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处的秘密 作者：时光折旧 文案 每个人的过往，是不是都有这么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承载了你那段日子里最浓墨的色彩，却最终也只是埋没在时光的深处。 当时光倒流，当一切重新再来，你有一个选择，往左还是往右？ 楚一心重回十年前，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却最猝不及防碰上记忆深处最恐惧的人。想方设法地逃避，换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面对。当放下所有时，一切却又重回起点。 埋在时光深处的那份感情终究不再是个秘密。 半架空背景，逻辑废。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重生 现代架空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一心，程知远 ┃ 配角：叶晚亭，许临风 ┃ 其它： 第1章 叮叮叮～ 闹钟声持续不断地开始骚扰。天蓝色的空调被里伸出一只手非常迅速的关了闹钟。 楚一心坐了起来，双手磨磋头发，让原本就已经很凌乱的头彻底成了鸡窝头。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2010年8月3日早上8点。 她看着日期，立即就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一下，‘眦，痛～’，凌虐完自己后，她又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开始沉思。之后就是如放假的每一天行程，刷牙洗脸，吃早饭，洗碗，买菜～ 不要奇怪楚一心怪异的行为，也不要以为她有受虐狂倾向，她只是目前还不敢相信自己重生了。 是的，楚一心重生了，重生的莫名其妙。按照重生文的套路，会重生的主角一般都是上辈子有什么天大的冤屈或者怨恨更或者悔恨。 可她上辈子根本没有这些人生末期的感悟。相反，上辈子她的她已经到了28岁，未婚，在一家小企业做着最普通的办公工作，五位数的存款，住在父母家，时不时被安排相个亲，虽说平常也会发个牢骚，悔不当初没有好好学习，认真努力。但总体而言，就是芸芸众生中最平常的生活。 可就这样，在那天，重生那天，雨水从早上就开始下，到中午成为大雨再到晚上，暴雨雷鸣。 楚一心从公司出来后，搭上车回家，在离家还有三分之一路程时，公交车忽然停下来，司机说前面的路被水淹了，开不进去。 楚一心只好下车撑着伞趟着水往家的方向走，可是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尤其是街上的水已经开始漫到了她的膝盖，甚至有漫到大腿的危险。 她不得已找一个高地，正好在前面公园的旁边有一个礼堂，她疾速爬上楼梯，往门里面挤，可是避雨的人实在太多，她只能尽量缩小面积挤在大门的角落。 看出这场大雨的确来的很突然，想不到街道都会被淹，听着门里门外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担心这雨势会不会控制不住酿成水灾。有人抱怨着天气，也有人拍着视频照片发朋友圈。 看着是灾难，可是谈笑风生的人也不缺。 她想起记忆里也有一次这样类似的水灾，也是平常下雨的一天，从清晨开始忽然越下越大，最后上游的那个水库被冲垮了，一下子水开始往上漫，甚至冲走了好几个人，还冲走了一辆公交车～ 就在楚一心沉浸在那一次回忆里，被一阵铃声打断，是父亲的电话。她连忙接起说了下情况叫父母不要担心，嘱咐了一番，说着时间也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几分钟。 “好，我知道，明天一定去见。” 听到她的保证，电话那边可算是放过她。 楚一心终于将父母的心安定下来，她将手机放进包里，看着外面丝毫没有减弱的大雨，视线不知不觉地飘远：想到父母说的明天要见的相亲对象，985的学历，留过学，研究所工作的。她纳闷了，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轮到她的头上。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事实如此，她既没有等同或者差不多的学历工作，家庭情况也一般，相貌就更没有什么可比性。这样一看，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了。 只是不等她思绪飘远，忽然，看见一个最近很火的一部动漫主人公原型的熊猫气球往台阶下跑去，都快要到水里，更让人觉得担心的是后面还跟跑着一个小女孩。 楚一心着急问旁边的一位中年人问，”那个是你家孩子吗？”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楚一心看着他们传里问，都没人回答，她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还有小孩越往下走，脚一垛，冲进大雨里，去追那个孩子，想把她抱回来。 就在楚一心要追到那个小女孩时，小女孩竟然噗咚一身掉入水里，四五岁的孩子很快就淹没在水里，楚一心来不及思考，连忙跟了下去，好在速度较快，距离很近，抓住了女孩的手。 她向前走了几步将女孩抱起，听着女孩惊恐的哭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哭。” 想不到还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水已经漫到了腰部的位置。 为了孩子的安全，楚一心不得不把孩子高高地抱起，因为平常也没有什么运动，很是费力，她往台阶那走去，还要安慰着怀里乱动的小孩，幸好就很近的距离，并且在上去时，还出现一个人，”把孩子先给我吧。” 楚一心高兴地将孩子先递给了对方，从对方的声音和礼堂透出的微光能辨别对方大概是个30岁左右的男士，穿着的似乎是运动装。 水位又开始往上升，快要漫过腰部。她急忙要往跨上去时，那个人还朝她伸出了手，”小心，你先把手给我。” 她感激地将手放上去，抬头说谢谢时，没有了遮挡，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一时怔住了，也就是这时，不知怎么的，也不知从哪翻出一个浪，或者说是一股冲击力将她冲了出去，还没有来得及握的住那只手，她就被冲着退了几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运气不好，水底下好像有一个大石块，她被一拌，往后倒到水里，在下去的那刻，她好像看着那个身影向她过来，但是站立不起来的她，还有立刻冲入五官的水，很快就让她产生窒息的感觉，当她还没有握上那只手，她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躺在一个上面是木板，翻一个身就要到地上的床，怎么这么熟悉，再努力一看，宿舍的上下床。 在楚一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看见从上床楼梯下来了一个人，”楚一心，你今天怎么了，平常你不是老早就起来去班级了。” 楚一心将手放到额头，感觉还是有点晕，”班级？什么班级？” 只见那个短发的女生，在镜子前梳头发，涂了好像润唇膏，”你睡傻了，虽然说我们考试是结束，但今天还有一场班会，文理分科的事。” 涂完唇膏后，她转了过来，催促还在床上楚一心，”快点起来啦，你还去不去。” 楚一心艰难的起身，才看清站在面前的女生，很年轻，不，是很青春，那种学生朝气的青春，样子好像有点熟悉，好像之前有见过，可就是记不起来。她摇了摇头，想要昏沉的脑袋清醒点。“你是？”楚一心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个女生走上前看楚一心，“真睡傻了”，随后看手表上2：55，“时间快到了，你赶紧穿好鞋子。” 楚一心就这样迷糊地在对方的命令下，完成了穿鞋，锁门，奔跑，上楼梯，进教室，坐下。 是个大教室，乌泱泱的一片人。然后就听见上面的老师开始讲话，旁边的另外一个女生捅了捅她的手臂，“一心，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楚一心没有回答，而是奇怪望着面前这位女生，脸也很熟悉，可就是不知道是谁，还有，怎么回事，这坐着的都是学生，还有这是学校吗？自己怎么会在这？自己明明不是快要淹死了。 另外，刚才跑来的一路上，周围感觉很熟悉，似曾相识，现在回想起不就是高中的学校吗？她怎么会在学校里醒来，难道是做梦，可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她狠狠地掐了自己手臂，”龇。” 突兀的声音立刻引来周围一群人注目，楚一心尴尬在场，不知如何时，讲台上的老师，“注意听，你们这件事是关乎你们未来的人生选择……”一段重要性后还不忘警告楚一心一眼。 “一心，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刚才那一掐没有让楚一心从梦境里出来，反而让她更清醒。 楚一心脑中立刻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她抓住旁边的女生问，”今天是几几年？” 女生看到她，觉得同桌今天真是奇怪，但是看见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像有假，”2010年啊”，接着怕好友不信，还将手机拿出来摆在她面前。 楚一心看着手机上黑色的字体”2010年6月28日” “怎么会？”楚一心虽早有猜测，但真正看到时，还是被吓到了。很不幸，前后左右目光再一次集中在她的身上。 楚一心被旁边女生拉扯着低下头。 “一心，你没事吧？” 楚一心摇了摇头，她还是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是在2021年吗？怎么就忽然成了2010年。 难道真的重生，可是这也不靠谱啊，因为完全不合理啊。 第2章 楚一心看下镜中的自己，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甚至对着镜子里那张有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脸，实在是有些不适应。 虽然重生前自己也就是28岁，但是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最主要现在的自己的脸上还不是疯狂长痘后留下的月球表面。虽然目前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但是还是有点心塞，楚一心洗了脸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些认命，自己这种体质上辈子都是无可救药，前期试了各种方法，都无用，最后还是在医院花了很大一笔积蓄才治好。好在，自己这辈子可以少走点弯路。可惜还是没有钱。 说到这，楚一心将毛巾扔进脸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钱，楚一心知道17岁的自己穷，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是身无分文，真地非常落魄。 开始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楚一心也不太在意，一是因为至今不敢相信自己重生了，每天起来都要用暴力“证明”一下自己是否在梦境中，害得父母都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有坑；二就是那时候的确没有钱，但也没有吃不起，穿不暖。 可是如今，都一个多月过去了，该接受的事实也接受了，重生就重生，也没什么，一次重来弥补的机会也挺好的，而且按照重生文的设定，不就是改变原有人生，越变越好，还可以预知未来发生的事，顺便走上人生巅峰。 对于一个温饱稍微有余，但又够不上小康的家庭来说，第一步是想方法改善家庭状况，最常见的就是依靠已知未来信息进行捞一笔。 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根本没有什么金手指，归功于上辈子的自己，什么都不了解，就是娱乐，玩，看小说，上课，听话，导致任何大事都不了解。回想起相关的信息最多就是明星八卦，小说电视剧剧情，想到这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不对，还是有一些信息，她知道房价过几年会疯长，虽然她住的这个小地方涨不了多少，但是旁边一个城市的一个附属县涨得很厉害。就在她还没有开心多久，她就心碎了，自己没有钱，家里也没有什么钱，就算有钱，以父母保守的性格也不可能会听她没有根据的猜测。 就在楚一心根据自己已知的一点点信息想方设法发家致富时，发现一无所用。也怪自己，一没有经济实力，二就是上辈子没有好好学习，也没有什么股票金融知识，连彩票都不买。 最后只能遗憾万分，十分愧疚地摊在床上，心里难受啊，怎么剧情这么不按套路。 楚一心经过一段时间的叹气，和一个多月的的心理建设终于还是接受了目前的困境，这是一个丝毫没有金手指给她的重生。 望着镜中的自己，楚一心吸了一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至于脸上的痘，多运动，控制饮食，少吃甜食，乳制品还是可以有效果，现在问题还是回到上辈子，控制不住啊。她再一次不得不仰天长啸，老天，怎么这么残忍。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两个月的暑假就跑走了。楚一心又不得不重拾心情回学校。 在踏入高中学校的时候，楚一心还是觉得一阵恍惚，就像上辈子的事，对，就是上辈子的事，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就从来没有回过母校，回想起来那时候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吧，毕竟自己当年考得太差了，连本一线都没有到。 对于楚一心而言，高考或者说高中一直是她心中过不去的坎，当初的迷茫荒废，以致最后的结果对她而言，都是往后岁月里回想起的遗憾。而今天，想必她上辈子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重回学校。 楚一心，凭借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班级，看着面前的十一班，一个完全陌生的班级，楚一心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师还没有到，班级上零零散落的学生，有认识的凑到一群讲着话，楚一心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前方，那种熟悉的青春仿佛就在眼前。 “这有人吗？” 楚一心被打断思绪，抬头是一位女生，扎着马尾辫，圆圆的小脸，还有些婴儿肥，以及两个甜甜的酒窝，看着很可爱，身体比较小巧玲珑，但是给人一种热情活泼的感觉。 “没有。”楚一心摇头，加了一句，“你坐这吧。” “谢啦。”说完，那个女孩就坐下了，把自己的书包豪气地摆在了桌子上，“我叫叶晚亭，原来是15班的。” 楚一心报上自己的名字，“楚一心，我原来是十”，说到这楚一心有点卡顿了，记忆好像有点模糊。十三还是十四，自己都有点忘了，刚重生那会儿光想着其他，把自己班级都忘了 “楚一心，14班的，我知道。” 楚一心懵了，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而且自己对面前这号人可是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还可以非常确定，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见过。 叶晚亭看着楚一心的疑惑，好心解释，“你不记得，我们当时两个班的化学老师不是同一个吗？” 楚一心想起上辈子的高中老师。的确相邻的两个班老师是重叠的。 “那时候不是期末之前有一次化学小测，老师不是说两个班比赛，学号对学号，分数低给分数高的买点零食意思意思。” 经叶晚亭的提醒，好像上辈子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有到隔壁班去。 叶晚亭继续说，“那时候，还以为是说笑的，也没有当回事，想不到都忘了的时候，一个同学拿着一大包的零食给了许临风那小子，说是你输了给他的。” 说到这，楚一心好像想起了当初的事，当时前后左右的确就她输给了另一个班的，谁叫他们都是理科学霸，之后又因为没有具体说输什么零食，有给棒棒糖的，有辣条的，自己纠结加上自己当初怕生人，不会交际的性格一拖再拖，最后实在不好意思，只能买好几种零食让同桌帮忙送过去。 “你当时也太大方了。” 楚一心没有去想后续的事，也不了解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只是那时候觉得东西给了，心里一阵轻松。 “不过，你那时候真亏，被骗了。”听到叶晚亭直接脱口而出的话后，她一脸疑惑，被骗什么了。 叶晚亭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嘴有点快了，这简直就是一种对谈到许临风的下意识的行为，不放过一丝一毫戳穿他的机会，她靠近楚一心，像是告知一个重大的秘密，“其实，那时候许临风的分数完全是作弊的，他全部抄的是他同桌的。” 叶晚亭就这样把许临风捅了，丝毫没有在别人背后说是非的愧疚。而且她还非常好心地没有说出那后续出现一大包零食进了谁的嘴里。 而说到这件事的当事人许临风简直就是冤枉啊，那时候刚打完球回来，晚自习迟到，偷偷从后门溜进来，人还没坐下，就被通知要交什么化学方程式，前面的小组长又在一直催，大家都往上传他就直接拿了程知远的直接抄。 结果，最后莫名其妙过了好几天突然隔壁班的一个女生丢给他一大包零食，吓得，好吧，是惊喜地以为是哪个追求者。 可惜，还没喜多久，叶晚亭很快就戳穿了他的白日梦，告诉他缘由，他当下就过意不去，直接提着袋子去找那个楚一心，才被告知，人早已经回家了。 本想着，等人回学校后再还回去，谁知道过完端午节三天，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包括那零食早就被叶晚亭消灭殆尽，连尸体都没有看见。 当然，叶晚亭绝对不会帮许临风解释这些始末，更不会暴露自己的贪嘴。 楚一心听到这个上辈子原本就不曾知道的‘秘密’，倒没有多大的波动，“原来这样啊。” 叶晚亭点头，以示意自己所说，千真万确，虽然隐瞒了些细节。 看到叶晚亭那萌动的表情，她也来了兴致，开玩笑说，“那看来老天爷安排还挺有缘分的，让我有机会知道这么一件事。” 叶晚亭忽然发现的确，很有缘分，虽然和对方一直是不同的班，两人也没有交集，但是因为两个班是同一个语文老师，之前有一次作文竞赛得奖，还听过楚一心的名字了。“对啊，我也想不到这么巧，你也选了理科，我们还一个班。” “是啊”楚一心也没想到自己都没有按上辈子的轨迹走，怎么还是遇上了与之前有关的事。 叶晚亭本还想着说什么，看到老师进来了。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英语老师，我姓陈，以后你们可以叫我陈老师，Ms.陈也OK，陈姐我也接受，总之以后有什么事找我就行，这是我电话。” 楚一心看着黑板上的电话，老实地用手机输入，现在的智能机果然还是有点不好用。 之后就是老生常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好，既然都没有什么问题，那我们还是分下座位。” 陈老师说完，底下就有一群声音抗议觉得这样挺好的，没有什么要分的。 “放心，我没有要求你们男女一起坐，不过我还是觉得需要按身高来，排队。” 楚一心看着这个新班主任虽然看着温柔好说话，但也是强势的。 楚一心和叶晚亭的身高接近一米六的个子，逃脱不了前三排的命运，也许是真的有缘分。 “一心，我们等会儿说不定还可以坐在一起。” “嗯。”楚一心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既然已经认识了，而且对方性格也看着不错，坐在一起也是不错的选择。 第3章 砰一声，门被打开了，是一群男生提着书回来了，果然理科班就是不一样，男生多，像这种苦力都不需要女生。 男生将书垒在讲台上，之后随意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楚一心忽然发现理科班的男生个子挺高的，长得也很不错，不知道是理科班的男生都这么优质，还是说她正好撞上一个优质男生多的理科班，其中还有一个长得也帅。 不，不是一点帅，是真的太帅了，惨绝人寰啊。电影明星不遑多让。 “一心，一心，是谢晋磊，谢晋磊。”叶晚亭激动地扯着楚一心的手臂。 很快，楚一心也从开始的惊艳回过神，发现不仅叶晚亭激动，前后的女生都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她都不太记得高中的事情，不过这号人好像还是有点记忆，那时候一上高中就听说，这届有个男生一进校就成了校草，不仅帅，而且学习成绩也不错，家庭环境也很好。 “一心，想不到，我竟然能和谢晋磊一个班，这也太受老天眷顾了，要是能和他坐在一起就好了。” “那你去和他一起啊” “哪有那么容易，想坐就可以坐在一起，那全班女生也愿意。” 楚一心看着叶晚亭哀怨的样子，真是觉得年轻真是挺好的，那种小女孩的情绪那么纯真，可惜，自己啊，早就过了那种年纪，再帅的男都没有什么用，还是生活来得重要点。 “你说，我要是再高点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做个前后桌。”叶晚亭遗憾地说。 楚一心看了下晚亭，自己最高就是一米六，晚亭看着还比自己稍微矮了那么一点，而刚才那个谢晋磊也有一米八左右，“这个～” “那你就这辈子都不用想了，矮冬瓜。” 楚一心朝突然插入的声音的方向望去，是个男生，和谢晋磊差不多的个头，穿着白T恤，下面是牛仔裤，样貌也算得上俊朗，可惜啊，之前见了个绝色，就被衬托得有些不够看了。 “许临风，你说什么了，有病吧。”叶晚亭气愤地骂回去，还不忘上手给了对方一点颜色。 “你这女人不仅矮，还暴力，鬼才会看上你。”许临风摸着被掐的手臂回击，看着对方又要下手，躲过了身，还不忘做个鬼脸，气的叶晚亭要直接上手。 真是活力满满啊，逗得楚一心都觉得心情大好。原来她还纳闷叶晚亭为什么会和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许临风的那些所谓的”秘密”。现在才发现原来是一对欢喜冤家。 不过，这个场合不适合看戏，她将手放在晚亭的肩膀上，“好了，你别生气了，老师看着了。” “对，老师看着了。”许临风不忘有恃无恐还坐在了叶晚亭的后面。 楚一心将叶晚亭往回转，嘴里还不忘安慰着，可就在她往前抬头时，看见了一个身影，一个十几年不曾见到的人，不，应该好像见过，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这？ 不对，他上辈子就是理科的，天啊，楚一心真是想给自己一巴掌，当初自己怎么就会脑子抽了，重新选了理科，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真是，苍天啊，她人生不但没有走上人生巅峰，就已经开始陷入沼泽了。 “程知远，你也在这个班啊。”叶晚亭没想到最后还能有3个老同学，其中还有一个是程知远，学霸啊，运气爆棚。 “嗯”程知远点头，但看着地是楚一心，眼中闪过疑惑，但很快就抬脚走过了楚一心身边往后去了。 叶晚亭激动地转身，”一心，你说，我们运气怎么这么好，一个班的又是校草，又是学霸。”说完还不忘加了一句，“虽然还有许临风这个混蛋。” 楚一心没有注意听叶晚亭的话。而且不但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反而在恐惧深渊里越陷越深。 程知远，这个她在重生后重新见到那些十几年前记忆里的人唯一一个清晰的。 其实说起来楚一心已经十年没有见过程知远，即使在那十年里，也零星听过几次关于他的消息。 而她为何会在程知远出现的那刻就仿佛时间从未消逝过。楚一心也觉得这真的是天大的玩笑。 程知远是谁，对于楚一心而言，也许是心魔。即使那是尘封已久的记忆，在楚一心的记忆里还是历历在目。 楚一心小学是在乡镇里上的，直到初中，因为父母进城打工才跟随着进城上了初中。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一切，她已经不是太记得清，只是记得那时的感觉，小心翼翼里的期盼。 当时，分到的班级里同学多数是小学同学一起升上来的，相互认识，向她这种外来农村的学生并不多。但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相处其实并没有太过差异，都是互相真诚。 那时候是按身高排座位，男女一起。那时候，程知远的身高和楚一心的身高差不多，两人顺其自然就被分到一起。 开始时，楚一心因为新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很拘谨，小心行事。而那时的程知远虽然说不上是个热情的人，但平常相处中，她遇见不懂的地方，对她也是照顾良多，在很多不了解，不会的事情上都是他教她的或者帮她。 楚一心小学里没有学过英语，刚开始上英语课时，老师虽有上了一堂音标，但是于她而言却是一知半解，是程知远这个同桌帮她补习，耐心教她音标，即使她在这方面真的无太多天赋，是他把英语磁带借给她。 在学习方面，在那天差万别的教育落差里，是程知远拉了她一把。 还有，她记得上初中后第一年的冬天。楚一心畏寒，从小就是，即使戴着手套，也缓解不了多少，也不方便往学校里带热水袋之类的暖手。那时，楚一心的妈妈想了一个方法，给她买个水杯，杯身套上一层棉布，暖手也不会被烫伤。 可是，问题在寒冷的冬天里，即使添加了一层保暖的防护罩，一个早上四节课，通常到了第二节下课，再滚烫的热水也散失了它的温度。 开始，她只能默默地熬，不断摩擦双手，靠着那微弱的热量缓解僵硬的双手。 可是就在她以为要这样艰难挨过这个冬天时。一天课间上课回来，她僵硬的双手妄求索取尽那就要测底消失的温暖时，她却发现手上握住的是暖人心脾的热量宝藏。 她当时又惊讶又喜悦，怀疑这是哪个神仙施的魔法。可是就在她转头不经意间看见同桌淡淡笑意的脸，她就知道，原来她她以为着那位会隐身术的神仙应该是白发苍苍，胡子及地，笑起来皱纹都可以叠好几层，但是却让人温暖慈祥的样子变得清晰明确成程知远的少年面容。 那个冬天里，楚一心知道了在学校保安室那里有热水提供，而那个距教室有一个操场，六层楼远的路她没有在十分钟里去往返过一次，但在那一年的冬天，很暖。 而后面两年的冬天她也不曾去经历过一次，即使那冬天很冷。 有许多的曾经在记忆里沉淀，如果没有后来的事，程知远与她楚一心而言会是她那无太多颜色的青春里最让人心仪的蓝色。 楚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切来得如此迅猛，或者说猝不及防。 上初二下学期时，班级里不知从哪传出了一些话，说她和程知远有关系，在谈恋爱，还有其他的，但逃脱不了青春期里那种懵懂无知的青涩揣测，而那时候这种感觉又是那个年龄的他们最觉得羞愧害羞的。 楚一心开始尴尬地和程知远保持距离，两人开始有意识的疏离。也许很多事只是同学间无聊的谈资，他们总会忘了自己也许只是一些猜测会让两个人开始疏远。 就这样到了初三，楚一心经过一个暑假再看见程知远时，他拔了个，明明之前看上去和她差不多的身高，才两个月的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人长高了，声音也开始变了。 楚一心还是坐在第三排，只是程知远到了最后面。一人一个座位，单独分开。 有时候两人特意保持的距离，外人看似的疏远，于楚一心而言心里总还是有这么一个角落珍放着一个人。如果事情的发展就如此沉浸下去，程知远依然还是楚一心心里那位不可磨灭的彩色。 可是，楚一心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初三以后，依然沉静如水的程知远开始针对起她，是针锋相对，是一直找她的碴，甚至是刁难她。 第4章 每次她回答问题，程知远总会跟上一句，如果有错还会对她嘲讽，如果是对的，一定会比她更进一步的优秀。还有每次的作业，考卷，因为那时程知远是小组长，有些作业是他核对，被他发现错的，简直就是极尽嘲讽与不屑，就算没有出错的地方，他也能批评她的字。 这样一次次的针对和曾经大相径庭的形象都让楚一心不停的怀疑自己，程知远真的是程知远吗？也许是经过太多打击，她开始真正地从心里避开程知远。 而真正让楚一心彻底死心的是，她记得有一次是思品，要由小组长抽背，组长说通过才行。开始时，楚一心自信满满，当时，思品是她学的比较好的一科，在她鼓着勇气向程知远走去，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 第一题就是一个大题，她背了挺久的，结束时，她松了一口气。结果还没提上来，就听见了一题很偏的，楚一心在他不耐烦的神情的最后一刻想起了答案。一连串的抽背过后，就在楚一心以为一切要结束时，他抽了一个极其角落偏僻的一句话叫她说出下一句。 楚一心在找他背书之前就知道自己会被为难，但她不知道是这样的过不去。 她反抗，可是又无从说起，因为那个题是在那本书里的内容，即使那是绝对不会成为考点的内容。 她记得那天所有人都断断续续的完成了任务，放学回去，唯有她还在与那本已经被她翻得都快要烂的思品继续作斗争。 对这件事的回忆，楚一心已经忘了结局是怎么样的，她只记得最后的记忆场景是夜幕降临，笼罩着整个城市，她依然在前面努力背熟最边角的内容，而后面坐着一个凶狠的狼，锐利地监视着她。 初三的上半年是最火深水热的一段时期，明明才五个月的时间，她却仿佛陷入的时间的漩涡中，看不到起始，也看不到尽头。 她学会去躲避那个人，学会如何真正的远离，而最让她深刻的后遗症应该就是那日复一日不断想起的恐惧。甚至成为了她那段青春里浓厚的黑色，她迫切想要掩藏在深处的黑色。 为什么楚一心脑海里程知远如此的深刻，应该就是因为那隐藏的黑色总是在那往后岁月里只要回忆起初中，回忆起害怕，回忆起青春，他就像不受控制地无论身处何方都能爬出深渊出现在她的眼前，且越加清晰。而恐惧也不受控地越变越大，越变越深。 所以，即使在上辈子自从高一之后，十一年就不曾见过的程知远在那次水灾中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能认出还有往昔模样的残存，那刻，十一年里日日加深的恐惧让她不自觉的后退，最终，让她重新来过。 重生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总是梦到重逢的那一幕，也就是她死亡的那一幕，梦中依然是深不见底的恐惧，漫天的水，冲进她的五官，让她窒息。 就在生活开始慢慢稳定下来，就在她开始重新出发时，她发现原来，老天依然对她开了一个最大的玩笑。 叶晚亭看着楚一心的神色很是惊慌，“一心，你怎么了，手怎么冰冰的。”晚亭试探性地探手到一心的额头上，“没发烧啊，哪不舒服。” “还不是被你花痴吓得。”许临风调侃道。 叶晚亭赏了个白眼给许临风，再看下旁边淡定看着书的学霸，真是感慨，“你说你这人和学霸坐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学到一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你” 叶晚亭摇了摇头，你能奈我何啊。回头继续问楚一心有事没，要去医务室吗？ 楚一心摇头，调整心态，她告诉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而且她现在也算是28岁的人，怎么能怕现在才17的程知远。 楚一心经过一系列的心里建设后重振旗鼓，示意对方没事。 可是心里的恐惧啊，怎么会没事，即使是已经28的她只要看见程知远，想到他，就算是17的他，她还是衰竭了，她上辈子那么莫名其妙地死了不就是因为临死前看见地是他，被吓得，才掉到水里。 结果，重来一次，自己还如此的不知好歹往瘟神身边靠，而且现在这恶魔还就坐在她后面，她都能感觉到背后一阵阴森啊。 “好了，竟然全部人到了，就现在稍微排下队，看下谁前三排，谁后面。” 老师一身令下，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响起，楚一心更是速度非常快地排队，恨不得赶快逃离。 “唉，我怎么就不能长得高点呢？这样不仅能和学霸近点，还有校草啊。就这么离我远去，老天怎么就不让我再高点呢？” 楚一心听着叶晚亭的抱怨，如果是几分钟以前，她一定深感赞同，身高是她一直以来的痛，上辈子最后一直都是一米六，再多一公分都没有。 如今，第一次啊，她为自己长得矮而觉得庆幸。 “不行，我有办法。” 说完楚一心就被叶晚亭拉着退后。 “晚亭，你要站哪去？” “站后面点。” “没必要吧”楚一心并不想向后面站。可是被叶晚亭拖着退后了两个位置，也不是太过拒绝。 “一心，我和你说，前面太容易就是一二排了，我们最好就是在三四的位置，这样上课也不会太显眼，老师也不会太过注意到我们。”叶晚亭对楚一心小声分析。 楚一心惊愕了，高中的时候绝大多数人不是都想着好好学习，最好能被老师‘关注’下，以便好好辅导吗？ 看着叶晚亭对着一个男生卖完萌后又换了个位置，她赶快拉住，”我们还是克制点，老师看着了。” 楚一心指了下讲台上的班主任，总算制止了叶晚亭继续向后突破的脚步。 很快，两队就差不多分好了，虽然不是严格按照身高，但好歹整体走向还是对的。 “不好意思，同学，我们可以和你们换下位置，让我们前面吗？” 楚一心回头，是个短发女生，和她说话，看着清爽利落，旁边至于她后面跟着的是一个典型学生头的女孩，齐肩的发，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低落的头更是遮住了整张脸，看不真切。安静的站在后面，两人身高大概165。之前并不是站在她后面的，想来是已经换过了一次位置。 楚一心其实有点犹豫，倒不是因为她不想给人一个方便，而是退后两个位置，想到那个人，总感觉有点不安。 “好啊”叶晚亭听到这个请求抢先答应，拉着楚一心的手就往后面退了两个位置。 “你？”楚一心不懂叶晚亭答应的怎么如此爽快。心想，算了，就算退后个位置，和那个人之间也隔着五六个人。 “天啊，我们离校草又进了一步，你说等会儿校草会不会就坐在我们后面。” 楚一心听到叶晚亭的遐想，真是无语望天。想着刚才那两个女生才是高中生正常操作吗？多么热爱学习！ 结果，身边这位，唉，色字头上一把刀，想不到当初的高中也有这样的男主之光。 很快，老师就开始分位置，两队，这个老师直接一队四个，两队八个一排直接分下去。 只是，怎么感觉不对啊，这最后的位子也太莫名其妙了，她怎么到了第四排，这简直就是大学之前没有过的待遇。还有她怎么离程知远他就隔着一个位子。太惊悚了！ “位子，就这样大概定下来，至于之后你们要是想调整座位也行，不是大范围变动，就自己商量。” 楚一心这刻觉得这个班主任真是还蛮有人权自由的。之后还是有机会，再想办法远离。 第5章 清晨，铃声响起，久违的声音，如今听来反而觉得悦耳。 开学第一天，还是一些程序化的事，虽然大家都是高二了，但是由于文理分科，学校再一次将所有学生调整，按照一中的传统，1到6班是文科班，7到20是理科班，20班是实验班，顶尖的学霸班。 所以，新学期，同学，老师还是不太熟悉地，每个老师的第一节就是简单地先介绍自己，讲下课程安排之类的，当然也有个别老师，直接就开始上课。 但总体而言，一切还是不错，没有太多不适。早上四节课，语数英英，语文对楚一心而言虽然已离开书本多年，但是并没有难度，上辈子语文就是她的强项，而且上辈子学的也是文科，所以语文是她重生以来最放心的科目。 至于数学，她虽然已经记不得高中的知识，但是好在新学期新的知识，至于之前地只能慢慢补。 最让她觉得受不了的就是英语，按说英语才是觉得安心的科目，可这个对楚一心而言，就是过不去的坎，大学四年六级考了六次都没有过。对她而言英语比数学可怕几百倍。 很快，一个早上就这样过去了，铃声一响起，班上就开始躁动，好在是新学期第一节课，老师也不怎么想拖，就准时放了。 “一心，快点，等会儿食堂都没位置了。”叶晚亭催促着。 楚一心依然是不慌不忙，“你就就不要着急了，饭又不会跑。” 叶晚亭驾着楚一心的手，拖着向教室外跑，“是不会跑，可是会被抢啊。” 楚一心认命地跟着叶晚亭跑了起来，要是上辈子，她会向众多的学生一样，着急地去争，也许是到了一定的年龄，或者说已经经历过一世，觉得这种事没有什么必要。 但是挡不住其他人跟自己不一样，楚一心也不想太过特立独行，而且不管是重生与否，她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性子。被动，不会拒绝。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楚一心和叶晚亭从打菜的大军里挣脱出来，结果又看见前面乌泱泱的人头涌动，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缝隙，可以坐的位子。 真是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楚一心只能左躲右闪地跟在前面健步如飞的叶晚亭后面，吃个饭真的太累了。 “一心，这，这有位置。” 楚一心艰难穿过人群朝叶晚亭走去，终于挤到了叶晚亭身边，是两个男生的旁边，是同学，叶晚亭已经坐在了许临风的旁边。 那另一个就是，楚一心想逃。 叶晚亭已经帮她接过餐盘，放在了程知远的旁边，什么是进退两难，现在就是。 她拘谨地坐在程知远的旁边，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什么事都没有，不要怕。 可是旁边的同学，你倒是不要再挤过来了，真的没有位置了，还有抖什么抖。 “一心，你很热啊。” “啊？”楚一心抬头。 叶晚亭从包里拿了纸巾出来，递给对方，示意脸上。 楚一心说了声谢谢，接过。 楚一心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瓶冒着水珠的冰可乐，奇怪的抬头。 不仅楚一心惊恐地看向程知远，连许临风和叶晚亭也惊讶地望着程知远。 程知远倒是云淡风轻地说，“消暑”。 许临风才不信好友会有这份良心，反而是叶晚亭点头，插着红烧肉叹着气，”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猪的差距还大。” 还想着如何拒绝的楚一心被逗笑了，她怎么没发现叶晚亭原来也这么毒舌。 “说谁呢？”许临风不服气的回。 叶晚亭耸耸肩，“没说谁，谁对号入座就是谁咯？” “你”，许临风忽然发现自己掉坑了，转过头，看着对面的两人，一时情来，“也是，人对人的差距比人对猪的差距都大，同样是同学，怎么某人就没有，而且还是多认识一年的老同学。” “那是～”一时之间叶晚亭语塞了。 楚一心看着斗嘴的两个，虽然觉得是挺有趣的，但好吧，作为在场唯一一个都两辈子加起来28的她还是想着平息这场‘纷争’吧。 “不是” 三个人又被程知远顿住了，什么‘不是’ 程知远忽视了另外两个人的目光，看向楚一心。 楚一心惊吓地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心里默默吐槽，“大哥，你又想怎么样？救命啊！” “我们是只多认识一年吗？”只见程知远停顿了一下。 “啊？”什么鬼，这是楚一心被问懵了。 听见程知远再次张口说出三个字，“楚一心。” 她反应过来，心里骂对方‘蠢吧，人家说得是你和晚亭。’ 但显然她没有胆，而是见程知远靠她那么近，又说出她的名字时，她已经被吓得心脏估计快骤停了。 显然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也是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认识？还关系不浅？ 而当事人丝毫没有解答的意思，直接将许临风右手边的可乐放在了叶晚亭的面前，起身离开。 “喂，就这么走了。”许临风也收拾着追上去。 楚一心看见程知远离开，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只是～ “一心，你和程知远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楚一心看着叶晚亭眼里闪着地八卦星星，真是觉得，头大。 “初中同学。” “初中同学，这么说你和学霸认识了很久，还很熟。”叶晚亭高声说出，就像两人有了不得的关系。 “不熟。” “怎么会？我看程知远对你还不错啊，而且刚才他看你的眼神，你们以前的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楚一心发觉对方也没有近视啊，这眼神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啊，程知远这么一个小气，毫无风度的人，有病的瘟神会对她好，天方夜谭。 “他对我不错？” 看着晚亭还点头，无奈的说，“你还是太年轻啊。” 听到这句话，叶晚亭凌乱了，什么叫她还是太年轻，还有她真觉得程知远对一心还可以啊，虽然只是一瓶可乐，但就和他同学一年以来，就没有见过他给哪个女同学递给什么，学霸虽然不高冷，但很疏远啊。 九月，夏天还没有过去，夜幕的来临有些缓慢，有男生放学后就直接先冲到操场上打起了篮球。 楚一心速度解决晚餐后，去教室的路上开始放慢脚步，太久没有这样无压力的心情了，出社会后，虽然自己在一个小企业里坐着普通文员的工作，但是工作社会终究没有学校这种无忧无虑来得放松。 虽然目前自己也没有放松的，完全陌生的理科，已经忘却的高一基础，她需要花很多时间弥补，想到这她加快了回教室的脚步。 晚自习，既然是自习，那就不是上课，大家都有些放松，轻声说话的有，打着游戏的有，趴在桌上看小说的有，当然最多的还是做作业的。 因为是第一天，第一节课，将的内容不是很多，叶晚亭还算迅速的完成了作业。 看旁边的一心还在努力奋斗，只好将目光收回来，找出今天下午从舍友那借来的小说看着。 八点一刻，总算做完了。楚一心松了一口气，这还是第一节课的作业，新内容，跟前面知识牵扯不多，看下时间，花了两个小时。不禁叹了一口气，还是太久没有做过高中作业，都忘得差不多。幸好，还有时间可以将高一的知识补回来。 叶晚亭抬头看见楚一心拿出了周期元素表再背，惊呆了。 “一心，明天有说要考周期元素表吗？” “没有。”楚一心奇怪晚亭怎么好好问这个。 “那你拿这干嘛？” “背啊。” “这不是高一就背过了。”叶晚亭记得她们高一的化学老师是同一个，当初上第一节化学课，就是叫他们熟背周期元素表，而且才高二第一天，需要现在就开始复习吗？“你要这么拼吗？” 楚一心语塞了，难道说自己高一都是十几年前，早就忘了。想到这，楚一心觉得对啊。 “没有，就是一段时间没记，忘了，现在重新背，记忆不好。” 叶晚亭不敢相信，这不就两个多月而已，记忆也太差了吧。随之觉得幸好选的是理科，否则史地政都要折磨死她。 楚一心看对方总算被自己忽悠过去了，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命苦，重生哪时候不好，非得高中，说实话她对高中是有种放不下的遗憾，但是真重来一次，她真感到累得慌。 还有就是觉得自个重生那会儿，估计时差没倒过来，脑子一抽，要不然怎么会突然改变了上辈子的选择。 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背起了书。 第6章 日子就这样缓慢而又充实地向前走过，没有什么波澜，除了避不开会遇上程知远几次，但也还好，远远躲开就行。 “晚亭，你高一的物理笔记借我抄一下。” 楚一心今天晚自习决定开始学习于自己而言最难的一科，结果发现自己高一每科都有或多或少的笔记，唯独物理什么也没有，她想自己当初真是对物理深恶痛绝吧。 晚亭放下手中的小说，往自己的抽屉里翻了几下，找到了递给楚一心，“一心，你这么努力，我很有压力啊。” “我努力什么？我这是补自己以前的坑。” “还谦虚，我妈要是看见我能像你这么认真学习，都会哭出来，觉得佛祖显灵。” “这么夸张？” “你还别不信，我爸妈真得就这么夸张，恨不得我天天抱着书读，天天在我耳边反复教育，说好好读书啊，要不然以后有你苦吃的啊”叶晚亭学着父母的语气对着楚一心活灵活现的演绎。 楚一心笑了出来，”你爸妈还不是想着你好好学习，最后考个好学校，能找个好工作” “天啊，一心，你知道你现在的口气像什么吗？” 楚一心不明所以地摇头。 “像我妈，我爸妈就是这样经常对我说话的，一心，你怎么也这样。”说着叶晚亭脸上表情还面含悲哀。 “这有什么奇怪，你啊，就还小，不懂得，以后真出了社会，一个好的大学文凭有多重要。”楚一心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叶晚亭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毛毛地，“怎么了？” “你知道吗？你刚才说话的神情不仅像我妈，而且你说的就好像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似的。” “我就～”楚一心忽然记起自己现在是个17岁的高中生。 “就什么？”叶晚亭问。 “就是说说，没什么。”楚一心连忙否认，这都什么事啊。”你继续看，我抄笔记。” 说完楚一心转回头专心抄着笔记，瞥见叶晚亭也继续看着自己的小说，心中安定了一点，心里开始提醒自己，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一点。 很快，就到了周五，楚一心与叶晚亭在校门口分手后独自朝车站走去。 路过一家李记包子店，闻到包子的香味，想起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这家了。 这家包子店是她那会儿上高中路过发现的，味道极好，就算毕业以后，只要有经过都会买个尝尝，可惜在她大学毕业后一年再找时，已经关门了。 楚一心从口袋里掏出一元硬币，还是记忆里那位大叔，只是年轻了许多。“叔叔，一个牛肉粉丝包。” “好勒。” 楚一心接过，小心地抚摸袋子，一边向公交站走去。 快要六点了，高峰期，楚一心找了个角落等着，将刚才的包子拿出来，还是热腾腾的。薄大松软的皮，一咬进去，牛肉的香气混合着粉丝的嚼劲，舌尖上的享受，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只是她还没有将那口包子吞下去，卡在了喉咙间，反应过来，咳咳咳。惹得周围人都朝她看来，就算她有在厚的脸皮也禁不住这么多人的注目。 她只能避开那个人看过来的目光，尴尬地笑着，幸好也没人关心。 她赶紧吞了最后一口包子，连怀念已久的味道也变得无滋无味。 将袋子扔进垃圾桶，楚一心想着自己怎么重生后就没有几件事是顺的，最可怕的是怎么这辈子老是会遇上程知远，她记得上辈子，自从文理分科后，两人几乎就没有什么碰面。 至于这辈子自己的一时疏忽，结果不但是一个班，而且总是碰上，最让她觉得无奈地是，明明都已经特意推迟半个小时出校门了，怎么就还会再遇上了。 她小心翼翼远离对方站定的范围位置，低下头想着当做没看见，躲过对方，拿出手机，转移注意力。楚一心余光看见原本拥挤的站点变得宽阔了起来，听着公车的声音一辆一辆地飞驰而过，想着程知远应该走了。 楚一心抬头想着公交车也应该快到了，只是起身往前方望去的那刻，心真得是凉了，怎么程知远还在，最可怕的是整个公交车站点就只有他们两个，而且对方还直直地望着她。 楚一心沉重地吸了一口气，做好准备，当做刚看见对方的样子，扬起笑脸，”嗨，这么巧？” 什么是尴尬，楚一心现在的处境就是最大的尴尬，她看着程知远对她的打招呼用的是毫无表情的面容，嘲讽的眼神向她□□裸表明了‘虚伪’二字。 而此时楚一心的内心是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却毫无勇气辩驳或者甩脸而过，毕竟对方什么也没做，也没说，最主要她也没有那个胆。 最后楚一心只能尴尬地笑着，期望着车赶快到。老天也许真的听到了她的祈求，终于来了辆公交车，她有些近视，但模糊看着是8路车。 可惜啊，到了站点停下来才发现是6路车。 楚一心有点泄气，但忽然想起，6路车是程知远回家的坐的公交车，心情立刻又受到了鼓舞。 可是，很快，她又发现情况不对。车都快要开走了，而要上车的人怎么一动不动，依然戴着耳机，单肩背个包，轻松悠然地站在那。 楚一心内心里喊‘倒是快点上车啊’，对方却毫无反应，车门都开始关闭了，急切想上前提个醒，说车到了。可是她怂。最后车启动了。 好在她的车就紧跟在后面，楚一心高兴地越过他直接上了车。 人还是有点多，不过能上车也是万幸。 随着车门关闭，车厢内拥挤，楚一心被挤着往后退了一步，好像踩到了人。她连忙回头，“对不起，我～” 后面怎么会是程知远，他上这辆车干嘛？ 楚一心脑中冒出了太多的疑问，但她没有问出口，而是小心道歉。心想遇上这么一个瘟神，还踩了人家，都不知道对方会怎么记仇，她努力地往前面挤，尽量远离程知远。 随着站点地停留，下车了一些人，楚一心终于有个缝隙能够往前面挤，她挤到了窗户的位置，抓住窗户前的横杆，终于松了一口气，最主要还是远离了那个人。 楚一心还是没想明白，对方怎么就上了这辆车，虽然8路车是可以到静安区，可是得绕一段路啊，而且前面那6路车还是满宽松的。她摇了摇头，都不知道对方再想什么。 不过，这个位置真不错，虽然还是有点拥挤，但是在角落的位置，有靠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而且这样的天气，吹着凉风，真是让人觉得心情良好。 “为什么选理科？” 楚一心还享受着窗外凉风地舒爽，结果就听见熟悉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就如重生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的音色一样，只是多了点沙哑的感觉，吓得楚一心立马怂了，她转身，加上车忽然停了，楚一心控制不住往前倾。 “痛”楚一心撞上对方的胸膛上。 程知远扶住楚一心的身体，听见她喊痛，嘴角一撇，他都不想说到底谁痛，就这样撞到下巴。 楚一心除了开始的猝不及防，忽然意识到扶住自己的是程知远，立刻脱离程知远的帮助，往后退，”不好意～” 车又开始启动了，她又不争气地往后倒，就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好在还是程知远拉了她一把。楚一心紧急抓住对方的手臂。终于，她安全了，结果头顶上，又传来”蠢”。 吓得她立刻松了手，”对不起，谢谢，我刚才。”楚一心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现在的气氛。 “扶好。” “喔”楚一心立刻抓紧旁边的横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听话，简直就是下意识往旁边退了几步。 就在她以为要如此安静过去时，”楚一心” “在。”刚说出口，楚一心就开始嫌弃自己，怎么能怕成这样，她羞愧地低下头。 程知远笑了，已经忘了上次这样和楚一心单独待在一起说话是什么时候。他放慢速度问，”为什么选理科？” 这是程知远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在开学班级上见到她的那刻是震惊地，他甚至以为自己是走错了班级，以致到后面一个星期她依然在自己前面两个位置上，他才慢慢接受这并不是一个梦境。 “啊？”楚一心奇怪地抬头，他怎么会问这个。 “你不是决定选文科，怎么改了？” 是的，程知远疑惑的是这个，虽然他们两个高一不在一个班，但是作为相邻的班级，还有初中的了解。他知道楚一心的文科很不错，但是理科真的，一言难尽。而且高一每次考试，她的文综成绩都能稳定在班级前五，所以他真得想不通。 “你怎么知道我要选的是文科？”楚一心奇怪程知远怎么会知道她上辈子的选择。 显然程知远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他再一次问道，”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最后改变了选择？”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改变了上辈子的选择？ 楚一心一下也想过，为什么选择理科，原因，很多。 想起上辈子自己选的是文科，对她而言，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文科还是比理科来得简单的多，即使上辈子三年的学习告诉她文科并不容易的。 可对她而言已经经历过的，她真的不想再来一次，除此之外，她太过凉薄吧，曾经的高中三年于她而言，没有留恋的人或事。更何况那次最后的高考成绩也成为了她一辈子的遗憾，即使如今她还记得当年文综考试的题目，但是她并不想去改变，或者说她懦弱地不敢去面对。 所以于她，改变选择，走上另一条道路，不会是更糟的选择。 可是重生后做的第一个攸关人生的选择。 她没有想到会有人问，就算她的爸妈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也从来没有询问过，至于关于文理选择的原因，上一世，文科的班主任倒是有问过，她那时的回答，她记得是说物理学不会。 这一次，没有老师问这个问题，她以为不会有人问，也从没有想过自己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更没有想过程知远会问她。 她抬头，看着程知远，如果说开始能够更改她的决定有什么的话，程知远会成为其中的不确定，可是重生那会儿，她并没有想过程知远，更没有想过两个人会在一个班。 “以后选择更多吧。” 程知远听着这个最普遍现实的理由，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不是，至少对于楚一心不是。 “上阳路到了，有下车的乘客～” 楚一心绕过面前的人，挤到后车门，跟随着人流下车。 程知远看着楚一心越来越远的背影，他有很多想要询问地，却最终只能看着那消失的背影，独自猜测。 但是，看着窗外的风景，忽然觉得，一切也没有什么。她既然选择了理科，两个人再一次同一个班，后面有的是机会。 只是，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以前的楚一心是因为他的恶劣而对他避之不及，甚至讨厌他，可是为什么这学期见面，她似乎变得怕他或者说有些许恐惧。 第7章 楚一心回学校有点晚，到学校的时候都快要六点半，踩着铃进的教室，幸好是晚自习，楚一心快速跑到座位上。 “一心，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以为你今天打算请假了。”叶晚亭低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家里有些事，所以晚了。”楚一心一句揭过。 叶晚亭听没有什么，心就放下了，拿出作业开始补。 楚一心收拾完后，也拿出本子开始在上面写。 很快，一节课就过去了，叶晚亭活动下身体，看着旁边的一心还在不断写着作业，而且神情非常的认真，好奇的探过头，看对方在写哪科的作业。 却看见的是一群什么人物，情节，大纲的字眼，还有什么名字之类的。 “一心，你写什么呢？” 楚一心有些受惊，下意思的将本子盖上，“没，没写什么？”楚一心也不了解自己这是什么心态，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但她就是不好意思。 叶晚亭估计也看出来了，虽然觉得有些失落，觉得对方不够真，藏着秘密，但是想下，两人也是刚认识不久，也没什么奇怪的，便转移话题，”对了，你作业做完没有，借我对下。” 楚一心见对方没有追问，松了一口气。便从书包里把周末的作业全部拿出来，放在桌上，“哪科的？” “数学的。”叶晚亭看着同桌摆着整整齐齐的，惊讶问，”你作业全做完啦。” 楚一心点头，开始的还不算太难，自己稍微费点时间，还是能做出来的，更何况数学目前还不算难。 “天啊，一心，你真是太好学，太勤劳了。” 楚一心笑了，这都什么啊，不就是把要做的作业做完了嘛。 “你看，我们班现在这么多人，有几个不是在赶周末作业的。” 楚一心，看下，也是，并且也了解。毕竟这也是她上辈子的常态，安排的周末作业，回家都没有动过一个字，都是回学校靠着晚自习三个多小时把作业全补了，实在不行，就借个人抄了。 现在想来，自己当初最后考试不理想也没什么太过出乎意料。 “事情早做早好嘛，而且我是因为落下太多知识，现在还要补高一的物理化学生物，你们就不要啦，之前的基础好。” 楚一心心里知道这最主要还是重生后坚定的一个决心，这辈子一定不要浪费光阴，好好学习，即使最后真的还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但她起码能够在以后的人生中回想起这段时间不再像上辈子那样心里永远存在这惋惜遗憾。 “不是我说，一心，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啊。” “你有什么压力，你学习成绩比我好啊，而且还比我聪明。”楚一心虽然和叶晚亭才认识不久，但是上星期偶然知道她上次期末考进了年段前100，而且看她平常上课，老师讲得很快就理解了。 “噗嗤。” 楚一心叶晚亭听到声音都转了过去。 “你这个神经病，笑什么笑。” 许临风还是控制不住，”对不起，我真忍不住啊。”他听着楚一心夸叶晚亭的话真是忍不住。 “你有什么资格笑，我就是成绩好。” “程知远，听到没有，有人在你面前叫板。”许临风招呼着旁边的同桌。 楚一心刚才转过头看见许临风在后面还有点奇怪，他位置不是在最后一排吗？现在听见许临风说‘程知远’三个字，心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她缓慢地转头。 看见的是拿着倚靠在椅子背上的程知远拖着一本书《三体死神永生》看着。 楚一心咽了一口水，真觉得是死神永生了，死神就坐在她后面，完了。她受不住刺激啊，快速转回去，拿着笔也不知道在画着什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死了，很快，她觉得刚才还燥热的温度现在简直就是冰窟啊。 至于叶晚亭后面和许临风又怎么拌嘴，谁输谁赢，她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了。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楚一心简直就是兢兢战战啊，后面稍微有点动静，都打一个寒颤，就怕自己又离死期不远了。 她昨天回宿舍路上问了晚亭，程知远他们怎么会坐在她们后面。 叶晚亭说她也不太了解只是听说： 那时候她也是差不多六点十几分才到班级，当时就看见许临风他们两个往前搬着桌子，叶晚亭还奇怪地问怎么回事，许临风没有多说，就是说打了个赌，人家愿赌服输。 楚一心觉得奇怪，打赌，愿赌服输这个跟搬座位有什么关系。 叶晚亭便接着说，后来也问了前面的女生。说是后面那四个男生进教室的时候，天不是挺热的，喝着水，喝完空瓶，为了方便就直接往后扔，结果没扔进垃圾桶。 许临风他们最后一桌，虽说离那卫生角有点位置，但看着垃圾总是不爽，那时候估计没忍住，就说了几句，后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吵了起来。僵持不下，越吵越凶，后面不知是谁提了一句，说四个人就好好地赌一下，谁输谁坐后面。 楚一心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其实这样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座位是开始分配，那个位置的确会受点影响，没办法的事，问题是没有受影响的人也没怎么考虑，这就会造成矛盾。现在，自己解决了也挺好的。 最主要，叶晚亭说这之间还有一件搞笑的事，他们不是打赌吗？原本以为是什么难度的，结果就是打牌，三局两胜，楚一心听完后真是觉得原来高中生也这么～ 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而且到了后面看戏的人也手痒的插进去一手，后面都差点变成聚众赌博了。 多亏是有几位班委还是有理智的，阻止了，说不定那会儿都被教导主任抓去教育一顿。 楚一心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感觉这件事真的是孩子啊。可是心里还是不得劲，就是觉得自从重生以来，老天就是坑她，老是会让她不得已靠近这个人。 楚一心正背着单词，忽然被戳了一下，整个人一机灵，吓得背立刻挺了起来，尽量远离后面，往前挤。叶晚亭在旁边都觉得楚一心奇怪，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楚一心想着自己离这么远总没事吧，结果自己的后背又被笔轻戳了一下，明明什么痛楚都没有，可她就是胆颤心惊地回头，问，“什么事？” 程知远将作业递给楚一心，楚一心看见是要交的数学作业，松了一口气，连忙把作业纸接过去。 许临风看着那速度，下巴都合不上了，”你怎么人家了？”，他深刻怀疑程知远是对人家做了什么残暴血腥的事，要不然怎么会怕成这样。 程知远皱着眉，没有回答，他也奇怪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楚一心每次见她就跟见了鬼。 放学后，叶晚亭挽着楚一心的手往宿舍走，想起好友刚才特意放慢的速度，以及故意错开的行动。想着太诡异了。 凑近一心问，“学霸怎么你了？” “谁？”楚一心觉得莫名其妙。 楚一心回避，“没有啊？” “鬼才信你，你每次看见他就不正常。”叶晚亭都怀疑程知远是暗地里对她做了什么……“你说，程知远虽然有时候是为人寡淡了点，但总体而言，学霸人还是很不错的。” 人不错，楚一心默默不说话，那是对其他人。 “还是他对你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叶晚亭脑海中忽然闪过非常多的可能性。 “没有。” “那你怎么会？” 楚一心看晚亭跃跃欲试的好奇心，为防对方继续发挥无限的想象，”真没有，就是之前做了个梦。”看她终于停止了发散的思维，继续说”就是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程知远变成魔鬼，追在我后面恐吓我，说要杀了我。” “这样？”晚亭听完觉得这也无厘头了，“你这个梦也太没道理了，学霸怎么会变成了魔鬼。” 楚一心没有解释，虽然梦的确是自己胡戳的，到也没有差太多，程知远在她的心目中对魔鬼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日子是一天天在过，楚一心却每天过得如履薄冰，学习本来就不是很好了，每天还要□□去关注后面的动静，总担心着突然之间后面又会出现什么？ “一心，背书。” 楚一心听见叶晚亭的声音，将手中的笔放下。拿出语文书，翻到陶渊明的《归去来兮》。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引壶觞已自酌，眄，眄，那个～” 楚一心看着晚亭抓耳搔腮就是想不起来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提醒道，”眄庭柯以怡颜。” “对，眄庭柯以怡颜，倚南窗……鸟倦飞而知还，而知还，知还？？” “景翳翳以将入，” “景翳翳以将入，抚～” 叶晚亭还没完整背出下一句，就抢先被打断，“抚孤松而盘桓”。 “许临风，你捣什么乱，没看见我在背书啊。”叶晚亭不悦地问。 “你还背书，都要全篇提醒过去了，还是回去看看。”说完朝向楚一心，将楚一心手上的书，扔回给叶晚亭，把自己的书本塞到对方手上，”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楚一心无奈地转向叶晚亭。 许临风不爽地问，“叶晚亭，你故意的吧。” 晚亭装作无辜的抬头，“没有啊，我背书啊，不是你叫我重新看吗？，我正在认真准备啊。” 楚一心看见两人就快要掐了起来，转过晚亭的头，让她安静，示意许临风继续。 许临风恨恨地回头继续背，“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僮仆欢迎，稚子候门。携幼入室，有酒盈樽。” 楚一心听着漏背了一句，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结果总是有人比她更加的积极，“错了，是三径就荒，松菊犹存。再携幼入室，有酒盈樽。” “叶晚亭，你～” 晚亭看着许临风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不开心，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感。 “你不要得意。”许临风要挟。 叶晚亭一副大义凛然地回，”我哪有得意，明明你就是漏了一句。”还补充了一句……”不要弄得我好像冤枉你似的。” 楚一心看着这个场景真是心累，怎么觉得都高中生了，也这么幼稚，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停！”楚一心不得不阻止两人，要不然后面的自习都不得安宁。她看见两人总算还能听到她的声音，“你们两个也不要吵了，也不要向我背了。” 听到这个消息，另外两人都露出了惊喜，只是楚一心还没有说完，“不过，你们两个都给我默写去，全篇。” 楚一心看到两人顿时低迷的情绪，继续说，“默写时互相监督，写完后你们两个互相改，还有标准是，全篇错字以及漏写的不超过10个字就算过了。” 晚亭听完要求后，内心估算了一下，这个比只背书还难，觉得有点困难，哀求，“一心，可不可以～” 还不等她说完，楚一心直接拒绝，“不行。还有改的时候，遇到对方看不懂的字，看不清认栽，但不要睁着眼说瞎话，否则的话，一人抄十遍去。” 之后没得商量后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内心忿忿道，‘让你们捣乱，真是，我一个28的大龄女，还当我治不了你们两个小屁孩是吧。’ 叶晚亭和许临风两人被楚一心毫不留情的态度一开始惊吓到，后面退却，最后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相互间传达着‘等着，看之后不剔你。’之后认命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去默写，还不忘随时关注对方。 倒是，在一旁看书的程知远很是惊讶地看着楚一心的后背，其实想起两人也只是一年没有相处过，感觉这样的楚一心有些陌生。 铃声响起，第一节晚自习结束，楚一心侧身看见两人正襟危坐，严阵以待，像是正在工作重大事项，对着语文书，一字一字地检查，面容严肃。 期间，偶尔看晚亭像偷了蜜似的笑着圈了圈，估计是发现了对方的一个错处。 就在她伸展时，后面横出一本书，看着那双手，骨节分明，还蛮修长的，只是她根本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情，内心一抖，缓慢转过头。 程知远无奈地说，“背书”是的，只是背书。 他不知道为什么楚一心这么怕他，他承认初中的时候，自己对她的态度是有些恶劣，但是后面高中一年不是都没有怎么见过，即使那有限的几次见面，他不也是态度良好的，所以如今的情形，他百思不得其解。 说实话，楚一心一点都不想和程知远有交集，连听到他的声音她都觉得胆颤，总觉得自己又要面临死亡的感觉。 她小心建议道，“要不然，你也和他们一样，默写吧。” 程知远听到这个建议，侧头看了另外两人一眼，同时，许临风和叶晚亭也转过来看着。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程知远用他的实际行动拒绝这项吃力的建议。 “胡为乎遑遑欲何之？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那个，你漏了两句。”楚一心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是另外两位就在旁边看着，她压根就不想说，早结束早好，就像前面一样漏了一两句都不提醒。 “喔”程知远表示知道。 楚一心内心真是要吐血了，就不能多说几个字，主动要求重背吗？旁边可是有人看着啊，“那就～”她看着同桌和许临风一副与其同病相怜的同情，再看看程知远无所谓翻着书的态度，目中无人啊，她还是怂了。“那就这次算了，回去多读几遍。” 另外两人都被惊掉了下巴，刚才那个说一不二的人去哪了，怎么现在就如此没有战斗力。 楚一心也很无奈，之前背书时，还给自己打气一定要‘严肃认真杜绝对方犯错误’，结果被对方眼尾一扫，什么话都不敢有了。 叶晚亭哀怨满满的回头继续默写，许临风身子往后倒在椅子上，向同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楚一心检查完两个人的默写，还不错，几乎没有什么错误，虽然中途两人都被对方挑剔地重新返工了好几次。 但是到了最后的成果，很满意，字写得清清楚楚，虽然有些像刚认真学写字的人一样一笔一划，看着还挺可爱的。 “好啦，你们两个过了。”楚一心看着这样的方法好像还不错，继续说，“要不然以后只要有要求背书之类的任务，就继续用这样的方法好了。” “不要。” “拒绝” 楚一心看着两人，笑了，倒是第一次见两人意见如此一致。 “反对无效，而且你们两个正好可以互相监督，做到最好，共同进步。” 叶晚亭听到这个回答都焉了，“那学霸呢？” 三个人嗖的一声瞅向了程知远，程知远一副无所谓的状态。 不过，很快，还是将目光对准了楚一心。 楚一心面对另外两人逼迫似的目光，“这个～”她心里想得是这根本就是为难她嘛，如果说不，那就变成一视不同仁，如果说是，那自己也没有胆。“要不然程知远以后由～” 就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下，终以为会得到公平时，“就由他自己决定背书还是默写好了。” 两人都要吐血了，怎么可以这样。 晚亭恨铁不成钢，“一心～”。 许临风再次对好友表示膜拜，“大哥，你到底做了什么？” 第8章 夏天终是慢慢地走过，夜幕也开始越来越早的来临，下午四节课刚过，五点半的时间，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染上了暗沉的桔黄色。 楚一心，提着水，拧干抹布，擦着窗户。 叶晚亭手里用抹布擦着窗户，侧过身看着楚一心问，“一心，你放假七天打算做什么？去哪里玩啊？” “没去哪？就呆在家里，可能会回一趟老家，看下我奶奶吧。”楚一心踮着脚往上擦着玻璃。“你呢？” 叶晚亭本想着看一心有什么好安排，可以一起，结果也是一样，回身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我也没有什么安排，本来，还想说七天和你混了。” 楚一心听完，听着晚亭原本对自己抱有的重大期望，笑了，“那你就不要奢望我了，我这个人碰上节假日都不太愿意往外挤的，而且我这个人向来懒散。” 晚亭很是丧气地拿着抹布，觉得好不容易放假个七天难道又要这样船过水无痕。 “不要这么不开心了，你可以看电影啊，或者去青纹山玩会儿。” “那些地方早去过了，没意思。”叶晚亭对于楚一心的建议不置可否。 看着叶晚亭落寞的脸，忽然觉得年少时的我们真的很幸福，所不开心，落寞的事不过就是想不出来去哪里玩。 但是楚一心也只能感叹地笑笑，因为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一个很宅的人，所以也没有什么好的看法。 “诶，一心，你会溜冰吗？” “溜冰？”楚一心摇了摇头，这类运动她上辈子就和朋友去或一次溜冰场，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就是扶着那段栏杆来来回回，期间竟然还摔了几次。 总之，一言难尽，至此之后，也就再也没有去过一次。 叶晚亭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正好，我们就去溜冰。” “我不会啊！”楚一心摇头拒绝。 晚亭不在意地回，“我也不会啊。” 楚一心真是觉得对方心大，一个不会就算了，两个都不会，还去溜冰，连溜冰场都未必滑得进去。 许是感觉到好友的同桌的疑惑，晚亭继续说，“放心好，我们再叫上一个会溜冰的就行了。” 楚一心想说她没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她压根就不想去。 “对，我去找许临风，之前看过他溜冰，好像还不耐。” 说完叶晚亭就直接行动，转身去找许临风。 楚一心看着那欢脱的背影，真是，叹了一口气，怎么感觉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晚亭怎么听风就是雨了，自己什么都没答应，她都直接决定了。 算了，最后，还是认命地继续擦玻璃吧。 看着面前光可鉴人的玻璃，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是，眼珠往上移，看见高出自己差不多半个人的顶上窗户。还是回头找个男生吧。 结果，就只剩下了两个男生，许临风在和晚亭打闹着，另一个倒是闲着，站在走廊上，往外看着什么，可惜，她没胆。 还是，靠自己吧，楚一心往卫生角走过去，看下有什么可借助的工具，可是寻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棍子之类的，唯一的扫把还是那种老式的，不怎么顶用。 最后，她还是把桌子拖动了下，将椅子架上去，踩着椅子试探了几下，往上爬，小心地站立，挺直，攀着旁边的杆，做个立足点。 几个来回，总算把面前这扇窗户彻底擦干净了。她稍微退后点，准备往下走去。 “小心，你先把布给我。”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真得太深刻了，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楚一心就僵住了，在听到那与当时差不离的话，以及进去眼帘的一双手，她一下就被带入了那个可怕的记忆漩涡，重生前的最后一幕仿佛之间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太害怕了，以至于不经意间，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她忘了自己现时的处境，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感觉到脚后一空。 “小心。” 往后倒的那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她想的既不是自己摔得如何惨，也不是如何自救一下，更不是大脑空白，而是很不时宜想：自己这么一摔会不会又重生，如果重生了，又会重生到什么时候。 可是，既没有预期的疼痛，也没有所谓重物落地的声音，倒是听见了一声非常轻微的吃力的声音。 楚一心转头一看，是程知远，还没有松的一口气，这会儿又惊吓地想要逃离，可是自己似乎处的位置不上不下，根本就动不了，更逃不了。 “别动！” 楚一心听见程知远厉声警告，立刻安静，动都不敢动一下，甚至连呼吸都放得及其缓慢，就怕惹得对方一不高兴。 程知远将楚一心横腰抱过，绕过旁边的椅子，往旁边走过，看着怀里一动不动，及其僵硬的楚一心，脸上还一副小心翼翼，连呼吸声都听着微弱。要不是那起伏的心脏，还有不时会眨一下的眼，他都怀疑自己抱着的是不是一个尸体。 叶晚亭和许临风打闹着进了教室，一转头就看见，”一心，学霸，你们？” 天啊，这也太激情了吧，她错过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同样的八卦。 许临风和叶晚亭回头一脸吃瓜群众地看着好友。 程知远倒是不在意，将楚一心抱到旁边的空地放下。 叶晚亭兴奋地跑过来，”一心，你怎么了？” 虽是担忧地询问，可是那眼里的八卦之光，真是太耀眼了。“没什么，就是我刚才不小心踩空了，程知远他救了我一下。”虽然，要不是程知远的突然出现，她压根就不会踩空。 “喔～” 看着叶晚亭失望的表情，楚一心叹了一口气，这个世界啊！ 虽然跑了两个，到四个人速度加快，很快，卫生很快就搞完了。 至于最后的重活，就由两个男生承包了。 在搬桌子时，因为有同学把书本直接留下，没有带回，所以显得书桌会比较沉，两人搬动时，都不自觉往下弯了腰。 楚一心在前面收拾着东西，忽然听见一声轻微的痛哼声。 许临风也听见了声音，调侃道，”程知远，你不行啊，这么虚。” “滚吧，你，刚才不小心扭到手而已。” 楚一心听到这，手上一停，扭到了手，刚才，难道是～她想着当时场景，自己忽然踩空，就那样直直地往后倒，他能横过手臂迅速接住自己，再想下那个距离以及当时那吃力的声音。 她低头望了下自己，虽然高中的她还不是她的巅峰体重，但100斤还是有的。 楚一心想到这，立刻就焉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害得人家受伤了，这也太对不起了吧，可是，那也不能只怪自己，如果他当时不出现，根本就不会出现后面的事，可是要不是他，自己现在恐怕都不知道在哪呢？又可是～ 就这样好几个内心来回之后，楚一心不得不承认，大部分还是自己的罪。 又经过好久的内心挣扎，叶晚亭和许临风已经先走了一步，楚一心终于下定决心了。 回头收拾东西的程知远看见楚一心还在，倒是愣了一下，平常要是没有另外第三者在，楚一心绝对会找诸多借口离自己远远的，先行一步，今天倒是稀奇。 楚一心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眼没抬地道歉，”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什么？”程知远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道歉和感谢。 楚一心解释，”那个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哦” 楚一心听见程知远一声‘哦’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感觉头顶飘过一群问号，就这样吗？ “还有，就是，你的手，刚才～”楚一心纠结，这个该怎么说，“对不起。” 楚一心说完之后，就低着头，这种欠人的感觉真是差劲了，尤其还是对程知远的愧疚，都不知道对方会怎么狠狠报复自己，就在那沉默的几秒里，楚一心脑里已经预想过了好几种‘死法’。 “没事。” 听到程知远说出没事后，心中长舒一口气，就怕对方报复，不过扭到也不是小事，“要不然去医务室看看吧。” “不用，过几天就好。快六点了，回去吧。” “好。”管他是不是真没事，反正当事人无所谓，她就放心了，总不会后面报复回来吧。 也许是楚一心心情好转，没有在意学校教室的灯开始陆续熄灭，街灯开始连续亮起，两人同行走出了寂静的校园，走上了喧嚣的街道。甚至都忘了心中原本对同行人的惶恐。 直到上了车楚一心才发现程知远又上了8路车，而且两人又是在拥挤的车厢里不得已的靠近，她被推挤地到了车厢的角落，倒是程知远一直在她的后面，如果她回头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程知远正好帮她圈外一个位置，挡着那不断来回拥挤的人群。 楚一心看着被不断碰撞的程知远，想到他的手臂，被车厢里其他人来回摩擦着，”＼“你手回去的时候还是热敷一下，或者喷点云南白药会好点。” 没有听见对方的回应，楚一心想是不是车厢里太吵了，没有听见，便加大了胆子，往他面前凑过去重复了一遍。 “没事，用不着。” 看着程知远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上辈子她那个表哥，听说也是从小淘气，磕的到处是伤，小时候还好，有父母照料，后来在外面，没有家人在意，自己扭伤了也无所谓，到了三十多岁后就开始那里痛，这里酸。 想到这，楚一心有些担心，想着万一因为这件事导致了程知远后面手残了怎么办。她便放心不住，连着内心里一直的恐惧也忽视了，竟然上前劝程知远重视点。 程知远不知是觉得开心，还是好笑，亦或是稀奇，倒是罕见地一直保持笑意。 “……还有，你下次遇到这样的事还是要量力而行，不要什么就直接上。” “那没有这个可能。” 楚一心听见没可能，心里想这为你好，还没可能，抬头：”你怎么就……” 只看见程知远向她靠近，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轻笑地说，”不过，你要是能稍微减点体重，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上一秒还担忧的楚一心，这一秒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虽然她是知道自己的确有点重，但是自己这个好歹还是正常范围内，好吗？还有，自己多重，关他什么事，谁要他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上阳路到了，有下车的……” 楚一心生气地撞开程知远的身体，气呼呼的下了车。 程知远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再看下自己用力下还有些微微疼痛的手臂，笑了。 第9章 国庆假期，对于这座小城来说，虽然没有都市的繁忙喧嚣，但是也不缺人气。 楚一心在这样难得的可以偷懒的日子里还是被叶晚亭疯狂哄炸的电话下出了门，来到了欢乐城的溜冰场外。 看着场内的人群，说实话比起其他的游乐区域，溜冰场这块真不算人多，可是这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喊出来，还是心情不美好。 “我说，你把我也叫出来，不觉得等会儿很奇怪吗？” 叶晚亭抬头，疑惑地说，“奇怪什么？” “你看，我们两个都不会溜冰。”楚一心梳理道，“但你不是约了一个会溜冰的许临风。” “嗯”叶晚亭点头。 楚一心见对方没有领会那层意思，继续说，“对啊，溜冰这种事是不是要一对一教学的，你看，我们两个不会，只有一个会，他总不能分出两个人吧。” “也对” 楚一心听见晚亭同意了，计算着自己现在回家，还可以睡个回笼觉。 “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找想到了。” 还没开心的楚一心，听见叶晚亭说她想到了，那就说明她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只听见，“许临风说他也约了一个。” 楚一心认命地低头了，未雨绸缪成他们这样，也算厉害了。溜就溜吧，大不了再被摔几次。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程知远又会出现在这，只是还不等她从疑惑中回过神问旁边的同桌，叶晚亭已经兴奋地没边了，抓住她的手臂直晃。 “一心，一心，我没有看错吧，是不是谢晋磊，校草诶。” 楚一心抓住叶晚亭激动的双手，解救自己快要散架的手臂，看下程知远的旁边，的确是回头率极高的校草本人。 不仅如此，来的人数好像有点多啊，除了许临风，程知远，谢晋磊还有两个男生，一个是同班同学，还有一个年龄看着挺小的，也就十二三岁吧。前面还有两个女生，好像就是开学那次跟她调位子的那两个。 他们一群人很快就走到了跟前，因为都是一个班的，都认识，没有什么陌生的。 校草倒是先开口解释了下，“昨天听许临风说，你们要来溜冰，我们正好有兴趣，就一起来了，应该没有打扰到吧。” 楚一心第一次发现原来传说中的校草这么礼貌，可她真想说，‘叶晚亭，冷静点’ 看见晚亭装作矜持地说没有，欢迎，就差再给个四十五度鞠躬时，她不得不感叹：这个看脸的世界，果然从来就没有变过。 总算经过晚亭对校草一阵及其‘狗腿’的寒暄，还有和许临风的打闹过后，终于进场了。 楚一心跟着晚亭交了押金，领了溜冰鞋后坐在椅子上换鞋。 说实话，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接触溜冰是上辈子的事，算起来也有十年的时间了，对于面前这双鞋还是挺陌生的，她学着对面的人穿引着。 楚一心穿完之后觉得对面那位还真是贴心，知道她也不会，特意放慢了动作，直到她做完了一步，才开始下一步。她抬头，想看下是哪位善良的同学，发现正是上次那位跟在后面的那位留着学生头的文静女孩，叫白芷。 楚一心对她表示感谢时，只见她先朝一心微微一笑，之后便被旁边那位她的好友拉着先进了场。 那一刻，楚一心发现，原来班上还隐藏着一个梨窝美女啊，笑起来太甜了，而且眼睛亮亮的，睫毛好像也挺长的。 忽然觉得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就被一个西瓜头和一层厚重的刘海给掩盖了。 只是她还没从白芷的美丽中走出来，旁边的叶晚亭看见许晋磊进了溜冰场，也很是欢快的忘记了旁边丝毫不会溜冰的楚一心，抓住许临风手追了进去。 等缓神回来的楚一心真是内心一万只马过，交友不慎啊，这么见色忘友的家伙。 她只能自己想着办法，顺着长椅慢慢挪动着屁股，到前面，计划着等会儿站立起来，跨大布点应该可以一步摸到那个扶杆。 只是她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敏捷程度以及低估自己的腿短，在抓到栏杆的前一刻她的双脚已经先不受控制的往前，身子往后，就要在屁股要着地时，抢先有一个人拦腰抱着她。 楚一心也下意识地扯住身边人的衣角，待慢慢站定时，抬头往上从熟悉的衣服到气息再到最后记忆深刻的面容，看着那双桃花眼，不知道为什么她立刻就想起前几天程知远在车上对她的调笑。 配上这双桃花眼，加上当时的嘲讽笑意，她立时觉得面前这个人面目可憎。 楚一心挣脱着程知远的手，”你放开我。” 程知远感觉到她的动作，眉头一皱，忽然觉得楚一心真的是不明形势，不知好歹，瞎逞强，自己要是真的一放手，就凭楚一心现在的样子，只会是将之前没有坐实的后果亲身感受一遍。 可是，程知远见楚一心不停的小动作，便明白好言好语真是说不清的。 “安静，不要动。” 楚一心原本不断地动作听到程知远的低声斥责，有些害怕的停下。 “明明一点都不会，逞什么强，说你蠢还真不是假。” 楚一心听见对方恶毒的攻击，“你～”，还没出口的反击撞上对方冷漠的脸，立马就怂了。 程知远仿佛还嫌不够，又淡淡地丢过来的一句话，“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摔，我没有什么意见。”说完还假意放开了手。 楚一心虽是讨厌极了程知远，但是潜意识还是告诉她，身边这位魔鬼就是她的救命符，她不得不紧紧抓住，比起那货真价实的疼痛感，一时的精神摧残也没什么大不了。 程知远瞧着总算安静，便牵着楚一心缓慢的往场内走。 不知道是不是楚一心在运动这方面真的缺了一根筋，平衡感极差，就是程知远说了溜冰的技巧，还一手带着，可是就只要他一放手，楚一心就能往前直接滑了出去，要不是手快，说不定立刻就是又一人间惨剧。 