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撩人》作者:尚且 文案: 喜欢 是夜幕还未降临 忍不住冒出的星 内容标签: 天之骄子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常善,江斜临 ┃ 配角: ┃ 其它: ☆、春色撩人 深夜十二点已过,冷风簌簌的街头,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蹲在草丛中,周围停放的车辆是他们的遮挡物。 前方酒吧大门敞开,为首的男人脚步平稳,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一旁的助理嘴巴一张一合在汇报情况,身后跟着的两排黑衣人神情肃穆,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走了出来。 如果仔细看,还能看见队伍末尾的两个黑衣人,正架着一位半死不活的男子。 “来了来了,他们出来了。都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几个打瞌睡的听及次,便立马精神抖擞,争先恐后的探出脑袋,手下的快门一个比一个按得勤快。 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一个傻帽开了闪光灯。 被偷拍的男人侧脸线条凌厉,光是那周身的气质就让人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主。 江斜临精准的感应到闪光灯亮起的方向,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庞转过来直面他们,眉宇间尽显慵懒矜贵,平静的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不等他们收起器械逃跑,男人身后跟着的两排黑衣人就动作极快的来到他们身边,以警察逮捕犯人的姿势,快狠准的将他们的双手擒在背后。 一台台器械砸在地上,伴随着几人胳膊脱臼的“咔擦”,凄厉的惨叫瞬间划破了这宁静的夜。 要问这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时间还得倒退到半小时前。 入夜的酒吧最是热闹非凡,二层的卫生间正在维修中,所以常善去了一层。 此刻,常善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周围世界陷入一阵不安分的晃动,她甩了甩头,企图让自己清醒。 也是在这时,肩上一沉,浓浓的酒气喷薄在她耳边:“美女是一个人来的啊?要不要去包厢陪小爷我喝一个?” 常善强撑着意识,拨开那只咸猪手:“不了,谢谢。” 男子也不尴尬,落在空中的手又死乞白赖的搭了上去,一双小眼不安分的往女人胸上瞟:“美女,你这可就扫兴了啊。小爷我有的是钱,只要你把我喝高兴了,你想要多少小爷都可以给你。” 他们身后的墙角,正有一对男女在忘我热吻。常善低垂着脑袋使劲睁了睁眼,意识在模糊与清晰中不断切换,身边的男子还要说些什么,她却蓦地笑了起来,肩膀轻颤。 镜中,常善抬起头,一双澄澈如流水的眼此时写满了轻佻与酒醉后的风情,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差点没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 男子见此咽了咽口水,就在他以为她是同意了的时候,女人不屑的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滚,老娘有的是钱。” 常善这次没再跟人客气,拍开肩上的手,脚下如同踩着棉花,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去。 她今晚是和家里的姐姐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几个常玩的富家小姐和公子哥儿。常善是知道自己的酒量的,现在头晕的这么厉害,她隐隐发觉出了些不对劲来。 走廊上,女人手扶墙壁,头晕的她走不太稳。 身后在卫生间搭讪的男子跟出来,很快便追上了她。 他得寸进尺的揽住她的腰,誓要让她陪他喝上一杯。 常善不耐烦,推了他一把,可到底是脑袋晕头转向,推人的动作都软绵绵的。两人一拉一扯间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显然对此场景已经习以为常。 那是李家的小少爷,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和臭钱,经常在一层作威作福。 鼻尖酒气萦绕,刺激着常善的嗅觉,她脚下一使劲,纤细的鞋跟便撵上李家小少爷的脚尖,男子瞬间疼的叫出了声,被松开的常善趁着这个间隙,忙不迭的往就近的楼梯跑。 “臭娘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给老子追啊!”本来李家小少爷和女人推推嚷嚷,你来我往,全当是好玩和情趣,没想到那个女人最后给他来了这么一招,算是彻底惹怒了他。 眼瞧着还有最后几阶台阶,常善却脚下一软,身子一头栽进了正要上楼的领头怀里。 男人白衬衫上干净清冽的淡香蹿进常善的鼻腔,以及背脊覆上的那只手掌,温热,有力,似是有魔力般,刚才紧绷起的神经下意识的放松了下来。 身后,踢里踏拉的脚步声接踵而至。有的人被撞到,有大声惊呼,有小声抱怨,但更多的是“别让她跑了,抓住她”。 “先生,这位女士……”梁助理赶忙上前,想要将倒在主子怀里的女人拉开。 震翻天的背景音乐,舞池里人们兴奋的尖叫,四面八方的声音混杂,闹腾的像是有几千几万个人在脑袋里蹦迪。 常善耳边“嗡”的一声,先前拼命压着的那股劲再次上涌,最后仅剩的一点意志也被消磨殆尽。 在意识彻底消失前,她紧紧攥着男人的白衬衫,几乎是本能的求助:“先生,救我……” 而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软在怀里的女人露出了半边侧脸,她的皮肤白皙,此时闭着眼,长睫扫在眼下,仅是一面就让人惊艳。 梁助理今早看过常善的照片,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人认了出来,“先生,是常小姐。” 他伸出的手,在下一秒自觉收回。 常小姐,是江总的未婚妻。 江斜临俯首,一双漆黑的眼目光深沉,流畅的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冷冽。他二话没说,将昏迷的女人打横公主抱。 前方跑下来四五人挡住了他们的路,都是冲着常善来的。他们瞧着领头的男人身后还跟了两排黑衣人,气场之大,派头之足,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在空气中漫延。 他们不知道这伙人是什么来头,只好斟酌开口:“这位先生,把人交给我们吧,她是我们老大的女朋友。” 梁助理冷着脸上前一步,正要开口,就听身后男人戏谑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哦?” 江斜临眉毛上挑,目光落在他们几个身上,说出的话懒洋洋的,“哪个是你们老大?” 显然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刚才被常善踩了一脚的李家少爷姗姗来迟,他拨开自己人,一脸的蛮狠:“老子就是,”说完,他又转头开始骂自己的跟班,“他妈不给老子去抢人,在这里跟他们腻歪个屁啊?” “先生……”梁助理转头,眼中带着顾忌和请示。 毕竟他们今天才回国,不知道江总是要低调处理……还是高调处理…… “外,他妈说你呢,把那个女人给老子。老子今天就饶你一命。” 李家少爷说着就要下来抢人,江斜临退后一步,梁助理立马会晤,眼神一扫,站在首位的黑衣人便如阵风来到他们面前,直接一脚踹上了那人的小腹。 李家少爷万万没想到这波人会这么干脆利落,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他整个人摔得四仰八叉,后背猝不及防的硌上了楼梯的台阶。 相比起台阶上疼的龇牙咧嘴,差点一口血飞溅当场的李家少爷,江斜临就显得云淡风轻多了。 李家少爷被黑衣人踩着胸口“钉”在台阶上,李家的人一见大事不妙,赶紧想着要过来帮忙。然而他们一动,起先跟在江斜临身后的那群黑衣人就像是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动作划一整齐的拦在他们面前形成了一堵肉墙。 “他妈的,你们谁啊?知道老子是谁吗?等老子回去了,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李家少爷平日里蛮狠惯了,哪受过这种侮辱? 即使现在被人踩在脚下,也依旧口无遮拦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江斜临踏上阶梯,神情寡淡的连个正眼都没给人家,轻描淡写道:“常家的人,你也配碰。” 常家…… S市就一个常家…… 手下的黑衣人力大无穷,攥过摊在台阶上被吓傻的人就往楼上拖,看这架势是不会就此轻易放过他。 “你……你们要对我做什么?你们放开我,我错了,我家有很多很多钱,我可以给你们钱,求你们放了我吧……” “是是有人指使我那么做的,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 求饶声在舞池音乐中渐行渐远,而江斜临已经抱着怀里的人走向大门。 闻言,负责善后的梁助理冷笑一声:“你以为,江家二少这么好说话?” 江家二少…… 本来一个“常家”就够令人生畏的,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是S市龙头江家的人。 在边上看戏的众人也因此顿悟,出国多年的江二少爷,回来了。 即便是在海外的这几年,他们也没少听到江斜临“杀伐果断”的传闻,谁知刚回国竟也这么高调。 他们一行人出了门,常善的意识回笼,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再继续装“死”下去。 谁知,就在这时出现了一群狗仔偷拍,然后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再是穿破耳膜的尖叫…… 常善想,她还是继续闭着眼当个“死人”吧,想必这么暴力的一幕,江斜临也不想让她看见。 今夜的风格外大,而常善现在穿的也少,就一件性感小吊带。 即便是在江斜临的怀里…… “阿嚏。”到底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此时的常善,觉得那风不仅刮在自己身上,还刮在了她脸上。 把她的脸打的啪啪响。 她悄咪咪的睁开了一只右眼,从缝中瞄了眼男人的侧脸。 应该是没听到吧? 男人垂眸,刚好瞧见怀里的女人忙不迭的闭上了眼睛,眼中划过的那抹狡黠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江斜临觉得有些好笑:“还装?” 语气不似之前在酒吧里的寡淡懒散,现在的他染上了几丝说不清的柔意与放纵。 男人也不往前走了,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着女人,只见她那双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小幅度的转动,最后许是终于装不下去,才悠悠然,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 常善对视上男人的眼眸,一张小脸顿时笑魇如花。说话时,娇软甜蜜的嗓音带着些许讨巧:“谢谢先生出手相救。” “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净。”江斜临把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复又抬步,抱着她继续向停车场走。 意识到周围的气压不断下降,常善才急切的喊出了那声亲切的称呼:“哥哥。” 男人不语。 常善的声音轻轻的:“你生气了?” 江常两家素来是世交,常善生母去世那天,她被一群黑衣人接到了江家。江家主母把她当亲生女儿般哄着,也是在那天,江斜临见到了哭的跟只小花猫似的常善。 那时,常善六岁,江斜临十三岁。 常善永远都记得那天,许是从没见过这么凶巴巴的漂亮哥哥,刚才还哭的起劲儿的小孩冷不丁的打了个泪嗝,止住哭声。 江家主母几天来阴霾的脸,被她这副小模样惹得一阵发笑,“临临,跟杳杳妹妹说说话,不要吓唬她,她很可爱的。” 两个小孩就这么面对面对峙了好久,就在小妹妹瘪着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哭出来的时候,小江斜临才伸手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僵硬又别扭的扯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连音调都忍不住软乎了下来:“杳杳好乖啊。” 