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心》作者:陌上花球 晋江VIP2021-08-24完结 总书评数:368 当前被收藏数:902 营养液数:187 文章积分:16,290,085 文案 前排高亮:这是一篇追夫火(很)葬(简)场(单)文】 冒冒10岁时被封家领养,做过封彻三年的表妹 后来封家发现搞错了,她便被封家的佣人和司机收养 短短三年,完成了野鸡变凤凰又变麻雀的转变 12年后,冒冒成了南城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前途无量 却接连遭到真表妹的招惹和挑衅:“这就是圈层,你永远都不可能打破,你爸妈永远都是封家的下人。” 冒冒:是吗? 冒冒看着刚回国不久的封彻,打算和这个12年未见的“表哥”叙叙旧 虽然他高冷、傲娇,总是顶着一张死人脸 但他确实很帅,最重要的是,他是封家唯一继承人 成了封家女主人,真表妹算个屁 结果,好不容易把封彻撩到了手,却发现真表妹是个假千金 这封太太的位置顿时就不香了 冒冒想分手,疯狂试探封彻的底线频频作死,却怎么都分不掉 冒冒:封先生,你不是最烦作精吗?那我走 封彻:你何止作,根本就是小祸害。但,霍霍我一个人就得了 后来,封彻得知真相 如冒冒所愿,他在求婚前一天,把戒指扔进了塞纳河 单方面高调分了手 【小剧场】 冒冒习惯了霸道,连求复合时,都坚称是他对她还有感觉,要拉他去酒店证明 封彻就吃她这一套,但又不肯轻易妥协:冒冒,你要脸吗? 下一秒她便楚楚可怜、娇媚动人:不要,我只要你继续爱我~ 她就是这样,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不知该不该信她的鬼话,奈何心不争气,还是接受了她 不过有一点他很争气,复合后一直没碰她 #既然能搞定第一次,那就能搞定第二次# #第一次走肾,第二次我们就走走心# 假作精V真傲娇 阅读指南: 1、1V1,sc,he 2、文案废,但这其实是个甜宠文,女主很甜,男主很宠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冒冒,封彻 ┃ 配角:很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傲娇就得作精来治 立意:创造美好生活,维护社会长治久安 第1章 【修文,不影响阅…… 7月,南城,夜晚江风徐徐,却拂不去丝毫燥热。 滨江大道上,一辆计程车拐进一座法式建筑的庭院。 庭院不大,但停放的都是世界顶级豪车,计程车谨慎地绕过喷泉,缓缓停靠在了正门的台阶前。 少顷,冒冒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 她今晚穿了一袭连身窄裙,纤腰细腿天鹅颈,胸前包得严实,但形状浑圆性感。 裙子是张扬明艳的大红色,衬得肌肤洁白如玉。 款步走上台阶后,她才对手机那头的闺蜜说道:“这个真人秀是台里的大项目,所以才给到蒋末飞负责,谁让他是台长亲侄子呢~” 她叫冒冒,25岁,一年前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本硕毕业后,就进了南城电视台。 她参与主持的第一个节目,就是一个人物访谈类节目,专访的人物多为商界、文化界名人,节目高端,常年接触精英阶层。 但她只是作为男主持前辈的搭档,起到一种微妙的平衡作用,也美化了画面,功能更接近花瓶。 所以,今晚大制片人蒋末飞宴请新节目的赞助商,喊她过来作陪时。 她便破天荒的来了。 闺蜜文沁在手机那头说道:“这人真是的,竟然故意叫你们女主持人陪赞助商吃饭,利用你们的竞争关系,达到自己的目的。” “吃个饭倒还好,只要别有其他幺蛾子,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冒冒笑笑,不甚在意。 “你还是当心点,那些男人都心术不正、猥琐下流。” 冒冒含笑“嗯”了一声。 走进旋转门时,冒冒余光发现门对面有人正在出来。 她下意识望过去,不期然撞进了一双漆黑如墨但冷淡似冰的眸子里。 前后不过两秒,两人便在旋转门里擦身而过,但冒冒依然认出了他。 几个月前就听说他回国了,12年没见了,南城说大不大,倒是第一回 遇到。 只是她并没有再回头,就像不认识似的,连神情和语气都波澜不惊,继续讲电话:“而且还傲慢无礼、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这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谁。 这里是一间高级私人会所,会员制,招牌只有一个“颐”字,是南城名流富贾常出没的地方之一。 所以,在这个地方遇到封彻,不足为奇。 但封彻对于自己刚刚看到的,却明显面色微动,甚至十分罕见地回了一下眸。 特助司衡紧随其后,见状便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好像是一个主持人,叫冒冒。” 真的是她,不会是同名同姓,毕竟全南城就她一个姓冒的。 她和小时候比,似乎有了些变化。 封彻没有应声,敛了神色,信步向自己的车走去。 像刚刚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 冒冒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间。 她来晚了,此时里面已经酒过三巡。 一张大圆桌,人倒是不多,十个出头,一半是台里同事,一半是金主爸爸。 “怎么才来。”蒋末飞一见她便起身走了过来,捏着酒杯的手虚揽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则夹着烟,指着金主爸爸们说道,“这是张总、刘总、王总,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冒冒,我们台最招人的大美女。” 冒冒已经习惯了他见人就吹她美貌的癖好。 “蒋总,这你还用介绍吗?冒小姐的美貌已经在南城的商界传遍了,就是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本人,竟然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唉,这就是她极力想要在事业上有所突破的原因之一。 她不想再做花瓶了,她希望观众可以看到她的专业。 所以,她不惜一切想要得到一个可以独立主持的节目。 否则,她压根不会来这儿。 “快过来坐。叫服务员进来加菜,点冒小姐爱吃的。” 金主爸爸们见到她,眼睛都直了,忙不迭地献着殷勤。 冒冒大方落座,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态度不卑不亢:“抱歉,刚录完节目,来晚了。但我不太会喝酒,而且明早还有工作,我以茶代酒,可以吗?” 她盈盈望向三位金主爸爸,红唇微翘,黛眉轻蹙,一副颠倒众生的委屈样。 惹得在场男人们立刻生出了怜惜之意,连声道:“可以可以,慢点喝,小心烫。” 她一来,在座的其他三位女主持人便相形失色,关注的焦点一下子全到了她的身上。 冒冒并不过故意要抢谁的风头,所以当她不小心瞥到宁馨儿那充满讥讽、轻蔑的眼神后,心情便莫名有些烦躁。 宁馨儿是和她同一批进入电视台的新人,出身豪门,工作机会一直比她多。 只可惜,因为外形条件一般,所以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其实冒冒大概知道宁馨儿为什么如此讨厌她。 是因为宁馨儿喜欢姜晨,而姜晨是她的前男友。 挺可笑的,说真的。 但她没那个闲工夫去解决她的嫉妒和敌意,所以便一直冷淡地相处着。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挺好。 可显然,有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宁馨儿看着这些男人把冒冒奉若女神的贱样,就莫名被刺痛了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姜晨就是这样对待冒冒的,哪怕他早已经被甩了。 她实在气不过,平时不直接接触也就罢了。 今晚这样的场合,这冒冒还要过来恶心她,还真当她是软柿子了? 她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挫挫她的锐气。 倏地,她想起钱盈盈正在隔壁,嘴角不禁勾出了一抹讪笑。 她低头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 找来了能对付冒冒的一张王牌。 片刻后,包厢门被推开,并伴随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呀,真的是飞哥~” 冒冒与大家一起闻声望去,惊讶地发现是钱盈盈,蓦地神色一沉。 蒋末飞倒是面露惊喜,起身迎了上去:“大明星,你怎么来了?” “我在隔壁吃饭呀,听说你在这儿,就过来打声招呼。”钱盈盈望向大家,视线与宁馨儿一对上,便夸张地笑道,“咦?原来馨儿也在呢。” 其中一位金主爸爸好奇地问道:“原来两位认识啊?” 宁馨儿起身与钱盈盈搂在一起,无比亲密:“嗯,我俩是闺蜜,盈盈现在可忙了,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遇到。” 冒冒无声冷哼了一声,真是冤家路窄。 “哟,冒冒,好巧,你也在啊。”钱盈盈好像此刻才看到她,语气无比惊讶。 冒冒一双媚眼轻掀了一下,懒得应声,并不想陪她演戏。 这回,是蒋末飞惊讶了:“你和冒冒也认识?” 钱盈盈闻言看向她,视线相交间,冒冒看到她浓艳的脸上掠过一抹轻蔑。 “认识啊,她爸爸替我外公开了30年的车呢,她妈妈是我家的保姆,从小照顾我的。冒冒,听许妈说你现在做主持人啦?你和小时候比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呢。” 她说的外公,就是南城首富封乾,也是封氏集团现任总裁封彻的爷爷。 冒冒与封家的渊源,说来实在话长。 不过她现在的确是封家保姆和司机的女儿。 钱盈盈话一说完,众人便齐刷刷看向冒冒,神情无不惊讶万分。 他们万万没想到女神冒冒的父母竟然是封家的司机和佣人。 冒冒进电视台一年了,虽然她不像宁馨儿一样是个高调的千金小姐,但也从没有人看轻过她。 一是她自身气质出众,一颦一笑自带贵气; 二是她看起来就像个出身不错的女孩子,吃穿用度明显家境优渥的样子。 所以,乍一得知她爸爸是司机,妈妈是保姆,众人着实吃了一惊。 惊讶之余,她们突然就觉得,原来所谓女神,也不过尔尔,脸上渐渐就兴起了一丝讥讽之色。 冒冒看着她们,瞬间就明白了钱盈盈突然出现的原因和目的。 想当众让她难堪是吗? 她红唇微抿,勾了个嘲意十足的笑,道:“钱盈盈,你进封家的时候已经13岁了,怎么会说我养母从小照顾你呢?从小照顾我们长大的,明明是惜别山道观里的禾青姑姑嘛。” 是的,钱盈盈和她一样,都是从小在道观里长大的孤儿。 只不过,她13岁被封家的保姆和司机领养,而钱盈盈13岁被封家认回。 封家说她是死去的封家二小姐的女儿,所以她成了封彻的表妹。 说起来,大家小时候都是孤儿,这钱盈盈为什么总喜欢找她的麻烦? 那就别怪她把她的身世也一并爆料出来了,要尴尬大家一起尴尬,谁怕谁? 看到钱盈盈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以及众人惊讶的神情,冒冒缓缓喝了口茶。 别看她表面上淡定无波,但其实心里非常郁闷。 她今天肯定是出门忘看黄历了,所以才会一连遇见两个封家人。 真晦气。 她明明已经远离他们那个圈子很久很久了,大家阶层不同,何必呢? 其实这个疑问,三个月前她就想问了。 因为钱盈盈其实并不是近期唯一一个主动来招惹她的二世祖。 …… 结束了饭局,冒冒转身进了洗手间。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被曝光身世这件事,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反正她也从未在同事面前假装过白富美。 既然她没有因此撒过谎,那就也不会感到难堪。 但,这并不代表她对钱盈盈、宁馨儿明显的恶意无动于衷。 她这个人,缺点一堆,但自认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睚眦必报。 吃什么都绝不吃亏。 所以,当她在洗手间里听到钱盈盈和宁馨儿的对话后,就立刻做出了要“回敬”她们的决定。 钱盈盈语气得意:“怎么样?还是我机智吧?你看我说完之后,那些男人对她的态度立马变了。” “确实变了,之前那一个个舔狗的样子,还真把她当女神了,笑死我了。”宁馨儿声音带笑,“还好你就在隔壁。对了,你跟齐言怎么样了?” 钱盈盈刚刚就是从齐言的生日宴上过来帮她给冒冒难堪的。 “就那样呗,今天他生日,我送了一块百达翡丽的限量手表给他,他还挺喜欢的。”钱盈盈说道。 “废话,那么贵。他们那边还没结束吧?那你等会还要过去吗?”宁馨儿关心地问道。 钱盈盈语气有一丝无奈:“想去又不想去,看到那些围着他的小妖精就来气。” “想开点,他就是爱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也没见他跟谁认真,都是胡闹,不当真的。”宁馨儿见她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便转移了话题,“下周有个拍卖会,有一颗非洲之星,圈里可都在嚷嚷着要拍,我爸也收到邀请函了,你去吗?” “去,刚刚齐言还说他想拍那颗非洲之星呢。他们都说拍了以后送未来太太,一个个的倒是争着装起了深情王子。”钱盈盈说着说着,便又笑了起来,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又高兴了。 两人补完妆,走了出去,声音也就瞬间听不到了。 冒冒听到的最后一句是来自宁馨儿说的:“你哥呢?去不去……” 她懒得补妆,洗了个手就走了出去,心里还在想着刚刚听到的对话。 那齐言是齐家老三,与她和钱盈盈同龄,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骄奢淫逸的二世祖。 小时候就没少欺负过冒冒,是个嘴贱手贱哪儿哪儿都贱的混球。 原来钱盈盈喜欢他啊? 三个月前,这齐言突然开始频繁出现在她的眼前。 又是送花又是电话邀约,一副要追求她的模样。 她现在的气质形象的确和小时候截然不同。 小时候的她,短发、瘦小、好动,像个山野里的小猴子。 但,拜托,就算他们一个个都得了健忘症,她也绝不会忘记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 他怎么好意思来追求她的? 钱盈盈又是凭什么来找她不痛快? 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是把她当成任人揉圆搓扁的瘪三了? 因此,当冒冒在步出洗手间遇到齐言时,她破天荒地给了他三个月以来第一个好脸色。 齐言简直喜出望外,一双桃花眼仿佛快要黏在了冒冒的脸上,问道:“那冒冒,下周五晚上你有空吗?有一场慈善晚宴和拍卖会,我想邀请你做我的女伴。” 冒冒想着刚刚在洗手间听到的对话,突然很期待钱盈盈看到她是齐言女伴后的反应。 “好啊。” 这可是你们自己上赶着来找不痛快的。 第2章 封彻,南城二代圈…… 成功邀约到冒冒的齐言兴奋极了,回到自己的包厢就忍不住向发小们炫耀。 “你们猜我刚刚去洗手间遇到谁了?” 钱盈盈闻言,刷着手机没搭腔,但嘴角却轻扯了一下,无奈又不屑。 瞧他那满面春风的样子,一看就是遇到哪朵娇花了。 果然,顾家老二调侃:“看你一脸淫丨荡,遇到哪个美女了?” “遇到冒冒了。”齐言坐回沙发上,拿起茶几上酒杯抿了口威士忌,又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唇角,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众人闻言,这才真的被吸引了注意,纷纷面露讶异看向齐言。 包括钱盈盈。 林家老幺本来正跟身边的小网红调笑,来不及把刚刚喂进嘴里的哈密瓜咽进去,就口齿不清地问道:“冒冒?哪个冒冒?那个冒冒?” “昂,还能是哪个?这名字又不常见。”齐言回道,语气里好不得意。 顾老二一脸疑惑,问:“然后呢?” “我约她下周五一起参加晚宴和拍卖会,她答应了。” “???”林家老幺推开送到嘴边的水果叉,一脸震惊和不解,“不是,你别告诉我,你这三个月在追的女人就是她。” 齐言挑眉:“怎么了?就是她。” “你他妈……你认真的?你小时候那么欺负她,她还揍过你,你忘记你眼角那道疤怎么来的了?” 大家都觉得齐言看上谁都不可能看上冒冒,他们小时候简直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那都是小时候了,小冤家你们懂吗?”齐言不耐地挥挥手,然后又陷入思春中,道,“而且,女大十八变,她跟小时候完全变了样。” 那天他无意中看了眼电视,就瞬间被勾了魂,认出她就是冒冒后,他便开始了追求攻势,可惜,一直未能打动芳心。 没想到今天当面遇见,终于约到了她。 小时候确实怎么看她都不顺眼,像只野猴子似的,与他们那个二代圈子格格不入,就忍不住想欺负她。 不过,她从来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甚至还在那谁的生日宴上,骑到他脖子上和他打架。 现在想想,虽然那时候大家都拿她当个异类排挤,但她也从不肯吃亏的。 从小就性子野,没想到长大了反倒女人味十足了。 大家见他已经彻底着迷,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除了气得面色潮红的钱盈盈之外,没人觉得这事儿难以接受。 反正爱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见色起意嘛,正常。 于是,自然就换了话题。 “那你都邀到心仪的女伴了,非洲之星势在必得了吧?”顾老二趁机套话。 齐言点头:“我好不容易说服老头子给我钱,同意我拍一颗非洲之星当传家宝。各位承让了哈,小爷我这一次非得不可。” 虽然大家都放话要拍这颗非洲之星,但真有这财力的,整个南城算下来,一只手都数不满。 这颗非洲之星其实是库利南钻石的一部分。 迄今为止,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颗钻石能在尺寸、纯净度和颜色方面与之相比,所以价值难以估计,多以拍卖形式在市场流动。 库里南钻石是世界上最大的金刚石原石,分裂成两块被先后挖掘。 第一块重量高达3106克拉,一共磨成了9粒大钻石和96粒小钻石。 其中,一号水滴形,重530.2克拉,镶在英国国王的权杖上。 二号方形,重317.40克拉,镶在英帝国王冠上。 其他的也几乎都由英国皇室收藏或佩戴。 而这次在南城拍卖的非洲之星,是切割自第二块库里南钻石。 重111.8克拉,仅次于非洲之星一号和二号,已经被做成了一枚胸针。 根据以往库里南钻石的拍卖参考价,这枚胸针,成交价至少得在4.5亿人民币以上。 所以,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的富豪,极少。 “盈盈,你哥去吗?”顾老二转头又问钱盈盈。 虽然这次拍卖会,主办方邀请的是全世界的富豪,但至少他得先摸清南城能买得起这颗钻石的人是什么打算。 钱盈盈还在为了冒冒的事生气,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他的事情什么时候向我汇报过。” “你吃炸丨药啦?我不就问问么,不过也是,你跟他也不熟。” 封彻比他们大2岁,15岁初中一毕业就去了英国,一路念到牛津,22岁研究生毕业后又在海外公司呆了四年,27岁才回国,回来就直接接管了封氏集团。 而钱盈盈13岁才被封家认养 不熟也正常。 钱盈盈翻了个白眼,起身 “走啦?”寿星齐言随意一问,也就是社交礼数。 钱盈盈脚步顿了下,但转头见他又继续和旁边的靓模聊天,便用力踩着地板,出了包厢。 眼不见为净。 “封彻不会真去吧?”齐言见钱盈盈走了,不放心地问道。 那封家是南城商界的龙头老大,封彻又从小是个狠人,他还真的不愿意跟他抢东西。 林老幺回道:“去就去呗,去了也是拍那座私人小岛,我才不信他会对钻石感兴趣。” “怎么说?”顾老二好奇地问。 “你们不知道?自从他今年回国后,传闻可多了。小劼公司跟封氏有个合作,就亲自去跟他谈,大家毕竟从小都认识嘛,小劼就安排了两个干净纯情的大学生陪着,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林老幺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卖关子。 “怎么?没看上?” “何止没看上,人家小姑娘就碰了他一下,他就把人家骂哭赶走了。”林老幺一脸看怪胎的模样,继续道,“你说他这洁癖是不是比小时候更严重了?后来小劼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英国也一直不近女色的。所以,你们觉得他会对那钻石感兴趣吗?” 那钻石是枚胸针,不送女人,拍回家干吗? 所以,林老幺看准了他不会要那颗钻石的。 而齐言和顾老二闻言,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然后,像是提到封彻沾了什么晦气似的,三人默默举起酒杯互相碰了碰,一饮而尽。 封彻,南城二代圈里的另一个异类。 但,是那种看他不爽却又干不掉他的异类。 …… 周五晚,持续白日的高温,闷热不减。 冒冒挽着齐言参加了今夏南城最盛大的晚宴,富商名流齐聚,好不热闹。 举办地就在江亭公馆,离颐会所不远。 反正这一带,几乎都是上流社会的社交之地,属于扔一竿子,能砸到三个富豪的地方。 其实冒冒气头上答应齐言的邀约后就立刻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对齐言的厌恶程度几乎快要赶上对钱盈盈恶心的程度了。 用厌恶对付恶心,自己好像也没得到太多快乐。 不过,当她在晚宴上看到钱盈盈那张怨愤、嫉恨却又不得不忍住的脸时,快乐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但也就那么一点,她还是决定今晚之后,不再用这样的方式让钱盈盈难受了。 好在晚宴上遇到了不少熟人,都是被她采访过的名人,叙叙旧、拓展下人脉,也不算真的白来。 晚宴之后,紧接着就是拍卖会了,其实严格说来,拍卖会也算是晚宴的一个环节。 趁着拍卖还没开始,冒冒瞥了眼齐言腕上的手表,认出了是百达翡丽的限量款,估摸着就是钱盈盈送的那一块。 她语带嫌弃地说道:“你怎么戴这块表?和你的衣服不太搭。” 齐言忙抬手看了看,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嗯。”冒冒状似随意地应了声,便不再多看,仿佛就那么一说。 但齐言是出了名的爱美爱面子,听进了耳朵里,便怎么看都觉得冒冒说得有道理,二话没说就摘了放进了口袋里。 冒冒余光见了,无声嗤笑了一下,抬眸睨了一眼与他们坐同一张圆桌的钱盈盈。 无声挑衅。 后者成功被她气得表情扭曲。 嗯,可以,快乐又加了一点点。 冒冒百无聊赖地搅着面前的咖啡,柔荑纤弱无骨,白皙纤长,车厘子色的指甲,透着无限妖娆的女人味。 齐言不知不觉就看得有些痴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的冒冒野蛮凶狠,他倒是敢招惹;现在的冒冒典雅高贵,他竟生了不敢亵渎之心。 正想着,会场入口就传来一阵骚动,众人回头看去,才发现是封家太子爷封彻来了。 他一身黑色纯手工高定礼服,从发丝、到领结、再到口袋巾和皮鞋,通通精致到一丝不苟。 那常年在国外生活,吃牛排长大的经历,全通过挺拔硕长的身材体现了出来。 冒冒看过去,不由得就拿他和十几年前的样子对比了起来。 除了身形更显成熟,五官更加英俊立体之外,那气质可真是一点也没变。 还是一副清冷矜贵的死人样子,能让这炎热的盛夏自动降温。 他带着特助坐到了靠近拍卖台的一桌,同桌的都是本场拍卖会的首席贵宾,其中就他一个中国人。 但他始终没有拍任何东西,直到倒数第二个拍品出来,他的特助才终于举牌。 是座小岛。 冒冒默默看着,对结果毫不意外。 他那样的人,冒冒总觉得,他要么不举牌,要举就一定势在必得的。 果不其然,他最终拍得了那座岛。 但他并没离开。 难道他也想拍那颗非洲之星? 111.8克拉,起拍价3亿,身旁的齐言开始举牌了,可封彻的特助却一直没有举牌。 看来他是不想要的。 但齐言拍得也并不顺利,好不容易没人跟他竞价了,拍卖师都开始数数了。 突然,有人高价截胡:“6亿。” 这高出了齐言的出价整整5000万,直接把他干懵了,本来叫到5.5亿就已经超了他老头子给的预算。 只得放弃。 拍得的那人没人认识,一看就是哪位不愿露面的神秘富豪找来的代拍。 算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界上有钱人太多了,钱砸不过人家就只能认。 齐言的气焰一下子就蔫了。 而冒冒注意到,就在那位拍卖师最终敲下木锤,6亿成交的同时,封彻就起身,扣着腹前的扣子,阔步离开了会场。 但路过她身边时,原本目不斜视的封彻,突然垂眸看向了她,眼眸深邃无波。 冒冒回视了两秒,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 像不认识。 “Feng,恭喜。”司衡跟在封彻的身侧低声说道。 封彻微微颔首,视线亦从冒冒的脸上移开。 司衡察觉到了,汇报道:“听说冒冒是齐言的女伴,齐言在追求她。” 闻言,封彻轻蹙了眉头。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对那个从小跟她不对盘的败家子笑靥如花、妩媚勾人。 却对他视而不见,冷淡如陌。 他也是那天回家吃饭,听爷爷向许妈问起了冒冒,才知道她现在做了主持人。 没想到,一向冷漠、严厉又刻薄的爷爷,竟夸了她一句“女大十八变”。 封彻回想最近的两次与某人的对视,敛了眸子里的异色。 并不认同。 第3章 “冒小姐,我们认…… 一个月后,周日,酷暑难耐,太阳一出来,地头便像着了火。 衡山路一间画廊二楼,窗明几净,整墙的落地窗没遮窗帘,阳光撒了一地。 倒是中和了一下开得过低的冷气。 冒冒从吧台的酒柜里挑了一瓶已经打开过的红酒,自顾倒了一杯,便趴在吧台上,看着在光道里跳跃的细小灰尘,边发呆边喝。 许泽远从一楼上来时,就看到她这一副百无聊赖的慵懒样。 他笑容和煦,语气带着点宠溺:“才下午就喝上了?” 冒冒搓了搓冷得起鸡皮疙瘩的手臂,回道:“舅舅,这瓶酒好好喝,还有吗?” 她等会带两瓶回去。 现年37岁的许泽远,穿着一身浅卡其色休闲裤和白色短袖,看起来像刚过而立的样子。 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是温文尔雅型,但儒雅中又带着点艺术家的清冷。 他是她养母的幺弟,一个颇有名气的画家,也是这家画廊的经营者。 “没了,是艾米送的。”许泽远微眯着眸看了眼酒柜,回道。 冒冒“哦”了一声:“那我回去的时候,拐到她那里去一趟吧。” 艾米是个酒庄老板娘,她那里的葡萄酒都由她的法国庄园直供。 虽然她是舅舅的朋友,但一来二去也成了她关系不错的阿姨。 说完,冒冒就又趴到了吧台上。 许泽远正忙着调换二楼的画作,今天新来几幅新作,得挂上。 见她有气无力的,问道:“上次你说的那个真人秀,怎么样了?让没让你做主持?” “唉……”冒冒大大叹了口气,仿佛一只瘫软无力的小猫,“别提了,我竟然输给了宁馨儿。蒋末飞为了补偿我,说让我当一期嘉宾。呵,大热天的出外景,我可真谢谢他八辈祖宗了。” 最近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自从她参加过拍卖会后,就一直拒绝齐言的邀约。 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不好,她都拒绝那么多次了,他竟然还像看不懂一样,依然坚持不懈地送花、约她吃饭。 昨天,甚至没打招呼就直接开车到电视台门口堵她,说接她下班。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毒日头热得脾气暴躁了,反正就没忍住暴脾气,劈头盖脸就给他一顿拒绝。 “齐言,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喜欢你吧?你健忘,我可是天天吃核桃,记性好得很。实话告诉你,那天我之所以接受你邀约,就是因为我想看钱盈盈不爽,因为她得罪我了,因为她喜欢你,你懂吗?闪开,别来烦我,非要我把话说这么难听才听得懂,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蠢。” 当时,齐言的脸都被她给气白了。 可那又怎样?现在大家都25岁了,总不可能当街打一架吧? 所以他就开车绝尘而去了,她这才得了清净。 但,好无聊啊好无聊。 楼下的风铃响了,不知是来了客人还是舅舅的员工小杨回来了。 小杨趁着画廊没客人,就带舅舅的猫去洗澡了。 猫是冒冒去年上班时捡的,她工作忙养不了,就放到了这里。 许泽远听到动静就下了楼,冒冒打了个喷嚏,决定向冷气屈服。 在许泽远身后问道:“舅舅,你办公室有衣服穿吗?” “有,去穿,别感冒。”他头也没回,已经下了楼。 冒冒往他办公室走的时候,就听到楼下隐约传来一道男音,低沉,所以听不太清。 但不是小杨。 到舅舅的办公室,在他衣橱里拿了件休闲浅蓝条纹衬衫,边穿边离开办公室。 她今天休息,穿得休闲。 简单的白T加牛仔热裤,因为身材姣好,所以穿得十分好看,清纯中带了点性感。 至于脸,未施粉黛,细嫩白净。 她往办公室门口走时,就听到外面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看来,是客人来二楼了。 冒冒开门出去,正把被压住的长发从衣服里撩出来,结果一抬眼就跟那位客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艹,怎么又是他。 封彻。 但他看着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眼眸一如既往冷得像块冰,一点情绪都没有。 这回,倒不是冒冒先移开目光了,而是他先垂了一下眼皮。 好像是看了眼她身上的男款衬衫。 看什么看?这种休闲衬衫反正你永远也不会穿的。 冒冒在心里吐槽道,默默挪去了吧台,继续喝酒,就当他不存在。 随后上来的许泽远,与正在看画的封彻保持着礼貌但随时可提供服务的距离。 冒冒下巴抵在吧台上,掀着眼皮,不着痕迹地看他俩的背影。 心里疯狂发射吐糟弹幕。 大夏天的,还一丝不苟穿着正装,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从小到大都跟个哑巴一样,嘴巴就是个装饰吧。 周日还跑来碍她的眼,没一点眼力见儿。 心里正骂着,那“哑巴”回了头,冒冒头一歪,脸朝里趴在吧台上,像在睡觉。 耳边听着他说:“这幅。” 然后他们就下了楼,再然后,风铃响起,他走了,舅舅又上来了。 “刚刚那是封彻,你不认识他了?”许泽远继续忙刚刚没忙完的活儿,顺便与她聊天。 冒冒撇撇嘴,闷声回道:“嗯,不认识了。” 她永远都记得10岁那年进封家,第一次喊他时,他冷淡的反应。 也永远记得他跟自己的母亲说:“我没兴趣跟一只野猴子认识并相处。” 所以,就算他化成灰,她真的不认识他了,但这句话,她也绝不会忘记! 没兴趣就没兴趣,她也没兴趣和一个死人认识并相处。 …… 一周后,真人秀录制当天,冒冒以本期嘉宾的身份参与了录制。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觉得她最近太无聊了,所以才跟她开玩笑。 同期嘉宾里,竟然有钱盈盈。 她作为娱乐圈里为数不多的真豪门千金,从一出道就一路畅通无阻,自带光环。 所以,即便唱跳不行,演技不行,但凭着一张整容脸,也还是混成了个一线明星。 这年头,业务能力不行怕什么?有背景、有资源、多营销就行。 节目就在南城本地录制,外景主要安排在了滨江大道上。 原本,冒冒是决定忍过这一期的。 不管钱盈盈和宁馨儿怎么在她面前阴阳怪气,讪笑窃语,她都当猴子耍把戏。 直到下午,她的养母许妈出现在录制现场。 冒冒看到她鞍前马后伺候钱盈盈,被她当众使唤来使唤去,甚至还让她顶着炎炎烈日,一趟又一趟地去买冰饮、买水果、买各种杂物。 冒冒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趁录制间隙把养母拉到一边,心疼又生气地说道:“妈,你回去吧,她就是故意使唤你给我看的。” “妈没事,不过她为什么要做给你看呀?你得罪她了吗?”许妈一脸慈祥地问道。 冒冒从鼻子里长出一口气,点头:“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到后果……妈,我现在赚钱了,可以养你和爸,你也到了退休年龄了,要不要考虑退休?” “退休干嘛?封家对我挺好的,老爷说我可以在封家做到做不动的那天,是会养我到老死那一天的,我傻啊,我退休。”许妈身材胖乎乎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莫名可爱,“你放心,让小姐把脾气发了就好了,你别担心我。不过,你怎么得罪她了?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那倒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卑鄙,拿我没辙,就来找你麻烦,真恶心。”冒冒说着说着,怒气就仿佛已经升到了天灵盖,就快要压不住了。 她原本真的已经打算为了养父母,破天荒忍了这一回,就算憋屈死自己,也决定忍了的。 但是—— 钱盈盈竟然背着镜头得意洋洋地对她说:“哟,你跟你妈说啦?哈哈哈,你知道吗?许妈刚刚跟我低声下气地道歉了,说都是她管教无方,让我不要怪你呢。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还让你妈替你道歉认错,真是枉为人女。” 虽然—— 冒冒明知道钱盈盈说的这番话里,百分百有夸大其词的部分,就是故意为了惹恼她。 但是,冒冒还是没能压住已经顶到天灵盖的怒火。 她怒极反笑,做最后的警告:“钱盈盈,做人有点底线,你有什么不痛快就冲我来,为难一个尽心尽力照顾你十几年的长辈,算什么本事?” “长辈?嗤!笑死我了,一个保姆而已。”钱盈盈冷嘲道,“而你,保姆的女儿,竟然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勾引齐言,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你现在在他们眼里是什么吗?呵呵。” 冒冒并不想知道,她那天那么羞辱了齐言,齐言能说她什么好话? 肯定是不知道把她说成了什么样。 难怪钱盈盈忍到现在才发作,原来是因为确定她已经和齐言闹掰了。 “冒冒,多亏了你跟齐言玩了这么一回,以后整个南城的二代圈子都不可能容得下你了。”钱盈盈冷笑一声,“你爸妈永远都是封家的下人,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这就是圈层,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破。以后别再那么嚣张,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钱盈盈说完,就一脸睥睨地转身走了。 留下从刚刚开始就已经被惹毛到极点的冒冒,她绝不可能忍得了,忍下去肯定会气绝身亡。 但她一时却想不出任何计划。 直到晚上节目录制结束时,作为本期特约冠名商代表,封彻出现在了现场。 他在特助司衡和市场部营销总监的陪同下,前来察验节目内置的广告效果。 冒冒心想,她对钱盈盈这个表妹倒是挺好的,竟然为了她特意赞助了这一期节目。 蓦地,她抿唇,眸色沉了下来。 刚刚钱盈盈说什么来着? 整个南城的二代圈子都不可能容得下她了?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破圈层?她爸妈永远是封家的下人? 冒冒微眯了下眸子。 封家是南城首富,事业版图庞大,各家都望与之交好。 因此封彻自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只是他性格孤傲,与同辈甚少往来,那清冷矜贵又确实谁都拿他没辙的样子,让大家都有些忌惮他。 既然钱盈盈说她得罪了整个南城的二代圈,看扁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破圈层。 那就试试。 想来想去,这封彻都是最佳人选,虽然从小就不怎么待见他,但他们至少有个共同点。 那就是与那帮二世祖格格不入,是真正打从心底里瞧不上他们。 所以,光从这一点看,封太太就是个不错的位置。 更别说到时候钱盈盈那敢怒不敢言的嘴脸了,想想就开心。 她再嚣张,也不过就是封家的外孙女。 趁着蒋末飞正在跟封彻说话,她故意走了过去。 “冒冒,你来得正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蒋末飞这人,就喜欢把冒冒当成台里的招牌似的,见人就一脸自豪地介绍,“封总,这位是我们台的台花冒冒。冒冒——” “飞哥,我跟封彻哥哥是认识的,你不必介绍了。”冒冒说这话的时候,是直勾勾看着封彻的。 不同于之前的每一次,这一次她善用自己的优势,媚眼如丝,巧笑嫣然,真是使了十二分的妩媚功夫。 但封彻回视她的目光却如黑曜石般稳重沉静。 他眉眼淡漠:“冒小姐,我们认识吗?” 封彻的表情和语气都平静如常,所以旁人在那一瞬间都以为是冒冒唐突了。 只有冒冒在与他对视时,看到了他眼底的波动。 嗯,自他回国后,他们一共遇过三次。 三次,她都对他视而不见。 这人,还挺记仇呢。 第4章 “哪像现在呀,又…… 冒冒心一横,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回道:“认识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一旁的蒋末飞闻言,突然想起了先前钱盈盈说过的话。 对啊,冒冒既然是封家保姆的养女,那封彻肯定也是知道她的。 “哦,对了,冒冒你的妈妈在封家工作是吧?”他恍然大悟的同时,似乎也提醒了封彻。 但司衡反而是对这个消息最为惊讶的人。 他是封彻在牛津的同学兼好友,一毕业就做了封彻的得力助手,跟他一起在海外呆了多年。 所以,他对封彻的家族内部情况并不太了解。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之前遇到冒冒的时候,一向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封彻总会多看两眼。 但封彻并未做出任何“哦想起来了”的表情,而是淡淡扫了眼蒋末飞,像是嫌他多嘴的样子。 这让一向能读懂他心思的司衡瞬间明白,封彻是故意的。 蒋末飞没有收到封彻的那一瞥,见他还是没想起来的样子,便帮忙圆场道:“不过封总自幼出国念书,你们应该很多年没见过了吧?冒冒,可能是因为你现在女大十八变,比小时候长得好看太多了,封总都认不出你了。” 冒冒很想让他闭嘴。 但封彻这回倒是莫名其妙“嗯”了一声。 嗯?嗯个屁,意思就是说她小时候长得不好看呗? 但既然已经知道他就是故意在装不记得,那冒冒也只能配合他演下去,不然不就死局了吗? 她大美人能屈能伸。 收敛了笑意,冒冒像是有些失落的样子,回道:“嗯,是好多年没见了。我小时候就是一只丑小鸭,特别不起眼,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到了。” 她顿了顿,等他继续嗯,结果他就静静看着她,只是眼睫微动了一下。 怎么这会儿不“嗯”她的妄自菲薄了?切。 冒冒话锋一转:“哪像现在呀,又美又可爱。” 说着,她那张刚刚才装完失落的小脸,已然一副自恋明艳的表情,又娇又媚。 封彻原本巍然不动的眉角抖了一下。 司衡则直接笑出了声。 蒋末飞噗一声笑着打趣道:“行了行了,你美,大美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封氏有意和他们台签个长期的战略合作,这次赞助节目录制就是试行。 冒冒看着封彻,道:“去啊,既然封总不记得我了,那就重新认识一下呗。” 封彻暗自挑眉,玩味着她的这句话…… 封总? …… 其实这种应酬,冒冒一向是不喜欢参加的。 也因此,她才比别的女主持人少了很多机会。 上回参加蒋末飞的饭局,还是她第一次对一个节目有企图心,结果到头来还是没竞争过宁馨儿。 这回,更是纯属作陪而已,要不是别有目的,她才不会来呢。 因为是跟封彻吃饭,所以蒋末飞只带了她和导演。 一顿饭倒也吃得雅静,蒋末飞一改平日应酬时崇尚的白酒文化,竟陪着封彻喝起了红酒。 一直在同事面前装不会喝酒的冒冒,选择跟司衡一起喝茶。 冒冒厌恶的乌烟瘴气没有发生,因为封彻不抽烟,也不喜烟味,所以包厢里的空气一直清新。 蒋末飞今晚就像变了个人,就连推杯换盏时都装得格外优雅。 可见,坐主位那人的气场有多霸道,仿佛世界都得是围着他转的。 其实他话不多,主要是听,但他却一直是控制整场谈话节奏、脉络和进度的那个人。 这是作为主持人的冒冒,轻易就能看出来的。 所以,没什么闲聊的机会,她也没办法和他有进一步的“认识”。 不过合作谈得还算顺利,双方达成了初步的共识后,便顺势结束了这顿晚餐。 一行人走出酒店,蒋末飞和导演都喝了酒,得等代驾过来。 司衡见冒冒没开车,看了眼封彻,说道:“冒小姐,你去哪儿?” “回家,丽都左岸。”冒冒直接报了自己的小区名,小区靠近电视台,住着不少名人,是个有名的楼盘。 司衡见封彻依旧不语,但脚步停了下来,便说道:“那顺路,我去把车开过来。” 说完,他就感觉到封彻朝他看了一眼。 冒冒自然乐于接受,与两位同事道别后,就跟封彻一起上了他的车。 车厢里都是皮质的味道,某人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对气味格外敏感。 所以,车里没有丝毫异味或是香味。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浑身上下只散发着干净的味道。 只可惜,冒冒的出现瞬间就改变了这一切。 她是个惯用香水的女人,加上今天在室外录了一天的节目,香水味早已随着体温的升高而快速地挥发,现在留下的就是香水后调混合着体香的独特气味。 对封彻来说,是一种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味道。 但并不排斥。 驱车上路后,车外车水马龙,霓虹闪烁;车内安静非常,气氛尴尬。 司衡见两人都不说话,便率先打破了沉默。 “冒小姐,听蒋总说你妈妈在封家工作?” 刚说完,没等冒冒回答,封彻就开口了:“你很好奇?” 他坐在后座右侧,正好可以看到司衡的半个侧脸,投去警告的一瞥。 但司衡毕竟是他的多年同窗好友,现在又是非正式场合,所以并没被他威胁到。 他回道:“昂,你不是不记得了吗?我帮你问问,回忆回忆。” “……”封彻抿唇,视线移向了窗外。 见状,冒冒转头看封彻,发现他脸上并无恼意,立刻就明白了两人并非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原来这位特助是他的朋友呀,看这说话的语气,还是关系挺好的朋友。 啧,真意外,他这种人竟然还能有好朋友。 冒冒看着窗外的灯影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忽明、忽暗…… 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描绘着他的脸部轮廓,她回道:“我是个孤儿,10岁时被封家带回去,说我是他家外孙女,13岁时告诉我弄错了。但封家人仁慈,我养父养母,也就是封家的司机和保姆,他们结婚多年没有小孩又非常喜欢我,就领养了我。所以,算起来,我做过封总三年的妹妹呢,封总竟然不记得我了……” 封彻回眸的一瞬间,冒冒也转头看向了前排的司衡,继续道:“你说,我这个妹妹是不是做得特别失败?” 一向圆融周到的司衡一时失了语,着实没想到明艳如花的冒冒,身世经历竟然如此复杂坎坷。 确实看不出来啊,她看起来,是被养得很好的那种姑娘。 “那肯定不是,应该是哥哥记性不好。”司衡如实回道。 这是肯定的呀,有过这种妹妹怎么可能会忘记? 原来两个人之间的渊源比他之前猜测的还要更深,司衡突然从后视镜里给了封彻耐人寻味的一瞥。 封彻接了这一瞥,眸光微闪,抿着唇,不冷不淡地说了句:“现在想起来了。” 冒冒扭头看他,发现他又看向了窗外。 她挑眉,切,终于承认自己认识她了。 正要收回视线,马路边的一抹白吸引了冒冒的注意。 此时车子即将驶入滨江大道,正好遇到了红灯,已经停了下来。 “等我一下。”冒冒说完就转身开门下了车。 司衡惊讶地回头,封彻也对她突然的行径微微皱了一下眉。 外面前前后后都是车,她这是要去哪儿? 只见冒冒下车后,从车尾一路奔去了马路边的绿化带,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那里有一只猫。 看起来似乎受了伤,因为冒冒过去抱它时,它都没有动。 封彻看着她直接把那只浑身脏兮兮、不知道有多少细菌病菌的猫抱在怀里,眉毛拧得更紧了。 冒冒赶在红灯结束前上了车。 “是只暹罗,我一看就觉得是受伤了,果然,腿估计是被车给压了。” 司衡非常清楚封彻的洁癖,正好绿灯了,他便默默开车没有说话。 “你要干嘛?”封彻问道,身子暗暗靠在了门上。 冒冒小心翼翼地抱着猫,安抚着,头都没抬地回道:“得带它去宠物医院啊。” 封彻明显深吸一口气,良久,才又开口:“司衡,关空调,开窗。” 冒冒:“……” 她这才意识到,封彻是嫌弃这猫弄脏了他的车。 他是怕猫的气味进入空调系统以后,车里会残留着味道。 无语。 矫情。 没有爱心。 冷血! “喵~”小暹罗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开始变得不安。 冒冒怕它会被某人更嫌弃,一个劲儿把它固定在怀里,尽量不让它碰到他车的任何地方。 车速不快不慢,但因为窗户全开,所以江风灌进来时,十分强劲,吹得冒冒的长发一直往封彻那边飘。 一路安静。 终于到了丽都左岸的门口,冒冒下车前,腾出一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边说边打开自己的微信,道:“司先生,谢谢你送我,我加你一下微信吧。” “好,我扫你。直接叫我司衡吧。” “好,那你以后也直接叫我冒冒吧。” “行。” 司衡转身扫了冒冒的二维码,不着痕迹看了眼封彻。 正纳闷的时候,冒冒又喊了封彻一声:“封总。” 这就对了,只加他的微信,怪奇怪的。 司衡默默地想。 只不过,封彻看向她时,神情冷然,气质骄矜。 仿佛全身上下都写着“别问我要微信,我肯定会拒绝”这句话。 司衡默默为冒冒捏了把汗。 但—— “再见。” 冒冒说完后,便开门下了车。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不远处的宠物医院一路小跑而去。 “……” 第5章 不知道的人,差点…… 翌日,连日高温后,昨夜终于下了场大雨。 一大早,雨停了,天还是阴的,因此地面仍然湿漉漉。 倒是给烦闷的心情减去了一丝燥意。 但冒冒刚到台里,就被同事打趣:“冒大美女昨天有没有让封总记起你呀?” 日,这电视台还能不能有一点隐私了?小话传得可真够快的。 冒冒无语,但面上却未动声色,嫣然一笑道:“他记起来了,又不是老年痴呆。” 他只不过是在装老年痴呆而已。 “那他对你这个小青梅,产没产生点兴趣?”和她同个节目的女编导十分八卦地问道。 自从那天在颐会所被曝光了身世之后,她养父母在封家做司机和保姆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南城电视台。 怎么说呢? 电视台这样的地方,多少会有一些趋炎附势、看人下菜碟的人,那微妙的态度转变,冒冒还是能感受到的。 对于女编导嘴里说的“小青梅”,她也听出了一点讽刺意味。 在大家眼里,她和封彻,就是佣人之女和富家少爷,用青梅竹马来形容,不是暗讽又是什么? 但是越是在这种势利眼扎堆的地方,越是不能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 冒冒靠到椅背上,妖娆地喝着手里的咖啡,满脸无辜懵懂:“为什么这么问呀?” 这分明是在诈她,想知道她是否对封彻有企图啊。 众人一听,脸上那抹探究果然就淡了下去。 女编导也立刻转了语气:“因为自从他回国后,我们就邀请他上节目,但被拒绝了,心想要是他对你感兴趣,没准你亲自去邀请他,他就能同意接受专访了。” “我可没这么大的面子,你还不如去找宁馨儿,她和封彻的表妹不是闺蜜么?”冒冒说完就放下咖啡,目光专注在了自己的电脑上。 大家见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就觉得应该是套不出什么八卦了,纷纷散去。 这时,冒冒的微信来了条新消息,她心一动,忙点开看。 是闺蜜文沁:【不行,我妈不让养猫,你找别人吧】 她昨天捡的那只小暹罗现在在宠物店住院,腿伤不算很严重,没怎么伤到骨头,大概一周后就能出院了。 所以她急着帮它找主人,她自己也不是不能养,毕竟猫也不需要溜。 只是她工作忙,在家时间很少,总觉得天天把猫关在家里不陪它,很残忍。 冒冒:【哼,既然你不领情,那我就只能找第二顺位候选人了】 回完消息,她瞥了眼跟司衡的对话框。 昨天晚上她直接请司衡把封彻的名片推给她了,结果…… 她加了之后到现在,某人还没通过她的好友请求。 这人…… 是真的能装逼。 …… 一周后,繁星满天的夏末之夜,小暹罗出院。 冒冒下了班就去接它,亲自送去了新主人那里——曼斯酒庄。 “艾米阿姨,呐,这个就是重重,谢谢你愿意收养它。”冒冒把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小暹罗塞到了艾米的怀里。 “喵~” 艾米撸着猫背,风情万种地甩了一下掉落在身前的卷发,笑问道:“虫虫?为什么叫虫虫?” “重逢的重。”冒冒简单解释了一句,就坐到了吧台边,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一杯红酒,道了声谢。 艾米点点头,也没再多问,正要坐下来陪冒冒聊聊天,就被包厢里的客人叫去了。 光顾这里的客人多为南城中产阶级以上的爱酒人士。 曼斯酒庄每年的营业额,有80%以上是来自上流社会的订单。 因为这里供应世界各地的好酒,所以很多人喜欢约上三俩酒友来这里喝一杯,或是谈生意。 但销售的话,主要以红酒为主,且大多价格不菲。 其实南城的酒庄不止曼斯一家,但最高端、把生意做得最红火的,只有曼斯。 这里面,原因复杂。 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老板娘艾米本人。 她虽已过不惑,却仍是风韵犹存的美人,她是那种中国传统的美,凤眼柳叶眉,桃腮樱桃嘴,动起来仪态万千,不知迷倒了多少审美脱俗的男士。 加上她单身、独立、富有,好友名单里甚至有英国公爵这种级别的男人,就更加使人趋之若鹜了。 冒冒看着她娉婷万种地送走了几位男士,勾得那几个一步三回头,就不得不生出欣赏敬佩之意。 她要是能学到艾米阿姨的五成功力,也不至于到现在连封彻的微信都加不到。 “艾米阿姨,问你个问题嗷。”冒冒等她过来落了座,一脸小女生天真模样地说道。 “什么?” “你有没有倒追过男人?”她觉得或许可以请教一下。 艾米把重重从腿边抱起来,嗔了冒冒一眼,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嘛~”冒冒撒娇,主动自曝道,“我最近在倒追一个男人,但很受挫。” 艾米闻言一脸兴味:“谁啊?连我们冒冒都瞧不上?” “一个眼高于顶的家伙,我连他微信都要不到……也不是要不到,是我都加他了,他都不加我。我从来没倒追过男人,所以我也不知道遇到这种男人要怎么追。”冒冒说完便闷了一口酒。 艾米见她撅着红唇,一副委屈样,很是稀奇。 这小姑娘可是少见的美人尤物,在她看来,这还只是尚未开窍的程度。 倘若哪日在情爱上开了悟,那可绝对是个妖惑人间的主。 所以她十分好奇,能被她看上又看不上她的,会是个怎样的男人。 “哦?那我先问问,他是不是特别优秀?竟然拒绝你这么漂亮的小妞。” 冒冒闻言冷哼一声:“他啊,一脸死人样,见人不说话,洁癖晚期爱装逼,没有爱心不喜欢小动物。” “……”艾米惊了,“那你喜欢他什么?” 冒冒撇撇嘴,谁说她喜欢他了? 但这话也不好在别人面前承认,她想了想,便勉为其难地说道:“大概因为他长得很帅,而且很有钱?” “很有钱?谁啊?看看我认识吗?”南城的有钱人她应该差不多都知道的。 冒冒赶紧否认:“应该不认识,也没那么有钱啦。”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倒追过。年轻时我爱慕过一个男人,他对我很好,但他从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对我有所表示,所以我忍不住,就主动表白了。”艾米突然说道,嘴角扬了抹苦涩的笑意。 “然后呢?”冒冒追问。 “他的身份特殊,不能娶我,直接拒绝了我。” “啊?艾米阿姨,你的意思是,女人倒追男人时,千万别先表白是吗?”冒冒总结道。 艾米摇头:“不是,其实我并不后悔把话说开。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然后再做出自己的下一步决定。男人是天生的狩猎者,他们喜欢追逐、驯服的快感。所以,与其倒追男人,还不如把自己伪装成猎物。” “……”好像有点道理啊。 可是她现在连伪装的机会都没有,大家圈层不一样,见个面都难。 冒冒正想着,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唯一的突破口——司衡。 封彻不加她好友,那她就去问司衡,他在哪儿,在干嘛? 就不信“偶遇”次数多了之后,她还能加不到他的微信。 还好,司衡很仗义,很轻易就把封彻的动向告诉了她。 司衡:【他现在在颐会所吃饭,对方好像是他爷爷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 “艾米阿姨,我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冒冒收到消息后,连忙起身收拾包包,撸了把重重,准备走人。 艾米也没留她,只让服务员把早就准备好的红酒取过来。 冒冒婉拒:“先放这儿,我下次来取,今晚不方便拿。” 她,得轻装上阵。 …… 她到颐会所的时候,就在那不大的院子里,看到了封彻的车。 听司衡说,他今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开的是一辆银白色的玛莎拉蒂MC20,车牌是个连号。 确定他还在里面,冒冒就放了心。 正往大门走,她突然又回头瞥了眼那辆跑车,两座的。 这车她知道,玛莎拉蒂去年新上市的车型,中档跑车,200多万,国内配额75台。 对封彻来说,不算是什么好车,看来并不十分重视这位相亲对象。 但,两座。 如果他是接女生过来吃饭的,那吃完饭肯定还得把人送回去啊。 那她来这儿干嘛? 失策。 冲动了。 但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她走进会所,接待人员认得她,毕竟她大小也算个名人,而且是个名美人。 所以,虽然她不是这里的会员,但她只说了句“我和封总有约”,就大方坐在了大厅的休息区等待。 顺便,还得了一杯香槟。 还好等的时间不长,不到9点,封彻便和一位身穿范思哲长裙的女孩,一起走了出来。 确实是女孩,清纯白净的长相,一看就是温室里浇灌大的小白花呢。 冒冒坐的沙发正好是面向他们的,而且整个大厅里,除了会所服务员,就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格外醒目。 封彻一出来就看到她了,她穿着象牙白及膝窄裙和牛油果绿紧身针织背心,红唇惹眼,整个人像朵清新又娇艳的格桑花。 从他出来就撑着腮半趴在沙发扶手上,一瞬不瞬看着他,神情似笑非笑。 那娇美的模样,逼人的气场,不知道的人,差点要以为她是来捉奸的正宫了。 所以,连汪楚绫都注意到了她,疑惑地看向封彻。 但封彻却收回了视线,径直带着汪楚绫朝门外走,仿佛没看到她。 冒冒撇撇嘴,起身跟了出去。 不过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只远远见他们出了门,一起走下了台阶。 那里已经停着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看来这位千金小姐自己带司机了。 冒冒站在台阶上,不远不近地等着,突然发现那位千金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笑着不知对封彻说了什么。 封彻回头看她,神色不明,但转回去时似乎对千金点了点头。 千金上车走了,封彻目送着对方的车离开。 现在总要理她了吧? 冒冒捏着自己的香奈儿手拿包,双手背在身后,等着他回头。 可—— 他竟然头都没回一下,就直接走向了自己的车。 “……”冒冒真的一时无语,可又对他这样的行为并不意外。 可能是心里对他的恶劣程度早已有了预期。 毕竟,他从小不就这副死人样么? “封彻!”她只好出声喊住了他。 第6章 “算了,让她好好…… 语气有些恼,但因为声音好听,所以听着别有一番风味。 封彻止步回眸,就见她嗔了他一眼,然后专心地下楼梯。 她穿的是窄裙和细高跟鞋,女人味十足,但上下楼梯时需得小心翼翼。 封彻静静在台阶下等着,不得不承认,那窈窕婀娜的姿态,是赏心悦目的。 脑子里不经意就想起了小时候的她,都说她女大十八变,他觉得她唯一变的就是这仪态罢了。 “有事?” 待她步下最后一节台阶后,封彻浅声问道。 冒冒走到他面前,故意离得他很近,微仰着头看他的眼睛:“嗯,有事。” “什么事。”封彻没有后退,虽然她的位置已经超过了社交礼仪的舒适距离,熟悉的独属于她的香味已经萦绕在鼻间,但他也只是淡定的垂眸回视着她的眼睛而已。 “我们节目想邀请你做嘉宾。”冒冒假公济私地说道。 封彻挑眉:“公事?” “嗯。”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忍不住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封彻转身继续朝自己的玛莎拉蒂走:“去找司衡。” “……”喵了个咪,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冒冒迈着小步追上去,语调有些不稳,急了:“那还有私事。” 封彻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车门前,回头道:“说。” 冒冒双手垂在身前,捏着自己那本来就很扁的手拿包半晌,才回道:“一定要在这里说吗?好热。” 她还没想好呢。 谁知道他这个人这么一本正经,明明是认识的人,还非得有事才能跟他说话。 正常男人看到认识的美女,不是都会礼貌地寒暄一下,然后绅士地送人家回家吗? 他在英国这么多年,到底学了些什么呀,一点风度都没有。 封彻似乎也觉得热,懒得与她在这室外多逗留,便丢了句“上车”。 冒冒立刻抿唇窃喜,两只眉毛得逞地挑了下,上了车。 跑车底盘超低,坐进去后从视觉上觉得自己很矮。 冒冒腿长加上穿的是高跟鞋,所以膝盖的水平位置略高于屁股,窄裙便总是往大腿上窜。 她只好一直用手压着。 已经开了两分钟了,她没想好,他竟也没追问。 冒冒实在想不到自己找他能有什么私事,便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你刚刚,在约会?” 封彻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思忖了一下,才回道:“在吃饭。” “我当然知道是吃饭啊,但看起来并不是商务晚餐嘛。”冒冒说道。 “所以?” “所以,你是在约会吧?” 封彻又看了她一眼,道:“司衡既然都告诉你我在这里了,肯定也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来吃这个饭了吧?” “确实告诉了,那你喜欢你这个相亲对象吗?”冒冒见他已经猜到了是司衡,便索性直接问道。 她是觉得,如果人家今天相亲很顺利,准备尝试交往了,那她就算了。 可惜封彻并不直接回答,他反问:“和你有关系?” 还真有。 但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说。 冒冒干脆耍起了无赖:“有啊。” “什么关系?”遇到红灯,封彻缓缓踩了刹车后,转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冒冒本来就坐得不端正,小腿合并,膝盖向左弯曲,所以身子一直是朝向封彻的。 别看她有胸有腰有屁股,但整体纤瘦,所以整个人在黑色座椅里显得格外娇小。 他这车没载过女人,不知是不是阳刚和柔美的对比太过明显,这一幕莫名就在他的心头带来了一抹异样的感觉。 兵不厌诈,冒冒半猜半蒙道:“你刚刚是不是拿我当挡箭牌了?我都看到了,你们刚刚提到我了。” “确实提到了,她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认识。怎么?这就和你有关系了?” 冒冒撇撇嘴,认输:“行吧,和我没关系。” 然后,沉默。 甚至,她将膝盖又歪向了右边,人也整个朝向右边,专注地看着窗外。 这个人好烦啊,天都不会聊,她到底要怎么追? 冒冒不禁开始自我怀疑,真的要为了赌那口气,继续下去吗? 她的心里在天人交战,熊熊报复心和现实的无情在不停地拉锯,搞得她心力交瘁。 不知不觉就到了自家小区门口……怎么这么快。 车停了,但封彻也不说话。 冒冒按开了安全带后,回头,正好撞进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一怔。 “那你为什么不加我的微信?”冒冒问道。 封彻神色不明,反问:“加了干嘛?” “叙旧?”冒冒故意补充道,“你不是都记起我是谁了么?” 封彻似乎轻扯了一下唇角,边按开剪刀门边回道:“冒冒,我对和你叙旧这件事……” 他顿了下,冒冒抿唇:“?” “不感兴趣。” “……” “下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人长了嘴巴就是用来气人的吗! …… 回到家的封彻,边松领带边走到了酒柜前,目光搜寻着,然后便索性把松了的领带整个扯掉,丢到沙发上,又转身出了门。 20分钟后,他来到了曼斯酒庄,此时大约晚上10点,门外已经停了许多豪车。 “来啦?”见到封彻进来,艾米抱着重重便迎了上去。 她跟封彻算起来也认识十年了,他是威尔逊的小球友,而威尔逊就是她年轻时爱慕过的男人,也是个英国公爵。 封彻点头,目光被她怀里的暹罗猫吸引,觉得有点眼熟。 “这猫?”他问。 “喵~” 艾米带着他往他常去的包厢走,其实他回国后也就来了四五次吧,平均一个月不到一次。 但他这个人,大多时候都是独自前来,也不喜欢坐在吧台或是外面,总爱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喝喝酒,最多让她陪着聊聊天。 “可爱吧?是我一个外甥女今天刚送来的,她上个星期捡的,没人养就送来我这儿了。”艾米撸着猫,看得出十分喜爱。 封彻不动声色又瞅了一眼那只猫,难怪眼熟。 但,“外甥女?” “嗯,也不是亲的,是我一个干弟弟的外甥女,喊我阿姨。”想起冒冒,艾米突然灵光一闪,抬眸看着封彻。 封彻正在落座,没注意到她的这道探究、审视的眼神。 他心里已经基本确定,她说的那个外甥女就是冒冒了,没想到她跟许泽远也是朋友。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服务员进来后,问了他想喝的酒后便退了出去。 艾米又道:“小彻,我这个外甥女,长得特别漂亮,是个主持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封彻撇了眼那只猫,这下是百分百肯定说的就是冒冒了,道:“长得那么漂亮还需要你为她牵红线吗?” 光他听说过的追求者,就已经不下十个了,这还只是在他与她重逢之后的这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发生的。 艾米叹气:“追求者是不少,不过她没一个看上的。我本来还以为她是眼光挑,结果……” 封彻挑眉,等她继续说。 不过服务员正好敲门,把酒送了进来。 等封彻倒上了两杯之后,艾米才又说道:“她最近在倒追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听起来真不怎么样,小姑娘以前也是谈过一次恋爱的,她那个前男友很优秀的,不知道这回是怎么了。” 封彻蹙了下眉,不着痕迹地问:“倒追谁了?” “我也不认识。但缺点一堆,我外甥女自己说的,说他一脸死人样,见人不说话,呃,洁癖晚期爱装逼,还没有爱心,不喜欢小动物。天呐,我就担心她是被鬼迷心窍了。”艾米一脸担心地说道。 说完,她就自顾喝了一口酒,所以没注意到封彻听了这话后咬牙又阴沉的表情。 须臾,封彻凉飕飕地问道:“你确定她这是在倒追?” “嗯,我问她喜欢人家什么,她说长得帅。”艾米没有提到有钱,毕竟她打算把冒冒介绍给封彻认识,说这个对冒冒不太好。 封彻无声冷哼了一下,神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艾米叹气道:“所以我就想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她比你小两岁,岁数也合适。再说,你也都27岁了,你家就你一个独苗苗,你爷爷不着急啊?” “急,今晚刚吃了顿相亲饭。”封彻回道。 他对艾米是不一样的,在异国他乡的那些年里,艾米是唯一一个能给到他类似家人感觉的女人,亦母亦姐。 艾米毕竟是从封彻17岁就认识他的,闻言,脸上立刻便扬起了一种欣喜、关心还带点小八卦的表情,问:“怎么样?你那个相亲对象。” “大家闺秀,是我爷爷中意的孙媳妇类型。” “那你呢?”艾米又问。 这个封彻她是知道的,从小就孤僻,在英国时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他一个都瞧不上,她甚至还一度怀疑过他的性取向呢。 封彻摇头,也不多说,只道:“一顿饭够了。” 那就是没看上人家。 艾米见状便又把话题绕了回来:“那既然如此,见见我那个外甥女?” 封彻正举着酒杯到唇边,闻言顿了下,抵着杯口不咸不淡地回了句:“算了,让她好好倒追吧。” 第7章 只不过她是持靓不…… 滨江大道上某五星级酒店18楼餐厅,下午茶时光。 “什么?!”坐在冒冒对面的文沁突然提高音量,然后才意识到这里的环境,又压低了嗓音道,“你在倒追封彻?他还不鸟你?” 冒冒含着小叉子上的香草奶油,点点头,神情颇委屈。 她没想到,自己都那样主动了,封彻那家伙竟然都不肯加她微信。 虽然小时候他们也不算多亲密,但好歹也是做过三年表兄妹不是吗? 至于这样不近人情吗?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 文沁是个留着短发,外型偏中性的女生,其实五官是很好看的,只是她比较喜欢自己帅帅的样子。 她生气地吹了下自己的刘海,道:“你干嘛要追一个瞎子!” 这话说的…… 冒冒递过去一个“爱你”的眼神,坦白说出了自己之所以会倒追封彻的原因。 文沁:“……那个钱盈盈怎么这么不要脸!她都已经在封家当千金了,干嘛还对你恶意那么大?再说,你不就赴约了一次,就算你不赴约,那个齐老三也不喜欢她啊。” 她从初二就认识了从贵族私立转学过来的冒冒,成了好朋友。 两人挺有缘分,高中也考在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 甚至大学时,她们也一起考去了B市,只不过文沁读的是B大。 现在两人研究生毕业都回了南城,冒冒进了电视台,文沁在父母的坚持下,进了税务系统,当了公务员。 都是优秀的女孩子。 “所以啊,我就是看她那副嘴脸不爽,咽不下这口气。”冒冒说道。 文沁一直都知道她这个人是有仇必报的,骨子里就很野,谁要是惹了她,甭管对方比她厉害多少,她就是挠也要挠一爪,绝不让对方占了便宜。 但,这回踢到了封彻这块铁板,能怎么办? 文沁安抚她:“算了,她也不能一直为难阿姨。你犯不着为了她这种人,搭上自己的幸福。再说,那个封彻你不是从小就看他不爽的吗?干嘛委屈自己。我给你介绍我们所特别优秀的男人,怎么样?” 顿了下,她又补充道:“我们所的你要是看不上,我还有刚归国的学长,在证券公司做高管,也特别优秀。” “不要,你学长能让钱盈盈不爽吗?不能。”冒冒果断拒绝。 仇是肯定要报的,而且,在封彻那么拒绝她之后,她反而斗志更强了。 文沁看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已然浮现出那抹熟悉的神情,便知道,已经劝不住了。 惹冒冒者,不死也残。 …… 和文沁吃完下午茶,冒冒本想回家吃晚饭,结果打了电话才知道,妈妈被钱盈盈派去舟山买海鲜,今晚回不来。 她气呼呼地转而去了舅舅的画廊,那里总能带给她一丝平静。 不然她得爆炸。 “诶?怎么来了?没回家吃饭?”刚进门,就看到舅舅从二楼拿着一幅包好的画走下来,见到她,有些惊讶。 “嗨,冒冒。”小杨与她打招呼。 冒冒对小杨挥了挥手,又对许泽远说道:“我妈去舟山了。舅舅,你要出去啊?” “嗯,送画。” “你自己送啊?”小杨不是在店里么? 冒冒问着,撸了撸已经跳到吧台上冲她喵喵叫的猫。 许泽远又回:“嗯,是给封彻送去,我亲自送,好一点。” 冒冒手一顿,趁舅舅还没出门,忙道:“舅舅,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你吃了吗?没吃的话,等我回来一起吃?” “我不饿,下午跟文文吃了下午茶。我去帮你送吧。”冒冒脚步轻快地走上前。 她今天休息,穿的是面料柔软、超级宽松的直筒背带裤,裤管又直又宽,裤脚垂在一双平底小白鞋上。 上身是件无袖背心,露着锁骨,头发编成了松松垮垮的鱼尾辫,歪在左肩上,头上戴了顶窄边小草帽。 整个人,青春又靓丽。 “你……”许泽远当然知道她不会只是单纯要帮他跑一趟腿那么简单,他探寻着她的神情,问,“不是不记得封彻了吗?” “哦,上次我录节目时遇到他了,互相都想起了对方。所以今天……”冒冒笑了下,“正好找他叙叙旧。” 许泽远“哦”了声,不疑有他,心想他们确实也认识,长大了叙叙旧正常,便同意了冒冒的提议。 不过,她没车,也不会开车,只能打车去送了。 把她和画一起送上了计程车,许泽远难得唠叨道:“你那驾照怎么还没考下来。” 冒冒实在不想提自己的这块短板,便挥挥手,关上了车门。 许泽远目送着车离开后,想了想,还是给封彻发去了一条微信。 许泽远:【封先生,冒冒替我把画送过去了,她说要和你叙叙旧。】 片刻,封彻回复:【好】 …… 半小时后,冒冒来到封彻私人的住宅——滨江壹号。 这里是南城最贵的楼盘,也是世界顶级十大楼盘之一,位于滨江大道一角。 40层+超高楼层,大平层和复式均有,180度江景尽收眼底。 冒冒作为访客被安保人员一路送至电梯,终于上了楼。 三梯一户,电梯很快到达39层。 门已经开着了,但没见到人,冒冒走进去,敲出了点声响。 这房子是真的超大,光客厅的面积就赶上她的整间公寓了。 装修风格非常有封彻个人的风格,一种北欧的性冷淡风扑面而来,但确实好看又高级。 正打量着,封彻手捏一杯威士忌从阳台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不知是不是刚到家的关系,鞋子还没换,身上穿着正装,只不过西装外套已经脱了,领带塞进了衬衫扣与扣的间隙里。 一副……难得一见的闲适模样。 他看着她,不说话。 冒冒只好说道:“你的画。” 他颔首,语气平淡:“放那吧。”然后喝了口酒。 丝毫没有要邀请她进去坐坐的意思。 “你要挂哪儿?我帮你挂。”冒冒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没想到,那死人眉眼依旧淡漠无波,嘴里又只蹦了三个字:“送人的。” “……”行,封彻,算你厉害。 冒冒深吸一口气,道:“那再见。”说完便转身要走。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封彻那低低的凉凉的嗓音:“走了?你舅舅不是说你来找我叙旧的?” 冒冒回头,睨他,脸上是掩不住的气恼。 但因为她长得美,看在封彻的眼里便像是含着些娇嗔的。 “进来吧。”他撂了这句话,便转身又去了阳台。 冒冒咬牙,真是气得下巴都歪了,但想起现在还在舟山买海鲜的妈妈,就还是走了进去。 到了阳台才发现,原来那里摆了晚餐。 是西式的,有大盘的烟熏三文鱼和烟熏牡蛎,主食是皮塔饼。 难怪他在喝威士忌。 配着晚上的江景,看不出来还挺有情调。 “坐。”封彻已经坐下了,分了她一个盘子和一副刀叉,拿起空酒杯的时候,顿了下,看她,“喝吗?” 冒冒点头,他倒上,但并没有帮她加冰桶里的冰块。 冒冒自己动手夹了一块。 阳台是半封闭的,能吹到江风,现在已经9月了,楼层又高,所以还挺凉爽。 过了一分钟,冒冒才意识到,她所感受到的凉爽,有一部分是来自客厅里吹过来的中央空调…… 39楼俯瞰下去,能看到蜿蜒的长江和整个繁华的CBD,景色美不胜收。 收回视线,冒冒正要继续切盘子里的烟熏三文鱼,就发现封彻在看着自己。 他坐在她的对面,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牡蛎放进嘴里,斯文地咀嚼。 “不是要叙旧?”他问,黑眸里掠过一抹兴味。 不知怎地,冒冒突然就意识到他的某些恶劣行径,好像是故意的。 她看着他那张英俊且男人味十足的脸,突然就不恼了。 “你不是对叙旧不感兴趣么?”冒冒故意反问。 封彻点点头:“但既然你都找上门了,我反正吃饭也是吃饭,不耽误时间。” “……”冒冒竟没有再次被惹恼。 她觉得这么一直兜圈子挺浪费时间的,大家都成年人了,还不如就直接点。 “其实我找你也不是为了叙旧。”她放了刀叉,拿餐巾拭了下口,在纯白的餐巾上沾了些唇印。 封彻继续切着盘里的食物,挑眉:“那是?” “表白。” 双手顿住,封彻抬眸看她,眸子里兴味更浓了。 “这么突然。” 冒冒说道:“反正你都相亲了,那说明你已经在物色女朋友了对吧?我觉得我比你那个相亲对象更适合你。” 封彻闻言像是来了兴致,总算放下了刀叉,单手拿起餐巾擦了下嘴巴,扔回桌上:“是吗?” 他向后靠到椅背上,松了松领带,解开了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姿态无比悠闲地看着她。 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就像个主考官在进行面试。 冒冒点头,有条有理地回道:“首先,我比她认识你更早,时间上有优势。” 封彻不语。 冒冒继续:“其次,我和你有缘分,明明不是兄妹,却阴差阳错和你做了三年兄妹,十几年后还又重逢了。你看,这难道不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缘分吗?” 封彻不置可否。 