楚一心看着原本只比她好一点的晚亭同学已经可以在整个场上来去自如，只有她一个，还得靠着面冷心也冷的程知远才能勉强行动，不时地还要接收对方简单粗暴的人身攻击，”蠢”。 最可怜的是还没有反驳的理由。 一个小时过去了，总算是老天垂怜，楚一心终于能脱离程知远的帮助，独自行动，虽然速度有点慢，滑行路线比较垂直，遇上一个突发性的事件会避让不及，但好歹还算有所成。 楚一心对自己的两辈子了，总算第一次能够自行畅行在溜冰场上，那种感觉真是奇妙。 她兴奋地来回整个场，感觉整个场上就只有她一个人，自由的翱翔。 “一心，过来。” 楚一心听见叶晚亭的呼唤，转身正好看见的是晚亭牵着白芷，几个女生牵着手在绕场，之前楚一心就看见过一群少年也是如此，正值青春的少年，神采飞扬，舞旋全场，那时，作为只能在局外人的她仿佛能感觉到他们就要立时腾飞，翱翔于九天。 而想不到，有一天她也可以从那个局外人成为了那场她不曾经历过的青春的一员。 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就到了十二点。谢晋磊建议大家一起先去吃饭。 好吃，尤其是快餐食品这方面，楚一心深刻发觉，美国老爷子就是一块屹立不倒的招牌啊。 一群人欢快地到了麦当劳，女生负责找位置坐着，男生负责点餐。 刚坐下，就听见晚亭又望着收银台那，花痴地说，”你说，怎么有人能这么优秀呢？长得不仅帅，学习也好，而且为人还这么温柔体贴。” 楚一心实在对于晚亭这种花痴行为已经感到无法评价。倒是白芷的那位好友听见晚亭的话后，似乎持有不同的意见，尤其是那轻蔑地，冷哼了一声。 而一旁的白芷却是不在意般，一直都是文静柔和地笑着。 “那是当然，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楚一心瞧见的是坐在白芷身边的那位男孩一脸骄傲得意的说。 晚亭回头，看见是那个小男孩，今天早上看见校草一直很照顾这个男孩，还以为是兄弟，结果后面听许临风说是白芷的弟弟。“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机会啊？”晚亭故作挑衅地问。 “你就别想了，谢大哥喜欢的是我姐～” “白荆。” 虽然白芷挡住了白荆说出了最后一个字，但周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白荆不懂，接着说，“我又没说错，谢大哥他就是喜欢～”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你’，因为看见姐姐通红的双脸，还有那怒目圆睁的双眼，便有如涨满气的球一下就变成了一个干瘪的塑料。 “怎么了，小荆又惹你姐姐生气了。”谢晋磊端着盘子走了过来，解围问。 白荆想说话，可是看见姐姐的神情，不情愿的摇头示意没有。 谢晋磊也没有纠结，坐在白荆的旁边，将盘里的汉堡分给其他人。后面许临风和程知远也端着可乐薯条鸡翅之类的一起过来了。 第10章 叶晚亭一口咬着汉堡，一边伸手，往许临风那想端一杯可乐，结果被对方闪过。 许临风将托盘里的可乐先给了白芷她们，再是把托盘里剩下的直接给了程知远。偏偏手上多拿了一杯，避开叶晚亭伸过来的手。 “许临风，你给我。”叶晚亭离开位置追着许临风过去。 程知远顺腿跨进去，坐在了叶晚亭刚才离开的位置，楚一心的旁边。结果把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汉堡卡在了嗓子眼。 “咳咳咳。”楚一心转头，真是太丢脸了。 程知远更是莫名其妙，他轻拍着楚一心的背，将可乐递过去。 楚一心恢复过后，立刻就尽可能的远离程知远，即使那移动的距离微乎其微，可是对楚一心来说，能离一厘米是一厘米，而程知远则蹙着眉。 叶晚亭还在那边追着许临风，看到这两个大龄儿童，楚一心总会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不止28了，她承认自己有时的确在心态方面是有点老，但是她也有时候很幼稚好吗？ 楚一心最后还是窝在角落里，安静地呆在角落里默默地吃着，尽管她的大脑告诉她这是垃圾食品，少吃为好，尤其对于她而言，可惜的是那控制不住的嘴以及邪恶的双手。 当然，楚一心在默默吃着的同时还不忘尽职地当个吃瓜群众。 她发现晚亭这个‘爱慕者’真的是要失恋了，她的眼珠都快要掉了，虽然谢晋磊很是绅士风度地照顾了在场的女生，但是从细微之处就是能清新明了地看出校草在对白芷献殷勤。 而白芷不知是不是因为害羞腼腆的原因闪躲着谢晋磊的眼神。而那位小弟弟一点都没有姐姐要被拱的觉悟，还极其乐意自豪的当个好助攻，果然讨好‘小舅子’也是很重要的。 但最让她意外的是白芷的那位好友，李轩彤，似乎对校草充满了恶意，或者说是看谢晋磊对白芷的殷勤不爽，而释放出的不满。 楚一心越看越觉得这其中简直就是蕴含着一场大戏啊。她还在臆想着后续发展剧情，一边用手继续摸索着桌上的薯条。 问题是怎么这么远，还没摸到，是没了吗？楚一心低头看，结果看见的是一双可恶的双手把它移走了。 要是以前，楚一心一定会不好意思，可是，也许是过了一辈子的原因，加上此时完美的气氛，她迫切有吃东西的欲望，她不满地按住那被移动的薯条，想告诉对方再给她留点。 可惜啊，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看见的是程知远，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眉毛微微上挑，口水一吞，手一缩，微笑地看着对方，就差没有盛情邀请对方品尝了。 楚一心看见程知远不但没有面色缓和，还皱起了眉头，吓得她更是立刻双手主动将薯条，还有可乐推到程知远的面前。 结果，看见对方脸色更难看，楚一心内心大叫，‘大哥，你还想怎么样？’ “要不然，我再去买一包薯条？” 程知远听到楚一心的问话，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对楚一心做了什么，让她怕成这样，自己只要稍微严肃一点，对方就跟见了阎王似的。 楚一心见程知远眼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转头还不忘拿走最后剩余不多的薯条。不过，好在是终于放过她了，她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吃瓜群众的道具了，但也不妨碍她继续看戏。 疯了七天后回校的学生还没有从余留的欢乐走出来，就立刻遭受了一场重击，不，应该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许临风给我看下，考多少？”叶晚亭看完自己试卷后，还算满意地放下，想起后面的许临风刚才那犹如丧家之犬的样子，立马心里‘作恶’因子上来。 许临风看见叶晚亭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将手上的卷子非常果断地塞入了抽屉，眼神都不扫对方一下。 “是不是考得惨不忍睹啊，二十还是十？”还继续装作不可思议，“该不会是个位数吧？” 许临风心情很不爽，可偏偏还没有实力回讽，只能硬着一口气，“有什么好乐呵的，你不就是考了70多而已。” “嗯，76。”晚亭得意地加重那两个数字。 “切”许临风冷哼一声，头转开，表示并不想理面前这位疯女人。 叶晚亭假意很有义气的向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会和许叔叔说，你考了多少的？” 许临风将肩膀闪开，避过叶晚亭伸过来的手。只是，他好像中计了，唰的一声，叶晚亭就已经从抽屉里拿走了那张试卷。 “36，许临风，你也太逊了吧，你这可是算再次刷新了记录，我说，你回家的时候，许叔的大皮鞭应该跃跃欲试了吧。” “拿来”许临风脸色下沉，将叶晚亭手中的试卷抢了回来。 叶晚亭看见对方有点生气了，也发觉自己的确是有点过分，可是内心那点内疚碰上她的嘴硬，“不就看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小气。” 许临风听到她的倒打一耙，真是要被气笑了，可是脸上不显，要不然他深知对方要是看到他的样子，又会怎样的作怪。 楚一心看着卷子上的极其鲜艳的两个红色数字，虽然她事先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可是真当这么真实的面对这么低的分数，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了，“28”分。果然，物理再次刷新了她两辈子的最低成绩。 想下以后，她心头立刻涌上一种路漫漫其修远兮的悲凉，她低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结果，“痛”。 叶晚亭听见身旁传来的惨叫声，着急问，“怎么了，一心，你没事吧？”。 就看见楚一心抚着额头，没有什么伤痕，眼睛里却含有泪花，再看下她手里还拽着刚发下来的物理卷子，再看下那触目惊心的卷面，还有那比许临风更惨不忍睹的分数，想起自己刚才对许临风考试成绩的不屑。 心里立马有些愧疚，想着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刚才说许临风的事，不小心戳到了一心的痛处了吧。 加上看见楚一心拽着卷子，一脸痛苦的样子，她更是深信自己无意中伤了对方的自尊。 她开始结结巴巴地给出解释安慰，“其实，一心，你也不要太伤心，这次的卷子难度的确是有点大。” 大脑还在高速转动着怎么解释，可另一边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还将脑袋移到了一边，晚亭看着一心还朝她摆摆手，心想难道自己的解释还更伤到人家的心。 “那个，我刚才说的只有许临风，而且我也是开玩笑的，我～” “呵！” 叶晚亭听见许临风冷笑了一声，转头瞪了他一眼，可是看见楚一心趴着的样子，她还想继续说些东西表达自己的无意。 “别说了，她没有什么事。”目睹全过程的程知远阻止叶晚亭继续的解释。 晚亭看到学霸都出口了，而且那清冷的语气，她第一次深有同感，一心说程知远可怕的感受。 还有她首次认识到自己这种行为有些太过了，她就不应该把许临风的成绩拿出来开玩笑。 楚一心揉了几下额头，加上缓冲一下，总算没有最开始的疼痛了。 上课铃声响起，她抬头，还没看见物理老师那凌迟处死的眼神，就先接收了旁边这位一副可怜兮兮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实在忍不住让人有一种想上去□□的欲望。 不过，她是一个有道德的人，她先上手捏了下晚亭的脸，笑着解释，“晚亭，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萌啊。”她真怕面前这张脸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揉坏了。 听到楚一心这没有任何关系的话，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罕见地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反而还凑近，简直是一副送上门的任意揉搓的样子。 “好了，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刚才撞到了桌子，痛死了！”光是回想，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好像还在隐隐作痛。 “真的？”叶晚亭有点不相信，怕对方只是故作好心。 楚一心笑了，说，“真的，比珍珠还真，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物理是怎样的吗？考完我就有心理准备了。” 叶晚亭听到真不关自己的事，心都松了一口气，刚才还存在的愧疚感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两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看见物理老师投过来的锐利眼神，立刻老老实实了，不是她们胆小，实在是老杨的眼神太尖利了，像把随时出鞘的剑，说不定下一刻直接穿过心脏。 这么一天7节课下来，经历了每个科任老师的语重心长的教育。 楚一心总算捱过去了，放个假回来，接受了一次次重击，理科几乎全军覆没，勉强化学的成绩能看上眼，好歹混了个及格。至于语数英，尤其是语文，成绩算是能和上辈子差不多，英语马马虎虎，数学中等。 她看到那些惨不忍睹的分数也会偶尔冒出一个念头，‘她重生后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可是，并没有答案。 重来一次的人生，她以为自己无论面对什么，都会看得淡然一些，尤其是这些在以后漫长岁月里回忆里无足轻重的部分。 可原来，即使再来一次，自己的内心还是会有些不轻松，特别还是周边坐着两个学霸，程知远的成绩好，她是一直都知道的，可是想不到自己身边这位同桌看起来也很猛，班级前10，年段前50。 她发觉无论自己选的是哪一条路，身边总会有这么一种人的存在：平时很轻松，还有时间玩游戏，看课外书，但是最后的表现出来的成绩就是比那些看上去比他们努力一万倍的好。 结果，就是她时常会疑惑：这到底是有人天生智商高，还是说有她不为人知背后的努力。 不过，好在，难兄难弟的道路上还是有人相陪的，不至于让她太孤单，怀疑人生到死。 楚一心看着晚亭后面一脸‘生无可恋’的许临风，很不地道地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因为她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偏科严重的不仅是她，还有一个许临风，那个成绩，简直和她一样，不忍直视。 除了英语138分，语文及格外，其他都是～怪不得今天一见到许临风，都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可惜啊，人生的打击不会停止，以为成功的挨过‘凶神恶煞’的各科老师，结果没有逃过班主任的‘痛心疾首’。 45分钟的班会，简直就成了深刻的反思检讨会，从各个年段排名，到班级平均分，班级排名到各科平均分排名，说得那是一个凄凄楚楚。楚一心都要怀疑这位MS.陈有没有卖保险这一副业了。 虽然的确他们班的排名几乎全部是垫底的，但年段第三名在他们班，好吧，她也没脸说什么，是她拖后腿了。 经过了教育，反思，对比，分析等一系列程序后，MS.陈决定他们班需要成立一个学习互助小组。 本着共同进步的原则，就近安排的便利，学霸当方面指导学渣的方针。楚一心那一组的后三桌学习互助小组宣布正式成立了。 帮助人：程知远、叶晚亭 重点被帮助对象：楚一心、许临风 互相学习对象：陈子聪、徐立恒 初始的分配很是愉悦以及合理，叶晚亭直接帮助楚一心，许临风则由程知远负责，一切仿佛都是那么刚刚好。 只是，剧情发展不对，还没过去一天，就只是晚自习上的错难题讲解，已经抢先一步让叶晚亭这个学习王者崩溃了，程知远也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嫌弃’身边这位的智商。 第11章 其实楚一心觉得自己也很无辜。她还没了解题意，晚亭已经写了公式，紧接着她还在套用公式，晚亭却已经跳过过程，直接给了结果。 即使是叶晚亭放慢速度，一步一步地细致讲解，楚一心也能卡在中间最关键的步骤，就是转不了弯，明白不了为什么突然取得数值变成另一个了。 就算叶晚亭把题目讲解透彻了，楚一心也点头理解了，一换题，类似的题型。 结果楚一心题目一看完，笔尖就停在了纸上，动不了，脑海里只有一句话，这是全新的题型吧。 至于程知远的感受，应该是没有感受，除了嫌弃没有其他多余可以表达的，一个题，就用一个公式，三个步骤，就是理解不了。 程知远到了后面已经直接凉凉地向许临风甩了眼角，选择放弃救治旁边这位。 而可怜的是叶晚亭，濒临崩溃的边缘，都要暴走的状态，可是看着楚一心一脸无辜又极具求知的表情，却偏偏什么都发泄不了，只能纠结地自己在一边抓耳搔腮。 至于另外两位当事人，很是无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惹得身边这两位可能直接武力镇压。其实，夜不能怪他们，毕竟学习的王者是理解不了青铜的渣。 “学霸，我有一个提议。”叶晚亭看着两个在安静做错题的‘学渣’，朝程知远郑重的说。 程知远将目光从《药物化学》的书上移开，看向叶晚亭。 “我们换一下吧。” 叶晚亭见程知远没有反对，就继续，“你给一心讲解，我来负责他。”她指着那个还在悠闲转着笔的许临风说。 低着头写作业的楚一心听到这个消息转身和将手中的笔拍在桌上的许临风异口同声地反对，“不行。” “可以。”程知远当作另外两人不存在，同意了对方的提议。 许临风就这样被两个人忽视了，自是觉得不爽，再次提高音量，表达自己的不满，“我用不着。” 楚一心瞥了程知远一眼，小心附和，“我觉得晚亭教我就行了。” 她话音刚落下，程知远头从书中抬起，冷眼打量着楚一心。 立刻，刚才还鼓着气的她就泄了，躲避着那冷风飕飕的目光，认命小声道，“你们决定，你们决定。” 许临风看见楚一心这么快放弃抗争，真是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就没见过这么没战斗力的队友，对手还没有发出一刀一剑，就他*的一个眼神，你就缴械投降了，反正他是决不屈服，“我不用你教。” 许临风他又不是蠢到无可救药，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到叶晚亭这个疯婆子的手上，两年前血淋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宁愿忍受好友无情的鄙视，也不要送入虎口。 可惜啊，‘学渣’是没有人权的，在叶晚亭的再次‘武力镇压’和好友‘漠不关心’下，败局以定。 许临风此后的日子里，可以称得上水深火热，那边不断斗争，妄图摆脱叶晚亭的‘魔掌’，那边又要不得不受制于叶晚亭，经受身体上，精神上的双重摧残。 最让他怒气上涌的是来自旁边这位见色忘友的家伙，看看程知远是以怎样的耐心教楚一心，又是以什么态度对他，果然什么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都是骗人的。 当然，他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不是被好友嗤笑的打击，就是被前面这位武力的镇压，除了在间隙中吐槽下身边这位为了女人插了兄弟两刀的好友，过过嘴瘾，其他只能妄想了。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经意间，炎炎夏日就彻底被抛在了后面，十一月份就这样来临了。 楚一心依然还在和学习上的三大山搏斗着，当然在缝隙间还能抽点时间和晚亭谈点八卦，虽然都是她在单方面知道后续发展的剧情下而表现出深思熟虑，有理有据的‘预测’。 虽然上辈子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是重来一次，重新身处于一个环境，她发现这辈子所处的班级比上一世更活泼，更有那种青春的闹腾。也许是因为男女比较均衡的原因吧。 楚一心觉得应该就是如此，毕竟身处过一个只有八个男生的文科班，比起如今，的确很不一样。 远得不说，就即将来临的校运会而言，之前那是每次运动会，简直和上刑场似的，能磨蹭就磨蹭，最后逼得体育委员交不了差，只能硬性要求，每人必报一个项目。 期间要是有哪一位同学主动站出来承担一项比赛项目，那就是在世活佛，受全班膜拜。 可如今，在这个活跃的班级，忽然发现，之前担心的都不是事，体育委员才刚说完报名，就已经有一窝蜂的男生踊跃参加，就连女生也不甘示弱，这场景让楚一心汗颜，果然，还是世面见得太少了。 “楚一心。” 晚自习上正在与物理题争相厮杀的楚一心听到有人叫她，呼了一口气，心里暗想：下次再战。 抬头很是愉悦地看着亲切的副班长，“在，怎么了？”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亲切了，没有控制好，吓着人，副班长一脸纠结的表情。 “那个，等会儿”说完话，副班长翻着本子，还拿着一根笔在上面写写画画，眉头更是绉了起来。 楚一心看着面前的副班长，明明是一个17岁的男生，怎么很多时候就像一个七老八十的小老头呢？ “那个，你运动会期间没有参加任何的运动项目。” 楚一心点头，她本来就是一个运动白痴，更何况这辈子又没有强制要求，她更乐得轻松，在一边摇旗呐喊就好。 “那好，你就这三天负责叶晚亭，程知远，还有许临风。”就见副班长嘴里蹦出来了三个人名。 楚一心纳闷了‘负责’，“什么意思？” “我们这次参赛选手有点多，所以肯定不会一一都顾应到，又怕选手在比赛期间会出现什么问题之类的。所以就给运动员安排了照顾人员。” 楚一心傻了，上辈子有这种操作吗？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所以我是～” “嗯，你这三天就负责他们三个人好了。” 楚一心暗里吐槽：这哪是照顾，简直就是跟班跑腿的，好吗？ 副班长看到楚一心已经不如之前的笑脸，很是有眼力见的走开了，毕竟其他人都是负责两个，到了她还多加了一个人。尤其是这三个报的比赛项目还是他们擅长的～ “在这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的日子里我们……” 听着这极其熟悉的句子在耳畔中响起，看着前面慌忙而迅速整成的队列以一种昂首挺胸，青春激昂的精神面貌开始陆续的进场。楚一心的眼眶里开始有点湿润。 重生回来的时间里，楚一心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感触，可是那无数埋葬在记忆深处的曾经，总会有那么几个时刻控制不住的让她泪崩。 重生后决定文理分科时，回家重新见到年华还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深刻印记的父母时，见到那已经七年不曾见到的老外公还能够拄着拐杖在宽阔平坦的大路上步履蹒跚……原来有些记忆不是被遗忘了。 只是，她被坑了。没有参加比赛的比参加比赛的还累，还忙。 “晚亭，3点钟，你比赛就要开始了，在那边。”楚一心指了操场的斜对角，想着还有已经开始的跳高，快速的说，“我先去程知远那边看下情况。” 晚亭旋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没事，你去看着学霸那，这边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等会儿，我扔完就去找你。”她看着一心似乎有些纠结，“不用担心了，我就到那随便扔个两三次，一分钟的事，很快就解决了。” 楚一心看着晚亭云淡风轻的样子，想也是，扔铅球自己上辈子也打过一次酱油，的确没什么太多需要照看的，“那好，我先过去。之后，你去跳远那找我。” 就见叶晚亭将矿泉水瓶很是潇洒地扔进垃圾桶，摆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楚一心从来不知道一个跳高比赛也能这么多人，她看着被包围的密不透风的场地，连人都看不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搭上最外面的男生背上，“不好意思，让一下～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挤过重重人海，结果还是没有找到想看见的身影。就在她进退两难时。 “一心，你怎么在这。” 楚一心回头，“许临风，你看见程知远没，他人在哪？还没有轮到他跳吧？” “前面还有几个，他在后面做热身。”许临风往候场地指了过去。 听到这，楚一心便安心了。可以旁边不断排挤过来的人流，实在是让她觉得憋闷。 许临风帮她挡开了跌撞过来的人群，大声问：”叶晚亭，她那边比赛怎么样了？” 听到这，楚一心真是觉得心累。是啊，那边还有一个，而且时间还是撞上的。她斟酌地问旁边的许临风，“要不然你帮我看着这，我去晚亭那看下情况，要是有什么事，你打我手机。” 楚一心过了一遍三个人的比赛时间，发现许临风的比赛都在明天，正好可以帮她看下，而且可以远离程知远一时也不错。 只是，“你在这看着，我去叶晚亭那。” 这个，还不等她说什么，已经看见了许临风毫无留恋地往外面挤了过去，还有那最后一脸得意的笑是什么回事。 最后，楚一心还是磨蹭地移到了程知远的旁边，好在对方准备着热身活动，也没什么时间能注意她。 她一边注意听着不远处叫的号数，一边看着程知远的动作。恍惚间，是很久远的事，脑海里有这一闪而过的画面：蓝天白云下，迅速划过的影，稳健落地的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人潮中。 第12章 “15号李梓晨，16号程知远准备。” 楚一心听到裁判助手的提醒，心中也不自觉地被拉伸了起来，挂在半空中不断地摇荡。她走到程知远的面前，提醒，“那个，比赛快要到你呢。” 只见对方轻轻点下头，没有其他的反应，而且一脸严肃的样子。 楚一心想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告诉对方不用紧张什么的。 可是，又纠结能说什么，对方也不像有什么异样，刚有如此想法，又冒出一个声音说，比赛的人内心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踌躇的，最主要还是要放松。 就在她一系列的内心自编自导要如何开口缓和下对方紧张心情。忽然耳畔传来一个声音，“想什么呢？” 楚一心脱口而出，“想你”。 不对，她立刻反应过来，抬头看见的是程知远嘴角弯着的浅笑。”不是，我没想你，也不是，我是说我想着怎么～“她要绝望了，这要怎么解释，还有那越来越大的笑容，简直就是□□裸的嘲笑。 不行，她必须要解释清这件事。 可惜她还没有开口，程知远已经抢先一步，“看着衣服。” 楚一心看着手上被塞入的运动服，“我” “我比赛，不用紧张，去那边坐着看就好了，我等会儿就回来。” 就见程知远已经朝比赛场地走去，望着那背影再到手上的衣服，还有刚才的话。楚一心反应过来，不对啊，她哪有紧张，还有她怎么就坐着了。 不过，她有些不想承认，听完程知远说完那句话后，刚才吊着的心，好像落地了。 “1.75米” 随着高度的逐渐增加，原本只是坐在台阶上静静观望的楚一心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往比赛场地不断地靠近，好在她算个陪护人员可以有一个视野开阔的观赛场地。可惜的是，他的速度太快，就如悬崖峭壁上的雄鹰，坠落地那刻已经翱翔蓝天。 “1.85米” 楚一心立不住了，不断地往前，靠近。站在助跑线上的是还是程知远，但却又似乎不是记忆里的那个他，只见他如风般略过，一跃，落地。 “2米” 随着裁判的一声，横杆再次往上移动，周围都沸腾了起来。 “天啊，这是要破纪录了吗？” “什么记录，多少？” “我们学校运动会跳高啊，2米，已经好几年了。” 随着身边人的解释，气氛再次上涨，毕竟，破纪录，的确是比第一名更让人欣喜，更振奋人心，就像见证奇迹的时刻，原本就拥挤的人群彻底人满为患。 楚一心朝程知远望去，他就站在起跑线上，头微微垂下，前额散落着些碎发，望着前方，嘴角在张动。 四周鼎沸的人群霎时间也远离，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抓紧手臂上的衣服，上半身往前倾。 看见程知远终是抬起头，深呼吸了一口，也许是她的错觉，接受到那投注过来的眼睛，好似安慰。 眨眼间，迅风略过，一跃～ “可惜了，就差一点”晚亭在旁边感慨着。 程知远倒是依旧，接过楚一心递过来的衣服，没有太多的伤心，理了下，感觉身上还有点热，便将衣服甩上了肩膀。 “差哪一点了，那可是甩了第二名好远。”楚一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口说出这句话。 也许是从之前程知远跳2米失败后，周围所有的人都在感慨着，惋惜着那失败，仿佛一时之间本来应该接受庆贺的冠军成了一个失败者。 晚亭一顿，转头一脸自豪，“那是，想不到学霸体育也这么强悍。”还不忘给程知远竖了大拇指。 许临风掐过叶晚亭的手指，”所以说某人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就是如此差劲。” “我怎么了？。”叶晚亭挣脱开手指上的禁锢。 看见许临风嗤笑着，耸了耸肩，偏偏就是一句话都不说，顿时叶晚亭就气火上涌。也许是早就轻车驾熟，一个要追，一个已经跑了。 楚一心看着那边跑还不忘边吵嘴的两个，心里想，这两个还真是欢喜冤家。 天高云淡，绿茵球场，矫健的身影配上此起彼伏的加油声音，穿透云霄。青春总是那么肆无忌惮的张扬。 “你说～”楚一心转头，看见程知远，定定的望着她。 但很快，面容开始变得放松，就像在那平静无波的湖面投入了一个小石子，绽出了一圈浅浅的笑，而之前转头所感觉到被盯梢的那种炙热感突然转向温和，连眼睛里都涣出笑意。 楚一心那么一刻忘记了动作，不远处来回涌动的身影，四周环绕立体的加油声一时之间都成了隐约中的另一个世界。 可是，很快，她回过神，猜测自己是不是又惹到这位瘟神了。 她立刻干笑着回应。 果然，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意开始逐渐散开。楚一心觉得自己又无意中踩中了瘟神的痛点。配合那笑意的不对劲她识趣地避开程知远的眼神。 回身的一刻，她心中立时脑补出一场大戏，不，是反复检讨自己的言行哪里又不对这位。 程知远看着那与他不断拉开的距离，无奈地笑了，脚步还是认命地跟上。 而前面不断加速的楚一心避开不了的是那一幕永久镌刻的画面：穿着白色运动T恤，右肩上还有一件运动外套的少年，眼里星星笑意。原来，青春会让人失神。 秋高气爽，真是一个适合睡眠的好气候。 楚一心现在真是非常想把副班那家伙拎出来，磨刀霍霍。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边一个个都是运动健将啊。程知远和叶晚亭就算了，一人一个项目，昨天也就结束。 可许临风是什么鬼？一人挑三个项目，早上跳远刚结束。现在就是1500，等会儿还有4*100接力赛。她快要仰天长啸了。 “我就说许临风那家伙，没什么用吧，才一个赛道，就被超了。” 楚一心看着赛道上才被赶超一米不到的距离，现在依然是第三的许临风，再看下旁边使劲踮脚，恨不得冲出去的晚亭。”你不要那么着急，等会儿他就跑过去了。” “谁着急了，我那是鄙视他，说不定最后连第三名都没有。” 看来，还是在为昨天许临风嘲讽她拿了第三名在呕气，这两个人的日常相处模式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互怼那是家常便饭，找对方茬是双方的餐后甜点，至于要是动上了手，那就是丰盛大餐了。 “怎么还不快点，加油啊。”楚一心听着晚亭紧张的呢喃，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口是心非’。 “耶，超过了，超过了，是第二了，现在。” 楚一心被晚亭抓着衣角分享喜悦，想不到，这么快，许临风就追赶了第二个，离第一也不过就是50米的距离。 “一心，我们过去吧。” 楚一心显然没有拒绝的权利，她已经被拉着往终点挤去。 她望者前面不远处的许临风，不得不说，真是是运动神经发达。 之前许临风参加的篮球年段赛，就带领所在班级获得了第一名，早上的跳远他又是第二，再看下今天此时的1500男子赛跑。 随着那飞扬的红带首先飘落在他的身上，毫无疑问，第一名。 “怎么不过去了。”楚一心问停步不前的晚亭，刚才还拉着她不要命的往前挤，就为了见证许临风冲刺终点的时刻，真到结束人家拿了第一名，却又不肯再往前一步。 “有什么好过去的，我才不会让他有机会嘲笑我第三次了。” 那个嘴硬的样子，楚一心真的是不知如何评价了。 不过，好在才一会儿，之前淡定坐在终点观望台的程知远，走下台阶，将她之前‘交代’的脉动扔给了许临风。 两人说了几句话，就看见程知远先朝这投来的目光，之后许临风也望了过来，很快，两人就走到了楚一心的面前。 许临风很是欠揍的挨到叶晚亭的面前，得意的说，”怎么样？” 晚亭也常态地表示她的‘不爽’，把头转向另一边，不以为意地回，“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第一名吗？” “是没什么了不起，毕竟这种第一名，我拿地那是分分钟的事，不像某人，费老大的劲，也不过第三名。” 叶晚亭听完后，作对的因子立刻就上来了，“那是，我当然比不上某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只能在这方面上，找些存在感了。” 果然，一刀毙命。 “谁头脑简单了？我那是～”许临风一时词穷，这种事真难洗，不过还是不改嘴硬，“我那是没时间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要不然哪还有你的位置。” “呵呵”叶晚亭很不客气的表示了嘲笑。 楚一心看许临风已落败，便连忙拉住晚亭，“走，我们赶快找个好位置，等会儿，女子接力赛就开始了。” “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和平相处个一分钟吗？”楚一心看着晚亭还是鼓着脸。 叶晚亭很是不屑，和许临风和平一分钟，那是天方夜谭。 算了，一心也知道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大概就是这样，要是哪天两人没有互怼，那才是有大事发生。 两人最终站在赛道上的围栏，视野最清晰开阔之处。 接力赛跑也快要开始，各个班级参赛选手也准备好了。 “一心，你说那是不是白芷？”叶晚亭碰了碰一心的肩头。 “哪儿？” 叶晚亭指向操场，“就第三赛道，最后一棒那。” 楚一心虽然还没有到后期那么严重的近视，但是快接近200顿度的近视不得不让她双眼微眯才能看清。真的是白芷，就那瘦弱的身体板，竟然还被安排跑最后一棒。 无怪楚一心惊讶，叶晚亭也是大吃一惊，“我没看错吧，她竟然跑最后一棒。” “这有什么，白芷她可是拿过女子800市第一名，爆发力速度都是很不错的。” 听到这样自豪的解释，楚一心和叶晚亭同时转过了头，想不到竟然是，“校草，不，谢，谢同学，你怎么在这？” “我们有这么陌生吗？叶晚亭同学。” 楚一心搀扶了叶晚亭一把，上前一步，“大校草，你还是别笑了。” 她真得怕谢晋磊再做出什么更魅惑人心的事，光是这么随意一笑，周围就都已经花枝乱颤了。要真还有什么更大的招，她怕身边这位可能都要尸骨无存了。 谢晋磊开始还有一怔，但是很快也就明白了，做了个严肃的表情，转身继续看向那个身影。 “天啊，不笑的样子也很帅，简直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啊，我觉得校草要是再冷酷点，像不像梁非凡啊。” 楚一心已经不想再说什么呢？对于一个正处于青春期极具幻想并且还趁着课间十分钟不断翻阅着言情小说的少女，她只能表示理解。 “不过我觉得校草还是比较像男二，可惜啊，我最喜欢的还是陈遇白。” “比赛开始了。”楚一心怕要是枪声还没有响起，身边这位可能把它最近看得所有小说中男主都拿出来遛遛。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看着单薄的白芷，愣是靠自己的速度，将本来落后的一大截，变成了上段比赛的第二名，成功进入年段决赛。 “太强了吧。”是的，两人都要震惊了，那跑起来的速度也太猛了吧，迅风划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连超好几位。 但最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刚才还和她们一起看比赛说话的校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终点，最主要还是在白芷的身边，小心地递水。 还有更让人怀疑人生的是当事人拒绝了。接了另一个女生手中的水。 “一心，你掐我下。” 楚一心非常不客气地伸手。 “痛，痛～”叶晚亭委屈地说，“你怎么来真的” 楚一心一脸无辜，“不是你叫我掐你吗？” “那也用不着这么用力吧”晚亭更委屈了。 “我这不是怕你以为自己看错了，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嘛。” “呜呜，一心，你太不可爱了。”晚亭假哭撒着娇，”这都什么世道啊，我的男神不是我的就算了，他还被拒绝了，天理何在啊。” “在了，这不是正好，你男神对你无心无意，转头他就被其他人弃之如敝。” 叶晚亭气笑了，“楚一心，你会不会安慰人啊。” “你这不是好了。”她觉得自己没有一次这么会安慰人。”我们还是看比赛吧。” 程知远站在楚一心的身后，注视良久，仿佛之间又回到了那时候。可是，转眼之间，耳畔响起的声音，太遥远了，以至于忘记。 “加油，加油” 砰，转瞬之间，接力棒掉了，着急地连场外人都恨不得上去帮忙，好在递棒的人非常迅速的反应过来，三秒间弯腰，捡起，推醒，交接，怔愣了一时的人终于再次奋力向前。 可是，比赛场上瞬息万变，三秒已经足够赛局逆转。 “太可惜了吧，我们的第一名啊。” 楚一心也觉得遗憾，如果之前那棒能安稳度过，第一名还有争一争的实力，可是如今已掉入了最后的位置。 “没事，还有前三可以争取”只要后面给力点，不再状态不稳，凭刚才白芷在最后一棒的冲刺，不无可能。 可是几乎所有人都低估了白芷的速度和爆发力，她就像丛林中追击食物的猎豹，闪电般地划过敌手。 场外的人似乎能看到白芷眼里那份只见终点的坚毅，那种极尽追赶目标的誓不摆休。 原来有些人不需要任何的言语也能让所有人热血沸腾，让人追随在后，永不放弃。 随着那身影越过终点的那刻，四周都翻腾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晚亭欢呼着，回头抱着楚一心跳着转圈。”白芷实在太棒了，太厉害了。” 四周到处都是赞美，都是惊喜，一个默默无名的人突然之间在危急时刻完成了一场逆转大戏，如戏剧般高潮迭起，更是让这份本就难得的胜利成了意想不到的奇迹。 “那边怎么了？”楚一心看见刚才围着白芷的那个圈忽然人群跌撞，有人弯腰往前不断凑，后又不断往后退，更是有人往外喊着什么。 叶晚亭也往那伸长脖子，就恨不得有长颈鹿般脖子能一探究竟。 “估计是低血糖。” 楚一心回头，看见程知远缓慢的走过来，不怎么在意的陈述事实。 “我们过去看下，怎么回事？”晚亭没有多想，拉着一心就往台阶处跑，只是楚一心正处于程知远出现的短路中，被突然一扯，一个踉跄，就要往旁边的空地倒下去。 “小心！”程知远手疾眼快地护住楚一心，往旁边一拉，远离晚亭的位置，“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叶晚亭被这么一呵斥，脸从白变红，她刚才看见一心差点往旁边一倒，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我不是故意的。”但差点就害了人家，“一心，对不起，我” “没事。”楚一心除去开始的惊慌，反应过来后立刻挣脱开程知远的庇护，“谢谢。” 程知远看着她走到晚亭的身边安慰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白芷那怎么回事吧。”之后就消失在台阶处的背影，摇头苦笑，‘避之如蝎’也不过如此。 “一心，你真没事吧。”叶晚亭还是不放心。 楚一心摇头，笑着再次确定说没事才算安抚住晚亭那愧疚的心。两人往终点那边跑，想看下白芷如何了？ 只是，人群忽然往两边散开，准确地来说是让出了一个通道，看见是谢晋磊抱着白芷。 谢晋磊满脸着急，脚下的动作在极速的走着，倒是怀里的白芷看起来有些奇怪，苍白的脸上还有些不正常的粉红，就像充血似的。 两人站住不动，奇怪着短短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就见谢晋磊抱着白芷迅速经过，只听见逆着风飘过，”别动，否则我现在就亲你呢？” 楚一心和叶晚亭面面相觑，两人只有一个反应，“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第13章 一摞书的中间冒出两颗圆睁睁的黑色眼珠，像个哈士奇似的紧盯着前面不远处，还时不时地发出各种感叹词。 看着前面的人侧个身，立时跟着往右挪个几厘米。 楚一心看见被碰偏了的书本和笔盒，”你再这样偷窥下去，就要成为变态偷窥王了。” “我这是偷窥吗？我这是在查案，我这是在为广大的女性同胞寻求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 楚一心对于晚亭如此义正言辞的宣告说服，”行，你就是新时代福尔摩斯。” 她觉得她还是适合认真的学习，可惜旁边这位查案不一样，还得和旁人共同探讨下，“一心，你说白芷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就让校草心仪呢？” 不过，叶晚亭也不需要一心的答案，“据我这么多天的观察，也就性格温柔点，人安静点，学习也可以吧，嗯，还有跑步也厉害。” “长得也很漂亮。” “漂亮？还好吧。”晚亭回想这几天的观察所得，好像没有什么很出众。 楚一心想着：的确，要不是那次不小心看到，就凭那厚重的刘海，经典的学生头，谁能窥探到隐藏的美貌。 晚亭看着前面的白芷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晚亭也随着转动，“不过，身材好像不错。” “噗”楚一心实在忍不住了，遇到晚亭转过来的质问的眼神，“我真觉得不正常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刚才那样真的挺猥琐的。” “楚～一～心” 完了，要发飙了。楚一心立刻低头，悄悄迅速地移过桌边的书和笔盒用具。 “楚一心，有眼光，不过那不是刚才一会儿猥琐，那是一直都很猥琐。”许临风刚才坐下，就发觉叶晚亭一直紧盯前面，以为有什么稀奇的，结果顺着视线过去，站着不就是谢晋磊那小子吗？ 而原来正身处战火中心的楚一心真是忍不住给许临风竖个大拇指：壮士啊。 “许临风，你找死啊！” 幸好是晚自习，老师之前去办公室还没回来。 “哦呦，还说不得了，不就是吗？”许临风往椅子后面靠，不怕死的火上浇油。 晚亭冷哼了两声，“行啊，最近胆子大了。” 大事不好，这是楚一心立时的反应，肯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许临风却没有什么害怕的反应，也许是之前的丰富“战斗经验”让他对接下来的所面对的行动有恃无恐，还轻松得意地往后靠着椅子，支着椅子的前脚，让自己更惬意些。 晚亭的脸更是难看，楚一心看着晚亭那扫视的双眼，应该是在寻找趁手的工具吧。她默默地把自己的保温杯，笔盒都移了个位置。对，还有书。 结果，更诡异了，楚一心见刚才还阴云满面的晚亭忽然转晴了。 就见她嘴角上扬，但那个笑容显然不怀好意，“程知远，我们换个位置吧。” 一直处身事外的程知远终于给了个反应。 “我辅导下帮扶人员，再说，一心也有几个错题要你讲下。” “不用了吧”。楚一心抗拒，她不想离程知远那么近。 自从运动会后程知远就变得更奇怪了，有时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神，她觉得可能是之前又怎么惹到他了，要不然怎么像盯着猎物似的，肯定想着怎么报复自己。 转头再看下许临风那呆愣的眼神，这招够狠。 “怎么不用了，程知远讲得比我好多了。” 行，楚一心甘拜下风，果然，读书好的哪有什么书呆子，看看，这一招用的，兵不血刃。 程知远起身，看着已经没有什么生气的许临风，拍了好友肩膀几下，算是给了个鼓励。 楚一心战战兢兢地看程知远拉过椅子坐下，不自觉的咽了口水。 再看下他伸手，她首先下意识地往里面躲。 一皱眉，楚一心又怂了，连动都不敢动。 就见魔王很轻微地叹了一口气，拿过卷子看了起来。 她心里又打起嘀咕，难道觉得她战斗力如此之弱，已经不屑于和她浪费口舌。 不对，看见他翻着卷子，开始还一脸风轻云淡，越往后面，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到最后眉都要拧到了一起。 太不对劲了，楚一心有点慌。 “哗哗”卷子被放下了，又拿起旁边的数学书，“簌簌簌～”非常迅速地把书本移到了楚一心的面前。 之前就走神的楚一心听见这么轻微“砰”的一声还是哆嗦了一下，仿佛刚才幻想中的那把刀已经哐当一声落在了她的桌子上。 “这个章节的定理你好好看下，看完之后把这几个习题再做一遍。” “啊？” 无怪楚一心一脸疑惑，不是讲卷子吗？怎么看书做习题去了。她瞥了一眼书上的习题，这都是做过的，还有答案在旁边。 “我觉得吧，我～”楚一心想这没必要把，曲线方程性质，相关定理她之前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至于这几个习题，上面都有答案了，她就算重做一遍也会不自觉参考着答案。 “嗯～” “没，我看，看完就做。”楚一心弱弱的上前想接过自己的书，谁知道另一边被一股力拽住。抬眼望着程知远：大哥，你这又想干什么啊？ “你这本书我要用。” “那你叫我看什么，做什么？”真的是，楚一心都要爆了，耍她玩啊。 “生气了？”尾音上扬，一副好戏坐等。 “没”不想对方就这样认输。 楚一心就只是听到那最后上扬的尾音，心里就一颤，仿佛记忆中的冷嘲热讽立刻如飞箭一般裹着冰霜而来。 “我是说，我不是要做题没有书嘛。”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程知远忽然朝她这边挨了过来，她更是吓得上半身应激反应地往后倒。 脑海已经闪过千万种想法，却无一不是如何逃离，最后也只剩下大脑空白，只有内心的惴惴不安：怎么办，怎么办，这次该不会要直接动手了吧，语言暴力不够，还得来个升级版的□□打击吗？ 程知远看着面前一副视死如归表情的女孩，所有的无奈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和无尽的浅浅笑意。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反而是程知远笑意。 楚一心是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近到她能感受那双眼睛的笑意，是那么的纯粹而又璀璨，仿佛只要稍不注意就能被吸到无垠的宇宙里。 “嗯，你用我的书。” 楚一心呆呆地接过书，直到对方回身，她才缓过来，将书本放在桌上。 她翻到习题的那一页，觉得自己当时绝对是疯魔了。 这是什么？楚一心设想过学霸的书本不是密密麻麻的字，就是崭新如新书，里面的题目不是写的密密麻麻，就是什么都没有。 结果，是有字，数字，短短几行，标个1，2，3。再注意一看，每个大题至少两种以上的做法，每个做法开头一两步，最后直接结果了。 其他，什么都没有。 偏头一看，学霸果然是学霸，淡定悠闲的转着笔，偶尔想到什么就下笔划划写写。 突然，程知远眼睛一撇，楚一心立刻眼观鼻的端正做好，默默执行学霸指令。 程知远看着身边的女孩嘴角下垂，下巴开始趴到桌子上，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划来划去，就是一个正确的算法都没有。 他把目光移到书本上，是最后一题，也算得上提高题，他当时写了另外两种做法，其中一个比老师课上给得解法的确复杂了许多，至于另一种，过程是简单。 “第二种解法，你先不用看了。” “啊？”还没缓过神的楚一心呆呆地望着程知远。 “那是后面的知识点。”程知远右手拿过楚一心后面重做的题迅速扫了几眼，没有错。 “有哪里不懂？” 楚一心摇头，虽然是有那么几题的做法开始觉得想不通，以及书上的写法也简陋。 不过，有时候，学习做题这种事也很奇怪，开始糊里糊涂，慢慢地越往后面，做着做着，学着学着好像就明白了，包括考卷上的几题，现在回想起来，也豁然开朗了。 “除了你刚才说的那题。”楚一心还是加了一句。 虽然她并不想与程知远有太多无论是语言还是肢体上的接触，更可能说出这句话会面临学霸无情的嘲讽。 但显然，目前于她而言，还是学习最重要。而且她不得不承认的是程知远讲题讲得很好，不仅深入浅出，还能帮她拓展思路。 “那个之后再说，现在你把卷子上错的这几题重新写一遍。” “哦” 程知远看着楚一心脸色有点怪异，想下卷子上那么多叉，全做了的确要些精力和时间，“前面那几题简单的，看下哪里错的就行。” 果然，楚一心就知道程知远怎么可能会放过她，看，这不就挖苦嘲讽她简单题都能错这么多，潜台词不就是说她蠢吗？ 这，她就不能不感叹，才多久，学霸就是学霸，现在嘲讽人都学会放暗箭了。 程知远看楚一心听他说完后脸色开始放松，甚至有些隐隐得意。 虽然是让她减轻了，但考虑到楚一心目前的水平，“要不然，你今天先把前面那些简单的题先掌握好，明天再做后面的。” 这还越来越瞧不起人了，楚一心扯过卷子，“不用，我今天就做完。”行，学霸，她的确技不如人，她忍了。 程知远愣了，怎么一会儿好像就生气了。 第14章 南城的冬天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昨天还是天高气爽的秋日。今日，寒风就裹挟着阴冷的冬天到来，没有丝毫的防备。 还没有来得及回去拿换季的冬衣，楚一心瑟缩在角落，四肢仿佛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双手已经变得通红，风从窗的缝隙间吹过就像刀剑般劈来。 南城的每个季节都是楚一心钟爱的，唯独冬日成了她不想或者说实在接受不了，她太怕冷了。 其他人还穿着夹克衫，她已经需要一件大棉袄。 她不断摩擦双手，希望能增加一些热量。可是，效果实在是微乎其微。 “一心”叶晚亭将卷子递给楚一心，不小心碰上手，“天啊，楚一心，你手怎么这么冰？” 晚亭觉得温度实在是太低了，担心地问，“你没事吧，还是生病了？” 楚一心接过卷子，“没事，这不是到冬天了嘛！。” “可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无怪晚亭觉得诧异，他们还都穿着两件套，就算今天突然降温，但也没太多不同。可是再看下一心，本来就比她多了件毛衣，结果手还和冰块似的。 “没办法，天生怕冷。”楚一心吸了一口气，小心看向成绩栏的位置：53。 眉眼间的笑意都刺破了那寒冷，虽然还是没有及格，但是这是她重生以来最好的成绩，而且还是一次比一次好。 “这么开心”。晚亭探头看了一眼分数。 “嗯” 楚一心总算是看到了希望，这三个月来被物理折磨的死去活来，前面两次的月考和多次的测验结果简直让她觉得前途黯淡无光了，终于她还是见到一次光明。 “厉害”。叶晚亭真的是很佩服程知远，她也教过一心很多次，讲解过不少题，明明一眼就能轻易看出的陷阱题，她和一心讲得时候，对方还是能义无反顾的精准跳进圈套，并且拉都拉不出来。 “不过，还是学霸厉害。” 晚亭转身本来想夸下程知远，可刚才还坐在位子上的学霸已经消失了。 “程知远，人呢？”晚亭问。 许临风继续手上的游戏，头也不抬地回，“不是在那吗？” “那，哪呢？” 许临风不耐烦地说，“不就是在他位子上。” “许～临～风” 听到这熟悉的叫名字方式，许临风总算是松开了一点屏幕，迅速地往旁边位子扫了眼，“不是就在”，没人。又继续低头玩游戏，“估计刚才出去了吧”。 什么叫没眼力见，没有自知之明，许临风就是最好的解释。 叶晚亭本就不爽的心情，又看到被许临风随意丢到旁边的26分的卷子，已经火冒三丈，加上“砰砰砰”的游戏音效声。 还差最后一只鸟就要过关了，结果还没松开，就已经消失了。 “叶晚亭，你不要太过分。”许临风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晚亭把手机锁屏，冷笑，”我怎么过分了。”把手机在许临风面前晃悠，“别忘了，这手机你怎么来的。” 都已经要到嗓子眼的脏话，闪过家里那位手上耍着的皮鞭，弱弱的回了句，”这不是，还没有到期末”。 “就你这样，还到期末，给你到高考都没用。”晚亭不屑地把手机扔回。 许临风就像捕食猎物的狼精准地接住，三下两除二地打开游戏，幸好，刚才那只鸟还是不负众望，刷新记录了。 许临风心满意足的坐下，“诶，程知远去哪呢？” “不是在你旁边吗？”晚亭笑着回讽道。 “旁边？”许临风往右边看，没有啊，擦眼再看，还是没人啊。他小心翼翼低声惊恐地问，“真的在我旁边？” “噗噗噗”目睹全过程的楚一心实在是忍不住了，第一次发现许临风可以这么可爱。 “哈哈哈”而还憋着一口火的晚亭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你～你们～”许临风反应过来自己犯蠢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楚一心时务地转过头，逃离现场。 “你什么你，看你的卷子吧。”晚亭将刚发下来的物理卷扔在他的脸上，“多想想接下来一个半月怎么保住你手机吧。” 许临风把卷子从脸上扒了下来，看了卷面一眼，的确任务重大，顿时深呼吸一口气。 看到手边的笔，下定决心般拿起了笔旁边的手机，还是先玩会儿游戏吧。 楚一心试图将所有的注意力转到书上，可是实在太冷了，应该说是冰，尤其冷风飕飕地灌进来。可是她也阻止不了那些在旁边玩闹的人啊。 强迫的背着英语单词，两只手不断摩擦，时不时吹过来的冷风一时之间好像被扎了个袋。 铃声也没响啊，她好奇地抬头，程知远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那几个男生惊恐地跑回各自的座位。 程知远倒是悠闲地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那不经意间撞到一起的眼神，楚一心做贼似的低下头，继续默默地背英语单词。 嗒的一声，桌面一颤，抬眼是一杯奶茶。 她往上望，是一双修长的手，骨节分明，算不上白皙，也许沾染上户外的寒气，还带有些许冰冷的气息。 继续向上，左斜一个四五十度，黑色的运动套装，上衣的拉链被拉到了胸口下面，能看到里面穿着的是一件白色体恤。 “热的。” 她看见那温和好似没有变化的脸，在那鬓角边有两三滴水珠。 恍惚之间，这张脸与记忆中那模糊的面容重合了起来。 寒冬，冷风沙沙作响，没有任何的取暖设备，只能任凭僵硬爬满全身，直至再无知觉。 可就是在她以为要被冰封的那刻，从天而降的热水杯，还冒着团团热气，抬头望见的是程知远那想要一脸不以为意却又遮掩不住的笑容如暖阳般照耀着，还有当初她摸上杯子的那刻因为突如其来的热度的感受到的灼烧感的慌乱，不解道歉的面容。 楚一心听完程知远的这句话，就看见他往座位走去。她往那坐下来的身影看过去，没有任何的怪异，紧张，从容的只剩她的错觉。 或许还有一样的是那鬓角边透露他秘密的汗珠吧。 双手贴上热奶茶的杯身，从杯身上传来的热度缓缓的温暖了双手，从指间开始舒展。也许时间过去了很久，她还是有很多的耿耿于怀，可是这一刻她的心上有一个角落忽然释怀了一半。 “学霸，给我的。”叶晚亭惊喜地问程知远，手里已经拆了面包的包装袋在啃了。 “嗯” “谢谢学霸。” 啃得更欢了，楚一心不得不感慨，真的是看不出来叶晚亭的属性，早上也就7点多就已经进肚了一个肉包，一个馒头，一个鸡蛋，一碗豆浆。 这离早餐过去也就两节课的事，就又这么快饿了。 “你这猪吧。”终于从游戏中抬起头的许临风看到叶晚亭的样子估计也是想起了她的食量，感慨道。 “找死，是吧。”还没吞下口的面包，在口腔里鼓了起来，加上本就圆圆的一张脸，就像欢乐的松鼠啃着松果一样。 说着狠话却是透露出不尽的可爱。许临风第一次既没有讨饶也没有顶嘴，而是略带宠溺的看着叶晚亭。 看许临风第一次这么识相，很是满意，得意的嘴角都要弯了。 许临风看着前面两位，眼神一转，歪过身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程知远拿出黄冈的练习题，没说话。 “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啊，而且对象是楚～呜呜呜”许临风还没有说出名字，就已经被塞了。 “呸”竟然是一个纸团，还是他的26分卷子“程知远，你这就是典型的见色忘义。” 还没追到手在一起了，连个名字都说不得，还搞暗恋啊，“呸呸呸。”许临风还是觉得嘴里有纸屑。 程知远拿起笔，淡淡的落下一句，“最后一节物理课。” “什么？”许临风看着被吐到角落的一团卷子，满眼嫌弃。 他觉得自己可能今天就得死在这“绝命老杨”的毒舌之下呢。 最后挣扎了半天还是将手伸了出去，摊开，看到满卷子的红叉，更是郁闷，“靠”。 冬日渐深，一个诺大的世界仿佛之间只有小小的几十平方米，四五十个人挤在一间教室里，欢声笑语，全是青春的张扬。 “一心，明天我们去凤凰广场，一起啊。” “什么时候？” 晚亭嚼着棒棒糖，“当然是晚上” 晚上，在想下最近下降的温度，仿佛那股寒风已经钻进她的脖子，缩着脖子拒绝了。 “去嘛，听说凤凰广场会放最盛大的烟花，而且，明天是跨年诶，我们都有去。” 任叶晚亭如何说辞，楚一心就是不点头，其他都可以商量，就是这个冷不可以。 在这种十度的气温下，还跨年，要人命，这是。 “太晚了。”楚一心找了另一个理由，12点这对于高中生来说是个很有力量的理由。 “怎么晚了，才到九点而已。”叶晚亭不理解。 九点，楚一心疑惑了，“不是跨年吗？” 晚亭点头，“你该不会以为是要待到凌晨吧？” 楚一心懵了，跨年难道不是31号的23：59跨到一月一号的0：00吗？ “我们家那些老古董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啊，所以我们就准备明天先在外面吃个火锅，之后再看场电影，最后去江滨广场那等九点的烟花，看完就回去。”叶晚亭兴致勃勃地介绍明天的行程安排。 这下，楚一心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了，即使她还准备挣扎，“晚亭，要不然～” 话还没出口，就碰上那凶狠的眼神，她识相地闭嘴了。 “这就对了嘛。”晚亭见一心同意了，揽着她的肩膀说，“而且我告诉你，明天都是许临风和程知远请客，不去白不去。” 又有程知远？楚一心都要疯了，这个月下来她对程知远虽然有那么一点释怀了，但是确更怕见到他了，除了那刻在潜意识里的恐惧，还有就是新的害怕。 自从程知远担任起负责她的学习后，她已经开始由原来的芒刺在背变成了实际的针扎了。 虽然表面学霸如春风般温暖，言语如白云般悠闲。 但是，重点，那眼里，小动作里，不经意的话语里就是满满的嫌弃，就怕那嘴里随时蹦出一两只利剑，直戳人心。 可就算再多的弊端，楚一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进步离不开程知远。 人生啊，就是如此的艰难。 晚亭感伤地补充道，“再说，你要是这次不去，说不定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和学霸一起吃喝玩乐了。” 还吃喝玩乐，就程知远。不过，算了，“你要想约不是可以随时嘛。”反正程知远和许临风通常都是集体出动，三个人的关系都不错。 “话是这样说，可之后不在一个班级，也很难碰上。” 楚一心翻着抽屉，奇怪昨天把本子丢哪呢？“不就在一个班～” 不对，她停止寻找，“你说，我们之后不在一个班级” 第15章 晚亭撇嘴，有些低落，”可能下学期学霸就去实验班了。” “怎么回事？”楚一心不解，为什么好好的又转班了。 “你不知道啊。” 楚一心摇头，本子也不找了，正身听到底怎么回事。 一中传统或者说是历史使然，重理。 虽然文科也是市高中里最好的，但学校最重视的还是理科，有一个理科实验班，全部配置的都是每科最好的，经验最丰富的老师，教学进度要求与平行班都不一样，所以从来也不公开参与年段排名，高考后，无一例外上的都是985。 想啊，上了实验班那就是一脚已经迈进了985，这样的好事自然就是竞争激烈，再说高考拼到最后，尤其是成绩好的，拼的还有一点就是心理承受能力。 所以啊，实验班，最爱搞得就是成绩排名，末尾淘汰，他们实验班是不参与我们平行班排名，但是它参考啊。 每月都有月考，这是全年段统一的卷子，实验班也就40个名额，有考试自然有分数，有分数就有高低。 而实验班的学生总分必须是整个年段前四十名，要有一次掉了也行，给你机会，但是你连续三次都跌出前四十，不好意思，只能退出。 而另一方面平行班的只要有连续三次都能挤进前四十，那他就可以进实验班。 听完晚亭的科普之后，楚一心讷讷地问，“这么说，程知远他已经……” “从开学到现在我们已经考了三次了，前两次学霸都是第一，而且听说这次更是KO了实验班所有学霸，成了名副其实的第一。” 叶晚亭越说越是觉得佩服。“其实，程知远本来就是要进实验班的，要不是上学期政治拖了后腿。” 说到这，晚亭真是觉得可惜，“还不是学霸嫌背书累，考试前连突击都懒得，要不然我们这学期都没有机会和学霸一个班啊。” 是啊，实验班，她的确有印象，程知远是他们那批从同一所初中考进来唯二进实验班的其中一个。 “所以啊，一心，你可不能明天放鸽子啊。” 楚一心愣愣的点头，按说，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是高兴地，程知远去实验班了，他们两个之间就不会有交集，她更用不着时不时地担惊受怕，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脏会感觉有点闷闷的，原本应该欢欣鼓舞的庆祝却变成了说不出口的一丝低落。 “哎呀。” 楚一心听见晚亭叫了一声，怕是被烫伤了，隔着一层热气着急地询问询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这蘸料不小心滴到衣服上。”晚亭起身，抖了抖。 “怎么这么蠢，吃个火锅都能吃到衣服上。”许临风嘴上挖苦着晚亭，手上却不忘翻来书包找着纸巾，“放哪呢？” “最里面一层”晚亭撇嘴，“你才蠢，要不是你碰我，我能碰到衣服。” 楚一心真是觉得这两位就没有一刻的消停，但是却又那么有默契。 “没有”许临风翻遍了书包都没找到，“你这行动不利索就算了，记忆力也不行啊。” “怎么可能？我明明带了。” 楚一心看着，估计可能是用完了，便示意程知远把她的书包先给她，东西有点多，她先是拿出了餐卡，公交卡，耳机才摸到剩余的一包纸巾，“先用我这包吧。” 许临风立刻接过，迅速的抽出几张帮忙擦拭。 看两人终于处理完了，楚一心便将耳机之类的一件一件放回书包。 “几点了？”晚亭一边吸着粉丝，一边问。 听见询问，楚一心刚停下手里的动作，想看下手机的时间。 程知远已经先瞄了手表一眼，“六点半。” 听程知远说了时间后，晚亭着急地直接全部咽了下去，嗓子都在灼烧着，“咳咳咳”拿起饮料灌，“快点，快点，电影要开始了，五十分的。” 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过来，原来后面还有一场电影。许临风也急忙配合着叶晚亭手上迅速的收着东西。反观对面二人倒是不紧不慢。 楚一心是性子如此，更不用说，今天看的电影她已经知道了剧情走向，而程知远那是无论做什么都一副风轻云淡，尽在掌握中的样子，更不用奢望他会有什么表情。 可急性子的人总是会感染到身边人无所谓的态度，在叶晚亭和许临风的共同催促之下，对面的二人总算跟上节奏，一心直接将剩余的物品丢入，程知远迅速的结账，走人，直奔电影院。 “怎么样，我选的电影不错吧。”叶晚亭揽着楚一心的胳膊，得意地往后仰对许临风说。 “一般般吧。” “哼”晚亭回头继续和楚一心讨论着剧情。 就在四人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电影里面的黄四爷到底有没有罪有应得，张麻子又是如何的智慧？ 重新看一次，原本觉得不会有再多惊喜的楚一心又难以想象的涌现出了许多想法，与曾经第一次在电视上看的感觉仿佛天差地别。 “砰砰砰” 远处天空突然炸裂，一朵朵烟花盛然绽放，在墨色的天空增添无尽的色彩，一朵未尽，一朵又开。 哪怕楚一心见过无数次类型各异的烟花盛宴，但只要它们绽放在夜空一次，她就会有一次感动，世间繁华，最美应该也不过如此。 “太美了。”叶晚亭迫不及待的拉着一心就往钱冲，“快点，我们去广场那看。” 砰～砰～砰 广场上人山人海，即使没有到跨年的那一刻，还是染上了新年的憧憬。夜空烟花璀璨，水中倒影也令人流连忘返。 玩闹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广场上还有熙攘的人群，欢歌笑语，然而对于还是学生的他们而言，只能听从父母，早点归家。 楚一心现在还在为刚才许临风“挟持”晚亭回去的场景而觉得喜感满满。 “这么开心？” 听见旁边的声音，她顿时嘴角一拉耸，什么好笑的想法都收起了。 虽说她已经能够接受两人人共处的频率，但那是有第三者的情况下。 而如今，另外两人早已搭上了车回去，更别说诺大的公交亭，零散的几个人，程知远还就站在她旁边，50厘米的距离不到，中间一个人肉盾牌都没有。 不过，在这昏暗的站点，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立着，身姿挺拔，而她能看见的侧脸也在街灯下明灭晃动。 恍然之间，她觉得身边的这个人即使没有谢晋磊的俊朗帅气，也没有许临风那种自由嚣张的洒脱感，可于她而言，却有说不出的安全感，包括那些重生后的恐惧逃避一时之间都已然远去。 没有听到回答的程知远侧过身，低头，意外地撞上她的视线，那双眼睛不大，也不甚漂亮，可是盛满了烟花，让人深陷其中。 嘀嘀嘀～ 一阵汽鸣声将楚一心的理智拉回，她惊吓地立刻扭头回身，手急忙乱地翻着书包，找公交卡，不断地对自己说，“没事，没事，什么都没有。镇定～镇定” 可是失去规律的心跳声音响得让她脸发热。 “车要到了。” 楚一心听见程知远无甚变化的语调越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立定心神，深呼吸，“哦，好”低头找公交卡。 如果她转头就会看见她所认为淡定如斯的程知远是怎样的面红耳赤，连手脚都感觉无处安放。 “不对啊。”楚一心不相信地一直翻找着书包。 程知远瞧她着急的样子，担心地问，“怎么了？”绕到一心面前，见她都将书包的东西都扔在了 地面却一直还在翻找，“什么没了？” “U盘还有一本很小的本子。”楚一心语气不稳，手上动作不停。 “会不会忘记在教室了？”程知远想起那本子，总是会看到一心在上面写字，内容是什么，无从得知，但每次看她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样子，便知极其贵重。 “没有，我一直都放在书包里，肯定是掉哪了？” 她将东西全丢进书包，肩膀一挎。 程知远抓住楚一心的手腕，“去哪？” “我去之前路上找下。” “太晚了，明天再找吧。”程知远看了下缓慢开门的车，这是一心回家的最后一班车。 “你先回去吧。”一心看着车门就要关闭，着急地说，“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一心感觉到手腕一轻，松了一口气，结果，看见程知远走到了她的前面，而公交车已绝尘而去。 “还发什么呆？” “啊？” “不是要回去找吗？”一心跟上他的步伐。 “之前放在哪？” “啊？”她反应过来问得是U盘和本子，“哦，之前就放在书包里。”还指着书包，加一句，“最里面。” “除了刚才，还有什么时候动过书包，或者在哪里翻过？” “没有”一心摇头，回想着之前的路线，“刚才我们都在江滨广场那看烟花，还有再前面就是看 电影，哪有时间去翻，而且也没什么要翻的。” 两人循着之前的路线往回走，加紧往江滨广场走，“那吃火锅的时候呢？” 一心回忆道，“吃火锅，也没用到啊，我还把书包放在后面架子上了。” 还没说完，脑子一闪，“不对，我好像有翻过一次。” 她直起了腰，越觉得可能就把东西落在那。 “走，先去火锅店。”程知远先下了决定，两人脚下方向就立即改道火锅店。 第16章 楚一心将本子和U盘紧紧握着。脚步轻松地往下走。 “这么开心。” “嗯”一心重重地点头，更是郑重的表明。 如果说重生后有许许多多的遗憾想要弥补，那现在手中的这个就是她最大的遗憾，也是最想要实现的愿望，或者说是梦想，两辈子的梦想 而这一世她希望她的梦想不再只是停留在她的幻想里，更不希望在临近死亡之际感到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奋斗过，尤其是当自己有一个目标时却不曾真正去行动过。 看见一心的脸上所有的满足感，程知远心有震动，这么久以来，他不曾见过这样的欢喜，更不用说在他的面前，她能露出这样笑容。 一心将本子和U盘小心放进书包，“谢谢你。” “嗯。”程知远脚步向前，往公交站牌搜寻能尽量减少路程的公交车。 寒风瑟瑟，冬季深夜的街道显得尤其冰冷，只有街道两旁昏暗地灯光给这个季节增添了些许暖意。风起，枯落的叶子开始翻飞，楚一心冷得哆嗦了一下，往上提了提书包带子。 “冷？” 听到沉默了很久的程知远的问话，该说出口的不冷却鬼使神差地变成了，“冷”。 应该过去了一分钟了吧，楚一心已经在暗地里吐槽自己千八百回了，肯定是被冻傻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自己怎么能冒出这么一个字。 “那个～”她觉得需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目前尴尬的气氛，“我”，肯定是被冷风吹傻了，“听说你下学期要到实验班了，是吗？” 对，就是这个话题，楚一心低着头松了一口气。 可是，怎么回事？还是沉默，虽然话题转移的很生硬，但好歹也配合缓解下尴尬的气氛。 簌簌～ 好像是脱衣的声音，还是从身旁传过来的。一心想扭头看下怎么回事，肩上一重，两个袖子甩到了前面，她抬头正好看见是程知远缩回去的手。 程知远瞧见一心那呆愣的眼神，提醒道，“不是冷吗？赶快穿上。” 她轻微摇了摇头，是她真的出现问题了吗？可是，冷风一起，又是一阵寒。 “不用了，我不冷。”楚一心把衣服从肩上拽下，想递回给他，即使她真的想蜷缩在这大外套的里面。 但抬头看程知远，脱了外套的他就只剩下一件深蓝色卫衣，光是看着，她就觉得冷。 程知远没有接过，一心便又向前伸，“你穿上，小心生病了，我真的不冷，走了这么会儿路，热起来。” 一心试着说服，可是见他盯着她不动，担心地便自作主张想要给他披上，她费着力踮脚，还没有抬手，就被夺了先机。 程知远拉住了她的手，“手这么冰。” 一心感受到那只手传来的热量，就如一只暖炉般温暖，“我冬天就这样，跟冷不冷没关系。”她挣脱开对方的桎梏。 程知远虽接过了衣服，但也上前拉着一心的书包，“把书包给我。” “啊？”一心不解，难道想要帮她拿书包，表示下绅士风度。”不用了。” “给我。” 一心听程知远严肃的语气，立即认输，委屈地腹诽道：都怕你冷，没有穿你衣服啦，还这么凶，哼！ 可惜，内心里再怎样张牙舞爪，实际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书包从肩上卸下，扔给了程知远。 程知远接过书包，挎在肩上，在一心还没转身时，他已经抢先一步把手上的衣服披在一心的身上。 “你？”一心的肩膀被他按着。 “手那么冰，冷就穿上。” “我” “我什么我，让你穿上就穿上。”见楚一心还想反抗，正声说，“我天生不怕冷，怕热。” 一心最后在程知远盯梢的眼神下穿上那件外套，穿好之后，想伸手拿回书包，结果看见他已经往前继续走了。 深夜的街道上，无其他的行人，偶尔疾速过往的车辆，前面不远处的背影，上身一件单薄的卫衣，肩膀上却挎着两个书包，尤其是上面那个书包又大又重，还时不时会往下脱落，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往上提。 也许是身上的外套，一阵暖流遍布全身。她加紧脚步跟上前面。 “谢谢你送我回来。”楚一心看着三楼那个熟悉的角落亮着的灯光，转身低着头道谢。 “嗯。”程知远将书包递给一心，“上去吧。” 她伸手要接过书包，看着那还没从袖口里探头的手，顿时想起身上还穿着人家的衣服。一心不好意思地说，“等下。”便着急忙慌的开始脱衣。 “不用，你穿着吧”。程知远阻止一心的动作。 “那怎么行，再说了，我都到家了，你不是还有一段路吗？”一心将衣服还给程知远，顺便从他手里接过书包。 程知远无奈地接过衣服，看着一心还没有转身回去，低着头，手上做着小动作，“想问什么？” “你”一心抬头，盯着程知远，之前的她并不想，也没不会想问这个问题，但是现在，她忽然想知道，“你下学期，是要到实验班了吗？” 楚一心还在等着一个答案，目不转眼地望着他，突然，眼睛一颤，程知远弯腰低头对着她问，“你希望我去吗？” 一心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孔，脸上都能感觉到他说话间的轻轻带起的风，甚至还有耳朵都能清楚听到那浅浅的呼吸，她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下，脚下突然一踉跄，竟然都快要往后倒。 “小心。”程知远及时扶住她。 一心抓着他的手臂，撞进那双眼睛，很深，深到她回忆起许多往事。如果当时，她可以及时抓上他的手，如今是不是一切也就不存在了。 “谢谢。”一心退开一步，“能去实验班很好啊，不是说只要进了实验班，一脚就踏进重点大学了嘛。” 程知远没有说话，看了一眼空空的手，再望着一心平静的脸，好像，一时之间又回去了。 楚一心沉默了一会儿，抬头，“你快回去吧，我也要上去了，拜拜。” 程知远看着那往台阶上奔跑的身影，望着三楼的灯光，良久，消失在夜色里。 洗完澡的楚一心盘腿坐在床上，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捡起了被子上的手机，打开QQ，从列表的最底层的几个位置找到程知远，发送消息：“到家了吗？” 走到书桌，坐下，打开电脑，插曲U盘，打开网盘，备份。总算安心了。 翻出物理卷子，想做几道题，可是，眼睛却一直往手机的界面望去，声音也没关啊。 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做了一道题，一心烦躁地扔下手中的笔，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上QQ群，搜群文件，找出全班人的联系方式，再从中找到程知远的电话号码。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主动打电话给程知远，所以就没有想过存他的电话号码，想不到，这么快，唉。还是老实地输一个个数字吧。 嘟嘟嘟～ 没人接，楚一心又重新打了一遍。 嘟嘟嘟～ 还是没人接，该不会出事了吧。她着急地站起来，又重拨一遍。 嘟嘟嘟，总算通了，她着急地问，“你到家了吗？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听见电话那边没有声音，她更担心了，“程知远？你有在听吗？” “在了，知远刚到家，在洗澡呢。他没什么事。” 是女声，很温柔，三四十岁，这个时间点，楚一心尴尬的闭眼，咬着嘴唇，小心翼翼，轻声说，“阿姨，您好，我是程知远的同学，我叫楚一心。” “你好啊，我是知远的妈妈。” 两人隔着几千米的距离，靠着一部电话传递着声音，走在街上，相遇也认不出来，可是楚一心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脸色发红，“既然他安全到家了，那阿姨，不打扰你了，晚安。” “不用等会儿？知远很快就出来了。” 一心着急地对着墙直摆手，“不用，不用。” “那好，等他出来，我再和他说。” “嗯，谢谢阿姨，那再见。” 挂了电话，楚一心直接倒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嗯嗯额～太丢脸了。” 而另一边，程母才刚放下手机，就见自个儿进去还没10分钟，就出来的儿子跑了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一边边往外走一边还套着衣服。 “慢点，电话已经挂了。”程母从柜子里抽出一条毛巾，“先把头发擦干。” 程知远听到电话已经挂了，便也就不着急，接过毛巾。“她说什么呢？” “问你到家了没。” “嗯” 看着儿子没什么太多表情的脸，但她知道那心里估计还是有些失落的。 “喜欢那女孩。” 擦着头发的手一僵，程知远避开母亲投过来探究的眼神，“说什么呢？” 程母笑了，还不好意思，都脸红成那样，自从儿子初中后，就少见他有这样的神情，再加上那手机上通讯录就一个1，特意放在第一位，那个女孩还叫楚一心。 儿子大了，终究会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想到现在还在上高二的儿子，又担起了心。 “知远啊。” 听见母亲忽然这么郑重叫他，手一顿，他回身望下母亲。 “你现在是处于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关乎你的未来，妈妈不希望你分心了。” 很温柔的一句话，没有丝毫的攻击性，就是最如常的嘱咐，可是他也能从中感受到作为母亲期望与爱意。 程母看儿子一时愣住，也不说话，往厨房走去。 程知远一下一下地用毛巾擦着发丝，看见母亲出来，站起说，“妈，我一定会上不低于我爸的学校的。” 程母听完儿子的承诺，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去，“妈是不赞同你在这时候谈恋爱，但是尊重你的选择。”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摸着程知远头发也差不多擦干了，“喝完，早点睡吧。” 程父扶了眼镜脚，继续看着手上的书，“那小子又怎么了？” 程母走到床边坐下，“说最后考上比你好的学校。” “哼，就他那样，现在连985的边都没摸着，还比我好的。”程父翻着书，继续看。 “我儿子怎么了，就比你强多了，你上的不也就是985边角上的。”程母气不过地拉着被子躺下。头转向另一边。 “我学校怎么边角了，她也是中国一流的大学，最好的。”程父不服气地冷哼一声，“你儿子现在连实验班都没进。” “他那是上学期，政治没考好。你当初一中还没进了。” 啪，灯光一暗。 “你这干什么？” “睡觉。” 程父看着身上的被子还被扯得露出的脚，还有身旁只看得见后脑勺的妻子，叹了一口气，只要说到儿子，就容不得一点不好，简直不可理喻。 程父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躺下，可怜兮兮地说：“小忆，冷。” “冷死你算了。”程母硬着气说，可还是动手将被子给了过去一大半。 程父脸上满是温柔，带着被子靠近程母，“老婆，别生气了。” 程母轻推开一次，后面再粘上来就再也没动作了。 夜已深，冬日，温暖的床，正好。 第17章 “程知远，班主任找你。” 楚一心手一顿，抬头看见程知远往门外走去。 “绝对是和学霸说去实验班的事。”叶晚亭低声对她说道。 楚一心继续埋头订正试卷，可是总也不平静。 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考试，程知远的成绩排名虽然没有上一次的亮眼，但依然是雷打不动的第一名。 “我听说下学期实验班的人员可能会来个大换血。” 大换血，一心不解，按说实验班开始既然是根据中考自主招生第一批就进来，自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即使在高一这一学年里有那么几个或多或少被刷下，以及高二因文理分科流失的几个，整体还是稳定的。 看一心一脸的疑惑，晚亭探头低声道，”我听我在实验班的同学说的，已经有好几个都已经被找过谈话了。” “可是，也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看，实验班虽然不参与我们年段排名，但那是我们不知道，实验班那群人肯定轻轻楚楚知道整个年段真正的情况。不说我们班的程知远和李倩雯，就其他几个班，都有那么几个上学期是因为被文科脱了后腿或者说没怎么发力的。” 这个也真的是。 “还有，”叶晚亭靠近一心，神秘兮兮的说，“而且我发现了一位大神。” “大神？”这又是什么。 “嗯。”说着晚亭还拿出了一张纸。 “第一次月考年段排名。”她更疑惑了，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话音还没有落下，就看见晚亭在第一张下面滑出了三张，分别是第二，第三，第四次的成绩年段排名。 这种做法应该算是一中的特色，从文理分科之后，学校就每月一次的考试，每次弄一排名，打在表格上，分发给每个学生。 也许是因为激励，也许是目标，也许，也可以是纪念吧。 “你看这栏。” 楚一心顺着她的食指看过去，“陈旭。” “你再看他的成绩。” 语文103，数学125，英语126，物理77，化学75，生物76。 这个成绩，中游。 “怎么了？” 晚亭又拿出了第二张，“你再看第二次的。” 语文106，数学128，英语124，物理75，化学77，生物79。 “很稳定啊。” “你就没看出什么吗？”叶晚亭很不解。 一心摇头，这不是很正常的成绩吗？ “那你再看，还有第三次的。”晚亭将第三次月考排名也拿了出来。 跟前面差不多的分数啊。唯一不同的就是排名有些变动，尤其是第三次比第二次进了差不多50个名次。 “你难道没觉得反常吗？还有这次。”说着晚亭又翻出了刚发的第四次年段排名，指着陈旭那行，“你看，这分数和前几次是不是几乎都相同，分差几乎都在5分之类，除了语文这科可能会是在十分左右。” “的确。”一心赞同，好像是没有多大的变动。“那看来他的成绩很稳定啊，挺厉害的。” 叶晚亭敲着桌子，“这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故意考成这样。”一心不以为意的回。 晚亭惊喜地说，“你也这样认为，对吧。” “认为什么？”一心一头雾水，她什么结论都没有下啊。 “故意考成这个分数。” 一心不是没有划过这个念头，可是这其中的操作难度，一个范围内仅保持5分的波动实在是太困难了，“也许真的是巧合，你看，一张卷子，就像老师说的，基本题的分数差不多50%～60%，提高题30%左右，难题也就剩下10%，这样算下来说明他的学习差不多是在中上游，而且他有什么理由故意考成这样的分数？” 晚亭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这其中的原因，或者说背后的目的，她再次翻出第二次月考，第三次月考，第四次月考并排放在桌面上，“不信，你看他的排名。第二次234名，第三次他就到了189名，你再看最新这次他又跑到了223。” “嗯，有进有退很正常啊。不过他实力可能真的很强，你看，第三次月考卷子难度那么大，多少人倒退了名次，他还往上走了很多。” 叶晚亭认输了，了无生气砰的一声趴在桌子上怎么就没看出这其中的问题呢？ 楚一心看晚亭这样萎靡的情态，发觉自己太执拗了，可是反口吧，晚亭也不见得会高兴起来，她也趴在桌上，对着晚亭试探性的问，“要不然你还是问下其他人。” “问谁？” 一心看着她暖萌委屈的样子，原谅她不厚道地觉得可爱，甚至有上去逗逗的兴趣，不过，还是善良一点吧，“问～”她拉长着语音转动脖子，抓获一名还在打游戏的网瘾少年，“问许临风。” “问他？”晚亭很直接地冷哼了一声。 “要不然，等程知远回来。”这个总行了吧，总会让他们英雄相惜。 砰，一心因为靠的太近被惊了一下，就见晚亭斗志昂扬坐了起来，“不，我一定会找到证据。” 还没安抚好被惊吓到的自己，听到这么一句决心的话。这是打算又进入探案模式了吗？ 叮叮叮～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最后一节生物课也结束了。今天一天总算把六门全讲完了，包括寒假作业也全布置了。 “给，卷子。”楚一心把四份试卷往后传给程知远。 许临风看着面前一沓的试卷，练习册语气不爽，“靠，这哪是放假，简直就是变相的上课。” 一心同时深吸一口气，看来这个月任务繁重啊。 晚亭用笔敲着书本，侧着身说，“你就要学学一心，你看她心态多好，还能满脸微笑。” 楚一心听到，只是笑笑，这种心态也就是重来一次才有的，记得从前上学每到放假前夕，看到做不完的卷子，做不完的作业，也是一阵哀嚎，总觉得老师就是故意针对。 重生一次，也许是心态不同，看着这些，早没有当初那种生不如死的青春之气了。 “楚一心，你怎么就不能不那么努力了，刚讲完课，气还没喘过来，又做错题。我们应该要懂得给自己放松一下。”许临风手撑着左脑勺，对着她建议。 “滚吧，你”啪的一声。 许临风刚才还惬意的神情就被拍到了旁边。他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发火，”叶晚亭，你有病啊。” “你才有问题，自己不努力就算了，还要撺掇一心。” “我那是撺掇吗？我那是好心建议她放松。” “少找借口了，一心努力，那是放松，你这种就是变着法偷懒。” “诶，我怎么就偷懒了，我那是懂得劳逸结合。” 晚亭对于许临风如此厚重的脸皮也只能给一个白眼。 楚一心摇摇头笑着回身还是把剩下的错题赶快先整理一遍，趁着还在学校，不理解的地方还有人可以解答。 叮叮叮～ “到这里，这学期就结束了。老师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老师也是” “谢谢老师” 各种欢呼夹杂在一起，时间过得如此迅速，转眼之间，一个学期就过去了。 “一心，我们要很久不能见了。”晚亭抱着一心的胳膊，“我会想你的。” “不就放假一个月嘛？再说有时间不都可以出来吗？”一心无奈地说。 “也对，可是我今年得去我外婆家过年。”她估算了一下，“最早也要初五才回来。” “差不多，我也要回老家陪我奶奶过年。” “这么巧。” 一心点头，这算是家里人的默认的，一年一心家里人回去，一年大伯家人回去。 “那我们估计只有到快开学才能见到了。” “不是还有元宵，我们出来看花灯啊。” “说定了。” 这突然的雀跃怎么回事，不就看个灯，能兴奋成这样，“有那么开心吗？” “有。”晚亭重重地点头，靠近一心说，“你不知道，我外婆那过年是一大家子，三姑六婆，一轰隆上来，问学习，问成绩。”说着好像就看到被扑的情景，晚亭浑身颤抖了一下，“太可怕了。” 真别说，一心觉得晚亭刚才那一下还是很生动的，这还只是学生时代，重生前自己到了28岁还没有结婚，那就更是有过之无不及了。 一阵陈旧的木板声咿咿呀呀的被推开，楚一心看下手机的时间，23:57。 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爆竹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喧嚣，但又带来无尽新生。 随着第一声鞭炮响起的是手机的短信声，刚拿起，入眼的就是程知远，只是还没有打开看具体的内容，短信声又响起了，这次的是晚亭的。 楚一心点开晚亭的短信：新年快乐啊！一心，新的一年里要越来越漂亮哦。后面还跟着一张大大的笑脸。 她打开短信界面：晚亭，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祝福你也变得越来越漂亮，学习成绩越来越好，钱包也越来越鼓。 滴～ 许临风的短信：新年快乐。兔年吉祥，新的一年祝你～ 嘀嘀嘀～ 不知是心态变了，还是因为这世的轨迹变了，楚一心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收到了曾经不曾想过的很多短信，有花费时间一字一句的新年祝福，也有群发的，有简洁明了的，也不缺逗比欢快的。 楚一心一条条短信看过去，前面的尽量一个一个地回，最后实在麻烦也只能群发了。 当划到最后一条短信：程知远 “楚一心，新年快乐！” 短短四个字，再加一个标点符号，最是简洁。 这是她这辈子，不，应该是这两世从来不曾想过会收到程知远的祝福短信。 现在想来，对他很多不美好的记忆真的成了上辈子的事，陌生的已经模糊，连重生以来对他的恐惧也开始淡化，她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新年快乐！” 手都要点到了发送符号，又停了下来，删了，重新编辑，又删，反复几次，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新年快乐！ 