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故事在现实中上演呀》作者：小长假写了个故事熟人不知道 文案 金城雪，一个因在初中时期患了“短时间内看超过十个字就会头痛欲裂”的怪病而不得不辍学打工的姑娘； 俞春晖，一个循规蹈矩地度过幼小初高学生时代，目前在单位继续求学的姑娘。 两人因为社恐作者生活不如意空虚寂寞冷闹书荒无奈调动停留在高中语文水平写剧本所以不得不戏剧性地住在一起发生一系列平凡的故事。 我对吉祥的大森林与咣咣咚咚锵都不太了解，只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故乡，所以把这个设定加进去了。我最喜欢的数字是二，这两个故乡，一个全国第二北，一个全国第二南，挺有趣的。 大家有没有像《渊之信》、《横道世之介》、《解忧杂货店》、《佐贺的超级阿嬷》、《早安》、《城南旧事》、《青铜葵花》之类的作品推荐呢？看网上那些爽文越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最后的碎碎念，这部作品能不能搬上屏幕呀？我会买票在晚上九点左右站在空无一人的电影院最后一排的中间位置头顶着投影仪叉腰热泪盈眶地观看的，一定会的…… 这个故事并不完整，小长假结束了就要去搬砖了，而且因为生活阅历少、所处的圈子窄、平时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话，所以编不下去啦，如果这个故事能在现实中实现该多好。总之，介意的小伙伴慎看哟~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金城雪、俞春晖 ┃ 配角：无 ┃ 其它：无 一句话简介：两个不起眼的空巢青年抱团记 立意：平平淡淡的二十七岁生活 第一幕 //步行街中央广场 （傍晚，在举办嘉年华的中央广场里，熙熙攘攘、三五成群、打扮新潮的小年轻有说有笑、打打闹闹。 各小吃店前排起了长龙，其中一条长长的队伍通往一间不起眼的网红奶茶店。穿着工作服的金城雪面无表情、干脆利落地工作。夕阳打在她的脸上，顺着夕阳镜头回到队伍末尾，在夕阳照射不到的地方俞春晖出现了。 背着沉重黑色书包的俞春晖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跟在一群年轻男女的身后，沿着他们的身影排到了队伍的末尾，紧接着俞春晖身后也跟来了一群小年轻，但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中间有外卖小哥穿梭而过。周遭的灯光与喧嚣在黑洞般的俞春晖处会自动消失。 轮到俞春晖了，但她还没回过神来。金城雪在收拾，见过了一会儿没声音后瞟了她一眼。） 金城雪 （面无表情）要什么？ 俞春晖 （如梦初醒）……呃？ （俞春晖眼神飘忽，眼前是琳琅满目的餐牌，身后是嬉嬉闹闹的人群，俞春晖显得恍惚局促，胡乱指了一下眼前最醒目的“章鱼小丸子”招牌。随后扶了扶眼镜眯着眼避开招牌上反射、变幻着的舞台灯光默念了一下。但金城雪早就在她话音刚落那刻便随手抄起工具做起章鱼小丸子了。 俞春晖扶了扶眼镜后双手抓紧背包带暗舒了一口气。） 金城雪好了。 俞春晖 （错愕）呃……？ （俞春晖气才舒了半截，金城雪已经递来了滚烫的盒子（就是想放在桌面，不是递给春晖），俞春晖下意识慌乱地想双手接过，一边想快速从餐单找到价格，同时指尖快要碰到盒子的刹那俞春晖被烫了回来，金城雪不更改轨迹地把盒子放在桌面，而无意识地吹着指尖的俞春晖，不住瞪大眼睛搜索着章鱼小丸子的价格（明明已经在她眼前标了很大个“10元”却看不到）。） 金城雪十元。 俞春晖 呃，不好意思…… （俞春晖略显慌乱地从身上摸出手机准备扫码，页面显示加载中，突然她又挪到队伍一边然后向后面的年轻人点头示意他们上前，但年轻人聊得正欢没注意到俞春晖，余光瞥到前面没人才上前。 俞春晖在店的一旁握着手机一会儿扫码，一会儿走来走去，一会儿又迟疑地穿过队伍扫码，来来回回，神情苦恼。 没有人在意她。 忽然她恍然大悟地咕哝一句“停机了”，便默默地把书包抱到胸前，从里面的小格中掏出脏兮兮的眼镜盒，打开并从里面摸出了皱巴巴的1张5元，5张1元塞进裤兜，把书包背好后，从裤袋子重新掏出纸币逐张揉得平整并折叠妥当，正欲上前时又意识到了什么，侧身从书包缝里挤出免洗洗手液消毒双手，又掏出敷料贴撕好粘在纸币边（确保工作人员接过纸币时双手不被纸币的细菌污染到）。 待俞春晖正欲上前付钱时，人群稀薄起来了，大家都赶着看演出。 她犹豫了一下后返回队伍末尾，轮到她时她一脸不好意思地向坐着的金城雪递出纸币，敷料贴那边朝着金城雪，抬头看见金城雪往沾有酱汁的空盒子里撂下竹签站了起来，看都不看随手指了指眼前的一只招财猫储钱罐，俞春晖霎时间觉得有点窘迫，不好说什么的她准备拿她的小丸子，发现没有了。而金城雪早已抄起工具做章鱼小丸子。 特写“章鱼小丸子制作过程”：挤下粉浆，放进章鱼段，在逐渐滚烫的铁板模具里时不时被翻滚，然后就圆了，被随手挑起扔进盒子里，淋上酱汁,装袋扔进几根竹签，搁在桌面上，一气呵成。 俞春晖盯着小丸子愣了一下，正想道谢，却发现金城雪已经走开了，身后也没人了，于是她默默地、小心翼翼地拿过袋子走了。 远处是群魔乱舞般的狂欢。） //公园 （华灯初上，公园里大妈们在跳广场舞，中年夫妇牵手散步，偏僻阴暗的长椅上是拥吻的情侣，石阶上是独自抽烟的大叔。 穿着大口袋裤子、没背背包的金城雪旁若无人地走着，余光中瞥到闪烁着的路灯下的人影。 长椅角落上俞春晖把书包放在一旁紧挨着自己（为了不妨碍别人前来就坐，然而根本没可能有人会跟她一样坐在如此这般令人不爽的灯光底下），俯身埋头执着地用两根竹签把章鱼小丸子上面的酱料夹起来吃掉，围着她的流浪猫狗淌着哈喇子显得异常兴奋，纷纷蹦跳着伺机偷袭。俞春晖一边护着小丸子，一边吹着一颗光溜的丸子准备用竹签的钝端递给其中一只流浪狗。 金城雪见状火冒三丈，来势汹汹地跺来，吓得流浪猫狗一下子逃窜开去，消失在阴影里。） 金城雪 （愤怒地）住手！ （俞春晖闻声看着金城雪滚圆了眼睛，光溜溜的丸子在竹签前端慢慢滑落。） 金城雪 张嘴！ （俞春晖张嘴，金城雪夺过竹签把丸子塞了进去。） 金城雪 吞了！ （俞春晖尝试吞咽，发现不行，慌忙咀嚼后吞了下去，神情痛苦地埋下了头，双手抱拳按在脐上二指处（海姆立克急救法）。） 俞春晖 （苦恼弱气地喃喃）弓形虫…… （俞春晖紧张兮兮地想抱过书包挪到一边，又不敢。 金城雪在长椅另一边像大爷一样坐着（交叉手抱胸，翘起二郎腿），像高官审视刁民。） 金城雪 拿我的杰作喂狗是几个意思？ （俞春晖想偷挪书包的手被金城雪的声音烫了回去，低头将手放在腹前不断揉搓大拇指，像做错事挨训的小姑娘。） 俞春晖 （弱气地）我…… （俞春晖还是抱过了书包，一脸真诚地看着金城雪。 俞春晖身旁是接触不良路灯下闪烁的大蜘蛛网，仿佛俞春晖是困在蜘蛛网中央挣扎的昆虫。） 俞春晖 对不起，我不是那什么…… 俞春晖 我看着别人吃饭才会觉得饱，（仿佛在对自己说）嗯，是这样的。 金城雪 （赌气地）好！你等着！ （金城雪去不远处小卖部买了泡面冲了热水端了过来吃，俞春晖抱着书包眼巴巴地偏头盯着，直到金城雪三下五除二咕咚咕咚把汤干完。 俞春晖愕然而机械地鼓起了被消音的掌。） 金城雪看着俞春晖，神情复杂（莫名意识到自己是个大傻瓜），便起身把泡面杯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走了。） 俞春晖 （喃喃，一边说一边把头埋进书包里）年轻人还是要好好买菜做饭、细嚼慢咽才行…… （金城雪走了一段路后意识到什么，回头发现俞春晖埋头在书包上一动不动，骂了什么后又疾步走了回去。） 金城雪 你又干啥啊？ （俞春晖埋在书包里摇了摇头，金城雪才发现她头发、书包都泡湿了，身上全是虚汗。） 金城雪 喂！？ （金城雪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俞春晖扛到背上，提着书包拔腿就跑。） 俞春晖 （气若游丝）年轻人稍安勿躁，就是有点低血糖而已…… （在俞春晖说话的间隙，金城雪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医院了。） //医院急诊门口 （医院急诊门边停了一辆救护车，场面有点混乱。 金城雪扶着俞春晖下车走了几步，忽然俞春晖被人扯住了手臂。 金城雪正欲动作，不料对方是一名白衣大叔。） 医生 噢春晖！快来搭把手！ 护士 俞医生赶紧的！小徐刚晕倒了人手不够了！ （电光火石之间，俞春晖被人群卷走了，只剩下金城雪呆呆地立在原地。） 金城雪 傻子竟是我自己 第2章 第二幕 //俞春晖的出租屋 （床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金城雪猛然惊醒，瞪目凝视后又蒙头倒卧痛苦地蜷缩起来，抱头辗转。） //回忆·金城雪的出租屋 （夜晚，去银行向家里汇完款、去大排档喝完酒回到出租屋的金城雪发现房子里堆了很多什物，自己的东西也被弄得七倒八歪，于是怒气冲冲地半遮着手机键盘打给房东。） 房东 房子卖了，明天快收拾收拾走人吧！ （金城雪一气之下吐了一地。） //回忆·酒吧门口 （深夜，金城雪一脸不爽地挽着行李袋路过酒吧门口，眯眼瞄了一眼招聘后转换视线，思考了一下后决定向对面的网吧走去，不料和走出来的俞春晖撞了满怀（因遭受打击，步行轨迹偏离医护队伍），俞春晖险些跌倒了，嘴里还嘟囔了句“对不起”，金城雪也就忍了。 酒吧陆陆续续走出了白衣人与黑衣人，手里挽着抬着什么，涌上各自的车。 了无生气的俞春晖盯着金城雪几秒后，自顾自低语了什么，往金城雪塞了两条钥匙后就走了。 不知自己答应了什么的金城雪鬼使神差地找到了钥匙所属的门后进屋倒头就睡。） //俞春晖的出租屋 （只要金城雪一睁眼，密密麻麻的字句劈头盖脸直逼眼睛、削肉抽骨、击碎灵魂！ 在床上翻腾几遍后，手机铃声逐渐清晰了起来，被子一掀，金城雪露出两行泪痕，颤颤巍巍按了“免提”键。） 领导 （酒楼背景音，好像是说给别人听）小妹啊，你去哪里逛啦？阿姨知道你是个勤奋的好孩子不会无故旷工的，你也知道我们厂特别有人文关怀…… 金城雪 （开嗓时嗓子堵了一口痰，“今天”二字发不出来）……不来了。 领导 （顿一顿）哦陈太太别客气，你们先吃啊…… 领导 （忍怒强笑地）那好，阿姨知道现在年轻人的出路有很多，谁都吃不了这苦，走归走，赶紧把手续办了，中途别出什么幺蛾子骗工伤，像那XXX那样，我告你，没门！嘟嘟嘟嘟…… 金城雪 呼！…… （一顿训话让金城雪渐渐清醒起来，泪痕也干了，金城雪一咬牙挺了起来，从头到脚裹了毯子挪下了床站了起来，双腿不住哆嗦，没几步路便摔了，痛得咬牙切齿，罪魁祸首是她自己的行李袋。） 匍匐在地上一会儿后，金城雪再次一咬牙一鼓作气把俞春晖20平方米里的“蓝色生死恋”医书全部遮的遮、盖的盖、藏的藏，直至环顾四周没任何一个字后才瘫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头晕目眩，地板之上天花板之下全是飞扬的尘土，使她不得不因咽喉干痒而咳嗽。抬头眼前竟蹦出了日历，一下子把它锤趴了。 伏在桌上好一会儿，金城雪才振作起来到身旁的卫生间把自己从头到脚冲刷了几次，在房间里就地取材煮了个泡面盘坐在地板上。忽然想到了什么，拉开了身后书桌边的窗帘，秋天的阳光哗啦地涌了进来使她浑身罩了层金光。 金城雪疲惫地转身坐下端起了泡面，抬头眼前涌现了一片泛着金光的苍翠森林，上面有几只皎洁的白鸽飞翔（墙纸与树脂墙饰）…… 金城雪顿时热泪盈眶，装作若无其事地埋头继续啃泡面。） （开水都凉透了，金城雪才回过神来：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床一桌一椅一柜，最基本的炊具调味料、最简约的洗漱清洁用品（没有化妆品、护肤品），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这里没有什么是多余的，除了门后吊着的一个酒葫芦，书桌上放着的巴掌大的一瓶向日葵蓝雏菊假花，还有窗台上两只读书松鼠（书上没有字）。 金城雪忽然把目光聚焦到书桌底的两个阴森的纸箱里，扒拉了一下，露出一个白惨惨的头骨，吓得金城雪忍不住爆了句不脏的粗口，只见头骨额部有无数条连成片的划痕。 箱子里还有无数盒针具，长短粗细、奇形怪状应有尽有。旁边近十个罐子装满了弯折了的针。 除此之外，还有火罐、刮痧板、艾条等让金城雪感到并不陌生的工具。 感到毛骨悚然的金城雪摇摇头把箱子盖上了。 又看到衣柜旁边下面堆满了药材与酒（白酒为主），金城雪兴致勃勃地蹲在一旁拧起了几瓶酒后，又悻悻地放了回去。 正想站起时，余光瞥到床底下放着一个坛子、两个捣药皿、一个行李箱。箱子散发着无比危险的气息，像藏在暗处的无数把瞄准着金城雪的狙 击枪（箱子里塞满俞春晖高中时购买的文学报纸，暗示着俞春晖还有写剧本的爱好）。 金城雪站了起来，头上顶起了挂起的露出了一边的白大褂，想了什么，然后拿起扫帚清洁起来，把东西摆放整齐，为了把藏在衣橱里漏电的电饭锅、接触不良的电热水壶、没电池的空调遥控、坏了一边的耳机、不动的闹钟，烧掉的电热水器插头等修理妥当，还跑了附近的五金店、杂货店。看到外面阳光挺猛，还把被子床单窗帘等洗干净晒好，发现外面大阳台有块弃置积灰的木板，仔细冲洗干净后拿回去把原本被书压折的衣柜板换了。） //街道 （傍晚，拿着行李袋在街上游荡，若有所思的金城雪突然在路中间站定，险些被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刮到。） 金城雪 那我岂不是很亏！？ （于是她又走了回去。） //俞春晖的出租屋 （开门开灯，金城雪把行李袋与一袋大白菜随手一扔。 金城雪叉腰俯视室内的一切，闭眼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金城雪 （嘚瑟）哼！怪味（药味）就是除不掉！ （洗完澡的金城雪刚在窗台做好了大白菜猪肉粉条，便盘腿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此时，俞春晖忽然从床上挺起来，吓得粉条窜进了金城雪的鼻腔里。金城雪捂着口鼻吸也不是、吞也不是、咳也不是、吐也不是，眼看着快要白眼一翻两腿一登。 衣衫不整的俞春晖摸摸胸口、把把脉，下床，仿佛看不见金城雪一般，把半瓶白酒倒进了电磁炉上的汤锅里，再顺手拿起旁边的电热水壶倒些水进去，然后拆开一大包中药后捡出一包药粉、一包黑枣，洗手后把黑枣撕得融融烂烂放进去，又往里面切了三四片生姜后盖上盖子。刷牙洗脸后开始煮药。 