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四季不变（GL） 作者：宁远 文案 一个好学生，一个坏学生，生活圈不同，价值观迥异，但是藏在心里的情绪却引导着她们一步步向前。 感情的世界里互相的影响总会在彼此的心里留下烙印，谁都渴望被爱，一年又一年，一天又一天，那份爱，四季不变。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斯雨，宁远 ┃ 配角： ┃ 其它：GL,百合，LES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www.256zww.com/】 1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炎热的九月天，无论是什么理由在第一节课后学生们都会被赶到操场，前排侧平举后排前平升，向右看齐。广播里那不变的女声开始不厌其烦地说着："现在开始做第八套广播体操，原地踏步，起……" 林斯雨站在队伍中间眯起被太阳照得疼痛的眼睛，机械地舞动着四肢，深蓝色的校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胳膊露在外面被太阳暴晒着似乎可以用肉眼看着皮肤慢慢地变黑。深红色的格子校裙质地很粗糙，厚重地盖在大腿上，难忍的闷热。 1999年的夏天特别地热，好像是要验证世纪末的预言一般太阳把地球烤得像个大火笼，林斯雨想像着在宇宙中地球慢慢地向太阳靠近，慢慢地从蓝色的球体变得通体鲜红，最后轰隆隆地响着坠向太阳，被湮没在巨大的火球之中……想到这，林斯雨又想起上节课物理老师说的话，宇宙中没有空气所以没有声音传播的介质，所以地球就算坠落太阳也不会听见任何声音，存在了多少亿年的星球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宇宙中她喊什么都传播不出去，谁都不会听到，多恐怖多寂寞…… 突然肩膀被一拍吓了她一跳，抬头一看是班主任。 "林斯雨，数了人数了吗？"他问。 "啊，数了。"她撒谎。 "少一人啊！"班主任从队伍最前排看到最后排，说，"谁没下来做操啊？" 林斯雨也看了一遍，回答道："好像是宁远不在。" 班主任带着明显的厌恶口吻说："对！又是她！第几次了，全班都下来就她搞特殊化！太不像话了。 林斯雨疲惫地听着班主任的报怨，好像她就是那总是破坏班级纪律的不良少女一般。 "林斯雨你上去把她叫下来，不能因为她一个人我们班就被扣分。" 早料到班主任会让她去做这跑腿的事情，谁让她是倒霉的班长。 丢下一句"知道了。"林斯雨就穿过长长的队伍往教学楼方向小跑而去。心中不断报怨这令人讨厌的宁远总是给她添麻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为了抓她而多跑一趟六楼了。到六楼的时候林斯雨气喘吁吁，穿过半圆形的走廊她直接往女厕所的方向走去。厕所有五个隔间，空荡荡地没有人，只有最后一个隔间的门紧锁着。 林斯雨走到最后那个隔间咚咚咚敲了几下。从里面传来一个懒懒的女声："有人。" "我知道。" "那你还敲？旁边尿去。" 林斯雨深吸口气，看从门上方飘起几缕青烟，她喊道："宁远你又在学校里抽烟！" "咣"的一声门被用力踢开，吓了林斯雨一跳，本能地往后一躲，双手护在胸前。 站在里面的宁远穿着整齐，半长的刘海遮住左边的眼睛，正叼根烟对着林斯雨哈哈笑。 林斯雨看她一副流氓样反感地皱起眉头，别过脸去，说："班主任找你呢，叫你下去做操！别因为你一个人班里就被扣分！" 不知为何她学起了班主任那令人讨厌的口吻。 宁远从隔间里走出来，仍不放下手中粉色的烟，深深地吸一口，含糊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辛苦你了啊班长大人！" 林斯雨斜了宁远一眼就往外走。突然觉得腰部一紧，群子差点掉下来，林斯雨吓得低叫一声赶紧去拉住裙子。 "你干什么？"林斯雨真生气了。 宁远半蹲在地上，仍笑得不成人形："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一下，我裙子不小心被烧了，你的应该借我，这才比较能体现班级荣誉感，不让我搞特殊化，不被扣分，是吧班长大人。" 林斯雨紧张地后退一步，看着宁远穿着男生校服的长裤，气得说不出话，径直走了。身后传来宁远的笑声，林斯雨心里讨厌透了这个变态。 中午的时候林斯雨没有回家，而是和好友韩露去学校外面的那家很有名的台湾奶茶店喝冷饮，这家店名声很大，有时候隔好几条街的二中和五中的学生都会跑来喝。她们让店员多放冰块好解暑降温。虽然避开了阳光的直射，店里的风扇也在不遗余力地摇头吹着风，但是坐在狭小的店里还是觉得很热。林斯雨拿出塑料垫板用力地扇着风，风吹起她垂在肩头的黑发，轻轻地飘向左边。 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大热天她还在深蓝的校服里套了件花色衬衫，紫色花纹的领子从圆领的校服领口翻出来，这个宁远就是不像个学生样。林斯雨觉得相当的碍眼，心里嘀咕着明明是个女生却打扮得像个男人，还穿着男生的裤子……想到这她突然想起上午的时候自己被扯裙子的情形，不禁脸一红，刚好这时宁远随意的目光和林斯雨的目光相遇，林斯雨很不自然地立刻移开视线。 宁远要了杯原味的奶茶，一边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一边望着前方发呆，一个穿这红色的二中校服的女生从她身后走上前去，一直走到林斯雨的旁边，递上一封信，让她收下。林斯雨还在低头含着吸管喝奶茶，嘴鼓鼓的一脸惊讶和不知所措。女生丢下信就飞快跑出了店门，宁远看见林斯雨拿着信一脸的茫然，韩露却笑开了花。 宁远快速喝完了面前的奶茶，背上挎包，把钱放在桌上，走出了店门。 那时候的学生们特别是女生都喜欢写写纸条写写信什么的，就算是天天见面的好朋友都喜欢给对方写信，而情书也是很常见的。 林斯雨拿着攒着手中那封已经拆开的粉色的信，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看着窗外轻轻叹气。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放学的时候她出校门，低着头走得飞快，但是还是被拦了下来。她没有抬头看见那红色的校服裤子就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 "怎么，要躲着我么？" "没有啊……"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意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对方一下把她拉住了，牵着她就走，林斯雨呆呆地被牵着，不知道对方要把自己带到哪去。 2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课间操的时间宁远又没有去做操，跑到学校外面的小卖部去吃雪糕，一块钱一支，剥去包装，宁远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一边吃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点起一根烟。周围路过的学生都会回头看她一眼，她却完全无视别人的目光。 正一口咬下雪糕，手上一空，烟已经被夺走了，宁远抬头看跟前站着的就是那个整天追着自己的烦人的班长。 "你又没去做操！"仍然说的是那句没创意的话。 "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宁远三两口吃完雪糕，把雪糕棍一丢又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说，"白去厕所兜一圈了吧？" 林斯雨又把宁远刚点着的烟抢了过来，用教条的口气说："你在学校门口抽烟不觉得丢脸吗？你觉得自己很另类很厉害吗？" 宁远的手指还保持着持烟的姿势，扬起嘴角，笑说："班长大人，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你的内裤，灰色的不太适合你哦。" 林斯雨吃惊地大大退后一步，下意识地压住裙子："你……" 宁远站起来，甩甩手，问："我还以为你忙着约会没时间管别人的闲事了呢。" "啊？" 宁远凑到林斯雨的耳边，低声说："昨晚和那二中女生约会的如何啊？沁香园的蛋糕好吃吗？" 林斯雨又退后一步，皱着眉言语不能。 "放心，我没有跟踪人的嗜好，只是刚好路过那里看到你们坐在那里吃蛋糕，真高调，还刻意坐在窗边，我想不看到也不给我机会。" "我，我们只是朋友，一起吃点东西怎么了？"林斯雨的话语间明显的心虚。 宁远冷笑了一下，说："你不必和我解释这么多，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有数啊，班长大人。"宁远在班长大人四个字上下了重音，然后从林斯雨的身边走过，回教室。 放学的时候韩露说要林斯雨陪她去买些作业本，林斯雨收拾书包的动作变得缓慢，低声说："杨想之前约了我了。"韩露有点不太高兴，没说什么就自己先走了。林斯雨把所有的课本装进书包里，书包立刻变得沉甸甸的，细细的胳膊费力地拎起它，然后背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重了一倍，双腿紧紧地钉在地上，迈不开步伐。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杨想仍然穿着一身红色的二中校服，背着黑色的帆布书包，穿着洗得泛白的球鞋，双手插在校服的口袋里，仰着头看着暗红色的天空，脚底不停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副闲不住的样子。 远看杨想显得很瘦小，整个人缩在衣服里。那是个完完全全，显而易见的女生。 "走吧！"她说。不由分说地手又被牵起，看着跟前这个背影，林斯雨不知道自己又将去哪里。 迈上二十个宽阔的圆弧形台阶，林斯雨拉开书包把借书证拿出来，贴在借书证上的照片是她一年前刚入学的时候照的，摘去五百度的眼镜她很不适应，呆呆地看着镜头。 走到图书馆的最后排她记得那里有些关于心理的书籍，以前她来这里都是在前两排书架上找学习辅导书，这次她带着有些心虚的情绪走到了角落里，扫过一排，拿起一本红色封面的书，封面用白色的宋体字清晰地写着"变态心理学"。 下午第三节自由活动课，安排男生体检，女生活动之后还要都回教室上最后一节化学，很多人都跑到外面去吃东西或者逛街，林斯雨坐在教室里拿出中午从图书馆借来的那本书，从目录里查到想看的内容，迫不及待地翻到那页。 看着"LESBIAN"，"同性恋"这样陌生，从没想过的词跳入眼帘，她心跳不由得加快，血液都涌上脸颊，她觉得自己脸一定通红，但她还是继续在那些黑色的文字里寻找着和自己的共同点…… 突然林斯雨眼前一空，书被拿走了。她惊起，回头看见宁远正把那本红色的书高高举起，仰头看着，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嘲笑道："哟！班长大人学识真渊博，真是什么书都看。" "你还我！"林斯雨伸手去夺，宁远一侧身闪开她的抢夺，把书一合，看着书的封面笑说： "班长啊，你怎么变态了？" 林斯雨又抢了几次无奈怎么都抢不过比自己高十公分的宁远，心里气急，这几天身不由己的怨念一起发作，眼泪滚滚而下…… 宁远看见林斯雨突然落泪别过脸去，之前调皮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怎么就哭了呀，那，书还你就是。" 林斯雨愤恨地扯过书，塞进书包里，快步走出了教室。 直到第四节的上课铃打响林斯雨才从厕所走回教室，宁远看她虽然低着头却难掩红肿的双眼，她一坐到座位就趴在课桌上，半天不动。宁远心烦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化学老师走过来拍了林斯雨一下，林斯雨疲惫地抬起头，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林斯雨点点头。等化学老师重新走回讲台的时候林斯雨向宁远走了过来，看也没看她只丢下一句话： "你放学留下。" "啊？为什么？" "作业没交，写完再回去。" 宁远还想说什么林斯雨已经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了。 放学的时候大家都走了，宁远也收拾书包准备开溜，把东西都装好了正要拉上书包拉链，林斯雨一下坐到了她的对面。 宁远看她黑着一张脸，嘿嘿笑问："班长还不回家么？" 林斯雨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不想？老师让我留下来监督你！等你写完了我还要把作业给送去办公室。" "你还真倒霉。" 林斯雨斜了宁远一眼命令道："快写。" "我不会。" "哪题不会啊。" 宁远把课本颠个各冲着林斯雨，指着说："这题。" "这题啊，上课老师刚讲过，你明显没有听课。"说完就拿起宁远的笔勾勾画画，列出化学方程式。 "这样就求出摩尔数了。" "这么简单啊。" 林斯雨瞪宁远一眼，催道："快写。" "怎么了，有约会啊。" 林斯雨没好气地说："和你无关。" "怎么凶干嘛。"宁远嘟囔着。 林斯雨不知道为什么，一碰见这个让自己倒霉的宁远就沉不住气，平时脾气都挺温和的但是对这个人的时候心里就有股无名火。 窗外传来操场上男生们打球的声音，篮球撞击着地面，呐喊，欢笑，风呼呼地吹动着树叶，一切的声音离她们两都很远，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风扇吹动课本的沙沙声，还有宁远不停地按着原子笔的声音。 "怎么又不写了。" "还是不会。"宁远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很主动地直接又把课本横到林斯雨面前，说，"这题。" "这题也刚讲过，上课时你到底都在干嘛！"夺过宁远的原子笔，林斯雨低头演算。 一直到快七点的时候宁远才把作业全都写完，林斯雨匆忙地收拾书包拿着宁远的作业就往老师的办公室跑，宁远坐在座位上看着林斯雨远去的背影，一直顽皮的笑容渐渐收敛。 3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空荡荡的已经没有多少人，夜色降临，校两边的小卖部点起了灯，桔色的灯光和青色的月光衬得道路宁静寂寞。 林斯雨四下张望没有看见那点红色，心有愧疚但是又松了口气。提着书包低着头往前走却被一下拉住，害得她险些摔倒。 回头看见夜色下杨想一脸的阴沉，她盯着林斯雨问："怎么这么迟，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因为在等一个人作业，所以……" "等作业？关你什么事？" 林斯雨有点被吓到，低头小声回答："我是班长啊……" 杨想沉默一会，叹口气说："走吧，还没吃东西吧，想吃什么我带你吃去。" "我不太饿……" "那也得吃，不然身体会不好的，你看你都这么瘦了。" 杨想虽然有些专制但是体贴的话还是让林斯雨觉得心里暖暖，从小到大除了父母还没有人这样把自己放在心上。 手又被牵起，又将被带领到未知的地方。 杨想把林斯雨带到市里新开的西餐厅，那个时候西餐厅还不流行，消费高基本上没什么学生会去。杨想给林斯雨点了份牛排，老练地嘱咐服务员说要七份熟，自己点了意粉，让服务员一会拿罐番茄酱来。 林斯雨呆呆地坐在那看着杨想和服务员交流着，目光盯着杨想身后的那面黑色的时钟，七点四十。 吃饭的过程杨想一直在说话，说她们学校的事同学的事，笑的很开心，林斯雨也跟着笑但是总插不上嘴，而且她的心情早已被忐忑不安所占据。 漫长的晚餐终于结束了，杨想说送林斯雨回家，林斯雨推辞半天还是妥协，两个人坐上去林斯雨家的公交车，林斯雨被拉到最后一排坐下。车缓缓开动，车厢里空荡荡只有前排有三两个人。林斯雨觉得有点累了，闭目养神，窗口吹来的风吹起她半长的头发，比起白天的酷热夜晚的让人觉得凉爽，加上车轻轻地摇晃这样的感觉让林斯雨觉得很舒服，加上她真的有点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车颠簸用力一晃林斯雨醒了过来，发现杨想正搂着自己，杨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钻进林斯雨的嗅觉。 "醒了？累了吧！" "还好……"林斯雨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挣扎起身，虽然她经常和韩露搂搂抱抱但是杨想的怀抱却让她觉得特别不自在。可是若是逃开杨想会不会难过呢？ 她正在自我斗争着，杨想却突然附身嘴唇就要贴上林斯雨的唇，林斯雨一惊，本能地别过头去避开了杨想的吻。 杨想的吻落了空，愣了半天闷闷不乐地抽身坐正，林斯雨还蜷缩在角落，惊魂未定。 一路上杨想再也没说话，别过头去看着窗外，林斯雨心中酸涩，想着自己真是不应该，伤害到了别人，可是就这样接受一个吻，人生中的第一个吻她又下不了决心。在无比愧疚的心情下她回到了家。 走到家门口她攒着钥匙，站了好久才慢慢地把门打开，一眼就看见父母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脸色都不太好。 林斯雨把鞋脱了叫了声"爸妈"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等一下。"爸爸把她叫住了。林斯雨心里暗暗叫苦，但是只好回头： "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问你怎么了。这段时间你放学都干什么去了？这么迟才回来，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林斯雨想到换作平时她会顽皮地回答说："九点半呀！"但是看平时温和的爸爸言语严厉，是真的生气了，她只能低着头沉默地站在那里。 妈妈上前来打圆场说："好了好了，小雨知道错了就好，爸妈也是担心你，这么迟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安全，有什么事你也该打个电话回家给爸妈说声吧！下次注意啊！" 林斯雨点点头。 爸爸看女儿乖乖的样子情绪也稍微缓和了，问道："吃饭了吗？" "恩……" "快做作业去吧！" "好……" 林斯雨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没时间休息，打开书包把课本作业簿都倒出来开始写作业，直到夜里12点半才写完，洗澡完疲惫地睡去。 第二天刚到学校班主任就把林斯雨叫到办公室，林斯雨想说班主任找自己肯定没好事，果然，班主任说下个月校运会和文化节都要举行，班长要组织好这两个大活动。校运会要保证每个项目都有人参加，力争总分排到年段前三名，而文化节最起码要排演两个节目…… 听着班主任唠叨唠叨着，眼皮不停往下沉。终于交代完了所有事情林斯雨困倦地回到班里，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耳边传来一些议论，隐约地林斯雨听见好像在说着宁远的事…… "你看她脸上的伤，一定是去打架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加入帮派了，好可怕。" "就是啊！还是被招惹她的好，小心被打。" 林斯雨转头看眼宁远吃了一惊，白净的脸上星星点点的淤伤，嘴角和脸颊上还贴着创可贴，看上去的确有些吓人。 宁远的目光迎上林斯雨的，一种难以言欲的忧伤流淌而出，她是想说什么，有些鲜红的嘴唇张合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用手撑着下巴转过脸去。 林斯雨对宁远没有好感，觉得她就算是真的出去打架了受的伤也不让人惊讶，可是刚才那种从未见过的眼神中流露出让林斯雨心酸的感觉，这是怎么样了？ 林斯雨知道宁远在班上向来独来独往，基本上没有见过她和谁比较亲密，对于她的谣传从来都和打架，坏学生脱离不了关系，真正了解她的人好像没有听说过。 坚持了一天的课放学的时候林斯雨终于松了口气，一天紧绷的神经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想到杨想昨天没有说今天要来找她，心里不免又想起昨天避开她那一吻的内疚感。 可是女生之间的亲吻，真的离林斯雨的生活太远了。 慢悠悠地收拾完书包文具，林斯雨走向厕所，教学楼里已经空荡荡的，学生们总是上学的时候很缓慢地来到学校，放学时却是疯了般作鸟兽散。 全身酸痛脑中一片空白，林斯雨驼着背刚走到厕所的转弯处顿时愣住了，她看见宁远搂着一个长发女生，一低头，吻上了那个女生。是嘴唇。 林斯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宁远和那女生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了林斯雨。林斯雨知道那个女生，她是高她们一级，上届的学生会的文娱委员，高三的陈茗。因为林斯雨有在学生会工作所以认得到。宁远看林斯雨的目光很平静，甚至让林斯雨觉得有些灰暗的情绪，那眼神和之前课堂上交汇的眼神不太相同。 宁远的平静眼神维持了几秒钟，然后微微地笑了，夕阳照在她伤痕累累的脸庞上，好像画中纯净的顽皮儿童。 4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那天杨想果然没有来找林斯雨，林斯雨也没多想，整个人神游到家。路上她不停地想起宁远亲吻陈茗的那幕，不禁脸上发烫。那种就算和男生做都禁忌的事情那个宁远做起来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林斯雨想到最后的时候宁远还对着自己笑，心中不免有股无名火。笑！有什么好笑的！ 回到家正要开始写作业，妈妈叫她说有她电话，林斯雨瞬间身体僵直，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打电话的是杨想。但是马上她又想明白了就算真是她也没必要慌张啊！杨想女生的身份是很好的掩护。 拿起电话却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心顿时凉了一半，但随后班主任说的话又让林斯雨打起了精神。 班主任说要去宁远家家访。 班主任在电话里都那么义愤填膺，口口声声说着宁远这个学生多不像话，带着满脸的伤就来上课，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管教的…… 林斯雨把话筒搁在那，期间去了趟厕所喝了口水削了一个苹果…… "所以我决定下周末突击家访，你带上几个班干部一起去。" 林斯雨轻咬一口苹果，嘴上说好，心里却不禁嘀咕着，还突击家访呢，班主任活的实在很自我。 时间飞快地流转，家访的日子就到了。林斯雨叫上了包括韩露的三个班干部，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向宁远家出发。 林斯雨想象过宁远那样的怪人会住在什么样的房子里，很豪华？她不像是很有钱人的孩子。很破旧？她每天抽烟都要花多少钱。心里还没矛盾完宁远家就已经近在眼前了。没什么特别，就是一栋很普通，八十年代建的那种红砖的楼房。 走上三楼，班主任正要敲门门就"哗"的一声打开了，把门口的一票人吓了一跳。而开门的不是宁远，却是打扮成熟，披着长发的陈茗。陈茗看到这么人也呆住了，通红的双眼，漂亮的脸上还挂满了泪痕。 她很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挤出人群，下了楼。 大家正窃窃私语，宁远走了过来，看到老师和同学很疑惑地"咦"了一声。当听说是要家访时她又淡淡的笑了，目光穿越了林斯雨身前的几个人，落在了林斯雨的脸庞上，说道："欢迎欢迎。" 宁远招呼着他们坐在客厅里，自己去厨房拿水果。林斯雨环视宁远家，装修得很简单但是却有种温馨的感觉。听宁远在厨房和谁说着话，隐约像在争执什么，过了一会宁远才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切好的橙子和苹果。 班主任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顺便问了一下宁远监护人在不在，宁远点点头，喊："姐！出来一下，老师找你，家访。"从厨房传来甜美的女声，说道："就来了！"说话之际宁远的姐姐就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黑色的长卷发直到腰际，白皙的脸庞上溢满笑意，她手里端着盘子，盘子上六个杯子里倒满了可乐。或许是有些沉，宁远姐姐有些拿不稳，有个男同学主动站起来帮忙把盘子放稳在茶几上。 "谢谢你。"宁远姐姐俯身向那男同学道谢，长发垂下更显妩媚，而且她那句"谢谢你"比"谢谢"只多一个字，但是整个感觉就暧昧了很多。 林斯雨真没想到宁远有个这样的姐姐，这姐妹两气质也差太多了，但是眉眼之间还是很相似。虽然她们俩都很白，但是宁远的白透着健康的粉嫩，而她姐姐却是病态的苍白。 宁远伸手把她姐姐拉过来坐到她身边，介绍说："我姐，宁遥。这些是我班里的同学，这是班主任……"然后望向林斯雨，"这是班长。"宁遥一直保持着微笑。 作为三十多岁的已婚男性班主任眼睛也有点发直，咳嗽了一声问道："你们父母呢？" 宁遥回答："五年前他们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班主任有些尴尬，说："哦，节哀。" 宁遥又露出笑容，搂住身边的宁远说："没事的，这么多年了，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已经习惯了。" 宁远被搂得有点不舒服，轻轻地挣脱开跑到阳台上。林斯雨犹豫了一下，跟着去了。 走到阳台的时候看见宁远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一个和她拳头差不多大小的黄色小水壶倾斜着往花盆里浇水，另一只手环抱着膝盖。她穿着白色的T恤，胸前印着新绿色的图藤，下身穿着蓝色的运动短裤和拖鞋，挺高的人蹲在那变得很小一只。 听见动静宁远抬起头来，林斯雨想到了些什么不自然地压着裙子蹲在宁远同侧。 "这是什么草？"林斯雨指着花盆里的那几簇新绿。 "就是普通的路边小草啊！"宁远手中的小水壶倾斜着着散出几柱小小的水柱，在夏日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透亮…… "第一次听说还有人养这草的，小草生命力都很顽强，这么坚强的植物不需要这样呵护吧！"林斯雨指尖刚轻轻触碰到小草上的水珠那些水珠就像融化般地消散去了。 "坚强就不需要呵护吗？"宁远轻问道，目光仍然落在花盆上。她白皙的脸上那些星星点点的淤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还贴着创可贴的嘴角还隐约可见一丝青紫。 林斯雨突然问："你脸上的伤真的是因为打架吗？" "你觉得是吗？"宁远反问道，看林斯雨答不上来她轻轻一笑，"那就是吧。" 宁远的表情和话竟让林斯雨心中一酸，她说："我觉得应该不是……"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 "那是因为你欺负人！但是今天的你有些不同。" "不同？"宁远感兴趣地转过身，问，"哪不同了？" "不贫了，也没见你抽烟。" 宁远呵呵地笑着，林斯雨还在想宁远今天的反常是不是和陈茗哭着离开有关，宁远就说： "那是因为你出现在我家，这样的感觉让我紧张。" 林斯雨听着宁远的话愣了一下，想着她说的"你出现在我家"和"你们出现在我家"本质上的不同，就听见宁遥在客厅呼唤： "小远，你在干吗呢？来陪老师聊聊天啊！" "来了。"宁远把小水壶搁在阳台上，走了进去，林斯雨也跟着进去。 阳台上那沐浴在阳光下的小黄水壶上印着的金色的向日葵像有了生命一般，迎着阳光，快乐开放。 5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宁远坐在沙发的角落里边吃桔子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班主任的话，当班主任提到宁远脸上的伤时宁遥一脸认真地说： "我们家小远从小就是乖孩子，我最了解她她绝对不会去打架的。至于脸上的伤都是我的责任……上周小远帮我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这脸上的伤……"宁遥一边说一边抚上宁远的脸颊，"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看的我都心疼……"坐在宁远对面的林斯雨留意到宁远有些闪躲的动作，看来她真的不太喜欢和姐姐有亲密的行为。 虽然宁遥的话明显像刻意掩饰，但是作为监护人说出的这番话班主任也不好怎么反驳，然后十分乐意地，班主任就顺着搬东西这个话题聊起了宁遥的私事。 正当家访在这平和的气氛中将接近尾声的时候，数学科代表张弛突然说："之前我看到高三的陈茗哭着出去了，怎么回事啊。" 林斯雨全身一紧，看向宁远，她的表情却是很平静，估计她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会被人提起。倒是张弛，不知道她为何会真的问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宁远刚咬下一片桔子，嘴里鼓鼓的，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之前陈茗学姐一直说要来我家看那部电影，勇敢的心，我说她看完准哭，她不信，结果看完后就真哭了，早知道就不让她看了。" 张弛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正要再说些什么，林斯雨抢白： "是呀！当时看那部电影的时候我也哭了，特别是结尾的部分很感人的。" 宁远看着林斯雨的目光中有些欣喜，随即笑了起来，那软软的笑意在黑色短发的掩盖下显得无比温和…… 张弛不再方便说些什么了，一群号称家访的人就此告辞，估计班主任也怕谁再会问出一些什么令人尴尬的问题。 宁远送他们到楼下，大家都在前面等车，林斯雨和宁远站在靠后的地方。 晚上凉爽的风吹来，林斯雨偷偷看向身边显得高挑的宁远，她的头发，眉毛和眼眸都特别黑，皮肤白皙，嘴唇似乎也比一般人要红一些，似乎她的五官像是画中的色彩，颜色深重…… "刚才谢谢你啊。"宁远突然说。 "什么？" "就是陈茗的事啊，你没拆穿我反而还帮着我说话。" 林斯雨说："没什么啊……不过你自己干的什么好事你自己知道啊！"说着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良少女。" 宁远也没反驳什么，安静地看着月色下林斯雨的笑脸，大大的圆眼倒映着月光的冷清，却有种不可言喻的纯洁气质。她的白色裙摆被风轻轻扬起，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宁远的脑海中，这张在夜色中年轻美丽的脸让她觉得平静，那一刻她想着若能一直一直看到这张脸就好了。 平淡的日子仍然在继续，而宁远的恶习并没有因为一次小小的家访而有所改变，课间操仍然不见踪影，林斯雨已经练就了从学校各个角落里把宁远抓出来的本事。她一直想不通去做个操有多难，为什么宁远就是不去呢？而且她那种对生活和学习都无所谓的态度仍然让林斯雨很反感，这样迥异的价值观让她们一直无法真正地走近对方。 杨想有段时间没有联系林斯雨，弄得林斯雨很忐忑，想着杨想会不会还在为那次的事情不开心。林斯雨越想越觉得内疚，最后在一天的放学后她主动到二中门口等杨想。当杨想看到林斯雨的时候有些吃惊，但还是很开心。两人一起吃饭，随意地聊了各自最近的生活，但谁也没提那天的不愉快。