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的眼睛  作者:萌之啾啾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梁乐森坐在办公室里,不情不愿的整理着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文件夹。 “大组长,今天是月末,阿庭特意叫我来提醒您,记得交报告,不要害得上头又拖欠咱们奖金。”沈之霖悠哉游哉的从外面踱进来,幸灾乐祸的看着平时让那群小家伙闻风丧胆……也不至于,顶多就是谈虎色变的刑侦组组长手忙脚乱。 “沈副组,进来之前麻烦敲门。”梁乐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翻找着。 “哎哎,咱们什么关系了都,还敲什么门啊?”沈之霖一屁股坐上了梁乐森本来就很乱的桌子,感慨着:“阿庭说你天生就是干体力活的料,果然不错,你啊,还是适合到荒郊野外采证据去,这么宽敞的一个办公室给你,真是浪费了。” 梁乐森咬牙:“吴世庭那臭小子到底说了我多少坏话!平时分给他的活儿还不够多是不是?还有空嚼舌根!” 沈之霖难得在梁乐森面前有趾高气扬的机会,这下干脆把二郎腿翘起来嚣张个痛快:“大组长,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谁让你连续几个月忘记交报告,害我们全组一起跟着你被批评。” 梁乐森冷哼一声,不再理睬那个完全没有一点副组长风范的疯子。 忽然,梁乐森办公室的座机响了,梁乐森瞥了一眼来电显示,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很奇怪的的表情,接了起来。 简单的应了几句之后,梁乐森一脸平静的挂了电话,头也不抬的对沈之霖说:“张局长叫我们组派一个人过去,你知道,我现在很忙,所以,麻烦你了。” 沈之霖呆了一下,鼻子歪了歪,气哼哼的走了。 刑侦1组的人,无论是组长梁乐森,副组长沈之霖,还是下面的任何一个小鬼,只要见到张逸笑,永远都不可能逃脱一顿臭骂。从对证人出言不逊,到对嫌疑人态度恶劣,从办案程序不规范,到报告不按时交,还有经常把会议室和办公室弄得乌烟瘴气一团糟,上班时间打赌聊天吃零食,都是让张大局长暴着青筋直跳脚的好理由。 当然,1组之所以永远都是被骂却没有被解体的原因,就是这个由一群不知所谓的人组成的小组,办案效率和破案率却都出人意料的奇高。 张逸笑每次骂完,总要幽幽的叹一口气,对着那群已经习惯于他的叫骂攻势的怪人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张逸笑看见战战兢兢走进来的沈之霖,不由得觉得好笑,虽然经常恨铁不成钢,但是对他来说,和刑侦一组的阶级感情还是很深的。 “干什么,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张逸笑斜着眼睛又开始恐吓沈之霖。 沈之霖连忙摆摆手,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办公室的另一个人。嗯……从男人的角度看,从沈之霖这个正常的男人的角度看,那个坐着的人是个五官出色的大帅哥的事实被自动忽略,沈之霖只是暗暗的想:“哇塞,真有气势,好像电影里面那种国际刑警啊……该不会上面调下来是接替梁组长的吧?” 张逸笑揉揉太阳穴,对那人说:“小路,这就是刑侦一组的副组长沈之霖,阿霖,这是路其钧,刚从美国回来,分到你们组了。” 沈之霖听了,隐约记得好像老大提过这茬儿,恍然大悟,立即积极的履行刑侦一组男公关的职责,笑着脸伸着手迎了上去,笑嘻嘻的说:“你好你好,路同志,欢迎加入罪恶的克星人民的保护神英明神勇的刑侦一组,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共同……” 张逸笑重重的咳了一下,青筋有习惯性暴起的趋势:“沈之霖!” 沈之霖立马噤声,支支唔唔的看着路其钧没了下文,路其钧微微一笑,轻轻地握了握沈之霖停在半空中的手,淡淡的说:“请多指教。” “喂喂,听说我们组来了一只新鸟?”作为一组里最年轻的调查员,吴世庭人如其名,的确是无时无刻都无事停,一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尸体,一边还能和一旁板着脸的冰山美女许蔓莎八卦。 “关你屁事儿,认真干活儿!”许蔓莎正小心翼翼的从尸体上夹起一小根水草一样的东西,仔细的装好袋,眼角都不扫他一下。 “切。”吴世庭郁闷的撇撇嘴,他是一个很有尊严的男人啊!怎么可以这么不给面子! “你每天都被老大整的满世界乱跑,怎么还能知道得这么多?”依旧是冷冷冰冰的语气。 其实,许蔓莎的潜台词是,每天都被老大塞去最脏最乱最麻烦的现场,哪来这么多精力八卦! “喂!你嫉妒吧!我那不叫满世界乱跑,那叫深入社会最底层!”吴世庭愤愤不平。 “是啊,我真嫉妒,不能跟你去解决打群架的醉鬼,检查饿死在垃圾堆里的乞丐。”许蔓莎眉毛轻挑,言语间净是讽刺。 “姐姐,你留点嘴德行不行?”吴世庭沮丧的低下头,虽然他是最年轻那个,但是也不能这么耍啊!老大分明就是偏心!他也想去见识见识德州电锯杀人狂那样的凶手好不好!可是他至今还是没有办过大案,最大的一件,可能就是现在他手头上这个……失踪男孩尸体惊现农田了。 “哎哎,年轻人,振作点!”正在给尸体量温度的马安安冲吴世庭笑笑:“等你像老大那样熬个几十年,也会像福尔摩斯一样威风的。” “切,你自己不是年轻人,好不容易能摆脱你师傅单独出来一次,高兴死了吧都?”欺软怕硬的吴世庭马上找到了目标,和他一样大,永远都没大没小的法医马安安。 “好了,都闭嘴!”许蔓莎不耐烦的低喝一声,两个男人马上不做声了。 吴世庭耸耸肩,每次遇上青少年遇害的案件,许蔓莎就特别不容易冷静,和她一向的作风大相径庭。上次她还差点在一个家暴的父亲脸上抓一座五指山出来,让吴世庭和马安安膜拜了整整一个星期。 吴世庭有点欣慰,至少,刑侦组这个冷冰冰习惯了罪恶的地方,依旧充斥着一群热血的好人。 下午,吴世庭就见到了刑侦一组的新鸟,当然,见面以后,吴世庭死都不敢这么叫了。 谁让路其钧没事长一张这么冰冷硬朗的俊脸,他对美女没有抵抗力,对帅哥也是一样啊,尤其是这种充满男人味的大帅哥! 吴世庭赶到现场的时候,路其钧正仔细的观察着尸体,时不时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吴世庭走过去,马上扯开了一个笑脸:“你好,我叫吴世庭,你是……路……路……”一边结巴,吴世庭一边憋得满脸通红,该死,他居然紧张到把人家名字忘了! “路其钧。”路其钧倒是很冷静。 “啊!对!你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路其钧并没有太计较吴世庭把他名字忘掉的事,淡淡一笑:“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无事停……什么样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小孩起一个这么怪异幽默的名字?路其钧沉吟着。 吴世庭在路其钧身边蹲下,看了看尸体,那是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人,穿着宽松的睡衣,左胸一片黑红,尸体已经僵硬了,表情有那么一点点痛苦的扭曲。吴世庭看看四周,问:“法医来过了?” 路其钧点点头:“死亡时间,昨天晚上十一点到今天凌晨四点。” 几个人走进来,征求了路其钧的意见,就把尸体装袋抬走了。吴世庭看看表,现在正是下午三点半。 “死者叫徐惠言,39岁,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三年前和前夫离婚,今天是前夫来领女儿去奶奶家的日子,九点半到,按了门铃没人开,电话也没人接,后来下午一点多又来了一次,遇见了邻居,说昨晚屋子里好像有争吵声才上楼破门而入,发现尸体报警,那时候刚好下午两点半。” 吴世庭静静的听着,然后问:“一点多发现的,两点半报警?” “嗯。” “那个女儿去哪儿了?” “她爸爸进来的时候在房间躺着,昏迷不醒,但是没有外伤,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哦……”吴世庭看了看刚刚还躺着一具尸体的地方,继续当好奇宝宝:“尸体被移动过么?” “第一现场,如假包换。我去房间看看,你负责客厅和厨房,初步断定是金属利器所伤,看看能不能找到凶器。”说完,路其钧就站起来提起自己的银色工具箱走向房间。 哇塞!好酷啊!吴世庭在心里兴奋的高呼。连转身的动作都这么行云流水…… “你去哪儿了,半天不见人影。” “安慰着小孩的妈妈去了。”花了整整一个早上绞尽脑汁组织语言,但显然还是没能让那位痛失爱子的单身妈妈好过一点。许蔓莎眉间不掩疲惫,但还是很急切的想知道结果。 “哦……”吴世庭看了看桌子上那张寻人启示上面的照片,心底一阵难过,他没有小孩,但是他可以想象,认尸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一种多么残酷的折磨:“有什么新发现么?”这个案子本来是许蔓莎,沈之霖和吴世庭一起负责的,但是因为那边只有路其钧一个人,蒋逍正在休假,关瑞出差了,于是吴世庭就顺理成章的被分过去协助路其钧。 “溺毙。他的肺部有大量的淤泥。” “淤泥啊……”吴世庭沉吟着:“要是在深水里溺死的话,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淤泥啊。” “对,所以应该是在浅水里。我记得……”许蔓莎回忆着:“陈子阳的妈妈说过,陈子阳的水性很好,算是一个游泳健将。善泳者死于溺,浅水淹死人?老话还真是准。” “淹死的?就这么简单?” “才怪。肩胛骨之间有很严重的瘀伤,他是被人强行按进水里的。” “唉,又是一宗谋杀未成年啊……” “你可以很不专业的称之为,奸杀。”许蔓莎眼睛眯了眯,颇有深意的看了看吴世庭。 “啊?”这下子吴世庭真的愣了。 甘晓璐拿着报告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莎姐,死者口腔里含有大量硅藻,不只口腔,身上也是。” “整个K市这么多淡水域,哪里没有硅藻?”许蔓莎摇摇头,这条信息并没有帮多大的忙:“我去找副组长,召集人马采集水域样本回来比对。” “好运!”向许蔓莎挥挥手,吴世庭也跟着走出去,找段唯琛要尸检报告。 结果他还是慢了一步,路其钧已经在里面了。 “怎么都不叫上我?”吴世庭嘟嘟嘴, 别别扭扭的蹭到了路其钧身边。 路其钧奇怪的看看他,沉默了几秒钟,才低低地开口:“我下次会记住的。” 路其钧认真起来,吴世庭也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看向在一边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段某人。 段唯琛轻咳一声,继续往下说:“死者左胸有四处菱形伤口,其中两处插进心脏致命,而且……”段唯琛拿起旁边一个小碟子给路其钧和吴世庭看,又指指大屏幕上的透视影像:“这个留在了左胸肋骨上。” 碟子里的是一个小小的金属尖角,而屏幕上显示的徐惠言的肋骨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刺痕。 路其钧紧紧的盯着那个幽幽的闪着金属光芒的小东西,皱眉沉思。 吴世庭歪着脑袋也研究着那个小尖角,不确定的问:“剪刀?” “嗯。”路其钧点点头:“但是我找遍了整个屋子,所有的刀具包括剪刀都测试过,都不是凶器。” “那就是凶手拿走咯?” “不知道。”路其钧老实回答。 “嗯?”吴世庭对他的回答有点措手不及,这种人不是应该永远都无比笃定的掌控着一切吗,怎么也会有不知道的时候! “白痴,要是那样我坐在实验室里算命算了,还要跑现场!”路其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吴世庭吐吐舌头,咦?他怎么说出来了? “喂喂!你说的你学生时代的偶像,就是那家伙?”马安安狼吞虎咽的扒着饭,问。 “嗯嗯!路师兄是我们学校的传奇哎!从大一开始就很受追捧啊。”甘晓璐把青椒嫌恶的挑进垃圾桶,一提起偶像,双眼放光:“我本来不是学外科的么,就是因为太崇拜他了,读研才报的法医。后来他出国了,我还伤心了好久好久呢!” “真的吗真的吗?”正在跟马安安抢肉吃的吴世庭听见帅哥英雄的历史也很兴奋:“他以前就很厉害?” “对啊!他还没毕业就协助过破案,整个法医系的老教授都当他是个宝呢。旧金山哎!犯罪率那么高的城市,能在那里混,再差也有限吧?” “旧金山犯罪率很高么……”吴世庭很无辜的问。 “那怎么又回来了?”刚刚休假回来的蒋逍优雅的擦擦嘴巴,沿着优美的抛物线把纸巾扔进垃圾桶,站起来走了出去。虽然还是很平静,但是语气里的不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喂!”甘晓璐不满的冲他的背影叫道。 “别理他,他嫉妒。我们都要忙案子,只有他要帮老大整理月末报告,心里不平衡是正常的。”吴世庭摇摇甘晓璐的手臂,继续乐呵呵的问道:“他都破过些什么案子啊?有没有什么惊天大案,就……总统遇刺,明星暴毙之类的?” “你当演电影啊?哪来这么多遇刺的总统,暴毙的明星?”许蔓莎没好气的说完,也站起来出去了,末了,还不忘交待一句:“马安安,吃完记得把垃圾扔掉,再留在桌子上,我就把它塞进你的嘴里。” “哇塞……帅。”吴世庭回头看看,笑着调侃马安安:“莎姐的目标转移咯,欺负不了我,就改欺负你了。” “你少来。”马安安无力的哀叹,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关瑞出差还没回来?”甘晓璐问道:“我好像好久没看见他了。” “他啊……切,还舍得回来?”马安安一脸的沮丧,说是去M市办案子,谁知道那家伙是不是去见旧情人了,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关瑞的初恋女友就在M市上班! “你说,路其钧为什么会回国啊?迈阿密的工资,和我们这里应该不能同日而语吧!”吴世庭的话题又跳回到帅哥身上。 “谁知道啊,不习惯把,毕竟是外国,价值观什么的都不一样啊,他受的是中国的教育,总会有些摩擦的吧。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这么敏感。”甘晓璐满不在乎的说。 “他看起来就像难不倒的样子哎,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原因吧。”吴世庭继续猜测。 “吴世庭。”说曹操曹操到,路其钧站在休息室外,微笑着冲吴世庭扬扬手:“我去见那个前夫,费石坚那里有几个指纹正在检验,你到时候去拿结果。” “是!”吴世庭噌的站起来,滑稽的敬了一个礼,然后就向指纹分析室跑去。 “不用急,早着呢。”路其钧无奈的看着那个风风火火的背影,这个人的精力真的用不完啊,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可是负责帮全组人买午饭的啊。 --------------------------我是荡漾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哇塞~我居然真的写出来了,用洋气一点的话说,这一章叫做pilot。。 对于犯罪现场调查员,就是众所周知的CSI,我的崇拜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所以,把自己想象中的CSI们的故事写出来,也算是我一个小小的夙愿吧。 这篇文,尤其是前面几章,我都只能凭借着之前靠兴趣累积的法医常识,加上临时上网找的资料写出来,其实很多地方还是很不顺,尤其是一些比较专业的细节,我虽然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出来,于是继续啃法医学= = 如果有相关知识的大人看见文里面关于法医专业的错误,一定要毫不留情的指出来T_T我一定会对你们感激涕零的…… 其实写这类文对我来说真的好难,人家只想要大家的注意力放在酷酷的钧哥和可爱的无事停身上啦……但是他们就是通过这个职业认识的……不写案子怎么行呢?可是……可是…… 总之,为了突出两个人,关于案子的情节和细节我不停的删不停的改,于是…… 大家要是看到文里面有什么含糊不清或者前面提了后面忘记交代的地方……一定要狠狠地…… 呼……第一次写文写得如此患得患失……请大家原谅,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大大的挑战…… 鞠躬,退下。 乐天派小探员 路其钧从来没有见过当鉴证人员能当得像吴世庭这么眉飞色舞的人。无论是出现场,还是见证人,还是跑东跑西去拿检验报告,他始终都像一个大功率的小马达,永远燃烧着无边的热情。 这个白白净净眼睛大大的男孩子,看起来比较适合在阳光明媚的操场上大喊大叫的打篮球诶。可他居然每天都在和死人打交道?还乐此不疲?这个世界真不可思议。 路其钧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看在资料室里手忙脚乱的翻资料的人,苦笑一下,真是不肯认输,明明经验不够很多东西还不懂,可就是死要面子什么都非要自己翻资料弄清楚。 一转身,就撞上了一脸贼笑的甘晓璐。 “师兄,回来这么久,你都没有请我吃饭的意思啊?” “你又不缺那一顿饭,想请你的大有人在,我忙得很。”路其钧早就习惯了这个大大咧咧的小师妹,镇定的往前走。 “小气鬼,你还是这么小气,小气到家啦!”甘晓璐不死心,快走两步跟上:“难怪你这么帅,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呵呵……这没联系吧?” “有!你一点都不懂得讨女生喜欢!”甘晓璐嘟嘟嘴。 “晓璐,我听说DNA分析员是很忙的,怎么你就这么闲呢?” “我休息一下不可以么!你行踪这么飘忽,我都逮不着你!对了,你又去资料室干嘛?我看你这几天往这里跑了好几次了。” “我昨天给你检验的那组DNA你弄好了?结果呢?” “哎呀呀,别催啦,我去就是了。”甘晓璐受不了捂着耳朵落荒而逃。 路其钧笑笑,往实验室走去。 “阿钧。”梁乐森终于从一堆文件中露了个脸,喊住了路过他办公室的路其钧:“你们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母亲半夜被刺死,女儿吃了安眠药沉睡不醒,前夫第二天赶到,发现了尸体,把女儿送进了医院。” “哦?”梁乐森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人,好像他谈论的不是一件命案,而是今天的天气:“然后你的发现是?”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尸体完好,没有被动过,这对我们是有利的,但是……”路其钧笑笑:“破门而入,忽然看见自己女儿的妈妈倒在血泊里,居然没想过要急救?连碰都不碰一下?” “我听说他并没有马上报警?” “嗯。发现女儿昏迷吓坏了,马上送去医院,然后才报的警。理由是,太紧张忘记了。” “看来,你已经有嫌疑犯了。” “万能定律,第一嫌疑犯永远都是配偶或者前配偶或者即将成为配偶的人。” “去吧,好好干。”梁乐森给了路其钧一个鼓励的眼神,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阿庭不错的,和他好好合作。” “是很不错。”想到自己那个能量用不完的搭档,路其钧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转身往外走。 “阿钧,既然选择回来,就把过去都丢一边,在这里,一切都是重新开始。”身后,梁乐森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路其钧顿了顿,没有回头。 “啊啊啊!钧哥你在这里!”吴世庭像一只小火炮一样冲了过来,路其钧没有闪开,结果真的被他撞退了两步。 “啊!钧哥对不起!”吴世庭手忙脚乱的站稳,连忙道歉。 “你干嘛?”路其钧忍俊不禁,顺手帮他拿走了头发上挂着的蜘蛛网。 “刚刚医院打电话来,那个女儿,那个叫蒋维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可以接受问话了,我们快去吧!”说完,吴世庭一把拉起路其钧往大楼外跑去。 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孩子拉着跑是有点狼狈,但是路其钧觉得感觉还不算坏,于是也就没有挣脱。 “你这几天呆在资料室干嘛呢?”坐在副驾上,路其钧问专心开车的吴世庭。 “嗯?啊,你发现了。”吴世庭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有些东西太久不用忘记了,去查查看。” “呵呵,看不出来你是这么自觉的人啊。” “钧哥你别笑话我啦,跟你在一起压力很大的嘛,你这么厉害,什么东西都不用想就可以滔滔不绝的说出来,学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可是我比你差远了。” “这些都是经验,课本上的东西只能带你入个门,但大部分的知识还是在办案的时候学到的,等你干久了习惯了,也可以这样。”路其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遇上吴世庭话就开始变多,他可是一直都维持着沉默是金的酷哥形象的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是你搭档,不可以拖你后腿嘛,学多点东西总是好的。”吴世庭咧开嘴笑笑,颇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意味。 路其钧哈哈大笑出声,说:“你别再这么抬举我了,装得一点都不像,你是不甘心每次我和段老师说话的时候都插不上嘴吧?别以为我会忽略掉你那么怨毒的眼神。” “钧哥!”吴世庭开始抗议,许蔓莎那个死女王不给他面子也就算了,怎么路其钧也是这样!大家都是男人,不明白男人的尊严很重要吗! “栾医生,她怎么样了?”吴世庭拉过已经和他很熟稔的主任医师,着急的问。 “嗯,不哭不闹了,进去吧。” “谢啦!”话音刚落,吴世庭人就不见了,路其钧无奈的看着摇动的门,慢一秒钟会死吗?他也不怕吓到人家小女孩! “线索又断了线索又断了!什么问题都一问三不知,”吴世庭郁闷的大叫:“气死我了!” “你这是什么反应啊?”路其钧好笑的看着趴在方向盘上狂砸的人:“线索断了是正常的好不好?” “那我们现在要查什么?”吴世庭抬起头,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充满希望的用看福尔摩斯的眼神看着路其钧。 路其钧干咳两声,这家伙的表情绝对是万花筒,换之前都不用打招呼的:“你去调查那天晚上和蒋维出去看电影的所有同学,看起来蒋维和她父亲关系不错,我想,我需要一些更客观的看法。” 吴世庭一脸被抛弃的神情:“你看你,每次都这样,这是我们共同的case哎,为什么你都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我却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计划……” “我去,找孩子的外公外婆,还有死者的邻居朋友。”路其钧停下来,看了看像小孩子一样撒娇的吴世庭,脸上有点不自在:“对不起,我以前没有事事向人报备的习惯,我以后会注意的。” “喂喂,你有没有发现,阿庭和师兄混得很熟啊?”甘晓璐一脸神秘的凑到马安安面前,说。 “拜托!大小姐!麻烦你不要每次我一处理完尸体就幽灵一样出现,我会被吓到的!” “切,我都没嫌你不干不净,啧啧啧……周身都是怨气……” “呸呸呸!乌鸦嘴!”马安安跑到窗台边好让太阳能照到自己,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几下。 “这是一个无神论的科学工作者应该有的行为吗!”甘晓璐一脸的鄙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和无神论没关系,只是寻求一种心灵的慰藉。”马安安开始咬文嚼字。 “停!说正题,我记得以前师兄是很难接近的哎,我都花了好长时间才和他混熟,吴世庭才和他见面不到一个礼拜,就已经称兄道弟形影不离啦!” “你又不是没领教过阿庭自来熟的功力,别说钧哥,就是你们梁老大那么冷冰冰一个人,都被他经常弄得哭笑不得,还有我的顶头上司,段唯琛那个阴险狡诈的死老头,还不是拿他没辙。” “哟,阴险狡诈,原来我的得力下属居然是这么看我的。”段唯琛阴冷的声音从马安安身后飘了过来。 “段……段前辈……”马安安傻眼。 “嘿嘿……”段唯琛摸摸马安安的头,宽容的笑着:“不过我不会计较的。哦!对了,2组送来一桶尸体,刚好你没事,就你去负责吧。” “一……一桶的概念是……” “软组织液化,尸体已经腐败的不成形了……安安辛苦你了,我刚刚看见2组那群小毛头,脸都歪了,估计那味道够呛。” “老……老大……” “回去用柠檬水洗澡,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的,不知道有没有用。”段唯琛好心的加上一句。 -------------------------我是风情万种的分割线,搔首弄姿ing----------------------- 作者的话: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走火入魔了,我正在盲目的恶搞无比正直的警察叔叔和法医伯伯们= = 反正我不是干这行的……I don't care!~~~~()~~~~ 我不要写案子!我不要写案子!我不要写尸体!我不要写尸体!【抓狂ing的某人歇斯底里的捶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实验室里只有路其钧和吴世庭两个人,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是他们俩谁也没有先走的意思,气氛热烈的交换着信息。 “女儿在晚上九点四十七分和大部分同学分的手。” “大部分?”路其钧挑眉:“要我猜的话,剩下那小部分,我们称之为男朋友。” “你是神探吗!”吴世庭两眼放光:“然后那个男朋友说,他是十一点二十多分把女孩送到楼下的。那男孩胆子好笑,看见我的工作服腿都软了,”吴世庭一脸的鄙夷:“男人真是靠不住。” 路其钧瞥了一眼吴世庭,谁来告诉一下这个笨蛋,他自己也是男人! “没有可疑人物,没有可疑食品,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约会,陪女孩子逛逛街,照照大头贴什么的……好无趣,听得我都想睡觉了。” “十六岁恋爱在中国算是早恋吧?”路其钧好笑的看着那个跑题跑得不亦乐乎的人。 “简直让家长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你几岁谈的恋爱?”路其钧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十四……”吴世庭自然而然的回答,说完之后,忽然觉得不对劲,瞪着路其钧:“喂!你干嘛忽然问这种问题!” “你真厉害。”路其钧还是没忍住笑,这个人还真没有保留精神,人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还是个如此彪悍的答案。可是,连二十几岁都还是这么一副无知儿童的样子,十四岁的吴世庭能早熟到哪里去!?天啊……别告诉他那只是婴幼儿之间的过家家! “你下次见到我妈妈别告诉她,她会杀了我的。”吴世庭眼神焦灼的又来了一句,路其钧的回答是直接跌下椅子,笑得直不起腰。 “喂,你不要这样的态度好不好!专业一点!我们在讨论案情!” “我知道……我就是……就是随口这么一问,谁知道你会回答……”路其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吴世庭气疯了,上前两步对着路其钧就是一顿暴捶。 五分钟后。 “你是说,他们两夫妻其实一直都感情很淡,没有什么冲突,但是感情也并不亲密?” “这是死者的父母说的,死者在离婚之前就一直抱怨丈夫的心不在她身上,两个人经常没有共同话题,一整天不说话也是有的。”路其钧和吴世庭再次正襟危坐在桌前,认真的讨论着案情,仿佛刚刚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两人不和还是成立的咯?”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不和了。在女儿眼里,不就挺和睦的么?你没看见我们只是问一下她的父亲有没有找母亲的麻烦,她就恨不得和我们打起来么?” “那也是。那你有没有问问那天晚上的争吵是怎么回事?” “这个才有意思,邻居说,时间大约是凌晨一点。那是两个女人在争吵,听不清楚声音和内容,但是听得出来挺激烈。” “丈夫的情妇?” “拜托,他们离婚好久了好不好?现在吵是不是晚了点?” “那是……” “给你一点小tips,”路其钧冲吴世庭勾勾手指,吴世庭紧张的靠了过去。 “半夜一点,那个房间就有现成的两个女人,而且完全存在着争吵的动机。” “蒋维!” 路其钧点点头:“我们重新整理一下我们所有的证据看看。”路其钧开始一一摆放好桌子上作为证物的照片:“死者站在客厅中间,因为女儿的夜归和女儿发生了争执,假定时间为半夜十二点半到一点半。两个人极有可能发生了肢体冲突……” “啊!对对对!蒋维脸上有道伤,我问过她男朋友,她那晚回家的时候根本没事。蒋维自己支支唔唔的也说不清楚,证明……” “嗯。”路其钧赞赏的点点头:“假设妈妈一气之下打了女儿一个耳光,而且下手不是一般的重,女儿正处于叛逆的青春期,还击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拿起随便什么地方的剪刀就……” 两个人对看一眼,默契的同时从位子上站起来,向外走去。 “重新搜查?”梁乐森坐在办公椅上,看着站在桌子另一头的两个一米八几的帅哥,一个沉着的不动声色,一个兴奋的摩拳擦掌,诡异的画面却出奇的赏心悦目。 “对对对,我和钧哥已经确定了嫌疑人,我们要重新搜查那个女儿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证据。”吴世庭恨不得马上和老大分享自己的成果,就差没蹦起来了。 “至少,我们想要证明,凶杀发生的时候,女儿其实是在现场而且知情的。” “其实我现在更好奇的是,那小孩吃的安眠药是怎么回事?杀了自己母亲睡不着,于是跑去母亲的卧室找药吃?这种东西只有大人才买得到,也只有大人才需要吧?”路其钧皱着眉,总觉得这个案子还有太多的疑点。 “伪装呗,不过这小孩真聪明,吃的量不多不少,不足以致命,但是够她昏迷一天了。” “是啊……” “可惜现在没办法查她是什么时候吃的了,要不……” “女孩子和父亲感情不错,也许……我们可以从父亲那里突破。”路其钧衡量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毕竟,就算父亲知情,首先选择的也应该是帮助女儿隐瞒吧? “对了,你不是见过那个男人么?有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那个男人很狡猾,而且,在十二点到第二天七点多,他都在和朋友打牌,我证实过了,不在场证据十分充分。” “唉……” “别沮丧,真相就在那里,找不找得到只是时间问题,其实这个案子进展算是快的了,你很能干,真的。”路其钧看见嘴巴微微嘟起的吴世庭,忽然觉得他很像一个小孩子,只要好好哄一下,他就会马上恢复精神干劲十足。 果然,吴世庭开心的冲路其钧笑笑,重重的“嗯”了一下。 吴世庭和路其钧再次把徐惠言家翻了个底朝天,甚至把徐惠言女儿的衣服全部都带回实验室化验,看看有没有沾上血迹什么的。 剪刀和剩下的安眠药依旧下落不明,新的一轮检验也没有什么收获,吴世庭和路其钧再次坐在实验室里,翻动着所有的资料和照片,苦思冥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要是不能证明女儿有罪,我们就证明她无罪怎么样?”路其钧忽然嘴角一勾,对吴世庭说。 “啊?可是……”吴世庭看看路其钧,最后还是信任的点点头,这个人看起来就很有效率的样子,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去做些无用功的。 “可是要是不是女儿杀的,会是谁杀的呢?”吴世庭喃喃的问。 “从现场的脚印来看,要么就是凶手把自己脚印弄干净了,要么,那天晚上其实还有一个人到过那里。” “谁?” “前夫,因为他是凶案的发现者,他进房子,所以我们才把他的脚印排除的。” “噢。”吴世庭恍然大悟:“那动机是?而且,他不是有不在场证据么?” “先不管那见鬼的不在场证据,我刚刚和他联系过,他愿意过来再接受一次询问。至于动机,女儿的抚养权算不算,他的前岳母说,刚离婚那阵子他可是为了抚养权花了不少心思。” “还有赡养费,也许他不愿意把钱交给那个女人。” “嗯。” “问题又回到时间上了,他十二点以后都和别人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作案啊……” “那十二点之前呢,别忘了,法医说的死亡时间可是十一点到四点啊。” “阿庭,钧哥,你们要找的人到了。”刚好路过的马安安顺便给他们带信。 “走吧,让你也见见那个狡猾的老男人。”路其钧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蒋东是个穿戴很讲究的男人,但是见他的第一眼,吴世庭就暗暗在心里作出了“衣冠禽兽”的总结,虽然戴着眼镜,但是吴世庭怎么都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和斯文,温和那类的词联系起来。 “你说你十二点在和朋友打牌,那么能不能请你说说十二点之前,你在哪里?” “什么意思?”他依旧一副好风度的样子,微笑着佯装不解。 “案发当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里?”吴世庭可没路其钧那么好态度,厌恶的重复了一次问题,路其钧无奈的看着他笑笑,果然是个没办法隐藏情绪的人。 “我……应该是在家里准备出门吧,从我家到我们约好的地方,有四十多分钟的车程。” “有人证明吗?” “我一个人住,没有。”蒋东回答的很淡然。 “蒋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女儿蒋维,是这个案子最大的嫌疑人?” “小维?你别开玩笑了,小维一个文文弱弱的女孩子,杀人?”蒋东失笑,继而脸色严肃了一点:“先生,我希望你们能慎重一点对待你们的案件,不要随便下结论,这会对小维的心理留下阴影。” “再大的阴影,也比不上她母亲去世吧?不是人人都可以像你这样云淡风轻的面对周围的人的死亡的。”吴世庭挑衅的说,他又想开始骂人了,虽然上次因为对着态度不佳的证人破口大骂被扣了奖金还写了检讨,可是对着这种人渣,他就是忍不住!徐惠言好歹曾经是他老婆,他亲生女儿的生母好不好!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阿庭,冷静,说不定其实蒋先生心里很难过,只是我们没看出来罢了。”路其钧伸手阻止了暴走边缘的吴世庭,对蒋东歉意的笑笑:“抱歉蒋先生,我同事有点冲动,既然我们也没什么问题了,那您就可以离开了,耽误您了,抱歉。” “钧哥!”吴世庭气得还要说,路其钧向他打了一个眼色,他马上闭嘴了。 “对了蒋先生,我和我的搭档正准备去邮局一趟,就在前面下一个路口,我们的车都出任务去了,能不能麻烦您搭我们一程?” “乐意效劳。”蒋东依旧笑得踌躇满志。 下了车,吴世庭还是一头雾水兼余愤未平:“钧哥你干嘛?” 路其钧把吴世庭的手机掏出来扔给他:“沈副组就在前面两个路口,叫他不管以什么名义,超速或者藏毒随便他选,截下蒋东的车,我现在回去弄搜查令。”说完就要跑去拦出租车。 吴世庭目瞪口呆,连忙七手八脚的拉住路其钧:“钧哥!你说过会告诉我的!” “你没看见那个装杂物的小槽里面有一个小药瓶吗!”路其钧说完,拦下一辆车就往实验室赶。 吴世庭还来不及消化这个消息,但是还是不敢怠慢的连忙打给正在不远处执行任务的沈之霖。 “钧哥!你又扔下我一个人!”吴世庭气愤的对着路其钧张牙舞爪。 “乖,给你看一个好东西。”路其钧拉着吴世庭就往影像科走。 “一头驴能驮一百斤粮食那么两头驴就能驮两百斤粮食,吴世庭带着三头驴却驮了四百斤粮食,为什么?”王湾坐在屏幕前,一本正经的问进来的两个人:“猜对了才能看。” “因为吴世庭是一头驴。”路其钧面不改色地回答。 “答对了。”王湾满意的点头,点开了录像。 吴世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算什么?王湾喜欢开这种无聊又无趣的冷笑话那是实验室众所周知的,但是路其钧…… 路其钧安抚的拍拍吴世庭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有求于人嘛”的表情。 “蒋东很聪明,他曾经在这里住过,所以他知道怎么避开小区里有限的摄像头,而且,小区里面有个偏门,那里没有摄像头,只有保安守着,所以我猜想他就是趁保安不注意从那里进出的。不过,百密一疏,他只顾得上徐惠言住的那个小区,忘记了旁边也有一个小区是有摄像头的,他把车停在路边,恰好被那个小区设置在门口的摄像头照到了一部分,不过这部分已经够了,车牌很清楚的可以看见。你看。”路其钧向吴世庭解释着。 “钧哥你好厉害!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吴世庭敬佩的看着路其钧:“你怎么想到的?” “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照到了。你看,时间是十点五十二分。” “然后,他和死者在家里发生了争执,把死者刺死,然后呢?” “然后,关键部分,你记不记得那个小男朋友是什么时候送女儿回家的?其实这个我们从小区摄像头里面也可以看见,看,十一点二十三分,女儿进入小区。那时候蒋东还没有离开。”路其钧又指了指另一个画面。 “哇!女儿回家,撞见爸爸杀了妈妈!真是好劲爆。” “对,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女儿和爸爸感情比较好,自然选择了袒护爸爸,爸爸给了女儿安眠药,和女儿对好口供,然后离开,赶去十二点的牌局。这个录像显示,蒋东是十一点三十五分离开的,从这里到和 朋友约好的地点,刚好半个小时。” “后来的争吵声呢?” “邻居根本只听见了女声在争吵,其实,她也不能确定是一个女人还是两个,更大的可能,是蒋维自己在唱独角戏,要我猜,那十有八九也是蒋东的授意。这个假象一直在引导我们向错误的方向走,让我们以为徐惠言在一点钟之前的确是活着的。” “是很高明,可是……那是她亲生妈妈啊……”吴世庭只觉得不可思议。 “好了,蒋东的车已经被送过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检查?” “要!”吴世庭眼睛一亮,马上跟在路其钧后面走了出去。 “钧哥,原来你搭顺风车,就是想偷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啊?”吴世庭敬佩的说:“结果真的被你看到有安眠药对不对!” “对了一半,其实我只是想看看蒋东的车是什么样子的。”路其钧笑笑:“发现安眠药只是顺便。” “钧哥!你看!”吴世庭挥舞着手上盛着发光氨的喷瓶大叫正在检查后尾箱的路其钧,路其钧戴上吴世庭递过来的眼镜,看向副驾的位置,本来干干净净的副驾位置,在紫外灯下,正发着幽幽的荧光。 “这里有血迹哎!而且这一块,你看它看形状,正好是一把剪刀的上半部分嘛!就算蒋东已经把凶器丢弃了,我们也可以拿这个和死者伤口的横截面比对!” “拍照,采样。”路其钧递给吴世庭一支棉签,心里也忍不住兴奋起来。 “这个顺便拿给费石坚检验一下指纹。我再去见见蒋维。”路其钧把装着安眠药的证物袋也交给吴世庭。 “钧哥!我们就要胜利啦!”吴世庭欢乐地跳起来。 “蒋维,我希望你解释一下你和你母亲‘所谓的’的争执。” “我……妈妈说我晚回家,不停的骂我……” “你脸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妈妈打的……” “蒋维,”路其钧不想再和她捉迷藏下去:“我们知道,在你回家之前,你妈妈已经死了。” “那个……我……”蒋维开始语无伦次,终于忍不住大哭出来:“是爸爸教我的!他……他说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会死,那时候我就是孤儿了……药是他给的,他说,我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就不会找我麻烦了……我……我不想变成孤儿……” 站在外面的吴世庭一直静静地听着,最后,终于轻轻地开门,走了进去:“蒋维,你到底明不明白,死的那个人,是你的妈妈。” “可是……可是她一直对我都很凶……我不想跟她,我想跟爸爸……” “可是只有她关心你回家晚不晚,会不会被男同学欺骗。她凶你,是因为她在乎你,而不像你父亲一样,教唆你犯罪。”吴世庭依旧冷静,这让路其钧有点不安,这家伙很少有这么一本正经的时候哎。 “可是爸爸从来不骂我,爸爸对我好……” 吴世庭叹了一口气,对于这样愚蠢的回答,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感到深深的无力,为什么母亲永远能给自己的孩子最大的宽容和忍耐,孩子却从来没有尝试去理解一下自己母亲的苦心? “阿庭,你没事吧?”看着蒋东被押走,路其钧才猛然发现从审讯室出来之后吴世庭就没有怎么说过话。 “没有……” “可是你脸色很差,你是不是……在为徐惠言难过?” “可能吧。蒋维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能被妈妈管着,多好啊。” “你……” “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的妈妈是后来才和爸爸结的婚。反正,在我最需要人管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唠叨我。爸爸工作很忙,我就是被放养养大的……” “阿庭……”路其钧根本不会安慰人,看到平时嘻嘻哈哈的吴世庭陷入了消极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过,抓到凶手了,我们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人了,至于蒋维,路是自己走的,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这个,我们也帮不了她。”吴世庭笑了笑,又恢复了平时乐天派的样子。 “嗯。” “钧哥,谢谢你,这是我办过最大的案子,可能对你来讲不算什么,但是我之前一直都是处理一些小case的,跟着你学了很多东西。” “别这么说……”路其钧脸可疑的红了红,抓抓头发:“这是我的工作而已……”天啊,为什么这个吴世庭的情绪永远都这么无法预料,一下子是忧郁小王子,一下子又变成了煽情小公主…… “喂喂,路其钧,我们去聚餐,算你一份!来不来啊?”许蔓莎在休息室门口对里面正在收拾东西的人喊。 “来啊,吴世庭呢,他不是最热衷这种集体活动的么?怎么没听见他的尖叫?”路其钧笑笑,放下手上的东西,走了过来。 许蔓莎撇撇嘴:“他已经第一时间跑去订饭店了。” “像他的风格。你们的案子也结了?” “嗯。昨天结的,没你们神速,但是总算破了。”许蔓莎松了一口气,当把那个专门性侵犯未成年男孩之后杀人灭口的变态逮捕的时候,虽然心里的难过并没有减少,但是想想那些男孩总算没有死的不明不白,心里多少有了一点点安慰。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走到哪里都是真理。”路其钧和许蔓莎并排走着,心里仿佛又回到了迈阿密的时光,那时候不管碰上什么难题,他总是在心里无数次的默念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母语神奇的安抚力量,这句话总是比美国的上司前辈们引用的无数名言有用很多。 许蔓莎点点头,然后站住,郑重的说:“路其钧,欢迎你。” 路其钧也站住:“谢谢。” 大老远,就看见吴世庭站在饭店门口东张西望,一看见路其钧,一蹦三尺高,兴冲冲的冲了过来,路其钧照例没有躲开,照例被撞退了两步。 “啊!钧哥!对……” “不用对不起,我就当被你撞走我身上的霉气好了。”路其钧笑笑,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吴世庭的软软的头发,之后手僵了一下,不自在的拿了下来。幸好吴世庭并没有注意,笑嘻嘻的拉着路其钧的手臂就跑:“快进去,里面有空调,好爽。” “喂喂!吴世庭!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了?为什么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哎呀,我这叫活力四射,哪像你们,一个两个都像半个死人一样阴沉沉的……” “谁像半个死人了!你给我说清楚!” “你都可以说我是一头驴了,我就不能说你?” “你怎么这么记仇!” “哼!” …… “我跟你们赌五百块钱。押路其钧。”刚刚出差回来蹭饭吃的关瑞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 “六百。”许蔓莎不动声色的加码。 “我觉得……我们要考虑我们的收入再决定赌注……”沈之霖有点为难,拜托,他的工资是要上交老婆的好不?这群小鬼能不能动不动就玩这么大一盘的? “都买同一边,还赌什么?”同来蹭饭的马安安扯过关瑞的衣领就往饭店里面走:“妈的,你小子最好解释清楚,这个月你……” “关瑞这就叫五十步笑百步……我押马安安。”沈之霖笑笑:“两百怎么样?美女?” “不好意思,我不跟老人玩。”许蔓莎踩着高跟鞋径自走开了。 “老大……”沈之霖笑嘻嘻的贴向梁乐森。 “事实上,我是不明白你一个有妇之夫怎么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梁乐森摇摇头,走开。 -----------------------我是纯洁无暇的分割线,无辜的飘过-------------------------- 作者的话: 我虚脱了,请审判我…… 我痛恨写案子!【再次重申】 一章写七千多字我容易么我T_T强烈要求积极留言! Get ready! “噢噢!你们听说了吗!段前辈刚刚检查一完具无头女尸哎!无头的!”吴世庭兴冲冲的跑进休息室,手舞足蹈的宣布。 “吴世庭……”许蔓莎危险的抬起眼角,一道警告的光芒射向吴世庭。 “而且身体都腐烂了……” “吴世庭……”马安安弱弱的想要提醒一下那个身处危险中心还不自知的笨蛋。 “你是没看见那些蛆,动啊动的,看着就觉得浑身好痒……”吴世庭啧啧的感叹着。 刑侦一组全体正在吃饭的成员终于受不了的扔下手中的饭盒,充满杀气的站起来,向吴世庭逼近。 “阿庭,东街132号有人报警,我们两个出现场,副组长,莎莎,老大让你们赶快吃完饭到解剖室集合,关瑞,蒋逍,这是你们的案子,环岛西路一间酒吧发生的枪击案,马安安,你跟着他们过去。”说话向来简练的路其钧神一般的降临,解救了差一点死于群殴的吴世庭,传达完上级精神就拉着满目感激的某人离开了。 “妈的,敢情吴世庭就是被那个万恶的梁乐森派过来让我们‘赶快吃完饭’的吧?”沈之霖哼哼唧唧的抓了抓头发。 “枪战,这下有的玩了。”关瑞似笑非笑的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天知道他最怕的就是在有无数个洞洞的枪击现场进行现场重建…… “我还没吃饱呢……”马安安郁闷的叹息,争分夺秒的吃下最后一口烧肉。 刑侦一组,全体备战。 “钧哥,我……”吴世庭觉得口干舌燥,已然有点站不稳了。 “怎么了?”路其钧回头看看他。 “我……你……”吴世庭无力的摸摸额头,哇塞,好凉!是不是要晕了? “你别告诉我你晕血啊!不可能吧!喂喂!你这是干嘛!”路其钧快步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吴世庭,这下事情大条了,他们是调查员哎!都还没开始调查,就先倒下了一个? “我……我没事,我就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现场……好……好震撼……”吴世庭深深地吸了两口气,事实上,他才是一只新鸟,完全没见过大场面。 “还好吧……”路其钧看看地上一滩滩的血迹,再环顾一下被飞溅的鲜血染得触目惊心的墙壁和柜台,好吧,他承认,这对没怎么处理过命案现场的吴世庭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大大的考验。 “钧哥!都这样了还叫还好吧?你到底还见过什么样的现场啊……”吴世庭强压住内心的惊惧,只想出去透透新鲜空气。 “你真的想听?嗯……就比如前年吧,我看过一整个人被绞肉机……” “停!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吴世庭捂着耳朵大叫。 “那个……警官……”看守现场的警察为难的看着两个不知所云的人,拜托,现在真正难受的人是他好不好,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快一个小时了,这两个人才来,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拉拉扯扯拖时间啦! “OK,马上。”路其钧向那个小警察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拉过吴世庭:“快点!这是老天对你的考验,想做一个优秀的调查员,就要克服你自己那道莫名奇妙的魔障!” “嗯……嗯……”吴世庭虚弱的应着,神经质的东张西望:“法医呢?” 路其钧觉得好笑:“法医来了要干嘛?” “检查……”话才说一半,吴世庭才发现这个血腥至极的现场,根本没有尸体! “凶手连现场都懒得清理一下,居然会费尽心思把尸体弄走。”吴世庭啧啧的摇头。 “店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杨超,平时中午就住在这上面的小套间里面休息,在市区有套房子,已婚,有一个六岁的女儿。”路其钧把刚刚拿到的资料读给吴世庭听:“老婆叫秦媛,失业,偶尔会过来帮忙。” “那……联系他老婆了吗?” “嗯哼,找不到人。” “哦?