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亲情》作者：冬日电暖器 文案： 文强中学接连死了三个人，而且都是被残忍地活活烧死的。 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发现这三个人都跟多年前的一起学校里发生的火灾事故有关。 当年所谓的火灾事故中，一个无辜的十五岁少年被烧死。 可是火灾中的少年死的虽然凄惨，却没能得到公正的对待。因为他只是一个孤儿院里的孩子，除了一个生病的姐姐，连父母都没有。 沉寂了八年的真相终于随着一件件陈年旧案被一点点的揭开。 报仇的脚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只不过，这次动手的已经不再是那个病弱的姐姐了。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甜文 悬疑推理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文小佳 ┃ 配角：李树豪，齐娇娇，李依诺 ┃ 其它：复仇杀人 一句话简介：爱情和报仇选哪边？ 立意：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1 谋杀还是意外？ 李树豪新接了一个案子，一个看似意外的纵火谋杀案。 经过两年的历练，李树豪从一个菜鸟刑警慢慢进步成为一个合格的刑事警察。 这次他新接手的案子看着好似一个意外，但是，经过仔细勘察，应该是一个被伪装成意外的谋杀案。 当李树豪来到现场的时候，被烧死的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地上只留下了用白色画着的尸体最后形态。 经过法医检验，被害人刘民力，文强中学的教导主任，确实是被烧死的。死者在学校荒废的库房里抽烟，看似不小心点燃了易燃物，最后自己葬身火海了。 但是，李树豪却不那么想。 因为刘民力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老烟/枪，他的烟瘾很大，几乎每天都会去学校荒废的库房里抽烟。 而且，库房里应该没有什么易燃物品，最起码不会因为几个小小的烟头就会被点燃。因为验证科的人在库房里发现了许多烟头。 这些烟头绝对不是刘民力一天能吸的完的。 为什么天天抽，天天扔烟头都没事，今天就引燃的东西。 就算是引燃了库房里的破烂，但是，刘民力一个五十多岁的壮年男人不会跑出来吗？就这么呆在库房里直到大火把自己活活烧死。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树豪看过现有的资料，刘民力在文强中学当了快二十多年的教导主任，对学生很严厉，学生们也都很怕他。 但说道杀人泄愤，就有些过了。而且，中学生的能力有限，他们就算是对教导主任有些意见也不会随随便便地就烧死一个教导主任。 至于死者跟老师们的关系就只能用一般来形容。教导主任本就是一个中层领导，在学校里不如校长的影响力大，但是对一般老师来说，他不大不小也是个领导。 可据调查，刘民力并没有跟某位老师特别不对付。他也没有什么竞争对手，因为刘民力是校长张青文的表弟。 张青文在文强中学当里快三十年校长，若论在文强中学里的影响，他就相当于这所学校里的土皇帝。 而，刘民力做为他的表弟，虽然有时候会做些狐假虎威的事，但是，地位也同样不可撼动。 是什么人会这么处心积虑地想要弄死刘民力呢？ 李树豪走到学校后身的小树林前，年轻的警官一边走路，一边在脑海里梳理现在他手里掌握的资料信息。 突然，一声厉喝打断了李树豪的思路，一个年轻姑娘正在小树林里跟一个长得高壮的青年男人撕扯。 “张宏志，你放开！ 别以为你爸是校长，你就可以在学校里为所欲为了！你放开我！”姑娘高声呵斥道。 这两个人虽然看着年轻，但应该是学校里的老师，因为学生们上学的时候都会穿统一的校服，只有老师是可以随便着装的。 可惜，姑娘的呵斥声并没有阻止高壮青年的暴行，他凭借身高体壮的优势，不但把女孩往小树林里拉，还想要趁机轻薄女孩。 李树豪做为人民警察自是不会坐视不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奔向那个施暴的青年。 警官大学毕业的年轻警官当然是有两下子，只见他右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看似轻轻一拧，高壮男人就疼得不得不松开了女人的胳膊。 李树豪松开男人的手腕并没有继续动作，他站在女孩的身前挡住男人不怀好意的视线。 被打断好事的男人一脸不善地点看着李树豪，但当他看到李树豪身上的警服后，也只能忿忿地哼了一声后转身离去。 李树豪身后的女孩看到男人远去后，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女孩等到李树豪转身看她的时候，真诚地对他道谢。 这个长得很美的女孩是学校的英语老师，名叫文小佳，因为是合同工的缘固，即便是校长公子做的有些过分，也不好声张。 而刚才那个对她对粗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公子，张宏志，也是学校里的体育老师。 “小佳，小佳！你在哪呢？”另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响起。 “小春，我在这呢！”文小佳高声回道。 不一会儿，一个圆脸长相甜美的女孩匆匆从小树林的另一头跑过来。她跑到文小佳身旁，先是绕着文小佳检查了一番，确定文小佳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才放下心来。 “小佳，你怎么自己跑到小树林这边来了。 我刚才看到张宏志骂骂咧咧地从这边走过去，都要吓死了。这家伙有没有为难你呀？ 你今后可不要自己到处乱跑，那家伙到处扬言要追求你做他的女朋友呢，你可千万不要落单儿呀！”圆脸女孩忧心忡忡地说道。 文小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并把自己手里紧紧握着的东西放进了口袋里。 “我就是吃完午饭打算在小树林这边散散步，没想到就被张宏志那家伙给堵上了。下次我一定会小心的。 不过今天，多亏有这位警察救了我。 对了，我还没有问，恩人的尊姓大名呢？”文小佳俏皮地对自己的好友说道。 李树豪简单地做了一些自我介绍，文小佳又把自己的好朋友，圆脸女孩介绍给了李树豪，圆脸女孩也是这所中学的老师，只不过她是教语文的名叫楚艳春，大家都叫她小春。 年轻的警察虽然也同情文小佳的遭遇，但是，他也实在是不能为女孩做什么。他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在女孩的身边。 李树豪也只能是让文小佳尽量躲着点那个什么张宏志。 跟小春的爱说爱笑不同，文小佳比较文静，不太爱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微微红着脸点头。 见文小佳有伴了，李树豪也就不好再跟着女孩们了，正好午休的时间也快到了。 圆脸的小春挽着文小佳的手往教学楼走去。 “小佳，那个警察挺帅的吗？ 人家可是英雄救美了呢！我们的红粉佳人有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呀？”小春虽然看似贴着文小佳的耳朵说话，但是她的声音大得，身后的李树豪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树豪古铜色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泛起一丝红晕，你们女孩子的悄悄话，原来都是说的这么大声的吗？ 而且，年轻的警察能清晰地看到，还没走远的文小佳连脖子都羞红了。 文小佳心虚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年轻警官，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后，害羞的姑娘马上低头看似狠狠地拧了自己的好姐妹一把。 李树豪的视力很好，文小佳颜若桃李的脸蛋儿一下子冲进了青年警官的眼里。不知道为什么，初春还有些凉的天气，却让李树豪莫名地感到一丝燥热。 “让你胡说，小心我告诉陈检察官，他的小未婚妻在夸别的男人好看呢！”文小佳嘴里恶狠狠地对自己的好朋友说着，眼睛却又好似不经意地回头偷瞄站在身后的年轻警官。 可惜，李树豪刚刚光顾着压制体内的躁动，身体和目光都没有任何改变。 两个年轻男女的眼神又这么简单粗暴地在空中交汇。 这次李树豪才想起来自己正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姑娘，年轻警官立刻在脑中命令自己把眼神挪开。 阳奉阴违的眼睛虽然不再直视文小佳，但，眼角的余光去一直跟随着文小佳的移动。 2 帅警察有没有戏? 圆脸姑娘被拧了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又大声地说道，“人家警官先生确实长得帅吗！ 我又没说谎！ 我看警官先生八成是来调查刘主任的事，正好你下午第一节没课，你应该配合一下警官先生的调查。警民一家吗！ 警察帅哥，你说是不是呀？”小春姑娘冷不丁地转头问向还站在她们身后的李警官。 李树豪缓解尴尬一般地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里像公事公办一样，“如果文小姐有时间的话，我确实要些问题需要了解一下。 就是不知道文小姐有时间吗？” 还没等文小佳回答，她身旁的小春姑娘就笑嘻嘻地回道，“有时间，有时间！我们小佳今天下午没课，有的是时间。 李警官想要问什么，我们小佳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哈哈哈。 对了，如果能顺道交换个微信就好了。” 文小佳脸蛋红红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想到是警察问话又不自觉地感到紧张。 “我，我，我那个……”文小佳磕磕巴巴地不知道回什么。 ---------------------------------------------------------- 晚自习的时候，同学们发现他们小文老师明显心不在焉。平时总是认认真真地备课的小文老师今天已经盯着书本发呆快一个小时了。 眼看晚自习都要结束了，小文老师的书还一页都没有翻动过。 好奇心旺盛的中学生们已经开始在桌子底下疯狂地传递着小纸条，不多时，今天有个很帅的警察单独跟小文老师谈话一个小时的小道消息就传遍了全班。 文小佳是个刚刚毕业的英文老师，平时在学生们面前虽然也想要保持威严，但是，跟那些老教师们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些。 学生们大多都比较喜欢她，但并不怕她。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后，坐在讲台前的文小佳才仿佛终于回魂了一般抬头看向底下窃窃私语的同学们。 她是才毕业新老师，除了负责本职的英语教学外，还兼职一个普通高二班的班主任。因为是普通班，班级里的学习氛围一般，学生们还有许多时间用来八卦。 “大家把今天发下去的卷子都好好做一下，虽然你们才上高二，但是也不能松懈。高三之前还会有一次分班考试，大家好好努力，还是有希望进重点班的。”文小佳温柔地说道。 “老师，全年级就那么两个重点班，我们怎么可能挤得进去？ 人家那些可都是为了考重点大学准备的人才呢，像我们这种，能考上大学就不错了。”底下不知道是哪个调皮的学生起哄道。 “就是，就是。我们呀，能考上个大学，我爸妈都要烧高香了，重点班，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可不是吗？ 不过，听说重点班的班主任都是母老虎，哪比得上我们小文老师来的温柔。 我就是考上了重点班，我也不去！我就要在小文老师的班里！” “你就做梦吧，你！ 你想去，人家也不要你呀！不过要是比温柔，确实我们小文老师最温柔，嘿嘿嘿……” 文小佳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这帮学生比她小不了几岁，跟她说话总是没大没小的。 原来她也曾经尝试着板起脸来说些重话，但可能因为她本身就长得柔柔弱弱的，所以，并没有什么效果。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明天不是还有齐老师的课吗，赶紧都回家好好预习一下。 齐老师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挨骂了，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们！”文小佳柔柔地说道。 一提到齐老师，教室里不约而同地响起一片哀嚎。 说起这个齐老师也是今年高二的班主任老师，不过人家是重点班的班主任。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教化学很有一套。 只可惜，齐老师不但人老，而且还异常严厉。动不动就把学生损的无地自容，几乎所有她教过的学生都害怕她。 提起齐老师，学生们也都失了开玩笑的心情。 “快，都赶紧回家吧！回家晚了家长们又该着急了。”文小佳催促着学生们。 ---------------------------------------------------- 抱着自己的课本，文小佳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小春在等她了。 “小佳走了，我们家老陈已经在外面等了。你今天是打算回家吃，还是出去吃呀？”小春问道。 “我无所谓，但是，你们家陈检察官是不是想要跟你两人出去约会呀？ 我看我就不去当你们俩的电灯泡了，我随便在路上找点吃的就得了。”文小佳把自己的课本放在办公桌上说道。 文小佳和楚艳春不但是好朋友，还是室友。 楚艳春虽然家是本地的，但是刚刚参加工作的女孩都想要自由一下。跟家里争取了两年终于可以独自搬出来住了。 正好从外地来的文小佳也要找房子，两个女孩就在学校附件一起合租了一个两居室。 文小佳为人柔软跟大大咧咧的小春倒是相处融洽。 “一起吧，反正老陈也不介意。”楚艳春笑嘻嘻地说道。 文小佳微微笑了笑，“你就知道人家老陈不介意啦？这周你都拉着我一起出去吃过几回了？ 人家老陈天天来接的是未婚妻，享受跟未婚妻共进晚餐的快乐，我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好了，好了，今晚我是肯定不跟你一起去了。 我自己走回家就好了，反正，也没几步。你快去吧，否者老陈该等急了。”文小佳把小春往门外推。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去呀？ 对了，今天下午的那个帅警察怎么样了？有没有戏？”小春被文小佳一边推着往外走，一边转头贼兮兮地问道。 她的问话让文小佳动作一僵，紧接着，文小佳赶紧掩饰性地大力推着身前的女孩。 “呦呦呦，看看看，我才问了一句，脸都红了。 看来我的小佳也离脱单不远了！小佳，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才刚说完，楚艳春就被文小佳推出了办公室。 “快走吧，快走吧！别让老陈等着急了。”文小佳根本就不往警察身上说。 小春还想要说些什么，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未婚夫陈军行打来的：晚上我再审问你！留下一句话后，小春就接起陈军行的电话往外走去。 看到楚艳春走远，文小佳才送了一口气。此时女孩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娇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酷。 3 又死人了 李树豪又接到新案件，因为都发生在文强中学，所以，上面把这个新案子也交给了他。 文强中学的一名化学老师在课堂上给同学做演示实验的时候，因为操作失误把自己给烧死了。 李树豪到达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同样是只留下了地上画出死者轮廓的白线。讲台被烧的焦黑一片，墙上的黑板上还依稀可见那位老师当时写的板书。 事故责任很简单，这名化学老师自己用错的化学试剂，本来应该用浓度较低的化学试剂，但是，她却用了浓度高的试剂。 这也是她的实验失败并引发了爆炸的原因。 也是这个女老师倒霉，按理说就算是实验失败了也不至于自己被活活烧死，可她今天穿了纯化纤的衣服，还配了一条名牌丝巾。 那丝巾虽然好看，又是名牌货，可也改不了它是纱纺材质的易燃物这个事实。 据当时在场的学生们说，爆炸后，齐老师一下子就变成了火人。根本就没人敢上去帮她。等到有其他老师从走廊上拿来灭火器的时候，齐老师都不动了。 当时救火的老师也说，齐老师身上的火势非常大，而且还猛，她整个人身上都在外往外冒黑烟。 等到灭火器的泡沫喷到她的身后，齐老师已经没有了声息。救护车在十分钟后赶到，可是，齐老师在那时已经没有了呼吸。 大家都在埋怨齐老师，当了二十多年的化学老师了，做实验的试剂还会搞错。这对化学老师绝对是个致命的错误。 这次事故是把她自己给烧死了，如果烧到学生们，学校是要负责的。学校的意思是把这件事定性成意外。 可是李树豪却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教了二十年化学的化学老师会把自己的实验试剂搞混吗？再说，中学化学课上能做什么高危险的实验？ 不到一周，文强中学就死了两个人，还都是被烧死的，这些都透着古怪。 这时另一个穿着白大褂走过来的化学老师吸引了年轻警官的注意力。 化学老师们因为经常要接触一些化学试剂，做实验，所以他们经常会穿纯棉的白大褂。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纯棉布遇火相对于化纤材料的衣服不容易燃烧。 如果齐老师当时上课的时候也穿着纯棉的白大褂的话，她没有理由瞬间就成了一个火球。 李树豪不自觉地陷入沉思。 在走访了当时课堂上的学生后，学生们都说齐老师当时是穿着白大褂的，但是，今天齐老师穿的不是原来她的那件旧不拉几的白大褂，而是一件全新的白大褂。 学校老师穿的白大褂属于一种劳动保护，是可以从学校领取的，一年可以领两件。 齐老师确实在前天才领了一件新的白大褂。好像是她原来的那件被谁不小心弄上了菜汤所以没法穿了。 李树豪觉得齐老师的这件新的白大褂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原本应该算是不易燃的白大褂，穿在齐老师身上后就成了易燃材料了。 因为齐老师身上的衣物被烧的很彻底，李树豪通知了鉴证科自己的想法后，还要再等两天才能得到结论。 一边走路一边思考案情的青年警官突然被前面一个苗条的背影所吸引。 文小佳应该是在安慰自己的学生，在一群穿着松松垮垮运动服的少男少女中间，穿着一件浅驼色大衣的女孩显得尤为突出。 有个女学生好像在哭，文小佳温柔地把她抱在怀里，一边轻声细语，一边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 看到这一幕李树豪心里都觉得暖暖的，小文老师真是个温柔的女人。 有学生看到李树豪过来了，就告诉了文小佳。温柔的女孩转身看到走过来的年轻警官，脸蛋上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红晕。 又安抚了学生几句，把自己怀里还在抹眼泪的女学生交到另一个女生的怀里，文小佳转身微笑着向李树豪走过来。 今天天气不错，正午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地面上。文小佳没有扣大衣的扣子，浅驼色大衣里面是一件乳白色的羊绒衫，和同色系的裤子。 此时的女孩显得格外柔和。 不知道早春的阳光也这么耀眼，李树豪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 “李警官，齐老师的事故还是你负责吗？ 这齐老师也真是的，都当了这么多年化学老师，怎么给学生做演示实验的时候却不小心些？这要是伤到了学生可就不好了。 不过说起来也难怪，听说齐老师现在正在跟老公闹离婚呢！ 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家里不顺难免就会影响到工作。”文小佳柔柔地说道。 李树豪的目光跟着女孩移动，女孩红润嘴唇开开合合半天后，年轻的警官才好似理解了文小佳所说的简单的汉语。 “还不能单纯地定性为事故。 什么？你说齐老师在闹离婚？闹得凶嘛，为什么呀？”李树豪后知后觉的大脑终于在简单的汉语中找出了重要的点。 文小佳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在学校里都传遍了。听说是齐老师的丈夫要求离婚的。 齐老师是特级教师，已经连续带了很多年的重点班了。 你知道的，带重点班，尤其是高三的重点班，老师也必须起早贪黑地跟学生们一起摸爬滚打的学习。 齐老师因为一直跟着重点班，对家庭的照顾难免就疏忽了。 听说，听说……”女孩仿佛有些不忍心说出来一样，咬着嘴唇。 “小文老师，你提供的情况有可能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所以请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谢谢。”李树豪立正给文小佳行了个礼后郑重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齐老师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小三，回家来就闹着要离婚。 男人呀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楚艳春从旁边走过来大声地说道。 李树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只是了解一些情况，怎么还无端地被骂了。 文小佳看出了李警官的尴尬，连忙拉了楚艳春一把后，转头对李树豪说道，“李警官，我们也只是听说的。 具体情况还需要你们自己去调查。 其实两口子闹离婚，也不能单单责怪某一方。 刚才小春是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坏蛋。也有好男人!” 李树豪看着急忙安慰自己的女孩。文小佳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越描越黑了，咬着嘴唇，脸蛋红红地低下头。 这女孩怎么这么容易脸红，没说几句，连脖子都红彤彤的一片。这是此刻李树豪脑袋里的唯一念头。 4 单身好呀！ “小佳，你拉我干啥？我说错了吗？ 要不是齐老师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外遇，回家来跟她闹离婚，她能整天这么魂不守舍的吗？ 上次在食堂也是，明明看到了我跟你在说话，她还那么直直地撞过来。 撞翻了我手里的咖喱汤，她还骂人！ 她就是脏了一件白大褂而已，我那可是新买的羊绒大衣。当时，如果不是你拦着我，我一定要跟她好好理论理论。 你说她这样怎么能不出事故。 还好烧的是她自己，这要是烧到了学生，家长们肯定饶不了学校。 这次事故的责任就应该怨齐老师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外遇不说，还敢回家来嚷着要离婚！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楚艳春愤愤不平地说道。 李树豪又摸了摸鼻子，他尽可能地忽略楚艳春的最后一句话。 文小佳抱歉地对他笑了笑，“最近齐老师确实做什么都好像不在状态的样子。 听她们化学组的老师说，前几天齐老师还因为倒错了试剂，炸了几个烧瓶。好在当时没什么人，试剂的剂量也小，所有没有伤到人。 女人家里有事，工作上疏忽也是难免的。只是，齐老师所作的化学实验比较危险，所以她的疏忽造成的后果比较可怕。 这事齐老师的家里还不知道呢，也不知道她丈夫知道后，会不会后悔跟齐老师提出离婚。”女孩感慨地说道。 李树豪在脑子里不断分析着自己得到的信息，“齐老师那件旧的白大褂是你给弄脏的？ 当时还有谁在场，还有谁知道齐老师需要领新的白大褂？”男人虽然有感于文小佳的善良单纯，但有用的信息也不能错过。 青年警官的问题让小春愣了愣，这个李警官到底有没有体会到她说话的意思。齐老师的事故她丈夫应该负起一部分的责任。 就算是不用付法律责任，但是，那男人总该负些道德上的责任吧？这跟她弄脏齐老师的白大褂有什么关系？ “是呀，那天我在食堂打了咖喱汤。本来我跟小佳边走边聊，齐老师也端着她的午饭就好像没看到我们一样，直愣愣地走过来。 我一直在跟小佳说话，也没看到她过来。等到小佳叫我的时候，她都已经到了我面前，我身后就是小佳，我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呀！ 当时汤汤水水的撒的到处都是，她的白大褂当然也就报废了。她当然要领新的白大褂了。 中午员工食堂里人那么多，我怎么记得都有谁在场？ 我就说是她做事心不在焉吧，还赖小佳不早点叫我，明明就是她的责任！哼！”小春看样子是极不喜欢这个齐老师的。 文小佳看着好朋友生气的样子，连忙拉住楚艳春的手拍了拍让她消气，“好了小春，别气了！ 当时齐老师应该也是在想事情，所有没有看路。要怪也只能怪食堂的走道太窄了。 李警官，当时好些老师都在食堂吃午餐，我们是真的记不得都有谁了。 这跟齐老师的事故有关系吗？”脸红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对年轻警官问道。 李树豪现在还不敢说齐老师的死跟那件新的白大褂是否有关系，但是，他曾经以为是有人刻意设计让齐老师领新白大褂后，再在白大褂上做手脚。 不过现在看来，说不定凶手只不过是利用了齐老师不得不领新白大褂的这个巧合。 年轻警官又仔细看了看楚艳春，这个脸蛋儿圆圆的姑娘看着还真不像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而且，为了一件大衣就杀人害命，也太耸人听闻了。 站在楚艳春身旁的文小佳就更不可能是凶手了。女孩才来学校不到一年，怎么可能跟齐老师有这么大的仇。 看来凶手应该是利用了齐老师需要领新白大褂这件事。 “小佳，你刚才说前齐老师前一段倒错试剂，炸了烧瓶，是听谁说的？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你能跟我说说吗？”李树豪脑子里在思考案情，没多想就问出来了。 等到男人看到文小佳脸上的红晕有加深的趋势后，才意识到自己对小文老师的称呼被楚艳春给带偏了。 “我，我那个，我是说小文老师！ 你能不能回想一下，炸烧瓶的事是谁跟你说的。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李树豪亡羊补牢地补充道。 “叫小佳挺好的，李警官你怎么又突然生分起来了？ 朋友们都管她叫小佳，怎么，难道你觉得自己不是我们的朋友吗？”补刀手楚艳春略带疑惑地问道。 文小佳也好似因为李树豪后面的话，脸色白了白。女孩挽着楚艳春的胳膊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 李树豪觉得文小佳就好似一只小白兔，既容易害羞，又胆小敏感。不过这姑娘到真是可爱。 “不是的，不是的！ 我是怕小文老师，哦不，小佳觉得我没事自来熟。怕她认为我是在骚扰她。 小佳，那我以后就叫你小佳好吗？”李树豪古铜色的脸上冒出了一抹红晕。 躲在楚艳春身后的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我们小佳当然是不会怪你的！你又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张宏志！ 其实齐老师炸烧瓶的事，也几乎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本来那应该算是化学组的事故，但是，因为齐老师跟刘主任的私交好，所有被刘主任给压下来了。 当时他们二年级化学组的老师都在场。 你问谁都行！”小春扯出挽着自己胳膊的文小佳，让女孩露出脸来。 可文小佳虽然被楚艳春扯出来，却依旧红着脸蛋儿低着头。 “齐老师跟刘主任的关系很好吗？”李树豪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文小佳红彤彤的脖子上移开。 “大家都说齐老师跟刘主任的关系好。听说他们是同一所师范毕业的师兄师妹呢！好像后来还一起进修来着。 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小佳应该也差不多就知道这些。 李警官，你有女朋友吗？”楚艳春跳跃的思维让李树豪愣了愣。 “没，没有！我单身！怎么了？”李树豪本能地回道。 “单身好呀！我们小佳也单身呢！ 李警官有喜欢的女孩吗？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跳脱的小春连珠炮似的接连发问。 “我，我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李树豪回答完毕后，偷偷瞄了文小佳一眼。 只见女孩的脖子更红了，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根本就看不到女孩的表情，因为文小佳把头深深埋起来一副害羞摸样。 5 牵手成功 “我，我下午还有课。小春对学校里的事情知道的比我多。李警官，有什么事就问小春好了。我，我先走了！”文小佳说完就匆匆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看着女孩连耳朵都红了起来，李树豪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抹笑容。 “唉！怎么跑了？我还没问完呢？我这都是给谁问的呀？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脸皮儿这么薄，怎么能交到帅哥？真是急死我了！ 嘿嘿，李警官，这个周末，你有空吗？”楚艳春看着文小佳远去的背影大声的嘟囔了两句后，转头笑眯眯的对李树豪问道。 ------------------------------------------------------------------- 周末的早晨，文小佳被自己的无良室友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你跟老陈出去约会，你叫着我干什么呀？我不去，我要宅在家里。”穿着睡衣被挖出来房间的文小佳十分佩服小春的活力。 工作了整整一周后，周末还能精神抖擞地出去跟未婚夫约会。 “小佳，你就陪我去吗？ 老陈那家伙根本没品味，我去看珠宝展，他总是说些外行话，我都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太丢人了！ 有小佳在我身边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看完了珠宝展之后，去吃饭，看电影！上次你不是还说，想要去看那部新上映的爱情片吗，去吧，去吧！”圆脸的可爱女孩摇着文小佳的手臂撒娇地说道。 “老陈没品位？是谁带着人家老陈买的订婚钻戒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呢？”文小佳白了楚艳春一眼后说道。 楚艳春有些小心虚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钻戒。这是她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一款钻戒，说是她的心头好也不为过。 未婚夫确实是买到她的心坎上了。 但是，为了自己今天的小计划，楚艳春也就只能牺牲自家老陈了。小声地在心里对未婚夫陈军行说了声：对不起！后，楚艳春把陈军行的品味又一顿贬低。 拗不过她的文小佳在珠宝展的门口看到李树豪的时候，不禁微微瞪了楚艳春一眼。 圆脸的姑娘仿佛没看到一样，热情地跟李树豪打招呼。 “小佳快来！ 我前几天看到网上现在流行四日约会，我觉得新鲜，今天我们就来试试吧！ 老陈，老陈！这边这边！”小春对停好车赶过来的陈军行喊道。 等到陈军行赶过来之后，看到自家未婚妻想要给自己闺蜜牵线搭桥的对象居然是李树豪的时候，也不免吃了一惊。 陈军行做为一个检察官，两年前短暂地负责过一个案子，跟李树豪有过接触。两人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只能说是认识。 省略了相互介绍的一段，楚艳春还是挺高兴的，挽着陈军行胳膊，笑眯眯地打量着自己的好闺蜜和李树豪。 楚艳春越看越满意。自己有了一段美满的爱情之后，这女人就总想着把自己的好闺蜜也嫁出去。 可是，文小佳好像对男人并不感兴趣，大多数周末文小佳都呆在家里，就算是有青年才俊约，也不出去。 直到李树豪的出现，楚艳春能感觉的到，文小佳对这个高大的年轻警官是不一样的。最起码她看李树豪的眼神就跟看其他年轻男人不一样。 所以，楚艳春才会这么极力撮合文小佳和李树豪。 好在，俩个人好像也都不排斥对方，虽然文小佳和李树豪还没有明确地表示出对对方的好感，但是，两人间总仿佛流动着不一样的情愫。 “我们四个都是独生子女吧？ 从小就希望有一个兄弟姐妹的我，可是一直把小佳当成亲妹妹一样。 李警官我把我妹妹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呦！”楚艳春挽着自家未婚夫的手臂说道。 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文小佳连声的抱歉。就在文小佳慌张地伸手要去抓地上的酒杯碎片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佳，打破的玻璃杯不要用手去捡，很容易割伤手。”李树豪握着女孩的手腕说道。 文小佳的手腕很细，皮肤也很光滑，但不知道为什么，李树豪感觉女孩好像在细微地颤抖。 “小佳，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你有兄弟姐妹？你的履历上不是写着也是独生子女吗？”小春疑惑地问道。 “没有，我就是刚才手滑了。 我当然也是独生子女了，档案上不是写着呢吗！”文小佳笑着回道。 陈军行叫来服务生，把打破的玻璃杯收了起来。在这期间，李树豪一直握着女孩的手腕，文小佳也好似完全忘了这码事一般，任由男人握着。 唯有小春偷偷瞄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偷笑。 李树豪占据了皮肤黑的好处，即便是脸上热的都快冒烟了，但是，古铜色的脸蛋儿上几乎看不出什么变化。 文小佳没有甩开他的手，任由自己牵着她的手腕。这女孩的皮肤真滑，手腕也细，男人的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还感觉有些空隙。 女孩愿意让自己牵着，是不是也是对他有好感。李树豪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树豪，你还好吧？怎么耳朵这么红，现在的天有这么热吗？”陈军行又给文小佳端了一杯酒过来后问道。 文小佳仿佛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年轻的警官，这时女孩才发现被男人握在手里的手腕。对了，刚才是男人阻止了自己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女孩的脸上腾地红了起来，低着头弱弱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女孩用另一只手接过了陈军行递过来的酒杯。 楚艳春掐了一把自家不解风情的未婚夫，“李警官，我可就把我的小佳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呦！ 我们就先进去了！”说完小春就挽着陈军行的胳膊进入了展区。 今天的珠宝展挺高端的，女孩子们都画了淡妆，文小佳也不例外。李树豪握着女孩手腕的手渐渐下滑，最后男人的大手握住了女孩娇嫩的小手。 文小佳只是僵了僵，但是，并没有挣脱。 李树豪不敢低头看向两只交握的手，但是，年轻警官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笑容。 6 吸引富婆体质 这次珠宝展是一次非卖的展览，因为少了商业活动，更像一次艺术展览。 来参加珠宝展的人并不多，女人们大多喜欢把布灵布灵的珠宝买回家，戴在自己的身上。像这种纯粹是为了观赏过来看的人就少多了。 展厅里相对比较安静，就连大嗓门的小春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 “宇文哥！总攻大人！我的天，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安静地展厅里，回荡着楚艳春的叫声。 不是女孩想要叫，而是她实在是太过吃惊了。小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就这么尖叫出来。 李依诺，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有自己名下的珠宝品牌。同时，她也是楚艳春的偶像，是女孩心目中完美无缺的总攻大人。 这个总是穿着中性的冰冷女人，她所设计的珠宝几乎能让每个女人都圆了自己心中的梦。楚艳春简直都要爱死她了。 宇文洋，一级大律师，宇文律师事务的小公子。宇文家父子三人，三个一级大律师，只要你有官司，找宇文家就行了。 可惜的是这个三十岁不到就拿到一级律师证的司法界天才却是一个下半身瘫痪的残疾人。宇文洋只能靠轮椅出行。 此时，李依诺正端着酒杯站在宇文洋的轮椅旁边。 “宇，宇文哥！你，你怎么跟李小姐……”陈军行也惊得几乎下巴掉在了地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宇文哥好像是在他跟小春求婚的那天才认识李小姐吧？这才多久，两人就开始约会了。 最近他因为经常跟小春约会，去看宇文哥的次数少了，没想到宇文洋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脱单了。 而且，这宇文哥到底有什么魅力？两年前，第一个女朋友陈小依是个继承了继父几百亿身家的富家女。 死的时候，把价值上亿的房产留给了宇文洋。 （宇文洋跟陈小依是上一个故事《救赎爱情》里的主角。陈小依假死逃脱法律制裁，以新的身份重回宇文洋的身边。） 现在，又恋上了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听小春说，她的总攻大人也是个身家上百亿的女富豪呢！ 难道宇文洋身上有着某种专门吸引富家女的特质？ 同时这样想的还有李树豪。 两年前陈小依的案子是李树豪从警校毕业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陈小依这个冷静，冷血，高智商的犯人居然在残忍地杀死三个人之后，自己犯心脏病死在当场。 而且，现场被爆炸破坏，陈小依在警局存档的DNA样本被污染。 当时，主要负责案件的张哥写的结案报告好像是在写小说一样。 就连拥有多年办案经验的老刑警们都说，陈小依的案子太玄幻了。可是，所有迹象都表明，事实就是如此。 最后案子也就这么结了。 陈小依这个传说中拥有几百亿身家的女富豪就这么死了，她的房产都留给了自己的男朋友，也就是这位坐着轮椅的宇文洋律师。 听说，陈小依的豪车都留给了这位说话已经开始结巴的陈军行陈检察官。 短短两年，宇文律师身边就又站了一个白富美。而且，这次的白富美还是个事业有成的白富美。 李树豪也不自觉地感叹，当今富家女的择偶标准到底是什么？长得帅，业务能力强，还必须要坐轮椅才行吗？ 宇文洋也很吃惊居然会在这遇到李警官。 这个曾经的小警官经过了两年的历练，看起来成熟稳重了不少。 “真是巧呢！ 居然在这里遇到军行和李警官。你们是怎么遇到一起的？”宇文洋温和地笑着问道。 陈军行连忙解释了来龙去脉。宇文洋也认识陈军行的这个总是叽叽喳喳的小未婚妻。撮合自己的闺蜜和李警官也很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在男人们相互寒暄的时候，楚艳春小迷妹一般靠近自己的偶像李依诺。 “总攻大人，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我太喜欢你的设计了，它们每一款都仿佛是点到了我的心坎里一样。 我真是爱死你了！你能给我签个名吗？我们能一起合个影吗？”楚艳春双手合十，一副见到真主一般的表情。 李依诺不爱笑，也不经常笑，不论是网上还是媒体上几乎都没有她笑着的照片。她看了看楚艳春，好似在考虑女孩的要求是否合理一样。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温柔地拉着她的手，“小春是军行的未婚妻，她很喜欢你的设计。” 一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的李依诺在看向轮椅上的男人时，仿佛一瞬间就融化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陷入爱情吗？ 李依诺主动站到楚艳春的身边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这下给小丫头美的，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地连着按了好多张。 直到楚艳春照到尽兴，李依诺才又重新站回到宇文洋的身边。 宇文洋和李依诺跟楚艳春他们自然不是一路的。短暂的相逢，问候一番后，就又各自分开了。 陈军行和李树豪都在感概宇文洋的好命。虽然人家坐着轮椅，但是，人家身边不但有美女相伴，还都是些富豪级别的美女。 楚艳春则叽叽喳喳地讲述着自家偶像，总攻大人的丰功伟绩。 众人在刚才遇到宇文洋的时候，大多被惊讶到了。所以，没人发现文小佳的异样。李依诺临走的时候，若有若无地看了她的那一眼，这让女孩手里的酒撒了自己都没意识到。 “小佳，小佳！小佳……” 直到楚艳春一连串的叫声，才仿佛又把文小佳的魂召唤回自己的躯壳。 看着其他三人都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文小佳的脸白了白。 “小佳，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刚才我叫你，你都没有反应？”小春伸手探了探文小佳的额头。 女孩定了定神儿，微笑着回道，“哪有？还不是你，一大早把我挖起来！ 人家原本打算在周末睡个懒觉，所以昨天晚上熬夜了。”说着，文小佳还看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哈欠。 “你这家伙！刚才还真吓了我一跳，眼睛直勾勾的，好像丢了魂似的。 不过好在有我们的李警官一直拉住小佳，否者，你走丢了我们都不知道呢！ 看来，李警官真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呢！”楚艳春意有所指地对文小佳说道。 不出所料，女孩的脸蛋儿又开始红了。 见文小佳恢复了正常，小春也就不管了，挽着自家未婚夫的胳膊大步往前走。 一直牵着文小佳手的李树豪低头关切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害羞的女孩只是红着脸，微微摇了摇头。 7 天使和皮卡丘 学校里接连死了两个人，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张校长一直想要以意外结案，可是，李树豪却并没有如了他的意。齐老师的案子还在做验证的阶段。 但是，刘主任被烧死的仓库里却发现了易燃物质。这种无色无味的易燃液体被人浇在了仓库的地面上。 也正是这种室温下成无色油状的二硝基甲烷才让年久失修的仓库熊熊燃烧起来。 不但如此，验证科还发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在火灾当时，刘主任有过要开门的动作。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并没有能把门打开。 在被烧毁的仓库大门上警察找到了刘主任的皮脂残留，甚至在门的缝隙还留有刘主任折断的指甲。可见当时刘主任有过逃生的意愿。 可是，刘主任并没有逃出去。这是因为在仓库的大门外侧两个门把手之间有被金属物拉扯的划痕。 也就是说，当时有人在外面锁死的大门，等到刘主任被烧死之后，才又把大门打开。可在火灾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锁住大门的锁链或者类似的东西。 报案的人员也没有提到当时仓库的大门被锁，而且，刘主任几乎天天都在仓库抽烟，谁会去锁一个明知道主任会在里面抽烟的仓库呢 二硝基甲烷是一种易燃的液体，而且有剧烈的毒性。如果刘主任被关在燃烧二硝基甲烷的房间里，不用等到他被烧死，他就先被毒死了。 可令人疑惑的是，刘主任的体内没有残留任何的毒素。 拿着这些报告的李树豪，已经可以把刘主任的死定义为谋杀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出凶手，而且，他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齐老师的案子也同样不是因为工作疏忽所造成的意外。 而且，杀死这两个人的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李树豪在学校里调查了一下刘主任和齐老师的关系。在学校里工作年限短的年轻老师们都一致认为刘主任和齐老师的关系很好。 但是，在学校呆的久一些的老师却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齐老师分到文强中学后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做为，也就是跟普通的化学老师一样。而且这女人一天总板着个脸，并不讨喜。 也就是从前几年，不知怎么的，刘主任突然就对齐老师好上了。不但把免费进修的机会给了齐老师，还把她推上了重点班的老师。 平时，齐老师有些什么小错，刘主任也都护着齐老师。 原来学校里还曾经传言两人之间有一腿，可是齐老师那种见了谁都好像别人欠她钱一样女人又有谁会喜欢？ 而且，两人之间也确实没有那种情人间的甜蜜，齐老师看到刘主任也依旧是一副带答不惜理的样子。 只不过，刘主任对外说两人是校友，所以，他才会对齐老师多有关照。 说实话，通过这些调查，李树豪感觉齐老师和刘主任之间并不像是关系好，反倒好像是齐老师手里有什么刘主任的把柄。 在问过一些在学校里呆久了的老师后，李树豪发现，刘主任是在八年前突然就对齐老师客气起来的。 同在化学组教课的黄老师对此印象最深。因为，八年前原本学校里免费进修的名额是她的。到最后，刘主任才以齐老师更年轻为由，把进修的机会给了齐老师。 从那以后，刘主任就开始对齐老师照顾有佳。后来的评定职称，带班升级，刘主任都会或明或暗地偏向齐老师。 齐老师自打进了文强中学就从来没有改变过她的为人处事态度，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摸样。所以，这女人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 李树豪就是想要多了解齐老师一些，都没有人可以聊。但，他也得出一个结论，几乎没人喜欢这个齐老师。这个齐老师也一直都是一个独来独往的独行侠。 这就让李树豪很为难了，如果真的是8年前，齐老师手里握住刘主任的什么把柄的话，应该是被人用把柄要挟的刘主任向齐老师下手才对呀。 可现在是刘主任先被人烧死，然后才轮到齐老师。 八年前两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现在两个当事人都死了，这让李树豪警官一点头绪都没有。 独自走在学校后边的小树林旁，李树豪不自觉地又想起了那个姑娘，那个总是脸红害羞的娇小女孩。 刘主任被烧死的旧仓库就在小树林的边上，因为跟主校区之间隔着一片小树林，所以平时很少有人过来。 当天也是有人在主校区发现了小树林方向升起的浓烟，才从主校区赶过来，但已经为时已晚了。 刘主任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被烧死了。 据当时的警察记录，浓烟升起来的时候时下午第四节课下课。学生和老师们都去食堂吃晚饭，准备晚自习。 有人发现小树林后有烟，所以大家就都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仓库里还着这火，师生们只能隐约看到火场里倒着一个人，大家都不知道那是已经烧死的刘主任。 可这就很难解释，为什么刘主任在里面打不开门，被活活烧死。而后来赶来的师生们却轻易地就把还着着火的大门给打开了。 除非凶手比其他人先到火场，把锁住开不了的大门打开了。 可这也解释不通，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后来赶过来的师生一定会遇到凶手。但是，当时并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李树豪想的脑袋疼，但，他依旧没有想出给结果。他甚至想到，说不定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就是凶手，可惜，当时一群师生一起赶过去，很难说谁是第一个。 而且，也没有人有任何开锁的动作，大家都说看到仓库着火，一脚就把仓库门踢开了。 “李警官，你又是来学校调查情况的吗？”一个柔柔的声音从小树林一侧响起。 李树豪抬眼看去，老天对他不错，在他脑袋生疼的时候，派了一个天使来挽救他。可惜，还没等李警官跟自己的天使打招呼，一个圆脸的皮卡丘就从天使身后跳了出来。 “李警官，你怎么又来学校了？ 校长不是说刘主任和齐老师的事都是意外吗？校长把后面的旧仓库都封了。听说，学校要把这后面的一片开发，盖新教学楼呢！”长得皮卡丘一样的小春从文小佳背后伸出头来说道。 “现在事情还在调查中，还不能完全说是事故。 对了，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平时这个小树林里来往的人多吗？”李树豪看着文小佳问道。 8 仓库里还烧死过别人 文小佳又开始习惯性地脸红了，楚艳春也又开始了她的小喇叭广播。 “这一片小树林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但是对老师们倒是没有限制。不过有好多老师嫌这里离主校区远，所以不会走过来。 还是小佳先找到这片风水宝地的，平时没什么人，很安静。 我和小佳有的时候会过来溜达溜达，说悄悄话。”小春大声地跟李树豪解释道。 “我，我只是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备课而已。 因为没什么教学经验，所以上课的时候很容易卡壳。 我发现这片小树林里平时都没什么人，可以把树当成学生，随便讲……”文小佳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女孩自己的嗓子眼里。 “哦，那小佳经常过来小树林这边，有没有看到过什么人，尤其时刘主任出事的那天，你看到什么人了吗？”李树豪有些急迫地问道。 女孩好像被他吓到了一般，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刘主任出事的那天小佳请了病假！ 她早上起来烧的很严重，根本起不来，病假条还是我在那天早上交给刘主任的呢！ 刘老头最是势力，当时可不高兴了，还说什么小佳这还没转正就开始请病假了，真是娇气！ 就好像他从来没生过病似的！”小春气哼哼地替自己的好朋友回道。 “那小楚老师你呢？你平时都不过小树林这边来吗？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李树豪抱歉地对文小佳笑了笑后，就转头问楚艳春。 “平时小佳不来，谁会跑到这么远的小树林里来？ 我也是后来跟着大伙一起过来的。当时我跑过来的时候，早都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有人说里面烧死了人，有人吵着报警，有人吵着叫消防车……反正当时乱得很，根本就没看到什么。”楚艳春撇了撇嘴说道。 李树豪有些失望，原本还希望能从经常过来小树林的文小佳嘴里得到些什么信息，可惜当天文小佳根本就没来。 “其实，刘主任出事也是他自己自找的。 那个仓库校长早就明令禁止使用，听说前几年，仓库里就曾经因为失火烧死过人。还有人说在这一片看到过死去学生的鬼魂呢！ 这仓库离主校区太远了，这里发生什么主校区都不知道。听说原来那个被烧死的学生，死后好几天才被发现。 哎呀，小佳，你捏的我好疼！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听学校里的老人说的，他们说学校后面这片地风水不好，容易出事！ 你脸色好白呀！放心吧，这次校长已经发话要把这一片全都开发，盖新教学楼。 到时候也就没有什么风水不好的说法了。”楚艳春安慰地拍抚着文小佳的手背。 文小佳真的是很胆小，就连听到这么几句话都吓得脸色发白，她紧紧抓着楚艳春的手，手背上青筋都爆出了。 “几年前这里也曾经发生过火灾吗？还烧死过人？ 我怎么没听说？小楚老师你是听谁说的？当时烧死的是谁，后来案子怎么处理的？”李树豪仿佛有什么在脑海里灵光一闪。 “我也是这次刘主任出事后从别的老师那里听说的。具体事情我也不知道。 可是，校长不让大家传，他说刘主任的事就是一次单纯的意外。仓库年久失修，所以才会失火的。 刘主任自己不小心引起了火灾，也是他自己的责任。 今天学校的早会上，张校长刚说的。”小春一边安抚文小佳，一般会回答李树豪的问题。 楚艳春比文小佳早来学校工作两年，但是，要说起来，她也只能算是个新人，好多学校里的陈年旧事，她也不知道。 李树豪打算找几个在学校里工作时间较长的老师员工了解一下情况。 而且，让他在意的还有张校长的态度。 刘主任还是他的表弟呢，张校长对刘主任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烧死难道就一点怀疑都没有吗？ 他为什么不告诉李警官这个仓库多年前也曾经发生过火灾，还在火灾中烧死过人？在同一个地方烧死了两个人，这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忽略的事吧？ 除非，张校长不想让人知道或者想起以前在这个仓库里发生过的事。 从楚艳春的话里也可以断定，张校长确实是不想要大家谈论多年前的事。在警察还没有结案之前，这个神通广大的校长就已经先给刘主任的案子定性为意外了。 不知道这个张校长是想要隐瞒什么呢？ --------------------------------------------------------- “这死小子，又不接电话！” 等到李树豪来到校长办公室时，正好看到张校长狠狠地挂上电话。 通多对其他人的走访，李树豪知道，张校长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张宏志极其宠爱。这小子也自持是校长的公子在学校里作威作福。 张宏志就是在文强中学读的中学，勉强考上一个体育院校后，毕业后就来文强中学当了体育老师。 可以说，张宏志一直在张校长的羽翼下长大，到现在，依旧依仗着张校长在学校里横着走。听说，旷工是经常事，有时候，还会调戏女学生，女老师。 反正大家一提起这个校长公子没有不皱眉的，但，皱眉归皱眉，人家老爸毕竟是学校的校长。 而且好多事，根本就不用张校长出面，刘主任就会帮张宏志摆平，学校里的众人对张宏志的恶行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得罪了刘主任和张校长，在文强中学里根本就不用混了，不论你是老师还是学生。 上次在小树林里抓着文小佳意图不轨的那个青年就是这位校长公子，李树豪走访了好多老师，但还没见过这个张宏志呢。 听说是因为体育老师不用坐班，所以，张宏志几乎不怎么在学校里露面。 张校长好像并不吃惊李树豪来找自己，极其官僚地坐在自己的校长位置上，摆出一副配合警方调查的样子。 但是，李树豪却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不屑。这个老头子明显没把年纪轻轻的李树豪放在眼里。 9 这次一定是谋杀了！ 李树豪跟这个张校长客气了几句后就直奔主题，开始询问多年前学校后面仓库失火的事情。 “小李警官呀，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其实，那只是个意外罢了，而且，责任全在被烧死的那个学生。学校没有让他的家人赔偿学校的损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当时的卷宗里都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当年被烧死的那个男生名叫郑夏华，是他自己跑到学校后面的仓库玩火引起的火灾。 这孩子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说是小时候溺水，淹坏了脑子，所以看起来不太灵光。 在他八岁的时候，父母又因为车祸去世了，就剩一个有心脏病的姐姐带着他在孤儿院里生活。 我们学校也是因为有指标，所以才同意让他入学的。可哪知道，这个郑夏华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智商很低。 就他一个人能把班级的平均分拉下去十分，当时带班的班主任怨声载道，可是，学校毕竟是教书育人地方。 我们也不能把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赶出学校不是？”张校长一脸悲天悯人地说道。 李树豪仔细观察张校长的表情，这老头虽然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但是眼里的一抹不屑却骗不了人。 “其实，如果郑夏华老老实实地在学校里呆着，学校到最后怎么也会发个他一个高中毕业证的。 可惜，这个郑夏华智商虽然不行，但却是个调皮捣蛋的。 这孩子经常独自跑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和仓库里搞破坏。有一次，把学校新买的好几箱子玻璃杯子都给打碎了。 当时他的班主任齐老师说他，他还狡辩说不是他做的。不是他是谁呀？好几个孩子都看到就是他跑到仓库里去捣乱。 班主任说他他还不听，上着课就跑了，齐老师还有一班的其他学生要管，也就让他去了。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跑到仓库里去放火。 当时的火灾起因都已经查得相当清楚了。就是郑夏华自己不知道轻重放的火，他自己又是个傻的，放了火不知道逃跑，所以把自己烧死在仓库里了。 学校不但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还因为他那个生活中孤儿院的姐姐可怜，反倒给了他姐姐一笔钱。 这事跟现在的事故应该没有什么联系吧？ 我看你们这些警官就是总喜欢把普通意外往复杂了想。其实根本就是意外。刘主任这个老烟枪，跟他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后面仓库抽烟，他偏不听。 看现在怎么样，出事了吧！”张校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齐老师是这个郑夏华的班主任老师？ 当时郑夏华的事情是谁负责的，不会是刘主任吧？”李树豪抓住重点问道。 张校长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他说了这么多，怎么这个小警察还是抓住郑夏华不放？ “小李警官呀，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认为这几起事故有联系吗？ 这些只不过都是巧合罢了，郑夏华都已经被烧死8年了，如果真的有人为了他回学校来杀人报复，哪里会等这么久？ 而且，郑夏华自己是个傻子，他就一个姐姐心脏还不好，也没有亲戚管他们姐弟，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孤儿院了。 当年确实是刘主任负责郑夏华这件事，学校的姿态摆得很低，即便是郑夏华的责任，学校还是赔给他姐姐一笔钱。 他姐姐也没有理由回来杀人，再说，他姐姐也不可能进学校杀人呀？ 小李……”张校长还要再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却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傲慢地用手示意对面的年轻警官等待后，张校长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刚刚还没有说上两句，快六十岁的张校长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不，不可能！我的儿子怎么会被人烧死！ 你骗我，一定是你在骗我！”张校长面色骤变对着手里的电话大吼。 李树豪也蒙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接起了之后，是局里打来的。张宏志被人发现被烧死在自己的车里。 这次肯定是谋杀，因为张宏志是被人用锁链锁在方向盘上烧死的。 这已经是文强中学被烧死的三个人了，如果说不是人为的谋杀案，那实在是解释不通这接二连三的死亡案件。 知道自己儿子死了之后，张校长变得不镇定了。老头子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命力，连手里的电话都拿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李树豪这头还在跟局里保持通话，他不得不拉开校长室的门，让人进来帮忙。 其他老师冲进来后，张校长被人七手八脚地扶了起来，可是，此时的张校长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知道是那个点，仿佛灵魂都被人掏空了一样。 听人说张校长是老年得子，张宏志就跟他的命根子一样。现在自己的儿子死了，张校长才真正感觉到了肉疼。 学校里的员工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跑进校长室里的人们也都只能面面相觑地傻站着。 李树豪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三起案件应该有着一定的联系，甚至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现在他不确定的是，这个凶手是已经报复完了所有人，还是会继续作案。 “请帮我把8年前文强中学的失火案卷宗调出来。 还有，火灾中遇难的那个男孩郑夏华的资料也请帮我调出来，谢谢。”李树豪在电话里对局里的同僚交代道。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跟郑夏华案有关的人都是凶手的报复目标，而且，这个凶手显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突然一声女孩的尖叫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安静。 张校长仿佛恶鬼附身了一般扑向跟着大家一起进来的文小佳。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你这个臭丫头，宏志周三晚上就是说出去跟你约会了。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是不是你？ 我家宏志看上你，是你这个合同工的福分，你还推三阻四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这臭丫头！”张校长疯了一般扑到文小佳面前狠狠地掐住女孩的脖子。 李树豪哪里会允许这老头当着他的面撒野，三两下就制服了张校长。 “张校长你疯了吧？ 周三晚上小佳一直陪着我呆在家里，哪有时间跟你儿子约会！ 再说，是你儿子一直狗皮膏药一样的总是纠缠小佳，小佳怎么可能跟他约会”楚艳春扶着摇摇欲坠的文小佳对着被李树豪压制在地上的张校长叫道。 10 你的笑容触动我的心！ 张校长的儿子张宏志看上了新来的英文老师文小佳的事，几乎全学校都知道。但是，人家小文老师不同意，这也是公开的秘密。 此刻的张校长仿佛是得了失心疯一样，虽然被李树豪压在地上，但是恶狠狠地盯着站在门口文小佳。 文小佳一脸害怕地看着突然发狂的张校长。 “张校长你儿子的死还没有定论，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年轻的警察厉声呵斥道。 这时候一众人才知道张校长的儿子张宏志死了。 但是，跟五大三粗的张宏志比起来文小佳瘦瘦小小的，就算是有人害了张宏志也不会是文小佳。 这两人体型相差的也太悬殊了，十个文小佳也打不过张宏志。要说张宏志害文小佳还差不多。 大家虽然当着张校长的面不敢大声议论，但是，也有人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 “是她，肯定是她！ 我儿子跟我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他说周三晚上跟这女人出去约会，就是跟这女人出去约会了。 从那天晚上我就没再见过宏志了。 一定是文小佳害了我的宏志！我要让你给我的宏志偿命！”张校长有些癫狂地叫道。 张校长好像疯了一样，李树豪哪里敢把他放开。 文小佳害怕地一直往楚艳春的身后躲，楚艳春家里是当地的，还有些势力，否者也不可能楚艳春一进学校就是有编制的正规教师。 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负成这样，楚艳春也怒了。平时害怕得罪校长，文小佳是见了张宏志就躲着走。 现在，张宏志那个无赖死了，张校长居然赖到了小佳的身上。 “张校长你不能因为自己死了儿子就把责任推倒小佳的头上。 小佳周三晚上一直都跟我呆在一起，我们都没有出去。我可以给她作证。”楚艳春把文小佳挡在自己身后说道。 可惜现在张校长已经疯了，他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实在没办法，李树豪只能先叫文小佳离开，然后通知了张校长的太太。张太太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死了的事，来到学校听说自己的独生子被火活活烧死之后，立刻晕了过去。 等到大家又是掐人中，又是涂清凉油，终于把张太太弄醒后，张太太却只是痴痴呆呆地反复说着：报应，报应！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唯有疯狂的张校长听了之后，对自己的妻子破口大骂：“报应个屁！ 那傻子都死了八年了，报应怎么现在才来？ 我才不相信什么报应，就是有人害死了我的宏志，我要把他找出来，也烧死他！”张校长疯狂地叫喊着。 可是他的太太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叫骂声一般，一直在痴痴呆呆地重复着：报应，报应，报应…… 这下连带李树豪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张校长的儿子死的有故事。 看张太太这副摸样，两口子应该是为了儿子做过什么缺德的事。 有在学校久的老师已经隐约意识到张校长口中的傻子是谁了。当年那孩子的姐姐来学校闹过几回，可都被刘主任给挡回去了。 听说那女孩就只有这么一个傻弟弟了，自己还有心脏病。两姐弟家里没大人，是孤儿院里的孩子。 最后一次，那女孩在学校门口跟刘主任撕扯心脏病都犯了，刘主任为了平息这件事出了些钱，又找到孤儿院给那女孩施压。 后来，那女孩才不来了。 找了几个熟悉的老师把张校长和他太太送回家，李树豪问过其他老师来到医务室。 楚艳春正一脸心痛地看着文小佳被掐的通红的脖子。文小佳低垂着头坐在供生病学生休息的床上。 “小佳，你没事吧？”李树豪快步走到女孩的面前，关切地问道。 “李警官，你怎么回事？ 有你在场，你怎么能让张校长那个老疯子伤到小佳呢！你看他把小佳的脖子掐的，小佳都不能说话了。”楚艳春不满地挡在李树豪身前。 她对这个看着高大帅气的警察相当不满，当着他的面，他都没办法保护小佳，这种男人怎么能当男朋友。 楚艳春开始挑剔地看向李树豪。 李树豪自己也后悔的要死，他哪里会知道张校长那老疯子会当众发疯。如果他早知道，就算是被告执法过当，他也要先把张校长撂倒。 可惜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文小佳在楚艳春的身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襟，在小春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微微摇了摇头。 “你拉我干什么？ 本来就是他的错吗？当男朋友的不是应该在第一时间保护女朋友的安全吗？”楚艳春的话让坐在床上的文小佳用力掐了她一把。 楚艳春撅了撅嘴，揉了揉自己被掐疼的胳膊，“那就算不是男女朋友，做为朋友不是应该保护你这个朋友吗？ 再说他还是个警察呢，保护人民群众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吗？ 这都做不好，怎么让我放心把你交给他？ 李警官，你今天的表现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楚艳春嘎嘣溜脆地说道。 李树豪被她说的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怪李警官，是张校长突然冲过来的，咳咳咳……”看到李树豪羞愧地低下头，文小佳急忙帮他辩解道。 着急说话的女孩扯疼了自己受伤的喉咙，不自觉地咳嗽起来。 “哎呀，我是在骂他，又不是在骂你，你着什么急呀？刚才校医不是让你别说话吗，你忘了？”楚艳春转身恨铁不成钢地轻拍文小佳的后背。 看着文小佳咳嗽的眼睛里直泛泪花，李树豪这心都跟着揪疼了。张校长简直太可恶了，刚才真不应该放他回家，就应该以伤害罪拘留他。 突然，李树豪的胳膊上一沉，原来是文小佳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女孩对他微微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然后，受伤的女孩又给了年轻警官一个甜美的微笑。 李树豪的心脏一直都很强壮，但，今天不知怎么的，看到文小佳的笑容后，他的心脏仿佛受到了电击一般，突然停跳了一下，然后，又好似报复性地连续狂跳。 曾经李树豪对书上写的什么：你的笑容触动我的心！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什么样的笑容能触动别人的心脏，特异功能吗？ 但，今天，李树豪信了。 因为他年轻的心就被女孩温柔的笑容触动了，这是一个美妙的过程，李树豪一辈子都忘不了这种感觉。 11 违和的眼睛 文小佳见年轻的警官傻愣愣地站在哪，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女孩嗓子很疼又说不出话，咬了咬嘴唇，文小佳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面打字：不用担心，不是你的错！ 打完字后，文小佳把自己的手机举到李树豪的面前。 面对被举到眼前的文字，李树豪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暖流。 “小佳对不起，对不起！ 我保证，我保证今后只要有我在，就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李树豪发誓一样地说道。 楚艳春对男人的保证还算是满意，但是文小佳却显得很慌乱。女孩急急忙忙又在手机上打了些字。 可是这次还没等女孩把打好的文字举到李树豪的面前，年轻的警官就先一步握住了女孩正在打字的手，“小佳，我很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男人的话让在场的两个女孩同时吃了一惊。 楚艳春一副老丈人看女婿的摸样上下打量着李树豪，而文小佳仿佛脖子上的血管被封住了一般，整张脸红得如同一块紫薯。 文小佳试着挣了挣自己的被握住的手，但是，男人的手大而有力，女孩没有挣脱成功。李树豪也感觉到了手心里小手的挣动。 但是，他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紧紧地握住女孩的手。 “小佳，我会保护你，会护着你！ 让你不受到任何伤害，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李树豪又一次郑重其事地说道。 女孩小手挣动的力度并不大，随着男人的第二次表白，文小佳停止了挣扎，就这么静静地任由男人握着。 此时，文小佳的脸依旧很红，但是她的眼睛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李树豪也直直地看向女孩黑亮的双眸，文小佳的眼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慌乱。李树豪虽然说不上从女孩黑亮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但是，他不自觉地被文小佳深邃黑亮的眼眸所吸引。 这双眼睛在文小佳身上有些违和，在李树豪的认知中，文小佳应该有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可爱又胆小。 可是，眼前的黑眸太过深邃，而且里面没有任何感情，两只眼睛就是两汪无波无澜的黑。这就是总被女孩低头藏起来的眼睛吗？ 最终女孩微微点了点头后，又好似习惯性地低下了头。 “李警官，我一会儿还有课，你可不可以送你的新晋女朋友回家呀？”楚艳春打断了李树豪的深情凝望。 其实，李树豪除了能看到文小佳乌黑的发顶和红丹丹的脖子，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即便是这样，他也总仿佛看不够一般。 “哦，好！ 我开了车，就停在学校门口，小佳我送你回家吧！”男人有些笨拙地拉了拉文小佳的手。 女孩的手被男人握住，不能打字，只能抬起眼求助地看向自己的好朋友。 可惜，此刻楚艳春同学正沉浸在自己成功做了红娘的喜悦中，哪里还会帮文小佳拒绝。 “好呀，好呀！ 小佳我去帮你拿包！李警官，你就先带小佳出去吧，一会儿我们大门口见！”楚艳春蹦蹦跳跳地跑出医务室。 