时过境迁,再听到这一声哥,江斜临恍惚了一下。 没听到回答,常善转念一想,在心里唾弃了一把自己,她这会不会有一种套近乎的嫌疑? 想了想称呼,常善还是选择中规中矩一些,踌躇片刻,她道:“江先生,你要不还是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走。” 闻言,江斜临将她放下,沉默的脱了外套披在女人身上。 这会儿,弯弯的月牙从云中探出了头,紧随其后的是几颗闪着光亮的星星,它们沿着月亮的底部一路往下,像是一根老年代启动电灯的开关线。 他们走在月光下,身影相依,跟在后面的梁助理,惊奇的觉着这一幕异常养眼。 常善今晚喝了酒,自是不能再开车,而江斜临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便送佛送到西顺路把她送回去。 两人坐在后座,气氛又变回了之前的压抑沉默。 常善开始没话找话,“江先生在国外的这几年还好吗?” 江先生:“嗯。” 常善想起前几日在父亲书房外不小心听到的对话,正了正身形,旁敲侧击的问道:“江先生这么帅,应该有女朋友了吧?” 帅帅的江先生:“没有。” 常善瞬间满脸的不可思议:“不会吧,江先生竟然还没有女朋友……”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 谁知后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就听男人低沉悦耳的声线响起,不动声色的打断了她,“杳杳。” “啊?” “还是叫哥哥吧。” 听着顺耳。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依旧是篇幅不长的小甜饼。 【娇甜乖戾小野猫×一言不合就帅到飞起的长腿欧巴】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先给大家拜个早年吧。 - 杳杳(yǎo) 杳无音信的杳。 ☆、春色撩人 常善能在勾心斗角的常家完完好好的生存下来,自是有她的一套生存法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她一直都能屈能伸的很,更何况现在还和江斜临坐在一辆车里。 江斜临在国外的那些事,她可没少听说。 女人闻言,当即便乖乖巧巧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不过里面有多少真心实意,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眼瞧着车子即将驶入常家所在的别墅区,常善脑中一动,嘴角又重新挂起了笑,甜甜的喊了一声坐在旁边的男人,“哥哥。” “说。”江斜临眼微抬,视线不咸不淡的落在常善身上。 虽说常善已成年,此时的笑容却像是一个不染俗世的高中生,单纯俏皮。 既然江斜临刚才肯主动让她喊他“哥哥”,就说明他对她也不是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常善大着胆子,向男人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所以等到车子停在常家大门口,常善又变得像是在酒吧里一样,奄奄一息的躺在了江斜临怀里,任由男人步伐平稳的抱着她走进常家大门。 唯一和那时不一样的,就是现在的她身上裹了一件男士的高定西装,将她肩头和胸前外露的风光遮的密不透风。 原本熄了灯已经睡下的常家上下,因为江斜临的到访,而让整栋别墅灯火通明。 前有江斜临抱着常善,后有他的保镖架着不知天高地厚的李家少爷和狗仔,常善的父亲常远以及继母陈舒,局促不安的迎接他们进了门。 常远在瞧见江斜临怀里毫无生气的人后,瞳孔紧缩:“杳杳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想要上前去查看情况。 “问他吧。”男人说完,李家少爷被黑衣人一推,直接跪倒在常远面前。 不等常远疑惑开口,已经被收拾过一顿的李少爷鼻青脸肿的拉住常远的裤脚,“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常家千金,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动她啊。” 梁助理跟在江斜临身边多年,自是知道江斜临要的是什么,他上前一步,“别废话,快说,是谁指使的你?” 李少爷急切的想让自己脱困,所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是一个男的指使我的,不过后来他出去又给一个叫‘真真’的女的打了电话,那个‘真真’好像才是真的主谋。” 真真,真真…… 常善同父异母的姐姐,叫常真。 常家夫妇听到这两个字均是脸色一变,不过话又说回来…… 眉头紧皱的陈舒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她立即让自己镇定下来,遂又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慈眉善目道:“你是城北塑胶厂李家的那个孩子吧。” 李少爷是万万没想到常家的当家主母竟然会认识自己,他仿佛看到了丝希望之光,喜极而泣的又爬到了陈舒脚边:“是的是的,您认识我家父吗?今天的事是我一时糊涂才会听人教唆,常夫人可要饶我一命啊。” 本来□□都要引到常真身上了,被陈舒这么一打岔,梁助理深感不妙,眼睛望向自家主子,却瞧见男人几不可闻的摇了下头,脸上的神色显然就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陈舒嫌恶的看了眼趴在脚边不断求饶的男子,按照他们常家在富人圈里的名气,哪会去接触他们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不过是之前李家在市中心的“云庭”大摆了一场寿宴她才留意了几眼,后来一查也不过是个“叫花子”打肿了脸充胖子。 陈舒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夸起人来舌灿莲花:“我可记得你这小子也是人中龙凤,若不是那次我在你家家宴上,瞧见你一身正气的将那些调戏千金小姐的泼皮子赶了出去,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我还不知道李家竟然能教出这么一个正气凛然,风度翩翩的小公子呢。” 她这上来就是一顿夸赞,差点夸得让李少爷找不着北,他脸上阴霾均散,拉着陈舒的裙摆,正欲开口,却又听到自己头顶上保养得当的女声话锋一转:“所以啊,这么一个心地善良,大义凛然的孩子怎么会听了别人的教唆?定是咱家杳杳美若天仙,才让这孩子一时动了歪心思。” 明明这些词都是正儿八经的褒义词,单看没什么问题,但从陈舒口中说出来,就瞬间变了个味儿。 她这是急着把常真撇出去呢,常远怎么会听不懂,可即便这样怎么能在江家人面前这么说? “陈舒,你在说些什么!” 原本在外人面前端庄得体的女人,这会儿赶紧娇滴滴挽住了常远的胳膊。 江斜临在陈舒声情并茂撇关系的时候就没了耐心,他抱着常善去到一边的沙发轻轻将她放了下来,而后坐下,让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手下轻抚她的脑袋,垂首悄悄说了一句:“哥哥歇会儿。” “……”任人摆布的常善无语。 听听听听,这还是人说的话吗?! 歇?她有那么重吗? 常善差点装不下去当场诈尸跳起来对着江斜临的脑袋就是反手一煤气罐。 怎么能嘲讽女士的体重呢?太没有礼貌了! 而此时此刻这栋别墅真正的两个主人还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陈舒跟个小女人似的,晃了晃常远的胳膊,撒娇道:“阿远,真真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再说了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倒是杳杳,你们从小就惯着她,都把她惯得无法无天了,” 说完,她视线一转才发现江斜临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她忍了忍脾气,往常善身上裹的那件欲盖弥彰的西装上瞟了眼:“杳杳如果不是自己去的那上不了台面的地方,怎么会被人动手脚呢?你看看她身上穿的。” 常远顺着陈舒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常善除了大腿以上被西装遮住,其余露在空气中的腿肌肤暴露,与这快要入冬的季节实在格格不入。 谁会在大冷天穿的这么暴露? 常远心中的那股无名火瞬间被点燃了起来,就当这火要从一簇小火苗越燃越旺时,“晕倒”在江斜临怀里的常善终于有了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常善从下车到现在一直都是装的,而江斜临也在配合着她,所以刚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她当然听的一清二楚。 陈舒这朵白莲花,黑的能给她说成白的,不常开花的铁树都能被她哔哔叭叭的唾沫星子给浇灌的开出朵花来。 这时候要是再不“醒”过来,她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常善唇色泛白,整个人蜷缩成一个虾状,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抵触”二字,像是正在做什么恐怖的噩梦,“姐姐,我不能喝了,不能再喝了……” “姐姐,不要让我喝了……” 陈舒刚刚好不容易挽回的局面在听见常善的呓语后,轰然倒塌,她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巨大的“轰隆”,一切的一切就像座山在她眼前倾倒。 梁助理轻咳一声,不自然的将视线瞥到了别处去。 他觉得,常善小姐应该去当个演员。不去真是太屈才了。 而这时候,终于轮到了他家主子的戏份,男人刚才还一副津津有味看戏的模样,这会儿立马切换到了深深担忧的模式中,他的手抚上常善紧皱的眉心,说出的话如三月暖风过境:“杳杳,醒醒。” 常善“悠悠转醒”,缓慢睁开的眼在看见江斜临的俊脸后,虚弱的吐出了两个字:“您是?” 妙啊,这出戏真是太秒了。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站在一旁的梁助理都想拍手叫好。 他们的常小姐,已经不能用“当个演员”这样子的词来形容她了,她应该去当影后啊,连把女主人公从晕倒到苏醒的这个过程都能揣摩的这么细致,以及小时候认识的大哥哥在不见的十几年后重新归来,然后她没认出来的心理路程也一下子给观众们展现的淋漓尽致。 “……” 梁助理觉得自己能去当影评人。 这是个意外的收获,他在偶然之间发现了自己的副业。 江斜临的脸已经可以说是黑的不能再黑,吃瘪的模样让常善心情舒畅,算是报了刚才他含沙射影说她重的仇了。 常善是个主次分明的人,所以注意力没在这上面多做停留,转眼望向了不远处的陈舒:“陈姨,姐姐晚饭时间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夜色’,说她脱不开身,需要我去把她‘救’出来。” “我想我们好歹姐妹一场,她有难我自是要帮的。”说着,她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声音变得呜咽起来:“我原以为是什么饭局让她脱不开身?可没想到却是那种地方,我去了之后姐姐反而和她的那群朋友一起不停的让我喝酒。” “后来我实在不胜酒力,姐姐就放我走了,可谁知一出门又碰上了一个无赖要轻薄我。”说着,两行清泪适时的滑过常善的脸庞。 女人的长相本就生的清纯脱俗,连哭起来都像是古代画里楚楚可怜的美人,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落在陈舒眼里活脱脱的像个受了欺负的小白莲。 陈舒顿时恨得牙痒痒:“胡说!真真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常善不再回答她,只是倚在江斜临的怀中嘤嘤哭泣。 江斜临满脸的不忍,将小姑娘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胸前,而后笑里藏刀道:“不如夫人给令千金打个电话问问?我虽出国多年,但是杳杳什么性子,我是知道的。” 陈舒迫不得已,只好给常真打电话。 手机开了免提,通话的忙音响了好久,对面才接起。 “妈~怎么了呀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人家正睡觉呢。”含糊不清的声音,与被吵醒后生气的语调,被无限放大回荡在客厅里。 陈舒提着的一颗心瞬间落了地,她转眼便委屈的嘟起了唇没好气的看向自己的丈夫,“我就说嘛,真真不可能去那种地方的。” 常远也有一些尴尬,将手机接过来,“你妹妹这里出了些事情。” “啊?她出什么事了?”溢出手机的担忧。 “她在酒吧被人轻薄了,醒来非说是姐姐叫她去的。”陈舒俨然已经胜利在望,看向常善的眼里充满了胜利者的不屑。 常善当即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来。 手机里的女人闻言,音调立马提高:“妹妹怎么能污蔑我呢!” 陈舒冷笑着搭腔,“就是啊,好歹你们姐妹一场。” 常善虚弱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常真:“我今天晚上一直都没出去,再加上最近练舞练得有些辛苦,我哪有时间出去呀。” 陈舒得意洋洋的笑起来,胜利的号角在耳边吹响。 谁知下一秒,却听常善说:“不是这样的,我手机里有和姐姐打电话的录音。” 胜利的号角戛然停止,陈舒终于反应过来,躺在沙发上的这个小贱蹄子,是在耍着她玩呢! …… 帮常善演了一出戏,江斜临从常家出来。 梁助理从后视镜里看见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刚才在常家的那点神采奕奕全然不见,现在只剩下疲惫。 戏是一出好戏,可梁助理最终还是小声嘀咕了句:“先生其实可以拒绝常小姐的。” 后座的男人想起刚才下车前,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小姑娘自嘲一笑:“哥哥就当是我的一种恶趣味吧,看她们吃瘪,我会觉得很爽。” 江斜临笑着摇头,幼稚的小姑娘。 不过,“她喜欢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常?小白莲?善 ☆、春色撩人 常善生母去世后的一个月里,常善被迫成长,被迫接受了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人情世故。也是在这一个月即将进入尾声阶段,常远迫不得已的将陈舒娶进了门。 当常善看见这个阿姨手里还牵着比自己还大出一两个月的常真和常乐的时候,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陈舒那时的笑容更是像她头上顶着的太阳一样刺眼,偏偏还面若桃花而又紧张的和她说:“常真和常乐也是你爸爸的孩子,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哥哥姐姐了。” 她小时候,听的最多的就是生母的娘家人骂常远狼心狗肺,骂他婚内出轨,骂他人渣可憎…… 陈舒不怀好意的笑容,常远愧疚万分的道歉,以及外公外婆的怒骂……好多画面,好多声音,没日没夜的缠绕在常善的梦里,让她怎么都睡不好。 即使昨晚睡得再晚,常善翻了个身,望向墙上的挂钟,时针堪堪过六。 她闭了会眼后认命起床。 常家的三个孩子成年了在外都有居所,不是大节日一般都很少回来住。昨晚那一段她和常真的录音放出后,直接将陈舒母女的脸打的啪啪响。陈舒气不过,凌晨一点硬是让常真也回了老宅。 他们家不管是教训人还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无论是常远还是陈舒,都喜欢在书房里说。 凌晨,常善靠在书房外听见陈舒毫不留情的把常真骂的狗血喷头,她兴致缺缺的回了房间。 常善在常家的这些年也算看出来了,陈舒和常真的关系并不如在外人面前的母女情深,相比较常真,陈舒更宠着常乐。 重男亲女,常善脑中跳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这个。 没有什么比这个词更来的贴切。 家里这个时候已经有佣人开始准备早餐,常善洗漱完下楼,却意外瞧见常乐也回来了,此时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看报纸。 如果常善和陈舒、常真的关系是用“非常不好”来形容,那她和常乐顶多就是“不好”。 她二话没说,在常乐对面坐下,佣人将温度适宜的早餐放到她手边。 第一口粥下肚,对面的男人说话了:“这么久不见,你看见了不知道不叫人啊。” 常善翻了个白眼,“你幼不幼稚?” “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幼稚的觉也不睡,大半夜了还跑回来‘唱戏’。”常乐反怼,兄妹两的白眼翻得如出一辙。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他将手上的报纸推到常善面前,只见上面的S市豪门头条是“江家少爷夜会常家千金,好事将近”,光这几个大字就占了好大一块版面,博人眼球的很。 常善瞧着上面的文字和配图只觉得辣眼睛,“三流报纸也能让你看的津津有味。” 谁知她话刚说完,常乐就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一叠报纸,不同报社,五花八门,却都有一个共同点——江常两家好事将近。 “看在你即将嫁人的份上,我决定短时间内和你好好相处。” 常善咬牙切齿:“一边儿去!” 一个月前常善回常家拿东西,路过书房的时候正好听见常远言笑晏晏的在和人打电话,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了自己名字,然后再是她要和江斜临商业联姻的这颗重磅“炸|弹”。 她本想着等江斜临回国再一起商讨怎么才能把婚约取消,毕竟江斜临可比她大了整整七岁,应该也不想老牛吃嫩草。 而且,如果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这和任人摆布的傀儡有什么区别? 不过…… 她昨晚忘记要江斜临的联系方式了。 “……” 今天周一,上午还有两节课要上,吃完早餐常善没再和常乐多废话,背上自己的链条小包包就出了门。 只是在出门后,她看见了自家围墙外停了一辆有点眼熟的车子。 梁助理这时候恰巧下车,向她扯出了一个官方微笑:“常小姐吃早餐了吗?江先生想要请小姐一起共进早餐。” 梁助理不得不佩服面前小姑娘的胆识,她昨晚把陈舒他们耍的团团转,当晚还敢在老宅住下去,她到底是心太大呢?还是心太大? 听说有请人共进晚餐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共进早餐这么个说法。 常善虽然已经用过早餐,但是还是上了车。 原因还是报纸上登的那件大事,现在不解决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半小时后,气氛高雅的餐厅内,一对样貌出众的璧人靠窗而坐。 江斜临虽在外多年,却一直更习惯吃中餐,而常善已经说明自己用过早餐,所以意思意思的点了份甜品。 男人很细心,在最后又给她加了杯热牛奶。 从坐下开始到现在,江斜临永远都是慢条斯理的,再看看常善,她就显得局促多了。 “怎么,有话要说?”江斜临朝她投来不解的目光。 常善有好几次欲言又止,都被对面的男人一次不落的捕捉进了眼里。 此时他望向她的眼神,在早晨旭日东升的阳光中,专注而灼热。 像是正在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想到此,常善心里一惊,飞快的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心下赶紧呸呸呸了三声。 她不自在的别开眼去,心里默念着她和江斜临一直都是纯洁的兄妹关系,再无其他。 调整完心态后,她双手食指在桌下无意识的对碰,最后还是决定委婉开口,“你看报纸了吗?” 被问及此,江斜临不置可否,眉毛微挑,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他怎么丝毫没有一种“要娶自己不喜欢的人”的抵触感呢? 常善一时间急的脱口而出:“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咱两的婚姻大事。” 江斜临:“?” 这么一说好像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常善又立即换了个说法,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是把我当做妹妹。” 说起这个,还是去年江家老爷子大寿,江斜临从国外赶回来为自己的爷爷庆寿,宴会上他的几个发小聊到常善的时候,她亲耳听见他说的。 而且三岁一代沟,他们之间差七岁呢,简直就是一道鸿沟。 常善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我也只是把你当做哥哥,所以我们两家的联姻可以取消吗?” 前面做了铺垫,这么说下来就顺畅多了。 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理解。 常善以为他是答应了,一双杏眼顿时弯成了两道月牙儿,眼睛闪亮亮的笑了起来。 可谁能想对面的男人却话锋一转,“不过,得要长辈同意才行,我说的不算。” 常善狐疑的瞧了他一眼,满眼都写着“不信”。 常善脑中一动,一改刚才的俏皮灵动,浅棕色的双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可爱的像是街边让人不忍心丢下的流浪猫,“真的不行吗?” 见此,江斜临恍惚了一下,轻“啊”一声,笑着说了三个字:“不行呢。” “……” 原来传闻中厉害的能呼风唤雨的江二少,其实也和网上风靡一时的那个段子一样啊。 ——曾经的他是个王者,后来他爸来了。 常善眼中的光暗了暗,吃进嘴里的甜品也顿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她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了好久,他清心寡欲的做派,宛若一个没有感情正在修行的道士。 常善不禁摇头道:“哥哥,你这样不行啊。” 在常善眼里又是变成“青铜”,又是变成“道士”的江斜临抬眼望过来:“什么不行?” 一时半会跟他说也说不清楚,常善见他吃的差不多了,便绕到江斜临身边将他拉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就往餐厅外去,“咱们要反抗,不能坐以待毙。” 刚结完账的梁助理一转头,原先那窗边的位置哪还有江先生和常小姐的身影。 此时偌大的商场里,江斜临被前面斗志昂扬的小姑娘牵着往前走,他望着她毛茸茸的后脑勺,嘴角边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笑容。 之前还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了。 他们就这么走着,穿过时间的长廊,好像回到了以前。 那时的常善光芒还未正式绽放,十一岁的小女孩甚是讨厌宴会上众人打量的目光,便任性的提着裙摆偷偷跑出了常家。 恰巧那段时间江斜临在国内,常善没走几步路很意外的碰到了正要出门找朋友叙旧的少年。 彼时的少年个头已有一米八,身形高挑,气质非凡,常善的视野里几乎都是他的一双大长腿。 他瞧见她时先是一愣,而后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耐心问她:“杳杳怎么一个人?” 被问及此,小女孩努着嘴,一双眼睛瞬间染上了层雾水,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模样:“家里来了好多人,杳杳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 江斜临顿时了然。 又是一会,女孩亲昵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哥哥带杳杳出去玩,好不好?” 等她松了手,少年站起身。 家里的佣人得到他的指示跑去通报常家人,而他牵起她的小手上了江家外出的车。 再大一点,常善十六岁,江斜临二十三岁。 江斜临这次回来并没有通知家人,却没想到会在公交车站碰见常善。 那时的常善是要去见闺蜜,闺蜜说坐到站后会有一个超帅的大哥哥来接她。 她看着他愣神了好久,面前的这张俊脸缓缓的与记忆中认识的那人重叠,可尽管这样,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人却在这时懒懒的收回视线,不疾不徐的向前走了几步,眼尾微挑,弯下腰,骨节分明的十指撑在大腿上,与她视线平齐。 他低哑磁性的嗓音含着笑,缓缓缱绻在常善耳边,“杳杳还记不记得哥哥了?” 自是记得的,此时的她已是花季少女,低着头轻轻道:“记得的。” 落在男人眼里,全当是小姑娘不好意思了。 “走吧,还要走一会。” 许久不见的他们,关系已然生疏。江斜临迈开长腿率先走在前面,烈日当空,漆黑的柏油路上升起无限的热浪,一高一矮的身影前后走着,地上影子交错,这也许是他们再见后最近的距离。 下一秒,江斜临将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扣到了小姑娘的头上,主动开玩笑道:“怎么?躲在我身后挡太阳?” “……” 两个人都停了下来,鸭舌帽下的脸蛋被热的透出了层粉红,她不习惯的抬头,透过眼前的天光去看男人。 他笑着,眼睛清澈透亮,眉宇间的清冷寡淡被阳光照的变淡了点,长睫微垂,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 见她不说话,他眼尾一扬,就当她是默认了。 “那杳杳可要跟紧点了。” ☆、春色撩人 “这件这件这件……”常善走在江斜临前面,像是对什么都好奇的不得了的小姑娘,眼中熠熠生辉闪着狡黠的光。 他们身边还跟了两个导购,“还有那边的几件……”常善仰着脑袋,指尖往不远处点了点。 两个导购顺着她指的方向将衣服都抱在了手里,以往不是没有富豪来买过衣服,但是像常善这种连试都不用试就直接挑了这么多的还真是极少数。 最后,常善满意的瞧着店内挂着的那些都是自己还算喜欢的衣服,笑意盈盈的和身后的两个导购说:“除了你们手上的这些,其余的我都要了。” 导购:??? 导购:!!! 震惊之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描述。 跟在后面的梁助理也已经表情失控,他见过败家的女人,但还没见过像常善这么败家的女人。 这家店并不是他们逛的第一家,这已经是第五家了,前面逛得几家除了衣服店还有首饰店、鞋店、包包店…… 常善转头搜寻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了梁助理身上,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挂着无害纯良的笑容:“愣着做什么,快去付钱呀。” 这…… 梁助理的眼睛小心翼翼的往自家主子的方向瞟,只见后者依旧是像之前一样,表情无波无澜,甚至还可以说是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 见此,梁助理只好认命,如同幽灵般飘去了柜台结账。 此时的常善宛若一只刚入世的小狐狸,来到江斜临面前,食指朝着他往自己的方向勾了勾。 江斜临配合着她低下头,她附在他悄悄道:“放心,回去之后让梁助理给我列一份清单,我会把钱还你的。” 说完,她退后了几步,右眼眨了眨,朝男人wink了一下。 他们向家长的反抗,就从她是一个败家女做起吧。 不论哪个公公婆婆知道了自己的儿媳这么败家,都不会好脾气的容忍吧?更别说是让她进门了。 余光瞥见外面偷拍的狗仔,常善将落到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脸上的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娇贵又拜金。 江斜临侧身不着痕迹的帮她挡掉了狗仔的偷拍,常善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拍到,又往旁边去了去,江斜临长臂一伸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还逛么?” 常善的注意力被分散,一想到两人的目的,她大义凛然道:“逛!” 脸上的表情悲壮的像是要上战场去赴死。 比她高出了一个多头的江斜临瞬间失笑,这么一个……额……清新脱俗的办法,大概也只有她能想得到了。 翌日,常善顶着一头“鸡窝”起床,开门去拿报纸,脑袋还迷迷糊糊的就听一道男声响在头顶:“才起?” 拿到报纸的常善一下子清醒过来,愣愣的瞧了眼站在门口,气质清冽干净的江斜临。 “……” 三秒后,她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而后江斜临清楚的听到门里面传出了一声响彻天际的尖叫。 常善将报纸随便往餐桌上一扔,而后步伐凌乱的跑去卫生间。 镜子里的女孩顶着一头邋里邋遢的鸡窝头,脸色苍白,黑眼圈沉重,眼睛下的眼袋比她的一双眼睛还宽,身上哆啦A梦口袋的睡裙让已经二十出头的她显得幼稚无比。 这么一副吊丝的模样,全被江斜临看见了。 常善生无可恋,除了闺蜜,还没有哪一个人见过她这样。 谁能想到平日里活泼靓丽的小仙女,背地里居然这么邋遢? 五分钟后,面前的大门打开,江斜临看见了一个焕然一新的常善。 小姑娘将睡衣换了下来,穿了一身仙气飘飘的白色仙女裙,刚才还乱得不得了的头发显然是被梳过一遍,乖顺的披在身后,完全和刚才居家自然的高中生模样判若两人。 常善尬笑:“刚刚我突然想起来煤气没关,回去关了个煤气。” 江斜临没有戳穿,配合着她笑着点头。 关完煤气还顺便换了身衣服,梳妆打扮了一下? 常善使劲忽略掉他眼中的揶揄,眼一闭心一横,堵在自己家家门口问道:“你来找我有事吗?”还劳烦您大少爷亲自跑一趟? “嗯。”江斜临点头,不过……他扫了眼两人现在的形势:“你确定我们要站在门口说?” 常善还以为江斜临身后跟了什么狗仔,赶紧把他拉进了家门。 说来也奇怪,自从江斜临回来后,S市的各大报社就天天想着要在他身上做文章,他们又不是什么明星,现在连出个门都会被人偷拍。 江斜临被常善领着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她到厨房给他倒水时余光瞥见了餐桌上的报纸,所以倒完水后拿着报纸一起去了客厅。 常善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原先设想好的“惊!原来常家千金这么败家”“江二少真的要娶这么败家的女人吗”和“常家千金这么能花钱,江二少哭了”的标题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反而是“江二少实力宠妻”。 “???”这和预想的出入太大了。 “……”常善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看见了?”男人问。 “嗯。”常善闷闷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那些报社,黑的能写成白的。常善这才明白过来,如果对象是江斜临的话,他们只敢往好处写。 作为江斜临未婚妻的常善也算是沾了江二少的光了。 可她宁愿不要这份光啊。 常善身子往后一倒,将报纸盖在了自己脸上。 “无论是哪一方取消,都是不可行的。”江斜临将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但不得不说出这话让她清楚取消婚约的后果。 于江家,于常家。 常家是不可能主动取消婚约的,也不能取消婚约。 江家曾经以三个亿的资产在商业上帮助过常家,条件是用常善和江斜临联姻作为交换。 如果江家取消联姻,只会让常家雪上加霜。常家现在已大不如前。 脸颊躲在报纸下的常善,抬手掖了掖眼角。 她昨天那么做,也算是一种自欺欺人吧。 可真让人无力啊。 很多时候,她不止有一次的想过,如果她不是常家人就好了。 “哥哥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 “嗯?” “联姻的话就不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啊……” 常善喃喃自语:“哥哥难道不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啊,”男人听及此,眼中漾起温柔的涟漪,“想啊。” 谁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常善望着眼前为自己戴上戒指的江斜临,才真正的理解他口中所说的“想”到底是什么意思。 ☆、春色撩人 原本常善一个人在家就准备中午随便吃一些就好,但是今天江斜临来了。 两人坐在客厅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终以常善的肚子叫打破僵局。 她今天没课,起得晚,午饭自然没吃。 “……” 空气中突然弥漫出了一丝丝尴尬的气息。 “家里有食材吗?”男人问。 “没有……”常善弱弱的答完,肚子又是“咕噜”一声。 两人最后一起去了超市,跟在他们身后的梁助理实属无奈。 自从江总回国后,他发现这个事业心极重的男人并不爱他的事业了,现在成天变着法子的来找他的小未婚妻厮混。 偏偏他的小未婚妻还总想着怎么才能和他解除婚约。 梁助理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才叫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去超市前,江斜临体贴的询问了常善的喜好,在超市旁新开的一家甜品店里买了袋椰丝吐司给常善,让她先垫垫肚子。 此时,江斜临手里推着购物车,常善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吐司片,浅棕色漂亮的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江斜临拿了一卷宽面。 看见面,常善条件反射的耸了耸鼻子。 快速将嘴里的吐司咽下去,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和他打着商量:“我们中午吃饭好不好?我不想吃面……” 江斜临回头,小姑娘一只手拿着吐司,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他正拿着面的那只手的袖口,轻轻的,小幅度的晃了晃。像是在撒娇。 她的小脸带着苦恼,眼角下拉,嘴角边挂了几颗面包屑,懵懂的像是刚出世的小野猫,可怜巴巴的。 江斜临忍俊不禁的移开眼,将面放进购物车里。而后正了正神色,转身弯下腰,另一只手抬起,温柔的将她嘴边的面包屑抹去,“那杳杳待会就吃饭,面我来吃。” 常善没想到他会突如其来给她来这么一下,男人性感的嗓音伴随着自己的心跳声蓦地在自己的耳边炸开。 突突突,心跳一下子跳的毫无章法。 眼前,常善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了男人脖间凸出的喉结上,他每说一句话,下颚连接脖颈的那条线条就会跟着微微起伏。 好近的距离。 他还摸我脸了。 常善那双掩在头发下的耳朵,不争气的红了。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常善又听见他说:“我们家杳杳,还是像个小孩一样啊。” !!! 我敲啊啊啊啊啊! 这又是带笑又是宠溺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咬手帕ing) ………………_(:7」)_血槽已空。 常善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吐司当时下超流行的解压玩具一样捏扁。 可能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常乐那里感受过浓浓的“兄爱”,常善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明明心里一直提醒着自己江斜临只是哥哥,可每当他一靠近,就这么一个替她抹去面包屑这么简单的动作,她的心都狂跳不止。 常善生无可恋。 她这是怎么了? 生病了吗? 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去看下医生。 三人买完食材回去的路上,常善缩在后座靠近车门的位置,一反常态,偷偷摸摸的打开了享有“医术高明,华佗在世”的好闺蜜——印溪的对话框。 常善:神医,我想咨询你一个感情方面的问题。 印溪:放。 常善:我一个朋友。 印溪:哦。 常善:她有一个男性朋友。 印溪:然后呢? 常善:这么多年来。 印溪忍无可忍:你是不是便秘啊?能不能好好发? 常善:…… 常善现在心情复杂,连组织起语言来都有些困难,所以才会这样。 过了十分钟。 常善:我这位朋友她一直把她的男性朋友当做自己的哥哥看待,但是突然有一天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他相处起来会因为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而心跳加速。 常善: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那边不知道是在忙呢,还是在揣摩她的问题。常善将消息发出去的五分钟里,对方屁都没放一个。 突然,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屏幕上跳着的名字让常善感到意外。 坐在前面的梁助理和一旁的江斜临齐齐的将视线投了过来,常善赶紧给手机静音,接起电话的时候车子颠簸了一下,她的拇指滑到音量键将通话音量开到了最大。 登时,一道女声兴奋的尖叫充斥在车厢的每个角落,“常善,你他妈不会是喜欢上江……” 常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疾手快,光速掐了电话,才没让印溪的“斜临”两个字说出来。 她万万想不到印溪打来电话竟是这么开门见山? 手中消息提示的绿灯不断闪烁,常善后背不自觉的紧绷起来,都不敢回头去看现在江斜临的脸上挂着什么表情。 这个电话会不会让他产生误会? 他不会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他了吧? 车厢内气氛沉默,常善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来字面八方自南北极零下几十度的寒冷气压。 