你猜是老婆把老公杀了,还是老公把老婆砍了?”吴世庭饶有趣味的看看路其钧。 “别急着下结论,现在连他们的女儿都没找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啊……”路其钧笑笑,看着本来歪歪扭扭的人现在正站得比电线杆还直,兴奋的跃跃欲试:“你负责指纹,我来采血样。” “是!钧哥!”吴世庭开心的的打开自己的工具箱,拿出了他的宝贝指纹刷。 路其钧无奈的看着无比享受刷指纹过程的吴世庭,实在无语。这个人,真的就是口口声声说要办大案子的吴世庭吗?还是他其实比较喜欢和那支毛毛笔一起度过他的警察生涯? “我个人觉得,费石坚会被你这一堆毫无重点的指纹样本气死……”路其钧看看吴世庭从门口把手,收银台,冰箱,电话,电源开关,香烟柜台,杂志架上采集的指纹,脑子里浮现了他们实验室出了名暴躁的费石坚先生骂骂咧咧的扫描指纹的样子。 “放心吧,谁让他叫费石坚呢,不加大他的工作量都对不起他的名字。”吴世庭倒是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刷指纹的过程简直太过瘾了,可以的话,他可以把整个便利店的指纹都刷下来,连天花板都不放过! “说到名字,吴世庭你是最没资格拿人家名字开玩笑的人!”路其钧狠狠的刮了吴世庭后脑勺一下。 “才不是我!我的名字再怎么不济也有我爸垫底呢!谁敢和吴凉老先生叫板啊。” “噗!”路其钧刚刚喝进去的一口矿泉水立马喷了吴世庭一身。 “钧哥!小心老大一个破坏证据的罪名把你炒了!” “钧哥,你当初为什么要出国啊?”在返回实验室的时候,吴世庭问正在开车的路其钧,这车子本来一直都是吴世庭开的,但是经历了刚刚一番“血的洗礼”后,路其钧不认为腿还在微微发颤的他还有能力能敏捷的判断路况,说什么都不准他跨进驾驶座。 “我妈出了,我就跟着出了呗。” “啊?这不是……应该是什么外国的老教授来中国办讲座什么的,然后被你的才华横溢吸引住了,死活要拖你过去好好调教的吗?就……这么简单?” “你电视看多了吧?”路其钧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那……你干嘛又回来了?” “怎么?祖国不欢迎我?回来还要给理由?还是我的到来给你带来困扰了?吴世庭先生。” “不是不是啦!其实……其实我觉得我很幸运啦,能够遇见钧哥你,我……我很开心。”吴世庭不好意思的抓抓耳朵:“我只是很好奇,钧哥你这麽厉害,你原来的地方舍得放人啊?” “有什么不舍得的……”路其钧笑笑,意外的因为吴世庭的“能够遇见钧哥你我很开心”感到了一丝感动,不自觉的就敞开了心扉:“我是不得不走。” “啊?”吴世庭惊讶的直起了身子,凑过去,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切和心疼:“是不是有人妒忌你,设计陷害你,然后你就不得不离开?” “怎么会……”路其钧哭笑不得,这个人是不是活在肥皂剧里的啊? “那你怎么要走咧?不要告诉我你是太思念祖国母亲的怀抱啊,你这个人看起来就好冷血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有一颗赤子之心。” “因为……我……”路其钧犹豫了一秒钟,但是直觉告诉他,只要面对的是吴世庭,说什么都没关系,他绝对不会歧视自己,于是,他说了:“我是gay。”说完,路其钧又开始后悔,万一……毕竟,国内比国外更保守啊…… “啊?”吴世庭睁大了眼睛:“难怪你都没有女朋友!我就说么!关瑞都没你一半帅,女朋友都换一打了!你到现在还是单身,原来如此!” “喂……”路其钧再次哭笑不得,这个人到底会不会抓重点啊……那是他的辛酸史哎!因为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和有意无意的排斥,他才不得不放弃让他努力了好几年的实验室,郁郁寡欢的回来了。这个吴世庭怎么还能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讨论有没有女朋友的问题! “美国佬歧视你哦?好过分!”吴世庭同情的看着路其钧。 “其实也还好,大家都没有摆上桌面说,但是……就是感觉不对了。反正我就是受不了,就逃跑了。”路其钧的声音依旧冷静低沉,听不出什么波澜。 “钧哥你居然敢出柜,勇气可嘉啊!” “其实不是我出柜的,”路其钧叹气:“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说出来。只是……只能说我倒霉,不小心被发现了,然后就传开了,就这么简单。”说完看看表情丰富的吴世庭:“你休想听到什么生离死别钩心斗角的破桥段。” “哎,钧哥你很难过吧?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绝对绝对不会让你重蹈覆辙!”吴世庭拍拍胸脯保证。 “别乱用成语。其实,回国也不错,要不,就不会认识你咯。”路其钧笑笑,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 “啊?钧哥,你会不会爱上我啊?”吴世庭暧昧的舔舔嘴唇:“你看你在谁面前都不爱说话,就是对我特别好,而且,还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 “你!”路其钧空出一只手狠狠的在吴世庭肩膀上掐了一下:“做你的白日梦,你还敢开我玩笑!” --------------我是正在钻研后期的分割线,灯花后期很强大,大家请仰望---------------- 作者的话: 我真的不是在恶搞……~~~~()~~~~ 天气炎热,大家请注意防暑!暑假很美好,就是不荡漾…… 可能生还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吴世庭都因为能分享路其钧的秘密而兴奋着,成天做出一副“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的样子给路其钧看,看得路其钧嘴角抽搐,浑身无力,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喂!你干嘛老是对师兄笑得这么恶心!”本来在对路其钧和吴世庭解释着检查报告的甘晓璐终于受不了了,一叠报告就砸上吴世庭的脑门。 “我……我哪有!”吴世庭捂着头躲到路其钧背后:“钧哥你师妹好凶,难怪嫁不出去。” “吴世庭!”甘晓璐杏眼圆睁,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好了好了,”路其钧头疼的按按太阳穴:“晓璐,你是说,现场有两个人的血迹?” “嗯,我和你们从店主家里拿回来的样本一一比对过了,是杨超和秦媛的,不过,我还检验了你们拿过来的两个头发样本,零散着几根的长头发是杨超的女儿杨妙的,至于另外那一撮短头发……就要由你来告诉我了。” “凶手的?” “Maybe。”甘晓璐耸耸肩,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灭门啊……”吴世庭皱眉。 “走吧阿庭,让我们去深入一下这家子的关系网,看看谁和他们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路其钧边说边往外走,吴世庭连忙屁颠屁颠的跟上。 “好惨啊好惨啊……”跟路其钧走在路上,吴世庭还在大发感慨:“凶手好绝啊,杀了两个大人也就算了,小孩子都不放过,才六岁哎,好残忍……” “阿庭,其实,我觉得,小杨妙说不定还活着。” “杨超和秦媛的女儿?可是……呐,钧哥你想啊,现场这么多的血迹,是个正常人肯定都会因失血过多死亡的,也就是说,杨超和秦媛已经死了,凶手这么丧心病狂,怎么会放过可能成为证人的杨妙?”吴世庭分析着,可是心里也开始有一点点动摇了,没有血迹,这好歹是一个希望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杨妙还活着。”路其钧看看手中的照片,六岁的小杨妙在爸爸妈妈中间笑得一脸灿烂,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生机。 吴世庭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张从杨超家客厅的大茶几上拿回来的照片,心里有点难受。 “阿庭,虽然,我们的本职工作是破案,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找出尸体和凶手,但是,我还是很想试一试。”路其钧坚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柔和,没来由的让吴世庭心里小小的悸动了一下。 “试……试什么?”吴世庭感觉到自己脸在发热,路其钧果然什么时候都这么帅,温柔起来,更是所向披靡无人匹敌啊。 “你相信她还活着么?”路其钧认真的问。 “钧哥信我就信。”吴世庭转眼换上了一张鼓励的笑脸,看路其钧的表情,他也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了:“我们去把她救出来,一起。” “谢谢你,阿庭。”路其钧有一刹那的失神,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眼前的人,而吴世庭,大眼亮晶晶的看着他,呼吸很紧张的被压得很轻。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吴世庭的手机很合适宜的的响起,差点让路其钧一个跟头栽倒。 “啊!钧哥不好意思!我接电话!”吴世庭很遗憾的打破了美好的气氛,七手八脚的拿出手机接了起来:“喂?” “吴世庭!你爸又离家出走了!要是去你那里住,你坚决要把他用扫把打出来,否则我就去把你公寓烧了!”吴世庭的“继母”彪悍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挡都挡不住。 “啊?你又怎么他了?”吴世庭很头疼的问。 “不就是少给了他五十块钱的零花钱吗?不知道我们家刚买了新电视要省吃俭用啊!吴世庭,见到你爸记得跟他讲,他就算跳河卧轨都没用,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吼完,杨瞬狠狠的把电话挂上了,剩下已经习惯了父母这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吴世庭悠哉游哉的合上手机,若无其事的继续和路其钧讨论正事:“钧哥,你说我们要从哪里下手啊?商店里取的指纹几乎都没什么用,在系统里根本找不到有记录的人。” 路其钧花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很诚恳的对吴世庭说:“阿庭,你能不能把你手机铃声换掉?” “你说什么!”路其钧皱着眉头听着电话那头的材料分析师明毅说着他的发现:“好吧,嗯,嗯,我马上去查,好,拜拜。” 挂了电话,路其钧一脸严肃的对一边竖着耳朵的吴世庭说:“你记得我们在现场柜台后面和收银台里面发现的一点点白色粉末么?” “记得啊,怎么了?是什么?” “氯胺酮。” 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 7t x t.c o m (爱去小说)免费提供!更多小说哦! “啊?K粉?” “这下好玩儿了……”路其钧眼色深沉的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钧哥,你看。”吴世庭把现场拍到的照片一一摆好,作着自己的分析:“杨超的血迹在靠进门口的地方,我们假设他就在这里遇害。” “嗯,商店是早上七点钟开门的,既然门已经开了而且没有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杨超七点的时候还活着,报警的是送牛奶的工人,时间是……”路其钧看看记录:“七点四十五。” “也就是说,杨超和他的妻子是在七点到七点四十五分之间遇害的。” “凶手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外,那么一般的顾客就不会进来,给了他们处理现场的时间。” “可是……他们要将尸体拖走啊……还带着一个小女孩儿呢,怎么可能没人发现?” “也许,他们将尸体装在大箱子里然后抬出去的,商店里面有一个很小的储物室你记得吗?里面不缺大的纸皮箱啊。” “嗯,七点到七点四十五……”吴世庭苦思冥想着:“你说可不可以看看附近的监控系统……” “我查过了,最近的一个监控装置在一个十字路口上,那里从一大早就人来人往,而且离案发地点有差不多两百米,价值不大。” “唉……”吴世庭的肩膀又垮了下来:“线索线索线索……你在哪里啊?” “现在才开了个头,你急什么?”路其钧安慰的捏捏吴世庭的肩膀:“继续想。” “嗯……啊!钧哥!”吴世庭忽然跳了起来:“你看你看你看!杨超在门口的位置遇害,秦媛是在柜台前面,杨妙和凶手的头发却在柜台下面,也就是说,那时候杨妙是藏在那里的,然后凶手发现了她,要把她拉出来,杨妙在挣扎的时候扯下了凶手的头发!” “嗯,然后呢?”路其钧鼓励他说下去。 “然后然后……”吴世庭开始兴奋起来,脑子转的飞快:“光天化日之下,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人的地方杀人,我觉得凶手肯定不是预谋杀人,说不定,杀杨超只是意外,杀秦媛是为了灭口!” “对。” “凶手一下子就杀了两个人,还是那种血溅当场的杀法,可是偏偏现场没有杨妙的血迹,我猜……会不会是凶手不忍心杀她?” “你可以猜的再大胆一点,为什么一个杀红了眼的人,会在最后关头放过这个孩子?” “亲戚!熟人!”吴世庭热血沸腾,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才奇怪的问:“钧哥,你一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没有啊,你提醒我的。”路其钧一脸无辜。 “钧哥!你故意的!”吴世庭笑着伸手揽住路其钧的肩膀,脸凑过去调皮的向路其钧眨眨眼睛:“你让我。” “没有。”路其钧嘴角也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拍拍吴世庭在他肩膀上的手:“好了,继续。” “哎哎!”吴世庭重新坐好。 “我们要尽快找到杨妙,时间越长,她越危险,凶手可能一开始不忍心杀她,可是杨妙对他来说,毕竟是一个威胁,如果杨妙还认识他的话,就更麻烦了,杀她是迟早的事情。” “对!”吴世庭重重的点点头:“我去排查杨超和秦媛的社交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嗯,还有毒品那一条线,也要追踪……” 话音未落,路其钧的手机响了。 “喂?”路其钧接起了手机:“什么!好!好!” “什么什么!”吴世庭凑了过来。 “在商店附近抓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是一个吸毒人员,正在带回来。” “嫌疑犯?” 路其钧摇摇头:“我想,我之前想的可能没错。” “啊?” “杨超贩毒。” “啊!?”吴世庭的嘴张成了O型。 “我觉得刚才抓到的,应该是杨超的‘熟客’,只是来买毒品的,跟凶案无关。” “哦,那你搞定这个人,我去撒网抓大鱼,有新发现call我哦!”说完,吴世庭唰的不见了。 路其钧冲他的背影摆摆手,看着桌子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同居……? “阿庭,有什么发现没有?”审完人,路其钧就给吴世庭打电话。 “啊!钧哥!我运气大好!我才刚刚找到杨超的姐姐,她就和我说她儿子整整两天都没回家了,说是去同学家住着。” “那现在找着他儿子了吗?” “没有,但是用电话可以联系,我带了好东西回来给你看,你等着啊。” “好,那等你回来再说。” 挂了电话,路其钧就看见一脸阴沉的许蔓莎走了过来。 “你们案子怎么样了?那个……无头女尸?”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现在的嫌疑犯越来越不好对付,动不动就说要投诉我们?”许蔓莎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我真想把我的高跟鞋钉进那个人王八蛋的后脑勺里。” 路其钧笑笑:“难怪吴世庭总说你是暴力女王。” “我回头撕了他的嘴,没有一次是从他嘴里听见好话的。”许蔓莎撇撇嘴,准备继续往前走,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下来:“吴世庭说你们正在进行一个救援计划?” 路其钧一愣,想想也的确是吴世庭的作风,他就是实验室的小喇叭。 “嗯。” “阿钧,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欢别人品头论足,但是……我还是劝你别抱希望,我们的工作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我明白,只是……我觉得既然还有希望,就不应该放弃。”这句话是吴世庭说的,路其钧搬了过来用。 “好吧,祝你们好运。”许蔓莎说完,又噔噔噔的向指纹分析室走去。 “这是什么?”路其钧看着一脸喜色的吴世庭献宝一样把一张花里胡哨的纸递到他面前,定睛一看,是一个彩色手印。 “年轻小孩子的玩意儿,上面这个手印是卢正龙,也就是杨超的外甥的,这傻小子,玩什么不好,玩这个,这不是自投罗网么?”吴世庭扯着路其钧就往指纹分析室跑。 “可是,就算那里有他的指纹,也不代表他就是凶手啊,他是杨超的外甥,平时去那里不算稀奇吧?” “呃……”吴世庭显然没有想到这茬儿,有点犹豫:“不过我还在他家收集一些他的头发样本,已经给晓璐去比对了。” 路其钧赞赏的笑笑:“干得不错,他妈妈有没有给银行卡什么的给他用?待会儿去查查帐户。还有,他平时和什么人来往,你问了吗?” “嗯,他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我抄了电话回来。” “好吧,阿庭,你比我想的要聪明那么一点点。”路其钧耸耸肩。 “喂!钧哥!在这里,刑侦一组,我可是你的元老,你比我晚到哎!你不准嘲笑我!” “可是我比你早干这一行好几年!你才进刑侦组多久啊!” “切,你少倚老卖老!” “最先倚老卖老的那个人可不是我!”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两位帅哥想先听哪一个?” “好的好的!我要先听好的!”吴世庭放下咖啡杯窜到甘晓璐身边,伸手就要抢报告。 “好消息来自于费石坚,你们在现场收集的指纹,有八个和卢正龙的match,不过,我估计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因为,来自于美女我的坏消息是,头发不是卢正龙的。” “啊?那是怎样?” “就是这样,我相信,很快你就会知道头发是谁的了。”路其钧喝下最后一口咖啡:“我打了你抄回来那些电话了,手机一律没人接,家里电话倒是通了,不过,那两个小孩和卢正龙一样,‘在同学家’已经住了两天了。” “啊!他们一起失踪了!” “走吧,反正晓璐闲着也是闲着,不会介意多收几个样本的。” “于是,舅舅藏毒,被外甥知道了,想问舅舅要一点去换钱,舅舅不肯,两个人起了争执,外甥亮刀子威胁舅舅,舅舅去抢刀子,没想到就不小心被捅死了?”关瑞啃着面包,口齿不清的问。 “Bingo!”吴世庭喜洋洋的点点头。 “于是,舅妈想大叫救命,为了堵住她的嘴,情急之下也……”马安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Bingo again。” “他妈的你再乱用鸟语!”许蔓莎毫不留情的刮了吴世庭后脑勺一下。 “然后女儿躲了起来,可是还是被发现了?” “嗯,是卢正龙的朋友发现的,杨妙还扯了对方一把头发下来。本来想要一起灭口,但是被卢正龙阻止了,卢正龙还是恨不下那个心,毕竟,杀舅舅只是意外,杀舅妈只是一时昏了头。”摸着头,吴世庭总算正正经经的说话了。 “小孩儿找到了吗?”许蔓莎关切的问。 “当然!要不我怎么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和你们聊天!他们一直把小孩藏在旅馆的衣柜里,我们找到的时候差点就窒息死了。” “那……那两具尸体呢?” “被扔进下水道了,现在段前辈正在处理呢。我说现在的年轻人真应该好好做一做普法,居然会认为没找到尸体就不会定罪,才会花费那么多精力把尸体弄走,我听了真想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给马安安解剖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破构造。” 休息室里几个人都不说话了,事实就是这样,要是这些人能够多一点法律知识,也许做事就不会这么轻率。 “好了,我要去医院了,钧哥还在那里呢。我回来就是和你们报个信,免得你们担心我。走啦!”说完,吴世庭乐滋滋的跑走了。 “切,回来炫耀才是真的吧,报信打个电话不就好了。鬼才关心你!”关瑞气愤的把面包里的夹心吃完,把面包扔进垃圾桶:“这不是明摆着气我们这些案子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的人吗!” “钧哥,怎么样了?”吴世庭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见路其钧一脸阴沉,不禁有些担心。 “抢救……失败了……”路其钧哑着嗓子回答。 “什么!”吴世庭眼眶一下子红了,嘴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怎……怎么会……我们把她抱出来的时候,她……她明明还活着的……” 路其钧定睛看了他几秒钟,终于爆发出一阵狂笑:“骗你的!人在里面休息呢,我打算等她稳定下来再问她。” “你!”吴世庭愤怒的一拳捶上路其钧的左胸,路其钧倒吸了一口凉气,倒退了两步。 “你少来!又想骗我!”吴世庭哼哼的说,不想再上他的当,但是又担心的用眼角瞟着,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啊。 “喂,你……” “没事,旧伤。”路其钧深呼吸几口,缓了缓,笑着安抚一脸关心的吴世庭。 “真的……没事?” “嗯。被你捶一拳就不行了,也太不济了吧。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懒得理你了,死了最好。”吴世庭没好气的撇开头。 “呵呵……”路其钧坐了下来,眼睛看着病房门口,低低地说:“阿庭,谢谢你相信我。” “嗯?”吴世庭在他旁边坐下:“有什么好谢的。”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确定,谢谢你……让我觉得我不是孤军奋战。” “钧哥……”为啥大家都说钧哥是个冷冰冰的大酷哥啊?明明在自己面前比谁都要感性…… 两个男人并肩坐在医院的走廊上,都没有说话,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似乎都不能影响他们此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 “钧哥,我能不能住你家?” “啊?” “我……我不敢回家了,我一回家,我爸肯定会让我收留他,我一收留他,我妈就肯定会把我家摧残的像龙卷风过境一样,太可怕了。” “难怪你这几天都睡实验室里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那个……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我在勾引你。”吴世庭脸红红的,在路其钧看来,可爱的要命。 “那……你现在在勾引我吗?”路其钧觉得有点热,妈的,这么热的天医院怎么不开空调。 “那个……不是……不过,你要觉得是的话……就是吧……”吴世庭眼睛看着地板,吞吞吐吐的说。 “吴世庭。” “嗯?” “好。” 死去的尸体 “我看关瑞和蒋逍最近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整理着客房的衣柜,好腾出空间给那个一点都不客气迫不及待就搬了过来的吴世庭,难得不用上班的路其钧想起了没他们那么好命,还在实验室不眠不休的队友们。 “轮到谁心情都不会好,查案子查到自己同僚身上了,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吴世庭一件接一件的往外拿衣服,示意路其钧帮他挂进衣柜。 “查案子就不应该带私人感情,否则会影响判断力。”路其钧不以为然。 “哇,钧哥,你是铁石心肠吗?看到自己平时一起玩的朋友被停职审查哎……” 路其钧耸耸肩:“我又不是没试过。” “钧哥……”吴世庭两眼放光的凑过来:“要是你查到我头上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路其钧顾左右而言他:“你的衣服每件都差不多的,用得找都带过来吗?你不是说借住几天?我看你的阵势怎么都不像是几天的样子啊。” “我……我难以抉择嘛,每件我都很有感情,带过来就算穿不上也算是对它们的一个安慰吧,我不想让它们觉得主人我不重视它们,厚此薄彼。” 