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推错门 作者:刀口儿 文案: 班级聚会被同学整蛊上错楼层,推错了门,入了富二代顾东宁的眼。 男主渣坏是个神经病,非甜文! 看文须知: 1........ 2.不喜欢请默默点x离开! 3.不许人参攻击,情节人物虚构! 4.男人非好人,人设如此! 一句话简介:男主有钱有势,就是缺个炉子 立意: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你且使劲嚣张个够,总有一天你会哭的像个 孩子!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晚. ┃ 配角: ┃ 其它:强取豪夺,大猪蹄子, ================== 第一章 顾东宁靠在窗户边的沙发上,神情懒散的望着夜空下飘落的细雨,左手捏着一根烟,眉头之间有丝疲倦,旁边麻将桌上正玩到高潮,一晚上就听到张恒一昂奋的不断叫胡。 张恒一赢了钱,心情高兴,喊着顾东宁过来打两把。“东子,我今个这座位风水好,你来玩两把,之前这群王八蛋从你那赢的钱,今儿个全给赢回来。”今晚上也是邪门,把把都出到他手里,本来不能赢的牌,最后还是他赢了。 顾东宁左手掐着烟头直接摁在靠沿上,微微蹙着眉头说道:“算了吧,你今天寿星,财神爷眷顾你,换我不见得能赢。”顾东宁今个出差刚飞回来,紧赶慢赶就为凑张恒一今天这生日。换别人攒局,他不一定给面子。 顾东宁知道张恒一好意,没出差之前他手气比较背,一个晚上就输了近百万。他倒不是在乎这几个钱,主要是没那个精气神。 “你怕不是被外国洋妞给弄肾$亏了吧....”今个这局是给恒一做生日,来的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这些人嘴里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中二时还排排站比过小J+J呢,谁还不了解谁啊。 “我可是正经谈生意的,累的像条死狗,哪还有劲去折腾那些东西。”顾东宁挑挑眉毛,玩味地笑了笑说道:“你们还不知道我的喜好?,国外那些开放的恨不能和你玩通宵,技术老练的比你都不差,真拉人上去还不知道谁玩.谁呢。”其他几个人呵呵两声嘘他。倒也信他说的话。顾东宁找女人,一水的清纯干净,个个皮肤白皙,身材纤细。 “你出国没给你那个小女朋友说一声,找人都找到我这儿了。”这些人都知道顾东宁养了一个小女朋友,某个在校的大学生。年轻又水灵,刚稀罕那会,找他出来凑局都不乐意,还以为他这次要载了。 “啧啧 ,就他之前那个稀罕劲,我还真以为是浪子回头,洗心革面,要做个准点回家吃饭的好男人呢?”陈沐阳家里开医院的,他本身也是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白天带着银边眼镜在医院里查房,晚上眼镜一摘,就是一衣.冠禽.兽。 顾东宁淡淡一笑不反驳,都说买菜挑虫咬过的买,说没打农药。可去菜市看看,哪个买菜的不都掐着嫩绿叶子带露珠的买,这找女人也一样,年轻有年轻的好处,皮肤水灵的像剥过壳的鸡蛋白,摸起来都是一种享受。 几个人一看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知道又歇菜了! 张恒一摸牌的空隙还不忘吐槽顾东宁一句,“你这次才多久,就腻歪了?”他记得那女学生水灵灵的一身好皮子,脸小胸+大,腿+长腰+细,当初还说这是他梦中情+人,结果这梦中情+人没几个月就腻味了。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了。张恒伸头看了一眼,他大姐打来的,示意哥几个暂停下,他接个电话。“啊?姐......,我们几个大男人吃什么生日蛋糕啊,你赶紧退了吧。我不要,要不你给商家打电话改地址,送你那去,我们这边真没有人吃那玩意。姐?喂,大姐?” “冬姐给订蛋糕了?”陈沐阳几个跟着笑,冬姐做人做事都强势,每回讲电话她只说自己的,说完立马挂电话。张恒一话说一半被挂了电话,噎的不轻,愤愤地吐槽,“三十好几的人了,谁还稀罕吃个蛋糕啊。” “蛋糕搁哪了,人家商家没得罪你。冬姐那窝的气,别撒人头上。”陈沐阳把张恒一拉过来坐下,“行了,有个亲姐姐,年年还能记着你生日,你就知足吧。” 几个人正打趣着张恒一,包厢门打开,会所的楼层经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工装服带着鸭舌帽,手里拎着蛋糕盒的送货员。 这是周晚店里最后一个外送单,担心晚上下雨路上会堵车,她还提前半小时出的门,结果路上没堵车,到大门口被拦住了,人家不让她进。身为淮市人,这间银座会所,一直路过,从没进来过,今天有幸长见识了。 “\'蓝色树\'蛋糕店至尊版生日蛋糕,收件人张立冬,麻烦确认一下蛋糕,没问题签个字。”周晚眼角快速瞄一圈包厢,把蛋糕拎到靠窗户旁的桌子上,解开蛋糕盒上的绸缎。确定蛋糕上的裱花,装饰都和出门前一样,眉头舒展开,悄悄松了一口气,就怕路上磕了碰了! 张恒一正摸牌呢,脸都没往那转一下,喊道:“东子,你帮我签个字儿。” 周晚鸭舌帽压得低,进门前粗略扫了一眼,没细看。对面一圈打麻将的,就窗户边儿落单一个人,想都没想的把送货单递了过去,“先生,麻烦帮签个字。” 刚转过身,周晚清澈明亮的眼眸瞬间放大,嘴唇微张,整个人愣在原地。对方仰着头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犀利冷峻,盯着周晚,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冷笑。 周晚僵僵地站在那儿, 生硬的移开视线,抿抿嘴唇,“麻..麻烦签个字。” 死一般的沉默,令人窒息的空气,像静止了一样。 顾东宁对递过来签收单,视而不见,一双眼睛阴沉又冰冷,死死盯着鸭舌帽下那张白净光滑的脸,弯弯的眉毛下,两只银杏般的眼睛黑白分明,顾盼间更觉得眼波欲流。 陈沐阳正坐在顾东宁斜对面,第一个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桌子底下踢了张恒一一脚,“干嘛,好端端的踢我....”张恒一突然被踢,刚想发作,抬眼看到陈沐阳冲他使眼色。一脸疑惑的顺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这才发现那边东子神情不太对劲。 “怎么了东子,蛋糕有什么问题?”张恒一站起身走过去看了看,蓝色的蛋糕好好的呀,哪出问题了。眼睛随意的扫了眼送蛋糕的,恩,女的?刚把头转开,脖子猛然间一顿,又瞬间转过去, 立马瞪直了眼睛,眼珠凸起,“周....周晚?”张恒一冷不丁倒抽一口气,下意识扭头看向顾东宁。 周晚努力平复情绪,极力忽视一旁冰冷蚀骨的视线,把手中的送货单递给张恒一,神情冷淡,公式化的说道:“麻烦签个字,谢谢!” 张恒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想到顾东宁和周晚的关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哦..,好。” 收货单凭根收好,周晚深深一鞠躬,送上诚挚祝福的结束语,“祝您生日快乐,希望您喜欢我们的生日蛋糕,您对我的服务比较满意的话,请给我打五星好评。谢谢!”然后目不斜视的带上门出去。 张恒一张着嘴愣了愣,才缓过神看着冷静出头的顾东宁小声道:“东子?”心里实则惊涛骇浪,波涛汹涌。 顾东宁缓缓站起身,冲着张恒一笑了笑,“你们玩儿,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陈沐阳几个稀里糊涂的看顾东宁走了,“他怎么走了,那女的你们认识?”一个女送货员?这关系也够不着啊。几个人都是人精,顾东宁平时什么样?看到那女送货员,眼睛冷的都能结冰渣子,这要没点什么事,谁信啊! 陈沐阳几个对视一眼,暗自可惜了,没看清楚那女人长什么样,个子倒是纤细高挑,符合东子的审美,可送货员?这工作有些出戏啊! 第二章 周晚走出包厢后 ,急促的心跳声在耳朵边响起。脑子嗡嗡地,乱七八槽的各种念头交缠在一起,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她就像网中的飞蛾,越挣扎,越惊慌不定。 猛地摇摇头,借此想把顾东宁那张冷峻阴沉的脸从脑子里驱逐出去,可效果甚微。长舒一口气,看到电梯来了,抬脚进电梯,选择一楼,关门键。 “等一下!”声音干净清朗,有力度,明明是非常悦耳的声音,传到周晚耳朵里,竟忍不住抖了下,小腿往后退了两步。顾东宁穿着一件深色风衣,内里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微微收腰的设计,让身材显得更加挺拔,往周晚身边一站,压迫感像山一样袭过来。 顾东宁抬腕看了眼时间,视线才放到旁边的人身上,“遇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吗?”慢条斯理的声音里,隐藏着满满的嘲讽和不屑。 周晚眉头轻轻蹙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东宁嘴角浮起一丝冷意,“我在问你话呢。” 抿抿嘴,周晚抬起头迎上顾东宁凌厉的双眼,一时间,竟然和记忆里那个急躁,不讲理,看不起所有人的傲慢顾东宁重叠了。“我听到了,可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当没见过比较好....”恩,对双方都好,她心里这么想的。 “几年没见,你变的会自欺自人了,张恒一别说你不认识,当年你做得事情,他可全知道。”顾东宁眼眸里闪出一抹愤恨之色。 周晚愕然的瞪大眼睛。 “我难道说的不对?”顾东宁挑眉,强制压抑心里暴动的情绪。 “顾东宁,你是在颠倒黑白吗?,我高中刚转学,同学故意给我发错了聚会地点,我才会推错门遇上你,可我遇上你发生什么好事了吗?差点出车祸死掉不说,考上大学没能念,喜欢的人被你威胁打断腿,我......”周晚话音轻颤,心口堵得慌。 “说完了?说这么多出车祸的时候,是不是我护着你?没有我你能完好无损,毫发无伤?可你怎么对我的,你想让我死,你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我命不该绝。你倒是躲的及时,可你跑了就不该回来,一看到你的脸,你知道我最想干什么吗?”顾东宁俊美立体的五官扭曲着,一双怒火燃烧的眼眸死死盯着周晚不放。 周晚一哆嗦,被顾东宁的目光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吞咽一口并小心翼翼的问到,“顾东宁,我们能和解吗?当初也是你先招惹我的....我们就当今天没见过行吗?”周晚首先想到当初顾东宁做出的疯狂事,有些顾虑。 回应周晚的是一声极尽嘲讽的冷笑。 周晚走到她的电动车跟前,眉毛蹙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里忐忑不安,又后悔的要死,这个蛋糕交给小松来送货就好了。 “哎~”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零星的飘着几滴小雨,周晚带上安全帽,发动车子,顺着建国路往回骑,十字路口绿灯,周晚向西直走,旁边车道突然向北杀出来一辆白色奔驰越野车。转向急刹,可惜路面湿滑,周晚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又淋了一身。那辆白色奔驰越野车,嗖的一下过去了。 “下雨天开这么快,也不怕出车祸,什么人啊!”旁边有人看不惯骂了句,骂完撑着雨伞走了。周晚疼的咬牙切齿,好不容易缓过那股劲,双手撑着慢慢爬起来,心里又惊又怕,顾东宁这是想要撞死她吗? 周晚住的地方是个破旧的老小区,好在房租便宜,距离市中心很近。骑车也就15分钟左右的路程。小区里住的都是上年纪的老人。 周晚住在靠路边最里面一栋,三单元702室。楼道狭隘,还摆放了不少各家各户的硬纸箱子,啤酒瓶子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也不知道谁家炒菜辣椒放多了,整个楼道都是呛人的辣椒味。周晚捂着嘴,一口气跑到7楼,一喘气就闻到呛人的辣椒味,连着咳嗽好几声。 打开简陋的防盗门,里面门自己开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啊,都十点多了。”孟依然穿着一身睡衣给周晚开门。“抱歉,咳咳咳,咳咳咳,抱歉。”周晚咳嗽几声,进屋三室一厅的格局,她和孟依然合租,每人一月八百块房租。水电煤气自理。 “晚晚,你身上怎么全湿了,外面下这么大么?”孟依然给周晚找拖鞋,转身就看到周晚手上抢掉块皮。“你手怎么蹭破皮了。”孟依然个子一米六,留着齐耳的卷发,眼睛圆圆的,看着娇.小又可爱,实际上年龄大了周晚六岁,两人性格非常合的来,总把周晚当妹妹照顾着。 周晚脱了身上工装服,看了自己的手,皱眉哭笑,“路上下雨太滑了,手蹭了一下。”孟依然看了看,忍不住吐糟,“等你蛋糕店挣了钱,赶紧把你那二手电动车换了吧,每次看到你骑它,我都害怕有零件掉出来。” “啊~原来之前去超市,不愿意我骑车载你,是嫌弃我电车啊!”两人每次去超市采购,孟依然都坚决要求走路过去,理由是,距离近,要活动活动身体。 “我...我去给你热热饭菜,你赶紧换身衣服,把手清理一下。”孟依然嘿嘿一笑,转身进了厨房。这房子户型小,进了门一眼望到底。周晚住最大一间卧室,孟依然卧室连着阳台,还有一间小的,两人合用放些杂物。 周晚换了身衣服,黑长直的头发,随意的抓了个包包头。“你今天要通宵吗?”孟依然是个全职网络画手,经济来源就是在网络上画连载漫画。 “恩恩,你吃完收拾一下,我要去奋斗了。”比出一个努力的手势。 周晚有些心不在焉,简单吃了两口,烦躁的情绪更盛。索性放下碗筷,卷起袖子,开始大扫除!厨房,客厅,卫生间收拾一通,拖把擦完地,再用吸水毛巾从头擦一遍,地板缝隙里有头发都给抠出来,清洁完地板,又去把脏衣服分门别类给洗了,衣服没洗完,孟依然一脸哀怨的打开门看着她。 周晚正干的起劲,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然姐?打扰你了,你等等我还有一点,马上就好。” 孟依然眼神从上到小的把周晚看了遍,面色凝重道:“你今天有些不对劲!” 周晚一愣,“啊~” “上一次大扫除,还是你回家之后的事,所以你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孟依然盯着周晚看,灯光下的皮肤白的能发光,额头饱满光洁,两条弯弯秀眉下,一双清澈透明的杏眼,眼睛里仿佛藏着亮晶晶的星星,顾盼时像星星在流动,又长又密的睫毛,眨动之间透出一股灵动劲儿。 孟依然刚见到周晚那会,总会不由自主的看愣神,实在是生的太好了,好看的连女人都能看着迷。 这样一个好看漂亮的女人,就该天天住在城堡似的房子里,有很多人端茶倒水的伺候着,每天只要逛逛街,买买东西享受生活就好了啊! 可周晚不是,她太接地气了,活得太明白,反而白瞎了她那张漂亮的脸。孟依然刚见到周晚没多久,笑着打趣她,“你长得这么好看,找个有钱富二代一辈子躺赢啊。” “门不当户不对啊!为了钱在一起良心会痛啊!” 周晚眨巴眨巴眼睛,傻乎乎的咧嘴笑,也不说话,低着头开始干活。 孟依然走过去,把她手里塑胶手套摘掉,一脸无奈的说,“不想说就算了,上一天班你不累啊,回房间睡觉。”周晚笑嘻嘻的,想抢回来,“还有这一点,我干完再睡吧!” “不行,这破房子就这么大,你走动声我都能听到。我明天要交稿呢。”孟依然强硬的把人推进屋,“剩下的我明天早上做。” “不行,你明天肯定中午12点才起床,衣服都泡坏了,我还是现在洗吧。”周晚完全不信孟依然说的话,她一熬夜,不吃不喝能睡到下午2点。 孟依然一想,挠挠头讪讪地笑了,“也是啊,那我和你一起把这里收拾了。” 另一边银座会所,张恒一这生日过得,从顾东宁一走,陈沐阳一伙人集体围攻他一个。“恒一,那女送货员和东子是什么关系?”陈沐阳想来想去,他出国学医前他们几个一直都是一起,所以肯定是他不在国内那几年发生的事。 张恒一嘴巴牢,凭借其他人怎么闹,怎么威胁利诱,就是不说,可越是不说其他人越是起哄,几个人一直玩到十二点多,才各自散了。 张恒一到家刚躺下睡着,电话响了,支开眼皮,声音有些烦,“喂?” “是我,”顾东宁的声音一传来,张恒一一激灵,整个人坐了起来,“东子?” “你让冬姐在订单上给个差评。” 张恒一皱着眉一脸纠结,“东子,不至于吧,” “至于,我今天开车从她跟前过,我都想掉头碾回去,可想想又太便宜她了,我得慢慢玩儿死她。”顾东宁说的咬牙切齿,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那股狠劲。 想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张恒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东子,你...你心里不会还惦记周晚吧,我给你讲,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因爱生恨,把人折磨的不成样子,最后发现自己还喜欢人家......”不是他杞人忧天,就周晚那身材相貌,完全合着东子的喜好长的,那接触久了难免不会横生枝节。 可惜周晚性子太实在了,东子除了年龄比她大,脾气比较大,可长得好,又有钱,倒贴的女人排着队靠过来。反正觉得那样好看的一张脸,长在周晚脸上算是可惜了! “东子?”电话里没声音,张恒一有些摸不准,结果下一秒,电话被挂了。瞬间,一番好心被捅冰水浇的透心凉,想怎样怎样吧,就这小心眼,记仇的性子,换他是女的,长得再好再有钱也得死一边去。 第三章 早上7点的闹铃没响,被楼道里的动静吵醒了,7楼是顶层,上面还有夹层,被楼下大爷大妈充分利用,养了些鸡。周晚从没上去过,可天天听到鸡爪子挠墙的声音。还有早上排队上去捡鸡蛋的。闹铃定不定的其实都无所谓,楼下大爷大妈年年如一日的准点准时。 周晚捂着嘴打了哈欠,昨天睡得晚,没醒觉,看手机信号灯再闪,有两条未读语音。是她店里的兼职营业员方糖发来的。 -晚晚姐,我下午的课临时通知改到上午,店里我没办法过去了。 -我看下午四五点钟能过去吗,不然我就上晚班吧! 周晚微微蹙眉,稍后语气平和的发语音道:“没事,上课要紧,你下午不用过来,我自己来吧。”方糖是在校大学生,当初过来应聘的时候,说是想要挣点零花钱。周晚的蛋糕店刚开张,资金紧张,没办法招聘一个全职的营业员,就把人雇下了。 方糖来不了,她得先去店里收拾下。刷牙洗脸后才发现厨房煮蛋器里有煮好的五个鸡蛋,心里一暖。该是然姐半夜睡觉前煮的。 冰箱里有蛋糕店剩下蛋糕边角料,配着鸡蛋,喝两口牛奶。早饭这么对付后,出门上班。 西都大厦写字楼,一些穿着职业套装的男男女女正在电梯口等电梯,顾东宁一身西服三件套,身材挺拔,宽肩窄腰,一双大长腿,一张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可惜脸色阴沉,气势骇人。 身后跟着他的秘书陈鑫,助理吴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两人是顾总的左膀右臂,两人工作划分很明确,陈鑫,陈姐工作严谨,为人有些冷淡主要负责工作的事情。吴浩单眼皮带着眼镜整天笑眯眯的,看着瘦不伶仃,实际身手了得,顾总所有私人的事情都是他处理,你问顾总有多少女人?没人比吴浩更清楚。 吴浩人不错,顾总一早起来情绪就不对,阴沉着脸,一路上一句话没说过。防止别人误伤,在后边好心比手势。左手代表好心情,右手代表情绪坏,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头,表示拉响警报,不要凑过来。 陈鑫偏头看了多事的吴浩一眼,没说话。 眼头灵活的人,看到顾总过来,已经忙不迭的跑去帮忙按高管电梯,等顾总走进,立马态度诚恳的道:“顾总早上好!”第一个喊的总是比较出风头。 顾东宁淡淡扫一眼,点下头,进电梯。其他人在后面接着喊道:“顾总早,”电梯门关了。 走进办公室,陈姐忙自己的,吴浩跟着顾总进了办公室,在外面油滑,在老板跟前就得毕恭毕敬道:“顾总,方小姐这周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问我您这周末有没有空....” 顾东宁眉头蹙着,抬抬下巴:“先别管她,有个叫‘蓝色树’的蛋糕店,你帮我去查查情况。店铺地址你可以找张恒一要,他知道地址。” 吴浩偷偷睇过去一眼:“是查人?还是查店铺经营?” “都查!”顾东宁声音冷冽,眼眸里一片不耐烦。 吴浩识趣表示明白了,态度端正的道:“那我先去工作。”替顾总工作,不能慢,他想知道的事,他要做的事,得第一时间做好,做不好就得自己滚蛋。 蓝色树蛋糕店开在西街口,往东几百米正是繁华的市中心。蛋糕店旁边不远有个小型菜市场,卖水果的,卖菜的,熟食的,有摊位的摆摊位,没摊位的推个四轮车子往边上靠靠。在市中心上班的,都得经过这,人流量大。哪怕店铺面积小点,价格更贵,周晚还是咬牙租了下来。 店里除了周晚外,还有一个年龄大点,腿脚不太方面的面包师傅。当初招聘的时候,来人一看到这窄小的店铺和操作间,都说考虑考虑。周晚觉得自己要找不到人的时候,胡师傅来应聘了,尝了他做的面包,立马签了工作合同。 到店的时候,胡师傅已经在忙了,扭头看到周晚过来,还诧异了下:“今天不是小方过来吗?”周晚换上工作服,头发挽起来,再用一次性卫生帽子裹着。“她今天调课,我让她今天别过来了!” “哦”胡师傅话不多,做事很细心。 “帮我拿四个牛角包,二个蛋挞,”门口几个男学生,骑着自行车单腿撑着,其中一个掏手机准备付款。 “稍等,”周晚纸袋子装好,递过去。 谁知道那几个男学生还不走,其中一个更是大胆问道:“我能加你微信吗?以后我招呼我们班里同学全来你店里买东西。” “对啊,加个微信吧,”其他人笑嘻嘻的跟着叫唤。 周晚笑眯眯的拒绝:“买东西欢迎,加微信不可以,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好大学。” 几个人闹哄哄的还不死心,周晚长得好看,光顾的男士尤其多,当初扫码付款她还把微信支付放了上去,结果总会有陌生人加她为好友。 “这些学生就是精力旺盛。”胡师傅笑呵呵的说了句,每天都会有人想加个微信的,这些人可比他们那年代开放多了。 “还是老师布置作业少,”周晚笑着调侃一句,然后开始忙活。 张恒一睡到自然醒,醒来看到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顾东宁的助理打来的。昨夜里挂电话的事,一觉醒来早忘了。顺手给顾东宁打过去。 “喂,东子,你那个助理怎么给我打电话,还打了好几通。”张恒一打了哈欠,挠挠头说道。 “没事了已经。”顾东宁手里已经拿到了周晚蓝色树蛋糕店详细情况,吴浩查的很详细,连银行贷款这方面的事都查到了。 “没事?”张恒一不信。 “昨天交代你的事情,别忘了。”顾东宁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点周晚资料上的照片,眼神阴郁了。 “一个差评不痛不痒的,干脆算了吧,我要是和我姐说一声,肯定没完没了的问起来。”张恒一皱眉,日常不想理他姐。 “不痛不痒吗?那就算了,” 张恒一没想到那么固执的顾东宁竟然会说放弃就放弃,有些不敢置信。“东子?你控制住,别发疯啊!” 顾东宁一般能算了的事,只会因为事情太小,不够刺激,要整大的。 胡师傅下午5点下班,周晚上午替了方糖班,还要继续上,六点多的时候,林烨推门进来,笑了笑,“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方呢。” 林烨是周晚继母姐姐的儿子,是个在校研究生。 “她今天调课。”周晚道。 林烨皱眉,“那你今天要看店啊,我还想找你一起吃饭呢。” “你自己去吃吧,然姐做了饭,我等收店回去吃。”周晚单手撑着下巴,皮肤光滑细腻,那么漫不经心的坐在那,眉眼红.唇整个人美的像幅画。 林烨心跳加速,找来一把椅子坐下,随性道:“本来找你吃饭的,你不能去,那我陪你看店好了。” “不用不用,你可以找你朋友同学一起去吃啊,”周晚连连摆手,对上林烨坦诚的双眼,竟有些心虚。林烨看到周晚的反应暗自笑了笑,他自觉长得不差,家庭条件还行,没什么不.良嗜好。 林烨的想法周晚知道,明里暗里她都拒绝过了,可是人总来。周晚心里比谁都清楚,她继母是绝对绝对不会同意她和林烨的,她要敢有想法,头一个不会放过她。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顾东宁开着一辆黑色宾利隐隐停在蓝色树蛋糕店的对面,嘴里叼着一支烟,车窗摇下两指宽,蛋糕店南北通向,里面的人和事,一眼看到底。 眉头死死皱着,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冷光。 林烨陪着周晚到关店,卷帘门不好拉,够了好几次没够上。林烨站在周晚身后,轻而易举的抬起手够到了,低下头冲着周晚笑。 从背后看就是年轻的高挑男人贴在纤细的女人身后,然后甜蜜的抬手撩撩女人的头发。 “头发有些乱!”林烨是个大男孩,笑容清爽,他这么一说,周晚真当自己摘卫生帽子,把头发搞乱了。 “你怎么来的!”周晚问完林烨,就去推自己电动车,推了半天发现不动,疑惑道:“怎么没充进电啊。” 林烨蹲下去看了两眼,确实没反应,眼里噙着一抹笑意,“会不会电池老旧充不进电?明天我来帮你看看怎么回事,今天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我住的挺近的,我走回去就好了。”周晚连忙拒绝,林烨更不同意:“你想让我抱你上去吗?这么晚,你长得这么漂亮,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我去哪找后悔药去。” 周晚还想抗争一下,林烨立马使出杀手锏,“要不我给姨夫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顾东宁看着周晚坐上年轻男人摩托车,尤其看到那男人还把安全帽摘下帮周晚带上,嘴角泛着冷意。把烟扔掉,给吴浩发了一条短信。 发完短信,手机扔一旁,靠着后背闭目养神,手机震了两下,提示甜蜜糖发来两张图片,配文道:“我今天学了一道菜,味道还可以,要不要过来吃晚饭。”两张菜和人的自拍照。 顾东宁扫了眼,淡淡轻嗤一笑,他什么时候成试菜的了,就这菜色连他家阿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穿着镂空的睡衣拍自拍,扒+光了自拍不是更明显。 第四章 方糖看十点多,对方都没回信息,蕾丝镂空的睡衣换掉,准备上.床睡觉,手机来短信,半小时到。方糖看到信息,迅速从床下来,跑到卫生间整理头发和妆容,涂了点素颜霜唇蜜,都是贴近肤色,看着像没有化妆的。抿抿嘴唇,方糖抬起下巴对着镜子摆姿势,眼神迷离,嘴唇微张,最吸引人视线的还是锁骨。方糖对自己身体非常自信,抬手抚摸自己的白皙的脖子,嘟嘟嘴有点小遗憾。 女人的脖子是个非常重要的部位,修长纤细,百润柔软如天鹅般优雅的长颈是她一直向往的。可惜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忍不住想起周晚来,那样漂亮的女人,拥有洁白光滑的脖子,通透的皮肤,高挑纤细的身材,哪一样都是女人极其渴望的, 可她却天天待在操作间,穿着工作服,把自己包裹的像她大学食堂里打饭的大妈。 方糖觉得周晚作为女人活得太可悲了! 没有再换上蕾丝镂空睡衣,方糖有自尊的。 不想让顾东宁觉得自己太看重他,故意穿了一件长袖的开领露肩的睡衣,衣领往下拽拽,锁骨露出来。 顾东宁进楼前,提前发了短信让方糖给他开门。进门眼神瞥了一眼方糖身上的衣服,眉头微皱,脸色忽明忽暗,让人捉摸不透,然后一句话没讲抬腿进了卧室,方糖低头看看自己衣服,心里有些慌。 跟在顾东宁身后,看他伸手扯开领带,脱掉衬衫,随手的扔在地上,方糖跟在后面一看到这情景,心里砰砰一阵乱跳,脸颊发烫,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舍不得。 宽阔的肩膀,线条紧绷的腰身,强劲有力的手臂 ,灯光下每一个肌肉线条都泛着令人心动的光泽,这个男人俊美的像只行走在草原上的猎豹,优雅又从容,冷漠又无情... 方糖吞咽一口,喉咙干渴的厉害,看到顾东宁伸手去解腰带,心里期盼着却又手足无措.... “帮我拿换洗的衣服。”顾东宁对着脸色潮红的方糖说完,走进浴室。 顾东宁站在花洒下淋浴,脸色阴郁成霾。蓝色树蛋糕店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闪过,烦躁的情绪不停的膨胀,怎么都压制不住。 “衣服,我放在门口篮子里。”方糖放下衣服没有走,想了想道:“那个,你吃饭了吗,冰箱里还有饭菜。” 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 方糖捏着手,不知道顾东宁有没有听到她说话。 “不用。” “哦”方糖咬着嘴唇,有些不甘心。 顾东宁洗好出来,方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吊带的短裙,肩带细细的,更显着肩膀娇.小圆润,半裸的白皙胸部,高高隆起,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也知道那是丰满而富有弹性的,小腿笔直纤细,灯光下的皮肤光滑白嫩的更加惹眼,方糖拿着一条毛巾走过去站在顾东宁身后,帮他擦头发... 顾东宁靠在方糖身上,闭上眼睛任由她摆弄头发,鼻间有丝淡淡的香水味,似有若无。“你最近没有课?” “听吴浩说,你总给他打电话发短信?”顾东宁抬手捏捏鼻梁,神色有些疲倦。 方糖手上动作一顿,眼神左右转动,娇笑着说道:“没有啊 ,我最近课程很满,有时间还要去蛋糕店打工呢。” “蛋糕店?”顾东宁拨开方糖的动作,扭过头,一双漆黑幽冷的瞳仁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额,是,蓝色树蛋糕店,是家很小的蛋糕店。我还要上课,大一点的店都不喜欢招在校生。”方糖在一旁坐下,不敢迎上那双审视的眼睛。 “钱不够花,可以给吴浩说,蛋糕店的工作辞掉吧!”今天看资料才知道,他养的小花猫,竟然在周晚店里打工。 方糖有些不情愿,在周晚那里其实还不错,不过在顾东宁,还是点点头乖巧的答应,“好,” 顾东宁喜欢乖顺的,嘴角微勾,抬手捏捏方糖滑嫩的脸蛋,“最近工作太忙了,改天好好陪陪你。”说完自己率先躺床上睡下。 方糖轻手轻脚爬上.床,看着旁边闭眼睡觉的顾东宁,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憋屈。 早上有些阴天,阴沉沉的天空,格外显得压抑。周晚电动车坏了,出了小区门,林烨咧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手里还拎着豆浆油条,冲她打招呼,“我送你去店里。” 周晚一脸无奈,人都来了,也不能轰走,过往的经验告诉她,林烨有点厚脸皮。 林烨把周晚送到店里,豆浆油条给她放桌上,笑笑说道:“趁热吃,电动车的事,我昨天回去问了下,我有个学弟要去外省实习,电动车带不走准备扔呢,我看过了,比你之前的好多了。” 周晚抬头看他一眼,不信,见过扔旧衣服,旧鞋的,没见过扔电动车的。“我不要,”反正又是私下花钱帮她买的。 “不要没事,他没地方扔,你门口地方大,我让他扔你门口。”林烨笑嘻嘻的一点不反感周晚拒绝他,反而看着周晚斜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穿他的小心思,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觉得超可爱。 “我过几天让他过来扔啊!”林烨带上安全帽,摆摆手走了。 外面隐隐有些雷声,路上的人行色匆匆的。先是接到胡师傅的电话,说是腿疼的厉害,晚一会到,没过一会,方糖发来语言,说学校功课最近太多了,她打工有些耗费时间,打算不干了。 周晚眉头蹙起,想了想回了句,“好的。” 一天下来客人都不多,到了晚上雨下大了,林烨发短信过来,说他有事不能过来,让她打的回去,发完短信竟然还发了一个打的红包,配文写到:不准贪污不准另行他用,这是打车专用款。 周晚回他一个表情,瞪着眼睛,一脸惊呆的小人。 关店提前一小时,外面下大雨了,天色黑的厉害,路上零星几个路人过去,周晚看了看,决定提前回家。 道夜里二点钟的时候,周晚手机振动,响起警报,接着区派出所打来电话。周晚一听,急忙的披上衣服,登上鞋子就往外面跑。 “晚晚,怎么了,你手机警报怎么响了。”猛依然刚睡下,听到警报声赶紧跑出来。周晚神色焦急,“派出所打电话来,说我店被砸了,让我现在过去。” “你等我下,我和你一起去。”孟依然脸色一变,随手拽一件外套跟着出门。夜里雨停了,路上积了不少水,两个人好不容易拦辆出租车。 “师傅咱快点,紧急。”孟依然拉着周晚的手,才发现她整个人在发抖。“没事的,晚晚,派出所人不是都抓到人了吗?没事的。”伸手拦住周晚的肩膀,让她不要忧心。 周晚皱着眉头没说话。 到了店,两个出勤的派出所警察,扣着一个人。周晚下了车就往店里钻,卷帘门被撬了,摆放商品的货架被砸了,吐司面包洒落一地,收银台的玻璃桌被砸烂了,玻璃碎子到处都是。 “警察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是这个人干的。”孟依然看了一眼店里,气的抬脚揣在那人身上,“你个人渣,臭流.氓,你干的人事?谁的店不砸,偏偏砸晚晚的,她开个店多难,每月都要还银行贷款,你把她店砸了,你让她怎么办,你怎么不去死,你给我赔,不赔钱,我弄死你!”孟依然拳打脚踹,躺地上那人一身酒气臭死人,看孟依然打他,还笑呢,嘴里发癫的喊着,“好,好,打得好,” 周晚抿着嘴,一言不发的走出来。两个警察走上前说道:“周小姐,我们接到联网警报,赶过来看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正在砸,喝的醉醺醺,什么都没问出来,我们先把人带回所里审问,有情况我们再联系你。” “谢谢,辛苦你们了。”周晚扫了眼地上的醉汉,油腻腻的头发,脏污的衣服,被孟依然打,还呵呵笑个不停。心里顿时沉重一倍。 “警察,你们一定要不要放过这个人,最好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家庭地址都给审出来,这砸东西得赔偿。”孟依然打的累了,停下歇会。 “我们会按照流程审讯他的。”两个警察把醉汉拽起来,带上警车回去了。 孟依然小心的看了眼周晚的情绪,说道:“别伤心晚晚,找到那混蛋的家属,让她们赔。” 周晚眼里兜着泪,点点头,“嗯。” “没事,乖,咱先把店里收拾一下。”孟依然拉着周晚的手安抚她,两个人进店干活。 吵杂的酒吧里,人满为患,闪瞎眼的霓虹彩灯,来回闪烁,震耳的动感音乐,激.情轩昂。舞厅里的男男女女,搂着,抱着,亲+吻的,随着音乐疯狂舞动身体,从二楼往下看,下面的人全和疯子差不多。 张恒一找来陈沐阳,顾东宁发泄喝酒,“我妈在世都没这么管过我,国外高材生,家里开公司做生意的,就因为女的智商高,就硬让我去见人,知道吗,她连人家高考成绩都查的一清二楚,你们说她是不是有病?还是神经病!”抓住酒杯,仰头干掉,嘴里气的不轻,“我说我不去,顺手一个玻璃杯就砸过来...” 陈沐阳抬手给他倒酒,笑嘻嘻的说道:“让你去你就去,见一面就能生孩子还是怎么着?冬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干什么和她拧着来。” 顾东宁一手随着音乐的节拍,敲打着桌面,嘴角轻扬。舞池里不少女人抬头看到他,热情的献吻,身体扭动幅度更加夸张。更有热情奔放的,直接来到二楼他们桌子前,询问他们要不要加入夜派。 顾东宁摇头拒绝,前来询问的美女,遗憾的对朋友耸耸肩,这么优的男人太少了,看着随意的坐在那,浑身上下的气质挡都挡不住,慵懒中带着一丝贵气,眉眼从容,嘴角微微噙着一抹笑意,就像最浓烈的酒,明知道喝下肚会被灼伤,还可是控制不住想喝。 更有眼力十足的,看着顾东宁桌上点的酒,身上外套,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惊讶的瞪大眼睛,转头和朋友分享发现的秘密。 顾东宁今天心情很好,确切的说非常好,好到出手阔绰,把所有女性桌的酒钱全包了,这一举动,引得全场女人的尖叫呐喊。 “有什么好事吗?”张恒一喝多了趴桌上,陈沐阳看着兴致高昂的顾东宁忍不住问他。 “有啊,今天签了一个亿的单子。”顾东宁晃晃手里的酒杯,唇角勾起;“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 陈沐阳撇了撇嘴,压根一个字都不信。 第五章 店里收拾好,一大早周晚就联系门业,让他们派人来修门。货架砸了一个,庆幸是那人没去操作间。胡师傅来上班吓了一跳。周晚脸色不太好看,交代让胡师傅继续营业,她去派出所看看情况。 “我陪你去吧!”孟依然忙了一晚上,这会张着嘴连连打哈欠。 周晚唇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然姐我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派出所看看,有情况我再告诉你。”伸手拉着孟依然的手,感激的说道:“然姐,谢谢你。” 孟依然踮起脚尖,伸手戳戳周晚的脑门说道:“105计划我可是认真的,说好将来要做邻居的。”周晚听到105计划,跟着笑道:“我可一直都在努力。” 105计划,是周晚给自己制定的人生目标,淮市东区靠近明月湖,正在开发楼盘,95平户型105万。孟依然做好和漫画过一辈子的打算,男人老公什么的,漫画里想要什么样的都有。两人就这么说好了,一起努力攒钱买房子,还要做邻居。 周晚到派出所,负责的民警皱着眉对她说:“这个人不是本地人,平时没正经工作,靠捡破烂翻垃圾桶,晚上睡在桥洞下...” “那为什么会去砸我的店?”周晚不解。 民警一早把当时路段的监控视频拷过来,放给周晚看,说道:“你看视频这,他抬头看了眼店招,而且他手里还有事先准备好的撬门工具,我们又充分的理由确定他是针对你家店铺的。” 民警抬头看了眼周晚一眼,疑惑的询问道:“你想想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得罪什么人?这起事件明显是蓄意报复。” 周晚愣了愣,随后瞳孔骤然一缩,嘴唇抖了抖。 “如果有这样的怀疑对象,一定要和我们讲。”民警说道。 “啊...哦,没...没有。”周晚脑子里第一个想到顾东宁,如果有人要报复她,这个人一定会是他。 从派出所出来,周晚心里彻底沉到谷底,那人咬定说是想偷点东西吃,就算她说出顾东宁的名字,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西都大厦办公楼,吴浩来汇报昨天的事情,有些不懂,明明有办事更利索,绝不让人起疑。偏要找这么漏洞百出的人来,简直明摆着告诉对方。 顾东宁靠着真皮座椅,勾唇一笑,“办的不错,你先下去忙吧。” “好的,顾总,”吴浩临走扫了一眼,更确定他猜的没错,就是不知道那家蛋糕店女人和顾总什么关系。 周晚没对孟依然说有人要报复,怕吓着她。咬牙自己撑着。每月店铺租金不菲,她不能关店不营业,再说还有之前客户订的蛋糕,指定日子要拿。 她只期盼顾东宁做一次就好,再多几次她真的承担不起了。 林烨事后知道这事,只当是有人醉酒闹事,气恨的骂了两句,隔两天就给周晚骑来一辆八成新的电动车,“我同学实习去了,扔电动车的时间都没有,非要拜托我来扔掉。” 周晚撇撇嘴,一脸不信,笑着问道:“别撒谎了,赶紧说多少钱。”之前那辆电动车推去修理,都说没修理价值,到期限了,就得报废。 “谈什么钱啊,等我过生日,你给我做个特别版生日蛋糕,不仅要庆祝我生日,还得送我生日礼物。”林烨趁机索要福利,而且不等周晚拒绝,人先跑了。 周晚拿他没办法,人可以跑,钱必须收。微信给转了2000过去,她估摸着是这个价。 那天过后,周晚担惊了好几天,夜里总是睡不着觉,连续一周都没别的事情发生后,心里才安稳下来。 方糖走后,新的营业员还没有找到,有时候外送单子多,外卖员小松自己一个人送货来不及,周晚得出去送货,胡师傅负责看店。 “西都大厦?赵美琪!”周晚拎着蛋糕仔细确认送货单上的地址,眼前耸立的一座高大雄伟的建筑物,造型极为醒目,单单仰头看往上看都觉得脖子发酸,这栋办公楼算是淮市标志性建筑之一。 不光外表,大楼里的摆设也是富丽堂皇,高雅大方,金碧辉煌得让人目不暇接,周晚在电梯口等电梯,顺便给客户打电话,打一遍没接通,又打一遍,还是无人接听,心里忍不住叹气。 坐电梯直达六楼,再打电话,还是无人接通。正要找个人问问,吴浩走出来指着手里蛋糕问:“赵美琪的?” “对,蓝色树蛋糕店,赵美琪!”周晚看到吴浩松了一口气,“请问赵美琪方便出来做个签收吗?” “哦,她在开个重要会议,不方便出来。我替她签收。”吴浩笑眯眯的,实际却在细细打量周晚,这一看不要紧,心里忍不住惊艳,跟顾总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即使眼前这个女人,带着棒球帽,穿着派送工作服,可眉眼五官无一不精致,唇如胭脂,眼如星辰,神情不卑不亢。凭借自己这双看人无数的眼睛,他十分确定,这个女人和顾总以往的女人完全不是一路人。 “需要验货之后才能签收。”周晚偏头寻找能放蛋糕的地方。 “不用验,这不是透明盒吗,里面好好的。”吴浩笑着指指透明的蛋糕盒。周晚抿嘴有些不好意思,蛋糕会按照风格设计不同的包装盒。“那在这里签个字!”把签收单递过去。 吴浩快速划了两下,“请您代为转达,蓝色树蛋糕店的诚挚祝福。希望能喜欢我们的蛋糕。”周晚诚恳认真的说道。 吴浩看着周晚的背影,撇撇嘴,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周晚在回去的半路,收到投诉电话,客户表示收到的蛋糕损毁,拒绝接受。 回到西都大厦六楼,周晚刚一露面,就被人一把拽了过去,义愤填膺的指责她道:“你是送蛋糕的?有你这样服务的吗,没见到人,把蛋糕放下就走了?你自己看看你送的蛋糕,能用吗?” 周晚趔趄不稳,往后退了两步,看了眼蛋糕,眉头紧皱脸色诧异。开口解释道:“赵女士,我送蛋糕的时候并不是这样,而且我给你打了三次电话都没有人接通。我也没有放下就走,是你同事帮忙签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蛋糕会是这个样子?可以让你的同事出来一下吗?” 赵美琪面带讥讽,似乎对周晚的请求觉得好笑,“我什么时候让同事帮我签收了?压根没有的事情,你让我找谁,找不出来,你就没有过错是吗?虚空捏造一个什么同事,你给我指指是我哪个同事?打三遍电话没人接听,难道不能发个短信告诉我,或者再多打一遍吗?” 周晚扫了遍,没看到签收的男子。眉心皱在一起,冷静的说道:“你们这里有监控吗?可以调监控证实我说的没错。” 赵美琪冷哼一声,转身把蛋糕店拎起来,塞到周晚手里,“我才是收货人,你蛋糕就该让我本人确认签收,现在蛋糕坏了,麻烦你带回去。” 周晚正要说话,随后神情一愣,紧紧抿着嘴,一双杏眼瞪的极大,目光冷冷的的盯着一张办公桌上的宣传单,彩色的宣传单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冷峻又高傲的神情,目光犀利,冷飕飕的,有点咄咄逼人。即使是一张画像,顾东宁都能释放出凌驾众人之上的气势。 前一秒还不懂,这一刻周晚再清楚不过,她载坑里了。亏她以为事情结束了。却忘记顾东宁是个什么人。 “非常抱歉,给您带来困扰。您可以在线取消订单,申请退款。”说完抓着蛋糕转身就走,走到一半,胸腔发闷,憋得她难受。 周晚心里自问,要忍耐吗?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顾东宁,顾总在几楼,我来送蛋糕的。”周晚抓着一个路过的人开口询问道。 “额,坐电梯上十楼,往里面走,蛋糕可以交给顾总秘书,陈姐。她负责代收。”年轻男人突然被拉住,有些惊讶,待看清拉住他的人,顿时受宠若惊,眼睛亮一了一倍。 “谢谢”周晚道谢。 十楼办公室繁忙一片,周晚拎着蛋糕进来,倒没引起任何人注意。路过秘书室的时候,陈鑫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周晚的脸,严厉冷漠的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轻视。 周晚推开办公室的门,顾东宁穿着一身高级灰的定制西装,标准的英式三件套,挺拔修长,浑身上下从鞋子到头发丝都是精致的。高贵优雅的姿态像极了英国画上的传统绅士。周晚进来,正站在窗户旁打电话,转身看到来人眼中诧异,接着皱眉,脸拉下来。 周晚脑子空白一片,什么都没想,抬手把手中蛋糕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7 01:17:53~2020-03-28 02:06: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春和景明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章 顾东宁差一点被迎面砸来的蛋糕砸中,皱眉厉声喝道:“周晚,你干什么?” “顾东宁,你非要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吗?我的店是你找人砸的对不对?今天这单也是你给我挖的坑,你问我要干什么?从头到尾不都是你在主动惹事吗?”心中甚是窝火,扔掉棒球帽,撸起袖管,露出半截葱白手臂,周晚狠狠道:“你这个人,从头到尾只会背后用手段,我说你心里阴暗,你不承认。换做是我?想要泄气,我光明正大的亲自过来,绝不藏头露尾。” 顾东宁铁青着脸,鹰隼的眸子片刻不移的盯着周晚。 因为发怒,胸.前起伏不止,白净的脸上一片潮红,一双杏眼全是怒火。即使这样依然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顾东宁提脚径自走过来,“你说完了?” 周晚心中沸腾,凭着怒气跑过来,蛋糕砸了,狠话放了,看到顾东宁阴沉的脸,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骤然一紧。 , 走到周晚跟前,看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后仰,嘴角勾唇嗤笑一声。“不是让我光明正大的过来?” 周晚觉得靠的太近,有些不适应,唇.瓣一张一合咽了一小口唾沫,抬头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你曲解我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我倒很高兴,你能自己送上门。你不知道越是阴暗的人,越是向往光明。”挑逗的眼神,生着异样光辉,说完还伸出手指轻轻撩了撩周晚小巧的耳朵。 “你干嘛?”周晚像只受惊炸了毛的猫咪,瞪圆了一双大眼睛。顾东宁的指尖像是缠着火,淬了毒。更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瞬间鸡皮疙瘩倒立起来,忍不住打了冷颤。周晚凭借本能,下意识的抬手抓住顾东宁的上臂和手腕。 微微愣住的顾东宁,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声闷吭,一记干净利索的过肩摔,震得地板跟着颤了颤。 顾东宁仰面躺在地上,表情甚是一言难尽。周晚没想到自己会先动手,解释道:“是你先动手动脚的,不怪我。” 几乎是眨眼间被摔,连个缓冲过程都没有,顾东宁皱着眉,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你先把拽我起来,我腰有伤。”五官挤在一起,表情痛苦难言。 周晚心里有些发虚,脸上硬挺着道:“你想骗我对不对?” “你过来扶我一把!”顾东宁眉头深锁,伸出一只手。 周晚瞪着一双眼睛摆明不信他的话。 “你快点,我腰有伤!”声音开始急躁。 周晚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过来拉我一把!”声音变得暴躁了。 “我不过去,你自己用手撑起来吧。”周晚可不傻,眼睛灵活的瞅着门外,想跑路。 “你再不过来,信不信我把夜里开摩托车送你回家的男人腿打断!”顾东宁看周晚动都不动一下,气的两肺炸开。 周晚脸色骤然大变,气急败坏的大喊道:“顾东宁!”竟然威胁她! “过来扶我!”顾东宁横眉竖眼,手往上抬了抬。 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周晚咬着下唇,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快点!”看周晚又气又急,又一副毫无办法的样子。顾东宁眉间阴霾散开,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周晚表情愤愤的走上前,狠狠说道:“这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阴险狡诈,坏的极致,我刚才就该一下摔死你。”走近看到顾东宁伸出一双干净修长的大手,皱皱眉,“你伸一根手指头。”心里十分嫌弃,多碰触一下都感觉自己会被传染。 一向都是他挑剔别人的份,看周晚毫不掩饰的嫌弃眼神,顾东宁忍不住想掐死她。 周晚不放心,开口道:“我把你拉起来,你要对付我,我肯定还摔你。”说完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住顾东宁的手指使劲。 眨眼的功夫,顾东宁反过来钳制住周晚的手腕,把人使劲一拽,一个过眼,位置上下颠倒。周晚惊呼一声,抬腿就踢,顾东宁早有防备,直接体力压制。 顾东宁一米八三,体重一百五十,直接压得周晚动弹不得,腿被压住,手又挣不开,又气又怒的骂道:“顾东宁你个卑鄙小人!”她就不该信他半句。 顾东宁很满意上面的位置,嘴角噙着一丝笑,慢慢俯身下来,“无所谓,反正我在你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头使劲往一边伸,周晚咬牙使出全身的劲,挣不开,自己还累得大口喘息着。 两只手腕被举过头顶压住,顾东宁一张俊脸慢慢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到周晚脸上,一丝惊恐从杏眼闪过,忍不住缩缩脖子,非常识时务的好心提醒他:“快起来,等下有人会进来。”周晚害怕了,心脏砰砰乱跳。 顾东宁觉得脖上的领带有些勒,抬手扯掉,又解开衬衫纽扣。眼神像火,炙热的视线仿佛要把人融化一样,修长的脖颈深呼吸一口,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变得低沉性.感,“进来就进来,都是成年人更应该相互理解才对。” “顾东宁,我们站起来好好说话好不好,你压得我腿麻了。”周晚不敢激怒他,按照以前的性子,你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越是做到底。 “不好,我喜欢这姿势。”漆黑的瞳仁变得深沉,俯身缓缓低头,附在耳朵边,温热湿润的气息像热浪一般,一波一波的刺激周晚的神经。 周晚吓得夹紧眼睛,缩住脖子,好半天不敢动弹。 “扑哧”一声,耳边传来一声嗤笑。这个时候的周晚像极了老虎手里瑟瑟发抖的兔子。 周晚挣开一条缝,只看到顾东宁嘴角勾起,一脸戏谑的笑容,只听他开口问道:“那天晚上送你回家的男人是谁?男朋友?” “你先让我起来。”周晚扭动着,扎好的头发散乱成一团,脸颊额头上滑下几缕头发,刺的发痒。 “回答我,不回我现在就脱你衣服。”几年没见,还是喜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作势要去拉领口拉链,周晚吓得嗷嗷叫唤,“别碰我衣服,我说,我说,”周晚头发凌乱,眼圈隐隐发红,眼神愤恨的的瞪着顾东宁。“算是亲戚,我继母的外甥。” 顾东宁轻笑一声,说道:“算你哪门子的亲戚,你那继母把你当她女儿待了吗。” 周晚动了动嘴,没反驳。 顾东宁居高临下的盯着周晚,狠的时候真恨不得一车撞死她,看她眼里噙着泪,要哭不敢哭的样子,心里又不受控制的难受,以前那么喜欢她,喜欢到有人多看她一眼,都会生气。 可自己为她出车祸,双.腿差点废掉,做复健的日子,每天极其难熬,当时想她要是陪着他,他愿意这辈就守着她一个人过日子。 可惜,人跑了! 想把人忘掉,心里却极其不甘。顾东宁捏捏周晚的脸,说道:“你想安静生活工作,那就用心想想怎么让我消气。不然我心情不好就会想做点什么事,高兴一下。” 周晚气的瞪人,不甘心的道:“就不能当没见过么?”干什么非要牵扯到一起。 顾东宁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我...没.我没说什么!”周晚看到顾东宁变脸,没敢往下说,深怕刺激惹怒他。“你能先起来吗?我腿真的麻了。”可怜巴巴的蹙着眉。 顾东宁冷眼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站起身,顺势拉起周晚。 腿麻的周晚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借着顾东宁的手臂起身,在接着一个漂亮的转身,重心下压,迅速切进去,把人拉近自己,然后下腰,臀.部上顶,接着“砰咚”一声。 周晚快速站起身,不顾顾东宁震惊,愤怒的双眼,转身就跑,跑到门口一顿,又折回来,抬脚狠狠踹了两下,扬扬嘴角道:“谁让你威胁,恐吓我。活该!”说完拔腿就跑。 “周~晚~~”顾东宁气的浑身发抖,咬的牙齿咯咯响,想站起来,却发现腰扭到了。 周晚踹了人跑了。回去之后想了好几天,顾东宁这么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店铺不能关,银行贷款还得还,可怎么办呢,有些发愁! 孟依然这几天天天晚上八.九点出去,夜里12点多回来,夜里周晚起来喝水正好撞见她回来,看到浓妆艳抹的一张脸,吓得水杯差点扔掉,“然姐?” “吓着了吧,放心,我没出去鬼混。我这是出去搜集素材去了,新一部的漫画是个劲爆题材,可惜网上搜到的图,我都没什么灵感。”孟依然穿着亮片短裙,十厘米的细高跟,身上烟味,酒气,香水味全混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味来。 “什么地方搜集素材要穿成这样?”周晚喝口水压压惊。 孟依然神秘的眨眨眼,“很火辣,很劲爆...现场直接就.....”好在妆化的浓厚,周晚没看到孟依然羞臊的脸,可后面死活不好意思说出口。 “现场直接怎么了?打架吗?”周晚随口问了句。 “额,嗯,算是打架吧!”孟依然含糊其辞,眼神闪烁。“你赶紧休息吧,我卸妆后,还得整理一下素材。”孟依然摆摆手躲回屋,深怕周晚再继续问她。 周晚拧着眉头,觉得然姐怪怪的。不过转念想到,一向走清新路线的然姐,为了工作都能豁出去,她怎么能打退堂鼓呢。 第七章 周晚找孟依然帮忙看店,晚上她要回去吃饭。中午她爸特意打电话过来说的,周晚想拒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店里新出炉的面包带上一点,特意回家换了一身白色雪纺长裙,外面穿着一件蓝色牛仔短外套,扎着包包头,背着斜挎包,上下左右确定没问题才出门。 周晚到那的时候才六点多,进了门换拖鞋,自动到厨房帮忙。在这家里,她要不干点什么,总感觉瞬身难受,待不住。 “你来了?”杨琴穿着一身枚红色绸缎礼裙,从楼上缓缓走下来,身段保持的很苗条,眼睛瞥到周晚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的开口说道。 周晚嘴角上扬点点头,问好道:“杨姨。” “嗯,”杨琴轻声嗯了一声,走到厨房看了看,对着阿姨说道:“排骨汤要熬得久一点,最后放一点点海带,提提鲜。” “是,太太。”阿姨毕恭毕敬的,神色很拘谨。 杨琴厨房看一圈,视线停在周晚身上顿一顿,眼神挑剔的上下打量,嘴角微微往下压,说道:“厨房有阿姨忙活,你跟我到客厅坐下说说话。” 周晚背脊挺直的坐着,手指摸索着纱裙上的皱褶,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扬琴端庄坐着,伸出五指审视才做的鲜红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店里生意还好?” “还可以,嗯,还得谢谢杨姨借钱给我开店。”周晚现在要还银行贷款,真没多余的钱在还这边,只能往后缓缓,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拿人手短啊! “我没催你还的意思,不过是我之前听林烨说起过,店里被喝醉酒的闹过事?”杨琴一双丹凤眼,打量人的时候,眼角总是往上挑。 周晚迎上杨琴审视的目光,淡淡一笑,“没事,就是普通喝醉酒发酒疯而已。”心里觉得林烨是大嘴巴。 “没事就好,不过,林烨还是经常去你店里吗?” 周晚一愣,下意识否认道;“没有,只是偶尔来一趟。” “哦~,你帮阿姨多劝劝他,这个时候多用心学习,别分心思在其他事上,尤其是男女关系,家里对他有期望,不是什么女孩子家里都接受的。”周琴含着笑意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周晚一眼。 如坐针毡, 周晚默默坐着,这话她不知道怎么接,杨琴明显那话敲打她,虽然她对林烨压根没那个心思,可被人这么提防着,看不起,心里还是非常不愉快。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一直到7点,周金鳞才回来。 周金鳞不到五十岁,面容儒雅,带着一副银边眼镜,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的气质更像一位学者。实际上周金鳞的工作是开出租车的。 杨琴觉得开出租车这样不体面的工作,不利于她的朋友圈子,可惜周金鳞是个很固执,且大男子主义的人。 7点半开饭,周金鳞例行问了周晚几句, “蛋糕店生意不好,就要立即关掉,及时止损。现在人买蛋糕都认准名牌,我开车拉人在市里跑,见到很多店铺转让的。”周金鳞皱紧眉头,嘴唇抿着,一张严肃的面容,就像画室里的石膏像。 周晚僵硬着嘴角,笑也不是,说也不是,只能低着头埋首吃饭。 “你杨姨借你的钱,心里要知道感恩,有盈利的时候,记得每月都要还。”周金鳞觉得人活世上,讲信用最重要。 “老周,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好像我逼着还钱似的,周晚啊,别听你爸的,什么时候手头富裕再还也行。”杨琴笑了笑,抬手给周金鳞夹了一道菜放碗里。“对了,难得今天周晚回来,要不要喝点酒?”自己说完,转身吩咐阿姨道:“阿姨,把我之前从国外带回来的葡萄酒拿过来。” 周金鳞拦住她道:“不要拿,等下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刚回来,怎么还要开车出去啊。”杨琴不满的念叨一句。 “嗯。”周金鳞点点头,看了眼默默吃饭话都不多说一句的周晚,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只虾。“别学其他人减肥,只吃青菜,身体就要营养均衡才好。” 周晚看着碗里虾,心里有些感动,仰起脸笑眯眯的,“谢谢爸!” 吃饭完,坐一会聊聊天。周金鳞看了眼时间,起身拿起外套对着周晚说道:“把你东西带上,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爸,我自己能打的回去。”周晚小心瞥了一眼杨琴,发现杨琴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顿时心里一颤,“爸,我自己能回去,真不用送。” “别废话了,我就是开出租车的。”坚定的语气,完全不让人反驳,转过身交代杨琴两句道:“我送她回去,等下就回来。” 杨琴点点头,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拉着一张脸。 回去的路,车辆不多,很快到了周晚租住小区。周金鳞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叫住周晚,递给她一个白色塑料袋。 “借你阿姨的钱,用这个每月还一点,人活着讲信用,借钱贷款的把店铺开起来,就要想办法做下去。”周金鳞皱皱眉,接着说道:“林烨那边你别跟他走太近,能避开就避开点。他家里人不太好相处...”明显不太擅长说这些,说完神情有些不自然,看着周晚呆呆地站在那,微微呼了一口气。摆摆手道:“行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夜幕下,周晚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子,站了好久。 回到家,孟依然没在,把塑料袋子里的钱取出来,一捆一摞,五万整。周晚心里五味杂陈。开出租车挣得不多,即使住在那么贵的小区里,实际上她爸身上能用的钱并不多,有钱的是杨琴,并不是他们。周晚一直知道这一点。 把收好放在床底鞋盒里,想明天存银行卡,每月先还三千。 周晚正计划每月还钱的事,手机振动,然后咻咻咻咻四五条语音加短信,孟依然发来的。 “晚晚,救命啊~~~”刚点开一条语音,孟依然急慌慌的声音传来。 周晚听完,急的抓起包就往外走,“然姐,你别着急,先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过去。”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没一会孟依然的定位发了过来。 周晚小跑着到路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我要去,奢靡98!” 孟依然为了下本漫画找素材,特意来到奢靡98,这一片是淮市夜里最热闹的区域,许许多多的酒吧,KTV都在这一片,各家门头招牌有大又亮眼,放眼看过去,最醒目的还是中间那个,整儿片都是以它命名的,奢靡98。 门口停车场全是豪车,门口站的迎宾就有八个人,个头身高,长相,气质,看的周晚都有些愣住。 她看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打量她,实在是太扎眼,整个人的气质和这里格格不入,她就这么突兀的站在大门口。 皱着眉,确定好几遍定位,孟依然发的地址就是这。 硬着头皮,往前冲吧! “小姐,需要带路吗?” 周晚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来接我朋友的,我知道她在那。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男迎宾一笑脸颊还有两个小酒窝,显得特别可爱。 顾东宁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神情慵懒,一晚上都有些没精神。几个朋友看他这样,故意给身边的女伴使眼色。 穿吊带热裤的美女,身材高挑,皮肤白。胸.前丰盈呼之欲出,一双长腿绝对是模特级别的。吊带美女很大方的往顾东宁身边坐下,微微一笑,“要喝酒吗?” 顾东宁懒得动手,坐久了腰疼,最近工作太忙没时间,今天朋友约他出来喝酒,他没推脱。 吊带美女不光胸美,腿美,就连端起酒杯的手都漂亮的不像话。 莹白细腻,纤长细巧,有肉有骨指尖饱满。顾东宁多看了眼,忍不住夸了句,“手不错!” “哟,真难得,东子嘴里还能听到夸女人的话。美女靠近点,让东子瞧瞧,岂止手不错,我看其他地方也不错啊。”几个人起哄着,更有嫌事情不大的,凑过去,把美女硬塞顾东宁怀里,笑着道:“怎么样,抱起来是不是更不错啊?” 美女羞红着脸,微微拉开一点距离。 软香在怀,顾东宁倒是会享受。对别人的打趣,他嘴角上扬大方承认,“是不错啊,”说完还伸手揉了把美女的肩膀。引得旁人又是一阵大笑。 吊带美女仰头看了顾东宁一眼,只看到线条俊美的下巴,轻薄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再场的所有男人里,就他最与众不同,也更招人视线。随意一坐,浑身上下的气势就和别人不一样,独特气质,引得别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在他身上,这是一个非常性.感且吸引人的男人。 不过更吸引人的,是手腕那块表,起码七位数。身上的衣服鞋子没有logo,可看做工设计,该是高级定制。 “说好了,谁输谁脱衣服,脱完为止,怎么现在玩不起啊。”楼下客座 ,一群人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个个年轻招摇,有的男人玩到光着膀子,女的剩下内.衣内.裤,那一桌倒是玩的嗨,看着挺凉快。 女人们的身材倒是不错,脱得像是在海边度假似的,引的其他桌的人,频频往那边看。 顾东宁眼睛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不甚在意。都是出来玩的,敢玩就要承担后果。身材好的话,是现场男人的福利,他不介意多看两眼。 “啧啧,现在这些小年轻比咱们当年玩的狠,现在一个个都独子独女,哪像咱们啊,不是有大的压制,就有小的争宠。”说归说,眼睛还是忍不住的往那扫一眼。 出来玩怎么会缺了女人,顾东宁这桌四个女人,个顶个的漂亮性.感,拿不出手的也不敢带出来。男人都有些劣根性,吃着碗里,占着锅里。 女人漂亮也分穿衣服和不穿衣服的,现场脱衣服,谁还看穿衣服的啊。 孟依然坐角落里,身上衣服齐全。玩这样的游戏她天生好运气,可惜别人没她运气好,身上比基尼再脱就要真空了。 孟依然没想到会玩这么大,这群人邀请她过来玩游戏,她就过来了。原本还以为这群人是朋友关系,结果发现压根不是,哪有逼着女朋友脱衣服的? 第八章 孟依然后悔死了,对方说他们玩游戏缺人,希望她凑个人头。她犹豫了三秒钟,实在是对方看起来很有“故事性,为了下本漫画定阅读量,点头答应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孟依然悄悄低头,周晚发短信过来,她到门口了。 “脱啊,磨叽什么啊,玩之前可说好的啊,谁输谁脱,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了。”一群人几个男人开始起哄,跟着煽风点火叫嚷着。 “不脱,还玩什么啊,没点意思。”其中一个兴致最高,贴着头发的烫卷发,耳朵边镶一圈黑的,亮的耳钉,穿着一件骷髅头短袖,整个人嚣张又跋扈的往后一靠,仰着头眯着眼睛,冷笑着说,“你自己不舍得脱,我就找人帮你脱。” “来吧,谁帮她脱,爷我出五万!”卷发耳钉男,舔舔唇咧嘴笑,目光放肆又疯狂。 桌上几个人一愣,其中一个身材圆润,有小肚子的男人,笑着道:“五万啊,哥看我咋样,不要五万,给三万,我下面也能脱。”说完站起身去摸自己裤腰带。 “哈哈哈哈哈,赶紧死一边去,倒找你三万,求你别脱,我怕吐。”结果男人互相调侃又是一阵大笑。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眼神不由自主的盯着输掉要脱衣服的女人身上,那女人一头小脏辫,来之前穿的半露肩短袖和小短裙,这会脱得像海边度假。眼神乞求的看着旁边的人,一脸为难。 几个男人打趣完,看到没动静,场面有些冷。 卷发耳钉男呵呵冷笑一声道:“怎么,觉得五万少啊,那在加五万,十万块,脱她一件,谁脱得,这钱归谁。” 女人咬着唇,眼神又卑微又无助。 孟依然缓缓站起身,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个...,你们先玩,我去趟洗手间!”还是先走为妙,这伙人玩的有些大了。 孟依然拎起包,准备越过耳钉卷发男出去,谁知道他抬起一条腿塔在桌上,拦着不让过。卷着舌头似笑非笑的说,“美女,我们都脱的挺凉快,你热闹看够,一件没脱想开溜啊!” “不是啊,我去躺洗手间。”孟依然嘴角僵硬,大叫不好,遇到硬茬了。 “去卫生可以,把包和手机留下,爷之前碰到去洗手间多了,没见几个回来的。你不是我们这伙人,我不为难你,想走可以,要么脱得和她一样走出去。要么...服务员,Brandy 、 Whisky 、Rum、Vodka、Tequila,给我各拿一大杯。” 其他桌都在等着美女脱衣服呢,结果等来服务员送来五六杯酒。 “呦,下面够狠的啊,这几杯酒下去,直接胃出血送医院得了。”二楼顾东宁这桌,有人往下扫了眼,看到服务员送来的酒,跟着啧啧摇头。 “咦,我怎么看着下面挑事有些眼熟啊。”有人探头仔细看了眼。 “你才看出来眼熟,那镶一耳朵铆钉的,不是那谁弟弟么,我刚拍照给他哥发过去,别看搁这耀武扬威的,回家一准皮带伺候。”有人亮亮手机,笑的很贼。 “你可真够损的呀,”几个人碰碰酒杯,互相挤眉弄眼,明眼一看就是再夸干的好。 顾东宁谈谈一笑,随口说了句,“又不是你弟弟,瞎操什么心。” 孟依然走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在原地。脸上表情拉了下来。 说白了,这些人按年龄全都是小弟弟。她一个三十岁,有生活阅历的,被一群小年轻恐吓了。 周晚老实的站在入口处等人,孟依然说她找借口上厕所溜出来,结果到现在还没出来,急的不行,又发两条短信过去,两分钟过后都没见回复。 周晚心里发慌,在门口走来走去。又怕孟依然真遇到事出不来。脸上焦急的不行,孟依然看着三十岁,平时总说自己阅历丰富,可实际上她天天宅家里画漫画的人,阅历丰富都是从网上新闻报道得来的。 还没回复,周晚急得等不下去,深呼吸,咬咬牙,猛地一闭眼推门进去。 一进去有些傻眼,大门口推门进来入眼皆是富丽堂皇,高贵大气的装饰,结果内门再进来,完全变了样。 周晚心提到嗓子眼,吵杂激烈的音乐,刺激的耳膜发疼。舞厅里一群妖魔鬼怪的又吼又叫,疯狂乱舞。 周晚捂着耳朵,小心翼翼的走在边缘。好几次有人拉扯她的胳膊,衣服,都被她挣开了。 穿过舞厅之后,灯光变得幽暗,音乐声变小,再往前走了走,下了楼梯。周晚眼神划过一抹惊喜,看到孟依然了,站在靠墙边的一处U字形区域。 周晚没先过去,她给孟依然打电话,眼睛盯着那边看情况。 孟依然正僵持着,手机振动,是周晚打的电话。 “晚晚,”语气有些不自然,实在是被气的要命,这群人小胆大的混混,就是不让她走。 “然姐,我看到你了,你现在能出来吗?”周晚压着声音小声的道。 “能,你别进来,我出去找你。”孟依然知道周晚练过跆拳道和散打,对付一两个人还行,可这边有四五个男人呢,她不能连累周晚,说完挂上电话。 卷发耳钉男,丝毫没有把脚抬起来的意思,孟依然憋屈的怒火燃烧,“你让不让开?” “美女,要么脱,要么喝,二选一有这么难吗?” “不让是吧?”孟依然瞪着一双,弯腰脱下高跟鞋,当着一群人的面,直接抬腿上桌子,她桌子上踩过去了。 卷发耳钉一看,脸色一沉,“给我拦着她,我没让走,我看谁敢走。”他刚说完,坐边上的一个男人立马起身拉住孟依然手臂。 孟依然尖叫一声,挥着高跟鞋一阵乱打。 “给我拉着她。” 又起来两个男人,伸手去抓孟依然的肩膀,半途被一双手拦住,那人脸上的诧异都没显出来,接着视线颠倒,砰一声整个人摔地上,快的旁边人都没反应过来,人就摔了。 “晚晚!”孟依然欣喜的赶紧跑到周晚身旁,手里高跟鞋只剩下一只当武器防备着。 这边动静自然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尤其周晚一身雪纺白纱裙,牛仔小外套,干净清新的气质,和一群穿着抹胸吊带,化着烟熏妆的女人比起来,简直美好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样。 “哇,漂亮!”也不知道他说动作漂亮,还是人漂亮,索性直接转过身看着下面后续法展。 顾东宁本是淡淡一撇,待看清楚楼下那人流畅自然的过肩摔动作,脸色立马黑了。猛的一把推开身边的女人,阴沉着一张脸俊美,抬腿下去。 “喂,东子,干什么去啊。”朋友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站起身走了。 楼下卷发耳钉,看到周晚出现神情愣了一下,待看清楚周晚那张脸,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倾着身子靠过来,面色缓和几分,说道:“美女,怎么一上来就动手打人啊。” 周晚压根不理他,转过身对着孟依然说:“然姐,我们回去吧。” 孟依然点头,打死她也不来了。 周晚拉着孟依然要走,卷发耳钉说话被人当空气,脸色难看,大声道:“我看谁敢走,” 几个男人一前一后把周晚孟依然围住,周晚皱着眉松开孟依然,两手握紧拳头,两脚一前一后站立,下颚收紧。懂点散打的都知道,这是攻击状态。 顾东宁阴沉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的寒气,让整个人的气压更低了。手里讲着电话,皱着眉轻声嗯了两声,挂上电话。 周晚看到顾东宁了,可她这会没空关注他,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其他人,心里正在衡量一打四突围的可能性。 卷发耳钉正气头上,桌上手机响,一脸烦躁火大的抓起来,没好气的道:“有话快说,有屁快....啊,哥,是你啊,找我干嘛?” 顾东宁大步迈过来,整个人强势又凌厉,拦路的人,有些摸不准这人什么来头,纷纷扭头看向耳钉卷发男。 “哥~”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什么,只看到耳钉卷发一脸又急又气,对着桌子踹了好几脚。说完电话也不挂,直接照着墙砸过去。气吁吁的大口喘气,一双怒眼扫到顾东宁身上,伸手指了指,放狠话,“算你厉害。” “走!换一家玩去。” 顾东宁眼皮没动一下,耳钉卷发这样的人,与他和厕所里的苍蝇是一样的。 耳钉卷发一伙人刚走,孟依然立马松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另一只高跟鞋穿上,高兴道:“晚晚,咱们回家...”直起身一看,周晚正被人强拉着,吓了一跳,大声喊到:“晚晚?” 周晚被顾东宁拉着手臂,拖着往前走,听到孟依然喊她 ,忙不迭的转过身解释,“然姐没事,我们认识,你先回去。” 二楼顾东宁的朋友看的目瞪口呆,一个个看着顾东宁沉着脸,气势汹汹的把小仙女拉走了。喜欢搞事的立马拍照片留证。 “这事问张恒一肯定知道,”说完照片发过去等回复,其他几个人兴致来了开始打赌,堵什么,堵张恒一会不会说。 顾东宁把周晚拉倒一个包间,冷着脸看她。周晚搓搓被抓红的手腕,小心看了顾东宁一眼,轻声嘟囔着,“谢谢你,顾东宁。”刚才要不是他,对方肯定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要一个人对付四五个人,肯定好不了。 顾东宁冷笑一声,眉眼阴霾更胜,冷声问道:“刚那个女人你认识?” “额,和我一起合租的一个姐姐。”周晚道谢过了,想走。 “你竟然和这样的女人住一起?穿成那样,和一群年轻公子哥玩脱衣服,你跑过来干什么?需要你逞什么英雄。今天要不是我在,你们俩就和那群快脱光的女人一样,今晚不知道睡在哪间宾馆,哪个男人身边呢。”顾东宁气的浑身发抖,额角上的青筋随着呼吸,一粗一鼓,看着骇人。一想到脑子里那画面,胸腔立马胀满怒气,两道横眉挤在一起,对着周晚那张纠结的小脸,都想一手掐死她。 “然姐不是那样的人....”周晚觉得顾东宁此刻像只暴怒的狮子,有些胆怯。 看到她不服气的敢顶嘴,顾东宁更气的眼睛冒火,忍不住讥讽道:“来这里的女人有几个是良家妇女?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把你叫过来?叫过来干嘛,男多女少拉你凑个数。说不定她还能捞一笔。” “顾东宁你够了啊,我谢谢你刚才帮我,可你说的什么话啊,然姐打电话只让我到门口,是我自己进来的。然姐也不是那样乱七八槽的人,我和她住在一起很久了,她画漫画的,到这里只是想取素材,今天这一切都是意外。”周晚皱着眉瞪了顾东宁一眼,觉得他说话太难听,忍不住替然姐解释道。 顾东宁看着周晚一张小.嘴上下张动,看她一脸气呼呼的维护别人,来反驳他,心底一股无名的怒火嗖嗖窜出来,一路直顶脑门子。 周晚嘴角撇撇,“这里的没有良家妇女,还不是因为这里坏男人多,竟然没有一个男人出来帮个忙,你们一个个心都黑成煤球渣。这鬼地方,下次让我来我都不来。我走了。”顾东宁还有脸说别人,有女人脱光,不信他不看。 顾东宁一看到周晚脸上似有若无的嘲讽,心中压抑的怒火砰的一下炸开了,想都没成想的把人直接往怀里圈,俯下头对着那张喋喋不休,还一直反驳她的小.嘴亲下去。 “嗯嗯呜呜”周晚抬腿向上顶,早料到她会这样做的顾东宁直接夹住她的腿,令她动弹不得。周晚整个人被顾东宁抱得紧紧的,紧贴着胸膛,毫无一丝缝隙,只感觉肋骨勒的生疼,又憋得喘不上气,想动手又完全腾不出地方。 周晚紧紧抿着嘴,死活不让顾东宁得逞。 顾东宁岂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他不急,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品尝着,看她夹着眼睛,一脸装死的样子,心里嗤笑一声。一只手悄悄摸到纤细的腰肢上,慢慢往下移,掌下渐渐隆起的弧度,以及触感,忍不住赞叹一声。 周晚在想装死都不可能,急急挣开眼睛,然后使劲摇头,顾东宁不舍得放开,温热的呼吸彼此之间相互融合,心里愤怒的火气消了不少。 周晚气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鼓着脸颊的样子,显得尤其可爱。 顾东宁眉间舒展开,脸上带着几分愉悦,俯下头凑到周晚耳朵边,声音低沉性.感,轻声吐出几个字。 周晚待听清楚,羞臊的耳朵到脖子红成一片,白皙的脸颊更是粉嘟嘟的,像上好的水蜜桃,水灵光泽,隐隐透着一股清甜的气味。 一双杏眼凶巴巴的又气又怒,两只手腕被抓着,腿也动不了,气的眼圈发红。尽管如此,还是宁死不配合。 顾东宁经验丰富,手段多得是,对付周晚简直小菜一碟。 周晚使劲挣扎躲闪,压根没想到顾东宁会下死手掐她。周晚疼的眼泪直冒,心里咒骂道:顾东宁个王八蛋,肯定把她掐青了。 顾东宁趁机吻了上去,鼻息间急促的喘息声..... 顾东宁察觉周晚的抵抗越来越弱,发现她整个人缺氧的快要晕过去,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啊呼呼~~~”周晚觉得自己像条鱼,离开水,差点憋闷死。 顾东宁抱着浑身发软无力的周晚,嘴角噙着笑,一脸洋洋得意。“别总是反驳我,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你乖乖的,和那个女人分开,要是没房子住,我给你一套房先搬出去住……” 周晚大口喘着气,刚缓和下来,就听到他厚颜无耻的话,瞪着眼反手就是一巴掌。 顾东宁脸上笑意还没下去,猛不丁的挨了一巴掌,整个人顿时冻住了。 第九章 周晚咬牙瞪眼,死死握紧拳头。 顾东宁冷笑一声,抬手摸摸脸,一双眼阴沉沉的仿佛能渗出水来。两个人一言不发的相互瞪视。 良久,周晚才咬着嘴唇骂道:“卑鄙!”说完抬手使劲擦拭自己的嘴唇,嫌弃的动作,更让顾东宁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周晚,你总是对我怀有最大偏见,用最恶意的心思揣摩我,我对别人什么样,对你又是什么样,你往往只看到我对别人做过什么,却记不住我对你的好。” 周晚气的不轻,“你帮我,我感激道谢,可你不该欺负我,我不是你的谁,我也不是随便的人。” 顾东宁被周晚的话堵得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好半天才指着周晚说了句,“你就是不知好歹。” “你是胡搅蛮让,把别人都当成跟你一样随便,今天要是换成你被嫌弃的女人,又抱又亲,你会只打对方一巴掌吗?”周晚认定顾东宁是不讲道理,永远都是严人利己。 顾东宁的脸彻底黑了,皱着眉头,冷冷盯着周晚说道:“你嫌弃我?” “是,我嫌弃你!”周晚瞪着一双杏眼,没有一丝退让,没有一丝躲闪,迎上顾东宁阴冷的视线,神情坦然又真诚。 顾东宁攥紧拳头,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嘴角勾起,讥讽的说道:“嫌弃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就凭你那个破蛋糕店?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头明天就能让它倒闭。” “不用你威胁我,也不用你动动手指头,店我不开了,你能要挟我的不就这个吗?除了我的店铺,你还有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店铺我不开了,我就是嫌弃你,长得好看,再有钱在我眼里都没用,你人格上有污点,你性格更恶劣,你的道德没底线...” “你给我闭嘴!”顾东宁五官扭曲,狠狠瞪着周晚,眼里冒出万丈怒火,身体里沸腾得血液咆哮着,直冲脑门。 周晚仰着头丝毫不胆怯,“我已经说完了!”然后也不看顾东宁,抬脚越过他开门直接出去。 顾东宁气的咒骂一句,骂完还不解气,包厢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的稀巴烂。 