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爱 作者: 时生 简介: 如果爱,为他所做的一切便是值得的; 如果不爱,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1章 离婚 “离婚!” 当厉薄言把离婚协议书甩到她眼前时,阮清婉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终是走到尽头了。 她杏眼通红,忍住快要汹涌而出的泪水,死死瞪着这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嗓音哑的不像话,“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其实,她很清楚,他不爱她,这场婚姻也不过是利益下的产物,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但她就是不甘心,结婚三年,而她爱了他整整六年啊,怎么舍得就此放手? 厉薄言本来俊颜微沉,在听到她的问题后,忽然薄唇一扯,透出浓浓的嘲讽,漆黑如墨的眸子回视着她,“要理由?阮清婉,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虚伪。” 话音落下,他扔了份杂志在她面前,锋利的边页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疼,却抵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还没等她翻开杂志,他冷冰冰的声音又砸在了耳边,“你敢说妍妍离婚的消息不是你透露给媒体的?还有被家暴的事情,同样是女人,你竟然如此恶毒,简直让人恶心!” 这一字一句全都化作利刃捅在她心口,再毫不留情地拔出,带出一片鲜血淋漓,汹涌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苏妍是他心口的朱砂痣,就算另嫁他人,也无法抹去。 而她呢,占了三年厉太太的名分,却连他脚下的尘埃都不如,只能扮演他们故事里的恶毒女配。 呵,好讽刺。 她缓缓弯腰,从地上捡起离婚协议书,当着他的面,一下一下将它撕个粉碎,对上他那双充满厌恶的眸子字字清晰道:“无论你信或不信,我与这件事都没半点关系,至于离婚,除非我死!” 现在父亲公司不太景气,这个时候离婚无疑是雪上加霜,肯定会出现墙倒众人推的窘状,所以哪怕丢掉尊严,她都要挺过去。 他冷嗤,俯下身子狠狠捏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冷声道:“你尽管撕,书房抽屉里还有很多离婚协议书,至于这婚离不离,我说了算。” 撂下这句话,他立刻松开她,退后两步,浓眉紧拧,仿佛碰了什么很脏的东西,仔细擦拭碰过她的手指,随手将价值不菲的口袋巾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了。 泪眼朦胧中,男人冷酷无情的背影渐行渐远。 最终,还是输了个彻底。 次日,婆婆打电话来叫他们回去吃饭。 即使再不愿,阮清婉也只能答应。 打电话给厉薄言,却被秘书告知厉总现在正忙,没空理她。 事已至此,他连敷衍的耐心都没了。 挂掉电话,她收起所有的情绪,画了淡妆赶往老宅。 婆婆林玉看到只有她一个人来,不由面露惊讶,“薄言呢?” 她轻笑着,嘴里发苦,面上却看不出一丝端倪,“最近公司忙,他抽不开身。” 第2章 什么时候让我抱个孙子啊 林玉盯着她,直到将她盯得浑身发毛才移开目光,淡淡道:“进来吧。” 到了饭点,沉默威严的公公坐在上座,婆婆在她对面,绷着脸,不太开心的样子。 一桌子好菜,她却味同嚼蜡。 刚结婚时,父亲公司还处于鼎盛时期,给厉家不少帮助,林玉对她还是很客气的,从来都是笑脸相迎,可现在呢?她只能看对方脸色说话做事。 没一会儿,厉乾率先吃完回楼上书房。 见人走了,婆婆才清了清嗓子问她,“你家公司最近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们拨点资金?” 她当然能听出话里的试探,坦荡荡迎上对方的视线回道:“还好,资金也能周转得过来。” 林玉点头,眼底划过一抹精明,又漫不经心道:“那什么时候让我抱个孙子啊?” 提到孩子,阮清婉慌了。 以前她总是以厉薄言忙为理由搪塞,但谁能想到结婚三年,她那层膜还是完整的? “清婉?” 她回过神,声音有点飘,“妈,我们还不急。” “不急?”林玉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厉声反问,“那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我就这一个儿子,眼看他都28了,你肚子仍然半点动静都没有,想让厉家绝后?” “不是,妈,我……” 她急急解释,却被打断。 “清婉,薄言的心思我也懂,但你就不能争气有点?男人嘛,要得到她的爱还是要有点手段的。” 闻言,她心里五味杂陈,垂下眸子乖巧应道:“妈,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 临走的时候婆婆递给她一个纸袋子,并说:“里面的东西好好利用,如果今年再怀不上,我也没法帮你了。” 她心不在焉地接过,拿回家一看,竟然是几套性感的内衣和香水。 所谓的手段就是这些? 阮清婉不由苦笑。 晚上洗完澡,她坐在床上玩手机,余光瞥到纸袋,心里有些波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换上了其中一套较为保守的黑色蕾丝,并喷了点香水。 望着镜中面容姣好,曲线窈窕的自己,她情绪更加低落。 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他照样不会多看半眼。 她关上灯准备睡觉,空荡荡的别墅里突然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这个点会是谁? 她下意识地把厉薄言排除在外,因为除非特殊情况,她他绝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披衣下床,刚到一楼便听到焦急的呼唤声,“嫂子嫂子,快开门啊。” 听这声音,像是经常跟在厉薄言身边的助理。 她通过猫眼一看,果然是他,还扶着不省人事的厉薄言! 心口一慌,她来不及多想,立刻开门。 助理说:“您总算开门了,厉总喝醉了,我怕他出事,所以就给送回来了。” 原来只是喝醉了。 她不由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过烂醉如泥的男人,对助理说:“麻烦你了。” 第3章 这个男人,她爱的太深了 门重新关上,阮清婉扶着他吃力地往沙发走去。 说实话,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浓重的酒味钻进鼻腔,隐约还能闻到他身上香水和烟草掺杂在一起的味道,无一不让她沉迷。 要是等他清醒了,知道她碰过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然后冷嘲热讽,摔门走人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厉薄言突然往她脖颈间嗅去,低低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她没听清,也没太在意,小心翼翼地为他脱去鞋袜,解开领带……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她的手却抖的不像话。 当她为他解开衬衫扣子时,几乎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咚咚咚!” 异常清晰。 突然厉薄言的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她俯下身,耳朵贴在他唇边,试图听清,没想到对方竟然含住了她的耳垂! 湿润的触感传来,化作细小的电流窜遍全身。 “厉……” 刚吐出一个字,她腰间突然多了股力道,腿一软,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化作最蚀骨的毒药让她欲罢不能。 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有力的心跳声敲击着耳膜,是从未有过的亲近,阮清婉多想时间永远静止在这一刻。 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刚冒出来,她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厉薄言压在身下了。 她惊惶抬头,正好撞进他漆黑如墨的双眸里,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表情。 心脏急剧加快,她几乎能猜到下一秒会从他薄唇里溢出的嘲讽。 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你醉了,我只是想扶你躺下。” 对方没有反应,空气静的可怕。 她受不了这种氛围,双手推拒着他结实的胸膛想要起身,不料却被他紧紧捏住了下颌,带着酒气的唇随之而至,顿时霸道的气息侵袭她整个口腔。 “唔……” 极度的亲密不断撩拨着她脆弱的神经,明明知道他现在只算是酒后乱性,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深陷其中。 这个男人,她爱的太深了。 随着厉薄言的动作,不断有快感爬上尾椎,酥麻诱人。 最后一刻,他强势地进入她,薄唇贴在她耳边低喃。 那一瞬间,她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凝固,手脚冰凉一片,不是因为初次的疼痛,而是她终于听清了他在叫谁—— “妍妍……”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恨透了自己,恨自己鬼迷心窍,痴心妄想。 被折腾了大半夜的阮清婉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稍微一动,下面就传来撕裂的疼痛。 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记忆回笼,昨晚的愤怒和无奈再次涌上心头。 她和厉薄言睡了,却被当做了苏妍! 这个残忍的事实狠狠捏住了她的心脏,连呼吸都透着痛意。 恍惚间,耳边传来脚步声,她惊然坐起,瞳孔还未聚焦,脖子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禁锢住,呼吸一窒,小脸涨的通红。 第4章 你可真有手段 嘲讽的声音随即响起,“阮清婉,你可真有手段!” 厉薄言幽深的黑眸寒气森然,周身缠绕着浓烈的戾气,如同暴虐的野兽,下一秒就会将她撕个粉碎,“就这么饥渴难耐,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 她一句话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氧气逐渐耗尽,快要喘不过气了,挣扎间,身上唯一的遮挡物掉落,露出满是红痕的躯体,暧昧而诱惑。 厉薄言眸色微暗,立即放开她表情十分厌恶。 “昨晚没做够,还想勾引我?” 听到这话,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甩上他的脸颊,“啪”的一声,掌心生疼。 她死死瞪着他,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羞辱她?明明是他把她当做苏妍,她才是受害者啊! 挨了这记巴掌后,厉薄言先是怔愣了一瞬,紧接着狂风骤雨的怒火灭顶而来,他扯住她的长发往后一拽,逼她和他对视,咬牙切齿道:“还装什么贞洁烈妇?” 说着,他指着地上散落的性感内衣嗤笑道:“我从不知道你能骚成这样。” 羞耻和愤怒弥漫了整个胸腔,她忍不住吼道:“厉薄言你个混蛋!” 他却完全无视她的愤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瓶香水砸在她脚下,“别说你不知道这香水是妍妍一直钟爱的品牌!” 怪不得他昨晚一直嗅她颈间,原来是因为这香水! 从内衣到香水,这些证据让她百口莫辩。 就在她晃神之际,保姆走过来,把一个白色的药瓶递到厉薄言手里。 他脸色阴沉地单手倒出几粒药塞进她嘴巴,沉声命令道:“吃了。” 那一刻,她分明看到药瓶上的“避孕药”三个字。 “阮清婉,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怀上我的孩子!” 不等她反应,冰凉的水猛然灌进喉咙,带着药流进胃里,浇灭了她最后一点念想。 厉薄言走了,只剩下一脸不屑的保姆。 她重重咬唇,把所有的泪和委屈都吞回肚子里,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洗漱。 没想到,再下楼时,竟发现婆婆正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瓶药拧眉端详。 那……那瓶药! 她吓坏了,连忙上去解释,“妈,这药不是我……” 话没说完,眼角被丢过来的药瓶狠狠砸中,疼的鼻子发酸,耳边是婆婆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就说你这三年来肚子一直没动静,敢情你在吃这玩意儿!真是造孽哟!”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捂着眼角讷讷道:“妈,我真没想吃这药,都是薄言逼的。” 提到伤心事,她的声音几欲哽咽。 “你又把这事推到薄言身上?”婆婆更火了,指着她鼻尖骂道,“亏我厉家待你不薄,你就因为薄言另有所爱,就想让我厉家断了香火?阮清婉,真没想到你是如此歹毒之人。” 第5章 等着离婚吧 她还想解释,结果婆婆完全不听,恨恨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如果半年内还生不出孩子,就等着离婚吧!” 随后狠狠瞪她一眼,出了门。 她跌坐在沙发上,眼神没了焦距。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来逼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几天,面对父母她一直是报喜不报忧,生怕她的情绪影响到他们,本来公司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她不能再雪上加霜。 可她没想到,一个燥热的中午,厉薄言竟然会主动发信息叫她出去吃饭。 她反复看了好几遍信息发送者,才确定真是厉薄言发的。 难道是恶作剧? 也不可能,他没这么无聊。 那去不去? 纠结了很久,她才决定去,特意画了个淡妆,遮住眼角的那块疤痕。 怀着忐忑的心情,她来到约定的餐厅,环顾了圈四周,却没发现男人的身影。 她气馁苦笑。 自己还期待什么?明明清楚他厌恶她,还眼巴巴地跑过来,被他知道,估计又要说她爱犯贱了吧? 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身后传来柔柔的女声,“阮小姐,等一下。” 她回头一看,身体彻底僵住。 竟然是苏妍,厉薄言心心念念的女人! 晃神的片刻,对方已经走到她身边了,唇边挂着优雅而不失礼貌的笑,“我自知不能请动你,所以拿薄言的手机发信息邀请,真是冒昧了。” 原来是她! 这么说,她最近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阮清婉手掌缓缓收紧,指甲深陷手心,逼自己从震惊悲伤的泥沼中爬起来,掩去所有悲伤的情绪,强装若无其事地问:“苏小姐有事?” 见她这幅淡定自若的表情,苏妍弯起的唇角有了片刻的僵硬,可随即又恢复正常,朝旁边的座位比了个手势说:“说来话长,我们坐下聊。” 要她和情敌长谈是绝对不可能的。 阮清婉冷着脸说:“不好意思,我时间不多,最多五分钟。” 苏妍忽然笑了,悲悲戚戚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和薄言确实是真心相爱的。” 她表情未变,心里早就乱成一团麻,“关我什么事?” 苏妍垂下眼,“可我不愿意看到你们婚姻破裂。” 阮清婉秀眉紧拧。 不清楚她这是玩的什么路数。 就在这时,苏妍突然抬头,眼中闪着泪光说:“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们。” 她说着,竟要拉开旁边的落地窗要跳下去。 阮清婉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她,结果因为用力过大,不小心把她拽到在地。 阮清婉惊魂未定,对她喝道:“别在我面前装百莲,我不吃这套!” 可再抬眼时,却发现苏妍纯白的裙下竟染上了刺目的红色。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难道…… 阮清婉脑袋轰的一下炸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苏妍痛苦的呻吟不断冲击着耳膜,视线所及范围之内全是刺目的红,触目惊心。 第6章 全家都得陪葬 她明明没用多大力气啊! 怎么会这样? 半晌,她手脚颤抖地去扶苏妍,还没碰到对方,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重重将她撞开。 她重心不稳,小腹撞上桌角,疼的她冷汗直冒。 朦胧的视线里,厉薄言弯腰抱起地上的苏妍,脸上全是罕见的慌乱,叠声问她,“妍妍,你感觉怎么样?别怕,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路过阮清婉身边时,所有的柔情瞬间消失无踪,一双鹰眸尽是冷酷无情。 “如果妍妍有什么意外,你全家都得陪葬。” 说完就走,没有任何停留。 她眼睛干干的,伤到了极致,竟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了。 苏妍是宝,她则是草,也许就算她死了,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吧? 真讽刺,她六年的青春就换来了这个结果。 她吸了吸鼻子,拖着疲软的身体往外走,却被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话里话外全是恶意的指责,直接给她贴上了坏女人的标签。 从人群中落荒而逃,她不由苦笑,这可能就是执迷不悟的代价吧,可悲又可笑。 一连好几天,阮清婉都没睡好觉,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浑身是血的女人和冷酷无情的男人,每每都能把她从睡梦中吓醒。 这天,凌晨1点钟,她又猛然惊醒,靠坐在床头,急促的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她倒了杯水,然后顺手打开电视,里面吵吵闹闹的声音能稍微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是很快,她被重播的八卦娱乐攫住了视线,只见大标题上写着—— “厉氏总裁疑似出轨,日夜待在病房照顾流产女人。” 紧接着,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出现在了屏幕上,是厉薄言棱角分明的侧颜,正在给病床上的女人喂饭,唇角微弯,那是她不可奢求的温柔。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跃着闺蜜的名字。 她重重咬了咬发苦的唇瓣,压下浓重的悲伤,接起电话说:“阿月,怎么了?” 电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清婉,我……我失恋了,你能出来陪我喝一杯么?我现在好难受,想死。” 闻言,阮清婉的鼻子也开始发酸,她也急需发泄,想着酒精也许是个好东西,便立刻答应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酒吧,透过迷幻的灯光看到秦月正在东张西望,神态焦急。 “秦月!”她叫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竟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惊喜,来不及多想,人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清婉,你怎么才来,走喝酒去。” 接着不由分说,把她拉到了吧台旁,一杯调好的酒递到她嘴边说:“来,今天不醉不归。” 浓重的酒精味扑鼻而来,阮清婉犹豫了。 她向来中规中矩的,就连酒吧都是第一次来,更别说坐在这里喝酒了。 ?可秦月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把杯壁贴到她唇边幽幽道:“清婉,我都失恋了,你就不能陪我喝一杯么?” 第7章 在外面养野男人 她也是悲从心来,随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很快脑袋开始发昏,视线一片模糊。 这酒后劲怎么这么大? 她用力甩甩头,?并没有好转。 这时,秦月的声音飘进耳朵里,“清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晕……” 话没说完,她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开门!开门!” 阮清婉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 她脑袋生疼,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昨晚的记忆回笼,她试探性地叫道:“阿月?” 同时右手在床上探索着,却摸到一个男人的上身,她一个激灵,脑袋立刻清醒了,猛然睁开眼,当看到旁边的赤裸男人后,不受控制地惊呼出声。 怎么会?她怎么会和裸男睡在一起? 难道……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惊惶抬头,正好撞进婆婆那怒气冲冲的眼睛里,下一秒,她左脸被狠狠甩了个巴掌,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 恶狠狠的话语响起,“阮清婉,我厉家待你不薄吧,你竟然贱到给薄言带绿帽,就说你为什么避孕药,总是怀不上,原来在外面养野男人啊!” “妈,我……” 话没说完,右脸又挨了个耳光,打得她眼睛发黑,趴在床上起不来。 “别叫我妈,我觉得恶心!离婚,马上就离婚!”婆婆歇斯底里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刺耳异常。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阮清婉终于明白她被算计了,而秦月很有可能是帮凶。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像掉进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可是毁灭性的打击还在后面。 没多久,厉薄言来了,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笑非笑,表情嘲讽万分。 “我知道你贱,却没想到能贱到这个地步,随便找个鸭子就上床?阮清婉,你是有多饥渴?” 除了厌恶,他心里还莫名烦躁。 “薄言,你听我解释。” 她泪流满面,想要去抓他的手,却被躲开,一个重心不稳,狠狠栽倒在床下,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疼痛。 头顶传来凉薄无情的声音,“阮清婉,我嫌你脏。” 脏…… 这个伤人的字眼在她脑中回荡千万遍。 最后她垂着头哭笑起来,瘦弱的肩膀不停颤动。 她还在挣扎什么呢?奢求他相信她是清白的么? 别傻了,阮清婉,这个男人心里根本没有你,巴不得看你痛哭流涕的样子呢! 想到这里,她缓缓抬头,红肿的杏眼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道:“厉薄言,就当我瞎了眼,爱错了人!” 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他更烦了,语速变快,“给你三天时间,签好离婚协议书,离婚款项随你开,否则,我会把这件事公布给媒体,后果自负。” 第8章 一切都结束了 她对着他绝情离去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吼道:“不就是离婚,我成全你们就是!我阮清婉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了你,厉薄言,我恨你!” 那最后三个字让厉薄言的步伐顿了顿,可惜只有一瞬而已。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阮清婉像被抽走了魂魄,心口绞痛,面如死灰。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阮清婉就带着那份签好的离婚协议书来到厉薄言的公司。 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辉煌大厦,她不由苦笑。 结婚三年,她从没来过这里,没想到第一次来却是为了做个了结。 搭电梯直接来到总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刚踏进去就被秘书模样的女人拦住,质问她是干什么的。 “我要见你们厉总。” 对方哼笑,很是不屑,将她上下一顿打量说:“你以为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见到厉总,快下去!” 她脊梁挺得笔直,面无表情道:“告诉你们厉总,我把东西放楼下前台那了。”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不想做过多的纠缠。 当她准备关上电梯门的一瞬间,刚才的秘书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叫她去总裁办公室。 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被她咽了下去。 当面做个了断也好。 可事实证明,男人只是耍她。 她在总裁办公室坐了近一个小时,也没看到厉薄言,每当快要失去耐心之际,都会被秘书的一句“快了”给搪塞过去。 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决心离开。 刚打开门,就看见厉薄言迎面走过来,西装笔挺,周身围绕着冷酷的气息,看见她也没有什么表情,沉声问道:“协议书呢?” 她垂眸,掩去眼底那抹难言的失落,淡淡道:“在你桌上。” 说完,就要和他擦身而过。 “等等。”他突然叫住她。 她心口微窒,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捏成拳头,指甲深陷手心,利用刺痛来提醒自己一定要淡定。 “什么事?”可声线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厉薄言坐在桌边,当看到签字栏里那行隽秀的字迹时,眸色不受控制地暗了一瞬,那种莫名的烦躁又涌上心头,伤人的话脱口而出,“说,想要多少钱。” 听到这话,她眼眶一热,差点被他逼的丢盔弃甲。 她死死瞪着他说:“抱歉,你的钱,我一分都不要!” 他却置若罔闻,兀自说道:“两千万够不够?” 两千万是曾经阮家借给厉家周转的资金数目,也是因为这一笔钱,他不得不娶了阮清婉,可以说是他的屈辱根源了。 见她不动,厉薄言拿出早就准备的支票扔在她脚下冷声道:“拿走,从现在开始,我厉家不欠你什么了。” 阮清婉死死咬住下唇,就算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愿松口。 是啊,有了这两千万,厉家确实不欠她什么了,可是他厉薄言劝她的该怎么还? 第9章 双双病倒 在他凉薄无情的目光下,她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支票,然后迎上他嘲讽至极的视线,把支票一下一下撕个粉碎,扬手撒在空中。 “我说过,你的钱我不会要,嫌脏!”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没等他反应,直接冲出了大厦,迎着刺眼的阳光,终于泪流满面。 没等她平复好心情,爸妈那边又突然传来噩耗,两位老人家因为长期担忧公司的事,竟然双双病倒了! 她不敢耽误,立即赶往第二人民医院。 走进病房时,爸妈还在昏迷中,心电监护的“滴滴”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她的心口,怎么也无法平静。 医生说了,她母亲的情况还好,但父亲本身就有心脏病,所以情况更糟糕点,如果再受到什么刺激,可能就危险了。 她心惊担颤地守着他们,决定先把离婚这件事压下去,不敢冒这个险。 五个小时候,母亲先醒了,阮清婉立刻上去问她感觉怎么样?看到她脸色还算红润后才放下一半的心。 “清婉。” 她正在削苹果,听到母亲叫她立马回头,却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罕见的窘迫。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什么事。 “薄言他……最近忙不忙?” 一提到那个男人,她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闪烁起来,支吾道:“嗯,挺忙的。” 母亲嘴巴动了动,接下来的话似乎很难开口,挣扎了半天终发出声音,“清婉,你能不能跟薄言借点钱,否则,公司就撑不下去了。” 闻言,她手里的水果刀一偏,把食指割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冒。 母亲看出了她的异常,试探着问道:“清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她强颜欢笑,声音打飘,“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对了,要借多少钱,我回头问问薄言。” “两千万。” 又是两千万! 躲在楼梯道的阴暗处,阮清婉双手抱膝不知所措。 要让她开口向厉薄言借钱,她根本做不到。 可公司也是万万不能倒闭的,那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抓耳挠腮之际,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对了,她可以问问以前对她很好的叔叔伯伯,看他们能不能借点钱救救急啊。 说干就干,她给他们一一打了电话,都得到了模棱两可的答复,说是要看她的诚意。 她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紧接着说要请他们吃饭,对方笑着答应了。 这事她没敢和爸妈说,隔天中午就找了个借口赶往约好的地点。 饭局设在M市档次最高的酒店,阮清婉是特意定了个位置极好的包间,在里面等了一会儿,人便陆续到齐了,这让她十分惊喜,如果他们一个人肯借500万给她,便足够解决燃眉之急了。 陆续上菜时,她率先举杯,“感谢各位叔叔伯伯肯赏脸,这一杯,算我替爸妈敬你们的!” 第10章 付出点代价 说完,举杯一饮而尽,酒悉数灌进胃里,一阵火辣。 一个以前很疼她的叔叔笑道:“我和你爸妈交情很深了,有难自然要帮,不过嘛,你这诚意恐怕还不够。” 她一听就懂,又举杯敬他说:“那今天我陪各位叔叔伯伯喝个痛快!” 说着,又是一杯烈酒入肚,胃里的不适感更明显了。 所幸这一番话引得他们开怀大笑,她再痛也觉得值了。 五六杯酒下去,她身体逐渐摇晃起来,看跟前的眼都带着重影。 不行了,再喝就要醉了。 混混沌沌间,她感觉有双手攀上了她的腰,努力瞪了瞪眼睛,才看清对方的样子,急忙往后退去说:“王叔叔,我可以的,来,再喝。” 不料,酒杯被夺去,耳边响起不怀好意的笑声,“清婉啊,你确实够拼的,但你这诚意却不是我们想要的啊。” 她脑袋还转不过弯来,呆呆反问,“那要什么?” “当然是更实际的诚意啦!” 话音落下,包间里响起一阵别有深意的笑声。 突转的气氛让她一下子清醒,笑容变得僵硬,“清婉不太明白。” 紧接着几粒白色的药丸被递到她眼前,“吃了它,你就明白了。” 这是什么? 她脑中警铃骤响,连连后退,退到门边,说:“不好意思,我先去趟洗手间。” 可还没摸到门把,就被拉住了手腕,下一秒,下颌传来剧痛,混有药丸的酒灌进了她的嘴里,任她怎么呕都呕不出来。 药效发作的很快,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浑身燥热,像是有无数蚂蚁爬过她身上。 她无力地靠着门,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些刚才还一副长辈样的叔叔伯伯,所有的希望都化作了此刻的绝望。 很快,他们围了过来,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扫视着她。 “清婉啊,借钱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哟!” 第11章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狠狠咬牙,总算看清了这群人伪善的真面目,心一横说:“不好意思,我不借了。” 可他们并不打算放过她,摸上她白嫩的脸颊呵呵笑道:“清婉,你可要想好了,陪我们睡一觉,两千万就到手了啊。” 她奋力躲开他们的进攻,低吼着,“别碰我!”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今天你既然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 说完,一拥而上,用力撕扯她的衣服。 她用力咬住一个人的手指,被狠狠踹翻在地,来不及叫痛,立即爬起来冲向门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一定不能被他们强上。 眼看他们快追上来了,她一咬牙,推开旁边包间的门,却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姿态惬意的厉薄言! 这见鬼的巧合! 她捂紧自己破碎的衣物,忍受着从小腹不断涌上来的热意,一时间变得进退两难。 意外从厉薄言的黑眸里一闪而过,随即化为浓浓的厌恶, “阮清婉,你改行做鸡了?” 一如既往的冷厉讽刺,放在以前或许是心上泛酸,可是现在却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被人面兽心的畜生强上还是舍弃面子向他求助。 她迟疑了片刻,可是余光瞥到身后的那些伪善的面孔,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厉薄言,就算我求你一次了,救救我!” 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求他,也会是最后一次。 厉薄言站起身居高临下,颔首失笑,表情讥讽地看着她。 她给他戴绿帽子,伤害他最爱的女人,她还有什么资格来向他求助? “抱歉,我没空多管闲事。” 厉薄言淡漠的声音在她的耳旁轰炸开,放下手中的餐具抬腿便走。 夫妻三年,她兢兢业业恪守本分,可是现在他却连施以援手都不肯吗? 她轻笑一声,嘴边发苦,心如死灰地瘫倒在了地上。 “只要你救了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再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和苏妍能够不受任何的打扰!” 她趴在地上,硬扯着他的裤脚,嘴角挤出僵硬的哀求。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了,她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 哪怕是颜面尽失,也要努力地挣扎下去。 厉薄言闻言脊背一硬,沉思了片刻,才缓缓蹦出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厉薄言终于答应了,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至少还有他能够救她一把,即使只是因为他在意的苏妍。 她撑着手肘,扒着椅子爬起来,靠在冰凉的椅脚上喘着粗气。 “哐咣” 好不容易被反锁的包厢门即刻被人撬开,一众人挤进门内,饿狼般盯着她的曼妙的躯体。 “清婉,别害怕,叔叔不会弄疼你的。” 满脸胡渣的中年男人搓着手,语气轻佻地挑逗她,身后的人立马起哄应和她。 她脸上燃起了愠色,随手抓起陶瓷花盆砸向他们。 为首的不屑冷笑一声,在商场上厮杀多年的精光必露,失去了耐心,“臭娘们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12章 你的东西都太脏了 语毕,加快了脚步冲上前来,厉薄言侧身将他们挡在身前。 几人不悦,恶狠狠地咒骂,“厉薄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别挡你爷爷的路。” “滚。” 厉薄言俊颜微沉,深邃的眸光中投出淡淡杀意和威胁,撩起了西装的袖子。 大家都是老相识了,自然也不肯认输丢脸,一言不合就冲到了厉薄言的面前出手开打。 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敢和他斗? 厉薄言冷笑着勾起唇线,抬手握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朝后弯到了他的后颈,扭曲的动作疼得他冷汗直流。 不出三秒,手肘和肩头的骨块“咔咔”作响,立马体力不支地半瘫到了地上。 剩下几人见状已然怂了胆,却无路可退,只得叫喊着将他团团围住。 厉薄言侧身踢着最胖那人的太阳穴,他被踢得头痛欲裂,倒下去的瞬间顺便压到了另外一人。 不用保镖,不出5分钟,厉薄言拍拍手上沾到的灰,将他们一个个解决后全身而退。 她立马颤抖着腿站起身,卑着身子递上一块毛巾给厉薄言擦汗。 厉薄言未扫一眼,淡淡地抬手排开她,“用不着,你的东西都太脏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立马被他打醒,将她拉到惨淡的现实中。 他连片刻的温馨都不愿给予,真狠心呐! “谢谢。”身内的药效发作,调动着热气喷涌,她心虚地垂眼道谢。 厉薄言冷眼踢开地上哀嚎的男人,头都不回地离开,只丢出一句:“希望你记得对我的承诺。” 她无奈地讥笑一声,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她不会再去纠缠打扰他了。 突然,脚腕被人抓住,低头一看是还有些神智的一个“叔叔”。 她脸露惊恐,连忙抬腿踢开他,惊魂未定拿起自己的小包跑进了电梯。 在前台结完一笔不小的账之后,她钱包里为数不多的现金已经全部用光,只剩下卡里的余额堪堪够她继续生活下去。 走出酒店,厉薄言抬腿长了一条加长林肯,摇上车窗的瞬间她看到了苏妍精致小巧的面庞。 片刻的失神之后,她又只得打起精神,警告自己不过是前尘旧事罢了。 阵阵的夏风吹散了面前的刘海,醉意和药效也醒了七分。 她拿起手机查询自己卡上的余额。 个,十,百,千…… 全身上下加上银行卡上,所有能够周转的钱也不过几万元。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和迫在眉睫的整整两千万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她现在不敢回医院,生怕父母再次问起这件事,可是她拿不出钱来会引他们生疑。 想了想,一时间居然无地可去,漫无目的地沿着河岸边漫步,清凉的河风打在身上。 即使是夏日也不觉得凉爽,只让她觉得阵阵地恶寒。 嘟嘟…… 手机来电显示,一阵阵地震动,即使她再怎么做也无法逃避,只得按下接通。 “喂,您好,清婉女士吗?”对面年轻男士操着一口普通话礼貌问道。 第13章 这一切都是因为钱 “嗯。” “您父母年前抵押所用的房子已经到期,截止明天中午之前无法换清贷款,法院将会回收后重新拍卖。谢谢合作。”对面平淡的声音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道冷漠的程序。 可是一瞬间,她的脑中宛若五雷轰顶。 她压抑着自己的声线,努力维持平静,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好,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对方挂断了电话。 她的手已经失去控制,冷汗汵汵往外冒,握着的手机止不住地打滑。 她现在不仅负债累累,甚至连原本的家都要被人收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钱! 苦涩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迷迷糊糊地打开通讯录。 能问的她都问了,剩下的就是再问也没有用,只剩下一个人。 厉薄言…… 两千万的债务和父母每天在医院里如流水般的医要费,她已经被压地喘不过气来。 她只得舍弃尊严,选择生存。 承诺过的不久的“不再打扰”成了不必多言的的空话,她已经能够到想象到厉薄言到时嘲讽的嘴脸了。 甚至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她已经别无他法了。 她叹了口气,厉薄言家离着并不远,为了多省下些打车钱,她决定步行过去。 走走停停,到达厉家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背后的裙子也浸湿了大半,她抬手轻拭后按响了门铃。 仰头看了一眼欧式白墙的别墅,她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了,真是让人发笑。 保姆急匆匆地跑来,就着猫眼看到了清婉之后,脸色瞬间僵硬。 “你和先生已经离婚了,先生不会允许你进来的。” 之前连一个保姆都敢瞧不起她,现在她已经不在这个家,也就不需要继续畏手畏脚了。 清婉插着腰,无情地打断,“我和他还没拿离婚证呢,法律上我还是他的妻子,放我进来。” 小保姆没文化,争不过她,只得憋着气给她开门。 她换好鞋,再一次走进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家。 厉薄言还没有回来,她只好在这里等着他。 厉家和前几天并无两样,家具摆设让她恍然失神。 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来厉家了,她忍不住到处走走看看,小保姆则像是防贼般跟着她。 看得差不多,只剩下了她自己的房间了。 推开门,却和她想象的无一重合。 大到房间的墙壁,小到床头柜和窗帘相册,已经全部焕然一新了,完全没有了她住这时候的样子。 她讶异地张大了嘴,退一步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小保姆连忙打断她的思绪,不屑地开姆只见过她唯唯诺诺的样子,立马被她吓得闭上了嘴。 苏妍,你的手脚可真快啊。 她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到了苏妍的床上。 就在几天前,她还和厉薄言在床上有了第一次,现在回想起来却恍如隔世了。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相片,她拿起来端详。 是苏妍和厉薄言的合照,身后的背景是透明玻璃映出的城市夜空。 第14章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照片上的苏妍拉着厉薄言的胳膊,白皙脸上泛着红晕,面上含笑地凑近他去咬他的耳唇。 厉薄言也勾起了微笑,大方地回吻过去。 照片的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她的心房止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从厉薄言的脸上看到灿烂的笑容,可惜是对着苏妍的。 但也只有对着苏妍,他才会笑,才会有正常人的情绪吧。 她将照片扔到了一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省得自寻烦恼。 当她还在的时候,房间全是厉薄言喜欢的深咖色,什么东西都是挑厉薄言喜欢的口味装,可是现在却都变了样。 “我房间里那些东西呢,都去哪了?”她随意指了一遍,没好气地问道。 小保姆立马抬头,终于找到了她能说话的地方,“你刚走,苏小姐就叫人把那些东西一一都给扔掉了,然后换上了这些可爱的玩意。” 