路其钧白眼一翻,没好气的把衣服往衣柜里一扔:“衣架不够用了,你自己想办法,那些不怕皱的就叠好放下面吧,我去做饭。” 真是的,忙碌了一个早上都没整理好,真不知道吴世庭哪根神经搭错了,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就被这么白白浪费了。 “做什么饭啊,我请你出去吃吧,就当对你借房子给我住的谢礼。”吴世庭充大款的扬扬手。 “谢谢,但是我实在不喜欢去那种乌烟瘴气的路边摊陪你丢人。”路其钧冷冷的拒绝,一个当会上两遍,当他路其钧没脑的啊!那天这小子也说要答谢他,结果带他去了一条小巷子里的小排档,叫了两瓶啤酒两碟炒粉就了事了,脏兮兮的店面,油乎乎的筷子,看着都觉得胃口全无,更别说吃了,何况他还是极其追求生活品质,看重面子的路其钧!可恨吴世庭还在一边念念有词,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气得他直想拿订书机把这小子的嘴巴订起来!小气也是要有限度的! “哎呀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干我们这行的,能够按时吃饭都不知道有多幸福,你还挑食,路边摊怎么了,路边摊也有它存在的价值嘛。”吴世庭笑嘻嘻的干脆把衣服全部塞进衣柜省事,拍拍屁股站起来跟着路其钧进了厨房:“钧哥你会做什么啊,我能不能点菜?” 不要脸!厚脸皮!刚刚谁还说要给谢礼来着!现在倒反过来把自己当上宾了。路其钧心里狂骂,嘴上还是没好气的说:“几天没买菜了,家里剩的东西不多,你自己去冰箱看看,看中什么就说。” “噢噢!”吴世庭乐颠颠的跑到冰箱前,打开一看,愣了愣,不死心又翻了翻,脸垮了下来:“没菜啊钧哥,除了三个鸡蛋,两瓶可乐,四罐啤酒,两个洋葱,什么都没有啊……” 路其钧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拍了拍吴世庭的脑袋:“你还真全部都数出来啊。走吧,一起去买菜。” “噢!那我要吃番茄牛肉,还有炒莲藕。钧哥,你要做的和我后妈一样好吃哦!”吴世庭蹦蹦跳跳窜到门口换鞋。 路其钧差点栽倒,这个人怎么可以把后妈这种词汇随便挂在嘴边:“你平时怎么叫你……你爸爸的老婆的?” “后妈,继母,毒妇……”吴世庭掰着手指数。 “……” 心满意足的提着大包小包,跟在两手空空的路其钧后面,吴世庭很好奇的问:“钧哥,你怎么会做菜的?你不是应该和我一样,平时忙得根本没时间下厨吗?而且,你看起来就是那种奉行君子远庖厨的大男人哎。” “你实在夸我,还是在诋毁我?”路其钧笑着接过吴世庭手上的几个袋子,算了,惩罚一下他就算了,这大热天的提这么多东西回去还真不好受。 “当然是夸你,像我就什么都不会做。” “我爸去世的那段时间,我妈患上了抑郁症,我得照顾她啊,总不能天天叫外卖吧。”路其钧云淡风轻的说。 “啊!果然是穷苦的孩子早当家啊……”吴世庭感慨。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措辞……”路其钧无力。 这时候,路其钧的手机响了。 “阿钧,你们在哪儿?你们回来一下行吗?”沈之霖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路其钧好好享受假期的梦想。 “知道了,嗯,阿庭在我旁边,对,他没带手机出来,行,我们马上回去。”路其钧挂了电话,苦笑着对吴世庭说:“人手不够,我们还是随便买点东西在路上吃吧。” 路其钧快速的把买的东西放回家,拿了车钥匙,跑下楼,在下面买好饼干等着的吴世庭马上跟上,跑上了车。 “真倒霉。”吴世庭抱怨着,撕开了饼干的包装纸,拿出一块自然的递到了正在发动汽车的路其钧的嘴边。 路其钧愣了一下,吴世庭以为他又在挑剔,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的,特意买了咸饼干,将就着吃吧。” 路其钧心里微微一动,笑着张嘴咬住了。 等到两个人到了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消灭了两包饼干,而路其钧,一路上都是被吴世庭“喂”下去的。 “东区一个住宅小区的垃圾车里面发现一具女尸,你们马上过去。”沈之霖看到他们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马上把资料都塞到路其钧手里,掉头就走:“老大和莎莎去出另一个现场了,关瑞他们还在头疼枪击案,我要去开会,你们快出发吧,这个假期下次一起补给你们。” “哎不行了,我先去喝口水,我都要被饼干噎死了。”吴世庭嚷嚷着就要去找水杯,看见路其钧的杯子顺手抓起来就往嘴里灌水。 路其钧哭笑不得,这个人一向都这么随便吗?只是,一向洁癖的自己也没有很反感就是了。 “走吧!钧哥!”吴世庭放下杯子,精力又开始旺盛了。 “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左右吧……”吴世庭举着相机,边拍边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路其钧蹲在垃圾车旁边,仔细的看着,看吴世庭拍完了照,示意工作人员可以把尸体拿出来了。 “你的老本行。”路其钧把指纹刷和指纹粉递给吴世庭,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回过身在尸体身上摸了摸。 “怎么了?”吴世庭好奇的凑过来。 “这是什么?”路其钧把戴着手套的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头皱了起来:“油?” “死者死了有一个星期了。”马安安向路其钧和吴世庭作着汇报:“没有任何外伤,是心脏病。” “一个星期?!”路其钧和吴世庭同时惊叫出声,都不可思议的对看一眼,再看向那具完整,外观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尸体。 “死了一个星期,完全没有腐败现象?”路其钧问。 “你们听我说完嘛,她身上涂有防腐剂。是心脏病突发死亡,我打电话去问了几家医院,还发了照片,把身份确认了。五天前举行的葬礼,具体的信息我都给你们发邮箱了。” “你的意思是……”吴世庭看着静静的躺在解剖桌上的尸体,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现状。 “盗墓。”路其钧马上反应过来,转身就走:“走吧阿庭,我们去看看,这女孩子本来该在的地方。” “哦哦……”吴世庭看了马安安一眼,说声“谢啦!”,就跑了出去。 “这种事情我们这里偶尔会发生,不过几率不大,毕竟,我们这里有守墓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偷尸体……”墓地的负责人,那个叫陈志忠的中年人擦着汗,跟在表情严肃的路其钧身后不停的解释着:“真的很不好意思,你们把尸体交还给我们,我们一定重新弄好,真不好意思,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我们一定加强保安……” “黎舒原来埋在哪里?”路其钧懒得和他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在……”陈志忠翻了翻手里的记录,说:“322。因为那个位置一直好好的,看不出来被人家动过,所以我们才一直没注意……” “带我们去。”路其钧下命令:“叫上挖土机。” “钧哥,你要挖人家坟墓啊?”吴世庭跑到路其钧旁边,偷偷的问。 “尸体都不在了,还叫什么坟墓?充其量就是一个空洞洞。” “既然尸体都不在了,你还要看什么啊?把尸体还给人家不就好了?又不是谋杀,不归我们管了吧?” 路其钧没好气的瞥了吴世庭一眼,说:“什么叫不归我们管了?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垃圾车里?你能解释吗?” “不是说了盗墓么……” “你再吵!”路其钧被聒噪的受不了了,这个吴世庭,跟成天咿咿呀呀的知了有一拼,能把人吵死。 挖土机弄得周围尘土飞扬,吴世庭捂着嘴巴鼻子站在一边,路其钧一直看着墓穴,渐渐泥土都被挖出来了,墓穴里却空无一物。 ————————————————我是久违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亲爱的readers!!! 我终于可以更新了%%鸡冻…… 我是很厚道滴~晋江抽风期间我依旧含辛茹苦的查着资料,看着纪录片,绞尽脑汁的找出自己随处可见的bug…… 谢谢大家的关注^_^(我发现自己有着像吴世庭一样的自欺欺人的乐观TOT),我会继续努力,等我开学了可以借助强大的图书馆,写出更成熟一点的案件…… 唠叨完毕,飘走…… 顺便问一句……有没有人想看荷叶的番外……~\(≧▽≦)/~ 天灵灵,地灵灵…… “她就这么埋下去的?”路其钧看着陈志忠,看得对方一阵恶寒。 “不是啊,棺材怎么也不见了,我……这……”陈志忠语无伦次,慌慌张张的在墓穴周围踱了几个圈,抓抓头发:“我……这个……” “陈先生,这么重的棺材,就这么被人家抬了出去,你们一点都没有发现?”吴世庭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摆脱,偷一具尸体勉强还说的过去,一个又重又大的棺材?怎么可能! “陈先生,我们想要黎舒葬礼的录像。”路其钧摸摸下巴:“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给黎舒家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吗?” “啊?这个……”陈志忠为难又委屈得到看看路其钧:“警察同志,这件事情传出去,对我们的声誉会有不好的影响,我们……能不能私了?你把尸体还给我们,我们重新给她买一个跟之前一样的棺材,只是……麻烦你们千万不要声张。” “你开什么玩笑,大白天闹事的垃圾车里面出现一具尸体,影响有多坏你知不知道,幸亏是一个胆子比较大的清洁工人发现的,要是一个小孩子看见了,吓傻了怎么办?谁负责?”吴世庭气冲冲的指责着陈志忠,都这个时候了,这个人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到底有没有一点公民法律意识啊! “陈先生,我们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要是这一次我们就这么算了,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路其钧安抚暴跳如雷的吴世庭,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礼貌一点。 “可是……”陈志忠还在犹豫。 “陈先生,希望你配合。”路其钧其实已经完全没了耐性,只是要是他也像吴世庭那样动不动就暴走,那还要不要办案子了? 看出了路其钧的不悦,陈志忠有点害怕,结结巴巴的说:“那个,这位女士没有举行正式的葬礼,因为……因为没有人参加,所以,我们就这么把她下葬了。” “啊?”吴世庭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是这样的,这位女士死……去世以后,只有一个男人露过面,问所有事情处理完毕要多少钱,然后付了钱,就再没出现过了,也没有联系方式,所以……我们就……” “这样啊……”路其钧沉思了一会儿,说:“陈先生,我们想要取得你们这个墓园所有工作人员的指纹。”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人干的?”陈志忠惊疑的问。 “不,只是为了排除嫌疑罢了,阿庭,去吧,我在附近转一转。”路其钧推了推吴世庭,使了个眼色。 吴世庭点点头,两个人就兵分两路,各忙各的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不愿意和黎舒再有过多的联系,连葬礼都不愿意出席,却留下一大笔钱来给她料理后事,买了一个昂贵的棺材,一次性付清了所有的管理费用。”路其钧翻看着发票,觉得这件事情真不简单。 “而且这个黎舒的家人也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吴世庭头疼的看着手头关于死者为数不多的资料,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怎么了?”梁乐森跨进实验室,看着两个一脸茫然的年轻人。 “老大。” “梁组长。” 路其钧和吴世庭和梁乐森打了声招呼,路其钧把案件资料递给梁乐森,把大概说了一遍。 “你们现在到底在查什么?”梁乐森瞥了一眼案件记录,问。 “呃……”两个人张口要回答,却一时找不到头绪。 “你们是想查这具尸体是怎么被偷出去的,还是想查清楚这个女人?”梁乐森又问。 “我们只是觉得很奇怪,这女人的来历实在很蹊跷。”路其钧慢慢地整理思路:“也许,是因为生前得罪了什么人,那人想要报复?” “身份查明了么?” “我托公安局的朋友查了,黎舒,23岁,在一个饭店当服务员,好像有一个男朋友,我们去她生前工作的饭店问了,但是没人知道是谁,我和钧哥都觉得,应该就是出钱帮黎舒办后事那个男人。黎舒生前交往圈就很小,没什么朋友,所以,也查不出什么来。黎舒的老家在A县的一个农村,我们联系过了,她爸爸妈妈都说,女儿死的时候,他们都不在旁边,所以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世庭说。 “就这样?”梁乐森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女儿死了他们也没来?” “他们说是来了,但是没钱办后事,后来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就回去了,什么话都说不清楚,所以我和钧哥才觉得奇怪,这医院都说黎舒是病死的了,干嘛这么遮遮掩掩的,我们怀疑有隐情。” “有些事情一起想,你们会觉得很复杂,不如慢慢来,一件一件弄清楚。”梁乐森笑着看眉头皱的死紧的吴世庭。 “你是说……”路其钧低头想了想,抬头看了看梁乐森:“好吧,我明白了。” “别急,你们的效率已经很高了,不像蒋逍和关瑞那两个倒霉蛋。”梁乐森给了两人一个鼓励的眼神,走了出去。 “钧哥,你明白什么了?”吴世庭凑过来问。 “什么都没想明白,只是忽然觉得,我们不如先把我们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弄清楚再想其他。”路其钧拿起资料就往外走:“走吧,我们去问候一下费石坚老先生。” “来得正好,”费石坚把一叠实验报告交给两个人:“我将墓园工作人员的指纹和你们从垃圾车提取的那一堆指纹比对了一次,有两个人的符合。” “这么说……”吴世庭两眼放光。 “走吧,我们再去拜访一下那位无比珍惜名誉的陈志忠先生。”路其钧暗笑一下,把兴奋的吴世庭拖走了。 “这个……我们……”陈志忠又开始他的招牌擦汗动作,显然心里又在进行艰难的挣扎,只是这一次吴世庭和路其钧都见怪不怪的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解释。 “好了,我劝你还是老实说清楚吧,没听说过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么?”吴世庭心情好得很,刚才那两个工人看见穿着工作服的路其钧和吴世庭已经吓得腿都软了,生怕盖一个谋杀什么的罪名给自己,把自己的老板出卖的干干净净。 “就因为黎舒的男朋友把一笔钱交给你,让你好好处理黎舒的后事,从此就没有出现过,你才突发奇想,想要瞒天过海,白白赚取这一笔棺材费?”路其钧似笑非笑的说:“你还真不怕死,一个靠死人吃饭的人,还敢对死人这么大不敬,你就不怕人家半夜变成冤鬼来索你命啊?” “我……”陈志忠脸色发白,说他不迷信是假的,只是利欲熏心,那时候只想着不赚白不赚,没有考虑这么多罢了。 “我说你想赚黑心钱,换个质量差一点的棺材这么蒙混过关也就算了,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只能怪你自己做得绝,就把人家尸体就这么扔了,告诉你,人坏起来也要有个限度,否则,就是自寻死路。”吴世庭继续幸灾乐祸,享受着陈志忠已经惨到不行的脸色。 “好了,别欺负人家是法盲。我们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嘛,看他那样子,跟要判死刑似的。”路其钧跟吴世庭咬耳朵,这小子,玩上瘾了是吧。 “嘿嘿。”吴世庭点点头:“陈先生,你的行为严重扰乱了社会治安,所以,惩罚是少不了的啦,而且,我们还要对你这种恶劣行径进行曝光,至于罚你什么,那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我们很忙,先走了。” “保重。”临走的时候,路其钧添油加醋,落井下石的补上了一句。 “钧哥,那我们还要查黎舒的死吗?”吴世庭问。 “梁组长派人到A县帮我们查过了,黎舒生前是一个大板的情妇,心脏病是早就有了的,应该是心脏病突发死亡,那老板怕传出去不好听,就收买了黎舒的家人,答应好好安葬他们女儿,那种人,自以为有钱了不起,唰唰唰开几张支票,齐活儿。” “就这么简单?”吴世庭本来好奇的瞪大眼睛听着,听到这里,心不甘情不愿的问。 “你想干嘛?来个爱恨情仇夹杂着经济纠纷,富老板一怒杀情妇?然后被你这个笨蛋误打误撞发现了真相?”路其钧使劲的敲了敲吴世庭的脑袋,哪来这么异想天开的大脑啊?真以为自己是电视剧男主角,动不动就准备逞英雄啊? “哎呀,没意思,就这么结案了,我还想受老大表扬呢,说我们在不知不觉中破获不为人知的奇案。” “神经。”路其钧坐上车,问:“想吃什么,我请你。” “想吃你做的菜。”吴世庭一脸哀怨的看着路其钧,也不知道那天买的菜坏了没有。 “哈哈,好。”路其钧心情大好的倒车,还没滑出几米,手机响了。 “阿钧,你和阿庭赶快回来,关瑞中枪了!”许蔓莎焦急的声音传来,愣是让路其钧狠狠的踩了一下刹车,吓得吴世庭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什么?他没事吧?危险吗?” “正在抢救,你快回来吧,老大让我们几个一起去现场取证,在市中心爆发的枪战,很混乱。” “行,我和阿庭马上过来。” 命悬一线 到达现场的时候,一大群警员正在努力的维持着现场,应付着蜂拥而来的记者和好奇的围观群众。 “人性的劣根,什么事情,不论好坏,总要围观一番。都说好奇杀死猫,这话一点不假,听没听说前几天一个被擒获的小偷忽然挣脱了钳制拿刀子扎伤了一个围观的人?”梁乐森看见拉高警戒线走进来的路其钧和吴世庭,走了过来,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冷静,但是路其钧却在他百年不变的面无波澜下看见了难以察觉的烦躁。 “关瑞他……”吴世庭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冲冲的就问梁乐森,虽然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关键时刻他却是最紧张朋友安危的那一个。 梁乐森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招招手把刑侦一组其余的组员叫了过来:“枪战是从南二街开始的,二组的警员也来了,他们负责采集从南二街到这里的证据,我们负责主要枪战现场,”说着,梁乐森侧了侧身,让大家看看他身后的几辆布满弹孔的警车和一辆同样惨不忍睹的跑车,接着说:“阿莎,你和阿钧负责这个现场,阿霖,你负责那两具尸体,顺便看好马安安,阿庭,你跟着我。” 分派完任务,梁乐森扫视了自己的组员一眼,用不可反驳的语气说:“听着,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担心关瑞,但是,现在你们唯一能帮到他的地方,就是好好重建现场,帮他把凶手抓出来,明白吗?” 几个人微微的点了点头,许蔓莎眼眶红了红,马上转过身去,径直向混乱的现场走去:“阿钧,走吧。” 刑侦一组各怀心事的组员们散开,暗暗为自己打气,重振精神投入到工作里。 “蒋逍呢?”路其钧问许蔓莎,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 果然,许蔓莎说:“他回去接受调查了,枪战的时候他也在现场,手臂中了一枪。” 走近看清楚了几辆车的情况,路其钧只能苦笑一下,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光是这几辆车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就够他数好一会儿的了。 “你知不知道……关瑞情况怎么样了?”虽然一再想着不要多想,最重要的还是把工作做好,但是,同事朋友一场,还是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蒋逍说……”说到这里,一直坚强无比的许蔓莎还是哽咽了一下:“说不知道是不是打中心脏,好像没有呼吸了……” “哦……”心情复杂的应了一声,路其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觉得,枪战的原因,应该在这里吧。”许蔓莎示意路其钧过去,那是蒋逍和关瑞的证据车,此时后面用来存放证据的地方一片混乱,工具箱和很多本该存在的证据不翼而飞:“还是和那个酒吧枪战的案子有关。” “意图很明显。”路其钧点点头,那伙人就是冲关瑞和蒋逍搜集的证据而来的,可能还暗中观察他们很久了。 “你负责车上的弹孔,我负责地上的弹壳和弹头。”许蔓莎说完,就拿出相机埋头苦干了起来。 “老大,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吴世庭心情沉重的提着工具箱跟在梁乐森的背后,梁乐森一直都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搜集弹头。”梁乐森依旧言简意赅,这次吴世庭倒是反应很快的明白过来了。 “警察好像有麻烦了。”吴世庭看着破碎的玻璃,按方向来说,这些玻璃应该是警察打过来的,虽然那时候情况混乱子弹满天飞,打中这里也是情有可原,但是这些民居的主人可不这么想。 果然,吴世庭和梁乐森走近门口,就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们警察就是这样保护市民安全的吗!要是我刚好站在窗子旁边怎么办?把我打死了怎么办?你们负责吗!我要告你们!乱开枪威胁市民生命安全!”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很干练的女人站在门口,指责着上门询问情况的警员,梁乐森上前说明了情况,女人百般不情愿的让开位置让他们进去:“你们最好快点,不要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还有,你们打破的东西,要照价赔偿。” 吴世庭想装听不见,但是那个女人的喋喋不休实在让他忍无可忍,而且,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很有涵养的人。 “女士,我们现在有一个警员正躺在急救室里生命垂危,随时都可能死亡,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的安全受到威胁而跟犯罪分子面对面的交锋吗?你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还可以这么神气的说话,比那个警员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你还有意见?还是说。你宁愿犯罪分子拿着冲锋枪亲自来到你家扫射一番,你才觉得比较过瘾?”吴世庭本来就一直压抑着,恨不得马上去医院看看关瑞的情况,一个多年的好朋友如今生死未卜,他却还要在这里听这些有的没的埋怨,他简直快要爆炸了,现在的市民都是上帝,那谁来安慰一下他! “阿庭!”梁乐森喝止了吴世庭,向那个女人抱歉的笑笑,说:“这位小姐,我们很快就可以弄完,还请您给一点点时间给我们。”说完,把吴世庭拉到一边,严肃的压低声音:“吴世庭,你是不是想被停职?” “明明是她不配合……” “阿庭,从你一进刑侦一组我就一再告诫你,不要把个人的感情带进到工作里来。你那时候还嘻嘻哈哈的回答我说,不就是拍拍照片刷刷指纹,哪来的个人感情?我告诉你,这就是个人感情!这就是这个工作对你的考验。要做好一个刑侦人员,要做好一个刑事科学工作者,你必须不带感情的去看待一切跟你工作有关的东西,包括所有的嫌疑人,证人和被害人,明不明白?” “我知道了。”吴世庭垂下头,很小声的回了一句。从梁乐森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一眨一眨的眼睫毛,看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好了,来吧。”梁乐森鼓励的拍拍吴世庭的肩膀:“你负责这家,我去别的地方看看,争取把所有的弹头都收集回去。” “嗯。”吴世庭目送着梁乐森离开,慢慢蹲下,打开了工具箱。 “副组,你说,阿瑞他会死吗?”本来蹲在地上查看尸体的马安安看见沈之霖走过来,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急急的问。 “不会的。”沈之霖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你……怎么知道?”马安安的神情充满了委屈和忧心,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 “因为……他不该死。”沈之霖看着马安安,很认真的回答。 “不该死……他是……不该死……”马安安喃喃地说:“我不该老是叫他去死,他……” “马安安!”沈之霖扶着他的手臂,说:“检查尸体!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关瑞没事吗?因为,要是他死了,蒋逍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们。你听见电话响了吗?啊?!” 就是这么巧,就在这个时候,沈之霖的手机催命死的响了起来。马安安顿时脸色煞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接起了电话。 “喂?”沈之霖自己也很担心关瑞的情况,偏偏他和梁乐森这两个当老大的,有一群小毛孩要安慰,就算担心,也不能流露出一点点,真是折磨死人。 听到不是关于关瑞的消息,沈之霖连忙做手势安抚了一下马安安,然后站起来走到一边。 “你是说,在嫌疑人的后方也有人在射击?” “对。”梁乐森站在一堵不高的围墙下,看着一地的弹壳:“看来,参加枪战的,还有一个未知的第三方啊。” 当一行人都回到实验室里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城市,打开电视,就能听到关于这次枪战的报道,听着那些记者和主持人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情况,几个年轻人就觉得烦躁不已。 根本来不及想到自己还没吃饭,几个人就不停的穿梭于弹道分析室,DNA分析室,材料分析室和指纹分析室之间,时不时见面了,只能匆匆相互给个眼神安慰和打气,然后各奔自己的目的地。 最后,等大家都可以疲惫不堪的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没有人想回家,都凑在一起分析着目前发现的证据。 梁乐森展开一张大大的地图,摆好在现场照到的照片,梳理着混乱的思绪。 “好,我们假设犯罪嫌疑人在关瑞他们调查现场的时候就盯上他们了,就是这里,”梁乐森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但是我们在犯罪现场采集证据的时候,一般是有警察保护着的,所以,他们不好下手,一直到关瑞他们采集完证据离开,和保护现场的警察分开了,犯罪嫌疑人才开始袭击他们……”梁乐森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描绘出关瑞开车的路线。 “关瑞他们出现场都没有带枪,所以只能被动的躲避枪击,一边向警局求助,从关瑞车上的子弹孔可以看出来,当时车子是蛇形行驶的。然后,附近的几辆警车都向关瑞他们开过来……”许蔓莎又在地图上画了几条线,最后,几条线集中在了一点:“就在这里,枪战开始。” “但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犯罪嫌疑人迫使关瑞停了车,下车去抢证据,关瑞潜意识的下车想要阻止,可惜他忘记了对方有枪,于是,他中了第一枪,在胸口处。”沈之霖接着说:“然后犯罪分子在开第二枪的时候,蒋逍从车头绕了过去,把关瑞扑倒在地,自己手臂上中了一枪。” “然后其他警车开了过来,分别停在这里,这里,和这里……”路其钧在地图上点了几个点,现场几辆车的位置就被标了出来:“犯罪嫌疑人的车和关瑞的车停在这个方向,三辆警车停在另一个方向,跟疑犯展开对峙,然后疑犯又在关瑞腿上打了一枪。这些都是根据现场的情况,还有几名警员和蒋逍的证词得出来的。” “因为疑犯的目标是关瑞车上的证据,所以他们也不想拖太久时间,根据证词和疑犯车上采到的指纹,疑犯有三名,现场击毙了两名,有一个带着证据逃跑了。”许蔓莎继续补充,经过一番整理,当时枪战的前因后果渐渐在大家的脑子里形成。 “阿庭。”梁乐森示意吴世庭。 “哦,是这样的,我和老大在警察射击方向,也就是关瑞他们身后的民居进行了采证,发现其中有几颗弹头是疑犯的,也就是说,疑犯曾经向后开过枪,而隔在民居和关瑞他们之间的一堵矮围墙周围我们也发现了弹壳,跟枪战现场的弹壳都不匹配,而且不属于任何警察配枪,也就是说,这个地方,也有不是警察的人,向疑犯开了枪。” “好了,你们看。”梁乐森在大家标的痕迹上打了几个箭头:“在关瑞和疑犯的这个位点上,被两组箭头夹击。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找出这第三方,他们不是警方的人,并且携带者危险枪支正在潜逃,同样会威胁到市民的安全。” “验尸报告,”一脸疲惫的马安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其中一个疑犯中了四枪,三颗分别在手臂上和肩膀上,致命的子弹穿过了颈动脉,子弹我帮你们送去叶爽那里去分析了。” “谢了安安。”许蔓莎点点头,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她看了看,是费石坚发过来的短信,她合起自己的文件夹,说:“死亡的疑犯身份查出来了,我去看看。” “阿钧,你和我去关瑞和蒋逍最开始调查的犯罪现场去看看,阿霖,你和阿莎随时待命,有新情况就给我们打电话,阿庭,你陪安安去医院。”辛苦了一整天的梁乐森依旧一派老大的风范,下完命令,就起身走人,路其钧紧跟其后,偷偷给吴世庭使了个眼色,低声说:“替我问蒋逍好。” 吴世庭还是有点懵懂,问:“你不是说工作的时候,不要……” “现在不算你工作的时候,你们要是不想过劳死,就听我的,轮班休息,等你回来就替下阿莎和阿霖,还有,你看看马安安那失魂落魄的死样子,他要是还能继续正常工作我跟你姓,去吧安安,你的下班时间早就过了。”梁乐森的语气不容置疑,马安安和吴世庭都松了一口气,马上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我是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发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我今天的心情很阴暗,恨不得大刀砍向每个人的脑袋…… 愤怒…… 但是还是觉得我们家吴世庭很可爱^_^ 绝路 蒋逍坐在观察室前,垂着脑袋。 吴世庭无言的走到他身边,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惜他没办法像老大那样妙语连珠,只好安静的陪他坐着。马安安连招呼都忘了打,一来就把脸贴到玻璃窗上,紧紧地盯着里面闭着双眼脸色苍白的人,仿佛眨一下眼他都会消失。 最后,还是蒋逍先开的口,哑着嗓子低声问吴世庭:“案子怎么样了?” “还行。”吴世庭抬头看向疲惫不堪的蒋逍,气色居然比他们这群在外面东奔西跑了一天的人还差,连忙问:“你的伤呢?严重吗?” 蒋逍苦笑一下,微微抬了抬自己缠着厚厚的绷带的手臂,说:“废不了,不过……还真是挺疼的。” 吴世庭笑了笑,说:“我没被子弹打穿过,恐怕没办法和你交流心得了。” “你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尝试。” “蒋逍,他为什么还不醒?还是说他睡着了?”马安安终于憋不住,转过头来很着急的问。 蒋逍很无奈地说:“亏你自己还是个医生,他才从手术室出来,怎么醒,就算完全没事,麻醉还得一段时间呢,何况他伤得这么严重,说醒就醒啊?你急疯脑子了吧?” “可是……可是……”马安安抓耳挠腮:“我等会儿就要回去了,他就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吴世庭和蒋逍对视着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人真的急得神经病了,这会儿还是不要和他计较逻辑问题比较好…… “蒋逍,你回去休息吧,怎么说你自己也是一个伤员,呆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吴世庭劝说着。 “到时候关瑞醒过来的话,总会得见到一个认识的人啊,”蒋逍笑笑:“我没事,你们回去工作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关瑞的家人呢?” “还不知道呢。关瑞之前就跟我和安安说过,要是他出了事,只要还没死,就不要通知他的家人,他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些折腾,等关瑞出院了,自己去和他们说吧。”蒋逍一阵心酸,其实他们都知道,对于正躺在观察室里,浑身插满管子的关瑞来说,未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确定。 “那我先走了,案子还搁在那儿呢。不管有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虽然还想多陪陪蒋逍,但是吴世庭还是记挂着实验室里的案子,交待了一番,站起身拍拍马安安,轻声说出的话颇带有一点安慰的力量:“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吧,我先回去。” 回到实验室,吴世庭就被一大群人围住了,连山崩于前仍旧面不改色的梁乐森也关心的询问着关瑞的情况,吴世庭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放心,只好照实回答,果然,说完,许蔓莎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 “莎姐……你要不要休息啊?要不,你也去看看?”吴世庭试探着问。 “看看看,看什么看,我不去。”许蔓莎赌气的说:“我还等着拿指纹结果呢,没时间。”说完,哒哒哒的急匆匆的离开了,再呆下去,她可不保证会不会哭出来,现在什么都不能想,一刻都不可以分心! “钧哥,你呢?”实验室只剩下路其钧和吴世庭,其他人又开始忙开了,这件案子惊动了整个公安系统,实验室所有的技术人员都加班加点忙得不可开交,只是吴世庭还是忍不住为路其钧眼睛下面深深的暗影心疼。 路其钧揉揉鼻梁,看出了吴世庭眼底的担心,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说:“傻子,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不看看你自己,比我难看多了。” “钧哥,你……”吴世庭欲言又止,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今天看见马安安的样子,一个想法一闪而过,如果里面躺着的是路其钧,他会不会像马安安那样慌张失措…… 不过,很快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马安安对关瑞,在刑侦一组里面一直都是个暧昧的秘密,有时候吴世庭觉得自己能理解马安安,有时候又实在搞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可是不管怎样,马安安和关瑞那是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交情,两个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感情之深可想而之,他和路其钧呢?两个人认识才一个多月,为什么也会有那种……好像马安安和关瑞的那种,在一起经历了很多之后的感情? “怎么了?”路其钧不知道吴世庭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不解的看向对方,不得不承认,吴世庭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的确很吸引人……呃,吸引他,不管在什么时候,总让他忍不住看多几眼才能安心。 “没……没什么。”吴世庭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路其钧的呼吸和眼神,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到底……是什么呢? “阿庭,叶爽叫你。”一个同事走了过来,在门边对吴世庭说。 “啊?哦,我就来。”吴世庭不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摸摸自己的鼻子,脸红红的对路其钧说:“那,钧哥,我过去了。” “嗯,去吧。”路其钧目送着吴世庭有点慌乱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社会?”吴世庭吃惊的看向沈之霖。 叶帮是这个地方最大的黑社会集团,常常干出些让警察头疼不已的事情,刑侦组也不是第一次接触叶帮了,但是似乎每个地方总要有一正一邪两股力量相互牵制才能维持大自然的平衡一样,叶帮虽然劣迹斑斑,但是总有办法逃脱法律的制裁,而且还有日益强大的趋势。只是现在他们找麻烦找到警察头上来,实在是够棘手的。 “我就知道阿杰这么坚持着要去剿灭叶帮肯定会惹出麻烦来。”刑警队的林队长愁眉不展的听完刑侦组的叙述,唉声叹气,现在之前因为枪击案而被停职审查的警员阿杰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还连累了两个刑侦组的精英,这下真是有的玩了。 “本来蒋逍和关瑞调查的案子,其实是阿杰企图组织叶帮手下的一个小分支在酒吧贩毒而引起的冲突咯?” “没错,案子一发生阿杰就被叶帮盯上了,据说要找他算账,所以我们才把阿杰监视起来,名义上是停职审查,其实就是想保护他,结果那小子,自己想方设法跑掉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林队长一边听着沈之霖说话,一边重重的叹气,虽然他对阿杰不理解他的苦心而感到气结,但是同时很明显也在担心这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的安危。 “指纹结果出来了,车上的几个人都是有案底的,无非就是一些街头小混混,因为斗殴,醉驾这些小问题被拘留过,我估计十有八九又是一些替死鬼,给点小钱让他们抢劫证据车,抢完就灭口。”许蔓莎不耐烦的把报告仍在桌子上,这些东西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其中两个人都死了,剩下一个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躲在暗处射击那些人呢?” “那些就不知道了,看来还挺有经验,除了子弹壳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连脚印都找不到。”许蔓莎摊摊手。 “汽车是死者临时租来的,填的资料也都是假的,所以,这些线索也没有。”沈之霖啪的一下也扔了一叠纸在那堆材料上面。 “别扔了,你们这是在打击队伍积极性。”梁乐森凉凉的提醒着那个身为副组长但是此时一脸萎靡的家伙。 “对了老大,你和钧哥去调查的呢?”吴世庭眼睛依旧亮晶晶,好像要把那深深的黑眼圈都闪没了。 “要是有收获,我们至于到现在都不说吗?”路其钧转着笔,一脸的淡然,一看就是抗打击能力超人的优良品种:“再说了,要是有有用的证据,关瑞他们肯定会发现的,这会儿,早就被抢回去了。” “也就是说……”林队长小心翼翼的问。 “没戏了。”刑侦一组剩下的五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 作者的话: ╮(╯_╰)╭我也被逼到绝路上了,新的老师太龌龊太猥琐太不人道了!竟然节节课要点名! 这次真的很对不起,要做的事情真的好多,多到完全不知道要先做哪一件,今天闲了一下,就来更文了,结果一更又把我小心脏吓得够呛,晋江网页打不开,我用的代理网页也废了,好不容易打开了一次,赶紧贴上来少了点,别介意…… 请大家多多包涵吧,最近实在没时间温习犯罪现场和法医学,不看的话完全没办法下笔…… 还是那句话,大家看到什么前后矛盾的或者不合理的地方就留言说吧,相隔时间太长了,我也不记得前面讲了什么了= = PS.蛋蛋我最对不起你T0T老是让你望穿秋水…… 偷得浮生半日闲 “好了,别垂头丧气的了,这是很正常的。”窝在仿佛几百年没有挨边儿的沙发上,路其钧还来不及发出舒服的感慨,就忙着安慰一路上一言不发,回到家还一脸阴云的吴世庭。 “我第一次遇见这么轰动的案子啊,这是我的第一次啊!居然没结果,完了,这下子全完蛋了!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钧哥!我想死!”吴世庭苦恼的抓抓头,疲惫的倒向路其钧。 身体接触到的那一刹那,路其钧很想大煞风景的提醒吴世庭一下他身边的这位是个喜欢男人的人,两个人挨这么近很是有一种在加油站玩火的意味,擦枪走火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不过,看到吴世庭的娃娃脸上深深的黑眼圈,路其钧还是很识相的保持了沉默,任由吴世庭躺在他的大腿上。 “至于吗?” “至于!” “哦,那你去吧,我不拦你。” “哼。” 两人闭目养神,有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钧哥,你失败过吗?”吴世庭疲惫的闭着眼睛,忽然闷闷的问。 路其钧轻笑一声:“谁没有失败过?我又不是机器人,就算是机器人,也有当机的权利吧?” “感觉很不好吧?尤其是希望满满,觉得自己能扭转大局的时候?” “还好,其实破案子的时候我一直都抱着这么一种心态,”路其钧轻轻的摸摸吴世庭柔软而俏皮的翘着的头发,嘴角微微勾起:“要是幸运的话,也许就能把案子破了。这样子,破不了的话,也就不会觉得有多惨。” “是吗?”吴世庭眼睛吃力的睁开一条缝:“可是每次看起来你都很有信心,好像不可能不破一样。” “你啊……”路其钧大笑,胡乱的揉着吴世庭本来就很乱的头发,好不容易收敛了笑,说:“你实在困了就去睡吧,别跟我逞英雄了,我在国外三天两头不睡觉是常有的事,你比不过我的,走吧,去睡觉。” “啊……”吴世庭迷糊的应着:“为什么你精力就这么好……明明你睡得比我还少……不公平……” “好了好了,听话。”路其钧扶起吴世庭,半抱着歪歪扭扭的他走向卧室。 果然,一挨上枕头,吴世庭就陷入了暗无天日的昏睡中。 好像做了很多梦,好像梦里有人在轻触自己的脸,好像那个人还在微微的笑着,还有……还有牛奶的香味…… 睁开眼,吴世庭发现其实那不是梦,一杯热牛奶就摆在床头柜,欢乐的迎接他的醒来。 “钧哥?”吴世庭一口灌下牛奶,爬起来往外走,不知道睡了多久,乍一起来还觉得有点晕晕沉沉,两腿发软。 路其钧不在,吴世庭绕了一圈不见人,晃进卫生间洗漱。正在感叹着路其钧家里巨细靡遗的整洁,就听见门响了。 “钧哥!” 路其钧刚买了菜回来,开了门正换鞋,一抬头被满嘴挂着牙膏泡泡还坚持咧着嘴笑的吴世庭吓了一跳。 “醒了?”路其钧用眼角瞟了一下墙上的钟,好家伙,整整睡了十四个小时。 “嗯,你去买菜啦?” “你最好祈祷一下我们这次真的能吃上。”路其钧掏出手机,不放心的看看,然后走进了厨房。 “嘿嘿。”吴世庭跟在后面,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瑞怎么样了!” “脱险了,刚醒过来没多久,一堆人在慰问他呢,我劝你还是晚点去看他吧。” “哦,那就好,醒过来就好。”吴世庭松了一口气,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放下了大半。 “牛奶喝了么?我走的时候刚煮好,不知道凉了没有。”路其钧看着一脸稚气的吴世庭,心里直偷笑,睡觉之前还说自己想死,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果然,吴世庭还是比一般人少了一根神经。 “没有没有,还是热的,很好喝。”吴世庭作意犹未尽状享受的舔了舔嘴唇,陶醉的说:“钧哥你真好,我要娶你!” 路其钧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神情古怪的看了吴世庭一眼,扭过头去摆弄食物。 吴世庭倒是没发现,从背后靠近路其钧,脑袋越过他的肩膀努力的看有什么菜。 两个人挨在一起的地方有种不知名的感觉,麻麻的热热的,感觉很不自在,不过很显然,这是路其钧单方面的感受。 忍了很久,路其钧终于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头大吼:“吴世庭!去把衣服穿上!你自重点好不好!” 吴世庭愣了一下,脸红了红,讪讪的转身出去了。路其钧一个人站在厨房里,忽然有点后悔,自己这是干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的,自己明明就不是小题大做的人…… 吴世庭穿好衣服,既没有再走进来,也没有两腿一蹬窝进沙发看电视,而是乖乖的走进房间收拾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的行李来。 吃饭的时候,路其钧一直担心刚才的失态会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但是吴世庭却像没事人一样,乐呵呵的享受着路其钧出色的厨艺,毫不吝啬的对路其钧做的菜给与了最大的夸奖。 路其钧没怎么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给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的吴世庭布菜,自己却没怎么吃,经常停下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狼吞虎咽的人。 终于把最后一碗汤灌进肚子里,吴世庭满意的摸摸肚子,冲着路其钧呵呵的乐:“钧哥,你干了这行,不知道多少厨师要感谢你给他们留了饭碗,嘿嘿。” 路其钧没有笑,而是微微点了点头,说:“阿庭,我有话跟你说。” “嗯……”吴世庭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巴,表情严肃,正襟危坐,一副准备聆听领导训话的样子。 路其钧本来还挺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哭笑不得,本来一场很低沉的对话马上被扼杀在了摇篮里:“以后,我做饭的话,你要负责洗碗。” 吴世庭的眉毛拧了拧,表情像泄了气的皮球,嘴唇嗫嚅着:“我不会洗。” “那就学,要是你想什么都不干就在我这里白吃白住,”路其钧撑起身体,俯视着吴世庭,一脸凶恶:“我就把你的行李卷巴卷巴连着你一起扔出去。” “好吧。”吴世庭委屈的站起来,笨手笨脚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还拿眼角偷偷的瞥路其钧,企图得到一点同情。 路其钧心情大好,吹了一下口哨,转身就进了卫生间洗澡。 喝了四五碗汤的吴世庭才把洗洁精挤了一点出来,就觉得某些生理问题迫切的需要得到解决。匆匆的用水冲了冲还是油腻腻的碗,搁到一边,也不管路其钧看见这些成果是不是会发飙,凑到卫生间门口,冲里面喊:“钧哥。” 里面水声停下,路其钧在里面问:“干嘛?” “我想上厕所。” “等会儿!”隔着一道门,吴世庭都能感受到路其钧的怒意,吴世庭知道自己的行为这是相当于在梁乐森开会的时候大跳桑巴舞,极具有毁灭性,可是…… “我憋不住了。” “你!”路其钧在里面天人交战,不一会儿,水声再次响起又停下,路其钧气急败坏的围着一条浴巾打开门,瞪着外面一脸苦情的吴世庭。 “谢谢钧哥!”吴世庭管不上那么多,一下子就从路其钧身边钻了进去,还不忘回头称赞:“钧哥你身材好好!” 路其钧郁闷的发现吴世庭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就开始泄洪,无奈的移开视线,走了出去,顺手帮他关上了门。 果然,有些人就是天生欠管教! 吃饱喝足睡够,需要也解决了,吴世庭懒洋洋的趴在沙发上翻杂志,路其钧的家里堆满了许多外国权威的法医学和刑侦学的杂志,有很多在国内都很难买到,吴世庭怀着敬仰的心情,津津有味的看着。 “不去医院看看关瑞?”路其钧拍拍他的背,吴世庭不情愿的挪了挪,腾出了一小块地方给路其钧坐。 “不去了,我累死了,大家都去慰问他,谁来慰问我?” “怎么了?之前你不是担心的要死吗?现在又不管人家死活了?” “他都活过来了我还管什么?现在那家伙是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你啊!”路其钧笑:“马安安要是知道你说他是温香软玉,非和你拼命不可。” “安安怎么就不是温香软玉了,关瑞捡到他是赚了。”吴世庭继续把焦点放在杂志上。 “阿庭……”路其钧看着吴世庭的后脑勺,欲言又止。 “嗯……” 等了半天没声音,吴世庭奇怪的放下杂志,翻了个身,看向坐在一旁的路其钧:“钧哥?” 路其钧深呼吸了好几次,站起来,说:“别趴着看,对眼睛不好,真想看拿进房间看吧。” “哦。” 