杨想帮林斯雨背着那沉甸甸的书包一直送她到她家楼下，临走前杨想轻轻地搂住林斯雨抚摸着她松软的头发，林斯雨以为杨想又要吻她，紧张得全身僵直，但最后杨想只在她耳边说了声"晚安"就走了，看着杨想离去的背影，林斯雨心中悸动不已…… 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台灯开始写作业，但总是写写停停，杨想的样子总不经意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杨想不像宁远般的中性，长发扎在脑后行为习惯和言语都是十分女性化，杨想长得也挺可爱，这样的女生不是应该很招男生喜欢吗？为何会喜欢女生？还是喜欢自己这样的女生……林斯雨从未问过杨想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她是怎么注意到自己的？她都不知道。但是现在在林斯雨的心中对杨想有些异样的情愫在滋长，不同与和其他女性朋友的感情，那是种爱意。 校运会即将来临，让林斯雨头疼的是班主任让她要所有的项目都要有人报名，她和体育委员想方设法威逼利诱总算是报得差不多了，可女子1500米长跑是打死了也没女生愿意去跑。 放学的时候林斯雨在走廊上找到班主任说了这个情况，没想到班主任居然说如果班里真的没人报名的话林斯雨做为班长要起带头作用，这个项目的空缺就由她来补上。 林斯雨当时听的脑中就嗡的一响，对于她这样体育课跑个八百米就受不了的人，1500米，会死人吧！ 闷闷不乐地林斯雨拖着书包地下楼，一转弯看到宁远站在那里。 "干吗啊还没回家，吓我一跳！" 宁远好像也有些吃惊，她抛着手中的桔子说："吃完桔子再走。" 林斯雨从上打量着宁远，皱眉说："怪人。" 第二天林斯雨跟体育委员抱怨着班主任的专横跋扈，体育委员居然告诉她1500米已经有人报了。 林斯雨眼睛一亮："谁报了？" "宁远。" "宁远？？"林斯雨立刻望向宁远的座位，但是宁远却不在，跑到厕所去找半天也不见她人影。想了会宁远可能在的地方，五楼和楼顶天台之间有段台阶，平时基本上没人会去，宁远有时候会在那抽烟。才刚走到台阶的拐弯处林斯雨就闻到一阵烟味，这个宁远果然又躲在这里抽烟。 宁远坐在台阶上，仍然穿着男生的长裤，她看见林斯雨走上来，又露出那难以猜透的笑容。 林斯雨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烟，狠狠地碾灭，不知道这是第几支宁远的烟被她扼杀了。 林斯雨斜了宁远一眼，说道："这烟有什么好抽的，你不怕牙齿变黄肺变黑吗！" "现在可不是课间□还管我抽不抽烟呀？你是我女朋友吗？"口吻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浮。 林斯雨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地说出女朋友三个字，顿时语塞。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又浮现在林斯雨的脸庞上。 宁远看她那样子心中想作弄她的想发更强烈，她站起来脸靠近林斯雨说： "对啊，你是别的女生的女友。" 宁远的呼吸吹上林斯雨的脸庞，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林斯雨很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身体往后倾斜，却又不服输地没有逃走。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如果是要嘲笑我的话恐怕以你的交友状态没资格说我吧！" 宁远微微一怔，心中莫名的酸涩，但却立刻笑了起来： "你好像把这件事情看的太简单了。" "什么？"林斯雨不解。 "你以为女生和女生交往真的那么简单吗？现在中国还把这种事情划分在精神疾病的范围内。" 林斯雨的确在书上看到过这些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是在这个爱欺负人的不良少女面前她就是不想服输，她转过头正对着宁远说： "精神疾病又怎样？只是在封闭的中国是这样！恋爱不该分男女，重要的应该是喜欢的心情吧！" 宁远深黑的眼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一闪而过，随即她更靠近林斯雨，唇几乎都快贴了上来，林斯雨对这样的距离是熟悉的，心不禁狂跳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她并没有想闪躲。 极近的距离，宁远说："或许你还没了解恋爱的意义，要做的事情……" 正说着宁远的手伸向林斯雨脊背处一摸，林斯雨顿时感觉胸前一松，内衣开了。林斯雨低叫一声双手护着胸，转头看宁远自己跑至楼下，正对着自己大笑。 "你……"林斯雨气得说不出话。 "好好感受一下，起码你要学会，恩，自己怎么再把内衣穿起来。"宁远边说边比划着穿内衣的动作。 "你个流氓！！" 宁远笑着跑回教室。被她这么一闹林斯雨都忘了她来找宁远是要做什么的了。 6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数学老师在评价昨天考的考卷，宁远坐在最后一排不停地转笔。老师是直接拿着林斯雨的试卷在黑板上写写划划。看着林斯雨在偷偷做物理作业的背影，宁远觉得这个看上去呆呆的人学习起来头脑怎么这么好用。 从后面看林斯雨把物理课本放在数学书的底下，边写字边从抽屉里偷偷拿出饼干塞到嘴里，偷偷摸摸的样子惹得宁远一阵笑。 数学老师最爱拖堂，放学的铃声已经打过十五分钟了他却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仍然在滔滔不绝。直到讲到最后一题林斯雨显的有些坐不住了，把一些东西都收拾好，准备一下课把桌上的东西一塞冲出教室。 当然，很多同学都有和她一样的打算。只有宁远不紧不慢地还在看杂志，反正放学后也没有地方可去了。 数学老师终于放大家走了，宁远刚站起来就被快速窜出教室的林斯雨狠撞一下差点重新趴在桌子上，林斯雨转头看宁远一向很注意的发型都乱了，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己，不禁哈哈笑起来，然后冲宁远做了一个鬼脸就跑走了。 宁远背着她黑色的单肩包走下教学楼的时候她看见远处的夕阳把这个青郁的学校感染得很有朝气，但是看着这无限好的景象宁远又觉得有些落寞，操场上仍然有很多人在打球嬉闹，人声鼎沸，宁远低着头往校门口走。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差点撞到人，抬头一看，又低下头去。 "你老是这样低头走路总有天会真的撞到人！"陈茗主动拉住宁远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去哪啊！"宁远停了下来，生生地拉扯住了陈茗。她不像林斯雨，她不太习惯被带到未知的世界中。 陈茗转过头，长长的马尾也跟着甩动，那张倔强美丽的脸流露出一种悲伤又不服输的复杂表情，她丢出一句话： "去我家。" 宁远跟着陈茗穿过一片新建的小区，来到一栋高楼面前。陈茗按下密码铁门"哔"的一声开了，走过空旷的走廊陈茗把宁远领进了家门。 陈茗散下头发，拿着浴巾说："我先去洗澡。" "去吧。"宁远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不和我一起洗吗？"陈茗伏下身在宁远耳边细语，宁远脑袋一偏，没有说话。陈茗不高兴地直起身子快步走进卫生间。 当陈茗出来的时候全身只裹了一条短短的浴巾，她一边擦着头一边盯着宁远看，而宁远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电视屏幕。 "宁远，你怎么会这么冷血！"陈茗一甩擦头发的毛巾，愤恨地盯着宁远。 宁远淡淡地说："我怎么了？" 陈茗看着宁远那张似乎无公害的脸，心中酸涩，走过来压住宁远作势就要吻她，宁远也没推开她只是别过脸去躲开了她的吻。 陈茗顿在那里，眼泪滚滚而下。 宁远不想再看她这个样子，站起身说："我回去了。" "你不是说今晚陪我的么！"陈茗负气地说。 "那是因为你之前说你家没人，晚上会害怕所以我才答应来的，现在看来你说的并不是实话。" "我……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 "那天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我不要，我不答应！" 宁远笑着说："没办法，你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我爱上别人了。" 陈茗呆呆地看着宁远推门走出她的房间，她的世界，房门合上的瞬间，她大哭出声。 校运会开幕，林斯雨每天都得去，组织比赛，写广播稿，忙这忙那，她觉得自己比参加比赛的人还累。烈日炎炎她拼命往暴露在外的四肢抹上防晒霜。这两天都没见宁远，林斯雨真怕明天1500米比赛开始的时候找不到她人。 这些天宁远都待家里，多数时间都在睡觉，醒了就去阳台浇一浇她的小草，生活得特清闲。 那天下午浇完水阳光照得她暖暖的她又困了，就躺在阳台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听见客厅里有很大的声响，突然惊醒跑到客厅看见宁遥又在砸东西。 屋子里满地狼籍，连昨天宁远刚买的水杯也粉身碎骨。宁遥头发凌乱表情扭曲，她喘着气转身举起那个玻璃鱼缸狠狠往地下砸，宁远吓得一下子冲过去抱住宁遥，玻璃鱼缸应声摔得粉碎，碎玻璃飞溅起来，宁远只觉得小腿一痛。 宁遥在她的怀里用力挣扎，看似弱不禁风力气却大到惊人，宁远环在她腰际的双手十指紧扣，骨节发白，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放开我！！"宁遥挣脱不了，胡乱舞动双手，手肘重重一击打到宁远，宁远被打得一懵，嘴角边火辣辣的疼，熟悉的血腥味又侵入她的味觉。 "别发疯了……"宁远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姐姐，一下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利用自己的体重才把她压制住。 " 太危险了，我麻烦你下次要摔东西要闹被拿玻璃的东西开玩笑，割伤你怎么办？"虽是责备，宁远的言语间尽是担心。 "那正好！我死了你正好可以跟那女人远走高飞，甩掉我这累赘！！"宁遥歇斯底里的喊叫和散落在红色沙发上的长长的凌乱长发显的她鬼魅病态。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丢下你！而且我已经和陈茗分手了……" 毫无征兆一个巴掌劈头盖脸地挥了过来，宁远的脸立刻红肿起来。 "你也承认你和她在一起过了是不是！" 宁远用力把宁遥往沙发里一推，愤怒地站起来，正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姐姐的眼泪沾湿了她的头发 千言万语宁远吞回肚里，两人对视了几秒，宁远像泄了气般说道："你先冷静一下……"说完宁远转身想走出去，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当她回头的时候看见宁遥拿起地上的碎玻璃片，毫不犹豫地扎向自己的左手臂，顿时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睡衣。 宁远冲过去拉开她拿着玻璃片的手，玻璃却还插在手臂上，宁远不知道该怎么把玻璃片拿出来，怕把伤口弄得更大。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宁远真的急了，搂住宁遥就往外走，"快去医院！" 宁遥也不再挣扎，疼痛使她冷静下来。 到医院把伤口处理好，缝了三针，而宁远到医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左边的小腿处血流不止，估计是当时被玻璃片割伤的。 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一点，宁远不敢离开姐姐半步，只好整晚都陪着姐姐。宁遥轻轻地搂过宁远，可能是真的闹太久，也累了，不久她就沉沉睡去，而宁远就看着姐姐一夜没睡。 第二天宁远静悄悄地出门没有吵醒宁遥，一夜未合眼的她十分疲惫，想到咖啡会提神就去买了一大杯一口气全喝了下去，来到学校的时候广播已经在召集参加女子1500米的选手集合。 远远地宁远看见林斯雨朝她跑来，一脸的担忧： "你去哪了？才来！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 宁远说："去哪集合？" "起跑线那，快去。"说着把选手编号别在宁远的背后，跟着她一起跑向起跑点。 一声枪响，选手们跑了出去。林斯雨站在那里担心地看着宁远的背影，她觉得宁远的脸色很差，整个人感觉不对劲。 当跑到800米处的时候宁远脸色惨白，眼神有些涣散，林斯雨觉得事情真的有些不妙。 后半程宁远越跑越慢，好不容易坚持到终点，林斯雨正要上前去问她，宁远几乎喘不上气，脸上完全没有血色，还没等林斯雨开口宁远就突然往前一倒，昏倒在林斯雨的怀里。 7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宁远好像置身浮云之中，全身轻轻地陷入柔软的包围。风温和地吹起她前额的头发，让她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的小时候母亲慈祥地抚摸她额头的感觉。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那种温柔…… 挣开眼，看到的不是妈妈，而是一个黑头发圆眼睛的女生，林斯雨的目光中有种母性的怜爱，但当她看见宁远醒来时抚摸着宁远的手立刻就收了回去。 "你醒了啊！"林斯雨的口气不像平时对着耍赖的宁远那般生硬，温和中带着腼腆。 宁远没有说话，她回忆着出了什么事情，她记得昨天姐姐闹了一天，然后她一夜没睡地守在姐姐身边，然后第二天喝完一大罐咖啡后直接跑了1500米。跑的过程中她几度觉得只有咖啡的胃里不停地翻江倒海，小腿处的伤口在烈日下火烧火燎。靠着意识坚持到了终点，全世界都一片模糊，宁远只看见林斯雨一脸别扭的表情向她走过来。看到林斯雨她再也坚持不住，意识一松懈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啊……我昏倒了吗？好丢脸。" 林斯雨斜宁远一眼说："你低血糖又过度疲劳怎么还坚持跑？怎么对你自己身体这么不了解啊！而且你看你的脸，你的腿怎么都是伤？你到底怎么回事呀！" "没事……"宁远还是觉得全身瘫软，无力和她争执什么。 林斯雨也不再责怪她什么，只从包里拿出一袋新买的创可贴，取出一个贴在宁远红肿的嘴角。宁远疼得一咧嘴，林斯雨反而用力一摁，宁远忍不住喊出声： "啊！你谋杀啊！" "知道痛就好，下次你就少惹点事，不良少女！" 宁远也不争辩，只安静地笑着。 两个人沉默了几秒钟，林斯雨突然问："那天在走廊你是不是听到我和班主任的对话了？" "什么对话？" "你就装傻吧！" "没有啊！"宁远笑道。 "那你为什么突然报名参加1500米？" "我看没人报我就报了，班长大人你看我多有集体荣誉感啊。" 林斯雨噗哧一声笑起来："你还有精力贫。" "说明我身体健康，活力充沛。" "得了，不是你昏倒的时候了。" 两个人轻声地笑着，虽然这个宁远还是没正形，言语轻浮，但是在林斯雨看来她却没有那么讨厌了。 等宁远输液完两人往学校外面走，宁远还是觉得有点腿软，走的很慢。林斯雨走在她身边，想到虽然她们平时经常闹来闹去的但是两人这样并肩走在校园里还是第一次。林斯雨偷偷地望向宁远，那张比一般女生更中性的脸庞让她想到了陈茗，想到她不小心偷偷看到的两人的关系。宁远和杨想的气质十分的不同，但却都喜欢女生……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杨想已经在那里了，宁远一抬下巴，说："你的护花使者又在等你了。" 林斯雨被说得有点尴尬："什么呀！"走到杨想身边小声说："走吧！"然后回头对宁远挥挥手说："拜拜。" 宁远微笑着说："拜拜。" 杨想瞪了一眼宁远，宁远没理她转身也走了。 回到家的时候宁遥已经起床，看宁远回来很热情地叫她："小远回来啦！快洗洗手来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土豆牛肉。" 宁远走过去拿过她手中的锅铲："你干吗呀，你手臂刚缝了三针还肿成这样，快回去休息。" 宁遥摇摇头，说："那可不行，不可以饿着我们小远。" 宁远看她情绪已经稳定，也没多少力气再与她争执，草草地吃了饭就回房睡觉了。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宁遥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梦呓般在耳边说："只有我伤害自己的时候你才会这么在乎我……" 宁远想回复她些什么可是怎么都没力气睁开眼睛张嘴说话，索性不理她，沉沉睡去。 经过几天的恢复宁远又慢慢有精神起来，班主任看到她嘴角的伤唠叨了半天，宁远都全程微笑一句话都不反驳。 校运会结束，林斯雨她们班上只拿到年级第五，班主任很不满意地找林斯雨到办公室喷了半天，林斯雨低头抿着嘴站在那，心里却早就对他翻白眼了。讲到校运会她就想到了宁远，她觉得宁远就是听到了班主任对她说的如果没有人报这个项目就只有身为班长的她来填补这个空缺。可是她听见后为什么要报名？为了她林斯雨？这个理由又是那么没有说服力。 为了她？凭什么呢？ 最近林斯雨的生活有点混乱，也很累。每天晚上回家时间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晚了，但是或者老师拖堂或者在外面和同学吃饭的借口已经越来越不被父母接受了，连一向和蔼的妈妈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林斯雨想跟杨想说可不可以不要每天都见面，但以她对杨想的了解听到这样的话杨想肯定会不高兴，她的大小姐脾气还蛮骇人的。 每天到家林斯雨都很累，却还要应付家长和成堆的作业，可一想到对自己那么好的杨想，林斯雨又觉得甜蜜，她已经回不去没有杨想的生活了。女生就女生吧！同□就同□吧！林斯雨不想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和杨想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偶尔忍让一下她的专制外其他的时候都还是很开心的，所以在这样的心情驱使下，有天晚上杨想吻了她，她没有再闪躲。 那天吃完饭后林斯雨说想去书店买点书，杨想就陪她去了。走上书店的二楼，安静的书店里没有多少人。林斯雨走到角落挑着书，杨想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看书的认真模样心中悸动，四周的安静把林斯雨细细的呼吸衬托得格外诱人。杨想托住林斯雨的下巴把林斯雨的脸转了过来，林斯雨正疑惑，杨想动情地说：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林斯雨听到这话心里咚咚地打鼓，气血上涌。她没说话，就直直地看着杨想，眼神中说不出的紧张和羞涩。看到林斯雨这青涩的样子杨想心中更心动，一个吻落上了林斯雨的唇。 柔软的，紧张的，心动的，香甜的……这就是林斯雨对初吻的记忆。 8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忙完校运会林斯雨没得清闲立刻又忙起文化节的事情来。林斯雨和文娱委员韩露商量着排演节目的事情。班上有个女生以前有学过现代舞，所以她们决定排演一个现代舞的节目，但是服装道具却让人头疼。林斯雨让韩露专心负责排演，服装道具的问题她来解决。 她对杨想说最近她有点事要忙，所以晚上可能无法经常见面了。杨想也知道最近林斯雨她们学校文化节的事情，表示能理解，说等忙完文化节她们再好好地约会。 杨想说得温和体贴让林斯雨很开心，似乎她们已经慢慢过了磨合期，杨想能体谅自己是再好不过了。 林斯雨跑遍了全城才找到一家出租演出服的店，正和老板谈着价钱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宁远。 "你怎么在这？"林斯雨惊讶道。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我家就在后面啊，路过这里看到你在这就进来了。" "这样啊！我来租文化节要用的服装道具啊！真是有够麻烦的。" 宁远看林斯雨跟前的一大箱的东西，不禁担心："这么多东西，你这小胳膊小细腿的能搬的回去吗？" "没事，别看我这样力气大的很！"林斯雨说着顽皮地甩了甩胳膊。 谈拢价格，拿班费付完钱后林斯雨想抱起那个大箱子，刚抱离柜台林斯雨双臂一沉，"啊"的一声箱子差点摔到地上，幸好宁远及时接住。 "你说你，逞强什么。"宁远抱起箱子，完全不费力的样子，看的林斯雨很吃惊： "你真厉害，这么沉你都抱的动。" 宁远笑着说："在家里干活干习惯了啊！我姐身体不好嘛，家里也没男人所以我就是唯一的劳动力啦。" "你挺能干的嘛，"林斯雨拍拍宁远的肩，"我也想要一个你这样的妹妹。" 宁远横她一眼："你多大啊你，还妹妹，你做我妹妹还差不多！"宁远说完这话顿了一下，又说："算了，我才不要你当我妹妹。" 林斯雨笑着打宁远："你有问过我意见吗就跟那自言自语！" 两人走在黄昏的街头说说笑笑，林斯雨被宁远逗得笑个不停，但当她看到黑着脸的杨想的那瞬间笑容立刻就僵住了。 宁远看林斯雨脸色不对，顺着林斯雨的目光看过去，昏黄的街道上那一抹鲜红显得格外刺眼。 "你说你最近忙，原来是忙着和别人约会啊！"甩下一句话杨想调头就走。 林斯雨急着想追上去又苦于那个大箱子，左右为难之时杨想已经走远。 "这……真是不好意思。"宁远半天憋出一句话。 林斯雨长叹一口气，无力地说："算了，回头我再和她解释。" 宁远把东西帮林斯雨带回学校放到讲台底下，两个人再回家。一路上林斯雨没几句话，宁远就跟着她一起沉默。 后来林斯雨有去二中门口等杨想，但总是没碰见她，不知道她是否在刻意躲着自己。本来开始愉悦的心情又掉到了谷底，每天林斯雨都显得无精打采。 韩露见她这样担心地问她出什么事，她也懒的说。韩露提醒她明天就要正式彩排了，服装道具一定要准备好，林斯雨说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正当林斯雨还在为杨想的事情左思右想的时候，没有预感到一场风暴正向她席卷而来。 第二天下午第三节课下课，林斯雨打算把装服装道具的箱子拿出来整理，让宁远帮个忙把箱子拖出来。当两个人把箱子拉出来打开一看，顿时都呆住了，箱子里的衣服全被剪坏，而道具也面目全非。 林斯雨半天没回过神来，愣在那里说不出话。宁远看着这典型的恶作剧，心中极度气愤，她把箱子举起来用力往讲台上一砸，"咣"的一声巨响吓得全班一哆嗦。 宁远面无表情地说："这是谁干的？" 全班人都安静了，宁远发现很多人都表情复杂，眼神闪烁，可是就是没有人说一句话。 "没人说是吗？行。"宁远把箱子重新放回讲台底下。林斯雨看这样的宁远觉得有点可怕，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说： "算了吧宁远。" "你别管。"从宁远说的话猜测不出她想要做什么。第四节课的上课铃响起，宁远拉着林斯雨回到各自的坐位上。 忐忑地上完第四节课，语文老师走出教室，有人正要往门口走，突然一个桌子砸了过来，狠狠地撞在门上，巨大的声响吓得全班呆在原地，而门口那些差点被桌子砸到的人更是吓得脸色铁青，脊背发凉。 宁远堵住门口，点了根烟——以前无论她怎么抽烟都没有在教室里当着全班的面抽过。 "谁干的那件事，过来说，说一个走一个。不说的话谁也走不了。"宁远微微低着头，语速缓慢，但是她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压迫感。 林斯雨见过轻浮的宁远，顽皮的宁远，忧郁的宁远，却没见过如此吓人的宁远。发狠的样子令男生都害怕，那目光中甚至带着……杀气。 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教室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林斯雨想过去拉住宁远，可就连她也完全动弹不了。 终于有人走到宁远身边说了什么，宁远表情没什么变化，却让他走了。 "下一个。"宁远说。 又有几个人走了过去，陆陆续续地教室越来越空，到最后只剩下三个人，宁远，林斯雨，还有一个人就是那天一起去家访的张弛。 张弛的表情很紧绷，不敢抬头。宁远走过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啪的一声非常响。林斯雨冲过去拉住宁远说： "好了，真的够了。" 看到张弛红肿的脸颊和不停掉落的眼泪林斯雨于心不忍。 宁远轻轻把林斯雨拉到旁边，对着张弛说："首先那些衣服和道具的赔偿肯定要你负责。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做这样的事情，今天我打你完全是代表我自己，你要向谁告你随便去，我无所谓。但是如果我知道你把其他人也牵扯进去的话，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了，你记好了。" 张弛捂着脸，拎着书包飞快地跑出教室。 教师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林斯雨被宁远握着的手心潮湿。 按照农历的节气，夏季应该要渐渐近入尾声了，可就算夜幕降临地表的温度还是很高，吹来的风也都是热的，质量粗糙的校服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闷热。 林斯雨和宁远并肩地走在大桥上，林斯雨偷偷地看向宁远，霓虹灯照在她没有表情的脸上，还是显得有点恐怖。 宁远不说话林斯雨也不敢说话，记得以前面对无赖又爱笑的宁远林斯雨又骂又打，顶多觉得她价值观不正常，却从来也没怕过她，但是此刻走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她却觉得有些恐惧。不过她心里更多的是意外的感动，她从来没有想过宁远会这么在意她的事情，为了她不惜和全班为敌。 看着桥下翻涌的河水，林斯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二天一早班主任就把林斯雨叫到了办公室，说要了解昨天放学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斯雨把事情的起因作为重点说了，中间宁远威胁全班人的事就一句带过，末了林斯雨说："宁远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就算处罚也处罚我吧！"班主任摆摆手说他自有打算，让她回去上课。 林斯雨忐忑不安地回到班上，她本来想和宁远说两句但是已经上课，她看了宁远一眼，两人就这样对视上，宁远平静的黑眼睛让林斯雨心里很难受，转过头去眼泪止不住地就落在课本上。 林斯雨知道后来班主任又叫了几个班干部去了办公室，她知道那些人绝对不会帮着宁远说话，甚至可能无中生有，她越来越担心会给宁远一个很严重的处罚。 学校做什么效率都很慢，处罚学生却决定得很迅速。 宁远被留校查看，并停课三天在家反省。班上的人都议论着觉得处罚太轻了，幸灾乐祸的情绪很浓。林斯雨心里无限地逼视这伙人，同时也无限地内疚。 周末，林斯雨推出她那辆白色的小自行车，往宁远家骑去。 9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又来到那栋红砖楼房的楼下，从楼下就看见宁远家的阳台上一片新绿色的青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摆。黄色的小水壶也放在旁边，还有简单的纯色T恤晒在那里，这些生活气息都是属于宁远的。 林斯雨把车锁好上楼，轻轻敲响宁远家门，听见拖鞋啪啪的声音越来越近，一开门宁远就丢出一话： "你今天倒快……" 看见眼前站的是林斯雨顿时愣住了："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吗？"林斯雨得意地笑，似乎对宁远吃惊的反应很满意。 "怎么会，进来吧。"宁远有些手忙脚乱地把林斯雨领进门，拿来自己的拖鞋给林斯雨穿，自己则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地拿水果和饮料。 看宁远一副还蛮有活力的样子林斯雨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她让宁远别瞎忙了这么客气。宁远嘿嘿地笑，说班长大人大驾光临当然要好好伺候了。 林斯雨看宁远又是一副她已经习惯熟悉了的轻浮样子不禁有些开心，那天傍晚那个让人害怕的宁远已经不在了。虽然宁远有时嘻皮笑脸的样子很欠抽，但是和那个冰冷的她相比眼前这个熟悉的模样却让林斯雨觉得亲切踏实。 "你姐姐呢？"林斯雨问。 "出去买菜了。"宁远一边说一边坐到林斯雨待着的沙发对面的地上，拿起为林斯雨倒的饮料自己喝起来。 "这几天在家里还好吗？"林斯雨问得小心翼翼。 "啊！明天就又要去上课了吧！好可惜，假期太短了！"宁远惋惜道。 "啊？" "真希望停课的时间能再长点啊！我在家还没呆够呢。" 林斯雨皱眉，双手捧着另一杯饮料，说："你皮还真厚，白担心你了。" "你担心我？真是不敢当。" 林斯雨瞪她一眼："都是因为我的原因你才被停课啊！我担心你很正常好不好。" "哦，原来是这样，是因为我先为你做了些什么然后你才关心我啊！" "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啊！很对。" 宁远忙着吃水果喝饮料，林斯雨皱眉道："你这些不是准备给我的吗？" "一起一起。" 林斯雨看宁远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不免好笑，这个在学校堵住全班的不良少女在家的时候怎么就一副傻乎乎乖宝宝的形像呢？ 两个人正聊着，宁遥回来了，她一进门看见林斯雨坐在那里愣了一下，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林斯雨站起来有些腼腆地向宁遥问好，宁遥也回她一个甜美的微笑。 宁远走过去帮宁遥拿过手中的菜，介绍说："姐，这是我们班长，之前家访的时候来过。今天代表全班同学来慰问我。" "是吗？"宁遥走过来坐到林斯雨身边，轻轻搂过她说："我们家小远真让你费心了。" 林斯雨发现这宁远的姐姐还真是很喜欢和别人亲密接触，她自认她和宁遥并不熟悉但是宁遥的动作是太过亲密了。 "没什么，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都互相帮助……" 听林斯雨说着这样的客套话宁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林斯雨一眼瞪回去宁远就走去厨房了。 "中午就在这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宁遥那张漂亮的脸凑了过来，清新的淡淡香味钻进林斯雨的嗅觉，林斯雨莫名地觉得紧张起来，推辞说： "不用了，太打扰了。" "不打扰啊！怎么会打扰呢？就这么说定了哦！你先看下电视，我去做菜让小远来陪你。"说着起身走去厨房，林斯雨感叹不知道这宁遥是太热情还是太自我。 林斯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中午不回去吃饭了，刚搁下电话就听见厨房有争执的声音，还没听清说什么一声响亮的盘子破碎声吓了林斯雨一大跳。 "怎么了？"林斯雨跑到厨房一看，宁远正弯腰拾起摔碎的盘子，一脸生气地把碎片丢进垃圾桶。 宁遥看林斯雨进来，露出和宁远截然相反的表情，眯起大大的眼睛微笑地说： "没事，小远不小心打碎了盘子，你回客厅吧！小远就去陪你，饭就好了。" "哦，好的……"林斯雨还是有点担心。 宁远什么话也没说把地上的碎片扫干净就走出厨房，黑着一张脸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林斯雨坐到宁远身边也不敢说话，她发现有些时候自己还是有点害怕宁远的，阴沉着脸的她有种不敢让人靠近的低气压。 