金城雪满脸惊惧地低头看着兜里的粉条，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水沸腾后俞春晖把火调小，用手机调了时间，她坐在书桌前拿起了两个箱子，不久酒精与药味滚滚而出，使金城雪捏鼻狂扇节节逼退到门边墙角。 金城雪挪着脚步凑近俞春晖看她在干什么，只见她在不停地用粗针在用胶布固定在骷髅头额部的硅胶皮上插进拔出，目视前方，泪流满脸，不一会儿在桌上的小笔记本上画上一笔。） 金城雪 老妹儿啊，你有什么不满吱个声啊，憋坏了都。 俞春晖 （自言自语地）傻瓜啦，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俞春晖继续练针。 又写上一笔，俞春晖把针取出扔到了一个装针的小桶里，把骷髅头的胶布、硅胶皮撕下扔掉，盯着骷髅头出神，默不作声地把它抱到怀里脸枕着头盖骨，直到手机闹铃响起，她才若无其事地把骷髅头放回箱子里，转身关火。 金城雪浑身激起了鸡皮疙瘩，鞋也没穿，缩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继续紧张兮兮地盯着俞春晖。 俞春晖把药汁倒进保温瓶后简单冲洗了一下锅后煮了一个淮山面，又支起了平底锅把药汁倒进去撒了药粉加热，喝完药后又喝了几杯白开水，出了一身大汗。接着找了什么一会儿后放弃了，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看了一会儿书后吃面。接着洗漱完后继续看书，中途接了几次电话开了次会（语调严肃），约莫十一点半就上厕所，最后关灯上床睡觉。 好不容易金城雪五味杂陈地跟着躺下了，忽然俞春晖弹起来了，吓得金城雪也跟着一激灵起来，心想：咋这人起床像出棺啊。 俞春晖埋头一手护胸，一手把脉，上了个厕所后又回来躺下了，不久又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俞春晖 （恍惚地）嗯？你…… （俞春晖才注意到身旁坐着裹紧小被子的金城雪。 金城雪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俞春晖 对不起，吵到你了吧？我一直都失眠的，然后就会上洗手间，很多遍…… 金城雪 没有没有，我一闭眼就能睡！ 俞春晖 那就好…… 金城雪 你有什么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俞春晖 谢谢你。 俞春晖 我叫枸杞，你怎么称呼呢？ 金城雪 金城雪。 （俞春晖点点头，又迷迷糊糊躺下了。） 金城雪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室外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碜人猫叫。） 金城雪 ……该不会凉了吧？ （金城雪探了探躺得直直的俞春晖的鼻息，越想越害怕，又观察胸口的起伏，发现没什么动静，折腾了很久，俞春晖才传来微弱的鼾声，金城雪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了。 第二天起床，金城雪发现俞春晖不见了，瞬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3章 第三幕 //出租屋 （金城雪在窗台做饭。 门开了，俞春晖提着腊味、柚子探头探脑地进来了，与拿着一锅大白菜猪肉粉条的金城雪刚好隔空相望。） 金城雪 咋回自己家都像入屋盗窃呢？ 俞春晖 道歉？……对不起。 金城雪 喂！ （俞春晖边说边带上门退了出去，同时金城雪把锅放在茶几上就赶到门口，俞春晖敲了敲门，金城雪叉腰站了一会儿，最后没好气地开门了。） 金城雪 这是你家，好吗？ （俞春晖呆呆地定在原地。） 俞春晖 哦、哦…… （金城雪没好气地接过柚子、腊味，拉着俞春晖关门后转身走了。） 俞春晖 （自言自语地）我家是医院，这里是我的小宝库…… （金城雪没有听见，走了几步后回头，两人差点撞到一起。） 金城雪 这啥玩意儿？咋整啊？ （金城雪提起那袋腊味端详起来。） 俞春晖 蒸3分钟就好了，省事的话可以直接吃…… （金城雪把腊味哗啦倒进锅里。） 俞春晖 但可能会拉肚子。 （金城雪白了她一眼，端起锅准备去加热。） 俞春晖 不如算了？毕竟3分钟也灭不了菌，心理作用罢了。 金城雪 得了，你闭嘴吧。 （俞春晖赶紧捂住嘴巴，同时金城雪把锅重新放在茶几上。） （金城雪拿着啤酒瓶示意俞春晖来一杯。） 俞春晖 不了谢谢，我酒精过敏。 （金城雪盘腿干了一口啤酒，又满上了。啤酒的标签（朝鲜语）对着俞春晖。） 俞春晖 好好吃。 （俞春晖叠腿摆在一侧，别扭地俯身吃着粉条（不习惯坐在地上），盯着标签，喝了一口白开水。 俞春晖假装不在意地盯着金城雪吃了一块叉烧，金城雪没什么不妥的表情，俞春晖暗暗舒了一口气。） 俞春晖 呃，你来自北方吗？ 金城雪 坐不坐？ （金城雪示意米袋旁边的小箱子（里面放着练习推拿用的黏土）。） 俞春晖 啊、啊？ 俞春晖 好，谢谢，不太习惯坐地上…… （金城雪一把扯过箱子，俞春晖接过笨拙地坐了上去，挺直腰杆后终于有金城雪那么高了。） 金城雪 有什么就要说出来，别憋坏了，还有，这里是你家。 俞春晖 哦、好…… 金城雪 （同时）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俞春晖 （同时）中秋节快乐。 （两人沉默。） 金城雪 你在想什么？ 俞春晖 呃，就是……我叫枸杞，您，啊不，你怎么称呼呢？ 金城雪 雾凇。 俞春晖 ……打虎？ （金城雪看智障一样看着俞春晖，俞春晖显得不好意思，避开目光后吃了一块叉烧。） 金城雪 金城雪。 俞春晖 哇，好有（画面感）…… 金城雪 说吧，你不是在想这句。 俞春晖 呃？ （俞春晖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 俞春晖 就……我突然造访蹭了你的饭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金城雪 哈！？ 金城雪 我看上去有那么小鸡肚肠吗！ （说话的间隙金城雪用筷子夹了几大把粉条不断堆进俞春晖兜里。） 俞春晖 （避开不是接又不是）啊！够、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停、停停！ （几条粉条滑溜下来了，俞春晖手忙脚乱挑起塞进嘴巴里。 金城雪停下来了。） 俞春晖 （鼓起腮帮咀嚼粉条）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还要减肥呢……啊，我不是说粉条不好，我…… （俞春晖深呼吸了一下。） 俞春晖 （不好意思）我以为今天又是“面壁思过”呢，谁知，有点像小时候放学回家……就，挺高兴的。 （俞春晖讲着讲着快把脸埋进兜里了。） 金城雪 还有？ 俞春晖 唔，没有了。 金城雪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俞春晖 唔？ （俞春晖再次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俞春晖 哦！……看排班表吧？ 金城雪 会排三个星期不出来吗？ （俞春晖咬断了一条粉条，心想：好像在说便秘呢，啊，那我不就是……咳咳。神情也跟着忽笑忽严肃。 刚才低头吃粉的金城雪这才抬起头来，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状。） 金城雪 该不会是去当什么志愿者吧？ 俞春晖 志愿者才不用交学费嘞…… 俞春晖 热水器坏了嘛……哦！对了！ 金城雪 修好了。 （俞春晖瞪大眼睛。） 俞春晖 呃！房东来过了！？多不好啊…… （金城雪瞟了俞春晖一眼。） 俞春晖 之前拜托芳姐请人来修，拖了好些天才知道她伤了眼睛去做手术了，就再也不敢麻烦她了。现在她不知好没好，还派人…… 金城雪 我修的，多大点事儿。 （俞春晖瞪大眼睛。） 俞春晖 你、好、厉、害啊！城雪！ （金城雪瞅着俞春晖兜里的粉条要滑出来了，顺手夹了放回兜里，谁知听到“城雪”后手一抖，粉条又跌回桌上。 俞春晖夹过粉条塞进嘴里。） 金城雪 跌到桌上就不要了。 俞春晖 不能浪费美食啦！ 俞春晖 蟑螂凝胶！…… 金城雪 抹干净了。那玩意没啥用处。 （俞春晖瞪大眼睛。） 俞春晖 你、好…… 金城雪 你还是学生吗？ 俞春晖 （小声而快速地把被打断的话补充完整）……厉害啊！ 俞春晖 是啊，虽然27岁啦，但还在啃老呢。 （金城雪沉默。） 俞春晖 不过我快毕业了！明年三月可以去参加招聘会，以后我决定在社区出门诊，就不用值夜班啦哈哈哈！ 俞春晖 （自言自语）虽然对治病还是不太有自信，但读博是不可能的吧？可是还想去ICU见识见识，不不不，还是赶紧去搬砖适合我，这样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呢…… 俞春晖 对了，你呢？ （金城雪呷了一口酒。） 金城雪 27岁，文（盲）…… 俞春晖 哇啊！我们一样哎！ 俞春晖 （饶有兴味）我XXXX年XX月XX日的，你呢？ 金城雪 （漫不经心）一样。 （金城雪干了那杯酒。） 俞春晖 哇真的吗！？好厉害！ 金城雪 你那些书…… 俞春晖 （高兴得忘乎所以）没事啦，全记在脑子里了嘛~ 金城雪 这段时间的房租…… 俞春晖 （高兴得忘乎所以）不用啦，这是我的小宝库嘛~你喜欢这里我很高兴啊。 俞春晖 （环顾四周）况且你把这里收拾得这么整洁，又把热水器修好，啊！小闹钟！ （俞春晖放下兜筷跑到书桌前捧起了一个小闹钟，泪光闪闪地蹭了蹭。） 俞春晖 啊！我的小宝贝儿，你又活过来了！ （俞春晖感激涕零地看着金城雪的背影，但金城雪若无其事地继续嗦粉，俞春晖拿着小闹钟举到金城雪眼前。） 俞春晖 也是你抢救过来的吗？ （金城雪满上了一杯酒，酒瓶标签背向自己。） 金城雪 多大点事儿。 俞春晖 很大件事好不好啦！谢谢你！这小闹钟是我妈在我高一入学时买给我的，大五刚搬来这里时摔坏了，拿去钟表店，他们都让我干脆换一个，我一气之下就走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这小家伙见证了我的青春奋斗血泪史，那群凡人根本不知道它在我心中的地位，你听，滴答滴答，跟我的心跳声同呼吸共命运…… 金城雪 菜都凉了，快回去，别整天瞎比比的。 （俞春晖下意识想扮个鬼脸，但觉得不妥并为自己的幼稚想法吓了一跳，便抱着小闹钟回到座位吃粉。 金城雪收拾碗筷去洗了。） 金城雪 吃完自己收拾。 俞春晖 遵命！ //关灯 俞春晖 噢，对了！ （俞春晖准备把枕头挪到床尾。） 金城雪 干啥呢？ 俞春晖 ……不介意吗？幼儿园都掉个睡。 金城雪 才不要闻你脚气。 俞春晖 我没有啦。 金城雪 躺好。 俞春晖 哦…… （俞春晖躺下了。） 俞春晖 城雪。 金城雪 睡觉吧。 俞春晖 失眠嘛，陪我聊几句好不好…… 俞春晖 我发现电饭锅什么的都活过来了哎……你什么都会好厉害啊。 金城雪 没你厉害，大学生。 俞春晖 你不爱看书吗？ 金城雪 头痛。 俞春晖 这样啊…… 俞春晖 你朋友肯定很多吧，你那么可靠…… 金城雪 没有。 俞春晖 为什么呢？ 金城雪 别人都是大傻X。 金城雪 傻X就要远离，省得一块变傻。 （俞春晖沉默了一会儿。） 俞春晖 嘿嘿嘿！ （金城雪沉默，俞春晖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嘴巴。） 俞春晖 啊抱歉嘛，因为我跟你想得差不多啦。 俞春晖 我觉得大家都有病！ 俞春晖 （自言自语）都要耐心地去照顾才行啊…… 金城雪 我就没去过看病。 俞春晖 身心健康多好啊。 俞春晖 说起傻瓜……人生难得糊涂挺好的呀，我们老师说过，傻瓜不会生病，就算翻垃圾吃也不会生病，更不会得抑郁症什么的。 金城雪 你这是兜着圈子骂我是吧？ 俞春晖 才没有呢，你不要太敏感啦。 金城雪 明天不用上班吗，啊？ 俞春晖 对喔。晚安啦。 金城雪 （同时）你…… 俞春晖 （同时）呼…… （俞春晖已经睡了。 金城雪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第4章 第四幕 第四幕 //医院急诊 （夜晚，金城雪拿着一个装着两个饭盒的袋子站在医院急诊门前的路上，医院与对路餐馆一样堵了不少人。 金城雪犹豫了一下，决定向医院走去。） 保安 （拿着大喇叭喊）靓仔！出示健康码，大包小包过安检。 金城雪 盒饭。 保安 唔？女的？进去吧，住院部在后面，但现在也不给探视了啊。 （没有作答，金城雪提着两盒饭走过安检门框，头顶响起“体温正常”的提示音。） //急诊 （金城雪走了一阵，都没发现俞春晖身影，便走到前台准备询问护士。 轮到她了，正欲开口，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俞春晖的名字，身边的人挤了上来张口就问，护士边看电脑边解答。） 金城雪 有没有医生叫“枸杞”的？ 护士 （不耐烦地）药房下班了！ 金城雪 不是。 （金城雪从口袋掏出了俞春晖书桌下的一种特别的针具，护士及旁人夸张地回避了一下，以为她掏出的是刀子。看到针具，又若无其事汇拢起来。 另一个顾着打电话的女士从金城雪身后走过。） 女士 （通话中）啊宝贝儿，今晚晚饭好不好吃呀？你在老师那乖乖做作业啊，妈妈刚下班，扎完针针就来接你去奶奶那里看妹妹哦，爸爸也迟点回来……哦~不疼不疼，宝贝儿帮妈妈加油就不痛哦…… 护士 你面瘫是吧！6楼针灸门诊。 （金城雪想到什么，就跟着面瘫女士走去。） //针灸门诊 （灯火通明的针灸门诊围了不少人，面瘫女士很快在人群中失去影踪。 金城雪的目光一下子就捕捉到白衣俞春晖的身影，便抱着饭盒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人都涌进诊室。 偌大的诊室里，梳着毛躁但有光泽的低马尾、穿着装满各种小工具的白大褂的俞春晖像陀螺一样，一会儿接诊病人，一会儿为病人施针，一会儿记录病情，一会儿接打电话……人显得成熟干练，工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直到打印机出了故障。） 俞春晖 （苦恼地嘀咕）哎哟我的小祖宗…… （俞春晖一会儿按按电脑，一会儿又戳戳打印机的按钮。 身边围了吃瓜群众，吱吱喳喳。） 老奶奶 打印机又坏啦？唉是这样的啦，年纪大机器坏！ 老爷爷 好就机器，不好就激气。 大叔 这么大的医院赚那么多，都不换些好点的设备，不知怎么搞的，浪费大家的时间。明天还要上班啊！ 初中女孩 俞医生，不如下次再记录，我明早小测，先回去复习了可以吗？ 