疼筱艾的吧?” 我以为筱艾一定会很雀跃的谈论她的妈妈,可是她没有,刚刚还笑逐颜开的她一瞬间变得很安静,不再和我说话,轻轻的转动着轮椅想要离开。 我想我似乎是触到了她内心里的一些痛苦的根源。 “筱艾,姐姐叫楚拉拉。你要去哪里,姐姐送你过去。”我站起来推着轮椅,想要征询她的意见。 “我只是想随便转转,拉拉姐不要在意,不过我想拉拉姐一定很喜欢躺在这个病房里的哥哥,就像我妈妈喜欢爸爸那样的喜欢。”筱艾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连口气都变得很成熟。但是这样的成熟不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有的。 “那么,筱艾,和拉拉姐一起去看里面的哥哥好不好?”我突然很想带她去见李欲,如果李欲醒来的话,他一定能够逗筱艾开心的,一定会。 “好啊。”她果然是个小孩子,听说我要带她进去看李欲,她开始变得很开心。“拉拉姐,筱艾一直很喜欢这个哥哥的,筱艾每天都从这里过的,每次筱艾都会说很多故事给哥哥听的。” “那说的是些什么故事呢,可以告诉姐姐吗?” “啊,比如三只小猪啦,小红帽的故事,很多啊。”她掰着手指开始数着。红红的脸一瞬间涨得通红,好可爱。 李欲看到了筱艾也会喜欢她的吧。对吧李欲,筱艾是个小可爱。 可是但我到病房前才记起,李欲的病房外还站着两个高大的保镖,那肯定是言言的保镖,我想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进去的,因为我是言言的情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开始懊恼该怎么对筱艾说,明明说要带她进去看李欲的,现在却似乎是要失言了,虽然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筱艾失望的样子。 “拉拉姐,我们想个办法就能进去的。”筱艾居然冲我眨了眨眼睛,她居然也知道我根本就没那么容易能够进去。 不过也是,她经常在这里路过,应该知道我经常只是在窗外看着李欲,那么多次被拦在外面的情形应该也常常映入她的眼帘吧!筱艾果然是个乖巧的女孩。 “姐姐你先躲起来。”筱艾让我在廊处藏起来,然后坐着轮椅向那两个保镖驶去。 我在角落处探头探脑看着外面的情形,看着筱艾对两个笨蛋做的那些动作,让我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她居然自己从轮椅上滚下去,那两个笨蛋一开始还不想理会,言言找的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居然这么的冷血无情。但是筱艾在不远处大声的叫着“叔叔,”而此时这里并没有别的医护人员经过,他们不得不走过去扶她。一开始也只是有一个人去扶她,但是筱艾居然大声呼痛,说要一个人抱她的腰一个人抬她的腿才能够起身,他们才都走过去。 我趁他们离开的空档溜进了病房,可是就算这样子,我依然没有办法带筱艾进来。 当我转过身看外面的情况时,我看到筱艾在窗口那里对我微笑,她小小的脑袋奋力的撑起来,似乎是很辛苦,但是我清楚的看见她对我说:“姐姐加油!” 门外那两个家伙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妥旦,仍然呆呆的站在门外,这让我很安心,我终于能静静的看着李欲了。 李欲你不是醒了吗?为什么又睡着了,为什么?我始终没有办法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天晚上他明明就是醒了,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看错,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现在李欲却躺在我的面前,紧闭着双眼,这也不是幻觉,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我已不得而知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团糟,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着依然沉睡的李欲,李欲不会是这么笨的人,如果那天晚上他真的醒来过,如果他记起了楚拉拉,那么一定会给我留下些什么讯息的。 我开始在李欲的身边到处查看,希望能够找到一些与李欲有联系的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也好,这也能让我安心。可是我找了很多遍,依然没能够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坐在床边颓废的叹着气。 筱艾,如果我进来什么也做不了,你也是会失望的吧!! 我伸出手去握住李欲的手,掌心温温的,这是唯一让我感觉到他还存在的信息,要不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躺在我面前的李欲还会醒过来。 可是但我触摸到他的掌心时,却有了另外的发现,一些白色的粉沫一样的东西粘在我的手上,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李欲似乎是刻意粘染上这些东西的,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放在掌心,难道那天李欲真的醒来过。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些粉沫到底是什么物质,我想到了给我上化学实验的教授,或许他能够知道这是什么…… 我第一时间冲出病房外,也顾不得想那么许多。 “唉,你从哪进去的,怎么从里面出来?”门口的两个笨蛋拉着我,死缠着我问我到底是从哪里进去的。 “不管从哪里进去的,现在我要出去,你们不是让想我继续呆在里面吧,那我又进去了……进了……我锁门勒……”我边说边往病房里退。 那两个笨蛋果然上当,没有再难为我,让我出去。“千万不要和你们的言言公主提起我来过。”走时我还不忘叮嘱。 “为什么?” 果然是笨得可以,不知道言言怎么会找这两个头大没脑的人。 “你想让她知道你们没有守好,让她的情敌溜进去吗?” 看着他们呆呆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是不会告诉言言的。 我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了筱艾,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推着她,她笑的很开心。或许那就是筱艾的妈妈吧。 不管怎么样,筱艾谢谢你!!!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五章 惊人的内幕(3) 我拿着那些白色的粉沫跑到学校的教师住宅楼,此时正是午休时节,想必那位化学教授一定是在家休息的,我想一定不会扑了个空的。 我向同室的室友要到了那个化学教授的住址,似乎是C3栋B201室,如果不是来找他的话我从来不会知道,原来学校的教师住宅真的是很大。 当我来到那个房门前时,就急不可耐的按着门铃,想要早一点知道答案。 在我制造了一阵急促的按铃声之后,终于有人来应门,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不过想也知道他应该是那位教授的儿子,他长得眉清目秀,站在他的面前我才知道他足足比我高出了一个头,此时的我还穿着高跟鞋,那个看起来矮矮的化学教授,居然有一个这么健硕儿子,老师果然是好命的。 “同学,你找谁?”只是询问有些陈词滥调。是学生当然是来找老师的啊。 “找楚老师,他在吗?”我向屋内探头探脑,真是不懂礼貌,也不让我进去,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虽然看他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成年了,不过到底是不是倒是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他在睡午觉,有什么事你先跟我说吧。”他依然没有要放我进去的意思。可是我没有得到答案是不会离开的。 “那我进去等他,谢谢!”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闪身就冲进房内。我今天是非等到楚老师不可的。我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全然没有理会在一旁楞楞的楚老师的儿子。 我想他或许是被我的行为吓坏了,毕竟很少有人是在这么不被邀请的情况下进入主人的房间的。我对他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笑着。 他莫名其妙的摸着脑袋,然后在我的对面坐下,还大声的叫着:“老妈,有个小客人。” 什么小客人,这个小毛孩子,我不知道比他大了多少去了。 在那个所谓的师母出来之前,我已经闻到了浓浓了香水味,我想他一定是个风韵犹存的美丽妇人吧。可是当她走出来时,我彻底的的绝望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俗不可耐的女人,她那胖胖的身体像棕子一样被一张花花的秋衫包裹着,一双不相衬的靴子套在她短小的双脚上,看到她摇摇晃晃的朝我们走过来,活像一只唐老鸭,再看她的脸上,让她涂得五颜六色的,活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看到这种情形我真的很想笑,但是想到如果现在发笑的话一定是对她的不尊敬,那么接下来我要请她丈夫做的事也就变得困难了。 于是我用力的憋着笑,我的脸应该因此而涨得通红,因为我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发烫的双颊。 “阿姨,打扮得这么漂亮要出门啊。”我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子。天知道我在心里因为这句话简直恶心得想吐。 “是啊,我和朋友们有个聚会,你们自己玩啊。”说完这句话,她一扭一扭的向门外走去,然后我听到了门锁上的声音。 我和那个男孩面对面的坐着,气氛说不出的安静。从医院一路奔向这里,我也有一点点朦胧的睡意,就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我睡得很香,我梦到李欲微笑的叫我楚拉拉。 “同学,醒醒!”可是一个人却不知死活的打断了我的美梦,一双不知从何而来的手用力的摇晃着我的肩头。 “啊!!怎么了?”我猛的跳起来,思绪仍然没有从刚刚的美梦中拉回来,一脸的迷茫。 “同学,你……”老师的儿子用一种弊疑的神色看着我,而他的手指正指向我的嘴角。 “怎么了?”我仍是不知所云。 “那个……你口水流出来了……”他吞吞吐吐的说着。 “噢,对不起!”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我居然做梦到了这种地步。我顺手抄起随身带的小包,在里面找着纸巾。 “喏,给你。”一团白色的东西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拿了纸巾给我,“真搞不明白,这么白痴的人是怎么混到大学的,而且还是我老爸的学生。” “什么啊,我只是睡得太陶醉了而已,什么白痴,小心我打你哦,小孩子不礼貌。”我怒力的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仅有的那一点尊严。 “我不会跟白痴吵架的。老爸应该已经起床了,我去帮你看看。”他站起来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噢,谢谢。”我高兴的说着。 “不要说谢谢,我只是不想在我的视线之内看到一个白痴,问题解决了就赶快走。”他一边敲着房门一边对我说。 “什么嘛!”我在一旁小声的嘀咕着“是教授的儿子就了不起啦。” 果然是个自大的家伙,根本就没有筱艾一半可爱,筱艾根她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 不过谢天谢地,这个自大的家伙最后还是把楚教授给呼唤了起来,楚教授现在就穿着睡衣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里看起来有着更多的疑问。 “怎么了,一上化学实验就打瞌睡的人居然还有问题要问?”教授半梦半醒的开我的玩笑。 “那个,教授,虽然我对化学没什么兴趣,但是上课的时候绝对是没有打睦睡的,这个您一定要清楚。”我仍然极力的辩解。 “这样啊,那我就不知道每次上化学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四处张望的女生到底是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话,那么我们似乎是不认识,你的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今天我终于明白那句话的意义了。 “呵,是啦,教授,那就是我。”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中文系的楚拉拉,请多多指教。” “以后要好好上课知道吗,不要再三心二意。”教授不愧是老师,要做事前都不忘循循善诱,教导学生走上“正路”,虽然这样的行为让我在心中小小的恼火了一把,觉得教授似乎是有些太过多话了,不过这样他也不失为一个好老师吧! “嗯,学生知道了,以后一定听话。”我乖乖的应着。 “噢,最重要的是,不准中途离开课堂。”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让我真的是无地自容,而且是当着他的儿子--我的小学弟的面。但是上帝作证,那个该死的化学实验实在是太无聊了,让我不得不提前离席,我情愿自己对着书本死背,也不要在黑板上看到那些拉丁字母。 “呵……呵……”我笑着摸摸后脑勺,不置可否。 而楚教授的儿子早就一旁冷笑的着着我,他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我早知道楚教授是个这么八婆的人,打死也不会来的,而且我还在这里等了这么久,而且打瞌睡打得口水流了出来,完全就是丢死人了。 “是的,我知道了,那么教授,你现在能告诉我这是什么物质了吗?”我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摸出那白色的粉末。 楚教授伸出手接过了它们,然后我看到他戴上了眼镜,径直的朝里面走去。 “哎,教授。”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我想要跟上去,男生拦住了我,并且示意我等等。 “他去化验成分了,我们家有间小型实验室,你就安静的等一下吧,OK?”他轻轻的对我说着,我忽然间觉得他很温柔。于是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发出声响。 李欲你等着我,很快就能知道那是什么了,那个你在有意识的时候唯一给我留下的东西。 “楚一波,打火机拿来给我用下。”楚教授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然后我看到那个男孩子跑进了他说的那间实验室。 原来他叫楚一波呵。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嘛,呵呵~~,看来他以后注定多事,一定是个能惹事的小孩。 “哎,你这白痴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笑得那么恐怖。”他的声音再一次传入我的耳中,不知他什么时候就出来了,我似乎是想得太陶醉了。 “什么白痴不白痴的,小孩子真是没有礼貌。”我不满的说。 “我爸说结果马上就出来了。”他把一罐雪碧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又转身进了实验室。 “噢。谢谢。”小子知道请我喝水了,孺子可教也,我在心底偷偷的笑着。 几分钟后,我看到了教授和楚一波一前一后的出来,教授的脸色有些凝重,让我的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不安,这个粉沫到底是什么? “教授,那是什么?”我迫不及待的迎上去。 “酒石酸唑吡坦。”楚一波回答着。 我又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一旁的教授,他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我仍是一头雾水。 “叫你好好上化学,这个药属于镇静催眠药,是第二类精神药品,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安眠药的成分。”教授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天啊,太可怕了!!我想到了一直昏睡不醒的李欲,那么一切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 “谢谢教授,我先走了。”我用颤抖的声音说。 “楚拉拉,你没事吧,脸色似乎不太好。”教授摸着我的额头。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我如梦呓般的回答着,然后静静的走出了教授的家。我的满脑子都是教授刚刚说的话——那个药属于镇静催眠药。 言言,你到底对李欲做了些什么,你是魔鬼吗?这样是犯法的!!!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六章 昏睡的真相 李欲应该是一直被这种物质困扰着,有人一直暗中向李欲的体内注射这种镇静安眠药,我本来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如今事实却摆在眼前,而李欲那天晚上也确实醒来过,所以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我要怎么样才能阻止事情的再次发展,这种事必须到此为止。 我呆呆的走到医院,心中一直都不能平静,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件事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太多的疑问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姐姐,你来啦。”筱艾在医院的草坪上,笑得很灿烂,那个女人还是在旁边安静的陪着她。 “哦,筱艾啊!”我心不在焉的应着。 “小姐你脸色好像不好啊?”那个女人说道。 “嗯,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筱艾,姐姐买糖给你吃啊!”我想也没想的就往外面冲去,原因只是很简单,上次我答应过筱艾的,楚拉拉是不能对一个孩子失言的。 我跑了出去,在医院的门口四处张望,看到对面有一间有一个便利店,而且还好像是很新的样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以前应该是一家冷饮店,或许是因为天气开始转凉的关系吧,冷饮店已经改装成了便利店。 走进便利店里倒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纵然店换了个类型,但老板却还是同一人,以前我和李欲有人这里吃过冷饮,那种情形犹如发生在昨天,而现在却是孤身一人,不知道这是不是世事无常。 “小姐,要什么随便拿。”老板走过来轻轻的招呼我,不过只是一句话,然后就跑到柜台那去了,我看到了柜台那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姐,很时尚也很害羞的样子,想必应该是老板新交的女朋友吧。web 我在货架上拿了一些饼干和署片之类的东西之后,就准备绕到柜台那里结帐。 可是我看到他们拥在一起,老板搂着那位小姐的腰,她看起来好像是在挣扎,但是我知道她是在半推半就,应该是挺喜欢老板的样子,只是羞于表示。 “老板,麻烦结个帐。”我笑笑的看着他们,那个女人看见我走过来,涨红了脸然后走开了,径直去整理货物。 “挺害羞的嘛,你女朋友。”我故意大声的对老板说。 “是呀。”老板回答的也很响亮。其实连傻子也看得出来,我们是在故意做戏给那个女孩看,让她不至于这么害羞。 “老板我走了,女朋友很漂亮。”我压低了声音说着,然后冲他挤了挤眼。 “谢谢,这个请你喝啊!!”他顺手拿了一罐旺仔牛奶给我。 “老板太客气了。” “没事,下次记得带男朋友一起来啊!”他还记得李欲。 “噢。”我应着,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样才能真正的让李欲回到我的身边。 我抱着满满的一怀的零食向对面走去,我看到筱艾正在医院门口等着我,她还是那样灿烂的笑着。 呵~,天真无邪真的很好! 可是当一辆货车从我的面前经过之后,仅仅只是过了几秒种的时间,我看见了筱艾的轮椅从台阶上滑下,而那个原本推着她的漂亮女人却已不知去向。筱艾惊恐的眼神从我的心头掠过。 “筱艾,~~~~”我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筱艾~~,筱艾~~”可是除了叫她的名字我却无能为力,因为我不能横穿高速公路,虽然她只是在我的对面,我却要从地下通道绕过去。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过来买糖给你了,我就在医院旁边买就好了啊!干嘛发神经跑到对面啊,筱艾,对不起…… 我想要跑过去,可是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的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筱艾从二十几阶的台阶上滑下。 我想我是傻了吧,傻得不能动弹,一到紧急时刻楚拉拉就是这样的没用。 等我反应过来,就急急的从地下通道绕过去,我的心中一直在祈求筱艾一定要平安无事,已经很脆弱的筱艾大概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吧! 那么到底要怎么办,我恨不得自己能飞起来,怀中的零食散了一地,我在地下通道里狂奔…… 可是当我来到医院门口,筱艾的面前时,眼前的情形却更让我震惊。 筱艾此时正在言言的怀里,言言轻轻的拥着她,满脸的笑意,任何人看到她的笑容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除了我。 很多的记者围着她,都在窃窃私语,所有的媒光灯都照耀着言言,相信她又能够上明天的杂志的封面,而她甜美可人的形象更加会深入人心。难道这又是言言玩的把戏吗? “小朋友,姐姐救了你,怎么不说谢谢啊。”一个记者忽然问道。 筱艾没有理会,只是把头转向了别处,似乎一点也没有要谢谢的意思。 “唉,小朋友真是不懂礼貌。”开始有人在人群中抱怨。 “呵~~,没事,小朋友嘛,应该是吓到了,大家不要再说了。”言言倒是会装乖巧。她还不失时机的拍着筱艾的头。 但是我看到筱艾那躲闪和嫌恶的眼神,那种眼神在我的面前不断的清晰扩大,曾几何时,我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言言,而如今,居然从一个小孩子的眼睛中透出来,我觉得有点悲哀。 “谢、谢。”筱艾故意加重了道谢的语气,连傻瓜都听得出来里面的不情不愿。 可是言言仍然是不在乎,仍然抱着她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真是的,想要借此宣传也不用做得那么明显丫。 “哼。”我忍不住冷哼出声。 “哟,楚拉拉也在这里,又来看你哥哥呀。”言言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歪着头取笑我。 “什么哥哥,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转身就想走。 “等等!”言言突然叫住了我,然后她弯下腰把筱艾放到轮椅上。 “言言你想干什么?”我内心里有点不安。 “借这个机会想申明几件事。第一,我叫言绮,不叫言言;第二,虽然你是我未婚夫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远房亲戚的MM,请以后不要再来搔扰他,他现在仍然昏迷不醒;第三,筱艾以后你就离远点,大家都知道筱艾是我资助的病人,不用你假惺惺却一点也毫不实际的帮助,如果有钱就请多资助其它病人,OK?”言言娇纵的说着这些话,然后似模像样的戴上墨镜,大摇大摆的往医院内走去。 言言,你等着,有一天我会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的。手指的关节让我捏得咔咔作响。而我心中的裂狠也愈演愈大。 不过筱艾竟然是言言那个妖女资助的病人,为什么什么事都能与她扯上关系,真是莫名其妙。但是我看筱艾似乎不怎么感激她的资助的样子。 “姐姐~”有人拉着我的衣角,轻轻的叫着我。 我低下头,是筱艾。 “噢,筱艾,姐姐推你进去啊,”我呐呐的说着,刚要走过去,一个人已经抢在了我的前面,还是上次那个女人,事情一完她倒是出现了,刚刚不知道死哪去了。 “小姐我来就行了,我是筱艾的看护。”她说着便推着筱艾进去。 “姐姐你先回去,过些天再来看我啊,好不好?”筱艾努力的转过头来叫着我,小小年纪的她好像看出了我和言言之间的战争,想叫我过几天再来看李欲,果然是个聪颖的孩子。 “好。”我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于是我回到了学校的宿舍。。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七章 忽然出现的小生命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的大楼时,脑中并没有片刻的空闲,因为我知道我必须用尽一切办法把李欲的事情告诉能够救他的人,要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李欲究竟还要沉睡多久。web “楚拉拉~”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 我抬头看着前方,原来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了,而我仍然没有察觉,只是连路都看得不是很清楚的夜晚,怎么能够清楚的看到不远处叫我的人。我只知道应该是我同宿舍的人,但我居然笨得不知道她是谁? “楚拉拉~”或许是没有听到回应,她又叫了一声。 我仍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藏着什么样的心理。 “拉拉~~”她忽然叫我拉拉。 “拉拉~~” 好熟悉的声音,又好像是很久也没有听过的声音,一个念头忽然闪过我的脑海中,让我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想要看清对方的面容。 伴随着一声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我看到了久违的面孔,只是她的脸色有些过份的苍白,苍白得让人心疼。 “琳姐。”我扑过去抱住了她,强烈的抑制着内心的激动。 “拉拉,我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激动的心情忽然被强烈的不安取代,以前死也不肯留下的琳姐怎么会突然回到武汉。不久前她还写信给我说她在上海一切都很好。 “我怀孕了。”她低低的说着。 “怎么会这样!”我重重的向后退了几步。 琳姐怎么办?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有嫁人,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没有做。这个宝宝一定不能生下来。 “打掉,琳姐,打掉它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 “真的要打掉么,也是我的宝宝啊!”黑暗中我仍然看到了在琳姐的眼中闪烁的迷茫,我知道她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回来找我的,她在受着煎熬。 “琳姐,听我说,宝宝必须打掉。” “可是宝宝也是我的~~~不要~~”琳姐忽然开始像发了疯般的大叫。 “琳姐~” 我走过去抱住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除了拥抱我什么都不能给她。 “不要~”她仍然在啜泣。 “我们先回宿舍吧,外面有点凉。”我半推半拉的带着琳姐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但是琳姐或许是太累了,在我让她坐在我的床上休息的时候,她居然沉沉的睡去,她那可爱的睡脸在我的面前不断的放大,清晰。 如果程悦知道琳姐回来了会怎么样? 可是一想起程悦我才知道自己似乎很久都没有回家了,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程悦怎么样了,只是程悦那一拳让我至今记忆犹新,或许我是在生他的气吧,毕竟程悦从来没有这样的对过我。 “琳姐,对不起,我好像没有照顾好程悦,我毕竟还是太自私了,程悦对我那样也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啊!真的很对不起!!”我轻轻的抚摸着琳姐的额头。内心充满了懊悔。 琳姐好人应该一生平安的吧! 我也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了梦乡,我想或许我也是太累了,一整天都没有放松下来的神经在一瞬间松弛下来。 可是有些多事的女人总是那么得让人讨厌。 “那个女人是谁?跑到我们宿舍来干嘛?” “听说这个女人可不干净。” “怎么个不干净法?-” “听说……” “住口。”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拦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住什么口,关你什么事,拉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我们宿舍,脏死了。”她一副嫌恶的资态。 “你们再说琳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唉哟,你还不客气,我们可从来没见你客气过,每天板着个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你的一样。”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英小琴可不一样,从来也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她仍然得意洋洋。 “英小琴我告诉你,你怎么说我我都是不会在乎的,但是你不能说琳姐。” “什么琳姐不琳姐的,叫得这么亲热,那现在请你和你亲爱的琳姐从我们宿舍出去吧!” “我为什么要出去。” “难道你忘了,这可不是你家啊,学生宿舍的规定是不能留宿外人的,难道你想让我三更半夜的惊动学校的老师,到时就有你好看的啦。” “英小琴你不要嚣张,走就走。” 因此,不得已,我只有把已经熟睡的琳姐叫醒,可是今晚的住宿似乎是没有着落,琳姐是怎么也不会去我家的,那么能做的只有去住酒店。 我说:“琳姐对不起。” “没事,是我自己来得太突然了,不过那个英小琴是谁,这么嚣张?” “噢,她啊,不知道是任焕的第几任女友。” “是任焕以前的女朋友?” “是啊,一直对任焕不死心的,我们唯一相同的只是都不喜欢言言,其它的都是针峰相对。”我一边回忆一边说着。 “那任焕现在怎么样了?” “任焕还不就那样,只是听说最近又泡了个明星,而且好像还是言言在娱乐圈的死对头。” “叫什么名字。”琳姐继续问道。 “这个嘛。”我皱着眉想着“记不大清了,只是那次在算了碰到他和那女的在一起,也没看清长相,现在已经很久没见了。” “噢。我可真为任焕的以后担心啊!” “琳姐,我们还是先担心自己吧,今晚住哪啊。”我终于忍不住抱怨出声。 “做酒店呗,我身上还有钱。” 琳姐果然还是不去我家,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见程悦。 “那我们走吧!”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八章 宝贝,对不起 经过一晚的挣扎与争辩,我终于说服琳姐去医院。web 看着琳姐那失魂落魄的眼神,我真想将那个畜生碎尸万段,可是事实却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更有甚者,我们居然连报警都缺乏勇气。是我们的懦弱成就了对方的嚣张,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置琳姐的贞洁于不顾,或许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是对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们始终深信,上帝是有眼睛的,那些坏事做尽的人迟早有一天是不能逃过法律的制裁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些人依然神气十足的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我就觉得这个世界没来由的肮脏,肮脏得让人不能呼吸。 如果我是琳姐的话,我想我会报警的,楚拉拉不是一个能让坏人逍遥法外的人,她不能忍受不应有的屈辱。 当我们来到医院的门前时,我明显得感觉到琳姐的身体传来的颤抖,她是如此害怕,却在表面上装得很镇静的样子, “宝宝,原谅妈妈。”她抚摸着已经有点略微隆起的肚子,轻轻的说着。 “它知道的,宝宝什么都知道,相信我!” “嗯。” 医生带琳姐去做了B超,宝宝大概有1个多月的样子,而且身体特征已经越来越明显,通过那个B超图像,我看到了一个未成形的小生命,它在妈妈的身体里努力的生活着。 我忽然间就觉得很悲凉,琳姐和宝宝到底有什么错,居然要受这样的罪,泪水在我的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我的心如针扎般的疼痛。 一双纤细的手适时的握住了我的掌心,琳姐满脸笑容的看着我。 “拉拉,和宝宝说再见。” “嗯。” 我在心中默念着宝宝再见,不是妈妈和阿姨不要你,而是如果一生注定不幸,那么不出生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当琳姐进入手术室后,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坐立不安、心烦意乱。空旷的三楼妇产科只有我一个人来回的游走,恍若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我的脚步声在整个走廊间回荡。 我永远记得琳姐进手术室时那绝望的眼神。那样的眼神到现在还盘旋于我的脑海中,我恨不能冲进手术室,让琳姐远离那些冰冷而充满血腥的设备。可是,我却动弹不了,除了目送她进去之外,我毫无办法,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懊恼的低着头,不敢直视琳姐的眼睛。 一个值班的护士看我如此焦急,便安慰说很快的,只要五分钟而已。 但是,上帝作证,这是我经历的最长的五分钟,我不时的低下头来看着腕上的手表,我都如此这样的不镇定,那么里面的琳姐又该如何。 “拉拉,没事的。”琳姐的脸在我的眼前浮现。她总是会这样的安慰我。 我呐呐的叫着琳姐的名字,不知无措。 时间固然走得很慢,但是一个又一个的五分钟过去了之后,我依然没有看到从手术室出来的琳姐。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穿着白色的衣服的人进出于琳姐的手术室,我内心的不安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我知道琳姐可能出事了。 果然,几分钟之后一个护士告诉我琳姐由于怀孕其间心理压力过大,而且由于对于流产的恐惧,在进入手术室的前一秒有了大出血的情况,目前可能无法打掉孩子,要先止住血,需要转手术室。 她要我先去交手术费。 “好,我马上就去。”我一边应着,一边擦着眼角那早已涌出的泪水。 可是但我要缴费时才发现,我们的钱都交了做人流,而且现在又没有多余的钱。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琳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我去找程悦,对,找程悦。” 对不起,琳姐,李欲还躺在医院,除了程悦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我用颤抖的手在包包里翻出我的手机,然后拨通了程悦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是电台服务小姐的声音,不是程悦的声音。 “程悦,你在家对不对,一定要在家。” 我再次拨通了我们家的号码。 “嘟~~~嘟~~~”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 就在我打算放弃的时候,从听筒的那头传来了程悦慵懒的声音。 “喂,请问找哪位?” “程悦,我是拉拉,现在听我说,不要问为什么,马上来医院。” “怎么了?” “马上来!!” “那好吧。” 当程悦满头大汗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已经急得泪流满面,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害怕,不知所措。 “拉拉,怎么了。”程悦忙着试擦着我的泪水。 “快去缴费。。琳姐她~~”我把缴费单伸到它的面前。 程悦有一瞬间的迟疑,当他看清那张单上面的内容时,飞一般的从我的面前掠过,然后直奔手术室。 “哎,程悦,先缴手术费。”我在后面大声的喊着。 而当我追上他时,程悦正摊坐在手术室的门前,满脸的懊悔。 “吴琳,我告诉你,你敢有什么事看我怎么修理你。你给我撑下去。”他忽然对着手术室里面的琳姐大叫。 “程悦~~”我边哭边叫着他。 “吴琳,你给我试试看,我和你没完,这辈子都和你没完。” 当程悦准备再喊的时候,一位护士小姐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她此时正捂着程悦的唇。 “先生,对不起,医院禁止喧哗。” “是啊,程悦,听话,去缴费,这里我看着就行了。”我也在一旁附和着说。 我和护士小姐终于连哄带骗的安抚下了程悦激动的情绪,他乖乖的去缴费,然后乖乖的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凳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看着手术室一直亮起的红灯。 琳姐,为了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十九章 回归 我始终深信天佑好人的传说,我知道琳姐一定会全身而退。 果然,在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抢救之后,琳姐终于安全的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虽然脸色依然苍白,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从她的内心深处传来的强烈的求生意志,琳姐毕竟不是个脆弱的人,即使是在生死关头。 我和程悦每第一时间冲到医生的面前。 “医生,她怎么样。”程悦居然挡在我面前,迫不及待的问。 “噢,本来是挺危险的,不过病人很坚强,是她自己强烈的求生意志救了她。” “那么现在怎么样?” “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们可以去病房看她。” “哦,那谢谢医生。” 我觉得自己的心里绽开了花,忽然觉得琳姐像个天使,一个拥有让人安定的力量和温暖的天使,真的很难想像,没有了琳姐我要怎么办,程悦要怎么办。 “琳姐,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在她的耳边低喃,一滴透明的泪却不知不觉间落在了琳姐尚未睁开的眼睑上,她轻轻的动了一下。 她似乎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那么用力。 “拉拉,你不要和吴琳说话呀,让她休息。”程悦从后面跑了过来。 “噢,知道了。”我微笑着应着。 我忽然间变得很怀念这种三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又可以在一起了,只要琳姐活过来一切就可以变得很好了。 “楚拉拉,你发什么愣,来帮忙啊。”程悦唤醒了仍然顾自沉思的我。 我回过神来,她们正在把琳姐从担架移到病床上。 “还看,快扶着腿。” “噢。。” 我笨手笨脚的上前帮忙,偷偷的看着程悦那涨得通红的脸,已经满头大汗,他的怀里此时正抱着仍然昏迷的琳姐。 “程悦,你轻点。”我似乎看到了琳姐微微皱起的眉头。 “我知道了,你这丫头,把脚扶好就是了。” “明明就是你没扶好,你看琳姐的头。” “她的头怎么了?” “你快把她放下啊,是要把她放在病床上,又不是要你抱着。” “什么?我哪有?是你一直说话的原因啊~~” “我怎么一直说话了?” “你把脚扶好!!” “你把头扶好!!” 我和程悦居然来了精神,两个人小眼睛对大眼睛的吵上了。 “拜托,吵死了。”一个轻轻的声音掠过我们的心头。 “呃~~” “呃~~” “谁说吵死了?”我和程悦异口同声的问。 “我啊。” 这次的声音中气十足,我们俩同时看着声音的来源。呐呐的叫着:“吴琳(琳姐)!” 可是她没有理会我们,居然又沉沉的睡去了,看来我们真的是太吵了,吵得琳姐连被医药麻醉的神经都彻底的清醒过来了。 “你这死丫头。”程悦用手拍打着我的脑袋。 “哎呀,真是的……”我刚想骂他疯子,程悦却已经走了过来,轻轻的拥着我。 “拉拉,我不该打你的。”他犹如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我情不自禁的用双手抚摸着他的肩头,然后加深了这个拥抱。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们想要得到的答案已经摆在了面前,和好如初。我依然是程悦那个伤脑筋的妹妹。 琳姐住到病房之后,程悦成了她的二十四小时看护,而我被逼回了家,他说什么如果我再不回家好好睡一觉,黑眼圈足以让所有的人以为我们家养了一只大熊猫。 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大熊猫也是你程悦养的。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十章 渴望奇迹 以为回家睡了一觉,心情就会舒畅了,可是情况完全相反,我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乱得让我搞不清东南西北,醒来又是惊了一身的冷汗,内心烦燥至极。web 我一骨碌爬起来,冲进洗手间,很多的事情像倒带一样的从我的心头掠过,不能呼吸。原来任何事情都可以没有来由的发生,包括爱情,包括危险。 一坐在家里那张沙发上,心里就没来由的乱颤,我想我的心是不能平复了,最近几天,医院似乎变成了我所谓的另一个家,我每天跑医院的次数甚至比回家的次数还多,有些事情真的是无法意料的。 如果楚拉拉有一座城堡,一座大得足以装得下我亲爱的人的城堡,我希望他们远离疾病,远离伤痛,远离一切他们不想面对的灾难。 程悦用他的全部身心爱着琳姐,看到程悦我就觉得是在看另一个楚拉拉,一个对李欲永远不死心而且永远也不能放弃的梦拉拉,傻的可爱,也傻得让人心疼。 或许老天怜悯,才会让我们组成一个家庭,程悦是哥哥,而我是妹妹。 我的洗手间的门上依然横七竖八的排列着李欲的名字,在我的面前依然耀眼,我发了神般对着那些字傻笑,似乎李欲就站在我的面前,那么真实。web 可是一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使我终于结束了这个白痴的行径。 “噢,天哪!!!老妖精~~~完了~~完了~~”我赶紧用水冲着满嘴的泡沫,急忙跑到卧室里去换衣服。 ~~~~~~~~本文起点首发~~~~~~~ 老妖精说今天不能缺席,今天要交写的论文,啊!天哪,论文都没写,要被老妖精骂死了,惨!什么社会调查,写个狗屁论文啊,根本就忘光了,这几天忙到死。老妖精铁定把我骂昏了~~ 我风风火火的从家里跑出去,还跑到路边摊买了两个葱油饼,整个乱脱脱一小疯子,邻居们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阿姨早啊!” “|叔叔早啊!” “爷爷早啊!” “奶奶早啊!” 噢,拜托!今天早上怎么这么多人,真的想让我活活噎死,好久没有这么早从家里出来直接去学校了,从家里上学还真累。 等我赶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在位置上了,除了我一个。Mygod!我敢肯定老妖精的目光对绝对能够把我身上的细胞全部杀死,如果说眼睛能杀人的话。 “楚拉拉同学,又是你!!”呜哇~~~老妖精的脸凑过来了。 “对不起拉!老……老师。” 汗~!老妖精三个字差点被我脱口而出,我惊出一身冷汗。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你还会干什么,论文做了吗?” “做~了~啊。”我打算死皮敕脸的撑下去。 “好啊,下课的时候交给我,先进去。知、道、吗?”老妖精真是中气十足,难道这就是老处女的作风啊,整个一思春期。 这是我经历的最久的一堂课,整节课我都在赶论文中渡过,完全不知道老妖精在前面说什么,不过还好的是,她并不知道我在下面赶论文,而是以为我在很认真的做上课笔记,呵呵~真是天助我也! 等到这堂历时六十分钟的老妖精的课结束的时候,我终于赶出了一篇乱七八糟但还是勉强能够入眼的论文,不过这样的结果是手酸到不能拿东西。 “耶!!”我兴奋的举起双手,同学们都转过头来看着我,老妖精犹其夸张,差点没把她那厚厚底眼镜跌到地上。 “耶什么耶,论文勒?”老妖精像讨债般的对我伸出双手。 “喏,给你。”我把论文随便一丢到老妖精的手上,然后酷酷的向外面跑去。“老师,我先走一步勒,明天见。” “楚拉拉,我告诉你,以后不要随便缺席,你几天没来上课了。………………” 我又一次踏着老师的唠叨声走出教室,忽然间就觉得争吵真好,不管是和家人还是和老师,惨了,楚拉拉变得开始喜欢与人唠叨了。呵呵~~ 琳姐、李欲我来看你们了,我楚拉拉来勒。我迫不及待的往医院跑去。真是恨不得把家都搬到医院去,就能天天看到他们了。 我希望能看到奇迹,希望言言突然就发了善心,不再给李欲注射那种药品,能够让李欲清醒过来。 不过当来到李欲的病房外的时候,所有的幻想还是破灭,他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一点也没有改变。看到他,我就觉得世界是静止的,每一天都没有改变,唯一提醒我时间在继续的是放在李欲床头的大束的鲜花,每天都不一样,每天都很新鲜。想必这又是言言那个妖女玩的把戏吧,想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如何的关心李欲。 你这妖女,有一天我会把你的事情抖出来的,一定会。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十一章 求婚 我看到了言言走进了李欲的病房,其实我是很想知道李欲的事她到底是不是知情的,但是想也知道,除了她没有人有这样的动机。 我打算找言言说个清楚,相信她是没有办法抵赖的。 可是有个护士突然间来叫我,说是程悦居然和吴琳在病房里吵得不可开交。 于是我只能眼巴巴看着言言从我的视线消失。 我头也不回的来到了琳姐的病房。她们俩果然是吵得面红耳赤。而让她们争吵的主题却是琳姐肚子里的孩子。 程悦坚持让琳姐生下孩子,并和他结婚,他说会好好照顾好他们母女。 “程悦,你是想用你的同情心来可怜我吗?” “我从来就不是可怜你,不要把我认为是圣人。 “孩子我会打掉的,你不用说了。” “你为什么要打掉它,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也折磨孩子呢?” “我把他生下来要怎么面对他啊。。你告诉我啊?”琳姐用力的摇晃着程悦的肩头。 “宝宝会明白的,相信我。嫁给我吧,吴琳,我不会再让你走掉的。、”|程悦深情的说着。 呃。。。程悦居然在向琳姐求婚。不过也是,他们这对苦命鸳鸯应该也有一个圆满的结果了吧。所以我并没有上前阻止,而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结婚的事呢?”琳姐摆明了就没有信心。 “因为我爱你啊!” “爱我,爱我以前为什么不求婚。到了此时此刻反而就要结婚了。“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够坚定,我怕自己没有能力让你幸福。” “只是这样而已吗?” “是的,你要相信我啊,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可是,宝宝不是你的。。。” “我会爱他如我亲生的一样,爱屋及乌,有多少爱你我就会有多少爱他,甚至更爱,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什么机会?”琳姐是明知故问。 “同时当丈夫和爸爸的机会。”程悦的声音里有着太多的温柔和执着。 我觉得空气在此时凝结,大家都在静静的等着琳姐的答案。我是深信程悦能带给琳姐幸福的,而我相信琳姐一定也是如此的想法,但是她似乎还是没有相信能够得到幸福的信心。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相信呢。 “琳姐,宝宝会很高兴有这样一个爸爸的。”我终于忍不住出声。 “是吗?” “你应该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 “我真的能给宝宝一个幸福的家吗?”她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伤痛。 那个噩梦毕竟还是困扰着她,因扰着琳姐的整个身心,没有办法抹去。 程悦吻了她,这是一个世纪之吻,可以说有一个世纪那样长,也可以说有一个世纪那样深!!! 然后,我们三个拥在了一起,琳姐终于痛哭出声。 “程悦。我们结婚吧!” 琳姐突然的话语让我们停止了哭泣,都愣愣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出自于她的口中。 她说要和程悦结婚~~ 她说要给孩子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她说要永远做楚拉拉这个小笨蛋的嫂子~~ 她说要永远做程悦最幸福可爱的娘子~~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十二章 完美的婚礼计划 琳姐最终没有坚持打掉宝宝,我和程悦一起策划了一次完美的婚礼,然后去医院拿了婚礼的方案去给琳姐看,她的脸笑得像绽开了花。 “喜欢吗?”程悦深情的问着她。 “嗯。” 自那天之后,琳姐开始变得很温柔,她时常用手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肚子,一脸准妈妈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可爱,程悦自己也不例外。 “你就是个小可爱!!” 程悦似乎变得很会说情话,他似乎是想把所有最美的事物都留给琳姐,每天疯了般的穿行于算了与医院之间,永远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精力。而且脸上永远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爱情永远是两个人的事!开心或者难过,两人感同身受。 “我结婚要穿白纱,要有很长很长的裙摆,还有有透明的纱巾~” 啧啧,现在就已经开始在发春梦了,琳姐还真不是普通的强人,谁能知道前几天他们还为宝宝的事争吵,下一秒就演变成了结婚进行曲。 “全部都OK啊,没有问题。最重要的是主角是吴琳你就好啦。”程悦一个劲得点头应和着,深怕一个不小心吴琳就改变了主意。 “呵呵~~”琳姐抱着程悦笑得花枝乱颤。 我悄悄的退到了墙角,然后移向了门边,楚拉拉可是个识时务的人,当“电灯泡”貌似也应该找个恰当的时机,只有需要发光时才发光,现在功德圆满,也是时候退休了,干嘛还要占着人家的地儿,还是赶快给俩小情人腾地儿才是正理。 满屋的幸福洋溢,忽然就想到了《浪漫满屋》,宋美女的温柔戏码正在我的身边上演,只是好像他们同居的屋里,多了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要不然嫣然是那戏的翻版,或许出版了还能卖个好价钱,汗~~楚拉拉貌似想钱想疯了的说…… 过了明天的明天,再过后天的后天就是这俩冤家的婚礼了。 忽然就想起了楚拉拉那可怜巴巴的李欲,不知道躺在床上这么久会不会变成植物人,我哭!太久没去看李欲了,知道是言言让他昏迷不醒又怎么样,知道所有的真相又怎么样,楚拉拉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整个一变相残疾~~!不是比躺着的李欲更加的让人可恨么,看着心爱的人正在忍受着折磨居然不能动弹,也不能反抗甚至不能揭穿,怕揭穿了言言从此就带着李欲跑掉了,跑到了一个楚拉拉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惨!!! 李欲,我的亲爱的!!楚拉拉忽然就冲向了二楼的李欲的看护病房。 然后楚拉拉像个哈巴狗一样的趴在李欲病房外的窗户上,整张脸贴在上面,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也许变了相的鼻梁、变了形的脸从里面看应该别有一番风味吧!我做了很多怪脸啊,扮鬼脸……这么做只是想换得李欲的一眼,换得他睁开眼睛,可是他仍然死死的紧闭双眼,一丝在意的意思也没有。 “李欲,装啊,你就接着装,装死有这样装的吗?”我终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嘴里还不忘骂那个不动声色的李欲。 “你这混蛋,装死也不是这么个装法啊!” 眼泪忽然就多了,像水一样的涌出,居然止不住,我一边用手背使劲的擦着不断滴落的泪水,一面死命的对着里面呼喊。 可是我怎么就这么傻呢?隔着玻璃我的亲爱的能听到什么? 我想我是冲动了,冲动得不计后果。 “让我进去。”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两个身高足足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大汉对我说着,面不改色。 “他是我男朋友,知道吗?混蛋。” “对不起。” “你他妈的不要说对不起,靠~~” “……” 两个男人愣了一下,为我突然冒出来的脏话吓倒,抑或是为我眼里燃烧的火花吓倒,满脸的愧色。 “让我进去。”| “……” “就看一眼。” “……” “我靠,你他妈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啊!” “小姐,真的不能让你进去……” “不让他进去,你们会彻底后悔的,我保证。”程悦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背后。 “楚拉拉,说脏话是不对的,以后得改。” 汗~~他小子八成最近心情也太好了点吧,这时候居然还记得要我不要说脏话。正想反驳,却因为他的动作而停下,只见程悦两手交握在一起,我能够清楚的听到程悦的关节发出的清脆的想声,貌似要开战了。 “程悦,不好吧,这是医院落。” 我还是做作样子的阻止一下,免得以后有什么事说我楚拉拉没有阻止,其实心里是巴不得他这么做得,自从有了李欲这件事之后,我一直很懊悔没有去学个拳击什么之类的东西。 “你还是应该想想进去了之后要怎么处理李欲那小子,这架我可是不想白打的。” “程悦,你行不行?”我有点怀疑的瞟了瞟他的身材,貌似是很单薄样子。 “对男人说‘行不行’这个字眼,是想欠K吗?” “呃,不是那意思,你想歪了~” “况且娶老婆在即。” 我倒!!到底是来打架还是来炫耀的。 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低估了程悦这小子的实力,我只看见眼前拳脚乱飞,然后那两个碍事的男人就被解决了,两人现在已经被拉到长椅上坐下,而且程悦还口沫横飞得跟两人交谈着战后心得,远远得就听见他在喊“我是柔道黑带~~”,而那两人像看天神一般的望着他。 汗,强烈打击我的自信心,浪费了半天口水摆不平的事,让他一下搞定,说不定还会平白无故多出俩小跟班!!•—• 看见躺在床上的苍白的李欲,上帝作证,楚拉拉又冲动了,冲动得想要背着他跑。 呜~~我想背着我的亲爱的离开这里,不要再被打那该死的针。 可是把一个大活人从医院的病房偷出去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吧!泪水忽然就涌了出来,看到我的亲爱的我的心就针扎般的疼痛。 可是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呃~~”轻轻的哭泣被震惊取代。 李欲醒了,我的亲爱的居然醒了! “呜哇~~~”我扑在李欲的身上开始大哭。李欲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在此时爆发。 “唔……好臭,楚拉拉你多久没洗头了。” “呃~~”我如触电般弹起身子,猛得抓了抓有些变得僵硬的头发,然后凑到嘴边嗅着……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异味。 “不用这么损我吧,亲爱的。”我做委屈状。最近有点忙得过份,一时忘了。 “可是……” “什么?” “我就爱这样的楚拉拉。” 天哪!李欲说爱我,我的亲爱的说爱楚拉拉。 “你的记忆恢复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因为兴奋而使劲的摇着他的肩头。 “……轻点,再摇我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呃~不会吧~”我惊惶失措的松开手,却看到了李欲嘴角挂的一丝坏坏的笑。 好小子,玩我的吧! ——————————————————本文起点首发—————————————— 还想写得说,可是好饿,就到此了,请关注我的另一本书《小妖的金色幻想》,虽然我还在努力的修改作品内容,但是还是希望大家先看看前面。有存稿,虽然目前还在暂停阶段,想找条合适的主线。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十三章 完美的婚礼计划(2) 写在前面的,请大家关注《小妖的金色幻想》。 李欲终于从长期的沉睡中醒来,眼眸里仍然闪耀的不确定告诉我他还是不太习惯回到现在的怀境。 可是李欲恢复了记忆这是事实,他不再叫楚拉拉小狐理精,他明白了楚拉拉和李欲曾经充满血泪的爱恋之路,这样就够了,他只要记得这些就足够了!!一如他明白我一直没有放弃,一直苦苦的与言言纠缠,要等待的就是今天。只是有些事仍然凑在心头,没有办法散开…… “李欲,你怎么会醒?” “我早已发现言言的作为……”他的声音还是很虚弱,虚弱的我必须把耳朵凑在李欲的嘴边才能听见。 “那他们没有给你打针吗,可以让你一直昏睡的针。” “从没醒来过,又怎么需要打针,从来没睁开过眼睛的我,骗过了言言。web “李欲,我们再不分开,再不~”我抱着李欲泣不成声。 “嗯。” “那我们走!” 冲动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就像我们相爱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一样,楚拉拉从来不需要冷静,过去不需要,现在也不需要,将来更不需要…… 我想扶李欲站起来,可是躺在床上太久而且许久没有进食的他,怎么能够站起来! 呜~~言言,这些都是你造成的。 “拉拉,怎么办,我站不起来。”李欲奋力的想撑起虚弱的身体,额头上已经开始沁出汗来。 “嗯~我知道。” 泪忽然就开始那么不争气的滑落,一切皆浮现在眼前~ “拉拉,不许哭。” “……” “不要哭啦,你真的已经够丑的拉。” “可是我背不动你嘛。”我们俩在床上折腾了半天,我却依然没能把李欲准确的送到自己的背上,那样子看起来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疯丫头,你这样有用吗?”程悦侧着身子靠在门边,而先前的那两个被打得乱七八糟的两人却已经不见踪影。 “他们俩呢?” “回去辞职了。” “呃~~” “找言言辞职去了,说什么以后不当魔女的爪牙之类的话。” “……” “只是你们俩打算怎么办?”程悦一副好事者的姿态,活脱脱就是来看热闹的,哪像是来帮忙的。 郁闷死~~!我还是自己背吧~ 可是程悦已经抢在我前面,一把托起了李欲。。我有一瞬间的震惊。 “你打算把他背到哪去?” “回、家。”我一字一句的说。 “啧,回谁的家?” “我们的家。” “行了,不用说了,知道~” 我们的心都千疮百孔,可是这些都不要紧,只要和李欲在一起,我的心就有痊愈的一天,不管何时何地。 我们再也没有说话,一路安静,安静的犹如我们都不想说话一样,其实心底涌起的话语又怎么能说得尽,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 “楚拉拉,你们计划结婚了吗?” “呃~~” “不如大家一起吧!” “可以吗?” “没有问题。” “言言她……” “言言不会再出现,她得到了所有她想要的。”李欲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哀伤。 “为什么?” “反正就是我们结婚吧。” “嗯。”我们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不再分开。 然后,忽然就睡着了,忽然就做了个梦,梦中穿着洁白的婚纱,满脸幸福的站在李欲的身边…… 嗯,这湿湿的是什么。………粘粘的…… 猛得睁开眼睛,天哪!居然是口水。 “哈哈哈~~”那两个看好戏的人已经笑开了,整个一早知道的神情,笑得我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了。 “就到了,不要吞口水了。 “死开……” 噢,楚拉拉就会在李欲的眼前丢脸,从前是,现在也是!可是,我愿意就这样一直的下去,看着李欲的笑脸,幸福忽然就变得好近。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十四章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小妖的金色幻想》吼吼!! —————————————————————— 有一句话叫做前方永远不可知,而时间永远不会停下,不会因为某个人。 当我们兴高采烈的回到家时,一场战争正在爆发。 因为出差不常在家的老爸被召唤回来,满脸欠意的坐在沙发的某个角落,情绪看起来如此的低落。 言言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她是如此的胸有成竹,好像知道我们会回来,她似乎是在守株待兔,而那所谓的“兔”便是楚拉拉和李欲。 这所熟悉有房子里还有两个年过半百的人是我所不认识的,不过从他们的穿着可以看出是有钱有事业的人,而且貌似是夫妻的样子。 我、李欲和程悦同时在打开门的瞬间怔住,不知所措。 虽然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但是我仍然清楚的叫见李欲嗫嚅的叫着“老爸,老妈。” ~~~汗,似乎有好戏上演,言言可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女人。 “叔叔、阿姨。”我毕恭毕敬的叫着,还用手肘不时的碰着旁边的程悦。 不过,显然的是,他根本就不给我面子~~ 程悦径直的走到老爸的面前。 “老爸,怎么会回来?” 程悦果然还是那么的不开窍,这样的场面摆明了是冲着李欲和我来的,还有什么好问的…… “噢,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大家先坐下来。” “爸~~”我有些不安。 他冲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我无奈,抚着李欲在沙发上坐下,气氛刹时变得很怪异,空气中莫名的安静,没有一丝声音,以至于我能够清楚的听见墙上的挂钟走动的声音。 “……” “咳~~咳~~”老爸率先打破僵局。 “爸~~” “拉拉,你知道他们三位是为什么事情来的吗?” |“知道。” “那你想怎么办?” “爸,我爱李欲,深爱。” “……”老爸没有再说话,但是我分明看见了他紧紧皱起的眉头。 对不起!! “哼,爱,你明白什么是爱,李欲是我的!”言言走到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说。 “言言,你要明白,我并不是任何人的。”李欲平静的说着。 言言不再说话,跺着脚跑到李欲的父母面前撒娇去了,不知道在两人的耳边嘀咕些什么~~ 良久~~~ “阿欲,听妈妈的话,你必须和言言在一起。”那位华丽的阿姨终于开口说话。 “阿欲~~”那位华丽的叔叔也叫着他的名字。 !!典型的夫妻档,希望李欲不要心软,能够坚持他的初衷。~~~可是我的手心里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不用说了,有些事你们应该更加清楚。”李欲突然间变得很气愤。 “什么事?” “看在我们以前的情份,我会给你们留面子的。” “你知道些什么/?”言言疯了一样的冲上来。 “|一切,知道一切你们的阴谋。从出车祸开始,从我怀疑自己的身世开始,从医院那该死的闹剧中,我知道了一切。” “阿欲~~”李欲的父母想过来拉住他。 “你们两个,我对你们很失望,是我自己傻啊!傻得以为你们不会如此对待我,毕竟也有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言言毕竟是不懂事的,可是~~你们~~算什么~~” “叔叔,阿姨怎么了?”言言似乎有些不明白李欲说的话。 “阿欲,你真的什么都知道。”那位阿姨继续问着。 “是的。” “对不起~!!” “对不起能让我九泉之下的爸爸妈妈活过来吗~~哈哈~~”李欲忽然像疯了般的大笑。 我被眼前的情形吓倒了,事情似乎原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李欲的内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伤痛。 “可是你不是一直躺在医院没有知觉的吗?”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躺着是没错,不过不代表没有知觉,而且有些事也不一定非要自己去做的,拉拉,你太单纯了。” “和拉拉在一起的那一年,由于一个偶然的人,我知道了一切,他告诉我父母的死因,而我也恍然间记起了十岁那年被常带到医院去做心理治疗,十年以前的空白记忆突然就被填满了,十年前的记忆里开始有了你们俩。”他用手指着脸色已经开始变化的两个人,“然后,我就自然的以为是你们的儿子,自然的没有一丝怀疑,然而,那个人却告诉了我一切。” “不是这样的……”他们仍然想要辩解。 “住口,于是你们让我出了一场车祸,本来想把我撞死,却没有想到我只是失去了记忆。不过这样也让你们暂时放心,没有再对我做什么。可是,令你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与言言的订婚典礼上,看到了楚拉拉,我死活也不愿与言言结婚,于是,你们再次把我弄进了医院,而且想让我永远的睡下去,或许就让我这么死了也不一定。”李欲的表情已经越来越气愤。 “你这样说,他们要你和言言结婚是为什么?”程悦忽然说着。 “呵~~~这才是关键啊!” “什么关键?” “言言是他们的女儿。和我订婚她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拥有公司的财产,当年我的父母知道有人对他们不利,已经把所有的产业都用我的名字注册,所以那公司的一切都是属于我李欲的。” 天哪!原来所谓的李欲的父母,居然是言言的亲生父母,事情好像越来越乱。 “你是怎么知道的?”言言的爸爸问李欲。 “有一个人没有死啊,我的哥哥,现在的沈凡。” “咳~~~”我吓得差点没把水喷出来,沈凡居然是李欲的哥哥。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还想怎么样,还要我和言言结婚吗?” “你没有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只要拿出所有的证件,看看有没有一样不是用我的名字就都知道了,不让我参与公司的事,把我送去法国不都是怕我发现吗?” “……完了~什么都完了~~”言言的爸爸终于瘫软的跌坐在沙发上。 “现在,请你们马上离开,越远越好,滚~~滚啊~~~” 言言一直沉默着,她默默的走过去扶着她的爸爸妈妈就向外走去,当要跨出去时,忽然回头对李欲说:“李欲,我从始至终都是真心爱你的~~” 言言一下忽然就长大了,我相信这些事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她只是成了她的父母手中的一颗小棋子,利用她对李欲的爱来左右她的行为。 她们三个走出去关上门的瞬间,李欲在我的面前倒下,重重的跌在我家的地毯上!!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十五章 如果爱,请深爱 《小妖的金色幻想》精彩抢鲜看: 一个平凡的女孩由于某种奇怪的机缘居然在一觉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千金大小姐,四个围绕在她身边的帅气恶劣的男子,要求她学会经营还要管理公司。 …………下面正文………… 身体严重的虚弱加上很多天滴食未进,李欲终于重重的倒在了我家的地板上。 可是,李欲居然知道所有的阴谋,即使他躺在医院也能有办法为自己争取清白,相比之下,楚拉拉倒是显得一无是处了,自以为掌握了什么证据,自以为可以把言言的恶行公诸于世,却没有想到事情的背后居然另有隐情,或许真的如李欲所说的,我还是太天真了。 “拉拉,愣着干嘛,去给李欲拿点牛奶什么的。”程悦和老爸一边忙着抬李欲去床上,一边忙着叫依然神志不清的我。 “噢~”我恍然惊醒,跑到厨房去找东西。 可是我居然傻的不知道拿冰箱里的牛奶,居然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直到程悦冲进来拿了几瓶从我的面前离开,我才没头没脑的理出头绪来。web 我冲进房内,看到躺在床上的脸色苍白的李欲,泪忽然就滚落了下来,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的泪水,那些湿湿粘粘的水珠滴滴嗒嗒的落在我家的地毯上,瞬间不见了踪影。 程悦把牛奶放在床头,他看见我进来,扶着老爸一前一后的出去了,然后轻轻的拉上门。 “牛奶,李欲要喝牛奶吗?”我傻不拉叽的问着床上双眼紧闭的李欲,他的睫毛像黑色的羽翼一样的耷拉着,酒红色的头发乱乱的散落在程悦的枕头上。 呵~~他怎么会听得见,他累得像个很久没睡觉的孩子,即使他刚刚醒来。 我伸出手来一遍遍的抚弄着他的乱发,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踏实过,李欲毕竟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是多么的深爱着楚拉拉。 可是,我不该啊!不该在他失忆的时候让他的内心忍受着煎熬,不该让他为自己那不完整的记忆添上新的伤口;不该在他说我是小狐狸精的时候怀疑他对我的爱。 李欲,只要你醒来,楚拉拉愿意做你一辈子的小狐狸精。 我站起身来,在李欲的额头轻轻的印下一吻,属于楚拉拉的印记,再也不会有人能抢走,再也没有人能够抢走属于楚拉拉的李欲。 “呃~~”当我撤身回来的时候,李欲睁着他迷蒙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我。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羞得满脸通红,把脸一个劲的往被子里面塞。 “我又没说你在干什么。”李欲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忽明忽暗的传来。“你把头伸出来啊。” “不要!” “再捂下去会死的……”他胡乱的扯着我盖在头上的被子。 “……” “楚拉拉。”他用力的按着我的脑袋。 “什么?” “楚拉拉。”他再次用力按着我的脑袋。 “嗯?” “楚拉拉。”他非常用力的按着我的脑袋。 “疯了不是,你?”我把被子一骨脑的拉起来,拼命的呼吸着空气,“要谋杀我另找新欢?” “貌似好像有这样的打算,毕竟大街上比你年轻貌美的多了去了?”李欲欠扁的转过头去。 “李欲,貌似你精神挺好的,那这些东西应该都不需要了吧。”我作势就要把那些吃的东西拿走。 “随便!”某人死鸭子嘴硬。 当我收拾好那些东东准备开溜的时候,我的衣领却被他抓住,然后他像拎小鸡一样的把我丢到了床上,那些在我怀里的零食瞬间散开,满满的铺了一床。 “你吃干净了想抹着嘴就跑?”他意有所指的指了指他的额头。 “呃~~” “以后要对我负责知道吗?” “呃~~” “以后要对我好知道吗?” “呃~~”| “以后要天天做好吃的给我知道吗?” “呃~~” ………… 事实证明,李欲就是个大尾巴狼,弄个温柔的皮相到处招摇撞骗。 看在他刚刚从医院回来的份上,我楚拉拉暂且不计较,以后一定加倍讨回~~ 可是我的亲爱的似乎需要补一补了,我像个小兔般的蹦蹦跳跳的就出去了,还边跑边叫:“老爸,今天晚上我们来做大餐好吗?” 老爸满脸笑笑的应着。 程悦追着我满屋跑,嘴里还唠叨着什么见色忘友之类的话。 呵~~见色忘友,见鬼去吧! “程悦,你爱我吗?爱我咱也给你做大餐。”我疯疯的就往程悦的身上扑去。 他好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我,站在那里猛作呕吐状。 呵呵~~其实偶想告诉他,如果爱,请深爱!! 幸福的爱情虫虫们~~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十六章 陌生 那次事件之后,我再没见过言言,她像是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一样,可是很可笑不是吗?言言说穿了也只不过是颗被利用的棋子而已,纵然她对李欲的感情是真的,可是在这些事情的背后这种爱情变得多么的苍白无力。 李欲干脆在我家里住了下来,他那么认真的想要让自己恢复起来,每天吃很多的饭,吃很多的补品,只要是能吃的,他一样也没有落下! 李欲这么想要恢复起来的动力的什么,我已不得而知。 为了陪李欲,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大约有四天跷课在家,我们都喜欢光着脚丫子在家里来回的擦着地板,用李欲的话说就是——又环保又清爽!! 这样的日子安静而平静,没有波澜也没有伤痛,一切都那么美好,以至于我有时候在想,这些或许只是梦境,一个用纸一戳就会破掉的梦境. 又是一整天,大家都已出去上班,而我们躺在沙发上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租来的《奋斗》,一个90后的年轻人的故事,关于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 “楚拉拉,陆涛为什么这么爱夏琳?”李欲没头没脑的问着仍然沉浸在故事情节中的我。而他口中的陆涛和夏琳就是这片子男女主角。 “因为陆涛永远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的回答很奇怪,其实我是不明白夏琳想要什么,当陆涛身价百万的时候,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当陆涛再次由富翁变成了穷光蛋的时候,她却又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样的结果到底是想要讽刺什么? “楚拉拉——”李欲再次用他那温柔的嗓音叫着我的名字。 我缓缓的侧过头来看着他,从窗帘的缝隙射进来的金色的阳光零零散散撒了一地,李欲的黑发被阳光照耀着,有些闪闪发亮。 沙发上的李欲因为那些阳光美得有些迷乱!! 可是我明显的看到,他的表情却是慌乱的。 “嗯。”我轻轻的应着,对李欲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一个自认为让他可以感到温暖的微笑。 “我知道你不会是夏琳的!”他呐呐的低语,然后忽然的侧过身来把我拥入怀中,不似以前温柔的拥抱,他那么的用力,就好像是要把我揉碎在他的身体里面一样。 哗——— 突然而来的拥抱,让我手中的暑片散了一地,到处都是白色的跳跃着的暑片,它们肆意的滚落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我的嘴里依然含着一片,却忘记了龃爵,整个脑袋里轰隆隆的只有李欲的刚刚说的话。 我知道你不会是夏琳的!!! “当然!” 除了给李欲肯定的回答,我还能做什么,在最困难的时候我都没有离开他不是吗?他现在也同样拥有了陆涛的身价,我凭什么离开他!! 李欲,难道你不知道楚拉拉其实是个贪慕虚荣的人!当你身价百万的时候我凭什么离开你。 可是心里为什么那么难受?李欲毕竟还是不相信楚拉拉,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之后他还是不相信楚拉拉,他什么时候变得对身边的人如此的不信任,就因为他刚刚身价暴涨吗?就因为他刚刚拥有了李氏集团吗? 凉凉的触感从脸颊处传来,一滴泪已经不知何时滚落了下来。 怕被李欲看见,我轻轻的侧过身去,可是身体却不听话的轻轻的抽动起来。 “拉拉,你怎么了?”温暖的手掌抚上我的额头。 “没事!”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嘴角竟然闪过一丝冷笑。 李欲没有再说话,空气里开始恢复平静,死一般的平静!! 四只眼睛盯着屏幕,随着画面的转换一遍遍的回味着。 叮咚—— 门铃声开始响起! 我从李欲的怀里一跃而起,然后光着脚丫慵懒的跑去开门了。 心急的我没有看见,李欲的嘴边挂着邪邪的笑。 “小姐,这是你的包裹,麻烦签收!”一个眉清目秀的邮差把一包厚厚的东西递给我。 会有谁寄东西给我?楚拉拉可不是个名人!! 当我满怀狐疑送走了邮差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裹! 伴着纸片的撕裂声。 一条雪白的丝织吊带碎花裙赫然出现在眼前。 它四四方方的躺在盒子的中心,发出耀眼的白光。 我的思维有一瞬间的冻洁,这条裙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柔软的质地、细腻的手工、还有那恍若正翩翩起舞的小碎花都是那么的完美!! “喜欢吗,是香奈尔的?”李欲看着我的动作轻轻的笑着,笑得那么的放肆。 “为什么送我这个?” 似乎本来应该兴奋的心情并没有来临,更深的疑惑在我的心头浮起。 “下个礼拜我会正式接手公司,到时会有很多人出席,我希望你也去!”没有商量的余地,似乎是命令而不是邀请。 “知道了。”我默默的站起身来,把装着碎花裙的盒子抱在怀中,或许是蹲得太久,走起路来有些踉跄。 李欲没有看见,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了屏幕前!!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这个李欲有些陌生!! 第二卷 阴谋与爱情 第二十七章 尾声 几个月之后。 外面下了很大很白的雪,刺骨的寒风用力的拍打着玻璃窗,放在书桌上的一些纸片飞了起来,满满的铺了一地! 很漂亮的雪,到处都是白雪皑皑。 我忽然间就心动了,去衣橱里拿了一件又大又厚的棉袄把自己包裹住,推开门就出去了。 雪很厚,踏上去“咔咔”作响,深深浅浅的脚印从小屋门前一直蔓延到我的身后,不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小孩的嘻闹声。 鼻息喷出的气息,像雾一样的弥漫在眼前。 我莫名的沉醉,然后反复的吸气呼气,瞬间白雾化开又聚起。 我傻笑! 我们毕竟还是没有逃离命运的捉弄,我毕竟没有穿上那条洁白的香奈尔碎花裙。 事实证明,楚拉拉还是选择了与夏琳一样的路,离开了那个身价百万的李欲,心情没有明显的起伏,反而似乎得到了解脱,解脱得犹如一个天真的孩子,每天甜甜的入睡,然后满脸笑容的去实习。 公司里所有的人都说我笑的时候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 我说楚拉拉早已过了作为娃娃的年纪! 我的莫名的说辞竟然得到某个有识青年的赏识,他夸下海口说一定要拿下楚拉拉这座冰山。 从那以后,办公桌前每天都有永远也不会凋谢的玫瑰,史驽比水杯里每天都装满了热热的冒着白雾的开水,每天在公司门前都会停着一辆闪着白光的奥迪A6…… 我只知道他有一双清澈如河流的眸子,应该是个心地透明没有一丝污垢的大好青年。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那样纯洁的心灵,我的心早已满目疮疤。 我离开的那天,刚好是李欲接手李氏集团,刚好是程悦和琳姐的婚礼,为了逃开,我连他们的婚礼都没有参加,只是匆匆的托邮局寄去了一份礼品——我家的房卡。 老爸把武汉那幢房子的房卡给了我,我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了程悦。 然后我去了最远最远的北方城市哈尔滨,因为据说那里每年都有很白很白的雪,也有很酷很酷的冰雕…… 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最讨厌冬天最厌恶寒冷,可是你们一定要相信,人是会变的,就在某一夜,我爱上那些雪白的精灵。 我清楚的记得,在哈尔滨的某一个夜晚,我看到了李欲,他开着他那辆红色的奔驰,车停在某个五星级宾馆前。 他西装笔挺,典型的成功人士。 一个女人,妖魅如带刺的玫瑰,斜斜的依着他的臂膀。 说女人是带刺的玫瑰是因为,替他们开车门的侍应不小心刮伤了她的名贵皮包,她便扭着她的水蛇腰,用她的纤纤玉手指着侍应破口大骂。 李欲用他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侍应悻悻然的离开,他们吻的天昏地暗。 我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哭得乱七八糟,心碎成一片一片的,所有的碎片像无形的刀扎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那辆奥迪A6适时的停在了我的身边。 大好青年走过来抱起了我。 他在我的左耳轻声的说,楚拉拉,某一天,你会为了我这样的哭泣吗? 我说不会。 他也说不会。 我哑然。 他说,绝不会让我为了他而哭泣! 那个晚上,我记住了大好青年的名字——沈凡。 呵~~没错,就是李欲的哥哥,沈凡。 故事还没有结束。 一段故事的结束有时候就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 命运潘多拉 1 首先申明,此卷不属于《拉拉的世界》,是小小杜的新书,书的风格有改变,但是,有些感情是纯粹的,比如爱情、比如友情,只是把自己心中的一个美丽的故事想用文字表达出来,希望爱情永远是美好而纯洁的。 “朵拉啊朵拉,这次就是你翻身的机会了!!”我的嘴里猛灌着仍然冒着热气的牛奶,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国文书临时抱佛脚,目前全身上下唯一有空的就只有鼻子和耳朵了。 我的双腿还在飞奔,为了能赶上星皇的入学考试。 可是我那灵巧的鼻子还是闻到了空气中的甜甜的花香,暖暖的阳光也冲破了云层开始散发温暖的气息,一切生机盎然。 十几年的垫底的年绩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考上了星皇学院,就能刷新十几年来的黑暗历史。 星皇是整个北川最有名望的贵族学院,是那些家底雄厚的公子哥及大小姐们的天堂,他们可以毫无条件的进入星皇。而像我这样的贫寒的小老百姓,只有通过最严厉的测试才能进去,如果没有考进前五十名,那么一切计划都会成为泡影——星皇对外的招收名额只有五十个,而且学杂费全免,换言之,如果考进去的话,身价就会在一夜之间飚升 朵拉!!一定要成功啊!! “笛、笛——”一辆气派的黑色奥拓车气势汹汹在道路上划着“z”字,而被突然而来的汽笛声吓到,我手里仅剩的早餐就这样不翼而飞了,牛奶堂而皇之的泼了出来乳白色的液体像雪花般的飘落,“啊,我的牛奶!”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手里除了空气就什么也没有。 “咕——咕——”肚子传来不争气的叫声,我用手无奈的摸着肚皮,“倒霉,看来今天没什么好运,都怪那个冒失男!” 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也是来星皇考试的,他的车就停要星皇的门口,大大咧咧挡在道路的中央。而由于我的高度的近视,以及现在距离那个冒失男的位置,我只能将他称之为一点,一个黑点,一个嚣张霸气的黑点。 黑点用他的脚用力的踢在车门上,然后居然以一个自认为能迷死人的姿势靠在他的车旁,似乎是在等人,似乎也是在消磨时间。可是他身边的人却居然越聚越多,一个个发出花痴般的尖叫,尖叫声履盖了整个星皇的上空,我想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噪音,因为我连自己走路的脚步声都听不见,除了那些尖叫。 “翼————!” “天哪,真的是翼!他是要来星皇上学吗?” “好像是的,可是他根本不用考试啊,为什么会来?” “不管怎么样,翼——我们爱死你了!” “…………” 尖叫声像海水一浪又一浪的翻滚过来,侵袭着我的耳膜,好不容易刚刚记住的考试要点全被冲刷的一干二净,脑袋里刹时空空如也。 可是这依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确实是在等人。因为他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耐,而他原本在把玩的手中的一大束玫瑰终于也被轻轻的抛起,人群里瞬间又引来一阵骚动,所有MM的目光都随着玫瑰花而起伏着,她们各自在暗地里较劲,于是,玫瑰在人群中不断的跳跃着,却始终没有落在地上。 视线越来越近,黑点慢慢的演变成了人形,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比想象中的要高,165公分的我几乎只能与他的肩处同高,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透出一股慵懒的气息,一套黑色的看似昂贵的playboy西装,非常贴合的衬托着他修长的身形,可是这些都不是最惹眼的,最让人赞叹的是他鼻翼那一颗洁白透明的菱形钻石,做工精致的菱形完美的折射和过滤着阳光,每一种组成光的元素都被反射出来——赤、橙、黄、绿、青、蓝、紫!! 我被排挤在人群之外,正努力的想要挤进去,因为这些家伙站的地方刚好是星皇的入口,而要进星皇的我,就必须越过人群。 钻石上的七色的光有意无意的掠过我的眼睛,那么刺眼!可是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这钻石的主人似乎正满含怒气的盯着我。 拜托!!我可是良好市民,他的车把我的早餐给弄飞了都一声不吭,他还想怎么样? “喂,那个南瓜头的女生!”一个不耐的声音让原本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见冒失男的手高高的扬起,大家齐刷刷的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一排排的人群开始向两边排开,一条宽敞的大道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心里正暗自窃喜,终于可以进去了。那个冒失男却慢慢的来到我的眼前,而他的手指依然轻佻的指着——只有0.1公分的距离,就要碰触到我的可爱小巧的鼻尖了! 是在指我吗?我的头发是短了一头,可是它们已经被我扎起来了,虽然依然高高的竖起,可是几乎和南瓜一点关系也没有。 四周响起一片夸张的抽气声,原本在空中做回旋运动的那束玫瑰由于没人再去理会,居然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我的怀中,现在正安安稳稳的躺在我的国文书上。 抽气声再次响起!!! 我还想安安静静的在星皇活下去。于是我轻轻的松开那束玫瑰下面的书本,玫瑰和书本就开始一起做着直线落体运动。 上帝作证,朵拉真的没有扔掉那束玫瑰!! “南瓜头,你居然敢扔掉我的花!”冒失男果然不高兴了,原本指着我鼻尖的手改为拎着我白色洋装的领子,而他的脸也凑了过来,在我的面前不断的放大。“南瓜头,没人敢扔掉我的东西。” “我没有扔,是它自己掉下去的!”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我只是扔掉自己的书而已,那束玫瑰不过是跟着掉下去罢了。“还有,我不叫南瓜头!!”我还是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因为南瓜头真的很难听。 那张脸再次在我的面前放大,放大的能让我清晰的看到他的脸,帅气妖魅的五官,似乎连眼神都充满了邪气,可是不能否认的是,那双如海般湛蓝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可怜兮兮的自己,样子是那么的无助。渐渐贴近的距离,他呼出的气息轻易的喷在我的脸上,轻轻柔柔的。他身上独有的香气也包裹着我,“从你踏入星皇开始,就叫南瓜头!”然而,可惜的是,他或许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他也许只会使用命令和暴力。 “南瓜头——南瓜头——” “南瓜头————” 人群里发出附喝的声音,她们的脸因为过分激动而涨得通红,一个个张着嘴用尽全力的叫我南瓜头,似乎这样就能得到冒失男的亲睐。 第一天来星皇就这样的出名了吗? “能不能考进还是个未知数,凭什么说从踏入星皇开始。”本来那么想要进的星皇,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和汗水想要进的星皇,因为这个莫名的男生,我的内心居然第一次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不是未知数,你一定会进的。”他低下头来贴近我的左耳,一字一句的说着,每一字都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我双手不安的绞着裙摆,早已忘了去捡那掉在地上的课本,满脑子都盘旋着冒失男这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那是后话,现在你必须去给我洗车。”冒失男终于松开了我的衣领。“你那该死的挡着路的牛奶,脏了我的车!” ——你那该死的挡着路的牛奶,脏了我的车!! 原来那个冒失男在等的人居然是我,就仅仅只是因为那杯小小的牛奶,他居然等着我去给他洗车,天哪!!冒失男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无聊到可以为这种事这么生气!! 不过惊讶归惊讶,我还是硬着头皮的围着他的车转了两圈,除了车轮上那一点点的牛奶残渣,还有车门上的一点点白色的污渍,我根本就看不出牛奶到底脏了他伟大的车的哪个部位。 于是我决定做最后的挣扎,“你的车是开在地毯上的吗,难道一点污垢都不会粘上。” 冒失男的脸顿时变得很难看,我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难到他了,谁知道他却说:“南瓜头,你难道不知道其它的车开道把道路清扫干净,本少爷的车才会开出来吗?”他那表情就好像是非常不满意我居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可是,我为什么要知道这种事?不过现在看来洗车是免不了了,怎么办?还在考试,我总不能相信冒失男的话真的会让我进星皇吧,除非星皇是他家开的!!马上就考试了,我哪有时间去洗他的宝贝车。 叮、叮—— 星皇的古董铃第三次敲响!! 人群终于散开了,原本那些MM也进去考试了,虽然有些人还是恋恋不舍,有些人甚至还一步三回头,不过应该是为了长远打算,为了能和冒失男同校,她们都硬着头皮进去考试了。 砾大的星皇门前,空荡荡得只剩下我和冒失男还有他的宝贝车,以及那位看门的大叔。零零散散的阳光若有似无的照着我们,气氛有些莫名的怪异。 怎么办,考试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我眼珠子一转,撒腿就跑,冒失男却轻而易举的追上了我,然后用他的爪子把我像拎小鸡一样的拎了回来。 大哥,如果考不上星皇,我这辈子就注定与学校无缘了,可是这位大哥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和我这小老百姓杠上。 呜呜呜———— “大哥,我给你钱,麻烦你把车开到洗车房去洗,OK?”我终于妥协,想必他一定是冲钱来的,他家或许扣了他的零花钱,那么我就牺牲一下,用我的辛辛苦苦的一个假期赚来的钱给他去洗车。 我看到了冒失男的嘴角明显的勾起了一丝笑意,那就是说有机会啦!我眼珠子一亮,打算趁热打铁,“要多少,你开个价——”我敢保证,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全身在发抖,因为我身上总计就五百块,希望他不要狮子大开口。 “拿来——”他终于开口,他的鼻翼的钻石在太阳下发出五彩缤纷的光,美得有些炫目,轻轻的风撩起他的金黄色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而他的嘴边还挂着孩子气的微笑。 “什么?”这次换我不明白了,我有欠他东西吗? “钱啊!” “噢!”我一下回过神来,傻兮兮的把身上全部的积蓄都给掏了出来,“全都在这里了。” “嗯,这些钱就当你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现在麻烦你开始洗车。”他面无表情的说着,还大剌剌的把钱往一个黑色的精致皮包里塞。“我去学校办点事,马上出来,在那之前,你把车给我搞定!” 听了冒失男的话,我半天没缓过神来,像个白痴一样张着嘴,想说什么却硬是说不出来,直到他的身影愈来愈远,然后慢慢的消失在星皇学院内,我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哇的哭开了—— “死冒失男,有你这样的人吗——”我边哭边擦眼泪,我的钱啊!我的星皇啊!冒失男,有一天朵拉横尸街头,就是你的错!! 我试图逃跑,可是当我逃跑时才发现原来冒失男的身旁有保镖,而且很不幸的,他把保镖“让”给了我。 于是,在金光闪闪的“星皇皇家贵族学院”的门前,我一遍又一遍的来回往返于星皇门前和洗手间…… 车渐渐被擦得裎光瓦亮。太阳光斜斜的照上去,反射出黑色的妖魅的光泽。 门卫大叔的桶都筋皮力竭的躺在了地上,里面残余的水流了出来,一路蔓延着…… 我瘫软的靠在车身上,原本挽起来的一头咖啡色的头发早已散落了下来,它们肆意的贴在我的脸上,那么凌乱。轻轻的侧过头,我看到了车身上的自己的影子,两眼没有光泽,那么憔悴,那么无助。 星皇学院,难道朵拉真的没有办法成为你的一员吗?一切都完了。 我跌跌撞撞的撑起疲惫的身体,捡起地上的桶,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卫室,门卫大叔正在伴着音乐休息,我轻轻的把桶放在他的身边,然后静静的离开。 我把一直扔在角落里的背包拿起来,然后把那束该死的玫瑰狠狠的扔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用力的踩着、跺着,直到我的脚丫传来隐隐的疼痛才停止,红色的花瓣开始四处飞散,一地狼藉,我仿佛听到了它们的绝望的呻吟声,。 我终于绝望,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第一次来到星皇,我居然连它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我甚至还没有开始了解它,就永远的失去了接近它的权力,为什么? 在校园的某一角落,一个修长的身影似乎站了很久,久到他似乎和身后靠着的树原本就是一体。 命运潘多拉 2 “朵拉,去送牛奶了!” “朵拉,回来的时候顺便把要贴眼睛的布娃娃取回来!” “……” 我现在正迷蒙着眼睛推着我那单薄的早已老旧的公主车,而公主车的车身被重重牛奶箱压着,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每天伴着微露的晨曦去送牛奶,挨家挨户的送完之后,还要去“布格坊”公仔店带回那些需要贴眼睛的布娃娃,然后就在家里贴整天的布娃娃眼睛。“布格坊”公仔店在北川市最繁华的街道“华乐街”,可是它却离我家有三个十字路口的距离,而这三个十字路口间有一个非常斜的坡,每次经过那个斜坡,公主车都会忍不住的抖动,抖的我心惊胆颤,我曾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钱多的能拿来当手纸,那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那个斜坡填平。 虽然每天的事都排得满满的,满的让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去星皇考试这档事。然而这件事和那个邪气少年却被深埋在了我心底的某个角落,我知道,这个角落即使是被轻轻的碰触,也会流血不止。 今天我还是像平常一样的拖着一大袋的布娃娃,当我终于腰酸背疼的回到家时,一辆停在家门口的黑色奥拓吸引了我的视线,似乎就是那天在星皇见到的那辆车,不过车的主人还没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金色少年。 由于车后座的重量,公主车开始摇摆,我跌跌撞撞的从车上下来,差点摔跤。 “南瓜头,你骑车的技术很烂嘛!”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我觉得自己的心腔都在冒着熊熊的火焰,随时都有喷薄而出的迹象。 我恨恨的抬起头来,冒失男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那么高傲的站在夕阳的金色光辉下,全身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美得像个天使! 天使?我秀逗了吧,他根本就是个魔鬼,那天的片段在脑海里开始浮现,我的手开始慢慢的收紧,内心忽然被一种深深的失落填满,他是故意跑来嘲笑我的吗?可是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不是吗? 我推着公主车作势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完全就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冒失男拧住了公主车的车头,让我不能移动,我轻轻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着,空气里闪烁着“兹兹”的火花。 风轻轻的拂过,他的金黄色的发丝开始有意无意的碰触着我的脸颊,真受不了,蓄这么长的头发是要干嘛,摆酷?? “你想干什么?”我终于受不了这么暖昧的气氛,还是无奈的开口,毕竟不想因为窒息而死掉。 他没有回答,只是径直的走向那辆银光闪闪的车,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袋子,袋子上面的泰迪熊笑得很灿烂。“你的!”他的口气又回复了泠淡。 呵~还真是可笑,来了就是为了送我东西,难道是赔罪!! “对不起,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赔罪吗?”