宁远发了会呆然后把电视遥控器递给林斯雨说："你来换台吧。"语气比林斯雨想象的要平和。 "你们怎么了啊……"林斯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宁远看着林斯雨，想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最后只说： "没什么，你不必知道。" 此话一出林斯雨就再也没说话，后来的那顿饭吃得索然无味，三个人各怀心事，话都不多。饭后林斯雨就回家了，颇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 晚上林斯雨吃过晚饭站在电话前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后鼓足勇气拨通了杨想家里的电话，是杨想妈妈接的，林斯雨说自己是杨想的同学，问杨想在不在，杨想妈妈说她去叫她。等了一会回来接电话的还是她妈妈，她妈妈说杨想去外婆家了。林斯雨哦了声，说了谢谢后挂断电话。 她觉得杨想一定还在生气，不想见她。 第二天放学林斯雨又到二中门口等杨想，等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她走到学校旁边的小卖部买根雪糕。吃了一半她看见了杨想快步走了出来，跟在她身边还有个人，蓝色的校服，有些张扬的裙子，那不是林斯雨班上的张弛吗？ 张弛跟在杨想身后一直拽着她，杨想猛地一回头把她的手甩开，喊道： "别跟着我，看你就烦！" "至于嘛！你这么对我！"张弛也不示弱，"我挨那一巴掌是因为谁？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我有让你做那些事吗？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张弛红着眼，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你找我算帐？杨想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这么做不都是想为你出口气！你喜欢那林斯雨什么！她有了你还和那宁远眉来眼去的，我是为你不值！好，算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回头你别再跑来我这跟我哭！你爱怎么着怎么着，我不管了！" 说着说着张弛的眼泪就往下掉，她一抹脸转身就走，杨想站在那里也没想追她的意思。杨想愣在原地良久才慢慢地拖着书包回家。 林斯雨看着杨想落寞的背影，手中的半只雪糕早已融化…… "喂……" "喂……"电话那头传来杨想有些疲惫的声音，"累了，分手吧。" 林斯雨沉默了一会，努力控制着情绪。她别无选择，缓缓地说："好……" 十月天，酷暑渐渐收敛了脾气，天空也慢慢变低，灰色的浮云压在这座城市的顶端，每栋房子都被蒙上了一层黑□绪。 林斯雨走上五楼与顶层之间的台阶，宁远果然坐在那里抽烟。 林斯雨依然夺过宁远手中那根粉色的半根烟，却没有马上丢到地上然后捻灭，而是学着宁远的样子把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盯着丝丝上升的青烟。 "你干吗呢？"宁远看着有些反常的林斯雨。 "抽烟好玩吗？"林斯雨的眼神有点涣散。 "还行吧……喂！你干吗！"宁远亲眼看着林斯雨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的烟，宁远立刻跳起来把烟夺回来，无奈地看着林斯雨不停地咳嗽起来。 "班长大人你受了什么刺激啦！"宁远把烟随手一丢，帮林斯雨拍背，"好玩吗？你觉得。" "太……咳咳……太难受了……" "那你干吗呢！"宁远看林斯雨呛得眼泪直流，怎么也停不下来，之后咳嗽停止了，却仍然泪如雨下，肩膀颤抖…… 宁远安静地看着哭泣的林斯雨，轻叹口气，张开双臂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温和地说："别哭了……有什么事过不去呀，你还有……"话没说完宁远就停了下来，望着远方的夕阳，硬生生地把最后一个字给吞了回去。 林斯雨比宁远想象得更瘦小，不停抽动的肩膀微微起伏着，逞强般地不肯哭出声音。宁远皱起眉，很想用力地把林斯雨拥进怀中，但最后两人之间还是留着那跨越不了的距离。 10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虽然班上没有谁会去惹宁远，同样的也没人再去理她。除了林斯雨外没有人和她说话，视她为空气一般。林斯雨看宁远每天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最后一排，几乎都不说话，只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有时候无聊的课上林斯雨会侧身记笔记，眼神似乎无意地飘向宁远。 林斯雨发现宁远长的还是挺端正的，脸看上去白白软软，捏起来会不会手感很好呢？ 放学的时候林斯雨会和宁远一起走段路，宁远爱贫，特喜欢逗林斯雨，有时候林斯雨被她逗得受不了了就手脚并用地打她。宁远也不爱生气也不打回去，就嘿嘿地笑，双手插口袋身子缩起来躲避林斯雨的袭击。 林斯雨觉得她和宁远的相处感觉和跟杨想一起时很不一样，在杨想面前林斯雨觉得有些紧张和拘束，很多时候她都担心杨想会因为这个因为那个生气。而和宁远在一起的时候她基本上无所顾忌，甚至有些放肆，因为她知道宁远不会因为被她打几下说两句而不高兴，她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上好像永远挂着笑容。 在林斯雨刚刚陷入杨想的这段感情中的时候，杨想选择了分手，起初是很压抑的情绪但是有了宁远的陪伴她觉得日子慢慢变得没有那么难挨了。 原本林斯雨觉得是她陪伴着被排挤的宁远，其实回头认真看看，被陪伴的其实是她自己吧…… 当暑气渐渐褪去，青郁的树叶开始变黄，秋天来了。 这座城市的秋季很短，但是却很漂亮。街道很窄，两边的树缓缓落下叶子，像是把整个世界都包围进金色之中。林斯雨很喜欢这样的气氛，抬头看着天空的时候一片片的落叶缓慢旋转着从高高的树上落下，似乎是梦中的场景。 "哎，真麻烦。"宁远歪着嘴把落在她头上的大片树叶拿下来，林斯雨看着她那滑稽的样子不禁偷笑。 "笑什么。"宁远直接把叶子贴到林斯雨的脸上，林斯雨大叫着看不到路，一下子撞到前面的树干上。宁远哈哈大笑，拉过林斯雨帮她揉揉被撞红的额头。 两个人靠得很近很近，林斯雨能感觉到宁远的呼吸就近在咫尺，林斯雨有些想闪躲但是又觉得有点不太合适，就这样宁远有些冰冷的手掌贴在自己的额头。 "你是不是很擅长做这样的事？"林斯雨问。 "擅长什么事？"宁远不解。 "和女生暧昧。" "什么呀。"宁远一推她的脑袋，整整包大步走了。 那天宁远有事先回家了，林斯雨路过宁远的位置发现宁远的钱包没带走。林斯雨叹口气拿着钱包坐车去宁远家。 来到宁远家门口的时候听见屋里有很大的声响，正要敲门的林斯雨就停下了动作，似乎宁家总是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姐妹俩的关系也不似在外人面前那么和谐。 "你又发什么疯！"是宁远的声音。 "你自己做了什么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宁遥歇斯底里的喊声吓了林斯雨一跳，在林斯雨看来宁遥是有些做作但是展现在别人面前最多的还是温和的以及对妹妹十分疼爱的一面。她没想到宁遥会这样对宁远嚷嚷。 "是吗？我又做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宁远的语气中带着冷漠。 "我都看见了，在大街上你就和她那么亲密！" "亲密？我又和谁亲密了？" "你再装，就是你们的那个班长！！"随着宁遥尖锐的喊声又是一阵玻璃破碎的声响。 "你别再砸了，你再这样家里东西都给你砸光了。买新的不要钱吗？" "少转移话题！你和那个女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宁远一直忍让的情绪似乎突然爆发，回道："别用你那病态的想法来猜测每个人！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再这么整天神经兮兮疑神疑鬼我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此话一出，屋里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就是一阵更骇人的声响，杯子碗筷的破碎声，家具推倒的声音还有宁遥透着哭腔的叫喊： "是！我是神经病！我就是有病！还不都是因为你！不是你的话我会变成这样吗？当时我就应该让你和爸妈一起死了！你早就死了好多年了！" "你别疯了你……" "你放开我！" 可怕的身体撞击声让林斯雨不禁倒退两步。 "你冷静一下……"宁远有些吃力的声音。 "你还管我干什么？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啊！甩掉我这负担啊！你就可以和她长相厮守了！" 连续不断的身体撞击声，林斯雨担心着两姐妹是不是在打架，但是又不敢在这时候敲门。 屋里的宁远渐渐感觉控制不住情绪失控的宁遥，被她随意挥动的手臂打伤了眼睛和嘴角的疼痛也让她体力不支。宁远用力把宁遥压倒在沙发上，抽起沙发上的一根皮带结结实实地把宁遥双手捆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你混蛋！放开我！" 宁远喘着气直起身子，一只手捂着火辣辣的不停流泪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表情狰狞的女人： "你自己冷静一下，好好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疯子。" 说完宁远转身开门，一开门就看见一脸惊慌的林斯雨站在门口。宁远看到她不禁一愣，两个人面对面呆了好几秒宁远才回身把门给锁好，走下楼去。 "你要去哪里？"林斯雨急忙问道。 宁远回头，脸上一块块的青紫，嘴角还在往下流血，她捂着左边的眼睛颇有些无奈地说： "去医院。" 到医院挂号的时候宁远往口袋一掏没掏着钱包，结实地吓了一跳。林斯雨从书包里拿出宁远的钱包递给她，有些尴尬地说： "你钱包落学校了，我就是专程给你送来的……" 宁远接过钱包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说了声谢谢。 医生帮宁远包扎完眼睛后看着穿着校服的她们俩，带着教条的口气说： "年轻人，该学习就好好学习，别出去跟人打架，父母也不管管。" 听医生这么说林斯雨一眼瞪回去，而宁远却什么也没解释。 从医院出来林斯雨看宁远嘴角的伤口很吓人，就从包里翻出之前校运会时帮她买的还没用完的创可贴拉过她帮她贴上。她们俩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但是宁远的目光却是注视着地上。 林斯雨看着宁远这张伤痕累累的脸心中不禁感慨，原来宁远的伤都是这样造成的啊！ 11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宁远没回家，坐到医院的里的长椅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根粉色的烟。脸上的淤青，嘴角的红肿，包扎起的独眼这样的组合已经够让人害怕了，再加上一根烟，宁远那张阴沉沉的脸，谁看了都不敢靠近她。 林斯雨这次没有把她的烟抢走，而是叹口气坐到她的身边，看着她叼着烟，拿出便利店里卖的一块钱一个的火机一按，红色的火苗蹿出，她熟练地一吸，烟叶便迅速地燃烧起来，青烟围绕在她们周围。 林斯雨拿过宁远的烟盒，看敞开的两排整齐地放着的都是那粉色的细烟。合上盒，烟盒的上印着一个乡村的场景，树底下一个长条的蘑菇呈半圆弧度地往上生长，在它的顶端有个从中间裂开两瓣像屁股一样的果实即将成熟落地。 "你怎么这么黄呢你！"林斯雨把烟盒丢回去给宁远。 "什么呀我就黄了。" "你看你那什么图案。" 宁远看着自己的烟盒嘿嘿的笑，林斯雨瞪她一眼，说： "你这样笑得更流氓。" 宁远仍然笑着，只是嘴角没有扬得太高，怕牵动嘴角的伤口。林斯雨轻按着宁远脸上的伤，带着怜惜的语气问： "疼吗？" "习惯了。" "以前你的那些伤也是这样造成的吧。" 宁远吸一大口烟，慢慢地吐出，点点头。 "怎么会这样啊……你姐姐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情绪容易不稳定。"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没什么啦，你不用操心这个了。" "那可不行……"林斯雨嘟囔着，"都是因为我你姐姐才不开心吧。也是我连累你受伤的。" 宁远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她轻轻地揉着林斯雨的头发说： "傻瓜，又不是你的错，别多想了。" 林斯雨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抿着嘴，一脸的忧郁。 "真的跟你没关系啊！我姐就是有点神经质，对谁都这样的，你别多想了。"宁远看林斯雨这个样子心中不忍，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更合适。 其实林斯雨想了解更多有关于宁远的事情，但是每次说到细节的时候宁远总是在逃避，林斯雨觉得她们之间有种看不见的隔膜在阻碍着彼此的靠近，不是生活圈，不是个性，而是来自宁远的心。 或许是累了，宁远靠在林斯雨的肩膀上休息，不一会呼吸平稳睡着了。林斯雨坐直身子，一手从宁远身后穿过，看着她柔软的头发不禁轻轻抚摸，动作不敢太大生怕打扰了宁远的美梦。 太阳渐渐沉入云朵里，身边的树上半黄的叶子大片大片地往下落，林斯雨想起那个午后在宁远家的阳台宁远安静地为小草浇水的画面。 "坚强就不需要呵护吗？" 越是外表坚强的人是把自己的脆弱藏的越深，在别人看不见的那个角落里一定有着最让人心疼的眼泪。 林斯雨看着在自己肩头停留的宁远心中的酸涩把她淹没。她贴进宁远的脑袋，闭上眼睛，那一刻，她很想保护这个伤痕累累的人。 回到家的时候宁遥已经睡着了，宁远叹口气过去把她的双手解开，一碰宁遥就醒了，一脸的无辜看着宁远。宁远叹气，把宁遥扶起来，她知道宁遥已经过了癫狂时间了。 "饿不饿，我给你煮面去。" "不要，只要你陪着我。"宁遥栏腰抱住宁远，把脸埋进宁远的腰间。 宁远直立在那里没有说话，任由姐姐抱着。 "不要把我送走，小远……我不想离开你……以后我再也不闹了，真的，原谅姐姐好吗？"宁遥说的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对这个外面成熟高挑，言语却十分孩子气的漂亮女生心软。 宁远摸摸宁遥的头说："好了好了，我怎么会把你送走，都是气话。好了我去帮你煮点吃的。"宁远把宁遥的手拉开，刚转身身子一晃，被宁遥拉倒在沙发上。宁遥虽然看似瘦弱但是力气却超乎想象的大。宁远被这一拉摔得有点晕，还没回过神来宁遥的吻就已经贴了上来，软软的舌尖刚探进来宁远就用尽全力一把把宁遥推倒在地上。 宁远气愤地站起来，喊道："你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宁遥趴在地上，回敬以犀利的目光："为什么别人可以吻你我不可以？" "你不可以，你当然不可以！"宁远已经到了极度的无可奈何的地步，"我们是亲姐妹，同一个爹妈生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这样你明白了吗？" "那又如何？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为什么连亲吻都不行？" 宁远气得全身发抖："你真是疯了，没法跟你沟通！！"宁远愤恨地冲进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关上门。 宁遥坐在地上，低着头捂脸低声哭泣。长长的卷发披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庞，空荡荡地垂在空中，孤单地摆动。 宁远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总是陷入浅浅的梦中，梦里的她个子小小的，姐姐抱着她，香香长长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她很喜欢姐姐的长发，总是用手指把细细的发丝卷起来，嘟囔着卷卷的，卷卷的…… 然后就是一场让人绝望的天旋地转，宁远的心脏几乎被害怕的情绪淹没得失去心跳，姐姐在她身边紧紧地抱着自己…… 再然后就是全身失去力气的自己，姐姐在用力地把她从一个极窄的地方拼命往外拉。 救救爸爸妈妈，姐姐…… 姐姐的眼里却只有宁远。 醒来时浑身无力，泪水浸透了枕头。宁远躺在床上看着房间里那熟悉的天花板才稍微回过神来。原来她已经度过了那场噩梦了，但是心跳还是很剧烈。眼睛和脸上的伤还是在隐隐作痛，她挣扎起来去客厅拨通了林斯雨家的电话，让她帮忙请两天的病假。 12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当那些大片大片的半黄树叶都落光，树干光秃秃地矗立着，林斯雨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落寞。树也是那么寂寞，好像无从去挽留任何东西。这样的情绪深深地感染着林斯雨。 还有另一种情绪使她迷茫。 在杨想向她表白之前同□的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但是现在她感觉到自己的性取向发生了变化。她会开始注意周围的女生，有时候太过亲密的举动还会让她尴尬，而面对男生的一些若有似无的暧昧她也觉得毫无兴趣了。 这对她而言不能不说是一种有形的变化，也是纵使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的一种转变。 但是除了宁远知道外，她对别人守口如瓶，毕竟在那个年代同□还是太过禁忌的话题。 或许这是她和宁远越来越多接触的原因之一。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经过上次宁远堵住全班人后，当事人之一的林斯雨虽然身为班长，但是同样遭到了班里同学的冷漠。虽然没有像对待宁远一般的明显，但是愿意和她说话，配合她工作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有天快放学的时候班主任让林斯雨去下办公室，林斯雨和宁远约好了放学一起去吃东西的，林斯雨让宁远等她一会。 宁远背着书包站在走廊上等她，揭下眼睛上的纱布，挣开眼眨了眨，发现眼睛好的差不多了，除了还有些肿已无大碍。真庆幸自己没有瞎了。 宁远点根烟，路过的老师学生都厌恶地看着她，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了。 楼下走来一群人，在这么多人之中宁远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陈铭。她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已经穿上了冬天厚厚的校服外套，脸色红润，正和身边的同学笑的很开心。 她没看见宁远，就这样走出了学校。 宁远看着她现在似乎过得挺不错的。 "久等了！走吧！"林斯雨背着书包一路小跑出来。 "怎么了，班主任给你说什么了，看你一脸诡异的笑容。" "好事，绝对的好事！"林斯雨拍拍宁远的肩，说，"我终于可以不用当这倒霉的班长，终于不用天天面对班主任听他废话了。" "啊？不是吧！" "干吗这表情，你应该跟我一起庆祝！走，吃饭去，饿死我了，今晚我请客啊！" 林斯雨拉着宁远就走了。 吃完饭有些迟了，宁远安全起见送林斯雨回家。之前林斯雨说开心硬是喝了几杯酒，还灌了宁远好几大杯，林斯雨走路有些颠倒，大马路上还嘻嘻哈哈说话很大声，宁远好脾气地拉着她的手臂，帮她背着书包。 走到林斯雨家小区门口的时候林斯雨突然坐到路边，说："头有点晕啊宁远……" 宁远说："上去吧，都到楼下了。" "我好累的……" "咳……那你坐着先休息下，我去外面的小卖部给你买点水吧。"宁远有些尴尬，转身后又转回来嘱咐林斯雨道，"不要乱跑啊。" "嗯……"林斯雨抿着嘴用力地点点头，那个样子让宁远直摇头。 宁远走开后周围变得很安静，林斯雨坐在那里深深地喘了口气，风吹起她的头发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头还是有点晕，林斯雨低下头扶着额头，回想起来自己怎么会喝酒还真是荒唐。四周看看发现自己书包不见了，突然一惊，呆了一会想起书包似乎是宁远在帮她背着，想到这个林斯雨又低下头笑起来。 突然一双刷白的帆布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林斯雨抬头看见了杨想。 黑色中那抹红色像是夜晚的伤口，生生地撕裂在林斯雨的眼前。时间像是静止一般，林斯雨觉得自己的身体也随着时间一起僵住了。 "我很想你，所以特意来见你……"杨想垂下眉目，温柔的话语在静静的夜晚让林斯雨心中不禁颤抖。 如此温柔的杨想从未见过，林斯雨前所未有地悸动起来。林斯雨想拥抱杨想，想在她怀里痛哭一场，告诉她她也想她，想见她，再也不想和她分开…… 林斯雨刚站起来，想搂住她的双臂还未张开杨想的表情突然就变了，漂亮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我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小时，等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杨想擒住林斯雨的双手，摇晃着她的身体： "你就已经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吗？你怎么是个这么随便的人！我们分开才多久？" "不是的……我没和她在一起啊……" "你以为我没看到吗？她搂着你，还背着你的包！这样还不算吗？你当别人都是傻子？" "不是这样……"林斯雨无力地反驳，眼泪不停滴落。 杨想搂住林斯雨狠狠地吻下，强行探入她的齿间，林斯雨想逃开却被紧紧地箝制住。杨想的吻慢慢变成啃咬，林斯雨感觉到嘴唇被咬破的疼痛…… "不要这样杨想……宁远她就要回来了……"林斯雨不知道宁远看到这番场景会如何对付杨想，生气的宁远她是见识过的。 听到宁远的名字杨想顿时停下了动作，愤恨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的人，她放开双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 "我恨你。" 宁远拿着一瓶饮料回来的时候看林斯雨低着头坐在那里，没有了刚才的兴奋，估计她是累了吧。 "喝点吧！休息会上楼吧！不过你这身酒味想好怎么跟你爸妈解释吧！" 林斯雨接过饮料只拿在手里，半长的头发垂下，和夜色一起掩饰了她的泪痕。 宁远坐到她身边，拍拍她肩膀说："累的话就靠我肩膀休息一会吧？恩？" "宁远……" "恩？" "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怎么了？突然说这样的话……不会啊，我觉得你挺好的。" 见林斯雨不吭声宁远有些着急，正过身对着林斯雨说："你在瞎想什么呢？" 林斯雨低声抽泣："她说她恨我……" "啊？" "我真的没有喜欢别人……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啊……为什么她不相信我？我不想她讨厌我啊……一点都不想……"林斯雨说到后半句情绪有些失控地哭泣起来。 宁远双手似乎有千斤重，听着林斯雨说着这么悲凉的话，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宁远却不知道该不该抱住她安慰她，或者是宁远本身已经被难过的情绪淹没，而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拥抱林斯雨…… 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了，宁远甚至有点想笑，应该没有什么比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为另一个人哭泣更悲惨的吧。 13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小远，明年你就高三了吧！" "恩……你说就说别搂着我，我做菜呢。" 宁遥闷闷不乐地放开宁远，双手撑桌上站在宁远身边，长发垂在宁远的脸颊上。宁远一偏头："痒着呢！" "你现在怎样都嫌我是不是？"宁遥瞪着她。 宁远没接她的话，把切好的青椒下锅。 "菜快好了，你把碗筷摆一下。" "我问你话呢！"宁遥拽着宁远，狠命摇晃她的身体。 "别闹，我炒菜呢！你问我什么啊！"油烟呛得宁远睁不开眼，还要应付着在耍脾气的姐姐。 "我说你是不是想考个外地的学校就此离开我远走高飞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咳咳，不帮忙就去客厅坐着等着吃饭，锅都要糊了……" 宁遥从身后抱住宁远，语气变得十分委屈："小远，不要抛下姐姐啊……姐姐不能没有你……" 宁远深深地叹口气："我知道了知道了，不离开你……乖，去客厅坐着等着开饭行不行？" 宁遥等到了想要的回答，舒展开眉目，在宁远的脸颊上一吻，走到了客厅里。 学校操场后面有一面矮墙，在宁远的怂恿下林斯雨会翘了体育课陪着宁远坐在那里抽烟。林斯雨说都被宁远这不良少女带坏了，以前她可是从来不逃课的。宁远对此的反驳是：反正你现在也不是班长了，正经八百的给谁看啊！ 林斯雨鄙视宁远的堕落想法，却也觉得这样未曾经历的生活很有意思。 秋天的校园显得很荒凉，没有了绿色似乎一切都陷入了冷色调的包围之中。从远处吹来的风吹起她们的头发，衣领，把她们谈笑的声音吹得很远很远…… 就这样，学习，翘课，考试……时间一点点向前推移，到了1999年的年末。 那天林斯雨一起床就看见窗外一片白色，下雪了。 林斯雨开心地翻出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紫色的棉衣，围上长长的围巾，再配合上帽子手套，整个人就只露双眼睛在外面。 林斯雨从小就很喜欢雪，可惜她所在的城市很少下雪，就算下了就薄薄一层，上午下的基本上当天下午就化了。 那年的雪似乎下得特别大。 林斯雨兴冲冲地来到学校，宁远一见她就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啊？"林斯雨不解。 宁远从上往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噗哧一声又笑出来： "大茄子！" "什么！"林斯雨抡起书包就砸过去，宁远笑着逃开。 "你怎么还穿这么少？"林斯雨把宁远拉过来看她一件薄外套里就只穿那件质量粗糙的校服："都下这么大的雪了，你不冷啊！穿秋裤没？"说着就要去掀宁远的裤腿。 "你干吗啊！动手动脚的，注意点影响啊林同学！" "有什么秘密还不让看了？" "哪有你这样上来就掀裤子的，那我掀你的行吗？"说着宁远就伸手去扯林斯雨的衣服，林斯雨吓了一大跳双手挡在胸前往后一跳，惊恐地说： "你干吗啊！" "就许你动我不许我动你，多不公平。" "那可不一样！我扯的是裤子你拉的是衣服！而且你是……" "我是什么？" 林斯雨顿在那里，想了想说："没什么。" 宁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然后又露出调皮的表情，重复说道： "大茄子。" "你！"这次林斯雨真的把书包丢了出去，却被宁远牢牢地接住了。 中午林斯雨和宁远没回家吃饭，在学校外面吃了两碗牛肉面就来到操场后面的矮墙上坐着，宁远抽烟，林斯雨坐在她身边拿本书在看。 "你看什么呢？"宁远好奇地伸过头来。 "高校的招生简章。"林斯雨转头带着一丝兴奋的表情问宁远，"你想考什么大学啊？" 宁远被问得一愣，反问道："你想考什么大学啊？" "还没想好呢，不过肯定是往远点的，大点的城市考。" "为什么呀？" "你不觉得很好吗？远离爸妈的管束，大的城市也能发展的好啊！" 宁远看着林斯雨充满朝气的脸，那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的强烈气场几乎化成了有形的气息紧紧地包围住了宁远。 似乎就一句话，让本来认为已经熟悉的人瞬间又被拉远了。 "恩，是啊，挺好……" "那你呢？你想考哪里？"还没等宁远回答林斯雨迫不及待地说，"我们考到一起好不好？" 本以为宁远会有个让人兴奋的回答，结果她却闷闷地说："你要去的学校我考不上。" 林斯雨知道她们俩的成绩不是一个层次的，但是宁远那消极的态度让林斯雨很着急。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补课啊！！" "不用了，没用的。"宁远站起身。 "不试试怎么知道啊！宁远你别这么不求上进！" 宁远站在那不说话只对着她笑。 "那……那我们可以不用考同所学校，一个城市的就行啊！那样也能经常见面。" 宁远仍然笑着，看着远处。坐着的林斯雨抬头看向宁远，宁远的头发长长了，遮着眼睛让她的眉目不清晰，发红的嘴唇微微向上扬着，从林斯雨的角度看来宁远好像要融化进淡蓝色的天际…… 宁远突然低头，看着林斯雨，黑白分明的眉眼扬起，在一个很明朗的笑意后她挥一挥手，说道： "拜拜。" 说完，突然消失在林斯雨的视线中。 林斯雨心头一紧，慌忙站起来寻找宁远，宁远倒在她们坐着的矮墙后面的雪地里，深深地陷入那层层白雪之中，大字形地躺在那正对着林斯雨笑。 可是林斯雨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在宁远消失的那一瞬间林斯雨的心跳都在瞬间停止了，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有那么一天，这个坏坏的又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生可能真的会消失不见…… 14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快起来吧！多冷啊！"林斯雨穿着厚厚的棉衣，笨拙地慢慢爬下矮墙。还没等她站稳就被宁远一下给拉倒了。在宁远身边又摔出一个人字形的大坑。 "好冷啊！"林斯雨想挣扎地站起来但是被宁远拉着使不上劲，怎么也起不来。 宁远大笑着："茄子变乌龟，四脚朝天就翻不了身！"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你！！"林斯雨狠狠地把雪都踢到宁远身上，企图把她活埋。 "喂！冷啊！钻我脖子里了！" "你也知道冷啊！那就让你再冷一点！"用力把手抽出来，林斯雨把宁远生生地埋在雪地里，这回换宁远站不起来了。 "救命啊！"宁远哀嚎的声音响彻整个操场…… 林斯雨觉得生活从未有过地单纯起来，每天早上固定的时间起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去上学。学校也变得可爱起来，有那个家伙在似乎上学的时间让人充满期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放学回来心无杂念地开始写作业，写到精疲力尽就沉沉睡去，然后第二天又到来了。 就是这样的生活让她的心情平和，偶尔有会想起杨想那句让她无比心痛的话，但是让她记得的反而是心痛的感觉是更多点。林斯雨问宁远，为什么她会那么伤心，但是伤心也过得很快？宁远的回答是因为那不是真的爱。 "那什么是真爱？" 宁远思考了一会，回答说："真的爱，会有无法改变的伤痛。" 