俞春晖 不好意思请大家等一下，我找人看看啊…… （担心着维修部门人员下班，仪器不能及时读取试验报告的俞春晖紧锁眉头在墙上贴着密密麻麻通讯电话的纸上快速查找维修部门的联系电话。 金城雪在打印机处捣鼓了一下，打印机吐出了一张检查报告，众人不约而同轻声欢呼了一下。） 俞春晖 （惊喜地接过打印机吐出的报告）哎！ （俞春晖抬头看见了金城雪。） 俞春晖 （感激地）城雪！ 金城雪 （若无其事地）去吧。 （俞春晖笑着点点头，隔着口罩也能看到闪亮的大眼睛。 夜诊结束，诊室里的病人陆陆续续走光了。） 俞春晖 （长吁一口气）城雪！我们好久不见啦，连我都想跟你合影留念了呢…… 俞春晖 哇！这是什么？好香啊！ （马尾略显凌乱、满头汗珠、面带倦容、口袋底部满是笔迹的俞春晖笑着走向金城雪，金城雪提着袋子走向诊室角落的小木桌，拿出纸巾垫底，拿出盒饭。 俞春晖准备脱下白大褂，忽然想到什么。） 俞春晖 （想拉城雪的手又缩了回去，扣回纽扣，一边跑去洗手池一边说）城雪！不如我们等一下再吃嘛？ 金城雪 闹腾什么，到点儿不吃饭，待会儿又冒虚汗…… 俞春晖 哈哈，好押韵啊。 俞春晖 （抓住金城雪的手臂）来来来，机会难得，我快要考试了嘛，都捉不到人给我练习一□□检项目了！ 金城雪 先吃……喂！ （马耳东风的俞春晖蹦跶着从护士站拿来了止血带、一次性采血管、采血针、酒精棉球等回来，一边给金城雪做思想工作，一边给她抽血，说不过俞春晖的金城雪别过头去乖乖就范，俞春晖抽完血后在采血管上贴上标签。而金城雪几欲晕倒。 俞春晖拿一次性杯子给金城雪倒了水。） 俞春晖 来，先喝几杯水呗？ 金城雪 （狐疑地）下药了吧？ 俞春晖 哈哈，没有呐。别这样想我嘛。 //医院走廊 （俞春晖眉飞色舞地握着几管血，领着金城雪在医院空荡荡的、忽明忽暗的走廊里穿梭，场面略显诡异。） 金城雪 别以为你戴着口罩，我就瞅不出你乐开了花。 俞春晖 哪有呐……不过你来探望我，我真的很高兴嘛！ 金城雪 你不是在急诊吗？ 俞春晖 那是白天轮科啦，晚上还要回大本营做课题嘛。 金城雪 啥跟啥啊？ 俞春晖 啊，到了。以后再告诉你哦，城雪你先坐这里等等我哦！ //检验科 （俞春晖站在玻璃门外按了按门铃，门那头出现了一个身影。） 俞春晖 师姐！ （俞春晖向门那头闪过的人影挥挥手，人影走了过来。） 检验科医生 小俞啊，怎么这么晚啊？还带着小师……妹呢？ 俞春晖 做课题嘛。 俞春晖 对了师姐，请问我可以进来跟您学习学习吗？ （检验科医生看你脸色不太好，快回家休息吧。你要做什么，我帮你看看，当中场休息，缓一口气。） 俞春晖 真不好意思啊师姐…… 检验科医生 哪里的话。 俞春晖 （转了转大眼睛，有点心虚）那就，术前八项吧？ （检验科医生眨了眨眼睛，然后会意地点点头，从小窗口接过了采血管，端详了一下。） 检验科医生 （对暗号似的）齐了吗？ 俞春晖 （对暗号似的）都齐了。 检验科医生 结果发给你啊。 检验科医生 （忍不住唠叨一句）注意保护好自己啊。 俞春晖 呃……？啊，谢谢师姐，辛苦了！下次给你按摩肩膀呀。 //超声科 金城雪 该不会想把我大截八块吧？ 俞春晖 没有啦，怎么可能。 俞春晖 师弟！今天你值班呀？我可以借用一下超声嘛？ 超声科跟值医生 唉困死了，不如俞师姐帮我值班吧。 （被俞春晖叫醒的超声科跟值医生打着哈欠腾开座位。） 俞春晖 那你明天帮我出车？ 超声科跟值医生 夺笋（多损）！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俞春晖 别这样说嘛…… 俞春晖 城雪，躺下吧？ （金城雪一脸嫌弃地看着检查床。） 俞春晖 唔？怎么了吗？要脱鞋子哦？ （俞春晖一脸天真地看着她，金城雪一脸英勇就义般躺了上去，绷得笔直笔直的。） 俞春晖 好啦，放松一点，要露出肚子哦！咱要做一个腹部超声……唔？ （金城雪一脸厌恶地看着超声科跟值医生，俞春晖循着目光移了过去，本来看手机的师弟察觉到一股杀气，抬头与金城雪四目相对。） 俞春晖 不好意思师弟呀，请你回避一下可以吗？ 超声科跟值医生 哦。 （等超声科跟值医生走开后，俞春晖把大落地帘妥妥拉上了，金城雪才把衣服撩高。） 俞春晖 不好意思考虑不周，城雪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啊……这个果冻有点凉，忍一忍啊？ （俞春晖往金城雪上腹部挤了耦合剂，边用探头抹匀边查看屏幕。） 金城雪 脂、肪……肝。 俞春晖 （惊讶）唔？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金城雪 念叨出来了都。 俞春晖 （心虚）啊这样啊……没事哦，你很健康呢。我看你喝那么多酒，有点担心。 （金城雪一脸狐疑地盯着俞春晖，一副“我得了不治之症，医生却只说让我回家该吃吃该玩玩”的模样。） 俞春晖 （一本正经）肝胆胰脾的超声结果没异常，但酒还是要少喝点比较好，倒是在天气寒冷时喝一点御寒无妨。 （金城雪默不作声。） 俞春晖 啊好神奇啊，对你用这种语气说话呢！ （俞春晖说着往金城雪下腹部挤了耦合剂。） 金城雪 喂，还来！？ 俞春晖 哎，不好意思没向你作解释工作，要扣分了呢…… 俞春晖 （居委会大妈的语气）哎城雪，来都来了，来一趟医院多不容易，顺便把子宫及其附件也超一超嘛？ （金城雪只觉自己是待宰的羔羊，没好气地躺着。） 金城雪 （正欲起身）不行，我先上个厕所。 俞春晖 （将她按下）哎，别走，就是要这种效果……你别生气嘛，超声最大的敌人是空气，先放几个屁呗？……嗯，挺好的。 俞春晖 有过男朋…… 金城雪 （不耐烦地）没有没有，好了没？ 俞春晖 好啦，都很好呢！我给你用纸巾擦擦……可以了，快上洗手间吧。 //妇产科 金城雪 我怀疑你在算计我，我入职体检那么多次，这些我都没做过。 俞春晖 那些都很宽泛的啦，咱们来些针对性的。 俞春晖 去嘛？又不花你钱，女孩子们定期检查一下也是极好的。 金城雪 你不许进来。 俞春晖 啊？为什么？我的操作很规范的…… 金城雪 回去了。 俞春晖 好好好，你等等…… （俞春晖找来值班的妇科医生帮忙留取分泌物，等金城雪出来后，俞春晖对妇科医生千恩万谢一番。） 金城雪 至于吗？ 俞春晖 感觉麻烦别人就是很不好意思呢，人情嘛…… 俞春晖 我也是挺拘谨的，对外人就是不行，本性难移…… 俞春晖 （抓着金城雪的双臂，诚挚地看着她）城雪，谢谢你信任我，给机会我学习。还有最后一项！ （金城雪竟没说什么，任由俞春晖拉着她手臂走了。） //影像科 金城雪 你就觉得我脑袋有坑是吧？ 俞春晖 没有嘛，就担心你长期喝酒有没有损伤脑部中枢神经…… 金城雪 那我也要查查你长期不吃饭有没有损伤肚里的中枢神经。 俞春晖 哈哈，好可爱。我有好好吃饭的。 俞春晖 （琢磨了金城雪的脸色）……好嘛，那不做了，我们去吃饭？ （金城雪看了看俞春晖的表。） 金城雪 走了。 （金城雪大步流星地走出医院门口，俞春晖赶了出去。） 俞春晖 呃？为什么啊？ 金城雪 上班。 俞春晖 城雪…… （金城雪一下隐没在黑夜的冷风中，俞春晖在敞亮空旷的门后驻立，同样被迎面刮来的冷风拍打。） 俞春晖 （愧疚而失落地）城雪真对不起，还想跟你一起回去哎…… //出租屋 （金城雪下夜班回到出租屋后，发现晨光铺洒在原木书桌上，桌面上摆了一个饭盒，一个保温杯，一个复读机。） 复读机 （俞春晖）城雪辛苦了。很抱歉害你没吃饭，昨晚我把两个便当都吃了，份量竟然刚刚好耶，你怎么吃那么少呀，但便当真是相当好吃啊，是你家的菜嘛，我在外面都没吃过呢。今天早上我煲了百合生地淮山瘦肉粥，酸枣仁茶，要记得吃哟。还有，要注意休息，一日三餐定时定量，我的手机号码是——，我会见针插缝回来的，一定…… （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复读着，一脸倦容的金城雪趴在桌面上，用略显僵硬、长了茧子沾了机油的手指拨弄着复读机的按钮。） 作者有话要说： 医学知识多有疏漏，我已经尽力了，请勿模仿噢。 第5章 第五幕 第五幕 //肝病科病房医生办公室 （中午，医生护士们都在中央桌子上吃饭，俞春晖一边打病历，一边偷听同事对话。旁边放着半个馒头，充着电的手机放在键盘旁边不停闪烁，俞春晖时不时瞟一眼。） 肝病科男医生 师妹，减肥啊，吃那么少？刚来广东的时候，我瞧本地人大部分是肝病面容（面色晦暗，额部、鼻背、双颊有褐色色素沉着）啊，多补充营养吧，工作那么辛苦就是为了口饭啊…… 俞春晖 （心里假想性对话）没有呐，早上吃剩了半截馒头，也不好浪费粮食嘛。 俞春晖 （心里假想性对话）话说师兄不说我是伤寒面容（表情淡漠，反应迟钝呈无欲状态），证明我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俞春晖 （心里假想性对话）可师兄控病历的时候要不是甲亢面容（面容惊愕，睑裂增宽，眼球凸出，目光炯炯，兴奋不安，烦躁易怒），要不是苦笑面容（牙关紧闭，面肌痉挛，呈苦笑状），有时快变成面具病容（面部呆板、无表情，似面具样）了……要保重身体才行。 肝病科女医生 可不，男票说我太胖了。 肝病科男医生 胖什么胖，有力气吃，吃得下去，都是福气啊…… （正当俞春晖也想点头赞成时，手机闪烁了一下，俞春晖点了进去，是金城雪的语音。正想习惯性点“转文字”时，俞春晖翻出耳机点开了语音。） 金城雪 （语音留言）后天不是休息吗？去买点什么吧。 （俞春晖打字“网购又方便又便宜”时，又把它删了，发了个“OK”手势。 身后的同事已经安静下来了，有的自顾自看手机，有的已经收拾好准备休息了，俞春晖若无其事地继续敲病历。） 俞春晖 （默念）努力、努力、努力…… （突然俞春晖的手机闹钟和病房闹钟同时响了。） 俞春晖 （自言自语）该出针了，洗手、洗手、洗手…… （俞春晖跑了出去，一护士刚好进来。） 肝病科护士 有什么好消息吗？ （大家都一脸疑惑，眨了眨眼睛后继续做手头上的事了。） //医院门前大榕树 （刚下夜班披着外套的俞春晖刚背着黑色大书包走出医院，远远看见大榕树下的石基边，穿着短袖的金城雪与一个小男孩捉盲棋。 俞春晖走近后，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球。） 俞春晖 （蹩脚的、令人无比尴尬的俞式伪东北腔）哎嘛金老头儿爷子，搁这儿欺负小屁儿崽子呢？ （冷风吹过掉下几片叶子，并没有人理她。 金城雪与小男孩都一脸严肃地下棋。小孩毎掀开一枚棋，金城雪便在那枚棋的周围掀开另一枚棋，进行穷追猛打式的进攻。） 俞春晖 （自言自语）看来是赌上荣誉的一战啊？ （战况愈演愈烈。 随着被掀开的棋子越来越多，映入金城雪眼帘的字越来越多，她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头痛头晕身体颤抖越来越明显，后来几乎是右手移动棋子后强撑着石基，左手掐人中的力度也越来越重。 而处于劣势的小男孩腰背弓得越来越厉害，几乎恨得要把不争气的棋子吞进肚子里回炉重造，右手毎移动一次棋子左手在左侧大腿锤的力度越来越重，而右腿抖动的频率像地钻一样越来越快。 两人都大汗淋漓，不停地骂骂咧咧。 俞春晖也没闲着，一会儿拿着大葵扇给这边煽煽风，一会儿拆下别人的衣帽给那边擦擦汗，一会儿端茶买果汁，一会儿掏出针具扎金城雪的百会、印堂、内关等穴，不放心回医院带来一堆工具，就差要给快抖断腿的小男孩打石膏上外固定支架，没准儿还要预备除颤仪给两人做心肺脑复苏。） 金城雪 （猛然击掌）哈！臭小子！输了吧！快喊“我是大傻X”！ （棋盘被掀翻，棋子蹦到到处都是。 金城雪跳起来一脚立地一脚踩在石基上居高临下地指着小男孩，重心不稳打了个踉跄，被俞春晖稳住了。） 小男孩 （暴躁蚂蚱般耍赖）这局不算！不算！再来一次我一定赢你！ 金城雪 喊了才有下一局！ （二人都想争着回击，但彼此都有点精疲力尽、气喘吁吁，自然接不上话了。） 俞春晖 （左右煽风、摸头）好啦、好啦…… 小男孩妈妈 （从远处大吼着赶来）阿志！阿志！死哪里啦！？ （妈妈冲上前就往男孩屁股招呼了几下，男孩“哇”一声哭了出来。） 小男孩妈妈 （暴怒地揪着男孩的衣服）你要气死我才安心是吧！整天到处跑跟不三不四的人玩，你爸都被你气住院了！看以后谁养你￥%#%@…… 俞春晖 （五味杂陈）啊…… 小男孩 （歇斯底里哭嚎跺脚挣扎）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小男孩妈妈 （指着俞春晖）管好你家孩子，别带坏别人了，我儿子以后要在这里当医生的！ 俞春晖 （五味杂陈地挠挠后脑勺）啊…… （小男孩妈妈粗暴地半扯半提着男孩走了。 俞春晖转身看到金城雪坐在石基上，一脚踩地，一脚踩在石基上，若有所思。 俞春晖用食、中二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肩膀。） 俞春晖 城雪，我是不三不四的人嘛？也对，我才二十七呢。 金城雪 （有点恍惚地傻笑）这次我能看到第十一个字！ （俞春晖慢慢凑近金城雪的脸。 金城雪回过神来吓得后仰。） 金城雪 （略微惊慌）你要干嘛！？ 俞春晖 （煞有介事地）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俞春晖 （顿了顿）我、是、大、傻、X。 金城雪 （平静地）我知道。 （俞春晖一掌拍到金城雪肩胛骨处。） 金城雪 喂！好痛哎！ 俞春晖 （蓝瘦香菇地）什么啊，太过分了吧！ 金城雪 你自己说的！ 俞春晖 （没好气地蹲下来捡棋子，把棋盒埋进泥土里）你说说了这句话就可以玩下一盘的，轮到（陪我玩了吧）…… 小男孩 （从远处呼喊）姐姐，下次见！ 金城雪 （若无其事地答应）噢！ 俞春晖 （嗖地窜起闪烁着大眼睛逼近金城雪）哇哦！他喊你姐姐啊！ 金城雪 （先是一惊，然后嫌弃地回避）多大点事儿。 俞春晖 （瞬间归位蔫掉）我小学五年级被老人问是不是上大学的，上初中后小孩子都喊我阿姨唉…… （俞春晖说着说着泫然欲泣。） 金城雪 （心不在焉地）看开点，人生…… 俞春晖 （忽然眼前一亮）人参！？（又低下头，嘀咕）哦，人生…… 金城雪 （续上）哪有过不去的坎…… （俞春晖捂脸点点头。） 金城雪 好比我初中都没上…… 俞春晖 （一激灵）没上！？ 金城雪 （续上）完。 //人行道 （人行道两旁绿树掩映，金城雪与俞春晖一起向商场走去。） 俞春晖 （扯着城雪的衣袖）哎哟城雪，你就继续说吧！说嘛…… 金城雪 （不耐烦地甩开俞春晖的手）哎！…… 俞春晖 （一下子松手，秒变脱开了泵气管的车胎般瘪了下去）好吧…… （金城雪瞅了几眼有点瘪嘴的俞春晖，想说些什么。） 路人甲 （对俞春晖）那个，书香广场怎么走呢？ 俞春晖 （错愕）啊？…… 金城雪 直走，在“烧烤架”前左拐。 路人甲 （一头雾水看了看前方，恍然大悟般）……哦！哈哈，谢谢啊。 俞春晖 “烧烤架”？……噗呲，那是竹简吧？ 金城雪 随便吧。 俞春晖 唉，我是个大路痴，可是人家就爱跟我问路。