完了,真的被江斜临误会了。 缩在小角落里的身影瑟瑟发抖。 常善将整个人转了个身子背对江斜临,欲哭无泪的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印溪:[聊天时长00:02] 印溪:?你挂我电话干哈? 印溪:我草草草!不会是真被我说中了吧?你喜欢上江斜临了? 印溪:啧啧啧,以前我一直都觉得你对他有贼心。 印溪:现在看来,我的第六感是对的。 印溪:你绝对喜欢江斜临。 常善被对面的人说的心慌慌,第一反应当然是反对。 常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往上滑了滑聊天记录,常善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她是以“我的一个朋友”的身份问得印溪,当即便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 常善:谁跟你说我和江斜临了。 常善:我刚是帮我一个朋友问的。 印溪:哦。 印溪:那你的那位朋友一定是喜欢上她的锅锅了。(坏笑.JPG) 常善:…… 常善抿唇,愤愤的打出了两个字:庸医! 外加一个标点符号以示自己的愤怒之情。 印溪:我是个兽医我容易吗我??? 常善不再回复,关掉手机默默的看窗外。 现在她只想赶紧到家,和江斜临待在一个空间她觉得太窒息了。 为什么会有一种做错了事被抓包了的错觉呢? 下午一点,常善和江斜临,连带着梁助理,在常善的小公寓,才开始进食今天真正意义上的午饭。 常善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碗,江斜临还真把她当小孩了? 她端详着碗里的条状物体,不是说不给她吃面吗? 她小小的脸蛋上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对面江斜临坐下后,梁助理才有眼色的入座到他旁边的座位。 看见她脸上的不情愿,男人才徐徐开口:“国内过生日不吃长寿面?” 常善愣了愣,惊讶道:“今天是你生日吗?” 谁知江斜临听到她的反问后,反而蹙起了眉,“今天十一月初一。” “你的生日。” 常善这才反应过来,打开手机看见了下方的日期——11月26日己亥年十一月初一。 真的是她生日。 她晃神,“我自己都忘了。” 以往过生日,她的朋友都只记得她公历11月30日的生日,没有人会想到农历,也很少会去注意农历的生日。 如果不是江斜临,她可能今天也就迷迷糊糊的过去了。 常善收拾好心情,朝着对面的江斜临扬起了一个傻傻的笑容:“谢谢你。” 江斜临脸上的表情这才柔软下来,常善轻轻的喊了他一声“哥哥”。 每次叫哥哥的时候,常善总能想到家里的那位,明明他们才是亲的一家人,她却很少在常乐身上体会到哥哥对妹妹的好。 常善陷入了回忆里,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男人前一秒还晴空万里的脸色,在他叫出“哥哥”后生硬的晴转多云。 梁助理的心那时叫一个苦啊,三个人面前三碗面,这都坐下多久了还不开吃,这面都快坨了。 常善没再嫌弃眼前的面,感动的拿起筷子挑起面条送进自己的口中。 梁助理也很感动,感动自己终于能开吃了。 江斜临刚才还在高压锅里炖了只鸡,又烧了道红烧排骨焖着,吃完面后他嘱咐了几句常善,将前几天准备的礼物放在桌上,道了句“生日快乐”后就和助理离开了公寓。 马路上行车川流不息,车窗外树影倒退,江斜临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片刻后,男人生硬的开口:“刚才回公寓的路上有听见什么吗?” 说的自是和常善一起回去,她接的那通电话的内容。 一般总裁问这种问题,答案肯定是要把自己装成一只“小龙虾”,又聋又瞎,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摆正自己的定位。 梁助理当即正色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不料后座的江总反而睁开了眼睛,眼风刮向他的后脑:“我要你有何用?” 梁助理:“?” 梁助理不确定的说:“听……听见了?” “到底听没听见?” 梁助理冒着被丢下海喂鱼的风险,眼一闭心一横,“听见了。” “嗯。”江斜临重新闭上眼睛:“听见什么了?” 助理这个职位有时候是万能的,具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高超能力。 下一秒,正闭目养神的江总,听见了来自前座的人原本恢弘的嗓音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的命脉,硬是学起了刚才电话里那个女人的说话语调,细声细嗓,一板一眼,抑扬顿挫道:“常善!你他妈不会是喜欢上江xi~~” 收。 连江斜临的那个没出来的“斜”的半个音都模仿的一分不差。 梁助理突然又惊喜的发现了自己的一个副业,他不仅能当影评人,还能当配音演员。 他恢复往常,压抑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向后座的老板打着报告:“属下不是有意侵犯常小姐,刚才那位女士就是这么说的。” “……” 江斜临和司机差点没被他送离这个美丽的世界。 缓了一会,江斜临清了清嗓开口:“嗯,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梁助理从心底叹出口气来,做助理太难了。 不仅要过目不忘八面玲珑,还要揣摩老板的心意。 这要怎么做?让他去打探常小姐是不是喜欢上自家老板了吗? 那他自己霸道总裁一点上去问不就好了? 迟迟听不到前座的人说话,江斜临冷声道:“去查尚江是谁。” 梁助理:“???” 作者有话要说:“常善!你他妈不会是喜欢上江……”斜临了吧? “常善!你他妈不会是喜欢尚江……”吧? 江总气到爆炸,尚江是谁??? ☆、春色撩人 被自家老板这么一说,梁助理又细细回味了一下刚才的那句话。 你他妈不会是喜欢上江…… 上江……尚江……尚江…… 好像喜欢后面跟着的那两个字组合起来,也的确像是个人名。 还是个男人的人名。 毫不意外的,梁助理被自家老板成功带偏。 更意外的是,他这几天抽空去查了查,常小姐他们学校,还真他妈有一个男生叫尚江。 梁助理:“……” 江斜临:“……” 看到对方的身份是S大经管大二的学生的时候,男人将资料拍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 常善读书的时候跳过很多级,现在是在S大留校教书,算起来应该是和大二大三的学生年龄相仿。 可尽管这样,“师生恋”这三个字还是连续不断的环绕在江斜临的脑中,久久不散。 自从上次常善和印溪的那段对话结束,两人便没再联系过。 但常善万万想不到的是,印溪这小妮子竟然伪装成了她课堂里的学生混迹在台下。 印溪今天穿了件粉嫩嫩的卫衣,姣好的容颜坐在一众学生里很是受男同学们的侧目。 她和常善是两个类型的,她是表面上看起来文文弱弱,娇小可爱,很需要男同胞们的保护,实则是能扛着饮水机上的水桶一口气爬五层都不带喘一下的女孩子。 常善作为他们学校少有的长得漂亮还年纪轻的老师,自是受男同学们的欢迎,但她教起书来也是让一众学生只可远观而不敢亵玩。 难得碰到像印溪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坐在旁边,男生无心听课,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扑通乱跳的小心脏,和印溪小声道:“同学,你是第一次来上常老师的课吧?我以前从没见过你啊。” 印溪佯装害羞的理了理额边落下来的碎发,矜持的点了点头:“嗯呢。” “那……同学,你是哪个学院的啊?我们法学院……嘿嘿,还没碰到过你这么好看的呢。” 印溪笑了笑,想起自己的职业,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医学院。” “啊?”学校的贴吧里每年都会票选出各个学院的校花和校草,男生在自己的脑袋里搜罗了一圈都没有搜罗到关于身边女孩一丁一点的资料。 不能啊。男生对自己的记忆感到深深的疑惑,这位女同学的颜值能打倒他们学校的好多校花呢,“我怎么没在我们学校的校花图鉴里看到你呢?长这么漂亮不应该啊。” 印溪的唇角微微勾起,笑的淑女:“我低调嘛。” 两个人缩在后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但更多的是男同学问,印溪瞎几把回答。 常善已经不止一次的往印溪的那个方向瞥了,印溪说话说得嘴巴的都干了,只好使出杀手锏,“你们老师在看你呢。” 男生听及次,立马如芒在背,也不敢上课闲聊了,缩回自己的脑袋装鸵鸟,心里默念着老师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 常善毫不留情的给印溪飞去一记眼刀,示意她别扰乱她的课堂秩序。 而印溪只是轻巧的回以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原来常老师上课这么有威严啊。 常善也笑,嘴边的讲课内容从善如流,底下男同学们因为她的这一个笑容,原本就所剩不多的血槽当即清空,一滴不剩。 天天对着一个美女老师也就是算了,偏偏还是个笑起来杀伤力极大的女老师,男同学们无一幸免,拜倒在常老师的石榴裙下。 但是作为常善的好闺蜜的印溪,只有她懂常善的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里面分明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威胁着她要是再跟她挑衅,她保不齐会让她在她的课堂上出糗。 常善的那个眼神还真把美人刀啊,印溪撇了撇嘴,不再和讲台上的人闹着玩,两手搭在桌子上,头朝下身子放松,就开始趴在桌上睡觉。 一上午的课就这么过去,印溪勾着常善的脖子,两位美女在学生们惊讶的眼神下,勾肩搭背的出了教室。 常善猜出了印溪此次来找她的用意,为了不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她率先开口道:“怎么?你现在喜欢上小奶狗了?在我的课上和人家聊的这么嗨?” “说说,都聊些什么了?” 印溪也不着急,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就聊了下姓甚名啥,来自哪个学院。” “我看你们聊这么久应该不止这么点吧?” “然后俺们就开始商业互吹了一sia (下)sia(下)辣,他说有哪些法律方面不懂的可以问他。作为回礼,我叫他有毛病可以随时找我。”作为兽医的印溪,极其淡定的说出了这么一段话。 “他最后表示,今天能见到我真是非常的高兴。” “……” 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啊。 常善拍开勾在她肩上的爪子,反手将自己的手臂环到了印溪的脖子上,死死地钳制住她。 两人往前走,常善开玩笑:“你可别再来学校招摇撞骗了。” 印溪差点因为那一下白眼一翻上西天,“你以为我想来听你上课,要说招摇撞骗,比起咱们的杳杳同志,我还差上那么一点。说说吧,你真喜欢上江斜临了?” 常善抬手蹭了蹭鼻尖,脸上的表情不太自然:“哪有,一直都是当哥哥的,怎么会喜欢?” 闻言,印溪耸了耸肩膀:“就怕你这‘一直当哥哥’是在自欺欺人啊。”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这场商业联姻不就正好撮合了你们?” 常善被印溪顺利带偏,竟也开始想如果她的确是喜欢上了江斜临,那么这场商业联姻岂不就是在给她制造机会? 可常善又是个特别执拗的人,“光我喜欢有什么用啊……人家不喜欢我的话,还不是白忙活一场。” 况且,细细回想江斜临回来后和她的相处,每次都是绅士的恰到好处,人家一直都站在哥哥的位置上照顾着她。 她不喜欢强人所难的婚姻。 于她,于江斜临。 只要有一方对一方没感情,她都没办法去接受。 两人走出校门,印溪还在开导她:“你要是真喜欢他呢,你就趁着两人相处这段时间赶紧把人弄到手啊,到时候联姻的新闻发布会一放,你们两在一起不就顺理成章了?” “你说的容易。”常善苦恼的睨了她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男孩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老……老师,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尚江,之前你借了本书给我。” ☆、春色撩人 印溪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更何况在看到男生躲闪的眼神后,心里顿时清楚的跟一块明镜似的。 她笑盈盈道:“尚江小同学吃饭了吗?我和你们常老师正要去吃饭呢,要不要一起来?” 闻言,常善不解的向印溪投去了一个眼神—— 你搞什么? 印溪只是高深莫测的拍了拍她肩膀。 尚江的眼睛飘忽不定,还在犹豫,跟他一起的男同学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好哥们的意思,边碰了碰他的胳膊,边回答印溪:“好啊好啊,我们正好也没吃,那就打扰常老师和……” 不知道印溪叫什么,男生顿了一下:“这位美女了。” 