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他脸上的梨涡也轻轻的旋进去,深密而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湛蓝的眸子发出幽深的光,“你觉得这种事可能吗?笨蛋南瓜头小姐!!” “我想也不可能。”我皱着眉,故意满脸失望的表情,“你这种人真差劲!” “南瓜头小姐,或许你还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这种‘差劲’的人,你这种姿色的人进星皇的机率应该为0%吧!”他再次凑近我的左耳,轻轻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有点莫名的怪异。 什么意思? 我手中的公主车应声而倒,后车座的布娃娃肆意的滚落了一地,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跨过那些没有眼睛的娃娃,冲上去抢他手中的袋子!! 里面是一大束蓝玫瑰,还有一封粉红色的信,根本就没有什么入学通知书,这家伙摆明了又耍我!! “没有通知书!”我呐呐的低语,袋子在我的手中不断的摇晃着,连泰迪熊那灿烂的笑脸都变成了嘲笑,我居然傻得相信这种人的话,我病得不轻吧!! 可是为什么会给我蓝玫瑰,是为了庆祝失学吗? “南瓜头,你不是一般的笨,通知书当然是学校寄来的。”他一副鄙疑的表情,还故意上下打量我,那意思就好像是想看看我究竟有多笨。 是啊!信箱,我的眼神立刻180度大转弯,把眼神瞄向了我家院子门口的那许久也不曾开启过的信箱。 “南瓜头,明天不来学校,你就死定了,知道吗?”当我跌跌撞撞的冲到信箱旁的时候,冒失男似乎已经又钻进了他的豪华车内,他的车飞快的从我的面前掠过,不过他的身后明显的跟随着另一辆车,同样是黑色的奥拓,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管它什么时候来的,还是先看看我的通知书!! 信箱早已被塞得很满,满得像要溢出来一样,但是我已很久没有打开过它。它的四周已经明显得布满了灰尘,用手摸上去,能够印出清晰的五指印,我轻轻的掀开信箱,里面的信件“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我的手因为激动而不住的颤抖!拿起地上的信件一个个的找着—— 高英哲亲启—— 高英哲亲启—— 高英哲亲启—— ———— 面前堆积如山的信件全是英哲哥的,而且全是情书! 英哲哥,原来除了朵拉还有这么多的人也一样的想着你,他们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以至于你家的信箱被塞满,又来塞满我家的信箱。 ………… “英哲哥,为什么你家的信箱总是不收拾,邮局的叔叔把你家的塞满了就来塞我家的!” “朵朵,那是别人的深情表白,我不会接受那些表白,但是也不想让她们伤心,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它保持原状。” “那么,英哲哥,是要把这些信原封不动的寄回去吗?” “嗯,朵朵真聪明。可是朵朵这次再也不能把地址和邮戳弄错了!” ………… 英哲哥,现在连我家的信箱也被塞满了这些情书,没有你的帮忙,我怎么能够把这些信原封不动的寄回去? 我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隔壁那栋白色的建筑,白色阳台上的复古滕椅依然安祥的贴着楼板,花台上的滕蔓已经越来越茂密,所有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那扇落地窗前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视线再次落在了自家阳台的那盆蓝色妖姬上,它那么篷勃的生长着,迎风而舞!! 英哲哥,我知道,你就快回来了。 我低下头,再次埋入信件中找星皇的通知书。 不知道剔除了多少情书,我终于找到了入学通知书,果然是星皇寄来的,上面的XH标记闪着金灿灿的光,颤抖着手拆开信封,上面赫然写着: 朵拉同学,你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星皇皇家贵族学院,望你于2010年9月3日来学校报到! “啊——”我在院子里乱蹦,妈妈听见了我的叫声,在门缝里探头探脑的望着。 “朵拉,你怎么把布娃娃扔了一地?” 我仍然沉浸在兴奋中,没有听见。 “朵拉——朵拉——”妈妈的狮吼功传来。 “噢!”终于回过神来。 “把布娃娃捡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做事的,那个老板会不高兴的…………”妈妈自顾自的说着,可是她的声音渐渐走远。 我终于进了星皇啊!!冒失男没有骗我,星皇难道真是他家开的? “朵拉——”妈妈扯着我的袖子。 “什么?” “快捡娃娃!”她的怀里已经抱满了那些娃娃。 “妈妈,我明天可以去星皇上学了。”我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你脑子烧坏了吧!你不是说没有参加考试吗?”妈妈腾出一只手来摸着我的额头,满脸的孤疑。“好像没发烧啊!” “妈妈,是真的——”我搂着妈妈的肩夸张的笑着,她好不容易捡起来的娃娃再次滑落在了地上,“这是入学通知书!” 妈妈终于相信我进了星皇,她在傻笑了一阵之后,居然激动的挨家挨户的去敲门,而且对每个人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女儿朵拉考进星皇了——!” 我的妈妈,给布娃娃贴眼睛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勤劳,老是贴着贴着就睡着,现在估计一匹马也不能把她拉回家,精神简直比吃了一车补品还好! 我摇着头捡着地上到处散落的布娃娃,把它们重新装入袋子内,再把地上的英哲哥的信放回信箱内,等这些事都做完以后,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 最后我把自己扔在了温暖而舒适的床上!! 昏昏欲睡—— 那个泰迪熊的袋子忽然映入了眼睑,不是有粉红色的信吗?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里面居然有三张纸!! 第一张纸:翼守则第一条,进入星皇你的代号为南瓜妹!! 第二张纸:翼守则第二条,不得在公共场所靠近我三尺以内!! 第三张纸:翼守则第三条,明天拿着蓝玫瑰来学校!(南瓜妹你要乖乖听话,否则星皇可能某一天就没有你了) 这摆明了威胁!!! 命运潘多拉 3 “让开,让开——” “哇——冷风翼的玫瑰车开来了——” “是啊,卡车上满满的全是玫瑰,听说有整整五车——” “翼————” 走在星皇的宽阔的校园道路上,一群又一群的女生向门外飞奔而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彤彤的,她们的裙子被风吹得很漂亮,五彩缤纷的裙摆在我的眼前飞扬,原本平静而清新的早上,又被那个叫冷风翼的男生弄得拥挤而沸腾。 可是我对他没有兴趣,我的手里抱着那束蓝玫瑰,正满脸幸福的走在林荫小道上,星皇不愧为贵族学院,一路走来,千奇百怪的树在眼前一直转换着,银杏,木莲,银杉……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只要是有些历史的,都能在这里看见,或许这个学院的校长很喜欢花草吧,要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一间学校里种满了各色的花与名贵的树,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的花圃内,那些娇艳欲滴的百合、满天星、康乃馨等正伴着晨光骄傲的绽放着,形成一片片美丽的花海,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如果不是不远处那些惹眼的欧式建筑,我一定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 白色的房子、红色的屋顶、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时而被响声惊醒而从屋顶飞起的白鸽,美得犹如画家笔下的天堂。不仅仅这样,所有的房子是以弧形排列的,它们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而完美的圆,而圆心处有一个喷泉,泉眼被古怪嶙峋的假山围绕着,清澈的水流喷在这些假山上,云雾撩绕,在喷泉的正中央,是一尊塑像——手捧玫瑰的忧郁少年,完美无暇的五官美得让人屏息,而他身后的一双黑亮透明的翅膀被清晨的阳光照耀着发出迷蒙的光!! 可是他为什么捧着玫瑰?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忧郁? 而且为什么星皇学院内没有玫瑰,既然这样的热爱花,不可能唯独忘记了栽培最美最有意义的玫瑰,难道是因为这尊塑像? 越来越多的疑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于是我呆呆的站在喷泉的外沿,仰着头望着那尊塑像,此时的我早已忘记手中依然抱着那束蓝玫瑰。 “唉呀,我找到蓝玫瑰了!”一个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蓝玫瑰,在哪?”又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 “……” 蓝玫瑰? 我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蓝玫瑰,再转过身看着那些寻找蓝玫瑰的女生。 “天哪!”下一秒,我吓得撒腿就跑,一大群女生从外面冲了进来,来势汹汹。她们的手中抱着各色的玫瑰,红的、黄的、白的……甚至连绿色的都有,只是好像唯独没有蓝玫瑰。 不过我似乎没有地方逃跑,因为她们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的围着喷泉来回绕圈,刚开始那些女生也傻兮兮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做圆周运动,直到人群中有人吼了一句“傻瓜,不会包抄啊!” 说实话,当时我真想把那个多嘴的人拎出来踩成肉饼!! 很自然,她们包抄的结果就是,我像个逃犯一样被围在了人群中央,但她们并没有冲过来抢夺我手中的蓝玫瑰,而是很默契的排成了一个圈。 “干什么?”觉得是没有跑掉的可能了,我终于气喘吁吁的开口,抱着蓝玫瑰的手依然在瑟瑟发抖。 “为什么?”一个女生开始哭了起来,哭得惨不忍睹!脸上的妆掉得满脸都是,看起来五颜六色的。 “什么为什么?”我倒是不明白了,不过是一束蓝玫瑰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要不是冒失男要我拿着这束蓝玫瑰来上学,我早把这玩意儿扔掉了。 不过没有人再去理会我,她们像接力赛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哭开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哭得这么惊天动地的,这场面可真壮观啊!! “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捂着耳朵无奈的大吼着,再哭下去还要不要上课啊!再哭下去还让不让人活啊! “南瓜妹,你这样子要怎么去契盟台!”一个冷冷的声音像是从天际飘过来一般。“要温柔一点不知道吗?” 震耳欲聋的哭泣声嘎然而止!!几百双眼睛开始集体向四周扫射!! “呃——”莫名其妙的。“什么契盟台?”我到处找寻着冒失男的影子,怎么说个话都不见人影。 疑惑间,人群已经开始一层层的让开来,慢慢的形成一条华丽的人群通道,然后冒失男迈着他修长的步子缓缓的向我走过来,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全身黑色装扮,这次却刚好相反,居然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白色的V字领丝织T-Shirt,白色的笔挺宽松休闲裤,白色的耐克运动鞋,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质。而他鼻翼的菱形钻石依然闪耀着七彩的光辉,与阳光交相辉映,金黄色的及肩长发随着微风飞舞着,嘴角依然是那抹邪气的微笑。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中也拿了一束蓝玫瑰!! 蓝玫瑰上的水滴还在阳光下闪着白色透明的光,而被蓝玫瑰衬托的那张脸美得让人迷醉。 人群也由原先的情绪低落瞬间又演变成了热情高涨,她们涨红着脸,拼命的用手背试擦着自己脸上仍然残余的泪痕,每个人的脸上都幸福洋溢。 “冷风翼,我爱你——” “翼——” “冷风翼,我爱你——” “翼,我抢到了十束红玫瑰,你可以和我约会吗?” “我有二十束——” “我有三十束——” “……” 冷风翼? 原来这家伙就是冷风翼,那个拥有最高贵身份与最邪恶性格的冷风翼,我在很早以前就听过关于他的传闻,他是“安度瑞拉”国小王子,十三岁之前默默无闻,据说是个乖小孩,然而在他十三岁那年,冷风辙——也就是大王子,由于某种莫名的原因而暴毙,冷风翼的脾气便在那天彻底改变,变得不容易亲近而且喜怒无常!!不过由于他傲人的身世和帅气的外表,冷风翼还是不能避免的受到了所有女生的爱慕。他的一举一动轻易的牵动着万千少女的心!! 这些疯狂的女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和一个动作而欣喜若狂!! 我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能够让我轻易的进入这所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贵族学院,因为他是一个王子,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 可是为什么? “如果我现在扔掉这束蓝玫瑰,可以吗?”我不自觉的开口,他的身世是别人羡慕的,却是我害怕的,这样的人我根本就惹不起。 “你认为可能吗?”冷风翼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他的右手轻佻的托起我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我,我在里面看到了自己,那么的脆弱和慌乱。 “不可以吗?”我是一个贫寒的学生,没有时间和力气花在追星上面,我必须每天回家给布娃娃贴眼睛,还要抽时间去送牛奶,换言之,也就是我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他这种大少爷消磨时间。 “不信你试试!”他扣住我下巴的手开始越收越紧,我渐渐的感到疼痛,疼得我的眼眶开始泪光闪闪。 我知道他以为我不敢,可是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愤怒的眼神瞬间不见了踪影,然后那束被握在掌心已经开始沁出汗来的蓝玫瑰被抛向了空中!! 原本平静下来的人群再次引起一阵骚动,她们冲过去疯狂的去抢那束蓝玫瑰,所有人都在尖叫,声音一浪高于一浪,在整个星皇的上空久久盘旋—— “蓝玫瑰是我的——!” “是我的——” 她们疯狂的抢着那束蓝色的玫瑰,仿佛抢到了它就抢到了希望。 我不敢睁开眼睛,刚才那个动作已经用完了我全部的勇气,我再也没有勇气睁开眼去看他愤怒的眼睛,或许他现在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也说不定。或者他想把我直接踢出学院? “谁要是敢动那束玫瑰,我撕了她!”冷风翼扣住我下巴的手渐渐松开,而他的声音很轻,却轻易的掠过人群,原本在疯狂的抢着蓝玫瑰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双双无辜的眼睛望着我,那么的不服气,那么的不明白! 可是我也不明白啊!! “谁拿了蓝玫瑰,乖乖的给我送过来。”冷风翼把玩着他手中的蓝玫瑰,像是在抚弄一个心爱的宝贝,他温柔的举动让我暂时忘了他有多恶劣。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暂的女生拿着那束玫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小巧精致的脸上依然挂着清晰的泪痕,楚楚可怜,连身为女生的我都心动了,冷风翼没有理由不心动的吧! 可是事实证明,冷风翼确实一点也不动心。 女生把蓝玫瑰拿到了我面前。我们都盯着一直低着头把玩着蓝玫瑰的冷风翼。 “给她!!”又是冷冷的命令的声音。 女生闻言把蓝玫瑰用力的往我怀里塞,塞得她额上的汗都沁了出来,我却还是无动于衷,蓝玫瑰从我的怀里一次一次的摔在地上…… 女生开始着急,眼眶开始有晶莹的泪珠在闪烁——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参加什么契盟台! “卟嗵!”清脆的膝盖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 怀中的蓝玫瑰再次应声而落—— 冷风翼的嘴角再次勾起邪邪的笑—— 女生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在了我的面前,跪在了我这个贫寒的女学生的面前,她的名贵的LV皮包躺在不远处,香奈尔白裙上也沾上了点点泥渍,银灰色的高跟鞋在太阳底下发出耀眼的惨白的光。 可是她多么颓废与无助,白暂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 “求你——” 我的手在颤抖,拳头渐渐收紧,指甲掐进肉里! “求你,求求你从我的手中拿走这束玫瑰!” “不是……对不起……”我开始词不达意。 “求求你!”女生开始磕头,她的光洁的额头用力的撞击着水泥地面,清脆的声音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那么疼痛! “求你……”她的额上已经渐渐有红色的血渍沁出,血沿着她的额头滴下,掉在地面上,触目惊心!! “好,你起来。”我终于绝望的答应,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着着女生在我的面前倒下,冷风翼可以做到而我做不到。 女生把蓝玫瑰塞进我的怀里,对我绽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我也冲她笑着,却笑得如此苍白。 我终于知道冷风翼比我想象中的可怕,他是个魔鬼!! 一直冷眼旁观的冷风翼走到了女生的身边,腾出一只手来捏着她的脸颊,用暖昧而满含磁性的声音说着:“你真可爱!” 女生受宠若惊!!人群再次暴出尖叫声! 我觉得冷风翼鼻翼的钻石发出的光都变成了黑色。 “冷风翼,你为什么要骗她们,蓝玫瑰一直在我手里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让她们抢得头破血流?”我一步步的逼近他。 “这样很好玩不是吗?”他脸上的笑容再次扩大,很美,可是很邪恶。 命运潘多拉 4 我终于知道了所谓的契盟台就是一个皇家的祭奠仪式。 契盟室里摆满了所有历代以来的皇族的灵位,灵位上的字闪着金灿灿的光,室内是一个四方形的很大的空间,墙壁四面都是漆成清一色的银色,银光闪闪,正面是皇族的灵位,灵位前面是三张很大的蒲团,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而这里要提一下的就是,契盟室的入口就在那尊手捧玫瑰的少年的雕像下面,所以说契盟室是一个地下室一点也不过分。 所有人都是踏着喷泉的水流进来的,因此每个人的的身上都是湿漉漉,在这个严肃的空间内,大家都沉默着不敢发出声响,除了水滴落在银色的地板上发出的滴嗒声。 室内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光线折射在每个人的脸上!! 首先是校长致词: 我相信站在这里的各位都是精英,大家应该都知道星皇是皇家所办的学园,几年之后,大家或许都会成为王室的一份子…… 校长的声音渐渐从我的耳边走远,我呆呆的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冷风翼,他的表情那么凌重,不似刚才的玩世不恭,那么疼痛的眼神居然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 金黄色的发丝飞舞着,完美无暇的脸部轮廓…… 冷风翼忽然侧过头来看着我,可是似乎又不是在看我,那么幽远的眼神,似乎正穿透我的身体,直达某人的灵魂。 可是他的眼神里分明闪耀着晶莹的泪滴。 他的嘴唇轻轻的蠕动着,似乎是在叫着我的名字。 “南瓜妹——” 是在叫我吗? “南瓜妹——” 他渐渐的朝我走过来,满脸的愤怒,手中蓝玫瑰的枝干似乎被捏碎了,发出嘶哑的低泣。 “喂——” “喂——”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叫我,我开始不知所措,脑海里一片空白。 手臂被粗暴的拉起,鼻息里只余下冷翼风身上专属的玫瑰花香,身体像棉花糖一样轻飘飘的被托起—— 原本在致词的校长忽然不见了。 我和冷风翼被抽离了人群,所有人的眼眸都望着我们,满脸期待。 “喂,干什么!”我害怕了,我的双手渐渐的收紧,手心里已经开始沁出汗来。 冷风翼忽然就停下了。 他的笑容慢慢的在眼前扩大,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美—— “现在才是仪式的重头戏啊,南瓜妹!”低沉的嗓音像具有磁性一样,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靠近、再靠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冷风翼居然对我展开了怀抱,一个让人窒息的拥抱,玫瑰花香围绕着我,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英哲哥,这个怀抱似乎和你的怀抱很像。 如果我沉醉了你会怪我吗? 如果我说我在冷风翼的眼里看到的哀伤掩盖了一切你会相信吗? 居然有冰凉的水珠滑落在我的肩头,它们一滴滴的掉下,浸湿了我薄薄的洋装袖子……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邪恶的冷风翼会像个孩子般的哭泣? 除了我,台下所有的人都在尖叫。 而此时,我已经明白这些女生为什么都要抢这束蓝玫瑰,只是为了得到冷风翼的拥抱。 可是,这些都还没有结束。 因为,冷风翼还吻了我。 这个本来保留给英哲哥的初吻就这样被这个邪恶的男生给夺走了。 英哲哥,要怎么办?我已经试图拒绝了,可是—— 她们都说这是蓝玫瑰的使命,是仪式的过程。 只是为了让这些安息的人感受到人间的真爱而存在的仪式。 所以,英哲哥会原谅我的,对吗? 冷风翼的唇很冰也很冷,冷得让我不觉得他是在吻我。 可是台下的女生已经疯狂的搂在一起,她们沉醉的表情就好像冷风翼吻的是她们而不是我。 终于,像是经过了一世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了。 冷风翼轻轻的松开了我,我看到他的嘴唇在颤抖! “南瓜妹,现在跟我过来,我们去献蓝玫瑰。” “噢。”我呐呐的应着,却好几次都因为慌乱而踩到冷风翼的鞋后跟,我的唇依然残余着他的味道。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发怒,而是在前面坚定的走着,而他的手居然停在我的腰际,似乎是怕我摔倒。 “就是这里。”冷风翼慢慢的蹲了下来,手中的蓝玫瑰静静的滑下。 “好的。” 我看到了照片中的男生,清丽绝尘的面孔,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嘴角挂着微笑,很温柔的男生,眉宇之间有着冷风翼的影子。 可是,这张面容为什么这么熟悉! “辙,我并不是想你才来的。”冷风翼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声音依然在颤抖,“你知道的,这只是一个仪式,以前你也主持过的。” 呵~~这个傻瓜,想就想呗!!还说不是想他才来的。 “大王子,虽然我们素不相识,可是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人,一个非常好的人……”我准备了一大堆奉承的话,可是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拎了起来!! “你废话可真多——” 冷风翼又拎着我走开了…… 呜呜——大王子看起来好相处多了,为什么摊上这么个王子和我同校!! 我像个小鸡一样被冷风翼拎着,真丢脸! “大家都把手里的玫瑰放在灵位前,然后就可以离开了。”冷风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让我发现这里被弄乱了,你们就准备横着出去!” 人群顿时涌动起来,眼前晃过各色的玫瑰花。 灯光被这些人影挡住,愈发的混乱! “那个,冷风翼,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试探性的问着。 “当然!”他居然回答得这么干脆,然后他松开手,本来悬空的我就这么掉在地上,屁股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整个契盟室内回荡。 所有人的视线都都吸引了过来,她们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我,然后暴出大笑。 “冷风翼,你混蛋!”我咬牙切齿的骂着,用手揉着仍然疼痛的屁股。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其实比混蛋还混蛋——”他挑了挑眉,用双手轻轻拍打着T-shirt,那样子好像是和我拥抱脏了他的衣服!!! “你——” “因为你的不配合,浪费了我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你说该怎么办?”他再次蹲了下来,用他修长的十指扣着我的下巴,“我现在赶不及去开会了!” “……”我不知所措。 “啦啦啦,朵拉、朵拉、你怎么不接电话,啦啦啦,朵拉、朵拉、快快接电话……”手机在我的包包里唱着欢快的歌。 “喂!”我小心翼翼的掀开手机的听筒,怕惊动一旁的冷风翼,他的表情不是一般的臭。 “朵拉,不是说到学校报个道吗,怎么还不回来,快回来给布娃娃贴眼睛!”妈妈的吼声从听筒的另一端传来。 “妈妈——” “朵拉,你快给我死回来!”震耳欲聋。 “行了。”我啪的一声挂掉电话,然后冲着冷风翼傻瓜兮兮的笑着,“冷风翼,这个问题,我们下次再讨论好不好,现在我必须要回去了。” “不行!”他坚决的摇头。 见他摇头,我的心是痛得不行,如果不回去的话,家里那只母老虎更恐怖。 于是,我决定不再理他,径直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瞄准出口,以自认为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冲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冷风翼的下巴,他疼得眦牙裂嘴! 天哪!下次看到冷风翼要绕道三尺走!! 冷风翼铁青着脸站着,那些花痴女生很快的围在他的身边。 谢天谢地! 命运潘多拉 5 当我在家贴了一天的布娃娃眼睛之后,由于腰痛背疼,终于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可是当我早上醒来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昨晚的一场暴风雨,来得惊天动地。我忘了把那盆蓝色妖姬移入室内,风吹断了它的枝干,现在已经怏怏一息。 怎么办? 去问问星皇的园丁或许有救,星皇的花种得可是一极棒! 于是演变成了我抱着一盆花去上学的蠢样,一只手抱着花盆,一只手控制着公主车。 公主车在路上行驶的惊心动魄,好几次都与别人擦肩而过,我额上的汗像雨水一样的往下淌,公主车走了多远,我的汗水就洒了多远。 可是最后我还是撞倒了一个女生! 我硬生生的把车刹住,没有摔倒! “唉,怎么搞的!”是女生大吼的声音。 花盆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当我把花盆拿开之后,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睑…… “金沫沫——” “朵朵——” 我的死党金沫沫,超级名模,名副其实的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而且还有惊人的身世,是个十足的千金小姐,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她成为朋友,可是,我只能说,金沫沫是特别的,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我们同时爱上英哲哥,她已经对英哲哥表白过不下一百次,而我如今还是停留在暗恋的阶段。 可是她不是发誓要追到英哲哥吗? 沫沫是因为追英哲哥的关系才进天星美术学院,现在居然出现在我们星皇的校门前,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唉,金沫沫,不会是英哲哥这么久不在,你开始闲不住了吧!”我故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咖啡色的如芭比娃娃的美丽的卷发仍然契合的贴在她的脸庞上,抹胸裹身长裙衬托着如凝脂般的肌肤。 雨后初露的阳光照着她,全身被金色的光圈围绕着,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朵朵,你知道的,美女总是害怕寂寞的!”她蹬着那双粉红色的高跟鞋向我跑过来,一把就夺下我手中的蓝色妖姬!! “沫沫,还给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行了!还真和英哲哥学了点,也养起花来了。”她把花盆拿在手里来回把玩着,满脸的戏谑. “金沫沫——”我气结。 “叫魂啊——” “金沫沫——” “朵朵——” “金沫沫——” “朵朵——”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一生气叫她的名字,她也会一直叫我的名字,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有英哲哥才有办法对付她,可惜英哲哥不在! “唉,金沫沫,你怎么也把头发弄成了咖啡色!”无奈,我只得转移话题。 “你和英哲哥都是咖啡色,干嘛我不能弄成咖啡色!”看她的样子是对我的这盆蓝色妖姬越来越感兴趣了,“这花怎么这么眼熟……” 当然眼熟了,这盆蓝色妖姬本来就是英哲哥的最爱,英哲哥在家的时候,天天对着它傻笑,金沫沫不眼熟才怪!! 不过我不能让她知道,知道了估计就没我什么事了。 “那个,金沫沫,乖,先把花给我,你没看到它快死了,救活了再给你研究!” “朵朵,真的很眼熟,在哪见过?”她歪着头想着,满脸的天真无邪。 “花不都长一样嘛,有什么眼熟不眼熟的!”哈哈~~伸出手就要抢到了,阴谋得逞。 “哎,朵朵,听说你们星皇出了个风云人物,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她的花痴本性又暴露出来了。 可是我正在用力的伸长脖子全神贯注的抢她手中那盆蓝色妖姬! 我靠近一点,它向后退一点! 金沫沫,你这丫头是故意的!故意拿我的蓝色妖姬耍我!! “算了,金沫沫,想怎么样,你直说!!”我终于暴吼出声,我还不了解她,我用后脑勺想就知道她心眼里打什么鬼主意。 “朵朵,我爱死你了。”她把花盆扔我怀里,对准我的脸上就是一阵猛亲。“你们星皇那个帅哥是谁?” “呃……”我支唔了半天没吭声,要是让她知道我最近和冷风翼有点关系,她还不把我往死里整。我真有一种交友不慎的感觉。 “朵朵——”声音明显有了怒气。 “OK!!OK!!我说,冷风翼,二王子,长得没英哲哥帅,脾气没英哲哥好,也不会画画,也不会养花,是个小破孩!!” 这是我的极限,对于冷风翼我这么形容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有哪一方面比得上英哲哥嘛!!当然,除了他的身世。 “哇噻,是个王子!”沫沫果然对他感兴趣。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沫沫爱上了冷风翼,那么我的情敌不就少了一个吗?英哲哥不就手到擒来吗?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畅快多了,真希望沫沫和冷风翼来个闪电式恋爱。 “朵朵,你笑的样子很恶心,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没——”天哪,笑容挂脸上去了。 “朵朵,你得想个办法把王子给我约出来,要不然——嘿嘿——”沫沫笑得真阴险。 “我尽量想想办法。”我故意不情不愿,就是要沫沫这条傻小鱼上钩。“不过不能保证……” “朵朵,不约出来我和你绝交!!!” “金沫沫,你脑子灌水了吧,为了个没见过面的男生,你要和我绝交!!”我恨不得上去掐她的肉,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朵朵,你好像该去上课了吧!!”沫沫对我眨了眨眼。 我瞬间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向日葵电子表。 天哪!!迟到了!! “金沫沫——”我刚想大骂沫沫,她却早已经上了一辆TAXI不见了踪影。 我垂头丧气的推着公主车进了星皇,今天还不是普通的不走运,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被暴风雨吹打得焉焉一息的蓝色妖姬,现在还要想办法去接近那个冷风翼,而且我好像昨天才把他惹得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刚才光顾着计划“阴谋”,没有想起昨天的片段。 现在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写封情书引他出来? 可是他应该会像英哲哥那样每天都收到很多的情书。 说请他吃饭算是为了昨天的事道歉? 可是他那种王子要吃的大餐估计应该很贵的吧! 唉,金沫沫,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一路唉声叹气的走向一年(一)班的教室,手中还抱着那盆蓝色妖姬。 老师正在教室里面点名: “朵拉——” “朵拉——” “到!!”我在门口摆了个立正的姿势。 老师推了推黑边的眼镜,望向站在门边的我,“进来,找个位置坐下。” 嘘!老师万岁—— 可是所有的位置都被坐满了,除了一个男生旁边的位置。 男生一直趴在桌上睡觉,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南瓜妹——” 谁在叫我? “南瓜妹,我叫你离我三尺远,不准坐我旁边的位置!”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慢慢的抬起头来,金黄色的发丝随风飞舞,鼻翼的钻石发出妖魅的光。 冷风翼!! 我吓得手中的花盆差点掉到地上,冷风翼这家伙怎么会和我同班,天哪!!今天可真是,讨厌的一天!! “可是,只有这一个位置了!”鬼才想和他坐一起勒。 “谁叫你该死的来这么晚!” “……” “你敢坐下给我试试看!” 阿门!!我真的不敢坐,打算下课了再找人协商调换位置的事,我真的抱着那盆蓝色妖姬站了整整一节课。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就跑去拉关系了。 所有的人都摇头,我才知道,冷风翼早发过话了,谁敢坐那位置他撕了谁! 我真是欲哭无泪!! 只能站着上课,冷风翼还是趴在桌上睡觉。 总之一句话,冷风翼是猪!! 我趁课间十分钟跑去找星皇的园丁,我真怕这盆蓝色妖姬会死在我的手里!! 只是,我没有找到园丁,却在花圃内遇到了一大帮人,她们大剌剌的拦在我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高挑白皙的女生,性感的裙子让她大部分的肌肤都暴露在太阳底下。 “就是她,朵拉!!”女生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 “怎么了?” “哼,那天让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给你跪下,现在倒装得什么事也没有!”女生开始扯着我的短短的发束,另外几个也张牙舞爪的要冲上来…… 跪下? 我想起了那天给我猛塞蓝玫瑰的女生,似乎就是眼前的女生。 “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你装什么清纯,还让老娘磕那么多头,你把蓝玫瑰拿着不就得了,还装什么清纯,我看翼吻你的时候,你倒是挺陶醉啊!”女生越说越气愤,似乎觉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后她叫了几个人上来,捂着我的嘴,架着我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冲去,我把那盆蓝色妖姬用力的抱在怀里。 打我没关系,打碎了英哲哥的宝贝,我会一辈子记得你们!! 终于来到了洗手间,她们把里面的人赶走,然后用力的把我摔在地板上,我用背部着地,护住了胸前的花。 她们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死命的护着我的蓝色妖姬,没有还手。 她们的高跟鞋踢在我的背上,一阵阵钻心的疼,可是这些笨蛋似乎没有看出来我有多在乎这盆花,要不然早把它踏成碎片了!! 不知道她们踢了多久,骂了多久,似乎是累了,又或者看我始终不还手觉得没有意思了,终于悻悻然的离开。 大滴大滴鲜红的血液开始在我的嘴角流下…… 我微笑的看着怀中依然完好的蓝色妖姬…… 英哲哥—— 英哲哥—— 朵朵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朵朵如果死了怎么办! 我的思绪渐渐模糊,额头一大滴粘稠的血液滑落在我的眼角,摭住了我的视线—— 命运潘多拉 6 一个女生看到了昏倒在洗手间的我,我的嘴角依然挂着甜甜的笑…… 她惊叫—— 然后场面是一片混乱,尖叫声、哭泣声、叹息声乱成一片…… 身上有着清新的玫瑰花香的男生抱起了我,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让我暂时忘记了疼痛,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我的意识是模糊的。 “该死的!”男生低咒的声音,他似乎是想用力掰开我手中的花盆,可是我那么用力的把它抱在怀里,以至于男生终于无奈的放弃。 然后,我很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医务室。 到处弥漫着浓列药水味的医务室。 用力的撑起仍然疼痛的身体,挣扎着走下床来,应该只是一点小小的皮外伤,还没有严重到要躺在医务室的地步。 说来可笑,我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花在医药费上。 “你要去哪?”一个莫名的声音传透我的耳膜,声音里似乎隐含着怒气。 “在哪?”忽然想起了那盆尽全力保护的蓝色妖姬,我发了疯一般的在医务室里寻找着。“在哪?” “那盆花吗?我拿去扔了!”又是冷冷的声音。 扔了?他怎么可以说扔了? 我全身瘫软的坐在床沿上,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心底流淌的都变成了泪水,抓住被单的手渐渐收紧,紧咬着下唇。 湿湿粘粘带着腥味的血液沿着下唇流进嘴里。 我的唇在颤抖,“扔去哪了?”就算扔了我也会把它找回来的,因为英哲哥…… “扔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冷风翼逆着阳光站着,斜斜的倚在门边,嘴角荡起一抹浅笑。 我看不见光,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白两种色彩,而冷风翼是永远的黑。 “冷风翼,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 “……” “怎么样,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我的声音变成了恳求,“真的无所谓!” “女朋友。”他似乎在抽烟,一个个的烟圈开始向上空飞去。“做我的女朋友!” “别的不行吗?除了女朋友!”腥红的液体又开始涌进嘴里。 “一个月。”他失神般的低语“只要一个月我就会厌倦你了!” 厌倦!!这小子真是。 “好!” “在这一个月内,你必须让我开心,必须听我的话!” “好!” “不能和别的男生说话。” “好!” 然后医务室里是致命的安静,我在等,在等着冷风翼带我去找回英哲哥的宝贝。 可是几分钟之后。 “二王子,这盆花打理好了,您看?”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大叔出现在医务室,他的手里捧着的赫然就是那盆蓝色妖姬! 原来冷风翼在骗我,他根本就没有把它扔掉,而是把它修埋得很漂亮,此时的它犹如一个美丽的公主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金色的阳光照着它,叶子上面的水珠晶莹剔透。 “冷风翼,你——” “南瓜妹,不会种花,就不要养花。”冷风翼打断了我的话,他从大叔的手里接过花盆,轻轻的抚弄着它的叶子,表情那么温柔。 这样温柔的表情让我想到了英哲哥。 英哲哥也会这么温柔的抚弄着这盆蓝色妖姬。 可是,英哲哥,我怎么会成了这家伙的女朋友!! 英哲哥,一个月以后你会回来吧。 我正沉思间,已经被冷风翼拉着往医务室外走去,他的动作那么自然,自然的好像我们原本就是一对恋人。 冷风翼的左手牵着我,右手托着那盆蓝色妖姬。 我失神的望向他的侧脸—— 金黄色的发丝在空中肆意的飞舞着,完美的侧脸,犹如从漫画书中走出来的王子,鼻翼的钻石闪着七彩的光芒。 只要他安静的走着,仿佛世界都变得美好而宁静。 我清楚的听见了自己渐渐加速的心跳。 幽幽的玫瑰花香若有似无的冲击着我的神经。 “去哪?”我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才能够跟上他。 冷风翼没有回答,风开始灌进我的嘴里。 “去哪?” 冷风翼在操场停了下来,牵着我的手渐渐松开,我缓缓的抬起头—— 几个女生在道路两旁跪成两条直线,她们的手中举着白色的牌子——“对不起!” 而她们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膝盖处已经有红色的血渍渐渐沁出,似乎是跪了很久的样子。 周围到处都是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我知道,那是用高跟鞋踢我的几个女生。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冷风翼,你的世界里除了命令和暴力到底还剩下些什么? “让她们起来!”我的声音很轻,却在颤抖。冷风翼不知道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是我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为什么。”冷风翼暴吼出声,他的声音震得我的耳膜一阵阵的疼。 “因为我原谅她们了。” “我不会这么便宜她们的。”冷风翼咬牙切齿的说。 “我说原谅她们了,还想怎么样。”我声嘶力竭的吼着,连声带的颤动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放开她们!” “好!”冷风翼似乎是愤怒了,他冲我点点头,然后退后几步,把右手的蓝色妖姬狠狠的摔在地上! 蓝色妖姬根部的泥罐子应声而碎,到处都是飞溅的泥土和罐子碎片!!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也碎掉了。 “这是你自找的。”冷风翼从这些残骸上踏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扑到地上颤抖的抚摸着蓝色妖姬飘零的枝叶,泪流满面! 英哲哥,对不起—— 英哲哥,要怎么办—— ………… “朵朵,你会替英哲哥照顾好它的,对不对?” “朵朵,等这盆蓝色妖姬开花的时候,英哲哥就会回来了,那时候就能看到最美最美的浅蓝色的花朵。” 英哲哥,对不起—— 我把地上早已被冷风翼踩得支离破碎的蓝色妖姬抱在怀里,泥土把我胸前的大片衣衫染成了深褐色,手掌被罐子碎片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滑下。 可是我还是没有知觉,整个脑子里盘旋的只有: 英哲哥,真的对不起—— 命运潘多拉 7 当我失魂落魄的抱着那些蓝色妖姬出现在妈妈面前的时候,她第一次手足无措。 我昏倒在妈妈的怀里。 第二天我没能去学校上课,我在家发着高烧,烧了一星期,嘴里说些胡话,喃喃的说着的大概也就是花、英哲哥、冷风翼之类的话。 还是金沫沫的手机把我从昏睡中吵醒的。 “沫沫,什么事?”我尽量保持着清醒。 “朵朵,上次不是说要帮我约冷风翼的吗?”电话那头是沫沫慵懒的声音,她似乎是无聊到极点才给我打电话的。 “我说金沫沫——,你姐妹发高烧就要烧成白痴了,你还惦记着泡帅哥!” “啊——!”金沫沫夸张的尖叫。 我把手机的听筒拿离了耳际好远,我可不想让她给吓死。 “金沫沫,我正发着烧呢!约冷风翼的事往后拖一拖怎么样?”现在忽然很庆幸自己在发烧,要是让金沫沫知道我居然成了冷风翼的挂名女友,还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呜呜呜——” “你哭什么,沫沫,我还没死!!” “可怜的朵朵,下午我来看你。” “好!”我啪的挂掉手机,脑袋昏沉沉的,头顶上的天花板都成双层的了,妈妈的影子也是双重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我干脆闭上眼睛,又睡个天昏地暗。 可是我后悔让沫沫下午来看我,因为刚好那么不凑巧的,冷风翼那个家伙鬼使神差的也下午跑来我家。 我头疼的真想直接撞墙算了!! 他们俩正坐在客厅里四目相对,我赖在床上装睡,我是真的不敢起床,两个重量级人物,我一个也惹不起。 “哎,朵朵,你倒是起来,我来看你,你怎么能拿屁股对着我。”金沫沫不管有没有人在,还是那么大大咧咧。 我接着装睡,金沫沫你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他们俩真是绝配,居然直冲进我的卧室!!! 我把自己紧紧的捂在被子中,连头也不敢露出来,我怕金沫沫走过来掀我的被子,我怕她问我眼前的这个男生到底是谁! “哎,朵朵!!”金沫沫的声音。 “哎,南瓜妹,你死了没有!”冷风翼的声音。 我的天,妈妈!谁来救我。彗星撞地球了,他们俩估计不用我介绍也该认识了。 “哎,你是谁呀,干嘛来她家!”战争似乎终于要爆发了。 “南瓜妹,你说你没死我马上就走!” 冷风翼真是个白痴!我想骂他,可是我怕冷风翼三个字不小心从我嘴里嘣出去,所以一直忍住没出声。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干嘛咒她死。”沫沫似乎在拿手指戳冷风翼的胸膛。“要死你先死,你死了她也不会死!” “南瓜妹,我问你死了没有!” 我只能说,冷风翼真不是个普通的白痴。 怎么办?我躲在被子里,手都抖得快抽筋了,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只能在心里祈求冷风翼千万不要把我是他女朋友的事说出来。 两人仍然是战斗得热火朝天,他们俩根本就是没把我当病人看!! “你这个男生长得挺帅,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说你是谁啊!再不说我把你轰出去!”沫沫似乎越来越火大,她从没遇到个一个男生对她完全不理不睬的。 “男朋友!” 我在被子里吓得差点昏死。 “什么?”金沫沫的吼声震得我家的房子都在乱颤。 “我是她男朋友!” 这次我连人带被子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然后一骨碌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夺门而出,脑袋还是昏沉沉的,隐形眼镜也没戴,从卧室跑到我家院子,已经撞得遍体鳞伤了…… 金沫沫和冷风翼在后面追得风驰电掣—— “朵朵,你给我说清楚!” 我终于还是被冷风翼抓住了,他还是像拎小鸡一样的拎着我,我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金沫沫踩着高跟鞋一瘸一拐的跟了出来,肯定是她刚才追我时不小心把脚扭伤了。 “朵朵,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了。” “不是,沫沫,你先别生气,这个男朋友是刚刚才有的……”我真怕不小心咬了舌头,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生什么气,朵朵啊,有了男朋友可是好事!”她像个阿姨一样的拍着我的头,笑得花枝招展的。 “可是,沫沫——” “放心,英哲哥那边我会帮你搞定的。”她仍然在笑。 “可是,沫沫——” “放心,现在已经不算是早恋了。”我曾经给不敢向英哲哥表白找了个早恋的借口,她经常拿这件事取笑我。 “沫沫——”我汇集了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叫着,整张脸估计都涨得通红了。 “什么?” “他就是冷风翼。”这句话轻得似乎只有我自己能够听见,我用力的低下头,低得不能再低。 “朵朵,你说谁是冷风翼?”沫沫的脑袋老是漏跳半拍。 “他!”我指了指后面仍然把我拎着的冷风翼。 沫沫愣住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冷风翼。 院子里的风轻轻的吹着,掀起我们三人的头发,我看到了沫沫瞬间变得苍白的小脸,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朵朵,你可真够朋友!”沫沫冷冷的说着,然后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扔在大街上,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她是不会脱鞋的,沫沫只要一生气,就会把鞋子扔了光着脚走在路上。 然后一直走,直到两只脚丫都开始冒起白色的泡泡。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至少一个月没有办法上T台走秀,甚至连鞋子也穿不了。 “沫沫——”我在后面急得大叫,可是冷风翼拎着我睡衣的领子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冷风翼你放开!” “你在发烧,要去哪?”冷风翼伸出手搂着我的腰,怕我挣扎着跑掉。 “你没看见沫沫没穿鞋就走出去了……”我的眼泪开始涌出来,“她是个模特儿,脚弄伤了怎么办……”眼泪越涌越多,我用手背拼命的拭擦着泪水,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沫沫要怎么办……冷风翼,沫沫怎么办……” “南瓜妹,你已经够丑了,不要哭了!”他喝斥着我。 “可是……沫沫……她……”我已经泣不成声,我真的是担心沫沫,“沫沫……”。 “我去送她回家。” 说话间,冷风翼已经把我拦腰抱起,我依然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他用双手扣住我的肩头,我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原来冷风翼的怀抱可以这么宽大,大得能把我整个人包容在里面。我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他那发扬的金黄色发丝,连他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依然在生气。 朵拉,你可真够失败的。 冷风翼把我抱进房间,放在那张床上,就冲出去追金沫沫了。 模糊中我看到了他的背影,修长而挺拔,我的小房间内居然也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命运潘多拉 8 一个修长帅气的背影,白色的衬衫,米白色的休闲裤,柔美的咖啡色短碎发,周身都被金色的阳光包围着,他坚定不移的迈着修长的步子往前走着…… 我光着脚丫在后面奔跑着,一次次的跌倒,然后一次次的爬起来,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粉红色的洋装在阳光下发出苍白而脆弱的光,我声嘶力竭的叫着:“英哲哥……英哲哥……” 可是那个背影没有回头,他渐渐的变成了一个黑点,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瘫软的跌坐在地上,一双有力的臂膀却把我揽入怀中,又是金黄色的发丝,又是那张邪恶却带着浅笑的面孔,搂着我腰的的双手开始收紧,紧得我快要窒息,然后是一个吻,冰冷的唇瓣、火热的心跳。 “朵朵,你爱他吗?”英哲哥的声音忽然响彻耳际,整个空间都幻化成了英哲哥的脸,那张温柔带笑的脸! “英哲哥——”我挣开怀抱,胡乱的舞动着双手想要抓住英哲哥。可是英哲哥和空气仿佛原本就是一体,我一无所获。 ………… “英哲哥——”喃喃的喊出声,睁开迷蒙的眼睛,原来是一场梦,我在梦里见到了英哲哥。 枕巾已经被大片大片的水渍浸透了,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这场真实的梦境还在眼前萦绕,床对面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惊恐、颓废、乱糟糟的及耳咖啡色公主头,还有那双迷蒙而空洞的眼神。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对不起英哲哥? 泪水再次轻轻的滑落,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英哲哥,如果可以少爱一点,如果不那么冲动,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还是那个任性而乖巧的小孩,我还可以窝在英哲哥的臂弯里数着漫天的星星! ………… “英哲哥,我喜欢你!” 女孩的脸红卟卟的,犹如一个粉嫩的洋娃娃,微风吹起她额前整齐的刘海,露出两只闪着耀眼光泽的幽黑的眸子,她满怀憧憬的望着眼前那个笑容满面的清逸男生。 “朵朵,英哲哥也喜欢你。”男生轻轻的捏着女孩的脸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两个可爱的梨涡轻轻的旋进去。 咖啡色的碎发在月光底下发出迷人的光泽,连星星也黯然失色,这么安静而美好的男生,应该是多少女生心中的梦。 “英哲哥——”女孩的双手用力的绞着裙摆,似乎想把自己的心也揉碎,英哲哥为什么总是这样…… “朵朵,喜欢一个人该走多远呢?” “英哲哥——”女孩迷茫了。 “朵朵,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累,我们只要淡淡的喜欢就好了,就像英哲给你做的蛋酒,淡淡的让人沉醉。” “英哲哥……为什么?”女孩开始哭泣,哭得全身颤抖,“英哲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朵朵都会做到……,只要英哲哥一直喜欢朵朵就好了……一直……” “朵朵——”一声叹息之后换来长久的沉默,男生的眼神开始变得忧郁而惊恐,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然后他痛苦的捂着头部,原本帅气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那么痛苦。“我真的不能喜欢你。” “英哲哥,喜欢我就这么难吗?让你这样痛苦,为什么——”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连身后的片片花海都惊起了层层波浪,星星仿佛也在哭泣。 为什么要靠近她,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什么要在她爱上他之后又把她无情的推开,为什么!! 英哲哥是个混蛋,彻彻底底的混蛋,比混蛋还混蛋…… 女生哭泣着跑开了,心碎的她,竟然连英哲哥痛苦的表情都不放在心上,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像个傻子一样的被欺骗了,而骗她的人就是她最爱最崇拜的英哲哥!! 女生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发现英哲哥没有追上来,英哲哥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英哲哥不会让她一个人跑开的。可是英哲哥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她跌跌撞撞的沿着原路返回,哪里都没有英哲哥的影子,英哲哥到底去了哪里?而且英哲哥一直都有头疼的毛病,内心的不安忽然越来越强烈。 突然脚踢到了一只鞋子,白色的耐克球鞋,是英哲哥的。球鞋的不远处是一个很高很高看不见底的山坡。 原来英哲哥跌下了山坡,很高很高的斜斜的山坡,英哲哥头疼得找不到方向,然后失足滚下了山坡…… 可是,她却在那时候仍然在咒骂着英哲哥,把他扔在了一边,他才会掉下去的。 事故的第二天,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穿着华丽服装的高贵妇人带走了英哲哥。女生哭得一塌糊涂,英哲哥却说他会回来的,他说那盆蓝色妖姬开花了他就会回来了! ………… “英哲哥,朵朵真的很没用不是吗,你最心爱的那盆蓝色妖姬也毁在了我的手里!”心忽然就是一阵阵的抽疼,那种疼痛这么明显。 我光着脚丫走下床来,像个木偶一样的在房间里移动,脑海里闪现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片段,内心不能平静! 可是我明显的看到隔壁白色房子的阳台上有人影在晃动,他似乎是在搬着某些沉重的东西,挪动物品的声音清晰的窜进我的耳内! 英哲哥—— 这是闪过我脑海内的第一个念头,然后发了疯般的冲到楼下去,好几次都因为看不清楚而撞倒了桌子,房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物品跌落的声音,脚丫踩着一些碎玻璃片,开始淌出血来,形成一朵朵的小花…… 英哲哥,是你回来了吗?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英哲哥家那栋白色的建筑前的时候,模糊中却似乎清晰的看到了那张日夜思念的熟悉面孔,仍然是咖啡色的有些凌乱的碎发,依然是那温柔带笑的脸,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叫我了,他叫我朵朵…… 朵朵—— 命运潘多拉 9 英哲哥回来了!!英哲哥居然回来了!! 他站在阳台上对我温柔的笑着,我傻兮兮的望着他,满脸的花痴,我想英哲哥你怎么就回来了,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所有的毛病,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毛病统统都没有了。 可是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让英哲哥看到这样的我真的很郁闷,头发都是乱糟糟的,脸上或许还挂着那些未干掉的泪痕,也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把哈喇子流到嘴边,最糟糕的是,我居然没戴隐形眼镜,看不清英哲哥的脸…… “朵朵——”英哲哥依然在他家的小阳台上叫着我,声音中有着久违的想念,而一盆又一盆的花草似乎又被他摆满了阳台上整个空阔的花坛。那些花儿迎风招展着,向我招着手,我该死的想起了那盆蓝色妖姬。 我该怎么告诉英哲哥,朵朵弄丢了他心爱的宝贝,那盆让他画了千百次也不会厌倦的“模特儿”居然毁在了我的手里。 我忽然就害怕了,然后蹬蹬的又钻回自家的小房子,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就再也不出来了。 可是我的心里真是激动的冒着各种五彩的泡泡,这些泡泡在我的房间里肆意的飘动,以至于我被深深的埋在其中,每个泡泡里都是英哲哥的脸,那么清晰和真实。 “啦啦啦,朵拉,朵拉,你怎么不接电话呀……啦啦啦,朵拉,朵拉,快快接电话呀……”手机铃声该死的响起,打断了我幸福的幻想,我恨恨的拿起手机:“喂!” “南瓜妹——”电话那头是冷风翼咆哮的声音,“怎么这么慢——” “你要干嘛。”现在我的脑子里都是英哲哥的影子,我说话根本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有事吗?” 我没有听清楚冷风翼接下说些什么话,因为英哲哥已经出现在我的小房间内,仿佛英哲哥的到来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房间里的小分子,包括空气和水分都变得金光闪闪。 手机从我的掌心滑下,滚落在地板上,冷风翼的声音依然在听筒里回荡,只是我已经听不见了。英哲哥就站在我的面前,他和我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我们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 “英哲哥!”我腾的一下从地上跃起,然后翻箱倒柜的找我的隐形眼镜,我把它放哪去了,明明就是放在床头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没有它,我根本就看不清英哲哥脸上的表情。 我不要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即使英哲哥一个小小的细微的动作我都会把它装进心里,我不要再让英哲哥从我的身边消失。 “朵朵——”英哲哥抓住了手足无措的我,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存在,真的不是空气,英哲哥真的就在我的眼前。“你在找什么?” “英哲哥,我的隐形眼镜找不到了,我明明把它放在床头的,怎么不见了!”我的声音居然莫名的颤抖,英哲哥明明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朵朵,不要管眼镜好不好,你的脚在流血!”脚丫突然就被拉离了冰冷的地面,整个人腾空了起来,我整个人被英哲哥的气息包围着。 他抱我坐在了床沿,然后慢慢的蹲下来,把我仍然淌着血的脚丫子搁在他的腿上,殷红的血刹时就把他米白色的休闲长裤染红了一片。 然后碎玻璃渣被拨出,我听到了清楚的玻璃片被抽离肌肤的声音。 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医药箱,英哲哥动作娴熟的为我包扎着,像是在包着一份精美的礼品,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至极。 我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没有比英哲哥更适合做医生的人,因为他有最让人安心的笑容和最温柔的心。可是,我似乎成了唯一有幸成为英哲哥病人的人,他总是关心我,总是为我包扎,而且,他不是个医生,他那双秀气而修长的手是用来拿画笔的。 修长的十指划过我的脚踝,连脚上的疼痛都消失无踪了。 “朵朵。” “嗯?” “你脚丫子上的血迹一直蔓延到我家院子的门口。”英哲哥轻拍着我的头,“为什么这么久还学不会照顾自己呢!” 很久了吗?到今天为止,我和英哲哥分开了整整300天,遥远到让我心痛的时间,居然就这样过来了。 “英哲哥,你好了吗,一切都好了吗?”我迫切的问着。 “朵朵,有些伤口是永远也没有办法愈合的。” “是吗?”我失神的低语,有些事还是注定没有办法改变吗?英哲哥的心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伤痛。他似乎不能爱上任何人,除了那个被他刻在心底的女生。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不过英哲哥曾经在喝醉酒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叫着那个名字。 我从不奢望取代她,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够守在英哲哥的身旁。 或许是因为英哲哥的关系,连续几天没有退下的高烧居然不见了踪影,我可以神采奕奕的来回穿梭于我家和英哲哥的家,整天像个活蹦乱跳的兔子。 由于我的脚伤,英哲哥说要由他负责接送我上学。 于是,我第一次摆脱了自己的公主车,挽着英哲哥的手钻进了那辆敞篷的蓝色法拉利跑车。风吹啸着在耳边吹过,人影如DV中的快进镜头般在眼前晃过。 而我的身旁坐着英哲哥。咖啡色的碎发温顺的贴在他的耳际,纤长浓密的睫毛如精灵般衬托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性感的嘴唇勾起完美的笑意,纯白的针织衫,有些玩世不恭的深灰色嘻哈牛仔裤,让他不羁中带着些许调皮,胸前的潘多拉魔盒项链随风跳跃着,仿佛受到了召唤,想要开启一个神秘的潘多拉礼物。 英哲哥眼神望着前方,聚精会神的驾驶着这辆蓝色法拉利,而我则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的侧脸,兀自出神,英哲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我想要珍藏的。 其实,英哲哥比我想象中的富有。 他心情好了就可以周游世界,可以去看世界顶级大师的画展,可以自由出入于每一个高级场所,也可以一年换很多辆跑车。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搬过家,永远都是我的邻居,永远都独自一个人住在我们这个和奢华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花园小区。而小区里的这幢房子,是逝去的爸爸留给我和妈妈唯一的财产。 曾经遥远的距离变得很近,跑车在经过了几个路口之后,就安安稳稳的停在了星皇的校门前。 英哲哥的到来让原本就不宁静的星皇再次掀起了一片惊叫。 可是英哲哥居然把我从跑车上抱下来,我发誓,自己的脸一定红到了耳根,可是我还是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攀住他的脖子! 尖叫声开始响起!!四周是一片夸张的抽气声! “是天星的高英哲耶!!” (英哲哥的胸前挂着天星的校徽) “传说中的天才画家耶——” “……” 英哲哥果然还是出名的,即使怎么样,大家都能够轻易的认出他来,好像他的周身都闪着耀眼的光辉,不能被掩盖。 “朵朵,我抱你进去?”哧——英哲哥想直接把我抱到教室。 “英哲哥——好——不好吧!”我陶醉的差点就说好了,可是我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冷风翼看到了还不把我撕成碎片!! 命运潘多拉 10 “呼哧——呼哧——”我的双脚用力的蹬着公主车,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开始往下淌,眼神聚精会神的望着前方。 不会迟到吧,还有1分钟就上课了。 伴随着急速的刹车声,我终于以一个完美的姿势从公主车上跃下,星皇的上课铃声开始响起,瞬间人流涌动的校园内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我终于安全的抵达了教室,老师还没有来。 我冲进教室,夸张的喘气,脚底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踩得太快完全忘记了还有伤这回事。 “南瓜妹——你干什么去了!”冷风翼的臭脸开始凑过来,满脸不解的望着汗如雨下的我。 “呃……上个洗手间而已。” “你一上午已经上了三次洗手间了!”冷风翼夸张的叫着,声音穿透了整间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聚集在我身上。 天哪!冷风翼真是个白痴。 “肚子有点不舒服……。”本来已经止住的汗水又开始往外冒,我微笑的向那些注视着我的人一一点头。“真的只是肚子不舒服……!!” “切——”这些人的反应还真是一致。 不过我当然不是去上洗手间,我是趁着课间十分钟的时间跑到了天星,只是为了能偷看英哲哥,偷看英哲上课的样子。英哲哥上课时真是帅得一塌糊涂啊!他专注的盯着面前的模特,姿势优雅的挥动着手中的画笔,画笔仿佛也随着英哲哥跳着一段优美的舞蹈!! 英哲哥,我真的好久都没有看到英哲哥作画时的样子了。下课了我还去!! 我努力的拉回渐行渐远的思绪,老师已经不知何时走进了教室,冷风翼也早已趴在他的课桌上冠冕堂皇的睡觉了。 冷风翼果然就是猪。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冲到停车房就骑着自己那辆公主车往星皇飞奔而去,天空仿佛变得蓝了,花儿似乎也开得更艳了,我的嘴里哼着小调: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展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我远远的看到了天星的校门,脚下踩得更快了。 一个人影忽然从天星的门卫室冲了出来,他张开双手挡在道路的中央。 我硬生生的把车刹住,大叔这是唱的哪出戏!!拦住我的人正是天星的保安大叔!! “下车,你这个偷车偷!”大叔手里的警棒挥舞着,似乎随时都有向我砸过来的迹象。“没想到你还敢来……” 我完全搞不清状况,我是想偷东西没错,不过我只是想偷看英哲哥,绝对不是他口中的偷车贼。 “大叔,我怎么会是偷车贼,我是星皇皇家学院的!”我把胸前仍然金光闪闪的XH标记拿给保安大叔。 可是保安大叔把校徽翻来覆去的研究着,嘴里似乎还忘忘有词,最后居然把我的宝贝塞进他兜里了!!我顿时傻了眼了,脑里一片空白加空白。 “偷的,为了方便你潜入学校,你从哪里偷来的!”大叔凶神恶煞的嚷着,“偷了我们学生那么多的车……还想去星皇继续偷,幸好被我发现了!” 我昏!我朵拉虽然穷,但还不至于沦落到偷车的地步。 “大叔,你仔细看看,你看我这么漂亮的女生,怎么也不像是偷车的,对不对?”我打算先来软的,要跟这位大叔拉好关系才行,我以后还会经常来的,所以我对他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估计一定笑得纯真无邪。 “你这是——是——”大叔吱唔了半天没说出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真是欲哭无泪,再这么耗下去,这次的计划就泡汤了。 “大叔,大不了我不进去了,你把校徽还给我!”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今天栽我手里,算你不走运,想当年我可是……”大叔开始口沫横飞的说着他年轻时的光辉历史,双手还开始手舞足蹈,那样子要多兴奋有多兴奋。 我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定是前几次翻进去的时候被他盯上了,他守株待兔的正等我来。 怎么办? 只能说一向冷静的朵拉,遇上了英哲哥总是会做些白痴的事情! “走,跟我去警察局。”大叔回顾完了他那些光辉历史,就要把我往警察局里拽。 我扑到天星的校门前,用双手拼命的吊在天星的自动门上,死也不松开。去警察局?坚决不能去! “松开——”大叔的声音很大,力道也很大,他用力的抱着我的腰往后拽,我的公主车狼狈的躺在一旁,被阳光照射着发出苍白的光,而我的手心也被门框扎着,越来越疼。 “大叔,我真的不是偷车贼,你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手好酸,掌心好痛,快到正午的阳光射得我的头昏昏的,口干舌燥,但是我还是竭尽全力的申辩着。 “贼怎么会说自己是贼呢!”大叔自以为聪明的说着。 看来申辩不会有用,我还是给自己保留些体力才是重点。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被大叔拉走了,这次真是完蛋了!!我自己也太笨了,把校徽也给他了,逃也不能逃,没有校徽我怎么进星皇。 这娄子捅大了!! 啪—— 一只银灰色的高跟鞋忽然飞了过来,准确的砸在了保安大叔的后脑勺上,他搂着我腰的手一瞬间松开。我终于瘫软的坐在地上。 “谁说天星会出小偷,天星的可都是精英,怎么会出小偷!”清脆好听的嗓音划过天际,围绕在我们耳际。 然后一个穿着红色露肩及膝连衣裙的女生走了出来,而她的左手里赫然提着另一只银灰色的高跟鞋,她的右手拎着一个纯白色暗花图案的小包包。一头卷屈的咖啡色头发高高挽了起来,大方而不羁,耳垂上两只银灰色的蝴蝶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灼人目光。 但是她的脸却是我所熟悉的,她是金沫沫。 看着她拎着高跟鞋从天星走出来,我就知道她的脚没有受伤,冷风翼那天确实把她送回了家,那么她依然能像个公主般的在T台上绽放光彩。冷风翼这小子毕竟还是做了一件好事! “沫沫小姐,这个小偷不是天星的!”保安大叔对着金沫沫点头哈腰,还不时的腾出一只手来摸着仍然疼痛的后脑勺。 我的及耳的咖啡色头发早已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而且此时我正低着头,这些纷乱的发丝刚好摭住了我的脸,或许是因为这样,沫沫并没有认出我来。 “不是天星的?”沫沫作势就要走过来看我的庐山真面目,不过不用看就知道她脸上的表情一定特别激动,她身上的好奇因子一定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发丝被一点点的掀开,我的脸开始呈现出来,沫沫蹲在我面前,正惊讶的望着我。 “朵朵——” 我用力的咬着下唇,不吱声,这么狼狈的样子,要怎么解释? 沫沫终于轻轻的起身,她的红色的裙摆拂过我的脸庞,沫沫身上的香气开始弥漫开来。 命运潘多拉 11 “大叔,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沫沫居然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我又看见了她那踩着高跟鞋渐行渐远的身影。 毫无疑问,沫沫果然还在生气! 而星皇似乎是到了午休时间,四周的人开始越聚越多,我被越来越多的人指指点点。 “这女的是偷车的……” “看不出来嘛……” “不知道偷什么车,去看看我的车还在不在!” “……” 瞬间人群开始骚动,一拨又一拨的人开始涌向车库,然后一拨又一拨的人又把我围起来,我坐在地上手足无措。 突然眼前一亮,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也在人群中,依然那么干净飘逸,那么与世无争,看着他,似乎外界所有的声音都成了静音,画面仿佛也在此时定格。我的脑袋里“轰轰”作响,眼神始终追随着那抹浅蓝色的人影。 可是他没有看见我,他是个喜欢安静的男生,这些围观的事怎么会引起他的兴趣! 沫沫在他的左手边,蹦蹦跳跳的笑靥如花,而英哲哥也时不时的勾起一抹浅笑。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登对。 如果我开口叫他,英哲哥一定会回头的,可是我不能让英哲哥看到这么狼狈的我,所以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出天星的大门,然后消失在涌挤的车流中。 可是我的心怎么就痛了,痛得那么明显,我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心砸碎般,那么用力。 “该死的,南瓜妹你在干什么!”又一个熟悉的声音窜入耳内,冷风翼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冲进人群中,他的眼神里闪耀的怒火那么明显。 “翼——”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紧随其后,似乎是在用力的拽着冷风翼的胳膊,透过厚厚的人群,我看到了一张精致无暇的脸,是个可爱的女生。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裸露出来的半个肩头。 “谁让你跟过来的,滚!”暴吼间,冷风翼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他拎着我的洋装领子就要离开,保安大叔冲出来拦住了他。 “老头儿,你是想惹我生气吗!”冷风翼的唇边又勾起了那抹浅笑,我清楚的听到了冷风翼的拳头收紧的声音。 “她是小偷。”大叔有些害怕,开始后退,可是他还是义正言辞的说着。 “老头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冷风翼轻佻的眯起眼睛,他的拳头在“喀喀”作响,随时都有打人的倾向。 大叔不再说话,嘴唇开始发抖,脸色也开始越来越苍白。 “冷风翼——”我恍然间回过神来,大叔并没有错不是吗?我伸出来手按住了冷风翼的拳头,对他摇了摇头。 或许是看我的手搭上了冷风翼的手,那个女生开始不高兴了,她的樱桃小嘴开始嘟起。我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她。她的淡粉色的抹胸连衣裙把他衬托的娇艳欲滴,白暂的皮肤、小巧的五官,晶莹圆润的珍珠项链及耳坠也让她光彩夺目,一双纯白的高跟鞋包裹着她精致的小脚。 “翼——”她轻轻的叫着,满脸委屈。 “闭嘴!” 他们两人的出现让原本就堆积的人群开始越聚越多,整个天星的校门口都处于拥堵状态。 “南瓜妹,这就是你说的洗手间吗?”冷风翼开始指责我,“你是小偷的事都传到星皇了!”他的怒气在凝结。 人群里开始传出窃窃私语声,他们的声音和冷风翼的声音纠结在一起,让我听不清,我的满脑子只有英哲哥和沫沫谈笑着从我眼前掠过的身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英哲哥,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朵朵——” 我居然听见英哲哥在叫我,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叫我,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一定是,英哲哥不会注意到人群中这么乱七八糟的我的,不会! “朵朵——”可是这种声音越来越真实,仿佛就在我的身边,我忍不住抬起头在人群中四处寻找,英哲哥—— 英哲哥真的站在人群中,他的表情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不解,而沫沫依然在他的身边,但她的头别到了另一边,没有看我。 “英哲哥——”我呐呐的喊出声,努力的挣扎着,我不能让英哲哥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应该赶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我想逃跑! ——嘶—— 由于我用力的挣扎,而冷风翼的手也丝毫没有放松,我的洋装终于被撕裂了,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后背一凉,似乎是露出了后背大部分的肌肤。 “哗——”人群里暴出一阵喧哗。 “朵朵——” 怎么办,场面越来越糟,我怎么可以在英哲哥的面前这么丢脸!! 我撒腿就跑,冷风翼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用力的挣扎着,他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手腕越来越疼痛,我的眼角开始沁出泪来。“痛……” “放开他——!她说痛你没听见吗……?”是英哲哥的声音。 英哲哥身上好闻的气息刹时扑入我的鼻息,他站在了我和冷风翼之间,右手扣着冷风翼的手腕,高傲得像个王子,而他的语气那么坚定而不容拒绝,咖啡色的碎发随风飞舞着,露出完美的五官。 “英哲哥——”沫沫也随之冲了进来,她眼神闪烁着,红色的裙摆被风吹起形成一些美丽的波浪。 怎么办,场面越来越混乱,混乱的让我理不清思绪。冷风翼暴怒的脸、英哲哥拧在一起的眉头、沫沫失望的神情、狼狈不堪的我。 一个念头忽然在我的脑海中形成,然后我呐呐的开口,用清晰而字正腔圆的声音说:“我真的是小偷!” 命运潘多拉 12 警察局内。 昏暗的房间里,面前的录像一遍一遍的回放着我翻入天星校园内的画面,所有人都屏息观看着,空气有些压抑,冷风翼的脸始终铁青着,而英哲哥总是对我微笑着,当我说自己是小偷之后,他还用温柔的嗓音对我说:“朵朵,英哲哥相信你不是小偷。” 冷风翼更恐怖,他当场在人群中脱下一个女生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而那个女生居然还花痴问他要不要她脱裙子!! 而后来我才知道天星这段时间连续丢了很多车,而我却刚好在这时偷偷潜入天星,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 不是我想承认自己是小偷,而是以当时的场面,如果继续下去,冷风翼一定会对英哲哥动手的,而我是不会看着英哲哥在自己的面前受伤的。 询问室里昏黄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眼睛有些难受。 “你为什么要偷东西。”警察的盘问还是一点新意也没有。 “因为我很穷。” “穷是偷东西的理由吗?” “是的!” 警察似乎是愤怒了,开始在我们面前拍桌子,他把面前的档案用力的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满脸的失望,“那你想怎么办?” “不就是做牢吗?”呆在里面让我清醒清醒或许也是件好事,我的心情没来由的混乱,混乱的找不到方向。 “南瓜妹,我不会让你呆在这里的!”冷风翼在一旁暴吼着,他挥舞着拳头就想打身旁拉住他的警察。 “冷风翼,不管你的事。” 奇怪,冷风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我了。还是只是因为我是他的挂名女友,我做牢或许会丢他的脸,也许这才是他真正在乎的。 “对不起,这种案件应该是可以付赎金的吧!只要付了钱就能解决问题吧!”英哲哥淡淡的说着,没有太多的心情起伏,他用手指轻拂着自己额前的碎发,满脸笑意 “可以!”警察回答着,“但是会有案底的!” 询问室里开始变得沉默,沉默的没有一丝声响,大家都因为警察的一句话而变得心情沉重。 我使劲的瞪着冷风翼,而他却已经开始焦急起来,似乎是在到处打电话,或许是想把他那些皇亲国戚给搬过来。王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况且,我和王子其实没有一点关系。 “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英哲哥说着就要去办手续,我在他的眼中同样看到了忧虑。 “该死!”冷风翼把手中黑亮的超薄MOTO手机用力的砸在地上,手机的零件瞬间在地上滚落开来,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光,“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很明显,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并不想理会这件事。 “喂,你想让这死丫头留案底吗?”冷风翼冲上去挡住了英哲哥,残余的手机碎片被他踩得“卡卡”作响。 “我是不会让朵朵一个人呆在这里的!”英哲哥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走开!” “她的事不用你管。”冷风翼扣住了英哲哥的手腕,他的金黄色的发丝在灯光下发出惨白的光,而那张略带邪气的脸也分外苍白。 “是吗?”英哲哥笑了,笑得那么放肆,他轻而易举的反扣住了冷风翼的手,然后用力的甩开,而英哲哥胸前的潘多拉项链顺势从衬衫里滑了出来,项链上一粒粒的碎钻反射着妖艳而夺目的灯光。 冷风翼右手的拳头分明已经抡起,可是,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那条项链时,居然硬生生的把拳头停在了半空。 “怎么会……”如喃喃自语般,冷风翼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胸,似乎是很疼痛,他的帅气的五官也纠结在一起,“不可能……” 然后冷风翼踉跄着脚步夺门而出…… “不可能……”他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整个警务室回荡,脚步声渐行渐远。 询问室里刹时变得冷清,英哲哥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我看到他的下唇已经咬出一道清晰的血痕,但他还是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朵朵,我们回去好吗?” “好的。” 当我们办好一切手续走出警察局之后,冷风翼依然在警察局右边那片空地上来回奔跑着,而那个娇小而散发高贵气息的女生跟在他的身后——她一路小跑的跟着他。 这个场面那么熟悉,我曾经也是这样的跟在英哲哥的后面,那么患得患失! “朵朵,我送你回家。”英哲哥拉了拉仍然愣在原地的我。 “噢。”我留恋的看了一眼冷风翼,然后就跟着英哲着走开了,天空有些暗了,天边开始布满了红霞,很美的黄昏。 可是冷风翼到底是怎么了? “冷风翼,如果你觉得我们需要谈谈,明天下午我会在‘泽语’咖啡屋等你。”英哲哥启动蓝色法拉利之前给冷风翼丢下了这句话。 “英哲哥。”呼啸的风在耳旁吹过,我还是呐呐的叫着英哲哥,似乎是应该给他一个解释,关于为什么成了小偷。 “嗯。”咖啡色的碎发若有似无的拂上我的脸宠,好看的侧脸瞬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英哲哥就算是开车的样子也那么帅,修长的十指,指骨分明。而跑车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却温顺的跟随着英哲英的方向。 “英哲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似喃喃自语般,试探般的说着,我想那些风一定带走了我的话,英哲哥或许听不见。 “嗯。” “为什么,为什么英哲哥要这样,践踏我的心!”我以为自己能够承受英哲哥的拒绝,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受不了,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发出嘶哑的低鸣。 “朵朵——”英哲哥把跑车停在了路边,他的好看的眸子望着我,那么疼痛。 “英哲哥——”泪水已经在我的脸上滑下,为什么在英哲哥的面前我只能这么脆弱,脆弱得找不到方向。 后背开始传来椎心的疼,我才想起冷风翼的指尖滑过我的背部,或许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偶尔经过的微风吹动着我们咖啡色的短发,我的及耳公主发早已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它们杂乱的贴在我的脸上,我想,英哲哥一定看不清我的脸。 温暖的双手抚上我的双颊,英哲哥扳正了我的脸,他帅气的脸孔瞬间映入我的视线,他的脸上带着些忧郁,而停在我脸颊的双手却分明在颤抖。 “朵朵,如果我爱你……”他明显的在挣扎,似乎在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又看到了他颤抖的唇,唇瓣上的血迹依然明显,“你就会开心吗……” “英哲哥——” “朵朵,我爱你,你就会开心吗?”英哲哥的脸渐渐逼近,他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而我分明看到一滴晶莹的泪滴从他的眼角滚落。“只要你开心,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你知道吗……”英哲哥的唇已经贴上了我的唇,湿湿的、粘粘的还带着些咸咸的血腥味。 已经接近夜晚的街头开始灯火通明,我和英哲哥在某段高速公路上拥吻,英哲哥居然吻我了,我的心都碎了,碎在了英哲哥的怀里,沉浸而美好。 耳畔有车飞速掠过的声音,眼里只有英哲哥沉醉的脸,心脏像被关在笼中的小鸟,正在努力的跳跃着,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冲出胸膛。 “英哲哥——”泪水也被英哲哥的吻淹没了。 可是不知道是吻得太激烈了,还是我的心跳得太快了,我的头居然越来越沉重,然后居然失去了知觉。 残余在我脑海里的最后一丝感觉是——原来一个吻可以这么美好。 命运潘多拉 13 “朵拉,你干什么,今天不是礼拜六吗?” 看着我急急忙忙的把自己的公主车往外面推,妈妈在后面叫着,她的手中还抱着正要贴眼睛的布娃娃,满脸的疑惑。 英哲哥、冷风翼、咖啡屋这几个字眼却早已占据了我整个思想,我要去泽语咖啡屋…… 希望还来得及,希望不会太迟,我怎么会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我真是猪。 泽语咖啡屋也在华尔街,是一家高档的法式咖啡屋,据说如果月收入没有几万的人进入泽语是妄想,因为泽语的每一种咖啡都是天价!!泽语的侍应全都是具有优秀身份的咖啡师,他们去泽语当侍应完全是因为对咖啡的衷爱,而关于泽语的老板lolit,更是一个谜,只知道是个有着温柔笑脸的帅气男生。 所有人都在传,如果品尝到lolit亲自调的咖啡,单身的女子会散发神秘的女人魅力;单身的男子能够变得坚毅而帅气;而热恋中的人则能够得到爱神丘比特的庇佑。 但Lolit说他不会为两个不相爱的人调制那种特殊的咖啡,那样对恋人是一种侮辱。 咖啡屋成了所有恋人心中的胜地,他们希望某一天能够幸运的成为被Lolit选中的人,能够得到爱神的庇佑。而那些单身的人,却希望让自己更加完美,能够吸引自己心目中的恋人。 泽语也因此而声名远播,客似云来。 现在当然也不例外,泽语的金字招牌下涌动着形形色色的人,一个高帅的穿着黑色侍应装的男生在泽语的入口处迎接着客人,高挑的身材,帅气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让他在人群中分外抢眼,酷酷的酒红色头发和胸前的暗红色泽语标牌相得益彰,但是他并不是笑脸迎人,俊帅的脸上不耐的神情那么明显。 人群中有大群的女生对着他尖叫,尖叫声一浪高于一浪。 “轼——” “轼——” 原来他叫轼,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而我原本站在离泽语很远的对面蛋糕店前,居然也因为涌动的人流而被推到了轼的面前,他仍然是那样不耐的眼神,却娴熟的敲打着柜台上的电脑,修长的十指优雅的飞舞着,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电脑而是钢琴,我瞬间看得有些出神。 “小姐,请问有预约吗?”冰冷却好听的嗓音传入我的耳膜。 “有。”说没有应该不会让我进去的吧!我硬着头皮说着,“我真的有预约的!”人群再次涌动,我的双腿开始摩擦着柜台,有些麻有些疼。 “噢!那么预约人的名字是?”他英气的眉开始挑起,却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英哲哥……不……高英哲……”我发什么抖,英哲哥确实有预约的没错,后面的人也太疯狂了,我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英哲哥……预约的……!”紧张的开始结巴,连说话也把舌头卷起来了,手心也开始沁出汗来。 轼修长的十指分明停顿了一下,他开始抬起头来—— 湛蓝如海水的眸子和帘子般浓密纤长的睫毛搭配在一起,让那双本已灵动的眼眸显得更加幽深,薄而性感的红唇被酒红色的碎发若有似无的掩盖着,使人产生无限暇思!! “你叫什么名字?”他伸出手来抚弄着嘴角的发丝,用他漂亮的眸子望着我。 身后的某些女生因为轼这简单的动作而再次骚动!我被挤得越来越贴近柜台,而我的脸已经完全贴在了轼的胸口。 我居然呈S型的站着!! “大家最好安静下来,不然我会把你们一个个扔出去!!”轼终于注意到了我的窘态,他眼神锐利的望向人群,那些口水狂飚的女生终于安静下来。 不过某个女生似乎没有听到,她趁大家安静下来的空档用尽吃奶的力往前挤,嘴里仍然不忘大叫:“对不起,借过!” 我只觉得眼前黑色人影一晃,一阵风吹过,轼已经出现在那个女生的面前,然后用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她扛上肩…… 伴随着女生的哀号,她被华丽丽的扔出了泽语——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么态度恶劣的破侍应,泽语的生意还这么火爆,这年头真是新鲜事天天有。 “名字!!!!”暴吼的声音震动我的耳膜,我愣愣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脸,他的黑珍珠耳钉似乎正在散发着邪恶的光。 破侍应!除了破还是破!!超级无敌破侍应! “朵拉——”我回他一声暴吼。 “不好意思,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他还是帅气的挑了挑了眉,不过一抹嘲笑已经浮上了他的嘴角,那么肆无忌惮! 下一秒,我也和那个女生同一命运,被扛出了人群,酒红色的头发在我的眼前肆意的翻飞,他身上独有的咖啡香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居然忘记了尖叫!! 身体被重重的撞击着地面,眼前突然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小星星,我终于回过神来。 “破侍应——!” 我惨叫的声音回荡在人群中,那抹黑色的人影再次停下,他慢慢的转过身来,优雅的把额前的碎发向后甩着,然后蹲在我的面前。十指勾起我的下巴,温热的气息瞬间喷在我的脸上,“小孩儿,第一,我不是侍应,第二,我不是破侍应!!” 小孩儿? “什么小孩儿?”我莫名其妙。 “你这种平板身材,不是没发育全的小孩儿是什么?”修长的十指开始有意无意的摩挲我的下巴,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遂。“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发育好了,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人群开始暴出大笑,他们对我指指点点,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要是敢再来……”他右手的拳头发出“咯咯”声,“小心变成名副其实的破小孩!!” 放在我下巴的手突然间就被抽离了,他潇洒的在我面前离开,并且转身前还对我做了一个飞吻的姿势!! 我傻眼—— 人群又开始涌动,他又站在了柜台前,仍然有女生的尖叫,只不过我又回到了原地。 英哲哥,你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的吧!你知道像朵朵这样的人一定进不了泽语这样的高级场所,不管怎么努力还是会被排挤在人流之外,那么你到底想要对我隐瞒什么…… 我无奈的想要放弃,即使混进泽语了又怎么样,我根本就消费不起昂贵的咖啡,到时候同样脱离不了被扔出来的命运。 下午斜斜的阳光照耀着涌动的人群,她们兴奋的涨红了脸,所有的人都在沉醉,所有的人都妄若置身在童话中。 除了我,被孤伶伶的隔离在童话之外。 推起早已跌倒在地上的公主车,努力的穿过人群,想要离开,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居然不能移动半分,我抬起头看着泽语二楼的玻璃窗内,都是些优雅的享受着咖啡的人,一脸的笑意,而那种满足的表情,似乎连死也无怨了。 可是英哲哥和冷风翼在哪呢?冷风翼会不会放英哲哥鸽子呢?英哲哥会不会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泽语的咖啡室里呢?…… 正出神间,一辆黑色的奥拓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可能我就会被这辆车轻轻的甩起,犹如一块棉花糖。 可是我分明看见了车内那抹熟悉的影子——冷风翼。 奥拓在泽语的店门前嘎然停下,急促的刹车声让原本堆积的人群开始分散开来,人群在车的周身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形,冷风翼踏着他那双黑色的名牌运动鞋走下车来。 又是一身黑色的装扮,他似乎非常衷爱纯黑和纯白系,总是在这两种极端的冷色调内转换自己的衣着,而且似乎永远乐此不彼。 黑色的嘻哈风格搭配。上衣有些隐隐的灰色格子图案,宽大的牛仔裤上挂着银灰色的链子,在太阳底下发出清冷的光,而脖子上的银白十字架将他帅气的五官衬托得更加完美。鼻翼的钻石还是那么夺目。或许是怕人认出来,他还戴了一个能将眼部完全摭住的墨镜,头上还有一顶白色的鸭舌帽。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装扮,我也能轻易的认出他来,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是怎么掩盖不了的。 他的到来,不免又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而那些人居然自动让出一个通道,让他直接进了泽语,把我扔出来的那个轼,也居然头也不抬的就让他径直的上楼去了!! 很显然,那些人是被他的气势压倒,而关于轼,冷风翼应该是泽语的常客,所以他才会头也不抬的让他进去。 冷风翼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和粉红色的公主车孤伶伶的站在街道正中央,不知所措。 明明是很温暖的午后的风,吹在我的身上却瑟瑟发抖。我毕竟还是被隔离在两人的世界之外,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他们的内心。 英哲哥到底会和冷风翼说些什么呢? 思绪再一次被打断,一辆红色的TOYOTA小娇车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车窗门被打开,是一张熟悉的脸。我认得那张脸,就是昨天一直跟随在冷风翼身边的女生。 可是她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你叫朵拉是不是。”与昨天那个甜美的声音完全判若两人,冰冷而高傲。 “是。” 风再一次吹起我的及耳短发,发丝拂上我的脸宠。 “我带你进去怎么样,我有预约。”她脖上的珍珠项链在阳光下闪耀着,有些刺眼,“我知道你喜欢高英哲,而我,我要的是冷风翼,我们可以合作的。” “所以说,你能带我进去。” “当然!”她高贵的从车内走下来,一袭黑色的紧身长裙将她修长的身材展现出来,一个黑色的碎钻小皮包被拎在手中,华丽如公主。“来吧!” 她居然牵住了我的手,那是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 泽语的柜台前,轼没有再拦住我,他礼貌的叫着我身边的人:“丹芘小姐。” 丹芘?丹娜? 英哲哥喝醉酒时叫着的那个名字就是丹娜,不知道丹娜和眼前的人有没有关系,不过,我想至少应该一样漂亮吧!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泽语,泽语二楼的咖啡室装饰得无懈可击。 左边是单身咖啡厅——单身贵族,专提供给单身的人,不管是失恋还是单恋的人,都可以尽情的品尝咖啡。