无论梳妆台前全套的护肤贵妇产品,衣柜鞋柜里的当季高定,都是她曾经不曾拥有的。 看着房间里无处不在的粉色,她突然有些心疼自己的三年时光。 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时刻警醒着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她还有父母要照顾,还有债务没还清,没有资本再继续伤春悲秋睹物思人。 这次来找厉薄言只是为了借钱,拿到钱之后无论他和谁在一起,都和她再无瓜葛了。 想到此处,她立马将放下了不悦,缓缓地回到了客厅沙发上坐下。 “薄言,不要嘛,我要这个包包。”苏妍撒娇声从门外传来,圈起厉薄言的脖子往上凑,无奈身高不够,气鼓鼓地嘟着嘴,“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生气不理你了!” 厉薄言失效,拦腰一把抱起她,绕着自己转了一圈,含笑答应,“好好好,妍妍要什么我就买什么,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指紧紧地掐到了肉里,眼里失去了焦距 直到手上地疼痛刺激得她回过了神,眼睁睁地看着保姆去开门。 她说过不会再打扰他,可是这一次她却失诺了。 “清婉?你怎么来了?”苏妍反倒是最早发现她的,她挂在厉薄言的身上,惊叫着喊道。 厉薄言眯眼,顺着苏妍的方向侧头。 她的小小身影蜷缩在沙发上,只一眼,深邃的眼中寒芒毕露。 厉薄言小心翼翼地放下苏妍,扫了她一眼,冷笑道,“怎么?钱不够花,又想来做鸡了?” 只是一句话,就能将她的心理防线全部击溃。 苏妍在一旁故作惊讶,伸手嫌恶道,“清婉,没想到你居然……” 旁人的冷嘲热讽她只当耳旁风,她走到厉薄言的面前大胆直视。 这两千万原本就是属于她的,现在要回来并不为过。 “厉薄言,我今天找你来……” “清婉,请你记住白天说过的话。”厉薄言冷声开口打断,眼神陡然凌厉地扫视着她。 她说过再也不会打扰他和苏妍,那就完完全全地消失。 第15章 无声的战争 她抬眼,只见厉薄言圈住了苏妍的腰,两人打打闹闹。 好,那她不要了,以后再不会打扰。 只是厉薄言自己也忘了一件事吧…… “苏妍,你拿到结婚证了吗?”她从包里抽出她和厉薄言的结婚证,摊开显摆。 她还没和厉薄言离婚,苏妍这个二婚的自然没有结婚证。 她无疑戳中了苏妍心中的痛点…… “薄言,我也要嘛!”苏妍立马拉起他的手,扭着腰撒娇。 这是女人只见无声的战争,苏妍不肯认输。 厉薄言心软点点头,转头看他时表情陡然冷厉,“好,你和我办离婚证,需要什么条件任你开。” “对啊,清婉你要什么我们都能给哦!”苏妍故意刺激她。 看了眼苏妍丑恶的嘴脸,她心下一横。 “不需要,我要钱有钱。你和我离婚就好。”她盯着厉薄言,语气坚定。 厉薄言身形一愣,明显没想到。 他忽略了这么大一个漏洞,这个女人居然不趁火打劫? “好,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了结这一切。”厉薄言转身,拉起苏妍就走,她连忙紧跟。 停车场不远,可是苏妍却紧紧贴在厉薄言身上,不满地娇嗔道,“薄言你真是的,这种事都不早点办好。你说说你什么意思嘛?” 厉薄言软声安抚:“妍妍我错了,下次保证不敢了。再说了你和她这种女人争什么,你要什么我不给你?” 心被刺痛了一下。 她是什么女人,他眼中的鸡吗? 两人腻歪,她站在身后冷眼旁观。 安慰得苏妍没了脾气,厉薄言才去开车。 很快,厉薄言的车开到她面前,逼得她不得已退了两步。 “上车。”厉薄言不肯分给她半点的眼神。 她拉开后排,苏妍抢先已经坐上了座位,还把包放在了另一个位置上。 是个大容量的水桶包,明摆着不想让她坐。 不坐也罢,她又不是没有脚。 她用力反手关上车门,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 “清婉,你干什么!”苏妍摇下车窗,不满地探头。 她摆出跑步的姿势,开始挥舞手臂。 “不好意思啊,空气里有你的存在有点恶心人。”她摊摊手,不屑地瞥了苏妍一眼,“所以我自己过去就行。” “爱坐不坐,谁逼你了。”苏妍立马坐回车窗,气愤地抱着胸。 闻言,厉薄言挑了挑眉。 真是自讨苦吃。 可是不知怎么的,心中对她却没那么嫌恶了,笼在心上若有若无的烦躁也隐隐消散。 半个小时之后,烈日下的暴汗已经将她裙子浸湿,终于跑到了民政局。 苏妍拿着户口本,一脸不耐烦地挽着厉薄言。 “快点快点,别耽误我们结婚呢。”苏妍急切地开口催促,心里却止不住地雀跃。 她的后脚跟隐隐作痛,不管并没有在意地绕过了他们进门。 这个点,民政局临近下班,人流也少了许多。 她和厉薄言径直走向了离婚的窗口。 “结婚证和户口本。”公证员面无表情。 她翻开户口本上的照片,里面的厉薄言一如往常一般冷漠。 第16章 放手 他们两个掏出了证件,递过去。 公证员草草看了一眼,走流程般地挽留道:“二位结婚三年,确定就此终止婚姻吗?” 真是多余的问句,都走到这一步了,挽留还有用吗? “确定。” “确定。” 没有任何质疑的回答。 公证员钢印一盖,两本墨绿的离婚证递回了他们手上。 她接过手上的离婚证,只觉得沉甸甸得。 三年前,她接过那本鲜红的结婚证,原以为是幸福生活的开始。 没想到却是噩梦的源泉…… 三年后,她拿到了这本墨绿的离婚证,她终于可以摆脱厉家这个永无宁日的深渊了。 像是摆脱般冷冷地嘲讽一笑,将离婚证压到了帆布包地底端。 厉薄言,这次是真的再也不会再见。 她偷偷瞥了一眼身侧西装笔挺的男人,就是那张俊美的脸是她入迷的开端。 现在也好,她终于可以放手了。 她推开椅子起身,厉薄言也紧随其后起身,两人短短一程一言不发。 出了门,苏妍连忙一路小跑扑到了厉薄言的身上,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离了没?” 厉薄言轻笑一声,颔首点头,拿出了小本本,“喏,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苏妍喜不自胜,连忙翻开来仔细查阅。 厉薄言,清婉…… 离婚…… “薄言,我爱死你了!”苏妍靠着他,连忙牵起厉薄言走向了结婚窗口,趁他不注意时昂起头白了她一眼。 一见两人衣着昂贵,公证员满眼笑意,“二位结婚,请将户口本递给我……” 剩下的她不想再听,转身向外走去 一切结束了…… 两千万她不要了,从此以后厉薄言再也与她无关。 她再也不用遭受婆婆没来由的不顺眼和辱骂,不用被人贬低看清,不用低三下四地讨生活。 只要她努力生活和工作,债务迟早可以换清的! 温热的阳光打在了脸上,却再也不觉得刺眼难受。 她攥紧了衣角,嘴角扯出了淡淡的微笑。 或许,这也并不是坏事吧…… 逃避总不是办法,该面对的还得面对。 她想着,咬咬牙打了个车再次回到了医院。 看着熙攘热闹的人群,一种与世隔绝的失落感席卷而来。 片刻的失神之后,又只好整理好情绪推开了房门。 医生刚刚已经打电话给她,说父亲的情况相较于前几天有很大的好转,让她好好照顾好他们,避免情绪的过大波动。 所以她努力扯出了最大的笑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心情高兴的样子,“爸妈,我回来了。” “你个不孝女,你还敢回来!” 父亲的怒吼声在身后回荡,她锁门的背影瞬间僵直住了,所有不好的猜想涌上心头。 难道她离婚的事情暴露? 不可能…… 她刚刚才办了手续,再怎么快现在也不会有人得到半点的消息。 她强装镇定地转身,不解地含笑来到了父亲身边,“爸,你终于醒了啊?干嘛这么生气呀上,谁惹你了?” 垂下的纤细手指止不住地颤抖,万一他们真的被透露了风声。 第17章 故意陷害 后果不堪设想…… 父亲生气地转头不去看她,心口气得绞痛,连忙捂住叹道,“滚,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父亲看起来气极了,完全不肯多看她一眼。 她多次探寻无果,只能跪着走向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妈,您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别吓我啊!”她今天已经精疲力尽,再多一点的打击都会是最后一根稻草。 说完,她只看见母亲的眼角含着泪花,床头柜上擦拭完的废纸已经叠成了一座小山。 母亲一把推开她,无力地摔到了地上,双手不断地摇晃着她的身躯。 “清婉,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啊!你不如让我们直接死了算了!” 她被摇得眼冒金星,无奈出口制止,“妈,您直说好不好,别再吓我了!” 这时,父亲看不下去了,开口,“给她看,让她自己看看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母亲低声抽泣,在地上摸索到了电视遥控器,打开了娱乐频道。 往前回放,突然吵吵闹闹的声音忽然中止,时间定格在了那一刻。 硕大的娱乐版标题抓人眼球,死死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标题上写着-- “厉氏总裁妻子行为不伦,婚内私生活不检点,与牛郎彻夜共眠!” 几行加粗的黑体格外具有冲击力,她的手臂瞬间停滞在了半空。 “不是的,爸,这不是真的!”她哭喊着爬到了父亲的床前,抓着他的衣角解释,“这都是有人买来故意陷害我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可是片刻后,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印在了眼前。 裸照…… 她和那个裸男躺在一起的照片就这样被发布了出来。 显示来源是苏妍的个人主页,一经发布之后遭到了网络的疯转,很快转发量破10万。 这件事也被各家媒体争相报道,火爆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位当红明星,恐怕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很快,娱乐新闻跳转到了下一条。 她却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无力地瘫倒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她如至冰窖…… 身下这份冷气,及不上万分之一的心碎…… “你还说是假的?你这个不要脸的人!”父亲无情的谩骂就在耳旁,可是她却听不下去了。 仿佛自己是个死人,就这么瘫痪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她原本以为离了婚,过去的一切就能够完完全全地离她而去。 可是她想错了! 或许厉薄言的大手一挥,就够就此放过她,可是苏妍不会。 千辛万苦给她下药,伪造出轨的假象。 为的不仅是离婚,还要让她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是不是她只有这一切,苏妍才会彻底地满意和放心? 原来所谓的“摆脱”,不过是她心里的一厢情愿,实则永远无法噩梦的牢笼。 她无奈地轻笑一声,嘲笑自己实在是太傻太天真了。 汹涌的眼泪不可抑制地从杏眼里溢出,嘴里也尝到了这苦涩的味道。 真的太苦了…… “老头子,别骂了!”母亲走到父亲面前,连忙拉着他,满眼通红地劝道。 第18章 败坏门风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父母了,她不能遂了那人的意! 努力地回过神来,眼神终于能够聚焦视物,手抓住病床的栏杆,顺势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她抬手用力地摸去四处横流的眼泪,脸上的妆早已花地一塌糊涂。 哆嗦着挪到了父亲的面前,然后猛然一跪,膝盖和地砖碰撞发出了一声沉重的闷响。 “爸,我错了,但是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婉,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和那男人睡了。”父亲的手止不住颤抖地指着头,声线沙哑得不像话,满眼通红的血丝。 “是还是不是?!” 不容轻视的疑问落在耳中,而那个答案却显得有千斤重。 “……是。”她从牙缝中挤出了残忍的字眼。 父亲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眼白朝上一翻,立马被气得背过了气,双手抽搐身子僵直地无法动弹。 “老头子!” “父亲!” 她立马惊叫着上前搀扶,给他拍着背后顺气。 半分钟之后,父亲终于吸上了那口致命的气,可是看到她在身侧是面色一冷。 “你作为我的女儿,却在婚内和别的男人厮混,败坏门风,不配再出现在这里!”父亲火冒三丈,一把推开她,反力连带着自己都退后了。 “爸,事情是这样的……”她拉着父亲的衣角,连忙上前解释。 “哐”父亲一把将手边的木块砸向她的头顶,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清婉,你可别再说了,老头子在气头上,你先回家吧!”母亲连忙拉回父亲的手臂,转头对她哀劝道。 眼见着她还不离开,父亲又要上前打人,她之好一下站起朝门外退去。 “真的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等你们冷静下来了……我再慢慢解释……” 她摆着手退出了病房,关上门之后,虚软的身子顺着门框缓缓滑落下来。 来来往往的人群好奇地打量着她,她却再也没了重新站起的力气。 隔着一层玻璃,父亲的怒骂和母亲的叫闹传入耳中,她泪流满面。 父亲做事经商多年,为人最为正直,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 可是她那时被下了迷药,事情的真相连自己都不知道,她还怎么对父母解释呢? 嘲讽地闭上了眼,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泛着黏腻的汗液,衣服贴在肉体上,浑身叫嚣着难受。 到了最后,还是只有扶着门把站起身个,拖着疲乏的身躯朝外走。 她太累了,这一切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能自我疏解。 走出了医院,药水味渐渐消散,微凉的夜风打在了皮肤上。 汗液被吹开,居然出奇地凉爽。 夜晚灯火通明,华灯初放,可是这一切的繁华与亮丽都与她无关,她剩下的只有满身的窘迫与隐晦。 心头止不住地绞痛,捂着胸口走到了沿江大桥上。 这座不夜城,即使是深夜也是车水马龙,人群熙攘。 她转过身,看着泛起微波的江面,心里也缓缓止住了伤痛。 第19章 人生还长 闭上眼,她下意识的往下探身,享受这片刻只属于她的宁静。 耳边只剩下温柔江风…… “姑娘,别想不开啊!人生还长!” 倏忽,一声咆哮在她身后响起,她不解转过头去探望。 可是还未等有所动作,腰上被牢牢地圈住,一个强硬的力道将她拖下了栏杆。 “咣”抱着她的那人明显经验不足,一个失手,她的后脑勺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嘶,好疼。”她吃痛地揉着脑袋,手肘撑着她坐起,怒斥道,“谁把我拉下来的!” 没成想好事给弄巧成拙了,宋泽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略带歉意地开口,“姑娘,抱歉啊,我还以为你大晚上的站在湖边要轻生呢!一个着急就拉了下来,没成想……” “没成想反而摔了我?”她一口接过话茬,挑着眉反问道。 宋泽晟无奈地点点头,伸出手,微微一用力就将她拉起。 “你才要轻生呢!我还没活够呢,哪舍得死。”一把摔开宋泽晟,她可对这种莫名其妙推倒她的男人提不起好感。 宋泽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低头小声嘟囔了一句,“居然不是自杀……” “当然不是!”她啐了他一声,抬腿就走,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姑娘,别走!”宋泽晟也小跑跟上她,在她耳边念经,“我误解了你的意思,是我的过错。既然这样,就一定得弥补!” 他拦在她的面前,被纠缠地烦了,她停下脚步,抱着胸开口,“真是烦人,说吧,你准备怎么弥补?” 宋泽晟低头沉思了一会,忽然咧嘴一笑,扯着她朝前走,“走,我带你去酒吧喝酒,我请客!” 原本想掰开他的手拒绝,可是想到自己今晚注定回不了医院,自家的房子也被人收走了。 左右也是无家可归,不如就喝这一趟免费的酒了。 一路上,她沉默不语,反倒是宋泽晟唧唧歪歪地不停自我介绍。 她被吵得恨不得堵住耳朵,却也了解到了这个男人叫“宋泽晟”,家境应该还是不错的,是个归国海龟。 走走闹闹,就到了酒吧门口。 她想到上次喝酒的惨痛经历,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腿踏入。 宋泽晟挑的地方虽然是个酒吧,但是气氛却温和得很。 酒吧各人互不关己各司其事,曼妙优雅的协奏曲在耳边回荡。 令人着迷的气氛,没有了灯红酒绿,却更想让人一醉方休。 宋泽晟是这里的老客户,数捻地点了两杯她听不懂名字的酒。 当服务生问她要什么时,她却不由地失神了。 三年里嫁入厉家,她几乎足不出户,更别说是酒吧这种地方,简直是无法想象。 自嘲地的轻笑,然后淡淡地开口,“和他要杯一样的。” “清婉,品味不错嘛!”宋泽晟开口友善地调侃道。 她心中冷淡,只是礼貌地回笑了一下。 两人拿着酒干杯,她抿一口之后才发现是烈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杯下肚,胃里被烧得火辣辣地生疼。 第20章 最坏的答案 可是烈酒的诱惑太大,她却忍不住要了一杯又一杯。 她醒醒吐吐,滔天的困意来袭,她忍不住了,然后一把可到了墙上眯着眼小憩了一会。 等到后半夜时,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不过她身边的宋泽晟也不胜酒力,和她一样烂醉如泥。 她用手肘推推他,催促道,“宋泽晟,快付钱了,付钱了!” 用力喊了好几遍,才惊醒了他。 宋泽晟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伸手摸向自己的裤兜。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 宋泽晟的醉意全消,立马惊坐起,瞪着眼好好摸索了一番。 结果还是和之前无异。 “别告诉我你没带钱!”她指着宋泽晟惊呼了一声。 她今天本来就很倒霉了,这种事就别发生了吧。 宋泽晟迟疑停顿了许久,然后难以置信地点了点头,“确实,要不……你帮我结一下。” 一口老血差点从她的口中喷出,今天要不是因为想占点小便宜,她才不会来呢。 这个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等他们走了,酒吧也就可以关门了。 酒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被盯得浑身不自然。 “算了。我结吧。”她挥挥手,从钱包里掏出了银行卡,扭捏地递给了酒保。 很快,卡和一张四位数的账单递回了她的手上。 四位数……对于现在的她确实是价格“不菲”了。 稍稍觉得有些肉痛,塞回了卡就准备转身离开。 宋泽晟在她结账的时候又失去意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她见到宋泽晟趴在桌上无奈叹了一口气。 她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放弃了把这个酒鬼捡回去的念头。 她现在自顾不暇,宋泽晟自我珍重了。 她塞回了卡,拎着包悄然离去。 今晚是注定回不了医院了,她又舍不得花钱住酒店。 正巧旁边不远就是一个小火车站,空位很多,她纠结了一下,今晚就将就地睡了下来。 一觉醒来,浑身仿佛都被人蹂躏了一般,四肢酸软无力。 她强撑着爬了起来,看时间已经不早,就坐公交车回了家。 原本是要交接收房的最后一道手续,可是房子前却挤满了人。 来人面色不善,她心头笼上了一层不安的阴霾。 “阮清婉?”其中一人开口,矛头直指向她。 既然已经躲不过,所幸也就直接面对。 “是我。”她不卑不亢地答道。 “这是你父母的借条。”来人一个个从口袋中掏出条子扔给她。 她捡起仔细检查,确实是她父母的笔记,这些人的条子加起来已经欠了几百万。 而这只是九牛一毛…… 她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抬眼问道,“最晚什么时候还?” “现在。” 这是最坏的答案。 看他们的样子今天不拿到钱,是觉得不会轻易离开的。 心下一横,掏出了最后一张还有余额的银行卡。 “这是我剩下的所有的钱了,虽然也不过几万。”她攥紧了那张还有余温的银行卡,颤抖地递了出来,“不过我答应你们,很快就会还清的。” 第21章 永远再见 拿她无果,那些人低低咒骂了几声,然后抽走了卡片离开。 她刚准备松一口气,临走时又被威胁,“要是下次拿不出钱来,有你父母好看的。” 自嘲般冷笑一声,手用力地敲上墙,可是余下的只有钻心的疼痛。 之后和法院交接完了程序后签字,接下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而她也和这座房子,永远地再见了。 结束了一番多愁善感,她重新面对窘迫的现实。 翻开钱包,没了卡之后,只剩下零零碎碎的现金了。 数了数,全部总数不过百。 看见着钱花的差不多了,她心下一横,准备出去找工作养家。 在网上查询了好几家公司,草草做了一份简历投递面试。 “抱歉,我们公司暂时不需要了。” “不好意思,要求不够格” …… 因为在厉家当了三年的家庭主妇,早就与社会脱节。 不出意料,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 等到了最后一家公司,她早就心灰意冷了。 还是一样被拒绝的结果…… 不过很幸运的是这家公司的面试官是和她关系不错的老同学,面试之后又将她留了下来。 “阮清婉,我这还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兼职,你要不要尝试?”老同学挤眉弄眼地打量着她的身材。 这无疑是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了,她连忙点头询问,“什么工作?薪酬怎么样?” 原本心灰意冷之时,希望的火苗重新燃起。 “平面模特兼职,很轻松的。工资嘛,日入这个数……”老同学顺势伸出四根手指。 日入过千! 这等好事在这缺钱的档口她自然不肯放弃我,也没问拍什么,立马就点头同意了。 “按你的身材拍这些妥妥的,事后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老同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将名片递给了她。 