俗话说得好,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美女的朋友都是美女。 尚江无论是声音还是样貌在S大的一众学生中也算是佼佼者,身边的朋友自是也差不多到哪里去。 常善无奈,被印溪拖着和两个学生一起去学校附近的餐厅吃饭。 “不要有压力嘛,要算算咱两的年纪,不也和他们差不多嘛。”印溪和常善同是各自班里年龄最小的学生,当年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才认识的对方。 印溪开玩笑:“放宽心呀常老师,你要知道你并不老。” 两个大男孩和她们稍微隔了一点距离走在边上,常善恨不得堵上印溪的嘴:“您可闭嘴吧。” 几人在餐厅里落座,各自点了想吃的菜,常善一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耳边是他们有说有笑的说话声。 印溪是个很会热场的女孩,常善也可以,但此时的她并不想那么做。 餐厅很热闹,客流量也大,在常善要收回视线之际,视野里突然闯入了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身形修长,矜贵的气质本不应该让他出现在这里。 常善愣了愣,随即她看见他抬眸,朝她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午间洒下的阳光中相交。他忽而勾起唇笑了笑,温柔似拂面的光,叫人移不开眼。 江斜临怎么来在这里? 常善的视线追随着男人,直至他和身边的人一起言笑晏晏的走进餐厅,直至他脱离众人朝她走来。 她恍惚,他是来找她的吗? 坐在常善边上的印溪在看见江斜临的一瞬,两只眼睛顿时睁的比铜铃还大。 比常善还要惊讶。 这个从外形到内在都优于常人的男人,自他踏进这家餐厅的大门开始,就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到了他的身上。 似乎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能迅速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江斜临来到常善身边,旁若无人的问她:“下午还有课吗?” 常善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道:“没有了。” 闻言,江斜临揉了揉她脑袋,说:“吃完发消息给我,我送你回家。” 常善被他说的一愣愣的,他又象征性的揉了揉她头发,收回手时好像才注意到和常善同桌的几个人,他向他们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尚江身上顿了一下,复又低头和常善道:“我在二楼,有问题随时找我。” 几人目送他离开,印溪收回目光,回想起刚才江斜临的那一系列举动,她低声尖叫了一声,激动地一把勾住常善的脖子:“江斜临肯定喜欢你啊!你这傻子!之前还搁我这纠结这纠结那的,他要不喜欢你我就把这餐厅买下来给你改成游泳池玩。” 恰好这时服务员端着他们的菜上来,听到印溪这么一说,两眼满是疑惑。 坐在尚江旁边的男生对刚才突然过来的男人很是好奇,赶紧给自己的好哥们探口风:“老师,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前几天江家二少海外归来的消息在S市传的风风雨雨的,印溪道:“江家二少知道么?刚才那位就是。兼咱们常老师的未婚夫。” 未婚夫听起来可比那什么男朋友来的硬气多了。 印溪他们这一圈的早就知道江常两家要联姻,只是还没召开记者发布会公布捅破那道窗户纸而已。更何况报纸上写的那些报道,现在有几个年轻人会去看报纸? 尚江听见印溪这么说,眼中原存的希冀之光暗了暗。 吃饭时,印溪的话有如魔音灌耳般萦绕在常善的脑中久久不散,回想起自己和他的点点滴滴,他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算一算时间,在她情窦初开的年纪里,他已经是在华尔街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这样的一个成熟多金的男人,不管是在哪个时间段,都不会喜欢上她这样一个稚嫩的只知道和朋友们一起泡吧逛街的女孩吧。 常善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跑路,在上菜后的十分钟里,她不堪重负,拉着印溪跑出了餐厅。 二楼,江斜临站在窗户前,眼眸微垂,睫毛扫在眼前,叫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梁助理站在一旁,斟酌许久:“先生,常小姐……” 男人收回目光,“随她去吧。” “刚才那位想必就是江总的未婚妻吧,江总对待未婚妻还真是格外的上心呐,临时改了这么一个接地气的餐厅。”已经落座的人说话揶揄,笑着调侃。 江斜临也笑了笑,在男子对面坐下,“她调皮,我怕她跑了。”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跑了。 梁助理对自家老板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疼。 他们原定的是市内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谈判,可在去的路上江总非要司机绕一绕走了经过S大的那条路,很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后来看见常善和尚江走在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餐厅,江总便立马改了谈判地点。 好在谈判的对象是有求于他们的一方,否则真是太冲动了。 ☆、春色撩人 江斜临回来的一周后,才有空参加发小为自己举办的接风宴。 与其说是接风宴,倒不如说是一场普通的好友聚会。 印溪从自己哥哥那听到了些风声,死皮赖脸的说也要参加,还拉着常善一起参加了。 常善发誓,她在参加前,绝对没想到江斜临也在。 她到场才后知后觉,这是他的接风宴,这场聚会是专门为了欢迎他回国才办的。 常善坐在包厢的小角落里,默默叹息。 她再一次,成功的被印溪摆了一道。 “杳杳怎么光喝饮料不说话啊?”印黎是印溪的亲哥哥,和江斜临一般大,他注意到从一开始就拼命减少自己存在感的常善,调侃:“还有江斜临你也是,今天咱们给你办的,你是主角,怎么还拉着张脸呢?” “昨晚没睡好。”江斜临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常善没说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昨天江斜临在餐厅说要送她回去,她却自己偷偷跑掉,完了第二天又什么解释也没有的出现在他面前。 今天她和江斜临碰面,自他回国后,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了还没有交流。 常善小抿了一口橙汁,将杯子放到桌上。 印溪拿了话筒开开心心的和一个男人在前面对唱,印黎看出了江斜临和常善之间的不同寻常。 他过去硬是挤到江斜临和另一个男人的中间,将他往常善的方向挤了过去,“你坐过去一点,我和陈默说会话。” 江斜临顺势坐到常善边上,昏暗迷离的灯光下,两人的手肘不小心的碰到一起,女孩像是受了惊,快速往一边去了去。 触感消失,常善又觉得这么做太明显了,只好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往前倾身,一只小手这也摸摸,那也摸摸。 大约是过了一分钟左右,常善突然泄气,她咬了咬下唇,手边不再乱动,倾身的姿势一动不动的保持了半分钟,最终实在忍不住,悄悄的回过头去想要看看江斜临的表情。 谁知她那偷偷的回眸,正好被倚靠在她身边的男人逮个正着,连让她赶紧收回的机会都不给,漆黑的眼直直的望向她,深沉,不着边际。 常善缩在衣袖下的手不禁紧了紧,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上涌,“江斜临”三个字从她嘴里脱口而出。 终于不是生疏的“先生”和有距离的“哥哥”,江斜临为之一振,连靠着沙发的后背都不自禁的崩了起来。 “嗯?”他像她一样,身子微微前倾,以为她有什么话要和他说。 常善也的确是有话要说,想到刚才自己直呼其名,她忙不迭的改口,两个人的距离再一次因为她的那一句“哥哥”而拉开。 “昨天我没让你送我回去……是因为……我学校突然遇到了一些事急着叫我回去……”常善越说越没底气,“所以才会……” 自己跑掉了。 说完,她自己都难以相信自己的一番话,她的肩膀一垮,小脸上的表情苦恼极了。 她想和他解释,可她又解释什么呢? 江斜临从昨天到现在都很低迷的情绪因为她的这几句话,顿时烟消云散。 明明一直以来都生着的气,也一下子消了。 他想,大概也只有她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一个举动一句话就能随随便便的牵动起他所有的情绪。 “没事。”男人抬手,手掌落在女孩头上自然的轻拍了两下,想连同她低落的小情绪一起帮她消除。 “对不起啊……”常善弓着腰,抱着自己的双腿,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你本来也没做错什么,不用道歉。”江斜临低声诱哄,安慰着她。 常善没再言语,眼睛眨巴眨巴,眼眸前氤氲起一层水汽。 可能从小到大,像江斜临对她这么温柔的人,她遇到的实在占少数。甚至可以说,江斜临是唯一一个对她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温柔的人。 就在这时,印黎向大家提出了一个提议,“光这么唱歌聊天也没意思啊,难得大家能出来聚一次,咱们去搓会麻将?” 说起麻将,常善也想起来她上学时为数不多的见到江斜临的那几次,男人几乎都是三缺一被印黎拉着凑人数一起打麻将。 那时她十六、七岁,江斜临不让她碰这些。 印黎的目光落在江斜临身上,“怎么样啊?好久没搓了,咱们去搓会儿呗。” 谁知江斜临却而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不打。” 经印黎这么一打岔,常善刚涌起来的那点煽情的情绪立马全无,她现在的注意力全被他们说的“打麻将”吸引了去,有两个同行的也已经跃跃欲试,三缺一,就等江斜临。 江斜临刚拒绝完就感受到自己垂在一边的手被小姑娘轻轻拉了拉,他回头,小姑娘一双湿润的眼睛在昏暗下水盈盈的望着他,白皙的小脸印着暖光,白里透粉,宛若一只等待人来采摘的水蜜桃。 江斜临挑眉,反问她:“有兴趣?” 常善眼睛睁大,小鸡啄米般的疯狂点头。 “那就打。”他说。 男人笑起来,放在女孩脑袋上的那只手轻按她蓬蓬的头发。 另一边已经站起来的印黎把江斜临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明明一开始过来的时候还是张冰山脸,刚不知道和小姑娘说了些什么,顿时就如沐春风。 那一脸柔情似水的样子,印黎看了想吐。 男人呐,就是好哄。 同为男人的印黎摇头,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纯纯正正的钢铁直男。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转移战场,去了隔壁的娱乐会所开了间麻将房。 几个男人纷纷落座,印溪纯属是过来看热闹的,就乖乖的坐在了自家哥哥旁边,常善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江斜临的边上。 几局下来江斜临大杀四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牌技好,还是运气的成分偏多,另外三家损失惨重。 一开始嚷嚷着喊江斜临一起玩的印黎哀嚎道:“换人换人,我不要跟你打了,杳杳你接江斜临的位置,老是他赢有什么意思。” 常善“啊”了一声,“我不会这个……” 虽说她看他们打了那么多局,但还是看的云里雾里的。 不等印黎回答,被点名的某人已经站了起来,“不是有兴趣?不会,我可以教你。” 常善抬头看了眼江斜临,他已经退到她旁边,给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常善在众目睽睽下也站了起来,迟疑道:“你以前不是……不让我玩吗?” 她虽这么说,身体倒是诚实的在江斜临起先坐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 江斜临顿时失笑:“杳杳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了。” 言下之意是,以前不让她玩是觉得她太小,怕她会玩物丧志。 现在不一样了。 “好了好了,要说什么话你俩私下再说,我们继续继续。”印黎这个孤家寡人实在是被江斜临酸的不行。 再让他说下去,他怕是会被酸的掉牙。 麻将机开始自动洗牌,印黎说:“你们只能教一局啊。” 