看了良久，最后还是加上程知远三字。 “姐，怎么还不睡。” 听到旁边迷糊的嘟喃，一心手一动点了发送，将手机放下，“没事，就要睡了。” “嗯” 看着妹妹一脸困意，不住地往被子里缩，压红的脸蛋，看起来像一颗红苹果似的，乖巧又可爱，她都不敢和以后走路带风，酷酷的她联想起来。 窗外的鞭炮还在此起彼伏的响着，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第18章 时间过得飞快，新年就要到了尾巴。 也许是过几日就又要重新面临学习工作上的压力，临近元宵反而又起了过年的小高潮。 “这，在这边给我们拍个照。”叶晚亭一手挽着楚一心站在，另一边指挥着许临风。 咔嚓，闪关灯一亮。 “拍好了。” 叶晚亭高兴地接过，却是脸色涨红地扔回给了许临风，“你故意的吧。” 许临风抱着手机，一脸无辜，“又怎么了？” “你还说，帮我拍得腿短短就算了。”晚亭只要想起那张照片，怀疑他就是蓄意报复拍得这么丑。 “拍得腿短能怪我咯，还不是你自己矮。”许临风不认输地手插口袋，满脸笑意。 “许临风，你找死啊。” 果然，就不能奢望这两人能消停多久，又开始吵闹起来了，而且许临风还戳到晚亭的短处。 楚一心见街道上人山人海，看着他们越闹越远，在后面喊道，“诶，你们小心点。” “别追了，许临风他有分寸。” 楚一心这才记起来旁边还有一位沉默的大神，“哦”。 就这样，楚一心也放慢了脚步，两人逐渐统一了节奏。 虽是人满为患，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气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楚一心就是觉得当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尴尬。 也许是她一个人的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适应此情此景。 “那个～”楚一心斟酌良久，还是想找个话题打破沉默。 程知远见楚一心有话说，侧身对她表示在听，“嗯？” “我”该说些什么，就差抓耳捞腮了，“你”算了，“今年的花灯挺漂亮的。” 程知远看着旁边的玉兔银蟾道，“嗯，今年的灯展还是挺细致的。” 楚一心见程知远有兴趣，“对啊，你看旁边那个，蟾宫折桂。”她快步向前走，“不过我觉得还是这个嫦娥奔月的嫦娥的形态很是栩栩如生。”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看边讨论，倒也意外的和谐。 两人不知不觉漫步到了公园的西南角，楚一心慢慢地伫步，停望，面前的这个很不一样，应该说与兔年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小桥流水，田野水车，缓缓地转悠着，几个稚子在远处田野玩耍。 悠然的田园乐趣生动于眼前，楚一心忍不住的出声，“太美了。” “喜欢？” “嗯”她点头，“喜欢。”虽然没有前面宫灯的华丽，没有走马灯的灵动，但看着它，一心有一种感动，莫名的感动，尤其是看着那绿色田野里天真的孩子，半是隐藏，半是玩趣。 “我也喜欢。” 耳边好似有羽毛扫过。 楚一心怔住了，之前所有涌动的情感都好似冷凝了，可是耳边好像还残留着刚才浅热的气息。 她缓慢地抬头，想确定刚才听见那么温柔的喜欢真是是身边的人发出来的。 楚一心看见的是程知远一侧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但就算只有那张侧脸也能感受到他浅浅笑意，认真地瞧着面前的灯展，在细碎的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怎么了？” 一心脸烧似的低头，“没，没什么。”她都要唾弃自己了，竟然看程知远看到失神，她绝对是疯了。 “确定没事？”程知远不放心地问。 “没事。”楚一心转移话题说，“我们去找晚亭他们吧。” 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就径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迅速的走了。 程知远看见那发红的脸，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地跟上前面。 “这，一心。” 楚一心朝晚亭走过去，许临风站在旁边，扶着灯，抓着纸条冥思苦想。 “高台对映月分明。”许临风发现这真不是属于他的游戏，“到底什么啊？” 高台对映月分明，楚一心听到琢磨了下，高台是厶～ “昙” 一心侧过头，是白芷，红色毛衣，外面一件白色外套马甲，下面是白色的百褶裙。旁边还站着谢晋磊。 “什么谈？”许临风回头问。 白芷道，“昙花的昙。”看许临风还是有些疑惑，解释，“月分明，明去掉月是日，对映，一对是二，高台是厶。”说着白芷还贴心地在纸上描绘了“厶”字。 “对啊，你真厉害。”许临风夸赞道。 白芷只是笑笑，走过来和一心打了声招呼。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看花灯的，早知道可以一起约你们。” 一心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说完就看见白芷脸色酡红，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尤其亮眼。 “也是临时决定的。”谢晋磊插进回答。 “哎呀，你们就别聊其他，时间都快过了，赶快帮我看下这个谜底是什么？” 一心转过头端详，“叶儿长长牙齿多，树儿杈杈结刺果，果皮青青果内黑，剥到心里雪雪白。打一植物。” “板栗” “板栗？”晚亭想不通了，“板栗不是外面黑的，里面黄色或者白色吗？还有哪来的刺？” “噗”想来晚亭真的没见过，便说，“那是已经剥出来的了，刚从树上敲下来时就是上面描写这样的。” “是吗？”一心还真没有见过，从小到大吃的板栗都是现买的。 “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你去看看板栗最初的样子。” “可以啊。”新奇的东西，晚亭向来有兴趣，尤其还是没见过的。忽然记起这边还在计时，“赶快猜，赶快帮我猜。” 就这样楚一心和程知远也被拉入了战队。 十分钟的时间45个字谜，六个人。 虽说楚一心和白芷他们都是后面才到的，但的确有点有点丢人。 叶晚亭看着对面街道上的小吃，摸着肚子说，“好想吃棉花糖，还有糖葫芦。” 白芷和一心都不约而同被晚亭的可爱的贪吃模样逗笑了。 “等许临风回来就过去买。”楚一心安抚迫不及待的晚亭。 “可是那糖葫芦好像要走了。”晚亭看着那位大叔，站起来抬脚要走，着急地说，“要不然我们先过去？” “可是，程知远他们还没？”一心觉得就这样丢下许临风不太好。 “我去买吧，你们站这等他们。”一旁的谢晋磊说道。 “真的。”晚亭眼睛都亮了，“谢谢校草大人。” “咳咳咳” 一心看谢晋磊那惊吓的表情，简直没眼看叶晚亭了，这妮子最近是又在看什么校园风言情小说。 “我先去了。”谢晋磊总算镇定下来，还不忘嘱咐白芷一句，“等我。” 白芷还内说什么，晚亭已经大气的揽起她的胳膊对谢晋磊说，“放心好，我一定帮你看着白芷，保证安全，保证一根头发丝不会掉。” 看来真的入魔了。 谢晋磊开始还觉得无语，后面不知怎么的还品出了点其他的味道，开心地走了，而白芷羞涩地都要把头低到了地上。 “你们怎么了？”晚亭目送谢晋磊离开后，回头瞧着白芷和一心的表情，莫名奇妙诶问。 这要怎么回答？ 好在也不用一心找什么形容词，程知远和许临风已经提着花灯出现了。 “怎么这么久？我都要怀疑你们摸黑去了。” 许临风快步走到晚亭的面前，“可不是摸黑，那老板把灯放在乌漆抹黑礼堂后面，拿出来的时候整了半天才亮。”说着把其中一个兔灯递给了晚亭。 “怎么有三盏灯？”楚一心接过程知远递给她的灯问。 程知远淡身道，”老板看我们跑那么远，又耽搁了很久，多送了一盏。” “这样。” 许临风将手里另一盏灯伸到白芷面前，”白芷，这盏灯，你的。” 白芷头微抬，拒绝道，“不用了，我。” 许临风脚步向前一步，手一抬，“你们三人一人一个正好，再说我们几个男的拿着也怪异啊。” 白芷抬头仰视许临风，手里接过灯，“那谢谢。” 灯火阑珊，美目流盼，一霎那间，他呆住了。 叶晚亭看许临风一动不动，过去碰了他的肩膀，“愣着干嘛？” “她”许临风指着对面提着灯笼的女孩不可置信地问，“是白芷？” 晚亭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傻了吧，不是白芷，是谁？” “这也太漂亮了吧。”许临风的声音不高，但是正好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还在玩转兔子灯的白芷手一停，连楚一心都怔住了。 “这要你说，人家一直都长的漂亮。”晚亭不在意地怼他。 “不是，真的很漂亮。”许临风解释，着急想要证明还上前一步手里拿过晚亭的灯，“不信，你看。” 白芷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吓地抬头，灯火斑驳，顺着明灭摇动的花灯看过去，迷茫湿漉漉的双眼就如林中麋鹿，惹人怜惜，娇靥晶莹如玉，粉腮微微泛红，灯下美人不过如此。 他怀疑之前从来就没有见过白芷的真面目，或者说他从没有见过平常佩戴眼镜的白芷镜片下的真面目。 不止是许临风惊呆了，连叶晚亭也怔住了，这真的是白芷吗？ 楚一心虽知道许临风没有恶意，但确实有些唐突过分了，跑到白芷侧边，亲密挽起白芷的手臂，轻轻推开许临风，“谁不信啦，白芷漂亮那是众所周知，就你一个眼瞎，现在才反应过来。还有，把你灯拿开，晃的眼痛。” 看着不远处谢晋磊已经开始跑过来了。 许临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的不妥，“那个对不起啊，白芷。” “光对不起有什么用，还有，还我灯笼。”晚亭转移话题，从许临风手中直接拿走灯笼。 白芷只是一时被吓到，摇摇头安抚许临风说没事。 玩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回学校的倒计时。 “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出乎意料了。”许临风还是没有从对白芷的震惊中脱离出来，“我说谢晋磊那小子怎么就会喜欢一个平平无奇的女生。” 叶晚亭听到许临风的猜测，很是鄙视，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每个人都是你这种龌龊的思想。” “诶，我怎么就龌龊，我说什么了？”许临风不理解了，自己什么也没有做，没有想，怎么就成龌龊了，罪名扣得平白无故。 “哎呦，还不承认呢。” “我承认什么？”许临风见晚亭阴阳怪气地反口回答，“我不就说白芷漂亮，谢晋磊可能之前就知道，这有什么龌龊的？” 许临风见晚亭更是不屑的神情，更是觉得奇怪：“再说，这不是正常的，白芷长的这么漂亮，是个男的都会动心。” “许临风，你无赖。” 许临风手脚忙乱的接住扔过来的灯笼，看着突然气急败坏的晚亭跑远的身影，无辜地问：“我做什么了？”怎么就成无赖。 看着另一个无动于衷的停留在原地，楚一心催促那个还处在懵逼状态，情感迟钝的家伙，“还不快追。” “追什么？”许临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后面想起这么晚了，的确不放心，“那我先走了，明天学校见。”说完提着灯笼在晚亭后面一阵狂追。 十五元宵，新年的最后一天，街道上挂满了灯笼，从远处看就像串起来的星光。 楚一心走在程知远的旁边，想起今天意外发生的事，几乎所有人都是处于惊讶当中，唯有程知远好似什么都没发生，淡定的就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你看见了吗？”楚一心好奇程知远的淡定的原因。 “我视力5.2。” 视力这么好吗？果然不是一般人，楚一心心里嘀咕：天天看书，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不仅视力没有问题，而且成绩还那么好。 “白芷真的很漂亮，对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楚一心感觉到身边的脚步已经停止，她忽然发觉自己犯蠢了。 沉默良久，在楚一心准备打个哈哈略过这个话题时，身边一动，“楚一心，你想试探什么？” “我～”试探，是吗？也许。她抬头，望着程知远的眼睛，能从其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影，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心动。 忽然眼前一暗，程知远弯着腰，望着她，一字一句，砸在她的心上：“楚一心，比起九月一号在班级上见到你的不可思议与惊喜，白芷清丽无双的面容也不过如此。至于如果你问的是许临风的那句，我只能说，我的心很小，已经有了一个人，就容不下第二个了。你知道了吗？” 砰砰砰砰砰～ 楚一心没有过一刻这么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19章 连绵不断的山峰，远处是青绿色的山，下面是一条小溪沿着山脚潺潺流过，清风徐徐，吹起一丝发梢。 女孩与男孩四目相对，两人羞涩情切，青涩的情感在发酵，“我喜欢你。” 少年人的懵懂告白，最是动人心弦，带着莽撞，带着不顾一切，世间仿佛就只剩下彼此的身影与气息。 女孩脸色酡红，抿着唇，轻轻开口，“我也喜欢你。” 世间情爱，最美不过两情相悦。 一时间，芬芳起，蓝天白云，欣喜欢悦。只是，那上一刻还纯真如此的笑容就如夏日最是阴晴不定的天空，狂风暴雷，“就你也配，你去死吧。” 暴风雷雨，天空瞬间被遮蔽，万物凋零，千尺壁仞，凌空坠落。 砰，水花四溅。 “救命啊！”楚一心喘着气，身体还在轻微的颤抖，惊吓地坐起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良久终恢复了平静，瞥向窗外，天色暗沉，只有街上的路灯还在零星的亮着。 三点三十五。 她慢慢走下床，轻轻地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 已经好久没有再做这种梦了，它又再一次把她带入了那种久违的窒息感。 时间过得太久，太是安逸，让她忘记了很多事，今夜的梦就如一记重锤。 “一心，好久不见，好想你啊。” 楚一心无奈地回抱她，“叶晚亭同学，我不得不提醒你，距我们上一次见面还未超过24小时。” “呵呵呵～”晚亭听后，拍着的手一停，不好意思地放开，“那个，不是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楚一心将书包塞进抽屉，走到卫生角拿了一块抹布，加入了搞卫生大部队。 “今天怎么是李倩雯负责学习的事？”这不是学习委员的事，怎么变成班长出马了。 叶晚亭踮着脚往上擦玻璃，“张雅婷她去实验班了，目前只能班长顶上去，下午开班会再重新选一个。” “去实验班呢？” “对啊，她上学期成绩都达到实验班的要求，自然有机会就去了吧。” 楚一心想，原来如此，那“程知远？”原本只是心里的想法，却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 “学霸肯定走了啊。”叶晚亭擦干最后一块玻璃，颇有些不舍，“唉，以后就再难见到程知远。” “是嘛？”楚一心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又不知为什么，总有点闷闷的，就像一颗石头一直往下沉。 “是啊，你想上学期程知远的成绩那次不是年段第一。”晚亭想着之后缺了这么一个极好的请教对象，“唉～可惜以后都不能抱学霸的大腿。”叶晚亭瘫坐在椅子上感慨道。 楚一心看着窗外，思绪有些飘远，这也许于她而言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吧，她不用再重复不定时惊醒炸弹，轨迹又重回上辈子。 “累死老子了。”只听后面乓的一声重响。 一心回头看见的是一摞书占据了整个桌子，许临风坐在椅子上直喘气，拿起一瓶矿泉水往嘴里灌。 “就这么一点东西，累成这样，没用。” 她一直都知道这两个人平时总要那么挖苦嘲笑对方几句，可是这样的口气，却从来没有从晚亭嘴里说出过。 “呦，有本事你来啊，让你扛个五六十斤直接上五楼。”许临风直接反讽。 这两个看来是昨天的仇还没有过，不仅没过，而且还更严重了。 楚一心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两个人根本就是谁都劝不了，让他们吵吧，只要不把这闹翻就行了。 “班主任来了。” 救星总算来了，十分钟之前还能一脸淡定无畏的楚一心总算明白这两位以前真的是小吵小闹，无伤大雅。 “哼” “哼” 两人这算是很有默契的宣布暂时休战了。 “好了，各位同学，已经休息了一个月，这会儿回学校就要开始收心了，不要还在外面飞～”每个班主任在开学之初好似都背了同一张稿。 “报告” Mrs陈的一人精彩宣讲突然被打断，大家都好奇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迟到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Mrs陈什么都好说，就是时间观念这一点不得犯忌。 全班人都伸长脖子想见识下哪位同学如此的有勇气。 “程知远” 当大家看到来人时，比起之前的好奇，此时此刻更多的就是好奇，这位不是已经去了实验班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 就在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这个局面如何发展时，Mrs陈风轻云淡地道：“进来吧。” 果然好生，尤其是优等生，不能与常人论断。 许临风见程知远在旁边坐下，也是惊奇，但更多是喜，“艹，程知远，你不是滚到实验班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老杨嫌弃地把你踢回来。” 老杨是实验班的班主任，数学老师，之前高一时带过程知远他们的班级，对程知远很是喜爱，视为得意门生。 高一结束时，还专门找程知远谈过话，叫他考试时加把劲，在实验班等他。结果这小子，为了一个什么讲座直接缺席一门考试，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没办法，比起老杨嫌弃我，显然更担心你这家伙要是没有我在旁边看着会误入歧途。” “还靠你，就是因为有你在旁边，老子才会误入歧途。” 两人虽嘴上互损，但是心情显然都极其不错。 楚一心依然没有从程知远再次出现的事实中走出来，他这时候不应该是在实验班，至此之后，如上辈子般，成为两条平行线，再也无机会有相交的那一天。 她这一天过得就有如跌宕起伏，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能让自己平静过完高中接下来的时间，老天又让他再次出现。 让她惊奇，之后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不可思议的喜悦，而归于平复之后现在她又有了新的恐慌。 虽已经不再如重生刚开始那段时间的恐惧，但是心中却还是有逃避的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只要对上程知远，就变得如此矛盾，根本不像自己。 “碰。”椅子撞到桌子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有病啊，叶晚亭。”许临风看着自己桌子被往后顶，发火道。 叶晚亭一句话不回，更是加重拉椅子的声音，用实际行动反击她同样的不爽，狠狠坐在椅子上，将桌上传下来的练习册头也不抬地直接扔到后桌。 被砸到手的许临风，爆了口粗话，“靠。”拽起本子，想要扔回去，最后也只能憋着一口气，“疯子。”将手中的本子扔给下一桌。 “风哥，火气这么大。”后桌起哄道。 “晚亭，你和许临风怎么了？”楚一心经过这两天终于发现这两人是真的看对方不顺眼了。 叶晚亭继续解题，冷冷地回，“我和那个龌龊人有什么话说，不认识。” 看来是元宵那天火气依然还没有过去啊。 “开始听写单词。”说完就直接出口，英语课果然永远效率是第一，“fierce～” 听写完最后一个单词，楚一心将笔放下。 忽然背后一碰，楚一心下意识一个颤抖，吓得往前一直靠。 程知远看着楚一心的动作，眉头一蹙，“接着。” 一心立时意识到现在是在教室，不是在梦里，小心侧头，手指捏着那几张听写纸的一角，轻微一拉，没有动作。 “速度快点。” 老师在催，她身子往后微转，想看清楚怎么回事，可是那严肃的脸，她一心惊肉跳，手里拽着边角的听写纸都快要松开，好在另一边及时松开了拉力。 楚一心迅速转身，放上听写纸，继续往上传。 程知远看着前面的背影，手里转着笔，面色上波澜不惊，脑海中思绪翻涌，心里就像憋着一股气，找不到发泄口。 他实在想不通怎么回事，前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 更想不通的是，他以为那天见到他还在这个班级上，她会开心的，结果却又再一次避他如蛇蝎。 叮叮叮～ 放学铃声响起，楚一心收好书本，“晚亭，去吃午饭吧。” “嗯。”晚亭将东西收好，挽着一心的胳膊往外走。 两人从人潮中杀出一条血路，晚亭护着盘子，喘着气，“怎么每天都要经历这种破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赶快别抱怨了，还不知道坐哪吃？”楚一心张望了半天，也没找到两个空位。 只能端着饭往后面边走边找，“那边，还有两个位子。”楚一心抓着晚亭往前面走。 走进之后才发现是许临风和程知远两人，脚步顿时停止，这是坐还是不坐，她心里其实不太想和程知远离得太近。 尤其还见到程知远抬头望过来，那双仿佛能直透人心的眼睛，更是让她紧张到逃避开，“晚亭，要不然……”可是正是饭点的时候，还有晚亭，她又说不出口后面那句话。 “我们去其他地方。”晚亭瞥了许临风一眼，看见旁边还有白芷和谢晋磊，更是气血上涌，抓着一心的手，“我们去另一边。” 原来还迟疑不定，不知如何开口的楚一心被直接往左边走，走到边角的地方。 “这有人吗？” 是一个男生，架着一副黑色大框眼镜，顶着一个西瓜太郎头，听见问话，抬头望着叶晚亭，有点呆愣，后面反应过来，“没人。”回头将左手旁边的书合上放到旁边：C语言程序设计 楚一心赶快跟着坐下，果然，离开了那双眼睛，顿时轻松了。只是，她的心不知怎么地，有点闷闷的。 不过，好在看到餐盘里最爱的肉末茄子，那点点的失落好像也没有什么。 一心在那大快朵颐，对面却是都要把饭插成蜂窝了。 真是纠结，这种事情应该怎么说，小年轻，怎么就不能爽快点啊。 她看了下右边，人还没走，再看下对面那把饭戳着跟有血海深仇的晚亭，纠结了一会儿，“要不然，我们还是去那边吃？”看着那“唰”一下盯过来的凌厉眼神。 她一骨碌将饭直接吞咽下去，摆个台阶，“我觉得那边阳光挺灿烂的。” “不去。” 得掷地有声，无可辩驳，连旁边的西瓜太郎头都感受到她不可置疑的决心。既然如此，她还是专心扒饭吧。 第20章 晚自习上，楚一心尽量减少存在感，缩在墙边做着题。 背上一点，是把笔，原本还趴着的楚一心立刻挺直了背，还没十秒又是笔一点，楚一心将椅子往前挪了点。 “楚一心，转过来。” 声音低沉，压着嗓子的六个字，但是就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她感觉到了隐隐的怒气，她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什么事？” 程知远还存着的火一下子仿佛都不知道散到哪去了，也不知是该该哭该笑。看了旁边百无聊赖的许临风一眼，“作业做完没有？” 楚一心愣着摇头，程知远第一次问她这个，“你和许临风换个位置。” “不用，我……”一心下意识拒绝。 “你会做吗？” 无可反驳的理由，“不会。”可是总想着还能再挣扎，“可是，我可以问～” “快点，我不想说第二遍。” “哦”楚一心发现自己只要碰上这样的程知远，什么胆都没了。 “起来，去楚一心的位置。” 许临风瞟了一眼前面的倩影，继续趴回桌面，“不去。” 还慢吞吞收拾着的楚一心手不动了。 “叶晚亭。” “什么事？”晚亭听见程知远叫，回头。 许临风见好友就要开口，连忙高声制止，“我去，我去。” 程知远心满意足地对叶晚亭说，“没什么？你不是上次问我了一个题，在第三册练习卷第三单元最后一道题，是同种类型，你可以看看。” “哦，谢谢。”叶晚亭瞥了一眼，毫不留情回头。 许临风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对毫无义气的程知远嗤之以鼻，“兄弟，你狠。” 楚一心等的转机也砰的一声碎了。她认命地抱着书本，起身绕过许临风，走到程知远旁边的位置坐下。 “叶晚亭，你这什么意思？”许临风见叶晚亭将椅子往后移，挡住了走到里面的一条道，“让我进去。”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晚亭还作对似的将整个身体往椅背上靠。 “让开。” 晚亭拿起英语书，翻到最后一页，“许临风同学，请不要打扰我们学习。” 看着面前女孩油盐不进，许临风冷笑了几声，“行，你行。”将袖子往上卷，一脸不怀好意，“那就不要怪我。” 叶晚亭一转头，还没弄清许临风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整个人一晃悠，连着椅子一同脱离地面，往前移了几十厘米，人都要撞到桌子了。 “啊。”吓得叶晚亭喊了出来。 而许临风就趁着这时间和距离迅速做到了楚一心的位置上。 “你有病啊，许临风。”劫后余生的叶晚亭气得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吼，“许临风，你找死啊。” 已经坐得安定的他，随手拿过一本书，一只手拿着随意翻个几页，一只手倚在椅背上，风水轮流转地学着晚亭刚才一脸正义地反击，“叶晚亭同学，也麻烦你安静下，其他同学都在认真学习呢。” “你～” “咳咳咳～”楚一心被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果然神人也。 “行，你给我等着。”叶晚亭气得点头，将椅子框的一声，摆好，坐下。 程知远悠悠地问，“哪不会？” “啊？”这情景转得也太快了吧，大神，那边争斗大戏才刚落幕，这你就立刻放下吃瓜群众的悠闲转换角色开始辅导。 “哦，那个。”楚一心翻开练习册，指着倒数第五题。 程知远顺着楚一心的手指看过去，最简单的机械能守恒定律，他记得这种题型已经不止讲过一遍了，“楚一心，你。” 她看见对方嫌弃的表情便也就知道自己的确很蠢。 程知远叹了一口气，靠近，拿着笔再一次给她重新细致地讲解一遍。 “从这看，要使小球不脱离轨道，第一种假设进入最高轨道c点……” “懂了吗？”程知远放下笔，让她自己消化一下。 楚一心思考了很久迟疑着点头，听他讲好像都懂，要是再换个题，可能又无从下手。 “自己先做一遍，等会儿我出几道题你再试下。” “哦” 楚一心老实低头继续做题，虽然心里还有一些疑惑，程知远这么帮他见过来就是辅导她学习吗？ 咬着笔看着他的侧脸，炽光灯下，脸色淡然，一双手轻握着笔在科作业纸上书写着题。 “又哪里不会？” 见他突然转过头来，一心连忙摇头，继续埋头苦思。 不得不说，在他的帮助下，做题，做这种非人折磨的物理题好像也没什么难以忍受的，而且一个晚自习就这样悄无声息，恍然而过了。 可显然前面就不是这样一副美好安静的氛围了，简直就是唇枪舌战加上武力相争，有来有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存亡之战。 楚一心发现程知远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主，这一两个星期她因为这两人的不对付，深受“殃及池鱼”之苦，平常看着程知远就如无事人没有丝毫的被影响，她还以为他已经修炼到了不为外物所动的境界了。 如今，看来，是这两个欺软怕硬的主压根就不敢撒野到程知远的私人领域位置。 “你们是打算闹到什么时候？”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楚一心都要疯了，成为风暴中心的她。 “等到他认输。”晚亭接着强调自己行为，“还有，我这个不是闹，是为我讨回公道，是正义之战。” 楚一心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原来避之不及的地方，现在成为了最好的学习之地，就这样她每天都要纠结个十几回，是直面死亡之神，还是身处恶魔之地。 最后，她得出了结论，还是和程知远待在一起吧，虽然也是时刻伴随着恐惧，但好歹没有突如其来的惊吓。 晚风袭来，春衫着身的夜晚，好像有一点不太够，楚一心和叶晚亭吃完晚饭后就急忙往教室走去。 因为一心路上临时想起落在餐桌上的本子，往回走了一趟，以至于原本可以散步回教室的悠闲变成了50米冲刺。 “这里走，一心。”叶晚亭带着楚一心往最旁边的楼梯走。 “这么黑。”最旁边的楼道的楼是一些存放体育器材，心理辅导，档案馆等常年封闭的的教室，就连楼道的等因为年久失修都不曾被人管理过，楚一心虽说胆子不算小，可是平常要是让她在这时候独自一人行走，她恐怕也没有那个胆。 “怕什么，这不我们有两个人吗？”叶晚亭宽慰着楚一心，“再说，就四层楼，一会儿就到教室了” “晚亭，你打算和许临风斗到哪时候？” “等他认输的时候。” “我看他已经认输了。”楚一心从最近许临风的行为来看，就只差说出那三个字了。 “那是认输。”晚亭不屑回头道，“那就是能力不够。” 一心想说具体点，可是还没出口。 “许临风，你们就不要被他骗了，我最了解他，装。”晚亭侧着身上楼继续和楚一心‘揭露’许临风的不良记录。 “所以，我说～”上了最后一道楼梯，就要转弯进门时，被楚一心拽住了手。 “干嘛？” “那边好像有人。”楚一心低声说。 “有人就有人，有什么大不了。”叶晚亭转身继续脚步向前。 楚一心连忙拽着晚亭的手，不让她向前一步，”在做那个事？” “什么事？”晚亭看着她遮遮掩掩的表达，猜测道，“是不是情侣间的事。” 一心点头，可是晚亭那一脸兴奋是想怎么样。很快，叶晚亭用实际行动展示她的兴奋从何而 来。 她被拉着，特意放轻脚步，往前方继续走去，躲在墙壁转弯处，蹲了下来，仔细凝神的盯着前面那段热吻的男女。 楚一心扯了扯晚亭的袖子，催促，“我们还是走吧。”这看着实在太奇怪了。 “看下是哪对吗？”晚亭实在好奇哪个学生这么地迫不及待，不，应该是这么刺激。 不用这么恶趣味吧，而且现在已经这种天色，加上又没有灯照明，选择这样一个平常晚上都没有人涉足的楼道，那就肯定是不想人知道的，“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天这么黑，距离又那么远，看不清的。” “快要上课了。”只听一个女声传了过来，也许是害羞，提醒的声音里好似娇嗔，阴影中见到那女孩微微低下头。 “好，一会儿就回去。”男孩抱了女孩，吻了吻她的额角，之后两人就牵着往外走。 因为是在黑暗中，男孩紧紧地握着女孩的手。 良久，叶晚亭余惊未过，愣愣地问，“我耳朵没有出现问题吧？” 虽是疑问句，但是那肯定的语气，无需怀疑，那对情侣的声音实在太过熟悉了。“快上课了，我们也赶快走。”楚一心拉着晚亭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21章 “校草，灰姑娘，嘛呀，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青春校园小说剧情吗？” 叶晚亭自从十几分钟前目睹了秘密之后，就已经开始陷入了遐想，小说套路阶段。“你说，下一步，是不是要出现炮灰恶毒女配了。” “妹妹，醒醒吧。”楚一心已经要无语了。 “真的，这两个人实在太配了。”叶晚亭看着前面那两个人虽然隔着几个座位，但是双眼传情的两人怎么显得如此粉红。 楚一心凉凉道：“你不是之前还觉得白芷配不上你的校草大人吗？” “那不是之前嘛，有眼无珠。”叶晚亭现在想起元宵节那天灯下的美人，都还觉得惊为天人，“想不到白芷长得那么漂亮，也只有这种美貌才能配上我们校草这种绝色。” “哟，还拥护上了，你是不是又要成为他们两个的情侣粉了。” “情侣粉，什么东西？”晚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磕他们两个人撒的糖。”一心手上不停，”也就是传说中吃狗粮。” “什么狗粮，明明就是糖。”叶晚亭看见谢晋磊经过白芷身边，两人的小动作，好有爱啊，补充说，“还是棉花糖。”简直是周围都布满了粉红泡泡。 果然颜值才是最重要的，在几个月前，晚亭还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穷尽精力都要找出谢晋磊喜欢上白芷的原因，如今不过就是一副倾国之貌，就立刻倒戈了立场。 “既然这样，你终于可以不用再和许临风斗了吧。” 晚亭傻了，这和许临风有什么关系，“他认输了吗？” “没有啊，不是你已经和他统一立场了吗？” “什么统一立场？”晚亭懵了，“再说，我们有什么立场？” 楚一心放下手中的笔，她觉得有必要中断两个人的无畏争吵，最主要还是影响到了她，“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元宵节那天就开始？” “是啊。”晚亭点头。 “那不就得了。”一心耸肩。 “什么就这样了，明明是他见色起意。” “你不也是见色起意。”一心反问道。 “我哪有？”晚亭不服，她能对白芷起什么意，简直天方夜谭。 “你是不是因为她的美貌最后说服你他们的般配。” “我，那是～” 一心根本就不给晚亭解释的机会，继续说，“你又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觉得他们两个美好，还觉得很甜。” “是，可是～” “有什么可是吗？难道你能否认不是因为她的真容最后加速促成改变你的想法吗？” 叶晚亭放弃了，无话反驳，虽然其中有很多其他的原因，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是致命点。 “所以啊，你不是一样见色起意，因为貌美就轻易改变自己的原有想法。”楚一心摊手道，“既然这样，很好，你和许临风两个人统一立场，那就没什么好争吵的。” “好，就算这点对，但是我和他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我是欣赏，他那是什么，色狼。”叶晚亭只要想到许临风那天说得就火大。 “张根硕，郑元畅他们两个这么样。”楚一心举了叶晚亭粉的一众男明星中的两个。 “帅啊。”晚亭想都不想的就脱口而出。 “喜欢还是讨厌。” “当然喜欢，帅成那样。”晚亭想到那个剧情就觉得苏啊。 楚一心继续循循善诱，“如果他们中一个当你男朋友怎么样？” “噗噗”叶晚亭觉得实在是太美好了，不过她很快也意识到自己掉了圈套，“一心，干嘛要一个，他们都已经是我的男宠了。” 楚一心也笑了，行，后宫佳丽三千，小孩子才做选择，青春期的少女已经直接将所有心仪之人收入囊中。 不过已经不妨碍了，楚一心最后总结道：“所以，当初许临风看到白芷说的那句，不过也就是和你对于你那些帅哥同样的感受罢了，而且他还没有你如此饥渴。” “我哪饥渴，我这是欣赏。” “行，欣赏，人家只是单纯欣赏了一句话就遭你如此对待，那你这种欣赏就应该直接处以极刑吧。” “一心”晚亭过去挽着她的胳膊求饶。 楚一心抽出胳膊，“别，要撒娇找许临风，我可不吃这套。” “找他干嘛，就算他没有什么意思，反正就是有错。” 楚一心才是最后认输了，“行行行，你高兴，你们两个高兴就好。” 一个吃醋，说不定就是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她去掺和什么啊，“不过，你们两个要还想继续这样打情骂俏，请离我5米远，我不想吃狗粮。” “什么鬼，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他打情骂俏。”叶晚亭脸立刻上火，着急反驳。 “和谁打情骂俏啊？”许临风从后门回来，听见晚亭最后的一句话，“也不知哪个上辈子作了孽，被你看上。” 语气太酸，楚一心已经不想听了。 “不是你，放心好。”叶晚亭不甘示弱回嘴。 “当然不会是我，要是我，我还打不如从这跳下去。” 楚一心真得佩服这两个人，都到这种地步了，嘴上就是不肯让一步。 “那你现在就从这跳下去，好了。” “我为什么要跳，我又不是做孽的。” 一心最后还是老实回头将两只耳朵堵上，这两位就是用生死在打情骂俏，而且她才是作孽的那位，得要忍受这两位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那么一点心知肚明的事。 “楚一心，到后面来。”程知远揪着一心的后领。 她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不用了吧。”她还是忍受这两位时不时打闹而震动的桌子，比较好。 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程知远他最近的心情很不佳，她觉得自己可能随时会被推到死亡的深渊啊。 “快点，你今天物理的习题做完了吗？” 楚一心最后还是战战兢兢地和许临风互换了位置。 程知远看那明显的疏离，心中郁闷，他发现一个现象：只要他语气严肃，命令式的语气，楚一心就会乖乖听话。 虽然这让他很憋火，可是目前无可奈何，要不然楚一心会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你们听说没有？” 体育课如往常，跑完800米结束后，自由活动。 虽是自由活动，多数学生还是回了教室，也有那么几个男生抱着篮球继续在场上挥洒汗水。 叶晚亭挽着楚一心的手也往教室走去，两人就是在上楼梯时，听到前面两三个女生传来的谈话。 最左边的一个女生问，“听说什么？。” 刚才出声的女孩虽是传着秘闻，但好似昭告天下，“我听我十一班的朋友说，谢晋磊和她们班的一个女生谈恋爱了。” “校草，真的假的？”这个话题八卦味实在是太重了。 “当然，我朋友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那个女的谁？”又是好奇又是不屑。 “好像是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叫白芷的。” “不会吧”最左边的那个女生不敢相信，“这也差太多了，他们班那个语文课代表我见过，长的不怎么样啊，那刘海就和一层窗帘布似的，还有那黑大框眼镜。” “所以啊，我听到的时候豆觉得不可思议，这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 前面的声音越飘越远，八卦总是无处不在。 “这些人说话也太狠了吧。”叶晚亭打抱不平道，“人家谈恋爱关她什么事，还有，白芷和谢晋磊那就是天造地设，好吗？” 说完后还不忘寻求同盟，“对吧，一心。” “对是对，可是我记得某人之前可不是这种想法吧。” 经过一心这么一揶揄，晚亭倒是记起自己上学期的看法，“这不是，”这不是当初有眼无珠，不识庐山真面目嘛。” 楚一心望着晚亭笑，“那估计她们依然还身处庐山深处，改天转出来就好啦。” 晚亭点头，挽着一心的手走进教室，“嗯嗯呢。”就怕一心嘴里又蹦出什么难以招架的话。 “一心，你最近和学霸又怎么了？” 楚一心坐下，漫不经心地反问，“我和他哪里怎么了？” “没有嘛？”晚亭觉得最近两个人的气氛很怪啊，虽说没有什么争吵或者不和，但是就像回到高二刚开学的样子，感觉一心一直在躲着程知远，“我觉得程知远最近心情很不好，准确地说是不爽。” “是吗？” “是的。”叶晚亭想起刚才从操场上来时看见程知远和那几个男生在打篮球的狠厉就知道他在宣泄着情绪，尤其是刚才一心拉着她的手迅速走过，招呼不打，头不回之后那声篮球扣板的重响，她都要怀疑篮球板都要被砸掉了。 “那可能最近心情真的不好吧。”楚一心也纳闷怎么回事，明明开学那几天还是正常的，到了后面跟魔鬼似的，整天板着一张脸。 幸好，自己离得他远远的，免得被抓住什么小辫子，成了出气筒。果然，梦还是有些启示作用，不是无缘无故的。 “可学霸最近会有什么不好，那就是春风得意啊。”拒绝了去实验班的名额，留在十一班现在已经成了各科老师的香饽饽啊，还有现在在其他同学眼里就是一个传说。 “谁知道。”楚一心也奇怪，按说程知远现在应该是得意的时候，怎么还就如此的不高兴，难道是没有去实验班，后悔了，可是以他的能力，最后考上的也是一流的名校啊。 晚亭还在思考着，一回神就又看见楚一心低着头在做作业，“我说你要这么努力吗？”才刚坐下来，“楚一心同学，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啊。” “你有什么压力，我就算昼夜不停，挑灯作战最后也追不上你的。”楚一心明白自己本就放下了十多年的高中学习要花很多时间去弥补，加上还是自己本来就是弱项的理科，在不多花点时间和精力，恐怕她连上辈子的成绩都是梦。“所以，你啊，放心就好，当然如果你也想冲击下实验班，倒是要努力努力。” 叶晚亭听到她的建议，摇头，“算了，那是学霸的世界，我等凡人还是留在人家更潇洒。”去实验班没有点智商那就是在玩自虐，还是算了吧。 “对了，晚亭。你昨天的物理笔记借给我看下。” 叶晚亭伸进抽屉翻找笔记递给一心，“昨天程知远不是把他笔记给你了吗？” “看不懂。”楚一心昨晚将笔记带回去打开，第一感觉就是看不懂，简洁到看不懂。 “是吗？”晚亭之前也借过学霸的笔记，看着是简洁了掉，但也不至于看不懂吧。她不相信地从程知远桌面上拿起笔记本看，“这，这也太～” 楚一心听见晚亭发出这种声音，理所当然的回，“是吧，写得很简单” “是什么是，楚一心。”叶晚亭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笔记真的是程知远写的，她觉得相比于程知远之前笔记的几个符号，数字，这完整的三步式简直就是，“太详细了吧。” “哪详细了？”她非常怀疑和晚亭看到的是同一个人的笔记吗？ “这题还有另一种解法啊，辅助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见叶晚亭已经完全被程知远笔记吸引过去，连最新在追的漫画都丢在旁边不管了。 果然，学霸的世界，她不懂，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自己的笨方法吧。 窗外春光正好，风起帘飞。 打完球回来的程知远看着窗内的楚一心，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将因为风吹的而飞到额前的碎发往后徶，眉头不自觉地微皱，笔尖轻微地摩挲着纸面，遇到难题解不开的下意识动作。 笔尖一停，握笔的手开始奋力疾书，那蹙起的眉被慢慢抹平，且越到后面越是上扬。 春光乍泄，百花纷开，所有的无名火霎那间烟消云散。 第22章 “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楚一心实在接受不了这种刺激。 叶晚亭循着记忆往第三组第六桌走过去，“我们都已经来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可是，这样做，也太那个了吧。”她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叶晚亭找到位置开始蹲下来，“有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只是看眼。” 楚一心不停张望着门外，就怕突然有人回来，虽说现在是午休的时间，但这种类似小偷的行径，实在是太心惊肉跳了，她催促，”快点啊。” “正在找呢。”叶晚亭已经找到了一张。 哒哒哒～ 脚步声，一心惊恐地踱步到门角处，头往外望，“晚亭，有人来了。”手里立刻摊开一本书，嘴里冒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 “ 远处身影一转，进了16班，一心呼出了一口气，将书本合上，小跑到晚亭身边，“我们要不然下次直接找他借吧。” 晚亭手里不停，继续翻着乱七八糟的书本卷子，“可能吗？他要是会借，那他费劲心机做的事不就曝光了。” “我觉得吧很有可能是巧合。”一心不死心地劝。 “不可能。”晚亭一定要找到证据。 这真的是，她觉得自己当初就是疯了，才回答应晚亭一起来。虽说挡不住自己也有那好奇心。 月考一过，年段排名表常规发放，晚亭又发现那极其平稳的分数，依然平稳，不超五分到八分的差距。 实力还是巧合，晚亭不相信就追着排名表上的名字班级找到了15班，原本是想着借试卷看下，可是据同学说，陈旭同学独来独往，沉默寡言，挺难相处的。 就连晚亭上去借一张数学卷子都被一句，“不知道丢哪了。”轻飘飘地拒绝，而且听晚亭说头也不抬，态度极其轻蔑。 最后，别无他法，出此下策，她和叶晚亭同学像两个贼在这偷偷摸摸。 “这家伙的抽屉怎么这么乱。”晚亭翻找半天还是没有找到数学卷子。 一心捡起落在旁边的书和试卷，“够了吧，不差一张数学卷子。” 晚亭坚定拒绝，“不行，哪科都可以不看，数学必须要找到。” 听到这，她没有办法，只能跟在旁边整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书本，以防等下收拾的时候不至于措手不及。 “找到了。” 一心听见终于要结束了，心里顿时放松了许多，提醒晚亭道，“快点拍啊。” “哦，好。”说着晚亭拿出手机熟练的“擦擦擦”拍。 看见晚亭动作一顿，“怎么停下了，快点。” “等会儿，给我一分钟。” 楚一心急了，这怎么还拿起笔做起题啊。 “就一分钟，很快。”对于一心的催促，晚亭承诺道。 没有用了，楚一心认命地先把翻出来的书本和试卷尽量按当时的摆放还原。 压平纸张边角的指尖一顿，在《离散数学及其应用》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她闭眼，惨了。 就听见很低沉的声音传入耳朵，“楚一心，你在这干什么？” 认识的，而且声音还很熟，是程知远。 她迅速转过头，确实是他，“那个，我～”这要怎么解释，她将手往后扯了扯晚亭的袖子。 没有反应，叶晚亭，你做题要这么投入吗？ 一心被动的弯起嘴角，苦笑着，“我们～”她实在无法解释，羞愧地避开程知远的解释，结果还没有找到下一个焦点，眼睛一颤，还有人。再定睛一看，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是谁？”楚一心看着远处的男生，戴着眼镜，手正好扶着眼镜架，那不是那天在食堂有过一面之缘的西瓜太郎头吗？ 程知远冷哼了一声，“都摸到人家里，问我是谁？” 砰，得了，楚一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陈旭。” “好了，一心，我们快点走吧。”晚亭收起笔，将剩余的试卷塞回抽屉。刚转过身，“程知远” “嗯” 叶晚亭握着笔，紧张地问，“一心呢？” 只见程知远将头往下一点，叶晚亭低头，“一心，你怎么坐在地上？” 楚一心总算反应过来，攀着程知远的手站了起来，她转过身对晚亭小声道，“陈旭” “陈旭？”晚亭皱起了脸，眼睛睁大，不敢相信地重复，“陈旭” “嗯”楚一心用手轻轻地指了指，打着暗号，“后面” 一心还想再仔细说明下两人目前面临的处境，可手臂被一拽，转了过去。 “跟我走。”程知远拽着她往门外走去，经过陈旭时，“抱歉，我先带她走。” 陈旭依然面无表情，就点了点头。 “下次再聊” “嗯” 楚一心提醒着程知远，“晚亭，晚亭她还在那呢？” “先管好你自己。” 被程知远这么一呵斥，她立刻就闭嘴，嘴角一耸，心里可冒着苦，凶什么凶。 程知远无奈地放慢脚步，“陈旭没兴趣管你们干什么。” “没兴趣？”那不就是不在意，不会计较呢？她回头想叫晚亭一起，可是就见她呆呆地立在那，心虚地笑着，后面还说了什么？一心没来得及听清，已经被程知远带到走廊外面了。 楚一心踌躇地跟在程知远后面，低着头，这件事的确太难以启齿，想下自己的年龄了，也算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怎么还会去做这种事，不但不阻止，还成了同伙。 “楚一心” “我错了”楚一心想着无论怎样都是要被讽刺，还不如自己痛快承认，“我不应该去偷陈旭的试卷，而且在之前就应该阻止，而不是最后还参与进去。” 程知远被突然的认错噎个措手不及，他原本没有想要训一心的，结果就来了这么一个诚心的悔悟，看着一心低着的头，他调整了下措辞：“下次不要再犯了。” 楚一心非常顺口的接了下一句，“绝对保证没有下次。” “嗯” 她听完这个单音节后，就看见程知远往楼梯下走去，就这样，没有后续，楚一心都不敢相信。她还以为后面有数不清的尖酸讽刺，结果就轻飘飘的几个字。 “还不走。” 还在想着今天程知远是不是吃错药了，就听见他回头喊，便连忙跟上，“哦，来啦。” 瞧着认真在给她检查作业的程知远，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认识陈旭啊。” “嗯。” 真的认识，可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人待在一起过，而且凭着自己那么一点微薄的记忆，好像也没有陈旭这号人啊。 程知远像是知道她的困惑，开口说，“初中参加一次市里数学竞赛的时候认识的，他当时拿了第三。” 初中数学竞赛，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记忆中程知远初中的时候代表校里参加了各种竞赛，成绩好像都不错，“那你呢？” 程知远的笔尖一顿，”第一” “厉害”楚一心由衷赞赏道。 “呵”程知远轻蔑地笑了,厉害，在他没有看到陈旭的试卷后，他之前的所有的得意简直就成了一个笑话。 第三那是陈旭自己想要的，第一却不是他应得的。 楚一心想着那种数学竞赛都能得第三名的人，数学肯定是强项，但看每次月考成绩他都差程知远20分左右，“那看来陈旭的成绩可能真的是他故意的咯。” “所以你们两个就是因为怀疑他去做这件事。” 暴露了，楚一心尴尬地笑了，“呵呵呵～” 程知远真不知道该说面前的女孩什么 ，明明平时看着挺成熟的一个人，怎么有时候就是会做出让人出乎意料的蠢事呢？ 楚一心撇嘴，就知道程知远这家伙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鄙视她。还是老实低头回去做作业吧。 “怎么样，没事吧？”楚一心看见叶晚亭终于回来，着急的询问。 “没～事～” 听见晚亭说没事，那就好。 “没事才怪。” “怎么了？”楚一心担心地问，“陈旭怎么你呢？”几秒钟，她就脑补出好几种残忍的虐待手段。 “他是没怎么我，我说的是你，楚一心，你竟然丢下我，自己跑了。”叶晚亭当时看到陈旭就站在后面，被惊呆了，可当反应过来想找下楚一心，结果呢？就看见她非常没义气地跟程知远跑了，“你知道你这种行径叫什么吗？” 一心见晚亭如此愤慨，解释道，“我当时不是被程知远拉走了吗” “他拉你你就走。” “那不是程知远说陈旭不会计较吗？我就想没事啊。” “没事，哼” 楚一心上前赔罪道，“好啦好啦，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一定不会在做这种临阵甩队友的事了。” 晚亭将头扭到一边，表达自己现在依然不满。 “对了，你不是看了陈旭的试卷了，结果怎么样啊？” 听到这个话题，晚亭转过身，“我说我当初的猜测是对的，陈旭那张数学卷子，难题，他全都做了，一个错都没有。反倒是那些一眼就知道答案的选择题，填空题，他偏偏全部完美避开所有正确答案。” “这么牛？”楚一心不敢相信，“可是这样做是为什么？” “鬼知道”叶晚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老师肯定知道陈旭的真实水平是什么样啊，为什么却没有一点声音。”甚至就像一无所知。 “我也觉得奇怪，老师改卷子，就算是一人改一题，改到难题的老师难道不会觉得好奇吗？而且他们班的数学老师肯定会翻他的试卷啊？” “那其他科目也是这样。”楚一心想总不会每一科都是这种情况吧。 晚亭很是犹豫，“那倒不是，其他卷子倒是看着挺正常的，难得也有做错的。” “那会不会是巧合。” “绝对不是”晚亭坚决地反对，并且拿出手机，调出刚才自己拍的照片，“你看，这是他英语卷子的作文。” 15，满分，这么厉害。 “一个作文都能用定语从句，状语从句写的人难道会不知道这题完型填‘that’还是‘which’吗？” 好吧，看来陈旭的确有很大的问题，但更奇怪的是，老师可能知道这件事，但却当做一无所知，而且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楚一心发觉陈旭那厚重的镜片下似乎掩藏了太多的秘密。 “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怎么回事。”晚亭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越是扑朔迷离，越是有无尽的兴趣。 “你打算怎么做？”她觉得陈旭既然能藏这么久，却没有一个人怀疑或者说出来，那绝对是有他自己的手段的。 “这个”晚亭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反正我一定会找到的。” “行，我等着你这位大侦探给我解密。” “ “等着吧。”晚亭傲娇地抬头，”不过，我还是先做下这次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题，想不到还有这么简单的方法。” 楚一心看着晚亭又投入数学当中去，心里感慨着，到底是自己当初不在意高中的生活，还是因为没有读理科，所以才没有发现原来当初的高中生活中，有这么多可爱又有趣的人。 第23章 咳咳咳～一心捂住嘴，还在上着课。 窗外春雨淅淅沥沥的一直下，实在是太难受了，头有点晕，感觉火烧似得，可偏偏又手脚冰凉。 程知远着急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将保温杯的水递给楚一心。 一心想拒绝，可是碰上他强硬的态度，或者又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她没有继续僵持。 叮叮叮～ 放学铃一响起，随着老师一句“下课”落下，大家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冲出教室。 “一心，要不然我陪你回去吧。”晚亭看着脸色酡红，但是昏沉沉的一心担心地说。 她拒绝了好友的好意，两个人的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没事，我就是有点咳嗽。” 晚亭还想说，就看见程知远从后面站起来，直接提起楚一心的书包，“我送她回去。” “不” “那好，你们小心。” 一心沙哑地开口拒绝还没有落下，就听见晚亭的声音，想着还是没有说出口，让晚亭安心也好。至于程知远，也算同路吧。 “嗯，那你和临风两个人回家也小心。” “放心好啦。” 说完楚一心就跟上程知远脚步，出了校门。 她看着程知远背上那大大的黑色书包，“书包还是我背吧。” 程知远停住脚步，望了她一眼，眼神太过凌厉，一心感觉冷飕飕的，但没多久，就看见程知远转身继续往前走。 “快点，等会儿车都要没了。” “哦”楚一心赶快跟上前面的脚步，但是奇怪的很，按说，她今天生病，体力不太好，可是为什么总是能和程知远保持着三步的距离，如果她走得稍微快些，还能超过他。 说赶车的是程知远，结果走得慢地又是他。 六点半终于等到了一辆车，高峰期，拥挤。 如果是往常，楚一心觉得也没有什么，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范围，偏偏今天很不舒服，不通畅的空气让她很是烦闷，头更是晕，拥挤地都无下手之处，车上的杆都遍满了手，把手。 她望着头顶，艰难抬起手，抓住握环。 一个刹车，各种抱怨声，谩骂声四周响起，楚一心更是握不紧，惯性往前倾，加上身体虚浮，直接往前倒。 千钧一发，手臂被拽住，稳住了身子。 楚一心转过头，见他左肩上跨着两个书包，左手紧紧拉着握环，右手拽着她，一心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程知远着急的样子。 但很快她就否定了，看来这次生病的确有点严重，还多了眼花的毛病。 “谢谢。”楚一心低声说完后想继续抓住那个握环，却看见程知远移了过来，她不解地望着，这样她怎么办。 “抓着。” “嗯？”一心没有反应过来，抓什么，他都抢了，而且她身高不够，手又不够长，怎么可能去抓下一个。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委屈，都生病了，程知远还要和她作对。 看着一心起雾的眼眸，程知远心顿顿地，生病不好受，又是阴沉沉的天气，他轻轻地对一心说，“过来一点。”还将右手臂往她面前移过去，“拽着” 一心呆愣愣地握上他的手臂，扶手，是这个意思吗？ 程知远看见一心乖乖地放在他手臂上的手，闪过一个很不时宜的想法，“难得这么乖乖的，不是因为恐惧或者害怕。” 程知远反握住一心的手臂，随着人群的上上下下，他慢慢移到窗边的一个角落，不知不觉中程知远的双手给一心围成了一个小圈。 楚一心一只手抓着他的手，一只手也不知道何时拽上了他的衣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靠在程知远的身上。 车慢悠悠地晃着，一心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艘船上，有时晃荡，好像随时会滑到水中，却又有一双手紧紧地保护着她，很安心。 车厢内嘈杂的人群，车窗外淅沥的春雨，好像都成为了远去的背景，唯有程知远和楚一心两人围成的一个小圆圈成为了一个世界。 一天天转过，春雨淅淅沥沥，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春末，燥热的人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夏装。 日子在平平淡淡地转，好似没有什么波澜，可就这样的淡淡的日子里陆续翻涌着闲言闲语，越到后面，愈演愈烈。 白芷和谢晋磊的恋爱不知怎么得被传开，原本是私地下两人的恋情，更大点也不过是同学间默认无言的秘密，却一下成了众口相传的丑闻。 过往同学的指点，悄悄话，时不时投注过来的眼神，将白芷的身影缩得越来越小，即使有谢晋磊在旁边强力维护，总有难防的暗箭。 一中虽说校风宽松，但是关乎早恋的事，还是有所保留。 很快，白芷和谢晋磊两人就被老师分别面谈。 楚一心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从办公室回来的白芷红着眼眶，默默地呆在座位上，好似什么都没有变化，依然是个安静温柔的好学生。 晚亭每天例行活动，刷学校贴吧，才刚进入，就直接蹦出噱头满满的标题“一中校草情迷丑小鸭，真爱？猎奇？” “你看这个帖子。” 一心转过头，入目的就是一张放大模糊的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却能明显看出照的男生是谢晋磊，女生是白芷，两人牵手，拥抱的照片。 最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应该是下面一层层的评论。 “你说，人家两个谈恋爱关他们什么事？一个个说话这么毒。”晚亭刷着那些评论，真是气不过，越往下刷越是火大，实在忍不住挑最过分的回怼过去几句。 但是悠悠众口，能堵得住谁的嘴。 “事不关己的八卦，肯定是人人都想议论几句。”更何况这种关乎校草的早恋事件，更是引得八卦心更大。 “发卷子，安静。”不知道什么时候，陈老师出现在讲台上。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同学一下如鹌鹑般地坐回了位子上。 叶晚亭回了好几条，发现实在拼不过，气氛得将手机扔到了抽屉里。 拿起刚发下来的语文卷子，虽是早就知道的分数，可是看到卷子上的分数加上刚才的气，这下忍不住爆了粗口。 一心显然也不好过，语文一直是她所有科目里的强项，这次却只考了108。 “看到你们的分数了吧，说吧，一个个都怎么考得，语文全年段平均分倒数第三～” 叶晚亭翻了个白眼，不服气地低声反驳，“怪我们咯，谁知道这次的文言文阅读这么偏，还有作文题目。这个老修女出的题目就是故意针对，我们班大部分人立意都偏了，还能有什么高分。” 楚一心碰了碰晚亭的手臂，示意她小心点，陈老师看过来了。 晚亭只好收敛地，撇嘴，坐好，安静听训。 “……还有，某些同学就是不听劝，玩早恋，学习成绩最后掉的惨不忍睹，也不知道你们父母怎么想得，也不好好管。……” 大家觉得气氛越来越奇怪，这好像是冲着白芷谢晋磊去的。 一心更是不解，白芷语文成绩一直是最好的，向来是这位语文老师的得意弟子，更何况这次白芷语文好像还是年段第一，拉了不少平均分，要不然倒数第一都有可能。 可那宛如针扎的语言又是一字一句从讲台上的那张嘴吐出，将白芷的腰都压弯了。 “……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你们拿来谈恋爱，荒废学业，这是在干嘛？而且还要弄的人尽皆知，满校风雨？知道吗？这是在对未来不负责任，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同学不负责任，更遑论将自己活成一个戏……” 砰，一声桌椅碰的声音刺激了耳膜，所有人都朝声源望了过去。 “谢晋磊，干什么？造反吗？” 所有人更是将目光集中在男生的身上，他拳头紧握，双目圆睁，身姿挺拔，无所畏惧，“陈老师，你没必要指桑骂槐，更没资格指责。” 就见语文老师将粉笔丢向盒子里，双手张开撑在讲台上，“没资格，我是老师，你们是学生，教书育人，学习成绩这就是我这个当老师的该负的责任，至于你们两个的事，还需要我指桑骂槐吗？这时候不听，以后大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此刻你们的所谓爱情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幼稚。” “老师，我是尊重你，但是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去指责我的爱情。” “卧槽，这也太牛了吧！” “这是直接怼，还是怼老师，果然能人”随着班级里同学各种的窃窃私语，之前看戏的心态有些部分都沾染了敬佩。 “爱情。”老师冷笑了一声，”一个个口口声声爱情，你们懂吗？有吗？心智未全，懵懂无知，高喊爱情口号，未来，人生是不是全都丢了。” “我们怎么就不懂了，我们虽然是没有经历过多少事，人生路也走得很短，但爱情与我们未来根本就没有冲突，更不存在会因为她而覆灭。” 班级里小声赞同迭起，长久的压抑仿佛得到了宣泄的入口。 “果然是我男神，太帅了。” 楚一心看了一眼晚亭，这个思路，很清奇。 “不会？”陈老师很是不屑地反问，将桌子旁成绩册很丢，“没有冲突，你语文成绩这两次月考都在下降，成绩排名更是落到了100之后，连现阶段最基本学习都把握不住，有什么资格给我说出这种话。” 哒哒哒，一时之间教室静的只能听见挂在墙壁上的表的秒针在走动的声音。 千言万语的雄辩抵不过□□裸的事实，即使那件事的背后未必有相关联的因果。 谢晋磊所有的反驳被堵在了嗓子眼，再握紧的拳头，再愤怒的神情，无一字可以出口，成绩下降是事实。 楚一心看着刚才那勇而无畏的身影慢慢衰落，阳光撒在他的背上，却是那样的哀伤。 “陈老师。” 很轻柔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 第24章 是白芷，白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语文上次月考是第三，这次是第一，成绩排名这次月考77比上次进步了21名。” “你，你们两个～”陈老师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芷，这个自己寄予最大希望的孩子竟然，“白芷，你不要以为你这次考了年段第一就骄傲自得，这次进步，你知道你上次退了多少吗？” “这有退有进不是正常的吗？”第二排的一个女生忍不住回嘴了一句。 “赵西溪，你给我站起来。” 忽然被这么一大声吼，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赵西溪倒是无所谓地站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其他人，人家有进有退，你就是一退到底，不要以为你瞒着你爸妈和老师，我们就都不知道你干的龌～” “龌什么啊，不就是我没和梁晨分手吗？怎么呢？再说我成绩差那是我自己的事，和我谈恋爱屁关系？” “这也太酷了吧。” 楚一心也被愣住，她知道自己班级里有个很酷的女生，可也没想到这么地率真啊。 “赵西溪，你还死不承认自己的错，是吧，谈恋爱还有理。” “我有什么错，谈恋爱本来就是有理，不信你问其他人，谁觉得不行谈恋爱？” “好”陈老师被气得直点头，“你们说，你问你同学有哪个赞同高中谈恋爱。” 说我，她用扫射的眼神过了全班一遍，那个火力就差直接说谁敢附和，谁等着。 楚一心真是没想到事情怎么发展到这种地步。 高中早恋，这就是个屡禁不止的事，有些的确会影响到学习，更有严重的可能也会影响到心理健康，不是没有这种事发生。但也有好的结果，可无论怎样，她也没碰到过直接就摆在台面上的啊。 讲台上的教师看到这样的局面，心里总算一松，“你看，有谁支持你这种想法。” 赵西溪依然桀骜地昂着头，就像不曾被影响。 楚一心看着那三位站的挺拔的身影，绝不肯认输，即使身边的孤立，上面权威的俯视，一瞬间，大山般地压来，再通红的双眼，也绝不掉泪。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 “我支持她” “程知远，你” 要举手的楚一心回头正好看见程知远站了起来，他依然一脸淡然，就像在课上回答一个问题一样，简明扼要表达自己的立场。 “我也支持啊，老师” 许临风也极其潇洒地站了起来，就像理所当然的选择一样。 “好，你们两个，还有谁啊。” 楚一心随着老师声音落下，也选择了站起来，虽然她挡不了，也不可能挡住他们的风雨，但起码能告诉他们，在这样风雨飘落的道路上，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楚一心”老师和晚亭的声音同时响起，远处的是气愤，身边的却是不敢相信。 “我支持”又有一个声音响起。 叶晚亭将手上的手机连忙揣进口袋，站了起来，”还有我。” “我也支持” 很久之后我们会明白电视剧小说和现实会隔着远远的距离，现实中太多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太多形色各异的人，拥有着千差万别的想法，从不同的立场表达自己的不知是否真心的想法。 快要沉没在对面宿舍楼的夕阳，显得那么耀眼，遮住了世间其他的美，却挡不住青春的活泼。 “靠，叶晚亭，你行啊，还记得把手机给带出来。”许临风挤到晚亭的身边。 叶晚亭看了眼讲台，对许临风嫌弃道，“小声点。” “怕什么，我们都已经被赶到外面了。”许临风很是无所谓地回，“有什么游戏，给我玩下。” “不给。” 楚一心什么也没带，老老实实地站在墙边，看着他们，人不多，所有站起来的同学全部被叫到走廊罚站。 十三个人，也够把教室外的走廊长度了。 楚一心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老师轰出教室，罚站，这是她两辈子都不敢想的。看着远处染红的天空，她忽然觉得还挺美的。 是上辈子没有见过的美，从来不知道原来在这样的年纪，做一次常人看来当众反对老师，支持离经叛道的早恋的决定而被赶出教室的行为原来也挺有意思的。 楚一心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落在了前面不远，倚靠在栏杆上的程知远。 他才是她最大的出乎意料，一心有想过多种可能，有想过各种人。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会是程知远，他就对着那远处的夕阳，一如她刚才所见他站起来的样子，看不清身影面容，可就是觉得被吸引。 程知远感受到后面灼热的目光。 他转头，微眯着眼，刘海轻轻被吹到一边，脸色发红。还没仔细一看，只见她非常迅速的低下了头，一只手还笨拙地将耳边碎发撩耳后，露出粉色的耳朵。 他有股冲动，想上前捏捏那渐变粉的双耳，顺着耳廓往下到最末端的耳垂。脑中的旖旎还未结束，脚步已经向前移了两步，转个身，站在一心的旁边。 楚一心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甚至于刚才潇洒自如的双手变得无处安放。 这样的一心，让他挫败，“氯化钙与碳酸钠溶液反应” “啊？”楚一心没反应过来，但是嘴里却先一步蹦出了化学方程式：”CaCl2 + Na2CO3 = CaCO3↓+ 2NaCl” “铁片与硫酸铜溶液反应。” “是铜和硫酸亚铁。” 程知远看着原来紧张不安地一心在一个个方程式下慢慢归于平静，放下戒备，更是在一次次的正确答案中露出的自信，喜悦，最后她露出的跃跃欲试的催促。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那么一丝不舒服，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继续出着方程式。 叶晚亭刚把手机扔回给许临风，观望着旁边有什么其他的乐子，就发现最边角的两个简直就是学习狂魔啊，“卧槽，你们两个要这么拼吗？这种时候还想着背化学，老姚是不是给你们下药了，化学之星啊。” 听到吐槽，一心无奈摊手，“那能干什么？” “玩啊。”晚亭理所当然的回道，“你看看那几个，不都是在玩着手机，聊天，或者像张瑛晁直接溜。” “我又没带手机，而且不想动。”一心还是觉得学习活动最适合她。 “实在不行，你们两个和校草他们一样。” 一心朝白芷的方向望过去，两人身体距离虽看上去不亲近，但是那共赏夕阳，时不时相视一笑的默契。 他们，她和程知远，她赶紧摇了摇头。 “晚亭，过来，开始了。” 听见许临风的召唤，晚亭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着急地跑回去。 程知远眉头一蹙，他第一次觉得无关紧要的谈恋爱的两人有点碍眼，却又挡不住眼里闪过的一丝羡慕。 虽觉得两人幼稚，但不可否认，更幼稚地是他，站在这里。 程知远看着旁边的一心，她一脸坦然，甚至带着欣慰的表情，忍不住出口问，“为什么？”，在他的认知里，做这件事对于一心而言也许需要超过太多的勇气。 “嗯？”什么为什么，一心发现她总是跟不上程知远的思维模式，难道这就是智商的差距。 “为什么站了起来。” 这次她听明白了，理由。 她看向白芷谢晋磊两个的背影，那样的和谐美好。她想这也许只是她对上辈子自己的一厢情愿的弥补。 弥补那可能出现的孤独，一个人的孤独寂寞，她怕他们以后想起这件事时，会留下那种孤独，不被认同理解的孤独。 如果是上辈子高中的她，她绝对不会站起来，那是高中学习的禁忌，意味着反对老师，意味着反对权威，意味着叛逆，可如今的她曾经有过那种孤独，所以希望可以给过去自己一个同伴。 “那你呢？”楚一心仰头看程知远眼睛问，这也是她最大的意外。 阳光好像西移，逆着光的程知远认真地反问她，“你说呢？楚一心。” 风吹起窗帘，一下一下地遮住了那完整的身影，可是那眼眸里倒影出的楚一心显得那么真实完整。 “诶，这题怎么算？”赵西溪捅了捅旁边男友。 梁晨转过头，看了下题目，简单粗暴直接讲，“这样的题型，你只要一看到导数，就直接求导～”他看着女友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求学，还没有一丝抱怨，难得一见，好奇地问，“怎么好好地想学习了？” 赵西溪抬头自傲地回道，“还不允许我勤奋向上，好好学习。”一副你敢反对就等着去死的高傲。 梁晨很有眼力见地，坚定的赞同，“行” “还有，别忘了你之前说的赌注啊。” “什么赌注？” 赵西溪一听梁晨的话，立刻回身用笔指着他说，“你忘了？”那气势就是对方敢说忘，就等着酷刑的警告。 梁晨有些虚，瞄到女友手里慢慢缩紧的数学卷子，他想起两人有次开玩笑时好像是有那么一个赌约。 “记着记着”梁晨拿过赵西溪的笔，“那你这次是想双杀啊。” 赵西溪满意了，“记得最好，不要以为我开玩笑，这次我主要是看不惯那老修女，你这个是顺便。” 梁晨痞痞地回道，“好，我等着女王顺便来收拾我。”至于赌约，于他没有什么影响，只要身边这女孩想要的，他现在也能给。 不过，难得她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便等着吧。 他一只手摸着赵西溪的发梢，一边看了周围一圈，两三群围着学习的人，真不敢相信，下午的一点，正是睡意朦胧时，多数人都还在宿舍躺着休息，他真地挺好奇，发生了什么，“你们班最近怎么回事，都这么勤奋？” “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早恋伸张正义，证明自己。”在旁边的许临风插嘴过来。 “风哥，你这成语用得，怪不得陈老修女能被你气得吐血。” 许临风直接踹了一脚过去，“张瑛晁，你还好意思笑我，我说你这平常不惹事的主怎么就好好得会站出来，原来是背着我们有女朋友啊。” “嘿嘿嘿。” “这么说，你也有个女朋友。”梁晨感兴趣的问道。 许临风鄙视说，“你以为我是张瑛晁他们啊。”鄙视完那些他后来才知道站起来大多数都是有主的，得意地回，“我那是挺身而出，仗义相助，嗯。”还不忘最后再加一个回答，告诉自己，就是拔刀相助的义气之举，绝不是因为好玩。 “那程知远？”梁晨看向靠窗位置，年段有名的学霸，程知远姿态很是闲适，水笔绕着食指间有条不紊的转动，时不时地对旁边的女孩说几句，应该是在指点。 “那肯定也是。”许临风对有程知远的加入，更深刻认为当时的行为正义且独特。 梁晨看着程知远一分钟内变化多端的面部神情，却不改眼底深处的温柔，轻声嗤笑了，“是吗？”也许被蒙在鼓里的人不止一个吧。 第25章 “陈旭，这里。” 一心往对面看去，陈旭端着餐盘，正在找位置，晚亭这么热情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陈旭似乎不太习惯，看了眼叶晚亭旁边的人，只是微点了下头，脚步一转，往身后走去。 许临风很意外，“他谁啊，你怎么认识的。” “你不认识，其他班的。” 许临风听晚亭如此简洁的回答，心有烦闷地说，“什么时候认识的，看着也不过就是书呆子。” “书呆子也比你这个学渣好。”晚亭不屑地回，“再说，人家还指不定有多厉害。” “呦呦呦，叶晚亭，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许临风挑起一筷子，仰头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有病啊，你？”晚亭无语地转头。 吃完饭后，晚亭和一心一起走回宿舍，对着她一直探究的眼神。 叶晚亭实在受不了，“你该不会也怀疑我对陈旭有意思吧。” 楚一心摇头，虽说她也好奇这两个人怎么变得如此熟稔，却不会有许临风的疑问，毕竟那磁场明显就不是桃花啊。 “那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你不是上次见到他还躲着人家？” “那不是误会解开了嘛，而且他人挺不错的。”晚亭说完，有点心虚，开始那是自己做了那种事，再加上被当场抓获，多少有点羞愧。 后面自己又有目的接近人家，也就是想套点话，学习学习一下，她开始这样做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到了后面，不知道是不是陈旭真的是人好，她竟然觉得有点愧疚，她继续补充道，“不过，人看着有点傻。” “你不是说人家可聪明呢？” “不是那个意思”晚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认识之前吧，她觉得陈旭就是黑心瓜，藏着掖着，绝对有鬼。 但真正接触之后，就凭这一个月，晚亭有时候都会怀疑给她讲题，能让她随时请教指点的陈旭是不是被掉包了。 一心见晚亭如此纠结，也没必要一定要问个清楚，便主动转移话题，“对了，谢晋磊赵西溪他们说五一一起出去玩。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月考成绩出来后，结果极其地满意，十多个人年段排名都前进了至少十名，楚一心更是第一次进了前一百名。 而这次成绩出来后最有意思的是赵西溪，拿到数学卷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竟然及格了，当场嚎叫，连上课都不顾，直接就跑出门。 听后来目击者所说，赵西溪直接踹开十七班的大门，把正在训话的语文老师吓得粉笔都掉在地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阵风扫过。 “啪”的一声，桌子震得直接叫醒了梁晨睡着的同桌，之后就听见赵西溪很是嚣张地说，“梁晨，数学63。” 更震惊的是后面，梁晨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一把揽过赵西溪的肩，很是痞气，又是无奈宠溺的表情站在班级的中间宣布，“给大家介绍下，我女朋友，正式的，赵西溪。” 全班倒吸一口气，更惊掉众人下巴的是，梁晨宣布完之后直接捧过赵西溪的脸，就是一个重重的吻。 哇～ 群众都傻了，不过，讲台上的那位老师总算见多了世面，还能保持点清醒，“你，你们” 梁晨不等班主任说完，主动接口道，“老师，我们错了，主动去罚站，主动去找教导主任。” 之后很是悠闲地牵着赵西溪的手走出了教室，还不忘把那张数学卷子带走。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就这样看着两人走出了教室，短短的几分钟，他们都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这什么骚操作啊。 当十七班的同学下课后和朋友说这件事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怀疑他们是做梦了吧。 甚至有好奇之人求问到当事人门下。梁晨倒是爽快承认，赵西溪却是直接堵回一句，“关你屁事啊” 除去这件事的插曲以及发生的匪夷所思，其他一切非常的平静美好。最安心的无疑是白芷，连带高兴的谢晋磊就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庆祝放松下。 “肯定去啊。”晚亭眼里闪着光，”校草请客，那必须得赏脸。” “我说，校草不都有主了，你怎么还一脸花痴。” 晚亭听后，不满道，“我这是花痴吗，我这是欣赏，再说呢？校草有主，也不妨碍那张脸越看越帅。” 楚一心假设道，“你说，如果白芷知道，校草要是有你这么一个纯粹的仰慕者，她会不会想要毁了谢晋磊的容。” “那怎么行，暴殄天物啊。”晚亭只要想到那种可能性，就觉得可怕，“不过，白芷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再说，我可是祝福他们两个的，好吗？” “嗯嗯嗯。”楚一心发现叶晚亭还真是一个理智的粉丝，很有原则，只粉颜。 哗啦啦～ 暴雨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一心他们一群人刚吃完饭，还准备找个地方继续嗨，可惜，天公不作美。 只是，室内转场，可供备选方案那么多，为什么最后选择了这里—天龙网吧 当时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计划，谢晋磊提议临时找个室内可以玩的地。 一时之间，大家七嘴八舌，各种都有。 中间不知谁提了一句，“这种天气，去网吧玩游戏最爽了。” 楚一心还没反应过来这种不走的提议时，已经得到了三分之一的人响应。之后赵西溪也觉得主意不错，连带着梁晨乐意支持。晚亭一脸跃跃欲试，程知远无所谓。 只剩白芷和楚一心犹疑。但也没有什么反转，少数服从多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这么到了网吧的门口。 “到了，就这。”张瑛晁将一群人弯弯道道地终于领到了一处花花绿绿的店门前。 许临风走上前瞧了一眼，颇是嫌弃，“就这么一个破地方。” “别看它乱啊，我告诉你，这的网速那绝对是全程最快的，老板也是最好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还给许临风使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叶晚亭好奇地插上去，“哟，看来你还把所有网吧都逛了过去啊。” “呵呵哈”张瑛晁打着哈哈过去，脚步一转先到了柜台，跟老板打招呼去。 一心站在最后面，隐约听见中年男人叫了他一声，“英子，又来啦。” 看来是常客。不知说了什么，柜台老板扫了后面一眼，那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让一心有点不舒服。但很快就转回，从柜台下直接掏出了一叠卡片之类的。 “谢谢啦，王哥。”张瑛晁接过，往后传，“拿着，一人一张啊。” 楚一心接到手，账号，密码，想来是开机要输入的吧。之后跟随着大部队走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在最里面坐下。 一心坐下之后，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仅不真实，还有一种反差。 她这么一个上辈子的“乖乖女”，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能做出这些事，短短的一个多月又是顶撞老师，又是被赶出教室罚站，最后还敢来网吧打游戏。 谢晋磊帮白芷开机，看楚一心张望的双眼，“第一次来网吧？” 一心有些不好意思，“嗯。”上辈子成年前也好奇过网吧是什么样，想着怎么也要进一次网吧，到了后来，可以光明正大的进了，却也没有什么需要了。 “白芷也是第一次。”谢晋磊看了女友一眼，见她害羞地低头，安抚地摸摸头。点了下鼠标，“随便玩就好，干自己喜欢的，看剧，小游戏，听音乐都行。” 一心那老阿姨的心，又被塞了一口狗粮。这两个怎么能这么有爱。 “要我帮你开吗？”谢晋磊转身问。 “不用，我自己～”还没说出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程知远已经拿过她的卡，开机。 “看来，不用了。”谢晋磊识趣地回头，继续和白芷讲解怎么用。 楚一心看着离自己不到50厘米的程知远，盯着他的后脑勺，有些害怕却又有着不为人知的欣喜。 “其他要教你怎么用吗？” 一心摇头，这个她还是懂得。她来回摸着鼠标，对旁边的程知远说了声，“谢谢啊。” 程知远回到自己座位上，“三四个小时，你自己随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完，戴上耳机开始了游戏。 “噢”一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她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到电脑界面上，点开游览器。 小游戏，玩几盘，也就无聊了，看剧，上辈子都看过了。 看小说，她脑海一闪，对啊，写小说，这不就是空闲的时候，一心立刻打开word。 噼里啪啦，键盘声有节奏的响起，这是她在网吧听见最美好的声音了。 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就过去了，楚一心将写好的上传网盘。一切弄好之后，放松地伸了腰。脖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僵硬。将双手放在颈上，来回转动。 网吧真的很吵杂，这是楚一心最真实的想法，所有人都戴着耳机，紧盯电脑频幕，身外事一事不能扰，可是只要摘下耳机，就会发现各种的粗言暴语，甚至还能看见他们猩红的双眼。 当然，其中也有最得意，最畅快的笑声。 不过，好在这个网吧透风性还是不错，即使有人在吞云吐雾，味道也不是很浓重。 许临风几个估计是在打着游戏，神色凝重，一会儿暴躁到像要把房顶掀，一会儿又大笑，恨不得抱着屏幕都亲上去。 晚亭也体会到其中乐趣，三小时之前明明还是个新手，缠得许临风都要摔电脑，这会儿倒是自个玩得顺溜。 赵西溪估计也是个中好手，她发现这女孩真的是这两辈子都比较少见的类型。有时候她会有种反差感，赵西溪和梁晨两个简直就是对了个掉。 相比而言，谢晋磊和白芷两人在网吧间即使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也能让人感觉到那种恋爱稠密感好像更符合大家眼里的状态。 她顺着视线一个个扫过，到了旁边这位，程知远。 楚一心看过去时，程知远一样和大家戴着耳机专注在电脑频幕上，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大概就是依然面无表情，一脸寡淡。 怎么到了这种地方，这个人还是能这么严肃无趣呢？ 也不对，大家都绷直了身体，上半身微微向前，一手在动着鼠标，一手快速点击着键盘，整个人就像做好随时扑上去的准备。怎么程知远就双手离开，一身轻松的靠在椅子上。 她好奇地往程知远旁边移了个几步，见他没有反应，又上前移了点，半蹲着，眼往上移。一个男人，一个讲台，后面一黑板，上面写着类似化学式一样的方程。 楚一心呆了，果然，学霸不愧是学霸，身处闹市，依然不忘学习。 不过，这样的程知远还是让楚一心有些出乎意料，她一直知道程知远的学习好，好到让她以为这就像与生俱来似的，从来不曾看过他在学业上有什么困惑和难题。 现在，她想也许不是他没有，而是他比许多人早走了很多步。 就在楚一心陷入沉思当中，程知远感受到旁边的气流有些不对，回过头，就看见一心半蹲着，仰着头直愣愣地望着他，那眼眸很是专注，只看到了他的身影。 第26章 一心被程知远突然的转身惊吓到。 想着连忙回避，一下子脚步就往后退了几步，却忘了她此时的姿势很难找到一个支力点，又因为动作太猛，之前蹲的时间有点久，啪啪两声，还没攀上程知远迅速递过来的手已经摔在了地板上。 “没事吧。”程知远赶紧上前蹲下，搀起楚一心。 一心整个人就像靠在程知远的身上，被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看到程知远一脸着急的样子，更是觉得羞愧，没脸见人，听他还担心地问，更是欲哭无泪，太丢人了。只能垂着脑袋摇头。 程知远看着一心除了脸有些红，好像也没有什么，嘱咐道，“小心点，下次。” “嗯嗯”还有下次，怎么可能。 楚一心慢慢抬起头，看见程知远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但是眼神还是焦灼在她的身上，连忙的躲开，移到另一边，整个人都转开了。 “小妹妹，玩得不错啊，要不要加入强哥的队啊。” 楚一心看见晚亭的身边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男生，十八九岁的样子，染着一头金黄的发，中间还竖起一尾，穿着破洞牛仔裤，牛仔衬衫，右臂还纹着极其夸张的龙。 晚亭挪开了身子，远离那个人。谁知那个青年又再进一步，“哥可厉害了，装备随你选。” “走开。”晚亭厌恶地说。 楚一心起身要上前，就怕晚亭出事。谁知竟短短几秒，楚一心就看见晚亭被那个青年逼近，靠回了桌子上。 “你干嘛？”楚一心跑向晚亭的位置。 就看见晚亭把那青年推着后退了几步，“还有脾气了，哥喜欢。” 一心站在晚亭身边，担心地问，“没事吧。” “呦，又来了一个。” “神经病，恶心。”晚亭满是厌恶地说。 “我们走”一心拉过晚亭，目前这种事还是不要和他们纠缠。 男生拦住了两人离开的路，“骂完人，就想走。” 程知远从后面跟过来，将一心护在了后面，“什么事？” “小子，有眼色的就给我躲开，不要多管闲事。” 程知远一步不挪，没有回头，对一心说，“走。” “想走。”那个人听到要上前阻拦，手往前就要挥了过来。 “小心。”楚一心嗓子都要跳了出来。 好在程知远紧紧地握住那只手，动弹不得。 叫强哥的手狠狠转动几下，硬是挣脱不开，盯着程知远，嘴唇抿紧，眼睛上吊，脸色狠厉，转头喊道，“东子” 就看见对面一排站起了五六个男生。 许临风半场停歇，刚停下手，一望，叶晚亭位子上怎么没人，在看，楚一心怎么和晚亭站了起来，这是要走，可是，前面程知远又是怎么回事。 “靠。”许临风终于发现事情不对，哐当一下，将耳机丢到桌子，上前拉过叶晚亭，“怎么回事？” 晚亭见许临风来了，立刻有了靠山，“就他，好好过来，叫我加入他什么的，我不同意，他还不让我走，还威胁我。” 许临风看过去，挑着眉，“就你这个挫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好意思吗？” “他还推我。”叶晚亭记着仇呢。 许临风听后更是气血上涌，直接走过去，狠狠推回去，“玛德，谁给你胆，敢推她。” 强哥在要往后倒地时被后面赶过来的小弟扶住了，“不要命了，敢推我们老大。”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张瑛晁他们都停下手，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行啊，带着人，是吧。”强哥看程知远后面也围上了一群人。 在柜台上悠哉悠哉地看着片子的老板，看到这边忽然围了一群人，各个都凶神恶煞的，吓得，赶忙把茶壶嘴这么一丢，跑过来好声好气，“这怎么呢？有什么事，好好说，都是来玩得，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不开心啊。”可千万别动手啊。 “什么就是小事了，他们这群小混混摆明就是欺负人，真以为我们打不过是吧。”许临风受不住气直接驳了老板的搅和泥的态度。 “说谁小混混呢？”旁边那个叫东子的，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小混混。 许临风直接怼回去，“就说你。” “草泥马，找死啊，你。”那个东子估计也是个暴脾气，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冲了上来要把许临风打一顿。 偏偏许临风也是说不得的主，哐当一下，踢开旁边的椅子，也直接冲了上去，晚亭都没来得及拉住，她虽然是吃不得亏，可还懂得事，许临风要是这么一打起来，怎么可能轻松结束，许叔叔的大皮鞭还等着他呢？ “许临风，你别打架啊。”可惜太晚了，叶晚亭悔得，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她绝对一句话都不说。 “别打，别打啊，哎呦，小心我的电脑。”老板在两人打架的周围团团转，拉也拉不住。 程知远皱眉，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知道轻重，便和谢晋磊上前想要拉开许临风。 谁知道，那群人以为程知远他们是要上前帮架的，就直接冲上去。 不知怎么回事，场面越来越乱，根本控制不住，一推搡，在场的人根本控制不住，直接开打。 “哎呦，我的键盘，不要扔。”老板也想不通事情的发展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群年轻人，热血冲动，说打就直接上。 白芷站在场外担心看着谢晋磊，就怕出什么意外，想上去劝架。却听见赵西溪悠悠地来了一句，“打得好，就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结果赵西溪甩都不甩周围一眼，拔了键盘直接就上前，梁晨也赶紧跟上，亦步亦趋地跟在赵西溪的身边。 “一心，怎么办？”白芷抓着她的衣角问。 楚一心焦急地看着，心都吊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群架，没有经验，“我也不知道。” “许临风，小心后面。”叶晚亭看见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棍子，害怕的大叫。 虽是提醒地块，但还是被砸到了手，气得叶晚亭什么也不管不顾，从旁边拖了一把扫帚，冲了上去。 “晚亭，小心。”一心没拉得住，这真的是越来越乱。 楚一心实在是担心，看着程知远好像不吃亏，但是心里着急，脚一垛，和白芷也随手拿着‘武器’冲了上去。 “楚一心，你过来干什么？”程知远护着她往后，生气道，“不知道危险啊。” “知道危险，你还和他们打。” “我，你”第一次，程知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是劝架的，最后成打架的，“总之，你和叶晚亭他们往后，不要过来。”没有听到回应，程知远大声问，“听见没有。” “知道。”楚一心丧气地寻晚亭的身影，在前面许临风那有个人举着键盘往他头上砸，许临风手脚灵活地弯了个腰，躲了过去，可谁知那个人脚步又一转，往旁边的叶晚亭砸了过去。 “晚亭，躲开。”楚一心上前要拉开，可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就要被快砸到的时候，不知从哪里闪电般跑出来一个黑影，将晚亭护在了身下，就听砰的一声，“啊”一声惨叫，键盘也断成了两截。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就听谁大喊了一声。 一群混乱，顷刻之间就停了手，再看下那弯得都站不起来的身影，那群人直接吓得把手里所有东西扔了，哐哐哐地一下子全跑了。 许临风，楚一心跑了过去。 “叶晚亭，你没事吧。”许临风担心看着她。 “我没事。”叶晚亭往前指着地上的身影，要过去扶起他，着急说，“陈旭，快看他。” “陈旭”大家都惊呆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也有几个不知道陈旭是谁。 程知远扶起地上的陈旭，“要不要去医院？” 陈旭摸索着眼镜戴上，摇头说没事。可是显然情况不太好，还没直起腰，就听见一声闷哼。 “还是去医院吧。”晚亭担心地说。 许临风火大，“这群该死的，下次再见到他们，一定打得他们认不出娘。” 看陈旭一脸拒绝的样子，就怕他这个年轻的以为没有什么事，一下就能捱过去，到了了以后就知道，年轻逞的强都是要还的，“先去医院看一下吧，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对啊，还是去看下吧。” 众人就要带着陈旭去医院看下。 “不行，你们不能走啊。”老板从角落里跑了出来，拦住，“你们一个个把我店砸成这样，就这样走了。” “诶，你这人，刚才那帮人跑怎么没见你拦？” 老板甩着珠串，训了起来，“你们一个个还好意思说，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学生，也就不查你们身份证，结果呢？还打了起来。” “你这个黑心” 谢晋磊阻止了许临风，接过话口，“你们先带陈旭去医院，顺便看看自己的伤，我和张瑛晁留下来解决这件事。” 许临风显然气没有这么好顺，梁晨赶紧上前劝，“还是先带陈旭去医院，我看他不太好。” 这么一打岔，许临风也意识到陈旭这件事更严重，只能背着陈旭先去医院。 雨后的街道，满是潮湿，其中还夹杂着泥土翻新的青草味。 经过半天的协商赔偿事宜和医院看伤确定无事之后，大家都筋疲力尽，就在医院门口分手各回各家。 楚一心默默走在程知远的后面，从医院出来后，还是有些担心。 之前在医院，许临风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擦伤，也上了药，唯独程知远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那个，你真的没伤到。”楚一心还是不放心，毕竟他是在那场乱架里打得最久的一个，“要不然还是去医院看下吧。” “不用” 不用就不用，那么冷干嘛？ 一心忍不住的嘀咕。 程知远想到在网吧里，一心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还心有余悸，“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少跟上来，呆在旁边。” 楚一心听到自己被训斥，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自己当时是冲动了点，但是程知远那是什么口气，“那我总不能一个人在后面看你们被打吧。” “那你上来有什么用，你又护不住自己。”程知远现在想起来，要不是自己学过一点武术，灵活点，当时根本就不能完好的护住她。 楚一心气笑了，这是鄙视她拖后腿，碍着他是吧。好，“放心，我下次看你打死都不会上去，还有，我就算打死也不用你救。”最好的是离他远远的，自己的才不会有任何事呢？ 看着一心跑到他的前面，脚下像装了风火轮似的，说走就走。 程知远傻眼了，他说什么呢，就扯得这么远，还死不死，自己明明是想让她下次再碰到这种事，第一要务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有错咯。还冲自己发火。 虽说是不解，但是看到楚一心那气愤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感觉还不错，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一次对他还有这种情绪。 不是小心翼翼的恐惧与逃避。 看来也不全是不好。 程知远心情转好地跟上楚一心，她这么傻，还是看紧得好。 第27章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又要到了月考的时间，还没放下前面的成绩，新的打击又奔跑在赶来的路上。 “陈旭，这”叶晚亭热情地朝端着餐盘的男生喊道，“这里还有位置。” 陈旭还在犹豫，看着晚亭旁边的许临风，想要拒绝。 “快点啊，再不过来都没有了。” 陈旭看见晚亭都已经把旁边座位上的东西，移得干干净净，就等着主人入座，那要说出口的拒绝最后还是吞回了肚子，走了过去。 “你伤，好点没有？痛吗？要不要再去医院？”陈旭刚坐下，叶晚亭就连珠炮弹的一直发问。 “已经没事了。” 晚亭安心了，“那就好”之后还是不太放心，继续叮嘱，“不过，你最近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做重活，注意点，最好还是定期去医院检查下。” 说到医院，她又问，“明天周六，正好，要不然我陪你去医院再看一趟。” “不用。” “可是？”晚亭还想继续说服，只要没有听到医生说彻底好，都不敢松懈。 楚一心在旁边看地也叹为观止，这关心急切的样子，真是救命恩人的待遇啊。不过看着陈旭那一闪而过的羞怯是不是她眼花了。 “就那么一点伤，还没好。”许临风搁筷，拿起旁边的可乐，凉凉地道，“柔弱” 虽说嘲讽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座的人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真的是，尴尬。 好在陈旭及时开口，对晚亭说道，“真的没事，上次医生就说我已经好了。” 晚亭想着既然医生说没事，那就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上一秒对着陈旭的春风拂面，下一秒就是直接暴雨雷鸣，“许临风，你有病吧。” “ 被晚亭这么一吼，许临风脾气也炸了，”我还说错了，不就是被敲了一下，都一个月了，哪个男的像他这么矫情。” “ 晚亭听到许临风这么一说，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许临风，你太过分了。” 许临风也站了起来，气的直点头，“我过分？” 这两个人是要干起来了，楚一心伸过手，想要叫晚亭冷静一点。 陈旭先开口，“晚亭，我没事。我” 晚亭根本不给陈旭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怼回，“难道不是吗？陈旭因为我被砸，你还嘲讽人家。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没砸到你身上，你不知道痛，是吧？” “要真砸到我身上，我也不会像他这样，一个月都还在嗯哼。” “你？”叶晚亭没有想过许临风会说出这种话。 陈旭看晚亭脸色涨红，起身拉过她想要阻止这场争吵。 叶晚亭见许临风的理所当然，还有想到陈旭受伤的神情，却是觉得生气，“你是不会像他这样，那是你皮糙肉厚，被打习惯了，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光有一身皮肉，不长脑子啊。” 噗噗噗～ 原谅周围的人笑了，没有恶意，纯粹觉得就是搞笑。许临风是运动健将，但是学习成绩说明不了什么，能考上一中的，至少智商还是常人水平的。 “叶晚亭，你？”许临风气的，想找东西直接揍过去，他直视着晚亭的双眼，与曾经多少次吵闹一样不认输的神情，他都可以不在意的与她一闹到底，可是此刻那倔强的脸，泛红的双眼。 最后只能无奈又满是愤怒地拿起餐盘“好，你行。” 叶晚亭看着许临风离开的背影，心里塞塞的，之前她和许临风嬉闹中也有这样的玩笑之语，但这是第一次她真正把这作为众目睽睽之下的武器。 “晚亭” “晚亭” 楚一心和陈旭都担心地看着她。 晚亭动动腮帮子，若无其事的坐下，笑着说，“我没事，吃饭。” 她拿起筷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说“今天的红烧肉真好吃。” 陈旭将盘里红烧肉夹近嘴里，甜味在嘴里漫开，竟有些苦涩，“嗯，不错。” 楚一心看得很心疼，握住晚亭的手。 夏天的炎热开始席卷而来，临近黄昏，余晖的炙热感还是显得灼烧。 楚一心不情不愿的走在程知远的后面，她就没有见过程知远这么无情无义之人。 晚亭和许临风因为前天的事闹得是不欢而散，今天晚上同桌吃饭气压也低的乌云遍布。 结果，程知远完全不担心，还赶着她回教室，直接扔下他们两个独处。是，他们需要讲和，可是就这两个的脾气，现在都在气头上，怎么可能低头。 就怕又掐起来，伤心的又是晚亭。 “要不要水？”程知远脚步停在小卖部。 楚一心直接越过程知远，“不需要。” 她才不会接受程知远的小恩小惠。一个人直接往教室走去，也不等已经进小卖部的程知远。 “水” 楚一心看了一眼桌上的矿泉水，迅速的扔回给程知远。 “你又置什么气？”程知远无奈地坐下，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把她惹到了，虽说他是喜欢不怕他的楚一心，但也没想一直都和她在置气啊。 她气笑了，“我置气？”看程知远一脸难道不是的表情，“我这么一个学渣哪敢和你学霸生气啊？那不是找死吗？” “你就算刚才和叶晚亭待在一起，也没什么用，放他们两个人在一起顶多吵一架。”程知远了解许临风。 她压根就不想听程知远的解释，转到一边继续做作业。 程知远看着一心对着他的后脑勺，不得不解释，“还有，上次我说的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知道。” 程知远难得有闲情和耐心，“我的意思是说遇到危险，你第一要做的是保护自己，而不是让自己置于危险当中。” 楚一心心里不以为然，她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吗？那不是看到你们都在，担心才会做出来的举动。 程知远看着那轻微来回摇动的马尾，知道自己的解释又是在做无用功。他第一次发现楚一心原来也能这么倔。 程知远只能换个策略，“你今天物理课上的内容弄懂没？” “用不着。” “叶晚亭今天肯定是没心情教你的。” “我自己会问老师。” 程知远摸着水瓶，“老周今天请假回去，没在学校。” “那我问学委，物理课代表。”全班那么多人，又不是只有他程知远会，她才不会屈服的。 程知远游刃有余的回道，“过几天就考试了”他继续靠近，更重一击，“你觉得谁还有时间？” 楚一心真是被惹到了，生气地回头，“那也不用～呜” 一时间，世界都静止了，操场上奔跑的人群，走廊间传来的脚步声都远去了。 只剩下洒落在桌上的余晖，窗外夕阳下飞过的鸟群，还有近在咫尺的他们印刻在对方的眼里。 “一心，你跑那么快，干嘛？”晚亭转头问。 楚一心喘着气反问，“那你又跑那么快干嘛？” “不是你拉着我的吗？” 楚一心看下自己的手，好吧。 “你和学霸怎么回事？”晚亭跟上前面的一心，“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老觉得这两人最近怪怪的。 一心装作无意地摆弄刘海，“什么不可告人？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对，那就只是个意外。 “那你躲他干嘛？” “我哪有？”一心不想承认，可是刚才的行为有点打脸，以及晚亭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她只能硬气的转移话题，“那你和许临风又是怎么回事？” 很好，楚一心看晚亭没话说，继续，“他都主动找你好几次了。” 晚亭不应，往前走，要是其他的事，她也不会和许临风闹，可是陈旭这件事她真觉得许临风就是莫名其妙，更何况那时候陈旭还就在旁边，他却说那样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楚一心问晚亭，“真打算不理他？” “你也觉得是我太过分了吗？” “没有啊，那件事的确是他的错。”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许临风当时的反应可能只是借题发挥。“但他现在不是也有认识到他的不对吗？” “那他去和陈旭道歉？” “这～”楚一心哽住了，凭她对许临风的了解，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更何况这就不只是一件事。而且她觉得吧，晚亭要是对许临风提出这个要求，估计情况更恶劣。 “那他哪里认错了。”晚亭真的不懂，许临风怎么会说出那些话。 楚一心郁卒了，这两个看来是不可调和了。 夏日炎热，游泳成了最受欢迎的运动项目。 楚一心换完泳衣出来，看见晚亭穿着的是蓝白碎花的泳衣，配上她的脸，显得尤其的乖巧，平日总是见她休闲运动风的穿衣，想不到，“晚亭，看不出来啊。” 叶晚亭摸摸额头，有些不好意思，“什么嘛？” 难得见她如此小女人，“身材不错。” 晚亭唰的一下脸开始红了起来，“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好，不说。”一心准备先放过她。 “对了，你说有人教我们，谁啊？” 楚一心被晚亭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把她哄骗来的缘由，“等会儿，过去你就知道了。” 第28章 两人往泳池走去，程知远和许临风已经在泳池里来回游了好几圈。 “你们怎么这么慢？我们～”许临风手放在池壁上，第一次看见穿泳衣的叶晚亭，怔住了。 楚一心靠近晚亭的耳边说，“看，许临风都傻了。” 晚亭还没有消下去的腮红，砰的一下又从脖颈上涌了上来，白里透红，惹人怜惜。 “咳咳咳”许临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我。” 楚一心欣赏够了许临风的窘境，笑着对晚亭说，“哦，就这个教练，还是拿过游泳冠军的。” 叶晚亭也从刚才的尴尬中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一心和许临风联手骗了。 “诶，你干嘛去？”一心看晚亭转头就走，连忙拉住。 许临风看见晚亭转身能，着急地直接从泳池直接跳了上来。 “晚亭。” 一心拉着晚亭说，“不是要学游泳吗？” 晚亭看了许临风一眼，两人还没有和好呢，“谁要他教。” “那你还想找谁，我又不会，现在临时去哪里找教练。”楚一心可不想把叶晚亭放走。 “那我就先回去。” 这真的是，说不通了，楚一心只好先把人留下，“别回去啊。”看许临风在一旁着急，又想起他前几天可怜兮兮地求她的样子，“这么热的天，我们能去哪？” 见晚亭开始犹疑，楚一心继续说，“就算不游泳，我们也可以坐在那里玩下水，多凉快啊。” “对，对，外面都热成狗了。”许临风赶忙加上一句，就怕晚亭走了。 晚亭想下室外的热度，“那好吧。”她看许临风一眼，“不过，我们去那里。” 两人最后坐在角落里，虽然只有大腿根部泡进水里，那感觉也是爽啊。 “一心，其实你可以下去游的，我一个人呆着就好。”晚亭受不了学霸朝她射过来的凌厉的眼神了。 一心双腿蹬着水，说，“我去干嘛？我又不会游。”要不是许临风前两天一直求她，她才不会来游泳馆呢？这个天气，在家里吹着电风扇，吃着西瓜才是人生快事。 “叫学霸教你啊。”晚亭朝程知远那边示意，“你看，人家都在等你呢？” 一心的脚开始来回慢悠悠地划水，自从那个小意外过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程知远正常相处过，虽然他们两人的相处就一直没有正常过。 但是，现在只要看到程知远，她就不免会想到那一幕，太丢人了。 可怕的是她每次回想起，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她想她可能疯了。 “那许临风他不是照样等着你。” 叶晚亭不吭声了，低着头玩水。 楚一心看着远处的许临风双手合一求她，“你看人家都主动低头了，你就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呗。” “哼。”晚亭不屑摇头，他想改过，她就要给机会嘛。 看来得换个套路，“好，你不准备原谅他，那你想出口气，整他吗？” 这个有点意思，晚亭转过头。 “那就让他教你游泳啊。” 叶晚亭一听这建议，又想起刚才她竟然和许临风合伙，“楚一心，你把我骗来就算了，你又帮他。” “没有，我不是帮他。”一心先举起手，表明自己的忠诚，”首先，我保证我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见晚亭愤怒值稍微降低，继续说，“我是这样想的，你看你又不会游，想学。他又乐意教，而且啊，现在他不是想着和好，肯定是讨好你，你就等会儿学的时候故意折腾他。他又不敢甩脸，也不敢说你，这不是绝好的整他的机会吗？” 楚一心见晚亭朝水里的许临风望去，看来有戏，“绝对的，你看他前几天都求我把你带出来，显然就是想认错，这时候不就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这件就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你又学了游泳，又给许临风一个教训。” “好像是那么回事。” 得了，楚一心立刻站了起来，朝远处早已蠢蠢欲动的男生喊，“许临风，过来。” “诶，好的。” 很快许临风一头扎水里，旗鱼似的一眨眼就游到了晚亭的旁边。 “现在给你个任务，教会我们晚亭游泳。” 砰，伴随着水花声，许临风起了个敬礼的手势，“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一心蹲下来，对晚亭说，”去啊？” “我”晚亭手撑在瓷砖上，看着一脸高兴靠近的许临风，还有旁边推波助澜的一心，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被卖了的感觉，“啊” 就在她还在踌躇着的时候，后面直接冲过来一股力，叶晚亭直接下水，被许临风接住了。 始作俑者楚一心在岸上还俏皮地对许临风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完成任务的楚一心坐在了岸上，看着远处只在嘴里不情不愿的晚亭老实听着许临风的教学，心里一阵美美的，这两位看来很快也是有消息的。 胡思乱想中，水中一动。楚一心低头一看，竟然是程知远，第一反应，她着急想站起逃开。 “去哪？” 程知远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楚一心脱离不开，只能继续坐在原处，而且又碰上对方强硬的态度，她哪敢说自己想跑。“你放开。” 自从那个黄昏过后，她对于程知远的靠近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心率甚至开始有点不齐，整张脸的温度开始上升，总觉得热。 程知远松开她的手腕，改拉着她的手。 “你干嘛？”楚一心还没有过来，身体就被一拉扯，向前倾，直接落入水中。 “呜呜呜，救～唔～命”虽说是浅水区，也就一米二的高度，可她也就一米五八，她既不会游泳，还有上辈子的恐惧。 对于程知远就像是水中的一块浮木，哪怕之前唯恐避之不及，这时也像考拉似的，双手抱住程知远，紧紧挂在他的身上。 程知远原本只是想拉近两人的距离，谁知道一心竟然有些恐水，他只能将她稍微举起，但是身上挂着一个人，还是惊慌失措，他只能先安慰对方平静，好让自己能够放开手来行动。 “不要，救命，不要”实在是上辈子的记忆的记忆太深刻，死亡的感觉好像又要漫了上来，这次无论说什么，她都要抓住。 程知远发现楚一心根本就听不到他说的，只能无奈地抱着她站在泳池里，等她安静下来。 好在这边是最角落的地方，今天泳池的人也不是太多。 一秒一分，时间慢慢的走过，楚一心终于意识到此刻不是上辈子洪水来的时候，也不是在那个深夜洪水拍打过来，吞噬她的气势。 虽然今天的游泳馆是没有什么人，但是池子里站着一对怪异的男女，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楚一心觉得太尴尬了，把头低下，闭着眼，手指不自觉有着小动作，指腹间刮磨着触摸的肌肤。 程知远闷哼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楚一心。” “啊”她被这么一叫，反应过来，自己还挂在了程知远的身上，这下，更是把脸丢到海里了。 一心挣扎着从程知远下来，可是脚总是触不到底，感觉水都要漫到腰上，心里还未散尽的恐惧又席卷而来，手中更是不自觉地抓紧那块浮木。 “别动。” 楚一心被被这么一低吼，抬起眼望着程知远，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刚才自己明明好好地呆在岸上，是他把自己拽了下来，而且她这么怕水，还不是怪上辈子的他突然出现，越想越委屈。 程知远看着一心那双逐渐散开雾气的双眼，觉得四周有一股热气升起，想要解释，可又无从出口。 只能慢慢地先把楚一心抱到岸上，坐下。还没坐稳，就看见她又有离开的迹象，用双手围困住她。 楚一心语气不善，“你干嘛？”她想要站起来离这瘟神远远的，可偏偏还被他圈住了逃脱的道路。 “你落过水？”程知远想起刚才一心入水的恐惧，应该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楚一心却想着要不是上辈子他突然出现，压根就不会被卷进水里，现在还一副无辜关心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可恶。 程知远没有听见她的反驳，便以为自己猜对了，估计当时落水的恐惧太深，一心也不想再回想起，“没事啦，都过去了” 楚一心将头撇到一边，还过去了。 “其实，水也没什么可怕的。”程知远想安慰下楚一心，最好梦帮她摆脱这个恐惧，“要不然，你下来，我慢慢教你。”说完之后，他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建议，向前要抱一心下水。 “你干嘛？”楚一心颤抖地往后退，”不要，我不要下去。” 看她实在抗拒地厉害，想来不能急于一时。叹了一口气，唰的一声从水中出来，坐在了一心的旁边，先让她平静下心情吧。 楚一心是生气地，走又走不得，留下来又要看见程知远，偏偏他还让自己下了水。 外面是太阳毫不留情烘烤大地，里面是清凉世界欢声笑语，唯独这个角落里寂寞如冰。 “一心，下来玩啊，好凉快。”叶晚亭在许临风的带领下虽然不算学会了，但好歹也入门，能游个几米。 楚一心摇头，“看见许临风还是挺厉害的，你现在也不错。” 晚亭看了旁边的许临风一眼，傲娇地回，“那是我聪明。” 一心赞同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骄傲地晚亭抬起高高的头颅，像水中的白天鹅。 许临风对坐在岸上的程知远说，“你坐上去干嘛，下来游一趟啊。” 楚一心转头看，正巧碰上程知远的双眼，着急忙慌的避开。 “哎呀，不管他们两个，我们先去。”晚亭正学得起劲，恨不得一个下午就能成为游泳冠军。 楚一心见许临风牵着叶晚亭到池的另一边去，其实她挺羡慕晚亭的，可以活的这么自由率真。 “你去吧，我一直坐在这。”过了这么久，楚一心气也消了，其实这件事想来，程知远根本无可指摘，上辈子的事也无关于他，毕竟现在的他也不是当时雨夜里经年不见的他。 一会儿，只听见一声入水声，溅起一阵水花，一心拿手挥挡，水珠在不断地掉落，眨眼间看到了一双手，节骨分明。 程知远淡声温柔道，“下来吧，水里挺凉快的，我会护着你的。” 不知怎么的，一心忽然想起了重生前最后见到的那双手，由始至终，面前的这个人从来没有吝啬向她伸出双手，只是她没有机会抓住那双手。 这一刻，她想试着握上那双手。 “呜呜呜～救～救命” “有人掉水里啊，救人啊。” “教练，教练。” 现场立时乱成一团，紧张不安的气氛一下充满周围，楚一心和程知远立刻转头。 好在突然溺水这种事再游泳馆也是比较常见的意外，就见有人直接像那位女生游了过去，捞起她往岸上去。 进水时间不长，落水的女生也懂点游泳，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很快，馆内又恢复如常。 程知远转头，那双手依然在那等着，就等楚一心落下。 程知远鼓励着岸上的女孩，“下来啊” 那双手，她能握上吗？ “你自己去游吧，我去趟洗手间。” 不等程知远说一句话，楚一心站起身，躲洪水猛兽似的逃走了。 死亡的阴影还在，她握不上那双手，也握不紧。 第29章 楚一心刚走进教室，就被吓了一跳。 她不否认他们班的学习氛围一直都不错，可是目前这种状态也太吓人了吧，所有人要不低头写作业，要不然摇头晃脑闭眼背书。 她不敢相信地走到座位，还没有坐下，就听见许临风在后面背《阿房宫赋》，一心惊悚地坐下，这才半个月没见，转变这么大的吗？ 刚坐下，拿出书，往黑板上望去，看有什么通知，结果，大大的三个数字，用粉笔加粗加大“278”。楚一心还纳闷着，稍抬个眼，又看见黑板上方直接拉了条横幅“雄关漫道，谁与争勇；烈火熊炉，我自称雄。” 高考倒计时，楚一心总算反应过来。 不知不觉中竟然到了高三，高中的最后一年。 “一心同学。” 楚一心被这么一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干嘛？” “渴吗？要喝水不？” 对于许临风这么突如其来的殷勤，楚一心接过可乐，“说吧，什么事？” “不愧是好兄弟。” “得，帽子就少带，直接说要求。”一心直接拒绝了那些拍马屁的话。 “换个位子。” 楚一心停住了开瓶的动作，“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怎么还要搞这种事，而且她可不想和程知远坐在一起，自从暑假那件事后，她就一直避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看看到程知远，她竟然会有内疚感。 “是，那不是还有其他事吗？” 果然有鬼，许临风这么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可是，其他都好说，也可以帮忙，就是这件事。 “等会儿，想吃什么，我请客。” “这不是吃不吃的问题。”楚一心想着是面对程知远。 “一心～” “行，行”一个男生撒娇，她真的受不住。 晚自习，楚一心战战兢兢地坐在程知远的身边，沉默，尴尬的沉默，两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说过话了。那天在游泳馆，自己最后直接跑了，现在想来，的确是有点过分。 她小心翼翼地时不时地瞅程知远，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我，你～”楚一心见程知远转过头，看着他的双眼，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道歉也不对，解释也无用，“这道题，怎么做？”她还是退却了。 程知远看了她一眼，又是失落，又是无奈，最后只能认命地给对方讲题。 九月中旬，秋天还没有到来的迹象，本就黏糊糊的烦闷，还要碰上旁边不断秀恩爱的两位，楚一心真觉得太腻了。 “嗨”她抬头就看见陈旭往这边走过来。 晚亭也瞧见了那身影，热情地打招呼，“陈旭，好久不见。” 许临风还是一脸地不屑，不过鉴于晚亭的警告，他还是老实地坐在一边，继续吃饭。 “做这，有位子。”晚亭将旁边的书啊，包啊移到一边。 “吃，这个好吃。”许临风对晚亭很随意地说，也很自然夹走她碗里的肉。 “许临风，这是我的，你不准吃。”晚亭看见他的动作，连忙要抢回。 许临风面露得意地把盘中的红烧肉全部夹给晚亭，“给你，都给你。” “这还差不多。” 陈旭看着他们两人无比熟练自然的动作，尤其是晚亭的笑，刺痛他的双眼，端着餐盘的手也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握得越来越紧，连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不用了。” 晚亭抬起头，看见陈旭不在了，“诶，他呢？” “走了。”楚一心看好友那迷糊的样子，也是无语了。她想起刚才陈旭离开的身影，有点落寞，与好几个月前见到的他有所不同，虽然那个背影依然冷清。 饭后，回宿舍路上，楚一心挽着晚亭的手臂说，“你和许临风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还装，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晚亭听后极力压住自己的嘴角，可是那从心里涌出的喜悦实在是太强烈了。 “什么时候开始暗度陈仓的？”虽然这两个人之间的栈道还是她在旁边搭了一把手。 晚亭难得羞涩，小声甜蜜的说，“也没有很久，就上周末回去的时候。” 楚一心看着好友酡红的双脸，看来真的是恋爱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也会有这么娇羞的时候。 “你和他是认真的，还是”她问的都是什么问题，这种时候谈的恋爱肯定是认真的，虽然中间还有自己的一把火。 但是她总担心，毕竟邻近高考，最重要的一年，她怕对两人有什么影响，“算了，总之你们别只顾着谈恋爱就行了。”看晚亭的傻样子，楚一心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我的意思是说，爱情很重要，学业也很重要。” 晚亭停下脚步，看着一心，其实她知道好友的担忧，“你放心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而且我已经和许临风说过了，他答应我要好好努力的。” 楚一心说许临风最近学习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原来还是爱情的力量，“这么快，你就把他训得服服帖帖，肯努力学习，是要和你一起考ｚ大呢？”之前可是就算Miss陈怎么找他苦口婆心，诉说利弊，都鞭策不了的。 “那是必须的啊，我可不是谁都配得起。” 果然，还是不改骄傲。 高三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学生恨不得将一天掰成两天，期望时钟走得慢点再慢点。 高三的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就要出来了。 “重磅消息，重磅消息。”号称总比人快一手得到消息的快一手李东阳从门外冲了进来。 教室的人停下了动作，就等着这个‘重磅消息’的揭露，谁知道他倒是安静了，四周环视，等着惊天一爆。 王央坐在位子上翘着脚，暴躁地把书扔过去，“李东阳，什么消息，你倒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唧唧。” 李东阳险接飞过来的书，话还未说，姿势已做得十足，食指向前，眼睛微闭，嘴巴微张，上颚撑大，满脸不可思议，“年段第一名变了。” “什么？” “怎么可能？” 底下都是不可思议，毕竟程知远已经霸占年段第一的位置太久了，久到大家都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位置就是属于程知远的。 许临风不相信地怼回去，“李东阳，你小子从哪弄来的假消息，就乱传啊。” 李东阳顿时不干了，他快一手立足于江湖，就是凭两个字‘真’和‘快’，许临风这话直接砍了他一半的职业生涯，“什么假消息，我亲眼看到的。” “想来眼花了吧，还是去眼镜店配副眼镜。” 这摆明就是在贬低他的职业素养，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视力，5.2，两只眼，都5.2。” 大家一看，李东阳指着自己的眼睛，气红的脸，说着话口水都喷到了前面的同学，还有直接爆出口的脏话，看来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之前只要李东阳宣布的消息，就从来没有假的。 “那第一是谁啊？”其中有一个女生问道。 李东阳回答道，“叫陈旭的。” “陈旭，谁啊？” “哪个班的？”大家都开始好奇这个陈旭是哪里冒出来的，年段前十名从来没有叫过这个名字的啊。 其中还有把之前月考年度排名表拿出来一个个的找。 许临风不敢相信，“陈旭，他，怎么可能？” 李东阳听见许临风的话，以为他还是在质疑自己，“不相信，你等着，等下第一节课就是陈姐的，你自己看。” 楚一心拿到年段排名表时，第一页第一行“陈旭”两个字赫赫在列，程知远就在下面，距离不远，但是总有些别扭，其实两人分数差得不多，也就12分。 “真的是陈旭。”晚亭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他厉害，想不到能这么厉害。”她虽然一直都知道陈旭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也有那么几次当着他的面猜测说他可以和程知远争年级第一。 可是想不到这么一次，直接就第一了。 楚一心担心地回头看程知远，在这所有人都惊讶觉得不可思议时，他这个当事人，应该会有些许的难过吧。 也许是她的自以为是，程知远，很淡然，就像那个被超越的不是他，或者说这是他的意料之中。 “好了，大家安静。”陈老师用尺子拍打着讲台，示意大家可以停止喧哗，“这次，我们班级有人退步，也有人进步，但这都只是你们无数次的考试中的一次，胜败兵家常事，但最重要的，是要做到退步了不气垒，进步也不能骄傲。” Miss陈难得在一次考试后能这样给他们讲一段心灵鸡汤。 楚一心往后翻，看自己这次成绩怎么样。可是在往常就能看到的第三页却找不到名字，她的心里一咯噔，感觉有一块石头从空中掉落。 她蜷起手，摩挲着纸面，最后还是轻轻地掀开了那层，目光不断往下，终于不动，337。那块石头彻底压在了心口，很堵，很塞。她想要流泪，可是她要告诉自己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就是在那生硬的压着。 楚一心摘下眼镜，用双手抹过双眼，就像自己只是因为眼睛劳累，需要按摩下。 终于，那股泪意要消失了，她重新戴回眼镜，深吸好几口气，摊平英语试卷，认真听讲。 叶晚亭心情很好地挽着楚一心走出校门，嘴里还在说着放假七天要怎么过，许临风时不时地在旁边出几个意见。 四个人刚走出校门，就看见陈旭从对面的打印店走了出来。 叶晚亭最先看见热情地打招呼，“陈旭，这么巧。” 陈旭扶了扶眼睛，“嗯” 晚亭没有在意他的反常，很是高兴地上前一步，对他恭喜道，“这次月考，你拿了第一，很厉害啊，把我们学霸程知远都挤了下来，佩服佩服。” 对方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夸得原因，感觉变得有些腼腆看着晚亭。 “不过，你以前不是都不想展示自己的实力，怎么这次？”这才是她最觉得疑问的地方。 “因为”那还不曾来得及脱口的原因，陈旭停住了。 这时，许临风从旁边窜过来，“叶晚亭，你还记得你答应我什么吗？” 晚亭被许临风吸引过去，“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我要是这次月考的名次提高了，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晚亭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你还好意思说，人家那是进步，你那是什么，就进了两个名次，总分比上次还低。”她生气地抡起包往许临风砸过去，“你还好意思说。” 许临风一边跑一边躲，“超过一个人那也是进步，你当时可没有说要提高多少名。” “许临风，你给我站住。”晚亭追在他的后面。 楚一心提起嘴角和陈旭打了声招呼，迈着沉重的步划离开。 第30章 楚一心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点傻，夏日的炎热还没有彻底和这座小城说拜拜，她就要在这样的节假日里跑了出来，在人山人海中，穿着一身的运动服，显得格格不入。 “这” 总算找到一个‘同类’楚一心跑到程知远的面前，一身白色运动风，看着很是清爽。 “走吧”程知远转身在前面带路。 两人站在清风山的山脚，楚一心向上仰望，她深刻怀疑自己身边这位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人家过生日都是出去嗨，吃喝玩乐，哪个不行，非要来爬山。 “走吧。” 楚一心除了点头，还能说些什么，今天寿星最大，他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不。 两人就这样朝着山顶一步步地迈进。 看着山径上，人潮上下。还别说，人还挺多的，但是都是来这野餐，玩耍之类的，毕竟这座山，半山腰下有些不错的娱乐项目。 山间树木林立，鸟语清澈，空气中还带着露珠的雾气，其中还有有父母带着小朋友锻炼身体的，可爱的童声趣语。不时还能在几处平缓坡地上的亭子看到三五个老人唱着戏，拉着二胡。 悠悠闲闲的生活好不惬意。 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旁边上下的身影越来越少，她的步划也越来越沉重。 “休息一下吧。” 终于可以休息了，楚一心迫不及待地找个最近的石头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一边还有手挥舞着，想尽办法给自己降降温。 她接过程知远旋开的矿泉水，就像看见救命灵丹似的，往肚子里灌，“咳咳咳咳咳” 程知远帮一心顺着背，“慢点。” 楚一心看着对面的程知远，她就是想不通了，今天干些什么不行，偏要来爬山。 也许疑问太深，楚一心也就不小心把自己的腹诽说了出来。 楚一心蒙住自己的嘴，无辜地看着对面，只见程知远依然很冷淡地看着他，那种眼神就像盯着白痴似的，造成她极其的不爽，“我有问错吗？” 程知远听到一心非常没有底气的反问，淡笑道，“没有，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楚一心不解，“什么日子？”不等程知远说，她反应过来，“不就是你生日嘛。” 程知远开口说出了一个日期，“九月九。” “重阳节。”嘴巴比脑袋更快一步，给了答案。“所以，你今天就来爬山，为了应景。” “不行吗？” 太欠揍了。 “休息好了没，走吧。” 楚一心跟在程知远的后面，继续往前，看着前面的背影。 那一刻，突然觉得程知远太嚣张了。 还有，她发觉自己前一天晚上估计真的是脑袋秀逗了。 十点钟接到程知远的电话，约她爬山。她一开始是拒绝的，先不谈她对程知远的害怕恐惧，就爬山这点，对她这个不爱运动的死宅简直就是折磨。 要不是程知远说今天是他生日，想找个人陪他爬山，还有谈到月考的事情，从电话的那端感觉到他语气的低落，她才不会点头。 可是现在，她很怀疑昨晚电话的那端是不是程知远，还有一种可能就她是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欺骗而来的。 “不行，我真的不行了。”楚一心叉着腰，这已经超过她负荷的极限了，“我爬不上去了。” 程知远回头就看见一心她直接坐在了台阶上，喘着气，汗水都沾湿了鬓间的发丝。 一心低着头，用手擦拭脸上的汗水，“我在这等你吧。”她真的上不去了。 已然准备放弃的她，眼帘下忽然出现了一只手，一心抬头望。 “还有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 不容拒绝的强硬，楚一心，看着程知远，“我真的不行，我”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未出口的所有理由，碰上对方执意不变的神情，坚决的眼神，一切戛然而止。 是啊，没试过，很多时候她总是在目标开始前，就给自己预设了做不到，而放弃。 楚一心将手搭上程知远的手心，很暖，很大，在他握住的那一刻，她感到了安心。一心被他拉着，继续脚下的征程，缓慢的向最后的顶峰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在看到山脚下匍匐着的房屋以及绕着小城穿流而过的河流时，她想，原来很多事情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真的行不行。 一心全身放松地张开双臂，远处的青山，身边的微风，原来一切都是值得的，你永远想象不到最后的风景会有多美好。 这样的美好，却似乎少了一种声音，楚一心回头寻找程知远的身影。却看见他坐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喝水。 没有感叹，没有心情疏阔吗？ 她意外，对方还非常好心的说，“先坐下，喝口水。” 一心狐疑的接过，是她太大惊小怪了吗？还是她真的没有见过世面，虽然从这俯瞰下去的风景比起那些名山大川是逊色，但是站在这座小城的最高峰，不也有一览众山小的天高地阔的豪情壮志吗？ “心情好点了吗？” “啊，什么？”楚一心四处张望，这是在跟她说话吗？ 显然，此处只有她和程知远两人。可是，难道心情不好的不应该是他吗？要不然怎么会选择这么一种方式。 “其实，成绩这种事总是会有波动，” 成绩，难道是因为自己上次考差了 “不过最主要还是基础的不扎实。” 楚一心开始很是诧异，可是随着程知远还分析了一句，一口血都快要堵在了嗓子口，这到底是要捅她一刀，还是捅她两刀。 “没有”她不会承认的，更不会在程知远的面前承认这次的打击于她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 程知远瞥了楚一心一眼，也没有反驳，只是站起，看着远方问，“你以后想去哪？” “啊？”楚一心搞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的话题总是转得这么的迅速，没有一点征兆。 “你有想过以后做什么？” 所以这是班主任高考冲刺前的谈心模式吗？楚一心显然不想老实回答，反问，“那你呢？” “在实验室里，研制药品。” 她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听到程知远的回答，“研制药品，科学家，还是医生之类的？”楚一心不了解，好像从来不曾了解，“像屠呦呦那样发现那什么素吗？” “青蒿素和双氢青蒿素。” “好像是吧。”她记不清了。 程知远好奇地问，“想不到你也知道她。” “那不是她获得了诺贝尔奖吗？”要不是上辈子在热搜看到，说实话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我记得今年的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的获得者是发现了免疫系统激活的关键原理的Bruce A.Beutier和JulesA.Hoffmannn，还有Ralph.M.Steinmman。至于青蒿素，是获得了拉斯克奖，不过它也是仅次于诺贝尔奖的。” 楚一心扶额，真是为自己这个蠢脑子担忧，上辈子还没有发生的事，都能说出口，她只能打哈哈的笑着说，“呵呵呵呵，我记错了。” 程知远倒没有细想，看着远处，很自豪的说，“不过，我相信我们终有一天也是会得到这个荣誉的。” “嗯嗯。”楚一心在旁边点头，那不就是命定的事嘛，她还想着当时刷热搜，据说奖金才够买北京的一个厕所呢，真是房价贵啊。 不过，还是绕开这个话题吧，“对，你刚才不是说，你想去研制药品，也是像她那样吗？” “差不多，我想做研发工作，想去读药学专业。” 药学专业，这好像也是他上辈子的专业吧，她记得那次高考完最后一次回学校在荣誉榜上看见的程知远就是B大的药物化学专业，“为什么？” 楚一心很好奇，在当时那么多选择金融管理计算机等热门专业下，为什么他会选择这个很多人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专业。 “知道疟疾吗？” 一心点头，听过，好像是一种传染病，可是具体也不懂，她又摇了摇头。 “疟疾是世界上三大死亡疾病之一。”程知远依然能忆起那些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影视录像，绝望，死亡，笼罩在那个世界之下， “疟疾是经按蚊叮咬或输入带疟原虫者的血液而感染疟原虫所引起的虫媒传染病，致死率极高。之前治疗疟疾的是奎宁，但使用时间长了，有一部分的疟原虫对它产生抗药性，自然也就没多大作用。而青蒿素作用原理和奎宁完全不同，很大概率不会发生耐药现象，而且青蒿素的成本比奎宁便宜，对于疟疾高发的贫穷地区就是最好的药物选择，它可以挽救数不清的人命，大大降低因疟疾死亡的人数比例，它可以让世界三大死亡疾病减少一个，” 她虽然没有全部听懂，但是她看到了程知远的自豪和身上那种闪着光的使命感。这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程知远，一个怀揣着最真挚理想的程知远。 “你呢？” 看来这个话题还是逃不了，“没有。” 楚一心避开他的眼，往旁边走去。 “难道不是因为你之前一个月投入太多精力在那件事上，而导致你成绩下降那么多吗？” 楚一心惊讶的侧目，“你怎么知道？” 程知远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的，继续说，“其实如果那件事现在不太顺心的话，你可以先放一边，放松一下，慢慢来，没有谁的梦想是一帆风顺的，未来时间还很长。” 她现在都要怀疑程知远是不是给自己安了个监听器，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暑假首次上传的小说很不顺。 这是她这辈子唯二做得非常认真的事，而且投入了很多，上辈子总是每次想试，临到头又放弃，这次她终于下定决心，用行动来开始，可是即使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当看到一个多月过去都无人问津。空荡荡的列表就像是她一个人的狂欢，独自欣赏。 她那一刻忽然觉得，也许这个梦想可能只会是个梦想，她没有天赋，也没有能力…… 程知远慌了，“怎么了，别哭啊。” 楚一心原本还能努力抑制住的眼泪，看到程知远着急忙慌的样子，泪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更加发达，止不住的泪意。 “楚一心，你怎么了”程知远见她哭地越来越伤心，眼泪越来越多，都快要怀疑自己刚才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问你以后想做什么，可以了吧？” 呜呜呜～楚一心想到以后的梦，就要碎了，更伤心，呜呜呜～ 程知远彻底认输，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了，他蹲下，抬眼看楚一心低着的头，“我给你五分钟哭的时间，五分钟之后就不准在掉眼泪。” 程知远看着楚一心眼睫毛上带着累，懵懂地看着他。 “准备，我计时开始了。” 楚一心呆了，她看着程知远还真得按了手表的计时功能，怎么能这么没有人性。 呜呜，你混蛋，呜呜呜，你这个魔鬼，这么没有同情心，呜呜～ 程知远一边承受着一心对他耳膜，言语以及身体的攻击，一边还得把衣袖借给她当擦脸巾。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 山间只剩下几声鸟鸣，以及不时风吹草动的温柔。 “好点了没？” 楚一心听到头顶传来的问话，再看下目前的姿势，她竟然哭着就躲到了他的臂弯下。一心鼻子吸了一下，将最后的泪水甩离，顺手放开程知远的衣袖，擦干脸。 程知远见楚一心将头撇到一边，对她这种过河拆桥的忘恩负义，倒是宽容。 “嗯，喝点水，休息下，我们就下山。” 楚一心接过水，转到另一边喝，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这一个月压在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在无知无觉中好像化为一条小溪缓缓流入了大海。 上山难，下山也不易，不过好在了没有爬山的那种咬着牙的痛苦，多的是归去的安心满足。 一心跟在程知远的后面，看着那下山稳健的步子，她脑海里有了个很不时宜的形容词一闪而过：古板，还严肃，要是把身后的矿泉水瓶换成保温杯，那真是一副老干部做派。 就这样想着，脑海中就已经灵活灵现出了这么一个小古板的形象，而导致她不自觉地笑出声，噗嗤～ 笑声太过突兀，惹得‘小古板’回身，一心连忙捂住了嘴，很是心虚地将头左右转悠，欣赏山间美景。 瞧着程知远继续向下走，连忙跟上步划，心情很是悠闲地哼起小调，一蹦一跳。 程知远看着旁边的女孩像山间树枝上跳来跳去小鸟似的，这个生日礼物还不耐。 第31章 过完七天欢快的假期后，所有人这次终于意识到了高考的紧迫感。 高高摞起的各科参考书，高考习题，还有发现永远问不完问题的问题，下课再也脱不开身的老师，原来我们真的可以这么勤奋，而奋斗的感觉也不是只有累。 楚一心趁着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在教室里继续查缺补漏，解决物理的基础题型。 午日的阳光最是燥热，程知远一手压着试卷，一手轻轻的简单一个弧度，这半个月的努力看来还是有些成效。 改到最后一题，眉头一蹙，又是汽缸活塞问题，程知远把这次的问题分析了一下，还是老毛病。 他转头想和一心再说明下出错的原因，“这题，你～” 外面的太阳还在天空高高地挂着，从门的方向弯曲跳跃过前面的桌椅，匍匐到了楚一心的身上，显得尤其明亮。 程知远抖开旁边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一心的身上，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嘴里随着嘟囔了几个字，程知远上前，“什么？” 却又是无话，又继续睡得纯真，他小心地撩开遮挡在额前的碎发。 程知远像是被那几缕随意撒落的阳光吸引着目光，手不自觉地放缓，细看时，竟然能看见女孩左眼旁竟然有一颗比较浅的小痣，这倒是第一次才知道。 从一心的眼睛往下，鼻子，要是再挺一点，估计会更好看，可是这样小巧莹润，瞧着也很可爱。 再往下，他的手不小心轻触到她的唇角。 脑海中浮现出了好几个月前的事，那个傍晚的意外，他好像还能清晰地记起那时的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而那个意外后，两人颇有些尴尬，尤其是面前的这位女孩，本就对他闪闪躲躲，之后更是避之不及。 看着那微微张起的小口，还有轻微的鼾声，想到最后两人只能默契将那意外当做黄柯一梦。 可是他的记忆就像不被控制的猛兽，总是能出其不意地跳出禁地，让他每每回想，但除了喜悦感下，他只剩下了空白。 这时，那种感觉又跳了出来，他突然脑子一闪，看着面前的单纯入睡女孩，忽然很想知道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感受。 这个想法一窜出脑海，就如放出地狱的恶魔，他根本控制不住地慢慢靠近，靠近，再靠近。 原来，整个世界真的会停止，会静到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每一下心跳声。 半个小时后，一心从梦中醒来，揉着双眼，还有些迷糊，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身边的程知远如在一层迷雾中，柔和的背影，挺直的后背，侧脸沐浴在阳光下，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般走过，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她好像看到程知远温柔地眼神。 “这题，我已经把两种做法都写在旁边，你认真记住，下次不要再出错。” 楚一心彻底清醒了，以及她刚才非常确定自己就是在做梦，哪来的温柔。她是见鬼了才对。 忙忙碌碌中，一个月又要过去，但是那高考的紧张感却越来越凝重。 “你和许临风又在闹什么啊。” 明明几天前两人还如胶似漆，又不知现在闹什么别扭。 叶晚亭语气不虞，“不要跟我提他，不认识，简直是个脑子有病的。” 不认识，又说对方有病，看来这次的冷战期会很久了。 晚亭等着好一会儿，却不曾听见旁边的人再问她一句话，“你怎么不继续问啊？” 一心被问得一愣，这又是什么操作，但看着好友那水灵灵质问的眼神，好吧，那她就接着她的口，问道，“那你和他又因为什么吵架啊？”这两个人就算是在一起了也不安生。 叶晚亭立刻把之前挤压在心里的不爽，如倒豆子一般，“之前是他自己主动说要好好学习，还说要和我考一个学校的。结果这几天又被我发现他一直在打游戏，这就算了。结果有一次我听隔壁班的魏琪，也就是他舍友说，考试那几天他竟然在熬夜打游戏。你看他现在成绩下降地多厉害。” 晚亭越是回想，越是火大，“更过分的是，我也就说了几句，他倒好，做错事还理直气壮，死不认错，不仅如此，他还能攀咬其他人。” “他能攀咬谁？”楚一心很是好奇，许临风还能去攀咬其他人，难道还有垫背的，但估计理由是缺乏说服力的，要不然晚亭现在也不会这么生气。 “他说陈旭，说什么陈旭厉害，叫我找他就好，要嫌他碍眼就不要看。”晚亭至今都不明白这和陈旭有什么关系。 楚一心也是惊呆了，这的确太缺乏说服力了，陈旭就算退了，那也只是从年段第一到了第二的位置罢了。 “你说他过不过分！” 一心看着晚亭微红的双眼，想来那天可能说的不止这些吧。 “你到底和陈旭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难道你也怀疑我和他有什么关系？” 楚一心按下晚亭的肩膀，“你别激动啊，我没怀疑你。” 晚亭听到这，放松地跟着一心的坐下，“我和陈旭，我们两人就是好朋友。”她就不懂许临风怎么老是拿陈旭说事。 真的是，这要怎么说，她绝对相信晚亭对陈旭没有任何想法，两人也是清清白白的，可是陈旭对晚亭明显就不是如此。 从开学那会儿，只要晚亭，许临风和陈旭三人在场，那磁场就开始不对劲，更主要是这个月她更能从一些细节能看出，陈旭对晚亭绝对不是朋友那么简单。 而且现在细细想来，从当初他突然冲出来为晚亭挡下那棍开始，陈旭对晚亭的感情绝对就不止是平常的朋友，更何论，有时候她作为一个局外人看陈旭，和晚亭呆在一起时，他的眼神，动作都是带着温柔。 有时她甚至会觉得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讨好。 “你和许临风在一起时，会提起陈旭吗？” “我提他干嘛？” “那你教许临风学习时呢？” 晚亭继续摇头，“没事我提他干嘛，你以为我会把他们两个拿来对比吗？我又不是不懂这两个人学习上差的天高地远，就算给个目标也是其他人啊。” 看来晚亭还是很理智的，不过她还是要多嘴问一句，“一次都没有说过？” 叶晚亭果断摇头，可是后面又有点不确定，“也不是完全没有说过，也有那么几次实在被他蠢哭了，顺嘴一说而已。” “那不就得了。” 许临风开始就对陈旭有防备，加上这么一对比，就算是无意的，估计听者有心。 “什么啊，许临风哪有那么这么小气，再说，我又不是只有拿陈旭比过，也有程知远啊。” 按关系亲近和打击力度而言，怎么也是程知远更狠点。 “那你说完他们两个后，请问哪个反应更大一点？” 叶晚亭被问住了，这个，她好像没怎么在意过，可是再认真回想一下，她好像发现的确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楚一心看晚亭陷入沉思的模样，便知道了。 “啊～” 夜晚，一阵尖叫声打破了宁静。 “怎么呢？” 盘腿坐在床上的一心还没有从惊喜中反应过来，房门就被打开，冲了进来两人影。 看着面前两个穿着睡衣，一脸紧张担心地寻看着她的卧室，“爸妈，你们怎么进来了？” 一心的妈妈上前看她也没有什么伤害，“这么晚，叫这么大声干嘛？” 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四川学过的吧。 “我就是太激动了。”还有开心。 “这么大晚上，好好睡觉，喊什么，吵到邻居怎么办？” 的确是她太过激动导致地，楚一心连忙认错，好言好语地安抚完父母以及深刻地反省后终于将二老送回了自己的卧室。 刚关上门，楚一心迫不及待地蹦上床，开电脑，挪着鼠标指到那一行：文笔稚嫩，逻辑不顺，但是故事不错，努力，看好！后续继续追，加油。 楚一心就这十几个字挪着鼠标一字一字来回看了十几遍，她真的太感动了，甚至想哭，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肯定了她，还看好她，给她鼓励。 那种感觉就像在走不出的黑暗里，有人给你钻了个孔，让你有了希望。 楚一心看着那个ID号：渺渺星辰 应该是个温柔的女孩，她要记得，这是她第一个粉丝吧，应该算是吧。 她珍重地在渺渺星辰的下面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楚一心抱着笔记本躺在床上，心情美好，她知道后面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是有这么一个鼓励在，她立时觉得未来的路也不是一片黑暗。 第32章 时间踩着风火轮而过，秋衫还没有穿多久，冬天就已经裹挟着寒风以来。 楚一心老早就裹上大衣，蜷缩在角落背着最新的一轮英语笔记。 身边一动，是晚亭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很少见晚亭周日还比她晚到学校。 叶晚亭从纸盒里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巧克力，吃吗？” 虽是询问，却早已经塞到了一心的手里。 楚一心也不客气，打开盒子，从里面随手拿了一颗，剥开薄锡纸，浓郁的巧克力味混合着清香的榛子仁扑鼻而来，咬上一口，幸福。 “这巧克力什么牌子的，味道很不错。”楚一心评价着。 晚亭扫了一眼包装，“费列罗。”看一心这么喜欢，直接把一盒推给了一心，“你喜欢，都给你。” “这么大方？”一心惊讶地，不是她认为晚亭之前小气，而是晚亭最喜欢的不就是这些零食。 “没事，我还多着呢？” “呦，发财了。”楚一心看着晚亭自从一坐下就面带笑容，“说昨天是不是和许临风约会去了。”这时她看了下后面，没有看到，“他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先回宿舍拿东西了。” 看着晚亭这么甜蜜的样子，看来昨天的平安夜果然不一样啊。“说说，你们昨天都去干了什么？你男朋友给了你什么惊喜啊？” 晚亭抿了下唇，有些害羞，拿出书遮挡。 看着好友一脸娇羞的样子，一心更是来劲，“是不是带你去坐摩天轮了啊？” “一心，你？” 看着晚亭那呆愣的样子，果然猜中了，“那摩天轮今年刚建的，前一个月就开始在铺天盖地的做平安夜的广告。”而且就许临风的风格，这一个点也不是很难猜。 “你们是不是还在摩天轮最高的时候kiss了” “什么嘛” 看着那娇嗔的样子，看来又命中了。 “平安夜，巧克力，摩天轮最高点kiss”一心看着她每说一个关键词，旁边的女孩的脸蛋的腮红就纯天然的加深一个度，头也跟着低一个度，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真得是太恶劣了。 不，她要做一个善良的人，“真羡慕，浪漫校园青春，看不出来许临风这小子还有这份心啊。” “我哪份心啊？”许临风刚从后门进来就听见楚一心说他，再看女朋友低着头，“晚亭，你怎么了？” 叶晚亭不敢看许临风，尤其是刚才一心调侃的话还在耳边回响，那炙热感不但没有消除，听到许临风的声音后，明明是寒冬腊月，可是却浑身火烧似的，想见又羞于见。 不言不语的晚亭，让不明所以的许临风更是担心，”到底怎么了，不舒服吗？” 楚一心好心地解释了一句，“人家正害羞着了。” 她见许临风依然摸不着头脑，这两个小可爱，算了，她大发慈悲一回，“刚才我夸你很有心，平安夜那么浪漫，结果她就害羞啦。” 叶晚亭抓着她的胳膊，“一心～” 唉，恋爱的女孩果然不一样，她脱开了晚亭的手，简单拿了几本书，站起来对许临风说，“嗯，给你们两个让位”路过他身边时，还特意放轻说了一句，“继续浪漫，支持你哦。”转身就坐到了许临风的位置。 楚一心心情极其地美好，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看着前面小情侣。 “你打算一个晚自习就这样吗？” 遭，忘记旁边还有一个人，她极其小心狗腿地侧过身，还顺手将刚才的巧克力往程知远手边推了推，“你尝一颗，挺好吃的。” 楚一心被盯的心虚，默默的收回双手，“那个，你吃，我做题。” 可是右手却被禁锢，一心转头望向程知远。 “你喜欢圣诞节吗？” “啊？”楚一心被问的莫名其妙，但还是就着问题回答了，“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哦” 就这样，楚一心狐疑地盯着程知远，这又是什么问题。 这次轮到程知远被盯得心虚，但脸上依然风轻云淡，就像是问一个无比平常的问题后，放开的楚一心的手。 “做题吧。” 楚一心满腹怀疑，可是碰上对方若无其事的脸，也只能无奈回身。被这么一打岔，刚才看戏的心情早已不复存在，老实翻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安静的做题。 她不知道的是她转身时，程知远那失落的神情。或许就算她知道了，也并无太多其他的想法，说不定还会臆测出更多。 程知远看着面前摆着还剩半盒的费列罗巧克力，金色锡纸的包装下，碰上白炽灯，在这个寒夜显得尤其的温暖，鬼使神差地竟然伸出手拿出一颗。 一入口的甜腻就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立刻将桌上的水灌进口，稀释甜度，迅速侧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没有看见他的糗样，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是瞧着那一头扎进题海的楚一心，却不知为什么心中又再次蔓延起了刚才的那股失落。 咳咳咳～ 楚一心倒出保温杯里的水，双手捧着杯身，感受着热气，像个吸食的妖怪，贪恋着温暖。 她可能又生病了，一早起来，说话就带有鼻音，现在就咳嗽，她发现自己高中的体质真不是一般的弱，遇到流行感冒期，必然被命中。 咳咳咳～ “一心，你也生病了。” 一心回头，竟然是许临风问她，旁边还搀着晚亭，脸蛋发红，她担忧地问，“晚亭你怎么了？” 叶晚亭想说什么，还没出口就已经被许临风抢着回答，“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头晕，要不是我打电话给她，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楚一心看着晚亭发红的面庞，整个人失去往常的活力，但还是撑着一口气回许临风，“还不是怪你，昨天那么晚还非要说跨年，要不然我能吹冷风，今天生病。” “那我怎么没事，自己身体弱，就不要找其他理由。” “许临风，你。” 看着晚亭着急气愤的样子，碰上那生病的可怜劲，立时许临风就低头认错，“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害你生病了，对不起。” “哼”晚亭小脾气上来了。 楚一心看着许临风手上提着一小袋的药品，在看下晚亭，看来这次感冒有点严重啊，“你怎么不请假一天，好好在家休息。” “我也说是吧，可她偏偏要来，本来要陪她回去，她可好，非的回学校上课。” 楚一心看了晚亭一眼，现在是第二轮复习阶段，就晚亭成绩而言，缺一天的课，并不会有什么进度落下。 “那怎么行，今天老陈讲的是高考必考的。”叶晚亭催着许临风，“好啦，等下就上课了，你好好上课，不用管我。” 如果说之前看不出来为了什么，这下一心算是明白了晚亭的良苦用心。 咳咳咳～ 两个生病的相视一眼，看着对方的狼狈，不自觉地竟然觉得好笑。 “一心，要不要吃点药，我看你感冒还算轻，少量应该可以。” 在后座的程知远听到叶晚亭的话，眉头一皱。要开口阻止，已听见一心先开了口。 “不用了，早上我已经泡了一包三九九感冒灵喝了。”楚一心发现自己提前准备的感冒灵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程知远听后，虽不至于完全放心，但好歹还是解了最开始的担忧，看着前面一无所知的楚一心，他是发现了，身体的免疫力真是低，想到这，好不容易缓和下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后面果不真出他意料之外，楚一心的感冒不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 叶晚亭都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可她还在一直咳。 期间晚亭还提醒过让她去医务室看下，拿点药吃。 也就是这时候程知远和晚亭才知道，平常好说话，好脾气的楚一心原来可以这么倔。 无论怎么劝，就是不肯看医生。 程知远没办法只能自己去医务室问了医生，拿了一瓶止咳咳嗽糖浆。 程知远算是了解了，楚一心就是吃不了苦。要是让她吃苦药，她还不如一直生着病。 就这样艰难困苦地熬到了周五，程知远实在是看不下去，什么也不说，直接把楚一心武力带到了医务室。 嗯嗯嗯～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传到了程知远的耳边，他头疼地抚额，不就是打一针，有这么可怕吗？他那已经五岁的侄女都没楚一心这么磨人。 而且他算是了解了，真遇上楚一心不肯做的事，女人的手就像九阴白骨爪，真得是狠，程知远瞧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几条细长的伤痕，还真是惹眼。 “药先吃了。” 看着程知远端过来的水和药，楚一心就想到自己是如何被挟持过来的，心情不爽地转向一边。 程知远将水杯往她面前又推进了一点，“针都打了，还差这步吗？” “你还好意思说，嘤嘤要不是你，我～” 程知远看着楚一心一边抽泣，一边还不忘控诉他，再加上那沾着泪珠，通红的脸颊，他难得脾气好得继续说，“药吃了，医生说了，不苦。” “骗子”楚一心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楚一心，虽然一脸被欺负的控诉，但也许是生病的缘故，那语气显得软软糯糯地，更添一层可爱。 “你不吃？” 楚一心将头扭到一边，用行动表明自己绝对不妥协，她真的很讨厌吃苦药，尤其还是这种一粒一粒的。 “不吃的话，那你前面的针估计是白打了。”程知远瞧着楚一心有点动摇的神情，忽然来了点恶作剧的念头，“还是你喜欢打针，要不然我去叫护士再给你打一针。” 原本还纠结着的楚一心看见程知远真要离开的动作，连忙拽住他的袖子，“不要。” 楚一心飞速地瞥了一眼那手心上的药品，对程知远说，“我可不可以只吃那种胶囊的。” 程知远瞄了一眼手心里的药，胶囊的也就两粒，摇头拒绝。 只见面前的女孩依然不死心，可怜兮兮地对他竖起一根手指，“那我吃一半总行了吧。”还不忘坐直了身体，解释，”你看，我针也打了，现在已经感觉好很多。” “你说呢？” 短短一秒钟，三个字，配上程知远独有的口气，楚一心垂下了头。 “那把药给我吧。” 楚一心盯着那五颜六色的药丸，简直就像看着毒药似的，眼神开始发散，忽然眼珠一转，“你再去帮我倒一杯水。” 楚一心见程知远岿然不动，着急地说，“这药太苦了，你给我多倒一杯水吧。你该不会连水都不让我喝吧。” 程知远将旁边的水杯往楚一心面前一推。 “太少了。” 楚一心还没讲完，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程知远微微弯腰，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要再想招了，我会亲眼看着你把这7粒吞下肚子里的。” 她连最后垂死挣扎都失败了。 “水冷了。” 楚一心看着那都要到唇边的水杯，看了一眼手心上的药丸，再看一眼程知远，她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人讨厌。 “等下，那几颗药要是化了，进嘴里更苦。” 楚一心，一听，狠狠瞪了程知远一眼，深吸一口气，一拍，闭眼，一咽，“水水水。”接过水杯，往嘴里灌水。 还没三秒，一大杯水立刻就见底，不过也总算压下了那点难受。 第33章 程知远肩上挎着一个包，看着前面怒气冲冲的楚一心，还在为中午的事在耿耿于怀。 “把包给我。” 楚一心不理，继续往前走，就算全身提不上多少力气，书包真得有点重量，她也不会再多受程知远的一点恩惠。 可是，很快肩上一轻，她回头就看见程知远拎着她的书包，“你干嘛？” “你要是觉得这样舒服，也可以。” 楚一心怒视他，无用，气得将书包卸下，她就没见过程知远这么爱受苦受累的人。 两人就这样，无话地挤上公交。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或者是药效发作的缘故，楚一心从离开学校就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抓着车厢里的一根杆，迷迷糊糊也能随着晃动将眼睛闭上。 程知远亦步亦趋地跟在楚一心的旁边，明明看着一个有时候挺成熟的女孩，怎么就看着这么不让人放心。 他小心护着楚一心的头，随着到几个站点陆陆续续有人下车，空出了几个座位，程知远见后面正好有一个座位空出，利用距离的优势，直接用书包占了一个位置。第一次在车上急迫地占了一个位置，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向离空位更近的人点头致歉。 “一心。”他轻推了旁边的女孩一下，“后面有个位置，去坐下。” 此时的一心还是有点迷糊，也分不清，只能跟着程知远的命令，走到后车厢。 车子启动，一个踉跄，楚一心总算清醒了点，看着座位上程知远的包，“你坐吧。” “别废话，快点坐下。” “我”不是她矫情，只是程知远背着她的包这么久，还有一段路，加上车厢这么拥挤，又是他抢到的位子。 只是对方压根不容拒绝，直接将楚一心按着坐下，“好好坐着。” “那把包给我，我拿吧。” 两个包，尤其是她的那个书包更是重。 程知远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是碰上一心那执拗一直伸着的双手，只能将自己的书包递给她。 “我的。” 程知远撇开她的手，“老实坐着。” 楚一心被程知远强硬的拒绝，心中不免有些小脾气，明明就是为他考虑，还这么凶，这么霸道。还有那望着窗外，竟然无视她，竟然这样，她还不乐意管他。重死他好了。 程知远收回窗外的视线，眼眸低垂，看着身边的女孩，抱着黑色的书包，双眼紧闭，随着公交启动的规律，一点一点地向下低头。 原本只是低着的头，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往旁边歪去，程知远眼疾手快的伸出右手将她偏到右边快要靠上邻座的头围挡住。 睡着也不让人放心。 程知远小心维护着一心的姿势，双眼望着窗外，冬日寒冷，雾霭沉蒙，看不清的江边风景。 突然怀里一重，程知远低头，竟是看见一心不知怎么地已经歪到了他这边，眼睛却未睁开，依然昏睡当中，程知远脚步向前，身体往前稍微进了一点，怀中的女孩也许是靠得更加舒服，更加温暖，身子不自觉地更往他这边靠。 看着楚一心的依赖，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手上的动作更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窗外的阴冷与这辆公交形成了两个季节。 寒冷的夜晚，操场上零星亮着的灯柱，楚一心双手叉腰，嘴里不断地喘着气，碰上冬日的寒冷，一出口就是一团白雾，脚下却依然艰难地迈着步划。 此时接近十点，按照往常的时间计划表，九点半下自习，回宿舍，刷牙洗脸，现在她应该是躺在床上，钻进温暖的被窝，看着书了。 但是，她却在这没有多少人的操场上奔跑着，上辈子的她要是看到如此场面，都要怀疑自己受了什么刺激，活的如此励志。 “速度再快点，还差两圈。” 闯入耳边的声音，直接让楚一心脚下一踉跄，还有两圈，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速度怎么这么慢，她已经快抬不起脚了。 “一心，加油！”叶晚亭坐在阶梯上往下面喊。 许临风很是嫌弃，“大晚上，干嘛？” “我帮一心加油啊。”叶晚亭很是不以为然，看见楚一心都跑这么累了，她当然要给好友鼓鼓气。 许临风一噎，没话说了，可是大晚上的，被晚亭这么一叫，也太奇怪了。 “不行，我得去陪着一心。” 还没站直的叶晚亭被许临风拉住坐回了原位，“捣什么乱，程知远在那，用得着你吗？” “他是他，我是我。”晚亭耸耸肩，很是奇怪，再说，一心都累成这样了，又不是为了考试，或者比赛，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祖宗，别添乱了。”许临风可不想回宿舍还得被程知远冷飕飕地放刀子。“你要还不累，我们去打球。” “打什么球，都这么晚啦。” 许临风反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晚亭去操场里的，再说两人也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这个时候，看眼周围的环境，没什么人，月黑风高夜，“那不打球，我们谈谈。” 晚亭一听男友声音，立刻觉得不对劲，身体往后倒，“许临风，你想干什么？这么猥琐。” 许临风看下自己的双手，挺规矩的，冤枉地说，“我做什么了，就猥琐。” 不过，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反正都是自己的女朋友，”说我猥琐是吧。”他靠近晚亭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叶晚亭直接站了起来，往旁边跑去，躲开许临风，“我才不理你，色狼。” “哈哈哈，等着，别跑。”许临风开始追在晚亭的后面。 这边两人在欢乐的嬉笑打闹，好不开心，另一边却是愁云惨淡，好不凄惨。 楚一心实在是跑不动了，她停下脚步，喘着气求饶：“我今天可不可以少跑一圈？”见程知远脚步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一圈。” “你昨天难道不是还剩两圈没跑吗？” 程知远的话梗阻了楚一心未出口的理由，一心错开对方的脸，低声说，“那今天不是还多跑了一圈。” “还自豪，是吧。” “没没没。”楚一心连忙摇头，她哪敢，不过还是想着能少跑一圈是一圈。“其实吧，锻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见程知远放缓速度，看来有戏了，“增强体质那得慢慢来啊。” 程知远在转到楚一心的跟前，“我记得跑步这事是你自己主动提的吧。” 楚一心避开程知远的质问，心中暗骂自己当时哪根筋抽了，会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啊。 前几天，那不是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感冒终于好了，课间不知道说什么说到了体质的问题，为自己这么一个易受感染的体质很是困恼，再想到上辈子大学后都有坚持每天跑步后，真的身体有所好转，也就这么多嘴提了一句，说要增强体质。 真的，就一句，可是加上晚亭的附和，许临风的添油加醋，事情就发展成如今这样：四个人，奋斗目标，每天晚自习后十圈操场，增强体质，为革命保存本钱。 他们三个的本钱倒是轻松挣到了，可怜独留她一个每天在黑夜里苦苦挣扎，挣到的真是‘血汗钱’，虽然少了一个血，但是每天旁边跟着程知远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监督者，那就是血淋淋可怕。 而且时不时，那两个结束后就不知跑哪里去花前月下，独留她一人面对程知远的扫射，这不是要人命嘛。 “是我提的，那我不也做了吗？”一心觉得委屈上了，反正她的运动细胞就这么点。 程知远瞧着一心那低垂的眼眸，踢脚的小动作，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有些事的确是可以慢慢来。” 楚一心一听，抬起了头，眼里都要晃着光，再看程知远停住了脚步，心中更是一喜。 暖暖的被窝，她要来了。 “走两圈。”有些事可以慢慢来，可这事已经慢得不是一两次了，而且就他看，一心还是能坚持着的。 “什么？”楚一心还没来得及转向宿舍的脚步一顿。 可显然程知远不是在征询她的同意，“走两圈，跑一圈？” 一心哀怨地回头，可旁边的人不为所动，咬咬唇，她只能认命的抬脚往前继续跑，嘴里跟着咒骂程知远这个毫无同情心的暴君。 “嘴闭上，鼻子呼吸。”程知远跟在旁边像是无所谓地指导着楚一心好好跑步。 一心不屑地速度加快，心里恨恨地想着：闭嘴就闭嘴，你管的了我的嘴巴，还能管得了我心里说什么吗？ 虽然她还没甩开对方一秒，就已经两人同行。 寒冬未过，寂静的深夜里除了书桌上亮着的灯，还有操场上奔跑的身影，无论是在哪，他们都为同一个目标奋斗。 第34章 高中时期的最后一个寒假，过得是兵荒马乱，高考的紧迫，各科试卷的轰炸，家里各方亲戚的亲切询问。就这样，还没反应过来，所谓的假期已经到头。 楚一心一个人站在人潮拥挤的广场下，这时她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傻逼。 两个小时前，她在赶数学的最后一张卷子，冥思苦想几何解析，好不容易一闪而过一个点，一阵电话铃声立刻把所有赶得消失殆尽。 一接电话，另一端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说，语气着急，行动暴躁。她紧急收拾，背起一个包就出门，上车，下车，转车，百米冲刺到了叶晚亭的家门前。 按响门铃，最乖巧的笑容，亲切问候阿姨，亲自把叶晚亭从她家里带出。 听她讨伐了她妈的话后，楚一心觉得自己父母还是挺看得开的。 晚亭上学期一直在年段前二十，不过就是期末掉到了32名，已经都到了被四千多个人超过的恐慌感，一个寒假就被勒令在家，好好学习，那她这个还在一百开外徘徊的人，她爸妈还能老神自在，也是淡定。 当然，重点不是在吐槽父母的高压，而是她被晚亭带着从她家里出来后，往后一条街一跑，到了一座有点历史的小洋楼。 就在她要问怎么回事时，已经看见在二楼的阳台外面挂着一个青蛙似的许临风，正攀着墙往下面移动。 当时，楚一心就觉得吃惊，这又是什么，有门不出，非要走不同寻常路吗？更让人觉得他心大的就是看见晚亭和她的身影，他还能一手攀着墙，一只挥手示意。 吓得楚一心和叶晚亭直接踩过草坪，到下面，看着要是出什么意外能不能稍微挽救下。 不过运动健将也不是吹得，轻松一跳，也平安落地。 也就是这时候楚一心才明白自己就是一搭桥的，解救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让他们见一面，一解相思之情。 如此如此，面对两个要诉说相思之苦却出于人道主义不好抛弃她的邀请，她很坚决地抵制了。 可是，一个人站在这广场里，那也太寂寞了吧，原谅她还是唾弃了自己，唾弃叶晚亭这么一个好友。 楚一心提了一边的书包带，果然还是只有学习不会抛弃她。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写作业吧。 “楚一心” 楚一心回头，好像有人叫她，人群来往，男男女女，没有她认识的，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听时，又听见刚才叫她的声音。 忽然，左肩被拍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 楚一心还是挺惊讶地，想不到在这能碰上。 程知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颇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话题，“一个人？” 楚一心点头，可是想了一下，似乎又不对，“之前和晚亭他们，不过她和许临风约会去了，不想当电灯泡。” “嗯” 楚一心见程知远不说话，也有些冷场，她还要回去，“那个，我要～” 话还没说完，突然冒出一个小男孩冲过来抱着程知远的大腿，兴奋地朝后喊，“抓到啦，妈妈，我抓到小舅舅了。” 带着贝雷帽，身穿牛仔装，妥妥的小帅哥啊。 “小舅舅，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啊？” 嘴巴还这么甜，她的心都要融化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怎么这么可爱啊你，”楚一心半蹲问，“可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吗？。” “许嘉阳。” “名字真好听。” 程知远轻轻拿开外甥拽着他裤子的手，手牵着许嘉阳，楚一心起身就看见已经站在程知远旁边的一位年轻女性。 “我堂姐，程知意，楚一心，我同学。” 楚一心率先打了声招呼，“姐姐，新年好。”这种美女真是太少见了，一头大波浪卷，鹅蛋脸，桃花眼，精致的五官，大红的长外套，配上细长的高跟鞋，这也太妩媚了，就是她一个女的，也绝得好撩人啊。 “新年好啊。”程知意打量了几眼，笑着说，“我还想是谁，能让我这个处变不惊的弟弟丢下我这姐姐直接跑了，原来是他小同桌啊，果然不一般。应该的。”说完还朝程知远赞赏了一眼，“这次就原谅你啦。” “程知意。”程知远警告地看的堂姐一眼。 “好好好。”程知意懂得要适可而止，她转头问楚一心，“一心，一个人吗？” 楚一心还在疑问着刚才程知远和她堂姐在打什么哑谜，突然被点名，“啊”，反应过来是美女问她，连忙说，”嗯，不过我现在要回” 去还未出口，就先被打断了，“那正好，他们等下要去电玩城，一起。” “不～” “好好好，去电玩城，我要去。”许嘉阳小朋友已经在旁边欢快地拍起手，“妈妈万岁。” “你个贪玩鬼。”程知意轻轻地捏了捏儿子的鼻子，对一旁说，”小阳就交给你了。” 