记得上学的时候走在校道，一辆泔水车迎面向我冲来，一拐弯司机便从车窗怼个头出来，‘同学，饭堂在哪里’。真是吓得我差点羽化而登仙啦。 俞春晖 别人街转角遇到爱，我街转角遇到泔水车司机问路。 俞春晖 城雪，你还长得不赖嘛，有没有被别人搭讪啊？我以前总觉得…… （两个穿着JK制服的女生迎面走来。） 路人乙 （试探性地拿出手机）姐姐，交个朋友呗？ 俞春晖 （嗑CP既视感）哇哦！一说曹操，啊不，貂（蝉）…… （金城雪看都不看别人一眼，拉着俞春晖躲过了不知从哪里砸来的篮球，径直走了。） 路人乙 啊，好酷！ 路人丙 还很…… 俞春晖、路人乙、路人丙 （一脸陶醉地）孝顺~！ 俞春晖 （洋洋得意）哈哈，我就（说嘛，这些小年轻的小心思）…… （金城雪给俞春晖一记爆栗，俞春晖痛得抱着头蹲下去，急得金城雪也跟着蹲下去。） 俞春晖 （痛苦地）呜，我要脑震荡、对冲伤、挥鞭伤、英年早逝、故人西辞黄鹤楼、一行白鹭上青天了啊…… 金城雪 （佯怒地）咋那么多话？上班的话都留着下班说吗。 俞春晖 （瞬间被戳到痛处，佯笑而声音越来越弱地）没、哪有呐…… （接下来一路俞春晖收敛了许多，装作若无其事地与金城雪并肩走着。其实因为俞春晖刚下夜班又腿短又憋了一肚子话，跟上金城雪的步速还是有点吃力的，金城雪无意中察觉到了便放慢了脚步。 当金城雪俯视着俞春晖想说什么时。） 俞春晖 （轻声地）啊，蹦跳的牛肉丸…… （金城雪循着俞春晖的视线看去，是草坪前海豚状垃圾桶边觅食的小鸟。） 金城雪 哎，饿出幻觉了都。 （金城雪二话不说领着俞春晖走向餐馆。） //餐馆 （餐馆主打东北菜，装修风格简约大气。每桌都围了不少人，装菜肴的盘子特别大，大家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热闹。 金城雪进入餐馆后安排俞春晖坐下，跟老板打声招呼后就进入厨房。） 俞春晖 （碎碎念）哇哦，我都不敢一个人来呢…… 服务员 妹子，有什么忌口的？ 俞春晖 （错愕地）啊？哦，没什么，不过不吃辣的、生冷的。 服务员 好嘞！ （俞春晖略显局促地东张西望，看到大姐一个人豪横地吃着一大盘饺子，便别过头去，不知道金城雪去哪里了。 不一会儿，金城雪端着两碗面过来了，热的给春晖，冷的给自己，然后落座。） 金城雪 吃吧。 俞春晖 （心里假想性对话）哇！好厉害啊！ （俞春晖点点头，吃了一口面。 金城雪想说什么，但还是先吃面了。） 俞春晖 （心里假想性对话）哇，面条上竟然放着几片苹果瓣（咔嚓咔嚓咀嚼起来）……哈哈，好有趣。 （金城雪想说什么。 俞春晖盯着金城雪碗里的苹果瓣。） 俞春晖 （心里假想性对话）城雪，我可以再吃一点苹果片吗？ （金城雪把碗放低了。 俞春晖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片苹果瓣放进嘴里咔嚓了一下，发现是冷的，皱皱眉，便放进热汤里泡了一下，再次咔嚓咔嚓一番，然后接二连三地把金城雪的苹果咔嚓光了。 金城雪正欲动作，俞春晖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碗里的半边鸡蛋夹到金城雪碗里，然后又夹起面条小心翼翼地滋溜起来。） 俞春晖 （心里假想性对话）我不是欺负你啦，城雪要多摄取蛋白质才行啊。 （镜头一转，俞春晖一手拿着苹果咬一口咔嚓咔嚓，一手拿着筷子夹起面条滋溜滋溜，像仓鼠一样。 金城雪又好气又好笑。） 金城雪 （哭笑不得）什么人啊这！ 俞春晖 （心里假想性对话）城雪干嘛不吃了？快吃呀，可好吃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失礼，俞春晖不好意思地往四周看看，发现根本没人在意她，稍稍舒了一口气。） 金城雪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吧。 俞春晖 （难以置信地）啊？真的吗？ 俞春晖 （嘀咕）不不不，没有人能受得了的啦…… 金城雪 你老在心里叨叨害我感觉老有虫子往我身上爬。 俞春晖 （惊讶地）天啊不会吧怎么可能我该不会在无意之中掌握了运气神功能隔空打通你的任督二脉让你得气产生皮肤蚁行感@#@￥@…… 金城雪 唉呀妈呀，快住嘴！ （俞春晖条件反射地捂住嘴巴。 二人旁边的食客好一阵欢呼。） 金城雪 太安静我不习惯得了吧？ 俞春晖 哇，城雪不愧是北方人啊！肚里简直能塞下一座大大的长城！ （金城雪扶额直摇头。） //商场·游戏机厅 （二人路过游戏机厅，里面聚集了很多年轻男女，机器的响声与光线使俞春晖目眩神迷。） 俞春晖 （感伤地）就像无花果儿一样，我是一个从未盛开过的女人。 金城雪 （膈应状）哎嘛，怪碜人的。 俞春晖 你进去玩过吗？ 金城雪 也就那样了。 （俞春晖盯着金城雪，仿佛在说，“哇哦，说得自己好像独孤求败还是什么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侠一样”。） 金城雪 你想去就去呗。你不是会那啥吗？ （金城雪一手掌心向上平放，一手划过作削东西状。） 俞春晖 刀削面？发牌还是飞镖？ 金城雪 （翻白眼）针。 俞春晖 （错愕，下一秒大笑）哈哈，进针是垂直的啦，你好（傻）……可爱啊。 //商场·女孩子必去的店 （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衣物、饰品，打扮时尚的美眉们在此乐此不疲地挑选商品，妆容精致的售货员也很热心地推销。 当金城雪与俞春晖进来时，大家都看向灰头土脸的她们，像看着没穿衣服的原始人一样。） 俞春晖 （握拳嘀咕）我决定了，今天我要堂堂正正地做一次女人！ （镜子前，请化妆师化完妆的俞春晖转过头来。） 俞春晖 （瞪圆水汪汪的大眼睛）城雪怎么样？我好不好看？ 金城雪 哎嘛，（怪那啥的）……（心虚地）也就那样了。 店员 （干笑地）哈哈哈，你朋友求生欲很强啊。 俞春晖 （低落地喃喃）哎看来化妆都拯救不了我了……（稍显癫狂地）谁说女人一定要美丽，我还有一个有趣的灵魂，一个有趣的灵魂呐！ （金城雪见状，立马把魔怔的俞春晖拖了出去。） //商场·长椅 （金城雪与俞春晖坐在带有彩虹靠背的云朵状长椅上吃着巴掌大的原味香草泡芙。 俞春晖一会儿盯着屏幕上卖广告的明星，一会儿盯着推着宝宝车的一家三口，一会儿盯着饭店门前穿着统一制服跳舞的年轻店员，一会儿盯着靠在烧防门边刷短视频的环卫工人。 而金城雪盯着俞春晖。） 金城雪 刚才不是觉得你磕碜啊，只是瞅不惯。 俞春晖 我也瞅不惯这样的自己啦。 （眼前走过几对俏丽的男女。） 俞春晖 通过逃离舒适圈使自己变得活泼开朗，通过护肤、化妆使自己变得貌美如花，就会成为万人迷，使得事业亨通什么的……“强迫自己每天对镜子笑一笑，也许心情真的就会好起来了”。也许这是对的，但就是不想这样做，于是就愁眉苦脸地过着每一天，幸好工作啊该做的事也没落下，像神农尝百草一样尝试不同品种的大米、鸡蛋、水果、蔬菜、调料、地方菜，不知不觉也获得了不少生活体验呢。 俞春晖 城雪你瞧。 （俞春晖把最后一口泡芙塞进嘴巴里咀嚼吞咽后，撕开半截纸巾擦干净嘴巴戴上口罩，深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 俞春晖 口罩里都是香甜的气息，与口腔里的香甜截然不同，是一种更加令人愉悦的气息哦！ 俞春晖 这是我第一次吃泡芙时偶然发现的啦。 金城雪 （吞下最后一口泡芙）好吃就完事了。 俞春晖 哈哈，说得也是，给。 （俞春晖把半截纸巾递给金城雪，指了指她沾了一点奶油沫的嘴角。） 俞春晖 （俞春晖看到远处潮湿标着“大减价”三个字，想把城雪拉起来）噢！大减价！赶紧的城雪！ 金城雪 （擦完嘴，顺带把春晖攥在手里的纸巾一并扔进垃圾桶）有什么好兴奋的，不就是抬高价再打折来卖。 俞春晖 哎真是，反正看到“大减价”就要高兴一点，把咱家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金城雪 好、好、好。 //超市 （超市里人山人海，大妈们都推着车子疯狂扫货，连自家的小孩子也成了货品一般扫了进去。） 俞春晖 城雪，你喜欢坐地板嘛，你看哪个席子好看？ （金城雪端详了一会儿，选定了一张。） 俞春晖 感觉坐上去屁股凉飕飕的。 （金城雪端详了一会儿，选定了另一张。） 俞春晖 唔，你确定吗？款式好土哦！ 金城雪 （一脸嫌弃）你选。 俞春晖 唔……这张吧！好可爱！ （俞春晖指着一张印有卡通人物的席子。） 金城雪 你要坐在别人脸上？ 俞春晖 （弱弱地）还是要你选的第二张吧，结实。 （金城雪把席子卷八卷八拧着走了。） 金城雪 再选个板凳儿。 俞春晖 唔？ 金城雪 你坐不了地板吧。 俞春晖 对噢！……那不如还是选回刚才第三张吧？ 金城雪 （拧起一个木板凳）这个结实，走吧。 俞春晖 啊，城雪！ 俞春晖 （拿起一个木碗，假装敲打）这个木碗好可爱！扣起来像木鱼咚咚咚。 俞春晖 （揶揄地）城雪，你吃太素了，三餐都一个调，像个和尚一样，这个适合你。 金城雪 发霉的玩意儿。 俞春晖 晒晒不就行了？ 金城雪 那就要裂开了，费钱。 （俞春晖悻悻地把碗放回去。 金城雪捡了几个不锈钢盘子、兜子放进篮子里，目光停留在一口别致的铸铁锅上。） 俞春晖 呃？砂锅吗？煲药一流哦！ 金城雪 不许再用做饭的锅煲药了。 俞春晖 好吧…… 俞春晖 （自言自语地）但是，城雪，自从遇到你以后，我觉得作为一个小姑娘，生活要精致一点才好。以前我都是拆开饭盒盛饭菜和汤药的…… 俞春晖 （指着一套精美别致的森林小鹿陶瓷餐具）好可爱啊，买嘛？ 金城雪 又贵又容易碎还不隔热…… 俞春晖 （委屈巴巴）好嘛~？ （金城雪正要让步。） 俞春晖 （臭屁地）切~我用自己的钱买，我说了算。 （俞春晖踮起脚尖够不到，又下意识地想拿城雪手上的板凳儿，突然又意识到什么赌气地把手缩回来。 金城雪一脸哭笑不得地拿了它们下来。） 俞春晖 （像个孩子般笑着鼓掌，稳稳把餐具抱在胸前）好耶~ （俞春晖目光胶在了大大的熊娃娃处。） 金城雪 别告诉我你想整一个回去。 俞春晖 （摇摇头）小时候很羡慕，就是看港剧，别人家的爸妈会给孩子买那么大个公仔抱着睡，好几百呐！……怎么可能舍得嘛！ 俞春晖 现在我有能力买了，但却再也提不起兴致了。 （俞春晖暗暗叹了一口气。） 俞春晖 （兴致勃勃地bling大眼睛）对了城雪，有什么你小时候想要的吗？ 金城雪 （推着车走了）没有。走，别想了，哪儿还能放得下。 俞春晖 （拉着金城雪的手臂摇啊摇）城雪你就说嘛，我要像翻火锅底料一样把你的老底全翻出来才行！ 金城雪 俞春晖！ （俞春晖忽然像跳闸般抽手后退，金城雪以为她要摔了立马扶着她的双肩，余光又看到俞春晖的手机砸到地上，把手机捡起后发现关机了，俞春晖一边把手机收回去揣进口袋，一边像被黑洞吸走一样弓腰抱腿坐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埋没在整个货架布娃娃厚重的阴影下，眼睛的光熄灭了。） 俞春晖 （两眼无神地嘟囔）好恐怖的三个字…… 金城雪 （不知所措地）你乍回事儿！？ （俞春晖像缩进龟壳一般，不管金城雪怎么做都置若罔闻。 金城雪无可奈何，环顾四周，走开了。 不一会儿金城雪坐在俞春晖身旁，端着一把小木琴敲敲打打起来，俞春晖的眼睛慢慢被旋律点亮了。） 俞春晖 （鼓起消音的掌）哇噢？ 金城雪 满意了吧？ （金城雪正要起身，被俞春晖拉回来了。） 俞春晖 “黑芝麻”（塑料韩语：别走）。 金城雪 哈？ 俞春晖 （悄悄话般地）韩剧都这样演的嘛？ 金城雪 少看那**玩意儿…… 俞春晖 （悄悄话般地）哪有，大长今很好看的啦。 俞春晖 （悄悄话般地）嘿嘿，城雪，这儿像不像小孩子的秘密基地？ 俞春晖 （悄悄话般地）特别安静呢！ 俞春晖 （悄悄话般地）现在的孩子有平板都不爱玩玩具了嘛，唔……你是不是不喜欢别人扯你？ 金城雪 贼不爽！ （俞春晖从口袋掏出小本本与笔写写画画起来。） 金城雪 干啥呢？ 俞春晖 我要写进剧本里嘻嘻！ 金城雪 （激起一身鸡皮疙瘩）走了。 （俞春晖目不转睛地拿着金城雪的手机东按西按，发现只有俞春晖几条未读信息，点进去后把“俞春晖”的转账收下了，并把聊天记录全部删除，零钱里也设置了加密。） 俞春晖 天啊城雪，你的手机里怎么连网上超市app都没有，真是奇迹…… （金城雪拿起了一瓶洗发水。） 俞春晖 （瞟一眼）多少？噢……网上同款的足足便宜了五元呢。 （金城雪拿起了一排牙刷。） 俞春晖 这个网上有其他广受好评的款式呢，你看这个行吗？ （金城雪拿起了一袋卷纸。） 俞春晖 这个让快递小哥直接送回家就不用搬得那么辛苦了。 （金城雪没好气地把东西逐一归位。） 售货员 （抱着一山卫生巾）姑娘，XX卫生巾大减价哟，大牌，干爽防侧漏…… 售货员 嘿！这不是帅妹嘛？ 金城雪 认错人了。 （售货员还想说什么，谁知卫生巾小山重心不稳，瞬间土崩瓦解。 金城雪熟练地把散落一地的卫生巾捡起往货架里塞。 俞春晖也跟着把卫生巾塞进购物车里。） 售货员 （把卫生巾迅速归位）帅妹办事就是利索。阿成小李他们都跑去当网上超市分拣员了，真搞不懂，明明大家一起干活那么有趣的说，帅妹，姐等着你回来啊，不觉得跟顾客唠嗑唠嗑很开心吗…… 老奶奶 靓女，这卫生巾好吗？我要寄一箱子给我的乖孙女。 售货员 （笑逐颜开）啊！奶奶呀~上次寄的内衣内裤还喜欢吗？ （售货员与奶奶寒暄起来，尽管奶奶戴着老花眼镜，售货员推销产品的时候会把商品关键字逐一念出来。还喊来小伙子售货员给奶奶送过去。 面对顾客的询问，售货员一边解答的同时还不忘吐槽俞春晖的怪异举动。） 售货员 靓女，你往车里塞那么多姨妈巾干什么？办年货走亲戚不成？ 俞春晖 （一本正经地胡扯）哎呀，我大姨妈跟大姨父吵架，现在天天赖在我家里，一会儿崩一会儿漏什么的，没钱买阿胶伺候她，只好将就将就…… （俞春晖一边捡姨妈巾，一会儿上蹿下跳地把金城雪刚才挑选过的生活用品往小推车里塞，商品洒出来了又蠢蠢地塞回车里去，塞不回去的便干脆抱在怀里。） 售货员 （看着金城雪）你外甥女？ 金城雪 （没好气地把一山其他牌子的卫生巾放在地上）不是。 售货员 帅…… （售货员想喊金城雪去仓库拿点什么，只见脚边已经放了一堆大减价商品，顾客们已开始按需拾取。 俞春晖还想帮忙放进货架，金城雪把俞春晖塞进车里抱在怀里的大部分卫生巾塞回货架，拉着她说着什么走了，大概是“别人有手有脚哪还用你瞎折腾”之类的话语。 售货员会心一笑，转眼又投入忙碌的工作之中。） （像背井离乡从火车站走出的来大城市打拼的外来务工人员，俞春晖与金城雪背着提着大包小包，路过了一家家餐馆，在商场里显得十分突兀。） 俞春晖 城雪！好晚了，我们在外面吃吧？我手机里收藏了很多店！ 金城雪 走吧，这些我都呆过。 俞春晖 没想到你也会怕同事呀！ 金城雪 不卫生。 俞春晖 （失落地）啊…… （二人路过了一家装修古朴的江浙菜餐馆。） 俞春晖 城雪城雪！