看到独自跑走的闺蜜，文小佳只能咬了咬嘴唇。 李树豪没有放开女孩的手，他只是把双手捧着女孩白皙的手，改成握着文小佳一只手，牵着她下了病床。 文小佳脸色通红，但女孩还是任由男人牵着往医务室外走去。 ------------------------------------------------------------------ 两个女孩的公寓里处处都充满了少女的小心思，沙发上堆满了各种公仔娃娃。文小佳把李树豪让进公寓后，就去厨房帮男人准备咖啡去了。 无聊的李树豪在女孩们不大的客厅里转了转。 等到文小佳端着两杯咖啡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年轻的警官正弯腰端详着摆在客厅架子上的照片。 “小佳，你大学的时候学的不是英语吗？ 怎么你的毕业照上拿的毕业证是化学制药的？”李树豪仔细地看着照片上的小字。 那是一张文小佳大学毕业时穿学士服的照片，旁边是同款楚艳春的学士服照片。 男人的话让女孩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好在杯子里的咖啡装的不是很满，并没有洒出来。李树豪一直认真盯着照片，没有看到女孩的失态。 文小佳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掏出手机，在上面打了：双学位。几个字后伸到李树豪的脸前。 说实话，连文小佳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拿出来的那张学士服照是拿化学制药学位时照的。女孩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其他学位。 “哇塞！ 小佳一定是个学霸！能在大学拿双学位，都是学霸中的学霸！”李树豪由衷地称赞道。 此时，李树豪还不知道自己的发现意味着什么，除了感叹文小佳是个学霸，男人也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 没喝几口咖啡，局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李树豪又叮嘱女孩好好休息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文小佳的公寓。 独自坐在公寓里的女孩伸手捂住自己一直隐隐作痛的脖子，此时，女孩脸上找不到一丁点小白兔的摸样。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声的大笑，文小佳小巧的五官配着张狂的笑容，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当她看到痛苦叫嚣的张校长，文小佳不得不用极大的毅力来忍住自己大笑的冲动。张校长掐住她的脖子实在是帮了她。 否则，她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当时就笑场了。 报应从来都不是不来，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而已！ 笑着笑着，文小佳双眼里冒出了咸涩的液体。眼泪大滴大滴地往外冒，依旧是无声的表情。哭和笑同时出现在女孩精致的脸上。 文小佳好似在独自演出哑剧一般，泪水冲花了女孩脸上精美的妆容，笑容让女孩恬静的脸蛋看起来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终于又平静了下来。 文小佳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一个老式黑白屏手机，这种奶奶机现在早就没人用了。手机里也没有存储号码，文小佳按下了一串早就被她熟记在胸的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才被人接起来，一个冷漠的女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12 郑夏华的死 “我需要你帮我！”文小佳声音沙哑地在电话里说道。 电话那头的女声等了好半天才接话道，“你的嗓子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被一只刚刚死了儿子的老狗咬了罢了，不碍事！”文小佳哑着嗓子无所谓地回道。 电话那头又是好一阵沉默，“你最近的动作是不是过于频繁了，这样很容易被警察盯上。 不要以为警察叔叔们都是光吃饭不干活的，现在的警察能力都是很强的。”冷漠的女声在电话那头说道。 “警察叔叔能力强，那他们8年前都干什么去了？都眼瞎了还是都耳聋了，还是突然集体变得弱智了？ 他们不是喜欢把事件都定成意外事故吗？ 那我就让意外事故一件接着一件的的发生，反正最后他们抓不到人，一个意外事故就什么都解决了。 咳咳咳……”文小佳因为太过激动，咳嗽了起来。 “我劝你再缓缓，八年都等了，没必要为了那些人渣把自己搭进去。”电话那头的女声平静地说道。 文小佳脖子疼的不行，她很激动，但是她也知道那女人说的有道理。 “她，她还好吗？心脏有没有出问题？ 你告诉她，剩下的事我会完成的，她就不用操心了。 平时千万别激动，争取多活两年。”文小佳平静了些后说道。 电话那头又开始沉默了，等了好久，久到文小佳都以为对付忘了自己还在跟她通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深呼吸的声音，“你不出事，她就还能多活两年。 她的心脏，你知道的，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我答应过你，帮你报仇，但，前提是确保你能全身而退。”女声又一次响起。 这次轮到文小佳沉默了，过了好半天女孩才又沙哑地挤出一句，“嗯，我知道了。谢谢你，请帮我好好照顾她。” 说完女孩就挂断了电话。 李依诺看着手里被挂断的手机，回忆起她刚回国找到文小佳的时候。那女孩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跟郑春华描述的也完全不同。 春华口中那个冷漠的恨不得装作不认识它们的女孩好像并不是那么冷漠。 郑春华是李依诺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这女人跟李依诺一样疯狂，她把自己的命和身体卖给了当时还顶着陈小依名字的李依诺。 条件就是李依诺帮她报仇。 李依诺试探过她几次，这女人都能眼都不眨地把命交出来，后来李依诺就开始帮郑春华仔细筹划报仇的事。 当年当李依诺还是陈小依的时候，她们抓住了一个当时做了伪证的小子，两人女孩用残忍的手段让那小子讲出了当时的情况。 不出所料，郑春华的弟弟郑夏华虽然智商有缺陷，但也绝对不会放火烧死自己。 郑夏华因为小时候溺水，大脑被憋坏了，所以人显得傻傻的，有些缺心眼的样子。在姐弟俩的父母死后，两姐弟就流落到了孤儿院。 郑春华也不想让弟弟能出人头地，只要能安安稳稳地拿到一个高中毕业证，今后凭力气有口饭吃，她这个做姐姐的就算是哪天犯病死了，也能心安理得地去见低下的父母了。 可，没想到两姐弟这么个小小的愿望都能被那些毫无人性的家伙们剥夺。 郑夏华自从上了文强中学后，身上就经常有伤。但是，郑春华也知道自家弟弟脑袋不灵光，就让弟弟有事跟老师说。 可是，郑夏华回来却说老师根本就不管他，还总是骂他。班级里欺负他的学生是校长的儿子，所以，没人可以帮他。 郑春华心疼弟弟，但是她的身体早就没办法去上学了。女孩也只能让弟弟尽量躲着那几个坏孩子。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没有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她唯一的弟弟就这么被几个不良少年锁在仓库里活活烧死了。 郑春华跟李依诺一起绑架了其中一个不良少年，在李依诺眼都不眨地生生砸断那少年的腿后，那个嚣张的少年终于知道害怕了。 在比他们更残忍，更狠毒的人面前，那不良少年彻底怂了。 他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当年校长公子张宏志就是最能欺负郑夏华的那一个。 以张宏志为首的五个不良少年经常会去学校后面的仓库里偷偷抽烟。有一天，张宏志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踢倒了仓库里的几只箱子。 他们也不知道箱子里装的都是学校里新买的玻璃杯。闯了祸的少年们一合计，就把这事扣到了傻头傻脑的郑夏华头上了。 当时的班主任老师，齐老师是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对郑夏华的解释根本不听。 郑夏华当时很害怕，因为他知道东西坏了，姐姐要赔钱，可是他们没有钱。 张宏志为了好玩就骗郑夏华去了仓库，他本来是想要戏弄一下这个傻子，没想到郑夏华知道是他把玻璃杯打碎后，就嚷嚷着要去告诉老师。 校长公子倒是不怕郑夏华去老师那里说，但人性就是恶毒。张宏志把郑夏华反锁在仓库里，并往仓库里扔点燃的火柴。 其他少年也跟着起哄，不知道是哪跟火柴点燃了仓库里的纸箱。看真的着起火来，少年们才开始害怕了。 当时张宏志最先跑了，其他几个少年也都跟着跑了，他们仿佛都忘了仓库里还锁着一个活人。 后来的事就是张校长出面，连恐吓带收买，让几个少年同一口气，一致指认是郑夏华自己跑进仓库里放火，把自己烧死的。 学校和警察都把这次事件定性为意外，就算是郑春华去学校里讨个公道都没人理。 郑春华还因为犯了心脏病，差点没死在学校里。就是那次住院，让郑春华认识了李依诺。当时李依诺还叫陈小依是地产大亨陈有良的养女。 两个女孩都有伤痛，也都不怕死，李依诺答应帮郑春华报仇，郑春华答应把自己的命和身体给李依诺。 第一个供出一切的少年死的很惨。被李依诺砸断了腿后，被郑春华亲手浇上汽油，烧死了。 郑春华是第一次杀人，听着那少年的惨叫声，虽然心里感觉痛快，为自己弟弟报了仇，但还是犯了病。 如果当时没有李依诺这个心外科医生在她的身边，说不定就没有以后了。 13 一年消失一个 郑春华和李依诺后来又陆陆续续杀了两个当时的帮凶。 李依诺思维缜密，她负责计划所有的绑架和最后毁尸灭迹。身体凌弱的郑春华就只负责一件事，那就是浇汽油点燃火柴。 有的时候，连汽油桶都拎不起来的郑春华就只是把点燃的火柴扔到那些罪人的身上而已。 平白消失了三个人后，都没有任何人怀疑，这几个少年的失踪跟郑夏华的死有关。 依照李依诺的计划，一年一个，不出几年，郑春华所有的仇人就都能被女孩复仇的火焰焚烧成灰。并且李依诺有信心让这些人都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消失，任何人保管连他们的一根头发都找不到。 两个女孩也想要从主犯张宏志开始，可是这家伙凭借自家老爸是校长，平时总是呼朋唤友的，很不好下手。 当时，两个女孩商定，反正这些人都是要死的，就从最好下手的先开始。等到最后张宏志的时候，李依诺会用药物让他生不如死久一点。 两人的计划很好，可是，李依诺自家却出了事。她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出事后，她被媒体大肆报道，行踪也成了大众的焦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依诺和郑春华只好暂时停手。 郑春华和李依诺弄死的最后一个人是当时孤儿院的院长，这家伙收了张校长的钱，不但强行压下了郑夏华的事，还把病着的郑春华赶出了孤儿院。 李依诺收留郑春华的时候，这女孩就处在无家可归的状态。 -------------------------------------------------------------------- 李树豪回到局里后，先是调阅了张宏志的尸检报告。 张宏志是被认定为在周三晚上十点左右死亡，死亡原因被人锁在他自己的车里，浇了汽油活活烧死。 由于现在文强中学的三个死者都是被烧死的，而且，李树豪也把自己的猜测上报给了局里，所以，局里打算把这三起案件并按调查。 说这三起事件有联系也不单单从李树豪的猜测。在张宏志的汽车里，锁住受害人双手的铁链上发现了油漆的成分。 而这个油漆成分居然跟刘主任死的仓库大门外侧油漆成分相同。 这就说明，当时把刘主任锁在仓库里的就是现在锁住张宏志的这条锁链。同一条锁链要了两个人的命，说他们不是系列杀人案都没人信。 齐老师的尸检报告也已经摆在李树豪的办公桌上了。 不出所料，齐老师当时身上穿的白大褂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衣服上残留了大量的二硝基甲烷。 因为二硝基甲烷带有轻微的气味，所以很难放在旧衣服上。 凶手就是利用了新衣服本身就会带有些许刺鼻味道的特点。把沁透了二硝基甲烷后又晾干的白大褂当成新领的让齐老师穿在了身上。 当遇到明火后，这件本应该算是劳动保护的白大褂就成了齐老师的催命符。 现在，李树豪怀疑，连齐老师做实验用错了药剂应该也是这个凶手的手笔。 这样看来，这个凶手应该是学校内部的人。最起码是可以进出老师办公室和实验室而不被怀疑的人。 李树豪在尝试缩小范围，可单单就凭学校内部人员这一条几乎不能排除任何人。 学生老师，校工都能进入办公室和实验室。老师办公室里没有摄像头，实验室里倒是有个摄像头，但是早都坏了，学校也没来得及维修。 李树豪看完报告后还是一头雾水。 现在他唯一确定的是，就是刘主任，齐老师和张宏志这三个人应该都是同一个人所杀的，而且这个人应该是个精通化学的人。 除了张宏志被烧死的简单粗暴外，刘主任和齐老师都是通过点燃易燃的化学试剂致死的。普通人可能连什么是二硝基甲烷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利用这种试剂来杀人？ 这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李树豪开始翻看桌上的另一份文档。这份文档看着十分老旧，文件夹都显得灰突突的。 这就是八年前文强中学仓库失火，烧死一名在读学生的事故卷宗。当年，这件事是被当作事故处理，但是，现在看来，这件失火案应该没那么简单。 翻看卷宗，里面有几张当时仓库失火后火灾现场的照片。 这本卷宗很薄，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可写的。当时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众口铄金地指出是郑夏华自己跑进仓库里玩火导致的事故。 当年郑夏华的班主任就是齐老师，这个老师在证词里不但说是郑夏华自己跑进仓库放火的，还把郑夏华描述成一个问题学生。 她甚至说郑夏华有些暴力倾向。 作证的学生一共有五个，张宏志就是其中之一。 李树豪觉得如果想要弄清楚现在这三件案子，就应该从8年前的仓库失火案开始调查。 虽说是他自己的感觉，但是，李树豪觉得这个烧死刘主任，齐老师还有张宏志的凶手一定是在为当年的郑夏华报仇。 这种报仇型凶杀案的凶手只有杀光了他心中认定的所有仇人后才会停手。 如果说作伪证也被凶手视为仇人的话，那么其他几个给出过证言的人同样有危险。 李树豪拿了一份名单，开始走访当时的其他几个证人。 不走访还不知道，一走访，李树豪心里直发冷。当年的五个学生证人中有三个在前几年先后莫名其妙地失踪。直到现在，这三个人还在失踪人口名单上。 最后一个失踪的学生证人是在五年前。也就是在郑夏华被烧死后，一年失踪一个学生证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一样。 不知道是什么让凶手停下了复仇，时隔五年那个凶手又开始继续复仇了。 而且，这次凶手更加凶残，也更加肆无忌惮。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连续杀了三个人。手段残忍，都是把受害人活活烧死的。 给人的感觉好像不是同一个凶手一般。两人前后行凶的风格有着巨大的差异，又或者是在凶手停手的这五年间发生了什么，让凶手的性情大变？ 李树豪没有见到最后一个幸存的学生证人，从当地派出所的记录来看，这个学生证人之所以能幸免，很大可能是他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举家迁往外地了。 郑夏华死后不久，这个学生证人的全家就从B市搬走了。 14 警察的职责 李树豪通过同学和派出所找到了那个学生证人现在的所在地。电话打过去后，李树豪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最后一个学生证人名叫王孟，一直生活在离B市不远的T市。 当李树豪拨通了王孟电话的时候，他着实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王孟还全须全尾地活着，没有被烧死，也没有无缘无故地失踪。 王孟已经可以说是郑夏华一案的最后一个证人了。 通过张校长的表现，他应该也是知情人之一，但是他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任何官方的文件上。 李树豪也不知道凶手会不会把张校长也定为他报复的目标。从目前凶手报复的人来看，他还是先从记录在案的人员开始动手的。 至于最后，凶手会不会对张校长动手，又怎么动手，那就是只有凶手自己才知道的事了。 李树豪在电话里核对了王孟的身份后，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个叫王孟的二十三岁青年已经早都忘了8年前自己做过的事了。刚刚大学毕业的青年在李树豪的提示下才记起自己年幼时做过的事。 文强中学是一所初高中一体的中学，当年王孟在文强中学读到高一后就转学来到了新的城市。 一开始跟原来的朋友还有些联系，后来渐渐地也就都断了联系。 王孟一开始对警察的问话并没有太过在意，当年他也就是按照张校长教的说。他本身就是张宏志跟班的身份，所有的事情都是跟着随大流。 至于当年火灾的细节，王孟也不敢说出实情，毕竟他们有错在先，而且，他当年也在警察局说了谎。 李树豪问了半天，王孟不是推说不知道，就是含混地说自己忘记了。王孟的话对当年的案子一点帮助都没有。 “王先生，我劝你还是说出自己知道的实情。 跟你同时作证的其他三个学生证人已经在五年前先后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 张宏志，齐老师，刘主任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被人烧死，你不觉得这个是凶手在针对郑夏华的案子在进行报复吗？ 只有你说出实情，我们警察才能根据情况分析，找出凶手。 而且，你不觉得，你也应该在这个凶手的报复名单上面吗？”李树豪有些气愤地说道。 就是这几个人，当年他们给出了不负责任的伪证，让郑夏华冤死，这才有了这一系列的谋杀案。 那几个失踪了多年的学生证人基本上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只不过凶手很狡猾，犯案时间间隔长，又没有尸体，所有警察才会疏忽大意了。 听了李树豪提的这几个名字，王孟的手一哆嗦，“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证言是张校长教我们说的，火是张宏志放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当时，张校长说如果不按他说的跟警察说，就会被退学。 我也是被逼的，我也不想说谎的！真的！”王孟害怕地回道。 李树豪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当年郑夏华纵火一案真的是一起冤案。 只有极大的冤情，才会激起人们心底最浓烈的仇恨。自己的亲人被活活烧死后，还被人诬陷，背负不白之冤，这放在谁的身上会不恨呢？ 年轻的警官情绪低落地回到了警局。出乎他意料的是张洪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翻看着桌上刘主任几个人的案件卷宗。 “张哥你怎么过来了？”李树豪走过去打招呼。 张洪是个五十岁左右经验老道的刑警，曾经在李树豪刚毕业的时候，带过他一段。还带着李树豪破获了他警察生涯的第一个案子。 两人之间也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文强中学接连死人，现在校长也疯了。上级派我过来协助你调查。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而且，死的那么吓人。可不能再死人，否则局里很难向大众交代。”张洪拿着手里卷宗对站在办公桌边的李树豪说道。 李树豪知道张洪说的客气，但其实跟两年前一样，因为自己办案经验不足，所有，上面派张洪下来负责案件的侦破。 他才是在一旁协助办案的那一个。 “听说你出去走访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张洪看李树豪状态不佳，就想要岔开话题。 他对李树豪的印象还不错，但，小伙子就是太年轻了，经验不足。这次，接二连三地死了三个人，还都死相惨烈。 局里的压力也很大。 李树豪一个刚刚工作了两年的年轻刑警确实很难独自侦破这种大案。 “张哥，你说我们做警察的是不是应该为了民众伸张正义？ 如果死的都是些该死的人，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不遗余力捉拿凶手呢？难道我们是要帮那些坏蛋？ 那我们不是也成了他们的帮凶了？”李树豪没有回答张洪的问题，而是表情严肃地低声问道。 张洪被李树豪的问题问得愣了愣。 “树豪呀，在法官还没有裁定之前，在我们警察眼里是没有好人坏人的。 被害人对我们来说就是被害人。 而我们做为警察，就是要找出真相。找出整件事的真相。 我们既不是法官也不是律师，我们只能尽我们所能，把事实找出来，把所有的证据找出来。 至于被害人是否有罪，他们是否罪有应得，这些自有法庭会裁决。”张洪放下手里的卷宗严肃地回道。 “可是他们确实曾经做过伤害他人的事！他们把一个智商有问题的少年烧死，最后还把责任都推倒那个少年身上。 难道，他们不该被惩罚，不该自己也尝尝被烧死的滋味吗？”李树豪有些激动地问道。 从王孟嘴里听到了事情真相后，李树豪一直很气愤。张校长假惺惺的嘴脸还历历在目，张宏志欺负文小佳的情景也是他自己亲眼看到的。 这种人，这种践踏他人生命的人，凭什么能安安稳稳活着。他们被烧死了才是为民除害。 张洪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老刑警的声音也同时低沉了两分，“小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如果人人都用自己的方法报仇，那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 再说，如果真那样的话，这整个社会不就乱了套了。你给我一拳，我捅你一刀！ 没有法制的社会将会是一个混乱的社会，将会是老百姓们的噩梦。 我们做警察的就是要维持这个社会的法律，法制。 坏人应该被制裁，但是，他们应该被我们警察抓出来，被法官判罪。而不是，什么受害者家属报复杀人。” 15 被有钱人包养了 张洪的训斥让李树豪稍微冷静了些。他把自己从王孟嘴里听到的事情真相说给了张洪听。 听完之后，张洪也陷入了沉默。 郑夏华确实死的惨，也死的冤，可这也不能成为他的亲人杀死他人的借口。 一个郑夏华让这么多人赔命，郑夏华是他姐姐眼中的珍宝，但是，死的那些人就没有家人吗？他们的家人是不是也要找出仇人来杀一杀？ 而且，看样子，这个凶手并没有停止报仇的意思。 “树豪呀，在那个凶手下一次动手之前，我们一定要把她给找出来。她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张洪沉声说道。 “走，我们现在就去郑夏华和郑春华待过的孤儿院走访一下。 如果你的方向是对的的话，那么这几起杀人案即便不是郑春华做的，也绝对跟她脱不了干系。”张洪放下手里档案说道。 李树豪虽然为冤死的郑夏华抱不平，但是，他毕竟是个警察，他有责任把凶手找出来。 两人来到孤儿院后，接待他们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 这女人是孤儿院的新院长姓刘，她才当了5年的院长，原来曾经是孤儿院里的保育员。 因为要了解的是郑春华郑夏华两姐弟的事，所以李树豪觉得应该跟当时的院长谈比较好。 可惜他们不但再也见到不到当时的院长，还得到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孤儿院的老院长在五年前失踪了。 完全无迹可寻的失踪，老院长早晨出来上班，却没有按时间到达孤儿院。从此，老院长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家里人找了很久，可是完全无踪迹可寻。 “刘院长，当年郑夏华死的时候，文强中学是不是给孤儿院捐过款？”李树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问，但，他就是这么问出来了。 当年如果说郑春华姐弟还有任何依靠，那就是他们的孤儿院了。如果孤儿院也放弃了他们，那么姐姐郑春华将处于绝对的劣势。 刘院长看样子是个忠厚女人，提到文强中学捐款的事，脸上出现了一抹不自然。 “唉！当年春华把夏华的事闹的很大。总去人家学校闹。 那丫头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是，嚷嚷着要上告，说她只要活着一天，就要帮她弟弟讨回公道。 可当时，警察局都已经给这事下了定论，人家人证物证都有，她个小丫头能闹到哪去？ 当年的老院长确实收了文强中学的捐钱，我们这孤儿院的确需要钱，再说夏华都已经死了。春华就算是再闹她弟弟能活过来不成？ 老院长一开始还劝春华来着，可那丫头轴的很，怎么说都不听。 后来，听说老院长说了几句重话。 谁承想，那丫头第二天就自己离开孤儿院了。 她没亲没故，还是个病孩子，大家都以为那丫头倔几天，就自己回来了。可是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刘院长回忆道。 李树豪和张洪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明说，但是，看来这凶手手上的人命又多了一条。孤儿院的老院长应该也跟五年前的那几个学生证人一样，就这么一直消失下去了。 “刘院长，您原来在做保育员的时候，有没有接触过郑春华郑夏华两姐弟？ 他们俩有没有什么亲戚来看过他们，又或者他们有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张洪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准备记录。 “警察同志，还真让你给问着了。 春华，夏华来孤儿院的时候我正好就是他们两个的保育员。 说实话，这俩孩子也是可怜。春华有严重的心脏病，而夏华脑子又是那样。两人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过世了，亲戚都不想沾上这两个累赘，就把他们送孤儿院了。 当年春华十岁，夏华才八岁。 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人来看他们俩。 不过春华夏华都很董事，平时尽量不给大人添麻烦。春华不能干活，但是夏华却很能干，人又善良。 这孩子真是可惜了。”说着刘院长眼圈也红了。 “那朋友呢？ 郑春华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您不是说，当年她自己走了，那她当时是投奔谁了，难道都没有人知道吗？”张洪继续追问道。 “他们两姐弟从这么小就在孤儿院住着，认识的朋友也都是孤儿院里的孩子。 春华出走的时候，我们就挨个问过了，都说没见过春华。 再说孤儿院里出去的孩子，自己养活自己都不容易，哪里还能负担春华那个药篓子？ 不过……”刘院长一副为难的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什么？现在我们急需要找到郑春华，任何线索都不能错过。”李树豪急切地问道。 “这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都是听低下的孩子们说的。 春华刚走的那段时间，有孩子说春华被一个有钱人给包养了。 因为，她看到春华上了一辆十分贵的跑车。就是杂志，电视上经常会看到，门能像翅膀一样抬起来的跑车。 听说，那种跑车老贵了！ 我们当时觉得反正春华也成年了，找个男朋友也是情有可原的。”刘院长回忆道。 李树豪和张洪两人对视了一眼，“有没有人知道，郑春华的男朋友是谁？有人见过吗？”张洪继续问道。 “没有！听那孩子说，她也是远远地看到春华上了那死贵的跑车。 至于跑车里的人，她也没看到。 如果春华真能找到一个有钱又疼她的男人也好，这样她那要命的心脏病最起码还能再挺个几年。”刘院长不无羡慕地说道。 送走两个警察之后，刘院长看着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各有各的不幸，春华夏华姐弟也不是最不幸的。 一个小男孩追着一个小姑娘叫：妹妹！ 刘院长突然拍了一下额头，她是不是应该把那事也告诉警察先生一下？ 可中年女人转念一想，春华夏华两姐弟来孤儿院的时候，资料上明明写着家庭亲属关系就只有他们二人。 再说夏华嚷嚷的事也实在是当不得真的，毕竟那孩子小时候溺水把脑子给憋坏了。春华可从来都没提过那事。 等下次警察先生再来的时候，如果她还记得，就跟警察先生们说一嘴好了。支持警察工作，也是民众应该进的责任吗！ 16 原来老师都是骗人的 张洪和李树豪回到警局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大量人手寻找郑春华的踪迹。这女人现在是本案的重大嫌疑人。 只有尽快找到郑春华，案件才会有进展。 可是即便是他们安排了大量的人手排查走访都没有任何郑春华的下落。 这个郑春华连人口报失都没有，就这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但是，李树豪没有气馁，他觉得一个人只要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必定有迹可循。而对郑春华的寻找也不是无迹可寻的。 因为郑春华有严重的心脏病，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药篓子，几乎一天三顿都离不开药。 在医院的取药记录上，郑春华上一次取药是在两年前。这就说明，郑春华直到两年前她还生活在本市。 在医院调取药单的时候，李树豪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多年前给郑春华开药的医生居然是陈小依。这个两年前离奇死亡的女人，给李树豪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没想到她跟郑春华也有接触。 郑春华拿药拿到两年前，后来全市的医院都没有郑春华再取药看病的记录了。 李树豪不知道，郑春华是离开了这座城市，还是更换了名字？ --------------------------------------------------------- 文强中学的排查也在继续，如果真的是郑春华在文强中学杀的人，那么应该是借其他人的手杀的。 又或者是她自己改名换姓进了文强中学。 李树豪来到文强中学调查员工档案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起去吃午饭的文小佳和楚艳春。 文小佳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低着头仿佛是想要装作不认识李警官一样。反倒是小春，大老远地就对李树豪热情地招手。 “李警官，你这是又来学校调查呀？ 听说，刘主任和齐老师都不是意外事故死的，是谋杀，这是真的吗？”小春一见到李树豪就八卦地问道。 李树豪的眼睛一直盯着一旁微微低着头的女生，小佳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害羞了。他从大老远跑过来，小佳都不抬头看他一眼。 “是的，应该是有人蓄意把谋杀伪装成意外。而且，刘主任，齐老师还有张宏志应该是同一个人杀的。”李树豪如实相告。 “我的天！真是太可怕了！ 一想到我们的身边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我连睡觉都不敢闭眼了。 小依也被吓的够呛，现在她都不敢再去小树林那边了呢！”楚艳春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怕怕的样子说道。 “警察有没有什么线索难道连个怀疑的人都没有吗？”文小佳抬头扫了李树豪一眼后，低声问道。 李树豪以为文小佳是被吓到了，连忙上前一步，仿佛是为了让女孩更有安全感一般，青年警官挺了挺胸。 “当然有线索了！ 这几件谋杀案应该是跟多年前的一起校园纵火案有关，算是报复杀人。 当年被火烧死的男孩，他的姐姐就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 “小佳，你掐我干啥呀？好疼呀！”还没等李树豪说完，楚艳春就甩开文小佳的手，揉着自己的胳膊跳了起来。 李树豪一脸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让说案情的是她们，打断他的也是她们。 文小佳脸色白了白，一脸歉意地又挽住楚艳春的胳膊，“小春，对不起呀！ 我是突然想起来，原来学校里不是有传闻说曾经后院仓库烧死过人，小树林里还闹过鬼吗？原来我都以为那是无聊人编出来骗人的。 原来真的烧死过人，那会不会真的有鬼呀？”文小佳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被文小佳这么一提，楚艳春也想起了曾经学校里的传闻。 小春吓得单手扣住文小佳挽住她胳膊的手，但是还强装镇定地对自己身旁胆小的闺蜜说道，“小文不怕，这青天白日的，鬼是不会出来的。 大不了我们今后都不再去小树林了。 晚上下了班，我让老陈来接咱们下班。鬼怕阳气，老陈是男人，他阳气足。有他送咱们回家，什么鬼都不怕啊！”如果楚艳春说话能不用颤音，她的话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站在两姑娘对面的李树豪彻底无语了，这俩丫头也太能脑补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从幼儿园到大学，所有老师都会教导我们：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合着老师都是骗我们的，自己面前这两位人民教师，在她们的学生面前应该也是会义正言辞地教导少年人们：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吧？ 他的小佳也太胆小了，不过却很可爱。 “那个，我也可以接你们两个下班。小佳，你们几点下晚自习，我来接你吧！ 放心，我是警察，阳气更足！”李树豪虽然心里对祖国无神论教育的失败痛心疾首，但是，对他自己有利的事，他是不会放过的。 文小佳虽然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可是最近因为自己太忙了，一直没有好好的约会。现在，胆小的女孩需要一个阳气十足的护花使者，也是时候展现他李树豪的男友力了。 “好呀，好呀！ 我们九点下晚自习。虽说鬼魂什么的都是半夜子时才出来，但谁能保证每个鬼都会看表，万一有那么一个鬼不会读表，出来早了怎么办？ 小佳你说对吧？”楚艳春转头一脸求赞同地问向一直低着头的闺蜜。 文小佳白着脸跟着猛点头。 李树豪决定打断这段向着逗逼方向发展的对话。 “对了，小春，小佳，你们学校有没有有心脏病的年轻女老师？或者是心脏不太好的？经常需要吃药的那种？”李树豪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李树豪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文小佳极不友善地瞄了他一眼，就是那种人们常说的眼刀子。 但是，当到他仔细看向小佳的时候，女孩又好似害怕一般低着头，缩在小春的身旁。 李树豪摇了摇头，他的小佳怎么会这么看人。文小佳向来都是一个温柔胆小的女孩。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楚艳春想了想后回道，“没听说谁有心脏病呀？大家看着都挺健康的。学校每年还会组织一次体检，也没听说谁有心脏病。” 17 胆小又愤青？ “为什么要找有心脏病的女老师？找人不是应该找名字吗？”文小佳白着脸问道。 李树豪觉得文小佳真的是被吓到了，本就胆小的女孩，此时脸煞白煞白的。 “是因为那个被烧死的男孩有个姐姐叫郑春华，她有严重的心脏病。 从目前来看，本案的最大嫌疑人就是她了。郑家两姐弟没有其他的亲友，就两姐弟相依为命，能为了郑夏华报仇杀人的也就只有他姐姐郑春华了。 可是学校里根本就没有郑春华这个人，所有，就只能从她的特征上排查了。”李树豪解释道。 “小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放心，这是一起报复杀人事件，郑春华也是为了给自家惨死的弟弟报仇，所以才会杀人的。 她杀的都是跟她弟弟死有关的人。 跟你完全没关系，你不要害怕啊！”李树豪看到文小佳的眼里突然涌出的液体连忙解释道。 “对对对，小佳别怕！ 有我保护你，还有我们的李警官保护你，没人能伤害你。 再说，李警官不是说了，凶手杀的都是她的仇人，你跟她又无冤无仇的。放心，她是不会找上你的。”楚艳春也发现了文小佳开始流泪。 现在小佳怎么越来越胆小了，大白天的还有一个警察在面前都能被杀人犯吓哭。 楚艳春微微白了李树豪一眼。都怪这个李警官，说什么杀人犯，把小佳都给吓哭了。 文小佳一脸窘迫地连忙用衣袖擦眼睛，“这对姐弟真是好可怜！怎么原来警察都不帮他们呢？” 李树豪被女孩问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在郑夏华的案子上，确实存在着当时侦办警察的失误。 可是，当时学校提出了好几个证人，警察那边把事情当成意外出来也是照章办事。 “那个，当年有几个学生证人做了伪证。 这才让原本的事故责任人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李树豪解释的有些发干。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私下杀人报复呀？ 如果人人都这样动不动就报复杀人，那这社会不就全乱套了。 这个郑春华还是应该找警察，找证据，这种私自杀人报复的行为太疯狂了！”楚艳春皱着眉头说道。 说完之后，楚艳春看到自己身边的文小佳脸色沉了沉。此刻的小佳跟平时的文小佳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平时的文小佳总是柔柔的，软软的，像个糯米团子一样。可是现在，文小佳给人一种冷硬的感觉，这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阴冷让楚艳春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找警察管用的话，就不是让事情的真相被掩埋了八年了。 这不，只有死了人，警察才会管！警察只会帮助有权有势的人伸张正义罢了。”文小佳说出来的话让楚艳春不悦。 毕竟她家老陈也是在司法机关里工作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警察也是人，也有可能会犯错。 但，不能因为一两件失误的案子就把警察们全都否定。 你看李警官多负责任。原来校长还说刘主任和齐老师的案子都意外呢！对吧，李警官？”楚艳春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文小佳低头不吭声。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柔柔若软的文小佳有时候还挺愤青的。年轻的警官脑海里有个什么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但因为看到女朋友好似委屈地低下头，李树豪也就没再多想，而是笑嘻嘻地为文小佳解围。 “有时候警察确实也会犯错。 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还会因为受害人身上的刀口，就觉得凶手是个医生呢！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傻的。 不过，我们也会尽量确保自己不犯错。 有很多经验老道的刑警前辈会给我指导，我们自己也在不断的学习。 小佳，我会尽我所能做个好警察的。”李树豪说道。 文小佳点了点头，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 楚艳春快人快语，但她毕竟是文小佳的好朋友。而且，她把小佳刚刚的言行都当成是被校园放火杀人案吓的。 “李警官，你们为什么找不到那个什么郑春华呀？现在社会什么都连网了，哪还有找不到人的道理？”女孩子生起气来，对周围的人自然都不怎么客气。 小春不好对自己的闺蜜发脾气，就只能呛声看着好脾气的年轻警官。 李树豪抓了抓头发，“话虽这么说，可是郑春华从孤儿院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关于她的记录。 原来她还会定期去医院拿药，可是，两年前，医院里关于她取药的记录也停止了。 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记录了。我怀疑，她不是改名字，就是离开了这座城市。 可是如果是通过正常渠道改名字，派出所应该都是有据可查的。 而离开这座城市就更加不可能，离开了B市，她还怎么帮自己的弟弟报仇呀？ 所以，现在我们怀疑她是用了假的证件，隐藏起来了。而，刘主任他们的案子就算不是她做的，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个郑春华找出来。 对了，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那个老师的家属，或者爱人身体不好的？有心脏病的？”李树豪问道。 “有心脏病…… 对了，物理组的王老师爱人好像常年身体不好，至于是不是心脏病，我就不知道了。”楚艳春想了想后回道。 李树豪马上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把自己得到信息记上。 后来文小佳就不再说话了，女孩一直挽着楚艳春的手臂，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想些什么。 楚艳春又跟李树豪聊了几句。李树豪跟小春确定了女孩们下晚自习的时间，并说定了自己会在校门口等她们下班后，几个人就互相道别，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独自走在路上的李警官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有跟女孩们提到过原来在仓库里烧死的那个男孩是8年前的案子吗？为什么文小佳会知道真相被埋藏了8年？ 但这个念头在李树豪的脑海里只是一闪而过。文小佳今年才二十三岁，而且她根本就不是本地人，是今年大学毕业才来B市谋生的年轻人。 年龄和背景跟郑春华都对不上不说，他柔柔弱弱的小佳怎么像是会杀人的样子。 小佳一定是听学校里的老员工说起过8年前的事。一定是这样的！ 18 偷情的前奏 李树豪下午的调查可以说是毫无收获，学校里既没有符合郑春华特征的员工，也没有任何的家属有郑春华的特征。 当然也有可能有人刻意包庇郑春华，毕竟郑春华离开孤儿院这么久了，一定有个人支持她的生活开销。 从孤儿院了解到的情况，郑春华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继续去学校了，因为她的身体实在是糟糕，在学校里经常犯病。 这个连学都上不了的女孩如果没有人养活她的话，她基本上不可能在社会上存活。不但如此，郑春华的药费也不便宜。 一个身体不好，只有初中毕业证的女孩，在B市基本上是找不到工作的。 难道真的如刘院长所说，郑春华找了一个有钱的男人保养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郑春华有没有可能□□呢？ 如果是郑春华□□的话，那就不好查了。因为她有可能买一个凶，也有可能买几个凶。如果凶手有几个的话，他们警察几乎无从查起。 晚上，因为没有什么新线索，所以李树豪跟张洪报备了一下今天的调查成果后就准时下班了。 下了班没什么事的年轻警官打算去女朋友学校给文小佳一个惊喜。 他知道文小佳要看着学生下了晚自习才能下班，但是，晚饭时间跟女孩一起吃顿晚饭也好呀，反正文小佳晚饭时间是休息时间。 刚刚停好车的李树豪就接到了文小佳的电话，男人还觉得两人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可电话里文小佳却告诉他：今天晚上不用来接自己下班了。 女孩给出的原因是自己的老乡从家乡回来，两人要出去聚聚。 李树豪虽然觉得遗憾，好不容易自己能准时下班，想要跟自己心仪的姑娘一起吃顿饭，还被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老乡给截了胡。 但做为一个大度的男朋友，李警官也只能在电话里咬着牙说没关系。 李树豪这头电话还没挂断，他就远远地看到文小佳拿着手机从学校里走出来。女孩应该正在跟他通话。 想着反正自己已经开车来了，要不然就送文小佳一程，说不定女孩还会邀请自己和老乡一起吃顿饭。 李树豪刚想在电话里说自己可以送文小佳去聚会的地方，就看到女孩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保时捷。 男人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保时捷可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随随便便就能买的得起的代步车，尤其文小佳上的那辆，还是保时捷911，在保时捷里都算是贵的。 坐在车里的李树豪看不到开车的是什么人，但是，一股危机感在男人的心中油然而生。 文小佳上了车后就匆匆挂了男人的电话，而李树豪这头也发动了自己的汽车，静悄悄地跟着已经起车了的保时捷。 保时捷车里一片安静，文小佳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她仿佛是在考虑着什么重要的问题。开车的人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地开车。 李树豪跟着跟着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这辆保时捷并没有开往任何商业区，反而好像是往居民区开。 这哪里是跟老乡聚会的架势，完全是一副男女偷情的前奏。李树豪开着车在保时捷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保时捷开进了一片高档小区。 就凭李树豪的工资，他再干十年不吃不喝在这种小区里也买不起一间厕所。 好在，李树豪是警察，凭他的证件他几乎可以进入任何住宅小区。 进入小区后，在绿树环绕的小区专业路上开了一段后，李警官就看到了那辆保时捷。保时捷也好像刚刚停好的样子。 李树豪赶紧找了一个路边把车挺好。 李依诺已经两年没有回来了，B市的道路改变了不少，如果不开导航她都几乎要找不到这间布置了信号屏蔽的房产了。 这里是李依诺曾经的众多房产之一，女人在公寓里设置了大功率的信号屏蔽器，任何监听设备，窃听设备，偷拍设备在这栋公寓里都会是一块废铁。 “下车吧，进了房间再说。 放心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看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文小佳没有下车的意思，李依诺转头说道。 这应该是她第三次见到这个女孩。 曾经从郑春华的描述中，李依诺觉得这女孩应该不会主动帮郑夏华报仇。因为，这是一个15岁就知道趋利避害的女孩。 说白了就是这个女孩很自私，她只会为她自己考虑。 可是，令李依诺没想到的是，这丫头居然还真就开始报仇了，而且手段残忍。不恨到一定程度是很难真正杀死一个人的。 这一点李依诺太了解了。 看样子郑春华也不是真正了解这丫头。 文小佳双手不自觉地互相绞紧，一开始当李依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 这女人看着冷漠且冷酷，她只说自己跟郑春华有约定，如果文小佳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可以给她打电话，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 当时文小佳已经好久没有郑春华的消息了，她不知道这女人是从哪冒出来的，而且能一下子找到她。 但当时她正计划着如何让那些罪人血债血偿，所以文小佳毫不犹豫地就否定了自己跟郑春华的关系。 女人并不比她大多少，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被李依诺的眼睛盯着文小佳觉得自己好似被扒光了衣服一般完全没有隐私。 当时女人也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给了她自己的手机号而已。但女人的眼里却带着一抹：果然如此的轻蔑。 就在文小佳以为李依诺是个故弄玄虚的女人的时候，这女人却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坏坏地告诉她：郑夏华的仇不会就这么算了。 所有害过郑家姐弟的人都会一个接着一个地慢慢消失。 看到文小佳当时大惊失色的脸，李依诺却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蔑视的笑容，文小佳当时恨不得给她两拳。 可是女孩没有那么做。虽然没有真正见到郑春华，但是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文小佳脸上不显，心里却是高兴的。 只是，郑春华应该跟眼前的女人一样是瞧不起自己的吧？毕竟胆小自私的自己就算是亲眼看到了夏华被那些人渣欺负，也只是冷漠地转身走开而已。 后来郑春华偷偷找到自己，让她去警局作证，自己也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在郑春华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自私无情的人，即便夏华曾经为了救她…… 19 不能被第三个人听到的对话 当李树豪看到从保时捷上走下来的是个女人的时候，他的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都不知道，如果文小佳真的跟一个男人来公寓的话，他是应该冲上去理论，还是应该忍者不吭声。 毕竟，他现在虽然是文小佳的男朋友，但是，两人的关系还不是十分的亲密。 李树豪总感觉文小佳对他若近若离的。他甚至很少能直视文小佳的眼睛，因为这姑娘总是害羞地低着头。 好在从保时捷上下来的是个女人，不过这个女人看着怎么有些面熟，但又不是李树豪所熟知的朋友。 文小佳下了车后，跟着女人往公寓里走。两人显得并不十分亲密的样子，这让李树豪更加放心了。 毕竟，如果自己的女朋友在人后是个拉拉也挺闹心的。 李树豪通过观察，两人感觉并不是很熟，而且，从文小佳的肢体动作上来看，文小佳是防备着这个女人的。 因为文小佳总是下意识地跟这个女人保持着安全距离，就算是，那女人有意靠近，文小佳也会不自觉地拉开跟女人的距离。 女朋友虽然不是背着自己出来跟人偷情，但是，文小佳的行为也确实古怪，还有那个眼熟却又让人想不起来是谁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做为刑警，李树豪总是从那个女人的身上感觉到危险。那是一种好似毒蛇伺机而动的危险。 可，在外面李树豪还可以监视，进了公寓他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进入公寓后，李依诺当着文小佳的面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检查完全没有信号。女人从手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试了试，也完全录不到声音。 这一切都是在文小佳面前做的。 文小佳不傻，她知道接下来两人所说的话，不应该也不能让任何第三个人听到。 好似配合李依诺一般，文小佳也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扔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公寓很大，也很空旷，一看就是没人住的样子。 李依诺随意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说吧，急着找我有什么事？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 文小佳站在李依诺的面前，女人好似在考虑如何措辞，又好似在斟酌是否应该发问，咬着下唇半天没吭声。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并没有催促，她一脸玩味地看着这个小她两岁，也小郑春华两岁的女孩。 说实话，李依诺对文小佳还是挺好奇的。她是因为郑春华的请求才会找到这个女孩，并承诺会照顾她。 但是，这个女孩本身却给她带来了不少惊喜。 原本她这次回国也是想要把郑春华的愿望完成，拖了这么久，该付出代价的人也是时候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可还没等她策划，自己的几个目标人物就先后被烧死了。 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动的手。不过，这丫头手脚还算是干净，除了有些过于急躁之外，现在还没有被警察抓住什么把柄。 “那个，警察说她已经两年没去医院取药了，她改名了还是去外地了？”文小佳考虑了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她和郑春华的最后一次见面并不美好，当时，她拒绝了郑春华让她去警局作证的请求，被郑春华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文小佳到现在也不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 郑春华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简单，她以为就凭她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只要有了证人就能把烧死弟弟的人绳之以法了。 多么可笑的想法，多么不自量力的行为？ 文小佳没有嘲笑她的想法，但这不代表自己也会跟着她一起飞蛾扑火。 郑春华也没有试图说服她，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文小佳不同意，她只是愤怒，但也没有强求。 扇了文小佳一巴掌之后，郑春华就自己走了。郑春华常年有心脏病，根本没什么体力，她的手扇在文小佳的脸上只是凉凉的，并不怎么疼。 但是，那种感觉文小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即便是到了现在，她依旧能时常想起那种冰凉的触觉。 李依诺没想到文小佳紧急要求跟自己见面问的就是这个，她以为是文小佳在报仇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被警察盯上了，想要向自己寻求帮助。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挑了挑眉，“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 怎么，你还关心那女人？你放心，警察是不会找到她的，你也不用怕她把你给供出来。”李依诺淡淡地回道。 “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是问她两年没去拿药，她还好吗？ 她，她，她现在在哪？”文小佳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跟郑春华的交易是帮她报仇和如果可能看顾你一下。其他的，我没办法告诉你。”李依诺看着有些激动的文小佳说道。 这个文小佳应该并不像郑春华说的那么冷血，最起码现在她应该是真的关心郑春华的。 “那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她两年没去拿药，她到底去哪了？她的那颗破心脏一天也离不开药。 我已经开始报仇了，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她应该也知道了吧？ 她原来想的那些都不可行，当年就凭我一个15岁的学生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订那些人的罪。 她太天真了！ 夏华的仇我一天都没有忘，这8年来，我每天都在计划着如何报仇。我所学的所有技能都是为了现在报仇用的。 你看我做到了，她应该也看到了吧？ 所有，她根本就不用担心，我会帮夏华报仇的。我要把那些仇人都一个一个地找出来。 一个人都不放过！”文小佳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依诺很吃惊，原来文小佳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是为了让郑春华知道，她是想要让郑春华知道自己没有忘记夏华的仇恨，也没有背叛他们姐弟吗？ 可惜，这个消息对郑春华来说，来的有点晚。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沉思了良久，“两年前，我带着春华出国了。她的身体你是知道的，已经快熬不下去了。 所以我这才回国也是想要把以前没有完成的工程收收尾，该死的人就让他们去死吧。”李依诺最终没有说出实话。 因为她觉得，文小佳并不是像春华说的那般绝情自私，这女孩只是更加冷静隐忍罢了。 20 终于约会了！ 听了李依诺的话后，文小佳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在国外还好吧？她，她有没有提起过我？ 算了算了，就算提起来，也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提也罢！ 她，你，你们两个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帮她报仇？她的心脏不好，是不能那个的，你知道吗？”文小佳试探地问道。 李依诺一脸玩味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你既然这么关心她，为什么当年不说清楚呢？让她误会你这么多年。 你说我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李依诺猛地伸手把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拉进自己的怀里，用手指轻佻地挑着文小佳的下巴问道。 文小佳吓得尖叫了一声。如果不是上次在珠宝展上遇到，又经过小春那个真爱粉科普，她是真的不知道李依诺有那么雄厚的背景。 李依诺有钱有势，为什么会帮助郑春华这个连高中都没上过的孤女呢？楚艳春一直叫李依诺总攻大人，这才让文小佳往那方面想。 看到女孩吓的脸都白了，李依诺不免坏笑起来。 “我没有这方面的癖好，我有男朋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春华会被我怎么样。 对了，你一个普通英文老师，你是怎么知道警察调查到的消息的？”李依诺虽然解释了，但是她并没有放开怀里的女孩。 不但如此，李依诺还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在了文小佳的身上。 文小佳被女人靠的全身僵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挣脱李依诺的手臂，虽然李依诺根本就没有用力搂着她。 “是，是，是负责这件案子调查的李树豪警官正在追求我。他经常来学校，也会跟我们说些关于案件的事。 他还说现在警方在全力找春华，你可千万不要让她露面。”文小佳如实说道。 李依诺都不知道应该说这世界太小，还是她们太有缘分。看来李树豪警官这次注定又要无功而返了。 “既然李警官在追求你，那你不妨好好利用一下这现成资源。 当年有一个参与了放火的学生，因为全家搬到外地去了，我们没有找到他。 如果能从李警官那里打听到他的消息，这件事也差不多该了解。 当年我和春华除掉三个参与纵火的学生和孤儿院的无良院长。再加上你烧死的刘主任，齐老师，和张宏志。 现在应该就只剩下那个王孟和张校长了。 这两个人死了之后，夏华的仇也就算是报完了。 对了，报完了仇，你有什么打算？”李依诺靠在文小佳身上问道。 文小佳吃惊李依诺的话。 “春华不是一直都指望警察能帮夏华伸张正义吗？她，她怎么会？你们是怎么除掉那几个人的？ 当年你们几岁？”文小佳吃惊地问道。 文小佳已经借用职务之便从当年的学生档案中找到了那几个参与者的住址，只不过她一个人，现在还没有能力把他们都找出来。 “嗯，十七岁吧！我跟春华是同年的，但我比她大几个月。我记得除掉第一个家伙的时候，好像是那个岁数。 人总是会变得，春华当年确实天真了。 不过这人呐，被现实打击多了，自然就会妥协了。后来春华只能接受现实了，因为我的方法是她唯一能为弟弟报仇的方法。 等到报完夏华的仇，你过来帮我吧。我还是挺喜欢你的。”李依诺懒懒地说道。 不得不说，李依诺确实挺欣赏文小佳的，这女孩在年幼的时候就很冷静，没有跟着春华闹。她对现实已经有了清晰的认识，对自己的实力也有正确的认识。 而且，这女孩不但能忍，还够狠。8年后，等到她自己翅膀硬了，有了足够的能力报仇了，文小佳就开始义无反顾地为夏华报仇。 能忍，够狠，头脑清晰，冷静残酷，这让李依诺不自觉地想到年幼时的自己。任何人家大业大了之后，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处理。 李依诺打算等夏华的事情了了之后，就把文小佳留在身边，帮她打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女孩是个不错的人选。 文小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的李依诺，17岁就开始杀人，这是个什么概念。她和春华杀人那是因为亲情的牵绊，可这个李依诺跟夏华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杀的都是该死的人，谁没事会随随便便谋划着杀人，劳心劳神的又没有钱拿？ 你现在首要任务就是从李树豪嘴里打听到最后一个参与者的位置。这个人你可以交给我处理。 至于张校长，你有什么想法？”李依诺抬眼看着文小佳的脸蛋儿说道。 “好，我尽量从李树豪那套出王孟的地址。 至于张校长，你不是说让我最近不要再有动作了吗？警察也确实查的紧，虽然我有方法能烧死那老狗，但是，我没有把握不被人发现。”文小佳不由自主地跟着李依诺的节奏走。 “没有万全的把握就不要动手，就让张校长再多享受几天老来丧子的痛苦吧。”李依诺看似心情愉悦地说道。 --------------------------------------------------------- 李树豪在公寓的门口没等多久，文小佳和那个女人就出来了。 走出来的两个人女人明显感觉关系近了不少，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说，那女人还笑着对文小佳说了些什么，女孩也笑呵呵地回应着。 李树豪完全看不出两人之间的关系。 文小佳上车后，李树豪还没等起车，就接到了来自女孩的电话。 这次在电话里，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清脆了不少，看样子文小佳心情应该是不错。 李树豪一边开车跟着前面保时捷，一边接听女孩的电话。 文小佳在电话说跟老乡没什么可聊的，所以早早地就散了。现在她有空不知道李树豪要不要出来一起吃过晚饭。 年轻的警官今晚终于可以跟自己心仪的姑娘单独约会了，这一天李树豪可是等了好久了。 保时捷把女孩送到一处离家比较近的商业区后，只放下了文小佳后就开走了。 李树豪哪里还有功夫考虑什么保时捷，什么眼熟的女人，此刻，年轻的警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可以跟文小佳单独在一起约会了。 21 变相惩罚 文小佳看到捧着一束玫瑰花走向她的李树豪微微露出来惊讶的表情，“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以为还要再等一会儿呢！”女孩自然地接过花束后问道。 “本来今天晚上就没什么事，原来不是说下了晚自习去接你吗，所以，自然赶过来的比较快。”男人当然不会傻傻地把自己刚才跟踪女孩的事说出来。 “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女孩抱着花束问道。 直到两人坐进一家老字号的火锅店里，李树豪还处在晕乎乎的状态。他今天晚上真是太幸福了。 文小佳一改往日的羞涩，今晚的女孩少了几分娇羞，多了几分活泼，这让李树豪更加为女孩着迷。 当文小佳主动挽着他的胳膊的时候，李树豪感觉自己的全身就好像是过电一样，他二十五年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如此心动过。 文小佳的美丽，文小佳的柔弱，文小佳的笑容，所有这一切都在牵动着年轻警官的心。 “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晚上是我不对，差点放你的鸽子。 这顿我请客。 别不好意思点，你吃一口也算是一顿，吃饱了也算是一顿，所以是吃饱还是饿肚子可就看你自己的的喽。”文小佳稍显俏皮地把菜单递给对面的男人。 李树豪古铜色的脸不知是因为火锅的火焰，还是因为女孩的笑脸，红的直发烫。他不知道原来文小佳还有这样的一面。 平时他见到文小佳的时候，那个圆脸的小春姑娘都在左右，有了快人快语的小春，文小佳基本上不怎么说话。 今天，没有小春在，原来他的小佳也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 “听说你的家乡在D市，你父母同意你来B市发展吗？他们有没有要你回家的打算呀？”李树豪暗搓搓地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自己是B市本地人，父母和工作都在B市，而且他是家里的独子，今后一定是在B市成家立业。 听说文小佳也是独生子女，他怕过几年，说不定小佳的父母会把自家女儿叫回家乡嫁人。父母吗，总是希望离自己的孩子近一些的。 男人的问题让女孩沉默了良久，“我父母其实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都病逝了。这也是我选择在D市读大学的原因。 他们两个身体一直不好，不想我离开他们的身边。可是，我大学还没毕业，他们两老就双双去世了。 处理完他们的身后事，大学毕业后我就打算自己出来看看世界。 至于今后会不会再回D市，我也还没决定呢！”文小佳看着锅子里翻着水花的烫说道。 “是，是吗？ 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父母已经过世了，对不起呀！”李警官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但是，他就是禁不住暗自高兴。 小佳没有了父母，不用回D市，今后他好好对小佳，小佳还不就理所应当地留在B市嫁给他做老婆了。 想到今后小佳会成为李太太，李树豪嘴角都情不自禁地往上翘起。 不过，李树豪毕竟是个老实人，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提起人家已经过世的父母总是不太好的。 “那你在B市有亲戚吗？平时都谁照顾你呀？”男人殷勤地把涮好的肉片夹近文小佳的小蝶里。 女孩对男人感激地笑了笑，“我没什么亲戚了。来B市也是因为这里是全国最大的城市，所以才来的。 我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用人照顾。 你以为我是小春呀，虽说是自己出来住，每个周末还把脏衣服都拿回家让她妈给洗！ 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自己做饭，做家务，毕竟爸爸妈妈都常年有病，我不干活也不行呀！” “那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来我家玩。 我爸爸妈妈都在机关工作，闲的很。我妈做饭可好吃了，你喜欢吃什么？我告诉我妈，下次你来我家玩，我让我妈做给你吃。”李树豪明显别有用心地说道。 文小佳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只是岔开话题道，“你平时工作忙吗？最近经常看你到学校去，刘主任他们案子有进展了吗？” 年轻的警官没有多想，自己心仪的姑娘关心自己，他自然是开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模式了。 不过，李树豪还记得文小佳胆子小，所以，有的比较恐怖的地方并没有详细说明。就连那几个学生证人，也只是说他们都失踪了。 “失踪了呀？ 那个王孟不是说，是他们几个放的火吗，他们会不会是心虚逃跑了。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文小佳略显天真地问道。 李树豪不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当年几个年轻学生陆续失踪，他们多半是被郑春华给杀了。 十几岁的孩子，跟家里也没有什么大矛盾，自己也没有谋生的技能，怎么可能会跑出去这么多年没有音信。 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看来，他们纵火的事情根本没有败露，所以也没有心虚这一说。 只不过李树豪害怕说出来又吓到文小佳，所以只是说那几个学生都失踪了。 “也有这个可能，毕竟做了亏心事吗!”李树豪顺着女孩的话往下说。 “那现在就只剩下王孟这么一个证人了，他会回来帮郑夏华翻案吗？他搬的远吗？”女孩给男人的杯里加了些果汁。 因为李树豪一会儿还要开车，所以，两人并没有喝酒。 “那个王孟住的倒是不远，就在T市，离B市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 不过，他应该不会来B市的吧。郑夏华的案子已经没人追究了，他现在又不是案件的嫌疑人，所以他也没有必要来B市。”李树豪如实回道。 “怎么这样？ 他大学毕业了吗？工作了吗？我觉得就应在网上人肉这种人，让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他的伪证，让一个学生白白死掉了呢！”文小佳气愤地说道。 “这个王孟跟你一样，去年刚刚大学毕业。 现在在T市电视台工作，是个技术员。从电话里听着，这家伙挺木讷的，当年应该也是跟着犯案。 话说当年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男孩，人肉什么的就免了吧，再说也犯法呀！ 我在电话里已经把B市的情况都跟他说了，相信他自己现在说不定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的。 这也算是对他变相的惩罚了。”李树豪说完发现对面女孩的眼里涌现出了强烈的恨意，看来他的小佳还是会时不时地愤青一下。 22 灭口，还是不灭口，真的是个问题呀！ 李树豪并没有深度分析文小佳眼里的狠意，毕竟任何人听了郑夏华的故事，都会为这个无辜少年感到悲哀，同时憎恨那几个纵火的少年。 文小佳为郑夏华打抱不平也是应该的。 “好了，别说工作上的事了。 对了周末你有什么安排，要我接你出来玩吗？”李树豪不想自己跟女朋友吃饭的好心情被案子破坏。 文小佳定了定神儿，在脸上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 “没什么事，小春跟老陈应该去约会了。我就一个人在家。”女孩如实回答道。 李树豪警官脑子在高速运转，他在考虑自己应该是把女孩子接出来玩，还是去女生公寓登门拜访。 最后，正人君子的李警官觉得就他们现在的情况，去女孩公寓好像还是太早，现在应该跟文小佳加深感情才对。 “小佳没事的时候喜欢去哪玩？周末我没什么事，可以陪你去。”李树豪问道。 文小佳想了想，“我平时都没有什么爱好，休息也都是呆在家里，不怎么出去玩。” 这可把对面的男人给难坏了。 “那我看看这个周末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可以一起去！”说着男人就掏出了手机，开始上网查找这个周末有趣的活动。 男人的动作太快，又太过专注于手机上的内容，以至于他错过了对面女孩欲言又止的表情。 “找到了！这个周末有个动漫展，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很喜欢动漫吗？ 我们一起去吧？” 文小佳看着对面男人兴致勃勃的脸，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太好了！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参加过这种动漫展呢，看上去挺有意思的。 我现在就是在网上订票。”李树豪开心地自说自话道。 文小佳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感受。这些年来不是没有过追求她的男孩，但是，女孩因为有未完成的事情，所以对那些男孩一概坚定地拒绝。 李树豪如果不是负责这件案子的警察，说不定文小佳也会拒绝。 但是，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文小佳觉得这个李警官有时候相当可爱。 虽然用可爱来形容一个二十五岁的男人有些不恰当，但是在文小佳的眼里李树豪确实有些傻傻的可爱。 这个男人的一切心思仿佛都写在脸上，对自己也是真心的好。文小佳跟他呆在一起，虽然不能算是两情相悦，但是，女孩却并不讨厌。 “当警察抓坏蛋，时不时很辛苦呀？”文小佳看着低头忙着在网上订票的男人问道。 “不辛苦，不辛苦！我从小就想当警察了！ 我小的时候，我家邻居的叔叔就是个警察，他人特别好，长的也特别帅，穿着警服简直帅爆了！ 我那时候就想，我以后也要跟这个叔叔一样，当警察！ 嘿嘿嘿，不过现在想想，好像也挺傻的。你可不许笑我呀！”男人一边订票，一边说道。 文小佳微微笑了笑，把刚刚涮好的肉片夹进男人的碟子里。 “不过当了警察之后，我却发现好像没我原来想象的那么好。好些原来的朋友，知道我当了警察之后，都不知道为什么渐渐疏远了。 找他们出来玩，也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 唉！搞得我也有些郁闷。 不过，当警察也挺有意思的，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不同的人……”李树豪订完票，就又开始跟女朋友聊天。 “他们为什么疏远你？ 你抓过自己身边的朋友吗？如果你发现，你身边的朋友是个罪犯的话，你是铁面无私还是会网开一面？”女孩歪着头，笑眯眯地问道。 这个问题可把李树豪给难倒了，他抓了抓头发，皱着眉头回道，“我还没发现我的哪个朋友有不法行为。 不过，我如果真的发现了，应该会劝他们去自首吧。自首加认罪态度良好可以争取减刑。 人都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干了坏事，就算是能逃脱了法律制裁，也逃不过自己的良心。你说对吧？”男人把问题又扔回给了文小佳。 “是吗？ 我看张校长在他儿子死之前，好像都没有感觉到良心疼呢！ 张宏志不是也活的挺滋润地，他可是害死过人呢！ 良心这种东西太虚无缥缈了，根本不算数。”女孩有些不屑地回道。 她的话确实让李树豪哑口无言，如果良心就能完全规范大家的行为的话，那也就不需要他们这些警察了。 “你，你说的只是一小部分人，大部分的人还是有良心的。 再说我们警察不就是要把那些做了坏事的人都抓出来吗，我肯定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李树豪挺着胸脯说道。 “这么正直，那你的朋友如果做了坏事，还被你发现了得话，是不是一定要杀了你灭口呀？ 多杀一个人，有的时候也挺烦的。”文小佳谈论杀一个人的语气，就跟她讨论今天是否要出去吃饭一样随便。 李树豪感觉两人的对话正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好在到目前为止，我身边的朋友还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我想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是个困扰。 小佳今后有什么打算？”李树豪打算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女孩认真地考虑了一番后回道，“我倒是没什么打算，如果事情都顺利的话，我可能要换个老板打工了。” “什么？小佳要跳槽吗？你不想再做老师了吗？”李树豪吃惊地问道。 “我从来都没打算过要做老师。 只不过刚来B市找工作的时候，碰上了而已。你知道的，刚来一个新城市，总是要找个工作，混口饭吃。 而且这也只是一份合同工而已。”女孩淡淡地回道。 李树豪知道有很多来大城市打工的年轻人并不能一下子就找到自己心仪的工作，大家为了生存先找个工作干着，也是常态。 “哦，那小佳打算找什么样的新工作？是跟化学制药有关的吗？”李树豪继续问道。 提到化学制药，文小佳的手明显地顿了顿，不过女孩借着在锅里捞菜的动作掩盖了过去。 “还不知道呢！ 也有可能是文秘助理之类的工作，反正offer我的人也没具体说。到时候再看吧。”女孩有些敷衍地回道。 李树豪有些纳闷，文秘会比老师挣的更多吗？文小佳可是有双学位在手，这样的学霸去做文秘是不是有些浪费人才呀？ 23 不要跳，求你了！ 饭后，李树豪提议在外面散散步再送文小佳回家。女孩没有拒绝他的提议。两人把车停在路边沿着护城河慢慢散步。 文小佳即便是比平时活泼一些，但是，女孩依旧不怎么爱说话。 挑起话题的一般都是李树豪，男人会讲起他小时候和上学时候的一些趣事。女孩只是挽着男人的手臂静静地听着。 走着走着，李树豪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他喜欢的女孩就这么静静地走在自己的身旁，男人真希望能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文小佳的心情也很放松，夏华的仇已经快报完了，最后两条漏网之鱼也离死不远了。 等到夏华的仇都报完了，她也可以开启自己的生活了。 李依诺说让她跟着自己，文小佳挺动心的。李依诺是个谜一样的女人，她的身上有一种特质，仿佛能吸引文小佳。 更重要的是，报完了仇，她再见春华就有底气了。跟在李依诺的身边，是不是就意味着也会在春华身边。 想到这，女孩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走在河边的两人各自想着好事，心情都很美好。 美好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就在两人开心地走在河堤上，突然远处有人大声尖叫。 李树豪想都没想就拉着文小佳就往人群那边跑。女孩虽然不是很想凑热闹，但是被男人扯着也不得不跑过去。 跑到人群处，原来是一个年轻女孩刚刚跳河了。大多数人都站在河边指指点点。 李树豪脱了外衣就要往河里跳，一直被他拉着手的姑娘突然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哥，不要跳，我不让你跳！”文小佳厉声叫道。 年轻的警官不知道这丫头原来劲这么大，文小佳双手紧紧地抓着李树豪的胳膊，怕男人挣脱她的双手，甚至把李树豪的胳膊紧紧地抱在怀里。 李树豪被女孩夸张的反应下了一跳，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时间分析女孩的举动了。有几个年轻人已经跳下了河，但是，那个女孩还没有被救上来。 男人到底力气要远远超过女人，李树豪强硬地掰开女孩的手，“小佳，我游泳很好的。放心，我一下下就回来了。” 可是，女孩并没有就此妥协，只见文小佳的手仍旧死死的抓着李树豪的身上的衬衫，“不行，我不让你跳！ 你不能跳，不要跳，求你了！”文小佳的眼里满是泪水。 李树豪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这女孩是关心自己，害怕自己出事吧？此时的女孩满眼的恐惧，仿佛她一松手，男人就会沉入河底一般。 可是李树豪也没忘记，他是个警察，而且他对自己的游泳技术很有信心。他可是从小就泡在小区游泳池里长大的孩子呢！ “放心吧，我游泳超级列害！你就等我一下下就好了！”男人把文小佳楼进怀里，在她的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直接撕开衬衫，光着上身一个猛子扎进了黑漆漆的护城河里。 李树豪听见身后女孩凄厉地叫着：不要！ 他不知道为什么小佳的反应会这么大，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不能见死不救。 河水很凉，虽然河边上有路灯，但是，河里还是黑漆漆的。 李树豪往刚才众人所指的地方游了过去。 在自然水域里游泳和在游泳池里游泳，那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不是李树豪够年轻，平时也经常锻炼，体力好，冰冷的河水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好在，这种天气敢下水的都是对自己的游泳技术有信心的青壮年。 几个人还算是有默契，一人摸一片，最终李树豪找到了那个女孩。女孩已经不动了，李树豪把女孩从水里捞出来后，招呼旁边人一起把女孩带到岸边。 这时候，岸边已经站满了人，救护车消防车也都来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几个年轻人和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孩捞上岸。 文小佳脸色阴沉地把李树豪的大衣扔在了累得瘫坐在地上直喘气的男人身上。 任谁都看得出来，女孩生气了。 旁边一个刚才一起下水救人的哥们用胳膊捅了捅李树豪，“哥们，这是女朋友呀，还是老婆？” 本想站起来跟文小佳好好道歉的李树豪体力严重透支，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是女朋友，刚才死命地拉着我，不让我下水。”李树豪看着文小佳的方向解释道。 “好好求饶吧！ 看样子姑娘是真的担心你，你看那脸吓得，看着比从那水里捞上来的姑娘脸都白。 应该是吓坏了！”身旁的小伙子同情地看着李树豪说道。 李树豪也知道，刚才文小佳抓着自己那是真的用力，没有任何放水，他抬起自己的胳膊。上面还有女孩拼命抓着他留下来的手印子。 文小佳是真心不想让他下水。 缓了半天，李树豪终于披上自己的大衣站了起来。救护车上的医疗人员在忙着抢救刚才救上来的女孩，也没有人管他们这些救人的小伙子。 李树豪把大衣裹在身上，走近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女人。 文小佳此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李树豪并不是学文科的，肚子里也没有那么多形容词，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冷。 此刻，他面前的女孩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冷，冰冷。 李树豪说服自己，这是因为自己在河水里泡久了，所以才会冷，跟他的小佳一点关系都没有。 两人的车停的不远，李树豪拉着文小佳急匆匆地跑回汽车，跳上车，开了暖气李树豪才觉得好似又活了过来。 “小佳呀，别生气了啊！ 刚才那种情况，怎么的都得救吧？再说，我的游泳真的很好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 既没缺胳膊，有没少腿，还好好的！ 也不知道刚才救上来的那个女孩怎么样了，咱们刚才离开的时候，好像还在抢救呢？”李树豪把手伸到女孩的面前晃了晃说道。 “那女人应该感谢你没事，否者，就算是被救回来，我也要再杀了她！”文小佳的话让男人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他的小佳一定是太担心他了，再加上文小佳时不时地会愤青一下，刚才那句话一定是女孩愤怒的表现。 李树豪不停地在心里说服自己，可是，他总觉得文小佳刚才的那句话一点也不像是玩笑话。如果自己真的怎么样了，文小佳确实会动手杀了那个被救上来的女人。 那种冷漠地又带着些毛骨悚然的语气跟年轻人没事说两句狠话的感觉可是完全不同的。 24 英雄死了谁会伤心？ 李树豪最终还是把文小佳的反常定义为女孩被吓坏了。 文小佳确实是个胆小的女孩，如果是其他的事，李树豪是肯定会依着文小佳的，可是这事关人命，他做为警察不能袖手旁观。 如果今天晚上李树豪没有跳下河，他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如果那个女孩最后被淹死了，那么他更会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 这跟法律无关，只是李树豪自己的道德标准要求他这么做。 带着歉意把文小佳送回公寓，在车上女孩一直冷着脸，任由李树豪如何逗她说话，文小佳就是不吭声。 在文小佳公寓楼下，两人正好遇到了接楚艳春下班回家的陈军行。 本就认识，两个年轻男人不免要寒暄几句。楚艳春也过来跟李树豪打招呼。 文小佳极其勉强地对走过来的两人抽了抽嘴角，就独自一个人上楼去了。李树豪因为身上还穿着湿衣服也没办法去追女孩。 “你们两个人怎么了？ 我刚才还跟老陈说，我的小佳终于开窍了，知道翘班出去约会了。 请假的时候，明明说是出去见老乡，原来是跟李警官出去吃晚饭了。 怎么刚才小佳脸色那么差，李警官你不会是欺负我们小佳了吧？”楚艳春扒着李树豪的车窗问道。 李树豪把刚才自己跳水救人惹文小佳生气的事说了。 陈军行自然是站在李树豪这边的，男人总是或多或少有些英雄情结的，尤其李树豪还是警察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 可惜，还没等陈军行发表完自己的意见，就被自家未婚妻狠狠地掐了一把。陈军行一脸肉疼地抱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彪悍的小春。 “李警官，如果我不是小佳的朋友，那我今天真的要好好赞许一下你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 我也不想说你什么了，说了好像显得我自私，显得小佳无理取闹一样。 我就想问问你，B市一天死多少人？你能都救得过来吗？ 你也别怪我说些不吉利的话，如果今天晚上你下去没上来，淹死了，又或者淹个好歹的，谁会伤心？ 那个被你救上来的女人会伤心，还是你的家人，关心你的人会伤心？ 我们小佳本来就胆子小，你却抛下她，让她自己在岸上担惊受怕，你说你这样做妥当吗？谁才是你的女朋友呀？”楚艳春连珠炮似的怼的李树豪无言以对。 其实下了水后他不是没有后悔过，河水冰冷刺骨，跟游泳池里温暖干净的水根本就不同。这种天气在河里游泳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如果不是他平时有锻炼，体力好，人又年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带着那个女人游回岸边。 这次他是真的托大了。 可是，这些他都不能说出来，说他后悔去救人了，这简直是对他男人自尊心的一种打击。 陈军行刚想为李树豪说几句话，就又被楚艳春掐了一把。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圣人，你也别把自己当成不死金刚！ 如果你某天为了救什么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搞死了，搞残了，我是不会为你守寡，也不会伺候一个没事充英雄的傻逼的！ 我的话就放在这了，你们自己酌量办吧。”说完楚艳春也气呼呼地转身上楼去了。 看到楚艳春走远了，陈军行才摸了摸鼻子低声对还在发愣的李树豪说道，“兄弟，今后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做事前一定要三思呀！ 小春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道理却摆在那。 女孩子跟了咱们就是图个平稳的生活。英雄那都是给别人看的，女人希望的是自家男人每天都能平平安安地回家跟她们过日子。”说完，陈军行拍了拍李树豪的肩，去追自家未婚妻了。 独自坐在车里的李树豪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救人也不是为了当英雄，更不是为了被大家所颂扬。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刚才就不会带着文小佳默默走掉了。 可是，明明他救了人，做了对的事情却还被朋友们和自己女朋友埋怨，李树豪心里也很别扭。 进入了社会之后，李警官发现好多事情跟原来上学学的和家长教他的完全背道而驰。 颓废地用手捶了捶脑袋，李树豪也只能开车回家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回到家，父母见他这副样子，问明了原由之后，非但没有表扬他，甚至差点没动手打他。 李家就他这么一个孩子，李妈妈心疼的直掉眼泪，李爸爸看老婆哭，自然是要教训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 好一顿道歉，保证今后再也不会做危险的事后，李家爸爸妈妈才算是放过可怜的李警官。 晚上，独自躺在床上的李树豪突然嘿嘿傻笑起来。如果李妈妈在场的话一定会揪着自家儿子的耳朵让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自己的独子别是在河里泡坏了脑子！ 可惜当时并没有任何人在场，只有年轻的警官自己躺在床上嘿嘿傻笑。文小佳刚才那么激动，时不时因为女孩也同样在乎自己呢？ 对自己心仪的女孩同样喜欢自己，担心自己的认知李树豪还是很满意的。 平时看小佳都是淡淡的不怎么吭声，一到了自己有危险的时刻，女孩的表现立马就不一样了。 看来小佳也是喜欢着他的。 李树豪独自在床上嘿嘿傻笑了半天，决定给小佳发个道歉短信。毕竟是自己让女孩担心了，是他的错。 做为一个大男人，跟自己心仪的女孩说对不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李树豪的短信发出去半天也没有接到文小佳的恢复。遗憾地看了看时间，说不定女孩已经睡觉了。 刚才文小佳下车的时候，脸色真的是惨白惨白的。 又发了一个：晚安！之后，李树豪才关了手机准备睡觉。陷入了恋爱的大男孩在知道女孩也一样喜欢他之后，幸福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李树豪决定明天早上带着早饭去文小佳楼下等她，给女孩送早餐连带道歉，还能送文小佳上班。 打定主意后，男人才美滋滋地睡着了。 被男人惦记的女孩并没有睡觉，文小佳不但没有睡觉，她此时的状态并不好。文小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从前的事了。 今天李树豪的行为仿佛打开了女孩记忆的大门，让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都一股脑地涌进文小佳的脑海里。 25 被久远的恶梦缠绕 楚艳春回到公寓后，就见文小佳连客厅里的灯都没有开，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 此时的文小佳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不但脸色惨白，还好像在微微颤抖。 楚艳春开了灯后，坐到文小佳的身旁，她把女孩楼进怀里，脸色惨白的女孩确实在颤抖。 “小佳别怕，我已经骂过李树豪那个蠢货了！这世上人多了去了，他能救得过来吗？万一他出个好歹的伤心，心疼的还是他的家人，爱他的人。 我看他应该也知道自己的错了。 我们再观察他一段，如果这货还这么傻傻的不知轻重，咱们就不再跟他了。 反正天底下的男人有的是，大不了咱们找别的男人。”楚艳春搂着自己隐隐发抖的闺蜜说道。 陈军行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自家未婚妻关于天下男人有的是的豪言壮语。陈大少决定今后做事一定要小心些，那些玩命的事最好少做。 就算是要做也千万不能让小春知道。 不过这文小佳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小了，不就是男朋友下河救个人吗，又不是没上来。刚才李树豪不是全须全尾地坐在车里吗，她至于吓成这样吗？ 但如果说文小佳是装的，又确实不像，女孩脸色惨白而已眼底泛着恐惧。再说文小佳也没有必要在他跟小春面前装。 看来这个文小佳真的是天生胆小。 陈军行毕竟还是挺李树豪的，而且李树豪这次也没事。 “小佳呀，刚才我跟小春都跟树豪说过了。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放心，他今后一定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快去洗个热水澡，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陈军行安慰地说道。 小春白了自家未婚夫一眼，搂着女孩轻声安慰，“好了，好了！ 这次好在李树豪没事！小佳快去洗澡，今天早点睡觉。” 文小佳的脸色依旧不好，但她还是勉强对小春笑了笑后进了浴室。 人家室友要洗澡睡觉了，陈军行也不好再待在小春的公寓里。亲了亲自家媳妇，陈军行就回家了。 还好他的小春虽然平时为人泼辣了些，但总不至于像只小白兔一样，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一副吓破胆的摸样。 等到文小佳洗完澡出来后，陈军行已经走了。小春又安慰了女孩几句，文小佳就独自回房间了。 整整一夜文小佳都被自己的恶梦所折磨，她仿佛又回到了15年前的那个春天。 调皮的小丫头不听父母和老师的警告，放学后偷偷跑到即将融化的冰面上玩耍。文小佳永远也忘不了被被冰冷的河水包围的那种感受。 就好似有千万根针一起在扎她一样，她想要叫救命，可是张嘴就会有脏兮兮的河水涌进嘴里。 当时的文小佳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是一双跟自己一样大的小手救了她。是那个只比她大半个小时的哥哥救了她。文小佳的双胞胎哥哥看到妹妹掉进河里，想都没想就跳进去救人。 是他把文小佳托出水面，让文小佳能呼吸到空气。在那一瞬间，文小佳才知道，原来空气真的是有味道的。 冰冷的空气带着一丝土腥味涌进她的肺部，虽然空气的味道很不好，吸进肺里也很疼，但是，文小佳还是不停地本能地吸气。 本能拼命吸气的女孩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吃力推着她的男孩。 直到有大人赶过来，文小佳才被救起来。 浑身湿漉漉，被大人包在大衣里的女孩只听见人们在拼命叫喊着救那个男孩。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男孩才被大人们七手八脚地捞上来。文小佳当时被一个大人抱在怀里，她看到被捞上来的男孩紧紧地闭着眼睛好像死了一样。 文小佳在她七岁那年第一次深刻地理解了一个词，那就是：后悔。 女孩后悔了，直到现在，文小佳依旧愿意用自己的任何东西换取那种名叫后悔药的东西。可惜，这世间根本就没那玩意儿。 那种被冰冷河水缠绕不能呼吸的感觉反复不停地出现在文小佳的梦里。 被恶梦笼罩的女孩后半夜浑身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然后，文小佳就再也睡不着了。她蜷缩着坐在床头，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 女孩就这么一直坐到天亮，直到闺蜜小春敲她的房门，才发现，文小佳正在发高烧。 这可把小春给吓坏了。 嘴里一边骂着李树豪那个混蛋，一边给文小佳喂了退烧药，并把浑身冷冰冰的女孩强行塞进被窝里。 折腾了半天，文小佳才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楚艳春本来是想要陪着发烧的文小佳的，可是今天她所带的班有个重要的考试，她做为班主任总不能撇下一整个班的学生不管。 李树豪看了看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早餐，他也不知道文小佳喜欢吃什么早餐，就什么都买了一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从自家的饭桌上顺走了两个妈妈刚刚煮好的鸡蛋。 男人笑眯眯地等着女朋友下楼来，他好给文小佳一个惊喜。 可惜，李树豪没有等来自家温柔的女朋友，反倒是等来了一只小暴龙。 楚艳春刚出了公寓楼就看到了坐在车里的罪魁祸首。小暴龙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李树豪车边，恶狠狠地敲开李警官的车窗。 还没等李树豪摆好微笑的表情，楚艳春就开始对他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小佳本就胆小不经吓，你还当着她的面做那么危险的事。 你要充英雄自己去一边充去，不要当着我们小佳的面充英雄。 就是因为你，把小佳吓得昨天晚上都没睡好，早上我发现她坐在床上发呆，还发高烧。 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面对楚艳春的责备，李树豪也很懵逼。他这个跳水的都没什么事，怎么文小佳这个站在岸上等的反倒是病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小佳这病是因自己而起，李树豪不能不管。再说，小佳还是他女朋友呢！ “对不起，是我错了！ 小春，你这是要去上班吗？你带我上楼，我来照顾小佳好了。”李树豪忙跳下车说道。 说实话，楚艳春还真是不放心就这么把生病的小佳独自扔在家里，早上的时候，文小佳看起来简直太糟糕了。 女孩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李树豪一番，仿佛是在评价这人的可信度。 李树豪自己就是一个警察，还跟她家老陈认识，应该不会对小佳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26 自责，自己对自己的惩罚 李树豪又一次进入了这个女孩子的公寓。公寓的客厅没什么改变，依旧到处摆放着各种可爱柔软的公仔。 把自己带来的早餐放在餐桌上，楚艳春正好从文小佳的房间里出来。 “还发着烧，不过好像比刚才退了些。 对了，这是药，过两个小时还要再吃一回，你别忘了给小佳吃。 哎呀，我要晚了！ 小佳我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说完楚艳春就把药片扔给站在客厅的男人，跑去上班了。 楚艳春走的匆忙没有关文小佳的房门，李树豪从门口可以看到睡在床上的女孩。 男人走进房间用手试了试女孩的额头，确实挺烫的。以前他小时候发烧的时候，妈妈好像用毛巾给自己物理降温来着。 后来随着李树豪年龄渐渐大了，一直身体健康的他也就不怎么生病了。 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李树豪从卫生间里端出一小盆凉水，又找了一条干净的小毛巾，回忆着以前小时候妈妈给他做过的事。 李警官把毛巾在水盆里弄湿拧干后，轻轻擦拭床上女孩的额头。 文小佳睡的并不很沉，女孩好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全身都在冒冷汗。 李树豪眼看着文小佳的脸上脖子上逐渐冒出豆大的汗珠子。年轻的警官也有些慌了手脚。把毛巾又一次拧干后，帮女孩擦拭脖子和脸上的冷汗。 烧的迷迷糊糊的文小佳能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擦拭降温。那人的手很轻，很柔，被它擦拭过的地方很舒服。 微微睁开眼睛的女孩只是舒展了一下眉毛，就仿佛又被恶梦所笼罩。文小佳嘴里不停地细碎地叨咕着什么，李树豪没有听仔细。 但是，他能感觉到女孩现在一定是很痛苦，文小佳的整张脸几乎都被痛苦所扭曲。 女孩明显是被梦给魇住了，李树豪只能轻轻叫醒女孩。 “小佳，小佳，醒醒，快醒醒！”此时的李树豪是真的后悔昨天自己的莽撞行为了。他的小佳看着太痛苦了。 被推醒的女孩并没有完全清醒，文小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她一把抱住坐在身前的男人，“哥，你别跳！你别跳！ 我求你别跳，别来救我！”女孩抱着李树豪凄厉地叫道。 女孩的叫声把被她抱住的男人吓了一跳，小佳这是怎么了？怎么好似着魔了似的？ 尖叫过后女孩就一直紧紧地抱着李树豪，嘴里一直叨咕着：你别跳，你别跳。求求你，别跳…… 最后女孩靠在男人宽阔的怀里低声地哭了起来。 女人的眼泪能让任何男人变得柔软。李树豪也不例外，虽然他也看出来了，女孩原来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经历。 昨天他的行为应该是刺激了文小佳，但是，自己心仪的姑娘在怀里哭泣，李树豪的心都要融化了。 “好了，好了！ 我不跳，不跳，一切都听小佳的，不跳，也不救。”男人安慰的话起了作用。 怀里的女孩逐渐安静了下来，可能是药物也起了效果，文小佳渐渐清醒了过来。 女孩用睡衣的袖子使劲儿地擦着自己的眼睛，不过满脸泪水的女孩依旧看着十分狼狈。 “小佳是不是有个哥哥？”搂着女孩的男人柔声问道。 李树豪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孩身体猛地僵硬了一下。 “我，我刚才都说什么了吗？”文小佳抬头看向李树豪，试探地问道。 “也没什么，你就是一直搂着我叫哥，你别跳，别来救我什么的。然后你就一直在哭了。”李树豪诚实地回答。 在他回答的时候，文小佳一直抬头看着他，女孩不想错过男人的任何一丝表情。 “我确实有个双胞胎哥哥。 他只比我大半个小时，但是，从小他就总说他是哥哥，所以，会一直保护我这个妹妹。他什么都让着我，因为我是妹妹吗！ 在我们七岁那一年，是我不听爸爸妈妈的话，开春了还跑到河面上去玩，后来掉进了河里。 当时我哥什么都没想就跳进河里救我了……”话还没说完，文小佳就泣不成声。 李树豪知道此刻的女孩是真的痛苦，文小佳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一边流着泪，一边不住地颤抖。 联想到原来，小春说过文小佳也是独生女，可想而知最后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文小佳的反应那么强烈，今天早上又是做噩梦又是发高烧。 如果因为自己的过错而让自己的亲哥哥失去了生命，相信女孩一辈子都会活在强烈的自责中。而昨天晚上，李树豪所做的事就好似点燃这份自责的引子。 此刻的文小佳就被这份深深的自责折磨着。 李树豪抱紧怀里的女孩，“好了，好了！ 小佳的哥哥也一定是希望小佳总是快快乐乐的，这样他在天堂也能开心不是！ 小佳不但要自己活的开心，还要把哥哥的那份开心也一并活出来，这样，才不枉费你哥哥救了你。” 女孩的双眼不停地流泪，她仿佛不确定地问道，“是吗？” “是的，你哥一定是这么想的。 我虽然没有兄弟姐妹，但是，如果我是哥哥，我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去救自己的妹妹，并希望她一直幸福快乐下去。 相信我吧！”男人坚定地说道。 他的话音还没落，怀里的女孩就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嚎啕大哭。 文小佳好似要把这些年来的所有痛苦，所用委屈统统哭出来一般。 早慧又冷静的女孩在8年前就做出了最冷酷的决定，这8年她都是一个人在默默地坚持。对文小佳来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也很少流泪。 但是今天，文小佳仿佛是要把自己这些年所有的泪水一次性都流出来一样。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忍耐，所有的挫折，所有的恨…… 李树豪以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女人是水做的，今天他懂了。他的小佳也太能哭了。连续流泪半个多小时还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小佳不哭了！你哭的我都心疼了。 我想你哥也不想看到你哭泣吧？小佳乖，快别哭了！ 对了，我买了早饭来给你吃。 既然你都已经醒了，我把早餐热给你吃好了。 我买了粥，油条，豆浆，油饼，饺子，煎饼果子，还有我妈煮的鸡蛋。 小佳想要吃什么？”李树豪拿起刚才给女孩擦汗的小毛巾给怀里的女孩擦拭还在不停往外冒的眼泪。 27 杀心顿起 手忙脚乱安慰文小佳后，李树豪跑出女孩的卧室去给文小佳准备早晨。转身离开的男人并没有看到身后女孩瞬间变得锐利的目光。 文小佳不清楚自己刚才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到底说了什么。虽然，李树豪表现的好像并没有怀疑，但是，文小佳并不敢掉以轻心。 来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有一排便携式注射器。 注射器里已经有了些不知名的液体，文小佳看着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发呆。 这是她自己配制的药水，只有注入人体，不论多么高壮的汉子，立马失去行为能力。她能轻松烧死张宏志就是这种药水发挥了作用。 如果李树豪在照顾她的时候，开火热饭，忘记了关闭煤气，引燃了房间烧死了自己。而在卧室里的她因为口渴，起来喝水发现火灾逃过一劫。 最好她再受些不轻不重的伤。 文小佳在心里预演接下来剧情的发展，可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攥着注射器的手在微微发抖。 李树豪端着早餐回到房间，见文小佳正看似失神地躺在床上。女孩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微微有些发肿。 “小佳，我给你热了粥，还在里面放了一个鸡蛋。 生病的人还是吃些清淡的比较好，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去吃好吃的！”李树豪端着粥碗走进房间。 文小佳抬头看向他，眼神有些发愣。 李树豪并没有感觉出任何异样，在男人的眼里，这完全是女孩被无意中勾起心酸往事的表现。 男人笨拙地拿起勺子，称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后递到女孩的嘴边。 文小佳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甚至比起刚才好像更加苍白了。因为病着，文小佳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白呲呲的，嘴唇表面还有些爆皮。 女孩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她紧紧地抿着唇，好像男人给她吃的是什么有毒的东西一样。 “小佳乖！ 今后我会保护你的，就像你哥哥一样！什么事都让着你，因为你是我的小佳吗！”男人笑眯眯地把手里的勺子又往女孩的嘴边凑了凑。 此刻的男人一点防备都没有，离文小佳又十分的近，只要文小佳抬手把手里的便携式注射器扎进他的脖子，他就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女孩紧紧地盯着男人的脸，眨眼的同时一连串的泪珠又从眼眶中滚落。 坐在床边的男人慌了手脚，连忙把勺子放回碗里，用自己的衣袖笨拙地为女孩擦拭眼泪。 “小佳乖，不哭了。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就像你哥哥一样，一直一直保护我的小佳。 乖，不哭了！”高大的年轻警官好像哄小孩一般柔声地对面前的女子说道。 文小佳藏在被子低下的手仿佛是要把那只便携式注射器攥出水来一样，紧紧地握着注射器。 那只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即便是手背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也没有抬起来，挥向面前的男人。 此时的李树豪因为帮女孩擦眼泪的关系，离女孩更近了。 文小佳一边流着泪，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重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就没人可以再发现自己的秘密了。 可是不论文小佳如何在心里命令自己的手，那只抓着注射器的手好像完全没有反应一样。 李树豪最终好话说尽也只是让文小佳喝了三口粥罢了，然后女孩就说什么也不张嘴了。 男人拿女孩没有办法，最后从兜里掏出一块糖块。这是他做刑警之后养成的习惯，有时候为了办案错过了饭口，就先吃块糖凑合一下。 李树豪把剥好糖纸的糖块塞进女孩的嘴里，“这是我最喜欢的奶糖，好吃吧？ 不想吃饭，就吃块糖吧，要不然一会儿没办法吃药了。”说完李树豪又转身去给文小佳准备温水吃药。 在男人背对女孩的时候，文小佳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而且她对自己配制的药物绝对有信心，别说是个青壮男人，就是一只大象，她注射器里的药水也能把它立刻放倒。 可是，即便女孩心里是这么想的，她的手依旧除了紧紧抓住针管没有任何动作。 喂了文小佳吃完药，李树豪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还是有点的热，但是跟早上比起来已经好多了。 “小佳，再躺下睡会儿吧，我陪着你！不要怕！”男人轻声说道。 女孩现在确实不再流泪了，但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李树豪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总之，这是一种他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眼神，好像有些恨恨的感觉，又好些带着些舍不得。 反射弧比较长的李警官并没有深究女孩的眼神，小佳总是敏感又胆小，这次看来是真的把她给吓坏了。 文小佳看了男人半天，最终低下头，把自己的整个身子缩进被窝里。 李树豪给她盖好了被子，手举在女孩的身上犹豫了半天，最后男人咬了咬牙，轻轻拍着被窝里的女孩。 “小佳乖，快快睡觉，睡醒了就好了！”男人一边回忆着小时候妈妈对自己做的事，一边柔声哄着女孩入睡。 可是躺在被窝里的女孩却一直睁着眼睛。 “你走吧！你在这坐着我睡不着！ 今天，谢谢你了。我已经没事了！”缩在被窝里的女孩咬着牙说道。 “我想陪着……” “我说你走吧！一个大男人坐在我床边，我真的睡不着！ 我没事了，你走吧，去上班吧！ 那个烧死人的凶手不是还没抓到呢吗？你快回去上班吧！”女孩没等男人把话说完，就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并赶他走。 李树豪心里有些小委屈，但是，他转念一想也对。如果他的小依在任何男人面前都能坦然入睡，那他才真是要担心了。 又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已经基本上不烫了。 床上的女孩并没有躲开，只是稍显暴躁地说道，“你走吧！你快走，你走了后，我好睡觉！” 最终李树豪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女孩的公寓。 躺在床上的文小佳听到关大门的声音，全身仿佛散了架一般瘫在床上。 握着注射器的手，因为长时间的用力攥着，手掌上印着深深的压痕。可是文小佳并不在乎这些，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李树豪继续在她眼前晃悠，她会不会真的动手杀了他。 杀了这个在病床前笨笨地照顾她的男人。 28 不详的猜测 不知道在床上瘫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过去。 文小佳把手里的便携式注射器收好，又拿出了那只老式的手机，拨通了李依诺的电话。 “最后的那人现在在T市的电视台工作。去年毕业的，是个技术员叫王孟。”文小佳把自己得到的信息通知了李依诺。 “我们找了他好久，原来是搬到T市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派人找到他的。你怎么了？怎么声音这么粗？”李依诺对文小佳有了重新的认识后，觉得这女孩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着凉了，今天早上有些发烧。吃了药就好了。”文小佳无精打采地回道。 “报完仇，你的生命还有很长，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呢！”李依诺在电话里说道。 “可不是吗？她不就是一个，从小连快走两步都会一直喘个不停。那时候，医生还说……”文小佳突然全身颤抖了起来。 靠坐在床上的女孩仿佛心脏病发作了一般，气喘如牛，“她在哪？我能跟她说话吗？”文小佳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从小大家都知道郑春华的心脏不好，一辈子也离不开药物。这也是为什么当年爸爸妈妈又生二胎的原因。 谁都不知道郑春华能活多久。 小时候，爸爸妈妈经常带春华去看医生，春华还会经常住院。当年调皮的文小佳曾经偷偷地在门缝里偷听过爸爸妈妈跟医生的对话。 当时那个医生说什么来着，由于年头太久了，以至于文小佳几乎都已经忘了当时医生说过的话。 “如果不做换心手术的话，这孩子很难活过二十岁。”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十多年前文小佳无意间听到的话，猛地冲进女孩的脑海里。 如果郑春华还活着，那么大她两岁的郑春华应该已经二十五岁了。 在知道了她正在为夏华报仇之后，难道她不应该跟自己说几句话吗，她们毕竟是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就算春华人在国外，打个电话说两句这应该不难吧？可是，即便是她已经帮夏华报仇了，春华依旧没有跟她说过只言片语。 郑春华怪她当年没有站出来是肯定的，但是，现在她亲手为夏华报了仇，这还不够吗？她还没消气吗？ 一个十分不好的猜想升上了女孩的心头。 “你现在在家吗？”李依诺在电话里所答非所问地回道。 “你，你让她给我打个电话行吗？求你了！ 你就说我知道我错了，是我不对，我向她认错，让她给我打个电话。 我就是想要听听她的声音。 求你了！”文小佳带着哭腔在电话里说道。 李依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在电话里说道，“给我十分钟，然后出来给我开门。” 两人就这么举着电话谁也没有出声，但是，谁也没有挂断电话。文小佳甚至都能在电话里听到李依诺正在开车，因为抢道被其他司机按喇叭叫骂的声音。 直到最后一声急刹车的声音之后，是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 “你们公寓大门的密码是多少？”李依诺明显已经到了文小佳的楼下。 文小佳突然害怕了，她不敢面对李依诺，不，应该是她不敢面对李依诺带来的消息，和即将对她说的话。 这8年来，文小佳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她自己的日子过得也并不怎么舒心。可是，她一直坚持，坚持自己当初的决定。 她坚信，只要她真的能为夏华报仇，春华一定会原谅她的。等到那时，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到郑春华的面前了。 可是，现在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文小佳害怕了。 “要，要不我们改天再聊吧！ 你也不用给春华打什么电话了，她，她心脏不好。等我们这头的事都了了再说吧！ 8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天。 我，我不着急跟她说话，让她自己好好养着……”文小佳再电话里磕磕巴巴地说道。 “小佳，你公寓大门的秘密是什么？我就在你家楼下，把密码告诉我。”李依诺在电话里强硬地说道。 如果文小佳自己没有意识到，那么她是不会主动提起郑春华的事的。但是现在，文小佳已经意识到了，再拖下去，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反正早晚都是要说的。 “我今天真的不舒服，一整天没梳头没洗脸的。你改天再来吧，改天再来。”文小佳在电话里几乎乞求地说道。 “把大门秘密告诉我！现在！”电话里传来了李依诺不容拒绝的声音。 李依诺在门口见到来给她开门的文小佳，此时文小佳的状态确实不好，两只眼睛肿的跟两只桃子一样。 文小佳毕竟是一个健康的二十三岁女孩，虽然憔悴，但是李依诺觉得她应该还是能接受事实的。即便这个事实可能会让她更痛苦。 “进去说吧！”李依诺见文小佳站在门口没有给她让路的意思。 “我今天真的不舒服，我们改天再说不行吗？”文小佳哑声问道。 “你自己不是都已经猜到了，与其你自己扛着，我过来陪陪你不好吗？”李依诺冷静地说道。 文小佳仿佛木了一般，转身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里。等到李依诺锁好门，进入女孩的卧房的时候，就见女孩双手抱着膝盖，蜷缩地坐在床上发呆。 李依诺坐在女孩的床边，“春华认识我的时候，我已经在医科大学医院里开始实习了。 因为她没钱，所以导师就把她分配给了我这个实习医生。我就成了她的主治医师。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当年可是医科大学里数一数二的天才，我毕业后，排队等着我给开刀的人多到需要等到第二年。 没有庸医耽误春华的病情。”李依诺看向抬眼凶凶地盯着自己的女孩。 文小佳看到李依诺说的坦然，并不像说谎的样子。就又垂下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膝盖上。 “如果春华不是遇到我做她的主治医师，她根本就活不到二十岁。 她的心脏天生发育的就不完全，这么多年身体素质也不好，换心手术也不适合她。 到了后来，都是我给她提纯配制的药物，才能维持她的生命。她不得不整天躺在床上。连下床走几步都会喘。”李依诺冷静地说道。 29 为什么要保护坏人？ “我知道，在我小时候就听医生说过，她如果不能尽快换心，就根本活不到二十岁。 当年，爸爸妈妈也只是给她保守治疗，听天由命。 我虽然学的是化学制药，可是，我也没办法配出真的能修复心脏的药。 我只是，我只是……”蜷缩在床上的文小佳闷闷地说道。 李依诺沉重地叹了口气，她当初帮郑春华确实是有自己的目的的。当年李依诺就已经在计划着如何金蝉脱壳了。 郑春华就是她物色了许久，可以替代她尸体的人。 李依诺尽心尽力帮郑春华报仇，尽自己所学帮郑春华延续生命。 郑春华就是到死也从来没有怨恨过李依诺，因为就像李依诺说的，如果她没有遇到李依诺，别说报仇，她根本就活不过二十岁。 “春华走的并不痛苦，她的心脏早已经破败不堪了。死对她来说只是早晚的事。 她跟我的交易就是，她的身体给我，我帮她报仇。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尽量帮你一把。 她可能对你有怨气，但是，她从来都不恨你。否则，她也不会让我看顾你了。”李依诺实话实话道。 回答她的是蜷缩在床上的女孩猛地扑上来抱住她，嚎啕大哭。 李依诺并不是一个喜欢跟他人有身体接触的人，正相反，她十分讨厌别人碰触她的身体。 皱着眉头的女人几次伸手打算把抱着她的女孩推开，可是，最后她还是放弃了，任由这个女孩抱着自己发泄她的悲哀。 文小佳跟李依诺有些相似之处，她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女孩，没有家人也没有亲人。跟文小佳比起来，李依诺甚至连亲情都没有。 文小佳最起码还曾经拥有过亲情。可能也正是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现在失去了，文小佳才会如此悲伤。 李依诺自己感受不到文小佳的悲伤，她没有兄弟姐妹，继父和母亲还是她自己杀死的。当她的亲人死亡的时候，李依诺感觉到的只有解脱和痛快。 虽然她理解不了文小佳的感受，但是，她知道文小佳是真的悲伤，女孩没有任何掩饰，真正的悲伤哭泣。 “今后你就跟着我吧，春华知道也会放心些。”李依诺任由文小佳抱着，在痛哭的女孩耳边说道。 李依诺并不习惯拥抱别人，最后也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文小佳的后背。 -------------------------------------------------------- 李树豪回到警局，张洪正好要找他。 “怎么又来上班了，早上不是说不舒服，请假吗？”张洪拿着手里的资料问道。 李树豪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让他说：原本是想要照顾生病的女朋友的，最后却被女朋友给赶出来了。 说出来太丢人了，李树豪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我，我吃了药好了！ 现在案子这么棘手，病好了自然是要回来帮忙的。”李树豪解释道。 张洪仔细地看了年轻的李警官一眼。老刑警锐利的目光让年轻的李警官心虚地低下头。 紧接着，张洪给了李树豪一个狡猾的笑容，“追求女孩子可不能硬了头皮楞追呀！要讲究方式和技巧，有机会张哥教你两招。” 李树豪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死不承认地嚷嚷道，“什么，什么追女孩子？ 我都不知道张哥你在说什么？ 行了行了，不是说找我有事吗，有什么事？” 说到正事，张洪也收起了玩笑的脸，“刚刚法医那边传来的新线索。 张宏志的尸体里检测出了一种麻醉剂。这是一种违禁药，在市场上很难买到。 但是，如果有了它，只要很小的剂量就能让张宏志失去抵抗能力，任人摆布。 也就是说，凶手并不一定是一个能制服张宏志的彪形大汉，有了这种麻醉剂的帮助，任何人几乎都能把高大的张宏志锁在方向盘上烧死。” 李树豪想了想后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从这种麻醉剂入手。既然很难买到，那么能搞到它的人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一般在哪里能搞到这种麻醉剂，医院吗？” “其实还有一点让验证科那边很困扰。那就是，那就是张宏志尸体里的这种麻醉剂跟成药的成分又略有不同。 它的成分更加精纯，药力也更大。 验证科也不能确定是凶手提纯了麻醉剂，还是，尸体在燃烧的过程中使得药剂发生了一定的变化。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就是一个精通药剂学，并且会使用提纯手段的人。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缩小怀疑的范围。”张洪举着报告说道。 “精通药剂学，又会使用提纯手段的人。”李树豪小声地重复着张洪的话。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一个人，但是，李树豪马上把那个柔弱的女孩从脑海里晃出去。他的小佳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一定是他太想小佳了，时时刻刻都会想起她。 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女孩有没有睡着。今天如果能早下班，他一定再过去看看女孩，看她有没有好些了。 “喂！你小子想什么呢？”张洪手中的资料砸在年轻的刑警头上。 “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嘿嘿，张哥你接着说，接着说！”李树豪一边躲开张洪的物理攻击，一边讨饶一般地说道。 “你小子给我认真一点！ 这个凶手极其凶残，而且就我分析，他的报复还没完。 你想如果当年郑春华连孤儿院院长都不放过的话，那她有什么理由放过张校长。别忘了，让学生们去做假证的就是这个张校长。 对了，还有那个学生证人，王孟。我觉得凶手也不会放过他。 你跟T市当地的公安局联系一下，最好能给那小子申请一个证人保护。”张洪斟酌着说道。 “他们这种人渣还需要我们出人出力保护呀？ 早在8年前，他们就应该被判刑进监狱，赎罪。如果当时他们几个都被追究法律责任了，也就没有今天郑春华杀人报复了。 我们为什么还要保护他们呀？”李树豪不满地嘟囔道。 30 最关键的一块积木 “让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几个人就算是当时判刑，也是罪不至死。他们确实有错，但是，不能因为有错就要被烧死呀！ 如果这些人真的都是郑春华杀的，那么这个郑春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不杀光所有她心目中的仇人，她是不会收手的。 我们不能让她再得手了。”张洪用手里的文件一边敲着李树豪的头，一边吼道。 李树豪虽然心里为惨死的郑夏华抱不平，但是，郑春华随便杀人也是不对的。 “知道了，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个郑春华藏到哪去了，好像两年前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唉，陈小依也死了，如果陈小依不死的话，说不定能从她那得到郑春华的消息。”李树豪泄气地说道。 “你说什么？为什么陈小依会知道郑春华的消息？”听到陈小依这个名字，张洪停滞了手上的动作，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实在是忘不了那个名叫陈小依，让人捉摸不定的女孩。 那女孩邪门的很，冷酷起来，眼都不眨就可以血腥残忍地连杀三人。但平时，她又对弱者充满了同情，经常会尽自己所能，帮人一把。 张洪十多年前还被着女孩救过一命。 在张洪眼里陈小依就是一个随时会犯罪的潜在罪犯，而且是对他们警察来说最棘手的那种犯人。 因为，她残忍，狡猾，冷静，隐忍。张洪实在是不想把手头的杀人案跟陈小依联系到一起。 “郑春华在8年前犯病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当时陈小依是医院里的实习医生。 因为郑春华没钱，所有，陈小依就成了她的主治医师。后来郑春华买处方药的药单也都是陈小依开给她的。 虽然，陈小依辞职不再做医生了，可是她的医生资格证并没有失效，所以她还是具有开处方药资格的医生。 郑春华不去正规医院看病，但还能拿到处方药单，那么这两人肯定一直都有联系。 可是现在陈小依死了，这条线索也就断了。”李树豪有些惋惜地回道。 年轻刑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张洪的回答，回头看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却发现张哥正在发呆。 虽然张洪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但是他的眼神一直在变化，就好像一个人在读一本精彩的小说一般，眼神随着故事的情节变化，可身体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李树豪感觉张洪在思考却又不知道张哥到底在想什么？ 虽说陈小依是条线索，可是现在陈小依死了呀！那女人在两年前就死了，死的透透的，心脏病突发，还被火烧成了焦炭。 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在李树豪的脑袋里一闪而过，可就在他想要抓住那个念头的时候，张洪猛地跳起来。 “快，快！ 快安排证人保护，否者最后剩下的这两个人也保不住了。”张洪大声地对李树豪叫道。 李树豪被张洪给叫蒙了，刚才虽然也说道证人保护，但是，张洪并没有显得如此急迫，好像晚一秒那两个人就要性命不保了一样。 看李树豪还在愣神，张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凶手有两个人。 我就说这几起案件虽然都是因为8年前的纵火案而起，但是犯人的犯案手法却有着天壤之别。 前几年的凶手狡猾隐忍，躲在暗处一个一个地抹灭她所谓的仇人。如果是同一个凶手的话，那她为什么不故技重施。 像她这么有耐性又够狠的凶手，只要再忍耐几年，让所有涉案人员一个一个的慢慢消失，根本不会引起警察的任何怀疑。 我们只会把所有案子视为单独失踪处理。不会有人把这些失踪人口联系到一起，也不会有人怀疑到那个真正的凶手。 把案子搞得轰轰烈烈的是第二个凶手，也就是最近几起杀人案的凶手。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人是谁，但是这人应该也跟郑家姐弟脱不了干系。” 张洪的解释虽然说得通，但是却并不能完全说服李树豪。 郑夏华就那么一个姐姐，除了他姐姐郑春华，还有谁会为他杀人？不但杀人，还连杀了三个人，这世上可能也就父母亲人能为郑夏华做到这个地步。 “郑家姐弟早就没有亲人了。 孤儿院的刘院长不是都说了吗，多少年了都没有人来看过他们。 我就是不明白，郑春华都已经开始杀人了，为什么在五年前，她又突然停手了。如果她一直杀下去的话，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凶手什么事！ 五年足够她把这些人都变成失踪人口。”李树豪不解地说道。 此时张洪的头脑在高速地运转，他并没有看向李树豪而是看向房间内虚无的某一点。 这个案子就好似一堆杂乱无章的积木，他们也只是看到了其中某几块而已。但是，现在有了陈小依这一块，好多支不起来的架构就能被陈小依这个人支撑起来了。 张洪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框，但是他还需要捋顺，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才行。 “让那些人消失的并不是郑春华，又或者说并不只是郑春华。 郑春华一个孤儿院里的病孩子，她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让好几个人都平白消失，这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有一个人帮她报仇，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做呢？ 她为什么会如此劳心费力地帮郑春华，她能从郑春华身上得到什么好处？”张洪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郑春华的男朋友吗？ 刘院长不是说，有孤儿院里的孩子看到郑春华上了一个有钱人的车。是那个男人吗？”李树豪问道。 张洪撇了撇嘴，“谁告诉你有钱人就一定是男人了？我见过的最有钱的人就是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个女孩。 我怀疑，前几个失踪的人是出自陈小依的手笔。 陈小依才是有能力完成杀人毁尸的人，而且让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也属于她的犯罪风格。 而一直养着郑春华的人也是陈小依。这也是为什么郑春华被孤儿院赶出去后，也没有流落街头，还有钱有处方可以买药。” “怎么可能？ 当年陈小依才几岁？她就算是有钱有闲，但是，她为什么要帮郑春华杀人？ 郑春华一个一穷二白还一身病的女孩，陈小依图她什么呀？ 难道陈小依是个拉拉？ 可是不应该呀，她后来不是还跟宇文律师同居了吗？两人看起来还挺恩爱的。”李树豪依旧不解，为什么陈小依会帮郑春华杀人。 31 犯罪的天才 张洪隐约有了一个猜想，可是他也不能完全肯定。 如果事情真如他想的那样，那么陈小依可就太可怕了。这丫头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一切的？ 难道早在8年前，陈小依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替身？ 张洪被自己的猜想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陈小依简直是个犯罪的天才。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能如此冷静而又周密地犯案。 “陈小依能图她什么，郑春华没钱没势，就只剩下一个病怏怏的身体。 行了，我还有好多东西需要梳理一下，你快去安排证人保护吧！ 对了，失踪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的？”张洪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问道。 “最后报案的是孤儿院的老院长，在五年前11月报的案。家人称从老院长出门上班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怎么了？”李树豪问道。 “五年前，五年前……五年前她们为什么收手了？为什么？……”张洪低着头自言自语地问道。 李树豪不敢打扰他，但是，他是真的跟不上张洪的思路。就算是以前的案子跟陈小依有关，那又如何？ 陈小依早在两年前就死了，连遗产都分的干干净净。这个世界上已经再也没有陈小依这个人，当年的结案报告还是张哥自己写的呢。 突然张洪猛地用右手砸向左掌，发出啪的一声，“五年前，我知道五年前为什么陈小依收手了。 因为陈有良死了，她成了遗产继承人。 这么一大笔遗产从天而降，使得陈小依成了热点人物，大家专注的焦点。所以，不是她们想要收手，而是陈小依和郑春华没办法再犯案了。 太多人，太多双眼睛在看着陈小依。 没有陈小依，郑春华自己根本不可能完成任何杀人计划。 我的天，我们到底要对付什么人呀！”张洪哀嚎道。 李树豪好像也有点明白了张洪的意思。是陈小依这个富二代在五年前帮郑春华杀人报仇。可是，陈小依已经在两年前死了。 现在他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郑春华不是吗？ 张哥为什么这么在意陈小依的事情呢？ 李树豪知道张洪早晚会对他解释的，就像以前的案子一样。只不过现在可能连张洪也只有些头绪而已。 李树豪听张洪的话，开始给张校长和远在T市的王孟申请证人保护。 张校长还好说，毕竟都是同一座城市里的警察，大家有几分香火情在，当天警局就给张校长派了保护他的人。 但是，王孟那头就难办了。 一大堆申请的手续，光填表就让李树豪忙活了一下午。 等到申请表递交到T市的公安局，再等待批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派人跟在王孟的身边。 可是，做为警察，他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凶手不会那么快就找到王孟。 ------------------------------------------------------------------- 李依诺看着床上已经睡着了的女孩，这世上可怜的人很多，觉得自己可怜的人更多。 还好文小佳没有自怨自艾，否则李依诺是不会如此主动地帮她的。即便是跟郑春华的交易也不可能让李依诺真正关心文小佳的死活。 李依诺原本在文小佳睡着了之后就想要离开，可是这丫头可能是把她当作郑春华了，一直死死地握着她的手，睡着了也没有放手。 看着好似无事一般坐在床头的女人其实正在进行缜密地思考。 文小佳为了引起郑春华的注意，把个杀人报复案搞得这么大。连续杀了三个人，警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依诺不得不考虑如何给女孩脱罪，还有最后的两个人。 现在，警察已经把杀人案跟8年前的纵火案联系到了一起，知道了她们的目标，警察肯定是要保护剩下的那两个人的。 这就让她们很难下手了。 弄不好，说不定还会踩进警察给她们设的圈套里。 李依诺深深地叹了口气。她从来都不想正面跟警察为敌，这也是为什么，她要绞尽脑汁地让那些人都消失而不是死亡。 尸体往往会刺激人们的神经。没有尸体的失踪案，警局并不会十分的重视，最起码不会像杀人案那么上心。 可现在已经有了尸体，又连续死了三个人，李依诺不得不为文小佳做最坏的打算。 “小佳，你好点没？我给你买了粥做……”随着一声开门声，一个年轻女孩伸头进来。 楚艳春在下午休息的时候匆匆忙忙地赶回家看看自己的闺蜜。 虽然早上把李树豪留下来照顾小佳，但是中午的时候接到李树豪的短息说小佳吃了药睡下了，所以他就回去上班了。 楚艳春也没办法抱怨人家李警官，做为男朋友照顾生病的女朋友一上午已经不错了，毕竟，人家李警官也是要工作的。 所以，楚艳春才赶在晚自习开始之前，跑回家看看小佳。 可是，让楚艳春惊掉下巴的是，她居然在小佳的房间里看到了总攻大人！李依诺为什么会在小佳的床边，一副守着她睡觉的样子。 楚艳春在看清楚了是李依诺之后，她的声带就立刻失去了功能。圆脸姑娘仿佛见到鬼一般伸手指着坐在小佳床头的女人。 李依诺皱了皱眉头，她记得这个圆脸女孩，是陈军行的未婚妻，上次在珠宝展上遇到过。女人用食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示意楚艳春出去等。 楚艳春仿佛梦游一般对着李依诺点了点头，然后就飘着出去了。 你能想象自己的头号偶像某天柔情蜜意地坐在自己室友的床前，照顾生病的室友吗？这简直太玄幻了。 楚艳春退出房间之前还狠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了肉疼之后，回头确定了一下坐在小佳床边的人确实是她的总攻大人。 圆脸的姑娘确定不是自己因为减肥饿肚子所产生的幻觉之后，就真的飘着出去了。 来到客厅后，楚艳春觉得自己脚仿佛踩在棉花上，特别没有真实感。她的总攻大人是怎么跟自己的闺蜜兼室友勾搭到一起的？ 怎么小佳都不告诉自己呢？真不够朋友！ 房间里李依诺也很头疼，她不得不叫醒文小佳。 32 没有被戳破，就不算是谎话 谎话之所以被称作谎话，就是因为它们被人识破了。所以，李依诺现在要做的就是跟文小佳商量好，给出一个说辞。没有识破，自然也就没有谎话了。 文小佳虽然退烧了，但是头，眼睛，嗓子没有不疼的地方。她挺惊讶李依诺没有在她睡着的时候丢下她走掉的。因为在她的感觉中，李依诺是给冷漠的女人。 眯着肿的像桃子一样的眼睛看向依旧坐在床边的女人。 “你的朋友来了，我们得想个说辞，解释为什么我会在你的房间里。 你比较了解她，你觉得什么理由她会接受？”李依诺低声对文小佳问道。 文小佳没想到自己刚醒就要面对这么严峻的问题。如果跟小春解释，一个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 尤其小春还是那个设计师的脑残粉。 躺在床上的女孩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除了网友，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理由。 要不还是你想一个理由吧，毕竟小春是你的脑残粉，你说的话她会相信的。”文小佳哑着嗓子回道。 李依诺也不是很擅长跟人交际。 “那就网友吧，你愿意怎么说都可以，我会配合你的。她好像给你买了晚餐，你要现在吃吗？”李依诺问道。 今天对文小佳来说绝对不能算是个好日子，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的女孩在加上情绪起起伏伏早就饿了。 只不过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找东西吃，所以也就只好躺着。 “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吃的拿进来？要不，让小春拿进来也行。”文小佳带些试探性地说道。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答应了春华要看顾你。 你，你可以把我当成春华，如果你愿意的话。”李依诺低声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文小佳也想要起来，可是她现在全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她还是决定躺着等待好了。 不一会儿，李依诺就端着一碗粥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楚艳春。 李依诺很自然地坐在了刚才的位置，把粥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并把躺在床上的文小佳扶着坐起来。 看文小佳一副瘫软的摸样，李依诺盛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文小佳的面前。 站在门口的楚艳春几乎要把自己的一对眼珠子瞪出来了。这还是她的总攻大人吗？总攻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喂了文小佳大半碗粥后，床上的女孩表示吃不下了。 李依诺又叮嘱了她几句好好休息，有事可以联系自己后，就离开了。 楚艳春收拾了用过的碗筷后，就一脸猥琐地溜进文小佳的房间。已经睡了一会儿的女孩并没有睡觉，而是静静地躺在床上。 “小佳，小佳，你跟总攻大人是怎么认识的？ 快跟我分享一下！我说上次在珠宝展示会上，你见了总攻大人之后就变得怪怪的，原来你们两人早都认识呀！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认识总攻大人还不跟我说！真不够朋友。”看到文小佳没睡，楚艳春走到女孩的床前坐下说道。 “我的天，小佳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眼睛肿的这么列害，脸色也不好，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刚才因为李依诺在，楚艳春一直只关注她的总攻大人。 现在一看文小佳，小春被眼前闺蜜的惨状惊得叫了出来。文小佳绝对不单单是发烧这么简单，有谁发烧还会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 “我没事，就是稍微地哭了那么一下下。现在已经好了。”文小佳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她沙哑的声音也瞒不住了。 “小佳，是李树豪欺负你了，还是李依诺欺负你了？ 你跟我说，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要找他好好理论一番，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小佳呢，简直太没人性了！ 小佳，别怕，你告诉我，我给你做主！”楚艳春忘了八卦，一脸气愤地说道。 “没，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好，总是动不动就哭。你别生气！”文小佳连忙解释道。 “你就是太好欺负了，总是软软糯糯的。 说吧，到底是怎么会是，怎么在家养病还能哭成这样？”楚艳春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没，真的没什么……”文小佳把上午跟李树豪说的故事又跟楚艳春说了一次，但是，跟李依诺的对话却没有对小春透露。 “原来你还有个哥哥呀？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独生的呢！ 快别哭了！谁小时候不调皮呀，你哥哥救了你也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好好活着。 你就当是为了你哥哥，你也一定要每天高高兴兴的，知道吗？”一边帮文小佳擦着眼泪，一边自己也抹了抹眼睛。 楚艳春是家里的独生女，能有个事事都让着她，总是护着她的哥哥一直都是她的梦想，可惜，这个梦想总也实现不了。 人家的哥哥可以为了妹妹命都不要，说不感动，不伤感，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人已经死了，说多了也只能是给活着的人徒增伤悲罢了。 “对了，还有总攻大人是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勾搭上我的总攻大人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要知道，总攻大人才刚回国没多久。 快给我老实交代！”楚艳春难过了没两秒，就开始询问她最感兴趣的事。 “我，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我当时并不知道李依诺是谁，前一段她来找我，我也是才第一次见到她。 今天，她说想来我家看看，我就让她来了。”文小佳回道。 她确实是前一阵子，才第一次见到李依诺，也确实是李依诺先来找她的。 把谎话套在真话里说，才不容易被戳破，而且因为跟自己的记忆相符，也不容易忘记。 “真的只是网友吗？ 总攻大人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又或者是做什么过分的事？”楚艳春仿佛侦探附身了一般上下打量文小佳。 此时文小佳的状态太像一个被人欺负的无辜少女了，这让正义感爆棚的楚艳春同学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而且，网上曾经也有传闻说，李依诺是个女同。好多女人都公开向李依诺示爱呢，总攻大人也从来都没明确拒绝过。 “你，你看什么？ 我，我没被李依诺怎么样！她就是看我病了，陪了我一会儿罢了！你可别瞎想。”文小佳抓紧自己睡衣的衣领说道。 33 男人的常规心率过速 晚上李树豪并没有能赶过来看文小佳，因为张洪又交给他好多任务。为了完成这些任务，年轻的李警官晚上十点还没有离开办公室呢。 证人保护计划听起来好像挺牛的，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却繁琐又费时。其中涉及到好多部门，还有警力的配备。 李树豪忙活了一下午也就只把张校长的保护计划给落实了，至于远在T市的王孟，那就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等到李树豪能下班回家的时候都已经快十一点了，这是点了去拜访任何女性都是失礼的。 给文小佳发了一个问候短息，这次女孩回的挺快的。 文小佳在回复里说她已经好多了，而且还感谢他今天早上的陪伴。看着手机上女孩的回复，李树豪心里美滋滋的。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今天，李树豪感觉自己跟文小佳好像亲近了不少，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的男人还不知道，今天上午就在女孩的一念之间，他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两人又互发了几个客气又温馨的短信后，李树豪才踏出办公室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第二天，文小佳在公寓门口看到了坐在车里等她的李树豪。 本就是合同工，总是请假也不好。文小佳顶着一脸的大浓妆，吃惊地看着对她灿烂微笑的李树豪。 跟女孩一起下楼的楚艳春猥琐地用肩膀怼了自己的闺蜜一下，并向着坐在车里的帅哥努了努嘴。 文小佳没想到大清早地就又看到李树豪，女孩还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昨天她对这个警察可是起了杀心，虽然李树豪自己不知道，但是，文小佳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小佳，小春！ 