周晚到家第一件事,先刷牙,对着镜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挤了三遍牙膏,刷了三遍牙齿。 孟依然看她一脸愤怒的回来,刷个牙都咬牙切齿的模样,犹犹豫豫的也没敢上去说话。 直到牙龈刷出血,周晚才放过自己。看了眼可怜的牙刷,心里火气又上来了,明明还能撑到月底的牙刷,都是顾东宁害得,提前下岗了。 “晚晚,你…你没事吧!”孟依然鼓足勇气探头问道,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啊。 “没事然姐,我好好的。”周晚没事人一样的咧嘴笑笑,在心里又骂了一遍顾东宁。 “今天多亏你,哦,还有你朋友,我都快要吓死了。以后打死我,我都不去那地方。”孟依然拍拍胸压惊,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胆战心惊压根睡不着。 周晚表情忿忿地点头,表示赞同,那鬼地方,她以后也不去。 “晚晚,今晚我能和你睡吧,我怕睡不着…”周晚是大卧室,床也大,两个人一起睡正合适。 周晚略略有些犹豫,实在是孟依然睡觉特别折腾人,喜欢把人当成抱枕似的抱着。 “晚晚,好晚晚~”孟依然拉着周晚的胳膊左摇右晃,嘟着嘴巴开始撒娇卖萌。 周晚被她晃的头晕,赶紧点头答应。“你以后千万别说自己三十岁,明明才三岁!”刚还一肚子火,这会对着孟依然的笑脸,气全消了。 “什么三岁,人家永远十八岁!”孟依然抱着周晚不撒手,也是奇怪,家里沐浴露用的都一样,偏偏周晚身上特别好闻。 孟依然回屋抱被子,晚上两个人头碰着头躺床上聊天。 “晚晚,今天帮助咱们的男人是你什么人啊!”孟依然咧着嘴笑,这个问题她可一直憋着忍到现在。 什么人?仇人! 周晚头一歪,闭眼装死。 “喂,周晚,要不要这么明显啊。”看着周晚耍无赖的样子,直接上手推她。 周晚猛的睁开眼,起身去挠孟依然痒痒,孟依然也不甘示弱,爬起来去挠周晚夹肢窝。两个人你来我去,笑的肚子疼。最后累的不行,胳膊都抬不起来才罢休。 “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奇。”孟依然气喘吁吁的,看着周晚眯着眼睛,咧嘴笑,像个可爱的小松鼠,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白嫩柔软的脸颊。 “你今天回家,你那后妈对你怎么样,没说什么难听的话让你下不来台吧?” “没有,杨姨挺好的。”就冲借她钱开店这点,周晚打心眼感激她。 “那是对你爸挺好的,对你,恨不能秋风扫落叶,一把火点燃烧了,最好,再刮一阵风,连灰都不剩下。”孟依然觉得周晚后妈精神分裂,亏着周晚大了,这要是搁小时候周爸再婚,保不准出点啥意外,周晚就没了! 周晚咧嘴笑,“能对我爸好就行了,我爸一开出租车的,能找到杨姨,别人都说我家赚大了。”杨姨对她爸好,她看得见,也记在心里。 “开出租车怎么了,你爸长那样,完全是中老女人心目中的最喜欢的长相,。就是有些年轻小姑娘,也是喜欢年长的,那更有魅力。你看看周围那些男人,到你爸这岁数,哪个不是油腻腻的,啤酒肚,秃头,穿衣服更是不讲究,光着膀子大嗓门,一张嘴全是粗话脏话。你那后妈就怕你爸在乎你超过她,女人一嫉妒起来,绝对六亲不认的。” 周晚听着孟依然给她科普新闻上的案例,“你别不信,我这三十年的阅历,可不是假的,这样事情可多了。” 孟依然总觉得周晚笑眯眯的样子是在敷衍她。 “好了睡觉,阅历的事以后再聊。”周晚伸手拍拍,示意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孟依然抱着被子回自己屋继续睡,周晚找出昨天鞋盒里的五万,犯了难。昨天她还大言不惭对顾东宁说,不用他动手,她自己关店。 睡了一觉,智商回笼,觉得自己一定被气糊涂了。她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简直在逼着,催着顾东宁动手似的。 顾东宁不会当真吧?昨天好像被她气的不轻。 周晚后悔的要死,恨自己怎么不能稍稍忍耐下,哪怕心里在嫌弃,也不能当着他面说啊,这可怎么办,要不要道个歉,求和下? 方糖最近总感觉不安,顾东宁上次过来,洗个澡睡一觉,第二天一早走了。 女人的直觉特别敏感,给吴浩发短信不回,打电话没人接听,方糖彻底坐不住了。 “吴浩,你给我一句准话,他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方糖到公司附近直接堵人,她不敢打电话给顾东宁,顾东宁一向喜欢听话乖的巧女人,她要真找上去问,那才真完了。 吴浩是老滑头了,该怎么说他心里清清楚楚的。他做的是助理,要是让女人不安急躁起来,打扰到老板,那就是他失职,失职就要滚蛋,就是没钱赚。 今天早上他去接人,顾总脸上那巴掌印还没消呢,看一眼就知道是女人打的,当然他也没愣到盯着顾总脸一直看。 “没有,最近工作太忙了,接了一个亿的大单子,全公司上下忙的团团转。昨天顾总带头加班到二半夜,今天早上都没来上班。”吴浩瞎话真话混着一块说,方糖到底年轻,被吴浩三言两语糊弄走了。 顾东宁一早上就没安生过,这会看到张恒一,直接拉下脸问他:“干嘛,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约好的。” 陈沐阳探头出来,一看到张恒一跟着笑了,“你怎么也来了?” 张恒一自己换了拖鞋进来,打开手机把昨天晚上收到的照片递过去,说道:“我来探探情况!” 昨天几个人追着他问这是什么情况,害得他一晚上没睡好,他今天得找罪魁祸首讨个公道。 顾东宁脱掉上衣,让陈沐阳给他推拿按摩。 张恒一坐在一旁,好奇的问了句,“你这腰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晚上操劳过度伤到腰了。”说完他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红印压根没提。 “看你这样子,想必对那高智商高学历的相亲对象很满意啊。”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谁还不会捅刀子,哪里最痛捅哪儿。 果然,一提这茬,张恒一立马变脸。 “行了,你们俩还是小孩吗?三十几岁的人,能不能成熟点。”陈沐阳中间调和。 张恒一冷哼一声,划开手机找到昨天那张照片,顺手扔过去。 顾东宁抬手接住,扫了一眼,撇撇嘴没说话,昨天他那么走了,剩下那群人背后还不知道怎么调侃他呢。 “听说你昨天英雄救美了?”张恒一昨天当笑话听的,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内幕。周晚一个练过跆拳道和散打的,而且练的还不错,一两个男人压根打不过她。 顾东宁闭着眼睛,没说话。昨天他就该让周晚吃吃苦头,好心帮她不知道感恩,还挨了一巴掌,真是越想越气。 张恒一见顾东宁不理他,有些没劲,凑过去坐到旁边。好奇的问到:“东子,你是不是对周晚还有心思?” “没有!”顾东宁想都没想的张口否认,“比她年轻,比她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当初就是图她长得好看,现在,哼,也就那样。” 陈沐阳嘴角含笑,强忍着没出声。 张恒一一脸不信。 “你要真没那心思,我就给他们几个回话,你觉得周晚就长那样,昨天可有人上心了,还问我你和周晚什么关系。” 陈沐阳偷空给张恒一点赞,表示说的好。 顾东宁眼睛抬都没抬一下,冷淡的说道:“随你怎么说,她和我没关系!” 张恒一和陈沐阳对视一眼,都表示很无语,都这样还嘴硬呢。 第十章 四月初的天气,阳光清新明媚,空气中带着一股湿润,清香,甜滋滋的味儿,天气是醉人的温暖,正是樱花,油菜花盛开的时节,出去踏青游玩的人也变多了。 尤其附近的中小学校,组织班级春游,连带着周晚蛋糕店的生意都跟着好了。肉松蛋卷,牛角包,吐司,夹心三明治最受欢迎,一直忙到中午一点半,才算喘口气。 周师傅家近,中午回家吃饭再过来。周晚不行,昨天孟依然熬夜三点才睡下,这个时候肯定还没睁眼,而且店里也不能没人。 从隔壁要一碗面条端店里吃,上午忙的也没空看手机,这会一手吃面,一手划拉手机看一眼信息。手机有一条转账退回信息,周晚点开一看,弯弯的眉毛微微蹙着。 点开聊天记录,对方过期没领取。 重新转一次,附带文字说道:“杨姨我先每月还3000,等以后有钱我在努力多还点,记得领取哦,”发送完,想了想,又发一张感谢的表情包过去。 发去不到一分钟,对方发起语音通话。周晚忙不迭的放下筷子,把手机接起来,“喂,杨姨。” “.....\" “杨姨?”周晚疑惑的看眼手机,接通了啊,怎么不说话。又喊道:“杨姨,能听到我说话吗?” “周晚!”杨琴冷硬的嗓音传过来,莫名让周晚心里一紧,接着杨琴说道:“周晚,拿你爸的钱还我,你觉得我乐意收吗?” 周晚愣住,张了张嘴,神情是被撕下遮羞布,暴露出来的狼狈和难看。 耳朵边再次传来嘲讽和不屑的声音,“你爸开出租车,他一个月挣多钱我比你清楚,他身上有多少零花钱我更清楚,你爸自尊心很强,每月工资都会打到我银行卡上,尽管让我去趟美容院洗个脸都不够,可这是你爸对我的态度。周晚我借钱给你,是希望你自立,我不差借你的那点钱,你也可以不用还我。你只要和我的家庭保持距离,不要让你的事情搅扰我的生活。你爸再递钱给你,请拒绝,你已经成年独立,在伸手要钱很不像样子。” 周晚咬着嘴唇,死死咬着,眼睛里噙着泪花,硬是忍着没发出哽噎声。 “另外,林烨那里也请你明确拒绝他,暧.昧不清只会让他越陷越深,你们不适合,为了彼此都好,最好连朋友都不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我会的。”周晚武装着声音,想让听起来和平时没两样。 “希望你说到做到。” 周晚放下电话,抽出纸巾擦拭两下眼角,然后深呼吸一口,强行咧开嘴角笑笑。心里安慰自己,好事啊,人家没逼着还钱,甚至都可以不还,多好的事情。 又呼出一口气,抓起筷子继续吃面,劲道的面条在汤里泡久,变得绵软发腻。嗓子发堵难以下咽,好不容易吞咽下去,望着大半碗膨胀的面条忍不住哭笑,不吃会饿,扔了心疼,吃下抵触。周晚忍不住扶着额头笑出声来,她竟然被一碗面困住了。 西都大厦,顾东宁办公室。 方糖早上睁眼看到手机信息,激动的一早跑去菜市场买菜做饭,为了让菜品看起来更好看,她在网上搜了好多摆盘信息。 顾东宁听吴浩提了一句,才想起方糖来,这些天确实把她忘了。 “味道怎么样?我最近跟视频学习新的菜色,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做菜的天赋。”方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透明的纱袖在手腕收紧带着漂亮的荷叶边,纤细嫩白的手腕有一双白玉般的细手指,指甲粉粉的闪着光泽,顾东宁扫了一眼指甲的长度,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么漂亮的长指甲,洗菜做饭会不会可惜了。” 方糖一愣,笑着说道:“不会啊!” 饭菜很丰盛,四个菜,分量不多,有荤有素。顾东宁吃几口放下筷子不吃了,眼神打量方糖今天的白裙子,嘴角勾起,轻笑道:“颜色很漂亮!” 看到白裙子,脑子里忍不住想到一身白纱裙的周晚,纤细如细柳的腰肢,搂在怀里触觉,莫名的胸口发闷发堵。顾东宁知道自己有些迁怒方糖,看到她长指甲,想到她用这样的指甲给他做菜,他觉得恶心犯呕。这么长的指甲谁知道藏了多少细菌,又在上面涂了多少人工色素,又会不会有致癌物质。 他看过周晚的手,修剪漂亮的圆润指头,指甲粉.嫩连着白色月牙,周晚不喜欢留指甲。 方糖一头雾水,摸不准顾东宁说话的意思。饭菜只吃了几筷子,莫名其妙的夸裙子的颜色,正常不都夸裙子好看吗? 顾东宁心里烦闷,微微皱着眉打发方糖道:“最近我有些忙,你可以刷我的卡去商场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算是补偿!”说完伸手捏捏方糖白嫩细滑脸蛋,把人拉过来唇上啄了一口,勾唇笑道:“饭菜味道还不错,想要留下我的胃,你还得再加把劲。” 方糖羞红一张脸颊,小声说道:“我才没有那个意思呢。” 把方糖打发走,叫吴浩收拾桌子。 “顾总,这些都扔了?”吴浩觉得怪可惜的,菜都没动几下。 “全扔掉,回头你去探探那条商业街铺面在谁手里,想办法买下来。”顾东宁觉得周晚就是不识抬举,不识好歹,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知道痛了,才会回头认错。 被杨琴那样说,周晚手里五万块钱,不能再放手里拿着。思来想去好几天,中午抽空到银行给杨琴汇去。钱还回去,周晚心底才松一口气。 一直到四月中旬,房东过来收租金,特别说了一件事,“有几家店铺租约合同快到期了,还想继续开店,你们找人和对方商量下,能不能续租。” 周晚和旁边几家业主皱着眉苦着脸,有人忍不住说道:“怎么就我们几家?对方是准备在这里开店?”房东摇摇头,笑呵呵的表示不知道,“对方没说,看着做大生意的,我连对方老板面都没见一回。” “我家在这片经营多少年了,都是老主顾,这要搬走,生意肯定砸了。” “谁说不是,对方要求增加租金都是小问题,我就怕人家撵咱们走。” 几家店主唉声叹气的各回各家想办法,周晚呆坐在店里皱眉,不是她想太多,实在是有些凑巧,刚好和她连着的五家。 一下午都在想这事,想是不是顾东宁干的,结果真经不住念叨,快下班的时候,一辆白色奔驰越野车直接停在店门口,顾东宁打开车门下来,一身的意气风发,浑身上下精致的像在时装周上走秀的男模。 周晚看着他走进店里,随意的转了转,撇撇嘴道:“面积比我想象的还要小。”之前还在想是不是他,现在非常确定了。 周晚微微抬着下巴问他:“你要店铺干什么?” “我等你自己关店铺,可迟迟等了这么久,也见你没动静,我索性自己动手了。”顾东宁嘴角噙着一抹笑,抬手摸摸自己当初挨打的脸,借此提醒当初周晚自己说的话。 周晚对上顾东宁的戏谑眼神,有些心虚,她当时正在气头上才会说关店的话。 眼神一转,放低姿态小声的恳求道:“顾东宁,你别这样行不行,你有钱有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就只有这家店,我真是很不容易才开起来的。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打你是我不对,我让你打回来,行吗?” 周晚蹙着眉,拧巴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认错道歉。形势比人强,顾东宁动动手指就能碾死她,她认输! 顾东宁嘴角讥讽的嗤笑一声,“周晚,你一看到形式对自己不利,就会立马道歉,寻求和解。等到局势好转,又会立刻翻脸不认人。” 周晚眉心微微动了动,没说话! 顾东宁看着沉默不说话的周晚,心里隐隐开始上火。 周晚抿抿嘴,掀掀眼皮看了眼顾东宁冷峻的神情,似乎有些发怒的预兆。小声的替自己辩解一句,“我没有翻脸不认人,我会感恩图报的。” 顾东宁冷哼一声,压根不信她说的话。 周晚轻轻蹙了下眉,刚要张口说话,门外传来的摩托车的声音。 “周晚,你什么意思?我信息不回,为什么还把我删除了?”林烨抱着头盔急匆匆跑进来,眼里压根没装多余的人,直接跑到周晚跟前质问她。“为什么突然不回我信息,还把我号拉黑了,我做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周晚只觉得头疼,这边还没解决呢,耐心解释道:“林烨你先回去吧,之后我会和你说清楚的。”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顾东宁,只看他一双漆黑幽冷的眼睛在林烨身上扫了两眼,嘴角轻轻往上勾了勾,看不出是笑还是嘲讽。 “我不回去,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拉黑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已经对家里说了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他们并没有反对....”林烨越说声音越小,眼睛紧紧盯着周晚,心里还有一丝丝委屈。 顾东宁种皱着眉冷哼一声。 林烨这才转头看过去,疑惑的上下打量,扭头问周晚道:“顾客吗?” 一句顾客直接把顾东宁心里那把火点燃了,冷笑一声后,直接上前霸道的搂住周晚的腰,扬起嘴角道:“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拉黑你吗?” 周晚皱眉,狠狠瞪了他一眼喊道:“顾东宁!”说完伸手去推放她腰上的爪子。 顾东宁对着林烨淡淡一笑,俯下头凑到周晚耳边,亲昵的吐了吐气,极小声,仅让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敢推开我,明天就关店!” 周晚一双杏眼狠狠瞪他,推他的手也被他一把抓住攥在手心不放,想挣开,可顾东宁冲她轻轻一挑眉,只能乖乖的任他握着,光握着还不够,手指够到手掌心,还有意无意的画圈圈。 周晚手掌发痒,眼神警告他,别太过分了。 林烨惊讶得像半截木头似的,愣愣戳在那,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晚被人拥抱着,看着对方洋洋得意的冲他微笑,林烨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在胸膛里燃起,扔掉头盔,直接握紧拳头冲顾东宁的脸挥过去。 第十一章 林烨!”周晚大喊一声,可林烨脑子里一片空白,眨眼间的功夫,两个大男人在蛋糕店里厮打起来, 顾东宁挺拔,林烨偏瘦,两个人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周晚喊破嗓子都没人听她的,气到不行,又看到两人把店铺折腾的不像样子。直接伸手拉住一人,脚下一个内勾,林烨猝不及防,直接摔地上。 顾东宁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林烨摔倒,他上去趁势挥拳,砰砰-两下拳拳到肉, “顾东宁!”周晚气急败坏的把人推开,急忙把林烨扶起来,焦急道:“林烨你没事吧?”林烨单手撑地坐起来,一手抬起擦拭嘴角,嘴巴不时往外吐了两口,唾沫里掺着一丝血星子。 周晚紧紧皱着眉头,跑去抽纸巾,转身看到漫不经心整理袖口的顾东宁,气得狠狠瞪他一眼。 顾东宁随意的拍打两下衣服,眼神倨傲,嘴角勾起噙着一抹得意,完全一副得胜者姿态。周晚懒得再看他一眼,跑到林烨跟前单膝跪下,轻声说道:“抬起下巴!” 林烨乖乖听话的扬起下巴,刚刚还暴躁的像发疯的狮子,这会安安静静的任周晚摆动,一双漆黑的眼眸折射出无限的温柔和爱意。 周晚蹙着眉仔细清理林烨嘴角的伤口,“口腔里咬到了吗?”柔和担忧的目光,让林烨彻底卸下心里愤怒,眼神痴痴的望着周晚,问道:“为什么要拉黑我?”像受尽委屈的孩子,林烨伸手抓住周晚的手,平时明亮有神,生机勃勃的眼睛,此刻裹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和难过。 身后的顾东宁,看到周晚细心呵护的清理男人的嘴角伤口,一张得意的脸立马阴沉下来,待看到周晚手被握住,更是眉头紧锁,目光犀利如鹰,冷冷喊道:“周晚,你过来!” 林烨手掌收紧拉住周晚不让她起来,拧眉敌视顾东宁。 “周晚,我叫你过来。”咄咄逼人的眼神,不容他人质疑和反驳的气势,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 周晚从心底感到疲倦和无奈,一张小脸纠结的望向顾东宁,声音恳求道:“我们的事明天再说行吗?” 顾东宁一张脸立马变得僵硬深沉,阴沉沉的一双眼睛里,闪着刀一样的寒光。“你在撵我走,因为他?” 阴鸷的视线移到一旁的林烨身上,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和林烨没关系,只是现在不适合谈事情。”周晚解释道。 “那你让他走。”顾东宁抬起下巴理所当然说道。 周晚皱着眉硬生生的把胸口的闷气吐出来,“我要关店,现在全部都走,所有事情都留明天再说。”一个个的,都是任性妄为,根本不考虑别人的。 顾东宁冷哼一声,拉开一张椅子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的坐着,“周晚,别想糊弄我,你知道我要什么。” 周晚所有的耐心差不多用完了,看到顾东宁气焰嚣张的样子,心里那股憋屈的火,怎么都压制不出,蹭蹭的窜出来。呼出一口气,“顾东宁,明天再谈不行吗?” 林烨动动嘴角,皱着眉压下嘴角的疼痛。看到顾东宁如此嚣张跋扈样子,忍不住斥责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周晚意思是今天不想搭理你,还厚颜无耻的赖在这里,岁数一大把,怎么连点羞耻心都没有。” 周晚注意到顾东宁的神色,伸手拉了林烨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了。 人生才过了三十二个生日的顾东宁,被人说成岁数一大把,整张脸都黑了。 林烨看到对方变脸,心里暗暗得意,更加肆无忌惮。“看样子你有三十五六吧,马上奔四的人,还纠缠年轻女孩不放,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仗着有点钱,跑到这里耀武扬威臭显摆,我告诉你周晚不是这样的人,你压根就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喜欢周晚这么久,她讨厌什么样的人,林烨多少摸索出来点。 “林烨,别说了。”周晚使劲拽了一下他,眼神小心的扫了一眼脸色黑成锅底的顾东宁。 你压根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这句话彻底让顾东宁气炸了。英俊挺拔,有钱有能力,近乎完美的他,什么样的女人不是他招招人就过来。 “周晚,你别怕他。”周晚的小心翼翼,被林烨误会为害怕,倒是反过来安慰她。 顾东宁气到极致,半响没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冲着林烨鼓鼓掌,冷笑着说道:“你有种!”说完拉下嘴角,垂着眼皮,直起腰站起来,看都没看周晚一眼走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周晚心里跟着抖了抖,瞥了一眼林烨,“你刚才说的太过分了,他这个人心眼小,很记仇的。” 林烨无所谓耸耸肩说道:“我一个在校学生,也不再他手底下工作,还能拿我怎么样。” 周晚锁着眉,摇摇头,林烨不了解顾东宁,他这个人心思邪得很,根本不会和你讲什么公平公正。“你还是最近在学校待着,别四处乱跑。” “你还没说为什么拉黑我呢。”追根究底还没放弃呢。 周晚心里叹了一口,抬起眼淡淡说了句,“误删!” “那在加上!”林烨眼中带着阳光的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周晚删除拉黑他的事情,没固执到底。 第二天,周晚一早跑到西都大厦等顾东宁,没等到人,想坐电梯上去,却被前台拦着不让。“那我留张纸条可以吗?”明明上次送蛋糕她就上去了,这次却死活不让她进,肯定是顾东宁交代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顾总看不看不能保证。”前台今天被特意叮嘱,没有预约,不是本公司的人,一律不允许坐电梯,有客户来,公司同事下来接人。 周晚抿抿嘴笑了笑,“没事,能看到最好。”在A4纸上留下一串电话号码,递给前台。 周晚前脚刚走,吴浩下来拿走A4纸。 周晚找不到顾东宁,想谈判都找不到对象,顾东宁公司也不是做商铺,房地产的,买这几家店铺纯粹要挟她,根本上就是心思狭隘,报复心重的小人。最让周晚生气的是,对上顾东宁她还不能硬碰硬。 就这样过了一周,四月底的时候,周晚听周金鳞说,林烨住院了,和几个小混混发生冲突,腿打折了,肋骨断了两根。 林家人际关系还行,辖区派出所出人出力,结果那几个小混混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人了。 周晚脑袋轰地一下炸开,急匆匆的跑去医院看了林烨,看他鼻青脸肿躺在床上,愧疚到眼圈发红。“对不起!”这事谁做的,周晚心里有数,看到林烨脚上打的石膏,裹得绷带,伤的这么重,只感觉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一直沉到深渊里。 林烨脸上没有消肿,说话动动嘴角都疼。“他是谁?”被这么狠狠修理一顿,林烨总要知道是谁打了他,那些跑掉的小混混,即使找到也不过是替罪羊, “你先好好休息,我有空再来看你。”周晚僵硬的的笑笑,林烨爽朗阳光,心思简单,压根不是阴险狡诈顾东宁的对手,还是不要牵扯上的好。 周晚回到蛋糕店的时候,顾东宁正一副怡然自得坐在店里等着她,看她回来,还冲招招手,轻笑着道:“回来了!” 周晚差点没被一口气噎死。 “听说前几天你到公司找过我,可惜这几天工作太忙没抽出空,刚把事情解决完,我就立马过来了,说吧,找我什么事?”顾东宁双.腿交叠,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交叉放在腿上,眉眼带笑,嘴角上扬,能看出心情非常好。 周晚走过去,一双杏眼冷静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报复你啊!”顾东宁倒是坦诚,收起腿从椅子上站起来,轻笑一声,“车祸的时候,你不是头都没回的跑掉吗?我活过来,面对曾经见死不救的人,你觉得我会无动于衷吗?” “所以你想逼我关店,让我一无所有?”周晚一双怒眼燃烧着火焰,死死看着顾东宁。 :那多没意思,一枪毙命那是多幸福的死法,你觉得我会这么便宜你?”顾东宁靠近些,勾唇轻笑间伸手揉搓周晚洁白柔润的耳垂,慢慢欺身上来,戏谑道:“你生气的样子,总是特别生动,耳垂也总是变成肉粉色,看得我心里又馋有痒....” 一把推开顾东宁的手,周晚瞪着眼狠狠道:“我要豁出去,不要这店呢?” 顾东宁笑笑说道:“那我会给你贷款的银行施压,让人立马催债,你那后妈手里有点钱,只要我想点办法给她套住,或者挖个坑什么的....” 周晚气的胸口发疼,“我要是偷跑呢?” 顾东宁脸色一沉,“你想让我现在找人敲断你的腿吗?” “顾东宁!”周晚忍不住大吼道。不喊出来,她肺都要气炸了。 “周晚,你乖乖听话,等我折腾的气消了,你就自由了。”顾东宁伸手捏捏周晚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颊。“别惹我生气,你明知道我一生气,脾气就特别不好。” “别碰我!”周晚瞪着眼打掉顾东宁的手。 顾东宁也不在意,挑挑眉道:“那可不行,以后咱们可是要住到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求收藏啊! 第十二章 晚上,周晚又开始一句话不说的埋头干活,地面瓷砖拖得干干净净,能照人影。厨房瓶瓶罐罐,盘盘碗碗归纳的整整齐齐。能收拾的,能清洗的一件没落下。 孟依然站在卧室门口往外探头,灵活的眼珠子转了又转,笑眯眯的道:“晚晚,都这个点了,还没打扫完啊?”这都快一点了,孟依然心里急,可惜周晚这方面绝对属锯嘴葫芦,再多的烦心事,再多麻烦就只会埋头干活。 周晚直起身捶捶腰,微蹙着眉把房子打量一遍。 “晚晚可以了,就差水洗墙皮,卫生可以慢慢打扫,别把自己累着了。”孟依然一看她的眼神,赶紧劝阻道。 周晚看着老旧泛黄的墙面,努力呼出一口气,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总看这墙面不顺眼,哪天有空非得给它洗一遍。” “晚晚,没出啥大事吧?”今个儿晚上不正常,连墙面都想洗洗的周晚,这是遇到什么大事了?孟依然看她这样子,心里越发担心。 发泄一晚上,周晚心里窝的火,憋得气,这会还剩下点余温,听到孟依然问,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道:“店铺租金涨了!” “哦~”孟依然没多想,知道周晚现在每月要还银行贷款,身上经济压力很大,无缘无故涨租金,怪不得这么生气呢。“没事,你做蛋糕这么好吃,很快就能赚回来,我相信你!”孟依然给周晚打气助威。 “嗯,”周晚绝对豁出去了,顾东宁在阴损,总不至于要她的命。留着命在,店铺就在。不管顾东宁出什么阴招,她全部接着,直到他觉得没意思为止。 林家到底有点人脉,打人的混混揪出一个,一开始嘴硬说看对方不顺眼,想讹点钱花花,最后没熬住,吐了点实情。 实情把周晚卖了,林家上下算是恨死周晚了,连带着杨琴都被亲姐姐背后骂了好几句。红颜祸水,无妄之灾。可惜后面再怎么查,查不到背后主使人。光逮到一个小混混有什么用,林家咽不下这口气。 杨琴带着林家人找到周晚,问她道:“林烨被小混混寻仇,你知道背后是谁指使的吗?”杨琴拧紧眉心,看向周晚的眼神是毫不遮掩的厌恶。林家人更是赤.裸裸的憎恨和敌视。 周晚面容平静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人冲你来的,总归是你身边男人中的一个。你自己招惹的祸,倒是全落到林烨身上,林烨傻,到这时候还替你说话。”和杨琴有几分相像的女人,横眉怒眼看着周晚的眼神,简直像看路边的垃圾一样。 “阿姨,我真不知道。我身边围着的异性就只有林烨一个,并不存在很多男人。”对方旁沙射影的话,周晚皱紧眉头。 杨琴冷冷凝视周晚,问道:“你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周晚回答的很坦荡。 杨琴眉头微微松开些,抿了抿嘴角。对着林家人解释道:“周晚没有男朋友的事,老周和我说过,私下还让我帮着留意留意,她不是那种女孩子。” 相像的女人看着周晚,语气不善的说道:“林烨一直待在安逸的环境里,心思单纯,你出社会历练比他早,两家还有这种关系在,你要是知道什么,希望你能说说出来。” 周晚还是摇摇头,顾东宁的名字,绝对,绝对不能从她嘴里说出去。 林家人忿忿地走了,杨琴站在原地冷眼盯着周晚,冷冷道:“你最好是真不知道,林烨那里今后你也不要再去,也不要发短息回复他,趁这次就彻底断掉。林家人找不到憎恨的目标,生吃你的心都有。麻烦你不要给我添麻烦,请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杨琴一走,周晚掏出手机,直接把林烨拉黑删除,这次不担心他再找上门。 暮色逐渐浓郁起来,西都大厦临下班的点。顾东宁接到顾北章的电话,喊他回家吃饭,有事找他聊聊。眉头皱着给张恒一他们发了短信,说不要等他,他吃过饭在过去。 下班点路上堵车,顾东宁到南边用了四十多分钟,进门眉头还锁着不放。顾北章客厅坐着看报纸,看他进来,瞅到那张脸,不解问道:“怎么了这事?” “吃个饭哪里不能吃,你不知道通你这儿的路有多堵吗?”好几次恨的想把前面车撞了。顾东宁拉着脸,坐到顾北章对面,左右看了眼,问道:“小崽子呢?” 顾北章笑笑,放下报纸,“在妈那边呢,堵个车至于气成这样。” 顾东宁背靠着沙发,用鼻子哼出几个字,“说吧,叫我回来干嘛?”他忙,老大比他更忙,平时发个短信都需要助理替他做,今天还有闲情叫他回家吃饭。 “最近怎么样?”顾北章五官柔和,面相上带着斯文,嘴角常常噙着笑意,非常占便宜的长相。在电视上乍一看,总能让人产生平易近人,亲切真诚的样子,总之,非常得人眼缘。 顾东宁挑挑眉,公司上的事捡重点说了些。 “一个亿只是开胃菜,找你们也只是试试水,后续大工程还在后面,能不能接到要看实力。”顾北章说的不多,有些东西是机密,可对自家兄弟,他不吝啬透漏一两句提醒他。 顾东宁点点头。 “公司上的事情,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可其他事上,能收敛点就收敛点,不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真到那一步,总归不好看。”顾北章拉下嘴角,瞥了顾东宁一眼。 顾东宁抬起漆黑的眼眸,嗤笑一声,“别给我打官腔,想说什么直接说,遮遮掩掩做什么。”老大说话一直就是这样子,说一半留一半,明一半暗一半。 顾北章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顾东宁说道:“你手下叫吴浩的,是有个本事的。他替你办了这这么多事,那件都是干净利索,可最近几件事不是以往的水准,拖泥带水,扯扯绊絆。还故意留下尾巴根,砸店的事就算了,你找小混混把人打到住院,找不到人事情就算过去了。你非叫个混混出来搅和一通,攀扯上周晚。你就不怕周晚把你抖出来。” “敢看着我死,都不救的女人,你以为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她只是长着一张温和无害的脸,该狠得时候眼都不眨一下。我敢让小混混出来,就确定她不敢说出我。她心里最是明白,怎么做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爆出我,是最槽糕的。”顾东宁嘴角勾起,脸上带着浓浓的得意之色。 “你花这么多心思让个小混混咬出周晚,无非是阻断她和对方那点可能。可你最后能落得什么?你要真还放不下她,就花点心思把人追上手。”顾北章对顾东宁这些年的荒唐看在眼里,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三十好几的人,还整些阴损的招数对付女人,总有些看不过眼。 顾东宁冷着脸呵呵讥笑两声,说道:“我只想玩死她。” 顾北章叹了一口气,搓搓手懒得再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凡事留一线,不要把事做绝了,所谓风水轮流转,这一线生机可能就是留给自己的。” 顾东宁眼底噙着一抹冷笑,俊美的脸庞上写满了不信。 “行了,去餐厅吃饭。我听说你家里阿姨请假了,现在有人给你做饭?”顾北章是个心细的人,工作在忙,家里一些琐粹的事,助理说过一遍,他就上心了。 顾东宁随口应道。“找了个顶替的,快来了。”说完唇角往上勾了勾。 吃过饭八点多,顾东宁手机震了一次又一次,张恒一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过来,顾东宁没理。等到第三次,第四次手机震动的时候,顾北章直接挥手撵人,“走走,别在我这儿我待着了。不过我警告你,和恒一他们玩得再晚,喝酒不能自己开车,打电话叫司机去接。”忍不住叮嘱,五年前那场车祸,谁都不想在看到。 顾东宁到银座,张恒一输的裤子都没了。看到他来,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声叫嚷着,“东子来了,我不陪你们玩了,让东子替我。”说着边去拣自己的裤子穿。 进门扫了一圈,视线在几个穿着清凉女人身上划过,又看看张恒一一副惨淡模样,顾东宁扬扬嘴角淡淡笑道:“你这是什么情况?” “这几个混蛋联合欺负我一个,你要再晚点来,我内.裤都能脱掉。”张恒一穿上裤子,气咻咻的指着几个混蛋说道。 陈沐阳边上坐着一个美女,眉清目秀,皮肤白净。看到顾东宁进来,眼睛盯着看了好一会。缓过神,才发现旁边人正笑眯眯的看着她,随即千娇百媚一笑,伸手拧下一颗葡萄,喂过去..... 陈沐阳笑眯眯的,声音慵懒,带着几分戏谑道:“怎么,看上东子了?” 顾东宁随意瞥了一眼,目光漫不经心的道:“别,我可不是收破烂的,二手用过的东西,可入不了我的眼。”这女人看着眉眼清纯恬静,他进门看他一眼后,眼睛视线停留在他腰下部位最久,可见不是什么好货色。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喜欢本文的小可爱,记得收藏啊!么么哒! 第十三章 顾东宁讥讽的话没落地,女人面色僵硬,尴尬的牵动嘴角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人起身一走,其他人看着啧啧两声道:“东子,今天嘴怪损的啊,大哥给你吃什么了这是?” 几个人笑着打趣,对离开的女人完全不在意,出来陪玩的,难听话受不了?那在家当公主好了。尤其这个女人还犯了忌讳,坐在陈沐阳身边,眼睛盯着别的男人看,啧啧,不怪顾东宁发飙。 陈沐阳笑着道:“大哥对东子什么心?那和冬姐对恒一是一个样。好不容易叫回家吃顿饭,龙肝凤胆不得来一桌啊。” “去去,我姐能和东子大哥比?连大哥小手指都够不上,你问问东子,大哥碰过他一手指吗?我就是家里抱来捡来的,想起来敲打敲打,就这,她拿着杯子直接砸的。”张恒一指指自己额头,因上次相亲的事,差点没砸死他。 “这话我给你记下来,哪天学给冬姐听听。”陈沐阳特损的接了句。 张恒一气的直接扑上去拼命,“你给我去死死...” 顾东宁扯开领口,挽起袖子,露出性.感的喉结、锁骨,手臂线条自然流畅,坐在张恒一之前的位置上,嘴角往上勾了勾,说道:“别废话,打牌!” 几个人一直玩到十一点多,顾东宁自己单赢,气的其他几个人嗷嗷交换着要联合对付他,张恒一搬了椅子坐在东子旁边,高兴到嘴巴都合不上,嚣张道:“今儿个,不输光谁都别想走。” 顾东宁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慢吞吞的抬起下巴吐出一个烟圈,嘴角噙着笑,那副慵懒,性.感的模样,带着令人眩晕的魅惑感,让人抵杭不住沉迷其中。 嗡嗡——手机震动了两下,磕了磕烟灰,抓起手机看了两眼,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张恒一好奇凑过去看了眼,“我去,身材不错啊,放大招了这是。”把手机抢过来,又仔细看了看。“东子,你这小情.人穿成这样拍照片,你不回去?” 陈沐阳几个被张恒一勾得心痒痒,忍不住问道:“什么照片啊,别光自己一个看,让我们见识见识。” 张恒一回头看顾东宁一眼,看他浑不在意的模样,才把手机递过去。陈沐阳几个看了眼,啧啧两声跟着点评道:“这照片绝对磨皮美白加瘦脸,不过底子不错,能打8.5分。” “哟,穿成这样还能做菜,还真是应了那句带的上.床,入的厨房,行啊东子,哪个学校的,改天我也碰碰运气。” 其他人纷纷打趣起来,穿的这么清凉拍照发过来,在坐都是人精,谁还不清楚啊,一个个笑眯眯的看着顾东宁。 顾东宁扬起唇角,淡然一笑,“女人,太主动反而失了味道。” “靠还来劲了,你直接说你腻味得了,把人吃干抹净,调.教出来,嫌弃人不+纯了,你可真是十级渣渣。”几个人忍不住做呕吐状,被顾东宁恶心的。 “现在渣的还有级别了?怎么划分的!”张恒一好奇的问道。 “网上一群闲的没事干的,来大姨妈还让女人下厨做饭的男人现在也算渣了。一条条看下来男人还找什么女人啊,干脆全都自己单着过吧。不帮着做家务,不上交工资也是渣。” 张恒一冲着其他人摇摇手,一脸神秘的笑道,“这还得看女人是谁,让你娶个心尖尖上的,穿刚才那小衣服给你发照片,你还能坐的住?不信,你问东子,这要是换成周....”晚?张恒一嘴里话没说完,转脸看到顾东宁正冷着脸看他,一双漆黑的眼眸,阴沉沉的泛着寒气。心里一颤,嘴巴噎住,又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陈沐阳看东子沉下脸,立马跟着打圆场说道:“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今儿个陪兄弟,说好了,今天不输到脱裤子,谁也别想走,来来,打牌打牌。” 张恒一冲着顾东宁使眼色服软道歉,他就是嘴欠,说秃噜嘴了。这个时候他提什么周晚啊。 顾东宁脸色依然黑着,张恒一的话他听进去了,心里像是开了闸放水一样,完全控制不住.....,脸上缓和几分,嘴角又恢复一丝笑意,抓起手机给周晚发了短信过去。 周晚第二天早上起床看到的短信,美好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一张脸拧巴的像块抹布,心里长叹一口气。给孟依然留了纸条,撒谎称她报了蛋糕培训班,晚上回来会很晚。 周晚店里招聘营业员,最后招了年龄大的张姨,原来做超市干过,那边裁员在家闲着,周晚看她干活麻利,学习东西也快,收银记账也还可以,就把人定下了。 店里有张姨帮忙看着,周晚轻松多了。 六点多,周晚交代张姨几句后,她按照顾东宁发给她的地址找过去,心里建设做好了,她就当自己是古代的长工,丫头。顾老爷让干什么,就听话的干什么,让他怎么消气怎么来,一定让他把心里气撒出来,然后忘了她这茬。 顾东宁今儿一天心情都很好,脸上挂着笑。秘书室打错文件,也没发火。心情好到让陈鑫都忍不住找吴浩问了句,“里面有什么好事?”今天一整天都奇怪的很,像换个人似的。 吴浩自己还一头雾水呢,早上开始就这样了。 顾东宁看了眼腕表,蹙着眉又打开一份文件继续看,手机震动,有短信发来。 周晚说她到小区门口,保安不让她进不去。 顾东宁看了眼,没管。 小区门口拦着不让周晚进,说她不是这里业主,需要业主过来领人才能进,短信发过去半个小时,顾东宁一个字没回。 周晚找个小区旁边花坛坐下,顾老爷没发话,她还不能走。 一直到等到天黑,门口保安看她还没走,变得谨慎起来,先是十来分钟出来看一下,最后换成五分钟出来看一眼。 周晚一直等到九点,顾东宁开着白色奔驰越野车才现身,进小区刷卡的时候,保安还特意说了句,“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呢。” 顾东宁带着周晚坐电梯上楼,眼角余光扫了眼默默不说话的周晚,小脸耸拉着,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 ,一言不发的跟着进了门。 顾东宁这房子复式两层,装修的时候下了功夫的。豪华舒适,可也非常难打理,从家里阿姨有事请假,这房子就没收拾过。 顾东宁看着周晚凝结住的笑脸,随意的笑笑说道:“面积不大,200平,房子卫生你等下再打扫,先把衣服洗洗。” 顾东宁说完,抬手就开始解扣子,扯腰带,周晚吓得脸色僵白,往后一退,眼神防备的盯着他。顾东宁看她那模样,脱掉的衬衫直接扔到周晚脚下,嗤笑一声。“捡起衣服跟我过来。” 周晚龇牙咧嘴看着脚下衣服,恨不得上脚踩几下。 整整一间屋子,嵌入式衣柜,顾东宁一个个全给打开,正装,休闲的,衬衫风衣外套,全都分门别类的放着。周晚惊讶的嘴角抽抽,顾东宁活的一向精致,可一个男人用得着买这么多衣服吗? 周晚还没惊讶完,就看到顾东宁一件件的往地上扔衣服,不一会地上堆了一地,周晚脸色难看,艰涩的问道:“这些...都是要清洗的?” “对,全是要洗的。”顾东宁边说话,手上还在往下扔衣服。看到周晚一脸震惊的表情,心情更舒畅了。 周晚俯下身捡起一件衣服,气呼呼的举着吊牌问,“这衣服吊牌都还在,你压根就没穿过!”说着还翻了翻其他衣服,好多吊牌都没剪掉全是新的。 顾东宁唇角扬起一笑,看着周晚气鼓鼓的脸颊,忍不住上手掐了把,立马被周晚瞪着眼打掉。他也不在意,抬脚踢了踢地上衣服,挑眉道:“哦,都掉地上了,那就麻烦你剪掉吊牌一起洗洗吧。” 周晚眉头压着,看着顾东宁嚣张得意的样子,越发要紧后槽牙,一字一字的蹦出来道:“你就是故意的。” “那你洗不洗!”顾东宁眉间带着笑,心情好到爆。 周晚气的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洗,顾老爷让我刷洗天花板,我也得干。”周晚心里默念着她是长工,她是长工,不能顶撞顾老爷。 “你喊我什么?”顾东宁皱皱眉,觉得自己听错了。 “顾老爷!”说完蹲下捡衣服。 顾东宁先是蹙着眉,沉思了下,才眉头松开,嘴角轻扬着,不正经的说了句,“想把我当老爷伺候着,那也可以,让我想想古代富豪老爷最爱干什么...” 周晚抱起衣服起身要走,哪想顾东宁一双大手从后头直接拦腰抱着欺上来,嘴唇靠近耳朵边,吐吐气轻笑一声,“古代老爷最爱干的事,不就是拉身边丫鬟上+床吗?” 周晚腰肢被他抱着,温热的嘴唇有意无意的碰触她耳朵,气到不行,咬着牙狠狠道,“你再不放开,我信不信凑你。” 把人逗完,顾东宁哀叹一声把人松开,“周晚,脾气收敛点,可能我气消的更快点。你这样我更想欺负你了。”说完俯下身凑过去,不要脸的小声说道:“拉上+床欺负的那种...” “你想都别想。”周晚狠狠瞪了他一眼,穿着衣服人模狗样,脱了衣服简直衣冠禽+兽,不要脸,没底线。 第十四章 顾东宁浴室里装潢的非常好,音响电视一应俱全,放着欢快的音乐,舒适的泡着澡,整个人舒畅极了。 “周晚,你过来下!”顾东宁睁开眼冲着隔壁洗衣间喊了一声。浴室门没关,即使放着音乐,隔壁也能听到他说话。 周晚装没听到,继续埋头干活。 “周晚,你过来!”顾东宁大声重复一遍。 结果还是没人回应,那边嗓音提高又喊道:“周晚!” 周晚听到顾东宁声音里有些不耐烦,净净手起身走到隔壁,冷着脸站在门口,应道:“喊我干嘛?” “这里还有几件衣服,拿去洗了,”顾东宁看着旁边篮子里刚脱下的,脸上噙着一抹得意。 周晚看着没关上的浴室门,顾东宁打的什么主意,再清楚不过,应付道:“先放着,等会再洗。” “不行,现在就要拿去洗,你进来拿。”顾东宁抬手划拉水,水声哗啦啦的,刺激周晚的耳膜,脸色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连着脖子,耳朵根全是红粉粉的。咬着牙气呼呼的道:“顾东宁,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法律就该制定一条,见死不救杀人犯的刑法,你可是杀人罪,我就让你干点活,这也不情愿,那也不情愿,周晚到底过分的是谁.....” 砰——地一声,顾东宁话没说完,周晚瞪着眼一脚把浴室门踹开了。看着地上编织篮子,指着问,“是它吗?” 顾东宁舔舔嘴唇,莞尔一笑。 周晚上前又是一脚,把编织篮子的踢得乱转,眼神警告的看着顾东宁。一双凶巴巴的杏眼仿佛在说,在不安分,下次踢你身上。 懒得用手,直接用脚把编织蓝踢出浴室。 顾东宁咂咂嘴,摇摇头,跟着说了一句,“周晚,收敛点,那个编织篮大几百块呢,踢坏了,你去法国给我买个一模一样的。”顾东宁故意的,越是折腾周晚,越看她有气发不出,他心里舒坦,像是汗蒸完,全身上下打开毛孔自由呼吸一样。 周晚听到顾东宁小人得志的声音,气的把篮子里的衣服一股脑倒地上,眼睛扫地上那条蓝色男士贴身内.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想都没想的抬脚用力踩了好几下。想象脚下是顾东宁那张臭脸,脚下更是用力几分。 周晚一直忙到十二点多,实际上顾东宁的衣服大多需要送到干洗店专门护理清洗,周晚担心洗坏,万一顾东宁个卑鄙小人,在让她赔,她那有钱赔啊。尤其剪吊牌的时候,看到上面标价,握着剪刀的手都有些发抖,深怕一哆嗦剪错地。 五月的天,小孩的脸,一天天气预报都说没雨,结果窗外就传来轰隆隆像载重汽车驶过似的雷声,一道曲折的电光,在漆黑如墨的天空中划了一道,雷声透过云层震得人心一颤。没一会,急箭般的雨点落下来。 顾东宁穿着一身睡袍从楼上下来,站在窗户外看了两眼,嘴角噙着一抹笑,“下雨留客啊,看样子老天都安排你留下来。” 周晚脸有些黑,她没带伞。转过身看了顾东宁一眼,问他:“你家里有伞吗?” “谁知道有没有。”顾东宁随意笑笑。“确定要走,不留下?那就等雨小再走,这会急匆匆的出去,雨水全下你身上。” 周晚瞥了眼外面的雨,没说话。 半小时过去,雷声哄哄,电闪交错,如子弹一般的雨点,突然哗的一声,下大了。瓢泼大雨像瀑布飞泄从天上冲下来,周晚脸色更沉了。 顾东宁看着外面倾盆大雨,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唇角噙着一抹笑,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面色郁郁的周晚,说道:“周晚,你现在可以走了!” 周晚瞪大双眼一下子愣住,,难以置信的看着顾东宁。 “对,现在立马滚出我家。”窗外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在窗外划过,撕开夜幕下遮天盖地滂沱大雨,是多么气势十足。 周晚握紧拳头,咬紧牙,顾东宁刚才好心挽留,简直像是恶鬼的微笑。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的的确确想现在把她撵出去,周晚没有丝毫迟疑,转身拿起包,径自往门外走去。 外面刮起大风,袭卷着暴雨不停地冲刷着路边,周晚站在拱门圆柱旁边,风吹着雨渗透进来,浑身上下湿透了。滴滴答答往下落水。周晚出不去,只能站在原地等雨小。 衣服湿透贴在身上,又冷又冰,忍不住浑身哆嗦。 暴雨里有人穿着胶皮雨衣,提着手电筒走过来,刺眼的灯光照在周晚脸上,刺的眼睛睁不开。“你在这干嘛呢,是这里业主吗?” 周晚摇摇头,“我不是,我等雨小点,我再走。” “不行,刚才有业主打电话投诉,说有可疑人员逗留在小区里,你要是有认识这里的业主,就电话说一声,让人下来领你,不然按照规定,你现在就得离开小区。”保安也很无奈,接到业主投诉,说非小区人士大晚上逗留在小区,万一出事,谁也担当不起。 “你要是有认识的朋友住这,就打个电话让下来一趟。我这边也好和投诉的业主反馈。不然业主投诉到物业,我们也很不好办。”保安看大晚上,还下着暴雨,把人往外撵确实良心过不去。 周晚没想到顾东宁做事这么绝,连她站在这等等都不允许,是下定决心让她淋着暴雨回去。心里苦笑着,看着为难的保安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添麻烦了,我这就走。” 反正浑身也湿透了,索性不遮不掩的往外走。 保安室有雨伞的,可投诉的业主直接说了,谁要好心拿伞,明天饭碗就没了。这个小区住的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在没比保安更清楚,且这里待遇不错,环境也好。尽管保安于心不忍,也只能低着头装作没看到。 周晚淋着雨走在路上,这一片高档小区,出租车都比别处少,好不容易看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开着,周晚走到门口,店员拦着不让进,嫌弃她浑身湿透,往下滴水,会损毁地板。 脚下垫着硬纸板,站在便利店门口,周晚掏出手机看了看,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手机没进水。手机上有好几条未读短信。全是孟依然发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看她一直没回复,越问越急,后来发语音都快急哭了。 周晚眼圈发红,鼻子发酸,咬着嘴唇给孟依然回了电话。 家里孟依然正在等电话,看到周晚打来,立马接起,“喂,晚晚,你在哪呢。下这么大雨你怎么回来啊,要不要我去接你....” 周晚耳边听着孟依然急切担忧的声音,忍不住捂着嘴蹲地上呜呜哭了。 第十五章 突然下暴雨,电闪雷鸣,外面风又大,透过窗户外面看,小区绿化带的树都被刮的东倒西歪。心惊胆战的杨琴给周金鳞打电话让他早点收车,一有这样的天气,就害怕。淮市道路两旁树多,每年刮风下雨都有砸到人的。 周金鳞在市中心送完客人,开车回家。 回到家身上淋湿一点,杨琴脸上有些不高兴。“年龄到了就要爱惜自身体,尤其是关节部位,下着大雨你帮拎什么箱子啊,谁记得你好心?一次性的客户,把人送到地就行了。” 杨琴是真不喜欢周金鳞开出租车,挣不了几个钱,一天天在外面跑。给他介绍好的工作,性子固执的要死。杨琴的脾气不太好,可一物降一物,遇到周金鳞一皱眉,杨琴心里再恼也发不出来。 周金鳞拿着毛巾擦擦头发,对杨琴的碎碎念,他也不吱声。看到浴室架子上摆放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眉头皱着,抬手一个个摆放整齐。 “用完东西,要把盖子拧好,东西放整齐...” 杨琴正准备贴面膜呢,随口说了句,“你不要弄,家里有阿姨呢,你总替她干,我给她钱不是让她闲着的。” 说到钱上,周金鳞站在卧室门口问了句,“晚晚这月有还你钱吗?” 杨琴手上动作一顿,不经意的抬起头笑笑,说道:“没有啊,我没看到短信提示。你也是,我又不差她那点钱,你总逼她还,搞不好她还以为是我在后头催她还钱呢。” 周金鳞垂眼皱紧眉头,神情严肃,呼出一口粗气道:“让她安安分分找份工作干,非要自己开店。” “你也别总说她,总归没个大学文凭确实不像话,你有空劝劝她,现在自考这么多,不管什么学校,有个文凭总比没有的好。”杨琴暗自拉下嘴角,眼里含着一丝嘲讽。 周金鳞沉思了下,点点头。“有空我找她谈谈。” 外面风声咆哮,雨下的又急又猛,在屋里都能听到外面哗哗的雨声。 周晚洗完热水澡,裹着浴巾,捧着杯热水,双.腿蜷缩着窝在沙发上。鼻头眼圈红红的,垂着眼眸,小声道歉:“对不起然姐....” 孟依然一言不发的坐在对面,扶着额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早上留下的纸条是骗我的?”周晚抬起下巴点点头,咬着下唇蹙着眉,脸上一片纠结。 孟依然拧着眉头看着周晚,想到她到便利店,浑身湿透,冻得脸色僵白,不停打哆嗦,就那么孤零零站在门口等她,什么样的蛋糕培训班敢开在半山小区,整个淮市都知道这个小区有价无市。 孟依然看着一脸为难的周晚,心里气她,又心疼她。忍不住说道:“ 可以不告诉我你的秘密,但是下次不许撒谎,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是夜猫子。”周晚敢一个人去奢靡98找她,她同样也可以。 周晚抬起头,眼里噙着泪花,亮晶晶的眼眸上方是微微颤颤的睫毛,又密又翘,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翅膀,煽动两下.... 拧拧鼻子,仰着脸,眼泪完全抑制不住的往下落,抬手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心里有根紧绷的线,突然一下崩了。吓得孟依然手足无措,赶紧过来,着急忙慌的抱住她道:“没事没事,我不问了,不问。不说不说啊,别哭了。” 周晚的哭的压抑,张着嘴,拼命压抑的喘息声,卑微又无助的样子,像是被遗弃的小猫小狗。 哭了好久,周晚失控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低着眼眸,指尖微微发抖,声音低沉嘶哑说道:“他...” 孟依然攥住她的手,心痛的道;“晚晚别说了。” 周晚哽咽一声,摇摇头,“五年前,我们发生争执,他喝了酒车开的很快,我当时吓得要死,拼命喊着让他停下来...可他就是个疯子,神经病,他叫我跳下去,要不就死在一起....”周晚闭紧眼睛双手抱着头,声音懊恼自责呜咽道:“我..我没救他...” 孟依然惊愕的瞪大眼睛,“你们发生车祸?你没救他?”咽了口唾沫,有些难以相信。周晚不是这样的人,接触这么久,孟依然很清楚这点。 周晚沉浸在懊悔里,滑下坡车翻了.... “他是不是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所以你才没救他?”孟依然小心翼翼的追问。 过分?茫然的抬起头,睫毛挂着泪珠,嘴唇颤抖着,眼中显而易见的挣扎和抗拒。以往一幕幕,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子里闪过。浓郁的黑白.色调,无形之中有只手狠狠掐住周晚的脖子,只要一想起当初的事情,她总有一种慢慢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周晚的表情很痛苦,孟依然不忍心再问,上前抓住她的手,“都过去了,他...他现在好好的不是吗,大不了避开他。” 周晚露出一丝苦笑,“避不开的,不让他心里满足,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顾东宁这个人,阴险狡诈手段又多,在他眼里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哭完发泄完,周晚好像恢复一丝力气,反握住孟依然的手,嘴角挤出一丝笑,“然姐不用担心我,他是对我做出比过分,还要可恶的事,可我心里也愧疚懊恼没有救他。他现在对我做的事情,只是在撒气,他这个人不会对一样东西专注很久的。时间一长就会把我忘记了。”周晚想着,今晚这一遭,应该可以让顾东宁消点气。 孟依然拧着眉,出于画漫画编故事的心态,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周晚,刚刚哭过的样子,更像雨后的小小荷花,又粉又白,清新脱俗,幽幽独立,美的炫目迷人眼球。忍不住嘀咕一声道:“五年都没忘掉,那这么容易啊!” 周晚懊恼的叹口气,“我一遇上他,真的一点没办法都没有,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拿捏我,我店铺在他手里,还有我爸那边,他只要一生气,我身边牵扯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孟依然惊讶极了,“来头这么大?” “你也见过的,解围那次。”周晚有气无力的,脑子乱糟糟拧成一团。 孟依然眼睛瞪得溜溜圆,“我去,没看出来,看他穿的讲究精致,长得那么好看,光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都像极了贵族绅士,我漫画男主差点直接画他了!” 周晚撇撇嘴,纠正孟依然道:“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败絮其内,能去那地方喝酒的,能有几个好人。” “那倒也是!”孟依然可惜的摇摇头,长得那么好看,人品不好,真是太可惜那张脸了。 暴雨过后,天空清明如洗。 顾东宁没来短信,周晚乐的在店铺忙活做蛋糕。配送员忙不过来,就让张姨看店,她去送货。期间林烨打电话过来,干脆直接拉黑名单。杨琴的话很直接,朋友都不要做。 周晚的蛋糕外卖上下单的不少,主要有两种,一种至尊版,价格特别高特别贵,用料最好,口感也好,周晚自信她的蛋糕不比品牌连锁店差。另一种优质版,价格优惠,不懂行的人光看外形漂亮,也喜欢下单,而且店铺地址在市中心,自取,派送都能及时。 这两天生意特别好,从早忙到晚,周晚很累可心里高兴,晚上收了店准备回家,一出门,整个人一愣。 顾东宁背靠着车,嘴角勾起笑眯眯的看着周晚,“亏我以为淋着雨你会生病,还特意放你两天假,你倒好没生病,也不知道给我发个短信。” 周晚没说话,当时冷冰冰的让她滚出去,现在又一脸笑容的出现。 顾东宁迈着步子靠近,上下打量一番,声音极尽温柔的说道:“生气了?” 皱着眉,周晚难以置信眼前这人还能装作什么没发生一样的问她。仰着脸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没有生气。” “是吗,那我看看,”说完弯下腰和周晚面对面,眼对眼,倒把周晚下了一跳,下意识伸手推了一把,“干什么?” 顾东宁往后退一步,嘴角带笑,快速伸手拉住周晚,“走,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你先放开我,我自己能走。”周晚手腕挣不开,被顾东宁推着上车。扭头往后坐看了两眼,小声说道:“我能坐后面吗?” 顾东宁嘴角噙着笑,瞥了她一眼。“不能。” 周晚系上安全带,不死心的问道:“到底要去哪?” “大晚上这点还能去哪,找宾馆开房啊。” 周晚顿时气的瞪着一双大眼看他,全身上下被一股无力感笼罩着,一脸无奈的说道:“顾东宁,你不能好好说话吗?” 正在开车人,嗤笑一声,道:“我现在不算一本正经?我有不说话的时候,脱了衣服躺床上那种,你想试试吗?” “你闭嘴!”周晚气呼呼的扭过头,宁愿看窗外风景,也不想听他说话。 “又生气了?逗你玩呢,带你去挑件衣服,过两天我有个商业晚会要出席,你陪我去。”顾东宁眼角扫了一眼周晚气鼓鼓的脸颊,眉眼带着笑。 “我去干什么啊?”周晚下意识拒绝,八竿子和她打不着关系的地方,她去能干什么啊。 “用处可大了,我大哥顾北章,记得吧,不让我喝酒。”顾东宁勾着唇,嘴角笑出一朵花。 周晚脸色一僵,顾东宁话外意思无非是他不能喝,得有人喝,那个人就是她。 “又生气了?” 周晚完全不信顾东宁的鬼话,什么不让喝酒,能去银座,奢靡98那样的地方,还不喝酒?骗谁呢。就是想坑她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看故事,不要纠结啊! 第十六章 顾北章这个名字,周晚一点都不陌生,总是一副温文尔雅出现在淮市新闻频道的人。想到这个人,周晚神色不免往下沉了沉,垂着眼眸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顾东宁把车开到金豪国际购物中心,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周晚上了二楼女装。周晚挣了又挣,顾东宁一双大手像把大锁一样紧紧扣着她的手腕,皱着眉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先放手,我自己能走。” 顾东宁一双大长腿慢慢放缓速度,看着苦着脸的周晚,勾唇浅笑着,“可我想拉着你走啊!” “可我不想。”周晚使劲拉扯两下。 顾东宁微微抬着下巴,举起周晚纤细的手臂,轻声说道:“周晚,你乖乖听话,别总是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我生气,信不信我现在敢当众强吻你?” “你敢?”周晚吓得快速抬起手背挡住嘴,瞪着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目光却是战战兢兢。 勾着嘴唇,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周晚,慢慢靠近,声音轻缓带着一丝得意,说道:“你说我敢不敢?” 周晚心里咯噔一下,抿抿嘴唇,佯装镇定的说道:“顾东宁,你敢那样对我,我一定打你。”瞪着一双凶巴巴的眼,略略有些心虚,眼角上下打量,顾东宁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挺拔,她可以在毫无防备下袭击成功,但是就力量来说,她现在挣不开。 “所以,只要不强吻你,拉拉手而已,不是没关系吗?”顾东宁抓着周晚白皙细巧的手,突然放在嘴边亲吻了下。却又赶在周晚瞪大眼睛要发火之前,接着说道:“好了不生气了,在耽误下去,晚上真要找宾馆开房了。你还想不想早点回家?” 周晚握紧拳头,蹙着眉,心里压着火发不出。干干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气呼呼的一张小脸,任由顾东宁拉着进入一家时装店。 顾东宁一进来,店里导购急忙迎上来,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道:“顾总!”说话间给店里其他女导购递了眼色,立马有人走到店门口把正在营业的牌子摘了下来。只有在接待高级客户的时候,才会有的专场服务。 周晚左右看了眼,心里叹了口气,顾东宁是打死也要把她拉去挡酒了。 顾东宁顺手把周晚往前推了推,微微抬着下巴说道:“给她挑身酒会穿的。”说完自己往旁边沙发一坐,双腿交叠,拿起桌上的杂志看。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打理,省时省力,他从不在穿着上花心思,因为有专门的设计工作室为他服务。 三个导购上下打量周晚,然后各自转身挑起货架上最新款的裙子。 顾东宁掀了掀眼皮,指着旁边一个女导购手里红裙子说道:“不要红色,她不喜欢红色,挑些淡雅的颜色。”说完又埋头看起杂志。 “好的,顾总!”女导购把一件鲜红露肩的裙子放回去。 周晚动动嘴唇,心里有些惊讶,忍不住扭头多看了几眼顾东宁。 “这些是今年新款,开季时装周走秀款,身材高挑的人穿着最好看,可以试穿看看效果。”导购挑了几件递给周晚。 周晚看顾东宁没说话,蹙着眉点点头,跟在导购身后去试衣间试衣服。 “顾总,这件怎么样?”导购帮周晚整理礼裙造型,周晚扭着头,双手环在胸.前,白净的脸上若隐若现一丝粉红。周晚觉得难为情,为什么她要穿成这样给顾东宁看,心里愤愤地忍不住怄气。 顾东宁无视周晚一脸不自在,目光挑剔的上下打量,然后偏头对另一个导购说道:“你给她拿双配色高跟鞋,有适合的饰品也拿过来一些。” “好的,顾总。”女导购转身出去,品牌店不光是买女装,鞋子饰品都有,可在金豪国际其他楼层。 “这套裙摆有些长,换那条短的。”顾东宁指了指导购手上另一条裙子。 周晚立马转身回试衣间,身上这件礼服胸.前太暴露,她穿着很不自在,小心翼翼的脱掉,然后递给门口的导购,歉意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请试试这件。”导购把短裙递进去后,转身出去把长裙整理挂起来。 短裙看似抹胸设计,但是胸.前有一层纱,点缀着一些白色珍珠。胸.前不至于这么清凉,裙摆刚好到膝盖,就是后背拉链...嗯...周晚伸手往后够,能摸到拉链,可就是拉不动。 扭过头又看不到,摸着拉链又不敢太使劲,这店里衣服可不便宜。周晚正焦急的想喊导购过来帮忙,身后突然冒出一双温热的大手贴在后背,接着一声闷笑,“别动...” 周晚刚察觉后背的触觉不对,来不及转身,则被顾东宁按住肩膀。低沉的嗓音紧贴在身后。周晚微怔,手指发颤,“你...你怎么进来的?导购呢,你出去,让导购进来。” “别动,小心拉链夹到肉。”顾东宁此刻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又略略带着一丝沙哑。、 周晚的后背细腻白皙,灯光下白的发光,白的惹眼,像通透细滑的上好绸缎,均称柔美,绵软精致。男人骨节分明的指尖,微微触碰下,指下皮肤忍不住一抖,周晚心里砰砰乱跳,呼吸急促起来,急忙喊停,“顾东宁,你先出去,我...我不用你帮忙,你快出去啊..”周晚吓得声音发颤,都要哭了。 指尖在肩头揉捏一把,轻声嗤笑一声,“看把你吓得,我至于在这里把控不住?” “那你先出去。” “你先别动。”顾东宁俯身弯下腰把后背拉链拉上。 刚一拉好,周晚猛地转过身来,气恼的骂道:“顾东宁你真是太无耻,太不要脸,你怎么能进来。”气呼呼的喘着气,到现在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顾东宁看着暴跳如雷的周晚,反而轻笑一声道:“是你没反锁啊,我还以为你是再邀请我。” 周晚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咬着牙指着门口说道:“你给我出去。”没见过这么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的。 顾东宁挑眉:“你要换衣服吗?你确定拉链不要我帮忙?” “不用!”周晚怒气冲冲的喊道。 正说话间,“顾总,鞋子拿来了,要不要现在试一下。”导购站在试衣间门口试探性问了一句,周晚扬眉,表情一松,不等顾东宁发话,立马开口道:“要,要,你进来,”说完转身继续凶巴巴的瞪人。 顾东宁扬起嘴角轻笑。 导购拿着鞋子进来,顾东宁伸手,说道:“我来!” 导购微愣一下,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好的,顾总。” 鞋子递到顾东宁手上后,快速的转身出去,还不忘记带上试衣间的门。 周晚瞪大眼睛,看着笑眯眯的顾东宁。一脸质问的表情,仿佛在说,你究竟要干什么? “乖乖坐好,”顾东宁无视周晚愤怒的表情,把人推到后面椅子坐好,单膝蹲下,神情认真的脱掉周晚脚上的鞋子。 周晚先是气到炸,看着顾东宁没做任何多余的事情的帮她穿上鞋子,刹那间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愣愣的打量顾东宁,想从他的眉间,眼神,嘴角看出他的真正意图,可惜周晚什么都没看不出来。 顾东宁伸手拉起周晚,嘴角勾起,“站起来,我看看。” 周晚一脸狐疑的站起身,任由顾东宁 打量。 “头发到时候还要做做造型。”说完伸手撩了撩垂落下来的几缕头发,周晚机警的往后退一步,一脸防备的看着顾东宁,忍不住说道:“需要这么花费心思吗?总归不过是替你挡酒而已。”前一秒还笑眯眯的让她等雨小再走,可转脸就能冷着脸撵她滚。 “你觉得我喜欢看美女耍酒疯?而且还是我自己带来的女人?”看着周晚一脸严肃的样子,顾东宁嘴角轻扬着,半真半假的说道:“只是刚好需要女伴,你又长得能带出去涨涨脸面。” “我才不信你,反正你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直到你觉得没意思为止。”周晚一句都不信,反正顾东宁没给她其他的路可走,她只能一条路走到头了。 顾东宁笑笑没说话,转身对外面的导购说:“把刚才那件红裙子装起来,白色还是寡淡无味了些。” 周晚拧着眉,看着反复无常的顾东宁,完全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的评论区,一个字,二个字,三个字...你们厉害了! 第十七章 正午气温二十多度,隐隐有了夏天的炎热。 周晚收到顾东宁发来的短信,说下班会过来接她。不得已周晚临时给张姨说一声,她晚上有事情需要早走。张姨二话没说爽快点头答应,“小周,是不是交朋友了?” 周晚连连摆手,“没有的事,我现在哪有心思。” “趁现在年轻正是好年华的时候,就要多挑挑,多捡捡。哪像我,眼瞎找了这么一个,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两样都没有,起码会疼人也行啊,结果人家眼里压根没你。小周,听张姨的,宁可找个有钱的,丑点都没事,千万别找长得好嘴巴甜的。这结婚过日子,长得好嘴巴甜它不顶钱有用。”张姨感慨颇深。 周晚笑着没说话。 “小周,你真没男朋友啊?”张姨走过来,有些不信。周晚身高长相都招人稀罕,年龄正好,非要找个缺点来说,就是学历不太高。可人家有店,还会做蛋糕。张姨过来人倒觉得学历什么不太重要。 “没有!”周晚摇头! 张姨一听,胖嘟嘟的脸上立马挤出一朵花来,热乎亲切的拉着周晚的小手不放,“那张姨给你介绍一个呗,人可好了,有事业心也正干。还是本科学历,在大公司工作,五险一金全有,家里房子都买好了。改天约个时间你们见见,要不先加个微信聊聊,男的性格好,会照顾人。你们认识认识,行就行,不行就当朋友处。”张姨越想越合适,郎才女貌,两人性格都不是惹事的人。 周晚苦笑着,都来不及拒绝,张姨就替她做了决定。“别怕,就当认识个朋友,加个微信聊聊,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把你微信发过去。” 胡师傅在里间听到,摇摇头笑两声,张姨热心肠,干活利索齐整,就是嘴巴能说,来店里买东西的她都能聊两句,自打她来店里,生意都变好了。 五点半,周晚给张姨说一声,下班回家。 给顾东宁发信息没回,周晚回到家孟依然还在闭关创作,她进浴室冲澡,出来看到卧室床上放的鲜红色裙子,愣了两秒,决定把裙子装好放袋子。她要敢穿着这身下楼去,楼下老阿姨们背后不知道怎么编排呢。 嗡嗡-两声,手机震动。 周晚拿起手机,顾东宁在楼下等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里忐忑不安,谁知道顾东宁会挖什么坑等她。烦躁抓抓头发,特别讨厌现在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状态。晚上睡不着,周晚好几次都想算了,把店退了,可最后做决定,还是忍不住想再努力一下下。 顾东宁没开那辆白色奔驰,换了一辆黑色宾利。周晚没胆去开后车门,她敢开,顾东宁铁定要发飙,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 顾东宁看过来,嘴角轻轻勾起,“怎么没把裙子换上?” 周晚打量顾东宁这一身,有些拿不准他是换过的,还是日常穿着,反正浑身上下讲究的很。周晚系上安全带,“等到宴会,去卫生间换上。” “几十米的红毯,从大厅门口一直铺到宴会厅。听说这次还邀请了不少记者,你确定要穿这样和我走进去?”顾东宁发动车子。 周晚皱眉,“有侧门或者后门吗?我可以先进去等你。” “那我岂不是孤单影只,很可怜?”顾东宁挑挑眉,笑着说:“要不你在车上换吧?我保证眼睛只看前面。” 周晚狠狠瞪他一眼,“时间不着急的话,可以找个地方换一下。”在车里换?打死她都干不出的事。 “周晚,你对我就是防备心太重!” 周晚扭头看窗外,回应顾东宁一个冷漠后脑勺,防备心要是不重,她尸骨早寒了。 作者有话要说:都准备睡觉,想起来一件事情来,12号18章开V,我给忘记了ORZ....呜呜呜,要死要死,还缺两章。 短小章先补上,18章V,前三V章留言评论,发红包哈。 第十八章 顾东宁把周晚带到一间工作室, 指了指周晚说道:“帮她弄弄造型。”工作室五六个人,两个人拉着周晚去化妆。 等到周晚收拾齐整,换上红裙子出来的时候, 顾东宁神情微微一愣,热火的红裙, 浓烈奔放的红.唇, 本就白皙的肤色更加白的耀眼。腰部镂空设计, 让纤细如柳的腰肢更添性.感,看一眼忍不住想搂在手里测量一番。裙摆前短后长, 细直的小腿光滑如玉,搭配一双亮钻的细跟鞋子,静悄悄的站在那里,足够吸引所有男人的视线。 这是一个漂亮性.感的女人,精致迷人的锁骨,天鹅般修长的脖颈, 小巧圆润的肩头......顾东宁的视线凝固在浓郁化不开的红唇。那样鲜亮耀眼的红, 红的刺伤他的眼睛。 周晚不喜欢红色, 太过张扬的颜色,会吸引太多视线。和那张精致绝美的脸盘不同,她觉得枪打出头鸟,名高惹争议, 她喜欢素净的颜色, 喜欢隐藏在人群之中,喜欢没人注意, 没人议论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美可以驾驭一切颜色,顾东宁不记得谁说的这句话,但是看着眼前的周晚, 似乎再一次印证。一瞬间的恍惚,当初那张稚嫩的脸庞,推开门后略显惊慌的表情,佯装镇定的眼眸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微微蹙着眉,在一群人的注视下,退出去,抬头看向门口铭牌号。 懊恼的神情,气鼓鼓的脸颊,嗓音绵软甜腻,慌乱的道歉后,像只童话里迷路的灵鹿,一眨眼消失了。 “顾东宁?”周晚走到跟前轻声喊了他一声。 顾东宁面无表情,一双幽深漆黑眼眸扫了周晚一眼,冷峻的神情,莫名让周晚呼吸一滞。 “走吧!”顾东宁皱眉,抬腿率先出去。 去的路上,车内安静的可怕,顾东宁突然变得沉默,周晚忍不住心里发毛,仿佛有不可预知的危险降临,而她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正在前往未知的领域,而带领她的人,却恨不得整死她。 宴会厅在龙泉山庄,整个山庄灯光通明,门口一辆辆高级轿车井然有序的排列,有车辆驶来,立马有侍从过来开车门, 红毯的一侧,不少媒体记者举着摄像机镁光灯,咔嚓咔嚓,闪光灯频繁的闪烁。 周晚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紧张起来,她甚至不知道顾东宁到底带她参加的是什么宴会,这样异常隆重的场合,有些打怵,尤其看到有人走在红毯上,□□巨炮对着一通乱拍,更是紧张到握紧手掌。 顾东宁的黑色宾利停在山庄正门口,待车子停稳,侍从过来开车门,红毯处的媒体记者突然喧哗起来,镜头一致对准过来。 顾东宁一身合体西服,标准的三件套,严丝合缝的腰身,宽厚有力的肩膀,修长的大.腿,更显得身躯挺拔如松。昂首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充斥着强大气场。冷峻的眉眼,卓尔不凡的气势,仿佛天生的王者一般,单单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视线。 周晚微微蹙着眉,顾东宁在等她,可面对镜头,她神情犹豫。 “过来!”顾东宁朝着周晚伸出手。 周晚硬着头皮走过去,故意躲在顾东宁身后,一手遮住脸,不想让摄像机拍到。 “顾总,这边看下。” “顾总身边的女伴有些害羞啊,” 顾东宁拦住周晚的肩膀,有意把人搂在怀着,自己却大方的对着媒体挥手,“有些害羞而已。” “可以先进去吗?”周晚低着头,伸手拉拉顾东宁的衣摆。 “放心,我不同意,谁也不敢把照片放出去,保证你父亲看不到你和我站一起的照片。”顾东宁嘴角噙着一抹笑,周晚的软肋他比谁都清楚。 无视后面媒体的呼喊,顾东宁拥着周晚走进宴会厅,没了媒体记者摄像相机,周晚伸手推开肩膀上的手。并默默拉开距离。顾东宁看着周晚举动,嘴角讥讽,“周晚,你是我见过最会拆桥的,你就没想过,我若掉河里,能留着你在岸上看我狼狈?” “对不起!”周晚迎上顾东宁冷冰冰的视线,止不住先道了歉。 冷笑一声,“你的道歉丝毫没有诚意,你不认为自己错了,你道歉只是因为形势比人强,你不得不道歉而已。可下次你依然还会这样做。”顾东宁冷冷往前走。 周晚跟在后面呼出一口气,紧跟上去。 整个宴会大厅金碧辉煌,人很多,三五成群的聚拢在一起谈笑说话,女人优雅高贵,穿着各种高定礼服,颔首互相打招呼,或者举着香槟眼神交流。 这样的场面是周晚不曾接触的,有些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浓重的无力感从心里横生。 “你自己随意逛一逛,我去和主办人打声招呼。”顾东宁把周晚扔到一边,自己过去人群中打招呼。 张恒一躲在人群里,看到顾东宁带着一位穿着红裙子的美女过来,有心想要上去调侃一两句,光看裙下那双.腿,就属于极品行列。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想问问顾东宁,到底哪找的这么多美女,他怎么就没碰到过。 可美女一露脸,张恒一迈出的腿立马撤了回来,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又打量一遍,化了妆,可周晚的的五官脸盘又没整容,想认出来不难。 上前把人群中说话的顾东宁拉倒角落里,急急的问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怎么会和周晚在一起,还把人领到这里来?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顾东宁不疾不徐的拿了杯香槟,轻轻浅酌一口,看了一眼张恒一,嘴角浮起一丝冷意。警告他道:“别多管闲事,你今晚只要看戏就好了。” 张恒一牵动嘴角,一脸惊讶的望着他,“你玩真的啊,你想清楚?” 顾东宁皱眉。 “你...哎,你别太过分了,撒撒气适可而止。”张恒一转身透过人群,看到另一边的周晚。宴会上美女如云,可一身鲜亮红裙的周晚,却是最亮眼的那一个。张恒一已经看到隔壁一群年轻公子哥在偷偷打量周晚。 “东子,兄弟在最后提醒你一次,今儿晚上无论你准备做什么,趁这次就和周晚一刀两断吧,她就是个家世普通,长得好看的普通女孩。和咱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张恒一心里忍不住叹气,顾东宁心眼小,记仇,打小就这样的性子。可越是这样,越是代表他在乎。 都不敢想,今儿个把人往死里得罪,往后要是捡起来该怎么拉下脸。 顾东宁抬抬眼皮,压根没听进去。 周晚接过侍从递给她的香槟,轻抿一口,有些无聊的想这个宴还要会多久结束,旁边穿着粉红色绸缎裙子,长相甜美的女人,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周晚旁边,小声说道:“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评论有红包啊, 明天大肥章补上,今天凑这样吧。 第十九章 女人露出脖颈, 一脸羞答答的模样,“那个...我没想到会弄出印来,还被人指出来...”蚊子般的声音, 周晚不自然的笑笑,拿着粉扑挤出粉底液, 抹在后脖处, 那里三四个痕迹明显的吻痕。 周晚只觉得尴尬, 看眼对方一身抹胸礼服,盘起的精致发型, 羞红的脸颊看得出来比她更加不好意思。抿抿嘴,“还是能看出来点...只要不是靠的太近的话。”故意在这么明显的部位留下这样暧.昧痕迹,对方也是够恶劣的。 “谢谢你,”女人对着镜子看了看,眯起眼睛一脸感激。“已经好多了。” 周晚点点头,准备出去, 在卫生间耽误这么久, 不知道顾东宁有没有找她。 周晚正要推门出去, 咣当-一声,横出一条腿踩到门边上,那人双手环胸倚在一旁,吊儿郎当的模样, “齐妙, 你她妈还能出来吗?” 周晚皱眉。 对方也没想到出来的不是齐妙,神情一愣。 “麻烦让一让。”年轻的男人眼神嚣张的盯着周晚看了几眼, 神色一顿眉头往下压了压,腿没放下,反而倾着上身挨过来, “美女,我怎么看着你有些眼熟啊?在哪里见过?” “请让一让。”周晚拉下脸,神情更冷谈。 穿粉红色绸缎礼裙的齐妙,听到门口声音,急急跑出来,“王钰,你干什么呀!”上前拉着年轻男人的手臂,声音又娇又腻,整个人扑在男人怀里。 周晚神情一怔,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紧锁眉头,眼神不自觉带着一丝腻烦。语气拔高,“能让一下吗,堵在门口实在不好看。” 王钰一头卷短发,耳朵边镶了一圈耳钉,灯光下各个闪着耀眼的光,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却举止轻浮,脸上神情流里流气,十足的流氓地痞做派。挑着眉眼,舔舔嘴唇,轻佻的对着怀里齐妙说,“你朋友?” 齐妙扫了一眼周晚,轻轻一笑点头 ,“是啊,我朋友!” 周晚疑惑的看向齐妙。 “哦~~”王钰语气奥妙,神色轻浮的盯着周晚洁白细直的小腿多看了两眼,目光慢慢上移,对上周晚冰冷的眼睛,扬眉笑笑。一手搂住怀里的人,目光放肆无比。“你朋友很不错!”亲吻着齐妙的脸颊,眼神盯着周晚不放。 齐妙娇笑着推开王钰,“你说什么呀。” 周晚被眼前这两人恶心的要死,后悔怎么好心帮忙,原本以为是羞涩胆小的兔子,结果自己看走眼。 等周晚从卫生间出来,顾东宁正拉着脸,“你没忘记今晚来干什么的吧?”打声招呼而已,回来一看人没了。 “不是你让我随便逛一逛,我只是去趟卫生间而已。”