而且每一个单间内,都有一个特殊的心愿瓶,他们可以把自己的心愿装进瓶里,直到实现的一天,lolit就会出现。 右边是恋人区——真爱,每个包间内弥漫着不同的花香,包括薰衣草和玫瑰花香等,恋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喜欢的花香,并且在里面品尝咖啡,电脑也会随机提出不同的问题,两人答对的频率越高,相恋的契合度也就越高,而lolit只会接见契合度为100%的恋人。 整个咖啡室都是暖色调,温暖到想让人一直沉浸在这种气氛中。 Lolit到底是怎样的人呢?连我都想要见到他了。 命运潘多拉 14 我如愿的在一间充满玫瑰花香的恋人包间内看到了英哲哥,英哲哥的对面坐着冷风翼! 气氛有些莫名的压抑,他们彼此对视,谁都没有出声,或者是他们根本就不想说话,只是像这样的坐着。 不过英哲哥终于说话了。 “我们俩为什么要坐恋人包间!!” “单身间里臭臭的,这里多好,有玫瑰香。”冷风翼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白色鸭舌帽取下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向后仰去,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身后那米黄色的沙发上,沙发开始发出“吱吱”声。 “……” “该说正事了吧!” 英哲哥看了看他没出声,然后站起身来,他的浅蓝色上衣赫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刚好挡住了这个缝隙,唯一能够听到他们声音的缝隙也被摭住了。 是英哲哥把虚掩的门关上了!! 我和丹芘完全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泽语的隔音措施可是一流,我俩估计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谁知道丹芘拉我去了他们隔壁的包间,是一个充满百合香的咖啡间,看起来真是温馨,小咖啡台上摆着许多白色的毛绒绒的北极熊玩偶,而每个玩偶的手中就是一个古典的咖啡杯,白色的法式圆凳,白色如薄纱般的针织窗帘,把整个房间的衬托的浪漫而不失俏皮。 而最最重要的是,从这个房间可以清晰的看到英哲哥和冷风翼。 因为隔在我们中间的那扇墙壁居然是完全透明的玻璃—— “天——”他们估计也看到我们俩了,我到处找可以摭避的物体来躲藏。 “不用紧张,他们看不见的!”不同与我的焦急,丹芘居然优雅的坐在桌前品尝着早已热气腾腾的咖啡,满脸陶醉。 “是吗?”我有些颤巍巍的从窗帘后探出头来,“真的看不见!” “嗯,每一个房间里的人只能看到自己左边那个房间里的人。”她纤长的小拇指轻轻的挑起,咖啡已经被送到了我的面前。“既然来了,你也尝尝,估计像你这种人应该很少喝到的吧!” 我不想回答,但是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咖啡。 粘稠浓黑的色泽,仍然在轻轻晃动的水波,我的脸清晰的倒影在这个小小的咖啡杯中。我轻轻仰起头,然后把这些看似黑色的物质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伴着淡淡的咖啡香,以及围绕在舌尖久久不散的余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泽语的天价咖啡。 我轻轻的皱了皱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杯咖啡罢了。 丹芘却还是那样陶醉的品尝着,仿佛回味无穷,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隔壁房间内的冷风翼,似乎早已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 他们没有激烈的争吵,也没有明显的心情心伏,两人只是这样一直说着,可惜的是,根本就听不见声音。 可是我看到了冷风翼拿起了英哲哥胸前的潘多拉项链,反复的在手中把玩着,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我忽然的冲出去,我不是来看他们两人的背影的,我需要知道内容,他们谈话的内容才是重点,要怎么样才能听见! 我在他们的门前来回踱着步子,最后终于用随身携带的银行卡轻轻的撬开了他们的房门,一条缝隙刹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项链是辙的吗?”冷风翼的声音。 “是的。”英哲哥的声音。 “为什么会给你?辙死之前该死的到底说了什么?”清晰的拳头撞击桌面的声音,冷风翼的暴吼声冲击着耳膜。 “我和辙是好朋友,他叫你不要再想他,不要再想丹娜!” “辙是个混蛋,混蛋。”拳头再次撞击着桌面。 “冷风翼,那一切都是个错误,你要知道。”英哲哥的声音似乎很痛苦,然后是轻轻的花瓣碎裂的声音,满屋的玫瑰花香开始扑入我的鼻中。 “是错误又怎么样,只有我一个人活着,这到底算什么!” “错误是不能被延续的……” 什么错误?那个叫丹娜的女孩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英哲哥和大王子又是什么关系? “混蛋……都是混蛋……”冷风翼似乎已经开始哭泣,他的声音明显的在颤抖。 “还有……”英哲哥停顿了一下,“关于朵拉——,冷风翼,她真的不是丹娜,尽管她们真得很相似,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都很相似,但是……你要相信,她真的不是丹娜。” 和那个丹娜很像,这是什么情况,那个口口声声被英哲哥呼唤的丹娜,居然和我有着相似的面孔…… 抓着门的手渐渐的收紧,指甲开始用力的掐进门里,檀香的木门被划出一道道指痕,而我不得不紧咬着下唇才迫使自己没有尖叫出声。 “她——,我不会放她离开的!”冷风翼坚决的声音传出来,“当年,放丹娜离开,是我最大的错误,这次我不会再放她离开。”他恍若失神般的喃喃自语。 “冷风翼,你为什么不明白,她不是丹娜!” 对啊,我只是朵拉,一个贫寒的小老百姓朵拉,怎么会和皇室有着牵牵绊绊的联系,丹娜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要她,不管她是朵拉还是丹娜,我不管她是朵拉还是丹娜,不管……也不想管……” 啪—— 清晰的咖啡杯掉在地上的声音,咖啡香幽幽传来,英哲哥拎住了冷风翼的上衣领子,“我五年前就找到她了,再怎么样,也轮不上你!!不要用你和辙的孩子气的恋爱来波及到她。” “呵——”冷风翼沙哑的笑了,他眼中的嘲笑那么明显,“凭什么说找到她,还不是凭她那张和丹娜一模一样的脸,你凭什么——”彻底的嘶吼声划破了整个房间。 是吗?英哲哥也只是因为这张和丹娜一模一样的脸才五年来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吗?那么,英哲哥,我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泪水终于在我的眼角滑落,那么轻易,它们似乎也在嘲笑我,嘲笑我五年来像个白痴一样心甘情愿的做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英哲哥到底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心脏忽然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我蹲下身来捂着胸口,泪流满面。 一双白色的水钻高跟鞋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丹芘像个女王般站着,她的脸上也是一阵阵的刹白,却依然是失神般的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没有姐姐的面孔,为什么——” “为什么——” 呼喊间,丹芘推开了我们面前的那扇檀香木门,一地的玫瑰花瓣,满屋的咖咖水渍,零乱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而英哲哥和冷风翼惊愕的望着我们。我的哭泣嘎然而止!! “该死,你们怎么在这里。”冷风翼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依然清晰的泪痕,依然悲伤的面孔,却也摭盖不了他渐渐升腾起的怒气。“是你带她来的,对不对——!!” 他扣住了丹芘纤细的手腕,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折断。 丹芘倔强的小脸望着他,“姐姐能做的我也能做,我努力的成为了她梦寐以求的歌手,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为什么——” “我说是不是你带她来的!!”冷风翼不理会她的说辞,手腕的力道渐渐加重。 “是的。”一抹惨白的笑,连耀眼的白色珍珠也失去光泽。“是我带她来的——” 冷风翼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腕,丹芘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抛开了好远好远,骨骼撞击着地面,丹芘柔弱的身躯重重的在地面上滑行…… 可是我还是看见了在丹芘脸上浮起的那抹惨白的笑,红色的血滴在黑色的裙摆上,看不见踪影,“冷风翼,不管怎样,你会是我的,因为我是储妃!” “滚!!你滚!!”冷风翼咆哮着,声嘶力竭。 他的吼声惊动了其它的客人,开始有人向我们涌过来,我蹲在地上忘了动弹,英哲哥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让我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朵朵,你听到什么了。”他渐渐的逼近,“告诉英哲哥,都听到什么了!!”他居然对我大吼,手也开始扣着我的下巴,很疼。“听到什么了……” 我真的害怕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英哲哥,这么陌生。我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然后慢慢的向墙角退去。 “我什么也没听到,真的,真的,真的……” 为什么英哲哥害怕让我听到,为什么眼前的英哲哥像是变了个人。英哲哥和丹娜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我把头埋入双膝间,轻轻的颤抖,我也希望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多可笑。 我居然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朵朵——”温暖的手掌抚上我的头,英哲哥再次回复了温柔,“对不起,你没有听到就好,什么都没有听到是最好的结果!” 人群越聚越多,开始围绕在我们周围,毕竟英哲哥和冷风翼都是引人注目的,到哪里都能引起一阵骚动,现在又怎么会例外,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们。 “是翼王子!” “还有天才画家高英哲!” “……” “可是这个女的是谁,看起来好奇怪——” “……” 冷风翼的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我又听到了他拳头“喀喀”作响的声音,“滚!都给我滚——!他终于暴吼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另外一个急促的声音传透人群,真抵我们的耳膜,然后就是一张帅气的俊脸。 是穿着黑色侍应装却说自己不是侍应的破侍应轼! “哲!”轼叫着英哲哥,“怎么了!” “轼,我叫你不要让她进来,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她!”我无辜的抬起头,刚好对上英哲哥那双微愠的眼,轼的嘴角开始漾起一抹笑容。 “哲,丹芘带她进来的,我能怎么办!”他用拳头轻轻捶着英哲哥的胸口,“你这小子就是花了五年的时间在这个小孩的身上,噗……”轼居然夸张的笑出声。“除了她那张脸之外,其它的根本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孩。” “轼,你够了吧!你是故意让她进来的吧。”英哲哥帅气的挑了挑眉。 天哪!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个破侍应居然也和英哲哥是朋友,而且看样子还是好朋友! “什么够了,不是为了你,我会在这破地方当侍应!” “轼——其实你可以不来的。”英哲哥笑了,笑得好开心,整个紧张的气氛仿佛又缓解了下来,包括冷风翼、包括丹芘。 “算了,这就是我的命,有什么办法。”轼开始用右手抚弄着他帅气的酒红色碎发,满脸的无奈,“大家都散了吧,不会又想让我把大家一个个扔出去吧。” 轼双拳交叠在一起发出骨节清脆的响声,所有的人都开始不舍的散开,他们或许都见识过轼的厉害,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轼。”英哲哥轻拍着轼的肩头,“现在你帮我送朵朵回去。”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他……” 我和轼第一次默契的指着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和他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破侍应! “我来送。”冷风翼走过来搂住我的肩头,“她是我的女朋友!” 冷风翼这个白痴,怎么动不动就把女朋友挂在嘴边。 四双眼睛开始集体看向我,我的双手不安的绞着小洋装的裙摆,“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双脚却因为蹲得太久而麻木,根本就动弹不了。 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脚怎么会那么麻,只不过是蹲了一段时间而已。 英哲哥不会管我的吧! 眼睛忽然间就痛了,似乎轻轻一碰就会落下泪来。怎么办?要忍住,不能在英哲哥的面前落下泪来,不能让他看到我脆弱不堪的样子。 熟悉的玫瑰花香,熟悉的体温再次把我包裹住,双眼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金黄色的发丝伴着淡淡的洗发精的香气扑入鼻中—— 冷风翼居然抱起了在墙角手足无措的我,为什么他都能知道我的无助,而英哲哥却看不到,为什么?为什么抱着我的人是冷风翼而不是英哲哥。 “冷风翼。”由于蹲得太久而使头一阵阵的昏眩,让我不得不伸出双手来攀着冷风翼的脖子,手心触到冰冷的项链,一股寒意瞬间穿透心脏。 鼻子突然酸酸的,我把头埋在冷风翼的胸前,如果眼泪流下来的话他们应该看不见吧。 “冷风翼!”一直沉默着的英哲哥突然叫住了抱着我转身要走的冷风翼,“关于朵朵,我们来一场男人这间的较量。” “好!!”冷风翼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把头埋得更深了。为什么他们可以无视我的存在,却可以把我作为他们打赌的筹码,这个世界真是乱七八糟。 “比什么!” “就比你最在行的!”说话间,冷风翼已经迈着修长的步子向外走去,“输的人,自动退出。” “冀,为什么要为了这个笨丫头做这个蠢事!”丹芘从地上站地来,小碎步的跟在冷风翼身后,而她不满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泽语,可是却没有人理会她。 英哲哥毕竟是不在乎我了…… 命运潘多拉 15 过了多久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自从英哲哥和冷风翼约定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多改变。 首先,我不再需要每天去“布格坊”拉一大袋的布娃娃回家,更不能奢望有一家玩偶店会给我类似的工作做。因为冷风翼这个白痴居然买下了整个华尔街的玩偶店,并且让这些店以后不再做我的生意,然后,不知道他跑去我家和我妈妈说了什么,让她居然第一次把我这个唯一的女儿赶出家门。 我和一个卡通旅行包被一起扔出了家门。 “南瓜妹,从今天开始,你要24小时在我身边。”冷风翼靠在他那辆黑色的奥拓车上,看着院子里狼狈不堪的我,嘴角还是勾起那抹邪邪的笑,“为了防止你破坏约定。” “为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你很喜欢高英哲。”他的右手开始摩挲我的下巴,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闪耀的黑色的光,鼻翼的钻石发出七彩的光,有意无意的刺激着我的眼睛,“但是,南瓜妹,你会爱上我的。” 我的脑袋里“轰轰”作响,风吹起我们的发丝,气氛怪异。 下一秒,我已经被冷风翼扛上了肩头,然后被粗鲁的塞进车内,我侧过头去看着英哲哥家白色的房子,房内的灯依然没有亮起,英哲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爱回家。 不能经常见到英哲哥,让我连回家都变得没有动力。 英哲哥从没有问起他那盆蓝色妖姬,好像它从未存在过。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又一阵阵的抽疼,我那么努力的守护那盆蓝色妖姬的行为变得多么可笑!! 可是,更不可置信的是,冷风翼居然把车开到了他家。 大的惊人的山顶别墅,占据了阳平山的整个山头,花园式的建筑,豪华的游泳池以及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王宫般的豪宅,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做一个公主的梦。 可是眼神触及了那一大片的玫瑰花海,全是玫瑰,各种各样的玫瑰竞相开放,摇曳生姿!!这些香味随着风飘过来,很明显,就是冷风翼身上的那种淡淡玫瑰香。 “原来你真的会种花!”我忍不住开口低喃。 “怎么?”冷风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以为只有你的英哲哥才会养花!” “就因为你种了玫瑰,所以星皇才没有玫瑰!”我忽然想起了初入星皇时,虽然有很多的花,可是唯独没有玫瑰,“你这种人真不可理喻。” “独一无二,就是我要的。”冷风翼大方的承认。 “那么为什么是我!!” 冷风翼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下来,又一个急刹车,车被停了下来,掀起阵阵花海。那只修长的手再次扣住我的下巴,“南瓜妹,你话很多,而且不要妄想逃走,除非你想让你和你妈妈的下半辈子在贫穷中渡过!” 死小子,就会用“布格坊”的事威胁我! 不过,他们约定的事,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赢的是英哲哥,英哲哥可是学画出身,怎么说也是个天才画家,冷风翼这个白痴凭什么和他比! “哼!” 可是接下来才是我真正悲惨生活的开始,事实证明,冷风翼真的比想象中的会折磨人。 他有时去游泳池游泳穿得只剩一条裤叉,还可以用他那穿透整间别墅的声音叫我给他拿浴巾,而他的这个动作,一定会引得那些在别墅里工作的小女生脸红耳赤,当然,也包括我。有时,他还会一个不稳,刚好就把我拉下水!! 而当我睡得天昏地暗正在做美梦的时候,冷风翼的叫声也会偶尔传来,即使是半夜,我也只能光着脚丫,穿越大半个别墅跑到他的房间,只有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狼吼声才会停下。这样下来的结果是,我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深,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嗷—— 怎么会有冷风翼这种白痴。 我真想把他劈成两半,两半再两半,劈碎再劈碎!! 由于严重的睡眠不足,我开始在下午的国贸经济课上打瞌睡,窗外的虫“知了——知了——”的叫着,把这个昏黄的午后衬托得更加昏昏欲睡。 可是,原本天天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冷风翼居然不见了踪影,他去哪了? 不远处的草坪外人影涌动,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那里。 我没有听见老师在讲台上说些什么,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可是操场外那一波波的尖叫让我不得不抬起头来—— 黑色的不羁的装束,飞扬的金黄色的及肩长发,优雅飞舞的十指,满脸认真的表情。 冷风翼居然在做画,他的前面摆着一个画板,上面有些五彩的颜色,从我的角度看不清到底画了些什么。 难道这小子真的学过画画! 等我回过神来,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似乎都向草坪的方向涌过去了,只是我一个人还孤伶伶的坐在窗边,望着冷风翼的侧影发呆。 “朵拉,冷风翼在画你耶!!”同桌琳突然从外面兴冲冲的跑进来,小脸涨得通红。 “呃……” 在画我!! 出神间,琳已经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奔去,到处都是兴奋的尖叫的女生,不用想也知道她们也是去看冷风翼的。 冷风翼这个白痴,非要这么轰动不行吗? 被围在人群中心的那个人就是冷风翼! 下午的阳光并不刺眼,温温的照在冷风翼的身上,金色的光烘托着他的侧脸,完美而轻挑,嘴角一抹淡淡的浅笑,像个调皮的孩子般可爱。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冷风翼也可以这么可爱! 他的四周的草坪上已经扔了很多的画稿,散落了一地,似乎是画了很久的样子。琳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张,画上赫然出现了另一个朵拉…… 素描、水彩、卡通……各种画法各种版本,冷风翼似乎都在一一尝试。 “琳,快扔掉。”另外一个身材圆嘟嘟的同学走过来,脸色苍白的望着琳手中的画稿,“冷风翼说了,谁都不能拿!” 琳愣了一下,手中的画稿应声而落。 一阵风忽然吹起,画稿随风飞扬,到处都是翻飞的纸片,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翻腾! 冷风翼这家伙在搞什么,当我是垃圾吗?把我的画像扔了一地!! “哎,冷风翼你干什么!”我甩开琳的手径直跑到了冷风翼的面前,“让你画就算了,还把我的画像到处扔!!” 冷风翼拿画笔的手分明停顿了一下,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我。 “哎,冷风翼!!不要以为装死就行了。”我用手胡乱的在他周围挥舞着,居然弄掉了他手中的画笔。 人群中暴出抽气声!冷风翼的唇角的笑消失了,他生气的推掉画板,然后站起身来扣住我的下巴。 “南瓜妹,你最近真的很嚣张!”扣住我下巴的手渐渐用力,我开始感觉到疼痛。 可是我一动不动的盯着被冷风翼推掉的画板,刚才太激动根本就没注意—— 画上是一位雍荣华贵的美丽妇人,锐利的眼神。一袭美丽的白色针织连衣裙,白色的高跟鞋,胸前闪耀着金灰色菱形项链。 可是,我认得那张脸,她就是那一天带走英哲哥的人。英哲哥失足滚下山坡的第二天,就是被这个女人带走的!! “她是谁?” “谁!”冷风翼顺着我的眼神望去。“怎么,你想知道吗?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冷风翼一个闪身,我就落入了他的怀抱,又被淡淡的玫瑰花香包围着。 “喂,放开,很多人啊!”我开始在他怀里挣扎,我怎么能沉醉在这种人的怀抱呢。 “不要吵!”轻轻的气息喷在我的左耳,有些痒。 “我叫你放开。”我依然在挣扎“放开——放——”剩下的字句淹没在冷风翼的唇间,他居然吻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吻我了。 淡淡的玫瑰香,幽幽的洗发水味道一起冲击着我的神经,冷风翼的双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冰凉的、也是颤抖的。 “啊——”冷风翼呼痛的的推开了我,我在他怀里夸张的笑着,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咬了冷风翼的下唇,嘴里依然有粘粘的血的味道。 “你再笑——” 我仍然笑得直不起腰来,冷风翼被耍的样子真的很好玩,脸上的表情真是千变万化。 “啊——”冷风翼再次把我扛上了肩头,原来围在草坪上的人忽然间就不见了,整个草坪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冷风翼,我的惨叫声回荡在星皇的上空。 “冷风翼,我要杀了你——!!” 他把我扛在肩头,居然还站在原地转圈,晃得我头昏眼花。 四处飞散的画稿,绿绿的草坪、慵懒的阳光以及淡淡的花香…… 命运潘多拉 16 星皇的学生渐渐习惯我和冷风翼在校园内大吵大闹,开始习惯冷风翼和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也开始渐渐习惯冷风翼跷整个下午的课跑到操场附近的草坪去作画。web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冷风翼和朵拉在交往吗? 这种疑问在大家的心头徘徊,但是没有人敢问。除了那一次,一个邻班的女孩冲到一年(一)班的教室,满脸伤心的问,她的手中还拿了一封要给冷风翼的情书。而她的下场是被冷风翼当场拎起直接扔出了门外。 没有人敢再提起。 直到有一天。 “对不起,请问朵拉是不是在这个班?”酒红色的碎发上仍有湿答答的雨滴,轼慵懒的靠在我们一年(一)班的门前。 外面的雨下得震天动地,豆大的雨滴敲打在地面上,而轼摆明了没有拿伞,那么是什么能让这么爱惜自己形象的轼冲进雨中跑来找我。难道是英哲哥出事了? “什么事!”不等讲台上的老师回答,我径直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冷风翼趴在桌上睡觉的背影动了动。 “你出来。”轼冲进来拉着我的手就要走,冷风翼冷不丁的拦在我们面前,似乎仍然是没睡醒,还在打着呵欠。 “等等,你带他去哪!”他扣住了轼的手腕,四目相对。 “朵拉,你和他在交往吗?”轼帅气的笑了,满身的水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气氛在此时冻洁,一滴滴的水,滩在地上形成一朵朵的小花…… “怎么可能!”我故作轻松的说着,挂名女友而已,算不上交往吧,而且一个月好像早就到期,我和冷风翼没有任何关系。 我看到冷风翼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而他扣住轼的手也渐渐放开。教室里的同学都呆呆的望着我们。 我被轼拉出了星皇,可是只要一想起冷风翼的脸我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疼。 不过思绪很快就被拉回,因为轼拉着我来到了泽语咖啡屋,这么大的雨根本就很难拦到TAXI,而轼根本就没有开车,我和轼被漂泼的雨淋得乱七八糟。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事实证明,任何事扯上了英哲哥,我都会失去理智。 到底要被英哲哥牵扯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忘了他…… 已经分不清满脸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泽语咖啡屋内。 英哲哥坐在唯一的吧台前灌着酒,台上各色的酒瓶狼藉的躺着,昏暗的灯光衬托着他的脸,原本清逸的面孔已经不在了,开始有细微的胡渣从他白皙的脸庞上长出,原本打理得很漂亮的咖啡色碎发也乱糟糟的耷拉在头上。 “英哲哥——” 英哲哥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还是原来那个英哲哥吗?白色的衬衫上到处都是酒渍,而他胸前的扭扣敞开着,两个娇小的女生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而她们纤长的十指正放在英哲哥的胸前。 看她们胸前的校徽,都是天星的。 “轼——”英哲哥并不理我,到处找着轼,“你这小子,她是怎么进来的!轼——” “英哲哥,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轼从“单身贵族”的某个房间里急匆匆的走出来,把一张纸塞进我的手中,“这是哲塞在许愿瓶里的。” 那是一张粉红色的信笺纸,纸上赫然写着。“丹娜,我不想对不起你。你带我走吧。” 那么英哲哥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丹娜的事,让他颓废的想要一撅不振。 “英哲哥,我陪你喝。”我一屁股蹭在吧台前的凳子上,问服务员要了一打啤酒。 “你滚!”英哲哥猛的站起来,然后推开了那两个女生,“你不是和冷风翼在一起吗?谁要你来可怜我的,不要!我不要别人的可怜!” “英哲哥你不可怜,可是很可悲。” “丹娜也是可怜我,所有的人都是可怜我,全部都是!”英哲哥把啤酒瓶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玻璃碎片四溅。 “丹娜姐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我气愤的拎住了他的衬衫领子,看着他混乱的脸,“死了你还想折磨她吗?死了你还想用感情来牵绊她吗,高英哲,你就是这样的男生吗?” 一旁的轼看到我的样子,他吓坏了,冲过来扯开我的手,“喂,朵拉,疯了,我叫你来劝他的,没叫你骂他!” 我的头好昏,身上也好冷,全身上下都冷得发抖。他难道不知道,这几句话已经用完了我全身所有的力量吗?我就是要骂醒他,死去的事真的这么难以放下吗?比我还痛苦吗?比当年爸爸离开我和妈妈时更痛苦吗? 英哲哥,为什么我们不能开心的活着……爸爸离开时,是你让我要坚强的活着,是你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可是,为什么,你自己不能看到希望。 可是英哲哥居然豪无预警的抱住了我,一个紧得让我窒息的拥抱,充满酒气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的涌上来。 “朵朵,我很想你!”温暖的嗓音震动着我的耳膜,我的心脏莫名的颤动,“五年了,我一直不让自己爱上你……,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英哲哥!”英哲哥居然说他爱我,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了,一定是听错了。 “可是爱上你,我怎么对得起丹娜……”他的手开始抚上我的额头,幽深黑亮的眸子让我看不真切,“可是我曾经发过誓的,一辈子只爱她一人,不管她是生是死……,可是我该死的变心了……”滚烫的泪落在我的手背上,“丹娜……” 我再一次怔住。难道当年,英哲哥、辙王子和冷风翼同时爱上了丹娜!! 英哲哥的思绪似乎是越来越模糊,他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丹娜,什么王宫,什么储妃……我们都不要……我们逃走……逃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储妃?王宫?难道英哲哥以前也是王宫里的人? “英哲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扶住了他东倒西歪的身体想要清楚,可是轼已经先我一步把英哲哥扛上了肩头。 “朵拉,我先送他回去!有些事你最好也不要问。”我早觉得轼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侍应那么简单,他或许知道更多的事,他居然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轼,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扯着轼的袖子,他的一只脚还停留在台阶上,“你们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朵拉,这是王室的事,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哲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保护你!” “可是,英哲哥现在很痛苦不是吗?”头好昏,脚下似乎都是踩得虚空的。 “他会好的!”轼甩开了我的手,扛着英哲哥就走下楼去,我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模糊的视线中只有英哲哥痛苦的眼神。 我想起了那天在泽语的情景,英哲哥那么急切的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他的表情那么愤怒。难道,如果让我知道了,就真的会惹来不应该有的灾难吗? “英哲哥,你要好好准备,你不会把我让给冷风翼的吧!”轼和英哲哥上了那辆蓝色的法拉利,我还是在后面追着他们,并且鼓起全身的勇气对他大喊。 雨还是很大,偶尔也有吹过的风,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英哲哥,你要赢,知道吗!” “……” 我搞不清楚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全身都是厚厚的水,从额头一直流到脚底,白色的小洋装乖顺的贴着我的肌肤,一股透心的凉!可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视线里渐渐没有了他们的影子。 嘶—— 急速的刹车声,被淡淡的雾包围的雨中出现了那辆熟悉的奥拓! 冷风翼优雅的走下车来,他撑着我最爱的卡通装饰伞,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我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我跌坐在道路上,满脸无奈的看着他。 他蹲在我面前,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力道很轻,仿佛我是个瓷娃娃,似乎怕一不小心就会碎掉,“傻瓜,你能追得上跑车吗?”冰冷的十指抚上我的唇,好像依然在颤抖,“你就那么在乎他!” 本来肆无忌惮的敲打在我身上的雨滴不见了,我被包裹在一个安全的空间之下,温暖的只剩下冷风翼的体温,好闻的玫瑰香让我很想睡觉。可是眼神对上冷风翼的眸子,为什么那么心痛,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偷东西被抓住的小偷般,想藏起来。 不,应该说,比那种感觉更糟! “冷风翼——”可是除了叫他的名字,我不能给他解释。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更愿他是以前的冷风翼,和我作对,打碎我心爱的蓝色妖姬,霸道的抢走我的初吻…… 他那样做的话,至少我不会觉得对不起他,可是,现在…… 我该死的觉得对不起他! “傻瓜,你的腿难道是铁打的吗?居然可以追着他那辆破车跑过5个十字路口!”耳畔依然是他低咒的话语,脑袋却已越来越沉重,真的好累,好想睡觉。 原来,冷风翼早就来了,一直尾随在我身后。 可是,那把伞不是被我忘在家里了吗?冷风翼难道是在到处到我,还跑到我家去了,然后妈妈把那把伞塞到了他的手中。 我能够想象妈妈塞给冷风翼伞时的情景。一定是被他一次次的扔在地上,然后妈妈一次次的把它塞在冷风翼的手中,他的脸色一定难看到极点,可是最后还是不得不乖乖的拿着一把小女生用的卡通伞钻进他的黑色奥拓。 “该死,谁要用这种小女生的伞!!”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冷风翼的暴吼声。 可是,妈妈,现在的冷风翼不正撑着这把小女生的伞吗? “冷风翼,这把伞……?”我用手虚弱的指了指头顶的伞,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果然,下一秒,他的脸就红到了耳根,嘴里还嗫嚅着说:“看你淋得这么可怜,要不然谁要撑这该死的伞!!” 看着冷风翼那红红的脸,我就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自己的心头乱窜,乱得让我找不到方向!! 冷风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了呢? 命运潘多拉 17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耳畔只有淅沥沥的雨声和冷风翼强劲有力的心跳,我的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不过我想那姿势一定非常暧昧! 我再一次发着高烧,没日没夜的昏睡,嘴里乱七八糟的说些胡话。 冷风翼急得不知所措,他常常在我的小房间里徘徊,很多医生都被他踢了出去。 “该死,她到底什么时候退烧!”即使是迷迷糊糊的,我仍然听到了冷风翼的声音,他的怒气显而易见。 “二王子,她的体质本来就容易发烧,再加上她淋了很久的雨,而且还好像是支撑了很久,可能……”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可能什么!”凳子被踢倒的声音,冷风翼一定非常生气。“说话干嘛吞吞吐吐。” “可能还要烧几天……” “你们这些医生到底有什么用,都给我滚!!”然后我听见医生匆匆忙忙的收拾起他的医药箱,落荒似的逃了。 我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很重,根本就睁不开。web 医生走后,房间里开始变得很安静,也不知道冷风翼还在不在。 整个房间只有墙上的时钟滴滴嗒嗒的声音。时间就这样流逝着。 忽然一双宽大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右手。 可是这是谁的手呢?那么温暖!把我的手握得那么紧,可是他的皮肤真的很好,滑滑嫩嫩的,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和我到处都是伤疤的双手简直有天壤之别。 它沿着我的手来到了脸宠,先是额头,然后是眉,最后是唇,一路蔓延,似乎是想把我的一切都刻在心底般,可是我该死的睁不开眼睛。 不过,我想,这么温暖的手一定是属于英哲哥的!冷风翼怎么会对我这么温柔。 难道英哲哥真的来看我了。 “你什么时候醒呢!”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围绕,可是我竟然分辩不出他是谁,“我们约定的日子就是今天,傻瓜,你看不到了呢!” 我很想问他到底是冷风翼还是英哲哥,可是我的唇根本就动不了。 “如果我输了,就会永远从你的身边消失!如果我赢了,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温柔而好听的嗓音依然在低喃,“也许你很不服气,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决定爱一个人……” 不要,不要用这种方式决定我和谁在一起!!我在心底竭嘶底里的呼喊。 “我们都爱不起,而且也输不起……你会明白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悲伤这么明显,可是你到底是谁。 一切都如梦似幻,分不真切。 一种冰凉的触感来到我的脖际,似乎是一条项链。 “送给你了,如果是我输了,可能连送给你的机会也没有了。”温温的泪滴在我的脸颊,冰冷而颤抖的唇瓣贴上我的唇。 时间在此时定格,心跳加速,努力的想睁开眼睛。 可是袭上头脑的是更深的疼痛,更加混乱的错觉,或许是刚刚打的退烧针起了作用, 我终于在这个吻中失去了意识。 你到底是谁呢? “笛——笛——”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汽笛声把我从昏睡中吵醒,轻轻的睁开眼睛,落地玻璃窗外的红霞赫然映入眼睑!头脑依然处于空白状态,可是那些温柔的嗓音却开始回旋在我的脑海中! 我“腾”的从床上窜起来,光着脚丫就向外冲去。 等着我! 脖子上飞舞的是一条耀眼的潘多拉魔盒项链,身上穿的是一件雪白的针织睡裙,咖啡色的头发依然是乱糟糟的。 “小姐,你要去哪!” “小姐——” 耳畔回荡着别墅内的仆人们的焦急的呼喊声,可是我没有停下,整个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求求你们,要等着我! 穿过别墅,越过宽阔的玫瑰花圃,睡裙上沾染着一些飘落的玫瑰花瓣,脚丫子上沾满了泥,睡裙被枝丫拉扯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划破…… 可是,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等着我! 英哲哥,是你把潘多拉项链给我的吗?英哲哥,不要从我身边消失,不要,绝对不要—— 可是,他们约定的地方到底是哪? 我彻底的绝望,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约定的地方在哪?我真是猪。挫败的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别墅外来来往往的车辆。 我该去哪? 命运潘多拉 18 关于那次比赛,不出我所料,赢的是英哲哥。 可是,我脖子上的那条潘多拉项链却是冷风翼的,它在我的胸前闪耀着光芒,而盒子里的菱形钻石,就是冷风翼鼻翼的那枚,永远奢华的闪着七彩的光芒。 英哲哥告诉我,这款项链是由当年王家贵族珠宝设计师DK设计的,共有两条。一条名为“七彩之芒”,另一条名为“璀灿后冠”,它们的外形没有区别,都是一个亮晶晶的由水钻拼成的小盒子,可是,“七彩之芒”的盒子里是一玫打磨完美的菱形钻石,能够反射完美的太阳光,“璀灿后冠”的盒子里是由百粒真钻组成的小皇冠,洁白无瑕。两条项链分别在两位王子周岁时被送入王宫。 换句话说也就是,它们是独一无二的。 英哲哥那条是由辙转送给他的,而我的这条无非就是冷风翼的。冷风翼把它心爱的宝贝送给了我,在那个早晨。 “如果我输了,就会永远从你的身边消失!如果我赢了,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冷风翼果然没有失言,他走了,从我身边彻底的消失了。 据说,那一天,场面盛况空前,原本只是两人的较量,却演变成了两个学校的对垒。而场下的啦啦队有明显的分流,分为“哈翼队”和“哈哲队”。 地点是天星后面的胜天广场。 比赛第一场。规则是用素描,而且是流动作画。广场上会分流涌进一批人,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清楚而生动的把流动的人群描摹出来,画稿多的人就胜出。web 短短的数十分钟内,广场上到处都是飞扬的画稿,坐在观众席上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但是没有人敢出声,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破坏一场盛大的魔法。 冷风翼忽然向空中撒了漫天的玫瑰花瓣,犹如下了一场玫瑰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而冷风翼伸出手来抓着这些飞舞的精灵,把它们放在鼻尖,他的表情陶醉而满足! “翼,快画啊——” “哇,好帅,翼根本就是玫瑰王子嘛!” “……” 玫瑰似乎赋予了冷风翼灵魂,他的嘴角漾起浅笑,然后闭上眼睛…… 英哲哥则不一样,他看着眼前如走马灯似晃过的人影,居然优闲的喝着仍然冒着热气的咖啡,而且整个过程他都是保持这个姿态。 直到,比赛结束的前三十秒,他才开始舞动手中的画笔。 画稿对比的结果是,两人的画稿都是人物形神俱备,就好像是照着模特画的。而这两个人居然该死的契合,居然画稿的数目都是十张。 “过了十,就没有意义!”这是两人对于十张画稿的解释,他们好像是窜通好的,但是事实上却是,他们私下根本就没有沟通过。 所以,第一场是平手。 第二场,用水彩画出你心中最美的女神!! 这一场,冷风翼输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冷风翼画的是朵拉,一个平凡到极点的朵拉。而英哲哥画的却是丹娜,高贵如公主的丹娜。 我仍然记得当我穿着睡裙光着脚丫出现在胜天广场的时候,人群已经开始散去,只有英哲哥和金沫沫依然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对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狼狈,他们居然没有认出我来。 “英哲哥,你赢了,可是我不想恭喜你!”沫沫踮着她的红色高跟鞋,用她的纤长的胳膊勾着英哲哥的脖子。 “沫沫,以后我们不要这么亲密好吗?” “为什么!” “因为我是真的想照顾朵朵了……”英哲哥的脸还是那么温柔,我很想冲上去拥抱英哲哥,可是,却突然没有了勇气,我的眼里赫然出现了那条潘多拉项链! 它依然帅气的贴在英哲哥的胸前,那么,这意味着,我脖子上的潘多拉项链并不是英哲哥的。 我想我的脸一定瞬间变得刹白,那个温柔的嗓音居然来自冷风翼,那双温暖的手居然也是冷风翼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输! “英哲哥,你心目中的女神很漂亮,我能认识她吗?”沫沫甜甜的嗓音依然在耳畔回荡,“可是,冷风翼真是个笨蛋,他画的女神居然是朵拉哎!!” 什么?我居然是冷风翼心中的女神,他居然不是因为自己的画技输掉了这场比赛,只是因为他的女神是朵拉,相貌平凡的朵拉让他输了。那么自高自大的冷风翼居然认输了。 微风掀起了地上的玫瑰花瓣,它们肆无忌惮的在我的周围飞扬,似乎依然能够闻到冷风翼的气息,忽然间变得好想念他。 冷风翼,我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你心目中的女神。 明明赢的是英哲哥,可是我为什么高兴不了,耳边回荡的只有冷风翼的低喃和温柔的嗓音…… 滚烫的泪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淋湿了地上的玫瑰花瓣。 冷风翼,你到底在哪里呢? 沫沫和英哲哥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拥吻,我的心锥心的疼,疼的浸出血来…… 英哲哥,你什么时候已经和沫沫热恋到如此地步,却还在不久前对我说爱我之类的话,英哲哥,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朵朵——” 英哲哥终于发现我了,他用力的推开沫沫,沫沫跌坐在地上,她也满脸震惊的望着我,“朵朵——” 我一步步的向后退,然后转身就跑,头越来越昏了,地怎么会晃的,“朵朵——”熟悉的体温包裹着我,英哲哥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曾经那么温暖的怀抱,现在却那么陌生! “朵朵,沫沫和我……” “英哲哥,我明白,沫沫本来就比我漂亮,身材比我好,家世比我好……”我失神般的自语,英哲哥爱上她毕竟是比我好,“英哲哥,你还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会吧……” 毕竟他们的约定只是,谁输了就退出!! 瞧,我多可怜,还没恋爱就开始失恋了。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冷风翼,他走了。而我和英哲哥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比恋人少一点比朋友多一点,只是注定没有办法成为恋人。 而另一个事实就是,英哲哥是沫沫的男朋友。 命运潘多拉 19. 两年后。 星皇学院喷泉旁。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一个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女生气势汹汹的用手提包砸着在她眼前飞奔的女生。 女生长长的黑色秀发早已散落,零乱的贴在她的脸上,喷泉的水若有似无的喷在她的身上,仿若泪珠般晶宝剔透。而她的膝盖已经有明显的伤痕,开始沁出血来。 “你们几个给我把这死丫头抓住!!” 话音刚落,几个女生一哄而上,前后拦截,终于抓住了她。 “云姐——抓住她了!” “死丫头,你再跑给我看看!”女生被按在地上,云姐的高跟鞋踩在她的背上,粉红色的T恤上印出了清晰的鞋印。 “轼真的吻我了!!真的!!”她的脸贴在地上,可是还是奋力的辩解,“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货色,轼会吻你!”云姐伸出手来用力的扯着她的头发,“死丫头,你给我起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透出光来,折射在那尊雕塑上,少年的翅膀发出妖魅的光。 “啪——” 云姐依然在继续,女生的嘴角浸出血来,可是她的眼里依然闪着倔强的光芒,“轼真的吻我了。 “死丫头,你还说,是不是嫌我打得不够狠。“云姐似乎是打红了眼,“你们几个,给我打!” 几个女生挽起袖子,准备对女生大打出手,空气仿佛在此时凝结,她终于绝望的闭上眼睛。 “你们几个够了没有!” 我刚好今天心情好,起了个大早,想要在学校晨跑,就当运动运动,却恰好碰上了这么激烈的场面。总能看到当没看到吧! “唉呀,这哪来的野丫头,敢管我云姐的事!!”云姐松开了女孩子,冲着我猛喷口水。连我家的下水道估计都能冲干净了,“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你们打扰我晨跑了,不好意思,借过。”我顺手用力一推,被称为云姐的女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米白色的裙子很不识相的撕开了一条很大的口子。 云姐低头一看,火气更大了,舞动着两只爪子就要冲过来—— “云姐——”一个矮矮胖胖的女生冲到云姐前面,战战兢兢的说,“可是——,她是翼王子的人!” “翼王子……什么翼王子……”云姐的脸色已经开始明显的苍白,她的嘴唇颤抖着,“翼王子已经……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 “可是,整个学校都知道翼王子……翼王子说谁动了她,就别想活着走出星皇。”胖女生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嗷—— 又是这种对白,我受不了了,冷风翼那个白痴走了都还阴魂不散,弄得我两年都没有男朋友,所有人看了我都像看到瘟神一样!! 英哲哥和金沫沫却好得如胶似漆,我还得傻瓜兮兮的叫他“哥哥”,我真想去死!! “你们几个到底滚不滚!”我真的受够了,这些有钱人。 “胖妞,翼王子真的两年没有回来了……”云姐继续在给自己打气,不过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明显的苍白了,“我们不用怕!” “云姐……那么……你留下……,我们先闪了……”胖女生和另外几个女生说话间已经跑到了十丈之外,有几个居然还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很久都不能动弹。 云姐见没有人再帮她,也终于只能灰溜溜的跑了,临走时还不忘扔话:“算你们有种!” 靠—— 你有种干嘛要跑。 “谢谢你,朵拉姐。”女生的脸上的抓痕很明显,稍微再用点力,我想她就要毁容了,几个死丫头下手可真狠。 “我真这么出名,连你都知道我叫朵拉!”我终于挫败,托冷风翼的福,就差没在我脸上贴个标签——冷风翼专宠。 我真是要抓狂了。 女生走过来颤巍巍的拉着我的白色运动衫的袖子,齐眉的刘海衬托着她小巧的丹凤眼,“朵拉姐,轼真的吻我了。” “呵……” 我当然知道轼吻她了,不久前的一个早晨,在泽语咖啡屋楼下,轼和这个可爱的小女生吻得天昏地暗,可能轼那小子把那里当无人区了,不过没料到给这小丫头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自己小心,我继续跑步了。”我做了一个起步跑的姿势,然后给小女生一个胜利的手势,就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轼这小子今天可欠我一个人情了,我还不趁这个机会把他大卸八块。晚上去泽语把这件事告诉轼…… 关于轼。。 轼,全名古轼,是DK的独生子,现在也跻身在珠宝设计界,不过他只给他有兴趣的人设计,没有固定的公司,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心情好了就会去某些知名公司设计一两款饰品,不管是什么滥设计都会被一抢而空。 不过,他还是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泽语。而最最恐怖的是,他现在居然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整个星皇的女生现阶段追捧的对象。可是我花了两年还是没有习惯这样的转变,常常和他吵得头破血流,反正,一句话,我们俩根本就是死对头。 今天让我逮着机会,还不把他往死里整!! 忽然就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了,连头顶的鸽子都分外漂亮,心情也更好了…… 命运潘多拉 20. 白天要努力的*本,晚上还要可怜兮兮的来到泽语打工,这些都是拜冷风翼所赐,如果他没有买下所有可以给布娃娃贴眼睛的玩偶店,我也不至于这么可怜。web 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好的气氛中。因为情人节眨眼的工夫就要到了。 整个泽语人流如织,到处都是约会的人,只有我穿着黑黑的侍应装忙里忙外,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估计都能喷出血来。 最最可恨的是,英哲哥和沫沫正在高级餐厅里享受烛光晚餐! 啊啊啊啊——要疯掉了! 我用手疯狂的挠着今天新做的发型,我的咖啡色及耳短发早就变成了飘逸的长发,英哲哥也说过我越来越有女人味!今天豁出去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拐带一个男朋友回家。 睁着眼睛四处物色目标:这个贼眉鼠眼,难道是来泽语偷东西的;这个面黄肌瘦,哎,帅哥,有病就不要到处乱晃了,嘿嘿——这个还不错,应该摸上去手感还蛮好的,还有梨涡,哇!!眼睛还会放电…… 可是他身边的人怎么那么熟,这个背影,这种身材? “喂,小破孩,你口水要掉下来了!” Oh,mygod!轼!!帅哥是轼的朋友。真是冤家路窄。 我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然后对着轼做了一个鄙视的神色,“要你管!”这小子给店长请假说情人节期间不上班,没想到是跑来和男人约会……BL? 想想我就起鸡皮疙瘩,我拿起吧台上的拼盘一溜烟的跑了,耳边还不时的传来那位帅哥的娇嗲:“轼,我们现在去商场购物嘛……轼……” Oh!我想去死—— 不过不知道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今天早上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跑到喷泉池把嘴唇擦破?还是哭得昏天地暗? 刚想离他们远点,手臂就被店长FOR拉住了,他眨着那双春波流动的眼睛望着我,我的双腿直打颤,谁不知道店长是个出了名的色鬼,他今天不会是刚好想和我约会吧! 除了他那嗲声嗲气的声音和兰花指,FOR其实还算得上是个帅哥。 “朵拉,我们下班了,现在由你负责10号包厢。”FOR手舞足蹈的对我说,只差没把口水喷我脸上。 “为什么是我?”难道我不要过情人节的吗? “shitup!不要吵着客人,这就么说定了,明天请你吃KFC。”FOR扭着他的屁股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走着还不时的用手抚着早就打理好的发丝。 嗷—— 我无可奈何的向10号包厢走去,到底是哪位大叔这么有魅力,所有人都下班了,还要我为他特殊服务。web 我用手傻傻的数着门牌,店里的灯光若有似无的照在上面: 1号。 2号。 …… 10号。就是这里了。答案即将揭晓,如果是个帅哥就算了,如果是恐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在你的拼盘里加上芥茉辣得让你眼泪狂飚! 嘿嘿…… 轻轻的推开门,包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可是根本就没有一点灯光,根本什么就看不见。 为什么不开灯呢? “喂!有人吗?”我一边扶着桌沿一边慢慢摸索着往前走,整个包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我的脚步声,不能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没有人?FOR是想在情人节和我开个玩笑? 可是这个包厢的开关按钮到底在哪? 我真是白痴,应该知道这些照明系统都是由店里统一管理的,居然傻的到处找开关。 所有的人都下班了,那就意味着电库房里根本就没人了。除了用蜡烛我想不到其它能使包间亮起来的方法。 正想跑出去找蜡烛,却一不小心跌在了沙发上。 沙发? 沙发怎么会有呼吸声?沙发怎么会有一个温暖的胸膛?难道是10号包厢的客人。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这下麻烦闯大了,这个月的工资又要因为投诉的关系而被扣光,怎么办,还是先赔礼再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语无伦次的说着,还不停的弯腰赔罪,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可是地板上的人影还是没有反应,他似乎是坐起来了,却完全也没有理会我的意思,“真的……对不起……” 右手忽然被往下拉,然后整个身子被带入了刚刚才抽离的怀抱,温暧宽大的胸脯,好闻的玫瑰花香,起伏不定的心跳,而他的下巴有意无意的蹭着我的头顶,让我不得不把头更深的埋进他的怀抱。 “先生,请放开我……”我的头抵着胸膛,但是仍然尽力的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不会是个失恋的人吧!难道把我当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不会放你离开。”好听的嗓音终于从头顶响起,温暖的将我的心也融化了,为什么这么熟悉,“我有多想你呢?想你想到心都疼了,只是为了见你……我提前完成没有办法完成的学业……。” “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你女……”火热的唇堵住了我下面的话语,我的全身滚烫的似乎要着火了,全部被他的味道包围着,居然莫名的沉醉。 在我觉得自己就要因为窒息而死掉时,他放开了我。 黑暗中,我仍然知道他流泪了,晶莹的泪珠被玻璃窗外的月光清冷的照着发出夺目的光,而那张帅气的脸也渐渐映入眼睑…… 金黄色的杂乱的碎发,微微皱起的眉,那是一张王子般帅气的贵族脸庞,性感的薄唇。发丝飞扬,香气四处飘散。 我的眼角滑下泪来,不敢置信,居然是冷风翼。 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开始有意无意的收紧,我们的姿势嗳昧的犹如相处很久的恋人。 我颤抖的伸出双手抚摸着这张两年来萦绕在心头的帅气脸庞,他仍然这么好看,除了身上已经渐渐成熟起来的气息,和当年没有分别。 对上那双湛蓝的眸子,心一阵抽痛。 两年来那么的想要忘记他,想要忘了他带来的伤痛,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秒彻底崩溃,这到底算什么?为了一个无聊的约定抛弃我两年,在我发现自己爱上他时,他却把我远远的推开,现在,这到底算什么? “南瓜妹,我回来了。”身体再一次被埋入那个怀抱。 我挣扎着推开,慢慢的站起来,用冰冷的声音颤抖的说着:“你滚!” 如果不是英哲哥让轼去星皇保护着我,冷风翼你还能见到今天的我吗?冷风翼你还能理直气壮的拥我入怀吗?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天!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也就是冷风翼离开的第二天,丹芘飞扬跋扈的来到星皇找我,我被塞进她那辆红色的TOYOTO,押着我的是四个身体健硕的保镖。 她说冷风翼只是在乎这张和丹娜一模一样的脸庞,如果没有这张脸,冷风翼会回到她身边。 她用冰冷的刀片划过我的脸,鲜血浸湿了我的白色小洋装…… 我在那个黑暗的仓库声嘶力竭的叫着冷风翼的名字,无限的恐慌包围着我。从来没有试过那么无助,从来没有试过那么害怕。 可惜,冷风翼并没有出现。 找到我的是英哲哥…… 在我最需要冷风翼的时候,他没有在我身边,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活得很精彩。只要看着他,我就会觉得有人硬生生的在挖我心头的伤口,轻轻一碰就会血淋淋。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现在的朵拉已经配不上冷风翼,配不上这个完美得没有一丝暇疵的冷风翼,他的身边需要一位公主。 我失神的摸着右脸颊上那条长长的刀疤。 “为什么!”冷风翼站在我面前,把我紧紧的拥在怀里,他的唇仍然倔强的贴着我的额头。 “你不知道吗?一直以来,我爱的只有英哲哥,不管英哲哥选的是谁,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我知道这是拒绝冷风翼唯一的方法,不管过了多久,冷风翼依然深信我爱着英哲哥。 冷风翼的手再次无力的松开,他右手握拳用力的撞击着桌面…… 我推开了那个无限眷恋的怀抱,故作坚强的从冷风翼的身前掠过。我在心中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如果冷风翼挽留我,如果冷风翼追上来,我就回头,我就回到他的怀抱。 可是,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 我知道,他永远也没有办法了解我,就好像我永远也没有办法了解英哲哥一样。 忽然很庆幸这个没有灯光的夜晚,这样,我依然是冷风翼心中最美的女孩。 双脚迈开了大步,开始飞奔,泪水掩盖了伤痛,竟然没来由的泪如雨下,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呢? 为什么呢? 等我跑到楼下的时候,英哲哥和沫沫正在泽语咖啡屋楼下等我。 看见我满脸泪水的冲出来,他们全都慌了神。他们是来接我一起过情人节的,准确的说,我们三个已经在一起过了两个情人节,而这是第三个。 “朵朵,怎么了?”英哲哥满脸关切的看着我,他的手中还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 “英哲哥,你开车了吗?”我四处张望,想要看到他那辆蓝色法拉利,“我们走!!” “车在地下车库,怎么了?你不是说今天你值班吗?” “英哲哥,我们走好吗?”我仍然在喃喃自语,像个失了心的小孩一样,我的满脑子都回荡着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幕。 “好。沫沫你看着她,我去取车。”英哲哥小跑步的向地下库走去,我的眼前又回荡着他修长帅气的身影。 沫沫踩着她的红色高跟鞋站在我的身边,一袭红色吊带裙把她纤长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玲珑有致,咖啡色的卷发让她散发着可爱而高贵的气质。 我站在她身旁,像个名副其实的小丑! “听说冷风翼回来了。”沫沫在我的耳边若有似无的说着,她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而我抬头望着泽语的二楼,心里想着不知道冷风翼会不会下来。 “是吗?” “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难道你们见过面了。”沫沫一步步紧逼,她已经有了英哲哥,我不知道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没有。” “冷风翼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不需要三个人一起过情人节。” “我从没想过和你们一起过情人节,是英哲哥……” 沫沫的脸涨得通红,她打断了我的话:“你不要说是英哲哥约你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 我不需要对她解释,解释变得苍白无力,从两年前冷风翼那次事情之后,她再也没有相信过我。 沫沫还想争辩,但是英哲哥已经开着车从车库出来了,我一溜烟的冲进前座,然后对英哲哥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叫英哲哥给轼打个电话,让他来关店。 命运潘多拉 21. 英哲哥载我们去了一个舞会,一个化妆舞会。 也就是那种所谓的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面具到处晃的舞会。 没有人知道谁是谁。 没有人知道你是美是丑。 这也意味着,没有人在乎我右脸颊上的伤疤。 这也意味着,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扎起那为了摭住伤疤而散乱的咖啡色秀发。 而我多久没试过把头发扎起来呢? 两年。 戴上蝴蝶面具,扎起满头散乱的发丝,我依然可以像个高骄的公主。 纵身跃入舞池,旋转、跳跃…… 整个华丽的舞池被疯狂的人群侵占着,分不清谁是谁,我也不知道谁是谁,展开双手,旋转再旋转,神啊,求你,让我过一个最美最美的情人节! 神啊,求你,赐给我一个王子! 灯光旋转,一个王子真的站在我眼前,他朝我绅士的伸出右手,我轻轻的把手搭上去,然后,开始跳舞。 音乐声响起…… 和我跳舞吧Lolita 白色的海边的沙 爱情还是要继续吧 十七岁漫长夏 喜欢一个人Lolita 只喜欢一天好吗 或许从没有爱上他 只是爱了童话 那个野菊花开满的窗台 窗帘卷起我的发 我把红舞鞋轻轻的丢下 不在乎了Lolita 田野金黄了Lolita 跳了多久呢,久得让我以为过了几个世纪,脚开始发酸,腿开始发软…… 我知道,至少,这是一个美丽的情人节。 直到、直到…… “轼,你的品位变得很差嘛!”一个端着高脚杯光彩照人的女生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的眼神还在上下打量我,银灰色的晚礼服发出诱人的光,而那张脸盛气凌人。 轼?和我跳舞的人居然是轼?那么讨厌我的轼居然在这个情人节的夜晚充当我的王子?我知道,又是英哲哥叫他这么做的。 “纤纤,跟你没关系吧!”轼头也不抬的继续搂着我的腰。 我挣扎着想要抽出,却被他环得更紧,到底想要怎么样?看着我出糗就这么好吗? “可是,这个女生真的是丑八怪。”她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分贝。 刚好,音乐刚好在这时停下,全场鸦雀无声,“丑八怪”几个字眼在整个舞池内回荡,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眸子上下打量我,仿佛努力的想看穿蝴蝶面具下的那张脸。 我顿时僵在原地,全身血液开始倒流,指甲用力的掐进肉里,拼命咬着下唇。 英哲哥在看着我呢!我忍,我忍还不行吗? “哈哈哈……你拒绝我的邀请居然和这种丑八怪跳舞,轼,你脑子有毛病吧。这种人有什么好,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就更没脸蛋了……还以为你会找什么美女,也不过如此嘛……”纤纤疯狂的笑着,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我知道,她不是想笑,而是想哭。哭她输给了我这样的人。 而我是个丑八怪。 可是她没有姿格这么说,我顺手抢过她手中的高脚杯,里面还有半杯暗红色的香槟,它们随着我的动作而晃动着。 我把高脚杯举过她头顶,然后把香槟顺着她的头往下倒,暗红色的液体开始四处流淌…… 她的狂笑声嘎然而止,而脸上的面具被她扯开,露出一张精致秀气的脸庞,她正满脸愤怒的望着我。 啪—— 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蝴蝶面具应声而落。五彩的灯光照着我苍白的脸,而右脸颊上清晰的伤痕,让我的脸显得更加恐怖。 人群中开始暴出抽气声。 “原来她真的是丑八怪!”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已经挥了过去,不是我,也不是轼,是英哲哥! 他的左手还拿着一张银灰色的骑士面具,满脸苍白…… “没有人可以说朵朵是丑八怪。”英哲哥的声音很轻,却轻易的穿透整个空间,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个男人有同伴。他们看到同伴被打,几个人一哄而上,围住了英哲哥。 音乐声再次响起…… 英哲哥和轼为了我在这种高级场所打着群架,沫沫坐在一旁的吧台前不停的灌着酒,而我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 “不要打了,英哲哥……” “英哲哥,求求你!” “……” 我声嘶力竭的叫着,我看到英哲哥渐渐喘息的脸,也看到了他的嘴角沁出血来,二对六,怎么能不受伤。 “沫沫,沫沫——”我冲着吧台上的金沫沫大喊,她却依然不理会,我跑到吧台前扯着她的衣服,“沫沫,找人来帮忙,你不是最有办法吗?” “为什么要帮,打死了最好。”沫沫把啤酒瓶用力的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我和他已经玩完了,我受不了他这么对你,受不了,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们甚至连吻都没接过……我疯了才和他在一起,朵朵——你告诉我,我疯了……” “沫沫——” “他做梦时叫你的名字,听到你有事,他跑得比任何人都快,我受不了了,受不了……”沫沫一边呢喃一边提着啤酒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 我想追上去,可是英哲哥仍然和那些人打得难分难解,要怎么办? 但是所有的事都在那个黑色人影进入舞池时发生了转变。 他也戴着蝴蝶面具。背影修长而帅气,有着一头飞扬的金黄色碎发,而那些不羁的配饰随着他舞动的拳头发出嘶哑的声响,音乐、拳头占据了整个舞台。 由于他的加入,局势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英哲哥和轼开始占了上风,那些人渐渐的不支,一切似乎都成定局。 我似乎意识到他是谁了! 可是我不能让他看见现在的我,绝对不能! 我想逃跑!! 英哲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英哲哥,对不起。 命运潘多拉 撒花 哇卡卡,偶华丽丽的开博了……http://blog.sina.com.cn/zhuoerlove 如果不介意挥动一个手指的话,你可以去偶的BK看看,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定哦。 偶非常欢迎亲们的到来,记得要留下你们的脚印、越大越好~~ 下周编辑方面有了回音,可能就会忙起来了(MS会不会过还不知道捏,可是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亲们,偶稿子还米投,编辑自己Q偶的,所也偶也灰溜溜的把尾巴给翘起来了,偶觉得自己挺欠抽的……) 沸腾——崩溃——再沸腾——再崩溃,偶现在被这两种感觉折磨得快散架了,与这两种感觉对应的结果是,过——不过——过——不过* 袄——偶真想去撞墙!! 再顺便广告一句,潘多拉一文后面的精节好像再精彩一些…… 偶是不是真的往死里欠抽! 对不起…… 不知道亲们愿不愿意押宝,押偶中还是不中,偶天天都在怨念啊怨念,连稿子都写不出来了 冷风翼,你丫的出来给我一拳。 话说偶最后想把英哲哥给写死掉,可是偶不忍心…… 顺便关于潘多拉的结局想让亲们作主(不知道有没人理偶): 1,朵拉VS高英哲 2,高英哲回到王室,朵拉VS冷风翼浪迹天涯 3,高英哲挂掉,冷风翼继续做王子,朵拉被驱逐出境 4,冷风翼VS丹芘,高英哲VS金沫沫,朵拉挂掉 不要抽偶,亲们想要什么结局就投票,亲们就当作个选择题吧! 偶在评论区开个栏目,大家踊跃投票哦。 命运潘多拉 22。 我竟然真的丢下英哲哥径直跑回了家。web 我躲在自家的小阳台上等着英哲哥的蓝色法拉利。 疲惫一次次的袭击着我,终于抵不住困倦而渐渐进入梦乡,我蜷屈着身体靠在小阳台上沉沉入睡,一弯清冷的月光斜斜的照着,倒映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轿车的刹车声把我惊醒!我探头探脑的伸出头看着隔壁的白色房子。 可是让我震惊的是,除了那辆蓝色的法拉利,还有一辆黑色的奥拓! 他们以同样优美的姿势跨出车身,然后对视。 可是,冷风翼是来看我的吗? 嗷——不要! “你没有遵守约定!”英哲哥轻轻的说着,冷风翼向我家门前迈着的步子瞬间停下,“说好是三年的。” “你也没有遵守约定!说好要照顾她的。” “三年,为什么该死的两年你就回来?”英哲哥开始咆哮,他的右手用力的捶着车身,蓝色的法拉利开始颤抖。“我还没有整理好……” “你错过了她两年,不会再有第二个两年!”冷风翼自信满满的说着,他的双脚又开始移动,竟然走进了我家的院子。 嗷——不要! 可是冷风翼真的走进我家,我听到了妈妈和他说话的声音,然后是他走上楼梯的声音,最后是敲我房门的声音…… 而我正站在围栏上向下望…… 如果我跳下去,腿不会断掉吧!如果我跳下去,然后藏起来,冷风翼就见不到我了吧! 愿真主阿拉保佑我!! 闭上眼睛,深呼吸,抬起右脚,然后跨出—— 我竟然真的从二楼跳了下来,满院子的草被我踏过而变得杂乱不堪,我抬起疼痛的右脚飞也似的向外冲去。 “朵拉,你给我出来……”冷风翼的暴吼声从二楼传来。而我跑得的更快了,恨不得能有飞机的速度,可以一瞬间就消失踪影。 可是他还是在阳台上看到了混乱不堪的我,散乱的长发,黑黑的来不及换掉的侍应装,一定丑到极点。 “该死!!”冷风翼挫败的低咒,看情形也要从阳台上跃下,我吓得傻了眼,看样子他不追上我是不会罢休的。 英哲哥!英哲哥!叫英哲哥带我走! “英哲哥——英哲哥——” 其实英哲哥一直歪着身子靠在法拉利车身上抽着烟,一个个的烟圈向上空飘去,他的影子显得孤单而无助。 我的叫喊声明显的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用那双好看而幽伤的眸子望着我,我竟然看到了在他脸庞滴落的泪珠,慑人心魄! 可我一股脑钻进他的法拉利,然后催促着他离开。 冷风翼从阳台上跃下,双脚开始飞奔,双眼望着我似乎是要喷出火来。 英哲哥已经钻入车内,然后启动引擎—— 法拉利飞奔而去…… 冷风翼永远慢了一步,他呆呆的站在道路旁看着我们与他擦身而过。 淡淡的烟味在我的四周围绕,一阵哀伤突然袭入我的心腔。我那么拼命的躲着冷风翼,如果不是那么在乎他,我为什么要躲着他? “朵朵——”英哲哥忽然开口叫着我。 “嗯。”我的思绪仍然没有被拉回,满脑子都想着冷风翼,想着他绝望的眼神,想着他的金黄色碎发。 “朵朵,这个情人节过得开心吗?……”英哲哥突然没来由的说着,他似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大堆,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 可是英哲哥的声音渐渐走远,我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朵朵,你有在听吗?”英哲哥终于觉察到我的不对劲。 “恩,英哲哥,你说,我在听。”我愣愣的点了点头,对英哲哥抱以微笑。 “我们去一个地方……”可是我的思绪又渐渐混乱,英哲哥的声音又走远了。 对不起,英哲哥,你告诉笨蛋朵朵,到底怎么样才能不想冷风翼。你告诉笨蛋朵朵,我其实并不是爱上了冷风翼,这一切都只是错觉。 对不起,英哲哥!! 我渐渐的在车上沉沉睡去,眼角依然挂着清晰的泪痕,似乎只有在英哲哥的身边,心才会没来由的安定,睡得也格外安稳。 这个情人节,这个因冷风翼的到来而搅得支离破碎的情人节。清冷的街头,英哲哥载着熟睡的我一遍遍的围着这个城市兜着圈子。 朦胧中,我似乎听见他的低喃:“朵朵,冷风翼回来了,你会抛下英哲哥吗?会吗?……” 不过,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我也分不清。 可是,英哲哥,不是你先抛下朵朵的吗? 我是那么的喜欢英哲哥……喜欢到连心都碎了…… 命运潘多拉 23 事实证明,我成了明符其实的老鼠,而冷风翼就是那只猫。 冷风翼有事没事蹲在我家。我倒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而我叫妈妈用扫帚把冷风翼赶出门,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他就是伤害她宝贝女儿的罪隗祸首。妈妈终于妥协,说不再让冷风翼进我家。 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在家享受一个安安稳稳的梦,没想到却意外的被英哲哥从温暖的被窝中拉出来。 嗷——我快疯了。 英哲哥居然拉着我往他的法拉利狂奔!!! “英哲哥,去哪啊!!”英哲哥直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的睡裙都没来得及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发生什么事了?” “朵朵——你信英哲哥的吧!”英哲哥的眼里闪着希翼的光芒,顿时让我手足无措,这样的眼神,与曾经的冷风翼多么类似。 那么我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英哲哥居然带我来了最有名气的服装店“拉菲尔”,曾经有多少次呢,我站在这家精品衣店前恋恋不舍,希望自己也能穿上这些精美的服装出现在冷风翼的面前。可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是希望让冷风翼看见而不是英哲哥,难道我真的在不知不觉间那么在乎冷风翼? 英哲哥我该怎么办呢?我现在的样子怎么见冷风翼呢? 英哲哥的背影渐渐模糊,视线被大片的水雾摭住,心没来由的抽疼。 可是英哲哥,我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英哲哥的手中正拿着一条高贵的针织长裙,白色的蝴蝶结肆意飞扬,纯洁的色泽和高贵的蝴蝶配饰让这条过膝长裙显得那么出尘脱俗。 “朵朵,换上它。”英哲哥浅浅的笑着,那么天真,可是不知道英哲哥什么时候已经 戴上了墨镜? “英哲哥?你——”我用手指了指他那有些过分摭住眼部轮廓的蓝边眼镜,满脸疑惑。 “朵朵,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现在的身份……” 是了,英哲哥的身份,我怎么忘了英哲哥现在的身份。他已经从星皇毕业了,现在是个知名的画家,而且由于他的那张帅气而清逸的脸庞,英哲哥的名气日渐高涨。 “对不起,英哲哥。” 我似乎太不关心英哲哥了,英哲哥,真的对不起。 “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吗?”英哲哥的俊脸向我靠近,好闻的气息在我的四周曼延开来,可是英哲哥的话语有些说不出的暖昧。 “呃——”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乖乖换上这条裙子,我就原谅你了。” 英哲哥真是的,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油腔滑调了。不过,我真的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不能否认的是,那条裙子真的很漂亮。 穿衣镜前出现了另一个朵拉,白裙飞扬,纯洁的没有一丝尘垢,这真的是我吗?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漂亮,这一定是错觉,我是丑八怪朵拉啊,丑八怪! 可是,如果没有那条伤疤,应该更完美吧。 右手不知不觉的抚上右脸颊上的伤疤。 “朵朵,放心,我会让你变漂亮的。”英哲哥走过来拉下我的右手,他的咖啡色碎发映入眼睑,白色的衬衫衣领敞开着,露出了那条晶莹飘荡的潘多拉项链,那么耀眼。“朵朵,你要相信我,不会有人再叫你丑八怪,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的避着冷风翼,英哲哥是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 “英哲哥……”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已经被英哲哥拉入了的怀抱,贴着他的胸口,我能清楚的听到英哲哥的心跳,曾经是那么希望一直窝在英哲哥的怀里,为什么现在,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复杂。 可是我不能推开啊!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回荡在我耳边的只有英哲哥的心跳和他的味道,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脑海一片空白,根本就不能思考。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要买这条裙子吗?”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姐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看了看裙子上的标价,居然是4800元!! 天,我疯了才会买的吧! 我冲英哲哥摇了摇头,而英哲哥只是抱着双臂悠闲的笑着,最后终于轻轻的开口:“小姐,麻烦包起来。” “好的,先生。” 服务小姐准备朝柜台走去,英哲哥再一次拦住了她,“等一下,麻烦你,照这种款式再给这位小姐找两套,然后一起结帐。” 我再一次被服务小姐推进更衣室,一次又一次的换着衣服。 可是每次走出来,英哲哥都是摇头。 果然还是这样吧,不管我再怎么装扮,穿再高贵的裙衫也不能变成名媛淑女…… “英哲哥,还是算了吧。” “朵朵,你不听英哲哥的话吗?”英哲哥真是的,明知道我最听他的话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英哲哥,你知道我不会的。” 英哲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呢。 我叹气,不得不再一次钻进更衣室,再一次换裙子…… 摇头—— 摇头—— …… 还是摇头—— “英哲哥你到底会不会点头啊!”我都换了十几二十套了,他还一个劲的摇头,难道脑袋有毛病,“英哲哥,你不要玩了好不好,我还要去上课的。” 英哲哥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居然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太可爱了!! 可爱?! 我现在不是应该生气吗?英哲哥摆明了拿我当马戏团的猴子!! “英哲哥——”我扯开嗓门大叫,真是受不了。 “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啊。” “你有一整天,我可没有,我还要去上课的。”英哲哥今天不但行为有些奇怪,连头脑怎么也不清楚了。 “噢,忘了告诉你,我打电话去你们学校帮你请假了。” “英哲哥——”英哲哥你也太过分了吧。“你向谁请的假?” “你们的校务长啊!!” 天啊,那个八婆?她不可能答应的,她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而且最恐怖的是她居然是柔道高手!!曾经有个学妹过生日想要请一天假,给那个八婆又送礼又请她吃饭什么的,她居然扔下一句:过生日放学之后过就行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英哲哥,她答应了吗?”我用不收置信的眼光望着英哲哥,“她真的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不是啊,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 “叫我给她一本签名的英哲画集!” 原来死八婆也喜欢英哲哥啊,英哲哥不愧是少女杀手,可是那个八婆应该不算是少女的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的脑袋也不正常了!! 经过了漫长的两个多小时,英哲哥终于点头,我终于结束了这场表演秀。 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今天的英哲哥怪怪的。 “朵朵,接下来,我们该去做一个新发型了,给朵朵做一个最漂亮的发型好不好?”英哲哥居然说还要去做新发型,又不是约会干嘛要这样。 约会? 英哲哥难道想和我约会? “英哲哥,我们现在在干嘛?”我扭过头看着正在开法拉利的英哲哥,他飞扬的发丝有意无意的掠过我的耳际,有些酥有些麻。 “约会啊!” 英哲哥要和我约会,我不是听错了吧!英哲哥怎么会和我约会,和他约会的不是应该是金沫沫吗? 可是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是在约会。 在英哲哥的要求下,我的飘逸的长发被烫成了卷发,本来有张娃娃脸的我因此而显得更加的稚气,可是,这些富有弹性的散乱发丝却天衣无缝的摭住了右脸颊上的伤疤,居然连一丝痕迹都看不见。 如芭芘娃娃的咖啡色卷发配上洁白针织长裙,还有银白色的小巧高跟鞋,我仿佛成了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天使。 第一次,我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英哲哥;第一次,我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美丽。英哲哥那么随意的牵着我的右手,我那么随意的跟随他的步伐。 很多行人对我们投来艳羡的目光,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英哲哥,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朵朵,我们去一个地方好吗?”英哲哥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他握着我的右手更加用力,似乎怕我一不小心就会消失,“那是我一直想带你去的地方。” “嗯。” 星夜葬 一、复活 发个短篇给大家看看,不喜欢的可以无视,喜欢的可以点一下…… 瀚雪国的雪下了足有1年,到处都是白雪皑皑,映入眼帘的除了耀眼的白还是白,鹅毛般的雪花肆意的到处翻飞。 清冷的白雪让瀚雪国在短短1年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冰库,刺骨的寒风代替了原来的鸟语花香,沉甸甸的白雪也压在每一颗树的枝头,没有人能够想象现在正是瀚雪国的夏季——原本与寒冷没有任何关系的季节。 一个裹着白色披风的修长身影在雪地里艰难的移动,一串长长的脚印从他的身后开始蔓延,但是只是一瞬,脚印马上就被那些飞扬的白雪覆盖!!他那么坚定的往前走着,即使有好几次都跌倒在雪地上,即使有好几次都迈不开步子…… 不知走了多久,男子终于停了下来,他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虽然只是淡淡的一笑,但是已经能够勾起所有女子的遐想,那么的飘逸,那么的出尘脱俗!只见他慢慢的脱下披风,一头与漫天白雪可以媲美的银白色的秀发瞬间散开来,而他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灼人的闪着莹光的眸子,如玉雕般的挺拔的鼻梁刹时也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美得像一幅沉封已久的画卷,让人久久流连。 “星儿,夜哥哥来看你了!”幽怨而低沉的声音从男子的口中吐出。他失神的望着眼前这如宫殿般华丽的冰雕城堡,到处都是透明的,透明的让他能够清晰的看到那美丽如天仙般的身着白袍的女子,她安安静静的躺在这个城堡的中心,宛如睡着了一样,嘴角依然挂着甜甜的笑意。雪白晶莹的肌肤依然完好如斯,深褐色的秀发挽在头顶,完美的衬托着她那小巧精致的面孔,那么的让人沉醉。 夜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然后推开眼前那扇晶莹剔透的冰门,轻轻的闪身进去。瞬间,原本的寒冷被一种温暖取代,一些雪花也开始化成水珠从他的头上和衣服上滑下,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点点水渍。然而夜的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冰床上的人儿撤离,那么深情的凝视着她,似乎冰床上的人儿随时都会醒过来一样! 夜慢慢的靠近,然后蹲在了冰床旁,抬起女子的右手放在唇边,深深的印下一吻,一滴晶莹的泪顺势落在了女子的脸上! 那是夜的泪水,每天来看星儿,每天亲吻她的手,他都会轻易的落下泪来,这样的日子整整持续了1年之久。所有的人都说昔星儿已经死了,只有他坚持她只是太累了,只是睡着了,他坚信有一天他的星儿终会醒来。 ………… 夕敏愕然从梦中惊醒,这么美丽的梦境不是第一次,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反复重复着这样的梦境,一个美得惊人的男子在雪地里坚定的迈着步子,然后用那种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一个永远沉睡的女子! 额上的汗开始悄悄的滑落,那个男子的幽怨的眼神在夕敏的心头不断的扩大,她的内心居然一阵撒裂般的疼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敏,起床要上学了。”妈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打破了夕敏的沉思。 “噢,马上来!”只不过是个梦罢了,有什么好想的,夕敏自嘲的想着。于是她很快整理好心情。 又是新的一天,又是过着同样的生活。又得看着老师那张臭脸,她夕敏的日子还不是一般的苦恼,还得计划着怎么摆脱一直与她针锋相对的李夜寒!!! 李夜寒是她们星皇附中的国宝,他爸爸是星皇市的要政官员,妈妈是某集团的董事长,据说星皇附中的强大经济来源主要来自李夜寒的父母,所以李夜寒在星皇附中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更令人喷饭的是这小子居然长得有模有样,可他那让人难以靠近的脾气,却活活把附中那些纯情少女的心践踏了一百遍有余!而他每天扔的情书就够养肥邮局了!! 可是李夜寒居然和夕敏同班,而且还发誓专以捉弄她为乐趣!! 夕敏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辜的人,而李夜寒是最该死的人,他这样的人长着一张帅气的脸简直就是浪费! “那个叫夕夕的,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夕敏刚进三年一班的教室,李夜寒的一张俊脸已经凑到了她的跟前。 “要你管!”夕敏回他一记白眼,放着好好的名字不叫,非要叫她夕夕,害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遇到这个恶劣男就不会有什么好事。 “真的不要我管吗?”李夜寒的眼睛瞬间眯成一条线,对着夕敏坏坏的笑着。 噢!Mygod!恶劣男笑的时候,就是她夕敏倒霉的时候!! 果然,只见李夜寒潇洒的把手举过夕敏的头顶,然后一种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手中滑下,直抵夕敏的头顶,一股刺鼻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 呃……是什么? 到处都是湿的,视线也被遮住了,看不清…… “李夜寒,你——”夕敏顿时气得浑身颤抖,这校服是她刚洗的,另外一件也是被李夜寒恶整过,弄的上面的五颜六色的颜料都洗不掉,到现在还躺在某干洗店内。 在星皇,如果没有校服穿是会罚扫厕所的!! “亲爱的夕夕小姐,请问你有意见吗?”李夜寒无辜的问着,满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 “算你狠!”夕敏用她那可以杀死人的眼光瞪着李夜寒。然后越过他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冲去。打算在老师来之前搞定这些让她有可能去扫厕所的东西。 臭小子,她夕敏上辈子欠他的还是怎么着啊,用得着这么折磨她! “夕夕,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借你件校服,怎么样啊?”李夜寒那该死的得意的声音在夕敏的耳边越飘越远。 “李夜寒,我宁愿扫一百次厕所,也不会求你的!”夕敏大声的叫着,声音透过了整个走廊。 “夕敏同学,你的校服为什么这样?”还没来得及去洗手间把暗红色的液体洗掉的夕敏撞到了一堵肉墙,国文老师一脸嫌恶的看着她,“你这个样子简直丢了我们星皇的脸,给我去扫厕所!!” 夕敏用力的捂着耳朵,因为“给我去扫厕所”这几个字国文老师几乎是用吼的。 “明白,老师!”夕敏回答得倒是干脆。反正扫完就好了,有一整天的时间,还不用上课。 “上课之前没扫完,那你明天就接着扫!”国文老师再次补充了一句。 天哪!一定是李夜寒那个恶劣男干的,他就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无奈,夕敏只得把打扫厕所的能力发挥到极限,用了最快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任务,然后踩着那阵上课铃疲惫不堪的出现在了老师的面前。 “清洁都做好了?”老师用有点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她,好像怀疑夕敏多长了几只手一样! “老师,真的做好了。”夕敏用最最最可怜的声音回答着,而且眼睛里还泪光闪闪,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嗯!”老师终于放她回到了课桌前。 夕敏累得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瘫软的坐在课桌前,看着老师在讲台上指手划脚,渐渐的开始昏昏欲睡…… ………… “王,大家都在等您回去!”一个穿着黑色战甲的男子毕恭毕敬的跪在那座华丽的冰雕宫殿前。他的眼里闪耀着淡淡的哀伤,但是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定,似乎一定要把那个被他称作是王的男子带走 “滚!!”冷竣的声音划破了天际,直抵宫殿外男子的耳膜,那么的不容抗拒! “王,请您听属下说下去。”男子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似乎是在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挣扎,但许久还是缓缓的开口,“炎说有办法救星护法,但是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低沉的声音再次从宫殿中传来,但是这次却是透着一种希翼。 “条件就是……”宫殿外的男子再次停顿。 “说下去。”又是淡淡的声音。 “王必须举行一个仪式,诏告整个瀚雪国,以后星护法将是王的亲妹妹!”男子的声音说到后面几乎是听不见,而且还带着些许的颤抖,因为他知道他们的王是如何爱恋这位美丽的星护法,要把她视为妹妹,只怕是他情愿让她死去。 “还有个条件是什么?”没有明显的心情起伏,夜仍然平静的问着。 “与此同时,王必须大婚,为瀚雪国迎娶一位王后!”男子继续说着。 “哈哈……为什么是妹妹?为什么要迎娶一位王后?”夜突然狂笑起来,直到笑出了泪水,然后如梦呓般的自语:“夜只是星儿的夜,此生只爱星儿一人!” “王……”宫殿外的人再次补充着,“炎说这是天命,星护法注定不能光芒太露,否则必定香消玉陨!” “那么是想用那位王后的光芒来掩盖星儿的光芒吗?”夜失神般的说着,话语里有止不住的哀伤。 “王,是的!”男子肯定的回答着。 “那么如果王不再是王,星护法也不再是星护法,又有什么光芒可言,星儿就不会光芒太露了吧!”夜明显是在挣扎,明显的是不想放弃星儿,就算放弃了整个瀚雪国,他也独要星儿一人。 “王,炎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他说如果王不再是王,那么星护法也将不复存在,扶助另一位王的星护法将会借此而生!!”男子的回答再次击碎了夜心里仅存的那一丝幻想。 “果然就是天命么!果然就是没有选择么!”夜的吼声划破了整片天空,一直盘旋在上空久久不息。 “王……”跪着的男子眼角开始溢出大滴的泪来,他何尝不想看到王与星儿有一个美好的结局,他是瀚雪国的月护法,与星儿自小一起长大,那种感情也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 瀚雪国原有四大护法,日、月、星、辰,且日、月是两兄弟,星、辰是两姐妹。他(她)们的职责就是辅佐现在的王,也就是夜。只有四人各司其职,瀚雪国才得以永久的安定下去,而且相传瀚雪国的王与护法是不能产生儿女私情的,否则其中的一人必死于非命。 而现在的情况是王爱上了星儿,星儿无故坠下万丈深渊身亡!!!这样的结果,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应了当年的传说,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宿命! 星儿死后,瀚雪国的天气从阳光普照刹时变成大雪纷飞。举国哀怨,民声四起,有流言说星护法是妖魅转世,才会让瀚雪国陷入这无边无际的天灾。 “看不见星儿本王生不如死,就算是作为妹妹,本王也要她好好的活着!”夜不知何时已走出了冰殿,手中却抱着那个依然沉睡不醒的星儿。月护法立即起身替他披上早已滑落在地上的白袍,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雪地中。 “月,你说星儿醒了之后会记得她的夜哥哥吗?” “会的,王!” ………… “夕夕,你怎么哭了?”一个声音传来,夕敏刹时惊醒,原来她又做梦了,她又在梦中看见了那位美丽的男子,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这种情形这么熟悉,熟悉的好像她曾经经历过一样。 “没事……”她失神的回答着。 “夕夕同学,让你打扫个厕所就这么委屈吗?”李夜寒的脸再次凑了过来,带着满脸的不解,以前他也让夕夕打扫过厕所,但是她从来没有哭过,不管他再怎么的恶劣的对待她,她也从来没有哭过。 “说过没事了。”夕敏不再理会一直唠叨个没完没了的李夜寒,她兀自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发呆,仍然清晰的梦境像潮水一样的涌来,让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茫然。 夕敏的心再也不能平静,她像个木偶一样的坐在自己的课桌旁,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不管李夜寒再怎么捉弄她,她依然没有反应。