要是把把都教,那这人换的还有什么意思? 牌砌好,摇骰子,看两颗骰子的点数进行摸牌,这个常善还是懂的一点的,庄家14张牌,其他的拿13张。 他们玩的是轮流做庄,这局轮的正好是印黎。 常善将自己的牌小心翼翼的按照顺序排好,江斜临坐在她旁边,神色淡定的提醒女孩,“把花拿出来,摸牌补上。” 哦哦哦,花…… 第一次玩,常善有些手忙脚乱的。 她的视线从眼前的“万”“筒”“条”上略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视线中已经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在这里。”男人倾身,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牌的顶端,将牌拿了出来放到一边。 常善忙不迭的被他这一下扰乱了心绪,整个人愣在座位上,已经忘了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了。 自从他们换位后,印溪一直用余光注意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现在看到男人一手放在自己好闺蜜身后的椅背上,一手淡定的伸过去拿牌,这样的一个动作,像是虚虚的将女孩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此时,两人凑得极近,面容堪称绝色的男人正低着头,耐心的在给怀里神色懵懂的小女孩,讲解着她手里的这副牌该怎么打。 很快一局结束,常善这边赢了。 印黎顿时不依了,“接下来不可以教了啊。” 第二把开始,常善自己打,江斜临只是在一边看着,每每常善不确定自己要出的牌对不对时,她都会转头去看一眼江斜临,得到确定的答案便打出。 这也算是小小的作弊。 印黎提醒他们:“不要给我眉目传情啊,打牌呢两位。” 他这么一说,正回头去看江斜临的常善立马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匆匆回头。 后来,再也不敢回头去看江斜临。 好不容易,印黎终于赢了一把,那是叫一个开心的呀,恨不得去楼下大门口敲锣打鼓庆祝。 这让他越战越勇,开了一把又一把。 偶尔,江斜临会在常善举棋不定时悄悄的在她耳边给出建议。有时也会在她坚定的出完牌后懒洋洋的轻笑出声,告诉她其实还有另一个更大胜算能赢的打法。 一个从容宠溺,一个含羞带怯。 印溪看着看着,不禁摇了摇头。 啧啧啧,怎么看都郎有情妾有意啊。 ☆、春色撩人 室外的气温有点低,大好的天气过后一连几天开始断断续续下雨夹雪。 今天陈舒在市中心的“门庭”包了一整层楼来给她自己举办生日宴,有些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大张旗鼓的。陈舒作为常家的当家主母,而常善作为常家长辈眼中“嫡亲”的孩子,自是要到场去祝贺。 雨天路滑,再加上昨晚下了场大雪,入目都是白茫茫一片。 常善里面随便穿了件酒席礼服,外面裹上黑色耐脏的羽绒服,不打算自己开车,撑了伞便想徒步去附近的地铁口坐地铁。 只是没想到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江斜临的车驶入小区,她还正奇怪呢,那车不偏不倚的停在了她身侧。 后座的车窗徐徐降下,男人望着她,已经倾过身将车门打开,语气干脆,不容拒绝:“上车。” 他是特地来接她的? 常善心怀疑惑上了车,常家大摆宴席江家肯定也在受邀名单。 想起有时候出门总能碰见江斜临,常善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掐的这么准呢?” 谁知江斜临也不确定的回了句:“可能心有灵犀?” 闻言,常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紧了紧,她抖抖身子,江斜临现在怎么开始说冷笑话了。 可奈何车内开了暖气,常善不抗热,最终还是把外套给脱了。 等到车子停在“门庭”大门口,江斜临率先下车,常善下车的时候男人已经快速绕过车尾来到了她身边,并将手里的外套套到了她身上。 酒店门口的适应生向他们递上来一把伞,江斜临撑开伞,手下虚揽常善的肩膀,两人往里面走去。 此时,他们的距离近之又近,江斜临低着头,几乎可以闻到女孩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味。 细细的雨幕下,只一小段路,窝在江斜临怀里的常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 在别人眼里,他们这一对走在一起那是真真养眼。 一行人上了电梯,来到生日宴的所在楼层,常真在门口收礼招待来客,常远和陈舒在里面大厅招待。唯独没有看见常乐。 常善这时候已经挽着江斜临的胳膊,两人到常真那签了字送了礼,在常真羡慕嫉妒恨得牙痒痒的视线下,闲庭信步的进入里厅。 江斜临先是带着常善到常远和陈舒面前寒暄了几句,在场那么多人,陈舒自是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好母亲模样,笑的友善。 常善也笑,一家人之间虚伪惯了,连说句话都笑里藏刀。 后来客人到访的越来越多,常家夫妇便再也顾不上他们,招呼其他人去了。 江斜临刚回国,好多达官权贵和生意人来参加此次生日宴目的目的,是想要在江家二少面前刷刷眼缘,扩展人脉。 所以拿着酒杯来敬江斜临的人也不少。 常善见江斜临一时有些脱不开身,乐得自在的和他打了声招呼便往休息区去了。 大厅的东侧搭了一个小舞台,舞台上面的幕布投影出了“生日快乐”四个大字,两边各设一个大音响,前面陈列了一排五光十色的灯光。 这是为待会给陈舒庆生的歌舞表演所搭的场地。 常善望着面前的舞台,目光幽深,将杯里的鸡尾酒尽数饮尽,她低头开始倒腾起手机。 没过一会儿,舞台上印有“生日快乐”字样的屏幕闪烁了一样,再恢复原样,言笑晏晏的众人并没有人注意到这短暂的一瞬间。 常善看着那屏幕笑了笑,恰在这时常乐走过来面无表情的将她拉出了宴会厅。 眼前的大门被“嘭”的一声关上,无人行走的安全楼道,两人面对面,肃杀的眼神争锋相对。 “你要做什么?”常乐蹙着眉低声质问。 反观常善,一派轻松:“我要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不是一直在调查我。” 只见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常乐深呼出一口气,突然放低了姿态:“杳杳,你看在哥哥以前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放过我妈,我保证让她和常真以后都不再来找你麻烦。” 常善往后退一步,胸腔震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让我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我妈?放过我?” 说到后面,女孩眼中悲痛,连带着说话音量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歇斯底里的,尾音在空旷的楼道里盘旋了一声又一声。 “我救了你,就当是帮我妈赎罪,你放过她,哪怕……”常乐双手紧攥,他一个在外人面前永远都高傲的男人,就连以前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私生子”都没有让他低下头颅,如今为了自己的母亲,不惜使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然而常善却没有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我感谢你救了我。” “但那次,我为什么差点会死?”女孩不禁冷笑,“不也是你母亲背后教唆?” 十三岁那年,说来也巧,刚好是江斜临回来后又出国的第二天,常善像往常一样蹲在家后面的湖边喂锦鲤,正要起身回去时,猝不及防被常真推了一下跌进水里。 那湖有两米深,常善的水性一向不佳,再加之挣扎时小腿抽筋,挣扎到最后便渐渐没了意识。 后来在医院醒来,从管家那里得知是常乐救了她。 “你就不应该救我。”常善冷着声说完,绕过他走出了安全楼道的门。 差点死过一次的人,是来自地狱身处凡间的鬼,是阎王都不屑要的人。 那恨意,入了骨髓,夜不能寐,痛苦不已。 要说起陈舒和常善生母林绥的渊源,可比小说还狗血。 陈舒五岁之前都是在孤儿院长大,林绥六岁生日那天,在街道上碰见了逃跑出来的陈舒,两人相识后林绥很喜欢她,便哀求着自己父母把女孩从孤儿院领回家做自己的妹妹。 在所有人眼里,包括林绥,都以为她和陈舒的关系很好,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 可又让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的是,陈舒背着林绥,勾引了她的丈夫常远,甚至还上了床。 是陈舒,领着两个孩子到林绥面前,让他们喊了她一声妈。 那一声,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林绥的世界轰然倒塌,她疯了,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刹车失灵,车毁人亡。 凭什么,凭什么从没做过坏事的人早早死去,而始作俑者却开开心心的继承了死者生前的一切? 常善走进宴会厅,里面的生日宴已经正式开始,台上歌舞升平,台下其乐融融。 常善看见陈舒那张笑若桃花的嘴脸就觉得无比恶心。 歌舞表演到一半,整个展厅霎时间暗了下来,连带着音响里的歌也没了声音。 “怎么回事?好像停电了。” “怎么突然就停电了?” “以前好像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吧。” …… 登时,台下一片骚动,常善一开始对此也很是不解,但转念间似乎又明白过来这停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春色撩人 暗中,常善冷笑一声。 常乐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吗? 台下人声嘈杂,已经有侍应生跑出去查看情况,常远和陈舒站在舞台中央安抚人心。 常善等不到侍应生询问情况回来,她将包包里的蓝牙音箱拿出来放到桌上,声音调至最大,与手机连接后点击播放。 原本在黑暗中等待光亮的众人,便突然听见了一道慌慌张张的男声响起。 那声音盖过了在场所有人的说话声,清晰的回荡在宴会厅的每个角落。 “阿舒,真的要这么做吗?会出人命的啊。” “让你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待会我拖住她,你动作利落点。”尽管已经过了十几年,但当这句话响起的时候,在场的几乎都听出来了这个说话的人是谁。 “可……可他们家毕竟收养了你,林小姐待你也不薄,阿舒,我还是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在她的刹车上动手脚真的会……” 录音里,陈舒斩钉截铁的说:“别说了,她死了最好,我就是要她死,如果她死了我就能名正言顺的进入常家了。”继而,女声又软了下来:“只要你帮了我……今晚~我就是你的……” 录音到这里结束,在场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配合上女人暧昧的语调,不让人想入非非都难。 陈舒的一双眼睛瞪得非常大,即使是在昏暗中,她也能感觉到别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恼羞成怒:“是谁?谁在那里恶作剧!” “常善,是不是你?!常善你出来!” 常善慢条斯理的关了音响,视线越过人群,淡漠的看着台上的女人愈渐发狂。 陈舒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年对她摇尾乞怜,百般忠诚的男人,竟然会偷偷录音。甚至在她做着豪门阔太太的这十几年里,一直用着这段录音威胁着她。 更没想到的是,她千方百计想要毁掉录音,最后还是落入了常善手里。 她当初,就应该找人把那个男人也一起做了! 陈舒眼带狠厉,恨不得将常善和威胁他的那个男人一块千刀万剐。 宴会厅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常乐一眼就望见了陈舒,他跑到她身边抓住她的手腕就要将她往外带:“妈,快跟我走。” 也恰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口被一群警察堵住,“哪位是陈舒女士?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 两个月后,陈舒故意杀人一案在法院公开宣判。 雨过天晴,今天是这个月以来第一次出太阳,常善在江斜临的陪同下走出法院,在看见那阳光时,一时被照的有些睁不开眼,“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的天了。” 