冒冒又道:“而且,她一看就是在温室里头浇灌大的千金小姐,你娶回家还得哄着宠着,累。” 这回,封彻总算开口了:“哦,那你呢?” “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我性格独立,自己就能找到阳光和雨露,默默成长,省心。” 封彻像被噎了一下,喉咙滚动了一下,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 冒冒见竟然连说三条还没有打动他,便一脸勉为其难地说道:“虽然我不想这么肤浅,但是,我比她美。” 封彻看她,发现她是认真说出这番话的,没搞笑。 他抿着唇,后糟牙轻轻咬了咬舌尖。 冒冒见他依然不动声色,便继续“加码”道:“我还比她年轻。” “汪小姐本科刚毕业,今年好像才22岁。”封彻故意提醒,眸子里满是捉狭。 但坐他对面那小姑娘却丝毫没有一点心虚和谦虚的样子,闻言竟一脸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地回道:“可我看着比她年轻啊,我看起来顶多20岁,不化妆的时候,也就18,真是又美又俏又可爱~” 那又娇又艳,还天真无辜的样子……莫名让封彻想到了持靓行凶四个字。 只不过她是持靓不要脸。 “……”封彻实在没忍住笑,低头捏了捏眉心。 第8章 冒冒觉得自己迟早…… “你觉得怎么样?”见他不说话,冒冒忍不住追问道。 封彻放下手,看她,表情已经恢复如常:“那万一我就喜欢她那样的呢?” “真的吗?”冒冒当真了,原本充满自信的明亮眸子,一瞬间就黯了下去。 不知为什么,封彻鬼使神差地否认了:“不是,我是说万一。” 冒冒明显松了口气。 封彻又说道:“虽然她可能很娇气,没你美,没你可爱,也没你脸皮厚……” 他顿了下,见她正要反驳,又继续说道:“但她挺单纯的,就想找个喜欢的人结婚。而且,她父亲是山西首富,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 这话听到冒冒的耳朵里,就只剩下了“首富、独生女”这样的关键词。 众所周知这是她绝没办法跟人家比的地方。 想必以封老爷子的性格,这一点也会是重要的考量孙媳妇的标准。 所以,她沉默了。 是啊,豪门哪有那么好进的呢?这些富家公子又有多少是婚姻自由的呢。 她想起了钱盈盈说的话,这就是圈层,她这辈子都很难打破。 冒冒默默切着三文鱼,像是确实被现实打击到了的样子。 封彻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也继续进餐。 蓦地,他嘴角扯了抹自嘲的笑意。 “那你呢?”突然,冒冒又放下了刀叉,满眼探究地问道,“你都那么有钱了,还在乎娶的老婆有没有钱吗?你会娶一个你爷爷喜欢的女孩还是会娶你自己喜欢的呢?” 她想了想,这事儿也不全然没有可能性,她实在不愿就这么放弃。 封彻扬了下眉角,神色不明地回道:“如果我一直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大概率会娶个爷爷喜欢的。” 冒冒蹙眉,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就是他如果一直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生,那就会遂了爷爷的心愿,娶个对封家有助力的。 而他本人,应该是个很难对女人动心的人。 大概是眼光高,太挑。 “那你爷爷给你期限了吗?”冒冒问道。 封家就封彻一个独苗,封彻的父亲在他7岁那年车祸去世了。 封老爷子今年已经76岁,肯定想早点看到封家后继有人,抱个重孙。 这对富豪之家来说,在所难免,无可厚非。 封彻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压着这样的重担。 这些责任,他避无可避。 封彻露出一抹无奈之色,破天荒告诉了她,自己和爷爷谈判后的结果:“30岁之前结婚生子。” “也就是说,30岁之前如果你遇到自己喜欢的,你就会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对吗?”冒冒确认道。 封彻蹙眉,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她套取了情报和底牌。 但已然这样了,他颔首。 虽然,如果他喜欢的姑娘不符合爷爷的要求,势必会引发一场战争。 但这一点,好像不必让她知道。 冒冒又拿起餐巾在唇上按了下,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道:“那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封彻玩味地挑眉,没说话。 “除非你不敢,怕自己真的会喜欢上我。”见他不表态,冒冒用起了激将法。 “怎么给?”封彻饶有兴味地问。 “首先,你得先加我微信。” 不然都没有联系,要怎么接触? 至于后面怎么做,她还没想好呢。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倒追男人。 还是个挑得不得了的男人。 …… 翌日一早,阳光明媚。 冒冒从进广播电视大楼开始,就察觉到从保安到各部门同事,看她的眼神都过于…… 怎么说呢,关注。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南城电视台出了名的明艳美人,走到哪里都会吸睛无数。 但是,她毕竟已经在这里上班一年了,真的不至于。 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冒冒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盘算,到底是出了什么幺蛾子。 结果,进了办公室才知道,幺蛾子倒是没有,但妖孽有一只,就是她自己。 她参与录制的那期真人秀,昨晚播出了。 然后,她凭着美艳的外貌和慵懒佛系的性格,莫名其妙就吸引到了粉圈的关注。 简单来说,就是从主持人圈迈进了娱乐圈的门槛。 “冒冒,恭喜你,你火了。现在你那个专访节目的弹幕上都是考古队,台里的官博也一直被粉丝艾特,问你有没有微博呢。”办公室的其他女主持人对她说道。 语气听不出酸不酸,反正酸不酸大概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清楚。 冒冒本人倒是没太大的感觉,毕竟她也从没想过要进娱乐圈。 所以,闻言只答道:“哦,我没有微博。” 其实她有,只是那是她的生活号,并不想被公开。 大家见她反应平淡,也觉无趣,就没有再上来聊天扯淡。 不过,她本人即便再平静,这件事也已经客观发生了。 因此,免不了就会发生一些连冒冒本人都无法控制的事情。 比如,台里的其他娱乐类节目突然开始邀请她当嘉宾……一副“自己台的新晋红人不用白不用”的嘴脸。 一夕之间,冒冒的知名度大涨,与她一起进入电视台的同期女主持人纷纷感受到了压力。 她们是有个小群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冒冒美得过于突出,反正并没有人把她拉进那个群里。 群里有位平时为人低调的电台节目主持人唐静,是冒冒的同学。 因为大家部门不同,也从没有人看到过她和冒冒接触,大家就渐渐忘记她们是同学这回事。 就算有人记起,也下意识以为她们不熟。 所以,大家在群里说小话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她。 冒冒收到聊天记录截图的时候,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觉得她们跪舔宁馨儿的嘴脸过于恶心了些。 似乎在她们的眼里,靠美貌就是low,靠家世就是Dior。 那口口声声要把她的“出身”曝光出去的样子,可不就是“嫉妒”的词义展示吗? 因为嫉妒,所以她们要让大家都知道她出身卑微,父母是封家的家仆。 简而言之:她冒冒不是女神,不配成为大家追捧的对象。 谈不上生气,因为是事实。 冒冒只是在关闭了和唐静的对话框后,又点开了与封彻的聊天框。 昨晚,他在她回家后,终于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但并没有说话。 冒冒也没主动找他,因为她离开他家时回请他改天一起吃饭的提议,被当面拒了。 理由是没时间。 而且她想了想,虽然她以前谈过一次恋爱,但从不是主动的那一方。 以她13岁之后的人生经验来看,男人也许更喜欢由自己掌控主导权。 可惜,现在已经下午4点多了,封先生的微信还是毫无动静。 冒冒点开了他的头像,是一张落日余晖下,男人驾驭一艘帆船的剪影。 因为是逆光的,所以看不到五官,只能看出高大健硕的身材。 那结实有力的手臂正在拉扯帆绳,照片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魅力。 不是他自己还能是谁呢? 有的男人装逼靠演技,有的男人装逼靠资本。 他属于后者。 点开朋友圈,干干净净,只有最近半年可见的字样,就连相册封面都是系统默认的空白。 无趣的男人。 她又去搜了一下他的百科,有倒是有,毕竟是封氏集团的现任总裁。 但信息寥寥无几,还不如她知道得多。 可是她了解的还是小时候的封彻,现在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 她对现在的他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无论是他的相关私人信息还是个人喜好。 为了方便自己了解他,冒冒去网上找了份相亲调查表,参考着提炼出一张问卷。 打印出来后,拍照发给了封彻。 这份问卷的标题叫做:爱的小调查。 过了半小时,封彻才回复:【?】 冒冒估计他现在是忙完有点空了,便立刻回道:【你看,我在追你,肯定得对你有所了解。但是我体谅你忙,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可以让我快速了解你,然后投其所好~】 封彻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着手机上某人发过来的消息,皱皱眉,笑了。 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心思都摆在明面上说的,说得还特别理直气壮。 又看了眼那些问题。 他回复:【你这是想让我帮你作弊?】 冒冒:【这怎么能算作弊呢?我也可以填一份关于我的问卷发给你,加速一下互相了解的进程,怎么样?】 封彻:【交易没有吸引力,我并不急于了解你】 “X!”冒冒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超小声地爆了句粗口。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搞! 冒冒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默默劝告自己,要以柔克刚。 她回道:【那我请求开卷考,你不用填表了,我们来聊天吧】 封彻:【没空,忙】 “……”反正就是不肯口头告诉她这些信息呗! 冒冒:【那给我划一下重点总可以吧?】 封彻:【怎么划】 冒冒:【就是要怎么样才能约到你,和你约会?】 封彻:【自己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冒冒觉得自己迟早会被封彻气死! 她觉得自己从小到大拒绝过那么多男人,伤了那么多男人的心,都是曾经作过的孽,欠下的债。 现在都要从封彻这里还回去了。 :) 算了,就当作是一场人间修行。 她可以的,她能行。 不就是男人么?她去找艾米阿姨取取经。 第9章 某个小不要脸说的…… 一下班,冒冒就打车去了曼斯酒庄,聊天、撸猫,顺便取酒。 酒庄里有后厨,可以提供简单的餐食。 正吃着饭,冒冒注意到重重有些异样,问道:“艾米阿姨,重重怎么了?” 艾米看一眼,表情颇为无奈。 “估计是发情了,从昨天就一直想往外面跑,晚上总是叫,我打算带它去做绝育。” “哦哦。”冒冒恍然大悟。 她虽然经常捡流浪猫流浪狗,但并没有饲养的经验。 拨了拨碗里的米粒,冒冒突然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发情的重重让她想起了封彻。 你说,连猫都有发情的时候,封彻怎么就一副断绝七情六欲的模样呢? 是人吗?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艾米关心地问道。 冒冒放了筷子,没啥胃口:“有,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男人,我终于加到他的微信了。” “嗯,记得。” “但我约不到他。”冒冒解释道,“他呢工作确实很忙,但我觉得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吧?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刁难我,约他吃饭就说没时间。” 艾米皱眉,心里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冒冒非得倒贴这么一个不识趣的男人。 她委婉地说道:“会不会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拒绝你。” “应该没有。”不然怎么会去相亲呢?冒冒求助,“阿姨,你说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啊?” 艾米毕竟是过来人,看她这样执着,就以为她是真的很喜欢,便决定暂时放下心中对那个男人的成见,认真地给予建议。 “那他有什么爱好呢?他没时间和你吃饭,总会有自我休闲娱乐的时间吧?如果他的生活里只有工作,是个工作狂,那你以后可有的受了。” 冒冒托着腮陷入思考:“爱好啊……” 他那个人能有什么爱好呢? 从小就是可怕的学霸,成绩名列前茅的那种,连严苛的封老爷子都没法挑剔他。 那时候她刚进封家,读小学五年级,他已经读初一了。 他们每天的相处只有早餐和晚餐的那半小时,可他从小就不爱说话,所以饭桌上总是很安静。 她连侧面了解他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她升初一,去了他所在的那座贵族私立学校,才稍微好一点。 不过他那时候已经初三了,甚少参加课外活动。 倒是他15岁生日宴的时候,打台球赢了一众小败家子们,也赢了不少豪门小千金的芳心。 冒冒琢磨了一下,能把斯诺克打得那么好,应该是喜欢的吧? 虽然从没见他沉迷过…… 当时家里确实有一张台球桌,在娱乐室里,可她也没见他去过。 “我问问。”冒冒拿出手机,点开了与封彻的聊天框。 冒冒:【不准作弊、不给开卷考、不肯划重点,那批个卷总可以吧?】 封彻:【?】 哎呦,晚饭时间,回得可真快呢。 冒冒心里暗暗吐槽。 冒冒:【你喜欢斯诺克对吧?】 刚抵达晚宴门口的封彻,脚步明显放缓,惹得身侧的司衡一脸疑惑。 封彻:【你怎么知道?】 “猜对了。”冒冒自言自语,一脸得意。 回道:【解题过程无可奉告,你只要给我批阅结果就行了。】 封彻看着手机里的这行文字,神情莞尔,微微摇了摇头。 回了个:【√】 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回完消息,封彻便将手机收起。 正式步入会场后,未再掏出手机查看。 “他喜欢打台球,斯诺克。那我是不是要约他去打球啊?可是我不会打诶。”冒冒打探到情报后,就迫不及待和艾米阿姨汇报道。 艾米闻言一笑,像在笑她的傻:“你都不会打,人家和你打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斯诺克啊,我有两个朋友也很喜欢打斯诺克的。听说最近斯诺克世锦赛就在南城举行呢,你可以邀请他去观看呀。” 冒冒连忙点头,立刻拿出手机搜比赛信息,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真巧,后天就是决赛了。 可,冒冒一搜门票信息才发现,门票早已售罄……半张也没有了。 “啊……没票了。”冒冒十分沮丧,黛眉拧到一起,难过的模样惹人怜爱。 艾米见了不忍心,便心里暗自打了个主意。 晚上,正要入睡的冒冒收到艾米发来的微信语音。 艾米:【冒冒,我从朋友那里弄来了两张门票,你明天下班记得过来取】 冒冒激动地回道:【啊啊啊艾米阿姨,爱你爱你哟】 她本来想立刻给封彻发微信的,但想想还是算了,等拿到了票再说吧。 第二天一下班,她就冲去了曼斯酒庄。 拿到那两张门票后,立刻就给封彻发去了微信。 冒冒:【我有两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封彻:【?】 冒冒把两张门票拍照发了过去。 冒冒:【斯诺克世锦赛决赛,门票超难弄,怎么样?去吗?】 封彻正坐在会议室里听各部门的报告,因为会议已经持续了太久,又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所以大家都有些疲倦。 他看着冒冒发过来的门票照片,勾了下唇角。 想起昨天晚上艾米特意打电话给他,问他有没有办法弄到斯诺克世锦赛的决赛门票。 他当时就觉得应该是和冒冒有关,旁敲侧击一下果然没错。 便把朋友早就寄过来的两张决赛门票给了她。 她总说他不准她作弊、不给她开卷考,还不肯帮她划重点。 那他这次算是直接帮她把答题卡都填好了吧? 封彻:【嗯,另一个好消息是?】 冒冒又发了张美美的自拍过来,手里是拿着那两张门票的。 她回道:【就是你的本次观赛将由本仙女全程陪伴~】 原本还只是勾着唇角的封彻,突然从鼻子里哼笑了一声。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看向他,就连坐他旁边的司衡也转头,面露不解。 “今天先开到这,埃尔夫那边继续跟进。”封彻说完,便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散会。”司衡跟上去,好奇地问道,“Feng,是收到什么好消息了吗?” 封彻闻言,神色愉悦:“嗯,有,还是两个。” 某个小不要脸说的。 …… 为了陪封彻看比赛,冒冒特意恶补了一下斯诺克的规则,倒是挺容易懂。 比赛在下午进行,看完正好可以一起晚餐,很完美。 毕竟是两人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冒冒比较注重仪式感,便给封彻发了微信。 冒冒:【你今天穿什么?】 因为今天是周六,又是去看体育比赛,不确定封彻穿正装还是休闲装。 封彻:【衣服】 冒冒翻了个白眼,行,当她没问。 估摸着他那种人衣橱里除了正装就是商务休闲装,冒冒也就没穿得太休闲。 封彻开车到冒冒家楼下时,冒冒已经等了五分钟。 其实如果以冒冒的真实性格进行这场约会的话,封彻少说要在楼下等个15分钟。 没办法,美女出门总是会磨叽一些。 但因为封彻这个人古板又龟毛,严肃又无趣,加上又是她在追人家,只好收敛了本性。 今天封彻开的是一辆兰博基尼Centenario,在意语里是“百年纪念”的意思。 这辆车是为了纪念兰博基尼创始人100周年诞辰而打造的,全球限量40台,全中国就一台,没想到就在他这。 这车因为限量又加上关税,据说得2700多万人民币。 嗯,看来某人还是挺重视跟她的第一次约会,衣服那个事情就原谅他了。 封彻下车,从车头绕过来为她开门,算他还有点风度。 冒冒直勾勾看着他,浅笑盈盈,心想自己猜对了,这人果然即使是穿休闲装,也是休闲西装。 虽然确实很有型。 “封彻你多高?”在他已经打开车门后,冒冒站在门边不肯上车,好奇地问道。 她今天是穿了高跟鞋的,但仍然比他矮了大半个头。 封彻垂眸睨她,再次因为她离得过近而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今天她换了款香水。 但不知是她用的洗发水还是沐浴乳或是其他什么,封彻总能在她的香水味里面,闻到另一层香味。 “一米多。”他答道,立刻看到她收了笑,瞪他一眼,乖乖上了车。 关上车门,他转身时,唇角憋了抹笑。 一路上,两人就身高体重这类基础信息展开了博弈。 冒冒先自曝身高以表诚意:“我168,体重两位数,是特别完美的女神身材。” 封彻闻言瞥她一眼,并不打算礼尚往来,但心里想的是,她确实比小时候长高了不少,就是依然很瘦。 “你应该不到1米9吧?”冒冒摸着下巴转头盯着他看,决定用排除法。 封彻又转头看她一眼,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戏谑,道:“你只有一次答题机会。” “那我想想再问。”冒冒身子前倾,故意勾头看他,托着腮做思考状,“嗯……185——那应该是有点低了。” 冒冒说185的时候就在观察封彻的表情,她以前学过一点微表情心理学,所以便拿出来用用。 “188——毫无可能性。”因为封彻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她目测他至少185以上,身高在185-190之间。 “186——”冒冒发现封彻唇边的肌肉有一些紧张,自问自答道,“有可能哦。” “难道是187——”封彻的喉咙上下滑动了一下,很轻微,但冒冒注意到了,“会是187吗?封先生的身高。” 封彻快速瞄了她一眼。 就它了。 “187!”冒冒十分肯定,“封老师,请批阅。” 封彻的嘴角扬起一抹可疑的笑意,语气在惋惜中又透着一股捉狭:“抱歉,我188。” “不可能!”冒冒傻眼,坚决不信。 红灯,封彻踩了刹车后,转身欣赏她的“挫败”,并在火上浇了把油:“学过微表情?” “……” “巧了,我也略有研究。” 第10章 “司衡,我不哄女…… 冒冒认真觉得,封彻以后要是背着太太在外面乱搞,是绝对不会被察觉的。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冒冒真不知道该不该为那个可怜的女人默哀。 不过,虽然被他耍了一下,但还是顺利知道了他的身高和体重。 和她一样完美,让她忍不住联想到他微信头像那张穿着清凉尽显身材的照片。 到达体育馆时,冒冒看到直播车,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比赛是要直播的。 场馆不大,观众已经入场了一多半,其中有不少老外。 冒冒和封彻的位置在第一排,位于台球桌长边的一侧,视野绝佳。 “怎么样?这个位置是不是很棒?”冒冒入席后,忍不住有些得意地向封彻邀功。 封彻跟在她身后入座,闻言莞尔,点头。 别人送他的票,当然是最好的位置。 “不过,等会直播时,我俩肯定会入镜的。”这么显眼的位置。 封彻扭头看她,深邃的黑眸里闪着无声的询问:所以呢? 冒冒又道:“虽然你还没有被公开曝光过,但我最近有点红,我们可能会被传出绯闻。” 她的意思是,他毕竟是个富豪,个人形象甚至会影响到封氏的股价。 如果他觉得自己被拍到和一个女主持人约会不太好的话,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但封彻好像完全理解反了她的意思,挑眉问道:“你有偶像包袱?” “我没有。”冒冒只好直接说道,“我是怕你不方便,来之前我没想到直播这件事。” 她并不是故意要曝光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希望他别把她当成那些别有用心的女明星。 “我是个商人,不是爱豆。”封彻似乎仍然不理解她的脑回路,强调道。 冒冒撇撇嘴,突然对他突然的直男思维感到无力,只好更加直白地说:“你虽然没粉丝,但你不是有股民么?” 拜宁馨儿她们所赐,现在她的女神形象已经被打上了双引号,大家都知道她的父母在南城首富家当司机和保姆了呢。 封彻这才完全明白她的意思,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冒冒一直是个非常自信的女孩子。 即使是当年从惜别山被接到封家来,在格格不入的二代圈里被排挤,也从未见她有过自卑怯懦的时候。 重逢后,他更是多次领教了她自信到自恋程度的厚脸皮。 当然,在他眼里是可爱的。 而且,即便是她故意妄自菲薄的那次,他也能看出她是在装着玩而已。 但今天,他发现她是认真的。 封彻不自觉皱了下眉,道:“冒冒。” “嗯?” “我的股民我会负责,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听了这话,冒冒不知怎地,莫名有些感动,觉得封彻的内心和外表一样man。 但就在气氛即将变得有些微妙的时候,他语气一转,又说道:“毕竟,就算你让股价涨了,钱也到不了你的口袋,那跌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瞬间打消了所有来自身份上的卑微顾虑。 行吧,是她自作多情了,告辞。 …… 冒冒原本以为,她和封彻就算会被别人打扰,也肯定是她被认出来。 没想到,比赛即将开始之前,陆续过来了三个人和封彻打招呼。 其中两个老外喊他Feng,看来这是他的英文名,一个中国人喊他封先生。 经过封彻介绍后,冒冒才知道,两个老外分别是世台联主席和裁判,另一位是国台联主席。 冒冒:“……” 她是不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了,斯诺克对封彻来说应该是个很特别的爱好吧? 普通爱好为什么会连世台联主席都认识? 看来她运气不错。 比赛开始后,因为规则简单,所以冒冒也看得津津有味。 第一局两位选手都很顺,其中一人打入近一半的红球+分球后,出现失误;另一位选手上场,便直接打完了剩下的所有球。 冒冒只有一个感叹,职业选手就是职业选手,一打一个准。 但到第二局时,就不太顺了。 两位选手一时之间陷入僵局,来回轮换。 自己打不进红球,也不愿意给对手制造机会。 就在其中一位选手又没打进红球后,全场突然爆发了一阵掌声。 冒冒没看懂,但斯诺克比赛现场的观众素质普遍比较高,大家都很安静。 她只好悄悄拍拍封彻的大腿,凑到他耳边用气声问道:“大家为什么鼓掌呀?”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封彻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只是单纯地想要知道答案。 但她并不知道男人的大腿根是不能随便碰的,更别说她还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 封彻暗自叹气,转头在她耳边低声解释道:“因为John刚刚做了个好球,对手现在很难打到任何一颗红球。如果他打不到红球会被罚分,一直打不到就会一直被罚分。” 冒冒无声地“哦”着,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台上,并在选手又做出类似的好球后,成为了鼓掌的一员。 封彻挠了下鼻梁,发现萦绕在鼻间的扰人香气久久不散,再也没有消失。 …… 比赛结束时,已经是晚上7点,体育馆外华灯初上。 冒冒很饿,但还是矜持地等到封彻问了她一句“想吃什么”后,才答道:“法国菜。” 这可是得来不易的约会机会,既然次数少,那她当然要尽可能地延长约会时间咯。 于是她又补充道:“13道的那种。” 那加上点菜喝酒聊天,起码能吃个两小时。 封彻为她打开车门,不着痕迹地捕捉到她唇角得逞的笑意,莞尔。 心想她比小时候倒是有耐心了不少。 他们去了南城最好的那家法国餐厅,位于南城另一个繁华的商区,距离他们住的滨江大道商圈有些距离。 “你为什么不愿意参加我们的访谈节目呀?”点完了餐,冒冒好奇地问道。 “为什么要参加?我不需要营销自己。”封彻难得好好回答问题。 不知是不是因为冒冒的职业关系,封彻跟她在一起时,从来不会觉得无聊或尴尬。 她总能找到话题让他开口说话,不管是严肃的话题还是毫无意义的扯淡。 就像现在,在得到他明确拒绝的回答之后,她又不正经地说道:“那太可惜了,你错过了与中国最美女主持人同框的机会。” “……” “不过,你只要多约我几次,也是可以弥补这个遗憾的。”冒冒摆出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来。 看到这次约会还没结束,某人就已经在琢磨下次约会了,封彻心情还不错。 于是就有了逗她的心情:“人生偶尔留点遗憾也不错。” “……”冒冒立刻垮起了一张小脸。 就这样,势钧力敌,你来我往地边吃边聊,上到热开胃头盘时,封彻手机响了。 也不知是因为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几次相处时,封彻的手机都没响过的缘故。 冒冒第一直觉就是,这个时候来电话,准没好事。 “抱歉,接个电话。”封彻说完,在她颔首后,便直接在座位上接听了来电。 果不其然,虽然冒冒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但从封彻的话语中,她就知道,晚餐提前结束了。 “我大概一小时可以到机场,护照在公司,你去拿……好……让他们想办法拖住,等我到……嗯。” 封彻整个接电话的过程,都是跟冒冒对视的。 所以冒冒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了歉然,但封彻却一时无法读懂她的表情。 她只是单手托着下巴,修长妖娆的指甲在白皙的脸颊上轻敲。 神情……琢磨不透。 极少主动开口的封彻,拿餐巾擦了擦嘴巴道:“抱歉,我得立刻去机场。” “听到了。”冒冒喝了口酒,语气平淡,“你去吧,工作重要。” 明明她的脸上并无恼意,却莫名其妙让封彻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不高兴了。 但这抹异样的情绪也只在心头停留了一瞬间,他起身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刚刚说的一小时,是计算了送她回家的时间的。 但冒冒却直接拒绝了他:“没关系,你赶时间你先走,我吃完自己回去就好了。” 顿了下,她又道:“别浪费。” “好,等我回来再来吃一次。” 冒冒没答,只微微点了个头。 她突然想起艾米阿姨说的那句话:他要是个工作狂,以后可有的你受了。 这不就是了,工作狂,活的。 封彻离开后,冒冒拍了一张餐桌照和自拍,发了朋友圈。 【纪念一下第一次】 闺蜜文沁很快回复:吃法国菜? 冒冒回复她:不,是第一次被男人丢在餐厅[微笑] …… 三日后,远赴法国的封彻终于解决掉了与埃尔夫的续约问题,准备启程回国。 他与司衡以及另外两名集团高管,一起在戴高乐机场等待登机。 三天前,就在他到达南城机场后,司衡突然问他:“你刚刚是不是在跟冒冒吃饭?”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的,但封彻也没瞒他,点头后问道:“你怎么知道?” 司衡便把自己的手机给他看,界面停留在冒冒半小时前发的那条朋友圈。 但与他看到的界面不同的是,司衡竟然和冒冒有共同好友,所以看到了她与朋友的对话。 “巧了,这是我舅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刚加了微信还没时间聊天,没想到是冒冒的朋友。” 封彻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确定了自己当时那一瞬间的直觉是对的:冒冒不高兴了。 可以理解但无能为力,毕竟他不可能因为她一个不高兴,就放下几十亿的生意不管。 这三天,冒冒没有给他发过微信。 当然,他也没有发给过她。 司衡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低气压,看了下手表,突然提议道:“要去免税店逛逛吗?” 这话引来封彻的蹙眉,两个大男人逛什么免税店。 见他不上道,司衡只好提示道:“女孩子都喜欢包包的。” 这回,封彻终于听懂了他是什么意思。 司衡松了口气,心里有些无奈。 他是封彻多年的好兄弟,能交心,能读懂他的心思。 所以明显能看出来,他和冒冒的小别扭还没解决。 以为封彻会顺势接受他的提议,毕竟司衡可是有过两次恋爱经验的,当一回他的恋爱导师也绰绰有余。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却在封彻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钢铁直男式的倔强—— “司衡,我不哄女人。” 第11章 封彻那种男人,只…… 其实冒冒并没有真的不高兴,只是觉得自己出于那样一个目的,非要上赶着和封彻这样的男人交往,得到什么结果都是活该。 有些失落和无语罢了,主要是对自己。 但作为一个从13岁时,开始留长发,刻意学习举止优雅的校花、女神来说。 约会时被男士以工作之名丢在餐厅,多多少少都要有一点态度吧? 她虽然是在倒追封彻,但也不能在被他轻视的情况下,继续腆着脸去找他。 那样以后肯定会被他继续轻视的。 做人,不能没有底线。 做女人,尤其不能一直降低自己的底线。 所以,她才一直没有主动联系过封彻。 她心里想的是,他既然说了下次再去一次,回来后肯定会主动约她的。 这样的话,关系才是健康且平衡的嘛。 可是,三天后。 蒋末飞突然在她下班前把她叫去了办公室,神情暧昧,直盯得她浑身发毛。 “干嘛啊?飞哥,这么看着我。”冒冒在他对面坐下后,身子后倾,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问道。 蒋末飞是个年近40的老男孩,永远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样,精力无穷的感觉。 他虽然应酬起来吃喝嫖赌没什么底线,但有一点,就是从不对台里的女同事下手。 他笑道:“晚上有空吗?和我一起去吃个饭。” “???”冒冒连忙理直气壮地拒绝,“没空,我今晚有约了啊,飞哥。” 这么临时的邀约,拒绝起来毫无难度。 蒋末飞啧了一声,又道:“重要吗?不重要的话就推了,今晚这个饭局很重要,可能关系到你能不能成为新节目主持人。” 上次已经被他套路过的冒冒,对此已经毫无期待。 更何况他刚刚那副表情,肯定又是和哪个赞助商吃饭,喊她去陪酒呢。 为了彻底打消他的念头,冒冒遗憾地说道:“那怎么办,不行诶,我一个学长回国,要给他接风呢。” 她故意编了个一听就不好取消的约会,灵感主要来源于文沁提到过的归国学长,这下蒋末飞肯定不好意思硬要她去了吧。 谁知他竟然还追问道:“学长?关系好吗?比你自己的事业还重要啊?”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道:“可不嘛,先成家后立业,女孩子的终身大事当然重要啦,事业……下次还有机会嘛~” 冒冒是故意误导蒋末飞的,就是想让他以后别再打让她陪酒的主意。 蒋末飞闻言一愣,打探道:“男朋友啊?” “还不是。飞哥,谢谢你有机会就优先想到我,下次吧,今天真不凑巧。”以后也会一直不凑巧的,冒冒心里补了一句。 蒋末飞见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也不好继续强求,便挥挥手让她出去了。 在冒冒离开后,他摸着下巴,思索了半晌。 今天他听说封彻回国,于是就给司特助打去电话,想约个饭局,聊一下新节目的冠名。 没想到司衡竟然有意提到了冒冒,希望她能一起来。 这明显就是看上冒冒了,想想这司特助一表人材,年龄也和冒冒很合适,他就想着若是撮合成了,于公于私都是一件好事。 没想到,唉…… 也是,冒冒从来也不缺追求者,看来这司特助运气不好,手慢了一步呢。 晚上,蒋末飞只带了导演赴约,与封彻和司衡打过招呼后,就见后者面露疑问。 他只好解释道:“本来想叫冒冒一起来,但她晚上要去给她学长接风,据说是个追求者,咱也不好破坏人家的好事,你说是吧?” 司衡闻言,明显脸色一僵。 这看在蒋末飞的眼里,就很像是一种备受打击的样子,于是安慰道:“不过我们冒冒大美女的追求者是很多的,这个也不一定能成,只是可能行动力比较强。” 言下之意就是,喜欢的话赶紧上啊,别再假借工作之名约人了,没效率。 司衡点点头,不着痕迹地瞟了眼封彻。 他本来是故意想安排两人见面的,没想到成了这样。 其实自从那天冒冒加了他微信后,请他把封彻的名片推给她时,他就知道冒冒对封彻有意思。 所以后来冒冒跟他打听封彻动向的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给他们制造机会。 看封彻对她的反应,应该也是接受的。 毕竟这么多年,能入他眼的女性屈指可数,更别说正儿八经地约会了。 可他这人也太大男子主义了,傲娇得不得了,明明自己因为工作丢下了人家,还不肯去哄人。 人家冒冒毕竟是个大美女,追求者众多,虽然他封彻条件好,但也难保人家不会选择放弃。 看吧,人家方向多得很吧,才不会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司衡一阵叹气,摇着头又看了眼封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没想到这回与封彻瞥过来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他那表情,明显是已经看穿他良苦用心的模样。 而且,并不领情。 果然,回去的路上,封彻语气冷冰冰地说道:“以后别再公私不分了。” 司衡见他似乎生气了,只好点了点头。 封彻打开自己的微信,点开了列表里其中一个对话框。 是集团的行政总监。 龚萱琪:【封总,Chef Enzo同意提供上门丨服务,您那边确定好时间后,交给我来安排就好。】 封彻看了看,回了三个字:【取消吧】 …… 已经一周过去了,通过司衡的朋友圈可以知道,他们已经回国了。 冒冒很无语,真的是第一次领教到如此傲慢高冷的男人,让一向在男人面前所向披靡的她,第一次遭遇了滑铁卢。 可她并不想就此认输,那样就太没面子了。 所幸最近她一直被邀请参加娱乐性节目的录制,比较忙,忙得没空琢磨自己的计划。 而且上次她和封彻一起观看斯诺克世锦赛决赛时,直播镜头里确实带到了他们。 但可能体育赛事的观众与粉圈不重合,所以并没有引起关注,这让她松了口气。 说明她和封彻的关系没有被曝光。 于是,在她参加台里一个恋爱观察类节目时,突然灵光一闪,有了这样的举动。 作为特约观察员的她,被主持人问到了择偶标准。 她十分坦诚地回道:“我喜欢长得又帅又高的男人,帅就不必多说了,我是颜控。身高的话,因为我168嘛,在女生里算比较高的,就很难有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所以我喜欢男朋友高一点,1米88就很完美,然后身材要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有力量感,很man的那种,这样可以显得我比较娇小可爱,方便我撒娇。” “原来冒冒还会在男朋友面前撒娇呀?”主持人打趣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就算不会撒娇,男朋友也会对你千依百顺的吧?” 冒冒闻言笑得千娇百媚,十分臭屁地回道:“那倒是。不过女孩子对男朋友撒娇也不一定非得图什么,只是种情趣啦。” “说得对,以柔克刚真的是女人的杀手锏啊。我相信电视机前已经有许多男性观众开始羡慕你的男朋友了。”中年男主持人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冒冒面露羞涩,回道:“先别羡慕,我目前还是单身呢。” “那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怎么会有188这么具体的身高要求呢?”常年做恋爱相亲节目的男主持人,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问道。 挖掘嘉宾隐私问题,也可以作为本期节目的看点之一。 而冒冒也十分上道,完全不像娱乐圈女明星那样,对恋爱问题三缄其口。 她点点头,回道:“张老师好厉害,这都被你猜到了,我喜欢的男生身高就是188~” 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只是,冒冒十分肯定封彻压根不可能会看这类节目,于是,如何让他看到她的“表白”,成了难题。 转发节目视频到朋友圈?仅他可见? 不行……这太刻意了。 没想到,老天也爱她。 节目组竟然破天荒买了一条热搜,作为本期节目的宣传—— #冒冒喜欢对男朋友撒娇# 这着实是把她作为宣传热点来用了,看来她最近确实有点火啊。 闺蜜文沁看到热搜后,给她发来了微信。 文沁:【188?那不是姜晨吗?】 姜晨,冒冒的前男友,也是她传媒大学的学长,学的是电视编导专业。 冒冒:【对哦,我都忘了姜晨也是188,好巧。】 文沁:【不是说他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吃回头草了……】 冒冒:【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封彻~】 文沁:【哦哦,他都没约你,你干嘛还在节目里向他表白啊?】 冒冒:【你不懂,这是策略~】 封彻那种男人,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太主动会让他觉得没有挑战的难度,太被动又会让他丧失行动的欲望。 他太高傲了。 所以她才选择用这样直接又含蓄的方式,进可攻退可守。 她用这一周来的矜持表达了受伤的态度,但又用节目上的表白表明了心意。 但凡这男人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对她毫无想法,就肯定会有所行动。 果然,一切如冒冒所料。 热搜当天,晚上10点半,冒冒的微信收到了来自封彻的问候。 封彻:【在干嘛?】 第12章 领教过她持靓不要…… 下午,司衡突然让他看一下热搜,他不明所以地点开,就看到了她的大名。 #冒冒喜欢对男朋友撒娇#这是什么鬼热搜,但他还是点进去看了。 看完才知道是一个节目的宣传。 不过,她在节目里自曝的择偶标准,是在说他吧? 肯定是在说他,连司衡也这么觉得,所以才特意叫他看,不是吗? 本来他以为,她因为晚餐那件事,已经放弃倒追他了,所以就取消了对法餐主厨的邀约。 但看到她节目里的表白,不知为何,突然让他的心里生出些异样的情绪。 有点开心,又有点愧疚,还有点怜爱…… 想着她一个小女生,第一次约会就被他丢在餐厅里,就算闹点小脾气也是人之常情吧。 看在她如此直白在节目上向他表白的份上,他决定弥补她一顿晚餐。 给她发完微信,他放下手机,拿起了床头的书。 刚翻开看了两行,手机就响了。 回得真快。他嘴角漾出笑意,打开。 发现冒冒发了一张游戏界面的截图过来…… 封彻:【?】 冒冒:【捕鱼达人】 冒冒:【一个游戏】 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游戏。 封彻:【在玩游戏?】 冒冒:【嗯,结果因为你的消息,我死了】 不知为何,两人一周多互相没联系,结果刚一破冰,她就来这么一出…… 倒是瞬间打破了本来可能会出现的尴尬,也立刻又拉进了彼此的距离。 但他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便回了一串省略号:【……】 冒冒很快发过来两个字:【你赔】 明明就简单的两个汉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既听不出情绪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可封彻似乎能立刻脑补出她现在的模样,一定是娇俏又霸道。 毕竟,领教过她持靓不要脸的本事,现在持靓勒索又算什么呢。 封彻眼含笑意,顺势回道:【好,请你吃饭】 那边,冒冒看到封彻发过来的消息后,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这就对了嘛~事实证明,封彻先生再怎么傲娇,到底也还是男人。 她回道:【哼,一码归一码,那你现在可一共欠我两顿饭了~】 这句话,是明显带着语气的,封彻从她这个“哼”里感受到了娇嗔。 想起她在节目里说,喜欢对男朋友撒娇,他突然觉得,十分受用。 可能下意识想听听她撒娇的声音,他回了一条语音,故意逗她:“为什么是两顿?” 冒冒很快回了语音过来:“是谁第一次约会饭都没吃完就丢下女孩子去忙工作的呀?你还好意思装蒜呢~” 这是封彻第一次从手机里听她的声音,与当面听略有些不同,说不出的甜美娇憨,语气也嗲嗲的。 天底下,没有几个男人是不吃女人这一套的,尤其还是个美人。 封彻自然也不例外,他莫名就从冒冒似抱怨似撒娇的回答里,生出了娇宠之意。 语气也跟着软了些,嗓音略低沉,带着独属于夜深宁静的低音炮:“那确实是两顿,想吃什么?” “你刚刚害我捕鱼失败,那就陪我去吃海鲜吧。”冒冒又立刻发过来一条,“我选地方。” 封彻是真没想到她能又把话题绕回去,到现在还在想着她的游戏呢。 笑笑,他打字回道:【好,明天晚上?】 冒冒也改成了文字:【可以,那就这么说定啦,我睡了,明天见】 封彻:【明天见】 冒冒:【晚安】 封彻:【晚安】 冒冒:【拜拜】 封彻:【……】 终于感受到了这是冒冒调皮的恶作剧,封彻忍不住又被逗笑,明明只是文字,却十分生动地感受到了冒冒的古灵精怪。 就在他以为对话就此结束的时候,冒冒又发过来一条语音:“哦,原来你不是鹦鹉啊~也对,鹦鹉的声音可没你的声音那么好听,你都可以去做电台主播了。咳嗯,这里是fm11.18冒冒深夜之声,宁静的夜晚,万物沉睡,亲爱的听众朋友,感谢您的聆听与陪伴,愿你今晚梦里有我,晚安咯~” 冒冒故意学着电台主播的温柔语调说了一段晚安语,绵软又撩人。 以至于封彻反复听了许多次。 她说他的声音好听,她的才是。 …… 翌日,文沁约冒冒一起吃晚饭,遭到了拒绝。 一问之下才知道,封彻终于约她吃饭了。 文沁:【这人太有意思了,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冒冒:【男人[摊手]】 文沁:【不过你确定要继续吗?你又不喜欢他……】 冒冒:【继续啊,喜欢能当饭吃啊?我对恋爱这种事情已经没有好奇心了~】 追她的人一直很多,但她直到大学才出于对爱情的好奇,接受了姜晨。 至于为什么是姜晨,原因其实也挺简单的,他很温柔很温暖,像极了冒冒情窦初开时喜欢的那个人。 后来冒冒才发现,那只是单纯的喜欢,并不是爱。 说来也奇妙,冒冒是通过姜晨,才放下了少女时期对那个人的迷思。 进而分清了喜欢与爱的区别。 文沁:【唉,你这是要放弃爱情的节奏呀?其实你不用对爱情那么悲观,你只是还没遇到让自己真正心动的那个人】 冒冒:【停停停,大清早的,拒绝鸡汤】 文沁:【行行行,那你对封彻有多少把握啊?我看他快了吧】 冒冒直接把昨晚的聊天记录发了过去,然后不改自恋本色地回道:【看这情况,再约会个两三次还不搞定?】 文沁看完聊天记录后,直接喷笑出声,发来了语音:“捕鱼达人?哈哈哈哈绝了冒冒,大熊猫都要被你饿死了,笋都被你夺完了!你这确定不是在内涵吗?” 冒冒:【那我还指定今晚吃海鲜呢~】 文沁:【……老太太我都不扶,就服你,那我就等着看钱盈盈吃瘪吧】 冒冒:【到时候我亲自给她点一只鳖】 文沁:【噗,可怜可怜大熊猫吧】 结束了与闺蜜的闲聊,冒冒想了想,给常去的那家海鲜酒楼打去了电话。 第一次约会去了米其林三星法国餐厅,也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体验。 第二次约会就去吃她真正喜欢的东西吧,顺便也带封彻这位太子爷接接地气。 晚上,封彻开车到电视台门口接了冒冒,一起前往她预约好的餐厅。 到了才发现,这家酒店位于南城老区的酒楼一条街,这家海鲜酒楼是一栋三层楼的仿古建筑,档次中等。 看建筑外观和装修,应该已经开了不少年头了。 “这家……很好吃吗?”下车前,封彻透过挡风玻璃,勾着头看了下对面的酒楼,脸上稍微有些迟疑。 他从来没有在这样的店里吃过饭,整条街不能说脏乱差吧,但到处都停满了车,且大多数都是两个轮子的。 除了好吃之外,他想不出冒冒来这里的理由。 冒冒解开安全带,下车前回道:“这家开了十几年了,食材新鲜,做得口味也好,是我很喜欢的一家店。” 封彻点点头,也跟着下了车,扑面而来就是浓郁的饭菜香味。 现在正是晚上黄金时间,各家店的后厨都已经炊烟袅袅,烟火气飘了满街。 他们进的这家海鲜酒楼,生意尤其红火。 一楼主要是食材和菜品展示区,有品种丰富的各类海鲜在大玻璃缸里生龙活虎,等着客人现场挑选,现宰现做。 菜单是以实物或图片的形式进行展示的,摆在围成了一圈的白色长桌上,有很多圈,走进去就像进了迷宫似的,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迷宫”里已经人满为患,人头攒动,吵吵嚷嚷。 封彻好奇之余,更多的感受是觉得吵。 冒冒见状,就知道来得不是时候,现在正好是饭点高峰期,客人集中在这个时候点菜,确实又吵又挤。 她看了眼身旁的封彻,觉得一身昂贵定制西装的他,着实与这环境格格不入,便提议道:“先上去吧,等会再下来点菜。” 封彻从善如流。 因为只有两个人,所以冒冒预定了一个靠窗的四人位。 座位两边都是高椅背的沙发,隔绝开了与前后两桌的视线。 “今天你不会突然有工作吧?”落座之后,冒冒单手托着腮,打趣道。 封彻正在一个一个仔仔细细地查看桌子上的餐具,闻言回道:“应该不会。” 瞧,还是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工作狂就是工作狂。 见他似乎对餐具的干净程度不太满意,想起他有洁癖,冒冒便想问服务生要一壶开水,让他烫一烫餐具。 结果,看了一下,周围并没有服务员,估计大量人手都在一楼帮客人点菜呢。 她只好亲自去讨,说道:“我去要壶热水,顺便去一下洗手间。” 其实封彻没有她以为得那么排斥这个地方,只是第一次来,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毕竟他常去的餐厅,桌与桌之间会留出足够的距离,客人们说话的音量也会很低。 而这里,他甚至能听到隔了三张桌子的那桌中年人聊天的内容。 他身后那桌也入座了两位客人,是两位男性。 其中一位坐在与他背对背的沙发上,因为用力过猛,连带着他的沙发也剧烈震动了一下。 但真正引起封彻注意的并不是座椅的震动,而是他们的对话。 与封彻背对背入座的男人,嗓音浑厚:“欸,姜晨,你怎么黑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非洲拍节目了。没涂防晒吗你?” “没有,大男人那么精致干嘛?”这个叫姜晨的男人,声音和语气听起来要儒雅一些。 “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不是挺精致的吗?还敷面膜。” 姜晨笑了下,语气温柔:“那是冒冒买的面膜太多快过期了,硬逼着我用。” 就是听到这句话时,封彻挑了下眉,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就在他心里猜测到底是冒冒还是茂茂,或是帽帽的时候…… 嗓音浑厚的男子又说道:“唉,你说你……都分手多少年了,每次提起她的时候还这么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就连吃个饭都要来她喜欢的饭店。跟兄弟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所以才每次给你介绍女朋友都拒绝。你要是真忘不了,就去追回来,反正都在一个电视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闻言,封彻突然扯了抹饶有兴味的笑。 他想到了那些爱情电影里的狗血桥段,没想到有一天竟会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谁会想到他和冒冒吃个饭,竟然会遇到她那位传说中优秀的前男友呢。 但,再优秀又如何? 听起来,应该是个对冒冒念念不忘的男人。 而他,却是冒冒现在正在倒追的男人。 封彻挑了下眉,没把这小插曲当回事。 第13章 谁听了不尊称他一…… 姜晨无奈地笑了笑,原来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其实他已经和冒冒分手三年了,作为一个B市人,毕业后不顾家人反对来南城发展,也已经三年了。 他大她两届,研二追到她,一毕业就被分了手。 但来南城是早在和她在一起后,就做出的决定。 虽然分手前她就劝过他好几次,要考虑家人的感受,但他并没有听。 可能也因为不甘心吧,即使分手也还是来了。 至少,现在还能是朋友,还能经常看到她。 “你笑什么,我说真的。你看没看昨天的热搜?” 姜晨摇头:“没有,怎么了?” “冒冒在节目上说,她喜欢的男生身高188,长得帅身材好,有力量感,这不就是在说你吗?当年你们情人节的时候参加那个公主抱大赛,不是拿了第一名?肯定让她印象深刻吧?” 封彻:“……” “她真那么说了?”姜晨的语气明显是惊讶的,却也含着显而易见的欣喜。 “嗯,骗你干嘛?你等会自己搜一下那个节目嘛!反正见证过你们爱情的人,都知道她是在说你。而且,你俩分手后一直都单身,我们这些朋友看着都着急,当年你们分手分得也是莫名其妙的,我估计她是有些后悔了吧?” 姜晨不知是太过惊喜还是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一时没有说话。 “你回国后跟她联系过吗?” 姜晨十分自然地回道:“嗯,回来那天见了一面。” 给她和文沁带了礼物,以此为借口,与她见了一面。 “所以说你们两个呀……人家都说分手了还能做朋友,不是从没爱过就是还喜欢对方。她既然已经暗示你了,那你就再追一次呗,别再折腾了。这些年你对她怎么样,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就说这家饭店吧,你要不是爱屋及乌干嘛来这里?” 姜晨闻言选择了默认,看了眼陆续上来的客人后,道:“差不多了,去点菜吧。” 他们也是为了避开点菜高峰,才先上来坐的。 待他们下楼后,封彻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姜晨的背影。 他穿着牛仔裤和短T,和他一样是宽肩窄腰的身材,只是身材更加壮硕一些,T恤下的肱二头肌……比他的大。 而且,他刚刚说回国当天就跟冒冒见过面了。 那应该就是他跟蒋末飞谈事情那天吧? 蒋末飞不是说她之所以不能来,是因为去给学长接风了么? 其实如果没有接风这件事,或许他还无法确定她节目里说的是谁。 但现在,答案很明显。 就在这时,冒冒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茶壶,满脸打趣道:“呐,这是开水,给你烫烫餐具吧,知道你爱干净~” 封彻却只是看着她,黑眸深邃,神情也过于专注,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怎么了?”冒冒下意识问道,直觉不太妙。 果然,只见封彻抿了下唇,语气冷淡地回道:“抱歉,我没办法在这家餐厅里用餐,我们可以现在离开吗?” “……” 冒冒发誓,但凡他不是封彻,但凡她不是在倒追他,但凡她没有领教过他的矫情和洁癖—— 她一定只会回一个字。 滚! 啊啊啊啊啊,她为什么要忍受这样一个龟毛到令人发指的男人?! 他又不是处女座!怎么就得了处女座的病?! 冒冒微笑着回道:“好。” …… 当天晚上,冒冒靠在床头,脸上敷着面膜,正在进行闺蜜卧谈会之微信版。 文沁:【然后呢?】 冒冒:【然后他就带我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两个人坐在一个大包厢里,隔着一个太平洋的距离,点了一桌子海鲜[微笑]】 文沁:【哈哈哈哈那好吃吗?】 冒冒:【好吃[微笑]如果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吃海鲜,一定会非常满足,可我们是约会啊约会!】 文沁:【那你不能坐到他旁边去?】 冒冒:【我坐了啊,我还亲自剥了琵琶虾给他呢,结果你猜怎么着?[微笑]】 文沁:【天,你以前跟姜晨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亲手剥过虾?】 冒冒:【就是说啊,结果他还不领情,说他不爱吃琵琶虾,然后碰都没有碰一下我给他剥的虾……】 文沁:【这么不识抬举!】 冒冒:【然后我就撒娇,说既然你不爱吃,那你给我剥呗~】 文沁:【不剥?】 冒冒:【不剥也就算了,他还突然问我一句:你前男友会为你剥虾吗?】 文沁:【为什么突然cue你前男友?】 冒冒:【他大概是想知道我作不作?我其实应该回答他没有的,但我脑子一抽就说:会啊,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文沁:【对啊,然后呢?】 冒冒:【然后你绝对想不到这个男人有多狗!!!】 文沁:【……】 冒冒:【他就用那一脸死人样,语气Dior得不得了地对我说:冒冒,我是封彻,我从不伺候女人。】 文沁:【哈哈哈哈哈这么装逼】 冒冒:【谁听了不尊称他一声bking呢?[微笑]】 文沁:【所以你真的要继续追这个逼王吗?】 文沁:【我觉得你要不还是放弃吧,做个被宠爱的小公主不好吗?不然做霸气的女王也行啊。在他那里只能做个为他冲锋陷阵的将军或毫无地位的女仆吧……】 冒冒看着手机,丝毫没有犹豫地打出了一行字:【继续,我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为我剥虾】 她就不信了,她会追不到封彻? 最多也就是难度高一点、花的时间久一点、需要再用心一点。 难道他真是断绝七情六欲的仙男不成? 她可以的,她能行! …… 可是,海鲜大餐之后,封彻又变回了冷冰冰的模样。 仿佛那天晚上的良好互动没有发生过似的,欠她的第二顿饭也迟迟没有动静。 冒冒实在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觉得封彻的心才是海底沙,飘忽不定,琢磨不透。 真没想到有一天,她还得研究男人。 可惜闺蜜文沁对男人这种生物并不了解,冒冒只好来找艾米阿姨解惑。 顺便喝酒撸猫。 可惜来得好像不是时候,艾米阿姨正在应酬客人。 明明已经是晚餐时间,酒庄里依然还有不少客人,看起来还是下午的那一波。 照理说,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离店去吃饭了才对。 可现在,他们有的坐在大厅的沙发区,有的坐在吧台,一副流连忘返的模样。 真的很少见。 曼斯酒庄的大厅装修风格是现代奢华风,每张茶几搭配一圈真皮沙发形成一个相对隐私的区域,供客人们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但平时,其实是大大小小的包厢更受欢迎。 冒冒捡了个角落坐下,不一会儿就看到艾米从其中一个卡座起身,浅笑嫣然。 她怀里抱着重重,手里捏着一只酒杯,怎一个风情万种。 冒冒还没来得及喊她,就见另一桌的客人又把她叫了过去。 来这里的客人有冲着酒来光顾的,也有冲着她来光顾的。 每次带来了新朋友,总是要喊艾米过去介绍一番。 一方面是邀功自己带来了新的客人,一方面是向朋友展示与美女老板娘的熟稔。 其中,更是有不少单身的中年、青年追求艾米,只是没有人成功。 冒冒注意到,就在艾米起身游走于大厅的那几秒,不少男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过去。 她这才发现,艾米阿姨今天穿得有些不同,连身长裙的V领比平时低了一些。 整个人不同于平日里含而不露的性感,突然变得格外张扬和惹眼。 那刚做了绝育的重重也莫名其妙成了助攻,时不时伸出爪子按在她半露的酥丨胸上,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这绝世美人与猫的风景,难怪要流连忘返了。 好不容易等到艾米应酬完了一圈,冒冒终于蹦蹦跳跳地蹭了过去。 虽然她平时刻意打扮打扮,也算个风情美人,但与艾米一对比,那份性感里就明显多了些小女孩的清纯和青涩。 不得不承认,风韵这个东西,还是得有时间的沉淀才够味道。 “艾米阿姨,你今天穿得好美啊~”冒冒嘴甜地说道,又点了点重重的小脑袋。 艾米闻言竟面露羞涩,神情里带着些不确定,问道:“真的吗?会不会显得不自然?” 发现了她的紧张情绪,冒冒先是安慰道:“不会啊,很好看很自然。” 然后才好奇地问道:“艾米阿姨,你怎么了?干吗紧张?” 她一直都是一副从容优雅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艾米抚着重重的毛,眼睛看着面前的酒杯,像是望去了很远的地方似的。 半晌,才说道:“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年轻时爱慕过一个男人,结果表白失败的事吗?” “嗯,记得。”但当时她也没继续追问,心想反正肯定是个遗憾的故事。 艾米又道:“我的选择是继续做他的朋友。他真的是个好男人,作为朋友讲义气、作为丈夫很忠诚。哦,他拒绝我没多久就结婚了,我才知道他的家族早已为他安排好了政治联姻。虽然如此,他也对他的妻女很好,好到即便妻子有了外遇,他还要为了顾及所有人,任由自己背负负心汉的骂名不去辩解。” “……”冒冒十分震惊,从没想过艾米阿姨年轻时的往事,竟然是这样的。 她刚刚说政治联姻。 联想到她有位好友是英国公爵,冒冒不得不怀疑,她爱慕的男人,正是此人。 艾米继续说道:“他离婚了,冒冒,而我第一反应竟然是开心。你知道吗?我当初回国开曼斯酒庄,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能离他远一点,这样才会好过一些,藏着爱意做他的朋友太难了。可他现在离婚了,成为了一位单身的男士,我就又有了妄想。其实他今天来南城,是来找老朋友散心的,可我却穿成这样想勾引他,我是不是很坏?” 第14章 我觉得《古墓丽影…… 看到一向气质高雅、风姿绰约的艾米,此时却慌乱无措得像个纯情的少女,冒冒坐在她对面托着腮,不自觉就露出了欣赏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女人心动时的模样,是含羞带怯的、意乱情迷的、乱无章法的。 她鼓励艾米道:“女为悦己者容,有什么问题?再说,他离婚又不是因为你,你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一面对他,就会紧张。你应该知道的吧?就是那种只要和他共处一个空间,就会不由自主想要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又不想被他发现。如果他突然靠近我的话,我就会莫名地开始心跳加速,根本没办法控制。这么多年了,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这样,到现在也还是会这样。我也试着交过男朋友,但都没有这种感觉。你懂吗?”艾米今天确实是又紧张又激动的,连带着话也多了起来。 她似乎很想要和冒冒分享自己神奇的心动感受,想寻找共鸣。 可冒冒听了她的这段描述后,却觉得非常陌生。 那是一种她只在言情小说里才读到过的感觉,她从未切身感受到过。 所以她只能含糊地点点头:“嗯,他应该就是那个可以跟你灵魂共振的人。” 因为艾米晚上和那位恢复了单身的男士有约,所以冒冒只好告辞了。 不过,她原本想要讨教的问题,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瞧瞧艾米,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扮自己。 所以,这个方法应该是全世界通用的吧。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今天艾米阿姨难得穿得性感了一点,就勾得那些男人流连忘返,冒冒好像明白了自己应该尝试的方向。 她身材虽然很好,但平时总是包得过于严实。 也许封彻那种闷骚的男人,就喜欢性感风呢? 可是,第二顿饭遥遥无期,她现在连见到他的机会都没有。 平时给他发微信,要么回得特别慢,要么就回得特别敷衍,分分钟能把她气厥过去。 昨天晚上,她给他发微信,问:【睡了吗?】 封彻回道:【还没】 虽然他没有反问一句“干嘛”,但冒冒还是主动承担起了延续话题的重任。 冒冒:【我有点失眠,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对付失眠的好办法~】 其实她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和他聊聊天而已,毕竟她如果真的是想知道怎么对付失眠,她可以问百度。 结果他回:【我觉得你应该先问我,我有没有失眠的困扰】 言下之意是,你都不知道我失不失眠,怎么就直接问我有没有对付失眠的方法呢? 翻了个白眼,冒冒乖乖问道:【所以你会失眠吗?】 封彻:【不会】 ? ?? ??? 不想聊天就直说,这是干嘛呢? 冒冒气得半天没回,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顺顺气。 刚坐到沙发上,手机又响了。 她一看,有些惊讶,没想到封彻会再发一条消息过来。 她还以为聊天到此终结了呢。 封彻:【吃安眠药或喝点酒应该可以】 封彻:【但别同时】 算他钢铁直男的程度还有点救,冒冒拍了张手握红酒的照片发了过去,意思是已经在喝了。 结果他又回道:【缺点是容易形成药物依赖或酒精依赖】 说话不大喘气能死是吧?不给她泼凉水会死是吧? 冒冒耐着性子解释,怕他误以为她是个爱酗酒的女人:【我就打算喝这一小杯,估计只能起到点美容功能,对失眠怕是没什么用了】 见他没回,她又说道:【所以我准备找个电影看看,说不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本来,她是想借此和他聊聊关于电影的话题的。 这是多好聊的主题啊,可以聊很久,还可以无限延伸。 结果,封彻回道:【听说看电视看到睡着,是初老症状之一】 “……” 不会聊天可以请你闭嘴吗?! 冒冒深吸一口气,决定今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便回道:【那怎么办?】 封彻:【运动,健康点】 冒冒:【不喜欢运动,而且我都洗好澡了】 封彻:【那下载个音频APP,点开儿童专区,选个哄睡故事】 冒冒:【……】 虽然冒冒发了个省略号过去,但其实心里倒是觉得他有点开窍了。 还知道要把女孩子当宝宝哄了,进步神速。 冒冒故意回道:【那你会讲童话故事吗?】 冒冒觉得,她和封彻今晚的对话总算擦出了些小火花。 在她的设想里,接下来就该十分自然地进行语音通话,然后封彻会比较笨拙地给她讲一个睡前故事。 那样一来,关系瞬间就暧昧亲近了呀。 结果,某人竟然回道:【我想了一下,可能德云社更适合你】 “……” 冒冒很想回一句:我觉得《古墓丽影》很适合你,适合安葬你:) 但忍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口饮尽红酒,忿忿钻进了被窝,五分钟后便酣然入睡。 而南城江边某高层建筑的39楼,健身室里亮着灯。 发完微信的封彻,把手机放到了一边。 他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江景,边伸手抓握住单杠,然后优雅地做着引体向上,一下又一下。 半小时后,健完身的封彻已经大汗淋漓。 汗液顺着额角和眉骨流过英俊的脸颊,又从下颚骨一路滑过脖颈,最后隐没在衣服里。 他拿起挂在器材上的毛巾,简单擦了下汗,便走进了浴室。 在镜子前脱去运动上衣,封彻微微歪头检视着自己的身材,又左右侧身看了看。 接着,他举起左臂作弯曲状,用力爆起自己的肱二头肌。 表情,不甚满意。 …… 南城电视台的真人秀节目,一经播出,便取得了非常好的收视成绩。 不仅成为了南城的名牌综艺,也捧红了节目的常驻嘉宾。 赞助商们争先恐后地加入进来,让电视台赚了个盆满钵满。 因此,作为这个节目的总负责人,蒋末飞决定举办一个庆功宴。 一方面是感谢每一位工作人员、嘉宾以及赞助商对节目的贡献,一方面也是为了他接下来正在筹备的新综艺招人和招商。 庆功宴在滨江大道上一个五星级酒店举行,声势浩大,几乎整个电视台的名人都被邀请参加,也有许多明星艺人出席。 其中,参加过真人秀录制的钱盈盈,也在受邀之列。 冒冒接到通知时,第一时间就去确认了受邀的赞助商名单,有封彻。 封氏集团正在和南城电视台签战略协议,想想也知道他肯定是会参加的。 蒋末飞举办的庆功宴,风格绝不会太正经,热闹欢乐才是第一要素。 但毕竟是个晚宴,冒冒十分认真地准备了自己的晚礼服。 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份和知名度,借个名牌礼服肯定没问题。 但当晚女明星那么多,她一个主持人,一定会在品牌和礼服的逼格上被人比下去。 毕竟,她肯定借不到高定,更别说超季的高定。 那么,与其如此,她不如另辟蹊径。 晚宴当天,冒冒在家打扮好了之后,就叫了辆车前往酒店。 下了车才知道,蒋末飞竟然还安排了走红毯环节,红毯两边已经聚集了许多粉丝。 嘉宾下车后,要踩着红毯一路走向酒店大门,在一面超大的背景墙前签名,并接受媒体拍照。 这个环节显然是专为明星艺人准备的,就算媒体们拍了主持人和其他嘉宾的照片,发稿时肯定也不会采用。 冒冒走到红毯上,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的两拨嘉宾,分别是正在背景墙接受媒体拍照的钱盈盈,以及距离她5米远的宁馨儿。 还真是……巧。 “哇,这是谁啊?好漂亮。” “是冒冒,我们南城电视台的一个女主持人。” “怎么比女明星还漂亮,身材好好啊……” 夹道围观的女粉丝大声讨论着,对话传到了冒冒的耳朵里。 她笑着转头看向那边,友好地对她们抓了抓手。 因为刚下过雨,空气里仍带着湿意和凉意,一阵江风吹过,她连忙单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臂,丝毫没注意这个动作挤到了自己的胸,制造了一道好风景。 不知是因为她冷得那一哆嗦,还是她转过了脸来。 只见那一拨粉丝突然安静了下来,她们盯着她,像是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动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非常小众的原创设计师作品。 杏色的晚礼服上面手工缝制了许多闪闪发光的“珠宝”,增添了些许华贵。 这件礼服绝不是那种会让人一眼惊艳的衣服,但绝就绝在与冒冒的肤色和气质完美契合。 礼服选用的是十分高级的杏色面料,衬得她肌肤如脂如玉,细腻凝滑,全身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如果其他女嘉宾们是少女感十足的、漂亮的、美丽的,那冒冒绝对就是高级性感的。 因为任何看到她的人,脑子里应该都会闪过这两个字——尤物。 她就是那种让人看一眼便很难移开目光的绝色。 虽然,她明明只露了点乳丨沟和后背而已。 原本应该拍完照就进酒店的钱盈盈,竟然在媒体拍照区又逗留了一会儿,因为她好像是突然发现了在她后面的宁馨儿。 冒冒只好刻意放慢了行走的脚步,等着她们在前面演绎完闺蜜情深的戏码。 但媒体的闪光灯却有许多已经向她转来,惹来了钱盈盈与宁馨儿十分不满的一瞥。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车的声音,是有新嘉宾到场了。 冒冒回眸,恰好与刚刚下车,神情淡漠如水的封彻对上了视线。 第15章 “在跟你表妹抢你…… 冒冒从封彻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对这个红毯的嫌弃,心中莞尔,因为所见略同。 她美目流盼,故意等在原地,待他阔步走来。 在他走到她身边时,她便十分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封总,别走那么快嘛~给你表妹多点时间拍照,后面的嘉宾又没到。” 封彻被她挽住,只能陪着她站在红毯的半路上。 他看了眼钱盈盈,发现她正对着自己招手,一副喊他过去一起拍照的模样。 但臂弯里的小手却悄悄抓紧他的衣袖,摆明了不让他过去。 他挑眉:“什么意思?” 冒冒挽着他面向媒体的方向,一边微笑一边小声说道:“在跟你表妹抢你啊,没看出来吗?” “……”封彻转头看了她一眼,因为她这话说得太故意,反而让人觉得是在开玩笑。 想想,她可能只是想和他单独拍照吧,封彻便由着她了。 钱盈盈和宁馨儿估计是看出了他们并不想过来和她们一起拍照,便只好进了酒店。 此时,闪光灯便集中对准了冒冒和封彻。 媒体区传来疑问:“冒冒旁边的帅哥是谁啊?” “这你都不认识?是封彻,封乾的孙子,钱盈盈的表哥,封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哥们儿,你平时不关注财经新闻吗?” “啊,原来是他。我负责娱乐板块的,他这么帅,怎么没被娱记发现啊?” “因为他今年刚回国,之前一直在国外,为人低调,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公开的资料极少。” “哦,那他和冒冒不会是在恋爱吧!” 霎时间,媒体区闪光灯的频率大增,按快门的声音噼里啪啦得就像机关枪一样。 不过冒冒和封彻并未在背景墙前逗留太久,签完名,转身站了5、6秒钟就一起走进了酒店。 但对在场的媒体来说,素材已经足够了。 钱盈盈和宁馨儿一起步入宴会厅后,便开始讨论刚刚看到的画面。 “她什么时候跟你哥那么熟了?”宁馨儿一脸惊讶地问道。 上次她听到的消息还是封彻不记得她了呢,这才几天,两人胳膊都挽上了。 钱盈盈也很郁闷,她13岁进封家时,就发现这个表哥性子冷淡,对她爱搭不理。 她就去跟舅妈,也就是封彻的妈妈撒娇。 得到的回答是,他就那样,以前对冒冒也是一样的,并不是故意针对她。 然后没多久,封彻就去了国外,每年也就春节时回国一次。 所以,钱盈盈一直和封彻不熟。 但他毕竟是封家的唯一继承人,钱盈盈十分清楚自己这辈子都得仰赖他的庇荫,便一直都是主动讨好卖乖的姿态。 因为她虽然名义上是封乾的外孙女,但她的母亲封婧其实只是封彻的奶奶封老太太收养的女儿,与封家并无血缘关系。 当年,据说封婧爱上了一个姓钱的小混混,也就是钱盈盈的亲生父亲。 但因为他不学无术,品行不端,所以遭到封家二老的极力反对。 封婧便选择了私奔。 至于后来,封婧为什么死了,为什么女儿会在惜别山的道观里被封家找到,没人告诉她。 钱盈盈只知道,外公对她是纵容的。 她不爱读书,他就捐钱送她进大学;她想进娱乐圈,他就砸钱砸资源送她出道。 以封乾出了名的严苛性格,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他对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包括死去的封婧,都是非常严厉的。 可见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隐情。 不过,钱盈盈并不关心事实如何。 反正只要封家一直对她好,确保她一辈子骄奢淫逸的生活就行了。 但,如果封彻娶了冒冒,那可就不行了。 钱盈盈想起那天自己对冒冒说的话,不由得怀疑冒冒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才故意接近封彻。 