她的心真的乱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夕敏头也不回的拿起她的小背包就往外冲去。 “夕夕……夕夕……”李夜寒在后面追赶着,“你站住!” 可是夕敏的头脑里除了那个梦境就什么也没有,她没有听到李夜寒的呼喊,也没有听到过往的汽车的飞快掠过的声音…… “夕夕……”李夜寒的声音忽然从呼喊变成了尖叫。 刚跨出星皇大门的夕敏被一辆白色的奔驰车抛起,身体撞击着车身,夕敏似乎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她先撞在挡风玻璃上,然后翻到了车顶,最后跌落在地面,身体却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翻滚着,在经过几秒钟后终于停下,首先映入她眼睑的是车轮上那大片大片的红色的血渍…… 神色木然的李夜寒呆呆的站在路边,他或许是吓得不能够发出声音,只是用手捂着嘴唇,然后忽然的冲向夕敏,可是脚步踉跄的他,居然由于站立不稳而摔倒在地,背包内的东西因此散落了一地,没有书本文具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是夕敏的照片,它们向四处飞散开来。 夕敏笑时的照片、夕敏趴在课桌上睡觉时的照片、夕敏狼狈时的照片…… 夕敏看着那些散落的照片,嘴角忽然就勾起了一抹浅笑,原来她也不是那么让李夜寒讨厌,试想谁会把讨厌的人的照片时时带在身边。 惊叫声开始越来越多,人也越聚越多,李夜寒终于抱起了她,“夕夕……”他的手捂着她那不断往外冒血的头部。 夕敏想开口说话,可是除了机械的一张一合,她根本就不能发出声音! “夕夕……你不能睡……我送你去医院!”李夜寒抱着她开始奔跑,一滴晶莹的泪落在了夕敏的脸上,那么凉,“医院就在旁边!” 可是一朵朵红色的小花在夕敏身后绽开了,越来越多,洒了一地,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终于在李夜寒的怀里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夕夕……” “……” “星儿……” 呃……谁是星儿,是在叫她吗? 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重,她不是被车撞了吗?难道来到地府了? “星儿……你醒醒……”好听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可是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熟悉得像是听过了几世一样。 终于—— 夕敏睁开了她那双迷蒙的眼睛,映入眼睑的是一张的帅气脸庞,银白色的秀发肆意的散落在肩头,“李夜寒,你怎么整容了?”这小子什么时候把头发染成银白色的了,难道是假发? 男子笑了,没有再说话,她笑得是那么的好看,夕敏忽然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身体上那隐隐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整个空间只余下他的温柔的笑脸。她怎么从来不觉得李夜寒有这么帅,长长的浓密的睫毛,连她也自叹不如的雪白的肌肤,性感而红润的嘴唇…… 呃?不对,李夜寒的皮肤没有那么白,头发没有那么长,难道这小子变性了? “李夜寒,你——”夕敏正想把心头的疑虑表达出来,却冷不丁的被对方拥住,他那么自然的拉起了床上的她,然后那么自然的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好像凝聚了很久的能量都在此时暴发,夕敏瞬间怔住了,只能任由他抱着,李夜寒到底是怎么了? “王,该适可而止了,王后来了!”又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夕敏的耳膜,王?王后?不会是在表演话剧吧! “行了,知道了!”他轻轻的放开了夕敏,却用他的依然冰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宠,那么轻那么柔,就好像她随时会消失一样。“星儿,你终于醒了,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星儿?这名字很熟,可是怎么想不起来。 “王,妾身来看看星儿妹妹!”一个身着华丽服裳的美丽女人出现在了夕敏的面前,款款碎步,盈盈细腰,风姿卓越,一切娇媚仿佛都集于一身。而她的弯弯的柳叶眉,漂亮的丹凤眼,以及樱桃小嘴和赛雪的肌肤,都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一亲方泽,好一个绝世美人。 王后踏着小小的步子来到夕敏的床前,她身上的清香刹时扑入夕敏的鼻中,是香水百合。“妹妹这几日昏迷不醒,王不知有多担心,如今好了,妹妹已醒,大家也都可以放心了,今晚本宫在雪弥池设宴,正好庆祝你醒来。妹妹晚上会来吧?”一串串的话语从她的的嘴里吐出,宛若清泉一样沁入夕敏的内心,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好慑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星儿才刚醒来,还需休息,王后叫她去雪弥池似乎不太好。”有着银白色的长发的王再次开口,他的手居然到现在都还握着夕敏的手,完全就没有放开的意思。 “雪弥池乃天然温泉,对妹妹的身体有百益而无一害。”王后仍然坚持,“如果王不放心的话,可以和妹妹一起来。” 夕敏看着王仍然皱起的眉头忽然间就开口了:“既然王后这么热情,我一定会去的。” “好,还是妹妹爽快,那本宫就先去准备了。”王后终于再次踏着她那细碎的步子离开了夕敏的视线。 夕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眼前这个有着银白色头发的男子不就是她天天梦见的人吗?不过似乎不记得他叫什么,“你叫什么?”她居然径直开口询问。 “星护法!!”站着一旁的穿着黑色的长袍的人站出来呵斥着,因为她那大胆的犯上的举动,“你怎么这样和王说话。”他的黑色长袍上的若隐若现的月亮图案随着灯火发出若隐若现的白光,有些说不出的刺眼。让夕敏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来摭住眼睛。 “我只是想知道他叫什么?”他似乎有一个很美很美的名字。 “月,星儿只是失忆了,不要吓到她!”他的声音依然那么好听,他以为月吓到了他的星儿,声音里的焦急流露的很明显。“夜,殿夜!” “殿夜,夜……夜……”夕敏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个名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你一直都是这样叫的。”她再次被拥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夕敏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进入了梦境,不过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存在过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星夜葬 二、擦身而过的爱 雪弥池果然是天然的温泉,只见池上面烟雾燎绕,让人如入幻境。 “星儿,你还记得这里吗?”夜看见星儿脸上浮起的笑意,以为她忆起了他们美好的过去,着急的询问着。 “好像没什么印象。”夕敏轻轻的回答着,她怎么可能会记得,她根本就没有来过。 “雪弥池原是为你而设,可如今你竟都不记得了。”失望的声音再次传来,夜失神般的望着眼前喷渤的泉水,内心竟没来由的感到伤感,虽然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可是他还是那么奢望得到星儿的爱恋。 “呃……”夕敏怔住了,这个美丽的的雪弥池也是为了星儿所设,那么这位王对星儿的感情一定非常的深,她想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伸出手来轻轻的拂着他那散乱的银白色发丝。 “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动作,被一群穿着白色半透明长纱的宫女簇拥的王后华丽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王后!”夕敏触电般的缩回手,王后那凝冽的目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低下头呐呐的叫着。 “星儿妹妹也是受过宫殿礼教之人,难道连最起码的礼数都不知道吗?”王后的声音不似原先那样的温柔,看着星儿轻抚夜的银白色发丝,看着夜望着星儿时那深情的眼神,她就觉得怒火中烧。 “什么?”夕敏显然是被吓住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德高望重的王后。 “见了本宫也不行礼吗?”王后再次冷笑,声音响彻整个雪弥池。 “王后,星儿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何苦为难她!”夜的冷俊的声音像鬼魅一般传来,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王!你太纵容她了。”王后仍然不罢休,似乎不让星儿行礼她就不会罢手。她的头上沉重的饰物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她径直来到了星儿的面前。“本宫也是为妹妹好,不如让本宫来教你吧!” “谢王后!”夕敏能做的只有忍,她倒想看看这个王后能做出什么事来。 “星儿!”夜没想到星儿会答应,她的倔强的小脸高高的昂起,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王后,眼里闪耀着那么坚定的光芒。 “王!”夕敏看着夜的眼睛,那眼神像在恳求。 夜不再说话,他默默的走到一张玉桌前坐下,唤宫女上些酒菜之类的东西。他坐在那里用一种旁观者的眼光看着这一切,或许他也如夕敏一样,想要知道王后到底要玩什么样的把戏! 王后一遍遍的在夕敏的身边围绕,最后终于停下,然后用脚用力的踢着她的脚肘处,夕敏由于站立不稳“啪”的一声跪倒在冰冷的地上,膝盖处传来锥心的疼!!可是夕敏居然忍着连一声也没有发出,她的整张脸却因为突然而来的疼痛变得苍白。 “妹妹,不好意思,大概就是这样的!”王后夸张的笑着,笑声在雪弥池的上空回荡再回荡,连平静的水面似乎都惊起了一阵涟漪,“你觉得本宫教得还可以吧!” “当然了,王后!”夕敏恨不得把她拉过来直接over了,不过她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星儿!”夜如一头受伤的狮子一样冲了过来,他的眼里燃烧着怒火,那么明显。“受伤了吗?”他作势就要拉起地上的夕敏。 “王后,以前的事当昔星儿欠你的,现在还了你的人情,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夕敏跪在地板上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很轻,却轻易的扎在了王后的心上。 夕敏来到这个地方,全是因为夜迎娶了这位王后,要不然她也不能见到这个一直在她梦里出现的男人,她来到瀚雪国或多或少也得谢谢这个王后。 “你——”王后气得扬起手来,夜轻易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王后,在本王面前由不得你这么放肆!”夜的深蓝色的眸子开始发出幽冷的光,王后终于被这种光芒震慑住,她不再说话。 “王……” 瀚雪国的官员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雪弥池,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在入口处,齐刷刷的向夜行着礼。虽然他们尽量压抑自己的感情,但是还是为刚刚见到的一幕感到震惊,王和王后居然发生了纠葛,而星儿公主却跪在王后的面前!!他们早就知道星儿是个祸水,不管她是星护法的身份还是公主的身份!!而现在也证实了他们的担心,王似乎已明显的偏爱着星儿。 “各位卿家平身,因何事都来雪弥池?”夜不解的问着,他的抓着王后手腕的手也慢慢的放开。 “王后设宴,叫我们都来的!”月率先一步回答着。 “王,齐家治国平天下,臣希望刚刚看到的一幕不要再发生。”一个有着长长的白胡须的看似很威严的长者说道,似乎还在为刚刚的一幕懊恼。 “那只是一个误会,王后你说是不是?”夜只能用王后来平息大家的疑虑,他可不想有任何人企图伤害星儿。 “是的,各位卿家请入座!”王后马上又恢复了她的母仪天下的姿态,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早就计划好的,时间刚刚好,让大家看看星儿这个红颜祸水是怎么引诱他们的王的。 夕敏看着眼前的形形色色的人完全呆住了,她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办,所有的人看起来都不在乎她了,就连最关心她的夜也似乎忙着与他们周旋,完全忘了仍然跪在地上的她,她想站起来,可是本来就虚弱的身体再加上刚刚膝盖的重重的撞击,根本就不能动弹。 雪弥池依然是烟雾燎绕! 而水波由于鼎沸的人声羡起一圈圈的水波。 夕敏用她的迷茫的目光望着在人群的夜,他果然已然忘了她的存吗?他的江山果然比她重要得多! 王后再怎么羞辱她,她也能视而不见,可是现在心为什么这么痛,痛得那么撕心裂肺! 眼看就要倒下的夕敏恍然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深蓝色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眸,好看的带笑的嘴唇,精雕细琢的五官,又是一张漂亮的面孔,却和夜惊人的相似,但是他为什么对着她那么温柔的笑着,笑得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身体忽然就轻了,忽然就被抱了起来…… “冷……”夜的叫声突然传了过来,语气里的紧张掩盖了一切,“你怎么会来!” “我来怎么了,不能来吗?”和夜一样冷俊的声音。 “冷,把星儿给我!” “去和你的王后风花雪月,星儿有我就够了!”冷已紧紧的抱着夕敏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冷……” “王。”夜想要追出去,可是那些人拦住了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星儿离开他的视线,却无能为力。 走出雪弥池,是另外一种景象,早已不下雪的瀚雪国开始鸟语花香,到处都有虫鸣的声音,只是一弯孤独的月亮清冷的挂在天际,让这个夜晚显得那么不平静。 夕敏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那么近的感受着他的心跳,这个叫冷的男人,他的好看的下巴让夕敏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弄。为什么这里的人都长得这么漂亮,就连昔星儿也是,当她第一次照着湖面看着昔星儿的影子,居然被吓到,湖中那个美若天仙的人真的就是她吗?纤细的腰,吹弹可破的肌肤,深褐色的及腰的长发,小巧精致的五官,这真是一个美的国度。 “星儿,你是否也想我了?”冷的低沉的嗓音传来,夕敏这才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由他的下巴来到了唇边,而此时他正亲吻着她的指间!! “哧……”夕敏吓得缩回了手。 “当日你居然宁愿跃入万丈深渊,也不愿随我而去,即使夜不爱你,你也不愿嫁给我。”男子如梦呓般的声音传入夕敏的耳膜,她居然不知不觉的落下泪来,“爱我有这么难?” “……” “我在山涯下找了你足有1年,没料到夜却先我一步找到你,而且还将你救活,要不是他诏告天下的榜文,我怎么能知道星儿你尚在人世!”冷动情的说着,眼里居然有莹莹的泪光在闪动。 那滴泪落了下来,夕敏伸出手接住了它,仍然温热的泪躺在了她的掌心,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美丽的珍珠! 真的是这样吗?夜并不爱星儿吗?夜把星儿嫁给了别人,伤心欲绝的星儿坠入深渊,然后香消玉陨!!既然不爱星儿,为什么要让她回来,为什么要让她卷入这无止尽的漩窝中!!那要怎么样她才能回去? “夜真的没有爱过我吗?”夕敏失神的问着。 “当然,不然你怎么会嫁给我。” “那么说星儿从始至终就是一厢情愿的单恋了?”为什么心这么痛,痛得好像没有办法呼吸一样! “是的,可是你居然傻得愿意为了夜去死,这是为什么?”力道加大,双手渐渐的收紧,他把夕敏搂得更紧了。“夜现在已经有了王后,星儿,你跟我走吧!” “走,去哪?去死吗?”原来一切都是个骗局,她是被骗到瀚雪国来的!!是那个叫夜的男人把她骗来的,却狠狠的把她丢在了一边! “星儿,不准你说死,我不准!”冷的吼声划破了天际,惊起了一群鸟儿,它们向四处飞去,弄得树丫开始晃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夕敏没有再说话,泪在她的脸颊悄无声息的滑落,肆意的洒了一地。 星夜葬 三、真相 夕敏再也没有见过夜,冷把她从宫殿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到处布满白白的云雾,被群山包围的地方,透过那些如烟的雾,能够感受到清晨的第一缕最美丽的阳光,能够听到鸟儿的第一声最欢快的啼叫! 冷说这是为了昔星儿而存在的世外桃源,没有了昔星儿,所有的一切都黯淡无光,花不会开,鸟儿不会歌唱,山涧不会弹出最美最美的动人心弦的乐章。 而冷在这个山谷渡过了1年零21天没有昔星儿的日子,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灰色的,直到昔星儿的到来。 而夕敏最终知道其实这就是当时昔星儿殉情的山谷,痴心的星儿从山顶一直跃入了谷底,而冷为了寻找昔星儿建立了这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所有的花草都是冷从他的王宫移植进来的,所的动物都是他亲手喂养的,而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昔星儿第一眼就见到最美的仙境。 现在他如愿了,这一切就是他想要的吗?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2个月!而夕敏也已经有60天没有见到夜了。 “星儿,和你在一起真好!”冷每天都会对夕敏说着这句话,好像永远也不会厌倦一样。他笑得像个孩子般的天真。 “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夕敏或许也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要冷开心的笑着就好了,只要有人在她旁边微笑,她就会觉得很快乐,虽然她的心底依然藏着那双幽怨的眸子,那张熟悉的脸孔也时时在梦中浮现,但是她依然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好!” 和夜一模一样的面孔,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让人怀念,不知道现在的夜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夕敏的存在,不!是昔星儿的存在! 可是应该忘记了吧,夕敏永远记得冷抱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时,夜居然没有追出来,他居然就这样任由她从他的面前消失。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挖空心思的把昔星儿救活,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虽然夕敏不是真正的昔星儿,可是自从夜出现在她的梦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神秘的男人,他的一个轻轻的眼神都能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真可笑啊,傻傻的她以为自己能够代替昔星儿来守护他,谁知道原来昔星儿原本就不是夜的全部。 一只有着金色羽毛的云雀飞落在了窗棂上,它的翅膀扑腾扑腾的舞动着。 阳光被云雀摭住了部分,金色的光很奇怪的折射在地面上。 开始只是小小的影子,最后居然重叠出现了一个很高很大的长长的影子! 那是谁的影子!! “夜——”冷已经抢先一步护在了星儿的前面。“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风很静,四周很静,空气里发出致命的安静! 云雀因为突然而来的吼声而展开翅膀向云深处飞去。 渐渐消失了踪影。 夕敏完全没有注意到来到她面前的夜,她只是怔怔的望着那只远去的云雀,可以肆意飞翔,谁都阻挡不了的飞翔,这难道不是以前的她吗? “我一直在找!”夜的眼眸里闪着黑亮的光。“把星儿还给我!” “凭什么!” 开始有银光闪闪的东西出现,一柄闪亮亮的软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冷的手中。 他握着剑的手明显的在颤抖!! “凭星儿是我的?” “哼,凭她是你妹妹么?” 昔星儿是以夜的妹妹的身份活过来的,没有办法更改。 “星儿以前不是妹妹,以后也不会是妹妹!”夜缓缓的开口,口气有说不出的平静,“夜只是星儿的夜,此生只爱星儿一人!” ——夜只是星儿的夜,此生只爱星儿一人! 好熟悉的话语,为什么荡在胸口久久也化不开,夕敏瘫软的坐在木椅上,一切好混乱,乱得没有办法分辩真假。 “如果害怕让我带走星儿,为什么要向全天下发出星儿为王妹的诏文?”冷手中的剑随着他的激动的情绪而抖动着,“为什么?” “只有这样星儿才能活过来!”夜懊恼的闭上眼睛。 “你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是你的事,只要星儿活过来,这样就足够了!” “星儿早已为我妻,在1年之前!”寒光抖动,剑尖已经直抵夜的脖子,冷用剑指着夜,仿佛一不小心就能轻轻割破夜的细细的血管。 窗外依然有鸟儿在亲切的歌唱。 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除了这个小屋内的一切。 都是清新而富有活气的。 两人已经为夕敏争得面红耳赤,只有她像个断了线的木偶般开始在园子内游荡,满园的红艳艳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沉甸甸的映入眼内,已经开始有蜜蜂在花蕊上采蜜,所有的一切都生机盎然。 原本茂密的树木突然瑟瑟的抖动起来!! 绿绿的树叶洒了一地!!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射了进来! 金色的光肆无忌惮的照在夕敏的脸上! 眼睛因为突然而来的阳光睁不开,身后忽然出现轻微的响动,掠过一阵微风,寒冷如没有血肉的肢体突然的碰触着她的身体,一种凉凉的触感直抵她的脖子,看不清来人的脸。 “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动!”冷如地底飘出的声音。 要不是身后的人呼出的热气,夕敏一定以为他是一个死人。 “想干什么?”她轻轻的笑着,那么从容,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有人愿意帮她解脱,要感谢才是。 “昔星儿,有你注定要亡我瀚雪国!” “自古以来,男人都把亡国的罪名归于身边的女人。” “红颜祸水。”男人叹息着,“昔星儿,它日你若化为冤魂不要来找我,只怪你自己红颜薄命!” 是要动手了么!夕敏没有挣扎也没有尖叫,她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嘴角也浮起一抹放肆的笑意。 风吹动园子,发出阵阵的花香,而今世的昔星儿将伴着这些红艳艳的花而再次死去!! 再也不要出现在梦中,再也不要有伤痛! 一滴晶莹的泪沿着眼角轻轻的淌下来。 脖间的冰凉渐渐逼近,隐隐的疼痛传来,有粘粘的液体开始顺着脖子流下来…… 咣—— 银白色的光—— 一柄华丽的雕刻着腾龙花纹的长剑静静的躺在花海中,剑身上的蓝宝石仍然闪着妖艳的光,剑锋处粘染的红红的血迹,一滴滴的缓缓落入花海,然后消失不见。 突然消失的触感让夕敏睁开了眼睛。 夜和冷一前一后的出现在园子里,风吹起了他们白色的袍子,美得像一幅画卷。只是他们的眼里都闪着慑人的光,冷的手依然保持着上扬的姿势。 为什么要救她,死了一切不都解决了吗?她毕竟连死的权力都没有么? “炎使者!”夜的冷俊的声音在整个上空回荡,他那么坚定的叫着在他眼前蒙着面的人。 “……” “王!”来人终于撕下了面罩,一张飘逸的脸刹时出现在面前,那么的一尘不染,那么的干净,那么的与世无争。 “为什么要这么做?”夜不敢置信的看向炎。 炎用力的跪倒在地,他那么的用力,以至于大家能够清楚的听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 “王,臣只是不想王为了一个星护法而放弃整个瀚雪国!”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 “不只是王,冷殿下也是,为了星护法而放弃了王位!” 昔星儿真的是祸水吗?祸及一国!! “不关星儿的事,为何要杀她!” “为了让所有的一切都回归原位,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当初不是你救了星儿吗?”夜的眉紧紧的拧了起来,是他给了他希望,为什么又要亲手将它扼杀。 “正因为一切由臣而起,所以也应由臣结束!”他忽然的起身,然后纵身一跃飞入了花海,右手执起掉落在花海内的宝剑。 殷红的血喷溅开来—— 白袍上开始浮现朵朵鲜艳的红花—— 炎慢慢的从空中跌下,然后消失在浓密深厚的花海中—— 炎居然把剑挥向了自己,脖劲上涌出的血散了一地!! 夕敏呆呆的看着在她面前慢慢失去血色的人,内心窒息般的疼痛,一个活鲜鲜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 夜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冷面色苍白的望着炎。 “炎,为什么?”夜的声音里有止不住的悲伤,他把炎紧紧的搂在怀中。炎与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他更爱瀚雪国,没有人比他更爱戴任何一个王,他是瀚雪国最优秀的使者和占卜师。 “刺杀瀚雪国公主,罪当处死——!”炎的目光渐渐的黯淡下去,他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 夜仍然紧紧的把炎抱在怀中,他总是这样的让他放心,他总是不会让他为难,或许他活着就一定会杀了星儿,然而夜活着就不会让他杀了星儿,因此他只能选择自杀!!!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让夜陷入两难的境地!! “为什么!”夜悲凉的吼声传透了整个林间,所有人都想让他死吗?要不是星儿他早已不当什么瀚雪国的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又怎么样,没有了昔星儿,一切都是空的,连空气都散发着悲哀的味道。 他不该存有幻想的,当日随着星儿而去就一了百了,为什么还要奢望她能活着陪伴他,即使是做为妹妹,即使此生不能在一起也无所谓。 他以为自己能够无所谓,可是冷带走了星儿,他再无心处理朝政,满脑子都是那双清灵而幽怨的眸子,于是他废了王后,这样的做法在整个瀚雪国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人都说他们的王被妖女盅惑,所有的人都在疯狂的寻找星儿!! 所以他必须先他们一步找到,带走星儿,然后远离瀚雪国,同样的错误他是不会犯两次的,当年已经铸成大错,他的失误让星儿含恨而终!! 树叶一片片的飘落,铺在地上。 空气中死般的沉寂! 阳光愈发的刺眼! 原本的平静被打破,树林中发出了不寻常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林中原本安静的鸟儿一片片的惊起,然后向云深处飞去,越来越重的压抑感侵袭着园内的三人。 夜的眉紧紧的拧了起来,冷走到星儿的身边,把她拉进了小屋内。 “毕竟是来了么!”夜冲林中喊道,“亲卫队的能力还是没有让本王失望。” “王!”一群蒙头摭面的黑压压的人肆意的践踏着园中那些娇嫩的花,它们美丽的花瓣到处飘零,空气着弥漫着浓浓的战斗气息。 “奉命来捉拿星护法?”夜的眉挑了起来,那些老顽固果然还是不会放过星儿。“除非从本王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不可能!“ “恕属下们抗命了,王既然已经退位,那么杀了星护法新的王也能让瀚雪国一日日强盛!” 到处到是银白色的光—— “夜,为什么要退位?”冷不知何时已从小屋内走出,他的周身都被金黄色的阳光包围着,高傲的站在强阶上,那么的威严。 “冷殿下——”蠢蠢欲动的人群再次安静下来,他们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冷,这个可能是他们下一任王的冷。这个夜的唯一的疼爱的弟弟在销声匿迹一年以后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你可以做的,难道我不能为星儿做吗?”夜脸上的表情复杂,“就算嘈天下人唾弃,也要和星儿在一起。 “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把星儿嫁给我?”冷的拳头慢慢的握紧,他的嘴角分明的扯出一丝嘲笑。 就算危机当前,在他们两人的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昔星儿,完全不在意那些手执兵器的黑衣人!! “星儿说喜欢你,她请求我把她嫁给你!” “那迎亲的途中,为什么又要从这山顶上跳下,为什么?”冷嘶吼着,他到至今仍然忘不了当他得知星儿肯嫁给他时那欢喜雀跃的心情,可是星儿最后却在他的面前像个仙女般的飞下了这万丈深渊,让他痛不欲生。为什么?嫁给他只是为了戏弄他吗? 夜不再说话,他轻轻的闭上眼睛,泪水在他的眼角滑落。星儿就是这样,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让他成为千古罪人,如今不是一样吗?他毕竟还是成了罪人!! 小屋内的角落里,夕敏早已泪流满面,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嘴角含笑的纵身跃入深渊,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丝后悔。 她忽然的停止了哭泣,然后向园内飞奔而去,瞬间一袭白色的影子划过众人的面前。 美如画中的人儿。 娇小苍白的脸上依然挂着清晰的泪痕。 脖间那点点腥红在阳光下分外刺眼。 她轻易的抢过了一柄剑,并且把剑锋搁在自己的脖间,只要轻轻一动,就能够血流如注! 昔星儿能做的,她夕敏一样能做,她也如昔星儿一样深爱着夜,她不要成为众人口中的妖女,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 “星儿——”夜和冷都不自觉的跨出一步。 “不要动。”平静的声音从夕敏的口中吐出,那么的不容抗拒。 两人顿时僵在原地。 空气中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握着剑柄的手稍稍的用力,她割破了自己的大动脉,血像水流一样的涌出。 夕敏如一张纸一样轻轻的飘落! 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笑脸盈盈的望向夜,“夜不能成为罪人,绝不——” 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她渐渐的没有了血色。 在夜的怀里轻轻的合上眼睛,嘴角依然挂着甜甜的笑意,那么幸福的笑,似乎只有现在才在她的脸上绽放。 ……………… “夜哥哥,如果有一天星儿离开你了,不要伤心!” “夜只是星儿的夜,此生只爱星儿一人,即使离开,夜此生也只爱星儿一人!” “星儿只是夜的星儿,到死也不会更改!” “如果星儿死了,夜会找到最冷最冷的地方,让星儿住在那里,永远那么美丽,而夜哥哥会一直在星儿身边陪着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我们都是好孩子 (1) 风筝到底能飞多远。 或者风筝其实并不想飞。 线的那一头连着它的心。 可是,天空很高也很远…… 那么,做一个好孩子到底能走多远? 风筝注定只能往天空飞才有存在的意义。 而我,注定要做个乖孩子。 ——选自筱风筝的博客 我真的是个好孩子。 妈妈叫我乖乖的时候,我觉得她认为我是乖到骨子里的,当然,这中间也透着些许矫情,就好像我从来不叫她妈妈,却叫她妈咪。 妈咪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瓜子脸,黑而浓密的秀发,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如果是生在古代,我估计她不会是现在的身份,而是个会让一代君王覆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妈咪是个单亲妈妈,独自带我长大,她一直有一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给她自己和乖乖物色一个可以让我们衣食无忧的男人。 可是,当她叫我乖乖时我特恶心,我想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想我的爸爸怎么就不要我了呢,是我不乖她才不要我的吗? “乖乖,在外面要叫我姐姐。” “乖乖,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妈咪。” “乖乖……” 这就是我妈妈,让我把妈妈当姐姐看的妈咪。 在我不懂事的年纪,我经常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咂巴着嘴在涌挤的人流中叫她姐姐,只是为了得到我最爱吃的冰淇淋。 渐渐有人知道我有一个漂亮的姐姐,用漂亮来形容或许是不好,妖娆似乎是更合适,妖娆到想要让人把她拉过来品味再品味的姐姐。 边畔也是其中一个。 边畔是个有钱的男人,怎么个有钱法我也说不清,只知道只要妈咪一眨眼,他就能把她想要的东西都送到她的身边,只要妈咪想要的,他会无所不用其极。 也因为边畔,我和妈咪过了几年极尽奢华的日子,简直奢华到极点。 我一直在内心中期盼着这种日子能够持续下去,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改变,毕竟大家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好处,改变或许不能带来更好的结果。 可是,六月的某一天,妈咪告诉我,她要和边畔结婚。她的右手挎着边畔给她买的LV新款提包,左手牵着有些迷茫的我。 “乖乖,妈咪想让一直照顾我们的那位叔叔和我们住在一起,你说好吗?”妈咪一边看着她的LV包包,一边询问刚过完十七岁生日的我。 “你想让他当你老公吗?” 瞧,妈咪有什么事能够敷衍我,绝对没有,除了我对自己亲生的爸爸一无所知之外,她没有什么能骗得了我。 “乖乖,以后你得叫他爸爸。”她依然在对我进行最后的思想教育。“你叫他爸爸,他就会给你买很多的冰淇淋。” “我没有爸爸,我讨厌冰淇淋!”我挣脱她的手就向涌挤的人潮中奔去。“我讨厌他!” 妈咪如果认为用冰淇淋就能收买我的话,那么她的如意算盘就彻底的打错了。 “乖乖,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决定权在于你妈咪我。” 妈咪终于轻而易举的追上了我,尽管她穿着五公分高的高跟鞋,她也仍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追上我。因为妈咪身材纤瘦,而我因为吃冰淇淋的缘故身体有些微胖。 我扭过身体与她对视,双眼闪着怨忿的火花。我想如果我骂她她会不会打我,如果我离家出走她会不会放弃和边畔结婚的念头。 可是我最终什么都没有做,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是个好孩子。 我听话的跟在妈咪的身后向边畔的私家别墅走去。 那是个很漂亮的别墅,有大大的花圃和浅浅见底的游泳池。看着这些奢华的装饰,让我忍不住想赞叹几句,可是我不能,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也就意味着我妥协了,那么我连最后一丝的尊严都将荡然无存。 “妈咪,边畔的家比我想象中的好不了多少,你应该找个更有钱的嫁掉!” “妈咪就快老了,乖乖,有一天你会明白,岁月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她一边用手抚着她的深褐色卷发,一边对眼前的别墅上下打量,然后如梦呓般的对我说,“乖乖,妈咪一辈子的梦就在这里了。” 算算,你的梦就仅止于此。 不过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她激动不安的心情,她的手心已经沁出汗来,她的身体在颤抖,似乎对这一刻已经期盼了很久,她居然激动得连自己的高跟鞋陷进花圃的泥土里也未曾觉得。 我们母女俩像傻子一样站在一堆泥土上,那个叫边畔的男人却还没有出现。 “妈咪,等一下我该叫你什么?”我忽然想起了关于称呼的问题,是该叫她姐姐还是妈咪。 闻言,她突然像是忆起什么似的把我的拉离出花圃,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还没告诉他我有个女儿!” “那么,如果边畔让你在我和他之间作选择,你会选谁?” 她如果抛弃我和边畔在一起,我会一辈子诅咒她! “乖乖,妈咪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没有你我和他结婚干什么?”她竭嘶底里的叫喊着,眼神里蒙上了一层叫做伤心的物体。 我就是讨厌她这样,讨厌她说做什么都是为了我,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本来就是一个包袱,一个让她怎么也甩不掉的包袱,这个包袱一直粘着她,整整十七年,她都未曾甩掉! 我终于不再说话,拼命的咬着下唇。 可是更富有戏剧意味的事也上演了。 边畔居然也有个儿子,一个和我差不多同龄的儿子。 当边畔牵着那个有双明亮眸子的男生出现在我和妈咪面前时,我看到了妈咪眼中的震惊。 他们第一次争吵,夏风抚过耳际,我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游泳池旁笑得像个得到天上星星的天使。 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这么多的意外!谁能说谁是谁的谁呢? 边畔的儿子傻呼呼的望着我,他轻轻的走到我身旁。 “喂,你和那个妖精是什么关系?” 妖精?可笑了,我妈咪是妖精,那边畔算什么?要不是看在我和妈咪的后半辈子还得靠边畔,我早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可惜了,我是妖精的女儿,小妖精。”我说着安静的把双脚伸进游泳池,并且开始猜测他的反应,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一耳光。 可是他只是对我轻轻的笑着,我觉得那笑中透着莫名的冷,让我禁不住全身颤抖。 “笑什么?” “你觉得我会让小妖精做我的妹妹么?”他站起身来,对我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算了,我是不会和小屁孩计较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妈咪和我的至理名言。 我们之间弥漫着无形的战争。 而妈咪和边畔却吵得面红耳赤,边畔吵嚷着说你怎么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不是说是妹妹吗?妈咪说你好好的不也蹦出个这么大个儿子。 敢情他们是在相互欺骗,现在倒落得个真相大白。 我想那个抛弃我们的爸爸,看到了这些不知道会不会心酸,我讨厌他在抛弃我们母女时丝毫也没有为我们想过。 我们都是好孩子 (2) 我常常在想,我为什么要做一个好孩子,为什么要让老师和同学喜欢我。 可是,事实证明,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那次争吵并没有改变什么,妈咪和边畔决定把7月1日订为婚期。 而我,注定要和那个叫我小妖精的男生成为名义上的兄妹。 他有一个奇怪的名字——边边。 我第一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自己在叫一只狗,一只长满白色长毛的很会讨主人喜欢的狮子狗。 我的天,狗和妖精能成为一家吗,只有天知道。 我妈咪还做了一件特恶心的事,她要我和那只狗做她们婚礼的伴娘和伴郎。 “你疯了吧,我和那只狗怎么可能站在一起。”我咬着指甲拼命的拒绝。 “附加一个月的零用钱,你答应吗?” “是吗?先给钱再说。”我摊开掌心,微笑的看着她。 “筱—风—筝!!你妈咪结婚你就不能牺牲一下吗”她血红着眼睛冲我嘶吼,白色的婚纱把她衬得像个天使,可是我不想称赞她,因为她总是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为什么我却不能选择,不仅不能选择我的父母,更加不能选择不和那只狗做兄妹。 “你再叫我名字试试!” 筱风筝?小风筝?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可是风筝至少能够在天空自由飞翔,我却连那点自由都没有。 妈咪从来都不知道我经常想起我们和姥姥在乡下的日子,那个有着蓝天白云的纯真年代。我斜斜的依在姥姥的臂弯听她讲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故事,姥姥的声音像具有魔力般,能把我们这些小屁孩们带进一个又一个神圣的天堂,那里有公主、有王子,也有午夜12点的灰姑娘。 可是奶奶毕竟是老了,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们,当她闭上眼睛时,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留恋,她是舍不下我的,也舍不下我的妈咪。 “风筝,你要让妈妈幸福。”这是姥姥对我唯一的嘱托。 我当时就不明白了,是我不乖吗?为什么说得好像是我阻碍了妈咪的幸福一样。 于是,从那天之后,我努力的扮演着一个乖孩子,让妈咪无可挑剔的好孩子。 但了除了一件事,她不能叫我“筱风筝”,当她叫我“筱风筝”时,我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姥姥哀伤的眼神,这样的感觉能把我坠入深渊。 “乖乖,你真的不喜欢他们吗?那我不结婚了吧!”妈咪看着长久发愣的我,终于妥协,连脸上的妆容都失去光泽,可是我依然能看到她挣扎的内心。 “算了,穿就穿。” 我发誓,我不是喜欢那只叫边边的狗,我只是为了妈咪才和他站在一起的。 可是当我穿上那身白色的伴娘装站在边边的身旁时,我才发现那破小孩还真是帅,除了那张冷得可以滴出水来的脸孔,他算得上是个帅哥。 “筱风筝!!”他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从他知道我的名字之后,他动不动就拿名字取笑我,那模样就像是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那么不想丢弃,“筱风筝!” “我说过,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我别过头去 “那要叫你什么,大风筝还是中风筝! “算了,反正我和狗是没有办法勾通的。” “你说谁是狗?”很明显,边边的火气已经上来了,他抓着我的裙衫的袖子,满脸涨得通红,紧握的拳头随时都有挥过来的迹像。 “哦,忘了告诉你,狗是不会说自己是狗的。”我不怕死的继续说着。 “你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老天,这是什么男生,动不动就把你要负责挂在嘴边。 “你叫我三声主人,我马上给你买狗食,怎么样?这样算不算是负责。” 羞辱边边是我乐此不彼的事,看着他扭曲的面孔就仿佛看到了边畔在我面前可耻的败下阵来,这样的快感让我乐此不彼,就算他会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我也不会在乎。 “算你狠!!”边边终于挫败的松开我,他果然是没胆,没有胆子在他爸的婚礼上把我这个伴娘打得头破血流。 我觉得妈咪和边畔的婚礼是我见过的最失败的婚礼,即使再怎么用钱摆阔气,少得可怜的人气依然把气氛衬托得低调到极点。 整个过程只有稀稀疏疏的人来道贺,说些祝福的话也是听到耳朵生出茧子的,都是些什么“百头到老”、“一生幸福”之类的话,不过我还是很庆幸,至少没有人不知死活的说“早生贵子”。 我和边边一左一右的站在妈咪和边畔身边怒目相视,有客人来时随便附和些干巴巴的笑容,大多数的时间我们都在暗地里较劲,都想要确立自己在这个新家的领导地位,换句话说也就是,到底以后谁说了算才是我们关心的焦点。 我不管谁说了算,只要给我足够的生活费,让我能够在附中过着不用看别人眼色的日子就该谢天谢地了。 在我觉得自己的腿就快要断掉时,这个无聊的婚宴终于接近了尾声。 我冲进更衣室把身上奇怪的装束解决掉。 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要穿这么露骨的白纱,再也不要站在那里任那些人指指点点,再也不要! 可是当边边听说我是附中的新生时着实吃了一惊。 因为那么不凑巧的,边边也在附中,准确的说,他比我高一级,是我的学长。 我们一家人钻进边畔的劳斯莱斯,一起向我们的新家驶去,除了妈咪和边畔,我和边边对接下来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们那样的相识,就注定了我们一辈子都将是对立的。 我不能接受边畔做我的爸爸,正如边边不能接受妈咪做他的妈妈。 可是边畔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知死活的在前坐给我们上思想课,说得滔滔不绝。那感觉就好像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突然明白了一种叫责任感的东西。 “边边和风筝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吗?”边畔说着还打着洒嗝。 “知道。”边边的声音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妈咪拿眼横我。 “知道。”我的声音。 “呵呵,那就好……”边畔傻兮兮的笑着,我从车前坐的反光镜看到了他那快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而他那本来就不好看的五官也开始纠结在一起。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我爸爸,我的爸爸会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我想他笑起来至少是帅气的,帅得回头率有80%。 SO,我讨厌边畔,我发誓,绝不叫他爸爸,如果我有一天叫他爸爸了,那我一定是疯了。 就算再怎么样,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骄傲。 虽然我和边边都在附中上学,可是我拒绝和他坐同一辆车去附中,我宁愿骑自己的小脚踏车伴着清晨的鸟叫迎接我新的一天,也不愿意在那辆沉闷的车内看到他的面孔。 其实我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我和边边的关系。 可是,进入附中的第一天,所有的人都告诉我,附中有个风云人物,那个人就是边边。 据说他的成绩很好,是个乖孩子,是老师的心头宝,再加上边畔每年都会给学校拨很多的助学金,边边的名声日益扩大。 瞧,有钱可真好,什么人物都能从臭蛋变成宝贝。 我想如果让这个学校的学生知道我是风云人物的妹妹,不知道我会不会一夜成名,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大堆的男生站在我家的门前等着我挑。可是这些都是后话,就冲着边边是附中的风云人物,我就要比他活得更有声有色,我就要比他这个风云人物更风云人物。 “边边,我们走着瞧!” 想到这里,我不免开始憧憬在附中的生活,嘴里竟然不知不觉的哼起了小调,脚步也变得轻快很多。 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洛哩。 我们一年级的新生围在篮球场上,观众席上人声鼎沸,等我到时,已经座无虚席,我只得在最后排站得高高的,用眼神绕过一圈圈的人头,才能勉强看到场内的情况。 附中与技中每年开学都会打一场友谊赛,今年也不例外,我们附中打的招牌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而技中却高举“必胜”的口号,来势汹汹。 技中和附中是市内并重的两所学校,不过技中一直以来不管从课业上还是从体育上都比附中稍差,一直以来都背着个“第二”的称号,这个称呼让技中的学生很憋闷,他们每年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一年一度的篮球赛上,或许他们想,即使只是赢一场球赛,也能让他们的心头多少平静一些。 可是,事实上,技中从来都没有赢过。 所以说,这么没有悬念的比赛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但是,事实刚好相反,篮球场四周挤满了人。 我在后排伸长了脖子,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比赛。 很多天以后,我一直清楚的记得洛哩穿着7号球服进场时的样子。深蓝色的球服衬托着他略显白晰的皮肤,而他的嘴角挂着明朗灿烂的笑容,阳光般的笑容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漂亮,我瞬间看得有些出神。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耳边围绕的只有观众席上掀起的一波波的尖叫,她们叫的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洛哩”。 洛哩,洛哩,很奇怪,这个世界原来还有比边边和风筝更奇怪的名字。 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够把投篮和运球的姿势发挥到如此完美的人,洛哩是第一个。 那一刻,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观众席座无虚席了,我想我知道我心底涌动的因子到底是什么物质了,它那么柔软,开始侵袭我的每一根细小的神经,直抵心灵最深处。 依稀的记得,边边似乎也在队列之中,可是他引不起我的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洛哩,因为他也是个风云人物,也因为我看着他有种莫名的心跳。 我要让洛哩知道我是筱风筝,想要努力摆脱命运之轮的风筝。 几乎没有一丝悬念,那天的比赛附中以3比1的成绩赢了技中。 不过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洛哩,比赛完了之后,我看到他捡起一旁的军绿色背包,套上一件白色的外套就往校门外奔去。 我下意识的想跟过去,可我毕竟没有,因为我不断的告诉自己,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有的是时间。 小不忍则乱大谋。 当我走进自己的教室时才发现,命运往往是会捉弄人的,而最喜欢捉弄的当然就是彼此是怨家的那些人。 我第一秒就看到了李丽。 她还是蹬着一双华丽的蝴蝶花边的高跟鞋,涂着厚厚的遮瑕霜以及淡淡的蓝色眼影,当我看到她时我不得不赞叹她化妆的功底果然是一流,看着现在的她,谁能相信李丽其实长着满脸的雀斑。 我想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唯一不被她精致的小脸欺骗的人。 但是流苏的裙摆,白色的小背包依然让她清丽脱俗。 开学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开始到处收买她的拥护者,一大群女生围着她欣赏她的新款发饰,当然不是一个发饰就能收买大家。她在发巧克力,那种吃起来很苦却能让女生们回味无穷的昂贵DOLF巧克力。 我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如果把边边和她放在一起,我更恨她。 还记得中学的某一天,老师在春天的一节体育课上让我们去校内的操场上放风筝,一大群五颜六色的风筝把这个久违的春天衬托得更加生机盎然,而我拿着妈咪给我的蝴蝶风筝也跃跃欲试。 而李丽看着我兴奋的表情,她拿起风筝朝大家喊:“同学们可得小心点呢!风筝可是会害死人的呢!放风筝就更危险了!” 同学们当她是说笑话,不过有些还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风筝其实指的是我。 不过只有我最清楚李丽话中的意思。 于是,下一秒,我用力的把手中的风筝摔在地上,用脚一遍遍的踩踏着,蝴蝶风筝瞬间被我踩得支离破碎。 体育老师因此罚我站了一节课。 我用双脚在草地上一遍遍的划着“李丽,我恨你。” 回忆让我觉得自己的骨格在崩裂,我索性扭过头找一个位置径直坐下。 “唉哟,这不是风筝小姐吗?要不要吃我的巧克力?”李丽显然是看见我了,她冲我特清纯的笑着,手中还拿着一颗华丽包装的巧克力。 我说:“李丽,你就不能换个花样?” “换个花样,我随便一个花样就是你筱风筝能做的吗?你有钱买这么多的巧克力吗?”李丽把手中的巧克力纸剥开,准确的丢进嘴里嚼着,然后用挑衅的眼神望着我。 “李丽,不要以为附中还是你的地盘,你会死得很难看。”我把妈咪新买的背包放进课桌里,轻轻的打开一个带锁的笔记本,然后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洛哩、洛哩”。 洛哩会是我的,李丽她算个屁。 “瞧瞧,这才几天不见,小妮子就会耍嘴皮子了。”李丽把那些未送完的巧克力塞进一个胖嘟嘟的女孩的手中,开始向我走来。 “你说谁是小妮子呢?”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 “我说你,说你怎么了,不怕告诉你,是我主动要求调到这个班的,我们的事还没完!上了高中我们继续!!!” “可是我不想再继续我们无聊的游戏。”我回答着。 况且我已经有了新目标呢,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李丽一直不满的是,那次风筝事件之后,居然让她一直喜欢的男生注意到了我,男生成了我的跟屁虫,整天围在我的身边轻轻叫我“筱筱”,然后还很陶醉的说,“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呢?” 准确的来说是,我在操场上罚站,他的足球以分毫不差的的命中率打中我的头部。 “可是,你知道吗?宁宁回来了。”李丽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八九分的不情愿,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宁宁叫她来告诉我的。 “是吗?那恭喜你了,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回来吗?”我依然继续写着,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让洛哩知道这个学校有我这样的一个女生。 当我写到第三十遍时,老师走进了教室。 李丽踩着她的高跟鞋高傲的离开了我的身旁。 宁宁是个干净的孩子。我只能用干净来形容他,干净的脸宠,干净的穿着,白色是他的最爱。他会唱很多很多的歌,他会自己编曲子,能写出各种扣人心弦的歌词。我和李丽总是会穿过几条长长的街道去书院区,然后窝在他小小的白色房子内听他弹着吉他唱歌。 有时我常在想,其实李丽应该谢谢我,没有我她能和宁宁成为好朋友吗?没有我她可能还在痛苦的单恋。 可是她总不知道知足,她总是固执的认为一切都是我蓄谋的。如果我能蓄谋到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那么我也不会是现在的光景。 而且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宁宁曾经对我说,风筝,我希望歌里的女主角是你。 我们都是好孩子 (3) 再见到洛哩是两个星期之后。 因为放寒假时学习落了一大截,所以必须把课程用力的补上,也就没有时间去在意我的学长洛哩。 可是那天,边边来找我,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靠在图书馆门外的大榕树上,而我捧着一本书站在他的不远处。 “风筝,我找你有事。”边边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抬起头说:“什么事?说说看,不过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你能把我们的关系保密吗?” 原来他也怕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原来他是怕我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给他丢脸。 “如果你能做到不这样和我单独见面,我想不会有人知道。” “那么我们在学校尽量不要见面。” “嗯。反正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打算继续低头看我的书。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瞄到了不远处的那抹人影,蓝白相间的格子衫,米白色休闲裤,短而顺的碎发,好看的侧脸。 我想如果不是他手上拿着那件7号球服,我不会知道他就是洛哩。 边边已经迈着步子朝他走去,我看到边边朝他点头,然后洛哩背起他军绿色的背包和边边一起朝校门的方向走去。 我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呼啦一下就追了上去,拦在了他们面前。 我说:“洛哩,我叫筱风筝。” “我知道。”他说。“有事么?” 我说:“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好像不认识路,总是迷路。” 边边的脸都绿了。 可是我不等洛哩回答就继续说:“洛哩,你会送我的,对吧?” 洛哩看着我,再看着边边,似乎不知如何是好,当我对上他慌乱的眼神时我就知道,其实洛哩对于我和边边的事一无所知,他之所以慌乱,或许是不太确定我和边边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许是女朋友也说不定。web “叫边边送你吧。”洛哩和我离得很近,他的眼睛很漂亮。 “边边不会愿意送我的。”我故意瞄着一直铁青着脸的边边,“噢?” “懒得理你,神经病。”边边气呼呼的从我们身边跑开。 边边的离开让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奇怪。 洛哩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笑靥如花。 边边,你太爱耍少爷脾气了。 “你叫筱风筝?”洛哩果然开始对我感兴趣,好奇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让复杂的事变得简单。 “嗯。”我点了点头。“不过你可以叫我风筝。” “那么风筝,我送你回家吧!” 当然,我最终没有让洛哩把我送到家门前,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家就是边边的家呢,于是,我和洛哩在我家的前一个路口处分手。 洛哩刚转身,我再一次叫住了他:“洛哩,我需要你的联系方式,QQ、、E-mail、手机号码都可以。” 我看到洛哩的身体明显的怔住,但是他还是从他的军绿色背包里掏出一张纸来一笔一划的写着。 洛哩真的连写字的样子也很帅呢,夕阳的余辉映在他的脸上,美得有些眩目。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像要从胸口窜出一样。 我揣着那张带我飞向幸福的小纸片跑回了家,妈咪和边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进来,妈咪就冲我喊:“乖乖,你和边边闹别扭了吗?” 当然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明明前一秒才答应和他保持距离,后一秒就和他最要好的朋友搭话,他肯定会不高兴了。 “怎么会,我们兄妹不知道相处得多好!对吧,哥哥!”我故意冲边边的房间喊。然后一溜烟的钻进自己的小房间。 三秒钟之后,边边怒气冲冲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电脑。 “你不是答应了我们在学校尽量不见面吗?” “那时候我不知道洛哩是你好朋友。” 边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抱着双臂站在我的电脑桌旁,“筱风筝,你喜欢洛哩。” 我说:“随便你怎么想。” 边边轻笑出声,他说:“你这是早恋,你不怕我告诉那个妖精吗?” “你说啊,说了之后,从明天开始,全附中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边畔是个始乱终弃的人,他抛弃你妈妈却和你口中的妖精结婚。” 我轻轻的说着,一滴泪却轻而易举的滴在我的手指上,这个世界上能把自己的妈妈第三者身份说得如此义正言辞的,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边边的身体明显的在颤抖:“你敢!” 瞧,边边还是太不了解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敢我就敢!” 边边不再说话,他气愤的夺门而出,我听到了清楚的房门撞击的声音。 那次事件之后,边边和我开始了长久的冷战。 同一条回家的路,我们能走出两条来,有边边没有我,有我没有边边。 回家之后,我就窝在自己的小房间内,然后打开电脑、上网、挂QQ。我从没放弃过给洛哩留言,虽然他从不回,但是我总是对他说自己的事,譬如我窗台上的凤仙花啊,我今天看了一个好看的电视之类的无聊话题。 洛哩的网名很特别,叫溜溜。 我又给洛哩留言,我说:“边边被我气疯了,他如果打我了,你会来救我吗?” 我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回,因为它的头像从始自终都没有亮过。 我突然间心血来潮,把自己的个性签名改成了“风筝喜欢洛哩”。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让它体无完肤。我怔怔的盯着电脑屏幕,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居然忘记了动弹。 另一行字却在此时弹入我的视线。 “洛哩是谁?” 这是宁宁,那个让李丽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宁宁,那个让我和李丽一直纠缠不清的宁宁。 头脑一阵空白,然后我慢慢的敲下一行字:“洛哩是我养的一只小狗。” “筱筱,我知道的,你从不养狗。”他很快就回话过来。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我说。 他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你知道我现在一边和你聊QQ,一边抽555的香烟吗?” 我当然没有抽烟,不过,我知道他会相信,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的风筝,他却深信不疑。他为了他的音乐梦想远走它乡,它说音乐需要灵感,它说音乐需要灵魂,而如果他活着的一天,它就会去寻找关于音乐的一切。 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他为了他的破音乐可以抛弃一切。 “筱筱,这不像你?”他再发信息过来。 我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宁宁,时间是会让人改变的,我们都会变。” 他说:“那改天你带我去看你的洛哩?” “我的洛哩?”我愕然,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小狗啊!” 得,我又自己挖了个坑往里跳,我一向就对狗毛过敏,看这情形似乎又不得不弄只狗来。 我没答话,然后下线,关机。倒头便睡,睡睡睡,睡死得了。 我们都是好孩子 (4) 礼拜天,我在吃晚饭的时候对边畔说:“边畔,给我三百块,我想买只狗。 妈咪一边给我夹菜,一边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我。 边畔埋着头喝酒,没理我。 我看着边畔,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心里面像是有半桶水在上下晃荡,恨不得能冲上去给他一巴掌,我就是讨厌他摆家长的架子,他以为他是谁! 我低下头扒了两口饭,然后把筷子扔在桌上:“边畔,给三百块!” 我估计那天边畔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他醉熏熏的站起来,脚步还有些不稳,却冲上来就给我一耳光,扇得我眼冒金星,双耳轰轰作响。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没家教,边畔是你叫的吗?” 妈咪看我们闹得有些厉害,冲过来就要拉住边畔,却被边畔一挥手推倒在了地上,瞬间她痛得脸色发紫。 我拼命的咬着下唇,咬得沁出血来。 妈咪挣扎着站起来,拉着我的手问:“乖乖,你不是对狗毛过敏吗?买狗干什么?“ 我说:“我就买。” 她说:“妈咪给你钱买。”说着就冲进房里找她的小提包。 我抬起手拭擦着眼角的泪水,继续说:“我就让边畔给我钱,边畔你给钱吗?” 边畔的酒似乎已经醒了一半,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然后开始抬起他胖乎乎的手在上衣口袋中掏,最后把一沓钱扔在饭桌上。 “我他妈的有的是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你不是就要钱吗?以后不要来找我要男人!!” 我血红着眼睛,顺手就抄起桌上的空酒瓶。 边畔倒退了几步。 妈咪冲过来拉住我的手,满脸哀求的对我说:“不要!” 我最终还是受不了妈咪绝望的面孔,于是我轻轻的松开手,空酒瓶跌落在地板上,碎玻璃片开始四处飞溅,一如我此时的心情。 边边始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跌跌撞撞的冲出家门,左手被瓶口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痛彻心痱。 洛哩发短信给我的时候,是在半夜十一点,我依然蹲在一家庞物店里不肯离去。手机的震动声提醒了我,短信的内容是:风筝,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我的眼泪像决了坻的洪水一样泛滥开来。 但是我没有回短信,一定是边边告诉他的,可是我想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宠物店的老板望着我直叹气,明明那么对狗毛过敏,却死死的呆在那些小狗的身边,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我就是不相信,我会一辈子对狗毛过敏。 “小姐,算了吧,过敏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治好的。”他走过来拍我的肩,我看到了他的小平头还有满脸和谒的笑容,而他白色的袍子让我很安静。 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我必须治好。” 他再一次叹气,再一次走开,却仍然没有赶我走,如果他赶我走了,我不知道能够去哪里。 几分钟后,洛哩再一次发短信过来:风筝,你不够听话,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我不想理他,关机,铁了心的充耳不闻。 我并不是天生就对狗毛过敏,那是一次意外,一切都是意外。那次,小狗、我和姥姥在春天和煦的风里放着风筝,风筝飞了很高,它越飞越高,我努力的奔跑。姥姥在后面迈着她的小脚拼命的喊我,我没有听见。 我的不远处是个天坑,乡里人世世代代都没人知道有多深的天坑。 “小黑,快点救风筝,不要让她跑进那个天坑!!” “小黑……” 姥姥用一直陪伴它的小黑救了我,小黑活生生的在我的眼前跌入天坑,深不见底的天坑,连石头掉进去也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看见小黑掉进去,我终于在最后关头煞住了脚。 “姥姥,小黑怎么了?小黑去哪里了?” “风筝,算了,我们回去吧!”姥姥的眼里闪着眼花。 由于受了惊吓,姥姥回去之后一直生病,她再也没能站起来。 李丽是那次事件的目击者,她一直深深记在心上。随时用来取笑我,说我是个害人的扫把星。 许多天以后,我在青石路的街口看到一条小狗从一户人家的三层楼的楼顶被抛下来。它跌落在地上,翻着白眼,四只脚无力的扑腾着,脑袋周围却是大滩的血迹…… 我终于在不远处干呕起来,即使扶着电线杆也无法站起来。 从那天以后,小狗成了我的致命伤,没有办法愈合。 妈咪对此毫无办法,她只是不断的告诫我,风筝,姥姥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小黑的死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我却一直都没能说服自己,一切都与我毫无关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个乖孩子,不能让任何人觉得我不够乖,连说慌也不行。 外面似乎开始下起了很大的雨,绵绵细雨,纠缠不清,但是我仍然没能治好我的过敏症,一切似乎没有丝毫起色。 但是,我决定买一条小狗,我会叫它小洛哩。 我回家的时候,妈咪斜斜的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一直很在意的卷发散乱的披在肩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手腕被边畔捏的淤青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 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可是我没有叫醒她,我走到房里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妈咪和我都太天真。 我换了睡衣在床上倒头便睡,忽然间想起了洛哩给我发的短信,那家伙不会真的还在学校等我吧。 我呼啦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书桌上到处翻我的三星手机。 开机。里面全是留言。 “风筝,我在等你。” “风筝,你会来的。” “风筝,你没事吧,我还在等你。” 当我半信半疑的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终于相信洛哩是个呆子,他真的还站在学校门口等着我。 雨水淋透了他的白色衣衫,好看的发型早已被雨淋得温顺的贴着他的脸颊,他没有打伞,只是抽烟,一直抽,一根接一根,而他的脚边摊了一地的烟蒂。 “洛哩。”我叫他。 “风筝,你来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熄。 我的脚像灌了铅,居然没有办法移动半分,我撑着小花伞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洛哩,我没事,你回去吧。” 洛哩的身体在颤抖,我轻轻的走过去替他撑伞,他呐呐的低语:“风筝,以后不要这样。” “什么?” “不要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水滴在他的睫毛上颤动着,晶莹欲滴。“边边叫我找你。” “洛哩,你该对我不闻不问的,你这样我不习惯。” “反正你以后不要这样。我走了。” 洛哩还是不关心我,他还是对我这么冷淡,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里,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到底是为什么?是我不够漂亮吗?是我不够乖吗? 我们都是好孩子 (5) 那天之后,我开始常常溜进妈咪的房间,我开始偷偷的抹她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也开始偷偷的节食,我的整个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变漂亮。web 妈咪察觉到我渐渐消瘦下来的身体,她开始叫边畔给我更多的生活费。 边边只对我说过一句话:“筱风筝,你够了,洛哩不会喜欢你的,绝对不会。” 我不想理他。 附中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传得是李丽和技中一个男生的恋情,据说是惊天动地。男生每天跑到李丽的宿舍楼下给她唱情歌,给她送半人高的熊熊,给她买一打打的玫瑰花。可以说,附中的风头全部被李丽抢光了,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我不想理会这些事情,可是洛哩居然被牵扯其中。 有学校的人看见洛哩和那个男生大打出手,男生居然进了医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学校的公告栏贴着对洛哩的处分。web 我愣愣的站在公告栏前,我有一种冲动,想冲上去撕掉它。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 李丽踩着她的高跟鞋走到我的身边,红色的裙摆四处飞扬,她趾高气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被雨水冲刷过的蓝天变得很亮也很刺眼,偶尔有一阵清凉的风拂过,可是我总觉得她的出现,却是不合时宜的。 我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公告栏。 她夸张的笑着,对我说:“怎么?想撕掉它吗?或许我可以帮你,我就知道你没胆。” 我说:“李丽,你滚!” 她谈个恋爱为什么要把洛哩扯进去,洛哩是无辜的。 可是李丽真的冲过去把公告栏上的告示撕掉了,红色的纸片肆意的到处飞散。 李丽真是个疯子。我不想理她,转身就走。 “筱风筝我告诉你,你以为是我害洛哩变成这样的吗?是你!是你筱风筝,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李丽在我背后疯狂的叫着。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李丽你说什么?” “你不是有只狗叫洛哩吗?”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 李丽继续说着,“我告诉宁宁了,洛哩其实不单是一只狗这么简单,他是一个男生,而且还是个帅哥。” “那宁宁给你什么好处了,没好处的事你李大小姐会做吗?” “宁宁在追我,你没看到吗?”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看着那个背影觉得那么熟悉,原来那个轰动整个附中的技校男生就是宁宁。 我有些稳不住步子,头脑一阵昏眩。 本来我还打算去医院看看那个被洛哩打伤的男生,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许多天之后,QQ上有宁宁的留言:筱筱,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你的洛哩,我在等你。 我回他:宁宁,你TMD的有病啊! 我把小洛哩一直关在一个小柜子里,既然一切事情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有没有它,事情都不会因此而改变,我已经打算把它送到“动物之家”,在那里,它会有很多的朋友,也不会再有人把它关在小柜子里。 可是我没有想到妈咪在那个衣服柜子里发现了它。 妈咪很生气。 她说:“乖乖,不要学你爸爸。” 我低着头,说:“我没有。” 她接着说:“乖乖,你学会说慌了。” 我说:“我没有。” 小洛哩被妈咪放了出来,它在我的怀里到处磨蹭着,我觉得我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那种眼神,让我的内心慌乱不已。而它的白毛因为没有人打理已经变得杂乱不堪,这个小东西甚至有些怕生,有些怕见光。 心头忽然间就涌上了一阵酸楚。 “乖乖,不要学你爸爸,不要学他的不负责任。” 我抚摸着小洛哩的长毛说:“我知道了。” 其实由于和小洛哩相处久了,我已经开始习惯它的存在,我不再对它过敏,只是仍然没有办法面对其它的小狗,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妈咪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我的房间,她边走还边嚷嚷:“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化妆品好像用得特别快啊……” 我倒在床上作装死状,小洛哩舔着我的手心,我开始昏昏欲睡。 我们都是好孩子 (6) 我决定去见宁宁,我不想否认我的心血来潮,但是更多的是,我和宁宁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我不能让我们不清不楚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 我在QQ上给宁宁留言:星期六中午附中的冰淇淋店见。 我在学校浑浑噩噩的上了一星期的课。很快就到星期六,学校却要补习,我对老师撒谎说我肚子疼。 我为这次见面作足了准备,偷偷跑到我家楼下的小店铺里买了一包555的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并且偷穿了妈妈最淑女的白色纱织连衣裙。最恐怖的是,我去一个高档发廊做了一个看起来很前卫的发型。这一系列的搭配使我看起来很像问题少女,为了加深效果,我还溜进妈妈的卧室化了一个很妖艳的妆。 一切准备完毕,我就左手牵着小洛哩,右手挎着银白色的小包包,脚上蹬着一双五寸高的粉红色高跟鞋钻进冰淇淋店。 周末的时节,店里并没有太多的学生,只是偶尔有一对对的情侣浓情蜜意的依偎在一起。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漂亮清瘦的女生,她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清澈而透明,我很喜欢她,因为我想她一定是个乖孩子,她的脸上挂着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微笑。 而我一直就想做那样的乖孩子。 白色的不染尘垢的裙衫,清灵的笑容就是这家店的招牌。 如果让我和她站在一起,应该会是两个极端,就如同她面前的甜筒一样,一个朝南,一个朝北。 其实我一直就有一种想法,想要了解她,想要知道她为何如此清丽脱俗,想要知道她为什么能成为大家眼中的乖孩子。 我到柜台点了一个月亮船,然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动作娴熟的拿奶油和水果在那个奇怪的四方形的机器里捣弄着,瞬间,奇异的奶香回荡在整个冰淇淋小店内,而且不时还有人发出一两声的赞叹。 我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直到宁宁的到来。 宁宁还是以前的样子,穿着他喜欢的天蓝色休闲装,依然是那张好看的脸,唯一不同的是,他居然随身携带着他那把老古董吉他。 不过他果然还是被我吓到了,他在我的对面对我上下打量,仿佛有种想要惊叫却被硬生生压回去的感觉。 我只是淡淡的说:“来了。” “嗯。”可是他的语气比我想象中的平静,并没有对我的改变产生多大的疑问。 我接着说:“我点了月亮船,你要什么,我替你去点。” 他不答话,然后忽然像大梦初醒般的对我说:“筱筱,我们整整两年没见了。你搬家了,我找不到你,可是你真的变了很多。” 瞧瞧,他记性并不算差嘛,还知道我们两年没见。两年。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人,或许两年的时间里,笨蛋也会变聪明也说不定。 而我筱风筝就是一个典型。我不但可以从贫民变成富家千金,并且从以前的倒数第一的成绩一跃进入前十名,然后没有一丝悬念的以优异成绩考入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附中。 对于这样光辉的业绩或许我该感到骄傲,但是在宁宁面前我居然一点也骄傲不起来。 我心烦意躁的从提包里掏出香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它。 猛吸一口,有些微呛。可是最后,我终于能够像做一件艺术品一样的吐着一个个的烟圈。而原本的心情似乎得到了舒展,心旷神怡。 我满足的皱了皱眉,然后慢吞吞的对他说:“你还找我干什么? “筱筱,你不要这样。”他伸出手来夺我手中的香烟,我一把推开他。 “你不是要见我的洛哩吗?我带它过来给你请安。”我冲小洛哩挥挥手,它一跃上了桌面,把宁宁吓了好大一跳。 我咯咯咯的笑开了。 宁宁满脸通红,却又不好发作。 “筱筱,我们谈谈吧。”他似乎终于愿意接受我的转变,似乎又对我特别的失望。 “奇怪,我们不正在谈吗,难道我是和一条狗在说话吗?”我抽一口烟吃一口冰淇淋,那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是我还是硬生生的憋着,仿佛在品尝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他似乎很激动,伸出双手来握着我的手,“筱筱,忘了过去好吗?我不会再丢下你。” 我厌恶的挥开他的手说:“我怎么样了?我比你更优秀。你没有必要为我操心,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宁宁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而他的手指关节被他捏得“喀喀”作响。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吐出一句:“我喜欢你,而且你是我女朋友。” 我哼哼,没答话。 他在两年前也说过喜欢我。我并且曾经一度幼稚的策划过一系列的读书计划,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我曾经深爱他。我曾经幸福的做他音乐中的女主角。 可是现在余下的,除了可笑还是可笑。 他居然卑鄙的接受了妈咪的一万元然后抛下我远走它乡,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是为了他的音乐梦想。 我呸呸呸。 我轻轻的站起身来,然后撑着桌面凑到他面前,把一个个烟圈吐在他的脸上。 “宁宁,我不想恨你。可是你真可恨。我不想扁你,可是你真欠扁。” 话音刚落,我一耳光扇在他白暂的脸上,瞬间他好看的脸蛋上清晰的浮现出了五指印。 他愕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 可是我知道他不敢还手,也不能还手,这是他欠我的。 “筱筱,对不起。可是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和那个洛哩在一起……”宁宁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因为我和小洛哩都瞪着他,仿佛是想要把他瞪出血来。 “洛哩的事就算了,以后你敢再动他,我会灭了你。”我把钱扔在桌上,然后拿起小提包就往外冲去。 宁宁瘫软的跌坐在椅子上。 我飞也似的向外奔去。 瞧,其实这就是我的本性,恶劣而粗鲁,一点也不是个乖孩子。 可是,我还是听见了宁宁最后对我说的话。 他说,洛哩有女朋友。 我们都是好孩子 (7) 我觉得洛哩开始离我远了,越来越远。 我还没有靠近,他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脑子里突然之间就变得很干净了,没有一丝杂念。 我埋首于我的学习,这样的改变使我再次续演了初三时期的奇迹,学习突飞猛进。我不明白那些失恋的人为何学习会一落千丈、万念俱灰。但是对于我来说,啃这些书本似乎成了我唯一的依靠,让我乐此不彼。 这个学期结束时,我拿了全年级期末考第一名。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很快,我们都没有看到秋天的影子,冬天却悄然而至,凄凉而寒冷。而我生性害怕寒冷,与生俱来。 我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蓝色棉袄里在球场上漫步,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洛哩穿着七号球服在球场上飞奔的影子。 我不是个会认输的人,也不是个善于放弃的人。可是,对于洛哩,我只能放弃,因为她的女朋友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女孩。 所有人都是好奇的,当然也包括我。 我已经回忆不起那是哪一个夜晚,我一直跟着洛哩,只是为了见到他的女朋友。 他放学后一直没有回家,只是斜斜依在附中旁那家冰淇淋小店的一个角落里,一直抽烟,然后就像失了魂一样的盯着小店里的那个女孩。 晶莹剔透的肌肤,连灯光也黯然失色。 洛哩望着她,我望着洛哩,他们彼此都不知道有别人在注视着自己。 直到天色开始黑透,小店里的人流开始散去,洛哩才掐灭烟蒂,整理好衣着,微笑着向她走去。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洛哩,那样的谨慎,那样的患得患失。 而女孩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冰淇淋店的老板。 我最爱的乖小孩和我最爱的男生在店里拥吻,我在店外的玻璃橱窗旁泪流满面,我知道这场恋情我输得彻底,她是个无可挑剔的女孩,我费尽一辈子的心思也不能变成那样的乖小孩。 后来我打听到,女孩叫溜溜。 没有雪,只有风,凉飒飒的风,凉入心底,让我禁不住打着寒颤。 “风筝,她今晚过生日,你去吗?”一个人影突然闪入我的视线,他还是那么好看,还是用那双忧郁的眼神望着我,让我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我在心底轻叹,洛哩,我该拿你怎么办。 “洛哩,我不去行吗?” 我并不是不想去,我只是害怕了看他们在一起亲亲我我,我受不了洛哩的眼中只有她。 “你知道的,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在乎你。” “是吗?唯一的朋友?洛哩,没有她你会爱我吗?”我知道现在问这样的问题不合时宜,可是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自私到想抢走好朋友的男朋友。 “对不起。”他的眼里闪着黯淡的光。 我不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他没有追上来。可是我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呼喊:“风筝,你不去会后悔的,我们在我家等你。” 我后悔什么? 我这辈子要后悔的事多了去了,后悔成为溜溜的好朋友,后悔插足他们的二人世界,后悔答应她无理的要求,后悔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我却还要独自忍受煎熬。 而和溜溜成为好朋友,是我蓄谋已久的。 自从知道她是洛哩的女朋友,我开始每天去她的小店,每天和她谈天说地,我表现得像个知识渊博的学者,似乎无所不能,只要她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她;只要她想得到的,我会穿越几条街去给她买。 她很快觉得我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除了洛哩之外最好的礼物。 其实我接近她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更了解洛哩,然后伺机拆散她们。 可她真是个乖孩子,对我毫无保留,我成功的成了除她之外洛哩最依恋的人。 所以我有时觉得自己真他妈欠抽。 在这一天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最终还是去了她的生日party。 溜溜这个小寿星双颊羞红的坐在沙发上,洛哩在她的不远处拼了命的插蜡烛,手中拿满了五颜六色的生日蜡烛,那个生日蛋糕早已被蜡烛弄得面目全非,连花纹和字都看不见了,只余下蜡烛,满满的蜡烛。 看见我进来,溜溜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然后在我耳边低喃:“洛哩是怎么了,他插了一小时蜡烛了。” 我点点头,笑着朝洛哩喊:“哎,洛哩你疯了,溜溜今天又不是过百岁寿辰,插这么多干什么?” 他不理我,继续埋着头和蛋糕奋战。 其实我们都在强颜欢笑,洛哩插这么多蜡烛只不过想溜溜长命百岁,眼前的他傻得可爱。 我和溜溜也特配合的坐在那张桌子旁边,欣赏着洛哩拼命找地儿插蜡烛,他的脸憋得通红通红,双手也沾染了一些奶油,可是他头也不抬的就死命插。 直到夜晚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洛哩终于停下。然后用梦呓般的嗓音对溜溜说:“HappyBirthday!” 我愕然,原来今天才是溜溜的生日,12月25日,西方人的圣诞节。 我也附和着拉过她的手,轻轻的说:“生日快乐!” 溜溜快乐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洒在整个小房间内,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帮她点蜡烛然后再帮她吹蜡烛。 我细数过,那些生日蜡烛至少有两百根。 然后我们喝了很多啤酒,满屋的白色泡泡,我们醉倒在一起。 依稀中我记得洛哩对我说,恭喜你,第一名! 我扔他一句,亲爱的谢谢关心! 这一年,我十七岁,溜溜十七岁,洛哩十八岁。 我们都是好孩子 (8) 这个圣诞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 推开窗户,外面开始下雪,扬扬洒洒,如鹅毛般纷飞。我没有惊醒熟睡的两人,一个人穿着自己厚厚的靴子向外走去。 我决定今天给洛哩写情书,祝他圣诞快乐。但是信的署名会是溜溜。 我答应过她,会替她继续写情书给洛哩。为了实现这个诺言,我曾经在深夜的台灯下不止一次临摩她的字体。 我知道我不该答应她,可是我不能拒绝,溜溜的视力在直线下降,写情书对她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但是她却必须瞒着洛哩。 因为我的考试成绩很好,妈咪叫边畔给我换了一台新的电脑,苹果的。 我坐在电脑前给洛哩写情书,然后再用钢笔抄下来,我觉得自己像个天才,但更多的却像傻瓜,天知道我多想以自己的名义给他写情书。 我在信的开头写道:洛哩,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吗? 可是却突然词穷了,我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碎成一片片的了。 这封信写了很久也未能完成,圣诞节过了春节就要来临了,我也没能把它寄出去。 这是天意,我终究不能代替溜溜。 我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找洛哩,不去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 可是我的意志依然不够坚定。 我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去洛哩家附近偷看他,仅仅只是看一眼而已。 可是我在洛哩家楼下的那个小巷子里看到了边边,在他怀里的正是溜溜,她似乎是刚刚哭过,肩膀仍在抽动,而边边满脸温柔的拥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他们俩像是一幅定格在雪中的凄美画卷。 我忘了惊叫,手中的小花伞绝望的滑落,白雪开始在我的身边越积越深。 边边很快发现了我,他轻轻的推开溜溜。 我笑! 这世界可真够呛的。 我拾起地上的小花伞转身就想跑,边边冲上来拉住了我:“风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你没必要解释。” 边边的脸涨得通红通红,溜溜站在不远处疑惑的看着我们,却没有走过来。 边边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雪花飞溅在我的脸上,冰凉冰凉。 他俯下身,贴近我的左耳:“风筝,溜溜是我妹妹,亲妹妹,我不管你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她不好的话,我饶不了你。” 瞧,这可真是个大新闻,原来边边还有个妹妹。 “我对她很好。”我说。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洛哩,她有病,她的身体随时都会跨掉,你知道吗?”边边的情绪已经开始激动,他用力的摇着我的双肩,我的头开始昏昏的。 我说我知道。 “她不能流血,一个小小的伤口都能让她死去,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 边边愤怒了,他说:“你他妈的什么都知道就离她远点。” 我说行。 我飞快的跑开了,风呼呼的吹过,而我在离他们五丈远的地方把双手捂在嘴边对他大喊:“边边,你他妈的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跟着你爸爸也不照顾她,你他妈的不是男人。” 边边开始像一头猛兽一样的冲过来…… 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我,拎住我的手腕,生疼生疼。 我们在雪地里对视,谁也不愿认输。 “哥,我不准你伤害风筝,她是我的好朋友!”溜溜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过来,她的脸冻得红红的,而原本就透明的肌肤变得更加透明,粉红的小花袄和漫天雪花交织在一起,让她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落的人儿。 换句话说就是,溜溜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她很快的跑过来拉住了边边,然后对我无邪的笑着。 “溜溜!”边边不死心的继续叫着她。 “哥,你再这样,以后都不要来看我了。”我觉得她的眼睛变得苍白再苍白,而我的心变得阵痛再阵痛。 我在心中低喃,筱风筝,你真欠抽。 边边或许是非常在意这个妹妹,他嚅嗫着嘴不再说话,然后居然低下头来跟我道歉:“对不起。” 我愕然,撒开腿逃难似的跑开了。 身后传来溜溜急促的呼喊声,我却装作没有听见,拼了命的奔跑,寒冷的风开始灌进我的嘴里,眼角的泪滴瞬间凝结成冰。 我觉得该道歉的是我,我觉得自己像个混蛋,我觉得自己对不起溜溜。她当我是好朋友,而我只当她是个工具,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筱风筝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混蛋。 我们都是好孩子 (9) 那天之后,我不敢出现在溜溜面前,我怕她问我为什么要跑。 我整天窝在我的小房间里弄自己那个人气低的可怜的博客,我给它取了一个特小资的名字——飘摇的风筝。 每天发一篇博文,内容清一色的都是:“溜溜,对不起。” 边畔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妈咪和她那些女伴去购物,多半时间都是我和边边在家。 而边边的行为变得很奇怪,我有几次看到他偷偷的溜进我的卧室,不知道在捣腾些什么,他每次进我房间都特神经质的戴一幅古董黑边眼镜。 我不露声色,寻了个机会把他逮了个正着。 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正努力的在我床上翻着,那架势恨不得能把我的整个床拆下来才罢休。 我轻轻的关上门,用好事的眼光望着他。然后慢慢的开口:“请问这位边边先生,你能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他吓了好大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得,看来边边先生还没学会要怎么做贼! 他慢慢的缓过神来,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用带着疑问的眼光问我:“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抬起脚扔掉脚上的拖鞋,然后一股脑窜到床上躺着。 “你要找什么?”我继续问,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表情。 边边不说话,站起来向客厅冲去,我小房间的门被撞得“喀喀”作响。 我没有拦他,只是不死心的在我的床上翻滚着,翻滚、翻滚,激起一缕缕雪白的棉絮,我不知疲倦,没有停下,只到背部碰触到那有点厚度的物体。 掀开床单。 是一张贺卡,上面有动漫美女外加百合香的那种。 敢情边边是想跟我道歉,要知道他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有认输过,怎么会和我道歉。我自嘲的摇了摇头——不可能。 轻轻的掀开,里面却露出了边边清秀的字迹:风筝,你为什么不去看溜溜,她说她想你了。 我的天!边边居然还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我走出房间,边边还是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看电视,似乎刚刚发生的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把卡片丢到他面前:“你这么关心她,就让你爸和我妈离婚,然后去照顾她。”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说着,脸上被灰白的屏幕光线照着,若隐若现。 我接着说:“你如果这么伟大,应该在你爸抛弃她们母女的时候就反抗到底,现在玩这种小把戏,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与我面对面。