周晚无奈叹气。 “上卫生间需要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顾东宁皱着眉,看着周晚不仅不认错,还一脸不耐烦,火气不知道怎么就冒了出来。嘴角带着冷笑,拉着周晚往人堆里走去。 顾东宁和别人打招呼,别人敬酒,他把周晚推出去。“行啊,顾总,哪找的美女,酒量不错啊!” “可真舍得,这么漂亮女孩子,被你拉来挡酒。美女,你看我行不行,长得没他好看,但会怜香惜玉。”一群人嬉笑着,跟着起哄拆台。“只有长相吗?我看不见得啊,个头也没顾总高啊!” “我是美女,我也挑顾总这样的。” “你要是女的,肯定是剩下的,压根和美不沾边。” 互相说着话,没一会起哄闹酒,不觉间,喝了不少。 周晚长得好看,喝了酒,皮肤染上一层红晕,蜜色的,白里透红,像粉.嫩才露尖尖角的荷花苞,更像成熟饱满的水蜜桃,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流光泛彩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一会清澈明亮,一会雾波朦胧,顾盼之间盈盈流动,透出一股勾人心魄的魅力。 可这人对别人递过来的酒,只要顾东宁点头,冷着脸一言不发的举杯仰头,喝的急唇角滑下一滴,顺着线条优美脖颈,一路滑进胸.前诱人的沟谷中。 周围人一顿,立马跟着鼓掌喝彩起来,“厉害啊!” “咳~~”周晚放下酒杯,眼前一花,身体虚晃,凭着本能抓住顾东宁的手臂,微微靠过去喘息,等到眼前清明,才稍稍站稳身子。 周晚压住身体的不适,踮起脚尖,凑到顾东宁耳朵边,整个动作在别人看来好像是美女献吻一样,周围人又是一阵哄笑声 顾东宁身体一顿,周晚靠过来的时候,温热的喘息声,一个劲的往耳朵里钻。 “我...我快不行了。”周晚说完这句话,眼睛花的厉害,脑子清清楚楚的,就是浑身有些发软,使不上劲。 顾东宁扶住周晚下滑的身体,嘴唇带着一丝微笑,和其他人说了几句,搂着周晚的腰到一旁坐下休息。 周晚趴在桌子上休息,闭着眼睛像个乖巧的宝宝。张张嘴轻声说,“顾东宁,我撑不住了,我得回去。”她答应挡酒,可没打算把自己整成酒鬼。现在这样是她的极限。 闭着眼睛假寐的周晚,没看到顾东宁此刻隐晦不明的眼神。等她慢慢睁开眼,坐起来,扶着额头整个人难受的很。“宴会才刚开始,现在就走主办人会不高兴,我找个房间你先去休息会,半小时后我们再走。”顾东宁随手招来一个侍应生,问他:“有没有空的休息室,领她去休息一下。” 自然是有的。“女士,需要帮助吗,您自己可以走吗?” 周晚挥挥手,刚坐下休息一会,这会感觉好多了。 周晚跟着侍应生离开,张恒一立马冒了出来,走到顾东宁身边坐下,“你让人把周晚带去哪里?” “谁知道?”顾东宁招来侍应生,漫不经心的拿起一杯香槟,什么不能喝酒,全是瞎话。 “顾东宁,这是什么宴会,你心里不清楚?你现在是想搞死她。教训教训消气就算了,没必要把人往死里整。”张恒一做人有底线,当年顾东宁追周晚做的事,没几件光明磊落的。说到底,周晚才是受害者。 即使当初出车祸,周晚没救他,他心里有气有怨,可现在做的这些,实在过分了。 顾东宁冷冰冰的一张脸,轻晃手上的酒杯,眼神冷酷又无情。 张恒一焦急,眼睛扫视一圈宴会大厅,发现之前最闹腾的几个富二代公子哥不见了,干什么去了,大家心里都有数。看着还端坐着,一脸漫不经心的顾东宁,这要不是从小的兄弟,张恒一都想给他一拳。懒得理她,想着赶紧先把人找到再说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顾东宁轻抿一口,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他妈管的是你的事。”张恒一气的要死,好赖不分的混蛋。 周晚被侍应生领进一间卧室,一进来呼吸就感觉不舒服,整个房间甜腻腻的,粘稠闷热,嗓子喉咙,嘴巴跟着难受。连嗓子呼吸都不顺畅,待了五分钟,宁愿去外面吹吹凉风,也不想待在这间房子。 周晚一出去,迎面走来三个年轻男人,为首那个卷短发,镶一圈耳钉,领口大敞着,可能喝多了,脸色潮红精神有些不对劲。待看到周晚,就像草原上饿了三天三夜的豺狼,一双眼睛流露的全是昂奋的目光。 “我说有点面熟,化了妆差点没认出来,美女,奢靡98,打了我兄弟啊。”王钰对着身旁两个人使眼色。两人秒懂,挤眉弄眼的嘘他,“你悠着点,来这宴会的,可都是有主的。”他们玩的疯,可也不是没脑子的。什么能玩,什么不能玩,他们分得清。 王钰平时就是个荒唐人,没他不敢玩的,玩起来又疯又狂。本来是没想起来,可看到顾东宁他想起来了。让他吃瘪,丢脸的人。他哥背后教训他,那人惹不起。 王钰一向猖狂惯了,憋着气,对方背景他惹不起,可能玩他的女人,想想挺带感。“什么主不主的,齐妙那扫货的朋友,还不是一样。” 周晚皱着眉,王钰下流放肆的目光,让她感觉恶心。 “美女,不考虑换个金主?你那男人坏得很啊。”奢靡98到是护的起劲,这才多久,冷眼看着旁边一杯杯灌酒,眼睛都不眨。王钰觉得自己渣,没想到遇到一个更渣的。 王钰的朋友原本好心提醒,一听到是齐妙的朋友,立马松了口气。齐妙就是出来卖的,她的朋友嘛...两个人眼神一交流,再看向周晚的眼神也变了味道。 “她手上有点功夫,先把她推屋里去。”王钰记得酒吧里,周晚轻而易举的把人摔了跟头,玩得疯平时都是女人主动靠过来,今天喝点酒有些上头,精神难免受点刺激,想玩些大的。 周晚看到前面三个人散开,成网状想要围住她。皱着眉警告道:“等下有人过来。” “推进门反锁,有人来了又怎么样,让他听墙角啊!”其中一人眼神炙热的在周晚身体上流连,越看越喜欢,“这身体,这脸,可比齐妙强多了。美女,以前我们去怎么没见过你?”把周晚看成陪酒的了。 “我和那个齐妙压根不认识,我和她更不是朋友,也不是你们脑补的那种人。”周晚握紧拳头,眼神防备,可惜脚上高跟鞋有些碍事。 “明白,明白,做你们这行竞争激烈,什么都抢,当然也要脸,自己人心里清楚就好。”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着,慢慢靠过来。 周晚咬着唇,往后退一步。 “美女,用强的不美,何不干脆顺水推舟,和和气气的。”你情我愿才能玩的畅快,王钰舔舔唇,佞笑一声。 “我说了我不是,如果你们硬来,别怪我不客气。”周晚快速踢掉脚上的鞋子,赤着脚摆开格斗的攻势。 王钰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对着眼哈哈一笑,“美女,穿着这样的裙子,你敢踢吗?要不我吃亏一点,走到你怀里...”王钰率先走过来,并挑眉冲着旁边两人使眼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留言依然有红包哦! 第二十章 王钰一脸坏笑的靠过来, 让周晚警惕是他身后两人,余光扫视,跟着默默咽了一口吐沫, 攥紧拳头。就在王钰距离她一米,旁边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 跟着三人一起冲上来。 周晚当机立断, 抬腿踹倒右边一人, 贴着墙想要快速跑出去。中间王钰发现周晚想跑,伸手去抓, 碰到周晚肩膀的瞬间,周晚反手掰住他的手腕,下腰转身,重心下移,脚下一勾,想要把人摔下, 可一使劲, 发现手上绵软, 力道少了三分。王钰背摔没成功,直接从周晚背后侧滑下来。 躺在地上佞笑一声,抬手握住周晚脚踝骨,同一时间左边的人咒骂一声, 欺身上来, 勒住周晚的脖颈。 周晚使不上劲,脚脖被抓住, 心中恐惧逐渐攀升,想都没想低头咬住男人的手臂。 “我靠你.妈...”男人吃痛,忍不住破口大骂。趁着机会, 周晚抬起肘关节,攻击身后人的下颌骨,在迅速勒住那人脖颈,咬牙使劲来个....“啊~~”来不及用劲,王钰抓着周晚的脚骨爬起来,之前踹地上右边人,跟着过来抱住周晚的腿,突然被人抬起,周晚惊呼一声,“放开我...” “美女,配合点对大家都好,少吃些苦头,你也享受。”王钰抓着周晚的小腿,不怀好意的摸了一把。周晚恶心的大声呼救,“有人吗?有人吗,救命!”奋力踢着腿,想要挣开束缚。 王钰冲着两人使眼色,拖拽着把人拉进房间。 周晚喘息着,脸色惊恐不安,瞪着一双大眼睛像只频临死亡鱼。双手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又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王钰把外套脱掉扔到一边,白色衬衫不协调的穿在身上,俯身蹲下来,拍拍周晚的脸,狞笑着说道:“本来咱们可以玩的很高兴,我们还可以帮你瞒着你那金主,结果你看,非要把局面弄得这么僵硬,你长得这么漂亮,对你用强的我也心疼,不如你在想想,愿意配合的话,你就点下头。反正我们三个人,你也跑不掉,还是识时务少吃点苦头好。” 周晚大口喘息着,眼眸胆怯的在三人身上流连,表情惊骇畏惧,浑身上下止不住的战栗,张合着嘴唇,竟然没发出声音。 王钰看着美人如此表情,给旁边两人使眼色,把人扶起来坐着,可没松开手。舔舔唇舌,放低声音诱.惑道:“别害怕,我们几个就是和你玩玩,不会怎么着你。玩的好,我们还会捧你的场。互相交个朋友怎么样?” 周晚僵硬的转转眼珠,在王钰期盼的眼神下,缓缓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说完上手拉住周晚的手臂,把人拉起来,握着手臂细细在手里摸索,柔弱无骨的手臂,纤细柔软,白皙通透的皮肤,像奶油布丁,看着就想亲咬一口。 王钰也是这么做的,举着周晚的手臂表情陶醉的贴在脸颊上,“真香,你要不要考虑跟着我?那男人能给你的,我也给的起,而且我比他年轻....” 周晚强忍下恶心干呕的冲动,紧紧闭合的嘴巴里,是牙齿狠咬舌头的剧痛。 没人发现周晚的异样,只看到怔怔愣愣,一脸被吓到的神情。 王钰拉着周晚的小手,嘴角轻笑着对着其他两个人说,“你们看着门口,我带她去浴室清洗一下....嗯?”两个人嘘嘘两声,脸上带着坏笑叮嘱道:“悠着点,别折腾的太狠,后面可还有我们呢。” “放心,放心,咱们又不是第一次“配合””王钰轻薄着笑笑,拦着周晚的腰忍不住上下抚摸着。 周晚僵着没动,任由王钰把人拉进浴室里。急急去解自己衬衫扣子,边解扣子边说,“你不要动,女人的衣服得留着男人脱,一层层扒下来才会有乐趣...” 周晚余光扫视整个浴室,眼神幽暗闪着一抹冷光。声音却柔弱的说道:”他们....不会进来吧?”低着头,双手抵在胸.前握紧,一副羞涩不安的模样。 王钰脱了上衣,开始去抽腰带,看着周晚担忧害怕的样子,笑着道:“倒是有可能..那俩人品向来不怎样。” 周晚移到门口,“那把门锁上吧。”背过身去的瞬间,脸色彻底沉下来。 坐在外面把风的两人,其中一人有些好奇浴室动静,冲着一人嘘声,嘴角带着轻薄的笑意,轻手轻脚的靠近浴室门,原本以为能听到激烈人心的声音,结果站在门口就听到砰-砰几声,连带着一声闷吭。 拧着眉头,感觉里面有些不太对劲,调笑道:“王钰,你今天是不是酒喝多了,没力气啊。” 话音一落里面彻底没了声音。门外那人皱着眉越发感觉不好,急急上前推门,“王珏?” 手刚碰到门把手,整个人被拽了进去,待看清浴室躺在地上一脸血,嘴巴里塞着毛巾的王钰,两只手臂明显一看是折了。 那人想要喊人,周晚盖头劈下去,男人痛的眼前一黑,蜷缩在地上打滚。周晚擒住对方手臂,抵着自己膝盖处,咬牙双手用力,啊~~”跟着凄厉一声惨叫,彻底痛晕过去。 周晚做完这些,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颓废的坐在一旁大喘气,喘息着,清冷的一双眼睛,轻轻眨动两下,两行热泪唰唰抖落下来,拼命咬着嘴唇,紧紧握着手掌,全身颤抖如筛。 另一人听到惨叫声,急忙跑进来一看,待看到浴室一幕,顿时吓得腿软脸白,尤其王钰昏死不知,还满脸的血,更是害怕,抖着嘴唇大喊一声,“杀人了...” 不知道谁报的警,是谁叫的救护车,周晚整个愣怔着,脑子一片空白的被人抓着胳膊塞进警车里,斥耳的警笛声,闪烁的摄像机,印入眼帘的一切都是模糊而苍白的,直到那道挺拔身影,昂首站在人群之外 ,冰冷俊美的五官,嘴角却噙着一抹微笑。 周晚顿时如冰水浇头,一脸死灰,一双眼睛瞪到极致,这一刻全明白了! 顾东宁看着吵杂纷乱的现场,神色冷漠。吴浩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钻出来,站到顾东宁身旁,耳语两句。顾东宁神色不明,幽深眼眸垂下来,随意的点点头表示知道。 周晚在审讯室待了一晚上,整个人呆愣着坐在一旁,任由警务人员怎么审问,俱是一言不发。逼得狠了,睁着眼睛哗哗掉眼泪,双.腿屈膝把头埋进去,呜呜哽咽着,哭的警务人员一脸无奈。 周金鳞杨琴赶过来的时候,公安局这边也犯难。就现场来看,女的把两个男人殴打重伤。被打的一方,家里有钱有背景,医院做了法医鉴定,找了专业律师准备打官司起诉。 “被打两人口供一致,说是恶意伤害殴打,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会正式递交给司法机关起诉。现在情况对她很不利,除非她能说出对她有力的原因,不然...”警务人员也是实话实说,对方速度很快,准备也齐全。最重要的是,目前来看对方是受害者。 “会...会坐牢吗?”周金鳞一听到对方起诉,皱着眉一脸担忧,“警察同志,能不能和对方说,我们愿意出钱,医疗费损失费我们愿意一并承担。” 警务同志摇摇头,并劝道:“对方都是年轻富二代,家里不缺钱,对方现在咬死一条故意伤害罪,只要鉴定结果成立,就要看法律怎么判,最坏的准备,三到五年-,还是对方不继续申诉的情况。” 杨琴挽着周金鳞胳膊,听到会判三到五年,周金鳞整个人脸色一白,趔趄两下差点没站稳。“老周!没事吧!”杨琴吓得赶紧扶住人,把人搀到一边椅子上坐下。 “现在最不利的是,她什么都不说,希望你们劝劝她,案件还有些疑点没搞清楚。”警务人员想说成有自卫因素的话,可能会减刑。可女方身上没点伤害,这个自卫就有些说不清楚了。 周金鳞进去和周晚说话,周晚看着人,咬着嘴唇呜呜的哭,哭的周金鳞心里难受,眼圈跟着发红。“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警察说清楚。对方准备起诉你恶意伤害,会被判刑的....”呼呼吸着气,周金鳞摸了一把眼角泪。自己孩子他了解,是个不喜欢惹事的性子,能忍的咬牙也能忍下去。 周晚还是哭,不说话。 “晚晚~”周金鳞又气又急。 周晚仰着头哭的厉害,抽噎着眼泪哗哗往下落,抖着苍白的嘴唇,微微颤颤的,嗓音嘶哑干涩,“是...顾..顾东宁..陷害我。” 周晚想了一.夜,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可坐在警车里看到顾东宁冷酷讥笑的样子,周晚就知道是他,也一定是他。这是他设计布的局,一步步把她推进来。她竟然蠢得以为参加宴会只是单纯替她挡酒。 “顾东宁?”待听到这个名字,周金鳞整个僵化,张着嘴,表情惊骇怔在那里,好一会才大喘气,缓和下来。“他不是一直在国外?你们遇上了?” 周晚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头。原本一直在国外的人,突然遇上了。 周金鳞看到周晚点头,浑身力气抽干,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瞬间苍老许多,一想到五年前那些事,顾东宁这三个字,就像病毒,洪水,猛兽一样让人颤栗,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名字。 “我...我去求求他,你不能坐牢啊~~”周金鳞看着周晚羸弱苍白的脸,眉头拧着哀叹一声。 周晚摇摇头,“不要,不要去求他,坐牢就坐牢,判几年我坐几年我全认。不能再和他牵扯上...” “坐牢你人生就毁了~”周金鳞眼圈发红,气的手指发抖。 哭笑一声,咧开嘴角,“遇上他开始,就已经毁了。如果坐牢能摆脱他,我情愿坐牢,五年,十年我都愿意。”周晚的脾气固执起来,周金鳞在苦劝也没用,迈着沉重的步子一出来,杨琴立马走过来,先是看了老周一眼,抿抿嘴小声问,“晚晚,她..怎么样了。” 周金鳞站定,呼出一口气,什么话也不想说,摇头摆摆手,“先去医院看看。” 杨琴皱眉,“现在去合适吗?人家正在气头上,都是娇贵养大的孩子,被人打折手臂躺医院,恨不能一口生吃了我们。我们现在过去——-”岂不是正好落人心火上。小声嘟囔着,不太情愿去。心里忍不住咒骂周晚是个惹事精,再有什么,教训教训两下就行了,做什么把人家打成这样。 周金鳞锁紧眉头,“你自己先回家,我自己过去。” “那怎么行,要我说,先缓缓两天。我去找找林家,要是有关系能中间调和也比你现在只身过去强啊。”杨琴不愿意周金鳞一个人过去,万一在被人打了,这么大岁数....越想越气,都是周晚惹出的祸事。 “那你回家找找关系,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周金鳞做人是这样,决定的事情,一门心思做到底,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龙泉山庄昨天上了淮市新闻,本该就主办人庆祝宴会大写特写,结果媒体商量好似的,全把打架斗殴,三男一女共锁一室当爆发点。不愧是多年写媒体文章的,笔力犀利,话中引话,引着人不得不往某方便深想。是藏污纳垢?还是酒后失德,是宴会背后的助兴节目?还是人性道德的丧失? 不管怎么着,主办人这个宴会办的不仅没成功,还惹来一身腥,甚至有关新闻上更是含沙射影说这次庆祝宴会,项目背后有水分。不管是有影子,还是没影子的事,上了新闻写出来,真真假假总能糊弄一些不明是非的人。 主办人拿到手的项目,是顾总宁一开始看上的,结果半途被截胡,他不介意背后推波助澜一下,最后这项目到底落在谁手上,现在看还得两说呢。 顾东宁双.腿交叠,休闲的靠着椅背,一手放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面。眉头舒展着,像是在沉思,又像是想到开心的事情,嘴角莫名的往上扬了扬。 正在出神,手机嗡嗡振动起来,看到来电名称开头,眉头微微一皱。接起电话,“喂,干什么用这个号打来,你那边讲话不方便?”老大身份特殊,光手机就分好几部。对外,对内,私人,还有不常用小号。 “东边那个项目,你想要?”顾北章声音低沉,不像平时和煦的样子。 顾东宁想了想,漫不经心的道:“有点兴趣而已。”只不过他看上东西,刚起点心思,结果被人截胡,截胡就算了,还不知收敛,耀武扬威的跑到他跟前下邀请帖,让他参加庆祝宴会? 嘴角讥讽的笑出声,“没多大点事,我自己能搞定。”顾东宁想不通老大因为这么点事专门打电话问他。 “我想说是别的事情,既然把人送进去,就彻底狠下心,消了你心中那口气,彻底做个了断,别再跟着掺和。”顾北章知道顾东宁的手段,昨晚出的事情,看似简单,实际也不简单。结果第二天,新闻报道的风向就变了! 稍稍一想想,顾北章自然知道这里面有在家弟弟动手的痕迹,免不了在后面替他扫扫尾巴。 顾东宁抬抬眼皮,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嘴角勾起,利索的点头嗯了一声。满不在乎的神情,仿佛是在寻常不过得事情。 “东边的项目重新竞选,你避避嫌不要沾手。”顾北章是个心细且异常谨慎的人,哪怕昨天的事情,压根联系不到顾东宁身上,还是特意打电话叮嘱他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留言没红包了哦,ORZ太穷了~~~ 第二十一章 顾东宁心情格外的好, 好到上班时间有闲情逸致刷朋友圈,看到顺眼的也不吝啬点个赞,评论一下。 刷着刷着就看到方糖发的朋友圈。背景在大学校园里, 和一群青春洋溢的学生在卖什么东西。 顾东宁笑了笑,发过去一条短信。他对方糖挺满意的, 长相身材都是他喜欢的, 人还算乖巧听话。发现他没之前的热乎劲儿, 也没缠着过来质问。 顾东宁心情好,就念起方糖的优点来, 年轻漂亮,听话不惹事。可惜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想绑住他?想变成贤惠顾家会做饭的抓住男人胃的女人? 想到之前方糖故意摆拍的照片,忍不住想笑,到底还是年轻没经历过事,以为男人贪恋你的身体,就会爱上你? 原本打算冷处理这段关系, 最后打发点钱, 断了关系。结果今天心情好, 发了条短信过去。 方糖还在上课,突然收到信息简直喜出望外,之前忍不住都在想是不是她表现的太显眼,让对方察觉了? 顾东宁发信息问她, 晚上准备做什么好吃的? 方糖握着手机, 激动的有些手足无措,立马编辑短信回过去, 可想想不妥,觉得自己回的太快,显得她很期待, 很积极。 得让对方觉得她没有刻意,想想还是等会再发吧。方糖已经没有心思听课,数着时间等下课。 过了十来分钟,实在没忍住,发了短信过去问对方想吃什么。 握着手机期待的等着回信,然而,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一直到下课,期待的心情变得沮丧起来。心里开始后悔刚刚拿乔错失机会。 顾东宁是谁?和他玩心眼,玩手段,方糖实在嫩到不行。好心情有些败兴,女人啊,悄悄对着好点,立马变的得寸进尺起来,觉得男人非她不可了。 杨琴对于周晚会不会坐牢完全不关心,可因着周晚的事情,周金鳞夜里唉声叹气,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杨琴为了周金鳞才来的林家。把事情一说,林家和王钰家里确实有点亲戚关系,也能说上话。 “你歇了这个心思吧,她要是我亲外甥女,这事你不说我都要上赶着处理。可她算什么,算我哪门子的关系,你心里怎么看她的,我心里有数。这个先不说,林烨因为谁被打的?现在还在家躺床上呢,学校也去不了,耽误上课我心里现在还压火呢。”杨琴的姐姐一口否决,一分钟犹豫都没有。 “姐,不为了她,你为我想想,老周因为这事上火睡不着觉,我看着总不能不管不问吧?”杨琴心里也烦躁的很,要不是为了周金鳞,她才懒得管周晚的死活呢。 “那你就说两家没有一丝关系,你也没办法。”杨琴姐姐也是决绝,是彻底冷下心不准备掺和这个事情。 杨琴求了多次,看着没有松软迹象,皱着眉叹口气道:“不帮就不帮,我上楼看看林烨。” 一看到林烨这样,杨琴心里更加怨恨周晚,长了一副那样的脸,难怪招灾惹祸。林烨看到杨琴进来,脸上一片欣喜,目光自动往身后看,待看清就杨琴一个人进来,神色又黯淡了些。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看到是小姨过来,脸就拉下来了?”杨琴坐在林烨床边,简单问了他几句。林烨神情有些沮丧,犹豫了好久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姨,你能帮我给周晚带句话吗?” 林烨不死心,怎么想都不明白,周晚为什么非要拉黑他呢,明明之前他们关系还好好的,因为想不通,心里总是放不下。 杨琴现在听到周晚这名字就脑仁疼,蹙着眉声音刻薄的说道:“你也别惦记周晚了,她这次倒霉,别人往死里告她。少说三五年牢狱。”说完心里竟然觉得挺痛快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什么牢狱?周晚出什么事情了?”林烨一听急的想要坐起来,可肋骨断了,根本没好。杨琴一看他这样,急的训斥他两句,“你干什么?赶紧躺着。” “小姨,你先告诉周晚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坐牢。”林烨拉着杨琴的手不放,眼里焦急上火。 杨琴真后悔说漏嘴,不想说可林烨拉着她的手不放,想走也走不了。只能捡重点说了两句,“周晚把人打成重伤,别人要起诉她,对方家里有背景,根本不准备私了。” 林烨很聪明,杨琴这个时候过来,一下子就想到重点,急急的问道:“那家是谁,我们家认识?我妈答应帮忙了吗?”杨琴安抚住他,哄着他说:“哪有什么关系,我今天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好好养伤。” 杨琴唯恐说漏更多,没坐一会起身走了。 林烨没这么好哄,相反他非常固执,杨琴一看就是没说实话。 孟依然知道周晚打人进了局子,对方还要起诉上告。气的要死,问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她打的就来龙泉山庄。可惜龙泉山庄不让她进去。 “你们敢碰我一下试试,我有心脏病,谁碰我,我就躺下。”孟依然气势汹汹指着靠过来保安,接着说道:“我朋友在你们山庄受了委屈,你们得还她清白,我要调监控。把你们经理,还是什么管事的叫出来。我要查看监控视频。”周晚和三个男人共处一室?这怎么可能,周晚一向洁身自爱。肯定是别人想要强迫她,她才动手的。把人打的这么重,肯定当时情况很危急。 孟依然不依不饶的堵在山庄门口,过来两个保安架着她胳膊,想把人拉走,孟依然脚拖着地面,刺刺拉拉就是不愿意走。嘴里大喊着,“别碰我,别碰我,我有心脏病。” 说完,捂着胸口白眼一翻,手抖着像发病,真就吓住了两个保安。手一撒,顿时往后推了两步。张恒一开车过来,刚一下车,孟依然咻的一声,跑过去拦着,“先生这个山庄有鬼,你不能进,我朋友在这里遇害,问他们要监控都不给。你也别进去了。”孟依然想不到其他办法,她相信周晚肯定是无辜的,打人肯定事出有因,她现在就得逼着山庄给她查监控。不然一个客人也别想进去。 张恒一被人拉着手臂,甩了一下没甩开,脸色有些不好看,看孟依然的眼神像看个神经病,冲着保安喊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把人拉开啊。” 孟依然一看保安又要靠过来,索性直接躺地上,躺地上还不忘记抱着张恒一腿。嘴里嚷嚷着,“不行了,不行了,我心脏病犯了,赶紧叫你们经理出来,我要查监控,不然今天死都死在你们山庄门口。” “你们赶紧把她拖走。”张恒一觉得晦气,他偷摸着过来,就想找找当初领周晚走的侍应生,结果这个神经病似的女人倒是提醒了他,可以调监控啊。 保安一靠近,孟依然立马捂着胸口,翻着白眼,浑身哆嗦的像癫痫。保安年轻小伙子,也不知道真假,也怕担责任。面面相觑,不能动手只能劝说,“女士,你说的监控不归我们这边。我们也没有权限。你再这么闹下去我们只能报警了。” “那想查监控,找你们那个管理层?”张恒一气顾东宁,可毕竟是从小长大兄弟,周晚的事,不能由着他性子胡作,且张恒一心底是同情周晚的,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当初要是没闯进他们的包厢,也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 “你也查监控?那顺便咱们一起吧。”孟依然不装心脏病,拍拍身上的灰尘,利索爬起来。看了眼张恒一开的车,穿的衣服,再看看保安的差别待遇,对方来头比她大。跟着他说不定真能查到监控。 张恒一瞥了一眼只到他肩膀的矮小女人,身子往旁边挪挪。结果他挪一步,孟依然厚脸皮的跟上一步,仰着脸笑眯眯的。张恒一黑了脸,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 孟依然心里咬咬牙,暗骂一声这男人真没点风度。 第二十二章 张恒一皱皱眉, 冷声道:“什么意思?不让查?有人在你们山庄出了事,你们山庄不提供协助吗?”孟依然在一旁听的也是气的不行,伸手就把张恒一推一边去, 拉开架子上前质问:“我朋友在你们山庄被人欺负,现在被人抓进公安局还没出来, 你们是不是想包庇他们?还是你们背后串通一气, 互相勾结?” 张恒一被推一把, 正要发作,结果听她张嘴一说, 琢磨出点事来,疑惑问道:“你说的朋友是不是叫周晚?” 孟依然正气的肝火旺盛,恨不得上去揪着保安的头发,咣咣撞墙,张嘴说的都什么人话! 气呼呼的抬头看他,“是啊, 周晚是我朋友。几个贱男人肯定想要欺负她, 没欺负成现在想要让我朋友坐牢, 这世上还有没有公义,在这个破山庄出的事,竟然不想办法证明清白,信不信我找记者曝光...” 山庄保安室的队长, 也是一脸无奈, 对着义愤填膺,火气冲天的孟依然只能再次解释一遍, “女士,不是我们没提供,是提供不了。公安局的人来过也做过鉴定, 我们山庄的保全系统升级服务,暂时没有当晚的监控录像。” “骗鬼呢?一出事屁的系统升级,你们有公安局开的证明吗?怎么能证实?你们就是糊弄我。我不管,你们不让我看监控录像,我网上曝光你们,找记者媒体过来揭穿你们,我天天过来,我拉条幅,写大字报,我天天挂你们。不提供监控录像,你们也别想安生。”孟依然豁出去了,插着腰指着保安室队长一顿喷。 张恒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和惊愕,还没见过这么彪悍粗鲁,嚣张的女人呢,看着还不到一米六的身高。 “女士,查看监控需要上报批准,我们没有权限,需要层层审批上报,批准下来才能允许查看的。”保安高大魁梧的身材,这会被孟依然逼得额头全是汗。 “人命关天的事情,哪有时间给你们浪费,说吧,你们领导,不,能管这事的人是谁,电话号码多少,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问他是想助纣为孽,还是草菅人命。”说着孟依然拿出手机,一副立即要打电话的架势。 “女士....”保安队长被缠的一脸苦笑。 张恒一皱紧眉头,掏出手机背过身打电话。 对方可能在忙,铃声响了十几秒,被挂掉,不死心继续打,这次通了,刚接通,一道气势十足的女声训斥道;“你要不说点正事,信不信我削你...” 张恒一强忍着,走出去在楼道上把事情说了,“姐,你帮我下,龙泉山庄你有认识的人吗,我就看个监控录像。” “我看你是酒喝多还没睡醒呢,用得着你替顾东宁操心?他三岁玩心眼的时候,你三岁还在玩泥巴呢。就算他玩脱了,还有他大哥顾北章呢。你跟着掺和什么,就你这样脑子,活该一辈子跟在顾东宁屁股后面....”张立冬听着张恒一径自说蠢话,理智立马崩了,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张立冬!”三句话上升到人身攻击,张恒一怒喝一声,“你就说能帮不能帮吧?” 张立冬扶着额,气到不行。这要是人在眼前,真是恨不得从楼上扔下去,她爸妈怎么就生出这样蠢弟弟给她。暗自骂声蠢货。歇口气,缓和一下情绪,才开口说道:“你知道龙泉山庄是谁开的?” “我怎么知道?”张恒一被骂心里正屯着气呢,他要是知道,还用的着打电话求她帮忙。 张立冬冷笑一声,“以后别说你跟顾东宁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一天到晚跟着人家屁股后面混,连人家做了什么买卖你都不知道,你算人家哪门子兄弟。”简直蠢到家了! 张恒一怔住,皱皱眉疑惑的问,“龙泉山庄是东子的?” “没挂名,他出的钱。”顾家这两兄弟都是人精,大的是笑面虎,绵里针,端的人前一副好形象。小的这个阴狠暴戾,睚眦必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好气的继续说,“所以这事你管不上,从头到尾就是你那兄弟一手设计的,什么系统升级没监控录像,他自己做的局,他想整死那女的,你跟着掺和什么?等等,张恒一,你别是看上那女的了吧?”张立冬觉得张恒一对这事太过上心,不正常。 张恒一想骂人,气的直接挂上电话。 一转身,孟依然正站在身后看着他,一脸再问,“怎么样了?” “你回去吧,监控视频我来想办法。”想到对方是周晚的朋友,张恒一难得好心说了句。 另一边,林烨偷偷打电话给周金鳞,了解事情的前后,就想让家里帮忙,可家里没人听他的,他自己动弹不得气的不吃不喝,赌气节食。知道他这么做伤家人心,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周晚坐牢啊。 林烨用自己方式抗议,想办法帮周晚。而王钰和另一人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两家正式提交公安局侦查立案,同时提交上诉申请。还在审讯的周晚,整个人沉寂下来,显然已经能坦然接受要面对的一切。 周金鳞跑了很多趟医院,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态度坚决。放出话来,一定会用法律维护公义,严惩施暴者。短短几天,周金鳞劳心劳力,能跑的地方全跑遍,律师也请了,都只说会尽量减少刑期。 张恒一去龙泉山庄要监控录像,吴浩私下给顾东宁汇报过,连着王钰两家准备上诉起诉的事情一起说了。顾东宁浑不在意的表示他知道,没后续了。 吴浩一头雾水,这忙活一圈,项目说不要就不要了,最后只是把个女人送进去?有些看不懂,“顾总,后续的事情还要不要继续跟着?”真要放着不管,根据那两家找的律师,那女的起码五年以上刑期。 吴浩稀里糊涂的出来,也没看懂什么意思,到底是跟还是不跟啊,这么狠把人弄进去,应该是不想管吧? 顾东宁最近心情非常好,昨天晚上约人玩了一圈,一晚上输了小千万,眼睛不眨一下,开酒小费随手几千撒下去,昨天一伙人都好奇顾东宁有啥好事将近,出手这么阔绰。 顾东宁浅浅一笑,也不说话。整个人看着就是高兴,眉梢眼角,连着头发丝都能看出他的高兴劲。问不出来,几个人合伙狠狠宰了他一顿。 张恒一找上门,顾东宁一点不诧异,挥手让陈秘书先出去。整个人慵懒的往后一靠,笑着说:“又被冬姐骂了?” 张恒一冷着脸看他没说话。 “不光骂你,肯定连着我一起骂,让我猜猜都骂我什么了...”顾东宁嘴角勾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微笑。 看着这个样子顾东宁,张恒一就来气,抬腿往沙发上一坐,问道:“你到底准备想把人怎么着?她就那一件事对不起。” “就那一件事,差点要了我的命。”慵懒的神情退散,转而取代的是让人冷冷一颤的寒意。 张恒一听到顾东宁提到那场车祸,顿时哑口无言。良久才掀了掀眼皮,叹了一口道:“我去看过周晚了,她不准备请律师...”完全一副等着坐牢的样子,说完抬眼看了看顾东宁的神情。 顾东宁微微眯眼,嗤笑一声,“她倒是机敏,知道这事她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改变结果。”或者说再怎么挣扎都没用。 “你应该有山庄的监控录像,给我吧!算当兄弟的求你,当年要不是我起哄打赌,让你追周晚,也不会后来这些事......”张恒一懊悔过,想起周晚不小心推错门闯进来,然后又惊慌失措道歉跑掉的情景。 他们包厢一伙人被人打断都怔了一下,他们会员制的包厢,正常来说整个楼层都是不对外开放的,当时玩的疯狂,猛不丁看到年轻靓丽的女生,他站起身冲着顾东宁吹口哨,“东子,看到没有,你刚才还说没有女人能入你的眼,这就自动送上门一个,我看过了,从头到脚,都你丫的喜好,敢不敢弄上手.....” 根本没想过顾东宁会对周晚这么上心,后来的做的一些事情,更是超乎正常人的追求手段。 顾东宁脸色一沉,眼神冷酷的看着张恒一,并警告他:“我再说一遍,这事你别管,有时间喝酒睡女人随你便,不该你管的事情别插手。” 张恒一被顾东宁撵走,转身冷着脸就给张立冬去电话,“张恒一犯浑,你看着点。” 张立冬差点没被气笑过去,“他犯蠢不是一天两天,你要真想把那女人踩死,就动作利索点,别给那蠢货留时间,等到尘埃落定,他会发现什么都做不了。” “龙泉山庄的事,你要不说,他可以什么都不知道。”顾东宁有些嫌张立冬多管闲事,单凭张恒一是找不到他这的。 张立冬冷笑一声,厉声道:“做人是要有底线的,你把恒一当棋子用,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埋怨他犯浑,你想把那女人坑死,凭你的手段悄无声息的做了,他能知道个屁?他连你是龙泉山庄老板的事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你挖陷阱害人?”简直忍不住爆粗口,张恒一那蠢货,都被别人按斤卖了,还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想写的剧情没写到,晚上再来一章, 第二十三章 五月的天, 闷热的让人喘不过气,周晚被拘押已经有十天,周金鳞能跑的地方全都跑了遍。托关系走人脉摸到王钰家, 大门都不让进被撵出来,去了三四趟, 有次推搡的厉害, 被推到在地磕破头。到家杨琴死活不让周金鳞再去。 负责案件的何警官打来电话, 对方受伤程度法医鉴定为轻伤级别,正式提交上诉一般情况应该是三年以下刑期。 何警官是个经验老道, 办案阅历丰富的老警官,单独从他个人来看,这个案件迷点有很多,周晚是个年龄漂亮惹人注目的女孩子,根据查访,性格端正, 为人正直, 相反被打的二人却是劣迹斑斑。可案件难就难在, 周晚的沉默,她拒绝陈述事实。 而对方家世背景雄厚,不依不饶想要争取最大限度的刑期。 周金鳞郑重表示感谢,王钰家那边彻底走不通后, 开始奔走各大律师事务所, 希望能最大化的减少周晚刑期。 上午去了一趟律师所,对方表示有难度, 没说不接,可态度冷硬,就知道没戏。周金鳞下午还有一家要去, 约定时间是下午三点半,巧了,一点多接到一单去飞机场的急单,周金鳞估摸着来回时间足够,可没想到向东有一段修路,路况乱七八糟堵得严重,好不容易卡点把客户送过去,他自己急急往回赶。看时间来不及,果断选小道抄近路。 乡间公路开的飞快,没想到岔路口驾驶一辆载人农用机动三轮车,双方开的都快,周金鳞看到对方后猛踩刹车,车胎擦着路面发出刺穿耳膜的声音,慌乱中,周金鳞察觉刹车似乎有些异常,在急急转动反向盘,已经来不及了.... 杨琴接到电话赶过来时,人已经在急救中心抢救,比较倒霉的是裁人三轮车,核载二人的驾驶舱,硬是挤了三个人。车祸现场比较惨烈,驾驶舱完全塌陷变形,一死两伤,死的那个脑颅都被压扁了。 周晚被拘留中,压根一点不知道这事情,杨琴现在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周晚的事,周金鳞撞了脑袋,人躺在症重监护室昏迷不醒。花了钱雇人看着,对方那边家属天天要死要活的闹.... 偏偏屋漏还逢连夜雨,杨琴急着处理车祸后续,以及周金鳞转院事宜,工商局突然打电话给她,说她工厂代加工的产品不合格有人举报投诉她,经过检测确实属于违规产品,且使用材质也是国家禁止使用的有害材料。一听到这事,杨琴急的赶回工厂处理事情,才发现工厂被查封,当初材料进货的经理被抓了,以次充好,滥用恶劣有害材质。 杨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到不行,一天接到几十通代理商的电话,交不了货,被逼着退货款.... 杨琴拿着存折从银行出来,脸色发白,脚步虚软,瘫坐在车座上,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不止,脸上没了以往精致的妆容,皱着眉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生活会变成这样。 躺在医院昏睡不醒的周金鳞,高额的违约金,被查封的工厂,投在股市的钱被套牢取不出,现有的存款根本解决不了工厂的欠债。杨琴闭着眼睛沉思,沉重如海的压力让她这两天近乎失眠。 “砰砰~”车窗上传来两轻扣声。 杨琴落下车窗,眼神疑惑的看着人问到:“有什么事?” “杨女士,我们顾总想请你过去喝杯茶!”吴浩笑眯眯的歪下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宾利。 杨琴目光越过吴浩,看向那边的人,待看清车里坐的人,脸色倏地一下大变。 古色古香的茶馆,人不多,胜在环境优雅,倒是个说话好地方。 顾东宁抬手举着茶杯,放到鼻尖闻了闻,没喝,放回桌上,目光瞥了眼神色拘束不安的人,嘴角轻轻笑了笑,“别紧张,今天就是单纯喝喝茶聊聊旧而已。” “你到底想干什么?”杨琴本着脸,摸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看你现在这样子,想必也没心情和我坐下喝茶聊聊,那我就长话短说好了,我这边有个事情需要你帮个忙。”顾东宁浅浅勾着唇,眼神示意一旁的吴浩把东西拿过来。 吴浩赶紧小跑递上去一份文件。顾东宁示意她拿起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只要签个字,你眼前所有的麻烦都会迎刃而解。”简单一句话,像是随意的玩笑。 杨琴微微一愣,心跳忍不住快速跳动起来,手指忍不住有些发抖的把文件抽出来,看到第一眼先是皱眉,然后一脸震惊的看向顾东宁,“这不可能,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东宁倚着后背,一双长腿交叠在一起,抬着下巴神情倨傲的扫了杨琴一眼。“能不能,要看你愿不愿意帮个忙递到她跟前。你眼下的情况不太好啊,再拖下去,可能法院要强行拍卖你名下的房产,车辆来抵债。” 杨琴抿着唇一言不发,能看出内心正在激烈的挣扎着。 嘴角带起一丝讥讽,“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周晚才对啊,”岂止是不喜,简直恨不得周晚消失才好呢。 杨琴没反驳,她是不喜欢周晚,甚至打心底厌烦,厌恶。可周晚姓周,是周金鳞的亲闺女,周晚出事,他着急上火奔前跑后她看在眼里,尤其是这次车祸,要不是赶着去事务所,怎么会出车祸。 顾东宁起身离开,身影很快离开茶馆,杨琴默默坐着,手边放着白纸黑字的文件,蹙着眉,陷入天人交战。死死握紧的拳头,松开,又攥紧,最后还是伸手抓住文件,神色冷漠的起身离开。 杨琴去拘留所见了周晚,语气冷谈的把事情讲述一遍,“你爸现在ICU躺着,人是醒了,可脑子受伤有些认不清人,医生建议做开颅手术....” 周晚睁大一双发红的眼睛,全身在颤动。咬着嘴唇,急急问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车子有没有异常做过检查吗?现场警察怎么说的?”拘留所内,一直情绪镇定的周晚,此刻听到周金鳞出车祸,整个人再难平静下来,心里焦急忧心,根本坐不住。 杨琴已经拿到车检报告,显示刹车是突然性失灵,只是偶然事件,而周金鳞出事前,还做过定期维修,这个有维修记录可查。 周晚情绪激动,心像是放在火上烤,油里煎。 杨琴冷冰冰看着周晚,用最不吝啬的恶毒语言攻击她,“老周为了帮你找律师,为了准点和律师会谈,抄了近路,开了快车,要不是因为你,老周沉稳的性格怎么会开这么急,又怎么会出车祸,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周晚你记住,这都是你害的。” 周晚颤抖的肩膀,低垂的眼眸,死死咬着嘴唇不放,像冬天的寒风,吹进心里,冷到骨子里,冷到浑身血液冻结,整个人轻轻一推就碎掉。 杨琴眉眼冰冷,把文件推送过去,说道:“我不知道你和顾东宁怎么又牵扯上的,他又想要做什么,但是为了你父亲,我希望你能答应他。”把东西递过去,杨琴起身走了,周金鳞那边离不开人,需要时时刻刻的守着。 杨琴走后,周晚主动找到何警官,说要打个电话。 两个小时后,顾东宁坐在周晚的对面,一身得体的西装,眉目之间全是轻松愉快的神情,勾着唇浅浅笑着,“听说你想坐牢?” 周晚冷冷的目光盯着顾东宁,问他:“我爸的车祸是你吗?”不怪周晚怀疑,这中间太巧了,杨琴说车辆检查报告是正常的,可是周晚不信。眼前这个轻轻笑着,眉目俊美的男人,多的是办法,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又能把自己拆出去。 顾东宁嗤笑一声,嘴角弯弯,目光却是在房间四个角落里扫了扫,挑挑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晚深吸一口气,眼睛死死盯着顾东宁不放。 “想坐几年牢摆脱我?”顾东宁接上之前的话题,兀自说起来,丝毫不受周晚的影响,神态极其自然。“我之前说了,没那么便宜你。哦。你的蛋糕店租期要到了,铺面我准备收回去,至于做什么还没想好。先放着吧。” “顾东宁,我们之间的恩怨,能不能不要牵扯到其他人,我阿姨的工厂....” “也是,三五年出来,你才三十岁,岁数也不大,还有这样好看的脸蛋加持,找个富裕点的男人结婚也是轻而易举的,真好,三五年换来后半生的安稳生活,听起来似乎挺划算。” 顾东宁笑着摇摇头,“对了,我今天过来只是因为收了你的铺面,可能害你没工作。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刚巧,我有个朋友店里缺人,我就想到你了,人家看在我的薄面上,才留下一个位置给你,我来问问你要不要做做看?” 顾东宁笑起来,俊朗五官又英俊又帅气,随意的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镀上一层金的贵公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显得那么优雅好看,嘴角轻扬着,眼神欢愉。 可这样的人,却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周晚拧着眉,对上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整个人只有一股无力感。她看着顾东宁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眉眼欢愉退去,眼神变的犀利如刀,嗓音干净有力,“周晚,逃避可不是什么好办法。你知道我的,有气找不到正主,总会牵累到别人身上。这么多年这脾气好像更严重了。” 威胁!周晚听的懂他话里浓浓的威胁意味,她想着坐几年牢摆脱他,可从头到尾选择权都不在她手上。又气又怒,胸腔里压抑不住怒火不断翻腾起来,咬着牙说道:“我会被关在这里,似乎也是某人一手操作的。” 顾东宁轻笑一声,“还好,我还真以为你蠢的要坐牢呢,那可没意思了!” 第二十四章 方糖后来又给顾东宁发了好几条短信和语音, 结果不知道对方是故意没回,还是忙到没看到。方糖心里没底,又摸不清现在顾东宁对她的心态。有些焦灼不安, 她喜欢现在奢侈富裕的生活,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再也不要扣扣索索的计算每月生活费怎么花。 这一切都是顾东宁带给她的, 那样俊美的男人, 有能力,有地位, 更重要的是没有结婚,虽然她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吴浩说过她是他目前唯一的女人。她年轻漂亮,更是他亲口承认会喜欢的类型,她还是有机会的。 方糖不死心的给顾东宁发短信,没想到对方竟然回了信息,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 方糖捂着嘴蹦跳起来, 心里激动的像沸腾的水花,忍不住要溢出来,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短信,不是眼花, 不是幻觉, 是实实在在的回她,说是晚上过来。 她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立马稳了,之前不回她短信,肯定还是因为工作太忙了, 没空回她。她更应该体谅他才对。 吴浩开车把顾总送到方糖住的小区楼下,恭敬的问道:“顾总,明天一早我来接您。” 前几天还以为这女人要凉了,打电话给他故意没接,谁知道咸鱼翻身,顾总竟然又想起这儿,也不知道会不会在顾总跟前上他眼药?吴浩又点小忧心,想着以后看人还得留点余地。 就比如早前废了那么大工夫把东边项目工程整黄了,连带着还把个女人送进局子,多完美的布局,结果半个月不到,到手的项目送给人了。 吴浩完全不明白,这辛苦一圈究竟是为了什么。 “嗯。”顾东宁应了声,挥手让吴浩开车回去。 方糖下了课就去市场买菜,什么贵买什么,有进口,绝不买本地产的,方糖不笨,顾东宁嘴上不说,可有的菜他看都不看一眼,嘴很挑。 顾东宁进门脱外套,方糖赶紧双手接住,给挂好,眼神扫了下厨房,抿抿唇笑着说道:“没想到过来这么早,你坐客厅等我一下下,我还有个菜马上就好。” 再来有些显得陌生,顾东宁随意扫了一圈,勾唇笑了笑,“不着急,你慢慢来。”这套公寓面积不大,当时知道她在上学,就想着把人安置在这里。压根没想到年轻女孩会有做饭的想法,好在公寓买时精装修,厨房排气做的还算可以,起码他没闻到油烟味飘过来 方糖洗了一盒车厘子端过来,这东西贵的要死。也就现在她舍得买。 还有一个菜切切下锅炒一下就好,方糖看到顾东宁走过来倚着墙笑眯眯的看着她切菜,脸色羞红,心跳加快,恍惚间,“哎呦~~”一声,急忙抬起手指,切道口子。 顾东宁长腿一迈,靠了过来,伸手抓住方糖切到的手指,漆黑的眼睛,是一望无际的深渊,是一眼看不到的尽头,迎上这样一双眼睛,一心期待会被怜惜关爱的方糖,心里莫名一紧。嘴角僵了僵,“不小心切到了!” 顾东宁低着头,看着手指头上的血珠不断溢出,滑落,垂着眼掀了掀眼皮,声音清冷的问她:“疼不疼!” 方糖咬着嘴唇,手指被人按着挤压伤口,切开的口子受到压迫疼痛加剧,流血更多。心里恐惧莫名,明明疼的想要拽出手指,可一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又什么都不敢做。勉强牵动嘴角,笑了笑,“有,有一点点!”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滑落下来。 顾东宁的脸阴沉下来,像是在深思什么,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手上力道不自觉加重。“你说,手指切了这么小的一个伤口,能感受到疼,那要是切掉整根手指呢,会更疼吧?” 方糖身子一僵,忍不住吞咽一口吐沫,心跳加剧。 “你说,会不会更疼?”顾东宁嘴唇勾起,扬起一抹笑,那笑容看在方糖眼里,像三九天里刺骨的寒风,忍不住打了个颤。眼神看了眼案板上的菜刀,张张嘴唇僵笑着,“光...光听着都感觉好疼。”小心翼翼的把手指抽了抽,手指尖涨红发紫,又疼又麻。 “要是让你切断手指,和像狗一样跪在地上乞讨,你会选择哪一样?”不知道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啊~”方糖一脸错愕,压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完全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含义。蹙眉抬起头,迎上阴冷透亮,仿佛能透视人心的目光。目光冰冷逼人,犀利如刀,被紧紧锁住的方糖,眼神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顾东宁俯下头,一张俊美的脸贴在眼前,嗓音清冷干净,继续追问道:“两个必须选一个的话,你选哪个?” 方糖轻轻喘息着,耳边心跳如鼓,眼神左右闪躲,不敢迎上那双冷冷的目光,小声应道:“我...我...我怕疼...” 下一刻,顾东宁眼中阴暗退去,又恢复以往敏锐冷静的状态,嘴角噙着一抹笑,柔声道:“怕疼好,知道疼的滋味,才能狠狠记在心里……”抓着方糖的手指放在水龙头下冲洗,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仔细清理上面的血迹。 方糖余光仔细瞥了眼,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刚才的他,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周身寒气逼人,压得人喘不上气。 顾东宁握着方糖的小手,仔细把玩着,细细尖尖的指头上已经洗去指甲彩绘,露出粉.嫩圆润的指甲,指甲剪的很短,越发显得小手娇.小,眼中露出一抹满意,浅浅笑了笑,“最后的菜不做了,这么漂亮的手,再被伤到就可惜了。” 方糖稀里糊涂的点头,脑子里像是有无数根线头交织在一起,乱成一片,理不出头绪。 何警官正在为周晚的案子发愁,突然就接到通知,受害者那边突然撤诉,不准备起诉周晚了。不明真相的何警官跑到上头去询问,没问出来答案。但是对方的的确确撤诉了。 吴浩开着车在拘留所大门口等人,眼神往后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顾总,心里疑问快憋不住了,转过身小声的问道:“顾总,我想不明白,为了这个女人,前前后后折腾一圈,东区那么大油水项目,就送王家消气换人撤诉,那之前做的那些不是白费了吗?”吴浩暗自想了好几天,思量着他办事还行,没出什么岔子啊。 顾东宁睁开眼勾唇笑了笑,没解释。倒是拿起一旁的手机,划开翻了翻,白色边框卡通手机壳,一看就是女性用的手机。 吴浩看着顾总又在看那部手机,索性安静的闭上嘴。 拘留所的大铁门嘎吱~一声推开,周晚从里面慢慢出来,转身给身后的狱警道谢,说完直起身往前走,走了几步站定,冷着眼看着前面的人。 顾东宁嘴角含着笑,冲着周晚招招手,那模样要不是地点不对,像极了小学门口接孩子的家长。 周晚坐进车里,一眼扫到前面开车的吴浩身上,表情一愣,随即想了起来,这人她见过。嘴角往下压了压,又把目光转到旁边的人身上。 “你的手机!”参加宴会前放在车上的,顾东宁闲着没事,手机里里外外翻了遍,周晚微信朋友圈都让他看了遍。 手机屏幕解锁已经没了,周晚眉头皱着,“你看我手机了!” “哦,你不在,我怕有人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找不到,所以帮着你看了看。你不在期间没什么要紧事。”期间林烨发短信过来,看都没看全部拉进黑名单里。顾东宁看着周晚压制着怒气,一言不吭的坐在那,轻笑一声挪过去挨着坐。“生气了?” 周晚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在没什么比认清现实更绝望的事了。 顾东宁也不恼,欺身凑过去把脸贴在周晚跟。周晚皱着眉扭过脸去, 顾东宁浅浅勾起嘴唇,伸手捏住周晚的下巴,把人转过来。 周晚不舒服的挣开,瞪着眼看他。 “瘦了,显得脸更小了。”顾东宁轻轻揉捏一把周晚的脸,眉眼挂着笑,“周晚,我本来准备让你先去医院看看你父亲,休息几天再去上班报道,可你要是一直这样拉着脸色,我现在就可以送去上班。” 周晚一听,立马皱着眉握紧拳头,眼睛盯着仰着下巴,神情倨傲,嘴角冷笑不止的顾东宁。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口气,再睁开眼,脸上情绪收了起来。“能先去医院看看我爸爸吗?” “放心,你爸爸没事,人醒了各方面都在恢复。”顾东宁改拉住周晚的手,细细磨搓着。 本来还担忧的周晚,听到顾东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激动道:“那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你爸没死车祸责任就要承担起来,死人了啊,要赔钱的,你那个继母现在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你爸住院还要花钱,啧啧,雪上加霜啊。”顾东宁看不得周晚脸上露出高兴的样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周晚嘴角带着一丝讥讽,“那得感激你帮我找了这么来钱快的工作。” “不用感激我,我还真怕你干不好,丢我的脸呢。” 第二十五章 顾东宁开车送周晚去医院, 到了医院停车场,周晚看着也跟着下来的顾东宁,眉头皱了皱。“我自己一个人上去。” 轻轻仰着下巴笑了笑, “怎么,怕我上去在把人刺激过去?”顾东宁伸手揽过她的肩膀, 举止亲密, 郎才女貌的组合, 画面美的像杂志上的明星海报,旁边路过的护士病患走过去, 还不忘记扭头看两眼。 周晚抖抖肩,抬手一巴掌挥开,冷着脸看他道:“不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明明彼此关系这么恶劣,偏偏这个人还能在她跟前笑的这样自然,对着那张浅浅微笑的脸, 她觉得顾东宁可能人格分裂。 顾东宁一手插兜, 昂首站在原地, 眯着眼睛看着她,戏谑的说道:“只是轻轻碰下肩膀,就这么大反应,怪不得能把人打的头破血流到住院, 我劝你最好改改性子, 不然,我还真担心你这刚出来, 又要进去。” “装着不累吗?这里面的事情,你我心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对你的容忍和谦让, 是我心里有愧疚,我良心受到谴责。那不是因为是你顾东宁,而是对一份生命的视而不见。你竟然...” “噗嗤一声轻笑,顾东宁看着瞪着眼睛,一脸义愤填膺的她,笑笑道:“天真,还是太天真了!”摇摇头上前走到她跟前,看她不自觉的仰起头,凶狠的瞪着眼睛看他。嘴角一咧,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就是要把你身上这层天真一点一点的扒干净,我要把你放在最肮脏,最黑暗,最贪婪的环境下,我要亲眼看着你一步步地迈入堕.落与沉.沦。” 顾东宁眉宇间都是厌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她攥紧拳头,咬着牙齿,狠狠骂道:“你卑鄙无耻!” 怒火在眼中燃燃烧起,顾东宁瞬间冷脸,她都没能看清楚他的动作,脖子上就被他用手狠狠掐住,抵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高下巴咳嗽起来。 “我卑鄙无耻?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卑鄙无耻,宴会上那点小儿科就让你受不了?那我等着你像落水狗一样跪下来哀求我。”他俯下的脸,背着光,阴狠冰冷,更像冰锥一样尖锐,狠狠扎入人心。 “咳咳咳~”她拧着眉头呼吸困难,双手死死掰着钳制她脖子的那只手,再多的搏斗技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无用,表情艰难痛苦,“放开我..顾东宁!” 周晚都以为自己会被他活活掐死的时候,他嘴角突然上扬,眼中冰冷散去,噙着一摸蛊惑人心的笑意,抬起一只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按上娇嫩的嘴唇,来回摩挲着,低下头凑到周晚鼻息间,轻轻一语,“我会让你后悔的。” “呜嗯~”一双杏眼瞪到极致,抵死不从的紧闭牙关,一张白嫩的脸颊涨的通红。她和他的身体贴的那样紧,他疯狂的,粗暴的吻着她甚至用牙齿撕咬她的嘴唇。 她手脚并用,又是踢又是捶,用足力气,可他厚实的胸膛像一道结实的城墙,任她又抓又掐却纹丝不动。直到他伸出舌尖心满意足的轻舔她的唇.瓣,才慢慢的松开她。 “呼哈呼~~”踉踉跄跄往后待退一步,刚有一丝喘息的机会,立马一记又凶又猛的侧踢还回去,似乎早就察觉她会如此,他嗤笑一声往后歪了歪身子,一踢不成,努着脸,又是一记侧踢,动作迅速,又急又猛,真是恨不得把人直接踢死过去。 顾东宁淡淡一笑,边后退,边欣赏她咬着嘴唇一脸羞愤的模样,她越是如此,他眼中笑意更是嚣张得意,“你生气的样子,让我更想狠狠压着你...” “你闭嘴!”她眼睛死死盯着他,眼神怒火如刀,要是眼睛能杀人,他恐怕早就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欲要抬腿继续,吴浩从角落里一记利索的翻滚,挡在前面。她再想出招,却被这个瘦弱,眯缝眼的男人招招压制,直到双手被牵制动弹不得。气到哭泣,睁着怒眼,内心憋屈和侮辱,却反抗不得,倔强的咬着嘴唇,却死死看着另一旁随意拂拂衣襟,悠闲地站在一旁看她笑话的男人。 顾东宁勾着唇走过来。 “顾总~”吴浩勉强笑笑,这女人力量不足,反应倒是迅速,这会他倒是不敢松开。 眸子微挑,他笑了笑的说道:“哭什么,不过就吻了你一下。”说完抬起手,动作柔和帮她把脸上眼泪擦干。 她厌恶的扭过脸,不想让他碰触一下,又急又怒,“别碰我!” “你确定要和我这么干耗下去,还去不去看你爸爸了?”他伸手指了指楼上,嘴角却依然轻轻上扬着,轻笑一声,“原来我比你爸爸更重要啊,都不舍得让我走,那好吧,我就上去看一眼...” 她挣了挣,怒眼瞪着压制她的矮个子道:“放开我!” “顾总~”这放不放啊,吴浩扭头看一眼顾总。 顾东宁一点头,吴浩松开手,眼神却防备的看着她,脚步站姿无一不是准备迎击的姿势,她知道今天不可能得逞,眼前这个柔弱矮小,之前送蛋糕坑她的人,是个练家子。 “你们走吧!”她拿他们没办法,可也不想看着难受。 “走吧!”顾东宁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嘴角的位置,轻笑道:“这里被我咬破了。” 她一听急忙抬手抹了一把嘴角,口腔里顿时有股铁锈味,咬着牙看着转过身还不忘记挥挥手气她,直到车子发动,离开医院,她才匆忙的往楼上跑。 周金鳞人醒着,手指能动,眼睛能眨,看到周晚来,眼睛明显一亮,手指头动的很频繁,雇来照顾人的护工都说,周先生脑子清楚,就是现在神经功能没恢复,所以还不能说话起身。 周晚握着周金鳞的手,抿着嘴唇一句话说不上来。她举着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鼻子酸涩,强忍着没哭出声。 杨琴站在门口冷着脸看着她,嘴上带着一丝讥讽,:“他倒是有办法把你弄出来!”结果她的工厂重新启用,可之前原材料,半成品,成品全都集中销毁焚烧,已经发给分销商的货,也要追缴回来销毁。这么大一笔损失,疼的她夜里都睡不着觉。 周晚默默没出声,低着头垂着眼眸。 想张口讽刺两句,可看到眨着眼睛,一脸不高兴的周金鳞,杨琴强忍着没说话难听的话,可看到她那张脸,想想自己姐姐打来的埋怨电话,心里越发不舒服。“ 现在这个家成这样,经不起再多波折,你爸就是将来出院身边也离不开人伺候,你脾气也收收,能吞能咽,全都放肚子里。人活着,不能只图自己快活。”最后还是没忍住,她隐隐觉得她工厂这个事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背后有人阴她。 周晚点点头,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周金鳞,嘴角牵强的往上扬了扬,心里苦涩,工厂确实有她的因素在。 在病房坐了一会,她看得出来杨琴有些不待见她,对着床上周金鳞说了声她蛋糕店关了,朋友又给她介绍一份工作,她过几天要去上班,短时间没空过来看他。说等她有时间再来看他。 杨琴听到她说工作的事,眉眼轻皱了下,更多的是厌恶和鄙视。 周晚出了医院,就打车去了蛋糕店,蛋糕店的门已经换了,门前堆了黄沙和水泥袋,其他的店铺也是,里面东西都收拾完了。给胡师傅,张姨各自打了电话,道声抱歉店铺突然关掉。胡师傅和张姨都纷体谅她,还纷纷安慰她,说她年轻,还可以从头再来。 周晚挂下电话,手机转账把这个月的工资转了过去,每人多转五百,这是她目前能给出最多的,把工资结完,又看了眼账户余额,心酸的厉害,无奈的叹口气,往出租房走。 孟依然知道周晚今天回来,早早准备几样东西,把人拦在门口不让进,周晚看着她忙活,“来来,喝口豆腐汤,小葱蘸水点点头...”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道:“你这都是打哪学来的啊!”她觉得挺好笑的。 孟依然坚持让她按照流程走一遍,“我可是打电话回老家,问的我奶奶,有备无患去去晦气。”她看着她煞有其事的把豆腐汤递给她,一脸你赶紧喝了,不喝我亲自喂你喝架势,顺服的喝了。 晚上睡觉孟依然死皮赖脸的要跟她一起,抱着枕头直接上.床,聊着聊着孟依然呼呼先睡过去,她睡不着,发生太多的事,盘踞在她脑子里,杨姨的话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响,清楚的像打上烙印,烙在她心上。 她忙活几天,把蛋糕店的货架,烤箱蒸箱等等一些东西,拜托之前烘焙班上的一个学姐想办法转手,学姐还问她怎么不干了,她只能撒谎应付过去。 身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顾东宁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催她上班。 周晚第二天下午四点到金碧宫,这个淮市夜夜笙歌,最是热闹喧嚣,莺歌燕舞的夜场皇宫,奢靡98和金碧宫是淮市夜生活两大的欢乐窝,硬要说两者有什么不同,传闻,金碧宫的夜场公主个个年轻漂亮,身姿妖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日六的心,真的!!ORZ,可我时速563! (悄咪咪小声说,要是...要是明天截止晚上6点收藏过800的话,加更哦!)感谢在2020-04-20 23:55:09~2020-04-23 00:2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郑言非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六章 周晚下午四点多到的, 对方问了姓名,把她领到一间房间里,除去她之外, 房间里还有七八个女孩子,两三个挤在一起看着手机, 聊着天。她径自走到一张沙发上坐着, 随意的打量几下, 然后原本嘻嘻哈哈的女孩们突然看到新面孔,两两对视一眼, 歪歪头目光放肆的盯着她看。 有个瓜子脸,眼睛溜溜圆,扬起嘴角一笑还有颗小虎牙的女孩,笑嘻嘻的问道:“你新来的啊?多大了?”周晚目光扫到女孩穿着短裙翘起的长腿,脚上一双高跟的凉鞋,脚趾头挑着转动一下。刚好从她的角度, 可以看到女孩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稍稍不慎, 就会被看光。 女孩子毫不在意的样子,周晚到嘴提醒的话硬是咽了下去,冲着女孩点点头,“二十四岁!” “哦, 我十九, 比你多来几天,新来的都要培训一周才能上岗。”虎牙女孩简单说了两句继续和其他女孩聊天, 听到对方才十九岁,周晚皱了皱眉头,目光往其他人身上扫了下, 才发现她们穿的不是短裤就是短裙,像她这样一件长裙到脚骨,简直像个异类。 等了十分钟,推门进来一个妖艳的女人,穿着红色性.感大V领的裙子,大红色嘴唇,一头大波浪的长鬈发,前凸后翘身姿妖娆,同样是女人,周晚也得承认这个女人浑身上下充满了妩媚气息。 “红姐!” “红姐”屋里的女孩子们一看到红姐进来,全都收好手机,态度端正的站起来。周晚慢了半拍站起来,没有说话。 红姐看着其他女孩,轻声嗯了一声,眼神扫到周晚身上顿了下,尤其看到她一身白色到脚面的长裙。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嘲讽的笑意,妖艳的红对上纯情的白,两种极致的色彩冲击,红姐挑挑眉,“喜欢白色?” 周晚低头看了自己的长裙,仰起头正视对方的双眼,点点头,“我喜欢白色。” 闻声嗤笑,扬起同样红色的长指甲,呶呶嘴,不以为然的说道:“相信我,以后你会最讨厌白色,讨厌白色相关的一切东西。” 周晚看着她,心里感到奇怪,微妙的察觉到对方对她的一丝敌意。 红姐没在关注周晚,啪啪巴掌,让女孩集合坐好。她才知道来到金碧宫的女孩都要经过红姐培训,培训内容很多,比如随时要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站姿,坐姿,吃相,气质必须要端庄。给客户点酒倒酒,递纸巾等等各种服务,甚至如果发生各种冷场,需要怎么补救等等。 这一周内,培训之后的时间大多是跟着其他人打理包厢的卫生,还没有正式上岗,可金碧宫的糜烂已经超出周晚想象。第一次跟人进包厢收拾,亲眼看到女孩被人掐着脖子灌酒,醉汉拿着钞票的油腻大手摸到女孩胸口......,荒唐的场景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击周晚的双眼,从一开始震惊的瞪大双眼,到现在可以无视一切的进包厢收拾,她时刻的提醒自己,绝不可以堕.落。 一周后培训结束,红姐安排老人领着新人进包厢学习,负责带周晚的女人艺名叫若雨,长相非常明艳的漂亮女人,看到分配给她的新人,有些不乐意,尤其看到周晚一身装扮,还有那副冷静的眉眼,忍不住撇嘴嘟囔一句,“愣头青干嘛送我这...” 若雨找了红姐抗议,似乎没有没用,回来看周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冷着眼盯着周晚说道:“进来这,就得笑,冷着脸给谁看呢,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一屋子的女人转脸看着周晚,红姐也在其中,皱眉看着明显找事的若雨,警告她道:“若雨!” 若雨切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后面沙发上,“这样愣头青让我带?别人摸摸小手要死要活的,我可处理不了。” 周晚垂下眼没说话。 在金碧宫的夜场女生,是没尊严的,没尊严到像是售卖的货物,被叫到包厢排排站在一起,被人肆意打量筛选,然后满意的留下来。 若雨是老人,有固定的客源。有她在,周晚少了当货物挑选的机会,可总有人知道用最屈辱的方式羞辱她,顾东宁一周之后,带着朋友点了她。 五六个女孩一次排开,大大方方站着,不看地点像是模特选拔赛,个个姿态优美,嘴角含笑,进包厢前红姐特别叮嘱。也只有重要的客户,才会郑重的交代两句。让女孩们上心,想要挣钱,包厢里个个都是有钱的主,服务好了,光小费都很可观。 周晚才知道,金碧宫的夜场公主做的是高级服务员工作,却是没有底薪的。靠的是客户打赏小费,和酒水提成。 尽管红姐千叮咛要笑,可她笑不出来,尤其看到顾东宁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她,更是连牵动嘴角做做样子都觉得困难。这个男人是来特意取笑她,看她笑话的。 顾东宁翘着二郎腿,神情慵懒的看着周晚,冲着她勾勾手指,“过来!” 周晚站着没动! 五六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站起一起,清丽的,妖艳的,各有风韵。此刻都余光偷瞄着周晚,心思浅的脸上带着几分情绪,这几个人,看 穿着打扮,长相身材,无疑中间这个最好。灯光下一张俊美的脸,像是会发光一样,懒洋洋的倚在沙发上,修长的大.腿,紧绷腰腹,宽厚的胸膛,穿着衣服也能让经过专业培训的女孩们看出这个性.感撩人的男人有副好身材。 几个朋友看了眼他,跟着起哄。知道他的喜好,打从这个清冷的女人站在哪,眼睛就没看过别的女人。朋友都是识相的,把周晚剩了下来。 若雨看着还愣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周晚,嘴角含着笑,伸手拉了一把周晚,娇笑道:“新来的,还不太懂规矩呢。”推了周晚一把,把人塞到顾东宁旁边坐下,转身目光略带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新来的好,咱们顾总最会调.教人,再性子烈的马,在他手里都能训的老老实实的。”朋友点了酒,跟着起哄两句。 周晚听着话,不自觉的皱眉。 “倒酒学过没?”顾东宁眼神上下打量一圈,周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裙子,裙子不长不短,在这里算是保守的了,唯一露的地方,是后背,开的极低。她这么端正的坐着,后仰着靠在沙发上他看的正好,后背一直开到后腰,几根细细带子在洁白光滑的后背,竟显得额外性.感起来。 周晚扬手倒了一杯酒,面无表情的递过去。 顾东宁一手搭在膝盖上,丝毫没有抬起来的意思,目光含笑的盯着周晚,“喂我喝!” 周晚顿时脸拧成一块抹布,双眼瞪着他。 直起身子,迎上周晚气腾腾的眼神,一把攥住周晚的手,就着酒杯抿了一口,嘴角噙着一抹笑,“周晚,可不是所有的客户都像我这样好说话,在这里,你越是穿着保守,打扮朴素,越是有更多的目光放在你身上,这些人恨不得目光里长出手,把你的衣服扒下来。还有你这张冷清的不会笑的脸,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想把这样一张冷静的,高傲的脸,玩弄到痛哭流涕,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你把我弄进这里,就是想看我痛哭流涕?”周晚觉得顾东宁心思恶劣到极致。 顾东宁挑眉,“那倒不是,只是因为这样找你比较方便。”说完一只手自动搂在周晚的腰间,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周晚挣了几下没挣开,拧着眉头,“松开!” 顾东宁没松开,反而往跟前凑凑,搂着腰的手也不安生,手指在腰间点点捏捏,似乎有心想要逗周晚玩。“是不是因为我们关系太熟了,你才对我说话这么不客气?” “哟,原来是熟人啊,我说今天怎么拉着我们来这里。人家妹妹一进来,眼睛黏在人家身上不放开,弄了半天你今儿来捧场的啊。”朋友这会玩的兴起,酒喝了不少。 一同的女孩看了一眼没吭声的周晚,又看了看亲热的搂着人不放的顾东宁身上,见他没反驳,还扬着嘴角笑笑。 顾东宁的手不老实,先是搂着腰,后来不自觉的摸到后背,周晚实在受不了,皱着眉站起身,说去洗手间。 周晚觉得现在日子难熬,整个人有些崩溃痕迹,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人,觉得有几分可悲。 “叹气?”顾东宁不知道什么时候依靠一旁看着她。 周晚包厢里忍着,这会情绪没控制,看到顾东宁跟过来,皱着眉,“顾东宁,你能不能从我眼前消失。” “烦躁了?”顾东宁含着笑走过来,伸手撩撩周晚散下来的头发丝,手指缠上一缕头发,轻轻的缠成一圈,眉眼挂着笑,“我今天特意过来给你庆祝的,庆祝你从今天开始.....新生!” 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手上一用力,周晚头皮吃痛,忍不住斥声,“你干什么?” “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你今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变成什么模样都和你没有关系!”周晚使劲推了一把,顾东宁往后倒退一步,手指上多了几根头发丝,冷声笑了笑,“看来不光是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手狠。” 周晚整理头发要出去,一出来脸色一变,立马又返了回来。顾东宁看她这模样,有些好笑,没出去却也听到门口男女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衣服摩擦声。 顾东宁看出周晚的不自在,轻笑一声,“在这里说要去洗手间,对男人来说是种邀请的信号。” 周晚锁着眉觉得从他嘴里肯定说不出好话来,眼神防备的盯着他,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小声的警告他,“别过来!” 顾东宁越靠越近,浅浅笑着,洗手间外面的男女声音更加刺耳,周晚恨不得堵上耳朵,直到后背抵着墙,没后路可退,神情开始慌张,眼神左右躲闪。 “怕什么,总不能一直待在厕所,手给我,我带你出去。”顾东宁觉得周晚那副没出息羞红脸的样子,有几分可爱,主动拉起她手腕,把人拉着走出洗手间。 周晚顾不上,低着头垂着眼紧跟在顾东宁身后,结果一直到走过去,洗手间那两人如若无人一般亲吻着,互相抚+摸对方的身体。 周晚心神还没定下来,整个人一下旋转,被人挤着压着抵在墙面上动弹不得,顾东宁闷笑一声,“周晚,你这样是在诱.惑我吗?”手贴在她滚烫羞红的脸颊上,肆意摸了把,然后手掌缓缓向下.... “顾东宁~~”周晚尖叫一声,制止住更加放肆的手,喘着气,“别...别..”吓得声音断断续续有些说不上话。 顾东宁的手摸摸周晚发抖的唇,轻轻一笑,“怕什么,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周晚瞪着眼睛看他,一低头狠狠咬住嘴边的手指,狠狠的,要把心里愤怒不甘的情绪全都发泄出去。 顾东宁手指被咬住,不但不恼反而笑的更加猖狂起来,周晚用牙咬他,他反手掐住周晚腰间一块嫩肉,周晚疼的头皮发麻,忍不住松开嘴,她真觉得顾东宁会把她腰上肉掐掉一块。 周晚一松口,顾东宁手上力度收了起来,不掐了,手掌又覆在上面轻轻抚了抚,“以后记住,对我好些就是对自己好,不然我有多疼,就会加倍还给你。” 周晚疼的腰间发麻,疼的想要弯下身,可顾东宁卡住她的腰不许,一手提起她的下巴,唇角印上她的,轻轻低语,“我这么做,都是你逼的,我要是疯了,一定会拉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做了大纲,结果现在像脱缰的野马,哈哈哈~~ 第二十七章 周晚和顾东宁两个人回到包厢的时候, 气氛正热,香槟红酒开了不少,几个人正玩得很嗨, 看到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嗷嗷叫着起哄。 周晚低着头先一步回到位子上坐好, 顾东宁一手插兜, 嘴角噙着笑, 对着不断闹腾的几个朋友,非常大方的道:“今天酒水随便开, 我请客。” “哦哦哦,有情况啊,出去一趟出手就是不一样。”其中一人冲着其他人挤眉弄眼,其他人跟着附和着,都是明白人,来到这种地方玩就是刺激热闹。 “我说怎么出去一圈, 嘴唇怎么还红了.....” 顾东宁坐到周晚旁边, 凑得极近, 别人打趣他的话,他淡淡咧嘴一笑,抽出纸巾想擦拭一下,结果一个喝的面部通红的朋友站起来, 调侃道:“这哪能自己动手....” “就是就是, 是谁的口红谁擦啊,哪能自己动手啊!”又是一阵吵闹, 朋友站起来,把顾东宁手里的纸巾抽走,甚至还把纸巾盒故意往周晚跟前推了推。 周晚抿着唇, 看着顾东宁仰着脸笑眯眯看着她,几个男子鼓掌闹腾都等着看好戏,若雨几个女孩跟着起哄,炒热气氛。 眉头微微皱了下,死死攥紧的拳头,无奈至极的松开,倾身抽了几张纸巾,这样随意的一个动作,冷不丁让人把视线凝固在那洁白如玉一样的后背上,光滑细致,没有一丝瑕疵,纤细的不盈一握腰肢,曲线优美,骨肉均称,待转过身,面如芙蓉,眼若秋水,清清冷冷的眉眼,纠着一抹不甘不愿,樱红色嘴唇微微撅着,整个人刹那间像是金笔勾勒出一层光晕,映入所有人的眼。 这一刻,包厢空气里似乎氤氲着一股轻薄湿热的雾气,纷纷缭绕,一不注意就沉浸在这份美色之中,晃过神,发现整个包厢都安静了... 周晚拿着纸巾擦拭顾东宁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浅笑的眉眼,变得阴沉起来,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看。 周晚皱皱眉看他,“已经没有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又稍稍拉开距离坐好。 若雨不愧是老人,善于察觉和炒热气氛,三言两语又把情绪带动起来,空余间,冷眼扫了下干坐着的周晚,眉头往下 压了压。 周晚完全不知道顾东宁又抽的哪门子疯,明明便宜占尽,却突然冷着脸一言不发,偶尔用极为深沉复杂的眼光看着她,每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都禁不住汗毛竖起。 一晚上坐立不安,整个包厢酒气弥漫,喝的不少,进来的时候衣冠楚楚,人模人样,出去的时候脚步虚晃,眼神迷离,衣服更是乱七八槽,一个个不管真醉假醉,手上没个老实的,搂着抱着占便宜,女孩娇笑一声讨厌,语气面容更是撩人。 顾东宁没喝酒,离开包厢的时候,浑身上下齐齐整整,手臂上挂着外套,冷着一张俊脸看都没看周晚一眼走了, 人一走,她才安心呼了一口气,扶着额头觉得一晚上被酒气熏的头疼,看了眼时间,要一点了,起身去后面换衣服。 刚一走进就听到里面众多女孩的说话声,有笑,有哭,有谩骂...站在门前深呼一口气,皱着眉推门进去。 “我那个客人,我问他点什么酒,艹,你猜他要什么?点了十瓶啤酒。翻了两遍菜单问我有烤串吗?当这里是大马路烧烤摊子呢,穷逼一个!” “我那边来了一个老外,我高中都没毕业,说的鸟语一个没听懂,手还特别不老实,总往我胸口摸...给小费倒是大方,有这个数...”圆润丰盈的一个女孩洋洋得意伸出五根手指头,晃了晃,立马招来其他女孩的羡慕。 “哟,那么大方,他怎么没拉你去宾馆啊,一晚上赚的更多。”旁边女孩嘻嘻哈哈摸了一把圆润女孩丰满的胸部,然后笑着跑一边躲开。 圆润女孩浑不在意拍拍胸口,却皱着眉一脸嫌弃的说:“不行,老外身上有味,一晚上臭脚丫馊水味硬往我鼻子里钻,差点没把我熏吐了。” “怕什么,有钱挣还嫌弃这么多,早知道你和我换,那穷逼给你,老外给我,再臭,就当臭咸鱼啃呗。” “你缺钱缺疯了吗?” “我快被逼疯了,又电话要钱,我他妈真恨不得自己无父无母是石头缝蹦出来.....” 周晚默默自己卸妆换衣服,耳边充斥各种抱怨吐糟,还有喝多了忍不住的呕吐声,气味混合在一起,她只感觉头更疼了,只想快点换好衣服下班。 “周晚,红姐找你。”一起培训的虎牙女孩,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 周晚仰起头,一脸疑惑 ,“找我?” 虎牙女孩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小声说道:“我看到若雨去找红姐,八成是告你状,你小心点,换好衣服赶紧去红姐那,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说完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转身走了。 周晚皱着眉想了下,换好衣服去找红姐。 敲了门进去,“红姐,你找我?”周晚看着一身大红色包臀短裙,一双银色高跟鞋,大波浪的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的脖子,一双耀眼红.唇,整个人性.感又强势。 