她转头看到冒冒挽着封彻走进了宴会厅,不甚在意且满脸讥笑地对宁馨儿说道:“如果她接近我哥是为了攀上封家,那她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我外公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她的。” 宁馨儿点点头,突然问道:“对了,你哥多高啊?” “不清楚,怎么了?” “你没看热搜吗?冒冒上节目自曝择偶标准,我本来以为她说的是姜晨,现在看来,她说的不会就是你哥吧?”宁馨儿的表情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钱盈盈不屑地回道:“多半是说我哥,她都把姜晨甩了,应该不会吃回头草。” 话音刚落,她们就看到冒冒与封彻分开后,与另一个男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那不正是姜晨吗? 钱盈盈连忙看向宁馨儿,只见她委屈地咬着唇,眸子里满是嫉恨。 唉,她也只能轻拍她的肩膀安慰。 去年宁馨儿进南城电视台后,对姜晨一见钟情,后来才知道他是冒冒的前男友。 这也就算了,最关键的是,宁馨儿努力了一年,发现自己在姜晨心里的地位,还不如冒冒的一根手指头。 是真的不如,有一次她和姜晨单独吃饭,他中途突然说有事,就先走了。 后来她才无意中得知,那天冒冒不小心打翻了咖啡,烫伤了手。 她在朋友圈晒了红肿的手自嘲,被他看见,就立刻买烫伤膏送了过去。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那么爱冒冒,明明当年是她莫名其妙甩掉了他。 难道他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但也不知为什么,他越是对冒冒一往情深,她越是不甘心地想要得到他。 在她看来,冒冒根本不配拥有姜晨的爱。 被蒋末飞缠住的封彻,眼神不着痕迹地追随着那道倩影,心里还在反复回味她刚刚说的话。 刚刚拍完照后,她突然在他耳边得意地说:“封彻,你已经中了我的圈套,明天媒体就会传我们在谈恋爱~反正我先告诉你,我是不会否认的。” 那副丝毫不掩饰心机的娇媚模样,又欠又无赖,但又莫名的可爱。 虽然她今天穿得让人血脉喷张,浑身散发着令男人无法忽视的性感气息,但那骨子里,仍是小女生的性子。 但,那个男人是谁? 封彻从他的身型和发型很快判断出,他好像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前男友。 不由得眉头紧蹙。 “呃,封总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们再做商讨。”蒋末飞正在与他和司衡聊合作的事宜,见封彻突然脸色变了,便十分紧张地说道。 封彻没说话,司衡在旁接道:“那蒋总,我们改天再碰一下具体的合作细则。” “行,今晚就好好放松一下,我安排了许多节目,希望二位能尽兴,那我先失陪。”说完,蒋末飞就去应酬其他人了。 其实这样的宴会,封彻通常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的。 实在不行得亲自参加的话,也多半是露个面走个过场而已,给完面子就该撤了。 除非,是真需要在这种场合谈事情,他才会久留。 但今天是例外。 他露了面,走了过场,也不需要继续谈事情,可他仍未离开。 晚宴很热闹,从一开始,舞台上就一直有节目表演,气氛时而优雅宁静,时而欢快热闹。 冒冒作为电视台的主持人,也不免被主持人cue上台,进行了即兴的表演。 电视台的余兴节目就是不一样,随便几个人往那一站就是一台戏,精彩又好笑。 舞台上的冒冒非常外向活泼,仿佛天生就是活在镁光灯下的,轻易就能吸引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 一轮节目过后,活动主持人提议玩一个小游戏,来发放这一轮的大奖——两台最新款手机。 游戏将从现场抽出八名男士和八名女士共同参与,大家入场时都领了号码牌套在手腕上,这下终于明白了用途。 男士是单号,女士是双号。 没想到,主持人竟然叫到了封彻的号码牌。 其实封彻完全可以把自己的号码牌交给司衡,让他代替自己上台,没人敢有意见。 但是,当他看到冒冒和那位前男友都被叫上台了之后,他鬼使神差地就走上了舞台。 搞得司衡看了他好几眼,神情是既诧异又担心的,大概是怕等会的游戏内容不适合他的身份和形象。 “好,现在,请女士们走到屏风的后面去。”主持人说道。 “对,都站好了吗?顺序无所谓,一扇屏风后面站一个人就好。接下来我来讲解游戏规则:这个游戏是智慧与力量的比拼,男士们首先通过答题来决定先后顺序。最先答对题的男士可以优先选择屏风后面的一名女士作为自己下一轮游戏的合作对象,但第二轮是什么游戏,暂时保密。我提示一下,是和力量有关的。” 舞台上的那排屏风,一看就是从电视台的道具仓库里搬过来的,每扇屏风的中间都被挖了一个方形的洞,并挂上了帘子。 想必,赢了答题的男士会通过女士的局部来进行选择。 封彻的脑海里已经在回想冒冒今晚的模样。 他看了眼姜晨,发现他在舞台另一边,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主持人。 封彻潜意识里是有胜负欲的,他想优先答对问题,把冒冒选走。 但主持人准备的题库却并不在封彻的知识储备范围内,他问的第一道题,竟然是关于电视剧的。 而且,是国产电视剧。 姜晨十分积极,率先举手答对了题目,获得优先选择权。 只见八位女士在主持人的指示下,同时从屏风中间的小窗口伸出了一只手。 封彻亦回头扫了眼那八只手,从他这头扫到第三只手时,就没有再移开目光。 那是冒冒的手没错,涂的是透明有光泽的指甲油,粉粉嫩嫩,纤弱无骨。 在红毯上时,这手还挽在他的手臂上。 他抬眸看姜晨,发现他已经略过了前面的五只手,来到了冒冒的手的前面。 “我选这位。” 第16章 “就露到这儿?她…… 封彻注意到,姜晨看到冒冒的手时,思考时间不到三秒,几乎跟他一样,也是一眼认出的。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内心感受是怎样的,应该是怎样的。 总之,在那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游戏蠢爆了。 所以他一直没有参与答题,自动与剩下的最后一位女士组队成功。 八位女士从屏风后依次走出,封彻看冒冒时,两人对视了几秒。 虽然中间隔着许多人,但那几秒却好像世界只剩下彼此,蓦然在封彻心头留下一丝悸动。 八个组配对结束,主持人宣布了第二轮游戏的内容与规则:“请男士们背起或抱起自己的队友,坚持到最后的一组即为胜利。所以,现在知道了哈,刚刚第一轮是智慧的考验,现在这一轮就是力量的考验啦,大家加油!” “……”封彻想起了前几天在海鲜酒楼时听到的对话。 以前冒冒和姜晨谈恋爱的时候,参加过公主抱大赛,获得了第一名,而且还是在情人节的时候。 所以,这是让他听到还不够,还要让他亲眼看到。 游戏开始,虽然背着会比较省力,但男士们为了尊严都选择了公主抱,这就是纯靠臂力的比拼。 封彻无心恋战,所以在第一组放弃之后,也放下了自己的队友。 他退到一边去,看剩下的六组继续比赛。 姜晨和冒冒那一组胜面最大,两人身高差和体重差摆在那,姜晨完全是一脸轻松。 冒冒甚至没有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为他省力,而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很快,又有三组相继放弃。 为了加快游戏的进程,主持人开始增加游戏的难度,要求男士单脚站立。 这对重心比较高的姜晨来说并不容易,但他依然非常平稳地坚持到了最后。 几乎是毫无意外的,姜晨和冒冒获得了本轮游戏的胜利。 下来后,冒冒给封彻发了一条微信:【如果你能答对问题的话,能认出我的手吗?】 封彻看完消息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冒冒,不知为何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他回:【你那爪子很好认】 发完消息,封彻又看向她,发现姜晨正在和她说话,身躯恰好挡住了冒冒。 他垂眸看了手机半晌,都没有再收到回复。 刚刚好了一些的心情,又陡然变得烦躁起来。 以至于这抹烦躁直到宴会结束,也未能消散。 司衡开车载着封彻离开时,看到了正站在路边等车的冒冒。 “是冒冒。”司衡对封彻说的同时,车也已经缓缓停靠到了她的面前。 封彻没吭声,他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看着她,觉得她纤弱得仿佛能被一阵风吹走似的。 现在快9月底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夜晚江风沁凉,她穿成这样站在这路口,惹得行人频频侧目。 “冒冒,上车?送你回去。”司衡开着车窗,对冒冒说道,语气熟稔。 冒冒瞥了眼后座,但车窗太黑,没看到封彻。 她回道:“谢谢,但我今天回我爸妈家,我舅舅来接我了。” “哦,这样啊,那我们先走了。” “嗯,拜拜。”冒冒和司衡道完再见,又瞥了眼车后座。 啧,真是的,今天整个晚宴都被各种同事缠住,害她都没机会到封彻面前去刷刷存在感。 真是白穿得这么好看了。 还有那个姜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对她特别主动,甚至快要超越“朋友”的界限了。 她还以为他们这一年来,做普通朋友和同事做得挺不错的。 他这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正想着,她发现封彻的车开到不远处突然又停了下来。 车上,司衡听了封彻的停车指令后,不解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只见封彻坐在后座上,脸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此时恰好对面驶来一辆车,车灯一瞬间闪过他的脸庞。 封彻眉头微蹙,说道:“去给她一件衣服。” 司衡闻言看了眼车后面不远处的冒冒,见她抚着手臂摩挲,眼底掠过欣慰。 心想封彻这钢铁直男总算开窍了,知道心疼女孩子了。 可封彻却并没有任何脱外套的动作,两人四目相对后,司衡才反应过来地指了指自己:“给她穿我的外套?” “不然呢?”封彻理直气壮地说道。 司衡点点头,内心很是无奈。 他下车后边向冒冒走去,边脱下自己的外套。 所以冒冒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画面。 “呃……”冒冒稍微有些尴尬,不明白为什么司衡会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递给她。 司衡指了指车,又挠了挠头,一副明知道很牵强但又不得不解释的样子,道:“他怕你冷,让我把外套脱给你穿。有点奇怪哈?主要是因为他有点洁癖和强迫症,不喜欢在外面衣衫不整。所以,虽然是我的外套,但这是他的心意。” 司衡解释完,看着冒冒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又确认道:“所以,明白?” 冒冒点点头:“哦……那谢谢他。” 但那表情却好像在说:封彻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司衡的表情就像在回:你知道就好。 尴尬地送完了衣服,司衡便走回车上,载着封彻离开了。 冒冒穿上司衡的外套后,想了想,给封彻发了条微信:【第一次看到用别人的外套送温暖的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封彻:【我不是怕你冷】 冒冒:【?】 封彻:【我是觉得你穿成那样站马路上】 冒冒:【?】 封彻:【有伤风化】 “……”嘴巴不要可以捐了。 冒冒真的觉得,但凡他不是封彻,但凡她不是在倒追他,但凡她没有领教过他的恶劣和毒舌—— 她肯定早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 晚宴当天,庆功宴的新闻稿就已经发出来了。 除了以明星和节目为话题的新闻之外,冒冒与封彻的绯闻也占领了舆论的一席之地。 翌日,冒冒一到台里就接到了记者朋友的采访电话。 对于记者的猜测,冒冒既没否认也没承认,而是让人浮想联翩地回了句:“问封先生吧,以他的回答为准。” 记者当然也不可能放过封彻,想尽办法把电话打到了司衡这里。 司衡例行向封彻转达了记者的意思,以为封彻肯定会拒绝回答这种私人的问题。 但他却坐在那里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地回道:“就是追和被追的关系。” “……”司衡愣在那里,简直无法理解封彻的脑回路。 他这摆明了就是想让记者扒出来,是冒冒在倒追他啊。 是有多幼稚?竟然会有这样的虚荣心。 果不其然,无所不能的娱记们很快就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扒出了真相。 之前冒冒参加真人秀人气小爆时,就有八卦消息指出她的父母在封家做司机和保姆。 由此可见,冒冒与封彻很可能打小就已经认识了。 两人在封彻回国后重逢,开始有了交集。 可考信息有:封氏集团做冠名商那一期节目,正好是冒冒参加的那一期;封彻和冒冒曾一起看过斯诺克世锦赛决赛;冒冒曾在节目里自曝择偶标准,承认自己喜欢的男生身高就是188,而经过记者采访认证,封彻先生的身高正是188。 鉴于封彻回答记者的是:他们属于“追和被追”的关系。 那么假设,是封彻在追冒冒的话,那冒冒在节目里表白,不就说明是双向喜欢了吗? 那肯定就不存在现在“追和被追”的关系了。 所以,得出结论:冒冒在追封彻。 冒冒也没想到封彻会这样回答记者,本来还想将他一军,没想到反倒是被他架到了火上。 同事们纷纷拿她这个绯闻当做调侃,甚至还为她加油鼓劲。 这氛围,让她顿时觉得,要是最后追不到他的话,会十分丢人。 下班后,冒冒躲到了曼斯酒庄。 艾米阿姨平时从不关心娱乐新闻,应该还不知道她在倒追的人,就是南城首富封家的太子爷。 果然,看艾米见到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没看到她的八卦新闻。 “艾米阿姨,你跟你那位朋友怎么样了呀?”冒冒关心地问道。 她主要就是想知道艾米阿姨那天的“色丨诱”成没成功,反正她是很失败,一败涂地。 没想到艾米也是一声叹息,摇了摇头。 见状,冒冒瞬间有一股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同仇敌忾的气焰,腾一下窜到天灵盖。 她猛地灌了一口红酒,道:“我觉得我追的这个男人和你那位朋友,是一路货色,绝对眼神有问题。你知道吗阿姨,我前天晚宴打扮得可好看了,被多家媒体评选为当晚最性感,简直就是艳压全场,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这也就算了,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吗?” “什么?”艾米问道,但不知为什么,她好像已经对这个男孩子的恶劣程度有了些心理准备。 “他竟然说我有伤风化!!!他是大清欲孽吗?好歹也是在国外生活过十几年的,怎么能这么老古板啊!!!” 艾米:“……” 冒冒非常无语地把手比到自己的胸口,忿然诉苦道:“我就露到这里而已!这不是很正常吗?在晚礼服里都算保守的了,那我身材好又不能怪我的呀,阿姨你说对不对?” 艾米笑着点点头,突然觉得冒冒倒追的这个男孩子,缺点多得十分真实,甚至有点可爱。 晚上,封彻过来陪她喝酒,大概是知道她又一次被威尔逊拒绝了吧。 艾米不想让封彻太担心自己,便把话题扯到了冒冒的身上。 “我那个外甥女比我还惨,她倒追的那个男孩子不仅对她的性感穿着无动于衷,甚至还说她穿成那样有伤风化,哈哈哈~” 艾米确实是觉得“有伤风化”四个字透着一股早该入土的封建古板,着实有些好笑。 “她怎么说的?”封彻问。 艾米没注意他此刻的神情,自顾自笑着比划道:“她说我就露到这儿,已经很保守了,身材好怪谁呀~哈哈哈但我觉得,那个男孩子还蛮可爱的。” “就露到这儿?她还想露到哪儿?”封彻小声回道。 第17章 “嗯,是你喜欢的…… 虽然给她衣服确实是怕她冷,但那衣服怎么都不能算是保守。 不过艾米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而是突然惊呼一声:“欸,重重,不可以!” 几乎是同时,封彻的膝盖就跳上来一只猫,就是冒冒捡的那只暹罗猫。 “喵~”正对着他叫唤。 知道他有洁癖,艾米连忙起身从他膝上把重重抱走:“不好意思,它平时从不往人身上跳的。” “没事。”封彻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猫毛,问道,“它为什么叫虫虫?” “哦,是重逢的重,我外甥女取的。”艾米解释道,然后便低头教育着重重,让它以后不准再像刚刚那样骚扰别人。 对面的封彻闻言沉默半晌,他看着重重,蓦地扯了抹笑。 那天确实是他俩真正意义上的重逢。 得知她用这样的方式纪念他们之间的重逢,让封彻的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 但一想到她同时还和她那个前男友纠缠不清,他就又有些烦闷。 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 又有节目邀请冒冒做嘉宾了,她俨然已经成了一只脚跨进了娱乐圈的主持人。 原本她是想要推掉的,因为她无意向娱乐圈发展,只想好好当个主持人。 她并不想像明星那样,忙起来没日没夜,闲下来又焦虑万分。 但是,制作人提了一句,说这期节目将在封氏集团的大厦里录制。 这明摆着就是因为她和封彻的绯闻,才选她当这期嘉宾的嘛。 那她当然要接啦,正愁没机会和封彻见面。 录制当天,她给封彻发了条微信:【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在追你,那今天录节目你能给我点面子吗?】 封彻正在公司会议室开早会,看到了这条信息,破天荒立刻回复道:【比如?】 冒冒:【比如如果我做任务的时候找你帮忙,你就帮帮我,对我好一点~】 封彻:【看你表现】 冒冒继续洗脑:【节目肯定想拿咱俩的绯闻炒作,你对我好一点,对你们公司的品牌宣传也是有好处的】 封彻:【哦】 孺子可教。 冒冒十分满意,要知道,自从她和封彻的绯闻被爆出来之后,她就明显能感觉到很多同事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情。 尤其在知道是她倒追封彻之后,大家就更起劲了。 表面上一个个都在鼓励她,让她加油,夸她和封彻郎才女貌,但那神情里却有着掩不住的期盼。 期盼她倒追失败,期盼封彻做第一个能让她尝到失败滋味的人。 毕竟,她一直都太耀眼而且高不可攀了。 多少追求者在她面前吃瘪,又因此间接得罪过多少女生啊。 冒冒可不想自己的形象突然从女神变成舔狗,让仇者快,所以才提前和封彻打了个招呼。 下午,《X任务》节目组来到封氏大厦录制游戏环节。 这节目是南城电视台的一个老牌真人秀,主要为分组竞技,是个对抗性极强的节目,对嘉宾的智力、体力、团队协作能力等,具有很高的要求。 录制这样的节目虽然很累,但也会很开心。 根据真人秀剧本,冒冒一定会被节目组安排和封彻见面的。 她毕竟是个电视人,接下这份工作时就已经预想到。 反正她在追封彻,而封彻也需要宣传封氏的品牌,炒作一下,两全其美。 所以,冒冒想当然地以为,她和封彻的这一环节,一定会全程散发着粉红色的小泡泡,引发网友热议。 说不定,还能圈一些爱嗑CP的粉丝呢。 根据游戏规则,她所在的蓝队需要搜集更多的爱心,才能在最终轮的体力比拼时,拿到更好的道具。 所有爱心,都需要在封氏大厦的规定楼层里寻找任务卡并完成,才能获得。 封氏大厦有28层楼,游戏占用到的楼层足有6层,占地极广,所以十分耗费体力。 因此,当冒冒找到一张“高心任务卡”时,格外兴奋。 这张任务卡上有5颗爱心,就是只要完成任务卡上的要求,冒冒的队伍就能立刻获得5颗爱心。 这种“高心任务卡”本来就是极少的,可见任务难度肯定也是最高的。 冒冒在摄像机前读道:“挑战不可能。请按照以下提示寻找到目标人物,若能在3分钟内把对方逗笑,则挑战成功,可立刻获得5颗爱心。此任务仅限一人参加,不可重复挑战,请珍惜机会,建议派最适合的队友前往。” “要搞笑诶,那我不行,我这个人没什么幽默细胞的。”冒冒非常实诚地说道,然后她翻过任务卡,看了眼关于目标人物的提示后,话锋一转,“但既然是挑战不可能,那我还是挑战一下好了。说不定我正好就长在这个人的笑点上呢?对不对?” 冒冒对镜头无比自信地笑了笑,转身边走边继续读任务卡上的信息:“目标人物提示,此人笑点极高,不易取悦,常出没于会议室与办公室,身高188。接头暗号:你是我要找的人吗?若对方回答:这暗号很傻,即为你要寻找的人。” “……”冒冒非常怀疑,这个环节找封彻对台本时,肯定被封彻吐槽了。 那句接头的暗号,估计就是封彻最直接最真实的反应,因为这太像他的口吻了。 她对镜头说道:“身高188,我倒是认识一个身高188的人呢,他就是封氏集团的,先去找他吧。” “谁?”跟着她的编导在镜头外问道。 冒冒十分暧昧地斜了她一眼,一副“你少来”的表情,回道:“明知故问,当然是封彻,他身高就是188啊。” 不就是想炒作嘛,她配合。 很快,冒冒就在一个会议室里找到了正在开会的封彻。 冒冒的到来中断了这个会议,但毕竟是节目组早就打过招呼的,所以大家其实都有心理准备。 冒冒站在门口向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打扰了。” 然后才向坐在首位的封彻走去,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工作时的模样,果然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都是一样的死人样。 面无表情、气质骄矜,浑身上下自带一股疏离的贵气,散发着上位者惯有的压迫感。 明明他才27岁,那气场却压得全会议室里的高管俯首帖耳,各个正襟危坐,全然一副等着他发号施令的模样。 若是在古代,他绝对就是个号令天下的君王。 他坐在黑色真皮转椅上,没有起来,只是向她的方向转了过来。 他也没跷二郎腿,但坐姿极为霸气,西装扣是打开的,双手优雅地交握于前。 此时,他就那么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定定地看她。 “你是我要找的人吗?”冒冒说出暗号。 封彻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熟悉的嫌弃,扯了下唇角回道:“这暗号很傻。” 对,没错!这绝对就是他对台本时的即兴发挥,被导演采纳了,这明显就是他会说的话! 冒冒点点头,因为一直低着头,披肩长发掉到了脸上,她别到耳后,把任务卡送到他眼前说道:“你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你看,上面写身高188,我就一下猜到是你了。” 封彻随意瞥了眼她递过来的任务卡,语气不咸不淡:“嗯,是你喜欢的身高。” “……”冒冒没想到他会在镜头前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像他,但又觉得,他可能只是性格恶劣,就想看她在镜头前出糗的样子,便瞪了他一眼,没接话茬。 她自顾cue着任务流程道:“你有5颗爱心对不对?我的任务就是要在3分钟内把你逗笑,然后得到你的5颗爱心。咱们找个地方,开始吧?” “就在这儿吧。”封彻回道,那好整以暇的样子,脸上明显写着五个字——不可能配合。 冒冒转头看了眼封彻旁边的司衡,接收到了他鼓励的目光。 “好吧,那现在开始计时。”冒冒对镜头外面的编导说道。 “许仙给白娘子买了一顶帽子,结果白娘子带上之后就不能动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是一顶压蛇帽。” 第一个冷笑话,说完没啥反应,冒冒再接再厉。 “一个猎人开枪打了一只狐狸,然后猎人死了。知道为什么吗?哈哈哈因为它是一只反射狐。” 封彻:面无表情。 “从前有个人姓铁,他从小就不长头发,请问他得了什么病?是老铁没毛病哈哈哈哈!” 封彻:冷漠。 “26个英文字母,E和T逃跑了,请问还剩多少个?”冒冒这次决定和他互动起来,便坚持等他回答自己。 “请回答。” 封彻挑眉,不情愿地回道:“24。” “错,是21,因为ET逃跑的时候开走了UFO。” 封彻的眸子里闪过无聊两个字。 “再给你一次机会,26个英文字母,ET逃跑了,请问还剩多少个?” 封彻撇撇嘴:“21。” “错,是19。因为ET开走了UFO,FBI去追了。” “……”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26个英文字母,ET逃跑了,请问还剩多少个?” 封彻懒得回答了,脸上写满了嫌弃。 冒冒提示道:“FBI去追的时候,肯定是需要GPS的吧?” 封彻敷衍:“16个。” “算数很好,但不对,是0。因为大家看到ET逃跑,FBI带着GPS都找不到它们,所以大家也都趁机逃跑了。” “噗!” “哈哈哈哈……” 终于有人被逗笑。 但笑点可能主要是因为难得看到封总被耍,他那黑着脸的样子实在太好笑了。 只可惜,封彻依然没有被逗笑。 冒冒疯狂给他使眼色都不管用,封彻自始至终冷血无情。 冒冒任务失败,被请出会议室。 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她对着镜头大声吐槽道:“没有幽默感真的没办法,整段垮掉。” 谁也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 但任务失败也就算了,主要是冒冒和自己的蓝队队友集合后,被问及了任务过程。 当得知她竟然任务失败后,大家纷纷调侃她需要继续努力。 努力什么?努力追他呗? 这明显就是在嘲笑她嘛!嘲笑她没追到封彻所以任务失败。 甚至暗示封彻可能根本看不上她。 都怪封彻,不仅爆出她倒追的事实,还把她塑造成了一只舔狗。 也不知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是在耍她吧?早上不还“哦”了? 他到底什么意思嘛!昭告天下她在倒追他,难道不用负责的吗? 冒冒越想越郁闷,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所以刚录完节目,她就立刻给封彻发了条微信:【你在哪儿?】 以为她冒冒好欺负啊? 今天就必须给她把话说清楚! 第18章 “想做我女朋友?…… 此时已是晚上7点,节目组已经离开,但封氏大厦依然灯火通明。 封氏是出了名的高薪企业,员工福利待遇好,大厦里设有食堂、娱乐室、健身房甚至还有浴室。 因此,每个楼层都有一些仍在加班的员工。 封彻收到冒冒的微信消息时,刚听完司衡的报告,得知节目组已离开。 原本正准备下班的他,看到消息后便又坐回到办公桌前。 封彻:【办公室】 冒冒:【我来找你】 冒冒:【有话说】 封彻暗自挑眉,没再回复,只是抬眸对司衡说道:“冒冒上来了,带她进来吧。” 他今天在节目里没给她面子,估计是来找他算账的。 “好。”司衡转身走了出去,来到电梯口等她。 不一会儿,电梯门“叮”一声开启,冒冒大步走出来,一脸愠色。 她身上还穿着录制节目时穿的蓝队T恤没有换下,下身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整个人气势汹汹。 “来啦?”司衡笑着打招呼,也大概猜到了她这一脸怒气是因为什么。 封彻确实是过分了一些,既然两人都已经传绯闻了,而且大家都知道是冒冒在追他,那他下午那表现,不就摆明了在告诉大家,他对冒冒没意思吗? 这就是当众打脸,冒冒好歹也是南城出了名的美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勉强对司衡笑了下,语气不善,问:“封彻呢?” “在等你,让我出来接你来着。” 两人向封彻的办公室走,28楼没什么员工,只有几个气质出众、穿着正装的高级女白领,看着像是秘书,正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司衡敲了下门,打开,与封彻对视一下后,把冒冒请了进去,便从外面带上了门。 封彻的办公室很大,他办公桌侧面就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能俯瞰到对面公园里的网球场亮着灯。 但他的座位上是空的,冒冒看了一圈,才终于在角落的酒柜那找到他的身影。 他正手持一杯威士忌,轻靠着吧台,静静地看着她,也不吱个声。 冒冒没好气地抿了下唇,径直走过去,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但走到他跟前才意识到自己穿着运动鞋,矮了他一大截,气势很难压过他。 她瞥一眼旁边的高脚椅,拖过来,升到最高。 因为那高脚椅就摆在他的前面,封彻便双肘向后撑在吧台上,身子微微向后倾了倾。 冒冒踩着脚撑坐上去,双臂环胸,身子挺得直直的,总算能与他平视。 “封彻,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她质问。 不知为什么,封彻觉得此时的她就像一只愤怒的小鸟似的,又搞笑又可爱。 但他没有真的笑出来,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也垂眸敛住了,他明知故问:“怎么了?” “装什么蒜?你早上不是都答应要帮我了吗?” 封彻若无其事地耍赖:“我有吗?” “……”冒冒倒抽一口气,气呼呼地翻出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几乎怼到他的脸上给他看,“是不是你自己回的‘哦’?!” 封彻头往后仰,看了眼狡辩道:“哦的意思是我看到了你说的话,但并不表示认同,如果认同的话,我会加一句‘好的’。” “……封彻你——”贱不贱啊!冒冒气结,咽了后半句话,道,“那你笑一下不行吗?” 封彻立刻笑了一下,没露牙齿,但不知是不是他极少笑的缘故,弧度竟然恰如其分的……好看。 直到此刻,冒冒才终于明白,他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惹她的。 “你现在笑个屁啊,我是说录节目的时候你干嘛不笑一下!”冒冒心情一放松,说话也暴露了本性。 封彻语气无辜:“你讲的冷笑话很无聊,不好笑。” 冒冒杏眼圆睁,控诉道:“那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表现,节目播出后,大家都会觉得我倒追你就是个笑话?” “哦。” “……”冒冒想到他刚刚说的,“哦”的意思是听到了但并不认同,于是便继续追问道,“是你让媒体扒出来我在追你这件事,现在又在节目上这么不给我面子,当众打我的脸,请问你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拒绝我吗?” 要是的确如此,那她直接放弃就好了,何必这样对她? 但封彻看着她,眸光闪了下,喝了口酒,顾左右而言他:“我不给你放水就是拒绝你吗?” “当然了!那你如果不是在拒绝我的话,什么时候才接受我做你的女朋友?”察觉到他没有正面回答,冒冒得寸进尺地逼问道。 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感觉是很微妙的,封彻的表现让她觉得他应该是对她有些好感的,否则干嘛要故意惹她呢? 所以,她就索性大胆直接了起来。 封彻眸子里掠过兴味,道:“不拒绝就得接受啊?” 冒冒霸道地点头:“对啊,那你凭什么败坏我名声?你不得负责吗?” 封彻见她开始耍赖,勾着笑一口饮尽杯子里的酒,边把杯子放吧台上边回道:“你这是贼船吧?” 说完,他就想走。 但冒冒双脚一伸,就把他困在了高脚椅与吧台之间,她勾着内八字脚,神情明艳又爱娇:“就是贼船,许上不许下。” 封彻眉眼含笑,蓦地双手一伸,掐着她腰,瞬间把她从椅子上抱了下来:“下来吧你,去吃饭了,肚子饿了。” 说完,他就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拿手机,而冒冒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卧槽,为什么她突然心跳得那么快,是因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吗? 一定是的! 冒冒扯了扯衣角,莫名觉得自己的腰上还箍着一双手似的。 “走啊,你不饿啊?”封彻在门口喊她。 冒冒沉默着走过去,心里想着,现在是什么情况?话题就这么终止了? 还是说,他是打算吃饭的时候再继续谈? 刚刚明明她咄咄逼人的效果是不错的,怎么就突然急转直下了呢? 正想着,她与封彻已经走到了办公室外面,司衡在跟秘书聊天,见到他们便问:“走了?” 封彻点头。 “封总再见。” “封总再见。” 秘书们纷纷起身与封彻打招呼,并对冒冒微笑示意。 “想吃什么?”进了电梯,封彻问冒冒。 冒冒脑子里还有点乱,回了句:“都可以。” “那去吃法国菜。”封彻又故意加了一句,“13道的那种。” 冒冒瞥他一眼,发现了他眸子里的捉狭。 “……” 司衡是跟着他们一起下楼的,原本冒冒以为他只是等封彻一起下班,直到到了停车场才发现,他还得负责开车送他们。 真辛苦。 也真的很电灯泡。 有个电灯泡在场,她也不方便和封彻继续刚刚的话题,但心里却觉得怪怪的。 就有一种,她在被封彻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感觉非常不好。 她想起封彻在饭局上运筹帷幄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也不知不觉上了他的道,在跟着他的节奏走。 车刚驶出停车位,司衡的手机就响了,他直接按下车载蓝牙接听了来电。 “李总。” “司助,南溪工厂刚刚发生了火灾,老孙不敢跟封总汇报,我现在正往那赶。”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男音,带来的显然是不好的消息。 司衡明显一惊,立刻回头看了眼封彻。 封彻蹙眉问道:“有人员伤亡吗?” 因为是车载蓝牙,所以电话那头的李总听到了封彻的声音,语气瞬间变得十分恭敬,连忙回道:“封总,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目前那边还在救火中,我是想第一时间把这件事跟您汇报一下。” “你先过去,我随后到。”封彻又道。 “好的封总。” 挂了电话,车厢内瞬间气氛凝重。 冒冒知道今晚的饭是吃不成了,也不想耽误他工作,便对司衡说道:“司衡,停一下车。” 此时,车正好开出了地下停车场,来到了地面上。 前后都没车,司衡便立刻停了下来,面露疑惑,封彻也转头看她。 冒冒一边开车门一边说道:“你们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说的时候,是对着司衡说的,看也没看封彻,说完不等回答就直接下车关上了车门,留下车内的司衡和封彻面面相觑。 而下了车的冒冒已经走到停车场出口的边上,背对着他们在用手机,估计是在打车。 司衡想等封彻的反应,但停车场里又有车开出来,司衡只能让道,把车开上了马路。 也不知道冒冒是不是生气了,毕竟他们刚刚才说要去吃饭,现在封彻又因为工作放了她鸽子。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过,想起封彻说过自己是不哄女人的,司衡这回也就放弃了劝他。 谁知刚开上路还没到路口,封彻突然让他停车。 那语气听起来颇为无奈,开门下车前,甚至还隐约叹了口气。 看着他下车后朝冒冒走去的样子,司衡笑着熄了火。 亲眼见到兄弟嘴硬然后又打脸的糗样,还挺爽的。 封彻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在意她的感受,明明他依然觉得自己得先去现场看看,但却不自觉地想先确认她的心情。 所以他走向冒冒,破天荒地用一种近乎陌生的语气说道:“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冒冒从手机上抬头,眸色淡然:“不用,我已经叫到车了。” 就是这个神情,不娇嗔也不气恼,浅浅淡淡的,但就是莫名让他感觉不安。 他道歉:“抱歉,今天不能一起晚饭了。” “嗯,习惯了。”冒冒微笑。 “……”不知为什么,明明她在笑,可他还是感觉非常不好。 封彻有些烦躁,他英俊如雕刻般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 突然,他没头没脑地问道:“想做我女朋友?” 冒冒闻言一愣,怎么这么突然。 但四目相交间,他们仿佛顿时有一种心意相通的感觉,他是在哄她? 于是冒冒点头:“嗯。” 不安得到缓解,封彻的神情和语气带着妥协和宠让,他抬手轻捏了下她的脸颊肉,回了三个字。 第19章 一更 “那就做。”封彻说道。 就、就这样? 她倒追了半天, 被他各种毒舌、各种捉弄,到头来还不如让他产生愧疚感来得有效? 刚刚她在楼上把他困在吧台边逼问,他轻易就转移了话题。 现在她不过就是在他又一次放鸽子后, 不声不响地离开,他反倒就同意她做女朋友了…… 这简直就是大写加粗的吃软不吃硬。 冒冒愣神思考的这几秒,在封彻看来就像是惊喜过头的迟钝反应。 她肯定是很开心的吧?毕竟她绝对想不到他竟然就这么同意了。 其实刚刚在楼上时, 他只是没正面回答而已,她不知道,如果他对她没有好感的话,根本连追求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封彻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 又问了一遍,像是在进行某种验证似的:“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那意思就好像在说:看,我同意你做我女朋友了,那你就别生气别闹了, 让我先送你回去吧。 冒冒闻言眨了眨眼睛, 立刻get到了封彻的意思, 心想这个男人真是绝了,这摆明了就是把确认关系这件事当成了哄她开心的工具。 真不愧是商人。 但她现在若是拿乔也不合适,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见好就收才是聪明人。 于是她点了点头。 此时,他们就站在封氏大厦南侧的停车场出口, 虽然已夜幕降临, 但路灯和灯火通明的大厦却映得楼下亮如白昼。 两人所站的马路对面就是滨江公园,是全市最大的开放式公园。 因为里面有足球场、篮球场、网球场等各种公共休闲场地,所以一直人气很旺。 附近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封彻和冒冒又是回头率很高的俊男美女, 两人只是在路边简单说话,都莫名让人觉得画面感十足。 所以,对面的路边长椅上,一个女生正在用手机拍下这一幕。 她从冒冒下车时就注意到了这位美女,原本只是觉得对方好美,想偷偷拍下来发给好朋友看,没想到那辆宾利开走后又停了下来。 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有故事。 想想嘛,一个大美女,在停车场出口这种地方从一辆宾利车下来,面色清冷。 接着,宾利开走不远,一个一看就是霸道总裁的大帅比下车走了过来,低着头轻声跟大美女说着什么…… 这怎么看都是豪门小情侣闹别扭的日常。 “噗,哄好了……”偷拍的女生自言自语道。 她在看到大帅比牵起大美女的手走向宾利车时,发出了姨母笑。 一路拍到他们上车,车驶出很远,才结束了拍摄。 然后她就把视频立刻发送给了自己的小姐妹,分享这一段比偶像剧还要养眼、还要甜的“现实版偶像剧”。 …… 被封彻的车送回家后,冒冒依然有些懵逼。 刚刚他十分自然就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往车子走,仿佛瞬间就进入了“男朋友”的状态。 可她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没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只下意识地确认道:“那你是被我追到了吗?” 结果封彻只是看了她一眼,眼帘半垂,语气颇无奈地“嗯”了一声。 这怎么看都是很奇怪的吧? 冒冒叫完外卖后,给闺蜜文沁发去了微信,寻求情感梳理的咨询服务。 冒冒:【文文,我追到封彻了】 文沁很快回复:【卧槽这么突然,你前两天庆功宴不还勾引失败了吗?】 于是冒冒就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给她讲了一遍。 文沁:【……他怎么想的?是为了哄你才答应交往的吗?】 冒冒:【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 文沁:【对啊,你俩都挺不走寻常路的】 冒冒:【我?我怎么了?】 文沁:【你表白的时候说了一堆理由,但唯独没提喜欢两个字,他现在接受了你,也没说喜欢……就是怎么说呢,你们好像直接跳过了最基本的流程,莫名其妙就开始交往了】 冒冒:【……】 被文沁这么一提醒,冒冒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难怪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确实,她和封彻之间的关系,进展得太快了,以至于还来不及培养感情。 文沁:【不过既然已经开始交往了,边交往边培养感情也可以啦】 冒冒:【这话好耳熟,当初我跟姜晨交往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文沁:【哈哈哈是吗?谁让你每次都这么突然啊……而且我觉得人姜晨挺好的,情有独钟追了你三年,终于等到你点头,结果你点完头就跟我说有点后悔了,我当时真的觉得他好惨……】 冒冒:【后来事实证明,我后悔是有道理的,他很好,但我确实没办法对他产生心动的感觉】 文沁:【你当时到底为什么突然答应他了呀?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一直说得很含糊】 冒冒:【这得从我刚被我爸妈领养时说起,那时我还没从原来的学校转学,因为被封家弃养了,那些原本就喜欢欺负我的人就更加肆无忌惮。有一次他们把我惹毛了,我就把他们的书包和课本全都丢垃圾桶里烧了个精光。老师叫我家长去学校时,是我舅舅去的,当时他听完事情经过后,就说了一句话,他说:好,我知道了,我家冒冒遇到校园暴力了。虽然她很勇敢,及时反击了,但我认为这样的环境已经不适合她继续就读了,我们会尽快为她办理转学手续。当时一办公室的老师目瞪口呆,然后他就直接把我带走了。】 文沁:【你就是那时候喜欢上你舅舅的?因为他特别护短?】 冒冒:【嗯,虽然他不是我亲舅舅,但毕竟是我法律上的舅舅,所以我只能一直把他当作我的男神。其实姜晨和他很像的,性格温柔,特别细心,很会照顾人。但我之所以同意交往,是因为大四那件事。那时我跟他不是在一个节目组里实习嘛,制作人想潜我,被我拒绝了,回过头却在酒局上说我为了进电视台勾引他。那个酒局姜晨也在场,听说他当场就把那个人渣给揍了。】 文沁:【卧槽,就是那个姓陈的制作人吧?老色胚!姜晨揍得好!】 冒冒:【嗯,然后姜晨就失去了那份实习,我知道后就问他为什么那么冲动,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文沁:【他怎么说?】 冒冒:【他说他不相信我是那样的女生,然后说完又加了一句,他说:就算你是那样的女生,那他也不应该当那么多人面说出来,败坏你的名声。】 文沁:【懂了,和你舅舅同款护短】 冒冒:【嗯】 她从小是在惜别山的道观里长大的,山上经常有游客。 有的小孩很坏,看她穿着道袍就嘲笑她,甚至还拿石头丢她。 她这个人,从小就睚眦必报,所以每次她都会丢回去,可每一次禾青姑姑都叫她给人家道歉认错。 后来进封家时也是,明明是那些二世祖先欺负她,她才会揍带头使坏的齐言,结果外公却不听她的解释,还说她没教养。 她生下来就没爹没妈,就没教养怎么了? 冒冒非常不以为然。 但许泽远就跟他们不一样,不管她做没做错,做错什么,他都从不责备她。 他温柔的力量,对她后来的“女大十八变”产生了至少一半的影响。 从那时起,她就不再故意和全世界作对了,慢慢从“野猴子”蜕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当然,后来她和姜晨交往后才渐渐发现,自己对许泽远的迷恋并不是爱情。 那只是一种童年缺失的补偿心理,与爱情无关。 所以,在姜晨计划两人的未来时,她便无法再继续和他交往下去了。 如果只是谈谈恋爱,好像还可以接受,但涉及婚姻时,冒冒就感受到了压力。 这次和封彻在一起,有和上一段感情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 相似的点是她的动机,都是并非出于喜欢;不同的点是对方对自己的感情,姜晨是非常非常喜欢她的,而封彻不是。 充其量,他现在只是对她有些好感罢了。 所以啊,冒冒知道,自己离真正搞定封彻,还远着呢。 …… 翌日,秋高气爽,温度宜人。 但冒冒一进电视台就感受到了同事们“热情”的调侃。 “冒冒,听说昨天你录节目的时候,遇到封彻啦?” “嗯。”原来是昨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电视台果然人均大喇叭。 同事又一脸打抱不平道:“他也真是的,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你俩正传着绯闻呢,而且他明知道你在追他,还故意板着脸不笑一下,太过分了吧。” 冒冒笑笑,不以为意,毕竟,他再装逼不也还是被她拿下了么? “他就那样,而且也是种节目效果嘛。” “他要是被你逗笑了,不也是一种节目效果呀?结果他倒好,端成那样给谁看呢?冒冒,你别追他了。”同事苦口婆心。 “就是,还不如考虑一下我。”某主持风格特别搞笑的前辈适时加入了调侃,带跑了话题。 原本冒冒还在纠结要不要解释下她和封彻已经在一起的事,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且不说一段感情刚开始不稳定时不宜官宣,就说这些同事吧,有几个是真心盼着她好的呢? 所以没必要。 开完策划会,冒冒去了剪辑部一趟,刚出来就撞上了姜晨。 姜晨一如既往笑容和煦:“原来你节目里说的身高188的男人,是封彻啊?” “嗯,他身高188。”冒冒回道。 姜晨自我调侃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呢。” 冒冒一愣,原来如此,难怪他回国后突然对她过于主动和热情。 为了彻底打消他的念想,冒冒故意把话说得很绝:“说的时候忘记你也是188了,抱歉,不是故意误导你的。” 这话是实话,但因为是实话,所以更加伤人。 其实姜晨在庆功宴第二天看到新闻时,就知道她在节目里说的男人应该是封彻。 但他想到玩游戏时封彻的表现并不积极,加上听说昨天录节目时封彻对冒冒十分冷淡,他就想,或许自己还有机会,所以才来试探试探她的口风。 可冒冒的话却仿佛一盆冷水浇过来。 她不是无意的,更不是故意的,而只是忘记了。 忘记了。 姜晨原本散发着温柔光彩的眸子一瞬间便黯淡了许多,他浅笑着回道:“别道歉,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该误会。” 直到冒冒已经走远,他还一直站在走廊里,神情落寞、背影凄凉。 宁馨儿在拐角看着这一幕,转身背靠到墙上,表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再睁开眼睛时,眸子里便满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嫉恨之色。 …… 下午,蒋末飞又把冒冒喊去了办公室,原来是新节目想邀请她做常驻嘉宾。 上次那个真人秀,她没能做上主持人,蒋末飞为了补偿她,让她做了一期飞行嘉宾,没想到她就火了。 所以这次,他索性就直接让她做常驻嘉宾了。 以她现在的人气,以及和节目冠名商封氏集团的关系,加入新节目再适合不过了。 但冒冒却拒绝道:“飞哥,我可以做主持人吗?不想做嘉宾……” 美女就是这样,就算是拒绝的样子,都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或是不识抬举。 蒋末飞身为台里的领导,半骂半哄道:“你是不是傻?在真人秀里面,主持人能有多少镜头啊?哪有嘉宾吸粉呀?你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台里多少主持人求也求不来的吗?你倒好,还不要!” “哎呀,飞哥,人各有志嘛~我就想做个主持人,不想出道做明星。”冒冒坐在蒋末飞对面的转椅上,边说边左右转动着椅子,像极了撒娇。 蒋末飞毕竟是个男人,本来冒冒在他眼里就是台里的台花,十分看好她的发展,这会儿见她这样,便耐着性子哄她。 “谁说你人气高了就要做明星啦?是这样的,台里想培养出一批新的人气主持人,靠主持人的人气来带动整个频道的收视率,增加观众粘性。你说台里给那些明星提供机会,捧红了人家,人家转头就去和其他台合作了,是不是很气?所以对台里来说,还不如培养自己人呢,而你是我最看好的新人,年轻人要有点冲劲!再说,你人气高了之后,还怕台里不给你开新节目啊?” 冒冒想想也是,她想不想做明星,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么?反正她也没签经纪公司。 要是人气旺了之后能有新节目做做,那也算是曲线救国呀。 于是她问道:“那其他嘉宾都有谁啊?” 既然是常驻嘉宾,那难免就要和其他嘉宾长期接触,她就担心会遇到钱盈盈,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她。 结果,好死不死的,蒋末飞报的人名里,不仅有钱盈盈,竟然还有宁馨儿! “馨儿也是台里想要培养的新人,她和钱盈盈又正好是闺蜜,你们仨不都彼此认识嘛,是不是挺好的?”蒋末飞笑呵呵地问道。 “……”好个屁啊。 冒冒刚想要怎么找理由拒绝,蒋末飞就又说道:“不过这次这个节目是比赛类,所以你们彼此之间是对手关系,也不能太友好,还是要有□□味。到时候会有编剧的,你们照着演就行了。” 虽然是真人秀,但也都是有剧本的。 听到是比赛类的节目,冒冒好奇地问道:“什么比赛?” “斯诺克。”蒋末飞回答后就简单介绍了一下节目,因为还没开招商发布会,所以也没有说得太详细。 总之就是一个叫《斯诺克之星》的节目,顾名思义就是斯诺克比赛,国庆节后开始录制。 选手自然都是明星,且都是斯诺克小白,节目就是拍摄大家从训练到比赛的过程,看谁能最终得到冠军。 这个比赛项目,倒是让冒冒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直接接下了这份工作。 下班前,冒冒收到封彻发来的微信:【一起晚饭?】 冒冒:【要!饭后娱乐我都想好了,你肯定喜欢~】 封彻看着她回复的“要”字,轻笑,莫名觉得她语气像极了小女孩,一点都不像25岁的人。 饭后娱乐?不知道她又打什么鬼主意,封彻回了个:【?】 冒冒:【我们去打斯诺克吧】 封彻挑眉,面露狐疑:【你会打吗?】 冒冒理直气壮地回道:【不会,所以你教我~】 原本两人的微信对话,彼此的回复都十分及时,但这次隔了至少一分钟,封彻才又回复。 封彻:【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第一次问我数学题?】 第20章 二更 冒冒沉浸在对今晚约会的幻想中, 甚至没有留意到封彻的问话其实是略显微妙的。 她本来正愁如何跟他培养感情呢,没想到这个节目给了她机会。 斯诺克可是封彻喜欢并擅长的体育项目,这回她接了这个综艺, 两个人不就天然有了共同爱好和话题了吗? 开心得意的冒冒以为封彻只是换了个新话题,便回道:【嗯,当然记得】 结果封彻只回了四个字:【记得就好】 “……” “?” 晚上, 封彻开车到电视台接冒冒下班,进行两人交往后的第一次约会。 因为冒冒是在平时打车的路口等他,所以他的车一停下来,她就直接打开车门上去了。 就像她平时上计程车一样。 封彻只好又把安全带插了回去, 第一反应是她可能并不希望他下车。 至于为什么不希望,正常人都会认为,她是不想暴露两人的关系。 封彻开车上路,没有说话。 “我们吃什么呀?”冒冒问道, 她的表情明媚, 整个人美得夺目。 刚刚下班前, 她特地补了妆,又补喷了点香水, 就不信迷不住封彻。 谁让他总是一副冷淡冷漠冷静的模样,让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昨天晚上她发微信给他, 身为女朋友,关心一下他那间失火的工厂怎么样。 他大概还在忙, 所以只语音回了她一句:“没事,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完全是封闭性回答,拒绝闲聊的意思。 反正,两人虽然确定了关系, 但冒冒却并没有任何实感。 所以就连面对同事们的调侃时,都毫无反驳的底气。 仿佛潜意识里就觉得,他确实并不怎么喜欢自己。 “本来想去吃昨天没吃成的法国菜。”封彻回道,低音炮回荡在车厢里,十分悦耳。 声控冒冒正悄悄享受着耳朵的SPA,听明白意思后才语气激动地回道:“别,千万别!” 封彻看了她一眼,冒冒可怜巴巴地说道:“咱们以后都别吃法国菜了好吗?尤其是13道的那种,简直是个扫把星,每回要吃它准没好事。” 她那黛眉微拧、朱唇微翘的委屈样,仿佛天生带有魔力似的,教封彻忍不住有种想伸手捏捏她小脸的冲动。 但他最终忍住了,右手下意识从方向盘上放下来后,并没有去碰她的脸,而是放到了自动档的档位上,好在冒冒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他“嗯”了一声道:“那就去颐会所,会所里正好有个台球俱乐部,环境比较安静。” 冒冒一听,觉得可以。 颐会所仅对会员开放,相对比较封闭,能最大程度保护客人的隐私。 可她不知道的是,封彻之所以选择这里,其实是有原因的。 两人用完晚餐后,一起来到了位于会所三楼的台球俱乐部。 俱乐部很大,但球桌之间并不是常见的那种紧挨着的,而是被灯柱、植物和柜子等隔成了相对私密的独立空间。 整体装修搭配上灯光,主要以蓝紫色为主,显得十分典雅高级,设置在旁边的酒柜也让这里看起来格外有情调。 冒冒甚为满意,来打球的客人很少,所以她觉得这里很适合谈、恋、爱。 “封先生,冒小姐,晚上好。” 一个身穿西装马甲,打着领结的男人上前与他们打招呼,他约莫30几岁的样子,相貌端正,穿着打扮像极了那些斯诺克选手。 “晚上好。”冒冒礼貌回应,心想这里不愧是高档俱乐部,连服务员看起来都如此专业。 封彻却回了一句:“麻烦你了,王教练。” “不会。两位这边请。” “?”教练?冒冒看向封彻,但他已经朝里走了,她只好跟上前去。 三人一起来到一张靠近落地窗的球桌旁,视野不错,能看到会所前院和远处的江景。 “冒小姐,以前玩过斯诺克吗?” “没有。”冒冒回道,表情有些懵地看了看封彻,发现他正在专心致志选球杆。 她只好又看向教练,问:“你教我吗?” “对,我是王耀辉,是一名斯诺克教练,曾训练过三位职业斯诺克选手。”王耀辉自我介绍道,他笑容阳光,十分有亲和力。 冒冒耿直地自嘲:“那你教我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我就是个小白。” “别担心,我一定把你教会。” 冒冒耍嘴皮子:“光教会可不行,还得把我教成高手~” 王耀辉傻呵呵笑着挠了挠头,憨憨地回了句:“行。” 此时,封彻已经选好了球杆,但他掂了掂重量后是递给她的,自己又去选杆子了。 王耀辉便趁此机会和冒冒讲了一下球杆有哪些不同,该如何选杆。 “你跟我打吗?”冒冒看到封彻脱了西装外套,还把领带塞进衬衫缝隙里了,问道。 “嗯,你一边跟我打,王教练一边教你,你可能会学得比较快。”说完,封彻就直接开球打出了第一杆。 “……”冒冒有些无语。 虽然她没打过台球,但电视剧总是看过的,人家不都是男朋友负责教女朋友的吗? 哪有像他这样的,竟然还专门请教练来教她。 一点情趣都没有…… “封先生球技一流,有他做你的陪练,你的进步会很快。” 冒冒越发费解,直接问封彻:“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教我啊?” 封彻看着她,眸子里掠过戏谑,回道:“小时候教你数学题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做你的老师。” “为什么?我记得你教会我那道题了吧?” “嗯,用了三种方法,教了四遍。” “……”冒冒是真不记得这种细节了,被他这么一提醒,才隐约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所以他不教自己打球,难道是在嫌她笨? 就在这时,她在王耀辉的指导下打完了第一球,没进。 封彻就站在她旁边,等她打完了就转过身半坐在了球桌边上。 他侧着头对冒冒继续说道:“那次我觉得你的冒应该是少了个偏旁——” “……”冒冒从他恶劣的、充满了捉狭的神情里,已经洞悉到了他即将要说的话是什么,于是微眯着眼睛做威胁状。 但并未起到任何震慑的作用,只见封彻眸子里的笑容持续放大,明显憋着抹坏笑说道:“少了巾字旁。” “……” “明明应该是小傻帽的帽才对。” “封彻!” 冒冒抓起球杆要打他,但他已经利用他的大长腿优势,闪到了球台的另一边去。 “教练,教我!我要赢他!”冒冒打不到他,只好化生气为动力,决心用实力证明自己。 但,封彻的字典里应该是没有“让”这个字的,和她打了一晚上,也虐了她一晚上。 不过在他的“魔鬼陪练”刺激下,冒冒格外努力认真,也真正感受到了斯诺克的魅力。 以至于已经快11点了,冒冒仍意犹未尽。 虽然颐会所是24小时常年无休的,但她和封彻明天还要工作,便只好就此打住。 没想到,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齐言和他那群狐朋狗友酒足饭饱后,也过来打球。 他们见到冒冒和封彻在一起时,明显面色一怔。 顾家老二顾清舟率先与封彻打了声招呼,林家老幺林蔚麒紧随其后,齐言沉着脸没吱声。 封彻比他们大,又从小是长辈们嘴里的天之骄子,人人捧着他,所以只微微对他们点了个头,便牵着冒冒的手走了。 但就这么短短几秒,冒冒就已经感受到了他们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带着敌意的。 他们那群人她可太了解了,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败家子,坏事都是一起干的。 这回齐言在她这里栽了一把,他们心里能舒坦才怪。 可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从小就得忌惮着封彻,现在长大了更得忌惮着,这不就是她之所以选择封彻的原因吗?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两人走出俱乐部后,冒冒说道。 结果朝洗手间的方向刚走了两步,她突然发现手机忘拿了,忙要回去找。 封彻道:“我去帮你拿,你先去吧。” “好,谢谢。” 封彻回去找冒冒的手机时,无意中听到齐言他们正在谈论他和冒冒。 因为球桌之间有遮挡物,所以他们并未看到他。 顾清舟:“看来冒冒已经跟封彻在一起了啊。” 林蔚麒:“啧,真没想到他俩会在一起。他们小时候可是做过三年兄妹的,难道不会觉得很乱丨伦吗?” 顾清舟:“和乱丨伦有什么关系?就算冒冒真是封彻姑姑的小孩,也跟封彻没血缘关系的呀,更何况她还不是。” 林蔚麒:“反正我肯定没办法对小时候当作妹妹的女孩子有感觉。不过齐言,你现在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原本已经找到手机,觉得他们对话很无聊,正要离开的封彻,脚下一顿:“?” 只听林蔚麒接着说道:“就算他封彻洁癖成那样,可找的女人不也还是你睡过的二手货,哈哈哈哈……这一part你赢了。” 齐言语气不耐,终止了话题:“废话怎么那么多,不是要打球吗?” 封彻蹙眉,用力握了握手里的手机,走了出去。 …… 20分钟后,封彻把车一路开进丽都左岸,在冒冒家的楼下停了下来。 小区环境本就清幽雅静,此时又已深夜,皓月当空,车一熄火,世界便突然变得安宁静谧。 随着引擎声的消失,一种奇妙的氛围在车厢里弥漫。 封彻看着她的眸光专注且深邃,莫名让冒冒有些紧张。 她用说话缓解:“你说我国庆节每天训练的话,到录节目的时候能赢过其他人吗?” “至少不会垫底,今天发现你比小时候聪明了不少。” 冒冒故意阴阳怪气道:“好的,谢谢您的夸奖和肯定。” “不用谢,再接再厉。” “……”冒冒娇嗔地瞪了他一眼,打开安全带道,“我走了。” 本来氛围挺好的,结果一下子就被他搅和没了,对他这种钢铁直男是不能有什么期待的。 但就在她下车前,封彻突然喊住了她,问道:“为什么想做我女朋友?” 刚刚听林蔚麒的意思,冒冒和齐言是有过一段的,他也确实在拍卖会上看到过他们。 所以他突然很好奇,她为什么会和齐言分手,又来倒追他。 冒冒一听,瞬间想起了昨天文沁说的话,便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因为喜欢你呀。” 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蓦然笑开了花,有种胸有成竹的快乐。 他问了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他是在乎的呀。 思及此,冒冒满脸狡黠,十分故意的倾身撑在手扶箱上,整张脸凑过去撩他:“我喜欢你。” 因为感受到了封彻内敛禁欲的气息,所以冒冒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是对的,封彻果然不动如山。 冒冒是谈过恋爱的,所以对男人还是有些了解的,深知要是换做姜晨,同样的情景下,他早就亲过来了。 而封彻却只是垂眸扫了眼她的唇瓣,又继续看她的眼睛。 他的眸子里明明已经染了一层深不见底的墨黑,嗓音也变得低沉暗哑,却依然维持着冷静与克制。 “有多喜欢?”他问,又瞥了眼她的唇瓣。 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她先勾引他的,明明他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她,可冒冒却莫名心跳加速了。 气场被压制,冒冒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但并不愿认输,她强装镇定道:“想知道?” 封彻单挑一只眉。 “请自行感受。”冒冒说完就快速下了车,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徒留独属于她的香味继续骚扰着封彻。 良久,他勾着头透过挡风玻璃看到8楼灯光亮起,眸子里有着藏不住的愉悦。 驱车离开时,封彻才又想起林蔚麒说的话。 他神色一凛,给司衡拨去了电话。 “喂?” “司衡,南城受邀参加悉尼帆船赛的名单你有吗?”封彻问道。 前几天,司衡例行汇报时,提了一下这个比赛的邀请函,但封彻回国后公事繁忙,便没打算参加。 但这种奖金赛除了吸引专业的运动员参加外,也喜欢邀请一些富二代。 司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封彻要在大半夜的时候问他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信息汇报给了他。 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名字,封彻回道:“回复赛委会,我接受邀请。” 第21章 封彻探班 十月, 秋风萧瑟,日头没有了夏日的热烈灿烂,多了些沉静内敛。 明明是个丰收的季节, 但冒冒和封彻的爱情之树,却依然处于青涩的萌芽阶段。 这不能怪冒冒,她已经非常努力想要加快进度了, 可封彻他并不是一般人。 首先,他很忙。 就算是在国定假期间,也依然排满了工作,与平时无异。 其次, 他很无趣。 “谈恋爱”这件事在他的字典里,可能跟“吃饭”“睡觉”一样,会去做,但不会特别对待。 因此, 整个国庆节, 除去封彻出差、冒冒回家陪父母吃饭以及和闺蜜旅游的时间, 她跟封彻统共就吃了两顿晚饭。 一顿是在国庆节前一天,一顿是在三号的晚上。 那天, 封彻出差刚回来,而冒冒第二天一早要和文沁飞札幌。 反正, 在冒冒看来,自己除了是封彻名义上的女朋友之外, 与单身并无区别。 以前跟姜晨恋爱的时候, 她每天从起床开始就会被“男朋友”这个生物占据所有空闲时间。 收花收礼物,一有空就被带出去约会,像其他所有的情侣一样。 虽然,她以前都是像完成任务一样做这些事, 但她知道,这就是情侣间应该做的事情。 可这一切到了封彻这里,反而变成了一种奢侈。 花?不存在的。 一个你约会前问他穿什么衣服想跟他搭配一下,都get不到你的钢铁直男,能指望他有什么仪式感? 约会?呵呵。 在封彻的眼里,可能一起吃顿饭就已经算约会了,他怎么会花心思安排其他有趣的娱乐呢? 这件事大概率只能她来做。 但,也得他肯配合才行。 国庆过后,就是《斯诺克之星》开机的日子。 就在南城录制,场地主要集中在选手训练营和台球馆。 赛程基本仿照斯诺克世锦赛,共分为五轮进行比赛,第一轮32进16,所以共有32名选手参与录制,规模甚大。 因为参赛选手均为娱乐圈明星,基本没有斯诺克基础,因此,节目组拉长了每一轮比赛之间的间隔,好让选手有足够的时间训练提升。 作为南城电视台原创的大型体育竞技类明星真人秀,整个节目的录制将历时半年之久。 在第一轮争夺16强席位的正式比赛之前,选手有近两个月的训练时间。 期间,有节目组邀请的专业教练或球手进行指导,并不时举办友谊赛进行切磋。 但这样的集中指导主要是为了节目拍摄,如果选手想要私下加练的话,需要自行与教练沟通。 录制第一天,就是选手们进入战队与教练初步磨合的过程。 因为分了战队,所以每个人为自己争夺荣誉的同时,也将为自己的战队而战。 冒冒和钱盈盈分到了一个战队,这意味着第一轮32进16和第二轮16进8,她们都不会与对方成为对手。 但钱盈盈与冒冒的关系是已经被公开的,至少参加节目录制的艺人们都知道这个八卦。 因此,豪门千金和佣人之女的标签就从一开始隐形地贴在了她们的脑门上。 而且昨天,《X任务》冒冒遭到封彻冷待的那一期刚播出,大家都看到了冒冒倒追封彻失败。 人都是这样的,假如是封彻追求冒冒,那冒冒的出身就会像灰姑娘一样被披上一层浪漫色彩,成为童话故事。 反之,便只是拜金主义的高攀,高低贵贱的人设在节目里瞬间就立了出来。 自然,钱盈盈是无比高贵的,而冒冒则显得低贱和倒贴。 艺人们对待她俩的态度也有着极其微妙的区别。 下午,艺人们在训练营里分组录制,录制一轮后便会回到化妆间补妆、休息。 两个战队各分为四组,非常巧的,冒冒、钱盈盈和宁馨儿都在同一轮录制,也一起回到了化妆间。 “斯诺克比美式难好多,我之前打过美式桌球,还是能打进球的,斯诺克都打不进。”钱盈盈娇滴滴地抱怨道。 宁馨儿也一副面临巨大挑战的模样,回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打斯诺克,觉得球洞好小呀。” 她们的对话开启了话题,与冒冒同战队的演员章一楠顺势夸赞道:“冒冒好厉害,是不是之前打过呀?” 冒冒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节目组的化妆师给自己补妆,她是为数不多没有专属化妆师的选手之一。 闻言,她从自己的手机上抬头,对章一楠微笑着如实答道:“接了节目后,练过三次。” “才三次就这么厉害了呀?是请了教练吗?”章一楠又问,化妆间里的其他明星们也都好奇地望向她。 冒冒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明显感受到了来自钱盈盈和宁馨儿充满讥讽的目光。 她俩对她的态度还是十分明显的,就像之前录真人秀一样,表面上白莲花一朵,但冒冒十分清楚她们是在阴阳怪气。 所以,她并不想在这个节目里与她们有什么牵扯。 最好就是安安静静的录制,别有任何互动,她可以一直低调下去。 但又有其他人追问道:“在哪儿请的教练呀?能不能推荐给我?” “也推荐给我吧,我也想开个小灶,节目组的教练不够分呀。” “是啊,冒冒,咱们都是一个战队的,你可不能藏私哦!”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就让化妆间变得热闹起来。 冒冒笑笑,也乐于为大家提供帮助,便回道:“是王耀辉教练,他是专业的斯诺克教练,训练过三位职业选手,现在在颐会所台球俱乐部任私教。” “颐会所?哟,那还得有他们会籍才能进去吧?” 冒冒再次点头。 章一楠许是对南城的颐会所并不熟,提议道:“那咱们去办个会籍,一起找王教练吧?” 有人语气不明地回道:“颐会所的会籍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不仅一年会费上千万,还得得到三位钻石会员的推荐才行。” “……”冒冒一听,顿时觉得自己鲁莽了。 果然,明星们七嘴八舌感叹了一番之后,就有人问道:“那冒冒,你是颐会所的会员吗?” 怎么可能?她一个拿月薪的小主持人…… 冒冒笑笑,含糊地回道:“不是,我是跟朋友一起去的。” 好在众人一听,想到她主持的那个访谈节目,常年能接触上流社会精英阶层,有这样的朋友似乎也不足为奇,便也没有继续追问。 化妆间里一度有些冷场,明星们虽然有钱,通过人脉找到三位钻石会员推荐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对他们来说性价比极低,没几个明星愿意做。 再说,有的非一线明星接这个节目的酬劳都没到千万呢,实在不值得。 就在这时,宁馨儿热情地说道:“大家想去的话可以找我,也可以找盈盈。” “你俩是颐会所的会员呀?” “嗯,盈盈18岁就拿到颐会所的会籍了,我是去年才入会的。” 霎时间,化妆间的所有焦点便又集中在了钱盈盈和宁馨儿的身上。 事实证明,就算是明星,也是会跪舔真豪门的。 冒冒乐得清静,给封彻发了条微信:【今天录节目我的球技被夸了,王教练功不可没。晚上我想继续找他练球,你有空吗?】 其实找王教练只是借口,她主要是想跟他见个面,毕竟已经4天没见了,这对情侣来说正常吗? 但封彻却回道:【抱歉,今晚要回老宅子,明天?】 冒冒知道他每周都会被封乾叫回去吃饭以及汇报工作,只是时间并不确定,没想到这次倒是撞上了。 冒冒撇撇嘴,回道:【好吧】 反正,她在封彻这里,永远都是被排在后面的。 训练营是在摄影棚里临时搭建的,所以看起来是墙壁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层隔板而已,隔音效果奇差。 因此,冒冒一不小心就听到了隔壁下场休息的人聊八卦的过程。 且八卦的对象是她。 “她说是跟朋友一起进的颐会所,会不会是封彻呀?” “不会吧,封彻不是都不鸟她的吗?昨天的节目你没看啊?笑死我了,封彻真的是把拒绝两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但是封彻也没有完全拒绝她吧?不是一起去看斯诺克比赛了?参加庆功宴那天还挽着胳膊了。” “唉,没用的。我刚刚听馨儿说,封家老爷子不仅对孙媳妇个人条件要求很高,还要求门当户对,是不可能同意她嫁进封家的。所以就算封彻接受了她,也最多就是玩玩,不可能娶进门的。” “啧,可惜了,她长得那么漂亮,除了出身,其他方面都很优秀了。不过豪门就是这样势利眼,当年我跟我前男友分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跟她可不一样,你自己就能赚很多钱,交往富二代又不是冲着钱去的。她呢?一个主持人而已,想麻雀变凤凰也是可以理解的啦。” 冒冒:“……” 可以的,她现在完全就是个倒追富豪被拒绝、被众人看扁绝对嫁不进豪门的拜金捞女呢。 还是极失败的、会被人背地里嘲笑的那种。 都怪封彻爱装逼,现在大家都觉得她是个豪门舔狗。 不一会儿,摄影棚入口一阵骚动,有人热情地对钱盈盈喊道:“盈盈,你哥来探班了。” 第22章 (一更)解释一下…… 封彻来了? 下午约他晚上一起吃饭时, 因为知道他上班时间一向很忙,没空闲聊,所以她也没跟他聊几句。 冒冒看了眼时间, 原来已经6点了。 他下班后没直接回老宅子,难道是特地过来看她? 但她又看了眼微信,如果他是来看她的, 应该会先跟她说一声的吧? “封总,没想到您今天会亲自过来,鲍总在这儿盯了一天现场,刚走半个小时。”是蒋末飞的声音。 他得知封彻来到现场后, 赶紧从编导室出来,迎上前去。 鲍总是封氏集团市场营销总监,和南城电视台具体的对接工作就是他负责。 封彻颔首,回握了一下蒋末飞的手, 浅声道:“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说完, 他便看了眼拍摄现场, 看到此时AB两组正在拍摄中,但冒冒并不在其中。 蒋末飞又道:“那我带您参观下。咱们品牌logo的露出是这样的, 这一块是最大的,每一part的开头, 镜头都会带到这里。” 封彻只草草看了眼,随意点了下头, 眼神还在四处搜寻着。 “哥。”钱盈盈被人从休息室里喊了出来, 态度亲密地向封彻走来,“来探班吗?” 就在这时,冒冒也从她身后的一间闲置场景里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就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封彻和钱盈盈的身上, 只有封彻在看钱盈盈的时候,注意到了突然出现的她。 他是看着她的眼睛“嗯”的,给冒冒的感觉就是,他是来探她的班的。 但钱盈盈显然并没注意到封彻的视线是越过她的,受宠若惊地上前说道:“那要不要等我收工?今天我也要回去陪外公吃饭。” 冒冒闻言便停了脚步,她手里握着一根球杆,百无聊赖地杵在地上用脚踢。 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别过去了。 一是他现在的态度挺模棱两可的,既让钱盈盈误会,也让她误会,那还是让他自己表态到底是来探谁的班。 二是他若是来看她的,也该主动一回了,否则一会儿那些人又要背地里嘲笑她上赶着了。 于是,冒冒便等在了原地。 封彻以为她会走过来,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 本来他今天没办法和她一起吃饭也没觉得有什么,但她回了那句“好吧”之后,他的脑海里便一直都是她的身影,怎么都挥不去。 很奇怪,突然很想看到她,甚至等不到明天。 所以他特地提前下班拐过来一趟,就是想看看她。 可她现在却站在远处不过来,他蓦然就想起了每次接她下班时,她的反应。 她好像并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如果原本这只是一种猜测,那现在算是证实了。 想了想她现在的人气,似乎也能够理解。 他低沉冷淡地回钱盈盈:“不了,我先回去和爷爷聊聊天。” “哦。”