林斯雨在渐渐熟悉并慢慢习惯了这样没有波澜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拉长她觉得这种生活变得理所当然，但当她偶尔地沉淀下情绪心里会隐隐地想到这样的生活不会是永远，而是一种倒计时，随着高考的到来一切都将会改变…… 林斯雨不想改变，却又被时间这不可抗力拉进这个漩涡里，那是时间的黑洞，是谁也无法挣脱的宿命。 索性先不去想这些，只一步一趋地往前走去。 1999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没有任何预兆地到来了。没有传说中的山崩地裂世界末日，就像往常的所有平淡的日子一样悄无声息地就到了。 "晚上干吗去啊。"宁远轻轻地把块橡皮放到林斯雨的头上。 "没去哪啊！跟家待着。" "明天不是元旦放假么？也不出去玩？" "我也想玩啊！可是跟谁玩啊？" 宁远靠近她，小声说："放烟花去吧？" 林斯雨坐直身子两眼发光："好呀好呀！去哪放？" "你到时候跟我走就好了。" "还挺神秘。"林斯雨斜她一眼，橡皮从脑袋上掉了下来。 "宁远！！" "哈哈哈哈。"宁远大笑着跑走了。 晚上林斯雨心不在焉地在奶奶家吃完饭，看爸妈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正合她意，她装作很累的样子对爸妈说要回去写作业就溜了出去。跑到和宁远相约的广场，远远地就看到宁远披着一件米色的长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被大大的风衣裹在里面，又变得小小的一只。广场人蛮多的，很多父母带着孩子在放烟火，星星点点地映照着墨蓝的夜空。 "久等了！"林斯雨小跑过去拉住宁远，两个人呵出的白雾纠缠着，包围着宁远微笑的面孔。 "烟花呢？"林斯雨见宁远空着手不禁绕着宁远转着圈看。 "这里啦！"宁远从大衣里拿出一个口袋，里面都是冲天炮。 林斯雨拍了宁远两下："你还变魔术啊！这个东西我可不敢放，就交给你了。" "这都不敢放，你真是没有童年的孩子。"宁远从口袋里把冲天炮拿出来，又从口袋里摸出火机，举到林斯雨面前说，"来试试啊。" 林斯雨狠命地摇头，说："我不敢！" "来嘛。"宁远拉起林斯雨的手把冲天炮塞到她的手里，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放开。 "我不敢，我不敢！"林斯雨被宁远从后面抱住，想逃也逃不了。 宁远完全不理林斯雨跟那大喊大叫，用火机点燃了引线，在林斯雨"我不敢我不敢"响彻云霄的喊叫声中冲天炮飞上天空，一声爆破声就消失不见了。 "再来一根。" "不要啦……" 宁远好像很享受林斯雨的惊恐状，冲天炮一根接着一根飞了出去，林斯雨在宁远的怀中瑟瑟发抖，宁远哈哈地笑。 冬天夜晚的空气很冷，就算穿再多的衣服风都似乎会吹进衣服里冷到谷子里。但是在宁远的怀抱中林斯雨觉得温暖。宁远呵出的白雾在林斯雨的头顶慢慢浮动，和冬天洁白的雪所营造的寒冷气息所融合。林斯雨回头看着宁远，刚好碰上宁远亮晶晶的眼睛。宁远的笑容僵硬了几秒，随机露出了更灿烂的笑，揉乱林斯雨的头发，在林斯雨的抱怨声中宁远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两个人很默契地沉默着，她们没看到对方的脸但是却仍然很默契地露出一样的笑容。 元旦过后就是紧张的考试，等考完试后就是作业多到爆的寒假。寒假的前一个星期林斯雨足不出户，想争取在大年三十之前把作业都做完，然后就可以狠狠地玩了。而且宁远之前有向林斯雨借作业抄，说让她快点做完了借她，结果被林斯雨严词拒绝，说： "你不会我可以帮你补课，抄的话我是不会借你的。" 宁远翻白眼，鄙视她的一本正经。 等作业都做完了，想想这些天宁远居然那么安分没有来找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打个电话到宁远家，本想好好抱怨一下她的冷淡，但是接电话的却是宁遥。 "请问宁远在吗？"自从上次听到宁家的纷争后，林斯雨有些怕宁遥，也有些后悔自己就这样冒然打电话到她家。 "你是谁？"宁遥冷冷地问。 "我……是她同学。"林斯雨突然把声音压低。 "林斯雨吧。" 被宁遥说中林斯雨有点尴尬，只好说："嗯……宁远在么？" "在，我给你去叫她。" 林斯雨听到宁遥走远的声音，心里松了口气，随后听见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由远及近，宁远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喂，谁啊。" "我，林斯雨。" "啊，你啊。" 宁远的语气渗透着陌生的冷淡，林斯雨一愣，故作轻松地说： "你这段时间都在干嘛呢？怎么都不和我联系啊。" "没什么。"宁远什么也不解释，也不多说，三个字后就没了下文。 "怎么了啊你，我作业写完了，你要不要我给你补课去啊？" "补课啊……我家里不太方便，算了吧。" 这句话彻底让林斯雨忍不下去了："爱补不补！"说完狠狠地把电话撂下。 15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不久之后就是过年。在礼炮声，电视声，小孩的吵闹声中林斯雨度过了一个闷闷不乐的新年。虽然因为期末考试林斯雨考了第一父母多给她包了一份红包，但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红包丢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花，心里的那些心思搅得她心情烦躁。 好不容易熬到开学，见到宁远的第一面又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刘海遮不住她脸上的伤痕，宁远面无表情地坐在最后排。 林斯雨想是不是那天的电话又给宁远惹麻烦了？可是宁远那磨人的个性又不喜欢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让人站在一边干着急。 虽然对宁远心有愧疚，但是宁远莫名其妙的冷漠态度却让林斯雨很不开心，有什么事你不能直接说出来么？这样摆张臭脸不说话算什么意思。 似乎年少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多的骄傲，不肯为任何人放低。 宁远不主动说话林斯雨也不理她，到最后她们俩竟就这样莫名地成为路人。 在繁忙的学习生活中林斯雨偶尔会想起自己和宁远的事，无力的同时也会觉得可能就这样没有交集下去对宁远来说也是好事，至少她姐姐不会再因为林斯雨的事情而跟她闹脾气了，不会再伤痕累累…… 寒冷的冬天过得异常缓慢，整个城市都被白色覆盖。直到三月的到来这个城市才慢慢回暖，大家都渐渐脱去了厚重的冬装，享受着春天的温暖。 而宁远那冷漠了一个冬天的心似乎也随着春天的到来和万物一起复苏，有天放学她主动和林斯雨说了话。 林斯雨狠狠地斜了她一眼，本来想不理她却忍不住还是应了她。两人一个嘻皮笑脸一个苦大仇深，在莫名其妙的冷战后又简简单单地回归了原来的位置。 林斯雨自然是不会明白宁远的心思。 "每一天都是倒数，过完今天离毕业就又近了一天，那是各奔东西的日子，是你我分别的日子。你注定远走高飞，我注定停留，就算有机会再想见也一定是物是人非，我们都不会再是我们。" 宁远心里的想法没有对林斯雨说过，她不确定林斯雨心里是否有和她一样的想法。她们注定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两个人的交集消失之前，宁远还贪恋着多一些的相处时光。 "让往后的漫长人生慢慢地一点点忘记她吧……一定可以的。"宁远买了一个纯白没有分格的笔记本，把高三那一年的心情全都记录在里面。她把这个本子藏在抽屉的最里面，不打算给任何人看。 高三那一整年过得飞快，生活像是快放的镜头，来不及体会四季的变化，新的一年就又来临了。 无数的考试铺天盖地，林斯雨忙得找不着北。父母的压力老师学校的压力让她喘不上气。所有人给她定的目标都是一流的重点大学，她变得麻木而盲目地机械地学习，甚至都快忘了学习之外的自己的生活了。 而宁远却是另一种状态，在所有人都忙的时候她却仍然散漫，每次排名林斯雨都在末尾的地方看到宁远的名字。 只是一张纸，都把她们拉得那么远。 林斯雨不只一次地替宁远着急，质问她为什么最后冲刺的关键时期还是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宁远耸耸肩，说她无所谓。 "就算是为我！就算是为我你努力点不行吗？" 这句话好几次都已经到了嘴边，却又被林斯雨生生地吞了回去。 为了你？你算她的谁呢？ 看着天越来越高，2001年的夏季就要到了，高考也要来了。 高考的前三天放假，让考生们自己好好调整调整。林斯雨在家狠睡了两天，好不容易把黑眼圈给睡没了，第三天宁远把她约了出去。 两个人许久没有来到这操场后面的矮墙了，杂草居然疯般地长了有半人高。林斯雨和宁远踩着高高的绿草来到矮墙前，林斯雨第一次发现这墙上居然有很多人写的话。 "都是毕业感言。"宁远双手插口袋弯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 "好感人……好浓的分别的气息哦！不行，看多了我会受不了。" 宁远笑着揉揉林斯雨的脑袋。 "宁远，我们也写吧！" "啊！写毕业感言？我可不写，多矫情啊！" 林斯雨轻蔑地看向宁远说："冷血……不如这样吧！我们每人写个自己的秘密好了！怎样？不能偷看哦！" "秘密？" "是啊！多好！来，你去对面写，不可以偷看我的！"林斯雨把她推到矮墙的另一面，然后拿起地上的砖头认真地写下一行字。写完后她认真地看着那行字，深深地吐口气，觉得心里坦荡了很多。 "我是女生，我爱女生……你这写的什么啊！这也算秘密？" 宁远的声音突然在林斯雨的耳边响起，把她吓得一哆嗦。 "你怎么可以偷看我的？"林斯雨生气地对宁远拳脚相向。 "我没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不行！我也要去看你的！"林斯雨迈开步就要过去，宁远一下拉住林斯雨的衣领把她抓回来： "回去吧回去。" "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啊！" "弱肉强食，你这小绵羊注定没有公平待遇！" "什么小绵羊，那么肉麻！"说完林斯雨有些腼腆地低下头。 "嗯，是，是大茄子。" "去死！！" 两个人站在回家的十字路口上，往左是林斯雨的家，往右是宁远的家，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路口有什么特殊的意味，但是今天她们在这个路口停了下来。 宁远抬头看着夜空，却找不到一颗星。林斯雨也抬头，却注视着那轮明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宁远皱着眉头说："你念什么呢？" "短歌行啊。" "什么玩意？" 林斯雨的表情百转千回的："明天就高考了你连短歌行都不知道？" 宁远一摊手，憨厚地笑。 "我真的服了YOU了。"林斯雨盯着宁远问，"那你知道这首诗什么意思吗？" 宁远仍然摊手，摇头。 "算了，就这样吧……"林斯雨无奈地放弃了。 两个人坐在路边，吹着风，喝着可乐，聊了很久，直到路人稀少，四周安静，宁远站了起来，说："该回家了。" "就走了？" "不早了，明天可是你重要的日子。" "也是你重要的日子啊！" 宁远双手插口袋，一如既往地笑着。 "那，真的要回去了……"林斯雨不舍地看着宁远。 "嗯，回去吧。" "再见，宁远。" "再见……林斯雨。" 夜色下宁远垂下眉目，刘海遮住半边眼睛，整个人被夜色染上一层忧郁。 "再见啊，回家吧。怎么还不走？"她说。 "我不想走……"林斯雨觉得自己几乎要哭出来。 "走吧，我要走了。"宁远说着往后退，一步两步…… "走吧，真的，再见了。"说完宁远一转头，头也不回地跑走了。那熟悉的背影慢慢地被夜色融化，像是就此要跑出林斯雨的生命之中一般。 林斯雨心中百般酸涩，她明白了很多疼痛是无法让人真正哭出来的。 16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下午课你去上吗？去的话帮我们签到吧！" 宁远看了下短信，然后直接删除了。 下午的课很少人来上，这样三流的大学就只有散漫的学生。宁远也并不是喜欢上课，而是和寝室相比她宁愿坐到教室里来。 上课的时间是两点，还差两分钟就要上课了，班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老师已经见怪不怪，很冷静地在准备教案。 宁远在窗边靠后的位置坐下，往窗外望去银杏树的叶子已经全黄了，大风吹过，那些黄色的半弧状小树叶潇潇而下。很多人都在树下拍照，一副天真烂漫。 宁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一条短信，不是舍友，而是来自沈奕。 "你在干嘛？我在你学校门口，出来。" 这命令的口吻和她当着面的时候说的话感觉一模一样。 宁远只好收拾好刚打开的书包，很对不起老师地在上课铃刚敲响的时候就起身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沈奕的宝蓝色车停在那里，宁远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靠在靠背上沉默着。 "怎么了你，见到我你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死样子，什么态度啊！"沈奕嚼着口香糖趴到宁远身前，胸部顶着宁远的手臂轻轻磨蹭。 宁远笑道："大白天的你干吗？" "大白天的怎么了？谁看的见啊！你也少在那装什么正人君子，你压着我的时候可不知道有多开心。 说着沈奕吻上宁远的脸颊，一路亲向她的唇。 "你说话怎么这么猥琐啊沈大小姐？" "怎么了？你都22岁了还没进入成人的世界啊？"沈奕轻挑着嘴角，薄薄的唇往下游移覆在宁远的脖子，锁骨上…… 宁远有些呼吸急促，轻推沈奕说："换个地方。" 沈奕笑得妖媚："听你的。" 沈奕的家宁远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每次来，无论是什么季节那阴森的客厅都会让宁远有些不寒而栗。可能是这个家太大，而且没有人气的缘故。沈奕曾经开玩笑地说，就算她在家里□叫得震天响也没有人会听见。 宁远跟在沈奕后面，本想走上二楼沈奕的房间里，沈奕一回头搂住宁远，两个人跌倒在沙发上。 "你干嘛呀，在客厅？" "那怎么了？反正我家也没人，在哪还不一样？"说着沈奕的唇又贴了上来，宁远抬起头让沈奕的吻贴上自己的肌肤，她拉扯着身下这个妖娆冶艳的女人的衣服，手覆了上去。两个人火热的身体像蛇般地纠缠在一起，相拥而下…… 沈奕是宁远在大一下半学期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宁远经常利用课余的时间去打工，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满18岁了，抚养金也不再寄来，宁遥那个样子也不可能让她出去工作。宁远想，反正自己整天也没什么事情做，出去打工贴补家用也是不错的。 她一开始在一个商场里工作，而沈奕就是喜欢横扫商场的暴发户。作为一个店员宁远是不太称职的，她懒于殷勤地推销她负责的产品笑容也过于敷衍，但是沈奕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黑着一张脸的宁远。 沈奕对宁远行了一个很长的注目礼后，走过去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陪我吧，我可以买很多东西给你。" 宁远挑了一下眉，转头到身后看了看并没有人，转回来看着眼前这个化着有些俗气的浓妆但五官却很精致，一脸势利，估计还比自己大个好几岁的女人。宁远深吸口气，轻浮地说："好啊，不过你还是直接付现金吧。" 沈奕□的身体比她那化妆的脸庞显得更年轻而真实，宁远喜欢拥着她的身体而不去看她的脸。沈奕却很喜欢亲吻宁远的脸颊，她说宁远那张嫩脸会让她觉得自己更靠近青春一点。宁远说："你也不老啊，才26，比你老的人多的是。" "可是结过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心态老了。" 从沈奕那里听说她20岁的时候就嫁给一个当地很有钱但是老得快要西游的老头，当时所有人都说沈奕嫁给他就为了他的钱，沈奕完全不去理这些流言，她对宁远说："你知道为什么我当时能那么淡定吗？是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我就是图那老头的钱，我不要一辈子都过穷日子，有钱的日子多好。" 不久那老头就如沈奕所愿翘掉了，沈奕继承了他大部分的财产，从而开始过着一种不工作，整天挥霍金钱到处找情人的糜烂日子。 越了解这个女人宁远就越同情她，沈奕活得光鲜亮丽但是每晚都要靠酒精和性生活来麻痹自己。没有亲人，也不去相信任何一个靠近她的人，不和谁结婚，死守着那些她用一辈子换来的财富。 她寂寞是理所当然的，为了自己要追逐的金钱必然要付出生活的某些重要的部分，只是宁远同情她，可怜她那世故的价值观。只是单纯的可怜，没有其他任何感情。特别当每个月看自己的银行卡里多出的那些钱时，她很现实地觉得她和沈奕之间就是一种交易。沈奕给她钱，她为沈奕赶走寂寞，就是这样。 宁远没有想过自己会过这样的日子，她姐姐并不知道这一切，她想不出来万一哪天宁遥知道每月这些生活费不是由宁远打工挣来的而是通过和一个女人上床得来的话，宁遥又会怎么闹。 "今晚不留下来吗？" "不了。"宁远穿好衣服，拎上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哼，冷淡的人。" 走出沈奕家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宁远掏出烟点燃，火光映亮了她的脸庞。她已经不同于三年前那个高中生，她染了暗红色的头发，也剪短了，左耳打了一个耳钉，整个人显得更加难以亲近。 估计她再看到我，会装作不认识我吧？ 宁远抬头望向天空，吐了一口烟。那白色的烟雾吐出，消散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她静静地念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17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到家的时候宁遥还没有回来，宁远打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去厨房热点东西吃，刚把一盘炒饭放到微波炉里，她看到楼下有两个人影，只一眼宁远就认出了她姐姐。 秋天微冷的晚上宁遥只穿一件露肩的连衣裙，姣好的成熟身体在黑夜中散发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她走路有些颠倒，身边的男人殷勤地靠过来搂住她，两个人靠得很近，十分暧昧。 宁远放下牛奶跑下楼去，看那男人还和宁遥纠缠着。她走上去一把拉过宁遥搂在自己的怀里，对那男人说："谢谢你送我姐姐回来，交给我就好。" 那男人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就走了。宁远看着怀里还在嘟囔着不知道什么话的姐姐，气不打一处来。 宁遥虽然瘦但是个也高，宁远费好大力才把她给弄到楼上去，这时候有人敲门，宁远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个束起长发，瘦高，打扮时尚的女生。 宁远没功夫招待她，就说："陈茗你自己进来吧！鞋什么的你也知道放哪。" 陈茗像个主人般把包随意地搁在沙发上，换上拖鞋走过来看见坐倒在沙发上的宁遥。 "姐姐又喝多了？" "那可不！"宁远没好气地回答。 "拿湿毛巾来给她擦擦脸，我去弄杯茶。"陈茗走到厨房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茶叶，烧水泡茶。宁遥喝下茶后被宁远抱到房间里睡了。 陈茗坐沙发上看电视，宁远则坐在她旁边继续喝着之前没喝完的牛奶。 陈茗偶尔偷看宁远一眼，看她一脸的冷漠注视着电视，心中不免叹气。 这些年来，她们的生活近了，心却越来越远…… 陈茗一早就知道宁远不会离开她病态的姐姐，宁远唯一的选择就是报考这座城市那唯一的大学，留在这里继续照顾宁遥。高三那年她被宁远甩了，陈茗以为自己一定可以忘记宁远，她也交了很多朋友想冲淡心中那份伤痛，可是每次在校园里与宁远不期而遇的时候，看着宁远莫名寂寞的脸她的心里都会隐隐作痛，那时候开始她就明白或许这辈子忘不了这个人。 高考意料之中地"失利"，装了一段时间的阴郁后她报了那所宁远一定会去的大学。在忐忑的心情中过了一年，终于在校园的长椅上见到了熟睡的宁远。 陈茗没有给宁远说过为何一向成绩不错的自己会在这三流大学里，而让她失落的是，她不说宁远也从没问过。 宁远似乎变得更冷漠，高中时宁远还会轻浮地夸她漂亮，还会高调地在教学楼里吻她，而再次重逢的宁远眼神空洞，似乎那曾经让陈茗着迷的灵动之光也被她眼里那无边的黑暗所泯灭。 陈茗很清楚地知道，宁远会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宁远真的太寂寞。 但就算她们俩拥抱接吻上床，宁远也从来没有承认过陈茗是她的女友，甚至找了个有钱的老女人，出卖身体。 宁遥开始也不接受陈茗，高中的时候她就曾经当着宁远和陈茗的面又哭又闹逼得她们俩分手。宁远又一次把陈茗带回家中时宁遥还是闹，宁远却不再管她，末了扔出一句话： "你不让我交女朋友，我和谁上床？和你吗？恶不恶心？" 宁远对待宁遥有些本质的变化，不再一味地迁就忍让而是把她晾一边不冷不热，宁遥无可奈何地勉强接受陈茗，但是同时她也有了新对策，那就是到外面找各种各样的男人女人胡来，宁远也不能不管她，但除了把她拉回家中其他的时间里宁远几乎不和她多说一句话，两姐妹的关系几乎到了冰点。 "今晚我不回去了。"陈茗看着宁远被电视冷光笼罩的侧脸，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随便你啊……反正一会我要睡觉了。"说着宁远站起来走进自己的房间，陈茗跟在她身后也走了进去。宁远靠在床上拿本书看着，陈茗夺过书。 "你干吗？" 迎着宁远的目光陈茗就开始脱衣服，从外套到内裤全部脱个精光，□裸地站在宁远面前。 她的身体是很美的，从纤细的腰肢延伸出美妙的曲线，在房间淡黄色的灯光下这年轻的身体散发着□，她性感和倔强的美丽脸庞是无论谁都拒绝不了的。 宁远站起来一下把她压倒在床上，狠狠地吻她。她的呻吟和沉重的呼吸萦绕在宁远耳边，像种催化剂般让宁远全身滚烫，情不自禁地想把身下的这个女人一口吃个干净。 不知不觉，那些懵懂的少年都已长大，一些曾经不敢触碰的东西都已经不再陌生。 宁远醒来时看见陈茗的睡脸在自己旁边，散落的黑发妖娆地丝丝覆在她精致的肩上。白色的薄被轻轻遮住她若隐若现的裸体，这就是一直以来诱惑宁远的东西。 宁远知道她之所以会和陈茗在一起除了她想身边有个爱自己的人外，更多的一点就是她越来越抗拒不了陈茗那露骨的诱惑。 这几年陈茗越长越漂亮，气质也比高中时代成熟许多，每次她待在宁远身边时总是一副心甘情愿付出不求回报的样子。说实话那种气质让宁远对她越发的冷漠，越发的想折磨她。 就像越是纯洁的东西就越是想践踏，宁远想这或许是这个道理。 这些年宁远夹在陈茗，沈奕还有宁遥这三个女人之间，有时候觉得烦，觉得喘不过气。但是这三个女人却都很重要，少了哪一个都不行。宁远知道她需要她们不是因为她喜欢她们，而只是感情的依赖，物质的依托或者是占有欲。这都是自私的依靠。不是爱。 对于爱，那是种望眼欲穿的思念。 有时候宁远会一个人蹲在阳台上浇那些小草，一群鸽子飞过，耳边嗡嗡作响。她会想起那个圆圆眼睛，一笑起来眼睛就弯成月牙状，一脸灿烂却又柔弱爱哭的女生。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在做些什么。 高中毕业后宁远就再也没见过林斯雨，她独自守候在这个她们曾经相伴的城市，一个人看着日升月落，春夏秋冬…… 18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沈奕那死掉的老头还留下一个惹人讨厌的祸害，那就是他的继子。 那个男人叫曾城国，已经40出头，他是老头前任老婆和以前丈夫生的孩子，老头一直都不喜欢他，到最后分财产的时候只留给他一栋老旧的房子。曾城国对沈奕一直怀恨在心，时不时地找点碴。沈奕基本上不去理会他的挑衅，过自己的生活。 最近沈奕发现曾城国有找人调查她的私生活，宁远说要不要注意点，沈奕很不屑地说那个男人一把年纪了事业无成，还要靠这点小聪明过活，有什么好怕的。 宁远家离学校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除非学校里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得很晚不然她都是要回家的。 沈奕有时候会来接宁远下课，看到站在宁远身边的陈茗时她都很不屑地斜一眼。她知道那个整天跟在宁远身边从来不化妆的女生喜欢宁远，但沈奕却从来没有危机意识。在她看来陈茗是穷学生一个，没钱，有再多的爱也拴不住宁远。而且论长相沈奕自认为也不会输给她。 "你自己先回去吧！"宁远看到沈奕的车回头打发陈茗。 "你又要跟她走吗？" 宁远没说话，只往前走。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做的事算什么啊！" 宁远回头，一脸厌恶： "知道，就是被包养。和你有关系吗？"说完她打开沈奕的车门坐了进去，陈茗看见车里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冲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后，车就一溜烟开走了。 来到沈奕那寒气逼人的房子里宁远习惯性地在沙发上坐下，沈奕面对着她跨坐在她的大腿上两人开始接吻。互相拥抱纠缠地一路折腾到房间的床上，沈奕把宁远压在身下，自己脱去衣服，脸色涨红，一脸的兴奋，俯身热情地亲吻宁远。 沈奕在性方面技术很好，经验老道，她知道怎样能让彼此激情而享受到快感。宁远心中不禁好笑，难怪那翘掉的老头会这么迷恋沈奕，总是有些事在人为的原因。 两人正忘我纠缠，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曾城国一脸得逞的坏笑站在门口。 "不知廉耻的变态女人，你在做什么！" 沈奕拿衣服遮住身体，瞪着曾城国： "你这样闯进我家我可以报警。给我滚出去！" "这是我父亲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曾城国冷笑着："在这张床上你和多少乱七八糟的人胡搞过……" 话音刚落曾城国就感觉鼻子猛地一疼，一阵晕眩，不自觉俯下身，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滚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脑勺又一剧痛，顿时趴倒在地。 沈奕跳起来尖叫道："你打他干吗啊！我可以报警的！" 宁远喘着气一脸发狠的样子："真他妈的欠揍。" 沈奕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要把宁远往外推："我们快出去吧，我报警。" 两个人还没踏出门口，沈奕的衣领被狠狠一拽，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后扯去，她尖叫一声摔倒在床上。宁远想回头，还没转回去脸颊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眼前一黑，呯地一声靠在门上，门咚地发出很可怕的声音。 曾城国正要扑过来宁远一脚横踢过去，高度刚好正中曾城国胸前气门，他捂着胸口半蹲着，宁远抄起手边的铁制椅子狠狠地拍了下去，曾城国闷哼一声又一次倒地。 沈奕看的有点傻眼，没想到平时沉默寡言的宁远打起架来这么凶，连成年男子都收拾得如此利落。 宁远摁着流血的嘴角，皱着眉头看着沈奕，含糊地说："报警啊！" 沈奕满处找手机，手哆嗦着拨通了110。 警察来的时候曾城国还趴在地上呻吟，警察看这样的情况硬是把宁远一起带走了。沈奕也没有办法，只好一起去了。 当陈茗见到宁远的时候宁远刚和沈奕从警察局里出来。 宁远左边的脸颊肿得很吓人，挤得五官都有点变形，陈茗差点认不出来她。 "我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吧。"可能刚经历过太刺激的事情，沈奕平时挑逗的笑容没有了，一脸担心和严肃。 "不用了，我和她一起回去。" 沈奕也没计较："行，快回去吧！到家给我电话啊。" "嗯。"宁远转身对陈茗说，"走吧。" 两个人坐公车回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陈茗知道宁远出事了大半夜就这样急冲冲地跑过来，现在陈茗坐到了她身边却一句话也不说，宁远偷偷看她一眼，发现她眼圈发红，一脸心事。 宁远觉得陈茗越来越陌生，多年前刚认识她的时候陈茗给她的印象是自信，强势，性感，有些小脾气却挺招人喜欢。可是这些年来她的自信没了，变得软弱，可能是为了迁就宁远的专横所以她就慢慢地一点点的改变了。 两个人距离近了，心却更远了。 回到宁远家，宁遥已经睡去，宁远和陈茗都轻手轻脚地进门，生怕吵醒了宁遥。要是姐姐这时候醒来看到宝贝妹妹搞成这个样子不审问一个晚上是不会罢休的。 来到宁远的房间宁远坐到床上重重地叹口气，陈茗找来医药箱，拿出消炎药膏和创可贴，蹲在宁远面前小心翼翼地帮宁远处理伤口。以前即使是经常受伤家里也从来没有药箱这样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陈茗后来准备的。 "疼不疼？" "不疼啊。" "发生什么事了？" "跟你没关系啊。" 陈茗真的是习惯了宁远那一副欠扁的样子，也没有生气，就像自言自语地说："是啊，跟我没关系，看你哪天流落街头谁管你，哼。" 宁远看着温柔地伏在自己身前的陈茗，昏黄的灯光，安静的夜晚，有个如此在乎自己的女人宁远也不是不动容。 "好了，早点睡吧。"陈茗站起来，膝盖"嘎啦"一声，可能是因为蹲太久了。陈茗正要转身，宁远一下把她搂住，两个人叠在一起倒在床上。 陈茗的呼吸贴着宁远的耳膜，问："怎么了？别压到你伤口了。" "没事，就抱抱你。"宁远闭上眼睛说，"让我抱着睡吧。" 陈茗贴在她的胸前，有些受宠若惊，却也无法抗拒。她"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准备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19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醒来时阳光已经洒进屋里，陈茗还在宁远的怀抱里。因为拥抱的姿势维持了一夜她觉得身体有些酸疼，但看着眼前这个安静地睡着，呼吸平稳，面庞清秀的人，她还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宁静的早上，有着宁静的幸福。 陈茗不想打扰宁远的美梦，也太贪恋此刻的快乐，她把头埋进宁远的胸口，继续睡去。 再次醒来时宁远已经坐到窗前，正喝着牛奶，听见动静看向陈茗。 "醒啦。" "恩……"陈茗坐起来揉着眼睛，"你伤口还疼吗？" "好点了。"宁远对着镜子照着，"就是样子还有些吓人。" 陈茗走过来抱住她，带着一些撒娇的口吻说："看你这样我都觉得疼。以后少找那女人了。" 宁远挣脱地起身，她其实挺烦陈茗说到沈奕的事的。 "不用你担心那么多，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这人怎么这么忽冷忽热啊！不是昨晚你要抱我的时候了！"陈茗也挺烦她这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态度。 "你可以不让我抱。" 