她下午就找到了地点,将名片递给前头后,带着她一路入职。 事情发展得很顺利,这是她这几天中最顺心的一次了,反倒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入职之后,她为了工资,一口答应了今天就能拍摄。 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堆衣物才,她拿去换衣间的时候才傻了眼。 豹纹内衣,猫咪头箍…… 一切都在指向情色方面…… 可是事到如今,这已经是她最后的选择了,别无他法。 心下一横,咬咬牙就换上了。 拍摄过程倒是比想象中得更加顺利,摄影师都对她很好。 她的动作也很熟练,很快拍摄过半。 “清婉,到时候有合伙人来视察,你可要好好表现。”助理友善地提醒她,低低地侧头,“这可关乎你的酬劳!” 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门外有些动静,然后门被人推开。 “合伙人好!” “厉总好。” 身边的工作人员见状,立马弯腰招呼。 她自然也不敢拉下,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希望能够给合作人好的影响下,以便加薪。 就在她眨眼摆出一个猫招财的动作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清婉。” 冰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彻,这个声音她听了三年,在熟悉不过了。 第22章 换模特 她转头望去,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厉薄言…… 厉薄言站在远处,冷冷地盯着她,好一番打量。 她忍不住放下了手上的动作,窘迫地连忙退到墙边。 厉薄言自然不依不饶,侧身来到她的面前我,“怎么了?又缺钱出来“卖”身啊?” 厉薄言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出来“卖”身了。 不屑地嘲讽冷冷在响在了耳边,她满脸通红,一时居然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老天怎么真会作弄人,一次又一次地给她希望,瞬间之后又将她拉入无尽的深渊。 “我是来正经拍摄的!”片刻后,她理直气壮地顶撞道。 “嗯,确实很“正经”。”厉薄言眸光微寒,颔首点头着一语双关。 有意无意地贬低,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刺耳。 身边有人察觉到了尴尬,连忙站出来缓和气氛,“没想到清婉还和厉总认识啊,那以后的合作一定会更加顺畅了。” “不需要,给我换模特。”厉薄言出口打断,抬眸间寒芒乍现,“虽然我们是女性品牌,但是也不需要鸡来模特。” 鸡…… 厉薄言周身气质冰冷,冻得人不敢开口。 众人互相对视,面面相觑地不解其意。 “看看新闻就明白了。”厉薄言将文件拍到了助理身上,面带愠色地抬腿离开,“记得换了她。” 厉薄言说了两遍,众人也不敢不从。 拍摄助理连忙上前道歉,“清婉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合作人……”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流。 这工作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她甚至不惜出卖尊严。 可是为什么他又要出现在她的眼前,将她眼前的一切剥夺? 她披头散发,抹着眼泪在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望着着眼前的镜子,她已经快憔悴得失去了所有血色。 她心疼抚上了脸颊,原本细嫩柔滑的肌肤在这几天的不堪重负下已经长出了细纹,浅灰的黑眼圈掩住了她双眸本有的色彩。 不过五天,风华正茂的她瞬间老了好几岁。 惨淡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想哭,干涩的眼眶却无泪可流。 出门,将内衣递给了助理,旁边人尽用好奇地眼光打量着她。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或许等到看完新闻之后,对她的好奇也会消散转而变成嫌恶吧。 颤抖着拿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她灰扑扑地溜出了公司。 而当她踏出的这一刻,已经能够猜出里面的人将会是如何地非议她。 出轨女?夜店鸡? 但她早已没了闲心去管那些肆无忌惮的猜测,更加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她没了高薪的工作,更意味着摆脱负债累累的日子将遥遥无期。 原本想拿着片酬给二老买些水果解馋,事到如今恐怕连果腹都是个问题。 她披散着头发,失魂落魄地沿着马路漫步。 耳边是喧闹的汽笛,路人的叫喊吵闹,显得她更加冷清。 从昨天早晨到今天下午,她滴水未进,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第23章 认命 刺眼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嘴唇止不住地发白,连带着步子都有些颤抖。 伸出手挡在额头上,她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居然走到了马路中央。 等到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这里恰巧是城市的交通枢纽,来来往往的车辆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而她,寸步难行。 在烈日下烘烤许久,侧边的车流突然出现了个大缺口,她立马抓准机会一路小跑企图冲过。 “嘀嘀嘀!” 摩托车的鸣笛声响彻耳边,惊恐地转头,只见车与她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她瞬间愣怔在了原地,不住该作何反应。 车上的男人猛地拉刹车,就在摩托接近她手臂时急转擦身,不断打着滑开过。 可是急转的风力还是带得她向后一滑,毫无征兆地摔在了原地。 交通瞬间堵塞,来往车辆只能等在原地无法动弹。 车主立马脱下头盔,连忙奔到了她的身侧。 “姑娘没事吧?”车主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胳膊,见她没什么大碍才顺手拉起。 站立时听到了熟悉的磁性男声,她呆了一下,立马转头。 果真是……宋泽晟! 不是冤家不聚头,上一次见到宋泽晟她摔得后脑勺着地还破了财,这一次果然也没有好事。 她连忙站起身来,刚想要指着他的鼻子发泄。 未等她出声,宋泽晟立马指了指身后,她不解地探头。 因为是高峰路段,两人这么一闹过后,车辆难以通行。 路人以他们为圈一路排开,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水泄不通,严重影响了交通。 “清婉,有什么事你先上车,咱们待会再讨论好不好?”宋泽晟牵起她的手走向摩托车,她也只好认命。 一步跨上座椅,宋泽晟立马启动车子。 围观的群众见看不着热闹,各自散去了。 堵塞的交通慢慢得以缓解,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驾驶。 这时,她才缓缓开口,拍了一把宋泽晟的后脑勺,“宋泽晟你什么来头?怎么每次见你我都这么倒霉!” 宋泽晟无奈地摇头,解释道,“可我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而已。” 她拿他这个样子没办法,只得当做哑巴吃黄连了。 “清婉,为了补偿你,我带你去兜风吧。”宋泽晟握紧了手柄,转头询问意见。 最近的事确实太压抑,有个人带她散散心也好,于是点头答应。 闻言,宋泽晟勾起了嘴角,满脸的势在必得,“坐好喽!” 话说到一半,摩托车陡然加速,飞速地绕着桥边兜转。 她吓得心脏漏拍,连忙伸手抓住了身后的握柄,“宋泽晟,你找死啊?开慢点!” 宋泽晟被她一骂,立马不敢再造次,拉紧车闸后车速缓缓下降。 很快降到了合适的速度,她满意点点头,闭上眼享受片刻微风拂面的温馨。 没有目的地,宋泽晟就习惯性地开往了加入的赛车俱乐部场地。 平日里除了工作,宋泽晟就只剩下了赛车这个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也因此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第24章 再信你的鬼话我就不姓阮 她察觉到了身旁慢慢变得嘈杂起来,不解地睁开眼。 俱乐部占地不小,白天基本都有人守着玩车,因为今天是节假日,部里更为热闹。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她拉起宋泽晟的衣角,连忙脱口而出。 宋泽晟慢慢加速赶上几个朋友,理所当然地解释,“兜风嘛,顺便来看看朋友。” 她无奈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他的朋友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来都来了,只得等宋泽晟唠完再走了。 几个朋友转头,第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了后座的她,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笑笑。 宋泽晟来到他们身边,一一打了个招呼。 “泽晟,没想到几天不见居然出息了啊!”为首的最早开口调侃。 宋泽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开口问,“什么出息?” “没想到你小子除了会玩车之外,终于开窍了啊!”其余的人立马接茬,眼神都挑着她的方向。 傻子都听得懂,宋泽晟旋即反应了过来。 “不不不,不是的,清婉就是我朋友而已。”宋泽晟忙着摆手解释。 不过却是越描越黑,他们只当是宋泽晟羞于承认罢了。 她被灼灼目光打量着,很不自在,又不好出口解释。 待了会,实在忍不住了,扯着宋泽晟让他快点离开。 宋泽晟也很是窘迫,匆忙告别后立马开车逃离。 渐行渐远后,两人都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宋泽晟,我以后再信你的鬼话我就不姓阮。”她被气的脑内充血,恨不得立马将宋泽晟踢下车。 但是宋泽晟别无选择,只得依着她受气,一句话也不反驳。 她重重叹了口气后,也就不在深究这种小事。 随后她简单地报了地址,宋泽晟好人做到底,将她送到了医院门口后挥手离开。 她告别了宋泽晟,顺顺自己毛糙的头发,将一切打扮干净后才敢进门。 经过上次的裸照风波之后,父母的病情又加重了。 母亲的情况勉强算是良好,不过父亲却不容乐观,因为心脏本身脆弱,再加上受了重大刺激,又送进手术室做了一次心脏搭桥手术。 不过庆幸的是手术很成功,在icu观察了几天后就转入了普通病房。 向朋友借了几千块钱应急,她这几天就安心地在病房照顾父母。 经过日夜不休,从大到小无微不至的关心之后,父母的身体慢慢有了好转。 父亲已经可以自己下地走路了,闲暇时母亲就搀扶着他到医院的后花园坐坐。 不过为了生计,她这几天也在不断地广撒网投简历,虽然大多石沉大海,所幸也有个别有了回应。 今天她去的这家“宋氏公司”,经过了三轮面试后决定录取她,还开出了诱人的工资条件。 眼见着父母的情况好转,足够照顾自己之后,她也决定继续去上班糊口。 按着卡片上的地址找到了公司,眼前高耸的玻璃钢墙外建筑,居然和厉氏规模有得一拼,她内心暗暗咋舌。 部门主管看了一眼她的资料和录取单后,心下一惊。 第25章 顶头上司 居然是宋总点名要的人,那自然不敢怠慢! 主管立马恭敬地起身,一路含笑着带她去办入职手续。 她心中受宠若惊,虽有疑惑,却还是欣然接受了。 顺利入职,她被安排在宋总身边做一个小小的生活助理。 坐上了办公位,满心期待着自己的顶头上司。 可是就当宋总悠然自得经过她的眼前时,她愣着傻了眼。 那一道熟悉的背影从眼前闪过,她呆怔了一下,连忙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想。 直到宋总转身,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 这所谓的“宋总”就是-- 宋泽晟!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捂着嘴满脸惊讶地打量着宋泽晟。 宋泽晟穿上高定西装,踩着油光发亮的皮鞋出现在她面前,和之前载着她骑摩托车兜风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按着之前宋泽晟的自我坦白,情况居然还是一一对上了。 她忍着笑,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宋总好。”她按着入职学到的规矩,朝宋泽晟弯腰鞠躬问好。 宋泽晟眸光微闪,片刻后也失笑抬腿走到她的面前,“好了,我之前选助理的时候无意看到了你的资料。虽然是黑幕你的,但是该做的一个都不能拉下。” 她点点头,现在这个档口她正缺钱,再假意推辞就太虚伪,不如接下来好好干来证明自己。 跟着前助理写好的笔记学习了一天,终于把东西给记得七七八八。 宋泽晟整理好了公务,她原本以为可以早下班回去照顾父母,没想到去被他留了下来。 “今晚有个应酬,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宋泽晟顺起了一旁的西装,拉着她往外走。 饭局? 她原本想要推脱掉,可是想着第一天入职总不能擅离职守,也就一口答应了。 宋泽晟带她换上甜美礼服,落座之后,帮着宋泽晟和各种业内大佬倒酒寒暄。 酒桌上有她这样姿色姣好的女人,气氛连带着也活跃了许多。 “各位不好意思,我厉某人来晚了,自罚三杯!”清冷的抱歉在她耳边炸开,声音的主人实在太过于熟悉-- 大名鼎鼎的厉氏总裁厉薄言,将她推向深渊的恶魔。 厉薄言就着她正对面的空位坐下,和身旁的合作商促膝洽谈。 太近了。 瞳孔微缩,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乌亮的秀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这才让她有了些许的安全感。 “宋泽晟,我家里有点急事,先走了。”她侧头转向宋泽晟,压低了声线,眼神心虚地止不住飘忽。 “嗯?”宋泽晟挑眉,只见她满脸通红局促,立马心领神会,“行,路上小心。” 她连忙供着身子站起身,手掩着脸,故意避开了厉薄言地那一侧。 “清婉,你的手机没拿!”眼见她就要离开了,宋泽晟举起她的手机扯着嗓子呼喊。 宋泽晟的分贝不小,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位的耳里。 当然,厉薄言也不例外…… 脆弱的神经瞬间崩断,后背抽搐地僵直住,片刻后,认命地垂头往回走。 第26章 听天由命 只能听天由命了…… 就在经过厉薄言身旁时,他不屑地转头一言不发,她微微松了口气。 可是,她轻敌了。 她再次离开时,一双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挣扎着抬腿,巨大的反力将她向后推。 “阮清婉?”冷薄的疑问在头顶响起,她的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她早就能够猜到下文的嘲讽,可是宋泽晟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不想给他丢脸。 “厉总,你是有妇之夫了,请自重。”她努力甩手挣扎,却被更霸道的力道给禁锢。 话才脱口,她立马懊恼。 她也曾是有夫之妇,可是却被人陷害落人话柄。 不出所料,厉薄言冷哼一声,唇线紧抿,“自重?清婉小姐可真是一朵清白的莲花啊。” 霎时,她垂眸颔首,权当充耳不闻,只希望厉薄言放过她。 厉薄言伸手,下颌传来的力道强迫着她抬头,直面上厉薄言如墨的深瞳,寒芒毕露。 众人见状籍口不言,饭局上诡异地安静,宋泽晟连忙站起身来扯开厉薄言,挡在她的身前,“厉总,有话好好说。清婉她今天家里有事,就先不和您叙旧了。” 宋泽晟顺势推着她往外走,厉薄言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语。 包厢门刚关上,细碎的探讨声瞬间响起,好事者自然四处打听着她的来历。 厉薄言拧眉,不耐烦地开口,“不入流的野鸡,大家不必放在心上,我们继续。” 宋泽晟闻言,攥紧了手,青筋隐约爆起,还未有所动势就被她拉住。 “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再生事端了。”她黯淡地转身离开,单薄的背影格外落寞。 宋泽晟盯着她,神色止不住地心疼。 不过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另一条新闻。 “厉氏总裁新欢曝光,传闻婚期将至!” 这样的花边新闻在她眼前不断循环了好几周。 不过不出她所料,厉薄言和苏妍的婚期很快就定下来了,就在一周后。 这个消息一经确定,就被各家媒体大肆宣扬。 这无疑是吊起了全城民众的八卦之心,成了茶余饭后闲谈起的一大料。 庆幸的是宋氏公司内部的事务繁忙,她没闲心记挂这这些绯闻,厉薄言这个人也渐渐地心里被抹去。 可是厉薄言却没有放过她,就在全城的人议论纷纷时,邀请函却寄到了医院。 她拆开快递,嫣红的封面映入眼帘。 她皱眉,草草翻过喜帖,是苏妍邀请她作为女方亲友去赴宴。 邀请丈夫的前妻参加婚礼? 她冷笑一声,不用猜都能想出这是苏妍在挑衅她。 料定了她不敢去,也没有不会去。 不过这次,苏妍猜错了! 她的生活早就慢慢步上正轨,宋泽晟提前给她预支的工资和银行的小额贷款已经还清了一部分的急债。剩下的只要努努力,她相信很快就能还清。 所以这场鸿门宴,她一定会赴。 时期将至,她特意腾出了一条镂空小礼裙,给自己化了全套的妆容,为的就是不被人看轻。 第27章 勾搭上宋泽晟? 来到了婚礼现场,她微微含笑在前台递上帖子。 “清婉?”身后的人像是不敢置信,发问想要确认她的身份。 熟悉的声音…… 她循声转头,眼前的人就是她这几天朝夕相处的宋泽晟。 她先是不可置信地愣神了下。 可是仔细想想,宋泽晟作为厉薄言的生意伙伴,这种场面自然也要邀请来拉拢关系。 反倒是宋泽晟傻了眼,平日里看着她只是清纯可人,但只是稍稍打扮一下,虚掩已久的光芒又会重新散发。 宋泽晟眸光闪烁,弯下腰绅士地抬手,薄唇轻启,“清婉女士,有没有兴趣和我结伴呢?” 这种场合,自然是结伴同行来着自在。 她颔首失笑,握住他温热的手掌,并说,“走吧,省得我一个人,怪落寞的。” 两人携手并行,郎才女貌在外人眼里很是成配。 落座后,她忍不住细细打量。 婚礼是办在偏欧式的殿堂,却被装点得粉粉嫩嫩,一看就是苏妍的意思。 失神了片刻,想到她三年前居然连婚礼都没办就草草嫁入了厉家,真是讽刺。 婚礼司仪在台上叽叽喳喳,她无心注意,默默喝着饮料。 交换戒指,互相亲吻…… 这一系列的过程过得很快,身边人都欢呼鼓掌,但是都与她这个局外人无关了。 接下来是两位主角下场敬酒,很快就到了他们这桌。 “你怎么来了?!” 苏妍看见她,脸上的神色淡了淡,僵在了脸上。 原本苏妍请她,不过是想耍耍威风,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苏妍,可是你自己请我来的。”她不遗余力地反驳了回去。 苏妍硬着头皮,和她碰了碰酒杯,咬牙切齿地饮下。 苏妍准备离开了,可是目光却别她身边的宋泽晟吸引了。 宋泽晟和她有说有笑,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对他们的关系遐想。 苏妍常跟着厉薄言应酬,生意场上的人自然也认识一些,一眼就看出了宋泽晟的身份。 虽然她不知宋泽晟的厉害,可是苏妍却知道。 宋氏怎么说也是个资历老道的家族企业,在商圈的地位不必厉薄言的话语权要弱。 苏妍拧着眉毛,额上的青筋跳了跳。 没想到她离开了厉薄言,立马又能傍上宋泽晟这个大款,苏妍心有不甘地红眼了。 想着自然不能让她好过,苏妍嘴角勾起僵硬的弧度,假笑着牵起她的手耳语。 她不解,虽然心有疑惑,还是呆呆地站起身来等着她的下文。 “苏妍,你可真是个狐狸精。”苏妍在她耳边咬着耳朵,嘲笑着讽刺,“上次的事情过了,你居然能勾搭上宋泽晟,算你厉害。” 勾搭上宋泽晟? 她回头扫了一眼他,回神想到他们俩刚刚确实有些暧昧。 苏妍一定是误会了他们两个的关系气不过。 既然苏妍见不得她好,那她干脆将错就错。 “是啊,宋泽晟他对我可好了,以后我们的婚礼你记得要来参加哦!”她笑意盈盈,却话里藏刀。 第28章 救我 “你……!”苏妍心下一冷,她是专门说这话刺激呢。 可是瞬间又变了脸,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握紧她,“清婉你可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好了好了,我还要去下一桌,先不和你说了。” 苏妍说完,她便要甩开她的手,随即抬腿离开。 刚挪出一步,后背被人用力一推,所有的力气集中在了上身,她重心不稳地向下滑倒。 苏妍作势急忙拉她,但因为腿掩在婚裙里,暗地里用高跟鞋恨恨地踹了她一脚。 平坦的小腹毫无征兆地撞上了尖锐的桌角,猛烈地刺痛感席卷而来。 “嘶……”她捂着肚子,忍不住痛苦地呻吟了起来,浑身冒着发虚的冷汗,“好痛啊,苏妍你想干什么!” 她虽然傻,但是不瞎。她身后除了苏妍空无一人,除了苏妍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能伤害她。 苏妍心中冷笑,可是脸上却装作无辜地捂住了嘴,连忙蹲下身哭喊,“清婉,清婉你怎么了!” 汹涌的阵痛一阵阵地侵蚀着她脆弱的意识,下体像是被划开般生疼。 然而此时,她的下身早就已经被触目惊心的嫣红给淹没,血液肆无忌惮地漫流成河。 她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毛病,心里止不住地发慌害怕。 “宋泽晟!救我……”事情发展超出了她的控制,意识越来越模糊,略带哭腔地开口,“救救我……救救我……” 叫喊用尽了她的全力,片刻后她支撑不住,昏死在了地上。 “清婉!” 宋泽晟立马跪蹲在了她的身前,推开了碍事的苏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走向门外。 事出突然,宋泽晟反应最快,连忙早早地叫好了救护车。 抱着她狂奔,不知不觉的手上也沾满了嫣红的鲜血,宋泽晟却不管不顾。 车子已经等在门口,宋泽晟小心地将她放上了病床,一番手忙脚乱后,也连忙跟着护士进车。 