程知远一脸懵地看着程知意，他什么时候答应过，况且他一点都没兴趣带着这个小魔王，但面对堂姐打过来暗号，瞟到旁边的楚一心，选择了沉默。 “一心，我家这个调皮的小坏蛋你就多担待了。” “没有，嘉阳很可爱。” “那就谢谢你帮我照顾他咯，下次有空，和阿远来我家玩。” 楚一心奇怪自己什么时候照顾过许嘉阳。 程知意蹲下跟自家没心没肺的儿子嘱咐道，“你等会儿就跟小舅舅和一心姐姐去电玩城玩，妈妈找你珍姨逛街，之后来接你。” 待楚一心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大美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留下一脸淡定的程知远和一脸兴奋的许嘉阳。 这时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她不是应该要回家继续写作业的吗？ “一心姐姐，我们快走吧。”许嘉阳一只手签上楚一心，一只手拽着程知远往电玩城冲。 程知远去柜台换游戏币，楚一心牵着许嘉阳在一旁等着，感觉到手里蠢蠢欲动的小手，已经不知道飞什么地方去的心神的许嘉阳小朋友，现在她懂得了程知远为什么离开前还特意警告了他小外甥，远处的游戏机对他真是太吸引了。 好在程知远总算回来了，要不然她非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还能抓住手里的小帅哥。 楚一心被许嘉阳拖着往前面跑，很快就在玩赛车的区域停下，她还没停下，许嘉阳直接脱开她的手爬上其中一辆车身上。 许嘉阳指着他旁边的空位热情的邀请，“一心姐姐，你做那辆。” “不用了，你玩吧。”说实话，这个东西，她上辈子就算到了28，细细究来还没玩过。 “来嘛，一心姐姐，很好玩的，我们比赛。” 她摇头拒绝，“姐姐就不玩了，你和你小舅舅比，我给你加油。” 许嘉阳虽有些失望，但根本微不足道，很快就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又催促着程知远。 楚一心以为安然无恙，结果旁边的人直接拉上她的手，把她推坐上车，楚一心揪着程知远的衣角要下来，“我不会，你玩。” “坐好。” 楚一心被程知远厉声制止，胆小地缩回要下去的脚，老实坐在位置上。 程知远看着楚一心的戚戚然的样子，靠近说，“你陪他玩，我下面看着他。” “哦”她的确护不住。 “双手扶着手把，腰往下弯，身子往前。”程知远简单的指导了几句，说了一些基本的操作。 看着楚一心紧绷的身体，还有一脸严肃的表情，也忍不住地笑了，他稍微收敛表情，“不用这么紧张，就是一娱乐而已，放松。” “小舅舅，快投币，快。” 程知远看楚一心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走到机器那边投币。 游戏开始，楚一心看着前面赛车的界面。手不自觉握紧，两辈子了，她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游戏。 其实她一直都不明白这种游戏有什么好玩，总是有人乐此不彼，甚至花费无数的时间，现在她总算知道了，体验感还是不错的，感觉应该就跟她之前喜欢看小说一样，能够有把自己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楚一心开始有点磕磕碰碰，但是每个游戏经过一两次之后，也玩出了意趣，竟有些迷恋上。 不知不觉也在电玩城呆了一个下午，几乎大半部分项目都玩了一遍过去。 三个人玩累了，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趁着空闲时间，楚一心去了一趟洗手间。 回来时却发生了一件让她受到暴击的事。 楚一心从洗手间出来，找到在长椅上坐着的两位，还在距离五十米远处，就看见程知远弯着腰似乎和他外甥说话。 她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在距离他们二十米远的时候，两人停住，许嘉阳舔着冰淇淋，在十米远的时候，小朋友应该是看见她的身影。 转头拿过程知远手里的冰淇淋迈着小短腿先蹬了过来，楚一心开心的迎接小可爱。 许嘉阳跑到一心的面前，举起冰淇淋递给她，“草莓味的冰淇淋。” 楚一心对许嘉阳小朋友越来越喜欢了，怎么能这么招人疼。 “心心阿姨，给。” 还未褪去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伸出在空中的手，凝结在空气中。 阿～姨～ 她听到了什么，离开的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心阿姨，你怎么了？” 楚一心努力的控制自己，让自己摆出友好的笑容，“没，没事” 然而内心早已一万匹马奔腾而过，没事才怪。 虽说上辈子活到28的她，被叫阿姨是习以为常的事，可是她现在才19啊，周岁还未满18 ，而且她上辈子第一次被叫阿姨那也是20岁的事。 “那你快吃，这个冰淇淋可好吃了。” 楚一心心如死灰的接过，再喜爱的草莓味也唤不起她的喜悦。 “谢谢啊” 许嘉阳高兴地回，“不用谢。” 自此，楚一心比上辈子第一次被叫阿姨后的心情更是惆怅无声无息地跟在两人的后面，再好玩的游戏机也没有半点兴趣了。 第35章 “小舅舅，再玩一次。” 楚一心站在旁边看着不知已经玩了多少次抓娃娃的嘉阳继续央求着程知远继续投币。 她再瞧着那永远抓不上来的皮卡丘，玩过电玩城所有游戏之后，一心认为娃娃机是最没有成就感，并且最具挫败感的一款游戏体验，没有任何的可能性，永远都觉得是擦肩而过的机会，永远认为下一次成功的失败。 可永远也有一些人不信邪。 “小阳，要不然我们换个游戏玩。” 再一次失败的许嘉阳很不开心，但也知道要停止了。 看着失落的小朋友，一心忍不住的安慰，“没事啦，这个娃娃机，很多人都抓不到。” 结果本就拉耸着头的许嘉阳头变得更低了。 楚一心尴尬了，她真的安慰不了人，用眼神求救旁边的程知远。 “我来吧。”沉默不语的程知远终于开了尊口。 许嘉阳开心的让开位置，满是希望的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厉害的小舅舅。 楚一心没有想要程知远是这样的安慰方式，她只是想他劝下他外甥，不再和娃娃机较劲，谁知道他还亲自上手。 “想要哪个？” “皮卡丘”嘉阳开心地指着玻璃内的黄色公仔说。 说实话，楚一心对程知远不抱什么希望，也不负她猜测，第一次，抓空了。 第二次，没抓紧。 嘉阳有点泄气了，不过想着厉害的小舅舅，还是期盼地望着。 第三次，掉了。 唉，两位看客都不抱希望，倒是程知远依然认真，丝毫没有受到情感的波动，继续投币。 楚一心正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让对方放弃。 “抓到啦，抓到了。”许嘉阳看见那个缓缓上升的皮卡丘，高兴地鼓着掌。 这也出乎意料了点吧，竟然抓到了。 只听砰的一声，许嘉阳已经先一步地捞到了公仔。“小舅舅，你真厉害。” 程知远摸了摸嘉阳的头，不置可否。只要这个小外甥高兴就好，要不然他可没耐心陪他耗着。 “心心姐姐，可” 咳咳咳～ 楚一心还没有从许嘉阳的姐姐回应过来，就被程知远大声又绵长的咳嗽声带过去。 许嘉阳踌躇着，眨着眼，举起小公仔重新问，“心心阿姨，你看这个皮卡丘可爱吗？” 又是阿姨，怎么不是姐姐，可是叫她问出这个问题，身为一个，两辈子加起来三十岁的阿姨，真是难以出口。“可爱。” 除了独自吞下苦果，别无选择了。 “那送给你，喜欢吗？”许嘉阳将公仔塞到一心的怀里。 “为什么啊，这不是小阳你喜欢，最想要的皮卡丘吗？” 许嘉阳一幅理所当然地神情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想要把我最喜欢的东西送个你，而且小阳家里已经有一个皮卡丘了，我把它给姐，心心姨，那我们就一人一个了。” 天啊 ，实在是太能撩了，她的心都要酥了。 “许嘉阳，我记得你已经答应回去的时候送给小星一个皮卡丘吧。” “是吗？”许嘉阳疑惑地看着小舅舅，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不记得。 “出门时候。”程知远加重语气，似乎再提醒嘉阳那段记忆。 楚一心将公仔还回给嘉阳，“那小阳就先拿回去送给其他人。” “可是”许嘉阳年纪还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都要快被急哭了。 楚一心急忙安慰，“没事没事，下一次小阳再送一个给我就行。” “你要哪个？” “啊”楚一心被程知远一问，没有反应过来。再看下他指着娃娃机里的玩偶问，“没事，其实不用。” “对哦，小舅舅可以重新夹。” 楚一心看小阳阴转晴，也不好一再拒绝，随手指了指中间的小棕熊。 这次，程知远也许是掌握了技巧，一夹即中。 砰的一声，许嘉阳还没有蹲下，就见程知远手速非常快得拿出掉落的小棕熊。 轻微怕打小棕熊身上的灰尘，转身，当做很是随意地递到楚一心的面前，“嗯，拿着。” 一心有点懵，事情进展有些快，一时反应不过来，可是看着那绑着蝴蝶结的小熊，最主要是加上程知远那耳朵上疑似的粉红，她觉得面前的这位表情严肃的男生比那只熊显得更可爱。 “要不要，不要就算了，我看着这只熊挺笨的。” 面对他要收回的手，一心赶快伸出手接过，“哪里看着笨了，我觉得很可爱。”一心摸着小棕熊的头，“谢谢。” “嗯” 程知远第一次被楚一心盯得有些发慌，转身就直接抱起许嘉阳往出口径直大步走去。 “我的皮卡丘，还在那，小舅舅。” 程知远无奈回去，捡起被他落在地下的玩偶，道：“这么粗心大意，下次把你丢了。” 许嘉阳一脸无辜，这关他什么事，明明就是小舅舅突然抱他，他没反应过来才掉在地下的，不行，他回去一定要和妈妈告状，还有心心姐姐，他才不听小舅舅的话加阿姨。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家的街道上，楚一心手里攥着小棕熊在前。 程知远看着那背影很是不解，明明之前在火锅店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中间他就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气氛就变的奇怪，堂姐一脸幸灾乐祸，许嘉阳那个小子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至于前面的楚一心，当时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吃完饭后，堂姐先提出让他送一心回来。就算一心开始推辞了，可是面对程知意的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之后就不太对了。 途中一句不说，脸色下沉。下车也直接跑在前面，就是不愿和他走在一起。 程知远看着前面再走不远就到小区了，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上前，快走几步到了楚一心的身旁。 “你～”还没开口，就见她又往前多跑了几步。 程知远直接拽住一心的手腕。 “放开。” “你到底怎么了？” 还挺横，明明就是他的问题，“没什么。” “楚一心，你不觉得你从火锅店出来后，对我态度就有点奇怪吗？” “有吗？”楚一心甩开程知远，”没有，你多想了。” 程知远对于她的不承认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说，“我还不至于连基本的喜怒都看不出。” “哟，那还真麻烦您这个学霸要去兼顾我这个老人家的心情咯。” 老人家，这又是什么？程知远停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许嘉阳和你说了。” 果然，楚一心心情不爽地转身就走。 程知远跟在一心的后面，“就为这个生气？” 什么叫就为这个生气，难道还不值一提吗？她也就十八而已，程知远也不知道怀着什么黑心肝竟然能哄骗一个小孩把她叫做阿姨。 是可忍，孰不可忍，偏偏现在程知远知道了，也并没有任何的解释，道歉，竟然还说这就是一件小事。 楚一心转身对着程知远冷笑道，“小事？竟然如此，就是一个称呼，那还劳烦您煞费苦心诱哄你小外甥，我在这是不是还要多谢你这么看重我啊。” 程知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想到当时自己的行径，的确有些可耻，稍有无辜的摸摸自己的鼻梁，掩饰那份尴尬。不过，倒是少见一心说话也能这么捅人不见血。 “怎么不解释了？” 就算平常再害怕程知远的楚一心，碰上这种女孩最在意的年龄称呼，那也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程知远，你说，我什么时候又得罪你？你要这样对我，还是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老，都是阿姨了。” “没有。” “好，那你解释为什么一定要小嘉阳不能叫我姐姐？” 程知远当然不会去说自己当时听见外甥叫他舅舅，却叫她姐姐那种怪异的感觉，“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我是许嘉阳的舅舅，你和我是同岁，一辈的，自然是阿姨。” 楚一心想了各种理由，甚至觉得这就是一个恶作剧，谁知道对方竟然给了这样的一个理由，如此也就算了，偏偏他的神情还是理所当然。 谁知道他还不知死活的说了一段他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段话，“而且我们都到了这个年龄，被人叫叔叔阿姨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就算你现在不是，过几年也会有更小的孩子叫的，放松心态就好，没必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楚一心气昏了，放松你*，“程知远，你混蛋，我讨厌死你了。”说完就直接跑上楼。 程知远手疾眼快的接下楚一心人扔过来的东西，“一心。” 似乎对方好像更生气了，他看着那暗无一人的楼道，陷入了深思：自己的解释有理有据，还加了一段预防心态的话，怎么不但没有雨过天晴，反而还被砸了？ 程知远瞥了一眼手里攥着玩偶，不理解，她不是挺喜欢这只笨熊的，还一直拿在手里，怎么现在就扔给他了？ 最后程知远无奈地只能带着手里的笨熊回家。 第36章 高考的最后冲刺来临，就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时的恐慌，深怕偷眯一分钟，后面就会有几千人冲上来踏着你的尸体继续向前跑。 更恐慌的是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问题没有搞懂，永远觉得时间过得怎么如此之快，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考下今天发生了什么，明天已经到来。 楚一心和叶晚亭吃完饭后，发现有人在操场上转圈，也准备忙里偷闲在操场溜达一圈放松一下。 “一心，你想考哪所大学？” 楚一心摇头，就算重来一次，她好像也没有什么非常心仪的，“你呢？最想去哪所学校？” 晚亭不假思索地答，“那必须是q大。” 这倒是志向远大，她们学校虽是这个小城市里最好的，但是平均来说，每年考上q大的也就四五个。 “唉”晚亭叹了一口气，“可惜啊，q大我是考不上了。” “这么没信心。”说实话，可能性是小了点，可是第一次见晚亭这么丧气。 “我也想有信心啊，可是自己什么实力我还是心里有数的，以我目前的分数，倒是可以冲下Z大，这样我要真考上了，平时还可以去q大逛下也不错。” 想着，叶晚亭顿时忽然觉得这样也是很不错的。 “那你有想选什么专业？” “这个我倒还没想过，不过，你觉得律师怎么样？” 楚一心凉凉地问，“最近又看什么电视剧？” “怒火街头，香港的，我觉得律师还挺帅的。”叶晚亭只要想起法庭上的争锋相对的场面，仿佛连BGM都自动在耳旁想起。 楚一心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是羡慕也羡慕不来，这种时候了，还可以追剧。 “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楚一心想了会儿，开口，“不过我想考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之类的。” “天啊，还学语文，可怕。”晚亭所有科目里最怕的就是语文了。 楚一心笑笑，她知道晚亭最讨厌的就是背书，“那你学法律不是也很可怕，听说考律师资格证的时候能背死你。” 晚亭听到这两眼一翻，果然电视剧还是看看就好。无语问苍天，“怎么世界上就没有一个舒心点职业，学医的累，学法也累～” 两人继续畅想未来，在一个个分析的下去，竟然真的找不到一个稍微轻松的专业，到底是哪个老师说只要考上一个好大学，后面就轻松了。 两人最后找个台阶坐下来吹吹风。 “你班陈旭是不是没有来上课了？” 叶晚亭楚一心听见前面两个女生说道陈旭二字，脚步轻了下来。 只听见另一个女生说，“你怎么关注他了”忽然间想到一个可能，不可思议地问，“是不是喜欢他？” “想什么？你？” “那你怎么他没来上课？” “这有什么，每次晚自习去你们班找老姚的时候都没看见。” “还说对人家没意思，每次都知道人家没在。” 连一心也忍不住怀疑前面这个女孩会不会有什么暗恋的情愫在。 晚亭轻轻在一心耳旁说出自己的猜测“我也觉得，那个女的对陈旭可能有意思。”叶晚亭坐回继续偷听时也忍不住嘀咕，“不过，好像是很久没有看见陈旭了。” “我真的是冤枉，好不好，他可是突然干掉程知远，和学霸争第一不相上下的人，我多注意有什么奇怪。” 也对，更何况对方还是突然上场的黑马，绝对的意想不到。 “也是，不过陈旭好像是家里出事了，我也是前天去老姚办公室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讲电话，好像对方是陈旭他妈，说是陈旭外婆去世了。” 后面，一心没有再听下去，跟着晚亭跑了出去。 “一心，晚亭去哪了？” “有事，她晚上请假。” “有什么事，我打她电话都不接。” 楚一心被问到了，说实话，她又觉得就许临风对陈旭的观感，很可能什么都不管，直接冲出去。不说，也没有什么好理由。 “陈旭家里老人出事，叶晚亭去他家了。” 行了，楚一心都不用纠结，程知远什么都说了。 “又是他。”许临风听见晚亭又是为了陈旭这家伙。之前三番两次两人总是因为他争吵。 后面虽然晚亭有向他解释两人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就算后面有几次去陈旭家，也是因为无意间知道陈旭他外婆还是她奶奶之前的老友，她陪着去过，挺喜欢老人家的。 即使他后面也陪着去过几次，可是每次碰上陈旭，尤其是看到陈旭装可怜的样子，他就觉得不爽，自然就行为上有些不妥，最后总是会吵起来。 “不行，我要去找她。”许临风说着，拿起椅子后面的外套就要起身。 “你去干嘛？”楚一心必须阻止许临风，就晚亭跟她说的事，晚亭去看下那还说得过去，许临风跟着去算什么事，更何况许临风这个大醋王。 程知远抬头盯着许临风问，“他外婆去世了，你去干嘛？” 楚一心看着，忽然觉得程知远真是可怕，就轻轻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出来，都让一心感觉到被质问的可怕。 许临风僵住了手，眼神询问楚一心事情的真假。 得到肯定回答时，脑子有一刻的空白，他虽然对陈旭有极大的意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那位老人，真的很好。 几天后，事情都归于平静，陈旭外婆入土为安，陈旭也回到了学校。 一天，四人从食堂吃完饭出来，才走到操场，就见到陈旭站在了对面。 “晚亭，我有话和你说，可以给我几分钟吗？” 楚一心也就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陈旭，想不到整个人竟然憔悴了这么多。 “不可以。”许临风直接拒绝，之前因为陈旭家里的事，晚亭出于朋友情义安慰他，他忍了，好不容易终于消停了下来，他觉得两人根本没有必要。 陈旭并没有理睬许临风的拒绝，只是看着晚亭。 晚亭纠结了下，之前她已经答应了临风，可是对于陈旭，她又不能完全拒绝，而且陈旭他从来没有主动来找过她，想来是真的有事。 “好。” 许临风不敢相信地望着叶晚亭。 晚亭知道自己之前答应过许临风，可是，她拉过他的手解释，“他找我肯定有事。” 许临风失望地说，“是不是他只要一找你，你就去。” 晚亭想要解释陈旭真的是第一次找她，真的是有事，可是许临风的样子，偏偏又什么都说不了，只能祈求地看着许临风。 一旁的陈旭双拳紧握，要开口时。 旁边的程知远先开口说了一句，“陈旭他真有事要和叶晚亭说。” 许临风甩开了晚亭的手，“你要去就去吧。”说完后，直接绕过晚亭往前走去。 楚一心不忍晚亭伤心，安慰道，“你先和陈旭说，许临风没事的，等会儿你回去好好哄下他就好了。” 楚一心跟上前面的程知远，两人脚下一转直接到了操场。 她还没来来得及追上两个人的，直接被吓到。 许临风狠狠推倒程知远，厉声吼道，“程知远，你到底是谁的兄弟？” “小心。”楚一心上前要扶程知远。，不过好在没摔。 “你冷静点，行吗？”程知远试图让对方平静下来。 “滚，你不是陈旭那边的，找他啊。”他只是没想到程知远当时会说出这句话。 “陈旭他决定出国了。” 出国，楚一心怔住了，这个是真的没想到，所以今天陈旭是找晚亭告别的。 许临风听到这个消息，呆了一下，但之前的怒气依然没有减少多少。 他直接绕过程知远，捡起球框下的篮球，啪啪啪地打了起来。 楚一心对程知远说，“那个，还是让他冷静下吧。”说再多也没什么用。 程知远眉头一皱，把外套一脱，“帮我拿着。” “你要干嘛？”楚一心接过外套，拉住程知远的手，“你别冲动啊。”这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程知远安抚一心，“没事，放心。你先到场外去。”之后直接上场抢过许临风的球。 许临风手下的球一空，看见对面的程知远，也就是怔了一下，很快，就如一匹战斗的狼，直接扑了上去。 楚一心抱着程知远的外套看着场上你来我往的两个人，这哪是打篮球，简直就是在拼命。 她忽然发觉程知远这不就是犯蠢，虽然他也不弱，可是碰上许临风这种运动健将，每天都要在操场打一个小时篮球的人来说，不就是被完虐的下场，更何况现在人家还是在气头上，手上一点都不留情。 楚一心只能在场外干着急，祈祷着：晚亭，你倒是快点来啊，要不然程知远可就惨了。 都十分钟过去了，两人还没有停下的打算，楚一心咬咬牙，掏出手机给晚亭发了一条短信：“晚亭，你和陈旭说完话了没？快点来操场救命啊！” 十分钟又过去了，晚亭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看见身影，倒是场上的两个人倒是抢球没有那么激烈了。 半小时，两人终于停了，两人对望一眼。 程知远说：“还来吗？” 许临风摇了摇手，直接躺了下来，见状，程知远终于松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球扔到篮球架下，随着砰～砰～两声，程知远彻底支持不住，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楚一心看两人终于结束，立刻跑上去，蹲在程知远面前担心地问：“没事吧？” 程知远摇头。 叶晚亭听陈旭说完后，一个人平静了一会儿，打开手机想问许临风在哪，就看见一心求救的消息，立刻往操场跑，“一心，怎么了？”，又看见地上躺着的许临风，“怎么了，你受伤了吗？”晚亭着急地问他。 楚一心在旁边解释道，“没什么事，两个人刚才打了球，休息一下就好。” 程知远站了起来，拉着楚一心的手示意两人先离开。 “要不要我扶你啊。” 她刚说完就被程知远扫了一眼，她是好心好吗？但也只能跟上。 两人经过小卖部，楚一心停住了脚步，“等下，我买点东西。” 第37章 程知远看着那已经进去店铺的身影，瞄了四周一圈，只能走到旁边一棵树，稍微靠下。 他轻微活动了下手脚，很轻微地呲了一声。这次还真是舍了命。 抬头看树上掉落下的阳光，双眼微眯。回想起刚才的事，他想起了那天见到陈旭的时候。 他从蔡晨家出来，就碰上陈旭。两人开始也就简单地谈了一下建模比赛的事，到小区门口要分手时，陈旭叫住他。 “程知远，这个月的考试，是我最后一次参加。” 他听到这句话，很是惊讶地看着陈旭。 陈旭跨上自行车，“这是我前一个星期决定的。”陈旭看着远方的天空，留下的理由已经离开，而他也没有另一个理由可以说服自己。“离开之前发现还有两件未做的事，之前不是说要给你一次机会一决高下吗？那就这次。” 程知远盯着那如风般吹过的影子，心里涌动，那份激动，热血开始攀升。 现在想起，他发觉陈旭不仅让自己承受了一份好久不见的心理压力，今天更是连身体压力也一起上了。 算是还他还记得两人约定的吧。 叶晚亭，陈旭这两个人让他皱起了眉头，许临风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他最大的阻碍。 算了，他自己一点进展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顺他人。 “给” 程知远看见楚一心递过来的运动饮料一愣。想起刚才在操场的她，脑海里响起堂姐的话：也许喜欢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看什么，拿上。”被盯着有些尴尬，她欲盖弥彰地大声说，“我只是顺便帮你带的。” 程知远笑了，扫了对面这个女孩一圈，什么都没有，小骗子，不过，还不错。 “你笑什么？”一心见他的视线，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个傻冒，不过就算被看穿也绝对不能承认，”我出来的时候，你靠在树上笑什么？” 程知远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想知道？” 楚一心被反问得一愣，她刚才只是在转移话题，“你说啊？”她盯着程知远，坚定绝对不能先败下阵来。 只见对方身子不断往前倾，越来越靠近，脸越来越清晰，那微微的呼吸声都打在她的脸上。阳光一寸一寸地往下消失，晕红一片一片地向上爬，耳朵就像失聪了一样。 “这次你要考进前100，我就告诉你。”说完，离开，转身，回教室。 楚一心傻不愣登地跟在程知远的后面，发现自己被耍了，还是被程知远这么一个正经严肃老古板给耍了。 谁要知道他想什么，谁关心，还要考前100，谁稀罕，不行，说错了，前100她还是稀罕的。 楚一心狠狠地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保持清醒。她不知道的是，前面的少年早已不再清醒。 四月份高考一模成绩出来后，程知远终究还是以三分之差到了第二名。 而这时，陈旭早已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而楚一心再见他时已是五年之后的事。 今年的夏日好像比往年来得早些，才五月初头顶上的电风扇已经在嗡嗡地吹着。 楚一心从小卖部出来，晚风吹得凉爽。“晚亭，你快点。”许临风就一个人能喝多少，还在挑挑拣拣，恋爱中的女生真是让人不懂。 她呆在树下吐槽，旋开瓶盖，仰头喝水，放下的那刻，看见前面有一男生，在不远处原地一直踌躇，不时望着被树遮挡着操场，脸还红着。 过了记忆库一遍，好像脑海中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就在她以为对方可能是碰上什么难题在纠结，还自个摇摆着手，这真是奇怪。 楚一心一副看戏的心情，可那个男生竟然走了过来。一时之间她冒出了对方碰到的困难，可能是要来询问自己，自己到时应该怎么回答，各种场景轮番上演了一遍。 越来越接近的距离，看来她是要当一回贴心姐姐了吗？ 楚一心将水瓶盖旋好，身板挺直，脸带微笑，不能吓到迷茫的小学弟。 “同～同学～我～我” 还害羞，不过既然作为一个快毕业的学姐，她觉得自己应该鼓励一下，让对方放松，不要紧张。 “我喜欢你。” 楚一心直接傻了，还没有出口的安慰直接咽回了嗓子眼。 这是告白吗？ 看着对方一脸涨红，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她活了近三十年，第一次表白就这么突如其来的毫无预料，虽然心中可耻地有了一种虚荣的高兴。不过，她还是理智的。 “对不起，我是～” 男生涨得更红的脸，人还挺有礼貌的。看来得找个不伤人的拒绝理由，“那个，同学，谢谢你好意啊，我～” “吴一博，你同学叫你。” 楚一心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程知远黑着脸从后面冒了出来。 那个叫吴一博的男生看见他直接撒腿就跑，她还没说完了。 “你认识他？” 程知远都要黑云压顶了，偏偏楚一心还无知无觉，“他怎么感觉很怕你？” “你该不会以为他真喜欢你吧。” 楚一心原本美好的心情听到这句话，也转阴了，她本来压根就没在意对方的喜欢是否是真，还是闹闹而已。现在听到他这句话，“怎么，我就不能有人真喜欢？” “楚一心，你真是蠢。” 任谁被无缘无故骂，都不会觉得开心，“对，我蠢，所以麻烦你这个天才离我远点。” 楚一心转身要走，可偏偏被程知远强制拖住了手臂。 “你干嘛？放开我。” 从小卖部出来的叶晚亭正好看见这一幕，双眼睁大地问两人，“一心，你们两个在干嘛？” 程知远看见叶晚亭，绷紧下巴，最终还是放开楚一心的手。 程知远直接越过两人往小卖部里面走去。 叶晚亭小跑到一心身边，“程知远，他怎么了？你惹到他呢？”现在想起学霸那临走的眼神还心有余悸，简直跟抢了他人似的。 “谁知道，神经病。”楚一心一点都不想提这个混蛋。 一心不知道的是程知远跑到小卖部，买了一瓶水，一口气直接灌了下去，才缓缓地压住了那火气。 最后还是受不了去高一８班找的吴一博。 周五，放学，一心刚出校门口，又看见吴一博，这次倒不是一脸害羞地站着，而是战战兢兢，看见她出来，立刻迎了上去，“学姐，您好。” 就一天，态度也转变地太快了吧。 叶晚亭好奇地在旁边问，“这谁啊？”看这小鸡仔的模样，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子。 “高一学弟。”楚一心在旁边回答了一句。 “有事吗？” 吴一博往后面望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打了一个寒颤，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学姐，对不起。” 两人直接被吓了一跳，九十度的鞠躬，这是要谁命啊。 “我昨天不应该和朋友玩游戏输了，戏弄学姐，对不起。” 又一个躬，楚一心连忙阻止了吴一博的动作，在来一个，那真的是咒她死了。 “没事，没事。”虽然这也是能猜到的事，真被当事人亲口拆穿，还是挺伤心的，尤其是现在后面不远处绝对站着一个程知远看戏。 想到他昨天骂她蠢，现在想来这个家伙肯定又在心里吐槽她好几遍了。 “学姐，那你原谅我啦。”吴一博惊喜地问。“对了，这还有零食，是我对学姐道歉的心意。” 楚一心看着那一大袋的零食，“这不用了，本来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没损失什么，没当真，你不用过意不去。” “那就好。”吴一博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过这还是要给学姐的，你一定要收下。” 楚一心推辞了，可吴一博直接把零食直接塞到她的怀里，就一句再见直接人消失了。 叶晚亭看着吴一博跑得比兔子还快地背影，“这是有鬼在追他啊？” 楚一心看着被硬塞的一袋零食，很是惆怅。 许临风认识那个吴一博，胆小又爱找事的，“一心，这家伙昨天戏弄你什么了？” “对对对，发生了什么？” 看着求知欲爆棚的两位。 楚一心拉耸着肩，“应该是玩游戏输了，里面有一个赌注，随便找个女的告白。” “这么说，你昨天被告白了？” “就是你昨天在小卖部拖拖拉拉买水的时候。”楚一心解释的时候很不客气地对叶晚亭加重说明。 “呵呵呵。”晚亭尴尬地躲到一边，假装和男朋友说话。 “他们绝对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楚一心和叶晚亭无语地看着许临风，这脑回路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呢？ “你们别不相信，这绝对是，他们这些人玩得都是我和老程玩得剩下的把戏。”许临风还颇有种后继无人地感慨了一句，“怎么就想不出一点有新意的东西。又玩告白。” “你也玩过这个游戏咯？” 许临风听到晚亭的问话，丝毫没有危险的意识，“那当然，这个当初还是我教他们的。” “那你也向别人告白过咯？”毙命一招啊。 许临风眯着眼，回想了下，“这倒没有，能力太强，没办法。”许临风完全不知道他在无意中逃过一劫。 之后想起一件事说，“老程高一那时候倒是输了一次，给一个女生打了电话，告白。” 这次，所有人目光转向了程知远，可是在场的没人有胆敢问程知远的八卦。 叶晚亭扯着许临风的袖子轻声问是谁。 “不知道，上面就只有号码？没名字，写个数字１排在最前面，也不知道是谁，好像是～” “走了。”程知远直接打断许临风的八卦。 楚一心只好跟在程知远后面。 走到公交站点，楚一心将袋子递给程知远。“你把这袋零食还给那个吴一博吧。” 一心见程知远不理她，“是你叫他跟我道歉的是吧。” 见程知远惊讶地望着她，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路上，她就想即使是个游戏玩输了，她作为一个无辜的局外人被开了一次玩笑，他怎么可能会郑重其事地特意说明道歉。 “我没叫他道歉，我只是让他和某人说清楚，省得她傻傻地还当真了。” 程知远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做这件事时，心里所抱有的阴暗想法。 “不对啊，我什么时候说我会当真。” “不是有人昨天还为那小子一句玩笑话开心吗？”只要想到这，程知远脑壳都疼，怎么会有这么容易被骗的人。 “我是开心啊，你要被人喜欢你不开心啊，再说，我压根也没当真。” “那抱歉了，其他人喜欢我，我并不开心，你会没当真，当时笑的不挺开心的。”现在想起那一幕，他都觉得刺眼。 开心，就当真了吗？ 楚一心忍不住吐槽，她又不是傻子，再说，就算她当真，她哪有很高兴，又不是被自己喜欢的人告白有什么可开心的。 “既然这样，你多管什么闲事，还让他来解释。” “楚一心”程知远总觉得他可能等不到这女人开窍的一天了，“我是不想让你傻乎乎被骗，自己在那想七想八的影响高考。” “程知远，你～”楚一心已经不知道该吐槽他什么了。 “这个，我拿走，你还是收心给我老实准备高考。”程知远觉得还需要再加一句警告，“你要是高考敢考差，你等着。” 楚一心手上一空，这真的是强词夺理，说话也毫无逻辑，中邪了吧。还有，就算她考差，关他什么事。 程知远似乎能猜到她心思，“我两年花了多少时间给你补习，你说我能不能管。” 楚一心闭嘴了，这个真的无可反驳。她的确免费使用了程知远的时间精力。 可嘴上总是不能认输的，小声嘀咕，“你也可以不教啊。没人求你” “你说什么？” 楚一心瞧着程知远扫过来恶狠狠的眼神，立刻摇头，摆手，“没有，没说什么。” 第38章 高考前一天，上战场的最后一课，几个月来的慌乱在临战之前变得极其地平静。 各科老师，都不再如唐僧念经，也不再放言：你们这个班就是我教的最差的一个班，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连那个平常很是‘看不惯’他们闲散，不务正事，没有风骨的语文老师也变得罕见地温柔，惹得众人感慨，要是吕太早这样对我们，我们哪会和她作对。 还有平常最鄙视他们考试连蒙带猜的老杨，也送了考试终极必杀技—不会就选bc，非绝路还是不要使用。 最后还有miss陈，她总是在最需要，最迷茫的时候站在我们这一边，给我们正确的引导，那次被吕太罚站，是她去求情，是她告诉我们用成绩回击才是最强的说服力。 她记得我们每个人的学科短板，尽所有能做的帮助我们去提高。 “明天就是你们真正上战场的时候，老师也没什么再好说的，就一点：不要慌，相信你们自己是最棒的。” “老师”所有人都留下了眼泪，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不是告别的时候。 “好了，现在还不是结束的时候。你们就要上战场了，老师也送你们每个人一个必胜武器，不比杨老师的差。” 所有人第一次做地如此端正。 陈老师从纸盒里拿出一叠的卡片，“徐文” “到”徐文上前接过。 “周丽～叶晚亭～楚一心～” 全班48人，每一个名字，每个人亲自从班主任手上接过贺卡。每张贺卡的背后，她花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为每个学生亲手写上一句英语寄语。 所有人为她的用心潸然落泪。 高中生活，在这一刻以一种形式落幕。 高考的第一天，细雨绵绵，却抵挡不住千千万万的家长举着伞在外面的等待，阴沉地天空之下也因为那五彩斑斓的颜色显得异样的美丽。 楚一心想起了上辈子高考时，也是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场景，下午考数学时，外面的天一下暗了下来，整个世界就像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布袋里，压得喘不过气。 试卷上的试题就像地狱里跑出的魔鬼，一个个张牙舞爪，逃不过，战不胜。 最后一天，她以为又是一天阴雨天，可是，出门时，除了街边花草叶子上滚动的露珠，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阴霾，反而是水洗后蓝天碧空。 一刹那，世界仿佛变了个样，连之前所有的紧张，高考的紧迫，都不再那么沉重。 叮叮叮～ 高考英语结束后最后的铃声响起，也是高中最后的结束。 走出考场时，千百的脚步声惊起树上栖息的鸟儿一瞬间飞往高空，之后天南地北。 抬头看天，如此的干净，身体里每一根神经终于放松了。 夜还未深，包厢里已经有了那么几个人酒后吐真言。 最后的毕业聚会，也是谢师宴。 开始还保有理智，拘谨开场，郑重感谢老师。可后面吃起来之后，不知谁开的头，一瓶瓶啤酒开始上桌。 彻底没有了什么师生之别，男生直接抓着老杨等男老师开喝，边喝边抱怨他们这两年的＇残暴对待’。 女生拉着陈老师在哭，舍不得的班主任。 这个夜晚，老师和学生都没有了界限，从高中入学讲到以后大学，从学生未来期盼谈到老师们的往昔岁月。 原来我们是一样的。 “陈老师，我们舍不得你，嗯嗯额……”一阵蜜蜂窝的嗡嗡叫。 楚一心看着老师安慰着他们，把他们一个个送上出租车，像个不放心的母亲一句句叮嘱，注意安全，即使已经有了护送的人，也一个个电话打给每个人的父母。 “晚亭，我好舍不得陈老师。” 叶晚亭也靠着一心的肩膀，说舍不得。 可天下终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聚会结束后，楚一心她们在谢晋磊和赵西溪的邀请下，又去了滨江广场玩游戏，当做最后的散伙。 程知远楚一心一群人在游戏场里玩了几趟出来。 叶晚亭看见前面摊处站着的谢晋磊和白芷，兴奋跑上前看两人干什么？ 原来是射气球，赢了有奖品，看着白芷手上抱着熊，也心动了。 “许临风，许临风，我要那个，我要那个。”叶晚亭指着游戏摊前面的大兔子喊。 许临风拖住晚亭兴奋的脚步，答应着。 “老板，怎么弄？” 摊主直接拿着□□扔给他，“十发子弹全中就是你的。” 喝了点酒的晚亭变得有些傻气，指着前面的气球数：“一，二，三……九十。好难啊！” “这有什么难的，等着我给你赢回来。”许临风自信满满地说。 砰砰砰砰砰……十声过后。 “赢了没，赢了吗？”晚亭数着被爆破的气球。 “可惜，还差两枪。” “老板，也给我来一个。”赵西溪从后面接过枪，手痒试试。 晚亭应该真的喝醉了，直接上手阻止了，“赵西溪，那是我的，你不可以抢。” “又没你名字怎么是你的，再说许临风刚才不输了吗？不行别人还不能上。” 赵西溪直接甩开晚亭的手，开枪。 “嗯嗯嗯，她凶我。”晚亭委屈地朝许临风撒娇，还幼稚地对西溪说，“哼，我再也不和你做朋友了。” 楚一心直接笑了，她不知道晚亭喝醉后还是个娇软的小姑娘，蛮不讲理。 不过，赵西溪压根不在意，十枪全部命中。 她拿到兔子还特意在叶晚亭眼前来回了几圈，气得晚亭跳脚。 好在许临风第二次终于击破十只气球。 叶晚亭好不得意地抱着用大乌龟代替兔子的战利品炫耀，赵西溪更狠，心满意足地转身给后面的男朋友。 成了唯一在场抱着萌萌哒兔子的男生，梁晨还挺骄傲地。 程知远低头对着一心的耳边问，“想要吗？” 楚一心惊讶地望着程知远，背后树上一闪一闪地灯光，显得他的眼睛尤其耀眼，像星星，鬼使神差地她点头。 楚一心怀里也抱着一只松鼠，比晚亭的小点，程知远开始有点担心一心嫌它是全场最小只的，撞上她闪着小星星的眼睛，忽然觉得小狐狸也不错。 就这样一群七八个人，四五个怀里还抱着玩偶，声势浩大地在烤串摊坐了下来，成了夜市独特的风景。 “老板，羊肉串50串。” “好嘞” “我要鸡翅20串……还有啤酒一打。” 老板嘴都要咧到了后脑勺 毕业狂欢好像还没结束。 楚一心喝了点酒，看见椅子上四仰八叉的乌龟，“你的乌龟好好笑啊。” 叶晚亭头一偏，盯着乌龟看了好几眼，抱起，傻兮兮地指着楚一心旁边的玩偶，“你的狐狸才搞笑。” 喝醉的人毫无理智逻辑可言，两个就这样因为捍卫自己的玩偶吵了起来。 许临风在旁边劝着两位，他可算知道什么叫喝醉的女人说不清任何道理。 谁都没有谈得好，反而两人枪口一致对着他，反而以另一种形式扑灭两人战火。 “一心，你的狐狸好可爱。” “晚亭，你的乌龟也好可爱。” 两人对望一下，眼睛一亮，同时开口，“我们交换。” 楚一心就要换出去的狐狸被一只横插进来的手阻止了。 她狐疑地盯着那只手，好熟悉啊，还有手腕上带着的手表，在昏暗的灯光下还是星星点点。一心缓慢抬头，是程知远。 “一心，快点。”晚亭在旁边催促。 楚一心扯着那只狐狸，可是就是不动，气鼓鼓地，“放手。” 程知远手上动作不变，“你不是喜欢狐狸？” 楚一心晕晕地，看着手上抱着的狐狸，良久，点头。 “那干嘛要换。” 一心认为说得好有道理。 晚亭见对面迟迟没有动作，直接站起来，转到他们面前，“一心，乌龟，给。” 一心控诉道：“他不给我。” “一心，你说话不算数。” “我没有。”她还特意拔了下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程知远，你放开一心的狐狸。”要是往常叶晚亭可绝对没有这个胆，谁叫她是个喝醉的人。 但还没坚持个几秒，她就灰溜溜的坐回自己的位置，胆再大碰上程知远的冷眼，还是怯场了。 “还换？” 一心咽了一口口水，虽说她已经不怕程知远了，平常要是碰上两人不一致也能顶回去。可真碰上他严肃的样子，她也怂了，“不，不换了。” “嗯。” 第39章 一行人喝完酒撸完串后硕着滨江路，走到了半中间，不知是谁先开始发疯，跑到河护栏上往外喊，“我毕业啦，我要结束这操蛋的高中啦，我要去我毕业啦，我要结束这操蛋的高中啦，我要去s市，我要上s大，我要走啦。” 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有样学样，所有人都朝暗夜下奔腾着的江流喊，希望着能让它带着他们的梦想去到彼方。 “一心，你说你要去哪个城市，去上什么大学？” 赵西溪趴在梁晨的肩膀上直接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去b市。” “你怎么知道？” “程知远那妥妥就是去程知远那妥妥就是去q大，学霸肯定要把一心放在眼皮底下。” “我干嘛要放他眼皮底下。”楚一心反驳。 “呵呵，你那么怕他，肯定会听他话。” 楚一心见自己被这么贬低，立时不高兴：“我楚一心才不怕他。” 面对赵西溪不相信的样子，像是为证明自己的说话可信度，她还加重语气特意说，“我绝对不怕他，而且从现在开始，我一定离得他远远的，再也不听他话。对，还要他怕我，听我话。哼！” 喝醉的人完全不懂自己说的话是多么前后颠倒。 许临风在后面拍着老友的肩膀，凑热闹道：“你女人要跑了。”完全不顾忌程知远早就黑下来的脸。 “哈哈哈。”赵西溪拍着男朋友肩膀大笑，“我说，你等会儿绝对打脸。” 晚亭旁边帮着腔，“你不准笑一心。” “我就笑。” 一会儿，场面热闹了起来。 好在，在场的男生酒量不错，没有喝醉，立时拉开，安抚好，各自送回各家。 楚一心抱着狐狸在街道上歪歪扭扭地走着，程知远走在外边随时护着。 “你怎么好多个影子。”一心拦住程知远问，“你是不是会魔法，怎么能变换出这么多。”说着还要往前扑，抓住影子，“你别动，我和你说话呢。” 程知远无奈地主动将手递上去，扶住要倒的楚一心。一只手顺便拿过女孩手里的狐狸。 “你干嘛抢我的狐狸，还给我。”楚一心伸手要夺回。 “站好。” 余威还在，一心老实站着不动，可是挡不住头晕眼花，整个世界在转，委屈极了，“干嘛这么凶？”还抢走她的狐狸，她才不要听他话，“我就不站好，我要回家。” 程知远都要被弄疯了，碰上她那就是要和你对着干的表现，他发觉自己是不是对楚一心太好了。 楚一心还没走两步就被拦住，她低着头盯着握住她的手，良久，都没有反应，终于看到了那块闪着光的手表，一下认出了是之前在烧烤摊拦着她交换的的人。 这次，新仇旧恨全上来，楚一心用力挣扎着那只手，嘴里还不断叫唤着放开。 程知远本来也没心情和一个醉鬼计较，可是偏偏楚一心这样来不及逃开他的举动一次次触及他的底线。 他直接放开一心的手腕转而一只手揽着楚一心将她轻轻一推，抵在后面的墙上。 夜晚的街道，身后的民居房，头顶上暗黄的灯光成了最隐蔽的场所。 楚一心双手推搡着程知远的胸膛，“程知远，你压着我了。” 程知远稍微退开一些距离，低头问：“还跑吗？” 楚一心张大双眼无辜地看着他，眼眶里的水润润的跟两个葡萄似的。 程知远又重复了一遍问：“之前你说要离我远远地，再也不看见我，是真的吗？” 低沉的声音，轻飘飘地，好似没有什么压迫感，却偏偏有一种危险的意味。 要是清醒的楚一心她肯定会有种危险的敏感度，可是酒精早已让她变得迟钝，傻傻地点头。 不止如此，更是加上一句，“是真的，谁叫你老是凶我，欺负～” 程知远的理智终于还是拦不住那占有欲的强大，尤其听到“真的”那两个字，彻底没有了枷锁。 楚一心眼前一黑，还没弄清是什么遮盖了过来，嘴唇上也有了感觉。 软软的，温温的，啤酒的麦香味，还会动，她不自觉地试探张开唇，对方就像个敏锐的将士，一发觉敌方一丝的空隙就毫不留情的抢占。 不知过了多久，楚一心开始喘不过气，拍打着面前的人。 程知远就像一个餍足的兽，终于离开美味的食物。 “还敢跑吗？” 一心被刚才程知远的狠厉吓坏了，舌尖上的酸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吓着直摇头，“不敢，不敢。” 程知远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抵着楚一心的额头，两人同个频率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他揽着女孩的腰蛊惑道：“一心，报Ｈ大，和我一起去Ｂ市，好吗？” 这时的一心就像一个被吓坏鹌鹑，顺着对方的思路，“可是Ｈ大的分数线也好高，我考不上。” “考得上，我算了下你的分数，不出意外，你正好可以进Ｈ大中文系的调档分数线。” “真的吗？” 程知远知道了楚一心答案后就估算了下分数，查了往年的记录，发现正好可以卡住，“嗯。” “为什么亲我啊？”楚一心趁着最后一丝理智抓着问。 “你说呢？傻瓜。” 程知远看着一心傻傻地笑着，双眼就像星空，闪着光，刚才压下去的欲望又再次升腾起来。 “闭眼。” 他再次俯身压住那双唇，这次极致温柔。 天边的弯月，相拥缠绵的两人，冷清的街道好像有了温度。 “啊～” 楚一心从床上惊恐地坐了起来。 房间的门立刻被推开：“怎么了。”楚一心的妈妈一看自己女儿什么事都没有，“叫什么了，起来吃饭。” 楚一心摸着头，晃着脑，眼珠一瞥看到床上的小狐狸。 她咬着唇，问：“老妈，昨天我怎么回来的？” 楚母直接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还怎么回来的，不是我说你，试是考完了，你这也太放纵了，当天就给我喝个烂醉回来，幸好昨天你爸晚上上夜班，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楚一心攥着狐狸的尾巴，小心翼翼地打探着，“那昨天晚上睡送我回来的。” “你还说，这个就更让人生气，明明不会喝酒，还喝得烂醉，也就多亏你那个男同学是个好孩子，把你背回来的。” 说着楚母往门外走，最后还又加了一句，“那个男孩子好像叫什么程知远的，你等会儿打个电话好好谢谢人家。” 楚一心彻底郁卒了，这下实在没有机会欺骗自己只是个梦，昨天的事，她并非没有记忆，相反，她记得大部分，而且是清清楚楚，尤其是在灯光下，俯身温柔的程知远。 “天啊～”楚一心在床上打滚喊叫。 太羞耻了，昨天她不但没有反抗，而且最后还主动相迎，太丢脸啦！ “叫唤什么，起来吃饭。锅里炖着粥，桌子上还有蜂蜜水记得喝。”楚母催促着床上撒泼打滚的女儿。 将近半个多月后，楚一心接到晚亭的电话，知道这个小妮子和许临风去国外旅游了一趟回来。两人就要玩得快乐不思蜀了。 “一心，我问你个问题啊。” “问啊。” “你和学霸怎么回事。” 刚才还豪爽的楚一心立时哽住了话，自那天后，楚一心回了一趟老家，电话关机，ｑｑ什么之类的全部没在线。 也许是逃避，或者说没有想好。 “没怎么啊？” 叶晚亭不相信，“还没什么，你都不接他电话，他都直接打跨国电话到我这了。” “那你说什么呢？” “我能说什么，我压根啥都不知道。”所以当时学霸挂了电话，她还一脸懵。 “那不说他，说你和许临风，你们两个人之后还会在一个城市吗？他是和你一起去Ｂ市？” 叶晚亭丧气地回道：“你觉得有可能吗？再说，就算他真愿意去Ｂ市，他家里也不会同意，肯定让他去Ｓ市啊，家里亲戚全部都在那。” “那你们是打算谈个异地恋。” “只能这样，还能怎么办。”叶晚亭也无奈，但是她也知道许临风家里这样的安排对他未来而言是最好的。 “一心，那你去哪，要不然你也报Ｂ市的学校，这样我们还可以一起。” 楚一心想起那天晚上程知远说的话，耳朵现在还发着痒，可是对晚亭也只能含含糊糊地说，“不知道，还能不能考上。” 两人谈了好久挂了电话，楚一心翻开手机通讯录，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程知远的，还有信息、ＱＱ消息都不少。 看着那已经能背下的话，又把脸塞进被子里。 六月二十四号，早晨八点，楚一心静心禀气地坐在电脑桌前，对着准考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输入。 她深吸了一口气，食指一点鼠标。 一秒，两秒，三秒～ 砰砰砰的心脏跳动声。 ６２５ 一心睁大双眼，确定的看了好几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一心的父母从外面跑进一心的房间，着急问，“考多少，考多少？” 楚父挤到一心的面前看到电脑上的分数，高兴地朝楚母：“淑珍，淑珍６２６，６２５” “真的。”楚母不敢相信地跑到电脑面前，亲眼看到了那三个数字，脸上的笑容就如池子里的莲花，一层一层地绽放。 “一心，你真棒。” 楚母忍不住的夸孩子。 可是 “呜呜呜呜呜～” 楚一心哭了，她以为她不会哭了。 她看到分数时她真的很开心，她彻底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努力了还是有回报的。 但也就在那一刻，她嘴上咀嚼着，“６２５，６２５,５２６” 这是天意，还是讽刺，倒过来就是她上辈子的高考分数，也就这一刻，她心里有一块彻底崩盘。 她以为她逃开，不再去碰触，那就是个不再影响的遗憾。 但这一刻，即使是面前她从来不曾想过的分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发觉，那个遗憾，跟了她两辈子的遗憾仍然在那。 她又想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理科，而是文科，她会不会就改变了上辈子的命运，弥补了上辈子的遗憾，她就不会在像上辈子那样在往昔年月里对它如鲠在喉。 可是她更怕，怕她选择了上辈子的路，也是无可避免的轮回。 “怎么哭啦。这不是考得很好。别哭了，别哭了。”楚母安慰着女儿。 楚一心想起上辈子查完成绩后母亲知道她考差后，一句责怪的话也没说，只是安慰着她，父亲在阳台上吸着烟。 这一刻她同样忍不住，一心转身抱着母亲的腰，再次嚎啕大哭。 哭过之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窗外的天依然那么蓝，白云依然悠闲地飘散着。 楚一心想：也许遗憾就是一种你在后面岁月里即使不断弥补，不断改变，也逃避不了那种无时无刻不在惋惜的心情。唯一能做的就是有一天，再提起它，可以风轻云淡地说，我这辈子有一个遗憾，就是～ 第40章 滴滴滴～ 楚一心听见手机响，闭着眼摸旁边床头柜的手机，实在是太累。 昨天灵感来了，直接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到了凌晨三点才去睡。 “喂，你好。” 半天没有声音，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梦听见手机响。 “你好。”楚一心加重语气。 这下对面总有回响，“程知远。” “程知远，程知～”前一秒还迷糊的一心这次彻底醒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盖着手机，深呼吸了一口，“嗨。”好傻啊，楚一心都要唾弃自己了。 “我在家楼下等你，慢点下来吧。”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她还呆在床上，反应过来时，她三步跑到窗前，拉开窗帘。 正往下望，就看见程知远也抬头往她这边望过来，吓得她连忙又拉上窗帘。 楚一心捂着胸口，还没安静下来。 立刻想到程知远在下面等着，迅速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换衣服，在镜子前摆弄好久，才心满意足的出门，刚走到玄关准备换鞋子。 “姐，你男朋友在下面等你是吧。” “楚意，你不要乱说，哪有什么男朋友。”楚一心心虚地穿鞋。 楚意嘴里啃着苹果，“还不承认，不是男朋友，你着什么急。再说，下面那个男的，我都好几次见到他送你回家，还有，上次你喝醉就是他送你回来的。” 楚一心被自家小妹越说越臊，脸蛋的温度都开始往上升，“小孩子，不懂就不要乱说。” 一心最后是在小妹一切我懂的表情下落荒而逃。 快跑到楼梯转角处，一心停了下来，巴拉巴拉头发，全身瞧了下自己，整理好衣服，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其实也就半个多月没有见程知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间却隔了很长的时间，就连这么一个身影她都变得有些眷念。 她轻轻走到程知远的面前，装作很随意地问：“你找我什么事？” “先吃早餐。” 楚一心被这突然转折搞得有些不明所以，她都想好了各种的答问。 最后还是老实跟在程知远的后面，找了一家早餐店坐下来。 这时，已经是早上过半，八点半，早餐也没有剩多少，程知远只能点一碗锅边，鸡蛋，油饼。 “吃吧。” 楚一心这下才意识到对方是知道她没吃早餐特意带她过来的。 “慢点吃，有时间。” 楚一心看见程知远在那慢条斯理的剥着鸡蛋，陪上他刚才说的话。 是关心吗？应该算是，可是她偏偏就感觉到一丝危险，就像在说：慢慢来，没事，后面有的是时间算账。 想到这，楚一心果真放慢了速度，平常五分钟就能解决的早餐，她都拖到了十分钟。期间还接过程知远亲手剥的鸡蛋。 两人结完账后出来已经九点，太阳已经挂上了天空。 楚一心建议道：“要不然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 “嗯。” 这么惜字如金，楚一心也不奢望程知远会说出什么，就自己做主带着他去附近的公园找个阴凉地。 两人就像一对另类跟在晨练的老人后面走了好几个来回，楚一心被他们频频投过来诧异的眼神看得都要把头埋进土里了。 十几分钟后，楚一心终于坐在石凳上，可是旁边的人还是没有开口，她好煎熬。 而且要不是旁边不远处还有下棋的老人，她觉得此时的气氛也安静到让人觉得诡异。 就在她以为要这样度过一天时，旁边的大神终于开口了。 “分数多少？” “啊”一心反应过来，“哦，６２５。” 程知远不算意外，预料之中，“差不多。” 楚一心斟酌了一下，还是说了，“谢谢你。” 见他没有打断，一心继续，“这两年要不是你帮我这么多，我也不会有现在的成绩，我知道，口头感谢没有什么意义，要不然你有什么想要或者想做什么，力所能及我都配合。” “真的？” “当然真的，不过你也不能刁难我。”楚一心觉得她要提前说好附加条件。 一心看程知远没有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她问，“你呢，多少？” “７１６” “这么高。”虽然他最后几次模拟考试也是七百上下，但是真到了这种一考定终身的全国考试，她还是要惊叹，学霸就是学霸。 “今年语文作文比往年容易点。” 楚一心撇嘴，学习这么强的人都是这么谦虚吗？不过再想下，语文对于程知远来说的确是他所有科目里最弱的，虽然这个弱也是少有人企及的满意的分数。 “那你准备去哪？” 楚一心记得上辈子程知远好像是上了Ｂ大的药物化学专业，不知道这次他的选择会不会有不一样。 “Ｂ大药物化学专业。” 程知远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 “真好。” 这一刻，楚一心由衷的感叹，她如此羡慕身边的人，无论是在上辈子的记忆里，还是这辈子，也许无论重来多少次，于他而言这就是矢志不渝的梦想。 “你报哪里？” 终于还是说道这个话题，她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那个晚上的场景，阳光照得有点热，小心翼翼的回，“没想好。” 她注意着程知远的神情，好像有点纠结，眉都蹙了起来，她赶紧改口，“不过，我挺想去Ｂ市的。” 面色缓和，安然无恙。 “Ｂ市很好，而且叶晚亭不是说她也要考Ｚ大，就在Ｂ市，一所城市挺好的。” 楚一心听着程知远一本正经的解释，顿时觉得挺逗得，只是她没有那个胆笑出来。不过，脸上的笑意是怎么样也遮掩不住。 中间两人也没有多说些什么，但也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 楚一心时不时地偷看旁边的人一眼，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她答应见他时都已经做好准备对方给她来个连环十二炮弹了，可是到了现在，就发了一炮。 说不清是松一口气多，还是失落多。 两人起身准备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一心挥手告别。 只是刚走出一步，就被程知远拉住手。 楚一心转头，心里有些紧张，这是～ 程知远一路上犹豫好久，看见一心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终究下了决心，“一心，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楚一心要在心里唾弃自己千百回，明明都做好的准备，可是真碰上程知远讲出来，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小疙瘩。 如果之前还有一丝迟疑，现在看见对方的否认，程知远便决心认为这件事不行逃避，“你喝醉了，但我记得，楚一心，我喜～唔。” 楚一心直接上手捂住了程知远的嘴。 公园一角，老人小孩都陆续散去，唯独西南一角，被芭蕉树遮挡地严实，没有阳光的侵入，倒是有微风轻轻袭来，很轻微地摇晃着旁边的秋千。 楚一心看着程知远的双眼，祈求地说，“等我被Ｈ大录取了，我们再谈这件事，好吗？” 程知远不想同意，因为他认为这件事和一心上不上Ｈ大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他覆上一心的手，轻轻握住，“好。” 如果现在还没有准备好，那他可以退让，“我送你回去。” 七月中旬，中考的成绩也出来了，一心被Ｈ大录取。 昨天晚上，班主任陈老师在群里发了一张地图，一个班４８个人分布在十一个省十七座城市，那一刻，她才真正觉得他们终于分离了，从此五湖四海，相见不知何时。 七月十八号 楚一心一大早就起来了，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试了五六套衣服，总是不满意。最后惹得家里那个小魔王实在不耐烦，将她扫地出门。 “我们去哪？” 今天是兑现约定的日子。 程知远倒是第一次骑上单车来找她。 “上来，带你去就知道了。” 楚一心侧坐在后面，双手拽着程知远的衣角。 “做好。”一声令下，单车就顺风而行。 夏日清晨的风最是让人陶醉，最想青春里最让人着迷的色彩。 楚一心想过各种各样的地点，可这实在不是她能想到自己现在在的地方是学校，而且还是初中。 “走啊。”程知远将车停好后，就招呼着已经傻掉的一心往里走。 “去里面？”一心不敢相信地指了指校园。 “嗯，等下。”程知远先进去保安室，也就半分钟的时间出来，就看见大门开了。 一心跟着程知远走进学校。 靖华初中，算起来她已经有将近十五年没有回来过了。记得她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是领取高中录取通知书。 在那期间里，也只有在外面路上远远看着靖华初中四个字，还有偶尔能有机会听到远处传来的读书声或者独属校园的声音。 第41章 程知远用钥匙开了二楼的教室，一心瞧着上面的“七年四班”。 楚一心走进教室，十多年没见，但是却和记忆中的样子差不多，就连桌椅上还能看到那偷偷留下的涂鸦。 她一步一步地走，她回想起那时初到一个陌生环境的恐惧。 当年，初中部几乎三分之二都是小学部直接升上来的，像她这种从其他小学转到靖华经过分流，每个班也就十多个人。 陌生的环境，看着其他相熟的人三五成群，更显寂寞。 一心顺着记忆走到了靠窗的第二桌。 程知远已经坐在了那，“要进来吗？” 阳光从窗外洒落在桌面上，就如尘封的记忆。稚嫩的少年，简单地几个字，身体重心向前，脚下椅子一钩，一条缝。 楚一心身体平行，挺直，收腹，贴着后桌面走到里面的椅子坐下。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和他们站在那里。”程知远指了前面第一桌，“聊游戏，聊武侠，回头那本书，不经意间就看见你从门口进来，怯生生的，整个人都很安静。” 他到现在还记得一心那时是绑着个马尾，琐碎的刘海散落在额前，白色的衬衫，蓝灰色的裤子，手里紧紧拽着书包肩带。 结果后面一个男生没有看清突然冲进来，把她撞到了旁边，只留下一句对不起。 也许是新环境，新人总是默默忍受，一个人安静坐在第一桌角落的位置。 程知远当时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屑地，这个女孩太软弱了。 但他当然也不可能上去为一个陌生人出这个没必要的头。 楚一心听着程知远的回忆，倒是不记得这段。 她初识他是班主任分位子的时候，按身高，男女一起坐。 她刚被点到坐下，程知远就紧接着被安排坐了过来。 她不是主动的人，程知远当时估计也不是，所以名字她都是听后桌的男生喊他好几次才确定的。 “我其实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不好相处。”楚一心和他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同桌，两人除了一心要经过他位置麻烦他让下打过几次招呼，其他的话一句都没说过。 而且程知远又是脸严肃起来，更让人难以有亲近之感。 “不过后面我还是觉得你人很不错的。” 后面发生几件小事，一次是有个同学找一心的后桌讲什么比赛的事，就一直坐在她的座位上，他估计当时讲得太投入，就是不离开。 她又不好意思叫，可累得真是想坐下。 她左右为难的时候，程知远轻飘飘一句，“没说完换个地方，我要睡觉。” 那个男生听了立刻就走，楚一心才得以回到自己座位上，可是却见程知远在看书，没有丝毫休息的意味。 也就那一刻，她发觉程知远人还是挺好的。 再就是英语，英语老师在第一节课教音标，因为大多数之前的学生是直升都有不错的底子，所以老师也就没花多少节课在这上面。 偏偏她在这一方面又是弱项，她不得不靠下课放学的时间留下来补课，而程知远那几次也留下来把作业写完了才回家，中间不知道是不是实在听不下去才过来纠正她，教她怎么读。 当一个星期过去后，她才反应过来，程知远哪需要留下来写作业，他从来都是第二天要交的时候才写。 后面就是这些事，让她慢慢地改观，甚至有些依赖上程知远，第一次她对一个人有无尽的感谢和感激。 程知远从来不承认他在帮助她，总是用看不下去，顺便，无聊的字眼来推脱，掩盖他的好意。 但终于两人还是成为了朋友，慢慢地可以敞开心扉，可以分享对方的小趣事。 “那时候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再那陌生的环境里对我伸出手。” 程知远站起来，问，“去五楼看下。” 一心点头，跟在程知远的后面。 其实她不怎么喜欢初二，初二给她的感觉是有些苦涩的，还有尴尬。 初二的开始，两人还是同桌，因为一年的经历，两个人感情还不错。 也许是每个人的青春期的涌动在开始总是会出现着急，羞耻。 不知道何时也不知从何地就传出了谣言，或者说闲话，一对男女稍微走进一点，对待懵懂无知的少年，窃窃私语成了暗处的针，扎人地疼。 没有人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没有人去解释原因，或许解释也没人相信，只会认为你在欲盖弥彰。 楚一心首先开始疏远程知远，或者说是有意识的避开与程知远的身体接触，在众人注目之下，连简单地交谈都显得小心翼翼。 后面就是两个人默契的保持距离吧。 “对不起。”现在认真回想起，开始是她选择推开他，她的行为漠视放纵那些谣言，让传谣言的人以为自己的正确。 程知远没有接受，当初他开始听到那些闲话时，心里是愤怒地，想抓到始作俑者。 他偏偏不懂适可而止，他非要做得如往常一样，甚至超过，只为证明对方是错的。 可却忘记了身边的这个女孩和他不一样，他承认当时楚一心的做法在他看来就是背叛，所以他选择放开。 “不用对不起，你没错。” 两人在八年四班没有呆多久，就上楼到九年四班。 一切往昔，头顶上电风扇还是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讲台上的黑板也还是坑坑洼洼的小瑕疵。 到了初三，一个暑假过后，因为学校安排，也是身高的变动，一人一桌。 楚一心依然坐在前面第三桌，而程知远就两个月窜了一个个到了倒数第二桌。 如果就是这样的没有联系的一前一后，那应该也没有后来记忆中的恐惧。 初三，中考，虽不是高考，但也是一场关乎重大的考试。 所有人卯足劲学习，老师也是复习、讲题、刷题，一遍遍地过。 为了提高升重点高中的升学率，学校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提高。 每天背题，考核。 程知远作为年段第一名，又是他们这组的组长，自然身兼巨任，几乎囊括每个学科。 也就是这时候起，楚一心开始害怕程知远。 每次，遇到这种背书，默写这种事，只要找上程知远。 其他同学是最少有一个可以错的机会，她是一个都没有，但凡出一点差错，哪怕是刚背完反应过来，也是推倒重新再来。 甚至于中考要过的物理化学实验操作，也是被他喷得狗血淋头，丝毫不留情面。 原本还能保持正常的朋友关系，到了这时候，楚一心彻底被打击地能离程知远有多远就多远，恨不得就是生活在两个维度，可偏偏程知远就像和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半点可以冷嘲热讽的机会都不肯放过。 “程知远，你当时为什么那么针对我？” 楚一心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所有的不满与愤恨不解她都想要面前这个人亲口的解释，去解开那放不下的愁绪。 程知远走到倒数第二桌坐下，“你知道当时的我在这能看到什么？” 黑板，老师。楚一心知道这不是他会问的，她摇了摇头。 “就看到你和蔡杰在讨论题目。”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当时的感受，就是气愤，就是不爽。 哪怕他告诉自己，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越想逃避的东西，却越忍不住去关注，越刺眼。 无处宣泄的感情，毫无立场阻止，就成了一把伤人的利刃还一无所知。 “心里很不爽，想要上前打断，可是那时候我们的关系比一般同学还不如。” 程知远勾起唇，回忆着那些自己荒唐的行为，“所以不知道哪里来的恶劣，既然回不到当初，那就继续恶化，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也许还能让你注意到。” “你”一心走上前，想说什么，却又无一字可以出口。 “果然，最后自尝恶果，连谢师宴你都没有出现，电话号码没有，除了空荡荡的QQ号，什么都没有。” 程知远那天翻了一下午的□□记录，原来从2007年11月7号之后两人再也不曾有过消息。 后来，程知意告诉他，他一定是喜欢上那个女孩，所以才能做出如此幼稚的事。 他去找她，却发现地址都没有，问同学才知道她刚搬了家。 拿录取通知书的那天，他早早就到了学校，一分一秒，还是错过。 怀着希望到了同一所高中，好不容易打听到的班级，要迎面见的人却避如蛇蝎，宁愿多走，也不愿相见。 那一刻，他发现，他们两个人自此散落在天涯的两处。不见不念就是最好的结局。 楚一心流泪了，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明明都没有解释，明明还是那种让人害怕的神情，“程知远，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厌。” 程知远握着一心的手站起来，“我知道，可是知道的太晚，你已经逃开了。” “那你怎么不追上，不解释？” 程知远擦着一心的眼泪，“我也害怕，一心，我第一次知道我也是个胆小鬼。” 楚一心含着泪退后了一步，抬着头说，“那好，我现在给你这个胆小鬼一次解释的机会。” 程知远低头望着一心的眼，湿漉漉的双眼，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 “楚一心，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也许是初三，也许是初二，更也许是初一，但原谅我那时候那么幼稚地去表达我对你的喜欢，好吗？” “你喜欢我，真的吗？现在呢？” 程知远上前抓住一心的手，“喜欢你，千真万确，曾经，现在，将来，都喜欢你，一个人。” “程知远，你怎么这么讨厌。” 一心泪崩，原来她不是空欢喜一场。 程知远揽过一心的肩膀抱着，“所以你愿意做我这么讨厌的人的女朋友，和我在一起吗？” 楚一心回抱程知远，“那你以后还对我这么凶吗？” “我什么时候对你凶过？”程知远不解，这两年自己面对她这个榆木脑袋多少次想要暴走都忍了。 “你还说没有？”一心挣脱开，控诉自己被鄙视的事。 程知远谨听程知意的嘱咐，不能争辩，对方说什么都是对的，“有，以后，不，现在改，再也不会了。” 一心满意了。 程知远焉了，程知意说得果然没错，哪个先告白，哪个就输了，先是被安排了一连串莫须有的指控，再是各种要求。 “楚一心，你够了。” 楚一心一听见程知远严肃的警告，又怂了，可怜兮兮地。 “没有，没有。” “那你以后不准这么对我说话，要不然我还会很怕你的。” “好。”程知远彻底放弃抵抗。 两人邻近中午的时间，才从校园出来。 一心牵着程知远的手，从保安室出来，疑惑地道，“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现在是放假期间，保安大叔怎么就这样让我们进去了，还有他怎么可能会把教室钥匙给你。” “要了自然就给了。”程知远把停靠在树边的自行车骑了过来。 楚一心才不相信，之前有一次她想回学校去看看，在门口哀求了好久，都不让进，就保安大叔那么倔的人，她才不相信会有这么好说话。 “你告诉我嘛？”楚一心拉着程知远的袖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上来。” “你告诉我，我就上来。” 程知远看着面前越来越放肆的女孩，终于明白姐夫对程知意的那种无奈，“高考市状元的全科笔记换他的钥匙两个小时。” “什么？你把你笔记就这样给他了。” 楚一心肉都疼了，这得值多少钱。 前几天，她被拖着去校门口摆摊，一中向来的风俗。 练习题，U盘，什么乱七八糟全部招呼学弟学妹。 她厚厚的，呕尽心血的六本笔记最后50成交，而晚亭的笔记在校门口一摆，三百都被人买了。 可想而知程知远的笔记得溢价多少。 虽然是市状元，那也是省第二名，这得白送了多少钱。 学习好，果然是赚钱的生意。 第42章 楚一心的学校开学已经算是比较晚的，可是才刚下高铁，她就感受到那种久违的开学拥挤。 一个人好不容易拖着两个大行李箱被人潮推挤到出口。 “对不起，让一下，对不起，对不起。”手脚都找不着落地的可能性，总是碰撞到他人身上，就是道歉都赶不上。 “回首依然望见故乡月亮，黑夜给了～” 手忙脚乱，一心从包里掏出手机，两手紧紧握住行李箱，夹着手机，“喂” “在哪？” 是程知远，楚一心立时委屈了，“不知道，我刚出来，不知道这是哪？” 迷途的羔羊，也不过如此，程知远回道，“好，你不要着急，不要动，我去找你，不要动，就站在原地，听见没？” “嗯”。 楚一心挂断电话，听话地找个角落呆着，但是还没有挤出人群，手上的行李箱反而被挤得脱手往前冲。 “不要跑，不要～” 人没等到，行李箱先跑了，一心着急地跟在后面挤。 眼睁睁看着大红色的箱子消失在她的面前，却怎么也挤不过去。 好一会儿，当她终于突破人墙时，却发现自己的26寸的大行李箱已经没有了踪影。 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个箱子里不仅装着新买的电脑还有500元了。 楚一心左手托着行李箱，右手使劲扒开人群，一层又一层的失望，欲哭无泪。就在她快要放弃，整个人都要低下头时。 天籁之音的出现，“同学，这是你的箱子吗？” 26寸的大红色行李箱，上面还贴着超大的灰太狼一家三口，“嗯，谢谢，谢谢。” 楚一心接过行李箱，抬头看向恩人，利落的短发，简单的白色衬衫，下面西装裤，显得有些正式，但是配上满脸的胶原蛋白，青春俊朗，不超过20岁。 “刚开学的新生？” 一心点头，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手忙脚乱。 “H大的？” 这都能知道，一心惊讶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 只听男生伸过手，自我介绍道：“徐渭，H大中文系大二的。” “学长，您好，我也是H大中文系的，新生楚一心。” “这么巧？”徐渭没想到一下高铁遇上的不仅是同一所学校，竟然还是一个学院的。 楚一心不好意思地点头，好像有点丢脸。 “一个人？”徐渭想着竟然如此有缘碰上，而且看对方也独自一人来B市，还拿着两个大行李箱，“我带你去学校。” 楚一心赶紧阻止徐渭的动作，“谢谢学长的好意，不用了。” 徐渭见学妹拒绝，以为是初次见面有些害羞，便解释道，“没关系，我正好顺路，而且我也是今年迎新生成员。” 楚一心解释，“不是，我还有～” “楚一心，我不是叫你呆在原地不要动。” 一心转身，是程知远。她委屈地撒娇，“我也不想动啊，还不是怪它。”一心指了行李箱，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我都要累死了，你还骂我。” 程知远无奈地转头，不动声色地拉过徐渭身边的箱子。 “这是？” 楚一心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尴尬地回头，“介绍下，这我男朋友，程知远，他会送我去学校。” “他也是H大的，是学长。” 程知远迅速打量了对方一眼，点头问好。 徐渭倒是大方伸出手，“你好。” “你好。” 程知远送楚一心到H大的宿舍，开门，竟然空无一人，两个床位是空的，一个已经整理好，还有一个木板上倒是丢着行李。 “一心，不好意思，我学校临时有事，要先回去一趟。” 不开心的一心站起身走到程知远的面前，“你昨天还在电话里说，今天要供我使唤一天，现在还没有一个小时，你就走呢。” 程知远摸着一心的头，承诺，“下次，下次绝对不爽约。” “抱一个。”一心还是不舍，两个人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一心看着程知远出门离开的背影，明明只是正常的分离，却让她觉得有些心酸，心里还是忍不住：大骗子。 邻近12点，一心总算把床给整出来，今晚的睡觉问题总算解决了。 刚从床下来还没有站稳，就听砰的一声，门直接被踢开。 门处站着一个女孩，利落三分短发，小巧的脸，简单率性的运动套装。 “有人没，快点帮忙。” 一心反应过来，匆忙跑到女孩面前，可是这也太多东西了吧，一双手满满当当。 一阵功夫之后，总算卸干净。 女孩直接落座，拧开矿泉水瓶，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这时才有时间精力自我介绍道：“徐佳，你呢？” “楚一心，睡这。”楚一心指了下徐佳的上面。 “那好，我们就是舍友，还是睡对头的，以后多关照。” 一心点头，不拘小节，爽快利落。 夜晚即深，一心躺在床上。 睡在一心对侧的王依依说问，“你们知道吗？后天所有新生就要开始军训了。” 听到这个消息还在敷着面膜的陈璐惊吓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不是一个星期后吗？”一脸恐慌，“我防晒霜刚用完，新的还没到。” 徐佳豪爽地说，“这有什么，我好几瓶，拿去用吧。” “谢谢老大，救命之恩，没齿难忘。”陈璐俏皮地朝徐佳行了个握拳礼。 宿舍四个人到齐时，相互认识之后，先是王依依提到生日，四个人弄了个序，发现徐佳是最大，便成了老大，且兼具老大豪爽气质，更是心服口服，楚一心第二，王依依第三，陈璐最小。 这次的宿舍氛围与上辈子似乎有些不同，从一开始，大家都显得更热情，更直接，虽有些坦诚得让人觉得些许适应不了，但总体关系很不错。 楚一心和徐佳将宿舍四人的军训服装领取之后，回到宿舍，就看见陈璐直接扑了过来。 “好消息，今晚文学院迎新晚会，听说有俊男美女，去不去。” 王依依在旁边继续加码：“而且据说今晚还会宣布我们院学生会新任会长，传言是文学院的大才子。还听说会有大四学长当场向我们学院才女告白。” “靠，这么热闹，必须去啊。”徐佳积极响应。 一心遗憾道：“那麻烦你们帮我见证这个激动人心的场面了。” “怎么了，一心，你不去，干嘛，这么有看点的事你也不去。”徐佳不理解问道。 “没办法，之前跟我朋友约好，等会儿要去找她。” 王依依一脸八卦靠近，“男朋友？” “不是，真的就是高中朋友，女的，在Z大，来之前就约好找她，这不后面要军训，没有什么时间，” “唉”王依依失望坐回自己的位置。 陈璐也伸回了头，徐佳直接表达，“没意思。” 楚一心闭嘴，选择缄默不言，之前还想着要不要透露自己有男朋友的事，看到宿舍三位这样，还是缓缓吧，要不然自己会被八卦疯了。 下午五点，Z大东门。 叶晚亭带着一心拐到一家米粉店。 “才来半个多月，都这么熟门熟路呢？” 晚亭擦着筷子，“别说了，也就是半个月，你不知道，我都轻了三斤了。” “这么可怕，你们学校食堂有这么差吗？” 晚亭撇嘴，“我们食堂口味太重了，而且每逢饭点，比我们高中的食堂还可怕。”吐槽完之后，指着端上来的米粉，“不过，这家米粉真的很不错，你尝尝，这几天，我都是靠他们家救命的。” 噗嗤一声，一心被晚亭的夸张逗笑了。 “还有，你看，我就军训了半个月，脸都黑了一个度。”晚亭垂头丧气地说，“都不知道下次见到许临风的时候，他还认不认出我。” “哪有这么夸张，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也不错，再说刚才我都能从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你，更何况许临风。” 一心错开这个话题，问晚亭的近况，“怎么样啊，你不是说不选法律，怎么最后还是选择‘自虐’来啦。” “没有啊，我就觉得当律师也不错。再说，之前不是和你说过z大的法学专业往年录取分数线都挺高，我当时报得时候，根本就是玩玩的心态，谁知道还真瞎猫碰到死耗子。”晚亭回想起当时都做好去第二志愿的准备。 “这不是正好，以后我要是遇到不公之事，就仰仗叶律师为我主持公道了。”说完还不忘给晚亭献个殷勤小动作。 “没问题，包在本律师身上。”晚亭很是配合将杯中的水一干而净。 两人用完餐后，晚亭带着一心在Z大的校园逛了一圈，虽是晚亭的学校，因为新生的缘故，反倒是显得更好奇，两人兴奋地像寻宝似的在校园里又是转圈，又是拍照。 一心站在桥上，看着斑驳水面，“你学校也太漂亮了吧。” “那当然，不过听说你学校也有几处景也是很名声赫赫啊。” 楚一心歪头回答，“应该吧，我昨天才报到，还没来得及逛学校，连四个门具体在哪还不清楚。” “这真的是，我都来半个月了，方向感也不错，结果这几天找教学楼还是走了很多弯路。”晚亭忽然问道，“那你去过B大没有，那更可怕，我就上周末和舍友去了一趟，人都转晕。” 一心摇头。 “学霸没有带你去过？” 一心嗔怪道，“哪来时间，今天一有空不就先来见你啦。” 晚亭不好意思地笑了，“没事没事，你们这都在一个城市，随时都可以见。”说到这又想起自己的惨况，“哪像我，还是两个城市，上个大学就成了异地恋。” 一心忙跟着安慰，“哪有这么惨，现在交通这么发达，相见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又不是异国恋，B市离S市也不是很远。” 湖中弯月倒影，另一座城市的天空想必是同一月亮，照在心上人身上。 第43章 三天军训过后，已是哀嚎一片，这样残酷的炎热里碰上这么正式，不留情面的军训，超出心理承受预估。 一心一个宿舍，除了徐佳还在□□着，其他三位已经去了半条命。 一声哨响，一群欢呼，一天总算结束。 王依依趴在徐佳背上，一心挽着陈璐。 “太可怕了，我们教官怎么这么严？”王依依才偷懒一小会儿，被抓着就罚站了十分钟。 “我也觉得，还是隔壁那个队的教官好，人不仅长得帅，还温柔。”陈璐羡慕地说。 徐佳直接打破她们漫无边际的幻想，“别想啦，还是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早吃早睡，明天早晨六点就要起来拉练。” “啊～啊”生活怎么这么难过，这哪里是大学的美好生活，一点都不像她们说的那样。 此时的王依依和陈璐对此深有感触，一点都不美好。 一个多星期的军训过后，随着时间的过去，大家也逐渐适应军训的强度。 陈璐坐在椅子上吃着零食，转头一看，竟然瞥见楚一心正在换鞋子，而且身上还换了一套衣服。 “一心，你这时候去哪？” 这么一问，床上刷贴吧的王依依也探出了脑袋。 一心抬手整理前面的碎发，“没去哪，就是见下朋友。”楚一心将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背起，“我先走啦，有什么要带的东西，你们call我。” “跑这么着急。” 陈璐和王依依两人对视一眼，极其默契地吐出两个字：“有鬼。” 王依依更是直接从床上下来，跑到阳台侦查‘奸情’。 可惜的是，六点半的校园，灯还未全部亮起，七楼的高度，视线有些许杂乱。什么都没看清，就是两个模糊的人影。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啦？”一心低着头问程知远。 “学校的事正好忙完了。” 一心原还带有娇羞的脸僵住了，她就知道不该奢望程知远这个直男会说出什么甜言蜜语。 程知远担忧地问：“怎么了，不开心吗？还是军训很累，要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等你军训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程知远，我真要被你气死了。” 楚一心将包扔到男友的怀里，头也不回直接往前，现在只有美食才能缓解她对这个木鱼脑袋的气愤。 一心看着坐在面前的男友，有时候真的不明白程知远一个聪明人，情商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偏偏为什么有时候说的话就不能换个角度，善意的谎言也可以啊。 “嗯，这碗，赶快吃，等会儿就冷了。”程知远将手里挑完葱的一碗面推到一心的面前。 一心看着面前这碗散发着葱香味却不见一点细葱的汤面，刚才所有的不高兴一时之间全烟消云散了。 毕竟能惯着自己这种要葱味却又不吃葱的怪癖，除了程知远也没有一个人能为她忙活。 一心喝了一口汤，再夹面入口，又香又暖。 夜晚九点，大学的校园还为进入安静，程知远牵着一心的手走在校园的小径上。 程知远素来安静少言，难得一心不同心境，想静下来牵着男友的手走在校园上，还上辈子一个梦。 “你回学校吧，要不然太晚没有车了。” 程知远估摸了下时间，“先送你到宿舍楼下。” 半个小时后，程知远将一心送到宿舍楼下，嘱咐着一心，“上去吧。” 楚一心拉着他的手，撅着嘴很轻地撒娇似，“你是不是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程知远的手一顿，转身问，“你又从哪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楚一心承认她又作了，“那你干嘛这么着急？” “这不是你说太晚了，我才先送你回来，再说，你明天不是还有军训，早点休息。” 一心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但是嘴上就是不肯认错，“还不是你一直都很忙，才刚上大学，就一点时间都没有，那之后，我是不是都见不到你啦。” “傻瓜。”程知远轻轻一刮一心的鼻子，“就这段时间，后面肯定带你把B市都逛过去。” 楚一心其实也想要对方怎样，但是得了这么一个保证，心情更是大好。 “那我先上去了。” 程知远放开一心的手，“嗯。” 一心慢慢踱步进宿舍大门，一步，两步，三步，还是回头望了一眼。 灯下的少年，依然挺直站立在门口目送，脸上严肃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楚一心一动，回身，三秒就跑回少年身边。 抱着身边的这个男孩，满是星星，“晚安”，脚一垫，唇轻碰，漫天星光也不过如此。 楚一心一口气跑上七楼，捂着胸口靠在墙上，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可是欣喜却不断地往上涌，越是回想越是开心。 她轻轻推开宿舍的门，只是门还未合上。她已经被面前的阵仗惊呆了。 徐佳很是匪气架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首先极其严肃地喊了她名字，“楚一心！” 王依依紧跟其后，拿着羽毛球拍，“你有权保持沉默。” 陈璐自拍杆一指，“但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楚一心慢慢往前挪，挡开自拍杆和羽毛球，走到自己位子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你说呢？” 一心面对三个室友如此异口同声的默契质问，弯起嘴角苦笑，“我怎么知道？” “说，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是不是你男朋友？” “什么时候的事，是我们学校的吗？” 