陈茗立刻站起来往外走，气愤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离开谁不能活！" 宁远看她就要跨出门，一下给她抱住，一扯就把她压倒在床上。 "你干吗……"陈茗有些害怕地看着宁远，宁远没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热烈的深吻覆盖上她的唇，纠缠着她的舌，手揉捏着她最敏感的胸前。 这一系列挑逗让陈茗全身无力，宁远如此了解她的身体，知道怎样的手段能让她瞬间就被擒获。在宁远的身下陈茗闭着眼睛，浑身发热，双手不自觉地缠上宁远的脖子，却突然被宁远拉住了。 陈茗疑惑地睁开眼："怎么？" 宁远邪恶地笑："不是要走吗，为什么又纠缠上来？" 陈茗睁大眼睛，一脸的愤怒。宁远已经做好她要发火的准备，可是没几秒陈茗就泄了气般偏过头，难过的情绪淹没了她整个人，她咬着嘴唇无力地说： "你知道我永远拒绝不了你。" 话语刚落，宁远就看到陈茗的眼眶里溢满了眼泪，却倔强地不让泪水流出来。 "好了好了……"宁远温和地把陈茗搂入怀中，把她的脸埋入自己的肩头，让她把眼泪默默地流出来…… 那天下午宁远收到宁遥的信息说放学回来的时候带点蔬菜回家，下午上计算机课有份作业一直没有完成，等宁远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正看着信息拐出校门口，之前站在校门口的四个在抽烟的男人丢下烟头跟了上来。 宁远把手机放进包里，把包拉好，平时只背一边肩膀现在把双肩都背好，走到墙角拐弯的瞬间她突然开始狂奔，后面的四个男人也发狠地追上来。宁远并不擅长奔跑，只好往闹市区跑去。推闪着路人宁远狠命往警察局跑，后面四个男人也穷追不舍。路人一边咒骂一边张望都以为在拍电影。 宁远体力渐渐跟不上，双腿发软，心想实在不行就跟他们拼了，一定是曾城国找来报复她的人。宁远正要转身突然被人抓到墙角，那人用力把她按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她肩膀上。宁远被这一系列的事情弄懵了，以为是那些人的同伙，正要反抗，身上的那人突然发话，是个女声： "别动，给我老实点，尽惹事。" 这下宁远更懵了，这声音清脆而熟悉，但却想不起是谁，可又有种让宁远信任的感觉让她听从那个声音，没有再乱动。 这条昏暗的窄小街道很多酒吧，门口坐了很多喝酒聊天的人。那女孩把宁远按在栅栏后面，自己坐在她肩上，那四个男人怎么也没发现宁远的踪影，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只好疑惑地走了。 看那些人走远，宁远一下子蹦起来，身上的女孩被她这么一掀摔倒在地。 "好啊死宁远，你真会恩将仇报！我救你一命你却摔我一跤。" 昏暗的环境中宁远只能看清眼前这个女孩的轮廓，瘦小的身材，齐耳短发，打扮得很精炼的样子。 "你是……"宁远皱起眉，这个女生陌生的气息很浓，但是却又觉得莫名地熟悉。 那女生爬起来，走到宁远跟前。随着距离的拉近周围灯光的光线映照在她的脸上：眉毛有些微微向下倾斜，和笑起来像弯月般的眼睛配合得恰到好处，一脸的纯真。 "怎么，小同学几年不见连班长都不认识了啊？你真是的，每次见到你都惹这么些麻烦，不良少女。" 宁远觉得浑身僵直，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她再次相遇。 "林斯雨，你回来了啊……" 20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林斯雨说她今年已经大三，一周前刚回来，学博物馆专业的她要去市里的博物馆实习。刚才她刚从超市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走出来，一个无礼的人就冲过来把她一撞，怀里的食物全飞散到地上。林斯雨正要发火，望向那个疾奔的人，暗红色的短发被风吹起像朵绽放在夜色下的玫瑰。 "虽然你越来越像个流氓，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了。"林斯雨站在宁远面前，歪着头看着她，俏丽的短发轻轻垂下，眼神中溢满了笑意。 林斯雨和三年前的感觉很不同，青涩的稚气褪去，展现在宁远面前的林斯雨自信成熟，穿着素色的条纹衬衫小短裙，和这个城市长大的孩子的气质都不大一样了。 "你倒是变了不少。"宁远跑得太累了，随意坐到地上，点燃一支烟正要抽，林斯雨蹲下来熟练地夺过宁远手中那粉色的烟。 "Sobranie，你还在抽这种烟啊，对身体不好你知不知道啊。" 宁远有点发愣，呆了会，冷笑道："你懂的倒多了。" "人总会长大的啊。"林斯雨站起来感慨道，"你倒是一副沧桑的样子，你又惹什么事了你。" "没什么，就是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林斯雨看她不想多说也不再问，两个人沉默着。这样的沉默不像以前的她们默契地不说话只想安静地感受彼此，现在她们的沉默只是因为空白，只是因为陌生。 "你怎么会回来这里实习？你应该留在大城市里，那样才比较有发展的机会。" 林斯雨没回答宁远的问题，而是认真地说："之前的暑假我有回来，也有去你家找过你，当然我没有上楼。" "你有来找过我？我怎么没有见到你？" "你当然没看到我啦！你和你女友正打的火热呢？" "什么啊！" "陈茗学姐啊！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林斯雨的目光紧紧抓着宁远的脸，怕漏掉她任何一个表情，哪怕一个细小的反应。 可是宁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冷冷的，就像天上的冷月。 "是，我现在是和陈茗在一起。" 这个答案让林斯雨出神很久，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是啊，只是小时候的同学……也是我离开的，这么多年，哪有不改变的东西。" "啊？你自己在嘀咕什么啊！" "没事！"林斯雨的微笑仍然很灿烂，那个瞬间林斯雨回忆起了高中时那个总爱对自己使坏的宁远，欺负完她后宁远总是露出一个无邪又温和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刻，林斯雨觉得自己和多年前的宁远重叠在了一起，微笑的弧度，故作轻松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那晚两人谁也没挽留谁，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宁遥问她怎么这么迟才回来而且还没买菜，宁远却只是"哦"了一声就回房了，弄的宁遥莫名其妙。 陈茗就要毕业了，但是她的心思完全没在找工作上，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周围的朋友家人都替她着急，她却像没事人一样天天往宁远家跑。同学间早就有传言她的性取向的问题，可她也不去在意。其实也没法在意，别人的怀疑揣测都是对的，她有什么好苦恼的呢？谁爱说就说吧！反正这也是个谣言满天的年代。 虽然陈茗没有在意过这些谣言，但却没有想到过他的出现。 苏天长的并不是很帅那种类型的男生，但是白白净净，眉眼间有股单纯的气质。他在学校里人缘很好，还是体育部的部长。 他听说陈茗的事情的时候他还完全没有和陈茗说过话，只是听着哥们儿饭后闲谈。男人的话题也少不了女人，但更多的时候会夸大其词。苏天也见过宁远，他对宁远的印象很不好，觉得好好的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打扮的跟男人一样，在他心里早已经把宁远和异装癖划上了等号，同时他也为陈茗抱不平，那异装癖都已经被富婆包养了，你还跟她纠缠个什么劲啊！ 只是那天下午苏天刚打完球回来，一手抱一篮球另一手正拿瓶可乐在狂喝，路过图书馆门口的长椅时他停下了脚步，他看见陈茗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无声哭泣。 他承认那个时候他完全被陈茗吸引住了，不只是因为她的美丽，更是因为她默默流泪，倔强却又绝望，这种情绪深深地打动了苏天，而苏天的目光也生生地纠缠上陈茗，久久无法移开。 21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苏天不知道自己对陈茗的喜欢是真喜欢还是同情或者是被她的外表所吸引，这些情绪哪种比较多，但是他的恋爱心情却来得突然而热烈。 陈茗全班都知道了苏天在追求这个传说中口碑很差的女生，所有人都觉得苏天是好奇心，是新鲜感，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有多认真。 以前也不是没有男生对陈茗表示过好感，但是都被她拒绝了。对男人她就是提不起兴趣，她以为这次也同样地打发掉这个追求者就好了，可是苏天虽然主动认识了陈茗还天天在她班门口晃荡，硬要送她回家，但是表白的话却从没有说过。陈茗不相信苏天这些行为只是单纯的想和她做朋友，可是人家没有表白，要怎么拒绝呢？ 苏天的事她很怕被宁远知道，以宁远的个性她肯定会让她和苏天在一起，之前就有个男的追陈茗，陈茗想让宁远吃醋就告诉了她，谁知宁远一点也没吃醋的样子反而天天说那男生不错，怂恿陈茗和那人在一起。 想到没良心的宁远陈茗就觉得心痛。就是这样的人她还要爱，不要说别人怎么觉得她了，连陈茗自己都觉得自己贱的可以。 自从宁远知道林斯雨已经回来后，整个人有些精神恍惚。她不明白当时那么想追求美好未来而远走高飞的林斯雨为什么又突然回到这个小城市，本来已经觉得不会再遇见不会再有交集的人，就这样又出现了…… 宁远不想让林斯雨知道现在自己的糜烂生活，她很想把一切得不到的美好就停留在当初那个单纯的年代。可是为什么又要来给珍藏在心里的宝贵回忆加一个后续呢？ 宁远躺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淡淡的灯光映在她无表情的脸庞上，周围巨大的阴影紧紧地把她包围。生活，总是事与愿违。 沈奕这两天心情很好，她拉宁远出来陪她逛街。 沈奕说不用再担心曾城国那窝囊废，之前她利用自己的关系网狠狠地恶整了他一番，让他那唯一赖以生存的小公司也面临破产，逼的他亲自上门来求沈奕。 "真可惜你没亲眼看到他那可怜样，就差给我跪下了！所以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钱办不了的事，用钱可以买到一切！比如这些衣服……"沈奕挑了一大堆的衣服让宁远帮她拿着，享受着店员的奉承，一转身搂住宁远的腰，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说， "比如你。有钱，我喜欢的东西就都能成为我的。" 宁远冷笑着，不说话，她早习惯了沈奕的俗气，而且她也觉得沈奕说的很对，这世界就是这般现实。 两人从商场里走出来，沈奕挽着宁远的胳膊。夜色之下沈奕看着身边这年轻，秀气的高挑女生，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抱着她亲了一下。 "你干吗，大街上发情。"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喜欢你才亲你，别不知好歹！"沈奕笑骂着。 两人继续往前走，刚转头宁远就顿住了。 "怎么啦！"沈奕看她们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打扮的颇中性，穿着蓝色的衬衫，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也在茫然。另一个女生比较娇小，穿着白色的毛衣，黑色的短裙，正狠瞪着宁远。 沈奕正要问："你们认识啊！"那一脸气愤的女生就走到宁远跟前，直直地盯着她说： "你这样做对得起陈茗学姐吗？" 宁远还没开口，沈奕就回敬道："你谁啊你！管什么闲事！" "没跟你说话！"林斯雨更是一句顶回去。 "嘿！什么东西啊你……" 宁远不想让林斯雨惹到沈奕，急忙圆场，拉住沈奕，对林斯雨说："好了，别恼了，回头我再给你解释。" 沈奕还想不依不饶，却被宁远拉走了。 林斯雨站在原地，看着宁远离去的身影心里说不上的失落。她身边的眼镜女生这才发话："小雨，那是谁啊，惹你生这么大的气，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凶啊！" 林斯雨什么也没说，拉着她走了。 宁远一路上都没说话，臭了张脸回到家，完全不理宁遥在一边碎碎念。想到林斯雨对她的的指责她就觉得生气，难过，失落的情绪让她坐立不安。去厨房狠狠地喝了一大罐的牛奶，肚子涨的难受，她蹲到阳台上，身边的小草轻轻摆动，宁远看着无忧无虑的它们，无奈地笑了。 第二天宁远本来想在家睡觉，结果班主任电话直接打到她手机，说她再逃课就不让她毕业了。宁远皱着眉郁闷地爬起来穿好衣服，把楼下走道最里面那辆很久没骑落了一车灰的自行车给搬了出来，费劲地跨上车，刚骑到小区门口宁远就停了下来，她看到背着单肩包的林斯雨站在那里。 林斯雨看到宁远，转身面对着她，说："我想去你的学校一趟，顺路带我去吗？" "嗯，好啊。"宁远没问林斯雨要去她学校干嘛，却无法拒绝。 林斯雨正要坐到宁远的车后座，看到上面的灰厚厚一层，不禁皱眉，从包里拿出纸巾帮宁远的整个车细心擦了一遍。宁远站在她身边有些尴尬。 宁远注意到林斯雨的脸颊比高中的时候瘦了一些，婴儿肥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纤细的脸部线条。宁远看得有点发呆，突然遇上林斯雨转回头的目光，只好尴尬地转移视线。 "怎么了你，有什么好看？"林斯雨的话中带着几分调侃。 "嘿！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啊！真是没以前一半可爱了！"宁远想她可不能输，既然要调侃就一起调侃啊。 "你看你，就是这样。" "哪样？" "喜欢和女生说这样轻浮的话，有了女友还在外面跟别的女生暧昧！" "什么跟什么啊，我又轻浮了啊。" "你还没有，昨天亲眼被我看到了。" "那个啊……"宁远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呢，和你在一起的那位……我看你们不简单啊。" 林斯雨想了一会，说："是啊。" "是啊？什么是啊。" "就是你说的对，我和那个女生是在交往啊。" 宁远心里一沉，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低着头说："好了，上车吧，我送你去。" 林斯雨看着宁远的背影，很多话堵在心里。 宁远的背影是陌生的，已经不同与那个黑色的头发，爱把衬衫穿在校服里面，顽固地套着男生的裤子的熟悉女生。 22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陈茗想去图书馆查些资料，刚走出教室就和苏天"偶遇"。苏天手里拿着两本书，穿着天蓝色的大花纹毛衣向她走了过来，露出好看的笑容： "真巧，你要去哪啊！" "哦，去图书馆。" "我也要去，那一块吧！" 陈茗相信这会儿如果她说想去吃点东西苏天也会说："真巧，我也要去吃东西，那一块吧！"虽然这个男生的搭讪追求的方式真的没什么新意但是他也真的不惹人讨厌，陈茗也不好意思拒绝，也就跟他一块走了。 陈茗刻意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她不想让别人误会什么。一路上就听苏天一个劲地说这说那，就想逗陈茗笑一个，可是陈茗那张脸就像是画室里的石膏像，怎样都生硬冰冷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苏天有些无奈，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这冰冷女孩感兴趣，才能让她有不一样的表情。 苏天马上就有了答案。 他们路过学校门口，陈茗看见宁远骑着车拐了进来，陈茗正想微笑地打招呼让她帮忙解围，突然发现宁远的车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女生。两人停了下来，宁远对她说了什么，嘻皮笑脸的，一脸的调侃，那是对对方极有兴趣的表情。那样的宁远陈茗是从没有见到过的。 和宁远一起的那女孩听了宁远的调侃皱起眉，微微鼓起嘴，一副假装生气的样子，挥着手就往宁远的胳膊上打，宁远也不生气，还用那副轻浮的表情继续说着什么。 陈茗愣在原地说不出话，苏天估计也看到了眼前的这幕，也陪着陈茗沉默着。 陈茗想走开，眼前的这一幕太刺眼，可是双腿就像钉在了原地，怎么也动不了。就是这时，宁远转过来看到了陈茗。 陈茗不会忘记当宁远看到自己时，那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的样子。 陈茗一下挽住了身边的苏天，苏天很惊讶地低头看向陈茗，看到的是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陈茗，嘴角高高扬起，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她仍是看向宁远，热情地打招呼： "这么巧啊宁远，难得能在学校遇见你啊！" 宁远看着眼前的这很明显是刻意导演出来的一幕，不动声色，也回以微笑说："是啊！本来我可不想来，但是刚好朋友要过来。恩，不打扰你了啊！我们先走了。" 说着宁远就牵起一脸尴尬的林斯雨，跨上车，一溜烟骑走了。 苏天看着宁远就这样离开，气得无处发作，正想责备陈茗不可以如此软弱，低头就看到陈茗红着眼睛强忍着眼泪，咬着嘴唇颤抖着，一副倔强的样子让苏天心中一痛。他很想搂住陈茗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双手还没张开陈茗就放开了他，轻声地，也像是强忍着要爆发的情绪说："不好意思，我不去图书馆了……你自己去吧……再见。" 还没等苏天反应，陈茗就已经跑开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女朋友！"骑出一段距离后林斯雨责备道。 "那我该怎么做啊！"宁远慢悠悠地骑着车，吊儿郎当地回答。 "你该冲过去痛扁那男的，告诉他这是我的女朋友，不会让给任何人！" 宁远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妈呀！班长大人，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啊！哪有那么火爆！" 听到熟悉的"班长大人"这四个字，林斯雨突然又觉得亲切起来，想起以前宁远都是这样称呼她。 林斯雨正在回忆，宁远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说："你不觉得拥有一份正常的恋情，跟个男生交往是件好事吗？跟我一起她只会伤心啊……" 宁远背对林斯雨，让她看不到宁远的表情，却能体会到宁远此刻的心情。 "可是，喜欢一个人是无法那么轻易改变的啊……也是你说过，真正的爱就是有无法改变的痛。所以我想她是真的爱你吧……"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宁远没有回应什么，只慢慢地骑车把林斯雨带去校长室，让她和校长去谈论关于博物馆的事情，完成她的工作。 "我等你出来吧。"宁远说。 "不用啦，我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啊。" "不然你怎么回去啊，公车站也要走很久呢。" "呃，不太好啊……" "没事，去吧。我等你出来。" 林斯雨却没走，站在宁远的面前，直直地看着宁远。 "怎么了啊？"宁远问。 "其实，现在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她追了我很久，我也是前两天刚答应的。" "嗯？然后呢？" "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感情生活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想给你说的是我去了我们的高中，去了以前我们经常去的那面矮墙。" "然后呢？"宁远茫然。 "我看到了，你写的秘密。我们高三那年一起写下的秘密。" 宁远一怔，看林斯雨面色微红，急忙向楼里跑去。 半天宁远才回神过来。 那个秘密啊，她到底还是看到了。真正的秘密是绝对放在心里谁也不会说哪也不会写的。其实写出来不就是渴望被了解，被感知吗？ 23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晚上11点半，宁遥还没回来。 对着空荡荡的家，宁远一个人喝着牛奶。 走到窗前往小区昏暗的小路上看去，仍然没有宁遥的影子。 沙发有些松垮。 台历翻到了2004年。 宁远想，应该存点钱给宁遥买个手机了，这样下去真不是办法。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宁远吃惊地急忙跑去开门，但是门口站的不是她姐姐，而是陈茗。 陈茗乌黑的长发披在果绿色的小衬衫上面，窄窄的肩上挎着黑色的包，当门被打开时她抬头目光和宁远相遇，眼神中尽是炙热。 "怎么是你，这么迟了。"宁远的确是有点惊讶，陈茗很少这个点钟独自一个人出门。 "怎么了，想见见你，所以就来了。不让我进去吗？" 宁远比了一个进来的手势，就是"随便你"的意思。陈茗静静地走进去，转身看正在关门的宁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宁远时，陈茗抱了一大堆的书从学校旁边的书店里想走出来，可是因为太多书有点行动不便，路过的宁远很礼貌地帮陈茗把书店门打开，陈茗感谢地对她笑笑，这个瘦高的女孩，校服里套穿着花色衬衫，一头黑色短发斜斜的刘海遮住了笑着的眼睛，冲她摇摇手，意思是"不客气"，然后转身把书店的门又关好。 同样的人，同样的背影，但陈茗的心情已经不同。多年前那怦然心动已经变成的现在的刻骨铭心。陈茗很怀念当时那单纯的爱，只是爱这个人，只是贪婪她的一举一动，而不像现在怎么爱都是那么痛苦。如果可以选择，陈茗宁愿自己不那么爱这个人。爱的深，痛就深，深到骨髓，深到灵魂，却无法自拔。 陈茗从宁远身后抱住了她。 "怎么了？"宁远想转身，陈茗却不松手，她怕一松手在怀里的这个人就会远去了。 "没什么，可不可以不要动，让我好好地抱着你一会，属于我一会。" "什么呀……"宁远故作轻松地笑笑，说，"你干嘛呀，我手里还拿着牛奶呢，一会该打了……" "宁远。" "嗯？" "我觉得，我们快走到头了。" "你又在说什么啊？" 陈茗把脸贴在宁远的背后，深深地呼吸，宁远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钻进她的嗅觉。熟悉的，深刻的。 "我知道她是谁。" "谁是谁？"宁远想转身却被陈茗紧紧抱住，动弹不了。 "就是那天坐在你车后座上的那女生。" "……你知道什么？" "她就是你一直喜欢的人吧，就是三年前你对我说的那个喜欢的人吧。" 宁远沉默着，目视着手里的牛奶，可能是太过安静，耳朵里却又有种尖锐的声音呼啸而过…… "你为什么这样说啊。"宁远叹了口气，问着。 "你记不记得你有本纯白色的日记本？我不是故意要看的，但是那天帮你收拾屋子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对不起，我克制不了好奇心所以就看了……那本日记，满满的都是一个名字……" "……"宁远手里的牛奶越握越紧。 "后来我看了你高中的毕业照，顺着名字找到了她。就是她吧，虽然和像当年的模样有些区别了，但是我知道是她。" "别说了……" "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她已经回来找你了……" 宁远用力转身，拉住陈茗的手，狠狠地盯着她。陈茗有些害怕地睁大眼睛看着这样的宁远，不知道这样生气的她会怎么对自己，身子不禁往后退去。 出乎意料，宁远却用力从正面抱住陈茗，把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抱里。 "不要这样，说这些话。不要因为我让你变得卑微，你不是这样的人啊，你本应该是自信骄傲的女人，都是我，剥夺了你太多东西……" "宁远……"陈茗听她的这些话，更害怕起来。 "我这样的人只会伤害你。" "别说了……"陈茗想阻止宁远，不想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一个正常的伴侣，摆脱我的阴影。你本来就该是个有大好人生的人，都是因为我，耽误你太多。" "你想说什么？"像是在绝望的边缘突然变得坚强起来，却又紧张地无法呼吸。 陈茗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宁远沉默了很久，松开了陈茗，淡淡地说："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 "你也知道我和沈奕的关系，我为了钱和她在一起，拿她的钱和她做那样的事，我这样的人，这样对你，你早该看清我了。"宁远的话自嘲的语气很重，已经没有了刚才拥抱陈茗时的动情。她喝着牛奶继续说，"而且你也知道我姐，说没有一点负担是不可能的，有时也会觉得烦，可是她是我姐，我没法离开她……" 门"咣当"一下被推开，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门口的宁遥眼神涣散，表情紧绷，像是要在瞬间爆发一般。 "呃，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宁远已经做好了宁遥又要歇斯底里的准备了，可是一反常态地宁遥扬起下巴，虽然一身的酒味她却镇定地做了一个优雅的表情，用眼角看了宁远一眼，擦着她的身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宁远也站在原地，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她的后背顺着脊背往上爬，钻进她的大脑，让她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 24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宁远和林斯雨又见了几面，但是都是很一般的接触，甚至手都没有碰。但是她们渐渐找回了一些默契，不会像刚见面时那样的生涩了。 林斯雨有些疑惑了，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明明知道宁远已经有女友了，却还放弃了在大城市发展的机会，回来这里，很可能之后就要长时间地待在博物馆里做这份无聊的工作。就是因为宁远写在墙上的那句话吗？自己真的就相信了时间不会带走一个人吗？ 或许是自己太天真了。林斯雨感叹着。 现在和林斯雨在一起的这个人叫何祁，是林斯雨大学时上网认识的。当初在一个同志交友网站认识，看她是自己家乡的人就随便聊了起来，何祁知道了林斯雨要回来工作就很有兴致地说想见一面，结果这一面见得就让她乱了心思，开始了追求。 在大学里也有些男性的追求者，都是没认识多久没说几句话就跑过来表白的。林斯雨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可以这么快？那些人到底爱自己什么？林斯雨总是没有信心从心底里接受这些闪电般的感情，在她看来爱一个人是要了解是要慢慢地渗透到对方生活之中，这样日复一日地相处才能知道对方适不适合自己，才能知道对方的好。这样浅的接触，怎么可能了解一个人？可是林斯雨天生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想到因为她的拒绝对方会伤心，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被人讨厌的感觉真不好…… 所以她就这样和何祁在一起了。 何祁不算是很好看的人，但是个性温和，对林斯雨也算体贴，可是林斯雨就是无法和她培养出爱的感觉。 真是在勉强。林斯雨很多时候都会这么想。不知道何祁是怎么想的。但是她不会说什么分手，每次都会等到对方先说再见。 林斯雨有时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太过被动。 所以这一次她也很惊讶于自己的主动。主动回来工作，主动地和宁远相遇，主动去提到了矮墙上的秘密……但是她跨不出真正有意义的一步。对于那个已经有了女友的人，真的做了什么，那就是破坏了别人的幸福。 可是……可是…… 林斯雨躺自己卧室的沙发里，把脸陷进软软的布料之中，"呜呜"地叫起来。不是在哭，是在无意义的哼哼。 "吃了晚饭了吗？"宁远的信息很不知趣地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没呢，干嘛？请我吃饭？"林斯雨回复。当信息发出去后林斯雨有点后悔说这样轻浮的话，但是发送报告都已经显示了。林斯雨一下把手机丢得老远，又趴在那里，直到手机短信铃声再次响起，林斯雨远远地看着手机的屏幕亮在那里，最后还是爬过去拿起手机。 "请你啊，出来呗。" 林斯雨叹气，站起来穿衣服，心想：我真是不善于拒绝的人。 陈茗来到高中的学校，一路走到学校操场的矮墙旁。一深一浅地靠近那面墙，在昏暗的灯光下陈茗极力地寻找宁远日记里写的那些内容。 终于，在斑驳的墙上陈茗看到了一排字："我是女生，我爱女生。"她深吸口气，有些出神地移动到这排字的对面，顺着那凹凸不平的墙面，陈茗睁大眼睛，表情紧绷，当那些她寻找的字跳入她的目光时，早以预感到的和出乎意料的心痛席卷而来…… 昏黄的灯光下那些字迹被时间侵蚀得已经有些模糊，但是陈茗似乎能看到当时宁远写下这些字时悲伤又坚定的样子…… 宁远的秘密，林斯雨，四季不变，为你。 陈茗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校门，而在校门口那家奶茶店看到宁远和林斯雨两人坐在一起，宁远露出那陌生的笑颜时自己是作何表情。她双腿发软地坐上回家的公车，一回到家她就瘫软在床上。 累了，不知道这条路走了多久，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当沈奕出现的时候，陈茗安慰自己宁远不是爱她，对她没有付出真正的感情，所以靠着这样的自我安慰陈茗才能忍受宁远和沈奕在一起。可是现在，宁远一直爱的人回来了，重新回到她的生活中来了。 有胜算吗？没有。陈茗知道她没有胜算，三年前她就已经输过一次了。这次的结局还是会一样。 陈茗看着窗外的那轮大到让人抓狂的圆月，觉得全身的毛孔都扩张起来。 这段感情什么时候会走到尽头？ 宁远会如何选择？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会不会明天就再也见不到她，再也无法拥抱她了？ 明天不要到来…… 陈茗在恐惧的心情中沉沉睡去。梦中她一直跑，跑向宁远家。可是跑了很多年，骨瘦如柴，一身灰尘却怎么也到不了宁远的家。 就像她无论如何都到不了宁远的心里。 25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你怎么心不在焉？"沈奕环抱着宁远的双臂狠狠拉紧提醒着她。 "没啊。" "还没？你一个招式都用多久了，我都要睡着了。"沈奕抱怨地爬起来去倒水喝，宁远则坐在床边抽烟。 "怎么了啊，有心事？跟姐姐说说嘛。"沈奕笑嘻嘻地又纠缠上来，亲吻宁远的脸颊。 "喂！小心点，烟头烫到你啊！你看你就是这样，怎么跟你正经说话啊！"宁远把沈奕推开，瞪着她。 "怎么？真有心事？你又看上谁家的良家妇女了。" 宁远不理她，继续抽烟。 沈奕双手夹住宁远的脸把她的脸硬转过来面向自己："喂！我难得关心下你，你什么态度啊！" "你想知道什么啊！" 沈奕眯着眼睛揣测道："不会是和上次那女人有关吧！" "哪次的哪女人？" "少装了！我当时就看出来了，看到她你就一脸的矫情，大声说话都不敢，怎么不见你揍曾城国的气势了？也不像对那姓陈的女人一样爱理不理无所谓的死人脸。" "你到底在说谁啊！" "短头发的那个！个子小小的，上来就冲我嚷嚷的。" 