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去看她。”可耻的人说的话都是可耻的,当初抛下她的时候没有一点感到羞耻,现在在我面前充什么好人。 “我去不去看她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转身潇酒的走开,扔下依然愣在原地的边边。 本来想去看溜溜的我,因为边边的行为而再次打消了这种念头,可是许多天之后,我为这种行为懊恼的要命。 不知从何时开始,溜溜的病开始变得很重,洛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而我拒绝一切有关于溜溜的消息。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她。 洛哩彻底的崩溃,不明白风筝为什么不来看她。他愿意相信,风筝是真心和她做朋友的,而不是因为他。 全世界的人都在咒骂我,只有我不知死活的依然我行我素。 其实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少次偷偷的溜到溜溜的病房前,我只是趴着窗户边看着她,看着她平稳的呼吸着,看着她好看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而心头忽然就涌上了一阵阵的疼痛。 我在天未亮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摸到医院去看她,然后在天快亮的时候再偷偷摸摸的摸回家,最后偷偷摸摸的摸上网为她祈求生命的延续。 最要命的是,我偷偷摸摸的躲在被子里大哭。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溜溜的那句:她是我的好朋友。为了她这句话,我发誓愿意让全世界所有人都咒骂我。 其实我不知道溜溜到底是什么病。 我只知道,有一次我看到她的小拇指被玻璃片划开一个伤口,本来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却顿时血流如注,沽沽的血从那个创口处喷涌而出,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洋装。 只是一个小小伤口,可是她被送到医院,止血、包扎甚至输血。 我第一次目睹这样的情况,吓得站在原地双脚发软,直到洛哩拉着我上了120的救护车,才缓过神来。病床上的溜溜虚弱得像一张洁白的纸片,随时都会飞散。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溜溜为什么是那样一个安静的乖小孩。她只是必须小心翼翼的生活,小心翼翼的对待任何可能对她造成伤害的物品。她其实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可是天知道,她有多想成为一个任性而不计后果的坏丫头。 对于她的病我毫无办法。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和她的血型一样,都是AB型。 我想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使命,让我照顾她。可是我有时却是自私的,自私的希望这个世界突然就没她了,那样的话,洛哩就会在意我,洛哩就不会心里眼里都只有她。 我知道我们都在熬,我、溜溜、甚至洛哩。 可是洛哩终于熬不住,他跑到我家来找我。 当他出现在我家楼下扯着嗓子大叫“风筝”的时候,我就知道逃不过了。颓废的眼神、杂乱的发丝以及疲惫的身体使洛哩有一种莫名的凌乱美,可是我已没有心情欣赏。 我呼啦一下冲下楼拉着他往我的房间里狂奔。 边边在后面追得风驰电掣…… 当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拉着洛哩钻进房间,然后“啪”的一声关掉房门时,边边仍然在使劲的砸门,他怒气冲冲的大声喊:“筱风筝,你良心被狗吃了,你最好不要对洛哩做什么,你想想你怎么对得起溜溜!!” 我想笑。 我能对洛哩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可是却突然笑不出来,我蹲在墙角哗啦啦的就哭开了。 洛哩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他没有过来安慰我,也没有说话。最后干脆靠在阳台上抽烟。 我哭了多久,他就抽了多久。 我哭到哭不出声音,终于跑到他面前,伸出手抢过他手中剩下的半截555香烟兀自抽起来,香烟到达嘶哑的喉头的感觉让我非常满足,我贪览的吮吸着。 洛哩终于开口说话:“哭够了,就去看她吧。” 我用力的吸了几口烟,然后把烟蒂插在阳台上那盆凤仙花的泥土里,它很快就绝望的熄灭。 空气中涌动着致命的平静。 我不动声色的轻轻环住洛哩的腰,努力的汲取他身上的气息,然后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我陶醉的想着,他果然有天空的气息,干净而清爽,怪不得我会如此留恋他。 天空是蓝色,洛哩的外套是蓝色,我的心情也是蓝色。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我,可是我仍然感觉到他明显颤抖的身体。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我的耳际,沁入心骨。 我轻轻的说:“洛哩,你喜欢我对不对?” 他不说话。 我接着说:“你最爱的花是风仙花,最喜欢看的电影是《龙凤斗》,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最希望做的事是去世界上最高的山顶上看星星……” 他终于伸出手来扣住我,很紧很紧,紧得我快要窒息,可是我还是继续说着:“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我曾经在QQ上给你留过言,你却告诉溜溜这些是你的爱好,你要怎么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淡淡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沧桑。 我绝望的放开他,说:“你走吧,我不会去看她,况且我其实什么也不是。” 就算溜溜真的会死掉,我也不会去看她。我就是要她恨我,恨我,往死里恨我,这样我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宁静。 洛哩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突然从嘴里嘣出一句:“溜溜!” 我怔住,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溜溜果然站在我家楼下,她的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小脸冻得发紫。看到我们都发现了她,她转身就跑…… 洛哩疯了似的追出去。 我瘫软的跌坐在阳台上,嘴里喃喃的念着:“完了!” 我们都是好孩子 (10) 洛哩和溜溜一下子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那天之后,溜溜不再想念我,不再有人拼了命的叫我去医院看她,不管是边边还是洛哩,对我都是不闻不问,我开始感到莫名的空虚。 这一年很快就过了,也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我知道溜溜再一次从生死边缘回来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让她的求生意念变得如此坚持。 不过我想我知道,毕竟我们都是不认输的女孩。 浑浑噩噩的过完了春节,很快就要到了开学的日子。 妈咪去市场买了一条很大很肥的鲤鱼,她说吃鱼才能年年有余,说得眉开眼笑。 可是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的把那条鲤鱼给偷了,我家附近没有小河,也没有小溪,我拎着一大袋子的水和鱼一直跑一直跑,居然不知道该把它扔哪。 我最后把那条鲤鱼给了一个小孩,他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天使,他看着到处乱转的我,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笑的问:“姐姐你要去哪?姐姐你迷路了吗?” 我摸着他的南瓜头,然后把装着鱼的袋子塞在他手里,“小弟弟,新年快乐,回去给妈妈好吗?” 他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对我说:“姐姐,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呼呼,姐姐是天上的天使,叫你拿你就得拿,知道吗?”我蹲下身来瞎掰,给他一个不用怀疑的表情,他终于提着袋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轻轻的笑开了。 回家之后,事情败露。妈咪罚我洗碗、抹桌子、擦地板,该做的都做了,她最后还夸下海口,说她一年之内不准我吃鱼,我吃多少她让我吐多少。 我心想,吃鱼就吃鱼呗,不说年年有余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中国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有一句话就叫——祸从口出。 开学的前两天,我天天呆在家睡觉,上网,睡觉、上网,像一台机器周而复始的运作着,没有思想也没有灵魂。 边畔偶尔回家骂我几句,说什么这么懒的女儿养着干嘛! 然后就是妈咪和他拌嘴的声音,说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这样,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边畔就骂我疯子。 躺在床上的我心烦意乱,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往外冲去,妈咪在身后大声的呼喊,我跑得更快了。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了,天边挂着泛黄的云彩。清冷的街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偶尔一阵冷风拂过,冻得我直打哆嗦。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只是想让自己清静一下。 可是我却走到了以前的溜溜的小店,虽然在这寒冷的时节里,冰淇淋店早已被杂货店取代,但是我似乎仍然看到了溜溜在笑容满面的调制着冰淇淋。 原来,我真的很想念她,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疼痛。 也不知道那天洛哩有没有追到她,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依然如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我从店里问老板拿了张报纸,把它放在店门前的石阶上,然后就一屁股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有人却突然走过来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好大一跳,半天没缓过神来,抬头一看,不是宁宁又是谁? 我的,上帝! 他怎么会在这里,过了这么久,我都快当他是空气了,没想到他却忽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似乎是瘦了很多,以前穿起来很合身的浅棕色羊毛衫和深蓝色牛仔裤,现在看起来居然有些莫名的宽松。 而且最夸张的是,他的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正冲我傻瓜兮兮的笑! 我敢向上帝发誓,他的双手一定冻得连笔都拿不起来。 我正疑惑的看着他。 他却开口了:“筱筱,你是不是想吃冰淇淋,我看到你呆在这里好久了,就跑到别家给你买了。”然后他把右手的冰淇淋递给我,“喏,我请你吃!他们都说冷天吃冰淇淋别有一番滋味哦。” 我听他说着就觉得牙齿冷得直打架,我疯了才会吃吧! 可是,我真的是疯了,我一把把他手中的冰淇淋抓过来,然后猛往嘴里塞,冻得我,那个,连自己有没有嘴巴都不知道了。 宁宁在一旁笑得特天真,那样子,似乎就想把另一支冰淇淋也给我吃了才甘心。 不过我可不会那么白痴。 我说:“你也吃啊!” 宁宁就开始特配合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开始有路人对我们侧目,一个一个的指指点点,要不就是摇头叹气的说:“现在的年青人啊!” 可是我的心里忽然间就很畅快了。 我觉得我已经有些自虐的倾向了,有时坐在电脑前也不停的用笔扎自己的手臂,不会感到一丝的疼痛,反而觉得舒畅,无法言喻的舒畅。 如果不是现在依然要穿厚厚的棉衣,可能我已经面目全非的手臂一定又会引起另一波高潮。 宁宁看着失神的我,忽然说:“筱筱,你不要恨我,行吗?” 我说行。 他接着说:“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说是。 他说:“你不要爱洛哩了好吗?” 我说你滚。 他不再说话,冲过来就抱着我,把我紧紧的锁在怀里,我闻着他身上的那种烟味和奶油味交杂起来的气息就特恶心。 于是我用力的推开他,然后跑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就开始呕吐起来。 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宁宁在一旁惊惶失措的说对不起。 我笑。 连他的气味我都习惯不了,叫我怎么和这样的人谈所谓的喜欢,能做个朋友就该谢天谢地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指了指仍然很脏的嘴角。 他似乎是明白了,一阵风一样的冲进杂货店里给我买了一卷纸。我拼命的擦嘴角,胃里仍然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宁宁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 他打开听筒,听那声音应该是李丽。 “你又去找那妖精了,你根本连她住哪都不知道,怎么找,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出息……” 她口中的那个妖精当然是指我了。 我妈咪是妖精,我也是妖精。都喜欢做第三者,都喜欢破坏别人的感情。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宁宁说:“我先走了。” 估计手机那头的李丽也听到了,嗓门叫得更大了:“宁宁,你让那妖精听电话!” 一直好脾气的宁宁也开始大声吼了:“你叫什么叫,什么妖精不妖精的!” 李丽在那头哭开了。 宁宁手忙脚乱。 我绝望。 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追着另一个人生活,这样的日子到底累不累。为什么连一个简单的圆我们都不会画。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上学的上学,赚钱的赚钱。 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 只是那天晚上,我的胃一直疼一直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再不就是睡着了做一些没头没脑的梦,然后就惊醒,一身的冷汗。热的我把被子掀开了又盖上,盖上了又掀开,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晚上。 我只得爬起来点了一支烟,这烟还是上次洛哩留下的,我一直把它藏在我的小抽屉里。 烟味麻醉着我的胃,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我们都是好孩子 (11) 第二天就是开学的日子。 精神该死的不好却还要参加那该死的开学典礼。 我跟老师说我要请假,她却说全年级第一是不能请假的。 我昏倒! 我说下次我绝对不考全年级第一。 开学典礼其实说穿了就是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就是给前一学期那些年绩优异的人发一些奖品,然后再吹捧一番,让大家都学习学习什么的。 作为全年级第一名,我也不能避免的上台了。 秃头的矮个子校长给我颁了一张大红的奖状,然后站在我身边,咧开嘴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的。然后就是“喀嚓”一声,估计是拍了照片。 台下就特配合的响起轰轰烈烈的掌声,震得我的睡意都消失了七八分,他们兴奋的就好像是自己考了第一名一样。 奖品我倒是蛮喜欢的,是一个苹果的MP4,正好和我的电脑可以配成一对。 我眯着眼睛等待所有的过程都完毕,然后迈开步子就要走下台去。 校长却过来拦住了我,用他那贼亮贼亮的眼睛看着我说:“同学,和大家说点什么吧!说说学习感想什么的,好让大家向你学习。” 我心想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不过我当然没这么说,就冲他特清纯的笑着,然后优雅的转过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话筒说:“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各位兄弟姐妹……” 校长的脸都绿了。 台下轰然笑倒一片。 李丽却疯了似的从人群中站起来大叫:“筱风筝,你不就考了个第一吗?你犯得着这么嚣张吗?你犯得着这么哗众取宠吗?你犯得着这么目中无人吗?” 呵,李丽一疯起来连排比句和成语都用得这么顺了,平常倒没见她写作文有这么好的文采。 “我就犯得着!”我说。 李丽挣扎着就要冲过来,红着眼想从涌挤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来。我倒是好整以暇的等着好戏的上演。 整个开学典礼开始乱成一窝粥,老师手忙脚乱的忙着安拂噪动的学生。 直到洛哩的出现。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刚来的时候似乎没有见到他,只见他冲过去把李丽按回坐位上,然后径直向台上走来。 洛哩的身份其实是学生会主席,而现在的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校服,更显得气势逼人。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轻轻走到我身边,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你闹够了吧!” 我的泪翻江倒海的往上涌。 “还没。”我对他说。 “你想怎么样?”他问。 我崩溃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问我想怎么样,我对上天发誓,我真的没想怎么样。 我咬了咬下唇说:“除非你当着所有老师和同学的面说喜欢我。” 他说不可能。 我就知道。 于是我重新拿起话筒,然后清了清嗓音说:“我的得奖感言也说完了,下面我想麻烦老师给我和学生会主席照张相行吗?” 洛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和他的表情却被定格在此刻。 我扔下话筒,然后抢过摄影老师手中的相片飞也似的跑了,乱哄哄的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我一口气奔回了家,然后倒头便哭。我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无法面对洛哩了。 可是我想我至少和洛哩有一张合影了,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然后我就疯了一样的笑。 开学典礼之后,全附中的人都知道我在爱恋着洛哩,就连老师都知道,不过他们基于我的学习很稳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丽天天在教室里叫我妖精,然后还特夸张的说什么筱风筝算个屁啊。她说她总算见识到什么是濑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一大群女生围着她说得津津有味。 直到有一天,学校的公告栏上忽然贴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赫然就是我和边边在雪地里姿势暖昧的在一起。 我熟悉那个场景,那就是洛哩家附近的那条小巷。不过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暖昧,其实我们是在争吵,为了溜溜争吵。 这件事终于惊动了校方。 老师在当天下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边边当然也在其中。 边边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看到我进来,他愈发的颤抖了,或许他怕我把那天的事说出来。 可是这件事关系到溜溜,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于是老师折腾了一下午也没从我们口中了解一点真相。 他终于放弃。 然后站起身来拍着桌子说:“你们什么都不肯说,那么我只能通知家长了。” 我和边边异口同声的说:“不要!” 老师再次坐下说:“那你们就说。” 我说:“没什么好说的。” “那也就是说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了?”老师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我。“你们都还小,不要这么早就谈什么恋爱,你们的学习都很好……”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不知如何是好,根本就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可是在我身边的边边却突然嘣出一句:“老师,其实我们是兄妹!” “兄妹!”老师把刚喝进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边边也老实的点了点头。 “一个姓筱,一个姓边,你说你们是兄妹,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老师仍然在挣扎。 “我们的父母是再婚。老师你得保密。”我趁热打铁的补充了一句。 老师终于相信。 我和边边颓废的像是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没有争执。 我们走出老师的办公室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完结了。 可是事实证明,事情还没有完。 我们都是好孩子 (12) 这件事的传播速度快得惊人,或许一向就有人嫉妒边边有个有钱的老爸。 事情终于传进边畔的耳里。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堂历史课,初春的阳光暖阳阳的照在我们身上,所有的人都昏昏入睡,而我也不例外。我努力的撑着眼皮,与无耻的睡意无休无止的抗争着。 边畔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闯进了教室。 戴着黑边眼镜穿着浅灰色套装的历史老师还以为黑社会杀进校园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边畔直冲到我的课桌旁,然后像拎小鸡一样的把我拎出了教室。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历史老师终于反应过来,然后疯了一样的四处召集正在上课的老师。 而边畔黑色的西装和擦得发亮的皮鞋晃得我的双眼生疼生疼,我乱踢着双脚努力的挣扎着。 我努力的理清思绪,然后扯着嗓子朝他喊:“边畔,你要带我去哪?” 他没理我,却穿过教学楼和草地直冲进校长室。 我终于被放下,边畔把我按在凳子上,然后一拍桌面对校长说:“我要给筱风筝转学!” 闻言,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边畔已经听到了我和边边的传闻。 但是我仍然在挣扎:“你凭什么给我转学!” “就凭我是你爸爸!”边畔火大的吼着,声音传透整幢楼房,围观的老师越来越多。 我的脸颊发烫,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秃头校长或许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满脸堆笑的对边畔说:“你先别生气,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边畔一听,火气更大了,居然连校长也骂:“你们学校是怎么教人的,专教些不三不四的,我一年扔那些钱在这里都白扔了。” 校长一听他说钱,便嗫嚅着不敢再吱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开始有老师过来小声的劝着他。 我在心里想着对策,看来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恨死了那个把照片发散出来的人。 边畔铁了心的要给我转学,他说不会让我影响到边边的学习,一定要把我从他身边拉离开。 一切都好混乱。 没有人想到溜溜会来。 可是她确实来了。 很久不见,她显得更加消瘦了。透明的皮肤透着些许红润,莫名的可爱。她戴了一顶粉红色的帽子,白色缎花针织毛衣和及膝格子裙,让她如此娇小可爱。 溜溜果然是漂亮的。 “你放开风筝。”她的声音很轻,似乎透着几许苍白。 边畔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出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溜溜,你怎么会来,身体好些了吗?”边畔关切的询问着,声音难得的温柔。 很明显,他是疼爱溜溜的。 “你放开风筝。”她继续说。 “你不了解情况,我不能让她影响你哥哥的学习。” “他们什么事也没有,你误会了,我可以作证的。”她的小脸闪着倔强的光。 我有些震惊,看来这次的事比我想象中闹得更大,或许传闻传得很厉害,要不然怎么连溜溜也来了,可是她应该生我气的,她应该对我不闻不问的,她这样,我再一次看不起自己了。 “溜溜,不关你的事。”我说,不带一丝感情。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被人冤枉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她说着。 边畔的脸一阵阵的煞白,忽然就没有先前的嚣张气焰,他似乎有些忌讳溜溜,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想逃避她。 然后他就径直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就要向外走去。 她奋力的挣扎着,脸颊涨得通红,用力的喘息,皮肤变得更加透明了。 我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冲击着我的神经,一阵阵的疼痛。 “边畔,你放开她!”我终于大吼,扑上去就要使劲的掰开他扣住溜溜的手。 “筱风筝,你疯了,我等一下再收拾你……”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拉不住。 溜溜不再说话,一滴清冷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滑下,那么无助,我的心再次被纠结在一起,像被人反复的揉捏着,一阵起起落落的疼。 我终于低下头,然后奋力的咬边畔的手。 他痛呼出声,终于放开了她。 我冲她展开一个胜利的笑容,边畔怒气冲冲的就要冲过来,我张开双手拦在她面前。 “那天的事我很清楚,风筝和哥哥一点事也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银铃般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溜溜,你别说了,我们的事自己解决。”我说。 “他不会听你解释的,他从来只会一意孤行,流言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她说。 “今天的事就算了,看在溜溜的份上!!”边畔忽然间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他们之间出过什么事,要不然边畔一定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 他终于走了,带着他嚣张的步子又消失在我的视线内,这个让我心悸的男人,这个让我和妈咪下半辈子要依靠的男人,居然会怕他的女儿、一个随时都可能消失的女儿,很可笑不是吗? 不过不管怎样,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小兔与刀疤 1 1、 我其实并不怀念自己过去那些奢华的生活,只是对于命运的落差感到无奈而已,连新的邻居也让我感到无奈。web ——小兔 被冬风冻得很脆的老旧玻璃时时发出声响,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 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在曾经那座温暖的房子里。 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可以如此寒冷,似乎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瞬间放大,变成一个个无神的瞳孔,汗毛似乎是直立了起来,像高举着抗议的牌子。 如此想念那些温暖的橱窗…… 如此怀念衣柜里那些各种品牌的棉大衣…… 我在院子里徘徊着,一遍又一遍,铺得很厚的雪踩上去“咔咔”作响,手里拿着一双以目前的境遇来说算是最好的白色波斯登球鞋,它仅仅有一个裂痕,但还未裂开,看上去却像是一张嘲笑的脸孔。 终于咬了咬牙,把球鞋使劲的朝着巷口那堆得很高的垃圾堆里扔去。 它在空中形成一个很高的弧度,然后终于准确的落到了那个目的地,那个肮脏的让我根本就不想接近的垃圾堆。 我依然站在雪地里,即使球鞋在垃圾堆里,却似乎依然还绽开着它嘲笑的脸孔。 终于愤愤的走到垃圾堆旁,然后再用双脚再次用力的踩着那道裂痕,但是,它仍然没有裂开。 我有些挫败,从口中呵成的气变成一片片的白雾,融化了本来就不是很清晰的视线。web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丢鞋子,故意选在了夜深人静的半夜,但是鹅毛般的大雪依然把整片夜空照得没来由的明亮。 这双鞋破了我的记录,居然穿了两个月。 一个星期以前,我两个星期淘汰掉一双鞋,并且从不穿重复的,我有一个很精致漂亮的的鞋柜,它的结构有些像梦幻中的小格子,或许说像《哈利波特》中的会移动的楼梯来得更合适,那些格子也能随意组合,并且会幻化成意想不到的图案。 我的鞋柜独一无二,相信这个世界上仅此一个。 但是,从一星期之前,它便不再属于我。 看了看躺在垃圾堆里的球鞋,觉得自己总算是把它丢掉了,仿佛是甩掉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准备起身折回自己现在安身的小窝时,却突然发现隔壁家的门边蜷缩着一个黑影,吓了我好大一跳,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没有惊叫出声。 其实我知道他。 仅仅是知道而已,他叫宇轻。 据说是指峡巷的小霸王,虽然脾气恶劣,但是却无端端的有着一大群的追随着,关于他的传言很多,其中最惊天动地的一个是这样的——某次激怒了一些黑道上的小混混,被硬生生的砍了很多刀,到目前还余下着伤疤,据说那些血淌过了整条指峡巷。 我长这么大,却从未被任何的一个小针头刺到,更别说被刀砍,我是不敢想象的。 因此,宇轻虽然是我现在的邻居,但是却是我所忌讳的。 匆匆的越过他的身边,略带寒气的身体却变得骤然间更加寒冷,打开那扇木门快步窜进家里,心跳依然是惊恐的。 妈妈告诉过我,如果被宇轻缠上了,那么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黑影再次从窗户旁晃过,我颓废的跌坐在地板上。 我的上帝,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那个叫宇轻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急促的喘息着,直到这间矮矮的房间内的白色灯光开始亮起,黑影不见了,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 映入眼睑的是一个长长的影子,影子一直蔓延到我的脚边。眼神循着影子往上望去,就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睡裙,眼神朦胧,原本保养的很光滑的皮肤已经略微变得有些粗糙。 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依然是一个美丽的妇人,有着一种压倒人的气质。 “小兔,三更半夜的坐在地上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我嗫嚅的回答着。“想看看今晚有没有月亮。” “是这样吗?”她半信半疑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 “妈妈,那个宇轻,为什么不回家?” “小兔,妈妈告诉过你,你可以和任何人做朋友,但是除了他一个。”她的眉头明显的皱了起来。 我用力的咬着下唇,用双手拼命的绞着自己的衣角。 “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坐在自家的台阶上,却从来不进去。” “小兔,好奇心并不是总能带来好运的。”她的手轻柔的抚上我天生的卷发。“他是个坏孩子,他很危险,他能使我们本来就很糟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 “他不是这样的吧!他只是太想回家了。”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冷。 “小兔,你要听话。” “他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 “小兔,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两次。” “那好吧。” 她突然在我身前蹲下,眼里闪过一丝疼惜,那张略显衰老的瓜子脸反射着白炽灯光,有些像幻影。 她再次开口:“小兔,我答应给你买的新球鞋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买,你爸爸的新工作还不稳定,家里需要节省任何一笔开支。” 我想起了刚刚才被我丢掉的波斯登球鞋,它应该还在那个垃圾堆旁。 “没事,我原来的球鞋还能穿。” 她点了点头,一滴清泪毫无预警的从脸宠滑下,然后喃喃的说着“睡吧,都去睡吧,睡着了就会好的。” 她的身影渐渐融入到另一间房间里,我却有些后怕于她的表情,那种失魂落泊的表情让我心悸。 刚刚的对话,给我扔球鞋的行为判了死刑。 于是,我不得不再次打开那扇“咯吱咯吱”的木门,再次踏入寒冷的小院子,迷离的眼神一刻也不停歇的搜索着那双有着嘲笑面孔的球鞋。 偷偷的瞥了一眼隔壁,那个危险少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慢慢的趋近垃圾堆。 月光很浓,把整个夜空照得很亮,没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眼睛。 但是,我很快便发现,那双球鞋不见了! 命运潘多拉 2 “朵拉,去送牛奶了!” “朵拉,回来的时候顺便把要贴眼睛的布娃娃取回来!” “……” 我现在正迷蒙着眼睛推着我那单薄的早已老旧的公主车,而公主车的车身被重重牛奶箱压着,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每天伴着微露的晨曦去送牛奶,挨家挨户的送完之后,还要去“布格坊”公仔店带回那些需要贴眼睛的布娃娃,然后就在家里贴整天的布娃娃眼睛。“布格坊”公仔店在北川市最繁华的街道“华乐街”,可是它却离我家有三个十字路口的距离,而这三个十字路口间有一个非常斜的坡,每次经过那个斜坡,公主车都会忍不住的抖动,抖的我心惊胆颤,我曾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钱多的能拿来当手纸,那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那个斜坡填平。 虽然每天的事都排得满满的,满的让我根本就想不起来还有去星皇考试这档事。然而这件事和那个邪气少年却被深埋在了我心底的某个角落,我知道,这个角落即使是被轻轻的碰触,也会流血不止。 今天我还是像平常一样的拖着一大袋的布娃娃,当我终于腰酸背疼的回到家时,一辆停在家门口的黑色奥拓吸引了我的视线,似乎就是那天在星皇见到的那辆车,不过车的主人还没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金色少年。 由于车后座的重量,公主车开始摇摆,我跌跌撞撞的从车上下来,差点摔跤。 “南瓜头,你骑车的技术很烂嘛!”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内,我觉得自己的心腔都在冒着熊熊的火焰,随时都有喷薄而出的迹象。 我恨恨的抬起头来,冒失男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那么高傲的站在夕阳的金色光辉下,全身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美得像个天使! 天使?我秀逗了吧,他根本就是个魔鬼,那天的片段在脑海里开始浮现,我的手开始慢慢的收紧,内心忽然被一种深深的失落填满,他是故意跑来嘲笑我的吗?可是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不是吗? 我推着公主车作势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完全就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冒失男拧住了公主车的车头,让我不能移动,我轻轻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着,空气里闪烁着“兹兹”的火花。 风轻轻的拂过,他的金黄色的发丝开始有意无意的碰触着我的脸颊,真受不了,蓄这么长的头发是要干嘛,摆酷?? “你想干什么?”我终于受不了这么暖昧的气氛,还是无奈的开口,毕竟不想因为窒息而死掉。 他没有回答,只是径直的走向那辆银光闪闪的车,然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袋子,袋子上面的泰迪熊笑得很灿烂。“你的!”他的口气又回复了泠淡。 呵~还真是可笑,来了就是为了送我东西,难道是赔罪!! “对不起,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赔罪吗?” 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邪邪的笑,他脸上的梨涡也轻轻的旋进去,深密而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湛蓝的眸子发出幽深的光,“你觉得这种事可能吗?笨蛋南瓜头小姐!!” “我想也不可能。”我皱着眉,故意满脸失望的表情,“你这种人真差劲!” “南瓜头小姐,或许你还不知道,如果不是我这种‘差劲’的人,你这种姿色的人进星皇的机率应该为0%吧!”他再次凑近我的左耳,轻轻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有点莫名的怪异。 什么意思? 我手中的公主车应声而倒,后车座的布娃娃肆意的滚落了一地,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跨过那些没有眼睛的娃娃,冲上去抢他手中的袋子!! 里面是一大束蓝玫瑰,还有一封粉红色的信,根本就没有什么入学通知书,这家伙摆明了又耍我!! “没有通知书!”我呐呐的低语,袋子在我的手中不断的摇晃着,连泰迪熊那灿烂的笑脸都变成了嘲笑,我居然傻得相信这种人的话,我病得不轻吧!! 可是为什么会给我蓝玫瑰,是为了庆祝失学吗? “南瓜头,你不是一般的笨,通知书当然是学校寄来的。”他一副鄙疑的表情,还故意上下打量我,那意思就好像是想看看我究竟有多笨。 是啊!信箱,我的眼神立刻180度大转弯,把眼神瞄向了我家院子门口的那许久也不曾开启过的信箱。 “南瓜头,明天不来学校,你就死定了,知道吗?”当我跌跌撞撞的冲到信箱旁的时候,冒失男似乎已经又钻进了他的豪华车内,他的车飞快的从我的面前掠过,不过他的身后明显的跟随着另一辆车,同样是黑色的奥拓,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管它什么时候来的,还是先看看我的通知书!! 信箱早已被塞得很满,满得像要溢出来一样,但是我已很久没有打开过它。它的四周已经明显得布满了灰尘,用手摸上去,能够印出清晰的五指印,我轻轻的掀开信箱,里面的信件“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我的手因为激动而不住的颤抖!拿起地上的信件一个个的找着—— 高英哲亲启—— 高英哲亲启—— 高英哲亲启—— ———— 面前堆积如山的信件全是英哲哥的,而且全是情书! 英哲哥,原来除了朵拉还有这么多的人也一样的想着你,他们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以至于你家的信箱被塞满,又来塞满我家的信箱。 ………… “英哲哥,为什么你家的信箱总是不收拾,邮局的叔叔把你家的塞满了就来塞我家的!” “朵朵,那是别人的深情表白,我不会接受那些表白,但是也不想让她们伤心,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它保持原状。” “那么,英哲哥,是要把这些信原封不动的寄回去吗?” “嗯,朵朵真聪明。可是朵朵这次再也不能把地址和邮戳弄错了!” ………… 英哲哥,现在连我家的信箱也被塞满了这些情书,没有你的帮忙,我怎么能够把这些信原封不动的寄回去? 我缓缓的转过头去,看着隔壁那栋白色的建筑,白色阳台上的复古滕椅依然安祥的贴着楼板,花台上的滕蔓已经越来越茂密,所有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只是那扇落地窗前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视线再次落在了自家阳台的那盆蓝色妖姬上,它那么篷勃的生长着,迎风而舞!! 英哲哥,我知道,你就快回来了。 我低下头,再次埋入信件中找星皇的通知书。 不知道剔除了多少情书,我终于找到了入学通知书,果然是星皇寄来的,上面的XH标记闪着金灿灿的光,颤抖着手拆开信封,上面赫然写着: 朵拉同学,你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星皇皇家贵族学院,望你于2010年9月3日来学校报到! “啊——”我在院子里乱蹦,妈妈听见了我的叫声,在门缝里探头探脑的望着。 “朵拉,你怎么把布娃娃扔了一地?” 我仍然沉浸在兴奋中,没有听见。 “朵拉——朵拉——”妈妈的狮吼功传来。 “噢!”终于回过神来。 “把布娃娃捡起来,你这孩子怎么做事的,那个老板会不高兴的…………”妈妈自顾自的说着,可是她的声音渐渐走远。 我终于进了星皇啊!!冒失男没有骗我,星皇难道真是他家开的? “朵拉——”妈妈扯着我的袖子。 “什么?” “快捡娃娃!”她的怀里已经抱满了那些娃娃。 “妈妈,我明天可以去星皇上学了。”我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你脑子烧坏了吧!你不是说没有参加考试吗?”妈妈腾出一只手来摸着我的额头,满脸的孤疑。“好像没发烧啊!” “妈妈,是真的——”我搂着妈妈的肩夸张的笑着,她好不容易捡起来的娃娃再次滑落在了地上,“这是入学通知书!” 妈妈终于相信我进了星皇,她在傻笑了一阵之后,居然激动的挨家挨户的去敲门,而且对每个人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女儿朵拉考进星皇了——!” 我的妈妈,给布娃娃贴眼睛的时候怎么没见她这么勤劳,老是贴着贴着就睡着,现在估计一匹马也不能把她拉回家,精神简直比吃了一车补品还好! 我摇着头捡着地上到处散落的布娃娃,把它们重新装入袋子内,再把地上的英哲哥的信放回信箱内,等这些事都做完以后,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 最后我把自己扔在了温暖而舒适的床上!! 昏昏欲睡—— 那个泰迪熊的袋子忽然映入了眼睑,不是有粉红色的信吗?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里面居然有三张纸!! 第一张纸:翼守则第一条,进入星皇你的代号为南瓜妹!! 第二张纸:翼守则第二条,不得在公共场所靠近我三尺以内!! 第三张纸:翼守则第三条,明天拿着蓝玫瑰来学校!(南瓜妹你要乖乖听话,否则星皇可能某一天就没有你了) 这摆明了威胁!!! 命运潘多拉 3 “让开,让开——” “哇——冷风翼的玫瑰车开来了——” “是啊,卡车上满满的全是玫瑰,听说有整整五车——” “翼————” 走在星皇的宽阔的校园道路上,一群又一群的女生向门外飞奔而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红彤彤的,她们的裙子被风吹得很漂亮,五彩缤纷的裙摆在我的眼前飞扬,原本平静而清新的早上,又被那个叫冷风翼的男生弄得拥挤而沸腾。 可是我对他没有兴趣,我的手里抱着那束蓝玫瑰,正满脸幸福的走在林荫小道上,星皇不愧为贵族学院,一路走来,千奇百怪的树在眼前一直转换着,银杏,木莲,银杉……只要是叫得出名字的,只要是有些历史的,都能在这里看见,或许这个学院的校长很喜欢花草吧,要不然怎么会在这样的一间学校里种满了各色的花与名贵的树,放眼望去,道路两旁的花圃内,那些娇艳欲滴的百合、满天星、康乃馨等正伴着晨光骄傲的绽放着,形成一片片美丽的花海,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 如果不是不远处那些惹眼的欧式建筑,我一定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 白色的房子、红色的屋顶、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时而被响声惊醒而从屋顶飞起的白鸽,美得犹如画家笔下的天堂。不仅仅这样,所有的房子是以弧形排列的,它们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而完美的圆,而圆心处有一个喷泉,泉眼被古怪嶙峋的假山围绕着,清澈的水流喷在这些假山上,云雾撩绕,在喷泉的正中央,是一尊塑像——手捧玫瑰的忧郁少年,完美无暇的五官美得让人屏息,而他身后的一双黑亮透明的翅膀被清晨的阳光照耀着发出迷蒙的光!! 可是他为什么捧着玫瑰?他的眼神为什么如此忧郁? 而且为什么星皇学院内没有玫瑰,既然这样的热爱花,不可能唯独忘记了栽培最美最有意义的玫瑰,难道是因为这尊塑像? 越来越多的疑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于是我呆呆的站在喷泉的外沿,仰着头望着那尊塑像,此时的我早已忘记手中依然抱着那束蓝玫瑰。 “唉呀,我找到蓝玫瑰了!”一个兴奋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蓝玫瑰,在哪?”又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 “……” 蓝玫瑰? 我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蓝玫瑰,再转过身看着那些寻找蓝玫瑰的女生。 “天哪!”下一秒,我吓得撒腿就跑,一大群女生从外面冲了进来,来势汹汹。她们的手中抱着各色的玫瑰,红的、黄的、白的……甚至连绿色的都有,只是好像唯独没有蓝玫瑰。 不过我似乎没有地方逃跑,因为她们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的围着喷泉来回绕圈,刚开始那些女生也傻兮兮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做圆周运动,直到人群中有人吼了一句“傻瓜,不会包抄啊!” 说实话,当时我真想把那个多嘴的人拎出来踩成肉饼!! 很自然,她们包抄的结果就是,我像个逃犯一样被围在了人群中央,但她们并没有冲过来抢夺我手中的蓝玫瑰,而是很默契的排成了一个圈。 “干什么?”觉得是没有跑掉的可能了,我终于气喘吁吁的开口,抱着蓝玫瑰的手依然在瑟瑟发抖。 “为什么?”一个女生开始哭了起来,哭得惨不忍睹!脸上的妆掉得满脸都是,看起来五颜六色的。 “什么为什么?”我倒是不明白了,不过是一束蓝玫瑰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要不是冒失男要我拿着这束蓝玫瑰来上学,我早把这玩意儿扔掉了。 不过没有人再去理会我,她们像接力赛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哭开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哭得这么惊天动地的,这场面可真壮观啊!! “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捂着耳朵无奈的大吼着,再哭下去还要不要上课啊!再哭下去还让不让人活啊! “南瓜妹,你这样子要怎么去契盟台!”一个冷冷的声音像是从天际飘过来一般。“要温柔一点不知道吗?” 震耳欲聋的哭泣声嘎然而止!!几百双眼睛开始集体向四周扫射!! “呃——”莫名其妙的。“什么契盟台?”我到处找寻着冒失男的影子,怎么说个话都不见人影。 疑惑间,人群已经开始一层层的让开来,慢慢的形成一条华丽的人群通道,然后冒失男迈着他修长的步子缓缓的向我走过来,上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全身黑色装扮,这次却刚好相反,居然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白色的V字领丝织T-Shirt,白色的笔挺宽松休闲裤,白色的耐克运动鞋,纯洁得没有一丝杂质。而他鼻翼的菱形钻石依然闪耀着七彩的光辉,与阳光交相辉映,金黄色的及肩长发随着微风飞舞着,嘴角依然是那抹邪气的微笑。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中也拿了一束蓝玫瑰!! 蓝玫瑰上的水滴还在阳光下闪着白色透明的光,而被蓝玫瑰衬托的那张脸美得让人迷醉。 人群也由原先的情绪低落瞬间又演变成了热情高涨,她们涨红着脸,拼命的用手背试擦着自己脸上仍然残余的泪痕,每个人的脸上都幸福洋溢。 “冷风翼,我爱你——” “翼——” “冷风翼,我爱你——” “翼,我抢到了十束红玫瑰,你可以和我约会吗?” “我有二十束——” “我有三十束——” “……” 冷风翼? 原来这家伙就是冷风翼,那个拥有最高贵身份与最邪恶性格的冷风翼,我在很早以前就听过关于他的传闻,他是“安度瑞拉”国小王子,十三岁之前默默无闻,据说是个乖小孩,然而在他十三岁那年,冷风辙——也就是大王子,由于某种莫名的原因而暴毙,冷风翼的脾气便在那天彻底改变,变得不容易亲近而且喜怒无常!!不过由于他傲人的身世和帅气的外表,冷风翼还是不能避免的受到了所有女生的爱慕。他的一举一动轻易的牵动着万千少女的心!! 这些疯狂的女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和一个动作而欣喜若狂!! 我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能够让我轻易的进入这所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贵族学院,因为他是一个王子,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 可是为什么? “如果我现在扔掉这束蓝玫瑰,可以吗?”我不自觉的开口,他的身世是别人羡慕的,却是我害怕的,这样的人我根本就惹不起。 “你认为可能吗?”冷风翼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他的右手轻佻的托起我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那双幽深的眸子盯着我,我在里面看到了自己,那么的脆弱和慌乱。 “不可以吗?”我是一个贫寒的学生,没有时间和力气花在追星上面,我必须每天回家给布娃娃贴眼睛,还要抽时间去送牛奶,换言之,也就是我根本就没有时间陪他这种大少爷消磨时间。 “不信你试试!”他扣住我下巴的手开始越收越紧,我渐渐的感到疼痛,疼得我的眼眶开始泪光闪闪。 我知道他以为我不敢,可是我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愤怒的眼神瞬间不见了踪影,然后那束被握在掌心已经开始沁出汗来的蓝玫瑰被抛向了空中!! 原本平静下来的人群再次引起一阵骚动,她们冲过去疯狂的去抢那束蓝玫瑰,所有人都在尖叫,声音一浪高于一浪,在整个星皇的上空久久盘旋—— “蓝玫瑰是我的——!” “是我的——” 她们疯狂的抢着那束蓝色的玫瑰,仿佛抢到了它就抢到了希望。 我不敢睁开眼睛,刚才那个动作已经用完了我全部的勇气,我再也没有勇气睁开眼去看他愤怒的眼睛,或许他现在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也说不定。或者他想把我直接踢出学院? “谁要是敢动那束玫瑰,我撕了她!”冷风翼扣住我下巴的手渐渐松开,而他的声音很轻,却轻易的掠过人群,原本在疯狂的抢着蓝玫瑰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一双双无辜的眼睛望着我,那么的不服气,那么的不明白! 可是我也不明白啊!! “谁拿了蓝玫瑰,乖乖的给我送过来。”冷风翼把玩着他手中的蓝玫瑰,像是在抚弄一个心爱的宝贝,他温柔的举动让我暂时忘了他有多恶劣。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暂的女生拿着那束玫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小巧精致的脸上依然挂着清晰的泪痕,楚楚可怜,连身为女生的我都心动了,冷风翼没有理由不心动的吧! 可是事实证明,冷风翼确实一点也不动心。 女生把蓝玫瑰拿到了我面前。我们都盯着一直低着头把玩着蓝玫瑰的冷风翼。 “给她!!”又是冷冷的命令的声音。 女生闻言把蓝玫瑰用力的往我怀里塞,塞得她额上的汗都沁了出来,我却还是无动于衷,蓝玫瑰从我的怀里一次一次的摔在地上…… 女生开始着急,眼眶开始有晶莹的泪珠在闪烁——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参加什么契盟台! “卟嗵!”清脆的膝盖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 怀中的蓝玫瑰再次应声而落—— 冷风翼的嘴角再次勾起邪邪的笑—— 女生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在了我的面前,跪在了我这个贫寒的女学生的面前,她的名贵的LV皮包躺在不远处,香奈尔白裙上也沾上了点点泥渍,银灰色的高跟鞋在太阳底下发出耀眼的惨白的光。 可是她多么颓废与无助,白暂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 “求你——” 我的手在颤抖,拳头渐渐收紧,指甲掐进肉里! “求你,求求你从我的手中拿走这束玫瑰!” “不是……对不起……”我开始词不达意。 “求求你!”女生开始磕头,她的光洁的额头用力的撞击着水泥地面,清脆的声音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那么疼痛! “求你……”她的额上已经渐渐有红色的血渍沁出,血沿着她的额头滴下,掉在地面上,触目惊心!! “好,你起来。”我终于绝望的答应,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着着女生在我的面前倒下,冷风翼可以做到而我做不到。 女生把蓝玫瑰塞进我的怀里,对我绽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我也冲她笑着,却笑得如此苍白。 我终于知道冷风翼比我想象中的可怕,他是个魔鬼!! 一直冷眼旁观的冷风翼走到了女生的身边,腾出一只手来捏着她的脸颊,用暖昧而满含磁性的声音说着:“你真可爱!” 女生受宠若惊!!人群再次暴出尖叫声! 我觉得冷风翼鼻翼的钻石发出的光都变成了黑色。 “冷风翼,你为什么要骗她们,蓝玫瑰一直在我手里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让她们抢得头破血流?”我一步步的逼近他。 “这样很好玩不是吗?”他脸上的笑容再次扩大,很美,可是很邪恶。 命运潘多拉 4 我终于知道了所谓的契盟台就是一个皇家的祭奠仪式。 契盟室里摆满了所有历代以来的皇族的灵位,灵位上的字闪着金灿灿的光,室内是一个四方形的很大的空间,墙壁四面都是漆成清一色的银色,银光闪闪,正面是皇族的灵位,灵位前面是三张很大的蒲团,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而这里要提一下的就是,契盟室的入口就在那尊手捧玫瑰的少年的雕像下面,所以说契盟室是一个地下室一点也不过分。 所有人都是踏着喷泉的水流进来的,因此每个人的的身上都是湿漉漉,在这个严肃的空间内,大家都沉默着不敢发出声响,除了水滴落在银色的地板上发出的滴嗒声。 室内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光线折射在每个人的脸上!! 首先是校长致词: 我相信站在这里的各位都是精英,大家应该都知道星皇是皇家所办的学园,几年之后,大家或许都会成为王室的一份子…… 校长的声音渐渐从我的耳边走远,我呆呆的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冷风翼,他的表情那么凌重,不似刚才的玩世不恭,那么疼痛的眼神居然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 金黄色的发丝飞舞着,完美无暇的脸部轮廓…… 冷风翼忽然侧过头来看着我,可是似乎又不是在看我,那么幽远的眼神,似乎正穿透我的身体,直达某人的灵魂。 可是他的眼神里分明闪耀着晶莹的泪滴。 他的嘴唇轻轻的蠕动着,似乎是在叫着我的名字。 “南瓜妹——” 是在叫我吗? “南瓜妹——” 他渐渐的朝我走过来,满脸的愤怒,手中蓝玫瑰的枝干似乎被捏碎了,发出嘶哑的低泣。 “喂——” “喂——” 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叫我,我开始不知所措,脑海里一片空白。 手臂被粗暴的拉起,鼻息里只余下冷翼风身上专属的玫瑰花香,身体像棉花糖一样轻飘飘的被托起—— 原本在致词的校长忽然不见了。 我和冷风翼被抽离了人群,所有人的眼眸都望着我们,满脸期待。 “喂,干什么!”我害怕了,我的双手渐渐的收紧,手心里已经开始沁出汗来。 冷风翼忽然就停下了。 他的笑容慢慢的在眼前扩大,越来越温柔,越来越美—— “现在才是仪式的重头戏啊,南瓜妹!”低沉的嗓音像具有磁性一样,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靠近、再靠近、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冷风翼居然对我展开了怀抱,一个让人窒息的拥抱,玫瑰花香围绕着我,我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英哲哥,这个怀抱似乎和你的怀抱很像。 如果我沉醉了你会怪我吗? 如果我说我在冷风翼的眼里看到的哀伤掩盖了一切你会相信吗? 居然有冰凉的水珠滑落在我的肩头,它们一滴滴的掉下,浸湿了我薄薄的洋装袖子……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邪恶的冷风翼会像个孩子般的哭泣? 除了我,台下所有的人都在尖叫。 而此时,我已经明白这些女生为什么都要抢这束蓝玫瑰,只是为了得到冷风翼的拥抱。 可是,这些都还没有结束。 因为,冷风翼还吻了我。 这个本来保留给英哲哥的初吻就这样被这个邪恶的男生给夺走了。 英哲哥,要怎么办?我已经试图拒绝了,可是—— 她们都说这是蓝玫瑰的使命,是仪式的过程。 只是为了让这些安息的人感受到人间的真爱而存在的仪式。 所以,英哲哥会原谅我的,对吗? 冷风翼的唇很冰也很冷,冷得让我不觉得他是在吻我。 可是台下的女生已经疯狂的搂在一起,她们沉醉的表情就好像冷风翼吻的是她们而不是我。 终于,像是经过了一世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了。 冷风翼轻轻的松开了我,我看到他的嘴唇在颤抖! “南瓜妹,现在跟我过来,我们去献蓝玫瑰。” “噢。”我呐呐的应着,却好几次都因为慌乱而踩到冷风翼的鞋后跟,我的唇依然残余着他的味道。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发怒,而是在前面坚定的走着,而他的手居然停在我的腰际,似乎是怕我摔倒。 “就是这里。”冷风翼慢慢的蹲了下来,手中的蓝玫瑰静静的滑下。 “好的。” 我看到了照片中的男生,清丽绝尘的面孔,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嘴角挂着微笑,很温柔的男生,眉宇之间有着冷风翼的影子。 可是,这张面容为什么这么熟悉! “辙,我并不是想你才来的。”冷风翼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声音依然在颤抖,“你知道的,这只是一个仪式,以前你也主持过的。” 呵~~这个傻瓜,想就想呗!!还说不是想他才来的。 “大王子,虽然我们素不相识,可是我相信你一定是个好人,一个非常好的人……”我准备了一大堆奉承的话,可是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拎了起来!! “你废话可真多——” 冷风翼又拎着我走开了…… 呜呜——大王子看起来好相处多了,为什么摊上这么个王子和我同校!! 我像个小鸡一样被冷风翼拎着,真丢脸! “大家都把手里的玫瑰放在灵位前,然后就可以离开了。”冷风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让我发现这里被弄乱了,你们就准备横着出去!” 人群顿时涌动起来,眼前晃过各色的玫瑰花。 灯光被这些人影挡住,愈发的混乱! “那个,冷风翼,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试探性的问着。 “当然!”他居然回答得这么干脆,然后他松开手,本来悬空的我就这么掉在地上,屁股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整个契盟室内回荡。 所有人的视线都都吸引了过来,她们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我,然后暴出大笑。 “冷风翼,你混蛋!”我咬牙切齿的骂着,用手揉着仍然疼痛的屁股。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其实比混蛋还混蛋——”他挑了挑眉,用双手轻轻拍打着T-shirt,那样子好像是和我拥抱脏了他的衣服!!! “你——” “因为你的不配合,浪费了我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你说该怎么办?”他再次蹲了下来,用他修长的十指扣着我的下巴,“我现在赶不及去开会了!” “……”我不知所措。 “啦啦啦,朵拉、朵拉、你怎么不接电话,啦啦啦,朵拉、朵拉、快快接电话……”手机在我的包包里唱着欢快的歌。 “喂!”我小心翼翼的掀开手机的听筒,怕惊动一旁的冷风翼,他的表情不是一般的臭。 “朵拉,不是说到学校报个道吗,怎么还不回来,快回来给布娃娃贴眼睛!”妈妈的吼声从听筒的另一端传来。 “妈妈——” “朵拉,你快给我死回来!”震耳欲聋。 “行了。”我啪的一声挂掉电话,然后冲着冷风翼傻瓜兮兮的笑着,“冷风翼,这个问题,我们下次再讨论好不好,现在我必须要回去了。” “不行!”他坚决的摇头。 见他摇头,我的心是痛得不行,如果不回去的话,家里那只母老虎更恐怖。 于是,我决定不再理他,径直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瞄准出口,以自认为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冲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冷风翼的下巴,他疼得眦牙裂嘴! 天哪!下次看到冷风翼要绕道三尺走!! 冷风翼铁青着脸站着,那些花痴女生很快的围在他的身边。 谢天谢地! 命运潘多拉 5 当我在家贴了一天的布娃娃眼睛之后,由于腰痛背疼,终于倒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可是当我早上醒来时,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昨晚的一场暴风雨,来得惊天动地。我忘了把那盆蓝色妖姬移入室内,风吹断了它的枝干,现在已经怏怏一息。 怎么办? 去问问星皇的园丁或许有救,星皇的花种得可是一极棒! 于是演变成了我抱着一盆花去上学的蠢样,一只手抱着花盆,一只手控制着公主车。 公主车在路上行驶的惊心动魄,好几次都与别人擦肩而过,我额上的汗像雨水一样的往下淌,公主车走了多远,我的汗水就洒了多远。 可是最后我还是撞倒了一个女生! 我硬生生的把车刹住,没有摔倒! “唉,怎么搞的!”是女生大吼的声音。 花盆挡住了我的视线,我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能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当我把花盆拿开之后,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睑…… “金沫沫——” “朵朵——” 我的死党金沫沫,超级名模,名副其实的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而且还有惊人的身世,是个十足的千金小姐,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她成为朋友,可是,我只能说,金沫沫是特别的,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我们同时爱上英哲哥,她已经对英哲哥表白过不下一百次,而我如今还是停留在暗恋的阶段。 可是她不是发誓要追到英哲哥吗? 沫沫是因为追英哲哥的关系才进天星美术学院,现在居然出现在我们星皇的校门前,这可是天大的新闻。 “唉,金沫沫,不会是英哲哥这么久不在,你开始闲不住了吧!”我故意眯起眼睛望着她。 咖啡色的如芭比娃娃的美丽的卷发仍然契合的贴在她的脸庞上,抹胸裹身长裙衬托着如凝脂般的肌肤。 雨后初露的阳光照着她,全身被金色的光圈围绕着,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朵朵,你知道的,美女总是害怕寂寞的!”她蹬着那双粉红色的高跟鞋向我跑过来,一把就夺下我手中的蓝色妖姬!! “沫沫,还给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行了!还真和英哲哥学了点,也养起花来了。”她把花盆拿在手里来回把玩着,满脸的戏谑. “金沫沫——”我气结。 “叫魂啊——” “金沫沫——” “朵朵——” “金沫沫——” “朵朵——”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我一生气叫她的名字,她也会一直叫我的名字,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只有英哲哥才有办法对付她,可惜英哲哥不在! “唉,金沫沫,你怎么也把头发弄成了咖啡色!”无奈,我只得转移话题。 “你和英哲哥都是咖啡色,干嘛我不能弄成咖啡色!”看她的样子是对我的这盆蓝色妖姬越来越感兴趣了,“这花怎么这么眼熟……” 当然眼熟了,这盆蓝色妖姬本来就是英哲哥的最爱,英哲哥在家的时候,天天对着它傻笑,金沫沫不眼熟才怪!! 不过我不能让她知道,知道了估计就没我什么事了。 “那个,金沫沫,乖,先把花给我,你没看到它快死了,救活了再给你研究!” “朵朵,真的很眼熟,在哪见过?”她歪着头想着,满脸的天真无邪。 “花不都长一样嘛,有什么眼熟不眼熟的!”哈哈~~伸出手就要抢到了,阴谋得逞。 “哎,朵朵,听说你们星皇出了个风云人物,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她的花痴本性又暴露出来了。 可是我正在用力的伸长脖子全神贯注的抢她手中那盆蓝色妖姬! 我靠近一点,它向后退一点! 金沫沫,你这丫头是故意的!故意拿我的蓝色妖姬耍我!! “算了,金沫沫,想怎么样,你直说!!”我终于暴吼出声,我还不了解她,我用后脑勺想就知道她心眼里打什么鬼主意。 “朵朵,我爱死你了。”她把花盆扔我怀里,对准我的脸上就是一阵猛亲。“你们星皇那个帅哥是谁?” “呃……”我支唔了半天没吭声,要是让她知道我最近和冷风翼有点关系,她还不把我往死里整。我真有一种交友不慎的感觉。 “朵朵——”声音明显有了怒气。 “OK!!OK!!我说,冷风翼,二王子,长得没英哲哥帅,脾气没英哲哥好,也不会画画,也不会养花,是个小破孩!!” 这是我的极限,对于冷风翼我这么形容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有哪一方面比得上英哲哥嘛!!当然,除了他的身世。 “哇噻,是个王子!”沫沫果然对他感兴趣。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好,如果沫沫爱上了冷风翼,那么我的情敌不就少了一个吗?英哲哥不就手到擒来吗? 这样一想,我的心里畅快多了,真希望沫沫和冷风翼来个闪电式恋爱。 “朵朵,你笑的样子很恶心,是不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没——”天哪,笑容挂脸上去了。 “朵朵,你得想个办法把王子给我约出来,要不然——嘿嘿——”沫沫笑得真阴险。 “我尽量想想办法。”我故意不情不愿,就是要沫沫这条傻小鱼上钩。“不过不能保证……” “朵朵,不约出来我和你绝交!!!” “金沫沫,你脑子灌水了吧,为了个没见过面的男生,你要和我绝交!!”我恨不得上去掐她的肉,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朵朵,你好像该去上课了吧!!”沫沫对我眨了眨眼。 我瞬间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手上的向日葵电子表。 天哪!!迟到了!! “金沫沫——”我刚想大骂沫沫,她却早已经上了一辆TAXI不见了踪影。 我垂头丧气的推着公主车进了星皇,今天还不是普通的不走运,一大早起来就发现被暴风雨吹打得焉焉一息的蓝色妖姬,现在还要想办法去接近那个冷风翼,而且我好像昨天才把他惹得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刚才光顾着计划“阴谋”,没有想起昨天的片段。 现在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写封情书引他出来? 可是他应该会像英哲哥那样每天都收到很多的情书。 说请他吃饭算是为了昨天的事道歉? 可是他那种王子要吃的大餐估计应该很贵的吧! 唉,金沫沫,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一路唉声叹气的走向一年(一)班的教室,手中还抱着那盆蓝色妖姬。 老师正在教室里面点名: “朵拉——” “朵拉——” “到!!”我在门口摆了个立正的姿势。 老师推了推黑边的眼镜,望向站在门边的我,“进来,找个位置坐下。” 嘘!老师万岁—— 可是所有的位置都被坐满了,除了一个男生旁边的位置。 男生一直趴在桌上睡觉,他的背影有些熟悉。 “南瓜妹——” 谁在叫我? “南瓜妹,我叫你离我三尺远,不准坐我旁边的位置!”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男生慢慢的抬起头来,金黄色的发丝随风飞舞,鼻翼的钻石发出妖魅的光。 冷风翼!! 我吓得手中的花盆差点掉到地上,冷风翼这家伙怎么会和我同班,天哪!!今天可真是,讨厌的一天!! “可是,只有这一个位置了!”鬼才想和他坐一起勒。 “谁叫你该死的来这么晚!” “……” “你敢坐下给我试试看!” 阿门!!我真的不敢坐,打算下课了再找人协商调换位置的事,我真的抱着那盆蓝色妖姬站了整整一节课。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就跑去拉关系了。 所有的人都摇头,我才知道,冷风翼早发过话了,谁敢坐那位置他撕了谁! 我真是欲哭无泪!! 只能站着上课,冷风翼还是趴在桌上睡觉。 总之一句话,冷风翼是猪!! 我趁课间十分钟跑去找星皇的园丁,我真怕这盆蓝色妖姬会死在我的手里!! 只是,我没有找到园丁,却在花圃内遇到了一大帮人,她们大剌剌的拦在我的面前。 为首的是一个高挑白皙的女生,性感的裙子让她大部分的肌肤都暴露在太阳底下。 “就是她,朵拉!!”女生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 “怎么了?” “哼,那天让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给你跪下,现在倒装得什么事也没有!”女生开始扯着我的短短的发束,另外几个也张牙舞爪的要冲上来…… 跪下? 我想起了那天给我猛塞蓝玫瑰的女生,似乎就是眼前的女生。 “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你装什么清纯,还让老娘磕那么多头,你把蓝玫瑰拿着不就得了,还装什么清纯,我看翼吻你的时候,你倒是挺陶醉啊!”女生越说越气愤,似乎觉得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然后她叫了几个人上来,捂着我的嘴,架着我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冲去,我把那盆蓝色妖姬用力的抱在怀里。 打我没关系,打碎了英哲哥的宝贝,我会一辈子记得你们!! 终于来到了洗手间,她们把里面的人赶走,然后用力的把我摔在地板上,我用背部着地,护住了胸前的花。 她们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我死命的护着我的蓝色妖姬,没有还手。 她们的高跟鞋踢在我的背上,一阵阵钻心的疼,可是这些笨蛋似乎没有看出来我有多在乎这盆花,要不然早把它踏成碎片了!! 不知道她们踢了多久,骂了多久,似乎是累了,又或者看我始终不还手觉得没有意思了,终于悻悻然的离开。 大滴大滴鲜红的血液开始在我的嘴角流下…… 我微笑的看着怀中依然完好的蓝色妖姬…… 英哲哥—— 英哲哥—— 朵朵很想你,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朵朵如果死了怎么办! 我的思绪渐渐模糊,额头一大滴粘稠的血液滑落在我的眼角,摭住了我的视线—— 命运潘多拉 6 一个女生看到了昏倒在洗手间的我,我的嘴角依然挂着甜甜的笑…… 她惊叫—— 然后场面是一片混乱,尖叫声、哭泣声、叹息声乱成一片…… 身上有着清新的玫瑰花香的男生抱起了我,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味让我暂时忘记了疼痛,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因为我的意识是模糊的。 “该死的!”男生低咒的声音,他似乎是想用力掰开我手中的花盆,可是我那么用力的把它抱在怀里,以至于男生终于无奈的放弃。 然后,我很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躺在医务室。 到处弥漫着浓列药水味的医务室。 用力的撑起仍然疼痛的身体,挣扎着走下床来,应该只是一点小小的皮外伤,还没有严重到要躺在医务室的地步。 说来可笑,我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花在医药费上。 “你要去哪?”一个莫名的声音传透我的耳膜,声音里似乎隐含着怒气。 “在哪?”忽然想起了那盆尽全力保护的蓝色妖姬,我发了疯一般的在医务室里寻找着。“在哪?” “那盆花吗?我拿去扔了!”又是冷冷的声音。 扔了?他怎么可以说扔了? 我全身瘫软的坐在床沿上,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心底流淌的都变成了泪水,抓住被单的手渐渐收紧,紧咬着下唇。 湿湿粘粘带着腥味的血液沿着下唇流进嘴里。 我的唇在颤抖,“扔去哪了?”就算扔了我也会把它找回来的,因为英哲哥…… “扔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冷风翼逆着阳光站着,斜斜的倚在门边,嘴角荡起一抹浅笑。web 我看不见光,世界仿佛只剩下黑白两种色彩,而冷风翼是永远的黑。 “冷风翼,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 “……” “怎么样,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我的声音变成了恳求,“真的无所谓!” “女朋友。”他似乎在抽烟,一个个的烟圈开始向上空飞去。“做我的女朋友!” “别的不行吗?除了女朋友!”腥红的液体又开始涌进嘴里。 “一个月。”他失神般的低语“只要一个月我就会厌倦你了!” 厌倦!!这小子真是。 “好!” “在这一个月内,你必须让我开心,必须听我的话!” “好!” “不能和别的男生说话。” “好!” 然后医务室里是致命的安静,我在等,在等着冷风翼带我去找回英哲哥的宝贝。 可是几分钟之后。 “二王子,这盆花打理好了,您看?”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大叔出现在医务室,他的手里捧着的赫然就是那盆蓝色妖姬! 原来冷风翼在骗我,他根本就没有把它扔掉,而是把它修埋得很漂亮,此时的它犹如一个美丽的公主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金色的阳光照着它,叶子上面的水珠晶莹剔透。 “冷风翼,你——” “南瓜妹,不会种花,就不要养花。”冷风翼打断了我的话,他从大叔的手里接过花盆,轻轻的抚弄着它的叶子,表情那么温柔。 这样温柔的表情让我想到了英哲哥。 英哲哥也会这么温柔的抚弄着这盆蓝色妖姬。 可是,英哲哥,我怎么会成了这家伙的女朋友!! 英哲哥,一个月以后你会回来吧。 我正沉思间,已经被冷风翼拉着往医务室外走去,他的动作那么自然,自然的好像我们原本就是一对恋人。 冷风翼的左手牵着我,右手托着那盆蓝色妖姬。 我失神的望向他的侧脸—— 金黄色的发丝在空中肆意的飞舞着,完美的侧脸,犹如从漫画书中走出来的王子,鼻翼的钻石闪着七彩的光芒。 只要他安静的走着,仿佛世界都变得美好而宁静。 我清楚的听见了自己渐渐加速的心跳。 幽幽的玫瑰花香若有似无的冲击着我的神经。 “去哪?”我几乎是用小跑的速度才能够跟上他。 冷风翼没有回答,风开始灌进我的嘴里。 “去哪?” 冷风翼在操场停了下来,牵着我的手渐渐松开,我缓缓的抬起头—— 几个女生在道路两旁跪成两条直线,她们的手中举着白色的牌子——“对不起!” 而她们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膝盖处已经有红色的血渍渐渐沁出,似乎是跪了很久的样子。 周围到处都是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我知道,那是用高跟鞋踢我的几个女生。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冷风翼,你的世界里除了命令和暴力到底还剩下些什么? “让她们起来!”我的声音很轻,却在颤抖。冷风翼不知道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是我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为什么。”冷风翼暴吼出声,他的声音震得我的耳膜一阵阵的疼。 “因为我原谅她们了。” “我不会这么便宜她们的。”冷风翼咬牙切齿的说。 “我说原谅她们了,还想怎么样。”我声嘶力竭的吼着,连声带的颤动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到。“放开她们!” “好!”冷风翼似乎是愤怒了,他冲我点点头,然后退后几步,把右手的蓝色妖姬狠狠的摔在地上! 蓝色妖姬根部的泥罐子应声而碎,到处都是飞溅的泥土和罐子碎片!!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也碎掉了。 “这是你自找的。”冷风翼从这些残骸上踏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扑到地上颤抖的抚摸着蓝色妖姬飘零的枝叶,泪流满面! 英哲哥,对不起—— 英哲哥,要怎么办—— ………… “朵朵,你会替英哲哥照顾好它的,对不对?” “朵朵,等这盆蓝色妖姬开花的时候,英哲哥就会回来了,那时候就能看到最美最美的浅蓝色的花朵。” 英哲哥,对不起—— 我把地上早已被冷风翼踩得支离破碎的蓝色妖姬抱在怀里,泥土把我胸前的大片衣衫染成了深褐色,手掌被罐子碎片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殷红的血顺着手臂滑下。 可是我还是没有知觉,整个脑子里盘旋的只有: 英哲哥,真的对不起—— 命运潘多拉 7 当我失魂落魄的抱着那些蓝色妖姬出现在妈妈面前的时候,她第一次手足无措。 我昏倒在妈妈的怀里。 第二天我没能去学校上课,我在家发着高烧,烧了一星期,嘴里说些胡话,喃喃的说着的大概也就是花、英哲哥、冷风翼之类的话。 还是金沫沫的手机把我从昏睡中吵醒的。 “沫沫,什么事?”我尽量保持着清醒。 “朵朵,上次不是说要帮我约冷风翼的吗?”电话那头是沫沫慵懒的声音,她似乎是无聊到极点才给我打电话的。 “我说金沫沫——,你姐妹发高烧就要烧成白痴了,你还惦记着泡帅哥!” “啊——!”金沫沫夸张的尖叫。 我把手机的听筒拿离了耳际好远,我可不想让她给吓死。 “金沫沫,我正发着烧呢!约冷风翼的事往后拖一拖怎么样?”现在忽然很庆幸自己在发烧,要是让金沫沫知道我居然成了冷风翼的挂名女友,还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呜呜呜——” “你哭什么,沫沫,我还没死!!” “可怜的朵朵,下午我来看你。” “好!”我啪的挂掉手机,脑袋昏沉沉的,头顶上的天花板都成双层的了,妈妈的影子也是双重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我干脆闭上眼睛,又睡个天昏地暗。 可是我后悔让沫沫下午来看我,因为刚好那么不凑巧的,冷风翼那个家伙鬼使神差的也下午跑来我家。 我头疼的真想直接撞墙算了!! 他们俩正坐在客厅里四目相对,我赖在床上装睡,我是真的不敢起床,两个重量级人物,我一个也惹不起。 “哎,朵朵,你倒是起来,我来看你,你怎么能拿屁股对着我。”金沫沫不管有没有人在,还是那么大大咧咧。 我接着装睡,金沫沫你能把我怎么样? 可是他们俩真是绝配,居然直冲进我的卧室!!! 我把自己紧紧的捂在被子中,连头也不敢露出来,我怕金沫沫走过来掀我的被子,我怕她问我眼前的这个男生到底是谁! “哎,朵朵!!”金沫沫的声音。 “哎,南瓜妹,你死了没有!”冷风翼的声音。 我的天,妈妈!谁来救我。彗星撞地球了,他们俩估计不用我介绍也该认识了。 “哎,你是谁呀,干嘛来她家!”战争似乎终于要爆发了。 “南瓜妹,你说你没死我马上就走!” 冷风翼真是个白痴!我想骂他,可是我怕冷风翼三个字不小心从我嘴里嘣出去,所以一直忍住没出声。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干嘛咒她死。”沫沫似乎在拿手指戳冷风翼的胸膛。“要死你先死,你死了她也不会死!” “南瓜妹,我问你死了没有!” 我只能说,冷风翼真不是个普通的白痴。 怎么办?我躲在被子里,手都抖得快抽筋了,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只能在心里祈求冷风翼千万不要把我是他女朋友的事说出来。 两人仍然是战斗得热火朝天,他们俩根本就是没把我当病人看!! “你这个男生长得挺帅,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我说你是谁啊!再不说我把你轰出去!”沫沫似乎越来越火大,她从没遇到个一个男生对她完全不理不睬的。 “男朋友!” 我在被子里吓得差点昏死。 “什么?”金沫沫的吼声震得我家的房子都在乱颤。 “我是她男朋友!” 这次我连人带被子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然后一骨碌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夺门而出,脑袋还是昏沉沉的,隐形眼镜也没戴,从卧室跑到我家院子,已经撞得遍体鳞伤了…… 金沫沫和冷风翼在后面追得风驰电掣—— “朵朵,你给我说清楚!” 我终于还是被冷风翼抓住了,他还是像拎小鸡一样的拎着我,我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金沫沫踩着高跟鞋一瘸一拐的跟了出来,肯定是她刚才追我时不小心把脚扭伤了。 “朵朵,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了。” “不是,沫沫,你先别生气,这个男朋友是刚刚才有的……”我真怕不小心咬了舌头,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生什么气,朵朵啊,有了男朋友可是好事!”她像个阿姨一样的拍着我的头,笑得花枝招展的。 “可是,沫沫——” “放心,英哲哥那边我会帮你搞定的。”她仍然在笑。 “可是,沫沫——” “放心,现在已经不算是早恋了。”我曾经给不敢向英哲哥表白找了个早恋的借口,她经常拿这件事取笑我。 “沫沫——”我汇集了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叫着,整张脸估计都涨得通红了。 “什么?” “他就是冷风翼。”这句话轻得似乎只有我自己能够听见,我用力的低下头,低得不能再低。 “朵朵,你说谁是冷风翼?”沫沫的脑袋老是漏跳半拍。 “他!”我指了指后面仍然把我拎着的冷风翼。 沫沫愣住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冷风翼。 院子里的风轻轻的吹着,掀起我们三人的头发,我看到了沫沫瞬间变得苍白的小脸,她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朵朵,你可真够朋友!”沫沫冷冷的说着,然后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扔在大街上,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她应该是真的生气了,要不然她是不会脱鞋的,沫沫只要一生气,就会把鞋子扔了光着脚走在路上。 然后一直走,直到两只脚丫都开始冒起白色的泡泡。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至少一个月没有办法上T台走秀,甚至连鞋子也穿不了。 “沫沫——”我在后面急得大叫,可是冷风翼拎着我睡衣的领子一点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冷风翼你放开!” “你在发烧,要去哪?”冷风翼伸出手搂着我的腰,怕我挣扎着跑掉。 “你没看见沫沫没穿鞋就走出去了……”我的眼泪开始涌出来,“她是个模特儿,脚弄伤了怎么办……”眼泪越涌越多,我用手背拼命的拭擦着泪水,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沫沫要怎么办……冷风翼,沫沫怎么办……” “南瓜妹,你已经够丑了,不要哭了!”他喝斥着我。 “可是……沫沫……她……”我已经泣不成声,我真的是担心沫沫,“沫沫……”。 “我去送她回家。” 说话间,冷风翼已经把我拦腰抱起,我依然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他用双手扣住我的肩头,我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他的怀里。 原来冷风翼的怀抱可以这么宽大,大得能把我整个人包容在里面。我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他那发扬的金黄色发丝,连他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楚,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依然在生气。 朵拉,你可真够失败的。 冷风翼把我抱进房间,放在那张床上,就冲出去追金沫沫了。 模糊中我看到了他的背影,修长而挺拔,我的小房间内居然也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命运潘多拉 8 一个修长帅气的背影,白色的衬衫,米白色的休闲裤,柔美的咖啡色短碎发,周身都被金色的阳光包围着,他坚定不移的迈着修长的步子往前走着…… 我光着脚丫在后面奔跑着,一次次的跌倒,然后一次次的爬起来,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痕,粉红色的洋装在阳光下发出苍白而脆弱的光,我声嘶力竭的叫着:“英哲哥……英哲哥……” 可是那个背影没有回头,他渐渐的变成了一个黑点,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瘫软的跌坐在地上,一双有力的臂膀却把我揽入怀中,又是金黄色的发丝,又是那张邪恶却带着浅笑的面孔,搂着我腰的的双手开始收紧,紧得我快要窒息,然后是一个吻,冰冷的唇瓣、火热的心跳。 “朵朵,你爱他吗?”英哲哥的声音忽然响彻耳际,整个空间都幻化成了英哲哥的脸,那张温柔带笑的脸! “英哲哥——”我挣开怀抱,胡乱的舞动着双手想要抓住英哲哥。可是英哲哥和空气仿佛原本就是一体,我一无所获。 ………… “英哲哥——”喃喃的喊出声,睁开迷蒙的眼睛,原来是一场梦,我在梦里见到了英哲哥。 枕巾已经被大片大片的水渍浸透了,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这场真实的梦境还在眼前萦绕,床对面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苍白的脸,惊恐、颓废、乱糟糟的及耳咖啡色公主头,还有那双迷蒙而空洞的眼神。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对不起英哲哥? 泪水再次轻轻的滑落,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英哲哥,如果可以少爱一点,如果不那么冲动,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还是那个任性而乖巧的小孩,我还可以窝在英哲哥的臂弯里数着漫天的星星! ………… “英哲哥,我喜欢你!” 女孩的脸红卟卟的,犹如一个粉嫩的洋娃娃,微风吹起她额前整齐的刘海,露出两只闪着耀眼光泽的幽黑的眸子,她满怀憧憬的望着眼前那个笑容满面的清逸男生。 “朵朵,英哲哥也喜欢你。”男生轻轻的捏着女孩的脸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两个可爱的梨涡轻轻的旋进去。 咖啡色的碎发在月光底下发出迷人的光泽,连星星也黯然失色,这么安静而美好的男生,应该是多少女生心中的梦。 “英哲哥——”女孩的双手用力的绞着裙摆,似乎想把自己的心也揉碎,英哲哥为什么总是这样…… “朵朵,喜欢一个人该走多远呢?” “英哲哥——”女孩迷茫了。 “朵朵,喜欢一个人真的很累,我们只要淡淡的喜欢就好了,就像英哲给你做的蛋酒,淡淡的让人沉醉。” “英哲哥……为什么?”女孩开始哭泣,哭得全身颤抖,“英哲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朵朵都会做到……,只要英哲哥一直喜欢朵朵就好了……一直……” “朵朵——”一声叹息之后换来长久的沉默,男生的眼神开始变得忧郁而惊恐,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然后他痛苦的捂着头部,原本帅气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那么痛苦。“我真的不能喜欢你。” “英哲哥,喜欢我就这么难吗?让你这样痛苦,为什么——”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连身后的片片花海都惊起了层层波浪,星星仿佛也在哭泣。 为什么要靠近她,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什么要在她爱上他之后又把她无情的推开,为什么!! 英哲哥是个混蛋,彻彻底底的混蛋,比混蛋还混蛋…… 女生哭泣着跑开了,心碎的她,竟然连英哲哥痛苦的表情都不放在心上,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像个傻子一样的被欺骗了,而骗她的人就是她最爱最崇拜的英哲哥!! 女生一直跑一直跑,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发现英哲哥没有追上来,英哲哥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英哲哥不会让她一个人跑开的。可是英哲哥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她跌跌撞撞的沿着原路返回,哪里都没有英哲哥的影子,英哲哥到底去了哪里?而且英哲哥一直都有头疼的毛病,内心的不安忽然越来越强烈。 突然脚踢到了一只鞋子,白色的耐克球鞋,是英哲哥的。球鞋的不远处是一个很高很高看不见底的山坡。 原来英哲哥跌下了山坡,很高很高的斜斜的山坡,英哲哥头疼得找不到方向,然后失足滚下了山坡…… 可是,她却在那时候仍然在咒骂着英哲哥,把他扔在了一边,他才会掉下去的。 事故的第二天,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穿着华丽服装的高贵妇人带走了英哲哥。女生哭得一塌糊涂,英哲哥却说他会回来的,他说那盆蓝色妖姬开花了他就会回来了! ………… “英哲哥,朵朵真的很没用不是吗,你最心爱的那盆蓝色妖姬也毁在了我的手里!”心忽然就是一阵阵的抽疼,那种疼痛这么明显。 我光着脚丫走下床来,像个木偶一样的在房间里移动,脑海里闪现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片段,内心不能平静! 可是我明显的看到隔壁白色房子的阳台上有人影在晃动,他似乎是在搬着某些沉重的东西,挪动物品的声音清晰的窜进我的耳内! 英哲哥—— 这是闪过我脑海内的第一个念头,然后发了疯般的冲到楼下去,好几次都因为看不清楚而撞倒了桌子,房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物品跌落的声音,脚丫踩着一些碎玻璃片,开始淌出血来,形成一朵朵的小花…… 英哲哥,是你回来了吗?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英哲哥家那栋白色的建筑前的时候,模糊中却似乎清晰的看到了那张日夜思念的熟悉面孔,仍然是咖啡色的有些凌乱的碎发,依然是那温柔带笑的脸,最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叫我了,他叫我朵朵…… 朵朵—— 命运潘多拉 9 英哲哥回来了!!英哲哥居然回来了!! 他站在阳台上对我温柔的笑着,我傻兮兮的望着他,满脸的花痴,我想英哲哥你怎么就回来了,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你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所有的毛病,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毛病统统都没有了。 可是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让英哲哥看到这样的我真的很郁闷,头发都是乱糟糟的,脸上或许还挂着那些未干掉的泪痕,也不知道睡着的时候有没有把哈喇子流到嘴边,最糟糕的是,我居然没戴隐形眼镜,看不清英哲哥的脸…… “朵朵——”英哲哥依然在他家的小阳台上叫着我,声音中有着久违的想念,而一盆又一盆的花草似乎又被他摆满了阳台上整个空阔的花坛。那些花儿迎风招展着,向我招着手,我该死的想起了那盆蓝色妖姬。 我该怎么告诉英哲哥,朵朵弄丢了他心爱的宝贝,那盆让他画了千百次也不会厌倦的“模特儿”居然毁在了我的手里。 我忽然就害怕了,然后蹬蹬的又钻回自家的小房子,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就再也不出来了。 可是我的心里真是激动的冒着各种五彩的泡泡,这些泡泡在我的房间里肆意的飘动,以至于我被深深的埋在其中,每个泡泡里都是英哲哥的脸,那么清晰和真实。 “啦啦啦,朵拉,朵拉,你怎么不接电话呀……啦啦啦,朵拉,朵拉,快快接电话呀……”手机铃声该死的响起,打断了我幸福的幻想,我恨恨的拿起手机:“喂!” “南瓜妹——”电话那头是冷风翼咆哮的声音,“怎么这么慢——” “你要干嘛。”现在我的脑子里都是英哲哥的影子,我说话根本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有事吗?” 我没有听清楚冷风翼接下说些什么话,因为英哲哥已经出现在我的小房间内,仿佛英哲哥的到来让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房间里的小分子,包括空气和水分都变得金光闪闪。web 手机从我的掌心滑下,滚落在地板上,冷风翼的声音依然在听筒里回荡,只是我已经听不见了。