两个人刚要起身挪位置,路其钧的手机很令人痛心疾首的响了,路其钧抓起手机,一看,给吴世庭递了一个眼色,吴世庭认命的走进房间,准备换衣服。 “速度还真快。”梁乐森满意的看着效率奇高的两个人,把文件夹扔过去,眼疾手快的路其钧一把接住,打了开来:“自杀?” “是不是去了就知道了,”梁乐森给了他们一个“这是你们的案子”的眼神,拿起另外一个文件夹,走到办公室外面喊:“莎莎,走了。” 路其钧把文件夹递给吴世庭,掏出钥匙,率先走了出去。 ————————我是神游天外的分割线,老天啊,赐予我逃课的天时地利吧———————— 作者的话: 好吧╮(╯_╰)╭我终于找到更文的动力了,忽然觉得对我们家小庭庭很有感觉,忽然觉得我们家钧哥好帅……忽然觉得他们俩的JQ是时候该冒个纯洁的小芽了…… 一般来说,我说我要纯洁的时候,离H就不远了……扶额……我个人面兽心表里不一的烂作者…… 疯狂 下了车,吴世庭绕过了站在门口接受警察询问的那对刚刚痛失爱女的中年夫妇,有点仓促的闪了进屋,路其钧也知道此刻这两个人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亮了一下工作证也进屋了。 “死者叫孟瑶,17岁,独生女,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没有工作,今天周末她不用上学,妈妈就没有叫她起床,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才进来看她,就发现床上的血迹。”负责维护现场的警察小郑向两个人介绍着情况。 “检查过门窗了么?”路其钧问。 “检查了,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家里东西也没少。” “安安。”吴世庭放下工具箱,向蹲在地上准备站起来的法医马安安点了点头,问:“怎么样?” “刀片切开了左手手腕,死亡时间……”马安安看了看表,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昨晚十二点左右吧。” “昨晚十二点?!”路其钧和吴世庭异口同声的发出了诧异的疑问,吴世庭也学着马安安看了看表,撇着嘴说:“发现的可真够晚的……” “她的父母什么时候报的警?”路其钧皱着眉头问小郑。 “发现尸体之后没多久吧,中午十二点半左右。” “好吧,看来这女孩是真想死个干净。”吴世庭说。 “或者别人想她死个干净。”路其钧挑挑眉毛,示意吴世庭过来看。 吴世庭绕到了路其钧站的那一边,看见了地板上的几滴血迹。 “好吧,看见你们一露出那种苍蝇闻到腐肉的表情,我感到很欣慰,先走了,验尸房见。”马安安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叫苍蝇闻到腐肉!就不能说得好听一点,像猎人嗅到了猎物么!”吴世庭恨恨的咬牙。 “基本上,嗅到猎物的都是狗,不是人。”路其钧一本正经的纠正,在尸体前面蹲了下来。 “差……差不多吧。”吴世庭脸红了红,跟着在一边蹲下。 “一个17岁的女孩子,你说有什么理由要自杀的?”路其钧看着手腕上极其绝情的一道伤口,感慨着。 “嗯,失恋了?” “我觉得失恋的人自杀的时候鲜有这么不留余地的,尤其是小孩子。”路其钧拿出相机照相,边说:“不是一般都要留一份儿遗书,临死前打个电话什么的么……” “追求梦幻的年龄。”吴世庭说:“真不敢相信我也是从那个年龄长过来的。” 路其钧一下就笑喷了,说:“我还以为你至今还停留在那个时代呢。” “怎么可能!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幼稚!”吴世庭斜着眼睛怒视路其钧,可惜再愤怒的眼神,通过那双黑黑亮亮天真无比的眼睛传达出来,威慑力早就失去了大半。 “也对啊,你十多年前就开始谈恋爱了,青春期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长啊……”路其钧想起他们曾经的关于初恋的问题,实在忍不住想要揶揄一下他。 “你!”吴世庭本来还想反驳,忽然眼睛就软下来了:“钧哥,你还记得啊?” 路其钧不自然的咳了咳,说:“办案时间,扯什么皮!干活儿!” 吴世庭马上严肃起来,乖乖的拉过工具箱。 “而且,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割腕也不可能这么干净利落吧?”路其钧继续分析:“就一刀,这么准,这么深,你不觉得不正常么?” “是有点,我看看。”吴世庭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举起女孩的手,把袖子褪上去,等到整个手臂都露了出来,路其钧和吴世庭两个都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年轻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疤痕,横七竖八的极为狰狞,疤痕形状不一,甚至新旧也不同,看来不是一天两天都形成的。 “虐待?”吴世庭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呼吸,艰难的问。 “看来,我们要和她父母好好谈一谈了。” “孟瑶是个性格很奇怪的孩子,”孟瑶的父亲,孟斌依旧没有从丧女的痛苦中回过神来,揉着眼角很不愿意回答路其钧的问题:“不喜欢和人接触,有点孤僻。” “孟先生,我们在孟瑶身上发现了很多疤痕,你能解释一下么?” “这个……”孟斌似乎也很吃惊,说:“很多疤痕?” “是的,有一部分看起来已经很旧了,大部分都是划伤的,还有一些烟头烫伤的痕迹,你不知道吗?你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手臂?” “我只是以为……以为她只是喜欢穿得严实一点,她就是这样,自己说了算,我们说不听,也就由着她了……我们不知道……”孟斌似乎有点无措,路其钧完全能理解这个消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是多么的雪上加霜,这个时候两夫妻情绪都不稳定,多问无益,于是他站起来,招呼着吴世庭收拾好证据,一起离开了。 “你发现什么疑点没有?”路其钧开着车问坐在副驾的吴世庭。 “你是指地上的血迹么?” “也许吧,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平躺在床的中间,刀子在右手下的被子里,左手平放在左边,可是血迹实在床的右边的地板上。” “一般来说,既然死者都做好自杀的准备了,就没有再下了刀子再挪位置的必要了。也许……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就没办法解释她为什么最后被发现的时候躺的这么平整了,要是她死前伸手去够右边的东西,那应该是向右侧躺的吧?” “嗯……” “好吧,就让证据来告诉我们为什么吧。”路其钧一踩油门,精神再次处于亢奋状态。 “安安。”吴世庭走进验尸房,马安安正埋头于尸体中,看见他进来,点点头。 “有什么情况吗?”吴世庭凑过去。 “没有。”马安安耸耸肩:“不过我把她的血液送去检测了,看看能发现什么。” “哦。”吴世庭歪着脑袋在一边看,忽然指着孟瑶的头发问:“里面的是什么?” “嗯?”马安安抬起头来,拿起镊子,夹出了几根枯草。 “她房间可没有种草啊。”吴世庭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把样本放进了小塑料袋里。 在休息室刚倒了一杯咖啡准备提神,吴世庭就看见路其钧从外面进来了,想了想,又倒了一杯,递给进来的路其钧。 “孟瑶的人缘实在是够差的,我每问一个同学,人家的第一个反应不是翻白眼就是皱眉头,最后看得我自己都忍不住想翻了……”路其钧不由自主的翻了一个白眼,逗的吴世庭一阵大笑。 “说吧说吧,有什么结果?” “没什么结果,就说这人脾气怪,没人敢惹,两句不和就大发脾气,轻则指着人家鼻子破口大骂,重则冲上来抓着人家头发就开咬,总之,就是挺可怕的。” “老师怎么说?” “老师也不好说什么,就说这学生不好管,有时候说重了就在办公室嚎啕大哭,没老师不怕的。” “成啊,这都一什么家庭啊,培养出这么一孩子。”沈之霖嚼着口香糖晃荡进来,一屁股坐上了桌子。 “父母看起来都挺正常的啊……”吴世庭挠挠头,回想着整齐笔挺的孟斌,和一脸愁容却不失端庄的孟瑶的母亲成燕。 “菜鸟庭,人不可貌相不知道啊,那种一本正经的人其实心里最变态……”沈之霖神秘兮兮的说。 路其钧浑身寒毛一竖,瞪向吴世庭:“你看我干嘛!” “好吧,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孟瑶身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儿。”吴世庭郁闷的看着路其钧,恨不得在他脸上看出凶手的名字。 “你发现没,孟瑶身上的伤疤,主要都集中在左手手臂和大腿。” “是啊……钧哥,你的意思是……”吴世庭瞪大眼睛:“自虐?” “只是猜猜,就凭我今天问出的情况,孟瑶不像是会忍气吞声的吃哑巴亏的人,丁点儿大的事都要闹大,可是却一直在大家面前遮掩身上的伤疤,除了是她自己弄上去的,还能有什么解释?” “也对……”吴世庭想了想:“可是她为什么要自虐啊?既然不能忍受别人欺负她,为什么还要自己伤害自己呢?” “这些……还得问回她的父母。” 吴世庭蹲在足球场上,仔细的研究着地上的草,手机欢乐的响了起来。 “钧哥?” “没别的新情况了,孟瑶的父母好像都知道自己女儿在学校的事情,但是都没办法,可能就是觉得自己女儿脾气暴躁了一点吧,也没多管,我觉得刚刚去问了他们的邻居,似乎也是对孟瑶的性格颇有微词,说她经常踢别人的门泄愤,阿庭,我觉得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了,我去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孟瑶患有精神疾病。” “其实我也这么想的,孟瑶的父母都没有带她去看过医生吗?” “不但没有,而且他们对这个相当抵触,我稍稍提了一下孟瑶会不会是精神有什么问题,他们脸色就变了。” “嗯,我觉得我们去可以去查查孟瑶的病例。” “对,她的父母肯定是带她去看过,才会有这种抵触情绪,要是一点都不懂,反应不可能这么大。” “嗯,那你去查,我正在收集孟瑶所有可能接触过的草地的样本,要是对比出来的话,我们可能可以推断出孟瑶死前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路其钧和吴世庭走到足球场,看着一群男孩子正大汗淋漓的玩得痛快。 “那个穿橙色衣服的就是路加。”带他们来的老师说完,就冲人群中喊了一声:“路加!过来!” 男孩子没有回答,最后用一个漂亮的姿势踢进了一个球,才一抹脸上的汗,踱了过来。 “这两个是警察,想要问你一些事情。”女老师很客气的介绍着。 “哦。”路加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你认识这个女孩子么?”吴世庭亮出孟瑶的照片。 路加看了看,嗤笑了一声,摇摇头。 “可是有人看见前天傍晚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发生了冲突。”路其钧凉凉的加上一句。 “谁认识这个神经病。”路加一脸厌恶:“没事儿找事儿。” “能说说怎么回事儿么?”吴世庭收起照片,问。 “摆出一副质问犯人的样子是想干什么,也不看看你自己,一副未成年样儿,你们凭什么问我啊?我犯法了还是怎么了?”路加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想走。 “你!”吴世庭一脸恼怒,脸涨得通红。 “阿庭。”路其钧拉住吴世庭的手,将已经上前一步的吴世庭扯回自己身边,然后放开,冲着路加的背影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路加,我们这还算是礼貌的问话了,要是你这么不情不愿,咱们就回警局说。” “妈的。”路加烦躁的转身:“到底什么事儿!” “你和孟瑶到底为什么发生冲突?” “我……”路加气急败坏的走了回来:“前几天我打篮球,不小心球脱手了,砸着她了,她就疯了一样上来看着我的脸就是一耳光,后来还把我新车划得一塌糊涂,气门芯儿也拔了,我气不过,前天放学就把她拉过来准备给她点儿教训,谁知道才推了她一下,她就躺地上哭得惊天动地的,这神经病谁受得了啊?她还没哭完我就走了。然后就没了!” “然后孟瑶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啊?” “好了,我们问完了。”路其钧点点头。 “没了?”吴世庭问。 “我去查过了,路加是晚上七点多回到家的,有不在场证据,再说了,他怎么流里流气,都还只是个学生,表面是挺狂妄,实际上怕事儿的要命,谅他也做不出杀人放火这种事儿。” “说的也是,那线索又断啦?”吴世庭再次上演招牌的一脸委屈:“他没杀人就没杀人,干嘛骂我。” “哈哈哈。”路其钧笑着搂过吴世庭的肩膀,说:“好啦好啦,谁让你看起来这么青春逼人啊?” “你还揶揄我!别跑!” “哈哈哈……” —————————————————我是打了鸡血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好吧╮(╯_╰)╭ 我没话讲…… 不幸 “师兄!”甘晓璐拿着一张报告一蹦一跳的进来,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吴世庭,“啪”的一下狠狠的把报告拍在了吴世庭的背上,吴世庭惨叫一声,哀怨的回头瞪了甘晓璐一眼:“你还是女人吗!” “快看快看!看完了请我吃饭!”甘晓璐一脸踌躇满志,催促着。 吴世庭被她感染了,满怀希望的抽过报告,快步走到路其钧身边,两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研究。 “死者体内含有三百毫克的安定,三百毫克!是三百毫克哦!”甘晓璐夸张的比划着,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挥挥手,留下了一句:“记得请吃饭。” “正常剂量是二十五毫克,”路其钧沉吟着:“够多了。” “哦?误食?”吴世庭猜测着。 “一个17岁的女孩子,想要误食这玩意儿还是要有点难度的,首先一个问题就是,她去哪里弄这么多?” “家里?”吴世庭歪着脑袋回忆:“你想想啊,有这么一个恐怖的女儿,哪个当妈的能夜夜安眠啊,去开点药也是正常的。” “好吧,是正常的,看看这个。”路其钧拿出另一张纸,上面是医生做的记录。 “哇,你还真找到她病历了?” “真不巧,这个医生你还认识。” “栾立?哇塞,我不知道他还看精神病。” “不是,我去问过他了,孟斌和成燕夫妇当初带孟瑶去医院看的不是精神病,是外伤。就是……”路其钧向吴世庭递了一个眼色:“你明白的。” “然后呢?” “看到这些伤栾立肯定要深究一下的,况且栾立还是个经常和我们这些警察混的,更加要追究起因,看看是不是有伤害案什么的。” “结果她父母拒绝了?” “也不是,反正就是说了一下孟瑶的大概情况,栾立觉得可能是精神分裂,建议他们去找精神科医生,然后成燕就生气了,情绪挺不稳定,然后孟斌答应带女儿去看看,就走了,你知道,这不是栾立的专业,他也不好说什么,而且他这个医生挺忙的,过眼就忘了。” “我记得老大之前研究过这玩意儿的,我们去问问吧。”吴世庭想起了他们组的终极法宝,马上跳起来,朝梁乐森办公室奔去。 “小庭庭,干嘛啊,结案了?”沈之霖一脸悠闲地坐在梁乐森的椅子上,品味着梁乐森高档的咖啡。 “老大呢?” “和莎莎出差了。太神奇了,办案都办到山村里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于是你就开始在这里撒野了?”路其钧跟着进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仗着老虎不在耀武扬威的猴子。 “错,是他亲自嘱咐我坐镇照顾你们的,说吧,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你帮不上忙的,我们先走了。”吴世庭一脸的鄙视,就要走。 “你们的小精神病人是吧?”沈之霖一脸受伤的看着他们俩:“咱们大家都是一个工种的,凭什么你们只相信那只老狐狸,问我不是一样么!” “精神分裂症嘛,小意思……”沈之霖听完路其钧和吴世庭的描述,清清嗓子,老神在在的说:“深奥一点来说就是精神活动脱离现实,与周围环境不协调,思维上出现不合逻辑的思考妄想,情感上,表现出无缘无故地哭、笑,过度悲伤或快乐等,还可能有一些奇怪的举动,好像重复一些动作啦,喜欢发脾气啦,有攻击冲动毁物行为啦,哎别说,跟你们的受害人还真符合。反正我觉得呢……喂!你们去哪里!” “就你这些大家都知道的破常识还拿出来现!不知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专业的意见吗!专业的意见!”临走出门口,吴世庭丝毫不给面子的回过头来狠狠地嘲讽了沈副组长一把,沈之霖气呼呼的重新拿起咖啡杯,赌气的一口喝完。不知道人家现在被那个从来不肯搞文书工作的老大指派来当替身很枯燥无聊吗!就算自己说的话不如那只老狐狸那么精辟专业一针见血,但是好歹也没说错好不好! “我敢说,孟瑶除了精神分裂,肯定还有自虐倾向,从目前为止我们做的调查可以看出,没有人会对孟瑶进行这种长期的身体虐待而不被人知道,倒是孟瑶自己,行为偏激古怪,很可能会经常病态的对自己做出伤害行为。”路其钧开着车对吴世庭总结道。 “所以你现在要向她的父母求证?” “对,我不知道他们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对孟瑶进行精神方面的治疗,而且还对我们隐瞒这些事情,也许是为了面子,也许是其他,但是作为朝夕相处的最亲密的亲人,他们不可能对这些完全不知情。” “其实他们也挺可怜的,你也别对他们太咄咄逼人了,这事儿轮到谁身上谁都受不了。”吴世庭往椅背重重的一靠,揉揉疲倦的眼睛。 “你就是这样,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关键时刻总心软。”路其钧笑笑,伸出手摸摸吴世庭媲美鸡窝的发型:“其实你的性格真不适合干这行,当初怎么就选了?” “嗯?你不觉得当警察很酷?”吴世庭咧开嘴笑笑:“很英雄很MAN的感觉。” “那你直接上前线当缉毒或者扫黑的算了,那个更酷。” “嘿。”吴世庭摸摸耳朵,没接话,眼睛看向了窗外。 “怎么了?” “没什么。” 路其钧也不再说话,专心开车,但是总觉得身边的人有点隐隐约约的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反正就是……那样子挺让人心疼。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总有他自己的理由,等他愿意说的时候,自己再听吧。 “孟先生,我们在医院里,调出了一份病历。”路其钧把一张报告单放到孟斌夫妇面前的茶几上,示意他们自己看:“是你妻子成燕的。” 成燕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孟斌伸手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掌,然后拿起病历不自然的瞄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又放回远处,说:“是的,这是成燕的,我陪她去的医院,有问题么?” “你的妻子有精神衰弱,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能说说原因么?” 成燕脸色越来越难看,孟斌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请问这和我们女儿的案子有关系么?” “有,看见医生给你妻子开的药了吧?”吴世庭接过话茬:“里面开了安眠药,孟太太,你的药还剩下多少,能给我们看看么?” “这……”成燕犹豫了一下,准备起身,孟斌却按住她,正色道:“我能问为什么么?” “孟先生,你这算是妨碍司法了,我们只是要做进一步的调查取证而已。”路其钧耐心的和他周旋:“只是想看看。” “我也可以说你们在扰乱我们的正常生活。”孟斌很不高兴,倒是成燕,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就起身进了卧室。 拿到瓶子的那一刹那,路其钧确定他看到孟斌脸部的肌肉抽出了一下。 “钧哥,现在的安眠药为什么会刻上C+的标志啊?是什么的缩写?”吴世庭煞有介事的拿出一颗小药丸,对着日光灯研究。 “Vitamin C。”路其钧嘴角勾起,看向孟斌。 “这是怎么回事?”成燕看看在场的三个神情各异的男人,皱着眉问丈夫。 “这……我……”孟斌一时语塞,显得有点慌乱。 “我们还是回警局说清楚吧,孟先生。” “我不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儿……我要是想她死,我就不会等到今天……”审讯室里,孟斌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平时看起来镇定自若的大男人此时显得无比的脆弱,成燕站在审讯室外,一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我都快忘记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么歇斯底里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忍受着,总希望有一天她会好过来……” “你可以带她去接受心理治疗……”吴世庭插嘴。 “没用的!”孟斌痛苦的抬起头:“你看见精神病院里的人没有?他们一旦进去了,就永远不可能出来,永远都只能是疯子了,我不想我的女儿变成那样,我要她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可是你却亲手杀了她。”路其钧冷冷的说。 “我没想杀她,真的没想……我偷换了成燕的安眠药,是想在孟瑶晚上没办法镇定下来的时候给她吃点……成燕只是需要心理上的安慰,她以为自己吃了安眠药,她只要以为……就能好好的睡……但是孟瑶不同,孟瑶是真的需要……” “孟先生,别忘了你一下子喂了她三百毫克,而正常的剂量是二十五毫克。这么多的药,你偷偷收集了多久?” “我不知道……我一定是疯了,我没办法看到她那样折磨自己,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又哭又闹,止都止不住,邻居已经投诉了好多次了,我……我不知道……” “那她身上的伤痕呢?” “她自己弄的,她一发病行为就完全不受控制,伤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那天她回来以后就不正常,哭闹了很久,说有人欺负她。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她还要拿刀子刺她母亲,我……我没办法……只好往她嘴里塞药……我没控制好……我不知道喂了她多少……” “那为什么你还要伪造成割腕?” “她的刀子把自己的手腕划破了,我……我想……这是要引起怀疑的,就……” “不可以原谅,但是可以理解。”看着被警察带走的孟斌的背影,路其钧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作了最后的总结。 “我不知道……这是孟瑶的不幸,还是她父母的不幸。”吴世庭喃喃的说。 “是这个世界的不幸。”路其钧很煽情的来了一句,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揪揪吴世庭的衬衫:“走吧,我们回家。” “嗯。” ————————————————我是热到崩溃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忙里偷闲上来少少的更一点点…… 关于精神病—— 其实,每个人多多少少心理都会有点不正常吧,偏执也好,阴暗也好,变态也好,反正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大世界呆久了,看的东西想的东西多了,不正常也是正常的…… 毕竟,有多少个人能像白痴一样没有担忧没有顾虑没有心计没有私心的活着呢…… 算了,不说这种黑暗的话题了,小庭庭又破了一个案子,虽然依旧还是在钧哥的庇佑之下~但是有没有发现他越来越成熟了呢?没有么……其实我也没发现…… 伤痕 路其钧穿着舒适的运动服,挽着袖子与锅铲共舞。 吴世庭照例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继续着前几天未完的使命,翻杂志。在终于费尽脑子搞懂了一篇晦涩难懂的文章后,他扔下杂志,抽动着那只狗鼻子就溜进了厨房。 “又干嘛!”路其钧瞥了他一眼,利落的拍姜,切葱,大手一挥甩下锅,继续翻翻炒炒。 “钧哥我爱你!”吴世庭看着旁边摆着的一盘热气腾腾的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乐得一把抱紧了路其钧的腰,用力的勒了一下。 “我靠!”路其钧一举起锅铲,作势就要打吴世庭。 