还真是齐整，一人一问，看来今天是必须要老实交代了。 “好，我招供。”楚一心双手投降，示意三人平静，“我承认，刚才送我回来的是我男朋友，我们高中就认识的，现在他在B大，今天有空来看我。” “我说了吧。”王依依得意地表明自己的火眼金睛。 “这么说，一心你还早恋啊，不一般！”徐佳诧异地感叹道。 楚一心这就不认同了，“等下啊，我可没早恋，我跟他是高考完之后才在一起的。” “那不也没差多少，肯定是之前暗度陈仓，要不然怎么会高考完之后就在一起了。” “徐璐，你这成语用的，让我非常怀疑你是中文系的。” 一心对王依依的话深表赞同，幸好还没上课，要不然老师估计会被她气吐血。 “啊呀，这不重要。”陈璐神秘兮兮地靠近一心，“最重要的是，说说你男朋友，长的帅不？人怎么样？” 王依依插进道：“能进B大，看来是个学霸，说说你们高中，是谁先追的谁，你们是青梅竹马还是欢喜冤家？” 楚一心最后在三人‘威逼利诱’之下，只能老实交代她和程知远在一起的前因后果。 “终于结束了。”王依依热泪盈眶啊。 陈璐抱着一心感慨道，“我们悲惨的日子总算过去了。” “有这么可怕吗？”一心被这两位说得就像刑满释放似的。 “你当然不一样，有男朋友的滋润，可幸福了，哪像我们这些单身狗，不仅要饱受军训□□上的摧残，每天回去还要听你和男朋友煲电话粥，撒狗粮，没天理啊。”陈璐拉着徐佳统一战线，“徐佳，你说是不是？” “等等啊，我可不是单身狗，姐我是单身贵族，不需要。”说完，徐佳还特意挺直了腰板，证实自己是不屑于这一行列。 陈璐才不在意，拉着一心说，“反正我不管啊，明天我一定要宰你男朋友一顿，安慰我这受伤的身体和心灵。” “对，我也要。”王依依附和道。 徐佳也点头，“这个可以有。” 楚一心没有反驳的理由，在那天关系曝光之后，她就被成为全寝室只要有男友必须请客宿舍光荣传统第一人。 反倒是程知远比她更淡定地接受了这件事。 楚一心重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带着男朋友请客，还是当众介绍。 想想这几个闹腾的室友，再加上她们荤素不忌的表现，此前，她都做好被围攻，一切作战的准备。 可是，目前的状态，差得也太多了吧，一个个鹌鹑似的，吃饭还这么秀气，除了徐佳还算一脸正常，另外两个真的是不符常理。 除了刚见面时还有点水花，现在就是一场非常平静和谐的共进晚餐。 趁着程知远去结账的时候，楚一心非常好奇地说，“你们几个今天怎么回事，不像啊？这么安静？” 陈璐看程知远走后，之前所有的端庄都散了，松了一口气，“一心，你男朋友太可怕了。” 王依依感同身受在旁边应和：“太冷了，而且太严肃了，像我高中班主任。” “我总感觉他可能下一秒就会骂我蠢，把我赶出去。” 一心都要被逗笑了，“有你们说得这么可怕吗？”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一起点头，连徐佳都在旁边表示赞同，“气场的确有点生人勿进。” 楚一心被室友都弄懵了，难道是因为她和程知远在一起的原因。她为什么没有太多这种感觉，虽然之前也很怕他，可是那是有原因的啊。 再说，高中的时候，程知远身边也是有朋友的，许临风、叶晚亭他们不都是相处得不错。 “想去哪？” 楚一心仰头，之前程知远结完账，另外三人就立刻告辞，美名其曰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你好像真得很严肃。” 程知远哑然失笑，这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所以你的舍友是我吓跑的吗？” “看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程知远没有反驳，牵着一心往前面走，看着严肃的确是他的常态，或者已经成为了定型，其他也只有身边这位女孩还能让他觉得不一样的事。 一心很是大度地说，“不过，放心好了，我不会嫌弃你的。” 两人并行在校园的小道上，“对了，我要不要也请你舍友吃一顿饭。” “请他们干什么？” “那不是你请了我舍友，我这不也意思意思。” 程知远想起宿舍另外三位，摇头，“不用了。” 楚一心不乐意了，“你是不是不愿意我见你朋友，还是不想把我带进你朋友圈，说，你是不是嫌弃我。” 面对女友一连串的臆想，程知远忍不住扶额，这都什么，“他们三个压根也凑不齐，一个忙着转专业，一个整天泡图书馆，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听到这个答案，一心总算消停，“你宿舍也太忙了吧，可是我的～” 月色下，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但那双手总是一直紧握，融入在黑暗中。 第44章 九月即将结束，十月黄金假期就要来临。 中秋，一心难得见到中秋这天天气晴朗，一丝雾气都无。 “什么事，这么开心。”程知远刚从图书馆出来，就看见一心笑得很开心。 一心抱着程知远，“我签约了，我终于签约了。” “很好。” “嗯嗯。”一心实在是太开心了，就在她以为她可能要一辈子为爱发电时，想不到还是可能见到曙光的。 “庆祝一下。” 一心这时已经高兴地找不到北，虽然什么成绩都没有，但是对于一个经历两本完结，无数次签约被拒终于拿到一个签约还是主动找上的，可以想见她的欣喜。 “我们先去找晚亭，”一心现在就是慢慢的能量。“说起来，这也是我们第一次在外面过中秋吧。” 说实话，这是一心第一次来到离家这么远地方求学。不过好在还有两个最重要的人陪在她身边。 三人在外，简单一餐。途中，她还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晚亭。 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像是寻得一个大宝藏般的喜悦，朋友，也许就是为你的喜悦而更加喜悦。 楚一心有些遗憾的就是，这样的日子，许临风不在，向来，他们四人都是一起，如今，却独缺他一人，更黯然神伤的想必还是晚亭。 一心挽着晚亭的手，如一只喜鹊般，唧唧喳喳地在旁边逗着晚亭，一行三人，也不缺欢声笑语。 一心突然看见晚亭停了下来，“怎么不走了？” 她顺着晚亭的视线往前。街灯下，少年单肩背着一个书包，零碎的短发散落在前面，都要盖上了眼睛，一身黑色运动装，清爽，嚣张地笑着，的确是潇洒。 楚一心看见许临风张开了双臂，手轻推晚亭的后背。 程知远上前揽住一心的肩膀，“我们走吧。” 楚一心发觉许临风这小子真的是太会撩了，怎么能这么烂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程知远点头。 一心还想要不然怎么他今天这么反常一定要催她早点送晚亭回来，原来在这等着。 “你们是不是都计划好一切了。” 这程知远就觉得冤枉了，毕竟他只是听命令行事。 “少操心他们，想想明天想去哪玩？” 一心这时觉得已经不需要她想了，有许临风这么一个会玩的人，还有什么其他顾虑，说不定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后续，果然不出她意外，许临风这个s市来得，比他们在这个城市呆了一个多月的还要熟悉。知道哪里好玩，知道哪里好吃。 楚一心和程知远就跟着许临风晚亭转。七天的时间竟然也把B市著名的景点都逛了过去，还把美食也尝了一遍。 往日回想起这周，竟然真的是他们四个人唯一聚在一起玩得最开心的黄金一周。 “依依，我之前看你有去当家教兼职，是哪里找的？” “等下我把群推荐给你。” 陈璐拍打脸上的爽肤水，“一心，你要去兼职啊？” 一心点头，再过半个月就是程知远的生日，她需要一笔钱，准备一份生日礼物。 “群，你加下，群主会不定时发家教的信息，你到时候自己找他私聊就好。” “谢谢，萌萌哒。” 一两个月之后，大学生活在新生的眼里终于开始褪去新鲜感。 王依依开始忙着做家教，奋战于各兼职网站，徐佳开始在学生会里披荆斩棘，为留一席之地，陈璐转战于各大社团，玩得不亦乐乎。 一心，继续她的码字之路与家教工作。 叶晚亭还在梦里会周公，就被楚一心连环夺命call，最终经过强力轰炸，还是来到了商场。 “我说，不就是一个耳机吗？随便弄一个就行啦，那种东西听起来不都差不多嘛？”叶晚亭还是不明白就一个耳机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当然，我问过了，B市选耳机最好的地方就在这了，而且这种东西我也不是很懂，还是多花点时间。” 楚一心想着这怎么也是第一次送礼物给程知远，怎么也不能敷衍了事。 两人走进店，金属风格，但放的却不是摇滚金属音乐，反而舒缓之极。 叶晚亭走到架上，试戴听了一会儿。 一心专心寻找着，网上评价不错的几款。 肩膀被人一拍，一心以为是晚亭，戴着耳机就往后转，“怎么了？”可是面前满脸笑意的男生，“你。”是徐渭，一心赶快摘下耳机，“学长，好巧啊。” “你也对这个感兴趣？”徐渭指着一心手上的耳机说。 “这个啊”一心把耳机挂回原处，“不是，我男朋友过几天生日，他对这个挺喜欢的。” “很不错啊，你男朋友很幸福。” 一心不好意思地挠头，这时候晚亭从后面挤了过来，“一心，我觉得这个不错，音质听好的，戴着也舒服。” “这款音质总体是不错，但在低音这方面太强劲。” 晚亭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你是？” 一心为两人介绍。 “看来，你还是挺了解这个的嘛。发烧友？” 徐渭谦虚道，“没有，就是平常听音乐，用耳机用的多。” “这正好，我和一心这方面都不太懂，要不然学长帮我们介绍几款，价位500左右。” 徐渭看着两个一脸哀求的模样，好吧。 一个小时后，三人结账出门，“学长，今天实在太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请你吃顿饭。” 徐渭笑道，“举手之劳罢了。” “不行，这一定要请，再说，刚才要不是因为你，老板也不会给我那么大的优惠。” “这真不用。” 晚亭在一边看不下去，直接打断，“徐渭学长，你就不要客气了，该感谢还是要有表示的，要不然我们一心可一辈子惦记着。而且，这都快中午了，我真得很饿，你们就别推来推去了，行吗？” 晚亭功力深厚，最后徐渭被说服，三人来到一家火锅店。 晚亭也不知道是不是饿得狠了，狼吞虎咽，说一句话的时间也没有。 “你不吃羊肉？”因为是自助火锅，一心见徐渭荤素都有拿，里面唯独一点羊肉都没有，而且还刻意避开有羊肉的那锅。 徐渭点头，从小就如此。 “我也是，按说，我也不是怕膻，可就是受不了羊肉的味道。” 徐渭惊讶，想不到两人的感受是一样。霎时，两人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不尽的话题，还总是能找到很多共鸣的地方。 “真想不到，我们两个人共通之处竟然这么多。” “对啊。”一心也是惊讶，两辈子了，第一次发现和自己喜好如此相近之人。 “对了，你刚才说你有在看《故事》，对剧本创作也有兴趣。” “也不全是，只是想借鉴学习下，不过，我看完之后，真觉得剧本还挺有意思的。” “那你有没有兴趣进话剧社。” “话剧社？”一心重来没有想过。 原来徐渭大一的时候就进入了话剧社，今年成了话剧社的社长，看见一心也有兴趣，便提了一口。 “可是，我不会演戏，也不会剧本创作啊。当个场工，我力气也不够啊。” 晚亭听了，在一边插嘴道，“你担心什么，人家社长都让你试了，说明你是可以的。” 一心所说有点心动，可是自己这个完全不搭边，而且这怎么有点走后门的感觉。 徐渭像是知道一心的顾虑，“放心，社团就是一群有共同兴趣爱好的人聚在一起，不会没关系，可以慢慢学，我们社团每个人都很不错，而且我们社团的编剧之前参加过编剧大赛，还拿了个不小的奖。” 一心被说得心动，要不然试试。 之后便约好，下周有社团大会，她可以先填个申请表，大家一起认识下，看看社团氛围，最后再决定。 一心一大早就起来化了个精致的妆，拿礼物，取蛋糕。明明就是一个生日，可她第一次有这种紧张的感觉。 两人坐在椅子上，程知远离开一心的唇，双手依然捧着她的脸，今年的生日让他第一次觉得这天原来真的是有意义的。 “等下，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你。”一心低头从自己包里找出礼物。 程知远惊讶了一下，这倒是没有想到，其实今天已经很美好了，想不到一心还有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 一黑色的小礼盒，上面还绑着深蓝的蝴蝶结，没有什么重量。 “送给我的，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程知远还是挺好奇的，手正拆着蝴蝶结，还没扯开，手被按住了，“怎么了？” 一心有点担心，可怜兮兮的问，“你等会儿打开，不是你喜欢的怎么办？” “怎么会，你送的我都喜欢。” 一心稍微心安要把手挪开，可是又放了回去，紧张地说，“我真的用心准备了。” 程知远握住一心的手，无论里面是什么，现在他都很开心，“我会喜欢的。” 就算得了连番保证，一心还是紧张。 尤其是在程知远要打开盒子时，一心又阻止了，“你要是不喜欢，也不准表现出很不开心。” “我保证，就算你送得我压根不喜欢，也不会生气。” 他把一心的手挪开，打开手上礼物盒的盖子。 楚一心呼吸都屏住了，旁边的人看到礼盒中的耳机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不喜欢？可是她真得花费了好长时间准备了。 “你那副耳机之前不是一边坏了吗？我就想送你一副新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她伸过手想拿回。 一心还未触碰到耳机的手被握住。 “很喜欢。” 一心开心地望着他，还颇有点得意，“那当然，也不看是谁送的礼物。”完全忘却之前担的心。 “谢谢。” 一心抿着嘴，笑意却是怎么挡也挡不住，“你赶快试下，我之前听了，音乐效果真的很不错。” “好”，程知远把耳机插上，一边塞入一心的耳朵里。 他知道一心对这些向来没有多大兴趣，能送他这个，她必定做了很多的功课，花了不少心思，而且这个耳机的价位，想来这段时间兼职的钱都用在上面了。 《我心永恒》在耳蜗里静静流淌，一心靠在程知远的肩上，两人亲密地依偎着。 原来，两个人就这样在安静的夜晚里，用一幅耳机，共享着同一首音乐，月色也很美。 第45章 生日过后，一心就之前和徐渭约定好的，去话剧社试了下。 因为她感兴趣加入的是剧本这块，这又是由副社长也就是话剧的唯一剧本撰写人李佳颖决定是否要人。 说实话，也是因为这样，楚一心反倒安心了，三个月的试用期，通过的话就留下。 徐渭送一心出来，“不好意思啊，佳颖她。” “学长，你不需要道歉，已经帮了我很多。而且我觉得学姐这样做法很公平，我也能心安理得的接受，正好看下我是不是有这个能力。” 徐渭被说服了。 “学长，我等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请你吃饭，谢谢你的引荐之恩。” “行啊。” 徐渭看着一心离开的背影，竟然有些失神，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还能和他有很多共鸣点的人。 “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可看的。”李佳颖从社团出来就看见徐渭像是一跟柱子似的杵着。 “想不到你对学妹有兴趣，我还以为你是清心寡欲的和尚了。” 徐渭哑然失笑道，“别乱说，人家是有男朋友的，再说，我就是跟她挺谈得来，而且她也有兴趣，就介绍过来看下。” “没否认。” 他也不打算解释了，而是换了另一个话题，“你和向云怎么样了。” 李佳颖嘴一紧，“没意思。” 徐渭跟上李佳颖，笑道，“其实我觉得向云真得是有苦衷的。” “再多说一句，我就直接退社了。” 好吧，他还是闭嘴。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结束，B市的冬天寒风凛冽，大学也放假地比较早。 在B市还裹着三四件衣服的楚一心第一次认识到滨城是真得不算冷。 “妈，我今天晚上高中同学有个聚会，没回来吃饭。”一心在玄关边穿鞋，边向厨房里的母亲交代。 “你晚上早点回来。” 她拿起包，关上门，留下一句，“知道了。” 一心和程知远算是最晚到，其他人都已经点好了。 “西溪，好久不见。” 一心看见赵西溪还是老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冷冷的气质，不屑一顾的神情，还有旁边依靠着的梁晨，除了头发变长点。 “嗯。” 一个字，果然熟悉的风格。 “靠，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我还没来，一个个就已经先吃上啦。” 许临风人未到，声已经响遍了。 一心拉着晚亭在白芷旁边坐下。“白芷，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才半年的时间，只是一个发型，天差地别。 张瑛晁在旁边插嘴道：“你别说，我刚才见到她的时候，都没认出，谢晋磊带她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换了女朋友。” 分开半年多的时间，天南海北，聚在一起，不同境遇的大学生活造就了说不尽的话题。 “英子，我可听说，你和你女朋友分了，真的假的？” 嗝～张瑛晁打了一个酒嗝，“谁说的？” “还用谁说，明摆着的事。”许临风第一次见到张瑛晁女朋友，就觉得这女的不是张瑛晁可以降得住，“这你也不用伤心，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嗷” 许临风被突然一掐，直接当场叫唤。 “说什么呢？” 许临风胆怂地直接，“没没没，什么都没说。” “哟，我风哥什么时候也有气管炎呢？” 许临风赔完晚亭的笑脸，直起膀子又是嚣张得，“你懂什么，哥这叫能屈能伸大丈夫。” “行，来，大丈夫干一杯。” 一下场又热了起来。 一心这时坐下来，才发现白芷不见了，“晚亭，你看见白芷了吗？去哪里了？” 晚亭扫了一眼座位，没有看见白芷的人影，同样，谢晋磊也不在。 “估计是跟校草去花前月下。” 是吗？一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始来得时候，就见白芷和谢晋磊两人之间气氛有些怪异，再是，一个晚上，白芷都是坐在自己位子上。 虽说，她性子就是如此安静，可还是有些不对劲。 半个钟头之后，看见谢晋磊带着白芷回来了。 “谢晋磊，你们可以了啦，从高中就腻在一起，聚会这么一点时间，还得去谈恋爱。” 张瑛晁话刚说完，就被砸了一颗花生粒，“行了吧，你一个单身狗又酸了，是不？” 话还未落下，谢晋磊举着一杯酒站了起来，“今天，有件事，和大家说下。” 还热闹的场面随着他如此郑重其事的宣布，有点严肃。 谢晋磊举着杯，话还未出口，已经有些哽咽，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晴朗，市井气息衬得他更是人间绝色。 白芷坐在旁边，依然微低着头，没有什么不同。 “这年过完，我就去美国了，那边的学校已经申请好了。” 短短一句话，整场都安静了十秒，一心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白芷。 她一直以为白芷就是那种岁月静好的女孩，温柔，同时也是柔弱到需要人保护。 可是，就这样一个女孩，在那安静的十秒过后，扬起最灿烂的笑容，抬着头，直着身，接过每个人注目，拿起旁边的啤酒，倒了一杯。 “一路顺风。” 碰杯的声音，谢晋磊还没来得及阻止，白芷已经一滴不落全进了肚。 咳咳咳～ “白芷，你” 谢晋磊轻拍打着她的背，神色尽是着急还有不舍。 大家见状，纷纷开始祝福谢晋磊。 散场后，程知远送楚一心回家。 “想什么？” “我在想白芷。”众人艳羡的一对，原来也面临着世俗间无数的抉择，没有什么能一帆风顺。 “他们只是暂时分开罢。” 她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就算交通便利如现在，有些距离总是难以跨越，更何况还隔着汪汪大洋。“可是，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异国不只是空间上的距离。” 程知远揉着她的发丝，“他们要是对对方都有坚定的心，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 一心不服气道，“但是有时候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坚定也敌不过世事的无情。” “一心，你想什么了，谢晋磊只是出国求学，三年到五年的时间。”他不明白她哪来得那么多担心和多虑。 “我只是。”一心不知该如何解释，她见过太多因为距离而分手的事，不用说异国，就只是异地也少有最后坚持在一起的。她能看出白芷的深情，只是不想他们最后也被辜负。 “如果，哪一天，我们也分隔两地，你说，我们会不会也因为期间的寂寞，无助而分开。” 程知远不知道一心今天是不是被白芷他们事刺激到，还是一直她心里就有顾虑。 “不会。”他握住那双手，包裹在手心，“即使真的有这天，我也不会，更不可能因为其他的原因而选择放弃。” 那双眼睛很深，让她不由自主去相信那双眼睛的主人口中说出的每句话。 程知远将女孩揽入怀中，“如果你最先放弃了，我也一定想尽办法找到你，也会在原地等着你转身。” 这世间，总是有些人，有些事，他心之所向，不改初心。 夹杂些许悲伤与分离的2012年终究是过去了。 外面总是有更广阔的世界等待着他们新的征程。 刚开学，一心就得到了了一个好消息，她通过了李佳颖的考察期，正式成为了话剧社的一员，虽然是个小杂工。 “一心，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吗？”徐渭邀请道。 “学长，你们去吧，这次我就不参加了，我还有事去找我男朋友。” 徐渭点头，“那好，下次再约。还有佳颖她就是严格了些，你不要太在意。” 一心笑着说，“我知道，佳颖学姐是为我好，我没有放在心上。”被批评也不是第一次，更何况佳颖学姐说得的确没有错。 话剧社于她而言，的确是一个全新的启程，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同时也再慢慢收获一些东西。 不过，现在她现在还是准备先去B大一趟，她和程知远自从开学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正好可以趁着今天有空，去找他，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一心想着给程知远一个小惊喜，便没有提前通知。 她来过B大也不算少数，可是线路还是有点懵，找不到具体的方向，明明上次是往东走，可偏偏这次确转到了宿舍的方向。 终于在广大学生的帮助下，找到了教室。 一心循着之前偷偷记下的教室走去。 就站在窗外，看着程知远一个人穿着白色大褂，手里戴着手套，认真地做着实验，分辨着各种药剂，不时记录着。 身处在无数试剂管里的他，专注地眼神，一丝不苟的神情，很迷人，但是致命吸引的同时也有着微许的失落。 那是一个她完全踏足不进的世界，而且离得很远，当对方沉浸在里边，她却没有能力产生一点共鸣那种无措给了她不安。 一心吸了一口气，抛开那些繁杂的思绪，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调整还最佳状态，转身。 比声音最先出现的是一抹倩影的出现，简单绑在身后的青丝，清丽的面孔，同样专注的眼神，却是满满的笑意。 “乙酰水杨酸。”程知远短短几个字，旁边的人极其有默契地就从旁边扫了一眼，极其迅速地递了过去，两人之间默契的动作，毫无拖泥带水，就像已经演示了千万遍。 记忆中，好像也有相似的画面，只是同样实验的她对此笨拙不堪，能将所有的一切搞得乱七八糟，旁边的人总是要亲眼确认后才肯放心。 不想此时的他们，每一步的配合都是无比的信任。 所有的动作都显得无比流畅亮眼。 那没有来得及出声的话语最后还是归于沉寂。 “所以，最后，你就这样跑啦？”晚亭不可置信地问。 “那我还能怎样？” 叶晚亭恨铁不成钢地说，“当然是直接上前，给那个女的一个下马威，你这样走，岂不是未战先降。” “你想什么呢？我出现岂不是更奇怪，他们在做实验，我根本什么也不懂，要真出声，还打扰到他们。” “这不是，你说你羡慕嫉妒那个女的吗？而且，就你说，两个人挨得那么近，还那么有默契，谁知道什么事？”晚亭觉得危机意识，宣告主权都是必须要有的，“好，就算你不上前，不打扰，那你跑什么？弄得好像你心虚似的。” 一心丧气地回，“所以我才来找你啊。” “找我有啥用，我又不是情感专家。” 一心叹气，滴滴两声微信声。 “不回啊。” 是程知远的消息，一心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不知道回什么，她怕自己一控制不住，可能就说出一些什么奇怪的话。 “也行，那你就先晾他两天。”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对许临风啊？” 晚亭得意地回，“我跟他可没有你们两个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就不怕他身边出现一些的花花蝶蝶？” “他敢吗！” 一心真羡慕晚亭和许临风两个，即使是分离两地，也心意相通，没有恋爱的忧愁，尽是甜蜜。 这不，许临风生日快到了，晚亭准备直飞S市给他一个惊喜。之后两人肯定有事浓情蜜意的周末。 第46章 “这远处的花，芬芳～” 徐渭见楚一心坐在下面，眼睛虽望着讲台，双眼却是空洞，想起这几天情绪也有些低落，便走到她身边问道，“想什么呢？” “啊？”一心反应过来，心神不定地翻着剧本，“没想什么。” “这几次，我看你情绪挺低落的，是不是佳颖给你太大压力了，要不然我和她商量下。” 一心立刻解释道，“不是，和社团没关系，佳颖姐也对我很好。” “那你这是怎么了？” 徐渭瞧着她又再一次沉默，不是社团的原因，大一的学业也不算难，那就是，“和你男朋友吵架？” “你怎么知道？”一心什么也没说，怎么对方会知道，“也不是吵架，就是我自己有些事想不通，过不去。” “方便说下吗？也许我可以给你另外的角度提供一点思路。” 她被问住了，这是她困惑已久的问题，为了这不明不白的情绪，她甚至无故朝程知远撒了几次气。 明明知道是自己多想的问题，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就像一个控制不住的怪兽，总是会出来操控她的理智。 “学长，你有没有为融入不到一个很亲密的人做得事，感到失落，或者说就是你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和另一个人默契十足。” 徐渭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其实这种情绪很常见，无论是对于挚友还是感情中亲密的双方，我们都做不到完全与对方同步。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而去奢求完全融入一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 “我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心里还是有失落。”一心不是没有想过这些，更甚至用了无数的理由说服自己，最后也抵不过那些思绪。 “那你在担心什么？” “我”她沉默了好久，最后低落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其实，喜欢本来就是一件玄妙的事，有人因为相同而倾心，有人因为各异而吸引，最重要还是两个人的选择。” “也许吧。” 一心也许最担心的就是那份选择，最后成了对方后悔的决定。 春夜还是有点冷，更遑论还夹杂着些许冷冰的雨水，更添春寒。 B市的车站外，来来往往的旅客，无不匆忙行走，黑夜更是冷清。 楚一心刚下出租车，还未来得及跑到进站口，打个电话，就应经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叶晚亭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膝上还放有一书包，两只手规矩地放在上面，如果忽略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也许就是一个乖巧等待接送的女孩。 一心加紧步伐走上前去，还未出口的询问，直接就被当了一个抱枕，嚎啕大哭。 街道还未干，踏在上面，还有水花溅出。 夜色已深，加上身边还有一个不稳定的存在，楚一心还是就近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快捷酒店。 两人冲洗一番 ，坐在床上。 一心见晚亭肿的像核桃大的眼睛，心疼但还是要问发生了什么，“好点了吗？” 晚亭点头。 她继续追问，“可以问了吗？” 再次点头。 “发生什么了？” “我～” 才一个字，眼泪又开始掉，她怎么就没发现自己好友原来泪腺是如此的发达。 晚亭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咽着说，“我，我今天去，去找他。我连课都逃了，我就想给他一个惊喜，可他，他～” 颠七倒八，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楚一心总算从好友那混乱的叙说中整理出一条完整的思路。 晚亭为了给许临风一个生日惊喜，翘了半天的课，直飞Ｓ市，也没有透露出消息，直奔许临风的学校。 经过‘重重阻碍’终于要见到许临风时，却发现他自己出去庆祝生日。 等着好不容易找到对方开派对的地方，却遭受重击，无意中看见他和一个女子亲密，并且还对朋友询问是否有女朋友时，竟然一字不发，在晚亭看来这就是否认。 “这时，你不应该是直接上去戳穿他的谎言吗？你上次不还吐槽我临阵脱逃。” 晚亭把纸巾扔进垃圾篓，“我这一样吗？他都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我还巴巴地给他准备生日惊喜，结果呢，他压根就不在意，我要是还上前，那不是更没面子。” “那你就这样无声无息走了，谁知道啊，哭得还不是你自己。”一心丝毫不给面子的把之前的话还给好友，“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又是一阵哀嚎，舍不得分手，心里难受，可偏偏不舍得面子去问个究竟。 “许临风就是个王八蛋，我讨厌他，我讨厌他～” 之后又是长达十几分钟的谩骂。 “一心，你说我们两个怎么这么命苦，碰到他们这些王八蛋，人渣。”晚亭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 楚一心不高兴了，反驳道，“程知远才不是王八蛋，更不是人渣。” 晚亭气地坐起来，“他不都和另一个女的亲密了吗？你敢说你们两个人没有在冷战。” 她也不甘示弱的回，“没有亲密，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暂时单方面不理他，好吗？” 原本是一人的苦水，最后变成两人的争吵点。 楚一心将晚亭安全送回宿舍后，一个人独自乘坐公交车回校。 想起昨天的无谓的反驳，到后面的反思，还有这几天的思念，她想没必要为了一些本就不存在的事去杞人忧天。 也许她该去找程知远了。 所以当她在宿舍楼下看见程知远时，喜悦超过惊讶千万倍。 她飞奔至他的身边，“你怎么来了？” 程知远揽住一心的腰肢，“你说呢？”他是这方面不敏感，但还不至于连冷战都没有感觉。 一心不知道他等了多久，这时才八点半，“吃过了吗？”见他没说话，“你怎么饭都不吃，这样对胃很不好，我又不会跑，还有你为什么不带电话给我，要不然你得等多久？” 程知远认真地看着一心，“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一心将他的手从额头拿下来，牵着往食堂方向走去，“先去吃饭。” 周末，这个时间段稍显冷清。 一心主动交代，“昨天晚上我去车站接晚亭，她那个样子我也不放心她回到宿舍，而且又下雨，所以我们就在附近开了一间房，今天早上刚送完她回学校，就回来了。” “以后这么晚出去，记得打电话给我。”程知远想着她一个女孩半夜三更一人出门就后怕。 “嗯，好。”一心乖乖地点头。 两人早餐用完之后，走到一僻静处。 程知远牵着一心的手，绕着湖慢慢地散着步。 “对不起啊。” 程知远没有停下脚步，“为什么道歉？” 一心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坦诚，“其实，我上周五的下午有去你学校找过你。” 程知远停住了脚步，一心继续说道，“本来我是想给你一个小惊喜的，所以就没有通知你。” 程知远与一心面对面，回想那天下午，“那时候我应该是在实验室，因为有一个实验，就多留一点时间下来。” “我知道，所以我找到你实验室去，我也看见你在做实验，很认真，真地很迷人。”她虽然为那个她进入不了的世界而失落，但她很喜欢那样为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一脸认真的程知远。“我准备在外面等你的，可是～我看见了一个女生。” “女生？”程知远不懂这中间有什么关联，他没有做出任何不合时宜的事情，“那只是我的同组组员。” 一心有些愧疚地低下头，“我没有误会你们的关系，我只是看到你们做实验时，配合地很默契，无需交谈，无需其他，她懂得你的每个动作，你们两个应该有说不完的话题吧。” 程知远更糊涂了，他们一个专业，一个组，做了多少次的实验，这些都是最基本的配合，有什么奇怪吗？ 他无法明白其中所存在的关联，“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最后走了吗？” 一心抬起头，着急地说，“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奇怪，之后还为这个，故意冷战，更是无可取闹。可是我就是控制不在自己多想。” 她隐隐带着哭腔，抓着程知远的衣袖说出自己心中的感受，“我们两个人的兴趣爱好天差地别，我帮不了你，也不能和你探讨你费尽心血所要追求的梦，甚至于我，只能做个旁观者。我们两个就像两类人，站在彼岸时，你觉得美好，可是当我们在同一维度时，我好怕你会后悔。” 程知远轻轻地擦拭着她的眼泪，他从来不知道一心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更不知道她还为此彷徨。 “那你也会因为我对你所追求的东西没有任何帮助，没有任何交集，而后悔选择我吗？” 楚一心摇头，“可是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你喜欢写小说，我喜欢实验室，你喜欢幻想着所有美好，并且将其一一写下，我喜欢研究所有化学反应，将其作用了然于心。我们都不是对方梦想的同行者。” 程知远握着一心的肩，“但是这又算什么，它纵然占据了我们生命的大部分，但其余我们不都分享着对方所有的一切。” 他抱住泪眼婆娑的一心继续说道，“一心，我喜欢你，很喜欢，不是因为你可能会成为我梦想的同路者，而是因为我们可以成为对方实现梦想道路上的见证人，支持者。 况且，喜欢你，从来无关其他，只是因为我大脑中的多巴胺只因你而起作用，也只因你产生化学反应。” “呜呜呜～”楚一心的喜悦不知道是因为解开了这么多天的心结，还是因为程知远的情话，她拍着对方的胸膛，抽噎地说，“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呢？” “想你开心的时候学的。” 楚一心与程知远紧紧相拥，她想她应该不会再为那个融入不了的世界而黯然神伤。 第47章 五月好时光，不冷不热，暖暖的阳光正好，这是楚一心最喜欢的一个月。 一早，她就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化个小淡妆，穿上新买的裙子，配上一双坡跟清爽凉鞋。 “这么美美地，去哪啊？”陈璐在床上调侃道。 王依依立刻在旁边唱和，“肯定是去和男朋友约会啊。” “啊，亲爱的一心，你今天好美！” “亲爱的，你今天也好帅啊！” 一心连番被两人调侃，脸红地娇羞，“你们两个不要乱说。” 徐佳也在旁边起哄。“呦呦呦，还害羞了。” 以一敌三，必然败北，楚一心最后是落荒而逃。 她一下楼就看见程知远在那等着，不知道为什么都在一起将近一年了，她还是有些紧张。 一心把旁边散落的青丝勾到耳朵后面，迈着碎步小跑。 “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刚到。” 一心看见程知远皱起了眉头，担心地问，“怎么了，哪里有不对吗？” “你的衣服鞋子～” “有什么不对吗？不好看吗？”一心还特意拿起裙摆，有些忧心，这可是她上周和舍友去逛街新买的，她们都说好看，她也觉得不错。 “没有，很好看。”程知远解释说，“我是怕你穿这样等会儿不方便。” “你难道要带我去爬山？”她忽然间意识到这真的很有可能是对方会做出来的。 程知远瞧着一心惊恐的表情，安抚她都快要炸毛的小着急，“放心，不是去爬山，也不是运动。” 他接过一心的包，想着也还好。 两人牵着手，坐上公交，一心靠着程知远问，“今天，你要带我去哪玩？” “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楚一心仰起头，她一直想去的地方，什么地方，她怎么不知道。 可是，再问，他又什么都不多说，就连撒娇都无用，就是像晚亭所言，‘程知远要是不想说的，就没人能让他从嘴里吐出一字，绝对是宁死不屈的主。’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是这个地方，跟她幻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你之前不就是一直在说，想人陪你在游乐园玩一天。” 楚一心哭丧着脸，反驳不了。 她是这么说过，因为有轻微恐高，像游乐园又是很多高空设施，所以她一直想有个人陪她一起，就不会害怕。 但为什么是今天嘛？她特意化了一个妆，还穿着裙子，一点都不是想象中的美好浪漫。 “怎么了，不喜欢？” 一心打起精神，笑着摇头。竟然都已经来了，那就开开心心的吧。 她用手指着前面的过山车，大摆锤，画个整圈，“那我今天要把园区所有的项目都玩过去一遍。”之后还不忘加一句，“不过你要陪着我。” 乐园一天历险过后，一心也差不多去了半条命。 她发现，虽然玩得时候真的很刺激，有一种大脑放空的状态，不过还是珍惜生命，远离高空。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一心晃着手，往前望着地下的影子，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能有一个人这样陪着，心里不再觉得空落。 两人走着就到了一个小公园里，里面还有阿姨在跳广场舞。 她心里想，要是他们两人真得这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会不会那时候，身边也有他陪她慢慢白头。 一心见程知远脚步一停，不解地望着他。 “你先做这，等我下。” 一心听话地坐下，“你去哪啊？” “我去买点水，还有面包，你刚才不是什么都没吃。” 她还是不肯放手，“没事，等会儿我回学校再吃，再说，我现在也不饿。” 程知远没有听，一心看着他往旁边的小商超跑去。 其实，有时候她发觉，程知远在对她某些事上非常的倔，两人虽不至于像晚亭他们一样谈恋爱的远距离，但是能有像这样一天完整的时光也是极其难得的。 有些无奈，还有些泄气，一心鼓着脸，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一分，三分，五分，十分～时间过得真慢。 嗒嗒嗒～ 一心抬头，果然是程知远，“你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走了。” 程知远喘着气，“这不是怕你着急。”将手上的牛奶递过去。 她摸在手里还是温的，“嗯。” “自己喝。”程知远还把面包袋拆完再递到她的面前。 一心在他的‘伺候’下，终于吃饱喝足。 她吸着剩余的牛奶，眼睛不时瞄着袋子里很长的鼓起的形状，试探性问，“那是什么？” 程知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她的眼看过去，这才记起，刚才在小商超旁边看到的。 他直接从袋子里拿出，递到一心面前，“给你的。” 三支玫瑰！ 一心看到的时候还是很惊喜的，她从来没有想过程知远会送她花，况且是人生第一次的玫瑰，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鼻尖触着花蕾，第一次感受到玫瑰所赋予的爱意。 只是为什么是三朵呢？ “这有什么意义吗？” 她期待地问着，等待那个怦然心动的答案。 “意义？”程知远就把买的过程说了一遍，“刚才买完东西从超市出来，正好看见旁边有个小女孩在售卖，我想着，你应该也喜欢玫瑰，而且今天还是你生日。” 一心告诉自己别失落，就算不是精心准备，那好歹记得买，很不错，“那你为什么买三枝？” 她想不出这其中有什么花语，一枝是挚爱，十一枝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个。 他没有多想，“正好就剩三枝，也有其他花，只是颜色不太搭，就放弃了。” 一心握紧花梗，幸好刺是已经修剪干净的，要不然那就是一个血肉模糊。 她深吸了一口气，警告自己别生气，好歹看见了还懂得送花。 “怎么呢？” 一心重新扬起笑，“没事，很漂亮。”她扬扬手中的玫瑰，告诉自己对于程知远这个木鱼脑袋就不要奢求太多。 程知远笑了，也不枉费他费尽口舌在已经把所有玫瑰买走的情侣手上买到三枝。 一心手里捧着花，眼神飘忽不定地，眨眼间，突然眼睛被一闪。她再睁眼，所有的目光被面前的所折射出了碎光而吸引，狡黠的小狐狸呆在一个洁白的世界里，而所见之处都变得有些闪耀。 她的手碰上那条项链，摩挲着那个小狐狸。 “喜欢吗？” 楚一心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程知远将项链放在她的手上，“生日礼物，一心，生日快乐！” “程知远，你这个大骗子。” 当事人被骂得有些无辜，怎么最后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反而被骂了。 “你哭什么？” 一心才不会承认，她被他的峰回路转弄哭了，明明是个榆木脑袋也能开花。 “不喜欢？” “什么时候准备的？” “也没准备，就是程知意去日本的时候，拍了很多小饰品发在朋友圈，当时看见这款，一直想送给你，可是国内又没有。正好上个月程知意又去了一趟，我就叫她帮我买，前几天刚邮寄给我。”程知远也不愿细说，更关心的是，“喜欢吗？” “你说呢？”都这么明显了，傻瓜。一心把项链放到他的手上。 他傻傻地问，“有这么难看吗？” 一心都要被他气笑了，背过身，露出脖颈，“帮我带上。” 程知远没有想到是这样，解开搭扣，小心翼翼地环过一心的脖颈，颇有些紧张，手中冒着微汗。 比做那些实验更难以上手，好像一个世纪过去这么久，终于结束。 “好了。” 一心手中摩挲着项链转过身，“好看吗？” 他轻点头，和他想象中一样的好看。 她拉过他的手，表达自己的喜爱，“我也觉得好看，我很喜欢。”就像面前这个人，她也很喜欢，尤其那双眼睛总是吸引着她不断靠近，里面就像装着星辰大海。 一心搭着他的肩，他搂着她的腰，这次生日很美，很惊喜。 大一结束，程知远因为难得机会参加了课题研究，暑假留校。楚一心只好相约晚亭回滨城。 楚一心拖着行李好不容易到了车站，远远就看见晚亭在给她招手，只是旁边那位怎么这么眼熟。 “许临风怎么在这？”她指着后面拉行李的许临风问晚亭。 “当然是回去啦。” 可是，之前她不还信誓旦旦地说，绝对不会轻易饶过许临风吗？ “他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晚亭坐在椅子上，“前天晚上。”转头对许临风要求道，“我要吃鸭脖，鸭爪。” 许临风起身，“行，我的女王，现在就去买。” 一心看得一愣一愣地，还真是有女王的做派。 “所以我才说有免费劳动力，要不要去帮你啊。” 冤枉啊，她以为又是晚亭哪个追求者，怎么可能就接受，“你也没说是许临风啊。”不过，显然这件事重要，“他怎么跟你解释的，气消啦？” 那次之后，许临风也有给她打过几次电话，说是误会，也解释了，可是晚亭就是生气。 “就之前那些解释，哪有什么新鲜，那个女的的确喜欢他，他当场就拒绝了，只是那个女的死皮赖脸地靠上去，至于他没有承认我的事，其实是我还没听完就离开了，他后面立刻就承认了。” 这不是和之前的解释没有任何的差别吗？“那你这次怎么就肯信他？” 她之前还帮许临风说了不少好话，这小妮子可从就没松口过，即使心里想得要命，性子就是硬在那里。 “他找了人帮他作证。而且你没发现他最近消瘦了好多吗？” 一心回想了下，也还好吧，就是瘦了那么一点吗？“这样啊。” 许临风东西正好买完回来，“还不够，我那些朋友都要被我烦得快绝交了，我这怕女朋友的事都快要传遍整个系了，唉。” 他只要想到现在一出门，碰到认识地都要好心上来询问一句，“风哥，你女朋友原谅你没？” “你觉得丢人，是吧？” 前一秒还叹息往日雄风不在，下一秒，冷飕飕地立马撕开手上包装袋，“怎么可能？我是绝对以此为豪，那些人单身狗自己酸才看不起我。” “呵呵。”晚亭接过，给了他一个眼神。 一心简直没法看这两人。 第48章 窗外繁星满空，月亮时不时探出顽皮的身子。 一心趴在床上，双□□替的一点一点，“你现在在干嘛呢？” 电话的另一端，“正回宿舍。” “怎么又这么晚？”她每次打电话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测数据，“你也不能就为一个实验就搞得自己最后得了胃病吧。” “哪有这么严重。” “哼，你就撑着吧。” 程知远投降，“好好好，我现在立刻就去找吃的。” 她立刻要求，“不准再吃泡面。” “行。” 一心这才满意，继续闲话，忽然间，想到一件事，她高兴地和对方分享，“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另一个城市，程知远到了面摊上，“老板，一碗牛肉面。” “前天，我小说顺利入ｖ了。” 程知远也替她开心，他知道这对于她来讲是多么好的的消息，“这很好。” “我也觉得，这么久了，要不然，我可能会抑郁。”即使在那么丧的时期，她也努力告诉自己，安慰自己，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会变好，总会有希望的。可还是会有无法言说的失落，排解不了的郁闷，满满的怀疑。 不过，现在总算看到曙光了。 “傻瓜。”他了解一心的烦闷，也知道她在背后所付出的汗水。 “我才不是。”她盘坐起来，听见另一端传过来的竹筷的摩擦声，“你在吃了。” “嗯。” 一心沉吟了一会儿，“那你先吃，我挂啦。”之后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你下次不准再这么晚吃饭。” 得到对方的保证，才舍得按挂断。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心疼，程知远肯定不会老实听她话。 这个暑假过得有些沉闷，一心大概的日常就是码字，时不时去母亲做工的厂里捞点外快，差强人意，也算是平淡度过。 只是不知为何，晚亭和许临风在临回校之际，又吵了一架。 鸡皮蒜苗的小事，就为了游戏，两人也能火烧城墙，对战三天。 一心看着前面怒火冲冲的晚亭，心中也是无奈。许临风都主动提出送她，摆明就是想给摆个台阶下。 偏偏她倔着，就是直接拒绝，丝毫余地不留，好了，现在，伤心的还是自己。 “你说，他就怎么不能多坚持问一句？”晚亭哭丧着脸，“我就是想让他多哄我一下而已。” 一心不知发何想法，这种事，“其实吧，我觉得就许临风那性子，能和你低下头一次，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我不是只是想拿下桥，他只要多坚持下，我不就跟他和好啦。” “那怎么办？”她试探性地问，“要不然你先发个消息给他，还是我帮你发。” “不要。”晚亭觉得这样岂不是自己先低头了，“我才不能先认输。” 一心戳了戳晚亭的脑袋瓜，吐槽道，“你就继续作吧。” 看着晚亭就算‘自虐’伤心，也不肯先低头。再想想她和程知远，忽然发觉他们这恋爱谈得好像无波无澜，很平静，很安心啊。 回校之后，楚一心开始繁忙起来，学习，小说，社团一个个又再次涌来。 这天，她依然在社团经过剧本研读练笔之后，给佳颖学姐一如既往打击后，垂头丧气继续往回走。 再次审编，脸色好像也没有多少好转。 一心心惊胆战，小心翼翼带着笑问，“学姐，还有哪里有问题？我继续修改。” “暂时没有太大问题，就是人物逻辑还是有些靠不拢。” “好，我下去会继续研究下。”她松了一口气，这是难得一次没有训诫。 她赶快接过剧本，准备下去改。 “等下。” 一心吓得回转脚步，“怎么了，佳颖姐，哪还有问题？” 就见她从包里翻出一大纲，丢到她面前，”这是这学期要排的话剧，你回去先琢磨下。” 她都不敢相信，“嘉颖姐，你意思是，是我可以参加这次编剧吗？” 徐渭从旁边起身把大纲递给她，“是的，恭喜啊。” 一心欣喜地接过，向两人保证，“谢谢学姐，谢谢学长，我一定会努力的。” “少说空话，早点准备。” “是，我这就去。” 一个敬礼，抱着手里的本子，唰就跑没影。 徐渭哑然失笑，转身对嘉颖说，“你口气怎么就不能好点，也就她抗压能力好，要不然早被你劝退了。”之前不是没有安排人跟过她，结果都因为受不了高压直接退社。 “她要扛不住可以走啊，还有，徐社长，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成了差别待遇，之前怎么没见你说句话。” 徐渭摊手，果然说不得。 看着嘉颖收拾东西，走人，毫不拖泥带水，人是凶了点，但是对跟过她的，无论是走了的还是一心，都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楚一心自接了这任务后，简直就是打了鸡血，图书馆都快成了第二个宿舍，一天不落。 不是在写的路上，就是在改的愁绪当中，一句话斟酌再斟酌。 还得找人听，找人看有什么语言毛病，现在宿舍三人见着她就像耗子见猫。 夜晚，天上的星光有些黯淡，楚一心带着叶晚亭摸索在黑夜当中。 “一心，我们到底去哪？” 她拉住晚亭的手顺着往石阶上走，“等下就到了。” “今天好歹是我生日，你不给我过就算了，还叫我陪你来这么偏的地方。” “我这不是项链掉了，很重要的。” 晚亭都不想听她的解释，简直就是□□裸的炫耀。这个生日过得就是二十年里最凄凉的一个，没有家人，没有男友，唯一的闺蜜还虐狗。 两人走到天台上，开着手机微弱的照明，分开寻找。 叶晚亭都快要匍匐到地下，背对着不远处的楚一心吐槽道，“你说你和学霸这是要搞什么情趣，还来这么偏的地方。” 一边碎碎念，一边仔细地照着每个角落。 嗯，晚亭眉头一皱，脚步慢慢地移动，她好像踩到了什么，慢慢地挪开右脚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白色简易的开关按钮。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看上去好像是刚装上去的。 忍不住好奇，直接啪一声按了下去。 一瞬间，周围七彩炫幻，夜晚的天台因为这些彩色的灯光幻化成星光点点的世界。 晚亭手里还拿着按钮，震惊于出现在眼前的一切。 又听见砰～砰～砰～ 她抬起头，是烟花，五彩斑斓地绽放在天空，又一朵朵地落入云下。 忽然之间她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地转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站起身看见的是捧着蛋糕的许临风缓缓朝她而来，蜡烛下明灭光影出现的是那个昨天晚上跟他抱歉不能出现的爱人。 旁边是把她骗过来的好友，还有学霸。 “晚亭，生日快乐。” “你们～”她还是不争气地哭了，这几个大骗子，在她觉得今年生日最‘凄凉’的时候给她这么一个大惊喜。 楚一心在旁边提醒着，“许愿，许愿。” 晚亭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诚地希望往后的每个年月，她都能和此刻在她身边的好友挚爱在一起。 呼呼呼～ 晚亭一个大大花脸在旁边小声抱怨道，“你怎么今天也瞒着我。” 一心无辜地答，“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你家这位。”她嫌弃地瞟了许临风一眼，“老早之前就打电话一直催我，求我。那我只能答应。” 她现在想起都觉得自己是大发慈悲，许临风实在是太多花招了，就是帮他准备场地，准备工具都已经花了一周的时间。 “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很惊喜啊。” 她觉得今天效果还是不错的，虽然那个七彩灯被晚亭先开了是个意外。 是很惊喜，那种要飞上天的感觉，“谢谢一心，还有学霸。” “那是不是还漏了一个人。”许临风在旁边插嘴道。 程知远接过许临风手上切完的蛋糕，牵着一心退到一边。 晚亭奶凶奶凶地，“你还好意思说，瞒我那么紧，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的心情吗？” 许临风爽快地承认，“好好好，我的错。”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首饰盒，“生日快乐，我的女孩。” 是手链，是链情最新的挚爱系列款式。 许临风拾起一心的手，将手链绕过她的手腕，亲手戴上，“这样，你一辈子都逃不了。” 坐在十米之外的楚一心看得牙齿都酸了，她不得不承认许临风撩人的功力真是越来越深。 眼前一黑，她拨开那只手，“干嘛？” 程知远一本正经地答，“不宜观看，以防长针眼。” 她放下蛋糕，转过身，好笑地问，“你是不是心虚了。有点挫败？” 程知远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好挫败的。” “最好是。”一心准备回头，可是被压了回来，“干嘛～嗯嗯～” 他才不屑于许临风那小子的花招，就算没有，他也照样可以亲吻自己的女孩。 一心回应着程知远，相处越久，越了解身边这个大男孩的别扭与龟毛。不过，这不就是她喜欢的程知远吗？ 最美的年华和爱的人在一起不就是此生难忘的时光吗？ 第49章 秋风凉瑟，更添舞台上的悲凉。 远方的恋人终究还是埋葬在那个他奋斗终生的地方。 “这次，做的不错。” 楚一心抬头，这么久第一次听到学姐的认可。 “谢谢佳颖学姐，下次我一定继续努力。”虽然只是负责三分之一的剧本，但还是好开心。 “走啦。”旁边的闻杉学姐捅着一心的肩膀，也夸奖道，“这次写得很好。” “这也要多谢闻杉学姐教我这么多。” 闻杉浅笑一声，“这个我就当不得了，你可是嘉颖姐悉心栽培的。” “那也要谢谢你之前帮我把了那么多次关，还告诉我每一个问题，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得到锻炼的机会。” 她真得很感谢话剧社遇到的每个人，他们都教会了她很多东西，对她的稚嫩也包容许多。 “聊什么呢？”徐渭从舞台下来，就看见一心闻杉两个聊得开心。 闻杉爽朗笑道，“在谈你啊。” 他听了，倒是好奇自己有什么谈资可以博得二人一笑。 “吃饭吗？我请客。” “社长相约，那是必定要吃的。”闻杉转头询问一心的意见。 她想了下等会儿也没其他的事，点头欣然赴约。 楚一心一再地不时偷瞄身边的徐渭，脸上还是不掩惊讶之色。 “怎么，就这么让你们不可思议吗？”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保研，多么难得的机会，就这样直接放弃。 “学长，你是打算考其他学校吗？” “没有。”顺风顺水的二十多年在这最后的一年大学生活更显得迷茫，“只是不想再继续读书了。” “那是打算工作。” 徐渭继续摇头，一心有点迟疑，但还是支持道，“无论学长你想做什么，相信你以后肯定都能成功的。” 他轻笑道，“你就这么信任我有这个能力。” “那一定的，在我心目中，你就是那种什么事都能做好做到的人。” 徐渭看见一心眼里的坚信，不知不觉地被震动，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全然信任。 “一心，你为什么能这么信任我。”他期望着那个答案。 “因为你是徐渭啊。”一年多以来，不论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还是外界传闻，徐渭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难不倒的人，给人安心的力量。 那样闪着光的眼神，深深地让他悸动，“一心，我～” “学长，我宿舍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一心的打断让他重回理智，夜色太过迷人，差点让人失了魂。 “嗯，明天早上九点记得来社团，最后彩排下。” 一心比个ｏｋ的手势就蹦着上楼了。 徐渭看着离开的背影，想起之前的事，庆幸过后，却滋生出一些失望的卑鄙。 夜幕下，操场成了一处最繁闹的风景，青春活力最旺盛的地方。 楚一心跑了一圈又一圈，心里有众多的委屈却也无法宣泄。 下周是社团话剧的正式演出，于她而言，是难得地第一次，她想要最爱的人在身边见证，得到的却是无可奈何的拒绝。 即使她能够明白对方无法出席的原因，也了解他学业繁忙的苦衷，却总是有心酸。开学初，王依依陈璐先后脱单，看见她们一个个每天与好友的甜蜜。 作为一个有男友的人，她发现自己有时候就像一个挂名的，不对，还不如，要是彻底没有，起码此刻不需要在这心酸惆怅。 “楚一心。” 她头往旁边一偏，是穿着运动装的徐渭，“学长，这么巧。” “天天跑步？” 她摇头，自己可没有这么大的毅力，也就真的很闲或者有些什么不开心的事会来操场上奔跑几圈，缓解压抑的心情。 徐渭想起后天的话剧正式演出，“紧张？” “也不全是。”她虽然也有些担心正式演出后的效果，观众评价，但基本来说心态还是不错。 徐渭放慢速度，“要是关于剧本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佳颖那边既然都同意使用你的剧本，那就是没有问题的。”他沉吟了一会儿，“如果是其他，有什么郁闷地，可以和我说说。” 一心好奇地问，“学长，我怎么发现你有当知心大哥的倾向，没有去‘心灵关爱成长站’真是可惜了。” “这个，术业有专攻，我还是少祸害那些迷茫的少年少女了。” 她故作伤心地道，“这样说来，我是被祸害的，不行啊，我可是需要精神损失费赔偿。” 徐渭心情颇高，“可以啊，想要什么，尽量说。” “这么豪气？” “倾家荡产也可以啊，不过就是千金散尽。” 一心给徐渭树了一个大拇指，“那我就不客气，跑完步，极地之冰，火山炙烤，等着学长买单。” “得了，包你满意。” 一下地插科打诨，所有的阴郁都抛之脑后，身边的人总是不时会带来给你不一样的欢乐。 红布缓缓落下，掌声叠起，全体成员鞠躬。将近三个月的成果终是没有被辜负。 “一心，你这怎么还哭了？”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她的脸上。 她把脸埋在闻杉的肩膀上，听着周围人的调笑，耳朵更是发红。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落泪，也许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当习惯做一个默默无闻，永远走在边缘的人突然有了一个机会在自己喜欢的舞台上坐着自己感兴趣的事，且让它发光发热，应该就是这种无比自豪的骄傲吧。 一切结束后，为庆祝话剧演出的圆满成功，徐渭豪气请客。 一行人坐定，点个七八，也花费不少钱，闹市之间欢声笑语，人生意事，快活不过如此。 推杯换盏，时间飞快。 当当当～ 汤匙碰撞杯壁的声音，是徐渭站了起来，也许是喝酒的缘故，面容微红。 “今天演出很成功，离不开在座的所有人的付出，同时，作为～” 所有人开始都以为这只是徐渭的例行庆功词，笑颜开心，甚至还有几位相熟活泼的在其中插科打诨，谁都不知道离别来得如此之快。 “下个学期，话剧社社长由齐笃担任。” 所有人都知道社长明年即将毕业，社长之职迟早都是要交接，可是这消息还是来得太过措手不及。 “社长～” “我舍不得你～” 徐渭叫停所有人的情绪，举起杯，一干而尽，天下终是没有不散的宴席。 这刻，所有人的情绪开始冲出围栏，徐渭于他们而言，不仅是个好社长，更是一个给予他们很多帮助与建议的学长，一个长辈。 “好了，我这不是下个学期才走，要挥洒泪别也不是此时啊。” 徐渭的话好歹给了众人一个很低的安慰。 后续，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落，最后庆功会还是变成了离别宴。 只是匆匆散去，却是望不了的背影，他还是依然那个最稳妥的人。 徐渭送完了其他所有的女生，最后送楚一心回宿舍，即使她拒绝多遍，还是抗不了徐渭的坚持。 徐渭自言笑道，“我以为你会有想和我说的话。”想起宣布消息之后再到现在，她反而成了最安静的一个。 一心扬起笑，“学长不是下学期才算正式卸任吗？再说，你不是言明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曲终人散，不过就是这世间最常见的离别。” “你不怕我听到这个话太伤心。”他最喜的就是一心那种与他共鸣的情感疏离，但是最奢望的也是那份与之相反的情感归处。 一心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那你伤心吗？” 他怔然未语，就如佳颖所言，他所喜欢的那份特质也正是注定他永远不可能得到那份爱。 徐渭望着天上难以见到的明月，“离开也是另一种重逢。” 楚一心同样抬头，那轮弯月今天倒是少见的清晰透亮。 深秋，天气已经转寒，外面的冷风已经刮得人有些瑟瑟发抖。 一心开着一门缝，迅速地挤入入其中，果真室内室外就是人间天堂的差别。 正在看书的徐佳转过身来，惊讶地问，“一心，你怎么回来？不是和你男朋友约会。” 她把围巾从脖子处摘下放在钩架上，“是约会。” “那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是有什么忘记带了？”毕竟宿舍另外两个自从有了男朋友之后，约会从来就没有十点之前回过宿舍的先例。 更何况一心和她男友还是不同校的，平时能有机会也是如胶似漆大概吧。 “我也不想啊。”她也是很无奈，在教学楼下面等了许久，终于可以吃个饭，结果才做个十分钟，点的东西还没有上来，一个电话过来，实验室的实验出了一些问题，“他小组里有事，被临时叫回。” “这样啊！”徐佳有些替她可惜，毕竟一心能约上男朋友也挺难的，“不过，你男朋友也真够忙的。” 一心摊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也是郁闷。 这才大二上学期，怎么就能忙成这样，第一次写的剧本被演绎没有时间见证，第二次约好的红叶观赏也没赶上，到现在连个吃饭时间都没有。 一次次是失落，她感觉心态都有些崩了，即使她告诉自己无数次，“没办法，学业更重要。”告诉其他人也说服自己，可是还是心里有些沉沉的石头压着。 打开消息框是程知远刚发的消息，“一心，到宿舍了吗？今天真的抱歉，下次一定好好陪你。” 下次，楚一心嘀咕着，她怀疑还有下一次约的机会嘛，以他如今忙的状态，恐怕下次约都恐怕是２０１４年吧。 现在想，两个人见面都如此之难，不知道后面还会如何？ 第50章 白雪纷纷，从空中飘落，整个大地都铺满了白色的地毯。 冬至，一年里最短的白天。天还是阴沉沉地，楚一心已经在楼下来回踱步了好几趟，舒缓双脚的僵硬。 终是在白日彻底被黑暗吞噬之前，见到了那个穿着白色短棉衣从实验室出来的程知远。 “等很久啦？” 一心摇头，不想他多担心。可是，他伸过来握住的双手早已先一步出卖了她的否认。 “我们去吃汤圆。”她动动已经失去大半知觉的右手。 程知远将她冻僵的手紧紧包裹，放入温暖的口袋里。 南北方的风俗差异，在这个节日里找到如家乡般软糯可口的汤圆味道还是有了点难处。 两人兜兜转转，终于在一条偏僻的街巷找到晚亭推荐的小店。 一进门，就能闻到糯米香甜的味道。程知远牵着她的手走到最里处坐下。 来的是一位四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简单地挽着饭，短短的招呼用语也是南方口音，这时显得异常地亲切。 两人点了汤圆还有一些小菜。 “瘦了好多啊，你。”一心看着已经将近一个月未见的男友，关心地说，“你是不是又没有按时吃饭。” 程知远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这一个月是最关键的时候，后面就没什么事了。” 她拿起水杯，绝不相信这毫无可信度的话，只会敷衍她，一心这几个月算是彻底明白程知远就是那种遇上自己感兴趣的，废寝忘食都是常态的工作狂。 其他人是高中日夜挑灯不辍，大学轻松自得享受美好，偏偏他是来个反方向，高中过得悠然自得，大学期间闭关修炼。 “你说你要是以后工作了，我是不是一年见你的机会都难得？甚至连牛郎织女七夕鹊桥相见都比不了。” 程知远轻笑一声，“你这脑袋想什么？” 他自觉这个学期以来，两人见面的机会和交谈次数是有些减少，但也没有什么改变啊。 一心嗔怪到，“想你啊，想得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交了个假男朋友。你知不知道我舍友都怀疑我是不是被分手了。” 程知远握上一心放在桌面的手，认真保证，“最慢这个明年三月份就彻底结束了。” “来，芝麻花生馅汤圆。” 汤圆升腾起的雾气模糊了对方的面容。 一心舀起一颗汤圆，才刚咬破那薄薄的一层皮，浓郁的芝麻香甜就已经钻入整个口腔。 她享受地眯起眼睛，顺着食道滑到底的那一刻，整个肚子都变得暖暖地。 “真的很不错，你～” 铃铃铃～ 还未说出口的邀请还是被腰斩在一段不停歇，极其有规律的手机铃声中。 一心用手中的勺子慢悠悠地沿着杯壁划动，直至看到程知远收起手机，一脸的抱歉。 “没事，你去吧。”她伸过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过，”望着对方一下子紧绷起来的肌肉，心有些失落，“你先把汤圆吃了。” 程知远放松地坐下，一碗热腾腾的汤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全部进了肚，加上三十秒的道歉，二十秒的保证，十秒的告别。 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刚才还无比温暖的味道立刻变得索然无味。 入口的汤圆竟然也甜得发腻。 餐桌上最后剩下的一碗热气飘着的团圆汤，一碗是还沉浮着几颗团圆的冷清。 楚一心漫无目的地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如果是往常，早就恨不得钻进温暖的宿舍里。也许有些伤感，此刻还在漫游着，不知去处。 正是如此，才更引人注目吧。 徐渭才刚从导师处回来，就看见楚一心的身影，开始还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但越来越近的距离，确定了反而更是迟疑。 徐渭终究还是逃不了内心的想法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学长，你怎么在这？”楚一心看着周围早已暗沉的夜色。 徐渭举起自己手上厚重的书籍，“这么冷的天，怎么在外面？”他记得楚一心非常怕冷，闻杉还笑谈，她是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南方人的体质。 一心缩紧脖子，的确寒意深重。 “吃过了吗？” 刚要点下的头就被传来的“咕咕咕～”弄得怎么做都不是，一早就去程知远学校找他，原是想着能一起过个冬至，便也没注意午餐，谁知道最后的团圆也没有。 徐渭善意地转过话，“我还没吃，听说第三食堂刚开了一家牛肉面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尝尝味道。” 楚一心拒绝不了，而且现在就算回宿舍也是一个人，加上此时的确饥肠辘辘的。 两人走到食堂，时间已经有些许迟，晚餐的时间也过去了一会儿，平常拥挤的食堂变得甚是空旷。 徐渭很快就就点餐完毕，钱都付完了，转头看见一心还在看着菜单，来回扫动，不时地点着头，甚是为难。 徐渭轻笑着对她说，“你该不会等我吃完了，还没点吧。” 一心很是为难，鼓着腮帮子，也有些着急，“我再想是点番茄牛腩还是番茄鸡蛋面。” “番茄牛腩面不错，你可以试试。” 她听到学长的推荐，点点头，之前一直在犹豫两者，竟然学长都推荐，想来还不错，否则的话可能真的等最后人家都用餐完毕，她还在伸颈长盼。 一心手里抱着奶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珍珠，“本来我请客，想不到最后还是学长掏钱了。” 徐渭无所谓地道，“你请客，我心意收到就好，没有什么纠结。 再说，这么久好像也没请过你吃饭。”发现之前除非是集体聚餐，要不然也没什么机会约到。 “学长你要这么说，我那不是要钻到地底下了，怎么讲，也是我要主动请你。” 徐渭不在意，“我们两个有这么陌生，需要这么客套吗？” 一心对视了徐渭一眼，想起车站初识，到后面种种的投缘。的确，两人虽说没有太多的来往，但是并不陌生。 两人会心一笑。 一心想到之前听闻衫学姐说起一件事，“学长，听说你拿到了YW的offer，是打算明年就进去了吗？” YW可是顶尖公司，所有人梦寐以求进去的地方。 “听闻衫讲的？” 一心尴尬笑着，好像有些多嘴，“这个不是好消息嘛。” 徐渭轻笑道，“不用那么紧张，的确拿到了，不过也没想好去不去。” “为什么不去啊？”这是多少人挤破了头都得不到的机会。 他不知如何去解释心里的那种空荡。从小到大，生活，学习对他而言就是随心所欲，他可以为一首曲子，荒废最重要的高中时间去学埙，也可以为了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翘掉考试去一座城市。 没有那种艰难地，努力地，专一地去做一件事。他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而已。 可是，临到毕业，当终于离开时，他忽然迷茫了，自己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一心，你以后想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点名提问，让她一愣，陷入沉思，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想做个自由撰稿人，想去用手里的笔写下自己想的每个故事，想用每个故事经历不一样的人生。” 一心没有想到在徐渭的面前她会如此毫无隐瞒说出自己的梦想，不过她很快接着自嘲一笑，“但是，有时候，我可能要不得不看接受现实，想做的未必是你一定会做成的，那也许会是一直追求的梦，但也要想到现实的支撑。” “是啊，现实的支撑。” 一心缓过神，对着他说，“不过，学长，你就不用担心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是能做到的。” “是吗？”徐渭不相信地反问。 “当然。”就她所知，好像没有什么能难倒他，即使有什么难题，只要他出马，学习还是其他的方法，好像最后都能达到目的。 “那我还真要多谢学妹如此看得起我，想不到我还是如此能人。” 楚一心不在意地拍了徐渭的肩膀，“那也是学长能力如此。” 两人对视而笑，都能从对方的神情看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能还是会去YW试下吧，还有三个月的实习期，总是需要的。”徐渭也只能如此暂时按着所规定的路线往下走。 楚一心挥手再见要进入宿舍楼时，被徐渭叫住，她转身问，“怎么了？学长。” 徐渭走进，很认真地对她说，“一心，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个梦的实现于你的定义是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他不想看见那淡淡失望的神情，“如果你有需要建议或者其他的看法，可以想到我，也许我还能尽些绵薄之力。” 楚一心有些感动，也有不少人对她说过相信，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真诚的相信却很少。 真诚的相信总是比安慰的相信来得感动。 “谢谢你，学长。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你的人生目标的。” 徐渭点头，看着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的一心，他有时也很惊讶，面前这个女孩就像另外一个自己。 第51章 临近期末，各科考试纷沓而来，虽说楚一心对于学业不再像前一世那样到期末才临时抱佛脚，但是面对不同的学校，专业学习还是有很大的压力。 她刚从图书馆出来，手机铃声就响起。 “晚亭，怎么了？” 话没说完，电话的另一头就是大雨哗啦，她抓紧书包，“发生什么了？你在哪？” 对面断断续续的声音实在是太令人揪紧了心脏。 半个小时后，楚一心情急抢了一个地加一路狂奔终于到了晚亭的学校。 她和晚亭也就一个多月没有见面，可对面的她也太憔悴了吧，穿着宽松的外套，双眼通红，还有明显的浮肿，整个人恹恹地靠在走道的一边。 一心刚走进，话还未说完，直接被晚亭抱住。 “一心。” 又是一阵低声隐忍的绵绵哭泣。 她好不容易把晚亭劝带到一个安静适合谈话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哭声开始慢慢地减弱直至消失，才寻到机会问清楚怎么一回事。 “我和他分手了。” 她之前还在猜测着什么大事能让晚亭伤心成这样，可怎么也没有想过是这个，“怎么可能？” 一心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晚亭和许临风两人的异地恋谈得的确有些辛苦，可是就两个人的感情怎么会，更可况之前也从没有听说两人之间有什么裂缝，怎么会突然就分手。 晚亭擦着眼眶的泪，“上星期三分的手。” “为什么？他怎么了你，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晚亭摇头，“没有。”她地下头，将下颚抵在膝盖上，“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个人好像根本就不适合。我们两个总是不能理解对方。” 晚亭慢慢陷入哀伤，之前她也有因为无数的小事和许临风争吵过，两人本就是不认输的性子，临风和她在一起后，其实收敛许多，也对她包容许多，但是有时候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怎么也改变不了。 两人专业不同，学校不同，又身处异地，相处沟通的时间少之又少，接触的环境虽说都是校园生活，可也是各不相同。 每次她想找他，要不然碰上他有事，要不然就是说不了多长时间就结束。 晚亭想着，总觉得无比的委屈，所有的喜悦透过那冰凉的黑色盒子也少了大半的延续，而所有的伤心与孤独经过那冰冷的黑色盒子还增加了双倍的痛苦。 她甚至感受不到那些美好，每次见面的惊喜就像是透支的幸福，中间要花无数的时间与毅力去挨过那漫长的等待与不安孤独。 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这段感情的存在。 晚亭抽泣着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吵架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总感觉他很远，我越想抓住点什么，就越远，我越想多点时间与他相处就越觉得他根本不在乎。” 一心听完晚亭的诉说，即使没有太多的细节，可是言语中透露出的那种深深的失落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有些感同身受。 “许临风也同意呢？” 晚亭摇头，又点头，“我上周三和他吵架后说的分手，他说让我们两个都静静。”她脸色开始变得悲痛，将自己的衣袖拽得紧紧地，“可是，之后，都一个多星期了，他都还没有打电话或者发微信给我，什么消息都没有。” 楚一心听出了，分手是晚亭说的，却又不是真心做的决定，“我觉得你要不然和许临风找个机会，或者这次寒假回去的时候好好谈谈。” 可是就如晚亭所言她那种不认输的性子，即使知道会痛苦，“我才不会去找他，要是想分手他就分啊。”她倔强地忍着泪珠在眼眶里打滚，就是不肯服个软。 一心知道再怎么样劝说，估计都是无济于事，或者只能靠许临风。 她先安抚好友，现在远水也解不了进火，只能到回滨城再说。 南北方的温差还是过大，在B市裹着两件外套仍嫌不够，才到滨城，连高铁都没下，就已经开始不断为自己减负。 程知远在旁边顾着箱子，晚亭和一心跟在后边，三人走到广场。 一心在旁边拿着包，想着帮程知远减轻点压力，被他阻止了。她只好转头寻晚亭。 晚亭站在前面也就几步的距离，踮着脚，四处张望着。 一心回头轻声问，“许临风什么时候来？” “他没来。”程知远低着头看自己约的车什么时候到。 她一听，不对，“我不是叫你通知他了。” 程知远点头，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我约好的车在前面三福路那边等着，我们过去吧。” “那他怎么还没到？”一心追问道。 “早上说了，他知道我和你们一起，就叫我顺便送她回去。” “你～”她要被气疯了，是因为没有人送吗？可是再多的吐槽顾忌在场的晚亭，也只能先放到一边，她转身去拉晚亭的手，“知远他已经订好车了，在前面，我们走吧。” 晚亭点头，但是那没有回转的眼神还是透露出最大的希冀。 最后，还是一心他们坐出租车送晚亭到了家，直至结束都没有看见许临风的一个身影。 坐回到出租车上，楚一心开始质问，“我不是让你和许临风说了？”她就不懂如此的讯息，意图还不明显吗，“你到底是怎么和他说的，他又是怎么回你的？” 程知远沉默了一会儿，终还是缓缓开口，“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帮不了什么。” 楚一心懵了，这是在怪她插手，“晚亭那么伤心，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想帮他们制造一个机会，让晚亭有个台阶下而已。” 程知远转身无奈地说，“可是你要明白，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问题，许临风既然决定不来，那就是觉得时间还不够，两个人需要再想清楚明白。” “那要多少时间才够，说白了就是许临风不够爱晚亭，要不然他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就同意两个人分手。” 程知远见她情绪有些失控，静下心来解释，“老许他没说和晚亭分手，只是两个人静一下想清楚，就算有什么问题，也需要时间去回忆，去沟通。” 只是一心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是参与了晚亭整个恋爱路程，听过她内心对这段感情的彷徨与留恋，所以她一直都不明白，晚亭只是闹了一次小脾气想要证明对方是在乎她的，可是许临风却能如此冷静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你也觉得许临风的做法是对的咯。” 程知远没有否认，出现问题，许临风了解不了对方的恐惧，还要去费尽心力猜测，越解释越糟， 既然如此还不如有个可以缓冲的时间和空间。 他的默认，让一心觉得有些心寒，她不明白两个人面对面就可以说清楚的事，一个不涉及任何大矛盾的别扭为何在他们看来妥协一下就如此之难。 “那是不是如果有一天，我要是说分手，你也就立刻同意了。” 程知远停滞了一会儿，绷着脸摇头无奈地回，“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他们的事，你拿这种假设来套到我们身上没有任何的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了，我就是要你的回答。”一心着重增加音量，“要是有一天我说出了分手，你是不是就立刻同意。”她盯着程知远，不放过丝毫的变动，因为那一刹那的微表情也许就是她也是可以被轻易放弃的。 一心盯着他，不放过他任何的面部表情，就在她重复完那句话，他的眉头开始往下拉，显得紧缩，嘴唇也抿成一条线，整个面部绷绷的，显得比任何时候都严肃冷酷，这是她没有见过的程知远。 还未等到他开口，一心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垂下眼，呢喃自问，“或者可能是你先提出分手，哪还有什么挽回的意义。” 程知远伸出手，立时，他的心就软了，可是一心已经避开了倚靠在另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 而他也觉得无从开口，分手于他而言是个从来没有出现在脑海过的可能，也是个绝对不会出现的结果。 第52章 出租车上的不欢而散，辞旧迎新的繁忙，恍惚间一个月的时间也就过去了。楚一心都忘了两个人原来那么长时间没有见过一面，自那之后，好像又进入了冷战。 又是她单方面的冷战，一心想也许程知远还认为这其中并没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 她也会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太过作，站在晚亭这个角度，她不认为好友有什么错，更觉得晚亭对这份感情付出良多。 可是，程知远所言许临风的付出也许真的是她太主观的理所当然，所以才会如此偏颇吧。 但之后的事情不受控制的殃及到其他。 一心看着手机里刚发过来的消息：明天早上10点我过来接你。 两人之间要说冷战似乎些许牵强，联系不少，见面虽少，也不是没有，可就是感觉少了一点东西。 昨天，楚一心还被晚亭叫出门。 看见四人同行，尤其是看着前面两个又恢复了如胶似膝。再反观自己与旁边的人全程无太多交流。 如果不是电话里晚亭刚和她说过两人再次和好的事，她怕是要怀疑出事的是不是自己。 楚一心想了一会儿还是回了一条消息。之后，身子往后一躺，脑子放空。 上车后，楚一心直径走到晚亭旁边的位置，强行和许临风换了座位。 程知远在后面，只能无奈地示意好兄弟帮她行李放好。 “吵架？”许临风一脸幸灾乐祸地问他。 程知远直接将手上的行李箱推个许临风，跨过他走到里面的位置坐下，拿出笔记本，开机，动作了然，拒绝交流。 显然另外一个就是聒噪到唯恐天下不乱的苍蝇，“怎么，她也给你气受了？” 猜测后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兄弟我以过来人经验告诉你，这种事情你就主动认个错，外加一个 保证，哄开心了，事情就过去了。”说完之后又想到一点，连忙放下水，郑重小声警告，“不过，也不能退让太多，要不然她们绝对会得寸进尺的。” 许临风一长篇大论就是没有引来程知远一个好奇求助的转头，很是孤独寂寞，只好无奈转身拿出手机做自己的事。 程知远盯着屏幕良久，手上不断滑动的鼠标，不断闪动的画面，一个都没有进去大脑。 终于，食指一顿，关机，按下盖，踢了一脚旁边横长的腿。 许临风脸上盖的杂志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直接抖落，“什么事” “让开。” 许临风还未完全恢复神智的大脑碰上一脸正经严肃的程知远，就是看到教导主任的既视感。双腿一缩，一秒起身站定，让位，过路，再坐下，流畅地让他自己怀疑这是不是在高铁上。 程知远走到前面和叶晚亭换了个位置，在一心旁边坐下。 此时的楚一心身上盖着外套，双眼紧闭，应该是进入的短暂的休憩。 他看着那张侧脸良久，比起放假，的确是消瘦了点，照理说过年期间都是最佳长肉的时候，结果，脸颊尤其是下巴处还是往里凹陷了点。 程知远将她身上要掉落的外套往上挪了挪，睡觉也不让人省心，他真不知道自己确定会照顾好身边这个女孩吗？ 楚一心双眼迷蒙，开始慢慢地转醒，双眼还未完全睁开，一股香味已经抢先蹿入鼻尖。她舒展着身子，“晚亭，你的泡面也太香了吧。” 身子还未伸展开，先是看见一桶泡面已经放置到自己的小桌上，她惊喜地问，“叶晚亭，你什么时候这么好～” 她顿住了话，是程知远，所有的表情勉强地僵在脸上，显得尤其怪异。 “刚泡了三分钟，现在吃刚好。” 楚一心听着程知远的话，再瞧着纸盖上的叉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快点吃吧，已经12点，等会儿就凉了。” 算了，跟谁作对，跟谁生气，也不能亏待自己，她如是这样安慰自己。 一心掀开盖的那一刹那，所有的香味彻底冲破了枷锁。果然是自己火车高铁的泡面最爱，加一根火腿肠，一颗卤蛋，不要太完美了。 本就饥肠辘辘，加上冬日的寒冷还未走过，这时碰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此刻真的是大快朵颐，好不享受。 吃饱喝足之后，旁边立刻又多了一个保温杯，残余的面汤也被立刻收走整理干净。 “还要吃点面包吗？” 一心小口饮水，很是乖巧，现在她也不知以何种态度对待人家。强硬冷漠吗？毕竟吃人家嘴软。爱搭不理，可是看着他的身影，又觉得不舍。 “你吃过了没？”一心还是忍不住开口关心到，不等程知远点头，之后又是叹了一口气，“把袋子给我。” 程知远诧异地递过，就见一心从袋子里翻出三明治还有一盒纯牛奶摆在他的面前。 对上她理所当然的眼神，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谎言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等程知远也解决了午餐之后，楚一心也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是一无所解，但她想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在她倒水准备如何开口时，程知远先握住了她的手。 一心偏头看着他。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如果是为了他们的事情，我道歉，没有过多考虑你的想法，如果是为了出租车上事。” 一心停止了动作，见他缄默了片刻，整颗心开始挂上一个石头，着不了地。 “如果是为了那个问题。”程知远抓紧她的手，“一心，我想说的是那种可能我从来不曾想过，也认为那是难以轻易说出口的两个字，所以我希望那是我们两个人的珍重，而不是一时的口不择言，或者当时的一时气话。所以，如果是为了这个问题，我迟到的解释还可以弥补吗？” 楚一心总会有些时候看不懂面前这个人，她以为她了解时，却总会冒出一些惊喜的地方，她没有想过他会解释，而且解释地如此让她感动又含着些许的内疚。 她泪中带笑着问，“你这个迟到的解释想了多久才成稿啊？” 程知远用大拇指轻轻地揩走一心眼角的泪珠，“纠结了一个月，半个小时前才定稿。” 楚一心靠在他的肩上问，“所以，你这是天赋异禀吗？” “我这是逼上梁山，生死一线。” 列车不断向前，闪过一处处的风景。 暮春，也算一年之间较好的时节。只是，今年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碰上流感多发的时候，平时身体抵抗力不太强的纷纷中招。 