英哲哥就站在我的面前,他和我之间只有几步的距离,我们能够听见彼此的心跳。 “英哲哥!”我腾的一下从地上跃起,然后翻箱倒柜的找我的隐形眼镜,我把它放哪去了,明明就是放在床头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没有它,我根本就看不清英哲哥脸上的表情。 我不要那样的事情再发生,即使英哲哥一个小小的细微的动作我都会把它装进心里,我不要再让英哲哥从我的身边消失。 “朵朵——”英哲哥抓住了手足无措的我,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存在,真的不是空气,英哲哥真的就在我的眼前。“你在找什么?” “英哲哥,我的隐形眼镜找不到了,我明明把它放在床头的,怎么不见了!”我的声音居然莫名的颤抖,英哲哥明明就在我的眼前,可是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朵朵,不要管眼镜好不好,你的脚在流血!”脚丫突然就被拉离了冰冷的地面,整个人腾空了起来,我整个人被英哲哥的气息包围着。 他抱我坐在了床沿,然后慢慢的蹲下来,把我仍然淌着血的脚丫子搁在他的腿上,殷红的血刹时就把他米白色的休闲长裤染红了一片。 然后碎玻璃渣被拨出,我听到了清楚的玻璃片被抽离肌肤的声音。 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医药箱,英哲哥动作娴熟的为我包扎着,像是在包着一份精美的礼品,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至极。 我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没有比英哲哥更适合做医生的人,因为他有最让人安心的笑容和最温柔的心。可是,我似乎成了唯一有幸成为英哲哥病人的人,他总是关心我,总是为我包扎,而且,他不是个医生,他那双秀气而修长的手是用来拿画笔的。 修长的十指划过我的脚踝,连脚上的疼痛都消失无踪了。 “朵朵。” “嗯?” “你脚丫子上的血迹一直蔓延到我家院子的门口。”英哲哥轻拍着我的头,“为什么这么久还学不会照顾自己呢!” 很久了吗?到今天为止,我和英哲哥分开了整整300天,遥远到让我心痛的时间,居然就这样过来了。 “英哲哥,你好了吗,一切都好了吗?”我迫切的问着。 “朵朵,有些伤口是永远也没有办法愈合的。” “是吗?”我失神的低语,有些事还是注定没有办法改变吗?英哲哥的心里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伤痛。他似乎不能爱上任何人,除了那个被他刻在心底的女生。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不过英哲哥曾经在喝醉酒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叫着那个名字。 我从不奢望取代她,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够守在英哲哥的身旁。 或许是因为英哲哥的关系,连续几天没有退下的高烧居然不见了踪影,我可以神采奕奕的来回穿梭于我家和英哲哥的家,整天像个活蹦乱跳的兔子。 由于我的脚伤,英哲哥说要由他负责接送我上学。 于是,我第一次摆脱了自己的公主车,挽着英哲哥的手钻进了那辆敞篷的蓝色法拉利跑车。风吹啸着在耳边吹过,人影如DV中的快进镜头般在眼前晃过。 而我的身旁坐着英哲哥。咖啡色的碎发温顺的贴在他的耳际,纤长浓密的睫毛如精灵般衬托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性感的嘴唇勾起完美的笑意,纯白的针织衫,有些玩世不恭的深灰色嘻哈牛仔裤,让他不羁中带着些许调皮,胸前的潘多拉魔盒项链随风跳跃着,仿佛受到了召唤,想要开启一个神秘的潘多拉礼物。 英哲哥眼神望着前方,聚精会神的驾驶着这辆蓝色法拉利,而我则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的侧脸,兀自出神,英哲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我想要珍藏的。 其实,英哲哥比我想象中的富有。 他心情好了就可以周游世界,可以去看世界顶级大师的画展,可以自由出入于每一个高级场所,也可以一年换很多辆跑车。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搬过家,永远都是我的邻居,永远都独自一个人住在我们这个和奢华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花园小区。而小区里的这幢房子,是逝去的爸爸留给我和妈妈唯一的财产。 曾经遥远的距离变得很近,跑车在经过了几个路口之后,就安安稳稳的停在了星皇的校门前。 英哲哥的到来让原本就不宁静的星皇再次掀起了一片惊叫。 可是英哲哥居然把我从跑车上抱下来,我发誓,自己的脸一定红到了耳根,可是我还是像个树袋熊一样紧紧的攀住他的脖子! 尖叫声开始响起!!四周是一片夸张的抽气声! “是天星的高英哲耶!!” (英哲哥的胸前挂着天星的校徽) “传说中的天才画家耶——” “……” 英哲哥果然还是出名的,即使怎么样,大家都能够轻易的认出他来,好像他的周身都闪着耀眼的光辉,不能被掩盖。 “朵朵,我抱你进去?”哧——英哲哥想直接把我抱到教室。 “英哲哥——好——不好吧!”我陶醉的差点就说好了,可是我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冷风翼看到了还不把我撕成碎片!! 命运潘多拉 10 “呼哧——呼哧——”我的双脚用力的蹬着公主车,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开始往下淌,眼神聚精会神的望着前方。 不会迟到吧,还有1分钟就上课了。 伴随着急速的刹车声,我终于以一个完美的姿势从公主车上跃下,星皇的上课铃声开始响起,瞬间人流涌动的校园内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我终于安全的抵达了教室,老师还没有来。 我冲进教室,夸张的喘气,脚底的伤口火辣辣的疼,踩得太快完全忘记了还有伤这回事。 “南瓜妹——你干什么去了!”冷风翼的臭脸开始凑过来,满脸不解的望着汗如雨下的我。 “呃……上个洗手间而已。” “你一上午已经上了三次洗手间了!”冷风翼夸张的叫着,声音穿透了整间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聚集在我身上。 天哪!冷风翼真是个白痴。 “肚子有点不舒服……。”本来已经止住的汗水又开始往外冒,我微笑的向那些注视着我的人一一点头。“真的只是肚子不舒服……!!” “切——”这些人的反应还真是一致。 不过我当然不是去上洗手间,我是趁着课间十分钟的时间跑到了天星,只是为了能偷看英哲哥,偷看英哲上课的样子。英哲哥上课时真是帅得一塌糊涂啊!他专注的盯着面前的模特,姿势优雅的挥动着手中的画笔,画笔仿佛也随着英哲哥跳着一段优美的舞蹈!! 英哲哥,我真的好久都没有看到英哲哥作画时的样子了。下课了我还去!! 我努力的拉回渐行渐远的思绪,老师已经不知何时走进了教室,冷风翼也早已趴在他的课桌上冠冕堂皇的睡觉了。 冷风翼果然就是猪。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冲到停车房就骑着自己那辆公主车往星皇飞奔而去,天空仿佛变得蓝了,花儿似乎也开得更艳了,我的嘴里哼着小调: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展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我远远的看到了天星的校门,脚下踩得更快了。 一个人影忽然从天星的门卫室冲了出来,他张开双手挡在道路的中央。 我硬生生的把车刹住,大叔这是唱的哪出戏!!拦住我的人正是天星的保安大叔!! “下车,你这个偷车偷!”大叔手里的警棒挥舞着,似乎随时都有向我砸过来的迹象。“没想到你还敢来……” 我完全搞不清状况,我是想偷东西没错,不过我只是想偷看英哲哥,绝对不是他口中的偷车贼。 “大叔,我怎么会是偷车贼,我是星皇皇家学院的!”我把胸前仍然金光闪闪的XH标记拿给保安大叔。 可是保安大叔把校徽翻来覆去的研究着,嘴里似乎还忘忘有词,最后居然把我的宝贝塞进他兜里了!!我顿时傻了眼了,脑里一片空白加空白。 “偷的,为了方便你潜入学校,你从哪里偷来的!”大叔凶神恶煞的嚷着,“偷了我们学生那么多的车……还想去星皇继续偷,幸好被我发现了!” 我昏!我朵拉虽然穷,但还不至于沦落到偷车的地步。 “大叔,你仔细看看,你看我这么漂亮的女生,怎么也不像是偷车的,对不对?”我打算先来软的,要跟这位大叔拉好关系才行,我以后还会经常来的,所以我对他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估计一定笑得纯真无邪。 “你这是——是——”大叔吱唔了半天没说出来,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真是欲哭无泪,再这么耗下去,这次的计划就泡汤了。 “大叔,大不了我不进去了,你把校徽还给我!”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今天栽我手里,算你不走运,想当年我可是……”大叔开始口沫横飞的说着他年轻时的光辉历史,双手还开始手舞足蹈,那样子要多兴奋有多兴奋。 我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一定是前几次翻进去的时候被他盯上了,他守株待兔的正等我来。 怎么办? 只能说一向冷静的朵拉,遇上了英哲哥总是会做些白痴的事情! “走,跟我去警察局。”大叔回顾完了他那些光辉历史,就要把我往警察局里拽。 我扑到天星的校门前,用双手拼命的吊在天星的自动门上,死也不松开。去警察局?坚决不能去! “松开——”大叔的声音很大,力道也很大,他用力的抱着我的腰往后拽,我的公主车狼狈的躺在一旁,被阳光照射着发出苍白的光,而我的手心也被门框扎着,越来越疼。 “大叔,我真的不是偷车贼,你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手好酸,掌心好痛,快到正午的阳光射得我的头昏昏的,口干舌燥,但是我还是竭尽全力的申辩着。 “贼怎么会说自己是贼呢!”大叔自以为聪明的说着。 看来申辩不会有用,我还是给自己保留些体力才是重点。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被大叔拉走了,这次真是完蛋了!!我自己也太笨了,把校徽也给他了,逃也不能逃,没有校徽我怎么进星皇。 这娄子捅大了!! 啪—— 一只银灰色的高跟鞋忽然飞了过来,准确的砸在了保安大叔的后脑勺上,他搂着我腰的手一瞬间松开。我终于瘫软的坐在地上。 “谁说天星会出小偷,天星的可都是精英,怎么会出小偷!”清脆好听的嗓音划过天际,围绕在我们耳际。 然后一个穿着红色露肩及膝连衣裙的女生走了出来,而她的左手里赫然提着另一只银灰色的高跟鞋,她的右手拎着一个纯白色暗花图案的小包包。一头卷屈的咖啡色头发高高挽了起来,大方而不羁,耳垂上两只银灰色的蝴蝶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灼人目光。 但是她的脸却是我所熟悉的,她是金沫沫。 看着她拎着高跟鞋从天星走出来,我就知道她的脚没有受伤,冷风翼那天确实把她送回了家,那么她依然能像个公主般的在T台上绽放光彩。冷风翼这小子毕竟还是做了一件好事! “沫沫小姐,这个小偷不是天星的!”保安大叔对着金沫沫点头哈腰,还不时的腾出一只手来摸着仍然疼痛的后脑勺。 我的及耳的咖啡色头发早已被风吹得乱七八糟,而且此时我正低着头,这些纷乱的发丝刚好摭住了我的脸,或许是因为这样,沫沫并没有认出我来。 “不是天星的?”沫沫作势就要走过来看我的庐山真面目,不过不用看就知道她脸上的表情一定特别激动,她身上的好奇因子一定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发丝被一点点的掀开,我的脸开始呈现出来,沫沫蹲在我面前,正惊讶的望着我。 “朵朵——” 我用力的咬着下唇,不吱声,这么狼狈的样子,要怎么解释? 沫沫终于轻轻的起身,她的红色的裙摆拂过我的脸庞,沫沫身上的香气开始弥漫开来。 命运潘多拉 11 “大叔,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沫沫居然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我又看见了她那踩着高跟鞋渐行渐远的身影。web 毫无疑问,沫沫果然还在生气! 而星皇似乎是到了午休时间,四周的人开始越聚越多,我被越来越多的人指指点点。 “这女的是偷车的……” “看不出来嘛……” “不知道偷什么车,去看看我的车还在不在!” “……” 瞬间人群开始骚动,一拨又一拨的人开始涌向车库,然后一拨又一拨的人又把我围起来,我坐在地上手足无措。 突然眼前一亮,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也在人群中,依然那么干净飘逸,那么与世无争,看着他,似乎外界所有的声音都成了静音,画面仿佛也在此时定格。我的脑袋里“轰轰”作响,眼神始终追随着那抹浅蓝色的人影。 可是他没有看见我,他是个喜欢安静的男生,这些围观的事怎么会引起他的兴趣! 沫沫在他的左手边,蹦蹦跳跳的笑靥如花,而英哲哥也时不时的勾起一抹浅笑。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登对。 如果我开口叫他,英哲哥一定会回头的,可是我不能让英哲哥看到这么狼狈的我,所以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出天星的大门,然后消失在涌挤的车流中。 可是我的心怎么就痛了,痛得那么明显,我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心砸碎般,那么用力。 “该死的,南瓜妹你在干什么!”又一个熟悉的声音窜入耳内,冷风翼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冲进人群中,他的眼神里闪耀的怒火那么明显。 “翼——”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紧随其后,似乎是在用力的拽着冷风翼的胳膊,透过厚厚的人群,我看到了一张精致无暇的脸,是个可爱的女生。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裸露出来的半个肩头。 “谁让你跟过来的,滚!”暴吼间,冷风翼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他拎着我的洋装领子就要离开,保安大叔冲出来拦住了他。 “老头儿,你是想惹我生气吗!”冷风翼的唇边又勾起了那抹浅笑,我清楚的听到了冷风翼的拳头收紧的声音。 “她是小偷。”大叔有些害怕,开始后退,可是他还是义正言辞的说着。 “老头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冷风翼轻佻的眯起眼睛,他的拳头在“喀喀”作响,随时都有打人的倾向。 大叔不再说话,嘴唇开始发抖,脸色也开始越来越苍白。 “冷风翼——”我恍然间回过神来,大叔并没有错不是吗?我伸出来手按住了冷风翼的拳头,对他摇了摇头。 或许是看我的手搭上了冷风翼的手,那个女生开始不高兴了,她的樱桃小嘴开始嘟起。我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她。她的淡粉色的抹胸连衣裙把他衬托的娇艳欲滴,白暂的皮肤、小巧的五官,晶莹圆润的珍珠项链及耳坠也让她光彩夺目,一双纯白的高跟鞋包裹着她精致的小脚。 “翼——”她轻轻的叫着,满脸委屈。 “闭嘴!” 他们两人的出现让原本就堆积的人群开始越聚越多,整个天星的校门口都处于拥堵状态。 “南瓜妹,这就是你说的洗手间吗?”冷风翼开始指责我,“你是小偷的事都传到星皇了!”他的怒气在凝结。 人群里开始传出窃窃私语声,他们的声音和冷风翼的声音纠结在一起,让我听不清,我的满脑子只有英哲哥和沫沫谈笑着从我眼前掠过的身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英哲哥,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朵朵——” 我居然听见英哲哥在叫我,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叫我,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一定是,英哲哥不会注意到人群中这么乱七八糟的我的,不会! “朵朵——”可是这种声音越来越真实,仿佛就在我的身边,我忍不住抬起头在人群中四处寻找,英哲哥—— 英哲哥真的站在人群中,他的表情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不解,而沫沫依然在他的身边,但她的头别到了另一边,没有看我。 “英哲哥——”我呐呐的喊出声,努力的挣扎着,我不能让英哲哥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应该赶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我想逃跑! ——嘶—— 由于我用力的挣扎,而冷风翼的手也丝毫没有放松,我的洋装终于被撕裂了,我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只觉得后背一凉,似乎是露出了后背大部分的肌肤。 “哗——”人群里暴出一阵喧哗。 “朵朵——” 怎么办,场面越来越糟,我怎么可以在英哲哥的面前这么丢脸!! 我撒腿就跑,冷风翼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用力的挣扎着,他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手腕越来越疼痛,我的眼角开始沁出泪来。“痛……” “放开他——!她说痛你没听见吗……?”是英哲哥的声音。 英哲哥身上好闻的气息刹时扑入我的鼻息,他站在了我和冷风翼之间,右手扣着冷风翼的手腕,高傲得像个王子,而他的语气那么坚定而不容拒绝,咖啡色的碎发随风飞舞着,露出完美的五官。 “英哲哥——”沫沫也随之冲了进来,她眼神闪烁着,红色的裙摆被风吹起形成一些美丽的波浪。 怎么办,场面越来越混乱,混乱的让我理不清思绪。冷风翼暴怒的脸、英哲哥拧在一起的眉头、沫沫失望的神情、狼狈不堪的我。 一个念头忽然在我的脑海中形成,然后我呐呐的开口,用清晰而字正腔圆的声音说:“我真的是小偷!” 命运潘多拉 12 警察局内。web 昏暗的房间里,面前的录像一遍一遍的回放着我翻入天星校园内的画面,所有人都屏息观看着,空气有些压抑,冷风翼的脸始终铁青着,而英哲哥总是对我微笑着,当我说自己是小偷之后,他还用温柔的嗓音对我说:“朵朵,英哲哥相信你不是小偷。” 冷风翼更恐怖,他当场在人群中脱下一个女生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而那个女生居然还花痴问他要不要她脱裙子!! 而后来我才知道天星这段时间连续丢了很多车,而我却刚好在这时偷偷潜入天星,才会造成这样的误会。 不是我想承认自己是小偷,而是以当时的场面,如果继续下去,冷风翼一定会对英哲哥动手的,而我是不会看着英哲哥在自己的面前受伤的。 询问室里昏黄的灯光照在我的脸上,眼睛有些难受。 “你为什么要偷东西。”警察的盘问还是一点新意也没有。 “因为我很穷。” “穷是偷东西的理由吗?” “是的!” 警察似乎是愤怒了,开始在我们面前拍桌子,他把面前的档案用力的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满脸的失望,“那你想怎么办?” “不就是做牢吗?”呆在里面让我清醒清醒或许也是件好事,我的心情没来由的混乱,混乱的找不到方向。 “南瓜妹,我不会让你呆在这里的!”冷风翼在一旁暴吼着,他挥舞着拳头就想打身旁拉住他的警察。 “冷风翼,不管你的事。” 奇怪,冷风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乎我了。还是只是因为我是他的挂名女友,我做牢或许会丢他的脸,也许这才是他真正在乎的。 “对不起,这种案件应该是可以付赎金的吧!只要付了钱就能解决问题吧!”英哲哥淡淡的说着,没有太多的心情起伏,他用手指轻拂着自己额前的碎发,满脸笑意 “可以!”警察回答着,“但是会有案底的!” 询问室里开始变得沉默,沉默的没有一丝声响,大家都因为警察的一句话而变得心情沉重。 我使劲的瞪着冷风翼,而他却已经开始焦急起来,似乎是在到处打电话,或许是想把他那些皇亲国戚给搬过来。王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况且,我和王子其实没有一点关系。 “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英哲哥说着就要去办手续,我在他的眼中同样看到了忧虑。 “该死!”冷风翼把手中黑亮的超薄MOTO手机用力的砸在地上,手机的零件瞬间在地上滚落开来,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光,“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很明显,那些所谓的皇亲国戚并不想理会这件事。 “喂,你想让这死丫头留案底吗?”冷风翼冲上去挡住了英哲哥,残余的手机碎片被他踩得“卡卡”作响。 “我是不会让朵朵一个人呆在这里的!”英哲哥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其它的事以后再说。” “可是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你走开!” “她的事不用你管。”冷风翼扣住了英哲哥的手腕,他的金黄色的发丝在灯光下发出惨白的光,而那张略带邪气的脸也分外苍白。 “是吗?”英哲哥笑了,笑得那么放肆,他轻而易举的反扣住了冷风翼的手,然后用力的甩开,而英哲哥胸前的潘多拉项链顺势从衬衫里滑了出来,项链上一粒粒的碎钻反射着妖艳而夺目的灯光。 冷风翼右手的拳头分明已经抡起,可是,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那条项链时,居然硬生生的把拳头停在了半空。 “怎么会……”如喃喃自语般,冷风翼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胸,似乎是很疼痛,他的帅气的五官也纠结在一起,“不可能……” 然后冷风翼踉跄着脚步夺门而出…… “不可能……”他的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整个警务室回荡,脚步声渐行渐远。 询问室里刹时变得冷清,英哲哥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我看到他的下唇已经咬出一道清晰的血痕,但他还是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朵朵,我们回去好吗?” “好的。” 当我们办好一切手续走出警察局之后,冷风翼依然在警察局右边那片空地上来回奔跑着,而那个娇小而散发高贵气息的女生跟在他的身后——她一路小跑的跟着他。 这个场面那么熟悉,我曾经也是这样的跟在英哲哥的后面,那么患得患失! “朵朵,我送你回家。”英哲哥拉了拉仍然愣在原地的我。 “噢。”我留恋的看了一眼冷风翼,然后就跟着英哲着走开了,天空有些暗了,天边开始布满了红霞,很美的黄昏。 可是冷风翼到底是怎么了? “冷风翼,如果你觉得我们需要谈谈,明天下午我会在‘泽语’咖啡屋等你。”英哲哥启动蓝色法拉利之前给冷风翼丢下了这句话。 “英哲哥。”呼啸的风在耳旁吹过,我还是呐呐的叫着英哲哥,似乎是应该给他一个解释,关于为什么成了小偷。 “嗯。”咖啡色的碎发若有似无的拂上我的脸宠,好看的侧脸瞬间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英哲哥就算是开车的样子也那么帅,修长的十指,指骨分明。而跑车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却温顺的跟随着英哲英的方向。 “英哲哥,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似喃喃自语般,试探般的说着,我想那些风一定带走了我的话,英哲哥或许听不见。 “嗯。” “为什么,为什么英哲哥要这样,践踏我的心!”我以为自己能够承受英哲哥的拒绝,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受不了,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发出嘶哑的低鸣。 “朵朵——”英哲哥把跑车停在了路边,他的好看的眸子望着我,那么疼痛。 “英哲哥——”泪水已经在我的脸上滑下,为什么在英哲哥的面前我只能这么脆弱,脆弱得找不到方向。 后背开始传来椎心的疼,我才想起冷风翼的指尖滑过我的背部,或许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偶尔经过的微风吹动着我们咖啡色的短发,我的及耳公主发早已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它们杂乱的贴在我的脸上,我想,英哲哥一定看不清我的脸。 温暖的双手抚上我的双颊,英哲哥扳正了我的脸,他帅气的脸孔瞬间映入我的视线,他的脸上带着些忧郁,而停在我脸颊的双手却分明在颤抖。 “朵朵,如果我爱你……”他明显的在挣扎,似乎在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又看到了他颤抖的唇,唇瓣上的血迹依然明显,“你就会开心吗……” “英哲哥——” “朵朵,我爱你,你就会开心吗?”英哲哥的脸渐渐逼近,他手上的力道开始加重,而我分明看到一滴晶莹的泪滴从他的眼角滚落。“只要你开心,要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你知道吗……”英哲哥的唇已经贴上了我的唇,湿湿的、粘粘的还带着些咸咸的血腥味。 已经接近夜晚的街头开始灯火通明,我和英哲哥在某段高速公路上拥吻,英哲哥居然吻我了,我的心都碎了,碎在了英哲哥的怀里,沉浸而美好。 耳畔有车飞速掠过的声音,眼里只有英哲哥沉醉的脸,心脏像被关在笼中的小鸟,正在努力的跳跃着,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冲出胸膛。 “英哲哥——”泪水也被英哲哥的吻淹没了。 可是不知道是吻得太激烈了,还是我的心跳得太快了,我的头居然越来越沉重,然后居然失去了知觉。 残余在我脑海里的最后一丝感觉是——原来一个吻可以这么美好。 命运潘多拉 13 “朵拉,你干什么,今天不是礼拜六吗?” 看着我急急忙忙的把自己的公主车往外面推,妈妈在后面叫着,她的手中还抱着正要贴眼睛的布娃娃,满脸的疑惑。 英哲哥、冷风翼、咖啡屋这几个字眼却早已占据了我整个思想,我要去泽语咖啡屋…… 希望还来得及,希望不会太迟,我怎么会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我真是猪。 泽语咖啡屋也在华尔街,是一家高档的法式咖啡屋,据说如果月收入没有几万的人进入泽语是妄想,因为泽语的每一种咖啡都是天价!!泽语的侍应全都是具有优秀身份的咖啡师,他们去泽语当侍应完全是因为对咖啡的衷爱,而关于泽语的老板lolit,更是一个谜,只知道是个有着温柔笑脸的帅气男生。 所有人都在传,如果品尝到lolit亲自调的咖啡,单身的女子会散发神秘的女人魅力;单身的男子能够变得坚毅而帅气;而热恋中的人则能够得到爱神丘比特的庇佑。 但Lolit说他不会为两个不相爱的人调制那种特殊的咖啡,那样对恋人是一种侮辱。 咖啡屋成了所有恋人心中的胜地,他们希望某一天能够幸运的成为被Lolit选中的人,能够得到爱神的庇佑。而那些单身的人,却希望让自己更加完美,能够吸引自己心目中的恋人。 泽语也因此而声名远播,客似云来。 现在当然也不例外,泽语的金字招牌下涌动着形形色色的人,一个高帅的穿着黑色侍应装的男生在泽语的入口处迎接着客人,高挑的身材,帅气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让他在人群中分外抢眼,酷酷的酒红色头发和胸前的暗红色泽语标牌相得益彰,但是他并不是笑脸迎人,俊帅的脸上不耐的神情那么明显。 人群中有大群的女生对着他尖叫,尖叫声一浪高于一浪。 “轼——” “轼——” 原来他叫轼,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而我原本站在离泽语很远的对面蛋糕店前,居然也因为涌动的人流而被推到了轼的面前,他仍然是那样不耐的眼神,却娴熟的敲打着柜台上的电脑,修长的十指优雅的飞舞着,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电脑而是钢琴,我瞬间看得有些出神。 “小姐,请问有预约吗?”冰冷却好听的嗓音传入我的耳膜。 “有。”说没有应该不会让我进去的吧!我硬着头皮说着,“我真的有预约的!”人群再次涌动,我的双腿开始摩擦着柜台,有些麻有些疼。 “噢!那么预约人的名字是?”他英气的眉开始挑起,却仍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web “英哲哥……不……高英哲……”我发什么抖,英哲哥确实有预约的没错,后面的人也太疯狂了,我开始不安的扭动着身体,“英哲哥……预约的……!”紧张的开始结巴,连说话也把舌头卷起来了,手心也开始沁出汗来。 轼修长的十指分明停顿了一下,他开始抬起头来—— 湛蓝如海水的眸子和帘子般浓密纤长的睫毛搭配在一起,让那双本已灵动的眼眸显得更加幽深,薄而性感的红唇被酒红色的碎发若有似无的掩盖着,使人产生无限暇思!! “你叫什么名字?”他伸出手来抚弄着嘴角的发丝,用他漂亮的眸子望着我。 身后的某些女生因为轼这简单的动作而再次骚动!我被挤得越来越贴近柜台,而我的脸已经完全贴在了轼的胸口。 我居然呈S型的站着!! “大家最好安静下来,不然我会把你们一个个扔出去!!”轼终于注意到了我的窘态,他眼神锐利的望向人群,那些口水狂飚的女生终于安静下来。 不过某个女生似乎没有听到,她趁大家安静下来的空档用尽吃奶的力往前挤,嘴里仍然不忘大叫:“对不起,借过!” 我只觉得眼前黑色人影一晃,一阵风吹过,轼已经出现在那个女生的面前,然后用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她扛上肩…… 伴随着女生的哀号,她被华丽丽的扔出了泽语——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么态度恶劣的破侍应,泽语的生意还这么火爆,这年头真是新鲜事天天有。 “名字!!!!”暴吼的声音震动我的耳膜,我愣愣的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脸,他的黑珍珠耳钉似乎正在散发着邪恶的光。 破侍应!除了破还是破!!超级无敌破侍应! “朵拉——”我回他一声暴吼。 “不好意思,这上面没有你的名字!”他还是帅气的挑了挑了眉,不过一抹嘲笑已经浮上了他的嘴角,那么肆无忌惮! 下一秒,我也和那个女生同一命运,被扛出了人群,酒红色的头发在我的眼前肆意的翻飞,他身上独有的咖啡香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居然忘记了尖叫!! 身体被重重的撞击着地面,眼前突然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小星星,我终于回过神来。 “破侍应——!” 我惨叫的声音回荡在人群中,那抹黑色的人影再次停下,他慢慢的转过身来,优雅的把额前的碎发向后甩着,然后蹲在我的面前。十指勾起我的下巴,温热的气息瞬间喷在我的脸上,“小孩儿,第一,我不是侍应,第二,我不是破侍应!!” 小孩儿? “什么小孩儿?”我莫名其妙。 “你这种平板身材,不是没发育全的小孩儿是什么?”修长的十指开始有意无意的摩挲我的下巴,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遂。“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发育好了,已经不是小孩儿了!” 人群开始暴出大笑,他们对我指指点点,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你要是敢再来……”他右手的拳头发出“咯咯”声,“小心变成名副其实的破小孩!!” 放在我下巴的手突然间就被抽离了,他潇洒的在我面前离开,并且转身前还对我做了一个飞吻的姿势!! 我傻眼—— 人群又开始涌动,他又站在了柜台前,仍然有女生的尖叫,只不过我又回到了原地。 英哲哥,你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的吧!你知道像朵朵这样的人一定进不了泽语这样的高级场所,不管怎么努力还是会被排挤在人流之外,那么你到底想要对我隐瞒什么…… 我无奈的想要放弃,即使混进泽语了又怎么样,我根本就消费不起昂贵的咖啡,到时候同样脱离不了被扔出来的命运。 下午斜斜的阳光照耀着涌动的人群,她们兴奋的涨红了脸,所有的人都在沉醉,所有的人都妄若置身在童话中。 除了我,被孤伶伶的隔离在童话之外。 推起早已跌倒在地上的公主车,努力的穿过人群,想要离开,脚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居然不能移动半分,我抬起头看着泽语二楼的玻璃窗内,都是些优雅的享受着咖啡的人,一脸的笑意,而那种满足的表情,似乎连死也无怨了。 可是英哲哥和冷风翼在哪呢?冷风翼会不会放英哲哥鸽子呢?英哲哥会不会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泽语的咖啡室里呢?…… 正出神间,一辆黑色的奥拓从我的身边擦身而过。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可能我就会被这辆车轻轻的甩起,犹如一块棉花糖。 可是我分明看见了车内那抹熟悉的影子——冷风翼。 奥拓在泽语的店门前嘎然停下,急促的刹车声让原本堆积的人群开始分散开来,人群在车的周身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形,冷风翼踏着他那双黑色的名牌运动鞋走下车来。 又是一身黑色的装扮,他似乎非常衷爱纯黑和纯白系,总是在这两种极端的冷色调内转换自己的衣着,而且似乎永远乐此不彼。 黑色的嘻哈风格搭配。上衣有些隐隐的灰色格子图案,宽大的牛仔裤上挂着银灰色的链子,在太阳底下发出清冷的光,而脖子上的银白十字架将他帅气的五官衬托得更加完美。鼻翼的钻石还是那么夺目。或许是怕人认出来,他还戴了一个能将眼部完全摭住的墨镜,头上还有一顶白色的鸭舌帽。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装扮,我也能轻易的认出他来,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是怎么掩盖不了的。 他的到来,不免又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而那些人居然自动让出一个通道,让他直接进了泽语,把我扔出来的那个轼,也居然头也不抬的就让他径直的上楼去了!! 很显然,那些人是被他的气势压倒,而关于轼,冷风翼应该是泽语的常客,所以他才会头也不抬的让他进去。 冷风翼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和粉红色的公主车孤伶伶的站在街道正中央,不知所措。 明明是很温暖的午后的风,吹在我的身上却瑟瑟发抖。我毕竟还是被隔离在两人的世界之外,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他们的内心。 英哲哥到底会和冷风翼说些什么呢? 思绪再一次被打断,一辆红色的TOYOTA小娇车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车窗门被打开,是一张熟悉的脸。我认得那张脸,就是昨天一直跟随在冷风翼身边的女生。 可是她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你叫朵拉是不是。”与昨天那个甜美的声音完全判若两人,冰冷而高傲。 “是。” 风再一次吹起我的及耳短发,发丝拂上我的脸宠。 “我带你进去怎么样,我有预约。”她脖上的珍珠项链在阳光下闪耀着,有些刺眼,“我知道你喜欢高英哲,而我,我要的是冷风翼,我们可以合作的。” “所以说,你能带我进去。” “当然!”她高贵的从车内走下来,一袭黑色的紧身长裙将她修长的身材展现出来,一个黑色的碎钻小皮包被拎在手中,华丽如公主。“来吧!” 她居然牵住了我的手,那是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 泽语的柜台前,轼没有再拦住我,他礼貌的叫着我身边的人:“丹芘小姐。” 丹芘?丹娜? 英哲哥喝醉酒时叫着的那个名字就是丹娜,不知道丹娜和眼前的人有没有关系,不过,我想至少应该一样漂亮吧!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泽语,泽语二楼的咖啡室装饰得无懈可击。 左边是单身咖啡厅——单身贵族,专提供给单身的人,不管是失恋还是单恋的人,都可以尽情的品尝咖啡。而且每一个单间内,都有一个特殊的心愿瓶,他们可以把自己的心愿装进瓶里,直到实现的一天,lolit就会出现。 右边是恋人区——真爱,每个包间内弥漫着不同的花香,包括薰衣草和玫瑰花香等,恋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喜欢的花香,并且在里面品尝咖啡,电脑也会随机提出不同的问题,两人答对的频率越高,相恋的契合度也就越高,而lolit只会接见契合度为100%的恋人。 整个咖啡室都是暖色调,温暖到想让人一直沉浸在这种气氛中。 Lolit到底是怎样的人呢?连我都想要见到他了。 命运潘多拉 14 我如愿的在一间充满玫瑰花香的恋人包间内看到了英哲哥,英哲哥的对面坐着冷风翼! 气氛有些莫名的压抑,他们彼此对视,谁都没有出声,或者是他们根本就不想说话,只是像这样的坐着。 不过英哲哥终于说话了。 “我们俩为什么要坐恋人包间!!” “单身间里臭臭的,这里多好,有玫瑰香。”冷风翼一边说着,一边把他的白色鸭舌帽取下来放在沙发上,然后整个人向后仰去,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身后那米黄色的沙发上,沙发开始发出“吱吱”声。 “……” “该说正事了吧!” 英哲哥看了看他没出声,然后站起身来,他的浅蓝色上衣赫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刚好挡住了这个缝隙,唯一能够听到他们声音的缝隙也被摭住了。 是英哲哥把虚掩的门关上了!! 我和丹芘完全被隔离在另一个世界,泽语的隔音措施可是一流,我俩估计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谁知道丹芘拉我去了他们隔壁的包间,是一个充满百合香的咖啡间,看起来真是温馨,小咖啡台上摆着许多白色的毛绒绒的北极熊玩偶,而每个玩偶的手中就是一个古典的咖啡杯,白色的法式圆凳,白色如薄纱般的针织窗帘,把整个房间的衬托的浪漫而不失俏皮。 而最最重要的是,从这个房间可以清晰的看到英哲哥和冷风翼。 因为隔在我们中间的那扇墙壁居然是完全透明的玻璃—— “天——”他们估计也看到我们俩了,我到处找可以摭避的物体来躲藏。 “不用紧张,他们看不见的!”不同与我的焦急,丹芘居然优雅的坐在桌前品尝着早已热气腾腾的咖啡,满脸陶醉。 “是吗?”我有些颤巍巍的从窗帘后探出头来,“真的看不见!” “嗯,每一个房间里的人只能看到自己左边那个房间里的人。”她纤长的小拇指轻轻的挑起,咖啡已经被送到了我的面前。“既然来了,你也尝尝,估计像你这种人应该很少喝到的吧!” 我不想回答,但是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咖啡。 粘稠浓黑的色泽,仍然在轻轻晃动的水波,我的脸清晰的倒影在这个小小的咖啡杯中。我轻轻仰起头,然后把这些看似黑色的物质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伴着淡淡的咖啡香,以及围绕在舌尖久久不散的余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泽语的天价咖啡。 我轻轻的皱了皱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杯咖啡罢了。 丹芘却还是那样陶醉的品尝着,仿佛回味无穷,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隔壁房间内的冷风翼,似乎早已忘了我这个人的存在。 他们没有激烈的争吵,也没有明显的心情心伏,两人只是这样一直说着,可惜的是,根本就听不见声音。 可是我看到了冷风翼拿起了英哲哥胸前的潘多拉项链,反复的在手中把玩着,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我忽然的冲出去,我不是来看他们两人的背影的,我需要知道内容,他们谈话的内容才是重点,要怎么样才能听见! 我在他们的门前来回踱着步子,最后终于用随身携带的银行卡轻轻的撬开了他们的房门,一条缝隙刹时出现在我的眼前—— “项链是辙的吗?”冷风翼的声音。 “是的。”英哲哥的声音。 “为什么会给你?辙死之前该死的到底说了什么?”清晰的拳头撞击桌面的声音,冷风翼的暴吼声冲击着耳膜。 “我和辙是好朋友,他叫你不要再想他,不要再想丹娜!” “辙是个混蛋,混蛋。”拳头再次撞击着桌面。 “冷风翼,那一切都是个错误,你要知道。”英哲哥的声音似乎很痛苦,然后是轻轻的花瓣碎裂的声音,满屋的玫瑰花香开始扑入我的鼻中。 “是错误又怎么样,只有我一个人活着,这到底算什么!” “错误是不能被延续的……” 什么错误?那个叫丹娜的女孩和他们是什么关系?英哲哥和大王子又是什么关系? “混蛋……都是混蛋……”冷风翼似乎已经开始哭泣,他的声音明显的在颤抖。 “还有……”英哲哥停顿了一下,“关于朵拉——,冷风翼,她真的不是丹娜,尽管她们真得很相似,不管是外貌还是性格都很相似,但是……你要相信,她真的不是丹娜。” 和那个丹娜很像,这是什么情况,那个口口声声被英哲哥呼唤的丹娜,居然和我有着相似的面孔…… 抓着门的手渐渐的收紧,指甲开始用力的掐进门里,檀香的木门被划出一道道指痕,而我不得不紧咬着下唇才迫使自己没有尖叫出声。 “她——,我不会放她离开的!”冷风翼坚决的声音传出来,“当年,放丹娜离开,是我最大的错误,这次我不会再放她离开。”他恍若失神般的喃喃自语。 “冷风翼,你为什么不明白,她不是丹娜!” 对啊,我只是朵拉,一个贫寒的小老百姓朵拉,怎么会和皇室有着牵牵绊绊的联系,丹娜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要她,不管她是朵拉还是丹娜,我不管她是朵拉还是丹娜,不管……也不想管……” 啪—— 清晰的咖啡杯掉在地上的声音,咖啡香幽幽传来,英哲哥拎住了冷风翼的上衣领子,“我五年前就找到她了,再怎么样,也轮不上你!!不要用你和辙的孩子气的恋爱来波及到她。” “呵——”冷风翼沙哑的笑了,他眼中的嘲笑那么明显,“凭什么说找到她,还不是凭她那张和丹娜一模一样的脸,你凭什么——”彻底的嘶吼声划破了整个房间。 是吗?英哲哥也只是因为这张和丹娜一模一样的脸才五年来一直守护在我的身边吗?那么,英哲哥,我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泪水终于在我的眼角滑落,那么轻易,它们似乎也在嘲笑我,嘲笑我五年来像个白痴一样心甘情愿的做着另一个人的影子。英哲哥到底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心脏忽然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我蹲下身来捂着胸口,泪流满面。 一双白色的水钻高跟鞋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丹芘像个女王般站着,她的脸上也是一阵阵的刹白,却依然是失神般的喃喃自语:“为什么我没有姐姐的面孔,为什么——” “为什么——” 呼喊间,丹芘推开了我们面前的那扇檀香木门,一地的玫瑰花瓣,满屋的咖咖水渍,零乱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而英哲哥和冷风翼惊愕的望着我们。我的哭泣嘎然而止!! “该死,你们怎么在这里。”冷风翼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依然清晰的泪痕,依然悲伤的面孔,却也摭盖不了他渐渐升腾起的怒气。“是你带她来的,对不对——!!” 他扣住了丹芘纤细的手腕,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折断。 丹芘倔强的小脸望着他,“姐姐能做的我也能做,我努力的成为了她梦寐以求的歌手,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为什么——” “我说是不是你带她来的!!”冷风翼不理会她的说辞,手腕的力道渐渐加重。 “是的。”一抹惨白的笑,连耀眼的白色珍珠也失去光泽。“是我带她来的——” 冷风翼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腕,丹芘像个断了线的风筝般被抛开了好远好远,骨骼撞击着地面,丹芘柔弱的身躯重重的在地面上滑行…… 可是我还是看见了在丹芘脸上浮起的那抹惨白的笑,红色的血滴在黑色的裙摆上,看不见踪影,“冷风翼,不管怎样,你会是我的,因为我是储妃!” “滚!!你滚!!”冷风翼咆哮着,声嘶力竭。 他的吼声惊动了其它的客人,开始有人向我们涌过来,我蹲在地上忘了动弹,英哲哥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让我没来由的感到害怕。 “朵朵,你听到什么了。”他渐渐的逼近,“告诉英哲哥,都听到什么了!!”他居然对我大吼,手也开始扣着我的下巴,很疼。“听到什么了……” 我真的害怕了,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英哲哥,这么陌生。我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然后慢慢的向墙角退去。 “我什么也没听到,真的,真的,真的……” 为什么英哲哥害怕让我听到,为什么眼前的英哲哥像是变了个人。英哲哥和丹娜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我把头埋入双膝间,轻轻的颤抖,我也希望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多可笑。 我居然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朵朵——”温暖的手掌抚上我的头,英哲哥再次回复了温柔,“对不起,你没有听到就好,什么都没有听到是最好的结果!” 人群越聚越多,开始围绕在我们周围,毕竟英哲哥和冷风翼都是引人注目的,到哪里都能引起一阵骚动,现在又怎么会例外,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们。 “是翼王子!” “还有天才画家高英哲!” “……” “可是这个女的是谁,看起来好奇怪——” “……” 冷风翼的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我又听到了他拳头“喀喀”作响的声音,“滚!都给我滚——!他终于暴吼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另外一个急促的声音传透人群,真抵我们的耳膜,然后就是一张帅气的俊脸。 是穿着黑色侍应装却说自己不是侍应的破侍应轼! “哲!”轼叫着英哲哥,“怎么了!” “轼,我叫你不要让她进来,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她!”我无辜的抬起头,刚好对上英哲哥那双微愠的眼,轼的嘴角开始漾起一抹笑容。 “哲,丹芘带她进来的,我能怎么办!”他用拳头轻轻捶着英哲哥的胸口,“你这小子就是花了五年的时间在这个小孩的身上,噗……”轼居然夸张的笑出声。“除了她那张脸之外,其它的根本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孩。” “轼,你够了吧!你是故意让她进来的吧。”英哲哥帅气的挑了挑眉。 天哪!这又是什么情况,这个破侍应居然也和英哲哥是朋友,而且看样子还是好朋友! “什么够了,不是为了你,我会在这破地方当侍应!” “轼——其实你可以不来的。”英哲哥笑了,笑得好开心,整个紧张的气氛仿佛又缓解了下来,包括冷风翼、包括丹芘。 “算了,这就是我的命,有什么办法。”轼开始用右手抚弄着他帅气的酒红色碎发,满脸的无奈,“大家都散了吧,不会又想让我把大家一个个扔出去吧。” 轼双拳交叠在一起发出骨节清脆的响声,所有的人都开始不舍的散开,他们或许都见识过轼的厉害,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轼。”英哲哥轻拍着轼的肩头,“现在你帮我送朵朵回去。”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他……” 我和轼第一次默契的指着对方,一脸的不可置信,和他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破侍应! “我来送。”冷风翼走过来搂住我的肩头,“她是我的女朋友!” 冷风翼这个白痴,怎么动不动就把女朋友挂在嘴边。 四双眼睛开始集体看向我,我的双手不安的绞着小洋装的裙摆,“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双脚却因为蹲得太久而麻木,根本就动弹不了。 额上开始冒出冷汗,脚怎么会那么麻,只不过是蹲了一段时间而已。 英哲哥不会管我的吧! 眼睛忽然间就痛了,似乎轻轻一碰就会落下泪来。怎么办?要忍住,不能在英哲哥的面前落下泪来,不能让他看到我脆弱不堪的样子。 熟悉的玫瑰花香,熟悉的体温再次把我包裹住,双眼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金黄色的发丝伴着淡淡的洗发精的香气扑入鼻中—— 冷风翼居然抱起了在墙角手足无措的我,为什么他都能知道我的无助,而英哲哥却看不到,为什么?为什么抱着我的人是冷风翼而不是英哲哥。 “冷风翼。”由于蹲得太久而使头一阵阵的昏眩,让我不得不伸出双手来攀着冷风翼的脖子,手心触到冰冷的项链,一股寒意瞬间穿透心脏。 鼻子突然酸酸的,我把头埋在冷风翼的胸前,如果眼泪流下来的话他们应该看不见吧。 “冷风翼!”一直沉默着的英哲哥突然叫住了抱着我转身要走的冷风翼,“关于朵朵,我们来一场男人这间的较量。” “好!!”冷风翼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把头埋得更深了。为什么他们可以无视我的存在,却可以把我作为他们打赌的筹码,这个世界真是乱七八糟。 “比什么!” “就比你最在行的!”说话间,冷风翼已经迈着修长的步子向外走去,“输的人,自动退出。” “冀,为什么要为了这个笨丫头做这个蠢事!”丹芘从地上站地来,小碎步的跟在冷风翼身后,而她不满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泽语,可是却没有人理会她。 英哲哥毕竟是不在乎我了…… 命运潘多拉 15 过了多久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自从英哲哥和冷风翼约定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多改变。 首先,我不再需要每天去“布格坊”拉一大袋的布娃娃回家,更不能奢望有一家玩偶店会给我类似的工作做。因为冷风翼这个白痴居然买下了整个华尔街的玩偶店,并且让这些店以后不再做我的生意,然后,不知道他跑去我家和我妈妈说了什么,让她居然第一次把我这个唯一的女儿赶出家门。 我和一个卡通旅行包被一起扔出了家门。 “南瓜妹,从今天开始,你要24小时在我身边。”冷风翼靠在他那辆黑色的奥拓车上,看着院子里狼狈不堪的我,嘴角还是勾起那抹邪邪的笑,“为了防止你破坏约定。” “为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知道,你很喜欢高英哲。”他的右手开始摩挲我的下巴,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闪耀的黑色的光,鼻翼的钻石发出七彩的光,有意无意的刺激着我的眼睛,“但是,南瓜妹,你会爱上我的。” 我的脑袋里“轰轰”作响,风吹起我们的发丝,气氛怪异。 下一秒,我已经被冷风翼扛上了肩头,然后被粗鲁的塞进车内,我侧过头去看着英哲哥家白色的房子,房内的灯依然没有亮起,英哲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爱回家。 不能经常见到英哲哥,让我连回家都变得没有动力。 英哲哥从没有问起他那盆蓝色妖姬,好像它从未存在过。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又一阵阵的抽疼,我那么努力的守护那盆蓝色妖姬的行为变得多么可笑!! 可是,更不可置信的是,冷风翼居然把车开到了他家。 大的惊人的山顶别墅,占据了阳平山的整个山头,花园式的建筑,豪华的游泳池以及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王宫般的豪宅,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做一个公主的梦。 可是眼神触及了那一大片的玫瑰花海,全是玫瑰,各种各样的玫瑰竞相开放,摇曳生姿!!这些香味随着风飘过来,很明显,就是冷风翼身上的那种淡淡玫瑰香。 “原来你真的会种花!”我忍不住开口低喃。 “怎么?”冷风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以为只有你的英哲哥才会养花!” “就因为你种了玫瑰,所以星皇才没有玫瑰!”我忽然想起了初入星皇时,虽然有很多的花,可是唯独没有玫瑰,“你这种人真不可理喻。” “独一无二,就是我要的。”冷风翼大方的承认。 “那么为什么是我!!” 冷风翼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下来,又一个急刹车,车被停了下来,掀起阵阵花海。那只修长的手再次扣住我的下巴,“南瓜妹,你话很多,而且不要妄想逃走,除非你想让你和你妈妈的下半辈子在贫穷中渡过!” 死小子,就会用“布格坊”的事威胁我! 不过,他们约定的事,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赢的是英哲哥,英哲哥可是学画出身,怎么说也是个天才画家,冷风翼这个白痴凭什么和他比! “哼!” 可是接下来才是我真正悲惨生活的开始,事实证明,冷风翼真的比想象中的会折磨人。 他有时去游泳池游泳穿得只剩一条裤叉,还可以用他那穿透整间别墅的声音叫我给他拿浴巾,而他的这个动作,一定会引得那些在别墅里工作的小女生脸红耳赤,当然,也包括我。有时,他还会一个不稳,刚好就把我拉下水!! 而当我睡得天昏地暗正在做美梦的时候,冷风翼的叫声也会偶尔传来,即使是半夜,我也只能光着脚丫,穿越大半个别墅跑到他的房间,只有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狼吼声才会停下。这样下来的结果是,我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深,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嗷—— 怎么会有冷风翼这种白痴。 我真想把他劈成两半,两半再两半,劈碎再劈碎!! 由于严重的睡眠不足,我开始在下午的国贸经济课上打瞌睡,窗外的虫“知了——知了——”的叫着,把这个昏黄的午后衬托得更加昏昏欲睡。 可是,原本天天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冷风翼居然不见了踪影,他去哪了? 不远处的草坪外人影涌动,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那里。 我没有听见老师在讲台上说些什么,眼皮沉重,昏昏欲睡,可是操场外那一波波的尖叫让我不得不抬起头来—— 黑色的不羁的装束,飞扬的金黄色的及肩长发,优雅飞舞的十指,满脸认真的表情。 冷风翼居然在做画,他的前面摆着一个画板,上面有些五彩的颜色,从我的角度看不清到底画了些什么。 难道这小子真的学过画画! 等我回过神来,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似乎都向草坪的方向涌过去了,只是我一个人还孤伶伶的坐在窗边,望着冷风翼的侧影发呆。 “朵拉,冷风翼在画你耶!!”同桌琳突然从外面兴冲冲的跑进来,小脸涨得通红。 “呃……” 在画我!! 出神间,琳已经拉着我的手就往外奔去,到处都是兴奋的尖叫的女生,不用想也知道她们也是去看冷风翼的。 冷风翼这个白痴,非要这么轰动不行吗? 被围在人群中心的那个人就是冷风翼! 下午的阳光并不刺眼,温温的照在冷风翼的身上,金色的光烘托着他的侧脸,完美而轻挑,嘴角一抹淡淡的浅笑,像个调皮的孩子般可爱。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冷风翼也可以这么可爱! 他的四周的草坪上已经扔了很多的画稿,散落了一地,似乎是画了很久的样子。琳弯腰从地上捡了一张,画上赫然出现了另一个朵拉…… 素描、水彩、卡通……各种画法各种版本,冷风翼似乎都在一一尝试。 “琳,快扔掉。”另外一个身材圆嘟嘟的同学走过来,脸色苍白的望着琳手中的画稿,“冷风翼说了,谁都不能拿!” 琳愣了一下,手中的画稿应声而落。 一阵风忽然吹起,画稿随风飞扬,到处都是翻飞的纸片,在人群中肆无忌惮的翻腾! 冷风翼这家伙在搞什么,当我是垃圾吗?把我的画像扔了一地!! “哎,冷风翼你干什么!”我甩开琳的手径直跑到了冷风翼的面前,“让你画就算了,还把我的画像到处扔!!” 冷风翼拿画笔的手分明停顿了一下,可是他根本就不理我。 “哎,冷风翼!!不要以为装死就行了。”我用手胡乱的在他周围挥舞着,居然弄掉了他手中的画笔。 人群中暴出抽气声!冷风翼的唇角的笑消失了,他生气的推掉画板,然后站起身来扣住我的下巴。 “南瓜妹,你最近真的很嚣张!”扣住我下巴的手渐渐用力,我开始感觉到疼痛。 可是我一动不动的盯着被冷风翼推掉的画板,刚才太激动根本就没注意—— 画上是一位雍荣华贵的美丽妇人,锐利的眼神。一袭美丽的白色针织连衣裙,白色的高跟鞋,胸前闪耀着金灰色菱形项链。 可是,我认得那张脸,她就是那一天带走英哲哥的人。英哲哥失足滚下山坡的第二天,就是被这个女人带走的!! “她是谁?” “谁!”冷风翼顺着我的眼神望去。“怎么,你想知道吗?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冷风翼一个闪身,我就落入了他的怀抱,又被淡淡的玫瑰花香包围着。 “喂,放开,很多人啊!”我开始在他怀里挣扎,我怎么能沉醉在这种人的怀抱呢。 “不要吵!”轻轻的气息喷在我的左耳,有些痒。 “我叫你放开。”我依然在挣扎“放开——放——”剩下的字句淹没在冷风翼的唇间,他居然吻我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吻我了。 淡淡的玫瑰香,幽幽的洗发水味道一起冲击着我的神经,冷风翼的双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冰凉的、也是颤抖的。 “啊——”冷风翼呼痛的的推开了我,我在他怀里夸张的笑着,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我咬了冷风翼的下唇,嘴里依然有粘粘的血的味道。 “你再笑——” 我仍然笑得直不起腰来,冷风翼被耍的样子真的很好玩,脸上的表情真是千变万化。 “啊——”冷风翼再次把我扛上了肩头,原来围在草坪上的人忽然间就不见了,整个草坪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冷风翼,我的惨叫声回荡在星皇的上空。 “冷风翼,我要杀了你——!!” 他把我扛在肩头,居然还站在原地转圈,晃得我头昏眼花。 四处飞散的画稿,绿绿的草坪、慵懒的阳光以及淡淡的花香…… 命运潘多拉 16 星皇的学生渐渐习惯我和冷风翼在校园内大吵大闹,开始习惯冷风翼和我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也开始渐渐习惯冷风翼跷整个下午的课跑到操场附近的草坪去作画。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冷风翼和朵拉在交往吗? 这种疑问在大家的心头徘徊,但是没有人敢问。除了那一次,一个邻班的女孩冲到一年(一)班的教室,满脸伤心的问,她的手中还拿了一封要给冷风翼的情书。而她的下场是被冷风翼当场拎起直接扔出了门外。 没有人敢再提起。 直到有一天。 “对不起,请问朵拉是不是在这个班?”酒红色的碎发上仍有湿答答的雨滴,轼慵懒的靠在我们一年(一)班的门前。 外面的雨下得震天动地,豆大的雨滴敲打在地面上,而轼摆明了没有拿伞,那么是什么能让这么爱惜自己形象的轼冲进雨中跑来找我。难道是英哲哥出事了? “什么事!”不等讲台上的老师回答,我径直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冷风翼趴在桌上睡觉的背影动了动。 “你出来。”轼冲进来拉着我的手就要走,冷风翼冷不丁的拦在我们面前,似乎仍然是没睡醒,还在打着呵欠。 “等等,你带他去哪!”他扣住了轼的手腕,四目相对。 “朵拉,你和他在交往吗?”轼帅气的笑了,满身的水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气氛在此时冻洁,一滴滴的水,滩在地上形成一朵朵的小花…… “怎么可能!”我故作轻松的说着,挂名女友而已,算不上交往吧,而且一个月好像早就到期,我和冷风翼没有任何关系。 我看到冷风翼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而他扣住轼的手也渐渐放开。教室里的同学都呆呆的望着我们。 我被轼拉出了星皇,可是只要一想起冷风翼的脸我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疼。 不过思绪很快就被拉回,因为轼拉着我来到了泽语咖啡屋,这么大的雨根本就很难拦到TAXI,而轼根本就没有开车,我和轼被漂泼的雨淋得乱七八糟。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事实证明,任何事扯上了英哲哥,我都会失去理智。 到底要被英哲哥牵扯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忘了他…… 已经分不清满脸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泽语咖啡屋内。 英哲哥坐在唯一的吧台前灌着酒,台上各色的酒瓶狼藉的躺着,昏暗的灯光衬托着他的脸,原本清逸的面孔已经不在了,开始有细微的胡渣从他白皙的脸庞上长出,原本打理得很漂亮的咖啡色碎发也乱糟糟的耷拉在头上。 “英哲哥——” 英哲哥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还是原来那个英哲哥吗?白色的衬衫上到处都是酒渍,而他胸前的扭扣敞开着,两个娇小的女生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而她们纤长的十指正放在英哲哥的胸前。 看她们胸前的校徽,都是天星的。 “轼——”英哲哥并不理我,到处找着轼,“你这小子,她是怎么进来的!轼——” “英哲哥,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轼从“单身贵族”的某个房间里急匆匆的走出来,把一张纸塞进我的手中,“这是哲塞在许愿瓶里的。” 那是一张粉红色的信笺纸,纸上赫然写着。“丹娜,我不想对不起你。你带我走吧。” 那么英哲哥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丹娜的事,让他颓废的想要一撅不振。 “英哲哥,我陪你喝。”我一屁股蹭在吧台前的凳子上,问服务员要了一打啤酒。 “你滚!”英哲哥猛的站起来,然后推开了那两个女生,“你不是和冷风翼在一起吗?谁要你来可怜我的,不要!我不要别人的可怜!” “英哲哥你不可怜,可是很可悲。” “丹娜也是可怜我,所有的人都是可怜我,全部都是!”英哲哥把啤酒瓶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玻璃碎片四溅。 “丹娜姐已经死了,你知道吗?”我气愤的拎住了他的衬衫领子,看着他混乱的脸,“死了你还想折磨她吗?死了你还想用感情来牵绊她吗,高英哲,你就是这样的男生吗?” 一旁的轼看到我的样子,他吓坏了,冲过来扯开我的手,“喂,朵拉,疯了,我叫你来劝他的,没叫你骂他!” 我的头好昏,身上也好冷,全身上下都冷得发抖。他难道不知道,这几句话已经用完了我全身所有的力量吗?我就是要骂醒他,死去的事真的这么难以放下吗?比我还痛苦吗?比当年爸爸离开我和妈妈时更痛苦吗? 英哲哥,为什么我们不能开心的活着……爸爸离开时,是你让我要坚强的活着,是你让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可是,为什么,你自己不能看到希望。 可是英哲哥居然豪无预警的抱住了我,一个紧得让我窒息的拥抱,充满酒气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胃里的东西翻江倒海的涌上来。 “朵朵,我很想你!”温暖的嗓音震动着我的耳膜,我的心脏莫名的颤动,“五年了,我一直不让自己爱上你……,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英哲哥!”英哲哥居然说他爱我,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了,一定是听错了。 “可是爱上你,我怎么对得起丹娜……”他的手开始抚上我的额头,幽深黑亮的眸子让我看不真切,“可是我曾经发过誓的,一辈子只爱她一人,不管她是生是死……,可是我该死的变心了……”滚烫的泪落在我的手背上,“丹娜……” 我再一次怔住。难道当年,英哲哥、辙王子和冷风翼同时爱上了丹娜!! 英哲哥的思绪似乎是越来越模糊,他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丹娜,什么王宫,什么储妃……我们都不要……我们逃走……逃到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储妃?王宫?难道英哲哥以前也是王宫里的人? “英哲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扶住了他东倒西歪的身体想要清楚,可是轼已经先我一步把英哲哥扛上了肩头。 “朵拉,我先送他回去!有些事你最好也不要问。”我早觉得轼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侍应那么简单,他或许知道更多的事,他居然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轼,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扯着轼的袖子,他的一只脚还停留在台阶上,“你们到底想要隐瞒什么?” “朵拉,这是王室的事,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哲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保护你!” “可是,英哲哥现在很痛苦不是吗?”头好昏,脚下似乎都是踩得虚空的。 “他会好的!”轼甩开了我的手,扛着英哲哥就走下楼去,我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模糊的视线中只有英哲哥痛苦的眼神。 我想起了那天在泽语的情景,英哲哥那么急切的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他的表情那么愤怒。难道,如果让我知道了,就真的会惹来不应该有的灾难吗? “英哲哥,你要好好准备,你不会把我让给冷风翼的吧!”轼和英哲哥上了那辆蓝色的法拉利,我还是在后面追着他们,并且鼓起全身的勇气对他大喊。 雨还是很大,偶尔也有吹过的风,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英哲哥,你要赢,知道吗!” “……” 我搞不清楚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喊了多久,全身都是厚厚的水,从额头一直流到脚底,白色的小洋装乖顺的贴着我的肌肤,一股透心的凉!可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视线里渐渐没有了他们的影子。 嘶—— 急速的刹车声,被淡淡的雾包围的雨中出现了那辆熟悉的奥拓! 冷风翼优雅的走下车来,他撑着我最爱的卡通装饰伞,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我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我跌坐在道路上,满脸无奈的看着他。 他蹲在我面前,轻轻的把我拥入怀中,力道很轻,仿佛我是个瓷娃娃,似乎怕一不小心就会碎掉,“傻瓜,你能追得上跑车吗?”冰冷的十指抚上我的唇,好像依然在颤抖,“你就那么在乎他!” 本来肆无忌惮的敲打在我身上的雨滴不见了,我被包裹在一个安全的空间之下,温暖的只剩下冷风翼的体温,好闻的玫瑰香让我很想睡觉。可是眼神对上冷风翼的眸子,为什么那么心痛,我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偷东西被抓住的小偷般,想藏起来。 不,应该说,比那种感觉更糟! “冷风翼——”可是除了叫他的名字,我不能给他解释。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更愿他是以前的冷风翼,和我作对,打碎我心爱的蓝色妖姬,霸道的抢走我的初吻…… 他那样做的话,至少我不会觉得对不起他,可是,现在…… 我该死的觉得对不起他! “傻瓜,你的腿难道是铁打的吗?居然可以追着他那辆破车跑过5个十字路口!”耳畔依然是他低咒的话语,脑袋却已越来越沉重,真的好累,好想睡觉。 原来,冷风翼早就来了,一直尾随在我身后。 可是,那把伞不是被我忘在家里了吗?冷风翼难道是在到处到我,还跑到我家去了,然后妈妈把那把伞塞到了他的手中。 我能够想象妈妈塞给冷风翼伞时的情景。一定是被他一次次的扔在地上,然后妈妈一次次的把它塞在冷风翼的手中,他的脸色一定难看到极点,可是最后还是不得不乖乖的拿着一把小女生用的卡通伞钻进他的黑色奥拓。 “该死,谁要用这种小女生的伞!!”耳畔似乎还回荡着冷风翼的暴吼声。 可是,妈妈,现在的冷风翼不正撑着这把小女生的伞吗? “冷风翼,这把伞……?”我用手虚弱的指了指头顶的伞,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 果然,下一秒,他的脸就红到了耳根,嘴里还嗫嚅着说:“看你淋得这么可怜,要不然谁要撑这该死的伞!!” 看着冷风翼那红红的脸,我就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自己的心头乱窜,乱得让我找不到方向!! 冷风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了呢? 命运潘多拉 17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耳畔只有淅沥沥的雨声和冷风翼强劲有力的心跳,我的整个身体都是冷的。 不过我想那姿势一定非常暧昧! 我再一次发着高烧,没日没夜的昏睡,嘴里乱七八糟的说些胡话。 冷风翼急得不知所措,他常常在我的小房间里徘徊,很多医生都被他踢了出去。 “该死,她到底什么时候退烧!”即使是迷迷糊糊的,我仍然听到了冷风翼的声音,他的怒气显而易见。 “二王子,她的体质本来就容易发烧,再加上她淋了很久的雨,而且还好像是支撑了很久,可能……”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可能什么!”凳子被踢倒的声音,冷风翼一定非常生气。“说话干嘛吞吞吐吐。” “可能还要烧几天……” “你们这些医生到底有什么用,都给我滚!!”然后我听见医生匆匆忙忙的收拾起他的医药箱,落荒似的逃了。 我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很重,根本就睁不开。 医生走后,房间里开始变得很安静,也不知道冷风翼还在不在。 整个房间只有墙上的时钟滴滴嗒嗒的声音。时间就这样流逝着。 忽然一双宽大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右手。 可是这是谁的手呢?那么温暖!把我的手握得那么紧,可是他的皮肤真的很好,滑滑嫩嫩的,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和我到处都是伤疤的双手简直有天壤之别。 它沿着我的手来到了脸宠,先是额头,然后是眉,最后是唇,一路蔓延,似乎是想把我的一切都刻在心底般,可是我该死的睁不开眼睛。 不过,我想,这么温暖的手一定是属于英哲哥的!冷风翼怎么会对我这么温柔。 难道英哲哥真的来看我了。 “你什么时候醒呢!”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我的耳边围绕,可是我竟然分辩不出他是谁,“我们约定的日子就是今天,傻瓜,你看不到了呢!” 我很想问他到底是冷风翼还是英哲哥,可是我的唇根本就动不了。 “如果我输了,就会永远从你的身边消失!如果我赢了,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温柔而好听的嗓音依然在低喃,“也许你很不服气,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决定爱一个人……” 不要,不要用这种方式决定我和谁在一起!!我在心底竭嘶底里的呼喊。 “我们都爱不起,而且也输不起……你会明白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悲伤这么明显,可是你到底是谁。 一切都如梦似幻,分不真切。 一种冰凉的触感来到我的脖际,似乎是一条项链。 “送给你了,如果是我输了,可能连送给你的机会也没有了。”温温的泪滴在我的脸颊,冰冷而颤抖的唇瓣贴上我的唇。 时间在此时定格,心跳加速,努力的想睁开眼睛。 可是袭上头脑的是更深的疼痛,更加混乱的错觉,或许是刚刚打的退烧针起了作用, 我终于在这个吻中失去了意识。 你到底是谁呢? “笛——笛——”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汽笛声把我从昏睡中吵醒,轻轻的睁开眼睛,落地玻璃窗外的红霞赫然映入眼睑!头脑依然处于空白状态,可是那些温柔的嗓音却开始回旋在我的脑海中! 我“腾”的从床上窜起来,光着脚丫就向外冲去。 等着我! 脖子上飞舞的是一条耀眼的潘多拉魔盒项链,身上穿的是一件雪白的针织睡裙,咖啡色的头发依然是乱糟糟的。 “小姐,你要去哪!” “小姐——” 耳畔回荡着别墅内的仆人们的焦急的呼喊声,可是我没有停下,整个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求求你们,要等着我! 穿过别墅,越过宽阔的玫瑰花圃,睡裙上沾染着一些飘落的玫瑰花瓣,脚丫子上沾满了泥,睡裙被枝丫拉扯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划破…… 可是,可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等着我! 英哲哥,是你把潘多拉项链给我的吗?英哲哥,不要从我身边消失,不要,绝对不要—— 可是,他们约定的地方到底是哪? 我彻底的绝望,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约定的地方在哪?我真是猪。挫败的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别墅外来来往往的车辆。 我该去哪? 命运潘多拉 18 关于那次比赛,不出我所料,赢的是英哲哥。web 可是,我脖子上的那条潘多拉项链却是冷风翼的,它在我的胸前闪耀着光芒,而盒子里的菱形钻石,就是冷风翼鼻翼的那枚,永远奢华的闪着七彩的光芒。 英哲哥告诉我,这款项链是由当年王家贵族珠宝设计师DK设计的,共有两条。一条名为“七彩之芒”,另一条名为“璀灿后冠”,它们的外形没有区别,都是一个亮晶晶的由水钻拼成的小盒子,可是,“七彩之芒”的盒子里是一玫打磨完美的菱形钻石,能够反射完美的太阳光,“璀灿后冠”的盒子里是由百粒真钻组成的小皇冠,洁白无瑕。两条项链分别在两位王子周岁时被送入王宫。 换句话说也就是,它们是独一无二的。 英哲哥那条是由辙转送给他的,而我的这条无非就是冷风翼的。冷风翼把它心爱的宝贝送给了我,在那个早晨。 “如果我输了,就会永远从你的身边消失!如果我赢了,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冷风翼果然没有失言,他走了,从我身边彻底的消失了。 据说,那一天,场面盛况空前,原本只是两人的较量,却演变成了两个学校的对垒。而场下的啦啦队有明显的分流,分为“哈翼队”和“哈哲队”。 地点是天星后面的胜天广场。 比赛第一场。规则是用素描,而且是流动作画。 短短的数十分钟内,广场上到处都是飞扬的画稿,坐在观众席上的人黑压压的一片,但是没有人敢出声,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破坏一场盛大的魔法。 冷风翼忽然向空中撒了漫天的玫瑰花瓣,犹如下了一场玫瑰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而冷风翼伸出手来抓着这些飞舞的精灵,把它们放在鼻尖,他的表情陶醉而满足! “翼,快画啊——” “哇,好帅,翼根本就是玫瑰王子嘛!” “……” 玫瑰似乎赋予了冷风翼灵魂,他的嘴角漾起浅笑,然后闭上眼睛…… 英哲哥则不一样,他看着眼前如走马灯似晃过的人影,居然优闲的喝着仍然冒着热气的咖啡,而且整个过程他都是保持这个姿态。 直到,比赛结束的前三十秒,他才开始舞动手中的画笔。 画稿对比的结果是,两人的画稿都是人物形神俱备,就好像是照着模特画的。而这两个人居然该死的契合,居然画稿的数目都是十张。 “过了十,就没有意义!”这是两人对于十张画稿的解释,他们好像是窜通好的,但是事实上却是,他们私下根本就没有沟通过。 所以,第一场是平手。 第二场,用水彩画出你心中最美的女神!! 这一场,冷风翼输了,原因很简单,因为冷风翼画的是朵拉,一个平凡到极点的朵拉。而英哲哥画的却是丹娜,高贵如公主的丹娜。 我仍然记得当我穿着睡裙光着脚丫出现在胜天广场的时候,人群已经开始散去,只有英哲哥和金沫沫依然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对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狼狈,他们居然没有认出我来。 “英哲哥,你赢了,可是我不想恭喜你!”沫沫踮着她的红色高跟鞋,用她的纤长的胳膊勾着英哲哥的脖子。 “沫沫,以后我们不要这么亲密好吗?” “为什么!” “因为我是真的想照顾朵朵了……”英哲哥的脸还是那么温柔,我很想冲上去拥抱英哲哥,可是,却突然没有了勇气,我的眼里赫然出现了那条潘多拉项链! 它依然帅气的贴在英哲哥的胸前,那么,这意味着,我脖子上的潘多拉项链并不是英哲哥的。 我想我的脸一定瞬间变得刹白,那个温柔的嗓音居然来自冷风翼,那双温暖的手居然也是冷风翼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输! “英哲哥,你心目中的女神很漂亮,我能认识她吗?”沫沫甜甜的嗓音依然在耳畔回荡,“可是,冷风翼真是个笨蛋,他画的女神居然是朵拉哎!!” 什么?我居然是冷风翼心中的女神,他居然不是因为自己的画技输掉了这场比赛,只是因为他的女神是朵拉,相貌平凡的朵拉让他输了。那么自高自大的冷风翼居然认输了。 微风掀起了地上的玫瑰花瓣,它们肆无忌惮的在我的周围飞扬,似乎依然能够闻到冷风翼的气息,忽然间变得好想念他。 冷风翼,我到底有什么资格成为你心目中的女神。 明明赢的是英哲哥,可是我为什么高兴不了,耳边回荡的只有冷风翼的低喃和温柔的嗓音…… 滚烫的泪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淋湿了地上的玫瑰花瓣。 冷风翼,你到底在哪里呢? 沫沫和英哲哥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拥吻,我的心锥心的疼,疼的浸出血来…… 英哲哥,你什么时候已经和沫沫热恋到如此地步,却还在不久前对我说爱我之类的话,英哲哥,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朵朵——” 英哲哥终于发现我了,他用力的推开沫沫,沫沫跌坐在地上,她也满脸震惊的望着我,“朵朵——” 我一步步的向后退,然后转身就跑,头越来越昏了,地怎么会晃的,“朵朵——”熟悉的体温包裹着我,英哲哥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腰,曾经那么温暖的怀抱,现在却那么陌生! “朵朵,沫沫和我……” “英哲哥,我明白,沫沫本来就比我漂亮,身材比我好,家世比我好……”我失神般的自语,英哲哥爱上她毕竟是比我好,“英哲哥,你还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会吧……” 毕竟他们的约定只是,谁输了就退出!! 瞧,我多可怜,还没恋爱就开始失恋了。 那天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冷风翼,他走了。而我和英哲哥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比恋人少一点比朋友多一点,只是注定没有办法成为恋人。 而另一个事实就是,英哲哥是沫沫的男朋友。 命运潘多拉 19. 两年后。 星皇学院喷泉旁。 “臭丫头,你给我站住!!”一个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女生气势汹汹的用手提包砸着在她眼前飞奔的女生。 女生长长的黑色秀发早已散落,零乱的贴在她的脸上,喷泉的水若有似无的喷在她的身上,仿若泪珠般晶宝剔透。而她的膝盖已经有明显的伤痕,开始沁出血来。 “你们几个给我把这死丫头抓住!!” 话音刚落,几个女生一哄而上,前后拦截,终于抓住了她。 “云姐——抓住她了!” “死丫头,你再跑给我看看!”女生被按在地上,云姐的高跟鞋踩在她的背上,粉红色的T恤上印出了清晰的鞋印。 “轼真的吻我了!!真的!!”她的脸贴在地上,可是还是奋力的辩解,“你们为什么不相信。” “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是什么货色,轼会吻你!”云姐伸出手来用力的扯着她的头发,“死丫头,你给我起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透出光来,折射在那尊雕塑上,少年的翅膀发出妖魅的光。 “啪——” 云姐依然在继续,女生的嘴角浸出血来,可是她的眼里依然闪着倔强的光芒,“轼真的吻我了。 “死丫头,你还说,是不是嫌我打得不够狠。“云姐似乎是打红了眼,“你们几个,给我打!” 几个女生挽起袖子,准备对女生大打出手,空气仿佛在此时凝结,她终于绝望的闭上眼睛。 “你们几个够了没有!” 我刚好今天心情好,起了个大早,想要在学校晨跑,就当运动运动,却恰好碰上了这么激烈的场面。总能看到当没看到吧! “唉呀,这哪来的野丫头,敢管我云姐的事!!”云姐松开了女孩子,冲着我猛喷口水。连我家的下水道估计都能冲干净了,“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你们打扰我晨跑了,不好意思,借过。”我顺手用力一推,被称为云姐的女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米白色的裙子很不识相的撕开了一条很大的口子。 云姐低头一看,火气更大了,舞动着两只爪子就要冲过来—— “云姐——”一个矮矮胖胖的女生冲到云姐前面,战战兢兢的说,“可是——,她是翼王子的人!” “翼王子……什么翼王子……”云姐的脸色已经开始明显的苍白,她的嘴唇颤抖着,“翼王子已经……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 “可是,整个学校都知道翼王子……翼王子说谁动了她,就别想活着走出星皇。”胖女生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嗷—— 又是这种对白,我受不了了,冷风翼那个白痴走了都还阴魂不散,弄得我两年都没有男朋友,所有人看了我都像看到瘟神一样!! 英哲哥和金沫沫却好得如胶似漆,我还得傻瓜兮兮的叫他“哥哥”,我真想去死!! “你们几个到底滚不滚!”我真的受够了,这些有钱人。 “胖妞,翼王子真的两年没有回来了……”云姐继续在给自己打气,不过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明显的苍白了,“我们不用怕!” “云姐……那么……你留下……,我们先闪了……”胖女生和另外几个女生说话间已经跑到了十丈之外,有几个居然还腿软的跌坐在地上,很久都不能动弹。 云姐见没有人再帮她,也终于只能灰溜溜的跑了,临走时还不忘扔话:“算你们有种!” 靠—— 你有种干嘛要跑。 “谢谢你,朵拉姐。”女生的脸上的抓痕很明显,稍微再用点力,我想她就要毁容了,几个死丫头下手可真狠。 “我真这么出名,连你都知道我叫朵拉!”我终于挫败,托冷风翼的福,就差没在我脸上贴个标签——冷风翼专宠。 我真是要抓狂了。 女生走过来颤巍巍的拉着我的白色运动衫的袖子,齐眉的刘海衬托着她小巧的丹凤眼,“朵拉姐,轼真的吻我了。” “呵……” 我当然知道轼吻她了,不久前的一个早晨,在泽语咖啡屋楼下,轼和这个可爱的小女生吻得天昏地暗,可能轼那小子把那里当无人区了,不过没料到给这小丫头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你自己小心,我继续跑步了。”我做了一个起步跑的姿势,然后给小女生一个胜利的手势,就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轼这小子今天可欠我一个人情了,我还不趁这个机会把他大卸八块。晚上去泽语把这件事告诉轼…… 关于轼。。 轼,全名古轼,是DK的独生子,现在也跻身在珠宝设计界,不过他只给他有兴趣的人设计,没有固定的公司,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心情好了就会去某些知名公司设计一两款饰品,不管是什么滥设计都会被一抢而空。 不过,他还是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泽语。而最最恐怖的是,他现在居然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整个星皇的女生现阶段追捧的对象。可是我花了两年还是没有习惯这样的转变,常常和他吵得头破血流,反正,一句话,我们俩根本就是死对头。 今天让我逮着机会,还不把他往死里整!! 忽然就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灿烂了,连头顶的鸽子都分外漂亮,心情也更好了…… 命运潘多拉 20. 白天要努力的*本,晚上还要可怜兮兮的来到泽语打工,这些都是拜冷风翼所赐,如果他没有买下所有可以给布娃娃贴眼睛的玩偶店,我也不至于这么可怜。 所有人都沉浸在美好的气氛中。因为情人节眨眼的工夫就要到了。 整个泽语人流如织,到处都是约会的人,只有我穿着黑黑的侍应装忙里忙外,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估计都能喷出血来。 最最可恨的是,英哲哥和沫沫正在高级餐厅里享受烛光晚餐! 啊啊啊啊——要疯掉了! 我用手疯狂的挠着今天新做的发型,我的咖啡色及耳短发早就变成了飘逸的长发,英哲哥也说过我越来越有女人味!今天豁出去了,不管怎么样,也要拐带一个男朋友回家。 睁着眼睛四处物色目标:这个贼眉鼠眼,难道是来泽语偷东西的;这个面黄肌瘦,哎,帅哥,有病就不要到处乱晃了,嘿嘿——这个还不错,应该摸上去手感还蛮好的,还有梨涡,哇!!眼睛还会放电…… 可是他身边的人怎么那么熟,这个背影,这种身材? “喂,小破孩,你口水要掉下来了!” Oh,mygod!轼!!帅哥是轼的朋友。真是冤家路窄。 我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然后对着轼做了一个鄙视的神色,“要你管!”这小子给店长请假说情人节期间不上班,没想到是跑来和男人约会……BL? 想想我就起鸡皮疙瘩,我拿起吧台上的拼盘一溜烟的跑了,耳边还不时的传来那位帅哥的娇嗲:“轼,我们现在去商场购物嘛……轼……” Oh!我想去死—— 不过不知道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今天早上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跑到喷泉池把嘴唇擦破?还是哭得昏天地暗? 刚想离他们远点,手臂就被店长FOR拉住了,他眨着那双春波流动的眼睛望着我,我的双腿直打颤,谁不知道店长是个出了名的色鬼,他今天不会是刚好想和我约会吧! 除了他那嗲声嗲气的声音和兰花指,FOR其实还算得上是个帅哥。 “朵拉,我们下班了,现在由你负责10号包厢。”FOR手舞足蹈的对我说,只差没把口水喷我脸上。 “为什么是我?”难道我不要过情人节的吗? “shitup!不要吵着客人,这就么说定了,明天请你吃KFC。”FOR扭着他的屁股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走着还不时的用手抚着早就打理好的发丝。 嗷—— 我无可奈何的向10号包厢走去,到底是哪位大叔这么有魅力,所有人都下班了,还要我为他特殊服务。 我用手傻傻的数着门牌,店里的灯光若有似无的照在上面: 1号。 2号。 …… 10号。就是这里了。答案即将揭晓,如果是个帅哥就算了,如果是恐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在你的拼盘里加上芥茉辣得让你眼泪狂飚! 嘿嘿…… 轻轻的推开门,包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可是根本就没有一点灯光,根本什么就看不见。 为什么不开灯呢? “喂!有人吗?”我一边扶着桌沿一边慢慢摸索着往前走,整个包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我的脚步声,不能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没有人?FOR是想在情人节和我开个玩笑? 可是这个包厢的开关按钮到底在哪? 我真是白痴,应该知道这些照明系统都是由店里统一管理的,居然傻的到处找开关。 所有的人都下班了,那就意味着电库房里根本就没人了。除了用蜡烛我想不到其它能使包间亮起来的方法。 正想跑出去找蜡烛,却一不小心跌在了沙发上。 沙发? 沙发怎么会有呼吸声?沙发怎么会有一个温暖的胸膛?难道是10号包厢的客人。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这下麻烦闯大了,这个月的工资又要因为投诉的关系而被扣光,怎么办,还是先赔礼再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语无伦次的说着,还不停的弯腰赔罪,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可是地板上的人影还是没有反应,他似乎是坐起来了,却完全也没有理会我的意思,“真的……对不起……” 右手忽然被往下拉,然后整个身子被带入了刚刚才抽离的怀抱,温暧宽大的胸脯,好闻的玫瑰花香,起伏不定的心跳,而他的下巴有意无意的蹭着我的头顶,让我不得不把头更深的埋进他的怀抱。 “先生,请放开我……”我的头抵着胸膛,但是仍然尽力的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语。不会是个失恋的人吧!难道把我当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不会放你离开。”好听的嗓音终于从头顶响起,温暖的将我的心也融化了,为什么这么熟悉,“我有多想你呢?想你想到心都疼了,只是为了见你……我提前完成没有办法完成的学业……。” “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不是你女……”火热的唇堵住了我下面的话语,我的全身滚烫的似乎要着火了,全部被他的味道包围着,居然莫名的沉醉。 在我觉得自己就要因为窒息而死掉时,他放开了我。 黑暗中,我仍然知道他流泪了,晶莹的泪珠被玻璃窗外的月光清冷的照着发出夺目的光,而那张帅气的脸也渐渐映入眼睑…… 金黄色的杂乱的碎发,微微皱起的眉,那是一张王子般帅气的贵族脸庞,性感的薄唇。发丝飞扬,香气四处飘散。 我的眼角滑下泪来,不敢置信,居然是冷风翼。 他放在我腰间的手开始有意无意的收紧,我们的姿势嗳昧的犹如相处很久的恋人。 我颤抖的伸出双手抚摸着这张两年来萦绕在心头的帅气脸庞,他仍然这么好看,除了身上已经渐渐成熟起来的气息,和当年没有分别。 对上那双湛蓝的眸子,心一阵抽痛。 两年来那么的想要忘记他,想要忘了他带来的伤痛,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秒彻底崩溃,这到底算什么?为了一个无聊的约定抛弃我两年,在我发现自己爱上他时,他却把我远远的推开,现在,这到底算什么? “南瓜妹,我回来了。”身体再一次被埋入那个怀抱。 我挣扎着推开,慢慢的站起来,用冰冷的声音颤抖的说着:“你滚!” 如果不是英哲哥让轼去星皇保护着我,冷风翼你还能见到今天的我吗?冷风翼你还能理直气壮的拥我入怀吗?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天!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也就是冷风翼离开的第二天,丹芘飞扬跋扈的来到星皇找我,我被塞进她那辆红色的TOYOTO,押着我的是四个身体健硕的保镖。 她说冷风翼只是在乎这张和丹娜一模一样的脸庞,如果没有这张脸,冷风翼会回到她身边。 她用冰冷的刀片划过我的脸,鲜血浸湿了我的白色小洋装…… 我在那个黑暗的仓库声嘶力竭的叫着冷风翼的名字,无限的恐慌包围着我。从来没有试过那么无助,从来没有试过那么害怕。 可惜,冷风翼并没有出现。 找到我的是英哲哥…… 在我最需要冷风翼的时候,他没有在我身边,而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活得很精彩。只要看着他,我就会觉得有人硬生生的在挖我心头的伤口,轻轻一碰就会血淋淋。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现在的朵拉已经配不上冷风翼,配不上这个完美得没有一丝暇疵的冷风翼,他的身边需要一位公主。 我失神的摸着右脸颊上那条长长的刀疤。 “为什么!”冷风翼站在我面前,把我紧紧的拥在怀里,他的唇仍然倔强的贴着我的额头。 “你不知道吗?一直以来,我爱的只有英哲哥,不管英哲哥选的是谁,我这辈子只爱他一个人。”我知道这是拒绝冷风翼唯一的方法,不管过了多久,冷风翼依然深信我爱着英哲哥。 冷风翼的手再次无力的松开,他右手握拳用力的撞击着桌面…… 我推开了那个无限眷恋的怀抱,故作坚强的从冷风翼的身前掠过。我在心中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如果冷风翼挽留我,如果冷风翼追上来,我就回头,我就回到他的怀抱。 可是,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 我知道,他永远也没有办法了解我,就好像我永远也没有办法了解英哲哥一样。 忽然很庆幸这个没有灯光的夜晚,这样,我依然是冷风翼心中最美的女孩。 双脚迈开了大步,开始飞奔,泪水掩盖了伤痛,竟然没来由的泪如雨下,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呢? 为什么呢? 等我跑到楼下的时候,英哲哥和沫沫正在泽语咖啡屋楼下等我。 看见我满脸泪水的冲出来,他们全都慌了神。他们是来接我一起过情人节的,准确的说,我们三个已经在一起过了两个情人节,而这是第三个。 “朵朵,怎么了?”英哲哥满脸关切的看着我,他的手中还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 “英哲哥,你开车了吗?”我四处张望,想要看到他那辆蓝色法拉利,“我们走!!” “车在地下车库,怎么了?你不是说今天你值班吗?” “英哲哥,我们走好吗?”我仍然在喃喃自语,像个失了心的小孩一样,我的满脑子都回荡着不久前发生的那一幕。 “好。沫沫你看着她,我去取车。”英哲哥小跑步的向地下库走去,我的眼前又回荡着他修长帅气的身影。 沫沫踩着她的红色高跟鞋站在我的身边,一袭红色吊带裙把她纤长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玲珑有致,咖啡色的卷发让她散发着可爱而高贵的气质。 我站在她身旁,像个名副其实的小丑! “听说冷风翼回来了。”沫沫在我的耳边若有似无的说着,她的鼻息喷在我的脸上,而我抬头望着泽语的二楼,心里想着不知道冷风翼会不会下来。 “是吗?” “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难道你们见过面了。”沫沫一步步紧逼,她已经有了英哲哥,我不知道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没有。” “冷风翼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不需要三个人一起过情人节。” “我从没想过和你们一起过情人节,是英哲哥……” 沫沫的脸涨得通红,她打断了我的话:“你不要说是英哲哥约你的,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 我不需要对她解释,解释变得苍白无力,从两年前冷风翼那次事情之后,她再也没有相信过我。 沫沫还想争辩,但是英哲哥已经开着车从车库出来了,我一溜烟的冲进前座,然后对英哲哥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叫英哲哥给轼打个电话,让他来关店。 命运潘多拉 21. 英哲哥载我们去了一个舞会,一个化妆舞会。 也就是那种所谓的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面具到处晃的舞会。 没有人知道谁是谁。 没有人知道你是美是丑。 这也意味着,没有人在乎我右脸颊上的伤疤。 这也意味着,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扎起那为了摭住伤疤而散乱的咖啡色秀发。 而我多久没试过把头发扎起来呢? 两年。 戴上蝴蝶面具,扎起满头散乱的发丝,我依然可以像个高骄的公主。 纵身跃入舞池,旋转、跳跃…… 整个华丽的舞池被疯狂的人群侵占着,分不清谁是谁,我也不知道谁是谁,展开双手,旋转再旋转,神啊,求你,让我过一个最美最美的情人节! 神啊,求你,赐给我一个王子! 