看她进来,面色微沉冷眼看她,神情冷谈,“你的合同我看过,我知道你不是自愿到这里来上班的,打心眼里也瞧不起这里姑娘,可你签了合同,在我手底下干活,就要老老实实吃这碗饭。培训的时候给你讲过薪资,以你现在这样状态,别说挣钱,你每月还要倒贴给我。来这里的人,是来放松玩乐看姑娘的,不是来看祖宗的,你冷着脸一副坑距的样子,摆给谁看? 进了这,就要守这里规矩,如果下次让我知道你还今天这幅模样,那就别怪我今天没警告你。” 红姐狠厉的眼,冷冷看着她,周晚攥紧拳头,抬起头丝毫不惧的迎击上去,“你认识顾东宁吧,他走后给你打电话了?想让你怎么整治我?他一向喜欢玩这种卑鄙手段。我签了合同我认,我没有瞧不起这里任何人,不想我有今天这幅状态,下次他来,麻烦换个人接待他,随便谁都行,只要不是他,我都能笑出来。” 周晚说完自己的话,不给红姐说话的机会,率先转身走了。掉进泥坑里,爬又爬不出去,怨恨,咒骂,哭泣有什么用?现实告诉你,你还是一身泥水站坑里,索性躺平了打个滚,心里那点洁癖没有了,才能没有负担的活着。 周晚心里苦笑,顾东宁在逼她面对现实。 走出金碧宫的大门,外面路灯霓虹闪烁,起了风,有一丝丝的冷,周晚裹紧外套,迎面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对她说:“周小姐,我们顾总说他送你回去。”说完指了指一旁的黑色宾利。 宾利车窗落下来,顾东宁单手掐住眉间按摩,眉头轻轻皱着,看到她转头看过来,微微抬起下巴看她。 “周小姐,这么晚了,我们顾总说你一个人骑车回去他不放心。”中年男子再次邀请周晚上车。 周晚转过头,表情极其冷谈疏离,“不用,我和你们顾总不熟,不麻烦了。”说完掏出电动车钥匙,带上安全冒出,在中年男子错愕的表情下,启动开走。 中年男子重新回到车上,顾东宁看到消失的电动车,脸上神情越加烦躁,“她怎么说?” “她...周小姐说,和顾总您,不熟,不想太麻烦您。”司机神色拘谨,表情有些惴惴不安,眼神小心的看着后车镜,观察顾总的神情。 去听到一声讥笑,面容冷峻,嗓音低沉,“跟上她!” “顾总...这...”中年司机有些为难,这么功夫,电动车早没影了,这要怎么跟上。 “追不上?”眼皮微掀,冷光乍现,一句轻描谈写的质问,顿时让司机额前后背冒冷汗,急忙点头说道:“能,能,能追上!”说完发动车子朝着电动车消失的方向追上去。 周晚余光扫到后面那辆黑色宾利,一直跟在她后面,她加速,它跟着加速,她把速度放慢,它也放慢。她故意多等一个路灯,后面车辆喇叭按到烂,它也不动。 周晚皱着眉,搞不懂顾东宁到底想干什么,路上喇叭声刺耳,吵的头疼,累了一天只想快点回家躺床上睡觉。红灯变绿,也不管后面那辆黑色宾利,开始加快速度。 一直到了小区单元楼下面,周晚停靠好电动车,黑色宾利停在她后面,顾东宁面色阴郁的从车上下来,她拧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拿好车钥匙扭头进楼。 周晚先是一步步往上走,待听到后面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心里倏地一紧,心跳紧绷起来,不自觉的加快脚步,狭隘的楼道,声控灯都来不及亮起,扶着楼梯往上跑。 她跑,后面的脚步声跟着也跑动起来,四楼半,身后一双大手突然扯住她后背衣服,吓得喊叫一声,楼道声控灯顿时亮了,呼呼喘着气,看着后面同样喘着气的顾东宁,周晚心里又惊又吓,怒气一发不可收拾,急声叱问道:“你有病吧,你跟着我干嘛?” 顾东宁喘气几口,看着眼神愤怒的周晚,看着她一双杏眼瞪的溜圆,脸色僵白,斜着眼睛凶巴巴的模样,心中胀满的郁气突然一下子消散了。 楼道灯突然又灭了。周晚眼前一黑,还没适应,整个人突然被掐住腰抱了起来,双脚一离地,立马吓得挥手乱打,顾东宁闷笑一声抢先说道:“这个点,你确定要大吵大闹把人都叫起来围观咱们俩。反正我也不住这,我无所谓。” 几乎一下子掐住周晚的死穴,刚要大喊大叫,又不得不把嘴巴闭上,牙齿咬的咯吱响,一个字一个字像吐骨头似的吐出来,“你-到-低-想-干-什-么?” 扑哧一声轻笑,身上力道收紧,她整个人都贴在顾东宁身上,只听他低着头气息吐在她耳边,轻轻似呢喃:“你对我司机说,你和我不熟?” 温热气息撩动耳朵,隐隐发痒,吓得要死,拼命抑制住怒火和嗓音,“我们熟吗?我们什么关系?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你的好意?” “凌红找过你了?” “顾东宁,你到底想要看我变成什么样,你才能放过我?迎来送往?彻底变脏变臭自甘堕.落,为了金钱虚荣把自己卖了?”周晚嗓音带着压抑的哭声,又夹杂一丝无奈至极的挫败。 “你愿意卖?出个价!”低吟一声浅笑,一双大手探到后背上,隔着衣服抚摸着,脑子里想的却是包厢里,她倾身抽纸巾的动人模样,整个后背暴露在他眼前,光滑无暇,白嫩细腻,那样纤细优美的线条,弯曲的弧度,想钩子一样勾着他的眼睛移不开。 当时他就想像现在这样把她整个搂在怀里,肆意抚摸她的后背,亲吻她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6 00:30:15~2020-04-28 00:3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郑言非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八章 天气开始炎热起来, 才早上八.九点钟,太阳才刚刚出来,空气里像是着了火, 闷热的使人喘不上气来。 周晚今天休息,昨天回来的晚, 早上睡了会懒觉, 被热醒后, 起床冲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去市二院看她爸爸, 杨琴托人走了关系,在市二院弄到一张床位。周晚住的地方距离市二院就三站路,骑电动车不到十分钟。 周金鳞的情况说不好,可也说不上不好,身体暂时动不了,手指能动, 现在费点劲, 手腕可以抬起来, 能眨眼睛和点头。主治医生说这都是好转的预兆,让家属要有耐心,恢复是个长久的事情。 杨琴焦急,一天下来她几乎都搭在医院上了, 是请了护工, 可护工是个女的,周金鳞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 又不能动弹,吃喝拉散全靠人帮忙,就护工一个压根忙不过来。一个不够, 杨琴准备再请个男护工,可周金鳞这情况就比植物人好了那一点点,护工都不愿接。杨琴把薪资往上加,人家说考虑考虑,考虑之后就没动静了。 杨琴的姐姐来过医院几趟,毕竟是亲妹妹,做不到不管不问。原本杨琴找了周金鳞她就不愿意,一个开出租车的,要什么没什么,说是长得好?可那也是上了年龄老男人,就按杨琴存款家底,找个小二十的小白脸都是有可能的。杨琴的姐姐是完全不懂杨琴当时哪根筋搭错,会看上周金鳞。 到了医院,问了基本情况,看着躺床上沉睡的周金鳞,眼睛里掩盖不住的厌弃,皱皱眉看着眉眼憔悴的杨琴,心里上火,说话也没避讳,“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杨琴坐在一旁椅子上,最近累的腰疼,疼的一抽一抽的,想着有空要去做个推拿按摩。听到问话,有些心烦,“什么怎么打算的,医生都说老周情况正在好转。” 杨琴姐姐讥笑一声,“那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他就是骗你安心住下去,这个床位一天一万多花费,就这么一直住下去?你工厂不准备复工了?天天就守在医院里看着他?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也是咨询过的,这脑子撞过,不好治。现在说是好转,可要是他最多能抬抬手,点个头嗯嗯两声,你这辈子就准备这么凑合?” 杨琴扶着额头没有反驳,这个问题她想过,可不敢深想,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心烦。 杨琴姐姐一看到杨琴那副逃避的神情,火气更大,忍不住呛声道:“就你一个人忙前忙后,说白了你们是二婚头,他周金鳞有孩子,怎么天天就你在这守着,他那个闺女怎么不来医院伺候她爸,不来行啊,掏钱!凭什么都是你出钱出力,你是傻子吗?” “行了姐!”杨琴不耐烦的听她叨叨这些事,周晚的情况她很清楚,一天一万多花销,逼死周晚她也拿不出来。 “什么行了够了,你多久没去美容院了,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幅德行,哪还有之前半点风采,为了半死不活的老男人值得吗......” “那我能怎么办,人出事了,我能看着不管不问?”杨琴没好气的反驳。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就给你提个醒,他这幅样子,可能十年二十年,你下半辈子就守着他过吧。”气呼呼的甩下这话,杨琴姐姐拎起包转身就走,这要换成她,摊上这么一个大累赘,早早撇干净最好。 不巧,撞到门口拎着水果进门的周晚身上,周晚表情一愣,看清人小声喊了句,“阿姨!” 冷笑一声,杨琴姐姐目光厌恶的在周晚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白色塑料袋里装的几个苹果,撇撇嘴角,声音刻薄的说道:“你爸现在这样,你就带几个廉价的苹果过来?他是自己能拿起来,还是能张嘴咬?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的小棉袄,没钱出住院费,难道人不能过来守着。”一看到周晚的脸,就想到家里林烨,忍不住火气就上来了。 周晚抿着唇,手足无措的低着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塑料袋,医生说病人需要补充维生素,插了胃管可把水果榨成汁.... 杨琴姐姐说完狠狠推开周晚,抬脚出去。 杨琴冷眼盯着周晚,眼神冷漠,斥声说道:“谁让你过来的,我说过没我允许你不要过来。” 周晚蹙着眉,“杨姨,他是我爸爸....” “他是因为谁出的事,不要让我在说一遍,我看到你就头疼,眼疼,能不能别出现在我眼前,他是你爸爸,可你能为他做什么?一天一万多的住院费,你交得起吗?现在又在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上班,你想让你爸爸知道,然后气死过去吗?拜托你不要过来,管好你自己,管好你身后的那个人,不要想疯狗似乱咬人。” 杨琴一想到工厂,头疼的都要炸开,多看一眼周晚都心烦。皱着眉厌烦挥手,像是驱赶恶心人的苍蝇似的说道:“带着你的水果赶紧走,从我眼前消失。” “杨姨...”周晚苍白的脸,眼神哀求,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滚!”杨琴皱着眉,丝毫没有半分心软,冷着脸指向门外。 胸口紧紧揪着,嘴里像是含了黄连一眼苦涩,周晚眼圈顿时变得通红,噙着晶莹的泪花,死死咬着嘴唇,转身打开随身的斜挎包,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看了眼闭着眼睛沉睡的爸爸,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的说:“杨姨,他是我爸爸,他出事了,我不会看着不管的,你讨厌我,恶心我都随便,我还是会来医院,一天一万的住院费,这卡上有几万块钱,用完我会想办法的。” “医生说,我爸需要补充维生素,这苹果一天一次让护工榨成汁....”周晚强忍着,又多看了周金鳞几眼,“今天你心情不好,我先回去,有空我在过来。” 杨琴被噎的喉咙发紧,厉着眼睛狠狠瞪着周晚,嘴角嘲讽,“周晚,让我拿着你肮脏的卖身钱替你爸看病?我没这么卑鄙丑恶。你爸的住院费我付得起,你只要不出现我在眼前,不来医院,我们就各自安好吧,你即使烂成淤泥,只要不出现我和你爸跟前,都随便你。” 在那样的藏污纳垢,环境浑浊的场所上班,杨琴光是想一想,都恨不得这会打开窗户通风换气。 周晚紧紧咬着嘴唇,微微抬下巴语气坚定,对杨琴恶语伤人,嘴角还是浅浅上扬,露出一丝笑容,“杨姨,我还是那句话,他是我爸爸。”说完没敢看杨琴狰狞的表情,匆匆转身离开。 刚一离开病房三米远,咣当一声,装着苹果的白色塑料袋整个被扔了出来。 周晚站着,泪水在眼眶里再也兜不住,像决堤的河水宣泄着滚下来,抬手捂紧嘴,让哭声消失在口腔里,咬着牙齿,拼命忍着不发出声,看了眼滚落地上的苹果袋子,难过的转身离开。 孟依然知道周晚今天休息,本想起来喊她一起去超市采购的,等她起床人出门不在,不用想都知道肯定去医院了。孟依然叹息一声,周晚现在金碧宫上班,没瞒着她。 金碧宫那地方,孟依然早前取素材倒是想去,可惜没胆子。那地方更乱,更黑,网上各种爆料,去奢靡98前,她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帖子,说是跟着朋友一起去见识见识的女孩,上个厕所被人当成夜场公主,被喝醉的几个人轮着强了。说是旁边有侍应生和其他人听到动静都没过来,后来女孩起诉打官司,帖子后面也不了了之,没个结果。 周晚是个洁身自好的人,竟然要去那种地方上班,光想想孟依然就忧心忡忡。 出门去超市,临走给周晚发了信息,问她有什么要买的吗,她帮着一起买回来。到超市也没看到她回信息, 张恒一今天有些背,他开车遇到碰瓷的了。一个不要脸的老头死活躺在地上不起来,嗷嗷大叫着,围过来一群人过来,死老头脸皮够厚,更是嚣张,张嘴要一千他就起来,不给他不挪窝,还要去医院拍片子做检查。一句话,不显耽误事,他就这么耗着。 “遇到老赖了,看你开的车坐地起价,给他几百块钱算了,这种人搅和不清楚,自己还气的半死。”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说着风凉话。 “给个三五百,打发算了。” 张恒一气的吐血,死老头不要脸的还往他车轱辘下移,“一千不要了,给我五百就行,这地上晒太烫。不给你报警也行,警察来了,我就说你撞我,这片监控坏了,你得掏钱陪我去医院做检查,哎,你看着办。” “给了吧,这老东西经常在这片干,摊你倒霉,报警也没用,民警也拿这老东西没辙,关几天放出来还是这样。” 旁边还有人拿手机拍视频的,咔嚓咔嚓拍照的,张恒一沉着脸,一摸口袋发现他出来没带钱包,脸彻底黑了! “多少钱。”孟依然刚出超市,看到这边围了不少人,好奇心作祟,跟着过来看一眼,瞅着那张黑沉沉的脸,有些眼熟,一细想,想起来了。 张恒一还记得孟依然,龙泉山庄那个矮个子女人,周晚的朋友。 孟依然蹲下身看了看下面躺着的老头,“大爷,一百块行不?这地烫脚,您要是嫌弃少,你就继续躺,我们去隔壁逛逛,说撞人啊,你自个报警处理吧。警察来了就去隔壁找我们。” 说完孟依然起身,二话不说,把拽走阴沉着脸,气到抓狂的张恒一。 那老头一看真走了,有些傻眼,立马有些急,半爬着仰起头,急急喊道,“一百,一百,给一百也行。” 张恒一看着孟依然掏出一百块扔给老头,老头拿到钱塞裤腰里,撇撇嘴嫌弃的看了张恒一一眼,“开了豪车,连个几百都没有,穷逼吧。” 张恒一瞪着眼气到肥炸,刚要发作,老头一看,拍拍屁.股拔腿跑了。 孟依然合上钱包装包里,不忘提醒道:“记得还我啊!”一百块也能买不少好吃的。 张恒一冷笑一声点头,他今天就不该出门。 转身要走,孟依然在后面拉着不让,瞪着眼说道:“谢谢都不说,转身就走,什么人啊你,我还有事情问你呢。” 一甩手挣开,低头看着到他胸口女人,皱着眉开口道:“什么事?” “你那个人渣朋友,把周晚弄进金碧宫上班,到底想干嘛?之前把人送进拘留所半个月,现在更狠,他一个大老爷们为难一个女孩子干什么?”孟依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可能还算有点良知,不然也不会去龙泉山庄要监控。 周晚去金碧宫上班的事,张恒一不知道,他上次找过顾东宁,然后人就放出来了,他觉得没事了,压根没想到这事还有后续。蹙着眉问道:“周晚去金碧宫上班?” “对,周晚要手艺有手艺,在哪不能找份工作,干嘛非要去那种地方,还不是你那人渣畜生不如的朋友逼着周晚去的,这样吧,刚才那一百块我不要了,你能不能帮帮周晚,那地方太乱了,周晚长得又漂亮,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孟依然病急乱投医,她是个宅女,生活圈子狭隘,忧心周晚,可又帮不上忙,只能一旁干着急,现在见着一个人,权当试一试了。 张恒一一沉思,这事十有八.九是顾东宁干的,他那性子干得出来。可把人送进金碧宫就太过分了,他这是整不死人,就想把人做贱死。 “喂,别不说话啊,”孟依然看着他沉着脸不说话,急的推了他一把。 张恒一瞥了一眼孟依然,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车上。 孟依然傻眼,看他开车走掉,气的大骂一句王八蛋,白瞎了她一百块替他解围,人渣的朋友果然没个好的。 金碧宫 红姐告诉周晚她的新人期过去了,现在她要开始接待客户。一群姑娘,各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正常过了培训期,会有老人带一个月,然后才开始自己独立起来,和周晚一起培训的七八个女孩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红姐怎么会把周晚单拎出来。 这还没到一个月呢,要独立不是大家一起吗?怎么就她一个?想不通的姑娘眼神不由的移到前面挺直腰身,正在整理头发的若雨身上。 若雨对别人投过来的视线,不以为然撇撇嘴。 红姐冷冷看了一眼沉默不说话的周晚,眼神闪过一抹复杂的精光,说完周晚的事情,又说了最近时间里,一些姑娘犯得错,借此提醒其他人不要犯。还有是包厢里遇到棘手的客户刁难,该怎么化解,再就是怎么提高小费和提成,最后不忘记再三叮嘱姑娘们,切忌和客户发生感情纠葛,嘴上一切甜言蜜语是为了哄客户开心,自愿往外掏钱,但是心里要有数,来这就是来挣钱的。 会议一散开,姑娘们各自散开,一起培训的虎牙女孩,真名字不知道,到金碧宫后就给自己起了个艺名,叫小爱。 小爱姑娘爱笑,一笑起来露出洁白的小虎牙,看起来俏皮机灵又可爱,她穿过人,走过来挽着周晚的手臂,把人拉到角落里,小声问她:“你是不是不小心得罪红姐了?她干么这么针对你。” 周晚想可能是上次她呛话,想要教训她,再或者是,顾东宁有了新的指示。嘴角牵强的笑笑,“早晚的事!” “这可不是早晚的事,新人一个月,能看出资质来。金碧宫这边的姑娘分级别的,说白了就是小费高低,若雨这样的层级,大概在1500,接触的都是大佬金主,小费标准是1500,可从来没人按着这个基础给,起码2000往上,下面是1200,1000,800的水准,还有400-600的,可是我听说越是低层,客户越是粗俗抠门,喜欢占便宜,越是有钱老板金主反而好些,在乎面子,所以这里人都拼命的往层爬,周晚你长得这么好看,悄悄找红姐低头认个错,千万别被分到400-600底层,挣不到钱,还被揩油。” 小爱也是才来不久,可这里面道道已经打听清楚,她爱说爱笑,人缘还不差,带她的老人也算和若雨一个级别,关键人很好,问什么都乐意说,所以知道比别人更多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8 00:37:52~2020-05-01 12:4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嗯哼 19瓶;潘 10瓶;郑言非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九章 “还有, 有一件事情若雨肯定没有告诉你。”小爱洋洋得意的翘着下巴,眼睛里冒着光。 周晚一愣,“什么事?” “咱们这边的洗手间你知道的, 若雨她们那些老人,找借口上洗手间的时间是不是要比我们去的久,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们是故意消磨时间, 实际上绕道去后厨那边的洗手间。那里禁止客户进入的, 比较....清净。”小爱啧啧摇摇头,她刚来金碧宫, 没人告诉她这些,洗手间里撞见好几次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周晚摇摇头,若雨连个正眼都懒得看她,那会好心告诉她这些。 小爱凑到周晚耳朵边,小声说道:“她们私底下都说,若雨是害怕你。” 周晚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蹙着眉不太明白其中意思。“害怕我?为什么啊?” “她们说, 你长得好看, 若雨担心你会抢她的客源,而且来这里客户,多少都喜新厌旧。所以你这次被提前独立,都说是若雨偷偷找红姐干的。”小爱拉着周晚边走边说, 两人说话声极小, 旁边听不到。 周晚若有所思。 前方有人找小爱,小爱对着周晚说道:“要是底层场, 就去找红姐说说,红姐这个人看着严厉,对夜场姑娘都挺好的。”说完她拍拍周晚的肩膀跑开。 晚上七八点钟, 突然下了场雨,下的快,去的快,倒是把空气里的炎热消掉一些,空气里带着一丝青涩的泥土味,不难闻,有些清新舒畅。 银座七楼,陈沐阳做的局,叫上几个朋友一起玩一玩,提前说了不许带女人,纯碎男人聚会。 男人间消遣无非打麻将,喝酒,聊女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朋友,聚在一起更是放得开,平时衣冠楚楚绅士礼貌的样子,这会扯开衬衫,挽起袖子,一个个放荡不羁的浪荡模样。 顾东宁穿着精致,房间里温度适宜,其他几个人喝开了,光着膀子系领带的都有。就他,浑身上下那个精致的劲,看着其他人眼疼。忍不住调侃他,“惯能装的主,小时候墙角和泥吧,一个个脏的像野猴子,就他,站的最远,一身干净的指挥咱们干活。回头到家,咱先挨一顿打,他还落个好名声。” 顾东宁咧嘴嘴角轻轻一笑,对别人调侃没反驳。 “要说挨打,你们有张恒一挨得多,顾东宁做的缺德事,那件不是张恒一背的黑锅,你就看冬姐对他的态度,就知道冬姐多不喜欢他。”几个人忍不住打趣。 张恒一自己也跟着笑,“我姐动手打我,可次次嘴里骂的都是东子。” 其他人跟着哄哄大笑,连说好几件小时候一些囧事趣事。 顾东宁起身去卫生间,旁边张恒一看他起来,立马跟着出去。 一出门,顾东宁背靠着墙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有话要对我说?”一晚上偷偷摸摸看了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要忽略都难,人精似的陈沐阳都忍不住朝他递眼色。 张恒一跟着背靠墙站着,扭头看了一眼顾东宁,见他一挑眉,示意他赶紧说。 张张嘴,动了两下嘴唇正准备怎么开口说,顾东宁突然眼神一冷,制止他将要说的话,“今天不许提女人的事。” 张恒一皱眉,“不提也行,你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你到底想把人怎么样,只要不是把人整死弄残,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今后我保证不会再过问这事。” 顾东宁幽冷的目光扫了张恒一一眼,然后又把视线移开,嘴角露出一抹冰冷且残忍的笑容,“恒一,你要不是我兄弟,凭你这么紧张她,我还以为你喜欢她了。” 张恒一被这样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整个人一秃噜,不知道哪里吹来一股冷风,吹得浑身发凉。眉心锁着,看着顾东宁此刻的神情,张恒一心里突然裂开一道口子,像是迷雾重重丢失了方向感的人,豁然发现前方雾气被风吹散了。 张恒一稳住心跳,舔舔嘴唇开口道:“我本来就喜欢她。”说完目光紧紧盯着顾东宁。 顾东宁瞳孔骤然一缩,可瞬间又变了过来,接着轻嗤一声浅笑,扬起嘴角说道:“想要试探我?下次记得把手藏在袖子里,你撒谎喜欢握拳头的事,我可没忘。” 心思被看破,张恒一低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攥紧的拳头,一脸的无奈。 顾东宁冷笑一声,转身要走,张恒一话没问清楚,那里能让他走掉,赶紧把人拉住,“东子,事情别做绝,给人留条活路行吗?金碧宫那是什么地方,你把她送那地方去,一年光自杀跳楼就好几个。” 漫不经心的把张恒一的拍掉,俊美的脸部线条,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美的晃人眼,嘴角噙着笑,冷冷道:“那和我有关系吗?” 张恒一心里火气渐渐胀大,对着顾东宁那张冷酷的脸,气的双手发抖,忍不住呛声道:“行,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一句都别忘了。人和你没关系,和我有关系。我做不到你这样冷心冷肺,当初我起的头,害的她,今天我就要对她负责。她是个好姑娘,反正我没对象,家里还逼着我相亲,干脆就她吧,你追不上,不带表我也追不上.....” 张恒一叫喧的话音没落,迎面砸来一拳头,直直砸到他眉骨上,疼的他忍不住咒骂一声,“顾东宁你个XXX...” 砰砰几声响,接着包厢门被撞开,顾东宁抓着张恒一的前襟,挥手就是一拳,包厢里正在打麻将的几个人,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一愣,还是陈沐阳反应快,赶紧站起身拉过又要挥拳的顾东宁,急急说道:“东子冷静点。” 其他人晃过神也都纷纷起来,拦着顾东宁和张恒一,个个一头雾水的,问道:“出去一趟怎么打起来?” 顾东宁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张恒一揉揉嘴角站起来,挥开旁边的人,不仅不怒,脸上更是挂着惹眼的笑,更是刺激的顾东宁眼睛发狠。 众人更是看不懂,这两人,打人的盛怒,挨打的还能笑出来。 张恒一起身回到位置上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对着发怒的顾东宁咧嘴笑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恒一,你去哪?”陈沐阳看着脸色阴郁的顾东宁,他自己倒是挥挥袖子走了,留下这么一个愤怒炸弹给他。 张恒一故意道:“金碧宫,去找美女聊聊天!”余光看到眼神变得阴鸷的顾东宁,嘴角咧的更大。 金碧宫霓虹彩灯,金碧辉煌,金灿灿的门头,张扬霸气。 来这里消遣玩乐的人,大多是晚上九,十点之后,有很多其他场所吃过饭喝的醉醺醺的来这里找美女的,也有很多唱K之后,带着朋友过来见识见识的。这两种都是夜场姑娘最不喜欢接待的。来猎奇见识见识的都是年龄不大的年轻人,多是大学生和上班族,有些钱,可不多,来了不舍得点酒,姑娘挣不到钱,还要被问这问那,都烦这种。[なつめ獨] 醉醺醺的来这就是想占女人便宜的,有几个钱可非得占尽便宜才舍得往外掏。 周晚今天第一天独立,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有了小爱的等级分析,再被红姐点名领到600元的包厢,心里有准备就没那么难接受。 今晚加上周晚,一共四个姑娘,妆容不浓不淡,恰到好处。穿着打扮化妆这一块金碧宫有培训,进来四个姑娘,服装搭配倒是有心,穿短裤的一双修长大.腿很惹眼,穿一字肩,圆润的肩膀性.感的锁骨很诱人,周晚穿了件短袖,又短又小,长度直到肚脐上方三寸,纤细如柳的小腰肢整个暴露在外,另一个穿着一身透空长裙,紧贴着身材,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她也是四个人最惹眼的。 包厢里四个人男人,年龄最大五十岁,最小的三十多岁。个个喝的脸色通红,周晚被安排坐在三十岁的男人身旁,不远不近的坐着,这人很能说,大多数在恭维和附和年龄大的说话,只有在喝完酒示意周晚倒酒时候看她一眼。 酒喝的多了,其他三个男人手脚开始不规矩起来,都是老一套的,拉着姑娘的手说是看手相,要不就故意装醉歪在姑娘身上,五十多岁那个,放了音乐硬是拉起透视长裙姑娘起来跳舞,跳着跳着那肥腻的手掌就不规矩起来,腰上后背一阵乱摸,引得透视长裙姑娘发嗲的连连娇笑,一看就是欲迎还拒的老手。 周晚目不斜视,安安静静的坐着,引得旁边的男人看了她几眼。男人有些气闷,抬手扯扯领口,倚在后面沙发上,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晚!”周晚看他掏烟盒,立马拿起打火机凑过去,对方摆摆手不用。猛地吸了一口,对着空气吐了一个烟圈,然后随意的笑了笑,“艺名?” “不,是真名。”金碧宫的姑娘都喜欢给自己起艺名,彼此之间形成的习惯也都互相叫,真名倒是没人会问。周晚没给自己起艺名,觉得有些自欺欺人。不过大家似乎也没觉得周晚是她真名。 男人眼中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周晚看的明白,那是不屑。 周晚不是个话多的人,对方眉眼疲倦,还要随时附和其他人的话,倒是没空搭理她。找个借口,去洗手间,听小爱的话,准备多走几步路,绕道后厨那边洗手间。 从包厢里出来,才畅快的大喘一口气,里面气味浑浊,酒气烟味混合在一起,熏的脑袋疼,周晚揉揉两边太阳穴,想着按照她这样消极怠工,恐怕是挣不到钱的,看来还要利用白天的时间做个兼职。 周晚边走边想着事,等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时,几乎下意识抬手挥过去,然后来不及了,身后那人先是一脸错愕,然后皱着眉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甜点。 周晚转身看到穿着一身雪白的工作制服的人,托盘装着好几种漂亮精致的甜品,就知道自己弄错了,来不及看那人的表情,立马跪下来,把散落的甜点捡起来,同样做过糕点,她知道这些甜品已经不能用了。沮丧的抬起头,“对不起,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闫肃愠怒的脸,看到摔变形甜品,狠狠瞪了一眼周晚。 “对不起,我以为后面有人跟着我....”周晚拧巴着脸,把甜品捡到餐盘上端起来,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不知所措。 闫肃看了眼周晚身上穿着,以及胸.前的名牌,两道又黑又浓的眉毛狠狠往下压,拽过餐盘一言不吭的走了。“对不起!”周晚拘谨的捏着手,心里十分过意不去,看着对方往后厨方向走,一皱眉快速跑过去拉着那人,“我叫周晚,如果...如果需要赔偿的话,请让我来赔吧,是我打落的....”又低头看了眼餐盘里的甜品,眉头皱的更深,这甜品看得出很贵。 闫肃看看周晚,又看看餐盘里狼藉的甜品,冷漠的嗯了一声。然后挣开周晚的手走了。 周晚回到包厢,还是那股浑浊空气,心里却是多了事。 散场的时候,年龄大的男人搂着透空长裙的腰肢,提出续场子。在场的不管是男士,还是姑娘对这个续场子都心知肚明,喝到这个点,肚子里装的满满,再续场,就只能是宾馆床上见。 一般这样续场,只要双方谈好价码,红姐不管。 显然在周晚不在的时间里,其他三个人暗悄悄的已经谈好了,三十岁的男人目光放肆的在周晚上身多看几眼,最后停留在那截纤细洁白的腰肢上。 周晚眼神躲开,轻声拒绝了。三十岁男人眼中明显闪过一抹失望。 另一边 闫肃脱了身上的白色工作服,再看到桌子餐盘,眼神一暗,抬手扔进垃圾桶里。凌红推门进来就看到闫肃那种冷酷的脸,往垃圾桶里多看了两眼,“这不是你辛苦一下午做出来的,怎么给扔了。” 闫肃抬眼看了一身正红短裙的凌红,冷冷说道:“姓顾的把个女人塞到你这,叫周晚?” 凌红神色一顿,刹那间恢复正常,撩了撩耳边的发丝,随意的应道:“有钱人的无聊游戏,硬是塞钱到我手里,我为什么不接。”说话间,眼睛余光却一直盯着闫肃的表情看。 闫肃拧着眉,良久,才动动嘴巴,“她....有几分像彤彤。” 凌红撩头发的手顿时僵住,立马端坐起来,神情少见的严肃,“她不是闫彤,我也没看出来有相像地方。顾东宁把人扔在这,只想教训这个女人。你对闫彤的愧疚自责,别用错人。顾东宁可是最讨厌别人阻碍他做事,他那个人手段又一向....” 眼皮微微一掀,“凌红,你紧张过度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一下子让凌红努力辩驳的话,显得越发可笑起来,是啊,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女人,她怎么会这么紧张呢。 抿抿嘴,不咸不谈的接了句,“我就想提醒你一句,这是顾东宁的女人。” “他倒是会找人帮他调.教。” 周晚收拾好下班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想到她惹的祸,跑到后厨没找到那人,只能悻悻地先离开,想着明天在找人问问看,想到要多花一笔冤枉钱,忍不住心疼。 周晚到小区楼下,刚把车停好,远处一束强烈的汽车灯光照过来,刺的她眼睛挣不来,用手遮着光,可光线太强,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车门打开,有人从车上下来。 “谁?”周晚往旁边移开两步,避开耀眼的灯光。只看到身材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待看清楚人的脸,脸色突变,“顾东宁?你为什么会再这?” 顾东宁大步跨过来,拉起她遮光的手臂,一言不发的往车里拉。 周晚双脚在地上摩擦挣扎,另一只手使劲的去拧,掰,掐。可顾东宁的手,像块铁板丝毫不受影响。而且,隐隐的,周晚觉得今晚顾东宁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救命啊~你放开我~~”周晚大喊一声,“救命啊~~” 寂静的小区里,窗户亮了几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大晚上吵什么吵,有事回自己家吵去,神经病啊!” “救命啊~~”周晚被顾东宁拦腰抱起扔进副驾驶,然后关上车门。 他自己另一边上车,发动车子,周晚眼神愤怒的看着他,可是不敢动手,这是五年前车祸留下来的后遗症,尤其开车的还是顾东宁。 心里止不住的呐喊,嘴巴确实紧闭着,唯独脸色僵白,目光紧紧看着前方的路。 晚上车辆稀少,顾东宁神色冷峻,一路上没有一句话。车开的很快,很快出了市中心,周晚看着窗外景物一闪而过,熟悉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可这一次没有激烈争吵,安静的可怕,她也没有扭动挣扎去开车门....不停的做心里建设,依然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车子开了多久不记得,夜幕下前方有座黑黝黝的山峰,四周静的可怕,静到她听到心跳声之外,还能听到顾东宁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粗暴的扯开领口的声音。 “顾东宁.....”周晚看着他,完全不明白大晚上他发的什么疯。 “周晚,你如果不想处境变得更糟糕,记得离张恒一远一点。”顾东宁领口扯的很大,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显得狂放不羁,这样顾东宁和五年前有些相似 。 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张恒一,表情确是愤怒的,“我如果不想处境变得更糟糕,不是更应该远离你。把我生活打乱打碎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第三十章 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张恒一, 表情确是愤怒的,“我如果不想处境变得更糟糕,不是更应该远离你。把我生活打乱打碎的人, 难道不是你吗?” “糟糕?周晚你觉得现在就是糟糕吗?那我告诉你,现在才是刚开头。”顾东宁凶狠的眼神, 死死盯着周晚看。 周晚心累, 面对这样顾东宁, 只觉得身累心累,浑身上下的累。有气无力的颓败感, “你就这么恨我吗?那索性干脆一点,给我个痛快。”像这样钝刀子切肉,一下一下的拉锯着,生活在别人掌控里,雾霭天气看不见前方的路,崩溃是迟早的。 顾东宁伸手掐住周晚的下巴, 迫使她整个人转过来看着他, 手掌用力收紧, 下巴像是被老虎钳子一样夹住,只感觉下颚骨生疼生疼的。 顾东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浅浅的,“你想要个痛快?那谁让我痛快?周晚我不会这么便宜的你的, 记住我的话, 不要靠近张恒一,但凡我发现一点点痕迹, 你知道的,我一定会生气。” 周晚挣扎不开,狠狠抬腿踢了过去。踢到了小腿, 可去被他双腿用力夹住,收不回来。 顾东宁看着眼神怒火横生的周晚,红艳艳的嘴唇气呼呼翘起,那股刺眼的红,惹了眼。冷冷的抽出纸巾对着那张红唇狠狠擦了几把。语气讥讽的说道:“看来你很享受浓妆艳抹的上班生活,脸都不舍得洗掉就出来。” “顾东宁你个王八蛋!”周晚憋屈的要死,嘴唇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生生揭掉一层皮。疼的眼睛直掉泪。 擦拭好几遍,直到纸巾再也擦不出颜色,顾东宁才放开周晚。 周晚获得自由,用力收腿,顾东宁却弯下身子,抬起周晚的脚,脱掉鞋子,降下车窗,手臂一用力扔了出去,道路旁的草丛下是排水沟,只听到扑棱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 顾东宁嘴唇勾起的冲着周晚笑,然后打开车门锁,“下车!” 一看到顾东宁那副神情,周晚莫名的想到下暴雨的那个晚上,再对比现在脸上嘲讽笑容,周晚只感觉从脚底到头发丝,一股怒火直冲冲烧上来。 压根没看到自己手里摸得什么东西,起身扑过去对着顾东宁那张嚣张得意脸砸下去。“顾东宁你去死吧,去死吧!”把人弄死,她就解脱了。 顾东宁脑门挨了两下,疼的狠了,直接伸手掐住周晚的脖子,一使劲,把人推了过去,周晚靠在椅子上,粗喘着气,眼神确是凶悍的,疯狂的,像极了黑暗中的困兽,垂死前的剧烈挣扎。 顾东宁有一瞬间的晃神,整个人静静坐在那里盯着周晚的脸看。 周晚发泄一通之后,情绪一时之间崩了,蜷着腿抱着肩膀先是嘤嘤小声的哭泣,收不住,抖着肩膀呜呜呜呜放声大哭。各种委屈不甘,恐惧害怕,一直以来积压的各种反面情绪,彻底崩溃了。 顾东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周晚嚎啕大哭,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他任何情绪,一直到周晚打嗝流鼻涕,才动动手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 周晚狠狠瞪了他一眼,抽噎的骂道,“顾东宁,你就是神经病。”说完,无视递过来的纸巾,自己伸手去够,可惜腿圈着,胳膊不够长。 几根手指往前够啊够的,就是摸不到。 轻嗤一声,顾东宁嘴角扬了起来,或许他还真是个神经病 ,看到周晚哭,他还挺高兴的。看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使劲往前伸够纸,气呼呼蠢呼呼的,之前烦躁的情绪没了。 顾东宁想着这可能要源于周晚的皮相,他从小就挑剔,喜欢的东西就一分不能差,还是少年时期,他看过一部电影,一群半大不小的男生躲起来看的电影。一个个红着脸从头看完,看完不忘记讨论讨论。其他人都说里面的女人漂亮,身材绝了。可他觉得脸不行,不算丑,可眼睛不大,看着就是不舒服。 张恒一有一点没说错,周晚皮相是按照他的喜好长的。就像一个人一直想要吃某样东西,可惜一直吃不到,忍了很久,突然一天她推开门,惊慌失措站在那。他看到周晚第一眼,心里那口枯寂的火山,有了爆发迹象。 哪怕没有张恒一起头,他肯定也要出手的,这个女孩就是他的。 周晚看着清纯娇美,可骨头里长着刺,非得他强硬起来,逼着她才会乖乖听话。 周晚够不到,索性不要了。 顾东宁看了一眼车窗上的倒影,闷笑一声,抬手把纸巾盒扔到她怀里。“鼻涕都要流下来了。” 周晚抽纸巾擦擦也不说话,大哭一场后,心里更加沉重。她现在的处境,就像那只被扔进水沟里的鞋一样。陷入淤泥里,等待的是腐烂分解,或许水沟有干涸的一天,它还有机会重见天日,可还能恢复原来那样吗? 没劲,觉得自己和顾东宁争执以往的事情,很蠢。 自己就是一只蚂蚁,他脚下随便踩出一个坑,对她来讲都是悬崖峭壁,而前方还有数不清的悬崖等着她。 周晚沉静下来,头靠在玻璃上,眼神幽幽的看着外面。 顾东宁发动车子,又把周晚送到小区单元楼下,下车前看了眼她没穿鞋子的脚,愣是把人抱起送到七楼,临走伸手摸摸周晚哭的发肿的眼皮,难得的温和嗓音,“今天是我不对。” 周晚浑身没劲,心里认定顾东宁就是个神经病。对他无缘无故的道歉,想成抽风。之前冷着脸撵她下车,肯定想让她赤着脚自己走回来,深更半夜前后没有人的偏僻公路上,万一出事都是她活该倒霉。 冷冷看了他一眼,周晚面无表情的关上门,这样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他想做的事情,不会少做一件。 第二天睁开眼,才看到半夜红姐发来的短信,让她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再来上班。扫了下发信时间,心里哪会不明白。想让她休息的不是红姐,是顾东宁。心里越发沉重 ,看似她在金碧宫上班,实际上真正管控她的人是顾东宁。 她了解顾东宁,他能半夜联系红姐给她发短信,休息是顺带,敲打她是真的。 金碧宫实际上是5点半上班,白天周晚是有空闲的,周金鳞又是那样的情况,她打电话给烘焙班的师哥师姐,帮忙看看有没有蛋糕房,甜品屋缺人的,她可以上白天班。 有时间周晚去医院看了周金鳞,杨琴不在,就护工一个人看着。周晚简单问了些问题,又找到主治医生询问情况,医生还是那些话,恢复是需要时间的,让她不要着急。说目前病人情况是良好的。 另一边,张恒一有些不太好,早上他还在蒙头大睡,张立冬一杯冷水愣头直浇。把人弄醒,直接薅头发拽到客厅,张恒一疼头皮发麻,气的要死,没好气的冲张立冬暴吼一声,“有病吧你,不去上班,大早上冲我发什么火。” 抹了把脸上的水,又挠挠发麻发疼的头皮,挠一把一看,好几根头发,更是气的肺疼,“张立冬,你是我亲姐吗?” 张立冬一身职业套装,一脸怒容的坐沙发上看他,“我倒想不是呢,三十多岁的人,你能不能长点心眼,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为什么不和人家联系,高学历高智商,家庭背景,长相身材,配你绰绰有余。你竟然还嫌弃?” “你都没结婚,凭什么让我先结婚。我就不喜欢高学历高智商的,你们能聊的来,你们凑一起过吧,我和她处不来。”那种女人再过几年,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他是脑袋抽,进水了才会想和这样的女人结婚。 张立冬强忍着没动手,瞪着眼看着一米八几大高个,脑子装的全是浆糊的亲弟弟,也不废话,再说下去她自己先被气死。从包里抽出一张机票摔桌子上,“飞机票,南市那边缺个市场经理,你今天收拾行李过去吧。” “我不去。”张恒一看都不看飞机票一眼,一屁.股歪在沙发上。 张立冬冷笑一声,“不去也行,上次相亲就算了,这边还有一个,你去见一见,对方看到你照片挺满意的,你好好和人家聊。只要能结婚,以后我都可以不管你。” 张恒一一听,气的跳起来,眼中冒着火,大喊着:“我不去,南市我也不去,淮市我住的好好的,凭什么你一张飞机票我就得过去。”最烦一句招呼不打,就决定他所有事情。 “你不去?你昨天干的什么蠢事,你自己不知道?我不管你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我告诉你,单凭那个女人和顾东宁有牵扯这一点,就不行。”张立冬窝火的很,大半夜被吵醒,让个年龄比她小的教她怎么做事,当时就想一个嘴巴子抽过去。 张恒一挠挠头,皱着眉说道:“我那是故意激顾东宁的话,我不喜欢周晚,你放心好了。”解释清没事了吧,没事他回房继续睡。 张立冬冷笑,这就是没脑子的东西。“你好兄弟可不这样认为,他觉得你碍事的很。” 张恒一没听出张立冬嘲讽他的话,还洋洋自得。“东子就是嘴硬,小时候天天嫌弃咱家做的翡翠饼,吃一口都恶心的皱眉,嫌弃颜色难看,模样难看,说的我都不吃了。结果他自己让家里阿姨偷摸着做。姐,我敢给你打包票,东子喜欢周晚喜欢的很,他把人弄进金碧宫,真要做绝了,事情真没转圜的余地那就晚了。” “所以你傻了吧唧,故意拿话刺激他。”蠢,蠢得没边了。 张恒一嘿嘿一笑,“我一张嘴,他就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他没当回事。”结果呢?你看人还是挺紧张的。 郑立冬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把飞机票推过去,“人家的事,用得着你掺和?他顾东宁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他把女人当回事了吗?你看这些年他少在女人身上用劲了?喜欢可能是真的,不喜欢花费不了这多心思。可这和喜欢一只狗,一匹马有区别吗?狗不听话,拴着饿几天,马不听话,抽几鞭子。顾东宁现在就把人当成狗一样训,你看着狗可怜,就想上去摸两把,他不把你支走才怪。” 张恒一觉得张立冬说的太难听,想要张嘴反驳,可动动嘴唇又不知道说什么,确实,这些年顾东宁身边不缺女人,就现在身边还有个可心大学生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走向成迷,脱缰了,(我也看出来了,呜呜呜,这不是一篇正常向言情文ORZ)。看不下去的亲亲,别勉强哦,恳求默默转身(千万别告诉我转身理由),开坑就得认真填完它。 第三十一章 方糖最近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顾东宁不联系她,先心里忐忑不安了几天。可到底年轻,大学生校园又多姿多彩, 学业,社团生活, 忙碌起来到没想那么多。 本身长相身材在校园里就比较惹人注目, 青春洋溢的男学生的示好, 方糖早就习以为常。顾虑到顾东宁知道不好,自觉和喜欢她的男生保持一定距离。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同一个专业,比她大一级的学长,家里有钱,是个富二代还是三代的样子,总是来找她。还总是托人送礼物。一开始她全都不要,后来富二代直接送到她手里, 再不然, 就是约上她的同学朋友一起出去玩。 礼物经常收, 有昂贵的,也有便宜的一开始拒绝,后来倒是懒得再说,反正说了还会送。约上几个同学, 经常开着车去周边玩一圈, 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 经常玩到三更半夜回来。方糖内心承认她享受这种恣意的快乐,每每回到家一个人待着,她又会后悔和心虚起来。 说实话, 富二代和顾东宁不管那方便都是没办法相比,方糖私心更喜欢顾东宁这样成熟自信的男人,但顾东宁太忙了,忙的顾不上她,甚至她连他的行程都不知道。更别说会带她出去玩之类的,能想起她这个人,无非是让助理给她打钱,让她自己一个人去购物买东西。 应该知足的,可享受到富二代热烈追求之后,方糖心有些活络。她也不是和他私下两个人约会,是好几个人一起。富二代送她礼物,她也有回赠东西的。而且是富二代单方便追求她,一开始她就拒绝的。 这样反复告诉自己后,方糖心里总算安定下来,再看到顾东宁发来短信,周日约她出去的时候,心里已经很淡定了。 顾东宁最近心情比较不错,张恒一是兄弟没错,可兄弟想要破坏他的事情,也不行。张恒一被张立冬硬押着送上飞机,目前人在南市,虽然电话里被张恒一骂了一个多小时,顾东宁也乐意。他最厌烦别人阻碍他要做的事情。 张恒一电话里提及方糖,倒是让他觉得把人忽略久了。这才想着把人约出来。 对于方糖,顾东宁还是挺喜欢的,是个听话且乖巧的。不惹事不生事,他忙不起来顾不上就自己待着,也没抱怨,约她出来一通电话,一条短信的事,是个很省心的女孩。 不由得想到周晚身上,他想要的无非也就这些,别的女孩都能做到,为什么她就不行。只要乖乖听他的话,不反驳他,不逆着他,哪还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方糖穿着蓬松小裙子,上身一件白T恤,脸上画着淡淡的妆,遮不住的青春盎然。皮肤粉白粉白透着光亮,顾东宁挺满意,赏心悦目的女孩子总是让人心情愉快。 顾东宁带着方糖在金豪商场里购物,出手很大方,六位数的手链说送就送了。方糖笑的像朵花,富二代送的东西昂贵,可和这条手链比起来,就差的远了。 买衣服,路过一家精品鞋店,顾东宁目光沉思,扭头对着身旁的方糖说道:“给你买双鞋子吧!” 方糖不缺鞋子,她还是个学生,在学校穿高跟鞋到底不方便。顾东宁提出来要买,她就绝对不会反驳。时刻记得这人喜欢听话的女孩,娇娇笑笑的点点头。 顾东宁让方糖自己去挑,他自己却坐在一旁沙发上随意看看。 导购一看到来人穿着打扮,心里顿时有数,领着方糖到另一边鞋柜介绍到:“这都是刚到新款的鞋子,穿着非常舒适,要不要上脚试穿一下?” 当季的新款,看着确实漂亮,方糖目光扫了几眼鞋柜,一眼就相中中间一双鞋子,造型特别漂亮,不由的指着那那双问导购,“这双有没有36码的?” 导购先是一喜,随后皱皱眉,不好意思的道:“女士,这款鞋子是限量版,整个淮市目前就我们家先到的货,尺码就一套,这是37码的。您可以上脚试试,留个电话号码,后续有到货我们第一时间联系您。” “啊~”最遗憾不过喜欢的鞋子没有自己尺码,方糖表情有些失落。 导购一看立马指着旁边的鞋子说道:“这双怎么样,材质都是一样的,跟比它短一点点。” 方糖目光还是放在那双限量版身上,听导购一说,随意的说道“那就试一试吧。” 顾东宁抬眼扫了鞋柜上那双限量版的鞋子,看了好几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眉眼带着一丝笑意,嘴唇微微微微勾起,指着那双鞋子对导购说:“那双鞋子替我装起来。” 方糖正在导购服侍下上脚试鞋子,听到顾东宁的话,下意识想说,她穿不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下去,然后整个人有些不对劲,心里突然像装上一个漏斗,之前快乐的情绪,正在一点点漏下去。 她和导购说穿36码,他明明也听到导购的话,为什么还要买37码的。是要送给别的女人吗?一想到这个,方糖心里有些凌乱,之前猜测是真的?他身边有别的女人了? 方糖心不在焉的跟着顾东宁出了金豪商场,顾东宁转身对着她说:“我有些事情要办,你自己先回去吧。” 方糖手里拎着各种袋子,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旁边路过的年轻情侣,女孩子两手空空挽着男孩的手臂,买的东西都是男生在拎着,唯独她。 心里哭笑一声,心里再不明白不过,顾东宁绝对不会帮她拎东西的,这个男人没有这样的心。 眼神转到副驾驶座上那双限量版的鞋子上,有些嫉妒和羡慕,可总觉得这样值得羡慕的事,应该是他的姐姐妹妹之类的,实在是想不出来,像顾东宁这样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顾东宁回到西都办公室,脱了外套,扫了眼一时念起买的鞋子,嘴角笑笑。当时脑袋里就是一个念头冒出来,也没多想。甚至他连鞋子什么样都没看清楚。拆开鞋盒,把鞋子摆在办公桌上,身子往后一靠,支起下巴打量着,穿这样的鞋子,脚型就不能胖,脚踝骨要纤细,脚趾头要圆润可爱..... 吴浩敲门进来,就看到顾总对着一双高跟鞋子发笑,“顾总?” 顾东宁脑子里绮丽美艳画面突然被打断,冷冷掀起眼皮扫了眼吴浩,指着桌上的鞋子说道:“找人把鞋子送到金碧宫。” “好的,顾总!”吴浩多精的人,提到金碧宫立马知道是谁。恭敬的上前把鞋子装好,没敢拎着,用手捧着呢。 周晚进了厨房两次,都没找到人,索性不找了。她告诉对方她名字,真要想找她赔,肯定会来找她。烘焙班的师哥师姐说会帮她留意要人的信息,让她等信息。 金碧宫这边周晚也认识了很多姑娘,遇见了也能点头说两句。就像小爱这样性子活泼开朗的,看着和人什么都说,没什么顾忌,实际上大家心底都有底线,这根底线没人会去碰。 过了培训期,包厢的卫生自然不用做了,会有侍应生来做,夜场上班可以五六点钟过来,化妆,换衣服,在休息间玩手机聊聊最新资讯。金碧宫的休息室也是分等级的,若雨他们的休息室更大,还有可以躺着休息的沙发,小零食水果之类的也有。相对交给红姐的钱也多。 周晚化妆一向简化,描下眉,涂个口红就好了,一切准备好,没人叫就窝在椅子上看网红做蛋糕,做甜品。正看得起劲,心里记着对方操作手法以及各种比例克数,然后门口那边有人喊她。 “周晚,刚门口有个外卖跑腿的送给你的。”细长脸颧骨略高的一个姑娘,手里拎着一个包裹递给周晚。 “什么东西?周晚你买的什么啊”旁边正闲着没事的姑娘,聚拢过来,有个心急的,不等周晚自己动手,拿起水果刀三两下划开。“是鞋子吗?” “拿出来看看!” “什么鞋子啊?” 周晚站在人后,反而像个看客,蹙着眉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几个姑娘惊呼一声,“啊啊,这鞋...这鞋....” “这鞋子品牌逆天啊~~” “我给你讲,这鞋子有钱都不一定买到的,你等我下,我给你翻照片啊...” “什么牌子啊,很贵吗?” “土鳖啊,不是贵,限量懂不懂?有钱买不到的。”懂行那个姑娘开始翻手机,开始各种知识普及,说的头头是道,倒是把一群人姑娘说愣了。然后有个撇撇嘴,手上拿着鞋子看了看,不以为然的说道:“你都说有钱买不到,你觉得她有钱买正品?” 众人看了看周晚,顿时歇了心思。 “高仿做成这样,也不便宜啊,周晚你哪里买的,有链接吗?” “确实挺好看,便宜的话我也买一双。” 一看到是山寨版的,有个大胆的姑娘,立马脱掉鞋子上脚试了试,可惜脚掌太宽穿不上。 周晚被人追问链接,她哪知道什么链接,她连谁送的都不知道,“是指名道姓给我的吗?”她有些不确定,蹲下身去翻包裹上的名字。上面确实留着她的电话号码和名字,那就没错。 一个人试穿不行,另一个姑娘脚瘦,扒开人自己要试穿。一只脚穿上不行,另一只也穿上。在众人眼前学着模特走了几步,别说这鞋子衬脚,视觉上拉长小腿线条,看着特显小腿细长笔直。 “穿起来好舒服的,周晚这双卖给我吧,你在买一双,这尺码我可以穿。”试穿的姑娘越看越喜欢,高仿的鞋子撑死几百块钱,倒也不算贵。 周晚皱皱眉头没说话,实在是她不知道谁买的,对这鞋子的处理她还没想明白。一时间气氛有些下不来。有姑娘伸手拉着上脚试穿的一把,那姑娘略略有些难堪,觉得面子丢了,难得她喜欢这双鞋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的,行不行给个台阶话也好,不说话算几个意思啊。 那姑娘撇撇嘴,牵动嘴角不尴不尬的说了句,“那你回头链接发给我吧。” 周晚牵强的动动嘴角,“这鞋不是我买的,我现在还不清楚谁送的,如果我知道了,肯定会告诉你。”周晚算不上会察言观色那类人,可也知道自己把场面搞的不太好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聚拢的人散去,周晚把鞋子收拾起来,放在她惯常做的椅子下面。 周晚去上厕所,上脚试穿那姑娘穿了一身裙子站在试衣镜跟前,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脚下鞋子不美,也不舒服。扫了一圈,座位上没看到周晚,想问问她能穿一晚上吗。没看到人却看到椅子下面的鞋盒,心思动了动。 也有互相借衣服,借鞋子穿的,有个人看她换上周晚的鞋子,也没当回事。 等周晚回来的时候,红姐前头正在叫人,都急急忙忙的出去,一时间也没人告诉她。 分配包厢的时候,红姐单独把周晚留了下来,指了指若雨他们几个,让周晚跟若雨几个去鎏金包厢。其他人脸色变了变,听到鎏金,眼睛有些发亮。 鎏金那是金碧宫最顶级包厢了,一晚上光是小费就五位数,夜场的姑娘嘴巴里天天念叨着能去鎏金服务一回。结果这好运气被周晚捞到了,若雨这样当红也算了,她这样算什么? 周晚微微低下头,能感受到周围灼热的视线投在她身上。可这些安排又不是她能做主的。 红姐咳嗽两声,眼神凌厉的扫了一圈,下面的骚动才稍稍收敛点。 周晚跟着若雨她们后面,前头有若雨她们,暖场的话压根用不上她,她只要跟着做就可以。陈沐阳扶了扶眼镜框,一眼就看到最后面的周晚身上,有意无意的冲着眼顾东宁咧嘴笑。 若雨也是看到顾东宁了,穿着笔挺的西装裤子,白色衬衫,头发漆黑如墨,微微斜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相貌英俊,神情懒散的和旁边的人说着话。看到她们几个人进来,眼神往后扫了一眼,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那笑迷人眼 ,有胆子大的姑娘喜欢抢客人,娇笑着边迈开腿扭着屁股往那边坐过去,结果屁股都没挨上去,人清清冷冷一句,“这边有人坐。” 都是经历过各种事情的,姑娘反应倒是快,没让气氛凉下来。 其他人身边都有人坐了,周晚心里叹口气,上前坐在顾东宁身边。这个人就没打算让她过安生日子吧。 顾东宁视线往下移,盯着周晚脚上的鞋子看了几眼,眉眼发沉,直起身看着她,“怎么没穿我送你的鞋子?” 周晚正在开酒,转过身,疑惑的问:“鞋子是你送的?” “为什么没穿?”顾东宁不答反问,嘴角轻轻扬,今天这场子陈沐阳故意执意来这,都是那天张恒一给闹腾的,说什么都要来金碧宫看看。 “不知道谁送的,没敢穿。”周晚说的是实话,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递给他,手刚递过去,他一双大手直接裹着她的手没放。握着她的手直接凑到嘴边,倒像是她亲手喂他一样,旁边陈沐阳有意无意的多看两眼。 周晚皱着眉,“你自己拿着。” “你现在能喝酒吗?”周晚的酒量顾东宁有数,几杯量,上次宴会上就喝了几杯就不行了,不知道这段时间在这里有没有练出来。酒杯塞到周晚手里,笑眯眯的看着她,“剩下的喝光!” 周晚作势要换个杯子,结果顾东宁手快,桌上另一个杯子,让他随手扔进垃圾桶,扬扬眉轻声道:“就用你手里这个。” 无理取闹的客人很多,有时候不能反抗就只能默默接受,不然反抗起来带出后果没能力解决,会更麻烦!这是红姐经常挂嘴边叮嘱的话,喝酒而已,这么贵的酒,有人想喝还要花钱呢,甚至还有人喝不起。摸两下能让客户消气,还能自愿让客户掏钱,不划算吗? 只是喝酒而已,周晚在心里默念着,举高杯子仰头灌下去,结果才喝一口,酒杯拦住了,那人轻笑道:“开玩笑,给我留一口。”夺了她手上的杯子,嘴唇同一个位置饮下, 周晚稍稍攥紧拳头,没说话。 旁边几个起哄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姑娘们倒是没什么反对的,酒桌上这类游戏经常玩,顶多运气差,多喝几杯酒,做她们这类工作最不怕算是喝酒吧。 大家围着桌子坐好,玩了几轮,一开始还比较中规中矩,后面有些放开了,周晚光是听着问题,就直皱眉。 顾东宁松松领口,凑到周晚跟前笑着问她:“卫生间去吗?”说完不忘挑挑眉,嘴角邪性的很。 周晚皱眉,“我不去!”他自己都说去卫生是种暗号,她鬼迷心窍才会和他一起去。 顾东宁正挽着袖口洗手的时候,走出来一个女人,不漂亮的女人,不值得看第二眼。转身要走的瞬间,余光扫到她脚上的鞋子,身子微微一顿,眉头下压着,倒退两步,说道:“鞋子很漂亮!” 女人一愣,抬头看到说话的人,眼睛一亮,伸手撩了撩头发,低头看了眼脚上的鞋子,娇笑一声:“朋友送的,我也觉得挺好看。”说完故意把裙摆往上提了提。 “朋友送的?你这朋友倒是大方的很。”声音冰冷,带着刺骨的凉意。无视女人搔首弄姿的丑态,转身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5 11:47:05~2020-05-07 15:5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雨先森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二章 顾东宁推门进来的时候, 陈沐阳抬抬眼扫了他一眼,随即眉心微皱。等他一坐下,冲他发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周身这股戾气是怎么一回事? 周晚蹙着眉看着顾东宁,被人这么冷冷的盯着看, 是个人就会不舒服。强健的体格, 眼神阴郁凌厉, 身上气息强势,没有故意靠过来, 也给人一种不小的心理压力。 其他人玩的正嗨,气氛炒的热烈,谁知道那么凑巧,朋友手中的格子盘,随意的那么一拨,指针定在顾东宁那一格, 几个朋友一看, 嗷嗷叫唤着要问个隐秘的问题, 姑娘们凑热闹的跟着拍手叫好。 顾东宁扫了一眼周晚,抿着唇浅浅一笑,也不说话,伸手抓起酒瓶, 倒了满满一杯酒, 多一点都要溢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酒杯推到周晚面前, 一颔首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晚看着顾东宁,又看看面前这杯满的要溢出来的酒,嘴唇抿的死劲。 陈沐阳捏捏鼻梁, 嘘出一口气。低着头权当没看到这一出。明显有人心情不太好,找人出气呢。 看男人喝酒哪有看美女喝酒来的过瘾,朋友虽然有些诧异,别人不知道顾东宁骨子里是个什么人,他们还是知道的。表面上一贯喜欢维持风度,就像他精致修饰出的仪表。这么明显难为一个女人,倒是少见的很。 周晚一手默默握紧拳头,另一只伸手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吞咽,喝的急,喝到最后呛到气管,猛烈的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听的人都觉得心口压抑难受。 陈沐阳旁边的姑娘,赶紧倒了杯冰水递过去,“呛到了,喝口水压压。” 水杯被顾东宁伸手接住了,清清淡淡的一声笑,“她不需要。”然后把水倒掉了。 姑娘是个好心,没想到这个英俊的男人会把水倒掉,有些惊讶和诧异。旁边姑娘冲她使眼色,立马明白过来,是她多管闲事了。几个姑娘面面相觑,尤其是若雨视线若有若无的在顾东宁和周晚身飘着。 场面一度比较尴尬,朋友这会有些醒悟过来,在看周晚的眼神就多了一丝怜悯。 顾东宁浅笑一声,“你们继续啊!”轻描淡写的语气,抬手又把空掉的酒杯倒满,然后再推到周晚跟前。英俊的脸庞举止从容,单看动作,像是给摔倒的人递出一方洁白手帕,像是给雨中没伞的行人遮雨,沙漠中口渴的人倒水,那么随意自然。 朋友有些搞不懂,出来玩的,怎么好端端和个女人杠上了,男人让女人喝酒,玩的是乐趣。他们虽然玩起来很疯,可自觉和那些五十岁猥琐油腻的中年男人不一样。 不过到底是朋友,不想人前拧着顾东宁面子,一个个移开视线,权当没看到。 周晚捂着胸口还在咳嗽,拧着一张难受的脸,整整一杯酒灌下来,猛地有些晕,看到重新倒满的一杯,仰起脸看了顾东宁一眼,讥笑一声。 周晚眼中讥讽的笑容,刺激道顾东宁某根神经,整个人阴冷冷的看着她,讥讽嘲笑他?笑他什么?笑他送的鞋子她根本不稀罕?他这边刚送,她转身送给别人。顾东宁觉得身体里有团火在烧,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骨子里一样对他不屑一顾。 一想到会是这样,整个人气到裂开。 第二杯喝下去,有一刹那,周晚挣开眼看到的全是小星星,一分钟之后,眼前人影才慢慢晃出来。 顾东宁看着周晚第二杯喝完,索性剩下的半瓶直接递过去,不是能喝吗,他倒要看看是你能喝,还是金碧宫的酒多。 陈沐阳有些看不下去,主要不是这样玩的,这半瓶再喝下去,肯定要出事。他是医生他知道,明显周晚的状态已经临近界点。皱着眉小声提醒道:“东子,别太过!” 周晚人有些晕,身体有些发软,手指像棉花似的,软绵绵的,手抓着酒瓶,突然咯咯咯笑起来,歪着头看着顾东宁,伸手指着她,笑盈盈的道:“你有病,你知道吗?” 有病,有病,脑子里装的全是屎,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全世界女人这么多,为什么非要抓着她不放。她姿态放的不够低吗? 周晚微微颤颤的站起来,仰着修长纤细的雪白脖子,一手抓不住酒瓶,另一只手下面托着。今晚穿的是个V领的贴身裙子,她之前坐着,裙子往上移了些。现在猛地站起来,本身就短的裙子,这会显得更短。尤其衬的裙下那双腿,美的有些晃人眼,笔直纤细,骨肉均称,小腿到脚骨的线条,优美的弧度像工笔描绘出来的。 女人美在骨,不在皮相,陈沐阳是这样认为的。眼前这个女人不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是极致的美貌,脑子不经然的想到早些年的一些事,少年时期的他们,曾经对心目中的女孩做过描述。陈沐阳扭过头认真打量一脸冷酷的顾东宁,心跟着往下沉了沉。 周晚喝醉了,被人搀着出去的,有人喝醉会发酒疯,有人会胡言乱语又哭又闹,还有像周晚这样,闭着眼睛像只乖巧的猫咪睡得人事不知。 顾东宁叫了司机来接他,阴森森的一张脸,浑身上下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强迫感逼人。司机开车过来接人,陈沐阳跟着上去蹭车,他也喝了酒,虽然不多。 顾东宁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陈沐阳随身掏出一块雪白的眼镜布,轻轻擦拭着眼镜,擦完,把眼镜布随手扔进车内垃圾桶里。扭过身看着一动不动的顾东宁,不在意的说道:“你想掌控那女人!” 顾东宁倏地一下睁开眼,眼神冷峻,目光深邃,整个人像警惕起来攻击力十足的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精光,稍后整个人又恢复平常那样,嘴角勾着笑,攻击力锐减。 坐直身子,嘴角噙着笑。一起长大的几个兄弟中,张恒一是真的单纯,最没心机的人,眼前这个却是精明白的,顾东宁一向觉得,陈沐阳要是长出毛,是个比猴子都精明的人。和这样人相处好也不好,不好是因为,你做什么都瞒不住他,好是因为,他这个人看透不说破,喜欢保持清醒的待在一旁看戏。 把周晚放在金碧宫,单纯没心眼的张恒一只觉得他要是折磨周晚,想把人折磨死泄气。陈沐阳确是一眼道出他要做的事。人和人是有差距的,就像摆在社会上的位置一样,每个人身上都附带社会价值,有些人有资本且有能力,做他想做的事,而有些人只能乖乖认命。 陈沐阳说完,后续没有再说什么,他纯碎只是说出他得到结论。 顾东宁轻笑一声,这是陈沐阳精明的地方,不该问的事情,他绝不会多问一句。 陈沐阳好奇嘛?好奇,可好奇心会害死人。前方张恒一就是案列,顾东宁不会怎么着他,可会想办法把他弄走,他才在淮市稳住脚,还不想走。 两个人相视一眼,俱是笑笑,然后彼此默契的没再提这件事。 周晚是被人用冷浇醒的,愣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刺激的浑身打颤。 冷气打的很足,浑身湿透紧贴着皮肤,皮肤上冒出一个个鸡皮疙瘩。周晚扶着墙站起来,不知道她在这里睡了多久,皮肤冰冷发凉。这不是她平时的休息室,这件四四方方的房间太过空旷,更让周晚觉得诡异甚至发丝竖起的是四周全是墙壁,没有门,一间没有门的房间。 心中恐慌疯狂钻出来,周晚惊恐的拍打墙壁,连连喊道:“有人吗?有人吗?”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手掌下的墙壁厚重却不坚硬,凹凸不平的纹理,还有些扎手。踉踉跄跄的在屋里敲打,呼喊,可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耳朵贴在墙壁上,听不到四周的动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活动一般,静的可怕。周围只有自己呼吸声和心跳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那种静到异常的压迫感袭击着周晚的脆弱神经,惊恐慌乱的拍打着墙,哭喊着,“顾东宁?你出来,放我出去。”微微发颤的嘴唇不安极了,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出去?顾东宁想要囚禁她?想要杀了她?各种恐惧不好的念头一蜂窝涌了出来。 “有人吗?有人吗,放我出去。”经不住这种害怕,周晚声音带着哽咽,身体四肢更是软的使不上劲,一直喊到精疲力尽,声音嘶哑。 不知道时间流逝,蜷缩在墙角的周晚,看到墙壁上露出一个红点,神情欣喜的站起身,腿脚发麻,整个人绊倒在地上,又咬牙爬起来,顾不上疼,墙面的红点会移动,慢慢的往上移,头顶天花板有个像灯罩一样凹槽。“有人吗,能听到我说话吗,放我出去。” “有人吗,能听到我说话吗,麻烦放我出去。”连说好几遍,没有任何回应。 正在周晚心凉,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头顶那块凹槽突然闪了一下。心中即将熄灭的火光,又像风中残烛一半,微微颤颤的挺了过来。眼中冒着欣喜,高举着手挥动起来,“有人在是不是,不管你们是谁,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囚禁是犯法的。” “犯错就要承担后果!”房间里突然有一道人工合成的机械声音传来,没有感情,单调且枯燥的声音。即使这样也让周晚欣喜。“我做错了什么?能不能先放我出去?” “你最大的错就是失败.....” “你在说什么?”周晚搞不懂这是在说什么,皱着眉想要打断机械的声音。 “人要清楚自身的定位,要知道自己的所处的社会环境.....” “你有反抗能力吗?你有强壮的身体吗.....” “你没有任性的资格.....” 机械的声音,冰冷又单一的不断重复播放这些话,播放到后面,周晚都能一一念出来。 等到周晚再睁开眼的时候,红姐正眼神复杂的打量她。周晚急忙坐起来,左顾右看,不是那间什么都没有空旷房间。抓着轻薄被面,急促促喘息着,脑袋又疼又钝,她不清楚那间房是她梦到的还是真实的。 “醒了?”凌红随意拉出一把椅子双腿交叠的坐着,目光移到周晚脸上,“醒了,我们就正式谈一谈吧。” “谈什么?”周晚双手捧着头,里面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撕咬着她,疼的她想要拿脑袋撞墙。 “来谈谈你的工作,周晚,昨天那间房间你应该还有印象吧?”凌红一提到那间房,周晚立马抬起头,眼神愣怔的看着她,随即瞪着眼睛,怒火漫延上来狠狠盯着她,“是你们昨天把我关起来?你们这是囚禁!我要报警起诉你们。” “你称呼为囚禁,醉的一塌糊涂的女人,往大门口一扔,多的是男人捡回家一夜快活。”红姐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周晚别把这个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个社会远比你想的要复杂黑暗的多,你该感谢我没把你扔出去,还给你免费提供一间房。” “你是在为自己狡辩,本质上你们就是在囚禁。你在怎么说我都不会信。”周晚一想到昨天冰冷的皮肤,恐慌不安的心,在对比凌红漫不经心的脸庞,仇视的怒火怎么都抑制不住。 “囚禁?一晚上的囚禁,你在说笑话吗?你现在好端端在这里,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的话?”凌红对周晚稚嫩的话嗤之以鼻。 “是顾东宁让你这么做的吗?”周晚确定这里面有顾东宁的意思。 “周晚,我今天空出时间找你谈话,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件事。认清楚自己的能力,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以及做对自己好的事。在这里讨生活,自尊是奢侈品,想想你父亲,你有资格任性吗?有那份工作合同在,你就得像狗一样活着。身体就是你的本钱,羞耻心这东西,露多了就没了,你现在已经深陷淤泥里,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就别把自己当成天使...到这里,听话爱笑的姑娘才能走下去。” 红姐一番敲打,出去后,没多久若雨一脸不耐烦的端着一份早餐进来,把东西往床头上一放,双手环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咬着嘴唇,眼圈里裹着泪的周晚。眼中闪着一抹不耐,“红姐让我给你送份早餐,自己起来吃了。”说完转身就走。 “你也知道那间房子?” 周晚的话在背后响起,若雨背脊一僵,挺住脚步,转过身眼睛复杂的看着周晚,“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的对吧,那间空旷没门的房子。”周晚紧紧盯着若雨脸上的神情,一丝一毫都没放过去。 若雨冷哼一声,扬起下巴,不以为然的说道:“我知道又怎么样?知道金碧宫每年光从楼顶跳下去有多少姑娘吗?那间房没人知道在哪,警察每年都要进来搜好几趟都是无功而返。有人关了半个月,出来直接跳了。对外一句想不开打发了事,你看,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我听说你父亲因为你出车祸,你应该挺缺钱吧?这里什么都不好,可唯独挣钱快。” 懒得在看周晚一眼,冷哼一声,扭着屁股走了。 若雨脸上挂着霜,一脚踢开红姐办公室的门,也不进去,皱着眉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人,声音冷,表情也冷,“以后丧良心缺德的事,爱找谁找谁。” 第三十三章 若雨一走, 周晚想给孟依然打个电话说一声,掏出手机一看,果然, 手机上昨天夜里十几通未接电话 。立即拨过去,一看现在的时间点, 担心她现在这会还在睡觉, 想了想先发一条短信过去。 没有半分钟, 孟依然直接打了过来。电话里声音焦急充满了担忧,“晚晚, 昨天没事吧?”她昨天一直等到凌晨三四点都没看到人回来。“昨天我都急的要报警了,然后是个女的接的电话,说你喝多留下 来休息不回家了。” “昨天....不小心喝多了。然姐我没事,害你担心了。”周晚想要下床,还没站起来身子先打了个晃。眼前一阵眩晕。头重脚轻,一抬起头又是天旋地转的, 胃里泛着一股气, 翻腾着往上顶, 下意识的抬手捂着嘴。 “周晚,你一定时刻保持警惕,千万不能让人占便宜,我听说很多....有女孩喝醉酒会被占便宜的。我...我知道你肯定是迫不得已的。”说着说着孟依然的声音变得沮丧起来。周晚压根是个不喜欢喝酒的人, 竟然喝醉了, 光想一想都知道,昨天情况不太好。 周晚握着手机, 心里划过一丝暖意,暖流划过之后更多是心酸无奈,想要对然姐说她没有关系 , 可动动嘴角,嗓子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沉重的睫毛眨动两下,立马泪流满目。 哽咽声使劲往肚子里咽,手机拿远,一手随意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牵动嘴角笑了笑,“然姐,我才知道我喝醉了,会打醉拳呢。听说昨天包厢里被我闹腾的,就差桌子没被我掀翻了。今天早上醒来她们还说以后说什么都不能让我喝醉,我一喝醉会打人,会摔东西。哈哈哈,我自己一觉醒来一点不记得....” 安抚好孟依然,让她接着再睡会,昨天担心她,肯定没好好工作和休息。 周晚心里对孟依然充满歉意,自己的工作给她带来困扰了。坐在床边垂着眼,喘息间呼出气体仿佛都是苦涩的。抬手摸摸自己额头,有些烫手。 勉强在洗漱间整理完,周晚扶着墙面就站不起来了,头晕的厉害。从洗漱间到卧室这短短几步,周晚用了十几分钟,重新躺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像从水里拎出来的水兔子,全身上下全是汗。头发被汗水打湿了,紧贴在脸颊,额头,脖子上。难受到抬不起手,睁不开眼,身体蜷缩在床上一角。 周晚的意识模糊不清,她听到红姐站在床边喊她名字,她试着睁开眼,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仿佛此刻她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分离,她更像个局外人似的站在床边看着自己正努力的睁开眼。 来自灵魂的加油助威,似乎起作用了,沉重的像两道大铁门一样的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半掩着,看不清看不透,雾蒙蒙的视线里,床边站着几个人,一身鲜亮大红裙子的红姐皱着眉俯下身喊她。 她回应了,可所有人都没看到。 红姐转过身和她后面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说话,那人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五官,他们在交谈,恍惚之间几个词汇钻进她耳朵里。 “客人发烧了.....” 是的,她发烧了,她现在很难受。 “那现在可以看吗?她并不是毫无意识的。”红姐又看了眼周晚半睁开眼的状态,那双惺忪模糊的眼,眨动之间似乎很吃力,可依然不屈不挠的使劲挣着。红姐眉头皱了皱,转身看向旁边的人。 “那我试试吧,不行的话,我会立刻结束。”那人对着红姐说道。 红姐沉着脸点点头。 要给她看病吗?为什么不叫120,不送她去医院?这个人又是谁? 周晚看到那个人靠近她,本能的抗拒起来,想要往后退。 努力挣扎的是她的意识,焦急不安的意识像是被关起来困兽,想要躲开猎人抛过来的绳索。身体确是没有思想的,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 任由那个人的手掌贴在额头上,“发烧了!”离得近,声音变得异常清晰。非常干净柔和的嗓音,柔和中带着一丝舒缓的安抚,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这样轻松柔软的嗓音下,慢慢平息下来。 那人的声音悦耳,能洗涤心灵上疲惫,困乏,身体上无力紧绷感渐渐放松起来,四肢呈自然舒缓状态,原本沉重的躯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像只轻飘飘的羽毛,没有一丝重量,如果有阵风,周晚觉得自己会随着风迎风飞舞。 “放松身体,舒展开你的四肢,轻轻的呼吸着。有微弱的风吹来,带起你长长的发丝,吹散你的疲劳和困惑,很舒服。风是自由的,不要对抗他,把自己想象成一束风,而你是风的一份子.......” 红姐屏住呼吸,看着周晚倔强的眼睛像打瞌睡一样,慢慢的闭合下去,身体像自然熟睡一样放松,呼吸轻缓有序。胸口悬着的巨石才慢慢落了地,轻轻的走到那人旁边,开口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那人食指轻轻竖立在嘴边,示意嘘声。 顾东宁一上午带着各部门主管召开上半年的第一季度总结大会,上午场刚结束,回到自己办公室,吴浩正等着,要不是陈鑫拦着他,他上午十一点就要进去找人了。 “顾总,开会的时候凌红那边打了几通电话过来,您在开会,我擅自接了。说人有些发烧,让我们看着办。”吴浩小心的偷瞄顾总的神情,稍稍有些心虚,拿不住周晚到底在顾总心里地位。 顾东宁眉头皱了下,“人现在在哪?” “凌红那里。”吴浩小心回复道。 “你去开车。” “是,顾总。”吴浩心里抹了把汗,这算看出来了,下次陈鑫那老娘们再拦着他,都不能干。十一点他就该进去的。 顾东宁到的时候,周晚脸色僵白,身体发冷微微打着颤。脸色一下黑了,阴沉沉拉着一张脸。掀开被把人整个拦腰抱起来。 吴浩一看,手脚利索的跑去开车。 周晚被人抱着离开,提早上班的姑娘看到了,尤其看到抱着周晚的那人,心里止不住的羡慕嫉妒。语气有些不善的说到:“看到没,这就是有本事的,扒着一个金主。” “哎呦,语气酸的,谁也没拦着你抱大.腿啊,你也赶紧找个吧。”旁边姑娘迎合一声,说完哈哈笑了,周围其他人也跟着笑。 都是见惯的场景,有的没过几个月回来了,有的半年一年回来了,真正有本事的是出去了,再也没回来的那些。 若雨站在后面,眼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怜悯,看着那个男人背影在拐角消失,才轻微的皱着眉,忍不住讥讽的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自己泥人过河还有闲心看别人怎么掉河里。 吴浩前面开车,顾东宁抱着周晚在后面,一路抱着出来,周晚都没醒。一上车,车内开着冷气,她可能觉得冷,一个劲往顾东宁怀里钻,头枕在他脖颈处,温和的皮肤可能很舒服,使劲的蹭了蹭。像只刚生下来,没睁开眼,正在凭借本能寻求温暖的雏鸟。 顾东宁手掌贴在周晚后背上,掌下皮肤微凉打颤。微微蹙着眉,“把冷气关了。” “是,顾总。”吴浩赶紧把车内空调关了。 “开快点!” 顾东宁一手 拦着周晚,一边打电话给顾北章,顾北章可能正在忙,过了好一会在接通,“哥,我这边有个人发烧,你让张医生来我家一趟。” 顾北章是个谨慎性子,谨慎到他的身体不放心到医院去检查,以及陌生的医生替他看病。即使每次去医院,也会再找私人医生看一遍。顾北章手里捏了很多东西,顾东宁对那一套不感兴趣,平时也懒得过问,不过总有求人帮忙 的时候,倒是出奇的好用。 到了顾东宁楼下 ,吴浩帮忙按了电梯,非常识趣站一旁,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顾东宁人站在电梯口,即将进电梯的时候,突然转过身,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冷冰冰的嗓音对着吴浩说道,“你再去金碧宫,怎么做你看着处理。” 