楚一心不幸地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只是前几天温度开始升高，嫌热脱了几件衣服，谁知傍晚就大风吹起，人又在社团，挨了几个小时的冷风。 第二天就开始不对劲，强迫自己泡了一包感冒灵，希望不要重蹈覆辙回到之前又频繁进医院的操作。否则，实在是噩梦。 叶晚亭老远处就看到裹着大外套的一心，很是惊讶，“你这怕冷的系数是又上升了吗，穿这么厚？” 一心拉紧身上的外套，抽着鼻音，“没办法，感冒了。”她以为就是流行性感冒，挨个几天，多喝热水就完事了，谁知道都一个星期了，不但没见好，好像还有恶化的趋势。 叶晚亭听到好友这么厚重的鼻音，也被吓了一跳，再加上现在近距离的观察，脸也通红地可怕，“这么严重，你看医生了没有？” 一心带着晚亭去吃饭，摇头，“没事，过几天就好了，昨天我还更严重。”那是直接头晕眼花，差点都不能正常思考了。 “不行，我还是带你去看下吧。”晚亭拉着她的手，不放心，“程知远知道你生病了吗？” 她摇头，要是被他知道，她早就被压到医院了，而且这几个星期程知远的项目已经到了结束阶段，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让他分心，她偏过身提醒，“你也不准告诉他。” “不告诉他，让你病死啊。” “哪来这么严重？”还未说完的话对上晚亭的眼神，没有什么精气神的她也只能先败下阵来，“我保证等会儿就去医务室看，行了吧。” 总算等到一个暂时放过的眼神，“不说这个，我们先找家面馆吃面吧，我实在太饿了么。” “你今天怎么会来我学校？”一心吸着面，好奇地问。 今天临近饭点突然接到晚亭电话约见面吃饭，当时还在被窝里裹得跟北极熊似的立刻穿衣下楼，又怕有什么事发生。 “还不是和你们学校的辩论比赛。” 一心不知是被热的还是生病的原因，鼻涕和眼泪开始混杂地往下淌，一包的纸巾都快要消失殆尽，但是还是免不了好奇，“你今天参加比赛，怎么没和我说，早知道我一定给你加油啊。” “加油，给我，在你们的学校，给你们的对手？” 碰上晚亭递过来调侃的眼神，好吧，病毒已经侵蚀了她些许的神经网络，“哎呀，管给谁加油，总是可以让我见证下吧。” “我也是被临时通知的，我其实已经打算退出辩论社，谁知道这次那个参加比赛的队员临时有事，我只能替补上场，也就没时间通知你。” 一心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刚才听你说准备退出辩论社，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进去两年了，辩论也辩过不少，比赛也参加过了，突然觉得没有意思，就想退出想下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省得还霸占机会。” “不是想当律师吗？”她记得晚亭当初选这个专业时不就明确的目标。 “当时想，现在也挺犹豫的，还有就是我就算想当也得先有律师资格证吧！” “那你考啊。”她不以为意地回道，“不过我听说司法考试好像挺难的。” “考什么？都没资格报名。” 一心听着更奇怪了，后面让晚亭一科普才知道原来司法考试最早也要等到大三下才能报名，“要不然你先去找个律所实习下，看下是不是你想要做的。” 她问完之后才知道原来晚亭早已有这个打算，开学初也找过几次机会，可惜就是要不然资格不够，要不然时间不够。 “所以我决定尽量把能修的学分这学期修完，之后暑假还有大三能有机会找个律所进去打个杂工。” 一心听着好友的规划，其实她一直都很佩服晚亭，除开优秀，最让人觉得羡慕的就是那个目标，她总能在每个重要的阶段迅速确立找好方向，并且为之努力奋斗。 第53章 春日到了尾巴，万物都褪下了厚重的衣裳。而此时，在话剧社的一角的楚一心显得尤其突出，还裹着笨拙的外套。 闻衫看着桌上一堆的纸巾还有旁边不断擦鼻涕的一心，忍不住问，“我说你这病都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好，到底看过医生没有。” 咳咳咳～ “看过医生。”那几天实在严重，她就算再害怕不情愿还是懂得小命重要去了医务室一趟，拿了不少药，“中间是好了，谁知道又复发了。” “那怎么还会这样？我们学校医务室医术还不错啊，难道是新来的那个医生不太行？” 闻衫的疑问让一心心头一愣，她想可能不是医生的原因，是她自己怕吃药，没有严格遵医嘱吧， 以为自己快好，就自己停药了，谁知道才两天就故态重萌。 闻衫看着一心的样子，不忍心，“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剧本这块我先整理。” 一心摇头拒绝闻衫的好意，学姐时间也很拥挤，哪能再添乱，“没事，我也差一点。对好就结束了，你先走吧。” 最后闻衫还是被一心的坚持劝走。 徐渭办完事从教务楼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沉，看着也就两三个月不见的校园，竟变得也有些许陌生。 人来人往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望着那些从教学楼一拥而出的人潮，就像透过时光看到曾经的自己。 也就短短时间，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也许被这种伤感所影响，他不知不觉中绕着校园走到了话剧社。 不经意抬头看，发现社团的那个窗户竟然还亮着，心中疑问，这个时间点难道还在排练？ 身随心动，他已经踏上了阶梯。 推开门，楼道上的灯光照进。安静，空旷，环顾一圈，没有什么人，还未解开的疑惑看到角落那 扇门透出一条缝的白色光影，心里的角落突然点起了喜悦。 他走进，缓缓推开那扇门，果不其然，见到了熟悉的身影。白色荧光灯，三米长桌，一方4A纸，散落的笔，一台电脑，一个人，偌大的空间只剩下键盘声显得尤其铿锵有力。 听着键盘声逐渐减慢减轻，看着那挺直的背开始弯曲，他弓起手指，背着门。 扣扣扣～ 还未放松的身子立刻转头，脸上还有一丝惊慌，当看到来人时，眼睛双眯，好似有些不敢置信。 徐渭脚步上前：“怎么，不认识？” “学长！你怎么回在这？”楚一心实在是好奇，这时候的他应该是在实习。 徐渭上一秒看见她的脸色就发觉有些不对劲，一听声音果然有恙，“你病了？看医生了没？怎么还在这，没回宿舍休息？” 楚一心碰上对方这么一连串的关心，有些无所适从，“没事，最近感冒了而已已经看过医生。” 听到这，徐渭稍微放心，可是见她的状况，总觉得有些严重。 一心准备站起时，不知是因为坐得太久还是因为生病的原因，竟然有些头晕目眩，多亏徐渭在旁边搀扶住。 她扶着旁边的椅子重新坐下自嘲道：“坐太久了，一时站起来竟然有些适应不了。”转接着她回 头问，“学长是回校有什么事要办吗？” “嗯”徐渭点头，“就是毕设出现了一点问题，回来和导师探讨下一步。” 一心点头，的确，这时候能回学校也就毕业论文这件大事了。 “吃过了吗？” 她摇头，因为要改剧本加上自己小说要加更，时间紧迫，也没什么胃口，竟然连午餐都直接跳过了。 “一起去吃饭？” 楚一心点头，两人久未见面，难得学长回校一次，于情于理都要请一次饭。 “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徐渭退开一步，将桌子上的纸张收拾一起。 一心撑着桌角站起身，2.3kg，几本文学概论的重量，往常能轻易举起的却重如千斤， 就像有一股力量直接将她往下拖，眼前的桌椅都晃出好几个重影。 徐渭将东西收拾好，转头要交给她时，就看见旁边的女孩脚步虚浮，身子歪曲，喝醉的状态。 “你～”关心之语还未出口，就已经被惊吓，“一心！”他跑过去拦腰抱过那下滑的身子。 一小时之后，医务室，躺在床上的楚一心慢慢转醒。 入眼是刺眼的白炽灯，再是四周洁白的环境，很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一嗒一嗒的声响。 她发懵地要坐起起，却被手背传来的异样所拔去了注意力，挂瓶。 怪不得如此不舒服，一心伸过左手，下一步的动作还没有落下，手掌已经先被另一只手阻止。 “不要动，还差半个小时。” 她抬头望过去，“学长，我怎么会在这？” 徐渭把她扶坐起来，“你还说，都病得这么严重了，也不看病，不吃饭，这不晕呢？”现在想来当时看着她直晃晃地往下倒还一阵后怕。 “哪有这么严重。”一心撑着手坐好，“我就是有点发烧，中午没吃饭，只是正好没胃口也不太饿。” 徐渭转身把桌子上的餐盒拿过来，“医生说要再烧下去，都可能得肺炎。”打开餐盒，是皮蛋廋肉粥，“医生说你饮食暂时还是清淡为主，这是刚买的粥，趁热喝。” “麻烦学长了，送我来医务室，现在还给我准备了粥。”一心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因为生病晕倒了，幸好碰上徐渭，要不然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H大第一个因为发烧病死在教学楼的怪谈。 “有来麻烦还算好，要是我正好不在，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徐渭现在想来也非常庆幸自己看到了灯光而选择上去了一趟。 “还是我喂你吧。” 一心要接过粥，又要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就你这样，一只手还挂着瓶，怎么吃？” “没事，一只手拿勺子就可以了～” 徐渭没有听她的拒绝，直接拿过椅子坐下，一手拿着餐盒，一手拿着勺子，“都是病号了，就不能好好听话，我可没时间陪你磨蹭。” 一心无法拒绝，这也没什么桌子可以放置，而且碰上徐渭少有的强硬，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那就麻烦学长了。” 徐渭这才放松嘴角，小心翼翼地吹温。 她有些适应不了地喝着粥，突然想起问，“学长，你吃过了没？” “放心，在你晕倒那段时间，早吃过了，要不然哪给你带的粥。” 楚一心干笑，看来学长今天心情不太好，还麻烦他这么多，的确有点过分。 挂完瓶后，楚一心迫不及待地赶快跑出了医务室。 徐渭在旁边纳闷，“我怎么觉得你这么怕医务室？”自从醒过来就一直坐立不安，让她吃药也是满脸不情愿，一听到可以离开，那无精打采，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好像都活泼了不少。 “难道学长你喜欢医院？”她最讨厌的就是医院，更觉得吃药打针是人间苦事，可偏偏自己抵抗力差，易生病的体质与这些就是脱离不了太久的时间。 徐渭反驳不了，医院，太多的生离死别，悲伤苦痛，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人会喜欢，但是人这一生偏偏又离不开。生死往复都在其中。 他送一心到宿舍楼下，正要将手里的东西递还给她，抢先听见一声带着怒气的“楚一心！” 两人同时回头，徐渭看见从阴影中走出一个人，一米八五的个子，穿着休闲的夹克，面容俊朗， 不算得很出色，但是整个人的气息显得比较凌厉，尤其是此刻的样子，的确如一心只言片语里提及的，严肃，一丝不苟。 楚一心看见来人，惊喜地朝他跑过去，“知远。”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生病的事还瞒着他，又不得不停住脚步，“你怎么来了？” 程知远看着她，没有回答，视线越过她直勾勾地盯着她后面的那个男生。 在一心回来之前他想过太多的可能，但他不知道会见到这样的画面。她和另一个男的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他重新将视线放回一心的身上，“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有打电话给我吗？”楚一心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怎么按都没有反应，“没电了，今天一天我在社团里写剧本，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徐渭这时也从后面走过来，“一心，这是？” 程知远向前一步，与楚一心并排，与徐渭对立相视。 “噢，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男朋友，程知远。”她挽着知远的手臂，“这就是我之前提过的，徐渭学长。” “你好，久闻大名。”徐渭先伸出了手。 暮春的晚风还有些寒凉，清冷的月光站着稀疏的树影颇有些寂寥。 程知远不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给他一种不安的感觉，尤其是回想刚才的那一幕，显得尤其刺眼。 “你好，谢谢你这么晚送一心回来。” 徐渭对视了程知远几秒，再瞧向一心，自从他出现后，她的视线就没有离开他超过五秒，再看下全身防备着的程知远。 突然之间，他竟觉得有些好笑，到底是他的感情真的太隐晦，还是她男朋友太聪明，亦或者这是男人之间也有的直觉。 “嗯，这是一心的药，记得嘱咐她按时吃，要不然下次可不是晕倒这么好运了。”说完一并将手 中的电脑包也递给了程知远。“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学长，下次请你吃饭，谢谢你。”楚一心挥着手说，今天的大恩必须感谢。 而当她送别徐渭后，才反应过来旁边的程知远意识到另一件事。 “你生病？还晕倒？” 问句却不需要她的回答。 一心闭了闭眼，吐槽学长怎么临走之前还坑了她一把，她乖巧地低眉抓着知远的衣角，“我就是感冒了，不严重。” “不严重？”程知远冷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生的病？” 楚一心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嘟着嘴，小声道：“一周。”在程知远尖锐的眼神下，“两周。”最后被逼视地只能承认，“一个多月了，不过，我之前是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加重了。” “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程知远就算再多的恼怒也只能先押后。 “没什么大碍了，你不知道我今天被医生挂了一瓶，所以你看我现在都好了一大半了，不，是全部好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还特意转了一圈，只是有些用劲过猛，多亏程知远及时抱住她。 “我只是刚好，还有些不习惯。”一心真不想让他担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他她在意的事，说要好好照顾她，却连她生病晕倒了都一无所知。 “我又没什么大病，难道感个冒还要天天给你报备。”一心夺过程知远手里的药，转身低头小步地走着，就怕被他拆穿。 “没大碍？”程知远冷笑一声，冷然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想起这一个月两人没有什么时间见面，多是微信联系，连偶尔几次语音都因为其他理由所拒绝，他以为是两个人都忙，“不，应该是你故意瞒着我。”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面对他的冷言冷语，即使是感冒好了大半，她也觉得有些累，“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那你就能对你学长没有顾虑吗？” 楚一心被程知远这么突然的厉声质问震得一懵，“你什么意思？” 他话一出口，就已经后悔，面对的一心的质问，他抿着嘴，不肯退让一步。可是，眼睛一扫看到那泫然欲泣的一心，“我～” 楚一心直接挡开他伸过来的手，抢过他手里的电脑包，转身往宿舍楼进去。 程知远望着一心的背影，闭了眼，自作自受。 第54章 五月，一切开始转好，天气也开始变得尤其暖和，夏日初显，一切都开始迈入了盛长时节。 楚一心自从上次和程知远不欢而散之后，已将近一个月未见。她只要想起那个晚上，心中就有一股酸涩，怀疑，不信任。 她自觉和徐渭清白，两人就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也从不曾瞒着他丝毫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也有言说过对徐渭的敬佩。 也许正因如此，所以在面对程知远试探时，她才会觉得有一丝心寒。 楚一心撑着伞往公交车上赶，原以为的好天气，突然泼下来一阵雨水，多亏有随身带伞的习惯，要不然都不知道会在自己生日这天有什么惨状。 她临近找了个座位坐下，先给晚亭发了条消息说明自己会迟到一会儿。 顺着窗户淋落的雨水，隐约瞧着外面的车辆以及行人，第一次有了这个城市真的很大的感受。 原来两人不联系，真的就没有机会遇到。 明明是她决定不联系，可是真到了这一步，心里发苦的还是自己，往日所有的回忆就像不知名的电影片段，没有丝毫的逻辑，偏偏又不自觉地感到发酸落泪。 半个小时后楚一心到达了和晚亭约好的地点。 不过，在进去的途中，她心里还是有疑惑：虽说今天是她生日，可约在这个地方聚餐还是有些怪异，她依然还是觉得随便找家小店，点上一只烤鱼或者一个火锅都会更惬意点。 不过碰上好友的坚持，她最后也只能妥协，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生日惊喜。 一心推开门，才刚往前两步，就看见了本不应该出现的一个人。 再转眼看晚亭，笑脸盈盈的样子便知是她早就安排好了。 还未转身离开，晚亭已经先站起身，跑到她身边截住她离开的意图。 “别走啊，我可是好不容易订到的位子啊。” 楚一心还是被她拉着做到了位子上。 旁边是晚亭，对面是程知远。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来这么一套。 “好了，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叶晚亭从包里拿出礼物，赶快弥补自己的隐瞒之事。 她靠近一心，“快打开看下，最新的Dior口红色号，我好不容易找人帮我从国外代购回来的。” “还邀功？” 叶晚亭举起手投降，“没，这就是我绵薄的心意，请一心姐姐就不要生气啦，生日开心点嘛！” 要说楚一心招架不住什么，叶晚亭的撒娇就是一个，一个软萌的妹子对你表现的可怜，加上南方女孩特有的语音，软软糯糯，谁人不心软。 其实，要说多生气，也不至于，她抬眼瞧了对面的程知远一眼，难得带着笑意，完全没有上一次见面的那种冷厉的一丝痕迹。 “谢谢了。” 叶晚亭这下总算放心，招呼着服务员上菜。 三个人的用餐，一个人的自在。楚一心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时不时附和着晚亭的话，对面的程知远倒是淡定，就像平常吃个便饭似的。 二十分钟后，牛排被她切得整齐，一块块摆放好，无心地喝着旁边的玉米浓汤。 对面椅子突然出现拖动的声音，她眼神往前，是程知远起身，握住汤匙的手一紧。 “我等会儿回来。” 她睫毛下的双眼垂下，不在意地咀嚼着牛排。 当程知远消失在门后时，她转身盯着大快朵颐的叶晚亭。 “一心，怎么样，这牛排真是不错！”晚亭实在是被看得心慌，再强大的定力也经不起那样的雷达扫射。 “我就说上千人的推荐果然不会有错。”她继续干笑着。心想之后一定要学霸付她更多的报酬，干这件事实在是不容易。她装傻地又吃了一口牛排，津津有味。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手机铃声响起，晚亭就是松了一大口气，救星总算来了。她连忙吞下最后一口，接起手机，两句话不到直接背起了包。 嘴里还含糊不清，就直接丢了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和学霸吃啊。生日快乐！” 跑得飞快，连一片衣角都未来得及捞着。 楚一心知道这是必然出现的，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之快的退场。 她呆坐在椅子上，数着时间，晚亭也离开了五分钟左右，人还没回来，难道还有什么需要酝酿这么长时间。 突然，啪的一声，眼前一黑，只剩下桌上微微闪烁着的烛光。 她像是知道剧本地转身回头，从门的那处出现一个身影，捧着一个蛋糕，晃动着的烛光隐约蒙昧着显现出蛋糕上的一个小女孩和一只小松鼠。 鳞波闪动的烛光背后映照的是那个熟悉的面容，认真地为她唱着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噗呲～那脆弱的烛光碰上微弱的气息即将摇灭，可总算不是白费苦心，最后一点光熄灭之时，他们清晰看到对方的笑容。 楚一心猜想可能晚亭如此匆忙离去，还是程知远要求的，毕竟有唱歌这一个环节，他必定是不想他人看见的。 “生日快乐。” 头顶的吊灯亮起，朦胧的灯光不算刺激，她假意轻声问，“你不是说你最讨厌的就是唱歌吗？” 说来，真的，每个人总不是十全十美，或者说老天可能真的还是挺公平的。程知远什么都不错，就像是被老天格外优待，但是只有一点，就像是天生的致命伤。乐感极差，五音不全，唱歌能完美地避开所有的调。 原本这件事一心也不会知道，算起来初高中6年，她也是在两人在一起的那个暑假无意间才知道这个无伤大雅的弱点。 之后她也有那么几次趁他高兴时戏谑过他，最后得到的都是被白眼的鄙视。 程知远将蛋糕放下，抽取出一根根燃半的蜡烛，“我还希望你能一辈子都开心，我们不会发生争吵。” 楚一心接过他递过来的蛋糕，嘟着嘴嘀咕，“那还不是因为你。” 他顺势坐在了一心的身边，“那这么长的时间消气了没？” “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只要碰上我们女的生气，第一个做法都是先晾我们一段时间。”许临风对晚亭是这样，他对她也是这样。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就没有主动找过她几次。 程知远摸了摸鼻梁，解释道，“我更倾向认为这是你所要我认同的你要冷静一会儿。”他不是没有联系过，更甚至打了电话，去找她，都是得到闭门羹，在他看来，也许这就是她需要时间思考。 “那你干嘛今天还主动找我？”一心指着他说，“你不要否认喔，晚亭接的电话我都看见你的名字了。” 程知远握住她的手指，身子微往前倾，“我以为时间已经足够充裕了，你还生气吗？” 楚一心想要抽出被握住的手，却是逃脱不了，她将脸转向另一边，“我哪敢生气，难道不是某人认为那件事是我的错。” 他算是理解许临风所言那种的不能讲道理，“一心，我也是人。” 楚一心转头，这是什么解释。 他双手包裹着一心的手，“一个普通的男人，也有嫉妒，也会不理智，也会口不择言。” “可是这没有道理啊。”他不是不知道徐渭的存在，更甚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就因为那晚他正好和她一起回来，难道就能说明她和徐渭有什么，“之前我就和你提过，我把他当做朋友。” “是。”程知远不否认，在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知道他和一心两人之间的友情，可是这些都是从一心的嘴里说出，一切显得就是那种君子之交。 所以当他看到徐渭的那一刻，看到那隐藏在眼眸之下极其熟悉的压抑着的情感，再加上往日的赞美简直就像一根毒箭，毫不留情地挑开那阴暗的角落。 看着他直言不讳地承认，认真到无回转的样子，忽然之间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所以你是吃醋了？” 程知远避开她的目光，视线落在桌上的蛋糕松鼠上，突然之间发现那只松鼠的样子实在是太蠢了。 楚一心终究还是心软，原来优秀如程知远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我真的和徐渭仅是好朋友关系，不会也不可能超出这个范畴。” “你不会，可不能保证对方没有这个心思。”他还是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噗呲～”她一笑，程知远就怒视而来，她以手遮脸，徐渭对她怎么可能，完全就是几率为千万分之一，比中彩票的几率还低。 不过现在面对着生气的程知远，她伸过手拉住他，“你这莫名其妙了，徐渭学长他喜欢的肯定是那种能和他相比肩的才女，诗意飘香，钟灵毓秀，还要带上一点古典韵味的美女。” 面对他嗤之以鼻的不信任，楚一心继续说，“你别不信啊，我之前有听过一个讲座，是我们系毕业的学姐，真的是满腹诗书气自华，当时，学长就说过他很欣赏这样的女人。” 程知远已经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一心瞧这着对面的人还是一脸不虞的样子，第一次认识到他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还生气呢？” 不理她，真是过分，明明今天是他来道歉好吗？可是那一本正经地望着烛光生气的他显得又又那么无辜，明明灭灭地的隐藏在光影中尤其让人觉得心动。 她不自觉地离开座位，身子往前倾，搭着程知远的肩，覆上那温热的双唇，还有些许的残留的葡萄酒的香甜。 程知远双眼一怔，唇不自觉微微张起。算了，无关他人的如何想，只要身边这个女孩的心里是他就好。 他很快手轻轻一用力，将她拉入了怀里，转守为攻，含住她的唇，阖上眼。 第55章 盛夏的夜晚，月朗星稀，树上的知了还在聒噪地叫喊着。 楚一心和舍友聚餐从校外刚回来，欣喜兴奋讨论着刚才店里碰见的令人捧腹大笑的事。 王依依推了推旁边的一心，“徐渭学长，晚上好！” 刚才还兴奋不已的三人急忙收敛起玩笑，认真打招呼，这样传奇性还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人物总是使人觉得不可冒犯。 一心她们都有些好奇，这个时间，大四已经毕业答辩结束，有得都开始陆续离开，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女生宿舍。 徐渭友好地和众人打过招呼后，直言找一心有事，另外三人极其迅速地消失。 “走一走？” 一心点头，跟上徐渭的步划，两人漫步在操场的外围，黑夜下的操场多是飞速掠过的跑步达人，也有与他们相似地在这个大杂烩空间里谈天的同伴。 “四年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瞬之间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徐渭望着这个熟悉的校园，半是感叹，半是惋惜。 “这有什么，学长随时可以回来。”毕竟现在的距离再也不是一个问题。 回来，是可以，但再也不复当初的感受，只能是怀念，“估计也没有机会，至少这两年都不太可能了。” 楚一心脚步一顿，难道真的不是传言，但很快又迈开了步划，故作轻松地问，“怎么，听说学长要去支援西部难道还是真的。” “想不到消息传得还真快。” 她还是诧异地望向了徐渭，即使心有准备，但是冲击力依然不小。 在徐渭回校答辩之前就传言YW公司给了他极其丰厚的薪资待遇，更是有不少大公司向他抛去橄榄枝。可以说，无论哪一份offer都是他们及其梦寐以求的。 “我可以问学长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吗？”楚一心还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纵使去西部支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但是就徐渭的选择，这个决定在多数人看来还是有些可惜了。 “你还记得我去yw时和你说过的话吗？” 一心点头，她记得，迷茫。 她语气放松地问，“那你是找到了目标？” 徐渭依然摇头，说来可笑，三个月的实习好像也没有什么让他觉得可以留恋的东西，倒是其中意外得到一次出差的机会让他有了一个向往的地方。 “算不上，只是有了一件目前想要做的事，想要去的地方。” “那也很不错啊，至少现在这个是学长你真心所选择的。”楚一心即使觉得还是可惜，但是对于徐渭而言，或者说她所认为的，能够找到自己所想要做的事就是一件令人高兴值得的事。 徐渭看着她真心的祝福，尽管他懂一心能够了解，但是真的听到，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个人能够支持他的选择，为他所高兴，心中还是不免涌起一股感动。 楚一心双手交叉在前，看着夜空，忽感旁边少了人影，她转身往后。 街边的灯从树中横射过来，阻挡了不少，照在他的身上已经显得半明半昧，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一心以为是自己走得太快，便停住脚步，却不见他往前，心有疑窦地退后。 徐渭望着与自己相隔五米远的楚一心回头，步步往前，合欢树下，掉落的合欢花正好飘在她的肩头，淡淡的花香。 从两年前开学初见，到后面的志同道合，倾心之友，一幕幕仿佛都在眼前，她总能戳到自己内心里柔软的的角落，懂自己的迷茫与困顿，她就像自己日思夜想的一座灯塔，即使照不清前路，但却永远不会有机会迷路，“一心，我～” 滴滴滴～ 一阵汽笛声响起，车打的闪光灯刺眼地让他躲开，随之一辆小车呼啸而过。 而到了面前的一心，什么也不曾听见，只是无数次的往日担心。 徐渭张了张嘴，“我……”所有的字眼都挤到了嗓子眼，最终也只是动了动嘴，闭上摇头。他转移了话题，二人继续往前。 两人绕了一圈校园，回到原处，所有的相聚总是有离别的时候。他日再见，又有谁知会是何模样。 徐渭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他迈不开一步，夹杂着不为人知的忐忑与欣喜缓慢转身。 “怎么了？”看着飞奔而来的一心，他第一次透露出谨慎的小心，连笑容都显得刻意。 “嗯，送给你的。” 徐渭接过，黑色的长方形盒，不大，一只铅笔的长度，也不重，一只毛笔的重量。打开，意料之中，却也是无尽的欢喜，一只钢笔，LAMY最新上市的一款。 “这是我逛了半天的商场才决定买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徐渭点头，自己的书桌上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谢谢！” “你喜欢就好，我当时纠结了好久。” “怎么好好想到送我礼物？”语气里透着一丝的期望。 “算是毕业礼物吧！”一心停顿了一下，“还有就是多谢上次学长送我到医务室。” 之前的一丝期盼终归于平淡，“举手之劳而已。”他举起钢笔，“不过这个毕业礼物我还是很高兴。” 这下一心总算放心，而多余的祝福前程之语，两人之间也很有默契地不言。 自此一别，所有的情谊也是往后日久天长里的一隅天地。 大二的暑假平静地无波无澜，要真有什么让楚一心觉得痛苦的大概就是学车吧。两人同时报名，程知远轻松在暑假结束前拿到了驾照，而她还在科二里水深火热。 直至到回校那天，科二还是没过，她想，自己在这方面可能真得没有天赋，要不然怎么可能目送一批批科二科三的人离开了练车场，而她依然固定驻扎在原点，甚至有时还能给新学的学员口头指导几句。 当重新回到校园时，明明也就一两个月不曾见面，楚一心却突然觉得有些惶恐陌生。 她可以在下课后立时超一条小径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食堂而避开几分钟后的人山人海，坐下享用观赏那些拥挤在窗口的新生。 一瞬间好像抽身而出，看着无关的人事，脱离了群体，像个局外人，连刚才所有的一丝悠然自得都显得索然无味。 不知为何，今年的秋日来得尤其早，走在校园的小径上，已是满地黄叶，行走其中沙沙作响。 楚一心算起来也有三个多月没有与晚亭见面。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再见时会是这样的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整个人显得干练些，脱去了些许稚气，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让人觉得心疼，没有往日的活力。 她不明所以，短短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她想要了解，却不知如何问出口。 叶晚亭用筷子淡然吃着面，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分手了。” 楚一心喉咙一噎，“又吵架啦。” 无怪她显得漫不经心，实在是他们分手的太频繁，有时上一秒还在为她鸣不平，下一秒她已经和许临风和好如初。 “早不吵了，已经决定好分手。” 不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还挺是平淡。也许正因如此，楚一心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叶晚亭喝了一口汤，“他半个月后就出国了。” “出国？” 楚一心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许临风？” 得到晚亭的点头，她还是不愿意相信，怎么会？之前完全没有风声啊，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晚亭像是知道了一心的疑惑，自嘲笑着说，“是不是觉得突然，当时张瑛晁说许临风要出国的时 候我也一脸懵，说什么都不信。就上个月我和许临风见面的时候，我还把这个当做一个玩笑和他说，谁知道结果我才是那个玩笑。” 说到最后，楚一心还是看到了晚亭眼眶里闪闪的泪花。 “一心，你知道我有多蠢吗？作为他女朋友，我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而且要不是张瑛晁说漏嘴，我可能还要到他出国了才明白自己是多么无足轻重。” 即使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该流的泪都流了，还是忍不住，她用手擦拭过眼泪，“算了，都过去了，不重要。” 楚一心看着晚亭将碗里最后一口汤也喝尽，从纸巾盒盒里抽出几张纸擦擦嘴。 也许正是这种风轻云淡，什么都过去了的表现才让她更觉得心痛，因为她知道，平静无波的充满红血丝的下面早已流干了泪。 楚一心从晚亭那出来后，和程知远沿着街道走，街上华灯遍布，整座城市耀眼闪烁。不知怎么想起晚亭，还是觉得心疼。 “你知道许临风要出国吗？” 不需要回答，从程知远的表情她就知道了答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五月那次他来这的时候，我们出去吃了顿饭。” 五月，而今都十月了，想来怪不得晚亭如此心灰意冷。她对着程知远不客气地冷声道，“那还真难为你们瞒这么久！” 程知远也是理亏，食指摩挲着鼻子。 其实当初许临风和他说他家人安排他出国的事时，他就有提到叶晚亭。 可偏偏那时候他们已经闹过一次分手，异地恋本就艰难，如果这时候爆出出国的消息，许临风担心两人可能彻底就散了，所以一直想着找个好机会再说清楚，却没想到一拖再拖，终于变成了最坏的结果。 “其实，许临风出国的事也是被他家里安排，临时通知。”许临风并没有出国打算，在开始时，他也反对过，只是无论怎样，这个决定已是必须成行的。 “临时通知？”苍白无力，当别人是傻子，“五个多月时间还不够他传达下五个字吗？” 楚一心算是明白晚亭心死的原因，“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晚亭在乎的不是他是否出国，而是他选择在这件关乎两人的事情上选择隐瞒。” 她现在只要想到晚亭当时说的话就感同她的感受，“在你们眼里，我们是不是就是没有理智，只会阻扰你们还是我们就这么不可信任。” 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既然这样，结束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老许他的确考虑得不够周全，欠妥当，但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楚一心根本不想去争辩，多说无益，她绕过程知远向前。 没走出两步，手就被拉住，他先低了头，“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实在没有必要为这些而吵架。” 程知远握住她的双手，低声说道，“而且你总不能每次都因为老许对晚亭做的事而迁怒于我吧。” 楚一心将头撇到一边，“一丘之貉，活该。” 虽是这样说，但是这次两个人总算没有因为那两人的事的分歧而大吵一架。 半个月之后，许临风终究还是带着晚亭毅然决然的分手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那天只有程知远去送机，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等到晚亭的出现。 而许临风也不知道的就是那天这个爱了他多年的女孩还是哭了，且喝得酩酊大醉。 第56章 其实直到寒假来临，楚一心都感觉这个学期活的太不切实了，就像是一夜之间，那个最潇洒的许临风就此离开了他们的世界，而总是斗嘴，欢喜冤家的他们就这样散了。 她曾以为就算她和程知远到了那一步，他们两人也是在分手中不断和好，即使每次听到晚亭把许临风骂的狗血淋头，他们也能在她为晚亭义愤填膺时非常‘没义气’地恢复如胶似漆。 正月里，楚一心约了晚亭好几次，但每次都是匆匆一会，她就嫌累回了家。 自从许临风离开后，她就没怎么见过晚亭笑，整个人也迅速地消瘦下来，没有往日的神采。有时，她也很纠结要不要劝晚亭再给许临风一次机会，但是她又清楚地明白这是绝不是晚亭所想要的。 “唉～” 程知远牵着一心的手，“我已经听你叹了一路的气了。”从街的那头到街的这头，10分钟的时间，就叹了五次，就有这么难想开的事情吗？ “你以为我想啊，可是我就是担心晚亭啊，你没看见她这年过得不但没有胖，还消瘦了那么多，我真怕一阵风吹来，她就直接倒了。” 楚一心拉住程知远的袖子，抬头问，“你说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看着晚亭这样，总觉得心里难受。” “你能做什么？”程知远不客气地问。这件事他们根本帮不了，自己选的路必然是自己要承受的后果。 楚一心沮丧地撇嘴，“也是，心病根本治不了，情伤只能靠她自己走出来。” 程知远牵过一心的手，带着她走到灯展的另一边，又是猜灯谜，不过今年的奖品花灯做得更加小巧精致。 “喜欢吗？”楚一心见程知远盯着那挂在后面的琉璃灯。 他偏过头淡笑道：“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 “那好啊，各凭本事，谁赢了谁送？” “你确定？” 虽说程知远这两年在文这方面是有所退步，但是底子好还是不可忽视的。 楚一心点头，志得意满地笑着，她还是很有把握这次能够赢得这盏灯。 街上花灯琳琅满目，穿梭其中，尽是繁华，小摊处那种纯粹无忧的比赛，纯真而情满。 三分钟后，楚一心以微弱的优势取胜。她提着摊主递过来的琉璃灯，很是骄傲的仰头，“嗯，送给你。” 程知远低头弯起嘴角，配合的接过，“谢谢！” “不客气。”她大方地手一扫，看来她因为写作需要而特意研究的猜谜来源方法技巧不是白做工。 两人对视一笑，不知为何，两个20岁的人在一起时也总是能这么幼稚。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她挽着楚一心的胳膊往另一边挤过去。 两人最终在一仕女宫灯图边停下，楚一心初看着时很是惊喜，当驻足仔细观赏，简直是惊讶，她双眼圆睁，扯着程知远的袖子，“那灯上的左边第五个，是不是你堂姐啊？” 额点花钿，梅花妆前乳，身穿襦裙，手执团扇，就快要从画里走出来。 “嗯。” 楚一心实在不满意程知远的冷淡“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转头低声吐槽，“就知道跟你出来看这个最没意思了。” 什么事都是冷冷淡淡，就不能有点热情。 程知远无辜，实在是没有任何惊喜的地方，而且他不也给了肯定的回答，“这是我姐夫的作品。”他更近一步说明，“程知意老公，他亲自画上去的。” 楚一心睁大双眼，迅速回头看那盏宫灯，上面还有其他的仕女，“那那几位是？”她还未来得及问出心里的疑问。 “小舅舅，小舅舅。” 两人同时回头，是好久不见的许嘉阳，旁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不过也许是见到程知远太激动了，没有多顾及到旁边的小女孩，拉起就跑。 一心和程知远赶快向前接住，要不然旁边的小女孩真的可能被他拽摔倒了。 “许嘉阳，站住。” 许嘉阳被吼得委屈站在原地，程知远几步上前蹲下，“小星快给你带摔倒，知道吗？” 提着花灯的女孩上前懂事地说，“小叔叔，我没事。” “嘉阳，好久不见啊。”楚一心蹲下，“还记得我吗？” 小男孩瘪着嘴，“一心姨姨。” 楚一心一噎，瞪了旁边的人一眼，都是他的歪理，说什么辈分不能错，非要把她叫老。 她轻声温柔地说，“街上人这么多，你还牵着小妹妹，你小舅舅只是担心你们摔倒。” 许嘉阳也认识到自己忘记旁边的小心，“我知道，下次我会拉着妹妹慢慢走，会看路的。” “真聪明。”她摸了摸许嘉阳的头，“来，琉璃灯送给嘉阳。” “谢谢一心姨姨。” 程知远和楚一心一人牵一个。 “许嘉阳，你妈呢？” 程知意不知又去哪，怎么能这么心大的把两个小孩丢开。 不过，人就是经不起念，程知远正准备打电话，就发现程知意从人群中挤出来，满脸着急，四处张望，还叫着许嘉阳的名字。 “妈妈，妈妈这。”许嘉阳听到声音回头朝母亲招手。 程知意看到儿子旁边是程知远，顿时松了口气，又恢复淡定御姐的样。 楚一心看这短短一分钟的变化，无论哪个都不敢和灯上那妩媚娇弱的仕女对上号。 “婶婶，嘉阳他们在这。”程知意像后招手。她先一步走到程知远的面前，先是给了儿子一个小板栗，“以后再赶不说一声就乱跑，小心我不要你。”之后将头微往左上一抬，长发顺着往一旁流去，“好久不见啊，一心。” “姐姐。”一心点头，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 两人还未多寒暄几句，楚一心就看见了一对夫妇朝他们这走来，顿时身体都变得紧绷，声音也有轻微地颤抖。 一对夫妇，女的温婉，淡淡的笑容，正是那宫灯图上的另一位仕女。男的儒雅，但是眉角间自有一股风流。 是程知远的父母，根本不需要多介绍，与男子的相貌已有七分相似，而他那双很亮，像是星空大海的眼睛应该就是遗传自母亲，实在是太漂亮了。只是那个女子的双眼更显柔和，而程知远更深邃。 “爸，妈。”程知远没有想到会在这碰上父母，见父母的视线落到一心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应该有的紧张和迫不及待，“这是一心！” 楚一心虽做好了准备，可是被这么一点名还是有些紧张，身体不自觉地站直，扬着笑，“叔叔阿姨好，我叫楚一心。” 听到自己微颤的声音，她都要唾弃死自己了，这下可能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她还想着要怎么弥补一下，可旁边已经有人噗呲一声直接笑场。 程知意摆着手，好笑地说，“这不能怪我啊，你们这样子就像初高中生被父母抓住偷偷谈恋爱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她说着还转头向叔婶道，“不过，小叔叔你也太严肃了吧。”越看这神情，越觉得与平常不符，她实在是忍不住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程父这么一听，好像的确有点太严肃了，又不是对程知远这个臭小子，是臭小子的女朋友，也不知道会不会吓跑了，顿时，他就放松了神情。 而一旁的程知意又轻声笑了出来，不过这次在小叔叔的眼神警告下稍微收敛点。 楚一心见到这场景，之前的紧张也缓解了不少。 “一心，是吧。”程父和蔼地开口，“今年几岁了，学什么专业啊？” 楚一心老实地一个个回答了问题，不知为什么觉得目前的情景有些怪异。程母倒是没有什么可问，就是在旁边温婉地笑着，而她听着自家老公问的问题，实在是忍不住掐了他一下。 引得程父在旁边龇牙咧嘴，楚一心见到这个场景，紧张好像又消散了点，不过手心还是在冒着汗。 程知意实在是在旁边看得戏乐了，忍不住说道，“小叔，我觉得你和婶婶还是别在这了，弄得人小情侣两个多紧张。” “妈妈，小叔公为什么不可以在这，小情侣是谁，你笑什么啊？”许嘉阳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什么都好奇，仰着头抓着程知意的手直摇着。 被小朋友的童言童语一说，程知意又忍不住的噗呲笑了出来。 程母看着目前的场景，也是觉得可能不太适合，拉着丈夫，对一心说，“你们好好玩，我和你叔叔去那边看看。” 程父也反应过来，跟着老婆的步伐，还不忘邀请一心。程母拉着一心手说，“有空叫知远带你来家里玩玩。” 之后，三人还把两个好奇的小朋友也带走了。 程知远握着一心的手，“怎么这么凉？” “你说呢？”楚一心娇嗔的反问，突然之间就见到他父母，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见程知远还‘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心情更是郁闷，生气地脱开她的手，“你还笑，要是让你突然见我爸妈，看你还能这么淡定。”她就不信，他会不紧张。 “这也不一定。”程知远重新包裹着一心的手，还往里面哈气。两人往前面继续走着。 楚一心手指伸展开，转身对着他说，“那行，你等会儿送我回家时，就直接上楼见我爸妈。”她就不信他一点都不担心。 谁知，程知远竟然毫不犹豫地应承。一心认真瞧了半天，一脸的真诚，还真不是随口一说，不过他就算有胆见她爸妈，她也没胆带他见。 “你想见想得美，我才不带你见他们。”楚一心傲娇地转身向前。 第57章 程知远送楚一心回去后，才刚进家门，难得看见父亲坐在阳台的老人椅上一晃一晃的。 他放下钥匙，倒了一杯水过去，“这么晚，还喝茶。” 他把茶换了，要不然又是熬夜。 程父看见，立刻伸手抢过，这么多年，哪还有什么用，也就是一水而已。 “妈呢？” “去小意家了。” 程知远在一旁坐下，难怪父亲能这么明目张胆这时候喝这么浓的茶。 “女朋友不错。” 程知远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嗯。” 虽说在他心里一心从来就是很好的，但是能够得到双亲的认可，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 “感情很好吧。” 程知远听到程父的陈述句，已经不想多说什么，可是这样漫不经心的闲聊还是让他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意味。 程父继续开口，“还有想着以后走制药这条路吗？”没有听到程知远的回话，他回头瞄了一眼，坚定的神情，“出国，想过了吧？” 之前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和程知远说这些，儿子向来是有主意的，不过今天真看见他和那个女孩的相处，便知是真正放在心上的。 他迟疑的一会儿还是点头，这个行业虽说在我国也有很不错的发展，但是完整先进的学习生态还是与国外最好的学校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 程父继续开口，“有和你女朋友说过你的计划？” 之后就是沉默，“你今年下半年就大四了，要真有出国的打算也要提上日程了。”作为父母，他能毫不犹豫地全力支持儿子去完成自己的梦想，能力所能及的提供他实现梦想的物质支持。 可是人的一生，同样也有其他的抉择，其他的因素，微不足道还是不可或缺总是要面临的道路方向。 程父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拍了拍程知远的肩膀，“要真想在外面好好学，时间不长也不短，自己要想好。”说完就离开阳台，不禁感叹，“人老了，熬不起夜啊，你也早点睡。” 程知远望着远处的灯火，似点点温暖的星光，像她一样，舍不得，放不下。 回到学校后，楚一心开始有了紧张感，虽说已经有了一次大学临近毕业的迷茫经历。她突然发现再来一次，这种感觉还是如影随形，摆脱不了，不过，幸运的是，这次她稍微能有那么一点底气，或者说是脱离了悬空的恐慌。 坚持将近五年的时间，总算有了回报，也许成为一个好的作者还有一大段路走，但是现在她已经能够通过写小说给了自己基本的立足之本。 楚一心一收到邮寄的第一本小说，就迫不及待的给程知远分享了好消息，虽然老早就知道自己小说要出版的事，但是真正拿到了成品，欣喜还是抑制不住。 叶晚亭恨不得离旁边笑得像‘傻子’的楚一心五十米远，“你可不可以克制点。”要不然还没有等到叫号，她就可能因为不被当成神经病而逃回学校了。 “我太高兴了。” “早知道程知远不来，我也不来了。”好歹要是有学霸在，稍微还能控制点旁边这个已经欣喜丧失理智的人，就算制止不了，好歹频频引人侧目也不至于是自己。 “36号。” 一听到自己的号码数，她赶快拉起一心，“这这这～”还是找个单独的空间来得好点。 叶晚亭夹起一小块鱼片，羡慕地说，“你现在好了，都出书了，又能养活自己。”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是一无所长，长叹一口气，“我都不知道我要毕业了能做什么？” “有这么悲观吗？你不是已经决定当律师了。”一心知道晚亭自从去年去律师实习到现在就是坚持着这个梦想，“而且这学期不就是可以准备报名司法考试。”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考过。” “怎么不能，你肯定行的啊。” “谢谢你对我这么信任啊。”晚亭拿起旁边的水一饮而尽。 “我真不是说假安慰你，你看你是这个专业的，又有这么长时间的实习经验，最重要你自己想做。所以啊，未来的大律师就别妄自菲薄了。”楚一心举起杯，“来，敬大律师一杯。” 晚亭被一心这么一真心的鼓励，心情也大好，兴趣来了，指着她的杯子说，“敬我可以啊，不过水也太没意思了吧。” 楚一心看了一眼，“行。”说完招手服务员要了一瓶啤酒，两人分别倒了一小杯，“来，大律师，现在可以赏光了吧。” 晚亭豪爽地笑着说，“可以，那我这未来大律师也同样敬未来的大作者一杯。” 两人干杯一饮而尽，挚友在侧，梦想在前，人生还是甜多过苦。 晚亭放下手中的杯，一边在火锅里涮着羊肉片，一边和一心说这几个月在律师事务所碰到的，听到的一些案件：“我告诉你上个月我师兄又接了一个案件，离婚的，你知道对方那女的就是朵奇葩……” 烟雾缭绕，欢声笑语，不时是哈哈大笑，又不时引人落泪，楚一心发觉晚亭就算不当律师了，也可以去当个说书讲故事的，明明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让她讲得妙趣横生。 城市的这一边欢笑不断，另一边却又纠结反侧。 程知远从导师的办公室出来，坐在湖边木椅上，盯着湖中心，想着导师给自己推荐的几所学校，又转眼瞧见湖对面的情侣，小径旁的追逐打闹的男女。 他的思绪飘到了城市的另一边，不时又想起许临风的事，脑海里又飘过一心的义愤填膺。 第一次他意识到了进退两难的苦处，晚风吹起，一阵铃声响起，是同宿舍的舍友打过来的电话。他收起所有的思绪，接起电话。 大三最后一个暑假，一夕之间，好像让所有人都有的毕业的紧迫感。意识到了自己将要离开学校这座象牙塔，而外面的世界既是刺激吸引的，也可能是迷茫彷徨。 但无论是哪种，多数人都有一个意识，他们需要出来探探风，给自己做一个心理准备。 叶晚亭自不必多说，一直都寻留在律师事务所学习，即使每天不忘吐槽诅咒，就像挣扎在十八层炼狱，但每天早晨新的一天，还是需要元气满满。 程知远继续留在学校，给老师打个杂，学习，研究，实验，过得也是清苦。 楚一心虽说早就被社会磋磨了一次，但是有时人的接受度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无忧虑地活了几年，一时之间重回社会竟也有了不习惯。所以她也留在了学校，在B市找了个编辑助理的实习工作，既是为写作积累素材，也是为未来重新规划。 B市的夏天实在太过闷热，万里无云，天灰沉沉的，可就是没有一丝雨要掉落的迹象。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六点下班时间，以为可以趁着天还亮，热气消散了点的天出去逛逛。 楚一心却被临时通知加班，作为一个没有经验，没有才能的打杂工只能掏出手机老实地推了约会。好不容易约到闭关考试的晚亭，最后也只能无缘相见了。 晚上□□点，夜幕已经彻底笼罩这座城市，华灯初上，城外的人仰着头羡慕着那格子间的整齐有力的鲜活，大厦里的人伸个腰放松瞟一眼街上玩耍的人，羡慕他们的悠然自得。 谁知，哗哗哗哗～没有什么预兆，一场大雨突然就席卷这个城市，带去了白日炙烤这座城市所遗留的最后一丝余热，而街上也只余寥寥几人。 楚一心从自动门了出来，等着雨停，一边想着今天晚上要更的情节具体的细节之处。半个多小时过去，一章的脉络骨干都要喷薄而出了，却发现天上飘落的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而身边的同事也陆陆续续离去。 她想着还是奢侈一次，打个车，掏出手机，却发现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而且她没有任何的移动电源。 回头，她却发现17层那一排早已没了光亮，翻遍了包，才知自己已经被移动支付宠坏了，没有其他的准备。最后，翻了个底朝天，好在还有一张银行卡，可是旁边却没有工商银行自助ATM机。 绝望之处，她还抱着一丝庆幸，她还记得程知远的号码，这算是记性不怎么好的她记得住的两个号码之一。 楚一心放眼望去，都要欲哭无泪了，转眼四顾却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偌大的广场就她一个人还有远处咖啡吧里温暖灯光下品尝着香醇咖啡的自得人。 保安亭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不见一人，大楼漆黑，而远处咖啡厅距离又过于遥远，外面的倾盆大雨还有雷电阻碍了她所有前进的步伐。 进退不得，楚一心实在坚持不住蹲了下来，心想难道自己今晚真要在这暴雨里露宿街头吗？ 就在她想着程知远叶晚亭会发现她困在雨里的凄惨还是不会发现里左右猜测时，地上出现了一个阴影罩在了她的上方。 楚一心脑海里冒出一张脸，她惊喜地抬头。原来，灰姑娘还是会等到她的王子，就算没有手机，他也能找到她带她回家。 程知远从实验室出来，就看见倾盆大雨，虽知道一心跟叶晚亭在一起，两个女孩应该没有什么事，可就是忍不住拨了个电话，幸好。 楚一心冲到程知远的怀里，紧紧抱着，“你终于来了，我都要以为我今晚要夜宿街头了，呜呜呜～” “没事了。”程知远拍着她的背，这么小性子的她，以后真的不在身边，也不知如何是好，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女孩只对他软弱。 雨势不小，楚一心最后还是跟着程知远到他在学校外租的小屋过夜。 楚一心汲着拖鞋从浴室里跑出来。“程知远，你快点去洗吧。”刚才回来的路上，把所有的伞都倾斜到她这边，回到出租屋才发现他的半边早已湿透，让他先洗，却又坚持不肯。 楚一心看着他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姜汤，“先喝了。” 她摇头，“我又没有淋湿，而且你才更需要，你全程都淋着回来，你赶快喝完，赶快换了湿衣服。” 程知远手没有移动，自己早已经喝了一半，“快点。”这时候不看着她喝下去，估计后面就是比登天还难。 楚一心嘟着嘴，要是平常，自己可以想千万个方法赖掉或者无限拖延，可是看着程知远还在滴水的头发，捏着鼻子，一口直接灌了下去。 “把头发吹干。” 楚一心实在受不了，再这样拖延下去，她怕最后生病的不是她，“好，我知道，你先去洗吧。” 她总算把程知远推进了浴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程知远变得实在是太过操心磨叽了，怎么还比她妈烦。 不过她还是老实地去找吹风机，翻着抽屉，估计是不常用，她都翻到了最后一层，瘫坐在椅子上总算看见了，她把吹风机直接拽了出来。 吹着，真累，要说什么时候最讨厌自己长发的时候，非这时莫属。她无力地垂着头，眼睛都有那么一点欲闭而闭，头发飘散的缝隙间，看到了一张纸。 她蹲下，想必是之前拽吹风机时，直接带出来的吧，一心换到左手继续吹，一边摸索着地板，将那张纸放回去。 第58章 程知远从浴室里出来，感觉到异样的安静，“一心～”走进卧室的门，他看见楚一心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有一张纸，他放松地走进，“看什么呢？” 当他走进，看见一心手里拿着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所有的笑容都收敛了，眉头微皱。 最终，程知远还是从书桌上拿起吹风机，呜呜呜地吹着一心的头发。 楚一心没有想过会在这么突然的时候知道这样一个消息，她以为平平无奇的一张纸，却会是之前她无意间见过的一张类似的GRE成绩单，只是这上面的分数更高一点了罢。 她不是不知道程知远会出国，她甚至了解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她以为至少经历了那件事后，他对她能做到不隐瞒这样的事。 楚一心躲开程知远的送过来的风，站起来面对着他，直视着那双眼，“什么时候的事？” 是因为她太少关心程知远的事吗？要不然准备这样一件有难度的事，这样的分数，想来也并不轻易，而她却一无所知。 “大三上学期。” 还真够早的，且丝毫不露，“托福想必也考了吧？” 虽是疑问，但她知道那是肯定的回答，如果这是他自己已经决定的事，绝对是一切准备妥当。 即使她知道是个肯定的答案，可是看到他的默许，一心还是爆发了，“你是不是也打算等你出国那天才告诉我？” “你听我解释。”程知远拉着一心的手，看到现在的局面，即使他心有准备，还是有些害怕。 楚一心直接甩开他的手，这就是一个骗子。她把成绩单扔给程知远，含着泪，想要质问，却又无从一说，只觉得心微微刺痛，她以为的他们之间就算有许多的差距，甚至比较遥远的距离，但只要他们能够保持一个基本的坦诚，也能跨过很多障碍，避免许多误会。 可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她抹着泪，转身离开，前面的坚决却也在那离开门的那刹那，脚步变得慌乱而显得无措。 程知远顿感害怕，连忙跟着跑出去，在玄关处，拦下那拉门的手，他抓住一心的手腕，“这么晚，你去哪？” “不要你管。”她费尽力气想要挣脱，却发现越挣扎，握得越紧，“你放手。” 程知远直接上前抱着一心，“你听我解释，好吗？” “不要，你这个骗子，我讨厌你。”她只要想到在他眼里，自己原来也是这样一个不可信任的人，和晚亭被许临风相同对待的样子就觉得心寒。 而这样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或者说面前这个人也许也不是她所认为地喜欢自己。 “楚一心。” 程知远不得不喊了她一声，才让她安静，但看她双眼通红，强忍着泪的样子，又是无比心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凶我。”这是她第一次被程知远凶，明明他才是做错事的人。 程知远抓紧时机，把她拦腰抱起，轻放在沙发上：“死刑犯不也有一次申辩的机会吗？难道你就这么肯定我罪不可赦。” 楚一心将脸转到一边去，即使有隐情，但也洗脱不了他瞒着她准备要出国的事。 “我是打算出国。”程知远握着一心的手继续解释，“我也的确出国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但其实说来最主要还是GRE和托福，我的确有隐瞒你的动机，那时我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你，偏偏老许和晚亭分手分得这么彻底的事又让我顾虑了，就一拖再拖。” 程知远的解释在一心听来显得无力，“那我是不是也说过，那件事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出国，而是隐瞒，我讨厌的是你的不信任。” 程知远想擦拭一心伤心的泪水，被她用手挡开，一脸的倔。 年后那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想过和一心坦白这件事，就如她所言，许临风那件事给了他一个教训，知道不能瞒。但人有时就是这么矛盾，越在乎，越不能冒一丝风险，这几个月来，他也算真正明白了许临风出国前对他说的那段时间的煎熬和那种拖延的进退两难。 “一心，我没有不信你。”他偏离开视线落在了窗外，雨珠在玻璃上滚下，“我只是害怕。” 程知远捕捉到她不相信的眼神，声音低沉，落寞地开口，“也许往深处的说，还是不信。”他紧紧抓住一心的手腕，不想让她逃脱，好在她的态度不再那么强烈。 楚一心脸带嘲讽地开口：“原来我们三年的感情也就如此薄弱！” “我不是这意思。”他着急地辩解，这从来就不是因为感情深厚来断定的不安。 “那你什么意思？”一心歇斯里底地反问，除了这样，她根本冷静不了去思考两人如今的局面。“难道说你瞒我，不信我只是太爱我吗？” 程知远看见她的伤心，无从的解释，只能袒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是，所以我才想要万无一失。”万无一失到找个最佳的时机，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在无数的日夜里纠结惶恐，甚至想要放弃。 他知道自己的回答显得无比苍白：“一心，有时即使是百分百的肯定，我也会为没有真正尘埃落定的事而担心，就像做一个实验，所有的要素我都百分百的确定自己做好了，肯定自己能够看到预想的结果，但是在没有亲眼观察到的那一刻，我所有的肯定也只是预想。” 他扶住一心的双肩：“我要出国，意味着我们两个至少两年不会相见，隔着诺大的太平洋，你这两年里所要经历的我既不能参与，也给不了陪伴，甚至于你要遇到一些什么，即使我心急如焚，也无能为力。就像今天，如果我不在，你要怎么办？” 程知远不信的不是两人之间的情意，而是那些横亘在两人里两年异国所会遭遇的磨损他们感情的无数可能之事。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即使是今天，我总会找到办法回家。”楚一心落着泪答道。 程知远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可是，一心，我会心疼。”他只要想到当时她缩成一小团地蹲在角落里，那么黑的夜，那么大的雨，独自一人，如果他没有打个电话，他不知道会是如何的场景，也许一夜一人都在凄冷的风雨中等到天明吗？ “而且，多次之后呢？你看见其他人有人接，有人送，有人在她困难时及时送上帮助和安慰时呢？” 楚一心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想这么多，会有这么多的顾虑，她回握住他的手，“我为什么要跟她们比？而且这都只是暂时的，不是吗？” “但那等待你可能会觉得如此漫长，漫长到像无尽的岁月。” 楚一心流着泪，摇头说：“我不懂，不懂你为什么要用一些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来去揣测结果。”她拒绝去想那些没有发生的事，“而且你凭什么断定我就因为这些会消磨掉我们的感情？” “一心，那不是揣测，也不是断定，那只是无数可能性中概率最高发生的事。”他听过也见过太多这样的事。 “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是概率低的幸存者呢？” 程知远摸着一心的秀发，他也希望如此，可就像他说的，他害怕。 面对程知远的沉默，楚一心不知为什么有点害怕，她紧紧抓着对方的手，“难道你想分手？” 一刹那，非常短的瞬间，她看到了瞳孔的放大，慌张到往后退。 如果说程知远曾经想过这异国恋可能的结局，那这一刻，看到一心的退后，他突然间觉得心立刻就空了。 程知远容不得她的退后，上前紧紧地抱着她，“不，不会的。”比起出国留学深造，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他发现他更受不了失去她。他可以换一种方式继续自己想走的路，却不能存在失去她的风险，这一刻，他突然没有了纠结。 “一心，我们不会分开的。”他抚摸着楚一心的脸庞，一寸寸，相抵着额头。 雨渐渐停歇，夜已经渐深。 楚一心依偎在程知远的怀里，“我们说说话，好吗？” “嗯。” 她枕在程知远的手臂上，“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没有和我在一起，或者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你还会犹疑吗？” 程知远下颌贴着她的头顶，秀发摩挲着肌肤，“为什么这么问？” 楚一心摇着他的手，“你先回答我。”如果是上辈子，她没有出现，没有和他在一起，他是不是就不会是如今的两难抉择。 她感觉到了沉默，良久之后，听到了后面传来的回答：“不会。” “为什么？” “没有你，我所想的只有一件事。” 听到这句话，她心里既有甜蜜，也有内疚，“知远，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在一起之后，她也想过这个问题，自认不够优秀到与他相配，也没有一副好皮囊。 “不知道。” 一心转过身，望着他说：“怎么会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肯定都会有原因啊，美丽，可爱，妩媚，聪明，温柔，善良……不都是心动的理由吗？” “那你觉得是哪种？” 她摇头，自己所列举的那些与她并没有多大关系，美貌、气质、才智她就是普通大众里平凡的那个。 黑夜的静谧，给予了诉说的欲望。 “大概就是心动吧。”程知远也说不清那种吸引从何处而来，从见到她的那刻，心里就起了涟漪，即使后面将近一年时间没见，他认为的忘记也不过是习惯了隐藏与压抑，“你呢？” 程知远有兴趣地反问，毕竟跟自己相处过得人都说闷。 楚一心沉吟了几秒，认真地答：“很多啊，你有许多让人觉得闪闪发光的地方。”她手抚上眼睛，触碰到睫毛的颤动，“比如这双眼。”她靠近注视着，“就像星辰大海般。” 眼上是温暖湿润的触碰，程知远动情地回应。 楚一心捧着他的脸庞，微喘着气，“还有你的认真，你的小严肃，你的沉默，我都很心动，但最让我心动的程知远是那个在清风山上无所顾忌，满怀坚定信念对我说梦想的程知远。” “一心……” 程知远怔怔地，他不知道面前的女孩竟然把他说的话记得如此清楚。 他直视着那双眼，闪着光，温柔但却无比坚定的告诉他：“所以，程知远，你怕我离开吗？如果你怕，那就请你坚定地去走为完成你的梦想的每一步，因为那样的程知远才是最让我心动的，也是我所爱的。” “一心～”他紧紧地抱着她。 楚一心伸手回拥着程知远，“也行我们之后会面对很多问题，也许会走到无法预知的结果，但是我们也不能为那些根本还没有发生的事而放弃前面的路。” 夜很深，清晨不远。 第59章 深秋，风急，楚一心将手靠在热碗的壁上，汲取着热气。对面是晚亭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吃相。 也就两三个月没见，她感慨地问：“你这才闭关了几个月，怎么就成了这模样？”她都要怀疑这段时间晚亭到底遭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却发现对方压根没时间回她的话，不过她想，应该结果不差。 十分钟过后，终于缓解，叶晚亭放下手中的碗，全是满足，“总算活过来了。” “问吧？”她拿起纸巾擦拭着醉。 而这时，一心笑着摇头，“不问，我知道了。”能这样气定悠闲地吃着面，没有其他任何反常的迹象，最重要眉眼间都是隐隐笑意，全身放松。那这次司法考试想来是囊中取物。 “好，你不问我，那就轮到我。” “问什么？” “咳咳咳～”晚亭清了清嗓子，“你上次说程知远要出国。” 点头，继续。 “你也是最后才知道？” 点了点头，好像不对，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不是啊？” “哎呀，这不重要了，你到底想问什么？” 叶晚亭耸肩摊手，表示没事，开始知道这事的时候，她有点担心一心，不过，现在看来，一切正常，也没有其他任何异常，而且看她的样子，估计感情还更深厚了。 不过，只要他们两人没问题那就是最好的。 楚一心抿了嘴唇一下，懂得了好友的关心，她转而又想到许临风，“晚亭，你还想他吗？” 叶晚亭拿筷子的手一顿，几秒之后重新夹起了菜，“提他干嘛？” 一下落寞的晚亭让她不知从何开口，和知远那件事说开之后，现在想他们分手的那件事，也许她当时太过坚决地站在晚亭这边，而忽略了许临风的挣扎。 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分手也并没有带给对方自由。许临风不必多说，邮件，电话，礼物，即使晚亭的拒绝，也依然坚持到现在。 而看似冷心的晚亭也不好过，分手初期的落泪买醉，形销骨立，到后面靠着学业，实习的不断麻醉身心，直至现在，依然是一处不可提的伤口。 “其实，晚亭，如果你真得放不下，为什么不可以给自己一次机会呢？” 叶晚亭眨了眨眼，眼眸低垂，喉咙滚动了一下，还是沉默。而坐在对面的一心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一心，我和他不是你和程知远。”晚亭还是开口了，分手，即使有冲动的成分，但事后回想，却也不曾有多少后悔，“他出国只是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两人之间最后的分开，从来就不是一件事的决定，只是无数次磨合不了之后鸿沟终于被袒露而已。 她动了动唇角，察觉到一滴泪的掉落，连忙拿起旁边的纸巾，抬头问，“不谈这个，下个星期有没有空，我们去爬山吧。” “好。”如果说之前她还抱有晚亭和许临风两人复合的想法，那此刻开始，无论之后如何，她只要做好背后能够给予好友一个肩膀的依靠就好。 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终于还是到了走出象牙塔的日子，无论如何的惋惜，留恋，都不得不离开这让人讨厌，又让人觉得美好的学生时代。 楚一心望着校园的钟楼，阳光从那最高的榆树里穿透而来，她挡着细碎的金光，很是刺眼，却又无比的明媚。 她和程知远终究还是来到了分离的日子。这段时间以来，也许是知道离别的日期，就像倒计时一般，珍惜着每一天，反倒少了一些争吵和收敛了一点小性子。 她想起前几天知远还感慨自已以后要是碰上她频繁地耍小性子，招架不住时就要来一场这样的小分离，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机场，楚一心告诉自己不要流泪，要坚强。可是，她才发现自己的大脑根本控制不住发达的泪腺。 之前所有的笑容都在这一刻崩盘，明明还未离开，自己还紧紧地抱着他，可是思恋却已经如潮水般涌来。 “好好照顾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小说再重要，也不要熬夜，不要久坐在电脑桌；还有生病了要吃药……”程知远抱着怀里的女孩，却发现自己根本割舍不下，总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担心她生病了没人看着她吃药，担心她忘记带伞没人接，担心她强撑着一个人坚强。 “我知道，你不要担心我，你才是要记得不要一做实验，就什么都忘了，还有不准为了方便，随便对付，你要是不喜欢吃国外的食物，我在你箱子里放了很多你喜欢的小鱼干，腌好的，可以吃很久。” 嘱咐了很多，可是想起程知远的‘前科累累’总是觉得不太可能，她故意放话威胁：“要是你回来的时候，我见到你比以前瘦了很多，我一定再也不理你。”说完之后还觉得不够有威慑力，“不对，是和你分手，知道吗？” 程知远望着她彤红的双眼，还有许多话没有和说，却又无从开口。 “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 楚一心强忍着泪水率先放开程知远。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海关处，叶晚亭旁边逗着，“不就是分开两年，怎么还生离死别似的。” “我也不想，”楚一心还在张望着，直至确定再无见到那个背影的可能才与晚亭回头，“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忍不住。”想起自己哭得那么惨，紧张地问，“刚才是不是很丑啊？” 晚亭故意逗她：”你说呢？都成了一个大花猫了，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能哭。” “啊！那岂不是太毁形象了，要以后他想起这一幕，也太丢人了吧。” 晚亭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酸，我就不信你和程知远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没见过比你这更糗的一面。” 也是，楚一心转念一想，不过还是觉得有些遗憾，本来自己都想着就算是分隔两地，也要给个最漂亮的样子，绝对要美美的，谁知道最后还是逃脱不了离别的伤感。 “好啦，不就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晚亭挽过一心的胳膊，“走，我带你去happy下，缓解失落。” 说完，一心就被晚亭拖着去逛街了。有时，不得不承认思念这种情绪的确是可以被转移的。尤其生命中除了爱情，还有其他同样重要的事。 七月，他们这一群怀揣着最热忱梦想的的年轻人还是离开了校园，走向了社会。他们迈上了也许是意气风发的未来，也可能是荆棘满布的成功，或者现实与理想对立的冲突。 叶晚亭拿着律师资格证进入了律师事务所，从师兄的手下慢慢地成长。 楚一心没有去找其他的工作，而是成为了一个全职作家，平常不是在于晚亭合租的小屋里敲打着键盘，就是在图书馆里查资料，看书。有时，在毫无压力或者灵感的时候，可能接一些小兼职，或者做一些临时的工作。 一心的舍友，王依依回了老家考取了公务员，陈璐进了一家上市公司做了总助，徐佳继续读研，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想来这就是人生中较圆满的事。 第60章 一年后 新世贸大楼，楚一心叶晚亭两人提着一大袋的战利品，累地找到一家茶吧坐下。 实在是太久没有逛过街，一时控制不住，楚一心捶着小腿，“今天回去我一定要泡个脚。” “你这就不行啦，也不像是天天跑步一小时的人。” 她听见好友的嫌弃，不客气地回，“叶晚亭唉，你有没有良心，我这是为了谁出来啊。”昨天凌晨三点才上床睡觉，还没到九点就被从床上叫起，梳妆打扮，吃饭逛街。 要不然她此刻应该是躺在阳台舒适的摇椅上，看着晚霞。 “好好好，我的错，这不是弥补你，等会儿请你吃大餐。”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狗腿，不行，“不过，我也帮你隐瞒学霸了，好吧，要是让他知道，你天天熬夜，呵呵呵。” “我哪有？”楚一心立时心虚了，“不准说，听见没有！” 叶晚亭一听，颇有些小人得志的奸诈，“不说也不是不行，就是……” 她立刻投降，非常有眼色地递上茶饮，好友翘起兰花指，睥睨天下的高傲眼神一挑，她不得不说，好友要是那天准备改行，去演戏也不是不行。 她们两人虽是算得上日思见面，但还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就是窗外无意走过的一对情侣，她们也能交谈出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看着杂志上的一件衣服，也能扯出一篇‘奇谈大论’。 “不行，实在是太搞笑了，你看这” “你好，打扰一下！”旁边出现了一位服务员，十八岁左右，应该是假期出来勤工俭学的，“这是你们的杏仁奶酥。” “等下，小妹妹，你们送错了吧。”叶晚亭叫住女孩，“我们没有点杏仁奶酥。” 一心在旁边点头，两人自进来到现在也就点了两杯茶饮。 服务员有点迷茫问：“没错啊，一份杏仁奶酥12桌啊。” 晚亭一心两人相视一眼，桌号数没有错，怎么回事？ 晚亭盯着那杏仁奶酥半晌，就是没有动一下，倒是一心吃了好几块，味道还真不错，虽然比不上滨城那家糕点店，但是好在杏仁的味道很香醇。 “别看了，你还能从其中看到送你那个人的名字吗？” “你怎么就觉得是送给我？万一是送你呢？”叶晚亭还是觉得纳闷，是，她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有杏仁奶酥，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还有她坐得位子的确是面朝外，能让人看见。“可能是正好他也喜欢，听到你声音的，也可以是你朋友或者追求者。”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的第六感绝对不会出错。”楚一心断言自己的猜测。 最后，那一盘的杏仁奶酥还是进了楚一心的肚子，晚亭光在旁边纠结，不留一点口信，那应该就是认识的，可是认识的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关系不熟，那又会是谁。 楚一心从收银台走回，“走吧，你那位朋友连我们账都一起结了。” “你说，到底是谁？”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管他呢？如果是追求者，总是会出现的，早要是朋友，下次见面应该也会知道。”她掏出钥匙，找着车，“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是对你有意思的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叶晚亭一脸疑惑的上车，真是想回去，求老板给她倒一遍监控录像。 夜晚，电脑屏幕上是戴着眼镜的程知远低着头，还时不时写着什么。 楚一心兴致勃勃地向他说这一周发生的新鲜事，还有今天逛街碰到的那位神秘人士，最后下了一句总结：“反正我是认为那绝对是晚亭的追求者。” “嗯。” “你也这样觉得，对吧。”她听到男友对自己猜测的肯定，更是高兴，“我就说不是我一个人的臆想，你不知道晚亭还说我是小说写多了，脑海里总有这种小言桥段。”想到这个，她不否认自己可能是有点代入，但是她得到的结论也算有理有据啊。 “嗯。” “不过，你说会是谁呢？工作的，不太可能，她那些同事，我都听过，同学，可是要有意思，早就应该追了，现在……” 她纠结良久，始终找不出人选，“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啊？” 半晌，另一端并没有回应，她望过去，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头不时点着，时不时一个简单的附和，根本没有什么时间跟她聊。 她嘟着嘴，下巴放在双手交叠的手背上，静静看着对面认真做事的程知远。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样认真的他总是这么吸引人，只不过又是变瘦了一点，也不知最近的实验是不是很难，又没有时间休息，下巴处都冒出了胡渣。 半个小时之后，程知远终于意识到了耳边少了一个声音，他惊慌地抬头，看着电脑频幕，熟悉的脸还在，睫毛时不时地闪动，但是认真，他放下手中的笔，视线专注在频幕的女孩，内疚地说：“一心，对不起，我……” “累吗？”楚一心打断他想要说的话。 程知远摇头，最累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现在虽然学业还是很重，但是所有的事都已经开始迈入正轨，只是专注实验，论文，还承受地住。 而一心就知道是这个答案，“还说不累，我看你又瘦了。” “怎么会，我最近的蛋炒饭技术又上了一个台阶，保证回去的时候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楚一心简直是没耳听了，人家在外面留学，一个厨艺白痴也成了中餐大厨了，就他都一年多了，蛋炒饭，还只是看卖相，就知道老天还是挺公平的。 “幸好，你嘴巴不挑。”楚一心还有些庆幸，要不然在外面两年，说不定得饿死他。 程知远无奈地笑了，的确，幸亏自己在饮食这方面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能够填饱肚子就好，要不然还真是挺难熬的。 同来的那一批留学生，中间就有几个因为饮食差异，拿营养剂挂着，不过现在那批人，大部分经过一年的时间，不是习惯了西餐胃，就是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倒是他，养成惯性太难，既没有完全习惯西餐的饮食，也没有能够自给自足的厨艺。 “这样算起来，对我还是一个最好的优点了。” “还优点？”楚一心嘴一撇，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还是个乐观的人。 “其实这样说来，对你也是件好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样，你以后就算煮饭煮得不好吃，我也不会嫌弃，说不定还能夸上一两句。” “你想得美，谁要给你煮饭了。”楚一心娇嗔，“怎么就不能是你给我做饭？” 程知远挑眉一想，接口道：“也行，只要你吃得下，我是没有什么问题。” 她要欲哭无泪了，怎么就不能有一个会煮饭的，难道以后还要天天点外卖吗？“我实在是太吃亏了。” 程知远听到她撒娇似的抱怨，轻笑出声。这样算来，的确是吃亏。 两人又胡乱扯了些，明明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可就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就是能够从其中察觉到不为人知的甜蜜，就像山中的风云一样，轻飘飘地，朦胧的静谧，但却无比的美好。 上元佳节，花灯迷眼，年节的热闹在这一天到达了巅峰。 街上无不是拥挤的人群，混杂着喊叫声，不时就是呼朋叫友的激动，还有小贩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叶晚亭和楚一心也随着大流，手上牵着一盏灯，嘴里含着冰糖葫芦。 “说起来，还是B市的冰糖葫芦更有味道。”虽是不尽人意，但也没有少往嘴里塞。 楚一心说：“再有味道，也不见你有时间吃。” 真正出了社会，才发现现实的残酷，都在为工作奔波，加班加点，所有的娱乐就像一夕之间彻底成为了过去。 “我也不想啊，那没办法，没有经验，初出茅庐，只能靠拼啊。” “拼到过年都过了一半才回家，你们老板到底是给你发了多少工资啊？”她当时要回滨城时，和晚亭商量才知道，这家伙过年都要加班加点，这不才没放假多久，过几天又要回去。 “谁叫我命苦，没人养我啊！” 楚一心冷哼一声，不想多看她装可怜，还命苦，叔叔阿姨都给她找好滨城最好的律师所了，是她一个人下定决心要在外面打拼，就是不想回来。 “对了，你收到白芷和谢晋磊的喜帖了吗？” 楚一心点头，当时接到白芷电话的时候，她真的小小吃惊了一下，自从那件事过后，很少听到白芷和谢晋磊的消息，甚至还有传闻两人已经分手，想不到最后再见时，两人都要喜结连理了。 “可惜，他们的婚礼我参加不了，也看不到白芷和我校草的盛世美颜。”她只要想到两人的颜值，穿上婚纱礼服，金童玉女，人间绝色啊。 “没事，我一定给你现场直播，让你见证校草婚礼，走向幸福。”说来问奇怪，谢晋磊竟然是晚亭待得最久的墙头。 不过，也没什么奇怪，校草的颜值的确是少见的绝世容颜，再加上不菲的身价，彬彬有礼的绅士风格，完全是偶像梦幻形象。 “不过，一心你说，我们高中的那群人结婚还真早。” “有吗？”她好像除了听说白芷结婚，并没有其他的好消息。 “赵西溪和梁晨啊，他们早就订婚了，现在也就差那么一个婚礼罢了。” 一心反应过来说：“西溪和梁晨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对才是长久，从高中到大学直到现在，大学两个人就订婚，她还记得大四那年寒假西溪突然约他们吃饭，中间宣布的这个消息，把在座的人都惊吓了一遍，“不过他们两个在一起太久了，感情好到他们宣布的时候，我除了开始的呆愣，后面一下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对啊，真羡慕他们。” 现在想来，真正从高中还坚持到现在的爱情也就这几个人，其中赵西溪与梁晨最是其中让人觉得不般配地反而一路到现在，从来不曾分开，永远都是爱情中最初的样子。 “不用羡慕啦，你也可以找个Mr.right。”楚一心想晚亭总是要走出那段感情。 “算了吧，我哪有时间，事务所的案子都够我心力交瘁了。” “那总不能为了事业连感情生活都不需要了吧。”她最怕的是晚亭始终不能走出上段感情的伤害。就像现在这样，即使不是不能提的话题，但只要有关系，晚亭还是选择回避，她话题转移地往旁边走去，拿起摊上的面具，“这个钟馗不错，挺吓人的。” “许”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晚亭已经和老板谈起了价格。 “想吃汤圆吗？我有点饿。” 一心点头，无能为力，好友不想谈，她也不能逼着，或许时间不够，又或许等遇到了另一个人，一切也就迎刃而解。 两人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还算人少的地方，其实也不见得好多少，整个棚也是坐满了人。 她和晚亭两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最里面的一个小桌子。 凄惨的是，那已经坐着一个人了，男士，20岁左右，还挺年轻，估计是刚毕业的，滨城冬天虽比不上北方的寒冷，但是穿着一件夹克也是少见。 两人转头，四周环顾一圈，最后面对着外面拥挤的人群，相视一眼，只能拼桌了。 “你好，这边有人吗？” 声音有些吵闹，对方没有听见，晚亭大声重复了一遍。 旁边的男子总算抬头，望了过来，双眼睁大，几秒之后，但非常快的恢复如常，“没有”。他将位子上的眼镜拿开放到自己的左手边。 楚一心看见晚亭倒是呆愣住，没有反应，嘴巴还张着，一脸惊讶的样子，很是奇怪。只见几秒以后，就在那个男的拿开眼镜之后，跟着放下烧烤，“陈，陈旭。” 陈旭，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听过，楚一心疑惑地往对面望过去。 叶晚亭见对方没有回应，坐下介绍自己，“我，叶晚亭，高中，你不记得了吗？” 陈旭没有说什么，楚一心倒是弄清楚了，陈旭是谁，自从他高中出国后，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 “那时候，我还和一心去你教室偷看你试卷，被你抓住了。” 陈旭总算有些反应点头，而楚一心在对面恨不得把头埋进碗里，就不能举其他的事件唤醒记忆，非的提这么糗的吗？而且带上她名字就算了，还特意指了她，果然好友与损友只有一线之隔。