这家不一样！我们在这儿吃吧，我可喜欢这家店了！常常一个人来，用铁柱磨针般的毅力地把菜单都尝了个遍！每个季节都出新菜色，可费了我不少茶位费呢！ 金城雪 走吧。 俞春晖 哎为什么啊？ 金城雪 回家做饭。 俞春晖 （心里先是一沉，忽然目光又亮了起来）噢！我终于懂了！你迫不及待地想用新买的锅碗瓢盆做饭吃，哈哈，小姑娘心思，我懂！ 金城雪 走不走？ 俞春晖 哎，好吧。至少让我们在想象里尝一尝嘛！我总想着有一天能跟喜欢的人分享我喜欢的事物呢！ （金城雪不好说什么，随俞春晖半推半就地立定在“蟹黄拌面”的宣传海报前。） 俞春晖 城雪，瞧这个蟹黄拌面，哇噢！像不像古朴的城墙上铺上了金灿灿的雪？ 金城雪 雪地晒着太阳。 俞春晖 （大笑）哈哈哈！（突然意识到什么，边用眼睛扫扫周围，边捂嘴吃吃地笑）走，咱们回家咯。 //出租屋 （回来后，金城雪坚持先把房子打扫一遍，才开始隔着书桌在窗台做饭。 俞春晖像参观手术的实习生一样把手举在胸前站在一旁无从下手。） 俞春晖 （拿着大葵扇扇）城雪，芳姐（房东）说只能在洗手间的台上做饭。不然弄得到处油烟。 金城雪 你不嫌窜味？ 俞春晖 在书桌上做饭会窜上书香味，有损你身心健康。 俞春晖 城雪，你也给我个机会露两手啊？ 金城雪 你又往里面掺药。 俞春晖 （拿着中药包）因为我觉得你上火了，虽然你做出的菜没什么油烟，但你却很够火候，所以要清热。 金城雪 我就这样。 俞春晖 唔…… 金城雪 憋什么了？吐出来。 俞春晖 我也是为了你好，那么凶…… 金城雪 还有呢？ 俞春晖 我决定要趁你不注意时把马蹄白茅根甘蔗水灌满你的啤酒瓶！ 金城雪 还有？ 俞春晖 拧紧盖子！ 金城雪 继续。 俞春晖 （煞有介事地）哕~没有了。 俞春晖 城雪，我觉得你做饭应该加点肉，没有肉也加点黄豆制品什么的，保证营养均衡。你瞧你来咣咣咚咚锵这么久都没爆痘，说明你没入乡随俗，啊不，是体内的正气无力鼓动体内的邪火向外透发。 金城雪 擦桌子，洗手吃饭。 俞春晖 啊！“森林小鹿”（新买的陶瓷餐具）！“森林小鹿”！（金城雪递来了用新买的餐具盛上的菜）啊呀！好~可~爱~呀！ （铺上新买的席子，金城雪席地而坐，俞春晖坐在小板凳儿上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一副自high模样。 金城雪想喝啤酒，发现不见了，想说什么，又连同腌制紫苏叶拌着米饭吞了回去。） 俞春晖 噢！米饭很好吃对吧？那当然，只要是（网上）超市上能买到的我都尝了个遍！还有杂粮、酱料等，经过我的重重筛选，居家最好的搭配就是白米饭、酱油、盐巴、橄榄油，因为我杂粮吃多了会便秘，酱料吃多了会爆痘…… 金城雪 我酒呢？ 俞春晖 （心虚地）……拿错酒煮炙甘草汤了。 金城雪 扯淡呢，从那次后你就没煮过药，小包都拆开掺进菜里了。 （俞春晖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悻悻地从身后床底揪出一个用报纸包着与粉色蝴蝶结绑着的瓶子，上面还耷拉着几颗闪亮的小星星。） 金城雪 （下意识别过头去气急败坏地低吼）哎哟妈呀！ 俞春晖 什么啊，这能显出像白兰地一样的高级感，让你珍惜点喝，别一下子喝那么多…… （酒瓶上趴着一只蟑螂。 金城雪与俞春晖对视了一下，俞春晖淡定地把酒瓶稳稳地放在地上，若无其事地按开电热水壶的开关，蓄力准备发动魔法攻击，让金城雪跟着她回床上拉上蒙古包床链暂时逃离战场，但金城雪不为所动。 俞春晖独自上床刚拉上床链，便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此时金城雪已经拿拖鞋与电蚊拍把蟑螂打死清理干净了，但因为不幸被报纸上“用工荒，打工仔翻身挑老板（大标题）”的流弹误伤，重伤倒地。 俞春晖赶紧滚下床为其施针续红条。） （饭后，二人坐在床沿前的席子上，金城雪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俞春晖一副趁火打劫的模样，在掏金城雪的行李。） 金城雪 喂喂喂，搁这儿当土拨鼠呢？不是每晚学习2小时吗？ 俞春晖 你好啰嗦欸，上吊也要喘口气的嘛……城雪，怎么你来这么久了行李都不摆出来，我可以瞅瞅吗？ 金城雪 你有诚意吗？ （俞春晖拽出了一堆扳手、螺丝批等工具。） 俞春晖 哇，城雪你好酷哦！这些挂在门口特拉风，叮叮当当的，简直是感动中国劳动模范勋章……（瞟到金城雪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别这样嘛，礼尚往来，你要不要也翻一下我的背包？ 金城雪 你直接送走我得了。 （俞春晖拍了拍里面的大棉袄，感叹着用眼神询问金城雪自己可不可以试穿一下，金城雪不作回应，俞春晖把它套到身上，高兴地转圈，不慎撞到桌脚、箱子、扫把也不以为意。） 金城雪 疯了吗！？ 俞春晖 哇城雪，我想看雪！带我去看雪吧！（翩翩起舞状）瞧，我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下着鹅毛般的大雪了！ 金城雪 （没好气地）喂妖妖灵吗？这里有个大傻X。 俞春晖 这样自投罗网的咩？ 金城雪 过来，看我不削你。 俞春晖 切~自己看过了好东西揣兜里不给人家看。 （说着俞春晖下意识把手揣兜里，没想到还真摸出了什么，两眼泛光地带出了一封信。 瞬间的沉默后，一向在安享晚年的老房子被俞春晖的嗓音炸出了无数道裂缝。） 俞春晖 （燃起熊熊的看八卦之心）情雪！啊不，城书，不，情书！城雪！（热泪盈眶）哇哦！有出息啊大妹子，天呐，情书！噢，我这母单都没跟男孩子说过题外话，妒忌让我面目全非，啊！难道是女生送的！？哎，范进中举的我好开心啊！#%￥#…… （俞春晖逼近金城雪连珠炮似地追问了N+1个问题。） 金城雪 （淡淡地）不记得了。 俞春晖 （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音量越来越小）怎么这样，这可是人生大事呀，太没心肝了吧，收到情书的情景也不记得了吗…… （屋里莫名变得鸦雀无声。） 金城雪 （喃喃）你读给我听得了。 //回忆·初中校园 （一小男孩鼓起勇气递给金城雪情书。 金城雪俯视了一眼信封。） 金城雪 你读给我听得了。 //出租屋 俞春晖 “你读给我听得了”？真的假的，噢！那可真是害臊死了欸！呜，我都替小帅哥难过死了！ （俞春晖还想恶狠狠地吐槽金城雪一番，瞟到金城雪确实累了，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好再嚷嚷了。） 俞春晖 （郑重其事地）我读给你听吧？ 金城雪 随你。 （俞春晖挨在金城雪身边，用手挡着信件，清清嗓子，尽量声情并茂地念了起来。） 字迹让人一言难尽，但看得出确实是小帅哥自己端端正正地写的。信件的大意是，举例说明金城雪是一个大方爽朗、勤奋好学、乐于助人的姑娘，而自己却比较腼腆，成绩也一般，但会积极进取、勇于追逐理想，立志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好男儿。经过了前面的铺垫，最后一气呵成地向金城雪表达了自己的倾慕之心。 俞春晖一开始还自以为是地代入小帅哥的角色，煽情地读着开场白，不一会儿就绷不住掺和进去了：对于赞美金城雪的话，俞春晖会兴奋地推搡着金城雪嚷嚷，“（乞儿分羹般地）瞧呀，夸你呢！哎咕，不知怎的我这老阿姨也跟着害羞了！”“（点头如捣蒜地）噢，好小子有眼光，我也觉得！……哦，不过这里写错了个字，扣分。等等，刚才的好像是个病句？”“（大跌眼镜般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城雪，好闷骚哦！”；对于小帅哥的“自我介绍”，俞春晖会操着老母亲的心，“（恨铁不成钢地）我的儿呐，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要自信点儿呀！……对，这样才对，原来是先抑后扬啊！”“（自问自答地）北方汉子不都大大咧咧的吗？噢……我狭隘了，就像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比如我每天只能自high嘤嘤嘤……”“（冒粉色泡泡）哎呀！原来情书是这样子的……好纯情，好感动，好羡慕！”；对于铺垫的最后与不负众望的告白，俞春晖能切身地感受到小帅哥笔尖的颤抖与心脏的喷张愈发剧烈，灵魂像烟花被点燃，蓄力，一飞冲天完美爆炸……不，绽放。） 俞春晖 （泪流满面地）啊——！城雪啊，快收拾收拾回家嫁人呐，还在这儿等着被我的母单菌传染吗啊？这可是不治之症啊！别管我，只要你活下去了，人类就不会灭亡了啊！ （窗外传来了邻居家聚餐的声音，此刻屋子里显得格外静谧。） 俞春晖 （激动太久也有些累了，放低了音量）……城雪？ （金城雪靠在俞春晖肩上睡着了，身子有点沉，有点烫。 俞春晖赶紧捂住嘴巴，滚圆大眼睛一会儿看看金城雪，一会儿看看情书，一会儿又看看金城雪，心里五味杂陈的，甚至带点蜜糖味。大概在想，本来觉得金城雪很好了，看到别人写给她的情书后觉得更好了；或者是，小帅哥，啊不，大帅哥，你家媳妇儿被枸杞大魔王挟持了，速速来战；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俞春晖妥妥地叠好信件放回兜里，凑近金城雪。） 俞春晖 （耳语）城雪，起床洗澡睡觉咯？ （金城雪的鼻息依旧安稳。） 俞春晖 （耳语，轻轻拍拍金城雪的脸蛋）城雪？ 金城雪 （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略带一点愠色）嗯？ 俞春晖 （耳语，忍俊不禁地）起来、洗澡、睡觉咯。 （金城雪懵懵地站起来去洗澡了。 俞春晖把金城雪的行李收拾了一下，竟然发现了几本显旧的用塑封重新包好的书籍，机械相关的，翻开后竟让人有点眩晕，有几张书页因被过度折叠脱落后重新黏上，不少字句被油性笔整齐地涂黑了，显然不是乱涂乱画，但凡字句被涂过的书页都罩上一片淡淡的墨蓝色。书页还夹着一张复写纸，上面有一行字范围被剪出的透光区域。 俞春晖把书本轻轻合上，紧紧地抱在怀里，看着重新布置的家，若有所思。） //地铁上 （拥挤的地铁里，背着沉重书包的俞春晖蜷缩在角落，掏出手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了开机，消息提示音铺天盖地袭来，“俞医生……”“春晖……”“小俞师妹……”“语音通话已取消”等消息不停地闯入眼帘，蹭蹭上涨，最终停留在99+乃至三个点的省略号。 俞春晖抬头看看前面的茫茫人海，然后低头神情肃穆地逐一斟酌着字句回复了起来，靠在铁皮的车厢内，仿佛身上反射着白光。） 第6章 第六幕 第六幕 //出租屋 （傍晚，出租屋的楼梯间里，俞春晖兴冲冲地提着新鲜的食材蹦跶上楼梯，金城雪也提着购物袋跟在后面。 俞春晖跃上楼梯的最后一级。） 俞春晖 冠军！枸杞兔子第一！城雪小乌龟输了！ （金城雪对这个返老还童的俞春晖已经见惯不怪了，只是下意识地丢个眼神给她自行体会。） 金城雪 愣着干啥，开门。 俞春晖 芝麻开（门）……等等，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显得我很没面子，输的开门！ 金城雪 幼儿园没上完？ （金城雪没好气地掏出钥匙开门，俞春晖嗖地一声钻了进去把锅碗瓢盆都张罗起来。 金城雪打开电闸，按下电灯开关，发现没有反应。） 对面人家 靓女，你家有没有停水停电？ （俞春晖还在忙着张罗，对外界的声音置若罔闻。 金城雪走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发现没有反应。） 金城雪 （向对面）没有！ 对面人家 （向金城雪）谢谢啊！（向屋子里）对面也没有水电，出去吃！ （对面人家的孩子欢呼一片。 俞春晖还在兴致勃勃地张罗。） 金城雪 （拉了拉俞春晖）别整了，停水停电了。 俞春晖 （愕然地）啊…… 俞春晖 （难以置信地）我在这里住这么久，发生这种事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能只有医院才不会这样…… （俞春晖双手还不停整理工具，转手把它们放进行李箱。） 金城雪 干啥呢？ 俞春晖 开房做饭呀。 金城雪 （愕然地）哈！？ 俞春晖 咱没冰箱，总不能让菜馊掉吧？也不能像古代大侠一样背着大铁锅去客栈，被路人拍到网上做成短视频配上怪笑声再被五舅六叔在蹲厕时循环播放肯定会让我俩社会性死亡的！ （金城雪竟绞尽脑汁地想象俞春晖背着大铁锅领着自己在路上行走时被吃瓜群众围观拍照的画面，不觉打了老大的寒战。 金城雪回过神来，发现俞春晖把炊具餐具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但俞春晖仍蹲在地上，盯着自己手里握着一罐啤酒，感受到金城雪的目光后，俞春晖便悲哀地瞅了金城雪一眼，对着啤酒罐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金城雪 我没让你带上它。 （俞春晖眼睛忽然亮了，欢呼了一声后把啤酒罐丢进床底，把金城雪手上的购物袋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蹿了起来。整个过程不到几秒钟。） 俞春晖 城雪我们走，晚了被别人占了，快带上身份证和衣服，关门！ （轰隆隆，俞春晖拉着仿佛运蜂窝煤的散架拖拉机般的行李箱跑了。 有那么一瞬间，金城雪想原地思考一下人生。） //马路边 （秋分后天黑得很快，拉着哐当哐当作响的行李箱的金城雪，和提着衣袋一晃一晃的俞春晖走在雨后的马路边。 两人走过的地方，有不少学生和社畜在买烧烤、牛杂、奶茶等，也有人用刚接过的健身房传单垫饭盒蹲在路边吃饭，也有人招揽顾客进纹身店、采耳店、沐足店等。 马路上时不时有车辆飞驰而过。 金城雪让俞春晖走靠里边，俞春晖在忘我地哼唱“一同去郊游”的儿歌。） 俞春晖 （歌声戛然而止）城雪，我觉得你不能看不起我，我也是学技术做体力活的。 金城雪 （不假思索地）你可拉倒吧。 俞春晖 唉，我觉得我在你面前显得一无是处，你（身心健康、独立自强、坚韧不拔，我都没机会表现表现）…… 金城雪 （护着俞春晖）当心！ （一辆车从金城雪身边的积水飞驰而过，把金城雪溅成了落汤鸡，俞春晖只湿了裤脚、鞋子。） 俞春晖 （嘀咕）祖国的花朵当然要被浇啦！……啊，城雪！ 金城雪 （拨打电话）喂，这里是——，我们被跑过的车溅了一身水，车牌号是——。 金城雪 等着送钱上门吧。 俞春晖 啊？别管这些小事了！快走，不然要感冒了！ //宾馆·大厅 （宾馆大厅里空荡荡的，一对情侣为刚好过时开不了钟点房而在前台吵闹。 