说完抱着人上了电梯,吴浩笑眯眯的表示明白,他会看着办的。 把人放在床上,找了条厚点的毯子盖上。周晚嘤嘤两声找了个舒服姿势 ,呼吸又变得舒缓起来。顾东宁没走,脱了鞋跟着上.床,就躺在周晚旁边,侧着身单手支着头看着她睡。 看着看着嘴角忍不住勾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把周晚脸颊 额头上的头发全都撂到耳后,这是一张谁看到都会觉得好看的脸,即使生病面容憔悴了些,也能让人心生怜爱。 手指从眉间轻轻的往下滑,触碰到挺翘的鼻尖,柔软的嘴唇,小巧的下巴,再到纤细性.感的锁骨....顾东宁觉得,安静熟睡的周晚,乖巧的让他心都化了。到底没忍住,用力撑着上半身,没压着周晚身上,俯下身亲了亲嘴角,然后慢慢印上嘴唇。 喘息粗重之间,顾东宁起身下床,去浴室冲了澡换了身衣服。再回来周晚还在睡,额头上出了不少汗,伸手摸了摸脖子后背,衣服汗侵湿了。皱皱眉,沉思了下,专转身去浴室端了盆热水和毛巾回来。 顾东宁的心里周晚压根就是他的女人,他自己女人的身体,没有他不能看,不能摸的地方。很自然的替周晚擦了身体,换了干净 衣服。 中间好几次呼吸加重保持不住,可看到周晚紧闭的双眼,暗自劝慰自己,他不着急,他可以慢慢来。不过麻烦的是,替周晚擦洗干净,他自己又进浴室冲了一遍澡。 等到张医生来的时候,顾东宁 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干呢。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9 13:43:00~2020-05-11 10:46: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绿小茶?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蜗牛小七 20瓶;我是绿小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四章 张医生过来给周晚打了一针, 留下退烧药和退烧贴,说今晚要是体温还没下去就要送医院。顾东宁点头记住了。 张医生一走,他就撕开一片退烧贴, 贴在周晚额头上。整个过程周晚都是昏睡的,没醒。顾东宁没回办公室, 总结会议, 一下子变成视频会议。 他开着笔记本在周晚旁边坐着, 带着蓝牙耳机,偶尔转过脸看一眼沉睡的周晚, 再伸手摸摸她手心的温度。 周晚睡得很沉,迷蒙中睁开眼发现四周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两道有无数个白色的门,她心中恐惧,不安的往后看,有一股意识在提醒她, 身后有危险的东西在靠近。急慌慌的往前方奔跑, 心跳如鼓, 总觉得身后危险近了,像是野兽,又像是恶鬼,总该是能让人从内心感到恐惧的东西。 慌乱中摔倒了, 有东西抓到她的脚腕, 顿时汗毛竖起,惊恐的喊叫着踢打着。手脚并用的推开一道门躲进去, 下一秒天空阴沉,厚重的云层里传来隐隐的雷声。下午三点半,破旧的小学门口, 是年轻的周金鳞牵着才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周晚。 周晚背着水红色双肩书包,这是今年她刚上小学,她妈妈买的。她可喜欢了,天天背来背去也不嫌沉。可惜双肩包有些大,从后面看周晚小个头没比双肩包高多少。莫名的有些滑稽可爱。 周金鳞要帮她拿着,噘着嘴还不乐意。 “爸,我以后都能这早放学么?”周晚牵着周金鳞的手,也不好好走路,一碰一跳的像个兔子,两只辫子像是兔耳朵,又像是轻盈的小燕子,挥动着翅膀,愉快的飞翔着。 “今天特殊,今天天气预报说有大阵雨,爸的出粗车送去维修,趁着这会大雨没下,先把你接回去。”天空越来越暗,雷声也越来越来响,周金鳞的步伐加快,周晚倒腾着小腿小跑起来。 没一会硬币大的雨点直直砸下来,周金鳞索性蹲下身抱起周晚往前跑,周晚头上顶着周金鳞的外套,觉得好玩,在里面咯咯咯的大笑。小区附近,有一家卖鸭翅膀的特别好吃。周金鳞把周晚放下,叮嘱她道:“爸去买个菜,晚上省的你妈在做晚饭了。你在这乖乖等会。”反正身上也淋湿了,也无所谓了。 周晚到这,自然认识回家的路,看她爸跑去买菜,一双圆圆的眼睛又黑又亮,裂开小嘴露出洁白的小牙齿,嘿嘿一笑,转身就往自己家跑,一边跑还一边把头露出淋雨,她觉得淋雨好玩。 哒哒哒一阵疾跑,周晚气喘吁吁的跑到家门口,门没推开,可她有钥匙。晃晃脑袋上的水,有些像淋了雨的猫咪,头发湿了往下落水,小脸上就显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书包解下放地板上,周晚黑白的分明眼睛闪着笑,急急跑去卧室想要吓她妈一跳,推开门,猛地跳出来,大大“啊”了一声。 回应她的是比她更大声的尖叫声。床上赤+身+裸+体的女人和男人,惊叫一声后,赶紧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周晚张着嘴,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脑袋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流到眼睛里睁不开。脑子里是刚才白+花+花的一片,像市场上刚卸下来的新鲜猪肉,白白的透着粉色。 周晚看着她妈匆匆的套上外套和裤子,然后一手把她抱了起来,不,拎了起来。这个姿势极不舒服,像掐着翅膀的小鸡仔。女人头发凌乱,随意用手拢了两把,神情慌乱不安,眼神左右躲闪着,直到门口关门声传来。才微微抿上嘴喘口气。 女人的手压在周晚小小的肩膀上,皱着眉看着她,“晚晚,刚刚...” “妈妈,我冷....”周晚冰冰的小手,贴在女人热乎乎的脸颊上,女人被冰一哆嗦。 晚饭很丰盛,周金鳞买的鸭子鸭翅,卤菜,蚕豆花。周晚安静的一直看电视也没被说,上床前作业都没写,也没人注意到。夜里凌晨一点的时候,周金鳞起身上厕所,才发现她烧的像烫熟的虾子。 周晚喜欢爸妈,上幼儿园的时候,小朋友聚在一起讨论谁的爸爸妈妈年轻好看,她总是第一个被提名。她爸爸好看,她妈妈更好看,小朋友说她妈比明星都好看。皮肤那白,眼睛那么大,笑起来尤其好看。 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周晚就知道造句了,例如美的像朵花,笑的像花一样灿烂,周晚觉得这是形容她妈妈的。 周晚喜欢听别人夸,夸她爸爸妈妈比她好看,也高兴。 小学三年级,家里来了好多人,个个又凶又狠,把家里砸的稀巴烂。周晚被个女人掐在怀里,指着她妈被人打得肿烂不堪的脸,对她恶狠狠的说,“你妈是个娼++妇,给人做小老婆,为了钱,脱+了陪老头子睡觉....” “不要说,求你了,别在我女儿跟前说,都是我的错...啊~~”周晚看着她妈被拽起头发,扇了一耳光。愤怒又弱小的她,恐惧且害怕,周围都是凶狠的陌生人,门口聚集了很多小区熟人。她们脸上不是熟悉的笑容,一个个陌生的表情打量着她和她妈。按住她的女人,凶狠的咒骂着,让人狠狠抽她妈妈的脸。周晚身子发抖,她说不出话,却张着大嘴尖叫,拼命的尖叫,撕裂耳膜,掀翻屋顶的凄厉哭声。 哭到嗓子哑,发不出声音,直到周金鳞带着民警过来。把她搂在怀里,不停的摸着她后背,声音焦急喊着,“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晚晚,不怕了,爸爸在...” 周晚哭到整个人抽搐呕吐,嗓子发炎红肿,发烧发到三十九度,昏睡着还在一直哭,身子还在发颤。 后来出院,她妈走了,小区议论纷纷的。有人说她妈跑了,给老头子做小老婆去了。还有人说,她妈想不开自杀了。甚至有同学悄悄问她,她妈是不是被她爸杀了,尸体是不是就在她床底下......嘻嘻哈哈一群男孩子,周晚觉得自己要是孙悟空就好了,一棍子全把他们打死。可她不是,她一个都没打过,反而被踩趴下了。 流言蜚语太多,最后搬家,转学了。 周晚成绩不好不坏,长得漂亮,人却很低调,从来不惹事,循规蹈矩按部就班。老师眼里这是一个长的特别漂亮,性格温顺话不多的女孩子。男孩有些小躁动的小心思,可对方是块木头,石头,没有任何反应,也都歇了小心思。 周金鳞无意在结婚,可有人相中他了。女方很有钱,拒绝一次,两次,人追到家里来。衣服鞋子,蔬菜水果天天送来,周晚中考考的一般,勉强上个附近高中。这学校升学率不高,学生素质良莠不齐,周晚放学路上被人堵了好几次。 周金鳞知道后,天天放学准点在校门口等着。 一天放学,周金鳞惯常等她的地方,换了人。打扮精致,十分贵气的女人——杨琴,想要嫁给周金鳞,却很讨厌她的女人。 “你爸爸阑尾,在医院动手术,让我来接你。”杨琴对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抬着下巴,垂着眼皮,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周金鳞出院后不久,和杨琴登记领了结婚证。托她的福,周晚转了学校。新的学校,升学率在淮市数一数二,有钱都难进的私立高中。周晚是半道插进来的,摸底考试垫底。 新班级人际关系已经各自成型,周晚哪个都挨不上,可人长得真漂亮,有些打眼,男生献殷情,女生看不顺眼,关系好的小团伙没有,俱是见面笑一笑的敷衍关系。 期中考试过后,班里有几个同学商议着要不要一起玩一玩,这几个家里都有钱,平时上下学都是私家车接送,身上穿的带的,一件件都是大品牌。体育课打篮球,其中一个男生穿了一双限量版的篮球鞋。说是NBA篮球巨星同款的。光是市场价都让旁边同学咂舌。 几个男生一领头,立马一呼百应,班长负责统计好名单,聚会地点再商议,到时候发到班级群里。 周晚刚来,所谓的班级群是同学们私下建立的,并没有人把她拉进来。 聚会当天人到了,才想起把地址发给她。周金鳞开车把她送过去,地方有些高档,里面侍应生个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着都好高级的样子。周晚头一回来,实际上摸不到地方,可她也不敢问。明明有电梯可以坐,她没找到,就爬楼梯。一层层爬到七楼,微微有些气喘。 七楼装潢更华丽了,华丽到周晚觉得自己可能来错地方了。找到门牌号,才松了一口气,握住门把手一推,里面一入眼,整个人有些愣住。错了,推错门了。 包厢里几个横条沙发,坐着几个大男人,喝的兴起,面红耳赤说的正高兴,突然门被推开,说话声戛然而止,一个个扭头看过来。 周晚拘束的站在门口,神情慌乱往里面扫了一眼,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慌张极了,尤其被陌生人这么盯着看的时候,心跳如鼓,脸颊绯红。慌里慌张的退后两步又看了眼门牌号,门牌号没错,可里面明显人不对。小声的说了声,“对...对不起,”手足无措的鞠躬道歉,然后把门重新带上,转身就跑。 门一关,里面立马喧哗起来,一阵阵笑声传来,周晚窘迫的很,觉得很丢脸,重新跑到楼梯里发短信询问地址,问是不是搞错了。 周晚到的时候,几个平时对她不太热络的女生一个劲追问她,是不是真上七楼了,问她里面什么样,和她们这个普通大包厢有什么不一样吗? 周晚说太匆忙没看清楚,里面几个人她都没看清。她说的是真的,可几个女生不信,表情一收,立马对她爱理不睬的。周晚坐在角落里,别人笑,她跟着笑,别人鼓掌,她跟着鼓掌。等到结束的时候,各自再见,然后各回各家。 没几天,学校门口停着一辆炫丽跑车,一个穿着精致,长相英俊的男人,笑眯眯的拦着她,说想和她交个朋友。 第三十五章 周晚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真实的又像是亲身经历过一遍。那种堵心堵肺,一口气上不来就会噎死的经历。头又沉又疼,像要炸开一样。紧紧皱着眉头, 嘴里嘤嘤着呻++吟两声,如有千斤重的眼皮慢慢掀开一道缝隙, 透进一丝光, 缓缓地睁开眼, 视线慢慢聚焦,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片陌生。 咯吱一声, 门被推开。 顾东宁迈腿进来,她才微微转移视线。看到他的瞬间,眉头又重重蹙了起来,双手使劲想要撑起上身。可惜昏睡的太久,身体绵软无力 ,试了好几次都没有起来。 “醒了?”顾东宁手里拎着一只保温饭盒, 早上家里阿姨现做的。生病的人该吃什么他一窍不通, 即使知道, 他也不会做。东西放在床头柜子上,看着周晚费力的想要爬起来,眼神微微一眯,轻笑一声。随即俯下身把人按下去重新躺好。周晚本就没多少力气, 刚刚爬起来一点又被他压下去, 眉头夹紧,想张开嘴说话, 嗓子却干嘶哑异常难受,“你干什么?”刚刚积攒的一丝力量,被这么一下子, 好似按入泥泞之中,再无一丝力气挣扎。 顾东宁勾唇笑笑,双手按住周晚的肩膀,低下头脸对脸,额头相互贴着,周晚不知他要做什么,扭过头,却被他一把按住后脑勺,两人鼻尖,额头死死贴在一起,毫无缝隙,彼此呼出的气息,交缠混合在一起,周晚抗拒,使劲想要逃脱。顾东宁却轻笑一声,蹭蹭额头说道:“还是有些发热。” 周晚下意识扭头,不想和他对视,伸手推开他的手,说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嗓子实在是难受,又干又涩,说句话都难受。她记得她昏睡前人在金碧宫里。 顾东宁伸手把周晚额头的发丝拨到耳朵后边,动作轻柔缓慢,带着似有若无的撩拨之意。手指撩到耳后,还在脖颈上随意摸了两下,手感一如记忆里那样细腻柔滑。在周晚来不及开口训斥前,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她腋下穿过,把人整个抱在怀里向上提了提。周晚大惊,惊呼:“你干什么...”刚要挣扎,发现自己坐了起来。 顾东宁抽了枕头放在她腰后垫着,嘴角往上轻扬,语调轻快说道:“你现在身上没有二两劲,人又是在我家里,我真要做什么,你真能反抗吗?”说完还故意气人似的,对着周晚眼睛吹了一口气。更是趁着周晚闭眼没防备,探下头在她嘴角轻啄一口。整个动作过程,快的周晚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占了便宜。 “顾东宁!”周晚握着拳狠狠在被面锤了下,声音绵软没有一丝力度,听起来倒像是撒娇一样。瞪里眼睛,面色怒红。完全不管不顾的掀开 被子要起来。脚刚落地板上,还没站稳三秒钟,整个人身子发轻打晃向前倒。好在手掌扶着床头稳住了。 “就亲一口就这么生气,那我要告诉你,在你昏睡的时候,我替你换衣服洗澡 ,全身剩下全都亲了摸了,你是不是更气?”顾东宁看着跌坐在地上周晚,双.腿交叠的坐在床边,边说边示意周晚看自己身上的睡衣。 周晚低下头看自己身上衣服,脸色立马变了。在抬头,眼中又气又怒,恨不得站起来找他拼命。可身上没力气,想要狠狠骂两句,结果说出口的话,却绵软无力。“你...你卑鄙,无耻,不要脸。”光是说这些话,浑身力气用去一半,气喘吁吁的。 身体实在太虚! 顾东宁翘着腿怡然自得晃悠着,脸上神情愉悦,眉头微微上挑,对周晚的责骂不仅没怒还笑了 ,“亲自己女人,摸自己的女人身体就是不要脸,那我承认。可要这么算,这世上真没几个正人君子了。” 周晚看着顾东宁嚣张自得的样子,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对着那张轻笑着看她窘迫的男人,完全力不从心。说不过,打不过,周晚咬着嘴唇吃力的站起来反驳道:“谁是你的女人?我不是,你少自以为是。” “生病还逞强什么,老实躺着。反正你承认不承认都被我看光了!”宁把人重新按在床上 ,脸上微笑着。他不跟生病的人计较,尤其便宜还被他占光了。手掌按在周晚肩膀 上,单薄肩膀,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情景,故意说道:“看着挺瘦的,该长肉的地方倒是会长,该瘦的地方倒是芊芊细细的,......” “你闭嘴,我不想听,你给我出去。”周晚挣扎身体,听到顾东宁的话,彻底火了。眼中愤怒却压抑不止,“顾东宁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混蛋,呼~~”气的要命,看着对面那张还洋洋自得的脸,眼圈立马红了。裹着泪,咬着嘴唇,要哭不哭又死死忍着。 顾东宁看到周晚这幅样子,他反而笑了。凑过来扬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觉得把人气的还不够,一双深邃的眼睛,笑眯眯的盯着周晚继续说道:“后面还有更过火的呢,你不想听听?我昨天可是洗了两遍冷水澡,身心煎熬,你却睡得人事不知....” “我不想听,你别说话了。”周晚捂住耳朵一脸抵死不想听,听不见的样子。 “我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惜你总逆着我,你要乖乖听话配合我,会发现我是个很温柔,且大方的人。”眼睛微微眯起,咂咂嘴说道:“可惜 你总不给我机会。” 周晚盯着他,顾东宁骨子里是个什么人,没人比她更清楚。温柔?狼吃羊可从不觉得自己是犯罪。 “你让红姐对我对了什么?”周晚一想到昏迷之前看到那个人心里就警惕不安。她现在除了头晕没力气,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可心底里隐隐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她只是简单发烧,红姐没必要亲自带人过来看她。周晚觉得自己不具备这样的价值。 “对你做催眠心理暗示,让你接受我,乖乖听我话,让我为所欲为?算不算?”顾东宁表情轻松自然,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倒让周晚不仅一愣。 深深蹙着眉,嘴上重复着,“催眠心理暗示?” “你竟然相信?”顾东宁轻嗤一声 ,看着傻愣愣的周晚,忍不住笑出声,把床保温饭盒拧开,递过去,“早上家里阿姨煮的,吃吧 。” 周晚没接,追问道:“红姐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和红姐想干什么,我现在变成这样你还不满意?”心里恐慌不安,脚下似是漆黑的深渊,不知名的怪物就在脚下徘徊凝视着她。仿佛下一刻就要伸出爪牙狠狠撕碎她。 饭盒没人接,顾东宁有耐心的再次放在一旁。眼中笑意淡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晚说道:“不满意啊,你有沦落到跪爬着舔++吻男人脚面吗?你看看 我辛苦照顾你一夜,不感恩戴德,还一睁眼就对我大呼小叫 。我满意什么?想让我满意的方法,你该知道的,可惜你不愿意。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想玩金屋藏娇的游戏,你愿意陪我玩吗?”费劲心机圈养的狗,却总对你狂吠不止,他没道理不生气吧! 周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又黑又亮的一双杏眼,此刻冷冷的,透着寒风,呼啸着钻入骨头里,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顾东宁正面迎着周晚的目光微微轻笑,眼中却是同样冷的渗出冰水。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生气了?” “我不会陪你玩游戏。”周晚冷冷盯着他说道。 顾东宁勾唇轻笑,伸手想要摸摸周晚的苍白的脸颊,却被躲开了。不以为意的收回手,笑着说道:“周晚,我不缺女人,玩游戏我更喜欢听乖巧的。你除了一张脸讨我喜欢,剩下还有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填坑! 第三十六章 周晚咬着嘴唇眼神愤愤地瞪着表情讥讽的顾东宁, 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周晚恨不得眼睛里可以射出最毒的尖刀,刺入他的心脏。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就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 完全不顾虑别人。 顾东宁轻嗤一声浅笑,“生气了?为了这点小事?”边说边伸手取下保温饭盒, 伸手拧开, 拿出勺子一起递到周晚面前, 漫不经心的说道:“先吃点东西,不然你连走出这扇门的力气都没有。” 周晚看了一眼, 不吃,她怕里面下药。 醒来缓和一会,身体没之前那么虚软,撑着床头站起来,“我要回去了!”说着不顾身上穿着睡衣,作势就要出去。 顾东宁脸上笑意渐渐淡去, 一双眼睛逐渐变得冷酷, 看了眼手上的保温饭盒, 嘴角扬起一抹冷意,抬头盯着执意要走的周晚,猛地一扬手把手里东西狠狠砸了出去。 只听咣当一声,正好落在周晚脚下, 猝不及防的变故, 吓得她浑身一颤。瞪着一双杏眼,看着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的保温饭盒, 以及洒落在地板上白粥。微微张着嘴喘着气,又惊又气,看一眼依然冷着脸坐在床上顾东宁, 周晚眉头紧皱,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周晚,相信我,要我是你,我今天就不会踏出这扇门。”顾东宁冷峻的面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高高扬起的下巴,像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一样,睥睨着脚下奴隶,仆从。 周晚转过身顿了一下,片刻,挺直腰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 “把身上的睡衣脱下,你那身破烂在浴室里。” 顾东宁冰冷的眼神,寒霜凝聚,阴森森渗着寒气的目光死死盯着周晚的后背,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周晚拳头握紧,忍着气进了浴室,只看到她在金碧宫穿的那套裙子皱巴巴,像棵发酵过的臭腌菜,被嫌弃的丢进垃圾桶里。 潮湿皱褶,完全没办法再穿,可是...可是.... 直到周晚推门离开,顾东宁阴沉着一张俊脸才站起来,阴沉不定的走到地上的保温饭盒跟前,眼中狂风暴雨汇聚,阴郁骇人。抬脚狠狠一踢,无辜的保温饭盒撞到墙面滚落下来,哗啦啦转悠几圈。 心中怒气翻滚,像压抑不住的火山,频临爆发。 怒气冲冲的推开浴室,看到整整齐齐叠放的睡衣,冷冷的脸上竟是被气笑了。万般嫌弃的把睡衣扔进垃圾桶里,看着仍然不解气。装着周晚睡衣的垃圾桶像是万恶之源,玷+污了他敞亮洁净的浴室一样。 周晚打车回小区,身上穿着金碧宫的裙子,皱巴巴糟蹋的样子,引得司机师傅频频看过来。周晚也知道自己这身引人遐想,忍耐着到了小区楼下。结果一下车,单元楼下坐着七八位大爷大妈。正热热闹闹说着话,其中一人看到周晚,突然变脸咳咳两声。 吵闹的声音,立马消音。一个个全都转过身看着周晚。尤其看到周晚身上那件像烂咸菜一样拧巴的裙子,皱着眉神情厌弃,看着周晚欲言又止,有话想说的样子。 周晚硬着头皮穿过去,还没进去单元楼楼梯,“那个你等下,我...你别拉我,我不说难受....”旁边一位耿直的大妈,推搡了一把旁边不让她说话的大爷,跟着狠狠瞪了一眼,才把视线移到周晚身上。 周晚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表情讪讪地,开口道:“阿姨,是叫我吗?”周晚现在只想快速上楼换身衣服,穿着这身衣服,走进这个老旧小区,她所有羞耻感全部爆发出来,一刻都不愿意待。 “姑娘,阿姨也没别的意思,之前知道你是做蛋糕的,可家店铺关门,不知道你最近做什么工作?”说完眼睛有意无意往周晚身上那件衣服看。 周晚张张嘴,看着七八双眼睛正盯着她看,心里一紧,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被这么多带着恶意的视线盯着,周晚浑身发冷打颤,心底恐慌,手指发麻哆嗦起来。眼前一张张面孔,一双双打量的视线像极了小时候围堵在她家门口的情景...... 周晚心下恐惧,僵白着一张脸,嘴唇抖个不停,一慌一急,逃避似的走进楼道里。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天天大晚上回来,开着豪车的男人送到楼下....,女人长得俊,一旦起了歪心思那就是贱,还当别人不知道,也不看看小区开出租车的有多少,在金碧宫那鬼地方上班,能是什么好鸟!” “你自己自甘下贱也就算了,可怜小区有孩子的人家那么多,你这出出进进的,野男人恩客带回来,我们小区怎么住?有能耐你就搬走,别污了我们的眼。好好小区住进来这么一个玩意,什么东西。”大妈嗓音很大,整个楼道单元都能听见。 “行了,你少说两句。”旁边人跟着劝了一句。 “乌烟瘴气的,没看到她身上那件裙子?好人家姑娘谁会穿这样?屁.股沟子恨不得露外面给人看,也不知道什么样妈能生出这样,这要是我闺女,敢穿这样非把她腿打断,也不能出来丢人现眼.....” 逃生一样的推开门进去,隔绝谩骂不决的声音。周晚脸色苍白,神情莫名的慌张,一双恍惚的杏眼毫无焦距。孟依然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周晚,脸上欣喜的喊道:“晚晚,你回来了,没事吧?” 周晚下意识摇头,“没,没事!” “你脸色怎么这么糟糕?真的没事吗?”孟依然不放心,拉着周晚坐到沙发上,摸摸她的脸和手。 “我先洗澡换身衣服!”起身躲进房间里,孟依然担心的看着周晚落荒而逃背影,紧紧蹙起眉头。叹了一口气,“晚晚,你等下先洗澡,我给你煮点稀饭。” “嗯!”周晚在屋里应了一声。 周晚洗了热水澡,苍白的脸颊多了一抹红晕,皮肤白白.粉粉的,人也多了一份精神。简单喝了一碗粥。才慢慢抬起眼歉意看着孟依然,“对不起,然姐。” 话刚一说出口,又迅速低下头,晶莹的泪珠哗哗落下来,小区住不下去了。 孟依然在房间里,就听到楼下叫喧声,实际上周晚没回来前,房子的房东听到风声也打来电话询问。话里话外就是他这房子是租给正经人住的。气的孟依然电话里吵了一番。 “个破烂房子,下雨天还漏雨,冬天冻死,夏天热死的顶楼,冰箱,洗衣间,宽带都是咱们自己的。要什么没什么的,要不是有我们租,压根就没人愿意住。不让住就不住,我还不稀罕呢。”孟依然笑嘻嘻的吐糟,拉着周晚的手不放,“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和房东吵了一架,估计之前押金可能要不来了。好几百块呢,能吃两三顿火锅,亏了。” “等,等以后我请你吃火锅,多少顿都请。”周晚抬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又哭又笑的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行,你再说一遍,我得用手机录下来啊。”孟依然忙不迭回房去拿手机 “好!”周晚笑着笑着,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来。 既然要搬走,少不了就要提前把不用的东西提前收拾起来,孟依然主动揽事,说找房子的事情交给她,她在网上发帖子求助,在各个租房平台查看合适的房源。 周晚找出大点的纸箱子,把暂时不用的东西收拾整理起来,到时候直接搬走。两个人有条不乱的各忙各个。中午叫了外卖,然后接着忙。 下午三点多时候,周晚接到医院护工打来的电话,整个人顿时愣住,听到护工焦急的声音,周晚先安抚住 ,“别着急,我这立马过去。” 心底隐约不安,和孟依然说了一声,就往医院跑。 人慌慌来到医院,照顾周金鳞护工急的团团转,周晚来的时候,周金鳞已经被人推到医院走道上,原先床位已经被另一个病患占着。 “医院怎么说?我们没办理退院手续,凭什么把人推出来?”周晚气急,说着就要找医院理论。护工一看立马拉着人,解释说:“医院那边说,咱这个床位之前本身就急缺,重症室每日花费又大,咱住院看病押金今天用完了,医院让我们立马交钱,不然床位就得让出来。这事我提前给杨女士说过的,可她这几天压根没过来,打电话给她,她说她来交,可是人一直没过来。我想着她进来能来缴,可没料想医院动作这么快.....”护工小心看了一眼周晚,心里有话没说,得这个病,就得钱护着。护士私底下都说,家里有几百万都不一定耗得起。 护工心里动了念头,不想干了。主要是照顾周金鳞一个大老爷们太费劲,里里外外就她一个人,别的病患家属还能帮一把,这家,一两天没人过来,都正常。实在太累了! 周晚跑到住院部找人,可人不搭理她,医院的人理直气壮的告诉她,医院就这么大,床位有限,每天有很□□不到床位不得不出院,转院。这都没办法解决的事情。不是这家病患,就是那家病患。 “可是就算是这样,难道不能等患者家属过来?这才多久?时间都不能等一等,就把人推出来?”周晚据理力争,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你们这不是感冒发烧,都住进重症室的人,身边除了护工,连个家属都没有?医院也不是福利机构,你们这个病,随便一只激素都要好几千,谁来承担?医院也有医院的无奈......” 床位被占了,对方家属交了钱,自然不会让出来。而且人家一看也不缺钱。医院给的方案就是,转入普通病房,要不转院到其他医院。 周晚咨询了周金鳞主治医生,周金鳞现在情况,一单转入普通病房,和放弃治疗基本没区别,普通病房和重症室在无菌设备上就是个大问题。没有无菌设备,患者很容易感染发炎,引发并发症... 主治医生的话,像一把大锤子,把周晚砸蒙了。 瘫坐在走道上椅子上,看着昏睡着周金鳞,只感觉嘴里嚼着黄连,苦不堪言。给杨琴打了几通电话,压根没人接,也不知道人去了哪。偌大医院里,周晚更深刻的认识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卡里那点余额压根交不起住院费。一分一秒,眼睁睁的,被逼到绝境上。 第三十七章 周金鳞现在这样, 周晚真没心思去金碧宫上班,自然不知道金碧宫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顾东宁这么明晃晃的把人抱走,围观的可不少。议论纷纷, 羡慕的有,说风凉话的有, 纯属看热闹的也有。谁承想热闹一茬接着一茬。凌红在自己办公室被人打了耳光, 红姐在金碧宫的位置, 众人心里都有数,只听到啪啪两下耳光, 堵在门外的人探头看了一眼,多一眼都不敢多看,赶紧溜了。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本来凌红被打没几个人知道,结果第二天上班,一个个都强忍着, 可视线还是忍不住往红姐脸上瞧。 红姐简单训斥几句话, 抓了几个不老实的典型吓唬一顿, 就让人散了。 转身去了闫肃的办公室,冷着一张脸往沙发上一坐,交叠着双.腿,两指夹起一根烟, 吞云吐雾发泄起来。看得出气的不轻。 闫肃抬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说话,依然该干什么还是做什么。 两个人也没交流, 直到凌红把烟头狠狠捻在茶几上,咬牙切齿的狠劲,直把手指肚压得通红才算完。大喘一口气, 狠狠骂道:“他顾东宁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家世好,有个厉害的哥哥在后面撑着,没有这些,他.妈的早被人整死了。”又狠狠骂了几句泄愤。凌红这次觉得里子面子全都丢尽了。 顾东宁就是个狗东西,人自己交到她手里,这还没怎么着,他就心疼护上了?有病的玩意儿! 闫肃看着凌红骂的凶,权当她在发泄。顾东宁不是个好东西,但确实家世确好,也确实有个厉害的哥哥给他撑腰。可顾东宁也的的确确算是个人物。 眨眼之间就能翻脸不认人,有能力才会胡作非为。 “行了!”闫肃呵斥一声,冷着眼制止越骂越难听的凌红。这个社会就这样,被打了,却不能当面打回去,只能背后狠狠骂几句,因为回头还要笑着脸相迎。 凌红憋得一肚子火气,这才散了三分之一,压根没骂够。“哼,我现在倒希望,周晚强硬些,死都别正眼看他。”说着赌气的话,自己心里想想确是忍不住先笑了。 闫肃没觉得什么好笑的,他们和顾东宁是不同道上的人,虽有交际,但绝对不会成为一路人。 周晚焦头烂额,让护工守着周金鳞,她去找杨琴,现在哪怕让周晚给杨琴跪下,她都愿意。她走投无路了! 杨琴最近在忙工厂里的事情,一堆烂摊子的事情等着她处理。因为之前的事情,她个人以及工厂被客户起诉了,光是法院传单就有好几个,多是想趁机要额外补偿的。可眼下杨琴手上的现金不足,股票被套牢。商铺就是想卖,也需要时间。 周晚找过来的时候,杨琴正在和工厂里会计核算财务,想着先把工厂里的机器抵押给银行,先把眼前的困难解决。 医院强行把人推出重症室,以及现在周金鳞躺在医院走道上的事情一说,杨琴怒红眼,反手给了周晚一巴掌。打的周晚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狠得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不是他?没听说医院这么做事的,”杨琴经历事多,医院看似做的合乎制度,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仓促不合理,这中间有事! 这其中有什么,杨琴头一个就想到那个恶毒玩意。 周晚红着眼圈,噙着泪摇摇头,她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顾东宁的手段。 杨琴恨极了周晚,“你爸爸因为你变成这样,现在更是被人撵在走廊上躺着,周晚,你到底有没有心。你自己惹上的事,就自己承担到底。为什么总要牵连到别人身上。”杨琴凶狠的眼神,狰狞的脸庞像是疯狂野兽,恨得想要撕了周晚。 “既然放不下自尊,偏又把人激怒得罪,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你怎么不去死。吊死在他跟前,省的连累别人。舍不得死,那就收起脾气把人哄高兴了。要不是为了你爸,周晚我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你和你那个失踪的妈一样,都是吸人血的寄生虫,你爸这辈子摊上你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杨琴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气到极致,办公桌上的笔筒,茶杯全都一股脑的砸到周晚身上。“你给我滚,你要还算是个人,就让那个男人放过我和你爸。跪着求,躺着求随便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想死,也找个无人的荒山野岭去死。你爸躺着,没人去给你认尸。” 周晚捂着嘴呜咽着强忍着,哪怕额头被砸中,泼了一头的热水,也没往后退一步。“阿姨,顾东宁那里我会找他问清楚,可我爸.....”周晚没有脸说下去,心里像是穿了洞,凉飕飕的寒风,一个劲倒灌进来。“我...我会和他说清楚的,我保证...”想到昏睡着躺在医院走道上的周金鳞,周晚头一次觉得,她活着是个累赘。 人生绝望到连自己活着,都像是个错误。 “你最好说到做到,你记住,你爸和你没关系,他怎么样都有我来管着,我只希望你“安生”一点,别再招惹那个人。”杨琴冷着脸,眼神厌恶的看着周晚。 周晚哽噎着点点头,只要,只要她爸好好的,她...她怎么样都好。 杨琴烦躁的很,打了好几通电话托关系,大多说帮着问问。周金鳞那样拖不起,送到一般医院里,没有专业的主治医生治疗,想要彻底好起来,压根就没希望。 把能找的关系找了,杨琴到底放不下周金鳞,夫妻一场,除了在周晚事情上有争执有隔阂,说实话周金鳞是个好丈夫。 杨琴开车去了林家 ,求她姐帮忙。 刚一张口,就被骂的狗血喷头,杨琴的姐姐恨铁不成钢,说道:“我真想问问他周金鳞,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守着他。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他周金鳞配不上你,尤其现在半死不活,醒来还可能是个残废的情况下。趁现在赶紧分开,及时止损。别把整个人生耗进去。” “姐,老周现在人在医院走道上躺着,他的病得时刻保持无菌环境,求你帮帮我,我记得林烨他姑姑家的老公公是市医院的主任,他肯定有关系的,姐,求你帮帮我,出多少钱都行。”杨琴拉着她姐的手哀求着。 一向高傲优雅周琴,为了周金鳞把脸面扔脚下踩了。 周琴的姐姐,看着周琴这样,活生生觉得杨琴变了,更是坚决不同意。眼神冷酷坚决,“我倒是希望他快点死了好,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出租车司机?我不会同意的,你不愿意和他分开,那就拖着吧,拖到他死,也算结束这段关系了。” “姐?”杨琴尖叫一声,这是她亲姐,竟然诅咒她丈夫去死。 “你死了这个心吧,他们周家父女俩就是准备活生生耗死你,偏你说自己聪明,被人当成提款机还不知道。我不会帮你的,除非你和周金鳞分开。要么,哼,那就拖到周金鳞死。”周琴的姐姐,不信没有床位,没有合适治疗,周金鳞还能挺过去,这样艰难,窝囊的活着,还不如痛快的死了好。 杨琴无论怎么求,都没有用,她姐狠下心就等着周金鳞死,姐妹两个不欢而散。 医院里,周晚把所有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不能让她爸躺在走道上。先办了手续,住进普通病房里。周金鳞半途醒来,睁着眼睛,嘴巴颤颤的,这是冲着周晚笑呢。 周晚没忍住,半蹲在床边,双手握着周金鳞的手,喊道:“爸...”才刚喊一声,鼻头开始酸涩,嗓音发堵,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低着脖子,额头抵在周金鳞的手掌上,不停抽动着肩膀,哽咽着眼泪像洒落的豆粒滚落下来。 好一会,抽噎着抬起头,声音细微且哽咽,“呜呜呜~~爸,对...对不起。”都是她的错,是她太没用。 周金鳞的眼球转动,嘴唇大张大合,却是一丝声音都没有,越是如此,周晚心里更是难过,眼泪流的更凶了。 周金鳞颤动的手指一个劲的往上,可惜抬不起来,目光留在周晚额头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焦急。周晚没有察觉,嘴里仍旧轻声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杨琴过来的时候,一句话没有,指着病房门就让周晚滚。晚上杨琴陪夜,不知道怎么了,周金鳞夜里发起高烧,人昏迷不醒,医生说是感染,情况很不好。 杨琴守着周金鳞一.夜没合眼,周金鳞也一直昏迷不醒,医生的话犹言在耳:病人这样放着不行,院里现在没有床位,人这样干等着,病人拖不起。医生的建议就是现在立马先转院。 淮市几所医院脑外科重症室床位都是紧缺,常年都是紧巴巴的。有钱还得托关系才成。主治医院也是人好,帮着询问其他医院有没有床位。 周晚给孟依然发了短信,说她今晚有事,不回来了。孟依然立马打了过来,周晚挂掉没接。接了面对孟依然追问,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顾东宁听到门铃响,嘴角立马噙着一抹笑,看了眼腕表时间。愉快的轻哼一声,才慢吞吞起身去开门。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目光触及周晚脸上时,翘起的嘴角顿时压了下去,脸色一沉,冷声问道:“你额头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周晚变强? 我觉得,男女情感上,只有一方爱,一方不爱才有强弱关系,周晚的强,只有顾东宁发现自己爱周晚时,强弱关系自然调换。 想看周晚变身事业女强人,这个莫有的,(真的没有ORZ!) 第三十八章 “你额头怎么回事?”顾东宁一把把神情恍惚呆愣的周晚拉进来。一双大手捏着下巴细细看了两眼, 眨眼的功夫,脑子转的极快,周晚这幅凄惨受气的模样, 顿时心如明镜。 却是不得劲,嘴角嘲讽的说道:“在那女人跟前倒是任打任骂, 先去求了她?最后才想到我?”心里忍不住生气, 明明门铃响起那一刻, 心里是有丝愉悦的。 可眼下看着周晚这幅半死不活,心死半截的样子, 竟然莫名的看着碍眼,不痛快。 周晚的眼睛红红的,说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牵动着嘴角,似哭死笑的抿抿嘴唇,放在两侧手掌, 半握着拳头。顾东宁冷冷看着周晚一句话也没有, 修长的腿站的笔挺, 看着同样一句话没有的周晚,忍不住发狠起来,说道:“没有想说的话,就给我滚。” 没道理他费了这么多功夫, 却一句话没听到。他想听什么, 要什么,她心里最是清楚。不然也不会他最不喜欢什么, 她越说什么。 养条猫狗,也想看看它们摇摇尾巴,围着自己转悠两圈。 顾东宁神情冷峻, 周身气势变得沉重起来,冷着眼看着周晚咬着嘴唇不吭声。心下有气,微微眯眼,心头火气被拱了起来。重重冷哼一声,嘴唇掀起,冷森森的喊出一个滚字。 说完径自转身要走,周晚眼中噙着泪,各种情绪编制在一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网。束缚着手脚,动弹不得。看到顾东宁转身离开,心头一晃,下意识伸出手去...,她知道手伸出去,就没后路了! 周晚的手快速攥住顾东宁的衣角,极小声的,“别走!” 顾东宁紧皱的眉头松开,转过身往前凑近一步,周晚眼里闪过惊慌,下意识想要退。顾东宁却先一步拉着周晚白玉一般的小手不放,捏着芊芊细细的手指,摩挲着饱+满圆润指腹,嘴角带着一丝笑,他在等着周晚主动张口。 手任由顾东宁拉着,周晚抬眼看着他,这一刻眼中情绪散尽,平静的无波无浪,对视顾东宁那双侵略性极强的目光,张张嘴唇小声的说道:“帮帮我吧....求你!”柔软祈求的一句话,像夏天酷热来了场雨水,干燥酷热全都散了! 顾东宁咧开嘴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的极为灿烂,“求我啊?求人该有的姿态,不用我教你吧。”周晚住的老小区,多是上年纪思想传统的老人,周晚金碧宫上班的信息,是吴昊散出去的,甚至鼓动她的房东。事情办得并不费劲,三言两语一通电话的事。顾东宁要是想,今天就能让周晚没地方住。 至于医院周金鳞床位的事情,那就更简单了,多得是病患家属拿着钱托关系要床位的,在这件事上,他就随口说了一句。 周晚懂的,对上顾东宁戏谑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周晚片刻犹豫没有,踮起脚尖,眼睛一闭,一记淡淡的,看不出情绪的吻印在了下巴上。 周晚对着嘴巴亲的,可惜眼睛一闭,临时找错地方了。周晚想着就这样吧,顾东宁想要怎么整她都好,只要她父亲好好的,她不在奢望了。 亲吻一下,顾东宁的表情变了,呼吸粗重起来,一双眼睛闪着炙热的光,就这么死死盯着周晚看。看着周晚亲吻他一下,下一刻就拘束的撇开脸。哪里能如她的意,伸手把她小脸掰过来对视着,轻笑一声说道:“你倒是会懒省事,话都不愿意说,亲一下就打发了?” 把人使劲往怀里一带,一双有力的大手拦着周晚的腰越收越紧,两人靠的极近,顾东宁似有若无的亲吻周晚白皙粉.嫩的耳垂,□□,“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没玩够,你哪儿也不能去。”对着这张长在心头上得脸,顾东宁是忍不住的,此刻恨不得对怀里这人放肆,胡作非为。可再着急,也要把两人的关系点清楚。 说白了,顾东宁觉得自己不是一个长情的人,男人喜新厌旧的一些毛病他都有。对于周晚的执着,是因为五年前那场车祸,以及长了一张符合他喜好的脸。同一个味道吃久了,总会发腻,他倒担心他玩腻了,她却不愿意走了。 纯情坚持的女人不少,最后死活不离开也都是一开始嘴上坚决的人,这样口是心非的女人他见多了,总要有备无患,提前说好游戏规则。 “嗯,”周晚浑身战栗着点点头,心里清楚,这段关系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她没有权利做决定。 看到周晚一点头,顾东宁在没一丝顾忌.... 难住周晚的问题,突然变得不存在。周金鳞有了床位,还多了一位男护工看护,事情解决了。周晚住到顾东宁家里。顾东宁要求的,周晚不能拒绝。给孟依然打了一通电话,轻松愉快的语气,说道:“然姐,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去了....”周晚没瞒着孟依然,把自己送上门的事情说了。当时孟依然就哭了,周晚没哭,还笑着说:是她自己愿意的。 孟依然哭的稀里哗啦,哽咽着说不出话。 金碧宫那边没有打电话让她去上班,顾东宁也说她不用再去,就真的没再去。 顾东宁的房子很大,家里清洁做饭都有家政人员,周晚倒成了家里最清闲的人。可顾东宁见不得周晚清闲,或者说,他换了一种方式折腾周晚。 有一种不合适,是骨子里的,天生的八字不合。 周晚喜欢甜食,顾东宁喜辣,就会变着法子逼着周晚吃辣椒,呛到眼泪鼻涕横流,他在一旁哈哈大笑。 这天陈沐阳请客,难得张恒一从南市跑了回来,又叫了其他几个玩的来的朋友。一伙人在会所里吃吃喝喝。张恒一是从陈沐阳嘴里知道周晚和顾东宁住一起了。 一晚上,几个男人吃吃喝喝,打了牌,大半夜饿了,又叫的夜宵吃。原本是几个大男人聚聚的,可玩的久了,有人觉得没意思,打电话叫了几个年轻女孩进来。 都是青春靓丽的姑娘,身材好长相好,难得知趣。人一进来,笑嘻嘻的哥哥叫着,往身边一坐,点烟倒酒,能唱能跳,关键嘴巴甜会说话,一看就知道业务熟练。 “哪找的几个妹妹,怪可心的啊。”脸上化着精致的妆,能看出底子年轻。年龄大的,长相不好看的也进不了他们这扇门,这里坐着的人,哪个不是眼毒嘴刁的,看不上眼的,压根不让进。 张恒一喝了点酒和旁边姑娘聊着天,问人家家里哪里的,什么学历?尤其好奇她们这些姑娘,找男朋友介意她们这么作陪吗? 顾东宁旁边坐着一个娃娃头大眼睛的女孩,笑眯眯的话不多,听到人问,才轻轻回一句。乖巧又安静,引得顾东宁多看了两眼。 张恒一的问题,好奇的人不少,一群人聊得热火,顾东宁随意的靠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手机,两指一划,手机屏幕上变了变。 画面上,周晚和家里帮忙做饭阿姨在厨房忙活。手指往前划,快进些,到了十一点多,周晚洗漱完上.床睡觉,手指划开放大,画面上是周晚熟睡的恬静脸庞。 长长的睫毛紧闭着,轻缓的呼吸起伏,说明主人睡的很熟。 顾东宁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多。又点开手机查看信息,只有几条未读的工作短信。顿时脸色发沉,眼神冰冷。 旁边娃娃头姑娘倒是会察言观色,一看到顾东宁神色不对,浅笑一声,倒了一杯酒递过去。 接过来只嘴唇碰碰酒杯,并未再喝,整个人气压低了下来。顾东宁家里每一个房间都装了针孔摄像头,数据连着他的手机,只要他愿意,他随时能看到周晚在干什么。可以说周晚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底下。 今晚他出来是临时的,并没有告诉周晚,结果她倒是自在,该吃吃该喝喝,吃饱看了会电视,泡了澡上.床睡觉,压根没想起来他来。 他没回家,连主动问候一声的电话短信都没有,没心没肺倒是睡得香甜。一想到周晚熟睡的脸,心里有股邪火就抑制不住窜出来。 想也没想的打了电话过去,等了一秒,两秒,三秒,一直到数到十几秒,那边才慢慢接起来。 “喂?”是睡醒后,略带迷糊的嗓音。 顾东宁心头正不舒服,冷冷的道:“我在银座会所,你过来接我。”一句话说完利索挂了电话。张恒一扫了一眼,疑惑的问道:“要走?” “哪能走,点的酒还没喝完,谁都不能走啊。等会再打几局,我今晚可是输了不少,这都过12点了,我不信我这运气还这么差。”其中一人脸色发红,有些醉了,搂着旁边姑娘的肩膀,嘟着嘴就要亲亲人家姑娘脸颊。 顾东宁打了电话,心气火散了点,嘴角轻扬着回应道:“我自是奉陪到底的。” 哟,顾东宁这么硬气,激的其他几个嗷嗷叫唤着今晚通宵,说着几个人站起身去牌桌。 陈沐阳笑骂一声,“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和你们可不一样。”陈沐阳医院上班,周金鳞的床位就是陈沐阳安排的,所以周晚和顾东宁的事情,他是第一时间知道。顾东宁手段不干净,可最终倒也让他得偿所愿了。 张恒一打牌技术在这伙人里算不上顶尖,可也出奇,今天他运气不错,到手的牌很顺,赢了不少钱。没有赢钱就走的道理,只能接着打。 不喝酒改打牌,几个姑娘靠在旁边看着,嘻嘻哈哈说笑倒也热闹。 顾东宁玩着手机,让娃娃头姑娘帮着摸牌,到该出牌的时候,就随手指点下。娃娃头姑娘不免紧张,这些人玩的都大,忍不住人就紧张起来,不太敢出牌,眼睛总是巴巴看着顾东宁。 顾东宁身材长相都是拔尖的,且他自己是个讲究的,穿衣打扮是怎么精致怎么穿,光是那双修长的手伸过来,都觉得好看,修长均称,指甲干净通透。俯身靠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气味。娃娃头心跳有些加速,脸色顿时绯红。 张恒一瞥了一眼,调笑着说道:“收着点收着点,都是有主的人,别随便撩拨姑娘。害人芳心暗许可怎么办哦。”张恒一话音一落,陈沐阳有意无意的看了顾东宁一眼,笑笑没说话。 其他人可不知道周晚这事,一听到张恒一这话,纷纷吓一跳,惊呼道:“什么意思,没听说定下来啊?那家千金啊?”关键是平时没点信息传来,怎么突然就定了? 娃娃头楞了一下,眼角偷偷看了一眼顾东宁,这个方向,正好看到顾东宁英俊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微微翘起的嘴角,以及修长的脖子,上下滑动喉结......心跳忍不住砰砰加速起来。 顾东宁睬了一眼冲他挑眉的张恒一,轻笑一声反问道:“喝多少啊,我人坐在这,就敢造我谣,小心告你诽谤我。都别信他,他就是嫉妒我招女人喜欢。” 张恒一看他胡说八道,张嘴就要喊出周晚的名字。 陈沐阳是个人精,一看张恒一表情动作,立马起身把人拦下,笑着说道:“真喝多了?不会是赢钱了,想招先跑吧?” “我看是,平时玩牌哪回不是他先输光裤子,这回倒是手气好。可不能让他溜了。”旁边人跟着应和道。 顾东宁扬扬嘴角,冲着张恒一挑挑眉。 张恒一气不过,尤其看他嚣张的样子不顺眼,狠狠“切”了一声回应。 第三十九章 周晚睡得迷迷蒙蒙的, 挂上电话愣了好一会,脑子才清醒过来。坐起身挠了挠头,长呼一口气后认命的下床换衣服。 周晚打车到银座会所, 她让司机先等一下,说人很快下来, 然后掏手机给顾东宁打电话, “下来吧, 我在门口等你。” “你先上来。” “出租车在下面等着....”周晚皱皱眉,看了出租车师傅一眼。 “让他走, 你上来。”坚决不容拒绝的口气。 “....,好 ”挂上电话,周晚不好意思的让司出租司机再等,转过身说道:“不好意思啊师傅,这边别等了,您先忙吧。”司机没事的摆摆手, 觉得这姑娘很礼貌, 他掉个车头也得这会时间, 压根不算事。 周晚坐电梯上来,找到房牌号先敲了敲才推门进去。门一推开,往里面走两步 ,就看到一群人分两拨, 一波守在牌桌上打牌, 另一边坐沙发上划酒拳喝酒呢。 周晚一进来,牌桌这边的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吊带长裙, 外面罩着一件短袖的白色短衣。身材纤细婀娜,肤色很白,露在吊带裙外面的精致脚踝, 以及线条如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在灯光下像块无暇美玉,白的惹眼。 出来的急,头发该是随手抓了把,扎成丸子头。脸颊两侧有些细碎的头发垂在耳后,有一缕长了,弯着卷撩在耳后,静悄悄的贴在耳后脖子上,似乎别有一番自然朦胧的美感。 人就那么静悄悄站在那里 ,清秀的两道弯眉,似蹙非蹙的样子,抿着淡粉色的嘴唇,看着人群里顾东宁。 也不知道谁先咳嗽一声,顾东宁细长的眉眼,噙着笑扫了牌桌一圈,招呼着,“到谁出牌了?”边说便伸手把坐旁边娃娃头推到一旁,然后冲着周晚招招手,“过来坐这。” 周晚嘴唇抿紧,有丝犹豫。 张恒一皱着眉看看周晚,又看看顾东宁,眉头拧成一道川字,看了周围其他几个人,大声的说道:“天这么晚了,不打了,都回去休息吧。人家这边家属都来接了。你们怎么好意思霸着人不放。” 家属?这话里有意思,除了陈沐阳外,牌桌上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笑笑,纷纷看着顾东宁。张恒一说话 不行,首先人不是来找他的,行不行得当事人说了算。可眼下明摆着,顾东宁还打算玩。 娃娃头起身让了座位,站到一边,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任谁被半途撵起来都有些落面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周晚,这是迁怒上了。 “过来坐啊,”顾东宁 冲着周晚笑笑,伸手拍拍身边的位置。 周晚抿抿嘴角,走过去压压裙角坐下,实在不知道顾东宁想干什么。小声问了句,“现在不走吗?”打电话让她来接人,来了还不愿意走。 顾东宁嘴角扬起一丝笑,伸手撩了撩周晚耳朵后的头发丝,绕在手指着打着卷,绕啊绕的,不答反问的说道:“会玩吗?” “不会,看不懂。”周晚实诚,麻将扑克这些她确实一窍不通,周金鳞是个务实耿直的人,玩牌在他眼里算是不务正业,他自己瞧不上,不接触,也不让周晚好奇。 “那今晚就正好教教你。”周晚睡觉前沐浴洗澡,还洗了头发。发丝 柔软顺滑,还有清新的洗发水味道。是他挑选自己喜欢的味道采购的。睡在他枕头边上的女人,从头到脚都是他的,包括身上散发的气味,也都该是他喜欢的 。 “来啊,该谁出牌了。”顾东宁招呼一声,示意接着玩。 张恒一不知道顾东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不住心里骂了句瞎折腾,然后开始接着玩,反正他赢了钱,这群人不放话,他是绝对走不掉的。 周晚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看了一圈,忍不住想打哈欠,伸着手装装样子的抵在鼻子旁,挡住发困而打哈欠的嘴角。 顾东宁眼睛放在牌面上,实际余光一直留意周晚动静。这会看到人打哈欠,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正打着牌突然就变换坐姿,侧着身靠在椅背,把一条腿搭在周晚膝盖上,示意一旁道:“帮我揉几下,有些发麻了。” 这话一说,张恒一陈沐阳俱是抬眼看他,其他人全都笑了,有一人跟着应和道:“哎呦,你这一说我才觉得我的腿,肩膀酸的不行,好妹妹,快帮哥哥揉两下解解乏。”那人冲着旁边坐的姑娘拍拍肩膀。 其他人跟着有样学样,嗷嗷叫嚷着肩酸腿疼的,几个姑娘一看,嬉笑着开始上手。捏两下,然后问两声疼不疼,舒不舒服。一伙人那还顾得上打牌啊。 周晚腿上压着一条大.腿,很沉,转过脸看着顾东宁。脸上眼中分明挂着不愿意,可眉头微微一蹙,低着头轻轻按起来。 周晚低着头,手指在膝盖关节按摩,人安安静静的,顾东宁 吩咐什么,就干什么。 “把鞋子脱掉,按摩按摩脚底心。”顾东宁仰着下巴,神色骤然发冷,看着周晚一言不发的起身,半蹲着脱他的鞋袜,眼中神情明明是抗拒着,却没拒绝。 不知怎么的,看着心中渐渐发燥,脸上神情越发冷峻起来。 张恒一看着半蹲在顾东宁脚下的周晚,只觉得气血上涌,手里牌一推,皱着眉要说话,却被陈沐阳摇摇头 ,一眼制止。 顾东宁冷着眼,看着周晚头发顶,这幅乖巧听话,任劳任怨的样子,竟觉得十分心烦。周晚原来是什么性格?现在倒是听话,为的什么?他自是明白。可看周晚这样子,就是忍不住想发火。 “你倒是敬业,这么快就做一行,爱一行。”脚下一使劲,脚掌从周晚手心抽出来,脸上却是毫无遮掩的讥讽。“没意思了,今天就到这吧。”说着脚上套上鞋 ,起身往外走。 几个人俱是一愣,不知道他这好端端的又怎么了。 周晚握紧拳头,咬紧牙站起身跟上,她时刻记得周金鳞躺在医院走道上那孤独无助的样子。她不能得罪顾东宁,即使他故意折腾,奚落,把她自尊踩在脚底下,她都要忍耐。 张恒一皱紧眉头,觉得顾东宁犯病,而且犯得不轻。眼看周晚要走过去,立马推开陈沐阳跟上去拦住,想了想说道:“你...你要是有困难...我...” “张恒一!”低喝一声打断,前面走的顾东宁已经转过身,正冷冷盯着他,声音里满满的警告。瞥了眼傻站着不动的女人,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怒火,又径自走回来拉起周晚手臂,把人拽了就走。 迈着大步往前走,面容阴郁冰冷 ,嘴角扬起止不尽的嘲讽,“我警告你,别瞒着我私下和张恒一接触,一旦被我知道,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周晚手腕被攥的生疼,又听到这不可理喻的警告,觉得一切都莫名其妙。不明白他突然之间又生气了,她明明都按照他要求的做了。 心塞又累,大晚上被折腾起来,完全搞不懂他突然变脸的原因,只感觉浑身疲惫。连张张嘴做解释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周晚的无言沉默,又让顾东宁火大,盯着她那张疲倦满满的脸庞,忍不住讥笑道:“是不是连解释都懒得想了,觉得自己既然卖身了,换个金主也无所谓?我告诉你周晚,想换人可要睁大眼看清楚,别一脚踩空,活活摔死。” 周晚皱紧眉头,呼吸急促,生生被顾东宁说话气的,堵得,噎的。“你到底怎么了?冲我发火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气什么?我都不知道我那里做错惹得你发火?你让我按摩揉腿,我也全都一一照做了...” 顾东宁听着周晚的辩解,丝毫不为所动,冷峻的五官,似笑非笑着,整个人阴冷冷的气势慑人。 打车回到住所 ,顾东宁率先下车,走过来打开另一侧车门,硬是把周晚拉下来。一路生拉硬拽着往前走,那架势好像周晚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麻袋,一个拉杆箱。 一手攥着周晚手腕,一手输入密码。叮的一声,门开,顾东宁 猛地把周晚拉进来。翻过身把人狠狠抵在门板上,语气阴冷的道:“周晚,你觉得你作为一个情.人,是合格的吗?按照工作关系来讲,我就是你老板,客户。你不觉得自己消极怠工了吗?我养的是情.人,是宠物,不是一个机器人。” 有力的手掌从掐着周晚纤细的脖子,变成向上捏起细嫩的下巴,宽厚的胸膛从背后慢慢贴上去。温热的喘息声,喷洒在敏.感的耳蜗上。 周晚身体颤栗,肩胛忍不住紧缩起来,捏住的下巴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先...放开我...” 把头埋在脖颈处深深嗅了一口,扑面的甜蜜馨香。一手拦着细腰狠狠收紧,把纤细的身子狠狠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周晚被迫抬着下巴,表情痛苦,像一只被猎兽夹狠狠锁住的兔子,眼中满满都是绝望。 “沐浴洗澡,就上.床休息?谁给你的自由?情.人的规则要我告诉你吗?我没回来你就不准睡,你的身体是为我服务的 ,我没说,你就给好好等着。做情.人就要让你的金主满意,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你早就被辞退了。”说完,一连串细细密密的吻,炙热着印在耳后根,及后颈上...... 顾东宁发了狠,从门口,一直折腾到卧室,周晚生生被折腾的精疲力尽,连眼皮都睁不开。隐约被人抱着 又洗了一遍澡。 昏睡前,周晚才终于明白顾东宁今晚喜怒无常的变脸是为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顾问:那个...我还能嚣张多久? 第四十章 早上, 周晚是被咬醒的。 顾东宁把人圈怀里,“宝贝,陪我说说话。”过了一.夜, 才想到昨天做的事情,好像有点过分。低头道歉这样的事情, 顾东宁不会干, 可他会说, 做生意的人都有张颠倒是非的嘴,死的说成活的, 错的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周晚昨天被折腾很晚,全身骨头像是被卡车碾过,又重新捡起来一一装回去,全身上下 又酸又疼,提不起一丝劲。加上没睡够,眼皮这会都没睁开。 顾东宁心黑手狠, 他想找人聊聊天, 你就是有天大的事, 也得先放一边 。人就这样,要求别人时时刻刻配合他。他就是中心,知道主动想找他说话的人多少吗?赐给你机会,你还敢睡觉?看着还没睁开眼的周晚, 掐着手掌下嫩肉一使劲。 “啊”, 周晚彻底醒困了,疼的, 胳膊上火辣辣的,再不睁眼,这人估计能掐死她。 “一会肯定淤青。”周晚皮肤嫩, 小时候撞一下,碰一下就能留个淤 青印,尤其到夏天,蚊子还专门喜欢咬咬,一双.腿咬的到处是包,一抓一挠就是个疤,一夏天青青紫紫的一双.腿。 顾东宁这个人属狗,动不动就喜欢张嘴咬人,周晚摸了一下脖子,觉得好几处隐隐发疼。勉强睁开眼望着他,说吧,不是要聊天吗? “真是娇气,我就稍稍用了点劲,不会你这身体有皮肤病吗?”不是有那种,皮肤轻轻碰一下就淤青的吗?丝毫不承认是自己用劲大,淤青不是他使劲大,他怨皮肤有问题。 周晚是真的累,眼皮不自觉的就要合上,可耳朵旁嗡嗡的一直说话。反正在顾东宁这里,有错都是别人的,发火也都是别人犯错先惹得他。他丁点错没有。想清楚后,跟着敷衍的点点头。不能较真。较不过他,自己还憋屈。周晚现在彻底看开了,你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顾东宁微微眯,他会看不出周晚这敷衍了事的态度吗?不过这会心情好,倒是没计较。睡了一.夜醒来,这人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似乎有些过了? 是不该当着人面的刁难她,心里有丝丝后悔。可转念一想,这怨不得他,他是被她没心没肺的气的、 “你今天不上班吗?”周晚只觉得眼皮上沾了胶水,忍不住就要合上。伸手摸出手机一看,这才7点多,不记得昨天几点睡的,觉得自己一夜压根没睡。 顾东宁搂着肩膀欺身过来,“不上,今天陪你!”高兴吧,哪个金主能像他这样,工作放着,在家陪她。换个女人这会都能高兴疯了。 周晚心头一跳,困意顿时驱散,吓得! 顾东宁一双细长凤眼细细盯着周晚看了又看,怎么看着这张脸都不像是高兴傻了的样子。一想到昨天她按时按点洗澡睡觉,压根心里没有他,眼睛一眯,“怎么?你不高兴?” 周晚嘴角扬了扬,轻轻说了句,“没有。”眼睛心虚的没敢抬起来。 “起来吧,我今天想吃你做的早饭。”顾东宁就是故意折腾人,周晚的眼睛压根不敢和他对上,不是心虚是是什么,人住在一间房,身子睡在一床,心却不想着他? 他自己说完,就起身去浴室洗漱。房子大,卫生间多,周晚从不和顾东宁在一个卫生间洗漱。绝不会出现她在洗漱他来上卫生间的尴尬情况。 周晚洗漱完,黑溜溜的头发扎了丸子头,套上围裙,在厨房里看了看食材后,朝着客厅看电脑文件的顾东宁说道:“下点水饺可以吗?”家里食材都是阿姨准备的,为了保证食材新鲜,都是一天的量。冰箱里除了几枚鸡蛋,还有一些速冻饺子。 顾东宁不去公司,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听到周晚说话,头也没抬的拒绝,“我不吃速冻的,都不知道用的什么肉合成的肉馅,谁知道是病死的,还是正常宰杀的。以后你也别吃,赶紧把它拿出去扔了。” “那喝粥行吗?白米粥?煮鸡蛋?”周晚试着问了句。 “没有小菜?”顾东宁有一张挑剔的嘴,吃什么都习惯搭配成一套的。白米粥,几样面食,加上几碟小酱菜,清淡爽口也能凑合。 呼呼,周晚呼了一口气,摇头,“没有。” 顾东宁一看,合上笔记本,走到周晚跟前看了看冰箱里现有食材一愣,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平时都不去市场采购?” 这理所当然的口气,听得周晚一愣,“我可以出去?” 周晚睁着一双杏眼傻乎乎的,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顾东宁抬手摸摸她的脸,笑着说道:“真想把自己当只金丝雀了?”说完把人随手抱起来,“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带去出去吃吧,有个地方早点还不错。” 两人换了身衣服,顾东宁开车,去了淮市有名的风来阁。 同样是粥,竟然还有这么多花样,光是海鲜粥的名字就看的人眼花缭乱,更别说什么咸粥,甜粥之类的,细分更多。 顾东宁一看就是熟门熟路,捡着几样点了点。等周晚掏了一勺子粥尝了尝,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咸的?” “这家咸粥做的最好,”顾东宁吃东西很优雅,一举一动,不像是喝粥,像是在吃西式大餐。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苦了周晚,她不喜欢吃咸的,她喜欢甜粥。放一勺糖,尝起来甜滋滋的。咸粥?硬着眉头掏了几勺子,放那不动了。 顾东宁眼睛一撇,“粥不好喝?”他给忘记了,他和她口味偏差,一个喜甜,一个偏咸,像两个极端,一左一右,没办法融合。 “也不是!”周晚讪讪地说了句。真话是不可能说的,这人心眼有多小,她自己最清楚。她要是说粥咸了,她都能猜到往后她会天天吃咸粥。 顾东宁笑了笑,又要了一份甜粥给她 周晚不明白这份甜粥到底什么意思,多看了顾东宁好几眼,看不明白,也猜不透,眼前这碗甜粥,周晚当然不敢碰,直到两人吃完,也只是碰了几勺子咸粥。 回去的路上,车上放着轻缓的音乐,顾东宁眉眼带笑,嘴角轻扬,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周晚微微侧头,一脑袋雾水。 顾东宁当然高兴,知至知终,周晚都没碰甜粥一下,那么不喜欢咸粥,皱眉头还是喝了。因着这点事,昨天晚上心里压着那丝不得劲,才算彻底过去了。 回家路上饶了路,车子停在当初周晚的蛋糕店门口。 周晚疑惑的看着顾东宁,心里情绪有些翻腾,她的蛋糕店,以为是独立生活的开始.... “下来看看。”顾东宁下车。 五家店铺全部搬走,门口放着建筑架,拉着护网,里面叮叮当当的,一听就知道正在修整。 周晚下了车,跟在顾东宁后面掀开一侧,弯腰进去。 里面有三五个工人正在铺地板,看到有人进来,仰头看了几眼,又埋头各干各的。 周晚原来的店铺很小,现在几家一打通,面积很大,墙面粉白,靠路那边墙体,变成玻璃墙。要是后面开店,走在路旁就能看到店里摆放的商品。 周晚压着心底的惆怅,悄悄吸了一口气。 转过身看到顾东宁走到工人那边要了一串钥匙过来,“给你!” 神情一愣,“给我?”周晚看了眼钥匙,没明白顾东宁的意思。 “对,给你的,你不会以为我真准备把你当金丝雀养着吧?我可是个商人,这家店铺我可是按照市里最好的烘焙蛋糕店装修的。”顾东宁把钥匙放在周晚手上,对着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张着小.嘴傻愣样子,笑了笑。 突然兴致来了,俯身轻啄了一口,贴在耳边轻声,“高兴?” 周晚云里雾里,心里乱七八糟的,仰着脸盯着顾东宁看,手里攥着钥匙串,有些不知所措。 顾东宁权当人高兴傻了,揽着周晚的腰把人拉了出去。 好一会,周晚才晃过神,“你......” “别想太多,店铺不可能给你,你只是帮我打工赚钱。”顾东宁对女人大方,可不会晕了头的大方。什么该给,什么不该给,他心里有数。 周晚知道顾东宁决定的事情,她最好不要决绝,这个人压根容不得别人拒绝他。给你,就好生接着。 顾东宁晚上被顾北章叫去吃饭了。 顾东宁忙,顾北章比他更忙,相聚在一起吃个饭,不太容易。 但今天顾家第三代,小兔崽子回家,顾北章下午把工作推了推,准备一起吃个饭。 顾小崽子四岁多点,身高明显高于同岁儿童,看着有五六岁。顾家基因好,长得都不错,家庭环境关系,这孩子养在老太太那边多点,被惯得有些厉害。 “小叔。”冲着人就伸手,不喜欢走路,走路多累啊。在奶奶那,累了就有人抱着。 顾北章笑着在一旁看,小崽子今天要吃瘪,以为是个人都要听他的。 顾东宁皱皱眉看着冲他伸胳膊,脑袋仰着要抱的兔崽子,直接无视的走过去,边走边对着顾北章说:“以后别往老太太那送,都学成什么样了。不行,凑一顿。”一顿不行,就凑二顿,不信不听话。长这么胖,抱着不累啊! 顾北章看着傻眼的儿子,还在撅着嘴干巴巴的伸着胳膊等人抱的傻样,也不管他,确实该收拾收拾了。“你当是咱们小时候?不听话老头解了腰带就抽?小崽子机灵着呢,你抽他一下,警+察+十分钟就能找到家里来。” “过来吧,你就是站一.夜,你小叔也不会过去抱你。”傻儿子还在僵等着,斜着眼睛瞪人呢。结果人家一个眼神都不给他,这会听到他爸喊他,立马迈着小腿跑过来。 他也不往顾北章旁边坐,他就坐小叔旁边,为什么,方便白眼瞪人。瞪人不够,脚丫子踩你拖鞋上,疼死你。在偷偷吐口吐沫摸你衣服上。 顾崽子明显继承了顾家人的小心眼。他是随便什么人都让抱的吗?他举着胳膊不累吗? “小兔崽子,你要把口水摸我身上,我就把你放粪便水里泡着,你信不信?”说着看了一眼顾北章,像是在说你儿子小动作你竟然都不管,他不介意亲自管教一下侄子。 “崽崽,别惹你小叔生气。好好坐着。”顾北章语气平和,小崽子懂得看人眼色,立马乖了。 “住一起去了?”最近确实太忙,上面下发最新的指示,跟着部署下发。还要 下去视察工作,各种会议要开。忙完一段,才知道顾东宁身边的事。 有些不像话,顾北章是不赞同住一起去的。做出这么多事情逼迫一个女人,难保心中没有恨意。瓦块要是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不是很危险么? 顾东宁皱着眉,没说话。脸上情绪不耐烦,不想提这事。老大心思缜密,顾虑的事情就多。 “找个房子给她住,你不能和她住一起,有兴致就过去,可不能过夜,不安全。”枕头边出事不少,多少因为没防备送命的冤死鬼。 顾东宁不耐烦说这些,“行了,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就一个女人也不是多重要,玩够就算了。有这闲心,还不如想想怎么管管这崽子。”顾崽子听到有人喊他,仰着脸看过去,仿佛在说喊我干什么。 顾北章拧了一下眉,看了一眼顾崽子,确实需要好好管教一下 了。 第四十一章 从顾北章那里出来, 已经九点多,顾东宁坐在车里吸了一支烟后,才驱车离开。 顾北章把不安生的顾崽子哄睡, 回到书房打开抽屉,是一只备用的手机。打开扫一眼, 又放了回去。嘴角噙着笑, 自己的弟弟还是了解的, 嘴上说着不让管,脸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到底他的话还是听进去了。 周晚一直等到十点多,都没等到顾东宁回来,电话没有,短信没有,想睡又不敢睡,才刚刚被教训过, 怎么可能不长记性。又等了十几分钟, 十点半多点, 真是困到不行,眼睛一闭就能睡死过去。 发条短信过去,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了几分钟,手机都没回应, 周晚也不知道是他有事在忙, 还是没有看到,犹豫了一下, 决定打一通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十几秒,周晚准备挂掉的时候,接通了。 “喂~”清脆甜美的女人声音。 周晚浑身一僵, 犹如偷窃被抓了现行的人,心跳惶惶,嘴唇张开闭合好几下,一句话说不出来。 “喂,是找顾....” “咔”慌张的挂上 电话,周晚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脑子嗡嗡一片,事实真相可能是,顾东宁此刻正在别的女人那,就像她自己一样,是顾东宁多数女人中一个。 难堪,屈辱,一直压抑不敢直视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如刺在哽,吞咽不下。周晚拼命告诉自己,她就是一个玩具,一个玩物。 不能有不该有情绪,是她自己把自己卖了,现在就不能后悔,她只要继续听话,继续忍耐 ,医院那边就会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周晚努力平复情绪后,拿起手机又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先睡了! 我先睡了!周晚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 顾东宁拿着手机神色不明,一身白色的睡袍,胸口敞开着,露出浑厚有力的胸肌,湿漉的头发简单擦了一把,这会还有水珠挂在发梢上。 方糖拘束不安的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突然过来的顾东宁,心跳砰砰乱跳,这段时间,人一直没过来。打电话问吴浩,那个奸滑像个狐狸的男人,总是找借口搪塞她。 等的时间一长,方糖都觉得自己可能凉了,正在想着要不要稍稍回应一下学校里追求她的富二代。对,方糖觉得顾东宁这边要没戏,正准备找下家。谁想到,今天晚上人突然就过来了。 又惊又喜,还好自己一直没和富二代表态,富二代和顾东宁,方糖一定选择后者,一个是成熟有魅力的成功人士,一个青涩幼稚靠家里的大学生。压根没有可比性。 方糖拿起干净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刚才电话里说了什么?”顾东宁挥挥手,让方糖停下。 方糖小心的察言观色,她心里实际也有疑问,明明电话打来时,人就跟前,却把电话推给她接?她心里也好奇,更好奇,到底什么人竟然备注名是手指甲?昵称?外号? 不管是昵称还是外号,看样子该是很亲近的关系,有空可以找那个狐狸套套话。 “一句话也没说,就了挂电话。”方糖小声说到。 “嗯,”顾东宁轻声应了声,打开手机看家里监控,周晚挂上电话后,呆坐在客厅里一会,发了最后一条短信,起身回了卧室。倒是坐客厅里的表情有些意思! 方糖看他只顾盯着手机看,也不说话 ,悄悄起身去洗漱间。顾东宁没来之前,她都洗过了。可眼下她还想在清洗一遍。 顾东宁没察觉到方糖离开,依然看着手机画面,一直看到周晚上.床熄灯,心里又有些不痛快,气不顺。明知道他在别的女人家里过夜,她倒是睡得安稳。 周晚又累又困,昨天没睡好,一早被折腾起来,能硬熬到现在真是极限了。可惜顾东宁绝不这么想,他就觉得周晚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心又狠又硬。 方糖洗完澡出来,扭捏的提醒一句,早点睡,她先回卧室...等他! 顾东宁敷衍的嗯了一声,听没听清楚谁也不知道。 方糖先是在卧室里等了一会,不见人上来,稍稍打开门缝看了眼,人还在看手机。犹豫着 要不要出去,可到底有些矜持忍住了,想着还是在卧室等吧。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躺床上就稍稍闭了下眼。一晃神,人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睡着了。手一伸,旁边空的,心一惊,立马穿上拖鞋出去。 客厅卫生间都找了,哪还有人在,顿时心下又怒又气。 周晚睡着睡着感觉自己被一座大山压着了,压得喘不上气,快要闷死了。 “醒了?”黑乎乎的一团影子压在自己上方,周晚吓得被口水呛了一下,又急又喘连着咳嗽好几声。顾东宁跟着笑,手臂一用力,把人整个掉个个,周晚一下子从被压,变成压人的。抖着肩膀还在咳嗽,又惊又吓,没缓过来。 顾东宁替她顺顺后背,嘲笑她说:“吓着了?” 好不容易不咳嗽,周晚想从上面下去,可顾东宁不许,双.腿压着她的腿,不让动。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这是他的家,不可能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顾东宁 捧着周晚的脸亲了亲,“这不是叫醒了吗?”声音低沉醇厚,带着一股特有的磁性,引得卧室里空气都变得灼热粘稠起来。 周晚脸颊发烫,顾东宁一双眼睛像黑夜里的野兽,发着摄人心魄的精光,她像是他锁定的猎物,追逐不放。身体忍不住发抖,有些害怕接下来的事情。 悄悄移开视线。 顾东宁不许她躲开,手掌捧着脸颊互相对视着。看着周晚一脸羞怯,硬是不敢对视他,轻笑两下,蹭蹭她发烫的脸颊,凑到她耳边,呵了一口气笑道:“今天换个玩法,你主动,我躺着不动....” 周晚心跳炸开,猛地摇头拒绝,慌慌说道:“我...,我不行...,我不会。”一向是他为所欲为,她任他欲所欲求。 说着就要翻身下去,仿佛上面有洪水猛兽,死活不愿意。 顾东宁是打定主意,今晚不会放过她,硬是压着不让,笑着说:“不会没事,我可以教你。” “我...我不想学。”周晚摇头,心里到底还是保守的。 顾东宁最是知道周晚的软肋,最是知道用什么办法逼她就范,“你爸情况现在躺医院,也就保证身体不在恶劣下去,想要治好,还要找更专业的医疗团队。刚巧,国外有这方面专家团队,我让人把你爸的资料整理发过去....” “真的,你....你愿意给我爸...”周晚心跳猛跳,脸上欣喜遮都遮不住,声音满满的愉悦和惊喜。 顾东宁摸摸周晚柔嫩的脸颊,不在意的说道,“请个专家,还是请个医疗团队,都不是难事,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多呢?”说完似笑非笑的盯着周晚的眼睛看。 “我..我学,你教我.....” 顾东宁嘴角上扬,笑了,女人只要有掌控她的东西捏在手里,就能让她乖乖听话。“先吻我!” 又是被狠狠折腾的一.夜,一开始顾东宁压根不动,全让周晚自己摸索主动。好不容易结束一回,周晚累到手指都抬不起来,想着能好生睡觉,顾东宁又像个疯了一样,没完没了的折腾,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周晚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顾东宁留了短信,说他要出国一周,答应 她的事,他会让人处理的。 周晚歇了一口气,顾东宁既然说了,她就不担心。一想到周金鳞能恢复正常,她觉得日子也没这么煎熬。 顾东宁不在,周晚轻松又自在,觉得一周时间短了,要是有一个月该多好。周晚也是心底想想,一丝一毫不敢表现出来的。且即使人不在跟前,周晚每天还要发短信,发视频,不敢不发。 因为出国第一天,顾东宁一个问候短信没收到,人不高兴了。 * 周晚之前拖人找兼职,又回复了。 一个烘焙甜品培训班招人。烘焙师是国外非常有名的甜品师傅。曾经在米其林三星餐厅任职过。现在开了一间烘焙甜品培训班。 周晚倒不是想要去兼职,她想报名学习。这个烘焙师在网上 能查到,作品非常棒,周晚很心动,且机会就这么一次,人家只做这一次培训,目的是为自己品牌的连锁店培养烘焙甜品师。 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报名成功,要考核基础水平是不是合格,才能报名。 周晚在一个烘焙班群里,很多人嚷嚷着辞职也要去报名。周晚很心动,她想去,思前想后最终打了电话过去。 顾东宁答应了,一个烘焙班,想去就去呗。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事。倒是周晚主动找他说这件事,询问他的意见,让他有些高兴。所以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周晚去报名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在金碧宫她不小心撞到的那人,可显然那人不记得她了。填写资料的时候,周晚看到他填写的名字,闫肃。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道歉,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第四十二章 顾东宁没给周晚钱, 一分钱都没有给。方糖那是吴浩固定打款的,到了周晚这,压根没有这回事。吴浩偷偷问了一句, 要不要给,顾东宁一句不用给打发了。 周晚身上有钱吗?没钱了, 身上所有的存款交了医院押金, 周晚面上不显, 实际上心里比谁都焦急上火,想要工作挣钱, 可顾东宁的钳制,像是条狗链子,让她做什么都有所顾忌。 和周晚一起进入烘焙训练的有十来个人,有专业的烘焙师训练三个月,合格结业后可以留下来任职。培训期间是有基础工资的,不多。大部分录取进来的人都不太在意这个。 周晚心里高兴, 身上是真没钱了, 不管多少她都高兴。 培训师宣布了一些注意事项, 按照名单把十几人分成两人一组,应该是按照当初填资料的顺序 ,周晚和闫肃分成一组。 周晚嘴角噙着笑,对着一旁一脸冷酷的闫肃点点头。然后不等对方回应扭开头转移视线。如果可以, 周晚想要换个人一组。 周晚长得漂亮, 十几个人男女中,年龄大的四十多岁的, 小的二十多岁。周晚是长得最好的,皮肤白的像是会发光一样,站在队伍里特别的显眼, 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有意无意,视线总是往周晚身上瞄。 发了培训证件,拿着这些证件在这三个月内,可以到仓库领取烘焙所需的一切材料。 这边培训师说完,就让他们自己去仓库搬运所需要的面粉和工具,准备接下来的学习。 几个年轻人推搡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靠近闫肃,“哥,商量个事行吗,能和弟弟换个组?”单眼皮细长脸男生,长得干净阳光,说话客客气气的。