钱盈盈刚刚心里还纳闷今天他怎么转性了,现在反而觉得松了口气,这才是她认识的封彻嘛。 他与蒋末飞简单聊了几句,就直接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冒冒惊了。 几个意思?这就走了? 就完全不把她放眼里,不把她当回事呗? 冒冒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心态,告诉自己封彻就是这副死样子,又不是不知道。 可她回到小房间休息时,又听到隔壁刚刚八卦她的两个人在说风凉话。 “看来这麻雀是变不成凤凰了,封彻来探班竟然完全没理她。” “节目上不就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么?” “不过封彻那种男人谁不想要啊,长得帅又那么有钱。” 冒冒腹诽:有屁用,不被他气死就是命大了。 收工后,冒冒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始终没有给封彻发微信。 这是自从他们交往以来从未有过的。 毕竟就算她在日本旅游时,也会每天主动联系他。 晚上10点,封宅。 这里是南城老牌别墅区,环境清幽,植被茂密,每一栋别墅都有些年头,却又透着股说不上来的典雅贵气。 封彻洗完澡出来,便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 无微信消息。 他眉眼淡漠,推开了卧室连接露台的玻璃门,他的房间位于别墅二楼的东侧,正对一片小花园。 此时晚风习习,送来了阵阵桂花香。 露台上放着一张白色圆桌和两把椅子,封彻坐下后,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手机,看着自家的庭院,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又打开微信。 与冒冒的聊天记录依然停留在那句“好的”,最新一条朋友圈依然是她昨天发的旅游九宫格。 封彻蹙眉,闻着鼻间的桂花香,点开与她的聊天框。 打字:【你植树节种的是桂花吗?开了】 他发完便起身来到了露台的围栏边,回忆着小时候植树节,她跟许妈在小花园里种樱桃树的画面。 她好像从小就爱过节,喜欢这种充满仪式感的东西。 他还记得那时她在饭桌上提出要在花园里种树之后,爷爷和母亲敷衍的态度。 他们和他一样,都觉得这种事情非常无聊。 但奇怪的是,那时候他觉得无聊的事情,竟然被他记到了现在。 五分钟后,手机才响,封彻一看,冒冒只回了两个字:【不是】 封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抿了下唇,又问:【那你种的是什么?】 冒冒又只回了两个字:【樱桃】 “……”这任谁看都是不对劲的吧? 就算是隔着微信,封彻也感受到了她的冷淡与敷衍。 但他这个人确实是吃软不吃硬的,明知道她应该是在闹脾气,却因为不喜欢她这样的表达方式而选择了不惯着。 于是他回了个:【哦】 虽然如此,他也依然因为搞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而感到烦躁。 另一边,冒冒收到这个“哦”字后,直接气炸。 看不出她在生气吗?难不成他下午在片场无视她这个女朋友后,还指望她对他和颜悦色啊? 气不过,她也阴阳怪气地回了一个字:【嗯】 封彻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转身出去倒了杯酒后,进了书房。 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感想:女人真麻烦。 一小时后,封彻愕然发现自己今晚的工作效率极低,低到离谱。 可酒却已经喝了三杯还是四杯了,脑子里依然是冒冒的身影。 明明就是她的问题啊。 是她追他的,也是她不想公开关系的,现在还莫名其妙闹脾气。 但是,他是封彻,几时哄过女人? 等他回房间,她最好已经发微信过来解释清楚今晚是在演哪一出。 不然—— 封彻捡起床上的手机,发现微信并无任何消息。 他是真的动气了,从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女生,闹得他一晚上心神不宁,却连原因都不告诉他! 他打开微信怒气冲冲地发了一条微信给她:【解释一下你闹的是哪一出】 他承认他是喜欢她的,只要她一出现就不由自主牵动着他的神经。 但是他也是真的不喜欢这种有话不明说、什么都要他猜的表达方式。 如果她继续这样的话,他不介意给她点教训,让她明白如何正确地做他封彻的女朋友。 这一次,冒冒回复很快,是一条语音消息。 封彻点开,顿时,她甜美动听的嗓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你凶什么凶?你要是后悔和我交往了就直说,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知难而退。反正那个节目播出后,大家都在笑我,你今天来摄影棚不帮我把面子找回来就算了,竟然还不理我。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呢,看来,五天没见,只有我单方面的想你而已。封彻,你还不如别接受我,让我继续追你算了,这样我也不至于太难过。” 太诡异了,他原本已经升起的怒气,竟然在这段语音播放的过程中,快速的消失。 甚至,还生出了欣喜和愉悦。 原来她是因为他下午探班时没跟她说话而生气,而且她还说五天没见,很想他。 封彻轻扯了下唇角,眼角含笑,回了条语音:“一、我以为你不想公开,所以才没和你说话;二、我absolutely是去看某个小傻帽的,原来小傻帽不知道;三、节目那件事上次已经解释过了,不准翻旧账。” 他说那句“不准翻旧账”的语调是低沉沙哑的,莫名带着宠溺的感觉。 冒冒立刻拨来了语音通话,封彻挑眉接听。 只见她的语气越发娇嗔,明显是听到他的那番话后,恃宠生娇了。 “谁说我不想公开了啊?你找借口还冤枉我。” 封彻躺到床上,神态恢复一贯的轻松闲适,回道:“因为你看到我也没过来啊,而且我每次去接你的时候,你都不让我下车帮你开车门,我以为你是怕被人看到,不想公开。” “……”冒冒无语,“下班高峰期那么堵,当然是赶紧上车啊。你的绅士风度可以用在其他方面,封先生。” “比如?” “比如不要总是喊我小傻帽,没礼貌~” “办不到。” 一晚上,两人从互相误会到冷战再到和好,体验了一回爱情里的酸酸甜甜。 封彻突然觉得,女人虽然很麻烦,但也很可爱嘛。 而且很神奇的是,第一次吵架后,他们好像瞬间亲密了一些。 以至于冒冒提起明天的晚饭时,用的都是非常霸道的语气:“明天不准放我鸽子。” 封彻“嗯”了一声,语气戏谑又可恶:“这么想我?” 冒冒故意回道:“自恋,我是想王教练了。” 第23章 (二更)送会籍送…… 翌日, 颐会所的台球俱乐部迎来了一群明星。 她们指定王耀辉教练进行指导,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参加一档名为《斯诺克之星》的真人秀节目。 这群人里, 只有钱盈盈和宁馨儿两位会员,其他四位都是嘉宾。 因为人多,所以王教练的指导分配到个人身上后, 着实不太够。 而且,除了两位会员之外,其他人进来一次也不容易,便想抓紧机会好好训练一番。 一行人吃了午饭后就一直在练球,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晚饭时间。 “盈盈,馨儿,你们晚上没事的话, 咱们吃个晚饭再继续呗?”章一楠代表大家提议道。 她是第一次来颐会所, 即使是个出道10年的演员, 见多了大场面,也还是被颐会所内的奢华折服。 就这里的服务水平, 令人宾至如归,极其舒服享受, 泡一星期也不会腻。 宁馨儿正坐在旁边休息,和钱盈盈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闻言回道:“好呀, 那咱们现在去吃饭吧?正好休息一下,吃完饭再过来继续。”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放下球杆准备撤。 临走前,钱盈盈对王耀辉说:“王教练, 我们吃完饭再过来,你也快去吃个晚饭吧,晚上继续教我们。” 颐会所里的娱乐项目众多,且会员精贵,所以每个项目同时接待的客人不会很多。 像台球俱乐部这样的地方,大多时候都只有两三桌,最多四五桌客人同时在玩。 所以,钱盈盈理所当然的认为,王耀辉晚上也有时间教她们。 没想到却遭到了拒绝:“抱歉,钱小姐,我晚上的时间已经被预约,不能继续教你们了。” 钱盈盈闻言一愣,面露疑惑:“据我所知,整个俱乐部就两位私教,采用的是非预约制吧?” 他们的作用其实主要就是陪玩而已,毕竟会员请他们指导或陪玩都不需要额外交费,所以一直都是先到先得制。 比如她们霸占了他一下午时间,若是期间有其他客人想请他过去指导或陪玩,就只能等着。 那凭什么有人能提前预约他晚上的时间呢? 王耀辉解释道:“是的,俱乐部有特殊规定,钻石会员享有优先权。” 所以,即便是在富人圈,也依然划分着层级。 在颐会所,最尊贵的就是钻石会员,这是所有会员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 大家在享受阶级优越的同时,也只能接受这种来自更高阶级的“压制”。 知道会所员工会习惯性保护客人隐私,所以钱盈盈并没追问对方是谁。 众人听了这话之后,也明白了一山更比一山高,是没办法的事。 只是其中一位年轻的女爱豆情商比较欠费,问道:“盈盈、馨儿,你俩都不是钻石会员吗?” “……”宁馨儿摇了摇头。 其实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她跟钱盈盈被大家吹捧了一下午,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心理多少有些落差。 钱盈盈脸色不好看,她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追捧和奉承,当众被所谓的“钻石会员”压了一头,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章一楠是个人精,见状忙打着圆场说道:“其实下午教练已经指导了一些技巧,咱们晚上自己再多练练就行了。等练得差不多了,再来找教练提升,消化过后进步会更快。” 王耀辉十分赞同地点头道:“是的,章小姐说得很对。” 就这样,一行六人离开了俱乐部,去楼下吃饭。 晚饭后再次上来时,发现王耀辉教练正在俱乐部入口处等待,应该是那位钻石会员还没来。 “王教练,反正客人还没到,你先过来指导指导我们呗。”章一楠说道。 王耀辉有些为难:“抱歉,他们正在楼下用餐,随时可能会上来。我怕忙起来之后注意不到入口,怠慢了他们。” “这样啊,那好吧。”章一楠转身和旁边的演员朋友说道,“钻石会员好尊贵的感觉。” “是啊,等会看看是谁。” 能成为颐会所的钻石会员,得有钱有身份地位,同时还得通过所有钻石会员的一致认可,才能晋升,三者缺一不可。 最后一点尤为重要,这意味着,但凡上层圈里有一个人不想带你玩,你都成不了钻石会员。 因此,可想而知钻石会员的实力得强大到怎样的地步,才能被所有上圈层的人一致接受。 也难怪要享受特殊待遇了,确实有那资格。 半小时后,章一楠和宋霏儿注意到王耀辉已经不在俱乐部入口处等待,便知道他肯定已经等到了那位钻石会员。 但因为每张台球桌之间都有遮挡物,半封闭式的装修使她们无法看到王耀辉在哪里,两人便在俱乐部里兜了一圈。 就在她们即将来到临窗边倒数第二张台球桌时,惊讶地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女声。 “咱们来玩点彩头嘛~这球要是进了,明天你要陪我吃饭,怎么样?” 随后,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回道:“要是不进呢?” “那就我陪你吃呗。” 女声很熟悉,是冒冒没错,但语气却稍微有些陌生,与她们所认识的“主持人冒冒”明显不同。 怎么说呢,就是少了些客气礼貌和疏离,多了些娇媚顽皮和不讲理。 那男声声音带笑,回道:“你这是什么地下黑赌庄,专骗傻子的?” “怎么了?难道不公平吗?王教练,你来说句公道话,我刚刚的提议是不是很公平?” 王教练没有答话,但却发出了憨憨的笑声。 冒冒又道:“反正你贼船都上了,还怕地下黑赌庄啊?” “快打吧你。” “那来不来嘛?”冒冒撒娇。 那男声一副嫌弃的语气回道:“来来来。” “……”章一楠与宋霏儿对视一眼后,便十分默契地走了过去。 她们都想看看冒冒这位尊贵的钻石会员友人到底是谁。 没想到,竟然是封彻。 虽然她们对封彻的声音不熟,但对他这张脸还是认识的。 毕竟他最近和冒冒的绯闻正盛,因为长得帅,所以在娱乐圈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原来带冒冒来会所练球的人就是他。 “冒冒。”章一楠上前打招呼。 冒冒正好打完了一球,没进,闻声回过头来,惊讶:“一楠姐,霏儿,你们也过来打球啊?” “嗯,这不因为你推荐了王教练,所以我们就跟盈盈和馨儿过来这边了。”章一楠说完看向封彻,大方地伸出手,“封先生,你好,我是章一楠。” 封彻换了只手拿球杆,回握:“你好。” 宋霏儿不像章一楠那样自来熟,似乎也无意结实权贵,所以只是对封彻微笑着点了个头。 封彻对她们,除了最基本的社交礼仪外,也并不打算给予过多的招待。 他放下球杆,对冒冒低声说道:“你们先聊,我去下洗手间。” 封彻一走,章一楠便一脸八卦地打探她和封彻的关系,冒冒也没隐瞒,承认了两人正在交往。 章一楠与宋霏儿都很惊讶,但封彻已回来,不便再多聊。 她们回去后就跟其他人提起了冒冒与封彻的事,钱盈盈和宁馨儿听说之后虽然很不屑但似乎并没觉得很惊讶。 章一楠看出了她俩的态度,便故意说道:“不过冒冒真的很会,难怪能追到封彻呢。” “怎么说?”钱盈盈问道。 章一楠便和宋霏儿一起把刚刚听到的对话给大家演了一遍,简直把冒冒那娇媚入骨的腔调学了个十成十。 “怎么样?是不是很会?一般直男哪里是她的对手啊,半撒娇半耍赖的就把下顿饭约上了,你们单身的都学着点。” 宁馨儿冷哼一声,想着姜晨可能就是被冒冒这样的狐媚招数给蛊惑了,就浑身不爽。 她故意造谣道:“能学到一半就不错了。她对男人好像就是挺死缠烂打的,听说对前男友也是这个招数,有的女孩子啊在男人面前是没什么自尊心的。就说上次《x任务》那件事吧,我要是她被人当众打脸,肯定早就放弃了。结果她呢?没脸没皮继续追,还真被她追到了。” “确实,刚刚封彻的语气好像挺嫌弃的,应该就是被缠住了吧。反正冒冒长得这么漂亮,他又不吃亏。” 于是,在众人眼中,冒冒虽然已经追到了封彻,却依然地位卑微。 《斯诺克之星》第二次录制时,节目组告知各位下一期将进行积分赛,希望各位认真备战。 积分赛的排名将决定出战的顺序和对手,因此大家都希望能取得好成绩,拥有一些自主权。 冒冒也想加紧训练,可正巧遇到封彻公事繁忙,大差小差不断,只能在他偶尔回南城时,抽空吃个晚饭。 没办法,颐会所这种地方,除了封彻带她来,冒冒并没别的人可拜托。 练球时,王耀辉用其他人的进度激励冒冒:“冒小姐,章小姐和钱小姐她们最近经常过来练球,听说你们要打比赛了,你要加油呀。” “啊?真的吗?那你觉得我跟她们比,球技怎么样?”冒冒的胜负欲其实还是挺强的,既然参加了这种比赛性质的节目,肯定就是奔着冠军去的。 王耀辉耿直地回道:“章小姐是最认真最勤奋的,进步也最快,钱小姐和宋小姐也不错,水平应该和你差不多。” 哇,连钱盈盈的水平都跟她差不多了? 果然,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冒冒有些急了。 一旁的封彻默默听着,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去洗手间的时间比平时要久了一些。 但,就在他们练完球准备离开之前,会所客户经理手捧一叠文件来到了俱乐部,文件上面有一张黑金卡片。 他十分恭敬地将文件交到了封彻的手上:“封先生,入会合同和会员卡已经准备好了。” 封彻把合同放到台球桌上,对冒冒招了下手,语气高冷矜贵:“过来签字。” 冒冒:“?” 冒冒走过去,看了眼合同,发现是颐会所的会籍合同,会费那一栏,有好多个0。 封彻伸了只手向客户经理要笔,笔到手后,便直接放到了她的面前。 见她呆住了,他语气不耐地催促:“快签,签完走了。” “……”冒冒慢腾腾拿起笔,咽了下口水道,“会费太贵了。” “又不要你付。” “那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不习惯?” “嗯。” “那就学着习惯。” “……”这怎么习惯,一出手就上千万,她压力很大诶。 封彻见她磨磨叽叽,不知怎么就觉得挺烦的,从她手里抽出笔后,直接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把会员卡塞到她手里,把笔扔回给经理后,便直接离开了俱乐部。 冒冒只能跟上,留下客户经理和王耀辉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送个会籍把自己送生气的。 第24章 家属席 冒冒是真的觉得颐会所的会费太贵了, 就算不是花她的钱,她也觉得没必要浪费这个钱。 但她就这么犹豫了一下,封彻好像就有些不开心了。 情商高如冒冒, 瞬间就get到了他低气压的原因,她把卡塞进包包里,到电梯口才追上封彻的步伐。 见他面无表情, 也不看她,冒冒主动去牵他的手,但他并不像平时那样回牵她,而只是被动被她牵着。 死傲娇。 冒冒抽回手, 先发制人道:“不牵就不牵,反正我也很生气。” 封彻闻言总算转头瞥了她一眼,但仍是没说话。 电梯到了,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还是沉默。 到了一楼, 电梯门一开, 冒冒就率先走了出去,换成封彻跟在她身后。 封彻的眼神从刚刚的微怒变成了不解。 他俩这一前一后脸色不佳的模样, 一看就知道是吵架中,害得会所大厅的工作人员也不敢像往常一样与他们打招呼。 到了庭院, 冒冒径直走到封彻的车旁,站在副驾的门前等着, 低头看手机。 封彻在身后开了锁, 她就直接开门坐了进去,封彻的眼神从不解变成无语。 他上了车,系安全带的同时,见她在刷手机, 便提醒道:“安全带。” 冒冒置若罔闻,封彻也懒得再废话,把自己刚系上的安全带又按开,直接倾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 “干嘛啊~”冒冒语气又嫌弃又娇嗔,摆明了就是存心找茬。 封彻用力把安全带插进锁扣里,右手仍搭在她椅背上,身子倾着未移动, 他语气不善但又无奈地说:“你生什么气?” “你帮我办会籍不就是因为自己不能经常陪我过来吗?”冒冒靠在椅背上,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气势逼人。 “对啊。”有什么问题? 他就是突然意识到她没有会籍的话,练球很不方便,所以才加急帮她办了会员。 “还对啊?!那送了我会籍后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不陪我了?”冒冒凶巴巴地质问道。 “……”封彻一时语塞,他虽然绝对没这么想过,但最近确实很忙,没怎么陪她,是有些理亏的。 冒冒乘胜追击:“那我就是不想收这个会籍怎么了?我要的是男朋友,又不是颐会所的会员卡,你到底懂不懂?” 封彻沉默地看着她,明明理智上知道她的逻辑很强盗,他送会籍和他陪不陪她并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情感上他又觉得无法反驳。 不管怎么说,她的出发点是因为在乎他,这个认知让他瞬间消了气。 他语气软了下来 :“所以我送会籍还送出罪过来了?” “昂,可不是?”冒冒索性使出了惯用的一招——胡搅蛮缠。 “不讲理。”封彻嘟囔一句,一副懒得与她吵的模样,坐正回去,总算启动了车子。 冒冒不服:“哼,至少我生气是有理由的,你生气才是莫名其妙!” “……”封彻懒得跟她解释,他不爽是因为她那磨磨叽叽不接受他送的东西的模样,让他很没面子。 但又觉得这种事情如果不说清楚,下次可能还会发生,便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你不想我莫名其妙生气的话——” 冒冒看向他:“?” “以后我送你任何东西的时候,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好。”封彻把车倒出车位后,转头看着她,专丨制又霸道,“就是闭嘴接受。” “……” 冒冒默默腹诽:你丫臭毛病已经够多了,竟然还大男子主义。 但她一向是个见好就收的聪明人,所以这一回合决定战术认输。 “好的少爷,是我不识抬举,拂了您的好意,下回保证不会了。” 冒冒突然乖乖认错,虽然用的语句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但配上她古灵精怪的表情,封彻立刻就露出了一副被她打败的表情。 开车上路后,封彻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掌心朝上伸到了她的腿边。 切~ 冒冒把手放上去,被他抓住,两人十指相扣。 虽然没说话,但冒冒知道,这就是他示好的方式。 很奇怪,她以前跟姜晨谈恋爱的时候,从来都不吵架的。 姜晨真的很完美,根本没有任何让她不满意的点。 不像封彻,从头到脚的臭毛病,让她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冒冒沉默地拨弄着他光秃干净的指甲,心里在想,他俩是不是性格不合。 虽然她追他的动机不是出于喜欢,但既然选了,还是希望能相处得和谐一点。 而且,两个人谈恋爱总吵架肯定不行,她还是得好好经营一下这段感情。 就在她沉思时,封彻不知已经偷瞄她多少眼了。 他英俊如雕刻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别扭的神情,说道:“我最近很忙是因为下个月要挤出5天的假期,去悉尼参加帆船比赛。等忙过这阵子,我就能经常陪你吃饭了。” 这对封彻来说,已经算是在解释和哄她了。 冒冒这才发现,他是以为自己还在不高兴呢,其实她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她回道:“哦,你要去参加帆船比赛?” “嗯,你能来吗?16号到20号。”封彻转头看了她一眼。 冒冒打开手机里的日历算了算,语气遗憾:“我16号和19号有录制。” “不能请假吗?” “16号是《斯诺克之星》的录制,19号是台里的节目。台里的节目倒是可以请假一期……你怎么这么忙还去参加比赛呀?”冒冒不解地问。 封彻也不解释,只是说道:“那你16号录完就过来,19号请假,20号和我一起回来。” “让我去给你加油啊?” “嗯。” “行吧,那我打积分赛的时候,你也要来为我加油。”冒冒趁机提条件。 封彻是谈判高手,岂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对方的要求。 “要我到场支持也行,那你要保证能赢,别让我丢脸。” “切,那如果我积分赛能排到前五名,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封彻问。 “抽出一天的时间和我约会。”冒冒见他要说话,忙嚷嚷道,“你都能为自己的爱好挤出5天时间了,难道不能为了我挤出一天吗?” 封彻无力反驳,只好点头答应。 完全没发现整个“谈判”过程中,自己是如何失守的。 冒冒刚刚就在想,自己一味跟着封彻的节奏谈恋爱,肯定是不行的。 他本质就是个工作狂,在恋爱这件事上比钢铁直男还要钢铁直男,毫无情趣可言。 照这个步调,他们可能交往一年还只是拉拉小手的阶段呢。 是的,他们已经确定关系一个月了,却连个初吻还没发生。 她想了想,应该是因为他们每次所谓的约会都是吃晚饭,然后一起打球,实在是没什么恋爱的氛围。 所以,这次她才提出要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约会,去做一些正常情侣会做的事情。 为此,冒冒铆足了劲备战积分赛,几乎天天都去找王耀辉练球。 有了会籍确实很方便,就算封彻没空,她也随时可以过来。 只是,难免会遇到一些不想遇到的人,比如钱盈盈和宁馨儿她们。 章一楠和宋霏儿也在,她俩毕竟跟她没什么过节,看到她便主动过来打招呼。 因为是下午,她们可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看到她。 “冒冒,你今天休息啊?”章一楠问道。 冒冒毕竟是个电视台上班的主持人,不像她们做艺人的时间上比较自由。 所以,之前她们和冒冒的练球时间一直都是错开的。 但今天,王耀辉已经在陪冒冒练球了,所以章一楠她们便晚了一步。 冒冒点头:“嗯,调休。” 闻言,钱盈盈和宁馨儿直接路过她的这张台球桌,去了隔壁的隔壁。 章一楠没看到封彻,但仍然一脸羡慕地说道:“你男朋友对你真好,工作日都过来陪你练球啊?” 冒冒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以为今天也是封彻带她过来的。 她笑笑没想解释,但宋霏儿突然满脸好奇地追问道:“封先生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都是女人,冒冒瞟一眼就知道宋霏儿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她长得挺漂亮的,应该从小到大也是校花级的美女,所以习惯了那种高冷的姿态。 从那天她对封彻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她比较擅长用这种欲擒故纵的方式吸引男人的注意。 只是可惜了,封彻压根不吃那一套的呀…… 你耍高冷,他只会比你更高冷。 在这方面,冒冒吃过他的苦头,所以深有体会,有绝对的发言权。 当然,这种经验教训也没必要分享给潜在竞争者。 冒冒嫣然一笑,回道:“他在工作。你们误会了,他对我才没那么好呢,怎么可能为了我放下工作呀,我今天是自己过来的。” 说完,她就从宋霏儿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呵,笑吧,笑够10秒算我输。 还是章一楠反应比较快,心直口快地问道:“你自己过来的?你不是没有颐会所的会籍吗?” 冒冒一边用枪粉擦着球杆头,一边叹气:“封彻帮我办了个会员,说是说为了让我练球方便,其实就是他自己没时间陪我。” “……” 冒冒似抱怨似炫耀一番,当场演绎了一回什么叫做凡尔赛。 噎得章一楠和宋霏儿起码三秒没有回话。 一个个跪舔白富美,憋着坏等着看她笑话,抱团在背地里嘲笑她。 现在感觉怎么样? 冒冒默默欣赏着她们精彩十足的表情。 三人寒暄过后,章一楠和宋霏儿告辞。 两人转身就开始八卦起了冒冒和封彻的事,章一楠说道:“感觉封彻对冒冒还真是挺好的,1000多万的会籍说送就送的。” 宋霏儿嗤笑一声道:“哎呀,对封彻那种人来说,钱根本不算什么,时间才是最重要的呀。” “也是。”章一楠很快被说服,“难怪她一直在暗示我们,让我们误以为封彻很宠她,应该就是越缺什么就越炫耀什么吧?” 宋霏儿表示赞同,想起网上那些关于冒冒和封彻的绯闻,就笑了起来:“要真宠她,节目上会舍得晾着她吗?要真宠她,怎么还不官宣?现在网上都在嘲笑冒冒,也没见他站出来澄清。” 章一楠闻言一阵唏嘘,摇着头感叹道:“反正要是我的话,我肯定忍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对冒冒的羡慕嫉妒排解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积分赛前一天,网上突然有人曝光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封氏集团大楼的停车场出口亮如白昼。 最近红极一时的冒冒就站在那里低头划着手机,从她穿的衣服可以看出,视频拍摄时正是《X任务》录制当日。 旁边一辆宾利慢慢开走,但没开多远又停了下来,从车里走下来一位西装笔挺的帅哥,正是封氏集团总裁封彻——一个网传冒冒正在倒追却一直追不到的男人。 只见他径直走到冒冒的面前,低着头不知对她说了什么。 从表情上看,冒冒的表情是冷冰冰的,而封彻的表情有些无奈。 接着,封彻捏了冒冒的脸颊后,便牵着她的手走回了车子。 结合当天节目录制的内容,不难猜出视频里发生了什么。 网友纷纷激情吃瓜。 @【这明显是冒冒发脾气下车了,封彻下来哄,最后哄好了】 @【所以为什么封彻在节目里一副高冷的样子,那样对冒冒,私下里却这样?】 @【这难道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 @【我要是冒冒我也生气,靠,你在节目里装逼装得开心了,害我成了大家眼里的舔狗,凭什么呀!】 @【啊啊啊啊kswl,原来冒冒早就拿下封彻了,我还zqsg的替大美人不值呢,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封彻哄冒冒#上了热搜,一夕之间,关于这段恋情的舆论突然惊天大逆转。 大家直呼好甜,纷纷赞叹男才女貌好般配。 只有个别冒冒的黑粉还在阴阳怪气的带节奏,说她有手段,但是想上位恐怕没那么容易。 @【冒冒的粉丝那副拜金的嘴脸太可笑了,你们是不是想太多了?你们以为封彻会承认她吗?她可是封家司机和保姆的女儿,能不能上位不是明摆着的吗?也就是玩玩罢了!】 翌日,冒冒录制《斯诺克之星》积分赛。 蒋末飞看了昨天的热搜,向冒冒证实了两人的关系之后,便打起了他俩的主意。 没想到封彻也很配合,非常爽快地同意以嘉宾的身份前来观赛。 积分赛在体育馆里举行,现场主持人在介绍观赛嘉宾时,故意问封彻:“请问封总,您今天是以品牌金主爸爸的身份来为选手加油,还是以其他什么身份来到这里的呀?” 话音刚落,全场便响起了起哄的欢呼声。 封彻看了眼场上的冒冒,酷劲不减地回道:“我今天是代表封氏集团来观赛的。” 众人发出失望的呼声,封彻接着说道:“毕竟你们这是嘉宾席又不是家属席。” 第25章 她一定要得到他的…… 封彻一说完, 全场就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女主持人十分八卦地追问:“那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如果咱们这个位置是家属席的话, 您是谁的家属?” 一向高冷的封彻非常干脆利落地回道:“全场最美的那个。” 由于他依然没说名字,主持人发挥职业精神,刨根问底:“那我再冒昧——” “不冒昧, 最美的是冒冒。”封彻直接借着她的话口打断了她,说出了名字。 全场又爆发出一阵嗑糖时才会发出的“啊啊啊啊啊”声。 其实他回答主持人的问题时,全程是一副清冷矜贵的模样,也不怎么笑。 但给大家的感觉却是甜的, 因为他说的话充满了自信与霸气,那气场给人的感觉就像在说:没什么好问的,全场最美的那个就是我封彻的。 他赞美冒冒,丝毫不在乎这话会不会拉仇恨、得罪人, 或是显得自己情商低。 他为什么要在乎呢? 他是封彻。 冒冒对此并不惊讶, 他这种骨子里的嚣张, 是与生俱来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还蛮喜欢他这种丝毫不留余地的肯定,不替她谦虚, 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表达自己内心最直接真实的想法。 她承认, 这确实取悦了她。 上次两人因为公不公开的问题互相误会,所以这次邀请他来观赛, 其实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公开。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想法, 正好昨天他们的视频上了热搜,两人的关系其实就差官宣而已。 站在冒冒的角度,肯定希望由他来公开这件事。 这是面子问题,她被骂了多久的舔狗啊, 明明她只是很有尊严的倒追而已。 还好他刚刚以极其含蓄又高调的方式,宣布了两人的关系。 也算是为她挽回了一点颜面。 这一环节结束后,她转身看向钱盈盈,与之四目相对。 明明眉眼无辜,但冒冒的唇角却勾了个若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茶味十足。 能气到这种恶毒白莲花的,还得是绿茶。 她不会忘记那天炎炎烈日之下,钱盈盈是如何一遍一遍使唤许妈的。 也不会忘记,她是如何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羞辱她和她的家人的。 看到钱盈盈不爽的表情,冒冒非常爽。 至于宁馨儿、章一楠和宋霏儿的反应,冒冒并不关心。 她们只是小角色,就算酸到了她们,也只是顺带便而已。 积分赛持续了一整天,可能是因为心情舒畅,封彻又是这个节目的金主爸爸,冒冒以主场作战的优势,如愿进了前五名。 两人睡前聊天时,冒冒才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等于花了封彻两天的时间。 封彻漫不经心地回道:“你才发现啊,那天我就想纠正你,加上约会我得挤出两天时间。” 此时他正在书房里,一边开着电脑办公,一边开着微信的语音和冒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虽然已经晚上11点了,但为了额外挤出两天来,他不得不加班。 不过没必要让她知道,反正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多半是不会领情的。 果然,他刚说完,冒冒就在手机那头无比娇蛮地说道:“两天怎么了?那也比你用在你爱好上的时间少呀。这么算来,你的女朋友只有你爱好的五分之二重要诶。唉,这么沉重的打击,我这个女朋友都还没抗议呢,你就知足吧你。” 歪理一堆。 虽然心里如此吐槽,但封彻的表情却是带着笑意的。 他一边看文件一边故意逗她:“你才做我女朋友一个月,就已经有五分之二重要了,还不知足?” “是是是,听你的语气,看来我这进度条比你前女友们是要快一点的。”冒冒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话一说出来,就很明显是要开始讨论关于EX的话题了,这几乎是每一对新情侣的必经阶段。 封彻闻言,视线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望向了手机屏幕。 半晌,他“嗯”了一声,语气不明地回了句:“你最快。” 冒冒立刻不敢置信地回道:“我这样的进度竟然是最快的?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又没别人跟你比。”封彻语调平淡,像在讨论天气,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冒冒沉默了,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久居英国、现年27岁的封彻竟然初恋还在。 这也太变态了吧?! 是人吗? 讲真,是不是哪里发育不良? “不信?”封彻见她突然不说话了,问道。 冒冒不正经地回道:“信,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钢铁直男,原来是从没被小姑娘霍霍过。” 闻言,封彻又是语气不明的哼笑一声,道:“看来你这个小姑娘霍霍过别人。” “……”冒冒没想到封彻会突然将她一军。 她并不知道封彻早就知道她和姜晨的事,更不知道他甚至以为她和齐言也有一段。 她只是觉得既然他没有情史,那她也最好别说太多,所以便打起了哈哈。 封彻听着她故意转移了话题,既不拆穿也没继续追问。 反正,他也并不想听她讲关于前任的事情。 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听。 …… 翌日,天高云淡,满城秋风。 冒冒一大早走进电视台,却是春风拂面的娇艳样,甚至比之往常更加靓丽。 虽然昨天录制的节目还要过一阵子才播出,但小道消息早已在内部传开。 大家无不感叹,美人不愧是美人,身价几千亿的封彻,说追就被她追到了。 一进办公室,前辈唐亦舟就当众与她确认道:“冒冒,你真的和封彻在一起啦?” 既然身处吃瓜第一线,当然不能错过这个福利啦。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纷纷看向她,冒冒大方承认:“嗯,真的。” “那太好了,你快邀请他参加我们的节目啊,咱们好好策划一期,收视率绝对爆。”唐亦舟兴奋又激动地说道。 他就是和冒冒一起主持访谈节目的那位男主持人,刚过不惑之年。 别看他在台前是一副儒雅知性的形象,但其实私下里是个特别爱开玩笑的人。 自从冒冒成为他的搭档后,一直备受照顾,他从不吝于教她经验。 对冒冒来说,唐亦舟亦师亦友,所以她打从心底里尊重他。 因此,虽然之前编导开口时,她是拒绝的,但这次她却爽快地应了下来。 只是她想起了封彻曾经的拒绝,便打了个预防针道:“不过他以前说过不想上节目,所以不一定愿意。” 唐亦舟却盲目自信:“以前是以前,你根本不知道男人会为了心爱的女人降低多少底线。” 冒冒闻言,极为少见地扯了抹不太自信的微笑。 “我试试吧。” 他会同意吗? 对于这件事,冒冒是真的没底。 昨天才知道封彻竟然从没谈过恋爱,这多可怕。 一个活了27年,但生活被学习和工作几乎填满的人…… 她能占领他多少领地呢? 为她降低底线?也真敢想,还不如去做个梦吧。 她现在连他的初吻都还没得到,说出来有人敢信?:) 简直荒谬到她甚至不好意思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就莫名觉得很丢脸。 莫名觉得,这是对她女性魅力的极大羞辱。 想着想着,冒冒突然就燃起了斗志。 封彻就像一座冰山,等待她去征服和挑战。 所以,等约会那天,她一、定、要、得、到、他、的、吻! 以尊严发誓。 …… 10月底,冒冒和封彻终于各自休假一天,准备进行一次她心目中的情侣约会。 早上9点,封彻准时到达她的楼下,但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刚停车做好了等她的准备,微信就收到消息。 冒冒:【到啦?先上来,801】 她应该是在楼上看到他了,不知又打了什么主意。 昨天晚上他想商量今天的约会安排,她却只让他穿得休闲些,其他什么都别管。 想着她在约会这件事上确实比他有经验,虽然心里有些怪怪的不是滋味,但还是选择了接受。 到达8楼,封彻走出电梯,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来。 之前送她回来时,通常都时间太晚,她从没邀请过他。 在男女交往方面,他的作风算是比较传统和老派。 所以他觉得两人处于初期交往阶段,也不必急于登堂入室。 还没按门铃,冒冒从猫眼看到他,就把门打开了。 一见他,就对着他笑得十分灿烂和……意有所指。 “?”封彻边欣赏她今天的打扮,边问道,“怎么了?” 冒冒是在笑自己果然没猜错,瞧他那一身商务风的休闲装,他大概觉得搭配一双白色板鞋就已经很休闲了吧。 “封先生,这是你衣橱里最休闲的衣服了吗?” 封彻点头,看到她穿了件奶黄色卫衣,扎着丸子头,整个人毛绒绒的,可爱得像个洋娃娃,终于意识到她在笑什么。 冒冒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俩穿成这样出门的话,不知道的人会以为社会精英诱丨拐清纯丨学生妹。” 封彻下意识皱眉,他想到了在生意场上经常看到这样的组合,虽然不鄙视但也不推崇。 他低声回道:“我没那种爱好。” 他们两个人虽然只相差两岁,但此刻确实不像同一个年龄段的人。 “所以你也穿得年轻一点嘛~”冒冒去沙发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件黑色卫衣,递给他,“喏,我帮你买的,洗干净了,去我卧室换吧。” 封彻接过,有些意外,又有些开心和甜蜜,因为买衣服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非常亲昵的行为。 但看她神色如常,他便藏住了唇角的笑意,故意反问道:“为什么不是你穿得成熟点,配合我?” “我平时已经很配合你了好吗?而且你有没有看过《我的野蛮女友》,我觉得两个大人一起扮成学生模样去约会这件事很浪漫很有趣。” “没看过。”封彻老实回道。 “你没有童年。但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喜欢这个情节并且希望你配合就行了。”冒冒说完,指了指自己卧室的门,示意他乖乖去换。 封彻确实没看过,但隐约知道这是一部红极一时的韩国爱情片。 这是他绝对不会感兴趣的影片类型,但此刻却有一种去看一下的冲动。 他乖乖进了冒冒的卧室,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在古时候,女子的卧室被叫做“香闺”。 她房间的风格从装饰到气味,都是扑面而来的女人味,夹杂着点少女风。 就像她的人一样,是同时拥有风情和纯情两种模样的。 很奇妙,他很喜欢。 换好了衣服,大小十分合适,黑色也是他喜欢的颜色。 只是他从步入2字头就没再穿过这样的衣服,他的身份需要经常出席正式场合,所以习惯了穿正装。 久而久之,便觉得这些过于休闲的衣服不太适合自己。 封彻有些别扭地走出卧室,陡然变换的穿衣风格令他有些无所适从。 但冒冒的反应却让他顿时找回了舒适自在的感觉。 她一脸欣喜地打量着他,语气得意地说道:“很合身诶,你穿这样起码年轻了7岁,但比那些20岁左右的小鲜肉帅多了,和我很配。” “嗯,因为你18岁。”封彻想起她表白那天自吹自擂的话,揶揄道。 但冒冒并没有把他调侃的语气当回事,而是十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赞美”,拉着他的手,边往门外走边回道:“走吧,20岁的男朋友,18岁的女朋友带你去约会。” 封彻失笑,很快接受了这个身份设定,语气纵容:“去哪儿?” 冒冒头也没回:“一个可以弥补你童年的地方。” 第26章 【一更】冒冒:我…… 跟着冒冒的导航开到目的地, 封彻才发现她带他来的地方是迪士尼。 一个充满童趣、少女心,要不是跟她谈恋爱,他绝对不会来的地方。 这就是她说的弥补童年的地方啊。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冒冒从下车开始就一脸坏笑。 “笑什么?”封彻问,站在原地朝她伸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漾在唇边的笑容, 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 冒冒从车头绕过去把手给他,笑着回道:“就觉得你只要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很有趣了。欸,要不是我带你来,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来这种地方?” 画风实在很不搭。 封彻牵着她朝入口走, 眼睛被阳光刺得微眯,点头道:“应该是。” 父亲去世之前,倒是一家三口去过游乐园,但他7岁之后, 童年好像就结束了。 家里只剩下永远冷漠得不像母亲的母亲, 一直住院的奶奶和只关心他学业的爷爷。 记忆中, 只有父亲有温暖和煦的笑容,会给他买玩具、在他床头讲故事、接送他上幼儿园。 7岁之后, 他的生活只剩下一成不变的读书和独处时光。 回忆起来,好像只有冒冒到封家的那三年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些不一样的色彩。 有些东西, 可能就是命中注定。 封彻的思绪飘回来,下意识紧了紧手里的那只手。 冒冒并未察觉, 她十分自然地聊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语气轻松。 “男孩子跟女孩子就是不一样,像我们女孩子从小就有一个公主梦。我跟你说,我小时候运气特别好,抽到过一件公主裙, 纯白色的,泡泡袖,裙摆是一层一层的,特别好看。虽然是别人捐赠的旧衣服,但我超开心的,恨不得天天穿。那时候就觉得自己穿上公主裙就是公主了,还让小伙伴和我一起演白雪公主的故事。” “为什么是抽的?”封彻好奇地问。 “因为捐赠的衣服大小款式都不一样,如果不用抽签的方式,大家肯定都想选好看的衣服嘛,道观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小孩。”冒冒解释道。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聊到冒冒在道观里的经历,封彻看着她明媚靓丽的脸庞,即便他向来眼光高,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娇艳欲滴的大美人。 但想起她小时候的短发,那男女莫辨的瘦小身材,封彻打趣道:“我以为你小时候只会对王子或者骑士装感兴趣呢。” “……”冒冒气结,这是在说她假小子呗? 可见封彻这种钢铁直男并不会因为跟她交往就有所转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虽然我短发,但我也是女孩子好吗?不过可能老天爷也觉得那裙子不适合我,没穿几次就不见了。”冒冒耸肩道。 那时候,道观里跟她同岁的女生有两个,一个是盈盈,一个是多多。 禾青姑姑可能是觉得她们从小被遗弃,比起别的孩子生命中缺少许多东西,因此给她们取的名字都有“多、丰富”的含义。 她跟多多感情好玩得来,情同手足,所有东西都不分你我,所以她也会把心爱的公主裙借给她穿。 后来裙子不见了,两个人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她清楚地记得,那年她们6岁。 因为就是那年冬天,多多不幸早夭,溺死在了山脚下的水库里。 一不小心就想起了童年难过的往事,冒冒赶紧甩了甩头,不想影响约会的心情。 她迫不及待地加快步伐往乐园门口走,真诚安利道:“其实不管童年有没有迪士尼,在这里都会玩得很开心的,相信我。” 封彻被她拖着走,突然意识到她说的弥补童年不止是说他,其实也包括了她自己。 玩笑归玩笑,但一种微妙的感觉悄然涌上了他的心头,封彻第一次对冒冒产生了一种怜惜的感觉。 虽然他早就知道她是个被弃养的孤儿,但她活泼可爱的性格,总是容易让人忽略她凄惨的身世。 “冒冒。”封彻看着她的后脑勺,喊了她一声。 “昂?”她转头看他,那表情明显是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封彻抿抿唇,说了句:“别让我坐旋转木马。” “?” “太娘。” “……” 行行行,就你最man。 冒冒可没有忘记今天的目的,是要培养两个人之间的恋爱氛围,那当然开心快乐最重要。 乐园里游客很多,欢乐气氛有。 冒冒进园后第一件事就是先进商店买米奇发箍,但不用等她开口,封彻的表情就已经明确表达了拒绝。 反正她也的确很难想像封彻戴这种可爱东西的样子,还是算了。 好在迪士尼里还是有他感兴趣的项目,比如射击类、速度类和高科技类。 即使他再高冷,但肾上腺素飙升时,也得有情绪波动,这是由生理决定的。 所以,不管他是否主观愿意,他都已经玩嗨了。 尤其,冒冒十分庆幸他们直到晚上才去玩那个《巴斯光年星际营救》,一个沉浸式激光射击游戏。 进去之前,他们其实并不清楚这个项目究竟是干嘛的。 里面乌漆嘛黑,直到坐上轨道里的“太空巡逻舰”后,他们才知道是要用激光枪射击四面八方出现的“Z”字。 整条“太空隧道”很蜿蜒,耳边充斥着射击的“biubiu”声,比起白天玩过的其他项目,这个确实有些低龄。 难怪有许多家长带小朋友来玩,冒冒射击到一半时,已经拿出手机给旁边的封彻拍照了。 这一拍,才发现封先生射得无比认真,仿佛他与怪兽之间的战况十分激烈的样子…… 所以是真的吧?男人至死是少年。 终于结束了,冒冒天真地以为结束了。 她已经准备去城堡前的广场占个最佳位置,等8点半的烟花秀了。 可是,出口处竟然出现了所有人的照片,且上面公布了每一组的积分排名。 由于她后半程放弃了游戏,所以拖了他们那组的后腿,只排到了第五名。 “哇,这样都能得第五名,说明你很厉害。”冒冒吹起了彩虹屁。 谁知封彻非常不服输地挑了下眉,语气平淡地说了四个字:“再玩一次。” “……” 还没等冒冒回答,旁边一个看起来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就对自己的妈妈喊道:“妈妈,我要再玩一次,你这次好好打,我们要拿第一名!” 冒冒看向封彻,又是一脸坏笑。 封彻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行为有些幼稚,但这种偶尔在她面前幼稚的感觉,似乎并不坏。 他牵着她往外走,面露浅笑,对她无声的取笑照单全收,甚至还低声叮嘱道:“你这次也要好好打。” 冒冒忍不住笑出声,为突然发现封彻的另一面而感到新奇和有趣。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使坏:“那你得叫我妈妈。” 只可惜,“妈妈”没听到,额头倒是被他弹了一下。 第二次,冒冒弄明白了故事背景,全程沉浸其中,宛如一只戏精,顺便报了弹额头之仇。 “封彻,怪兽过来了!” “这里这里,快保护我!” “那边有个大怪兽,我掩护你!” “太棒了,我们合力干掉了它!” 因为她这么一捣乱,封彻败给了小学生。 小学生拿了第一名后,心满意足地和妈妈离开了。 而她,却要为此付出代价——那就是陪他再玩一次。 冒冒发现了,他的胜负欲是真的强,不拿个第一名是绝对誓不罢休的。 不过,这么一闹腾,一个原本她觉得无聊的游戏突然变得很欢乐。 连刷三次后,封彻终于如愿获得了第一名。 但是这么一耽误,等他们赶去广场时,已经晚了。 整个奇想花园早已挤满了游客,大家仰望着巍峨梦幻的城堡,等待着烟花秀的上演。 “这边太远了,我们往前走走吧。”冒冒不甘心站在最远的位置,拉着封彻就沿着人群的外围往城堡的方向走。 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近一点的位置,只是角度有点偏。 不过没关系,氛围够了就行。 为了不影响后面游客的视野,大家都是席地而坐的,偌大的花园仿佛变成了露天影院。 洁癖如封彻,也不能例外。 冒冒正要从包包里给他拿纸巾,转头就见他已经坐到了地上。 “你不要纸巾垫一下吗?”冒冒问,也坐了下来。 封彻闻言皱眉反问:“我在你眼里是娘炮吗?” “……” 行吧,冒冒明白了,封先生在耍man这件事上,是一切都可以让步的。 “好心没好报,我是知道你爱干净好吗?”反正距离烟花秀还有些时间,冒冒决定找找茬,斗斗嘴。 封彻没察觉,所以闻言便认真耐心地解释道:“身为一个男人,有些时候是不能怕脏的。” 翻译一下就是:我虽然爱干净,但我是很man的那种爱干净。 冒冒忍住笑,继续找茬:“我懂了,只要是让你不man的事情,你肯定不做。” 比如不为她剥虾、不坐旋转木马、不戴米奇发箍。 她的话可能是太直接又太绝对,所以封彻并不乐于接受这样的总结。 他反驳:“也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那你戴一下发箍给我看看嘛。”冒冒把自己头上戴了一天的发箍取了下来,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封彻微微往后躲,剑眉轻轻抖了一下,黑眸凝视着那个发箍,一脸嫌弃:“不要。” “切。”冒冒趁机教育道,“我觉得你对男人man不man这件事有一点误解,其实陪女朋友坐旋转木马,应女朋友的要求戴一下发箍,是很man的一种表现。” 闻言,封彻面露狐疑,眸光中闪过一丝犹豫。 冒冒面不改色地、坚定地看着他,把套路深深藏进了心里。 半晌,封彻不太情愿地说道:“那就戴一下。” 套路成功! “真的超man的!”冒冒边彩虹屁伺候边为他戴上了发箍。 因为是米妮发箍,两个耳朵之间有一个巨大的红白波点蝴蝶结,所以戴在面容英俊的封彻头上,显得格外反差和滑稽。 尤其是搭配上他那张明显抗拒又暗自忍耐的臭脸,别提有多好笑! 冒冒得寸进尺地拿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封彻的语气冰冷又生无可恋:“你竟然还拍照。” 冒冒打马虎眼,凑过去挨在封彻的肩头,道:“拍个合影嘛~” 刚拍完,封彻就把发箍扯了下来,并且警告道:“不准给别人看。” “知道啦,我自己欣赏。”冒冒喜滋滋地翻看刚刚拍下的两张照片,心想这玩意儿以后肯定有作用,这可是能威胁封彻的把柄呢。 “开心了?”封彻语气凉凉地问。 见她笑得像只小狐狸,就知道自己刚刚是着了她的道。 冒冒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得逞后忘记继续表演了。 但她也不在乎了,反正被看穿就看穿吧,大不了下次再换其他套路。 她眉眼笑得弯弯地,抱住封彻的胳膊撒娇:“嗯,开心了。” 封彻鼻间哼出一声笑,一副又嫌弃又受用的模样。 罢了,她开心就好。 气氛正好,烟花秀也终于开始了。 随着迪士尼动画主题曲响彻天际,绚烂至极的烟花与五彩缤纷的激光在夜空中交相辉映,迪士尼经典人物被投影到城堡的墙壁上,让人仿佛置身于真实又梦幻的童话场景中。 震撼又浪漫,大家纷纷拿出手机进行拍摄,并随着烟花的绽放而发出惊叹声。 冒冒没有拍摄,只是静静地靠在封彻的肩上观赏着夜幕上的精彩。 但原本很不错的氛围,突然开始失控。 越来越多的人举起手机,影响了后面观众的视野,以至于有人开始站了起来。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抱怨声,更多的人迫于无奈,也跟着站起来。 在周围的人都站起来之后,冒冒和封彻也只能跟着站起来,否则什么都看不到。 因此,今晚最令冒冒期待的浪漫烟花秀,就在拥挤的人群和混乱的散场中,结束了。 什么氛围都没了,看秀的后半程,封彻怕她被挤到,全程把她护在身前。 他俩连四目相对的机会都没有。 吻? 算了。 看得出当全园游客看完烟花秀一起散场时,难以避免的身体擦碰对封彻来说有多令他烦躁。 他肯定恨不得立刻回家脱光衣服洗个澡,所以才会在送她到楼下后,完全没有要和她在车里腻歪一下的想法。 冒冒终于在深受打击后,在电梯里给闺蜜文沁发去了一条微信。 冒冒:【我怀疑封彻是gay】 第27章 【二更】他已经等…… 文沁很快回复:【我天, 真的吗?】 这年头,gay确实多得仿佛遍地都是,女性同胞一不小心可能就成了同妻。 所以, 冒冒因为泄气一时胡诌的话,文沁丝毫没有怀疑就当了真。 冒冒很烦躁,因为如果不怀疑封彻是gay的话, 那就得承认自己魅力不够,无法吸引封彻。 冒冒叹气:【唉,应该不是】 然后又十分迷茫地说道:【我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同意和我交往】 没错,他对她还行, 工作之余会尽量和她吃饭,甚至1000多万的会籍说送就送。 可她就是觉得他过于冷静了,冷静到让她感受不到他情感的波动——除了生气的时候。 虽然她这话没有说得很直白,但文沁还是大概猜到了原因。 两人认真地探讨了一番。 最后, 文沁一句话提醒了她:【如果你确定他不是gay, 那有没有可能是天生性冷淡?】 卧槽,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 这不就说得通了。 其实,她又不是个老色胚, 并不是那么想勾起封彻的欲望。 她一直急于证明自己的魅力,不外乎就是想确定自己离任务目标还有多远的距离。 但如果他只是天生性冷淡, 却是喜欢她的,那她似乎也……可以接受? 反正她的目的是成为封太太, 要是只能做个“清心寡欲”的封太太, 也不是不可以。 想通了问题,冒冒开开心心的洗澡、敷面膜,玩了会儿《捕鱼达人》。 入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罢了罢了, 既然封先生不适合走肾,那她就尽量走走演技呗。 …… 迪士尼之后,封彻恢复忙碌,甚至因为要挤出这么多天假期,得频繁加班。 冒冒发现,小说都是骗人的。 因为小说里的霸道总裁从来都很清闲,仿佛一天24小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谈恋爱。 哦,不对,吃饭睡觉的时候也是在谈恋爱。 可她这个霸道总裁就不一样了,冒冒看过他的行程表,那简直是恨不得一分钟掰成十分钟来用。 确实很辛苦,所以她也不好意思经常霸占他的休息时间,通常吃了晚饭就放他回去休息(加班)了。 好在他忙成这样主要是因为要去参加悉尼帆船赛,参赛后就不至于这么忙碌了。 日子就这么来到了16号,封彻昨天晚上飞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澳洲比中国晚2小时,基本没什么时差,飞机上睡一觉过去刚刚好。 冒冒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录制完《斯诺克之星》后,她回家洗了个澡就动身去了机场。 司衡帮她买的是头等舱,可以最大程度舒适地睡一夜抵达悉尼。 但,冤家路窄,钱盈盈竟然也乘坐这趟航班,并且座位就在她隔壁。 两人互不打招呼,仿佛不认识,也丝毫没感到尴尬。 虽然如此,双方的存在感依然是十分强烈的。 毕竟,确认过眼神,是彼此讨厌的人。 冒冒傍晚回家洗了澡,所以此刻是纯素颜,而钱盈盈依然维持着她女明星的体面,脸上是全妆。 飞机进入巡航后,冒冒拿出kindle安静地看书,不一会儿就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 她抬头,发现是个女孩,学生年纪的模样,正对着她一脸羞涩和笑吟吟——典型的粉丝表情。 她手里抱着画本和笔,小心翼翼地说:“你好,很抱歉打扰你,我是你的粉丝,可以请你签个名吗?我好喜欢你~” 冒冒其实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她一向自认就是个普通主持人而已。 她笑着接过画本和笔,温柔地说道:“没问题,谢谢你的喜欢。” “你本人也好漂亮呀。”女孩毫无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眼神里散发着灼热的光。 冒冒把签完的画本递还给她,心情不错:“你也很漂亮。” “冒冒姐姐,你是我的偶像,不光因为你长得美,气质好,还有你追求真爱的勇气,也非常值得我学习。我也好想像你一样勇敢……”她就不敢对自己喜欢的男孩子那么主动。 “做自己想做的,只要不伤害别人,为什么不呢?”闻言,冒冒鼓励道。 女孩眼睛一亮,仿佛受到了什么启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冒冒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帮别人解惑的一天,还是感情上的惑。 天知道,她自己都搞不太清楚感情这回事。 “嗯,我知道了。冒冒姐姐,封先生真的很帅,你们超级般配的,我是你们的CP粉,祝你们感情幸福哦。”女孩很有礼貌,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没有再继续打扰她。 冒冒笑着收下了她的祝福,可一转头,就听到一声再明显不过的嗤笑。 她蹙眉看向隔壁的钱盈盈,只见她正翻着时尚杂志,假睫毛浓密得像两条毛毛虫,睡在眼睑上。 懒得搭理她,冒冒睨过去一眼便又继续看自己的书。 可钱盈盈却并不打算就此打住,刚刚的小挑衅没有引得冒冒上钩,她便只好做那个主动开口说话的人:“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嫁进我家吧?” 冒冒原本是不想理她的,但听到这话就没忍住,故意一脸无辜地讽刺道:“你姓封?” 还“我家”,脸真大。 嘲讽意味过浓,她满意地看到钱盈盈厚厚的粉底下,一瞬间气红的脸。 “虽然我不姓封,但我也是我外公唯一的外孙女,我哥唯一的妹妹。反正,不管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哥,你只要明白一点,我哥是绝对不可能娶你进门的。” 这话,冒冒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近到录节目时,几个大嘴巴在隔壁八卦时说了这个话;远到素不相识的网友,在网上言之凿凿,也说了类似的话。 所以她跟封彻交往到现在,得到的唯一祝福,就是来自那个刚刚来找她签名的女孩。 任她内心再强大,听多了这样唱衰的话,也难免会心生烦躁。 可她不愿意在钱盈盈面前露怯,便面不改色地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一副“哀家知道了,贱婢你快退下吧”的神态和语气。 气得钱盈盈再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总算得了清净。 可冒冒的心里头,却渐渐装进了这句话——她嫁不进封家。 …… 第二天早上9点,冒冒落地悉尼。 她以为会是司衡来接,毕竟封彻是过来参赛的,赛前肯定很忙。 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过来接她。 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情是愉悦的。 但想起了钱盈盈,冒冒便顿了一下,特意提道:“你妹也过来了,和我一个航班。” 她想的是,也许封彻是来接她俩的,也许她只不过是沾了钱盈盈的光。 可封彻闻言却连眉头都没抬一下,接过她的行李箱回道:“不用管她,她应该是来看齐言的。” “哦。”原来如此。 所以,齐言也参加了这个帆船赛。 难怪钱盈盈也过来了。 “累吗?”上了车,封彻问道。 他的眼眸深邃又好看,目光十分专注地停在她的脸上,像是看得很认真。 冒冒摇头:“我睡得挺好的,就是想洗个澡。” 澳洲在南半球,季节与中国相反,此时已经入夏,天气炎热。 “那先回酒店。”封彻说着,竟伸手摸了下她的头。 嗯,距离两人上一次约会(吃晚饭),已经过去三天了。 而且,刚刚他接机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像其他小情侣那样,来个亲昵的拥抱。 甚至,因为他伸手接过了她的行李,所以他们连手都没有牵。 也就是说,从见面到现在,他们之间的肢体接触为0。 不知道的人,就算误以为他俩是纯洁的好兄弟,也没毛病。 突然,冒冒好像读懂了封彻的表情和肢体语言。 他那热烈但又隐忍的眼神,露骨而又克制的碰触—— 似乎,是想她了呢。 冒冒唇角微翘,转头看向车外。 夏天的悉尼阳光明媚,天蓝得澄净通透,棕榈树长得高高的,叶子绿油油。 让人心情也不由得变得舒爽。 到了酒店,如冒冒所料,封彻十分绅士(保守),为她单独开了一间商务套房。 将她送进房间后,封彻放下行李箱说道:“洗完澡下来吃点东西,然后带你去游艇会逛一逛。” “好。” “我在大厅等你?” “好。” 封彻闻言看着她,在她眼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狡黠,无奈地歪着头,面露疑问,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向来思维跳跃,鬼点子多,虽然总在他熟悉的规则外试探,却也让古板的他觉得新鲜和有趣。 冒冒一改一路上的乖巧配合,吐槽道:“你行为语气都好像导游哦。” “?”封彻闻言,眉头立刻皱出了疑问的弧度。 冒冒继续说道:“以后你接我的时候,看到我向你走来,要这样——” 说着,冒冒便走到他的面前,在封彻不解的眼神中,伸手将他垂放在身侧的两只手向前抬了起来,做出了拥抱前的标准手势。 封彻挑眉。 只见她转身走远几步后,便回过头来。 然后瞬间像个小炮弹一样撞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胸前。 就算是身材高大健硕的封彻也在这毫无预警的“肉弹袭击”中,向后小小踉跄了一下。 但他仍是下意识收紧了双臂,接了她一个满怀。 千般重量像是一下子砸进了他的心里,惹得他心脏突然十分剧烈地跳动着。 他低头,正好对上她刚刚仰起的小脸蛋,白净、光滑、娇俏、惹人爱。 “知道了吗?”她仰得吃力,小脑袋时不时摇晃一下。 封彻怕她脖子扭到,单手扶着她后脑勺,眼底笑意渐浓:“要主动抱你?” “嗯。”冒冒语气这声“嗯”语气微扬,爱娇得不得了。 像是已经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吃准了他得按照她的要求行事似的。 可还没等他回答,她便又说道:“只要你张开手,我就会主动投怀送抱,多划算呀,对不对?” 封彻失语。 嗯,这回确实是真的拿捏住了他。 他喜欢主动又有分寸的人,让人很难拒绝。 “嗯。”封彻低头看着她,眸色渐深,语调呢喃,“还挺划算。” 气氛陡然变得迷离又暧昧,不知怎么,冒冒反倒紧张了起来。 一丝慌乱之后,她突然挣脱出了封彻的怀抱,快得封彻都没反应过来。 她转身把行李箱往房间里拉,对客厅里的封彻说道:“我先去洗澡啦,等会见。” 留下怅然若失的封彻,不自觉拧紧了眉头。 是太快了吗? 可是他已经等很久了。 第28章 娇憨可人,让人忍…… 洗完澡, 吃了个brunch,冒冒和封彻来到游艇会的时候已经10点多。 游艇会位于悉尼港,东临太平洋, 也是这次悉尼帆船赛的出发港口。 此刻一眼望去,游艇会的港池里停满了船。 “这么多船,都是参赛的吗?”冒冒好奇地问。 她为了配合封彻难得一见的海上运动风, 也穿了身运动短T+短裤,戴了个棒球帽,看起来像个活力四射的少女。 她看向封彻,发现海风吹起了他额前的短发, 露出他整张俊朗的面庞。 188公分挺拔健硕的身材,即使是在白种人里,也十分惹眼出众。 比如,这一路从餐厅走过来, 都不知已经招惹了多少外国美女的瞩目。 真是招蜂引蝶的男人。 “嗯, 会员的船已经全部清空到那边的码头。游艇会这里停的都是今年的参赛船, 有100多艘。”他的参赛船就在其中。 冒冒点头,没有再问其他问题, 因为她对帆船运动实在是不怎么了解。 但从码头走向他的比赛船时,封彻简单给她科普了一下。 帆船是依靠自然风力作用于帆上而推动船只前进的, 只要没风,在海中就会寸步难行。 也就是说, 这次悉尼帆船赛, 从悉尼港出发到达霍巴特,628海里,就只能靠风让船前进。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动力。 终于上了封彻的参赛船, 超大,光船员就足足十几个,气势恢宏。 封彻说,这是超级帆船。 而其他大多数的参赛船明显小得多,且一般只有4到6名水手。 冒冒发现了,封彻这人,要么不争,要争就争最好的。 水手们大部分与封彻是旧识,来自全世界各地,青年、中年都有,除了一个香港人外,其他都是老外。 “Feng,我们得把船底的附着物清理一下,但横杆配件、球帆号码那些都还没弄好。”一个皮肤黝黑的拉丁裔男人,声音浑厚地对封彻说道。 看起来就和封彻十分熟稔的样子。 冒冒以为在封彻的世界里,只要回一句“我找人弄”之类的话就能解决99%的问题。 没想到他竟点头道:“配件那些活儿交给我。” “OK。”拉丁裔男人这才注意到跟着封彻上船的冒冒,顿时热情地问,“这位美女是谁?” “我女朋友,冒冒。”封彻轻揽她的腰肢,占有意味十足,“这是副船长纳达尔。” 纳达尔见状露出了饶有兴味的笑,与她打了招呼。 随后,便又不正经地跟封彻打趣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喜欢小女孩。” 亚洲人本就显小,冒冒穿的运动T恤又比较宽松,前凸后翘的程度在纳达尔的眼中,着实像个未成年。 冒冒一时不知这算恭维还算诋毁,但想了想拉丁美洲的女生普遍的大屁股。 她就当是恭维吧。 封彻笑笑,没有反驳和解释,带着她上了甲板。 看他拿着手电钻之类的工具,在船上认真而忙碌的工作,检查帆船的每一个部分和每一颗零件,冒冒觉得新奇又养眼。 穿着黑色短T的封彻,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可却丝毫不减他浑身散发着的男人味。 他躺在船帆下面,用仰着的姿势安装横杆上的配件。 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安装,因为他咬牙用力了很多次,连额头都沁出了汗珠,晶莹剔透的,最终顺着地心引力滑落…… 手臂的肌肉线条壮硕而纤长,简直man到爆炸,引人犯罪。 冒冒想到他的微信头像,由衷觉得,如果那算装逼的话,绝对已经算是很含蓄了。 因为此刻动态的性感更要命。 她突然很遗憾他是个性冷淡…… 陪着封彻在船上做赛前准备工作,力所能及地递个工具、打个下手,时间竟然过得还挺快。 只是没想到美好的时光会被几个不速之客打扰。 “哥~” 是钱盈盈的声音,冒冒没回头,直接默默翻了个白眼。 她正在和封彻给球帆贴号码,刚好贴好了一个数字,封彻便起身朝船下望去。 发现除了钱盈盈外,还有齐言、顾清舟和林蔚麒,一行人这个点才溜溜达达过来。 一点都不像是要参赛的样子。 听说这次齐言招募了不少专业的船员,其中甚至包括奥运选手。 封彻知道,他就是想来混个冠军,好回去向齐老爷子邀功。 因为齐家正在重资开发一个项目,想打造一个规模可以承办国际帆船赛的海边度假综合体。 项目很大,大到资金链非常容易出问题。 以至于封彻压了齐家的几张订单后,齐老爷子就去找爷爷告状了。 齐家是制造业起家的,算起来是封家的下游生产商,以供求关系来说,是封家供应齐家。 一般来说,卖东西的肯定是要求着买东西的,所谓买方市场。 但封家生产的零配件拥有独家专利和技术,质量远远高于同类产品。 价格虽然高,但却能够让那些用了封氏零配件的企业,提高自家产品的市场竞争力。 换言之,齐家可以更换供应商,但会直接导致自己的产品品质下降,影响销量。 所以,谁是爸爸谁是儿子,一目了然。 爷爷找他时,他并没有说明原因,但亦表达了这件事他自有分寸。 总之压了齐家的订单,封氏也不会缺买家,对封氏没有任何影响。 爷爷无非就是觉得和齐家做了一辈子的生意,没必要撕破脸,大家和气生财。 其实他基本同意爷爷的观点,只可惜—— 齐家那个齐老三,惹谁不好,要惹他。 封彻瞥了一眼他们,看向钱盈盈,示意她有话就说。 钱盈盈拿出那副在封家人面前一贯的乖巧模样,道:“晚上一起吃饭吗?齐二哥在悉尼有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据说很好吃。” 其实,是齐言叫她过来邀请他的,像是有什么事找他,又不好意思自己说。 可封彻却心知肚明。 这齐言一直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既没齐老大经商的脑子,也没齐老二与世无争的性子。 就照他这既无能又想在齐老爷子面前表现的德性,肯定是听了封氏压订单的事后,天真地想找他解决问题。 封彻想起那天在颐会所的台球俱乐部,这三个混小子说的话,眸子里瞬间掠过一抹凉意。 他看着他们,头都没回地问道:“冒冒,去吗?” “不去。”冒冒仍蹲在甲板上弄球帆,根本就没起过身,摆明了一点面子都不愿意给他们。 所以船下的四人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闻言,四个人无不愣住,脸色实在谈不上好。 毕竟,那个毫不留情拒绝他们的女生,正是他们背地里各种辱骂和瞧不起的冒冒。 “听到了?”封彻说完,便转身重新回到了冒冒的身边。 钱盈盈出面没能邀请到封彻,其实是在她自己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会被冒冒当众打脸。 这以后要是冒冒真的和封彻结了婚,那她绝不可能从封家再捞到什么好处了。 她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正想着,钱盈盈看向齐言,就收到了他递过来的饱含责备的眼神。 她更恨冒冒了。 …… 夕阳西下,余晖在太平洋上像撒了一层金光,他们终于忙完了。 船员们有的在收拾东西,有的在清扫,都在为明天中午的比赛做最后的准备。 冒冒跑到船头倚着栏杆,边吹海风欣赏美景,边等封彻。 他刚刚去找船员们交代事情,交代完就可以去吃晚餐了。 “冒冒。”不一会儿,封彻喊她,待她回头才说道,“走了。” “哦。”冒冒只好再从船头沿着栏杆走回去。 但因为帆船的甲板并非全是平面,所以不如平地好走。 封彻呢,也不过来扶她一下,就双手撑着自己的胯站在那儿,摆着又帅又酷的pose。 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着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每次她踉跄的时候,他都眉头微蹙蹦出三个字:“慢一点。” 语气像极了在幼儿园门口接孩子的家长…… 又想吐槽又莫名被戳到笑点的冒冒,快走到他面前时,正在酝酿说辞,一时没注意脚下,被来不及收的工具箱绊了一下。 下一秒,就一头扎进了封彻的怀里,姿势狼狈又滑稽。 女神形象尽毁。 “投怀送抱?”封彻反应极快地接住她,把她捞起来站稳,低声揶揄。 冒冒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调侃,只想让这一秒的尴尬尽快翻篇,便想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他的怀抱,然后两人下船去吃饭。 可封彻显然并不想如她所愿,搂着她的双臂就像铁钳似的,牢牢圈住她的腰肢。 “哎呀,好饿,去吃饭吧。”冒冒撒娇,拒绝讨论这种丢脸的事情。 封彻唇角扬起浅笑,手臂松了松,冒冒以为他终于要放过她了。 正要推开他,却又被他收紧了双臂给箍了回去。 “?”她不解地抬头。 封彻刚刚那抹浅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漫不经心的表情,只是眼神很深邃。 “为什么不跟他们吃饭?” 谁? 哦,钱盈盈他们啊。 这有什么好问的。 “我跟他们又不熟,而且我小时候就不喜欢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冒冒的语气和表情都是一副“你好莫名其妙”的样子。 封彻看着她,心想要不是那天在颐会所听到,还真的以为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们呢。 他的确不想过问她以前的感情,但他也不喜欢看到她回避的样子。 她这种回避,就好像那齐言还能对她产生影响似的。 莫名让他很不爽。 所以他话也说得直接:“不喜欢还跟他交往?” 谁? 这回,冒冒懵了,蹙眉问:“谁?” 封彻挑眉,没想到她到这个时候了还和他装。 “齐言。”他沉声说道,语气不明。 刚说完,就见冒冒的脸上露出无比嫌恶的表情,语调上扬:“谁和他交往了?别恶心我。” 闻言,封彻的黑眸里闪过一抹错愕,问:“你没跟他交往过?” “当然没有啊,你从哪儿听来的?我就和他参加过一次晚宴而已,后来就没接受过他任何邀约了。”冒冒十分无语地说。 看到封彻先是恍然大悟般点了下头,又瞬间陷入沉思的模样,冒冒后知后觉地微眯起双眸问道:“有人跟你说我和齐言交往过?谁?”这不是败坏她名声嘛! 封彻见她已然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架势,不知怎么刚刚心里那点不爽便消散了。 “无聊的人罢了,走吧。”他大概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 齐言出了名的爱面子,的确干得出这种事情。 但他并不想让冒冒知道那帮人是怎么造谣她的,垃圾不配惹冒冒生气。 “刚刚纳达尔说晚上有个水手节,会很热闹,要去吗?”牵着她下了船,封彻转移了话题。 冒冒其实心里也差不多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齐言那个混球要面子,不肯承认自己追不上她,就造谣和她交往过。 说不定还到处吹牛是自己甩了她呢。 不过,看样子封彻早就听说了那些“谣言”,却依然接受了她做他的女朋友。 那么,那些谣言对她就构不成真正的威胁和伤害。 只是,话虽如此,可她心里多少有些憋屈。 但封彻转移了话题,冒冒便也默契的没有再追问,而是换了个兴高采烈的语气回道:“要!但是我想先洗个澡换身衣服,一身臭汗。” 嗯,不值得被那几个混球影响心情。 封彻一向洁癖,闻言却侧头在她脑袋边闻了闻,然后,竟然亲了一口,道:“不会,很香。” “……” 冒冒没有抬头看他,但心情不知怎地就真的变好了。 夕阳真美。 …… 水手节就在悉尼港附近的一家水手酒吧里举行,参加的多是船员和热爱航海的人。 酒吧里的装饰充满了海洋、轮船相关的元素,氛围十足。 今晚爆满,整间酒吧人声鼎沸,热闹非常,从一进门,耳朵里就充斥着闹哄哄的声音。 封彻和冒冒的位置就在小舞台前方第一排,不大,一张高脚小圆桌,两张高脚椅而已。 冒冒极少来酒吧,更没参加过这种类似的活动,所以有极强的新鲜感。 但原本不错的心情却在看到钱盈盈和齐言他们的身影时,打了折扣。 真是阴魂不散啊。 所幸他们人多,坐在离他们稍远的卡座。 但钱盈盈看到他们后,还是过来态度卖乖地打了声招呼。 封彻一如既往的冷淡疏离。 冒冒颇满意。 再一次感叹,当初她倒追封彻完全是一步好棋,再也没有比封彻更适合帮她出气的人选了。 另一边,钱盈盈打完招呼后,一脸不爽地回到了卡座。 她真的很郁闷,要不是因为封彻的身份,她可一点都不想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况且还是在她最讨厌的冒冒面前。 以前,她还能安慰自己封彻那性子对谁都一样,并不是刻意针对她。 可现在曾经和她一样被冷漠对待的冒冒,都成了他的女朋友,她还能拿什么挽尊呢? “怎么着?你哥又没给你好脸色啊?”林蔚麒吊儿郎当地问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钱盈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手包啪一下扔到座位上,气鼓鼓地坐下了。 顾清舟不怎么走心地安慰道:“来来来,喝口酒顺顺气。封彻那人不就那样么,你还没习惯啊?” 听了这话,钱盈盈才生气又委屈地说道:“他也就算了,主要他那个女朋友,目中无人。就一个妄想嫁入豪门的捞女,给她脸了!” 反正齐言虽然和她好过,但早已经把她甩了,所以钱盈盈说起冒冒来丝毫没有顾忌。 齐言没吱声,一边喝酒一边望向舞台,目光所及,正好能看到一点封彻和冒冒的侧影。 她正姿态妖娆地托着腮,看着封彻说话,脸上隐约带着笑意。 酒吧员工送上啤酒,冒冒尝了一口,似乎还挺喜欢。 点头时有发丝散落,封彻便伸手帮她拨弄了一下,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昵。 齐言眸色瞬间黯淡,放下酒杯,低头划起了手机。 林蔚麒和顾清舟还在替钱盈盈顺气,语气讥讽:“你哥也真是的,什么眼光啊,别人不要的破鞋,他倒是拿着当个宝,跌份儿。” 这话是钱盈盈第一次听到,明显是在说齐言不仅和冒冒交往过,还睡了她。 可钱盈盈却心情复杂,不知该跟着他们一起嘲讽冒冒,还是该嫉妒她。 她十分幽怨地瞥了眼齐言。 唉,也不知道他的眼里什么时候才会有她。 音乐响起,演出正式开始了。 随着台上表演者的卖力演出,整个酒吧时不时响起掌声,耳边满是欢声笑语。 就这样连续嗨了一小时之后,音乐开始有了变化,新节目要上演了。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只见一位澳洲土著走上了舞台。 他是一名部落巫师,上台后就变了几个戏法,看起来颇神奇。 但大家只当是魔术而已,并没有真的把他当作巫师。 “很棒的魔术。”有人在下面喊道,喊完还当场吆喝鼓掌。 其实这原本是对于刚刚演出的一种赞美,但听到这位巫师的耳朵里,却好像是一种侮辱。 他神情十分严肃地对那人说道:“这不是魔术。” 可大家却将他这副严肃的样子,当成了一种幽默,更加嬉笑起来。 巫师像是被惹恼,决定证明一下自己,他请大家稍安勿躁后,对那个带头起哄的白人男子说:“你不相信对吗?好的,我可以证明。现在,请你拿出一瓶有盖子的啤酒或饮料。” 大家好奇地围观两人的互动,只见那位客人满不在乎地拿起自己桌上的半瓶可乐,递给了巫师。 巫师下台,没有碰那瓶可乐,对他说:“请你和你的朋友们试试,是否能正常打开。” 白人男子闻言便当众拧开了可乐,又让身边的朋友重复了一次这个动作,证明这瓶可乐很正常。 巫师点点头,开始像刚刚“变魔术”时那样,对着那瓶可乐,嘴巴里念念有词。 只不过,这次可乐没有飘起来,也没有凭空消失,依然稳稳地呆在白人男子的手中。 施法完毕,大家面露不解。 巫师一边往台上走,一边语气平静地说道:“再试着拧开它。” 白人男子立刻去拧,却怎么都拧不开,他的脸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手上一直不停地拧。 一旁,他的朋友不愿意相信,接过那瓶可乐,可是也拧不开。 众人哗然。 “我不相信。”有人不信邪,主动上去要亲自验证,也依然败下阵来。 随后,那瓶可乐便开始在酒吧里进行传送,所有感兴趣的人都试着拧它的瓶盖。 但,始终没有人成功。 “你对它做了什么?”白人男子一脸惊奇地问道。 巫师一脸傲娇:“我说了,这不是魔术。拿回去给你的女儿拧吧,她能拧开。” 白人男子惊了:“你怎么知道我有女儿。” “我就是知道。” 就在这时,那瓶可乐从远处传了回来,正好传到了冒冒和封彻这一桌。 封彻难掩好奇,随手拧了下,果然也是拧不开的。 冒冒一脸新奇地伸手接过,准备也试试。 白人男子还在和巫师对话。 “为什么我女儿可以拧开?” “因为我刚刚施的咒语是,只有纯洁的小女孩才能打开这瓶可乐。” 话音刚落,冒冒已经把瓶盖拧开了,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所以完全呆住了。 她看着手里拧开的可乐,有些无助地看向旁边的封彻,又看了看台上的巫师和那名白人男人。 大家也终于发现了她已经把瓶盖拧开的事实。 反应过后,白人男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对巫师说道:“这个女孩打开了瓶盖。” 言下之意就是:你丫翻车了。 但巫师淡定地回道:“所以她也是纯洁的小女孩。” 众人皱眉表示不解,希望他能解释清楚。 冒冒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称作纯洁的小女孩,实在有些搞笑,便也洗耳恭听巫师的解答。 没想到巫师却说道:“意思就是,她是处女。” “……”冒冒刚喝了一口啤酒,闻言直接被呛到,“咳咳咳……” 这也太荒唐了! 冒冒现在才明白巫师所说的纯洁的小女孩是什么意思,也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有点东西。 但是,当着全酒吧的面说出这种事情,她为什么会觉得有点丢脸? 也太尴尬了吧! 封彻轻拍着她的背,神情似笑非笑,仿佛在欣赏她此刻的窘态。 “你在开玩笑?不会吧。”白人男子提出了质疑。 大家看向冒冒,她穿着性感,长卷发披肩,化着淡妆,和身旁的男士一看就是couple,会是处女? 为了揭穿巫师的谎言,大家显然不愿意把冒冒的沉默当作默认。 巫师只好亲自问冒冒:“这位美女,请问你是处女吗?” “?”冒冒一脸被冒犯的神情,没好气地回道,“这是我的隐私。” 但她没有否认。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她不是,为什么不否认呢? 所以,即便她没有亲口承认,大家也不得不相信她的确是个处女,是纯洁的小女孩,所以才能打开那瓶可乐。 于是大家终于相信了,这个土著的确是一名巫师,而不是魔术师。 只是,大家打量在冒冒身上的目光却满是揶揄,看得冒冒极不自在。 而酒吧的另一角,钱盈盈和齐言所在的卡座却突然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死寂。 刚刚那一出,虽然荒唐离谱,却也让大家都相信了那名巫师的能力,自然也就相信,冒冒还是个处女的事实。 可是,齐言明明和他们说过,那女人没意思,看着漂亮但床上特别无趣,像个木偶人。 敢情是在吹牛逼啊! 可这关乎到男人的尊严问题,大家也不好当面揭穿奚落他,便集体陷入沉默,气氛尴尬。 最后还是顾清舟打了个圆场,这才又把场子热了起来。 稍晚,酒吧的男士洗手间里。 封彻与齐言偶遇,并排洗手时,齐言主动与封彻搭话。 “彻哥,赛后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他原本是让钱盈盈出面邀请的,结果失败了,现在刚好遇到,齐言便鼓起勇气又邀请了一次。 反正冒冒虽然已经成了封彻的女朋友,但封彻应该并不知道他曾为了面子说过什么话。 毕竟,封彻虽然与大家都认识,却从不与他们往来。 应该是不会听到什么的。 封彻从镜子里看他,目光寒冷淡漠,嘴角似乎扯了抹嘲弄又残忍的笑意。 “我知道你想找我谈什么。”封彻说道,随手抽来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上的水,“但没用。” 齐言闻言脸色一白,对封彻表现出的敌意感到一丝疑惑和怀疑。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什么意思?”齐言呐呐地问道。 “那我说直白点。生意、冠军、女人,一个你都别想从我这得到。”封彻冷冷地说完,把擦手的纸巾扔进了回收桶。 看着齐言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封彻没掩住眼底的嫌恶,更加直接地警告道:“如果再让我听到任何关于冒冒的不实传言,你们齐家的订单,一张也别想签。并且我不介意在你老爸去问我爷爷原因的时候,把前因后果告诉他。” 轰! 齐言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然后又迅速泛红。 跟随他的血色一起消失的,还有他在封彻面前被一脚碾碎的自尊。 他没追上冒冒,却跟兄弟们吹牛睡过她。 好死不死的,冒冒成了封彻的女朋友,还在今天公然打了他的脸。 在兄弟们面前丢脸还不算,没想到封彻也早已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一直故意压齐氏集团的订单。 此时此刻,他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无话可说。 只能无能又狼狈地点头。 “齐言,有点出息。”封彻将鄙视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后,终于走出了洗手间。 …… 从酒吧出来之后,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冒冒喝了不少酒,此刻有些飘飘然,正处在最舒服的那个灵界点,所以脸上一直挂着憨笑。 以为要回酒店,可封彻却又将她带到了一艘游艇上。 “?” “带你吹吹海风,醒醒酒。” 他亲自驾驶着游艇离开了码头,向夏夜中铺着月光的大海深处驶去。 不一会儿,游艇随意泊在了海中央,隐约能看见悉尼港的码头。 今夜风不大,波涛还算平静,皓月当空,星光漫天,氛围不错。 从驾驶舱出来后,封彻来到船头的甲板。 冒冒已经躺在那儿,在对着天空发呆。 她晚上穿的是一字肩泡泡袖露腰上衣,下身穿的是热裤,露出纤薄的腰肢。 她的双腿光洁又修长,打着赤足的脚优美可爱,月光撒在她身上就像照在白玉上,温润、性感、诱人。 封彻敛住心神的波动,走过去,躺到她身边的位置。 其实之所以带她过来是有目的的,只是时间还没到而已。 但并不想再继续喝酒,又懒得海钓,海上无事可做,便只能这样干巴巴地等待。 可是,他发现自己挺喜欢和她这样什么也不做,白白浪费时间。 莫名教他心情轻松、愉悦。 “明天你可以乘坐观赛船看我们起航,出了海湾之后,就要20号才能看到我了,如果顺利的话。”见她快要睡着了,封彻低声说道。 闻言,冒冒伸了个拦腰,果真一副正在被瞌睡虫骚扰的慵懒样。 娇憨可人,让人忍不住想拥她入怀。 “会有危险吗?”冒冒问道。 他说如果顺利的话,20号就能见到他,那就是说也会有不顺利的可能。 她只是下意识就这么追问了一句,有些困,大脑已经处于半罢工状态。 没想到封彻却侧过头,声线低沉地问道:“担心我?” 他虽然比她高很多,但此刻两个人脑袋的水平位置是基本一致的,所以他这一转头,冒冒的耳朵就明显感受到了他呼出的气息。 似乎有些灼热。 第29章 冒冒觉得自己像是…… 说实话, 在深夜仅有月色的大海上,一艘游艇,孤男寡女, 很难不生出些暧昧又汹涌的情愫来。 冒冒的瞌睡虫瞬间跑走,她想躲,因为莫名有些紧张。 可身体又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似的, 纹丝不动。 明明她之前一腔壮志豪言要得到他的吻,可事到临头,这氛围让她有些怂和……害羞。 她发现,和早上在房间里一样, 封彻总是很轻易就能带给她压迫感。 这种感觉于她很陌生,因为以前和姜晨恋爱的时候,亲就亲了,也没什么感觉。 从生理上来说, 她一直觉得接吻就是两个来自不同个体的人体结构进行的一次短暂接触和交流。 没什么大不了。 可现在…… 为了掩饰莫名其妙的内心慌乱, 她下意识对封彻的话进行了反驳:“谁担心你了, 我、是怕20号白跑一趟,我20号的航班。” 因为这次比赛的终点在霍巴特, 所以届时大家都会提前到霍巴特迎接选手的冲线。 但她21号有工作,所以20号不管等没等到他, 她都得回国。 封彻见她怂得头都不敢转过来,不敢与他有视线接触, 便索性翻了个身, 双肘撑在她头两侧,俯视着她。 “真的不担心?”他问,声音低沉,眸光深邃, 在这浓墨夜色里像是拥有蛊惑的能力。 冒冒的呼吸变得有些短促,她双手无助地放在自己的胸前,视线也被他幽邃灼人的目光逼得无所适从。 不知该继续看他的眼睛,还是看哪里。 他的鼻子真好看,鼻梁又高又直,像山峰一般,充满了男人味。 他的嘴唇不很厚,但也不算薄,唇线清晰,唇色鲜红稍有些偏暗,看着莫名有种很可口的感觉。 冒冒悄悄吞了吞口水,坚决嘴硬:“真的。” 话音一落,封彻的唇瓣就明显抿了一下,线条是上扬的。 然后,冒冒就看到这张嘴里吐出了无比笃定自信的几个字:“你觉得我信吗?” 说完,预料中的吻便直接落了下来。 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就连浪涛的声音都好像消失不见了似的。 冒冒只觉得封彻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顿时冲破了她脆弱的结界,一股充盈着侵略和危险的气息把她包围。 但唇上的触感却意料之外的柔软,力道也十分轻柔,莫名教她止住了呼吸。 所有气血似乎全都涌向了大脑,以至于她无法思考,心脏也失去了正常跳动的能力。 好陌生又无措的感觉,怎么会这样…… 她感觉到封彻温润的嘴唇在轻轻含弄着她的上唇,接着是下唇,像在慢条斯理的品尝什么似的,却又极具挑逗,惹得她下意识就跟着他的节奏,回吮了一下。 然而,就这一下,原本只是悬空撑在她上方的躯体便直接沉了下来。 一瞬间,重量感带给她新的更大的压制感。 随之而来的,便是密密实实的充满了掌控欲和占有欲的吻,霸道地攻占领地,吝啬得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她发出战败的嘤咛。 氧气和意识回归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句粗口。 艹,他好会! 技巧简直好到让她对接吻这件事有了新的认知,有些上瘾是怎么回事。 她轻喘着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发现他的眸子里除了有倒映着的自己外,还有着未褪去的激情所带来的暗潮。 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封彻,此刻眸子里的失控和疯狂是因为自己,冒冒便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女性特有的娇媚和自信。 接吻前的紧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人发生亲密行为后,所自然产生的亲昵感和一丝娇羞。 他真的是第一次接吻吗? 冒冒心里想着,但并没有问出口,因为此时静谧缠绵的氛围,谁都不想说话。 两个人对接吻这件事好像都有着极强的新鲜感和求知欲,像上瘾了似的,不知克制地、贪婪地吻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无师自通的封彻开始频繁的无法克制自己的男性本能,冒冒才觉得该停一停了。 虽然她好像也很喜欢,隐隐还有些期待,但……这是游艇上,她才不要。 “该回去了,你明天还要比赛呢~”冒冒说完,才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格外的娇嗲酥麻,这种“做作”的嗓音以往是要被她鄙视的,所以她并不是故意的。 但封彻似乎很喜欢,他更加热烈地亲吻她,以至于即将处于失控的边缘。 “砰!BIU——” 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划破夜空,在海边响起,接着便是富有节奏的烟花燃放的响声。 在空中绽放的烟火映亮了游艇,冒冒终于借机把封彻推开,坐了起来。 “今天是澳大利亚的什么节日吗?大半夜的,怎么会放烟花啊。”这烟花一看就造价不菲,规模甚大,不可能是私人所为。 冒冒拉了拉自己不知何时曝光的领口,没话找话地说道。 可并没能得到任何回答,封彻被她推到一边后,就也坐了起来。 只是他姿态十分闲适,双手向后撑在身体两侧,整个人是微微向后仰的,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脸。 因此她也并不知道,当她曲着膝坐在船头看烟花时,她和烟花一起入了画。 一副封彻亲眼描绘的、必将珍藏于心底的画。 当晚,封彻送她回房间,只在门口十分绅士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然后语气清淡却又无比霸气地说:“到霍巴特等我,我会第一个到。” …… 翌日,帆船赛正式开始,悉尼港上到处都是水手和观众。 上百艘扬着五颜六色风帆的参赛船漂在海上,点缀着蓝色的太平洋。 冒冒跟着司衡上了一艘观赛船,可以近距离身临其境地感受比赛船起航时的精彩和激烈。 观赛船穿梭在各个帆船之间,直到靠近封彻所在的那艘超级帆船时,才终于看到他的身影。 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和他的船员们控制着船帆,与风博弈,man得不得了。 让冒冒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满眼都是欣赏。 将比赛船全部送离海湾后,观赛船只才陆续返航。 选手们预计将在海上呆上2天,运气不好遇到无风区的话,就会延长赛程。 今天是18号,冒冒打算19号晚上再启程去霍巴特,这样的话,可以在悉尼游玩两天。 谁知下了船,司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递给她。 “差点忘了,Feng让我陪你去逛街。” “……?”冒冒没接,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我要想买东西的话会自己付钱。” 把她当什么了? “你误会了,他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去选喜欢的东西,用他的钱,就当作是他送的礼物。”司衡解释道,“他应该是不知道该送你什么生日礼物。” 闻言,冒冒一愣,想起今天的确是她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因为她自己知道这个出生日期并不准确,所以她从不喜欢过什么生日。 可—— “他知道我今天过生日?”那怎么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他甚至提都没提过,就像完全不知道似的。 直接就给卡,也太突然了。 司衡明显面露不解,一脸纳闷地回道:“他知道啊,大半个月前就让人准备烟花了,说是你生日,你喜欢看烟花。” 啊? 原来昨天凌晨的烟花是他为她放的生日烟花? 靠,他竟然装逼装得一句话都没说…… 逼王还是逼王,冒冒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接过那张信用卡,发现是传说中没有额度的黑卡,有些自嘲又讽刺地对司衡说道:“被宇宙超级无敌钢铁直男以这样的方式送生日礼物,真是倍感荣幸。” 她没拒绝,但也没大买特买,而是认认真真给自己选了条喜欢的项链,刷了他2000多澳币。 然后戴到脖子上,给他的微信发去一条上岸后才能看到的自拍。 并留言道:【呐,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你也认识一下吧】 瞧她多么懂事有礼貌。 真是模范女友。 两个字:优秀。 …… 逼王之所以能成为逼王,还是有点东西的。 他果真拿了冠军,在日出的光辉渐渐洒满海面时,他便驾驭着超级帆船带领着船员凯旋归来。 那一刻的他,像个英雄。 铺天盖地的欢呼庆祝声淹没了他和他的船员,但他遥望四周,终于在人群中寻觅到她的身影。 他走过来,带着一身辉煌,拥她入怀。 那一刻,冒冒觉得自己像是他的战利品。 赛后,两人一起回国,恢复日常的生活。 封彻当观赛嘉宾的那一期节目播出了,他在节目里的表现相当于亲口官宣了两人的关系。 因此,他们的恋情算是在大众层面彻底公开。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妈妈打电话问她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含着某种欲言又止和担心。 冒冒敏感地问道:“妈,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许妈闻言叹了口气。 “冒冒,你从小也在封家呆过的,应该是知道的。老爷这个人,门第观念很重,不然当年也不会逼得封二小姐离家出走和人私奔了。你现在和少爷在一起,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妈妈不想看到你受伤害。” “老爷子也知道了?”冒冒问。 “嗯。”许妈想了想,选择说了实话,“老爷昨天在车上问了你爸不少你的情况,最后说了句:‘你们养得真好啊,把她养得这么有出息。’唉,你爸的意思是,老爷子迟早是会出手干预的,让我提醒一下你,注意保护好自己。” 冒冒抿抿唇,乖巧回道:“好的,告诉爸爸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后,她给封彻发了条微信。 第30章 我教你 得知自己和封彻的恋情是遭到封老爷子反对的, 冒冒并不感到意外。 反正她早就从钱盈盈那些人的口中听到过这种话,她要是在意,压根就不会和封彻开始。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在表白那天, 特意向封彻确认这件事。 她当时就是想知道他在婚姻这件事上到底是会听爷爷的,还是有自己的主见。 他当时说的是,如果30岁之前没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会娶个爷爷喜欢的。 但如果遇到了,就还是会娶自己喜欢的。 她多少了解封彻这个人的性格,所以愿意相信他并不是那种会对爷爷言听计从的人。 所以她当时才决定赌一把,赌封彻会爱上她。 只要封彻真的爱上了她, 她相信封老爷子是没办法阻止封彻要娶谁的。 而且,说白了,封老爷子已经76岁高龄了。 封家又只有封彻这一个独苗,老爷子就算拿财产威胁, 都毫无威慑力。 难不成他会把财产全部给钱盈盈吗?依他老古板的性格, 下辈子都不可能。 所以, 冒冒眼前的任务并不是应付封老爷子,而是拿下封彻。 虽然已经和他交往, 但要她自问有没有得到他的心,那还得打个问号。 他现在对她, 充其量是喜欢,离爱还是有一定距离。 总之, 感情这种事情, 除了一见钟情,就是日久生情了。 两个人交往,相处还是非常重要的。 好在封彻从悉尼回来后,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忙碌。 他们两个人也从单纯的牵手阶段升级到了彼此交换唾液这种亲密的程度。 冒冒觉得很神奇, 好像这种生理距离的拉近,也拉近了她和封彻的心理距离。 以前两个人约会就是吃饭、打台球,但冒冒觉得没恋爱氛围,像朋友。 现在两个人约会还是吃饭、打台球,却再也没有那种“在和木头交往”的感觉。 封先生自从解锁了初吻,就像解除了封印一样。 以前和她在一起,最多牵个手,现在动不动就摸摸她的头、搂搂她的腰,一副把她当所有物的样子。 而且这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似乎有愈发严重的趋势。 冒冒上班时给他发微信,约了个晚饭,顺便让他以钻石会员的身份提前预定一下王耀辉教练的时间。 他好半天才回道:【这么用功】 冒冒看着这四个字,暗自揣摩着他的语气,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因为以前她请他帮忙预约王教练的时候,他都是回个“好”而已。 所以这一次就显得莫名有些阴阳怪气。 但因为是微信文字消息,听不到真正的语气,冒冒便没往心里去。 晚上到了颐会所,两人吃好了晚餐就进了台球俱乐部。 下次录制就是正式比赛了,32进16,冒冒想晋级,所以最近练球练得格外积极。 三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封彻陪练,王教练在旁给她指导。 “打这颗对吧?这颗好像比较好进。”轮到冒冒了,她拿着球杆绕着球桌走,寻找最适合的目标红球,习惯性跟旁边的王耀辉讨论。 封彻刚刚打完自己的轮次,退去了一边。 王耀辉顺着冒冒手指的方向看了下,不是很赞同地摇了下,耐心指导道:“看起来这颗球很容易入袋,但你的白球在打完这颗球之后,势必会撞到这边的球堆里,就会对你打下一颗分球造成阻碍。” 冒冒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可以打那一颗,虽然比较远,但那边比较空旷,而且有三颗分球供你选择。”王耀辉指了指远处的一颗红球。 冒冒乖乖照做,果然将那颗红球打入了袋中,又很轻松地打进了一颗分球。 她觉得王耀辉打开了她的思路,教得特别好,所以进球后便十分开心地和他击了下掌,并由衷夸赞道:“你好厉害!” 王耀辉笑得又憨又羞涩,对他来说,冒冒完全是那种遥不可及的女神,是他这辈子都不敢肖想的那种女神。 所以受到了女神的肯定和赞美,他便发自内心的开心,男性的虚荣心也得到了大大的满足。 但他们都没发现,封彻这一晚比以往更沉默了一些。 晚上,封彻送冒冒回家,两人在她的家门口磨叽。 吻着吻着,封彻便开始故意啃咬起她的唇瓣,像是在玩又像在发泄,害得冒冒好几次哼出了声。 最后实在是怕对门的邻居突然开门出来,被看到怪不好意思的,冒冒才倚着自家的门,勾着封彻的脖子道:“进来坐坐再走?” “做做?哪个做?怎么做?”高冷了一晚上的封先生,板着一张脸突然开起了黄腔,让冒冒有些猝不及防。 她伸手揍了下他的肩膀,神情娇嗔,出口威胁:“等你弄明白了再开门。” 闻言,封彻收回了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背在身后,一副又乖又正经的模样,道:“知道了,开吧。” 还算识相。 冒冒转身拿钥匙开了门。 其实是因为今天练球时间比较短,这会儿才刚10点,还早。 冒冒就想请他到她家坐一下,窝沙发上看个电影什么的,增进下感情。 她打开门,走进玄关打开了客厅的灯,在鞋柜里取了双拖鞋给他。 封彻紧随其后进了门,随手把门关上。 “这双拖鞋是新的,你放心穿吧。”冒冒一边低着头换鞋,一边说道。 说完便要往厨房走,想先去拿点喝的,结果刚走一步,腰间就过来一只大手,一把将她捞了回去。 “啊!”吓了她一跳。 还没等她叫完,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封彻抵到了门板上。 霸道的吻落下来,客厅的灯亮到晃眼。 和刚刚在门外亲密缠绵的吻截然不同,进门后的封彻明显是满含欲望的。 他动作浪荡而猛烈,感觉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可能是嫌弃她个子矮他太多,她已经被他整个抱了起来,被他高高地压在门上。 屁股下面,是他结实有力的左小臂,她只能用双脚去环他的腰。 因为他的力量过于惊人,让正在亲热中的冒冒开了0.01秒的小差。 那0.01秒她想的是,在某方面,他一定能解锁很多高难度的姿势。 但,不是今天。 因为她正在接待大姨妈,没办法。 很遗憾。 她不是故意的。 “唔~”冒冒按住在她身上作乱的手,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忙吐出两个字,“不行。” 但显然并无法轻易阻止正在失控中的封彻,眼看他无视她的拒绝,把她的拒绝当作女人的口是心非,冒冒只好直接说道:“我大姨妈来了,今天真的不行。” 这才成功阻止了封彻进一步的想法。 他应该是有些无奈的,一声不吭抱着她换了鞋,直接走到沙发上坐下。 冒冒跨坐在他大腿上,见他因为强行被打断似乎有些不爽,便先发制人地说道:“进门前我都说了,是你自己控制不住,不能怪我,我是很单纯地想请你进来坐坐。” 封彻瞥她一眼,“嗯”了一声后就仰靠在她家沙发上,兀自闭目冷静。 冒冒不敢再撩他,乖乖坐去了一边,他也没阻止。 直到他终于冷静下来,才又睁开眼睛。 后来便乖乖地陪着她看了一部电影才离开。 第二天,冒冒又要继续预约王耀辉时,封彻好久都没回复。 直到冒冒发了“?”过去之后,封彻才回道:【晚上吃法国料理,13道的那种】 冒冒:【上次不是说以后都不吃了吗?】 封彻:【没关系,这次把主厨请到家里】 冒冒:【可是我还想练球,过两天就比赛了】 封彻:【我那儿有球桌】 冒冒:【所以?】 封彻:【我教你】 “……” 冒冒坐在办公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敲着手机屏幕,琢磨了半晌。 嗯。 昨天感觉没错,他的确是在吃教练的醋。 本来冒冒想回一句“你不嫌我笨了?” 想想还是别自讨没趣,她敢打包票,就算他是吃醋,她也不可能从他嘴里听到想听的话。 几日之后,冒冒生理期结束。 其实她知道,就以目前她和封彻的亲密程度(肢体上的)来说,那件事是早晚会发生的。 他们虽然都是第一次,但也都是成年人。 其实从接吻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两个人在这方面都不是什么矜持的人。 也没必要矫情。 之前她误以为他性冷淡的事,现在看来就像个笑话。 圣诞节就快到了,浪漫的氛围,很适合情侣之间发生点什么。 冒冒以为封彻会有打算,没想到却接到了他要去山西出差的消息。 呵,工作狂人设不倒。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24号圣诞夜那天是他的生日,她都已经策划好了为他庆生的方案。 毕竟她过生日的时候,他特地为她放了烟花,也算是用心了(虽然礼物送得敷衍)。 “哦,那祝你出差顺利。”冒冒说完便下了车。 两道关车门的声音在深夜的小区里响起,封彻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冒冒面前。 他目光含着审视和探寻,看着她的脸,问:“生气了?” “没有啊。”冒冒觉得有些好笑,他好像真的很怕她生气似的。 但她真的没有,她早都习惯了他是个工作狂的事实,有什么好生气的。 哦,不对。 她差点忘了,作为一个正常的女朋友,此时应该是要有些不爽才合理。 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对男朋友足够喜欢和在乎。 刚刚是她草率了。 重来。 冒冒快速揣摩了角色心理后,便微嘟着唇装出一副委屈样,道:“反正在你心里,工作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有没有?这话一说出来,封彻就会觉得她好爱他,自己让她受委屈了。 果然,封彻上来搂住她的腰,语气带着轻哄:“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呵,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哄她,但仔细一想就知道,他一没有否认她没工作重要这件事,二还把她当成了他的附属品,好像理所当然是要围着他转的。 “我也想,可是没办法,我有工作。”冒冒语气“遗憾”地说道。 然后,为了加深封彻的内疚感,惩罚他的大男子主义,她故意补充道:“本来想和你一起去南城新开的那家温泉泡汤的,我还专门在情趣店买了件浴衣。” 话一说完,抓在她腰侧的两只手便用力一扯。 冒冒毫无防备地撞上他坚硬的腹肌,一抬头就跌进一双暗潮汹涌、情丨欲难掩的眸子里。 第31章 圣诞夜 封彻知道她是故意的, 故意勾引他。 她明知道自从上次在她家玄关失控后,他就忍得很辛苦,一直在等她生理期结束。 谁知爷爷突然要和山西的汪富贵合作开发文旅地产项目, 需要他亲自去谈。 虽然是去工作,虽然只去三天,但他也想把她带过去。 天知道他以前在生意场上, 看到那些出来工作身边还带着女人的男人,是多么不解和鄙视。 “今晚可以穿给我看吗?”他低头问,不论是语言、神情还是生理变化,都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渴望。 他这么问, 是因为他不确定她的生理期结没结束。 他知道,女人的生理期通常3-7天不等,但他并不知道冒冒的周期是几天。 可是,冒冒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看起来似乎十分惋惜的样子。 楼下不够明亮的路灯成功把她眼底的狡黠和笑意掩藏了, 否则封彻一定会发现, 她一边拒绝他又一边在他怀中扭动厮磨的动机,是多么的恶劣。 简直值得狠狠惩罚个300回合。 …… 在圣诞夜这一天, 太原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封彻从汪富贵的私人会所里出来后,和司衡一起坐上了一辆黑色宾利, 由司机送他们返回酒店。 窗外是大雪纷飞的繁华街道,节日氛围浓郁, 不仅圣诞装饰随处可见, 天空中还飘荡着欢快的圣诞节歌曲。 傍晚时分,正值下班高峰期,马路上行人很多。 其中有不少情侣,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旁若无人地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仿佛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封彻沉默地看着,体会着这些以往他从未在意过的感受。 今天也是他生日,一个他7岁之后便不再期待和喜欢的日子。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是厌恶这个日子的。 他并不喜欢爷爷和母亲邀请一堆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家里,又烦又吵。 后来出国,才渐渐从厌烦变成了无感,因为终于可以不用面对那些充满虚伪毫无真心的生日祝福。 不过冒冒应该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从早上到现在,他们偶尔会发条微信,也都是很寻常的对话。 今天她要录《斯诺克之星》32进16的比赛,不知会录到什么时候。 才两天没见,他竟然已经开始想她了。 想着想着,他便拿出了手机,给她发去微信。 封彻:【录得怎么样?赢了吗?】 可惜一直没收到回复,可能正在录制中。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想现在飞回南城,明早再飞回来的可行性。 但他明天一早就要和汪总去项目考察,于是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心底却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圣诞夜晚餐,只能跟司衡一起吃了。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在意。 餐厅里多是情侣,似乎显得他们这一桌格外奇怪。 终于收到了冒冒的回复:【刚刚在录,有人球技太差,一局要打好久,严重影响进度。今天估计要录到很晚了,我还有两局才结束呢。你今天工作顺利吗?现在在干嘛呀?】 看来她今天一整天都要属于工作了。 封彻吃了口司衡帮他点的长寿面,放下筷子,回:【晚饭,结束了打给我】 冒冒:【[嗯嗯.jpg]】 坐在他对面的司衡,见他回完消息放下了手机,便说道:“我晚上要出去喝一杯,你有女朋友了,就不带你一起了,明早见。” 言下之意就是,他今晚不排除会有一场艳遇,希望封彻今晚没重要的事别找他。 封彻闻言蹙起了眉头,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疑惑和震惊:“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 两人同窗共事这么多年,封彻知道他除了正经谈过两次恋爱外,是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的。 今晚这是中了什么邪。 “我已经单身一年了,忙到没空谈恋爱,所以我想了想,从艳遇开始比较节省时间。”司衡认真地解释道。 他并不是在抱怨工作太忙,毕竟他的付出也获得了非常高额的回报,而且封彻比他更忙。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做不到像封彻那样一直禁欲,活得像个神仙,他需要女人。 “你不是在和冒冒的朋友相亲吗?”封彻问。 “她啊,算了,后来才知道是被家人逼着相亲的。而且我跟她出去过一次,简直比我还受小姑娘欢迎。”司衡委婉吐槽。 封彻好奇:“什么意思?” “你还没见过她?”司衡有些惊讶,赶忙拿出手机翻出了文沁的照片,递给封彻看。 很帅气的女生,短发,中性气质,比大多数男生都要俊美。 原来冒冒的闺蜜是这个风格的…… 虽然如此,但他仍然对司衡的做法持保留态度,所以他送了四个字给他:“注意安全。” …… 晚上,封彻洗完澡,穿着睡袍来到客厅的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看项目资料。 其实就这两天了解下来,汪富贵想搞的这个项目,应该会有不错的投资回报率,是个好项目。 虽然投资规模很大,但以汪氏集团的财力来说,应该有能力独资。 可是他却有意和封家合作,这让封彻很难不怀疑爷爷是否和汪富贵达成了什么交易。 但最好是他想多了,他和汪楚绫肯定是不可能的。 之前就不可能,现在有了冒冒,就更不可能了。 看了会资料,放在一旁的手机始终没动静, 封彻扭头盯着看了会儿,眉眼淡漠,然后又继续看起了资料。 直到墙上的时钟再一次响了一下,他才发现已经11点了。 他微蹙眉头,终于拿起手机,打开了微信。 虽然晚饭时两人说好,她结束后会打给他,但他突然发现,理智归理智,担心归担心。 怎么会录到这么晚还没结束。 封彻:【还没结束?】 等了半晌都没收到回复,封彻刚想让司衡去问一下蒋末飞,又想起现在不便打扰他。 他无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食指骨节,直接打给了冒冒。 竟然关机。 管不了那么多了,封彻又打给司衡。 可是,司衡的手机通是通了,却无人接听。 封彻深吸一口气,莫名的烦躁感渐渐加剧,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难得开始有了波动。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冒冒恋爱这么久,竟连一个她的朋友都不认识。 以至于她只要一关机,他根本没法找她。 他远在太原,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烦闷间,手机响起了消息声。 冒冒回复:【结束啦,我赢了】 “……”封彻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那股烦躁却还没散去。 封彻:【怎么关机了?】 冒冒:【没电了,你给我打电话了?】 封彻:【嗯】 冒冒:【哦,不是说好了我结束给你打过来嘛】 封彻没回。 冒冒撒娇:【嗯?生气了?人家不是故意的~】 封彻依然没回,盯着手机屏幕看她还会发什么过来。 他确实有些生气,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突然失联意外地让他感到担心,一方面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控制欲在面对冒冒的时候,似乎有着愈发严重的趋势。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找她时不能立刻找到的感觉,也非常不喜欢自己的这种不喜欢。 所以,他有一部分怒气其实是因为自己。 见他迟迟没回复,冒冒又发过来一条:【完蛋了,我惹寿星生气了~】 封彻挑眉,她竟然知道? 他还是没回,莫名想继续看冒冒会怎么“哄”他。 冒冒:【真的不理我了?】 冒冒:【那祝你生日快乐】 冒冒:【生日礼物会在12点之前送到,你记得给外卖小哥开门】 冒冒:【等你气消了我再找你,晚安,么么哒~】 “……”这哪里是哄人该有的样子,说着卑微的话,却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 难道她不该说一句“下次不会了”或“以后会保持手机畅通”之类的话吗? 扯什么生日礼物,谁在乎生日礼物。 而且为什么是外卖小哥送过来的? 封彻一时气结,心想要是她现在在他面前,一定好好教训她。 …… 微信聊天框恢复了平静,她还真的要等他气消才和他说话? 其实仔细想想,她并不是故意手机关机让他找不到人的。 他似乎不该因为自己的控制欲作祟而迁怒于她,该努力克服的应该是他自己。 冷静下来后,封彻不再闹别扭,回道:【快点回家,到家告诉我,注意安全】 冒冒:【好的,老爷】 “……”古灵精怪。 封彻发现,冒冒对他的称呼多种多样,封彻、封总、封先生、少爷、老爷…… 唯独不再喊他封彻哥哥了。 她从进封家见到他第一面就是叫他封彻哥哥的,虽然次数不多,但也叫了三年。 再次重逢,她第一次和他说话时,也是喊的“封彻哥哥”。 可他当时故意装不记得她之后,她便改口喊他封总了,再后来,也一直没改回来。 封彻抿了下唇,直接问道:【怎么不叫我封彻哥哥了?】 冒冒:【谁让你在我喊你封彻哥哥的时候,装不认识我】 还真记仇。 封彻:【谁遇到我三次都不理人?】 冒冒:【你不也一样没理我?】 也就只有她了,前脚刚哄过他,现在又一点不肯让步地和他斗嘴。 封彻心里其实多少还有点不爽,不知是因为她的短暂失联、还是她对他生日的敷衍。 或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不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有点找茬,问:【什么生日礼物?为什么是外卖小哥送过来?】 冒冒:【我是晚上听司衡说才知道是你生日,所以就在外卖平台上订了个生日蛋糕】 “……”就这样?生日蛋糕也能称之为生日礼物? 虽然上次她过生日的时候,他只是给了卡,但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她倒好,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还应付得如此明明白白、坦坦荡荡。 封彻无话可说,气得又不想理她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她订的生日蛋糕送来了。 封彻不太情愿地走到门前,从猫眼看了一眼。 果然是送外卖的,戴着平台统一的棒球帽,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手里拎着外卖袋。 第32章 就知道他喜欢这种刺…… 封彻打开门, 本想直接接过外卖员手里拎着的蛋糕,却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外卖员”把棒球帽压得很低,加上封彻很高, 所以俯视时,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脸。 而且她虽然穿着羽绒服,却明显身型纤瘦, 是个女生。 更重要的是,封彻闻到了熟悉的香味,那是某人身上特有的,区别于其他女生的味道。 再往下看, 这个“外卖员”竟然在大冬天光着雪白的小腿,脚上穿的是酒店的一次性脱鞋。 “先生,这是您的外卖。”她故意粗着嗓子说了一句,把外卖袋递给他。 封彻一扫刚刚的阴霾, 胸腔一瞬间被狂风般的喜悦充盈, 嘴角禁不住上扬, 但仍淡定接过了外卖袋。 “谢谢。”故作冷漠的语气,眼底却全都是打算恶作剧的捉狭。 冒冒明显愣了下, 大概是没料到封彻会认不出她。 “还有事?”封彻故意问。 低着头的冒冒脚下凌乱,摇了下头, 准备转身离开。 刚转身迈开腿,封彻就一把抓过她的手臂, 将她扯了回去。 “生日蛋糕送到了, 生日礼物却想跑?”把她抱在身前,封彻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 冒冒这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是故意捉弄她。 她抗议般挣扎, 嗓音动听,语气娇嗔:“谁是你的生日礼物啊,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动手动脚~” 封彻这时候怎么会听她的话,直接单手抱着她的腰,就把人带进了房间。 用脚踢上门后,把蛋糕随手丢到了地上。 终于腾出一只手来摘掉她碍事的帽子。 顷刻间,一头柔软馨香的长卷发像瀑布般倾泻而下,露出冒冒娇美的面容,正一脸含嗔带娇地看着他。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角色扮演、打情骂俏,封彻狠狠吻住这个教他又气又恼又疼又爱的小女人。 她真的有本事,前一秒气得他牙痒痒,下一秒就将他送至极乐乡。 封彻只觉得此刻体内的欢愉和欲望交织,兴奋得整个人快要爆炸了一样! 她竟然来了! 想到她结束一天的工作后,赶到机场把自己空运过来,为了给他庆祝生日,给他惊喜,他就开心得不能自己。 她怎么可以这么精准得拿捏他的情绪和喜好。 把她抵在墙上吻了半晌都无法消解内心的渴望,双手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要替她脱掉羽绒服。 却被她伸手抓住,夜莺般低声问他:“干嘛啊?” 连她的欲拒还迎都让他喜欢。 “拆礼物。”封彻轻吮她的耳廓,低音炮迷人,满含着欲望,诱惑得让人腿软。 冒冒松了手倚在墙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徘徊在耳边和脖颈的灼热。 封彻以为自己已经到达兴奋的顶峰,却在拉开冒冒羽绒服的拉链后,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感官被刺激到了极致。 她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日式浴衣! 深红色蕾丝薄纱材质,半透,充满了成熟的性感,能让任何一个男人血脉喷张。 就连下身也只穿了条同色系丁字裤,光滑修长的双腿矜持的膝盖内扣,却只是更诱人。 她这是想他死。 冒冒既羞涩又满意地看着封彻看直了眼的样子,欣赏着他的呼吸急促、剧烈起伏的胸腔和腥红的双眼。 “本来就是想在今天晚上穿给你看的~”她媚眼如丝,含羞带怯地轻轻扯着封彻浴袍的腰带,欲解不解。 封彻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房间里去。 冒冒搂着他脖子提醒道:“把那个袋子拎进来呀。” 猴急的封彻拒绝:“没时间吃蛋糕。” “不是,里面有套套,我买了好几个尺寸呢~” “……” 圣诞夜,窗外飘着白雪,封彻所住的酒店房间,窗子上却满是白雾。 仔细看去,就能发现窗帘似乎在不规则地抖动。 这一夜,冒冒准备的套套只被打开了一盒,是尺寸最大的那一盒,这充分说明了封先生的自信。 这一夜,冒冒叫了封彻很多次哥哥,从不肯叫,到哭着叫,再到叫着求饶,总之充分体现了冒冒在某件事上的无能。 她错了,她不该低估封彻,不该用力过猛。 到头来却是自食恶果、自讨苦吃。 事实证明,禁欲27年的男人真的惹不起。 …… 翌日,冒冒睡到了日上三竿,她甚至不知道封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总之醒来的时候,凌乱的酒店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浑身简直像散了架一样,难道这就是纵欲过度的后果吗? 不过,虽然如此,却又有种莫名其妙的餍足感在酸痛中席卷全身。 冒冒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发现自己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下面还压着一张酒店的留言纸。 她拿起来,上面是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一行字:醒了告诉我,叫东西吃,别乱跑。 她能跑去哪儿啊……她肯定是今天晚上和他一起回去的啊。 冒冒在心里默默吐槽。 因为他是今晚的飞机回南城,所以她也订了同一个航班。 她本来就不是来玩的,知道他出差三天都得工作,更不可能指望他会陪她。 冒冒不禁在想,估计就算天塌下来,封先生都是要工作的。 撇撇嘴,冒冒下床拿起封彻的浴袍穿上,想找那件情趣浴衣,却怎么都找不到。 肚子有些饿了,昨天买的生日蛋糕剩了一大半在床头柜上,但她不想再多看一眼。 因为看一眼就会想起昨天晚上,封色魔把奶油涂在她身上的画面。 她从没想过他在床上会那么疯,简直是闷骚的典范。 不过,她喜欢。 冒冒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里,发现自己的羽绒服已经从玄关的地上放到了沙发上。 她穿上后就离开了房间,并把门上请勿打扰的牌子翻了过来。 昨天为了追求完美,她特地开了个房间洗澡换衣服,所以包包、衣服都还在自己的房间里。 冲澡时,冒冒在想,她跟封彻的这场恋爱,竟然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 现在想来,好像也不完全是因为她想加速他们之间恋爱的过程,而是他确实很有性吸引力。 两个人自然而然就走到了这一步,丝毫没有抗拒和排斥。 其实她虽然从未有过经验,却也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她从来都不是传统的保守派,而是一直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她产生欲望的人而已。 但她的运气还不错,封彻除了身份之外,竟然同时也能在生理上满足她的需求。 对于昨天晚上封彻的表现,冒冒非常满意。 她想,封彻总算多了一个让她喜欢的优点。 洗漱完到楼下餐厅吃饭,冒冒故意给封彻发了条撒娇又挑逗的微信。 冒冒:【醒了,想要抱抱~】 其实她知道他肯定是在谈事情,多半是不会立刻回复她的。 她只是习惯了扮演一个倒追的女生,习惯表现出她爱他多一点的样子。 果然,他隔了很久才回了个:【在忙,等我】 切,都不会回她个抱抱表情,无趣。 冒冒用完餐,准备回房间,外头太冷,她也懒得出去瞎转悠。 就在她走到大厅时,突然发现从电梯厅走来的一个女孩格外面熟。 虽然她步履匆匆,低着头一副身后有追兵的模样,但冒冒还是认出了她。 这不是之前和封彻相亲的那个温室小白花吗? 山西首富的独生女。 这么巧,封彻这次来山西谈生意,不会就是跟她家谈吧? 毕竟老爷子对她不满意,可到现在也还没什么动静,说不定就是在想其他招呢。 等封彻回来,得好好问问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冒冒回到封彻的房间,以为他起码要忙到晚上。 她便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和文沁在微信上聊天,打发这一下午的无聊时光。 没想到,下午5点不到,封彻就回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冒冒正坐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接电话:“行啊,只要唐老师那边没问题,我没意见。” 她看着封彻,见他脱了外套挂起来后,便朝她走了过来。 “嗯,主要以前都是他和涛姐搭档,观众可能都习惯了……嗯……嗯……”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现在是冬天,她却只穿了件宽松的黑色粗条纹针织衫,大大的领口耷拉着,露出一侧白嫩的香肩。 画面十分诱人,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和性感的味道。 封彻走过去,松了松领带,黑眸渐深,身体也开始发热。 冒冒站起来一边淡定自若地讲电话,一边拉他坐到椅子上。 然后,她便坐到他腿上,在他怀里露出一抹天使恶魔般的甜笑。 她把手机改成了免提,勾着他的脖子开始使坏,故意咬他的下巴和唇瓣。 听筒里还在传出对方说话的声音:“那我这边就代你们答复了?” 封彻正在咬她的舌尖反击…… 足足好几秒,冒冒才捂着封彻的嘴巴,稳着气息回道:“嗯,好的。” 电话那头又继续说话,冒冒也继续和封彻“唇舌大战”,她从封彻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潜藏的兴奋。 就知道他喜欢这种刺激的。 可是,刺激的同时,对封彻来说其实也是种折磨。 终于,在对方说完“那先这样,等你明天回来再说吧”这句话后,封彻忍无可忍地抓着冒冒的后脑勺持续加深这个吻,没让她再有机会说话,用行动惩罚了她对他的调戏。 电话那头似乎等了一下,听到没回应后,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昨夜刚开了荤,正是瘾头大的时候,这一折腾便一发不可收拾。 第33章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晚上10点的飞机回南城, 当时司衡订这趟航班的时候,就预留了晚饭的时间。 但封彻和冒冒在房间里胡闹时,却接到司衡的电话。 他有点私事要办, 晚餐赶不回来,还说办完私事会直接去机场,甚至有可能改签, 不用等他。 挂了电话,封彻的手被冒冒抓了过去,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发现两人已经胡闹了一小时。 把被子一把掀起, 盖到封彻的脑袋上,她边起床边问道:“司衡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封彻推开脸上的被子,看到冒冒正站在床边背对着他穿衣服,此时刚刚提起了小裤裤。 她的身材纤瘦, 腰肢细得不盈一握, 但臀部和胸部却浑圆饱满。 皮肤白皙光滑细腻, 前有性感的锁骨,后有迷人的蝴蝶背, 腰后还有两个可爱的腰窝。 其实她并不是那种很肉欲的身材,却莫名教他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他大方观赏着她穿衣服的画面, 回道:“嗯,他昨晚的那个艳遇, 没打招呼就走了, 他很无语。” “什么意思?”冒冒已穿好上衣,转身看着他,把头发从衣服里撩出来,一脸好奇。 封彻这才起身, 也开始穿衣服。 “意思就是他把人家当可发展对象,人家把他当炮友。”封彻坦白地回道,并没想在冒冒面前保护司衡的隐私。 反正司衡也没少在冒冒面前出卖他。 今天早上他俩不约而同在早餐时点了Double Espresso,因为几乎没怎么睡觉,两人心照不宣。 闲聊时,才知道司衡昨天在酒吧确实遇到了一个女孩子,有认真交往的打算。 谁知他下午回来后,发现对方不但在睡醒之后拍屁股走人了,甚至还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叠钞票。 “所以他现在去找那个女生了?”冒冒随口问道。 “应该是,不用管他。晚上想吃什么?”封彻转移了话题,两个人各自占据了床的一边穿戴衣物。 那神态自若的模样,像极了一对老夫老妻。 冒冒默默地想,这一点上封彻倒是和她很像,就是对做丨爱这件事的态度非常坦率和自然。 “都行,不太饿。”她说道。 她是真的不太饿,因为午饭吃得比较晚。 但封彻却带她来到了一家海鲜大酒楼,估计是想起了她是个爱吃海鲜的人。 其实冒冒已经把“让封彻心甘情愿为她剥虾”这个flag给忘了,她纯粹是因为新做的指甲不太方便,所以才迟迟没有去动那盘虾。 结果封彻却主动问她:“虾吃吗?” 她一愣,有些呆滞地点了下头,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要为她剥虾。 想起他曾经无比大男子主义无比装逼的说过“我不伺候女人”,冒冒心中不免一阵得意。 谁知就在这时,封彻竟突然对包厢服务员说:“麻烦把这盘虾剥了。” “……”冒冒脸上的微笑一瞬间僵在唇边,但顿了下又十分自嘲地笑了出来。 不愧是封彻,他赢了。 也是,她想什么呢…… 难道还真的天真的以为两人上了床,他就会突然很爱她? 做丨爱而已,成年人正常的生理需求和行为,不一定非得和爱有关。 冒冒似乎顿时学会了把自己生理上的愉悦和心理划分开的方式。 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的方法,反正做和爱本来就是独立分开的两个字。 但不知为什么,冒冒突然就不想问他关于山西首富独生女的事情了。 …… 翌日,冒冒是从自己的家里起床去上班的。 昨天晚上下了飞机后,封彻想带她回滨江壹号,但是被她拒绝了。 一是他家没有她的衣物用品,去过夜不方便;二是她觉得现在还不到同居的时候。 两人明明已经做了最亲密的事,却好像仍然有所保留。 所以当她到台里开会,再一次被催问何时邀请封彻上节目时,她突然开始有些不安。 她好像依然不确定封彻是否会同意,她只知道—— 若是之前,封彻就算不同意,她也觉得还好;可现在他若是不同意,她可能会有些不爽。 然而事实证明,她这种说不上来是了解他还是第六感的直觉,确实很准。 当她晚上询问封彻时,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么?我不想接受采访。” 确实问过,可是那时候她才刚跟他重逢,两人还没交往,能一样吗? 现在他们又是什么关系?难道就不能支持一下女朋友的事业? 冒冒忍着心里的不爽,决定换个方式。 她放下球杆,直接来到封彻的面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娇:“我知道你喜欢低调,主要是唐老师亲自拜托我,他一直都很照顾我的。” 唐老师就是她的主持搭档唐亦舟,每次开会都要问她一次,让她压力很大。 封彻也放下了球杆,揽着她的腰靠在球桌上,姿态闲适,神情放松。 “真照顾你的话,就不会为难你了。” 他不接受采访是所有媒体都知道的,这所谓的前辈想利用冒冒来勉强他,本来就不厚道。 更何况,他几乎可以预见如果他去参加那个访谈节目,节目组会如何拿他和冒冒的恋情炒作。 而他并不想将自己和冒冒的感情生活暴露在公众面前,被大家议论。 他的拒绝很明显,虽然他看出来冒冒是希望他接受专访的,甚至不惜对他使用了撒娇战术。 冒冒听明白了,她没有再继续纠缠,似乎很轻易接受了他的拒绝。 “好吧。”她放开他,重新拿起球杆。 两人又继续打起了台球。 自从封彻决定亲自教她打台球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去过颐会所。 交的1000多万会员简直是浪费,但冒冒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在封彻的家里打球,倒也方便他们谈恋爱,做一些爱做的事。 可不管怎样,冒冒都会在当晚坚持回自己的家。 封彻拿她没辙,只能顺着意思每晚把人送回去。 有时折腾得晚了,冒冒的觉不够睡,早上闹铃叫不醒,就会迟到。 这晚两人吃完饭一起看电影,看完已经10点了。 “送我回去吧。”冒冒利落起身,回头拉着封彻的手。 可他却仍然坐在沙发上不肯起来,抬着一双又黑又迷人的眸子看着她,莫名的无辜又委屈。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眼睛却像是会说话一样。 充满了对她这么长时间以来,每天坚持回家,从不肯在他家过夜的控诉。 “走了,已经很晚了,我这周都迟到两次了~”冒冒双手拉着他,想拽他起来。 可他毕竟是个188公分的大男人,他不想起来的话,冒冒怎么可能拉得动。 不仅拉不起来,只见他突然轻轻一个反拉,就把她扯进了怀里。 “哎呀~”冒冒娇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封彻一个翻身压在了沙发上。 他英俊冷酷的脸上有着一抹小男生式的霸道:“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不然就别想起来。 仿佛感受到了他这带了点稚气的情绪和语气,冒冒忍不住轻笑。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直接说出这种要求,算是正式邀请她同居的意思吧。 但冒冒还是摇头拒绝道:“不方便,你这儿离电视台太远了。” 封彻不语,他知道这明显是她拒绝他的一个理由而已。 他家离电视台车程不到半小时,根本不算远,就看她是和谁比了。 她要是硬拿她自己家到电视台的距离比,那他当然比不过。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在他家过夜,搞得他每次都有种偷情的错觉。 每次都莫名有一种时间紧迫感,总觉得心里悬着什么似的,不是那么踏实。 “真的,我爸妈就是知道我爱睡懒觉,当初才把房子买在我单位附近的。最近我都睡眠不足了,闹钟都叫不醒我,要是住在你这里,我早上的觉更不够睡了。”冒冒说着说着,装起了可怜,指着自己的眼底说,“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好丑。” 封彻垂眸看了眼并不明显的黑眼圈,说道:“那是因为每天晚上送你回去耽误了时间,住过来你就可以早睡早起了。” 每天送她回去时已经很晚了,时间全在路上耽误了,当然就睡眠不足了。 冒冒闻言却立刻露出了一脸狐疑的表情,问:“你确定我住过来的话,能早睡早起?” 就依照他俩的热情和频率,若是没有了时间上的限制,他能有所节制才怪。 不过,封彻现在正在极力说服她住下,估计会像很多男人一样,先说些好话哄她。 比如“能,我保证如果你住过来的话,11点之前睡觉”之类的话。 结果,封彻却抿着唇,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回了句:“不确定。” “……”倒是挺诚实。 谈判失败。 封彻似乎有些认命,但又明显很不爽,便惩罚性地低头吻她。 吻着吻着,气氛就变得湿润起来,呼吸渐浓,喘息声在耳边回荡。 “……我真的要回去了,明早要开会,不能迟到……”察觉到他的意图,冒冒赶紧及时灭火。 邀请同居遭拒,求欢又遭拒,封彻陷入低气压,但又对她无可奈何。 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他今晚肯定是留不住她的,她这个人,坚定的时候是非常坚定的。 封彻直接起身,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就朝门口走。 动作之快和迅捷,明显就是生气了。 冒冒也不着急哄,两相无言一前一后出了门,进了电梯。 到停车场的时候,冒冒才从他身后搂住他的腰,像个无尾熊一样从他身后抱住他。 也不说话。 封彻没理她,继续朝自己的车走,但心情却因为她这举动而变得更加傲娇起来。 第34章 代价 晚上10点多, 其实还不算很晚,地下停车场内时而会传来车辆的声音,说明随时会有人经过。 但冒冒却并不在意, 仍然牢牢抱着封彻,不说话、不松手、也不上车。 一辆车从他们旁边开过去,明显放慢了车速准备在不远处的车位停车。 封彻脸皮厚不过她, 无声地掰了下环在他腰上的手,无意当众表演“情侣闹别扭”。 但掰不开。 这人惯会耍赖的。 没辙,他这才开口,语气有些冷淡, 但更多是无奈:“上车,送你回去。” “那你不准生气。”冒冒的侧脸因为贴着他的背,所以声音听起来嗡嗡的。 明明是他该不爽的,可她却是一副委屈的腔调, 简直没天理。 但封彻确实对这样的她发不出脾气来, 叹了口气闷声回道:“我没生气。” “骗人, 你要是没生气的话,为什么对我又冷又凶?”冒冒嗲嗲地反驳。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他确实没凶过她, 所以下意识就反问了一句,谁知居然就掉进了她的圈套。 “所以你承认你冷我了吧!” “……”封彻一时语噎,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她向来歪理一堆,封彻是辩不过她的。 顿了顿, 他索性直接认了:“那你不肯在我这儿住, 还不准我有点脾气?” 原本他是想自己消化这点不快的,但既然她非要揪着不放,那就摊开来谈吧。 “就是不准~~~我不住这儿是有原因有理由的,你怎么可以生我气, 还对我发脾气呢?”她语气听起来是委屈巴巴的,但表达的意思却娇蛮无比。 封彻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她在他面前这么霸道不讲理的时候,他非但不会生气,甚至还会觉得她嗲凶嗲凶的。 好笑又可爱。 其实他本来也没有很生气,只是欲求不满的时候不太想说话而已。 但随着她主动抱他、逼他把不爽的点说出来,他确实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好了,也有了跟她斗嘴的情趣:“哦,做你男朋友,连脾气都不能有?” “昂。” 封彻转了个身,让她从正面抱着他的腰,但仍傲娇得不肯回抱她。 他低头看着她娇俏美艳的脸,挑眉故意道:“不仅不能有脾气,还得惯着你这小无赖。” “那也不是不可以。” 被逗笑,封彻这才抬起手捧着她的脸蛋,一顿掐捏搓揉算是撒气,语气又嫌弃又宠地骂了句:“坑蒙拐骗。” “什么啊?谁坑蒙拐骗了~”冒冒知道人哄得差不多了,开始嬉皮笑脸。 封彻冷哼一声:“当时是谁在表白时,说别人是温室小白花娶回家得哄着宠着,说她自己很省心的?” 她当时这么说过吗?好像是说过…… 冒冒眨了眨眼睛,装出一脸无辜样。 谁知道他会那么单纯,竟然听信了她的售前话术~ “诈骗犯。”封彻嘟囔,想把她推开,让她赶紧上车,却发现她仍然黏在他的怀中不肯松开。 心早就被她黏得软乎乎,他只好搂着她,两个人像连体婴似的朝副驾驶挪。 此时此刻,若是有人在看着他们,一定会觉得他们黏糊得没眼看。 尤其,冒冒还在挪动的过程中,娇声娇气地抗议,说着土味情话:“我怎么诈骗犯了,我要是诈骗犯,那也是为了骗你的心~你才是罪魁祸首,蓝颜祸水!” 彼时,封彻就一个感想:小诈骗犯的嘴,骗人的鬼。 但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会哄人,轻易就把他的不爽化解了,真是神奇。 以至于明明她因为爱睡懒觉这种破理由拒绝了和他同居,他竟然还答应了明天开始给她打morning call叫她起床。 回家后孤枕难眠的封彻,越想越觉得这小诈骗犯过分了。 这就好比她脱光了在洗澡,叫他帮忙抹沐浴露却不准他碰。 过分,非常过分。 翌日,封彻起床后看了眼时间,虽然后知后觉是被人爬到了头上撒野,但还是认命地拨出了电话。 响了许久,手机才终于接通,他说了句:“起床了。” 但里头始终没动静。 想起冒冒说的,她早上之所以会迟到,就是因为闹钟响了之后被她按掉,然后她就又睡过去了。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调出铃声后,便放在手机听筒前。 一分钟后,闹铃响完,他拿起手机又说了句:“起来了吗?” 他算是领教到了冒冒的赖床本领,两人虽然有过很多次负距离交流,但是他确实从没见识过她起床的样子。 手机那头总算有了声响,是冒冒睡醒后沙哑娇憨又性感甜美的嗓音:“嗯~~你的闹钟铃声好难听,人家想听你亲口叫我起床。” 大清早就听到她撒娇的声音,联想到她在床上慵懒翻滚的样子,封彻的喉咙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既然已经醒了,就赶紧起床,你不是要开会吗?”封彻一本正经地履行着自己叫早的任务,不想太受手机那头的小妖精影响。 可小妖精却不肯放过他,还在不知死活、得寸进尺地继续发嗲:“你温柔一点嘛~哪有你这样打morning call的,你说一句‘宝贝起床了’嘛,我保证马上就起来。” 他总是给她取各种外号,什么小傻帽、小无赖、小诈骗犯的,一点都不好听! 明明他也是会叫她宝贝的啊,她还是蛮喜欢他叫她宝贝的。 男人嘛,就是要让他习惯了宠你,不管是言语上还是行为上,宠着宠着就会成为一种习惯。 好习惯就应该好好培养嘛。 谁知封彻闻言竟然过了半晌都没说话,一直到冒冒以为是否通讯不良时,他才语带威胁地说道:“再作今晚别想回家,让你‘宝贝’两个字听个够。” 明知道“宝贝”是他情到浓时喊的,却偏要在这个时候拿出来招惹他。 那就后果自负。 威胁奏效,冒冒乖乖起床,不敢再作。 …… 早上9点,南城电视台《对焦》栏目组内部会议。 唐亦舟又一次追问冒冒关于邀请封彻接受专访的问题。 冒冒只好如实回答:“我问过了,他不愿意接受采访。” 这话说出来确实有些难,毕竟大家都知道封彻是她的男朋友,肯定也没想到他会连她的面子都不给。 众人一听,明显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这个时候,如果大家吐槽封彻两句,她可能还会好受一些。 可大家竟然不约而同地用充满同情和安慰的语气反过来安抚她,这就让她格外难受了。 仿佛大家都已经看出了封彻没怎么把她当回事的事实。 可她能怎么办呢? 她软硬皆施,他油盐不进。 摸准了他吃撒娇这一套,她就疯狂在他G丨点上蹦迪,也还是没能让他改变主意。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招数了,快要黔驴技穷了。 虽然他现在似乎对她的身体十分上瘾,但她总不可能真的拿这个当做交易,逼他接受专访。 所以,只能继续交往着,期待“日”久生情了。 一月底,临近过年。 冒冒只偶尔会在封彻家留宿,两人平稳地交往着,感情既无多一分亦无少一分。 封彻还是那个工作第一的工作狂,冒冒还是那个霸道爱娇的女朋友。 留宿当天,冒冒洗完澡到冰箱里拿了盘草莓,端到封彻的书房,打算边吃边陪他加会班。 “还要多久呀?”冒冒问道,穿着真丝睡裙,一屁股就坐到了封彻的腿上。 封彻正在看报表,不用打字,也不是在视频会议,所以并不受妨碍。 他亲亲她香喷喷的脑袋,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仍握着鼠标滑动着电脑屏幕,回道:“快了。” 呵,一个小时前也是这么说的。 “哦。”冒冒抱着一盘草莓,挑了颗又大又红的咬了一口,没想象中甜。 再吃第二口,发现不仅甜味少了,甚至还很酸。 吃了第二颗后,冒冒终于发现,这盘草莓虚有其表,竟然只有草莓尖那一点比较好吃。 于是她便把咬了一口后的草莓,“贴心”地喂到了封彻的嘴里。 反正他在心无旁骛的工作,食不知味。 他也确实每次都乖乖张嘴吃下。 “好吃吗?”冒冒忍不住问道。 封彻还在看报表,但仍回道:“有点酸。” 看来还是有味觉的嘛~ 冒冒拿起一颗草莓给他看,坏坏又欠欠地指着草莓尖说:“只有这个尖尖是甜的,剩下的都很酸。” 然后,她就在封彻的注视下,咬掉了草莓尖尖,然后把剩下的送到他的嘴边。 封彻看着她,第一反应是她调皮得可爱,明目张胆“欺负”他,却又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但他乖乖吃下那颗不甜的草莓后,突然想起了她前男友姜晨说过的话。 他说他之所以敷面膜,是因为冒冒买的面膜太多用不完,怕过期才逼他用。 脑补了一下,这就跟她现在“欺负”他是一样的情形。 想到她曾经在别的男人面前这么霸道又这么可爱,他就很不爽。 但是要他直接说出这种不爽,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就在又吃下半颗不甜的草莓后,一把握住她后脑勺,借着接吻与她分享了草莓。 “这叫同甘共苦。”封彻在她耳边低喃,双手开始不老实。 当天晚上,封彻没离开座位,但冒冒却为自己的小调皮,付出了腿酸腰酸的代价。 被迫“上位”的冒冒,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最后被封彻抱回卧室时,终于委屈巴巴地说道:“小气鬼,以后不喂你吃草莓了,就算是甜的草莓也不喂了。” 躺进被窝里,封彻边轻轻揉捏着她的大腿,替她放松肌肉,边说道:“以后只准喂我一个人吃不甜的草莓。” 冒冒:嗯? 第35章 老古板 年底, 正好是南城电视台台庆的日子,又恰逢春节,双节同庆, 晚会策划得十分盛大。 除了会邀请娱乐圈的明星进行舞台表演之外,晚会还将力邀各界名人,联合慈善基金会, 举办慈善义卖活动。 冒冒作为电视台的新人主持人,十分荣幸地被分配到了一部分主持的工作。 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就在化妆间的外头听到了几个女同事不服气的议论。 “真不公平,她才进来多久啊?就给她主持这么重要的晚会, 领导也太偏心了吧。”是个比她大几岁的女主持人,手里有个固定节目,但收视率一般。 