俞春晖火急火燎地攥着两人的身份证跑到前台，身后行李箱化作风火轮（险些跑掉了一个轮子），金城雪不以为然地跟在后面。） 俞春晖 您好！我要挂急诊！啊不，我要开房！ 接待 双…… 俞春晖 一张床的！ （情侣、接待意味深长地瞟了俞春晖与金城雪一眼。） 接待 （轻蔑地瞟了情侣一眼，对俞春晖）……稍等。 （俞春晖付完款接过房卡收好身份证后拉着金城雪迅速跑去房间，途中因为路痴病犯了被金城雪拉回了正轨。） //宾馆·房间 （刚锁好门挂上铁链，俞春晖便催促金城雪先去洗澡，仿佛金城雪被送进手术室一样，俞春晖立在门外祈祷，忽然又想起什么，还不忘叮嘱注意有没有针孔摄像头。 金城雪洗完出来了。 俞春晖端着什么，在昏暗的房间里，十足像个神经兮兮的巫婆。） 俞春晖 （端着一碗板蓝根，颤颤巍巍地）城雪，该喝药了。 金城雪 你冷静点儿行吗？ 俞春晖 啊……治未病嘛。 金城雪 （一口干了那碗板蓝根）快去洗澡。 俞春晖 （絮絮叨叨地）作者，你不能像电视剧一样把城雪写生病或者意外什么的，我不要通过这样给自己加戏，我希望城雪幸福安康、茁壮成长。拜托拜托拜托了！ 金城雪 磨磨叽叽干啥呢？ 俞春晖 （郑重其事地）我这就去洗澡。对了城雪，我把你包里的水管带来了（从行李箱掏出来拿在手上晃了晃），你待会儿先引水做饭好嘛？……算了，你还是直接进来吧，我没什么好看的。 俞春晖 还有，开空调小心有军团菌，开窗容易被蚊子咬得登革热…… （金城雪没好气地把俞春晖推进浴室关上了门。） （金城雪出去买了两双洞洞鞋，先把一双放在浴室门口，再自己换上另一双。 等俞春晖洗完澡出来后，金城雪让她吹干头发扎好了才开始做饭。 两人一起摆放桌椅、收拾上面的杂物并擦拭干净。金城雪负责做饺子：和面、切块、擀皮、剁肉、搅拌……俞春晖负责清洗锅碗瓢盆、插电煮水、摆放餐具、插科打诨……对话大概是俞春晖吐槽金城雪比自己还洁癖，金城雪吐槽俞春晖包的饺子丑爆了之类。 整个过程乒乒乓乓、怪笑不断。） //宾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一考生在奋力备考，桌面上满是考研资料，几份模拟卷被噪音震落到地上。） 准考生 （泪流满面地啃着吐司）……阿弥陀佛！ //宾馆·房间 （昏黄灯光的房间里，金城雪和俞春晖并肩坐在书桌前用森林小鹿碗吃饭，书桌上除了一大锅饺子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眼前是一个窗户，厚重的窗帘被拉开，窗户外是一面墙，折射着饭店霓虹灯的光。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卡拉OK声，声源是一个大叔。 金城雪吃着白皮的辣白菜饺子，蘸着辣椒酱。 俞春晖吃着黄皮的白菜饺子，蘸着酱油。） 俞春晖 （半开玩笑地）城雪你不吃醋吗？ 金城雪 （心不在焉地）偶尔。 俞春晖 （略微扫兴地）哦…… 俞春晖 城雪，你们做菜的份量那么大，吃不完的是不是会埋在雪地里保鲜？冰箱电费都省了。 金城雪 那得多埋汰。 俞春晖 哦…… （“‘埋汰’是我猜到的那个意思吗？”俞春晖欲言又止，盯着认真吃饭的金城雪。） 金城雪 （盯着俞春晖）干啥？ （俞春晖笑着摇了摇头，金城雪只觉莫名其妙，不过也见惯不怪。趁金城雪不注意，俞春晖小心翼翼地用筷子从金城雪碗里钓来一个白皮饺子快速地咬一口，筷子并没有沾到汤水。） 俞春晖 （惊喜地）哎！？好吃，这辣还可以……（像金城雪一样蘸了辣椒面再把白皮饺子剩下的部分吃掉，咬过的部分并没有沾到辣椒面。这下金城雪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完犊子了，咳咳咳…… 金城雪 唉！ （金城雪递过纸巾，被呛得涕泗横流的俞春晖别过头摆摆手把饺子咽下去了。） 金城雪 （拍拍俞春晖的背）吐出来，吃不了就别吃了。 （俞春晖瞬间调整好状态，像练完功的道长一样双手在身前下压，若无其事地吃起饭来。） 俞春晖 给生活加点料啦，不可以浪费食物，城雪吃饭。 （金城雪不好再说什么，继续吃饭。） 俞春晖 对了城雪，今年那什么运……回家吗（年末了，好多人都开始订票了耶）…… 金城雪 （不假思索地）不回。 俞春晖 为（什么）…… 金城雪 （忍无可忍地撂下饭碗）唉！ （俞春晖吓了一跳，金城雪气急败坏地夺门而出，不一会儿周遭变得死寂，仿佛天上的雷公被金城雪收拾了一顿。 金城雪回到座位上。） 金城雪 十句没半句唱准，破嗓柴油机似的不嫌丢人！ （俞春晖机械般地鼓起了消音的掌。） 金城雪 你刚才说什么？ 俞春晖 我想跟你回家在雪地里挖人参！ 金城雪 牢底坐穿。 （俞春晖悻悻地含了一下筷子，继续吃饺子。） 金城雪 整点实际的，一天到晚脑袋都是些什么虚头巴脑的东西。 （俞春晖撇嘴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饺子。） 俞春晖 （委屈地嘟囔）我是从小到大都没看过雪嘛…… （金城雪想说什么。） 俞春晖 （一本正经且若无其事地转变话题）今晚上班？ 金城雪 ……嗯。 俞春晖 真辛苦。 金城雪 也就那样了，（你也不轻松）…… 俞春晖 （两眼放光地凑近金城雪）我想看你工作的样子！ 金城雪 滚（犊子）……咳，回去睡觉吧，凑啥热闹。别忘了明天你也要上班。 俞春晖 （起来收拾碗筷）切~小气鬼，上（次你还跑来医院）…… （忽然俞春晖打了个趔趄，金城雪下意识扶着她。） 金城雪 （担忧地）你又乍回事儿！？ 俞春晖 （淡然地）淡定些年轻人，只是上次电热水器坏了，煮水洗澡时地上的肥皂水来不及冲掉，摔了一跤，右边膝盖先着地罢了。有时坐久了右边膝关节会变得僵硬，走一走就没事了。 金城雪 还真不让人省心啊。 俞春晖 哎？多大的事，你别露出这样的表情嘛，好歹我也是专科医生，心里清楚。 （金城雪还将信将疑地盯着俞春晖。） 俞春晖 （揶揄地）哈哈，难道你还想把我背回去？ 金城雪 走。 （金城雪竟真的打算把俞春晖扛回去，被俞春晖阻止了，但金城雪坚持送俞春晖回家才赶去上晚班。） //工厂附近 （金城雪前脚一走俞春晖后脚就跟上了，可是跟丢了，在金城雪工作的工厂附近瞎转悠了好久都出不去，握着的手机上显示“GPS信号弱”。 工地里乌漆嘛黑的，只有乌黑电灯泡发出的零星黄光照着，时不时传来几声凶狠的犬吠，冒出几只眼射绿光的野猫。 俞春晖头顶是杂乱无章的电线，地面是随寒风翻滚的尘土与垃圾。） 俞春晖 （念叨）阿弥陀佛，歌唱祖国，百无禁忌，淡定淡定…… 俞春晖 （念叨）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俞春晖 （念叨）哎，城雪我错了，你在哪里，在哪里…… （俞春晖转到拐角处，迎面飞来一部蓝头货车，俞春晖吓得呆若木鸡，货车后面传来一阵哂笑声，是一群男生，有的盯着自己但不一会儿就失去兴趣干别的事了，有的抽烟，有的在打手游，有的托腮打瞌睡……他们旁边堆着西瓜。） 货车师傅 小妹，上车！ 俞春晖 啊……？哦。 （俞春晖在车头后排落座。） （货车在工地、厂房、仓库之间穿梭，时不时像捡漏一样喊路上迷茫的青年上车。 车头上前排空了，后排坐了两个女生，一个一边在手机打字聊天一边通过玻璃窗向装西瓜的车厢笑，一个在用会发光的美妆镜专心致志地化妆，从后视镜看来怪让人不寒而栗的。） 货车师傅 小妹，致富工厂上班吗？ （俞春晖神情恍惚，并没有听到司机的问话。） 货车师傅 （提高音量）小妹！？ 俞春晖 （吓了一激灵，呆呆地指了指自己）啊啊？我……？ 货车师傅 （语重心长地）哎是你！我第一次见你啊。小妹，出门在外要学着机灵点！知道吗？社会复杂，提防着点，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别让父母亲担心，长大了，要通过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了，啃老谁都看不起你，以后…… 俞春晖 （心虚地唯唯喏喏）是…… 货车师傅 （突然大吼）喂喂喂！！！闹什么呢！黄色与白色衣服的，再闹我把你丢下车去！ （俞春晖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只见车厢后是黑漆漆晃动的人影，什么都看不清楚。） 货车师傅 老家哪里的？ 俞春晖 广东的。 货车师傅 本地的那还好，过年要记得回家，知道吗？子女出门在外始终是父母心头的记挂…… 货车师傅 （念叨）……啊，那小子呢？ （货车行进时，车灯扫到远处一个身影。 急刹，车厢后炸出了一阵谩骂，化妆的女生画的眼线飞到了额角，聊天女生啃了一下手机然后还若无其事地发消息看着后面吃吃地笑。 车门打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白发人一跃坐到副驾驶位，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 货车重新启动，后面又是一阵谩骂。） 货车师傅 臭小子，泡妞去啦？班都不上等着喝西北风！？ （白发青年不以为然地向货车师傅比了个手势，货车师傅会意地笑了笑。） 化妆女生 （笑骂地）*&%（粗言秽语），看老娘一拳揍趴你！ 白发青年 （转过头坏笑）就你那爪子就配给哥挠痒痒。 白发青年 （注意到俞春晖）哦？新来的？ 俞春晖 （思索时不觉小声嘀咕）白化病……？ 白发青年 （痞气地）Hi，美女，我是白化病，你是个什么东东？ 货车师傅 （喝止了他）别吓唬人家小姑娘！ 俞春晖 （呆呆地挠挠后脑勺）呃，……愣头青？ 白发青年 （轻笑一声转过头去）哈哈哈！什么鬼？叔，你以后看着点她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这里……啧啧。 （货车继续行进，货车师傅一直扯着大嗓门嚷嚷点名，像打地鼠一样敲醒每个昏昏欲睡的人。 白发青年却一脸陶醉地默念着什么。） 俞春晖 ……泰戈尔？ 白发青年 （转过头）什么鬼？塞林格！《麦田里的守望者》好吗！？没事多读书，别搞那些有的没的。 俞春晖 （不好意思地）抱歉，惭愧…… 化妆女生 （张牙舞爪地）骂谁呢！？打死你哦！ 白发青年 你要认也没办法嘻嘻。 （二人打情骂俏起来。） 货车师傅 （在一旁喝止）老大个人了像小屁孩一样，以后怎么当别人爹妈！？ 白发青年、化妆女生 （不以为意地）切~ （此情此景，俞春晖想，不知道城雪有没有坐过这辆车呢？这里有没有城雪的同事呢？城雪现在又在哪里呢？ 不一会儿，视野逐渐敞亮起来了，男男女女陆陆续续前往灯火通明的厂房，宛若长夜里一座燃烧青春的篝火。 待俞春晖回来神来，全车人都在高歌。 货车师傅笑着摇摇头，也不好继续啰嗦了。 俞春晖这才注意到货车师傅大椎穴处高凸紫黑的富贵包。） 俞春晖 （凑近货车师傅）师傅，你的富贵包很严重了，有空去一趟医院吧？ 货车师傅 唉，没事！老了就是这样子的了，叔是粗人，哪有那么娇气。 俞春晖 不，（您听我说）…… 货车师傅 （大吼）你们的理想是——！ 全车青年 （大吼）当老板—— 货车师傅 （欣慰地）嗯。 全车青年 （续上）买下叔一整车的瓜！ 货车师傅 （佯怒地）嗐！一群小屁孩！ （大家都嘻嘻哈哈地蹦跳下车，汇入通过厂房正面的人流。 俞春晖想说些什么，道了句“谢谢”，下车了。） 货车师傅 （握拳鼓劲状）小妹！抬头挺胸！……哎！这才对嘛！任何时候都要抬头挺胸的！加油努力啊！听到没有！？ 俞春晖 （习惯温声细语，突然鼓劲大吼导致有点破音）是！（不放心地返回走近几步）叔，您听我说…… 货车师傅 （挥挥手）好啦好啦！去吧。 （俞春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 白发青年 （以手作手 枪指着俞春晖）哟！愣头青。 俞春晖 （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啊？ 白发青年 啧啧，就你这蠢样，歌都不会唱怎么堵住叔的嘴！？（扔来了纸条）这是哥的手机号，有人欺负你就叫我，哥罩你！ （俞春晖下意识手忙脚乱地接过纸条，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一眨眼功夫白发青年就不见了。 门口两个凶神恶煞的保安像活过来的石狮子一样盯着俞春晖，没有厂牌俞春晖无法进入厂房，只好仰着脖子默默地注视着厂房内部，手里紧紧地攥着纸条。） //工厂 （早上，有点冷，结束晚班的金城雪脱离向食堂蜂拥而上的人群，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水池边洗漱。） 俞春晖 （站在金城雪背后，轻浮地）老妹儿，长得可真带劲儿呀！下班呐，要不要跟哥去耍耍？ （闻声，金城雪的牙刷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洗漱。 俞春晖也不闹，踢踢腿耍耍手踮踮脚，没准还要打一套八段锦，总之就是默默地站在原地等金城雪洗漱完。 金城雪洗完脸转身，俞春晖便跳了过去笑着扬扬手中的保温瓶。） 俞春晖 （笑嘻嘻地）早安，城雪~ 金城雪 （盯着俞春晖右侧膝盖）膝盖怎么样了？ 俞春晖 欤！怎么不问我是怎么混进来的？ 金城雪 多大的事儿。 （俞春晖瘪嘴。） 金城雪 怎么进来的？ 俞春晖 不重要啦，去吃早饭咯。 //大排档 （金城雪带俞春晖走出工厂来到了环境还算认可的大排档借个桌椅，谁知俞春晖顺势点了两碟瘦肉加鸡蛋肠粉，还什么仗人势地要了两个碗，以前在外面吃饭可怂得大气不敢多吸一口，因此恨不得一出门就披上白大褂壮胆。 金城雪想说什么。） 俞春晖 哎呀，偶尔吃一顿有什么关系嘛。你也不会做肠粉对不对？（眼神示意，压低嗓音）趁机偷师。 金城雪 （没好气地）不用上班？ （俞春晖瘪嘴。 刚好肠粉到了，俞春晖道了“谢谢”，熟练地用茶水冲洗着餐具，并分了两碗热腾腾的粥。） 俞春晖 这次的粥也下足了药……啊不，下足了料！ 俞春晖 （偷偷地从口袋摸出了一袋辣椒面）你看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嘻嘻……不过，虽然这是你那边的饮食习惯，但我还是觉得人的食道粘膜都是一样娇嫩的，还是少吃点好。 （瞟了一眼俞春晖手中的辣椒面，还没等她说完，金城雪已瞅了一眼放在桌子旁边的酱油，转身问店家要了瓶酱油，半遮半挡地查看生产日期及观察有没有兑水。） 金城雪 （边淋边说地）我没让你带过来。 俞春晖 （嗖地一声又把辣椒面藏回口袋）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让你望梅止渴一下啦……好像有点欺负你，那就挤一点点吧。 （俞春晖往金城雪的肠粉上挤了两颗黄豆大小的辣椒面。 两人默默地吃早饭。） 金城雪 找我有什么事？ 俞春晖 没事就不能找你嘛？就想跟你吃个早饭。 （金城雪也不好再问什么了。） （吃完早饭付了钱，金城雪想送俞春晖到车站，俞春晖网上预约的车刚好来了。） 俞春晖 城雪再见！回家好好休息！ 金城雪 （摆摆手）嗯。 （俞春晖上车后对司机说了什么，车启动了。） 俞春晖 （稍稍探头）城雪！你穿上蓝蓝的工装帅呆了！是整条街最靓的仔哦！ （金城雪愣了一下，看着车远去的方向，不自觉地笑了。） 第7章 第七幕 //出租屋 （冬至，广东终于在十几天前迎来了十分短暂却湿冷刺骨的“冬天”。 晚上十点多，金城雪与俞春晖加完班回到家里，并排挤在书桌前，室内外万籁俱寂，只有寒风在敲打着眼前的窗户和身后的不锈钢门。） 俞春晖 真神奇，前不久我俩还穿着短袖到处蹦跶呢！ （金城雪小酌着啤酒一脸嫌弃地看着俞春晖把保温瓶里的酒酿红豆团子扑通扑通倒进两个森林小鹿里，身后耷拉着一袋红豆、一袋面粉还有几袋食材。 金城雪想反驳一句“很久了好吗”，最后还是默默了闷了一口酒。） 俞春晖 （盯着金城雪发笑）别这样啦，我知道你做的肯定很好吃。只是今晚晚饭变宵夜，自己做的话没准变成早饭啦。 （此时两人的肚子响了，谁都没说话。 备注：两人约好今晚一起吃饭，在早会上被领导通知加班的金城雪，在白天见针插缝跑去买好做晚饭的材料，因此到了饭点故意不吃晚饭。俞春晖忙得差不多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加班了，连几个闹钟响到没脾气了也没发觉，急忙打电话给最喜欢的江浙菜餐馆留一些自己逢去必点的酒酿红豆团子，下班后抱着保温瓶百米冲刺般跑去拿，毕竟这样看起来就不像外卖了嘛，谁知老板为了她这个古怪的坚持等着她来才打烊，十分不好意思。） 俞春晖 （端一碗给金城雪）哇噢，热乎乎、香喷喷的！城雪，我们一定要去那家餐馆，菜单上大部分是精致的素菜，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金城雪接过碗时碰到俞春晖的手，只觉俞春晖的手指如寒风中的枯枝一样皲裂冰冷，紧握不放。） 金城雪 （同时）乍回事儿？像个八十…… 俞春晖 （同时）哇！好温暖。 俞春晖 从小到大都这样的啦，小时候看扣扣空间的文章说了，手冷的人都特别温柔。 （憋笑了一会儿，俞春晖还是笑出声来。） 金城雪 （欲言又止地）……针都握不住了吧？ 俞春晖 （得意地）还能敲病历！ 俞春晖 （拍拍金城雪的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我抱抱碗就好啦，（双手掌包住了自己的森林小鹿碗）你快尝尝！快尝尝！ （金城雪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红豆粥。） 俞春晖 （期待地）好吃吧？ （金城雪点了点头。 俞春晖笑了笑，也开始吃红豆粥，一边吃一边夸一边扯了两张纸巾擦鼻子。俞春晖自己吃得开心极了，但在金城雪看来俞春晖如泣如诉的倒像受了什么冤屈。 金城雪盯着她。） 俞春晖 （注意到金城雪的目光后挡着自己的脸）哎别看啦！血管运动性鼻炎而已，不会传染的，就是天气冷时吃热的东西会源源不断地流什么，所以我都不敢跟你面对面吃饭啦。 金城雪 ……治不了吗？ 俞春晖 死不了（没什么大碍就懒得管了）……咳咳，大过节的乱说话。嗯，没什么事的，就是不要在冬天时跟帅哥去约会，也不要在空调房里吃麻辣火锅哈哈哈！幸亏都是自己开个小风扇对着墙吃饭的，以前。 俞春晖 治得了啦，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哦！ （金城雪不再问什么，闷了一口啤酒。） 俞春晖难得这次我没有在你的啤酒瓶包报纸你就喝得高兴点嘛。对了，小枸杞给你助助兴！ 金城雪 又闹腾什么！？ （俞春晖洗手后搬出电磁炉端上不锈钢锅插了电，倒了半瓶白酒加热。） 金城雪 （皱眉）干啥呢？ 俞春晖 煮酒论英雄！哈哈，我以前一个人呆着郁闷，第一次喝的酒是3度的水蜜桃鸡尾酒，小时候喝的菠萝啤不算哈，心悸头晕的，不到两小时浑身长了荨麻疹睡不着觉，从此我就有借口，去应酬只需要给大佬倒茶啦！看他们一边敬酒一边猛灌茶水酒精还是来不及代谢出去，醉醺醺地、满嘴跑火车，唉！……后来抓了炙甘草汤，泡药时一次倒半瓶白酒，煮二十分钟，分早晚两次喝，啥事儿都没有，（今晚我也想陪你喝一杯）…… （俞春晖说话的间隙，金城雪已经毫无犹豫地把电磁炉插头拔了。） 俞春晖 哎！？没电了？ 金城雪 （闷了一口啤酒）吃完了早点睡觉。 俞春晖 难得我也想陪你喝一杯哎…… 金城雪 （闷了一口啤酒）小孩子就要早点去睡觉。 俞春晖 那我们就边吃边闻，（俞春晖不依不饶地与金城雪对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般地在金城雪眼皮底下拿起插头）我觉得酒味真的好香好好闻嘛！ （金城雪并没有阻止，“滴——”锅里的白酒慢慢沸腾了，满屋是酒的醇香。） 俞春晖 （快乐地吃着红豆粥）哈哈，好像幼儿园煮醋消毒一样。 …… （准备关灯睡觉，金城雪已经躺进自己的被窝里快要睡着了。 俞春晖一会儿煮水灌进热水袋，一会儿又拿风筒往自己的被窝底部和双脚吹热风……折腾来折腾去，瞄到金城雪准备发话，就关灯钻进自己被窝里，蜷缩一团，瑟瑟发抖，牙齿打架。） 俞春晖 （牙齿咯咯响，想说却说不出）对不住啊城雪，我真是如坠冰窟最害怕睡觉了……每逢冬天我都要被冻得凌晨两、三点才能睡着。冷过肘膝，抱着、蹬着、捂着热水袋也没用哎，全身只感觉到心脏像被手摇动水杯一样间歇性晃动…… 金城雪 过来。 俞春晖 （牙齿咯咯响，想说却说不出）啊？ 金城雪 换地方。 俞春晖 （牙齿咯咯响，想说却说不出）不行，这就是剽窃你的劳动成果了…… （金城雪执意起床跨到了俞春晖那一边让俞春晖过去她的被窝里，俞春晖只好就范，这下金城雪躺在了俞春晖冷硬的被窝里，又起床关了灯才回去睡。 挪进金城雪被窝的那刻，俞春晖像哭闹的婴儿进入母亲的怀抱一般瞬间安静了。） 俞春晖 （蜷缩，耳朵以下埋在被窝里，双手拉着金城雪的一只手）谢谢你城雪，你也挪过来嘛？ 金城雪 （回握）那么弱，还整天叨叨。 （静默了一会儿，窗外门外都是呼呼的北风声。） 俞春晖 （喃喃）可我还是想看雪…… （备注：以下部分分别展示金城雪与俞春晖各自的生活场景。） （俞春晖部分） //医院值班房 （深夜，垂死梦中惊坐起，俞春晖挺了起来看了看电话，仔细听了一下周遭的动静，发现并没有什么声响，这种情况在值班时早已司空见惯了。但这次不一样，俞春晖再次躺下后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心想：城雪还在上班呢？于是离开了好不容易焐暖的被窝。） //医生办公室 （待俞春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披上白大褂在办公桌前正襟危坐。4:22。眼前是一张A4纸，一支蓝黑笔，头顶是明晃晃的灯光，外面是凛冽的北风。 意识尚有点朦胧，俞春晖抽出纸巾擤了擤鼻子，手握起笔时手指关节间的皮肤因为皲裂有点撕裂疼，手指螺纹面因为涂了护手霜显得有点滑，但俞春晖还是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标题：城雪不上夜班大作战。） //镜头一边是白纸上渐渐添上的字，一边展示俞春晖实际行动，配上旁白 （备注：因为以下场景不知道如何描述，因此恢复小说写法。） 从醒来那一刻，一股强烈的念头在俞春晖头脑中盘旋冲撞：好希望城雪过得更加幸福啊！自己能否为此做些什么呢？ 于是，“城雪不上夜班大作战”开始了。 俞春晖仍有条不紊地一边进行规培轮科工作，一边进行毕业课题的收尾工作，但让她变得对每一天变得期待且无比兴奋的一件事是，她将用自己目前所学的知识为城雪做些什么。不同于外界对她施加的任务与压力，这个课题完全是她自愿进行的，从课题的诞生、设计、所需资源、以及终将获得的效益等，她都保持非常乐观的态度，她完全相信自己的想法能为她喜欢的城雪带来积极的变化。这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也是可以令只有在帮助他人时才会有干劲的她获得心灵的满足与价值的升华。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就像就读小学一年级时，每天不需要闹钟便六点钟准时起床，脑袋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又能学会什么有趣的知识的纯粹的兴奋感。 这个课题应该由自己和城雪共同努力完成的，奈何两人见面机会太少了，因此俞春晖打算先把自己那部分做得尽可能完美，再跟城雪的想法磨合，就算被全部推翻也没关系，毕竟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了总会有收获的。 俞春晖的职业生涯非常简单，本科毕业后在研究生阶段找个好师傅带自己入门，但在认清现实之后，她决定像古代的老前辈一样，研究生毕业后回到基层医院，白天看病晚上看书专研。职称、工资什么的没关系，因为她本出身在农村里的一般家庭，如今家人们生活安定，拆迁带来的款项够她继续勤俭节约地度过余生，剩下的就是对人生价值的唯一追求：尽最大可能缓解病人的痛苦。 而城雪不一样，城雪每个月领工资后会把大部分金钱放入存折，可能要供养家人。而且在俞春晖眼中，城雪仿佛是一匹从小被拴着的千里马，看字头痛的问题、学识、阅历等使她无法清楚地认识到目前的薪酬待遇与具备快速掌握操作技巧的能力、追求尽善尽美的工作态度、坚韧不拔的性格的自己并不匹配。 于是俞春晖查阅职业生涯规划的资料，机械维修相关的招聘信息，大学相关专业培养方案等，以此为基础，查阅各个岗位的薪酬待遇、工作环境（包括考虑可能患上的职业病的种类、预防与治疗方案、工伤保险等）、应聘条件（达到应聘要求的途径、学习资源、资质证明、时间与金钱成本等）、发展空间等，初步梳理职业生涯脉络。 具体针对掌握理论知识与技能操作问题。理论方面，根据学习知识的通法：获取、理解、拓展、应用、反馈，对提高职业技能的各个环节逐一攻克。获取知识方面，俞春晖通过查阅中西医学著作、文献，请教前辈等方式总结“看字头痛”症状的研究及临时解决方法（例如点读笔、有声书、网络课程等）……同时穿插时间管理、绘图记忆法等技巧。技能操作方面，利用医生的身份，询问患者群中从事相关行业的人士，提供从业意见和技术指导等。 …… （办公室里，俞春晖在整理资料，博士师姐回来溜达时瞄到俞春晖手头上一大摞资料，瞬间花容失色。） 博士师姐 （痛心疾首地）小春！你也要转行了吗？别啊……小李去当公务员了，小桃去当教师了，小杏回家种番薯了，还有那谁谁跑去当微商卖美瞳卖保险做药代……而你，修人修腻了转去修机器吗！？ 俞春晖 啊？我（没这个想法）…… 博士师姐 （坐在俞春晖旁边，语重心长地）你听我劝，师姐从小看到你大（备注：研一到研三），知道你懂事乖巧又勤奋好学又尽心尽责，虽说你不擅长交际，临床上什么蛮横古怪的人都有，都是病人嘛，忍一忍就过去了，不开心就去撸串，多加点辣子蒜末，吃干抹净往桌上一扔还不解气吗？好好的人不修去修冰冰冷冷的机器？实在受不了好歹转去ICU，大家都躺着醒了就转去别的科了因此还算听话@#￥#@%#￥……哭唧唧，你们再不争气，我也不干临床了哼！一心一意钻进实验室里跟小白鼠过！ 俞春晖 （弱弱地）师姐好像前不久收到了几家比较知名的医学期刊编辑部的offer？ 博士师姐 （失笑地）哎，呃，哈哈哈……不不不，你听我说—— （俞春晖无言以对，只好识趣地保持恭顺地听从前辈的训话。） （金城雪部分） //厂房 金城雪发现俞春晖虽然是医生，但对自己的事情毫不上心，加上俞春晖总是念叨想去看雪的事情，让离家十多年的她竟思考起回家的事情来。 这是相当沉重的话题。 金城雪仍一边继续在喧嚣的厂房进行三班倒的机器维修工作，一边通过偷师厂房老师傅、偷窥维修店、硬啃书籍等增进技术，一边处理生活上各种琐事（放置位置隐秘且年代久远到连俞春晖都忘了的粘了N只蟑螂的蟑螂屋没翻出来，房东抄多了电费还没过去讨说法，破解俞春晖在超市购物时偷偷转账给她后锁定支付界面的密码，处理冬天滴水的水龙头等）。 （备注：房租之类的大笔费用采取AA制，其他细碎的日常开销采取“礼尚往来”的方式。） 除此之外，金城雪在向同事打听如何订票的事情，这件事差点登上致富工厂的热搜。幸亏同事们非常热心，丝毫不在意金城雪“不认识字”的问题（其实一开口还是嘲笑了她，以此表达关心与友好），教她线上线下订票的各种套路。金城雪还跑到车站询问相关问题，对这趟旅途有了充分的了解，还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 //车站售票处 （车站里，形形色色的人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有的行色匆匆，有的迷茫徘徊，有的欢天喜地，有的悻悻离去，有的在暗戳戳拉客……人声鼎沸，小孩子的尖叫哭闹、大人通话时的吼叫、碰见老乡时寒暄的大笑声等。偌大的滚动屏幕里显示着全国各地的列车信息，广播也不断播放各种动车启动的时间、寻找走失小孩的通知等。整个大厅嘈杂纷扰，让人目眩神迷。 金城雪浑身说不出的难受，身体微微颤抖，汗珠顺着发丝啪嗒啪嗒地打湿外套，脑海里循环回放着多年前离家后到处漂泊的情景。 车站对她的杀伤力不亚于图书馆，平时路上的广告招牌小传单等她都可以刻意屏蔽，就是车站信息无法忽视。这时她不得不瘫坐在车站角落的长椅上。旁边的垃圾桶塞满了发臭的泡面桶、烟头、果皮、纸巾、酒瓶等物，一个保洁阿姨在收集里面的矿泉水瓶。） 保洁人员 （担忧地脱下棉线手套拍拍她的肩膀）妞，没事吧？脸色煞白煞白的，坐一下，阿姨给你倒杯水。 （金城雪摆摆手，忽然要吐了，保洁人员眼疾手快地扯下塑料袋给她接着，并轻柔地拍拍她的背。 不知坐了多久，金城雪终于缓过来了，跟保洁阿姨道谢寒暄了几句，便下意识地往售票处走去。） //出租屋 （二人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忽然不约而同地四目相对。） 金城雪 （同时）跟你说个事儿。 俞春晖 （同时）城雪，（我想跟你商量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8章 第八幕 //火车硬座车厢 （火车从南到北行驶，拥挤的车厢里就像冻肉加工厂的生产流水线一样，现在人们纷纷从薄长袖一路添衣换上了厚重的外套，车窗外也由四季常青的树木换上了白雪纷飞的冬景。 人们嘴上说着愁，但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脸。 