我买了早餐过来，你们着急吗？不着急一起吃了再走吧！”李树豪一脸阳光地对着两个女孩叫道。 “不了，不了！ 我今天要带学生上早自习！ 不过小佳没事，她今天不用早去，你去吃吧！我先走了！”说着楚艳春又顶了傻楞在那的文小佳一下后，就自己走了。 李树豪拎着新买的早餐走下车，文小佳还是有些憔悴。走近了就会发现，女孩的脸上粉底很厚，眼睛上的妆容也比平时浓一些。 男人有些心疼地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还好已经不烫了。 “想吃什么早餐，我每样都买了些。 我妈说生病的人嘴里没滋味，所以我就买了些为重的早餐。要不要吃煎饼果子，我买了两个？”李树豪献宝一般举着手里的塑料袋笑着对女孩说道。 文小佳微微点了点头，又转身往回走。 男人美滋滋地跟在女孩的身后，又回到公寓后，女孩找出盘子盛出李树豪买的早餐，又热了两杯牛奶端到桌前。 在家里当独生子当惯了的李树豪并没有觉得女孩为他做这些有什么不妥，他妈妈每天早上也都是把早餐摆好了，才叫他起床吃饭的。 文小佳看着吃着香甜的男人，感觉自己嘴里的煎饼果子也好像更加松脆了。 李树豪还是喜欢文小佳笑眯眯的样子，此时的女孩就十分的好看，文文静静，小口小口地咬着煎饼果子。 吃完早餐，李树豪开车送文小佳去上班。 锁好房门转过身来的女孩突然把手身向站在一旁等待的男人，李树豪被女孩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 文小佳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李树豪意识到了女孩的尴尬，又赶紧上前一步站在刚才的位置上，等待女孩下一步的动作。 女孩顿在半空的手在男人又回到原来位置后，继续向前。 文小佳的手指轻柔地拂过男人的嘴角，把男人残留在嘴边的饼渣子拂掉。女孩柔软的指腹不小心碰触了男人的嘴唇。 李树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此刻都一股脑地涌向了大脑。 脑子里几乎都要沸腾了的男人，根本没办法思考。在文小佳的手指离开了他嘴角的一刹那，李树豪伸出自己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把面前柔美的女子抱进怀里。 文小佳被男人突如起来的举动吓得小声惊叫了一声。 紧接着，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的女人就听到年轻警官扑通扑通猛烈的心跳声。原来没听说过这个男人心脏有毛病，怎么他的心跳的这么列害。 被搂在男人怀里女孩一脸紧张地用手按住男人的心脏部位，皱着眉头认真地在心里默数男人的心跳。 本来想要立刻亲下去的警官被女孩严肃的脸色给劝退了，如果他就这么亲下去，小佳会不会被吓到，会不会认为他是个花花公子？ 数了一会儿的女孩抬头严肃地看着依旧抱着她的男人，“你的心脏经常跳的这么快吗？这是心率过速的表现，你经常会这样吗？ 这很可能是一种心脏病的表现，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做做检查？ 平时可以吃些让心情放平和的药物。” 李树豪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文小佳一脸的严肃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又把女孩往自己怀里搂紧些，“我只有看到小佳的时候，心脏才会跳的这么快。 吃药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只要亲你一下就好了！”说着男人还是忍不住低头轻轻碰了碰女孩鲜艳的红唇。 虽然文小佳的嘴唇上涂了唇膏，但，这毕竟是小佳的嘴唇，柔软又带着一股香味。男人实在是不满足只是嘴唇的碰触，悄悄伸出舌尖，描绘女孩的软香的唇瓣。 文小佳被亲愣了。完全不知所措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地任由男人亲吻。 李树豪也不敢真的深吻怀里的女孩，一会儿小佳还要上班，把唇给吻花了，怕小佳要生气的。 等到男人恋恋不舍地离开女孩柔软的唇后，他发现怀里的女孩没有任何陶醉羞怯的表情，而是更加严肃地看着他。 “你的心率过速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了。现在心跳的更快了。我劝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心脏病可是一种很严重的病。 随时都会要了人命的！”女孩略显紧张地说道。 抱着自己心仪女孩的男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佳以前有没有亲过男孩子？有没有离男孩子像现在这么近？”李树豪笑着问道。 文小佳想了一会儿，慢慢摇了摇头。 女孩的回应让李树豪心里激动不已，他是第一个跟小佳这么亲密的男人呢！有了这个认知，男人的嘴角不自觉的又往上翘了翘。 34 手段高明的法医 “小佳有没有听说过怦然心动这个词呀？我现在就是在给你演示这个词呢！”李树豪又低头轻轻亲了亲怀里的女孩。 文小佳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手按在男人心脏部位的姿势。 女孩疑惑地看着一脸灿烂微笑的男人，“你确定你的心脏真的没事吗？它现在还是跳的很快！” 李树豪把文小佳紧紧地抱在怀里，“小佳放心吧，我的心脏强壮的很，一点事都没有！我向你保证，我健康的像头牛！” 男人又抱了女孩一会儿。这一刻，李树豪希望持续到天长日久，可他怀里的女孩还是觉得这人的心脏没准有问题。 送女孩去上班的路上，开着车的男人止不住地嘿嘿傻笑。文小佳已经是地三次问他在笑什么了。 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让自己不显得太过毛头小子，李树豪打算开些别的话头。 “小佳你说如果想要让一个成年男人瞬间失去抵抗能力，得用什么药呀？”脸上还挂着笑容的李树豪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后，女孩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瞬间握紧，文小佳停顿了几秒钟之后才淡淡地问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无非是些神经阻断剂之类的东西罢了。 如果想要起效快，就加大剂量。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女孩转头看向李树豪问道。 此时的李树豪正在专心开车，如果他也同样看着女孩的话，他就会发现此刻文小佳的眼睛里一丝温度都没有。 “哦，是法医从张宏志的尸体里检测出一种违禁麻醉剂的成分。但是，好像又跟成药的配比不同。 听说凶手用的这种麻醉剂只要很少的剂量就能让张宏志失去抵抗能力。 更绝得的是张宏志虽然不能动，但是，他还能感受到疼痛，也就是说他只能干坐在那被烧死。 你不是学制药的吗，我就想问问，世上真的有这种药吗？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李树豪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女孩紧紧攥着的手并没有松开，“你可以去问你们的法医。 相信她们既然能找出这种药物，就一定能分析出药物的成分的。 麻醉剂的种类多了去了，我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样的麻醉剂？”女孩轻声回道。 “我才不要去问法医，那帮能在尸体旁边啃三明治的家伙，个个看起来都像变态。 尤其那个齐娇娇，每次问她点什么事，总是让我看恶心的尸体。 真是坏透了！”李树豪有些恨恨地说道。 “女孩子总是开你的玩笑是因为喜欢你吧？这个齐娇娇法医是不是很年轻呀？”文小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可能是女孩子天生敏感的神经受到了触动。 “齐娇娇喜欢我？ 你可饶了我吧，她虽然是跟我同年毕业的，但是，这女人变态的很。 不但什么样的尸体都不惧，在验尸房里吃东西，把解剖台当床躺都是常事。 我可受不了这种女人，虽说这次尸体里的麻醉剂成分就是她验出来的，但是，问她东西可难了。 总是拿些恶心巴拉的东西让我看，呕！”李树豪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李树豪等了半天都没听到身边的女孩回话，转头一看，女孩正一脸阴沉地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佳，小佳？你怎么了？”李树豪不能理解为什么文小佳突然就沉默了。 “嗯？你说什么？ 齐娇娇发现的麻醉剂，她是怎么发现的？”文小佳仿佛被惊醒了一般说道。 “谁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反正就是发现了呗。 报告里说因为火焰的高温破坏了大部分的药剂成分，所以现在只能确定是某种麻醉剂，但是具体用量和配比还不清楚。 所以，我才问你吗，看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李树豪解释道。 他的话让身旁的女孩皱起了眉头。文小佳对自己的药剂很有信心，张宏志的尸体里应该没有任何药物的残留，又或者是只有极少量的残留才对。 能把药物成分检测出来，看来这个齐娇娇的手段很是高明。 “我能有什么建议？ 在学校里学的都是些皮毛，出了校门也没找到相关的工作。 我现在可能连烧瓶都不会拿了呢！”文小佳略带自嘲地说道。 “其实当老师教英语也挺好的，我就喜欢文文静静的女孩。 那些每天穿着白大褂，手里不是拿着镊子就是试管的女孩总是让人联想到科学怪人。就好像那个齐娇娇一样。 整天都好像疯疯癫癫的一样！”李树豪回道。 文小佳看着开车的男人没有说话，她现在脑海里考虑的是，她的药品来源是不是无迹可寻。 女孩自然不会去冒险买什么违禁药品，文小佳所使用的药物都是她自己从其他化学原料中置换提纯出来的。 文小佳的公寓本就离学校不远，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就到了。 李树豪锁好了车，牵着文小佳的手就要往学校里走。文小佳一直在思考，也没有注意男人握着她的手。 “李大个！你小子行呀，几天不见，从哪拐来这么一个漂亮姑娘？”一个清脆嘹亮的女声从李树豪的身后响起。 李树豪被吓了一跳，握紧文小佳的手，转身一看，吃惊地问道，“齐娇娇怎么是你？你大清早的不去局里上班，跑这里干什么？” 文小佳听了齐娇娇这个名字后，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穿机车夹克，短头发的俐落女人。 女人看着岁数不大，应该二十五六岁左右，眼睛很大，带着一丝俏皮，这样的女孩很容易让人对她们产生好感。 在文小佳打量齐娇娇的同时，对面的短发女孩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文小佳。尤其是文小佳和李树豪交握在一起的手。 “我当然是来查案子的喽！ 而且，我还要负责保护你。杀死张宏志的凶手应该是个制药高手，他的手段很高，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最后还是被我给检测出来了。 但是，他手里药物绝对能瞬间就放倒你这个傻大个，所以，局里就派我来保护你啦！”女孩自然地把手搭在李树豪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摸样。 李树豪抖落齐娇娇的手，“我一个刑警还有你一个法医保护，局里是怎么想的？不行，我要问问张哥！”男人掏出手机说道。 35 熊熊八卦之火 齐娇娇手疾眼快一把抢过了李树豪手里的手机。 “你这人真没有幽默感！如果凶手真的是学校里的人的话，那么这个凶手精通化学，对制药也有研究。 所以，局里派我来协助你调查。”齐娇娇没好气地回道。 “你来协助调查什么？你不是待在验尸房里就好了吗？”李树豪小声嘟囔道。 “你？ 就你，你能分得清毒剂的区别吗？什么是神经性毒剂，什么是失能性毒剂，你分得清吗？ 还有，那个齐老师在课堂上烧死自己。你以为想要一个化学实验出意外那么容易。尤其是实验就只烧死了一个人。 这个凶手虽然残忍，但是还算是有良心，最起码她计算的很好，实验的意外刚好烧死齐老师，又不会伤到但是班上的学生。”齐娇娇对着李树豪吼道。 李树豪被女孩吼蒙了，在他的意识中，实验意外就是意外了，没想到实验意外还有经过计算。 男人突然感觉被自己握在手心里的小手紧了紧。李树豪知道文小佳胆子小。 “你吼什么？ 调查就调查，说什么死人，毒剂的!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什么多不惧的女汉子吗？ 我告诉你，你在学校里调查的时候最好问话小心点。 学校里的老师都是文化人，跟你可不一样！”李树豪责怪地对齐娇娇吼道。 还没等齐娇娇质问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时候，年轻的李警官已经转头一脸温柔地把手里握着的女孩柔嫩的手举到嘴边。 李树豪一边轻轻帮文小佳微凉的手背哈气，一边轻声说道，“小佳不要怕啊！ 放心，这几天我也会在学校里调查的，我会保护你的。 我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那个凶手伤害我的小佳的。我用我男人的尊严向小佳保证。” 文小佳任由李树豪牵着手，没有什么表示。齐娇娇则在一旁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 又安抚了女朋友几句后，李树豪才正式给两个女人做了介绍。 原来这个齐娇娇不但是李树豪同期毕业生，还是校友，两人都是警官大学毕业的。只不过李树豪学的是刑侦，而齐娇娇是法医专业毕业的。 文小佳礼貌而又客气地跟齐娇娇握了握手。 齐娇娇却调皮地在女孩的手心里挠了挠，并对女孩眨了眨眼，“想不想知道李大个在学校里的黑历史。 请姐姐吃饭，姐姐就告诉你呦！ 我们虽然不在同一个专业，但也算是同窗四年，他的小黑账我都知道。”齐娇娇看似说悄悄话一般，但是，在场的三人都能听到她说的话。 李树豪拍掉齐娇娇还握着文小佳手的手，“什么黑历史？我哪有什么黑历史？小佳，你不要听这疯女人胡说。” “齐娇娇我警告你呦，小佳的胆子很小。你以后在她的面前说话小心一点，别没心没肺地什么都说。”李警官男友力爆棚地说道。 “瞧瞧，被我说的心虚了吧！ 小佳，你可要擦亮眼睛，现在的男人为了追女孩套路可多了。放心，有姐姐罩着你，不会让人骗了你的。”齐娇娇揉着自己被拍疼的手背说道。 文小佳突然对她笑了笑，虽然女孩今天的脸色不好，眼睛还有些肿，但这并不妨碍文小佳是个美女的事实。 女孩的笑容甜美中还带着一丝妩媚，“树豪应该不会骗我的。他可是警察呢！”说着女孩主动挽上了男人的手臂。 李树豪有些受宠若惊地用另一只手捂住文小佳的手背，“我怎么会骗小佳呢？我是真心实意喜欢小佳的。”男人大声地说道。 齐娇娇的撇了撇嘴，没有接话。 “快进去吧，我虽然今天早上不用负责早自习，但是，我第一节课有课。”文小佳拉着李树豪往学校里走去。 李树豪自然是跟着文小佳往里走，齐娇娇看着两人的背影，也跟着进了文强中学。 中午休息的时候，楚艳春一脸贼兮兮地凑到文小佳的身旁，“小佳，今天早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文小佳合上教案，准备去员工食堂吃午饭。 “唉，别急着走呀！快老实交代，今天早上跟李警官都干什么了，说什么了？”楚艳春挽着小佳的手臂不依不饶地问道。 “没干什么，就是一起吃了个早餐，然后又一起来学校而已。楚八婆，请你收起你心中的熊熊八卦之火好吗？”文小佳点着楚艳春小巧的鼻子说道。 圆脸的姑娘被人点了鼻子不满地筋了筋自己的小鼻子，可，她楚艳春自然是没那么好打发。 等到两个姑娘端着餐盘坐到了桌边后，小春依旧学学摸摸地打探着文小佳早餐的八卦。 “嗯，嗯！亲了，亲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能让我好好吃顿午饭吗？楚小姐！”文小佳被她烦的不行，就顺着小春的话说了下去。 这下楚艳春同学直接瞪起了眼睛，要求自己的好闺蜜一定要交代细节。 就在两个女孩笑闹的时候，“小佳，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在这学校里也不认识什么人，能跟你一起吃午饭吗？”齐娇娇端着餐盘走到文小佳的身旁说道。 楚艳春疑惑地看着齐娇娇，这个酷酷的女孩是谁，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在学校里见过她？ 文小佳微微抿了抿唇，给齐娇娇和楚艳春做了介绍。 楚艳春本来就是个自来熟，再加上齐娇娇看着也是个外向的女孩，两个女孩很快就叽叽嘎嘎地聊的很投机的样子。 “哦，是吗？ 那天晚上，你一直都跟小佳待在家里呀？ 那周三晚上张宏志出去是去见谁了呢？你说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张宏志在追求小佳，那会不会有人冒充小佳的名义，把张宏志约出来杀掉了？ 唉！案发之后，张宏志的手机就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被凶手拿走了，还是丢在哪了。 如果能找到他的手机就好了。”齐娇娇惋惜地说道。 “还真有这个可能！ 娇娇我跟你说，这个张宏志仗着自己是校长的公子在学校里可嚣张了。他不但体罚学生，还调戏过女同学。有时候，上课也不见人。 简直就是个人渣。 学校里的老师十有八九都讨厌死他了。 如果他老爸不是校长，这样的人早就应该被学校给开除了。”楚艳春气愤地说道。 36 杀人未遂 齐娇娇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把楚艳春的话都记在心里。 警方一直都怀疑凶手是学校里的人，就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外人很难在学里杀了两个人后，又在外面杀死张宏志。 可这个人是谁，却一直没有头绪。这也是为什么齐娇娇自动请缨要来学校里看看的原因。如果凶手是学校里的人员，那么凶手的某些特质总是会显露出来。 齐娇娇就是想要通过专业的眼睛发现这些不易被常人发现的东西，以此来找出凶手。 正说的兴起的楚艳春被文小佳怼了一下，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旁边的闺蜜。 文小佳微微叹了口气，“行了，快吃你的饭吧！张校长虽然生病了，但，他还是学校的校长。别什么都说，这里是员工食堂。”文小佳低声对楚艳春说道。 楚艳春侧头看了一眼，确实有些老师都在似有似无地瞄着她。 咬了咬嘴唇，楚艳春有些气恼地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吗！再说不是说不能对警察撒谎吗？看什么看？” 文小佳把自己盘里的丸子夹进楚艳春的盘子里，“好了，别生气了。 查案是警察的事，轮不到你操心。给你个丸子，你喜欢的！” 楚艳春狠狠地用手里的筷子戳起丸子，“本来那个张宏志就不是什么好鸟，人家又没有说假话。 大家为什么都怕张校长，就是因为大家都不敢说，张宏志才会那么嚣张。”小春张口把丸子塞进嘴里，又仿佛不解气一般用力嚼着嘴里的丸子。 “因为他是校长，在文强高中里他说了算。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有什么好问的？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下午不是还有课呢吗？”文小佳白了楚艳春一眼后回道。 “小佳不讨厌张校长吗？ 听说他得知儿子死的那天还袭击你来着。”坐在对面的齐娇娇一脸好奇地问道。 “齐警官调查完了就走了。真要是抓到了凶手，还能升职加薪。 可是小春是学校里的正式职工，她哪也去不了，张校长最起码还有五年才会退休。 如果学校里的一把手给一个人穿小鞋，那个人的日子会很难过的。”文小佳冷淡地看着齐娇娇说道。 “哦，这么说，小佳是不打算追究张校长袭击你的事了吗？ 我可听说，当时张校长差点就把你给掐死了。这也能忍耐吗？”齐娇娇继续问道。 文小佳自然是没有忘记张校长都对她做过什么，但是，这些她并不打算跟面前的女人讨论。 “我就算是追究又能怎样？ 警察能给张校长定罪吗？能把他送进监狱吗？张校长当时受了刺激，他的行为在法律上也是会被原谅的。 这一点齐警官应该也清楚吧？ 齐警官是想让我一个合同工跟高高在上的校长叫板吗？”文小佳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 别说合同工，就是在职员工都不敢得罪校长大人。张校长和张宏志能在文强中学无法无天不是没有道理的。 齐娇娇被问得哑口无言。文小佳也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是又开始安静地吃饭。 楚艳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齐警官和小佳之间好像不是那么和谐，虽然两人对对方都很客气，但是，总是有那么一股子针锋相对的感觉。 看了看静静低头吃饭的文小佳，又看了看一直看着文小佳的齐娇娇，楚艳春摇了摇头，小佳跟这个警察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小佳，小春你们选了什么午饭？ 我点了红烧鸡腿和西兰花，你们要不要尝尝？”李树豪端着餐盘走到文小佳的身旁自然地坐下。 等到李树豪坐下后，不大的饭桌上呈现出三对一的有趣场景。 齐娇娇自己孤零零地坐在众人的对面。而文小佳，楚艳春和李树豪则坐在她的对面。 “我要，我要！ 我今天本来也想要点鸡腿来着，只不过烧牛肉看着好像更好吃些。我要鸡腿！”楚艳春一点也不见外地叫道。 李树豪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自然是给小春夹了一条鸡腿。 而对面的齐娇娇连话都没说，直接自己伸筷子从李树豪的盘子里夹走了一条鸡腿。 原本还是三兄弟的鸡腿，转瞬间就只剩下一只孤零零地躺在盘子里了。 文小佳今天点的是四喜丸子，把盘子里还剩下的两个丸子夹到李树豪的盘子里，“我今天嗓子疼，不想吃这些油腻的。”文小佳低声说道。 “小佳，你嗓子还疼呀，要不要去看医生，拿点药吃？”李树豪紧张地地问道，并伸出手探了探文小佳的额头。 还好，女孩没有发烧。 “我没事，快吃饭吧，一会儿都要凉了。”文小佳微微笑了笑回道。 “小佳，我怎么不知道你嗓子疼？我那有喉宝，一会儿拿给你。”楚艳春坏笑地看着身旁的闺蜜。 文小佳白了她一眼，“快吃你的饭吧，鸡腿，丸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对面的齐娇娇不知道为什么眼神暗了暗。 “李大个，你上午查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齐娇娇大声地问道。 “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我走访了几个工作时间比较久的老师，她们对8年前的纵火案有印象，但是，因为事情平息的很快，几乎没有任何波澜。 所以，大家对那件事情的印象不深。 而且做为班主任的齐老师已经死了，几乎没有人真的了解郑夏华。不过据老师回忆，郑夏华虽然学习不好，但平时很安静。 并不像齐老师说的那样是个问题学生。 至于家庭情况，大家也就都知道他是孤儿院里出来的孩子罢了。”李树豪回道。 “真是个笨蛋，查了这么多天，查来查去还是就那些东西！”齐娇娇撇了撇嘴说道。 “我是笨蛋，那你齐娇娇查出什么来了？”李树豪不服气地问道。 “我齐娇娇出马，自然是有收获了！ 这个中学的实验室管理松懈的就好像是妓/女的裤腰带。任何人都能随随便便进出实验室，实验用试剂保存的也很不规范。 不过我还真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那个齐老师死之前，有一段时间她的实验总是出事故，但好在都没有伤人。 这可不是齐老师自己心不在焉，这是那个凶手杀人未遂！”齐娇娇冷冷地说道。 37 当面挖墙角的 “真的假的？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李树豪吃惊地问道。 齐娇娇揉了揉鼻子，得意洋洋地回道，“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想要知道呀？可以，但是，你要来我的实验室给我洗一个月的烧瓶，我才告诉你！” 李树豪破案心切，再加上平时这个齐娇娇也总是愿意占些便宜，又或者是做些小恶作剧什么的，所以也没把齐娇娇的话当回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 破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凭什么我要知道线索还要给你洗瓶子。再说你的实验室里全都是恶心玩意儿，我不去！”李树豪气哼哼地说道。 “好！有能耐你就别从我这里拿线索。 反正我也是直接对张队长报告，不告诉你这个小虾米也没关系！”齐娇娇示威一般地咬了一口鸡腿后说道。 李树豪这边被齐娇娇气得咬牙切齿但是也没有办法。齐娇娇的专业素养是警局里数一数二的，好几个资深法医都说，齐娇娇好像天生就是吃法医这口饭的。 这女人经常能发现其他法医忽略的东西，因为她停供的线索已经成功破获好几起案件了。 微微叹了口气，李树豪最终还是妥协了，“嗯！给你刷一个月瓶子！说吧，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这才乖嘛？ 放心里面有尸体溶液的瓶子我是不会给你洗的。你就帮我洗一些化验血的瓶子就好了！”齐娇娇笑眯眯地回道。 “虽然化学实验室里的器具都是公用的，但是大家都有自己储物柜。 一般实验要用到的烧瓶和试管什么的都是学生或者老师自己洗的，洗完控干，下次再用。 我在齐老师储物柜里的试管架上发现，她所谓的干净试管底部都有一层无色无味干涸的固体。 我已经把剩下的试管都让人带回局里的实验室里化验了。 但是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试管底部滴入加速剂或者是促进剂。这两种试剂能让实验反应更加剧烈。 前一段时间齐老师的实验总是失败，还经常炸试管就是因为她所用的容器底部都被凶手放了要她命的东西。 所以，那些失败的实验并不是齐老师的失误，而是凶手杀人未遂！ 现在懂了吗，傻瓜！”齐娇娇笑着对李树豪说道。 李树豪揉了揉鼻子，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发现，这都应该是验证科找才对吗？他又不是火眼金睛。 “就这点事也值得我给你刷一个月的瓶子，齐娇娇不觉得你自己你有点过分吗？”李树豪不满地叫道。 齐娇娇一脸小人得志地笑着看向气急败坏的男人。 楚艳春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文小佳跟这个齐娇娇之间总是仿佛有股暗流涌动，这个齐娇娇到底知不知道李树豪是小佳的男朋友。 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跟那个男的打情骂俏的，也就是她们小佳脾气好，不吭声。 可是文小佳脾气好不代表她不会生气，听了齐娇娇的话后，文小佳握着筷子的手青筋都要爆起来了。 做为好闺蜜，楚艳春明显感觉到文小佳此刻的异样。 啪的一声，打断了还在热聊的两位年轻警官。 桌上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落筷子的楚艳春。重重地放下筷子的楚艳春冷冷地看着齐娇娇，又瞪了李树豪一眼。 “李警官，当着自己女朋友的面，跟别的女人这么打情骂俏的好吗？ 我们小佳虽然好脾气，但是并不代表她人傻。 齐警官，这么公开地挖人家墙角，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卑鄙吗？”为闺蜜鸣不平的楚艳春沉声说道。 “什么打情骂俏？小春你在胡说什么？ 小佳，你别听小春胡说。我跟齐娇娇从大学时候就这么说话了。我们之际什么都没有，你千万别误会！”李树豪心急地解释道。 可是坐在对面的齐娇娇却一声不吭地坐在那，既不解释，也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文小佳看了一眼齐娇娇，女人的感觉是敏锐而又直接的，今天早上她就已经感觉到这个齐娇娇应该是喜欢李树豪的。 至于李树豪是真糊涂，还是装作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热闹，完全不理会饭桌还有其他两个人。让文小佳意外的是，齐娇娇确实有两下子。 那些试管她本来是要处理掉的，可是，案发后就总有警察在学校里晃悠。她不想冒那个险。试管上是肯定没有她的指纹的，这一点她可以肯定。 所以，她也没有着急处理那些试管。自从出了事后，文小佳根本就没有进过化学实验室。 “小春，算了，反正我也吃饱了。 我们走吧，就让李警官和齐警官留下了继续讨论案情吧。”文小佳起身拉起为自己鸣不平的朋友说道。 “怎么叫算了？ 小佳，你就是太软和了！明明被人家欺负了还不吭声！ 李警官，你今天早上才亲了我们小佳，现在就又跟其他女的聊的这么热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要以为我们小佳身边没亲人了就好欺负！我是不会让人伤害小佳的！”楚艳春气愤地跟着站起来，对着李树豪说道。 听了楚艳春的话，齐娇娇这才有了反应，女人失态地打翻了面前的汤碗。碗里所剩不多的菜汤淌到桌子上，齐娇娇也赶紧跳了起来。 李树豪没有理会其他女人，他只是一心盯着文小佳。文小佳表现的很平静，平静得让他这个做男朋友的担忧。 文小佳看了一眼失态的齐娇娇，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楚艳春往外走。 小春被文小佳的软弱气得够呛，别的女人都已经挖墙角挖到面前了，小佳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发火呢？ 好像自从她认识文小佳开始，这女孩就从来没有发火过。即便是以前，学校里把不好的班级交给她带，张宏志那个流氓纠缠她，都没有能让这女孩发过火。 楚艳春几乎怀疑文小佳是个天生不会发火的人了。 可越是这样，做为闺蜜的楚艳春就越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这个软弱的女孩，谁让她们是好闺蜜呢？ 楚艳春甩开文小佳的手，打算继续跟李树豪还有那个狐狸精理论一番。 可是没有看人的她，却一挥手打翻了从后面走过来的一个老师端着的餐盘。如果是普通午餐还好，这个老师好巧不巧，买了一大碗热汤面。 39 所谓套路就意味着管用 文小佳顶着一张憔悴的脸给学生们上了一节课。让她意外的是，这节课上，学生们都变得很乖。 平时几个上课爱接话头的学生也都保持沉默，好几个女生还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下了课终于有学生按捺不住跑到讲台旁跟文小佳套话。说实话，文小佳的嗓子很疼，如果不是学生有问题，她是真的不愿多说话。 “小文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昨天你就生病没来，今天有这么憔悴，我们都很关心你呢！”一个平时就话很多的女生凑过来问道。 “谢谢你的关心，老师没事的，就是有些感冒发烧，现在已经好了。好了，你快回去准备下一节课的东西吧！”文小佳简短地打发了女生。 抱着教案出了教室的文小佳并不知道教室里的后续。 那女孩回到座位之后，马上就又几个学生靠过来。 “怎么回事？小文老师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对呀，我今天上课都不敢说话了，看着小文老师的脸色苍白的好像随时要昏倒一样。” “可不是嘛，你看小文老师眼睛肿的，好像哭了很久的样子。” “嗓音也哑了，看样子真的是哭了很久呢！” “你刚才去前面跟小文老师说话，她有没有跟你透露什么呀？” “小文老师没明说，但是看样子应该是挺伤心的。我觉得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现在的男人都坏得很，就会欺负向小文老师这么软和的女孩。”刚才在讲台前跟文小佳说话的女孩气愤地说道。 “不会吧？小文老师长得那么好看，人也年轻，她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吗？” “那可不一定，听说小文老师家是外地的，自己还是合同工。现在光长的漂亮是没用的。” “小文老师可真可怜！说是老师，其实也不过是个来B市的打工仔罢了。还要受男朋友的气！小文老师就那么喜欢那个男的呀？” “现在的社会就这样，我妈就跟我姐说，绝对不能嫁给外地人。 我看小文老师的男朋友八成是B市本地人，所以才会欺负软弱的小文老师的。” …… 几个学生脑洞大开，完全凭借自己的想象给文小佳谱写了一个柔弱外地女孩被当地粗暴的男朋友欺负的可怜故事。 而故事的女主角，文小佳老师因为太爱了，所以总是忍气吞声，自己受了委屈偷偷哭泣也不敢吭声。 文小佳还不知道，自己在学生们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被恶霸男朋友欺负的苦情角色。 这个完全是杜撰出来的催人泪下故事还随着学生们的口口相传几乎传遍了这个高中部。不但如此，文小佳苦恋故事还被这些想象力丰富的高中生们演绎出了好几个版本。 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学校老师们也都会听到各种各样关于小文老师苦恋当地男朋友的故事。 人是一种善于脑补的动物，即便是老师，依旧是人。文小佳今天在员工食堂里的事闹的挺大的。那个年轻警官好像就是小文老师的男朋友。 虽然有的人觉得，李警官看起来不像是故事里粗鲁又残暴的角色，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李警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好像那个年纪轻轻的女警察跟李警官还不清不楚的，那天小暴龙楚艳春还为了这事发脾气了。看来这个李警官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李树豪总觉得学校里的员工对他的态度好像变了。从原来的客客气气，到后来，依旧客气，但是言谈中却带着些许的不屑。 齐娇娇在学校里也感到了自己好像并不受欢迎，尤其是几个年轻的女老师，看着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鄙视。 做为苦情戏女主角的文小佳此时正在跟传说中暴力又粗鲁而且还花心的当地男朋友通话。 李树豪脖子上被烫起了几个水泡。这在女孩子们的眼里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是回到警局，一群糙汉子的地方，就变成小事一桩了。 张洪把上午齐娇娇送回来的试管检验报告拿给他看，试管里确实有化学增效剂，但是，试管和试管架上都没有任何可疑的指纹。 案情虽然有了些进展，但依旧不明朗。现在警方唯一可疑确定的就是凶手有一定的化学和药理学的知识。 化学组的老师首先受到排查，但她们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警方的调查又陷入到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虽然工作上进展不顺利，但是，李警官的爱情却进展的十分顺利。 人都说：英雄救美是俘获美人心的套路之一，既然被称为套路，那就证明它有用。 李树豪发现文小佳对他的态度明显亲近了不少。 当天晚上，女孩就以要看看他脖子上的伤为由，邀请李树豪来自己公寓吃晚饭。 李树豪不得不承认，文小佳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不但人长得美，菜也做的美味。简单的四菜一汤，轻轻松松地就俘获了李警官的味蕾。 现在的女孩子能进厨房把菜做熟就不错了，像文小佳这样能把菜做的好吃又好看的，简直少之又少。 李树豪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全人类，这辈子才让他遇到了文小佳这么一个温柔美丽，做菜又好吃的姑娘。 “行了，别笑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真猥琐！”一同开会的齐娇娇用手里的资料敲打着李树豪的头说道。 “树豪，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站在前面主持会议的张洪一脸无奈地问道。 这年轻人一旦谈起恋爱，心就不在工作上了。李树豪这几天走神的次数要远远高于以往。不过张洪也没办法，每个人都是要经历这个过程的。 找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或者男人，恋爱成家。 “啊？什么？张哥你在跟我说话吗？”李树豪仿佛刚刚回魂一般地问道。 现在不但齐娇娇想要打他，连张洪也想要打他了。 “法医组检测出，刘主任的死亡时间并不是在晚自习之前。而是在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老师学生们在看到烟雾后赶到仓库的时候，没有遇到凶手。因为当时刘主任早已经死了。 凶手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火又重新烧起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并把老师和学生引到仓库，那个时候，凶手已经完成作案了，刘主任也已经死了。”张洪不得不又解释了一次。 40 适不适合当警察？ “哦！ 那我们是不是只要找出谁在下午第一节期间没有课，又没有不在场证明就行了。 这样就能大大地缩小嫌疑人的圈子了。”李树豪如梦方醒般说道。 张洪最终还是没忍住，把手里的资料挥向李树豪的脑袋，被李树豪躲过去了，又不解气地用手里的资料抽了这小子的后背几下。 “不是我们！是你! 你小子现在就给我滚去文强中学，给我一一排查，看哪个学校员工在当天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 快去！ 谈个恋爱连大脑都给我谈丢了，真是欠抽！ 小齐，你也跟着去。我怕这小子不带脑子，万一漏掉了什么线索就不好了。”张洪给两个人布置任务道。 坐在车上，开车的李树豪还在不住的傻笑，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上的齐娇娇直翻白眼。这几天李树豪好像着了魔似的，动不动就傻笑。 “我说李大个，你不就是交了个女朋友吗？至于吗，这一天天的好像魂儿都飞了一样？”齐娇娇讽刺地说道。 “你个单身狗，你懂什么？我的小佳那是进得厅堂，入得厨房。现在像这样的好女孩几乎是凤毛麟角了。 我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才让我遇到了我的小佳。 下个月我妈妈的生日，我打算带小佳回家让我爸妈看看。”李树豪自我陶醉一般地说道。 “有什么好的？ 娇娇女一个，还动不动就哭烟抹泪的。你可别忘了你是个警察，今后万一破点皮，受点伤，我看你还要先哄着她才行。”齐娇娇回道。 “哄着就哄着，反正我的小佳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哭！ 人无完人吗！谁还没有点小毛病呢！爱哭就爱哭把，最起码我能经常抱着我的小佳，哄着她。”李树豪一脸陶醉地说道。 齐娇娇脸上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但是，眼里却是另一幅神采。 “你不觉得奇怪吗，刘主任就这么让人安安静静地给烧死了。我觉得凶手在刘主任身上也用药了，只是我还没找出来罢了。”齐娇娇看向窗外说道。 “还有你验不出来的药？那这个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我调查到，刘主任每天中午抓完学生上课迟到后就会去后面的仓库抽烟。这是全学校都知道的事。 因为学校里不论老师还是学生都挺怕这个刘主任的，所以，在那段时间根本没有人会去学校后面的仓库。 看来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等到刘主任落单了就把他锁在仓库里烧死。 但，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凶手是马戏团的杂耍演员，还是火神降世，他到底是怎么在刘主任被烧死后灭的火。 在晚自习前，凶手又是怎么让火又烧起来的？ 简直是奇了怪了。”说到案子，李树豪也把自己的不解说了出来。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不过一直有种人体自燃的说法，只不过这种方法的要求非常高。 而且也不容易操作，所以一般凶手是不会使用的。 咱们这位凶手为了计划杀这几个人可是计划了8年。如果我计划8年杀一个人，那么我也有信心警察抓不到我。”齐娇娇依旧看着窗外说道。 “你觉得是郑春华杀的吗？还是郑春华计划的？ 说实话，虽然郑春华说着好像一个变态杀人狂一样，但是，如果我的亲弟弟被人活活烧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李树豪淡淡地回道。 齐娇娇转头看着正认真开车的男人。 “你并不适合当警察！ 正义感爆棚的人，有的时候当警察会很痛苦的。”齐娇娇认真地说道。 “胡说！警察不就是需要有正义感吗？没有正义感怎么抓坏人呀？ 虽然我是挺同情郑春华的，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会抓住她的。杀了那么多人，法理不容。”李树豪也认真地回道。 --------------------------------------------------- 学校有着完整地考勤记录。刘主任被烧死的那天，下午第一节课没有课的老师不多。她们几乎都有不在场证明。 老师平时没课的时候一般都是在办公室里备课，当天下午第一节没课的老师也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备课。 虽然有个别老师中途有出去过，但是大多数也就是上个厕所就回来了。一个上厕所的时间是不够跑去仓库杀了人再回来的。 烧死一个人并清理现场怎么也要一个小时以上，大家都在办公室里的情况下，很难出去那么久不被人怀疑。 李树豪在一一排查当天没有课的老师的时候，齐娇娇却在翻看考勤簿。看着，看着，女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上午，李树豪又是无功而返。 拿着笔记本回到办公室的李警官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没有呀！ 下午第一节没课的老师都有不在场证明，员工们也都或多或少地被别人看到过。 如果说凶手不是一直守在仓库，而是放火烧死刘主任后再回现场抹掉证据，那么，嫌疑人的范围可就要大大的扩大了。”李树豪沮丧地说道。 他们现在征用的是刘主任生前的办公室，里面的设施还都不错，沙发挺新的，办公桌椅也都是新买的。 坐在办公椅上的齐娇娇看着李树豪说道，“我们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人没有调查？” “什么人？所有下午第一节没课的老师不都在考勤簿上写着呢吗，还能落下谁？”李树豪有些没好气地问道。 他白忙活了一上午不说，如果再落下了谁，那可真是够倒霉的了。 齐娇娇看着李树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到李树豪自己等的不耐烦了，走到办公桌边，“还有谁？ 谁的名字不在我的本上？ 我今天上午明明对了好几遍，所有第一节课没课的老师名字我都抄下来了。”李树豪没好气地拿过办公桌上的考勤簿。 “你别忘了，还有那些当天缺勤的老师。他们可是连个证人都没有呢？”齐娇娇淡淡地说道。 李树豪想想也有道理，如果那个凶手当天缺勤，那不是就有了一整天的功夫，而且，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只要抓准时间，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她来过学校。 手指缕着当天的考勤簿往下看，在病休一栏李树豪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42 天作之合被截胡 还没到下课的时间，食堂里的人并不多。 李树豪给自己买了一份羊肉，给女孩买了一份煎秋刀鱼。两人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角落坐下。 文小佳吃东西很斯文，总是小口小口地夹菜放进嘴里。身旁的男人都已经快吃完大半了，女孩才吃了没几口的样子。 虽然女孩苗条纤细看着很美，但是，抵抗力很弱，还总是生病。如果可以，李树豪希望文小佳能多吃点，再多长出些肉来。 文小佳挑着青菜放在自己的米饭碗里。突然从旁边伸过里一双筷子。李树豪把刀鱼的鱼肉熟练地夹下来，并放在女孩的米饭上。 “不能只是吃菜！ 不喜欢吃肉，就多吃些鱼，我帮你把鱼肉剃出来，这样你吃着就不费劲儿了。”说着，男人又继续帮女孩挑鱼肉。 文小佳的筷子顿了顿，然后顺从地把男人夹给她的鱼肉都吃了。 李树豪看着这样的文小佳心里满是欢喜，文小佳温柔，甜美，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乖顺柔软。这个女孩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女孩。 “我吃饱了，你吃吧！”吃完了鱼肉后文小佳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身旁的男人一直傻兮兮地看着她，还不时地发出几声傻笑，文小佳就是心里素质再好也吃不下去了。 李树豪见女孩把自己挑出的鱼肉都吃了，心里十分满足。 “小佳要多吃些，把自己养的强壮些，这样才不容易总是生病。 再说，我喜欢有点肉的女孩。”最后一句后，男人几乎是趴在女人的耳边说道。 男人的话成功地让女孩的脖子又变成粉红色。李树豪恶作剧般地笑了笑，他的小佳就是这点可爱，动不动就会变的粉粉的。 “呦，说什么呢？ 李大个，你不是说来调查小文老师在刘主任遇害那天的行踪吗，怎么有什么收获吗？”齐娇娇端着自己的餐盘走了过来。 李树豪眼看着眼前粉粉嫩嫩的脖颈变成雪白一片，同时，文小佳的脸色也从诱人的粉红色变成有些苍白。 齐娇娇旁若无人地坐在了文小佳的对面，放下自己的餐盘后，两手支着下巴，好像在审视犯人一般看着面前的女孩。 文小佳抬眼看了看齐娇娇，除了刚才一瞬间的僵硬外，文小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这个女孩的脸上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 齐娇娇不得不承认，她在文小佳的脸上只看出了平静和冷淡。一种，近乎冷漠的冷淡。女孩甚至都没有跟她打招呼。 李树豪对齐娇娇的突然出现心生不满，明明好好的一顿饭，却被这女人给搅合了。刚刚男人都想好了，借着气氛好，他想要邀请小佳去参加自己妈妈的生日宴会。 也算是把小佳正式介绍给家里。 现在齐娇娇横插一杠子后，他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怎么哪哪都有你呢？负责调查的是我，我想要什么时候问，就什么时候问，管你什么事？”李树豪不满地对齐娇娇说道。 齐娇娇轻哼了一声，“怎么不关我的事？张队长让咱们俩一起调查，我也是案件的侦办人之一。 我是怕某些人只顾着谈恋爱，变得眼瞎耳聋了。 你可别忘了，你是个警察，你现在的行为就是渎职。”齐娇娇有些声高地叫道。 食堂里的教师员工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好几个老师都因为齐娇娇的声音看向他们这边。 今天之后，学校里关于两女挣一男的传言更胜了，大部分老师和学生都是同情她们柔弱的小文老师的。 齐警官一看就是那种女汉子式的人物。泼辣的女孩对上柔弱的女孩，弱小的一方总是会被大家同情的。 “你胡说什么呢？ 我说我不调查了吗？吃完午饭我再问不行吗？ 再说，现在只是例行调查，你有必要搞得跟发现了真凶一样吗？你要是这样，我会跟张队长说，你还是别来学校调查了。 你本来就是验证科的，也不属于我们刑侦部门的，我看你还是待在实验室里，别出来的好。 只会给我添乱。”李树豪生气地说道。 齐娇娇原本也不想这么尖锐地说话，可是刚才，当她无意中从窗户看到便道上亲在一起的两个人后，女人就变得不淡定了。 李树豪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他们其实在上大学前就曾经见过面。 当年齐娇娇参加高考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紧张，第一科并没有考好。考完之后，女孩就趴在桌上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欲望。 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大男孩推了推她，“是不是没考好呀？不用怕，其实大家都没考好。 我的好几个同学都说今年的语文很难。知道别人也考的不咋地，是不是心里就好受点了。 快走吧，一会儿老师就来锁教室了。 这瓶水就给你吧，祝你下几科考试顺利。”当年的李树豪还满脸稚气，他略带没心没肺的笑容一下子感染了自怨自艾中的齐娇娇。 确实，知道别人也都考的不咋地，自己心里也会放松一些。 齐娇娇还想要跟那大男孩说几句话，可是，当时李树豪的同学们却把他给叫走了。原以为两人再也没有交集了。 没成想，老天让女孩在警官大学的新生见面会又见到了那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可惜的是，李树豪已经不记得她了。 后来两人虽然不在同一个系，但是，女孩还是认识了这个叫李树豪的阳光男孩。 李树豪的志向是当一个出色的刑警，而，她齐娇娇从小就想要当一个法医。女孩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想，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静静地等待了四年，男孩也没有向她表白的意思，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变成了好朋友。因为，齐娇娇的性格和外貌，让她跟李树豪处的跟哥们一样。 后来两人同分到B市公安局，齐娇娇的心里更相信这就是缘分。 在局里的两年，两人都在磨练自己，熟悉工作环境。毕竟当警察和做其他公职人员是完全不一样的。 齐娇娇这两年的工作已经得到了资深法医认可，李树豪也成功地破获了几起案件。 在女孩觉得时机快要成熟了，自己可以隐晦地向这个在一起六年的男人表白的时候，李树豪居然开始恋爱了。 一个看似柔美实则冷漠的女孩完全占据了李树豪的视线。这让齐娇娇既心疼又气恼。 43 只是猜测 李树豪的话更加刺痛了齐娇娇，“什么叫给你添乱？你来学校调查这么长时间，你调查出什么了？ 每天光顾着泡妞，我看你都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了？ 文小佳，在刘主任死的当天，你因病缺勤。那天，你在哪，跟谁在一起，有没有人证？”齐娇娇冷冷地看向文小佳。 李树豪气得够呛，这个齐娇娇不知道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了，这么针对小佳。 “齐娇娇，我说了，我们吃完饭，我会继续调查的。 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连饭都不让我们吃完吗？我们现在做的只是例行调查，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以为你是在审问犯人呀？”男人火大地对齐娇娇说道。 齐娇娇根本就没有理会儿李树豪，她眼睛紧紧地盯着文小佳，不想放过对面女孩的任何一丝表情。 “你都说了，我是因病缺勤。 那天我自然是病了，病了就要好好待在家里养病。怎么还会到处跑呢？ 我一整天当都是待在家里了，至于证人吗……我的室友楚艳春老师当天上班去了，所有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文小佳淡淡地回道。 齐娇娇没有从文小佳的脸上发现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女孩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就好是在播报天气一样毫无感情。 “哦，没有证人，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其实你一整天去哪都可以，甚至偷偷潜回学校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你有一整天的时间，没人给你作证。”齐娇娇冷冰冰地说道。 “齐娇娇，你够了！”这时候，李树豪是真的怒了。 他不知道齐娇娇为什么要针对文小佳，难道真的像楚艳春说的那样，她也喜欢自己。可是，李树豪对齐娇娇除了同学，同事之间的友情再无其他。 而且，现在齐娇娇的言行已经伤害到了他的女朋友，这时候，做为男朋友的他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 文小佳看着齐娇娇仿佛在看一个笑话，“齐警官，警察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也是要讲证据的。 如果警察都像你这样随随便便就恶意地推测他人，这让我们这些普通民众很没有安全感。 现在的警察破案都是靠猜的吗？” 不得不说，文小佳的讽刺让在场的两个警察都十分下不来台。 这次学校里的杀人案就是因为8年前，警察不作为，让一个学生白白被烧死了，所有才有的报复杀人行为。 现在，这个齐警官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要给小文老师编排罪名吗？这女人也太毒了，为了铲除情敌，不惜冤枉可怜的小文老师。这几乎是在场每个老师的心声。 “齐娇娇，走访是我的事。关于小佳当天的行踪，我会继续调查的，如果你有什么疑问，麻烦你回局里在会上跟我说。 请你不要在这里蒲风捉影的恶意猜测小佳。”李树豪的脸已经完全冷了下来。 这个齐娇娇简直太过分了，哪有像她这么问人的，好像对方已经是嫌疑犯了似的。 “我只不过是推测了一下有这种可能罢了。”齐娇娇依旧强硬地问道。 “齐警官，你这么针对我们小佳，是不是因为她是李警官的现女友呀？ 因为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喜欢其他女人，所有你才会把屎盆子扣在我们小佳的脑袋上？ 毕竟我们小佳既温柔，又善良，有些人就算是拍马也比不上呢！”一个讽刺的声音在文小佳的身后响起。 楚艳春双手扶在文小佳的肩膀上，仿佛是在给闺蜜精神上的支持，但脸上却是一片鄙夷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齐娇娇。 被说中心事齐娇娇有那么一瞬的慌乱，紧接着就被气恼所填满，她这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破案，文小佳确实有嫌疑，她问怎么就不行了。 “你胡说，我只是在例行调查。”齐娇娇高声反驳道。 “我也只不过是推测了一下有这种可能罢了。”楚艳春把刚才齐娇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还附赠一个嘲讽的笑脸。 齐娇娇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周围的老师员工虽然没有大声说出来，但是已经开始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了。 什么欺负人，什么小三，什么抢人家男朋友之类的话，已经飘进了齐娇娇的耳朵里。 “李树豪，我这可是为了工作，为了破案。再说，我这也是在帮你完成工作，你跟文小佳的关系，你本来就应该回避调查。”齐娇娇还是不服输地对李树豪说道。 李树豪自然也是听到了周围人议论的话，齐娇娇把阵势搞的这么大，再加上楚艳春这个暴脾气一吼，大家都围拢过来看热闹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是我的案子，我的调查。我既不需要你的帮助，也请你不要再随便推测了。你的主观臆断只会让普通民众感到困扰。 我会回局里说，请求张队长把你调回验证组的。”李树豪冷硬地回道。 齐娇娇没想到李树豪这样不给自己面子，他们可是工作同事，难道一同在外面办案的时候不应该互相帮衬吗？ 周围议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了，齐娇娇实在是没脸再待下去，狠狠地跺了跺脚，齐娇娇冲出人群，离开了食堂。 “现在的女人真是为了追男人什么手段都使。 以前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兄弟婊？今天我可算是见识到了。李警官，你不是一直说这个齐警官只是你的同学好朋友吗？ 如果她真的只是把你当作普通朋友，为什么会这么针对小佳？ 还是你们警察办案都是这样的？”小辣椒楚艳春同学高声地问道。 在场的所有老师员工都看向李树豪，搞得李警官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当，当然不是了，警察办案时要讲求证据的。一切都要用证据说话。齐娇娇主要时头一次协助侦办组调查，所有有些想当然了。小佳对不起呀！”李树豪赶紧解释道。 楚艳春还有再说些什么，但是文小佳却按了按她放在肩上的手。 看到文小佳对自己摇头，楚艳春撅着嘴略带不满地小声嘟囔道，“就是因为你这绵软的个性，你看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也不知道吭声。 我要替你多说两句，你还不让。就你这样，今后要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呀？” 文小佳拉着楚艳春的手轻轻摇了摇，笑眯眯地说道，“好了，别再跟不相干的人生气了！今天的炸刀鱼很好吃，我去给你打一份。” 她的小佳这么善良柔和，怎么可能跟凶杀案有关，那个齐娇娇真是疯了！这是此时李树豪心里唯一的想法。 44 道德制高点 三角风波的主角跑了一个，围在一旁的吃瓜群众自然也就算了。文小佳让李树豪继续吃饭，她去帮楚艳春买午餐。 楚艳春也正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心大的李树豪。这家伙为人不错，热情大方，对小佳也挺好的。 但是，就是心太大，那个齐娇娇明显是别有所图，他居然还跟那女人走的那么近。 独自过去买饭的文小佳被一众同情的眼神所包围，她没有在乎这些或是关心，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女孩现在正在思考自己那天的行踪。 文小佳又把那天的所有行动都想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首尾。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齐娇娇会不会因为他人的评论而放弃调查她。 毕竟现在，文小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她是李树豪的现女友，而齐娇娇是那个想要挖别人墙角的女人。 相信今天过后，学校里的员工对这个齐娇娇应该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端着餐盘走回来的文小佳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果不仔细看，并不能看出女孩跟平时有什么区别。 但是，了解文小佳的人就会知道，此时女孩的笑容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李树豪被楚艳春数落得垂头丧气的，他都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如此失败的男朋友。而且，他还让自家女朋友受了委屈，简直是天理难容。 “小春，算了！别再说了。 我给你买了牛肉，还加了条鸡腿。应该够你吃的了。”文小佳把餐盘放在自家闺蜜的面前。 楚艳春白了李树豪一眼后，才低头看向自己的餐盘，“哇塞！小佳我爱你！你选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一定娶你做老婆。” 文小佳笑眯眯地把掰开的筷子塞进楚艳春的手里，“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小佳，你这么贤惠，干脆你别嫁人，我也不跟老陈结婚了。咱俩一起过的了？”楚艳春煞有介事地提议道。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呀？ 我可不想你们家老陈满世界的追杀我。你呀还是安安心心地嫁给你们家老陈吧！”文小佳轻轻敲了敲楚艳春脑回路清奇的脑袋回道。 李树豪虽然知道两个女孩是在开玩笑，可是，文小佳的回答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的小佳太过美好，他还是要加紧步伐把女孩娶回家才好！ ----------------------------------------------------------------- 李树豪文小佳这边柔情蜜意，喜笑颜开，齐娇娇却憋着一肚子的火，连午饭也没吃。 实在没地方可去的齐娇娇孤零零地穿过学校后的小树林，来到了刘主任被烧死的案发现场。现场早就已经没有尸体了，但是四周还是被显眼的黄色带子围住，禁止不相干的人进入现场。 被烧毁的仓库里一片狼藉，刘主任最后尸体所在的位置被验证科用白色的粗笔画下了轮廓。 看样子，刘主任是头朝向仓库外被烧死的，他当时应该是想要求救或者是逃生，可惜，仓库的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断了他的生路。 从他们已知的信息分析：刘主任是在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被烧死的，但是凶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没有让仓库里的火继续烧起来。 而是在晚饭前后，让火又继续烧起来，并把这个仓库都烧毁了。 仓库燃烧的浓烟吸引了要去食堂吃完饭的师生，这才有人发现了死去的刘主任。刘主任确实是被烧死的，但不是被后来的火烧死的。 刘主任的尸体是齐娇娇验的，齐娇娇非常奇怪为什么在一个二硝基甲烷燃烧的环境中刘主任的体内却没有任何的毒素。 不论是呼吸道还是肺内，刘主任的尸体都是一个普通的被烧死的人，没人任何二硝基甲烷燃烧后产生的毒素。 这说明在仓库中的第一次燃烧，凶手并没有使用易燃化学试剂二硝基甲烷。 可是要想让一个人被烧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温度和时间都是必要的条件。刘主任的身上没有发现其他助燃剂成分。 他到底是怎么被烧死的呢，难道真的就是他自己体内的脂肪吗？这也太扯了吧。 最重要的是，凶手是怎么让刘主任烧起来的。点燃一个人最起码要在500摄氏度，没有任何助燃剂，凶手是怎么把刘主任点燃的？ 齐娇娇在被烧毁的七七八八的仓库里来回走了两圈，她并没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好像她的好运气都在发现齐老师试管底部的增塑剂给用完了一样。 仓库因为常年不用，里面堆放的全是些破烂，被烧的黑漆漆地堆放在一旁。远远看去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齐娇娇有些气恼地来回走着。 突然女人好像感觉有哪里不对，脚步停在了那堆被烧的黑漆漆的破烂前面。 现在已经是一堆破铜烂铁的破烂其实已经被验证科检验过一遍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就是一些年代久远的破烂而已。 可是齐娇娇却停在了一块看上去整齐厚重的铁板前面。 从兜里拿出手套戴上后，齐娇娇轻轻擦了擦铁板上的黑灰。果然，铁板虽然被烟熏黑了，但是，擦拭过后依旧能清晰的看到刻度。 而且，齐娇娇还发现这块铁板很新，除了烟熏的痕迹，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坏。 齐娇娇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如果凶手真的是用那种办法杀的人，那么这个凶手就不单单是凶残，简直就是残忍。 尤其是凶手极有可能是点燃了刘主任后就站在仓库锁着的门外看着刘主任被烧死。不论这个凶手是谁，她都是一个极端危险的疯子。 刘主任在8年前的案子里是有错，可是他还罪不至死，用这么极端残忍的方法杀死一个人，这个凶手的变态程度已经超出了齐娇娇的想象。 掏出手机，联系局里验证科的人过来取证，齐娇娇希望犯案的凶器上还能残留凶手的指纹。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 这个凶手太过狡猾，即便是被她发现了蛛丝马迹，却都没有真正实质性的证据。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在凶器上找到凶手的线索。 45 外地人 李树豪回到警局汇报工作已经是下午了。因为齐娇娇的新发现，张洪召集了所有人开会。 “树豪，你那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张洪问道。 “经过排查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所有的员工和老师都没有那么长的作案时间。”李树豪皱着眉头回道。 这个凶手肯定是学校里的人，但是，现在就是找不到一丝线索。 “那个文小佳当天都干了些什么？李大个你都查清楚了吗？可别只是随便问问就当作没有怀疑了。”齐娇娇坐在一旁说道。 齐娇娇一直在针对文小佳，这让李树豪非常生气，“照你那么说，当天因故旷工的还有张宏志，张校长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证人。 你怎么不去好好调查一下他们两个的行踪呢？”男人冷着脸问道。 “你的意思是，张宏志用铁链子锁住了门，烧死了刘主任。然后又用同一根铁链把自己绑在车里自焚了是吗？ 说不定张校长还是帮凶？”齐娇娇一脸讽刺地问道。 李树豪被女人问得哑口无言，忿忿地瞪着齐娇娇，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齐娇娇就盯着文小佳不放。 齐娇娇没有理会儿李树豪的目光，她看向张洪。 因为牵扯到陈小依，张洪对这个案子也很看重。他的个人感觉，这件案子还没完，凶手也不会就这么罢手。 “树豪，你还是要把文小佳当天的行踪调查清楚，如果实在是不行，就调阅她家附近的监控录像看看。 娇娇，你发现的线索也很重要。你要一直跟进下去。 还有王孟的证人保护，T市公安局到底批没批，什么时候批，树豪你也要跟进一下。实在不行，你先去T市跟他两天。 我可不想王孟也跟着悄无声息的消失，又或者是被烧成一块焦炭。”张洪对着两人吩咐道。 散会之后，年轻的李警官一直在看表。 “树豪，最近跟女朋友相处的怎么样了？”张洪看着迫不及待地等待下班的大男生问道。 “挺，挺好的！ 小佳是个温柔文静的女孩，还很漂亮。”李树豪跟张洪关系不错，所有回答的也直接。 “这个小佳是外地人呀？来了B市多久了？”张洪看似随意地问道。 齐娇娇跟他汇报了文小佳的事，虽然她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她就是觉得这个文小佳可疑。听了齐娇娇的话，张洪也觉得应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文小佳。 看看这个女孩的背景有没有跟郑家姐弟有交集的地方。 郑春华为了弟弟郑夏华报仇，既然陈小依能帮她杀人，说不定也会有别人因为不同的原因帮郑夏华报仇。 只是现在，郑家姐弟的社会关系太过简单，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哦，小佳大学毕业就来B市工作了，来了一年多了。 她老家是D市的，因为父母身体不好，大学也是在D市读的。后来，她父母去世了，无亲无故的小佳就来B市找工作了。 她来B市后就一直在文强中学教英语了，还是一个高二班的班主任呢！”李树豪回道。 听了李树豪的话，张洪也觉得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文小佳还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一个才从外地来B市工作的大学生，怎么可能认识郑家姐弟。 如果说文小佳杀了刘主任，又没有动机。 刘主任这个人在学校里虽然人缘不怎么好，但是，也没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学校老师虽说大多讨厌他，可是要说因为讨厌就杀人也太过儿戏了。 张洪希望齐娇娇的新发现会带来新的线索。 第二天，李树豪依旧来给文小佳送早餐，顺道送女孩上班。 两人的关系正在往亲密发展，李树豪也能感觉到，女孩对他的态度有所软化。最起码文小佳在他面前笑容变得多了起来。 因为齐娇娇在后面仓库又发现了新的线索，所以这几天学校里有不少警察进进出出。 “怎么从昨天开始就有好多警察来学校，是破案了吗？”文小佳一边喝着粥，一边问道。 “没有，完全没有头绪。不过昨天齐娇娇在刘主任死的现场发现了一些东西，应该跟案件有关。 但是，现在还不确定。昨天来的都是验证科的人。 他们是来再次搜查现场的。”李树豪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回道。 文小佳把盛着豆浆的碗往男人的面前推了推，“不都验过了吗？在那个破仓库里有什么好验，小春去看过，说什么都烧光了。 赶紧推倒了盖别的东西好了，放在哪真是吓人。”女孩抱怨地说道。 “那可不行！虽然仓库被烧了，但那也是第一案发现场呢！案子没破前是不能破坏的。 齐娇娇这次不知道在仓库的那堆破烂里发现了什么？那家伙神神秘秘的，说等她清理完毕，就知道凶手是怎么烧死刘主任的了。 听她那意思，好像是发现了凶手的作案凶器。 可是，那么大一堆破烂，刘主任不是被烧死的吗？难道还是被人打死的不成？ 不过齐娇娇这人还真是运气好，上次齐老师试管底部的无色无味试剂也是她发现的。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挺有两下子的。”李树豪喝了一口豆浆后回道。 等到男人抬头看向文小佳的时候，他发现对面女孩脸色极其不好。李树豪猛地想起了楚艳春对他说过的话。 他怎么这么傻，居然在小佳面前夸奖齐娇娇那个疯婆娘。 “那个，齐娇娇那疯婆娘也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还经常脑洞大开的胡乱怀疑别人。 一天男人婆一样，我最是受不了这样的女人。 小佳，快喝粥，你都半天没动了，是鸡肉粥不好喝吗？明天我给你买煎饼果子带过好了！”李树豪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文小佳听了他的话，连忙扯起一个笑容，“没有，我就是吃东西慢，这鸡肉粥挺好吃的。 我就是觉得总有警察在学校里进进出出的，好像学校里很不安全一样。现在，学生老师们都被那个凶手吓的心慌慌的。” 看到自家女朋友苍白的笑容，李树豪感觉十分心疼，就是因为他们办案不力，才会让小佳整天吓得要命。 “小佳不怕的，你只要跟着小春，别落单，我们很快就能抓到凶手了。 放心，在抓到凶手之前，我会一直接送你上下班的。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一直接送下去也行。”年轻的警官低声在脸色不好的女朋友身旁说着情话。 46 救还是不救？ 文小佳并没有因为男朋友的情话而变得开心，女孩直到去上班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树豪一直以为是自己无意中夸奖了别的女人，所以，小佳才会不开心的。这一路上都在想办法逗女孩开心。 女孩大多数的时候看似害羞地低着头，李树豪一路当护花使者。直到把女朋友送进教学楼。 因为今天文小佳不用负责早自习，所以女孩可以去办公室拿了教案直接去给学生们上课。 在路过教室的时候，文小佳又遇到了齐娇娇。女孩甚至觉得齐娇娇是在特意等她。李树豪自然也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齐娇娇。 “齐娇娇，你不带着你验证科的人去现场，你跑这来干什么？”李树豪低声问道。 齐娇娇没有回话，她只是很认真地看着文小佳。 “小文老师早呀？昨天我在刘主任的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你想要知道是什么吗？ 说实话，那玩意挺贵的呢，如果是在网上买的，应该会能找到买家吧？”齐娇娇背着手走到文小佳面前问道。 文小佳确实没想到警察能找到那东西，毕竟在第二次的着火的时候，她特意在那东西上倒了助燃剂，即便是金属的也应该被烧的七七八八才对。 这个齐娇娇还真的是有些本事。文小佳抬头直视齐娇娇，“警察想要找什么找不到呀？ 除了真相，警察真的是什么都能找到呢？”女孩极尽嘲讽地回道。 说实话，文小佳这句话的打击面有点大，此时在场的可不仅仅就只有齐娇娇一个警察。 不过李树豪自然是不会生女朋友的气，他现在正在生齐娇娇的气。大清早的跑来找小佳的不痛快，这个齐娇娇真是疯了。 齐娇娇的脸色自然是不好，她原本是想要炸一炸文小佳，可是却让文小佳给讽刺了。 “齐娇娇，你可以了。 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呢吗？你堵在这干什么？”李树豪对齐娇娇不满地说道。 文小佳就这么淡淡地看着气鼓鼓的齐娇娇。她曾经受过的白眼刁难多了去了，齐娇娇这种不痛不痒的问话对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再说，文小佳不是没有设想过警察会发现那东西的可能，那东西虽然贵，但也不是一定要在网上才能买到。 