属于那种和前辈比资历不够,和后辈比知名度不够的中间段。 她的编导安慰她:“没办法, 人家男朋友是台里最大的赞助商, 这次晚会也是封氏集团冠名的, 怎么也得给金主一个面子。” “嗤,估计也就是咱们台那些个领导上赶着巴结封彻, 他自己真不见得对冒冒有多好。听说《对焦》根本请不到他,冒冒亲自邀请都没用, 由此可见,他也不怎么支持女朋友工作嘛。”语气满是讥笑和幸灾乐祸。 “这你还真说对了, 所以这次晚会, 执行那边直接把邀请函送到了封氏集团,没通过冒冒。笑死了,这是多看不起她,怕她邀请不到封彻。唉, 怎么说呢,反正她傍上了封彻是她本事,她最好是能爬上去,否则到时候分手了,可有的她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已经有很多人看她不爽了……” 最近几个月冒冒确实有些高调,工作上多了很多机会,恋爱上也备受关注。 平心而论,这多少会引起一些人的排斥和反感。 尤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世,想必早已在心中把她当成了那种出身底层但野心勃勃的女孩子。 若是靠自己的实力上位,大家或许会钦佩;但她走的路线看起来却明显是靠男人的,那自然不受大多数人待见。 冒冒听完她们的对话之后,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又似乎能够理解她们。 对于她和封彻的关系,也确实如她们所嘲笑的那样,封彻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 或者说,对封彻来说,他自己的喜好、意愿、习惯,一定是优先于她的。 这也无可厚非。 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她理性上可以理解这一切,心情却依然受到了影响。 一整天都开心不起来,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烦闷什么。 以至于下班前接到许妈电话的时候,无精打采的语气引起了她的担心。 “冒冒,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许妈问道,声音里满是关心和担忧。 冒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可能有些低落,忙提高了声调掩饰道:“没有啊,我就是有点困,昨天晚上可能没睡好。” “哦……”许妈应着声,可听语气就知道她仍然将信将疑,所以又问道,“你跟小少爷,相处得还好吗?” “挺好的,妈,你别叫他少爷了,直接叫他封彻就好了。”不然听起来好奇怪啊。 之前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她突然觉得这关系有些怪怪的。 许妈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怎么行呢,我还是封家的佣人,直接叫名字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虽然是封家的少爷,但也是你女儿的男朋友。”冒冒不以为意地说道。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早上听到了那些话,导致她现在对封彻有股想发又发不出的脾气。 “嗯,你说得对,妈知道了。那以后妈在你面前就喊他封彻,但是在封家,妈还是得喊他小少爷。”许妈妥协道。 冒冒“嗯”了一声,换了其他话题,不想谈封彻。 反正他到现在也没提过要见她的朋友和家人,甚至没问过一句关于她养父母的事。 关系这么尴尬复杂,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为什么? 大概就是他根本还没想过交往之后关系进展到下一步的可能吧。 …… 这天傍晚,冒冒提前下班,去了一位原创服装设计师的工作室。 这是她非常欣赏的一位新锐设计师,她常穿他设计的衣服,比如上次庆功宴的时候。 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 虽然以她现在的知名度,完全可以借到世界顶级品牌的晚礼服。 甚至作为封彻的女朋友,超季高定也不是穿不到。 但是她仍然想来支持她的朋友,而且她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他设计的服装。 试穿漂亮衣服对女生来说,是一件既幸福又解压的事情,对冒冒来说也不例外。 “每件都好好看,Eric,你真的很有才华,你的品牌一定会火的。”冒冒由衷赞叹道,非常真实地陷入了选择困难。 Eric穿着宽松但剪裁独特的服装,一副新潮的设计大师范儿,开心地笑道:“你多当我几次模特,我肯定能火,你简直就是我的活广告位。” 每次她穿他设计的衣服,就总能为他带来不少新的顾客。 冒冒不喜欢谦虚,听了这话便也没有客气,来到镜子前看了半晌:“好难决定。” “换一件。” 突然,身后传来封彻的声音。 她下班前跟他说了要来这边试礼服,叫他不用接她下班,她试完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冒冒回头,其实他特地过来接她,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 但嘴上还是说了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我自己回去嘛~” 封彻没答,和Eric点了下头,就又重复了一句刚进门说的话:“换件别的。” 他看着她身上穿的那件大露背晚礼服,表情淡然,让人猜不出他不喜欢这一件的原因是什么。 可冒冒对他的封建残余思想是有所了解的,闻言撇撇嘴,嘟囔了一句“老古板”。 Eric听到了便立刻懂了,非常有眼力见地挑出一件大红色的晚礼服,展示道:“这件怎么样?不规则平角斜肩设计,大气典雅,大红色也适合年底的节庆晚会。” 最重要的是,这件衣服相对来说比较保守,是中规中矩的那种晚会款式。 其实是挺适合主持人穿的,雅正端方。 但对于冒冒这种长相气质明艳的大美人来说,就显得有些平庸了。 “试试,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封彻对这件很满意,发完了话便坐到了沙发上,等着她去试。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他是封彻,她绝对不会那么听话的。 可现在没办法,作为封彻的女朋友,该乖巧的时候还是得乖巧一些。 最终,她在封彻的建议下,挑选了三件礼服,每件都非常保守大气。 总之,她已经做好了那天晚上无法艳压全场的心里准备。 回去时,心里不平衡的冒冒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这三件不会有伤风化了吧?” 封彻闻言看了她一眼,想起那次庆功宴,他确实说过这个话。 唇角弯了个微笑的弧度,他解释道:“其实那次确实是怕你冷。” “切~”冒冒给了他一个“我信你个鬼”的眼神,道,“那既然如此,那我明天重新选三件吧。” 明明就是老古板,不喜欢她穿得过于性感,竟然还嘴硬不承认。 “就这三件挺好的。” “哪儿好了,这三款都是Eric设计的常规款,一点特色亮点都没有。可能连我这么美的脸都带不动这几件衣服~”冒冒说着说着,就开始“不要脸”起来。 每次她说自恋的话,都会戳到封彻的笑点。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笑意,安慰道:“肯定会有亮点的。” 冒冒以为他只是不走心的安慰她而已,没想到一回到滨江壹号,他就进了书房。 再出来时,他的手里就多了个蓝丝绒的方形首饰盒。 冒冒正在厨房和阿姨说话,转头看到他过来了,便走了过去。 “送你,可以让你的礼服有亮点。”他把首饰盒放到了餐桌上,然后就转身朝卧室走,“我换件衣服。” 冒冒知道他是去换居家服,准备吃晚饭。 但是他好像是在送她礼物吧? 这应该还是他第一次送她礼物——实物的、看起来像礼物的礼物。 结果他却送得如此随意,仿佛他放在餐桌上的那个首饰盒,是他下班路上在地摊上随手买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但是能让她的礼服有亮点的首饰,应该不会是普通小饰品。 冒冒拿起那个首饰盒,好奇地打开。 “……” 是一枚钻石胸针,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芒,水滴状的钻石大到离谱,十分眼熟。 三秒钟后冒冒才突然反应过来。 卧槽,这不就是那次拍卖会上,神秘富豪花了6亿拍下的非洲之星吗?! 第36章 冒冒的身世 冒冒十分震惊, 一是因为她才知道匿名拍下非洲之星的人是封彻,二是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就这么非常随便的把它送给了她。 上次他送她1000多万会籍的时候,就说让她学着习惯。 但是这个跨度也太大了…… 她拿着首饰进到卧室里, 在衣帽间里找到了正在摘手表、袖扣和领带的封彻。 “这是非洲之星诶,原来是被你拍到了。”冒冒倚在门框上,单手捧着那个首饰盒, 神情惊讶又无辜。 “嗯。”封彻脱掉外套,回答得漫不经心。 他那表情,就好像他只是送了块小石头给她似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害得冒冒也不好意思大惊小怪。 因为上次他说过, 如果不想他莫名其妙生气的话,在他送礼物的时候,就乖乖闭嘴接受。 虽然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实在很难坦荡开心地收下。 她无法像那些女生一样, 收到贵重物品后, 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对有钱男朋友投怀送抱。 从这一点上来看, 她绝不是个合格的“拜金女”。 但是,她也不准备直接拒绝, 毕竟他可能又会生气。 反正这种天价的绝世珍宝,也不适合平时佩戴。 大不了她用一次之后, 再锁进他的保险箱就好了。 这么想着,冒冒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 便闲聊了起来。 “当时为什么要匿名呀?”她好奇地问道。 封彻拿了件针织开衫, 边穿边走过来,表情像看傻子:“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拍的。” “为什么?” 封彻似乎有些无奈,他伸手揽过冒冒的腰,低头瞥一眼非洲之星, 道:“这玩意儿给女人戴的,我那时候根本不感兴趣。”对非洲之星,对女人,皆不感兴趣。 冒冒闻言眨了眨眼睛,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你为什么还拍?” 封彻看着她,迷人的眼眸有着一闪而逝的嚣张乖戾:“听说齐言对这东西势在必得,齐老爷子也真的给他钱了。” “所以?你是为了不让齐言拍到?” 封彻没直接承认,而是反问道:“记不记得你和他在我生日宴上打架?” “当然记得。”就是那次,当时还是她外公的封老爷子气炸了,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是她的错,还说她没教养。 封彻神色淡漠,但嘴角和眼神却分明透着骨子里的顽劣:“他在我生日宴上闹事,不得付出点代价吗?” “……”就因为这?卧槽,这也太记仇了。 连睚眦必报的冒冒都忍不住冷汗直冒,跟他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为什么突然之间,她有一种封彻不好惹的感觉…… 她之前为什么会自信心爆棚,认为封彻好拿捏呢? 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吗? 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冒冒想到自己倒追封彻的不纯目的,有些心虚。 她试探着问道:“那我也是闹事者之一,你怎么没让我付出代价?” “你没付出代价吗?”封彻揽紧她的腰,充满暗示地抓了下她的屁股,眼底含笑。 “……”气氛瞬间变得不正经起来,冒冒试图推开他,故意一脸嫌弃道,“本仙女确实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呢,才会和你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在一起,连送礼物都毫无仪式感。” 封彻虽然脸上带笑,但对她的指控明显不屑:“怎么?送个东西还得准备个烛光晚餐,一个像傻子,一个像演员,两个人一起演一出浪漫情景剧?感动自己?” 冒冒听着他的吐槽,想了想,还真脑补出了画面。 那画面确实挺drama的,很难想象封彻那么做作的样子。 不过冒冒并不打算轻易认同他的观点,仿佛就为了跟他唱反调似的,她语气霸道地说:“切,那叫浪漫,叫仪式感。反正过几天是情人节,我就要烛光晚餐,要鲜花和礼物,我不管~” “俗气。”轮到封彻嫌弃了。 “我就俗气。”冒冒耍赖,“我品位可俗气了,俗气得不得了,选什么都选最俗的~” 听出了她在指桑骂槐,封彻拿她没辙,语气无奈:“怎么这么烦人?小时候没发现你这么作。” “就作,就烦你~” 正经话题早结束了,此时两人呆在衣帽间门口腻歪而已。 反正对于他送的非洲之星,冒冒既没有像上次那样扭扭捏捏不肯接受,也没有像“演员”那样开心得喜极而泣。 从当晚封彻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挺开心的。 几日之后,南城电视台举办了盛大的晚会。 冒冒的胸针很快就受到了关注,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知道了拍下非洲之星的神秘富豪是封彻。 以至于晚会还在进行中时,就有不少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的胸前。 唐亦舟是她的晚会主持搭档,看到此情景后,便笑着打趣道:“你今天这个胸针戴得好,我看还有谁敢说你男朋友不爱你。” 最近因为他想邀请封彻上《对焦》的事情,给冒冒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其实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想到封彻竟然连冒冒的邀请都会拒绝,可见是多么不想接受专访了。 但是其他同事,尤其是一些女同事却并不会想得那么单纯。 她们私下里都认为封彻之所以连冒冒的面子都不给,是因为根本不在乎她。 可今天这枚价值6个亿的胸针,狠狠地打了她们的脸。 不过冒冒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闻言只是淡淡笑了下,脑子里装的都是自己台本上的词。 第一次参与主持这么大型的晚会,她还是挺紧张的。 好在她表现尚佳,端庄典雅的礼服亦让她看起来格外知性和优雅,气质出众大气,与晚会的性质很搭。 就连台长都在后台表扬了她,叫她好好努力,加油干。 要知道,这种晚会的收视率是很高的,对冒冒来说,绝对是一次扩展观众缘的机会。 如果说她之前的“走红”只存在于商界和粉圈的话,那么这一次露脸,将面对真正的普通观众。 但主持群人数众人,她又是个新面孔,就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脱颖而出了。 当晚晚会的高丨潮是慈善义卖,台下坐着众多明星,以及各行各业的总裁和精英。 人人都可以为慈善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封彻也在受邀之列,就坐在正中间主位的那张圆桌上,同席的都是最尊贵的嘉宾。 义卖物品多是大家捐赠出来的私人物品,或有价值或有意义,拍卖所得善款都将用于公益慈善。 冒冒也参与了义卖,她拿出来拍卖的是一枚纯银的小圆牌,是个项链的吊坠。 不值钱,但对她来说却意义非凡。 因为那是身为孤儿的她,当年身上唯一佩戴的物件。 当她上台讲述自己的物品故事时,也相当于第一次公开讲述自己孤儿的经历。 冒冒是极少用那么严肃认真的语气去讲这个事情的,所以大家也都忘记了,对于一个从小被亲生父母丢弃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多么难以愈合的伤疤。 所以,当她讲完这个故事,并让大家非常直观地看到了她现在的乐观开朗、自信豁达之后,便得到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 掌声里充满了同情、鼓励和赞赏,那一刻,大家都记住了南城电视台的这位新人主持人,冒冒。 而她拍卖的项链亦拍出了全场最高价,且项链的竞拍得主就是她的男朋友,封彻。 翌日,各大平台头条都大篇幅报道了冒冒和封彻。 从当晚冒冒佩戴在胸前的非洲之星,到她坎坷的童年,再到她和封彻的相恋,都像极了童话里的爱情。 冒冒知名度大增,就连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也都认识了她。 说起她时不仅满口夸赞,末了还要说一句“这个小姑娘真的太不容易了”。 总之,冒冒一夜之间便凭借自己出众讨喜的样貌、稳健大气的台风和曲折坎坷的经历,赢得了观众缘。 不仅如此,似乎也终于让封老爷子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终于发现封彻对冒冒已经认真到了这样的地步,于是采取了行动。 但冒冒想象中的画面,通通没有出现。 她本来以为他可能会私底下找她,向她施加压力、言语羞辱或者拿钱砸她。 没想到他只是将她的养父母从封家辞退了而已。 封彻对此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现在退休也好,趁着身体不错,可以到处走走。” 她看出来了,他是不准备跟她讨论关于他爷爷不接受她嫁进封家这件事的。 不过,这件事还不是她当前最紧要的问题。 就在晚会后的第三天,冒冒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对方自称是新加坡华人富商顾思钧的秘书,说顾老看到了她拿出来拍卖的项链,认出那是他们顾家的传家宝。 第37章 (双更合一)认祖…… 顾思钧是新加坡恒康集团的第二代主席, 他的财富位列世界富豪榜前200位。 作为新加坡十大华人富商之首,他的大名在商界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恒康集团作为新加坡最大的房地产和酒店业投资发展商,跨国投资项目遍布全球, 股票更是在多国上市。 冒冒因为经常采访商界名人,需要了解财经方面的知识,因此对顾思钧和恒康集团并不陌生。 南城的几个高档楼盘和五星级连锁酒店就是恒康集团旗下的品牌。 所以, 冒冒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遇到了电话诈骗。 出于对方竟然神通广大到连她的联系方式都能得到,她并没在电话里破口大骂,怕引起对方更过激的行为。 而是非常淡定冷漠地回道:“什么意思?所以我是顾先生的孙女?” “是的,冒小姐, 顾先生非常坚信您就是他的亲孙女。他委托我与您取得联系,希望双方可以尽快见一面。”电话那头的中年男音操着一口新加坡口音的国语,语音语调颇具商务范,还真像那么回事。 冒冒无声冷笑了一下, 回道:“不必了, 请你转告他, 我现在有自己的家人,无意认祖归宗。再见。” 说完, 她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把来电号码拉黑后,再有国际长途打进来, 她就一律不接了。 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晚会过后的小插曲,她甚至没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没想到除夕夜当天, 她跟爸爸妈妈还有舅舅在家忙着年夜饭, 竟响起了敲门声。 以为是邻居,满手面粉的冒冒跑去开门,愕然发现站在防盗门外的是两位陌生男性。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位老人,他两鬓斑白, 看起来似乎已过花甲之年,但气势威严。 线条冷硬的脸上,五官深邃立体,能看出年轻时是个英俊的男人。 莫名有点面熟。 另一位年轻一些,年约半百,国字脸五官端正,眉宇间不似那位老人有条沟壑,而是十分舒展。 看起来像个脾气温和的人,但气场颇为严肃。 他率先开口:“冒小姐,我前两天与您通过电话,我是何耀祖,顾先生的秘书。” “……”冒冒隔着防盗门看着他们,十分惊诧,她确实认出了这位何耀祖先生富有磁性的嗓音,以及独特的新加坡口音国语。 她又看向旁边那位老人,赫然发现他和照片上的顾思钧长得很像。 他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似冷静的脸上,眼神却透着些许激动。 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那个电话并不是诈骗电话? 还是说现在的骗子已经这么专业了,竟然能找来这么像的演员…… 何耀祖见她好像呆住了,又说道:“这位是顾思钧先生,也是您的亲爷爷。” “冒冒,谁啊?”许妈的声音从身后的餐厅里传来。 冒冒张了张嘴,但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此刻内心非常凌乱,主持人应该具备的临危不乱的品质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舅舅许泽远察觉到蹊跷后,直接走了过来,看着门外的两人问:“你们是?” 何耀祖只好又重新说明了来意,许泽远亦认出一直没有开口的老人确是顾思钧本人,便打开门把他们请了进来。 五分钟后,餐桌上放着包了一半的饺子,六个人已齐聚客厅。 顾思钧坐在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接受着冒冒养父母的问询。 “您说冒冒是您的孙女?这是怎么回事?冒冒又为什么会变成孤儿呢?”在双方进行了简单的介绍之后,冒冒的养父章律成开门见山地问道。 顾思钧的目光这才从冒冒的脸上移开,看向张律成,语气沉静而稳重:“这件事说来话长……” 接着,他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原来,冒冒的那条纯银圆牌吊坠是从顾思钧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对顾家人来说却有着象征意义。 顾家历代单传,到冒冒父亲那一辈时,这条项链就传给了他。 那时新加坡的唐人街常有一些大陆过去的非法劳工,冒冒的母亲就是其中一员。 她在一家中餐馆做服务员,与冒冒的父亲顾博渊在偶然间相遇,便坠入了爱河。 但这段恋情却遭到了顾博渊的爷爷,也就是恒康集团创始人顾光耀的反对。 他成功创办恒康集团,性格霸道,对家人的管控一向十分专丨制。 所以拆散孙子的恋情时,手段也很果决,查到对方背景后就直接使其被驱逐出境。 冒冒的母亲甚至没有机会跟顾博渊联系。 两人就这么断了联系,顾博渊几次到中国找,都没能找到她。 6年后,顾博渊因病离世,一直不肯结婚的他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直到那天冒冒和义卖的项链一起出现在了新加坡的娱乐版头条,顾思钧才知道,原来当年儿子的女朋友已经怀有身孕。 顾家竟然有后了,顾思钧激动之余,第一时间让秘书联系冒冒,却得到冒冒拒绝的回复。 理解孩子被遗弃后的那种心情,顾思钧决定亲自前来登门解释,化解误会。 因为此前他确实不知道冒冒的存在。 听完顾思钧的讲述,众人陷入沉默,许泽远提出疑问:“就算您的儿子当年将这条项链送给了冒冒的生母,也不能说明冒冒是您儿子的女儿吧?” 也许冒冒是冒冒的生母和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呢? “是的,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一定是我的孙女。”说着,顾思钧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皮夹,打开后,里面有一张年轻男子的照片,戴着学士帽,笑容阳光,长相帅气。 他将皮夹递给了离他最近的许泽远,只道:“这是我儿子的照片。” 许泽远接过,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顾思钧会如此笃定。 因为冒冒的容貌与已逝的顾博渊竟有七成相似,眼睛、嘴巴几乎一模一样,神奇的遗传学。 冒冒父亲的照片在众人手中传阅,没人提出异议,最后传到了冒冒的手里。 她低头看着,照片里的人她是第一次看到,却莫名有股熟悉亲切的感觉。 胸腔中无法控制地掠过一丝酸楚,一直传到鼻尖。 她瞬间就接受了顾博渊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事实,只是一时间有太多东西需要消化。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遗弃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高兴还是难过。 虽然找到了自己的根,但亲生父亲已经去世了。 “孩子,我知道你肯定心有怨恨,所以才会跟何秘书说那样的话。虽然我们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我也确实有错,错在当年不该任由你曾祖父插手博渊的恋爱,这直接导致了你被遗弃,以及博渊的积郁成疾。”顾思钧看到冒冒始终低着头轻轻抚摸着儿子的照片,心生感慨,亦悄悄红了眼眶。 冒冒身为孤儿,的确对被遗弃这件事心怀芥蒂,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怨气。 但听了顾思钧的讲述后,她知道了遗弃自己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顾家对此并不知情,自然也就无法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到顾思钧的身上。 而且,他也不是拆散她父母的罪魁祸首。 她之前了解过顾思钧的个人经历,知道他中年丧子,妻子也随后离开了顾家,专心礼佛,两人离了婚。 传言顾博渊的离世就是导致他们离婚的最主要原因,但真相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顾思钧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再娶,一直过着他这个身价的男人极为少见的单身生活,是新加坡榜上有名的钻石王老五。 不知是不是血缘的缘故,冒冒实在不忍心看到一个可怜的老人再愧疚自责下去。 她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我那天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以为那是个诈骗电话。” 这也是事实。 闻言,顾思钧面露惊喜,激动又小心翼翼地确认道:“这么说,你愿意认我这个爷爷,回到顾家了?” 冒冒看了看自己的养父母和舅舅,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欣慰和鼓励,以及为她高兴的喜悦。 她又微笑着看向顾思钧,被老人泛红的眼圈感染,热气涌进了眼睛里,轻轻点了下头。 爷爷难掩激动和开心地站起来走向她,一改稳重严肃的模样,像个再寻常不过的老人,将站起来的冒冒紧紧拥入了怀中。 特别奇怪,一向不爱哭的冒冒莫名其妙就在爷爷的怀里流下了眼泪,委屈感在心中后知后觉升起。 像一块浮萍终于找到了港湾,哭得不能自己。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中原来一直都有一个巨大的黑洞。 黑洞深不见底,但被爷爷找到,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这个洞好像得以填充,变得小了一些。 意识不到的时候还好,可现在冒冒却只想让这个黑洞彻底消失。 她得找到她的亲生母亲,解决深埋在心底的疑问。 那就是她当年为什么要狠心遗弃她。 大年三十的深夜,爷爷和何秘书在冒冒家吃了年夜饭后,已回酒店。 冒冒独自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不着,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乌漆墨黑的天花板发呆。 她回忆着从小到大的往事,心情五味杂陈。 揣测着母亲之所以遗弃她的理由,下意识为她寻找借口,想着想着,她便越来越渴望能够找到她。 突然,她想起爷爷说的,父亲是在母亲离开6年后过世的。 这个数字让她想起了童年时的一些往事。 佩佩就是在她们6岁那年意外溺水身亡的,她溺水前,脖子上一直戴的就是冒冒的这条项链。 因为她从小就跟佩佩感情要好,形影不离,不分彼此。 所以两人经常互换衣服穿,也会互换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那时候她们并不知道脖子里的项链对她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因为都是银质的,所以禾青姑姑从未在意过。 直到佩佩去世后,冒冒才从佩佩的遗物里拿回了自己的项链,但从此再没戴过。 为了怀念她,她一直戴着佩佩的那条项链。 那时候禾青姑姑非常伤心,还念叨过佩佩命不好,亲生母亲都回来找她了,她却死了。 以前冒冒没觉得佩佩的亲生母亲回来找她这件事有什么不对,只暗暗有些羡慕而已。 但今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突然将几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当时佩佩一直戴着她的项链,她的生母是如何确认佩佩是她当年遗弃的孩子的呢? 而且那年她和佩佩6岁,正是她生父顾博渊离世的那年。 会不会是冒冒的母亲出于各种原因,想要回来把她找回去,结果却阴错阳差把佩佩当成了她? 冒冒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如果存在,那说明当年到道观找过孩子的女人,其实是冒冒的母亲。 不知当年禾青姑姑有没有留下她的联系方式,记不记得她了。 哪怕只是模糊的样貌或其他的细节,她都想知道。 手机在黑暗的卧室里亮了起来,冒冒拿起来看了下,是封彻。 他们今天各自回家过春节,她一晚上都没联系他。 一是她今天实在没空搭理他,二是反正明天就会见面了。 封彻:【缠人精安静得反常】 他习惯了她的黏人,不管是两人不在一起时,她各种言语上的黏,还是两人在一起时,她肢体动作上的黏。 突然一晚上不见人影,他着实感到奇怪,直觉肯定有问题。 冒冒叹了口气,换做平时,她一定会很得意,因为平时自己的主动总算换来了封彻的一丝不安。 这就好比有人连续20天给你发消息,突然有一天不发了,你就会很难受,并且把这种难受误当作是对那个人的喜欢。 此时封彻一定已经在怀念她平时的主动了,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在乎。 虽然他还在嘴硬得叫她缠人精。 不过,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暂时没有精力分给他而已。 冒冒:【缠人精年底罢工,请封老板择日再来】 封彻:【……】 下一秒,视频电话就直接拨了过来,冒冒接起,看到了封彻英俊帅气的脸。 “这么黑。”他说道,眼睛十分专注地盯着屏幕看,应该是在黑暗中找她的脸。 冒冒“嗯”了一声,回道:“我都要睡了~” “你怎么了?”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封彻问道。 暂时不想跟他说,可能是因为他爷爷反对他们交往,辞退了她的养父母,而他却并没打算跟她讨论这个问题;也可能是因为她觉得这件事还不是那么真实,暂时不宜让更多人知情。 冒冒便故意说道:“没怎么,反正你也不会陪我守岁,在0点时发我一个5201314的红包~那我就干脆睡觉好了。” 镜头渐渐适应了光线,封彻终于能在屏幕上看到潜藏在黑暗中的冒冒的脸。 看着她窝在被窝里,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熟悉的霸道又爱娇的小表情,封彻的眼底掠过一抹宠溺。 “就因为这个?”他低问,语调莞尔。 “嗯。” “那我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够脱离低级趣味,成为一个高尚的人。”封彻故意揶揄她。 冒冒炸毛:“我低级趣味?” 顿了下,她语气一转又说道:“对,我就是低级趣味,你说得没错。等我趣味高尚了,我肯定就会觉得以前的选择非常不合适,得换~” “皮痒了?” 就这样,两人开始十分幼稚地斗起嘴来,直到跨过了新年才终于挂了视频电话。 刚挂掉,冒冒的手机又亮了一下,还是封彻。 他发过来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张支票,金额5201314元,收款人冒冒,出票人是他的签章。 “……” 封彻又发过来一段语音,冒冒点开。 “岁陪你守了,红包虽然不是0点发的,但我是0点时签的这张支票,明天自己过来拿……微信上根本发不了这么大的红包,你都是在哪儿看的不良信息,俗死你算了。”封彻嫌弃的语气里满是宠溺。 冒冒笑着发了个520元的红包过去,又发了个1314元的红包过去。 然后也发去了一段语音:“封先生,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够熟练掌握恋爱技巧,体察民情,多接地气,了解爱情常识,在遇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时,能够学会变通,多思考,不闹笑话。” 嘲讽技能MAX。 笑死人了,谁会把5、2、0、1、3、1、4的红包,不加任何小数点就发出来? 还说微信上发不了这么大的红包,这不废话么?像他这种二傻子,估计仅此一个不可能更多了。 …… 翌日,冒冒亲自去了一趟惜别山,好在惜别山距离南城不远,当天即可来回。 她找到禾青姑姑,以探望她的名义话起家常,也聊起了小时候的往事。 只可惜,她对当年回来找佩佩的女人并无太多印象,只依稀记得她长得十分标志,是个漂亮女人。 第一次来道观时,她无法证明自己就是佩佩的生母,便说回去取孩子出生时的照片;第二次来道观时,佩佩已经溺水身亡,她很惋惜却并不怎么伤痛,甚至没看孩子最后一眼就直接离开了。 “唉,佩佩那孩子不如你跟盈盈好命。尤其是盈盈,你看她现在过得多好?我也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她。”禾青姑姑十分感慨地说道。 冒冒并不想谈论钱盈盈,她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自从进了封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可禾青姑姑却每次都会提起她,毕竟是她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但这次冒冒却突然好奇地问道:“她当年是怎么突然被封家认回去的?” 当年,冒冒10岁时突然就被封家人带走了。 但却没人告诉她为什么,只是跟她说,那个看起来十分严肃可怕的爷爷是她的外公。 冒冒进了封家,发现封家只有三口人,分别是外公、舅妈和封彻表哥。 没人告诉她关于她爸爸妈妈的事情,一个冰窖般冷漠的家庭,竟然只有照顾她的保姆许妈能够给予她一丝安全感。 陌生的环境,冷漠的新家人,生活上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都使得冒冒难以适应,始终格格不入。 突然,13岁那年,钱盈盈也来到了封家。 他们这时才问她,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是不是她的。 冒冒十分懵懂地摇了摇头,她从没说过那项链是她的啊,简直不明所以。 “这是佩佩的项链。”她老实地回道。 封乾问:“佩佩是谁?” 她正要回答,钱盈盈便十分乖巧地回道:“佩佩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孩子,我小时候跟她交换过项链,冒冒可能不知道,所以一直以为那是佩佩的项链吧。” 冒冒想起小时候她们的确喜欢互相交换物品,所以也就没有生疑,以为钱盈盈确实和佩佩交换过项链,而她并不知情。 就这样,钱盈盈成了封乾的外孙女,而冒冒则被许妈夫妻领养。 她之所以被封家认错,就是因为佩佩的那条项链。 而那条项链据说并不是佩佩的,而是钱盈盈的。 当然,钱盈盈最终能够回封家,并不是单纯依靠那条项链,而是其他东西。 只是冒冒从未好奇过。 禾青姑姑没察觉到冒冒的怀疑,只以为她是单纯的好奇,便说道:“当年封家把你认养回去之后,封家就一直以封彻的名义资助道观里的孩子上学,联系人就是封太太。听说盈盈上了初中后,就亲自给封太太写了信,恳请她帮助自己寻找亲生父母,还把小时候被遗弃时穿的小衣服拍照发给了封太太。没想到,封太太从那件小衣服上的刺绣,认出了那是出自封老太太之手。就这么发现了盈盈才是封家的外孙女,之前是搞了个乌龙。” 禾青姑姑说完后,又笑着说道:“不过这么一搞倒也不错,让你来到了现在的养父母家,他们多疼你呀~” “小衣服?刺绣?是黄色的吗?”冒冒听完之后,突然心跳漏了一拍,不会吧? 禾青姑姑点了点头,回道:“好像是的。” “……” 那件小衣服她有印象,那不是一直放在佩佩的衣橱里的吗? 她还以为她的遗物都随着她一起烧掉了。 怎么会落到钱盈盈的手里?还被她说成是她的衣服? 一个细思极恐的想法在冒冒的脑子里盘旋不去,她匆匆告别禾青姑姑后,就返回了南城。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如果钱盈盈关于项链的事情确实说谎了的话…… 那佩佩才是封家真正的外孙女,钱盈盈是假的。 不会吧? 那时候钱盈盈才只有13岁,会有这么深的心机和胆量吗? 这太可怕了。 回去的路上,冒冒先后接到了爷爷和封彻的电话。 爷爷说,南城的老朋友们得知他来了南城之后,为他举办了一个小型宴会,他想带她一起去。 封彻说,他今晚受邀参加一个商务晚宴,不能陪她吃晚饭了,问她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平时她都是一口回绝的。 但这次冒冒问:“什么晚宴啊?” 封彻回道:“新加坡的顾思钧你知道吗?他来南城了,爷爷与他是旧识,想介绍给我认识,以后可能会有合作。” “哦,那你爷爷也会去咯?” “嗯,我们全家都会去。”封彻补充道,言下之意就是他妈和钱盈盈也都会去。 冒冒回道:“那算了,我就不跟你去了,你跟你的家人在一起,我也要跟我家人在一起。” 第38章 撮合 晚宴设在江亭公馆, 虽然都是会员制,但比起颐会所要小一些。 而且每次只举办一场宴会,不同时接待其他客人, 所以更加高端和私密。 去年非洲之星来南城拍卖的那一次,冒冒就跟齐言去过那里。 今晚爷爷的老朋友们设宴,她又将再次前往。 听爷爷的意思, 应该是想趁此机会把她介绍给南城的朋友们认识,私下公开。 至于后续会不会开记者发布会昭告天下,她就不知道了。 今天一早她就赶去了惜别山,还没好好跟爷爷聊聊天。 大家都以为她今天回台里加班了。 下了高铁, 天已经黑了,冒冒赶回家换了身衣服,才打车前往江亭公馆。 刚上车,就收到封彻发来的微信。 封彻:【到家了吗?】 自从悉尼帆船赛之后, 封彻接她下班的频率就明显增多了。 久而久之, 他不仅习惯掌握她的每日行踪, 还对她产生了某种奇怪的责任感。 比如就算他自己没空来接,也会关心一下。 冒冒:【到家后又出门了】 封彻:【去哪儿?】 冒冒:【去嗨】 封彻:【?】 冒冒没再回复, 心想反正等会他自然就知道了。 其实本来她没打算告诉他的,谁让他从来不跟她谈论关于他爷爷反对他们在一起的问题呢? 这让她觉得, 他似乎并不在乎他们之间的未来,所以才不把他爷爷的反应当回事。 她跟他之间的关系, 一直都是她在主动, 是她在努力投其所好、包容他的缺点。 说实话,挺累的。 回想跟他交往的这小半年,最初完全是靠那一股气支撑着她忍受他的破性格。 后来两个人做了成年人爱做的事之后,就完全是靠和谐的性生活维系着。 作为男朋友, 他可能很一般;但作为“床上用品”,他是绝对的上等佳品。 …… 封彻一直没再收到冒冒的回复,本想直接打电话给她,但顾思钧刚好到了,他只得把私事先放一放。 “封大哥,好久不见,欢迎欢迎。”顾思钧看到封乾后,主动迎上来打招呼。 封乾是南城整个商界的老大哥,一向备受尊重。 但比他小了十来岁的顾思钧,在商场上,却一直是与他称兄道弟的。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当年封乾叱咤商海时,已近中年,而顾思钧那时虽然才二十来岁,却已是恒康集团的总裁。 以财富地位来说,两人是平等的。 这可能就是创一代和富二代的区别。 “顾老弟,咱们应该有三四年没见过了吧?”封乾单手拄着红木拐棍,伸出一手回握道。 两位商业大鳄寒暄,周围顿时便围上了一圈人。 只见顾思钧双手包着他的手,态度亲切地回道:“差不多有四年了,上次见面还是一起参加美国BCB商业领袖论坛。” “是,顾老弟这次怎么来南城来得这么突然,是来考察什么项目吗?”封乾快人快语,直接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问。 要知道,以顾思钧的身份,会突然来中国,一定不可能是来旅游,多半是为了项目。 能让他亲自动身前来考察的项目,绝不可能是小项目。 但在封乾来这个宴会之前,南城的商界却对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一无所知。 所以封乾便索性开门见山了。 没想到顾思钧却笑得十分开心,回道:“没有没有,我这次来,纯粹是为了私事。就前几天,我刚知道自己有一个亲孙女,她是我儿子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脉,我这次来南城,就是来见她的。” 众人闻言先是一片哗然,而后便是此起彼伏的祝贺和恭喜。 新加坡顾家是鲜有的绝后豪门,这个问题一直以来都会被大家在私下里拿出来当作谈资。 那么大个家业,也没个直系后代继承,说出来无人不唏嘘一番。 没想到,他家那个痴情种短命鬼儿子,倒是在生前给顾家留了个香火。 只可惜,是个女孩子。 不知顾思钧怎么想,反正听到这消息的有心人,立马就有了心思。 这女孩子可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要是谁能娶了她,也就相当于得到了整个恒康集团。 大家纷纷打听起了孙女的情况,顾思钧笑笑:“她今天有工作,工作结束后才会过来,应该快到了,到时候介绍给大家认识。” “恭喜,当年我外孙女也是十几岁才回到封家的,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我能理解。”封乾说完,适时将自己的外孙女钱盈盈、孙子封彻介绍给了顾思钧。 “前些年这小子一直在英国,去年才回国,现在公司管理已经全都交给他了。我老了,该退位了,以后就看他们年轻人的了。”他着重说了封彻的情况,意图不能说有多明显,但深知他性格的人肯定都是心里有数。 顾思钧自然也听出了封乾的弦外之音,那“推销”孙子的目的,不言而喻。 但据他所知,冒冒正在和封彻谈恋爱,而且他也知道冒冒和封家的关系。 现在看来,传言封乾看不上冒冒,不肯接受冒冒,是真的了。 不然封乾怎么会想把孙子推荐给他的“孙女”呢? 顾思钧心中有些不快,便没有立刻说明自己的孙女就是冒冒的事实。 他看着封彻,表情深不可测,眼神十分专注,像是在审度他。 半晌,才点头道:“确实一表人才,今年多大啦?” 封彻倒是不动声色,态度不卑不亢地回道:“28了。” “哦,比我孙女大两岁。”顾思钧故意暗示道。 果然,封乾顺着话茬便接道:“那年龄相仿,等会两人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封彻蹙眉。 顾思钧附和道:“我还不知道我孙女有没有男朋友,要是两个人都单身的话,倒是挺般配的。不是我这做爷爷的不谦虚,我孙女真的长得非常漂亮。” 他故意做出一副想要撮合他们的姿态,让一旁的封乾闻言大悦。 而其他家里有适龄小子的人,纷纷暗自后悔,后悔怎么没有把自己的儿子也带过来。 虽然自家的儿子跟封彻从客观条件上没得比,但感情这回事还真说不准,不一定是谁能得到顾家千金的心呢。 大家似乎都已经在默认封、顾两家有意联姻这件事了,顾思钧看似微笑的嘴角,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 就在这时,封彻突然说道:“顾老,我有女朋友了,我的女朋友也非常漂亮。” 不仅如此,他的整个语气神态都似乎在传达一个讯号,那就是:老子不稀罕你的漂亮孙女,老子自己有漂亮女朋友。 大家这才想起他的确正在跟那个主持人冒冒谈恋爱。 可是,唉,那个冒冒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出身毕竟太差了,怎么能跟顾家的千金相比呢? 这封彻没想到竟是个恋爱脑,竟然为了个灰姑娘,放弃了豪门小公主。 甚至还当众拂了顾老的好意,不管怎么说,那可是顾老刚找回来的宝贝孙女,被人当众拒绝,心里能舒服吗? 可奇怪的是,顾思钧闻言不仅没有丝毫脸色不佳的迹象,反倒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得围观的众人是一头雾水,完全猜不透大佬的想法。 …… 冒冒到达江亭公馆时,外面正在飘雨,地上水光一片,稍微有点积水。 她没带伞,下车后快步进了公馆的大门,把外套脱给服务员后,就先进了洗手间。 头发上、脸上和鞋子上多少沾了些雨水,她得先去清理一下,再进去。 没想又在洗手间与钱盈盈狭路相逢了。 她今天刚知道了钱盈盈极有可能是通过偷佩佩的小衣服,假冒成了封家的外孙女。 所以并不像平时见到她那样,一个眼神都不给她,而是若有所思地从镜子里打量她。 钱盈盈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冷哼一声道:“看什么?还不快去找我哥,好好傍住他,傍不住的话,封太太的位置可就不是你的了。”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冒冒拧了下眉,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就是想嫁进封家么?只可惜,你根本过不了我外公那一关,你爸妈被辞退了你知道吧?我外公的态度你应该也看到了,你现在也就只能仗着我哥对你的喜欢了。可是,男人的喜欢能持续多久呢?遇到比你更漂亮的,条件更好的,你猜他还能坚持多久呢?”钱盈盈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笑得格外得意。 不仅如此,冒冒甚至还感受到了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幸灾乐祸。 就好像她刚刚的那一番意淫,马上就会发生似的。 冒冒直觉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一定是刚刚在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便直接说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少阴阳怪气的。” 钱盈盈闻言又是一笑,然后做出一副慷慨的模样,道:“算了,告诉你吧。今天这个晚宴你知道主角是谁吧?” 冒冒点头。 “他这次来南城就是因为找到了自己的亲孙女,然后刚刚,他想把他的孙女介绍给我哥,听说她长得很漂亮。懂了?”钱盈盈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斜睨了她一眼。 “……”冒冒却只关心地问道,“你哥没说自己有女朋友?” “说倒是说了,那说明我哥人品好,看那顾老的表情,对我哥的反应倒是非常欣赏和满意的。毕竟,有女朋友又怎么样呢?又不是不能分手,结婚了还能离婚呢。说白了,你拿什么跟那个千金比呀?我外公和顾老都有意撮合他们,你就自求多福吧。”说完,钱盈盈就合上了粉饼盒,扭着腰离开了洗手间。 冒冒眉头紧蹙,对钱盈盈的嘲讽倒是不太在意,反正她等会就知道小丑是谁。 她只是有些疑惑爷爷的用意。 难道他不知道她正在跟封彻交往吗?怎么好像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还想撮合封彻和她在一起呀? 不过,封彻直接说了自己有女朋友,算他是个男人。 不然,她绝对不饶他! 刚出洗手间,就接到了何秘书的电话,问她到没到,要不要到门口接她。 冒冒一抬头就见到了正往门口来的何秘书,挥挥手挂了电话。 “小姐,你终于到了,顾先生已经问了你不知道多少次了。”何耀祖亦挂了电话在原地等她。 冒冒走过去,与他一同进入宴会厅,说道:“何秘书,听说爷爷想撮合我跟封彻?可惜封彻有女朋友了呀,他女朋友又漂亮又可爱,他应该不会见异思迁的。” 第39章 冷战 何耀祖知道冒冒和封彻正在交往, 所以立刻就听出了她在自夸,一脸莞尔道:“我猜顾先生应该是在故意试探小封先生吧,他知道小封先生的女朋友是你。” 原来如此。 冒冒明白了爷爷的用意, 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丝被亲人保护的安全感。 这江亭公馆其实是一座始建于上世纪的洋楼,内部装修十分华丽复古,此时大多数人都聚集在一楼的宴会厅里。 从冒冒跟着何耀祖一起走进来起, 众人看到她的目光就明显满含诧异。 反应快的人,此时已经露出了不可思议和期待好戏上演的表情。 毕竟,刚刚顾思钧说自己的“孙女”在上班等会就到,那此刻他的秘书亲自接进来的女孩子, 大概率就是他的那个“孙女”了。 但,竟然是冒冒。 联想到冒冒曾是孤儿,大家恍然大悟。 封彻是背对着宴会厅入口的,所以并没看到向这边走来的冒冒。 他只是看到对面的顾思钧突然将视线移到了他的后方, 然后笑出一脸慈祥疼爱的笑容, 道:“我孙女到了。” 下一秒, 他就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看向了他的身后。 然后,皆是一脸诧异和震惊。 他亦好奇地回头瞥了一眼, 也呆住。 就见冒冒跟在何秘书的身侧,正款款向这边走来, 沿途大家都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让她可以笔直地朝顾思钧走去。 她目不斜视地走过来, 甚至路过他的时候, 都没有看他一眼。 “爷爷。”她把手交到顾思钧伸出的手上,优雅地转身面向大家,浅笑盈盈。 大家早已集聚过来,顾思钧无比开心又自豪地向众人宣布道:“各位, 这就是我顾某人的亲孙女。她叫冒冒,是个主持人,因为她前几天在晚会上义卖的那条项链,是我顾家的祖传之物,才让我知道,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亲孙女。我想,这大概是我儿子在冥冥之中最好的安排,才终于让他的亲骨肉回到顾家,让我们祖孙俩得以团聚。今天是我正式找回孙女的第二天,很高兴各位朋友能够在这里和我分享这份喜悦。这杯酒,我敬大家。” 顾老十分激动,说完便举起手中的红酒,向着众人的方向示意,一饮而尽。 众人亦纷纷举杯,与之同乐。 只有封家一家人仍处于惊讶和不可置信中。 钱盈盈从冒冒走过来喊顾思钧“爷爷”起,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她的脸一会惊得煞白,毫无血色,嘴唇和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轻颤;一会又涨得通红,死咬着唇瓣,一副不愿相信但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 封乾则是难得失了一次礼,一直看着冒冒,以至于在顾思钧说完话敬酒时,他仍一动不动。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封彻。 他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快速分析了当下的情形。 他的女朋友突然之间成为了新加坡首富顾思钧的孙女,而他这个做男朋友的却对此毫不知情。 不仅如此,刚刚她的亲爷爷还故意对他上演了一出“拉郎配”。 以冒冒的知名度,顾老不可能不知道冒冒正在和他交往。 所以,刚刚那一出,明显就是他故意为之的。 至于原因,显而易见,那是作为冒冒的亲爷爷对“孙女婿”人品的一种考验。 虽然他应该是通过了这项考验,可他心里却并不舒服。 他封彻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样试探测试过,试探的前提是什么?是怀疑。 冒冒显然也是这项测试的同谋者,否则她为什么不在昨天告诉他呢? 所以,她也是怀疑他对她的爱和人品的,所以才联合自己的爷爷,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当众对他进行了测试。 想到她竟然不信任他,以为他会为了其他什么劳什子理由而放弃跟她的感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他做了自打懂事以来从未干过的事——丢掉自己的社交礼仪。 “失陪。”他低声对顾思钧说完,便阴沉着一张脸直接转身离开。 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被人当众“戏耍”一番后,还若无其事地继续呆在这里。 众人见状纷纷难掩关心和八卦之色,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顾思钧看到封彻负气而去,才意识到是自己的保护欲惹的祸。 他悄声在冒冒耳边说道:“爷爷刚刚对他进行了一个小测试,他倒是脑子很聪明,这就反应过来了。他是不是脾气不太好?” “嗯,他脾气可差了。我没事先告诉他,肯定觉得我怀疑他了。”冒冒旁若无人地跟爷爷“说悄悄话”,丝毫不在乎“悄悄话”一字不落地进了封乾和钱盈盈的耳朵里。 “那怎么办?” 冒冒语气淡定地回道:“不用管他。” 顾思钧闻言笑得十分满意的样子,点点头拍着她的手背说道:“好,那就在这儿陪陪爷爷。” 至于封彻那个小子,不必担心。 从他的表现来看,他这一生气,反倒表现出了对冒冒的在意。 既然如此,那他这个做爷爷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 封彻离开江亭公馆时,是真的对冒冒很生气,理直气壮地认为这次就是她的错。 所以他离开后就直接回了滨江壹号,心里是默认她会跟着过来的。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在脾气性格方面多少已经有了些磨合。 冒冒虽然在他面前是个小嗲精,有时候挺作的,但多数时候她都很会哄人。 封彻自认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男人,但遇到了她,却常常束手无策,一点辙都没有。 在她身上,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有时候,他觉得她就像个小妖精。 特别懂他的点,总是精准拿捏着他的弱点。 比如在影视剧里,通常都是男人从身后抱住女人,画面温馨甜蜜。 但她却特别喜欢反其道而行,喜欢从他身后抱着他的腰,抱得紧紧的,或撒娇、或调皮、或单纯的就是抱着他。 这种感觉和她赖在他怀里的感觉不同,从身后抱紧他的冒冒,总是能让他更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 所以,每次他生气时,只要她从背后抱住他,他就顿时没了脾气。 他怎么可能对一个自己爱着、同时也爱着自己的女人生太久的气呢? 前提是,她每次都能以最快的速度“以柔克刚”。 可这一次,本该过来哄他,向他认错的冒冒,却一整个晚上都不见人影。 不仅如此,就连微信消息都不发一条,这着实让封彻几乎失眠了一个晚上。 其实当天晚上,冒冒也并没有安枕无忧。 她只是这么长久以来习惯了做那个“倒追”的人,总是迁就他,哄得有些累了。 更何况,她当初之所以跟他在一起,本来就是因为听了钱盈盈的话之后气不过,才赌气为之的。 封彻从小养尊处优、唯我独尊惯了,虽然跟她交往以后,有些方面确实挺宠她,但那傲娇又龟毛的性格却是一点都没改。 之前为了争那一口气,她都忍了。 可现在,她养父母已经被封家辞退了,她不必担心他们被钱盈盈欺负;其次钱盈盈极有可能并不是封家真正的千金;最后,她现在就是豪门,已经足以打钱盈盈的脸,根本不必通过嫁给封彻达成目的。 所以,她非常现实地认为,自己和封彻终于平等了。 她终于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比如,她现在就是不想认错,不想哄他,甚至不想解释(她并不知道爷爷会试探他)。 闺蜜文沁知道了她这两天的经历后,震惊之余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你不跟他解释一下,就这么僵着?】 冒冒:【嗯,看他自己能不能想通吧,我累了】 文沁:【那万一他想不通呢?】 冒冒:【那就分呗】 文沁:【……我还以为你跟他交往了这么久,早就培养出感情了呢,你是绝情师太吗?】 冒冒:【我确实有点舍不得】 文沁:【算你还有点人性】 冒冒:【作为“床上用品”,他是真的十分好用啊】 文沁:【……快闭嘴,请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心情!】 冒冒:【哦,比亚内~反正以后我只想做自己,天王老子也别想再让老娘哄着他】 文沁:【看来你是真的受够了封彻的性格……】 冒冒:【其实他挺好哄的,但我不想总是迁就他了】 文沁:【你真的一点都不爱他吗?】 冒冒看到这个问题后,思考了半晌。 她其实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对封彻的感情,毕竟两个人交往了这么久,总体相处得还算不错。 而且他俩在床上时也格外和谐,她应该对他多少是有些喜欢的。 但爱应该更多是包容吧? 如果她爱他的话,怎么会像此时此刻这样无法再继续包容他的缺点呢? 思及此,冒冒回道:【可能还谈不上爱】 就这样,两人破天荒头一次冷战了一晚上。 冒冒第二天依然休假中,便陪了爷爷一整天,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第二天晚上,封彻那边依旧是毫无动静。 第40章 “你就作吧。”…… 看吧, 封彻就是平时被她哄惯了,以为自己闹点小脾气,她就会服软。 哪怕平时她是以撒娇耍赖那一套“服软”, 那也是她先服软的,他很吃那一套。 像这次明明是她的错,她却完全不理他, 还是第一次。 所以他可能会很难受,不适应,甚至觉得她不可理喻、一点都不可爱。 但冒冒不在乎,在这段感情中, 她已经妥协太多。 忍他的工作狂、忍他的傲娇和龟毛、忍他的所有习惯和所谓原则。 他一句“我是封彻,我从不伺候女人”,她就再也没有向他提过任何希望被他服务的要求。 就连叫他给她打个morning call喊她起床,他也是打得不情不愿, 一点不温柔, 甚至还直接对着听筒放刺耳的闹铃。 他说过一次不喜欢接受采访, 哪怕她撒娇求他上她的节目,他都不为所动。 完全不在乎她可能会因此在同事面前失了颜面, 被她们背地里嘲笑讽刺挖苦。 他任何时候都是工作第一,理所当然地把其他东西排在后面, 当然也包括了她。 她一直很自觉,从不会不自量力地去跟他的工作“争宠”, 努力做到懂事、识大体, 贤惠得不得了。 可这些是她的本性吗? 并不是。 其实从她养父母被他爷爷辞退,而他依然不打算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开始,她就已经非常不满了。 她当初选择跟他在一起,一方面原因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养父母。 可她发现, 即使她已经跟他在一起了,她也仍然保护不了他们。 这让她很沮丧。 那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觉得这一切没什么意思了。 所以她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他,关于自己和亲爷爷相认的事。 因为她潜意识里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原来一直都是很远的。 这种很远不是指表面上的亲密程度,而是一种心理上的距离。 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她相信以她的情商,他们可以一直非常和谐地生活下去。 他会给她一定程度的宠爱,一种在旁人看来非常值得被羡慕的非平等的宠爱。 比如他会送她1000多万元的会籍,会把那颗价值6个亿的非洲之星毫不犹豫地送给她。 可她知道,在她不必为了赌一口气、不必为了保护养父母而选择他时—— 这样的封彻对她来说并无太大的吸引力。 也就是说,如果抛开一切外在因素,单纯只看封彻这个人是否适合做她的男朋友—— 答案绝对是不适合。 以前的她对“爱”这个东西很陌生,所以谈恋爱的时候从不以“爱”为前提。 她的两次恋爱经历证明,只要她愿意继续,是可以这样“谈”下去的。 可她现在就是觉得没意思了。 就像上一次一样。 好吧。 似乎不太一样。 毕竟上一次,她是能明确地感受到姜晨对她的爱的。 虽然做好了结束这段感情的心理准备,但冒冒难免还是会偶尔出个神,想这些有的没的。 晚上陪着爷爷在恒康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里吃饭,偌大的包厢里就他们祖孙俩跟何秘书。 冒冒以为今晚就他们三人吃个便饭而已,没想到刚开始上菜,包厢门就响了一下。 服务员推开门,阔步走进来的竟然是封彻。 他没看她,只是径直走过来,对着坐在主位的顾思钧喊了声:“顾老。” “来啦,坐吧。”顾思钧示意他落座,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你是冒冒的男朋友,就直接喊我爷爷吧。” 封彻坐到冒冒的旁边,从善如流:“好的,爷爷。” 冒冒并没转头看他,两人之间弥散出非常明显的“冷战”氛围。 顾思钧看了他们一眼,一边暗自发笑一边拿起了筷子,招呼道:“来,开动吧。” 大家动筷。 “我明天就要回新加坡了,所以今天晚上特地把你喊过来陪我一起吃个饭。月底我准备开个发布会,到时候你有空的话,陪冒冒一起过来?”他这算是亲自邀请封彻上门了。 主要是昨天他的那一下试探,让这对小情侣产生了矛盾。 今天一整天,光看冒冒的状态就知道他俩还没和好。 想着这件事毕竟是因他而起,他这做爷爷的当然要在回去之前,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看得出来,封彻这小子还是挺在意冒冒的,不然哪里会一接到电话就来了。 冒冒闻言率先开了口:“他很忙的,到时候我养父母和舅舅都会陪我过去,爷爷,您就别操心了。” 正说着,她就感觉到旁边射来一道存在感极强的波光。 但她还是没转头。 “怎么?还没和好?”顾思钧见自家孙女不仅自己不顺着他给的台阶下,还阻止封彻下台阶,便只好选择把话直接放到台面上讲。 两人都不回话。 顾思钧又说道:“是因为昨天的事?小封,我确实在见到你之前就已经知道你在和冒冒交往。昨天之所以装不知道,完全是出于一个爷爷对孙女的保护。希望你能理解。” 他现在完全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老人,在和孙女的男朋友说话。 哪里还看得出丝毫商业大鳄的影子。 冒冒心疼爷爷竟然为了自己向封彻解释,欲言又止:“爷爷……” 封彻回道:“爷爷,对于您昨天的做法,我没有意见。” 他这话明显就是只说了一半,言下之意就是他是对她有意见呗。 顾思钧继续解释道:“那我想你是误会冒冒了,冒冒并不知道我会那么做。” 闻言,封彻明显一愣,然后终于看向冒冒,主动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你爷爷相认的事?” 昨天在晚宴上,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他对此事毫不知情。 所有人都觉得他之所以被蒙在鼓里,就是因为要被顾老进行测试。 虽然他经受住了这种侮辱人的考验,却被冒冒的不信任彻底伤到了。 可是现在,她的爷爷竟然说她并不知情? 那她昨天明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离开,为什么不解释? 她是故意要把矛盾进行下去吗?她到底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作男朋友? 他的质问并没有化解两人之间的矛盾,冒冒只是十分冷淡又阴阳怪气地回了句:“我还以为你对我家人的事并不感兴趣呢。” 反正她告诉他自己的养父母被封家辞退时,他也并没当回事不是吗? 封彻沉默。 顾思钧总算发现,他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完全是因为昨天那件事,原来他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他毕竟刚和冒冒相认,对她的了解非常有限,不便过深地插手他们的感情。 但他觉得,自己今晚喊封彻过来是对的,至少给了冷战的他们一个破冰的机会。 接下来两个人要怎么解决,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于是,一吃完晚饭,顾思钧就以明早要搭早班机,想早点休息为由,回房间了。 冒冒和封彻一起送爷爷进电梯,电梯门一关上,冒冒转身就朝门口走。 但却被封彻一把拽了回去,怎么都不松手。 冒冒甩不开,没好气地问:“干嘛啊?” “你干嘛?”封彻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按了一下电梯,他的眉头淡淡拧着,显然也烦着呢。 富丽堂皇的五星级酒店电梯厅,共有十台电梯,但幸好除了他俩,并没有其他人。 冒冒继续无谓地挣脱着,语气倔强地回道:“我打车回家。” “你来劲了是吗?”电梯到了,封彻用力一收把她扯进了怀里,搂着她的腰就将她带进了电梯。 “放开我,我不要坐你的车。”冒冒试图去按电梯键,但还没碰到就被封彻直接箝制住了手臂。 他按了B2后,反手将她压在墙上,一向淡漠如冰的眸子里,极为少见地闪烁着炽烈的火焰。 “你到底在发什么脾气?你不告诉我你爷爷的事情,让我昨天像傻子一样,你还有理了?”他即使是在已经生气的情况下,也依然保持着低音炮的嗓音。 要不是他用力的双手、紧绷的肌肉、喷火的眸子出卖了他,旁人都会以为他仍旧很淡定。 冒冒抿唇看着她,一副蛮不讲理的娇蛮样:“我就发脾气怎么了?就你能生气啊?” 封彻见她又开始不讲理,心底生出无奈,她每次这样的时候,就总能让他感觉到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女生而已,跟她较什么真呢? “你就作吧。”他低语,眸子里的火气已经渐熄,预示着妥协。 电梯到了,门外有人,他拉着她走出电梯,两人要脸,十分默契地没有再继续争吵。 被他塞进副驾,冒冒觉得再坚持不坐他的车似乎没什么意义,便没有再闹。 封彻上车后看了她一眼,倾身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 她没阻止,他亦没说话。 开车上路,安静的几分钟似乎让两人的情绪得以冷静下来。 但也谈不上和好,毕竟问题还没讨论,矛盾并没解决,两人心里都还有疙瘩。 封彻想着回去再沟通,但冒冒却突然说道:“封彻,其实我并不是那种很懂事,脾气很好的女孩子。” 所以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高情商,其实都是压抑着本性的。 她主要是想隐晦地表达,自己平时对他就有诸多不满,只是忍着没有说出来而已。 但没想到,封彻却语气平淡又气人地回了句:“那你很有自知之明。” “……”冒冒忍住气,继续说道,“但之前为了跟你在一起,故意装得很懂事,让我觉得很累。” 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但正在开车的封彻还是忍不住转头瞥了她一眼,蹙眉问道:“你那叫懂事脾气好?” 连着三次遇到他都装不认识,第四次突然又认识了,全凭她自己的心情。 加不到他的微信,她就去找司衡打听他行踪,甚至亲自跑到他跟别人吃饭的地方堵他,理直气壮得像是正宫捉奸。 软硬皆施上了他的车,直接就问他的隐私,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临下车前还凶巴巴质问他为什么不加她微信。 说真的,但凡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被他当成神经病处理。 但她做过他的妹妹,虽然两人相处不多,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所以对她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 莫名就对她多了些宽容和迁就。 她在他的眼里,从来都不是什么懂事脾气好的女孩子。 所以听到她一本正经地这么说,他十分惊讶。 冒冒从封彻的反应看出了他对她这句话的不认同,听他的口气,明显她自认为的好脾气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她说道:“看,这已经是我委曲求全后的样子了,但在你的眼里,我是作。要是我真实做自己的话,你肯定会更烦更受不了,不如就趁这次结束吧。” 第41章 宝贝们看作话…… 滨江大道上, 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封彻开车疾驰在车流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想先靠边停车,但这段路不能路边停车。 几秒的沉默之后,他才沉声问道:“什么意思?” 语气明显是压抑着的, 是一种刻意控制的平静口吻。 但冒冒并不害怕,没心没肺地继续说道:“意思就是我们分手吧。” 她一说完,封彻就又不说话了,要不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冒冒还以为他没听到呢。 车厢里陷入长久的静默之中,冒冒见他不语,想他可能是在考虑,就也没再吱声。 直到车开进滨江壹号, 冒冒才又说道:“我要回自己家。” 封彻没理她, 一路开进地下停车场, 熄火。 “下车。”封彻下车后,见她坐在副驾不动, 过去打开车门,浅声说道。 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冒冒看着他, 眼睛里都是倔强,漂亮的脸蛋上眉毛微微拧着, 问:“你真的不送我回去?” 封彻开着门不说话, 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冒冒见状突然非常迅速地按开了安全带,十分利落地下了车。 封彻关上车门,以为她终于乖乖听话了,却没想到她下车后直接往电梯的反方向走, 一副要从停车场出口步行出去的样子。 是真的能作。 他三两步上前把人拉住往电梯走,表情既生气又无奈。 “你干嘛?你不送我回去我自己回去,我不要上去。”冒冒不情愿地被他拉着,娇声喊道。 封彻按了电梯后回道:“我不想在开车的时候以及公众场合跟你吵架,我们上去把问题解决了。” “谁要跟你吵架,我都说了咱俩分手。”冒冒一直试图甩开封彻的手,但始终不成功。 封彻闻言终于忍无可忍地低吼道:“你作够了吗?我们怎么了你就要分手?” “我不是说了吗?跟你在一起,我都不能做自己,太累了,我不想再继续了!”冒冒也吼了回去,但嗓音甜美,所以听起来并不刺耳。 只是,有些刺痛封彻的心。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她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把“分手”两个字说了出来,好像“分手”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一样。 但他此刻其实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她是因为冷战的事情在闹脾气。 听了她的“分手理由”,他没好气地回道:“谁不让你做自己了?你做啊!” 拉着她进了电梯,冒冒突然放弃了挣扎,问道:“你不同意分手?” 封彻看着她,神情既恼怒又无奈,还带点警告:“为什么要同意?能不能别闹了?” “你非要等我以后作得你受不了再分手是吧?” 这算是一种警告和威胁,也像是在打预防针。 没想到封彻却不怎么在意地回道:“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就挺莫名其妙的,她想分手,但封彻却连架都不跟她吵。 她的所有攻击到了封彻的身上,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原形毕露”了。 进了家门,两人在玄关换鞋,冒冒换完就直接往封彻的卧室走。 封彻只好跟在后面把她换下的鞋子放进鞋柜里,心情因为她的脾气终于告一段落且她进了卧室而变得好了一些。 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不管再怎样闹脾气,总归人还在他身边,他心里还是踏实的。 因为过年,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在一起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吵架的激烈情绪带动了肾上腺素,封彻莫名开始身体发热,跟着进了卧室。 冒冒的外套就脱在床尾凳上,人已经进了洗手间,从浴室传来的水声可以知道,她在洗澡。 他把她的外套拿起来带进了自己的衣帽间,挂起来之后,自己也开始脱衣服。 