宁远"哦"了一声，她知道沈奕说的是林斯雨，再回想之前沈奕那番话，不禁笑了起来。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除了瞎子看不出来。" 宁远不说话，只微笑地抽烟。沈奕又倒在床上，含糊地说道："我看你就是喜欢人家，还不敢承认……" "什么啊！就是高中同学。" "切，得了，我就装傻让你骗骗，但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那我就管不着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看到那姓陈的女人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不止一次了。" "我知道……" "知道？那你真是够冷静的。哼，你这没良心的只能说明你真的不喜欢她。不喜欢人家就别耽误人家了……你也做做好事。" 听沈奕的话宁远哈哈笑起来，沈奕白了她一眼去找点吃的回来。 宁远掐灭烟头，说："嘿，真有意思，我们什么时候成了这种会谈心的关系了。" 沈奕听了也笑起来："那是因为我对你的肉体已经没兴趣了。" "你最好对我的内心也别感兴趣。" 沈奕做了一个要吐的表情："少恶心人了，跟女人，只能玩玩。而且我算是看透了，男人没良心，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面前就有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知道我们再怎么□，给你再多钱你也不会真的拿真心给我。" 宁远又点起一支烟："别太钻牛角尖了，其实这世界上还是有会认真的人……" "认真？认真顶个屁用，我要的是安全感。而只有钱才能给我安全感。对了，给你说，我可能近期就结婚了。" "恩？？结……咳咳咳……结婚？你别吓我，跟谁啊！"宁远被呛得眼泪直流。 "一男的。比我大十岁。" "那也不老，只是你怎么会想结婚？不怕被骗了财产？" "人家是连锁酒店的小开，钱比我多多了，我还想挣点回来呢。" 宁远听了又笑起来，这沈奕今天格外幽默。 沈奕笑着笑着却严肃起来，说："其实我是觉得寂寞太可怕了，不想一个人了，刚好那人不计较我的过去，对我挺好的，所以我就被门夹了脑袋，动心了，答应了他的求婚。" "挺好的，可以安定下来了。" 沈奕正经不了几分钟又攀上宁远的身体，勾着她的脖子妖魅地笑，说："不过你放心，我还会继续养着你的，我可舍不得你。"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两个人相视而笑，相拥而卧。 苏天又约了陈茗，陈茗犹豫了一下，最后收拾了一下出去了。 苏天还是那么健谈，可能是因为这次是第一次除了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和陈茗单独在一起，苏天显得心情很好。陈茗却仍然比较沉默，心里很矛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出来。 "你中午想吃什么呢？"苏天问。 "不太想吃东西。" 两个人座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 "那可不行，什么都不吃对身体不好啊，那，吃点零食好了。"苏天望着远处路对面的那家零食店，问道，"你想吃什么呢？我过去买。" 看苏天亮晶晶的眼睛，溢满了笑容的脸庞，有些不忍心让他不好受，就起身说："你吃什么，我去买好了。" 苏天赶紧站起来，把陈茗拉回，坐好："怎么能让你去呢？当然是我过去，你在这里等我吧！"说完苏天就跑走了。 陈茗看苏天一路小跑到栅栏边，撑着栏杆一翻，身手敏捷地翻了过去。挺拔的身子，宽阔的肩膀，那是一个男生的背影。而且他做的这一系列动作都是为了陈茗。 苏天忙碌了一会，然后抱着一个大袋子又翻了回来，坐到陈茗身边。 "什么呀，这么多。"陈茗看着苏天手中的大袋子不解。 "因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啊，而且这家店我没吃过，不知道什么好吃，所以每样我都买了一点。"苏天把袋子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零食。 "谢谢……" "哎呀，你甭跟我客气。弄的我都不好意思。"苏天笑起来，脸两侧有可爱的酒窝，白白的牙齿，柔软的短发，在阳光下显得特别温和。苏天笑起来的样子和平时没有表情的脸感觉有些不一样，不笑时是种刚毅的气质，而一笑起来就好像融化在阳光之中，让人感觉无比温暖。 捧着苏天为她买的零食，一种久违的幸福感占据了陈茗的心头。很久了，没有这种被别人在乎的感觉了。 每个人都需要呵护，都需要爱。谁也抗拒不了幸福的滋味。 26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宁远有好几天没有见到陈茗，有些不太习惯，但是当她有次在学校里远远地看见陈茗和苏天并肩走着，她似乎就确定了现在的情况。 宁远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想法，失落是肯定有些，但是又替陈茗欣慰。毕竟能摆脱了自己的阴影重新生活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陈茗不去找宁远，也不见宁远来找她，陈茗的心已经凉透。她不能想象自己这么多年来爱上的竟是这样绝情的一个人，或许自己在她心中真的是一点也不重要，不重要到连再见也懒的说。 那就离开吧！在被抛弃前先抛弃对方，在被背叛前先背叛对方，总比到了被判死刑的那天要来的轻松。 那天晚上她和苏天从公园里延着小路出来，四下无人，苏天拉住了陈茗，目光火热又充满紧张地看着她，一个吻缓缓落下，陈茗没有逃开，心如止水地接受了。这本来就不是她的初吻，在这个吻之前她已经有过太多关于接吻的记忆，全是来自宁远。紧张害羞让她一晚上睡不着觉，宁远第一次的吻，到后来情不自禁的，开心的，甜蜜的，无奈的，奢侈的，伤心的，绝望的……所有复杂难忘的吻她都一一经历，苏天带给她的吻已经无法掀起她内心的波澜。 可是却让她安心。 宁远的生活滑向一个新的方向。以前总是疲于应付生活中的这几个女人，而在这段时间里却极有默契地一并安静了，连宁遥都安分守己地整日沉默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和林斯雨，见面的时间明显地增多。 "什么？分手了？为什么！！" 看着对面把手中的奶茶杯跌落的林斯雨，宁远漫不经心地说："也不是分手了吧，就是没怎么见面和联系了，然后她似乎也交了男友啊。嗯，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你怎么会这么冷静？？你不该去找陈学姐问个明白吗？这样就算了？那算什么啊！" "我说，你激动个什么劲啊，我都不激动。"宁远看林斯雨那样子好笑。 "我还奇怪你怎么这么镇定呢！她是你女友啊！就这样跟人跑了你怎么还不闻不问的。" "其实，我都不知道她算不算我的女友。" "你！！"林斯雨狠狠地瞪着宁远，"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这些年来不是都是她在照顾你吗？你居然会这么说。" "班长大人，你今天好激动……这事情是你情我愿，没什么的啊。而且……" "而且什么？" 林斯雨看着宁远，在等待她往下说。轻轻皱起眉头，额前的齐刘海有些长了，没过了眉毛，轻轻地盖在眼皮上。那双圆圆的眼睛亮亮地盯着宁远，若是此刻可以放大林斯雨的眼睛，一定能在她的眼里看到坐在她对面这个有些惴惴不安的女生。 林斯雨看宁远不说话，知道她有些事有些话还没准备好，也就不为难她了："算了，你总是这样说话说一半，我懒的追究了，没意思。" 宁远认真起来："你真的要知道？" "嗯啊！" "确定？" "少废话！" "其实，要说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宁远你怎么变得这么扭捏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都看到了，写在那里，学校的矮墙上……" 林斯雨的心从亢奋状态一下回落，却又攀上另一个不同心情的顶端，一直喋喋不休的她也安静了下来，目光散乱地盯着别处。 宁远对她这个反应有些失望，准备轻松地说些别的跳过这个话题，笑容都已经准备好了，林斯雨突然开口： "为什么你不早点亲口告诉我呢？如果你在三年前就说了，我就不会走了，我们也不会有三年的空白……" 林斯雨的这番话是出乎宁远意料的，让宁远脑中空白，脱口而出："可是那时你喜欢的是别人，而且你有你要追求的东西……我一直觉得自己在你心里根本无足轻重，没有挽留你的资格。"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林斯雨没有想到今天的见面会说到这样的话题，她曾一度认为她和宁远永远不会说到这样的话。 "我就是这样的人……"林斯雨先开口了，"无法拒绝别人，同样的也不会主动去争取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是早就有的一种莫名的自卑，觉得我对任何人来说都不会是重要的存在。其实我也不是木头，你对我的照顾我当然能感觉到……可是你周围总有你更在乎的人，你心里的话也从不对我说，也从不挽留我……对于我这样被动的人来说真的没有勇气为了一个没开口的感情付出所有，所以当时我走了。可是离开这里后，到了新的学校认识了新的朋友，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反而很寂寞。因为我经常会想起那个为我不顾一切跑了长跑而昏倒，为我不惜与全班为敌的人……" 很多往事和过去的那份心情瞬间涌上宁远的心头。那些事情虽然不曾忘记，却远的像上辈子的事情。 "后来我回来，想来找你－－我觉得对你的事，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主动的了－－回来找你发现你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很复杂的失落感……我本来不想回来实习工作了，可是我却无意间看到了当年我们一起写在那墙上的秘密……心里开始有个声音在对我每日重复着你写的那句话，让我不禁会想，是不是你和我一样，永远不会主动，是不是有些感情真的不会变。所以我回来了，我是为了你回来，只是为了你。可是当我再走近你的生活发现很多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你的生活已经是另一番陌生的样子。我觉得对你来说我可能已经是个陌生人了……后来我就答应了跟何祁在一起，因为我还是很怕寂寞的。" 宁远咬着吸管，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该说那句才能符合林斯雨的心情。 "那，你现在和你的那位交往的还好吗？你，喜欢她吗？" 林斯雨有些无奈地说："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多少喜欢的感觉，不知道这样的心情和她在一起算不算欺骗，是不是耽误了她。" "那……那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听到宁远这句话林斯雨突然抬头，两人对视着。宁远发现林斯雨又红了眼睛。这让宁远有些慌乱。 "没事，如果你觉得为难就当我没说过，你可别哭啊……"这么久了，虽然外表变了，但是内心她还是个脆弱爱哭的孩子。 "不行，我不能当你没说过……可是……"林斯雨为难地说："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可以吗？" "恩……好。"宁远也有些恍惚，今天的对话内容似乎早就该发生了，也发生过，那或许是在两人的梦境中。 27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早上大一大早宁远还在睡，感觉身边钻进来一个人。宁远半睡半醒地转过身，宁遥长发上类似花香的味道钻入宁远的嗅觉。那是宁遥从小到大都有的一种香味。迷糊之间宁远的意识回到了小的时候，在她上初中之前都是姐姐和她一起睡觉，姐姐的味道她最熟悉。 伸手搂住宁遥，宁远把头埋在宁遥的颈窝，露出无邪稚气的微笑，继续进入梦乡。宁遥环抱着宁远，轻抚着她的头发，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幸福感爬上她的心头。 但是当宁远醒来后就冷淡地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套上外套宁远推门走了，关门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宁遥垂下头，长卷发像流水般地流淌至胸前。她突然蹦起，抓起身边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可是宁远早就把家里所有的易碎物品都换成塑料，而且地上铺了地毯。塑料花瓶砸在地上一声闷响，轻轻弹了一下就落在地上丝毫不动弹了。 周围静的可怕，一丝丝尖锐的耳鸣刺激着宁遥的耳膜。她双手紧紧地抱头，搅乱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声音。 想发泄，却已经发不出任何能引起别人注意的声音。 宁远骑着单车压过厚厚的落叶，原来秋天就要这样过去，冬天要来了。宁远仍然穿着单件薄薄的暗红色格子衬衫，松垮的牛仔裤。风吹来吹散了她原本整齐的头发，冷空气让她感觉有点寒冷，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想放慢脚步，蹬着单车一路骑到市博物馆门口。 看看时间，她差不多要出来了。 五分钟不到就看到穿着黑色制服和短裙的林斯雨拎着包慌忙地小跑出来。穿着高跟鞋的她明显不太适应但是还是怕迟了约会的时间所以还是跑了起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宁远不禁偷笑。 "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吗？" "不会啊，我刚到的。" "真的假的啊……唉，本来之前我就可以出来了，但是馆长硬是抓我去谈话了，其实平时我都没什么事的。" 宁远笑着揉揉林斯雨的头发，说："没事啦，我真的没到多久。" 林斯雨扁着嘴假装生气地扶着自己被宁远弄乱的头发，狠狠地瞪着她。 "今天找我来干嘛，你要请我吃饭啊？"宁远歪着头，视线刚好和林斯雨平视。 "你怎么知道呀，我今天刚刚发了第一个月的薪水啊！请你吃饭没问题！"宁远最喜欢看林斯雨的圆眼睛笑起来变成弯弯的月牙状，显得又单纯又热情。 "这么大方啊，你舍得就把第一个月的薪水请我吃饭啊，可能一餐就被我吃光了哦。" "行啊，你吃啊你吃啊，我可真的都点上来吃不完的话你可就惨了。" "别小看我！你的钱包要惨了！" 两个人去了市里新开的餐厅，像过年一样点了一桌子的菜。宁远让林斯雨不要挥霍林斯雨反而又要了两瓶酒。 两个人就这样吃着喝着忘乎所以地聊着，宁远看林斯雨脸颊发红说话的语调也开始飘忽，夺过她手中的酒杯让她不要再喝了，却又被她抢了回来，说："我买的酒为什么不让我喝。" 宁远无奈地叹气，只好随她去了。 走出餐厅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两个人坐到餐厅旁边广场的长椅上。 广场上有很多人在溜狗，林斯雨说她很喜欢狗，但是她妈妈却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实现想有只可爱大狗狗的愿望。 "好想搬出家独立啊！自己住就可以养狗了……所以我要努力工作！"林斯雨语气坚定，目光却依然涣散，所以宁远知道她的酒还是没醒。 "我也喜欢狗啊！可惜我姐也不喜欢，所以我也没法养……" 还没等宁远说完林斯雨就转过来激动地握住宁远的手，两眼发光地直盯着她： "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养只狗狗啊！然后在天气好的周末带他出去玩！好好教他好好养他，把他当孩子一样……" "喂，林斯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真的喝多了。"宁远担忧地看着她，从来没有觉得林斯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啊……我是喝多了……"林斯雨突然有些失落起来，"有些话我怕平时清醒的我没办法开口，所以才喝了酒。" "咦？" "现在的我也是单身了。我和何祁说了分手了。" "啊？这……" "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宁远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眼前这个女生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眼神涣散语调飘忽，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宁远有些难以置信。 两人走在大街上，街两边的店铺灯火辉煌，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街已经变得这么繁华了。 宁远双手插在口袋里直直地看着前方沉默不语，林斯雨几次都想问她让她说句话，或者直接掉头走掉算了。这样的沉默让人很难忍受。 林斯雨对自己说，到下个路口，如果宁远还不说话她就回家，就当自己今天做了件蠢事，回家狠狠哭一场然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离十字路口还有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林斯雨心中涌起一阵绝望和伤心。 路口的红灯亮起，两个人停下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斯雨已经被绝望的情绪所吞没了。 绿灯亮起林斯雨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手被握住了。 "我牵你过马路啊……"宁远微微低着头，一脸的温柔。 林斯雨脑中一片空白，任凭着宁远牵着她向前走去。 好像很久以前自己也被这样牵着，走向一个未知的地方。回想起那时候迷茫又有些害怕的心情，此刻林斯雨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对未来虽然同样有些迟疑，但是对未来的渴望和期待更甚。 熟悉的彼此，渴望的关系，就在这一刻发生了。两个人好像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拉起了手。 此刻林斯雨心里感慨万千，有种想哭的冲动。固执地闭上眼睛，听着周围人潮穿息涌动的声音，感受着把生命交给这个拉起自己手的人的那份倔强与信任所带来的快感。 林斯雨似乎能听到整个城市的呼吸与心跳，而身边这个离她最近的人的脉搏的涌动也是最最真实的存在…… 28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好像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两个人疯玩起来。游乐园的夜场灯火通明。 这个季节来游乐场的人不多，玩什么都像她们的包场。过山车吹乱了林斯雨的头发，怎么梳都梳不开。宁远看了哈哈大笑，再火上浇油地狠狠揉两下，那头发就彻底地纠结起来了。 像两个小孩般打打闹闹，大声地尖叫，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看得见身边的这个人。也不知道玩了多久两个人都累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 "吃冰淇淋吗？"宁远问。 "这季节吃冰淇淋？不冷啊！" "嗨，你这就不懂了，就是要冬天吃冰淇淋才过瘾呢！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走！" 两人走到商店门口一人要了一个巧克力的可爱多。 "好吃吗？"宁远咬了一大口，一副开心的样子，看林斯雨一头乱发还被风吹着，拿着可爱多瑟瑟发抖。 "你这么冷啊！那别吃了！" "不行，我要吃，感觉很不错啊！"林斯雨咬了一大口，迎着风突然笑起来。 "这孩子，没事吧你，冻傻了？"宁远皱着眉看着她， "什么呀！就是要这感觉！哈哈！"林斯雨学着宁远的调调。 两个人哈哈地笑着在寒冷的空气中吃着冷饮，周围的人都被她们忽略，只以她们自己喜欢的方式继续开心。 宁远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正好是圆月，像个蛋黄一样被暖暖的黄色光晕包围着。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听到宁远念这句诗，林斯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 "你还记得这诗？" "我怎么会不记得……"林斯雨有些腼腆地说："当时我对你念着首诗就是在暗示你啊！可惜你这不良少女根本就不知道这诗的意思，听不懂我的暗示。" "你的暗示还真隐晦。" "可是这已经是那时的我所能做到的最主动的事了啊！" "还是以前好啊！" "什么？？" "以前你多好欺负啊！现在变强势好多，真可怕……" 林斯雨用力一掌拍在宁远的胳膊上，宁远被打得一抖，头发都全偏向一边。看她那样林斯雨哈哈大笑起来。 都说月有阴晴圆缺，可是那只是人们表面看上去的现象，缺的那半只不过被地球遮挡了，月亮本身并没有变化。 有些事用肉眼看啊看的，根本看不到它的本质。 明明如月，其实它本身都是四季不变的。 不知不觉玩得太投入，看一下时间，已经很迟了，回家的末班车司机估计都已经作了好几个梦了。 林斯雨拿出手机也不见爸妈给打个电话。 "这什么父母啊！一点都不关心女儿，这么迟了没回家也不担心我！"林斯雨抱怨着。 "你真行，大晚上的不回家也不跟爸妈汇报一下，这什么女儿啊！" "你就贫！说明我特乖特让他们放心不是！而且我也长大了啊……" "行了，我送你回去吧！" "都没车了怎么回去啊！" "那也得回去啊！我们打一车。" "从这打车？贵死了！" 宁远无奈了："班长大人，那你要怎样啊！"想到什么，她坏笑一下，说："或者你想跟我住外面吗？" 林斯雨看向宁远，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出她玩笑的口吻，认真地说："会不会太快了？" 宁远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林斯雨气极："你，你笑什么你！" "没事，没事，我们班长大人不知道是太单纯还是太复杂了。" "行！你就笑！"林斯雨站起来用包一甩宁远，转身就走。 "哎！去哪啊！"宁远也站起来追上去。 "回家！"林斯雨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那天沈奕说请宁远吃饭。 "你怎么心情这么好啊请我吃饭。" "什么态度，以前我没请过你嘛？今天是别人做东，你穿得体面点哈。" "谁啊？这么大排场。" "我男人。帮我看看，觉得人怎样。" "……我知道了。" 宁远见到了沈奕想结婚的那男人，个子和宁远差不多高，年纪轻轻的有点秃头的征兆了。五官还算端正。刚见面的时候宁远心里很诧异，沈奕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但是后面吃饭的时候慢慢看出来了这男人对沈奕特别好，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在他的眼里还充满着一种只有年轻的初恋男子才会有炙热感情。 饭后沈奕开车送宁远回去。 "怎样，他人。"沈奕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搭在额头上。 "不错。" "就这样？" "人挺好，主要是对你好。" 沈奕笑得心花怒放的样子。 "你才见一面就知道他对我好啊。" "你不就让我来帮你看嘛，我觉得不错啊，从一些细节就知道了，这叫以小见大。" 沈奕笑得更开心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啊。嗯，我更喜欢你了。" "别呀。你都要结婚了，都别瞎想别的了。" "怎样，今晚去我家吧？"沈奕暧昧一笑。 宁远赶紧转过头："别了别了，直接送我回家就好。" "怎么了你，这么胆小啊，你老婆管你管的这么严啊。" "什么跟什么啊，你是要结婚的人，我可不想惹了。" 沈奕嘟着嘴说："小远远，别这么绝情，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啊。" 宁远把头歪到一边看向窗外，真是有够无奈的。 到家的时候宁远开门进去，看客厅的灯没有关。 "姐，还没睡啊。"宁远一边拖鞋一边问着，一抬头愣住了。 "陈茗？" 陈茗站起来，有些不自然地笑，说："回来啦。" "是，是啊。"宁远觉得相当的尴尬，"我姐呢？" "已经睡了。" "哦……"宁远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想问陈茗为什么会来她家，但是觉得那样的话说出来不太妥当，于是就什么也没说，沉默着。 陈茗应该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场面，她微笑地看着桌子上的那袋水果说："很久没来了，想来看看你和宁遥姐。" "这么客气干嘛呀。" "是你客气啊，其实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你了，找个接口来看看。" 陈茗直白的话让宁远有点不知所措，心里有些慌乱，脱口而出："最近你和你男友相处的还好么？" 昏暗的灯光下宁远并没有发现陈茗有些浮肿的眼睛，那双眼睛慢慢眯起，嘴角上扬，五官配合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啊，相处的还不错。" "是么，那我就放心了。"宁远偏过头，额前的刘海垂下，看不清她的脸。 宁远转过身，说："饿嘛？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吧。" 陈茗看着她的背影，窄窄的肩，瘦高的身影，昏暗之中那熟悉感觉又袭来。陈茗走上去冲身后一下抱住了宁远。宁远一愣，想挣扎，但是陈茗的双臂紧紧地扣着宁远的身体，让她动弹不了。 "你别这样，你男友知道会不开心的。"宁远说。 陈茗把脸贴在宁远的背后，虽然同样是心脏的位置，但是从她的身后无论如何都听不到她的心跳…… "宁远，我真的很爱你……所以，所以祝你幸福。" 陈茗像花完了一生的力气说完这句话，然后心里的巨大悲痛所带来的眼泪再一次滚滚滴落。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拥抱你吧。 29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陈茗说要试着放下宁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会去努力。 宁远微笑着，给了她一个朋友式的拥抱，轻声说："对不起。"这话又引来陈茗的一阵伤感。 林斯雨待在博物馆的工作很清闲，每天都坐在那里擦擦古董，擦完后就对着古董相互发呆。她对宁远说以后考公务员，然后就安定下来，待遇也会好些。 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宁远也在想工作的问题了。找个工作正经地挣点钱，平淡点过日子，她从没像现在这样渴望安定。 林斯雨去过宁远家几次，其实她都是有点提心吊胆的，但宁遥看到她就礼貌性地笑笑，然后回自己屋里了。虽然有点尴尬，但是林斯雨还是愿意能多和宁远待一会。 每天宁远都去接林斯雨下班，虽然没有好车，只有辆有些脱漆的单车，但是两个人还是有说有笑。吃路边的大排档，走很远的路，买些便宜的小玩意送给对方。日子就是这样平淡，但是她们两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 恋爱何必要花多少钱去营造一个多大的浪漫呢？爱的人在身边，每天都是情人节。 林斯雨喜欢吃宁远给她买的一块钱一个的甜筒，喜欢看着宁远的无名指上圈着她用细草扎成的"戒指"，喜欢她们聊天聊以前的事聊以后的事，牵着对方，聊到有趣的事情的时候大声地笑，无论是不是在人群嘈杂的街头。 那天傍晚的时候宁远接了一个电话，对面是一个低沉的男声，那语气并不友善，没有问候直接说："让宁遥接电话。" 宁远撇着嘴，切了一声，把电话一甩，一边往冰箱的方向走一边喊道："姐，电话，有男人找你。" 宁遥似乎一直在睡觉，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拖着白色的连身睡衣，一脸迷糊地走到电话前。宁远假装喝牛奶，竖着耳朵在听宁遥那里的动静。但宁遥声音很小，只隐隐约约地听到她说要出去。 果然她放下电话就回房了，过了二十分钟出来的时候收拾得光鲜亮丽，踩上高跟鞋。 "哪去啊。"宁远问。 宁遥没看宁远，一边拎包一边把头发撩到耳朵后面，说："出去一趟。" "什么时候回来啊。" "没准。" 宁远瞪着宁遥，两人之间有种压抑的气场。沉默的房间有种难以流动的沉重空间挤压着她们的心脏，连呼吸都没有隐私地回响出声。 "11点之前回来。"出门前宁遥补了一句。 "等下。"宁远走过去把一个东西塞到宁遥的手里，"这手机你拿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宁遥点了一下头，下楼了。 晚些时候林斯雨打了电话过来，懒洋洋地问宁远在干嘛。宁远说躺在沙发上放DVD看。林斯雨又问吃饭了没有，宁远老实地说还没有。林斯雨的语调一下就精神了，问道： "怎么还没吃饭啊，都什么时候了。" "家里就我一个人，懒的做饭啊，也懒的出去买。" "你姐呢？" "出去约会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 宁远看了下钟："她说11点之前，还早着呢。" 林斯雨哦了一声，想了一想，然后说："那我去你家给你做饭吃好吗？" "你方便过来吗？"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刚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宁远为林斯雨开门，门口的林斯雨穿一件黑色的毛衣，单薄地垂在身上，一条灰色的裙子搭上靴子，右边的肩上挎着一个大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女性的气息。 "怎么了，不让我进去啊。" "没啊，进来吧。"宁远有些尴尬地让林斯雨进来。林斯雨从大包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超市购物袋，里面装了牛肉，鸡翅，洋葱，蒜薹，可乐…… 林斯雨把食物拎到厨房，挽起袖子："我来做个洋葱牛肉，可乐鸡翅，蒜薹肉丝吧！" "这么多个菜哪吃的完啊。" "我也吃啊。"林斯雨瞪她一眼。 "你也没吃啊。" "吃过了，不过又饿了。" 宁远打开可乐，准备喝："你怎么这么能吃还这么瘦啊。" 林斯雨一把夺过宁远手中的可乐说："你别把我可乐鸡翅的原料给喝了啊，喝你的牛奶去。喝得你白白嫩嫩的。" 宁远还想留下来看林斯雨做菜，被她给推了出去，说她在这碍手碍脚。 等林斯雨把饭菜一盘盘地端上来的时候，宁远看看菜，又看看林斯雨。 "怎么不吃？"林斯雨坐到宁远的对面，挽起的袖子还没放下，额前的刘海已经长了，齐刘海被轻轻地拨到了一边。 "我不敢吃。" "怎么不敢？？" "长得太恐怖。" "赶紧吃！我做了很久的。" "好，好吧。" 菜吃起来比看上去的舒服，宁远也有些逃过一劫的感动。林斯雨吃了两大碗饭然后拍拍肚子说："七分饱。" 