灯光旋转,一个王子真的站在我眼前,他朝我绅士的伸出右手,我轻轻的把手搭上去,然后,开始跳舞。 音乐声响起…… 和我跳舞吧Lolita 白色的海边的沙 爱情还是要继续吧 十七岁漫长夏 喜欢一个人Lolita 只喜欢一天好吗 或许从没有爱上他 只是爱了童话 那个野菊花开满的窗台 窗帘卷起我的发 我把红舞鞋轻轻的丢下 不在乎了Lolita 田野金黄了Lolita 跳了多久呢,久得让我以为过了几个世纪,脚开始发酸,腿开始发软…… 我知道,至少,这是一个美丽的情人节。 直到、直到…… “轼,你的品位变得很差嘛!”一个端着高脚杯光彩照人的女生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的眼神还在上下打量我,银灰色的晚礼服发出诱人的光,而那张脸盛气凌人。 轼?和我跳舞的人居然是轼?那么讨厌我的轼居然在这个情人节的夜晚充当我的王子?我知道,又是英哲哥叫他这么做的。 “纤纤,跟你没关系吧!”轼头也不抬的继续搂着我的腰。 我挣扎着想要抽出,却被他环得更紧,到底想要怎么样?看着我出糗就这么好吗? “可是,这个女生真的是丑八怪。”她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分贝。 刚好,音乐刚好在这时停下,全场鸦雀无声,“丑八怪”几个字眼在整个舞池内回荡,所有的人都用奇怪的眸子上下打量我,仿佛努力的想看穿蝴蝶面具下的那张脸。 我顿时僵在原地,全身血液开始倒流,指甲用力的掐进肉里,拼命咬着下唇。 英哲哥在看着我呢!我忍,我忍还不行吗? “哈哈哈……你拒绝我的邀请居然和这种丑八怪跳舞,轼,你脑子有毛病吧。这种人有什么好,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就更没脸蛋了……还以为你会找什么美女,也不过如此嘛……”纤纤疯狂的笑着,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我知道,她不是想笑,而是想哭。哭她输给了我这样的人。 而我是个丑八怪。 可是她没有姿格这么说,我顺手抢过她手中的高脚杯,里面还有半杯暗红色的香槟,它们随着我的动作而晃动着。 我把高脚杯举过她头顶,然后把香槟顺着她的头往下倒,暗红色的液体开始四处流淌…… 她的狂笑声嘎然而止,而脸上的面具被她扯开,露出一张精致秀气的脸庞,她正满脸愤怒的望着我。 啪—— 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的蝴蝶面具应声而落。五彩的灯光照着我苍白的脸,而右脸颊上清晰的伤痕,让我的脸显得更加恐怖。 人群中开始暴出抽气声。 “原来她真的是丑八怪!”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已经挥了过去,不是我,也不是轼,是英哲哥! 他的左手还拿着一张银灰色的骑士面具,满脸苍白…… “没有人可以说朵朵是丑八怪。”英哲哥的声音很轻,却轻易的穿透整个空间,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 可是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个男人有同伴。他们看到同伴被打,几个人一哄而上,围住了英哲哥。 音乐声再次响起…… 英哲哥和轼为了我在这种高级场所打着群架,沫沫坐在一旁的吧台前不停的灌着酒,而我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 “不要打了,英哲哥……” “英哲哥,求求你!” “……” 我声嘶力竭的叫着,我看到英哲哥渐渐喘息的脸,也看到了他的嘴角沁出血来,二对六,怎么能不受伤。 “沫沫,沫沫——”我冲着吧台上的金沫沫大喊,她却依然不理会,我跑到吧台前扯着她的衣服,“沫沫,找人来帮忙,你不是最有办法吗?” “为什么要帮,打死了最好。”沫沫把啤酒瓶用力的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我和他已经玩完了,我受不了他这么对你,受不了,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我们甚至连吻都没接过……我疯了才和他在一起,朵朵——你告诉我,我疯了……” “沫沫——” “他做梦时叫你的名字,听到你有事,他跑得比任何人都快,我受不了了,受不了……”沫沫一边呢喃一边提着啤酒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 我想追上去,可是英哲哥仍然和那些人打得难分难解,要怎么办? 但是所有的事都在那个黑色人影进入舞池时发生了转变。 他也戴着蝴蝶面具。背影修长而帅气,有着一头飞扬的金黄色碎发,而那些不羁的配饰随着他舞动的拳头发出嘶哑的声响,音乐、拳头占据了整个舞台。 由于他的加入,局势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英哲哥和轼开始占了上风,那些人渐渐的不支,一切似乎都成定局。 我似乎意识到他是谁了! 可是我不能让他看见现在的我,绝对不能! 我想逃跑!! 英哲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丢下你的。英哲哥,对不起。 命运潘多拉 22。 我竟然真的丢下英哲哥径直跑回了家。web 我躲在自家的小阳台上等着英哲哥的蓝色法拉利。 疲惫一次次的袭击着我,终于抵不住困倦而渐渐进入梦乡,我蜷屈着身体靠在小阳台上沉沉入睡,一弯清冷的月光斜斜的照着,倒映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轿车的刹车声把我惊醒!我探头探脑的伸出头看着隔壁的白色房子。 可是让我震惊的是,除了那辆蓝色的法拉利,还有一辆黑色的奥拓! 他们以同样优美的姿势跨出车身,然后对视。 可是,冷风翼是来看我的吗? 嗷——不要! “你没有遵守约定!”英哲哥轻轻的说着,冷风翼向我家门前迈着的步子瞬间停下,“说好是三年的。” “你也没有遵守约定!说好要照顾她的。” “三年,为什么该死的两年你就回来?”英哲哥开始咆哮,他的右手用力的捶着车身,蓝色的法拉利开始颤抖。“我还没有整理好……” “你错过了她两年,不会再有第二个两年!”冷风翼自信满满的说着,他的双脚又开始移动,竟然走进了我家的院子。 嗷——不要! 可是冷风翼真的走进我家,我听到了妈妈和他说话的声音,然后是他走上楼梯的声音,最后是敲我房门的声音…… 而我正站在围栏上向下望…… 如果我跳下去,腿不会断掉吧!如果我跳下去,然后藏起来,冷风翼就见不到我了吧! 愿真主阿拉保佑我!! 闭上眼睛,深呼吸,抬起右脚,然后跨出—— 我竟然真的从二楼跳了下来,满院子的草被我踏过而变得杂乱不堪,我抬起疼痛的右脚飞也似的向外冲去。 “朵拉,你给我出来……”冷风翼的暴吼声从二楼传来。而我跑得的更快了,恨不得能有飞机的速度,可以一瞬间就消失踪影。 可是他还是在阳台上看到了混乱不堪的我,散乱的长发,黑黑的来不及换掉的侍应装,一定丑到极点。 “该死!!”冷风翼挫败的低咒,看情形也要从阳台上跃下,我吓得傻了眼,看样子他不追上我是不会罢休的。 英哲哥!英哲哥!叫英哲哥带我走! “英哲哥——英哲哥——” 其实英哲哥一直歪着身子靠在法拉利车身上抽着烟,一个个的烟圈向上空飘去,他的影子显得孤单而无助。 我的叫喊声明显的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用那双好看而幽伤的眸子望着我,我竟然看到了在他脸庞滴落的泪珠,慑人心魄! 可我一股脑钻进他的法拉利,然后催促着他离开。 冷风翼从阳台上跃下,双脚开始飞奔,双眼望着我似乎是要喷出火来。 英哲哥已经钻入车内,然后启动引擎—— 法拉利飞奔而去…… 冷风翼永远慢了一步,他呆呆的站在道路旁看着我们与他擦身而过。 淡淡的烟味在我的四周围绕,一阵哀伤突然袭入我的心腔。我那么拼命的躲着冷风翼,如果不是那么在乎他,我为什么要躲着他? “朵朵——”英哲哥忽然开口叫着我。 “嗯。”我的思绪仍然没有被拉回,满脑子都想着冷风翼,想着他绝望的眼神,想着他的金黄色碎发。 “朵朵,这个情人节过得开心吗?……”英哲哥突然没来由的说着,他似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大堆,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 可是英哲哥的声音渐渐走远,我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朵朵,你有在听吗?”英哲哥终于觉察到我的不对劲。 “恩,英哲哥,你说,我在听。”我愣愣的点了点头,对英哲哥抱以微笑。 “我们去一个地方……”可是我的思绪又渐渐混乱,英哲哥的声音又走远了。 对不起,英哲哥,你告诉笨蛋朵朵,到底怎么样才能不想冷风翼。你告诉笨蛋朵朵,我其实并不是爱上了冷风翼,这一切都只是错觉。 对不起,英哲哥!! 我渐渐的在车上沉沉睡去,眼角依然挂着清晰的泪痕,似乎只有在英哲哥的身边,心才会没来由的安定,睡得也格外安稳。 这个情人节,这个因冷风翼的到来而搅得支离破碎的情人节。清冷的街头,英哲哥载着熟睡的我一遍遍的围着这个城市兜着圈子。 朦胧中,我似乎听见他的低喃:“朵朵,冷风翼回来了,你会抛下英哲哥吗?会吗?……” 不过,这究竟是梦还是真实,我也分不清。 可是,英哲哥,不是你先抛下朵朵的吗? 我是那么的喜欢英哲哥……喜欢到连心都碎了…… 命运潘多拉 23 事实证明,我成了明符其实的老鼠,而冷风翼就是那只猫。 冷风翼有事没事蹲在我家。我倒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而我叫妈妈用扫帚把冷风翼赶出门,而且还口口声声的说他就是伤害她宝贝女儿的罪隗祸首。妈妈终于妥协,说不再让冷风翼进我家。 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在家享受一个安安稳稳的梦,没想到却意外的被英哲哥从温暖的被窝中拉出来。 嗷——我快疯了。 英哲哥居然拉着我往他的法拉利狂奔!!! “英哲哥,去哪啊!!”英哲哥直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的睡裙都没来得及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发生什么事了?” “朵朵——你信英哲哥的吧!”英哲哥的眼里闪着希翼的光芒,顿时让我手足无措,这样的眼神,与曾经的冷风翼多么类似。 那么我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英哲哥居然带我来了最有名气的服装店“拉菲尔”,曾经有多少次呢,我站在这家精品衣店前恋恋不舍,希望自己也能穿上这些精美的服装出现在冷风翼的面前。可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是希望让冷风翼看见而不是英哲哥,难道我真的在不知不觉间那么在乎冷风翼? 英哲哥我该怎么办呢?我现在的样子怎么见冷风翼呢? 英哲哥的背影渐渐模糊,视线被大片的水雾摭住,心没来由的抽疼。 可是英哲哥,我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英哲哥的手中正拿着一条高贵的针织长裙,白色的蝴蝶结肆意飞扬,纯洁的色泽和高贵的蝴蝶配饰让这条过膝长裙显得那么出尘脱俗。 “朵朵,换上它。”英哲哥浅浅的笑着,那么天真,可是不知道英哲哥什么时候已经 戴上了墨镜? “英哲哥?你——”我用手指了指他那有些过分摭住眼部轮廓的蓝边眼镜,满脸疑惑。 “朵朵,我也不想的,可是我现在的身份……” 是了,英哲哥的身份,我怎么忘了英哲哥现在的身份。他已经从星皇毕业了,现在是个知名的画家,而且由于他的那张帅气而清逸的脸庞,英哲哥的名气日渐高涨。 “对不起,英哲哥。” 我似乎太不关心英哲哥了,英哲哥,真的对不起。 “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吗?”英哲哥的俊脸向我靠近,好闻的气息在我的四周曼延开来,可是英哲哥的话语有些说不出的暖昧。 “呃——”我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乖乖换上这条裙子,我就原谅你了。” 英哲哥真是的,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油腔滑调了。不过,我真的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不能否认的是,那条裙子真的很漂亮。 穿衣镜前出现了另一个朵拉,白裙飞扬,纯洁的没有一丝尘垢,这真的是我吗?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漂亮,这一定是错觉,我是丑八怪朵拉啊,丑八怪! 可是,如果没有那条伤疤,应该更完美吧。 右手不知不觉的抚上右脸颊上的伤疤。 “朵朵,放心,我会让你变漂亮的。”英哲哥走过来拉下我的右手,他的咖啡色碎发映入眼睑,白色的衬衫衣领敞开着,露出了那条晶莹飘荡的潘多拉项链,那么耀眼。“朵朵,你要相信我,不会有人再叫你丑八怪,你也不用那么辛苦的避着冷风翼,英哲哥是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 “英哲哥……” 我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已经被英哲哥拉入了的怀抱,贴着他的胸口,我能清楚的听到英哲哥的心跳,曾经是那么希望一直窝在英哲哥的怀里,为什么现在,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复杂。 可是我不能推开啊!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回荡在我耳边的只有英哲哥的心跳和他的味道,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脑海一片空白,根本就不能思考。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要买这条裙子吗?”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姐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看了看裙子上的标价,居然是4800元!! 天,我疯了才会买的吧! 我冲英哲哥摇了摇头,而英哲哥只是抱着双臂悠闲的笑着,最后终于轻轻的开口:“小姐,麻烦包起来。” “好的,先生。” 服务小姐准备朝柜台走去,英哲哥再一次拦住了她,“等一下,麻烦你,照这种款式再给这位小姐找两套,然后一起结帐。” 我再一次被服务小姐推进更衣室,一次又一次的换着衣服。 可是每次走出来,英哲哥都是摇头。 果然还是这样吧,不管我再怎么装扮,穿再高贵的裙衫也不能变成名媛淑女…… “英哲哥,还是算了吧。” “朵朵,你不听英哲哥的话吗?”英哲哥真是的,明知道我最听他的话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英哲哥,你知道我不会的。” 英哲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呢。 我叹气,不得不再一次钻进更衣室,再一次换裙子…… 摇头—— 摇头—— …… 还是摇头—— “英哲哥你到底会不会点头啊!”我都换了十几二十套了,他还一个劲的摇头,难道脑袋有毛病,“英哲哥,你不要玩了好不好,我还要去上课的。” 英哲哥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居然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太可爱了!! 可爱?! 我现在不是应该生气吗?英哲哥摆明了拿我当马戏团的猴子!! “英哲哥——”我扯开嗓门大叫,真是受不了。 “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啊。” “你有一整天,我可没有,我还要去上课的。”英哲哥今天不但行为有些奇怪,连头脑怎么也不清楚了。 “噢,忘了告诉你,我打电话去你们学校帮你请假了。” “英哲哥——”英哲哥你也太过分了吧。“你向谁请的假?” “你们的校务长啊!!” 天啊,那个八婆?她不可能答应的,她是出了名的老顽固。而且最恐怖的是她居然是柔道高手!!曾经有个学妹过生日想要请一天假,给那个八婆又送礼又请她吃饭什么的,她居然扔下一句:过生日放学之后过就行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英哲哥,她答应了吗?”我用不收置信的眼光望着英哲哥,“她真的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不是啊,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 “叫我给她一本签名的英哲画集!” 原来死八婆也喜欢英哲哥啊,英哲哥不愧是少女杀手,可是那个八婆应该不算是少女的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的脑袋也不正常了!! 经过了漫长的两个多小时,英哲哥终于点头,我终于结束了这场表演秀。 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今天的英哲哥怪怪的。 “朵朵,接下来,我们该去做一个新发型了,给朵朵做一个最漂亮的发型好不好?”英哲哥居然说还要去做新发型,又不是约会干嘛要这样。 约会? 英哲哥难道想和我约会? “英哲哥,我们现在在干嘛?”我扭过头看着正在开法拉利的英哲哥,他飞扬的发丝有意无意的掠过我的耳际,有些酥有些麻。 “约会啊!” 英哲哥要和我约会,我不是听错了吧!英哲哥怎么会和我约会,和他约会的不是应该是金沫沫吗? 可是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是在约会。 在英哲哥的要求下,我的飘逸的长发被烫成了卷发,本来有张娃娃脸的我因此而显得更加的稚气,可是,这些富有弹性的散乱发丝却天衣无缝的摭住了右脸颊上的伤疤,居然连一丝痕迹都看不见。 如芭芘娃娃的咖啡色卷发配上洁白针织长裙,还有银白色的小巧高跟鞋,我仿佛成了从另一个世界走出来的天使。 第一次,我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英哲哥;第一次,我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美丽。英哲哥那么随意的牵着我的右手,我那么随意的跟随他的步伐。 很多行人对我们投来艳羡的目光,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英哲哥,可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朵朵,我们去一个地方好吗?”英哲哥忽然转过头来对我说,他握着我的右手更加用力,似乎怕我一不小心就会消失,“那是我一直想带你去的地方。” “嗯。” 命运潘多拉 24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那是一个迷宫,一个大得让人炫目的迷宫,名叫“爱之轮回”,据说恋人从两个不同的入口出发,如果依然能够在迷宫找到彼此的话,那么他们就是前世今生注定的恋人,能够得到幸福,而每对恋人在这个迷宫中相遇的机率只有10%。 因为迷宫在华天游乐场内,尽管不是礼拜天,但是还是人流如织,而排队买“爱之轮回”的票的人更是多如蚂蚁。 我失神的望着身边的英哲哥,这种属于所有恋人的胜地,英哲哥为什么会带我来,难道…… “朵朵,我知道你不信任英哲哥了,我曾经那么的伤害你,曾经一次又一次的把你从我身边推开。我以为自己可以和沫沫在一起。”英哲哥温温的嗓音开始在我的耳边回荡,早上金色的阳光照着他,如此迷蒙,他就像是一个金黄色的梦,让我分不清真假。 “朵朵,你要相信,英哲哥只是迷路了。”英哲哥再次把我拥入怀中,紧得让我窒息的怀抱那么真实,我开始变得慌乱,可是英哲哥依然在失神的低喃,“我不该迷路,或许我害怕的根本就不是迷路,只是害怕迷路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朵朵……所以,朵朵,你一直会在英哲哥的身边吧!” “英哲哥……”我把头深深的埋进英哲哥的怀里,他的身体却在轻颤,可是我能对他说些什么,在我已经放弃了他两年之后,他才告诉我他是这么在乎我。 “朵朵,你会等我吧!我们会在爱之轮回找到彼此吧!” 这么肯定的话语,可是我却退缩了,不论结果是什么,似乎都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英哲哥,要排很久的队,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吧……”我终于愣愣的开口,忽然间想要英哲哥放弃。 可是身体被抽离了那个温暖的怀抱,英哲哥高帅的背影已经离开了我视线,他挤进了涌挤的队伍中,而我则呆呆的站在“爱之轮回”的入口处,看着一对又一对的恋人消失在我的视线。 英哲哥,聪明如你,怎么会相信这种游戏!! “该死,谁要和你玩这种白痴游戏!!” 这是准的声音呢,声音中的不耐这么明显,我慢慢的转过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刹时映入眼睑—— 犹如洋娃娃般可爱的丹芘正勾着冷风翼的胳膊,她绽开笑脸把冷风翼往迷宫的入口处推,而冷风翼还是一袭黑色的不羁装扮,紧身的黑色龙纹T-shirt和黑色休闲直管裤相得益彰。 “翼,就一次好不好……”丹芘依然在撒娇,她的表情清纯可人,“反正我把票都买好了,人家排了很久的队好不好……” “你是白痴啊!谁允许你买的!”冷风翼暴吼的声音传入耳膜,可是我就站在离他不到10米的地方,一个围拦隔开了我们,他居然没有认出我来。 冷风翼,我装扮得像个公主,你为什么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呢,你不是一直都在找我吗,为什么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得我呢…… 可是冷风翼依然没看看见我,他终于进入了那个硕大的迷宫…… 我的脑中有一瞬间空白,不能思考。 直到,英哲哥把那张“爱之轮回”的票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才愣愣的拉回思绪,我看着满头大汗的英哲哥虚弱的笑着。 我伸出手抢过票朝“爱之轮回”的入口飞奔而去! 身后传来英哲哥急促的呼喊声:“朵朵——” 英哲哥,我只是想知道,我在这个迷宫中邂逅的是你还是冷风翼。 可是,在我踏进那个四面是墙,到处都是叉路的迷宫时我彻底的后悔了,方向感极差的我,根本不知道该选择哪一条路。昏黄幽暗的灯光照着,让我莫名的感到害怕,我不敢往前走了,如果没有人找到我怎么办,如果我被一直困在里面怎么办。 终于不敢乱走,我抱着双膝蹲在墙角,内心的恐惧感慢慢的扩大—— 好暗,怎么这么暗,怎么才能找到出口。 我伴着这种思绪沉沉入睡。 好渴、好饿…… 过了多久呢,那种玫瑰花香包围着我,那种淡淡的香气让我这么沉醉,我像个小孩一样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张焦急而担忧的霸气脸庞。 好看的浓密如帘子般的睫毛,湛蓝的眼睛,薄而性感的唇瓣,一切的一切都告诉我,他是冷风翼。 为什么我的胸腔里涌动着淡淡的幸福呢? “南瓜妹!!你醒醒,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躲着我,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进入这个迷宫是为了谁?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睡!!” 呵,这个傻瓜,还是这么专制,他永远都学不会温柔吗? 双手抚上他那滚烫的脸庞,心再一次沦陷! 不,我不能! “放我下来,我要去找英哲哥。”怎么会是冷风翼呢,一定是开玩笑的,冷风翼怎么会是我前世今生的恋人呢,为什么是冷风翼而不是英哲哥…… “该死,你和高英哲一起来的。”冷风翼的低咒声传来,他右手握拳用力撞击着墙壁。 四周的回声像潮水一样的涌来,“该死、该死——” 真的该死吗?该死的是我吗? “我是该死,冷风翼你让我去死吧。”我努力的想挣开他的怀抱,“祝你和丹芘……” 下面的话语我最终没能说出来,因为冷风翼那么用力的把我锁进怀中,我一瞬间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朵拉你听着,你一定不会死!”他的眼眸燃烧着怒火,那双邪恶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绝对不会!!” “冷风翼——” 他用那双眸子看着我,空洞而失神,我终于乖乖的噤了声。 冷风翼抱着我在这个硕大的迷宫中四处游走,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口……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冷风翼的低咒不时的从耳畔传来:“你这个傻瓜,怎么什么都没带,饮料和干粮都没有,我没找到你的话,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可是冷风翼,你不是找到我了吗? 而我居然莫名的希望这个迷宫没有出口,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英哲哥 命运潘多拉 25 华天游乐场的行人纷纷驻足,他们围在游乐场中心的喷泉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喷泉一侧的一对的男女,一个白裙的咖啡色卷发女孩,一个黑色不羁的邪气少年,少年一直把女孩腾空抱着,呆呆的望着喷泉,犹如一尊雕像。 “冷风翼,怎么样你才会死心。”我轻轻的开口,喷泉的水渍溅在我的裙摆上,贴着我的身体,冰凉的感觉开始从脚底蔓延。 “南瓜妹,从我回来的那一刻,你就注定是我的。” “可是——”我幽幽的吐气,集结全身的力量,然后咬牙切齿的说“冷风翼,我恨你——。” 冷风翼抱着我的身体轻颤了一下,他那双一直望着喷泉的眸子终于回过头来看我。 “你在说谎!!” “冷风翼,你一定要这样吗?你一定要我在众人面前出丑你才会相信吗?”我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怀抱,可是居然被紧紧的锁住不能动弹,挣扎的结果只会让他抱的更紧,我终于无力的放弃,“冷风翼,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颤抖着双手掀开层层卷发,露出那被咖啡色卷发深深掩埋的右脸颊畔的刀疤…… 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邪气的眼神在我的伤疤上四处游移,他失神的低喃:“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冷风翼你害的,都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你觉得我该怎么爱你,我要怎么才能忘了你带来的痛……” “是谁做的……”冷风翼依然在低喃,可是他眼中的焦急那么明显,“可以治好的,一定可以治好的……”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冷风翼你以为我朵拉像你一样富有,有大笔大笔的钱用来花在整容上吗?“反正从今天起,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会让你恨我,绝对不会。 “冷风翼你要干什么!!”我被冷风翼的动作吓到了,“你不要乱来。” 冷风翼真的疯了! “如果我也因为你有了伤疤,你一定会记得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刺眼的白光在我的视线中交替,冷风翼慢慢的把刀挥向自己的脸庞,开始有暗红色的液体滴在大理石花纹地板上,冷风翼的眼神那么疼痛,“为什么爱你爱到心都痛了,你也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我对你来说,真的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你喜欢高英哲,我故意输掉了那场比赛,心甘情愿的离开你两年。可是,两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那两年的吗?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都是你追着高英哲的法拉利在雨中奔跑的影子,我怕他伤害你,所以,我破坏约定,两年就回来了,可是回来了我才知道,两年的时间里,他都没能爱你,为什么你还爱着他!!” 我呆愣在原地,不能动弹,我从来不知道,冷风翼原来这么爱我。 “你是因为那条伤疤才不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我们都一样了,你是不是再也没有理由拒绝我,也再也没有理由恨我?”冷风翼依然在喃喃的说着,他的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金黄色的碎发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这个冷风翼却是我没有见过的。 眼眶突然间变得湿湿的,我终于泪流满面,冲过去抱住了冷风翼,轻轻的叹息:“冷风翼,够了,我们交往吧。” 冷风翼手中的军旅刀应声而落,我伏在他的肩头,那些红色的液体开始滴在我的白色针织裙上,我赫然抬起头,一条深深的伤口已经跃上了冷风翼帅气的脸,我的心被一阵阵的疼痛吞嗜着。 “冷风翼,你怎么这么傻!” “你以后再也不要躲着我了,南瓜妹。”他紧紧凑在一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露出了孩子般天真无邪的笑脸。“你终于是我的了。” “别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我扶着冷风翼的就准备离开,那些聚集的人群也开始散去,黄昏的日光斜斜的照着我们,映出一个狭狭长长的影子,我和冷风翼仿佛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 “各位游客请注意,有一位叫朵朵的小姐,如果你听到广播,请马上来播音室,你的英哲哥正在找你,如果你仍在‘爱之轮回’迷宫中,请按下我们紧急启动的墙壁上的红色按钮,会有工作人员带你离开……”广播里的内容回荡在整个华天游乐场的上空,也钻进我的耳膜,我迈开的步伐瞬间变得缓慢,站在原地四处张望。 英哲哥在找我,而且他可能以为我还在“爱之轮回”。 “高英哲在找你,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我不准你去!”冷风翼看着我迟疑的神色,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皮,可是我能拿他怎么办呢,早就应该知道他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你是白痴啊,我怎么会丢下病人不管。”我努力的掩饰着慌张的神色,手心开始沁出汗来,“再说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丢下你。” 听到我的回答,冷风翼居然咧着嘴笑了,笑得那么天真无邪,好像全世界都变得美好了,让我莫名的沉醉。 可是广播仍然在继续,我知道没有得到我的消息,英哲哥是不会停下的,我从白色的编织袋里拿出手机,手机的七彩屏幕上全是英哲哥打来的未接电话。我一咬牙,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朵朵,你在哪里?”听筒那头是英哲哥温柔而担忧的声音,“我到处找你,你知道吗?” “英哲哥,对不起,我有点事先回家了,对不起。”不敢相信,这是我第一次对英哲哥撒谎,从来不撒谎的我,居然为了冷风翼对英哲哥撒谎。 “我知道了,你没事就好了。” 英哲哥总是这样,他总是这么相信我,他从来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我不想说的,他什么都不会问。 “英哲哥,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会的。”英哲哥坚定的话语透过听筒传过来,我似乎又清楚的看到了他温柔的笑脸,或许是怕我不相信,他再一次补充着,“不管朵朵做了什么,英哲哥都会在你身边的。” “英哲哥——”我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手机已经被一只修长秀气的手霸道的抢走了,冷风翼脸色苍白的环着我的腰,他的气息渐渐急促,似乎是很痛苦的样子。 “冷风翼你怎么了?” “如果你想让我死在你手里,就继续和你的英哲哥说情话吧。”他痛苦的捂着侧脸,鲜血沁透了他的手掌,有血从指缝中渗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英哲哥。 “我不该迷路,或许我害怕的根本就不是迷路,只是害怕迷路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朵朵……所以,朵朵,你一直会在英哲哥的身边吧!” 对不起,英哲哥,你就当是朵朵迷路了吧!! 当我们困在迷宫里的时候,当我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的时候,冷风翼抱着我努力的找出口,迷迷糊糊中,冷风翼的心跳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而我居然傻兮兮的以为自己就快要死掉了!可是冷风翼在我的身边,我竟然想着即使死了也不会有遗憾了。 英哲哥,我似乎真的爱上冷风翼了,只是那时候,我仍然没有办法放下自己脸上的伤疤…… 命运潘多拉 26 北川市中心医院某VIP病房内。web “哎,冷风翼,你到底打不打消炎针啊!”真是被这个家伙气死了,怎么也不肯让护士来给他打针,进来一个被他踢出去一个,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打不行吗?”冷风翼的脸上的刀疤已经被敷上了药,白色的绷带在他的右边侧脸上分外抢眼。 我横着一双眼睛使劲的瞪着他。 “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把屁股拿出来给那些花痴看呢……”冷风翼或许是看到了我微愠的表情,他终于嗫嚅着解释,“南瓜妹,你想把你男朋友的屁股给别的女生看吗?” 听到冷风翼的话,我拼命的忍着笑,这家伙真不是个普通的白痴,我估计自己的整张脸都因为憋笑而涨得通红了。 “冷风翼,我明白了,马上去给你找个欧巴桑,OK?”我说罢就向外面飞奔而去,可是手臂却被冷风翼拉住了,他的脸变得红彤彤的,我挫败的问,“怎么了,难道欧巴桑也不行!” 嗷——这死家伙到底想干嘛! “除非你叫我翼……” “什么?”我真是莫名其妙。 “以后不要叫我冷风翼,叫我翼,我就让她们来打针。”他脸上的那抹浅笑又浮现了出来,鼻息轻轻的喷在我的脸上,让我有些迷醉。 “翼。”我居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呐呐的开口唤他。“翼。” 他脸上的浅笑再一次扩大,金黄色的碎发又开始飞扬,像极了漫画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啵——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额头的触觉已经传来,是冷风翼轻轻的吻了我的额头。瞬间,我全身都变得滚烫起来。 这家伙,怎么这么可爱呢!! 呆愣了半晌之后。我想着他要把自己的屁股晾在外面,我还是去外面等他吧。 可是当我推开那扇唯一的门之后就彻底的后悔了。 医院的走廊早就挤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涌挤的人群,那是一张张青春可人的小脸,她们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翼王子不是把自己的脸划伤了吗?”人群中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是啊,照片都传到网上去了。” “那他应该在这里了。” “嗯,应该是的,我叔叔在这家医院上班,他说好像看见翼王子了。”这是个稚气未脱的声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 天哪!这下麻烦大了,到底是谁拍下了我们在华天游乐场喷泉旁的画面,不过看样子她们并不注意我,似乎那些照片没有把我拍上去。 我轻轻的叹着气。 我的脑袋还在乱七八糟的混乱,人群已经开始往我的方向涌动了,她们一脸的迫不及待,似乎很肯定翼就在我身后的病房内。 怎么办?怎么办? “大家听我说——”我突然急中生智的大喊,“我也是翼王子的FANS哦,可是这个病房我去过勒,他并不在里面哦,是不是已经出院了呢?” 骚动——!议论——! 疯狂的骚动——!疯狂的议论——! 但是她们最后商量的结果是:“不可能!!!” 嗷—— 这些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不容易应付! “我叔叔说他在这里的!!”小女生涨红了脸,手中的熊熊玩偶被扬得很高,似乎是在气愤我不信任她的叔叔,“叔叔不会骗我的,姐姐骗人……” 冷风翼,你够狠!!连小女孩都逃不过你的魔掌,你小子真是魅力够大呢!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是个小学生吧。 “妹妹乖哦,姐姐没有骗你……”我眼珠子一转,“要不你再回去问一下你叔叔!!” 等你回去问你叔叔,这些人群应该也会把目标转到别的地方,到时候我和冷风翼就可以开溜了。 可是,下一秒,我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彻底的打错了。 她居然掏出了手机,我傻眼!现在连上小学的孩子都随身佩带手机!! 我努力的擦额头的汗,在内心里小声的嘀咕,小妹妹,你家真有钱。 “喂,我说,你不要挡路好不好,让我们进去。”人群终于开始骚动,她们死死的盯着我身后的病房。 “呵呵~~”我虚弱的对她们笑着,脸部的肌肉几乎笑到抽筋,“这里面很恐怖哦,大家不要进去好不好。” 天知道,我多怕她们一股脑的轰过来,把我压成肉饼,可是我也不能放任她们闯进去,总不能让冷风翼的屁股暴露在这么多双眼睛里吧。 不过看这情形我是拦不住她们的,只是希望她们冲进去的时候,护士小姐已经把冷风翼处理好了。 “你到底让不让开……” 人群似乎越来越愤怒,我想如果她们每个人把手上的礼物朝我丢过来,估计都能把我砸死了。 让开还是不让开?我死还是冷风翼死? 最后心里激战的结果是冷风翼死总比我死好,况且这么多女生来看他,看来这家伙还是蛮受女生亲睐的,拒绝别人的好心总是不好的吧。 冷风翼,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怪我的。 阿门,愿真主保佑你! 我的双脚以每一步0.1公分的速度让开来。 这群疯狂的女生终于直冲进冷风翼的病房,我无奈的用双手摭住眼睛,冷风翼,希望你不要死得太难看。 可是几秒钟之后—— 惨叫声连连传来…… 一个又一个礼物被扔了出来,冷风翼的暴吼声清晰的穿透我的耳膜:“该死,你们怎么找到这来,再不出去,我把你们也扔出去了!!” 冷风翼的脾气还不是一般的坏,英哲哥才不会这么对他的FANS呢!真是搞不懂,这种烂脾气还有这么多女生喜欢他,可是好像我自己也很喜欢他不是吗? 唉—— 可是这些女生似乎早就知道冷风翼的脾气,居然又跑出来捡起地上的礼物,而且还一个个激动的小脸通红。 一个女生嘴里还轻轻的低喃:“翼王子,你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王子,听说你为了救一个企图自杀的女生才把自己弄伤的。” “嗯、嗯、我们都好支持你的,这些礼物放在外面我们就走了哦。”另一个女生在一旁附合着。 她们的对话很快得到大家的赞同,病房里的女生开始鱼贯般走出来,而且把手中的礼物全放在了病房外的走廊上。 礼物慢慢堆放得犹如一座高高的小山,琳琅满目,什么千奇百怪的物品都能从这里搜罗出来。 可是,这不是重点,为什么会说冷风翼是为了救一个自杀的女生才把自己弄伤的!! 到底是谁这么有才,看来我成了自杀的人,冷风翼倒成了英雄了。但是她们也太单纯了,试想谁会在那种人声鼎沸的地方自杀…… 不过眼前的这群女生好像是深信不疑。 等这些女生全部走了之后,我才蹑手蹑脚的蹭进病房。 冷风翼背对着我站在窗户旁,窗台上的百合随风摆动,冷风翼用手轻轻的抚弄着百合的花苞,他的动作那么轻柔,仿佛是在疼惜一个心爱的宝贝。这么温柔的举动,谁能够相信几分钟之前,他还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那样对待那些可爱的女生。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对她们好一点?”我呐呐的开口,对一个人好真的就这么难吗? 冷风翼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只是一瞬。 “对她们太好的话,她们会一直沉伦下去的,因为我的心只能容纳一个叫朵拉的女孩。”冷风翼轻轻的说着,他慢慢的转过身来,双手捧着我的脸颊:“你能这样对高英哲吗? 我似乎又看到了冷风翼眼中邪气的光芒,他的话语有些莫名的冷。 “不会。”但是我的回答仍然是这么坚定,“我永远不可能那样对英哲哥,绝对不会!!” 我答应过英哲哥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置英哲哥不顾。 “算了,你自己处理。”他突然撤开了放在我脸庞上的双手,双眼又回复了那种眸子。“可是,如果他不放开你,我会解决的。” “你不准碰英哲哥,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冷风翼的脸色变得一阵阵的苍白,但是他不再说话,金黄色的发丝飞扬着,我们面对面的对视,仿佛想要看清彼此的内心。 对不起,冷风翼,英哲哥是我的初恋,就算是现在,他依然是我最崇敬最爱的哥哥,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冷风翼忽然右手握拳用力撞击着墙壁,仿佛是想把墙壁砸碎般,“对不起。” “冷风翼——” 我没有听错吧,冷风翼居然向我道歉了,那么高傲的冷风翼,居然对我说对不起。 “叫我翼。”他再一次纠正。 “翼,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我轻轻的拥抱了他,顺势拉开了他与墙壁之间的距离,他撞击墙壁的手终于慢慢的放下,“你要相信我。” “嗯。” 冷风翼就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一个需要安慰才能安心的孩子。 “救命恩人,如果你的FANS们知道你这么脆弱的话,应该会笑你的吧!”我忽然想起了刚刚那些小女生的对话,想借此转移一下冷风翼的心思。 “救命恩人?”冷风翼皱着眉头,满脸不解的望着我,“什么意思?” 呵——看来果然还是有效了。 “想知道吗?叫三声好姐姐!!” 哦耶—— 冷风翼你也有今天,你也有被我吊胃口的时候!! 可是,结果却是,我的下场比想象中的更惨,冷风翼的拳头交叠着发出清晰的“喀喀”声,他眯起那一双好看的眸子望着我,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嗷—— 冷风翼,我发誓,我诚心无比的对真主阿拉发誓,我开始后悔做你的女朋友了,你根本就是个恶魔嘛。 我们都是好孩子 (1) 风筝到底能飞多远。 或者风筝其实并不想飞。 线的那一头连着它的心。 可是,天空很高也很远…… 那么,做一个好孩子到底能走多远? 风筝注定只能往天空飞才有存在的意义。 而我,注定要做个乖孩子。 ——选自筱风筝的博客 我真的是个好孩子。 妈妈叫我乖乖的时候,我觉得她认为我是乖到骨子里的,当然,这中间也透着些许矫情,就好像我从来不叫她妈妈,却叫她妈咪。 妈咪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瓜子脸,黑而浓密的秀发,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如果是生在古代,我估计她不会是现在的身份,而是个会让一代君王覆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妈咪是个单亲妈妈,独自带我长大,她一直有一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给她自己和乖乖物色一个可以让我们衣食无忧的男人。 可是,当她叫我乖乖时我特恶心,我想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我想我的爸爸怎么就不要我了呢,是我不乖她才不要我的吗? “乖乖,在外面要叫我姐姐。” “乖乖,没人的时候可以叫我妈咪。” “乖乖……” 这就是我妈妈,让我把妈妈当姐姐看的妈咪。 在我不懂事的年纪,我经常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咂巴着嘴在涌挤的人流中叫她姐姐,只是为了得到我最爱吃的冰淇淋。 渐渐有人知道我有一个漂亮的姐姐,用漂亮来形容或许是不好,妖娆似乎是更合适,妖娆到想要让人把她拉过来品味再品味的姐姐。 边畔也是其中一个。 边畔是个有钱的男人,怎么个有钱法我也说不清,只知道只要妈咪一眨眼,他就能把她想要的东西都送到她的身边,只要妈咪想要的,他会无所不用其极。 也因为边畔,我和妈咪过了几年极尽奢华的日子,简直奢华到极点。 我一直在内心中期盼着这种日子能够持续下去,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改变,毕竟大家是各自都有各自的好处,改变或许不能带来更好的结果。 可是,六月的某一天,妈咪告诉我,她要和边畔结婚。她的右手挎着边畔给她买的LV新款提包,左手牵着有些迷茫的我。 “乖乖,妈咪想让一直照顾我们的那位叔叔和我们住在一起,你说好吗?”妈咪一边看着她的LV包包,一边询问刚过完十七岁生日的我。 “你想让他当你老公吗?” 瞧,妈咪有什么事能够敷衍我,绝对没有,除了我对自己亲生的爸爸一无所知之外,她没有什么能骗得了我。 “乖乖,以后你得叫他爸爸。”她依然在对我进行最后的思想教育。“你叫他爸爸,他就会给你买很多的冰淇淋。” “我没有爸爸,我讨厌冰淇淋!”我挣脱她的手就向涌挤的人潮中奔去。“我讨厌他!” 妈咪如果认为用冰淇淋就能收买我的话,那么她的如意算盘就彻底的打错了。 “乖乖,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决定权在于你妈咪我。” 妈咪终于轻而易举的追上了我,尽管她穿着五公分高的高跟鞋,她也仍然能够轻而易举的追上我。因为妈咪身材纤瘦,而我因为吃冰淇淋的缘故身体有些微胖。 我扭过身体与她对视,双眼闪着怨忿的火花。我想如果我骂她她会不会打我,如果我离家出走她会不会放弃和边畔结婚的念头。 可是我最终什么都没有做,答案很简单,因为我是个好孩子。 我听话的跟在妈咪的身后向边畔的私家别墅走去。 那是个很漂亮的别墅,有大大的花圃和浅浅见底的游泳池。看着这些奢华的装饰,让我忍不住想赞叹几句,可是我不能,如果真的那么做的话,也就意味着我妥协了,那么我连最后一丝的尊严都将荡然无存。 “妈咪,边畔的家比我想象中的好不了多少,你应该找个更有钱的嫁掉!” “妈咪就快老了,乖乖,有一天你会明白,岁月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她一边用手抚着她的深褐色卷发,一边对眼前的别墅上下打量,然后如梦呓般的对我说,“乖乖,妈咪一辈子的梦就在这里了。” 算算,你的梦就仅止于此。 不过我还是能够感受到她激动不安的心情,她的手心已经沁出汗来,她的身体在颤抖,似乎对这一刻已经期盼了很久,她居然激动得连自己的高跟鞋陷进花圃的泥土里也未曾觉得。 我们母女俩像傻子一样站在一堆泥土上,那个叫边畔的男人却还没有出现。 “妈咪,等一下我该叫你什么?”我忽然想起了关于称呼的问题,是该叫她姐姐还是妈咪。 闻言,她突然像是忆起什么似的把我的拉离出花圃,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还没告诉他我有个女儿!” “那么,如果边畔让你在我和他之间作选择,你会选谁?” 她如果抛弃我和边畔在一起,我会一辈子诅咒她! “乖乖,妈咪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没有你我和他结婚干什么?”她竭嘶底里的叫喊着,眼神里蒙上了一层叫做伤心的物体。 我就是讨厌她这样,讨厌她说做什么都是为了我,那种感觉就好像我本来就是一个包袱,一个让她怎么也甩不掉的包袱,这个包袱一直粘着她,整整十七年,她都未曾甩掉! 我终于不再说话,拼命的咬着下唇。 可是更富有戏剧意味的事也上演了。 边畔居然也有个儿子,一个和我差不多同龄的儿子。 当边畔牵着那个有双明亮眸子的男生出现在我和妈咪面前时,我看到了妈咪眼中的震惊。 他们第一次争吵,夏风抚过耳际,我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游泳池旁笑得像个得到天上星星的天使。 这个世界本来就有这么多的意外!谁能说谁是谁的谁呢? 边畔的儿子傻呼呼的望着我,他轻轻的走到我身旁。 “喂,你和那个妖精是什么关系?” 妖精?可笑了,我妈咪是妖精,那边畔算什么?要不是看在我和妈咪的后半辈子还得靠边畔,我早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可惜了,我是妖精的女儿,小妖精。”我说着安静的把双脚伸进游泳池,并且开始猜测他的反应,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一耳光。 可是他只是对我轻轻的笑着,我觉得那笑中透着莫名的冷,让我禁不住全身颤抖。 “笑什么?” “你觉得我会让小妖精做我的妹妹么?”他站起身来,对我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算了,我是不会和小屁孩计较的。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是妈咪和我的至理名言。 我们之间弥漫着无形的战争。 而妈咪和边畔却吵得面红耳赤,边畔吵嚷着说你怎么有个这么大的女儿,不是说是妹妹吗?妈咪说你好好的不也蹦出个这么大个儿子。 敢情他们是在相互欺骗,现在倒落得个真相大白。 我想那个抛弃我们的爸爸,看到了这些不知道会不会心酸,我讨厌他在抛弃我们母女时丝毫也没有为我们想过。 我们都是好孩子 (2) 我常常在想,我为什么要做一个好孩子,为什么要让老师和同学喜欢我。web 可是,事实证明,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那次争吵并没有改变什么,妈咪和边畔决定把7月1日订为婚期。 而我,注定要和那个叫我小妖精的男生成为名义上的兄妹。 他有一个奇怪的名字——边边。 我第一次叫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自己在叫一只狗,一只长满白色长毛的很会讨主人喜欢的狮子狗。 我的天,狗和妖精能成为一家吗,只有天知道。 我妈咪还做了一件特恶心的事,她要我和那只狗做她们婚礼的伴娘和伴郎。 “你疯了吧,我和那只狗怎么可能站在一起。”我咬着指甲拼命的拒绝。 “附加一个月的零用钱,你答应吗?” “是吗?先给钱再说。”我摊开掌心,微笑的看着她。 “筱—风—筝!!你妈咪结婚你就不能牺牲一下吗”她血红着眼睛冲我嘶吼,白色的婚纱把她衬得像个天使,可是我不想称赞她,因为她总是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为什么我却不能选择,不仅不能选择我的父母,更加不能选择不和那只狗做兄妹。 “你再叫我名字试试!” 筱风筝?小风筝?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么难听的名字。可是风筝至少能够在天空自由飞翔,我却连那点自由都没有。 妈咪从来都不知道我经常想起我们和姥姥在乡下的日子,那个有着蓝天白云的纯真年代。我斜斜的依在姥姥的臂弯听她讲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故事,姥姥的声音像具有魔力般,能把我们这些小屁孩们带进一个又一个神圣的天堂,那里有公主、有王子,也有午夜12点的灰姑娘。 可是奶奶毕竟是老了,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们,当她闭上眼睛时,我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留恋,她是舍不下我的,也舍不下我的妈咪。 “风筝,你要让妈妈幸福。”这是姥姥对我唯一的嘱托。 我当时就不明白了,是我不乖吗?为什么说得好像是我阻碍了妈咪的幸福一样。 于是,从那天之后,我努力的扮演着一个乖孩子,让妈咪无可挑剔的好孩子。 但了除了一件事,她不能叫我“筱风筝”,当她叫我“筱风筝”时,我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了姥姥哀伤的眼神,这样的感觉能把我坠入深渊。 “乖乖,你真的不喜欢他们吗?那我不结婚了吧!”妈咪看着长久发愣的我,终于妥协,连脸上的妆容都失去光泽,可是我依然能看到她挣扎的内心。 “算了,穿就穿。” 我发誓,我不是喜欢那只叫边边的狗,我只是为了妈咪才和他站在一起的。 可是当我穿上那身白色的伴娘装站在边边的身旁时,我才发现那破小孩还真是帅,除了那张冷得可以滴出水来的脸孔,他算得上是个帅哥。 “筱风筝!!”他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从他知道我的名字之后,他动不动就拿名字取笑我,那模样就像是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那么不想丢弃,“筱风筝!” “我说过,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我别过头去 “那要叫你什么,大风筝还是中风筝! “算了,反正我和狗是没有办法勾通的。” “你说谁是狗?”很明显,边边的火气已经上来了,他抓着我的裙衫的袖子,满脸涨得通红,紧握的拳头随时都有挥过来的迹像。 “哦,忘了告诉你,狗是不会说自己是狗的。”我不怕死的继续说着。 “你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老天,这是什么男生,动不动就把你要负责挂在嘴边。 “你叫我三声主人,我马上给你买狗食,怎么样?这样算不算是负责。” 羞辱边边是我乐此不彼的事,看着他扭曲的面孔就仿佛看到了边畔在我面前可耻的败下阵来,这样的快感让我乐此不彼,就算他会把我打得头破血流我也不会在乎。 “算你狠!!”边边终于挫败的松开我,他果然是没胆,没有胆子在他爸的婚礼上把我这个伴娘打得头破血流。 我觉得妈咪和边畔的婚礼是我见过的最失败的婚礼,即使再怎么用钱摆阔气,少得可怜的人气依然把气氛衬托得低调到极点。 整个过程只有稀稀疏疏的人来道贺,说些祝福的话也是听到耳朵生出茧子的,都是些什么“百头到老”、“一生幸福”之类的话,不过我还是很庆幸,至少没有人不知死活的说“早生贵子”。 我和边边一左一右的站在妈咪和边畔身边怒目相视,有客人来时随便附和些干巴巴的笑容,大多数的时间我们都在暗地里较劲,都想要确立自己在这个新家的领导地位,换句话说也就是,到底以后谁说了算才是我们关心的焦点。 我不管谁说了算,只要给我足够的生活费,让我能够在附中过着不用看别人眼色的日子就该谢天谢地了。 在我觉得自己的腿就快要断掉时,这个无聊的婚宴终于接近了尾声。 我冲进更衣室把身上奇怪的装束解决掉。 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要穿这么露骨的白纱,再也不要站在那里任那些人指指点点,再也不要! 可是当边边听说我是附中的新生时着实吃了一惊。 因为那么不凑巧的,边边也在附中,准确的说,他比我高一级,是我的学长。 我们一家人钻进边畔的劳斯莱斯,一起向我们的新家驶去,除了妈咪和边畔,我和边边对接下来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我们那样的相识,就注定了我们一辈子都将是对立的。 我不能接受边畔做我的爸爸,正如边边不能接受妈咪做他的妈妈。 可是边畔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知死活的在前坐给我们上思想课,说得滔滔不绝。那感觉就好像他觉得自己一夜之间突然明白了一种叫责任感的东西。 “边边和风筝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吗?”边畔说着还打着洒嗝。 “知道。”边边的声音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妈咪拿眼横我。 “知道。”我的声音。 “呵呵,那就好……”边畔傻兮兮的笑着,我从车前坐的反光镜看到了他那快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而他那本来就不好看的五官也开始纠结在一起。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我爸爸,我的爸爸会是这么恶心的一个人?我想他笑起来至少是帅气的,帅得回头率有80%。 SO,我讨厌边畔,我发誓,绝不叫他爸爸,如果我有一天叫他爸爸了,那我一定是疯了。 就算再怎么样,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骄傲。 虽然我和边边都在附中上学,可是我拒绝和他坐同一辆车去附中,我宁愿骑自己的小脚踏车伴着清晨的鸟叫迎接我新的一天,也不愿意在那辆沉闷的车内看到他的面孔。 其实我不想让同学们知道我和边边的关系。 可是,进入附中的第一天,所有的人都告诉我,附中有个风云人物,那个人就是边边。 据说他的成绩很好,是个乖孩子,是老师的心头宝,再加上边畔每年都会给学校拨很多的助学金,边边的名声日益扩大。 瞧,有钱可真好,什么人物都能从臭蛋变成宝贝。 我想如果让这个学校的学生知道我是风云人物的妹妹,不知道我会不会一夜成名,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大堆的男生站在我家的门前等着我挑。可是这些都是后话,就冲着边边是附中的风云人物,我就要比他活得更有声有色,我就要比他这个风云人物更风云人物。 “边边,我们走着瞧!” 想到这里,我不免开始憧憬在附中的生活,嘴里竟然不知不觉的哼起了小调,脚步也变得轻快很多。 那一天,我第一次见到洛哩。 我们一年级的新生围在篮球场上,观众席上人声鼎沸,等我到时,已经座无虚席,我只得在最后排站得高高的,用眼神绕过一圈圈的人头,才能勉强看到场内的情况。 附中与技中每年开学都会打一场友谊赛,今年也不例外,我们附中打的招牌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而技中却高举“必胜”的口号,来势汹汹。 技中和附中是市内并重的两所学校,不过技中一直以来不管从课业上还是从体育上都比附中稍差,一直以来都背着个“第二”的称号,这个称呼让技中的学生很憋闷,他们每年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一年一度的篮球赛上,或许他们想,即使只是赢一场球赛,也能让他们的心头多少平静一些。 可是,事实上,技中从来都没有赢过。 所以说,这么没有悬念的比赛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但是,事实刚好相反,篮球场四周挤满了人。 我在后排伸长了脖子,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比赛。 很多天以后,我一直清楚的记得洛哩穿着7号球服进场时的样子。深蓝色的球服衬托着他略显白晰的皮肤,而他的嘴角挂着明朗灿烂的笑容,阳光般的笑容让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漂亮,我瞬间看得有些出神。 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耳边围绕的只有观众席上掀起的一波波的尖叫,她们叫的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洛哩”。 洛哩,洛哩,很奇怪,这个世界原来还有比边边和风筝更奇怪的名字。 我从来没有见过能够把投篮和运球的姿势发挥到如此完美的人,洛哩是第一个。 那一刻,我想我知道为什么观众席座无虚席了,我想我知道我心底涌动的因子到底是什么物质了,它那么柔软,开始侵袭我的每一根细小的神经,直抵心灵最深处。 依稀的记得,边边似乎也在队列之中,可是他引不起我的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洛哩,因为他也是个风云人物,也因为我看着他有种莫名的心跳。 我要让洛哩知道我是筱风筝,想要努力摆脱命运之轮的风筝。 几乎没有一丝悬念,那天的比赛附中以3比1的成绩赢了技中。 不过我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洛哩,比赛完了之后,我看到他捡起一旁的军绿色背包,套上一件白色的外套就往校门外奔去。 我下意识的想跟过去,可我毕竟没有,因为我不断的告诉自己,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有的是时间。 小不忍则乱大谋。 当我走进自己的教室时才发现,命运往往是会捉弄人的,而最喜欢捉弄的当然就是彼此是怨家的那些人。 我第一秒就看到了李丽。 她还是蹬着一双华丽的蝴蝶花边的高跟鞋,涂着厚厚的遮瑕霜以及淡淡的蓝色眼影,当我看到她时我不得不赞叹她化妆的功底果然是一流,看着现在的她,谁能相信李丽其实长着满脸的雀斑。 我想我是唯一知道真相的,唯一不被她精致的小脸欺骗的人。 但是流苏的裙摆,白色的小背包依然让她清丽脱俗。 开学的第一天,她就已经开始到处收买她的拥护者,一大群女生围着她欣赏她的新款发饰,当然不是一个发饰就能收买大家。她在发巧克力,那种吃起来很苦却能让女生们回味无穷的昂贵DOLF巧克力。 我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如果把边边和她放在一起,我更恨她。 还记得中学的某一天,老师在春天的一节体育课上让我们去校内的操场上放风筝,一大群五颜六色的风筝把这个久违的春天衬托得更加生机盎然,而我拿着妈咪给我的蝴蝶风筝也跃跃欲试。 而李丽看着我兴奋的表情,她拿起风筝朝大家喊:“同学们可得小心点呢!风筝可是会害死人的呢!放风筝就更危险了!” 同学们当她是说笑话,不过有些还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风筝其实指的是我。 不过只有我最清楚李丽话中的意思。 于是,下一秒,我用力的把手中的风筝摔在地上,用脚一遍遍的踩踏着,蝴蝶风筝瞬间被我踩得支离破碎。 体育老师因此罚我站了一节课。 我用双脚在草地上一遍遍的划着“李丽,我恨你。” 回忆让我觉得自己的骨格在崩裂,我索性扭过头找一个位置径直坐下。 “唉哟,这不是风筝小姐吗?要不要吃我的巧克力?”李丽显然是看见我了,她冲我特清纯的笑着,手中还拿着一颗华丽包装的巧克力。 我说:“李丽,你就不能换个花样?” “换个花样,我随便一个花样就是你筱风筝能做的吗?你有钱买这么多的巧克力吗?”李丽把手中的巧克力纸剥开,准确的丢进嘴里嚼着,然后用挑衅的眼神望着我。 “李丽,不要以为附中还是你的地盘,你会死得很难看。”我把妈咪新买的背包放进课桌里,轻轻的打开一个带锁的笔记本,然后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洛哩、洛哩”。 洛哩会是我的,李丽她算个屁。 “瞧瞧,这才几天不见,小妮子就会耍嘴皮子了。”李丽把那些未送完的巧克力塞进一个胖嘟嘟的女孩的手中,开始向我走来。 “你说谁是小妮子呢?”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道。 “我说你,说你怎么了,不怕告诉你,是我主动要求调到这个班的,我们的事还没完!上了高中我们继续!!!” “可是我不想再继续我们无聊的游戏。”我回答着。 况且我已经有了新目标呢,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李丽一直不满的是,那次风筝事件之后,居然让她一直喜欢的男生注意到了我,男生成了我的跟屁虫,整天围在我的身边轻轻叫我“筱筱”,然后还很陶醉的说,“你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呢?” 准确的来说是,我在操场上罚站,他的足球以分毫不差的的命中率打中我的头部。 “可是,你知道吗?宁宁回来了。”李丽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八九分的不情愿,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宁宁叫她来告诉我的。 “是吗?那恭喜你了,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回来吗?”我依然继续写着,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让洛哩知道这个学校有我这样的一个女生。 当我写到第三十遍时,老师走进了教室。 李丽踩着她的高跟鞋高傲的离开了我的身旁。 宁宁是个干净的孩子。我只能用干净来形容他,干净的脸宠,干净的穿着,白色是他的最爱。他会唱很多很多的歌,他会自己编曲子,能写出各种扣人心弦的歌词。我和李丽总是会穿过几条长长的街道去书院区,然后窝在他小小的白色房子内听他弹着吉他唱歌。 有时我常在想,其实李丽应该谢谢我,没有我她能和宁宁成为好朋友吗?没有我她可能还在痛苦的单恋。 可是她总不知道知足,她总是固执的认为一切都是我蓄谋的。如果我能蓄谋到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那么我也不会是现在的光景。 而且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宁宁曾经对我说,风筝,我希望歌里的女主角是你。 我们都是好孩子 (3) 再见到洛哩是两个星期之后。 因为放寒假时学习落了一大截,所以必须把课程用力的补上,也就没有时间去在意我的学长洛哩。 可是那天,边边来找我,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靠在图书馆门外的大榕树上,而我捧着一本书站在他的不远处。 “风筝,我找你有事。”边边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抬起头说:“什么事?说说看,不过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你能把我们的关系保密吗?” 原来他也怕把我们的关系公开,原来他是怕我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给他丢脸。 “如果你能做到不这样和我单独见面,我想不会有人知道。” “那么我们在学校尽量不要见面。” “嗯。反正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打算继续低头看我的书。可是眼角的余光却瞄到了不远处的那抹人影,蓝白相间的格子衫,米白色休闲裤,短而顺的碎发,好看的侧脸。 我想如果不是他手上拿着那件7号球服,我不会知道他就是洛哩。 边边已经迈着步子朝他走去,我看到边边朝他点头,然后洛哩背起他军绿色的背包和边边一起朝校门的方向走去。 我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呼啦一下就追了上去,拦在了他们面前。 我说:“洛哩,我叫筱风筝。” “我知道。”他说。“有事么?” 我说:“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好像不认识路,总是迷路。” 边边的脸都绿了。 可是我不等洛哩回答就继续说:“洛哩,你会送我的,对吧?” 洛哩看着我,再看着边边,似乎不知如何是好,当我对上他慌乱的眼神时我就知道,其实洛哩对于我和边边的事一无所知,他之所以慌乱,或许是不太确定我和边边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许是女朋友也说不定。 “叫边边送你吧。”洛哩和我离得很近,他的眼睛很漂亮。 “边边不会愿意送我的。”我故意瞄着一直铁青着脸的边边,“噢?” “懒得理你,神经病。”边边气呼呼的从我们身边跑开。 边边的离开让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奇怪。 洛哩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我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笑靥如花。 边边,你太爱耍少爷脾气了。 “你叫筱风筝?”洛哩果然开始对我感兴趣,好奇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可以让复杂的事变得简单。 “嗯。”我点了点头。“不过你可以叫我风筝。” “那么风筝,我送你回家吧!” 当然,我最终没有让洛哩把我送到家门前,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家就是边边的家呢,于是,我和洛哩在我家的前一个路口处分手。 洛哩刚转身,我再一次叫住了他:“洛哩,我需要你的联系方式,QQ、、E-mail、手机号码都可以。” 我看到洛哩的身体明显的怔住,但是他还是从他的军绿色背包里掏出一张纸来一笔一划的写着。 洛哩真的连写字的样子也很帅呢,夕阳的余辉映在他的脸上,美得有些眩目。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像要从胸口窜出一样。 我揣着那张带我飞向幸福的小纸片跑回了家,妈咪和边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进来,妈咪就冲我喊:“乖乖,你和边边闹别扭了吗?” 当然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明明前一秒才答应和他保持距离,后一秒就和他最要好的朋友搭话,他肯定会不高兴了。 “怎么会,我们兄妹不知道相处得多好!对吧,哥哥!”我故意冲边边的房间喊。然后一溜烟的钻进自己的小房间。 三秒钟之后,边边怒气冲冲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电脑。 “你不是答应了我们在学校尽量不见面吗?” “那时候我不知道洛哩是你好朋友。” 边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抱着双臂站在我的电脑桌旁,“筱风筝,你喜欢洛哩。” 我说:“随便你怎么想。” 边边轻笑出声,他说:“你这是早恋,你不怕我告诉那个妖精吗?” “你说啊,说了之后,从明天开始,全附中所有的人都会知道边畔是个始乱终弃的人,他抛弃你妈妈却和你口中的妖精结婚。” 我轻轻的说着,一滴泪却轻而易举的滴在我的手指上,这个世界上能把自己的妈妈第三者身份说得如此义正言辞的,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边边的身体明显的在颤抖:“你敢!” 瞧,边边还是太不了解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敢我就敢!” 边边不再说话,他气愤的夺门而出,我听到了清楚的房门撞击的声音。 那次事件之后,边边和我开始了长久的冷战。 同一条回家的路,我们能走出两条来,有边边没有我,有我没有边边。 回家之后,我就窝在自己的小房间内,然后打开电脑、上网、挂QQ。我从没放弃过给洛哩留言,虽然他从不回,但是我总是对他说自己的事,譬如我窗台上的凤仙花啊,我今天看了一个好看的电视之类的无聊话题。 洛哩的网名很特别,叫溜溜。 我又给洛哩留言,我说:“边边被我气疯了,他如果打我了,你会来救我吗?” 我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回,因为它的头像从始自终都没有亮过。 我突然间心血来潮,把自己的个性签名改成了“风筝喜欢洛哩”。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着我的心,让它体无完肤。我怔怔的盯着电脑屏幕,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居然忘记了动弹。 另一行字却在此时弹入我的视线。 “洛哩是谁?” 这是宁宁,那个让李丽一心一意想要得到的宁宁,那个让我和李丽一直纠缠不清的宁宁。 头脑一阵空白,然后我慢慢的敲下一行字:“洛哩是我养的一只小狗。” “筱筱,我知道的,你从不养狗。”他很快就回话过来。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我说。 他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你知道我现在一边和你聊QQ,一边抽555的香烟吗?” 我当然没有抽烟,不过,我知道他会相信,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的风筝,他却深信不疑。他为了他的音乐梦想远走它乡,它说音乐需要灵感,它说音乐需要灵魂,而如果他活着的一天,它就会去寻找关于音乐的一切。 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他为了他的破音乐可以抛弃一切。 “筱筱,这不像你?”他再发信息过来。 我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宁宁,时间是会让人改变的,我们都会变。” 他说:“那改天你带我去看你的洛哩?” “我的洛哩?”我愕然,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小狗啊!” 得,我又自己挖了个坑往里跳,我一向就对狗毛过敏,看这情形似乎又不得不弄只狗来。 我没答话,然后下线,关机。倒头便睡,睡睡睡,睡死得了。 我们都是好孩子 (4) 礼拜天,我在吃晚饭的时候对边畔说:“边畔,给我三百块,我想买只狗。web 妈咪一边给我夹菜,一边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我。 边畔埋着头喝酒,没理我。 我看着边畔,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心里面像是有半桶水在上下晃荡,恨不得能冲上去给他一巴掌,我就是讨厌他摆家长的架子,他以为他是谁! 我低下头扒了两口饭,然后把筷子扔在桌上:“边畔,给三百块!” 我估计那天边畔的心情也不怎么好,似乎是喝得有些多了,他醉熏熏的站起来,脚步还有些不稳,却冲上来就给我一耳光,扇得我眼冒金星,双耳轰轰作响。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没家教,边畔是你叫的吗?” 妈咪看我们闹得有些厉害,冲过来就要拉住边畔,却被边畔一挥手推倒在了地上,瞬间她痛得脸色发紫。 我拼命的咬着下唇,咬得沁出血来。 妈咪挣扎着站起来,拉着我的手问:“乖乖,你不是对狗毛过敏吗?买狗干什么?“ 我说:“我就买。” 她说:“妈咪给你钱买。”说着就冲进房里找她的小提包。 我抬起手拭擦着眼角的泪水,继续说:“我就让边畔给我钱,边畔你给钱吗?” 边畔的酒似乎已经醒了一半,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然后开始抬起他胖乎乎的手在上衣口袋中掏,最后把一沓钱扔在饭桌上。 “我他妈的有的是钱,你要多少我给多少,你不是就要钱吗?以后不要来找我要男人!!” 我血红着眼睛,顺手就抄起桌上的空酒瓶。 边畔倒退了几步。 妈咪冲过来拉住我的手,满脸哀求的对我说:“不要!” 我最终还是受不了妈咪绝望的面孔,于是我轻轻的松开手,空酒瓶跌落在地板上,碎玻璃片开始四处飞溅,一如我此时的心情。 边边始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我跌跌撞撞的冲出家门,左手被瓶口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痛彻心痱。 洛哩发短信给我的时候,是在半夜十一点,我依然蹲在一家庞物店里不肯离去。手机的震动声提醒了我,短信的内容是:风筝,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我的眼泪像决了坻的洪水一样泛滥开来。 但是我没有回短信,一定是边边告诉他的,可是我想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宠物店的老板望着我直叹气,明明那么对狗毛过敏,却死死的呆在那些小狗的身边,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我就是不相信,我会一辈子对狗毛过敏。 “小姐,算了吧,过敏不是一时半会就会治好的。”他走过来拍我的肩,我看到了他的小平头还有满脸和谒的笑容,而他白色的袍子让我很安静。 我头也不抬的继续说:“我必须治好。” 他再一次叹气,再一次走开,却仍然没有赶我走,如果他赶我走了,我不知道能够去哪里。 几分钟后,洛哩再一次发短信过来:风筝,你不够听话,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我不想理他,关机,铁了心的充耳不闻。 我并不是天生就对狗毛过敏,那是一次意外,一切都是意外。那次,小狗、我和姥姥在春天和煦的风里放着风筝,风筝飞了很高,它越飞越高,我努力的奔跑。姥姥在后面迈着她的小脚拼命的喊我,我没有听见。 我的不远处是个天坑,乡里人世世代代都没人知道有多深的天坑。 “小黑,快点救风筝,不要让她跑进那个天坑!!” “小黑……” 姥姥用一直陪伴它的小黑救了我,小黑活生生的在我的眼前跌入天坑,深不见底的天坑,连石头掉进去也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看见小黑掉进去,我终于在最后关头煞住了脚。 “姥姥,小黑怎么了?小黑去哪里了?” “风筝,算了,我们回去吧!”姥姥的眼里闪着眼花。 由于受了惊吓,姥姥回去之后一直生病,她再也没能站起来。 李丽是那次事件的目击者,她一直深深记在心上。随时用来取笑我,说我是个害人的扫把星。 许多天以后,我在青石路的街口看到一条小狗从一户人家的三层楼的楼顶被抛下来。它跌落在地上,翻着白眼,四只脚无力的扑腾着,脑袋周围却是大滩的血迹…… 我终于在不远处干呕起来,即使扶着电线杆也无法站起来。 从那天以后,小狗成了我的致命伤,没有办法愈合。 妈咪对此毫无办法,她只是不断的告诫我,风筝,姥姥的死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小黑的死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可是,我却一直都没能说服自己,一切都与我毫无关系。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个乖孩子,不能让任何人觉得我不够乖,连说慌也不行。 外面似乎开始下起了很大的雨,绵绵细雨,纠缠不清,但是我仍然没能治好我的过敏症,一切似乎没有丝毫起色。 但是,我决定买一条小狗,我会叫它小洛哩。 我回家的时候,妈咪斜斜的倚在沙发上睡着了,她一直很在意的卷发散乱的披在肩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手腕被边畔捏的淤青还残留在她的皮肤上。 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可是我没有叫醒她,我走到房里拿了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她身上。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妈咪和我都太天真。 我换了睡衣在床上倒头便睡,忽然间想起了洛哩给我发的短信,那家伙不会真的还在学校等我吧。 我呼啦一下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书桌上到处翻我的三星手机。 开机。里面全是留言。 “风筝,我在等你。” “风筝,你会来的。” “风筝,你没事吧,我还在等你。” 当我半信半疑的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终于相信洛哩是个呆子,他真的还站在学校门口等着我。 雨水淋透了他的白色衣衫,好看的发型早已被雨淋得温顺的贴着他的脸颊,他没有打伞,只是抽烟,一直抽,一根接一根,而他的脚边摊了一地的烟蒂。 “洛哩。”我叫他。 “风筝,你来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熄。 我的脚像灌了铅,居然没有办法移动半分,我撑着小花伞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说:“洛哩,我没事,你回去吧。” 洛哩的身体在颤抖,我轻轻的走过去替他撑伞,他呐呐的低语:“风筝,以后不要这样。” “什么?” “不要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水滴在他的睫毛上颤动着,晶莹欲滴。“边边叫我找你。” “洛哩,你该对我不闻不问的,你这样我不习惯。” “反正你以后不要这样。我走了。” 洛哩还是不关心我,他还是对我这么冷淡,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雨里,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到底是为什么?是我不够漂亮吗?是我不够乖吗? 我们都是好孩子 (5) 那天之后,我开始常常溜进妈咪的房间,我开始偷偷的抹她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也开始偷偷的节食,我的整个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变漂亮。 妈咪察觉到我渐渐消瘦下来的身体,她开始叫边畔给我更多的生活费。 边边只对我说过一句话:“筱风筝,你够了,洛哩不会喜欢你的,绝对不会。” 我不想理他。 附中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传得是李丽和技中一个男生的恋情,据说是惊天动地。男生每天跑到李丽的宿舍楼下给她唱情歌,给她送半人高的熊熊,给她买一打打的玫瑰花。可以说,附中的风头全部被李丽抢光了,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我不想理会这些事情,可是洛哩居然被牵扯其中。 有学校的人看见洛哩和那个男生大打出手,男生居然进了医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学校的公告栏贴着对洛哩的处分。 我愣愣的站在公告栏前,我有一种冲动,想冲上去撕掉它。 可是我没有这么做。 李丽踩着她的高跟鞋走到我的身边,红色的裙摆四处飞扬,她趾高气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被雨水冲刷过的蓝天变得很亮也很刺眼,偶尔有一阵清凉的风拂过,可是我总觉得她的出现,却是不合时宜的。 我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公告栏。 她夸张的笑着,对我说:“怎么?想撕掉它吗?或许我可以帮你,我就知道你没胆。” 我说:“李丽,你滚!” 她谈个恋爱为什么要把洛哩扯进去,洛哩是无辜的。 可是李丽真的冲过去把公告栏上的告示撕掉了,红色的纸片肆意的到处飞散。 李丽真是个疯子。我不想理她,转身就走。 “筱风筝我告诉你,你以为是我害洛哩变成这样的吗?是你!是你筱风筝,你这个害人精,都是你!”李丽在我背后疯狂的叫着。 我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李丽你说什么?” “你不是有只狗叫洛哩吗?”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 李丽继续说着,“我告诉宁宁了,洛哩其实不单是一只狗这么简单,他是一个男生,而且还是个帅哥。” “那宁宁给你什么好处了,没好处的事你李大小姐会做吗?” “宁宁在追我,你没看到吗?”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看着那个背影觉得那么熟悉,原来那个轰动整个附中的技校男生就是宁宁。 我有些稳不住步子,头脑一阵昏眩。 本来我还打算去医院看看那个被洛哩打伤的男生,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许多天之后,QQ上有宁宁的留言:筱筱,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你的洛哩,我在等你。 我回他:宁宁,你TMD的有病啊! 我把小洛哩一直关在一个小柜子里,既然一切事情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有没有它,事情都不会因此而改变,我已经打算把它送到“动物之家”,在那里,它会有很多的朋友,也不会再有人把它关在小柜子里。 可是我没有想到妈咪在那个衣服柜子里发现了它。 妈咪很生气。 她说:“乖乖,不要学你爸爸。” 我低着头,说:“我没有。” 她接着说:“乖乖,你学会说慌了。” 我说:“我没有。” 小洛哩被妈咪放了出来,它在我的怀里到处磨蹭着,我觉得我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那种眼神,让我的内心慌乱不已。而它的白毛因为没有人打理已经变得杂乱不堪,这个小东西甚至有些怕生,有些怕见光。 心头忽然间就涌上了一阵酸楚。 “乖乖,不要学你爸爸,不要学他的不负责任。” 我抚摸着小洛哩的长毛说:“我知道了。” 其实由于和小洛哩相处久了,我已经开始习惯它的存在,我不再对它过敏,只是仍然没有办法面对其它的小狗,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妈咪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我的房间,她边走还边嚷嚷:“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化妆品好像用得特别快啊……” 我倒在床上作装死状,小洛哩舔着我的手心,我开始昏昏欲睡。 我们都是好孩子 (6) 我决定去见宁宁,我不想否认我的心血来潮,但是更多的是,我和宁宁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我不能让我们不清不楚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 我在QQ上给宁宁留言:星期六中午附中的冰淇淋店见。 我在学校浑浑噩噩的上了一星期的课。很快就到星期六,学校却要补习,我对老师撒谎说我肚子疼。 我为这次见面作足了准备,偷偷跑到我家楼下的小店铺里买了一包555的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并且偷穿了妈妈最淑女的白色纱织连衣裙。最恐怖的是,我去一个高档发廊做了一个看起来很前卫的发型。这一系列的搭配使我看起来很像问题少女,为了加深效果,我还溜进妈妈的卧室化了一个很妖艳的妆。 一切准备完毕,我就左手牵着小洛哩,右手挎着银白色的小包包,脚上蹬着一双五寸高的粉红色高跟鞋钻进冰淇淋店。 周末的时节,店里并没有太多的学生,只是偶尔有一对对的情侣浓情蜜意的依偎在一起。这家店的老板是一个漂亮清瘦的女生,她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清澈而透明,我很喜欢她,因为我想她一定是个乖孩子,她的脸上挂着永远也不会消失的微笑。 而我一直就想做那样的乖孩子。 白色的不染尘垢的裙衫,清灵的笑容就是这家店的招牌。 如果让我和她站在一起,应该会是两个极端,就如同她面前的甜筒一样,一个朝南,一个朝北。web 其实我一直就有一种想法,想要了解她,想要知道她为何如此清丽脱俗,想要知道她为什么能成为大家眼中的乖孩子。 我到柜台点了一个月亮船,然后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动作娴熟的拿奶油和水果在那个奇怪的四方形的机器里捣弄着,瞬间,奇异的奶香回荡在整个冰淇淋小店内,而且不时还有人发出一两声的赞叹。 我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直到宁宁的到来。 宁宁还是以前的样子,穿着他喜欢的天蓝色休闲装,依然是那张好看的脸,唯一不同的是,他居然随身携带着他那把老古董吉他。 不过他果然还是被我吓到了,他在我的对面对我上下打量,仿佛有种想要惊叫却被硬生生压回去的感觉。 我只是淡淡的说:“来了。” “嗯。”可是他的语气比我想象中的平静,并没有对我的改变产生多大的疑问。 我接着说:“我点了月亮船,你要什么,我替你去点。” 他不答话,然后忽然像大梦初醒般的对我说:“筱筱,我们整整两年没见了。你搬家了,我找不到你,可是你真的变了很多。” 瞧瞧,他记性并不算差嘛,还知道我们两年没见。两年。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可以改变很多人,或许两年的时间里,笨蛋也会变聪明也说不定。 而我筱风筝就是一个典型。我不但可以从贫民变成富家千金,并且从以前的倒数第一的成绩一跃进入前十名,然后没有一丝悬念的以优异成绩考入很多人梦寐以求的附中。 对于这样光辉的业绩或许我该感到骄傲,但是在宁宁面前我居然一点也骄傲不起来。 我心烦意躁的从提包里掏出香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它。 猛吸一口,有些微呛。可是最后,我终于能够像做一件艺术品一样的吐着一个个的烟圈。而原本的心情似乎得到了舒展,心旷神怡。 我满足的皱了皱眉,然后慢吞吞的对他说:“你还找我干什么? “筱筱,你不要这样。”他伸出手来夺我手中的香烟,我一把推开他。 “你不是要见我的洛哩吗?我带它过来给你请安。”我冲小洛哩挥挥手,它一跃上了桌面,把宁宁吓了好大一跳。 我咯咯咯的笑开了。 宁宁满脸通红,却又不好发作。 “筱筱,我们谈谈吧。”他似乎终于愿意接受我的转变,似乎又对我特别的失望。 “奇怪,我们不正在谈吗,难道我是和一条狗在说话吗?”我抽一口烟吃一口冰淇淋,那感觉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是我还是硬生生的憋着,仿佛在品尝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他似乎很激动,伸出双手来握着我的手,“筱筱,忘了过去好吗?我不会再丢下你。” 我厌恶的挥开他的手说:“我怎么样了?我比你更优秀。你没有必要为我操心,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宁宁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而他的手指关节被他捏得“喀喀”作响。 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吐出一句:“我喜欢你,而且你是我女朋友。” 我哼哼,没答话。 他在两年前也说过喜欢我。我并且曾经一度幼稚的策划过一系列的读书计划,一起上同一所高中,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我曾经深爱他。我曾经幸福的做他音乐中的女主角。 可是现在余下的,除了可笑还是可笑。 他居然卑鄙的接受了妈咪的一万元然后抛下我远走它乡,还冠冕堂皇的说什么是为了他的音乐梦想。 我呸呸呸。 我轻轻的站起身来,然后撑着桌面凑到他面前,把一个个烟圈吐在他的脸上。 “宁宁,我不想恨你。可是你真可恨。我不想扁你,可是你真欠扁。” 话音刚落,我一耳光扇在他白暂的脸上,瞬间他好看的脸蛋上清晰的浮现出了五指印。 他愕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做。 可是我知道他不敢还手,也不能还手,这是他欠我的。 “筱筱,对不起。可是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和那个洛哩在一起……”宁宁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因为我和小洛哩都瞪着他,仿佛是想要把他瞪出血来。 “洛哩的事就算了,以后你敢再动他,我会灭了你。”我把钱扔在桌上,然后拿起小提包就往外冲去。 宁宁瘫软的跌坐在椅子上。 我飞也似的向外奔去。 瞧,其实这就是我的本性,恶劣而粗鲁,一点也不是个乖孩子。 可是,我还是听见了宁宁最后对我说的话。 他说,洛哩有女朋友。 我们都是好孩子 (7) 我觉得洛哩开始离我远了,越来越远。 我还没有靠近,他就已经不属于我了。 脑子里突然之间就变得很干净了,没有一丝杂念。 我埋首于我的学习,这样的改变使我再次续演了初三时期的奇迹,学习突飞猛进。我不明白那些失恋的人为何学习会一落千丈、万念俱灰。但是对于我来说,啃这些书本似乎成了我唯一的依靠,让我乐此不彼。 这个学期结束时,我拿了全年级期末考第一名。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很快,我们都没有看到秋天的影子,冬天却悄然而至,凄凉而寒冷。而我生性害怕寒冷,与生俱来。 我把自己裹在厚厚的蓝色棉袄里在球场上漫步,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洛哩穿着七号球服在球场上飞奔的影子。 我不是个会认输的人,也不是个善于放弃的人。可是,对于洛哩,我只能放弃,因为她的女朋友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女孩。 所有人都是好奇的,当然也包括我。 我已经回忆不起那是哪一个夜晚,我一直跟着洛哩,只是为了见到他的女朋友。 他放学后一直没有回家,只是斜斜依在附中旁那家冰淇淋小店的一个角落里,一直抽烟,然后就像失了魂一样的盯着小店里的那个女孩。 晶莹剔透的肌肤,连灯光也黯然失色。 洛哩望着她,我望着洛哩,他们彼此都不知道有别人在注视着自己。 直到天色开始黑透,小店里的人流开始散去,洛哩才掐灭烟蒂,整理好衣着,微笑着向她走去。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洛哩,那样的谨慎,那样的患得患失。 而女孩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冰淇淋店的老板。 我最爱的乖小孩和我最爱的男生在店里拥吻,我在店外的玻璃橱窗旁泪流满面,我知道这场恋情我输得彻底,她是个无可挑剔的女孩,我费尽一辈子的心思也不能变成那样的乖小孩。 后来我打听到,女孩叫溜溜。 没有雪,只有风,凉飒飒的风,凉入心底,让我禁不住打着寒颤。 “风筝,她今晚过生日,你去吗?”一个人影突然闪入我的视线,他还是那么好看,还是用那双忧郁的眼神望着我,让我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我在心底轻叹,洛哩,我该拿你怎么办。 “洛哩,我不去行吗?” 我并不是不想去,我只是害怕了看他们在一起亲亲我我,我受不了洛哩的眼中只有她。 “你知道的,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在乎你。” “是吗?唯一的朋友?洛哩,没有她你会爱我吗?”我知道现在问这样的问题不合时宜,可是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自私到想抢走好朋友的男朋友。 “对不起。”他的眼里闪着黯淡的光。 我不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他没有追上来。可是我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呼喊:“风筝,你不去会后悔的,我们在我家等你。” 我后悔什么? 我这辈子要后悔的事多了去了,后悔成为溜溜的好朋友,后悔插足他们的二人世界,后悔答应她无理的要求,后悔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我却还要独自忍受煎熬。 而和溜溜成为好朋友,是我蓄谋已久的。 自从知道她是洛哩的女朋友,我开始每天去她的小店,每天和她谈天说地,我表现得像个知识渊博的学者,似乎无所不能,只要她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她;只要她想得到的,我会穿越几条街去给她买。 她很快觉得我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除了洛哩之外最好的礼物。 其实我接近她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更了解洛哩,然后伺机拆散她们。 可她真是个乖孩子,对我毫无保留,我成功的成了除她之外洛哩最依恋的人。 所以我有时觉得自己真他妈欠抽。 在这一天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最终还是去了她的生日party。 溜溜这个小寿星双颊羞红的坐在沙发上,洛哩在她的不远处拼了命的插蜡烛,手中拿满了五颜六色的生日蜡烛,那个生日蛋糕早已被蜡烛弄得面目全非,连花纹和字都看不见了,只余下蜡烛,满满的蜡烛。 看见我进来,溜溜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然后在我耳边低喃:“洛哩是怎么了,他插了一小时蜡烛了。” 我点点头,笑着朝洛哩喊:“哎,洛哩你疯了,溜溜今天又不是过百岁寿辰,插这么多干什么?” 他不理我,继续埋着头和蛋糕奋战。 其实我们都在强颜欢笑,洛哩插这么多蜡烛只不过想溜溜长命百岁,眼前的他傻得可爱。 我和溜溜也特配合的坐在那张桌子旁边,欣赏着洛哩拼命找地儿插蜡烛,他的脸憋得通红通红,双手也沾染了一些奶油,可是他头也不抬的就死命插。 直到夜晚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洛哩终于停下。然后用梦呓般的嗓音对溜溜说:“HappyBirthday!” 我愕然,原来今天才是溜溜的生日,12月25日,西方人的圣诞节。 我也附和着拉过她的手,轻轻的说:“生日快乐!” 溜溜快乐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洒在整个小房间内,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帮她点蜡烛然后再帮她吹蜡烛。 我细数过,那些生日蜡烛至少有两百根。 然后我们喝了很多啤酒,满屋的白色泡泡,我们醉倒在一起。 依稀中我记得洛哩对我说,恭喜你,第一名! 我扔他一句,亲爱的谢谢关心! 这一年,我十七岁,溜溜十七岁,洛哩十八岁。 我们都是好孩子 (8) 这个圣诞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web 推开窗户,外面开始下雪,扬扬洒洒,如鹅毛般纷飞。我没有惊醒熟睡的两人,一个人穿着自己厚厚的靴子向外走去。 我决定今天给洛哩写情书,祝他圣诞快乐。但是信的署名会是溜溜。 我答应过她,会替她继续写情书给洛哩。为了实现这个诺言,我曾经在深夜的台灯下不止一次临摩她的字体。 我知道我不该答应她,可是我不能拒绝,溜溜的视力在直线下降,写情书对她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但是她却必须瞒着洛哩。 因为我的考试成绩很好,妈咪叫边畔给我换了一台新的电脑,苹果的。 