争吵之后,全身的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来一场激烈的性丨爱。 他终于明白了“angry sex”这个词的含义。 可当他去打开主卧洗手间的门时,却发现她竟然把门反锁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反锁洗手间的门,要知道他们之间自从开荤以来,向来很open。 他就喜欢她像个妖精一样,从不掩饰引诱他的意图。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东西可以使他上瘾的话,那一定就是她。 但此刻,他进不去。 没办法,只能转身走出卧室,去别的浴室洗了。 这个澡他洗得很快,套了件浴袍出来后,他便直接回了卧室。 冒冒也刚洗完澡,穿着她自己的丝质浴袍从洗手间里出来,带着满满的热气和香气。 浴袍贴在她湿润的身体上,勾勒出魅惑的线条。 封彻心一动,手自然就伸了过去,可还没摸到她的腰就被一巴掌拍开。 “我今晚睡客房。”冒冒边说边往门口走,单手用浴巾擦着头发,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封彻从后面勾住她的腰,将人捞了回来,如愿抱在怀里。 虽然没开口,但行为十分主动。 “放开我。”冒冒单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一手扶着自己头上的浴巾。 封彻就是不放手,低头看着她骄横又艳丽的小脸,是真的没辙。 因为以前她就算生气了,也是很好哄的,通常跟他拌两句嘴也就消气了。 所以他几乎没有过“哄人”的觉悟,更无从总结“哄女人”的经验。 “你要怎么样才不闹?”他只能非常直白地问道,却不知这句话在情侣吵架时,完全就是火上浇油。 冒冒闻言深吸一口气,语气反而平静了下来,问:“我不想跟你做丨爱就是在闹?”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彻被她的坦荡直接噎得莫名气血上涌,耳朵发热。 “那你什么意思?我不能睡客房吗?”冒冒咄咄逼人道。 封彻叹气,第一次发现跟女人吵架真的很难。 他跟她说:1+1=2。 她却控诉:你跟我说这么简单的数学题是在瞧不起我吗? 就……非常无力。 可又能怎么办呢?他确实想快点解决问题,可以抱着娇软可人的她做想做的事,不要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所以他决定还是从矛盾的源头开始讨论,源头就是她没有把跟爷爷相认的事情告诉他,问她原因,她的回答是她以为他对她家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语气充满嘲讽,当时在饭桌上,他不想当着爷爷的面跟她争论,便没有吱声。 既然她怎么都哄不好,那看来症结就在这句话。 封彻冷静下来,垂眸看着她,浓密的睫毛轻眨了一下,诚恳又无辜:“你在生我的气,就算你去睡客房、不让我碰你,你也还是在生我的气。我在乎的是你怎么才能消气,不是做丨爱。这么说你可以理解吗?可以不要继续误解我了吗?” 冒冒微撅着唇,拒绝看他的眼睛,一副“本小姐就是在生气”的娇蛮样。 但总算没有再反唇相讥,说一句顶一句了。 封彻继续顺着毛捋,又问道:“是因为你爸妈被辞退那件事?” 冒冒的回答是“哼”了一声。 果然是那件事,封彻面露不解:“我是真的觉得他们离开封家挺好的,不然你嫁给我以后,多少会有点尴尬。你肯定不知道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每次许妈和成叔喊我少爷的时候,我多不自在。” 他就那么自然地说出了“你嫁给我以后”这句话,好像这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可是明明这件事在冒冒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说道:“谁要嫁给你,他们被辞退明明是因为你爷爷反对我们在一起。”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说,那她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所以呢?他会反对一直在我意料之中,难道你很意外?”封彻表情疑惑地问道。 “……”冒冒反问道,“你一直都知道他会反对?” “嗯,他对我爸和我姑姑都是一样的要求,要求他们企业联姻。姑姑就是因为抵抗不了,才选择和当时的男朋友私奔的。到我这一代,也差不多是一样的要求。他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你不是见过吗?” 冒冒回道:“见过,那你为什么还跟我在一起?” 闻言,封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笑意染进眼底,道:“终于知道你在闹什么别扭了,是不是担心我爷爷反对我们在一起,我就不敢娶你了?” “……”被戳破了心思的冒冒,用凶悍的语气掩饰着难为情,“谁说我担心了?!” 看到她此刻的反应,封彻十分确定自己终于找对了问题症结,心底顿时轻松起来。 不仅如此,他的心情因为发现了冒冒生气的深层原因而雀跃不已,心也变得柔软。 原来她之所以生气,是出于对这段感情的不安;而之所以会不安,自然是因为在乎他。 他把她搂进怀里,轻抚着靠在他胸前的小脑袋,道:“我跟你说过,如果我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就会娶她,不会娶爷爷喜欢的。这句话你是听完就忘了?” 他确实说过,但是人就是这样,当听到的和看到的不一样,就会开始怀疑。 “他反对是他的事情,最多就是拿财产威胁我,可他就我一个孙子,你觉得他会为了跟我刚到底而剥夺我的继承权吗?”封彻低头看着她,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这都想不通,瞎担心。” 冒冒此刻虽然双手锤在身侧并没抱着他的腰,但整个人却半趴在他的胸前,仰着小脸,生气的情绪早已消失,神情爱娇:“那万一老爷子真的把你赶出封家呢?” “无所谓,反正我现在的个人资产也养得起你,就是可能短期内送不起非洲之星那样的钻石了。但我看你本来也不怎么喜欢那种东西,还是挺好养的。”送给她后,她竟然用完一次又锁回了他的保险箱。 冒冒终于明白了他的想法,确实心里的不顺通畅了一些。 但是,这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之一。 “我才不要你养呢,我自己有工作。”冒冒傲娇地说完,就要离开他的怀抱。 封彻不让她离开,语气有些着急和无奈:“你又要去哪儿?还要睡客房?” 冒冒把头上的浴巾扔到他怀里,没好气地回道:“我去吹头发!” 可封彻还是不放手,黏黏糊糊的,意图明显。 冒冒护着自己浴袍的带子,掰着腰上的爪子,催促道:“去把电吹风拿过来啦,奖励你替我吹头发~” “那吹得好有奖励吗?”封彻的嗓音低哑,明显染满情丨欲,勾着头在她耳后和颈侧亲吻徘徊,一双大手始终不肯放开她,像个点火的无赖。 他太熟悉她的敏感点了。 像电流穿过血液,冒冒轻颤了一下,妥协道:“吹得好就奖励你今晚侍寝~” 第42章 “我想吃大闸蟹,…… 封彻以为那天晚上冒冒闹分手的事已经过去了, 毕竟那晚她没有睡客房。 两个人虽然吵了架,但亲密时反而有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甜蜜感。 让他甚至有一种感情升温的错觉。 结果,第二天她就和家人出国旅游了, 完全没有要带他的意思,也没提前告诉过他。 问她,她就说:“你不是说我爸妈退休了挺好的, 可以到处看看吗?我觉得有道理,所以趁年假带他们去国外玩一玩。” 他其实倒不是很想跟她的养父母一起旅游,只是想趁着假期跟她多呆几天。 谁知她却直接拒绝道:“算了,你要是在的话, 他们肯定吃不好也玩不好。” 对她拒绝的理由,封彻倒是不置可否。 确实许妈和成叔在封家工作了一辈子,一时半会很难用平常心和他相处,会不自在他是可以理解的。 更何况他们并不是冒冒的亲生父母, 就更加需要适应的时间了。 于是他只能一个人留在南城, 像往年一样, 呆在老宅子里,象征性的陪伴一下母亲和爷爷。 其实他们并不是那种享受孩子常伴膝下的长辈, 所以即便他在家,每天也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自得其乐,只确保一日三餐是在家里的饭桌上而已。 但今年, 他却格外觉得老宅子冷清, 冷清到快让他难以忍受。 冒冒的工作单位年假比较多,而封氏集团和全国的普通企业一样,放的是国定假。 但假期还没结束,封彻就提前回了公司, 刚到办公室两小时,司衡也来了。 虽然是过年,但集团里仍有人值班。 他这一进公司,底下大大小小的管理层只能跟着提前销假。 司衡年后第一次见到封彻,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打听八卦:“听说冒冒是顾思钧的亲孙女?” 冒冒是顾思钧孙女的事,还没正式官宣,因此只有那天参加晚宴的人知道。 也就是说,只有南城的上流社会知道冒冒的身世。 包括封彻在晚宴上被顾思钧当众试探的事,也被传得绘声绘色。 封彻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刷朋友圈,闻言回了个“嗯”。 “居然是真的,太传奇了。”司衡坐到另一边,满脸唏嘘,“冒冒这个身世都可以写自传了……话说回来,这下你爷爷应该不会再打你跟汪楚绫的主意了吧?” 之前他们去太原和汪富贵谈合作时,就看出了封彻爷爷的意图。 但奇怪的是他们去出差了三天,汪富贵的独生女汪楚绫都没出现过。 司衡还以为是自己猜错了,直到他发现那天从夜店带回酒店的姑娘是汪楚绫后,才知道抗拒豪门联姻的人不止封彻一个。 一个乖乖女竟然被逼得反骨而叛逆,不惜选择一夜情的方式拍下自己的不雅照,用来威胁自己的父亲。 声称如果逼她结婚,她就把照片寄给对方,看看人家敢不敢要她。 实在冲动又天真,傻得让他心疼。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把那个小傻子保护好,虽然她下了床后就翻脸不认人了。 但好在在他的“道貌岸然”下,她现在已经愿意把他当成朋友。 封彻并不知道他跟汪楚绫的事,闻言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这个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不管冒冒是什么身世,他跟汪楚绫都不可能。 封彻一直坚定地认为,就算他没有遇到挚爱,最后得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那也得有一个前提条件。 那就是对方得是爱他的。 因为只有爱他,才会爱他们的孩子。 他不想自己重蹈父亲的覆辙,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有同样可悲的经历。 但汪楚绫不可能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她那样的女孩子,就像温室里娇惯的花朵,需要人悉心照料才能灿烂的盛开。 豪门里少见的独生女,想必从小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得感受到多少爱,才会交付真心。 而他没有那么多的“爱”,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获取一个人对自己的爱。 所以,他和汪楚绫不可能。 司衡听了他的回答,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起来,心情颇不错的样子。 他转移了话题问道:“冒冒旅游还没回来吗?你怎么没陪她一起去?你对欧洲那么熟。” 他从冒冒的朋友圈得知她正在欧洲旅。 封彻没好气地回道:“她怕我在的话,他们会不自在。” “哦,所以你就不去了?” “嗯。” “……” 司衡不语,但多年的兄弟,封彻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明明是有话要说,问道:“怎么了?” 他俩一进牛津就认识,不久就成了朋友,究其原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性格上的互补。 封彻冷漠少言,司衡热情擅长沟通;封彻不懂那些人情世故,司衡生活在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族里,从小就是个小人精。 所以他毕业后,一直跟在封彻身边做特助,确实能在很多方面辅佐他。 就像此刻,封彻既然问了,就说明想听一听他的意见和看法。 司衡亦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觉得你跟冒冒养父母的关系,得靠你去改变。如果你不主动放下身段,他们很难自我觉醒。你想娶他们的女儿吧?” 封彻点头:“冒冒的身世让婚事顺利很多,我爷爷那天已经主动问我打算和冒冒什么时候结婚了,我已经在订求婚戒指了。” 而且那天冒冒的爷爷让他月底陪冒冒一起去新加坡,应该也有让他去提亲的意思。 “那你快去看看正常的准女婿是怎么对待准岳父母的吧。”司衡提醒道。 封彻从没想到过这一点,他们封家人丁单薄,就算作为观众,他也没有听过、见过这些生活经验。 于是,他采纳了司衡的意见,上网去搜索了一下“如何与岳父母搞好关系”。 回答的第一条,就是陪岳父喝酒…… 他若有所思,在五星级酒店订了个包厢,时间就定在冒冒他们回来的那天。 他决定亲自去接机,然后带着他们去吃饭,以接风的名义。 几日后,冒冒带着父母旅游归来,一下飞机就上了封彻的车。 许妈和成叔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表现得格外拘谨,即便是在冒冒和封彻纠正后,也仍然没有喊过一句他的名字。 两个人坐在他的车后座,腰背笔直,甚至不肯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而封彻虽然有心和他们搞好关系,但本性并不是个擅于聊天的人,更何况与他们也确实没太多共同话题。 绞尽脑汁想了好半晌,封彻才主动问道:“欧洲好玩吗?” 许妈耿直地回道:“好玩是好玩,就是没怎么吃好,而且什么东西都贵。” 闻言,封彻转头看向冒冒,眸子里满是关心和心疼:“你呢?吃好了吗?”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觉得她出去这七八天,好像变瘦了。 因为有旁人在,他接到她到现在,就在往后备箱放行李时,趁机抱了她一下。 但被她很快推开,加上衣服厚,他也没怎么好好注意。 冒冒似乎有些困,有气无力地回道:“不好。” 她那神态语气,就像小孩子般真挚诚恳。 她那种不说漂亮话只说实话的样子,偶尔会显得有些娇纵,莫名就让他忍不住想惯着。 “那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准备。”虽然他订的是海鲜酒店的包厢,但他可以指定菜单。 反正只要是她想吃的,都可以做出来。 他现在就想让她吃好了,什么陪岳父母聊天、陪岳父喝酒的事,早就抛到了脑后。 “海鲜,你订的是帝豪吗?”冒冒问道。 封彻闻言少见地面露微笑,声音得意又莞尔:“就知道你会想吃海鲜,所以我就是订的帝豪。” 有些邀功的样子。 冒冒的回应是用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一脸娇俏地对他比了个心,神情俏皮可爱。 原来,和在床上一样,能取悦到她,自己也会开心又满意。 见状,后座的许妈和成叔相视一笑,满目慈祥。 到了饭店,四人在包厢里用餐,服务员随侍在旁。 封彻与两位长辈简单聊了聊退休后的计划,想找机会在他们需要帮助的地方“献献殷勤”,这也是他从网上学到的攻略。 聊天时,服务员上了新菜,封彻一看,是冒冒爱吃的琵琶虾。 他随口就对服务员说道:“麻烦把这个剥一下。” “好的,封先生。”服务员随后将这盘琵琶虾撤下,拿到一边,戴上手套剥了起来。 这是自从太原后,他们每次吃海鲜时,他都会做的事。 他每次给的小费都很多,帝豪的服务员估计没有不知道的。 所以每次他们过来吃饭的时候,服务员都对他们伺候得殷勤又周到。 可冒冒现在就是浑身不得劲,出国旅游前那晚,她莫名其妙就被他哄上了床,事后才反应过来,其实她在意的点还有很多。 虽然封彻解释清楚了自己为什么不跟她谈论爷爷反对他们的事,但他身上依然有诸多她无法接受的问题。 比如,他居然连亲手为她剥虾都做不到。 其实,说实话,她自己有手,甚至封彻也让服务员帮她剥了,但她就是不爽。 剥虾这么简单的事,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做呢? 如果连为她剥虾都做不到,那又能有多喜欢她呢? 她为什么要跟一个不那么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在封太太的身份已经不香了之后。 想着想着,冒冒就钻起了牛角尖。 不顾爸妈在场,她把头靠在封彻的肩上,柔弱无骨。 “累了?”时差的关系,封彻知道她是困了,语气宠溺地问道。 要不是有人在,他早就把人抱到腿上了。 她现在这副困倦软糯的模样,着实是软化了他的心,语气也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 冒冒点头,语调娇气:“我想吃大闸蟹,你帮我拆好不好?” 桌子上,八只大闸蟹还没有人动。 许妈听了赶紧放下筷子,伸手就要去拿,边道:“来,妈妈帮你拆。” 她其实伺候惯了盈盈小姐,对拆螃蟹肉十分熟练。 每回封家的饭桌上有螃蟹的时候,盈盈小姐都会让她拆好肉和蟹黄才吃。 冒冒没想到许妈会突然揽下这个活儿,心想那封彻肯定理所当然把拆蟹的工作转交给她妈了。 没想到,封彻只浅浅回了三个字:“我来吧。” 第43章 小奶狗 看着封彻拿消毒巾擦了擦手后, 就拿起工具开始认真地拆蟹,冒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惊讶?开心?似乎疑惑也更多了一些。 原来他是可以做到的呀。 那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做呢? 一顿饭,封彻虽然没有陪成叔喝多少酒, 也没有陪许妈聊什么天,但是老两口对他的态度却明显亲近了一些。 至少能在上车前,对他说一句:“小彻, 下次跟冒冒来家里吃饭。” 回去的路上,封彻和冒冒坐在车后座,因为有代驾在,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冒冒倒时差, 加上刚吃了午饭,没一会儿就靠在封彻的怀里睡着了。 到滨江壹号的地下停车场后,代驾停妥了车刚要回头说话,封彻便举了个食指在唇前比了一下, 然后指了下车外示意他可以直接走人了。 代驾噤声点头, 但关车门时仍然制造出一声很闷的“砰”声。 冒冒被吵醒, 发出不满的哼唧声,原来还是靠在封彻的怀里, 现在直接侧过身子双手抱紧封彻的腰,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贴合更舒服的位置。 “到家了, 上去再睡,嗯?”封彻勾着头低声说道, 唇瓣擦在她的额头上, 似亲似磨的,亲昵又宠溺。 她这次出去旅游一共去了8天7夜,是他们交往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而且因为时差关系,他早上起来时, 她已经入睡。 等到下午五六点,她终于起床时,又开始了忙碌的游玩行程,根本没空搭理他。 所以这几天,他们每天最多也就在她午饭时通一个视频电话,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她。 从最开始交往时的偶尔吃个饭,到后来的每天都见面,他似乎渐渐就对她有了依赖。 起床时会想念她的体温;工作时会想念她的微信骚扰;进屋时会想念她的拥抱;甚至坐在书房时,都会觉得怀里少了点什么。 也是经过这次短暂的分离,让他意识到他可能比他自己以为的更加喜欢她。 她就像是完全在他的喜好点上定制的一样,就连偶尔发个脾气,都让他觉得头疼归头疼,可爱也是真的可爱。 像此时此刻,她被吵醒了却依然不肯睁眼,像个任性又磨人的小女孩,哼唧着撒娇。 封彻被她磨得心都软了,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粉嫩的鼻尖,又亲了亲她红润软弹的唇瓣。 “磨人精。”捏捏她的脸蛋,封彻哄道,“我抱你上去,只要你不嫌害羞。” 电梯里万一遇到人,大家可都认识他们。 冒冒闻言总算睁开了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抱怨:“哼~~~你又给我起绰号。” “本来就是磨人精……”封彻呢喃着,见她终于是醒了,便轻轻吻住了那张巧言善辩的小嘴。 和刚刚轻啄一下不同,这次他的亲吻明显带着更深的情丨欲。 唇瓣吸吮含弄一番后便将舌尖探了过去,抵开贝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攻略和挑逗。 热吻诉说相思。 冒冒瞌睡虫也跑了一半,仰着脑袋全心全意的承受他的热情,原来她比她自己以为的更加想念他。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灼热,封彻这才终于放开她。 在她大脑极度缺氧,整个人一片空白到身体有些飘飘然时,耳边传来了一句粗嘎低哑的威胁:“宝贝,你再赖着,咱俩都上不去了。” 一句话,冒冒不敢再继续磨叽,她可对车震那种事敬谢不敏,更何况还是在大白天的停车场里,她又没疯。 上楼时,冒冒打了无数个哈欠,一副随时要继续睡过去的模样,整个人就像是挂在封彻的身上。 进门后,两人脱了鞋子,冒冒往卧室走:“不行了,我困死了,先让我睡一觉。” “洗个澡再睡。”封彻在后头收拾两人的鞋子,然后才跟上去叮嘱道。 可冒冒已经脱掉了外套和裤子,打算钻被窝睡觉了。 封彻把她拉进怀里,轻哄:“我帮你放水,泡个澡好不好?” 知道他洁癖严重,她这刚长途飞行过,在他的眼里,肯定一身的细菌,根本不能沾床。 “你好烦啊~嫌弃我的话,我去睡客房好了。”冒冒嘟嘴抱怨,说的话亦充满了挑衅意味。 但封彻却只是继续哄道:“我帮你洗,乖。” “……”冒冒无语,觉得他的洁癖无药可救了,只能妥协。 结果,好好的泡澡硬是被某人泡成了鸳鸯浴。 两小时后,冒冒才终于躺到封彻的大床上,昏睡过去。 失去意识前,冒冒的脑海里只有两个想法:一、她和洁癖哪个对封彻来说更重要呢?二、以后绝不浴室play了,背好疼。 …… 月底,冒冒带着养父母和舅舅一起飞往新加坡,封彻亦与他们同行。 冒冒见到了已经一心向佛的奶奶,以及一堆顾家的亲戚朋友,大家都对她十分热情。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顾思钧唯一孙女的这个身份。 顾家仍保留着一些旧识的传统,祠堂设在老宅子里。 在整个家族的见证下,冒冒完成了一系列认祖归宗的仪式,在顾氏家谱上添上了她的名字。 随后,恒康集团召开了盛大的新文发布会,向全世界官宣了冒冒的身份。 新闻受到了全世界的关注,一是因为顾思钧是世界名人富豪,豪门的家事,尤其是有关继承权的事,向来是世人津津乐道的八卦;二是因为媒体同时也报道了冒冒和封彻的关系。 一时间,冒冒成了全世界女孩们都无比羡慕的“落难公主”。 明明是个从小身世坎坷的小孤儿,却活得比谁都精彩,肉眼可见将成为最年轻的女富豪。 而且两大豪门一旦联姻,势必会强强联手,不知又会创造出一个怎样的商业帝国。 在新加坡一连呆了好几天,顾思钧肉眼可见地疼爱着冒冒,刚一把人认回顾家,就让律师给她签了诸多文件,全都是不动产和股权的赠予。 但在询问冒冒是否要入籍时,遭到了拒绝。 冒冒只愿意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顾姓,但她还是想做一个中国公民。 之后虽然不能来新加坡长期定居,但也答应了爷爷,会经常来看他。 顾思钧舍不得宝贝孙女,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冒冒的家人和事业都在中国,他也表示理解。 至于恒康集团将来交给谁打理,那也是多年后的事情了。 反正他起码还能再干个十来年,只要冒冒为他生下个孙儿,就不怕顾家后继无人了。 而且,封彻那小伙子看起来也十分靠谱,就算是来新加坡的这几天,也仍然心系工作。 这是同样作为工作狂的顾思钧,特别欣赏和欣慰的。 可,冒冒却不是这样想的。 他们全都住在爷爷的别墅里,这日,舅舅带着爸爸妈妈出去游览。 爷爷去了公司,家里只剩下冒冒,在陪远程办公的封彻。 百无聊赖。 他一直在开视频会议,冒冒也不方便打扰,便跑去跟家里的佣人到花圃里修修剪剪,打发时间。 不知弄了多久,回屋时经过前院,发现封彻正背着手站在喷泉前,在看石头上雕刻的文字——那似乎是顾家家训。 冒冒恶作剧之心渐生,对佣人“嘘”了一声后,便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身后。 她突然把自己的手塞进封彻背着的手上,原以为会吓他一跳,没想到却被他一把抓住。 冒冒踮起脚,下巴够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又醋又撩地说:“你怎么随便抓小姑娘的手呢?万一不是怎么办?哼~” “你一过来我就知道是你。”封彻把她拉到身前,两人面对面抱着,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切,你背后长眼睛啦?”冒冒不信。 “闻出来的。” 冒冒闻言闻了闻自己,道:“这香水味又没什么特别得。” 谁知封彻却嘴角含笑,眼底也满是捉狭,故意说道:“不,是骚、扰我注意力的味道。” 那刻意的停顿,简直暗示意味十足。 真讨厌,自己长了个狗鼻子,还好意思怪她太好闻,竟然说她骚。 冒冒故作生气转身要走,被封彻一把又拉回怀里。 耳边随即传来无比诱惑的嗓音:“一起回房间吗?” 这大下午的,阳光明媚,有着独特的午后慵懒,整个宅子都静悄悄的。 又是个对他们来说比较陌生的地方,莫名就有种刺激感。 冒冒心动了,但估计拿乔道:“你不是每天下午都要办公的吗?” 谁知一向工作狂的封彻竟然回了她三个字:“先办你。” 这封先生,是真的用词越来越粗俗了,难道是她把他带坏了吗? 不过,她还是挺喜欢的。 比起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更喜欢他像个正常的有七情六欲的普通男人一样。 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把她排在了工作之前,真是硕大的进步。 他最近好像真的越来越好了,让她完全没有想分手的理由。 …… 几天的新加坡之行结束之后,他们回到了国内。 没想到,一下飞机,竟然就有一大堆媒体在等着他们。 好不容易上了车,冒冒才知道闺蜜文沁说的“简直轰动了”一点没夸张。 文沁:【你这还想分手?我看不结婚都很难收场哈哈哈哈~最近和封彻怎么样啊?】 冒冒看了眼旁边的封彻,怕他看到,便侧了侧身子,把手机稍微背着他一点。 回道:【emmm,还行,他最近突然转性了好像】 “谁啊?还背着我回消息。”跟她一起坐后座的封彻,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故意问道。 冒冒只好回道:“我闺蜜,在说悄悄话。” 封彻想起她那个比男生还帅气的闺蜜,点了点头,道:“我都还没见过,什么时候我们一起请她吃个饭?” “哦,好啊。”冒冒随口答应,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说道,“那我跟她约一下时间。” “什么悄悄话不能让我看啊?”封彻突然伸头去看,没想到冒冒却迅速收起了手机。 她笑得俏皮又可爱:“因为在说你的坏话。” 他偷瞄的那一下,只看到了对话框的昵称是“文文”,以及她的头像,是一只柴犬。 其他什么都没清楚。 反正她也不是在和别的男人发消息,封彻就也没在意。 回滨江壹号之前,冒冒要回自己家拿东西,便让司机拐去了丽都左岸。 她现在住封彻那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都要把自己家里的私人用品都搬过去了。 拿完东西下楼,封彻走在前头,把东西放去后备箱。 冒冒慢悠悠在后面跟着,脚边突然窜出来一只小奶狗。 黄白毛色,垂耳朵、尖嘴巴,是个田园小串串,最多个把月大。 身上的毛脏兮兮的,一看就不像是家养的小狗,像个流浪狗。 它又蹦又跳的在冒冒的脚边打转,也不叫唤,却疯狂摇着小尾巴。 “啊……”冒冒蹲下来,发出看到萌物就会发出的那种感叹声,伸手摸它,“好可爱~” 小奶狗很乖,不仅不躲,还伸出舌头舔冒冒的指尖。 不知是不是冒冒的错觉,她觉得它的眼神里似乎装满了渴望。 渴望她带它回家。 冒冒抬头看向正在往后备箱放东西的封彻,发现他已经放好了东西,神情无奈地看着她。 第44章 “以后再把分手挂…… 洁癖如封彻, 连她不洗澡都不能上床,更别说养个动物在家里了。 但这大冬天的,一只小奶狗流浪在外头, 她是不可能不管的。 “你看它好可怜……”冒冒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封彻,扁着嘴的模样, 让人忍不住觉得可怜的是她。 封彻无奈:“我们可以把它送到流浪狗救助站。” “可是它不是品种狗,肯定没有人想要领养它,领养期限一到就会被处理掉,那它的命运就会很悲惨。”冒冒说着说着, 便低下头抚摸着小奶狗的脑袋。 封彻又道:“那就寄养在宠物店,直到它找到愿意领养它的主人。” “宠物店寄养只能一直被关在笼子里,就像坐牢一样,太痛苦了。” 封彻看着地上一大一小的两团, 暗自叹气:“所以你想自己养?” “可以吗?”冒冒委屈巴巴地问。 “我说不可以, 你会乖乖听话吗?”封彻无奈反问。 冒冒摇头:“你要是不愿意, 我就不跟你回去了,而且我还会很失望。” 她语气忿忿地, 像个就地耍赖的小孩子。 封彻想起了久远的事,哼笑一声道:“反正我就是一脸死人样, 见人不说话,洁癖晚期爱装逼, 没有爱心不喜欢小动物。” 他拿她以前说过的话来自嘲, 但冒冒不想跟他斗嘴了,装乖卖萌既然不管用,那她索性直接一点好了。 她把小奶狗直接抱了起来,一脸坚决地对封彻说道:“你选吧, 反正我要养它。” “你都‘反正要养’了,还让我选什么?”封彻打开车门,瞥了眼那只小奶狗,妥协道,“上车吧,先去把它洗干净。” 冒冒立刻开心地上了车,还“体贴”的让司机关掉了空调,算是对他本次让步的一点表示。 封彻看着她得逞后露出的笑容,突然觉得她怀里的那只小脏狗也没那么碍眼了。 但他嘴上仍是“嫌弃”地说道:“养个小作精已经够烦了,现在还要再养个麻烦精。” 冒冒这回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十分清楚,他确实又一次为自己改变了原则。 换做以前,他绝对不会答应她养狗。 但自从上次吵架之后,她说跟他在一起不能做自己,他似乎就为此做出了改变。 车开出丽都左岸后,冒冒便让司机把车停到了路边。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宠物店,她去过几次,和店主算是认识。 可以在这里帮狗狗洗个澡,打个针,再买点狗粮和宠物用品。 没想到,封彻竟然选择跟她一起下车走进了宠物店。 看着他一进门那鼻子一皱的模样,冒冒忍不住偷笑起来,突然觉得狗鼻子的他还挺可爱的。 为狗狗建档案时,需要填写名字。 因为是个男孩子,冒冒想了想,便取名为“底底”,读起来的时候,就是“底迪”,谐音弟弟。 半小时后,底底洗完澡打完针,浑身毛绒绒香喷喷,完全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 上车后,冒冒这才敢让它离开除了她膝盖以外的地方。 底底似乎对封彻充满了好奇心,从冒冒的身上一蹦,就蹦到了封彻的大腿上。 被封彻伸出食指一推,就仰倒回了冒冒的身上,但它仍锲而不舍,要跟封彻玩。 冒冒见状,嘴角突然扬起一抹坏笑,道:“底底,他是彻彻哥哥,虽然他现在还不喜欢你,但你要有耐心一点,麻麻相信你有朝一日一定能俘获他的心。” “……”闻言,封彻把底底推开的手在空中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 而且,她是麻麻,他是哥哥,这分明是在占他便宜。 有司机在,封彻只是默默地去捏她的脸,低声威胁道:“皮痒了?” 冒冒娇呼着往旁边躲,底底仰着头看着他们,茫然的小脸突然扬起一抹勇敢的神情,对着封彻“汪汪汪”的叫。 那护着冒冒的样子,着实惊到了封彻,他甚至十分好奇地又作势要“欺负”冒冒。 底底果然又对着他吠叫不止。 冒冒见状得意又感动,封彻饶有兴味地挑眉说道:“现在我有点喜欢你了,小东西。” …… 从新加坡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冒冒就感受到了大家对她那种态度上的变化。 同事们对她格外亲切,就连领导们见到她,都会主动来跟她打招呼,只有一直跟她很熟的唐亦舟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调侃她:“你刚刚是打车来上班的?” “昂。” “落难公主真亲民。” “……”冒冒被逗笑,斜了他一眼,无奈解释道,“我没驾照。” “你男朋友怎么没送你?”唐亦舟随口问道。 “他今天有早会。”而且她打个车也很方便,倒没觉得有什么关系。 唐亦舟又说道:“那你还是快点考个驾照吧,你现在这身份,天天打车多不安全啊。” 说起考驾照的事,冒冒就有些无奈。 她科一满分过,可是科二考了三次都没考过,连她舅舅都不理解为什么她一向很聪明,就学开车这么难。 其实封彻也问过她驾照的事,想给她买辆车来着。 但听说她科二已经挂了三次之后,就直接叫她放弃开车这件事,安全第一。 她对唐亦舟笑了下,没有过多解释。 闲聊过后,唐亦舟才总算进入正题,问道:“你没打算辞职吧?” “没啊,辞职干嘛?”冒冒莫名其妙地说道。 “那你果然是很热爱这份工作。”唐亦舟一脸佩服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这高帽一戴上,他便又说道,“我是想,下期节目直接做你的专访,怎么样?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被封家收养三年的经历,之类的……” “啊?我有什么好专访的,上不出什么价值啊。” 唐亦舟见她有意拒绝,便又说道:“上次邀请你男朋友,就不肯接受,你不会也要拒绝吧?” “……”这话一说,冒冒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只好点头答应道,“那行吧。” 虽然如此,她却又想起了之前封彻不肯接受节目专访的事。 想着最近封彻为她妥协了不少事情,她突然很好奇,如果她现在要求他接受《对焦》专访的话,他会怎么样? 当晚,两人吃完饭、洗完澡,在娱乐室里打台球。 她录制的《斯诺克之星》马上要录半决赛了,冒冒得加练。 两人边打边聊天,聊着聊着,冒冒就有意把话题引到了参加节目上。 “唐老师想让我当下一期的嘉宾。” 封彻正在找角度,闻言转头看向她,问:“你接受了?” “嗯,因为上次邀请你的时候就没成功,这次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冒冒说完便等他的反应。 可封彻闻言并没任何表示,在专心打球,冒冒直接说道:“你就不能上一下我们节目吗?你要是参加了,我就不用参加了。” 封彻被她这一嚷嚷,球没打进,索性放下了球杆。 在沙发上睡觉的底底,似乎也被冒冒突然提高的音调吵醒,伸长了脖子一脸好奇地看向她。 封彻走过去伸手环住她的腰,低头看她娇纵的表情,问:“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上你们那个节目?” “嗯。”冒冒垂眸,双手在胸前玩着他的睡衣纽扣,“嗯”得理直气壮。 “我不上的话,你是不是就会很不爽?” “嗯。” 封彻突然笑了起来,继续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做自己啊?” “……”冒冒咬了下下唇,有些不好意思,“嗯。” “懂了,所谓做自己就是比之前更作。”封彻捏了下她的鼻子,语气宠溺地说,“之前还能装一装,现在就是不想装了是吧?” “就是,反正你要是烦作精的话,可以分手啊,我又不是不同意。”冒冒有恃无恐地说道。 封彻突然双手箍紧她的腰肢,语调低沉暧昧:“你何止作,根本就是个小祸害。” 一步步把他变成现在这样,一点原则都没有,甚至还甘之如饴。 冒冒闻言脸上露出不服的神情,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封彻就又说道:“但霍霍我一个人就得了。” 他双臂一用力,就将她抱到了台球桌上坐着,这样她比站着时要高一些。 封彻低头吻她,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撑着她的后脑勺,比平时的亲吻来得更重更猛烈一些。 不知为何,冒冒总感觉他是有情绪的,像在发泄。 但理智很快被本能支配,大脑不太能连贯的思考。 不知何时已经被压在了球桌上,冒冒只觉得台球桌上的吊灯晃成了万花筒似的,美得让人头晕目眩。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封彻滴着汗,满眼猩红。 他在她耳边沙哑低喃:“以后再把分手挂嘴边,绝不轻饶你。” 事后,冒冒在入睡前问他:“为什么我这么作,你还要我呢?” 封彻吃饱喝足,已经在睡着的边缘,闻言在黑暗中亲了亲她的额头,搂紧她,回道:“因为爱你啊,小傻帽。” 第45章 她这朵“小野花”…… 最终, 封彻还是上了冒冒主持的名人访谈节目。 录制之前,嘉宾都需要妆发一番,以保证最佳的上镜效果。 但钢铁直男封彻面对化妆师手里的粉底, 却十分抗拒,惹得现场导演只好去找冒冒求助。 冒冒来到嘉宾化妆间兼休息室时,就见化妆师站在封彻的化妆台前面, 正苦口婆心地对封彻说:“这个粉底是自然色,非常接近您的肤色,不会有妆感。” 封彻发型已经弄好,坐在椅子上看杂志, 只淡淡回了句:“不必。” 一旁的司衡看到她进来了,背着封彻对她耸了耸肩,神情十分无奈,想必也是游说失败了。 “封先生, 你干嘛拒绝化妆?”冒冒也已经妆发完毕, 此时一身精致端庄的套装, 又美又飒,颇有商业范。 化妆间里就四个人, 封彻便直接回道:“不喜欢,太娘。” “镜头会放大脸上的瑕疵, 这粉底是为了让你的肤色看起来更均匀,方便打光。”其实他确实已经帅到即便素颜出镜也很帅, 但专访节目经常脸部特写, 为了画面更完美,还是稍微化一下妆比较好。 可封彻根本不为所动,坚持道:“我觉得真实一点比较好。” “……”冒冒暗自叹气,心想钢铁直男果然还是钢铁直男, 可她又不方便像平时那样用撒娇那一招对付他。 怎么办呢? 蓦地,她突然想起上一次的类似场景,他们第一次去迪士尼那天,他拒绝坐旋转木马,理由就是太娘。 她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出十分久远的一张照片,然后神秘兮兮的背着司衡和化妆师,送到封彻的面前给他看。 那是迪士尼那天晚上烟花秀时,他戴着米妮发箍的照片。 封彻看了一眼,两道剑眉立刻一皱,帅气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防备的表情。 他几乎立刻就看穿了冒冒的小心思,一脸警告地看她。 冒冒像藏宝贝一样收起手机,赤丨裸裸地威胁道:“你要是不化妆,我就把这张照片在节目里展示出来,算是呈现封彻先生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增加节目小趣味。” 封彻盯着她,深邃的眼神里有无奈、莞尔和一丝被挑起的报复欲。 他对房间里的司衡和化妆师说道:“可以请两位回避一下吗?” 一副小两口要关上门“沟通”一下的架势,明眼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回避。 可冒冒并不给他机会,直接走出了化妆间,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话已经说完了,你自己决定。” 这情形怎么说呢? 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家里谁是老大谁说了算,一目了然。 化妆师手里拿着粉底,十分两难地看向封彻,等待他的指示。 只见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非常无奈地点了个头,同意她为他上妆。 化妆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十分羡慕冒冒,心想之前总是传言冒冒倒贴封彻,根本就是造谣啊。 而司衡则是憋着笑,默默看着自家老板兼好友从“我不哄女人”变成了这副样子。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冒冒手里才不得不妥协,可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冒冒有那个本事要挟他。 归根结底,他就是完全栽了而已。 录制前,唐亦舟听说了“化妆小插曲”后,对冒冒说道:“节目的最后可以问一问你们的感情相关问题吗?” 被冒冒礼貌拒绝,能让封彻来录制节目已经很勉强他了,他那么注重隐私的人,肯定不喜欢公开谈论私事。 没办法,唐亦舟只好按照之前准备好的台本进行访谈。 访谈内容主要分为三个部分,首先就是封彻的个人全方位解析,可以让观众深度了解封彻的个人能力和人格魅力。 大多数问题的答案都在冒冒的预料之中,但当唐亦舟问“你最痛恨的事情是什么”时,封彻的回答让她莫名有些心虚。 封彻的回答是——“欺骗”。 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她当初之所以倒追他,是因为被钱盈盈刺激到,看上了封太太的位置,并不是因为喜欢他,他会怎么想…… 就在冒冒有些开小差的时候,唐亦舟又问道:“你认为自己有弱点吗?” 封彻顿了顿,回道:“有。” 这题冒冒倒是想不到答案,也有些好奇。 只见封彻突然转身向镜头外的司衡要来了手机,低头点了两下后,就举起来示意他们自己看。 答案就在上面。 唐亦舟勾头看过去,神情明显一愣,下意识看了眼冒冒,随后面露笑意。 而镜头里的冒冒看到封彻举过来的手机屏幕后,也是先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眼封彻。 一直专业从容的表情里,露出了一丝娇嗔。 唐亦舟笑着问道:“我可以把您这个‘弱点’转述给镜头前的观众知道吗?” 封彻把手机递还给司衡,神情一如既往的英俊淡漠,一本正经道:“不可以。” 留点面子。 …… 晚上,两人饭后窝在影音室里看了个电影,是个以亲情为主题的影片。 以前冒冒看不了这类电影,不仅没有代入感,甚至还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可今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心里的缺失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填补了。 她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足,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舅舅,并且找到了真正有血缘的家人,还拥有了身旁这个把胸膛给她枕着一晚上的男人。 他很爱她,越来越爱,爱得轨迹明确,爱得让她看得到听得到感受得到。 此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影音室里,因为身边有他而让她倍感安心。 “再看一部什么呢?”她半躺在封彻的身上,后脑勺抵着他的胸仰头问道。 封彻低头吻她,吻了吻才说道:“反正是BGM,随便。” “啊?”冒冒没听懂。 但封彻用行动解答了她的疑问,那就是他并不打算陪她看第二部 电影。 他有更想做的事情要和她一起做,不介意放个电影当背景音。 只有屏幕一处光亮的影音室里,气氛正好。 察觉到封彻的意图,冒冒提醒:“套套。” “没拿,这次不用好不好?”封彻的语调里满是隐忍和轻哄。 冒冒不愿意,她并没有怀孕的打算:“不行啦,又不是安全期。” “怀了就生,好不好?”封彻哄着,有些忍不住。 “我才不要这么快生小孩……哎呀,快去拿……”冒冒催促。 对话告一段落,封彻只好起身去卧室里拿,心里想着除了浴室外,影音室里以后也要放一盒备着。 入睡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就“运动”前的话题,封彻状似无意地确认道:“你知道我答应爷爷30岁之前结婚生子的吧?” “嗯~”冒冒背对着他,蜷在他怀里,已经累得昏昏欲睡。 “那也快了,我都28了。”封彻暗示道。 “嗯~” 听出来了,她这是已经快要睡着了,完全不走心的回应而已。 封彻想起自己前不久在法国定制的戒指已经做好了,过几天他正好要去法国出差,顺便去取,又说道:“下周二我要去法国出差3天,要跟我一起去吗?” “嗯~”冒冒又是“嗯”了一声,但还没等封彻回答,她又反应过来似的“嗯?”了一声。 过了几秒,她才突然有些清醒过来,想了想才又说道:“不行,我下周三录半决赛。” “哦。” “那你不能来为我加油了。”冒冒有些遗憾地说道。 封彻闻言搂紧她,抬起头亲了亲她的耳朵,问:“要我改行程吗?” 他现在算是对她非常了解了,她就是敏感又娇气,软糯又霸道,必须把她放在第一位,她才能满意。 说别人是温室里的小白花,娶回家要哄着宠着,依他看,她这朵“小野花”才是真的难养。 一个不开心,就要拍拍屁股走人,没心没肝的。 以为她会继续娇滴滴的“嗯”,没想到这回她倒是说道:“不用啊,等决赛再来为我加油好了。” 遮光窗帘使得卧室里没有一丝光亮,封彻看不到她的表情,因此不太确定她是不是在说“反话”。 只好确认道:“你确定?” 冒冒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平时过于娇纵任性了,才导致他此刻不确定该不该听自己的。 她索性转身抱紧他的腰,在黑暗中寻到他的下巴,胡渣有些扎人,但她觉得很性感,亲了亲:“嗯,我没生气没说反话,你去出差吧。” 在确定过一些事情后,她反而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这么乖?”封彻嗓音温柔,满是笑意地故意调侃道。 “昂~”冒冒语调微扬,一副又骄傲又自豪的模样。 封彻低头吻她,格外轻柔缱绻,不含丝毫情丨欲,只是单纯却又神圣的亲吻她。 就是这个最纯洁的亲吻,却让冒冒清晰地感受到了封彻想要表达的情感。 “我爱你。”他轻声说道,低沉又沙哑,像极了某种承诺或誓言。 就像此刻她在心中无声诉说的内容一样。 她也爱他。 她很确定。 所以她怎么都想不到,几天后的他们竟然会分手。 第46章 知道了,黏人精…… 冒冒在封彻的亲自指导下, 斯诺克的水平稳步提升,成功挺进《斯诺克之星》的半决赛。 而且她所在的战队整体实力强劲,一共占了四强的三个席位。 根据抽签, 她跟钱盈盈成为半决赛的对手。 对此冒冒很有信心,因为她目睹过许多次钱盈盈的录制过程,她的球技一般。 只是钱盈盈一路走来运气十分好, 团队赛的赛制让她成功避开了许多强劲的对手。 冒冒不禁在想,也许,钱盈盈注定是要输在她的手上的。 但就在节目录制前,蒋末飞突然亲自找她谈话, 曲里拐弯、闪烁其词说了一堆话。 冒冒才终于听明白,原来钱盈盈当初答应来参加这个节目,是和节目组提出过保她第一的要求的。 她和她的团队想借由这个节目艹一个“娱乐圈斯诺克女王”的人设。 钱盈盈毕竟是个一线流量女星,而且封氏又是这个节目的最大赞助商冠名商, 蒋末飞自然不敢怠慢。 但其他明星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最终蒋末飞只答应她, 会在分队和抽签环节暗箱操作帮她。 难怪之前钱盈盈和宁馨儿抽到了对打,难怪球技明明更好一些的宁馨儿会“爆冷”输给钱盈盈。 原来都是剧本。 可她又不是钱盈盈的好闺蜜, 她没有义务成全她艹人设的需求。 更何况,她是钱盈盈怎么了?那她还是冒冒呢。 她是封家的千金又怎么了?先不说极有可能是假冒伪劣的, 她现在可是顾冒冒。 再说,等她跟封彻结婚后, 封彻的表妹和封彻的太太有任何可比性吗? 建议她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千万别再来招惹她。 所以,冒冒十分理直气壮、丝毫不委婉地拒绝了蒋末飞的无理要求。 并且看在他那么为难的份上,无比“嚣张”地说道:“飞哥,以后封氏不会再砸钱砸资源到她身上了。” 冒冒说这句话的时候, 俨然一副封氏未来女主人的姿态。 蒋末飞深信不疑。 因为前几天封彻来台里录制了《对焦》,之后关于“弱点”的小插曲,就传遍了南城电视台。 大家都知道封彻在节目上隐晦地承认了自己的弱点就是冒冒。 女人们直呼羡慕,男人们纷纷心有戚戚焉,毕竟拥有美艳如斯的绝世美女,谁能不臣服。 众所周知,一个女人能被一个男人称为其弱点,势必得是他的心中挚爱,否则何以成为其软肋。 这简直就是一个比“我爱你”三个字更加彻底和露骨的表白。 从封彻第一次观战《斯诺克之星》,宣称自己是全场最美的那个人的家属,而最美的是冒冒;到他送给冒冒价值6个亿的非洲之星;再到他被顾老爷子当众试探后负气而去,但随后又和冒冒一起去了新加坡…… 虽然大家不了解他们平时相处的细节,但单从这几次事件上看,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即便当初是冒冒倒追封彻,但更爱的那个人应该是封彻。 反倒是冒冒,说起来是她倒追封彻的,可她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委曲求全。 就算之前大家背地里看她笑话,她也始终表现得十分平静,从不刻意秀恩爱。 所以在冒冒走出办公室之前,蒋末飞突然说道:“冒冒,决赛那天,叫你男朋友给个面子出席一下?” 冒冒回眸一笑,媚态十足又骄横霸道:“那当然,他得来为我加油啊。” 蒋末飞闻言一脸拜服,抿着唇对她竖了个大拇指。 像是在说:行,您御夫有术,就当我说了句废话。 随后,半决赛录制,冒冒轻松拿下钱盈盈,且一点都没给面子,打得毫不留情。 就观赏性而言,她和钱盈盈的这场比赛没有悬念,整个过程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虐菜”。 钱盈盈不仅输得毫无尊严,甚至还极有可能引发观众的猜想,就是她这种水平是如何进入半决赛的。 换做之前,不知钱盈盈会以怎样的方式“欺压”她。 冒冒想,如果不是她成了封彻的女友,成了顾冒冒,今天进入决赛的可能就不会是她了。 想着想着,不免有些感慨,就给在法国出差的封彻发了条微信。 冒冒:【半决赛抽到钱盈盈,赢了】 封彻那边是上午,不知在没在忙,反正很快回道:【那应该赢得很轻松】 冒冒告状:【我才知道蒋末飞答应帮她作弊,之前分队、抽签都在为她铺路,还想让我放水】 封彻:【竟然有这种事?】 冒冒:【嗯,钱盈盈那个人人品很差的。对了,当年带你姑姑私奔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有家人的吧?】 封彻:【有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冒冒:【那钱盈盈从来没想过去找她爸爸那边的家人吗?】 封彻:【不知道,跟她不熟,也没听说过】 “……”冒冒看着封彻回过来的这句话,莫名很爽。 冒冒:【嗯嗯,那你忙吧,我等会录完后采就收工回家了】 封彻:【好,下午有个重要会谈,别等我了,早点睡觉】 冒冒撒娇:【不要,你要在我睡前抽空给我打个视频电话~】 她知道,封彻其实很喜欢她这种适度的黏人。 看不到封彻的表情,但从他回过来的话,冒冒基本能猜到他的神态和语气。 他回的是:【知道了,粘人精】 录完后采的冒冒,回到化妆间没多久,就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她回忆自己去过的地方,就是洗手间、摄影棚和化妆间而已,但找遍了这些地方,都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等她找人拨打自己手机时,才发现手机已经被关机了。 冒冒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虽然录制现场人员混杂,但从未发生过此类小偷小摸的事件。 化妆间和洗手间由于隐私关系,是没有监控的。 走道里虽然有监控,但进进出出的人太多,根本无法锁定目标。 想到极有可能是自己去洗手间时,把手机放到台子上,出来时忘记拿了。 可能是被别人拿走了,虽然她的手机设有密码,但卖给二手回收的话,也能卖点钱。 冒冒便没有选择报警,毕竟,是自己“弄丢”了东西,并不是被人“偷走”。 只能自认倒霉。 …… 法国时间下午1点半,封彻和司衡带着集团的海外高管,正在某五星级酒店的会客室,准备接下来与法国政府的会谈。 会谈2点开始,司衡在指挥着助手布置会场,封彻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看资料。 蓦地,封彻的手机传来很短的一声提示音,区别于铃声和短信铃音。 封彻拿起查看,是一封邮件,发件人陌生,但主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主题:想知道冒冒为什么倒追你吗? 他蹙眉点开,发现对方发来的是一堆微信聊天截图。 对话右侧的头像他很熟,是冒冒。 大量的对话都是和“文文”进行的,他之前见过这个“文文”的头像,是冒冒的闺蜜文沁。 这居然是冒冒和文沁的聊天截图,而且是从冒冒的手机上截图的。 冒冒的手机丢了?这个给他发邮件的人又是谁?出于什么目的? 但这些疑问随着封彻阅读截图上的对话后,逐渐消失。 图一。 冒冒:【我向封彻表白了,他同意给我机会倒追他,还通过了我的微信好友】 文沁:【哈哈哈怎么表白的?他信了?】 冒冒:【我也没说我喜欢他,我就表达了自己想做他女朋友的想法,也不算说谎对不对?】 文沁:【那确实不算~但你确定要因为一个钱盈盈而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冒冒:【确定,她今天又指挥我妈去舟山买海鲜了,欺人太甚,我咽不下这口气】 图二。 是他第一次和她一起吃法国菜,中途放她鸽子,结果两人彼此冷淡了几天。 他记得那次是因为司衡提醒他看热搜,他才知道她在节目上cue了他。 这让他感到莫名有些愧疚,于是他当晚就主动联系她了。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在她的计划中。 图三。 他主动联系冒冒后,两人约了第二次饭,吃海鲜。 文沁问她是否还要继续,又不喜欢他。冒冒回答继续,并表示自己已经对爱情没有好奇心了。 甚至在文沁问她对他有多少把握后,自信满满地把他们的聊天记录发出来,说再约会个两三次还不搞定? 图四。 是关于冒冒吐槽他不帮她剥虾的截图,原来她当时就立下决心,要让他心甘情愿为她剥虾。 她做到了。 图五。 原来她小时候还迷恋过许泽远。 图六。 她还怀疑过他是gay。 图七。 原来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很好用的“床上用品”,所以舍不得扔。 图八。 分手就分手,对他谈不上爱。 看到这里,封彻的脸上早已经血色褪尽,白皙修长的手指麻木地在手机上划着屏幕,浓密的眉毛蹙成一团,睫毛一眨不眨。 心脏像是经历了短暂的浩劫,有些闷痛,耳朵似乎也听不到周遭的声音,一直嗡嗡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试图去让自己相信这些图都是假的。 但是他做不到,如果这些都不是真的,他为什么会这么心痛? 发邮件给他的人,像是生怕他不愿相信似的,还在后面加了几张冒冒和他的对话截图。 那最后他回的一句【知道了,黏人精】,就刚发生不久,怎么可能会错? 这怎么可能不是冒冒说的话?别再自欺欺人了。 所以,她之所以倒追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他,甚至不是因为他“帅”,而是因为受到了钱盈盈的刺激。 所以她才会一直“忍受”他的性格,所以她才会在自己成为顾冒冒后,毫不留恋的要和他分手。 她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他,没有爱过她。 可笑,真可笑。 可悲,他真可悲。 他到头来,竟然也和父亲一样,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不,他和父亲不一样。 他也不要他的孩子和他一样,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可悲的家庭。 “封总,市长一行已经到了,刚进入电梯。”属下汇报的声音拉回了封彻的思绪。 封彻回过神,把手机关了静音,定了定神,起身带头走出了会客室。 他的步伐一如既往的坚定帅气,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刚刚那个邮件的影响。 会谈中,封彻静音的手机数次亮起,他瞥了一眼,是冒冒发过来的。 他答应会抽空给她打个视频电话的,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会谈进行了一整个下午,北京时间已经凌晨,手机也不再传来冒冒的微信消息。 酒店就坐落在塞纳河畔,送走了市长,封彻一个人来到一楼的露天咖啡店。 三月的巴黎,仍然很冷,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透似的,所以室外的人不多。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塞纳河上波光粼粼,明明很美的风景,此刻却显得有些凄冷。 封彻过了很久,才终于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微信。 点开了与冒冒的对话框。 冒冒:【好倒霉,我手机丢了,还好ipad一直登陆着~】 冒冒:【明天还得去补办手机卡,好麻烦~】 冒冒:【你已经在开会了吗?】 冒冒:【别忘记给我打电话哦~】 …… 冒冒:【封先生,冒冒为您准点报时,现在是北京时间晚上11点整~[微笑]】 …… 冒冒:【你完蛋了,说话不算话!】 冒冒:【12点了!!!本宝宝很生气,哄不好的那一种,哼!】 看来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努力扮演一个爱撒娇爱黏人的可爱女朋友。 封彻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鼻腔也有些堵塞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北京时间凌晨1点多了,她应该已经睡了。 正这么想着,对话框突然又发来一条微信消息,是冒冒发来的语音。 她好像是已经睡了一会,声音听起来哑哑的,迷迷糊糊地咕哝道:【嗯~~~开完会发条消息给我哦,我睡了,晚安安】 如果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她的想法,那他一定会被她夜半醒来还要等他消息的样子所感动。 可他现在却只觉得悲哀又讽刺。 温热的眼眶变得有些湿润,他抬眸看向左侧的塞纳河,皎洁的月光映出脸上的一抹光亮,但风带走了它。 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打开手机。 他没有给冒冒发微信,而是把他收到的那封邮件转发给了冒冒。 就不打扰她睡觉了,等她明早起来自己看吧。 “Feng!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不接电话?”是司衡的声音。 封彻手机的静音没关,刚刚给冒冒转发了邮件后,他就没有再拿起过手机,一直在冷风里看着塞纳河发呆。 期间服务员过来为他续过两次咖啡,并提醒他外面风大,咖啡已经冷了。 封彻没说话,抬眸看他,只见司衡把手里的卡地亚袋子递过来,他才想起,今天要去取戒指。 他伸手接过。 “拿到了,你打开看看吧。”司衡坐到他对面,一坐下就缩了下脖子,“你不冷啊?干嘛不进去坐?” 封彻仍然没说话,他从袋子里拿出丝绒盒,打开。 是他特别为她定制的一颗粉钻戒指,5克拉,不是很大,可以日常佩戴。 只是粉钻比较稀有,她又从小有个公主梦,应该会喜欢这种粉粉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想用这一枚来做求婚戒指。 封彻拿起戒指,捏在指尖把玩着,的确是一颗净度完美、切割工艺一流的钻戒。 他垂眸看着,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司衡终于在他异常的沉默中,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 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时,封彻突然抬头看向旁边的塞纳河,并举起了那只把玩钻戒的手,以司衡来不及阻止的速度,把戒指扔进了河里。 司衡惊愕地直接起身扑到了栏杆上,半个身子都向外倾在河面上。 他眼睁睁看着那颗价值八百万的钻戒掉进了河里,甚至听不到任何响声。 第47章 没有求婚,已分手…… 司衡知道封彻有多富有, 知道他有多么厉害的赚钱的本事,更知道他花钱一向从不手软。 但是,富有到把800万直接扔进河里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明明不是他的钱,却还是感到心疼。 他回头看向封彻,才终于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这是他认识封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能一眼看出悲伤和挫败,眼眸漆黑深邃,透着某种坚定和决绝。 如果只是吵架了, 应该不至于拿这么重要的戒指撒气。 “Feng——”司衡刚开口即被封彻打断。 “一个字也别问。”他低声说完,便垂着眸子起身往室内走,背影依旧挺拔帅气。 司衡只好跟上去,心里在想着晚上要不要陪他喝一杯, 但明早还有个签约仪式。 穿过咖啡厅, 可以直接进入下榻酒店的大厅。 没想到竟然有国内的狗仔在大厅蹲守, 见到封彻就赶紧迎了上来,不知已经在这里守了多久了。 狗仔完全没注意到封彻此刻散发着的气息, 脸上仍然洋溢着热情的微笑,问道:“封先生, 刚刚看到您的助理去卡地亚取了一枚五克拉的粉钻戒指,请问是打算向冒冒小姐求婚吗?” 司衡闻言一愣, 看来是自己不小心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抱歉, 现在是封先生的私人时间,不方便接受访问。”司衡赶紧上前拦住了两名狗仔的围追堵截,并护着封彻向电梯厅走。 没想到封彻却突然回了狗仔的话:“没有求婚,已分手。” 他回完就直接进了电梯, 狗仔听完明显一愣,还想继续追问,但被司衡拦下。 “司先生,请问封先生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分手?对了,你去取的那枚戒指呢?”狗仔后知后觉地发现司衡和封彻的手上都没有拿着卡地亚的袋子。 “这是封先生的私事,恕我无可奉告,请两位不要再追问了。”酒店的工作人员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适时走了过来。 他们拦下两名狗仔进行询问,司衡趁机上了楼。 竟然闹分手了。 可是怎么会呢? 明明上午封彻还跟他说,让他在会谈中间安排15分钟的休息时间。 问他为什么,他一脸抱怨又宠溺地说要哄粘人精睡觉。 可会谈时,酒店上了下午茶之后,他却提议大家边吃边聊,丝毫没有休息离开的意思。 当时他就觉得有些奇怪,还以为只是双方谈到了兴头上,不便中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衡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北京时间半夜,两人到底为什么会闹分手。 他去敲了封彻的门,半晌没人应。 看起来闹得很严重,但不让他问,他也只能憋着。 …… 冒冒一早起来,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枕边的ipad查看微信。 封彻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这太奇怪了。 但她此刻已经忘记了要生气,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担心。 冒冒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无人接听,屏幕显示“对方手机不在身边,请稍后再试”。 她没有手机,只能先联系司衡的微信,虽然已经是法国时间半夜了,但也没办法。 没有收到回复,但她不确定是因为司衡在睡觉,还是他和封彻都遇到了危险。 她无法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在想如果封彻是被绑架的话,绑匪肯定会给封家打电话,她要不要直接给封家打个电话问问? 她有些心慌意乱,ipad上的APP不多,她平时用得很少,也几乎很少查看邮箱。 但她此刻脑子很乱,手指毫无意识地点开一个又一个有着未读提醒的APP。 没想到打开邮箱时,从来只会收到广告和通知的邮箱,竟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封彻的邮件。 而且是他转发的,且主题明显与她有关。 她点开,在看到微信聊天截图的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气血上涌,一种夹杂着震惊、歉疚和羞愧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大脑和四肢。 她看着截图上那些对话,在明白了封彻为什么突然消失的同时,也暗自对曾经的自己感到陌生。 那些话的确是她说的,当她对封彻还没有动心的时候,她从不认为那些话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可现在,她能深切地感受到那些话有多伤人。 没心思去考虑是谁拿了她的手机,还把她和文沁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封彻,冒冒只想着要怎么哄生气的封彻。 至少知道他并不是遇到了危险,只是在跟她生气而已,冒冒稍稍松了口气。 她起床洗漱,满脑子都在思考要怎么解决这个事情。 在她的认知里,虽然她倒追他时动机不纯,但她现在确实是真的爱上了他,他应该是知道的。 所以他不过就是因为她对他曾经的欺骗行为而感到伤心难过罢了,肯定是可以哄好的。 于是她决定先乖乖认错,虽然现在半夜,他估计已经睡了。 冒冒:【我承认当初追你时动机不纯,对不起】 想了想,冒冒又补了一句:【但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要哄人,先要让他愿意跟她说话,所以她故意说了后面那句话。 她想的是,如果封彻忍不住问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她就回一句“我的心啊,被你偷走了”。 她习惯了在他生气时耍嘴皮子撒娇耍赖,以为这一次也一样可以故技重施。 但她却一直没收到封彻的回复。 直到文沁突然找她,问她跟封彻怎么了,热搜是怎么回事,冒冒才打开微博。 话题#封彻没有求婚已分手#在热搜榜第一,后面跟着爆字。 她点开看,发现是某娱记的独家爆料,称封彻本人单方面宣布了分手消息。 视频详细讲述了封彻这两天在法国的行踪,还爆料他在卡地亚定了一枚五克拉的粉钻戒指,极有可能是在求婚前遭遇了情变。 底下众说纷纭,各种猜测,当然没有一条是对的。 冒冒只是很惊讶,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竟然直接单方面宣布了分手。 但不知为何,直到此刻,她也仍然觉得哄好他只是时间问题。 她把原因跟文沁说了一下,两人就“谁拿了她的手机”展开了讨论。 两人最后一致怀疑是钱盈盈搞的鬼,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文沁:【那现在怎么办?他真的要分手?】 冒冒:【他现在不理我,等他明天回来再说吧】 文沁:【也不知道他定了五克拉粉钻戒指打算求婚是真的假的,你这回真的太伤人家的心了】 冒冒:【……又不是我让他知道的,本来瞒一辈子不就没事了】 文沁:【趁这次说开了也好,省得以后带着秘密过一辈子,累】 冒冒:【嗯,这么想,也是】 虽然封彻一直还没回复冒冒,但冒冒始终觉得自己是可以哄好他的。 可能是因为最近封彻对她的爱太过于浓烈,以至于让她自信心十足。 她想,等他从法国回来,两个人面对面,她有的是办法把他哄好。 但,她低估了封彻的怒气,也高估了自己对封彻的影响力。 冒冒在热搜上看到记者在机场拍他的视频,视频里他戴着墨镜,神情冷俊,态度一如既往冷漠,不发一言。 他回国了,但没有回滨江壹号,用实际行动向她表达了自己分手的态度。 冒冒坐在客厅沙发上,餐厅里摆了一桌子阿姨做的菜,都是他爱吃的。 此时已经全都冷透了,底底窝在她腿上睡觉,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她情绪不好,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黏着她。 冒冒其实是有些生气的,在确定封彻早在3小时前就已经回国了之后,就给他发去了一条微信:【确定要分手?】 等了五分钟,不回。 冒冒更气了,又发了句:【知道了,这是你的家,你回来吧,我走】 又等了五分钟,还是不回。 冒冒突然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抱起底底就进了卧室,没一会儿,推了个行李箱出来。 其实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但也懒得全都带走了。 她拿起手机最后看了一眼,依然没有回复,便一脸愠色和委屈地带着狗出门了。 她不知道自己推着行李箱抱着狗,在滨江壹号上了一辆出租车时,会被人偷拍视频发到网上去。 从昨天开始,她和封彻那点事情就频繁上热搜,因为两人都没正面回应,所以还在持续发酵中。 家人问她,她只简单说了句吵架了,并不想多说。 但现在却被人拍到她从封彻家搬走,直接坐实了分手传闻。 第二天上班时,冒冒在电视台门口被记者堵门。 记者追问她和封彻的感情问题,希望她能对分手传闻做出回应。 冒冒想起当初记者追问她和封彻的恋爱传闻,她回的那句“问封先生吧,以他的回答为准”,便回道:“封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他的。” “封先生在法国说两位已分手。”记者回道。 冒冒神色不明,但音色比平时低沉一些:“那就已分手。” 第48章 好好哄哄人家 冒冒和封彻一样, 对两人分手的原因三缄其口,这让包括亲朋好友、同学同事、媒体网友在内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好奇。 司衡就是其中一个, 但他不敢问。 自从封彻从法国回来后,就投入了日常的工作中,仿佛与平常无异。 但只有他知道, 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没事。 首先,他住回了封宅,如此讲究效率的他竟然宁愿每天多花一小时在路上,也不回滨江壹号。 其次, 他已经连续三天加班到晚上12点以后了,28楼的秘书室在司衡的做主下,倒是没怎么受到影响,但司衡却只能陪着他一起加班。 这三天, 封彻几乎已经把半个月的工作量赶完了。 别人失恋喝酒买醉, 他失恋玩命工作。 都是爆肝, 司衡真心觉得他还不如烂醉一场,不然这么闷着, 迟早闷出问题。 对于他分手这件事,就在他们回国第二天, 冒冒已经在记者面前回应默认了。 司衡不知道他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严重到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但依他对封彻的了解, 分手原因多半是出在冒冒的身上。 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惹得封彻直接扔了戒指, 决定分手。 他不敢细想,也不愿相信冒冒会是那样的女孩子,所以并没有去问她。 毕竟,封彻当时叫他一个字也别问, 那就是不希望他多管闲事。 他猜想这或许关系到封彻的男人尊严问题,这么想着,他便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但今天看样子他又要加班到深夜,就算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造。 司衡先是以特助的身份回道:“投资管理部的项目计划书还在修改,还没送过来。” 言下之意是,他今晚不必赶着看那份项目计划书了。 但封彻只是点了下头,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神色淡然地问道:“那一季度的高管考核表送过来了吗?” “还没,一季度财报也还没送过来。”司衡回道。 封彻沉吟,原本白皙英俊的脸上,眼窝更显深邃,眼底浮现着淡淡的疲惫。 他闭目捏着眉心,道:“那就把招商部这个月准备审批的合同拿过来。” “……”司衡没有回应,实在是对他这种到处找活儿干的行为感到担心。 他平时就是个工作狂,很少积压工作,这几天已经超前完成许多工作,哪里还有什么活儿。 他这样,是要逼着下面的人去死的节奏。 他切换到朋友的身份说道:“Feng,我陪你去喝一杯吧。” “干嘛?”封彻问,像是真的不明白司衡的用意似的。 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越是欲盖弥彰。 司衡只好直接说道:“虽然你不让我问你跟冒冒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如果心里不痛快,就去喝一杯。以前我失恋的时候,不也找你陪我喝酒么?” 失恋嘛,就算男人的初恋往往用情最深,但又不是世界末日。 “我没事。”封彻若无其事地回道,“去拿合同吧。” 