林斯雨闻闻自己身上的油烟味说很恶心，想去洗个澡，宁远拿浴巾给她，林斯雨拿过浴巾的时候出神了一会。 "怎么了你。" "啊，没什么。"林斯雨穿上宁远的拖鞋说，"那我去了。" 宁远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着DVD，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有些遥远。宁远靠在沙发上，想起刚才林斯雨的出神，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紧绷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林斯雨抱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走了出来。 林斯雨没有穿她那条灰色的裙子，而是把黑色的毛衣拉下来，盖到大腿处。两条细细白白的腿从黑色的毛衣下摆露出来，很鲜明的对比。脚下穿的是宁远蓝色的毛绒拖鞋。 林斯雨看宁远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炙热，她有些害羞地把毛衣往下拉一拉，说："那个，有没有睡裤可以借我用一下啊，还有吹风机。我的裙子刚才掉地上弄湿了。" "哦，有的。"宁远帮她找来睡裤，然后林斯雨穿好后和宁远一起坐在沙发上，她一边用吹风机吹着自己的裙子一边看着DVD。 林斯雨吹完裙子后把裙子放到一边，静静地说些生活的琐碎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在故作镇定，在来之前她真的没有想太多，在进去洗澡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当她出来的时候气氛会变得这样尴尬而暧昧。她开始心跳加速，想偷偷看一眼宁远，想知道她半天不说话是不是看DVD看得太入神。没想到她的目光正好和宁远的目光遇上。 那时候的宁远是林斯雨没有见过的。 林斯雨立刻把目光缩了回去，心跳得更快。她知道今晚可能发生些什么，发生的事会是她活到21岁还没有做过的事。 宁远抱住林斯雨，开始吻她。她干净的手指陷在林斯雨柔软的发丝之中，托着她仰起的脑袋。宁远深入林斯雨的口腔之中的时候，林斯雨尝到一丝可乐的甜味。宁远的舌头纠缠了过来，林斯雨很生涩地回应着。可能是这样的生涩感觉点燃了宁远心底更多的渴望，她往下一压，把林斯雨压倒在沙发上。 宁远抚摸上林斯雨的胸部，她感到身下的人明显颤抖了一下。但是却没有退缩。 宁远亲吻林斯雨的耳朵，脸颊，细细的脖子……林斯雨的呼吸声渐渐加强。当宁远把她黑色的毛衣和内衣往上一推，亲吻她的胸部时，林斯雨感到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扩散到她的每根神经。她不自禁地抱住宁远的身体，颤抖着，轻轻呻吟着。 当那种陌生的痛觉来临时，林斯雨轻哼了一声。宁远停下了动作。 "疼吗？"她额上细细的汗水，声音有些迷乱。 林斯雨摇摇头说："没事。"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宁远的还要沙哑。 "可以继续吗？" 林斯雨用力抱住宁远，很想就这样和她融化在一起。她的下巴抵着宁远的肩上，轻轻地点点头。 宁遥看看时间，9点半。她和男人告别了。手里握着宁远给她的手机，路过一家蛋糕店，她走了进去，买了两个看上去圆圆软软的蛋糕。 她心情不错，哼着歌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她看到门口那双陌生的靴子，愣在了那里。 电视已经蓝屏，昏暗的客厅里充满着一种陌生的味道。 在那个她每天都坐的沙发上，她看到宁远□的光滑白皙的背部，从一堆衣服后面伸了起来，转身，和她对视上。 宁遥手里还拎着那两个想和妹妹一起享用的蛋糕，却一步也不能往前走。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房间似乎突然变得无比陌生，好像在她不在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有人偷偷把她带进了时光隧道，像很多科幻片里的情节一样，当她再次推开自己家门的时候，看到的不是自己的亲人，熟悉的样子，而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巨大的，恐怖的，陌生的世界。 30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宁遥有个秘密，但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对任何人说。 宁遥五岁的时候宁远出生了。小时候宁远就很活泼，和有些胆小神经质的宁遥很不同。宁远是个会为了姐姐和年纪大的男生打架的小孩，宁遥记得自己刚上初中的时候有几个男生特别爱欺负她，其实就是小男生的恶作剧一样，但是宁远就是看不过，拿了大块的石头把那几个男生打得哇哇叫。 后来别人见了宁遥都躲得远远的，谁都说她有个特狠的弟弟。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宁遥很不喜欢她这个妹妹，但是这个剪着短短头发的妹妹却总跟在她身后，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烦死了，好野蛮，她真的是我的亲妹妹吗？宁遥曾经是这样想的。 随着宁远一天天的长大，宁遥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这个神情不羁的妹妹五官和自己越来越像了。最先是觉得眼睛像，瞳孔的颜色就算在阳光下也是深黑。然后是嘴，以前都是浅粉色的，后来越来越红，宁遥惊奇地发现如果碰一下宁远的嘴唇的话，她嘴唇的颜色会更红。宁遥喜欢上了这个游戏，她经常用自己的嘴唇摩擦妹妹的嘴唇，然后看它们变得像抹了唇彩般的变成暗红色。宁遥很乐意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因为她发现，别人很害怕的这个妹妹对她这个姐姐却是从不反抗，甚至算是温顺。对别人宁远很少笑，却喜欢卷着宁遥的长发呵呵地乐。有时宁遥会恶作剧般地欺负宁远，比如把她压住摩擦她的嘴唇，比如指使她做这做那，宁远从来都是默默地接受了，从没有向谁告状。宁遥享受着身为宁远姐姐的这种优待，慢慢地自我膨胀。 一种病态的心理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萌芽的。 宁遥觉得宁远是她的专属，虽然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妹妹。 但有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有天宁遥发现，和听自己的话相比，宁远更听爸妈的话。宁远喜欢安静地待在妈妈身边，静静地看妈妈做任何事情。宁遥看着宁远盯着妈妈的那种眼神心里发慌的厉害。 这个家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宁遥的心里严重倾斜了。 当宁远从宁遥身边走开，走向爸妈的方向时，宁遥就心神不宁，心里有个声音在她脑海中不停地回响，宁远是不是更喜欢爸妈？爸妈是不是更喜欢她？那我呢？他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呢？ 宁遥开始失眠。失眠的夜晚非常恐怖，一片死寂的房间里宁遥眼睛睁得大大的，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她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仔细地聆听房外的动静，她怕听漏了爸妈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带着宁远抛下她远走高飞的声音。 当夏天到来，要换上短袖时，妈妈吓的差点晕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妈妈抓起宁遥满是伤痕的手臂问道。 一旁在做作业的宁远转过来一看，也愣住。宁遥细细白嫩的手臂上爬满了长长短短的伤口。红肿的伤口和中间那道裂开的血红在她那美丽的手臂上显得如此的突兀。有旧的伤痕，也有新伤。 宁遥不说话，只低头。妈妈吓坏了，立刻把宁遥带去了医院。 包扎好回家的路上妈妈一直问宁遥那些伤口是怎么造成的，摔哪了，谁欺负你了，可是宁遥就是一言不发。 宁远坐在宁遥的另一侧，没有说话，只伸出手，十指相扣地扣住了姐姐的手。 宁远从宁遥房间出来的时候爸妈都站在那里。 "到底怎么回事？她说了吗？" 宁远一副少年老沉的样子说："她说是她自己割伤自己的。" 爸妈的表情充满了不可思议，估计他们还从没听说谁会做出这种刀往自己手上割的事情。 "带她去医院看看吧！我也觉得她最近情绪有点怪。" "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啊！我们也没要求她要考的多好啊！" 妈妈对宁远说："最近你搬到姐姐的房间跟姐姐一起睡好不好？多陪姐姐聊聊天，可以吗？" 宁远点点头，抱着枕头就去了。 那时候宁远已经和宁遥一样高了，她们躺在一起，盖上软软的，充满了宁遥头发中那种果香的被子。宁远抱着姐姐，握着她的手。 "姐姐，你疼吗？" 宁遥摇摇头。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看到觉得很难过。" 宁遥看见宁远的眼泪缓缓滴落在枕头上，居然让她有种异常幸福的感觉。 之前宁遥偷偷藏了一把削铅笔的美工刀，每当晚上她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就用力划自己一刀，疼痛感会把睡意赶走，让她继续有精力听着屋外的声音。或者是深刻的被略夺走关注的痛苦和恐惧到来时，她也会狠狠地划自己一刀，疼痛也能让她的思绪混乱，暂时将那些烦恼驱逐出她的大脑。 没想到，她还发现了，伤害自己还能得到宁远为自己流的眼泪。 宁遥伸出手抚摸着宁远的脸，宁远光滑的肌肤让她有些心神荡漾。 慢慢地，看宁远没什么反应，宁遥的手探进了宁远的睡衣里，贴着她有些烫的皮肤。两个人挨得很近，她还被宁远抱着，已经到了青春期的宁遥想法当然比还在上小学的宁远多很多。很多奇怪的画面闯进了宁遥的脑中，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充满□。 "把衣服脱了吧，小远……" "为什么？" "我想抱抱你。" 宁远坐起来，脱去了睡衣。在月光下宁远一脸稚气，还未发育的孩童身体展现在宁遥的面前。 宁遥抱住妹妹，把她轻压在身下，亲吻她…… 第二天妈妈问昨晚和姐姐都聊了什么，宁远摇头说："没聊什么。" "很早就睡了？" "也没有。" "恩？那你们干嘛了？" "姐姐摸我了。" 妈妈突然整个人僵住："什么？摸你！" 宁远被妈妈这个样子吓到了，不敢再说话。 "姐姐除了摸你还对你做了什么？" 宁远不说话。 "没事，你跟妈妈说，妈妈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宁远想了想，小声地说："还脱了我的衣服，亲了我。" 爸妈坚持要送宁遥去医院检查，宁遥大哭死活不肯去。 一开始爸妈还耐心地劝导，到后面就开始软硬兼施，可宁遥就是不去。爸爸走过去就要硬拉宁遥走，宁远冲过去抱住姐姐，一双冷冷的眼睛看向妈妈： "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答应过我。" 妈妈被宁远看得心中发毛，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眼神。 后来因为考虑到宁遥即将要到来的考试所以去医院的事情就作罢了。其实爸爸有种感觉没有对妈妈说，当时宁远护着她姐姐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神让他觉得，如果他要再上前一步，宁远会为了姐姐而揍他。 这是两个什么女儿啊。 本来和睦的家庭气氛变得奇怪，说不上一种什么感觉，似乎大家都小心翼翼，不侵犯了对方的领地。 31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宁远上初一的时候整个人开始发育，个头也越长越高。青春的气息像一种有形的气场吸引了很多人，有男生也有女生。但是宁远却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因为如果她一对谁稍微表现出一点好感那带来的后果就是宁遥的连哭带闹。看见姐姐哭宁远都觉得心痛得难以自制，所以她尽量地不去接触任何人。 "你喜欢我吗？小远。" "喜欢。"随后宁远又补了一句，"因为你是我姐姐。" 宁遥很不喜欢这样的答案。 "那如果我不是你姐姐呢？你就不喜欢我了是吗？那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我和你的关系？" 对于那时的宁远来说这样的问题太过深奥，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所以索性就不回答了。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起，宁遥靠在宁远的肩头睡着了。 宁远在思考着一些问题，也没有发现不远处脸色铁青，全身不停发抖的爸妈。 "明天去医院，什么也别说了，你爸已经帮你办好了住院手续。"妈妈一边收拾宁遥的衣物，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也不顾在一边不断恳求，泣不成声的女儿。 "求你了，妈……我不想去医院，我还要上学呢。" "等你病治好了再上学再高考。" "我没有病，我很正常啊……" "你没病？"妈妈一下拉起宁遥的手臂，那些新的伤口一下就暴露了出来。"你没病会做这样的事？还有，你对你妹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别以为我和你爸不知道！之前以为你能正常起来，可你真是越来越离谱了，简直就是……别把你妹妹也带坏了。今晚你就待在自己的房间，别去找小远了，听到没有。" 宁遥一直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直哭。 "等你正常了再回来，什么也别说了，明天一早就去医院。" 宁遥像走失灵魂一般颓然倒在自己的床上，眼泪已经干了，她眼神空洞，脑中不断有绝望的念头闪现，填满了她的思绪。 一定是他们不想要她了，一定是。爸妈嫌弃她了，爸妈要把小远和她分开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 前所未有的亢奋情绪控制了她，她不断告诉自己：是的，只能这样了，不然往后孤独的日子会更加痛不欲生。 宁远很迟还没有睡，最近她的睡眠本来就很不好，加上明天就要把姐姐送到医院去了，很多事都让她烦恼得没有睡意。 送姐姐去医院真的是对的吗？姐姐会寂寞还会哭吧。可是姐姐的情况真的很不好，问的问题也越来越让她答不上来了。有时候真的很不喜欢姐姐问的那些问题，根本不是姐妹之间应该会问的。 她坐在床上发呆，听见窗外有动静，随便一看，看见黑暗中有个人影在快速移动。她觉得那身影似乎是宁遥。 宁远走到窗边，费力地看向宁遥的方向，看见她蹲在她们家的汽车旁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二十分钟宁遥才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往屋里跑。 第二天一家四口坐在车里，一路向医院的方向开去。 父母坐在前面一言不发，宁遥和宁远坐在后座，相互依靠着。 宁远发现宁遥全身有点颤抖，宁远觉得姐姐害怕，于是用力抱了抱她。 医院在近郊的地方，车开过城区，到了郊外。那天是周末，出外郊游的车来来往往。地面变得崎岖不平，车颠簸起来。宁遥突然说："小远，我抱住你吧，你趴在我腿上睡会吧。" "嗯。"宁远昨晚睡得太迟，也有点困了，她趴在宁遥的腿上，姐姐的长发垂下来，又是那甜甜的果香。这香味让她觉得安心，车摇摇晃晃地，宁远就睡着了。 突然一阵强烈的摇晃，宁远惊醒，整辆车剧烈地晃动着，朝着一个低的地方以一种非正常的方式急速地下滑而去。一阵巨大的恐惧爬上宁远的心头，身上的宁遥紧紧地抱住宁远，把她包围在自己的弯曲的身体里。 恐怖的嘶喊声在一下毁灭性的撞击后戛然而止，宁远昏迷了过去。 当她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全身剧痛无法动弹，视线中爸爸开的那辆白色的车已经支离破碎，宁远的身体在地上缓缓地往后移去。 宁遥把宁远拖离汽车很长一段距离才体力不支地坐倒在地上，宁远看见爸妈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转身对宁遥说："姐姐，姐……救救爸爸妈妈……" 宁遥额头上的血滴了下来，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她说："我走不动了。" "可是……咳咳……可是爸妈……" "别管了。" "什么？" "我说我动不了了，没办法了。" "可是……"宁远的可是还没说完，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宁远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爸妈就这样死了。 往后的生活只有她们姐妹两人。 宁遥没去医院，步步紧逼在宁远的身后。宁遥越是逼近宁远就越是想逃离。 "小远，小远，早点回家，别在外面吃饭了，我在家等你。" "小远，你那些朋友我不喜欢，别跟她们在一起了。" "小远，你是不是喜欢女生？我怎么看到你和那个女生那么亲密？" "喜欢女生的话，你会不会喜欢我？" "小远，小远……你为什么不多看看我？为什么只有我伤害自己的时候你才会对我多一些温柔？" "小远，小远……" 宁远突然惊醒，像往常一样，她又梦见了那个可怕的车祸。 走出房间想去喝口水，打开门却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姐，你干嘛，还不睡呢，吓了我一跳。" 宁遥不说话，站起来回房了。 宁远觉得姐姐最近有点怪，可能是太过安静了。本来按她的个性那次不小心被看到了她和林斯雨的那一幕，应该会大闹一番的。虽然这样的安静也不错，但是总是让宁远不安心，感觉这个猜不透的姐姐在心怀鬼胎。 沈奕真的要结婚了，邀请宁远，宁遥，林斯雨，甚至是陈茗苏天一起去喝喜酒。 "见到陈茗和苏天会尴尬嘛？"沈奕问。 "尴尬什么，我们现在是朋友。"宁远笑笑。 "那就好。" "但是你干嘛要请他们？" "我老公朋友多得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的，我当然要多抓几个人帮我充充场面啊。" 说的也对，宁远心想。她本以为宁遥不会去，给她说了，宁遥居然笑着答应了。 32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有段时间没见到陈茗，她瘦了一些。 那晚她和苏天一起出现时穿了一件宁远没见过的白色长外套，前额的刘海也修剪过，短了一些，斜斜碎碎地偏向右边，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苏天站在她左后边，比她高出半头，两个人站在一起居然非常协调，是那种走在街上路人都会多看上一眼的养眼组合。 宁远和陈茗对视了一下，随即便笑了。陈茗的无表情持续了两秒，也笑了。宁远才发现陈茗笑起来右边侧脸有个好看的酒窝。 宁遥，宁远，林斯雨，陈茗，苏天这样从左到右坐下。 陈茗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林斯雨，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这个宁远喜欢的女孩。林斯雨只比陈茗小一岁，尽管她打扮得已经像个成熟的女人，但是还是有种少女的天真气质，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个孩子，不会掩饰，也不造作。 原来宁远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的确，陈茗想，这样的人的确是适合宁远的。宁远的心里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黑暗情绪，林斯雨的无邪可以感染她，丰富她，融化她，把她带领到一个更好的生活中去。 尽管陈茗的心里还是会酸涩，看到宁远和林斯雨在桌下十指相扣的双手还是会觉得心痛，但是她想让宁远幸福就该试着放手，这是最后的包容吧。 "怎么了，多吃点吧，中午你就没吃什么东西。"苏天往陈茗的碗里夹菜，温柔地说。 陈茗看着他，也笑了。 或许大家都要开始新的生活，抛开过去的爱与恨，走到全新的生活中。 沈奕和她的准老公走来敬酒，沈奕今天穿了身白色的礼服，妆化得很完美，少了份风尘味看上去年轻许多。身在幸福之中的女人就是美丽。 林斯雨看到沈奕还有点尴尬，毕竟上次两人的见面不是很愉快。 沈奕招呼大家多吃多喝点，玩久点没事，迟了就去楼上的客房里休息，办婚礼就是在沈奕老公的酒店里办的，楼上就是客房。 饭局过半，宁远看林斯雨脸色有点不好，担心地问："怎么了？" 林斯雨按着自己的胃说："可能刚才空腹喝酒，胃有点难受。" 宁远眉头皱在一起："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就站起来，林斯雨连忙拉住她说： "别啦，我没事，等大家一起走吧，我们这样先走不太好的。" 宁远执意要带林斯雨先走，林斯雨拗不过她，只要拿起外套和她一起站起来。宁远去给沈奕说了一下，对陈茗她们也说了下，然后对宁遥说："我先走了，一会你早点回去，我在家等你。" 宁遥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宁远牵着林斯雨走到外面，找了辆车，说这离她家比较近，去她家休息吧。 两个人坐车回到家，林斯雨躺到宁远软软的床上，手抵在额头上，宁远倒了杯热水给她。 "好点没有呢？" "嗯，没刚才那么难受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去给你切点水果解解腻吧，刚才吃太多油腻的东西了。" 林斯雨微笑地看着宁远，她们两渐渐有了一种不说话，只看对方表情就能传递信息的默契。 宁远去切了两个橙子，装在盘子里端进来的时候看见林斯雨开了台灯，在整理宁远那乱糟糟很久没有动的桌子。淡黄色软软的灯光包围在林斯雨瘦瘦小小的身体周围，映着她那粉色的衬衣有种迷惑人心的感觉。短发掩盖不住精致的脖子，瘦瘦窄窄的肩，挽起一半的袖子外露出手臂，细细的血管微微起伏，在她白皙的手臂上像一条条静静流淌的淡蓝色河流。 她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宁远的房间里。 在这样充满生活气息的一瞬间，宁远心中突然涌动起一种莫名的感动，她放下盘子，从林斯雨身后抱住了她。 林斯雨微微一怔，偏过头看向身后的宁远，脸两侧的头发贴在脸上，形成一个性感诱人的阴影。 "怎么了？"她问。 "还是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嗯？"轻轻地疑问声在安静的房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中带着一种粘腻的诱惑，宁远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紧紧地抱住林斯雨，在她耳边告白： "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多久。" 林斯雨转过身，眼中晶莹，她捧住宁远的脸，心疼地说："我知道……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压抑了太久的感情涌上心头，宁远又紧紧地抱住眼前这个女生。 如果说上次的亲密行为是身体最原始的反应，那这次用力到几乎喘不过气的拥抱就是来自心底的爱。 "现在你在我的怀里，让我觉得很不真实。"宁远的手扶在林斯雨的脑后，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身体，想就这样把她融化，想两人合为一体…… "这是事实啊，傻瓜……"林斯雨像抚摸小动物一样抚摸着宁远。 宁远的吻纠缠上来，带着太多的欲望和占有，她把林斯雨压近桌边，林斯雨只好半坐在桌上，背靠在窗帘，身边的台灯几次被宁远碰翻，后来也不去管它了。 宁远扶着林斯雨的脑袋，吻着她直到她喘不上气才放开。林斯雨明亮的眼睛有些涣散，嘴微微地长开。她刚想说宁远你的嘴唇怎么这么红，宁远的吻又缠绕而来。这个吻更加悠长，深深一吻，像是把她的灵魂也吸去。林斯雨并不擅长这些情事，宁远又太过热情，让林斯雨有些不知所措，笨拙地回应着她。这样青涩的反应让宁远的征服欲望更加强烈，她轻咬着林斯雨的耳朵，顺着耳廓，脖子的曲线一点点地往下亲吻，林斯雨颤抖着，倾斜着头，闭着眼，呼吸越来越急促。宁远的手伸进林斯雨的衣服里，触摸到她的肌肤，抚摸着她的身体，握住她的胸，轻轻揉捏。林斯雨低下头，下巴抵在宁远的肩上，用力地抱住宁远，呼吸声变成低低的呻吟，似乎全身的细胞都随着宁远温热手掌的抚摸而苏醒过来…… 宁远把林斯雨压在床上，脱去她的衣服，亲吻她的胸，她的肋骨，小腹，张开她的双腿…… "宁远……"从未有过的温热包围住林斯雨双腿之间私密处，每一次柔软潮湿的接触都让她失神。害羞的情绪和令人窒息的快感折磨着她，她只能闭上眼，跟随着宁远。 她有点喜欢这样被宁远主宰的感觉，被摆弄，被控制，身体因为身上这个她爱的人兴奋快乐…… 直到筋疲力尽，两人交叠在一起，喘息着，心脏贴在对方的心脏上，一起跳动。 "我爱你。"宁远扣住林斯雨的手指，在她耳边轻声地说。 "啊。" "什么？" "真吓了我一跳，觉得你不会是会说这样话的人。" "是啊，我不太说的。" "那刚好。" "嗯？" "有些话 ，只一次，就够记一辈子的了。"林斯雨凝视着宁远，她在宁远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坚定执着的自己。 第二天的阳光照进房间，林斯雨缓缓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宁远的声音，她在讲电话。 "好，好，我马上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林斯雨觉得气氛不对。 "昨晚我姐没回来，沈奕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快点去她酒店一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是吗？我跟你一起去。" 两个人赶到酒店的时候沈奕站在酒店的大门口，黑着一长脸。她这样让宁远心里更没底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姐呢？" 沈奕看着宁远，压低声音说："你先冷静下，有件事，我想你总会知道，还不如直接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你最后先做好心里准备……关于你姐的。" "到底是什么事！！！"宁远几乎咆哮起来，"我姐怎么了？？" "她昨晚，喝多了，当然苏天也喝多了，然后他们俩发生了关系。"沈奕是这样说的。 33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林斯雨坐在宁远的身边，看她脸色很不好，一言不发，想去握一下她的手又担心她会挣脱。林斯雨觉得这件事自己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如果她没有身体不舒服，如果她没让宁远先走，如果她们没有□，没有累得直接睡过去，宁远就可以带她姐姐一起回来，晚上姐姐没回家她也可以发现，那么，这件恐怖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 对，恐怖的事…… "这不是你的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没必要自责。"宁远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但是看到林斯雨内疚的样子她觉得很心疼，搂住她拍拍她的背。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最近我要多陪陪她。"宁远说。 "可以，当然可以……我等你，我会等你，一定等着你……"不知道为什么林斯雨心里很害怕，四年前那种怅然若失的熟悉感觉又涌上心头。 但是她对宁远说，对自己说，这一次她不会再离开，她这二十多年来都是被动地接受，终于想主动去抓住自己爱的人，不可以就这样放弃。 给宁遥一些时间，给宁远一些时间。宁远是她唯一的亲人甚至朋友，现在的陪伴是必需的。林斯雨告诉自己要懂事，虽然她知道宁远的姐姐很有可能抢走她…… 回到家，爸妈做好了饭菜等这林斯雨回来开饭，林斯雨随便吃了两口就回屋了。躺在自己这张从小就一直陪伴她的床上，觉得很疲惫，突然想起什么，爬起来从抽屉里翻出相册，打开第一页就夹着尺寸太大塞不到里面的高中毕业照。 林斯雨看着照片里的宁远不禁笑起来，宁远在女生中个最高，站在中间，但她好像很不情愿如此高调的位置，一直往后退，弄得她被阴影遮住，跟鬼一样飘在大家身后。林斯雨站在宁远前一排靠左边角落的地方，侧着脸斜眼看镜头，一副不屑的表情，林斯雨看自己那个样子又笑了起来，真不知当时她自己是出了什么事。 好怀念高中时代，似乎那个时候大家都特别简单。林斯雨脑海中浮现了那时的宁远，黑色的头发，前额的奇怪刘海总是遮住眼睛，但爱笑的她一点都让人觉得阴郁。五官颜色深重的她经常一个人趴在后排的桌上写写画画，阳光洒在她身上的画面太过温暖，林斯雨总爱从前排小心翼翼地回头偷看她，或许就是那时候养成的斜视的毛病。 "中午想吃点什么？"宁远问宁遥，"我做点鱼汤给你喝吧。" 宁遥摇摇头。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很爱喝的么？" "太腥了，我想吃点酸的。 宁远听完这话站在原地半天，才下楼去买酸梅汤。 宁远回来的时候宁遥没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厕所有动静她走进去一看，宁遥正对着马桶在吐。 "没事吧……"宁远弯下腰给她拍背，撩起她的长发以免弄脏。 吐完宁遥有点虚脱，宁远扶她到客厅坐着。 "你怎么了？"宁远问得很小心翼翼。事情发生到现在宁遥都是想走失灵魂般的面无表情，没像以前那样闹得翻天覆地。越是这样不发泄出来宁远就越是害怕，几乎不离开她，怕她出事。 宁遥摇摇头也不说话，细长的手指握住透明的玻璃杯，杯中纯净的水倾斜，然后缓缓流入她的口中。 "要不然，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不去。" "可是……"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宁远去开门，陈茗和苏天站在门口。苏天有些胆怯地站在陈茗身后，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两个人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宁远咳嗽一声，转身对宁遥说："姐，陈茗和苏天来看你了。"见宁遥没什么反应，宁远招呼他俩进来。 苏天和陈茗有些局促地坐到宁遥对面，把那一大袋东西放在茶几上。宁遥也不看他们，垂着头，仍然是面无表情，甚至连呼吸都好像消失了。 