白净的脸上透着一层羞红,眼神有意无意的往周晚身上扫了扫。 闫肃身高一米八以上,面相冷酷严肃,不说话的时候,表情不怒自威,自带一股骇人气势。单眼皮男孩心跳鼓鼓,心下有些打怵,这个看着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像极了打鬼子电视剧中硬汉莽汉,一言不合就挥拳头那种。 闫肃粗黑的眉毛往下一压,眼神冷冷瞥了对方一眼,“不换!”说完转身走开。 单眼皮男生旁边朋友有些忿忿不平,“切,看年龄就知道结过婚,孩子估计都上小学了...”朋友也是嘴里唠叨两句,拍拍单眼皮的肩膀说道:“算了吧,三个月还长着呢,总有接触的机会。” 去仓库扛面粉,一袋10千克,二十斤重。小推车就那么几辆,早被前面人抢光了。二十斤不重,周晚一只手就可以拎动。可还有鸡蛋,植物油,牛奶这些就拿不了。 周晚往身后找人,没看到闫肃的身影,想着先搬运一趟,等下再回来。两只手拎的满满刚走两步,就被后面人扯住后衣领。 转身一看,闫肃拿了一个大纸箱子站身后,对她说道:“放里面!” “哦,” 闫肃把所需要的东西核对一遍。 “我们抬着走吧,太重了....”周晚话没说完,闫肃两只袖子往上卷了卷,露出粗壮有力手臂,俯身弯腰,轻轻松松就把纸箱子搬了起来,径自往前走。 周晚微张着嘴,一脸惊讶的跟在后面。 闫肃话不多,有点冷漠,对谁都不爱搭理,只做自己的事情。偶尔周晚做事不对的时候,才会说上两句,话少的可怜。看着冷酷硬汉的模样,做出的东西确让人眼前一亮,连烘焙师都对他赞赏不已,说以他的水准完全可以开店了。 顾东宁出差一周回来,明显比之前要忙碌起来,晚上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周晚自然睡得也晚,好几次等着等着就在客厅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床上了。 顾东宁最近是真的忙,谈了一个大单子。双方签了合同,后续的事情他就交给下面的人干,他得休息休息了。是个人连轴转都会吃不消。 可结果是他休息在家,周晚却要出去。心里莫名不爽,有些后悔答应让她去什么烘焙班。她就该老老实实的在家等待着,现在好了,他难得休息,她却要出门。 搂着周晚的腰不放,“今天请假不行吗?”女人身体抱着就是舒服,软软绵绵的,尤其周晚的皮肤冰凉丝滑,像块棉花糖似的,压根不舍得放手。 顾东宁把头埋在周晚颈窝里,贪婪的吸口气,今天就该在家里窝一天才好呢。 周晚犯难,培训期间是没有休息日的,每天都要过去。 “今天要学习一个新品种,我学完就回来。”周晚脖子有些发痒,转过身亲了一口顾东宁,倒是把顾东宁亲愣了。 愣了一秒,就笑了,笑中带着几分邪气。 他觉得周晚变了,以前有多抵触和他亲昵啊,现在竟变得主动了。虽然主动原因的是想让他放人。不过顾东宁不在乎,女人只在有想要的东西时,才会在男人身上下功夫。 穷的屁都没有男人,才会和女人谈感情!像他这样男人,压根用不着谈感情,谈物质就好,他能满足所有女人的物质需求。 顾东宁抬起周晚下巴,嘴唇覆上去,追逐纠缠,缠绕吸允,只吻得周晚气喘吁吁,喘不上气才罢休。“中午我接你吃饭。” 好的转变他当然喜闻乐见,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周晚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他觉得按照现在这样的转变,可能没多久他就要厌弃了。 周晚不知道顾东宁心中在想什么,只高兴今天不用请假,赶紧起身换衣服出门。 出门的时候天气不太好,天阴沉沉,飘着小雨。 “别着急,我开车送你过去。”顾东宁难得有兴致体贴一把。 周晚皱皱眉,心里想着,今天可能要迟到了,整个淮市,一下雨必堵车。这么一想就给闫肃发了条短信,说今天她会晚些到。 闫肃和周晚加了好友,可私下联系这确是头一次,上面还有显示着系统自带的提示语。两人是一组,考评考核打分是一起的。 此刻,市区某个高档小区,闫肃正吃着早饭,看到手机闪了两下,打开看了眼,眼神诧异,竟是周晚发来的。 闫肃第一眼见到周晚,就认出来了。对方犹豫的神情,他一丝不差的看在眼里。既然对方装作不认识,他自然顺其自然的当做第一次见面。 没想到两人会成为一组,且这个女人比想象的要...能干很多。想到她找不到他人,自己拎着抱着也不求人帮忙,倒是有些刮目相看。 长得好看的女人,身边总是不缺乏热心的,遇到问题,多是喜欢寻求身边人帮助。她倒是有问题自己扛。 周晚对培训班上热心的男生总是客气礼貌,疏远的很。周晚身后有顾东宁,要是在招惹其他男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私心里,闫肃觉得周晚不是忌惮顾东宁的存在,而是本身的性格就是这样。 不然顾东宁没必要把人逼着走投无路。 周晚:闫哥,我今天可能要晚一会到,外面在下雨,出门注意。 闫肃回了嗯字。 旁边卧室门从里面打开,凌红一身酒红色的性.感睡裙,弯曲的大波浪头发随意的散着,打着哈欠走过来,走到闫肃身旁 ,隔着椅背趴在肩膀上,语气亲昵的说道:“喂我一口。” 闫肃喝了一口牛奶,把手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不冷不淡的说道:“厨房里还有,自己拿。” 凌红和闫肃认识十几年,双方什么性格大家都彼此清楚。凌红不生气,笑眯眯的偷亲一口,撩撩头发转身坐到一旁。就是坐也不老实,睡裙下的一双长腿,伸直了塔在闫肃大.腿上。 闫肃眉毛一皱,冷声道:“下去!” 凌红不管,反而仰着下巴有意无意的磨蹭两下,看到闫肃变了脸,得逞似的咯咯咯直笑。“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拉着我不放,还热情似火呢...” 闫肃怒着脸,站起身,“钥匙留下,以后别来了。” 凌红隐隐有些发怒,反问道:“为什么不接受我,我们认识十几年,谁都没我了解你。我们一起经营金碧宫,事业又连在一起,在别人眼里,我们早就是一体的。”除了没有领证,夫妻之间该有的关系他们统统都有。 哪怕他们日日睡在一起,闫肃就是吝啬给她一个口头称呼。 “当初说好的,你要是想反悔,以后都不要过来了。”两人只有床上关系,不谈感情。闫肃的神情冷谈,不是在开玩笑。 凌红脸上闪过愤怒,不甘,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化作一声不在意的轻笑,“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闫肃早就知道凌红对他的偏执,这么多年,越发严重。凌红私下里有别的男人,他是知道的,他也不在乎。可是嘴里喊着在乎他,却扭头和别的男人睡一起。 真真假假的活着,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出口的话,哪一句才是真的。 雨下的小了,等到培训中心下车的时候,周晚急忙忙往里面跑。顾东宁没急着走,看到熟人总要打声招呼。 斜对面的凌红也注意到顾东宁,僵僵的咧嘴笑了下。闫肃顺着视线望过去,眉头一皱,“你还和他有联系?”顾东宁身边的水太深,他并不想凌红和他有太多交涉。 凌红问而不答,似笑非笑的看了闫肃一眼,“你说这个点,他怎么会在这里?”凌红比顾东宁晚来半步,并没看到周晚从车上下来。 闫肃没说话,推开车门出去。 顾东宁打量闫肃一眼,勾着唇角微微笑,随后又转过身多看了一眼,眼中情绪不明。 第四十三章 方糖和富二代睡了, 酒后乱性。一早爬起来看到旁边睡的富二代,整个人吓得蒙圈了,不等人醒, 捡起衣服慌慌张张跑了。 回到住处,躲在浴室里, 整个人都在发抖。捧水洗了好几把脸镇静下来,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了?她和富二代几个朋友去玩, 喝了几杯。可她记得喝的都度数低的。她自己什么酒量还是知道的,就昨天那几杯根本喝不晕, 怎么就睡到一起了? 方糖心乱的很,吓得。虽然平时她故意吊着富二代,可她真没胆量豁出去。前些日子顾东宁好不容易来一趟,却不声不响什么没干的走了。事后方糖就明白过来,她八成是凉了。 有些难过,在学校里情绪不高, 富二代惯会献殷情, 总找她出去玩, 说是散心,平时也都是叫上好几个朋友一起,有她的同学,还有他身边的朋友, 人多, 年龄相近,大家玩的都好。 每次结账都是富二代, 富二代又是看在方糖面子,一来二去,方糖在同学之间, 颇有点一呼百应的威信。暗暗有些心喜和自得。 所以昨晚大家约好去玩,她就叫上几个玩得好同学去了。谁想到这次竟然栽了。 方糖心慌意乱,顾东宁要是知道她背着他和别人睡了,肯定不会放过她。浑身冰冷到发抖,心里由衷祈祷顾东宁身边有新人,然后再一笔钱打发她。 方糖想的再好,可事情决定权不在她。富二代睡过之后,觉得两人关系变了,人前人后总是男朋友自居,方糖背后找他谈过,可惜没用。上过床就像解了禁,学校里当着同学朋友的面,都要动手动脚的。 顾东宁不找她,也没短信,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富二代这边从暗到明,人又张扬,只要到学校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她和富二代的事。方糖整日战战兢兢,恨不得顾东宁立马厌弃她,让她滚蛋。 * 办公室,顾东宁有事情吩咐吴浩去做,“都记住了?” 吴浩笑眯眯的一双细眼,点点头。最近他都清闲了,老板没事情给他做,还照样领工资。不说别的,他的工资,放公司内部,都是管理级别的。外面陈秘书总看他不顺眼,为的什么?气不顺呗。 个人有个人的能力,做个数据表分析数据他不行,可他会的,别人赶死都追不上。不是说三十六行行出状元吗,他就是他这行的状元。 刚记下任务,兜里手机又响了。吴浩掏出手机,看一眼又是方糖,这几天像是吃错药似的,对他狂轰乱炸。一天到晚短信电话的,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他女人查岗呢。 女人的危机意识?吴浩开始这么想,老板有别的女人了,她这是危机意识过剩?搁吴浩这里,方糖就是凉了。就一件事,老板有过这么多女人,有哪个是住到老板家里的? 周晚就能。 不管之后怎么样,目前周晚在老板心里是特别的这点,吴浩就能肯定。 手机按了去,吴浩抬头看着低头看文件的老板,笑咪咪的说道:“老板,方糖那边是不是要处理下?总这么放着...”困扰的可是他啊。 这女人自以为聪明,知道老板喜欢听话乖巧的女人,现在一个劲的作,不就打着想让老板厌弃她?不知道反常为妖?明明平时老实听话的人,突然变个样? 呦,这一查,差点把他坑进去。敢给老板头上整顶绿帽子,这让他怎么汇报?自己作死,就找根绳子上吊去,偏偏连累他。 “这事你不用插手,忙好你手上事情就行了。”顾东宁一身笔挺雅致的西装,眯着眼睛微微笑了下,“烘焙中心那边,有空帮我盯着点。” “好的,老板,那没事我先出去了。”吴浩转身出去忙事。 顾东宁划开手机,周晚发来一条短信,晚上烘焙班有个聚餐,问她能不能参加。 嘴角扬了扬,回复:问问能带家属吗? 手机搁置一边,好一会都没回复。顾东宁没在意的继续看文件。他要去,周晚肯定去不成。 烘焙室 周晚找到负责登记聚餐名单的烘焙室助理,“我不去了,我晚上还有点事。” “什么事情啊,不着急的话拖一拖,提前给大家说好的,一个不缺。”烘焙助理一听周晚不去,顿时急了。谁不去都行,唯独周晚。几个年轻人私下底都找她说好了。 助理声音不低,烘焙室其他人都听到了,一听到周晚不去,立马闹哄哄不愿意。“不行,周晚必须得去。平时大家小聚都不一起,这次可是全部人员,一个都不能少。” “就是啊,周晚,我今天还想找你说说话喝两杯呢。" “必须去啊,我家三岁吃奶娃我都扔给家里了。” “我家缺心眼老公都给扔了,不能不能去。”这次聚餐是不让带家属的。 助理摆着一张你听听,你看看的表情,“都去啊,群众的心声。来烘焙室一个月,大家搞不好以后要一起工作的,难得能熟悉熟悉。”说完,就招呼在一旁忙碌闫肃,“闫哥,周晚交给你盯着了,可不能把人放走了。” 闫肃在烘焙室一个月,一贯冷着脸不说话。可大家熟悉后发现,这个人就是面冷,不爱说话。为人细心,还会照顾人。不会的不懂的,谁问他,都顶着一张不耐烦的冷脸给解释清楚。 脸还是那张冷脸,不爱笑,眉头微微皱着有两道皱痕,又冷又酷,像个道上大哥一样。 “好,”闫肃扭头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的周晚,轻声答应。 周晚看着闫肃哭笑一下,掏出手机给顾东宁回短信。 晚上烘焙室收拾干净,一伙十几人换好衣服集合出发去聚餐点。周晚被两个女生搀着胳膊,想走也走不掉。只能乖乖跟着去。 “哇,闫哥你厉害,这车没个百十来万,可拿不到车钥匙。”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几个男生围着一辆车止不住的赞叹,是个男人就没有不喜欢车的,尤其是豪车,光看一眼不够,停下来转着圈的看。 “闫哥家里有矿吧?”忍不住凑近摸了摸,他们这伙人家境最好的,是个拆迁大户 ,其他都是一般家庭。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开豪车的,眼神看着都变了。 “没看出来啊,闫哥,这么久都深藏不露。” 助理跟着一群人下来,笑着喊两声,“别耽误时间,谁坐谁的车都还记得吧,别上错车,回头再给撵下来。” 其他人跟着起哄,笑着闹着,有人搞笑起来不要命,抱着车轱辘不放,说要碰瓷。别人说你碰吧,但凡碰到一块漆,你就卖身去吧。什么叫豪车,一个配件都要海外进口,赔死你。 大家集体跟着笑。 闫肃难得嘴角扬了扬,没冷着脸。转身看到周晚抿着嘴笑,一双亮晶晶的杏眼里,像是藏着星星一样。“上车” 周晚和助理两个人坐闫肃车。 助理三十几岁,是个三岁孩子的妈妈,脾气很好。 “周晚,有男朋友了没?”脾气好,也是热心肠。 周晚局促的笑了笑,没说话。 “到底有没有啊,咱烘焙室可是有好几个对你上心的。要不是你平时到点就回家,我都以为你家里有个奶孩子呢。”助理没放过周晚,拉着手不放。 闫肃透过后视镜看到周晚,白生生的脸颊上写满拘束。眼神左闪右躲,装满了心慌。心下微微一堵,周晚有男朋友吗?没有,但却有一个强势的男人存在。 “我...现在还不想找....”顾东宁到底算什么?是一条锁链。紧紧锁住她的脖子。只要锁链锁在她身上一天,她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顾东宁的存在,剥离了她和普通人的界限。 “那就是没有喽,那今晚可得好好看看,小宋怎么样,阳光开朗,喜欢你喜欢的人尽皆知,偏你不在意。岁数也差不多,你考虑看看,他家里拆迁户,赔了好几套房,独生子。父母健在。要是合眼,将来一起开个店,小日子过得不要太美满啊。”助理越说越起劲,反正烘焙室里几个年轻小伙的资料她都看过,说完小宋,说小张,一个个的家庭背景,像背过似的摆出来。 “这几个,说来说去还是小宋最好,眼头活,上次你烫着手,第一个围上去嘘寒问暖,男人就要知冷知热,拿你当宝的好。不是我嫌弃闫哥,冷着脸虽然很酷,有些小姑娘也喜欢这样的,可结婚过日子,谁爱看个冷脸啊。闫哥你可得改一改,不然再好的姑娘,也被你吓跑了。” 闫肃轻嗯一声,眼睛依然盯着后视镜里周晚的神色。 抿着嘴,尴尬的笑笑。想扭头看窗外风景,可旁边助理正做媒人热乎着呢,那里会让她一个人闲着。 “你告诉姐,你觉得那个不错,姐给你牵个线怎么样?”拉着手小声的说道。 “姐,我真没想着找男朋友。”苦笑着,她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事啊。周晚真心实意的看着助理,祈求放过她吧。 “都不喜欢啊?”稍稍一迟疑,猛地扭头往前面看,惊呼道:“你不会喜欢闫哥这样的吧?” 周晚一愣,差点没跟上助理思维,微微张着嘴,惊讶着,不知道怎么又说到闫哥身上了。 “姐,不是...我是真的,没想找男朋友。”周晚看着她使劲解释,眼神又往前看了眼, 助理拍拍周晚的手,一脸姐明白,姐懂得神情。安抚住周晚,对着闫肃说道:“闫哥,你家里有矿,怎么想着学烘焙啊。”学烘焙,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真心喜欢的,又累又苦的活,能挣到钱的都是上面一小撮。大多都是熬日子。 闫哥家里有矿,有这豪车在是石锤。反正普通工薪阶层,一辈子买不起这车。 车内有片刻的静寂。 “我妹妹喜欢烘焙,她来不及 做的事情,我就想帮她做做。”沉默了好一会,闫肃张口说道。 “你妹妹...”周晚心下一惊,像两扇窗户似的眼睛,透出心灵的灯光,眼睛温和如春,流露着动人的目光,意识到什么,目光渐渐暗淡了些。 助理也是捂着嘴轻呼一声,不敢置信,“她...” “她叫闫彤,上初中的时候意外去世了。”她长得很好看,也有一双亮晶晶闪着光的眼睛,会对着刚出炉黄橙橙,香甜松软的面包笑,笑起来,像星星藏在眼睛里似的。 第四十四章 顾东宁下班给陈沐阳发短信, 要一起吃个饭。 陈沐阳今天休息不值班,在家闲着呢。一看到顾东宁信息,二话没说, 换了件衣服拎着车钥匙出门。 “怎么想起来吃火锅?这家特别好吃?”没想到顾东宁请吃饭,是吃火锅。人精似的陈沐阳左右看了看, 掀开菜单点了几样荤菜, 价格一般, 店铺装修也一般,不出众。淮市好吃的火锅店在庆桥那边。 顾东宁没解释, 他们这些人想吃火锅一定会去庆桥那边,正宗地道。来这里,是下班前脑子一热临时决定的。周晚发短信说聚餐吃火锅,还不让带家属,她走不掉。 那他一个人回去有什么意思,张恒一又不在淮市, 陈沐阳就是个人精, 一丁点蛛丝马迹就能让他看出来。不过他和周晚的事情, 多的少的他肯定知道,也没必要瞒着。 “你说周晚今天聚餐,在这里吃火锅?所以你跟过来?”陈沐阳忍不住打量一身精致穿着的好友,一群发小里, 顾东宁长得最好, 性子又挑剔,半点不合乎他心意, 就撂脸。心眼贼多,还记仇,记得小时候他和顾东宁打了一架,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双方家长都当小孩子闹着玩,没当回事。 结果一星期,身边一群小伙伴被他笼络的,全都不和他说话。 顾东宁无所谓的点点头,吃完火锅两人正好一起回去。 陈沐阳笑笑,“恒一有句话说的我挺赞同的,玩可以,别上心。”吃个火锅就要跟上来? 顾东宁跟前的一次性碗筷压根没拆封,看不上这里,没打算吃这里东西。整个人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嘴角一扬,几分讥讽的说道:“怎么,你也觉得我最后掉坑里?” “那倒不至于,可这样玩有意思吗,指东不敢往西的女人,除去一张你喜欢的脸,还剩下什么?”陈沐阳是觉得这样没意思透了,又不是提线木偶。 “听话不好吗?”顾东宁抬起眼反问。他喜欢听话乖巧的,以你为天,以你为中心 。事事围着你转,你不喜欢的事情一件不做。这样不添麻烦又全身心放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不好吗? 陈沐阳看到顾东宁一副没打算动筷子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看不上这里,还叫他过来吃饭。“你这是养宠物,还是养女人?”顾东宁这样明显把女人当猫狗养。 顾东宁勾唇一笑,英俊深邃的五官像是镀上一层光似的耀眼,笑着说道:“不都一样?” “那现在你跟过来干嘛?”陈沐阳把 碗筷推到一边,就他一个人吃也没意思。他倒是有些想念张恒一了。 “你当我遛狗好了。” 陈沐阳一噎,然后笑了笑,调侃说道:“那天你被狗咬了,记得来我们医院打疫苗。” * 周晚这边十几个人分了两桌,未婚一桌,结婚一桌。巧的是周晚左手边是车上助理说的家里拆迁大户的小宋,右边是家里有矿的闫肃。 “咦,没有果汁了,坐边上谁去拿一下。”坐在里面起了起身,发现实在不好出去,笑着仰头冲着坐在外面说。 周晚一听,连忙起身,“我去拿,是要柳橙汁?还是酸梅汤?” “啧啧,小宋啊,怎么就没点眼色劲,这个时候能让周晚去吗,心里没点数?”都是一群未婚的,嘻嘻哈哈的调侃着,看到周晚站起来,矛头一致对上坐边上的小宋。 闫肃看一眼涨红脸的小宋。 “你坐着,我去吧。”小宋对上周晚,脸更红了。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害羞的。 周晚说,“没事你接着吃,我去吧。”吃了多久,她就被桌上人打趣了多久。这会能离开透透气,她巴不得自己去。 周晚起身拿果汁,桌上人纷纷教小宋出招。“你赶紧跟过去,帮着拎回来,然后和她说说话,介绍介绍家里几套房,一准成。” 小宋看着周晚背影,又看看桌上起哄的人,脸色更窘。 闫肃吃的不多,偶尔动下筷子。桌上起哄他也不参与,只一旁看着,只看着被人赶鸭子上架似的小宋,羞红着一张脸,追着周晚出去了。 陈沐阳没有顾东宁这么多挑剔讲究,锅底菜品送上来,他勉强能吃。 火锅店里格局挺大,雕花木饰品做成的架子不大不小分了几个隔间,半封闭,透着空隙能看到人。正中间的位置,摆放着几十种酱料,果汁饮品,水果糕点。 周晚一出来,顾东宁就看到了。 脸颊染着一层红晕,长发绑成马尾在脑后,上身简单粉色衬衣,下身一条白色铅笔裤,脚上白色休闲鞋。挺直着背脊站在果汁区,从后面看,就看点人心里痒痒,粉色衬衣扎进铅笔裤里,纤细纤细的小腰一览无余,细的他一双手就能掐住。 紧身的裤子,勾勒着挺翘的臀型,最惹人注意的还是那双.腿,笔直细长,线条优美的像是画家彩色画。多一分溢,少一分亏。顾东宁最是知道周晚的身子,看着瘦,那是因为骨架小,身上确是有肉的。尤其事后,浑身被折腾的没一丝力气,任你怎么抱着都是一副没骨头软绵绵的。 顾东宁对着周晚的背影,想着一堆不可描述的颜料 。再一正眼,周晚身边凑过来一个瘦高个男生。 陈沐阳也看到了,笑笑瞅了瞅一旁沉着脸不说话的人。“确实得跟着,长得好看比较容易招人。”心里偷着乐,刚刚还觉得锅底吃着没劲,这会倒觉得有几分可口 。 刺啦一声,椅子往后划拉,顾东宁起身过去。 “真想让张恒一也过来看看。”陈沐阳放下筷子,坐一旁看戏。 小宋拿盘子装了几块瓜果,然后凑到周晚身边,“这个沉我帮你拿吧。” 周晚眉头轻皱,转过头刚想说没事,她自己可以。结果一看到小宋身后走过来的人,整个人愣住了。 “那个,周晚你觉得我...我,怎么样啊,我家...我挺喜欢你的。”小宋挠挠头,他家里拆迁有几套房,可他没好意思说,总觉得先说房子,就把周晚看轻了。 “你..怎么..”在这里,周晚微张着嘴,压根没想到顾东宁会出现在这里。 “我真心喜欢你的,刚进烘焙室里看你第一眼就...就喜欢你。”小宋看着周晚诧异的样子,忍不住继续表白。可是周晚绯红的脸颊,红红嘴唇实在太好看了,他觉得电视上精心打扮过的女明星都没有周晚好看,好看的他都不敢抬头看,怕自己一看就移不开视线,怕自己像个痴人吓着人。 周晚这会心脏就像坐过山车,完全没听到旁边人再说什么,一双眼睛受惊的看着走过来的顾东宁,他嘴角噙着笑,一句话没说越过她。 伸手从架子上拿杯子,又看了看 机器,“这个怎么使用?” 周晚看着顾东宁 微笑的脸,心跳砰砰如鼓,看他一本正经的问她,慌慌指了指,“按住这里。” “哦,”顾东宁这一身说是吃火锅,都没人信,他这一身装扮像是从时装周T台直接走下来的模特,更像是时下明星参加真人秀,没有一丝不精致。精致的钻石袖扣,价值不菲的腕表,高级定制的鞋子,挺拔的身材,俊美的五官,整个人和油烟滚滚的火锅店严重不符。 小宋表白到一半被人打断了,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莫名有些不喜。 顾东宁接了一杯柳橙汁,冰凉凉,浓浓的廉价调和剂味道。眼神嫌弃的说道:“怎么会有人愿意喝这个?” 手一松,咔嚓一声 ,水杯落地! 周晚手里的一扎酸梅汁,一扎柳橙汁,也被顾东宁夺了去,砰,砰两声落地。 小宋被这突然变故惊了下,直到东西砸完才缓过神,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顾东宁,还不忘伸手把愣着一旁的周晚拉倒身后护着。 然而小宋拉着周晚的手臂,彻底激怒了顾东宁。 周晚看着顾东宁嘴角轻扬着,像是在笑,眼神却冰冷刺骨。皱着眉轻声劝到,“你别这样,你等我一下,我拿下包就回去。” 顾东宁勾唇似笑非笑的冲着周晚说,“我认识你吗?” 小宋看看周晚,又看看顾东宁,有些莫不清楚,问周晚,“是你认识的人?” 周晚看着顾东宁点点,“你先回去,这里我来收拾。”一地玻璃渣子和果汁,不收拾会妨碍到人。 “那我帮你收拾吧!”小宋不放心,看着顾东宁就不像好人。 “不错,懂得怜香惜玉啊。”冷冰冰的嗓音,像是毒蛇吐出蛇信子,“那你得感激我,感激我给你的机会,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抓住。 “顾东宁!”周晚一看顾东宁伸手去碰架子,立马去拦。 可惜慢了。 整个大厅只听到一阵砰砰哗啦,所有人探出头往中央看,整整一地的玻璃渣子。 周晚吓得捂住耳朵,整个人瑟瑟发抖。 顾东宁还在笑,对着一旁脸色发白的小宋招招手,“收拾吧,” “你...” 烘焙室那边察觉到不对劲,一个个全都起身靠过来,左右看看,拉着小宋问道:“怎么回事啊?碰到架子了?“ 闫肃站在人群里,冷眼看着嘴角上扬微笑的顾东宁,又看着脸色发白,神情局促不安的周晚。 火锅店的保洁阿姨听到动静跑了过来,一看到现场哎呦哎呦的大叫起来。“这架子好生生的,怎么会倒?.....这一地的玻璃渣子,要怎么收拾啊。” 小宋指着顾东宁,说他摔得。 顾东宁 视线在扫了一圈,目光在闫肃身上顿了顿,微微向上挑了下眉,算是打招呼。 闫肃微微点了下头。 陈沐阳看戏看够了,起身让保洁找经理过来,摔的东西他赔。 周晚吃不下去,给烘焙助理说了声抱歉,拉着顾东宁先走,路过陈沐阳旁边,歉意的点点头,需要他留下来处理 。陈沐阳了解比了OK的手势,“一切交给我。” 周晚硬着头皮顶着背后烘焙室疑惑的视线,强行把顾东宁拉走了。 路上周晚一句没说,倒是顾东宁有话要说。“生气了?” 周晚停下,表情诧异的看着,眉头深深蹙着,心里压着怒气,发不出。可今天实实在在被顾东宁气着了。“你如果今天不想让我参加聚餐,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我一定不回去的。” 顾东宁勾唇轻笑,一笑,眉头舒展,嘴角一勾,说不尽的风.流倜傥。抬手捏了捏周晚耳垂,笑着道:“听到有人偷窥你,我这不是生气了吗?你可不该生气,你该高兴才对,我生气说明我在乎你,难道我的在乎,不值得你高兴一下?” 周晚皱着眉,一脸震惊的看着顾东宁。“你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在吗?你搞砸了今晚聚餐,只因为你不高兴。你没想到有人因为你的不高兴,可能会辛苦一整晚收拾善后。” 周晚被顾东宁理所当然的语气,惹怒了。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直面面对,依然忍不住。 “不是赔钱了吗?”顾东宁笑笑,愧疚?为什么要愧疚,那些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破玻璃杯子,瓶子。他出钱置换新的,管理者背后还要感谢他呢。 “可依然有人会辛苦打扫收拾,你不高兴,可以告诉我。让我离开也好,让我做什么也好。反正我现在是个没有自由的人,因为医院那边,你说什么我都乖乖听话照做。今晚是你让我参加聚会,所以我才参加,可你跟过来又发脾气?你明明知道那人表白我不会接受的。还要这么闹一场,我明天去烘焙室会面临什么?”凭着喜怒做事,完全不考虑别人,顾东宁本身就是自私阴狠的人。 顾东宁脸上最后一抹笑意散去,眼神变得阴鸷,冷笑声,“憋不住了?这些话压在心里多久了?是不是天天气的咬牙切齿想要一刀捅死我?说什么乖乖听话照做?周晚,你骨子就没听话两个字。怎么,为了别人在这里和我大吵置气?打扫善后是辛苦?可以辞职不做啊?你不也辛苦么,那么厌恶憎恨我,还不是乖乖爬上我的床?怎么不见你走啊? 说白了,人的价值分三六九等,她的价值廉价的就只是体现在收拾玻璃渣子,而你在不甘也只能乖乖听我话,信不信,我转身回去再砸,她还要笑脸相迎?” 周晚咬着牙,死死咬着。面对一脸嚣张的顾东宁,狠狠遏制住想要挥拳的冲动。 第四十五章 “哥, 救我啊,我好疼啊,哥, 救救我...救救我...”女孩一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恐惧而变得狰狞起来,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声声听着让人心颤。 闫肃在漆黑的道路上跌跌撞撞, 神色惶惶不安, “阿彤,你在哪, 阿彤?”妹妹痛苦的尖叫声在前方不断传来,锥心焦急的想要往前奔跑,可扭曲折断的小腿,站都站不起来。 天空飘着滂沱大雨,闪电撕开漆黑夜幕,像一道道野兽的背脊, 狰狞庞大, 阴气森森, 一刹那间的亮光,阿彤衣衫不整的横躺在前方泥泞不堪的路中,惨叫声停止,一动不动的僵挺在那。 闫肃睁大一双怒目, 拖着一条断腿, 双手用力往前爬,“阿彤, 阿彤,”悲惨的喊叫声,招来周围络绎不绝的嬉笑。 一双双嚣张跋扈, 猖狂至极的目光,像极了地狱中的恶鬼,饥肠辘辘的野兽。有人拿着锤子蹲下来,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却生生按住满是泥水的双手。“畜生,畜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啊~~”闫肃猛地睁开眼,钻心一般的痛仿佛还在身上,惶惶喘着气,急汗如雨,脸上,身上,手臂上 全是汗水。闫肃摸到枕头下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在手里。微微发颤的手指,还在回忆着刚才可怕的梦境。 凌红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洁白的手臂自然熟悉的放在后背,一下,一下,轻轻舒缓的抚慰焦灼暴躁的闫肃,“又做梦了?” 闫肃仰着头看向天花板,沉默着。 凌红翻身起来,双手环住闫肃的腰身,趴在他胸.前,隔着厚厚的胸膛,依然能听到皮肤下,如战鼓一般急促焦灼的心跳声。 医生说闫肃情况已经好多了,这些年也渐渐把当初的事情放下。早些年天天做噩梦睡不着觉,睁着眼一.夜到天亮,猩红疲倦眼睛,暴躁不安的情绪,打架,伤人,进医院,家常便饭一般。 那个时候闫肃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疯子! 气息逐渐平静下来,梦境里有一瞬间,他看到阿彤的脸和周晚重合了。 昨天周晚和顾东宁离开,聚会没多久他们也散了。 “不是很久不做梦了吗?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吃药?”凌红最不愿回忆那噩梦一般的几年,闫肃发疯发狂,不要命的折腾,恨不能把命送掉一了百了。 可最终老天是疼爱他们的,知道他们吃了太多苦,后来日子好了,闫肃也愿意看医生吃药,一切都苦尽甘来。 闫肃沉默,临走前周晚无奈无助的神情,以及 恣意妄为,目光狂妄无比的顾东宁,恍惚让他看到当年另一番场景。 “我们要不要出去旅游几天,上头说,最近查的厉害,让咱们收敛点。南边那边来的货,我让停了,等过了风头再说。”凌红和下面传话,暂时避避风头。 “趁着这次,和南边关系断了吧。”闫肃一直有这方面的想法,可断断续续的,凌红舍不得。 凌红抬起头,皱眉说道:“南边可都是疯狗,到嘴的肥肉吃不到,他们会生生咬断咱们的脖子。”风险太大,她不愿意,现在生活多少好。 “伤筋断骨可能会,但不至于送命。”闫肃缓缓吸了一口烟,最近越发觉得这样的日子累了。 凌红勉强动动嘴角,转头换了话题,“出去旅游的事怎么样,出去玩玩,陪陪我?” 闫肃推开凌红,翻身躺下,“你看着安排吧。” 凌红一听高兴的,压过去大亲一口,笑着说,“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我明天就去安排 。”她想趁着这次旅游把两人僵持的关系,松动一下。在没有比她更合适他的人。一路陪着他,见过他各种消极 疯狂的一面,他们是天生一对,谁都拆不了。 周晚趁着午休,去医院看了周金鳞。提前给护工打的电话,杨琴不在的时候她过去。 周金鳞情况有了些好转,人还是躺着不动,可脸上多了些情绪。看到认识的人来,眼中会带着笑,五根手指头都能动一动,可惜手臂手掌还是抬不起来。 周晚问了些事,护工一五一十的说了。 杨琴最近来医院时间来的少了,有时候白天过来看一眼,待不了半个小时,又匆匆走了。晚上压根不过来。要不是看护的钱给的多,这活都没办法干。护工也累,忍不住在周晚面前抱怨几句 。 从周金鳞躺下,周晚做过最坏的打算,她从不怨杨琴,反而感激她。换个人守着 她爸,都坚持不了这么久。 在医院帮着护工做了些事,顾东宁一个电话,周晚就走了,没办法,只要周金鳞躺在医院一天,她就得乖乖听顾东宁的话。 有时候想想她现在过得日子,没劲又没意思。昨天晚上吵了一架,多数是因为她这些日子积压的不顺,可是发泄过后呢,顾东宁还是顾东宁,他不会觉得自己有错,错都是别人的。 可你惹了他不高兴,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把你提溜的团团转,有气,那就憋着。顾东宁的原话,你没有价值,你就活该被人奴役。 有本事你站起来,爬到他头上奴役他,他整不过,那是他没本事,那活该他受着。 所以说来说去,周晚最后落了个活该的下场。 在顾东宁眼里,周晚就是活该,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有闲心操劳别人辛不辛苦,怎么不问候他工作累不累。别人和她有一毛钱关系吗?她现在吃的住的,穿的,哪一个不是花他的钱?占着他的便宜,倒是替别人数落他,就是闲的。 你不是闲吗,不是眼里没有他吗,那好,他让你闲不住。 这次顾东宁甩给周晚一张银行卡,卡里压根没存多少钱。给她就是个零花的意思,用完了他再打,多的他不给。 周晚烘焙室去不了,顾东宁不让。叫她带上清洁工具来公司做保洁。 人事部这边还稀里糊涂的,好端端的顾总怎么操心保洁问题,还让她给保洁阿姨放带薪假。什么时候回来上班,等他通知? 保洁放假?谁来干活? 吴浩带着周晚进来,帮着提清洁工具箱。边走边小声说道:“男人生气也需要哄,问候一声工作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茶什么的。女人献殷情,不是,关心,是关心,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搞不懂两人那里出的问题,原来保洁可是好几个人,一个楼层放一个。现在好了,全都放假了。指望周晚一个人干,吴浩觉得第一天就能累死人。 把人累到了,顾总能高兴? 周晚烘焙室请假了,说是有事。请几天假没说,她不知道顾东宁要折腾多久。 吴浩接到顾东宁的电话,让人先带到他办公室。 周晚穿着一身便捷的工装裤,帆布鞋,头发挽起来,额前几缕空气刘海,饱满的个头,挺直的鼻梁。吹弹即破的粉.嫩皮肤,青春洋溢的像个大学生来干兼职。 顾东宁看着周晚这幅样子就来气,骨头硬不是嘛?“知道干什么吗?先把这间办公室里里外外,条条缝缝清理干净,你不是体谅做保洁辛苦吗?正好,我给她们放假,你帮她们干。” 周晚懒得辩驳,顾东宁故意曲解她的本意。 顾东宁的办公室很大,装修的格外的豪华大气。每天都有保洁来清洁,压根没什么可清洁。可是他就要压着周晚来干活,尤其在他眼皮底下。 “这种地板德国进口的,尤其这花纹已经不生产了。弄花一块,想赔都找不着,可不是一堆破玻璃杯子,瓶子能比的,用心点。” 周晚抿着嘴角,看着顾东宁,轻轻呼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说道:“你的女人不止我一个,是不是她们也要做这些?是不是她们和朋友吃饭聚餐也要向你报备,得到允许才可以。还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你能不能也给我套房子住,像你其他女人那样。你想过来的时候过来,不想来可以去其他女人那里,你应该也想要私人空间吧,我又不是你妻子,没必要住到一起,也不用每晚睡在一张床上,这样对大家都好。” 最不堪的一面撕下来,眼下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顾东宁冷着脸,一双冷峻的眼睛盯着周晚看,慢慢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道:“不想和我住?这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吗?你还不想被我睡呢,周晚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是不是让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和其他女人一样吗?你配吗?还是你想回金碧宫?凌红是什么背景?你当她是善男信女?放着你这样的女人在,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掌控住,不管是从精神上,还是肉.体上,她有的是办法,让你对她言听计从。哪怕她让你陪一百个男人睡,你也得爬过去。” 周晚神情一愣,那一晚上,模模糊糊的记忆,一直存在她脑子里。她发烧的那一晚,那个陌生的男人,以及空旷幽冷的房间,一直是个谜。顾东宁的话意有所指,却让她瞬间汗毛孔竖起。 顾东宁不想提这事,凌红比他想的更狠。竟然背着他对周晚下手。她想干什么,他心里清楚。惯用的手段而已,掌控漂亮的女人,再有女人牵住男人,从而得到她想要的。 金碧宫能在淮市屹立不倒,背景确实不简单。可敢把爪子伸到他跟前,就不能怪他下手斩断。 “我能把你从金碧宫带出来,也能把你送回去。陪一个男人,还是陪一百个男人,这个问题不难选吧?”顾东宁冷笑一声,想要和他谈条件,周晚还没有那个资格。 第四十六章 顾东宁烦躁, 手里文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看着周晚进进出出忙碌的样子,只感觉心中有团火,燎的他难受。皱着眉, 把端正的领带松了松,工作做不了, 越看什么越发不顺眼。 他自己浑身不得劲, 他就怨周晚身上。原本他都好好的, 就因为她来了,他什么都做不进去。 尤其是来来回回一句话都不说。想做什么?沉默中的抵抗?不想和他说话, 不看他一眼?以为自己是幼儿园小朋友吗?幼稚! 他自己不痛快,他就使劲折腾,“你用这个擦大马路牙子的东西,擦我办公室的地板?” “这种手一动拖一米的东西,能擦干净吗,看过日和家政妇没?人家都是跪着趴着, 一块块的擦。” 总之 , 顾东宁就是看周晚各种不顺眼, 找茬挑刺。 周晚一句话抱怨的话没有,正眼也不看你,也不和你说话,你说不好她就改, 不是让她跪着擦地吗, 那就跪着擦。旁边拎着水桶,手里拿着两块擦地毛巾。 就这样, 顾东宁还能鸡蛋里挑骨头,嫌弃她干活慢。嘴巴像是被毒蛇吻过似的,又毒又刻薄。“觉得辛苦?心里恨我?我就是对你太好, 日子过得太舒服 ,认不清自己身份价值。” 还想搬出去自己住?得寸进尺。女人就不应该对她太好,对她太好立马得意忘形,忘记自己什么身份。 周晚呢,低着头干自己活,她不搭理顾东宁。想说什么随便说好了,遮羞布都让她一手扯下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管不住顾东宁说什么,可她能管住自己,她不听,她不往心里去。 顾东宁看着周晚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感觉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窜出来,窜的又急又快,烧的他气不顺,血沸腾。紧紧皱着眉,“周晚,我再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周晚跪着拧干毛巾的水,依然埋头擦地。 “周晚?”眉头深锁,眼神又冷又凶,隐隐带着一丝威胁。 周晚站起身,白净的脸上一片平静,眼神淡淡的看着顾东宁,微微蹙了下眉头,就仿佛在控诉他的无理取闹。 “我让你说话!”咬着牙,一字字像是咬着骨头咯嘣咯嘣的往外冒,气急了。 顾东宁骄傲,自信。面对沉默着冷眼看他的周晚,只觉得受到了挑衅。她周晚算什么?说白了就是一个玩意,宠物。他高兴逗逗你,不高兴挥手就得滚。竟然还想给他脸色看,凭他喜欢那张脸好看的脸?女人漂亮的脸就像本好看的书,可书再好看,翻了一遍又一遍,你还会觉得新奇吗?看腻看烦还不是扔到角落,生霉泛黄成了旧的。 好看的女人有的是,好书更是多不胜数,他差钱吗?他聪明能干,有钱有势,要什么样的好书找不到?仗着 他一时喜欢,就拿乔 摆谱,以为他会放下身段哄人?痴心妄想,这辈子都不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样女人存在。 周晚直接无视了顾东宁 ,看她碍眼,那她就先出去好了,她不和你对上,等你火气消了,她在回来。 然而,周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的架势,彻底激怒一旁怒火重重的人。 “周晚!”目光阴冷,又像锥子一样尖锐,闪着寒光走到周晚身旁,冷笑着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水桶。 猝不及防,周晚趔趄往后一步。水桶翻了,污水流的到处都是。 顾东宁嘴角噙着恶意的笑,轻嗤一声,“今天打扫不完,你就在过夜吧!” 周晚站在那里,无奈的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她只是不小心遇到一个疯子。拼命宽慰自己后,又任命的蹲下身拿着毛巾擦污水。 顾东宁到停车场,开车走了。 今天没心情工作,说一千道一万,他被周晚的态度气着了。一气之下,就想做点什么。打电话给吴浩,之前替周金鳞联系的国外专家,让从哪来滚哪去。不是脾气大,骨头硬吗?那就别求人,求人就要求人态度! 吴浩莫名其妙的接了通电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吴浩鬼心眼多,留了一手,没急着给对方那边回话。刚才顾总说话明显在气头上,气头上的话能听?什么是心腹?能琢磨老板真正意图的那才叫是。像陈秘书那样,一句话一个工作,只完成自己手头上的工作?那叫死板! 吴浩想到周晚拎着工具箱来公司做保洁,再想想老板刚才的语气,吴浩这么一联想,就琢磨出点意思来。回过头忍不住自己都想笑,觉得自己聪明有本事。就他这样的,生在清朝雍正身旁,他就好比最得力的心腹苏培盛。 可惜老板的感情问题他插不上手,明明在意人家,非要搞这么一出。吴浩可惜的摇摇头,自家老板就是沾花惹草女人多了,加上出身背景好,有能力有钱,长得好,把自己硬生生脱离普通群众的阶层,谁都配不上他,他能低头看谁一眼,都是谁祖上积德。 他看上你 ,不该感恩戴德,好好听他的话 ,把他伺候好了?结果人家不稀罕,憋不住这口气,他不得折腾吗? 吴浩觉得自己把老板分析的很透彻,可惜老板自己不明白,感情面前人人平等,可不管你出生多好,身价多少。 顾东宁还不知道他最得力的下属这么想他,这会心里气不顺,就想找个人喝喝酒,打打牌。往发小群里发了条短信,自己掉头去会所。 顾东宁发了信息没在看,小群里划水的一伙纷纷冒泡,这距离下班还有段时间呢,这个点找人喝酒,打牌? 陈沐阳扫了眼信息,他没空去,他后面还有手术要做,离不开。往群里回了句,先去,他忙完过去。转头又给恒一发了短信。发完短信忍不住笑笑,觉得恒一可以提前回来了。 顾东宁请人喝酒,不去不行,一起长大都知道,顾家人都记仇,心眼比针尖还小 。会所是惯常聚会的包厢,来个四五个人。外面看着一个个精致体面,进了包厢的门,门一关,一个个随心所欲的横着躺着,往沙发了一歪,没皮没骨头似的。吊儿郎当,全是一群不着调的二世祖。 “哎,没怎么没叫几个人过来 ,一群男的坐一起,不嫌眼睛疼啊,找几个漂亮 ,赏心悦目的装扮下环境也养眼啊。”有人鞋子一脱,领带解开,开始嗷嗷叫唤起来。 “你以为不想?现在上面严查,好几家没背景的会所酒吧,足浴馆都给查封了。风头紧,好些漂亮的姑娘都不敢过来。”要钱不要命的有,可惜要么长得不够好看,要不长得好看,身材又不行。谁不知道他们这伙人眼毒嘴刁,真要凑合叫几个女的过来,还不知道怎么被这些人挖苦嘲笑呢。 开口问那人明显一愣,“还有这事?” “你是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咱们大哥亲自下的批文,淮市最近风头正紧着呢,不信你问问东子,他肯定最清楚。”能被一伙人集体尊称一声大哥的,除了顾北章,没有其他人。年龄大是一回事,关键是人,不得不服气。 家里老一辈的聚会,总是忍不住调侃顾家祖坟风水好,一看人家这子孙后辈。单就顾北章一个,就抵别家好几个。上学的时候脑子就聪明 ,工作能力有,为人处世不骄不躁,稳妥内敛,谁家不稀罕这样的孩子? 有老大在前面顶着,老二被他哥管的也没往斜道上走,为人是狂妄张扬了些,但是人家有脑子,也有能力。哎,总之顾家祖坟选地选的好,子孙后代都出息。不能比,一比就肝疼,自家都这么大了,想扔也没办法扔。 顾东宁知道这个事,他哥私下给他提过一嘴,让他最近少去风月场所,避避风头,所以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个事。 都说男人喜欢和女人一起玩,其实不知道,没有女人的场合,男人更会玩,且更没顾忌,更没下限。一伙大老爷们,三十多岁,知根知底的,光是聚在一起喝酒,都能喝出花样来。 一伙人里,也不是所有都是单身汉。也有两个早早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平时这些人玩的开,总要顾忌家里,叫十回,能出来一二回。都不怎么出来。现在包厢里一个女人没有,家里老婆查岗的电话短信一来,索性大方的开视频让看个够。 “我都说没女的,你不信,就我们几个男人聚聚,那那,你自己看。就连半个母蚊子都没有,瞎担心什么啊。别人都笑话我了,赶紧挂了吧。” “笑话就笑话,你可别跟他们学,他们想找个人念叨操心的还没有呢,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才懒得管你 ,爱干嘛干嘛,你就是找一百个女人,你看我在乎么...”视频里的女生嘀嘀咕咕的一通念叨。 旁边人光明正大的听着,偷着乐儿,忍不住起哄架秧子,“你确定找的是老婆,不是女版唐僧,就这么会功夫,念叨的脑袋疼,你是怎么忍受得啊。” 那人哈哈跟着笑,也不生气,“我老婆要是唐僧,难道你是孙猴子,我还想知道她什么时候给你带的紧箍咒呢,哈哈哈哈,不过啊,你们没结婚不知道,女人叨叨说不个不停,总比和你一句话不说的好。” 顾东宁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眯了眯眼,问道:“这话怎么说?” “女人啊,就没有不爱念叨的,不念叨怎么挑你毛病,可她挑你毛病不是坏事。相反,越是在乎你。拿你当成自己人才会喋喋不休。女人都聪明着呢,她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她,是不是看重她,你喜欢她,她才敢这么干,说明什么啊,说明她知道她怎么说你,你都不会生气发火。反而是她和你无话可说,问题才大了,一般是你惹她生气了,气头上不想理你。更严重点,就是她不爱你了。”作为一伙人中唯二结过婚的男人,说起夫妻之间的小道道,简直张口就来。 可惜这伙人自大惯了,又偏爱拈花惹草,想让他们找个女朋友结婚定下来,压根不可能,所以随口说了两句,又开始喝酒说别的事 顾东宁垂着眼沉思会,周晚不理他,是在生气? 转念一想,不对,她有什么资格生气?该生气的应该是他才对! 第四十七章 周晚没来上班, 烘焙室里有些议论声,多数是八卦好奇那晚的男人是谁,可惜请假, 满肚子好奇找不到解惑。闫肃和周晚公用一个面案,周晚没来, 闫肃有些心不在焉。 顾东宁最后喝的有些漫不经心, 打开家里监控室, 发现周晚还没回去,十点多了。想到自己临走前放的狠话, 人肯定还在公司,忍不住皱皱眉。 抿着嘴很不高兴,觉得周晚就是倔骨头,难道听不出来他说的是气话?那么大公司上下几层,他只是生气,又没想要把她累死。实心眼, 白长了一副聪明的脸。 十点半多, 大家喝的都不少, 两个结过婚要早点回去,就散场了。 顾东宁没叫代驾,让吴浩开车来接他。 亏着吴浩是孤家寡人,这边一通电话, 麻利的赶了过来。 顾东宁这次喝的不少, 有些上头,脸上染了色, 领口敞开,领带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一向精致的穿着,这会可能因着喝酒的缘故, 浑身上下带着一丝野性。 仰头闭眼靠在后座,像是睡着了一样。 吴浩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小声的问道:“顾总,现在送您回家?” 掀了掀眼皮,微微皱皱眉,“她还在公司?” 吴浩多鬼的人,此刻心里莫名有丝窃喜,喜什么?未卜先知算不算。尽管如此,脸上仍装作平静的样子说道:“没回去,一直干着呢。”他下班前去了趟值班室,让盯着点情况。 吴浩回复完,车里一片寂静。 ”回公司!”过了一会,吴浩等不及正想张嘴再问,顾东宁捏捏鼻梁,回了话。 “好的,顾总。” * 顾东宁过来的时候,周晚正在拖楼梯呢,弯着腰拿着毛巾擦楼梯扶手。顾东宁站着看了一会,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一晚上,他认真思考了。让他这么生气恼火的根源,不是有人喜欢周晚,也不是周晚为了别人和他吵架。而是,他明明表现的这么不高兴,生气发怒,她似乎没什么感觉,人家不在乎你生气还是高兴,压根你的喜怒和她无关。 不认错,还一句话不和他说,这不是嫌他还不够上火,故意刺激他么。 想了一晚上,又觉得没意思,真要周晚在公司干一晚上,他自己一个人回家睡觉,他又不愿意。现在他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就她一个,能凑合凑合抱着,也比一个人睡好。 默默看了会,走过去,冷着脸说道:“行了,你别干了,我明日让人事通知保洁来干,回去了。”顾东宁绝不承认这是他的妥协,他只是觉得有个女人暖床,总比没有的好。 “那我明天能去烘焙室吗?”周晚喜欢烘焙,在那里能学习到不少东西,在那里做喜欢的事,能让她身心愉快,能暂时忘却很多烦恼,虽然只是一时的。 顾东宁沉着脸,心里又有点不高兴了。周晚惯会得寸进尺,他都破例让她不干活回去,现在竟然还要提条件?冷阴沉着一张脸,“怎么,忘不了那个告白的小子?” “你明知道没有他什么事。平时我们连句话都不说。要不是这次聚餐,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周晚开口解释。 “周晚,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你现在还是我的人,我一天不让你走,你就得原地待着。敢给我带有颜色的帽子,我一定会让后悔来这世上。”周晚的话,顾东宁信了八分。周晚是个什么性格,他还是了解的。 这就是个不解风情,心像石头一般硬的女人。 吴浩车停在公司楼下,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赶紧下车开车门。 周晚很累,又困又累,钻进车里一句话没有,身子往后面一歪,闭着眼睛睡觉。顾东宁瞥了她一眼,“开车吧!\" “好的,顾总。” 车开到住处,吴浩从副驾驶那边掏出一份快餐好心的递过去,“刚看公司附近快餐店还开着,就要了一份。” 顾东宁看了周晚一眼。周晚以为是顾东宁没吃饭,也没在意。 进了家门,顾东宁把盒饭放在厨房桌上,一句话没交代,先去了浴室洗澡,这一身的酒味,烟味,他忍着难受。 周晚同样,干了这么多活,早出了一身汗。 等顾东宁穿着浴袍,手里拿着毛巾擦头发,看到盒饭还没拆封,眉头微皱,大声喊道:“周晚?” “嗯?”周晚头发长,洗完澡不用吹风机吹干,要等好久。这会听到顾东宁叫她,探个头出来,刚洗过澡,雪白的肌肤像是过了水的水蜜桃,水灵灵的,白里透着红。 顾东宁抬眼一看,心头莫名一麻,浑身像是触电一般,也不知道刚刚哪里戳中他的神经,此刻他全身上下竟是说不出的舒爽。 手里毛巾扔到一边,拎着盒饭过去。 “吃吧!” 周晚一愣,“给我的?”她还以为是他准备吃的呢,她今晚一点东西没吃,有点饿,可家里冰箱一向都是空的。还想着先忍一晚上。 顾东宁眉头一挑,语气颇不以为然的说道:“你觉得这么晚,我会吃这么油腻的盒饭?”他挑剔着呢。一周抽空去健身房三到四次,有专业的健身教练指导,男人的好身材也是要维护的。这么晚吃东西,他怕长肉。 还有这些不知道什么油啊肉啊,合不合格也不知道。他吃饭一定要去他认可的店里,像这样的快餐,他才不会吃。 “你去那边吃,把吹风机给我。”抬脚踢了踢周晚的小腿,把人赶到一旁,自己霸占位置。 周晚头发半干,也不往下滴水,差不多吹好了。起身拎着盒饭到一边吃去。 三素两荤,一盒米饭。荤菜是一份红烧肉和鸡腿。不是吴浩故意买的这么油腻,而是大晚上人家店里就剩下这些,没得挑。 周晚是真饿了,不觉得油腻,反而看着卖相不错的红炒肉有些馋。第一筷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红彤彤的,肥瘦相间,一看就好吃的样子。 顾东宁随意吹了吹头发,目光盯着周晚不停嚼动的小.嘴看,嘴唇上染了一层油迹,亮晶晶的,红红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像是超市里诱人眼睛的草莓布丁。 不自觉的吞咽一口,喉结上下翻动,顾东宁不知不觉看上瘾,他想尝一尝,是不是如想象里香甜可口。他惯来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又是在自己家,自己的女人,那就更没半点顾忌。 周晚吃的欢快,突然头顶一片阴影罩下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捏着下巴抬起头被迫承吻。 这个吻,有些过火,顾东宁没打算这么放手,啃咬着一侧的白皙脖子,把头埋进去吸了一口气,清新的沐浴香气,有丝甜甜的气味。气息有些不稳,“白天是不是故意惹我生气?嗯~?” 周晚气喘,想动手推开,可力气小推不动,反倒把自己累得更喘,空有一身本领,结果施展不出来。“我...我没生气。” “你肯定生气了?就因为火锅店我砸了点东西?”顾东宁没放过周晚,把人直接压住,两人一起躺在地板上。顾东宁在上,周晚在下。 顾东宁一点没省着力气,重量全部压在周晚身上,就那么一压,周晚差点没叫出来。沉,像被个小山压着似的,动不了。 顾东宁故意的,他觉得这次有些丢面子,先是让人到公司干活,结果还没到一天他先反悔了。现在就想找补回来,哪怕是从其他地方。 周晚双手抵在胸口往上推,简直是蚍蜉撼树没半点可能。索性放弃挣扎,眼神坦坦荡荡的对上顾东宁的,想了想,为了不把人激怒,还换了一种说法。“顾东宁,我能做到我所能答应你的,就像我现在这样,我答应了,就不会矫情,所以你不用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结束前,即使有再多的人,向我告白,那是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和我没关系,我不会回应他们的。”别人喜欢她,这不是她能控制的。 顾东宁低头亲了一口,算是承认她说的事实。周晚确实做到她说的,不矫情。虽然在床上有些保守放不开,倒是没扭扭捏捏拒绝过他索求。 尽管想让她再主动服务一回,却是打死也不愿意。虽然就让她前戏主动下,后面都是他主导,可这就是不答应。 顾东宁亲了又亲,摸了摸软绵绵的耳垂,眉眼愉快,一副让周晚接着说的表情。 “所以,要是有下次,你有什么话可以先和我说,哪怕让我立马离开都可以。但是不能刁难别人。我不会喜欢他,他和我没关系。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也不能随便动手。我知道你有钱,砸了什么,破坏什么都不怕,但是不要,你破坏的,就要其他人来承担后果。这原本是不必要的辛苦,她可以不用做的不是吗?”周晚没打算改掉顾东宁臭毛病,他的思想已经贯彻骨髓,已经改不掉了。不过周晚只想他下次可以不用这样。 顾东宁颇不以为然,周晚想法一听就是没什么经历的小女生。说是人人平等,工作不分高低贵贱,那都是口号标语,书本上写的。为了什么?上位者麻痹底层人员的。不然谁还愿意干那些工作。 还是天真,经历的事少,觉得这世上还有诗和远方,且不知大草原看着绿油油,一望无际的草原羊群,什么风吹草地现牛羊?听着美吧?美的像幅画,当手机壁纸都行。现实呢,不用干别的,只要低低头,看见一地的牛羊粪便,沙漠化的贫瘠土地,枯萎的草叶子,还觉得美吗? 人喜欢避重就轻,喜欢美好的一面。 新闻上,饭店服务员驱赶衣衫褴褛的工人这样的事情少吗?某教授大街上痛骂环卫工?可都是上过头条的。 顾东宁咬了一口周晚的鼻尖,轻嗤一声,“周晚,我给你举个例子,你知道我每年交税多少吗?平均下来几十个亿,我是合法的纳税人。我为国家缴纳了这么多的税额,你觉得就社会价值上,我和一个领着低保,等着国家救济金的人,哪一个对社会的贡献最大? 保洁的工作是打扫,不要 想着什么辛苦不辛苦,她选择这份工作本身,等同于她认可自己的价值以及职责。她挣得就是辛苦钱。也有不辛苦的工作,办公室里做做表格,复印复印文件,是轻松!可她能做吗?你想让她不辛苦,等同告诉她,这里不需要她。实际你比我更残忍,有我这样的人在,她才有体现自身价值的存在,她才有工作机会。要是像你这样,她可能正苦哈哈的在家里想着怎么解决一日三餐。” 周晚觉得顾东宁简直颠倒是非,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在他嘴里她竟然还是残忍的人,周晚皱着眉,张嘴想要辩驳,可不等她说话,顾东宁一低头,彻底抵住她的唇舌,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顾东宁觉得今天话说的不少,应该做点身心愉快的事。为了不紧要的人和事,耽误他眼下的时间实在不划算。 周晚嗯嗯唧唧几声,身上本就宽松的睡衣,三两下就被剥了干净,墙上两道浅浅的影子...... * 闫肃拿着手机看了好几眼,沉思着一会,最后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短信:有什么事?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心底明白周晚和顾东宁的事情,他不该插手,尤其顾东宁这个人不好惹。可他要是不知道周晚和顾东宁之间的事情还好。可顾东宁当初把周晚送到金碧宫的前因后果,他都清楚。明明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白天烘焙室里议论纷纷,他听着各种猜测甚至诋毁,竟然有些烦躁,甚至提前走掉。 看到现在的周晚,他就忍不住想到闫彤,但凡周晚和顾东宁换个方式纠缠不休,他都不一定这么在意。偏偏又是以这样的方式。 “在发什么呆啊,和谁发信息呢。”凌红出其不意的抢过手机,扫了扫屏幕上刚发过去的信息,脸上表情一顿,笑容凝固。 “周晚和你在一个烘焙室?”凌红手指往上滑,想看看两人其他的聊天记录。 闫肃被抢了手机,脸色一冷,“凌红,你越界了。”伸手过去。 凌红怒笑着,“我说上回顾东宁怎么在那里,你竟然什么都没告诉我。”想到周晚那张年轻稚嫩的脸颊,心中不安,以及不快。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值得说的事,手机给我。”闫肃阴沉着一张脸。 不重要?凌红看着手机上刚发出去的信息,他闫肃觉得自己是个什么人?是个慈善家?明明是个伤过人坐过牢,心黑手狠,这些年身上哪还剩下什么善良纯真? 能让闫肃说出这样类似承诺的话,凌红内心嫉妒,生气。冷笑道:“既然不是重要的事,那你有什么怕我看的,你的手机,之前我想看就怎么看,为什么现在不让我看了?你倒是说说看,她遇到什么事了?需要你替她想办法。说出来我听听,我也帮着筹谋筹谋,毕竟相识一场。女人的问题,还是女人最知道怎么解决。” 闫肃看着神色讥讽的凌红,眼神冷峻,冷冷说道:“凌红,这是我的私事。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 凌红被堵,气噎在胸腔里发泄不出,咬着牙,气的浑身发抖 ,“闫肃...你个混蛋,你没良心......” 她对他什么心思,他竟然说出这样伤她的心的话。 闫肃皱眉,只要他身边有个女人,就会立马激起凌红身上敏.感的神经,总要千篇一律的说起她陪他走过这些年的辛苦,她了解他,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样。他们有共同的事业,一通经历这么多事情。他们应该是彼此最好的选择,他们应该是天生一对。 有些话懒得说,可不代表他一无所知。“凌红,我们这么多年走下来,你就和我的家人一样重要。” “狗屁,既然是家人,那为什么不让我上你的户口本。我们登记啊,你是丈夫我是妻子,这样才是我想要的一家人。”凌红手撩着头发往后拢,高高抬着下巴冷笑着。 “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 又是这句话,凌红愤怒,“为什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我们从一无所有,任人欺凌宰割,到现在能在淮市站住脚,还有一片不菲的家业。就没有什么不可能。.......还是...你嫌弃我年龄大了,不能生孩子?” 闫肃拽过手机,一脸无奈的神情,冷着眼看着情绪激动,偏执的凌红。 “都不是,我是不能接受你身后这么多男人存在。哪怕是现在,你身边起码有三个固定男性朋友。凌红,你觉得这些我会不知道吗?”闫肃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可凌红对他的执着越发严重。 凌红脸上有丝慌乱,眼神透着恐慌,“不...不是,这个我可以解释,我和他们都是....” “用不着解释,当年阿彤的事情,是我心底一直以来的噩梦。我恨不能人生能重来一回,哪怕我死了,也不想阿彤以那样的方式死去。长得漂亮又不是她的错,可纠缠她的人却没放过她。我只是觉得周晚和阿彤有些像。看到她和顾东宁的事,忍不住总是想到阿彤,她和阿彤长得有些像不是吗?” 凌红半信半疑,周晚长得有几分像闫彤,她看第一眼就惊讶了。但,凌红又意识到一件以前不曾发生的事,闫肃在解释。他话一向很少,平时更是少的可怜。可现在因为周晚,竟然罕见的解释了一通。 凌红自己是个女人,还是漂亮性.感的女人,她不会忽视一个漂亮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周晚年轻漂亮,连顾东宁那边的男人都会使手段得到她,可见她有多招人喜欢。 喜欢上她,是件很轻松简单的事情。有共同的爱好,同在一个烘焙室,朝夕相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对上眼,可能就喜欢了。 第四十八章 事情过去, 周晚正常去烘焙室里学习。和顾东宁之前那点不愉快,仿佛没发生过似的,过去了就过去了, 没人再提。 可烘焙室一看到周晚现身,一个个化身好奇的宝宝。周晚笑着说是一个认识的朋友, 这答案明显简化过头, 没几个人相信。是个人看到顾东宁第一眼都觉得那不是一般人, 一般人没这么张扬高调,稍稍关注时尚潮流的小年轻, 第一眼就看到顾东宁那一身穿着,不夸张的说,手腕上那块表,价值一栋房子。 别人不信,可周晚闭口不再谈,该做什么做什么, 别人想听八卦的欲.望没得到纾解, 别提多难受了。倒是周晚, 看到闫肃给她发的短信,心里挺感激的。 周晚不笨,闫肃能开得起那样的车,恐怕身价也不一般。“闫哥, 谢谢你。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自己都已经这样, 何必又连累别人。周晚向闫肃道谢,不管怎么说, 心里挺感动的。一直觉得闫肃为人冷淡,对谁都不冷不热,平时总觉得和人有股距离感。 可现在, 周晚觉得是自己太偏见了。 在烘焙室日子过的很充实,眨眼一个月过去,天气渐渐转凉,在这过去的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有好的,也有坏的。 好事是,她和顾东宁没在发生争吵,两个人似乎都渐渐摸到对方的敏.感线,轻易不越界。没有争吵和不顺,周晚觉得日子忍忍还能撑下去。 唯一不好的事情,是医院周金鳞的情况似乎不太好,。有天夜里突然发高烧,陷入昏迷。危机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周金鳞的情况居危不下,人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候,似乎有些认不得人了。 最严重的时候,医院下了病危通知。 周晚再顾忌不得杨琴的喜不喜欢,一天到晚守在医院里。杨琴骂她,她当听不见,实在是周金鳞的情况凶险,杨琴也顾不上骂她。 最后还是顾东宁花钱找的专家,来医院看诊,危机才过去。 周金鳞转危为安,可身体折腾一场,到底没了之前的精神。人有些浑浑噩噩的,一天里大多数都在沉睡。这样的情况,身边必须有人看着。 临时又加了一个护工,和之前那个轮班上,钱是周晚从顾东宁给的卡里出的。 生死面前,已经谈不上自尊什么的,周金鳞的病,费钱,凭着周晚一个人,是绝对负担不起的。因为花了人家的钱,周晚对顾东宁多了几分上心。 这份上心,多体现在一天多发几条短信,午休的时候打个问候电话。这对周晚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不痛不痒的几句话,问你吃饭了吗?也就是问问。没吃,她也不能做好给送过去。两人之间没那样的感情。 周晚有惊无喜的度过这一个月,另一边的方糖就没这么好过了。 顾东宁给了方糖一笔不菲的分手费。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悬在方糖脖子上的刀,等拿到分手费的那一刻,才大呼一口气。知道自己安全了。 这一行的道理,方糖懂得。拿了分手费就当彼此不认识。 顾东宁这边一放手,方糖和富二代在学校里就光明正大起来,亲亲热热的,手里有钱,花销 大手大脚起来,各种大牌的护肤品,衣服,鞋子包包说买就买。买来不喜欢,转手就送给同学。 富二代对方糖还有几分真心,家里亲戚之间的聚会也带上方糖认识。方糖聚会上认识了好几个富家千金。加几个人年岁相当,很能聊得来。 方糖的人生仿佛打开了新大门,逐渐认识了一些社会上有身份的人。被邀请参加了很多私人的派对,聚会。方糖一度觉得自己要走上人生巅峰,迎来崭新的人生。 实不知道,顾东宁已经挖了大坑在前面等她。欲让其死必让其疯狂,方糖最后的人生巅峰就是顾东宁最后临别赠礼。毕竟除去最后给他带了一顶有颜色的帽子,其他时间她倒是真的很听话乖巧。要是她一直这么乖巧听话,顾东宁绝不会亏待她,可惜路是她自己选的。 到底是可惜了! 朋友邀请方糖去游艇上玩几天,方糖有些犹豫,这些日子,学业上有些耽误她想好好抓一抓。可也是稍稍犹豫一下下,游艇她还没去过呢,觉得这次机会难得,最后还是去了。 为了玩,还专门买了几身性.感亮眼的泳衣。几块没巴掌大的小布片片,穿了和没穿就差一丝丝。 方糖等到事发,都没明白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夜天堂,一.夜地狱。做笔录的时候,方糖报了名字,年龄,她以为这样可以走了。 她现在就想洗澡,洗去身上各种让她恶心的味道。她没想到所谓游艇派对,竟然是.那样的。她被几个人推进一间房间里,被按住手脚,动弹不得,大喊大叫,却没人来救她。她所谓的朋友,正和另一伙人围着笑嘻嘻观看,还让她不要反抗,因为拍照片不好看。 等到人被拘留,才彻底傻了眼。“我不是啊,我不是啊,我是个学生。我朋友喊我去的,我不是那个...”可一伙人的笔录,却全都把责任全都甩到她头上。 一时风光,最后不堪收场。 事情惊动了学校,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方糖犹如过街老鼠,昔日的风光不再,学校在研究对她的处理。可就这样,方糖在学校里也待不下去,退学了。 顾东宁最后知道事情结果也就笑了笑,吴浩知道结果忍不住嘘嘘两声,这事没经过他的手。不过转念想想,起码老板分手费给的大方。有了这些钱,去个人不知道的地方,照样过得挺好。 “觉得我做的过分?”顾东宁嗤笑一声。一个赌徒自己想赌,可是怨不得人任何人的。方糖要是拿着钱老老实实的念完大学,可绝对不会有后面这些事。总归一句话,心野了! 吴浩摇头,手上有钱,算不得过分。 实际上,顾东宁有想过,让方糖跌的在狠点,可是最近周晚难得温顺可心,很招他喜欢。不想让不高兴的人和事,干扰他的心情,才决定到此为止。 想到周晚,又看了看时间,快到吃午饭的时间。拿手机给人发了短信过去。最近越发喜欢和人一起吃午饭。两个人一起吃,他饭量都增加了。 “等下给陈鑫说一声,我下午有事情不回公司,有紧要的事情,放到明天我来处理。” 他知道周晚那个烘焙室周五下午可以休息的。“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年轻人喜欢的。”尽管他觉得自己年龄正是好时候,二十多岁青瓜蛋子,冲动天真的穷学生,要不就是刚刚毕业的上班族,在底层努力往上爬呢。能比的上他?要不四五十岁,身价有了,阅历有了,可惜上年龄。还挺着啤酒肚,油腻腻的地中海。和他能比吗?他现在正是男人最黄金的阶段,而他正是黄金男人中最显眼的一个。 这么优秀自信,可也有一样跨越不了。周晚年龄不大啊!他们有代沟。根据上次火锅店的事情,顾东宁觉得他们之间的代沟还不小呢。 顾东宁自己开车去接的周晚,车就停在路旁。 从大门里陆陆续续出来很多人,第一眼就看到周晚了。人群中太显眼了。即使穿着普通的衣服和鞋子,可挡不住脸好看,身材好。 周晚和旁边的女人说了两句话,看到顾东宁的车,小跑着过来,微微喘着气,“等多久了?” “没多久,刚到,你想想等下吃什么?” “啊!”周晚一听,顿时头大。“你决定好了,我吃什么都可以。”她吃什么都行,可他能行吗?周晚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有钱人都这么挑剔,还是唯独顾东宁这样。就没见过比他更挑剔,更难伺候的。 街头小巷子的店,人家进都不进。光看环境就皱眉。更别提那油腻腻的凳子,和简陋的一次性筷子。一起吃了很多次,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他手里。 周晚真的很想对顾东宁说,她真的不挑,能吃饱就好。你看着选就是。 可回回顾东宁都要先问她一遍,她说什么,最后都是他给推回来。有次都走进一家店里,他愣是嫌弃人家用的茶杯太脏了。哪脏了?普通的白瓷杯,清洗的干干净净的,非说有股洗洁剂的问题。 “你确定?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知道有家日料很不错。前面直走拐个弯就到。”顾东宁勾起嘴角轻笑。 周晚顿时愣住,睁着一双大眼,讪讪地说道:“要不咱们去吃面吧。”她是不挑,可她不喜欢吃生的啊。 顾东宁带着周晚去吃养生面,养生面讲究的是汤汁,面和配料。光是这个养生面,男人和女人吃法还不一样,要分开做。 周晚觉得面好吃 ,汤好喝,就是小碟子里配菜都好吃。结果回头顾东宁刷卡,吓了她一跳。她觉得她吃的不是面,是金子。 走出面馆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这个面用金粉了吗,”摇摇头,太恐怖了。吃个面,能吃掉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你能想象到吗,一碗面七八百。 顾东宁笑笑,在他眼里,贵不贵的不重要,得好吃才行。这家面,他也是偶尔过来吃一回,一群朋友里,就陈沐阳喜欢吃面,觉得这家面好,还办了卡。 说出来也是好笑,现在什么行业都喜欢让你办会员,办卡。就连吃个面都要会员卡,至于吗? 吃完面,顾东宁想带着周晚转悠一圈,结果中途顾北章来了电话,让他去接顾小崽子。父子俩怄气呢,顾小崽子要离家出走。不愿意回家待着。 顾北章最近工作挺忙的,答应顾小崽子的事,结果给忘了。这不出大事了。家里司机都到幼儿园门口了,可小崽子死活不上车,他不要回去。 顾北章抽不开身,司机那边接不到人,连人家幼儿园的老师都跟着哄他。可顾家出名的记仇,心眼小。别看孩子小,气性可不小。 就是不回去,硬要上手抱,张嘴就咬你。弄得司机和老师都不敢碰他。 顾东宁听完他大哥的话,脸有些黑。“那小兔崽子就是让家里给惯的。”不丁点大的小屁孩,事倒是挺多。计划好的事情,临时有变。 周晚没觉得有什么。 顾东宁开车去接人,到幼儿园,死孩子正搁传达室看动画片呢。阴沉沉的看着他,“你是自己走,还是让人拖着走?选一个!” 顾东宁没来之前,司机已经传过话了,顾小崽子知道他爸让小叔来接他。与其回家,他倒不反感跟着小叔走。知道小叔脾气不好,顾小崽子非常会看脸色的,拎起旁边的书包背着。以往书包他都不用自己背,家里司机会替他背着。 可看了眼前面等都不等他的小叔,嘴巴撅着。他也故意不背,手拎着书包在地上拖拉着走。刺啦刺啦的响声,刺耳的很,顾东宁扭过头,冷眼盯着小崽子看。说:“书包不要就扔了!” 那可不行,东西是他的,扔了亏得是他。顾小崽子麻利的抱着书包往前走。边走还斜着眼睛夹了顾东宁一眼。那欠揍的模样,特别招人恨。 顾东宁忍了忍,想着这是在幼儿园。旁边还有人看着呢,现在不能打,等回家在收拾他。 顾小崽子打开车门,没想到车里还有人在,还是个漂亮的姐姐。快速的爬进去,笑眯眯的打招呼:“姐姐。” “你别理他,这小东西欠收拾。”顾东宁开车,心里想着叫什么姐姐,差辈分了! 顾小崽子撇撇嘴,不过这会他不在意小叔,反正他现在小,没人权,说的话没人听,抗议还会被镇压。 周晚抿了抿嘴笑笑。她不太会和小孩相处,接触的机会少。不过周晚上下细细打量这个孩子,很俊俏的孩子,眼珠子溜溜转着,看着特别机灵。 家里多了个人,还是聒噪的臭小子。顾东宁哪眼看哪眼够。要不是顾北章真有事,他真想立马给送回去。 “姐姐,你也住这,那你和我小叔睡在一个床上吗?我小叔打呼噜吗,磨牙吗?”顾小崽子趴客厅写作业呢,拖他的福,顾东宁现在也知道幼儿园有作业了。 可这家里可没有儿童用的课桌,唯一的书房,他坐着椅子也够不到桌面。所以客厅茶几将就着。 小崽子写一笔就扭过头说句话,片刻不闲着。“姐姐,你和我小叔再谈朋友吗?”小崽子人小,可见识不少,还知道谈朋友呢。 “姐姐,你嫁进我们家将来生了小宝宝,会很惨。就像我似的,我叫顾言喻,可家里没个人叫我名字,我爷爷说我叫小兔崽子,还说我小叔将来有儿子,要不叫小羊羔子,就是小猪秧子?听着是不是很可怜?”顾小崽子觉得现在就他一个可怜,不太好,要是小叔有了孩子,他就有伴了。而且,小叔的孩子,肯定比他小。他都想好了,小叔教训他,他要偷偷记账,将来打小叔儿子报仇。 周晚忍着没笑,这样的家庭怎么会给孙子起个这样小名。 “姐姐,你想叫也可以,但是只能在家里叫。在外面不能叫,因为我会生气的。”顾小崽子把书本推到周晚面前,小胖手指了指课本上的一个描红,“这个我不会写,你教我下。\" 顾东宁换了一套家居休闲服出来,就看到周晚和小崽子头靠在一起,周晚抓着小崽子的手写字。脚步一顿,一时站在原地没动。 “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和我小叔是不是再谈朋友呢,”顾小崽子仰着头继续追问。 周晚摇摇头,“不是的。” 顾小崽子瞪大眼睛,惊奇的说:“可你们都住到一起,还住一个房间。你别骗我,男生和女生住一起就是谈朋友。” “你好好写作业。”她和顾东宁的关系,非正常关系,一开始是顾东宁胁迫她,可现在也说不清是顾东宁威胁她,还是她在利用他。想了想,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切,你在转移话题,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小叔脾气不好,你不喜欢他也是正常的。连我都不喜欢他呢。”顾小崽子捂着嘴巴偷偷的笑。 顾东宁阴沉着脸,听到周晚刚才反驳,他竟然下意识不高兴。可不高兴的同时,内心深处竟然又一丝恐慌,他在慌什么呢,他为什么要不高兴?她周晚算什么? 因着这莫名其妙的事情,顾东宁一晚上都没个好脸色。周晚给顾小崽子洗澡,简直像打了仗一样。抱到客房里,小崽子要周晚陪着他睡,还要讲故事。 顾东宁觉得小崽子烦人,有想动手的打算。他可从没听顾北章说过小崽子睡觉要听睡前故事的事。 可惜周晚拦着不让。 顾东宁自己一个人回卧室,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看了眼时间,心里掐着点,过了半小时,看周晚还没回来,等不下去,自己要过去看一眼。 客房门掩着,里面嘻嘻哈哈的,热闹着呢,哪有半分要睡觉的意思。顾东宁黑着脸推开门站着,“一分钟躺好闭眼,睡觉。” 顾小崽子一看他小叔黑沉沉的脸,立马躺平钻被窝里,掩着被子,冲周晚做鬼脸笑呢。 顾东宁硬拽着把周晚拉走。 “你对你侄子有点凶。”这是周晚观察一晚上得出的结论,压根没个好脸色。好几次都要上手了。 顾东宁冷笑一声,“又不是我儿子!”侄子又怎么样?不是亲生的,看着就是不顺眼。 “挺可爱的啊!”周晚觉得小崽子能说会道,小.嘴巴巴拉巴拉的说一通,像个小喇叭似的。 长得好这点,顾东宁承认,可顾家哪个长得丑?基因在这呢,要是长得丑,还得问问医院是不是搞错了。要是只可爱还好,这小崽子难管。现在这么小点就这么多事,长大点还不得上天啊,可惜家里都惯着。 “睡吧。\"顾东宁拦着周晚的腰身闭眼睡觉。 “嗯。” 半夜! 浑身冰冷,打着冷颤,骤然睁开眼,呼呼喘着气。明明四肢冰冷,额头却满是汗水。顾东宁粗喘着,手掌下意识在旁边摸索,待摸到旁边周晚滚热的皮肤,才感觉手掌上有丝温度。 他已经很多年没梦到那场车祸了..... 第四十九章 周晚最近发现顾东宁有些怪, 闲来无事的时候,坐在一旁眼神阴郁的盯着她看,那个时候的顾东宁阴冷, 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审视意味。 好几次周晚看到,问他有什么事, 或者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可人总是抿抿嘴角, 沉着脸, 一言不发的转身走掉。搞的周晚不得不反思自己最近有没有惹到他。 张恒一回来了,张立冬被他烦得要命。这要不是亲弟弟, 张立冬都想把人就地埋了。可再怎么嫌弃,毕竟是老张家唯一 的一棵苗,还得靠他延续下一代。 不管怎么说张恒一回来了。一回到淮市,立马呼朋唤友吆喝一圈 ,搞的一圈好友 都知道他回来了。 顾东宁不用别人通知,毕竟和张恒一的感情不一般。人还没回来前, 就发短信让顾东宁 在淮市等着他呢。非让他请客。张恒一憋屈啊, 一个人孤单单的在另一个城市, 工作完,想找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找不到。 张恒一刚回淮市,各种聚会连接不断,一群好友轮流做东请客。张恒一回来这几天过的很恣意。可顾东宁愣是没点动静。 张恒一没憋住, 自己打电话过去问, “我都回来了,什么时候你请客啊。”张恒一性格有些大咧咧的。用张立冬的话说, 那就是脑子里没东西,长脑子纯属看着个高 。 也不想想,他当初是因为谁离开淮市的, 结果一回来又自己凑上去。这要是换个人,不说心里记恨,那感情怎么都要打打折扣吧? 结果张恒一一回来转身就去找人喝酒玩乐去了,心里就没这么多道道。张立冬看着他,都懒得管他,他就是再被顾东宁算计一回,都不会长记性。 “明天吧,喝酒就算了吧,这几天你也喝了不少。”顾东宁勾着唇角笑着说 张恒一最近确实喝的不少,他也不是酒桶,之前确实憋得很了。可这都回来多少日子了。再喝他可受不了。 顾东宁请客,压根没去喝酒,请人打球来着。 张恒一看了一圈,就陈沐阳一个人,手指比划着,“就我们三?”三个人打球?另一个人旁白看着?张恒一愣是没看明白顾东宁这是要干什么。 再说打网球,他都好几年没摸过球拍了。 他们几个小时候就喜欢凑在一起玩,报什么兴趣班都是一起,学个游泳,篮球,网球啥的都是一起的。当初学网球那会,他们三还被教练选中去参加比赛呢。 “结果一场就会刷下来。”张恒一奔跑着奋力挥拍,渐渐找回点感觉。 张恒一没够到,陈沐阳在后头补拍,跳起来一记扣杀回击过去。并笑着反驳道:“额,错了吧,我好像还撑到第二场吧。” 张恒一气喘吁吁 的,“你是双打不算,全是另一个在补救,你才撑到下一场,让你单打,结局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张恒一你是不是年龄大了,跑不动?”说话间,球网另一边顾东宁已经接到陈沐阳的球,且过意放短球。张恒一嘴巴里咒骂一句,就跑动起来,嘴里嚷嚷着,“学球那会我就不喜欢和你对打,打完一场球赛,回回跑的膝盖疼。” 少年人气盛,不服输。比赛回来后,几个人老老实实练了一年网球。说不上打的多好,可和一般人打绰绰有余。 球馆里砰砰的击球声,顾东宁愣是一个人打两人,张恒一和陈沐阳后来话越来越少,开玩笑,两个人要是还输了,那才丢人丢大了。两个人如此想的一样,更加积极跑动起来。 顾东宁一开始应付两人还行,到后面,体力渐渐不支。 咚的一声,网球落地滑到角落里,顾东宁球拍随手一扔,翻身平躺着,大口大口喘着气。张恒一和陈沐阳相视一笑,越过网,纷纷跟着躺下来。 三个人并排靠着,大口喘着气,脸上汗珠子像是淋过雨的,球衣都湿透了。 张恒一热的难受,没管别人,自个先把球衣脱了甩一边去。光着上半身又躺下。顾东宁和陈沐阳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惹得张恒一不服气,“怎么,热还不许人脱衣服?我可没你们这么矫情。” 顾东宁从小到大的那股精致劲儿就没变过,别提了。什么时候见过他光着膀子?