文小佳吃惊齐娇娇能在那堆破烂里发现那东西，去并不十分的担心。 齐娇娇狠狠地瞪了李树豪一眼，就在她转头看向文小佳的时候，走廊尽头的一间教室里突然发出尖叫。 文小佳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但是，一瞥之后她发现那是今天早上楚艳春带早自习的教室。 没空理会前来挑衅的齐娇娇，文小佳转身向教室跑去。齐娇娇和李树豪也跟在她的身后跑向教室。 教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楚艳春脸色紫红地倒在地上，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小春，连文小佳都有些慌了手脚。大吼着让学生们都闪开，文小佳冲到楚艳春的身旁。 此时的楚艳春毫无知觉，对文小佳的叫喊也没有反应。只见她脸上红红紫紫的，好像是冻的，又好像是憋的喘不过来气一样。 李树豪和齐娇娇跑进来之后就把围在楚艳春周围的学生们给清开。此时的文小佳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哪里还有平时的胆小和羞怯。 文小佳极其专业地翻查楚艳春的眼睛，并坚持小春的喉咙。文小佳看完了楚艳春的情况后，考虑了片刻，猛地冲向讲台低下的纸篓。 早晚自习老师一般都是坐在讲台上看着学生们自习。文小佳也不嫌脏，翻了翻纸篓后，终于在低下发现了她要找的东西。 “谁是班长？把这个纸篓拿到室外去，把手伸远，最好屏住呼吸。”文小佳对着班长命令道。 “学习委员，把窗户全都打开，你们也都出去，不要在这里围着。 你们老师这是急性汞中毒，今天早上谁把体温计打破了？居然直接就扔在纸篓里，你们都没有学过化学吗？ 汞在常温下也是会挥发的。 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文小佳冷静地问道。 窗户都打开后，一股凉气直冲进教室。教室里的人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一个唯唯诺诺的女生突然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小心打破了体温计，我也不知道会让楚老师中毒。 我不是故意的……”女生边哭边叫道。 “把她带出去，不要在这里鬼叫！你们老师还没死呢!”又回到楚艳春身旁的女孩吼道。 此时楚艳春的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文小佳发现小春的瞳孔在逐渐扩散，而且她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现在还属于早班的高峰时间，也不知道救护车什么时候才会到。 文小佳紧紧抿着唇，她在做一个非常危险的决定。她可以自己配药缓解楚艳春身体里的毒素，但是，这样做的话，她能独自配药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齐娇娇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文小佳紧紧攥着拳，“救护车什么时候能来？”文小佳猛地大声问道。 这时候其他班级的老师也都赶了过来，一个老师手里拿着手机回道，“电话里说因为早班堵车，救护车还在路上，他们也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不行了，小春已经不能再等了，她一个早晨都坐在高汞的环境中，如果再不给她解毒，那么即便是救护车来了，救了她的命，也免不了肾损伤。 小春说不定会一辈子靠着透析机过活，文小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楚艳春的身上。 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后，文小佳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一脸凝重的齐娇娇。 齐娇娇虽然是法医，但也跟医沾边，她知道楚艳春是汞中毒，也知道现在应该给她注射解毒剂。可问题是一个中学里哪有那么专业的解毒剂。 救护车上都不一定有。现在楚艳春的状况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文小佳咬了咬牙，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春变成一个死人，又或者是一个废人。楚艳春就应该健康康，活蹦乱跳地活着。 打定主意后，文小佳不再犹豫，她只是交代了一句把小春放平，让她躺着别动后，就起身冲了出去。 47 李树豪给出的解释 今天早上的文小佳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她在面对中毒的楚艳春时，既没有哭，也没有害怕。女孩反而是在场众人中最为冷静的一个，并且成为了场中的主导者。 文小佳就好似一个胸有成竹的将军，她的每一个吩咐都简单有力，让他人都不自觉地按照她说的去做。 女孩冲出教室后，齐娇娇也跟着跑出了教室，李树豪自然也跟着自己女朋友。 医务室跟楚艳春中毒的教室就在同一层楼。里面没人，也不知道校医是没来，还是今天缺勤。 文小佳已经不能再等了，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楚艳春的生命和健康。 “把这个柜子帮我打开！”文小佳简单地对着跟着跑进来的李树豪命令道。 看着上锁的柜子，李树豪有些懵逼，今天早上的文小佳让他感觉既陌生又危险。 在李树豪发呆的时候，齐娇娇拿起校医办公桌上的一个好似奖杯一样的东西，动作利索地撬开了上锁的柜子。 果不其然，柜子里是一些不常用的药品，和必须要有医嘱的管制药品。 齐娇娇看着文小佳的眼神沉了沉，文小佳即便是注意到了齐娇娇看着她的眼神，现在她也没时间隐藏了。 楚艳春中毒很深，不注射解毒剂，说不定就真的等不到救护车来了。 冷冷地看了齐娇娇一眼后，文小佳开始熟练地从柜子里挑取她所需要的药物。 把所需的药物都挑出来后，文小佳把两种药对入一只空的敷料缸，在等待的时候，文小佳掏出手机开始在手机上计算。 等到两种药物混合完毕后，女孩用针管抽出了几毫升的第三种药物加入到缓和好的试剂了。 看到女孩的操作，齐娇娇眼里闪现一丝惊艳。 她刚才也一直在考虑如何给楚艳春解毒，可是她想了好几种方法都行不通，不是缺少试剂，就是反应的条件不够。 而，文小佳用的这种方法，却聪明地绕过了反应条件不够的这一环，用了第三种药品综合了第一种药品中解毒不需要的部分。 这种方法虽说巧妙，但是对于操作者的要求很高，尤其是最后，加多少药，这是一个繁复的运算过程。 齐娇娇自认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运算，而且，她就算是算完了，也不敢真的就把没有经过检验的解毒剂推进人体里。 可是，她不敢做的事，有人确在做。 实验反应完毕后，敷料缸上层呈现一种淡紫色液体。文小佳小心翼翼地用一个新的注射器把那层淡紫色的液体抽入针管。 针管里很快注入了五毫升的淡紫色液体。 文小佳看了看一直盯着她操作的齐娇娇，两个女人针锋相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最终齐娇娇先把目光挪开了。 拿着注射器的文小佳咬了咬牙，跑回到教室。 此时教室里已经有老师在维持秩序，学生们都已经出去了。 文小佳跑回来后就跪在平躺在地上的楚艳春身边，楚艳春的情况十分糟糕。脸色更加青紫，肉眼根本看不出她在呼吸。 女孩拉开楚艳春的领子，就在她要把针管里的淡紫色药水注射进楚艳春的脖子里时，一只手拉住了她握着针管的手。 “你这是要颈动脉注射？”齐娇娇拉着文小佳手问道。 “你说呢，没本事救人，就别在这碍事！”文小佳十分强硬地甩开齐娇娇的手。 跟着跑回来的李树豪看到这一幕，这还是他的小佳了吗？齐娇娇在她的面前都弱爆了。 看到楚艳春的摸样，现在把解毒剂直接注入进颈动脉是最快的办法。可是，颈动脉注射要求也是很高的，没有几年经验的护士都未必敢直接在颈动脉上动针。 文小佳也没有经验，但是现在小春的情况已经等不了。挥开齐娇娇阻拦她的手，文小佳把手里的针头慢慢地推进楚艳春的脖子。 其实文小佳心里也在祈祷，小春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她不想失去，也不想看着小春痛苦地活着。 她必须要赌一把。 针头刺穿皮肉的感觉从针筒传到女人的手上，凭借感觉，文小佳觉得针头已经刺破了颈动脉。女孩毫不犹豫地把针管里的液体推入楚艳春的血管里。 拔出针头后，一滴淡诡异的淡粉色的血液从楚艳春的脖子上溜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老师们都吓的不敢吭声，这小文老师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最后被人赖上。 虽然楚艳春危在旦夕，但是，人都是利己的，谁会冒着事后被家属赖上的危险贸然地就给她打解毒剂。 “好了，好了！ 小楚好像缓过来了，你们看，她有呼吸了，脸上的青紫色好像也退了些。”一个一直围在旁边的老师叫道。 楚艳春的脸色好没好不好确定，但是，她一直仿佛死人一般的胸脯有了起伏倒是个事实，大家都看到了。 李树豪和齐娇娇也看到了。 文小佳就这么跪在楚艳春的身边，注射完解药，女孩就握着小春冰冷的手。文小佳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小春。 十分钟后，救护车才姗姗赶来。文小佳跟着上了救护车，因为只有她知道楚艳春被注射了何种解毒剂，剂量是多少。 她需要把这些都告诉抢救的医生才行。 直到文小佳跟着楚艳春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开走了之后，李树豪依旧处在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 今天的小佳跟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她冷静，睿智，直到最后把药水推进楚艳春脖子的时候，手都没有抖一下。 这还是他那个平时动不动就吓的流眼泪的小佳吗？ “文小佳为什么会配药？”齐娇娇用胳膊怼了怼还在发愣的李树豪问道。 男人仿佛刚刚回魂，还没有以适应一般愣愣地回道，“小佳上大学拿的是双学位，她有化学制药的学位。” 李树豪好像被自己的话点醒了一般。对！他的小佳是学过化学制药的。刚才一定是在危急关头，所有小佳超水平发挥了。 一定是这样的！ 好多人在生死关头都会做出异于平时的举动，好像叫什么：应激反应。对刚刚他的小佳种种表现一定是应激反应的一种。 没什么大不了的。李树豪在心里对自己解释道。 48 对谁有良心？ “化学制药学位？ 如果一个化学制药专业毕业大学生就能那么精准地用普通成药配制出汞中毒的中和剂。还能手都不抖一下地就把中和剂注射进人的颈动脉。 那么那家伙不是个天才就是个疯子。”齐娇娇撇了撇嘴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小佳学的好，是个学霸不行呀？ 再说刚才那是什么情况，小春眼看就要没命了，如果不是小佳配出了中和剂，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刚才，人家救护车上的医务人员不是也说了吗，要不是小佳，就算是他们来了，也晚了。 怎么好好的救个人，还要被你阴阳怪气的嘲讽。 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呀？”李树豪对齐娇娇说道。 “我没良心？ 那个文小佳就有良心了吗？她对楚艳春倒是挺有良心的，就是不知道，她对别人是不是一样有良心？”齐娇娇气愤地叫道。 “你到底跟小佳有什么仇呀？为什么总是盯着小佳不放呢？ 今天小佳可是救了一个人！她就算是会配药，又怎么样呢？她本来就学的是化学制药，会配药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用得着死咬着不放吗？”李树豪高声回道。 “会配药的人是很多，但是能配出来的药，我都检测不出来的就没几个了。 而刚才，通过看文小佳配药，我没有信心能把她配的药从尸体上检测出来。这就是区别，现在你知道了吧！”齐娇娇盯着李树豪的眼睛说道。 李树豪知道齐娇娇的手段，这女人好像天生就应该是个法医一样。局里好多案子都是她在尸体上找到的线索。 工作了两年，已经协助破获了好几起大案了。这次，如果不是死了好几个人，被定性为连环杀人案说不定，局里都不会让这个金牌法医参与到这件案子里来。 如果齐娇娇说文小佳配药的手段很高明，那么文小佳就只能是个配药高手。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说不定小佳就是喜欢配药呢！这人如果打心里喜欢一样东西，必定会认真钻研的。小佳说不定就是喜欢配药，所以手段自然高明。 “反正没有证据请你不要胡乱攀咬，说些引人遐想的胡话。你是个警察，请你对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任。 小佳是个好女孩，我不相信她会做坏事。”李树豪说完就转身走了，只留下齐娇娇咬着嘴唇在原地直躲脚。 这个李树豪是不是被文小佳下了蛊了，现在一条条的信息摆在眼前，文小佳就算不是凶手也绝对是帮凶，这个李大个怎么就是不信呢！ 等到李树豪来到医院时，一对中年夫妇正握着文小佳的手激动地对她道谢。 那女人看着跟楚艳春有几分相似，看样子应该是小春的父母。此刻的文小佳又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一脸通红，害羞地说不出来话的样子。 还没等李树豪上前去打招呼，就被一个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陈军行，陈检查官。 “李警官，这次可要真的好好谢谢小文。 刚才医生说，如果没有小文给注射的解毒剂，小春根本就挺不到医院。小文可真是小春的救命恩人呢！ 没想到呀，原来小文还有这一手。平时就觉得这丫头是个干家务活儿的好手，跟小春住在一起，把我们家小春照顾的妥妥贴贴的。 兄弟你是个有福的，能追到小文做女朋友。你可要好好珍惜呀！ 说实话现在这么能干又不张扬的女孩子真的是越来越少了。”陈军行拍着李树豪的肩膀感概地说道。 李树豪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他的小佳只是不张扬罢了，他的小佳一直都是个好女孩。 两个年轻男人走了过去，楚妈妈紧紧握着文小佳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孩虽然脸红害羞，但是确也没有把手从楚妈妈的手中抽出来。 文小佳还体贴地从兜里掏出手帕，细心地帮楚妈妈擦眼泪。 此刻，站在楚妈妈面前的女孩温柔体贴，几乎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她的身上都不为过。 “小佳呀，这次可真要谢谢你呀！ 阿姨家就小春这么一个闺女，你救了她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呀。 你今后就是小春的亲妹妹，就是阿姨的另一个闺女了。”楚妈妈激动地说着。 可以看出，楚妈妈十分激动，眼泪鼻涕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的手上难免会沾到一些。可是被她握着手的文小佳并没有任何嫌弃的摸样。 女孩的话虽然不多，但是一直柔顺地任由楚妈妈握着她的手。 见陈军行回来了，楚家爸爸妈妈才转向自家准姑爷。这次全靠文小佳给小春及时打了中和剂，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楚家一家子和陈军行都很感激文小佳。 楚妈妈终于松开她的手了，文小佳微微低着头往李树豪的身边站了站。 陈军行向楚家夫妻介绍了李树豪，因为是文小佳的男朋友，楚家两口子又是一顿道谢，搞得李树豪脸上都热乎乎的。 文小佳又回到了平时状态，稍显害羞地侧身躲在高大的李树豪身后。 看到又恢复原状的女朋友，李树豪着实松了一口气。早上的文小佳给人的感觉虽然炫酷，但是也透着一股果决和冷漠。 李树豪不知道如果他以前遇到的文小佳是这副摸样的话，他还会不会爱上她。 虽然李树豪不想承认，但是他的骨子里还是比较大男人的，他想要找一个温柔小意的女人，一个什么都依赖他的女人。 这也是为什么，他跟齐娇娇做为同学，同事在一起六年，他都没有办法爱上齐娇娇的原因。李树豪心底里喜欢的是文小佳这样的小女人。 此刻的文小佳才是他想要的女人，一个扯着他衣袖，需要他来保护，他来支撑的小女人。 告别了楚家人，李树豪送文小佳回学校。 学校里小文老师今天早上砸了校医室的药柜子，自己配药救了小春老师的事已经传遍了。文小佳回到学校里，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好像在看一个英雄一样。 因为小春被救回来了，那个打破体温计的女生也安定下来了。否则，身上背负一条人命，虽然不是有意的，但也依旧会良心不安的。 那女生一见文小佳回来了，抱着文小佳就哭。文小佳没有推开她，只是一边轻声安慰她，一边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唯有齐娇娇目光锐利地看着文小佳，文小佳也看到了齐警官的目光，只是，文小佳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49 如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呢？ 晚上等到李树豪来接文小佳下班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下午就请假下班了。男人以为自己来接送女孩上下班已经成了常态，没想到会被文小佳放鸽子。 心里有些不舒服的男人拨通了文小佳的手机。出乎他意料的是，接电话的是一个听起来耳熟的女音，但是绝对不是文小佳。 女人在电话里问他是谁，李树豪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是文小佳的男朋友，并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李依诺看着沙发已经醉倒的女孩，“我是小佳的一个朋友。 今天她的室友出事，她自己不敢在公寓里住，所以暂时搬过来跟我住几天。”女人解释道。 李树豪有些不放心，想要跟文小佳通话，可是，电话里的女人说小佳今天累了，已经睡下了。 没办法，男人只能叮嘱女人照顾好小佳后，就挂断了电话。 文小佳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她虽然可以为了郑夏华报仇杀人，但是，并不意味着她不怕被警察抓。 这也是为什么，文小佳绞尽脑汁地精心设计自己的杀人过程的原因。 可是，今天，齐娇娇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文小佳从李树豪那里知道，齐娇娇已经发现张宏志身体里的毒素了。 至于刘主任身体里的毒素，可能是因为当时他燃烧的温度太高，已经都被氧化了。 那种让人丧失行为能力，还能感知到外界，感知到疼痛的毒药是她自己配置的。文小佳害怕被齐娇娇从毒素中发现线索。 女孩不敢跟其他人倾诉，但是，李依诺不同，她是郑春华的朋友，还帮春华杀了好几个她们的仇人。 现在，文小佳能倾诉的人也就只有李依诺了。 女人并没有拒绝她见面的要求，李依诺人虽然显得冷淡，但是，文小佳觉得她对自己还不错。 最起码在自己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这个女人总是能在自己的身旁。 而且，在李依诺面前文小佳可以卸掉所有的伪装。女孩可以尽情地哭，尽情地笑，尽情地咒骂那些该死的人。 李依诺是个清冷的女人，她不会附和文小佳的话，但是她会静静地陪在文小佳的身旁。不得不承认，李依诺是个十分优秀的倾听者。 不能把一个醉倒的女人独自扔在公寓里，李依诺叹了口气后不得不拨通了自己男朋友宇文洋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知道今天晚上女人不回来睡后，沉默了好一阵。 “我这头真的有事。也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公寓，今天我就不回去了，明天我们一起做饭吧！”李依诺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柔和。 她只有在跟宇文洋说话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带出一丝柔情。 “那你自己注意点，别熬的太晚了。喝了酒不要马上睡觉，休息一下再躺下知道吗，否者胃会不舒服的。”男人在电话里温柔地嘱咐道。 “知道了，你也早点睡。明天我去接你下班好不好。然后我们一起买菜，做饭。你上次做的那个肉卷很好吃，我还想要吃。”李依诺略带撒娇地说道。 “好，都依你！ 只是你也要早些睡，别太累了。也别做危险的事，记得啦？”宇文洋化身老婆婆在电话一遍遍地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好了，明天见！”李依诺见沙发上的文小佳睁开了眼睛，就挂断了电话。 文小佳还是晕乎乎的，她今天下午因为在李依诺这里，感觉放松又舒适，不自觉地就喝了很多酒。 她是被李依诺讲电话的声音吵醒的。 “去洗澡，然后上床睡吧！你跟我的尺寸应该差不多，衣帽间里的内衣都是新的，你可以自己拿。 洗手间里应该又新牙刷，你也可以用。 还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见文小佳摇摇晃晃地坐起来，李依诺对她说道。 “依诺姐，刚才讲电话的是你的爱人吗？你们听起来好甜蜜呦。”文小佳根本没有醒酒的样子。 “是的！他是个大律师。我会把他的名片给你，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联系他。”李依诺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后回道。 “李树豪那个笨蛋对我也很好！上次我不小心说出了夏华的事，其实我是想要杀了他灭口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下不去手呀! 依诺姐，你的男朋友知道你的秘密吗？ 我真害怕，害怕某一天，如果李树豪那个笨蛋知道了真相，可能会受不了吧？”文小佳略带苦味地说道。 李依诺端着酒杯看向窗外，今天她把文小佳带回了自己的公寓，一个高层豪华别墅。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小佳，秘密之所以被称之为秘密，就是因为它们不能让人知道。 你说一个普通人，如果知道了我们做的事情，他每天晚上还能睡安稳觉吗？ 既然你都说了是秘密，那么还是让它们永远都是秘密好了。”李依诺淡淡地回道。 “可是，如果他们自己发现了怎么办呢？ 李树豪对我很好，我都不舍得离开他了呢！”文小佳抓过自己的酒杯，把里面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后问道。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就要看你自己了。 看他在你心中的位置，看你狠不狠得下心灭口。 我想那个傻愣愣的李警官在你的面前应该是一点戒心都没有的。你手里的药要想要放倒他，应该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当然，也要看你在他心中的位置。 说不定他会为了你而妥协呢，会为了你保守秘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李依诺依旧看向窗外回道。她的男人就选择了为她而妥协，即使她曾经为了灭口差点烧死那个男人。（李依诺的故事在《救赎爱情》里，当时她还叫陈小依。） 现在这个男人依旧为了她保持沉默，虽然男人不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但是，最起码男人愿意为她保持沉默。 “我觉得李树豪不能。他可是个警察呀！ 他现在是喜欢我，可是他喜欢的是柔柔弱弱的我。我都不知道，如果他见了真正的我会是个什么表情？ 唉，我可真倒霉！原来，春华以为我被人家领养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哪知道那家人防我，跟防贼似的。骂两句都是轻的，动不动就会动手打人。 后来还把我给卖了。 现在，李树豪好像很爱我的样子，但是，他爱的根本就不是我，是他自己的想象罢了。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文小佳倒了一大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50 不一样的文小佳 李依诺没有阻止文小佳灌酒，有的时候酒精确实可以缓解人们心理上的伤痛。虽然不是永久的，但是暂时的也好呀。 而且，李依诺曾经也有过同样的痛苦，为什么倒霉受伤的总是她呢？ “既然你说那个齐娇娇警官已经开始怀疑你了，那你要不要离开一阵子？出国弄个新身份再回来？ 我可以帮你。”李依诺同病相怜地问道。 文小佳看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女孩双手捧着空酒杯，眼睛迷离地看向落地窗外的夜景。 “是应该跑掉的。我看那个齐娇娇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了。 但是，就是有点舍不得。 从小到大，除了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 那些什么狗屁领养家庭，不是把我当成他们对外炫耀的工具，就是把我当佣人一样使唤，没有一个是真心对我的。 李树豪那个傻瓜不一样，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当时，好大一碗热汤呢，他想都不想就扑上来抱住我。我当时的心，跳的好像要蹦出胸腔了一样。 反正现在警察也没证据，要不就再待一段吧。 再说咱们不是还有两个人没有处理呢吗，等到把那个王孟，还有张校长宰了，我再走吧。 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见他了。”文小佳又倒了一大杯酒，猛灌了下去。 李依诺知道女孩舍不得的是谁，她能理解现在的文小佳。被冷漠和虚伪对待久了的人，一旦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曾经她自己也为了能待在宇文洋的身边而放弃了很多东西。 她们这种仿佛永远生活在黑暗和冰冷中的人，一旦有人给她们带来了光明和温暖，就很难割舍。 即便知道，最后事情可能会败露，可是现在的时光却是美好的。就算是假的，也不想捅破，不想结束。 “别喝了，小心明天头疼。 既然你不想走，那就随你吧。不过，你自己小心些。既然警察已经注意到你了，剩下的两个人就交给我帮你处理吧。 王孟那家伙已经有眉目了，差不多这个周末就可以动手了，你要去吗？”李依诺摇着酒杯里的酒问道。 “去！当然要去！ 不但要去，我还要亲手烧死他！那些害过夏华的人，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说到仇人，文小佳立刻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依诺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脑袋，轻声回道，“马上就要结束了。 结束了之后，我给你换个新身份。然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好了，我答应过春华要照顾你的。 你可以考虑一下自己喜欢什么，报完夏华的仇，你也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为自己而活呀！ 听着好像挺好的，其实就是没有目标，随便活的意思呗。 原来我为了能给夏华报仇，我可以没日没夜的配药，可以倾尽所有买原料，买器材。等到这个目标没了，我都不知道我应该干什么，又想要干什么。 8年了，我所有的精力和智力都用在了设计帮夏华报仇这件事上。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觉得我还需要花费许多许多年才能完成。 现在突然告诉我仇报完了，我可以为了自己而活了，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反正跟着你就好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你交给我去做就行了。”女孩一脸茫然地回道。 这也是李依诺曾经经历过的，筹划了几年，最终目的达成了，想要杀的人死了之后，自己反倒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李依诺曾经宅在家里三年，作什么都好像没劲儿似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把最后两个人弄死再说吧。 你也别再喝了，明天不是好要去学校上班吗？总不好一身酒味地站在高中生面前吧？”李依诺抢下文小佳手里的酒杯说道。 文小佳头晕乎乎的，跟着李依诺的命令洗好澡，收拾好了自己，钻进女人纯羊毛的被子里，安安稳稳地睡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在李依诺这里，文小佳本能地感到安全。 第二天，文小佳拒绝了李依诺要送她去学校的提议，自己打车去了学校。 不出所料，李树豪警官站在自己停在校门口的车旁，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应该是早餐。 昨天文小佳的衣服弄脏了，今天她穿的是李依诺的衣服。因为李依诺的穿衣风格，搞得文小佳今天看起来也很中性。 李树豪看到身穿一身海蓝色西装的女孩眼睛都直了。小佳的穿着从来都是柔美素雅的，今天这套精干的西装，把女孩显得极为干练，宛若一个企业精英。 文小佳走到男人的身旁，笑着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说实话，今天早上，她在李依诺的衣帽间里挑了好久。李依诺说她可以随便挑，喜欢的拿走也行，但是，文小佳还是选择了这套海蓝色西装。 一般海蓝色西装多是男人的选择，女孩子穿海蓝色会显的稍微冷了些。女孩子就算是穿蓝色，也多选粉蓝色。 但是，文小佳很喜欢这套西装，这套海蓝色西装虽然消弱了她身上的柔美，但也让她看起来更加精明干练。 画上适当的妆容之后，文小佳也有那么一股女强人的味道。 文小佳想要让李树豪看看不一样的她。 “好，好看！我的小佳穿什么都好看。”李树豪由衷地说道。“我买了油饼做早餐，我们要在车里吃吗？”李树豪接着问道。 回答他的是女孩主动凑上来的一吻。现在两人可是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呢！进进出出的学生老师都装作没看到，却又把眼神扫向她们这边。 今天早上的小佳太主动了，让李树豪有些受宠若惊了。 文小佳对着发呆的男人眨了眨眼问道，“不吃了，我吃过了！今天我们一起吃晚饭吧。你来接我好不好？” 李树豪愣愣地点了点头，他的小佳今天怎么了？女孩一改往日的娇羞，今天的文小佳精明中带着一丝顽皮。 可是，李树豪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文小佳更有吸引力。尤其刚才女孩主动的一吻，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了一跳的同时，又满心喜欢。 有时候，女孩子不经意的小主动，反而更能撩拨男人的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五点来接我吃晚饭。我等你！”说完女孩就转身往学校里走去。 直到兜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李树豪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原来是局里有了新发现，张洪让他回局里一起讨论案情。 51 嫌疑人 李树豪回到局里的时候，全组的人都已经到了。 齐娇娇看到他手里拎的早餐，就冲上来，直接从男人的手里抢走，“哇塞，油饼！李大个你是良心大爆发了吗？ 正好我还没吃早餐，谢谢你的早餐啦！” 虽然李树豪现在跟齐娇娇不再那么亲近了，但是在局里，大家还都是工作同事，也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 “吃吧，吃吧！别吃的太胖，嫁不出去就好！”李树豪摆着手说道。 齐娇娇白了他一眼，径自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油饼啃起来。 这女人活的就是粗，哪像他的小佳，吃东西也斯斯文文的。李树豪翻了个白眼，心里想到。 等到张洪手里拿着资料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齐娇娇已经把李树豪给自家女朋友准备的早餐给干掉了。 拿着纸巾擦嘴巴和手指的女人收到了来自李警官的第二轮白眼。 “娇娇这次文强中学的案子做的不错，找到了好几条有用线索。 经过验证科的搜查，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在烧毁的残骸里发现了一台激光切割机。 现在验证科正在根据残骸，尝试着找出这台激光切割机的生产厂商，有了厂家，是谁买的，就能树藤摸瓜了。”张洪举着手里的资料说道。 “激光切割机？”李树豪没太跟上张洪的思路。 “我们不是一直都想不明白刘主任到底是怎么被点燃的吗？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助燃剂，他的尸体里也没有吸入任何有毒成分。 这个凶手可比我们想象的要凶残多了。”齐娇娇在一旁接话道。 看到李树豪皱着眉头看着她，女人继续说道，“想要点燃一个人，最起码要500摄氏度，可不是划根火柴就可以的。 凶手就是用这台激光切割机杀死刘主任的。 激光切割机能直接切割钢板，它所发射出来的激光束能瞬间达到几千度，这也是为什么刘主任能被烧的那么彻底，直接成了一块焦炭。” “你是说凶手用激光切割机的激光束杀死了刘主任吗？ 可，刘主任是活的，他不会跑吗？难道，他就站在那让凶手用激光束照他呀？”李树豪不解地问道。 “我怀疑，凶手对刘主任其实也用了药，只不过激光所产生的温度过高，导致刘主任体内的药物成分也都被燃烧殆尽了。 如果刘主任也是像张宏志一样是被浇上汽油烧死的，那么我有把握从他的尸体上检出同样的药物成分。 据我猜测，这个凶手先是给刘主任下了药，让刘主任在仓库里保持不能动的状态，然后调整激光头的角度，对准了刘主任。 凶手把仓库大门锁上后，就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刘主任因为激光的灼烧挣扎爬到门边，可又打不开大门的惨状。 等到刘主任被烧成焦炭后，凶手才进入仓库，在仓库的地面和那台被用作凶器的激光打印机上浇上易燃化学试剂。 我们验证科在那堆被烧毁的破烂中还发现了一只电烙铁。 如果把一只通了电的电烙铁扔在那堆被浇了二硝基甲烷的破烂中，一两个小时后必然起火。 我觉凶手就是用这种方法让仓库第二次又烧起来的。 第二次因为凶手在仓库里浇了二硝基甲烷，所以燃烧的黑烟很快就吸引了学校的老师和学生。 凶手根本不用在场，她只要把这些都布置好了，第二次起火就是早早晚晚的事。”齐娇娇解释道。 在场众人听了之后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都是刑警，接触的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少，但是，能这么冷静残忍地弄死一个人的罪犯，还真是少见。 尤其是这个凶手站在门外看着刘主任被烧死，之后还能从容地取走锁大门的铁链和锁头。 这个凶手的凶残程度可想而知。 这是不是证明，齐老师和张宏志死的时候，凶手也应该在现场。看样子，这个凶手是恨极了这几个人。 除了郑春华，大家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这么恨这几个人。 可是，这个郑春华两年前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直到现在完全找不到她的痕迹。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齐娇娇又开口说道，“通过这些天我在文强中学的调查，我倒是有个怀疑的目标。” 李树豪瞪着她，但是，齐娇娇却好像没看到他愤怒的目光一般，“这个人叫文小佳，是学校的合同教师，在学校里工作还不到一年。” 看到李树豪就要跳起来，张洪看了男人一眼。李树豪也知道，在这种会议上不能打断别人的思路，大家集思广益，才能找出凶案的蛛丝马迹。 但齐娇娇直接把文小佳的名字说了出来，还是人李树豪感觉很气愤。被张洪制止了的男人只能闷闷地坐在一旁生闷气。 “我怀疑她有两点原因。 其一刘主任死的那天，全校员工基本上都有不在场证明，唯有这个文小佳当天病休在家。而她的出租房又恰巧就在学校附近。她完全有条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学校杀死刘主任。 还有就是，这个文小佳是个配药的高手。 能在五分钟内，用三种成药配制出汞中毒的中和剂，我不知道其他人，但是我确信，我是做不到的。 在张宏志尸体里检测出来的少量麻醉剂成分不是任何一种成药的配方，这种强力麻醉剂应该是凶手自己配置的。 而且，这种强力麻醉剂的配制十分复杂，不是一般普通药剂师能调配出来的。 但是，我相信，文小佳一定能配出这种麻醉剂。”齐娇娇冷静地说道。 终于等到齐娇娇说完了，李树豪马上开口道，“你怀疑文小佳，是因为她当天没有不在场证明，还会自己配药。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基本上确定，这三个人都是同一个凶手所杀的。 那么张宏志出事的那天晚上，文小佳一直跟小春呆在家里，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再说，小佳当天生病在家休息，小春也能作证。楚艳春亲口说的，当天早上小佳发高烧，根本就起不来床。 她怎么能在中午的时候，跑回学校杀刘主任？”李树豪气急败坏地问道。 齐娇娇皱了皱眉头，“我也只不过是说出我自己的判断。至于证据，当然要大家一起寻找了。 张宏志死的那天晚上，文小佳虽然说她没有出去，但是，张校长却一口咬定他儿子就是跟文小佳出去约会了。 这一点你又怎么解释？” 齐娇娇反问道。 52 人为失联 看到两人马上就要吵起来了，张洪及时打断了两人的话。 张洪做为案件的总负责人，他也觉得文小佳有嫌疑。毕竟不是每个学了四年化学制药的学生就能自己配药的。 但，现在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文小佳没有动机。 文小佳为什么要杀死这几个人，她跟这几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同事之间的小矛盾应该还不足以让文小佳处心积虑地杀死三个人。 张洪现在只能说是中立，他既不支持齐娇娇，也不会像李树豪一样完全把文小佳排除在外。继续调查，应该会给他们线索。 ------------------------------------------------------------ 警察局不仅仅就只有文强中学这么一个案子，整个B市也不是只有文强中学一个地方死人，午后，就有派出所传来消息，在郊区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让其他人跟进寻找那台激光切割机的出处后，张洪把齐娇娇和李树豪派去郊区勘察现场了。 现场在郊区，开车过去就用了一个多小时。现场是一处小河边，十分泥泞，平时很少有人来。 齐娇娇进入工作状态后，话就变得很少了，李树豪也在现场仔细搜找线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工作了一下午的李警官猛地想起，自己今天晚上约了小佳吃饭。 脱掉采集证据是戴的橡胶手套后，李树豪掏出手机拨通了文小佳的电话。 女孩的那头应该是刚下课的样子，闹闹吵吵的，根本就听不清楚讲话。 李树豪这头对着手机刚说到自己在郊区出任务，还没等他解释明白，身后被人猛地拍了一下。突然的撞击让男人手里的手机直接脱手而出。 此时，他站在小河边，眼看着正在通话的手机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扑通一声掉进了小河里。 李树豪回头瞪着在身后猛拍他的齐娇娇，女人此时看到手机掉进河里，自知理亏。 “我这不是看到晚饭时间了，过来找你一起吃饭，谁知道，你连个手机都拿不住。”齐娇娇虽然心虚，但还是先发制人地说道。 李树豪现在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但大家毕竟是同事，今后还要在一起共事，男人也不好对齐娇娇发作。 忍了半天才把火气压了下去，李树豪看着黑漆漆的小河沟，看来自己的手机是尸骨无存了。 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对一个女人发火的男人抿了抿唇，“吃什么？这荒郊野地的上哪吃饭去？ 赶紧干完了活儿回去再吃！”李树豪冷硬地说道。 “可是，别人都已经去找饭吃了，你打算在这守着现场呀？ 开车出去吃顿饭也用不了多一会儿，吃完饭，干活也有劲儿些吗！ 刚才是我不对，我请你吃饭吧，就算是赔偿你的手机了。”齐娇娇略带讨好地说道。 原本也没打算跟她一般计较的男人也只能作罢了。 “你可真娇气，一顿饭不吃怎么了？行了，行了，把你的手机借我，我要给小佳打个电话。 刚才电话只打到一半，我都忘了说到哪了。”李树豪伸出手要齐娇娇的电话。 女人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可是也不知道是老天故意跟李树豪做对还是怎得，齐娇娇的手机居然就这巧地没电了。 齐娇娇拿着自己黑屏的手机遗憾地在李树豪面前晃了晃。 这时候，现场已经没有其他人，除了被拉起来的警戒线，就剩李树豪和齐娇娇孤零零地站在小河边。 李树豪十分没风度地骂了句脏话。 实在不行只能等到一会儿吃完饭回来，问其他工作人员借电话了。 文小佳这边只隐约听到李树豪出任务后，还没等她问清楚，电话就变成了无人接听的盲音。 女孩试着给李树豪拨回去，可是手机那边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文小佳十分担心。 她不知道李树豪所谓的任务是什么，有没有什么危险性，但是这样突然就断了联系让女孩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李树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女孩心里冒出了无数种男人会遇险的画面。 文小佳没忘，李树豪是个警察，他所有面对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此时男人会不会已经遇到危险了？ 不论文小佳曾经做过什么，对待自己喜欢的男人时，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孩罢了。 文小佳跟学校请了假，拿起自己的手袋就往警察局赶。 到了警察局，文小佳才意识到，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找到李树豪。 在前台询问过后，女孩被告知，不是直系亲属，局里是不会把警察的行踪告诉任何人的。即便文小佳说自己是李树豪的女朋也不行。 不但如此，连李树豪去执行什么任务，也是不被允许透露的。 实在没有办法的女孩只好坐在警察局前厅的座椅上等待李树豪回来。 而李树豪这边，本来已经快要结束的搜索因为有了新的发现，大家取证照相又忙活了半天。回程的路上李树豪才想起来，刚才因为太过忙碌，自己忘了给文小佳打电话。 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车上只有齐娇娇，看来只能等到回到局里再说了。 这时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李树豪不得不开启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才能看清路面。 等到李树豪载着齐娇娇回到局里已经快十一点了，因为有证物要送回局里，所以两人还不得不回警局。 齐娇娇一下车就一副累瘫了的样子，这一下午也确实够累人的。女人伸手挽着李树豪的强壮的胳膊，把自己的体重大部分放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李树豪知道这一下午齐娇娇一直在现场收集证物，确实累坏了，也就任由她去了。 警局是二十四小时开门的，大厅里也二十四小时都有前台。 看到李树豪挽着齐娇娇回来后，前台女警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们俩。李树豪客气地对前台女警点了点头。 “李警官，你，你，你女朋友从下午就一直在这等你了。她说你跟他讲着电话时候突然中断了，所以很担心你。 但是，你知道的，咱们局里关于保密条款的规定……”前台女警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也是个年轻女孩，她都不敢看向等了一个晚上的文小佳那边。 53 女人嫉妒起来会变的很可怕 听了前台女警的话，李树豪的脑袋嗡地一下。 跟齐娇娇吃完晚饭后，因为现场发现了新线索，他把给文小佳的打电话的事忘的死死的。 等到男人顺着前台女警的视线看到已经站起身的文小佳的时候，他的大脑完全当机了。男人甚至忘记了还有一个女人正挂在他的手臂上。 文小佳等了一整个晚上，又冷又饿，最后就是等到自己一直担心的男人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臂回来了。 男人看起来没有任何损伤，依旧阳光灿烂容光焕发。 这个她以为对她很好的男人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给她打一个电话，甚至连她一直拨打的电话也不接听。 原来他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只是跟其他女人出去了而已。 此刻的文小佳从身体里往外散发着冰冷。她错了，错的离谱。她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可惜，像她这么倒霉的人怎么可能遇到那种好事。 在她放弃了自己的亲哥哥独自离去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开始被诅咒了。就像春华曾经说过的那样,“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真心对你？” 她曾经抛弃了自己的一切，抛弃了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哥哥姐姐，她本以为被别的家庭收养了，就会又有父母疼爱她了。 可惜，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美好的想象罢了。 没有人会真正地对她好，养父养母不会，李树豪也不会。她就是一个背弃了自己的亲人，现在被所有人背弃的人。 文小佳淡然地走到李树豪面前，她甚至还给了李树豪一个微笑，“知道你没事就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忙你的吧。”说完文小佳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警局。 前台女警有些鄙夷地看向李树豪，这个李警官平时看着还挺好的，高大帅气。原来骨子里却是个渣男，脚踩两条船，简直天打雷劈。 李树豪没空解析前台女警的目光，看到文小佳远去的背影，李树豪突然感觉到一股心慌。 他连忙甩开齐娇娇的手臂。把自己手里的证物箱也塞进齐娇娇的手里，“你自己上去吧。证物归类什么的，明天再说吧。” 说完，李树豪就转身追了出去。 齐娇娇看着李树豪追了出去微微抿了抿唇。刚才文小佳的目光冰冷又充满了愤恨，那目光尖利的几乎能杀人，她越发相信文小佳就是那个杀人凶手。 前台女警觉得自己在无意中看了一出宫心计的大戏。 文小佳一看就是那种柔柔弱弱地女孩，而且一整个晚上就这么等在警局的大厅，她都有些感动了。 李警官也没有否认文小佳是他女朋友的事实。 现在看来，他们这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女法医，真面目却是个横刀夺爱的小三。刚才她明明也看到李树豪的女朋友了，可是人家依旧把手挽在男人的胳膊上。 想到这，前台女警看齐娇娇的目光也不免轻了两分。平时装的人模人样的优秀女法医，原来也不过如此。 ------------------------------------------------------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逐渐大了起来。 文小佳走的很快，没有任何等待停留的意思。李树豪追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独自走在雨里了。 春天的雨还是很凉的，冲进雨里的男人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他一边叫着文小佳的名字，一边快步跑向女孩。 可是女孩仿佛完全听不到一般，径自快步地走在雨里。 等到李树豪追上女孩，文小佳的头发衣服已经都湿了。 男人笨手笨脚的伸手帮文小佳擦拭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并把自己的夹克衫脱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 “小佳，我今天出现场去了，手机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掉进水里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联络你的，后来现场发现了线索，一忙活就忘了给你打电话这事了。 真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男人连忙解释道。 可惜，文小佳根本就不听他的解释，此刻他面前的女人浑身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没有丝毫的温柔。 文小佳挥开了李树豪拂向她头的手，并一把扯下男人披在她身上的夹克摔在男人的怀里。 “别再让我看到你，看到你，我就会感觉到恶心！”文小佳抬起眼睛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李树豪愣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文小佳，凶狠残暴，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眼中的人撕碎一样。 一瞬间的迟疑让女孩绕过李树豪在雨里继续向前走去。 “小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对！求求你，原谅我这一回吧！”回过神来的男人又追上女孩继续求饶道。 女孩比高壮的男人矮一些，每次李树豪跟文小佳说话的时候，女孩不是仰起头看他，就是羞怯地低下头。 可是，此时文小佳只是微微撩起眼皮，大大的眼白让女孩娇美的面容变得有些阴森恐怖。尤其是在这种雨夜里，湿漉漉的女孩看起来阴森又诡异。 “放开我，否则我就杀了你！”一个阴冷的声音传进男人的耳朵里。 李树豪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是文小佳的声音吗？刚刚那个冷酷的几乎残酷的威胁是他的小佳说的吗？ 他的小佳一定是气坏了，一定是这样的。 男人不自觉地想起了曾经楚艳春跟他说过的话，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跟齐娇娇的亲密。 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李树豪也恍然大悟。原来人都说女孩子嫉妒起来会变得很可怕，这是真的。看他的小佳平时多么温柔善良，现在的小佳一定是吃醋了，才会变成这样，一定是的。 “小佳，我跟齐娇娇没什么，她刚才说出了一天的现场太累了，所以才搀着她的。我跟她就是普通同事关系。 如果你不喜欢，今后我就不再跟她一起出任务了，躲着她远远的。 小佳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求求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我保证还不行吗？”李树豪一直不断地道歉。 可是女孩并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文小佳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继续饶过他在雨里快步穿过马路。 雨夜李树豪大叫着文小佳的名字猛地扑向正要横穿马路的女孩。 54 纵情的夜晚 文小佳的脑子很乱，她一心期待的爱情却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当她看到齐娇娇挽着李树豪的手走进警局的那一刻，她想要杀人。 她这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仿佛一直都在追寻真心对她的好的人。可是，老天却仿佛故意的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戏耍她。 小的时候，哥哥对她最好，却因为她的顽皮让哥哥变成了傻子。爸爸妈妈怕她有心理负担对她好，可是却出车祸死了。 她以为养父母会对她好，可是人家却在多年后怀上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买了。 新的养父母也只不过把她当成养老送终的工具人罢了。 文小佳几乎已经放弃了，世上没什么人会对她有真心，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为了夏华报仇。 可是，老天偏偏把李树豪又送进了她的生命里，让她暗淡无光的生命中突然间多了一抹光彩。 女孩贪心了，她贪恋李树豪对她的好，即便知道自己有被抓住的危险，也想要多留在男人的身边一阵子。 但是事实是，李树豪不但对她好，对谁都好。是她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个男人只会对她一个人好。 失望的同时文小佳感到愤怒，她为什么就遇不上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呢？这股愤怒让女人几乎暴走。她知道她需要要马上离开，否者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慌不择路的女孩没有看到路上正在向她驶来的汽车，文小佳被自己制造的冷酷氛围所包围，身在其中的她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外界的信息。 等到李树豪大叫着扑向她，把她整个人扑倒在地的时候，文小佳依旧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一句大声的叫骂，吵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孩，文小佳回过神来的时候。急刹车的司机从车里伸出头来大叫着：找死！ 而，李树豪紧紧地抱着她，虽然摔在地上，但是，女孩却并不觉得疼痛。因为这个男人不但在汽车冲过来的那一刻义无反顾地扑向她，还充当了她的肉垫。 李树豪忍着疼，抱着女孩一边跟司机道歉，一把往路边挪动。 文小佳就这么任由男人抱着，连高跟鞋掉落在马路中间都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 李树豪也感觉到了怀里女孩的僵硬，他以为文小佳是被刚才冲过来的汽车给吓傻了。 “小佳别怕，我会护着你的！你站在这别动，我去给你捡鞋。”李树豪低声说道。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痛苦。 李树豪感觉自己刚才因为扑过去太猛，又为了护着怀里的女孩后背着地，后背一定是擦伤了。现在被雨水湿透的衬衫黏在后背上，整个后背又疼又痒十分难受。 怀里的女人却一把拉住了他，文小佳主动吻上了男人的唇。这个吻热烈又疯狂，仿佛带着那么点不要命的味道。 李树豪被突如起来的吻给搞蒙了，女孩的心事他这个直男还真是猜不明白。刚才还恨恨地说要杀了他，现在却又热情地吻上来。 在男人扑上来的那一刻，文小佳突如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她当时离死亡是那么的近，但是，如果能跟这个男人死在一起，应该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文小佳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在被男人救回一命后，她没有感到后怕，反而感到幸福。一个男人不顾自己的性命，在汽车驶来的时刻扑向了自己。 老天对自己还不算是太坏，最起码这么多年之后又一次把一个真心对她的人送进她的生命里。 女孩吻的投入，男人一开始还有些羞涩，毕竟这可是在马路边。但是，有哪个男人经得起自己喜欢的姑娘投怀送抱？ 李树豪是个男人，是个一切都没毛病的正常男人，不久男人就反客为主地紧紧抱着女孩忘情地拥吻起来。 最后还是男人后背的疼痛给他带回了一丝理智。 “小佳，我送你回家吧！要赶快洗个热水澡，否者这个季节被雨淋了会生病的。”男人抱起女孩往车的方向走。 此时的文小佳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女孩乖顺地任由男人抱着，并把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窝。 李树豪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小佳又恢复正常了。说实话，他十分讨厌刚才那个灰暗又冷酷的文小佳。那样的文小佳给人的感觉十分危险。 不过李树豪还是从自己的身上检讨，是他不对，他不应该惹小佳生气。任谁坐在警局大厅等了男朋友几个小时后，见到男朋友跟别的女人一起回来都会生气的。 他的小佳只是气性比较大罢了，今后他一定要离齐娇娇那个女人远一些，省得他的小佳再生气。 两只落汤鸡回到了文小佳的公寓后，因为楚艳春还在住院现在家里就只有文小佳一个人住。 进了门，两个年轻男女就在玄关里吻的难解难分。 “小佳，去泡个热水澡吧，穿着湿衣服，你会着凉的。”男人沙哑着嗓子对怀里的女孩说道。 文小佳虽然往浴室里走，但是她并没有放开男人的手。 在跟着女孩进浴室，还是在外面装绅士这个问题上，李树豪犯难了。在浴室门口，年轻的警官还是犹豫了一下，可是女孩却依旧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 文小佳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她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她没有催促，也没有害羞，就这么紧紧地握着男人的手，站在浴室的门口。 “小佳，你放心，我一定会娶你的！”最后男人还是咬了咬牙遵从了人类的本能。 可是女孩却没有回应他的承诺，文小佳只是给了男人一个妩媚的笑容。李树豪知道文小佳是个美丽的女孩，但是，他不知道他的小佳居然能这么美。 浑身湿透的女孩性感又妖娆，李树豪全身的血液几乎都涌向跟随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小兄弟。 这一夜，两个年轻的男女都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的热情。 李树豪已经无暇顾及自己擦伤的后背了，因为身下热情的女孩让他的后背伤上加伤。 文小佳在这场酣畅淋漓的锻炼中仿佛是在燃烧自己的灵魂，她投入地拥抱这个叫李树豪的男人。 女人好似要用这个热情的夜晚记住男人的一切，文小佳急切地想要记住这个男人的一切。因为她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未来。 55 无奈的女装大佬 精疲力竭的两个年轻男女躺在同一张床上，脑子里却思考着完全不同的东西。 男人兴致勃勃地设想未来，他在设想他和小佳的未来，结婚，生子，一起白首到老。 而女人，缩在男人的怀里，深深地呼吸着带着男人味道的空气。文小佳想要在这一刻记住这个男人的一切。她在考虑的是，什么时候自己应该离开这个男人。 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在情/事后的余韵中紧紧相拥。 --------------------------------------------------------- 早晨，李树豪的生物钟让他在早上六点准时醒来。做为一个强壮的男人，虽然昨天淋了些早春冰冷的雨，但是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锻炼后，他依旧生龙活虎。 可睡在男人臂弯里的女人就没他那么抗造了。 神经大条的李树豪在叫了文小佳几声之后，终于发现女孩的不对了。女孩脸蛋儿红丹丹的，发着高烧。 这可把李树豪给吓坏了，昨天小佳淋了雨，后来两人忙着锻炼，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应该让女孩吃些感冒药再睡觉。 李树豪后悔的直锤自己的脑袋。 他起身下床给女孩找退烧药，在揭开被子的一刹那，李树豪愣了。床单上一块暗红色的血迹让男人心头窃喜的同时，又心疼把自己的初夜交给了他的女孩。 昨天晚上荒唐了一夜，李树豪的衣服还都是湿的，男人只能凑合着套上文小佳的睡袍，好在睡袍都是宽宽松松的设计，否者男人真要赤身裸体地在女孩的公寓里来回走了。 “小佳，小佳，退烧药在哪？”男人轻轻摇醒还在睡梦中的女孩。 文小佳是真的病了，她从昨天中午就没吃任何东西，不但淋了春雨，还忘情地跟男人锻炼了一番，此时文小佳脑袋昏沉沉的，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听到药这个词，女孩抬手指了指自己床头的抽屉。 拉开抽屉的李树豪又愣住了，抽屉里不是大家家里常备的药片，胶囊之类的药物，而是整整齐齐地躺着一排便携式注射器。 这些注射器都不大，而且都是金属的，推进器是圆环型设计，方便把手指伸进去握住注射器。 这些注射器里都已经充满了药液，闪着不同颜色的药液在成排的金属注射器里，让整个抽屉看起来诡异无比。 注射器上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一排冷冰冰的金属注射器，里面灌满了颜色各异的药水，李树豪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男人猛地推上了抽屉，看着床上晕乎乎的女孩，这可是昨晚刚刚把初夜交给了自己的女孩。他不应该怀疑她的。 他的小佳那么美好，那么柔软。再说，小佳根本就没有杀人的理由，她没有动机。李树豪在心里一遍遍地说服自己。 又轻轻把女孩摇醒，“小佳，退烧的药品在哪？你发烧了，我找药片给你吃。”男人柔声问道。 女孩眼睛依旧迷离，没有清醒的摸样，不过这次女孩自己伸手拉开了床头的抽屉。 扫了一眼抽屉里的注射器，女孩熟练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只充有浅黄色药液的注射器。文小佳的手法看上去十分熟练，她用中指穿过注射器的推进器的圆环，把小巧的注射器握在掌心。 然后在李树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针扎进自己的胳膊，把注射器的推进器压到底后，女孩淡然地拔出针头。 随后，文小佳把用过的注射器又扔回抽屉。 做完这些，文小佳好似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瘫软地窝在男人的怀里又沉沉地睡去。 李树豪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文小佳是个配药高手，她自己配制的药水对退烧应该是有一定的作用。 虽然不知道那药水是什么，但是，注射之后，女孩睡的明显安稳多了。李树豪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好像也不像刚才那么烫了。 即便是不怎么放心，但现在药也打了，李树豪也没其他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过看到文小佳给自己注射后，李树豪还是放心了许多。原来这些只不过是小佳平时给自己配的药水，说不定都是些平时的常用药罢了。 每个人都有个人的癖好，他的小佳就是喜欢配制药水又怎么了。去医院，医生也会给病人开各种注射针剂不是吗？ 李树豪一边拍着胸脯安慰自己，一边去厨房打算给小佳煮些粥做早餐。他好像听自己妈妈说过，病人应该喝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用文小佳的电话给局里和文强中学打电话请过假后，李树豪化身快乐的小厨师，给自己生病的女朋友准备早餐。 当然，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把自己昨天穿回来的衣服弄干。在女孩的公寓里，反正现在也没人看到。 但是，他总不能一直穿着文小佳的睡袍到处乱晃吧。 哼着小曲给女朋友准备早餐的男人并没有听到玄关处开门的声音。 “兄弟你可以呀，这手脚也太快了把！”一个戏谑的男音在厨房门口响起。 李树豪被吓得差点扔了自己手中的勺子，他转头一看，陈军行正抱着胳膊倚在厨房的门边一脸嬉笑地看着他。 说实话，此刻的李树豪确实看上去挺搞笑的，一个高大强壮，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穿着一件水粉色女孩睡袍站在厨房的炉火边，手里拿着汤勺正在煲粥。 陈军行一脸不怀好意地瞄向李树豪睡袍下什么也没穿的腿。 浑身囧到不行的李树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那个，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了吗，我的衣服都浇湿了。”李树豪干巴巴地解释道。 “兄弟不用不好意思，如果我们家小春同意，我送了她回家后，也是不想走的。人之常情吗，哥们理解你！ 不过咱们丑话可是要说在前头，小佳跟我家小春那就像亲姐妹一样。小佳可就是我小姨子了，你要是敢对不起我们小佳，我和小春可是不会放过你的呦。”陈军行一脸威胁地说道。 “我，我怎么会对不起小佳呢？ 我们家早就把我结婚用的房子买好了。我都想好了，回家就让我妈开始装修房子。等房子装修好了，就娶小佳过门。”李树豪连忙回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我是过来给小春拿两件衣服，这丫头一缓过来就出幺蛾子。 对了兄弟，用不用我给你拿几件衣服过来呀？”陈军行好笑地看着只穿一件女孩睡袍的男人问道。 56 拒绝继续思考的男人 虽然窘迫，但是有衣服遮体最重要。陈军行跟李树豪的高矮差不多，虽然没有他壮，但是，挑些宽松点的衣服，李树豪应该能穿。 现在李树豪是实在是找不到别人帮忙来送衣服给他了。总不能让自家父母送来吧，自己的那帮子哥们也靠不住。 那帮小子嘴松的很，他今天拜托他们来送衣服，明天就会有关于他的18/禁故事满天飞，最后，李树豪还是不得不麻烦陈军行一下。 “不麻烦，不麻烦。 我这几天都在医院里陪小春，我车上就有现成的衣服，你等着我去拿给你。 不过说实话，你小子这身材还真是有料，小佳也是赚到了。嘿嘿嘿……”陈军行盯着李树豪半敞开衣襟里饱满的胸肌说道。 李树豪连忙拉了拉衣襟，可惜水粉色的女孩睡袍材料有限，能把他男人的重点盖住就不错了，没办法把每一丝肉都档的严严实实的。 等到陈军行把自己的衣服拿上来给他时，李树豪从来没觉得能穿上一件普通的衣服会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小佳呢？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有看到她？ 我刚才还以为，是小佳在厨房里做早餐呢，本想跟她打个招呼来着。”看着李树豪把自己的衬衫穿的紧绷绷的，陈军行也打算在结婚前好好锻炼一下。 两人的个子差不多，但是跟平平整整的八块腹肌的人民警察比起来，他这个人民检查官的肌肉量就有些不足了。 “小佳病了，早上起来就开始发烧。 我刚才帮她请了假，现在她还在屋里睡觉呢！”李树豪抬了抬手，感觉陈军行的衬衫有点紧，不过总比光着身子穿着女孩子的睡袍强。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总是动不动就生病？ 就连我们家小春那个健康宝宝前一阵子也生病了。原本我们那天说好了要求看电影的，我票都买好了。 可是小春却胃疼去不了。我那天晚上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后来还是小佳回了我一个短息说小春已经睡下了。 当时我急的差点没直接冲过来。 要不是觉得女孩子公寓，我大晚上过来不好，我真的就直接杀过来了。”陈军行说道。 李树豪的心里不明缘由地咯噔一下，“小春不舒服的那天是哪天呀？陈哥是什么时候给她打电话的？” “嗯就是新蜘蛛侠上映的那天，好像是礼拜三。那天小春没有晚自习，早下班。 但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就给我打电话说不舒服。小佳已经陪她回家了。她晚上不想出去，只想待在家里。 我也是晚饭后差不多九十点钟给小春打的电话，就是想要问问她感觉怎么样了。可是怎么打她的电话都接不通。 不过好在，后来小佳给我回了短信说小春不舒服，早睡了。 怎么？你问这个干嘛？”陈军行疑惑地问道。 李树豪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呆愣了几秒钟之后，才又接着问道，“那小佳是几点给你发的短消息？” 陈军行感觉李树豪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好，不过他还是想了一下后回道，“差不多十点半吧。我记的我妈好像刚看完她的肥皂剧。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陈军行疑惑地问道。 “没，没什么问题，我就是问问。”李树豪有些失魂落魄地回道。 陈军行看了看表，他还要去医院看自家未婚妻，叮嘱李树豪好好照顾小佳后，就带着小春要的衣服走了。 李树豪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张宏志死的那天，文小佳的不在场证明就是楚艳春提供的。可是当时，小春可是言之凿凿地说她一整晚都跟小佳在一起。 如果小春早就睡了，那么文小佳就相当于没有证人了。 还有，这人的睡得多熟才会听不到电话铃声。如果陈军行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么他给小春打了可不止一个电话。难道小春都没听到吗？ 张宏志的尸检报告上显示，他是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被人烧死的。 而文小佳给陈军行回短息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李树豪猛地伸手狠狠地锤了自己的脑袋两下。 他这是干什么，是在怀疑小佳是凶手吗？他怎么可以怀疑小佳，小佳怎么可能烧死张宏志？那天晚上小佳肯定也跟小春一样睡着了，所以才会没听到电话响，一定是这样的。 李树豪拼命给小佳找理由，后来男人干脆拒绝继续思考。 对了，他还要给小佳煮粥，女孩昨天应该连晚饭都没吃，现在又病着，他要好好照顾小佳才行呢。男人起身匆匆跑进厨房，继续他的煮粥大业。 文小佳的药很管用，等到男人再次摸女孩的额头时，女孩已经不烧了。不过，文小佳还没有醒的迹象。 李树豪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拉开了那个床头的抽屉。 抽屉里的注射器摆的很整齐，却没有任何文字标识，连个符号都没有。这世上可能也就只有文小佳自己知道这些药液都是管什么用的。 男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就只能关上抽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被擦伤的后背又开始疼了起来。 不是十分剧烈的疼痛，但是却痛痛痒痒的让人难以忽略。 直到中午，文小佳才醒过来，李树豪喂了女孩些粥，可是文小佳明显胃口不好，只喝了几口就不再张口了。 文小佳看起来很虚弱，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看到这样的女孩，李树豪很心疼。男人一个劲儿地跟女孩道歉，并且保证今后一定离那个齐娇娇远远的。 女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靠在男人的胸前。 原本应该静谧美好的时刻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所打断。文小佳皱了皱眉头，她的手机很少有人打，一般就只有小春会打。现在又多加了一个李树豪。 可现在李树豪就在她身后，小春也在住院，还有谁会打她的手机呢？ 女孩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电话后，齐娇娇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女人十分不客气地直接问李树豪是不是跟文小佳在一起，听那语气好像她才是李树豪的正牌女友一般。 “是呀，他昨天晚上在我这里过夜。今天早上因为我不舒服，所以他留下来照顾我。 怎么，齐警官找他有事吗？”文小佳在电话里淡淡地回道。 57 不能落在警察手里的东西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钟，文小佳脸上挂着一丝冷笑，她伸手把手机递给了身后的李树豪。 