她神智不清醒,途中因为难忍的疼痛,又迷糊着醒了两次并再次昏死。 宋泽晟惊恐,牢牢地握住她的手,目光紧盯着心跳仪,生怕何时变得平缓。 车子横冲直撞,他一路守护,直到她被送入急诊,宋泽晟终于坐在长椅上失神。 片刻后,护士急忙冲出喊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宋泽晟起身。 “病人子宫大出血,孩子生命垂危,手术需要紧急签字。”护士递出笔和保证书。 孩子……她怀孕了? 宋泽晟身形滞了一下,迟疑地在病人家属那一栏签下了他的名字。 接下来手术室内又进进出出几人,直到后半夜才有了进展。 急诊绿灯亮起,手术成功结束,脸色煞白的她被推出。 主治医生说送医及时,这才白白捡回了一条命。 “清婉……”宋泽晟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苦笑一声,打断他,“我知道我怀孕了,你不用说了。” 任由别人将她推去病房,眼神涣散。 只是那一次……就怀上了吗? 真是老天弄人,三年的期盼却在这个错误的时间实现了。 第29章 黄鼠狼拜年 “薄言,我有点担心清婉,她不会出事吧。”婚礼结束,苏妍扑向厉薄言,娇嗔地开口。 厉薄言抱起她,勾起薄唇,可是想到她心中没来由地烦躁,“她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心疼她?” 苏妍并不心疼,可是迫切地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只有她不好,苏妍才能放心。 “薄言,陪我去看看嘛,好歹也是曾经有过交集的人。”苏妍在厉薄言的脸上小嘬一口,又立马松开。 “好,妍妍说的都好。”厉薄言没了脾气,任苏妍摆弄。 苏妍故作担忧,拉着厉薄言来到了医院。 宋泽晟给她削苹果,还是忍不住脱口,“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她吃得津津有味,含糊开口,“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既然她不想说,宋泽晟也就不问。 “清婉,我们来看你了!”苏妍含笑,打破了病房里些许的宁静。 身后还有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厉薄言。 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她转过头去假装看风景,无视了他们。 苏妍拖着厉薄言走近,看似好心地掖了掖被角,还想再出声,却被身后的男人打断。 “你怀孕了?”厉薄言无意瞥见散乱的病历卡。 她连忙抢过来捂在身下,否认,“没有,你看错了。” 厉薄言讥笑一声,接着用力扯出。 “怀孕”两个大字格外明显,厉薄言用手指着,质问,“清婉,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还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任由着被你牵着鼻子骗?” 苏妍捂着嘴,双眸闪过一丝阴冷。 她抓紧了身侧的床单,嘴硬,“厉薄言,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我怀孕和你有什么关系?” “反正又不是你的孩子。” 厉薄言冷眸微颤,深瞳猛然收缩,用力抓起她的手,“不是我的?阮清婉你还真是放荡啊,一刻也不“闲着”?” 她脸色涨红,下意识地躲闪,“如果厉总没有其他事,请您尽快离开,我这不欢迎您这尊大佛。” 再争也没有意义,她开口送客。 苏妍连忙起身扯开厉薄言,摸着他的胸口,“薄言,你就当我多事了。咋们走吧,别管她了。” 苏妍害怕,要是她肚子真的是厉薄言的种,那她地位不保…… 生拉硬拽,厉薄言站在原地半分不动。 “薄言!”苏妍心虚地开口惊呼。 厉薄言拧眉推开苏妍,双眸晦暗不明,“我知道,这孩子就是我的。” 被厉薄言一语道破,她依稀听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声。 她声音有些飘,“凭什么你就能断定?我不过是不入流没底线的女人,厉总想太多了。” 苏妍连忙推着厉薄言走,却被他一掌推开。 “因为你是我的前妻。” 厉薄言声音冷冽,眸底的神色冰冷刺骨。 “除非你和我去做亲子鉴定,不然我不会放弃。”厉薄言眼神决绝,只要是他一口咬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他改口,除非科学。 她心底微凉,摸了摸尚还平坦的小腹。 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却被如此对待。 第30章 老天弄人 没有拒绝的立场,她为了离开他而被迫接受。 剩下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四人随行来到了化验室,一系列冷冰冰的器材在身上移动。 她的心底荒凉而淡漠,希望结果能让她满意。 因为加急处理,所以报告单两个小时后出炉了。 宋泽晟先拿到,拆开后停顿了好一会才递给了她。 她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加强烈。 相似匹配度……99.99%! 再看怀孕的时间,和她和厉薄言的第一次相差无几。 再无意外,意味着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厉薄言的。 醒目的数字格外刺目,她被抽空了力气,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这就是老天弄人。 原本他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三年没有回报的青春得到了结果。 而她也逃了这么久以为可以一切结束过上新生活。 可是现在,她怀孕了,怀的还是那个本不该有纠葛的男人的孩子。 窘迫的家庭,罪孽的情感。 所有的退路都被截断,她退无可退。 厉薄言抽出纸,凝视了好一会才放下。 他一语成谶,一时居然不知道改做何反应。 苏妍凑过来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眼眶瞬间湿润了,“厉薄言,你现在是我的了!你的孩子也只能由我来生!她生的只能是个私生子!” 尖锐的呐喊在病房响彻。 这无疑是在逼厉薄言做一个决定。 是要前妻肚子里的孽缘,还是美貌的现任妻子。 他迟疑了,可是不出她的所料,他选择了后者。 “抱歉,清婉,这个孩子留不了,”厉薄言冰冷的话语在耳边回响,脑内仿佛爆炸,残忍开口,“我给你时间,你去打胎。” 对于厉薄言来说,这不过是个东西,说要就要,说踢就踢。 她抚摸着肚子,后脑死死地靠着墙壁,浑身冰冷地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但是……厉薄言他不能为她做决定。 “我拒绝。”她握紧了双手,指甲早已深深地陷入了肉里,只有疼痛才能刺激到她麻痹的神经。 “这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有权决定它的去留。” 厉薄言对她残忍,她也没必要留情面。 厉薄言挑眉,抬手握住了她的下巴,下颌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只得抬头对视。 厉薄言的眼神冷厉,不屑地开口,“清婉,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厉家的种,不是谁都可以怀的。” 说完,抬腿离开。 “如果我偏要生呢!” 厉薄言拍拍手上的灰尘,像是嫌弃她脏,不悦,“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我会采取强制措施。” 然后,他抬腿离开,不肯多说一句 她绝望地瘫坐在床上,全身无力,只能软趴趴地瘫在床上。 从头到脚的无力感将她拖入冰窖。 她不用再多问什么手段,厉薄言这样的人,只要他想,动动手指就能掐死她这只蝼蚁。 连自己的人生都不无法做主,她伤心欲绝。 既然躲不过,那只有一个办法。 逃…… 厉薄言这个资本家的手段再厉害,也不可能只手遮天。 第31章 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我厉家的人 只要她逃离得足够远,一定能够避开他的魔爪。 想着,立马给医院里的父母办出院手续。 “爸妈,我现在有钱了。我们去更好的医院恢复吧。”她跪坐在二老面前,努力让声音保持稳定。 为了掩盖真相,她告诉父母是为了去别的城市换更好的医院。 “婉儿,未免太破费你的钱了吧。”母亲纠结地帮她的散发捋到耳后。 她抓起二老的手,假装面露喜色,“爸妈,我们公司还准备派我到那里去出差。顺便还能陪陪你们,何乐而不为呢?” 父母虽然有所迟疑,但是在她的再三劝告下也勉强答应了。 接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进展得顺利了一些,再过几天他们的转院通知书就会下来了。 可是真实情况却比想象的要复杂…… 不知是哪个多嘴的说漏了嘴,事情传到了她前婆婆林玉的耳朵里。 “阮清婉!”一个熟悉又刻薄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 再熟悉不过,她听她的数落听了整整三年。 她习惯性地往后退一步,片刻后才想到她早就不是厉家的儿媳妇了,没必要继续受人差遣任人辱骂。 她抬起头,昂首俯视着她,淡淡开口,“你来干什么,我早就和你们已经毫无瓜葛了。” 林玉冷笑一声,被身旁的人簇拥着上前。 林玉冷笑了一声,不屑地打量了她一番,“你虽然不是我们厉家的人了,但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我厉家的人,你否认不了。” 孩子?!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 林玉盼着孩子盼了三年没有等到,被她知道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生父,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她连忙摇头,妄图解释道,“不是厉薄言的孩子,你误会了。” 不想再和她多做解释,生怕说多错多。 可是她刚转身,手腕就被人用力给禁锢住了。 “你以为到现在,你还骗得了我?”林夕冷哼一声,从名贵的包里掏出了亲子鉴定的复印件。 白纸黑字的证据摆在了面前,她再也没有了撒谎的理由。 她本来想抱住这个孩子,可是她绝对不想成为厉家的生殖机器。 为了离开,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打掉。 “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打掉。”她直起了身子,即使是气势也不能输了 “打掉?”林玉不可思议的惊呼声格外刺耳,尖锐的指甲掐到了她的肉里,“你居然还想要打掉?” “是。”她坚定道到。 “我们厉家白白养了你三年,扪心自问我们对你真的差吗?可是三年里你的肚子像是石头毫无动静,好不容易怀上了要打掉?”林夕气势逼人,抓着她在医院大厅破口大骂。 “你管不着。”她垂眸甩开她转身。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到了脸上,白皙的肌肤被打得泛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这里。 羞耻,难过,悲伤…… 所有的情绪全都涌上了心头,她咬紧了下唇抬眸,“那你到底要我怎样?我要是打胎您能拿我怎么办!” 第32章 没有资本去赌 林玉冷笑,缓缓蹲下身,勒住了她的脖子,“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你如果你真的敢打胎。” “我记得你父亲还在医院医院那里就诊,”林玉像是已经疯了,眼睛充满了红色的血丝,“我可以立即让医生停止对他的治疗,那你猜后果会怎么样。” 她愣住了。 现在多亏了这个专家,父亲的病才得以不断好转,要是突然停止治疗…… 那是要了父亲的命! 她惊恐地抬眸,连忙抓紧她的手求饶,“求求你,放了我的家人好不好,他们是我唯一了!” 父母亲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可以为了面子和尊严和林玉对峙,但他不能用父母亲的生命来拿赌博。 她没有资本去赌。 林玉猜到了她的反应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等你生下孩子之后,我会给你一大步钱,随你去哪。” 林玉的手一挥,叫身边人架起了她往医院的病房里走。 她就像是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任由他们摆动。 片刻后,她被拉进了一个单人的设施齐全的病房。 不出意外就是专属的vip病房。 “从今天开始,你就得一直在这待着,知道你把孩子安安稳稳地生下来。不然你的父亲……” 林玉的话不用明说,她连忙心虚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林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医院。 而她一个人被关在了这里,眼角止不住地微微颤动,努力抑制住汹涌的泪水。 从这一天开始,她的人身自由就被完全地禁锢了。 原本实在病房里禁足,后来林玉又觉得不安全,将她给挪到了厉氏的别墅里。 因为不放心,别墅的里三圈外三圈都围满了高大的保镖。 好几次她想要偷偷潜出去,都被他们给发现拦下。 长期以往她也只得放弃这个念头。 每天在别墅里除了自己一个人被无聊地囚禁,林玉还给她专门找了营养师。 为了保证她肚子里孩子未来的健康,营养师给她开了营养保胎的药。 很快偌大的书桌上就堆满了她每天要吃的药。 基本上一天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在吃保胎药。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下去,渐渐地她的肚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原本轻盈的身子越来越沉重。 就在这天,苏妍突然闯进了别墅。 “阮清婉!”苏妍在她的身后叫唤。 虽然她听出看苏妍的声音,千万般地不愿意,还是转过了头。 对于苏妍,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她不悦,开口讽刺,“难不成你也怀孕了来养胎?” 苏妍自然不是,连忙摆摆手坐到了她的身侧。 “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虽然过程不是很愉快,但我也只是单纯地相来关心关心你。”苏妍含笑着垂眸。 关心关心她? 她苦笑一声,这个套路苏妍已经用到过了无数次了。 她虽然不算聪明,但是辨别能力还是有的。 “多谢。”她冷冷地回口,想要终结这一场对话。 苏妍来这一趟,自然不肯空手而归,依旧硬着脸皮在她耳边唠叨。 第33章 失去了人身自由 她被烦得无奈了,只得开口道,“苏妍,你有什么事就直说,用不着弯弯绕绕地。” 苏妍只是轻笑一声,接着开口,“你陪我去阳台转转吧,或许我以后也会住着呢。” 她刚想要拒绝,苏妍连忙补道,“等你陪我去了,我就不来再烦你了。” 为了片刻的安宁,她妥协了。 别墅是靠近海岸线,算得上是海景房别墅,但是她始终没有心情欣赏这些。 “真漂亮啊,婆婆为了给你养胎可是下了血本了。平日里都不见她这么肯花钱,还专门给你请了营养师调配。”苏妍的手肘靠上栏杆支撑着。 苏妍这话来得太诡异,她有些提心吊胆 “要是你怀上了,待遇会更好的。”她淡淡的开口。 海边呼啸的风声打在了两人的面前,淡淡的汗液被吹去。 “清婉,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日子这可是我永远做不到的。”苏妍侧着身子,想要拥抱她,却被无情推开。 她的眸中眸光微闪,努力辨别着苏妍的真假把式。 像是在验证她的话没有办法虚假,苏妍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她无奈摊手,自嘲道,“没什么好笑的,现在我也失去了人身自由了。” “可你得到了孩子。”苏妍抓住了重点,立马开口。 苏妍现在心心念念就是孩子,可是她却比自己更早地得到。 “我……”她刚想要开口,可是不知不觉中苏妍已经挪到了她的身后。 话未脱口,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向了她的后背,她冷不丁地向前扑倒。 别墅的栏杆比其他地都要矮上许多,只堪堪到腰间。 这短短一截自然是支撑不住她,她看见着就要扑身摔过去了。 这层位于别墅的三楼,少说也有十几米,她还怀着孕,摔下去要是不死也半残。 为了活下去想,电光火石之中她连忙抓住了栏杆的另一侧。 栏杆年久失修,再加上海边潮湿,手止不住地打滑。 没想到苏妍的心这么狠,她心中苦涩。 “苏妍,你是想要我死!”她臂力不算好,只能勉强着支撑。 苏妍的五官渐渐变得扭曲,探出头来俯视着,“阮清婉啊阮清婉,我该说你傻吗?这么多次了居然不长一点的记性。” 说到底还是她太单纯了,本以为苏妍已经得到了厉薄言,不用再在她身上找存在感。 一次又一次的陷害还不足够。可是没想到,苏妍更狠心,这一次是直接想要了她的命。 她挣扎着往上爬,一个不小心松手就会粉身碎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 只有这样苏妍才觉得自己是主导的,而她只不过是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蝼蚁。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的力气几乎被耗尽,只是勉强挂着。 “来人啊,救命啊,清婉要跳楼自杀!”苏妍扯着嗓子朝外喊道。 楼下的保镖很快发现了这一切,连忙上楼。 见到她半挂着挣扎的样子,几人齐心协力地将她拖了回来。 第34章 装疯 她心脏跳动迅速,手掌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是刚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 还未等她说话,苏妍连忙喘着粗气,一脸惊恐地朝保镖大哥诉苦,“大哥你知道吗,清婉她真的要吓死我了,本来聊得好好地突然告诉我不想活了!” 苏妍恶人先告状,等到她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幸好你们来得及时,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真不知道改怎么面对薄言才好。”苏妍一边抹眼泪,一边握着保镖的手感谢。 情真意切的样子,要是她不认识苏妍,或许也会被她感动。 林玉时时监控着这里的一切,每件事都很快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这件事自然也不例外。 很快这件事被保镖汇报给林玉听了之后,林玉勃然大怒,在家又摔东西又骂人,恨不得将她给撕了。 可她怀里怀着得可是厉家唯一的孙子,林玉生怕再出了个三长两短那她可付不起那个责任。 于是她日子更加地不好过了。 林玉又增加了一大批的保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即使白日里随便走动也会受他们的监视。 不过怎么更重要的是,林玉直接没收了她所有的网络交通工具,连手机都不给她留一部。 连每天和父母的电话来往都被中断,她彻彻底底地和外面的人失去了联系。 她真正地被囚禁在了别墅里,外界的事情仿佛都和她给与世隔绝了。 像这样远离外界隔绝一切的日子持续了很久。 林玉为了她的安全,每天还会派人来检查她的房间和用具,恨不得把她给锁在手心里。 她每天醒来,生活里只剩下了吃喝拉撒和被人监视。 无法与外界接触,甚至没有人可以陪她说话聊聊天。 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有时候她觉得活得像是只飘荡的孤魂野鬼。 这样十天半个月可以接受,但是时间一长,就越来越难以忍受。 直到某一天,所有积压的情绪一触即发。 不能继续下去了,她要找个方法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苏妍也被禁止踏进这里一步,那她就只能自己找机会了。 既然软的不来,那就只能来硬的。 要想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又不能用跳楼威胁,那就只剩下一条路……装疯。 她冷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可是现实里情况却不容她抗拒,她家里还有病危的父母要照顾,她不能撒手不管不顾。 所有为了离开,她别无选择。 哪怕是放弃尊严…… 既然认定了,就放手去做。 她认命地拆开头发再伸出手不顾一切地狠狠揉乱,头顶很快就变得像是鸡窝一样凌乱,脸上不加修饰,惨白的面孔和黑眼圈显得更加颓丧。 眼神四扫一遍。 别墅里摆了不少装饰的青花瓷瓶,她侧过身吃力地抓起来,用尽全力砸在了地上。 “哐当”花瓶和地砖碰撞的声音震人耳膜,脆弱的瓷器立马粉身碎骨。 一下……暂时还没有人察觉。 第35章 疯婆子 没关系,那她就继续砸。 两个,三个,四个…… 她毫不心疼,无数瓷瓶毁在她的手里。 接二连三的碎裂声,终于引起了门外保镖的注意。 铁门被人撞开,黑衣保镖们一个又一个地冲进来。 “阮小姐,您还怀有身孕,请您自重。”他们不卑不亢,恭敬地劝诫。 可是她却恍若未闻,手上的动作还在持续,地上的碎片越积越多。 保镖的脸色变了变,语气强硬,“我们受夫人的命要好好看护着您,既然您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了!给我上去拉住小姐,别让她伤了自己!” 说完,身后两个保镖光速冲到了她的身后,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气力小,敌不过他们,一下子被牢牢地禁锢在了原地。 “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我肚子还怀着厉薄言的孩子!你们管得着我吗!哈哈哈快放开我,不然有你们好看的!”她拔高着声音,脸色狰狞,原本清澈的眼白已经布满了嫣红的血丝。 活脱脱就是一个疯婆子。 保镖愣了愣,迟疑开口,“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姐您不要为难我们了。” 是他们在为难她! 