初中上学那会无聊,和别班的打赌,大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守着火炉子,谁先忍不住脱衣服,谁输。 他们班男的最后就剩下顾东宁一个人守着,愣是把另一班男的全耗死,最后他自己赢了。赢了最后能脱吧?不脱,谁敢动他衣服就动手,愣是忍着到家。 陈沐阳自认是个斯文人,做不到这等有辱斯文的事。 张恒一恨不得翻两个白眼给两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球馆里就他们三,一个个大老爷们的谁还能占谁便宜不成。更别说要论身材看头,张恒一自认三人当中第一。 陈沐阳那压根不能看,脱了衣服那就是一副人体骨架。也就是穿着 衣服稍稍看着有点肉。顾东宁?张恒一扫了眼,啧啧,男人皮肤太白缺了几分阳刚之气。 顾东宁和陈沐阳被张恒一这不要脸的自夸,弄得哭笑不得。 陈沐阳倒不是张恒一这样没心没肺,单单打球就他们三,就觉得这里面有点事。偏他看出却不问。倒是张恒一,一张嘴直接问到核心上。 “你和周晚现在什么情况啊?”张恒一一回来知道两人住到一起去了,忍不住暗自窃喜。当初他说什么来着,偏偏某人嘴硬硬挺着。 陈沐阳笑笑,某些方面他是挺佩服张恒一的。单凭这一点没有的眼力劲,他要是冬姐,他愁不死,可夜里也睡不踏实。 顾东宁脸上情绪淡淡的,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也没回张恒一的话。自己站起身拧开一瓶水,大口大口灌了一气。然后手上用劲,咯吱咯吱,手上瓶子拧巴捏扁,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捡起地上 球拍,两脚分开,捏扁的水瓶左手向上高高抛弃,再坠.落。 顾东宁左脚上蹬,身体向前舒展,肩,手臂回转,修长挺拔的身体,像一把蓄力到完美的弓,只等待最好的爆发点。 水瓶下坠,手臂上肌肉隆起,形成好看的弧度,手臂挥拍,像鞭子一样抽打出去,一记又凶又猛的发球,咣的一下,狠狠砸到线上。 顾东宁的一双眼睛犀利冷峻,目光里闪着刀一样的寒光。深深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那道双打线,单打是出界,双打是线内。 胸膛起伏着,喘着一口气,自己能感受到心跳急促而砰砰的跳动声。 陈沐阳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当球一样发出去的水瓶,似乎有些明白了。勾了勾唇角不在说话。 张恒一捅捅一旁的陈沐阳,小声的嘀咕一声,“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想说就算了,这是想把我捏成球来打吗?” 陈沐阳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破同情的看了眼一头雾水的张恒一,“看不明白?” 张恒一使劲摇摇头,没看懂。他就是问了一句周晚。怎么突然鬼上身一样? “他刚才那记发球就是在回应你。”陈沐阳站起身,微微扫了一眼另一旁拿着毛巾擦汗的人,又看了看糊里糊涂,还什么都不清楚的张恒一。内心忍不住感叹,这人呐,还是要和[なつめ獨]自己智商差不多的相交,不然光说话都要费点劲。 “什么意思啊,他怎么回我了。他这不是想把我当球,再把我打发走吧?他这次要是还这样,我可真生气了。”张恒一是大方,可也不能随便欺负啊,一回他忍着,再来一回,他铁定生气 记仇。 陈沐阳虚了一口气,拍了拍张恒一的肩膀,“你呀,试着把水瓶换成周晚想想。”他是不知道两人之间有没有情,可刚刚顾东宁用行动做了决定。他自己理解的意思呢,就是水喝到了,解了渴。任凭你瓶里再剩下多少,他不喝了。留着占地方,随性扔的远远地。 这是玩够了,要扔的预兆啊! 张恒一楞了会,想明白后,突然眼睛一瞪,“他...他怎么能这样...” 陈沐阳拦着张恒一一把,冲着摇摇头,“从小到大,他一旦做出决定,你几时见过他改过主意?”接着又缓和劝了劝,“换过来想,这对周晚不也是好事?让东子折腾过一回,起码他心里气消了。以后绝不会在找她麻烦。” 陈沐阳不懂张恒一,张恒一对周晚有丝愧疚在,可也是当初开玩笑的一个念头,让周晚深陷这种局面里。可要说他对周晚的愧疚,绝对抵不上他和顾东宁 一起长大的情分。 他是替顾东宁急。 陈沐阳分析不错,可有一点不对,顾东宁没把周晚当成水瓶子。 忧心烦躁要从那晚做的梦开始,又一次梦到他被压在车里动弹不得,周晚头也没回的走掉,让他恍然清醒过来。最近一些日子,他越发看着周晚容易出神。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情况控制不住了,蠢蠢欲动,这可不是他一开始的初衷。当初 念念的就是周晚的人,以及那张自己欣喜的漂亮脸蛋。 得偿所愿在没念头才对,可势头隐隐有些不对劲。察觉到这些,顾东宁果断的选择及时止损。至于心底那份焦躁,全凭理智压制着。 罪魁祸首,只要把人撵出他的圈子,让周晚出界就好了。这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没有她,还会有下一个。顾东宁这么告诉自己。 第五十章 吴浩表情讪讪的, 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好端端的,怎么就把人踹了?吴浩有些没搞懂, 老板之前种种行为,他看在眼里, 都觉得是他想的那样。可怎么一眨眼关系就决裂分手。 顾东宁坐在客厅沙发, 优雅舒适的叉着腿, 右手指悠然的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 像跟着一首旋律优美的歌曲摇摆。 事情来得突然,周晚在这之前只是察觉到顾东宁有点异样,倒是没往这方面去想,冷不丁的被人撵,还愣了下,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们之间的关系结束了?”周晚心头几分雀跃, 心跳快了。 “对, 结束了!我腻了!”顾东宁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抬手整理一丝皱褶都没有袖口,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袖扣闪着耀眼的光。故意穿着一身最新季度的高级定制,来结束这场游戏。顾东宁把自己定位成一位有品位, 英俊潇洒, 且多金的成功绅士,给周晚定位是被抛弃的卑微, 贫穷可怜的女人。而自己将要主导这场临别大戏,他只需要摆出嘲讽的姿态,说几句挖人心肺的话。他将以胜利者的姿态, 把这一切完美的收尾。 可惜,计划是这样,等吴浩把行李放到周晚脚前,莫名从心底泛出一股烦躁 来。这股情绪令他十分不高兴,原本可以既优雅又张扬的结束,这会眼中隐隐带着一丝丝遮掩不住的戾气。 “那以后...”周晚必须把话说清楚,她并不想以后两人还有联系 。或者他稍稍想起当初的事,一不高兴,又想对她做点什么。 “怎么,这些日子让你爱上我,舍不得走了吗?”顾东宁冷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周晚僵硬的抿抿嘴角,弯腰提起箱子,两人也用不着说再见,以后在路上撞见,还是当陌生人吧。 “找几个保洁,把房子里里外外清洁 一下。”整理整理衣服站起身,阴沉着脸说道。“哦。对了,把之前给你的银行卡交给吴浩,既然再没关系,你也不适合再拿着。” 吴浩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顿时有些想不明白了,就方糖那样的,都给了一大笔分手费。怎么到周晚这里,竟然一毛钱没有? 吴浩颇有些看不上老板现在的做派,那张卡还是他给办的。里面充其量就是日常给的一点零花钱。那在老板眼里压根算不上什么钱。以后只要不再往里面打钱,卡里现有的这么点小钱还能张嘴问着要? “我放在床头柜子里了。” “去,看一眼,有没有。”顾东宁沉着脸让吴浩过去看看。 吴浩跑过去,从屋里发出一声,“有。” 周晚这才拉着箱子转身走掉,脸上平静,似乎对顾东宁的举动一点也不意外。 门一关上,顾东宁脸彻底黑了。 * 周晚许久没联系孟依然,晚上周晚发短信,吃烧烤。庆祝她回复自由身。 孟依然替她高兴,喝啤酒的时候激动的眼睛里含着泪。“那你现在住哪里,还有工作?”真好,周晚又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嗯,先找份工作安定下来。”尽管身上没有什么钱,可周晚脸上带着笑,嘴角一直翘着,浑身上下是难得的轻松自在。 两个人长久没见,说了很多话。孟依然死活让周晚搬到她那里去住。孟依然搬家了,现在住的地方一室一厅格局,租金七百多块,位置在新城区,说是新城区,早几年还是郊区呢。市中心的东南边。 没了顾东宁的钳制约束,周晚整个人焕发一新,这种变化是精神上的,烘焙室里有人好奇,“周晚,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感觉这两天神采飞扬的,特别有精气神。” “是吗?”周晚勾唇笑眯眯的,本身长得就好看,现在一笑起来,璀璨明亮,带的别人情绪都跟着好起来。 闫肃和周晚是搭档,周晚身上的变化,他更有体会。看着人少的时候,轻声问了句,“是有什么好事吗?” “不,并没有。”和顾东宁之前的关系不能说,虽然心里高兴。 闫肃嗯了一声,然后开始清洗手里的模具。 到了下班的点,烘焙室里人人都开始收拾各自的面案,清洗模具,换衣服。有的没事,叫嚷着要去那里搓一顿,要不就是去商场溜达一圈。 周晚出了烘焙室目标是公交站台,她要坐11路回孟依然那边。 闫肃比周晚早出来,摇下车窗冲周晚招手。 周晚走过去,“闫哥?”以为闫肃喊她过来是有事情要说。 “上车,去哪里我送你。”闫肃最近和凌红闹得有些僵,因为之前说好去旅游的事,说好的,但最终没去。周晚皱皱眉,想了想说道:“算了,闫哥,你先走吧,我要回新城区那边。”有点远,且不顺利。周晚的性子一向如此,能不麻烦人家的事情,绝不麻烦。 “上车,之前不是说想找工作的事吗?”闫肃话不多,语气坚决。没给周晚拒绝的余地。还把车门打开了。 周晚时下最要紧的事,就是找工作。她爸在医院,无时无刻不在烧钱,她得努力挣钱。一听闫肃说起工作,没在犹豫。 “闫哥知道有什么工作适合我吗?”周晚就手头上这点手艺,找工作肯定也是相关的。 闫肃目光看着前面的路况,转头看了周晚一眼,“我店里缺人,你要不要到我店里来上班?薪资按照市场价的来,你如果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 周晚问了店铺地址,主要经营那一块,听明白后,没矫情,也没迟疑,点头答应。眼前她真缺钱。 车上一下子寂静下来。 闫肃和周晚本身就是话不多的人,平时一群人里,多是别人说,他们听的份。可现在两个人同处一个空间里,周晚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扭着头看向车窗外。 闫肃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只看到周晚侧脸,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下巴....嘴唇渐渐勾着,目光看向前方,佯装随意的说道:“怎么要去新城区那边?” “我现在住在那里。”周晚笑笑。 闫肃一愣,住在新城区?眉头微微拧了下,目光打量周晚再三,最后问道:“和顾东宁结束了?”不然不至于 ,顾东宁淮市房产不少,又不缺钱,绝不会把女人养在新城区,首先就是太远了不方便。 周晚一脸诧异的看着闫肃。顾东宁?他怎么会知道顾东宁?她在外面并没有提起顾东宁这个名字。 “我在金碧宫听说的,你不是在金碧宫撞过我,还记得?”闫肃看到周晚脸上惊讶,解释了一句。 周晚仍旧半信半疑,“你...你当初为什么会在金碧宫?”当时她还以为人是金碧宫后厨的,结果却没找到这个人,而现在她觉得闫肃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金碧宫是认识的朋友开的,有时候会回去帮忙。”闫肃随口说道。 周晚不太信,可又仔细想想,人家也没必要骗她这个,表示了解的点点头。 “你还没说刚才的问题,你和他结束了?”闫肃心下确定七八分,周晚这两天的情绪高昂,脸上总是笑盈盈的。 周晚点头算是吧,分手?这是文明的词汇。可能在顾东宁眼里,她就是一个玩腻就扔的玩具。压根不是男女处朋友那种,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他有权利终止。 闫肃确认后,眼中噙着笑,“明天有空带你去店里看看。” “好的,谢谢闫哥,”周晚觉得眼下都是朝着美好的一面前进。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丝底气 。 * 顾东宁有些不太好,他失眠了。 除了周晚不在的第一晚,他睡得挺好,后面第二天开始,他睁着眼没有一点想睡的意思。睡不着,就总想找点事干。晚上叫上陈沐阳张恒一他们,会所里喝酒打牌。玩到凌晨一点多,到了家洗澡完,躺床上,闭上眼,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还是睡不着。 想睡,睡不着。人难免有些暴躁。 家里从内到外,所有周晚的东西,全都收拾给扔了。目前家里看不到一丝痕迹在。 触及表面的东西看不出来,可一躺床上,身体下意识侧身看向另一边,之前周晚睡得那边。顾东宁烦躁不安,觉得是自己缺个女人的缘故。 这就好比原来床上有个抱枕,天天抱着枕着,突然有天床上空了,空荡荡的,总觉得手里怀里少了点东西。不就是个女人么,整个淮市想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只要他勾勾手指头,能有成群结队的女人靠过来。 周晚离开一个月,顾东宁身边打发了三个女人,不合心意,看着不顺眼。 吴浩明白问题出在哪,可他不能说,说了就是打老板的脸,看着老板这么使劲折腾,他也跟着受累。没和老板说,他私下里偷偷留意周晚的动向。一对比,结果人家那边一切顺利。就是心有些大。金碧宫的闫肃,吴浩知道的。在谁的店里工作不好,偏在他店里。 总觉得这事不好,老板知道了说不定要炸。 顾东宁国外出差几天回来,张恒一喊人喝酒。 “怎么就一个人,你那女朋友呢,带过来认识认识啊。”张恒一倒不是幸灾乐祸,周晚走了就走了,走了正好,他心里踏实呀。顾东宁这边看着也没掉坑里。这不周晚前脚离开,后脚找了其他女的。目前来看是两全其美,他之前还担心人掉坑里,结果是他想多了。 顾东宁找了个空的沙发坐下,眉眼有些疲倦,可整个人浑身上下依然精致的不像话,随手倒了一杯酒,饮了一口。目光扫了一圈包厢,漫不经心的说道:“散了!” 似乎哪里出问题了,心里焦躁越发压制不住 ,隐隐有些要爆发的预兆。今天他竟然打开微信去看朋友圈动态,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想看谁?想知道谁的动态?结果翻了翻,没有了! 气闷,周晚这么迫不及待的拉黑删除他,让他恼火。他还没删除她呢,她倒是抢先一步。就这一步,也该是他先删除。顾东宁生气,越想越气,最后怒了。 “又散了?”张恒一嘘嘘两声,“你就是眼光太挑,找个差不多就行了,非要合乎你心里那审美,你那审美比选美比赛的评委都挑剔。” 陈沐阳看着顾东宁一个劲喝酒,就给张恒一使眼色,让他适可而止。 抽了空,张恒一把陈沐阳拉出去,两人站外面说话,张恒一指了下包厢,蹙眉,“你觉得他对劲吗?” 陈沐阳要不是觉得翻白眼不好看,真想当场翻几个。张恒一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会看不出来?很明显的好不好。 “你说...是因为周晚吗?”张恒一小心翼翼的说。 陈沐阳觉得多半是,可这话不能随便说。人都撵走了,在追回来?脸面怎么办。 “也不能可着周晚一个人坑啊。”张恒一小声说了句公道话,周晚走,一毛钱都没有。这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这是顾东宁故意的。 顾东宁这边的不得劲,周晚不知道,她现在在童心烘焙蛋糕店上班,店里有有一项活动,DIY手工。每天下午要接待很多人,周晚的工作就是这个。教别人做饼干,面包和蛋糕。 前些日子,她和闫肃还飞了一趟法国,法国巴黎有个甜品比赛,很多国际一流的烘焙大师都在那里。周晚想去,可觉得飞机票不便宜,谁知道闫肃直接订了。两个人结伴去了一星期,收获颇非的回来了。 原本一切都朝着美好的一面前进,见识到国际顶级烘焙大师的作品以及制作理念,周晚整个人充满了动力,可生活硬是迎头一棒。这一棒力度太大,周晚直接崩溃了。 突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周金鳞再次病危,情况十分危急。 “ 第五十一章 周晚接到医院的电话, 惊慌失措的往外面跑。连工作制服都忘记换。闫肃看到周晚这样子,交代店里两声,跟着跑了出去。 杨琴已经在医院里守着, 周金鳞被推到重症监护室无菌隔离。透过窗户,只看到他浑身上下, 插满了管子, 以及监护仪的联导线。人躺在病床上, 脸色枯槁,身形消瘦, 好在监护仪上还有心跳,人好活着。 周金鳞的情况出现了恶化,上次病危虽然挺了过来,可却让身体免疫力急速下降,这次病情来的凶险。病人不仅发烧,还出现了颅内感染。尤其卧床良久, 肝肺功能有明显衰退。医生也是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给周晚说的, 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现在这个情况随时都有可能.... 医生说的话很直白, 病人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家里人这个时候最好在旁边守着。 “医生,再想想办法啊,求你了, 请你用最贵的药, 上次病情也是这样,不是也救治过来了吗?求求你医生。”周晚红着眼圈, 神情慌乱,却死死拉着医生衣服不撒手。 周晚的手在抖,浑身冰冷, 脑子突然想到还有一丝希望,颤着嗓音连声问道:“医生,如果请到专家来看呢,上次就是,我们去请专家来看人就看好了?是不是还有机会?” 医生同情家属,周晚拉着他不让走,也没有生气,只是负责的说,“病人现在这个情况,说实话那一步是早晚的事,即使请到专家也是延迟时间的问题。”周金鳞的情况已经糟糕到只能拖延时间的地步。 杨琴情绪早已崩溃了,愤怒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站起身冲着周晚就过去了。扬手就是两巴掌下去,“都是你害的,老周才什么岁数 ,他才不应该死,该死是你,你怎么不去死,你才该去死。老周就是替你死的,你恶毒东西,你杀了你爸。我要杀了你.....” 杨琴疯了一般殴打周晚,又打又踹,扯着周晚的头发,像是晃筛子似的掐着周晚。嘴里说着最狠毒的话,眼里目光像是淬了毒液,面目狰狞凶狠的恨不得一口吃了周晚。 闫肃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看到杨琴冲了过来。赶紧起身护着周晚,可杨琴死死拉扯不放。尽量把周晚护在怀里,杨琴却一丝理智没有,压根劝阻不了。就是一副要杀死周晚抵命的架势。 闫肃眉头一皱 ,顾不上太多,拉住杨琴的手腕,抬脚狠狠把人踢了出去。杨琴痛苦的哀叫两声,还想欺身过来打人。 闫肃把周晚整个人压在怀里,凶狠狠地瞪着杨琴发出警告。 周晚呜咽着哭,她说,有一丝机会,她都不想放弃,里面躺的是她爸爸,她要试一试。 周晚推开闫肃就往外面跑,连番撞到许多人也没有停留。“周晚,”闫肃皱着眉跟在后面追,周晚神情很不好,他怕出事。 周晚去找顾东宁,可电话提示她是空号,压根打不通。可她还是一直打,一直打。六点半,临近下班的点,路上拥堵 ,闫肃开着车,跟在周晚出租车后面。 一个路口红灯,周晚出租车先过去了。闫肃用力的握着方向盘,逐渐变得焦躁不安。 周晚去了顾东宁公司,她要上去可保安不让,周晚的情绪真的很不好,保安看着不敢让她上去。谁知道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吴浩到点下去吃饭,坐电梯下来,就听到外面大厅吵吵嚷嚷的。还围了一圈人。巧了,就往那边递了一眼,看到周晚了。 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什么情况啊! 吴浩搞不清楚眼前,两个保安推搡着,一副要把人撵出去的架势。他不能看着不管。“别别,等下等下,这人我认识,别动手,别动手。” 吴浩赶紧过去拦着,问。“周晚,出什么事了?”这看着也不对劲啊。 吴浩被吓着了,周晚情况看着真不太好,这是被谁打了吧,这么狠,怎么还能打脸呢。周晚一侧脸颊通红,鼻头眼圈更红,丸子头有些散乱,扎的好好的头发出来几缕。怨不得人家保安不让进。 这这幅样子,是他都不一定敢放人进去。 保安简单说了下情况。 周晚认识吴浩,拉着人问:“顾东宁呢,我找顾东宁,我要找他。”周晚神情急迫,拉着吴浩不让走。 “老板今天提前下班了。”老板这几天可惹不得,一丁点事情做不好,劈头盖脸骂一顿。看什么都不顺眼,见天找茬挑刺。今天下班提前走了,办公室立马气氛一变,能愉快的工作了。 “去哪了?”周晚着急。 吴浩还真知道,他工作和别人不一样,没什么上班打卡的说法。老板和朋友去喝酒,来通电话让你去接人,那就得去。 老板临走交代他晚上去会所等他。 会所?银座会所。周晚知道地点,就往外面跑。 吴浩看着周晚背影咂咂嘴,想着要不要和老板说一声。琢磨一下还是算了吧。周晚这都自己上门找来了,可不就是惊喜吗。 吴浩自认为体贴的给老板弄了个惊喜。然后安心的出去找个地吃晚饭去了。 闫肃这边刚下车就看到周晚跑出来,立马上前把人拉住,“周晚,周晚,你别急,你要去哪,我开车送你去。” “会所,我要去银座会所。” 顾东宁突然觉得自己时间多了,还不知道怎么打发。女人来来去去,都不合乎他心意。身体纤细,脸蛋好看,可是个黄皮。黑是不黑,可是不白。 顾东宁自己就是皮肤白的,白的好啊,白显干净,看着生嫩。瞧不上皮肤比他黑的,一顿饭都没吃完,把人撵了。另一个,看着不错,皮肤白,身材曲线完美。可化妆浓。光是眼睛睫毛就上了两层。脸上像是墙皮刮了一层腻子,就亲了一口,像是隔着一层刷了粉的面具,把他恶心的够呛。 女人暂时没找到合心意的。顾东宁也不准备委屈自己凑合。凑合什么,自降标准找个女人?不行,他都替自己委屈。 没女人,那就找兄弟喝酒。 都是一群闲着没事找着各种理由聚一聚的人,喊上一声,总有几个凑热闹的,张恒一这不是刚回来,哪回都有他,有人请客他为什么不来。一群兄弟里,就他最穷。 张立冬一声令下,他银行卡被没收了。收就收呗,他兄弟有钱。 今天有个发小过生日,大家凑一起热闹热闹,现在7点多,会所包厢里才来几个人。实际上都要九十点钟才开始。他们这些人过生日,七八点,那是在家里亲戚凑一起吃个饭吹个蜡烛,意思意思。真要过生日还要和一群兄弟一起,放得开,玩尽兴。 这个时间早了点,顾东宁提前喊了人打牌,四个人一桌,边打牌边等人。 陈沐阳下班要等九点之后,张恒一坐在顾东宁下家,可就惨了,顾东宁盯得紧,从他屁.股坐下,就没顺过。气的嚷嚷要换个座位,要坐顾东宁上家。可愣是没人跟他换。 顾东宁会玩,卡人盯牌他都厉害,谁坐他下家谁倒霉。 几个人正玩的兴头上,包厢门突然咣地一声推开。会所里铺的厚地毯,声音倒不是太大,可愣是把人吓一跳。 几个人往门口看去,张恒一先惊愕的张大嘴,看看门口出现的人,又下意识扭过头看上家,只看到顾东宁一瞬间愣住之后,神色竟然有些变好? “周...周晚?”什么情况啊,人怎么来这了?张恒一站起身想过去,可又看了眼顾东宁。到底只是站起身,没过去。 顾东宁伸手把牌推了。他没动,没站起来的打算。只是后仰着,微微侧着脖子看着周晚。 周晚是有些狼狈的,即使头发凌,可漂亮的人到底占尽优势,这么狼狈的模样,像什么呢,雨打杏花落,沾了水的杏花,更多了一份柔弱娇美,有心人的眼里,更是多一份怜惜。 顾东宁呢,他只心头一震,心神恍惚,那一年,也是这么推开门慌乱在站在门口。焦急的眼神在包厢里寻索。扫视一圈,没找到她熟悉的人,抿着嘴唇紧张的站在门口。 可现在,周晚仓皇焦急眼神看到他的时候,却是眼睛一亮,眼中顿时涌现无限欣喜,奔着他快步跑了过来。 顾东宁唇角压着没上去,没怎么,看到周晚出现,心情松快了! “顾东宁,你能出来下吗,我...我有急事事找你。”周晚站在顾东宁椅子旁边,眼里这会根本看不到旁边的其他三人。 顾东宁没动,上下打量周晚,越看眉头皱的越紧。刚才站在门口,灯光的问题,他看不到周晚脸上,这会人就站在跟前,眼睛一挑,就看的清清楚楚。 张恒一瞪着眼,先惊呼一声,“周晚你连怎么了,谁打你了。” 周晚充耳不闻,她急,医院里她爸等着她救命。“顾东宁,求求你帮我,我真有事情。” 顾东宁只看到周晚脸上沉了下。听到周晚的话,心里犹豫了这么一下下,他也是要自尊的。周晚一声不响的把他拉黑了。伤了他面子,虽然事后他把她电话拉黑,可到底慢了一步,心气难平。 这会看着周晚脸上焦灼的样子,心中渐渐得意起来。嘴角勾起,噙着一抹笑,“关系都结束了,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恒一恨不得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也不看看周晚现在急成什么样,非要嘴上占个便宜。 周晚咬着嘴唇,眼圈裹着泪,微微垂着眼帘,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心就像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捣着,扭着,撕着,支离破碎,碎成一片渣滓。“我爸...监护重症室...病危,求...求你。晚了,就来不及了。” 周晚声音呜咽着,甚至发抖。 顾东宁脸上看不出情绪,眯了眯眼睛,嘴角牵动几下,刚要张开嘴说话.....,“周晚!”门口一道突兀厚重的嗓闯了进来。 闫肃比周晚慢了一步,他刚停下车,周晚推开车门就往里面跑。门口侍应生没拉住周晚,倒是把他拦住了。闫肃懂得会所经营,没办法只能前台消费。 好不容易放人进来,还是比周晚慢了一大步 。 闫肃看到周晚站包厢里,迈着大步走过来,待看到顾东宁,神色冷峻。 不比闫肃的冷谈,顾东宁看看周晚,又看看闫肃,嘴角扬起,笑了。眼神讥讽的看着周晚,“你手脚倒是快,刚从我床上下来,立马就找到下家了。” 顾东宁 眼神阴鸷,唇角那一丝丝笑意像是无限嘲讽一般。视线落在一旁闫肃身上,拳头忍不住握紧,目光像是一把寒光凛凛的刺刀。对方高大的身形尤其碍眼,碍眼到,想砍断他的腿,碾碎他的头骨。最好永远比他矮,即使他此刻坐着。 闫肃听到顾东宁 ,眉头紧皱,冷声道,“嘴巴还是说点人话的好。”说完伸手拉起周晚的手腕,“走吧,他不会帮你的,医院的事我会帮你想办法。”闫肃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周晚找顾东宁 帮忙,他一开始在医院就把人拦住了。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多了一双粗壮的大手,那手刺了眼,刺的眼睛生疼。 顾东宁一看到闫肃伸手去拽周晚的手,心底一股抑制不住怒火,猛地冲了上来,直冲脑门子。心头火在燃烧,烧得浑身上下血液都跟着沸腾叫喧起来。 烧的一向理智的人,此刻缺了冷静。只顾盯着那双麦色粗厚的大手。 怒睁着眼,咬着牙,额角上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胀,清晰起来。“手放开!” “我让你放开.....”随着顾东宁一声大喝,激的张恒一头皮一麻。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起来,男生打架不好看,野蛮凶狠,谁先动的手,还真说不好。顾东宁对上闫肃有点吃亏 ,体格上有些差异,那一身紧致贴身的高级定制多少束缚了他的发挥。可闫肃早年混的,身手利索凶狠。 张恒一其他两个兄弟一看,火了,别管是拉架,还是怎么的,你不能打他兄弟。 周晚急,她急医院的周金鳞,她看着打成一团的几人,更焦急。“闫哥别打了,顾东宁你住手...” 张恒一让停就停了,连着他把其他两个兄弟一起拉了出来。顾东宁和闫肃还互相拉扯着。顾东宁衬衫上纽扣蹦飞了好几个,领带松散的挂在脖子上。嘴角破了流了血。 闫肃一打三吃了点人数上的亏,衣服烂了,脸上挨了几拳,不知道谁趁乱在后背踹了他几脚。闫肃一打架,尤其一打多的情况,那就只认准其中一个人打,别的人不管。 看张恒一他们三,身上顶多凌乱了点,没伤没破皮。 周晚挤进去,硬是把两人分开,各自推到一边,看着顾东宁,“顾东宁,我真求你帮忙....” 顾东宁冷嗯一声,掏出手巾细细的擦了擦嘴角血迹,然后抬起眼盯着闫肃冷冷笑了下,“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闫肃面无表情的接下。 周晚回医院了,她得在医院守着。 结果随后,顾东宁跟着去了一趟医院,看了眼,留下一句话 又走了。他说房子密码没改。 只让他出力却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不做。既然要做,他就得索要报酬,他不缺钱。吃回头草怎么了, 回头草好吃为什么还要到处乱找。 第五十二章 周金鳞去的很快, 人是在昏迷中去的。 监护仪刚出现异常,医护人员立马组织抢救,抢救半个小时, 医生摘下面罩很遗憾的摇摇头,对周晚说, 患者已没有生命特征, 宣布死亡。 周晚刹那间, 脑子被雷击中一般,又晕又沉, 耳朵轰鸣乱响,眼中白茫茫一片...那一秒仿佛都忘了自己在在哪。愣了好一会,才僵硬的走进病房里... 杨琴又在医院里闹了一场,被杨琴的姐姐搀着带走了。杨琴姐姐想的开,周金鳞人都死了,你和人家还有半毛钱关系吗?等周金鳞葬礼完毕, 一切桥归桥, 路归路。眼前这个人就是陌路人, 伤肝动火的没必要。 她倒是感激周金鳞死的早,没拖累杨琴。要真是生生拖了七年八年,那真是什么都拖没了。因着这一点,杨琴姐姐都要拦着杨琴点。 等到周金鳞葬礼上, 杨琴办的很大, 来的都是她那边的亲戚朋友,全程无视周晚, 好在葬礼在平静下结束。两人从此再没联系。 周金鳞去了,周晚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孟依然看着周晚什么话也不敢说,只当她心里那股劲还没过去。三天后, 周晚对孟依然说她要回趟老家。 给闫肃打了电话,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孟依然不放心周晚,想陪着周晚一起去。周晚笑着摇摇头,那笑容在孟依然眼里,比哭还难看。看着自己心里难受,“晚晚,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你想哭就使劲哭,我...陪你哭。” 周晚背着包买了票,一个人回去了。从搬离那天起,就从没回去过。她没回去过,周金鳞也没回去过。可现在人死了,得回去一趟。 周晚背着小包离开淮市的事情,顾东宁知道。周金鳞葬礼期间他看过周晚一次,整个过程,那个闫肃竟然毫不避讳,说什么哥哥妹妹的关系,他光听着都跟着窝火。 尤其得知,闫肃竟然暗地里查他。 顾东宁有些后悔了,后悔和周晚关系结束太早,再就是周金鳞死的太早,之前躺在医院都说情况良好,人在慢慢恢复,结果一眨眼情况竟然发转。周金鳞死了。他想再拿捏周晚,势必还要想其他办法。 周晚走了十来天,比预期的要久,回来之后人平静许多。 烘焙班结业,合格的可以留在公司连锁店里任职。当然都是从基层开始干。闫肃自然不会留下,他在意的是周晚,“你呢,要留下吗?我店铺那边流程你也熟悉了,工资福利待遇可以....”闫肃没好意思往下说,他的想法表示的太明显了。周晚说她缺钱,闫肃想的也比较简单,你缺什么,那我就可以给你什么。 周晚笑眯眯的,“闫哥,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涨工资啊。”她也不能总和孟依然挤在一起,留在这边发展前期确实不错,可就要熬日子。熬着出人头地,而且一开始薪资都不高。 闫肃看着周晚笑容,差点冲口而出,你想要多少,就开多少。张嘴到喉咙的话,一刹那停住了。整个人顿时显得有些呆愣,张着嘴看着周晚的脸,神情有丝慌乱。眼神移到一旁,开口说道:“行啊。” 一切风平浪静 ,周晚情绪整理的很好,已经彻底走了出去。每天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下班之后,可以借助烘焙工具,尝试做点奇思妙想的东西。 一般周晚记录数据的时候,闫肃会在一旁提意见。意见一致的时候还好,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干脆各做各的,两人一句话不说,什么时候做好成品,试吃的时候得出结论。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好几次下班出来的晚,闫肃不放心周晚,非要开车送她。周晚觉得这样不好,没有班车,坐出租也行。可闫肃愣是开着车跟着 出租车后面。 闫肃着说一不二的性格,周晚算是看出来了。她对强势的人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打那之后,就绝不会在错过最后公交班车。 晚上九点,闫肃把周晚送到公交站点,再开车回家。 家里客厅灯亮着,凌红一身红色长裙,整个人慵懒无比的靠在沙发上抽烟。听到动静,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立在门口的人。鲜红性.感的嘴唇向上一扬,声音懒懒洋洋的说道:“怎么,才多久没见,就不认识了?”自从上次两人闹得不太愉快后,凌红在没登过门。 她想着,凭着他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他总要先低头哄一哄她。可是呢,她等啊等啊,这么多年的风雨同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竟然抵不过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 “你怎么进来的。”闫肃把东西放下,冷着脸看着凌红。 凌红吸了一口烟,哈哈笑了起来,先是笑的肩膀 抽动,再是忍不住仰着头哈哈大笑,最后笑的眼泪忍不住留下来。指尖一擦,似讥讽似冷笑,“我猜到的,你改了密码。可是谁叫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身份证生日,有意义的日子,挨个试试,结果 ,你自己可能都没注意,凡事你觉得重要的,你下意识都习惯用闫彤的生日做密码...” 闫肃默认。 “你再查顾东宁,为了周晚?可惜这事还真怨不到他身上。要不要我帮你?弄得假证据什么。”凌红起身,把烟头随意的往桌上 一扔,走到闫肃跟前,神情又冷又狠,带着几分狰狞道:“你竟然为了周晚,想要得罪顾东宁?金碧宫里的事情你也不管,南边那里来人了。你打算什么都不做?你觉得对方会放过我们?狗不听话会被杀掉,多得是取而代之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顾东宁来找周晚。心气不顺,见不得周晚在闫肃这里。今天专门过来挖角。 “开个价吧,店铺装修好了,交给你打理。”顾东宁觉得自己诚意十足,亲自来挖人。且周晚现在缺什么?最缺钱,巧了,他最多就是钱。 他觉得他开出的诱.惑很大,没想到周晚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顾东宁脸色一沉,“你拒绝我?”顾东宁最讨厌什么?有人拒绝他,他给出的东西要么欢天喜地接着,要么跪着接。 “是的,我不去,你换个人吧。”周晚不想和顾东宁再牵扯上了,以前的是是非非就让它过去吧。 眼神阴鸷,冷笑道:“周晚,你是不是觉得你父亲不在了,用不上我了,就可以随意把我安置一旁,想和我半点关系都没?” 周晚蹙眉看着顾东宁:“你什么意思?”之前想要结束关系的不是他意思吗。 顾东宁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走上前,他上前一步,周晚忍不住往后退一步。顾东宁身高挺拔,整个人有种逼人的压迫感,慢慢靠过来,忍不住心里发慌。 两人靠的很近,顾东宁微微低下头,嘴角噙着笑,“周晚,我劝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别惹我生气。” “她要是不愿意呢?”闫肃插进来,一手拽过周晚护在身后,挤入两人之间。一张严肃冷峻的脸,目光冷冷的盯着顾东宁。 顾东宁勾唇笑笑,目光在周晚和闫肃身上转了转,最终停在闫肃身上,轻笑一声,“让我来猜一猜,你有个妹妹,自小长得漂亮,初中的时候被一群混混拉到小树林里....,嗯,她和周晚有几分像呢,四分?啊,都喜欢做甜品蛋糕。那就有五分了。小姑娘初中惨死,是挺让人遗憾的,看到周晚你....移情了?” 闫肃瞪着一双凶狠的眼睛,气的脖子上青筋鼓起,双手攥拳。 周晚震惊不已,不知道顾东宁说的真假,下意识看向闫肃。 顾东宁扫了扫对方死死攥紧的拳头,目光移到因愤怒而要喷火的眸子,随意勾唇笑着,神情嚣张,且没有一丝收敛。“你是不是变++态啊,对着长相像自己亲妹妹的人,你想干什么啊?” “顾东宁!”周晚皱眉怒喝,“不要把人想的都和你一样龌龊卑鄙,你赶紧走,以后也不要来,我今后的人生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龌龊?你当他又是个什么好人吗?我可比他光明正大多了,我想继续睡你,而你是我女人。这话我敢说?他敢吗?”顾东宁笑的放肆无比,视线越过周晚再次迎上闫肃冷硬目光。“看着和自己亲妹妹相似的脸,你敢吗?” 闫肃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转身拉住一脸错愕的周晚,冷声道:“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空中目光碰撞,气氛顿时寂静下来。 顾东宁脸色阴沉下来,一双眼眸黑的仿佛不见底的深渊一般,阴森冰冷的目光压得人心颤。“你要和我抢人?” 闫肃轻哼一声,坚决道:“说不上抢,是周晚自愿留在我这,她拒绝了你。” “顾东宁,你之前已经腻烦了我,关系结束,我欠你的你之前也说还清了。我们各自安好不行吗。”周晚紧紧蹙着眉头,不明白顾东宁突然怎么转变了心思。 顾东宁盯着两人攥在一起的手,眯了眯眼睛。 安好?他也想安好 ,可他现在压根好不了。凭什么他现在不好,周晚就能活的好好地,恨不能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顾东宁想到那天周晚来会所求他的事,那天晚上他心情很好,睡得很好,可周金鳞一死。他又不好了。 “食髓知味我有些离不开你了,所以我后悔了。”顾东宁对着周晚说的很直接。“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顾东宁留下 这句话转身走了,周晚抿着嘴一脸难色的看着闫肃,张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东宁刚才的说似乎把之前和谐的关系捅破了。 闫肃放开周晚的手,眉头深锁 ,“不用在意他说的话” “嗯,”周晚点点头,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第五十三章 顾北章叫顾东宁过来吃顿饭, 这阵子忙的很,很多事情真是顾不上 。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开完会半夜两三点, 干脆就睡在办公室,家都没空回。 小崽子都忘记他多久没看到他爸了, 司机接他回来, 到家看到顾北章小家伙还愣了一下, 有些不习惯。脸上小表情都把顾北章气笑了。 小崽子原本正在玩组装游戏,突然听到窗户外面有汽车的声音, 脑袋一扬,立马颠颠得跑门口。顾北章看他,笑了笑,还不忘记提醒他,“小心你小叔收拾你。” 顾东宁还没进门就看到门后面躲着人的影子,胖乎乎一动不动的, 嘴角一撇嘲笑的说, “别藏了, 门后的影子都暴露了,就这智商还埋伏人?” 小崽子往后看看了,懊恼的撇撇嘴,他没注意到, 不过这次他记住了。 顾小崽子一步三跑的跟在顾东宁身后, 人家腿长个高,他想说话还要仰着头, “小叔,姐姐还住家里吗?吃完饭你能带我回去吗,我在你家住几天。” 顾东宁脚步一顿, 低头看着脚边矮冬瓜,一点没犹豫的拒绝,“不行。” 顾北章看着叔侄俩满脸无奈,大的冷漠往前走,小的气得直瞪眼,小.嘴巴咕咕唧唧像是在骂人。眉毛一挑,张口喊道:“顾言喻,不许心里说脏话。” 顾东宁一听立马转身看他,顾小崽子嘴巴翘着,咬牙切齿的。 “哼,你管不着。”噔噔噔的抢前跑过来占住有利沙发。他可是知道的,小叔每回来都喜欢坐这里。 顾小崽子想得好,可惜人小个矮,顾东宁从后边直接抓了起来,往地上一扔,觉得扔到不够远,还用脚尖踢了踢,让滚远点。 顾北章看小崽子被嫌弃的可怜劲,没得有点心疼自己儿子,起身抱在怀里,安慰着两句,又转头对另一个说:“好了,怎么就喜欢招惹他。每回都被你气的饱饱的,饭都吃不下。” “那是他不饿,饿他几顿,给点狗粮他都能吃。” “......”顾小崽子急眼,他才不吃狗粮呢,那是给狗吃的。 “好了,好了,小叔 不是骂你是狗,他开玩笑的。”顾北章抱着小崽子拍拍他后背,然后把人放他旁边的坐着。 小崽子懂得看眼色,知道这会大人要谈正事,他不能吵闹,不然他爸会不高兴。 “在外面惹事了?都查到我这边了。”顾北章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份谨慎细心不光是对他自己,还有对他打心里要守护的人,能让他放心上的,没几个。顾东宁是一个,那是亲弟弟,从小带着的。 “我知道是谁,他查不到什么的。”闫肃觉得自己有点本事,可惜这点本事在他们眼里压根不够看,就这么点动作,就搞的人尽皆知,还能查到什么? “那影响也不好,我让人暗地里挡了回去,你自己的事也要上点心,我最近忙,也顾不上你,真出事情就怕晚了。”顾北章的意思,之前留尾巴的事情,最好处理的干干净净,别让人抓住把柄,尤其现在风口上。 “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倒是你,多久没休息了,脸色怎么这糟糕,这次任务这么...“ “收声...即使在家里有些事也不要说出口,你只要知道这次是下足了饵,准备捉老虎的。”工作上的事情,顾北章不准备多谈。问了两句顾东宁工作上的事,就准备开饭。 饭桌上气氛愉快多了,顾小崽子还不死心,还想跟着过去。顾东宁只吃饭,压根不理他。闹腾急了,直接拎起来,把人扔到房间里,门反锁。 小崽子气愤的砸门踹门,嗷嗷叫着。 “这可是亲的,你也对他稍微好点,回头你一走,我还得过去哄他,你不知道这小崽子有难哄。”顾北章也是无奈,偏生这两人互相犯冲,大的一丝不让,小的还小,他懂什么,越是不招人待见,还偏往跟前凑。 “他就是让你们给 惯得,吃饱有劲叫唤两嗓子,累了,用不着人,自己就爬床上睡觉。”顾东宁 深以为,可以把小兔崽子放到山沟里养个三五六七年再接回来。到时候什么臭毛病都没了。 顾北章微笑,看着对面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优雅的人,心里难得升起一股自豪来,调侃的打趣道:“我就等着你将来有孩子,会是什么样。最好还是女孩子,我看你忍不忍心让她自己哭着爬上.床睡觉。”记得有天小崽子放学回家,一本正经说想要个妹妹,名字都替她起好了,叫小羊羔。 顾东宁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沾了沾嘴角,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勾起笑了笑,“那种麻烦的东西,我可不稀罕,家里有个小兔崽子就够了。” 顾北章不反驳,他弟弟可不喜欢有人当面反驳他,越是反驳他,拒绝他,越是喜欢和人对着干。 走的时候,顾北章把小崽子放出来,小东西抱着一个盒子,硬生生塞到顾东宁手里,小眉毛皱着,瞪着眼急吼吼的喊道,“可不是给你的,这是我给姐姐的礼物,你不能给我扔了。” 正准备想扔的,随手又给扔到车里,盯着小崽子冷笑了声,“她可不是你什么姐姐!”乱喊什么,屁大点的小东西,倒是会献殷勤了。 周晚在找房子,就和闫肃说了一声,她今天要提前走。 “去哪?我开车送你?”闫肃隐约察觉周晚最近有些疏远他,是因为上次顾东宁说的那些话?要是真是这样,闫肃想着最好找个时间把话说清楚。 “不用,闫哥,最近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我坐公交车很方便。”周晚倒不是因为顾东宁说的那些话,主要是性格如此,下意识就不想麻烦人,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她就想自己解决。别人帮她也要花费时间精力,她坐公交车 也不累。 “周晚,实际上...我有套房子,目前没人住,一直空着,你要是需要,可以搬进去 。”周晚这两天念叨的找房子,闫肃是知道的,当时就想提这事。可周晚总是忙着,两人根本没时间说这个事情。 周晚脸上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她脑子里突然就想到顾东宁那天说的话,脸上刷的一下红了,白净脸皮上红彤彤的,“闫哥,我...我之前虽然和顾东宁...那样,可我...不是...不是.....”那样的人。 闫肃一看周晚那模样,知道她误会了自己意思,倒是没急着解释 ,只觉得周晚这个局促别扭,以及有一丝丝不好意,绯红的脸颊像是裹了一层蜜一样,散发着甜滋滋诱人的芳香,那香气在鼻息之间络绎不绝,顺着腔道溜到心里,原本节奏规律的心跳,突然变得激烈闹腾起来。 心里像着了火,火苗蹿的极快,一下子窜到头顶,燎的人口干热燥,不自觉的吞咽几口,心里突然惶惶起来。 “闫哥,我...我先走了!”周晚心跳加快,只感觉脸颊像是着 了火,烫烫的。尤其刚才闫肃看她的眼神,莫名让人喘不上气。 周晚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凌红就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闫肃脸上的神情一收,刚才那股火,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在身体里就没有存在过。 凌红也不说话,眼神隐晦不明的盯着周晚看,直到背影再也看不到,才转过身,轻笑一声,“不来,岂不是错过了刚才精彩的一面。”尖锐的指尖生生刺入掌中,她来的早,站在一旁看了好久。闫肃从头到尾都只盯着周晚,压根没注意到她。 凌红心惊且慌,闫肃的警惕心很强,她这么走进来,他竟然什么都没发觉。心头慌乱还带着一丝恐惧,原来周晚已经能影响他这么深了吗? 佯装着镇定,“刚才我还以为你要吻她呢,你刚才的视线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你看人都被你吓跑了。对付周晚这么纯情天真的小姑娘,我有办法哦,要么,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凌红白皙的手指上染了艳红的指甲,轻轻摸着闫肃棱角分明的下巴,然后踮起脚尖,送上自己的嘴唇。 双手环住闫肃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闫肃皱眉,强势把人推开,擦了擦嘴唇,冷声道: “闹够了没有。” 凌红舔舔嘴唇,妩媚至极的撩了撩头发,“闫肃,我们和好吧,别再互相置气了。”说完主动挽上闫肃的胳膊,依偎上去,甜蜜蜜说道:“等你结束我们一起去市场,我亲自下厨,我还带了你最爱喝的酒,今天喝个痛快怎么样....” 闫肃动手,可凌红越发缠紧,仰着笑脸,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闭了闭眼,无奈的看着凌红,“我没和你置气 ,我之前和你说的都是实话。你知道我最不会骗的人就是你。” 凌红脸色笑容一僵,不过也只是片刻,眨眼间又恢复笑颜如花的模样,“你快去收拾吧,等你下班再去市场,菜都不新鲜了。”把人一推,是不容拒绝的眼神。 闫肃盯着凌红,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吸了一口气,“我去后面换下衣服。” “嗯,我这里等你。”凌红笑眯眯的,直到闫肃转身,脸上的笑容立马变成的阴沉。 * 周晚在站台等公交车,一辆黑色宾利在不远处停下 。 车门打开,吴浩冲着周晚小跑着过来,笑眯眯的一双眼睛说道:“周小姐,好久没见,我吴浩,我们顾总想和你聊几句,不知道方便不方便。”说完还伸手指了指后面的黑色宾利轿车。 周晚看到吴浩瞬间,眉头轻皱,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眼,看到熟悉的黑色宾利,即使隔着车玻璃,也仿佛能看到车里顾东宁正懒洋洋的靠在后面笑着看她。 “不方便,我等下还有事情。”周晚拒绝,她一点都不想在见到顾东宁。 吴浩一听到周晚拒绝,立马拧巴着脸,“周小姐,你别拒绝啊,那个...他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就说几句话,说完你再走,也不耽误不是 。”别难为他啊,他就是无辜人。 吴浩看着,事情那有这么复杂,老板这就是后悔了,想吃回头草。可老板子性子傲,能自己承认吗?当然,吴浩也觉得周晚太不实在了。放着这么一个有才有貌有钱,就是脾气性格坏点的青年,怎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下呢。 百炼钢变绕指柔,男人都是需要调.教的,调.教的好,后半生就是幸福。 可在吴浩眼里,周晚自己倒像是一块硬钢。 “我没有话想和他说,你也别跟着我了。”周晚态度坚决 ,她绝不会在和顾东宁牵扯不清。 “可顾总有话 想和你说啊。”吴浩拦着不让走,不把周晚带上车,他这工作能力遭受质疑。 公交车来了,周晚抓紧包上公交车。吴浩后脚跟上去。 外套一脱,扔在周晚脚边,地上脏,这样跪下去起码裤子干净不是,吴浩一跪下车上立马炸锅。 “我去....,跪下了?什么鬼?” “求婚?不像啊。” “什么情况下,看那边,一个男的给女的跪下了。” 周晚下意思站起来,“你干什么?你赶紧起来啊,你不要跪着,都...都在看。”前后看了下,满车的乘客都在看着这边,还有拿手机拍照的,周晚窘迫的恨不得钻地缝里。 吴浩个头不高,身材瘦,却是个脸皮极厚的。都说膝下有黄金,他是没见过谁膝下生过金子的。倒是知道钱能买金子。老板发他工资,他就得做个能为老板解忧的人。 “小伙子,有话好好说,男人怎么能随便跪呢。”前面一个上年龄的大爷看不下去。 “姑娘啊,有什么事商量着来,怎么能让人跪下呢。” 周晚羞愤,伸手去拉,“你起来啊,是我不想和他见面,和你没关系啊,你赶紧起来,你这样简直....” “你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吴浩心里得意,压根没觉得当众下跪怎么着,一车他都不认识的人,面子自尊压根伤不到。 吴浩这一跪,把周晚震住了。周晚被周围乘客说的羞愧,下一站一到,立马拉着吴浩下车。 黑色宾利一直跟在后面,周晚气呼呼的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吴浩任务完成,对着黑色宾利打了手势,自己走了。边走变想,周晚还是太单纯了,拿他都这么没辙,车里那个可比他黑多了,上车了还想下去? * “说吧,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周晚憋着一口气,一上车看到顾东宁,火气 完全压不住了。 顾东宁笑 ,知道吴浩肯定用了手段,迫使周晚过来,不然也不会车开了一站才过来。不过人是请到了,可这一肚子火气 却撒他头上 ,他有些冤枉。 不过 ,现在他不在意这些小事。 捡起脚下的纸盒子,递到周晚手里,“送你的。” “我不要。”周晚皱眉,一手挡了回去。 “小兔崽子送你的,哭着 喊着非要送到你手里,他要是知道你不收,说不定就要离家出走,偷偷来找你。”拿小兔崽子做虚头。顾东宁完全没有负罪感,反正小崽子也不是没离家出走过,虽然离开家还没有一百米就被抱了回去。 纸盒子上面还用彩色笔化着笑脸,几个歪歪扭扭的“给姐姐”的字,周晚倒是相信是小崽子给的。 “开车!” 周晚一听,立马急了,“别开车,你有话赶紧说,我还有事情呢。”立马推车门,“顾东宁,你开车门。” “话不着急说,我现在饿了,先去吃饭。”顾东宁忍不住笑,谁能想到,他竟然要这么费劲的才能请人吃到饭,要是让张恒一和陈沐阳知道,还不得笑死他。 “我不饿,你自己吃吧,你先放我下去。”周晚气急,这才知道她又上了顾东宁的骗。 顾东宁指了指周晚手上的纸盒,“不打开 看看?”小兔崽子还知道用东西封上,怕他偷看?呵,完全光明正大拆开了看,好奇小崽子会送周晚什么,也就认识一个晚上的人。 又是那股无力感,你生气愤怒,可惹你生气的人,压根不觉得。还笑眯眯的,和你说些别的。完全不拿你生气的事,当一回事 。 “放我下去,顾东宁。”周晚喊了一嗓子,气呼呼的直喘气。 懒洋洋姿态一收,坐直身体,俊美的脸,笑盈盈的凑到周晚跟前,“我真有话和你说,我今天忙一天,是真饿了,现在放你下走,明天还得再找你,你不觉得麻烦啊?” “有什么话,不能一句二句话说清楚来吗?”周晚不满,自认为和顾东宁没什么话可说了,只要他不在缠她,她能保证一辈子不出现在顾东宁眼前。 “怎么办,太饿了,饿的没力气说话。还头晕浑身无力.....”顾东宁说着话,身子慢慢的朝着周晚这边斜了过来,像极了喝醉酒,浑身绵软无力的样子,下巴搁在周晚肩膀上,侧着头有气无力的喊了声,“好饿啊!”眼睛里确是闪着光,笑眯眯的。 他要准备做的事,就会执行到底,他说今天和周晚吃饭,就会想办法把人带到餐桌跟前。 周晚那会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只气的肺疼,眼疼,尤其看到顾东宁脸上得逞的笑容,只觉得嗓子一噎,气的不行。 “你起来...”周晚双手推着顾东宁的脸,使劲往一边推。 “我没力气,你扶着我?”顾东宁更加得寸进尺,伸着手搂着周晚的肩膀,整个人靠过去。 “顾东宁,你混蛋!”周晚气的抓狂。 “亲我一下我就松开....” 第五十四章 “顾东宁, 我愿意见你是只想和你说清楚,我们关系结束了,以后我也不会再和你见面。”周晚坐在对面, 秀美的眉毛微微蹙着,看了眼桌角上放的纸盒, 至始至终没打开看过。伸手轻轻推了过去。“这个, 你替我处理了吧。”小崽子很可爱, 周晚也很喜欢他,可他是顾东宁的侄子, 就这一点,她就不能收,两人不能再有牵扯。 顾东宁脸色沉了下来,扫了眼推过来的纸盒,冷冷的笑了声,“你都没打开看一眼?” 周晚摇摇头, 眼神坚决, “不需要。”不准备收下的东西, 那就更不要看了。 “周晚你还没听到我要说什么,就先拒绝我。就和这个礼物一样,看都不看就拒绝?”顾东宁的声音极冷,越是冷越是愤怒, 可偏偏脸上情绪看不出他的愤怒 。 抓起桌上的纸盒, 眼神幽冷的盯着周晚,“他要是知道他精心送出的礼物别人竟然一点不稀罕。他会闹脾气的, 所以...”他都这样求她了,竟然还要拒绝。 周晚脸色一惊 ,顾东宁已经已经狠狠把礼物扔了出去。 纸盒子摔破了, 里面嘻嘻哗啦滚出白的黑色粉色珠子,一颗颗都有鸽子蛋这么大,颗颗圆润饱满,色泽鲜亮。哗哗啦啦滚得到处都是。 “老太太手里有几个珍珠手串,偏小兔崽子看人玩弹珠喜欢的紧,拆了老太太几个手串,想找人陪他玩弹珠。”昨晚上,顾东宁拆了纸盒看到一盒子差不多的珠子,就知道昨天小崽子为什么嚷着要去他家住。 周晚看到已经有侍者在捡拾,目光默默的对上顾东宁,轻蹙的眉眼,有丝愧疚,可脸上坚决的一丝没变,只稍稍叹了口气,“对不起,可我,不想再和你有联系。”她想要平静的生活,只想靠着自己双手努力活下去。 顾东宁眉头锁着,目光阴鸷。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执着?女人对你来说就是取乐的宠物,脸和身体只要好看,你都可以不是吗,这样的女人应该还有很多。”周晚想不明白,她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他拿走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顾东宁情绪烦躁起来,周晚问他为什么?他会不知道这些?之后他约过比周晚长得好看,身材比周晚更好的,就连皮肤都是极白的那种。可一看 对方的到脸他就失了兴致。不是脸蛋不够好看,而是他下意识总想到周晚的脸。 顾东宁焦躁,周晚的质问,像是拿捏住他的软肋一般,拿起水杯饮了一口,冰水缓解了心口的烦闷,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再次聚集在周晚身上,目光冷峻,从眉眼到下巴,反复看了很多遍。暗问:他喜欢周晚吗? 张恒一说,周晚是长在他审美点长的女人。这一点他没有说错,周晚就是他心里对女人美化后的形象,他少年时期和陈沐阳他们偷看录像带,幻想他想要的女人模样。 细细打量周晚,顾东宁再问,他喜欢周晚吗? 应该是喜欢的,仔细想来这么多年他认真追求过的,也就是周晚上高三那会上了心,即使是因为和张恒一他们打赌。 喜欢能有多深?不清楚,能为了对方去死?顾东宁觉得那人是有病,他想不明白这世上还有比他自己更重要的,除了他自己。 想要周晚,占有她,这是他的喜欢。 “如果,我说,这次不是上次那种关系,我可以给你我女朋友的身份呢?”这是他给出的极限。 周晚先是惊愕了一下后,还是用非常冷静神色的拒绝顾东宁说:“我们不合适。” 合不合适,顾东宁比周晚更清楚,他和周晚身上就没有重合的地方,生活习性,性格处事没有一样是一样的。完全是两个不同圈子里的人。可知道归知道,可看一看到闫肃抓着周晚的手,他就不受控制。 周晚干脆利索的拒绝,让顾东宁彻底黑了脸,手里杯子攥紧,冷冷道:“你喜欢闫肃?” “和闫哥没有关系,我身上发生这么多变故,可能几年内我都不会想过这些。”周晚说的实话,顾东宁信不信她不知道。 “周晚,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拒绝,只要能达到目的,办法手段有很多种。”顾东宁压着火气,他这么诚意,周晚竟然拒绝他,这让他非常不高兴。 周晚眉头下压,一脸严肃,“如果,你还想用什么卑劣的法子对付我,我身边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在意的。没离开淮市,是因为这里还算熟悉,可如果因为你,我想我会离开的。”周晚想过离开淮市,可她想和顾东宁把话说清楚。说清楚,彼此各自安好。 顾东宁脸色阴沉,当侍者拿着收集好珍珠给他时,眼神扫了一眼,极为冷淡的说了句,“扔了吧。”说完不顾侍者一脸难为的表情,起身走了。 顾东宁一走,周晚也立马起身离开。该说的话,她都说完了。 不欢而散的不光周晚和顾东宁,还有闫肃和凌红,甚至更僵。 凌红发疯的把能砸的都砸了,可即使这样,闫肃依然没有改变他的心意,只是皱着眉看着凌红,面对一塌糊涂的房间,混不在意。 “你留下周晚,就是和顾东宁作对,他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或许他已经开始做了。你找人调查他,你觉得他不会不知道?这么久没动静,他肯定挖好坑等你跳....” 凌红精心化的妆,此刻破坏的差不多了,眼圈红肿,目光讥讽,“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的,你就和她好好做你们的面包去吧,金碧宫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凌红,做了这么多年,你也有不少积蓄,换一种生活安稳过下半生吧。”闫肃从心里觉得累了,尽管他不能给凌红想要的,可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不想凌红最后落得凄惨下场。 “既然我想要的,你不给,那就没道理再管我。”凌红嗤笑,捡起地上的包,“我会证明我比周晚更适合你,你只是太渴望普通人的生活,迷失了心智。你又太思念闫彤,才会对周晚照顾,可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我们本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你敢把自己黑暗一面告诉周晚吗?”醒醒吧闫肃,能接受全部你的,只有她而已。 * 上次谈过之后,顾东宁在没打扰过周晚。周晚不知道,以为顾东宁高傲的自尊被拒绝后,不会再来打扰她。而实际上,顾东宁只是出差了。原来用不着他去,可一天晚上突然打电话给陈秘书,帮他订机票,这次出差他带队。 周晚找中介租了房子,孟依然知道周晚要搬出去非常舍不得,还想着两人一起住。要不是她这房子交了半年房子,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搬家和周晚一起住。 搬了家,没有顾东宁打扰,周晚觉得日子过得很舒适自在。完全没想过凌红会来找她。 “好久不见,周晚!”凌红站在周晚租住的小区楼下,摘了墨镜,随意的撩了撩头发,笑着说,“还是认识我吧。” 周晚乍一看到人,诧异了下,“你怎么会在这?”周晚心底很是忌讳凌红,当初那说不清的事情,她至今没忘。 “有些话要说,不上去坐一坐。”凌红看了眼旁边老旧的居民楼,嘴角无限嘲讽。 周晚带凌红去了附近24小时便利店,靠着窗户,两人隔着两个坐。 凌红掏出香烟,吸了一口才缓缓张口说道:“闫肃认识吧,我的老搭档,实际上金碧宫是他和我两个人的。你在金碧宫的事情他都知道。”凌红没见到周晚之前,想了很多话,委婉的,威胁的,可见到人之后,突然改变注意了。 她要把周晚不知道的事全部告诉她,事情应该会变得很有趣。 顾东宁烦躁的躺在沙发上,衬衫敞开,露出白皙且结实的胸膛。火.辣身材的美女趴在胸.前,一双纤细灵巧的手指,像是游走的灵蛇。 美女温热的嘴唇在皮肤上留下一串串印记,本该享受的快活时刻,可眼前闪闪发光的金发总是莫名变成柔顺的披肩长发,又直又长,尤其在关键时刻,挺直修长的天鹅颈,整个身子向上喷张。黑色长发就像绸缎一样散落下来,散在肩膀,胸前,柔顺光泽的黑发,雪白干净的皮肤,畅快抑制不住的□□声.... 不对,和以前完全不同。 这...这不是单纯的想要和周晚发泄那么简单。分开越久,周晚羞红的脸颊,周晚急促的喘息,周晚身体的温度,越发清晰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关系已经结束了,到底现在在焦躁什么,到底想要怎么样?到底想要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越想越失控的,一把推开身上的而美女,暴躁的吼道:“滚!” 美女惊呼一声,看见对方一双阴鸷无比的眼睛,吓得捡起衣服跑了出去。 顾东宁坐起来,表情狰狞,捡起一旁的手机,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嘟....” “接电话,周晚,快点接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在拨...” “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 顾东宁眉头锁紧,脸色阴郁,心中却是有一股邪火燃燃升起,人现在会在哪?会是和谁在一起? 越想越是难安。 “啊~~” 想到闫肃那张粗犷的脸,心中邪火腾地一下窜出来。火急火燎,烧的心肺焦灼,竟是片刻都坐不住。 第五十五章 凌红把 想要说的话说完, 看着一脸错愕的,傻傻楞住的周晚,嘴角带着得意的笑转身走了。在心里原是伟岸可靠的人, 突然一下土崩瓦解,变成一个危险的, 游走在黑暗边缘的不法分子, 是个女人都一时接受不了。 凌红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聪明到她压根不需要使用卑劣的手段,就能痛快的打击到周晚, 周晚是个什么样的人,除去那张漂亮引人侧目的脸蛋,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人。 普通到甚至有些自卑的女人,是不敢奢想比她高级的男人的,她们的心狭小,对有危险的东西会选择退避三舍。 周晚辗转反侧, 到凌晨二三点钟才睡去。早上起来心情有些低落,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上班清洗模具的时候, 总是忍不住打哈欠。一旁的同事看了忍不住发笑,说道:“周晚,你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一上午看你心不在焉的。” 周晚笑笑, “可能吧, 昨天确实睡得有点晚。” “哈哈哈,我懂我懂, 这算是美女的烦恼吧,给你打电话发短信的肯定不少吧,哪像我, 手机除了各种垃圾短信提示,压根没人会发短信给我,人生寂寞啊!”挤眉弄眼,对着周晚那张即使有些疲倦的脸庞,依然忍不住赞叹,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脸。女人看了都心动啊。 “不是那样的,我就是昨天睡得晚了点。”周晚对着同事的调侃,顿时哭笑不得。 清洗完模具,需要各种工具上架,容器里按照名称装满各样的面粉,淀粉,奶油等东西。 周晚正忙着分类,没注意旁边走近的人,直到对方出手帮忙,才猛地抬头看到。神情又少许的不自在,嘴角僵僵喊了一声,“闫哥,我一个人可以的。”总觉得有点尴尬两个人。 闫肃仔细扫了眼周晚脸,边抬手做事,边说,“昨天没休息好?”似乎想到什么,神情一愣,又转过头来,“是不是他...” 他,是谁,两人心里都知道。 周晚抿紧嘴摇摇头,“不是他,他,上次过后好久都没联系了...” “是吗,那就好,如果他再来纠缠你,可以...我可以帮你。”闫肃一双深沉的眼睛,不躲不闪的盯着周晚看,那样深邃黝黑的瞳仁,像是一抹深渊,深的不见底,隐约泛着一层压迫感。 周晚被这样逼人的视线看着,心头一慌,低下头移开视线。 脑子里闪过凌红对她说的话,有那么一刻,周晚很想张嘴问,是不是真的。可抬起头,话噎在嗓子里,微微张开的嘴,抖了几抖又紧紧闭上了。 闫肃眼角余光扫到周晚的神情,眯了眯眼睛,对周晚神情的异常,选择了忽视。 又是忙碌的一天,到下班打卡回家,站在公交站台,周晚接到凌红的电话。 “好奇,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你究竟有没有找他求证一下?”话筒里凌红语气轻松,仿若一个看客一般,十分好奇事情发展。 周晚深呼一口气,“呼~你和他的关系,以及他是什么样的人,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可我觉得这些事情貌似不该对外人说。” “外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周晚,说的好,说的真好,记住自己的话,你就是个外人。”凌红自言自语一般,冷冷念叨一句挂上电话。 周晚对着挂断的电话,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忍不住打鼓,想着要不要换个工作环境,不知道还好,现如今知道闫肃背景这么复杂,周晚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可闫肃到底帮了她很多,薪资待遇也高。一声不响的离开,到底说不过去。 周晚心里惆怅。 找不到解决办法,周晚只能用心工作,有意无意的减少和闫肃相处,好在这一星期,闫肃貌似也忙,极少有时间再来店里,每次来也都急匆匆的过来看一眼,各处看看问候一声,又坐车走了。 周晚觉得暂时这样也好,毕竟凌红说过,开烘培店就是打发时间玩的。不可能全部心思放在这上面。要是一直这样,周晚觉得她倒不必考虑换工作的事了。 晚上下班的时候,周晚去了市场,买了点蔬菜。拎着塑料袋走到小区楼下 的时候,远处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和一道熟悉的挺拔背影,竟然周晚心头一颤。 笔挺修长的长腿,快步走了过来,一身剪裁得体的高级西装,包裹着坚实有力的身材。浑身那股精致劲儿,和旁边老旧破败的小区竟是格格不入。 周晚忍不住掉头就跑的冲动,看着他快速走进,蹙着眉呛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 顾东宁盯着周晚雪白的脸颊 ,忽然就笑了。没人知道看到周晚慢慢走过来的身影,他像是深埋在大雪里,眼前全是花白一片,直到看到她的身影,突然那一刻眼里有了光彩。 国外的出差日子,煎熬不堪,度日如年。所有工作都交给手下来做。他流连酒吧各种声色场所,从没喝过这么多的酒,烧的胃疼到抽搐进医院。 这些醉生梦死的日子,他想清楚一件事,他是喜欢周晚的,喜欢到不能放手。 除了自己,想到任何一个人站在周晚身旁,牵她的手,他焦躁到受不了。 想明白自己想要的,顾东宁狂躁不安的心,突然安静下来,睿智理性回归,很快的分析眼下他所处的不利局面。却发现事情莫名变得棘手起来。 不择手段的事情能做很多,可心境一变,他似乎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顾东宁噙着嘴角贪婪的看着周晚,像是吸食氧气的树叶,浑身变得舒畅起来,就连周晚脸上透明的茸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竟然也出奇的可爱。 “你为什么在这?”周晚攥紧手指,心里忐忑不安。 顾东宁莞尔一笑,伸手去拎周晚手上的塑料袋,“这么久没见,想你了啊。”笑眯眯的神情,仿佛多日不见的朋友一般自然。 周晚后退一步,避开。眼神防备异常,“顾东宁,你到底想干什么?”英俊的脸上挂着惹眼的笑意,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看着这样的顾东宁,周晚莫名觉得不安。 “我错了周晚,我上次说的话是认真的,你在考虑考虑,做我女朋友真的一点不吃亏。”顾东宁脑子里立马闪现能给出的东西,房子,店铺,现金....。 “拒绝的话我已经说过了。”周晚皱着眉走过去。 顾东宁紧跟在后,伸手去拉。 周晚早有防备,直接拉住对方手腕,脚下巧劲一转,立马擒住。“顾东宁,我再说一遍,我们不合适,不可能...” “我喜欢你!” “.....”周晚要说的话顿时被打断,瞠目看着顾东宁。 顾东宁扯开手腕,抬眼看着周晚,郑重说道,“我喜欢你怎么办?你说不合适,不可能,我的喜欢怎么办?” “这和我没关系。”周晚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到退一步,拉开距离。 “怎么和你没关系,我的喜欢可不是什么廉价的东西。我喜欢上你了,我不会想听到你拒绝的话。你要是喜欢闫肃,那就趁早断了念头。这种事情我不会允许它发生的,不择手段也好。” 周晚怒急,眉头紧锁着,一双眼怒火冲冲的看着顾东宁,“你的喜欢就是这样?强迫?掠夺?你骨子里就没有喜欢这种东西,你就是自私卑鄙。你是不是要说,我要是不接受你,你也要不择手段?” 顾东宁冷笑一声,“我只是竭尽能力争取我想要的,你既然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能成人之美,助人为乐的那种人。我喜欢的人,凭什么让我退让?” “可我不喜欢你。”周晚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只是现在不喜欢,以后会喜欢的。”顾东宁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勾着嘴角无比自信的说道。 “那我要是一直不喜欢呢。” 顾东宁脸上的笑容淡去,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冷冷的盯着周晚看,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那就待在我身边,一直到你喜欢为止。”哪都不能去,眼里只能看到他好了。 “你就是神经病!”周晚抑制不住的全身发抖,拼命喊了出来。 顾东宁笑,“我从国外给你带了礼物......” 那晚过后,顾东宁好像无孔不入,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早上出门,他在小区楼下,中午午休,他进店里找人,空闲的时候,更是能在店里坐一下午,点名要周晚服务。 “奶茶,别人推荐的,我让放了两份糖。”顾东宁笑眯眯的推过去。 周晚看都不看,一脸的无奈至极。“顾东宁,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快要到极限了,快要奔溃了,为什么想要平静的生活就这么难呢。 “没事,我不怕,我养着一个律师团队,正好找点事给他们。”顾东宁勾唇笑的舒畅,指了指一旁的奶茶,“我让人排了半个小时才买到的,不尝一尝?” “周晚!”闫肃接到店里员工的电话,说有个男人连续好几天来店里骚扰周晚,急忙赶了过来。快步跑到周晚跟前,冷眼扫了扫顾东宁,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周晚消沉的摇了摇头,只是心累。 顾东宁看到闫肃,尤其人一来 ,就紧紧站在周晚身旁,他看着碍眼的很,不由得眼神变冷,嘴角牵动下,“你倒是上心的很,这么特殊紧张的时候,还能抽开身赶过来?看来上面力度也没多大。” 闫肃忍不住眉头锁紧。他近来是遇到一些事,原本以为是常规的检查和和询问,可后面越发不对劲起来。脸色沉重,低着嗓音问道:“你知道?” 周晚疑惑的打量两人,这才发觉闫肃的神态略显疲倦。眼睑下透着睡眠不足倦意。 顾东宁站起身,整了整领口,似笑非笑的模样,“我该知道什么?最该知道的不是自己吗?好心的奉劝一句,有闲心还是别多管闲事,尤其是我的事。” 有了碍眼的人在,顾东宁的情绪被败坏殆尽,冲着周晚拜拜手,“奶茶记得喝!” 周晚看着顾东宁走掉,转身看着闫肃,“闫哥,你没事吧?”隐隐心里有丝担忧,顾东宁话里有话,她听得出来。 闫肃轻笑一下,摇头,“不用担心,都是一些小事,我能解决的。倒是你,他这样纠缠你多久了?” 周晚哭笑,笑里尽是酸涩。 “有事...给我打电话。”闫肃也不知道周晚信不信,可他是愿意的,就像今天,明明金碧宫那边又更紧急的事情,可接到店里电话,还是一声不响开车过来了。留下歇斯底里的凌红一个人。 “谢谢闫哥,我会的。”周晚声音极小,带着满满的沮丧消沉。 电话响了,闫肃低头看了眼,凌红打来的,眉头紧皱,“我还有事情,要先走了。顾东宁要是再过来,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周晚点点头。 闫肃又匆匆忙忙走了。 下班回家 周晚坐在公交车上,看到车窗外公交站台上的海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整个淮市上下,突然多了很多宣传海报。大到公交站台,小到社区楼道张贴的宣传标语,仿佛淮市陷入一片肃穆之中,多了几分庄严和郑重。 顾东宁第二天依然在小区楼下等着,可一直等到上班点过了,都没等到周晚出来。 周晚又逃了,一夜之间。 第五十六章 吴浩敛声屏气, 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看到对面那人严峻的脸色,发现视线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 赶紧悄悄的背过身大吸一口气,一上午吓死个人啊! 距离周晚失踪已经一天, 这段期间, 顾东宁英俊的脸上 像是起了阴霾, 阴郁的神情,谁看了都退避三舍。光这一上午, 外面陈秘书 都找他问过三回,顾总到底出了什么事。 吴浩有苦难言说不出来,他能说老板横下心要追求人,结果人家收拾行连夜跑了?搁谁身上能受得了。尤其老板这人吧,是个极要强的人。放下身段主动追人还是头一回,就被狠狠打了脸, 貌似还是第二回 。 “什么都别问, 这会心里指不定想要杀人放火呢, 都该干嘛干嘛去,没事别过来。”吴浩还是心善,风雨雷电就他自个一个人受着,明明天气还没这么冷, 可一靠近老板身边, 他就忍不住浑身打冷颤。 顾东宁快速翻看今个一早吴浩打印出来的文件,来来回回翻看了好几遍, 抬起一双阴鸷的眼睛看向吴浩,“就这些?” 吴浩昨天接到事,忙活的一天一.夜, 把周晚小区大门口监控调出来,就看到凌晨2点多,穿着连帽外套,拉着行李箱出了小区门。门口监控没有什么可用信息,他又把小区门口几条岔路口的监控,说丢了东西,人家才给他调出来。还好总算让他查出点东西来。 “车牌号是外省的,车主信息那边还要等一下报过来。”吴浩非常老实的说道。 顾东宁蹙着眉头沉思,眼睛盯着打印出来的黑白纸,修长且骨节分明指尖,缓缓的,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 ,像细小的石子,溅落入水中,轻缓,有序,直到圆润的指尖猛地停住,阴郁的脸庞罕见的露出一抹笑来,笑不入眼,带着森森的寒意,透着皮相都能感觉一股寒冷之气扑面而来。 “老板?”吴浩胆颤的小声问道。 顾东宁把文件扔在桌子上,“找个人去查查闫肃最近在干什么,不,你亲自去。给 我盯住他。” 吴浩疑惑,“老板怀疑是他?” “不是怀疑,周晚身边干净的很,弄个外省的车牌号混淆视线。他倒是真不着急啊..."周晚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从高中开始,身边就没有什么朋友。当初逃跑,身边有周金鳞和杨琴,可现在呢,周金鳞死了,杨琴更是恨她恨得要死,更不可能帮她。 数来数去,可不就只剩下一个了么。 知道周晚的去向,顾东宁愤怒狂暴的心,突然不急了。甚至一时间,还让他想到一个不错的好玩游戏。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周晚的表情了。 吴浩出去办事 ,顾东宁单手抵着下巴,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顾北章去了电话。“哥,今天让家里阿姨多烧几个菜,我过去一趟。” 顾北章正忙着,秘书把电话递给他说是顾东宁的电话,诧异了下,“行,可你怎么想起来要回来吃饭!”平时他得闲,喊着叫着五六次才答应一回。 虽然挺诧异,不过到底是高兴的。亲兄弟即使各自成家立业,那也是最亲近的人。 “想小兔崽子了,挂吧,忙了。”顾东宁挂上电话,眉头舒展着,精致眉眼带着笑,笑的肆意又张狂。 被撂了电话顾北章,看着手机笑笑。想小崽子?这理由绝不可能。怕是电话里不方便说啊。 金碧宫 “红姐,大门口侍应生说又有检查的来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前台的年龄不大小姑娘,嗓音怯怯的,声音也不大。 隔三差五的来,回回转悠一圈,问的还都是之前问过的问题。别说上面高层烦,门口侍应生都烦了,人一烦躁,就气盛,这不,就敢把人拦在外面不让进。 凌红骂了一句脏话,“把人放进来吧。”语气厌烦至极,可人拿着文件按照流程办事,她也不能光明正大撕破脸。 “你好,我们是淮市公安局刑侦科一大队警察,我姓廖,你可以叫我廖警官,请问你是凌红吗?”来了三个人,穿着简单便服,中间一位四十多岁的,穿着皮夹克,中等身材的男子,掏出证件给凌红看了眼,“我们收到上级批报,在东南边境发现三具女性尸体,经过辨认处理,三人曾是金碧宫夜场女服务员,经那边核实调查,这三人和当地一股恶势力又牵扯,所以想找你了解下情况。" 旁边人都有些愣住,不是检查的,怎么是公安局的? 凌红脸色微僵,一时间没想到是公安局的人。稍稍有恢复心神,带着惯有的媚笑,撩了撩头发,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好啊,那肯定要配合的,不过不知道是在这里问呢,还是去公安局?我在哪都行,肯定积极配合的。” “可以的话,去局里一趟最好。” 凌红笑着点头答应,“若雨,我去配合警察同志出去一趟,你给闫哥打个电话,我桌上有份文件还挺急的,你让他回来处理下。” 若雨蹙着眉头应下,眼神却偷偷看了几眼便服警察,放在身后的手,止不住的发颤发抖,使劲的攥成拳头,可发现手掌软绵绵的,攥不拢。 凌红跟着三个人一走,其余人全都慌了,乱哄哄的,乱成一团。 最近金碧宫里的留言就没消停过,随着检查一波一波的过来,明明什么都没查出来,可还是过来。搞的夜场不得不收敛许多,就连经常过来的客人都来的少了。 “你说我们店,不会被查封吧,最近好些不大不小的地下酒吧都做不下去了。”有人担心饭碗不保,忧心忡忡。 “你们聋了吗,刚才来的是刑侦科警察,说什么东南边,那不就是跨国非法地带吗,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在那里,你就不好奇?”年轻的侍应生,该是悬疑片看多了,忍不住各种脑补猜测。 “别聚在一起,瞎议论什么,赶紧站在自己岗位上去,该干嘛干嘛去,天塌了有红姐闫哥顶着,轮不到你们什么事。”领班的赶紧驱散聚在一起的人。 凌红这一去,就被询问了一下午。 等人出来,天都黑了。廖队长客气的把人送到大门口,才回去。 闫肃降下车窗,冲着走下台阶的凌红招招手。 凌红满脸疲倦的坐到后面,闭着眼睛假寐,稍作休息片刻,睁开眼,声音低沉,“有烟吗?” 闫肃转身递过去。 凌红狠狠吸了几口,仰着脖子吐出烟雾,口腔里,充满了烟草的刺激味道,才恍恍惚惚觉得活了过来。晃过神,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一群狗东西,什么了解情况,压根把我当成犯人询问...”