还是苏天先打破了僵局，他的声音有着年轻男子特有的洪亮："宁姐，都是我的错，那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那么多酒……醒来的时候……我真不该喝那么多，真不该，但是我就是做错了，做错了就该承担责任！宁姐，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一句话！我苏天绝无半句怨言！" "是……"陈茗补上一句，"宁姐你要我们做的，我和苏天一定尽全力做到。" 宁远紧绷着身子，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宁遥很可能突然抓狂，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的话她得第一时间出来制止，也只有她能制止住她。 可是宁遥再一次出乎意料地站起来，无力地说："我累了，去睡了，小远你来陪我。" "你先去，我一会来。" 宁遥恩了一声，走进房间去了。 宁远送他们到楼下，苏天站在一边等车，宁远对陈茗说："不要介意，我姐就是这样。" "没什么，该说抱歉的是我们，" "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恩？" "听你说'我们'啊，这件事没影响你们的感情，我就放心了。" 陈茗尴尬地笑笑，说："那天我也喝多了，不然我也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陈茗还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了。或许有天宁远她自己会知道的。 宁远拍拍陈茗的肩膀："他不错，好好珍惜吧！我……也是希望你幸福的。" 陈茗觉得眼前微笑的宁远太过耀眼，刺痛她的眼睛，眼泪就快要流出来。她急忙转头，说道："你也是。" 车来了，陈茗和苏天坐上车，挥挥手，宁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年轻人，今天怎么不急着走了？" 林斯雨的同事，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拎着包正打算回家，看林斯雨还在，有点惊讶。 "啊……一会就走。"林斯雨无精打采地说。 以前宁远都在门口接她下班，一快到点的时候林斯雨都跟打战一样地收拾，想尽快地飞到宁远面前，不让她等太久。可是现在门口已经没有了宁远和她那辆破旧的单车，还有什么可急的呢？ 悠着包出了博物馆，懒懒地往家走，她发现街上热闹了不少，想想看也是，快过年了嘛。但是今年林斯雨对过年一点都没有渴望，往年都是收压岁钱，今年工作了可是要往外包了。想到要应付家里那些亲戚，小孩，她就觉得够头疼的了。 她踩着高跟鞋，走在市里最繁华的街上，看着橱窗里华丽的新年礼品，想着给宁远买个什么样的新年礼物才能把她那紧缩的眉头给压平呢？ 想着礼物的事情，林斯雨没想到她会遇到杨想。 "你变成熟了很多啊！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你了。" 林斯雨看了她半天，才说："我还真是，没认出你。" 杨想剪短了头发，剪成时下最流行的样子，但是那短发的感觉和宁远的还是不一样，跟林斯雨倒有些类似。她化了眼妆，穿着黑色的短外套，整个人有种靓丽的中性气质。 很漂亮，很早以前林斯雨就觉得她很漂亮的。 "去哪吃个饭吧！很久没见了，聊聊。" "好啊！"林斯雨也不小气，"我带你去家新开的西餐厅吧！那里不错。" 去餐厅的路上林斯雨看着身边的杨想觉得很不可思议，也觉得有点时过境迁的感慨，当初霸道任性的孩子问去哪吃饭，而软弱无主见的孩子决定了去她们以前会去的西餐厅。 34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好像时光倒流，林斯雨和杨想又面对面地坐在西餐厅里，杨想微笑着，如同多年前一样。林斯雨还记得心动的感觉，第一次被拥抱，亲吻，心里被填满的感觉…… 那些回忆都和眼前这个人有关，只是结局……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还没等林斯雨回答杨想就接着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过得肯定不错，变成熟，漂亮了，性格也好像开朗了。" "是吗？感觉你也变了。" "哦？哪变了？" "好像变得温和了，性格……" "我以前对你很刻薄吗？" 林斯雨呆了一下，尴尬地笑着摇摇头。 两个人继续吃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末了，杨想要付钱，林斯雨却阻止她： "以前你总请我吃饭，我总该也请你一回啊！" 杨想低头笑着，说："行啊！那就交给你啦！" 吃完饭她们并肩走着，走到分别的叉路口林斯雨转过身： "好了，那我先走了，改天联系了。" "那个……林斯雨……"杨想叫住她。 "恩？" "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 "什么？" 杨想那张长大了，比以前成熟的脸严肃认真，却半天不知该怎么开口。 "到底什么事呀！你不说我可走了。"林斯雨半开玩笑地说。 "其实我就是想亲口对你说……对不起。" "……" "以前我说过一些，做过一些伤害你的事情，这些年来一直都很后悔，想向你道歉却一直联系不到你。其实当时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可是自己那些……占有欲吧，一直让我钻牛角尖，一直让我无法释怀，后来我想了很久，也想明白了，但是想再回头去找你也不可能了。你是个单纯的好女孩，没有好好对你是我的错……从头来过是不可能了，我只想问你，能原谅我吗？我……并不想说出恨你那种话，并不想伤害你……" 林斯雨上前给个杨想一个朋友式的轻轻拥抱，温和地在她耳边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啊。你对我的照顾我也一直记着呢。" 杨想深深地吸口气，拍拍林斯雨的背，像自言自语般地说："那就好那就好……好好生活，一定要幸福啊……" 或许每个经历过青涩年代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错误给别人留下伤痕。然后在这样曲折的路上继续前进，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找到更好的相处方法，不断成长，然后将更好更成熟的爱给下一个爱人。 "我姐好像怀孕了。"宁远在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 "怎么会这样……检查过了吗？那……苏天知道吗？"林斯雨觉得全身冰冷。 "还没有别人知道，她不肯去医院。" "可是不去医院的话……" "林斯雨……" "嗯？" "可能我需要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不知道要多久的时间。" "没关系，我会等你的……" "可是……我觉得对不起你。" "宁远，你想说什么？" 宁远沉默了。 "如果你想说什么分开的话，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对你是认真的，所以这样的感情并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 "我并没有想这么说……"但是宁远的语气很不坚定。 林斯雨有些生气，但随即又深深地叹口气："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想在你身边，就算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我都愿意。" 电话里宁远的声音变的柔软："我从来没为你做过什么……" "不用说这些了，我已经决定了，只想跟你在一起……" 挂断电话，听见宁遥的呕吐声，急忙跑到厕所，宁遥又在吐，脸色铁青。 宁远一边帮她拍背一边不耐烦地说："去医院检查一下，不然我帮你去买验孕棒。" "我不要。" "那你要怎样？"宁远站起来吼道，"在家把孩子生出来？？谁给你养？你有钱吗？人家会要你的孩子吗？！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宁遥也不说话，眼泪缓缓流下。 宁远站了一会，又蹲下，说："你想要孩子吗？" 宁遥摇头。 "要告诉苏天吗？" "不要！"她说。 宁远皱着眉头，一字一顿地说："那打掉吧，我陪你去。" 出乎意料地，宁遥说："我不要。" 宁远呆了好一会，猛地站起来："神经病！"然后摔门而去。 宁遥一个人待在客厅，缩在沙发里。客厅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黑暗慢慢吞没了身边的一切，包括她自己。门口传来了开门声，穿着大衣的宁远手里拿着盒饭，把客厅的灯打开。宁遥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眼睛疼痛，抬手遮住眼睛。宁远又把灯关了，改开壁灯，房间的光线柔和了很多。宁遥睁开眼睛坐起来，宁远把盒饭放在桌上： "来吃饭吧。" 宁遥慢悠悠地走过来坐下，宁远把盒饭打开，里面都是宁遥爱吃的菜。 宁遥微微地笑了，说："不亏是我20多年的妹妹，只有你惦记着我。" "那也是你不去交朋友。" "有你就够了。" "别说傻话了，你总要结婚嫁人的。" 宁遥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菜，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还是小时候比较好，你都一直爱跟在我身后的。" "那是小时候了。"宁远声音冰冷，"我们都长大了，都要有自己的生活。" 宁遥抬起头，拉住宁远的大衣，像是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可是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一直都是……" 宁远想甩开她，但是做不到往常的冷淡。宁遥趁机站起来从她身后抱住宁远，在她耳边说："我只有你一个了，别离开我，再多爱我一点……" 宁远神情恍惚，突然用力挣脱，转过来瞪着宁遥，大声说："我们是姐妹！只是姐妹……而且，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们不能继续再这样下去了……"不再听宁遥说什么，转身快步走到自己的屋里，用力关上门。 已经不想再去坚强了，从爸妈去世开始宁远就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好好照顾姐姐。一路走来，丢失了很多快乐的感觉，想找个人依靠的时候，宁遥不断向她索取爱的那种压迫却让她想逃避。但是能躲在哪里去？谁能给她依靠呢？高中时候，有过陈茗，后来因为宁遥分手了。后来又因为宁遥，她放走了林斯雨。如今，林斯雨回来了，她想好好地和她一起生活，可是宁遥又一次挡在了她幸福的门口，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宁远才能为自己活一回呢。 疯跑出门，骑上单车一路狂奔来到林斯雨家楼下。 "我想见你。"宁远呼呼地喘气，接通了林斯雨的电话。 "嗯？"林斯雨有点惊讶，马上又说，"好，我去找你。" "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嗯？你怎么……"林斯雨急忙跑到窗口，往下望去，看到居然只穿一件衬衣的宁远和她的旧单车。林斯雨急忙拿起自己的外套跑下楼。 "你怎么穿这么少！！"林斯雨跑到宁远面前把外套给她披上，"冷不冷啊你。" 宁远一把抱住林斯雨，狠狠地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斯雨有点被吓到，脸被压在宁远的衣服里，声音闷闷的："怎么了宁远？" "没事，没事，就让我抱抱你……" 宁远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哭腔，但是林斯雨知道宁远是不会哭的。越是这样，林斯雨的心里就越酸。她也伸手抱住宁远，觉得此刻的宁远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需要她的体温，需要她的怀抱。不需要问为什么，只要孩子难过，伤心，她就会在第一时刻给予拥抱。 "宁远。" "沈奕？"沈奕的电话不知趣地在这时候来了。 "你姐还好吗？" "怎么了？"宁远实在不想说这个话题。 "其实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什么事？"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35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宁遥站在阳台上，冷空气包围着她，但她却只穿了一件睡衣，好像她衣橱里最多的也是睡衣。她轻轻抚摸着宁远种的小草，即使在这么寒冷的冬天里这些草也依然青嫩，生命力如此的顽强…… 门突然被开来，打破了宁遥一个人的宁静。 "你在哪里？"宁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不耐烦，宁遥走了过来，安静地看着宁远。宁远把林斯雨给她的外套脱下，找了一圈找到了烟盒，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 "来，姐，过来，我们聊聊。"宁远把烟灰缸拉到她面前，吐了口烟，好像极力压抑住自己要爆发的情绪。 宁遥仍然站在那里，背着光，她美丽长发的阴影铺在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表情。 两个人沉默着，时间从她们身边缓缓流过，但她们之间的低气压却越来越紧绷，像是充满了泄漏煤气的房间，只要一点火星，所有的一切都会瞬间被大火吞没，尸骨无存…… 宁远突然狠狠地把眼前的烟灰缸砸了出去，烟灰缸"咚"地一声砸在地毯上，洒了一地的灰。 宁远"唰"地站起来，发狠地瞪着宁遥，双颊用力咬合，突出而恐怖。 宁遥是见过宁远这样子的，每次她真的要动用武力去解决问题的时候都是这样，红了眼睛，腾腾的杀气……这次是不同的，因为这次宁远面对的对象是宁遥自己。 宁遥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她觉得下一秒宁远就真的扯住她的头发，把她扔到地上，拳打脚踢。动真格的她可不是宁远的对手。 宁远快步走到宁遥跟前，宁遥心咚咚地跳，双手护在胸前，往后退，退到不能退，宁远双手一撑，把宁遥拦住，宁遥侧过脸，心脏几乎快不能负荷那剧烈的跳动…… "耍了大家很有趣吗？"宁远贴着宁遥的耳边说，"你越是这样，越是只会让别人更快地离开你。" 宁遥背后一冷，没有说话。 "都是假的吧，你和苏天根本什么也没发生是不是？你整天呕吐也是假的对不对？" 两小时前，宁远坐在沈奕的车里，脸色铁青地听着沈奕的话。 "我不是来打小报告的，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沈奕开着车窗，点了根烟说，"我老公酒店的服务生说那天晚上我老公让他去照顾一下喝多的她们，他敲门的时候是宁遥开的门，他说她那时候感觉非常清醒，一点也不像喝醉的样子，但是不省人事的苏天上衣却已经全脱了。" "什么意思？" "我也是猜测，后来我打了电话给苏天，苏天说那晚他的确喝多了，但是还是有意识的，他对她和宁遥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他到酒店房间的床上就睡了过去，脱衣服他有感觉，以为是陈茗怕他睡的不舒服所以就脱去了。陈茗也喝多了，她说她记得她们三个人是躺在一起的，苏天还搂住了她一起睡的，不知为何醒来时就变成宁遥衣冠不整地躺在苏天的怀里了。言下之意我想你也明白。那天早上是我先去叫她们的，说发生了关系的事情也是宁遥说的……" 宁远听着沈奕的话，沉默着，想到了那天陈茗欲言又止的样子。 "或许你可以回家问问你姐姐事情的详细经过是怎样的，不要不好意思，我觉得这很有必要弄清楚，你说呢？" "谢谢。"宁远说，"我已经有答案了。" "为什么你怎么都不去医院，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还这么冷静我总算知道原因了！你何苦要让自己这么难堪！！宁遥！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 宁遥突然笑了起来，迎上宁远愤怒的面孔："你是彻底讨厌我了吧。" 淡淡的语气，却透着绝望。 "不是，我爱你。"宁远凝视着宁遥的眼睛说。 宁遥眉目舒展开，惊讶。 "我喜欢你，我爱你，从小就是这样。因为你是我姐姐。" 宁遥情绪在瞬间崩溃，双手捂住耳朵，喊道："我不要听到这句话！！" 宁远扳住宁遥的身子，说："这是事实！你就是我姐姐！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这件事？为什么你割伤自己我会那么心疼，因为你受伤了流出来的是和我一样的血！你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可是我永远也得不到你的爱情。" "可是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啊。"宁远抱住她，"无论我和谁在一起，我也不会离开你啊。你怎么不明白呢？" "我明白，就像那句话说的，陌生人之间才会有爱情。"宁遥的眼泪缓缓流下。 宁远为她擦去眼泪，微笑了："所以无论你怎么闹，我都不会真的怪你，亲人之间是不会有恨的。" 看着眼前这个笑的温暖的妹妹，宁遥觉得自己做得那一切都像是小丑一般可笑，为什么要包容这么可笑的自己？为什么有那么深刻的爱却不能有恨？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的大雪，飘落在站在阳台上她们的头上，宁远搂住宁遥说："冷了，我们回屋吧……"宁遥点点头，两个人相依的身影慢慢走进了房间。 "快点，快点啦。" "急什么，我都不急。" "再不快点就赶不上毕业典礼了。" "那就不要去了……" 林斯雨用力把宁远扯出房间，把她的衣服扔给她说："到底是你毕业还是我毕业啊！你这散漫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改啊！" "好了好了，来了来了。" 林斯雨拉着宁远一路赶到学校，已经要拍毕业照了。林斯雨赶紧帮宁远整理好衣服，拉一拉她染回黑色的头发，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说："帅，去吧！" 宁远无奈地慢吞吞地走到人群中，一脸流氓样地拍下了那毕业照。 36（完结）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就这样毕业了，好烦啊。" "烦什么，毕业不好么？" "就要开始找工作啦，不能游手好闲了。" 林斯雨用书一拍宁远的头，说："有点上进心好不好？我都工作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好好为未来着想啦。" 宁远从后面抱住林斯雨，轻轻亲吻她的耳朵："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 林斯雨转身回吻她，两个人就又缠绵了起来…… "沈奕说让我先去她的公司帮忙，一个月给的也挺多。"宁远从被子里钻出来，点根烟。 "好啊，那去啊。" "你不担心啊？" 林斯雨斜她一眼，说："你自己检点一些啊，我可是很信任你的。"她坐起来，压住宁远，坐在她肚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惊恐的宁远，"如果你会和你那些旧情人纠缠不清的话……"说着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剪刀，比划着，"我就手起刀落……" "我的妈呀，班长大人，你怎么变成这样……"说着宁远一翻身逃走了。 宁远穿上制服，开始了上班族的生活。当老板的沈奕和平时一脸妖孽样的她很不一样，要求十分严格，动不动就把宁远辛苦做好的文件甩到她桌上，风一样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重做。" 宁远感叹，这个以前总是放荡的女人好像真的变得以事业为重了。虽然心里也会暗骂她越来越老，但是却觉得这样的生活对沈奕来说也是好事。 苏天毕业后去了另一个城市实习，说要1年的时间才能回来。陈茗一边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一边等着他。 "等他回来你要和他结婚吗？"宁远问。 "不知道。"陈茗瞪宁远一眼，一副大小姐的样子质问，"怎么？你就这么希望我快点嫁出去啊？" "这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么？" "谢谢，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宁远叹气，为何以前这些女人个个温柔风情，现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周末去看房吧。"林斯雨在电话那头说道。 "看房？看什么房？" "当然是我们的房啊！" "……" 那新楼盘在郊区，比市里便宜不少。林斯雨想买那50平的小户型。 "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再买更大的吧，现在这样大小的就挺合适的。" "可是……我才刚开始工作哎。积蓄也不多。" "我有点积蓄，我爸妈也会赞助我一些，我们先把首付给付了，再每月慢慢还啊。"林斯雨的脸上透着对美好未来的期待。 "嗯……不错。"宁远环视一圈，说，"那，你爸妈能让你跟我住吗？" "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啊？"宁远瞪大眼睛。 "放心，我没说我们的关系，只是说要和朋友住一起。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林斯雨心想，宁远真方便，不用担心家长那一关。 "那就好……"宁远看着窗外，从这个房间可以看到市里那最高的建筑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城市渐渐繁华，和小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 搬到一起住当然很好，只是…… "姐，跟你说件事。" "嗯？"宁遥陷在沙发里，精神不振。她已经连续好几个月没踏出家门了。 "那个，我和林斯雨打算买房。" "……"宁遥没说话。 宁远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说句话啊。" "你要我说什么呢？"宁遥的声音飘忽。 "……"宁远叹口气，走开了。 不知道该怎么跟林斯雨说这事。走在前面开心地为新家挑家具的林斯雨步伐轻快，哼着歌，心情很不错。宁远走在身后一言不发，一团低气压笼罩着她。 "怎么了你。"发现宁远的不对劲，林斯雨走过来挽住她，"出什么事了，一脸不开心。" 宁远和林斯雨对视了一会，抿嘴转过头去，说，"还不是因为我姐啊。" "她怎么了？" "就是给她说了我们要买房的事啊。" "她说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 "……" 本来轻松的购物气氛就这样被打破，宁远的低气压也传染给了林斯雨，林斯雨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默默地买东西。 买完东西站在商场门口的时候，林斯雨突然牵起宁远的手，说："那一起住吧。" "嗯？" 林斯雨抬起头，微笑地对宁远说："和你姐姐啊，我们三个人一起住。我可不想做让你们姐妹分离的坏人。" 宁远看着林斯雨，心中有种温暖涌起。林斯雨被宁远看得有点发慌，把她脸撇到一边去："干嘛呀这么看着我。" 宁远抱住林斯雨说："谢谢你……" "哎哟，你还跟我说这些，真是的。"林斯雨拍拍宁远的背，宁远的体温让她觉得很安心。 回到宁远家里，关上房门，宁远就贴了上来，揉着林斯雨的头发，深深地吻她，直到身下的人呼吸急促，宁远的吻便慢慢向下转移。 "宁远……" "嗯？" 听到她的呼唤宁远的吻又迎来上来，她的手也不安分地顺着林斯雨身体纤细的线条抚摸着，当她进入到林斯雨的温热的身体中的时候林斯雨低低地呻吟着，宁远痴迷地看着林斯雨有些痛苦又失神的表情，这时候的她是那样迷人。 直到夜深，两人才安静下来。□的两人紧贴在一起，宁远从林斯雨的身后抱着她。从窗口看见天上半圆的月亮。 "啊唔～"宁远张大了嘴又闭上。 "你干嘛啊。" "你看月亮。" "怎么了？" "被我吃掉一半。" "幼不幼稚啊你！" 宁远翻身又吻了过来，在林斯雨耳边呢喃："明明如月，我终于得到了……" 林斯雨甜蜜地笑着，仰起头，两人的吻又再次纠缠…… 第二天早起，宁远去敲宁遥的房门，打算告诉她想让她一起住到新家的计划，可是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回应。 "可能还在睡觉吧。"宁遥已经很久没出过家门了。 "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帮你姐也带一份回来。" "好。" 两人穿鞋的时候宁远愣了一会，她没发现宁遥的鞋。 "怎么了？" "没事。"宁远关上门，两人下了楼。 走到楼下宁远去推她的单车，远远地走向林斯雨。初夏的淡淡阳光下林斯雨站在那里，微笑着。身上被阳光照得暖暖的，宁远深深吸了口气。 "走吧。"宁远亲吻了她一下。 当宁远的吻离开林斯雨的唇时，林斯雨的表情瞬间变了，脸色惨白，瞳孔急速缩小，目光死死地盯着宁远肩后的地方。 当宁远回头看向自己身后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呯地一声撞击到地面，一切时间和声音似乎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像是噩梦中的场景，猩红的血瞬间弥漫开，缓缓地在地面延伸，染红了纯白的睡衣。 THE END 番外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一开始的时候她们只是没说过话的同班同学。 那个留着黑色长刘海的女生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她没有想和谁走近，没有想成为谁的朋友。独来独往已经习惯了。 她不知道坐在她旁边的人叫什么名字，班主任长什么样，班长是谁。直到有一天她翘课去吃早餐，馄饨刚吃了一个，对面就坐下来一个人。宁远抬头看着对面这个一脸严肃又稚气未脱的女生，那女生穿着薄薄的校服，黑色的头发贴散在白皙的脖子上，瞪着宁远，皱着眉，说： "回去上课。" "你谁啊你。" "我是你班长林斯雨。"林斯雨说得理直气壮。 "班长？"宁远盯着这自称班长的女生半天，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低头继续吃馄饨。 林斯雨被这明显的忽略气得不行。宁远吃完站起来就走，林斯雨跟在她身后却被老板抓住付钱。 宁远回头看林斯雨那狼狈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脑海中最后一个影像就是林斯雨侧着身，微微地咬着嘴唇，瞪着林斯雨一脸委屈的表情。 第二天上课，宁远在班上看到了林斯雨，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同班同学。 林斯雨人缘好像很好的样子，总有很多男生围着她问问题。那些男生并不是真的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目光并没有落在课本试题上，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认真讲题的林斯雨。 宁远拉开自己的椅子，把包放在桌上，一只手压在书包上，撑着自己的下巴，半闭合的眼睛把目光懒懒地落在前方。 林斯雨的头发有点硬，不像一般女生那般柔软，往外蓬松的样子显得脑袋和瘦瘦小小的身子有点不成比例。眼睛大大的，眼袋却更大，这副样子让宁远想起了不知在哪看到的说是这样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林斯雨微低着头，发尖垂在脖子上，脖子光滑的线条一直延伸，优美而细腻，最后隐藏到了衣领之中。敞开的领子之间凸出的是精致的锁骨，锁骨下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是小小的胸部。像是刚刚发育的孩子般青涩的胸部随着林斯雨的呼吸而轻轻起伏…… 宁远收起目光，看向窗外。正值初夏的校园阳光灿烂，嫩绿色的树叶随风飘动。这个季节让人觉得很舒服，宁远趴在桌上渐渐睡着了。 …… 一只温柔的手扶了上来，宁远抬起头，是林斯雨。她穿着宽大的白色棉质T恤，长长的下摆遮在大腿处，她没有穿裤子，光滑纤细的腿弯曲着，膝盖压到宁远的腿上。 宁远抬头，林斯雨笑弯的眼睛暧昧地看着她，一只手绕到她的颈后，勾住宁远的脖子，渐渐靠近她。林斯雨小巧的胸脯贴近宁远的脸庞，淡淡的体香吸进她的嗅觉，让她一阵昏眩。 "我亲亲你吧……"林斯雨弯下腰，手指插入宁远的头发中，把她脑袋抬起来，妩媚万分。 "啊……"宁远配合地扬起头，迎上林斯雨的唇…… "咣当！"宁远突然惊醒，书包掉到了地上。 宁远一脸的错愕，原来是做梦…… 讲台上的老师不爽地瞪着她，班上的同学也都看向她。在这么多双眼睛中宁远和林斯雨对视上，那双大大的眼睛中明显地表现出了厌恶的情绪。 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主角也选得莫名其妙的。 宁远背着包，踢着路边的石头，郁闷地走在放学的路上。 竟下起小雨来。夏天就是这样说不准的天气。 宁远戴起连衣的帽子，仍然慢慢地走着。 站在车站等着公车，看着周围形形□被着突如其来的雨惊得奔跑起来的人们，静止的她显得很不和谐。雨点落在她额前的刘海上，细细地附在头发上，她抬头仰望灰蒙蒙的天空，想起刚才上课时候做的梦，有点尴尬，毕竟是那么不熟悉的一个很青涩的女生。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车久久没有来，宁远看到街对面林斯雨撑着伞慢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把伞旋转着，偶尔抬头看看沿着伞边滴落的雨珠，嘴角抿出一个微笑，还会轻轻地用细细的腿踢一下地面干净的水…… 宁远的目光就这样无法离开了。 林斯雨好像发现了什么，走了过去。 一个小女孩孤单地站在街边，背着书包，好像是等待妈妈来接却失望在哭的孩子。 林斯雨弯下腰站在她身边，用伞为她撑出一片没有雨滴的宁静空间。林斯雨的头发垂下，对着小女孩温和的笑容就像妈妈的温柔…… 不知不觉宁远觉得脸上有温热的眼泪划过，在她已经日渐麻木的心里有升起了一种许久都没有感受的到的悸动…… 从那刻开始，宁远就知道自己一定要和这个笑得温柔的女生有交集。 从杨想情书的嫉妒，强迫分离的伤感，到最后重逢又无奈的心情，对于这个被姐姐压抑成为一个不喜欢去表达的人来说走过了很多个四季，一年又一年，这个熟悉的城市变了又变，但是存在心底的那种最原始的感动还是没有变过。 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怪，或许爱上一个人就在一个瞬间。而为了这个瞬间，却要耗去四季不变的思念。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