话还未说完,立马被她毫不留情面地打断,尾音拉得老长,“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那就好好执行你们的指责吧。” 她心底苦涩,转头咬上了身旁保镖的手上,虎牙微微用力。 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弥漫在了口腔。 保镖立马挣扎着松开手,连退几步,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难以置信,“你个疯子!疯婆子!咬人的狗!” 她的牙上已经沾到了血迹,可毫不在意。 “哈哈哈,被发现了,我还有更厉害的呢,要不要试试?”她舔舔嘴角,做着扑过来的动势。 保镖捂着手背,立马颤颤巍巍地逃开了房间。 她的眼角出泪珠,五啊官狰狞着,“来呀,有本事来啊,我等着你们呢!” 保镖们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 照这个情况,她多半是疯了,反应快的立马退出去将事情汇报给了林玉。 林玉忍不住颤抖着惊呼了一声,怒叱道,“你们几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弄不过?还疯了,我看是你们疯了才对。” “疯了?”厉薄言笔挺地站在身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见状,林玉也无法隐瞒,只得点点头。 厉薄言的心头微动,眸中的神采黯了黯,颔首,“好,我知道了。” 语毕,抓起西装便走。 林玉连忙追着他问去哪? “去看看她。” 厉薄言推开别墅的门时,她正一个人躺在地上,地砖的冰冷刺入骨髓。 她原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渺小。 厉薄言的心中微微一动,没来由地有些心疼。 “清婉!”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想要爬起来但是失败了。 厉薄言拧着浓眉,一把将她横打抱起进了房间。 “怀孕了,你居然还敢像刚才那样,不怕着凉?”厉薄言掀起被子盖紧了她,斥责道。 见自己装疯卖傻初见成效,居然惊动了厉薄言,她很满意。 第36章 微妙的改变 “厉薄言,怎么?担心我疯了,来看我了?”她讥笑着开口,可是嗓子已经沙哑地不像话了。 即使这样了,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厉薄言的手僵直在了半空,旋即又递上了一杯水捂住她的嘴。 她就是嘴硬心软,却更加让人心疼。 厉薄言眼睁睁看着她体力不支地昏睡了过去,帮她掖好了被角。 不用看,他已经猜出她并没有疯。 不过是装疯卖傻想要获得自由。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眸底的神色上笼罩了一层旁人看不透的阴霾。 从这以后,厉薄言总是有意无意地增多了来别墅的次数。 原本她还冷眼对着他排斥他。 可是慢慢地就习以为常了,将他分存在当做是一种常态。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有了微妙的改变。 厉薄言会主动给她带很多以前喜欢的东西,她虽然嘴硬说着拒绝,最后还是会默默收下。 厉薄言知道了也不戳穿,下一次继续还给她带。 这么一来二去地不断接触,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原本冷冰冰的嘴脸慢慢消失了。 两人都闭口不谈,可是心中却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就像是……偷情? 这个想法一出,她忍不住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告诉自己想多了。 可是事实却好像离她的猜想越来越近…… 苏妍拿着照片,手止不住地颤动。 厉薄言这几天彻夜不归宿,这是她请私家侦探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是她睡着时候,厉薄言在一旁掖被角,依稀还可看出厉薄言嘴角还未褪去的笑意。 两人一时间亲密无二。 她不甘,她和厉薄言结婚还不过一个月,清婉又一次出现打破了她的生活。 她爱厉薄言,厉薄言也只能属于他一个人,可是清婉却夺走了她的男人! 这份嫉妒,她全都要施压在阮清婉的身上。 苏妍眼底的狠毒与阴辣满溢,手掌揉搓着照片。 揉皱又铺平,知道看着清婉的脸变得扭曲,她才一下一下地将照片给撕碎。 “阮清婉,你给我等死吧!”苏妍一字一句,低声吼道。 满天的怒意倾泻而去,不泄不罢休。 “阮小姐,这是您的安胎药。”保姆递上一碗墨黑色的药,浓重的中药味有些刺鼻。 这已经是她这些天,不知道多少次喝这个了。 原本厌恶已经变得习以为常。 她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下,保姆拿着婉退开。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 这一次的药里,却被苏妍加入了其他的东西。 是最新的堕胎药,透明又溶于水。 她自然没有察觉出任何的不同。 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书,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片刻闲隙。 可是片刻后,凸起的肚子有些隐隐约约地胀痛。 原以为是宝宝在动弹,没有在意。 痛感却并没有消除,反而愈加地强烈,从下体一路不断地蔓延,浑身都在叫嚣着痛苦。 “保姆……痛……”她努力呼喊着,可是没有回应。 白色蕾丝吊带很快被鲜血给染红了,眼力所及都是触目惊心地一片 第37章 孩子不在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不妙了。 “救命!”命运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努力爬起身来,却又虚弱无力地躺回去。 身下的疼痛难以承受,她的意识开始迷糊,视线也越来越不清晰。 “救……”还未等说完,已经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厉薄言一进门,心中骤然紧缩,手忙脚乱地她的床前,“清婉!你醒醒啊!” 没有回应…… 却只见她身下血流不止。 厉薄言心中焦急,连忙拦腰抱起,将她送到了医院。 她脸色惨白地被推入了手术室,厉薄言心急地想要跟进去,却被护士拦在了门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厉薄言等在门口,脸色铁青,周身散发出一阵寒冰般的气势。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厉薄言连忙上前,逮着医生追问道,“怎么样了?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 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可是厉薄言不敢相信,再次确认,“孩子不在了!” 医生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手术失败了,孩子没了…… 厉薄言失神地看着她,来到了病房里。 手术过后的麻醉药效还没过,她躺在床上出了一身冷汗。 厉薄言搬过来了凳子,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守护在一旁 直到后半夜,她的手指微动,勉强苏醒了过来。 “孩……孩子呢?”她伸出手抚摸上了小腹。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头传来,可是她不敢相信。 厉薄言凝视着她的眼眸,迟疑着握紧了双手。 她心中焦急,手掌撑着她坐起来,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啊?孩子还在不在?” 她越焦急,语气就越急促。 厉薄言看着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牵起她的手,“医生说是……流掉了。” 厉薄言一字一顿,说出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流掉了? 她下意识地轻轻按上了小腹,去觉得空空如也。 老天又和她开了个玩笑。 就在她做好了一切准备的时候,又将她的孩子狠狠地夺走! 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还是该笑,她愣愣转头,顺着病床无力地滑下来。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厉薄言撑着手肘,接下来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在刚刚,她父亲的主治医师打过来说,他的的父亲因为上次心脏搭桥手术断裂,现在已经停止了呼吸,让她节哀顺变。 “还有,你的父亲也走了。”轻叹一口气,残忍的事实脱口而出。 这个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般落下。 她癫狂地摇着,眼泪夺眶而出。 “不可能,不可能的。父亲她活得好好的,你们一定都是来骗我的。”她紧捂住嘴,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父亲怎么会死? 明明前几天医生还和她说手术很成功,怎么可能今天就狠心地离她而去! 厉薄言心疼,掏出了手机,里面是医生发给他的照片。 图片上的父亲面色青灰,带着氧气面罩,浑身插满了绿色的管子,而身旁的心跳机指数成了一条直线。 第38章 活着就是个笑话 而母亲趴着床边泪流满面。 众人在搀扶着母亲站起,场面一度混乱。 咬紧了牙关,浓重的血腥味和苦涩的泪水混合。 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可是没想到生离死别会比她想象得更快,她还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呢。 她立马掀开了被子,翻身下床往外跑。 即使是死了,她也要见父亲的最后一面,这样她才会死心塌地! 不安,惶恐,惊惧…… 情绪接近崩溃的边缘,她又哭又叫,挣扎着掀起被褥,翻身下床。 可是麻药还未完全退散,身上虚软无力,笔直地摔到了地上。 “哐”腰间无意撞到了移动支架,她闷哼一声。 手肘撑着地面想要爬起身,但却只是徒劳。 她突然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个笑话。 婚姻失败,负债累累,父母重病无能为力。 事到如今,她居然爬不起身来,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她靠着床头失魂落魄,不敢再想,捂着嘴流泪满面。 厉薄言的心绞痛了一下,跨到她的身前。 他颔首,俊美立体的五官投下阴影,眼底泛起波澜微动。 “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要先照顾好自己,你明白吗?”厉薄言扭过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 她还处在手术过后的虚弱期,又哭又闹过一番后,最终脱力,沉沉地睡了过去。 厉薄言松了口气,虚掩上病房的门,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深深地凝望一眼。 她睡得并不安稳,即使是在梦里也紧紧皱着眉,冷汗直往外冒,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猫。 厉薄言的心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还是止住了步子,不想打扰她。 等到一切结束,回想起来才觉得事情很蹊跷。 她这几天每天吃的除了三餐和保胎药之外,还是保胎药,上次的大出血也好了大半,身体按理来说应该是无恙的。 可是无缘无故地,孩子居然就这么流掉了,就连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厉薄言背靠着墙壁,全身紧绷,止不住地思索着。 他不相信,事情一定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他厉薄言向来就不是个愿意将就的人,既然是关于她的事,他就一定要揪出个原因来。 为了给她一个交代,给孩子一个交代。 更是交代自己…… “给我查查最近来往别墅附近的人,明天之前把名单给我,一个都不许拉下。”厉薄言掏出手机,不留情面地命令道。 别墅的管家连连躬身答应。 不出三个小时,名单很快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可是上面的人数却寥寥无几。 除了出入别墅的保镖保姆,就是厉薄言本人。 还会有谁呢…… 确认再三,再找不出多余一人。 可是说不通啊,难不成孩子还会自己流掉? 仔细排查,只得先从贴身相伴的保姆身边查起。 厉薄言叫了管家将保姆给叫过来,说他有事要问。 很快,保姆就来到了医院。 “厉总好。”保姆见到他有些心虚。 厉薄言转过身,危险的眼神上下打量扫视着保姆。 第39章 流产了? 标准的农村女人,面相看起来精明。 保姆被他盯得头一垂再垂,不敢抬起。 厉薄言眸色微黯,开口提示道,“清婉流产了。” 流产了? 保姆惊讶地长大嘴,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 厉薄言冷笑一声,冷冷地紧盯着她的眼神 “你给她喝了流产的药?”冰冷刺骨的疑问出现在了耳边,保姆的肩膀颤动了两下。 保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瞪大了眼睛抬头瞪着他。 “不是的!我没有!”保姆提高了分贝,连忙退回给自己辩解。 越描越黑,因为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还一直待在她的身边 “不是你还有谁?难不成还有别人对她寸步不离?”厉薄言抓到了重点,无情地戳穿了她。 “我……”保姆眼神忽闪,飘忽地看着面前的他。 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了,一切的矛头都在指向保姆。 保姆摇着头,连忙跪下来扯着他的衣角。 “不是我害的阮小姐,真的不是我!”保姆在他的身后低声抽泣着。 原本提起来一半的腿被她给拉回去。 厉薄言冷然回头,蹲下身来直视她,讽刺道,“证据呢?等你拿出证据再来找我吧。” 最后的通牒已经下了 保姆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没有人不知道得罪了厉氏的总裁会是怎样的后果。 “我说!”她连忙爬起来,上前一把拦住厉薄言。 厉薄言顿了顿,眼神示意着她说下去。 保姆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其实这一却都是阮小姐自己的意思。” 她的意思? 厉薄言眸光不善地扫过她,保姆继续辩解道,“小姐她心中对总裁的孩子一直很抗拒,上次跳楼失败一直耿耿于怀。早就想处理了这个孩子,于是就求我在汤里给她下药。” “为的就是流掉这个孩子!”保姆顿了顿,不敢抬头。 流掉这个孩子? 厉薄言心中重复了一遍,想到这几天和她相处的种种。 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他早就发现了。 可是从各个方面看,她都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不相信。 不相信她会轻易地求死。 抓到了疑点,还想再脱口来问,手机的电话却响起来了。 关键时刻被打扰,厉薄言拧了拧眉毛。 看到手机显示的来电人“苏妍”,没来由地暴躁了一番,可又只得接起。 “喂。薄言……”苏妍带着哭腔的虚弱声音从那头传来。 厉薄言垂眸,心中窜上冰冷的温度,“你怎么了?” 这一问,苏妍的泪水就像止不住地龙头,哗哗地往下流。 “薄言,我听说清婉她流产了,想来看看她。”苏妍哭的大声,语序颠倒没有规律,“我腿摔断了,是被货车给撞的,我好怕啊!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原本的文化被截断了,他有些不悦。 “好,你在哪?” 苏妍飞速地报了一遍医院地址,哀求着厉薄言早点过来。 他挂断了手机,看着瑟瑟发抖的保姆,刚想问她下一句话。 可是电话又轰炸过来,还是苏妍的。 第40章 她不属于这里! 她这是在催促他赶快过去。 心烦意乱,厉薄言抓起钥匙赶去了她的医院。 到达医院。 苏妍满心期盼了许久。 下药是她做的,保姆是她买通的,自然不能被厉薄言发现。 横下心来,干脆受个重伤来博得他的同情,这样也并不吃亏。 “薄言!”苏妍见他进门,立马想要扑上去,可是因为脚上打了石膏,只得捂着躺在原地。 “很严重?”厉薄言转身反锁上门,漫不经心地问道,可是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她的身上…… 苏妍练练点头,扯过他的隔壁晃动,低低抽泣,“真的很痛,薄言你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厉薄言抬眸,深邃的眼瞳里倒映出苏妍委屈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半点的心疼。 他现在的心思全都分给了另一个人,竟连半点都不舍得给苏妍。 “好,我帮你叫医生再开几针止痛剂。”厉薄言浑身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掰开了她的手掌往外走。 “厉薄言!”苏妍扯着嗓子在身后喊,可是他却没有止步。 满腔的恨意无处发泄。 自从厉薄言接近阮清婉,对她的态度极近冷漠甚至视而不见!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贱人! 流产后,厉薄言不分昼夜日日夜夜地守候在她的身边。 她的身子逐渐地有了变好的趋势。 可是本心早就不在了厉薄言身上,即使他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自然也不想被他困住。 所以只要一有机会,她就找机会往外溜。 可是一次又一次,结果还是失败。 “阮清婉,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放弃挣扎吧。” 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地逃离了,厉薄言淡漠的声音噩梦般再次响起。 她买通了医院的工作人员打掩护,原以为这一次是势在必得! 可是没想到,还是被厉薄言的人给抓了回来…… 她不甘心被困在这一个小小的牢笼里。 她不属于这里! 可是厉薄言不肯放手松开她。 “厉薄言,你为什么老是这样?我早就和你没有关联了,你去找你的苏妍啊!”她扯着嗓子撕心裂肺,随手抓起硬物往他的方向砸。 厉薄言早就习惯性地侧身躲过,上前一步抓紧了她的手臂。 “怎么,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厉薄言盯着她清澈的眼睛,厉薄言的眼中闪起了一丝的不满。 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为什么她还想逃! 她的双手被禁锢住,不满地反瞪回厉薄言。 她恨他,恨他不让她回去见父亲的最后一面,恨他一次又一次打乱她生活的脚步。 没有他,她可以过得很好。 所以她要走,要远离这个伤心地。 她恨恨地挣扎着,拼命地想要逃离厉薄言的控制。 可是厉薄言的力气大得惊人,所有的反抗在这一刻都显得无力。 “求求你了,放手好不好,我发过誓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了,”她眼角隐约有泪溢出,颤颤巍巍地开口,“我们各过各的,远走高飞好不好?” 她苦苦哀求,只希望他能放她一条生路。 第41章 他想要囚禁她? 厉薄言垂下眼眸,如墨的眼瞳里闪过一分的失落。 他原本以为她能看到他做的一星半点。 也罢。 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一次他都不会将她放走了。 “清婉,事到如今,你已经走不了了。永远都别想逃了。安心地在这待着吧。”厉薄言空开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扭过头来和她对视。 厉薄言的眼神冷厉,她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显得格外地难堪。 “你想的美!”她的脸被抓住,一字一顿地开口低吼道。 他想要囚禁她? 绝对不可能! 见她心意已决,厉薄言也无言和她再多说,甩开她驱长而去。 她不会简单地死心。 继续地做着一次又一次无畏的尝试,虽然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 可是这一次,她终于惹怒了厉薄言。 她尝试了太多的方法都没用,这一次她拼死一搏,居然想要从高楼上爬下去。 危险程度无异于直接跳楼。 没等她跳下,已经被厉薄言安插在医院的眼线发现,按着她的肩膀压到了地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只一眼,她就猜出了是谁。 “厉薄言,算我斗不过你。”她咬牙切齿。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居然也失败了! 厉薄言丝毫不掩眼底;的不满,眉宇之间暴戾的气势隐隐约约透出。 他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而这个女人,一再地触碰他的禁条! 那他也就没有继续忍下去的义务了。 大手一挥,身旁的眼线躬身退开,只留下了他们两个。 厉薄言长腿跨动,屈膝跪在了她的面前,半张脸笼在黑暗中,浑身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挣扎靠靠墙坐起,眼神戒备地盯着厉薄言。 “厉薄言,这是最后一次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看着她颤抖的身躯,厉薄言冷笑一声。 要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厉薄言靠近她的耳侧,鼻息轻吐挠得她肩骨颤动,一时间极尽暧昧。 “晚了。” 冷漠的答复掷地有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忽然一轻,厉薄言环住了她的腰顺势抱起。 她蜷缩着推开厉薄言的胸膛,却被厉薄言挡下,然后一把扔上了床。 陷入了柔软的病床,可是她的心止不住地猛跳。 厉薄言反手掩门锁住,走廊里的吵闹瞬间被隔绝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她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厉薄言指尖轻点,扭着脖子扯下领带,白衬衫的扣子崩掉了几颗,隐隐约约地胸肌侧露在眼前。 她不傻,不用猜也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厉薄言上前几步,她绷紧了身子连忙往后退,直到紧贴着床头再也退无可退。 “厉……” 话未出口,身上一重,厉薄言已经用碾压性的优势紧紧压住了她。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湿热的鼻息打在脸上,她的呼吸忍不住地加快。 霸道的吻接连不断地落下,身侧被他强硬的气息包围着,她只得无力地接受。 厉薄言又啃又咬地在她的身上宣誓着主权,四处地疼痛终于惊醒了她。 第42章 谢谢你,放过我 他掀开了她的裙底,刚想要进入,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记忆错乱,和两个月前他的身影重合。 一样霸道的他,可想到结果…… 她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泪从眼角往下滑落。 “求求了,不要……”她硬撑着,从嘴角挤出了几个字。 厉薄言的身形顿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眼角垂泪的样子惹人怜惜,原本怒不可谒的怒气瞬间被泼灭下来。 她低低地抽泣起来,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差点就要了她,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厉薄言松开了她的肩头,翻身下了床。 原本也只是想要惩罚她的不懂事,可是到头来还是自己心软了。 厉薄言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有了些变化,可是又不敢承认。 人一走,她的身上立马一轻,连忙抓紧了暴露的上衣堪堪挡住了身子。 “谢谢你,放过我……”她抹了把眼泪,语气真挚。 厉薄言背对着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半晌之后都没有说话。 气氛一下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盯着宽厚的背影,她还想再多几句,厉薄言却没了兴致,抬腿踏出门外。 虽然这次运气好,她勉强躲过了这场危机。 可是厉薄言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加强了对她的监视。 只要她一出医院的房门,就能感受到眼线寸步不离地隐匿在她的身边。 甚至走得稍微远一点,就会被他们汇报给厉薄言。 简直就是变相的囚禁…… 她私下里又试了一次,可是毫无例外地被他们给抓到了,只能寻求更稳妥的方式。 这天,风和日丽。 接到了一通电话,宋泽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医院。 他的老朋友出了严重的车祸,他不得不来探望。 “哟,宋泽晟,终于等到你来看我了。”车队的旧友勾着他的肩膀,手里举着他送的水果礼盒。 “你啊,自己不小心。你看看,出事了吧!”宋泽晟敲敲他腿上的石膏,虽然嘴上说着嗔怪的话,可却是在拿他打趣。 旧友剥开香蕉皮,咬了一大口,含糊道,“你这么忙,多亏了我受伤才能看到你啊。” 宋泽晟无奈地笑了笑,推推他的胸口,“都出车祸了还有空扯皮,就该伤得再重一些。” 旧友连忙顺竿爬,捂着心口连连喊疼。 身边几个许久没有碰面的人也说说笑笑,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欢愉。 打闹调侃了一番,宋泽晟看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挥手告别。 宋泽晟低头看着手机,一张小纸团砸到了他的眼前。 “我是清婉,宋泽晟你救我!” 写的人看起来时间很紧,纸团上的字迹都歪歪扭扭。 宋泽晟读完,连忙抬眼扫视了一圈。 她靠着病房的透明小玻璃窗,只一眼就被他给发现,她轻轻地松了口气。 宋泽晟皱了皱眉。 自从上一次检查出怀孕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他原本还以为清婉她有事在忙没空联系。 没想到居然是被厉薄言给囚禁了! 真是个蛮狠无理的家伙。 第43章 帮凶 宋泽晟低低叹了一声,侧着身子走到了房门前。 抬手转动把手,可是门却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顺利打开,而是被牢牢地反锁住无法动弹。 她心中焦急,敲了敲玻璃窗,对他做了个口型。 宋泽晟清晰地看出了,她是在说“边上有人,小心!” 环绕一遍四周,果然都分散遍布着几人不约而同地朝这里看来。 几个出口都被他们给围住,他拧着眉毛,仔细在心中绘画着逃生路线。 有了! 一旁的安全出口旁疏于看守,只有几个零碎的病人站在不远处。 那就从这入手。 宋泽晟朝她打了个手势,看似漫无目的地围着病房转了几圈。 等到安插的人放松戒备,他反身伸腿踢开了病房的门。 她早就准备好,拉着他的手一路狂奔。 等到其他人堪堪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反锁了安全门逃下楼梯。 宋泽晟带着她闯了一路的红灯,终于甩开了身后的追兵带回了家。 看着宋泽晟家简洁的家具,她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终于不用再被厉薄言那个恶魔给禁锢了。 她完全不把自己当生人,一把扑上了柔软的沙发上。 在沙发上左滚又摇,满心雀跃。 宋泽晟失笑了一声,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幼稚”。 她立马气鼓鼓地反驳他。 两人打打闹闹,和医院里压抑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清婉离开的消息传到了厉薄言的耳朵里。 “跑了?” 厉薄言拍案,怒视着垂头的几人,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群大男人还看不住一个病弱女孩子?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几人连连求饶,一个人忿忿不平地辩驳,“哪止有她一个,明明还有帮凶!” 帮凶? 厉薄言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脑海里立马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人的身影。 “算了,不怪你们,回去吧。” 厉薄言转过了身,一时让人看不出神色。 要知道唐唐厉总的手段,要是认准了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没想到这么轻易地放过了他们,几人如获大赦,旋即转身逃离,生怕厉薄言反悔。 厉薄言掏出手机,打了个神秘的电话。 很快,医院的监控文档就传到了他的电脑上。 时间正是她逃走的那几个小时。 厉薄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录像观看。 很快,一个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了面前。 甚至不用细看,他一眼就认出了宋泽晟。 翻下了电脑,额间的青筋隐隐约约暴起跳动。 一次又一次,宋泽晟总是来出现破坏他的好事! 反手摔断了电脑,屏幕和键盘碎裂了一地。 “带人去抄了宋泽晟的家,清婉一定是被他带走了!要是找不到她的人我拿你们是问!” 厉薄言盯着望不到边际的暗夜,对着电话那头怒吼。 助理被他吓得不轻,连忙联系人去包抄。 是夜,宋泽晟家的别墅外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吵闹的人声隔着玻璃传到了耳边。 她首先惊醒,拉开窗帘的一条缝。 第44章 把清婉交出来 一道西装笔挺的熟悉身影挺立在中央,是厉薄言。 她连忙起身去敲宋泽晟的房门。 宋泽晟睡眼朦胧,拧着眉扫视了一圈。 门铃很快应声响起,他将清婉反到了书房后整理了衣领上前开门。 “宋泽晟,把清婉交出来。”厉薄言咬牙切齿,硬邦邦的拳头敲上了扶手。 宋泽晟揉揉眼,睡眼朦胧地假装听不懂,“清婉怎么了,难道不在你那吗?” 厉薄言没功夫和他打太极,大手一挥身后的人就往屋子里冲。 一定是气极了,没想到他会用强。 宋泽晟展开双臂挡在他们面前,声色具厉,“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厉薄言讥笑一声,眸底泛起杀意。 天之骄子厉薄言,何曾把法律放在眼里? “今天带走清婉的,难道不是你?”厉薄言掏出了视频截图,他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屏幕里。 宋泽晟身形抖了一下,没想到监控居然正对着他。 眼神飘忽,强行按住自己的思绪,“是我。但我下午就把她放走了,她具体去哪了我也不知道。” 宋泽晟说谎脸不红心不跳。 厉薄言嗤笑,甚至拿出了公司来博清婉就在这。 可是宋泽晟丝毫不为所动,站在门口不肯妥协。 厉薄言再怎么威逼利诱,宋泽晟依旧不肯妥协。 就这样僵持了半夜,人心涣散,厉薄言只能打道回府。 宋泽晟掩上了门,宛若经过一场大战般脱力。 经过他这一番之后,清婉被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她这段日子就像是一只缩头乌龟,天天待在宋泽晟的家里。 房子的装修很巧妙,拉开窗帘后阳光可以布满房间的每个角落,就像是宋泽晟本人。 宋泽晟白天平时也要上班,不过会为了她特意早退。 他不在的时候,她就躺在洒满了金色阳光的沙发床上暖暖地睡一觉。 一觉醒来,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舒适地伸个懒腰,离宋泽晟回来的时间也接近。 她就换件正经的衣服,站在门口等着他回家。 每天宋泽晟都会给她带别出心裁的小玩意。 有时是网红店新上的蛋黄酥,有时是大牌新款的口红…… 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他买不到。 生活里的每一天都是出其不意的惊喜。 宋泽晟的阳光幽默温暖照耀了她,也治愈了她内心的那条创伤。 之前和厉薄言还是苏妍种种的恩怨情仇逐渐地在脑海里面抹去。 可是她和宋泽晟非亲非故,虽然宋泽晟不介意,可是总待在他家总不是个办法。 今天,宋泽晟回来得早。 她草草地坐在餐桌上扒拉了几口饭。 心里想的是别的事,吃着没有味道,食之嚼腊。 她干脆放下了碗筷,静静地盯着宋泽晟安静的侧颜。 气氛少有地平静。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她双手撑着下巴,眨巴着眼睛好奇。 宋泽晟不过脑下意识地点点头,继续往她饭里面夹菜。 “可能过段时间你就吃不到了。” 她心虚地垂下眼,却还是将残忍的话语说出口。 第45章 重新我的生活 宋泽晟伸在半空中的手臂瞬间停滞,片刻后才回过神来收回。 她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你把我照顾得很好,但我还是想要离开这座城市,重新我的生活。” 宋泽晟愣怔了,手颤抖地失力了一下,筷子冷不防地掉到了地上。 “哐嘡”碰撞声敲击在他的心头,宋泽晟连忙捡起来朝她摆摆手,用轻笑来掩盖他的不解。 “嗯,很好啊。有决定好去哪个城市了吗?”抽出纸擦干净了筷子,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她摇摇头,起身收拾碗筷。 “还没有,不过肯定不会待在这……说不定,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吗? 他还以为她会为了他而留下…… 宋泽晟轻笑了一声,原本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真的不考虑留一下吗,你相信我,我会护着你的!” 她早就猜到了宋泽晟会这样,眸光微闪,攥紧着衣角摇头。 三年虐恋,被人谋害,父母离去…… 全都发生在这座噩梦般的城市。 这个伤心地,她只想早早地撇开。 虽然她表面看上去柔弱,可是认定的事就绝不会放弃。 看着她的心意已决,宋泽晟也只得放弃,无奈地点点头,“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既然拦不住她,那就顺了她的心意。 不她住在了宋泽晟家这么久,多多少少还是觉得亏欠。 “这是这段时间的补偿。”她掏出了一条施华洛世奇的男士手镯。 这是她用攒下来为数不多的钱买的,虽然算不上多珍贵,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这是她留给宋泽晟最后的一份念想,宋泽晟也就不推辞,收下了它。 她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这天过后就坐上了南上的火车离开。 宋泽晟站在月台上,看着她的那辆车驶向远方汇聚成一个小点,才默默失魂落魄地离开。 虽然她离开了这座城市,可是宋泽晟却没有放弃对她的关注。 而是派人跟踪着她,时不时地给他汇报动态。 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平安,即使出事了也能第一时间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保护她。 看完了她最近的动态,宋泽晟关掉了页面。 现在,他要去完成清婉留给他最后的一个任务。 “厉薄言,我骗了你。” 宋泽晟抬腿坐在了厉薄言的对面,声音渐渐沉下来。 “清婉还在你那对不对?快,带我去找她!” 看到了一线的希望,厉薄言扯着他往外走。 看着他俊颜染上了难掩的焦急,他失笑了一声。 清婉猜的果然没错,厉薄言还是不肯放下。 既然这样,就有他来推一把吧! 宋泽晟一把甩开他的手,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微笑。 “厉薄言,我骗了你,因为清婉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宛若晴天霹雳,断了厉薄言所有的念想。 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真心,本想着能和她共度一生。 可是,事与愿违。 厉薄言的眸底神色黯淡,浑身的气血往回流,难以置信,“不可能,你和我说她在哪。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她找出来!” 第46章 她死了 “她死了。” 厉薄言惊住了,浑身僵硬地颤抖,脸色惨白得难看。 死了? 她居然敢背着她先走? 嫣红的血丝瞬间缠绕上了眼球,厉薄言一把勒住宋泽晟的脖子,几近癫狂。 宋泽晟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手脚并用推开了他。 清婉,你确实狠心。 宋泽晟心头暗动,他想的到厉薄言会气恼,没想到居然这么疯狂。 “我知道你不信,但这就是事实!” 宋泽晟毫不留情地爆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相片。 拍下的是一张墓碑。 墓碑的中央清晰地篆刻着几个大字-- “阮氏之女,阮清婉。” 端方的正楷体边,还贴上了一张黑白存照。 阮清婉的笑颜留存在上,说不出的诡异。 人证物证具在…… 由不得他否认! 厉薄言怒极反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泽晟后指向了大门。 “滚!我不想看见你,有多远滚多远!” 倾天的怒意尽发泄在了宋泽晟的身上,宋泽晟也不多做争辩,悻悻地起身退开。 万千情绪涌上了心头,他怒不可谒地盯着那张照片。 宋泽晟居然说她死了? 还给她建了个墓碑? 厉薄言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厉笑,声线止不住地发颤。 厉薄言不相信。 大手一挥,狠狠撕碎了墓碑的照片。 那个女人明明生命力那么顽强,怎么可能会轻易地离开! “不可能的……”厉薄言双手颤抖,紧握成了拳头,因为太用力,指骨处微微泛白。 厉薄言盯着地板放空思绪,片刻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除非他亲自见到了她的尸体,其他的种种他都不会信。 厉薄言抓起了钥匙,开车驶往记忆中所有她能够去的地方。 可是大半个城市,时至深夜,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厉薄言气极,一巴掌拍上了方向盘,车上的喇叭在耳边止不住地轰鸣。 这时,刚从超市里买菜回来的前保姆一眼认出了他的车,脸色惊恐,连忙扔下了手上的菜转身就跑。 可是这一切早就入了他的眼。 启动,加速,转弯。 他一连串的动作连贯,转瞬间已经急转漂移绕到保姆的面前,吓得她连连倒退。 保姆转身再想逃,可是已经退无可退,被厉薄言给逼到了墙角边。 “厉总,我现在已经不在厉家做事了,求求您饶了我吧!”保姆连忙下跪磕头,十指紧紧地扣着粗糙的水泥沙砾地面,很快手指头就被磨得流出血来。 颤动的身躯无疑出卖了她紧张的真相。 不打自招? 厉薄言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推门下车。 “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以原谅你之前做过的一切,不过你要一五一十地对我说出事情的真相。” 厉薄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保姆只是抬头瞄了一眼,立马就被他吓破了胆。 “厉总,您别为难我了,我还有一家子人要照顾……” 为难? 他向来不为难任何人。 “这张卡里有500万,没有密码,够不够买你的一条消息?”厉薄言双指夹着一张低调黑金卡,蹲身甩到了她的面前。 第47章 赤裸的真相 保姆立马傻愣了眼,呆呆地看着卡片。 500万?天文数字。 她这辈子或许都没有那个命赚到这么多钱。 心底挣扎,可是和谁过不去,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 保姆连忙从地上捡起金卡,摩挲下后颤颤巍巍地塞到了包里。 既然卡收了,消息也就不得不卖。 “其实,之前清婉小姐的堕胎药……不是她自己下的。” 赤裸的真相。 早就猜到了。 “到底是谁下的药?” 没等她回话,厉薄言心中颤动。 不知怎么,他想到日日夜夜和他朝夕相处的女人。 “是……妍妍小姐。” 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果然是她。 厉薄言大手一挥,保姆立刻退下。 只留下他一个愣怔在了原地。 曾经以为最爱的女人背叛了自己,还残忍地出手伤及无辜。 美丽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令人作呕的灵魂。 失神地回到家,一进门苏妍赶忙上前含笑着替他提鞋。 “薄言,今天回来得好早啊,累了吧?”苏妍凑上前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给顺势无视着转身。 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可是苏妍并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厉薄言现在难得回来一次,她得好好珍惜机会。 “薄言,你这两天公司的事情一定很忙吧,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担心死我了!” 苏妍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想要从他嘴里撬出一点消息。 事到如今,她还不够满足。 可他已经仁至义尽。 “清婉的堕胎药,是不是你下的!”他换好了衣服,也不多推诿,冰冷的疑问已经问出口。 他已经知道了? 苏妍难以置信地抬头,她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瞒天过海。 可是没想到厉薄言居然能够查出! “没有!”苏妍立马出声矢口否认。 这件事无凭无据,她自然不会承认。 只要她不承认,厉薄言就拿她没办法。 可是刚刚那一刻,她慌张的神色已经落入了厉薄言的眼底。 事实真相,厉薄言早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见厉薄言不说话,苏妍的心被紧紧地吊着。 “薄言,你不会是听信了别人外面的谣言吧!”苏妍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提高了分贝,“你总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还是你的妻子呢!” “没有。” 厉薄言淡漠的话语响起。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苏妍更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苏妍连忙上前抓住厉薄言的胳膊,嘟着嘴左右摇晃,“我不管你听了谁的话,反正你怀疑我了!我生气了,要你的安慰和亲亲才能好。” 说完,立马闭上了眼睛,仰着头往上凑。 要是按照平时,他们俩早就纠缠在了一起。 可是这次厉薄言却没有应声落下。 厉薄言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她,苏妍惊异着瞪眼盯着他,可是换来的却只有一张冷冰冰的脸庞。 没有多看她一眼,厉薄言立马推门离开了别墅。 只留下苏妍一个人守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厉薄言回到酒店,忍不住回想着苏妍当时的反应。 