其实李树豪早就听到电话里齐娇娇的声音了，但是，他可不敢主动提出要接齐娇娇的电话。自家的准老婆大人就在自己的怀里躺着，他哪里敢轻举妄动。 “喂，找我有什么事？ 我不是已经跟张哥请过假了吗？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一定要找我呀？”李树豪语气不善地在电话里问道。 齐娇娇那边安静了好几秒，文小佳仿佛在电话里听到了女人磨牙的声音，她只是嘲讽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局里这么一大堆的案子等着要破，你还有功夫请假呀？ 文强中学被烧死的那三个人有眉目了，你赶紧回局里来。张队长说要开会讨论呢！”齐娇娇在电话里叫道。 李树豪的心没来由地沉了沉，搂着怀里女孩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文小佳自然也感觉到了男人的动作，女孩皱了皱眉，依旧静静地躺在男人的怀里。 匆匆挂断了电话的男人有些局促地抱着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朋友生病，他本该在身边照顾，可是文强中学的案子又牵扯到文小佳。李树豪不想错过任何侦办的过程。 “你去吧，我都已经没事了。我一会儿，再睡一觉就好了。”怀里的女孩虚弱地说道。 李树豪站在一个两难的境地，但最后他还是走了。现在正是破案的关键，他必须要去局里参加案情的讨论，否者不知道那个齐娇娇又会说小佳什么坏话。 只有他在，他才可以帮小佳洗脱嫌疑。 男人走后，文小佳的脸色依旧苍白，她拉开床头的抽屉，看到了那个用过的注射器随意的躺在整齐排列的其他注射器上。 文小佳按了按太阳穴，这里面有好几种药都是她经过无数次失败才配制出来的，而且将来她还有用。 女孩不能把它们扔掉，也不能让这些药落到警察的手里。 李依诺来的时候，文小佳也就才能站起来给女人开门罢了。 “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当年春华看着都比你现在健康。”李依诺扶着摇摇欲坠的女孩把她扶回自己的床上。 女人的目光落在床上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上，强硬地扯了扯文小佳睡袍的领子，不出意料地看到女孩脖子上青青紫紫的吻痕。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要把李树豪也放进名单里呀？”李依诺冷声问道。 文小佳僵了僵，“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淋了雨。那，那事儿也是我自己自愿的。跟李树豪没关系。 依诺姐我找你来是有东西要放在你那。”女孩转移话题道。 说着，文小佳就拉开了床头的抽屉。李依诺也看到了女孩自制的药液。 “李树豪昨天晚上看到了？”李依诺肯定地说道。 “不是，是今天早上，我烧糊涂了，就当着他的面给自己打了一针退烧。 这里面虽然有我平时给自己准备的常用药，但是，也有不能让警察知道的药。所以，我想还是先放你那里吧。 等我们要用的时候，再从你那里拿好了。”重新坐回到床上的女孩说道。 李依诺对药物也有研究，她好奇地看了看这一排颜色各异的药液。 “你把不能给警察知道的挑出来，我带走。但，既然李树豪已经看到了，我不可能全部都带走，那就太假了。 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之后，你应该还有其他注射器吧，弄点无害的营养液，生理盐水什么的灌在里面，最起码别让李树豪起了疑心。”李依诺看着成排的注射器说道。 文小佳支撑着自己，从抽屉里挑出了五六只充满药液的注射器放在床头柜上。 “这几支吧，这几支不好解释。”说完，女孩又挑出来两只也放在床头柜上。“剩下的就是些常用药了。就算是警察怀疑，我也能解释的通。” 李依诺收起了女孩挑出来的注射器。 “你要不要跟我走？或者我找个什么人来照顾你一下？”李依诺看着又瘫倒在床上的女孩问道。 “不了，我想他晚上应该还会回来的。毕竟我病了吗！ 反正在一起也待不了几天了，能多待一会儿，就多待一会儿吧。”文小佳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说道。 “那你现在想要吃什么吗？我可以出去买给你。”李依诺从女孩的语气中感觉到了淡淡的悲哀。 她们曾经做过的事，和即将要做的事，能真正接受的人不多。更别说李树豪还是一个警察，他从本质上就跟文小佳站在对立面上。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后悔是这世界上最没有用的情绪，没有之一。 与其浪费时间后悔，莫不如好好想想，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这个周末我就会去解决掉那个王孟。 你如果不能好起来，那就只能缺席了。因为我不想因为你再重新计划行动。而且，警方的证人保护计划如果开始了，再想要除掉他就难了。”李依诺平静地说道。 “只是一个小小的着凉发烧而已，周末我一定会好起来的。放心，我不会缺席的。 我一定要给夏华一个完整的交待。 至于李树豪，走一步看一步吧。就算是警察怀疑我，他们一时半会儿地也找不到证据。 现在这个年代可是法制社会，任何罪名都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光凭怀疑，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文小佳轻声回道。 “那好吧！ 周六我会过来接你，你自己安排好了说辞。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晚上我们就能完事。”李依诺没有劝人的习惯。 她觉得做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维，她不可能把自己的思考结果强加到其他人的身上。 再说，她认为文小佳是个聪明人，女孩是不会做出不利于自己的决定的。 带着文小佳挑出来的药，李依诺离开了文小佳的公寓。 整个公寓里又只剩下女孩一个人了。文小佳仰面躺在床上，任由眼泪从眼眶中滚落。 也不知道是女孩虚弱到没有力气擦拭眼泪，还是文小佳根本就不想要擦它们，不多时，女孩头下的枕头就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58 没有来由的心慌 被齐娇娇叫回局里的李树豪正好赶上张洪召集大家开会讨论关于文强中学的三起命案。 齐娇娇看到他后白了他一眼，然后扔给他一个盒子。李树豪没想到女人会向他扔东西，接了几下才堪堪抓住那只盒子。 “齐娇娇，你是不是有病？”男人火大地嚷道。 女人没好气地瞪了李树豪一眼，然后示意他看看手上的盒子。 当着一众同事的面，李树豪也不好再骂，气哼哼地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新手机。 “齐娇娇你这什么意思呀？”李树豪拿着手机问道。 “我看李警官忙着谈恋爱连手机都没时间去买，就帮你买了一只。你可别忘了，刑警可是要求手机二十四小时手机开机的。 再说昨天也是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机碰掉水里的，我陪你一只。”齐娇娇斜着眼睛说道。 李树豪把手机盒子又放回齐娇娇的手里后说道，“谢谢你了，不过不用。买个手机的钱，我还出的起。我一会儿就去买个手机，然后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 齐娇娇把手机盒子又扔了回来。 “我买都买了，大不了你把钱给我好了。 一会儿应该挺忙的，你哪有时间去买手机，而且，我可不想再给不相干的人打电话询问李警官的下落。”齐娇娇回道。 李树豪拿着手机盒子默了默，最后妥协地说道，“好，那你把收据发给我，我一会儿转钱给你。” 齐娇娇笑眯眯点了点头。 这时候张洪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刘主任是被激光切割机的光束照射烧死的，之后，凶手用了通电的电烙铁让仓库再次燃烧起来。 可是经过调查之后，令人惊讶的是，这台激光切割机居然是刘主任让学校买的。没人知道刘主任为什么要让学校买这么一件没用又贵的要死的玩意儿。 而且，激光切割机买来之后，就一直堆在后面的仓库里。现在看来，刘主任简直就是买了一个凶器来烧死自己。 激光切割机的出处也已经找到了，是一家D市的光学仪器厂生产的，不过，那家厂子已经关门了。 案子好像又进入了一个死胡同，新的线索也没有给破案带来多大的帮助。 “D市，那不是文小佳的家乡吗？再说，刘主任购进这台激光切割机的时间也是文小佳来学校工作不久之后。 我觉得还是应该好好从文小佳身上查一查。”齐娇娇一边玩弄着手里的铅笔，一边说道。 “D市大了，不能说那家厂在D市，这台激光切割机就跟文小佳有关。 再说刘主任要买什么东西又不用跟文小佳商量，你把他购买的时间都能跟文小佳联系到一起，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李树豪紧接着说道。 “我只是说应该再查一查，说不定就能查出什么联系呢？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如果文小佳什么事都没有，那么她也不怕被人查。”齐娇娇冷冷地回道。 李树豪被齐娇娇说的词穷，深吸了一口气，男人不打算跟这个女人打嘴仗。 “好了，我会让人继续跟进调查那家光学仪器厂的，至于文小佳现在还没有证据显示她跟这几起命案有关。 我们应该是漏掉了郑春华和郑夏华两姐弟的什么社会关系。 郑春华就算是要帮弟弟报仇，也必须要在文强中学里有人帮她实施才行。 树豪，你还要再去孤儿院一趟，这趟一定要把郑家姐弟的亲友关系都打听清楚。我感觉帮郑夏华报仇的人，应该就是她们两姐弟的朋友之类的人。”张洪交代了任务后就离开了会议室。 李树豪白了齐娇娇一眼，“手机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哎呀！你说你一爷们，心眼怎么就那么小呢？ 大家不都是为了破案吗？我也只不过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罢了。 如果文小佳跟这个案子没关系，那查一查也没什么。正好可以洗脱她的嫌疑。”齐娇娇走到李树豪的身边说道。 李树豪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慌张，他就是不想让人调查文小佳。他的小佳一定不是凶手，一定不是的。 “懒得跟你说！今后你就待在你的验尸房里好了，省得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李树豪拿着新手机说道。 齐娇娇撇了撇嘴，戏谑地说道，“你今天这是穿的谁的衣服呀？小伙子平时看不出来，穿了小一号的衣服才看出来，你还是挺有料的吗？” 说着女人还伸手掐了一把李树豪把衣袖撑的鼓鼓的肱二头肌。 李树豪挥手，抖开女人貌似卡油的手，“说话就说话，乱摸什么！昨天晚上没在家里过夜，这是我一哥们的衣服，怎么了？ 行了，你快去忙你的吧！ 我一会儿回家换了衣服还要去孤儿院调查呢。”李树豪站起来说道。 “晚上一起出去吃饭吧，咱们几个大学同学好久都没聚，小李子说今天大家一起出去聚一聚。”齐娇娇拦住要出去的李树豪说道。 “今天不行，小佳还病着呢！我晚上得回去照顾小佳。 你们去吧，一会儿我跟小李子他们几个说一声，我只能下次再聚了。”李树豪绕开齐娇娇走出会议室。 看着远去的李树豪，女人的目光不自觉地暗了暗。又是文小佳，那个女人就那么好，明明就是一个冷酷的杀人犯，还真是把李树豪的眼给迷了。 “我下午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孤儿院吧？”齐娇娇追着李树豪说道。 “我谢谢你，但是，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就当是我求你了，我有女朋友了。”李树豪转身对着追上来的齐娇娇说道。 “我去是为了查案，跟你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再说，你不会以为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要跟你一起查案的吧？你是不是也发烧了呀，李大个？”说着齐娇娇伸手探向李树豪的额头。 女人的手被李树豪侧头躲过，“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对你也没有别的意思。 现在，我女朋友不喜欢我跟你走的太近，所以，既然你看不上我，就离我远点，行吗？”李树豪说完就转身大步走开了。 这次，齐娇娇没有追上去，女人紧咬着下唇站在原地。 李树豪真是被文小佳下了蛊了，等她把文小佳的真面目揭开了，李树豪就会看到她的好了吧？ 59 什么是幸福 孤儿院里又是那个刘院长接待了李树豪。 李树豪跟她说明了来意。 刘院长一直都挺同情郑家姐弟的，前院长因为钱就压着郑春华不让她追究夏华的事确实挺让人不耻的。 尤其是把当时还病着的郑春华赶出孤儿院，有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说前院长失踪也是糟了报应了，谁让他对院里的孩子都刻薄的很。 “李警官，郑家姐弟俩都不是爱交往的。春华一心一意地就只顾着她弟弟，而夏华又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所以，他们俩在孤儿院里也没什么朋友。 不过，有件事可能对你们查案有帮助，但是，我也只是听夏华说过。具体，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么个人。”刘院长斟酌地说道。 李树豪认真地做着笔录，他不想错过任何刘院长给出的细节。 “这也是多年前的事了，当年春华，夏华两姐弟刚来孤儿院的时候，夏华总是吵着要找他妹妹。 可是春华却从来都没提过他们还有个妹妹。 大家也都觉得夏华的脑子因为被水淹过，所以不灵光了，也就没人当回事。渐渐的夏华自己也就不提了。 可是八年前，就是夏华出事之前，他才上了高中，这孩子就又开始旧事重提了。 当年我还记得，夏华从学校回来特别高兴，他说他见到妹妹了，还说什么妹妹又漂亮还聪明，学习还特别好什么的。 春华虽然还是没说什么，但是，好些也很开心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是夏华嘴里的话，春华从来都没有说过。”刘院长回忆道。 李树豪的笔顿了顿，他抬头问道，“郑夏华的智商不行是因为什么？” 刘院长想了想回道，“听春华说，好像是小时候溺水过。虽然命是救回来了，但是，脑子却不好使了。 但，具体细节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俩进孤儿院的时候，夏华就是那副样子了。 春华不怎么爱说话，夏华说话又是颠三倒四的，所以，他们俩以前的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 告别了刘院长，李树豪紧紧握着手里的笔记本。郑春华和郑夏华很可能还有一个妹妹，这可以说是一个重大发现。 可是，因为刘院长也不敢肯定，也就不算是线索。 郑夏华上了高中后，又见过他妹妹，还回孤儿院跟他姐姐郑春华说了。李树豪在脑海里把得到的消息连贯起来。 李树豪并没有打算把刘院长的话当作证据上报，他决定明天自己去郑家原来所在的派出所排查一下。 还有文强中学，如果郑夏华上了高中后又见过他妹妹，那么他妹妹很可能当时也在文强高中读书。 原来他们只是注重老师的档案，现在看来学生的档案也应该仔细查一查，尤其是八年前初中部的学生。 当年郑夏华上高一，他在学校遇到妹妹，那么他妹妹就应该是初中部的学生，而且应该是重点班的学生。 因为当年郑夏华说他妹妹学习很好。 不过这些李树豪多没打算上报，最起码没打算现在上报，他打算自己先调查一下，等有了眉目再报告给张洪。 李树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他就是决定先隐瞒从刘校长那得到的信息。 天已经晚了，男人回家换了衣服，又带了些换洗的衣服，才把车开到文小佳的公寓楼下。 一开始拿着换洗衣服上楼的男人又折返回车里，把装着换洗衣服的包又扔回到后备箱里。等真正要用了，再下来拿也不迟。 文小佳来给他开门，女孩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是，看穿戴应该是已经下床很久了。 “小佳怎么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下床来干什么？”李树豪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烫手后问道。 文小佳笑了笑没回他的问话，“回来了，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洗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李树豪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幸福感。在外面奔波劳累了一整天的男人晚上回到家，美丽温柔的妻子早已经准备好了热乎的饭菜，这几乎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而，今天，李树豪梦想成真了。 “你还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呀？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饭菜做好都有一会儿了，再不吃就凉了。”走进客厅没见男人跟上来的文小佳回头问道。 李树豪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腿上传来的疼痛告诉他自己不是在做梦。一个幸福的傻笑浮现在男人的脸上。 此刻，他希望自己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跟文小佳走下去。 每天下了班都能看到小佳恬淡的笑脸，吃到小佳亲手做的饭菜，这种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李树豪从小也没有什么将来大富大贵的想法，他父母就是一般的政府职员，自己又选择了当警察。 想发大财，这辈子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他的梦想并不大，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这一辈子就算是圆满了。 他的小佳几乎就是给他量身打造的妻子，女孩温柔可人，长相甜美，家务活也是一把好手。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女孩还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他。 不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他自己的真心，李树豪都要对这个女孩负责。 他的小佳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孩，他一定要保护这个女孩不受到任何伤害。 文小佳又做了三菜一汤，两人饭碗里的米饭应该是才盛的，还往外冒着热气。 “哇噻！我简直太幸福了！ 小佳，我今天已经跟我妈说了，让她开始找人装修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设计，说出来，等到找好人后，我好把你的要求告诉他们。”男人孩子一般伸手拿起一根酥炸鸡翅膀边啃边问道。 文小佳没有责怪男人的粗鲁行为，她被男人跳脱的话题搞得摸不着头脑。 看着女孩一脸问号地对自己眨巴眼睛，李树豪笑嘻嘻地解释道，“我们家早就给我买好婚房了。 我妈一直没装修，就是想要等到我找到了媳妇之后，按照人家女孩的喜好装。 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跟我说，我们就按你的喜好装修。 对了，还有婚礼什么的，你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喜欢西式的，还是中式的？我都依你！ 蜜月旅行也要开始琢磨了，你想要去哪玩，我们出国吧，我还没出过国呢！” 60 有得必有失 文小佳完全跟不上李树豪的思维，女孩一直眨巴着眼睛愣愣地听着男人在那自说自话。 李树豪干掉了一只炸鸡翅，满足地抹了抹嘴后说道，“小佳这个周末我们去买结婚戒指吧！你喜欢什么样的设计？ 还有钻戒。我这两年虽然工作了，但是还一直住在家里，所以根本没花什么钱，我的工资卡上应该还有二十万左右。 等买完了戒指，我的工资卡就放在你那好了，你觉得想要买什么，就自己买。我一有案子忙起来，就没时间跟你一起去买了。 然后咱们回家吃晚饭，我爸我妈也想要见见你。” 文小佳仿佛化作石雕一般，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没有表情。 李树豪看自己说了这么多女孩连个表示都没有，心里有些没底。 男人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女孩的身边，轻轻执起文小佳纤细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小佳，我知道这一切有些仓促，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爱你！我要娶你，要跟你一起生儿育女，要跟你一起度过余生。 我是个粗人，不会那些花前月下甜言蜜语，但是，我能保证，我会用我的一切，甚至我的生命保护你，让你不受伤害。 嫁给我吧！”男人握着文小佳的手深情地说道。 女孩的眼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光芒，李树豪也分析不出来女孩的目光里有些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那种目光复杂而又隐隐带着一丝伤感。 李树豪也觉得自己这求婚有些匆促，但是，他就是想要尽快把文小佳娶回家。文小佳给他一种烟一样飘渺的感觉。 仿佛哪天他一眨眼，女孩就会随风消散了一般。 握着女孩的手紧紧了，李树豪撒娇一般地又亲了亲女孩的手背，“再说你都是我的人了，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呀？ 小佳一定会嫁给我的对吧？” 文小佳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个男人却给了她，她一直在寻觅的东西。终于有个人一心一意地对她了。 可是，她却有太多的秘密。 女孩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有退烧，因为即便是理智告诉她不要答应男人的求婚，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可是，文小佳还是对着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这种完全违背了理智的行为让文小佳自己都感到害怕。这个男人已经妨害了她的理智思考。 李树豪却不知道文小佳心理活动，此刻的男人正沉浸在求婚成功的喜悦中。 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高兴的男人干脆一把把坐在椅子上的女孩抱了起来。 一边低声地承诺，今后一定会对文小佳好，一边深深地吻上女孩还稍显苍白的双唇。 碗里的米饭直到没有了热气才被主人想起，文小佳一脸娇羞地帮男人夹菜。 “小佳，你也要多吃点！ 一定要把身体养壮一些，可千万不要再动不动就生病了，我会心疼的。”李树豪也给女孩夹了好些肉片。 文小佳没说什么，微微笑了笑，乖顺地把男人夹给她的肉片放在嘴里。 男人则盯着文小佳娇美的小脸嘿嘿傻笑。 晚饭过后，李树豪抢着收拾碗筷，把文小佳按在沙发上坐着，“小佳要好好休息，帮我做晚饭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可以让小佳收拾碗筷呢？ 那简直太没良心了。” 文小佳也不跟他抢，只是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男人撸胳膊挽袖子地收拾碗筷。 女孩的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水光闪动，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过这种家的感觉了？ 虽然她被人收养多年，可是养父母都各有打算。 有的是把她当成吹嘘炫耀的资本，仿佛有个天才的孩子，他们自己也变得聪明起来了一般。 有的是把她当成佣人，不论人前人后都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她的服务。 文小佳觉得自己都已经忘了一个家应该是什么样了，此刻，眼前的男人又唤起了她对家的记忆。 就好似多年前，爸爸妈妈跟他们三人一起吃饭的样子，笑容是真心的，饭菜不多却更加香甜。 李树豪在厨房里洗碗，转头却看到文小佳就站在厨房的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不去沙发上坐着？你还病着呢，要多休息才行呀！放心，这里我能搞定。”李树豪拧头对站在门口的女孩说道。 回答他的是文小佳快步冲上来，从身后一把搂住男人的腰。女孩就这么紧紧地贴在男人的后背，文小佳把脸贴在男人的后背，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李树豪挣了几下没挣动，文小佳像只小树熊一样静静地趴在他的后背。 随后，男人也不管她了，继续自己的洗碗大业。只不过这次李树豪一边洗碗，一边描述着未来，畅想着他跟小佳共同的美好未来。 从始至终文小佳都没有接一句话，女孩只是趴在男人的后背上静静地听着。听着男人的心跳声，听着男人对未来平凡又甜蜜的畅想。 文小佳极力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她不后悔给夏华报仇，现在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因为给夏华报仇是对她自己曾经抛弃亲情的救赎。 如果她不给夏华报仇，文小佳将会永远活在对夏华的愧疚中，不论她将来有一个多么美好的生活，她都不会快乐的。 内疚和自责将会一直跟着她，折磨撕扯她的心。不论她明面上装得多么快乐，但是她知道，没有一颗无愧的心，她是不可能真正高兴起来的。 有得必有失，文小佳选择了对自己的救赎，那么她就一定要失去些东西。 搂着男人腰的双臂又紧了紧。李树豪自然是感觉到了，他把这种行为当成女孩的撒娇，虽然文小佳的双臂勒的他有些不舒服，但是还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终于洗完碗了，李树豪转身夺回了主动权，把身后的女孩抱在怀里。文小佳静静地缩在男人的怀里任由男人轻轻地吻着她的发顶。 一个晚上，文小佳几乎都不用自己的双腿行走，因为强壮有力的男人仿佛是怕累到女孩一样，走到哪都是抱着她。 文小佳也一直乖顺地窝在男人的怀里，好似这个男人的双臂之间就是她的全部世界。 61 离败露越来越近 李树豪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上播着的连续剧，文小佳躺在沙发上，头枕在男人的腿上。怕文小佳冷，李树豪还特意帮女孩盖上了一层毯子。 其实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花花绿绿的电视剧上，李树豪手上有一搭无一搭地把玩着女孩的头发。 “小佳，张宏志死的那天晚上，你跟小春在家都干什么了？”男人看似随意地问道。 躺在沙发的上的女孩藏在毯子低下的手突然攥紧，“没干什么，小春肚子不舒服，我们就在她的屋里追剧来着。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女孩问道。 “没有，就是今天早上，陈哥过来给小春拿衣服。 他说那天晚上他打小春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好奇你们两个女孩子在家里都干什么了，连电话都听不到了。”李树豪摸着文小佳柔软的头发回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因为是窝在床上用笔记本追剧，所以，我们俩都睡着了。 小春的电话忘在客厅里，我们谁也没听到电话声。 后来我回自己房间睡觉，才发现老陈来过电话，就给他回了个短息，怎么了？ 有问题吗？”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 李树豪把女孩的发丝缕到她的耳后，“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 我就说一定是你们两个人都睡着了，所以才会没有听到陈哥的电话的。一定是这样的。”男人好似说服自己一样地说道。 文小佳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女孩要起来洗澡了。 李树豪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多了。如果不是留下来过夜，这个时间对于一个男人待在女孩的公寓里来说，有些晚了。 就在李树豪还在踌躇自己是应该化身为狼扑上去，还是礼貌绅士地跟女孩告别回家的时候，文小佳回头问道，“你昨天的衣服我都帮你洗好了，也烘干了。 你今天晚上还回去吗？” 李树豪就算是反射弧再长，也理解了文小佳的意思，连换洗的衣服都给他准备好了，他是脑袋被门挤了才会扔下柔香暖玉回家。 “不回去，不回去！ 小佳一个人住会害怕吧？再说小佳病才好，我也不放心就这么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我就留下来陪着小佳好了。”男人一脸傻笑地回道。 独自进了浴室的女孩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风轻云淡。文小佳站在热水龙头下双手搅得紧紧的。 李树豪相信了她的话，可是别人未必会相信她的说辞。当天晚上，如果楚艳春连自己未婚夫的电话铃声都没有听到的话，又怎么证明文小佳一直跟她在一起？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热水从喷头里淋下来，浇到女孩的脸上，可能是被热水刺激到了，文小佳的眼泪也跟着溜了下来。 很快就要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躺在女孩换洗好的床上，李树豪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臂弯里的文小佳。小佳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看来小佳的病还没有完全好。 虽然两人的上身紧紧相拥，但是，李树豪尽量让自家已经站起来行礼的小兄弟离女孩远点。小佳还病着呢，小佳还病着呢，李树豪不断地在心里提醒自己。 可惜怀里的女孩好像并没有理解男人的好意，在文小佳主动吻上来的一瞬间，李树豪的理智成功下线，男人的本能控制了他健壮的身体。 尽情地锻炼了一番后，男人心满意足地搂着女孩入睡。 文小佳睡的并不安稳，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李树豪不得不叫醒在睡梦中看起来极度痛苦的女孩。 女孩被李树豪叫醒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男人。 “小佳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李树豪把女孩又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后说道。 文小佳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浑身都在往外冒冷汗。 “我曾经做了对不起家人的事，等我后悔了，可是什么都晚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当时做的是对的，我一直不承认我后悔了，可是我是真的后悔了。我每时每刻都在后悔。 我当时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放他自己一个人在那，我怎么那么冷血，我怎么能那么对他？我怎么能？……”也不知道文小佳是清醒过来了还是没有，女孩半睁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李树豪擦伤的后背又不自觉地疼了起来，双手搂住女孩，把女孩的头深埋在自己的胸前。 男人的心里有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却任由那个念头闪过脑海，不去抓住。 他是个警察，警察就要讲求证据，没有确凿证据蒲风捉影的事，他没有必要去理会。没有证据，他的小佳就是清白的。 文小佳在男人的怀里又沉沉地睡去。 早晨，当女孩醒过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 文小佳急匆匆地跑下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理智明明告诉她，身旁的床已经没有温度了，那个男人应该早就走了。 可是女孩还是不甘心地跑出卧室，好像要追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一般。 李树豪听到卧室的门响，知道是文小佳醒了，从厨房里跑出来就看到女孩赤着脚穿着单薄的睡裙站在玄关。 男人赶紧跑过去把文小佳抱起来，“小佳大清早的怎么不穿鞋，还不穿睡袍，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凉的。” 文小佳被男人公主抱后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脖子，女孩把头深深地埋在李树豪的肩窝里低声说道，“我以为你走了。” 女孩的话让男人的心仿佛是被谁狠狠地捏了一把，又疼又涩。 “说什么傻话，我只不过是起的早些，给你准备早餐。 昨天你就没吃什么，再不多吃点东西，身体怎么扛得住呢？”男人抱着女孩回到卧室，并把文小佳放回到床上。 用被子围住女孩的身体，男人半跪在床前仔细地帮女孩擦拭她的脚。文小佳的脚很小，很纤细，被李树豪握在手心里珍惜地对待时更显得小巧。 把女孩的两只脚都擦干净，又用手捂热之后，李树豪才把女孩塞进被窝里，男人点着女孩的鼻子宠溺地说道，“再等一下就好了。你再躺一会儿，等早餐好了，我再来过来叫你。” 62 忍不住动手了 李树豪做的早餐卖相并不好看，鸡蛋煎的有些过火发黑，粥也煮的不够粘稠，不过文小佳吃的很开心。 送女孩去上班的路上李树豪提起今天自己要去郑家原来所在地的派出所调查郑家是不是还有其他孩子。 文小佳好似没有听到男人的话一样，用单手支着下巴看向车外。 李树豪看到女孩对他说的话没有反应，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李树豪把女孩送到学校，自己的车都开出去一段后才发现，文小佳的手袋还放在他的车里。 刚才下车的时候很匆忙吗，为什么文小佳会连自己的手袋都忘了拿？ 李树豪不得不调转车头，重新开回学校给文小佳送手袋。 文小佳穿着一件米色小风衣，她并没有意识到，此时她身上除了口袋里的手机，什么都没有。 一双黑皮军靴挡在了文小佳的面前，女孩不得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一头男孩子一般短发的齐娇娇正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此刻，文小佳的心情并不美好，她也不想跟齐娇娇纠缠。 女孩本打算绕过齐娇娇，可是那双黑皮军靴十分不识相，一直跟着文小佳依动，文小佳向左，它就跟着向左，文小佳向右，它也向右迈步。 这让本就心情不佳的文小佳心情更差。 女孩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女人，“齐警官，麻烦你让一下。”文小佳冷冷地说道。 “呦，小文老师不再装小可怜了？你这目光好吓人呐！ 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撕碎了一般。我好害怕呀，不知道李大个那个傻瓜知不知道，小文老师还有这么犀利的一面”齐娇娇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不论李树豪知不知道我有这样的一面，他都爱我爱的要死。 今天早上他还早早起来给我准备早餐呢，虽然煎蛋有些糊，不过他说这可是他第一次给女朋友准备早餐呢！ 哦，不对，应该是未婚妻。因为他昨天晚上已经向我求婚了，这个周末我们就去买结婚戒指。 我是外地人，齐警官好像是本地人，不知道齐警官有没有什么好的珠宝店介绍一下，也省得我们多走冤枉路。”文小佳有些矫揉造作地说道。 她的话确实触动了齐娇娇，未婚妻和女朋友可不一样，难道李树豪真的被这女人迷了眼了，居然要娶这个危险的女人。 “你，你胡说，李树豪要结婚他们家里怎么都没准备？他上次还说，你还没见过他的父母呢，李大个是不会随随便便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齐娇娇有些慌张地叫道。 “他不娶我娶谁呢？难道是娶齐警官你吗？ 对了，齐警官喜欢别人家的男朋友好久了吧？ 所以你才这么处处针对我，因为你喜欢的男人，喜欢我，李树豪他爱我。”文小佳好似一条美女蛇，本就娇美的面容媚笑起来，齐娇娇眼睛都红了。 看着美艳的文小佳就让她想到了自己失败的暗恋，六年的暗恋，还没等自己表白，那个男人就爱上了别人。 此时，这个别人还站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嘲笑自己。 文小佳自然也看到齐娇娇眼睛里的血丝，这个女人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只要她再稍微加把火，齐娇娇一定会暴走。 早在文小佳进入文强中学工作的时候，她就把学校里所以的摄像头所在的位置摸清楚了，而且烂熟于胸。 此刻，文小佳和齐娇娇就站在一处摄像头的摄像范围内，而且文小佳现在的位置恰好背对着摄像头，她的表情摄像头录不到。 可齐娇娇的一举一动却都能清清楚楚地被摄像头记录在电脑里。 “齐娇娇，我也不妨告诉你。不但李树豪爱我，我也深深地爱着他！ 我可是把女孩子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了他呢！你说树豪这么负责任，他应该不会对我始乱终弃的对吧？ 所以，这个男人你就别想了，想也是白想。”文小佳一脸炫耀地说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齐娇娇再也忍不住，直接给了文小佳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极其用力，本就虚弱的文小佳一下子就被打倒在地。 早上还有其他老师学生在学校里走动，文小佳被打倒在地后，很快就有师生围了上来。 不论怎样，文小佳都是他们学校的人，算是自己人。这个齐警官也太嚣张了，当众就敢打人，打的还是一直以温柔著称的小文老师。 围过来的师生都开始谴责齐娇娇。 其实齐娇娇打完之后也后悔了，文小佳虽然狡猾变态，但是，她确实是个娇弱的女人，一巴掌打下去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李树豪拿着文小佳的手袋赶回学校的时候，就见到一群人围着齐娇娇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有眼尖的看到他不怕事大的叫出来，“李警官，你们警察难道都这么蛮横吗？那个齐警官因为争风吃醋，把小文老师给打了！” 李树豪一听文小佳被打了，马上冲进了人群。 此时文小佳已经被旁人搀扶着站起来，可是红肿的脸颊是骗不了人的，还有一旁愣愣站着的齐娇娇。 李树豪猛冲到文小佳的面前，心疼地看着女孩高高肿起来的脸颊。男人猛地转身，愤怒地瞪着齐娇娇，“齐娇娇你干什么？想要撒野你冲着我来，你为什么对小佳下手？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如果可以，李树豪真想冲上去揍齐娇娇一顿。 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恶了，不但怀疑他的小佳，现在居然动手打小佳。他们的友谊看来是到今天为止了。 齐娇娇被男人一吼才回过神来，她虽然也后悔动手打了文小佳，但是，却不想也不能被李树豪骂。她这么做都是因为李树豪，都是因为她要让李树豪看到文小佳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我怎么恶毒了？我只不过是过来调查案件的。 是她拿话激我的，我才会失手打了她。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现在是眼瞎耳聋了！”齐娇娇对着李树豪大叫道。 李树豪还要跟齐娇娇理论，却被身前的文小佳拉住，“今天早上齐警官拦住我的去路，我只是跟她说你已经向我求婚了，我们周末要去买婚戒，她就激动的冲了上来。 我看她是太喜欢你，太激动了。”文小佳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她的声音十分清晰。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齐娇娇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63 下套 文小佳并没有说谎，她说的都是真话，连齐娇娇自己也没办法反驳。 可是博大精深的中国话即便是同样的句子用不同的语调表情说出来，所表达的意思也可以完全不相同。 此时的文小佳跟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肿着脸蛋的女孩紧紧地拉着身前男人的衣袖，仿佛这个男人就是她所有的依仗。 如果仔细看，文小佳的手还微微有些发抖，看来文小佳是被这个嚣张跋扈的齐警官给吓坏了。 李树豪也感觉到了女孩的颤抖，他的小佳本就胆小，现在肯定是被凶悍的齐娇娇吓得不轻。男人的怜惜之情顿起。 男人伸手想要摸摸文小佳被打肿的脸蛋，可刚一碰触，女孩就嘶地一声躲开了。 李树豪只能轻轻地帮自己女朋友吹吹，“小佳疼不疼，这可怎么办，我带你去买药吧。”男人心疼地说道。 齐娇娇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小心呵护其他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是那个陷害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女人，再也忍不了了。 “文小佳我早晚要找出证据来！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李树豪你也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把这女人的真面目揭开给你看！”齐娇娇尖叫着跑开了。 齐娇娇的话让众多师生看向文小佳的目光有些躲闪。 文小佳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一样，女人只是一直定定地看着齐娇娇远去的背影。 李树豪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女朋友吃亏，“齐娇娇，你还有没有完了？争风吃醋也要有个限度，没有证据的事就在蒲风捉影的瞎说，你还算什么警察！” 男人的话让师生们看文小佳的目光里又充满了同情。 小文老师真可怜，那个齐警官真是可恶，为了挣男人什么手段都用，简直卑鄙。 文小佳没有理会儿众人的目光，她接过李树豪手里的手袋，“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快去忙你的去吧。 你不是今天还有事要处理吗，你快去吧，别耽误了工作。”女孩善解人意地说道。 李树豪虽然担心文小佳，但是今天他确实有事情要调查。 “那，小佳你自己好好给脸蛋擦点药。我晚上过来接你下班。”李树豪轻轻拍了拍文小佳的手说道。 文小佳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示意男人可以离开了。当着一众人的面，李树豪也没办法跟女孩做什么亲密的动作，就只能又拍了拍女孩的手。 看着李树豪离开了，文小佳并没有去办公室，今天她的脸受伤了，正好是个请假的好理由。文小佳直接去了学校的保卫监控室。 众人都没有发现在人群中一双阴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文小佳。 文小佳仿佛有所感应，走了几步回头过来看，可是除了几个学校的老师，她背后没有其他人。但，刚才文小佳确实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恶意从身后投向她。 没有任何发现的文小佳只是站了一会儿，看并没有什么可疑人后，才又往学校监控室走去。 -------------------------------------------------------- 李树豪今天的调查并不顺利，主要是他所要调查的内容时间太过久远。二十多年前的事，当时派出所里的档案还没有完全输入电脑。 而且，郑家原来的所在地经过多次拆迁，原来老住户的档案资料混乱不堪。 李树豪把自己所要找的信息留给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后，就回到了办公室。 男人一回来，就发觉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怪异，大家看他的眼神也都怪怪的。还没等李树豪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齐娇娇抹着眼泪从张洪的办公室里跑了出来。 齐娇娇迎面差点没撞上刚回来的李树豪。 李树豪还在生气今天早上齐娇娇打了文小佳的事，没给她好脸色，转身就要回自己的办公桌。 “李树豪，你告诉文小佳，她真是好手段！ 但是我是不会认输的，只要我一天还是警察，我就要追查到底。我一定会抓住她的狐狸尾巴的！”齐娇娇对李树豪叫了一声后，就径自跑出门去了。 李树豪被女人喊得直发愣，明明是她动手打了文小佳，现在怎么说的好像她吃了亏一样。齐娇娇真是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 这时候一个平时跟李树豪关系不错的年轻警员凑过来一脸坏笑地对李树豪说道，“你小子可以呀？ 两个漂亮女孩为了你争风吃醋，现在闹的律师都来了，要走法律程序了。” 李树豪出去了一上午，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可是，还没来得及问个明白，张洪就打开办公室门，让李树豪进去。 年轻警员只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就径自溜了。 李树豪硬着头皮进了张洪的办公室，张洪的脸色很臭，他抬头认真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青年。不得不承认，李树豪确实有让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资本。 这小伙子将近一米九的大个，人也长得帅气阳光。 年轻人情呀爱呀的张洪不想管，可是如果影响到工作，影响到破案他就不得不插手了。 “树豪呀，今天早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小齐说她是被那个文小佳下套激的，所以才会动手。你当时有没有在现场呀？”张洪冷着脸问道。 李树豪也没想到，早上的事会闹到局里来。吃惊的同时，他还是如实回答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当时帮小佳拿手袋去了，所以并不在当场。” “文小佳拿了学校里的监控录像，还找了律师，这女孩是不打算善罢甘休的样子。 小齐可是我们局里的业务骨干，她可是已经帮助破获了好几起大案要案了。 我现在已经让小齐停职了。 你去跟文小佳说说，这样她应该消气了吧，总不能真的闹到法院。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小齐的法医职务可就不保了。 毕竟警察打人，证据确凿，开除公安队伍都是轻的。 你跟小齐还是警官大学的同学，你忍心看着小齐丢了工作，说不定还要背上案底吗？ 女孩子家吵闹几句，也当不得真。你做为男朋友，好好哄哄那个文小佳，让她见好就收，别把事都做绝了。”张洪不软不硬地说道。 64 艰巨的任务 张洪并不认识文小佳，他只认识齐娇娇。在他看来，因为女孩子之间的争风吃醋而毁了一个优秀的法医是不对的。 齐娇娇业务能力强，协助破获了好几起案件，是局里的优秀法医。任何一个局里的领导都会站在齐娇娇这头。 因为，齐娇娇可以帮局里破案，可以帮张洪的小队破案。这次，文强中学的案子，齐娇娇也找到了好几个线索。 不得不说，齐娇娇是个好警察，好法医。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好法医，却因为个人情感问题摊上官司，这确实是一件令局领导和张洪惋惜心痛的事。 所以，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手握证据的文小佳息事宁人。 虽然他们也都看过文小佳带来的录像资料，齐娇娇确实打了人，但是，这人心都是偏的。 正如同在文强中学所有人几乎都站在文小佳这头一样，在警局高层，大家都是挺齐娇娇的。 李树豪明白张洪的意思，他也没想到文小佳会把事情闹的这么大，不但录了证据，还请了律师。 如果，文小佳继续不依不饶地闹下去，齐娇娇毕竟是理亏的一方，丢了工作是绝对有可能的。 可是，现在让他去跟小佳说，饶过齐娇娇这一次，李树豪又实在是说不出口。 被打的人可是文小佳，是他的未婚妻。他不护着自己未婚妻，还反倒要文小佳放过打她的人，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张哥，那个齐娇娇也确实太过嚣张了。刚才遇到我，还叫嚣着要让小佳好看呢！ 你让我怎么张这个嘴呀？ 如果她的态度好一点，好好给小佳道个歉，我还能帮她说几句话，可是现在你瞧瞧她那个态度，她感觉自己根本就没错！ 你让我跟小佳怎么说？说就这么算了？这一巴掌你就白受着吧！ 我张不开这个嘴。”李树豪无奈地回道。 “不就是两个丫头都稀罕你吗！ 两个年轻小丫头片子就算是打两巴掌又能怎么样？至于把小齐一辈子都毁了吗？小齐可是一个优秀的法医，是局里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果文小佳真的咽不下这口气，让她来我办公室，我让小齐站在那让她打两下，打回来总行了吧？ 你去跟文小佳好好说说，女孩子就是要哄，你好好哄哄她，让她消气了不就得了吗! 再说这也是局里的意思，你难道还要让局长亲自找你谈话不成？”张洪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看样子李树豪应该是喜欢这个叫文小佳的，小齐今天早上也确实冲动了，让人家抓住了把柄。 这种青年男女之间掐架还能闹这么大，张洪活了几十岁还是头一次见。人都说红颜祸水，这蓝颜一样是能惹祸的。 李树豪憋了一肚子气，被张洪赶出办公室。 张洪说了，放他半天假，回家哄女朋友，不把女朋友哄好了就别回来。 年轻的李警官在办公室里接受了一圈同事们的注目礼后，就又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打了文小佳的手机，女孩已经回家了。男人觉得这种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再说文小佳才是被打的那一方。 虽然其后文小佳表现的比较强势，但是，那毕竟是因为齐娇娇理亏在前。 买了消肿的药膏，又买了些女孩子爱吃的甜品，李树豪开车来到了文小佳的公寓楼下。 说实话，李树豪是真的不想上去，张洪给他的任务太过艰巨。早上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小佳，现在自家未婚妻被打了，他却要她息事宁人。 李树豪坐在车里半天都不想下车。可是，不下车又不行。 等到男人头疼地敲开了文小佳的公寓大门，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咽了下去。 文小佳对自己被打的脸应该是没做任何处理，卸了妆后的脸上，巴掌印中越发明显。女孩苍白的脸上，红红肿肿的一大片。 李树豪看着都要心疼死了，他宁可这一巴掌是打在他自己的脸上。 “我买了药膏，快，我来给你涂上。这肿的！”李树豪拉着文小佳的手来到客厅，让女孩坐在沙发上，并轻手轻脚地给她涂药膏。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让男人帮她擦药。 李依诺男朋友的律师行是个规模很大的事务所，像文小佳这样的案子还用不着宇文洋出手。不过当宇文大律所知道这女孩是李依诺介绍来的之后，还是见了她一面。 宇文洋虽然是个不得不坐轮椅的残疾人，但他绝对是个儒雅俊美的男人。 宇文大律师对文小佳的案子并不是太感兴趣，他手下的律师一定能给女孩讨回公道。他对自己手下的专业素养还是用信心的。 宇文洋感兴趣的是文小佳为什么会认识李依诺。自己的女朋友李依诺独来独往惯了，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朋友。 文小佳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宇文大律师。李依诺是个有秘密的女人，做为李依诺的男朋友，宇文洋是知道女人的秘密保持沉默呢？还是根本就不知道李依诺的秘密？ 女孩只说自己是李依诺朋友的妹妹，自己的姐姐在死前把自己托付给了李依诺，所有才会过来麻烦宇文律师。 宇文洋知道李依诺的秘密，即便不是全部，但是，李依诺手上有人命的事他时知道的。他自己母亲也是因为要挟李依诺最后死在了李依诺的手上。（救赎爱情里的故事） 现在宇文洋担心的是，文小佳是不是又是一个来要挟李依诺的人，如果真的是这样，宇文洋要尽自己的所有让文小佳停手。 因为，所有要挟过李依诺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而他却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手上再沾血了。 经过试探后，宇文洋大体上可以肯定，文小佳确实是来找自己公司帮忙打官司的，这个女孩对李依诺也没有任何敌意。 宇文洋人很和善，他为文小佳推荐了一个擅长打这类诉讼官司的律师，并邀请文小佳没事可以来家里坐坐。 文小佳委托律师帮她讨个公道后，就独自回到了公寓。 宇文洋为人和善又儒雅亲和，李依诺能找到他做男朋友，真的是一件幸运的事。 想到自己的男朋友，文小佳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了一丝笑意。李树豪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但是，他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最起码在她有危险的时候，那个男人能义无反顾地冲上来保护她。 65 你让我放过打了我的人是吗？ 李树豪帮文小佳擦过药后，又献宝一般把自己买给女孩的甜品拿了出来。男人用手指捏了一块小糕点送到女孩的嘴边。 文小佳虽然害羞，但还是张口吃了下去。 紧接着，男人又跑到厨房去给女孩泡咖啡，搞得文小佳反倒如同客人一样。女孩可能都很享受自己心爱男人的伺候。 李树豪这样跑前跑后的，让文小佳的心里甜滋滋的。 不一会儿，男人就把泡好的香浓咖啡递到坐在沙发上的女孩手上。 虽然脸还很痛，但是，女孩的笑容确实甜甜的。文小佳双手捧着热乎乎的咖啡杯，心里也是热乎乎的。 如果能除了那个齐娇娇，没人紧紧咬住自己，是不是自己就能守住自己的秘密了。反正警察破不了的案子有那么多，多她这一件也不算什么。 如果能永远把秘密保守下去，是不是她就能放心大胆地嫁给眼前这个男人了？ 文小佳并不是一个天生的杀人狂，杀人对她来说只是为了给夏华报仇，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心理救赎。 所以，即便齐娇娇成为她最大的隐患，但文小佳并不想杀了她。 如果能借着这次的事，让那个女人当不了警察，齐娇娇就应该没办法再追查下去了吧？ 当然，如果齐娇娇依旧不依不饶地要继续追查她的话，那么为了自保文小佳也不得不杀了这个女人。 手上已经沾染过鲜血的人，多一条人命对他们来说，也就只不过是多谋划一次罢了。现在有李依诺帮她，文小佳更是没有把齐娇娇放在眼里。 女孩的心里生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小小希望，她是不是也可以像李依诺一样，找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然后跟那个男人共度一生。 看到女孩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李树豪踌躇着说出了心里一直琢磨的话。 “小佳呀，你今天请律师去局里告齐娇娇啦？ 那女人确实过分，粗鲁又蛮横，但是，如果律师介入的话，她就会丢了公职，再也做不了警察了。 你说这对她来说是不是有点重了？ 要不咱们还是别请律师了，私底下了解得了。”李树豪斟酌地说道。 文小佳捧着咖啡杯的手一抖，不少热咖啡撒了出来，泼了女孩一手。刚才还觉得暖呼呼的咖啡，现在却如此烫手。 李树豪一直瞄着女孩的表情，文小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手上的咖啡却洒了出来。 男人赶紧抢下女孩手里的咖啡杯，“怎么了？怎么连只杯子都拿不住了？有没有烫到？等着，我去厨房拿布给你擦擦。” 男人快步走进厨房，他没有发现身后女孩看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冰冷无比。 等到李树豪从厨房里拿了干净的布出来后，文小佳动都没动，依旧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好在刚才的咖啡不太烫，否则烫到手可怎么办呀？ 来来来，挪挪你的脚，你看拖鞋和地上也都弄上咖啡了。”男人一边帮文小佳擦拭着咖啡渍，一边抱怨地说道。 文小佳就这冷冷地看着男人为她忙活，女孩眼睛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齐娇娇一直咬着自己不放，这一点眼前的男人是知道的。现在李树豪跑到她这里来给齐娇娇求情，难道是他也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半天等不到女孩回应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的眼睛一下子撞进了文小佳毫无温度的黑色眼眸中。 李树豪没来由地突然打了一个激凌。 “小，小佳，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只是觉得齐娇娇打了你确实是她的不对，但是，要是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毁了她的一辈子，毁了她的工作，事业，好像也有点过分。 你觉得呢？”李树豪略带心虚地说道。 “齐娇娇今年多大了？”面无表情的女孩问出了一个驴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二十，二十五了。她跟我是同年的，今年二十五了。怎么了？”李树豪摸不着头脑地问道。 “二十五岁不是已经成人了吗，她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了。 既然做了错事，就要受到惩罚。 至于如何惩罚，那是法官和律师的事。 她如果真的因为打人就丢了工作，丢了饭碗，那也只能说明她犯的错就应该得到这种惩罚不是吗？”文小佳看着李树豪的眼睛问道。 今天的文小佳好像有些不同，但是，李树豪具体也说不上是哪里不同。女孩说话依旧柔声细气的，可是，说的内容却寸步不让。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可是，不是还有：法不外乎人情！吗？ 就因为这一巴掌就断了别人的生路，毁了人家的工作，我觉得还是有些过分了。”李树豪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文小佳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男人，看了李树豪足足有五分钟。李树豪也不敢吭声，此时的文小佳让他感到陌生。 那个胆小怕事，动不动就哭的小佳哪去了？这时候，小佳不是应该委屈的哭泣，然后他就可以顺势把女孩楼进怀里，好好安慰她，哄哄她。 可是，文小佳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文小佳的双眸里没有怯懦，没有害怕，甚至没有温度。李树豪又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要我放过那个打了我的女人是吗？”此刻文小佳连声音都变冷了。 感情上，李树豪是不想平白放过齐娇娇的，不论小佳跟她说了什么，这女人打人就是不对的。 可是理智上，他却不得不劝说文小佳放过那女人。 局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局里要保齐娇娇。最后就算是闹上法院，局里是不是真的会开除齐娇娇都不一定。 文小佳身单力孤，她怎么跟齐娇娇跟整个警局抗衡。再说齐娇娇的家是当地的，他们为了自家孩子也一定会发动所有的关系保齐娇娇的。 最后，他的小佳很可能会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他也是怕最坏的结果发生才会劝文小佳放弃追究齐娇娇的。 “小佳，局里的意思是要保齐娇娇，你闹下去也没意思。而且，我听人说过，齐娇娇家有个什么当局长的舅舅。 我是怕你打起官司来吃亏。”李树豪忧心忡忡地回道。 “我问的是你的意思，你让我放过打了我的人是吗？”文小佳紧紧盯着眼神躲闪的男人又一次问道。 66 被抛弃的感觉 李树豪心里慌得很，面对女孩的问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且，他有一种预感，他在渐渐地失去文小佳，虽然这女孩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 男人扔下手里的布，他双手抓住文小佳的手，并把女孩的手捧到嘴边轻轻吻了吻。 “小佳，明知道不会赢的事，我们为什么还要做呢？ 这次你就放弃吧。 如果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就打我好了，你多打我两下，使劲儿地打，打到你消气为止，好不好？”李树豪抓着文小佳的手往自己的头上打了两下。 春天，外面艳阳高照，室内却显得阴冷。 不知道是不是李树豪的错觉，他觉得明明是下午，可是屋里却更冷了。 她还是奢望了，看到了李依诺的男朋友后，文小佳也幻想着自己能找到一个爱她，一心一意为了她的男人。 原本，文小佳也以为自己找到了，可是她错了。李树豪居然来让她放过那个伤害她的女人。文小佳的心比她的眼神还要冷。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对齐娇娇起来杀心。 “你走吧，我下午想要睡一觉。”文小佳冷冷地说道。 李树豪没有领会到女孩的意思，女朋友受伤了，他怎么能离开呢？ “你睡吧，我守着你！对了晚饭你想要吃什么，我可以订餐。”男人捧着女孩的双手轻声说道。 “我说，你走吧！我要休息了。请你现在离开。”女孩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就这么清冷地说道。 文小佳想要说：我们分手吧！可是这么一句简答的汉语，却好似带有魔力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文小佳也只是让李树豪离开而已。 李树豪神经再粗也感到了女孩的不悦。他知道自己让文小佳放过齐娇娇，自家女朋友一定会生气的。 男人已经做好了文小佳哭闹，撒娇的准备。可是，文小佳什么也没做，只是冷冷地让他离开。 这样的文小佳让李树豪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个雨夜，那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女人。 “小佳，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咱们真的告不赢的，到最后，所有人都会来向你施压。 我为什么来劝你，就是因为局里决定要保齐娇娇。 我不想看到你最后被众人逼迫，到了最后受委屈的还是你呀！我也是心疼你，才会让你放弃的。 真的！”李树豪情深意切地说道。 可惜，他的深情并没有打动面前的女孩，文小佳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文小佳不在乎压力，她承受过的压力是旁人难以想象的。她在乎的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这个男人是否会为了她跟整个世界为敌？ 看来文小佳失败了，她的美好愿望落空了。跟局里的决定相比，她这个女朋友就是可以退让妥协的一方。 脸上的伤更疼了。 文小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8年前郑春华给自己的那一巴掌，同样的位置，但是，那一巴掌并不是脸疼，而是心疼。 当时郑春华说什么来着？：你背弃了对你最好的人，最终你也会被所有人所背弃！ 还真是报应，在她文小佳在背弃了郑家姐弟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注定了她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了？ 文小佳笑了。 李树豪完全形容不出来此刻女孩的笑容，美艳中带着绝望，好像下一秒女孩的笑眯眯的眼睛里就会溜出泪来。 男人有些心虚，有些慌张，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多么的伤人。可是他不得不劝文小佳罢手。 人是一种社会动物，我们必须要生活在群体里。 李树豪必须要继续在警局里工作，他也只是一个活在群体里的普通人罢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伤害文小佳。 可是，在他的意识中，文小佳是斗不过齐娇娇的。齐娇娇身后站着的势力是文小佳所没办法抗衡的。 女孩继续无声地笑着，逐渐地，文小佳的笑容显得疯狂起来。 “在我做出什么事之前，滚出去！ 否者我就要报警了。一个警察擅闯民宅，应该会被重罚吧？”文小佳抽出被男人握着的手尖叫道。 李树豪也蒙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文小佳，疯狂又悲伤。 男人想要拥抱女孩，却被文小佳狠狠地推开。文小佳仿佛一只全身都竖起尖刺的刺猬，“我说滚出去！ 否者我现在就报警！” 文小佳抓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李树豪看文小佳不像是在说笑。 “好好好，我走，我走，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我晚上再过来看你。”男人妥协地说道。 直到男人离开了公寓，文小佳才猛地瘫倒在沙发上。 ------------------------------------------------------- 等到李依诺再次来到文小佳的公寓时，她看到的时一个颓废悲伤的女人。 “脸怎么了？”李依诺皱着眉头问道。 文小佳给了她一个自嘲的笑容，“被情敌打的呗！本来我还以为能从根上解决那女人。 可是刚才，李树豪居然跑来给那女人求情，让我不要追究。 那男人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是让我被打了之后还要忍气吞声，这就是他所谓的为了我好！ 哈哈哈，你看我多失败！哈哈哈……”文小佳有些神经质地笑着说道。 李依诺皱着眉头，轻轻拍了拍文小佳肿起来的脸。 女孩疼得瑟缩了一下。 “疼吗？现在清醒了吗？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寻找什么爱情，你要做的是尽快给夏华报仇。 等到夏华的事了了，你才能真正无忧无虑地谈情说爱。 再说，你跟李树豪从一开始就是站在对立面上的。他是差，你是匪，他是警察，你是凶手，跟他谈恋爱，你还动了真心，你想什么呢？ 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李依诺清冷地说道。 “这都是报应，报应我当年丢下夏华自己走了！ 春华说的对：就我这种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人，就应该尝尝被他人背叛，抛弃的感觉。 我就是活该！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呢？依诺姐，我很难受，我难受！呜呜呜……”文小佳崩溃地抱着李依诺哭泣道。 68 不是没有线索 李树豪跟保护张校长的警察又聊了几句后，才想起来介绍文小佳。 这时候，文小佳也已经回过神来了。虽然那股恶意很强烈，但是，她并没有找到对她投射恶意的人。 也可能是那人躲起来了。 文小佳跟李树豪的警察朋友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就借口有课先离开了。 年轻的警察用肩膀撞了撞李树豪，一脸羡慕地说道，“哥们，可以呀！ 齐娇娇就已经是咱们局里的一只花了，这个小文老师比起齐娇娇来还有美上两分。 怪不得，局里现在都在传，说有女人为了你李树豪争风吃醋，都动起手来了。听说，齐娇娇都已经被停职了。 你小子真是有两下子！” 李树豪的回答是直接给这货一拳，“我跟齐娇娇那个疯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文小佳才是我的女朋友，我的未婚妻。 今后谁再把我跟齐娇娇连在一起，我就揍谁！”李树豪不客气地说道。 这个警察哥们也是倒霉，他算是撞到枪/口上了。李树豪现在正在为了齐娇娇和文小佳的事郁闷，他还偏偏用齐娇娇来开他的玩笑，李树豪自然要暴走。 “得得得，就当我没说！ 不过，局里都传遍了。验证科的人现在都管你叫陈世美呢！”看到李树豪又要举拳头，年轻警察赶紧捂着肚子跑了。 李树豪有气没地方撒，憋得要命。 憋气归憋气，工作还是要做的。从孤儿院得到的消息，郑夏华说是曾经在学校里遇到过他妹妹。 李树豪需要找一些在学校里工作比较久的老师打听一下，郑夏华有没有在学校里说过，哪个女生是他妹妹。 调查了一圈，李树豪又是无功而返。 郑夏华脑子不灵光，老师们对他也不是很在意。所以，也没有老师对郑夏华说的话有印象。 学校这头没有消息，郑家原驻地派出所倒是传来了好消息。 李树豪开车到派出所的时候，正好民警把郑家的资料都整理好了。 郑家确实有三个孩子。郑春华是大姐，但因为这女孩生来先天心脏带病，医生都说活不长久，所以两年后郑家两口子就生了二胎。 可是这个二胎并不是只有一个孩子，而是一对龙凤胎。郑夏华还有一个孪生妹妹，登记在案的名字叫郑秋华。 李树豪看着手里的资料，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 但是，年轻的李警官却并不想要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但是，李树豪却在心里说服自己，今天太晚了，而且，明天就是周末了，周一再调查这个郑秋华好了。 李树豪浑浑噩噩地回到了局里，从进入警局大门，他就感觉到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李树豪知道，还是齐娇娇的事。 现在，警局里关于他和齐娇娇的谣言应该是满天飞了。 “树豪，树豪，李树豪！”张洪狠狠地拍了魂游天外的青年一下。 李树豪愣愣地转头看向张洪，“张哥，有什么事吗？” “你们小青年谈恋爱我不反对，可要是影响工作就不好了。 T市那头到现在也没有落实王孟的证人保护。给他们打电话，就推说人手不够。这个周末你过去T市跟着王孟吧。 顺道也催一催T市那头。 这个凶手已经连着烧死三个人了，如果他们不想王孟成为第四个，就赶紧派人跟着他。”张洪交代道。 李树豪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周末他说好了要带文小佳去买婚戒的。 “张哥，这个周末我有事，你能不能派别人去呀？”李树豪低声回道。 “派别人，你说派谁吧？ 现在组里哪个人不是忙的脚打后脑勺，就你这家伙一天魂不守舍的，这都多少天了，一点线索都没找到。你每天都给我跑哪摸鱼去了？ 不派你去，派谁去？”张洪扯着脖子吼道。 李树豪手里不是没有线索，但是，他就是不愿意拿出了。他总想着要自己查，并推翻自己的猜测。 看了张洪半天，最终李树豪依旧没有把郑家还有第三个孩子的事情说出来。 下周，他就要去郑家原驻地，走访一些老住户，看看他们有没有关于郑家第三个孩子的线索。 因为，在派出所的记录上，郑家夫妻车祸去世后，郑春华，郑夏华进了孤儿院，而那第三个孩子被人收养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派出所的记录里并没有关于收养家庭的记载。 可能是收养家庭不想记录在案，毕竟这种收养别人家孩子的夫妻，一般都是两口子不能生的。这种事，应该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见李树豪又开始发呆，张洪叹了口气，这桃花多了也是罗烂！明明一个干劲十足的年轻警官，就因为两个女孩子，搞得现在整天像丢了魂儿似的。 晚上，李树豪又来到学校接文小佳下班。 “你的脸，好点没，药膏要记得一直擦。”男人接过文小佳手里的手袋，两人并肩往学校外走去。 女孩微微点头，并静静地跟在李树豪的身后。 “晚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带你去吃砂锅鱼头好不好？”男人略带讨好地走在女孩的身边，并轻轻拉起文小佳微凉的手。 文小佳微微挣动了一下，但是李树豪握的紧，女孩并没有成功。男人紧接着就把握着女孩的手插进自己的衣兜里。 连带着文小佳的手也被带进了男人的夹克衫口袋。 “这天虽然是春天了，但是，到了晚上天气还是挺冷的。我的小佳手都凉了。”男人一遍在兜里摸搓着女孩柔软的手掌，一边尴尬地解释道。 文小佳的手被男人的大手拉进衣兜后，也就随他去了。 李树豪的手确实又大又温暖，人们都向往温暖的地方，文小佳也不例外。被男人暖烘烘的大手握着，确实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晚饭李树豪点了好多菜，他们两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文小佳明显能感觉出来，对面的男人一直在笨拙地想要讨好她。点了一大桌子菜不说，还一直不停地给她夹菜。 不一会儿，女孩的饭碗里的菜就堆得像小山一样高。 文小佳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翘。实在不行，明天她就不跟着李依诺去处理那个王孟了。 反正所有的事情都是李依诺策划的，依诺姐也说了，有没有她都行，王孟这个周末是死定了。 69 爽约 文小佳的态度有所软化，李树豪能从文小佳频繁的笑脸中感受到。他今天一句都没敢提齐娇娇，那个疯女人简直就是他跟小佳之间的导/火/索。 只有一提起她来，自家女朋友肯定是要/炸/的。 有了这个认知的李树豪尽量找些女孩感兴趣的话题说。 文小佳露出的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小佳，我妈已经找好了装修公司了。我妈只要是把设计的意思告诉他们，他们就可以动工了。 如果你没什么意见，我妈的意思是现在就开始准备婚礼，等到房子装修好了，我们就结婚。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结婚的婚礼上我们是不是要请你的娘家人来B市呀？”李树豪一边给文小佳夹菜，一边问道。 “我没什么亲人了，就是B市这些朋友。 婚不婚礼的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只要跟我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就行了。”女孩略显娇羞地回道。 “唉，你那个哥哥过世的早，如果他还在的话，你也能有个娘家人。 对了，你哥哥是你几岁的时候去世的呀？你还记得他吗？”李树豪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女孩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 “对不起呀！怎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我这种独生子女特比好奇有兄弟姐妹的生活。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现在好像双生子变得越来越多了。我今天查了郑家的记录，郑家的二胎居然也是一对龙凤胎。 郑夏华还有个妹妹，只不过在郑家夫妻车祸死了之后被人收养了，一时找不到罢了。”李树豪低声说道。 文小佳看着自己碗里堆着满满的菜，刚才还觉得味道香甜诱人，此刻却感觉满眼的乱七八糟，恶心至极。 女孩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端起茶杯，此刻茶杯里漂浮的原本美丽的菊花都因为干燥挤压，又用热水泡开而显得破烂不堪。 “我对我哥哥没什么印象，毕竟还不到十岁他就离开我了。 现在，我连他长什么样都记不得了呢！”文小佳双手捧着茶杯淡淡地回道。 李树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这些问题，他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眼前的女孩，可是他不敢问。 男人的心里也很乱，他极力想要说服自己，他所有的猜测都是巧合，是自己蒲风捉影的瞎想。可是，他却又止不住总是往那方面想。 他的小佳是这么的美好，他实在是不想自己的猜测成真。 “是，是吗？ 那就算是多年之后又遇到了，应该也不会认出对方吧？ 听说双胞胎之间都会有心灵感应，你们兄妹之间有没有心灵感应过？”男人给女孩的茶杯里填了些热水后继续问道。 文小佳抬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女孩很少这么直视李树豪的眼睛，此刻女孩的双眸又黑又亮，里面仿佛包含着丰富的情绪，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李树豪没来由地低垂自己的目光，他不想跟文小佳对视，他不想从眼前这对双眸中看出任何他不希望看到的信息。 “你想要我跟一个死人心灵感应吗？ 感应他是如何恨我，恨不得我也死去陪着他，就像小时候一样，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女孩的声音在男人对面阴测测地响起。 原本吵闹热气腾腾的饭店大堂里，李树豪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他既然救了你，又怎么会恨你呢？ 你哥哥一定是爱着你的，他不希望你痛苦的活着，希望你活的开开心心的。 一定是这样的。”李树豪一脸坚定地说道。 文小佳笑了，女孩突然绽放的美丽笑容让男人的目光闪了闪。 “你又怎么知道我哥的想法？ 我跟他才是双生兄妹，我才最了解他的想法。他是恨我的！他们都恨我，因为是我背弃了他们！”女孩笑眯眯地说着没头没尾的话。 男人决定放弃自己耳朵的功能，只用视觉来留住女孩美丽的笑容。 “好了,好了！咱们出来吃饭，不要讨论这些伤感的事。 对了，这个周末，张哥安排我出差，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去买婚戒了。 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就是卡号的后四位。 你自己喜欢什么款式的婚戒，我都没意见。等我回来，我带你回家吃晚饭吧，我妈总唠叨着要见你呢。”李树豪掏出自己的工资卡塞进女孩的手里说道。 “出差？”文小佳挑眉问道。 “对，去T市跟着王孟。 已经死了三个人了，不能再死人了。 T市那头一直都没有给王孟安排证人保护，张哥有些担心，所以这个周末让我过去跟着王孟，顺道再催催T市，赶紧安排人手保护王孟。”李树豪回道。 “是去保护那个烧死人的家伙呀！”文小佳的话里满是□□裸的讽刺。 李树豪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没有经过审判，警察就得保护。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希望那个凶手不要再杀人了。 杀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李树豪嘴里发干，一口气喝光了杯子的茶水。 文小佳对男人的话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女孩的手指在自己的杯口轻轻滑动，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吃过晚饭，李树豪想要送女孩回家，可是文小佳却拒绝了他的请求。 “你明天不是还要出差，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朋友家离这里不远，我自己打个车，一会儿就到了。”女孩客气地跟李树豪分手告别。 李树豪突然不想让女孩就这么离去，仿佛女孩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就会如同那飘渺的烟云一样消失不见。 “还很早呢！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我知道有一个新电影才上映，听说挺好看的。”男人拉着女孩的手说道。 “不了，我今天有点累了，想要早点回家睡觉。 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不是好要出差吗，养足了精神才能好好工作不是。”女孩坚定地把自己的手从男人的手里抽了出来。 还不待男人反应，文小佳就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出租车的女孩仰头看向站在车边的男人。 可能是晚上外面天气有些冷了，李树豪在文小佳的眼里仿佛看到了一丝水光。 70 被打乱的计划 文小佳现在寄住在李依诺的豪华公寓中。 当她回到公寓的时候，李依诺并没不在家。这里只是李依诺名下的房产之一，女人其实早就搬到她男朋友宇文洋的公寓里住了。 文小佳找出那部旧款的奶奶手机，给李依诺打了个电话。因为事情紧急文小佳在电话里就告诉了李依诺明天李树豪会去T市保护王孟。 电话那头李依诺沉默了片刻后，只是叫文小佳在公寓等自己就挂断了电话。 宇文洋转着轮椅来到李依诺的身边，他感觉李依诺有事瞒着他。可是，他不敢也不想探寻李依诺的秘密。 曾经好奇心驱使他窥探李依诺的秘密，结局是惨烈的。宇文洋再也不想重温那种经历。 此刻的李依诺明显是在思考，女人手里拿着电话，眼睛却盯着房间里虚无的一点。 “我需要出去一趟，明天晚上回来。”女人言简意赅地说道。 宇文洋的手紧了紧，他一把拉住已经开始拿外套的女人。 李依诺低头看向他，“这是以前欠别人的债，死人的债总不好欠太久，会心里难安的。”女人模糊地解释道。 李依诺回来之后，并没有跟男人解释自己这两年的行踪。 两人就好似真的偶然相遇的男女朋友一般，宇文洋依旧宠着女人，女人也依旧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宇文洋的照顾。 宇文洋和李依诺都绝口不提原来的事，宇文洋也只是叫女人依诺。在他们两人之间，仿佛那个曾经的陈小依真的已经死了一般。 “依诺，你自己小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警察问话，你需要我说什么？”宇文洋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女人，他只能迂回地表达自己的担心。 李依诺突然笑了，她俯下身主动亲吻了男人的唇。 可惜，此刻宇文洋是真的没心情跟一个即将出去杀人的女人玩亲亲。 草草地结束了一吻后，李依诺附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只要照实说就可以了。我的谋划还不至于到你替我说谎的程度。 放心，这也是谋划了许久的事，我有分寸。别担心！我明天晚上就会回来。”女人湿热的呼吸撞到男人敏感的耳朵上。 宇文洋的脸跟着热了热，“就算计划的再久，也要小心。小心使得万年船吗！”男人还是不放心地说道。 “不行了，我真的得走了。 我回来想要吃溜肉段，你做给我吃，就这么说定了！”李依诺轻轻吻了吻男人的耳朵，挣开男人的手，独自离开了。 途中李依诺给不同的人打了几个电话，等到女人来到文小佳所在的公寓后，时间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文小佳在公寓里可谓是坐立难安。警察已经马上就要查到她了，她筹划了这么久的报仇，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 就算是被警察抓到，她也一定要把夏华的仇报完。 见到李依诺来了，女孩马上迎了上去。 相对于文小佳的慌张，李依诺就显得冷静多了，虽然她的计划被李树豪给打乱了，但是，今天晚上动手和明天晚上动手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了看手表，女人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还有些时间，我们不用太着急。要喝些酒放松一下吗？”李依诺问道。 “李树豪说警察已经查到郑家当年有三个孩子了。 他们查到我是早晚的事。我被抓不被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把夏华的仇都报完。 帮夏华报完了仇，就算是被枪毙了，我也有脸去见春华和夏华。”女孩颓废地坐在李依诺身旁的沙发上。 “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 如果春华希望你不好，她就不会在死前拜托我照看你了。 春华和夏华都是想你好的，你别想太多了。 就算是警察破案了又怎么样？破了案抓不到人的案件多了，放心，办法总是有的。”李依诺起身去吧台给文小佳到了一杯威士忌。 一杯烈酒下肚后，文小佳整个人都好像在燃烧一般。虽然这种感觉并不怎么美妙，但最起码女孩不再忧心忡忡了。 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李依诺接到一通电话。文小佳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短短两秒钟的通话过后，李依诺拿起大衣招呼她起身离开。 文小佳原以为她们会开车去T市，但没想到的是，李依诺开车载着她七拐八拐地来到城郊的一片工厂区。 这个点，工厂区已经根本就没人了。 因为是从偏门或者是后门进入的，文小佳也看不出李依诺把车开进了什么厂。 只不过这个厂看着看很大，后面还有成排的库房，不知道是用来放成品的还是放原料的。 进了厂区，开了差不多五分钟，李依诺在一个大铁门口停下了车。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坐在门口抽烟，见到李依诺来了对女人点了点头。 李依诺带着文小佳走进了空旷的厂房。 文小佳虽然心里忐忑，但是，马上就要烧死仇人的兴奋充斥着女孩的脑袋。紧紧跟着李依诺走进了厂房。 这是一个空旷的厂房，厂房看着很是自动化，有好些传送带，传送带都连到后面一个巨大的漏斗型的金属槽中。 金属槽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机器，文小佳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机器，她的目光被趴在地上的年轻男人吸引了。 厂房里还有站着一个相对瘦小的男人，“李小姐，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王孟，二十三岁，T市电视台技术员。不知道你需不需要问话？”男人恭敬地说道。 “你的药都带了吗？”李依诺转头问她身旁的女孩。 文小佳狠狠地点了点头，女孩看到趴在地上的男人旁边还摆着一只汽油桶，更是满意。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外面守着吧，一会儿完事了我再叫你进来。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李依诺对瘦小的男人说道。 这个男人没有多话，留下两个女人后，就径自推出了厂房，他出去的时候，还细心地帮李依诺把厂房的大门关严了。 文小佳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她早就准备好的药剂，走到趴在地上的年轻男人身旁，毫不犹豫地把注射器里的药剂推进了男人的脖子里。 药液进入到男人身体里后，男人马上转醒过来，可是他也就只是意识恢复了而已，他依旧处在不能动的状态。 71 整件事的真相 文小佳把那个年轻男人踢翻，让他仰面躺在地上。虽然她知道王孟这个人，但是八年不见了，她也认不出眼前的年轻男人到底是不是王孟。 恢复了意识的年轻男人也在仔细看着面前的女人。 今天他晚上被一个才认识不久的有钱朋友叫出来，那朋友说要给他介绍一个投资的好项目。上了那朋友的车后，王孟就什么多不知道了。 就连为什么他现在浑身不能动地躺在地上都不知道什么原因。 但是，王孟却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很眼熟，虽然这美丽的女孩成熟了不少，但是，她的脸上依旧带着8年前骄傲的样子。 “高妍，高妍，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不能动了，你快帮我叫救护车，对了还要报警！ 我这是被人骗了，那骗子呢？”王孟躺在地上对着文小佳高声叫道。 刚才还不确定是否抓错人，现在文小佳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你还认识我！那你应该也记得当年的郑夏华了，你们几个烧死他，现在该轮到你偿命了。”文小佳冷冷地说道。 王孟听了文小佳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有个B市的警察给他打了电话，但是，他并没有太过担心。 他都已经离开B市那么久了，给郑夏华报仇的人根本就找不到他。 “高妍！给郑夏华报仇的人是你？不，不，这不可能! 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很讨厌那个傻子吗？ 我窜笼张宏志找那个傻子的麻烦也都是因为你呀！”王孟躺在地上高声叫道。 文小佳显然没有想到这几个家伙烧死郑夏华还是因为她。 女孩有些僵硬地看着地上的青年，“你，你说什么？什么因为我？为什么是因为我？”文小佳的嗓子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那，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当时可是我们年级的校花，长得漂亮，学习还好。多少男生都把你当成梦中情人。可是你总是冷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那个傻子居然抱着你叫妹妹，还亲你的脸蛋儿，他凭什么？他就是一个傻瓜！ 不但叫，还叫起来没完没了的。 我们揍他好多次，他就是不改口，一口咬定你就是他妹妹。 你当时不是也很讨厌他吗？还总是躲着他，我们这么做也是帮你报仇，为你出口气呀！ 我怎么能看着我的女神被一个傻子亵渎？ 我窜笼张宏志对付那个傻子都是为了你呀！ 可，谁知道，张宏志那么狠，直接把那个傻子给烧死了。后来我就转学了，不过我还有问过你的消息。 不过听说，你不久后也转学了。 你，你现在好吗？毕业了吗？”王孟一脸深情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文小佳。 文小佳仿佛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女孩连站都站不稳了，李依诺上前一步扶住了好似马上要摔倒的文小佳。 原来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所谓的她的爱慕者搞出来的。 听着王孟一口一个傻子的叫郑夏华，文小佳的心就好似在被人用刀剜一样。 当年，收养她的家庭很忌讳外人知道她是收养的孩子，所有，即便是在学校里遇到了自己的亲哥哥，文小佳也不敢认。 可是郑夏华见了自己却很开心，哥哥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自己，喜欢亲自己的脸蛋儿。其实文小佳当时也是开心的。 但是，她不敢认郑夏华，她怕失去收养父母的喜爱。虽然那份喜爱只不过是把她当成物品一般地炫耀。 她怕收养她的父母知道自己跟亲哥哥有接触，所有就尽量躲着夏华。 在外人眼里却成了，她讨厌夏华的证据。成了他们攻击夏华，欺负夏华的理由。这些文小佳从来都不知道。 文小佳的视线变得模糊，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都做了些什么？她的冷漠和背弃才是导致夏华惨死的原因。 李依诺也没想到当年最后一个参与者居然是始作俑者。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爱慕，才会让他仇恨郑夏华。因为郑夏华做了他不敢做，也不能做的事。 所有的一切全都起因于这个男人对郑夏华的嫉妒。 看来，今天烧死这个男人，也是他自己罪有应得。喜欢就去争取，就去表白，在背后偷偷欺负一个傻子，这种人本就该死。 李依诺把文小佳扶着放到了一旁，就好像多年前她多次做过的事情一样。只不过，这次她扶的不再是病弱的郑春华，而是满心愧疚的妹妹。 把文小佳安置好后，李依诺拿起一旁的汽油桶，拧开盖子开始往王孟身上倒汽油。 王孟闻到了汽油味也明白过来了，这两个女人不是来救他的，是来给那个傻子报仇的。 “高妍，高妍，你救救我！ 我爱你，我一直都喜欢你，初中三年一直都喜欢着你！我针对那个傻子完全都是为了你呀！ 我是爱你的，你不能这么对我。”王孟冲着坐在一旁的文小佳尖声叫道。 李依诺有些后悔让文小佳来，她也没想到这最后一个会爆出整件事的真相，只是这真相对文小佳来说有些过于残忍了。 桶里的汽油都浇完了之后，李依诺一如多年前，走到文小佳的面前，把一盒火柴塞进女孩的手里。 当年郑春华身体不好，但最后点火的步骤都是她完成的。李依诺觉得文小佳应该也想像春华一样，想要亲手了解了这个让郑夏华丧命的人。 可是，文小佳却好似火柴盒烫手一样，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夏华一定很恨我，是我，是我背弃了他！ 我当年看到他们几个找夏华去学校后面的仓库了，但是，我没有阻止。我以为他们还是像以往一样，骂他两句，打他两下而已。 我当时为什么不阻止，那可是我的亲哥哥呀！ 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水淹，变成傻子的。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才是真正害死夏华的人。 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文小佳仿佛魔怔了一般，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 李依诺看着这样的文小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何安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苍白无力的。 “杀了他，为你哥哥报仇。这样你也可以少恨自己一些。”李依诺强硬地把火柴又一次塞进文小佳的手里。 72 到底该恨谁 为夏华报仇几个字刺激到了文小佳的神经。 对她要为夏华报仇，她筹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要给夏华报仇。 文小佳拿起火柴走到被浇了汽油的男人面前，王孟还在哀求文小佳放过他，可是女人看他的眼神里只有仇恨，刻骨的仇恨。 文小佳已经不是第一次点燃火柴，扔向一个活人了。 张宏志就是在她面前被她烧死的，刘主任也是在她的面前被她用激光束点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女孩的手抖的十分厉害，划了几次都没有点燃火柴。 李依诺叹了口气，她站在文小佳的手后，手把着手帮文小佳点燃了火柴。 文小佳看着这小小的火苗，仿佛又看到郑夏华总是笑嘻嘻的脸。哥哥不论对别人如何，对她总是笑眯眯的。 郑夏华总是会说，他是哥哥，是要一直保护妹妹的哥哥。 燃烧的火柴成抛物线落到了王孟身上。男人几乎瞬间变成了一个火球。 因为被注射了药物，即便是全身都在燃烧，王孟依旧动不了。男人只能躺在地上任凭火焰灼烧，凄厉地哀嚎。 文小佳站在那看着燃烧的王孟，脸上一片木然根本没有悲喜。 被浇了汽油点燃的王孟没叫几声就不动了，火焰又燃烧了一会儿，因为汽油的量控制的很好，所以等到火焰熄灭后，地上就只剩下一块看似人形的焦炭了。 文小佳转头看向身后的李依诺，女人也没有避讳她，又把刚才的那个瘦小男人叫了进来。 男人看到地上的焦炭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动作熟练地把王孟焦黑的尸体搬上一条传送带。 然后男人走到一旁的一个看似操作台的地方熟练地按下不同的按钮。 安静的厂房里，机器开始轰鸣，传送带开始移动。 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缓解一下此时悲伤的气氛，李依诺站在文小佳的身后轻声说道，“这是一家饲料厂。 相信警察也不可能在上亿颗的猪饲料里挨个化验人类的DNA。” 这时瘦小的男人接话道，“这批猪饲料是四川一个养殖公司急需的。今天晚上装袋，明天就上火车运往四川了。” 李依诺仿佛是很满意男人的话，对他点了点头。 一袋袋包装完好的猪饲料从轰鸣的机器尾端被吐了出来。 那瘦小的男人，又看了看焦黑的水泥地面，恭敬地对李依诺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放心，我会把一切都打理妥当的。” 李依诺应该对男人的回答很满意，笑着对他说道，“你儿子很聪明，而且好像对小提琴很感兴趣。 你太太给他找了小提琴老师。 至于你太太的病，只要坚持服药，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没问题。” 男人一脸感激地回道，“谢谢，谢谢小姐救了我老婆。也谢谢小姐栽培我儿子。我一定会尽心尽力为小姐办事的。” 李依诺对他点了点头，就搂着还在发愣的文小佳走出了厂房。 面相很凶的男人依旧坐在门口抽烟，他对李依诺没有太多敬意，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李依诺也不在乎他的态度，搂着文小佳上车径自开走了。 看到李依诺的车开走后，一脸凶相的男人才踩灭了手里的烟头，走进厂房。 “李小姐走了？”瘦小的男人淡淡地问道。 “走了，李小姐带来的那个丫头看着吓的不轻，都不会走路了。是被李小姐搂着上车的。”一脸凶相的男人说道。 机器还在轰鸣，猪饲料也还在一袋袋地从机器的另一端被吐出来。 “张哥，当年陈先生死的时候，别人都活了心眼，怎么就你死心塌地地跟着陈，啊不，跟着李小姐呢？ 这厂子不是一直都在你的名下吗？你当时完全可以自己当老大的呀？”一脸凶相的男人不解地问道。 这个李小姐虽然事不多，但是，自己上头压着个人，总归不如自己当家作主来的舒服自在。 瘦小男人瞪了他一眼，“强子，有的话可不能瞎说。先不说李小姐在手术台上救了你嫂子的性命，就是她自己的势力，也是我们无法抗衡的。 当年陈有良死的时候，活心眼儿的人是有几个，可是你见他们哪个落得好下场了。 而且，李小姐处理他们都没有通过我们的手，这说明什么？说明李小姐的势力不止我们这一股。 再说，连陈有良都斗不过的女人，你还想要从她的手里讨到好处，我看你是吃饱了嫌命长了。”张哥一边调控着机器，一边说道。 “陈，陈先生不是汽车爆炸，意外死的吗？怎么难道是李小姐动的手？这怎么可能，当年李小姐才多大？还不到二十岁吧？”一脸凶相的强子惊叫道。 “就你这心眼子，也就只能跟着我混。自己出去混，还不得让人连骨头渣子都啃没了！ 陈有良是什么人？身家几百亿的大亨，手底下的势力有黑有白，他会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死了，还是死于意外？ 你只要琢磨琢磨，陈有良死了之后，谁获利最大，你就应该可以猜出来，是谁动的手了。 行了，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呀，就只要好好跟着我。咱哥俩平平安安地守着这个厂子，平时帮李小姐些小忙，李小姐罩着咱们。 咱哥俩安安稳稳地，有钱花，有酒喝，就行了。 快去干活，把地刷干净些！”张哥扔了一把长毛刷地刷子给强子。 等到强子一桶水下去，再用刷子加上清洁剂把厂房的水泥地面刷干净之后，王孟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痕迹也消失了。 李依诺带着文小佳回到公寓，文小佳依旧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今天得到的信息对文小佳来说确实有些过于残忍了。曾经她只是怨恨那些烧死郑夏华的不良少年，和诬陷郑夏华的张校长。 现在，她怨恨的是她自己。 “行了，你就算是把自己弄死了，你哥哥姐姐也活不过来了。 我劝你还是好好活着，帮夏华报了仇，你也算是为他们尽到心了。”李依诺塞了一杯威士忌在文小佳的手里。 “我当年就不应该跟那对姓高的夫妇走。我就应该跟着春华和夏华一起进孤儿院，他们俩是我的哥哥姐姐，只有他们才是真正爱我的人。 现在，哥哥姐姐都死了，你说我这是不是报应呀？”文小佳手里端着酒杯冷冷地问道。 73 消失成了最好的结局 李依诺回答不了文小佳的问题，她自己都没有享受过亲情，也没办法理解亲人之间的感情。 “喝点酒吧，酒精会让你好受些的。 今天晚上我在这里睡，你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李依诺回答的有些发干。 文小佳自然是不会真的杀了她自己，只是知道真相后内疚和自责啃噬着她的心。酒精确实是个好东西，文小佳不一会儿，就把半瓶威士忌干掉了。 酒醉之后的女孩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不过心里也确实不再疼痛了。 ------------------------------------------------- 周六李树豪大清早就赶到T市，可是他却联系不上王孟。这给了李树豪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 无数次地拨打王孟的手机没人接听后，李树豪直接找到了王孟的家里。 王孟一直跟家人住在一起，他的家人说王孟昨日晚上说跟朋友出去了之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现在警察找上门，王孟的家人也开始担心起来。 王孟的父母开始开始挨个联系王孟认识的同学，同事。可是他们都没有王孟的消息。 虽然时间的流逝，李树豪的感觉越来越不好。 一整个周六，李树豪都在T市渡过，他联系了当地公安局，可是，即便是当地公安局出动了警力，他们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王孟的下落。 王孟好像从周五晚上出门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他的家人也不知道王孟是跟谁出去的。 最近倒是总听那小子说，自己要赚大钱了。说有个有钱的哥们要带着他一起投资，投资回报率相当的高，还几乎是零风险。 家里人都劝他小心点，可是王孟却一副踌躇满志的摸样，好像要放手大干一场一般。 王孟的父母害怕儿子被骗进什么非法传销组织，但是检查了王孟的银行账户，最近两天根本就没有任何提款记录。 这说明，那人不是冲着王孟的钱来的。 不是冲着钱来的，那就是冲着命来的。 王孟可是当年郑夏华一案唯一存活下来的学生证人。一个处心积虑为了郑夏华报仇的人，会留着王孟一个仇人不杀吗？ 焦头烂额的李树豪不知道为什么拨通了文小佳的手机。 电话那头女孩的嗓音沙哑低沉，好像是哭过了。 “小佳的嗓子怎么了？怎么听起来这么沙哑？”李树豪在电话里关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跟朋友喝多了酒，到现在还醉的我头疼。”电话那头女孩心不在焉地回道。 “小佳一直都在朋友家吗？没有离开，没有出B市，对吗？”李树豪试探地问道。 “没有，我能去哪？我又没有车，只是在朋友家喝酒睡觉，睡觉喝酒罢了。”文小佳冷声回道。 李树豪也知道文小佳没有自己的车，她如果想要来T市，需要搭早班的高铁。那样就很容易被发现，所以，女孩没有必要说谎。 “我就是问问，你不要生气。 别喝太多酒，伤身还伤嗓子。对了，我给你买的药膏你擦了吗？要多擦几次，这样消肿的比较快。”李树豪在电话里关心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女孩默了默。 “李树豪，你爱我吗？”文小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 “爱，我当然爱你了！不爱你，我怎么会娶你呀？ 好了，小佳，我这头有点事要忙，等我周一回了B市在来看你。你要好好吃饭，多擦几遍药膏。 周一早餐想要吃什么，我卖给你呀！”李树豪在电话里回道。 “如果我是个坏人，你还会爱我吗？”文小佳的声音很沙哑，几乎刺痛了李树豪的耳朵。 “什么好人坏人的，你们女孩子就是喜欢整天胡思乱想。 我爱的就是我的小佳，我才不管她是什么人呢！好了，等我周一带早餐给你吃！”说完李树豪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男人仿佛是害怕继续跟远在B市的女朋友对话一样，按下挂断键后，李树豪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机。 女孩子就是爱瞎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谁又是纯粹的好人？李树豪不断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但不知道为什么，跟文小佳通过电话后，李树豪对找到活的王孟几乎已经不抱希望了。同时，李警官也不想发现一个死的王孟。 仿佛王孟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反而成为了最好的结果。 还没等到周一，李树豪就被张洪急招回了B市。 李树豪也顺便向张洪汇报了王孟失踪的消息。 得到这个消息连张洪都惊呆了。在他看来让人无声无息地失踪是陈小依才会用的手段。可是陈小依已经五年没有继续动作了。 为什么警察找到王孟，这个王孟就消失了。 王孟的消失和最近三起烧杀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手段。结合齐娇娇带回来的消息，张洪已经基本上可以肯定凶手有两个人了。 张洪现在也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思路，但是，他还是召集了组员紧急开个会。因为齐娇娇带回来的消息急需有人去调查。 李树豪跟着张洪来到了会议室，他惊讶地看到齐娇娇也坐在会议室里。这个女人不是应该在停职期间吗，她怎么会在会议室里，还参加会议。 齐娇娇自然也看到了进来的李树豪，女人高傲地白了李树豪一眼。 李树豪感觉这女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没有理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了。 “小齐发现了重要线索，还是让小齐告诉大家把。”张洪对齐娇娇说道。 齐娇娇也没矫情，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全都告诉了大家。任何事都经不起调查，文小佳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可依旧经不起有心人的调查。 那台激光切割机的生产厂家在D市，而且厂家都已经关闭了。按理说，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齐娇娇继续追查下去发现这个光学仪器厂之所以关闭，因为两年前厂长因病去世了。 厂长的夫人也紧跟着去世了，所以，厂长的女儿就结束了工厂。 而这个关闭了工厂的厂长女儿名字却恰巧就叫文小佳。也就说，是文小佳把这台要了他性命的激光切割机卖给了刘主任。 74 偶遇 李树豪听了这个消息后也很吃惊，文小佳除了告诉过他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此时，李树豪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女孩的身世并不了解。 看到李树豪吃惊的表情，齐娇娇一脸扳回一局的骄傲。 “我还没说完呢！后面还有更让人吃惊的消息。 据我调查这个姓文的厂长死的时候都已经快八十了，他的女儿今年才二十三岁还真是老当益壮呢！ 而经过我调查的结果，这个文小佳并不是文厂长的亲生女儿。8年前，文家的独生女儿文佳佳因为车祸去世了。 当时文佳佳就已经三十多岁了。 文家老两口老年丧女，他们的年龄又不允许他们再收养一个小宝宝，所以，文家夫妻就收养了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这样的孩子既能干家务照顾他们两个人，又符合领养的条件。 8年前文家夫妻经人介绍，从B市领养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说是领养，其实就是买了个佣人。 当年的介绍人说，文家夫妻给了那女孩父母十万块钱。 文小佳一直说她是外地人，其实她是十五岁才去的D市，在那之前，她一直都是B市人。 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过去？”齐娇娇挑衅一般地看着李树豪问道。 “这种被人收养的经历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小佳总不会到处去跟别人说自己是被收养的吧？ 再说也没有人问她，又怎么说她是在隐瞒自己的过去呢？”李树豪依旧站在文小佳这边帮文小佳说话。 齐娇娇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杀死刘主任的凶器一定是文小佳卖给刘主任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文小佳叫来警局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把那台激光切割机卖给刘主任，难道就是为了日后用激光来杀死刘主任吗？” 见齐娇娇又是一副死咬住文小佳不放的样子，李树豪十分生气。 “就算文小佳是从B市收养的，那也证明不了什么。被收养的孩子多了！你凭什么就只怀疑小佳？ 还有什么叫：用来杀死刘主任？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李树豪气得站起来质问道。 “我当然会找到证据。 不过，文小佳还是应该先好好解释一下那台激光切割机的事吧。”齐娇娇毫不示弱地看着李树豪回道。 张洪一看这两人又快要吵起来了，连忙打断了两人的抬杠。 “树豪，你去把文小佳接到警局来接受问询。激光切割机的事，她确实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再有，小齐，你可以再查一下文小佳在B市的背景，看看她有没有可能认识郑家姐弟。”张洪分配任务道。 一提到郑家姐弟，李树豪的心咯噔一下。郑家姐弟还有个妹妹的事，他一直也没有跟张洪汇报。 李树豪看着张洪，本能地张了张嘴。 但是，他的眼角的余光扫到齐娇娇一脸胜利者姿态的样子，就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只回答了一个简短的：是！就出去联系文小佳了。 -------------------------------------------------------------------- 文小佳周日接到李树豪的电话，女孩的嗓音好了不少，但是依旧不如往日清脆。 李树豪把警局要文小佳来问询的要求说了，电话里文小佳默了默后，只说自己会去警察局的。 挡不住李警官一直在追问文小佳的地址，最终女孩还是把自己现在的地址告诉了他。 李树豪一查，又是一处豪宅区。李警官虽然不知道文小佳的这个朋友到底是谁，但是，他唯一能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个朋友一定是有钱人。 等到李树豪开车到了高档别墅的楼下，却意外遇到了一个熟人。 只见坐在轮椅上的宇文洋一副等人的样子。李树豪和宇文洋算是认识，见了面自然是要寒暄几句的。 宇文洋是在等自己的新女朋友。 他的女朋友把朋友安置在自己的公寓，因为那女孩昨天好像心情不太好，所以，宇文洋的女朋友今天过来看看她。 宇文洋不放心自己女朋友一个人，正好也是周日，就一起来了。不过他的女朋友并没有让他上楼，只是让他在楼下等。 李树豪正说着自己也是来接女朋友的，就见文小佳跟一个女人走出了电梯。女人跟文小佳一副亲近的摸样，仿佛在安慰女孩，还把手放在女孩的后背拍了拍。 这个女人正是文小佳谎称去见老乡那天，跟她在一起的女人。 李树豪一直觉得女人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现在他记起来了，这不就是小春的总攻大人，宇文洋的新女朋友，著名的珠宝设计师，李依诺吗！ 文小佳为什么会跟这个女人这么亲密，这个李依诺不是说是才回国的珠宝设计师吗，她怎么会跟小佳很熟的样子。 李依诺在电梯门口看到李树豪，微微停顿了一下，不过女人十分自然地走出电梯，走到宇文洋的身旁。 “依诺，这位是李警官，上次在珠宝展上见过的。 这位就是你的朋友文小姐吧，我们上次在律所里见过。我还邀请她来家里玩呢。 怎么，文小姐要出去吗？”宇文温柔地拉住李依诺的手轻声说道。 “宇文律师，我就是来接小佳的。”李树豪一边疑惑为什么文小佳会跟李依诺成为朋友，一边感慨这是世界真小。 “嗯，我知道了。 宇文能不能麻烦你陪着小佳去警察局一趟。警局要找她问询，我觉得还是有个律师跟着比较好。”李依诺对李树豪点了点头后，对宇文洋说道。 宇文洋明显一愣，不过男人马上就答应了女朋友的请求。 “没问题，律师就是要随时为委托人服务的吗！ 文小姐也算是我们律所的顾客，我做为她的委托律师跟她去警局接受问询也是可以的。”宇文笑着对李依诺说道。 李树豪这头完全搞不懂两人的操作。 宇文洋已经是一级大律师了，听说他的收费不但是以万来计算的，而且还会精确到每一分钟。 李依诺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宇文大律师二话不说就成了文小佳的委托律师了。宇文洋难道都是这么宠女朋友的吗？ 记得，曾经他对陈小依也是这样言听计从的。 75 李依诺=陈小依 警局里，齐娇娇正摩拳擦掌地想要好好地审问一下文小佳，可惜人家文小佳是带着律师来的。而且是个一级大律师。 齐娇娇看着跟李树豪一起走进来的女孩，处处被身边的男人呵护，眼睛都要红了。 因为有律师在场，齐娇娇也只能是常规问询。 文小佳并没有隐瞒自己是文家养女的事实，也承认刘主任的激光切割机是从她那里买的。但是，女孩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刘主任买激光切割机跟学校报销了二十五万，但是，其实文小佳就只收了他一个本钱十万而已。 这十五万的回扣，刘主任是自己中饱私囊还是跟什么人分了她就不得而知了。文小佳做这些确实是有原因的，刚刚参加工作，又是个合同工，讨好老板，给主任些甜头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看着对答如流的文小佳，齐娇娇的心里简直在冒火。 这女人一定是都想好了，就在齐娇娇因为当着大律师的面有火没地方撒的时候，张洪这头却是一头冷汗。 从李树豪那里得知宇文洋有了新女朋友，这女人还是文小佳的朋友后，张洪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当年跟陈有玉一起死在别墅里的陈小依，最后的尸检报告结果是死于心脏病。 虽然所有人都怀疑那具尸体不是陈小依的，但是，没有证据。而且，当时，警局里所有陈小依的DNA资料都没了。 所以当年只能把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定义成陈小依。 可如果算上郑春华，当年的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两年前，陈小依死了，就是那么巧，郑春华也在同一时期停药了。 郑春华停药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离开了B市，一种就是她已经死了。 陈小依市郑春华的主治医师，郑春华的药单一直都是她给开的。而且，张洪怀疑，前几年失踪的几个学生证人就出自陈小依的手笔。 帮郑春华杀人，帮郑春华开药，说不定陈小依还一直养着郑春华，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这都是因为，陈小依需要在适当的时机能有一具体型特征跟她差不多的新鲜年轻女孩尸体。陈小依为郑春华所作的一切，最后都是为了郑春华代替她的名字去死。 陈小依早就开始计划让陈小依去死了，这个女孩是张洪当刑警以来遇到的最为棘手的罪犯。 现在王孟无缘无故地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正是陈小依多年前帮郑春华报仇的手段。 再加上宇文洋突然又有了新女朋友，而且还是个事业有成的富豪女人。这让张洪不得不把这个李依诺跟陈小依联系起来。 这女人一回国，王孟这个最后的学生证人就跟他其他的伙伴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这些都间接地证明了张洪的猜测。 可是，他猜测归猜测，张洪没有任何证据。 所谓的陈小依两年前就已经在法律上被认定死亡了，而且，根据陈小依的遗嘱，她的尸体直接火化，骨灰扔进河里，任何东西都不用留。 但即便是这样，张洪还是想要会会这个陈小依，又或者说是李依诺。 跟李依诺关系这么紧密，又工作在发生命案的学校，现在连张洪都觉得，文小佳应该跟那三起命案有关了。 把文小佳留给齐娇娇审问，张洪会见了李依诺。 因为他并没有理由问询李依诺，所以只能以个人名义，邀请宇文律师的女朋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宇文律师。 李依诺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这个老刑警，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张洪为了显得真实，还让手下的女刑警给李依诺泡了杯咖啡。 “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最近好吗？”张洪客气地问道。 李依诺看着坐在对面的张警官，“我好像没见过张警官呢，张警官也不用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 张洪收起笑脸，一脸严肃地盯着李依诺。 可李依诺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摸样。 突然李依诺仿佛对他办公桌上的什么东西发生了兴趣，女人倾身向前，拿起了张洪办公桌上的一个魔方。 张洪都忘了这是组里的哪个小子一时性起买的魔方。 魔方买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完整地转回去过，组里的每个人几乎都尝试过，又都纷纷放弃了。最后这魔方只是被大家你拧一下，我拧一下的转的乱七八糟的。 他自己有时候也会拧上两下，但是也没有什么奇迹发生，魔方上的色块只是被他转的更加混乱而已。 李依诺拿起色块乱七八糟的魔方，抬头对张洪笑了笑，“没想到张警官也喜欢玩这个。” 只见李依诺双手手指灵巧地转动着混乱的魔方，在张洪惊讶不已的同时，女人已经把魔方又拼好了。 六种颜色整整齐齐地站在他们各自不同的面上，跟新买回来的时候一样。 李依诺把手里的魔方抵还给张洪，“其实玩这东西并不需要多聪明。 最重要的就是要记性好。 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就是记性好。张警官的女儿现在应该上大学了吧？ 你们两口子可就这么一个女儿，怕孩子吃苦不想她去外省上大学，又觉得孩子需要锻炼，就让小丫头在B市读了大学，但是住校。 小丫头每周回家一趟。 最近她没跟你说吗？小丫头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吗！是一个高他一届的男孩，长得挺精神的。小丫头总是在男孩身后，师兄，师兄地叫个不停。 真是很可爱呢！ 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如果某一天突然消失了……”李依诺没有说完她的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僵硬地接过魔方的警官。 一向果敢机智的张洪觉得手里的魔方突然变得很沉，他几乎单手都要拿不住这只塑料魔方了。 张洪用两手紧紧地抓住手里的魔方，直到魔方的尖角戳得自己掌心发疼了，才稍微稳定下来。 陈小依，不，应该说是李依诺终于还是变成了第二个陈有良。 曾经有人说，孩子最终都会活成自己父母的样子，虽然他们不想承认，但是，等到孩子们长大，身上或多或少地会带着自己父母的影子。 此刻李依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冷酷和残忍跟当年陈有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死变态简直一模一样。 76 要挟 李依诺笑眯眯地从张洪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好宇文洋也帮文小佳办完了手续。 虽然脸上一直带着礼貌微笑，但身上却散发着冷硬的女人在看到转着轮椅过来的男人时，突然就柔和了下来。 张洪也看到宇文律师转着轮椅过来，他的心中不无感慨。 李依诺这个如同暗藏刀锋的女人，只有在宇文洋的面前才能像个真正的女人，两年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做为警察，他不知道是该感激上天，还有这么一个人能治得住李依诺呢，还是该诅咒老天爷怎么又让这个女人回来了？ 张洪预感到文小佳的案子应该很简单，只要找出文小佳跟郑家姐弟的联系就基本上破案了。 现在棘手的是这个李依诺，如果李依诺坚定地站在文小佳这边，那对他们警察来说绝对是个噩耗。 王孟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李依诺如果接手了为郑夏华报仇，那么他们警察连受害人都没有，还怎么调查？ 张洪跟宇文洋也算是认识，老刑警笑着跟宇文洋打了招呼。 不得不说，宇文洋即便是个一级大律师，但是他却没有李依诺的心里素质。尤其在知道，文小佳涉嫌烧死三个人后，宇文洋也只能在面上保持冷静。 目光锐利的张洪自然发现了宇文洋面对他的不自然。 “宇文律师你自己就是个搞法律的，精通各种法律条文。 您一定要约束好身边的人。 现在警察的刑侦技术越来越发达了，弄不好，某一天，原来看似无懈可击的犯罪就会露出破绽来。 到时候，就算您是一级大律师也救不了她了。”张洪意有所指地对宇文洋说道。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脸色不禁白了白。 李依诺十分不悦地看了张洪一眼，“张警官，刚才还忘了恭喜你。 你太太已经荣升护士长了，虽说当了护士长上夜班的机会少了很多。但是，一个女人自己走夜路还是十分不安全的。 你一个人民警察如果连自己太太的人身安全都保护不了的话，你说，那会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呀？是吧？” 女人的问话很轻，但是却好似一把大锤重重地砸在张洪的心上。 他是个警察，但他同时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李依诺即便是这么赤/裸/裸/地威胁他，他对这个女人却毫无办法。而且，他知道李依诺不是一个单单会嘴上威胁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真的会让人无声无息消失的罪犯，也是一个疯起来可以残忍地连杀三人的女疯子。 最可怕的是，这个疯狂残忍的女人还是个高智商的罪犯。能把一切犯罪都筹谋的无懈可击的罪犯。 这次轮到张洪的脸发白了。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伸手拉住了李依诺的手，仿佛魔法时刻降临了一般，满身锐利尖刺的女人突然就收起了自己浑身的尖刺，变得柔软了下来。 宇文洋握着李依诺的手，并用另一只手轻轻在女人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张警官，我会接受您的忠告的。 但是，现在是个全民讲法的社会，一切审判和量刑都是要讲证据的。 没有证据的胡乱攀咬是会被告诽谤的，一般情况会坐三到五年牢。 我也希望张警官在说话之前能准备好充分的证据。别头脑一热，最后把自己搭进去。 您兢兢业业地做了一辈子警察，如果最后因为说话不慎重，变成犯人了，您说多不值得呀？”宇文洋带着一脸专业律师的笑容说道。 张洪的脸更加白了两分。 一个李依诺就够他头疼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精通法律的大律师…… 宇文洋并没有等到张洪接话，他一脸温柔地抬头看向李依诺，“小佳的事已经搞定了。 警察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文小姐跟杀人案有关。都是些细微末节的东西。 这次也只是正常问询而已，一会儿，文小佳签完相关的文件就可以走了。” 李依诺低声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学了这么多年法律了，只要是我想，不论是为谁辩护，我都不会输的。”宇文洋也轻声回道。 可即便两人说话都不大声，站在一旁的张洪还是听得清楚明白。 如果宇文洋坚定地站在李依诺那边，那么他们警察几乎就没有胜算了。 ------------------------------------------------------- 李树豪正焦急地在门外等待文小佳。齐娇娇以李树豪跟文小佳是男女朋友为由，让李树豪避嫌。 自己跟文小佳是男女朋友的事，李树豪也没办法否认，所以他也只能回避调查。 齐娇娇因为有律师的介入，也只能做常规问询。而，文小佳把所有的问题都回答的合情合理。 新员工讨好顶头上司，给上司点甜头也是可以被理解的。而刘主任借用学校名义中饱私囊收受回扣，也只能说明他不是个好人。 至于那台激光切割机上，根本就没有查出任何人的指纹和有用信息。 看着文小佳就这么轻松地离开警局，齐娇娇简直都要气炸了。 “你别得意，我早晚会找到你杀人的证据。杀了三个人，判无期都不可能，你就等着挨枪子吧！”齐娇娇在收走文小佳所签的文件时低声在女孩的耳边说道。 文小佳看着有些憔悴，说话声音还有些沙哑。女孩抬头认真地盯着齐娇娇，文小佳黑亮的眼眸中，齐娇娇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两个女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最后文小佳的眼里涌起了一丝笑意，“不知道三个人和四个人在量刑上有什么区别？ 不过树豪那痴情的家伙可是说了，要永远陪在我身边呢，永远呢！ 如果因为齐警官的坚持，让我们真的永远在一起了，齐警官，你会不会后悔呀？”文小佳把永远二字咬的很重。 文小佳脸上虽然笑着，但是眼里没有一点说笑的意思。 齐娇娇的心里一颤，这女人难道是要拉着李树豪给她陪葬？ “你敢！”齐娇娇惊声叫道。 听到屋里有动静的李树豪再也忍不住了，推门冲了进去。 77 羡慕 李树豪冲进问询室的时候就看到齐娇娇一脸声色俱厉地瞪着文小佳。而他的小佳则微微仰头坐在桌前。 怎么看都是齐娇娇又在欺负小佳了。 “齐娇娇，你干什么？律师都说已经没事了，你对小佳吼什么？”李树豪对齐娇娇低吼道。 齐娇娇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挺疼的，她承认她喜欢这个男人六年了，她所作的一切也都是为了让李树豪清醒一点，能看清楚文小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可是李树豪不知道是真瞎了，还是被文小佳迷惑了，这么明显的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了，就是不相信文小佳就是那个凶手。 文小佳的说辞虽然能解释的通，但是，这么多的线索都指向她一个人，难道还证明不了这女人就是凶手吗？ 李树豪不是应该擦亮眼睛，跟她一起仔细寻找证据，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吗？为什么到了现在，眼前的男人还是执迷不悟，站在文小佳那边。 他在维护一个杀人凶手，难道李树豪自己不知道吗？ “我对她吼什么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吼了？ 倒是你，李树豪你这个蠢货，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面前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后有你哭的时候！”齐娇娇不服气地高声叫道。 “我只不过是告诉齐警官，你要跟我永远在一起，她就生气了！ 还叫嚷什么：我敢不敢的！ 我有什么是不敢的！再说，你不是把工资卡都给我了吗？等你将来娶了我，我们难道不是要永远在一起吗？”文小佳坐在那笑眯眯地对闯进来的男人说道。 在李树豪的眼里，自家女朋友是在跟他秀恩爱，可在齐娇娇的眼睛就成了文小佳赤/裸/裸的炫耀。 齐娇娇忿忿地瞪着笑了甜蜜的女孩，李树豪却牵起女孩的手，“小佳的问询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我们可以走了吗？”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齐娇娇问道。 齐娇娇一把拿过被文小佳签好的文件，率先走出了问询室。 “小佳，你没事吧？齐娇娇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凶了。你别理她！我带你出去吧。”李树豪牵着文小佳的手，带着女孩走出了问询室。 宇文洋和李依诺在外面等着他们，李依诺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没说什么。文小佳却好似被李依诺看透了一般，有些心虚地往李树豪身后躲了躲。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首先打破了几个人的沉默，“好了，既然小佳和树豪是男女朋友，那我们就把小佳交给你了。 依诺我们也回去吧！”宇文洋柔声说道。 文小佳满眼羡慕地看着宇文洋，这个男人全心全意地爱着李依诺。依诺姐可真是幸运，即便是有秘密，依旧能找到一心爱着她的男人。 李依诺对李树豪冷冷地点了点头后就跟着宇文洋走了。 两人走在一起虽然看着不是很般配，但是却很和谐。宇文洋的柔软和煦综合了李依诺身上逸散出来的冰冷生硬。 文小佳羡慕地看着宇文洋的时候，李树豪也满眼羡慕地看着宇文洋和李依诺。 宇文律师跟李依诺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温暖的发光体，他们俩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向大家诠释：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如果他跟小佳在一起的时候也能这样就好了。 李树豪握着文小佳的手紧了紧，他的小佳是个好女孩，是个值得他全心全意去爱恋的女孩。 ----------------------------------------------------------------------------- 下午，李树豪原本想要按原计划带着文小佳去买婚戒，可是女孩却说想要去医院里看望楚艳春。 虽然李树豪想要赶紧买个戒指套住这个他爱的女孩，但是，他还是随了女孩的心意，买了些水果去医院看望小春。 小春上次水银中毒后，因为解毒及时，虽然对身体造成了一定的损害，但并不是永久性损伤。 楚艳春的爸爸妈妈害怕独生女儿留下什么后遗症，一直要求小春在医院里多住些日子，其实她早就可以出院了。 两人来到医院后，没见到小春的爸妈，只有陈军行在病房里跟楚艳春姑娘一起看剧。 还没等到进病房，就听到小春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看来你这货是恢复好了，这么有精神头。”文小佳笑着开门说道。 “小佳，小佳你舍得来看我啦！我还以为你周末忙着约会呢！ 呦，李警官也跟着来了！我就说周末这么好的天气不约会可惜了。反正来看我也算是约会，哈哈哈……”小春高兴地叫道。 文小佳看着活蹦乱跳的小春心里也是高兴的。 “来看看你，你至于这么高兴吗？ 我又不是没来看过你，只不过是怕耽误你和你们家老陈独处的甜蜜时光，所以才不敢常来的。”文小佳走过去坐在了楚艳春的病床边。 “跟他在一起闷死了，什么都不懂，哪个明星都不知道。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还是我的小佳好，跟我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楚艳春拉着文小佳的手把自己下载的新剧拿给她看。 其实，文小佳对这些也并没有多喜欢，只是，原来因为要跟小春搞好关系，所以才会勉强自己多了解一些小春喜欢的明星，磕的CP。 看着欢乐的小春，文小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好多东西，她的人生仿佛直接从童年跳到了老年。 青年人该有的激情，喜好，欢乐，她都没有。 回头看看文小佳才发现她的生活枯燥而已乏味，为了给夏华报仇，她错过了太多东西。但是，她并不后悔。 为夏华报仇已经是她唯一能为夏华做的事了，她做了太多对不起夏华的事，终其一生也没办法补偿夏华。 所以，夏华的仇她必须报，哪怕是跟那些仇人同归于尽，文小佳也在所不惜。 “小佳，小佳！你怎么了？”楚艳春摇着闺蜜的手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文小佳回过神来看向小春手机里俊男美女演出的烂俗喜剧。 “你来看我怎么还老是走神儿呀？ 对了，你看我男神演的新警察剧，帅吧？我看你们家李警官看着有两分像我男神，尤其是他穿警服的时候，跟我男神最起码有五分像。 小佳，你可真幸运，找了这么一个帅哥当男朋友。”小春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犯花痴一般地说道。 78 原则和爱情 陈军行实在是不想看着自家未婚妻在外人面前犯花痴。 文小佳也就罢了，两人都是小丫头，又是室友好闺蜜，楚艳春有多花痴，文小佳都不会介意的。 但是，当着李警官的面就不好了。男人总是比较好面子的。 “小佳，你陪着小春看吧！ 你们两个丫头在一起才有共同话题，我跟李警官出去转转。”说完陈军行就拉着李树豪出了病房。 两人来到医院外，陈军行怼了怼李树豪，“哥们，有烟吗？ 给兄弟来一根，最近一直在医院里陪着我们家那个祖宗，都要憋死我了。” 李树豪掏出自己的香烟和打火机递给陈军行。 男人一脸满足地接过香烟闻了闻，迫不及待地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最后享受地叹了口气。 李树豪看着这样的陈军行有些不解。他知道一些陈军行的背景，父亲是大法官，自己也是一个出色的检察官，家势背景都不比小春家差。 为什么现在因为楚艳春连根烟都不敢抽了。 “陈哥，小春不让你抽烟吗？”李树豪也点了一根烟后问道。 陈军行又陶醉地深吸了一口后，慢悠悠地回道，“我们家小春倒是没说不让我抽。但是，她肯定是不喜欢烟味的。 最近小春不是住院，身体虚吗？我也不好当着她的面抽，就忍着呗，反正烟这玩意儿，不抽也不会死人。” 没想到平时看陈军行和楚艳春总是吵吵闹闹的，但是，这男人会因为小春不喜欢就不抽烟了。 “对了，你怎么样？ 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小春她们学校的案子还没有进展吗？”陈军行不想话题继续在他是否抽烟上。 一个大老爷们儿，因为女人不抽烟，好像是件挺没面子的事。 说道文强中学的案子，李树豪就是不想叹气都不得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并不傻。说白了，李树豪现在处在一种鸵鸟状态。看不见也听不着，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里。 “没什么线索。 陈哥爱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小春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你会为了她抛弃自己原来的坚守吗？”李树豪吐了一口烟后问道。 “这让人怎么说呢？ 小春那丫头花痴又幼稚，来了脾气就好像一个小炮/仗一样，犯起倔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可是，谁让哥喜欢呢？ 我就是喜欢她，所以看她犯花痴就当没看见，反正那些明星男神都远在天边。她发脾气，我就躲着，等她自己发完了，就好了。 倔起来，就让着呗。 说白，还不是自己喜欢！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讲，哪有什么原则可以坚守？ 摆事实讲道理，那是对工作，对自己的女人也这样，那不是你不喜欢她，就是你还不够喜欢她。 不过你家小佳不存在这种问题。 小佳性子好，对谁都温柔体贴，稳重大方。你小子是个有福的。”陈军行又点了一根烟说道。 李树豪看向远方没有回话。 ----------------------------------------------------- 病房里，小春拉着文小佳不停地科普她的新男神。这家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天天换男神。 文小佳依旧如往常，耐心地听着这货涛涛不绝地讲着，她的新男神如何如何。 看着这样无忧无虑的楚艳春，文小佳满眼的羡慕。 “小春，我有东西给你！”在小春终于告一段落后，文小佳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不是给我带了水果了吗，还有什么别的？零食吗？ 我好久都没吃薯片了，老陈那家伙总是说什么薯片不健康，不要吃，也不买给我。 你是不是给我带薯片来了？”小春满眼放光地盯着文小佳。 文小佳玩笑一般地敲了她的头一下，“你家老陈不让你吃薯片，那是对你好！薯片那东西确实不好，吃多了还上火。 你最近打了好多药，虽然身体里的毒是解了，但是，毕竟还是伤了身，要好好养一养。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尽量少吃吧。”文小佳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手袋里拿出一只一尺见方的绒面盒子。 楚艳春撇了撇嘴，她当然也知道陈军行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就是想要吃吗？ “你怎么说话跟我妈似的！ 李警官能找到你这种亲妈式女友，他可真有福气。对了，你们最近进展怎么样？到几垒了？”楚艳春一脸猥琐地问道。 文小佳摇了摇头，把自己手里的盒子塞进小春手里。这盒子一尺见方，外面是绒面的像是一个首饰盒子，但是，相较于普通的首饰盒子，这盒子又显得过大了。 “什么呀？你给姐姐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楚艳春说着打开手里的盒子。 “哇噻！是总攻大人设计的摘星系列！这是给我的吗？是给我的吗？小佳，我爱死你了！”楚艳春抱着一盒子首饰简直要跳起来。 这只首饰盒子之所以巨大，是因为它里面不单单只有一件首饰。这是李依诺设计摘星系列首饰，所有首饰都设计成星星的样式，中间镶嵌不同颜色的宝石。 楚艳春手里的这一套主打宝石是红宝石。鲜红的纯天然红宝石闪烁着美丽耀眼的光芒。 整套系列里面包括一条长项链，一条锁骨链，一对耳环，一枚戒指，一条手链。此刻它们都静静地躺在绒布盒子里。 楚艳春虽然笑的合不拢嘴，但是，她也知道这套首饰的价值。这套她垂涎已久的首饰，都买下来最起码要十万块。 这也是为什么楚艳春那么喜欢却一直没有入手的原因，这套首饰超出她能负担的范围。虽然管家里要钱也能买下，但是，工作之后，楚艳春也知道了挣钱的不易。 心里虽然喜欢，却也迟迟没有入手买下。 楚艳春小心翼翼地摸摸这件，又摸摸那件，但最终女孩还是没有拿出来试戴。反而合上了盒子退还给文小佳。 “小佳这也太贵重了！我可不能要！ 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送你礼物呢，你怎么就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我不要！”小春虽然心里喜欢，但是她做人是有原则的。 79 告别 文小佳笑了笑，又把手里首饰盒子塞进楚艳春手里，“这是我提前送给你的结婚礼物。 我早就买好了，你看我特意选的红宝石款的，多喜庆！ 我们小春一定是天底下最美丽的新娘子！” 楚艳春的婚礼定在秋天，离现在还有好几个月。 “我婚礼还早着呢！你也用不着这么急着给我送礼呀！ 再说，你不是答应了要做我的伴娘吗？我可都跟老陈说好了，让他怎么的也给李警官留出一个伴郎的位置来。 怎么？小佳不参加我的婚礼吗？”楚艳春抱着首饰盒子撅着嘴问道。 文小佳看着恢复不错的小春，她曾经有意跟楚艳春交好，就是因为这女孩大大咧咧的，为人简单。 说白了就是有点傻气。 在她的设计中，她需要一个这样的人给她充当不在场证明的证人。事实也证明了，她选对了人。 小春完全没有怀疑张宏志死的那天，一直是健康宝宝的她为什么突然就开始不舒服了。就连文小佳给她用了药，让她昏睡了好几个小时，她也没察觉到。 等到，有人怀疑文小佳的时候，女孩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给文小佳作证，即便对立面上站的是张校长，楚艳春依旧坚定地站在文小佳这边。 渐渐的，文小佳也开始喜欢上了这个为人仗义，自理能力几乎为零的姑娘。照顾她，跟她聊天已经不再是为了什么，而是文小佳发自内心地喜欢她。 文小佳情不自禁地抱住穿着病号服的小春，“对不起呀，小春！我可能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 家里有点事，我不得不回去处理一下，可能赶不及你的婚礼了。 很开心能交到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如果，如果今后你发现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请你一定要原谅我。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对我的照顾。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陈军行回道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小未婚妻正抱着一个首饰盒子发呆。这对大大咧咧的小春来说绝对是个反常现象。 “小春怎么了？你跟小佳说什么了？”陈军行走到床边关心地问道。 楚艳春抱着首饰盒子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陈军行，“小佳走了呀？” “走了！ 刚才我在外面看到她，她好顿叮嘱我，让我好好对你！还威胁我，如果敢对你不好，就宰了我呢！ 没想到，文小佳板起脸来的是时候，看着还挺吓人的。 平时那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为了你这个闺蜜也挺拼的。”陈军行笑着回道。 “今天小佳是来给我送结婚礼物的。她说她家里有点事，要离开B市一段时间，可能赶不及我的婚礼了。 但是，我听着她说的话，怎么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听着让人心里难受。 你说小佳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楚艳春皱着眉头说道。 “也可能是跟小李吵架了吧？ 今天小李看着也奇奇怪怪的，还问我什么爱情，什么原则什么的。 刚才两个人虽然是一起走的，但是，看着挺别扭的。 你也别瞎操心了，说不定人家小情侣今天晚上把话说开了就好了。”陈军行剥了一只香蕉递到楚艳春的面前。 “是吗？可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小佳说的好像话里有话似的。 而且她的话听着就让人莫名地感觉心里堵得慌。”楚艳春咬了一口香蕉后，一脸不确定地回道。 “你们女孩子成天没事就是胡思乱想！ 小佳能有什么事？再说，她有事也可以跟你说呀，你们不是好闺蜜吗？ 我看就是跟小李吵架了，所以不开心，说话才会有些奇怪。 好了，你也别瞎想了。过几天，你出院了，好好问问小佳不就得了。”陈军行一直帮自己胡思乱想的小未婚妻举着剥好的香蕉。 ----------------------------------------------------------- 走出医院的文小佳仿佛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一般，心情好了许多。她身旁的李树豪也感到了女孩的轻松。 “小佳晚上想要去哪吃饭，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李树豪牵起女孩的手问道。 文小佳主动挽上了男人的手臂，“我们去买食材！今天晚上我好好给你露一手。 我真正的手艺你还没尝过呢！我保证，你尝过我做的菜后，一定会再也忘不掉的。”女孩活泼地说道。 李树豪很久没见过这么活泼的文小佳了。女孩的美好让男人点头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超市里，文小佳走在前面一路选，并把自己选好的食材递给身后推着购物车紧紧跟着她的男人手里。 男人则分门别类地把食材整齐的放在购物车了。 文小佳买了好多，多到李树豪以为女孩要大宴宾客。最后两人推着满满的购物车结账走人。这些东西，别说是文小佳，就是他们一家三口，一周都吃不完。 不过今天文小佳明显兴致勃勃，李树豪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她想买什么李树豪就把东西直接放进购物车了。 回到文小佳和楚艳春租住的公寓，李树豪来来回回地搬了五六趟，才把今天买的东西都搬进屋里。 等到李树豪终于把所有的食材都搬进女孩的公寓后，文小佳腰间系着小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小汤圆。 “忙了一下午了，你先喝碗汤圆垫垫肚子。我这就开始做饭。”女人如同妻子关心自家下班回家的丈夫一般，伸手轻轻擦拭男人额头微微渗出来的汗珠，并把热乎的小碗塞进男人的手里。 