她也只能扬起笑热情的打招呼。 不过，这么多年没见，果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风。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啊？”叶晚亭老友重逢地喜悦询问，“之前都没听到消息，要不然还可以叫你出来，对了，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呆在国内，还是回来探亲？” 陈旭看着晚亭，认真的听完所有的话，终于缓缓开口，“回国，现在在A公司做研发。” “这么厉害！”两人不由自主地赞叹，A公司，近几年势头太猛了，俨然就要成为国内领头羊，在国际上也是佼佼者，还进入了研发部。果然是当初让程知远也不得不甘拜下风的学霸。 之后三人开始热烈的交谈，虽然多是晚亭再说，陈旭老实的应几句，还点头。 但也了解不少，楚一心是真不知道出来一趟还能碰到以前出国的朋友，而且见晚亭与陈旭交谈甚欢的样子，她突然想起陈旭出国前找晚亭的事，再想下，现在又在同一座城市，最主要是陈旭对晚亭的态度。 虽然都是晚亭主动拉开话题，不停地说，却不见陈旭丝毫的不耐与敷衍，反而是认真地听，简短的回答，却总不会让晚亭冷场。 而且看他一些递纸巾之类的小动作，照顾地有些笨拙，但却真心。她想也许她之前担心的事有了另一个可能。 棚外灯光闪烁，棚内老友重逢喜悦，还有不知名的情愫在发酵，人间至味想来也不过如此，虽称不上完美，到也够知足。 楚一心四月回b市，天气还是有些冷穿。不过春日的气息还是浓厚，走在公园里还有人在放着风筝，配上绿油油新生萌芽的草，春意盎然。 她因为到b市的时间太晚，所以就没有通知晚亭，只是当她突然打开了门，这个气氛好像她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离开吧，好像来不及，站住吧尴尬。 十分钟后，陈旭极其效率交代一切出门再见。 一心坐在沙发的一角，盯着那长沙发上的晚亭，还没开口。 “我们绝对是清白的，你不要乱想。” “我什么都没说，你着急忙慌的解释什么？” 叶晚亭冷哼一声，看一心一脸八卦的表情，她会不知道她想的什么，“反正你就不要胡乱猜测，我就是去我当事人的路上脚扭了，正好碰见陈旭，他看见了，就带我去医院，顺便送我回来。至于刚才，我之前要拿个东西，站不稳，摔倒的时候他拉了我一下，你正好进来。所以纯属意外。” “哦。”楚一心才不管是不是意外，刚才两人反正陈旭绝对不是毫无企图的那种就对了。 “脚现在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晚亭摇头，表示没事。 “你怎么回来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楚一心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答晚亭的问题。 第61章 春夜，疏朗星稀，暮春的夜还是有些寒凉， “陈旭？”楚一心从图书馆回来，手里还拿着电脑包。之前从超市出来看见这个身影就很疑惑，一直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想不到真的是陈旭。只是这个点，晚上七点，吃晚饭的点吧。 陈旭似有些被撞破的窘迫，他点头打了声招呼。 楚一心看他往自己旁边和后面望去，像是在寻找什么，开口说：“晚亭接了一个案子，这几天可能都会在事务所加班，比较晚回来。” “嗯。” 果然冷淡，“吃过了没？”这个点估计没有，她主动邀请，“要不然一起吃个饭吧？” 陈旭下意识是要说不，可是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圈，“嗯。” 两人就进了旁边一家小店，各点了一碗面。 “你有多喜欢晚亭？” 陈旭拿筷子的手一停，整个人都怔住了，原本以为冷脸冰山的他竟然罕见地见到从脖子蔓到鬓角的红霞。 楚一心其实也没有想过这么直白地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对面这个男人会给晚亭带来不一样的生活，至少能让她走出感情的阴霾。 楚一心道歉：“原谅我问得这么突兀。”但是她想她还是应该有个底，“虽然感情是个人的事，就算你有涉及到晚亭，我都没任何资格问这个问题。但是，作为她的好友，同时我也想你能对她喜欢从高中持续到现在，显然也不是只有单纯的好感。所以”即使她知道问得不恰当，但是还想要去探寻。 陈旭没有觉得被侵犯，除开被揭穿的窘迫，也只剩下神情，“我也没办法告诉你，我对晚亭有多深的感情。”他从来没有想过去衡量，或者说认真思考过这份感情于他的重要。 高中告白，晚亭拒绝，他也出国了。即使这五六年脑海中总会浮现她的身影，也会思念。可他能克制，只是再也不会对其他任何一个人动过心。 而多年不见，在茶吧一眼就能认出她，情感翻涌，到之后的元宵佳节相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 “那你知道晚亭可能会拒绝你？”她不想道出这么残忍的可能性，但目前晚亭的心又是大概率会这样做。 陈旭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了楚一心的问题，“那她不是还没有找到爱的人吗？可能最后选择的还是我。” “好。”她以为陈旭在这段感情里一直是下风的，可是他自有他的自信与骄傲。“那我希望你能成功。” 一心举起水杯，虽然还是不太了解对面这个男人，但是有一点肯定，这个优秀的男人很喜欢晚亭，至少不比许临风差。 两人碰杯，算是有了一致的认同。 期间，陈旭依然少话，而一心也不是健谈的人，更与陈旭谈不上熟。所以，唯有的话题，也是围绕着晚亭，并且还是陈旭成主动的那方。 虽然不能透露太多，但是一些不涉及私密的事，楚一心还是愿意给陈旭开点小灶。 楚一心回到家后，依然保持着内心的喜悦，并且因为感觉一件心病终于有救，恨不得告诉周围所有人。 可是，晚亭又不能讲，她想到了另一个可以分享的人。 她打开电脑，点了视频通话，看到对面人影一出现，就迫不及待地分享这个消息，把所有的前因后果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 “你说晚亭最后会不会接受陈旭？” 程知远无波无澜地回了一句：“可能吧。” 楚一心不满意他的回答，“什么可能吧？你怎么这么没意思，还有你听到陈旭回来，而且准备追求晚亭，你怎么一点惊讶惊喜的感觉都没有。” 程知远有些无奈，对于叶晚亭如何选择，他猜测不了，让他有惊喜的感觉更是无从说起，陈旭对于晚亭的感情，既不是今日才知。 “许临风这个月估计会回国。” 楚一心整理着东西，不在意地顺嘴回：“回就回，”转念一想，名字有些不对，“许临风，你说他要回国了？回哪？滨城还是b市，s市？” “按照他的安排，应该先回去一趟，但他们家的生意现在有一部分是在b市，他会先接管那边。”程知远老实交代了老友的安排。 楚一心转动着眼珠，想了一会儿，很不想接受事实地问，“你说他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因为晚亭的原因？”要不然她想不通，许临风家里的生意最主要的还是在s市，而且他大学又是在s市上的，无论如何选择，那才是最佳的驻点地。 “一部分。” 她有些丧气，这样的原因，他必然就会重新出现在晚亭的面前，虽说已是往事，可在好友的心里，始终都没有过去。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另一种希望，怎么又出现了原来的伤疤。 她其实不讨厌许临风，高中以来的好友，即使因为晚亭的原因，两人后面也不怎么联系，但开始她真的想，也试图撮合两人复合过，毕竟二人都放不下对方，又有感情，可是晚亭的决绝和痛苦，她同样有所感受，所以无论如何，她还是站在晚亭这边。 对于许临风的再次出现，她并不希望。 “你说，他们会有可能吗？” 这么多年以来，许临风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晚亭的态度同样坚决，如果只是如此，她不会怀疑晚亭有放不下的感情，可偏偏这么多年，晚亭没有接受任何其他的感情，并且许临风就是一个不能碰，一碰就逃避的敏感原。 “不用想那么多，叶晚亭和老许总是需要一个结局，至于她和陈旭，是插曲也好，是另一段故事也罢，那都是他们的选择。” 楚一心做不到程知远的潇洒，晚亭于她，不是仅仅好友而已，她太担心她会再次受伤。 “你们这些男的，就是过分。”一把人伤了，就是几年不愈，想要弥补挽回，也不问她人需要与否，就直接出现在人的面前，打乱她人的生活。 无辜中枪的程知远冤枉得很，他心里想：许临风和叶晚亭也算是他们两个人感情的转变剂，一部分的争执都脱离不开他们两人。 “不说他们，你的版权谈得怎么样呢？” 这个话题让楚一心轻松了下，“没有什么大问题，晚亭都帮我看着了。”说起来还颇有些骄傲的感觉，“我跟你说，这时候觉得有个律师好友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完全不用担心而且你不知道，晚亭可厉害了，简直就是未来妥妥的大律师”后面就是一大串夸奖。 程知远摇头无奈地笑了，在一心的眼里，就没有谁是平凡之辈，每个都是正在升起的冉冉之星。 看着屏幕上的她，飘在异国的心，唯有的一丝的孤独也被她的笑紧紧填满。 回国的想法，更是迫不及待。 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中国情人节，虽然偏离古意，但随着时间的发展到如今也算增加了与时俱进的意义。 楚一心还在家里会周公，无比美妙，就被叶晚亭一个急电直接上胆开车就冲到了她律所大楼下，她听着手机里着急的声音，但又说不清楚发生了何事，更是吓得她。 而如今开车到了，她只想说这是来逗她的吗？ 叶晚亭，陈旭，许临风三人同时站在律所门口，两个男生都拿着一捧玫瑰。这样的节日，这样的场景，她是来受虐的吗？ 叶晚亭看到楚一心的出现就像是见到了救星，毫不留情地直接越过两个到了她面前，还留下一句，“我和一心有约，先走了。” 楚一心还没反应过来，二人什么时候有约，直接被晚亭推搡着上车。 “你这又是什么操作？”楚一心开着车。 叶晚亭系上安全带，“我有什么办法，一出门就是他们两个。” “我说要不然你直接在”楚一心原本冲动之下就要脱口而出，好在还是咽了回去。 陈旭是她看好的，但是他追求的攻势才刚开始，就被晚亭拒绝，并且还把晚亭吓了一跳。陈旭锲而不舍，晚亭转变不了，只能躲着，还偏偏遇上许临风归国。 提到许临风，简直就是一个更出乎意料的状况。她从知远口中得知许临风回国，也做好他会出现在晚亭面前的准备，但没有想到速度会这么快。 她还想着怎么先给晚亭做个心理预防，那天她还特意去接晚亭下班，吃饭，想找个好时机谈这件事。 谁知道一时吃高兴了，饭桌上忘了。好吧，那就下车说，只是她才刚开口，就看见许临风一手提着礼物，一手捧着鲜花站在楼下。 当时她就傻了，完全没有准备，更何况晚亭。 三分钟的静止，许临风上前打破尴尬，她无所适从的站在一边，倒是晚亭非常迅速果断地直接拒绝越过，回家。 她以为那是平静，可是后面想来还是放不下。而当她走进敲门走进晚亭的房间便知道更是如此，发红的眼眶，躲避的眼神。 所有的平静不过是伪装的坚强。而之前好不容易因为陈旭的坚持有所感动的松懈一朝回到解放前。 楚一心是埋怨许临风的出现，可是她同时也明白，这件事总是需要一个了断。 “去哪？”楚一心见晚亭有点怔愣，打趣说，“虽然这是个情人的节日，但目前这座城市孤家寡人的我们两个还是要吃饭的吧。” 叶晚亭会心一笑，从迷茫的情绪中脱离而出，“去我学校旁边那家火锅店吧，很久没吃了。” “得令！”楚一心手中方向盘一转。 第62章 久未相见，激动的心无法抑制，无尽的欣喜，又有不断的紧张与不安。尤其是身处无人来送往的机场，更是加深了这份矛盾的心情。 “你们又不是几十年没见，需要这么紧张吗？再说，你们两个不是还经常通视频。”叶晚亭真得被转晕了。早上还没七点就听见她起床的声音，之后就是化妆打扮，穿一件衣服都花了一个小时时间挑选，之后又是各种的忙活。 总之，就是一个下午两点半的接机。她都要花一天的时间了。 叶晚亭继续说：“程知远就不应该把航班时间告诉你，自己出现在你面前不是够惊喜。” “你怎么知道？他当时也没想告诉我，还是我无意间发现了，他才说的。” 晚亭不想多说什么。 “好啦，等会儿我接完他，请你吃大餐。” “还大餐，你们等会儿肯定在那缠绵深似海。和你们吃饭，就更算了吧，我才不要做巨型电灯泡。” “没事，我们正好可以宰老程一顿狠的。” 叶晚亭听见许临风从旁边的迎合，嘴角一撇，往旁边走去，绕到楚一心的另一边。要说早知道许临风也会出现在这，她宁愿爽了好友的约，也不会出现在这。 “人出来了，出来了。” 楚一心看着人群开始涌出来，激动地往里面挤，寻找那朝思暮想的身影。 欣喜，失望交杂，每个出来不是他的身影，就像是坐过山车的心情起伏跌宕，落不到一个点。 “怎么没看见啊？”一心着急地往前挤，眼里尽是期盼。 目光所及，闪过多人的身影，终是相见朝思暮想之人。 楚一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哭，但是看到程知远从通道口走出，那熟悉的面孔脱离了那层屏幕的滤镜还是消瘦了许多。 “过去啊。”叶晚亭在旁边推着。 所有的焦急不安，这一刻突然变得平静，她缓缓走向那个迎面走来的身影，随着对方加快的脚步，不知不觉中也加快了速度。 “一心！” 两人紧紧相拥，两年多以来没有真实感的满足终于成真。 机场接机后，四人选了一家评价还不错的餐厅吃了饭。 那是多年以来曾经相谈甚欢的四人再一次能够心平气和地坐下吃饭。 叶晚亭和许临风的感情纠葛，所有人都默认地不去提起，只谈曾经的美好，未来的期盼，不言感情之事。 不过，有些让晚亭与许临风受不了的大概是另外两人实在太‘恶心’了，你侬我侬，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听着恋恋不舍挂电话的楚一心，实在忍不了吐槽，“你们这不就才离开半个小时，有必要吗？” 楚一心不好意思地笑笑，她实在是忍不住，明明不是刚交往，却总是觉得相处不够。 “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搬出来，给你们两个腾个位置，省的耽误你们两个同居的美好幸福生活。”她想这两人好不容易走过了两年的异国恋，现在又一个住许临风那，一个和她合租，是不是有点阻碍了两人发展啊。 楚一心被调侃的有点害羞，“你不要瞎说了。” 叶晚亭拔了车钥匙下车，关车门，提着礼物袋，“对了，程知远这次回来，是打算留在哪？” 两人一起走在楼梯，“不知道，我还没问。” “那他准备做什么，也没说吗？” 楚一心摇头，程知远虽然没有说，但是做什么这也不需问，因为目标从来只有一个。 “可今天听许临风的意思，学霸回国之前不是已经拿了很多offer吗？” “我这倒没有问，也没有听他说。”楚一心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反正又不着急，才刚回来，总要歇下，喘口气吧。” “那也是。”叶晚亭摊在沙发上，“凭你男朋友的实力还会找不到一份高薪又稳定的工作吗？”她说完后还转了个方向，趴在沙发上往厨房里的楚一心调侃道，“实在不行，人家女朋友也乐意养，毕竟养得起。” 楚一心端着水杯出来，塞到叶晚亭的手上，“知远才不是像你说的那种人。” “怎么啦，我也就开个玩笑，学霸肯定不是那种吃软饭的啦。”叶晚亭喝完水后，想起一件事问，“对了，听你们今天在桌上说的，你过几天就要回滨城了？” 楚一心点头。程知远回国，肯定是要回家一趟，正好她最近的要做的事也结束了，有一段空闲的时间，所以她想和他一起回去。 “真羡慕你，说回去就回去。又要留下我一个孤家寡人。”叶晚亭望着台灯，有些伤感，恐怕后面都是自己孤单一人了。 “这有什么，陈旭和许临风，哪一个不是就只等你的一声同意。” 楚一心作为一旁观者，看那两位，也是觉得长情，无论被拒绝多少次都能岿然不动，该怎么样继续怎么样，下次又继续。 “晚亭，其实，他们两个你现在怎么看？”她坐到好友身边，试探地想要知道，“陈旭真的很不错，喜欢你那么久，就算被你拒绝那么多次依然是越挫越勇。” 而且她真能感觉到陈旭对晚亭的真心，这么久以来，只要有事，他绝对在。有一次，她只是无意说了晚亭生病，结果半夜就看见陈旭湿淋淋地出现在医院，后来才知道他是出差到另一个城市，一办完事，连歇都来不及就开车上高速。 晚亭沉默不语。 她继续说：“不过，你要真的还是喜欢许临风，那其实也挺好的，你看他这么多年以来不是同样一直在寻求你原谅，还特意来了b市。” 凭心而论，其实这两个人对晚亭的感情，她作为局外人都挺感动的，无论好友选择哪个，她都会由衷祝福，为另一个感到惋惜。 她见晚亭久久不言，以为这又是一次无终的话题。 “我也不知道。” 楚一心听到旁边的人开口，竟然有些惊讶。她转头望向晚亭，只见好友有些放空的状态，双手枕在后面。 她直接转身，撑在沙发上，靠近晚亭欣喜地问：“这么说，你不是也没有想法咯。”盼了这么久，总算听到松口。 晚亭迟疑了许久，转头对着一心说出自己的感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很乱。” “怎么乱，说来听听，看下我能不能提点意见。” 她又陷入了沉默，而这次楚一心确不着急。 “你知道的，我一开始对陈旭是完全没有那种想法，所以被他一告白，我肯定是拒绝的。” 楚一心听到这点，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当时晚亭说的那个场：陈旭直接约她吃饭，接她下班时还送了一束花，上车时晚亭其实还没有察觉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送花。 真的就是一句很平常的疑问而已，谁知道陈旭也直接回了一句“因为喜欢你”。她肯定当场就呆愣了，但因为晚亭也没有那种想，以为就是一句玩笑话，想打个马虎眼就过去。 谁知道陈旭较真，还专门停下车再表白了一次。立时，晚亭就被吓跑了，直接下车回来，那场景想来颇有些狼狈。 反正，楚一心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喜剧，不过被好友一瞪，“你说，你继续说，那现在了？” “后面有一段时间，他不是没来找我，我本来也就放下，谁知道后面他还继续，就算我拒绝，他也没有任何怨言。”晚亭现在想起，其实有些后悔，“而且，我当时拒绝他，说的话的确有些重了，可是他不但没放在心上，每次我有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到我身边，想尽办法帮我，陪我，就算他也很忙，他都愿意空出时间把我放在第一位。” 楚一心听着晚亭叙述，看着她在灯光下温柔的面孔，每一帧都闪烁着星星光辉。 “那不是很好，而且这样看来，你对他不是全无感情啊。”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他啊。”许临风没有出现时，她也动摇过，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溃败，“而且，许临风回来，我就更不知道了。我以为我放下了，其实从来都没有，一直耿耿于怀，见到他，我还是觉得愤怒，甚至心痛，决定再也不见却又总是心里有过不去的坎。我会不断回想当初的事。” 楚一心想，如果之前听晚亭讨论陈旭是仿佛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那在谈许临风时就是爱情里包裹着的哀伤。 两难之处，想必就是晚亭一再拒绝两人的原因。 叶晚亭抹着眼泪问：“一心，你说我是不是很渣，就是那种很坏的女人，脚踏两只船。”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当初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心里同时装着两个人，对待感情如此拖泥带水，而且不专一。“你应该也觉得我挺讨厌的吧。” “怎么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楚一心上前给晚亭一个拥抱，“感情的事，从来不由人，你对他们两人都有感情，那是正常。就算你同时爱着他们两个又怎么样，你又没有欺骗他们。相反，我觉得你对待感情很认真负责。” 如果不是如此，晚亭不会在这样动心的情况下，坚决拒绝二人，一点余地不留。 “其实，晚亭，你不要想太多，跟随自己的心就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都会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出现。”楚一心想这大概是她能给予晚亭最大的鼓励。 “嗯。” 好友间一个拥抱，一句支持，那就是世间最坚强的后盾之一。 第63章 五天后，楚一心还是和程知远回了滨城。 她这次回去主要是因为不想和程知远分开，顺便两人玩一段时间也就要计划后面的事。可谁知，却突如其来一件事，让她措手不及。 两人刚下高铁，楚一心原要回家，却被程知远直接带回家，见他父母。 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所以直到从他父母家里出来到现在，头都是晕乎乎地，完全没有现实感。 程知远牵着一心的手，“怎么，还没有缓过来？” “你还说，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楚一心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有蛛丝马迹的，先是有意无意地给她透露他父母的兴趣喜好，相处的一些小细节，还有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程知远不置可否。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被你直接牵上去的时候，都吓死了！”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妆没有化，衣服也是随意的平日穿着，一点都不庄重就算了，问题是七八个小时的旅途，风尘仆仆的，现在想来还是太丢脸。 “傻瓜。”程知远轻刮她的鼻子，“我爸妈很喜欢你，而且有我在，你怕什么。” “可这也太突然了吧。”她不是没有想过见双方的父母，可是她想象中应该是要郑重其事的，结果就是所有当事人里只有她是被临时通知的。 “你不要再纠结，好吗？之前不是已经见过，今天只是再见一次面而已。”程知远抱着楚一心解释道，“而且我也想尽快订下来，后面专心工作的事。” 楚一心虽有些意外，但其实并没有不高兴。而现在又听到他提工作的事，关心地问：“对了，你回来这么多天，我还没想过问你是准备在哪找工作。” 程知远揽着她的腰，语气有些低落，“工作啊，可能会找不到。”他碰着她的额，颇有些落寞，“怎么办？” 楚一心一时有些怔住，怎么会？可是看知远伤心的神情，又不像有假。“没事，现在工作都是很难找的，你才刚回来，肯定没有那么快”，说完以后还担心他多想，继续安慰，“先休息好。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的，你这么优秀。” “真的吗？” “当然。”深怕对方不相信，她还狠狠地点头。 “那如果我都找不到，怎么办？”程知远已经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还是继续装可怜继续追问。 有时候，太过关心在意一个人往往就会忽略了一些其他的细节，楚一心很是认真，“不会的。如果真这样，也是他们没有眼光。”斟酌了一会儿，她眉眼低垂，语气小心翼翼地说，“而且，你要是不介意，还有我。” 程知远就这样看着面前的女孩，没有丝毫的怀疑，没有恐惧，只有发自内心的真诚。 他再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就如呵护着稀世珍宝，此生无憾。 楚一心还担心自己说出那句话会让他觉得难受，但并非如此，吊起的心一下就落地。她也用力地回应。 不过，这时候说晚也不至深夜，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甚至还碰上几个好奇的孩童，童言稚语地在问父母。 就连月亮都害羞地躲进了云层。 虽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楚一心还是觉得不放心，“知远，你说要不然我们出去旅游吧。” “你想去哪？” “去哪都行啊。”她解释说，“我们好像没有一起真正意义上去旅行过。” 程知远握着她的手，满是笑意，“那你大概想去多久。” 去多久，楚一心沉思了一会儿，虽然旅游是件休闲的事，但也很费体力啊。可说太短，她又怕知远闲下来会想太多，“最好玩个半年，我们可以把全国都游过去。” 程知远听过，满脸宠溺地听着她诉说的壮丽山河。 “半年大概不行。” 楚一心听他困难的语气，以为他想到钱的事，连忙心里陌声吐槽自己欠考虑。 “一个月还有时间，不过，还有其他的事，也只能挪出半个月。”程知远认真地讲，“45天后我就要去Z市工作，过十五天就过年了，这断时间肯定不行，后续我有些事要做，也需要几天时间” 楚一心从听见去Z市工作就已经傻了，不是没找到工作，怎么会突然又有了，“Z市？” “对啊。”程知远应地理所应当。 “你骗我？”这时，再蠢她也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程知远朗声大笑，即使很不应该。 “你还笑？”楚一心作势要打他，被程知远一个闪躲，两个加起来都要年近半百的人如孩童一样追逐打闹。 打闹一阵，两人终于歇停。 楚一心还是问出了疑问。 她之前也查了这方面不少资料，知远想要做的事，长远来看，全国也就那几个城市，虽然Z市是有个研药中心，但是相对来说，并不是最好的，而且相较而言，它的起步晚，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比较重大的研究成果。所以她还一直以为，知远会选择B市。 程知远牵着她往前走，对她讲了来龙去脉，也说了自己在做这个决定前的踌躇犹豫。 原来，在他回国之前，LC集团就已经发出了邀请，他也斟酌了许久。但是对方的实力，能提供的支持，给予的自由度，保障，综合而言是最合适的。 如果他不想被干扰太多，可以一心做研究，LC集团下的研药中心是很不错的选择。 “很抱歉，这么晚才和你说。”程知远决定时有想过问她的意见，但是深处的私心还是让他暂缓告知。 “怕我不和你一起去啊。”楚一心其实从来也没有想过程知远跟她商量什么。一开始，她就明白对方所想做的事，所追的梦。所以，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她自然也不会去阻止。由始至终，她所想要的是一个知情权。 他上前握着一心的手，“开始的几年我给不了你好的生活。”程知远明白生活已经不再是学生时代的苦恼，它也必须有要面对的现实，“甚至，也许到了最后，我都可能给予不了你很好的物质生活。”即管自私，但还是忍不住地去奢望，他明白这其中有不公平，但是总妄求着那可能实现不了的未来。 “所以你是担心养不起我咯？”楚一心从来就不是因为这些而在这两年里熬着思恋等待。同样，她能为自己的生活负责。 不等程知远的回答，她先走进一步，开口道：“不过，你要真觉得经济没有那么给力的话，我先养你也不是不行。” 楚一心爱程知远。而且，她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的爱情遮风挡雨。同样，她也相信面前这位男人即使无论如何艰难都会在狂风骤雨之下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好，那以后就要仰仗我的最爱的老婆了。”程知远直接揽过她的腰，抱住。 楚一心双手放在他的胸膛处，似嗔非怒，“谁是你老婆，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程知远不说，抱着她起身转了一个圈，惊吓的一心环着对方惊叫出声。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蜜罐里的糖，除了甜蜜到发腻，没有任何的忧愁。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安定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只是，当晚亭回来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有不小的愧疚感。 楚一心其实也挺无辜，在之前，她真的以为程知远未来是会呆在B市的，所以她才会在毕业时，所有的生活与工作重心放在那，甚至还和晚亭说好了。谁知，临时来了这么一个变卦，工作还好说，只是丢下晚亭一人，总有一种愧疚感。 楚一心想要是晚亭现在和许临风或者陈旭其中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她都不会这么放心不下。 “你就不要想了，学霸就算没有回来，我也知道你现在的情形。” 叶晚亭从回来知道楚一心会跟程知远去L市，开始有点不舍之外，现在也淡然接受，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不过，她倒是看开，却轮到一心内疚。 叶晚亭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是善良到坚强，明明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位，现在还要反过来安慰。 “诶，问你一件事。” “什么？”楚一心见好友神秘兮兮地靠近，好奇地反问。 “程知远跟你求婚了吗？” “求婚？”楚一心立时就无声了。 见好友这个反应，叶晚亭更傻了，“该不会没有吧。”看着一心缓缓摇头，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也太傻了吧，“你们不都见过双方父母了吗？” 楚一心点头，可是这个求婚，程知远没说，她也没讲，两人就像是默认似的跳过这一步，要不是今天被晚亭问起，她可能都忘了，这中间还有这么一重要的仪式。 而叶晚亭是丝毫不留情的吐槽道：“那你也太好骗了吧，学霸什么表示都没有，你就这样嫁给他呢，十克拉钻戒没有就算了，连求婚都省了。楚一心，你要不要对程知远这么纵容啊。” “我们这不都忘了，哪有想这么多。” 叶晚亭冷哼了一声，真是觉得恋爱中的女人不仅智商下降就算了，还这么维护一点风情不解，还没有心意的男人。 “那也不能就这样没了吧，你不记得不要是你的事，可是程知远不做那就是他的问题。”说完她就要起身。 楚一心及时拉住她的手，“你去哪啊？” “我去问下程知远这什么意思，凭什么就这样娶了你？” 楚一心看着远处与许临风谈话的知远突然停住投过来关心的眼神，笑着示意对方没事。转头拉下晚亭，“哎呀，不要生气了。”在晚亭要暴走的状态前，先递过去一杯柠檬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舍得我委屈。”她明白晚亭对她的好，所以很珍惜。 “可这件事，真怪不了知远，他才刚回来，那么多事要忙。” “那也不是理由。”叶晚亭能够理解，但总感觉求婚是一个女人一辈子难得几次隆重的仪式。 “我不在乎，晚亭。”她明白那很重要，可这些于她只是锦上添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真的，你要是没有问起，我可能到结婚了也不知道少了这么一步。他没有问过我愿不愿嫁，我也没有问他愿不愿娶，但是我们两个就像心里都明白这个从来都不是问题。就算明天我真和他领证结婚，那也不过是在顺其自然不过的事。” 叶晚亭一口喝了整杯柠檬水，真是被酸得不行。看着一心那爱情中甘之如饴的模样，直接举手投降，“得了，得了，我真是要被你们两个的痴情恶心死了，谁管你，我要去唱歌。” 楚一心看着晚亭故作嫌弃地跑开，无奈地笑了，但是心里有一股暖暖的热气包裹着，很温馨。 “没事吧？”程知远在楚一心旁边坐下。 “你怎么过来了？”刚才不是还在那边陪老友畅聊，怎么一会儿就坐在她身边。 “我看叶晚亭站起来好像是要找我，又被你拉扯着坐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哪里不舒服？”他担心地摸着楚一心的额头，这几天天气忽冷忽热，最是感冒频发的时候，他有点担心。 “没事，我好着呢，还有晚亭她就是知道我要和你去L市了，准备和你算账。”楚一心半真半假地说道，“多亏我阻止她，要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程知远想起她们二人的感情，再想起叶晚亭刚才的神情，真有一种要找他拼命的错觉。 他靠近一心的耳朵，“这样说来，我还得感谢你救我一命。” “那当然。”楚一心傲娇地抬起头，“救命之恩如何相报？” 程知远故作沉思了一会儿，“以身相许。”他还煞有介事地低头问怀里的女孩，“怎么样？” 楚一心也状似思考，很是纠结，打量了半会儿，终于缓缓开口：“勉为其难吧。” 两人相视一笑，KTV里嘈杂的声音仿佛在另一个世界。楚一心这一刻看着那熟悉的双眼，似有星辰大海，从未坠落。想着晚亭的话，她想这才是最重要的答案。 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安宁，哪里都是心之所栖息。 第64章 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年节开始慢慢走过，年轻拼搏的人也背上自己的行囊，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踏上那不断付出汗水奋斗的旅程。 楚一心也不知为何，明明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也不是像古时那样通讯艰难的时候，可就是在送晚亭到车站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的心里有分别的酸涩。 坐在车上，程知远看着还在抹着眼泪的一心，真是有些不知所措，“这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们去了L市，离B市不过七八个小时的车程。不哭了，行吗？” 楚一心继续抹着眼泪，语气也很无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挺心塞想哭。” 程知远看着那通红的双眼，还有红润的脸颊，配上那无辜单纯的神情，也是无奈地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一心，“那就再哭一分钟。” “嗯”。 还真不是敷衍，程知远真的就听一心又开始流泪，等她终于停了下来，看着不是回去的路，“我们这是去哪？” “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楚一心抽噎着问。 “到了就知道。”程知远继续抽纸递给一心，“这下不准再哭了，一分钟已经过了。” 几分钟过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熟悉的建筑物前。 楚一心先推开门下车，想不通地回头问：“这是？” 程知远停好车，走到她面前，笑着牵着她的手径直往里走。 看着紧闭的校门，程知远老练地直接带着她从门卫那里直接进入。 六年过去了，这座校园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无非就是教学楼前的树木变得更高些，墙上的给黑板报又重新换了一版。 楚一心跟随着程知远上楼梯，颇有些兴趣地问，“这次你又用什么交换让门卫大叔放我们进来。” “没有啊。” “怎么可能？” 这次程知远真是清白，他就是昨天进来看下，碰到那位门卫大叔，寒暄几句，听说他儿子快要从重点大学毕业出来，恭喜几句而已。 楚一心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因为她更奇怪是程知远带她来的地方不是教室也不是两人曾经有共同记忆的地方。 初中的招生处，这座教学楼最高的一层，另一侧是图书馆。从这个角落往下望，整个校园尽收眼底。向外远眺可以看见外面街道翻飞的落叶，还可以看见门卫大叔搬着椅子到外面晒着太阳。 其实，这应该是属于整个校园比较安静的角落，平时没有什么闹腾的学生踏足，又是最高的地方。 楚一心感到后背一暖，程知远从后面抱着她，“当年回学校拿高中录取通知书时，我在这边站了很久。” “为什么？”楚一心没有觉的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让人看一天的风景，即使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也觉得无聊吧。 “从这你能看到哪？” 楚一心没有得到回答，而是被带入了另一个话题，她老实地回答自己目之所见的每个角落与信息。 而也在这时她才发觉这个位置就如一个望烽台，四面八方，稍有风吹草动，也逃不了。 “我当时想在这等一个人。” 程知远的话一出口，一心身体微有些颤动，她似乎能感知到后面将听到的是什么。 程知远没有让怀里的女孩回头，而是陷入当时的记忆中，“其实我也不知道在这边等着干什么，想了很多要对她说的，最后又被一条条否决。可是不等吧，总感觉会错失一个很大的遗憾。就这样纠结了许久，终于要下决定。我看着同届的一个个拿走他们的通知书，一个个等着，我第一次觉得时间可以这么难熬，开始它走得很慢，一个个地数，后面它又走得奇快，转眼间，之前还堆成山的录取通知书就剩薄薄一层。” 楚一心听着他的自白，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痛，她甚至能够想象那种难熬，可是她记得她还是回了学校一趟的。 “后面你知道吗？就那么短短的十分钟，我被老师叫去帮忙搬下东西，回来那放在一旁看了三个多小时的录取通知书就消失了。”程知远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语气中带有些落寞，“我跑到这看时，正好看到你上了公交车。”他直到现在想起那一刻，还是有点命运捉弄人的感慨。 楚一心听到这忍不住地回头，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不知道的一个地方会有这么一件事。“知远，我不知道。我没有想到你会”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去表示这样的心痛。 程知远擦着她的眼泪，“傻瓜，有什么好哭的，后来我们不还是在一起了。”他想上天真的很眷顾他。即使是初入高中时，一切无从说起，越来越遥远的距离，注定咫尺天涯时，却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心，你知道嘛，我真的很感谢命运让我们相识。它让我知道我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个人。我不仅拥有一个可以终身为之奋斗进取的梦想，还有一个此生不渝的挚爱。” 楚一心哽咽地说不出话，泪水沾湿她的眼帘，她觉得很幸福，那种满心涌出的感动，就像这世间最美的万物一刹那吐尽芬芳。 她更不知道程知远从哪变出的戒指，“所以，一心，你愿意嫁给我吗？你和梦想是我这一生至死不渝的追逐。” 楚一心抬眼望着他，她没有想过程知远会跟她求婚，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些，她以为那个有点严肃古板的他就算求婚，也会按照着流程给她来个慢慢的铺垫，直至顺理成章说出求婚的誓词。 可是此刻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戒指的他，就如当初他站在山顶说自己梦想般的真诚，还有第一次带她回学校表白心意的温柔，他永远都是那个让她觉得心动不已，可以仰望的少年。 “我愿意。” 风吹拂万物，春日的生机开始盎然，所有人都奔赴最美的约定。 夜晚，繁星点点。 楚一心牵着程知远的手在路上奔跑吧，如一对黑夜里飞翔的鸟儿。 跑累了，楚一心停了下来，倚靠在男友的身上。 程知远看着怀里的女孩，一直温柔地笑着，“走不动了。” “嗯。”楚一心面色酡红，如晚霞晕染般。“知远，你背我，好不好？” 心爱女人的撒娇，总是不可招架，他转身蹲下，拍着肩膀示意。 “知远，你真好。” “傻瓜”他摇着头，背起一心往前面走，却突然太阳穴被一袭击，温暖湿润的触碰差点让他把背上的女孩松开。 “楚一心！”他忍不住呵斥一声，这样实在太危险了。 “在。”应得无比响亮，程知远无奈地摇头，酒量这么久还是不见长进。 “你怎么不说话？”楚一心撒着娇在背上晃动。 程知远无奈一次次调整好，“楚一心，再动我们可都摔了。” 背上的女孩被这么一提醒，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嘴里还喊着，“不要，不要。”安分没多久的女孩又开始被天上的星星吸引，“好漂亮的星星。”她看着星空，浩瀚深远的宇宙就如一幅动人的画面展现在眼前，情不自禁趴在他肩膀上道，“就像你眼睛一样漂亮。” 如羽毛般的触感轻轻吹拂在程知远的耳边，让他一怔，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晚风袭来，春风拂面，寂静的深夜，背上是心爱的女人，这想必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吧。 “怎么不走了？”女孩有点着急，“是不是我太重了，放我下来，自己走。” “没有，不要乱动。”他背紧背上的女孩。 “知远，其实我之前不重。”女孩有点忧伤地抠着背上的衣面，“我只是过年的时候，吃多了，现在才50kg。这不能怪我，实在是太好吃了。” 程知远无奈地笑了，“我知道。” 他以为这样也就安抚好了背上的女孩，谁知道她又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我变胖了，那我的婚纱怎么办，我要是穿不上了，还有穿上不漂亮？” 听着好像有些愈演愈烈的担忧，他急忙开口阻止，“我们明天才试婚纱，有很多选择，没事，不用担心。” 一长串的解释总算让背上的女孩安静。 “那我们什么时候拍婚纱照？之后去哪里度蜜月？还有，还有” 喝醉的人总是会忘了许多，程知远耐心地一个个回答她两人早已商量好决定的问题。 背上女孩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小，直至慢慢的沉入睡眠。 “好痛，好难受”楚一心困难地睁开双眼。心想以后再也不要喝酒了。 只是还未完全清醒，她好像听见旁边有人在旁边呼喊她的名字，时远时近，分不清距离。 她奋力睁开双眼，第一眼看见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母亲，惊喜，泪水，交杂在一起。 “妈！” 楚一心刚叫出口，就看见母亲直点头，“妈在了，哪里痛？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不知怎么眼睛有些适应不了这样的光线，闭上双眼，手摸着额头，有些痛，有些晕。她想这次的醉酒后遗症真有点严重。 “没事，你等下，你爸叫医生去，一会儿就回来了。” 楚一心原只是惯性点着头，冷不丁听到医生二字，她疑问地睁眼，环顾一圈，四周洁白的墙壁，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受了惊吓般挣扎着坐起，她怎么会在医院？ “别起来，小心，等医生来啊。”楚一心母亲，阻止她起身，医生没有到来，没有一句发话，总是像冒着生命的危险。 “妈，我怎么会在这，会在医院？” 楚一心完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昨晚她明明是和程知远约会，喝了一些酒，也许是太过幸福。她不知不觉多喝了，回来时，她趴在心爱的人背上，撒着娇，还和知远约定了今天选婚纱。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医院？还有程知远呢？ 为什么周围的人和事物变得既熟悉又陌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65章 一个月后 楚一心出院了，除了开始的疯狂，她终究还是要接受事实。 她坐在阳台上，抱着双膝，往远处望，什么都看不见，无尽的黑夜。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那么真实，明明不是梦，那些感动，那些心动，那些情绪，那些回忆都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海里，就像电影胶带似的，她能回忆起每个细节。 可是，怎么就变成了‘只是一个梦’？ 难道那些她碰上的人，无论是曾经出现过在她生命里，还是不曾出现过的都只是她的梦境吗？ 晚亭，许临风，陈旭难道都是幻想中的人。 还有程知远，他们两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她的臆想是吗？他和她走过的每个日子都只是幻想，没有重生，没有梦想，没有误会，没有心动，没有爱情。 所有的所有不过是一梦荒唐。 楚一心刚在医院醒来时，她所说出的一切，那些梦都被解释成了潜意识，而她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梦汲取着外界信息重新打乱编织而成的。 无论她如何挣扎，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因为她没有任何的凭证，连她唯一记住的手机号码，在付诸所有希望拨过去的那一刻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也彻底落空。 而一切的不肯承认，一切的证明不过是愈发清晰地告诉她一切都是假的。 混沌了太久，模糊的时间的界限，或者是梦境太过真实，已经完全让楚一心分不清了时空的界限。 她坐在饭桌上索然无味吃着饭菜。 对面的父母担心地看着，楚母时不时关注着给夹菜，要不然她真的怕楚一心就只吞咽着白米饭。 “一心，一心”连叫两声才唤得回神，楚母有些迟疑，但是面对旁边老伴的催促再想想这几天孩子的状态还是开口道，“一心啊，你看你陈姨在你生病之前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条件不是挺好的。 本来是第二天过去看下。谁知道，那场大水出了意外不就没见着。”楚母见孩子没有什么反应，但也好像没有抵触，便继续向下说，“本来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可今天早上你陈姨说，那孩子这几天又回来还要呆一段时间，说上次的事继续安排，他还是想见你一面。” 楚一心放下手中的筷子拒绝道：“我不去。” “你不去干嘛”楚父一听，也不乐意，对方这么好的条件，听了孩子受伤的事也没一点其他意见，还嘘寒问暖，一个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见。 好在楚母先按住了老伴发脾气的前奏，使着眼色。她重新回头和楚一心平心静气地说，“爸妈知道你现在没心思去，可是你想，对方那么有诚意的一个人，都主动约了你两次，怎么说都要去见一次吧。” “妈，我真的不想去，而且我现在没一点心情想这件事。” 楚母一边先安抚住又要反驳的楚父，另一边继续柔声劝慰道，“我们不是说一定要你见到他就是相亲，两个人也可以说说其他的，而且，医生不都说了，你躺在床上生病这么久，也该出去认识一些新朋友吧。你爸跟我都很担心你。” “我”楚一心想要说出口强忍的没事，看到灯光下已双鬓微白还在担忧的父母，原稚气的任性就像被堵住了出口的通道。 她沉默了良久，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接受。 第二天，楚一心提前到达了微醺咖啡馆。原不想这么早出门，但是看着父母那殷殷期盼的注视，她怕再不出门可能会窒息到直接拒绝放了对方鸽子，所以好像到了现在，她丝毫没有记住这次相亲对象的任何信息，为了逃离父母的关心，她急得出门连照片都没带，名字也没听清，好像是姓陈。 楚一心摇着头，回忆不起其他任何有用的信息，也不想询问父母或者介绍认识的陈姨。 她用咖啡匙搅拌着咖啡，盯着咖啡面上一圈圈的涟漪，想着等会儿如何与那位陈先生道歉说明情况。 不过，她想来也是觉得奇怪，以对方的条件，完全没有必要见自己第二次面，即使是看在陈姨的面上，也没必要。更何况，等会儿见面，她要是先一步说出口，不知对方会不会觉得她不知好歹。 想起那种可能，嘴角倒是浮起自嘲的笑，对方可能早一步直接拒绝她也不一定。 “你好，楚一心女士是吗？” 这声音，好熟悉，久远到让她还未抬头就已经先落了泪。 眼前有些模糊，让她看得不太真切，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可是那身影，那面孔无二差别。 “我可以坐下吗？”程知远没有等来对方的首肯，他也不需要，径直坐下，点了一杯拿铁。 即使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还是有些拘束，挺直的身板，字句稍有些僵硬，“我是程知远，陈姨应该有和你说过吧。” 他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楚一心更是紧张，他记起那天两人再次相见的场景，对方眼中的情绪让他发觉她还是记着的，可是如今又一言不发的形态却让他七上八下，分不清真实的想法。 程知远只能僵硬地开始介绍自己。 楚一心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听他一字一句的自我介绍，生平履历，就是梦中的那个人重新出现在她的眼前，如此真实，但又有可怕的陌生。 对面坐着的人就像一个模型，他与记忆中的人不断地重合，又不间断地剥离。 程知远结束后端起桌上的拿铁故作镇定地喝了一口，眼角往前，观察对面的一心的面部表情，而也就是这时，他竟发现对方泪流满面。 “你怎么哭了？”程知远着急放下咖啡杯，想找寻纸巾，桌子上却空无此物，着急忙慌到处乱找，翻着包，终于抽出纸巾，递过去，楚一心又浑然不动，他担心地往前。 楚一心再也忍受不了，推开程知远的手跑了出去。 她在人海中跌撞，却怎么也撞不散那些回忆。 刚清醒过来时，当她知道一切都是梦时，她有多绝望，绝望到想也许从医院顶楼跳下去，也许就回去了。她接受不了她以为她拥有的人生美满幸福就这样轰然倒塌。 可是，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看着年渐衰老的父母，她同时清楚明白，这样想法的荒唐。 她有想过去找他，去找程知远，就像那场梦里她可以放心依靠的人，可是现实的残忍是她的记忆只是一场虚无，除了真的现实里也存在一个程知远这个人，其他完全就是她所臆想的。 直至今天程知远的突然出现，更是完全打破她曾经抱有的一丝幻想。 有些东西只会是梦，无论它如何的真实。 楚一心事后回想起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尊重，可是她又无论如何说服不了自己回去。 回到家里，面对父母的殷勤询问，她不得不直接出口，没想法。 她说出那三个字时觉得讽刺极了，她就是太多想法才会如此的放不下。想不开，放不下，又接受不了。 父亲的连连叹气，母亲脸带失望，她什么也解释不了，在世俗看来，这的确是她太不知好歹。 晚间，她坐在阳台上，下巴搁在膝上。 忽然肩上有东西落下，是一件外套。 她回头看见的是母亲。 “现在天气转凉了，你刚出院，还是要注意点身体。” “妈。”楚一心哽咽地看着母亲，她知道这几个月让他们担心了，如今自己已经大好出院，还是没有让他们安心。 “傻孩子，哭什么？” “对不起。”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任性不孝。 “有什么好道歉的。爸妈就是想让你认识一下朋友，不喜欢就不喜欢，没什么关系。”楚母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了解自己孩子所想的，“一心，你不喜欢陈姨介绍的那孩子没关系，但是出于礼貌感谢，你还是有机会叫他来家里吃饭，好好感谢他下。” 楚一心不解地看着母亲。 “爸妈之所以让你病没好就去见程知远，一方面是因为担心你，但最重要，爸妈都很相信他的人品。” 楚一心听得更是稀里糊涂。 “其实之前我和你爸就已经见过他了，你当时出事的时候是他救了你，我们赶到医院也是见到他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你这三个月里，他只要有空都会来医院看你。” 楚一心呆愣在当场，她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也许是因为刚醒来就沉浸在梦与现实的程知远身上，而忘了这件被忽略的重大的事。 楚一心握着手中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号码犹豫不决，尴尬的逃离，再到现在的救命恩人，一时之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 就在她纠结不已按出一个个数字之后，又开始不断删除退出之间反反复复时，微信跳出了一个界面。 不知是解脱还是逃避，她迅速地打开微信，好友添加。又在她以为可能是哪个微商推广客人随意加时，看到了三个字赫赫在目“程知远”。 她沉默了一阵，指腹在之间来回摩挲好几次，迟迟按不下同意。 直至深夜，寂静无一人身时，她侧躺在床上咬着唇下定决心般点下了‘同意’。 她想也许明天一早起来，可以会是一个另外的开始。 但出乎意料的是在才离她按下没有多久，在那个好友界面已经出现了一行字。 【你好，一心，我是程知远。】 楚一心直接坐了起来，捧着手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她这时心里又顿时百感交集而起，有喜悦，又有伤心，无措。 大概三分钟过后她才回了一句礼貌生疏的问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碰上这样场景，医院醒来之前，她想她与程知远没有那场相遇不会有这场重逢，有了重生的经历，她想他们两个也不会有这场疏离的问好。 【我从陈姨那要了你的微信，今天的事，很抱歉，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另外，我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一句话直接让她潸然泪下，所有的委屈突然奔涌而来。 记得，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所记得到底应该是哪个。与心相连的那个刻骨铭心却是虚幻，遥远不可及埋在深处那个却是现实。 有那么一刻，她情愿自己失忆，可是却悲哀的发现，无论是哪个记忆都无比地清晰。 夜还在深，手机屏黑了又亮，亮了又黑，走不出的死胡同。 楚一心最后还是在东方渐白时，在那一长串的对方发过来的聊天界面写下【听我爸妈说，是你救了我，非常感谢。所以我们全家都想请你吃一顿饭聊表谢意。不知道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第66章 楚一心看着餐桌上与父母侃侃而谈的程知远，在那温暖的灯光下，有那么一刻让她回到了那个梦里。 她记得两人决定结婚后，程知远正式上门拜访她爸妈时的场景，也是如刚才般，提了一堆的礼物，郑重其事。 她把他带到客厅坐下，就他和父亲两人说着话，她在厨房帮着母亲。 一刻钟过后，迎上桌，母亲的热情招待，父母对他的连连询问，他的恭敬回答。 或许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父亲从当时故作隐藏的满意到现在明晃晃的喜欢。而她没了那份幸福的感觉。 他与他多么的相似，所有的小习惯，表情都与脑中的画面重合起来，可是她又知道那不是他，就像此时他不会自然而然地帮她舀那碗汤，因为他不知道她的喜好，而她也不会理直气壮地上前阻止他喝了那杯酒，因为她也没有资格。 秋风有些凉，吹的酒意也散了些许。 程知远看旁边的楚一心身穿单薄的衬衫，再看下自己一件T恤。“送到这就好，你先回去吧。” “没事。”楚一心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他喝的酒不少。 “放心，我酒量一直不错。而且你刚出院，现在风大，不要着凉了。” 楚一心仰着头看程知远，熟悉的语气，不容拒绝的关心。他总是能在她以为清醒的时候给她不清醒的错觉。 “程知远。” “嗯。”他看着一心，面对她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他意识到对方有重要的话说。 “为什么？”如果她是因为那场荒诞的梦对程知远有了感情，那他又是为何能这样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这样无头无尾的问话，让人疑问，可不知道为什么程知远就是知道她问什么。 “你相信缘分吗？” “你应该信仰的是科学吧。”楚一心知道梦里的程知远是无神论者。 他笑了，“是”。除开记忆中的印象，每次只要和她见面，和她谈话，就像他已经认识了她很久，“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我总有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不理性。” 所以他才会放不下。 程知远握上一心的肩，“我知道这样很唐突，就像一个骗子。但是，一心，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这样拒绝我。”他有一种感觉，非常强烈，面前这个女孩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甚至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楚一心就这样望着面前这个男生，对上他那双眼，和梦中的一样，深邃如星辰大海，浩瀚无边，情不自禁就被吸了进去，没有一丝防备。 她曾经想，只要程知远让她对上他的那双眼，无论提出任何的要求，她都会答应，以及说的任何话，她都会深信不疑。 “点一份橙酿蟹。”程知远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这家的蟹，很不错，可以尝尝。” 楚一心点头，她知道，这是梦里和他经常下的餐馆。 即使她用尽一切办法说服自己，梦境与现实不要弄混，可她就是忍不住要去试探。 她故意选了这家店，故意说自己不了解，让对方点菜。 既希望他能与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合，又害怕。 她可以看到他们相同的点餐习惯，可以看到同样的偏好，甚至她能受到与梦里同样的照顾，程知远帮她剥蟹，她不知道这是出于绅士风度还是像梦里的他一样只为她剥蟹。 每个瞬间都是她想逃离又不断说服自己留下的理由，他与他有如此相似的习惯，却又没有对她的那份随意自然。 他们就是一对久未相见的同学刻意拉近着那点距离。 两人吃完饭后，夜幕已经上演。他们沿着街道人流顺沿而下，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 楚一心走进，是一群老人跳着广场舞，好不热闹。 她走到边上，往下望，还有地下游乐场，都是孩子。 碰碰车，小飞车，游乐堡配上孩子欢乐的笑声，一切是那么的活力。 “他们滑得真好。”楚一心看着那溜冰场上自由滑翔的孩子真诚地感叹道。 “想去试试吗？” 楚一心惊奇地看着程知远。 “会吗？” 她点头，那时候他教过她。 还不等一心反应，程知远已经拉着她的手往下走。 才短短几分钟，楚一心已经被安置在椅子上，鞋换上就可以进场了。 “行吗？” 楚一心再次点头，她弯下身换鞋。场景如此熟悉，就像无数次上演过，系好鞋带，离椅，一切理所当然，下一刻就是整个场上翱翔。 然而，现实是，她还没站起，脚下已经不受控制，整个人开始往后倒，一个着力点都抓不到。 楚一心整个大脑霎时一片空白，甚至连呼救都没有机会。可就在她最后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无比惨况的那刻，左手被人一拉，腰间一紧，她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没事吧？” 她抬头看，脸上尽是着急担忧，就像曾经。可是面前的程知远早已褪去了记忆中的青涩。 她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苦笑。原来，她忘记，她从来就不会溜冰。 “是不是太久没滑了，可能生疏。” 楚一心还是微微笑着，生疏与不会之间相差太多。她缓缓松开抓住的衣角，手心却立时传来一股热度， “我先带你，熟悉就好。” 程知远牵过她的手缓缓向前进，一如当初，指引着她不断向前。 溜冰场上的暗色就如神奇的魔术一般，将世界分割成无数隔间，每个人都自成一个天地。 溜冰的事情过后，有一周的时间一心没有再见程知远，她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清醒过来，世界还是一片混沌，在面对程知远的时候她对过去的沉浸就更严重，她接受不了那个看似熟悉的程知远其实与她只是久未重逢的同学。 而偏偏她又舍不得就此了断，总是奢望着一次奇迹出现，希望有一天醒来，程知远可以走到她的身边和她说，“一心，我回来了。” 如果晚亭在就好，她想至少有一个人可以给她意见，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程知远都不是他，那叶晚亭根本就不曾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这世界残忍的事也许就是根本无从逃避。 在她以为可以这样自欺欺人的时候，终究还是被现实喊醒。 楚一心还是跟往常一样收到程知远的问候信息，还有一些分享。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说问现在可以见一面吗？他明天要回研究所了。 楚一心纠结了好久，还是没有勇气，她就要敲着键盘回复时，手指一顿，闪过一个不可能的想法。 她转头看着窗外已经暗黑的夜色，毫无可能却又忍不住的往窗台跑过去。 透过那狭窄的窗往下望，零散行人路过的街道旁一直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明灭的手机屏幕隐约看清程知远的那张脸。 他这时也望了过来，与一心正好打了个照面。 所有的酸楚一下涌了上来，楚一心转身离开房间跑下楼道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程知远。 一时无话，他们相互看着对方，踌躇，犹豫。 最后还是程知远先开口，“我也是顺便走走，正好逛到这了。” 从他家到这隔着好几条街。 “你明天要走了吗？” “之前的实验临时出了些问题，要赶回去看下。” “辛苦吗？”她多少知道做科研的工作不轻松。 程知远摇头，“还好。”虽然这么多年来，也是异常忙碌，休息的日子少之又少。 “也对，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事，怎样都会觉得一切有所值，早就超过了那些身体上的疲倦。” 听完楚一心说出这句话时，程知远还是有一刹那的惊喜，两人重逢以来，他其实很少说自己的事，更何况是自己这份工作。 刚开始时，身边的朋友亲人也有不理解，全年无休，日夜泡在实验室，面对那些不知何时能看到成功的实验，有何意义。到了现在，也是有了一些成果才平息了一些。 虽然他也不在意外人的看法，随心就好，可是真能够有一个人无理由就理解他的追求，那份惊喜与认同足够让他喜出望外。 “怎么了？”楚一心被程知远盯地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 两人继续往前走。 “你呢？觉得现在的工作怎么样？” 楚一心一愣，随即摇头。现实里的她是个失败的人，无波无澜的一生，一眼就看得见的未来，甚至连自己的梦想都害怕去追寻的人。“我应该就属于哪种碌碌无为的人。” 程知远能感受到那份悲伤的无奈，但他总有一种感觉，她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每个人的一生无论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只是那份意义也许还没有找到。” “可是我连寻找那份的意义的勇气都没有。”楚一心无奈地说，她就像一条小溪里的鱼，渴望那汪洋大海，却又因为惧怕一步不敢向前。她永远都是踌躇满志，却不肯上前一步。 一心忽然感觉到手心一热，是程知远握住了她的手，他诚挚地望着她，就像想透过手心的温度传达给她那份勇气，“那我陪你，一步步去积攒你所需要的那份勇气。” 远方的弦月，不断拉长地上的影子，奇妙的如此和谐。 程知远送一心回到了小区，夜再长还是会亮。 楚一心朝着前面走，一步，两步，三她还是回头，“程知远” 程知远耳膜一动，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深夜，他快步上前，有些担心，“怎么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楚一心迫切地又害怕，“如果有一个人，她有两段记忆，一段是现实的，真实发生的，一段是梦境的，但是它和现实里存在的那段记忆一样真实，甚至更美好，而且如果是那段美好的记忆，她也许会活得更开心，这样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程知远看着一心，这个问题太过突兀，甚至没有任何的前奏，而面前的女孩又是如此认真地在寻求一个答案。 “或者换一个问法，要是有这么一种药物，可以让一个人忘记一段记忆重新植入一段美好的记忆，你会去考虑吗？” 程知远刚听一心说完，其实想反驳这根本就不可能是药物所能完成，就算有这么一种手段，也只是辅助性作用。 “一心，你怎么了？”他有点担心。 “回答我，好吗？”楚一心抓住程知远的手，她想要一个答案。 安静了几分钟，也许是程知远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不会。”他能感觉到自己说出这两个字时，一心露出那种破败的神情。“即使那段记忆再好，可是终究不是真实，真的记忆就算掩埋，终有一天它还是会随着时间的风沙吹出原本的面孔。” “也是。”楚一心笑得苦涩，“对哦。” 程知远看到一心后退了一小步，微毫的距离，他却有一种对方已和他相距遥远。他想上前抓住对方的手，也许她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可是，“但～”不等他出口，一心早已后退，强撑着笑，“这么晚，回去小心。” 看到她转身有点跌撞的背影，他想他真的说错了吧。 第67章 那晚以后，两人又是很久没见，交谈也逐渐变得疏离。程知远心有慌张，却又没有具体的问题，隔着电波的交流就是像悬在半空中，没有丝毫的安全感。 而在那一天终于还是彻底成真，程知远打电话给楚一心，告诉她自己这边的事要结束，近期就可能回去。 对面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立时他心里就是巨大的不安，而后，他终于听到对方的拒绝。 【程知远，谢谢你，但我们还是就这样吧。】 这个消息来得有些突然，却又好像意料之中，但还是不解，挣扎着【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吗？】 【没有，你很好。很优秀，跟我记忆里一样优秀。】 程知远最后还是没有改变楚一心的想法，他却想不明白，【你喜欢的那个人和我很像吗？】他原本不想试探，但总觉得不甘心，和他在一起时，他总能感觉到一心到后面会时不时在寻找另一个影子，可有时他又感觉那就是他，他能感觉到那份安放的情感。 【我不知道，我连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那只是一个梦罢了。但我明白这对你不公平。】 程知远终究没有等到一个答案，或者说对方也没有答案，就只是一个结果。 天空中留下飞机滑翔过的痕迹，蓝天碧云，总是有证明过对方存在的因素，他怎么可能如此容易接受一个这样没有答案的结果。 秋日寥寥，周末的日子有点冷清，就算如此，楚一心也是求了门卫大叔好久，才能够进来学校。 她也不知为何会想要到这来，更不知道自己费劲口舌进来之后却又没有勇气往上面再走一步。 她坐在操场阶梯上，望着对面的那栋楼，还有那教室，太久没有回来了，但却不是完全陌生，她有时也觉得命运弄人，让她不断地怀疑所经历的一切。 自那次从咖啡馆逃离之后，程知远又再次出现，先是控制不住地同意对方的好友请求，之后又陷入一片沉默。 自嘲当中，又不免怀有期望，可是那错乱的记忆却又因为他此时的出现变得越来越清晰，那只是一个梦，属于她一个人的美梦。 不知不觉中秋风吹起，落叶纷飞，一张梧桐叶飘落在她的手掌中。 楚一心看着裂纹斑驳的叶子，那枯黄的生命，到处飘零，人生的唏嘘，想来也就是如此，从来身不由己。 就在楚一心沉湎于落叶的命运颠簸，感伤不已时，头顶罩下了一个阴影。 “你怎么会在这？”楚一心知道他近期会回来，但是没有想过自那次通话后还会再碰上。 程知远顺势坐在她的旁边，自然而然接过她手心的梧桐叶，“不知道，走着就到这了。”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他原本是向着楚一心家的方向，即使那天拒绝得干净，他还是想要再努力一次。 可是才走到这，就外面瞧了一眼这学校，鬼使神差地想要进来看一看。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人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看着远处的山，空中飘过的云。 楚一心闭着眼睛聆听这世界的声音，也听着最深处发出的声音。 “算起来我已经十二年没有回过这了。”楚一心看着那斑驳的台阶，“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一种感觉，这里好像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是吗？”程知远回想起这所学校于他还是熟悉多过陌生，因为每过几年，他总有那么一点放不下的事让他重回这里。 “你经常会回来这里看吗？” 程知远点头又摇头，经常说不上，但是他算回来的比较勤的，毕竟好几次碰上当年的老师，甚至有一次还碰上当年的同学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楚一心环顾四周，感慨道，“你知道吗？我在梦里回来过两次，看见的和现在差不多却又好像是过去的场景。” “你，”程知远停顿了一下，“能和我说说那个梦吗？”他知道这回事时，也有些不可思议，可是他想也许他了解了或许就明白了拒绝。 “想听？”楚一心歪着头问，她不确定对方是否真能接受。 “嗯。” 也许是想开了，又或许是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楚一心缓缓地道出那场漫长的美梦。 天空的云不知变幻了多少次，还染上了色，一排大雁飞过，给那沉寂的远方增添了更多的生机。 她以为这辈子都艰难再说出口的故事能够像回忆往昔般缓缓展开它的画卷。 楚一心接过程知远递过来的纸巾，但这是她第一次回忆这些时不再是悲痛哀伤的泪水，“其实想来，应该是老天让我做了一场很美的梦。不是有句话叫大梦三生吗？想来我应该是另外经历了一生。” 她擦干所有的眼泪，抬头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现在梦赢了，我应该也要重新振作自己的人生。” 一切都解开了，她也要学会忘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谢谢你。” 楚一心站起身，一切都轻松了吧。她就要提起旁边的包转身离开时，手腕被握住了。 “我也有一个故事要说，你听吗？” 她惊讶地看着程知远，而那眼里的认真不可忽视。 “故事的前半段就如你故事里的他回忆一样，用幼稚的方式喜欢一个女孩，到后来的追悔莫及”程知远也没有想过那个梦里的他是与他如此贴近，如果有另一个时空，他丝毫不怀疑那就是他所想做的。他在最无奈地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楚一心，又怯懦地错过一次次机会，当最后鼓起勇气给自己一次机会时，却又已经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大一的下半学年，我去过一次你的学校。” 楚一心疑惑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从来不知道。 程知远说到这也不免自嘲，“其实挺绝望的，三年了我还是没有放下，我就想着与其如此，不如试一次吧，就转了好几趟才知道你学校和专业。我现在还记得那天天气很不错，万里晴空，还有阵阵微风吹着，很舒畅。我快到你宿舍楼下，第一次有那种紧张无措，手都不知如何放，还默默排演了几遍对话的可能性。”现在想来，他依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实的不像他，可就是如此，他也再无机会去弄清楚那到底是一个怎么的自己。 “不过，就我看到你出来那刻，还没想好怎么迎上去，已经有另一个男生走到你身边，接过你手中的大包。你们两个有说有笑地走往了另一个方向。”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认识到有些事，你一旦错失了机会，它真的会离开，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我不知道”楚一心对这件事完全没有记忆，她根本不知道程知远曾经去找过她。 “除了我，也没人知道。”他落寞地说，“后来，我就走了。现在想来如果当时我更有勇气点，上前，或许那会是另一个故事。” “不过，现实就是我又逃了，回去之后就是沉浸在学业和实验里，一心追着梦跑，再到后面出国，毕业接了LC的offer回国继续做研究。”程知远那时也没多想其他的，他想这辈子可能就是这样下去，如果可能碰上一个喜欢的，顺其自然就好，往昔是梦，放在回忆里珍藏就好。 “可我也没想过，我父母着急了，这次回来有一半被骗的成分。其实，年初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安排过几次。” “是吗？”楚一心也不知从哪来的微微失落感。 “可能是没有太多想法，省的我妈担心。”他以为可能就这样相下去，到他母亲发觉他无可救药放弃那刻。但他没有想过会在沉寂这么多年后，重新听到记忆里的名字。 “那时正好因为我爷爷过大寿回来了一趟，我妈还是不死心，正好碰上陈姨。我以为就和之前一样，走个过场。可这次我无意中有听到你名字。”程知远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不恰当的说应该就是绝境中天降奇迹，所以他才会第一次主动搭母亲的话，主动安排这一切，去了解对方的信息。 可他没想到的是在正式见面的前一天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遇到，曾经身处一个城市数十年都不曾见一面的两人会再短短几天产生那样的交集。而那场大雨也迅速阻断了原本计划好的见面。 他从洪水里救起楚一心，送往医院，被医生诊断脑部重击，可能昏迷不醒那刻的绝望，就像老天对他总是在他们两人之间开的玩笑。 之后每天看在她躺在病床上，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真的后悔，如果他不出现，会不会就没有这件事的发生，她依然可以平安快乐健康的生活在这个城市他所不能碰见的地方。有时又后悔他如果真的能早点出现，勇敢点，也许两人就不会是那样的场景。 但，真的是老天又一次的眷顾，楚一心醒了过来，他从L市立刻就赶了回来。 虽然到医院时，她已经出院了，但是他想这次他应该争取一次。 “一心，我知道你的顾虑。”程知远双手握着一心的手臂，面对面地对她说，“你的故事里程知远是我又不是我，我没有他的完美，更没有那与你八年的感情，也不曾与你经历过那一切。但真的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与你故事里的并无二样。如果曾经的我不确定，那经过这些事后，无比笃定你是我这生至死不渝的爱，如果你依然接受不了，我可以等。我能花二十多年去追逐我的理想，花一辈子去完成梦想。同样，我也能花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往后余生去等你。” 楚一心以为她可以过去了，不再为程知远流泪，可这一刻她还是被感动了，甚至能看到面前的这个人与那场梦里的程知远重合起来。 她看着程知远轻轻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从他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 “这是我上个月在L市珠宝店买的，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很喜欢，就觉得肯定很配你。”程知远回想起当时的珠宝顾问说的话，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觉得你一定也会喜欢。” “程知远，我”楚一心没有想好自己确定能接受。 “不要拒绝。”程知远抢先一步阻止她未出口的话，“也不要有负担，这是一个礼物，我送你的。等你哪天愿意了，就戴在无名指上，我就知道。”他把盒子合起，放在一心的手心上。 他伸手揽过一心的肩膀，抱着她说，“一心，我愿意等，心甘情愿，也甘之如饴，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人生还有很长的时间，足够我们再一次的等待。 第68章 楚一心最后还是离开了，离开家乡，离开程知远，只给他留了一封信。 在深秋的黎明之始，楚一心坐上了第一趟离开滨城的绿皮火车，那是她曾经想过有一天能与最爱的人一起坐上，遍览风光的悠闲浪漫之旅‘时光机器’。 她还是选择面对最真实的自己，即使程知远的真情告白让她不再去纠结梦与现实的差距。她明白，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 当她那天回去之后，楚一心以为自己会轻松愉快时，却依然还是有一种坠落的重感压在心头，辗转反侧，不得其法，她才终于明白也许她惧怕的不只是程知远。 她发现自己陷于梦与现实中的程知远，而纠结伤心是对那份感情飘无虚渺的害怕。 可她更害怕的是却是自己，与其说她纠结程知远，不如说她不相信自己。 现实中的她也不是梦里的楚一心，她既不是重点大学毕业，也不是在事业上有任何作为的人，更不是那个为梦想追逐不停的人，而且也不是那个与程知远有那些经历回忆的人。 而这所有的一切也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这样的她是否会配得上程知远。 两人都不是对方所想的那样，又如何凭借一点微不足道的过去情分以及短短几个月的相处而有去接受一份情深意重的感情的力量。 楚一心那一夜才明白她一直在逃避，逃避那个最真实狼狈的自己。程知远的勇敢，他的真情让她不得不去面对自己。 所以最后，也是她最后一次给自己任性的机会，她选择了不告而别，选择用一封信告诉程知远。 她离开了！她要放开身心去拥抱外面的世界，她要去追逐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实现的梦。她要让自己的一生至少有一次能够鼓起毕生勇气去重新来过的决心。 她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一切，回不到过去重新来一次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但是她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这一次，无论怎样，她都想跟随着内心的最深处去走自己的路，而成为那个最好的自己。 程知远放下手中的信，抬头远望，是远方山峦忽闪而过的火车身影。 那个让他珍藏在心里那么久的女孩去追逐自己的梦了，那他也不应该懈怠。 五年后 年节将至，奋斗在外的年青人开始陆续归家，而这时也是朋友聚会的最佳时间。 滨城KTV“金色年华”里的一个包厢坐满了一群男女，唱歌、游戏、喝酒好不热闹。 程知远坐在角落里，听着许临风在那鬼哭狼嚎，眉都要拧成了一股绳。 忽然，旁边沙发下陷，他转头看，是端着酒杯的叶晚亭。 “许临风，你这个五音不全的就不要上去丢人现眼，给我滚下来。”一个抱枕飞过去，直中太阳穴，命中率如此之高，也不知道是不是熟能生巧。 不过能让自己耳朵少受一点罪，这也算不错。 叶晚亭教训完台上那个之后，挤到他身边，“程知远，我等下有个朋友来，你不要那么早走。” 又是一个替他着急“人生大事”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解释多少遍，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所以完全没有任何需要，也没有任何心思去认识其他人。 “不用，我过十分钟就要回去。”程知远直截了当的拒绝。 砰～ 杯子直接被叶晚亭掷在桌子上，要不是身处这样嘈杂的环境下，早已惹得其他人频频注目。 “不行。” 程知远转头看旁边的叶晚亭，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见那脸上的潮红，他回头朝许临风又一袭击，也是命中，换来对方的怒视，他一脸冷淡的示意了旁边的人。 还不等许临风下来，叶晚亭再次靠近，“我都叫她了，而且她是我的好朋友，我都和她说了你，你必须见她。”她还握紧拳头在程知远眼前晃了一圈，“还有，你必须对她客气点，我不许你对她像之前那些人一样。” 程知远无视叶晚亭的‘威胁’，从桌上拿起一杯酒，浅酌一口。 他虽然都知道好友的好意，但是他真的不明白他们怎么就一个个这么热衷于他感情的这件事。 喝醉的叶晚亭已经失去了思维，她郑重其事地对程知远说，“真的，我告诉你，我这朋友很好。额，”说着打了一个响嗝，还伸出了手，一点一点地罗列，“你看啊，有才华，性格好，易相处，讲义气，还煮得一手好菜，长的也不错。”她拍了拍程知远的肩膀，“我保证，你见了，一定喜欢。” 程知远虽知无用，还是无奈的再次重复一遍，“谢你好意！不过，我已经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又是那个见不到的神秘女人是吧。”叶晚亭很无奈地摇头，十多年的朋友，从高中就认识，她和许临风谁都没见过这个程知远喜欢的人，骗人也拜托尊重下他们的智商好吗？ 程知远还没有开口再解释一遍，突然，肩膀被用力一拍，这下叶晚亭靠近他耳边，带有点伤感，“学霸，还是你真的有什么隐疾，不便说，所以才找这么一个理由来搪塞我们啊。” “我～” “不能人道还是喜欢男的？” 程知远直接把还未咽下去的酒直接喷了出来，而旁边刚到她身边的许临风，直接把叶晚亭按了回去。 被突然这么一‘袭击’的叶晚亭直接不客气的回手，“干嘛了你？” 许临风又要赔笑着程知远，又要拉着晚亭，他也是命苦，还被打，知不知道再晚来一步，都不知道会不会是血雨腥风的一幕。 老婆，兄弟，真难选？ 他好不容易转移了叶晚亭的注意力，才转身拿一张纸巾的功夫，又看见她跑到程知远的身边，居高临下似的‘命令’，“不管怎么样，等下我朋友来了，你必须见一面，还要客气点，知道吗？” 许临风都要哭了，真是祖宗啊！ 他再次捞回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叶晚亭。 这次总算安静了。 程知远起身要走，被许临风横出一脚拦住。 “老程，要不然你还是见完人再走吧，都快到了。”老婆、兄弟，还是老婆更重要。“没非让你交朋友，这真的是晚亭的好朋友，关系还挺铁的，卖兄弟一个人情，意思下。” 程知远沉默了良久，长出一口气，收回了脚，心情不佳的坐下。 “什么时候认识的？”叶晚亭的朋友，他虽不是很熟，但是这么多年了，关系能好成这样，他应该都认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去年年初的时候吧，那时候接了一个案子，关于小说版权纠纷的，她就是那个人的代理律师，就这样认识的。”许临风以为也就是一个很平常的案子，谁知道后面经常听她提起，两人还经常出去玩，“她们两个用晚亭的话说那是一见如故，投缘得很。” 许临风话刚落下，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他从晚亭的兜里翻出，看到名字，向老友瞥了一眼接起。 一分钟过后，许临风放下手机。 程知远看到对方投过来的讨笑的样子，就知道没有好事，果然。 “老程，你要不然帮我去下面接下人，找不到路了。” 程知远直接过去一个眼刀，瞧到醉酒还不安分的叶晚亭，又看到许临风的‘笑’。 回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最后一次。” “一定。” 他放下酒杯，起身，直接踩过去，哆嗦得许临风一阵庆幸自己反应快，要不然自己这条腿就报废了。 深冬的雨带着寒意，只是透过一扇窗，就已经感觉到冷风阵阵。 街上繁华灯转，行人往往，却少了些许平时的匆忙，多了点悠闲惬意，也许是年节将至的原因，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悦。 程知远站在窗户往外望了一会儿，还是收住了思绪，走下楼梯。 才刚走到前台，却发现忘了问对方的信息。他立刻拨许临风的手机，却无人接听。 几分钟过后，他无奈放回风衣兜里。 望着那空无一人的大门，他瞧了一眼腕上的表，转身。 寒风吹来，摆动风衣。 噔噔噔噔噔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似有一股幽香循来，程知远的心不知怎么地一动，行动快于所想。 来人上身着针织毛衣，下身砖红群，外披卡其色的风衣外套，一头亚麻色的卷发披肩，显得两边的耳环光彩夺目，柳眉弯弯，双眼似星辰流转，双靥粉红，缓步上前，娇柔欲滴的朱唇微微张起。 “你好，我是楚一心。” 程知远呆愣在原地，眼里尽是不敢相信，可是面前这张巧笑倩兮的容颜尽是生辉。 楚一心脸上淡定，心里却犹如小鹿乱撞，甚至连手心都已微微发汗，脸上却笑意不减。 对方没有反应的神情，更是让他忐忑不安。不过，这次，她却不再害怕。她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迎接这场归来。 程知远余光下移，却被对方伸过来的手一下子攫取的目光，闪闪发光的钻戒在流转的水晶灯下更是光彩夺目。 程知远惊喜地抬头寻求内心那份等待已久的肯定。 “好久不见，程知远。” 时光不负，我们终会重新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