第48章 最后的希望 不出意外,苏妍多半就是给清婉下药的凶手。 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有这么深的一面,厉薄言不由地心悸了。 如果是身边人,那就一定要调查清楚。 厉薄言立马花大价钱请了全市最好私家侦探,派他们去调查苏妍的背景。 他们效率很高,不出几天就将资料传真给了厉薄言。 草草扫了一眼基本信息,下面的详情却让他愣住了。 苏妍原本紧张兮兮的重大车祸骨折,在医院的病历记录上居然只是崴脚?! 再忘前推…… 之前被媒体曝光的苏妍被其前夫家暴的新闻,居然也是她自己出钱买的营销。 还有堕胎药的购买消费记录……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将她的罪行都公之于众。 厉薄言看完,周身的气质都冷了下来,整个人如至冰窖。 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居然用了这么多不可告人的手段来接近他。 甚至为了占有他不惜牺牲一个幼小的生命。 一阵阵的恶寒从胆边升起。 自从厉薄言知道了真相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厉家的别墅。 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对苏妍避而不见。 苏妍原本以为凭着他的喜欢,他一定会耐不住寂寞回来找她。 可是这一次,他却真的铁了心。 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苏妍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归来。 心中焦急如焚。 她苦心策划,好不容易一步步引诱欺骗着他的喜爱和婚姻。 可是这一切难道就要付之一炬了? 她不甘心,也不会死心。 拉开抽屉,最深处的药被她取出。 春药。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苏妍买通了侦探,一路直奔厉薄言住的五星酒店。 将药磨成粉末,偷偷撒在了厉薄言的杯子里。 能不能翻身,就靠这一盘了! 厉薄言推开门,苏妍连忙凑上来取他的西服,可他态度冷淡,一把将她推到在地。 苏妍不气也不恼,依旧厚着脸皮凑上前去粘着厉薄言。 或许以前的厉薄言还会心软。 可是他早就知道了真相,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恶心。 “薄言,你渴了吧,先喝口水吧。” 苏妍屁颠颠地递上了那杯水,却被他给无视了。 厉薄言瞥了一眼她,警示透出了眼底。 转身回房,打开电脑办公,苏妍有的是耐心等在一旁。 终于,厉薄言口渴后,举起手边的杯子一饮而尽。 终于喝了…… 苏妍接过杯子,静静等候着厉薄言下一步的反应。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不一会,厉薄言就从脖颈一路红到了耳根,浑身上下的热气涌动,眼底的眸色有些迷离。 药效发作了。 脑中烦躁,厉薄言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起伏的胸膛半露在她的面前。 “你在水里下药了?”厉薄言压制着自己的声线,不悦地开口。 苏妍没有回答,眼见着厉薄言的意识渐渐地受到了侵蚀,她心中狂喜,连忙脱去了外套坐上他的大腿。 故意穿的短裙只是堪堪遮住了大腿,再加上动作幅度大,腿根早已经若隐若现。 第49章 你再给我一次好不好 苏妍扭着腰覆上了厉薄言,大腿不断得磨蹭着厉薄言,一次又一次刺激着厉薄言脆弱的神经。 “滚开。”厉薄言强忍住了欲望,嘴角硬生生地挤出了几个字。 想到苏妍的欺骗和手段,他对苏妍剩下的只有无尽嫌恶。 苏妍故作诱惑地拉低了领口,胸前春色外露地顶着厉薄言。 “薄言,我想要了,你再给我一次好不好嘛。” 苏妍故意凑在他的耳边吹气,压着嗓子装出一副软糯的嗓音。 “你太低贱了。” 厉薄言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苏妍。 厉薄言叫了保安,衣衫不整的苏妍被他们抓起丢到了酒店外,路人对她指指点点。 次日,厉薄言去外地出差,坐上了离开城市的飞机。 处理完了案子回酒店,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的眼前飘过。 清婉扎着清爽的丸子头,数月前的颓丧早已一扫而空。 “清婉,是你吗?” 厉薄言上前轻拍她的肩膀,杏眼回转着凝视着他,可是眼中却是满是迟疑。 “我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 阴沉许久的俊颜终于染上了一丝久别重逢的欢悦。 清婉一脸的惊讶,连忙推开了厉薄言的手臂。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啊!” 一瞬间的惊慌和讶异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厉薄言一时间居然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失忆了,还是故意想要欺骗他。 见厉薄言不说话,只是呆呆地盯着她,她觉得奇怪,低低念了一句“奇怪”,然后转身便走。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居然被当成陌生人? 他不能接受,也不会相信。 既然已经了解了她所在的城市,再找到地址就不是难事。 只是稍稍动用了一点关系,清婉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也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硬的不行,他这次就来软的。 为了能够天天见到她,厉薄言以高出市场价两倍的价格住到了她的对面。 两人成了隔壁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 “您好,送外卖的。” 厉薄言举着手上的蛋糕,含笑敲了敲她的房门。 对方没有迟疑,立马推开了门。 可一见是厉薄言,脸色立马沉下,垂眼淡淡地问道,“怎么是你?有事吗,没事我就关门了。” 说完,伸手就要将门掩上。 厉薄言眼疾手快就伸出胳膊将门给挡住,清婉见状也不好再压。 “你忘性也太大了吧,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不准备好好过吗?” 厉薄言挑眉,对她拒之门外的态度恍若未闻,依旧自言自语。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蛋糕,里面都是你最爱吃的水果。你就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回想一下日期,果然是她的生日。 她和厉薄言认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主给她过生日。 看了一眼厉薄言真挚的表情,她于心不忍,还是开门让他进来了。 清婉的房间布置得很简洁,只有一些简单地厨卫用具,并不像是要长期居住的样子。 厉薄言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问出口。 将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子上,拆开包装。 第50章 许个愿望吧 这是厉薄言为她专门定制的,生日祝福早就写在了蛋糕的最中央。 她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后背静静地贴着门框看厉薄言忙里忙外。 很快,切块均匀的蛋糕摆在了她的面前。 “来,许个愿望吧。”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厉薄言的生日礼物,鼻头微酸,连忙闭上眼睛抑制了眼泪的涌出。 再睁眼时,厉薄言已经反客为主地坐上了客厅沙发,还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她揉着眼睛,心情复杂地吃完了蛋糕。 从这天起,她和厉薄言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厉薄言每天早上都会来骚扰她叫她起床,还细心地准备好一天的早餐。 等到晚上下班,他也就早早地等候在小区门口迎接她回来。 一开始有些别扭,慢慢地居然适应了生活的变化 甚至演变成只要有一天厉薄言不在,她就浑身难受。 直到这时,她才猛然惊醒厉薄言居然又一点点渗入了她的生活。 是时候,该脱离了。 次日,厉薄言如往常一样又敲开了她的房门。 可是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见到清婉那张睡眼朦胧的脸庞。 给他开门的是一个胖大婶,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骂骂咧咧。 “谁啊,大早上让不让人睡觉了!” 厉薄言拧着眉毛冲进去,只见原本生活的痕迹全都被抹去了。 包括清婉……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新搬入的住户。 一夜之间,一切都物是人非。 厉薄言站着失神了片刻,身体僵直地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忍不住地发冷。 她又一次地离开了他,甚至没有一句告白。 身后是熙熙攘攘的搬家公司和吵闹声,他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屋子。 很快,厉薄言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装箱,拖着沉重的行李静静地离开。 他住在这是因为她,既然她走了,也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但他不会轻易地放弃。 既然是他认定的,就不会放手。 厉薄言踏上了寻找她的旅途。 他早就有了她的一手资料,从幼儿园小学一路到大学工作。 既然她不肯回来,那他就一个个找。 按着私家侦探给的地址,他一次又一次地去各处探寻。 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地与她擦身错过。 但是这一次,他终于又找到她了! 她在南方一座小城市定居,还准备找工作买房贷款,整个人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而就在这时,厉薄言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刚提着从超市里买的一大袋日用品回家,熟悉又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清婉,终于找到你了。” 她难以置信地回身,俊俏的脸庞离她不过咫尺,吓得她连连后退。 “又是你,你来干什么!” 她捡起了菜,指着厉薄言的鼻子努喝道。 她逃离了原本的住处,多多少少也有这个男人的原因。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过! 厉薄言看着面前瘦弱精致的人,恻隐之心微微动起,忍不住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庞。 “你干什么?”她想都没想,一把推开厉薄言,维持着两人的安全距离。 第51章 求婚 可厉薄言下面的动作,她瞬间僵直在了原地。 厉薄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黑盒子,单膝跪地仰视着她。 “我厉薄言,今天向阮清婉小姐求婚!” 自从直到了所有事情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求婚的准备。 因为她是厉薄言的,也只能是厉薄言的。 他有信心能够将她给夺回来! 厉薄言按下了盒子,钻戒受到阳光反射后的光芒刺到了她的眼睛,下意识地揉了揉眼。 厉薄言的动作立马引来了身边群众的围观,很快人流就围成了好几圈,探着脑袋张望里面的情况。 一道道灼灼的目光射向两人。 即使没有言语,也在无形地逼迫着她做下决定。 炽热的阳光照耀下,厉薄言的额头泛起了细密的汗珠。 所有人都在等着,等她做一个决定。 这么多天的伪装失忆,厉薄言却还是执着地追着她。 说不感动是假的。 可是之前的记忆对她的伤害还隐藏在心底。 要说是不介意,那也是假的。 一时间,她进退两难,看着地上的他出神。 往事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她心下一横。 “抱歉,我暂时还不能接受你。” 坚定的态度让厉薄言心头颤动了一下,时间瞬间凝固在了这一刻。 她侧开脸庞,不忍心看到他失落的眼神。 “但是以后……还有机会。” 原本的心灰意冷瞬间死灰复燃,厉薄言看到一点希望。 众人见两人没有发展,看不到热闹,也就撇撇嘴不欢而散。 原本喧闹的人群又只余下了他们两个。 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明确的同意。 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一场的闹剧开始变得暧昧,虽然嘴上都没有开口,可心中已经慢慢接受了。 清婉没有搬回到原来的屋子,而是被厉薄言拉着半推半就地睡进了隔壁对门。 也就是厉薄言的房间。 因为是单身公寓只有一间房间,她当机立断地决定将大床房占为己有,而可怜巴巴的厉薄言开始了睡沙发的悲惨生活。 可是他却乐在其中。 只要她不嫌弃,厉薄言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追逐,直到她慢慢接受他再也甩不掉了。 他知道这一切需要时间。 但是他愿意付出,用时间这个金疮药弥补她的伤口。 只要结局是好的,那就好。 除了清婉上班,厉薄言几乎无时无刻地陪伴着她的生活。 他送清婉上班的时候,她为了避开因为豪车引来的无端猜猜忌,特意准备早下车十分钟走到公司。 可是厉薄言一把将她拉回来,欺身在她的身旁,咬着耳朵暧昧地开口。 “你是我的女人了,躲躲藏藏地干嘛?难道我很见不得人吗?” 不是他见不得人,是他太见得人,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伤人的流言蜚语。 “别开玩笑了!”她推搡着他的胸口,可是脸上一阵阵的嫣红却出卖了她的紧张。 厉薄言勾起嘴角,执意将她送回了她公司。 自此,清婉的新公司流传出了她被富豪包养的传闻。 第52章 你是我的 厉薄言也不避讳,反而更加光明正大地出入她的公司,恨不得要让公司人尽皆知。 有时她忍不住了,开口指责一句。 厉薄言反倒将她搂过,紧紧地贴着宽阔有力的胸膛,“因为你是我的,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因为你是我的。 她脑内重复着这句简单又肉麻的情话,又不争气地害羞了起来。 不得不说,厉薄言的调教很有用。 在被他一天天的洗脑后,她渐渐地对自己属于厉薄言这件事不抗拒了。 反而慢慢地坦然接受。 他们这样没羞没臊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过了一年。 平淡的一天,厉薄言突然开口邀请她去巴黎度假。 这是他们第一次的旅游。 她想都没想昂,立马就应了下来。 没想到答应的第二天,厉薄言就带她上了贼船,开始了漫漫海上之旅。 她瞬间觉得失算了。 这一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可是她却没地反悔了。 站上了去往巴黎的邮轮上,海风轻轻地拂过她细腻的肌肤,将一路跋涉的疲劳给吹散了。 厉薄言站在一旁,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热直抵心底。 这一次,他终于抓住了他,握紧了她。 她在甲板上闭眼,静静着享受着两人独处时的片刻安宁。 夕阳西下,昏黄的余辉洒落在了两人的肩头,衣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优雅而又美丽。 站了一会,也快到饭点,厉薄言抿唇微笑,圈着她的腰往回走。 原本她很排斥这种身体接触,可是厉薄言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了她的底线,慢慢地居然也就习惯了。 双人豪华邮轮上提供的是烛光晚餐,白烛摇曳在眼瞳里,厉薄言举起了酒杯,杯中红酒荡漾,抿下一口。 气氛很暧昧。 她低下头,脸色已经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羞红。 一餐,两人相对无言。 结束之后,服务生端上了一块精致的小蛋糕,点缀着她喜欢的水果。 她用金属到叉切开了一点,可是却被卡在了中间。 蛋糕里好像有什么? 她不解地皱眉,小心翼翼地用叉子扒开了奶油。 一颗鸽子蛋大的婚戒包裹在了蛋糕里,即使现在灯光昏暗,依旧能够看出闪耀的光芒。 “这?” 还未等她开口,对面的人已经有所动作。 厉薄言向前抬腿,握住了婚戒在掌心。 单膝下跪,狭长的眸子里透出的虔诚令人着迷,星星点点的亮光在瞳子里闪耀。 如果之前都只算的上玩笑,这次就算得上是真心实意地非她不可。 原本只在电视里见过的浪漫情节,没想到今天居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在光辉中,厉薄言笼罩上淡淡的一层,早就准备好的浪漫古典乐应景响起。 厉薄言抬眼,深邃的眸子与她相对。 “嫁给我好不好?” “阮清婉小姐,我许诺这辈子,后半生,一定会拿出我所有的好给你。” “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你将是我的唯一,再也不会有任何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第53章 嫁给他 珍重的承诺被他一字一顿地说出口,可是她听完第一句话后,耳边一片轰鸣,再也听不进其他的吵闹。 他说,他要求婚了…… 和之前的草率不同,这次他是做好了准备的,他是认真的。 身旁围起一圈人起哄,连忙激励着她。 “嫁给他嫁给他!!” “快接受了吧!” 她捂着嘴,汹涌的眼泪早已染花了她的妆容,双肩止不地颤抖。 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她又哭又笑,伸出了白皙修长的双手。 厉薄言将婚戒小心翼翼地套在了她手上,松紧适度正好贴合她的尺度。 众人接着欢呼,“亲一个亲一个!” 想都没想,厉薄言起身上前堵住了她的嘴。 温热的触感席卷而来,她的双肩勾上了厉薄言的脖子,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浪漫。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原本三年的磨练会让她心死。 可是到头来,拯救她的,居然还是厉薄言。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冷笑,不过幸好最后是他。 也仅仅只能是他。 这一吻格外地绵长,她快要喘不过气时厉薄言才肯松手。 “各位,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先走了。”厉薄言眼底尽是满意地欢愉,对着众人将她懒腰抱起走回房间。 既然她已经同意了,他就要行使自己的权利了。 旁人闻言立马发出唏嘘声,弄得她又是一阵脸红耳赤。 这段日子过得格外地美好,等到巴黎的岸头,她就把消息通知了所有人。 包括宋泽晟…… 看着屏幕那头洋溢的笑容,宋泽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会心一笑。 曾经的宋泽晟疯狂地喜欢过她,甚至为了她不惜一切的代价和后果。 可是清婉的心根本不在他那。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不过是在执着地等一个结果罢了。 现在结果已经等到了,他也就可以释然了。 “祝你们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宋泽晟编辑了一长段又写写删删,最后只剩下这一句真挚的祝福。 就在信息发出的一刻,他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放下了这一段求而不得的怨念。 从这天起,濒危的宋氏企业又重新染起了希望的光芒。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极具商业头脑的年轻却又成熟的接班人-- 宋泽晟。 “阮清婉,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得我!” 苏妍蹲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披头散发忿忿不平地诅咒着清婉的祖宗十八代。 自从厉薄言毅然决然和她离婚之后,她就开始了荒淫无度日日泡在酒吧淫乱的生活。 厉薄言给她的离婚费用很快用完,凭着自己仅剩下的美貌,她嫁给了一个挺着啤酒肚多少中年油腻富商。 富商在婚前对她千好万好,恨不得天天给她买包包和化妆品。 可是一结婚,立马变了一个人。 不管她愿不愿意,富商都在各种地方强要她侮辱她。 为了钱,她只得妥协。 不过她运气好,很快就怀上了富商的孩子,原本以为事情就可以这么结束了。 第54章 终于等到你(大结局) 可是富商却在外面找别的女人,甚至还往家里带来刺激她。 苏妍虽然有些小聪明对付清婉,可是万万不是应付这种风月场女人的对手。 原本怀上的孩子因为她孱弱的身体和别人的陷害流掉。 一次又一次地怀孕,却一次又一次地流产。 这无疑对她是重大的打击。 因为苏妍次次和富商吵闹打架,富商也慢慢地远离了她,甚至不给她一分钱的花销,两个人只是名存实亡的夫妻。 苏妍捂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清婉晒出的笑容洋溢结婚照,心中的怒意滔天而起。 “都是你害我!” 苏妍却再也没有反驳的机会,只能待在幽暗的屋子里觊觎着别人的种种。 而这时,清婉和厉薄言度蜜月,她靠在他的肩头,一起欣赏着烟火晚宴。 “幸好我没放弃,终于等到你。” 她含笑开口。 闻言,厉薄言勾唇,扭过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这一吻,就是终生……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