两人买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赶巧别人退票两人才能踏上这辆回家的车。 穿着金城雪从家里带过来的情书大衣的俞春晖像幼儿园小孩子去郊游一样嚷嚷着上蹿下跳，一会儿听到广播寻医嗖地钻了过去（好几次跑错方向被金城雪揪着帽子转回正确的方向），一会儿望眼欲穿地盯着路过的小推车就是不买，一会儿跑去车厢间等卫生间时跟着列车的节奏晃动，回到座位后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看到人生第一场雪…… 穿着俞春晖网购的羽绒服的及肩长发的金城雪静静地挨在俞春晖身边，时不时对俞春晖的问话应和一句，指间缠着怎么解都解不开捋不顺的耳机线，身边挡着过道上磕磕碰碰的人。） 俞春晖 城雪快看！雪啊鹅毛般的雪啊！未若柳絮因风起的雪啊！ （坐在她俩对面的老夫妇笑了，俞春晖笑嘻嘻地跟他们唠嗑起来，从天南地北、家事国事、四季养生，滔滔不绝，差点连针具艾条火罐处方单都一字排开并让老大爷躺餐桌上让她看诊施术了。） 俞春晖 城雪好冷啊！哆哆嗦嗦。（疯狂跺脚，又蹦了起来、坐下、起来）快起来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下肢静脉血栓啦！ 金城雪 （抓着俞春晖的手腕）要不回去？ 俞春晖 （厚重的手套压着金城雪的手）嗐！人生的列车哪有回头路？就像当初你在我好不容易准点下班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把我背回医院一样，这次我也要把你妥妥地送回家！ （金城雪吃了老大一惊。） 金城雪 （一气之下拔出手套死死地揪住俞春晖的脸蛋）你这妥妥地欠收拾啊！ 俞春晖 （边挣扎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哎呀妈呀！ 隔壁戴耳机的小孩 （一手捧着手机，一手扯扯妈妈的衣袖）妈妈，那个婶婶好吵哦！ 妈妈 （摸摸小孩的头）回家过年了，人家高兴，大家都高兴。这次就原谅婶婶了好吗？我们不这样就好。 隔壁戴耳机的小孩 （点点头笑了，字正腔圆地）对，老师说要有素质！ 后排大哥 （探头）妹子，哪里人啊？ （金城雪扯着俞春晖好让她消停一点。） 俞春晖 （顶着鸡窝般的乱发转过头）吉祥的大森林滴！ 后排大叔 嘿！俺是黑龙江的，口音听着不像咱东北的啊？ 俞春晖 （一本正经地胡诌）被广普带偏了嘛！生活所迫。 俞春晖 （推推金城雪）老妹儿，整几句东北话给大哥听听，顺便整几句吉利话讨两个红包，麻溜点儿！ 金城雪 （崩溃地）啊—— （金城雪哭笑不得、万分无助、丢脸丢到家地一心想着以头撞破行李箱钻进餐桌底自闭一阵子。） （深夜，哐当哐当，车厢里亮堂堂的，有人在睡觉，有人外放手机声音，有人窃窃私语…… 金城雪坐在窗边半眯着眼睛盯着行李，俞春晖熊抱着金城雪把脸埋在她的大衣里。） 俞春晖 （喃喃）城雪，你头发长长了耶…… 金城雪 （轻声地）睡吧，闹了一天声音沙哑了都。 俞春晖 （喃喃）还能再闹一天…… 俞春晖 （喃喃）我大学的时候和小伙伴们坐一夜硬座去别的市义诊，发誓再也不坐火车了，但今天真的很快乐啊……下次咱俩尝尝飞机、渔船、自行车、十一号…… 金城雪 （轻声地）服了你了。 //车站门口 （车站外是银装素裹的世界，人们都穿着厚重的大衣。） 俞春晖 （看到天气预告后大吃一惊，一下子像鸵鸟一样把头钻进金城雪怀里）哎呀妈呀，快跑！回去吧城雪，我们回去吧！ （金城雪本来心情非常凌乱的，甚至还不适应家乡的环境，但看到俞春晖的滑稽反应，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熟悉感是根深蒂固的，于是笑得合不拢嘴。） 金城雪 谁吵着要看雪的？后悔了吧？ 俞春晖 （歇斯底里地）零下二十几度！冰箱上面的格子都没有这么低的温度！我们这是来到天宫了！（喃喃）我错了城雪，我们不学孙悟空找个石碑刻到此一游了，就买个矿泉水瓶抠点雪进去当作是纪念品，也不枉此行了。 金城雪 得得，回去吧。 俞春晖 （冒出头来）我看错你了城雪，一点点小事儿怎么可以轻言放弃呢？ 金城雪 （掐住俞春晖的脸蛋）神是你鬼又是你。 俞春晖 （口齿不清）你把我嘴扯大了待会儿肚子的词儿就哗啦啦涌出来收不住啦。 金城雪 （吓得一抽手）咦！ 俞春晖 （顺势把一只手插进金城雪大衣的口袋里）走，我们吃个饭暖暖身子就出家，啊不，是出站，回家。 //餐馆 （餐馆里热热闹闹，毎碗氤氲的热汤前都是拖着行李的游子。 老板与老板娘很热情，每桌都可以唠嗑几句。 俞春晖瞅着菜单什么都想整一点儿尝尝鲜，金城雪示意她看看别人桌上的菜盆子，顿时俞春晖不敢轻举妄动了，默默地把菜单图画页朝上推到金城雪跟前。） 俞春晖 （抱拳）大佬，请开始你的表演。 俞春晖 （重新拿起菜单）我读给你听吧？ （金城雪摆摆手，念暗号似的跟老板娘说了什么，不一会儿功夫，一盆汤饭端上来了，金城雪若无其事地把它分成两碗，一碗端到俞春晖面前，俞春晖的眼睛被香气熏得水润富有光泽，也顾不上包着碗暖手了，抓起勺子就吧唧一口，朝金城雪龇牙咧嘴地露出夸张的笑脸，吓得金城雪勺子里的饭团扑通一声跳水了，溅出贼拉大的水花儿。 金城雪默默地吃饭，正纳闷俞春晖不说话，才发现她头都快要冲到热汤里了，赶紧捞一把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心想：闹了两天没合眼了都，不累才怪，不过俞春晖在车上也不可能睡得着吧。） 老板 （端着盘子路过）哟，小妹睡着了？ 金城雪 （轻声地）老板，附近哪儿有干净点儿的旅馆吗？ 老板 （轻声地）哦！听叔的没错，在—— 老板娘 （轻声地）小妹，雪衣豆沙还要吗？ 金城雪 （看了俞春晖一眼后点点头，轻声地）小姑娘喜欢（稀罕），我待会儿过来拿。 老板娘 （轻声地）这可要趁热吃，我等你俩安顿好再做，可别走远了啊（笑~）。 金城雪 （轻声地）好，多谢。 //道路 （晴天，有风，路上白雪皑皑。 俞春晖捂脸低头紧贴着金城雪在雪地上小心翼翼地挪动，像个矫揉造作的小姑娘，金城雪看着她觉得好笑。） 俞春晖 城雪，如果我们停下来会不会立马被冻成大板儿？ 金城雪 （煞有介事地）会啊。 俞春晖 我看不清路了，风吹到脸像刀割一样疼，雪地又很滑，如果摔跤了会不会滚成大雪球？ 金城雪 那你可要当心了。 俞春晖 （把一只手伸进金城雪口袋）嘻嘻，要滚一起滚。话说你别把我弄丢了…… （金城雪带着俞春晖走偏了一些。） 金城雪 （仰视）冰溜子。 俞春晖 （仰视）哇（好漂亮）…… 金城雪 嘘，别说话。会掉进嘴巴里的！ 俞春晖 （捂嘴）透心凉心飞扬。 俞春晖 （耳语）话说在这里大声说话是不是会引起雪崩啊？ 金城雪 （忍俊不禁）对啊，悠着点儿，别说那么多话。 俞春晖 （轻轻叹了口气，又灵机一动，憋笑着小声又快速地）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金城雪扶额正要吐槽。） 远门师兄 （大声地）师妹！这么巧？也是来旅游吗？娟，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师妹，又听话又能办事的。 俞春晖 （恭顺地向两人点点头）师姐好，我是俞春晖。 远门师兄的女友 哎！师妹看上去就是非常认真的人啊。 远门师兄 小俞做事就是上心，以前拜托她帮忙报销转手了两个同门都没办成的□□，拖了整整一年了，愁死我了，那时小俞还没入学呢，一下子就给办好了！毕竟是很简单的事嘛！还有那什么申请啦，科普ppt啦，总之，什么事情都能一下子办得天衣无缝。 远门师兄的女友 行啦不知说多少遍了！对了宝，有没有给劳务费啊？ 远门师兄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每次都没少给！对了，娟，你不是中了个大项目吗？带带师妹吧。 远门师兄的女友 好主意啊，师妹你也来吧。 俞春晖 谢谢师兄师姐赏识。但很遗憾，我过几个月就要参加毕业答辩了…… 远门师兄 啊？这么快毕业了吗？好不容易培养你跑熟各种流程，说走就走了，你让师兄以后怎么办啊！ 远门师兄的女友 没关系，（对俞春晖眨眨眼）考上博士继续做嘛！ 远门师兄 说得对，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再说。 金城雪 （拉走俞春晖）别了，我俩忙着去办事。 远门师兄、师姐 （惊愕地）啊……？ （金城雪与俞春晖走远了。） 金城雪 我瞅你一脸不情愿。 俞春晖 谢谢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顿了一下，爆笑）哈哈哈，什么“别了”，就算指着他破口大骂也没关系啦！毕竟以后不是同路人了，我也“高攀”不起啦，怎样都没所谓了。 俞春晖 （古灵精怪地）嘿咻！我都在心里喊了一万遍“滚犊子”了唉。 金城雪 是啊，吵到我了。 金城雪 以后别理这种人了。 俞春晖 哈哈哈，我知道，少不更事嘛。（现在老油条枸杞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今年有一份重要的申请我以各种理由拖了他一个多月，我在忙毕业没说谎啦，反正弄得他一惊一乍寝食难安的嘻嘻。以为下级有义务帮他办事发几个钱就可以打发了切！我才不缺那几个钱，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他那样追求登上银河系，浪费我的学习时间，我交几万块学费就为了给他当跑腿的！？%￥%#）…… 金城雪 你叽里呱啦说啥呢？ 俞春晖 算啦，不要再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感情啦！ 俞春晖 （拉着金城雪的手往前走）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去办大事！ 金城雪 认路吗？ 俞春晖 （乖乖地缩回金城雪的身后）呃，尴尬了…… 第9章 作者的读后感 作者也来分享读后感不出奇嘛，毕竟在创作过程中，人物自己会动起来，她们就不再是我的操线木偶，我也会顺其自然地由作者变成读者（暂时解决闹书荒的问题）。这就是创作的乐趣。 下面分享读后感吧： 人不注意安全与保养身体是会挂的，机器就算被维修好了，但跟不上时代步伐会被闲置淘汰。我不赞同人相当于机器的说法，人也没有被淘汰一说，因为人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选择适合自己的活法。旁人没有资格 粗□□预另一个人的抉择，但做决定的人坚持自己的想法并得到旁人的鼓舞或帮助无疑会让前路更加顺遂。暂时没有也没关系，世界上能最终成全自己的只有自己，就像肚子饿了总不能光靠看别人吃饭就好了吧，这不，俞春晖开局就倒了。在自己的时区里全力以赴地做好当下的事就好了（记得劳逸结合哦）。 俞春晖喜欢金城雪是因为，金城雪总是在认真地生活，活在当下。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不拖沓不抱怨，非常可靠。金城雪的到来，让俞春晖因焦虑造成的心律失常也缓解了。毕竟当空巢青年和医院打工仔久了，俞春晖会胡思乱想：如果我死了，会不会等交租日尸体发臭了才被发现？于是干脆泡在医院值班房。金城雪因为自身局限性陷入迷茫，俞春晖也能提供一下思路，毕竟学习方法是共通的，整个青春岁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凤凰女俞春晖除了这个也没什么擅长的了。（更多的原因可以在剧本中挖掘噢，例如金城雪说话的腔调好听，有点傲娇但非常善良大方，像买橘子的老父亲一样表面不说但很关心包容俞春晖之类。） 金城雪会留下来可能是因为，俞春晖的情况（特别是病态）莫名让自己挂心。可能是因为俞春晖的出租屋简洁舒适，俞春晖工作时一丝不苟，从而觉得俞春晖跟自己同类人，不忍心就这样放着不管。最重要的一点是，长那么大了，才发现会有人对自己笑得这么纯粹。（更多的原因可以在剧本中挖掘噢，很多原因连金城雪自己都不知道呢，毕竟不同多虑的俞春晖，金城雪只凭本心做人做事。） 总的来说，金城雪是帮助俞春晖更好地生活进而更好地实现理想，俞春晖是让金城雪更好地实现理想进而更好地生活。两人没有说谁不能没有谁，但拥有了彼此能够变得更加美好，我的理解是这样的。 最后，如果还有点歌频道的话，我想点一首李宇春的和你一样送给金城雪、俞春晖还有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 本来想写十幕的，第九幕与第十幕描写的是在金城雪家发生的事。脑海里也有不少情节，可能是社恐吧，感觉去别人家就是很紧张，即使是想象也不行，也没有这种经历。 这里说一下最初的版本：金城雪回到家后就像脱落的齿轮回到本来属于自己的位置般运作了起来，变得非常“贤惠”。被冷落的俞春晖只好每天自己在屯里瞎逛，看看风景，与屯里的人搭搭讪，知道了很多关于城雪的事，看着一心做家务照顾家人的城雪说了一句，你回家后气色好多了，我都不用往你的饭里掺药了（药食同源）。城雪的妹妹也从大学放假回来了，每天都与俞春晖互动，背地里吐槽一下城雪，到处探索捅一下篓子。城雪被妈妈喊去相亲，俞春晖也被喊去相亲。与俞春晖见面的男生是个编剧，会说很多故事，与俞春晖棋逢对手，两人相谈甚欢，但俞春晖在走出餐馆后变得非常奇怪（就是那种逢场作戏后的不知所措，也许是社恐人才会懂的状态）。与妹妹走在路上看到了在居酒屋盯着酒瓶发呆的城雪（细节：酒瓶标签对着自己都浑然不觉，好孩子你相亲时经历了什么？），妹妹冲上前去就点了饮料并对老板指着金城雪说让这个人买单，而俞春晖立在金城雪身后，神情复杂，忽然不断搓雪球砸金城雪，但一个都没中，然后金城雪……金城雪会做出什么反应呢（本想着揍趴不安分的俞春晖，结果两人打起了雪仗）？总之一起回家，途中拐弯看了风景。再后来，俞春晖在医院出门诊，金城雪在医院维修部上班，两个人都不用上夜班，偶尔一个义诊一个义修做做公益，完美！对了，金城雪靠自己双手从离家打工开始赚了近三十万，她用二十万作为娶走自己的彩礼跟俞春晖去追逐梦想啦，剪个清爽的短发继续做自己哈哈！ 最近想到的版本就是，金城雪屯里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片冷清的雪原，只有妈妈住在家里，其他人都在外地打工了。虽然什么都没有，但都发生很多有趣的故事。如果能写出这个版本感觉很厉害，就像，在舞台上不用什么道具去表演，也能让观众看得津津有味。 不管什么版本，结局都是希望二人能够过得好好滴。 最后非常感谢大家看到这里，我也可以安心去搬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