司衡见他如此,不知怎地心里既着急又生气,自从他俩相识以来,他就知道封彻的性格内敛深沉,从不轻易与人交心。 但他以为他们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兄弟了,没想到他却在他面前还要装没事。 司衡激动地说道:“你这样叫没事?现在已经快10点了兄弟,工作都做完了你还不回家,这几天你一共睡了几个小时?这样下去你身体是要搞垮的。” 他以为他说了这样一番“逾距”的话后,封彻至少会给他点激烈且真实的反应。 哪怕只是把心里头宣泄不出的情绪,借着和他争吵的机会宣泄出来,也比他这样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来得让人安心。 但封彻却只是在他激动完后,神情浅淡地看着他,道:“没工作了?那回家了。” 那平静如常的模样,弄得司衡差点以为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看着封彻已经关机走出办公室,司衡只能叹声气跟上。 看来他是不准确把分手这件事摆到台面上说了,而是选择自我消化。 到了停车场,司衡目送他走到停车位,在他上车前不死心地问了句:“真的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走了。”封彻说完便上了车,对司衡的提议不为所动。 30秒后,封彻驾车驶离封氏大厦,冬末的夜晚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格外寂寞清冷。 封彻手握方向盘,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安静的氛围很快让他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想到冒冒。 想到她第一次到颐会所堵他,先是假公济私,然后又娇憨可人地硬要上他的车的样子。 想到她第一次约他看斯诺克世锦赛,在车上绞尽脑汁套问他身高体重的样子。 想到她每次坐在副驾上,用她那动听迷人的嗓音娇声娇气说话的样子。 一抹烦闷和抗拒浮上眉间,他伸手打开了电台,好让这个世界充斥点其他什么声音。 电台里传来男主持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正是放送音乐的环节。 封彻努力集中注意力在此刻唯一的声音上,只是尽量想让自己的大脑不再想到她。 他不能那样没尊严,在明知道她根本不喜欢他的情况下,还贪恋她曾在他面前表现的点点滴滴。 只有他自己知道,只要每多想一点,他的原则和意志力就濒临瓦解。 但他会想起她收到邮件后的反应,她没有解释,平时巧言善辩的她连狡辩那一招都不屑使用,甚至还说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代价? 嗯,当一个女孩子不是因为爱情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时,付出的所有一切都会是代价吧。 他该理解的,可他就是不想直接面对,不想相信自己前几天打算娶回家的女人,不仅不喜欢他,甚至还把他们之间的事说得那样不堪。 电台里响起了五月天的那首《超人》,封彻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一边加快了车速,一边默默听歌。 【为什么拯救地球,是那么容易 为什么束手无策啊,我和你的爱情 为什么我能飞天,也能够遁地 为什么我却没办法,长驱直入你的心 曾经你赞美我手臂,逛街多能提,日日夜夜贴身保护你 最凶狠的怪兽,也不能与我为敌 那为何害怕你的泪滴……】 封彻紧抿唇瓣,在开过一个十字路口后,把收音机换到了交通台。 …… 五天了,封彻整整五天没有回她任何消息,像是突然从她世界消失一样。 冒冒从起初的歉疚到后来的气恼再到现在冷静后开始不安,过得也并没有多好。 她甚至不时在心里发出疑问:封彻不会真的要跟她分手吧? 真烦,她都承认是她不对了,他还要怎么样? 就算嫌她忏悔得不够,那也得他愿意跟她说话吧? 冒冒以为自己顺着他的意思同意分手,肯定就像在他的气头上浇一把油,会激得他主动来找她把事情说清楚。 谁知道他却一直沉默到现在,架不和她吵,家也不愿意回。 阿姨说他一直都没回去过。 冒冒没辙了,只好厚着脸皮去找艾米阿姨帮忙。 她是封彻为数不多关系亲近又格外信任的长辈,当初得知他俩在一起后,别提多高兴了,一直说他们十分般配。 这回她跟封彻闹分手的事,除了闺蜜知道真相之外,冒冒只对艾米阿姨一个人说了实话。 免不了被一通数落教育,冒冒乖乖听着,不敢狡辩,诚心认错。 “你啊,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知不知道小彻的爸爸妈妈当初为什么结婚?”艾米在这件事上明显更向着封彻,因为封彻在她的眼里是纯粹的“感情受害者”。 冒冒回道:“不知道。” 封彻的爸爸去世早,他妈妈为人冷漠,在封家活得就像一抹游魂似的。 冒冒在封家的那三年,只觉得封家这位少奶奶有自己的生活,不仅疏离于封家,甚至疏离于自己的儿子。 很少有什么存在感。 即使她跟封彻在一起后,封彻也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他父母的事情。 艾米闻言叹气,封彻不是个喜欢向人示弱的男人,她认识封彻这么多年,也就是在他一次喝醉后,才知道他深埋心底的伤疤。 “当年他爸爸在一个宴会上对他妈妈一见钟情,两家当时有生意往来,双方长辈都在极力促成这桩婚事,所以两人很快就开始交往,交往没多久就举办了婚礼。当时小彻的爸爸一直以为自己的太太只是生性腼腆内向,不善表达感情,但她自从怀孕后,就以此为借口不让他近身。就这样,从孕期到产后,小彻的爸爸一直试图理解她、包容她,直到小彻一周岁当晚,他小心翼翼地想要亲近她,却再次遭到了拒绝。那天他才知道,原来她根本就不爱他,当初是被家人逼着和他结婚的。现在她已经和他结了婚,还为他们封家生了个儿子,希望他可以放过她。” “……”冒冒是真的不知道原来封彻父母的婚姻竟然是如此悲凉的。 艾米继续说道:“小彻说,他父亲很傻,即便这样都不愿意离婚,而是加倍努力地对她好,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爱上他。可事实却是,她凉薄得连对自己的儿子都不肯付出感情,常常在小彻哭闹着要妈妈时,冷淡地走开,或唤奶妈抱走。这些都是小彻从他爸爸的日记里看到的,在他的童年记忆里,只有父爱温暖如山,所以他也格外心疼爸爸。” 而冒冒做的事情,在封彻看来,与他的母亲并无二致,因此他不愿意自己重蹈父亲得覆辙也在所难免。 冒冒懂了,原来封彻这次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心中本就有禁区,而她正好一脚踩了进去。 可她又跟他妈妈不一样,她从来没有不让他碰,而且已经爱上他了,难道他就不能原谅她最开始的那点不良企图吗? “阿姨,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把他叫出来好不好?我想跟他好好谈谈,他都不回我消息。”冒冒委屈巴巴地说道。 其实艾米并没有感觉到冒冒有多受触动,但她能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两个人怎么样,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于是她便答应了冒冒,将封彻叫来了曼斯酒庄。 好在封彻一向对她很尊重,虽然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但仍然答应了现在过来。 “你在这儿等吧,他每次过来都喜欢来这个包厢。一会儿他来了之后,你们自己先聊,我就不叫人过来打扰了。”艾米说着,便弯腰抱起了重重,打算先出去。 冒冒连忙应道:“好的,阿姨你先别告诉他我在这里等他。” “知道了。”艾米嗔了她一眼,又忍不住数落道,“这次就是你不对,好好哄哄人家。” “嗯嗯,知道啦~”冒冒娇声应道,语气里满是自信。 她一个人坐在舒适的包厢里等待着,想着等会封彻进来之后,她要怎么把他哄好。 反正只要见了面,她这个“软肋”本人便有的是办法搞定他。 冒冒在包厢里等啊等,站起来沿着房间走了不知道多少圈,终于,门外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她忙跑回沙发上坐着,假装在看手机。 下一秒,门被推开,门口的人戛然止步,高大的身躯就那么停在门框之间。 冒冒抬头,目光盈盈看着他,眉眼里都是委屈和娇嗔。 而他的眸子里分明在讶异后闪过了一丝受伤,但接着便换上了一层淡漠,并在与她对视三秒后,直接转身离开。 艹(一种植物)! 这个男人到底有完没完了! 冒冒在心里怒骂一声后,起身追了出去。 第49章 “我都道歉了你还…… 晚上的曼斯酒庄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 此时不管是包厢还是大厅都坐着喝酒谈天的人。 所以冒冒虽然追了出来,却并没有开口叫封彻,因为她并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封彻就那么阔步往外走, 目不斜视,浑身上下散发着要立刻离开这里的讯号。 就连路过艾米阿姨的时候,也没有打招呼, 冒冒匆匆与她对视一眼,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催促和鼓励。 终于穿过了大厅,冒冒跟在封彻的身后,刚走出曼斯酒庄的大门就气急败坏地喊道:“封彻你站住!” 但封彻却恍若未闻, 脚步坚定地朝自己的车走去。 冒冒只好加快步伐追上去,才总算赶在他上车前,用屁股压住了他的车门。 封彻收回正要拉车门的手,垂眸看着她美丽勾魂的眼眸, 语气冷淡地说道:“让开。” “不让。”冒冒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压着车门道, “我们谈谈。” “谈什么?”封彻依旧冷淡, 从表面上看,几乎感受不到他任何的情绪波动。 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然, 让冒冒感到有些陌生,也有些被刺痛。 她突然意识到这一次封彻的怒气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相同, 比起直接发火,这种冷漠更让她害怕。 所以她一时间似乎……突然找不到以前那种支撑她撒娇耍赖的东西了。 她呐呐地回道:“我为我曾做过的伤害到你的事情道歉。” 她难得主动认错, 但封彻却只是看着她, 眼神里似乎有着一闪而逝的失望,并不作回应。 冒冒只好又说道:“对不起。” “说完了?”封彻冷然一问,不等她回答便语气平静地说道,“说完请你让开。” 一副完全拒绝与她沟通的样子, 无论眼神语气还是态度都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不知为什么,以前冒冒一直吐槽他性格高冷,但直到此刻,她才发现冷与冷之间是有区别的。 以前他虽然高冷爱装逼,但会故意毒舌,说一些惹她生气的话。 不像现在,礼貌中带着疏离,却更加推远了彼此的距离。 这肯定他的伪装。 冒冒急了,急于撕掉他这张故作冷静的面具,语气娇嗔又不耐:“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那语气,就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封彻似的。 封彻不懂,她在媒体面前默认了分手,搬离他家同意了分手,现在却态度强硬的向他道歉。 是因为想要得到他的谅解吗? 毕竟她刚刚说要跟他谈一谈,结果就只是道歉而已。 他在期待什么?难道她会是来挽留他,对他说爱他的吗? 强忍着胸腔里猛然涌起的疼痛,封彻回道:“好,我接受。” 虽然她不爱他、欺骗他,虽然是他主动选择了分手,但他仍然想要满足她的要求。 可他的回答却并不能使冒冒满意,只见她漂亮的眉毛拧作一团,受够了他现在的冷漠样:“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怎么样?现在是你挡在我面前不让我上车。”封彻淡淡地回道。 冒冒见他还在装傻,生气的低吼道:“那你单方面在媒体面前宣布分手,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的意思是,虽然他很生气,但她都道歉了,他到底还要闹分手闹到什么时候? 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没有问题,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他非要纠结她当初是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 可这话听到封彻的耳朵里,却像是在抱怨他提分手的方式不够尊重。 心里一直被冒冒不爱他的事实刺痛着,他的耐性也随之告急。 他已经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和克制了,但他不是圣人,他无法在得知自己心爱的女人根本不爱自己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风度地跟她“协商”分手这件事。 主动分手是他能在这段感情里为自己找回尊严的唯一方法。 她不能在践踏完他的感情之后,再来践踏他最后的尊严。 封彻终于在最后一刻展现出了一丝怒意,他看着冒冒的眼睛,无比认真、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在媒体面前单方面宣布分手让你觉得不被尊重,那我现在就当面说一次:冒冒,我们分手了。” …… 冒冒不记得那天在曼斯酒庄是怎么看着封彻驱车离开的了,因为在他当她的面,态度决绝地说完那句话后,她的大脑就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封彻只是在闹脾气,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哄一哄就好了。 直到那天晚上,她才真的意识到,封彻是真的要和她分手。 冒冒懵了,就像走在学校操场,被空中飞来的足球砸中了脑门一样,痛得想哭,却又下意识忍住。 她继续工作、生活,只是每天早晨醒来的那一刻,会立刻意识到她跟封彻是真的分手了。 然后她会闭着眼睛想起以前和封彻在一起时的点滴,想着想着便鼻腔酸楚,眼尾溢出泪滴。 但她会立刻抹掉它,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起床洗漱,对着镜子微笑,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斯诺克之星》的决赛将以公开赛的形式进行,届时节目组会邀请500名节目的观众到现场观看比赛。 原本冒冒晋级决赛,夺冠呼声很高。 但就在比赛开始前,网上流传出了一份冒冒和闺蜜的聊天记录截图,解答了网友们对于封彻冒冒分手原因的猜测。 大家终于知道了封彻之所以突然单方面在法国宣布分手的原因,许多人都表示理解他的决定。 虽然网上仍然有一部分人选择站在冒冒的立场替她辩解,但不得不承认,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所以,决赛当天,当到场媒体赛前采访冒冒,询问到这件事时,冒冒选择了回避。 她在网上看到了许多网友的讨论,有人骂她,觉得她这种人很可怕,有人挺她,觉得她睚眦必报无可厚非。 但她作为当事人,听得越多,却越觉得自己做得有多错。 她不是错在报复钱盈盈,也不是错在对自己的感情不负责任,而是错在伤害了封彻,他的确是无辜的。 他没有来观看决赛,在她意料之中,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可冒冒却再也无法定下心来打球,全程不在状态,最终大比分输掉了比赛。 娱乐新闻当然也不会因此放过她,不仅大肆宣传她在比赛中的发挥失常行为,还将之与她的失恋联系到一起,言语里满是调侃和幸灾乐祸。 @【美女太惨了,失恋了还要比赛,太影响发挥了。】 @【卖什么惨啊?她那不叫失恋,叫自作自受,活该!】 @【惨还是帅哥惨,全网都知道他被个女人玩弄了……】 这样的争论在封彻担任嘉宾的那期《对焦》播出后,形成了空前的统一。 大家都知道,这期节目录制于封彻和冒冒分手之前。 由于他们有一部分CP粉不愿接受分手的事实,仍在到处扒糖吃,这期节目便被炒上了热搜。 CP粉通过眼神、语气、视线角度等等分析出了,封彻在节目中回答主持人问的关于“弱点”的问题时,是在手机上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他的弱点就是冒冒。 这种赤丨裸裸的爱意,让CP粉们被甜得嗷嗷叫,认定封彻已经爱冒冒爱到了骨子里,两人不可能轻易分手的。 可这个剪辑过的视频,却引起了普通网友的强烈不满。 @【我的天呐,封彻太可怜了,那么爱冒冒,没想到一切都是假的。】 @【我要是封彻,我可能这辈子不会再相信女人了】 @【虽然我是女的,但我真的心疼封彻,他太好了,冒冒太过分了[大哭]你没有心!】 @【性转一下,冒冒不就是玩弄感情的渣男吗?这也能洗?从此一生黑,谢谢。】 @【冒冒私德败坏,强烈呼吁抵制这种劣质主持人!】 还有更多不堪入目的辱骂,在洗不干净的广场上,是连CP粉都压不住的声音。 冒冒的事业因此受到了一些影响,原本邀请她的通告,也临时换了人,美其名曰怕她近来曝光过多,会引发网友更激烈的辱骂。 冒冒索性请了长假,原本以为这件事要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才第三天,#封彻新恋情#就上了热搜。 有狗仔拍到封彻和山西首富独生女汪楚绫一起约会吃饭的视频,虽然两人没什么亲密举动,但有知情人透露两家曾经有过联姻的想法。 突然,网络上的声音又开始有了变化。 质疑封彻对冒冒的爱也不过如此,竟然这么快就和别的女人谈恋爱,甚至还有阴谋论者,觉得冒冒极有可能一直都有潜在竞争者。 争论到后来,双方各执一词,骂双方的人有,维护双方的人也有,但至少不是一味地骂冒冒了。 虽然如此,冒冒却开心不起来,她反复播放着视频,也不知自己在找什么证据。 明明越看越心痛,却还是忍不住一直自我折磨。 难道他已经决定要和汪楚绫结婚了? 他曾经说过,答应过爷爷要在30岁之前结婚生子,如果遇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就会娶一个爷爷喜欢的。 他就这么痛恨欺骗,宁愿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也不肯原谅她…… 休假期间,蒋末飞为《斯诺克之星》举办的收官庆功宴是非公开活动,所以冒冒便答应了参加。 庆功宴在颐会所附近的一家酒店里举行,冒冒心情不好,也懒得再装不会喝酒,便全程手不离酒杯。 不知是要装给谁看,她整晚全场飞,巧笑嫣然,仿佛并未受到失恋影响。 但宴会进入后半场时,蒋末飞突然找到她说道:“冒冒,封彻一会就到。原本他说今晚没空的,谁知司助刚刚说他刚结束饭局,正在赶过来。” “哦。”冒冒表面淡定地回道。 “没事?”蒋末飞不确定地审视着她的表情。 冒冒语气轻松:“没事啊,来就来呗。” 第50章 就算她现在还不爱…… 片刻后, 封彻到达庆功宴现场,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大家总觉得他似乎比之前更冷漠疏离了。 整个人就像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冰霜里,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天呐,封彻竟然来了。”冒冒的身后有人在惊呼,可能她被柱子挡住了, 所以她们“八卦”时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另一个人似乎在嫌弃她的大惊小怪,回道:“人家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回避?再说,都开始和汪楚绫约会了, 说明已经放下了吧。” “说起这个,我觉得好夸张啊,也太快了吧,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可以开始新恋情了。”另一个女声一阵唏嘘。 “这有什么夸张的, 说不定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只是当时选择了冒冒, 毕竟冒冒确实长得很美嘛。” “你的意思是,汪楚绫一直是封彻的备胎?” “很有可能, 我一直觉得,在感情里, 所有的无缝衔接都是蓄谋已久。” “……有道理诶,这么说我都不想心疼封彻了。” “噗, 人家有钱有貌, 前女友是新加坡首富亲孙女,现女友是山西首富独生女,轮得到你心疼吗?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唉,也是, 之前我真的觉得封彻是少见的绝世好男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算了算了,以后再也不真情实感嗑CP了。” 无意中听完了和自己相关的八卦,冒冒心情莫名变得烦躁,尤其在看到远处的封彻和蒋末飞交谈时那淡定的模样,再想到他竟然和汪楚绫开始约会了…… 刚刚那个女生说得对,在感情里,所有的无缝衔接都是蓄谋已久。 之前他去太原出差那次,她就该问清楚的。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一直有联系,不然怎么会刚跟她分手就约她一起吃饭呢? 之前艾米阿姨还说,他曾说过汪楚绫不是他的菜?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愤怒、委屈、嫉妒和前所未有的伤心同时侵蚀着冒冒的心脏和大脑,她一杯接一杯,仿佛只有酒精才能够麻痹自己,减轻这些难受的感觉。 渐渐地,酒精的后劲开始返上来,冒冒和同事聊天时,突然脚下踉跄晃了一下。 “哦呦!”站她旁边的同事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了她一下,“没事吧?差点摔倒。” 冒冒笑了一下,因喝了酒,所以脸蛋红润,媚眼迷离,竟比平时更妩媚了几分,她娇声道:“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不用。” 说完,冒冒就转身往洗手间走去,脸上装出的笑容也随之淡去。 去的路上,她又看到了封彻,他正站在那里跟别人交谈,不知是不是余光看到了她,竟突然看了她一眼。 两人的视线短暂的交汇,但他几乎立刻便移开了,快到像是那一瞥只是他无意识的抬眸而已。 冒冒原本就翻腾的胃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她捂着嘴巴加快了脚步,快速进了洗手间。 可惜没能吐出来,酒精还赖在胃里翻搅,搅得冒冒的身体越发轻飘飘,不太受控制。 但她确信,自己的大脑还是清醒的,没有醉。 只是,她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 她不想再听到别人谈论他和新女友的事情,也不想再若有似无地等他,等他做些什么,来证明他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制造和她相遇的机会。 他一晚上的淡定已经足以说明,是她想多了。 她受够了两个人明明在同一个场合却互相装作看不见,她受不了原本越来越爱她宠她的男人突然视她为陌生人,这太煎熬了。 她走,她输了,行吗? 冒冒出了洗手间后就去位置上拿外套,和同事们简单打了声招呼,便独自离开。 走到酒店大门外,冷风一吹,冒冒反倒觉得火烧般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不知是不是受心情的影响,冒冒竟没来由地觉得夜风凄凉。 灯光映着她的影子,孤孤单单的。 酒店外没有待客的计程车,冒冒只好拿出手机临时叫了一辆。 有些头晕站不住,但她仍坚持就那么站着,倔强得仿佛想证明什么似的。 细高跟本就着力点小,又加上今晚的风大,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像随时会被风吹倒似的。 封彻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抹纤细柔弱的身影。 刚刚看到她捂着嘴奔进洗手间,就知道她喝多了。 明明心里想的是,不要管,她已经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但脚却不受控制,还是跟了出来。 他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两三步的地方,不知为什么无法做到越过她去开自己的车。 他在等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蓦地,又是一阵风吹过,本就来回摇晃的冒冒突然向后倒了两步,封彻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下意识就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冒冒明显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后,原本清冷迷茫的眼神便顿时一沉,黯淡中生出一抹恼意,拨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省得你女朋友会不高兴。”冒冒不想的,可她脱口而出的就是这样一句酸气冲天的话,不受控制。 封彻蹙眉,知道她是因为看到了那个热搜。 并不想跟她解释,他是无意中撞到汪楚绫来封氏找司衡,得知她就是司衡在太原遇到的女孩后,顺便请她帮个忙而已。 他不想看到全网都在骂冒冒,那一点都不会让他好受,反而会心疼会愤怒。 所以他宁愿放出一些假消息,让网友们把矛头指向他。 只是这些,她并不需要知道。 他的沉默似乎让冒冒更加认定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她转过身继续等车,不再理他。 封彻等了两秒,用了强大的意志力才终于使唤动了自己的双脚,越过她向自己的车走去。 误会他就误会他吧,反正不管误不误会,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而原本就无比委屈的冒冒,在发现他不仅不否认自己和汪楚绫的关系,甚至还一声不吭的离开后,彻底气炸。 看着月光下他宽阔挺拔的背影渐渐离她远去,没有任何回头的可能,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喊道:“封彻!~” 尾音带着波动,这一声里,有着道不尽的焦急和压抑,还有浓浓的被长期的恃宠而骄养出来的委屈哭意。 封彻终是站住了,回头看向她,神色不明。 而冒冒就一直扁着嘴瞪着他,瞪着瞪着,那双美丽迷人的眸子里就盈满泪水,然后像断了线似的,大颗大颗的泪滴往下落。 那样子,让封彻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心疼得猝不及防。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成这样,是因为他和汪楚绫的事吗? 如果她只是受不了他这么快找了新的女朋友,他可以解释。 还是走了回去,忍住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他低声问道:“你哭什么?” 冒冒此刻也不顾两人还在酒店大门口,这么多天压抑的情绪因为刚刚那一吼,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伸手锤打他的胸口,强烈而委屈地控诉:“你竟然一分手就去找别的女人,你混蛋!” 封彻任由她打他,确定了她之所以哭的原因后,捏紧了拳头控制自己不去碰她,解释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顿了下,理解她可能是出于占有欲或自尊心之类的原因,无法接受他太快交女朋友,便又说道:“短期内我不会找女人。” “骗人!你明明就跟她一起约会了。”冒冒因为打了他几下,反而搞得自己重心不稳,便双手揪着他的西装领子,平衡着越来越不听使唤的身体。 即使是在醉酒中,她也能在回头的封彻身上感受到熟悉的妥协意味。 那是她长久以来最熟悉的感觉,每当她因为什么事情生气委屈的时候,他总是会冷静的解释和安抚。 所以,其实在他解释完之后,她几乎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话。 他这个人,是不屑说谎的,更没必要为了安抚她这个已经分手的前女友而说谎。 只是她心里还是委屈,而且不管怎样,他和汪楚绫一起吃饭是事实,管他是什么原因,都不行。 冒冒越想越气,越想越妒火中烧,仰着脑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只是吃饭。”封彻低头看着她,眸子里闪着道不明的神色,低声解释道。 冒冒却并不满意,她语气霸道地说道:“吃饭也不可以!” 说完,她就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垫起脚尖一口吻住了他。 那双柔软的唇瓣重重压在他的唇上,带来一鼻子她独有的馨香,夹杂着酒味。 她的动作导致她的风衣外套敞了开来,软弹的胸部几乎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抵在他的身上。 感受到唇瓣被她湿润的小舌尖轻轻滑过,瞬间一麻,然后一路痒到心脏,气血全数往下涌,几乎瞬间就让他有了感觉。 他想起这是室外,这才无比艰难的脑袋后仰,让她亲不到,拒绝她继续作乱。 但两人紧贴着的身体,让本就对他无比熟悉的冒冒,轻易就发现了他的反应。 她双颊红润,媚眼如丝,轻喘着气语带嘲讽道:“你明明就还对我有感觉,你这样对汪楚绫很不公平。” 封彻确定她喝醉了,竟然在酒店门外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不听他的解释,一直车轱辘汪楚绫的事情。 他试图分开彼此,说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可冒冒却不肯松手,仍挂在他的脖子上,脸上露出一抹他熟悉的娇蛮:“我没醉,我不要你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我不要分手。” 封彻无语,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听到她说不想分手明明是开心的,可又知道她可能只是出于一种嫉妒心和占有欲。 想到她曾说过,他是她很满意的“床上用品”,他不得不怀疑她只是舍不得他的身体才会这样。 他的身体一直因为她在他身上有意无意的磨蹭而无法冷静下来,但他仍试图语气冷淡的强调着,像是同时在说服自己:“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除非你能证明你对我已经没有感觉了。我们现在就去开房,只要你能做到不硬,我就同意分手。”冒冒说完终于松开了勾着他脖子的手,拉着他的手都要往酒店里走,眸子已经满是被酒精侵蚀后的疯狂。 封彻一把把她扯了回来,眼神终于因为她这番露骨的挑逗而波涛暗涌,闪着危险的光芒。 “别闹了。”他咬牙克制,满脑子都是过往与她在一起的香艳画面。 但威胁并不奏效,只见她似乎越发笃定,竟垂眸瞥了眼他的反应,道:“你做不到对不对?那就别分手。” 说完,她便又上前抱住他,要继续吻他,像极了一个持靓行凶、耍无赖的女流氓。 一副已经完全掌控他身体和欲望的妖精样,封彻感受着她故意的勾引,对她挽回这段感情所采用的逻辑感到无奈。 他的确对她有反应,他当然对她有反应,而且反应还很强烈,但这个事实也几乎同时在刺痛着他的自尊心。 她不爱他,但占有欲使她不愿意分手,便可以肆无忌惮的拿他对她的反应来当作拒绝分手的理由。 逻辑一如既往很强盗,手段也一如既往很冒冒。 长久以来习惯了冒冒霸道并且吃这一套的封彻,十分无奈,且明显已经被她逼得溃不成军地问道:“冒冒,你要脸吗?” 他以为冒冒会继续霸道下去,像她一贯的娇蛮任性的模样,但她却突然停下了要强吻他的动作。 在他胸前仰着头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眶很快又红了一圈,盈满了两汪泪水。 然后娇声嗲气又可怜兮兮地摇头道:“不要~~我只要你继续爱我~~好不好?” 那一刻,就算封彻的心是铁做的,也瞬间被融化成了铁水。 他终于受不了,放弃了尊严、放弃了原则、放弃了一切,把她轻轻抱进了怀里。 管她为什么不肯同意分手呢。 管她霸道得要求他继续爱她,明显是习惯了享受他对她单方面的宠爱,明显是受到了他和汪楚绫一起吃饭的刺激。 就算她现在还不爱他,他也认了。 他愿意给她时间,也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 “好。”想清楚了之后,他低声回道。 几乎同时,冒冒在他怀里哭了出来,哭得泣不成声。 第51章 这哪里是私人影院…… 酒店门口, 冒冒趴在封彻胸口哭得像个小孩。 她那显而易见的委屈劲儿让封彻根本无法思考,不知怎么竟也无声流了泪。 她被他宠让惯了,也霸道惯了的, 几时这样委曲求全过。 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得意或是开心,只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只想求她别再哭了。 只要她不哭, 他便怎样都行。 碍于这是酒店门口,封彻好不容易哄着喝醉+哭闹的冒冒走到他的车前。 他的车就停在酒店前的路面停车位上,虽有路灯但并不十分明亮,加上旁边就是一排排的绿植, 又距离路边有一段距离,显得格外静寂。 封彻搂着她打开副驾的门,她虽然已经不哭了,但脸上仍挂着泪痕, 走路也晃晃荡荡。 正要扶她上车, 冒冒却站着不肯弯腰, 转身又双手搂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也不说话。 早已试过冒冒无数种撒娇方式的封彻, 对这种无声的示弱的撒娇最是受不住。 他把她密不透风地圈在怀里,一边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一边时不时以唇瓣亲吻着她的发顶和额角。 动作尽显深情,眼神也温柔似温热的清泉。 就这么轻哄着, 初春的夜风一次次袭来, 却感受不到丝毫凉意,一时无声胜有声。 可渐渐的,胸前又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封彻心一疼, 语气更软:“怎么又哭了?” “你对我好冷淡~~”冒冒带着哭腔委屈地说道。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封彻以为她说的是现在,正要开口反驳,冒冒才继续嘤嘤翻起了旧账:“参加同一个宴会你都不理我,看到我了还假装没看到~~” 来了,是他的小作精没错。 封彻勾头要看她,她却只是把头埋起来,一副跟他置气的别扭样。 他只好低声暗示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在应酬完赶过来这边,又为什么这么凑巧跟着你出来了?” “嘤嘤怪”半晌没了声响,倒是明显止了眼泪。 封彻忍不住勾了个笑意,他喜欢她的“无理取闹”,哪怕只是出于一种对爱的霸道和索取,也让他没来由的欢喜。 “哼~~~”她哼唧着,开始得寸进尺,“反正你以后不准跟我冷战,要一直一直爱我宠我~~” 封彻却只是低着头,一直不吭声。 冒冒半晌等不到他回应,忙抬头瞪他,以为他是不愿答应,眸子里满是嗔意。 不料他竟然蓦地勾下头吻住了她,不同于刚刚她强吻他时的僵硬和拒绝,这一次他占据主动,强硬但温柔地抵开了她的唇瓣和贝齿,然后攻城掠地,强势的气息瞬间便吞噬了她。 深夜,室外,冒冒也不知是因为醉酒还是这亲吻,总之双腿开始发软。 酒精好像放大了她的兴奋点,她好想他,想他的抱抱、爱抚和占有。 重新获得了空气,冒冒大口呼吸着,耳边传来封彻忍耐的低喃,似带着抱怨:“算是栽你这小妖精身上了。” 这才总算上了车,两人已和好,封彻本要带她回滨江壹号,但冒冒记挂底底,便只好先去丽都左岸接它。 封彻冒冒刚走出电梯,就听到底底在门后疯狂吠叫的声音。 冒冒忙去开门,只见它一溜烟便钻出来,先是跳起来扒了扒两人的腿,又朝电梯厅跑去。 明显就是尿急要出去的模样,冒冒便赶紧在玄关拿了狗绳,带着它下了楼。 两人一起遛了半小时狗,这才又回去收拾东西,等回到滨江壹号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 冒冒洗完澡出来时,就见封彻也刚洗完,头发还是湿的,正在点她的安眠香薰。 卧室里只开了些小灯,气氛正好,但两人毕竟刚复合,已经大半个月不曾有过亲热。 冒冒不知怎么也矜持了起来,兀自进了被窝,等着他点完上来。 但封彻点完了香薰却对她说道:“睡吧,我有份资料需要看,明天早会,晚安。” “……”冒冒略讶异,但很快故作淡定,回道,“哦,好的,晚安。” 封彻走出卧室,去了书房,冒冒躺在被窝里,心里琢磨着他的意思,最后十分自信地认为他应该是真的要看资料,只是今晚因为复合的事情耽误了时间。 看个资料能看多久?以前他也有过在家加班的时候,偶尔她自己回房早早睡着了,他上了床都要把她弄醒的。 在那件事上,封彻是少有的不体贴,从来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她的睡眠。 所以,冒冒便想着,那她就等等他好了,总觉得两人离真正的和好还差了那最后一步。 可她毕竟是喝了酒的,等着等着便敌不过周公的召唤,不知不觉睡了去。 但她睡得并不沉,恍惚间似乎感觉到封彻回了房间,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带来些许凉意。 他就那么躺着,虽是一床被子,两人之间却隔着一些距离。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轻轻向她挪过来,那丝凉意没了,但他也只是将她搂进了怀里,亲亲她的额头,便沉沉睡去。 冒冒已经睡得昏昏沉沉,倒也没怎么在意,只当他是累了。 反正她也累了。 可之后长达半个月的时间,他们都没有爱爱。 除了冒冒的经期之外,其他时候要么是他在书房加班到很晚,要么是他早早上床睡着了,要么是他上了床却在看书,看得目不转睛、聚精会神。 纵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这是在拒绝和她做丨爱。 而且,他俩和好的事,因为她目前休假在家,所以只有她的家人、文沁和艾米阿姨知道而已。 可这算哪门子和好呢? 冒冒简直有苦难言,可女性自尊心又不允许她再一次“不要脸”的主动,便只能就这么禁欲着。 休假在家的日子实在无聊,冒冒便会去颐会所打发时间,没想到竟会遇到钱盈盈。 想着自己前不久已经找人寻找到了钱家人的下落,随时可以证明钱盈盈是否是封婧的女儿,便突然冷笑了一声。 她这阵子光顾着自己和封彻的事,倒是没多余的精力搭理她,这下倒好,贱人撞她枪口上来了。 钱盈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因为不知道她已经跟封彻和好了,便故意说道:“笑,使劲笑,以后咱俩见面的机会怕也是不多了。很高兴以后不用在封家看到你,顾小姐。” 她很得意,虽然这冒冒走了狗屎运居然是新加坡顾思钧的孙女,可只要她不嫁进封家,便不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不会影响她在封家捞好处。 哪知冒冒闻言却笑得更加娇艳猖狂,然后突然一改与她针锋相对的气场,状似认真地说道:“欸,你明天有空吗?请你吃个饭,我这边有一位贵客,你一定很想见。” 钱盈盈翻了翻白眼,不予理会。 “怎么?不感兴趣?那我就直说了吧,这位贵客可是你的‘亲’叔叔。”冒冒说完,就见钱盈盈瞬间变了脸色,狠狠盯着她,似在揣度什么。 冒冒也不再装,敛了笑意,出口便是威胁:“钱盈盈,哦不,盈盈,你要是还想继续当封家的千金,明天最好准时出席。否则我也不确定你这位钱家‘亲’叔叔会不会去找你外公要求DNA比对……” “你——”钱盈盈显然没想到她竟然看穿了她的秘密,一时慌了神,六神无主。 冒冒看她表情,便知自己的猜测已是八丨九不离十。 告诉她时间地点后,便转身走了。 翌日,如约而至的钱盈盈却并未见到那位‘亲’叔叔。 正当她要以为是冒冒故意诓骗她时,冒冒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封彻姑姑的亲生孩子,你自己心里有数。当年佩佩溺水死了之后,她一直放在衣橱里的黄色小衣服就被你偷去了是不是?你谎称那是自己的,故意设计让封彻的妈妈认出上面的刺绣,让封家以为你才是封婧的女儿。你好有心计。” 钱盈盈并不否认,却也不肯承认,只说道:“你说的那位贵客呢?” “放心,我是真的找到了他,只是难道你希望他现在在场,听到我们现在正在说的事情吗?”冒冒提醒她。 钱盈盈闻言便噤了声,心虚的她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似乎还没摸透冒冒的目的。 既然冒冒已经猜到了事实,又威胁她过来,却没有叫那个钱家叔叔出现,是为什么? 冒冒很快解答了这个疑问,她说道:“其实你是不是封家的外孙女,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我今天叫你过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如果你如实回答并诚恳认错,我就放过你。” “什么?”钱盈盈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 “我手机是不是你拿的?聊天记录是不是你发给封彻的?”冒冒坐在包厢的主位上,尖尖的指头滑着杯口,漫不经心地问道。 钱盈盈立刻便否认:“不是我。” “是吗?那既然如此,我就只好把钱叔叔叫来了。”说着,冒冒便伸手拿起了手机,似乎要拨打电话。 钱盈盈禁不住诈,神色慌张,忙说道:“等等——” 冒冒抬眸看她。 只见她吞吞吐吐地承认道:“是我在洗手间捡到的……” 冒冒闻声冷笑,眸子里满是鄙夷。 钱盈盈最大的底牌已经被她掌握,自知毫无胜算,怕她恼羞成怒,便放下尊严哀求道:“冒冒,我求你放过我,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 “道歉。”冒冒不理她的哀求,只冷冷说了两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从小就嫉妒你漂亮,嫉妒你和佩佩总是形影不离,嫉妒姑姑偏爱你,后来你被封家领养,我更是嫉妒你命怎么这么好,所以才做了那些事。”钱盈盈见她面若寒冰,生怕她勃然大怒后,把她的身世曝光,便索性直接跪到了地上,毫无尊严地爬到冒冒的脚边乞求。 “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冒冒,求求你。我们从小就是孤儿,你知道的,我们没爸没妈,生下来就被人瞧不起,我太想过好日子了。你比我命好,你现在已经是顾家的千金,找到了亲人,你可怜可怜我,别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好吗?”钱盈盈哭得可怜兮兮,冒冒有那么一两秒甚至真的已经心软了。 只可惜…… 就在这时,包厢内的一扇古典屏风突然被人推开。 钱盈盈闻声望去,惊恐地发现沙发区坐着三位封家人,只是他们一直无声无息,又有屏风挡着,她便没有注意。 原来这是冒冒布置好的陷阱,这场戏,早有观众。 “你、你不是说只要我如实回答和认错,你就放过我吗?”直到此时,钱盈盈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指责她。 冒冒勾了个嘲意十足的笑,毫无愧疚之色,道:“我不那么说,你会承认吗?没凭没据的,我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叫兵不厌诈。” 说完,她就起身对封彻说道:“封彻,我们走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爷爷和阿姨决定好了,爷爷、阿姨,我们先走了。” 钱盈盈看向他们,这才知道他们原来已经和好了。 她再看向坐在那里沉着脸始终一言不发的封乾和舅妈,便知自己已是大难临头了。 相携离开的冒冒和封彻,在冒冒的导航指引下,来到了一栋大厦。 冒冒说是私人影院,要和他约完会再回家。 封彻不疑有他,跟着冒冒上了楼,只觉得这一间间的房间,很像是酒店,却又比一般的酒店装潢色调明亮,色彩丰富。 他从没来过私人影院,便也不觉得奇怪。 见冒冒直接拿出了门卡,封彻以为她是提前来踩过点,所以才会避开前台登记,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上楼的。 只是门打开后,封彻眸色一黯,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这哪里是私人影院,分明是情趣酒店。 第52章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 封彻自从和冒冒复合以后, 确实一直在刻意回避亲密行为。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心和身体, 他总得有一样是自己能管住的,否则他会鄙视自己。 而且,这种近乎于自我惩罚的行为, 似乎也可以隐隐发泄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和不甘。 加上复合后,冒冒在这方面不曾主动过。 于是,这半个月封彻就这么自己跟自己较着劲,坚持了下来。 其实倘若冒冒主动一些, 他肯定是没那个自制力的。 所以他可能潜意识里就是想用这个事情逼冒冒来哄他,以达到内心的某种平衡。 眼下,她还真的终于忍不住了,封彻暗暗有些激动。 只是, 这个地方…… “这是私人影院吗?”他站在门口, 没有进去, 正用那双迷人的眼睛淡淡扫着房里的一切。 艳俗但刺激情丨欲的色彩,水床、逍遥秋千、欢乐椅等各种情趣用品和装饰, 让人忍不住暗潮涌动。 而冒冒就站在这样一个房间里,正转过身来, 含情脉脉、欲语还休地看着他。 光是单单这一个画面,就已经让封彻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了, 眸色便又黯了几分。 冒冒见他不仅不进来, 还在门口明知故问,一副矜持样,便把他拉了进来。 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既然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刺激封彻, 她便决定浪到底。 “当然不是,这里是情趣酒店~~”冒冒勾着他脖子,惦着脚亲亲啃啃他的下巴和唇瓣,又在他回吻的一瞬间立刻躲开,调皮又挑逗。 她柔软的唇瓣一路若有似乎地从封彻的脸颊擦到耳畔,灼热气息呼出,满意地感觉到封彻瞬间的紧绷。 冒冒语气妖媚,用气声,只封彻听到的音量说了句直白又露骨的话。 除了叫他哥哥外,他一向最受不了她的dirty talk,那总是会像兴奋剂一样刺激着他。 所以,其实在床事上,冒冒对他还是非常了解的,也一向非常自信。 虽然不知道复合后他到底在矜持什么,但她承认自己忍不下去了,她主动就她主动吧。 她以为,她都如此主动求欢了,下一秒肯定就要被扔到床上这样那样了。 结果,封彻竟然滚动了一下喉结,声音低哑地拒绝道:“我们回去吧。” “???”冒冒身子一僵,瞬间站直了身体抬头看他,“为什么?” 明明他已经有反应了呀,眸子里都是她熟悉的欲望。 “这种地方不干净,而且你根本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是不是已经被藏了很多个隐藏摄像头。”封彻说着,便抬眸扫了眼吊灯。 他不可能冒这种风险,让她被拍到。 哪怕只是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就几乎要抓狂了,甚至这种抓狂非常有效地抑制了他已经被挑起的冲动。 “啊?不会吧……”冒冒显然没有想过这一点,她狐疑地回头打量着房间,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会有这种事吗?” “你没看过新闻?那种隐藏摄像头最喜欢装到情趣酒店里了。”封彻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一些,顺着她视线也一起看向房间,目光自然而然被那些用品吸引,他在她耳边诱惑道,“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买来在家里用。” 冒冒脸一红,娇嗔着反驳:“谁喜欢了?!还不是因为你&^不行&$,我才想到订个情趣酒店帮助帮助你的~~~” 她“不行”两个字说得极含糊,封彻仿佛没听到似的,又像是在威胁,追问:“我什么?” 冒冒自然没胆再重复一遍,便以攻为守说道:“哎呀,那你说,你到底怎么了?我会来大姨妈,难道你也会来大姨夫啊?” 这种事吧,要是让她直接以勾引他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倒是还好。 让她摆到台面上问出来,倒还真挺难为情的。 虽然她是用“大姨夫”这种词比喻的,但言下之意就是在问封彻为什么不和她爱丨爱。 亏她这方面一向开放,不然真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就这,冒冒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耳朵和脸颊好像发烧了似的。 封彻低头看着他,神情竟一瞬间转为了严肃认真,道:“冒冒,虽然我们复合,代表我已经接受了你不爱我这件事,但我仍然希望做丨爱这个事是发生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我可以等到你爱上我的那天,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冒冒第一时间明显有些懵,觉得自己有听没有懂。 他说她不爱他?之所以和好后一直不碰她,是因为他觉得做丨爱得是两情相悦的? 是她疯了还是他脑子有毛病?! 她不爱他,干嘛要哭哭啼啼求复合,她犯贱? 敢情他一直以为她到现在还没爱上他,所以才坚决要分手的啊? 难怪他会那么狠心不要她,原来是因为他是个二百五! 靠,气死她了! 害她伤心了那么久,害她卑微到哭着求他继续爱她,委屈得都快要爆炸了! 结果搞半天都是因为他自己傻! 哦。 所以他现在肯定觉得自己爱她爱得很没原则,明明她都不爱他,他却还是接受了复合。 好伟大哦:) 所以他坚持不碰他,其实就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 死傲娇。 冒冒洞悉了封彻的心理动态之后,第一反应就是火大,接着便决定跟他对着干。 她敛了神色,没有对他吼“老娘早就爱上你了,大笨蛋”,而是选择了默认。 两人离开情趣酒店,一起回了家。 晚上,门铃响起,在厨房忙活的冒冒勾头看了眼,就看到封彻已经从书房出来,接通了可视门铃。 是保安,说有个外卖平台的跑腿小哥要上来送东西。 冒冒平时也偶尔会使用这种跑腿服务,封彻也就没多问,挂了门铃就直接出了门,在电梯口等着。 不知冒冒又让跑腿小哥代卖了什么东西送过来,封彻只觉得今天的跑腿小哥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似乎有点调侃,又有点暧昧,还有点憋笑。 封彻低头看手里的袋子,好奇打开,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粉色包装的盒子。 他边进门边掏出来看,顺手把包装袋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里。 盒子上面都是日文,看起来像日本进口的东西,但上面除了文字之外,还有图…… 非常直观,让人一下就明白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封彻在玄关处停了下来,看着那盒东西,脑子里已经不受控制的上演着幻想的画面。 蓦地,手里的东西被冒冒一把抢了去。 “不准看。”她不知何时已经从厨房里出来,身上穿着丝质睡裙,披着同款睡袍,披散着一头长卷发,模样妩媚又撩人。 封彻抿唇咽了下口水,眸子里满是克制的汹涌,哑声问道:“你买这个干什么?” 冒冒转身朝餐桌走去,桌子上有她刚刚在厨房准备好的红酒和小零食,放在托盘上。 她边端托盘边给了他一个甜美魅惑的笑,回道:“我要去看电影了,你忙吧。” 然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影音室,带着那个玩意儿一起。 封彻一路看着她,哪里还有心思回去工作? 她当着他的面,买了能让自己快乐的小玩具,带着红酒进了影音室…… 这根本就是赤丨裸裸的挑衅和邀请,封彻觉得自己下午说的那番话,此刻就像一个巴掌似的,在打他的脸。 使他的脸上有种火辣辣的、面红耳赤的感觉,怎样也消褪不去。 他决定去厨房给自己倒杯冰水,可咕噜咕噜一杯灌完,脸上的热度似乎消散了些,但心里头的火似乎烧得更旺了,连着小腹里的一团火也在一起扑哧扑哧的燃烧。 他不能进去,要是进去,他就真的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封彻在厨房里来回踱步,天人交战,喝了三杯冰水,仍然浇不熄那团欲丨火。 脑子里都是冒冒那香软玉滑的肉丨体、无辜求饶的模样和蚀骨销魂的娇喘。 底底不知为何突然在影音室的门口叫了起来,并且还扒了几下门,看起来十分想进去。 这不由让封彻幻想起了里面正在进行的画面,不知她正在放什么电影,在做什么。 不行,他得进去看看。 封彻疾步走向影音室,直接推门而入,并把底底挡在了门外。 不一会儿,里头隐隐约约传来对话。 “唔……不是要等我爱上你再做吗?” “……” 又过了不知多久。 “在那呢,我根本没拆开,得洗干净才能用,大色魔……” “……谁色?嗯?买那种东西故意勾引我,玩火玩得很开心?” 对话突然中断。 “哎呀轻点……我错了……”冒冒求饶的声音传来,但又不是那么甘愿认输的样子,嘟囔道,“谁让你那么笨的……” 但并没有再听到封彻的回话。 门外的底底叫了一会儿发现徒劳之后,便了无生趣地走开了,跑回了自己的狗窝里。 所谓“小别胜新婚”,封彻和冒冒两人经过一次分手,禁欲了一个多月。 终于又在一起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两人断断续续胡闹了一晚上。 以至于第二天封彻破天荒头一次为了这种事没进公司,直接翘了班。 直到下午,两人才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主卧里似乎仍有欢爱后的味道。 冒冒是趴着睡的,封彻意识醒来还没睁眼的时候,就凑到她的肩上,亲了亲她的背。 “嗯~~酸死了~~”冒冒也醒了,呻丨吟着撒娇,嗓子有些哑。 封彻没吱声,但已经十分自觉地爬起来,替她按摩。 从手法上可以看出,还挺熟练。 肩、背、腰、大腿,一套捏完,冒冒终于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没用。”封彻拍了下她的小屁屁,躺回到床上,顺手把她抓到了怀里抱着。 闻言,冒冒趴在他身上,没好气地伸手揪他的胡渣,语气娇纵又霸道:“说谁呢!谁没用了?不许说~” “那就换个说法,手下败将,中看不中用。” “我中看不中用?!那你也不看看你昨天来了几遍,我都疼了~~” “活该,谁让你说我不行?” 冒冒这才知道原来他在情趣酒店的时候,听到了她咕哝的那句话。 两人就这么在床上打了半天嘴炮,倒也没着急起来。 突然,冒冒说道:“昨天在影音室的时候,你没戴套套诶~” 封彻神情瞬间有些紧张,他昨天确实没戴,因为那边的套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用完了,他一时没找到,就也没说。 那时冒冒正意乱情迷,也并没阻止他。 他有些心虚,但仍十分诚恳又带点试探地说道:“如果有了,咱们就结婚生下来,好不好?” 他确实怕冒冒因此生气,因为上次冒冒就说过她现在并不想怀孕。 所以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认错道歉并哄她开心的准备。 谁知道冒冒却只是一脸娇嗔地说道:“哼,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怀孕的话,就不结婚了?” 封彻连忙否认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等等。 封彻终于反应过来,不由喜上眉梢,突然翻身压到她的身上,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兴奋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和我结婚了?” 冒冒嘟着嘴,没回答,而是问道:“听说你在法国定做了一枚五克拉的粉钻戒指,是本来打算向我求婚的吗?” “嗯。” “那我就等你求婚的时候,再回答你好了。”冒冒突然扬起一抹调皮的笑容,其实已经算是暗示了封彻,自己的回答。 可封彻闻言却面露难色,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宝贝,那枚戒指被我扔了。” “蛤?扔了?扔哪儿了?”冒冒震惊。 封彻抿唇,眸子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心虚:“塞纳河。” 他当时真的非常难过,知道冒冒不爱他,他就伤心得直接扔掉了戒指。 “你——”倒抽一口气,冒冒问道,“那戒指多少钱?” “800万。” “……”冒冒一把把他推开,气得光溜溜就下了床,指着他措辞了半天,最后抄起枕头砸他头上,“败家子!” 骂完就进了洗手间。 封彻忙不迭爬起来跟了进去,厚着脸皮要跟她共享一个淋浴头。 但他每次殷勤的上手帮忙,都会被冒冒凶巴巴地一巴掌拍开。 行动讨好失败,他只好认真解决“问题”,小心翼翼地哄道:“我再去找一块更大更好的粉钻定做戒指好不好?” “不要!” 封彻卑微提议:“那我找人去塞纳河捞捞看。” “捞不捞得出来,别人都知道你个二百五把800万扔河里了。”冒冒的语气里充满了嫌弃,“我才不要嫁二百五。” “那我自己下去捞,这样就没人知道了。”封彻面对她的脾气,一点恼意都没有,就这么顺毛哄着,毫无底线。 这才总算听到冒冒语气变软:“你有毛病啊~那么危险,当然不行~”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嫁给我?”封彻的语气里满是殷切的期盼。 “帮我洗头。”冒冒边指挥他服务自己边回敷衍地回道,“等你没这么笨的时候。” 第53章 正文完结 四月, 娱乐圈发生大事件。 钱盈盈突然宣布永久退出娱乐圈,随后封家召开记者会,向社会大众和封氏的所有股东发布声明。 声明的主要内容是:钱盈盈并非封家之后, 从此以后与封家再无瓜葛,封家已从法律上解除了与钱盈盈的亲属关系。 冒冒只从封彻那儿听说,爷爷非常生气, 但顾念这么多年的情分,所以没有选择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但她这些年从封家获得的所有好处,几乎全部被收回。 冒冒并不同情她,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把她偷手机的事情曝出来, 就已经十分仁慈了。 但显然有人并不懂感恩,比如钱盈盈的好闺蜜宁馨儿。 冒冒回台里上班的第一天,就听到了一些小道八卦。 说来也颇唏嘘的,之前那些和宁馨儿抱团的同期, 一个两个的, 纷纷开始向她示好。 其实也不意外, 就算现在在她们的眼里,她已经和封彻分手了, 但她毕竟还是顾思钧的孙女。 这些人现在和她套近乎,就像当初对宁馨儿溜须拍马是一样的原因。 冒冒并没刻意拒绝她们的示好, 于是便听到了宁馨儿如何从蒋末飞那里撬走了一档新节目。 那是一档蒋末飞最新策划的新节目,黄金档周播, 想打造成台里的品牌节目, 并非季播真人秀。 原本,根据节目性质以及主持人形象、知名度等,蒋末飞是属意冒冒主持的。 但宁馨儿拿近期冒冒和封彻的感情风波说事,说她形象受损, 对节目会产生较大风险。 接着又动了些关系,软硬皆施硬是说服蒋末飞,把主持人的位置给了她。 现在就差在节目招商会上公布而已。 冒冒不信钱盈盈会没告诉宁馨儿,她和封彻已经复合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宁馨儿还用这件事来攻击她,用不磊落的方式,截胡原本属于她的工作机会。 就是摆明了要从她的手里抢东西。 但,连她不要的姜晨,宁馨儿都抢不到。 这个节目,她又凭什么跟她抢。 钱盈盈的下场她是没看到? 当天,冒冒便提前下班,直接来到了封氏集团,一路上到28楼。 封彻和司衡都不在,秘书说他们在开会,问她是否需要通报。 冒冒不想打扰他,便回了不用。 结果秘书们就把她请进了一旁的接待室里,态度礼貌客气,用最好的茶点伺候着。 但冒冒知道,她们肯定还不知道她已经和封彻复合了。 不然以前她都是直接进他办公室等的。 她也懒得解释,28楼的接待室本来就是为贵宾准备的,不比封彻的办公室差。 冒冒找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翻,翻着翻着就开始犯困,不知不觉就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但睡得不算很熟,察觉到面前似乎蹲了个人的时候,冒冒就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睛。 是封彻。 他十分宠溺地笑了一下,声音低低的,非常温柔:“醒了?” 冒冒闭着眼睛耍赖般摇头,像每天被他喊起床似的,向他伸出双臂要抱抱。 接待室是半透明的装修,几乎一面墙都是玻璃,此时百叶窗并没有关上。 但封彻还是倾身抱住了她,让她双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低头对她又亲又哄,享受她刚睡醒时在他怀里腻歪的甜美时光。 “怎么不去我办公室睡?”封彻问道,理智上仍记得自己的身后有一大片玻璃,他此刻只能以自己的背部挡住外面的视线。 行动的不便限制了他的部分念头,只能克制着。 冒冒开玩笑:“你的秘书可能以为我是来纠缠不休的前女友,说不定还在担心没把我请走,会不会被你骂。” “那你跟她们说一下不就好了。”封彻轻刮她的鼻子,完全没在意自己已经从蹲在沙发前,变成了跪在地上的姿势。 “我才不说呢~”冒冒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然后像个女王似的说道,“你敢不敢把我抱去你的办公室?” 从接待室到他办公室,势必是要经受秘书们的目光洗礼的。 封彻挑眉,揶揄她:“羞不羞羞脸?” 冒冒故意瞪大眼睛做无辜状,道:“羞字怎么写?不会。” “小无赖~”封彻满脸嫌弃,但口气又莫名娇宠。 然后还是如冒冒所愿,把她公主抱一路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关着门腻歪了一会儿,冒冒才坐在他的腿上,说了自己被宁馨儿撬了节目的事情。 封彻这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过来,原来是在外头受了委屈,来找他给她撑腰的。 他趁机谈条件,拿起桌子上一本小册子,翻到其中一页递给她看。 冒冒伸手接过,一看,原来是拍卖行的邀请函,本次拍卖目录上有一颗8.18克拉的粉钻。 他倒是运气好,这么稀有的粉钻,这么快又现世了一颗。 冒冒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老奸巨滑的封彻说道:“要我做冠名商指定主持人可以,但这回不做金主爸爸了,你答应我求婚就行。” “你竟然威胁我?”冒冒佯装生气,果然立刻唬住了他。 封彻瞬间心虚,立刻认怂,软着声求道:“不是,你看,这个月佳士得拍卖会正好有一颗粉钻,这不就是天意吗?” “天意你个鬼啊~”冒冒提起那个被二傻子扔掉的戒指就肉疼,除了肉疼,还觉得有种残缺和遗憾。 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执念,觉得后面的戒指再好再大,也比不上他第一次为她定做的戒指好。 所以,封彻谈判(求婚)又双叒叕失败了。 但冒冒成功从宁馨儿的手里拿回了节目,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是因为封氏集团又做了冠名商。 可大家觉得很诧异,那封彻不是已经和冒冒分手了吗?怎么还会做她背后的资本? 甚至,封氏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趁节目发布会时,大肆宣传了自己要赞助冒冒新节目的事情。 成功引爆了舆论,一时间,封彻和冒冒的恋情又被大家拿出来议论。 之前骂冒冒的网友纷纷表示不理解封彻的做法,只有CP粉和冒冒的粉丝已经开始了狂欢。 冒冒和封彻一如既往不正面回应,由着网友们猜测。 冒冒一心扑在新节目上,封彻则早已拍下了那颗8.18克拉的粉钻定做成了戒指,几乎每周都要求婚一次。 可没有一次成功。 他实在不知道冒冒说的那句“等你不那么笨的时候”是什么意思。 转眼就到了6月,冒冒跟阿姨说了句想吃榴莲,让她明天过来前买一颗。 封彻听到了耳朵里,没过几日便趁着冒冒休息的时候,载她去了机场。 登了机,冒冒才知道,这是封彻的私人飞机,要直飞他去年拍下的那座私人小岛。 小岛位于太平洋上,属于热带,上面种了些榴莲、芒果之类的热带水果,有专门的果农在打理。 封彻说得十分随意,冒冒以为就是一座荒岛上有几颗榴莲树、芒果树而已。 直到飞机在那座小岛上空盘旋,她从窗户看到了碧蓝的大海上,小岛绿意盎然,上面已经建有飞机跑道,有许多建筑,有大片大片的果园,有牛、羊、马,还有一座正在施工的主建筑…… 冒冒才知道,这座小岛一点都不荒,甚至有非常成熟的农场和牧场,完全就是一座庄园。 假如那座正在建造的主建筑是座城堡的话,这里简直堪称童话里的王国,美得惊人。 冒冒一眼就爱上了这里。 吃最新鲜的像冰淇淋一样甜美的榴莲,喝最新鲜最醇厚的不加水的牛奶,吃鲜美的入口即化的羊肉,骑着马在柔软的草地上溜达,被封彻牵进漂亮又原始的树林里散步…… 她一度都不想回去了。 晚上,天上的星星多得数也数不清,密密麻麻,漫天闪烁。 冒冒跟封彻在沙滩上吹海风,顺便谈情说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 “这里好美,我们以后经常过来好不好?”冒冒躺在封彻的怀里,嗲嗲地说道。 封彻自然说“好”,然后摸了摸她的手臂,问道:“冷不冷?” 海上早晚温差大,他怕她感冒。 冒冒摇头,但手脚早已冰凉,还是被他摸到了。 “太晚了,降温了,回去了。”完全不容她反驳,封彻现在一般也只有在这种完全为她好的时候,态度才会强硬一些。 只好回去了。 海岛上万籁俱寂,但月光和星光很明亮,完全不需要人工照明。 从沙滩回小屋需要经过一片灌木丛,中间有条窄窄的小路,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一路散步回去。 蓦地,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冒冒浑身紧绷,抱着封彻的胳膊问道:“啊,什么声音啦~” “别怕,可能是田鼠或者蛇。”说着,封彻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道,“上来,我背你。” 冒冒连忙趴了上去,才总算不害怕了,甚至还晃起着小脚。 可还没走几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来到了他们的脚下,冒冒只感到封彻的身子一僵,站着不动了。 “怎么了?”冒冒紧张地问。 “我被咬了。”封彻说道,语气听起来有点紧绷,但完全没有丝毫惊慌的样子。 “蛤?!”冒冒看向灌木丛,问道,“被什么东西咬了?” “好像是蛇。”封彻说着便又要继续往前走。 冒冒闻言倒抽一口气,话都来不及说,直接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开口就着急得骂道:“你别动啊!万一是毒蛇,走路只会死得更快!笨蛋!” 她完全忘记了害怕,也没有功夫去担心那条咬了封彻的蛇走没走,蹲下来就去找封彻的伤口。 他穿的是沙滩裤和拖鞋,冒冒很轻松就在他的右脚踝上看到了两个红点,真的是蛇咬的。 “是蛇,你别动,给工人打电话。”冒冒的神情满是担忧,但仍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冷静的。 但了解她的人一看便知是在用意志力控制自己。 封彻没有说话,他被冒冒对他表现出的紧张吸引了注意力,胸腔里正生出一些异样的情绪。 只见她说完后直接伸手到他腰间,把他沙滩裤腰上的绳子抽了出来,非常利落地在他的小腿上扎了个非常紧的结。 他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下一秒,她竟直接跪在他脚边,一口吮到他的脚踝上,用力吸血。 封彻这才如梦初醒,忙要抽回自己的腿:“冒冒,不用。” “你别动!万一是毒蛇怎么办?你快打电话啊~”冒冒的声音里已经带着颤抖的哭腔,双手却仍牢牢抓着他的腿,一口一口的吸血吐掉。 封彻蹲下来坐在地上,无声地伸手拉她的臂弯,有一箩筐的话完全哽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看着一向柔弱娇气的她,此刻蜷缩在他的腿边为他“吸毒血”,那担心害怕的模样…… 他突然懂了,明白了,万分肯定了。 “干嘛啊~”冒冒不知何时已经边吸血边急哭了,被他强迫拉进怀里后,满嘴鲜血的哭道,“你怎么还不打电话,被毒蛇咬伤要尽快处理的,我不许你死掉,你快打电话啊!你是不是傻掉了?” 封彻却只是紧紧抱着她,像抱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紧得教冒冒更加害怕。 像极了某种临死前的拥抱。 冒冒这么想着,便哭得越发凶起来,满心满脑子都在想,万一封彻死了怎么办。 “冒冒,嫁给我好不好?”终于,封彻说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冒冒愣了愣,哭着回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所以你才会在复合后说我笨,总是不答应我的求婚,因为你早就爱上我了。”封彻笑着说道,光从语气里就能听出来他简直开心得要飞起来了。 可冒冒还沉浸在害怕和悲伤中,闻言用力回抱着封彻,哭嚎道:“笨蛋,我当然爱你,我就是气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才不答应你求婚的~” “那我现在感受到了,嫁给我好不好?”封彻放开她,看着她眼睛,认真又期待地问道。 冒冒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点头,心里仍最记挂他的伤,催促道:“快打电话求救,你要是死了还怎么娶我~” “你同意我的求婚了?!”欣喜若狂的封彻激动地确认道。 冒冒只好再次认真地点头回道:“嗯。” 封彻激动得狂吻她,亲的两人一嘴的血腥味,他开心地说道:“戒指我带来了,在屋里,我们回去吧。” “你到底怎么回事?电话给我,我来打电话!”冒冒说着,就要去他的裤子口袋里掏手机。 封彻抓住她的手,露出一脸窃笑,说道:“那条蛇没毒,这岛上根本没有毒蛇。” “什么?你确定?”冒冒呆住。 “确定,岛上的动物就那么几样,工人们都知道。”封彻解释道,脸上因为求婚成功,所以有着敛不住的笑意。 殊不知却反而惹恼了冒冒,她这才知道他刚刚竟一直都在由着她害怕,明明她担心得快要死掉了,他却还有心思求婚! 气死她了! 冒冒瞬间板起小脸推开他,要起身回去,对她的小脾气十分熟悉的封彻,眼疾手快地把她一把扯了回去。 “生气啦?我错了,我刚刚是太激动太感动了,高兴得得意忘形了,别生气好不好?”封彻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完全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低声哄着。 “哼,你骗我,所以刚刚的求婚不算数!”冒冒知道他的伤根本不碍事后,便又开始作了起来。 但其实听语气,看她嘟嘴娇嗲的模样,就知道她单纯在“作”而已,并不算真的生气。 封彻对此早已经验丰富,忙顺着毛捋道:“那我重新再求一次。嫁给我好不好?我保证一辈子只爱你,宠你,无条件接受你所有的小脾气。嫁给我,你可以一三五做女王,二四六做小公主,好不好?” 对她已经非常了解了,她本质就是个童年缺爱的小女孩,所以在感情上没什么安全感,喜欢索取,一定要感受到100%强烈的爱,才会放下防备,敞开心扉。 可她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习惯用坚强的面具掩饰自己的脆弱。 她的“作”就是索取爱的方式之一,总是要让他表达出百分百的爱,她才会满意。 “那星期天做什么?”她故意问道。 封彻亲她一口,不正经道:“爱啊。” “色狼!”冒冒锤了他肩头一下,又问道,“那如果以后生了宝宝,你也只爱我一个只宠我一个吗?” 封彻认真地说道:“虽然爱你和爱宝宝不一样,但我一定最爱你、最宠你。” 顿了下,他又说道:“宝贝,我爱你,非常非常爱,爱得只想时时刻刻都拥有你,答应我好不好?嫁给我。” 冒冒看着月光下他无比虔诚的脸上有着坚定而执着的信念,眸子里的爱意简直要随时迸发出来,把她燃烧殆尽。 她终于点了点头,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扬起幸福的笑容,温柔地拥吻彼此。 太平洋的一座私人小岛上,皎洁的月光映照着那片灌木丛。 两道携手相伴的身影,正慢慢向不远处的小屋走去。 突然,男人转头看向女人,女人亦抬头看向他。 两人相视一笑,又情不自禁亲吻对方。 那一刻,星星在眨眼,连月亮也藏进了云层。 ————正文完———— 2021.8.24 陌上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