李树豪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什么是幸福，有人可能觉得大富大贵，有花不完的钱就是幸福，有人可能觉得有美女环绕，随时有美丽的女人伺候在身边就是幸福， 可对李树豪来说，他的幸福很简答，每天回家能有一口热乎饭菜，有人能问候一句，这就是他的幸福。 幸福感来的太快，太猛烈，以至于年轻的李警官产生一种眩晕的感觉。 李树豪希望这种幸福感能一直持续下去，他会努力工作，给自己的妻儿提供一个稳定的生活，他会努力活的久一点，能陪伴自己美丽的妻子长长久久。 80 做绅士，还是禽兽，真是个问题呀！ 李树豪手里的碗不大，里面也没有几个汤圆，汤圆只有小手指甲那么大，五颜六色的看着十分可爱。 李树豪端着汤圆碗进了厨房，文小佳已经开始手脚俐落地收拾食材了。 “吃完了吗？碗放外面就行了，一会儿我再去收，这里面没地方放。”文小佳以为男人是进来送碗的。 李树豪拿起碗里的小勺，盛了两粒汤圆在里面，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女孩的嘴边，“小佳也累了一下午了，一起吃点垫垫肚子。”男人柔声说道。 文小佳没想到男人会喂她吃汤圆，愣了两秒，张口把面前的汤圆吃了。 看到女孩把汤圆吃了，李树豪心里无比甜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甜是哪来的，他明明还没开始吃汤圆呢！ “你也快吃呀！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本就是垫肚子的小吃，我也没多煮。”文小佳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微微扬起下巴催促道。 李树豪嘿嘿傻笑两声后，才把汤圆送进自己的嘴里，这汤圆是他有生以来才吃过的最甜的汤圆。不但甜，还有一种名叫幸福的味道在里面。 两人几口把一小碗汤圆分食干净。男人连碗里的烫都喝的一滴不剩，主要是这份幸福的味道太过诱人，让李树豪舍不得松手。 吃完之后，文小佳原本是让李树豪出去客厅等的，但是，男人却死命地非得赖在厨房。还美其名曰给女孩打下手。 文小佳也没坚持，只是从旁边拿过来一条水粉色hello ketty的小围裙给男人系在腰间。 “小佳，咱还有别的围裙吗？我不扎围裙也是可以的。”李树豪挠着脑袋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精巧可爱的粉色猫咪。 文小佳看到男人的窘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一会儿煎炒烹炸的难免会弄脏衣服，你就别讲究了。 再说这围裙也几乎是新的。 这还是原来小春信誓旦旦要洗手为她家老陈做汤羹的时候买的。可惜，只用了一次，不，准确地说是只用了十分钟，那家伙就彻底放弃了。 反正也没人看你，你就将就将就吧！”文小佳掩嘴笑着说道。 李树豪被女孩的笑脸晃了眼睛。原来文小佳打心底里发笑时是这样的，而且这么美。美的男人都错不开眼珠了。 女孩被男人盯着瞧了半天，收起笑容，羞怯地低下头，“赶紧干活儿！还说什么是进来帮我的，尽给我添乱！ 去，把葱姜洗了，蒜剥了，我一会儿要用。”文小佳低声吩咐道。 “得令！”男人低头猛地亲了低着头的女孩一口后，就跑去今天刚买来的食材里翻找葱姜蒜。 文小佳顶着红丹丹的脸蛋儿，瞪了男人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又开始忙起自己手头上的活儿。 即便是有李树豪的帮忙，文小佳依然忙活到了很晚。 “小佳，行了吧，这些菜咱俩根本就吃不完！剩下的明天再做吧！”李树豪看着满满一大桌色香味俱佳的菜色后，对还站着锅台前的女孩说道。 今天的文小佳兴致很高，仿佛是想要把自己所有拿手的菜都做出来一般。 文小佳自然知道自己做了多少菜，女孩一边熟练地起锅，一边笑眯眯地回道，“好，我再最后把这道糖醋里脊浇个汁就完了。 我做的糖醋里脊最好吃了，又脆又香，保准你一会儿吃的停不下来。” “我的小佳做的什么都好吃！ 我真服了你了，怎么年纪轻轻地就练了这么一手好手艺。你们家难道都是你做饭吗？”李树豪站在女孩身后问道。 男人的问题让文小佳正在化开锅里糖汁的手顿了顿。眼看锅里的糖汁都要开始糊了，女孩才又开始快速地转动手里的锅铲，搅动着锅里的糖汁。 “是呀！整整做了8年饭呢！我的养父母是两个挑剔的人，家里也有钱，是个厂长吗！ 只要是他们不满意的饭菜就直接倒掉重做，我有的时候，一天要做五六顿菜呢！ 你看，现在，我的手艺就是这8年来，天天在锅台旁边练出来的。列害吧？”女孩故作轻松地回道。 明明没有焦糊的糖汁，但是李树豪却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苦味。 如果是自己家的亲生孩子，谁会舍得让自己的女儿一天做五六顿菜。那是把人当佣人呢！ 文小佳的手法很娴熟，李树豪发呆的一会儿功夫，她的最后一道菜就做好了。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女孩把自己腰间的围裙解了下来，又伸手去把还在发呆的男人腰间的hello kitty也解了下来。 “走吧，去吃饭吧！ 虽然晚了点，但是，好饭不怕晚吗！我保证味道绝对是一流的！”女孩挽着男人的手臂出了厨房。 饭桌上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大桌子的菜，颜色鲜艳香气诱人。李树豪被文小佳推着坐下，女孩自己从今天买回来的食材中，把她买的酒拿了出来。 鲜红的葡萄酒液缓缓地倒入透明的高脚杯中。隔着玻璃杯，李树豪看不清女孩的脸，但是，文小佳心情很好却是肯定的。 因为女孩微微扬起的嘴角告诉他，这个女孩此刻应该正在微笑。 两人碰杯后，女孩一改往日里的娇羞，主动给李树豪夹菜。不但如此，李树豪还惊奇地发现，他的小佳其实是个小话痨。 女孩喋喋不休地给男人介绍菜品，还有这种菜为什么要吃，吃了对身体有哪些好处。李树豪觉得文小佳脑袋里的知识不逊于一改养生专家。 “还有这个，这是鸡内金太子参瘦肉汤，特别补，你尝尝！”文小佳把一小碗金黄色散发着香气的烫递到李树豪的手里。 李树豪已经吃的很饱了，今天的小佳做的实在是太多了，他觉得就是再加几个青壮小伙子也未必能吃得完，女孩做的这么一大桌子菜。 不过菜确实是好吃，文小佳也确实有一个好手艺。所有菜品色香味俱佳，看着一点也不比高档饭店差。 “小佳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你也吃呀！”李树豪对身旁的女孩说道。 文小佳吃的一向不多，今天因为一直在说话，更是没怎么吃。李树豪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菜夹到女孩的碗里。 女孩笑眯眯地把男人夹给她的菜都吃了。 饭后，年轻的李警官又陷入到自我纠结中。做绅士，还是禽兽，真是个问题呀！ 81 一个故事 文小佳靠在男人的怀里，两人坐在沙发上。李树豪还在自己的脑子里为了绅士和禽兽做拉锯战，怀里的女孩却低声地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别回去了。 这一句话仿佛是给年轻男人打了兴/奋/剂一般。李树豪几乎没当场激动地跳起来。 男人顺理成章地在饱暖之后，开始享受/淫/欲了。 今晚的文小佳仿佛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完全没有往日的娇羞。在男人面前，女孩毫不吝啬地展示自己的美艳和妩媚。 床第之间本就销魂，今晚的文小佳又十分的主动，精壮强悍的年轻男人更是没了顾忌。 李树豪在享有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后，身下的小李警官也享受了一场瑰丽的盛宴。 大汗淋漓的锻炼了一场之后，李树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果能有文小佳相伴，那么他的一生也算是圆满了。 文小佳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像动，懒懒地瘫在男人的臂弯里。 李树豪伸手把女孩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搂到耳后，此刻的女孩生动地给男人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艳若桃李。 □□过后，还带着丝丝余韵的娇艳脸蛋儿，让男人情不自禁地又吻了上去。 女孩虽然疲累，但却没有推开男人，依旧热情地回应着身旁精壮男人的热吻。李树豪也不是那种完全没有节制的人。 而且，他也确实心疼怀里的女孩。 从中午开始文小佳就一直没歇着，晚上不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伺候自己的胃，还在床上奋战了这么久。 身心都得到极大满足的男人要是再折腾文小佳，那可就真成了禽兽了。 李树豪把女孩紧紧地搂在怀里，虽然不能再怎么样，但是能贴着小佳柔滑的肌肤也好呀。文小佳挺吃惊，男人会就此罢手的，明明低下的小李还那么精神。 男人看到文小佳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又亲了亲女孩汗湿的额头后，一脸满足地问道，“小佳干嘛这么看着我？” 脸蛋儿潮红的女孩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下了决心一般地说道，“你不要了吗？你，你那里，又站/起来了。” 文小佳最终还是害羞地把自己的头脸埋进男人强壮的臂弯里。 李树豪的心仿佛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痒痒还是疼，反正就是那种又麻又痒还自己挠不到的感觉。 “我的小佳呀！我当然是心疼你了！ 瞧你累的，都动不了。我要是再要，那可真就是禽兽不如了。 好了，不用管它了。 咱们说说话，不理它，它一会儿自己就好了。”男人上身搂着女孩，下半身却往旁边闪了闪。 女孩的眼神儿闪了闪，没说什么。 “小佳原来的父母是什么样的？”李树豪问完后，才惊觉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不出所料，刚刚两人之间绮丽的泡泡仿佛被人戳破了一般，只剩下身体僵硬的女孩缩在男人的臂弯里。 “呵呵，小佳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们说些别的。 对了，你今天去看小春，你们都说什么了？”男人干干地转换话题后，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道。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孩放软了身体，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可能没什么意思，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也不等男人回答，文小佳略微沙哑的嗓音就又一次响起。 “从前，有一对平凡的夫妻，他们有三个孩子。因为家里孩子多，所以日子过的并不是很富裕。 但是，两口子对这样的日子却很满足，家里也不乏欢乐。 他们家的三个孩子，大姐常年身体不好，夫妻总要多照顾些。老二是个男孩，你知道，传统家庭，男孩子总是会多得到些父母的目光。 最小的妹妹从小就想多得到些父母的目光，所以她总是努力读书。但是，她发现，即便是在班里考了第一名，也比不过姐姐咳嗽几声，或者是哥哥说的几句话。 渐渐的最小的妹妹就开始调皮起来，因为她发现只有自己不听爸爸妈妈话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会眼里只有她，虽然大多时候，爸爸妈妈都是在批评说教她。 但，即便是这样，那个小妹妹依旧乐此不疲地跟爸爸妈妈作对。因为，她希望爸爸妈妈能时时刻刻地只看着她一个人。 后来，总是不听话的小妹妹终于闯祸了。 她的哥哥为了救她，落下了残疾，变成了傻子。直到那时候，那个小妹妹才明白，其实就算是爸爸妈妈不能总是眼里只有她，但是，她还有哥哥，姐姐。 爸爸妈妈的目光虽然分给了哥哥姐姐，可是哥哥姐姐也把自己的目光给了她。 可是，一切都晚了。 但即便是那个小妹妹闯了这么大的祸，爸爸妈妈却没有多说她。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说那个小妹妹自己也很自责。 只是爸爸妈妈会经常跟那个小妹妹说，今后要多多看顾哥哥，照顾姐姐，因为家里就剩她一个健康的孩子了。 原本小妹妹想着，今后她会好好照顾哥哥姐姐的。可是哪知世事难料，爸爸妈妈突然就出车祸没有了。 当时有一对邻居夫妻，一直很喜欢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妹妹，他们两口子多年没有孩子。 突然没有了爸爸妈妈的小孩子都会害怕，那个小妹妹也不例外。她忘了自己对父母的承诺，跟着那对说是要给她一个新家，做她爸爸妈妈的夫妻走了。 因为她当时太害怕了，她害怕去什么孤儿院，害怕孤儿院里有吃人的妖怪。 那个妹妹就这么扔下自己的哥哥姐姐，跟着别人走了。那对夫妻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收养的，就带着小妹妹搬了家。 从此那个小妹妹就开始管别人叫爸爸妈妈了。 看，背叛是多么容易！ 为了一个新家，为了所谓的新爸爸妈妈连自己的亲哥哥，亲姐姐都不要了。姓名自然也不要了，完全成为了另一个人。 成为了其他人的女儿。 这个小妹妹是不是坏透了？”文小佳窝在男人的臂弯里忿忿地说道。 李树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郑家两口子死的时候，龙凤胎应该才8岁。 让一个8岁的女孩承担什么照顾哥哥姐姐的责任，本来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82 你也什么？ “当时一定是因为那女孩太小了。她自己还是一个需要大人照顾的孩子呢！她又怎么能照顾自己的哥哥姐姐呢。 再说小孩子都害怕孤儿院。 跟着收养的夫妻走了，也不能乖怪那女孩。她当时还太小了。”李树豪亲了亲怀里的女孩说道。 “不是的！ 就是因为那女孩太坏了，所以她就开始遭报应了！ 收养她的那对夫妻既好面子又虚荣。那个小妹妹只是他们对外炫耀的工具罢了。 只要没考第一就会挨揍，成绩下降也免不了一顿毒打。在外面一定要表现的母慈子孝，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不是那两口子亲生的孩子。 那个小妹妹一直战战兢兢地活着，在别人眼里她是品学兼优的学霸，可是在家里她就是那两口子的出气筒。 那两口子只要遇到任何不顺心的事，就会把那女孩抓过来打一顿出气。 用那两口子的话说：我供你吃供你穿，打你，你也得受着。 就这样，一直过了七年。 那小妹妹一直忍着，她想要等到自己大学毕业了就跟那两口子决裂，老死不相往来。等到自己能独立了，她就去找自己的哥哥姐姐。 也算是应了当初对爸爸妈妈的承诺。 可是，世事无常，还没等到她去找自家哥哥姐姐，她跟哥哥就在高中遇到了。 那哥哥自打小时候脑子坏了后，就一直跟小孩一样。骨肉至亲，即便是七年没有见面，他依旧一下子就认出了那妹妹。 哥哥自然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高高兴兴地就搂着自己妹妹又抱又亲。他还当自己妹妹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跟他抱抱，亲亲。 可是，情况早都变了。他妹妹早都已经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 当年那妹妹能遇到自家亲哥哥心里也是高兴的，可是，她却不敢跟哥哥相认。毕竟养父母打到身上，肉疼的是她。 她又一次背叛了。她在学校里装作不认识自己的哥哥，处处躲着他。就连看到别人欺负那个可怜的哥哥，她也不管。只是一个人默默地躲开。 当时她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等到她大学毕业了，就去找哥哥姐姐，然后三个人生活在一起。她会永远照顾哥哥姐姐。 只要她大学毕业就好了，等不了几年了。 我当年看到那几个该死的渣子把我哥叫到后面仓库去了，可是我当时没有阻拦，只是扭头走开了。 你说这个妹妹多坏，她简直就坏透了！”说到激动的地方，文小佳已经忘了修辞，直接说‘我’了。 李树豪还在自己安慰自己，小佳是D市来的，她可能只是认识这个妹妹，知道了这个妹妹的故事罢了。 “小佳，我们不说了。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们睡吧。好好睡一觉，睡一觉把那些不好的事情统统都忘了，都忘了好不好？”男人近乎哀求地对怀里的女孩说道。 可是女孩好像突然变得疯狂起来，没有理会男人的哀求，文小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这种状态下，女孩的笑声显得凄惨又渗人。 “这种坏孩子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你知道吗，那对收养她的夫妻，那对她放弃自己哥哥姐姐才得来的爸爸妈妈在多年后，终于怀上人家自己的孩子。 有了自己的骨肉，人家哪里还会养活别人的孩子。 两口子想都不想就把那女孩给买了，卖给一对死了孩子的老夫妻，说是做养女，其实就做佣人。八年，整整八年，天天伺候那对老夫妻，给他们当牛做马，端屎端尿。 这可真是报应。 活该，真是活该！ 当年她的冷漠害死了自己亲哥哥，姐姐让她去警局作证，她也不肯。现在哥哥姐姐都没了，世界上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现在再回想一下，这个坏女孩也就只有小的时候，在哥哥姐姐身边的时候，才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一起都晚了。 一起都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呜呜呜……”文小佳痛苦地在李树豪的怀里哭泣。 听了女孩的故事，李树豪心里直发疼。 文小佳固执地把这一切悲剧都归咎于她，把自己的悲惨遭遇也看成是老天对她的报应。可是，这一切又怎么能怪她呢。 八岁的女孩还是个孩子，她又怎么可能履行照顾自家哥哥姐姐的责任。上高是几岁？十五岁吧，当年她还没有能力自立，她还需要依靠那对无良的养父母。 她又怎么跟亲哥哥相认？她又拿什么资本跟自家哥哥相认，她自己还要靠养父母供养。 一直处在弱势的女孩被逼着，不得不一次次地放弃自己的哥哥姐姐。 这一切不能全怪她，这对她不公平！ 文小佳抬头一脸泪水地看着义愤填膺的男人。原来李树豪一激动，把自己的心里话都喊了出来。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替她打抱不平，文小佳听到男人低吼着：这对她不公平。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冷硬的心变得柔软起来。有人替她鸣不平，替她感到心疼，替她痛心疾首……仿佛间，文小佳好似又找到了一丝自己是被爱着的感觉。 有人关心，有人爱，这种感觉真好，即便就是这么短暂的一瞬间，也让文小佳破涕为笑。 这次女孩是真的从心底绽放了她的笑容，知道自己被人爱着，对文小佳来说，这就是幸福。 男人看到女孩娇美的笑颜，眼睛都看直了。 女孩主动捧起男人的脸，满怀感激地吻上了男人的唇。 突然李树豪感觉自己脖子一疼，紧接着眼前女孩的笑脸变得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 在坠入黑暗前，李树豪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往下陷了陷，紧接着他隐约听到文小佳在他的耳边说道：一切都要结束了。谢谢你对我的爱！我也…… 李树豪想要大吼：你也什么？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话都说不出。不知道文小佳给他注射了什么药，李树豪只能被动地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等到李树豪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男人身旁的床铺早就没有温度了。李树豪摇了摇还有些发晕的脑袋，拿起自己手机一看，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女孩的公寓里除了他没有别人，昨天晚上吃剩的饭菜也原封不动地还摆在桌子上。 他的小佳去哪了？李树豪脑袋里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问题。 83 最后的仇人 李树豪狠狠地敲了敲还在发昏的脑袋。昨天晚上文小佳的话都还好像回响在耳边，文小佳就是郑家的第三个孩子。 她就是郑夏华的双胞胎妹妹。 能为了郑夏华报复杀人的如果不是郑春华也就只有她了。 昨天晚上，文小佳最后在他耳边说什么来着？对，那女孩说：一切都要结束了。 结束了？对于报复杀人者来说，结束了就是所有的仇人都死光了。现在王孟消失了，最后一个她要报复的目标就只剩下张校长了。 文小佳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要去杀张校长。 李树豪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如果按张哥的意思，被烧死的，能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凶手做的。那些失踪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是出自陈小依的手笔的话。 文小佳已经杀了三个人了。虽然李树豪同情文小佳，爱着文小佳，但是他不能让女孩再杀人了。 李树豪拿起手机给保护张校长的师兄打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李树豪并没有说有人要杀张校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没有把文小佳就是凶手的事情上报给张洪。 此刻李树豪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如果，如果，没人发现凶手是文小佳的话，那么他就忘了昨天晚上女孩跟他说过的话。 他爱的女孩名叫文小佳跟郑家兄妹一点关系都没有。 电话里，师兄说他正在文强中学。跟往常一样，张校长进了学校就不再让他跟着了。他现在正在学校电脑室里打发时间。 李树豪道了谢后，大脑在高速运转。 张校长在学校里，那么文小佳要想杀他就应该也在学校里。想到这，李树豪连忙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开车前往文强中学。 李树豪没有惊动任何局里的人，他自己来到文强中学后，在老师办公室里并没有发现文小佳的身影。 就在李树豪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突然从窗户看到了张校长独自一个人往学校后走。 学校后面就是一片小树林，然后就是那个发生过两起火灾的仓库。张校长决定要在后面盖新教学楼，现在已经禁止学生和老师进出后面的小树林了。 既然已经禁止出入了，那么张校长还往后面走，他去干什么呢？ 李树豪忙冲下楼，可是，等到他下了楼，已经看不到张校长的身影了。没办法，李树豪就只能顺着张校长刚才走的方向往后找。 小树林里寂静无声，树枝上都已经冒出或大或小的树叶，入眼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色。这里已经不再是李树豪第一次遇到文小佳时的，整片光秃秃的树枝树干了。 李树豪仔细在小树林里搜寻，他并没有发现张校长的踪迹，也没有看到文小佳的身影。 继续往后就是失火的仓库了。仓库失火后，并没有受到修缮，离老远就能看到被火烧的黑漆漆的大门，还有警察拉的警戒线。 李树豪小心翼翼地靠近被烧毁的仓库，果然在仓库的废墟里发现了张校长的身影，而且他对面站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文小佳。 今天的文小佳依旧很美，看着跟平时上班没什么两样，脸上画着淡妆。唯一的不同就是，此刻的女孩不再低着头。 文小佳美丽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她面前的张校长。文小佳的眼睛明亮，里面充满了对张校长的憎恨。 张校长也看着对面的女人。 从李树豪的角度，他看不到张校长的表情，但是，从两人的肢体语言来看，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对话。 “是呀！ 就是我烧死的张宏志那个混蛋，我把他锁在车里活活杀死的，看着他在火里惨叫哀嚎！”文小佳充满恶意地说道。 张校长衰老的身体因为女人的话开始颤抖。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张校长恨意十足地怒吼道。 现在文小佳终于知道那股熟悉的恶意是从何而来了，此刻张校长已经不再躲藏，他恶意满满地瞪着眼前的女人。 “我不得好死？ 我看不得好死的应该是你吧？就是因为有你的撑腰，张宏志才变得无法无天。 当他把别人锁在仓库里活活烧死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也会被人活活烧死。 这只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怎么，只许他烧死别人，就不许别人烧死他吗？ 你们这些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我会让你们也都尝尝被火焰焚烧的滋味。 你知道吗？张宏志死的时候叫的可惨啦，我真应该把那声音录下来给你听听，你不是包庇他吗？你不是让别人给他做假证吗？ 咱们不用警察来解决这件事，咱们血债血偿！”文小佳声音尖利地说道。 “你胡说！你胡说！ 宏志烧死的只是一个傻子而已！我怎么能让一个傻子毁了宏志的未来！ 那个傻子怎么可以跟我的宏志相提并论？他只是个傻子！”张校长怒吼道。 于此同时，老男人从身后抽出一把尖刀，看来这个老家伙也同样不怀好意。 李树豪看到张校长手持尖刀变得不淡定了，也不再躲着，大吼着：小佳小心！直接冲了过去。 男人的叫声把在场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文小佳吃惊，这男人怎么会醒的这么早。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手抖了，所以注射的药水少了吗？ 而张校长则是心虚自家丑事被一个警察知道了。 可是，老家伙也只是愣了一愣，他这一辈子就张宏志一个儿子，现在儿子死了。就算是要坐牢，他也一定要杀死眼前这个烧死自己儿子的女人。 人就是这样，只有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才会觉得肉疼。如果张宏志不死，不论死多少人，都不可能让张校长如此疯狂。 可是现在死的是他自己的儿子，张校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文小佳偿命。 手里紧紧握着尖刀，张校长没有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往文小佳身上捅去。女人也没想到张校长会准备凶器，她手里的注射器能在张校长的刀捅进自己身体前扎进张校长的身体吗？ 李树豪自然是不能眼看着文小佳受伤，这是他爱的女人，他曾经承诺要不惜一切保护她。 男人想都没想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文小佳的身前。 半尺长的尖刀直直地捅进了李树豪的肚子里。疼的男人冷汗直流，但同时，李树豪也感到庆幸，好在这一刀是捅在他的身上。 要是捅在他的小佳身上，那他可真要心疼死了。 84 确实是偶遇 文小佳在问询时虽然所有问题都给出了答案，也都能解释的通，但是齐娇娇却没有放弃的打算。 她虽然不知道文小佳为什么要为了郑夏华报复杀人，但是，文小佳跟这几起杀人案绝对脱不了干系。即便人不是文小佳杀的，她也是个从犯。 齐娇娇没有放弃对文小佳的调查。 这女人没有从郑家开始调查，她从文家这边着手。文家收养文小佳的时候，手续齐全正规，所以齐娇娇很快就从资料上找到了文小佳的上一对父母。 这是一对姓高的夫妻，他们现在有一个小女儿，八岁大。 这让齐娇娇感觉很奇怪，据她调查，文家当年为了收养文小佳给了她父母十万块钱。如果高家卖女儿的话，也应该有个理由。 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有了儿子，女儿才会显得多余。可是高家现在还是一个女儿，这就十分令人费解了。 从高家出来后，齐娇娇就开始给李树豪打电话。 她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李树豪那个蠢货，文小佳就是杀人凶手。因为，她是郑家的第三个孩子，是那个被烧死的郑夏华的双胞胎妹妹。 而且，她从高氏夫妻那里了解到，文小佳也在文强中学读过书。这就说明她是知道自己的亲哥哥被人烧死的事。 文小佳学成归来，为自己亲哥哥报仇也在情理之中。而且这女人的药理知识和动手配药的能力都很强。 现在，齐娇娇坚信文小佳就是那个烧死了三个人的凶手。 可是，李树豪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联想到在问询室里文小佳对她的威胁，齐娇娇觉得一直跟文小佳待在一起的李树豪十分危险。 这女人会不会真的拉李树豪给她陪葬？ 齐娇娇越想越害怕，她联系了张洪把自己的发现向他汇报，并且把一直联系不上李树豪的事情也汇报了。 今天早上李树豪没有来局里，也没有他请假的记录。 越是知道这些，齐娇娇就越是担心。文小佳那个杀人凶手真的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最终，齐娇娇还是咬牙打开了一个手机APP软件。 ---------------------------------------------------- 李树豪挡在文小佳的身前替她挨了一刀，张校长一看捅错了人，愣了愣。但是文小佳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女孩手里的注射器径直扎进了张校长的脖子，老男人在药液入体后直接浑身僵硬倒在地上。 因为张校长一直紧紧地攥着手里尖刀，所以在他倒在地上的同时，刀子也从李树豪的体内抽了出来。 李树豪疼得直骂脏话，伸手捂住肚子上的伤口，但是因为刀子被抽出去，所以血液不停地往外涌。 男人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里都在往外冒血。 放倒张校长，文小佳转头看向同样倒在地上的李树豪。 女人看着流血的男人皱了皱眉头。 “小佳呀，这个张校长袭警了，他后半辈子肯定是要坐牢的。咱们要不就别烧死他了，好吗？”李树豪一手捂着伤口，一手艰难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仰头对女孩说道。 文小佳没有回话，但是，看着男人指缝里渗出来的血液，她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般如果被利器捅了，最好不要拔/出/来，一旦把利器拔出体外，很容易会造成大出血，非常危险。 文小佳琢磨片刻，最后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掏出一只注射器。她走到还在流血的李树豪身旁二话不说，把注射器里药液都推进了男人体内。 李树豪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但是，他就是觉得文小佳不会伤害他。所以在文小佳给他注射药液的时候，他并没有躲闪或是反抗。 药液进入体内后，李树豪感觉全身都开始变得僵硬，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虽然大脑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伤口的疼痛，但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药液的作用，李树豪只能平躺在地，他自然没看到，自己肚子上的伤口不知是什么原因流血逐渐变慢，渐渐地不再不停地冒血了。 张校长倒在李树豪的附近，老家伙一脸恐惧地看着文小佳。 “文小佳，你要干什么？你想要杀人灭口吗？你要杀警察！”张校长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文小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在估量两人之间的距离，最终女孩吃力地抓着张校长的腿把他往仓库里面拖。 “文小佳，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一定是为了逃避法律制裁才故意勾引警察的。 李警官你看到了吧？她，她就是杀我儿子的凶手，现在她也要杀我们了，你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张校长尖叫道。 文小佳不知道是嫌这老头太吵，还是被他说中了心事，把张校长拖出几米开外后，狠狠地踢了他的头一脚。 张校长被踢的满嘴是血。 女孩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李树豪，果不其然，小李警官一脸伤心地看着她。 “我那天遇到你，是因为我回小树林里找我烧死刘主任那天掉在地上的锁头。 没有哪个杀人凶手想要处心积虑地跟一个警察谈恋爱，太累了。 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文小佳没有再看向李树豪，却低声解释道。 李树豪也觉得文小佳不会杀他，如果这女孩真的要灭他的口，昨天晚上就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他。 毕竟，昨天晚上，文小佳已经相当于对李树豪坦白了。 文小佳从仓库的一旁拿过来一只小桶把里面的液体都浇在不能动的张校长身上。 紧接着，女孩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小佳！”躺在地上的李树豪叫道，可是他不知道除了女孩的名字他还能说什么？ 劝文小佳放过张校长吗？做为警察，李树豪确实应该这么说，可是他却说不出口。 曾经救了自己的哥哥，被人活活烧死，不但没有严惩凶手，还被诬陷纵火。如果这事发生在他李树豪的身上，他也会选择报仇吧。 但是就这么看着文小佳再烧死一个人，李树豪也做不到。 文小佳听到李树豪的叫声，停下了扔打火机的动作回头留恋地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 “对不起！”女孩满是歉意的声音飘进了男人的耳朵。 “嘭！”的一声枪响。文小佳机械性地低下头，有鲜红色的液体从她身体里冒出来，染红了她身上浅棕色的小风衣。 85 连中三枪 一声枪/响仿佛按下了所有人的暂停键。 紧紧盯着文小佳的李树豪仿佛失声了一般转头看向站在仓库门口，举着手/枪的女人。齐娇娇满头是汗，刚刚扣动扳机的手抖个不停。 毕竟，她虽然在警校里练习过射击，可是从来没有真正地把子/弹射进过人的身体里。 文小佳也转头看向站在门口，举/枪对着她的女人。 虽然中枪，但是文小佳并没有倒下，她给了齐娇娇一个轻蔑的笑容。 “齐警官，她，她要烧死我！快，快，快开枪打死她！她是杀人凶手！”倒在地上浑身被浇了不明液体的张校长满嘴是血地叫道。 “文小佳，放下你手里的打火机！你被捕了!”齐娇娇举着抢对文小佳叫道。 “所有害过夏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就是要烧死他！齐娇娇，你打死我，李树豪就是你的了，对吗？”文小佳挑衅一般地说道。 “嘭”地又是一声枪响。 “不要！”李树豪的吼声充满了废弃的仓库。 与此同时，文小佳手里点着火的打火机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落到了张校长的身上。 不知道文小佳给张校长身上浇了什么液体，火焰落到张校长身上的瞬间，他整个人就燃成了一个火球。 仓库里瞬间充斥着张校长被焚烧的惨叫。 连中两枪的文小佳依旧站在那，她的脸被张校长身上的火焰映的红彤彤的娇艳无比。一个发自内心解脱的笑容出现在文小佳美艳的脸上。 张校长还在惨叫，但是仓库里的众人都没有管她，齐娇娇的手抖得更列害了。她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她确实是经常跟尸体打交道，但是，齐娇娇却从来没有经历过真正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尸体的过程。 张校长的痛苦哀嚎吓得齐娇娇甚至都忘了去帮他灭火。此时，齐娇娇才明白，为什么好些警员在杀死罪犯后，都要做心理辅导。 因为即便他们杀死的是个罪犯，是个该死的人，但这种活生生剥夺了别人生命的震慑感，却不会被消弱。 杀人，一个说起来轻松简单的词汇，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却是个恐怖的经历。实在是难以想象，文小佳是怎么连续杀死三个人的。 文小佳的脚下已经汪起一滩血迹，女孩有些艰难地把手伸进自己衣兜里。 “不许动！”齐娇娇抖着手对着文小佳大叫道。 可是，文小佳根本就没有理会她的警告，女孩甚至都没有给她任何一个眼神。文小佳继续在兜里好些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文小佳的无视，激怒了拿着枪的齐娇娇，为什么一个杀人犯，在杀了人之后能这么从容。而她这个拿着枪的警察却被吓的双手颤抖，如此狼狈。 这不应该！凭什么文小佳就能得到李树豪的全部目光和关爱，她不服气，明明是她先认识李树豪的，是她先喜欢李树豪的。 这个文小佳就不应该出现。 在文小佳的手拿着一件东西离开自己的口袋的一瞬，第三声枪声响起。 又一次中枪的女孩也终于站不住了。倒在地上的文小佳满手是血地握着一张银行卡。这是李树豪给她的工资卡。 文小佳看着被自己鲜血弄脏了的银行卡，此时，女孩的视线正好跟李树豪的视线保持水平，文小佳想要把手里银行卡送还给李树豪，可是她已经办不到了。 抱歉地对躺在地上不能动的男人笑了笑，文小佳轻声说道，“原本是想要留着做个纪念的。看来现在是用不到了。” 说完，文小佳就闭上了她那对美丽而又明亮的眼睛。 李树豪简直要疯了，此刻他完全不能动，否则，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男人的心底突然冒出了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只有真正自己在意的人受到伤害，人才会感到肉痛。 李树豪现在才真正理解了文小佳的感受。劝文小佳放弃报仇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为这种自己爱的人被伤害的痛苦，只有真正经历过了才会明白有多疼。 文小佳在他的眼前连中三枪，李树豪如果能动，他想要当场就射杀了对文小佳开枪的女人。 直到文小佳倒下去，齐娇娇还在抖。 张校长依旧在惨叫，但是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大声了，仿佛他的生命力也跟他的声音一样，渐渐地消失了。 齐娇娇跑向李树豪，她之所以开第一/枪，就是看到李树豪一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当时，女人的脑子嗡的一声，想也没想就掏出/枪给了文小佳一枪。 在齐娇娇的心里，文小佳就是那个危害李树豪的女人。让齐娇娇没有想到的是，她一头撞上的是李树豪满眼的憎恨。 这是一种真正的憎恨，里面掺杂了丝丝厌恶，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李树豪的目光肯定能直接刺死齐娇娇。 齐娇娇的心没来由地颤抖了一下。 她做的是对的，她是在救李树豪。如果她不射杀文小佳的话，文小佳一定会在杀死张校长之后，杀李树豪灭口的。一定是的！齐娇娇在心里说服自己。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张校长还在燃烧，但是，他早已经不动。文小佳倒在地上，手里握着那张满是鲜血的银行卡，不知死活。 李树豪浑身僵硬地倒在地上。 --------------------------------------------------------------- 听说儿子受伤了，李家父母匆匆赶到医院。好在，医生说伤的不重，又及时止了血，缝合了伤口之后，好好养一养就没事了。 搀扶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妻子走进儿子病房的李爸爸突然对医生的话产生怀疑。 自家儿子脸色惨败地躺在病床上，双眼无声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连父母走进来，李树豪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哪里是没受什么重伤的摸样，这简直就是一副重伤不治的样子。 李妈妈自然也看到儿子的摸样，推开丈夫的搀扶，快步走到独生子的病床前。上了年纪的女人伸手握住自家儿子的手，心疼地问道，“树豪，你是哪里疼？你告诉妈妈！” 86 远近亲疏 文小佳给李树豪注射的药物药效已经过去了。但是，李树豪还是躺在床上不想动。他满脑子都是最后女孩满手是血的要把自己的银行卡抵还给自己的场景。 当时，女孩说什么来着？对了，文小佳说要留着做个纪念。 这是不是说明，文小佳已经想好的杀死张校长之后的脱身计划，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文小佳的计划。 还有齐娇娇，齐娇娇为什么会追来，她又是怎么能一下子就找到他们的？ 李树豪的脑子里不停地旋转着这些问题。 李妈妈见自家儿子半天都不回应自己，还以自己的独子出了什么问题，握着李树豪的手，女人哭的更凶了。 “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被捅了一刀。又没有捅到要害，你别再哭了。”病床上的年轻男人安慰地说道。 “怎么会没事呢？ 医生说，虽然刀子没有捅到要害，可是，当时如果不是及时止住了血的话，伤口流血就能要了你的命。 儿子，咱们别干这警察行吗？ 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好歹的，我也不用活了。”李妈妈哭哭啼啼地说道。 原来她也知道当警察危险，但是，一方面是儿子自己的意愿，一方面她也心存侥幸，觉得自家儿子在B市当警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B市可是大城市，城市治安一直不错。 可是，这次李树豪被捅，是真的把李妈妈给吓坏了。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到了她这个岁数，如果李树豪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可真就不用活了。 自己当时被刀捅伤后，刀子又被张校长抽出伤口，李树豪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里温热的血液疯狂地往外涌。 能帮他迅速止血的，一定是小佳给她注射的那剂药液，虽然药液让他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但是，也同时救了他的命，让他不至于流血而亡。 想到文小佳，李树豪又不自觉地开始心疼了。 “妈，那个和我一起被送进来的，受了枪伤的女孩怎么样了？”李树豪没有回答自家老妈的要求，而是问起了文小佳的情况。 “什么，什么女孩？ 我们就管自己家儿子，谁还管得了别人家的孩子。我说树豪呀，这次养好了，咱们就辞职别干了。 妈可是再也受不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李妈妈继续说道。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是张洪来了。 有那么一瞬，李树豪不敢直视张洪的眼睛。他隐瞒了郑家有三个孩子的事实，而且，最后，他也打算为了文小佳隐瞒。 做为刑警，他是失职的。 已经了解了来龙去脉的张洪，看着病床上的年轻警察也很无语。 “我能跟小李单独说几句话吗？”张洪客气地对李家父母说道。 李家夫妻知道这是儿子的领导，虽然他们确实不想儿子再做警察了，但是，现在李树豪还一个警察，还在人家的管辖范围内。 李爸爸搀着自家妻子出了病房。 病房里一阵沉默。 “那个，那个，文小佳她怎么样了？”最终李树豪还是开口问道。 张洪瞪了病床上的青年一眼，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都这样了，还问那女人怎么样了？齐娇娇可是说了，如果不是她及时感到，李树豪也会被那个女人灭口。 再说，医生也证实了，李树豪体内的药物可以让他丧失行动能力。虽然那种药物也会让人的血流减慢，间接地让他的伤口止血。 这也只能说明，不幸中的万幸，李树豪命大罢了。 “中了三枪，现在还在抢救。 不过就算是抢救过来也是个死刑，烧死四个人，够她赔命四次了。”张洪没好气地回道。 李树豪自然知道文小佳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刑罚，可是，不论将来如何，他都不希望文小佳现在死去。 再说文小佳不是认识宇文洋吗，宇文家的律师行说不定能帮小佳保住性命。 看李树豪默不作声，张洪叹了口气，谁还没有年轻过？好在，李树豪并没有为了文小佳做什么实质性违法的事情。 因为案件还处在侦查阶段，所以，李树豪的行为也不能算是渎职。而且，他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包庇罪犯，张洪也不打算追究。 “你们这帮年轻人呀！ 不过，这次你真要好好感谢小齐！她一直联系不上你，觉得你有危险，才会跑去救你的。 你小子也算是命大，让小齐给赶上了。”张洪沉声说道。 “齐娇娇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小佳根本就没有杀我的意思，她给我打药，只是要帮我止血罢了。”李树豪略显激动地叫道。 “你这小子怎么到现在还这么不分好歹？ 那文小佳是个杀了好几个人的杀人犯，说不定跟你处对象都是有目的的。小齐就不同了，她可是真正为了你着急上火的人呢！ 刚才医生在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小齐急得都要哭了！ 你小子快醒醒吧！也不知道那个文小佳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到现在还替她说话。”张洪不满地说道。 人都是有远近亲疏的，跟文小佳这个杀人犯相比，张洪自然是更加偏向跟自己一起工作的法医姑娘。 在这个两女挣一男的戏码中，他也自然是站在齐娇娇这一头的。 在张洪看来，李树豪跟齐娇娇才是良配。刑警配法医，听着就很般配。再说，文小佳根本就没有未来。 就算是这次救活了，早晚也是个枪毙，李树豪跟她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 李树豪默不作声，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对文小佳的爱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了？两人明明并没有相处多久，但是，这个女人身上的一切仿佛都在吸引着他。 这个一切不但包括文小佳的美貌，她的聪慧，她的隐忍，她悲惨的童年，她在床上的妖娆，就连文小佳报仇时的疯狂都深深地吸引着李树豪。 不得不说，文小佳确实让李树豪着迷。女人的任何一面都让男人对她着迷不已，无法自拔。 “别尽想些有的没的了，好好养伤！剩下的事，你都不用管了。”张洪留着一句话后就离开了病房。 李树豪又进入了独自发呆的状态。 87 手术成功 齐娇娇一直守着手术室外，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守在文小佳的手术室外。 可能杀人这个词对于她来说还是过于沉重了，所以，齐娇娇不想背负它。 文小佳被逮捕，被审判，最后被枪毙，那也都是她罪有应得。但是，如果这女人死在自己的手上，齐娇娇还是会有一种负罪感。 虽然她不断地说服自己，在当时的情况，她不得不开枪，文小佳是一个危险的杀人犯。但是，当时为什么连续向文小佳开枪，真正的理由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过了当时那种情绪高/潮的时刻，齐娇娇难免会有一丝心虚。尤其是回想起当时李树豪充满憎恨的目光。 当时在场的四个人，张校长已经成了一块焦炭，文小佳毕竟是杀人犯，她说出来的话，未必会被别人相信。 而齐娇娇已经借着跟张洪汇报的机会把当时的情况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 至于李树豪，可能会恨自己一段时间，但是，齐娇娇相信等到文小佳的罪行被彻底揭露出来后，男人一定会明白谁才是对他好的人。 齐娇娇虽然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一丝难以言表的心虚还是充斥着她的心。 等了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等到医生出来后，齐娇娇第一个迎了上去，一脸焦急地问道，“医生，怎么样？人救回来了吗？” 一脸疲惫地医生微微点了点头，“手术很成功，子弹也都取出来了。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还需要观察最起码二十四小时。” 听了医生的话后，齐娇娇才算是送了一口气。她只是依法把文小佳逮捕了而已，自己没有杀她。 直到这时候，齐娇娇才有底气去见李树豪。 --------------------------------------------------------------------- 李依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到一通电话。匆匆给自己的男朋友宇文洋打了个电话，称自己今天晚上有事不回去，就离开了办公室。 没人知道这个知名设计师要去哪，只见女人一边不停地拨打电话一边开车出去了。 于此同时，齐娇娇敲开了李树豪的病房门。 李家父母正坐在病床前不厌其烦地劝说李树豪辞职，别做警察了。但是，李树豪始终没有答应。 齐娇娇进来后礼貌地跟李家父母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李妈妈看着外表俐落的女孩，心里不由地升起一丝喜欢。 笑眯眯扯了扯自家老头子，李妈妈主动带着李爸爸离开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李爸爸出了病房才满脸疑惑地问自家老伴，“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你这老头子真没眼力劲儿，你没看那闺女喜欢咱家树豪吗？我们当然要出来给年轻人留出空间了。 你觉得那闺女怎么样？我瞧着挺好的，人也看着爽利。就是不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条件。”李妈妈自说自话地说道。 “咱家儿子不是说喜欢一个中学老师吗？那小子还让你找人装修新房不是吗？你忘了？”李爸爸不解地问道。 “那小子说的那么热闹，也不见把人带来让咱们看看。 再说，听树豪说那丫头家在外地，自己也就只是一个中学的合同工而已。而且家里也没什么人了，跟个孤儿差不多。 我觉得，咱家树豪要娶媳妇还是应该娶一个B市，咱们也不求女方家大富大贵。但，最起码有家在B市，小两口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你刚才没听说吗，这闺女是局里的法医。正经铁饭完，平时工作在实验室里，也没什么危险。 而且，我跟你说，这闺女一定喜欢咱们家树豪。”李妈妈美滋滋地说道。 李爸爸皱了皱眉，“媳妇是树豪要娶的，你不满意也不作数。你喜欢，咱家树豪也未必看得上。 我就觉得树豪刚才看那个小齐警官的时候眼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李爸爸说的还算是含蓄，他刚才明明看到李树豪在看到进来的是齐娇娇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他自己的儿子，他还是了解的。李树豪不是那种动不动就恨人的人，正相反，自家儿子阳光开朗，喜欢与人为善。 正是因为这样，李爸爸才会觉得自家老伴的美梦根本就不靠谱。 而且，在他看来，小两口相互喜欢才最重要，至于那些外在条件，他们李家也没有让自家儿子做驸马的打算。 虽然儿子看上的姑娘条件可能不是顶好的，但是，毕竟是儿子喜欢的。 事实证明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总是不在同一频率上，即便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恩爱夫妻，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依旧会各不相同。 李家爸妈在病房外不温不火地讨论着自家儿子的婚事。 病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自己父母出去之后，李树豪也懒得装了，眼里带刀地看着齐娇娇。 “文小佳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在重症监护室了。只不过她杀人证据确凿，最终也逃不过审判。”齐娇娇轻声说道。 “有什么证据，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地猜测罢了。 到了法庭上，根本扛不住律师的辩论。据我所知，你也还没有找到任何一条直接证据证明小佳就是杀人凶手吧？”李树豪躺在病床上淡淡地说道。 男人的话让齐娇娇心里冒火。 “我还用什么证据，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烧死了张校长，你不也亲看看到了吗？”齐娇娇拔高了声音问道。 “张校长用刀袭警，还试图袭击小佳，小佳也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我看连防卫过当都不算，谁让他自己那么不抗烧，一下子就死了。 当然了，在场唯一能动的齐警官，眼看着他被烧死，连伸手救他的意思都没有，也算是一部分原因。 你说对吧？”李树豪老神在在地说道。 齐娇娇双眼瞪得大大的，她没想到李树豪会因为文小佳就颠倒黑白。明明是文小佳要烧死张校长，但他却说是因为张校长要袭击文小佳，女孩才会自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疯了吗？ 文小佳杀了四个人，你还要包庇她，你到底中了那女人什么毒了？”齐娇娇尖声叫道。 88 尸体被烧毁的嫌犯 “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即便是将来上了法庭，我也会这么说的。 反倒是你，齐警官，你是怀着什么心思开的枪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文小佳是做了什么威胁到你生命的行为举动了吗，所以你对她开了三枪。”李树豪一脸恨意地问道。 齐娇娇滞了滞，她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出来，即便在场活下来的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齐娇娇却绝对不会承认。 “我刚到的时候看你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以为文小佳要对你不利，所以才会对她开/枪。 后来，她举着打火机要烧死张校长，我做为警察不应该阻止她吗？ 最后，最后的一枪，谁知道她从兜里拿出什么来，万一是凶器呢？ 我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是有充足的理由的，就算是内部调查，我也不怕。”齐娇娇说的冠冕堂皇。 李树豪连声冷笑，面带讽刺地说道，“你留着你的这些说辞去写报告吧！ 那我现在想要问你，为什么张哥说你一开始根本联系不上我，后来为什么那么快就找到我了？ 你齐娇娇可真是神机妙算呀！” 听了李树豪的话，齐娇娇的眼神有些躲闪。这更坚定了李树豪的猜测。 李树豪拿起床头桌上自己的新手机放在手里把玩，齐娇娇此刻根本就不敢看向李树豪，在这件事，她确实理亏。 “这是你买给我的手机，说是赔给我的。你在我的手机上加了追踪定位APP对吗？所以，你一下子就找到我了，还及时给了小佳一/枪对吗？”李树豪一脸厌恶地问道。 “我，我，我当时也是担心你经常出任务，怕你遇到危险才会在你的手机上装了APP的。 我真的是怕你出事才装的！”齐娇娇被李树豪眼中的厌恶刺激地大叫道。 总是一脸阳光的李树豪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为了这个男人好。为什么李树豪就是不明白呢？ 李树豪没有回应齐娇娇的尖叫，他只是把那只新手机扔进了桌上的水杯里。崭新的手机马上遭受了灭顶之灾。 男人的行为仿佛是无声地打了齐娇娇一巴掌，屈辱，不甘，委屈同时涌上她的心头。 “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我喜欢你六年了，从在考场上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喜欢你了。我一直都喜欢你！直到现在，我一直在喜欢你！ 我哪点不如那个文小佳？ 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呢？”一直不服输的齐娇娇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吼了出来。 可惜女人的真情告白并没有换来男人的动容。 尤其是在李树豪亲眼看到齐娇娇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开了三枪，文小佳倒在血泊里后，原来的那点同学情谊，同事情谊也都被男人对她的恨意冲刷的一干二净了。 “我为什么要看你？ 看到你让我觉得恶心，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否者我真的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宰了你。 你真是一个卑鄙到让人憎恶的女人。 现在请滚出我的视线，滚吧！”李树豪端起泡着手机的玻璃杯子砸向站在一旁的女人。 杯子，连带里面的水和那只新手机都狠狠地砸在齐娇娇的脚边。齐娇娇尖叫着后退躲闪。 ------------------------------------------------------- 齐娇娇失魂落魄地走到重症监护室，因为她的警察身份，她可以隔着玻璃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文小佳。 文小佳一只手被手铐拷在病床上，但是，这根本就没有必要。因为女孩看起来苍白虚弱，远远看去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 如果不是连接着文小佳的医疗仪器还在尽职尽责地显示着女孩的心跳，齐娇娇都要以为她已经死了。 “明明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你到底给李树豪那家伙灌了什么迷魂药了，让那家伙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你？ 你说呀？你不是很拽吗，你倒是起来告诉我呀？ 你才是那个卑鄙阴险的女人，你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齐娇娇看着还处在昏迷状态的文小佳喃喃地说道。 这时候一个护士模样的女人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她开始记录医疗仪器上的数据，检查点滴情况。 一见有人来了，齐娇娇自然也不好堵在玻璃墙后面骂人。 转身离开的齐娇娇没有看到，见她离开后，那护士从兜里拿出一只注射器，把里面不知名的药液尽数推进文小佳的点滴液袋子里。 进入重症监护室后，不到三个小时，文小佳的心跳逐渐减弱，最后医疗仪器上就只剩下一条直线。 医护人员虽然马上对她进行了抢救，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让女人的心跳恢复。 当晚八点，医生签署了文小佳的死亡证明。 医生确认死亡后，一般都是让家属告别一下，就可以送太平间了。因为文小佳没有家属，所以，当值的警察进来确认了一下，这女人确实死了，重症监护室里就又只剩下那名护士了。 确认周围都没有人后，这护士又拿出了一个针管，把一种淡黄色的药液推进了已经被确认死亡的文小佳身体里。 撤掉所有医疗设备后，护士推着文小佳的尸体，把她转送太平间。 当晚，B市一间甲级医院的停尸房因为电路老化引起的短路，导致整个停尸房都被烧毁。虽然人员没有伤亡，但是停尸房里的尸体却都没能幸免于难。 即便是没有被烧成一块焦炭，也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有家属的还好些，可以提取DNA，总不至于领错了尸体。但是，没有DNA可以比对的，就只能从男女老幼上去辨别尸体的身份了。 专业医生已经在文小佳的死亡证明上签了字，当班警察也近距离的查看过，当时，文小佳确实是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最后，连环烧杀案的嫌犯自己也被烧的面目全非，不知道这是报应，还是老天跟警察们开的一个玩笑。 文强中学连环烧杀案，刚刚抓住一个嫌犯，这个嫌犯就在拘捕过程中中枪，最后不治身亡了。其后因医院的停尸房失火，尸体被火灾烧毁。 至此文强中学的案子虽说算是结了，却也结的虎头蛇尾，给人一种草草收场的感觉。 89 终章 第二天，李树豪终于能从病床上起来了，男人捂着肚子上的伤口起身出了病房。 李妈妈在医院里陪着自家儿子，见儿子起来床，赶紧起身扶儿子。 “儿子，你这是要去哪呀？ 医生说，你最好在床上多躺几天，尽量不要动，免得扯动了伤口。”李妈妈一边扶住自家儿子，一边问道。 “我就是出去看看！ 妈你不用跟着我，我自己慢慢走，没事的。”李树豪扶着墙慢慢往前走。 “你不用去看了！ 文小佳昨天晚上因为重伤不治在晚上8点已经死了。”张洪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李树豪猛地转身，也顾不上被自己粗鲁动作扯疼的伤口，紧紧地盯着站在他身后的老刑警。 文小佳的遭遇，和郑夏华的死确实令人唏嘘，但，这并不能成为她杀人的借口。 张洪也同情这两兄妹，但是，做为警察，他有自己的原则，他永远也不赞同私自报仇。李树豪是个很好的年轻刑警，张洪不想看到他就此消沉下去。 “她在哪，我想要去看看她。”失态过后，李树豪低声说道。 张洪叹了口气，事实对李树豪来说可能是过于残忍，但是，事实毕竟是事实，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昨天晚上医院的太平间着火了。 里面的尸体都被烧毁了，所以，所以，你现在看不到她了。”张洪还是把残忍的事实说了出来。 他改变不了事实，李树豪也改变不了事实，他们只能接受。 刚才还看着恢复的很好的青年，脸色几乎以肉眼可见速度灰败。此刻连支撑自己的身体对李树豪来说都是一件艰难的事。 “树豪，你这是怎么了？ 我的天，你的伤口怎么又出血了。快，快回病房，我去找医生来！”李妈妈看着被鲜血染红的病号服惊叫道。 李树豪眼睛好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连近在眼前的张洪都好似看不清楚了。随着身体的瘫倒，李树豪的视线里也只剩下一片黑暗。 李妈妈的尖叫声响彻走廊，张洪和李爸爸合力把昏过去的李树豪抬回病房。 医生给裂开的伤口又做了处理，但是，身体上的伤口可以缝合，可以上药，心上的伤口要怎么办呢？ 清醒过来的男人感觉自己的心仿佛破了一个洞，平日里总是热乎乎的心口，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冷。 即便是伤愈回到警队，那个曾经阳光灿烂的青年也仿佛消失不见。别说那种无忧无虑的爽朗笑容，就连笑容都很少出现在帅气的李警官脸上。 李家父母也发现，自己的独生儿子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了。原来什么都会跟父母说一说的儿子，好像突然之间跟她们没话可说了。 即便是父母主动问起什么，李树豪也大多用沉默来回答。 李树豪变了，有人说他变得沉稳了，有人说他变得寡言了，有人说他变得冷漠了……曾经那个二十五岁爱说爱笑的青年就这么随着他的爱人一起消失了。 ------------------------------------------------------------------------- B市郊区有一家十分奢华昂贵的疗养院。 听说这是一家外商投资的疗养院，里面有最为精密先进的医疗设备，有最好的保健师，最专业的护士，精通烹调各种美食的厨师…… 当然，它的收费也是最贵的。 疗养院里最小的单人间每年的收费都要百万。 但是，在这家疗养院里，即便是所谓的最简单的单人间，所占的面积也比普通的住宅公寓要大得多，因为除了睡觉的卧房，会客厅，健身室，浴房都是每个房间的配套设施。 如果你舍得花钱，在这家疗养院里，可以找到任何你能想象的奢华房间。 既能享受到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服务，又能拥有完全的隐私，还能满足有钱人对生活空间和享受的要求。这家疗养院虽然贵的要死，但是，常年一房难求。 疗养院后边是一个五层小楼，这是疗养院的医疗中心，听说里面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技术经验丰富的医生。 好些在此养老的有钱老人，都曾经在这栋小楼里被救活了性命。 一辆黑色房车在夜幕的掩映下静悄悄地开进养老院。它没有驶向任何一栋养老公寓，而是直接开进了疗养院的医疗中心。 医疗中心里，房车刚刚停稳，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迅速把房车里面的人抬了下来。 所有医疗设备都早已经准备就绪，即便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看上去就是一具尸体，但是护士依旧一丝不苟地把所有医疗设备都安插在她的身上。 令人奇怪的是，这女孩看似一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尸体，但是，当护士给她血管埋针的时候，一针下去，她的体内血液还是流动的。 只不过，她的血液流动的很慢，很慢，慢到不会被人察觉。可不论多慢，女孩的身体里的血液却从未凝结。 穿着一身手术服出现在手术台前的医生先是吩咐护士给女孩注射了一些常人叫不上名字的药剂，然后就开始站在手术台前，用两根粗大的针头插入女孩的心脏位置。 李依诺也知道她在冒险，但是，从她得到的消息，如果她不这么做，文小佳就算是不死，也要把牢底坐穿。 不得不承认，李依诺是个十足的赌徒，她连自己的命都敢赌，更何况别人的命。 两极已经在文小佳的心脏两侧准备好了，操控手术的李依诺深吸了一口气，吩咐了护士调节了电量，开始电击女孩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 一次，两次，三次，文小佳的心脏依旧沉寂，没有任何复苏的意思。李依诺的脑门上也见了汗水。 此时，女孩的体内因为药液的作用，血液已经开始流动起来了，就差心脏，只要心脏再一次开始跳动，李依诺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 李依诺让护士调整了电量，在又一次通电之前，女人仿佛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你让我照看你妹妹，总要让我先把她救活吧！” 说完，李依诺也不理会护士们疑惑的目光，全神贯注地按动了心脏两侧电极通电开关。 一次，两次，第三次，连接在女孩身体上的医疗仪器上终于显示出了生命的迹象，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又开始微弱地跳动起来。 血压和呼吸也渐渐恢复了，虽然十分微弱，人类可能都无法探知，但是，设备是敏感的。连在文小佳身上的医疗身边准确地捕捉到了女孩身体上的生命迹象。 李依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这是又一次赌赢了。 ---------------------------------------------------- 文小佳，不，应该说是郑秋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有真正疼爱她的爸爸妈妈，有虽然病弱却总是关爱她的姐姐，有还聪明伶俐的哥哥。 他们一家五口开开心心地一同吃饭，爸爸妈妈会叮嘱他们不要跟姐姐玩过于激烈的游戏，会叮嘱哥哥让着她这个小妹妹，也会叮嘱她好好学习…… 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玩耍，爸爸妈妈也都和和美美地笑着。 她这是终于又回家了吗？郑秋华激动的想要哭，却没有眼泪流出眼眶。 可就在她想要重新融入这个温馨的家的时候，爸爸妈妈莫名地消失了。郑春华和郑夏华也不再是小时候的样子，哥哥姐姐个子长高了，成了十几岁少年人的摸样。 这也是她最后见到他们时的摸样。 夏华依旧笑嘻嘻地看着她，但是春华却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郑秋华害怕了，她害怕他们再一次扔下她走了，女孩发了狠地扑了上去。可是她却扑了个空。 “哥，姐！你们带我一起走吧！ 我想你们了，我还要做你们的妹妹，我再也不要做别人家的孩子了！ 我要永远跟你们在一起！”郑秋华哭喊着。 夏华还时老样子，笑嘻嘻地看着她，春华却皱起了眉头。郑秋华大声地嚎哭，最后，春华领着夏华来到了自己小妹妹的身边。 瘦弱的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摸了摸秋华的头顶，一如小时候，自己小妹妹跑来跟自己撒娇时做的那样。 夏华也凑过来，一如既往地抱着自家妹妹亲了亲。 做完这一切，郑秋华以为自家哥哥姐姐会带着自己一起走，可是春华却带着夏华离开了。 虽然她在后面拼命追，拼命哭喊，春华还是只牵着夏华的手离开了。 可能是自家小妹妹在后面哭喊的太过凄厉，最终，春华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小妹妹摆了摆手。郑秋华知道，那是让她回去的意思。 但是，她不想回去，她想要跟着哥哥姐姐，跟家人在一起。 一直笑嘻嘻的夏华也转过身，学着春华的样子对自己的小妹妹摆了摆手。 一愣神的功夫，春华和夏华的身影就不见了，郑秋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的是雪白的病房和连接她身体的仪器发出的有规律的滴答声。 ------------------------------------------------------------------ 李依诺在郑秋华的病床前跟她解释了自己是怎么把她从医院里偷出来的。 “现在文小佳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连尸体都烧了。 你自己想个新名字吧。今后你就跟着我，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的。”李依诺轻声说道。 如果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尤其是又有了依靠之后，捡了一条命的女孩微微点了点头。 “春夏秋都死了，我今后就叫郑冬吧。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病床上的女孩说道。 李依诺看着这个女孩，听说即便是中了枪，她依旧杀死了自己最后一个仇人。这丫头对自己也够狠的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你怀孕了，说实话，为了救活你在你身上用了不少违禁药。我也不知道这些药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这孩子你要不要？ 如果要我们需要讨论一下你自己今后的用药，如果不要，我劝你趁孩子还小，尽早拿掉。”李依诺平淡地说道。 “要！我要留着它！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没有了，能生个有我血脉的孩子，我在这世界上也算是有个亲人。”病床上的女孩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如果你只是要一个有你血脉的孩子，等你好了，做个人工授精也能怀孕。 你确定要留着这个孩子吗？打在你身体里的药，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产生什么影响？”李依诺就事论事地说道。 病床上的女孩沉默了。她想要留着这个孩子，因为，这是那个能为她挡刀，能为她挡热汤的男人和她的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被爱的证明。 “先留着吧，如果，如果，过几个月产检这孩子没什么问题，我就把它生出来。”女孩最终还是舍不得割舍自己和那男人最后的联系。 （文小佳跟李树豪的故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文小佳会化名郑冬，成为李依诺的左右手。她们的帝国建立在警察的对立面上。文小佳跟李树豪在之后的案件中还会有纠缠。 《救赎友情---娱乐圈》依旧讲的是个谋杀的故事。在新故事里李依诺和郑冬是否还能帮助主角逃脱法律的制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