我坐在电脑前给洛哩写情书,然后再用钢笔抄下来,我觉得自己像个天才,但更多的却像傻瓜,天知道我多想以自己的名义给他写情书。 我在信的开头写道:洛哩,我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吗? 可是却突然词穷了,我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碎成一片片的了。 这封信写了很久也未能完成,圣诞节过了春节就要来临了,我也没能把它寄出去。 这是天意,我终究不能代替溜溜。 我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找洛哩,不去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 可是我的意志依然不够坚定。 我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去洛哩家附近偷看他,仅仅只是看一眼而已。 可是我在洛哩家楼下的那个小巷子里看到了边边,在他怀里的正是溜溜,她似乎是刚刚哭过,肩膀仍在抽动,而边边满脸温柔的拥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他们俩像是一幅定格在雪中的凄美画卷。 我忘了惊叫,手中的小花伞绝望的滑落,白雪开始在我的身边越积越深。 边边很快发现了我,他轻轻的推开溜溜。 我笑! 这世界可真够呛的。 我拾起地上的小花伞转身就想跑,边边冲上来拉住了我:“风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说:“你没必要解释。” 边边的脸涨得通红通红,溜溜站在不远处疑惑的看着我们,却没有走过来。 边边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雪花飞溅在我的脸上,冰凉冰凉。 他俯下身,贴近我的左耳:“风筝,溜溜是我妹妹,亲妹妹,我不管你接近她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对她不好的话,我饶不了你。” 瞧,这可真是个大新闻,原来边边还有个妹妹。 “我对她很好。”我说。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洛哩,她有病,她的身体随时都会跨掉,你知道吗?”边边的情绪已经开始激动,他用力的摇着我的双肩,我的头开始昏昏的。 我说我知道。 “她不能流血,一个小小的伤口都能让她死去,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 边边愤怒了,他说:“你他妈的什么都知道就离她远点。” 我说行。 我飞快的跑开了,风呼呼的吹过,而我在离他们五丈远的地方把双手捂在嘴边对他大喊:“边边,你他妈的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跟着你爸爸也不照顾她,你他妈的不是男人。” 边边开始像一头猛兽一样的冲过来…… 他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我,拎住我的手腕,生疼生疼。 我们在雪地里对视,谁也不愿认输。 “哥,我不准你伤害风筝,她是我的好朋友!”溜溜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过来,她的脸冻得红红的,而原本就透明的肌肤变得更加透明,粉红的小花袄和漫天雪花交织在一起,让她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飘落的人儿。 换句话说就是,溜溜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她很快的跑过来拉住了边边,然后对我无邪的笑着。 “溜溜!”边边不死心的继续叫着她。 “哥,你再这样,以后都不要来看我了。”我觉得她的眼睛变得苍白再苍白,而我的心变得阵痛再阵痛。 我在心中低喃,筱风筝,你真欠抽。 边边或许是非常在意这个妹妹,他嚅嗫着嘴不再说话,然后居然低下头来跟我道歉:“对不起。” 我愕然,撒开腿逃难似的跑开了。 身后传来溜溜急促的呼喊声,我却装作没有听见,拼了命的奔跑,寒冷的风开始灌进我的嘴里,眼角的泪滴瞬间凝结成冰。 我觉得该道歉的是我,我觉得自己像个混蛋,我觉得自己对不起溜溜。她当我是好朋友,而我只当她是个工具,我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筱风筝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混蛋。 我们都是好孩子 (9) 那天之后,我不敢出现在溜溜面前,我怕她问我为什么要跑。 我整天窝在我的小房间里弄自己那个人气低的可怜的博客,我给它取了一个特小资的名字——飘摇的风筝。 每天发一篇博文,内容清一色的都是:“溜溜,对不起。” 边畔每天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妈咪和她那些女伴去购物,多半时间都是我和边边在家。 而边边的行为变得很奇怪,我有几次看到他偷偷的溜进我的卧室,不知道在捣腾些什么,他每次进我房间都特神经质的戴一幅古董黑边眼镜。 我不露声色,寻了个机会把他逮了个正着。 我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正努力的在我床上翻着,那架势恨不得能把我的整个床拆下来才罢休。 我轻轻的关上门,用好事的眼光望着他。然后慢慢的开口:“请问这位边边先生,你能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你。” 他吓了好大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 得,看来边边先生还没学会要怎么做贼! 他慢慢的缓过神来,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用带着疑问的眼光问我:“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抬起脚扔掉脚上的拖鞋,然后一股脑窜到床上躺着。 “你要找什么?”我继续问,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表情。 边边不说话,站起来向客厅冲去,我小房间的门被撞得“喀喀”作响。 我没有拦他,只是不死心的在我的床上翻滚着,翻滚、翻滚,激起一缕缕雪白的棉絮,我不知疲倦,没有停下,只到背部碰触到那有点厚度的物体。 掀开床单。 是一张贺卡,上面有动漫美女外加百合香的那种。 敢情边边是想跟我道歉,要知道他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有认输过,怎么会和我道歉。我自嘲的摇了摇头——不可能。 轻轻的掀开,里面却露出了边边清秀的字迹:风筝,你为什么不去看溜溜,她说她想你了。web 我的天!边边居然还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我走出房间,边边还是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看电视,似乎刚刚发生的事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把卡片丢到他面前:“你这么关心她,就让你爸和我妈离婚,然后去照顾她。”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说着,脸上被灰白的屏幕光线照着,若隐若现。 我接着说:“你如果这么伟大,应该在你爸抛弃她们母女的时候就反抗到底,现在玩这种小把戏,不觉得很可笑吗?”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与我面对面。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去看她。”可耻的人说的话都是可耻的,当初抛下她的时候没有一点感到羞耻,现在在我面前充什么好人。 “我去不去看她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我转身潇酒的走开,扔下依然愣在原地的边边。 本来想去看溜溜的我,因为边边的行为而再次打消了这种念头,可是许多天之后,我为这种行为懊恼的要命。 不知从何时开始,溜溜的病开始变得很重,洛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而我拒绝一切有关于溜溜的消息。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她。 洛哩彻底的崩溃,不明白风筝为什么不来看她。他愿意相信,风筝是真心和她做朋友的,而不是因为他。 全世界的人都在咒骂我,只有我不知死活的依然我行我素。 其实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少次偷偷的溜到溜溜的病房前,我只是趴着窗户边看着她,看着她平稳的呼吸着,看着她好看的睫毛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而心头忽然就涌上了一阵阵的疼痛。 我在天未亮的时候偷偷摸摸的摸到医院去看她,然后在天快亮的时候再偷偷摸摸的摸回家,最后偷偷摸摸的摸上网为她祈求生命的延续。 最要命的是,我偷偷摸摸的躲在被子里大哭。脑海里回荡的都是溜溜的那句:她是我的好朋友。为了她这句话,我发誓愿意让全世界所有人都咒骂我。 其实我不知道溜溜到底是什么病。 我只知道,有一次我看到她的小拇指被玻璃片划开一个伤口,本来只是一个很小的伤口,却顿时血流如注,沽沽的血从那个创口处喷涌而出,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洋装。 只是一个小小伤口,可是她被送到医院,止血、包扎甚至输血。 我第一次目睹这样的情况,吓得站在原地双脚发软,直到洛哩拉着我上了120的救护车,才缓过神来。病床上的溜溜虚弱得像一张洁白的纸片,随时都会飞散。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溜溜为什么是那样一个安静的乖小孩。她只是必须小心翼翼的生活,小心翼翼的对待任何可能对她造成伤害的物品。她其实是一个名符其实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可是天知道,她有多想成为一个任性而不计后果的坏丫头。 对于她的病我毫无办法。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我和她的血型一样,都是AB型。 我想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使命,让我照顾她。可是我有时却是自私的,自私的希望这个世界突然就没她了,那样的话,洛哩就会在意我,洛哩就不会心里眼里都只有她。 我知道我们都在熬,我、溜溜、甚至洛哩。 可是洛哩终于熬不住,他跑到我家来找我。 当他出现在我家楼下扯着嗓子大叫“风筝”的时候,我就知道逃不过了。颓废的眼神、杂乱的发丝以及疲惫的身体使洛哩有一种莫名的凌乱美,可是我已没有心情欣赏。 我呼啦一下冲下楼拉着他往我的房间里狂奔。 边边在后面追得风驰电掣…… 当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拉着洛哩钻进房间,然后“啪”的一声关掉房门时,边边仍然在使劲的砸门,他怒气冲冲的大声喊:“筱风筝,你良心被狗吃了,你最好不要对洛哩做什么,你想想你怎么对得起溜溜!!” 我想笑。 我能对洛哩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 可是却突然笑不出来,我蹲在墙角哗啦啦的就哭开了。 洛哩在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他没有过来安慰我,也没有说话。最后干脆靠在阳台上抽烟。 我哭了多久,他就抽了多久。 我哭到哭不出声音,终于跑到他面前,伸出手抢过他手中剩下的半截555香烟兀自抽起来,香烟到达嘶哑的喉头的感觉让我非常满足,我贪览的吮吸着。 洛哩终于开口说话:“哭够了,就去看她吧。” 我用力的吸了几口烟,然后把烟蒂插在阳台上那盆凤仙花的泥土里,它很快就绝望的熄灭。 空气中涌动着致命的平静。 我不动声色的轻轻环住洛哩的腰,努力的汲取他身上的气息,然后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我陶醉的想着,他果然有天空的气息,干净而清爽,怪不得我会如此留恋他。 天空是蓝色,洛哩的外套是蓝色,我的心情也是蓝色。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我,可是我仍然感觉到他明显颤抖的身体。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我的耳际,沁入心骨。 我轻轻的说:“洛哩,你喜欢我对不对?” 他不说话。 我接着说:“你最爱的花是风仙花,最喜欢看的电影是《龙凤斗》,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最希望做的事是去世界上最高的山顶上看星星……” 他终于伸出手来扣住我,很紧很紧,紧得我快要窒息,可是我还是继续说着:“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我曾经在QQ上给你留过言,你却告诉溜溜这些是你的爱好,你要怎么解释。” “我不需要解释。”淡淡的声音,透着无限的沧桑。 我绝望的放开他,说:“你走吧,我不会去看她,况且我其实什么也不是。” 就算溜溜真的会死掉,我也不会去看她。我就是要她恨我,恨我,往死里恨我,这样我的心才能得到片刻宁静。 洛哩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却突然从嘴里嘣出一句:“溜溜!” 我怔住,顺着他的眼神望去。 溜溜果然站在我家楼下,她的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小脸冻得发紫。看到我们都发现了她,她转身就跑…… 洛哩疯了似的追出去。 我瘫软的跌坐在阳台上,嘴里喃喃的念着:“完了!” 我们都是好孩子 (10) 洛哩和溜溜一下子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那天之后,溜溜不再想念我,不再有人拼了命的叫我去医院看她,不管是边边还是洛哩,对我都是不闻不问,我开始感到莫名的空虚。 这一年很快就过了,也没有传来不好的消息,我知道溜溜再一次从生死边缘回来了,没有人知道是什么让她的求生意念变得如此坚持。 不过我想我知道,毕竟我们都是不认输的女孩。 浑浑噩噩的过完了春节,很快就要到了开学的日子。 妈咪去市场买了一条很大很肥的鲤鱼,她说吃鱼才能年年有余,说得眉开眼笑。 可是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的把那条鲤鱼给偷了,我家附近没有小河,也没有小溪,我拎着一大袋子的水和鱼一直跑一直跑,居然不知道该把它扔哪。 我最后把那条鲤鱼给了一个小孩,他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天使,他看着到处乱转的我,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笑的问:“姐姐你要去哪?姐姐你迷路了吗?” 我摸着他的南瓜头,然后把装着鱼的袋子塞在他手里,“小弟弟,新年快乐,回去给妈妈好吗?” 他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对我说:“姐姐,妈妈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呼呼,姐姐是天上的天使,叫你拿你就得拿,知道吗?”我蹲下身来瞎掰,给他一个不用怀疑的表情,他终于提着袋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轻轻的笑开了。 回家之后,事情败露。妈咪罚我洗碗、抹桌子、擦地板,该做的都做了,她最后还夸下海口,说她一年之内不准我吃鱼,我吃多少她让我吐多少。 我心想,吃鱼就吃鱼呗,不说年年有余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中国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有一句话就叫——祸从口出。 开学的前两天,我天天呆在家睡觉,上网,睡觉、上网,像一台机器周而复始的运作着,没有思想也没有灵魂。 边畔偶尔回家骂我几句,说什么这么懒的女儿养着干嘛! 然后就是妈咪和他拌嘴的声音,说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这样,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边畔就骂我疯子。 躺在床上的我心烦意乱,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往外冲去,妈咪在身后大声的呼喊,我跑得更快了。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了,天边挂着泛黄的云彩。清冷的街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偶尔一阵冷风拂过,冻得我直打哆嗦。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只是想让自己清静一下。 可是我却走到了以前的溜溜的小店,虽然在这寒冷的时节里,冰淇淋店早已被杂货店取代,但是我似乎仍然看到了溜溜在笑容满面的调制着冰淇淋。 原来,我真的很想念她,一瞬间连呼吸都变得疼痛。 也不知道那天洛哩有没有追到她,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否依然如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我从店里问老板拿了张报纸,把它放在店门前的石阶上,然后就一屁股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有人却突然走过来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好大一跳,半天没缓过神来,抬头一看,不是宁宁又是谁? 我的,上帝! 他怎么会在这里,过了这么久,我都快当他是空气了,没想到他却忽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似乎是瘦了很多,以前穿起来很合身的浅棕色羊毛衫和深蓝色牛仔裤,现在看起来居然有些莫名的宽松。 而且最夸张的是,他的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正冲我傻瓜兮兮的笑! 我敢向上帝发誓,他的双手一定冻得连笔都拿不起来。 我正疑惑的看着他。 他却开口了:“筱筱,你是不是想吃冰淇淋,我看到你呆在这里好久了,就跑到别家给你买了。”然后他把右手的冰淇淋递给我,“喏,我请你吃!他们都说冷天吃冰淇淋别有一番滋味哦。” 我听他说着就觉得牙齿冷得直打架,我疯了才会吃吧! 可是,我真的是疯了,我一把把他手中的冰淇淋抓过来,然后猛往嘴里塞,冻得我,那个,连自己有没有嘴巴都不知道了。 宁宁在一旁笑得特天真,那样子,似乎就想把另一支冰淇淋也给我吃了才甘心。 不过我可不会那么白痴。 我说:“你也吃啊!” 宁宁就开始特配合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开始有路人对我们侧目,一个一个的指指点点,要不就是摇头叹气的说:“现在的年青人啊!” 可是我的心里忽然间就很畅快了。 我觉得我已经有些自虐的倾向了,有时坐在电脑前也不停的用笔扎自己的手臂,不会感到一丝的疼痛,反而觉得舒畅,无法言喻的舒畅。 如果不是现在依然要穿厚厚的棉衣,可能我已经面目全非的手臂一定又会引起另一波高潮。 宁宁看着失神的我,忽然说:“筱筱,你不要恨我,行吗?” 我说行。 他接着说:“我们还是朋友吧!” 我说是。 他说:“你不要爱洛哩了好吗?” 我说你滚。 他不再说话,冲过来就抱着我,把我紧紧的锁在怀里,我闻着他身上的那种烟味和奶油味交杂起来的气息就特恶心。 于是我用力的推开他,然后跑到一旁的垃圾桶边就开始呕吐起来。 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宁宁在一旁惊惶失措的说对不起。 我笑。 连他的气味我都习惯不了,叫我怎么和这样的人谈所谓的喜欢,能做个朋友就该谢天谢地了。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指了指仍然很脏的嘴角。 他似乎是明白了,一阵风一样的冲进杂货店里给我买了一卷纸。我拼命的擦嘴角,胃里仍然翻江倒海似的难受。 宁宁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 他打开听筒,听那声音应该是李丽。 “你又去找那妖精了,你根本连她住哪都不知道,怎么找,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出息……” 她口中的那个妖精当然是指我了。 我妈咪是妖精,我也是妖精。都喜欢做第三者,都喜欢破坏别人的感情。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宁宁说:“我先走了。” 估计手机那头的李丽也听到了,嗓门叫得更大了:“宁宁,你让那妖精听电话!” 一直好脾气的宁宁也开始大声吼了:“你叫什么叫,什么妖精不妖精的!” 李丽在那头哭开了。 宁宁手忙脚乱。 我绝望。 为什么总是一个人追着另一个人生活,这样的日子到底累不累。为什么连一个简单的圆我们都不会画。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上学的上学,赚钱的赚钱。 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 只是那天晚上,我的胃一直疼一直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再不就是睡着了做一些没头没脑的梦,然后就惊醒,一身的冷汗。热的我把被子掀开了又盖上,盖上了又掀开,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晚上。 我只得爬起来点了一支烟,这烟还是上次洛哩留下的,我一直把它藏在我的小抽屉里。 烟味麻醉着我的胃,最后终于沉沉睡去。 我们都是好孩子 (11) 第二天就是开学的日子。 精神该死的不好却还要参加那该死的开学典礼。 我跟老师说我要请假,她却说全年级第一是不能请假的。 我昏倒! 我说下次我绝对不考全年级第一。 开学典礼其实说穿了就是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就是给前一学期那些年绩优异的人发一些奖品,然后再吹捧一番,让大家都学习学习什么的。 作为全年级第一名,我也不能避免的上台了。 秃头的矮个子校长给我颁了一张大红的奖状,然后站在我身边,咧开嘴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的。然后就是“喀嚓”一声,估计是拍了照片。 台下就特配合的响起轰轰烈烈的掌声,震得我的睡意都消失了七八分,他们兴奋的就好像是自己考了第一名一样。 奖品我倒是蛮喜欢的,是一个苹果的MP4,正好和我的电脑可以配成一对。 我眯着眼睛等待所有的过程都完毕,然后迈开步子就要走下台去。 校长却过来拦住了我,用他那贼亮贼亮的眼睛看着我说:“同学,和大家说点什么吧!说说学习感想什么的,好让大家向你学习。” 我心想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不过我当然没这么说,就冲他特清纯的笑着,然后优雅的转过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话筒说:“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各位兄弟姐妹……” 校长的脸都绿了。 台下轰然笑倒一片。 李丽却疯了似的从人群中站起来大叫:“筱风筝,你不就考了个第一吗?你犯得着这么嚣张吗?你犯得着这么哗众取宠吗?你犯得着这么目中无人吗?” 呵,李丽一疯起来连排比句和成语都用得这么顺了,平常倒没见她写作文有这么好的文采。 “我就犯得着!”我说。 李丽挣扎着就要冲过来,红着眼想从涌挤的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来。我倒是好整以暇的等着好戏的上演。 整个开学典礼开始乱成一窝粥,老师手忙脚乱的忙着安拂噪动的学生。 直到洛哩的出现。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刚来的时候似乎没有见到他,只见他冲过去把李丽按回坐位上,然后径直向台上走来。 洛哩的身份其实是学生会主席,而现在的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校服,更显得气势逼人。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他轻轻走到我身边,然后在我耳边轻声说:“你闹够了吧!” 我的泪翻江倒海的往上涌。 “还没。”我对他说。 “你想怎么样?”他问。 我崩溃了,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问我想怎么样,我对上天发誓,我真的没想怎么样。 我咬了咬下唇说:“除非你当着所有老师和同学的面说喜欢我。” 他说不可能。 我就知道。 于是我重新拿起话筒,然后清了清嗓音说:“我的得奖感言也说完了,下面我想麻烦老师给我和学生会主席照张相行吗?” 洛哩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和他的表情却被定格在此刻。 我扔下话筒,然后抢过摄影老师手中的相片飞也似的跑了,乱哄哄的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我一口气奔回了家,然后倒头便哭。我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无法面对洛哩了。 可是我想我至少和洛哩有一张合影了,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然后我就疯了一样的笑。 开学典礼之后,全附中的人都知道我在爱恋着洛哩,就连老师都知道,不过他们基于我的学习很稳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丽天天在教室里叫我妖精,然后还特夸张的说什么筱风筝算个屁啊。她说她总算见识到什么是濑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一大群女生围着她说得津津有味。 直到有一天,学校的公告栏上忽然贴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赫然就是我和边边在雪地里姿势暖昧的在一起。 我熟悉那个场景,那就是洛哩家附近的那条小巷。不过我们并不是真正的暖昧,其实我们是在争吵,为了溜溜争吵。 这件事终于惊动了校方。 老师在当天下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边边当然也在其中。 边边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看到我进来,他愈发的颤抖了,或许他怕我把那天的事说出来。 可是这件事关系到溜溜,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于是老师折腾了一下午也没从我们口中了解一点真相。 他终于放弃。 然后站起身来拍着桌子说:“你们什么都不肯说,那么我只能通知家长了。” 我和边边异口同声的说:“不要!” 老师再次坐下说:“那你们就说。” 我说:“没什么好说的。” “那也就是说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了?”老师用疑问的眼神望着我。“你们都还小,不要这么早就谈什么恋爱,你们的学习都很好……” 我的耳边嗡嗡作响,不知如何是好,根本就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可是在我身边的边边却突然嘣出一句:“老师,其实我们是兄妹!” “兄妹!”老师把刚喝进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边边也老实的点了点头。 “一个姓筱,一个姓边,你说你们是兄妹,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老师仍然在挣扎。 “我们的父母是再婚。老师你得保密。”我趁热打铁的补充了一句。 老师终于相信。 我和边边颓废的像是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没有争执。 我们走出老师的办公室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以为事情就这样完结了。 可是事实证明,事情还没有完。 我们都是好孩子 (12) 这件事的传播速度快得惊人,或许一向就有人嫉妒边边有个有钱的老爸。 事情终于传进边畔的耳里。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堂历史课,初春的阳光暖阳阳的照在我们身上,所有的人都昏昏入睡,而我也不例外。我努力的撑着眼皮,与无耻的睡意无休无止的抗争着。 边畔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闯进了教室。 戴着黑边眼镜穿着浅灰色套装的历史老师还以为黑社会杀进校园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边畔直冲到我的课桌旁,然后像拎小鸡一样的把我拎出了教室。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历史老师终于反应过来,然后疯了一样的四处召集正在上课的老师。 而边畔黑色的西装和擦得发亮的皮鞋晃得我的双眼生疼生疼,我乱踢着双脚努力的挣扎着。 我努力的理清思绪,然后扯着嗓子朝他喊:“边畔,你要带我去哪?” 他没理我,却穿过教学楼和草地直冲进校长室。 我终于被放下,边畔把我按在凳子上,然后一拍桌面对校长说:“我要给筱风筝转学!” 闻言,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来边畔已经听到了我和边边的传闻。 但是我仍然在挣扎:“你凭什么给我转学!” “就凭我是你爸爸!”边畔火大的吼着,声音传透整幢楼房,围观的老师越来越多。 我的脸颊发烫,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秃头校长或许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满脸堆笑的对边畔说:“你先别生气,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 边畔一听,火气更大了,居然连校长也骂:“你们学校是怎么教人的,专教些不三不四的,我一年扔那些钱在这里都白扔了。” 校长一听他说钱,便嗫嚅着不敢再吱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开始有老师过来小声的劝着他。 我在心里想着对策,看来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恨死了那个把照片发散出来的人。 边畔铁了心的要给我转学,他说不会让我影响到边边的学习,一定要把我从他身边拉离开。 一切都好混乱。 没有人想到溜溜会来。 可是她确实来了。 很久不见,她显得更加消瘦了。透明的皮肤透着些许红润,莫名的可爱。她戴了一顶粉红色的帽子,白色缎花针织毛衣和及膝格子裙,让她如此娇小可爱。 溜溜果然是漂亮的。 “你放开风筝。”她的声音很轻,似乎透着几许苍白。 边畔似乎也没有想到她会出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溜溜,你怎么会来,身体好些了吗?”边畔关切的询问着,声音难得的温柔。 很明显,他是疼爱溜溜的。 “你放开风筝。”她继续说。 “你不了解情况,我不能让她影响你哥哥的学习。” “他们什么事也没有,你误会了,我可以作证的。”她的小脸闪着倔强的光。 我有些震惊,看来这次的事比我想象中闹得更大,或许传闻传得很厉害,要不然怎么连溜溜也来了,可是她应该生我气的,她应该对我不闻不问的,她这样,我再一次看不起自己了。 “溜溜,不关你的事。”我说,不带一丝感情。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被人冤枉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她说着。 边畔的脸一阵阵的煞白,忽然就没有先前的嚣张气焰,他似乎有些忌讳溜溜,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想逃避她。 然后他就径直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就要向外走去。 她奋力的挣扎着,脸颊涨得通红,用力的喘息,皮肤变得更加透明了。 我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冲击着我的神经,一阵阵的疼痛。 “边畔,你放开她!”我终于大吼,扑上去就要使劲的掰开他扣住溜溜的手。 “筱风筝,你疯了,我等一下再收拾你……”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拉不住。 溜溜不再说话,一滴清冷的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滑下,那么无助,我的心再次被纠结在一起,像被人反复的揉捏着,一阵起起落落的疼。 我终于低下头,然后奋力的咬边畔的手。 他痛呼出声,终于放开了她。 我冲她展开一个胜利的笑容,边畔怒气冲冲的就要冲过来,我张开双手拦在她面前。 “那天的事我很清楚,风筝和哥哥一点事也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银铃般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溜溜,你别说了,我们的事自己解决。”我说。 “他不会听你解释的,他从来只会一意孤行,流言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她说。 “今天的事就算了,看在溜溜的份上!!”边畔忽然间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他们之间出过什么事,要不然边畔一定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 他终于走了,带着他嚣张的步子又消失在我的视线内,这个让我心悸的男人,这个让我和妈咪下半辈子要依靠的男人,居然会怕他的女儿、一个随时都可能消失的女儿,很可笑不是吗? 不过不管怎样,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小兔与刀疤 序幕 雪地里粘满了泥澡,嘈杂的小巷里不时传来围观的窃窃私语声。 一阵阵的冰棱从树上砸下来,碎断了,像折断了灵魂,然后再融化成水,越滩越多。 那个娇小的女生睁着清灵的眸子环顾着四周的一切。 就是这里了,就是这里么? 为什么这个院子里的人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友善? 为什么这些人都喜欢交头接耳? 只不过是搬家而已,需要如斯这般的被议论么? 难道这才是所谓的真正的世界,那个曾经完全封闭的空间果真连真实的世界都隔绝开来了么? 挽起袖子,把早已冻得发红的双手攀上高大的搬运车的车厢,一遍又一遍的把车上的那些家俱往下扛。 不远处突然抛来一个很大的雪球,砸中了脑袋。 那种尖锐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空气传过来: ———噢,抱歉,我没想到它会飞到你的头上去。 然后轰然爆出一阵大笑。 此刻,才意识到,真的是梦幻生活的结束了。 梦的罅隙在那个夜晚早已被湿湿的粘稠液体所填满,再也找不回一丝痕迹。 伸开手掌,撑开五指,或许阳光还是会从指尖的缝隙中透过来,照到脆弱的心脏上。 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小兔与刀疤 一、二个传奇 1、 我其实并不怀念自己过去那些奢华的生活,只是对于命运的落差感到无奈而已,连新的邻居也让我感到无奈。web ——小兔 被冬风冻得很脆的老旧玻璃时时发出声响,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 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在曾经那座温暖的房子里。 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可以如此寒冷,似乎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被瞬间放大,变成一个个无神的瞳孔,汗毛似乎是直立了起来,像高举着抗议的牌子。 如此想念那些温暖的橱窗…… 如此怀念衣柜里那些各种品牌的棉大衣…… 我在院子里徘徊着,一遍又一遍,铺得很厚的雪踩上去“咔咔”作响,手里拿着一双以目前的境遇来说算是最好的白色波斯登球鞋,它仅仅有一个裂痕,但还未裂开,看上去却像是一张嘲笑的脸孔。 终于咬了咬牙,把球鞋使劲的朝着巷口那堆得很高的垃圾堆里扔去。 它在空中形成一个很高的弧度,然后终于准确的落到了那个目的地,那个肮脏的让我根本就不想接近的垃圾堆。 我依然站在雪地里,即使球鞋在垃圾堆里,却似乎依然还绽开着它嘲笑的脸孔。 终于愤愤的走到垃圾堆旁,然后再用双脚再次用力的踩着那道裂痕,但是,它仍然没有裂开。 我有些挫败,从口中呵成的气变成一片片的白雾,融化了本来就不是很清晰的视线。 为了不让别人看见我丢鞋子,故意选在了夜深人静的半夜,但是鹅毛般的大雪依然把整片夜空照得没来由的明亮。 这双鞋破了我的记录,居然穿了两个月。 一个星期以前,我两个星期淘汰掉一双鞋,并且从不穿重复的,我有一个很精致漂亮的的鞋柜,它的结构有些像梦幻中的小格子,或许说像《哈利波特》中的会移动的楼梯来得更合适,那些格子也能随意组合,并且会幻化成意想不到的图案。 我的鞋柜独一无二,相信这个世界上仅此一个。 但是,从一星期之前,它便不再属于我。 看了看躺在垃圾堆里的球鞋,觉得自己总算是把它丢掉了,仿佛是甩掉了一个重重的包袱。 准备起身折回自己现在安身的小窝时,却突然发现隔壁家的门边蜷缩着一个黑影,吓了我好大一跳,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没有惊叫出声。 其实我知道他。 仅仅是知道而已,他叫宇轻。 据说是指峡巷的小霸王,虽然脾气恶劣,但是却无端端的有着一大群的追随着,关于他的传言很多,其中最惊天动地的一个是这样的——某次激怒了一些黑道上的小混混,被硬生生的砍了很多刀,到目前还余下着伤疤,据说那些血淌过了整条指峡巷。 我长这么大,却从未被任何的一个小针头刺到,更别说被刀砍,我是不敢想象的。 因此,宇轻虽然是我现在的邻居,但是却是我所忌讳的。 匆匆的越过他的身边,略带寒气的身体却变得骤然间更加寒冷,打开那扇木门快步窜进家里,心跳依然是惊恐的。 妈妈告诉过我,如果被宇轻缠上了,那么我这辈子算是完了。 黑影再次从窗户旁晃过,我颓废的跌坐在地板上。 我的上帝,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那个叫宇轻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急促的喘息着,直到这间矮矮的房间内的白色灯光开始亮起,黑影不见了,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 映入眼睑的是一个长长的影子,影子一直蔓延到我的脚边。眼神循着影子往上望去,就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睡裙,眼神朦胧,原本保养的很光滑的皮肤已经略微变得有些粗糙。 但是即使这样,她也依然是一个美丽的妇人,有着一种压倒人的气质。 “小兔,三更半夜的坐在地上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我嗫嚅的回答着。“想看看今晚有没有月亮。” “是这样吗?”她半信半疑的问我。 我点了点头。 “妈妈,那个宇轻,为什么不回家?” “小兔,妈妈告诉过你,你可以和任何人做朋友,但是除了他一个。”她的眉头明显的皱了起来。 我用力的咬着下唇,用双手拼命的绞着自己的衣角。 “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总是在半夜的时候坐在自家的台阶上,却从来不进去。” “小兔,好奇心并不是总能带来好运的。”她的手轻柔的抚上我天生的卷发。“他是个坏孩子,他很危险,他能使我们本来就很糟的生活变得更加糟糕。” “他不是这样的吧!他只是太想回家了。”我觉得我的身体好冷。 “小兔,你要听话。” “他真的是你说的那样吗?” “小兔,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两次。” “那好吧。” 她突然在我身前蹲下,眼里闪过一丝疼惜,那张略显衰老的瓜子脸反射着白炽灯光,有些像幻影。 她再次开口:“小兔,我答应给你买的新球鞋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买,你爸爸的新工作还不稳定,家里需要节省任何一笔开支。” 我想起了刚刚才被我丢掉的波斯登球鞋,它应该还在那个垃圾堆旁。 “没事,我原来的球鞋还能穿。” 她点了点头,一滴清泪毫无预警的从脸宠滑下,然后喃喃的说着“睡吧,都去睡吧,睡着了就会好的。” 她的身影渐渐融入到另一间房间里,我却有些后怕于她的表情,那种失魂落泊的表情让我心悸。 刚刚的对话,给我扔球鞋的行为判了死刑。 于是,我不得不再次打开那扇“咯吱咯吱”的木门,再次踏入寒冷的小院子,迷离的眼神一刻也不停歇的搜索着那双有着嘲笑面孔的球鞋。 偷偷的瞥了一眼隔壁,那个危险少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我慢慢的趋近垃圾堆。 月光很浓,把整个夜空照得很亮,没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眼睛。 但是,我很快便发现,那双球鞋不见了! 难道被拾荒者捷足先登了? 我变得有些焦急,如果不能找到那双球鞋,这就意味着我在明天的体育课上只能穿着自己的红色皮鞋,这就意味着我会被体育老师训得体无完肤。 那个血气方刚的体育老师是公认的脾气爆躁,不合群。 再也顾不上形象,再也顾不上讨厌,我开始伸出双手在垃圾堆里掏着,一遍又一遍…… 我掏了很久,却丝毫也没有注意到暗处的一个人的嘴角勾着一抹浅笑。 直到他迈开修长的步子从我的身后慢慢的向我靠近,那种脚步触及雪地的声响让我的耳朵警觉的竖立起来,我如触电般的转过身来盯着他。 但是视线很快便被他手中的的白色球鞋吸引住。 事实很明显,他拿了被我扔掉的球鞋。 我们在雪地里对视着,他的头发很长,几乎摭住了整张脸,我只能感觉到他眼神投射过来的寒光和他那带着弧度甚至有些嘲弄的下巴,他穿得比我想象中的单溥,我甚至能透过他的衣着感觉到他的锁骨、削瘦而清晰的锁骨,可是他太高,让我不得不踮着脚并且仰起头来才能注视着他。 我们在雪地里彼此对视,谁也没有开口。 我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狂乱的心跳,我是如此害怕,可是我不能让他觉得我在害怕,我必须要回那双球鞋,必须! “对……对……不起,你拿的球鞋……是……是我的。”我终于吞吞吐吐的开口。 他没有说话,眼神有些深不可测。 一阵冷风拂过,掀起他那长长的刘海,我的后背冻得有些僵直了!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条伤疤,如此醒目的刀疤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右眼窝,冷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得比这个寒夜更加让人心悸。 我有些稳不住步子,下意识的向后退去。 “怎么了?吓到了吗?可爱的小耗子。”他终于开口。 我不想否认,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应该说是具有磁性。 “什么小耗子?”努力平静自己慌乱的心跳,“我叫小兔,伊小兔。” “是么?”他渐渐的靠近。 “你不要过来。”我说,“你再过来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他反问。 我有些词穷,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或许妈妈的话是对的,他真的是个危险的人。 “反正你不要过来。” 他冷哼出声。 “伊小兔,原伊氏集团董事长伊可的独生女,曾经是这个城市里最具吸引力的单身小姑娘之一,原就读于伊氏旗下被誉为贵族学院的十方高中,最钟爱的是各款的鞋子,据说有一个奇特的鞋柜,更换鞋子的几率几乎是一星期一双,疼爱女儿的伊可为了女儿而特别开设了一家名为‘小兔坊’的精品女鞋店。”他不紧不慢的说着,依然在向我靠近。“这就是你曾经辉煌的身世对不对?” “你想怎么样?”我问他,自己已经退无可退,被逼到了死角。 他忽然的停下了步子,漫天开始飘起雪来,一片片的,夹杂着寒风,吹在脸上生生的疼痛着,他脸上醒目的刀疤一遍遍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恍若噩梦。 “现在的伊小兔,居然和我这种小混混住在同一个小院子里。” “我爸爸破产了。” “我知道。”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我的身前,然后他轻轻的弯下腰,把手中的白色球鞋放在我的脚边。 我有些错锷的望着他。 “亲爱的小耗子,难道你不知道,其实你把你的鞋扔到了另一堆垃圾堆旁吗?”他起身时,伏在我的耳边低喃。 我怔住了。 他却举起右手,冲我行了一个痞气十足的军礼,最后潇洒的转过身,高瘦的身影伴着此起彼落的口哨声离我越来越远。 我依然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背影。 他居然也莫名的转过头来,对我说:“小耗子,你应该不知道你的爸爸是被一个混混害到破产的吧。” 我没有回答,我只是在内心里思量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我们本不该有交集,或许我不该听他的,或许让我陷入莫名的痛苦才是一个混混乐于见到的。 我不再追随他的背影,弯下腰拿起放在脚边的波斯登球鞋,我想我至少不用为明天的体育课而担忧了。 那所让我窒息且不适应的二中的体育课,其实是我竭尽全力想要逃脱的,但是我所受过那些封闭且严厉的教育却不允许我逃任何一堂课。 我的妈妈更不允许。 她认为即使是住在最不起眼的小院落里,也必须让自己的灵魂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必须像一个上流社会的人那样的生活着。 而一个上流社会的学生是不会逃课的。 所以抛掉这双球鞋让自己逃课的念头在很早的时候就被扼杀在我的脑海里。 但是,宇轻不一样。 他完全是个与良好教育沾不上一点边的男生。 他是个危险的男生。 我觉得他像一朵花,那种花叫蔓陀罗,是传说中的世界上最邪恶的花,可是它却有着最美的外皮。 而除却他脸上的那道刀疤,我敢肯定,宇轻的那张脸一定比丁俊屿还要俊美。 丁俊屿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在属于彼此的游乐场里像孩童那样的嬉戏,他多金、帅气,并且迟早会成长为一名精明的商人。 我和丁俊屿曾经是公认的一对,所有人都看好我们的感情,但其实我不懂什么是爱情,我只是知道,习惯了他的存在,就像我曾经拥有过的小鞋柜,丁俊屿也是我心爱的所有物。 而如今,在他以外的世界,我遇见了一朵罪恶的蔓陀罗。 2. 那个叫小耗子还是叫小兔子的乖小孩,尽管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恐惧,尽管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糊涂,但是她确实是个与指峡巷格格不入的女生,她不该住在这座混杂的院落里。 ——宇轻 我是个男生,且是个危险的男生,我曾经引以为傲的脸蛋因为一个我本不该喜欢的女生而随着那次刀片的寒光彻底的逝去。为此我蓄很长的刘海,没有人能看见我的脸,我也不想让这个世界的任何人看见我的真实面孔,因为我能够猜测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的表情,不是如瘟疫般的逃窜,便是如一个知晓一切的神一样的来唾泣我。 我是个孤儿,被一个‘伟大’的警察从那座冰冷的孤儿院带到了指峡巷的一所由很多户人家组成的小院子里生活着。 但是从我十四岁时便不再住在那个家里,我喜欢在外漂,并由此惹上所谓的黑社会,并且因为那次那次打架的事件而被冠上了“小混混”的称号。 往后的四年,我成了指峡巷谈之色变的根源。 四年后的今天,原本打算回家和我的警察爸爸一起过我的十八岁生日,却出乎意料的看到了那个奇怪的女生。 我知道她是新近搬到小院来住的住户。 而她的所有奇怪的举止都围绕在一双鞋上,我从未见过任何人丢鞋要花费如此大的决心。 我只是知道,她要丢的鞋,就我看来,可能还能穿上一年半载,并且不会有丝毫的问题,要知道那双鞋的性能并不仅止于美观而已。 我戏剧性的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赌她绝对会后悔,并且会在十分钟内找回她所丢掉的那双白色球鞋。 如果在十分钟内,她折回来找这双鞋,我就不会吓唬她。 如果在十分钟内,她没有折回来,我就爬到她家那矮矮的房顶上,然后从房顶上伸下头来,在她的窗户上倒映出一个让她会寒毛直竖的阴影。 说到这里,我或许不该再为自己辩解,其实我真的有点坏,不过只是一点而已。 我坐在自已家的三级台阶上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决定,我把脑袋耷拉的很低,为了抵抗时时袭过的寒风,整个身体倦缩在一起,黑色的薄棉袄似乎已经冻结成冰。 十分钟,确实已经是我所能等待的极限,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窝囊的对一个小女生的行动产生兴趣。 当那个粉红色的身影经过我身边时,我明显的感觉到她在颤抖。 她进入她家之后,我维持着我的耐性期待着我所要得到的结果。 由于太过寒冷,我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踱着步子,或许在这期间把自己那并不漂亮的黑影融入到了她家的玻璃窗上也不一定。 我注视着手腕上的表,它是银灰色的,表盘却是蓝色的、能在黑夜中看清指针的蓝色表盘。 在我全身上下所有的装束中,最值钱的就是这件。 三分钟之后,她家的灯亮了。 七分钟之后,她再次踏入了院子。 我闪身躲在了对面一个阴暗的地方,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似乎是想找回她的球鞋,但是她是个小迷糊,完全弄错了地方。 她像一只勤劳的小耗子,可是却不知道她的鞋在另一个方向的垃圾堆里。 看着她的傻样,我居然动了侧隐之心,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在另一堆垃圾堆里搜索着她丢的那双鞋。 一切也如我所料,她的球鞋果然不是在她所找的地方。 我从没近距离看过她。 当我慢慢的朝她走近,当她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张有些熟悉的秀气娇小的脸孔却让我有些震惊。 粉红色的棉袄上还夹杂着雪花,她的皮肤冻得红彤彤的,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和纤长浓密的卷翘睫毛如此完美,那些紧贴着额头的可爱卷发,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受到过度惊吓的小白兔,而她的身体上还散发着百合花的清香。 我其实只是想把球鞋还给她,可是她清澈透明的大眼睛里依然充满了害怕。 我原以为当风撩起我的发丝时,她应该会如其他人一样惊叫出声,但是她没有,且故作镇定的想要向我索回她的球鞋。 我在那双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看到了惊恐,但是她仍然在故作镇定。 当她告诉我她叫伊小兔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便涌现出了各种各样有关于她的讯息,不能否认,她曾经是一个传说,让我们这些小混混有些望尘莫及的传说。 她的处境证明了原来传说也有凋落的时候。 我把她的球鞋还给她之后,便向巷子外走去,我其实只是想让她放心,让她今晚不用觉得自己和一个恶魔做了邻居。 等她回家之后,我从暗处踱步出来,然后叩响了宇警官的房门。 房门应声而开,那张依旧疲惫的面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那迷离且不确定的眼告诉我,很明显,他再一次忘了我的生日。 他的身形依然是高大的,依然没有换下他的警察服装,而他肩上代表荣誉的勋章又多了一枚,在日光灯下灼人的眼睛。 我越过他的身边在凳子上坐下。 宇警官关上了门,把冷得到处透气的房间的窗户的窗帘拉紧,然后再把凳子拉到我身边坐下。 再一次伸出他粗糙的手抚上我额头的疤。 我抬起右手挥开了他的手掌,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我是小孩子的时候他并不关心我,当我不再需要他关心时,他却故作好心。 “我就是回来看看你。”我说。 “那你多坐会儿,我去拿点热饮料给你喝。”他起身就要去给我弄饮料。 我说算了。 “可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怎么会回来?”他终于切入了主题。 “宇警官,最近破了很多大案子么?”我瞄了一眼他的勋章,“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就会升官了吧!” 听到我的说辞,他的表情开始时时哀伤,嘴角的小胡子也一撇撇的扭动着,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鸿沟,鱼尾纹开始爬上他经常经受着风吹日晒的早已泛黑的粗糙方形脸上。 “小轻,我是你的养父,也是警察,但是我却让你成了小混混,让你在这个充斥着黑暗的社会上摸爬滚打,这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时间管教你。”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又开始自责了,他把他的脸深深的埋入两个手掌之间,轻轻的呜咽出声。其实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搬出去住的原因,我讨厌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懦弱。 “我是个警察你知道吗?可是我不想有一天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我真的不想。”他依然在呜咽。 “宇木森,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并不是混混,我犯了一次错误,难道一生都要被那个错误所牵绊吗?”我也有些气愤了。 别人怎么看我我都不会在乎,可是他不行,他算起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可是他居然不相信我,他从来都不相信我,即使我在那所技校内竭尽全力的学习,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他也依然是不相信我。 “小轻,人生无常,原来的伊氏集团是多么辉煌,可是就连它也在一夜之间全都毁了,他们一家人居然也搬到了我们这个小院子来居住。”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说我知道。 “可是你知道伊氏集团为什么会破产吗?” 我没有答话。 “一个小混混受到黑道老大的唆使,把他们集团的一车货调换成了毒品,致使整个集团的信誉大跌,所有曾经合作过的公司都拒绝再和他们合作,伊氏集团的股票也在一夜之间大跌,负债累累。”宇警官用他那又悲伤的眼睛盯着我,“这就是信誉,一旦它有了污点,就再也洗不清。” 他的话意有所指,我当然能够听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也有了污点。” 他没有答话,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说:“算了,不说了,回家了就一起去外面吃顿饭吧。” 我点了点头,我其实想告诉他我十八岁了,真的长大了,很快就会有自己的事业,也很快就会有自己的人生,但是他却忘却了我这个十八岁的夜晚。 宇警官去里屋拿了他的绿色军大衣,整个小房里子也散发着一种润湿的味道,不足二百平米见方的房间被很多的杂物堆满,有一些坏了的需要修理的桌椅,也有其它一些破败的东西。 我知道那些都是不属于宇警官的,他是个老好人,每月的工资他大部分用来捐赠给一些山区的小学生,余下的一小部分要应付我的学杂费和他自己的生活费,而且他还利用一些时间帮别人修理桌椅,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乐在其中。 宇警官曾经结过婚,他和他的老婆有一个女儿,在他女儿三岁生日那年,他的老婆却带着女儿走了,因为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常常被人恐吓、莫名其妙的恐吓,但是想也知道,那些恐吓肯定都与宇警官脱不了干系。 那一年,他从孤儿院把我领了回来,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十二年。他没有再婚,他常念叨着“走了也好,可以更全心全意的工作了。” 于是,很早的时候,我便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的一个词——代价。 做任何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是个永恒不变的真理。 和宇警官一前一后的踏出屋子,再踏入院子,借着清凉凉的月光,看到了隔壁窗户的一个人影,那个娇小的身影似乎正在双手合什做祈祷状。 那只小耗子莫非是在祈求上帝。 上帝,狗屁,这个世界要是有上帝,或许我们都不会是现在的光景,至少我们都会应该活得活得比现在要好。 我在潜意识里觉得小耗子也许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坚强,从她那无所畏惧的眼神,从她那娇小却固执的嘴角弧度,我敢肯定,她是勇敢的。 可爱的小耗子,与其请求上帝的倦顾,还不如让我来保护她来得更实际一些。 可是我似乎没有理由要保护她,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宇警官的步子迈得有些快了。 我紧跟着他的脚步。 算了,我的十八岁,注定是一个成人礼,注定要在宇警官的目视下到来。 但我还是想那个女生,那个像一株妖艳的蔓陀罗一样的女生,如此想念她那双眼角噙笑的红唇,如此想念她那柔软的却散发着成熟女人体香的优美身体。 红色的蔓陀罗,我深深的被她迷惑着。虽然我深知,她只是把我当成她手中的一颗棋子,当我再也没有利用价值时,便会被无情的丢弃。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让她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 和宇警官坐在一家路边摊上吃着谦价的但是还能入口的小吃,内心早已麻木的没有一丝感觉。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然后阿顾就像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样,在大冬天里顶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在我身边坐下。 我无视于他的存在,依然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中的面。 他平稳了呼吸,急躁的嚷着:“宇哥,生日也不跟兄弟说一下,我这不毛躁躁的赶过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我没答话,宇警官倒是有些吃惊,侧着脑袋直对我说对不起,他忘了。 我心想这世界可真他妈没劲,老子倒跟儿子道歉了。 “阿顾,你不说话,丫的也没人把你当哑巴,你想找抽还是怎么着?”我头也不抬的对阿顾吼道。 阿顾被我吼着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傻兮兮的笑,他伸出他小麦色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光头,那张刚毅且棱角分明的小麦色脸孔衬着他的小眼睛,看来很好看。 他还是穿着他一贯最爱的咖啡色外套和牛仔裤,更显出了几份不羁。 “叫东西吃。”我丢了一双一次性筷子给他。 “老板娘,麻烦这儿也来一碗牛肉面。”阿顾小鼻子小眼睛的笑着。 虽然嘴上我是这么对阿顾说的,但是我仍然打心眼里感激阿顾,毕竟他是唯一一个记得我生日的人,就连那个女生,那个蔓陀罗女生,她都不记得我的生日。 宇警官的那碗面吃得有些慢,比我想象中的慢,像是细嚼慢咽,又像是在思考着某些问题。 我说:“宇警官,我并不是觉得有需要拿到生日礼物才回来的。” 他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从上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的一百元递给我。 “叔叔,宇哥不是坏人。”阿顾在一旁瞎附和。 “闭嘴。”我说。 阿顾不再说话,低下头闷闷的吃着面。 宇警官叹了口气,把钱放在桌面上,然后迈着坚定的步子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我觉得我的眼眶蒙着一层水雾,怎么看都看不真切。 那些对彼此的期盼和对彼此的失望,在一次次的粉碎中变得越来越脆弱,到了最后,以至于再也没有了所谓的幸福。 他和他的军绿色大衣一起消失在暮色中,天似乎是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我想起了小耗子,不知道她是否已然做了一场好梦。 阿顾已经在面摊上吃了三碗面,我也分不清他是饿慌了才来找我的,还是真的是来陪我一起过生日的。 我再次在阿顾对面坐下,并且问老板娘拿了两瓶啤酒。 雪花啤酒。 “宇哥,听说你们院子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阿顾嘀咕着,“你认识她吗?” 我拎开啤酒盖子,使劲的往他面前一推,啤酒沫飞溅出来,沾在他的光头上。 他不解的抬起头,唤我:“宇哥?” “阿顾,你不要打她的主意!”我伸出手敲了一下他亮晶晶的光头。 “为什么?”他问,“我想和她做朋友。” “做朋友也不行!” “宇哥!” “她应该和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她是个不一样的人,你不要把他扯进来。” 阿顾不再说话,只是嘀咕着“我们是什么人,又不是老虎……”。 其实对于小耗子来说,我们就是老虎,我不想让乖巧的小耗子被其它的人看轻,就如同他们看轻我一样。 心思还要飘荡着,阿顾却早已举起了啤酒对我说生日快乐。 于是两人开始没完没了的喝着酒。 一瓶酒下肚,我有了一些睡意,眼神有些飘浮,我是那么不想听到阿顾说的话,我是那么希望他说的是假的,可我还是听见了。 他说看见过倪丹丹和那个富家少爷不止一次的去过小耗子的家,倪丹丹百分之百喜欢着和她在一起的那小子。 噢,倪丹丹,她就是蔓陀罗女生。 我心中的蔓陀罗女生恋上了富家少爷,而且他们都认识乖巧的小耗子。 我亲爱的小耗子,看样子即使我想让你远离我们的世界却也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一直都是个围绕着蔓陀罗女生的小混混。 果然,这就是命运。 就如同成长岁月里的每一次碰撞,它是需要沉淀和积累的,才会让那一刻的来临变得更加的不可预期,却又记忆犹新。 “阿顾,我们回家,回家!”我冲着阿顾大喊。 阿顾其实是我的忠实伙伴兼室友,我们上同一所技校,在同一家手机卖场打工,并且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做我们想做的事。 我认为这就是生活,让我沉醉的生活。 可我一直都明白,这样的生活还缺少某个因素,那就是倪丹丹。 小兔与刀疤 二、两种蔓陀罗 1. 那个危险的蔓陀罗少年,自那一天再没有出现过,我居然有些莫名的开始担心起他来,偶尔脑海中还回荡着妈妈说的话——他是个坏孩子。 ——小兔 早晨依然是迷蒙蒙的冷空气,依然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寒冷之中。 这个小院子里的人比我想象中的勤劳,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悉悉索索的声响,院子里水龙头被开得哗哗作响,到处都是三轮车的车轮滚进滚出的咕咕声。 习惯性的推开窗,差点冷得直接从床上跌下去。 妈妈受不了这种寒冷的天气,从隔壁房间里不时的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我穿好粉色的如棉被一样厚重的棉衣,套上拖鞋就往院子右边的厨房去了,这个小院里除了水龙头,连厨房也是公用的。 但是我已经掌握了技巧,只要避开人流的高峰期,对我们的生活大致没有什么影响。他们的出行大多很早,一般来说七八点的时候,小院里已经慢慢的趋于平静了。 我走回屋里去端白菜来洗,听见妈妈挣扎着要起床。 “你再睡会儿,我们今天早上吃面吧!”我对她说。 “小兔,你没做过饭。”她说。 我没答话,风一般的窜出了屋子,把白菜拿到水龙头下去洗。打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冷得刺骨,仿佛随时都会沁到骨头里。 咬了咬牙,洗完了菜,就看到宇轻家的门打开了,然后那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叔叔推着他的单车就出去了。 我不知道他是宇轻的什么人,但是我却始终想不通,他即然是警察,为什么不帮帮宇轻,非要让他在社会上自己生存。 他果然是危险的蔓陀罗么?其实这才是我想要知道的。 一边想着,一边弄好了面,端到屋子里叫爸妈一起来吃。 一张油漆已然斑驳的桌面上放着三碗冒着热气的白面条,面条上面漂着些菜叶,我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把油放够,也弄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放盐。 我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有些无奈。 但是坐在桌旁的他们一声不吭,并且吃得津津,我能听见面汤被喝得很响的声音。 悬着的心似乎是终于放下了,然后端起碗筷正准备吃,却听到小院外传来一声清亮的喇叭声。 我端着碗的手僵在空中。 “小兔,去看看,可能是俊屿来了。”爸爸说,嘴角仍然带着油渍。 “爸,吃面吧,不用管他。”我说,“他爱来不来。” “那我去叫他进来。”他说着就要起身。 我说我去。 一口气跑出院子,走到巷口就看见丁俊屿单手撑在他的蓝色摩托车上,头盔还没有从头上拿下来,手中却已然拿着另一只头盔,棕色的短袄皮衣还在反射着清冷的雪光,那条黑色的皮裤让他原本欣长的腿显得更加的长。 浅灰色的波斯登限量版球鞋让他显得很青春。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那早已裂开了口子的白色波斯登球鞋,下意识的把有些稍显长的泛白的牛仔裤的裤管往下拉。 “兔子,今天怎么没穿裙子,我喜欢看你穿。”他笑笑的说,慢慢的取下他的头盔。 那张过份精致的脸刹时暴露在空气中,精细的五官,性感的薄唇,丁俊屿的唇是我一直认为他长得最好看的地方,很小,而且泛着性感的红,他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很圆,让我有一种心事被他的眼神瞬间抓住的错觉。 “穿牛仔裤方便一点。”我说,“我现在有很多事要做。” “哦。”他拂了拂他的咖啡色刘海,露出浓密有型的眉。 除了他的眉,在丁俊屿的脸上找不到一丝属于男生的气息,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你有事么?”我问他,“没事就走吧,我吃完早餐就要去上学了。” “兔子,你不请我吃么?”他又开始赖皮了。“再说我就是来送你上学的。” 我叹了口气,开始往院子里走去。 丁俊屿有些兴奋的跟着我的步伐,我想或许我该庆幸现在的小院子没有多少人,不然的话,被称为十方高中校草的丁俊屿一出现,不知道又会引起多少人的围观。 他的脸虽说称为漂亮不为过,但是他的性格却是百分之百的野,我常说有胆坐在丁俊屿机车后座的女生应该可以称之为人物。 没错,他喜欢飙车,更喜欢耳畔的风呼呼吹过的感觉。 我们曾经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班级甚至同一排坐位一起学习,但那只是曾经。 等我和丁俊屿一起吃面的时候我才发现,那碗面居然是甜的,我应该错把糖当盐来用了。 丁俊屿却在对面吃得很陶醉,俨然那是人间美味。 “哎,这面是甜的你也能吃么。”我对他说,然后又转过头去对正在准备上班的爸爸嚷着,“爸,这面是甜的。” 他们都不说话,爸爸只是抚摸着我的头说“乖”,然后就出门了。 “丁俊屿,别吃了,这面是甜的。”我又对丁俊屿嚷着。 “可是,兔子,怎么办,我已经吃完了。”他说着就掏出一包纸巾丢在桌上,一脸的无辜。 我心想算了,我也凑合着吃吧,总比挨饿好。 丁俊屿脖子上的铂金项链闪着银光,厚厚的圆环一环环相扣,把他内心深处的不羁隐隐的衬托出来,我也有一条这样的项链,现在还戴在我的脖子上,只是它的环比较细,而且被我藏在了最里层,厚厚的白色围巾把它藏匿的非常完美。 我们的项链都没有坠子。 我的那条上纹有小兔字样。 他的那条上纹有小俊字样。 我坐在丁俊屿的机车后座想着,现在那条项链可能是唯一一种证明我曾经和眼前这个男生过着同样衣食无忧生活的证据。 我们的差距在慢慢的拉远,无休无止的拉远,以至于有时候我想把它扔掉,可我舍不得,我也舍不下曾经与丁俊屿在一起的快乐记忆。 丁俊屿说过,除了兔子,没有任何女生能坐上他的机车后座,而我所说的那种人物永远也不会存在。 ——兔子,我长得帅么。 ——兔子,我们有一款情侣项链,我好高兴。 ——兔子,你喜欢跟着风一起飞驰的激烈速度么。 ——兔子,你只能听我的话,你只能坐在我的机车后座搂着我的腰。 ……………… 他驶车的速度依然很快,可是我却没有一点害怕,因为我是陪着他一起成长的,从他刚学会骑机车,从他小心的踏上公路,我都始终坐在他的机车后座。 我们曾经闯过红灯,曾经被交警设置路障拦截过,也曾经被担心的家长呵斥过…… 可是,为什么,曾经幸福的记忆却让我现在觉得好难受,仿佛连呼吸也被压抑着。 我有些惧怕的伸出双手搂着丁俊屿的腰。 机车却突然停下。 呼啸而过寒风瞬间变得悄无声息。 我却依然固执的搂着他。 他呐呐的开口:“兔子,到了,你的学校到了。” 我的眼眶有些润湿,以前是‘我们的学校到了’,现在却是‘你的学校到了’。 我终于点了点头,跨下了机车。 不敢回头的往学校门口冲去,却再一次被他叫住了。 “兔子,把头盔摘下来,你这个小迷糊怎么还是老样子?”他高声的嚷着,双脚撑着地面,右手胳膊夹着他的头盔,像一尊经过雕琢的骑士铜像。 —————————————————————————— 以上是全部,因为这篇稿子夭折了,编辑说选题不够新颖。 学不会哭泣 序幕 一股一股的人流,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最后只余下空旷且无止尽的道路在蔓延。 一辆一辆的车,空了又满,满了又空,最后只余下一个个四方形的小盒子在彼此依偎。 有多少人,在这些重复了无数次的匆忙之中改变了彼此的命运,又有多少人,能跨出那道横跨在心灵深处的陌生桥梁…… 低头浅笑,举目四望,便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情节,也会看到一个即使被展开却又被合上的故事情节。 生命是一本书,需要从头看到尾,但是即使被打断,它的情节依然完整且清晰的展现开来,就像是浩潮沧穹,也有无数颗等待着被发现的闪亮恒星。 有些相遇,能改变一个故事的结局;有些错过,能产生一段空白;有些误会,能发生一段悲剧;有些希望,却能催生一段奇迹;有些信仰,也能至死无悔。 一俯一仰之间,嘴角噙笑与任何人擦肩而过,其实你需要做的,就是这么简单。 你能听到知了的叫声,当它反复鸣叫时,便预示着夏日的来临;你能感觉到冰冷袭来而产生的颤抖,当它反复的侵袭着每个细胞时,但预示着冬日的来临;春暖花开,秋风落叶,其实也并不是毫无轨迹可寻。 试想一下,你被淹没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而与你擦肩而过的人,或许正戏剧性的经历着你所经历的。 试想一下,你躲在一个角落里失声痛哭,泪流满面,那个走过来安慰你的善心人士,其实也在经历着人生低谷。 试想一下,在那张绘好的地图上,同一片区域里,同一个焦点上,汇集着各色的人。你们正在相遇、你们正在进入、你们正在融合,你们甚至即使远离…… 然而这其中所产生的空白,甚至越来越多的空白,又将会被何种物质所填满? 悲伤、喜悦、忧愁抑或是一片从来就无人碰触过的灰色地带? 学不会哭泣 一、那个站在楼上唱歌的女生——庄小茹 那一刻,她是如此庆幸,原来她还能唱歌,用她的心灵去歌唱,所谓的安全感也由此而生。 1、 除了呼啸而过的车产生的气流,没有一丝风,太阳火辣辣的挂在空中,发散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昏,骄傲的向四周延展开来,它似乎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等待着臣服的子民。 但是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嘴唇干涸的裂开了很多条鱼鳞般的口子,依稀中似乎记得秋季的阳光应该是暖阳阳的,不知道是谁曾经比喻过“像是恋人轻柔的抚摸”之类的词句。 难道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而误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么? 头昏目眩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连道路两旁那些耸入云宵的高楼大厦似乎也被抹上了不一样的颜色,而那个在头顶上肆无忌惮的发散着热量的光源,似乎正在低低的嘲笑着。 “该死!”我终于低低的咒骂着,腾出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到底是什么鬼天气!” 手掌心里立刻传来了一阵滚滚的热量,估计热得能把汗水都给蒸发掉。 我有些挫败,不得不停下脚步,把灰色的皮箱横放在单行道上,然后拉开拉链,把里面的衣服翻得到处飘飞,行人偶尔露出疑惑的神色对我奇怪的行径上下打量着。 我迎上那些目光,无辜的耸了耸肩,以示自己的无害,再低下头继续在皮箱里捣弄着,寻找那把可以摭住紫外线的伞。 我从不觉得自己矫情的需要在太阳底下顶着一把粉红色的伞招摇过市,但是我确实又受不了那个太阳,那个把我的脸晒得滚烫得快要脱一层皮的太阳。 整理好皮箱,抡了抡粉红色兼美少女战士卡通配饰背包的带子,再撑开那把粉红色带蕾丝花边的伞,我的心情有些郁闷了,觉得自己没有在持续长大,而是越来越回归梦幻童年。 而这些都要归功于我的妈妈。 ——小茹,上大学了,要学会打扮自己。web ——小茹,要漂亮,要保持纯真的心。 ——小茹,妈妈知道你最喜欢粉红色了,全都给你准备了粉色系的。 …… 我真想告诉她,其实我早三年前就已经不喜欢粉色系了,自从我喜欢上那个大眼睛白皮肤,长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一般的池末时,我就已经摒弃了所有一切有关于女生的梦想,为了能拉近与池末的距离,我居然以一个假小子的身份在和他称兄道弟。 当然,我也很清楚,池末从来就没把我当女生看,尽管我是个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女生。 池末是我高中的校友,我们从高一到高三都是同桌,当池末趴在课桌上午睡的时候,我曾经尝试过数他的睫毛,他有着假睫毛一样好看的睫毛,黑密且清晰的分开着,向上微翘,弯曲的弧度天衣无缝,而那张脸,就像个3D娃娃,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咬一口。 但是,我到至今依然后悔着,后悔没有鼓足勇气在池末的脸上咬下一个属于我的痕迹来,一直到毕业前夕,那种后悔的心态就一直冲淡着即使步入大学殿堂的喜悦之情。 我是如此的想念他,尽管我们才刚刚在上一个十字路口分手。 没有和池末考入同一所大学,这也是我整个假期失落的原因之一。 深吸了一口气,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抬头看了看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忽然就有了一种不再回头的错觉。 可是当自己拎着灰色的皮箱来到大学门口的时候还是被震慑住了,果然是比想象中的还要宏伟。 校门口堆积了很多的人,人群很厚,一层一层的,我差不多是用挤的情况才从那拥堵的空间内找到缝隙。 接下来的时间,缴学费,报名,分宿舍,购置生活用品,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想池末的空暇都变得少之又少,每天累得一躺在床上便睡得像是昏死过去一样。 大一的宿舍在最顶楼——七楼,由入学的先后顺序慢慢的往下挪,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新生住在高层,老生住在低层,也就是说入学的时间和住的楼层的高度成反比。 因此,我搬东西差点搬到虚脱,有时候恨不得把手中的物品直直的扔到地上,然后再踩上几脚,但是同宿舍的那几个女生却对那些帮她们搬东西的男生呼来喝去,她们自己倒乐得在一旁清闲的嗑着瓜子。 于是,我只能安慰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池末有一天也会这样心甘情愿的帮我搬那些重得能压死人的东西的。 然后又接连下了很多天的雨,站在阳台往四周望去,都是一片雾沉沉的黑,天空像是破了一个又一个的窟隆,往下砸着冰冷的水滴,那些雨水似乎是想把整个校园都吞没,吞没在它巨大的伤痕中。 四个人住的宿舍开始变得死气沉沉,由于天气的原因,各种约会取消,各种活动取消,更甚至连上课都干脆取消了。她们三个疯女人拿着枕头从这张床窜到那张床,尖叫着、追逐着,床板吱呀呀的晃动着,惊心动魄。 我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再睡五分钟就去找池末,再睡五分钟就去见池末…… 可是最后却不争气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池末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那张清爽年轻的容颜也在梦里定了格,慢慢的放大,放大成巨大的感动,连他身上的体香似乎都能清晰的闻到,而我躲在他的臂弯里,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咪,温顺且乖巧着。 如果不是那些尖锐的叫喊声打断了这个玫瑰色的梦,我想它一定会朝着我想要经历的情节发展着,而且挡也挡不住。所以当我听到那些细细尖尖的声音起伏叠宕的嚷着“庄小茹!”时,就有一种想跳下楼去直接把她们掐死的冲动! 可我依然受不了那些嘈杂的声音。 懒洋洋的走到阳台上,觉得阳光很刺眼,偶尔还有从顶楼上滴下来的雨水,啪哒啪哒的。原来不知何时,连绵不断的雨水已经停了,阳光明媚,不远处的两幢楼之间还挂着一弯七色的彩虹。 原本在床上像狸猫一样窜上窜下的三个疯女人,已然跑到宿舍后面的篮球场去打羽毛球了,而她们现在正挥着球拍使劲的冲我摇晃着,一张张精致的脸上似乎早已汗涔涔的,甚至还夹杂着急促的喘息声。 “庄小茹,雨停了,下来打球!”这个声音来自唯言,我下床的那位同学。 “你们打,我想再睡会。”我想也不想的就大声的喊着,心里量思着我等会还要去找池末呢! 然后另外两个打得正欢的家伙不干了,说什么“庄小茹,你下来我们就能双打了”,“庄小茹,你除了会扫兴还会干什么”! 我想我还能说什么,说我其实很讨厌那个火辣辣的太阳…… 于是,当我顶着那火辣辣的太阳在空旷的篮球场上左右窜动的时候,我终于很快就觉得我的脸颊开始火辣辣的疼痛着,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像是一张正在被烧红的纸,到最后可能会变成灰色的灰烬。 当我完成了第35次高空接球的时候,终于把手中的网球拍扔在了地上,然后径直朝草坪旁的长椅上走去。 “庄小茹,你不打了吗?”唯言叫嚷着。 我说不打了。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她们三个打球,她们好像早就约好了一样,全都穿着一色系的白色运动装,个个都是身材很好的女生,小蛮腰、精致的小脸,外加飘逸的长发,只有我一个人穿着灰色的休闲装和牛仔裤,而且还留着及耳短发,这一切都让我感觉自己和她们有些格格不入。 随着她们的笑声越来越高,挥洒的汗水越来越多,参加到打羽毛球行列的人也开始慢慢的多了起来,甚至还引来了某些男生,我能清楚的听到她们调笑的声音。 我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掏出NokiaE66的手机来给池末发短信。 “池末,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这句话拼出来很久,我却也没能按下发送键,思索半晌终于又把光标退了回去,重新拼了一句,“池末,你吃饭了吗?” 我承认,我从来都没有勇气对池末表白,尽管我们熟悉的能随意的搭上彼此的肩并且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妥,我们甚至抢着同一个碗里的菜吃着也依然觉得那是很平常的。 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生,我希望我所喜欢的男孩子,能在第一时间明白我需要得到什么要的安慰甚至什么样的关怀。 而池末就是这样的男生,他总是能明白我所希望的。所以当他第一次把我最爱的粉红色裙子上粘染上墨迹并对此耿耿于怀的时候,我便已经决定要他在我面前做一个最真实的自己,让他能随意的对我,并且再也不必为我的裙子而苦恼。 嗯。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学不会哭泣 2 地平线开始在夕阳的照耀下变得越来越模糊,朦胧的不真实感笼罩着整片头顶的天空,远处的灯塔开始发散出微弱的灯光。 鼎沸的操场上开始散漫起来,运动的呼喝声少了,耳畔的低喃声似乎开始慢慢清晰的扩展开来。 我紧紧的把手机握在手心里,以确保让自己不会错过任何一条来自池末的短信。 可是,很久很久,显示屏却也是一直黑着,没有丝毫动静。 我的心开始颤抖,它像是被谁纠到了一起,怎么样也拉扯不开,有些挫败的抚着自己的胸口,觉得好像是受伤了。 不远处的长椅上依偎着一对恋人,女生温顺的靠在男生的肩头,她时尚的红褐色卷发一直延伸到腰际,米黄色的毛衣上似乎也在散发着浓烈的恋爱气息,沉醉的让人羡慕,银质的耳坠反射着日光,耀眼感逐渐加强。 一直到很久后的某一天,我才知道那个女生嘴角温柔的笑其实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伤痛,而他的校草男朋友,却是她最忠实的守护者。 除了这对恋人,草坪上一个理着小平头的男生似乎也在沉醉的写写画画,他的膝盖上铺满了厚厚的书,可是他的嘴角却满足的噙着笑,那种笑容仿佛是得到了全世界。 看着他们在夕阳下绽放着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再看看自己手中没有一丝动静的显示屏,就觉得心脏像被撒下了一把盐,痛苦的纠结着。仿佛是下一秒,就会走到一个再也没有退路的悬崖边,然后飞身入崖,直至惨烈的死去。 池末,为什么要折磨我,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如果没有池末,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至少我有一天还是会明白那所谓的感情,至少有一天还是会有人给我送上一封情书,里面或许会写满了对我表达爱慕的词句,而我也一定会激动得泪流满面的扑进他的怀中。 可是,有了池末,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在我心里,是把池末当神那样的供奉起来的,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早已侵占了原本属于我的每一片领地,我是那样的臣服于他,没有理由。 池末没有回短信的那个傍晚,我忘记了去食堂吃饭,也忘记了脸上灼烧的触感。 再给池末发短信,也是在那个夜晚。 半夜的时候,我的脸颊开始红肿起来,发着烫,火热火燎的,就像一个充气娃娃,随时都会膨胀到不能忍受的极限,然后破碎,而且戏剧性的散落一地的碎片。 我在被窝里挣扎着并且带着呜咽的哭泣声。 下床铺的唯言终于听到了声响,走下床去拧开了灯,然后掀开我的被子,就看到到一张肿得红红的脸,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一张扭曲的脸孔就这样在她的瞳仁里放大开来。 她震慑了三秒,然后顺理成章的发出尖叫。 她的叫声惊醒了另外两个女生,一瞬间,尖叫声开始蔓延开来,而我却默默的转过头去,我觉得自己就快要死掉了,或者就快要毁容了,任何一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于是,我挣扎着给池末发了短信——我的脸肿了。 她们三个再也睡不着,商量着要把我送到医务室,可是又害怕晚上没有人值班,又觉得把我从七楼扶下去又扶上来是个挺浩大的工程,最后商定还是等天亮了再说。 我熬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视野几乎为零,需要摸索着才能走下床。 然后我打开手机,池末依然没有回短信,我就觉得自己跌进了冰库,再也出不来了,只要一想起他那张脸就心疼得不可开交。 由于室友菲和婷是没有化妆就绝不出门的类型,我就由唯言送到了医务室,她像搀扶一个老太太一样把我从七楼一级一级的阶梯搀扶下来。 “唯言,谢谢你。”我说。 “庄小茹,以后要谢谢的事还多着呢,别动不动就说谢谢,知道吗?”她拍了拍我的头,声音甜美得像婉转的黄莺。 “他不理我了。”忽而我又喃喃的说。 “谁?”她的声调有些高了,声音中露出浓厚的兴趣。 我说没有。 唯言没有再问。 走在学校的小道上,所有人都好奇的盯着我们看,因为我戴了一顶粉红色的鸭舌帽,又用一条白色的围巾把整张脸几乎包裹到密不透风,最最醒目的是,我的身边,是身材高挑且阳光的美少女唯言,我站在唯言身边就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那种柔弱感让我很无助。 当我出现在值班医生的眼前时,她拧着我的脸反复查看,然后刷刷的用笔在病历单上写下了“紫外线过敏”几个大字。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她问。 我说没有。 “身体其它的地方有没有不舒服?”她继续问。 我说没有。 医生点了点头,说:“还好,不算是太严重,只要推钙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唯言一脸的惊叹号,说“想不到还有紫外线过敏这种病,那岂不是连太阳都不能晒了,岂不是要成僵尸了……” 然后忽然又想起了我在她身边,又乖乖的噤了口,表情有些尴尬。 在注射区推钙的时候,池末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带着浓重的鼻音接他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内心里有些百感交集,满腹的委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庄小茹你怎么了?”电话那头是他焦急的声音。“我刚刚开机才发现你的短信。” 我说我的脸肿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肿起来了,肿起来也该有个原因不是吗?……”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在电话那头吼了起来。 我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手臂上掉。 我说我也不知道。 “那我马上过来,你在哪里?” 我说在学校的医务室。 然后就传来了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可是我的泪还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掉。在对面拿着注射器的医生看我哭得有些可怜就想安慰我。 “你只是过敏肤质而已,有什么好哭的,看到那边那个女生了吗?刚刚查出来患了很严重的病,可能要去市医院重查,她却一直都没有哭过。”医生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指向一个背影靓丽的女生。 红色的细跟鞋、粉红的裙摆和红褐色卷发的背影从我的眼前一晃而过。 看着她落寂的背影,觉得自己内心似乎也正在感应着她从内心升腾起来的悲伤,那种悲伤或许被另一种失落淹没了,它幽暗深遂,却能将她完完全全的吞噬掉。 我的哭泣就这样嘎然而止,当池末顶着满头大汗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当池末身体上那种独特的香味开始侵袭着我的感官时,我终于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我想到了关键的时候,池末还是记得我的。 唯言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悄悄的退了出去。 “庄小茹你没事吧!”池末看着被我包得紧紧的脑袋有些担心,“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着头。 池末好像是刚从浴室走出来的样子,短碎发湿漉漉的,还在往地板上滴着水,那件好看的咖啡色毛衣也已经浸湿了大半,裸露在外的是里面白色衬衣的一圈领子,让他看起来随性却又温暖人心。 好看的睫毛下那双明亮的瞳仁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他伸出左手来握着我的右手。 脸上那种疼痛刹时不见了踪影,注射室里变得很安静,除了从针管里渗进血管的药水的声音,就是彼此的呼吸声,我也能听到从自己的心腔内传出来的起伏有致却又激烈跳跃着的心脏。 仿佛世界被拉得很远,仿佛那个背影被牵入梦中,此后将时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学不会哭泣 3、 很久很久之后,宇卓没有再来找我,他像是从我的世界中蒸发了一样,我们一起租住的房子,他再也不回。 周二的时候学校有个讲座,是关于医学系没有攻克之领域的,作为美术系的我,却久久的徘徊在那个讲堂之外。 教授戴着黑边眼镜,用不算很流利的普通话绘声绘色的在讲台上解释着,灰色的西装上抖落了很多的尘埃,却是一脸充满期待的表情。 当他谈到骨癌时,我终于踏进了讲堂。 我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氛围,高跟鞋与地板交织所发出的响声,在这间教室里回响着,教授用微愠的眼望着我。 我却依然气定神闲,昂首挺胸的往学生席上走去。 他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又开始做起了演讲。 “骨癌最典型的症状就是骨痛,可能与骨骼过度生长、慢性炎症刺激、遗传因素、特殊病毒的感染,骨内血液回流不顺畅及放射线照射等因素有关。对於不能解释之骨痛,应尽速查明可能原因,不要忽略骨癌的可能性。如果能早期发现,早期治疗,因截肢而失掉手或腿并非可惜的事……” 漠然的走出教室,觉得真的是没有退路了。 手里捏着那张被我揉得很皱的病历单,缓缓的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医生的叮嘱开始从耳边浮现出来。 ——你应该尽早住院,要取样检查。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某些关节还在疼痛着,一定要来找我。 医务室的门外还是遇见了上次检查时见到的那位女生,她那用围巾紧紧缠住的脸已然暴露在空气中了,是张倔强且不服输的脸,及耳短发让她莫名的可爱,可惜的是,那双眼神依然没有神采。 如果我也能如她那样痊愈,该多好!仅仅两个星期,那个哭哭啼啼的小女生便重新找回了青春面孔。 这对于我来说,却是多么遥远的事,遥远的像随时会从指尖消失的水滴。 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那四处都是白色墙壁的地方,在最后一秒,木然的转过身,向画室的方向走去。 然后曼曼给我打了电话。 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从听筒那头传来曼曼絮絮叨叨的话语,言语之中的高兴之情那么明显。 “浅浅,今天阿布的街舞得到很多人的好评哦,他能够倒立旋转三十次,而且还保持匀速,完全就是劲舞里的Perfect,我爱死他啦!今天我们去你和宇卓那里哦,要记得乖乖在家等着我们,知道吗?” 我没有吭声,握着手机的掌心竟然沁着一层细细的汗珠。 或许觉得不点不对劲,曼曼又说,“莫浅浅,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说没事。 “那我们晚上就来了哦,让宇卓那小子不要太嚣张,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和阿布不会饶了他!” 我点了点头,眼角噙着泪,然后又想起来我点头她也看不见,就呐呐的回应着。 挂掉电话,心情有些沉重,按照曼曼风风火火的性格,要是让她知道我和宇卓早就冷战了快半个月了,不知道她会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只怕会搅得宇卓连课都上不了。 思量再三,我决定去找宇卓。 宇卓是计算机系的,他主要学习的是代码和编程,如果在他们这样的人里面,稍微学得好一点,且能够破译各种木马的,就可以称之为“黑客”。作为校草的宇卓毫无疑问是这方面一匹出色的黑马,他曾经自制过一种破译程式,能够轻易的侵入任何一种ID,但是由于这种程式有很大程度上会危害到某些微软公司的利益,于是,它很早的时候就被迫夭折了。 那段时间,是宇卓心情最低落的时期,它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三维的屏保像是他那永远也不服输的性格。而曾经被他宝贝般收藏着的编写程式也被他全部格式化,并且撕毁了所有关于此类的资料。 然后他趴在电脑桌上静静的流着泪。 他那颓废的发丝,轻轻抽动的肩膀以及那脆弱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拖出一个很长的影子,孤单的让人心疼。我轻轻的推开房门走到他身边,从他的身后安慰似的拥着他。 于是,我们之间的爱情由此开始成长起来,它迎着阳光变得越来越灿烂,像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香气四溢,转眼间已然过了两年。 那是他第一次哭,我也曾一度以为那会是唯一一次。 但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们吵架的那晚,他第二次哭了,泪水砸在草地上,像一个失去魂魄的人。 到了微机房的教室外,我像往常一样靠在树荫下等着他。 透过层层的人流,窜动的身影,我还是清晰的看见了他,灵活挥舞着的修长十指,认真的表情,那浅褐色的发丝贴在嘴角,平添了几分性感。 可我却是如此心痛,就如同我给他画的速写,他对我而言果然开始慢慢变成了不能触及的画中王子。 太阳有些刺眼,校园的小道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枫叶,像一艘艘飘摇的小船在风雨中摇曳着,又好像眨眼便会消失。 那些如花般绽放的青春容颜背后到底又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痛?喧闹的人流,却也抵挡不住一步步袭来的失落。 难道真是得到什么就注定失去什么? 当我仍然望着远方兀自发呆的时候,宇卓已经来到了我身旁,他轻轻的抬起他的书本为我摭着有些炽热的光线。 他就是这样,永远都只会为别人着想。 我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宇卓手心的汗珠沿着书本滴落到我额头的时候,我才看见身旁那张清秀俊逸的面孔,仍然没有微笑,但是那双浅灰色瞳仁里却漾着淡淡的怜惜。 我知道此时应该感动,但是宇卓的眼神还是碰触到了我内心的隐痛,那个时时纠缠着我的梦魇,在他的瞳孔里开始扩大开来。 “苏曼和阿布晚上会来,他们说要来看看我们,我不希望我们之前的事让他们插手。”我拔开他放在我头顶上的手,冷冷的说着。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他问,风撩起了他耳际的发丝,露出好看的侧脸。 我点了点头,提着放在脚边的画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跑上来拉住我的手腕,嘴唇颤抖着。 “莫浅浅,你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希望我去死么?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以后也再不会有关系。”我挣脱他的钳制,伸出手拍了拍被他握过的手腕。 红色的纱巾被风荡起拂过我的脸宠,像是宇卓昔日的亲吻,超短牛仔裙在羊毛袜的安抚下亲声的咆咽着,连粉红色的毛衣也在哭泣。 “我明白了。”他木然的转身,再无一丝留恋。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依然还是我最爱的男生,依然是潇洒宽阔的背影,却再也找不到当日的温情。 耳边荡起的,不止是悲伤的旋律,从每个关节隐忍传来的疼痛仿佛能把我生生的吞噬,在突如其来的巨大伤痛面前,我其实早已溃不成军。 腮红、唇彩、粉饼、眼影,甚至香水都在辅助着我挽留最后的美丽,在我最爱的人面前展现的最美的一面,只是来自于它们而已。 真实的我,早已不再美丽。 但这也是我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