各种带着陷阱圈套的问题,一一抛过来。光是留心这些就不得不耗费精神应对。 “回头你把事情一丝不漏的说给我听一遍。”闫肃脸上满是严峻。 “嗯!”再是见过风雨的人,这么直晃晃的面对审讯,心理到底有些慌。 事情要比想象中严重的多,凌红被带去询问之后,第二天闫肃被叫了过去。这次时间更久。私下里两人神色都不太好,闫肃还好,还能稳得住,凌红完全静不下心来,整个人焦躁的不行。 “上面被圈了?可一点信息没透出来啊?”上面一直没有动静,这最让凌红不安的因素。上面倒了,那他们呢? 闫肃沉默。 “闫哥,你说话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看着沉默不言语的闫肃,凌红心更是往下沉了沉。眼中慌乱可见,抓住闫肃的胳膊,慌乱中尖锐的指甲都刺到肉里也不曾发觉。 “总之,如果有人再找你问话,你就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好在你名义上就是经理头衔,金碧宫的法人是我,记住,再问你任何问题,都说不知道,不清楚,实在拿不住,就推到我身上来,我来应对。”闫肃眉头紧锁,深刻的川字,像是印在额头上一般。 凌红慌乱的点点头。 吴浩业务能力极强,说是让他盯着闫肃,可背地里,他把外省的那辆车给找到了。车主信息看着普通,抽丝剥茧下来,倒是发现点有意思的东西。 “老板,现在要怎么做?”吴浩忍不住有点兴奋上头,那什么,原本觉得是个小虾米,结果发现顺着杆子往下,竟然还是头大鱼。这种激动兴奋,好像一.夜之间中了彩票 。 “把人扣下来看好,把车给砸了,对了,再让人给闫肃送回去。”顾东宁心情极好,不是喜欢管闲事吗,不知道闫肃看到车之后,会不会后悔。 “老板,人...还继续找吗?”说到周晚,吴浩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瞎眼,就他老板这样的,送上门都不要,眼睛到底是有多瞎啊。折腾一圈,发现,又回到原地。这不是闲的么? 闫肃接到电话下楼,就看到一辆被砸的面部全非的车,玻璃全碎了,这车头被砸的凹进去,车胎更是破坏的严重,这样惨不忍的车,都没修理的必要。 闫肃面上冷静,一双拳头咯咯咯作响。 凌红看着眼前破车,拧巴着眉头,一脸不解,“这辆破车为什么要指明给你?” 极冷的眼睛,脸上几分狰狞,咬牙说道:“不知道!”顾东宁! 周晚藏了起来,并不知道她的离开,引发了一场怎样的混战。她准备过些日子离开淮市,有顾东宁在的地方,她不安心。她要到一个陌生地方过活。 就在周晚计划离开淮市的晚上,凌红找上门来,神情没有往日高傲,略带几分狼狈和倦意,眼神确是狰狞,恶狠狠的盯着周晚,那刺骨的目光,像裹着毒液的尖牙。 冲着周晚咬牙切齿的说道,“想走?闫肃被你害惨了,你哪都去不了。” 周晚后退一步,摆出防备的姿势,仍止不住问道:“闫肃怎么了?”她准备离开的当晚,只是给闫肃发了一条请辞短信。 那个时间点,她以为他会在早上才会看到。没想到立马回复她,说:晚上一个人坐车不安全,他会找人来送她。 实际上闫肃有提议给她安排住所,可她拒绝了。实在想不明白,闫肃因为她会发生什么事。 “闫肃怎么了?他被你害的有多惨,你还是亲自去问问姓顾的混蛋,他干的什么好事。”一说到顾东宁,凌红狠得牙根痒痒,从没这样恨过一个人。如果可以,恨不得一把抓过那个罪魁祸首,把他撕碎,骨头碾碎。 即使恨到胸口生疼,恨不能下一秒一刀捅了他,可一想到被拘留的闫肃,却还要乖乖听他的话配合他。再看到眼前所有罪魁祸首的起因,凌红生吞活剥周晚的心都有了。 第五十七章 “人呢?”夜晚, 在路灯昏暗的小巷路口,顾东宁挺拔的身影,藏在阴影里, 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人现在在车里。”凌红压下心中不断腾腾升起的怨恨,目光冷硬, 随手指向一旁的轿车。 “你对她用药了?”声音低沉, 辨不出喜怒, 在幽静无人的小巷里,清冷的风一阵阵吹过来, 裸露在外的肌肤,立马竖起根根汗毛。 凌红呵笑一声,脸上止不住的讥讽以及怒火,“顾东宁,你别得便宜卖乖。周晚的身手可是练过的,这点我很清楚。我可没利索的身手把人能毫发未伤的绑来。”即使是现在这样, 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 顾东宁走过来, 把手里文件袋扔过去, “里面是你要的东西,人,我带走了。”说完,越过凌红, 去拉后车座接人。 凌红忙得伸手接住, 快速打开看了一眼,确定是她要的东西后, 这才快步挡在车门前,神情多了几分迟疑,忍不住开口问道:“等下, 这个你该不会留有备份吧?”不得不多加一份小心,至今她都没看透眼前这个人。 “放心好了,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顾东宁勾唇浅笑着,非常敷衍的的笑,在凌红眼里,更像是对她的嘲讽。 凌红沉脸审视,可眼前她是弱势,心里虽然信不过,可也不得不接受,只能往后退一步。 顾东宁伸手拉开车门,只看到,周晚昏迷不醒的躺在后座,浑身上下衣服完好,就外表看来,没有伤痕。藏起来的这些日子,没胖没瘦,虽然头发有些散乱,衬着雪白的肌肤,隐约有种纤细凌乱的美感。 此刻,他心里竟然觉得,这么久没见,周晚似乎更美了。 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周晚柔软发丝处,温柔的蹭了蹭。抱在怀里充实的感觉,填充了这些日子压抑不住的空虚。 “她什么醒来?”俯下头,轻轻吻了一下柔软的脸颊,顾东宁抬头看向一旁神色厌恶他的凌红。 “吸入药量有些多,醒来可能需要几个小时,你知道这玩意的后遗症,真要担心就去医院。不过也就腿脚发软浑身无力而已,放几天,自动就能恢复正常。”凌红眼中无限嘲讽,看着昏迷不醒的周晚,憎恨厌恶的情绪中,倒是多了一丝丝的幸灾乐祸。落在顾东宁这神经病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顾东宁垂下眼帘,看不到眼中情绪,只嗯了一声,抱着周晚转身离开。 凌红站在身后,夜里凉风习习,不由得裹紧身上的外套,攥紧手里的文件,心中无限欢喜,只要这个文件不落入警察手里,闫肃身上的罪起码不会要他的命。 顾东宁抱着周晚回到家,把人好好的安置在床上,深怕她躺着不舒服,还把头发替她散开,外套脱掉。 自己陪坐在床边上,修长指尖摩挲着周晚温热的肌肤,先是饱满圆润的额头,高挺翘起的鼻尖,小巧秀美的嘴唇。指腹流连的在嘴唇摩挲,柔软的嘴唇,像极了樱花色的布丁果冻。 顾东宁察觉身体有些发热,口腔干涩,忍不住扯开领带,往下解开衬衫的纽扣。解开束缚好,才觉得好上一点点。可没一会,还是觉得浑身燥热,热的视线都是有温度的,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周晚淡粉色的嘴唇,天鹅般修长的脖子,秀美的纤长弧线,像是画笔描绘出来绝色人物。活生生的从画里出来,落在他跟前。 那样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锁骨处性感的阴影,无一处不吸引着他的视线。口干舌燥,心跳砰砰如战鼓。 情不自禁吞咽一口,性感的喉结上滚动。只看着周晚精致漂亮的脸蛋,顾东宁无比满足的笑了。 俯下身子,双手撑在枕边,鼻尖相对,笑的狡黠无比,嗓音又低沉性感,带着迷人的磁性,像是一个人的喃喃自语,又像是恋人耳鬓厮磨间的软语,只依稀听到,“....欢迎回家!” 时间往前拨。 在周晚猛地看到凌红,本能的防备。眼睛紧紧盯着她,可下一刻,只看到凌红掏出一样东西,对着她的脸甩了了过来,一片水雾迎面喷过来,只嗅到刺鼻辛辣的气味。下一秒,眼泪喷嚏再也止不住,眼球火辣刺痛,眼泪横流,根本睁开眼。 意识消失前,半眯着裹着泪花的视线,朦朦胧胧的看着凌红掏出白色毛巾冲她过来。向后跑,被抓住,挣扎,侧踢,捂住口鼻那一刻,周晚心中扬起无限恐惧,光亮,逐渐被黑雾取代,直到一丝亮光消散。 缓缓睁开眼,眼中刺痛火辣的感觉还有余温,乍一睁开眼,眼泪跟着落下来。缓了好一会,意识才聚拢,仰面看着逐渐清晰的天花板,熟悉又陌生,顿时愣了好一会。 扭动脖颈,却发现没有一丝力气,转动眼球,余光扫向能看到的地方,再次看到熟悉的卧室后,惊慌不安的心,竟稍稍缓解了。 神秘可怕的凌红,和熟悉的顾东宁比起来,周晚会选择后者。 浑身上下像是打了麻药一般,绵软使不上劲,坐不起来。张口嘴喊人,声音小的如蚊子低语一般。“有人吗?顾东宁?” 在周晚奋力喊了好几遍,喊得嗓子发疼,头晕眼花。她用足了力气,可实际上声音还是小。好在,没一会顾东宁开门进来,一进来,看到周晚醒了,脸上挂着笑容走过来,嗓音温柔的说道,“醒了?” 灿烂俊美的笑容,浑身上下是沐浴过的清爽气味,整个人依偎过来,像是多年夫妻一般自然的亲吻,“早安。” “我怎么在这?”疑惑的开口问道。 “我救下的啊,凌红要把你卖了泄愤呢,亏我赶到的及时,不然这会你觉得你还能好好躺着?”伸手把人抱在怀里,双手搂着纤细的腰身,两人脸颊亲密的贴在一起,一串串细碎湿热的吻,印在脸颊上。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来,“为什么要逃?” 顾东宁是个记仇且心眼小的人,周晚逃跑的举动,让他愤怒,恼火,同时也让他看清楚一点,清晰且 残酷的现实。周晚不喜欢他,在他表示喜欢之后,宁愿远离避开他,都不愿意接受他的喜欢。 这样的事实,顾东宁十分不满,他长得不够好吗?他不够有钱吗?不是他自己自恋,他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所有适婚女人的爱慕对象。 身材挺拔,脸庞帅气,脑袋聪明,事业有成,家庭优渥。这些外在条件他都是一流的,性格?烂好人那种,在这残酷的社会上只会被别人啃得渣子都不剩下。 品行性格虽然和周晚相反,可这不正好是相互互补的证明吗?顾东宁是这样认为的。 可周晚逃了,打了他一记狠厉的嘴巴子。周晚逃跑的这段时间,他在暗自思索,他需要怎么做? 像普通人那样的追求走不通,他自然不会再走,他本就不是普通人,之前那样追求方式,是以为周晚会喜欢。可明显周晚不接受,他自然要换他的方式来。不可能放弃周晚离开他。 可周金鳞死了,能拿来威胁绊住周晚的亲人没有了啊。 顾东宁再清楚不过周晚的性格,她重视家人,比在乎自己还要看重。杨慧这么多年能逼退周晚远离周金鳞租房单住,就是最好的证明。 顾东宁再一次在心里怨恨周金鳞死的太早。 他没想过这么早要孩子的,起码绝不是在这个岁数。 在他原来的人生规划里,四十岁的时候,找个家庭背景相当,温柔优雅,最好性格软弱点,没有主见的女人结婚。婚后三年内,再生个孩子。 可现在,不得不把生孩子的计划提前,周晚不是毫无牵挂吗?不是说走就走吗?有了孩子的话,总该舍不得了吧。 顾东宁再清楚不过周晚内心的渴望,孩子会是周晚最大的牵绊。 对于顾东宁的想法,周晚一无所知。救了她?周晚撑住沉重的眼皮,眨了几下,心头疑惑。被顾东宁搂着,虽然不愿意,可也挤不出一丝力气挣扎,只能任由他抱着,腰上不老实的温热大手,探入衣服里面,上下揉捏。 秀气眉头蹙着,“你放开我,先告诉我,凌红为什么要绑架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顾东宁的手没有一丝一毫收敛的趋势,越发向上并拢,可能是体内吸入的药物关系,体感上周晚有些迟钝和麻木,这样刺激感官的撩拨,她竟然气不喘脸不红,顾东宁忍不住有些失望。 报复性的,俯下头,含.住嘴她的唇啃咬吮吸,好一会磋磨,直到周晚胸口起伏,喘不上气,才把人狠狠放开。缓和气息之后,才轻笑一声,“估计是受我牵连吧,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闫肃涉嫌多项重罪指控,被公安局拘留了。我手上刚巧有一份证据,但凡我交上去,就是一个死缓。凌红可是闫肃的老相好,加上闫肃主动替她背了不少事,她当然不想我把证据交上去。你看,我身边大大小小这么多人,她就瞄上你了,作为交易条件我把证据给她,换了你。”周晚的嘴唇被吮吸的鲜亮湿润,和苍白的脸色对比起来,更多了几分诱人的味道。 又忍不住低下头品尝一番。 周晚拧着眉,稍稍侧开头,避开。 顾东宁那会让她如意,手掌从领口探出,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往上轻抬,角度高度刚刚好,轻而易举的就可采撷到。 周晚挣不开,索性闭上眼睛。 这幅鸵鸟一般的模样,引得顾东宁笑出声来,“你吸入的药量不少,身体酸软无力可能要持续两三天,我这么久没见你 ,可是想你想得很,难道你要这么一直闭着眼睛不看我?” “闫...闫哥他的犯得事,都是真的吗?”凌红当初告诉她的话,她是信的。可现在人真的被抓进去,还是有些恍惚不信,在她身边给予她帮助,明明像个可靠寡言不善言辞的兄长。给予她的都是好的一面,真的很难相信。 顾东宁脸色渐冷,对周晚提起闫肃,眼中寒意乍现。心中情绪不满,惩罚性的大手,在衣服下,掐住细腻的腰肉一扭。用了五分力气,用得少,怕是周晚现在感受不到他的不悦。在他跟前,提谁不好,非要提闫肃,在他面前,最好什么男人都别提。 心里眼里,想着的都只能是他。 周晚吃痛轻哼一声,眉尖拧在一起。 “公安局证据确凿,可没白白冤枉他。”顾东宁冷笑,嘴角扬起讥讽。并且,闫肃胆子不小,人都进去了,野心倒是还在,还在收集证据,准备坑他一把呢。 想到吴浩那边查出的事情,顾东宁心中冷笑不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19 17:58:52~2020-09-20 16:43: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八章 顾东宁说的话, 周晚不信,一句都不信,事情一切似乎都太巧了。 凌红拿到东西, 隔天立马去探监,看到闫肃的瞬间, 完全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波动, 手掩着面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不该再来这里, 回去吧。”闫肃微微皱着眉头,拿起话筒, 声音平静的无一丝波澜。 凌红吸吸鼻子,擦掉眼泪,目光紧紧盯着隔着树脂玻璃和铁栏的闫肃,想看看他好不好,可探视时间有限,有些话要紧的事必须要传达过去。 “你之前不是让我帮你收快递吗?我帮你签收了, 就放在我家里。”凌红身子前倾, 表情郑重, 眼睛一眨不眨的锁定闫肃,语气说的又缓又慢。 闫肃视线扫视一圈后,脸色变得深沉起来,眉头刻着川字, 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再管这事, 我们之前的关系结束了。你也不小了,收拾东西回老家吧。”别再管这事了, 他牵扯的事情太多,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面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在这场捕猎活动中,他就是个虾米配角,整治处理就是顺带关系。 他肯定是跑不掉的,与其两个人都进来,还不如一个人全部承担下来。 “我怎么能不管你!我哪都不会去的,我就在外面等你出来。”凌红情绪激动,忍不住大声喊道。对闫肃说的话,一点都不买账。 闫肃紧抿着嘴,似乎对凌红的执着早就预料到。可也担心她继续留在这里,会出事。脑子里正想着事,突然,猛地一下瞪直眼,才想到凌红怎么会拿到那东西。急声问道:“你...你怎么拿到那东西的?”顾东宁手里有制裁他的东西,同样他手里也有他非法涉事的证据。顾东宁那样的人,是不可能轻易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出来才对啊? 凌红不可能知道这些事,除非...... “他去找你了!”闫肃神色一变,用的是肯定句,严峻的目光死盯着凌红的眼睛。 凌红装作不经意的撩了撩头发,嘴角翘起带着一抹讥讽,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能拿到这东西还是拖了周晚的福。我帮他演场戏,他把东西给我。我找人验证过了,东西都是原装的。”在她眼里,顾东宁搞这一出,无非就是下三滥追求中的一种,她演坏人,他英雄救美。 凌红到没觉得什么,她什么精力都没花费,剧本都是顾东宁安排好的,就连周晚的地址,都是顾东宁给的,她适时的配合出现。一举两得的事情,她没有理由拒绝。 闫肃沉着脸,声音凌厉,“周晚现在在哪?” 凌红脸色阴郁,怒气不自觉的上涌,“你到现在还在关心她?你自己现在什么样,还有工夫担心她?” “你帮顾东宁,所以他才会把东西给你!”看到对面凌红愤怒不甘的神情,闫肃的脸一下子冷若冰霜。 凌红气急,“你知不知道,那东西一旦...,你最后可能再也出不来?你知道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担心别人,周晚就是落在顾东宁手上,又能怎么样,会死么?凌红完全不觉得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闫肃沉默良久,冰冷的视线盯着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扭曲的脸,只呼了一口气,神情逐渐变得冷漠,想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张张嘴,冷淡的说道:“凌红,听我的话,别再为我的事奔波了,都是徒劳无功。我最后的结局不会改变的,是我上半生犯的罪,我用下半生来还。我认了。”心里却对周晚愧疚,可现在他这样也不能再帮她做什么。 凌红愣了,拼命的摇头,“你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离开你的,要是我现在放弃你,早在当初我就放弃了,当初我都没放弃,现在就更不会。” 闫肃盯着凌红看,沉思了半刻,神色多了几分犹豫不决。 闫肃的表情,凌红只一看,就能意会到,急忙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还在犹豫中,凌红急了,“到底是什么事,我一定帮你完成。” 闫肃决定最后赌一把,捂住话筒,小声说道:“我在健身会所的储物柜里,有样东西,你帮我转寄出去。” “好!” * 顾北章最近很忙,出出进进,身边不自觉的多了几个不起眼的人。他抽不出时间来,就只能把人叫过来。 顾东宁被通电话叫过来,眼尖的多看了几眼陌生面孔的人,神色不变,却故意压低了嗓音,“环境不太好?” “常规内的,收网的时候,总有些不认命想要跳出来搏一搏的。”顾北章身边安排了不少人,自身安全保障很到位,就连小兔崽子那边,课都给停了,人送到老太太那边住几天。 “嗯,你自己小心就好。”顾东宁往顾北章对面的沙发坐下,不是他不担心,是老大本身就是个谨慎的人,用不着他操心这些事。 双.腿交叉着,一副怡然自得神情,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穿着一身蓝色条纹西装,精美考究的做工,完全贴合身体的线条,宽肩窄腰,一双修长有力的长腿,放眼一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得体,随意自然的坐姿,都在透着表象在彰显优秀二字。 顾北章眼里,自己弟弟确实是优秀的,可再优秀,也有越界犯错的时候。 “你在陈家医院拿排卵药做什么?想要孩子了?”顾北章知道这事情也是巧合,陈家那边还特意打电话给他,笑着说他家小崽子过不久要有弟弟妹妹了。他知道陈家小儿子和顾东宁关系极好,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拿药这事就是张张嘴顺手的事情。 可生孩子事大,尤其是准备生下他顾家的孩子。 顾东宁慵懒的坐姿立马收起,神情变得冷傲,略带几分不满,“我的事你少管,多操心你自己的事吧。”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坐下。”顾北章微微一抬头,斯文温和的眼镜下,是一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睛,深邃且清冷,即使在那好好坐着,身上却散发着不可违抗的气势。 顾东宁拧着眉,严峻的脸上冷冷回视,狂傲且目中无人。 “坐下,我话还没说完。”顾北章看了一眼,无奈的捏捏鼻尖,声音缓和几分,“这个事我可以暂时不管,不过你自己想明白,你现在在做的事情,会带来什么后果。好了,这个事情就不提了,最近环境不太好,我这边严防死守,就怕有人针对你,你多上心,最近最好不要外出,你身边那个谁,身手还算不错的,让他跟在你身边以防万一。” “就这事没了?”顾东宁冷脸起身,“那我回去了。” 顾北章看着人转身离开,哪会看不出他,压根就没上心,从小就是这幅死样子。 顾东宁没去公司,直接开车回家。 周晚药效还没散去,倒是可以站起来,就是走路费劲。顾东宁进门,看到周晚老实的在客厅待着,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从顾北章那里憋的气,一下子消失了。 人笑着,走过去,把人圈怀里坐着。周晚整个人像个小孩似的,坐在顾东宁身上,抗拒着,想下来。“别动,老实让我抱一会。”顾东宁脸颊贴在周晚修长的脖颈上,温润细腻的像上等白瓷器一样的皮肤,光是看着就忍不住想要触碰一下。 随意的亲吻几下,温柔的嗓音想起,“哪都别去,就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周晚侧头,冷声道:“你是要囚禁我吗?” “你要愿意接受我,这房子立马可以给你,这算不算你囚禁我?”顾东宁勾唇浅笑一声,他现在好像入魔了。看不见她,就心急,看到她,就想像现在这样抱怀里不撒手。低头就能嗅到她身上甜美清新的味道,然后再让这股味道染上他的,好像两个人相互交融,密不可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属于两个人味道。 “顾东宁,你别逼着我接受你,我也答应不逃走,我就在你眼皮底下生活,现在法治社会,以你的身份地位,为了我冒险是不是亏大了,我们暂时.....”周晚转过身,一双杏眼亮晶晶的闪着光,黝黑的瞳仁似乎有些紧张,盯着顾东宁的时候,在微微颤动。 这是她想了一上午想出来的办法。 顾东宁似笑非笑的盯着周晚看了又看,稍后,勾唇一笑,也不出声。 周晚神情不自在,咽了一小口唾沫,大大眼睛还在等待回应。 顾东宁轻笑一声,宽大有力的手掌,突然罩在周晚纤细的后颈上,然后欺身上去,含.住周晚的嘴唇,像个掠夺者一般撬开唇齿,肆无忌惮的驰骋,霸占。 客厅里满是热烈的亲吻声,以及喘息声。 良久,顾东宁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周晚,可周晚却像是一条缺失氧气,奄奄一息的鱼,大口大口喘息着,整个人发软的摊在顾东宁怀里。 “知道吗,你以为冒险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利用我的身份地位,做到万无一失,而且 那样做的好处,就是我不用时刻担心你会不会不见。”顾东宁低沉的嗓音在周晚耳后想起。 刹那间僵硬,周晚只觉得浑身血液被冻住一般,耳后低沉的嗓音,更是让她不寒而栗,像来自深远地狱的恶魔,低吟轻笑着说出最恐怖的话。 顾东宁浅笑着盯着周晚,看她苍白的僵硬的神色,到底心底不忍,不再吓她。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放低声音,无限温柔的哄到:“别怕,我那是吓唬你的。不过,我也是很要面子的,如果你再一次从我眼前消失,愤怒的我保不准真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这次,你会乖乖听话吧?” 周晚喘息一口,心跳如鼓,砰砰跳个不停,紧跟着点头,“我保证。” 背后,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扬起唇角轻轻一笑,“那最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0 16:43:43~2020-09-21 18:0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门后离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好 130瓶;mes假笑、门后离场 5瓶;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九章 顾东宁前阵子推了不少朋友的聚会, 主要当时没那个心情。 今个有朋友过生日,想着把几个兄弟喊出来聚一聚。顾东宁的电话是张恒一打的,就怕他不来。最近聚会他都不参加, 朋友私底下都在议论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接到张恒一电话,顾东宁倒是没犹豫, 直接应下了。还是惯常去的银座会所, 晚上八.九点钟开始。 张恒一 看到周晚, 还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顾东宁会把周晚给带过来。虽说今天过生日, 没说不能带女伴,可以往都是他们几个私下聚聚,默认的男性聚会。 顾东宁亲密的搂着周晚腰身走进去,选了靠窗户的沙发坐下。并体贴的给周晚解释,“就坐靠窗户近的,不能靠他们太近, 一个个喝点酒烟瘾大着呢。” 周晚轻声点头, 目光扫视一圈后, 心底顿时五味杂陈。这地方,不是她第一次来,似乎每一次都没有留下好记忆。 顾东宁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一手搭在周晚肩上, 指尖缠着一缕头发把玩着。一边和别人说着话, 可视线却一直黏在旁边人身上,察觉到周晚的神色, 只当她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也不在意,眼下,他是舍不得把她留在家里的, 一眼看不见,他都想的慌。 虽然手机里有家里监控,可只能看着,摸不到碰不着,他可不乐意。 九点之后,人都到的差不多,几个大男人,就顾东宁身边坐着一个大美人,纷纷不乐意。闹着吵着,说他不讲究。 “兄弟咱也不是没女人,打个电话能给你叫来一排,怎么着,刺激我们几个光杆大男人。”进了属于自己的地盘,外面一个个光鲜亮丽,职场精英的大男人,立马扯开领带,挽起袖子,粗狂的举着酒杯拼起酒来。 张恒一一旁看乐呵,边笑还不忘暗中递眼色给陈沐阳。让他给猜中了,当初他怎么说的,偏某个嘴硬的人不信。结果,绕了一大圈,可不就照着他的话来了。一想到前段时间顾东宁折腾的劲啊,张恒一就忍不住咧嘴笑出声来。 那黑拉着一张脸,看谁都像欠他几个亿似的,女人挑着捡着试,没坐稳一分钟,就烦的把人撵走。浑身那股烦躁要抓狂的劲,可把他逗乐了。 对,幸灾乐祸! “来来,满上!就冲这不讲究的劲,先喝个一杯。”一伙从小玩到大的,都是有些眼力劲的,今个是什么场合,能让顾东宁主动带过来的人,那肯定不是一般人。 且来的人也都是熟人,上次聚会就见过周晚,这不都认出来了。大家心里都有数,情商也都不低,心里知道可话不往外说。能把人带来,就证明这是放在心上的人。 顾东宁一看到那群臭不要脸的给他整了一大杯,也不生气,咧嘴一笑,接着说道:“换个换个,让我干什么都行,喝酒就算了,前个还见过我哥,叮嘱我好几遍少喝酒来着,我最近可戒酒来着。我哥发火,我可顶不住。”酒不喝,倒是替周晚要了一个甜味的果汁,倒满,递到周晚手上。 这体贴的举动,又立马引起一圈嘘声。 张恒一就差一口吐沫星子喷到顾东宁脸上,嘴里嚷嚷着,“忒不要脸了,当我们不知道啊,从小到大但凡不想干的事情,就把大哥拉出来。不行,你肯定哄我们的,我得给大哥打电话问问。” 其他人跟着起哄闹腾,几个人和顾东宁岁数一样大,却和顾北章差了岁数。再加上顾家这大哥着实优秀了些,虽然看着温和斯文,一副好脾气,可愣是没人敢围上去套近乎。都是敬而远之,大老远看到都要掉头绕路走的。 张恒一也就嘴上说说,真让他打电话,他可不敢。 顾东宁笑眯眯的,看着这些人闹腾,暗中给一旁笑眯眯观战的陈沐阳使眼色。 陈沐阳端着酒杯抿了一口,不疾不徐。他可是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目光瞥了眼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周晚,热热闹闹的氛围,好像和她无关一样。身边自动形成一层防护罩,隔离这屋里除她一切的事情。 陈沐阳开口相劝不成,反而被逼着 喝了一杯,眼看事情不成,顾东宁到底喝了一杯意思意思,一伙人才算放过他。 包厢里放着欢快激昂的音乐,喧闹嘈杂。包厢里酒气 烟味混合,待得久了,周晚没喝酒都感觉有些晕了。 伸手拉了拉顾东宁的手臂,开口道:“我出去透透气。” 顾东宁伸手摸摸周晚发红发烫的脸颊,有些好笑的说,“闷了?” “嗯!”确实有些闷,脑子还有些晕。 顾东宁看她蹙着眉,一副不好受的样子,心疼的吻了吻她嫣红的嘴角。“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去洗手间就回来。” 周晚起身出去,陈沐阳坐了过来,微蹙着眉,开口道了声歉,“抱歉,没想到那事会让大哥知道。”他拿药的单据被家里看到了。虽然不是有心的,可总归是他疏忽没处理好。 顾东宁手里端着酒杯,轻轻晃动一下,凑在鼻尖嗅了嗅,忍住没喝。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却眉眼带着笑,询问道:“你说,按照我和周晚的长相,生的孩子不该丑吧?”一双深邃上挑的凤眼里,闪着耀眼的亮光。 陈沐阳神情一怔,这没头没脑的话,一琢磨忍不住笑了,打趣的说道:“这可不一定,遗传基因还有变异这一说呢。” 顾东宁笑笑,眼里充满不信。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张恒一跟着插进来,脸上嘿嘿笑着,跑到顾东宁身边坐着,仰着脑袋,装模作样的说着,“怎么样,当初担忧没白瞎吧。” 顾东宁笑眯眯的不说话,喜欢这事真是定不准。不过看着张恒一在他跟前翘着尾巴嘚瑟,就莫名觉得碍眼。尤其前几天像个开屏的花孔雀,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嘴角牵了牵,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你回淮市有些日子了,要不我给冬姐说一声,你在回去干一年?” 张恒一得意洋洋的嘴脸,立马咔嚓掉地上,摔个粉碎。气急败坏道:“你这人....你..坏到骨头缝里了,没得救了,周晚这辈子能碰到你,真是上辈子倒了大霉。” 张恒一一气之下找人喝酒去了。 周晚上辈子倒不倒霉他不知道,可他知道这辈子,周晚祖坟肯定冒青烟了。 顾东宁高兴了,他的事,可不喜欢别人议论,尤其像这样前后打脸的事情。看着张恒一止不住翘起的嘴角,他就不舒服。 想想,回头还是打个电话,把人支走几个月再说。 顾东宁起身去找周晚。 距离十几米,就看到周晚和个穿着蓝裙子的女人站在一起。两人长相靓丽,凑在一起,引得旁边路过的男人,时时扭头回看。 顾东宁嘴角噙着一抹笑,走过去搂住周晚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占有味十足。“我说怎么不见你回来,遇到朋友了?”目光随意扫了一眼周晚身边的女人。 顾东宁不认识若雨,金碧宫里可能见过,可他见过的美女实在太多了,也不是每一个都能让他记住的。眼前若雨虽然长得好看,可在他眼里,这个女人世俗风.尘气太重,恐怕心眼都长成筛子状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若雨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周晚,她还出手帮了她。神色淡淡的道了声谢。看到顾东宁投过来的视线,只感觉浑身不自在极了。抱着手臂抿抿嘴,不冷不淡的说道:“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 “怎么回事?” “没怎么,就是进来看到一个男的拉着她进男厕所,她不愿意。”周晚也没想到这人还是认识的,也觉得挺尴尬的。 顾东宁搂着周晚的脖子,低声浅笑,“你确定人家不是半推半就?搞不好人家计划好的,被你坏了好事呢?”低头含.住小巧的耳垂,若有似无的吻着。 你看,这就是这两个之间的差距,同一件事,想法却是南辕北辙。这样的差距,让顾东宁心里不喜,仿佛他和周晚之间隔着一道鸿沟,怎么都靠近不了。 周晚使劲推了推,没推动。极不愿意听到顾东宁的话,皱着眉反驳道,“你心思太深了,那男人把她手腕都扯红了。” 周晚这一本正经的辩解模样,引得顾东宁嗤笑,越发觉得周晚可爱的很。以及更清晰的认识到那道鸿沟有多宽多深。 越是这样,顾东宁越是起了掰歪她的心思。手臂收紧,把人钳制在怀里,跟着一使劲,把人推到墙边按着,低着头沿着修长的脖颈落下一串串亲吻。喘息间,慢慢凑在周晚耳边给她分析。 “不是我心思深,是你想法太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楼层可是高级VIP区,她跟着别人来玩的吧。这地方你觉得谁来玩还带着家里正经女朋友来玩?都是有目得的参与,钱,事业,男人,无非就是这些。刚才那个?你看她挣扎,听见她喊人叫救命了吗?” 周晚蹙着眉头,倒是实话实说,“她...没叫人。” “你看,人家这样玩的是情趣,被你给破坏掉了。”顾东宁看她拧着眉头一副深思模样,嘴角忍不住扬起,还有一种情况 ,是顾忌男人身份,不敢出声,不想把事情闹大。不过他可不准备说出来。 “以后记得,遇到这样的事情,该干嘛干嘛,别管闲事,不,是好心办坏事....” 顾东宁最近日子过得舒畅,要不是吴浩提醒,他都要把闫肃忘在脑后了。 “凌红去了闫肃经常健身的会馆,前后进去不到十分钟,出来后开车到家里再没出去过。”吴浩最近忙的很,和神采飞扬的老板相反,吴浩本就个子不高,身材瘦小,这些天忙的吃饭顾不上,脸小了一圈后,倒显得眼睛大了点。 顾东宁撑着额头沉思半刻,自言自语的说道:“闫肃人都进去了,你说他图什么?” 吴浩那懂得图什么,他现在困得要死,眼皮打架呢。信不,这会只要合上,他就地都能睡着。忍不住眼神怨念的看向老板,心里祈祷着,老板能看到他眼下的黑眼皮,看他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还有他这好久没洗,油腻腻,拧成一股股的头发。 刚到公司,大门口保安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把他认出来,一脸担心的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话说,凌红拿到东西回到家,把东西拿出来一看,吓了一跳。 心里极为忐忑不安,又满脑子疑惑不解。不知道闫肃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招惹那个疯子。潜意识里,凌红不愿意招惹顾东宁,那就是个惹不得神经病。 手里这些东西一旦邮寄出去,引起的后果,凌红都不敢想象。 惶惶不安,想着明天一早再去见闫肃问个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红第二天一早去见闫肃,质问究竟想要干什么,闫肃让她不要管,只要按照他的吩咐把东西邮寄出去后,赶紧收拾东西离开淮市。 凌红不听,死活要在淮市等他,两个人意见不合,僵硬的结束了探视。 然而,等凌红再回到家,是仿佛遭到小偷抢劫一般的家。想起那份文件,整个人吓得腿脚发软。急忙跑过去,然而原本放文件的抽屉,却什么都没有,心里恐惧不已,竟是一下子摊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1 18:07:36~2020-09-22 19:0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钢铁氪直男侠 10瓶;陈陈爱宝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章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爆的这么突然, 凌红遭盗窃的文件,第二天上了淮市的新闻头条。 周晚只看到顾东宁阴沉着一张脸,被一通电话叫走。走的又急又快, 甚至都没有和周晚说一声。陈鑫给顾东宁打电话,让他暂时别来公司, 大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 怎么撵都不走。紧急情况下, 临时找物业调来一批保安门口守着。 顾东宁开车在公司门口绕了一圈,看到门口聚拢的那些人, 眉头紧皱。随即调转车头去了顾北章那里。 “哥!”助理把人带进来,又急匆匆转身出去了,因为早上头条的缘故,一上午外线电话差点没被打爆了。 “事就不说了,我都知道。不怨你,是有人想要针对我, 先拿你开刀呢。”顾北章桌上摆放着一摞摞整齐的文件, 有的翻看一遍, 皱皱眉,放一边,有的压根看不都不看。 “先想一想这事情怎么处理,他们敢爆出来, 恐怕不好压下去。”顾北章把该处理文件处理好, 抬头看了一眼正沉着脸一句话没说的顾东宁。 “恐怕一会就有人到公司调查,那就查吧。”顾东宁勾着唇角, 冷笑两声。爆出来的这些东西,他心里都有数,也早早的做了安排。 “出了这事, 对外宣传多积极配合下,先把自己摘干净了,要是实在....,找个好拿捏的 ,谈妥条件,倒也不是不行。总之你自己看着办。这件事情,我不方便多露面。要快速处理掉,时间久了,对公司名誉不好。”顾北章冷静从容,这事是有预谋的,不能拖得太久。 “嗯,我都知道。”顾东宁脸上平静,看不出心里什么想法。 顾北章见他这幅冷静从容的样子,倒是松了一口气。 事情爆出来后,凌红要去看闫肃,却被告知不允许探监。凌红焦急,紧跟在警务人员身后询问为什么,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让探视了。“为什么不让我探监?”难道出了什么事? 从丢了文件开始,整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眼下又禁止探监,凌红忍不住多想,人就更慌了。 凌红一方便关注新闻上的动向,另一边却又接到廖警官的电话,说还有些细节上的事情,需要再找她了解一下。 还是东南边境三具女性尸体的缘故。这案子,当地公安去年开始调查,配合警务人员出动一百多人,辗转跨越多个省份,累计行程超过10万公里。 经查实,金碧宫内部成员和东南区域恶势力有合作关系,侦查人员逐一清理嫌疑人的基本身份信息,社会关系,活动轨迹,发现这是一起跨省份,跨国境,多地区多人参与的一起恶意走私贩卖D,以及走失人口案件。 三具女尸是原金碧宫夜场服务生,因不服从管教,被内部人员利用私刑,辗转贩卖到东南不法地区。 凌红面对严苛的审讯,有些慌乱。可稍后立马调整过来,对上廖警官的一些询问,都一律用不知道,不清楚回应。 “凌红,经我们调查,你和闫肃有着多年的同居关系,并且你也在金碧宫上班,那三名女死者,还是经过你一手培训的。无缘无故的从金碧宫消失,你会不清楚?这话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廖警官有一双老鹰般的眼睛,又锋利又敏锐,紧紧锁定凌红,似乎想透过面皮看到灵魂深处。 “我真不知道,做夜场的姑娘,私下得罪了什么人,第二天就有不干的,我不可能事事都知道啊。”凌红浅笑一声,无趣的摆动着手指头,表示她也无能为力。 廖警官也拿人没办法,一方便是闫肃那边供认不讳,所有罪都认下。可按照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明显是包庇他人的行为。 这人毋庸置疑是凌红! 这两人却都咬死不松口,一个问什么都说不知道,一个说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审讯问不下去,只能放人。 凌红走了两步,停下,转过身问了一个问题,“廖警官,闫肃会被判什么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嘴唇在颤,手指在颤,心在颤。 抿着嘴,面无表情的看着廖警官。 廖警官收拾桌上的笔录,目光酽酽,严肃的说道:“不知道,一切都要走遍流程,尘埃落定之后才能清楚。” 凌红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目光冷冷盯着廖警官,微微动了下嘴唇,沉静了会,又问道:“如果,我说如果,按照之前的,是不是他...还能....”活着出来? 昨天之前,凌红接到店里电话,金碧宫地下私自挖建,隐藏暗处的密室也一并曝光了。 “没有如果,犯了罪总要承担结果的,总要对死去的人负责!”廖警官打断凌红的话,“你可以走了,如果后续有想到什么,你可以再来找我。” 凌红出了公安局,去了最近的律师事务所,等再从侓师事务所出来,整个人的背脊像是被大山压弯了,目光呆滞,神情恍惚的走进车里。 冗长的安静过后,情绪激烈难收,抖着剧烈颤动的肩膀 ,趴伏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起来。 顾东宁公司的新闻有逐渐平息下来的趋势,直到被一起大型跨国贩+卖走+私,拐+卖人+口,私设刑室等等众多罪行被侦破,尤其事情发生在本市,还是最有名的奢靡风月夜场金碧宫,立马吸足了视线。 金碧宫内部管理多被抓捕,店铺因地下私建被查封,另一方面,有不少媒体发声音质疑,犯罪事实背后的资金去向,到底去了哪? 有人怀疑这后面可能牵扯更广,官方回应案件背后的资金流动去向,还在侦查中。 且不说这案件没过多久,又爆出了更大新闻来,淮市捕猎老虎行动终于收网,仅仅是曝光的名单,就足有十几人之多,且个个身居要位。 淮市被爆出这么多事情,普通市民看的津津乐道,少部分敏感的人,觉得淮市要变天了。 可这些和周晚没有关系,顾东宁作为公司法人,因着公司被曝光的事情,忙碌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淮市大老虎落网,公司官方才发出一条声明。既公司内部查实,一切不法事实,因公司内部项目经理私人..... 总之顾东宁什么事都没有,还是见天的拉着周晚出去吃饭,逛街。 周晚是有一天发现,自己身份证不见了,问了顾东宁,那人笑眯眯的点头承认,厚颜无耻的说:“没了身份证,你就是跑,也跑不了多远。我只要动作快点,总能把你找回来的。” 除了没收身份证,倒是不限制周晚的活动。 等媒体上的新闻全都沉寂下去,迎来淮市初冬的第一场雪,从新闻上,周晚看到闫肃的审判结果,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却总觉得新闻上这个站在审判席上,阴沉的闫肃,不是她认识那个会做好吃甜品蛋糕的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晚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实际忧心忡忡。因为近来顾东宁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了。 周晚某一天,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看着极其怪异的号码数字,迟疑了一会,还是接了起来,“喂?” “是周晚吗.......” 电话很快挂掉了,前后没有一分钟。听完后,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足足有三分钟。脸上血色尽失,从脚底涌出一股阴森寒冷的凉风,骨子里泛出的寒意。忍不住裹紧外套,可还是觉得冷。 心里却是又惧又慌,不知道那通电话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可万一呢?光想象一下事情是真的,都感觉整个人要塌掉了。 顾东宁看到周晚愣神似的站在那,疑惑的多看了她几眼,看她脸色苍白,好像很冷的样子,不由得走过去捂住她的手摩挲起来,“空调开得低吗?手怎么会这么冰?”说着 就把周晚的手抬起凑在嘴边吻了吻,“过几天陪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什么检查?”周晚缓和一下,无视顾东宁挽留,硬是把手抽出来。 手不让摸,整个人又欺身贴过去抱着,这样黏糊 在一起的举动,周晚都已经习惯了,只要在家里,他就喜欢这么贴着。 “我给你吃的药,你肯定也知道。你就不好奇,咱们年纪轻轻,身体又健康,我天天晚上这么努力,怎么就没见成果呢。”顾东宁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就是原本计划要的,做足了准备,却怎么都不来。有些郁闷! “可能那药和我体质相冲。”周晚冷静的说道,心跳却快了一拍。抬头看到顾东宁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强忍着没把头转过去。 “所以我让陈沐阳帮我预约了时间,我们去检查一下,有了孩子,我这心才能安稳下来。你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去哪都要被吴浩盯着。你原来的店铺装修设备我都给你弄好了,以后那就是你的店,店名还叫蓝色树,你原来用的那个。”顾东宁需要一个孩子,这孩子可以帮他留下周晚。不喜欢他也无所谓,这世上多的是不相爱的人在一起。 检查身体只是顺便,重要的是他私下拜托陈沐阳帮他做一个小手术。国外刚研发了一款小手指甲大小轻薄定位器,完全可以植入人体皮肤之下。 重要是能在一起,他喜欢周晚,他想要周晚陪着他。不喜欢他,只要喜欢他的孩子就行。顾东宁心中清楚,周晚可以冷漠对他,可对她自己生下的孩子,绝对忍不下心。 只要有孩子,他就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换个封,正文进收尾阶段,(番外不算)。 第六十一章 闫肃被判刑之后, 凌红去了看他。 一切都尘埃落定,满心的苦涩,痴痴的看着对面面容消瘦的人。相顾无言, 一个沉寂犹如枯井, 昔日眼中的精神气早已经被消耗殆尽。一个眼中的疲态尽显, 往日妖娆精致的妆容不在,艳丽浓郁的红色,像是浸了水,淡了色。寡淡苍白的唇角细纹,似乎暴露了岁数残酷。 凌红已经不年轻了。 闫肃结局已定, 对生死早已看开,看到现在的凌红, 脑子里不知怎么冒出了草地上,三个年轻稚嫩的身影一起追逐着风筝, 灿烂天真的笑容,在阳光下是那么耀眼夺目 , 眼睛里藏着星星的小女孩,拉着高大却瘦巴的男孩...... 冗长的安静之后, “以后, 阿彤那里,就托你帮我看看了。”人生的转折, 黑白的颠倒,心灵上永远跨越不去的一道坎, 像是印记在心脏上道好不了的伤疤。 “嗯!”凌红微微闭着眼睛, 轻颤的点头应道。再睁眼,眼里裹着泪,却拼命忍着, 看着闫肃的目光,却满是痛苦悲怆。“闫肃...我不知道...我看你这样,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不甘心,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事,身边总有你在。我们相互依偎在一起,痛过,哭过,咬着牙,又一次次活过来。可这次...这次...” 凌红双手撑着面抽泣,心中万分悲痛。她夜里睡不着觉,夜夜做噩梦,梦到闫肃死了,就剩下她一个人。黑漆漆的房间里,窗外是呼啸着的寒风,身体站在窗前麻木的迎着寒风,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冷。因为心底破了洞,冷意侵蚀她的大脑和骨头,她觉得心冷,冷的要死掉了。 “没了你,我要怎么活下去。”哽咽颤抖的嗓音,是对人生的绝望。互相搀扶,互相陪伴,总是一起的两个人,就要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直觉得自己是坚强的,坚不可摧的。从少年到成人,所经历的事情,不会有人比她做的更好。她应该最锋利最坚韧的。可现在她才看清楚,她是多么狂妄自大,她脆弱渺小,失去他,她甚至觉得自己不知道要怎么活着。 看着狼狈脆弱的凌红,闫肃平静的面容,起了波澜,缩紧眉头,额头川字刻印,像是天生天长,深沉又厚重。“凌红,你要 坚强起来,替阿彤和我...好好活下去。” 凌红拼命的摇头拒绝,心中是无限的后悔,低泣着,神情悲痛欲绝,“我都知道了,原本你是不打算拿出那份文件的,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是因为我,有人威胁你,上面有人要你拿出来。”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痛苦不已,自责不已、 垂死的挣扎,没有换来玉石俱焚,换来的却只有他们自己悲惨的判刑。 闫肃面容平静,牵动嘴角静静说道:“说了你可能不信,被判刑的那一刻,我觉得浑身自在,一直绑着我的枷锁全都消失了。我还梦到了阿彤,她那么漂亮活泼,穿着淡黄色长裙子,坐在我自行车上。笑的那么高兴灿烂。阿凌,这么多年,我已经记不起她的笑容了。梦里的总是一幕幕,她满身是血,冰冷僵硬的躺在那里....或是她凄厉大哭着,喊着我的名字....” “阿彤死了,她死了!是我陪你走到现在,现在你却要我替你们好好活着,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活下去。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啊,....呜呜,你不该这样的,都是他们害了你,还有顾东宁,原本你可以活在这世上的,即使见不到你,可我知道你还在,都是他们,他们害死了你....”凌红情绪激动,声音尖锐刺耳。 “怨不得任何人,总归是我们自己选错了路,现在...只是走到路尽头了。”闫肃已经看淡了。 凌红却不是,神情疯狂压抑,眼中充斥着怨恨,“不,不,不是我们的错。” 偏执不化,闫肃也不再多说,两个人之间再无可说。更是沉寂了好久。闫肃心底压了一件事,恐怕是他恢复平静 下的最后一丝愧疚。 是周晚,拼命要逃开的人,又因为他身陷囹圄。 微微皱起的眉头,盯着凌红看,眼下除了她,似乎也没有谁可以帮他了。 凌红看清闫肃欲言又止的神情,相处十几年,哪还不清楚他想要干什么,苦涩的开口问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以后也没机会了。”一想到以后,心中立马无限悲伤起来。 “是...周晚,她想离开淮市,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上帮帮她,你知道顾东宁这个人,他不是什么好人。” 凌红仰起头,嘴角顿时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在听到周晚的名字时,她心底突然有股狂躁沸腾起来,好像之前她悲伤难过流的眼泪,都变得无比廉价。 凌红抬手擦干脸上的泪痕,目光变得阴冷透亮,冷笑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冰棱花在颤动,又仿佛能透视出人的灵魂。 “这才是你心底的真心话吧,到现在都放不下她,顾东宁之前告诉我,你帮着周晚离开,我还不信。为了她,你得罪了顾东宁。顾东宁的身家背景,根本不是我们能撼动的,可你还是和他硬碰硬。如果没有她,你绝不会落到现在这个结果。”凌红面无表情,双手却紧紧攥成拳头。 “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之前她都要走了,又因为我,你和顾东宁交易把她牵连上了。我心里有几分愧疚。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想带着这份愧疚走到最后,阿凌,你帮帮她吧。”闫肃说道最后,自己都没察觉到用了卑微祈求的语气。 凌红呆呆愣着,眼皮一颤,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不甘心,委屈,嗓子噎的满满都是黄连一样的苦涩,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闫肃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继续说着,“她太像阿彤了,看到她,总想她一切如意,一切都好。仿佛她好了,就好像阿彤好了一样.....”不疾不徐的嗓音,面容冷静平淡,说着心底最纯粹的话,不用顾忌太多,不用套上虚假的面具。 这辈子他都走不出阿彤的阴影,以至于到现在,哪怕有丝像她的影子,他都衷心期盼着她能好。 “阿彤太惨了,惨到我都不敢想她的事情。看到周晚,我才慢慢开始想,想过千百遍她长大后的生活,上学求职,结婚生子。可阿彤死的太早了,早的记忆里长开的脸,都会变成周晚的模样。也不用做别的,只要帮她离开顾东宁,让顾东宁找不到她就好。”周晚是个坚定的人,往后自己也一定会活的很好。 “让顾东宁找不到她?好啊,你都求我了,我肯定帮你办到。”凌红沉着脸,语气里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眼神是沉默的,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 闫肃却没有看到,只是欣慰的牵动嘴角,由衷的道了声谢,“谢谢你,阿凌。” “不用谢我,能顺便让顾东宁不痛快的事,我很乐意去做。”最好顾东宁爱周晚爱到不行,她会让他这辈子到死都找不到人,最好抑郁痛苦的发疯,死掉,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 周晚这两天坐立不宁,神色恍惚不安。顾东宁以为是那天他说去医院做检查,让她心理害怕了。笑着安慰她,“就是个常规检查,用不着害怕。” 周晚心里藏着事,也不想对顾东宁解释什么,只随意的点点头。 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眉头蹙着,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顾东宁在办公室打开手机监控,又看到周晚这幅样子。顿时陷入沉思,本能的察觉到,周晚有事情瞒着他。 仔细回想这几个月,一丝一毫倒带回忆着,是不是他无形中遗漏了什么细节,想不出后,又给吴浩打了电话, “她都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有事情发生,他肯定知道。 吴浩现在的工作,说白了就是监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周晚自己都知道的。有时候去超市买的东西多,拎不动,还会找他过来帮忙拎东西。 而且周晚除了去超市,还真不爱出门。他这工作着实轻松。 “没啊,散步就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也没和人打招呼,都是自己一个人。要不去超市。我前后脚的跟着,真没见过什么人。”吴浩回忆了下,认真的说,隐约察觉到老板话里有话,又小心翼翼的多问了句,“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晚这几个月来,生活规律他都摸得一清二楚。心里清楚,看似轻松,可真要把人看没了,老板会活+剥了他。 老板现在疯狂的想要孩子,为了什么,他岂会不清楚。 不过,作为局外人来看,陷入坑里,变得焦躁不安,患得患失的,就只有老板一个人呐。周晚真是冷静的可怕,面对老板这样类似囚禁一般的生活,换个女人都得抗议,或者疯掉。她还能心平气和的享受生活,这不,最近总去小区商业街的咖啡厅坐坐。 那舒缓的音乐,安静平和氛围,再加上浓郁香醇的咖啡味,透过玻璃照进来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好几次他都差点闭上眼睛睡着。 可怜啊,他老板看似手段强硬,做事极端,可明摆着 他和周晚这段关系中,他才是弱势一方。 和身家财产,外貌长相无关,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你这个人。 可老板又喜欢到不能放手,唯一能让他稍稍心安的办法,就是让周晚怀孕生孩子,取卵人工授精这么变+态的事情,他老板私下都咨询过医生,哪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吴浩心里忍不住啧啧感叹,什么喜欢啊爱情啊,真能把好端端的一个人折腾的像个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3 18:58:27~2020-09-24 19:04: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六十二章 吴浩点了一杯咖啡, 就在后面坐着。晒着阳光,看着玻璃窗外的行人,没一会, 就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蹭蹭鼻子, 端着咖啡抿了一口。不都说咖啡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么?怎么到他这,怎么越喝越困。还是他最近咖啡喝多了,已经不管用了? 一口气喝完,烫呼呼的流进肚子里,满嘴醇香。嘴巴大张着, 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眨巴眨巴酸涩的眼睛,往斜前方看了一眼,周晚还在,看了下时间,估计还要等一会。 吴浩是被叫醒的,一睁眼, 整个人浑身一颤,脸上还印着袖口的螺纹印子, 惊呼一声, “啊,要走了吗?”赶紧拿起手机看了眼, 他竟然迷糊着睡了十来分钟。 站起身,左右扫视一圈, 店里还是那安安静静几个人。吴浩这才放下心来,问道:“要回去吗?”一般喝完咖啡,都是直接回家。偶尔去趟超市买点生活用品。 “不回去,等下顾东宁要过来。”周晚是接到顾东宁的电话, 说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顾东宁今天突然想到,他和周晚好像没有什么情侣公用的东西。这不,想要什么,就得立马拿到手的性格,开车就把人拉到金豪国际买东西去了。 顾东宁拉着周晚的手,直奔钻石柜台。笑着让柜台小姐,把最新款的男女对戒全拿出来。“送你的礼物,挑个自己喜欢的款式。” 为什么送戒指呢,因为以往跟着他的女人,乖巧听话他就喜欢送手镯,手链,再不就是项链。但是周晚不一样,这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肯定要送最好的。 周晚犹豫的看了顾东宁一眼。 “这个怎么样?款式挺大方的。”顾东宁显得比周晚更感兴趣,拿着戒指就往周晚手指上套。 周晚太了解顾东宁的性格了,他要送的东西,你就必须接着,还得欢天喜地的接着。在他心里,他送人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周晚忍住想要拽出手指,随意的看了看柜台上几款戒指。指着几款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选这个吧。”和其他亮眼高端的设计相比,这个简单的没设计可言。 顾东宁拿起来凑近看了一眼,目光一言难尽的盯着周晚,勾起嘴唇讪讪地的说,“你确定?你这是什么眼光,最难的看的竟让你相中了。” “这个看着不像真的,带手上肯定没人会抢。安全又低调!”周晚瞄了一眼价格,赶紧移开视线不看,宽慰自己这不是她主动要的。 柜台小姐倒是机警,连忙说着这款貌不出色,实际大有来头的对戒。先是讲解一番设计师理念,寓意,再是复杂的工艺流程。总之把这款最不起眼的对戒,说的挺特别的。 顾东宁看了又看,轻皱着眉,眯着眼睛还是嫌弃,这不符合他的审美。再次开口道:“真选它?” 周晚肯定点点头,一定要选一个的话,她要选个不起眼的。 顾东宁不死心的问柜台小姐,“男款这个还能进行再设计吗?费用方面我们出。”真是瞧不上眼,真要带上这东西,绝对会拉低他的品味。 “这个,我给总公司那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柜台小姐也不敢确定,收拾好柜面,转身联系总公司确认。 顾东宁拉起周晚的手,总觉得那戒指配不上周晚这纤细白皙的手,且越看越难看。忍不住试探的问了句,“要不,我们再买一对吧?不是可以替换着带么,这个送去保养的时候,可以带另一个。” 周晚赶紧抽出手,只当没听到顾东宁的话。 另一边,柜台小姐很快确认了总公司那边的信息,可以再加工设计。顾东宁说了自己想要的设计样式,刷了卡结账,又留下联系方式和地址。 晚上的时候,顾东宁痴痴缠着周晚要了很久,周晚精疲力尽,眼睛都睁不开,只想着赶紧睡觉。偏顾东宁非要抱着去洗澡。 浑身上下酸软无力,全由顾东宁一个人折腾。 洗着洗着,他跟着踏进浴缸,双手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大型玩.偶一样。看着周晚困得睁不开眼的样子,恶作剧一般,猛地探头咬住一侧耳垂。 周晚吃痛,啊的一声,睁开眼,眼睛迷迷糊糊的,却像藏着星星一般闪亮。 背后人得逞的凑在她颈窝处轻轻笑着,小声说着:“明天上午,我让吴浩来接你去医院做检查。” 瞬间,周晚脑子迷迷糊糊的劲,一下子驱散干净。 顾东宁看周晚没吱声,以为人还迷糊着没听到,又低着头在后颈上,咬了一口。“就是做个检查,不用担心。” 周晚轻嗯一声,听不出情绪来,只稍后迟疑的问了一句,“你明天也去吧?” “你先过去,我开完会再去,等检查完,我们再一起去吃个饭。”顾东宁低着头眼神痴迷的看着周晚泛着红晕的后脖颈,从背后看,那细细脖颈,像极了莹润洁白的瓷器,闪着光泽,诱人极了。 双手用力的把人抱紧,紧密贴着的身体,渐渐变得灼热起来,呼吸变得急促,只听到顾东宁轻喘着,嗓音低沉带着迷人的魅力,诱惑十足的在耳边响起,“吻我...” 顾东宁一早起来去了公司,周晚在他走后,也醒了过来。去了浴室清洗,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安静的在家里等吴浩来接。 周一早上,惯例要开主管会议。顾东宁坐在前面,光明正大的开小差。开着手机看了会监控视频,看着周晚洗了头发,换了衣服,神情安静平和,嘴角忍不住上扬。之前他还怀疑周晚有事情瞒着他,不过好像是他多心了。 十点多钟,吴浩开车来接周晚去医院做检查。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还没见到人下来,就打了电话。 可电话响了十几秒,没人接,再拨再打,还是没人接听。心里起了疑。决定上去看看。 门铃响的时候,周晚浑身上喷了一身水,袖子全都撸了起来,刚给吴浩开门,又立即跑回去,“你先等我下,浴室水管漏了。” 吴浩紧跟着在后面过去,果然水管接缝处呲呲的往外喷水,周晚手里拿着好几条毛巾,塞紧缠裹。双手捂着,扭头吩咐吴浩道:“你帮我找找水阀开关在哪,总不能一直往外喷水,回头地板都泡了。” 吴浩赶紧底下身子,洗漱柜下面的水管阀门好几个,他也搞不懂哪个是那个,趴着伸手一个个拧着试试。拧一个,问一声,“是这个吗?” “不是!” 吴浩又试了一个,还没张开嘴说话,后劲突然被重击一下,整个人白眼球一翻,啪嗒一身,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周晚粗喘着气,神情紧张又慌乱,兴庆来的人是吴浩。他人小又瘦,只要使出全身力气就成,换成个稍稍高大点的,周晚都不一定有把握。 顾东宁给家里装了监控,可没变态到在浴室也装上,所以周晚就选择把人在浴室击晕。 顾东宁还在公司开会,接到陈沐阳的电话,开口问他在哪呢,约好今天做的检查,人还来不来? 顾东宁被问的一愣,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眉头立马皱起,冷声问道:“周晚还没过去?” 陈沐阳在电话反问,“人要来了,我还给你打什么电话。别是你工作没到位,她不愿意来了吧?”陈沐阳都觉得做检查这事挺荒唐的,还有那个定位器手术,整的像个变态似的。 顾东宁听到陈沐阳的话,脸色一沉,立马挂上电话,给吴浩打了过去。嘟嘟嘟..嘟嘟嘟,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嘟嘟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打了两遍打不通之后,冷着脸直接站起身出了会议室。 底下一杆员工都有些傻眼,正在汇报工作的人,又惊又吓,深怕自己哪里不对惹得老板不高兴。 陈秘书看顾总阴沉着一张脸出去打电话,立马出面继续主持会议。 顾东宁给周晚打电话,同样无人接听的时候,整个人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凌厉起来,快速的打开家里监控,只看早晨还好好的监控,这会却提示没有连接信号。 心里压着翻天的波涛,眼中闪着沸腾的怒火,一眨眼,一转身,轮着手边的椅子,就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砸了。 另一边淮市东郊烂尾楼地下停车场。 停着一辆面包车,一辆黑色商务车。面包车的后盖开着,里面赫然躺着昏迷不醒的周晚。后方此刻正站着几个人在说话,二个个头不高,肤色偏重,说着一口僵硬的普通话。 “红姐,人我们给你绑来了,现在人给你放你车上?”二个人蹲点,以为会费一番功夫,结果比预期简单的多,没费力气。 凌红带着黑色墨镜,红色头巾把头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扭头看了一眼后备箱里的周晚,冷冰冰的开口拒绝,“不用麻烦了,你们把人一路带回南边去吧。长这样,随便哪个红寨子都能换笔钱。再不济献给金三角当地蛇头,总之人你们随意处理。就一点,人哪怕玩腻了弄死,都要死在南边。” 闫肃上心的,顾东宁宝贝的,她偏要把人弄到最下贱不堪的地方去。世界上最贫穷,最黑暗,最血腥暴力,最让女人生不如死,却死不掉的地方。 凌红心里欢畅亢奋,光想一想都止不住浑身发抖。 她甚至有些想看到,顾东宁见到沦为最下等娼+妓的周晚时,会是什么样的嘴脸。那该有多大快人心啊。 淮市一手遮天的顾东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人脚下苟活着,光想一想那画面,灵魂深处都在不断涌上兴奋的颤栗。 凌红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发一语。只听着凌红交代三个马仔的空余,移步到后备箱前看了看。 “你干什么?”一个尖下巴,呲着牙齿的瘦小男子,眼尖的看到若雨伸手扯绳子,立马呵斥一声。 若雨快速收回手,撇撇嘴角,不以为然的呛声回应道:“怎么了,我看你们绑的结不结实,别半路上让人跑了。” 另一个圆圆脑袋的男子,板着脸冲着呲牙子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方言,应该是训斥的话,只看那尖下巴呲牙的男人,立马一声不吭的退到一边去了。 “没事,跑不了,快醒的时候给她喂药。保准一路稳稳妥妥的,红姐可是知道的,这条线我熟,一年来回要走好几趟,最多的时候,我带过三个人过去过。”金碧宫这条线暂时断了,交易没了。可好在闫肃把所有罪都背了,有些人罪轻,判了几年。加上红姐还在,过几年这条线还得起来。 凌红撇若雨一眼,有些警告的意味。转头又给三个人说道,“趁着现在时间早,你们赶紧上路吧。” 这三个人还算对她客气,一来,是她这次出钱大方,还有一点他们是想着过几年,搭上她这条线,再合作。 “那行,红姐,我们三个就先回南边去了。要是有发财致富的路子,记得喊上我们兄弟一声。”圆头脑袋笑了笑,关上后备箱,然后招呼呲牙子上车。 面包车一走,原地就剩下若雨和凌红两个人。 凌红盯着若雨,“金碧宫内部和南边的关系,一直以来你都清楚。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闫肃帮你我把罪都担着了。如今金碧宫被查封了,你也没了去处,要不要跟着我....” “我男人快要刑满释放了,我想和他回老家去。”若雨抢前打断凌红的话,算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凌红涂抹红艳的嘴唇,似有若无的扬起一抹笑,“刑满释放?真好啊,还能活着出来见上一面。”语气低落着,有股说不来的向往。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陷入沉思里。 若雨眉心皱在一起,问了一个疑惑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周晚。”从一开始策划,她就想不通。 凌红听到后,嘴角噙着一抹讥讽无比的笑容,冷冷开口说道:“看她不顺眼。”就因为身上有几分闫彤的影子,闫肃都快死了,心里还放不下她。 随即瞥了眼若雨,嗤笑一声说道:“我记得她在金碧宫的时候,你不也是看她不顺眼吗?” 若雨一言不发,脑子里却想着上次在银座会所洗手间门口,她被个男人生拉硬拽的往男卫生间拖,传闻这个男人身上有病,当时她害怕的不得了。当时没看清人,只拼命招手,不敢喊怕惹来报复。快绝望的时候,没想到周晚拉住了她。 “我是看她不顺眼,到现在依然还是不顺眼。”周晚因为顾东宁来的金碧宫,又因为顾东宁离开金碧宫,可周晚最后比她幸福多了,比她好看,又比她幸福的人,她全都看不顺眼。 “那你以后可要同情她了。”凌红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说。 顾东宁从公司开车,一路险闯好几个红灯,只看到吴浩的车停在小区楼下。 进了门,只在浴室找到昏睡的的吴浩,却没看到周晚的身影。 第六十三章 顾东宁在淮市找了一个月, 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张恒一这段时间,天天跟在他身后,接到一个相似的电话, 就开车过去。网上某个神秘论坛置顶了一条悬赏一百万的找人任务。 论坛上注册的会员, 纷纷沸腾,叫喧着什么人这么大手笔。还没狂呼三天,立马由原来的一百万升到一千万。整个论坛都炸了! 顾东宁整个人十分阴郁低沉,吴浩被他泄愤似的痛打了一顿,至今脸上青青紫紫都不敢露面。朋友聚会照去, 压根不用别人劝酒,拎着酒瓶,角落一坐。还让别人都当他不存在,一杯一杯,直接往肚子灌。 清醒时有多冷静,喝醉后就有多愤怒。 “周晚,我他.妈对你不够好吗?我掏心掏肺的对你, 你他.妈却一门心思的算计我?”喝醉了,人事不分, 死死掐着张恒一的脖子不放, 要不是身边有朋友在,张恒一搞不好会被掐死。 拉扯开之后, 脖子通红一圈手印子。勒的嗓子生疼,张恒一也怒了, “你他.妈疯了吧,不就失个恋吗,至于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顾东宁这模样,张恒一看着也难过, 原本想着周晚不喜欢东子,他还准备等着看笑话呢。可现在,看笑话的心思没有,心疼倒是有。 从小一起长大,说两人穿过一条裤子一点不过分。这么骄傲到死的一个人,能拉下脸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那真是上心了。 可作为朋友,心疼归心疼,可张恒一自己还算是三观正常的人。顾东宁做人做事的方式不够光明正大,甚至极端情况下还会不择手段,性格也不好,挑剔,记仇,城府深心眼多,平时多骄傲自大一个人,这会为情所困,喝醉了,才敢把心里噎着话说出来。 “周晚,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最好躲得我远远的,有种,这辈子别让我见着你。不然.....”没有不然了,人低着头,后背依着墙面,身体突然没了力气一般,软软瘫瘫的坐下来。 陈沐阳皱着眉,“人真离开淮市了?”没想到周晚离开能让人这样! 张恒一还在揉捏被勒疼的脖子,“这一个月,东子都快把整个淮市翻个个,见过长相相似周晚的女人,我都见了几十个了。这样都找不到,人肯定离开淮市了。” 人只要还在淮市,找到人都是时间的问题。可就怕人不在淮市,这就难找了,明摆着人家是存心躲你。 顾东宁左手的无名指,带了一枚戒指。从周晚离开开始就带上了,白天忙完愣神的时候,就喜欢双手摩挲着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北章升职后,工作更忙了。就这样还硬是抽出时间找顾东宁谈谈话。 可一看到顾东宁沉默寡言的样子,精神萎靡不振,指责的话,刚到嘴边的话,却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化成一声叹息,说道:“行了,怨不得人家,你看看你之前做的事,贪恋爱要是都像你这么谈,还谁敢谈恋爱。”竟然私底下还想弄什么人体定位器。 顾东宁眼皮一掀,冷冷瞥了一眼,站起身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他现在十分后悔,后悔给周晚太多自由。他就应该把她绑住,或者早些做定位手术。可有一件事,顾东宁再愤怒,可他智商还在,周晚能走的这么干净利索,要说后面没人,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的。 可是他想不通,闫肃在监狱,周晚身边没人了啊,到底是谁 呢? 另一边吴浩,工作搞砸了,他自己先把自己自责的要死,老板发怒的痛殴他一顿,他也任由老板发泄。也怪他大意了,害的老板竹篮打水,什么都没有。 养伤期间,他就在想这个事情,老板说周晚背后有人帮助她,可明面上没有这个人啊。 老板熬了几个通宵,把家里监控一点点全部抠出来看,来回几遍的看,终于发现一幕,周晚接到一通电话后,神情才开始变得异样。 电话前后一分钟。 吴浩心细,把和周晚去过的地方,又自己一个人走了一遍。最后觉得咖啡馆很有问题。 “老板,周晚喜欢喝咖啡啊?”吴浩原本只当人无聊,有些小资情调,就喜欢咖啡馆的氛围,现在想想似乎也不是这样。 从老板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周晚喜欢甜食,宁愿喝那种加了糖,加了珍珠红豆的奶茶,也不会选择去喝咖啡。 一听到这回答,吴浩立马跑去咖啡馆,找到人家店长,缠着对方要人家店里监控。 监控时间太多了,员工到下班点,吴浩自己出钱。没办法店长亲自陪着。 那天阳光暖洋洋的,他不自觉的打了个盹,睡了又十来分钟吧。就这十来分钟,店里进来一个女人,径自走到周晚身边,那女人给了周晚一些小东西,周晚没犹豫的装在口袋里。 然后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前后没有几分钟,那女人又起身匆匆离开。 这么重要的发现,吴浩心里欢喜的砰砰直跳,让店里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开着车就去见顾东宁。 顾东宁看到视频里那个女人的脸,突然就笑了。银座会所洗手间门口的女人。 若雨的身份信息很快查到了,金碧宫查封后,她改在别的酒吧工作,偶尔有熟人介绍陪玩,也会接活。 若雨接到熟人电话,说有个大人物饭局,需要几个年轻漂亮姑娘作陪,就是单纯的喝酒吃饭,聊天玩个游戏啥的。钱给的很大方,就必须一定,一定要找漂亮的。 若雨好些天没出来接活了,一个多月前,和凌红分手之后,两人就再没联系过。在家里呆了些天,也闷够了。让那人帮她留个名额,晚上她肯定过去。 若雨一身包臀短裙的进来,让包间里立马有人吹起口哨。要知道外面可是刮着大寒风,零下的温度。屋里暖气开的十足,穿成这样也够凉快的。 若雨刚坐下没多久,顾东宁就推门进来了。冷冰冰的眼神看了一眼若雨,对着其他人说,“隔壁开了,去隔壁玩。” 若雨被那样一个眼神盯着,突然忐忑起来,随着人群起身要出去,却被门口的顾东宁一把拉扯过来,狠狠摔在沙发上。 吴浩进来,把门反锁上。 顾东宁坐在若雨对面,阴沉的一张脸,连话都懒得套,直接开门口,“说吧,周晚在哪?” 吴浩走到若雨跟前,三两下动作,就只听到,若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双手臂反身压在背后,扭曲变形的背后,是钻心的痛。 若雨疼的额头冒汗,双手在背后像是活生生断掉一样,疼的一抽一抽的。没想到顾东宁知道的这么快。 若雨受不了疼,加上本身她也算是忙了周晚,所以很干脆就把凌红卖了。 “原来,闫肃的本意,是让凌红把周晚带出来。可凌红心思太毒了,竟然找了马仔,想把周晚卖到金三角当妓+女,我...我们之前在银座见过,周晚她帮了我,所以我偷偷把信息告诉了她....” 若雨疼的厉害,嘴上没有一丝隐瞒,可没想到周晚胆大包天的会将计就计,要借凌红绑人的计划,离开淮市。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能先放开我吗...” 顾东宁的脸彻底黑了,“怎么能确定,她能从那两个人手里逃开?” “能,肯定能,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和我是...那种关系,我们提前说好的。凌红压根不知道,只以为他们两个要回金三角老家去,可这两个人压根回不去,当初得罪了当地蛇头,回去就是死路一条。”骗凌红就是想挣点钱过活。 若雨说完,紧张地看着顾东宁,脸色惨白,吓得额头冷汗直冒。 包间里,空气压抑着,寂静到只听到若雨疼的喘息声。 过了片刻,顾东宁才慢慢抬起头,阴冷目光,像淬了毒液一样,又像吐着蛇信子,露出两颗獠牙的毒蛇。狠毒阴沉,光是被盯着看一眼,若雨浑身忍不住发抖,一下子觉得,包间里的暖气停了,全身上下的汗毛竖立起来。 “凌红现在在哪?” “一...一个月前我和她最后一次见面,就再没见过了,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了,我保证,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今天出门被车撞死......” 等顾东宁一走,若雨立马瘫软在地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整个人突然有种死里逃生感慨,不由庆幸,这一步她走对了。 看刚才对方的神情,若雨又立马幸灾乐祸起来,有人要开始倒霉了! 又过去一个月,淮市新闻头条又出现一条新闻,竟还是之前跨国案件的漏网之鱼。 廖警官组织带队,协同邻省公安派出所警察,一并将凌红等剩余的一伙人抓捕归案,案子才算彻底了结。 顾东宁去看过凌红,可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失常,听了一耳朵咒骂之词,却没问到想知道的。 距离周晚离开,已经快要三个月了。 顾东宁已经十分确定,周晚是豁出命要离开淮市,逃离他 。心底认清事实后,归于平静。 只是,心里有个念头,那就是周晚最好就这辈子都躲着藏着,再别让他看到她。 有生之年,再见到,他一定会不择手段,杀了她。 (番外续上) 五年后。 在西南某个县城小镇,地形地貌复杂,县城就坐落在一条狭长的山谷中,街道绝少有平坦处,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小镇比较平静,一般城市的喧哗热闹,在这里是看不到的,走大半个小时左右就能逛完全城了。 从半山腰俯视城区,只见一大片建筑散落在峡谷上,大都是十层以下的楼房,看不到什么高楼。由于位置太偏僻,自然风景优美,逐年来不断增加的游客,倒是给当地带来不少经济收益,也让这个不大小镇,变得热闹起来。 小镇上就只有一个主干道,街边店铺林立,卖吃的,喝的,穿的,还有当地的一些手工艺品,总是这条主干道上卖什么的都有。 五六点钟,是学校放学的日子,就看到主干道一头,陆陆续续涌出来穿着青白色,背着各式各种简单挎包的小学生,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叽叽咋咋的,你追我赶的跑过来。 小镇不大,大家常年生活在一起,都各自认识,就见到一群小学生中,唯独一个扎着马尾,身高个头要比其他孩子小上一号的存在。背着一个毛绒兔子挎包,无精打采的走在学生堆里。 “周一朵,你怎么没等我啊,”后头一个个头高高的男孩,拎着布包,快速跑过来拉住小女孩肩膀。 “周一朵,都说让你在学校门口等我了,你怎么又自己先走?”男孩不高兴的瞪着眼,气呼呼的。“你妈都说不让你自己一个人走了。” 小女孩不甘示弱的斜眼睛瞪回去,“你有没有跟别人说我是你跟屁虫?”她今年学前班中班,上下学就这一条路,她早记熟了。 “你可真会记仇,都是我一个星期前说的话,你怎么还记得呢。”男孩子苦着脸摸摸短短的头发茬, “哼,不好的话,我能记一辈子。” “心眼多又记仇,你和你.妈一点都不像。”小男孩低头撇撇嘴,小声嘟囔着。 小女孩耳朵尖,顿时气的脸颊鼓鼓,“你又嘲笑我没爸爸,我要告诉我妈去 。”说完撒开小腿往前跑。 男孩张着嘴傻愣站在那,还没反应过来,“我...我什么也没说啊,周一朵,你又骗人...”男孩想明白,立马加速追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25 20:23:12~2020-09-26 21:50: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