江斜临往前一步,用他的身高优势替她挡去了阳光。 想起陈舒被判死刑,最痛苦的便是她的两个孩子,江斜临不由得为常善担忧了起来。“常乐和常真会善罢甘休?” “谁知道呢。”常善的眼眸暗了暗,之前在陈舒的生日宴上常乐还哀求她不要告发陈舒,但她不顾情面,毅然决然的那么做了。 很绝情。 但她并不后悔,这是陈舒应得的。 如果这个世界杀人不犯法的话,恐怕她早就能把她置之死地了。理智告诉她要等,要用正确的手段制裁恶人。 终于,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没事的,不还有你在吗?”常善抬起头,朝着江斜临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哥哥会保护我的啊。” 江斜临也笑:“傻丫头。” 这两个月里,常善和江斜临的关系愈加亲昵,常善在这些天里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对江斜临的感觉。 她是喜欢他的,目前单从两人的相处来看,相处模式已经开始朝着情侣的方向发展。 但常善还不确定江斜临对自己的感觉,明明印溪一直在她耳边叨叨说江斜临肯定是喜欢她的,可她就是不敢去捅开那层窗户纸,怕万一江斜临不喜欢她,连带着之前他对她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好都没了。 法院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江斜临还要回公司处理些事情,常善破天荒的缠着他,跟着他一起去了公司。 江斜临揽着常善走进大门,传说中江总的未婚妻也终于在公司的职员面前露出她的庐山真面目,平日里的冷面总裁难得像今天这样面目和煦,大家一时间仿佛看见了新大陆。 “我的天,以前看报纸也就露个后脑勺,没想到正面这么好看。” “啊啊啊她的皮肤好好啊,身材也棒啊!好羡慕,好嫉妒啊啊啊啊。” “果然,这才是帅哥美女正确的打开方式。” “江总是要开始秀恩爱了吗?” …… 常善面不红心不跳的在大家的窃窃私语中,和江斜临一起进入电梯。 江斜临本来还担心常善会多少有些不适应,却没想到这小姑娘比他还要淡定。 梁助理是晚他们一步回公司,进门的时候提着两大袋零食,可谓是战果满满,同事们从来都没见过他这样,不免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梁助理,这些东西被老板看见恐怕是要‘杀无赦’吧?” 说完,还小心翼翼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自从老板回国后,梁助理发现他们的江总可比以前和善多了,所以他现在都敢开始和同事们开玩笑了:“江总特意让我给老板娘买的。” 话音落,所有人瞬间秒懂,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还想和梁助理唠些什么,只见梁助理拎着那两大袋东西脚底抹油般的跑了。 江斜临的办公室有两面是硕大的落地窗,一下子可以望出好远,能看见高低错落的楼房,行如流水的车辆。 常善喜欢这样的设计。 江斜临把自己的外套放到门口的衣架上,转身用眼神示意常善要不要放,毕竟室内开了暖气,温度要比外面高出许多,不脱外套的话出门可能会着凉。 常善不拘小节的脱了自己的外套递给江斜临,男人接过,将那件就能辨识出是女士穿的粉红色大衣挂在了自己大衣边上。 办公室的窗帘没拉,外面的几个年轻姑娘想看他们又不敢看他们,中间偷偷摸摸看到自家老板亲自帮未婚妻挂衣服,一个个心里都忍不住嗷嗷叫了起来。 常善不由得多瞧了两眼那两件衣服,心情轻快的像是夏天的橘子汽水,饮用前被人咕咚咕咚的摇了两下,盖子一开,里面的汽水就瞬间往外溢了出来。 甜滋滋的冒着气泡,水果的香味遍布里里外外。 常善现在非常开心,不管是因为什么,就是开心。 江斜临垂首,看见小姑娘的脸上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他也瞬间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提醒她不要发呆:“我先把文件处理了,梁河待会会上来给你送吃的,就先委屈杳杳陪着我在这里无聊一会。” 常善眉眼弯弯,点了点头:“有吃的就不无聊。” 说曹操曹操到,梁助理气息不稳的从电梯里出来直奔总裁办公室,幸好江斜临还没来得及关门,他站定在门口:“先生,这东西是放?” 常善随意瞥了一眼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两大袋也太大了,她尴尬的笑起来:“梁助理,你这太实在了。” 他当她是猪吗能吃这么多东西? “是先生说,多拿一点,怕常小姐不喜欢。” “辛苦了辛苦了。”常善赶忙上去伸出手想要帮梁助理一把。 江斜临先她一步,把袋子接了过来,而后面容淡淡道:“辛苦你了,下去吧。” 梁助理还想殷勤一下,不料抬头看见自家老板的脸色,登时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赶紧溜之大吉。 老板想和常小姐单独相处啊,老板不想让他当电灯泡啊。 他懂他懂他都懂。 江斜临将零食给常善放到了茶几上后,就开始自顾自的工作。 常善打开袋子翻看了一下,都是平常吃的零食和小甜点,她撕开一包原味薯片,给自己的手机插上耳机,开启了悠闲追剧模式。 起先,她还会拘束的双腿并拢,挺直的背脊像是认真上课的小学生,慢慢的慢慢的,她逐渐解放天性,由原来的坐变成了躺。 一边躺着看剧,一边吃着零食可真是太惬意了。 进来汇报工作的另一位助理看见沙发上躺着吃东西的那位,顿时心里那是叫一个提心吊胆,全程为常小姐捏了一把汗。 自从他们公司的大老板回来后,一切改革,不准上班闲聊吃东西化妆做一切与上班无关的事情,否则直接开除。而且他们听说,老板最烦别人在他工作的时候发出噪音了。 事实上,正在吃东西的常善真的在尽力的减少自己所制造出来的噪音,一块薯片她从边缘开始就细细的咬,就怕发出更大的声音。 以至于她现在吃东西都像是只仓鼠进食,“咔嚓咔嚓”咬的面积之小,速度之快。 “……尽可能做到……” “咔嚓咔擦” 江总望向吃东西的那位。 “利润最大化……” “咔嚓咔擦咔嚓” 江总继续望。 “损失最小化……”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眼眸幽深,富含柔情。 …… 好不容易汇报完,助理深呼吸一口气去瞧老板的脸色,谁能想老板不仅没不耐烦,甚至还露出了一副“我天我媳妇好可爱”的神奇表情。 助理又双叒惊了。 今天她的观念重新被老板刷新了一遍。 直到离开,助理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吃了两包薯片后,常善的嘴巴有点干。 “……”常善小心翼翼的翻看两个袋子,很好,很完美。完美的避开了一切饮用的。 她的舌头抵了抵上颚,嘴巴干的只能咽口水。 常善放下手机,将视线直直的放到了江斜临侧后方一排的酒柜上。 现在办公室里安静的只有江斜临翻动纸张的声音,他疑惑,还以为常善是靠在沙发里睡着了,抬眼望过去时,整个人愣住。 常善正望着他这个方向。 他第一反应便是以为她一直在看他,以至于他的心在他看他时,猝不及防的猛烈跳动了一下。 可慢慢的,江斜临就发觉出了些不对劲来。 这丫头,好像并不是在看他。 江斜临顺着她的目光,转头往后望去,在看见那一排拍的葡萄酒后,顿时明了。 他记得,回国后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喝了酒,他问道:“想喝?” 常善被突然响起的男声拉回了注意,她收回视线,犹豫了半晌:“也……不是很想喝吧。”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时候是在口是心非。 江斜临笑了笑:“好吧,本来想开一瓶给你尝尝的,既然不想……” 闻言,坐在沙发那头的女孩瞬间挺直了背脊,“想想想。” 急切欣喜的语气,生怕他会反悔。 最后,常善挑了瓶顺眼的让江斜临给她开,一开始江斜临还提醒她说这瓶度数偏高,不料小姑娘特别狂,还就要这瓶了,并且还夸了一波自己的酒量很好。 后来,江斜临看着醉倒在沙发里,先前还夸下海口说“酒量很好”的很好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她的酒量大概也只有大半瓶的样子,然后她一口气直接把酒当水喝了。 江斜临一个不注意,一整瓶全都下了她的肚。 男人扶额,果然,这丫头的话也不能全信。 他站起身来,去到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条薄毯给睡在沙发上的人盖上。 男人坐在沙发边,看着眼前人毫无防备的睡颜,静默了半晌。 正准备起身时,手臂被睡着的女孩拉住,整个便毫无防备的往她的方向倒去,还好他眼疾手快,手掌撑在了沙发上才以至于没有压到她身上。 但现在两人在沙发上的姿势也不好受,一上一下,太过暧昧。 江斜临迟疑了两秒,脑中有什么念想一晃而过,最终理性战胜感性,却不料脖间缠上了两只温热的手,刚才还睡着的女孩睁开了眼,不是很清醒,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嘴边哼哼唧唧的叫出了他的名字,“江斜临。” 江斜临应了一声,准备起身,抬手覆上女孩的胳膊想将其拿下来,“杳杳喝醉了,乖乖睡一觉,嗯?” 常善不依,缠着他脖颈的双手往自己的方向紧了紧,江斜临被迫顺着她的方向脸朝下落了几分,他不禁有些急了,低喝出声止住她的动作,“杳杳。” 要是再不止住,怕是要直接亲上她了。 他并不是个会趁人之危的人。 身下的女孩被他吼了一声后,眼睛看着他眨巴了两下,而后嘴巴一努,眼前顿时就起了一片水雾,“呜呜呜,你凶我,你不是江斜临,江斜临从来都不会凶我的。” 江斜临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他侧了侧脑袋,“我没有凶你,杳杳先让我起来好不好?” “不好。”女孩嘟起唇,一双眼迷离又迷人,嘴边呼出的热气蹭在他的喉间,丝丝痒痒,时有时无的撩拨他,挑战着他的底线。 就在江斜临束手无策,即将“就范”时,下颚触上了一个软软的触感,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低下头去看身下的女孩时,女孩的脑袋朝上,循着他的唇亲了一下。 江斜临整个人都被震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才他们两?常善竟然? 身下的女孩明显是喝醉了酒后,有些意识不清,江斜临的眼眸沉静如墨,女孩勾着他的脖子还想深吻,他侧过头,吻亲在了侧脸。 女孩顿时急了,软在他身下细细啜泣,惹人怜爱。 可说出的话却语出惊人:“你不要我吗?你不是喜欢我吗?” 江斜临可以确定,她醉的一塌糊涂。现在他们这种姿势,对于江斜临来说是最难熬的,他柔声哄着她:“杳杳先放开,好吗?” 醉了的女孩充耳不闻,委屈巴巴的又问了一遍。 江斜临很是挫败,他怎么会不喜欢她?他恨不得现在就想把身下的女孩揉进自己的怀里好好疼爱。 可就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不能趁着人家醉了冒犯她。 他无奈,“那杳杳,喜欢我吗?” 大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敢把自己在这些天来想问却不敢问出来,打了无数遍腹稿的问题,轻轻问出口。 身下的女孩望着他,有些迷惘,似乎是在细细思考着他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可这点思考的时间,对于江斜临来说无疑是凌迟,他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擅自替她答了:“杳杳不喜欢,我们就不强求。” 谁知,他话一出,身下的女孩就急了:“谁说的,谁说我不喜欢,我明明就喜欢的不得了。” 就像那还未降临的夜幕里,晚霞纷飞的天际,突兀冒出的一颗星。 它不闪耀,不起眼,却能时不时的牵动着日夜交替。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篇文的预设字数是在五万到十万之间,还是先说声对不起,可能对你们来说完结的太猝不及防,但是我只能这样,把剧情缩减,认真写完。实际上也没什么剧情,就是甜甜甜,两人互宠。但我现在甜不出来了。 三次元一团糟,本人也很糟,没开文之前我还觉得一定可以平衡好三次元和二次元的事,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还有一本连载文就差一个收尾,也拖了挺久,没心思,没精力,但是不写完不行,我这人有强迫症,也很怕辜负还在追那本的读者。所以准备这几天硬逼着自己要把那篇的收尾写完,然后回归三次元,努力把三次元理理清楚,过过好。 颠三倒四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希望可以给你们一个交代吧,谢谢你们还能赏脸看到这里。 最后一次给你们拜早年了,祝大家永远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