吴世庭笑着一闪,说:“钧哥,我爱你我爱你我就是爱你,就算你要打我我也要继续爱你!” 路其钧哭笑不得,扭曲着一张脸瞪了吴世庭几秒钟,终于因为找不到词来接他的话而放弃的垂下手,转过身继续炒菜。 吴世庭笑嘻嘻的抓抓头发,说:“钧哥,你会喜欢我么?” 路其钧心脏抖了抖,但是表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又瞎说什么?” “我说真的呢,你不是gay吗?我是男人,长得这么帅,跟你志同道合,还同一屋檐下的生活,你不会喜欢我吗?” “你!” 最后,吴世庭被一脚踹出了厨房,老老实实一脸畏缩的坐在饭桌前等开饭。 闲适的日子过得飞快,吃饱喝足的一天又到了尾声,吴世庭洗洗刷刷过后,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满足的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路其钧帮他把空调打开,又开了一点点窗户透气,看见某人的死猪样,恨铁不成钢的上前去用力掐了他一下。 “钧哥!”吴世庭笑着反过身来,抓住路其钧的手,笑眯眯的把路其钧扯过去,路其钧顺势在床边坐下,摸摸吴世庭的头发,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吴世庭依旧一脸狼心狗肺。 “就一直觉得你不对劲,到底怎么了,说。” 吴世庭玩着路其钧的手指,嘴巴微微嘟起,在暗色的灯光下有那么一点点诱人。 “阿庭!”路其钧无奈的催促着。 “没事儿,真的。”吴世庭又翻了个身,转了过去,背对着路其钧,打了个呵欠:“好困啊,我睡啦。” 路其钧上了床,一只手撑着身体的重量,一只手从后面半抱着吴世庭,低沉的声音颇有镇定的作用:“阿庭。” “嗯?”上扬的语调,藏不住微微的颤抖。 “阿庭,你怎么了?”路其钧心里没底,毕竟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吴世庭,他总以为他已经够了解吴世庭了,但是每一天他都会发现,在吴世庭身上,他发现的东西总是不够多。 “我困了。”吴世庭似乎真的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声音里有点哀求的意味,却轻轻的碰了碰路其钧环在他胸前的手臂,好像是一种无言的挽留。 “睡吧,我在你旁边。”路其钧在旁边躺下,眼睁睁的看着天花板,安静的听着熟悉的,近在咫尺的呼吸。 第二天一早,路其钧把两个人的衣服通通塞进了洗衣机,听着洗衣机转动的声音,看着刚刚擦干净的明亮的窗户,觉得神清气爽,看了看墙上的钟,琢磨着那只小猪快要醒了,连忙去做早饭。 吴世庭窝在床上,把被子卷成一团抱在胸前,愣愣的,没有焦点的盯着前方。 然后,他听见了路其钧开火的声音。 钧哥。吴世庭在心里默默的叫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上一次肆无忌惮的窝在床上胡思乱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好像是很久了。 不想了。吴世庭在枕头上蹭了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爬了起来。 “起来了?去刷牙吧,刷完就可以吃了。”路其钧没有回头,背对着吴世庭招呼着。 “嗯。” 等吴世庭从卫生间出来,在裤子上擦干手准备想用美妙的早餐的时候…… 手机铃声很俗套的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响起,路其钧和吴世庭习惯性的对看一眼,然后一个去换衣服,一个去接电话。 “你说为什么我们的任务总要在我们的非上班时间被分到我们身上?这样子我们的假什么时候才能休上啊?”吴世庭套着衣服,听见路其钧挂了电话,有点郁闷的问。 “因为万恶的犯罪分子永远不知道要尊重人家的休假。”路其钧晃荡进来,说:“收拾行李吧。” “啊?”吴世庭正准备走,一听这话,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老大求援,全组集合,地点为……” 手机短信适时的蹦了进来,路其钧打开,照着上面他要梁乐森发给他的地址念了一遍。 “天啊,那个破山村,连车都进不去啊!”吴世庭绝望的捂着脸。 大男人出差本来就没什么好带的,吴世庭不是讲究的人,想想到了那里肯定就是一通风尘仆仆的忙乱,可能连洗澡都没时间没资源,于是干脆就塞了一件T恤一条短裤进书包,看见还有很多空余的位置,干脆把路其钧的也一起塞了进去。 路其钧看着吴世庭的行囊,有点脑内短路:“你连内裤都不带?” “带什么啊,没机会换的,再说了,那村子风沙超大,你就算洗了澡一出去又脏了,还不如留着一起回来洗干净。”吴世庭一甩背包,带起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一顶皱巴巴的鸭舌帽,嚼着用来提神的口香糖,快快乐乐的就出发了。 路其钧最后检查了一遍家里的电器,苦笑着跟在打扮的像高中生一样的吴世庭,跟着就出门了。 在车上,路其钧把梁乐森在电话里说的大概情况和吴世庭复述了一遍,原来,梁乐森和许蔓莎原本接的案子是城里一家收购木屑的工厂在从距离城里几十公里的樊村收购来的木屑堆里发现了血迹和一根疑似人类手指的东西,报了警,后来两个人一路追查,到了樊村,才知道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樊村在最近一个多星期里,失踪了好几个人,梁乐森觉得事态严重,决定召集刑侦一组的全体组员一起上阵。 吴世庭听得两眼放光,天啊,失踪了好几个人!又是一个大案子!还没到达现场,吴世庭就开始想象村民们围着他热泪盈眶的献上鲜花和锦旗的样子,整个人从里到外的焕发出神清气爽的神采。 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路其钧没好气的一掌挥过去,说:“少做白日梦,去到那里够你受的。” “钧哥,你办过这种具有震撼性的案子吗?”吴世庭好奇的开始八卦。 “什么叫具有震撼性的案子?你才知道多少啊,就把案子定性了?” 吴世庭煞有介事的说:“你听说过开膛手杰克么!连环杀手都很狡猾,能够抓到他们的警察一定都是脑袋聪明到不行的。老大有没有说失踪的都是少女啊,幼男啊什么的,我们要是破了案,是不是也会在全世界都出名啊?”吴世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开始滔滔不绝。 “吴世庭,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们现在顶多算是接到了一起失踪案!麻烦你的心肠不要这么歹毒!”路其钧终于忍无可忍,猛一加速,让吴世庭颠簸了一个踉跄。 吴世庭委屈的窝在一边,说:“我只是想着自己建功立业的日子嘛。” “哇!人生无处不相逢!”安静了不过十分钟的吴世庭一个激灵,欢快的指着刚刚超过他们的一辆车:“那是蒋逍开的车!我好像看副组长了!” “这没有什么好高兴的。”路其钧无力的说。 “唉,可惜关瑞不在,要不我们还可以在那里照一张全家福。” 路其钧手一个打滑,吴世庭再次被颠簸的踉跄了一下,就此闭嘴。 当一行人下了车,艰难的沿着崎岖泥泞,布满岩石的路走到目的地是,许蔓莎和梁乐森早就等在那里了。 “好帅啊,The only crime scene of the world tonight!”吴世庭看着整装待发的一群人,乐滋滋的说。 梁乐森一脸的风尘,没有理会吴世庭,忙着将手上这几天熬夜整理的资料分发给大家,许蔓莎翻了个白眼,揉了揉这几天的忙乱造成的酸痛的手臂,沈之霖则是忙着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水,刚刚那一段路走得真够呛的,蒋逍依旧波澜不惊,接过资料就开始看,只有路其钧,同情的看看没人理的吴世庭,享受着此人一脸“我就知道你们不理我”的样子。 “这些失踪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共同点。”研究完梁乐森细致准确的笔记,蒋逍评价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家庭情况什么的也不一样,还真没个方向。” 路其钧皱着眉继续看着失踪的名单和描述,吴世庭和他凑着脑袋一起看,两个人站在一起,还颇有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就在组员们一起讨论着的时候,梁乐森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是这个村子鲜有的其中一部电话打过来的。合上手机,梁乐森脸色凝重:“在一个仓库里发现一具尸体。” 发现尸体的仓库很大,里面还另外有四个大隔间,尸体被塞在了一个集装箱里面,上面用木屑铺着,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发现尸体的仓库管理员正哆哆嗦嗦的站在村长旁边,畏惧的看着几个戴着手套四处查看的人。 “阿霖,你去检查这个仓库周围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可能收集到凶手的信息,这几天没有下雨,破坏应该不大,莎莎你和我负责尸体,你们三个,地毯式的搜查仓库。”瞟了一眼尸体,老大就开始下令,组员们一接到命令,马上提起各自的工具箱,向四面散开。 仓库很大,但是窗口却不多,而且高高在上,显得里面十分幽暗,灯管不知道怎么坏了好几根,吴世庭只能睁大眼睛,靠着手电筒的光线辨物。 路其钧走在他前面,示意自己先去第一间隔间,吴世庭点点头,指了指最后一间,然后就走了过去。蒋逍将隔间交给两个人,自己在隔间外检查。 吴世庭觉得浑身发毛,隔间地上洒满了木屑和扔了很多旧报纸,踩上去的脚步声听在他耳朵里很惊悚,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扫视着四周。 忽然,他听见了呼吸声。 吴世庭惊得想要叫出来,但是呼吸声转瞬即逝,他摇摇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把手电筒放在柜子上,他开始观察这个隔间,并不时拿起一些东西看看,可惜,没有任何价值。环顾一下,他发现他的旁边有一块帘子,不知道是用来隔开什么的,出于职业习惯,吴世庭撩开了帘子,里面一片漆黑,吴世庭看不清,转身拿过手电,蹲下来,照了过去。 仓库里的其他人同时听见了一声尖利的惨叫。一声,但是很明显,那是两个人。 路其钧很清楚的分辨出其中一个是吴世庭的,只觉得头皮一麻,心脏一阵剧痛,什么都顾不上,冲出去就往吴世庭那里跑。 几把电筒照进隔间,吴世庭捂着脸坐在地上,他面前…… 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女人。 路其钧率先冲了进去,蹲下一把抱住吴世庭,着急的摇晃:“阿庭!阿庭你没事吧?” 吴世庭摇摇头,放下了捂着脸的手,脸上很深的几道血痕,那是被女人抓的:“我没事,我只是吓了一跳,她还活着,快救人。” 沈之霖和蒋逍冲出去找医生,但是大家都知道能救人的几率太小了,女人的脖子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衣服一片殷红,肚子上也受伤了,在这个落后的地方,就算村里的医生来了,也依旧是束手无策,梁乐森开始考虑要不要打电话叫直升机过来,可是……时间也是个问题,眼前的女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被路其钧的手臂环绕着,吴世庭似乎还没从惊魂当中清醒过来,直直的盯着那个女人,不由自主的伸过手去。 许蔓莎早就蹲在一边,忙着帮女人止血,吴世庭就这么看着,嘴里喃喃的说:“我们是来救你的,没事的,你再坚持一下,你会活过来的……” 女人先是盯着吴世庭看,似乎隐隐点了点头,但是她的情形要做出更多动作已经是不可能,吴世庭跪在一边,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似乎想要抓住那正在快速的流失的生命力。 然后,女人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吴世庭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路其钧首先发现了吴世庭的不对劲,连忙把人从地上拉起来:“走,到外面去,我帮你上药。” “坚持一下,不会死的……”坐在阳光下,吴世庭两只眼睛依旧没有焦点,只是愣愣的,轻轻的重复着。 路其钧开始着急了,使劲的摇吴世庭的手:“阿庭,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吴世庭才低低的喊了一声:“钧哥。” “我在。” “钧哥。”吴世庭的眼睛终于找到了路其钧,路其钧这才发现,吴世庭眼睛里有着隐隐的水光。 “我在,阿庭。”路其钧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吴世庭的头发,安慰着他。 ———————————————我是冷静下来重新修改了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虽然我冷静下来了,8过我整个人依旧沉浸在忧郁的气场里,于是我开始拿我们家小庭庭开刀! 拥抱 “阿庭还好吧?”梁乐森很疲惫的问。 “嗯……好。”路其钧答得轻松,可是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正在村民家里休息的吴世庭。 “为什么会这样……”许蔓莎揉揉太阳穴,这个案子对他们来说已经很棘手很麻烦了,没想到吴世庭又临时出了状况,而且看起来还很严重,一下子全组人都有点泄气。 “阿钧,等下直升机来了,你顺便送阿庭回去吧。”梁乐森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冒险。 路其钧有点犹豫,虽然他也觉得把吴世庭送回去是最好的选择,他比这里任何的一个人都要担忧吴世庭的状况,但是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忽然走了两个组员,大家面临的难题恐怕会变得更加严峻。 “是我的责任,让你们来的太仓促了。”一向沉稳的梁乐森虽然面无波澜,但是心里无比的自责,自己的组员接二连三的出状况,说不难过是假的。 “老大,这又不是你的错,只是意外。好了阿钧,等一下你们就跟着运尸体的直升机回去,我已经报告了局里,问二组借了一个组员,等下会跟着直升机到,你就别管这边了,照顾好阿庭要紧。”沈之霖终于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了一丝的领导风范。 “嗯,我知道了。”路其钧点头答应,他知道其实这样子不符合制度的规定,只是一组的人感情相当好,谁都不放心让吴世庭一个人回去,只好托他的“同居人”路其钧一路好好照顾。 许蔓莎一脸的忧心,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往前走只会越来越艰难,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跟老大说,我没事,我可以继续留下来。”一脸倔强的吴世庭还在不死心的游说路其钧。 “你要是不想拖大家后腿的话就老老实实滚蛋!”路其钧没好气的把吴世庭的背包背上自己的肩膀:“你以为我想陪你回去啊!好不容易来了,结果都是瞎忙一场。” “钧哥。”吴世庭委屈的垂下眼,知道自己给路其钧添了不少麻烦,想到路其钧把工作看的那么重要,现在突然要他丢下工作就为了护送他这个麻烦离开,心里难过得不得了。 路其钧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把他拉起来,说:“你觉得连累我了?” 吴世庭嘴巴扁扁的点点头。 看着对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路其钧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傻瓜,让你自己回去,我在这里更加没办法安心工作,你说,是让我陪着你回去守实验室好呢,还是让我在这里心神不定魂不守舍比较好?” 吴世庭眼睛瞪得滚圆,半天才吸吸鼻子,说:“钧哥,谢谢你。” “谢你个头,走了。” 跟两具尸体挤在一个小小的直升机里对吴世庭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何况吴世庭不久之前才拉着其中一个的手安慰着,希望能拯救对方。 看着吴世庭苍白的脸色,和尽量往窗外看的,无神的眼睛,路其钧往他那边靠了靠,示意他可以靠过来,好分担一些他的重心,让他不要一个人撑的这么累。 一下直升机,吴世庭就吐了。 路其钧静静的站在吴世庭旁边,听着他把胃里面的东西吐完之后,还在抽搐一样的干呕的声音,心里疼得直抖,却又无能为力。 等吴世庭吐完抬起头,路其钧才发现他两只眼睛通红,溢满了眼泪。 “阿庭……”路其钧轻轻的喊了一声。 吴世庭摇摇头,似乎不想说话,径自往前走,路其钧拉住摇摇欲坠的吴世庭,往自己的车子拖去。 吴世庭身体一向很好,说是晕飞机,路其钧打死也不相信。 只是他也想不出来,什么事情会让一向咋咋呼呼蹦蹦跳跳的乐天派失控至此。 做好饭,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一整天的路途奔波让路其钧疲惫不堪,但是吴世庭正空着肚子,不吃点东西路其钧实在不放心。 “阿庭,起来,吃饭了。”路其钧轻轻的摇了摇斜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吴世庭:“吃完再睡,回房间睡去。” 吴世庭脑门上渗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珠,路其钧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了擦,继续叫:“阿庭,醒醒!” 吴世庭的眼睛微微睁了睁,朦胧间看见了一个人影,二话不说,一把把路其钧抱住。 路其钧僵硬的把两只手撑在吴世庭的身旁,不愿意推开,也不敢再靠近。 吴世庭把头埋进路其钧的肩膀间,隐约泄露了一丝呜咽,头发在路其钧脖子上轻扫,路其钧只能任他抱着,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你到底怎么了”,变成了轻柔的一句“我在这里,别怕”。 吴世庭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路其钧终于放弃挣扎,猛地抱住了吴世庭,狠狠地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我在这里……别怕……” 清晨的微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悄悄地覆盖住了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钧哥,我没事了,真的,咱们回去吧。”正在实验室里留守后方的两个人在啃早饭的时候,吴世庭哀怨的趴在桌子上,像小狗一样祈求路其钧。 “免谈。”路其钧咬牙切齿的拒绝了吴世庭第五次提出的要求。 “钧哥……”吴世庭把调子拉得长长的,把刚进来的甘晓璐恶心的倒退了两步。 “拜托,这是办公室,请保持严肃和正直。”甘晓璐受不了的弹了一下吴世庭的脑门,然后在旁边拉张椅子坐下。 “你很闲哦?”吴世庭没好气的白了这个粗鲁的女人一眼,嘟囔着继续啃面包。 “还好,今天调过来一个实习生,我乐得清闲两天。”甘晓璐看了两个人一眼,神秘兮兮的凑过来,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你们俩,这两天呆家里干嘛呢?” “什么干嘛?”吴世庭莫名其妙。 “甘晓璐,不想失业的话就给我回去干活,否则我打电话告诉你的主管你上班时间不务正业到处闲聊。”路其钧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喝了一口咖啡,悠哉的开始威胁欺软怕硬的某人。 “切,才来多久,就开始耍淫威。”甘晓璐撇撇嘴:“师兄你学坏了!一定是跟这家伙混久了!”说完,还不解气的揪了一把吴世庭的耳朵。 “喂!死女人!”吴世庭生气的对着甘晓璐的背影大叫:“我还要告你对我进行身体虐待!” 路其钧盯着眼前这个又恢复了正常的,活蹦乱跳的人,开始怀疑前两天那个哭天喊地精神颓废的人只是他的幻觉。 “钧哥……”吴世庭回过头来,看见路其钧正盯着他,又开始使用哀兵政策:“我们回去吧……” “我再说一次,免谈!”路其钧言语间已经透露出一点不容商量的威严,吴世庭果然闭了嘴,乖乖的继续吃。 路其钧走到门口,又转了身,走回吴世庭身边。 吴世庭嘴里塞得满满的,抬起头看向他。 路其钧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走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吴世庭。 “小璐,”路其钧跺进了DNA检验室,把甘晓璐叫了出来。 “干嘛,路警官,我可是很忙的,有话快说,免得有人投诉我。”甘晓璐一翻白眼,哼哼唧唧的对路其钧刚才的威胁怀恨在心。 路其钧无奈的笑笑,清清嗓子,问:“你和阿庭,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问这个干嘛?”看见路其钧难得一见的露出这种无奈又关切的神情,不禁有点好奇,连赌气都忘记了。 “就问问。” “五年吧。” “就是你们参加工作那一年?” “对啊……我跟阿庭是一起进来的,还有安安,所以我们几个都特别熟。” “阿庭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吗?” 甘晓璐听见路其钧小心翼翼的问话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说:“五年前哎,怎么可能一样?他那时候比现在还瘦,好像外星人一样……” “我是说性格,也这么没心没肺么?” “我想想……阿庭来的时候是材料分析师,特别菜,但是很努力,好像……没现在这么成天乐颠颠的吧……”甘晓璐皱着眉头回忆:“他那时候一看就是资质特别差的,学什么都慢,什么都要问,还经常出错,但是就是死活都要学会,后来他和梁老大说想要出现场,好多人都反对,梁老大带他出了几次,居然就把他收编了,跌破好多人的眼镜呢。” “哦……”路其钧点点头,笑了笑:“谢谢。” “师兄,你对阿庭很感兴趣哦。”甘晓璐冲他眨眨眼,问:“怎么?不放心他和你一起住,要查三代啊?” “胡说什么呢,”路其钧摆摆手:“就问问而已。” “钧哥!”吴世庭拿着一叠文件在走廊的另一头边用力挥动边大喊。 路其钧回头一看,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和甘晓璐挥挥手,就往那边跑去。 “园前南路的一家宾馆里面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吴世庭把记录簿递给路其钧,路其钧一边看,一边走去办公室拿钥匙。 “在这儿呢。”吴世庭嘻嘻一笑,把车钥匙放进了路其钧的手心里。 ————————————————我是欢度国庆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撒花!放炮!祖国君六十岁生日快乐! 终于看到了制服诱惑的某人欢乐的沉浸在邪恶的海洋里…… 药毒,毒药 段唯琛蹲在尸体旁边,忙着测肝温。 吴世庭和路其钧提着工具箱进去的时候,他刚好忙完站起来,简单的对旁边的工作人员交代了一下,然后利落的向两人报告。 “出现蓝紫色尸斑,面部肌肉开始僵硬,初步估计两人的死亡时间抖是在一到三个小时以前,男人没有发现外伤,但是身上有很浓的酒味,不排除酒精中毒,女人是颈部有一道很深的切口,切开了颈总动脉,具体结果等尸体运回去再做进一步的检查。”简单的说完,段唯琛就准备走了。 “段前辈你这么着急干嘛……”吴世庭看着平时老神在在的老前辈忽然变得雷厉风行觉得相当不习惯。 “还不是拜你们英明神勇的梁老大所赐!”段唯琛气呼呼的说:“两天之内用直升机运了6具尸体回来,马安安那只笨鸟哪里搞的定?” “6具?”吴世庭心里一惊。 “对,加上跟着你们回来的那两具,总共8具,张逸笑那只剥削阶级的老狐狸又开始下死命令了,限期14天破案,现在梁乐森那边都忙得人仰马翻了……” “那我们……” “请你快速打开你的工具箱,开始处理现场,吴世庭先生。”路其钧早就猜到这个没大脑的人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开始控制局面:“段前辈你快回去吧,还有一堆的尸体等着你的临幸呢……” “我呸!”段唯琛被路其钧的用词狠狠地恶心到了,马上掉头就走。 “钧哥……” 路其钧揉太阳穴,怎么又是这句台词,这种语气,这个表情…… “这构不构成屠杀……”蒋逍满脸胡渣,抹了一把脸,看着又一具尸体被抬上直升机。 “我们动作要快,虽然这些尸体大部分都是两天前就已经遇害了,但是我们还不确定凶手会不会继续犯案……”许蔓莎表面镇定,心里却十分着急,每次一遇上这种限时破案的命令,刑侦组的人都会莫名的感到一种隐隐约约的浮躁和慌张。 “之前我们没有来,凶手有恃无恐是正常的,毕竟这里和外界几乎没有联系,就算要运木屑,也要花很大力气把木屑弄出去,所以量并不大,来往并不频繁,在这样的环境里犯案,被抓住的几率太小了,可是现在我们在这里,凶手怎么说也应该觉得害怕了吧……”沈之霖无力的分析着,在种恶劣的环境下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进展仍旧不大,刑侦组的所有成员都开始出现体力透支的现象,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我们现在最大的麻烦是什么东西都要送回实验室化验再等结果,浪费太多时间了……”许蔓莎无奈的往扫描仪里面扫描采到的指纹回实验室,顺便给费石坚发了一条短信,让他优先处理这些指纹。 “老大,我去把村民都走访了一遍,有好几个人都提到了几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在半个月前来过这里……你觉得,这里面有联系么?”蒋逍从门外进来,擦擦头上的汗:“这里的人都不太管闲事儿,具体情况也说不清楚,我又去查了查,和那些年轻人接触过的人,有好几家都是死者的家属,现在情绪不稳定也不好问……” “这是线索。”梁乐森皱眉:“走,我们去问清楚。” “阿庭,干回你的老本行,刷指纹去。”看完尸体拍完照,两个人就开始搜集现场的证据。 吴世庭应了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开始工作,路其钧则跪在地上,仔细的标尺放在两具尸体中间的几个血脚印旁边,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钧哥,你过来看。”吴世庭举着指纹刷,盯着饭桌旁边的装饰柜上的一个小瓶子。 路其钧走了过去,轻轻拿起瓶子,把名字读了出来。 “复方苯硝那敏片。”路其钧皱眉,看了吴世庭一眼。 “啥片?”吴世庭显然还没能明白其中的真意。 “这是抗癫痫的药物,”路其钧边说边打开了瓶子,往里面看了看:“剩下小半瓶了。” “癫痫……”吴世庭沉吟了一下:“段前辈说那个男人身上没有外伤……会不会是……” “现在说还太早,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癫痫……酒精……”路其钧暗暗念着,说:“这倒是提醒了我很久之前我在美国办过的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吴世庭脸上很配合的立马浮现了满满的好奇。 “刷你的指纹,回去告诉你。”路其钧把药瓶装进证据袋,继续回去处理脚印。 “切,又开始镇我。”吴世庭嘟了嘟嘴,低下头开始和杯子上的指纹较劲。 路其钧抬头朝着吴世庭的黑黑的后脑勺笑了笑,没说话。 “阿庭,”路其钧在浴室把吴世庭喊了进去,吴世庭装好指纹,连忙跑了进去,路其钧从盥洗台下面拿出一把剔骨刀,向吴世庭挑挑眉。 “不会吧……这么简单?”吴世庭看着这把光亮的刀子,说:“凶器啊……” “不知道,回去检验。”路其钧拿出棉签,在刀锋上擦拭了一下,回头接过吴世庭递过来的试剂,小心翼翼的滴在了棉签上,棉签马上变成了红色。 吴世庭高兴的递过证物袋,看着路其钧装好封口:“太好了,回去一验指纹就知道了。” “哎哎,顾着找目击证人了,找了一大圈儿,整栋楼都拜访了……”负责人证的林警官从外面匆匆走进来,看见穿着工作服戴着手套的两个人,连忙笑着点头说:“你们好,我是新调来的林凯。” “吴世庭。” “路其钧。” 三个人报了姓名之后便开始说到现场的情况,林凯介绍着死者的情况:“死的两个人是未婚夫妇,男的叫陈志龙,女的叫许玫,房子是女方的,两个人本来是打算一个月以后结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推迟了,为此双方家长还发生了争执。” “动机?”吴世庭眼睛一亮,看向路其钧。 “谁杀谁的动机?”路其钧好笑的看回吴世庭。 “呃……”吴世庭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看向林凯:“林警官你继续说。” “许玫本来请了一个保姆,叫梁露,三天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许玫说给她放三天假,梁露就回家了,据她说那时候许玫的情绪不大好,今天是梁露回来上班的日子,她打开门就看见两具尸体,马上就报警了。” “梁露有提到关于陈志龙的情况吗?” “她说两个人感情从两年前确定关系起就一直都好得不得了,很少见他们吵架什么的,许玫对陈志龙这个对象十分满意,半年前两家人就订好了婚期,但是两个月前开始许玫的情绪忽然急转直下,好像一下子变得很烦恼,但是问她也不说,陈志龙来这里的次数也少了很多,撞见过几次,都是在她买菜回来之后,陈志龙看见她回来就走了,所以她也一直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婚期好像推延了。” “也就是说,两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许玫开始对陈志龙不满,甚至有了离开他的想法?”路其钧问。 “这个谁知道呢,周围邻居都说许玫是挺清高的一个人,平时对别人也不算热情,所以来往都不多。” “许玫的家人呢?” “许玫的家人不在本地,是L市的,我们已经通知他们了,大概三个小时就会到达。” 回到实验室,把证据都分送到各个部门检验,吴世庭和路其钧就跑到了解剖室。 解剖室里除了段唯琛和马安安还多了一个人,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帮手,四张解剖床上都摆上了尸体,还有几具还留在装尸袋里没拿出来。 吴世庭看见马安安摆弄的那具尸体,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不由得胃里一阵痉挛,路其钧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吴世庭感觉到一种无声的力量灌输到他的身上,感激的看了看路其钧,路其钧冲他点点头,手上微微用力,让他感到一阵安心。 “先说这具女尸,颈上的刀伤割开了喉咙,凶器挥动得很快很利落,一刀致命,应该是锯齿状的锐气所致。” “嗯,这跟我们在现场墙壁上发现的喷射型血迹也吻合,许玫是面对着放装饰柜的那堵墙遇害的。”吴世庭补充道。 “这应该也排除了陌生人作案的可能。”路其钧说。 “男人没有致命性伤口,我还是觉得酒精中毒可能性比较大,血液已经送去检验了,等结果吧。” “好的,谢谢。”两个人并肩走出了解剖室,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林凯:“路警官,吴警官,许玫的家属已经到了。” “知道了,林警官,能不能麻烦你去查一下许玫和陈志龙的关系网,看看谁和这两个人结怨比较深的,最近这两个人有没有惹上什么麻烦,再去调出小区的摄像,看看当天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入。”路其钧说。 “好的。” “许太太,我们很遗憾……”看着从停尸房出来的许玫的父母,路其钧和吴世庭都觉得很难过,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什么都不用说了。”许玫的母亲不停的抽泣,父亲许国稍微冷静一点,但是双眼没有一点生机,灰蒙蒙的一片,一边轻声安慰着妻子,一边和路其钧说话。 “我们只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吴世庭紧张的看着眼前不怒而威的男人:“希望你们……” “我们会配合的,请问吧。” “哦,好……”吴世庭点点头,看了看在一旁用鼓励的眼光看着他的路其钧,清清喉咙,开始问话。 “你们女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徐志龙的恋人关系的?” “到今天为止,应该是……两年多一点吧,多,两三个月……” “据许玫家的保姆说,许玫之前和陈志龙的感情很好,但是两个月前,突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连双方家长都……都……”吴世庭看着旁边泪眼汪汪的许母,绞尽脑汁想着适当的措辞。 “这是徐志龙的错,是他们一家人的错,他们不该隐瞒徐志龙有癫痫病。” “有癫痫的是徐志龙……”路其钧沉吟,果然。 “对,警察同志,你们也知道癫痫发作起来有多么令人难以忍受,最重要的是,癫痫是会遗传的,我们绝对不会允许我们的女儿嫁给这种人。”许国苍老的眼角尽是不甘和悲痛:“我们以为他们已经断了关系了,好不容易能放下心来,没想到……” 一听到丈夫提到女儿的惨死,许母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许国忙着安抚她,局面一时间有点混乱。 “许先生,你先带你太太去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再找你们。”路其钧知道这样子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好让两位老人先离开。 实验室里,两个人摆好照片开始整理案情:“阿庭你看,许玫的尸体前面有一小道涂抹状血痕,证明曾经有人拖拽过她的尸体,但是并没有拖拽很久就放弃了。” “是不是凶手想要拖动尸体,然后陈志龙进来了,凶手就起来去对付陈志龙了?” “这就是问题,看见两个人尸体中间的脚印没,经过对比,脚印是陈志龙的,而且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脚印,虽然不排除凶手破坏了现场,但是至少说明,在许玫倒下之后,陈志龙曾经接近过尸体,而且,在陈志龙的手上发现了许玫的血液,所以……” “陈志龙拖拽了尸体?” “只是有这个可能性。” “师兄!”甘晓璐蹦蹦跳跳的过来,挥了挥手上的报告单。 “什么结果!”吴世庭一个箭步冲过去就要抢。 “你们总共欠我的六顿饭什么时候还!”甘晓璐杏眼圆瞪,把报告收到身后,一只手伸过来掐住吴世庭的脖子:“你们这两个小气的男人!” “璐璐,璐姐,璐大人,璐女皇……”吴世庭求饶:“等这个案子破了,我让钧哥请你吃必胜客。” “哼,谁稀罕那种垃圾食品……”甘晓璐嘴一撇,一丝狡黠的笑容稍纵即逝:“你们别忘啦!这是本小姐最后一次相信你们!” “好啦好啦,大小姐,说嘛。”吴世庭催促着。 “剔骨刀上的血液属于许玫,基本上你们可以确定这个就是凶器。” “还有呢?” “陈志龙体内的酒精浓度是每百毫升八十六毫克,连中毒的一百都不到,更别说致死的四百了,所以,酒精中毒死亡不成立。” “啊?”吴世庭吃惊的拿过报告单,失望的说:“那是怎么样啊……” “问,酒精对中枢神经有什么影响?”甘晓璐把手背到身后,笑眯眯的开始出题。 “抑制!”吴世庭抢着回答。 “再问,复方苯硝那敏片成分是什么?” “呃……”吴世庭愣了愣,回头向路其钧求助。 路其钧笑着合上手上的文件夹,轻松回答:“苯巴比妥,硝西泮,马来酸氯苯那敏,维生素B。” “宾果!”甘晓璐一脸崇拜的看向路其钧:“师兄你真帅!”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吴世庭猛地醒悟过来:“酒精和苯巴比妥!” “这才明白,笨!”路其钧走过来,一把抓起吴世庭的手臂:“走吧,费石坚呼叫。” ————————————我是忽然神勇起来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今天神清气爽…… 于是更了…… 开心…… 错误漏洞待查…… 回到过去 费石坚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屏幕,看见路其钧他们进来,几欲抓狂的说:“你们老大好本事,一堆指纹扫过来,他倒是轻松了,我却连睡觉时间都没了!” “嘿嘿,辛苦了辛苦了。”吴世庭狗腿的点头哈腰。 “你们的指纹都比对出来了,水杯上的指纹分别是许玫和陈志龙的,药瓶上只有许玫的指纹,至于那把剔骨刀上唯一的一小块指纹……”费石坚开始卖关子,果然把吴世庭急的上蹿下跳,那把剔骨刀上的指纹大部分被洗掉了,那是仅剩的一点证据。 “阿庭……”路其钧好笑的按住吴世庭,对费石坚说:“老先生,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手头上还有……” “好了好了,我说!烦死了。”费石坚揉揉额头:“那是陈志龙的,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要的结果。”说完,把报告单往两个人身上一扔,他继续转过头去和梁乐森扔过来的摊子较劲。 路其钧接过单子,吴世庭一脸惊讶的看着他,瞪得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问号,路其钧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扫了一眼报告单,拉起吴世庭就往外走。 “怎么可能!陈志龙都死了啊!要是是陈志龙杀了许玫,那谁杀了陈志龙啊?” “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路其钧斜了吴世庭一眼。 “我听见什么了?”吴世庭依旧摸不着头脑。 “凶手啊,费石坚不是告诉你谁动过药瓶子吗?” “许玫啊……啊?难道……”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快……就……”吴世庭有一点点的泄气,为什么又是这么简单…… “你嫌快?”路其钧眼睛一瞪,吴世庭马上腿软。 “不是……钧哥,我是很敬仰你的速度……嘿嘿……”吴世庭笑嘻嘻的蹭过去,说:“钧哥,把案子交给你绝对不用担心,你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不是我,是我们。”路其钧站住,看着吴世庭:“这是我们的案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吴世庭愣在原地,钧哥……这算是在表扬他吗…… “太神奇了……”甘晓璐仰着脖子听吴世庭说完:“这么说,许玫杀陈志龙是属于误杀,陈志龙杀许玫才是谋杀咯?” “嗯……其实要是陈志龙没有杀许玫,说不定许玫还能将他及时送去医院抢救,他其实也是把自己的活路断了。” “唉,许玫好可怜啊,明明她就没有抛弃陈志龙的意思,都是她的家人,我觉得这件事情许玫的父母也有错,要是他们不刺激陈志龙说许玫已经在家里有了其他的对象,陈志龙就不会去喝酒,陈志龙不去喝酒就不会醉得一塌糊涂去找许玫算账……” “那样许玫也不会看他醉得厉害怕他发病特意给他的药加了剂量,那样药里的苯巴比妥和酒精也不会发生协同作用抑制了陈志龙的呼吸神经中枢导致他死亡。”吴世庭接下去。 “对,不过我说陈志龙也该死,许玫在这种情况下还惦记着他的病给他吃药,他居然还能在吃了药以后一刀把许玫结果了……”甘晓璐愤愤不平的说:“男人实在太狠心了。” “陈志龙要是有脑子就不会对许玫产生误会,要是许玫真的狠下心和他断绝关系,怎么还会在家里备着他要吃的药?”路其钧摇摇头:“他太蠢了。” “可惜许玫不知道陈志龙的药和酒加起来就是致命的毒药……”甘晓璐撑着下巴继续发表评论:“咦……”甘晓璐拉过一张照片:“这个拖拽痕是怎么回事?” “这属于陈志龙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的一种本能。”路其钧说:“想要掩饰他的罪行,把尸体拖走,这也是为什么现场只有他的脚印。这和把凶器洗干净一样,可惜他不够清醒,也没有多少力气了,两样都没做好。” “结案了?”甘晓璐笑眯眯的问。 “结了。”吴世庭开心的收拾着。 “两位少爷,既然结案了,就请移步到必胜客吧。”甘晓璐笑着提起吴世庭的领子,把他拖到了办公室的外面,喜气洋洋的喊:“师兄,你跟上哦。” 看着踉踉跄跄被一路拖走的吴世庭,路其钧忍不住笑了出来,正准备跟上去,手机滴滴响了两声,一条短信。 看完那条短信,路其钧心里五味杂陈。 “喂,阿庭,你有没有发现师兄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吃完饭在往回走的路上,路其钧一个人低着头走在前面,甘晓璐在后面和吴世庭咬耳朵:“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忽然就蔫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吴世庭气呼呼的回了一句。 “你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比他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他。”甘晓璐一脸的坏笑:“我认识师兄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和一个人这么粘,干什么都看见你们俩一起,现在还一起住了,你还狡辩。” “小璐,你家到了。”路其钧在前面说。 “哎哎!谢谢师兄请的饭!”甘晓璐乖巧的对路其钧点了点头,给吴世庭递了一个眼色,就快乐的上楼了。 吴世庭在后面磨蹭到路其钧身边,小心的问:“钧哥,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路其钧回过头看向吴世庭:“怎么了?” “我……我看你好像……呃……就是,吃饭的时候……你……” 路其钧笑着扑棱了一下吴世庭本来就很乱的头发:“就知道胡思乱想。” “不是我啊,我才不会这么无聊,是小璐那个无聊的女人要我问的。”吴世庭赶紧出卖了战友,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以前的顶头上司要过来做讲座,他给我发了短信,要我去听。”路其钧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 “那就去呗。”吴世庭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不想去。” “为什么?”吴世庭讶然。 “就是不想。”路其钧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 “钧哥!”吴世庭跑上前去,和他并肩走着:“为什么嘛……” 路其钧站住,深深地看了一眼吴世庭,又垂下眼,欲言又止。 “钧哥?” “阿庭,我……”路其钧说了一半,停下来,最后叹了一口气,说:“走吧,回家。” “哦。”吴世庭不再问下去,乖乖的跟在路其钧身边向前走。 “阿庭,”路其钧忽然侧过身,向吴世庭伸出手:“可以么?” 吴世庭愣了愣,一阵麻麻的感觉蔓延全身,一时紧张的连呼吸都调整不过来,半天才把手伸过去,握住了路其钧的手。 路其钧笑着拉着吴世庭,掂了掂,然后握紧继续走,边走边说:“好像妈妈带着小孩。” “去去去!得了便宜还卖乖!”吴世庭红着脸,幸好这条路没人…… “哇,你老大好厉害,看起来比我老大有出息多了!”坐在台下,挨在路其钧身边,吴世庭一会儿昂首挺胸很认真的听着台上的演讲,一会儿缩回来跟路其钧窃窃私语。 路其钧轻笑一下,说:“你可别忘了你老大现在也是我老大。” “唉,好风度翩翩风华绝代的一个人,钧哥你怎么舍得走啊……”吴世庭一脸的崇拜和仰慕,深情款款的看着台上正在侃侃而谈的人:“好帅啊……” 路其钧气得在下面狠狠地掐了吴世庭大腿一下,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你有完没完!” “钧哥我有点困了……”过了一会儿,吴世庭又过来和路其钧咬耳朵。 路其钧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的冲动,问:“你不是很崇拜他的吗?怎么困得起来?” “我……”吴世庭很为难的说:“他说得太快了,我……我听不懂……” 路其钧双手握拳,终于再次成功忍住了笑,说:“小璐说你成绩其实很差,果然不错,你英语过四级没?” “险过……”吴世庭害羞的说:“钧哥,你不要揭我伤疤,我已经被小璐和安安嘲笑过很多次了……” “好了好了,认真听,集中注意力总会听懂的。”路其钧拍拍吴世庭放在大腿上的手,视线又移回了台上。 他还是没变,不过也是,才分别没多久吧……怎么重新再见面,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演讲一结束,路其钧就拉着吴世庭随着人群走出了讲堂,还没走出大门,一个湖蓝色眼睛褐色头发的帅哥就拦住了两个人。 “嘿,Rick。”帅哥毫不客气的把手搭在路其钧的肩膀上:“走这么急干什么,连我这个老朋友都不想见?” 吴世庭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耳朵竖得老高,脑子里那台不怎么灵光的翻译机在慌张的快速运转,生怕待会儿这个帅哥和自己说话自己却一脸茫然听不懂的样子,那样不是丢死人了。 不过帅哥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吴世庭的存在,只是继续和路其钧眉来眼去:“走吧,Dr.Carter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你走了以后他每天都念叨你呢。” 路其钧有点犹豫,看了看吴世庭。 吴世庭这次很机灵,马上说:“钧哥,我爸今天叫我回去吃饭,我……我先走了!”说完,就逃跑一样的离开了。 路其钧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失望,本来还想叫上他一起的…… “来吧Rick。”帅哥拉着路其钧就往后台走去:“刚刚那个小孩子是谁?” “我的搭档……” “噗!”帅哥一下子笑得直不起腰:“天啊……他毕业了吗?” “Andrew。”路其钧皱着眉头看着好朋友一脸的幸灾乐祸:“中国有句话,人不可貌相,我送给你。” “哎哎!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 好像做了一个梦,这个人就坐在了自己身边,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自己还是那个心高气傲咄咄逼人的Rick Lu,他还是那个总是带着宽容和温和给予自己帮助的Dr.Carter。 “习惯吗?”这是见面他给自己的第一句话。 路其钧坐下,点点头:“这本来就是我的家乡,怎么可能不习惯。” “我一直以为你的家是在旧金山。”那个睿智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有着安抚人心的笑容。 路其钧勉强的笑了笑,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和他相处。 “Rick,我调动了,现在在洛城,你……”Dr.Carter抬头看向一脸沉郁的路其钧,很直接的问:“要不要回到我身边工作?” 路其钧一僵,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什么?” “我们都知道你当粗为什么要走,现在你有一个全新的环境可以选择,你要不要回来?” “Carter,我……” “你自己应该更清楚哪里更适合你的发展,哪里更能帮助你发挥天赋。”他还是那么自信和从容,路其钧看着他的眼睛想,他一直都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就是啊Rick,我跟着Dr.Carter一起调过去的,你看,你还不愁没朋友。”Andrew开心的做到好友身边,极力怂恿着:“你一直都和Dr.Carter配合得这么天衣无缝,那么有默契,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啊!” 默契…… 路其钧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吴世庭。 在那段日子里,没有吴世庭…… 只有他和Carter…… “我这次应邀来中国做演讲,已经很仔细的考察过了这里的技术,Rick,你自己会判断,哪里更好。” 是的,那边有比这里先进很多很多的仪器,专业很多很多的技术人员,严谨精练很多很多的编制,还有……那些都是自己学生时代梦寐以求的。当初回国,更多的是一时冲动的赌气和示威,不是没有后悔过,不是没有自责过,不是没有沮丧过…… 还能,回去吗? ———————————我是深爱着我们家小庭庭和小钧钧的后妈牌分割线————————— 作者的话: 今天继续更…… 欢乐更…… stay with you 吴世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那个人是钧哥的同事吗?钧哥不是和同事关系不好吗?为什么他们两个看起来这么亲密……莫非他是钧哥的…… 去去去!吴世庭烦躁的把脑袋埋进枕头里,管我屁事!他的风流债他自己去烦恼好了,我在这里猜来猜去干嘛! 可是都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正胡思乱想着,门外有钥匙的响声,吴世庭马上从床上蹦起来,跑到客厅,开灯。 路其钧一进门,就看见了穿着睡衣盯着鸡窝头的吴世庭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还没睡啊?”路其钧看看钟,已经凌晨两点了。 “睡不着,”吴世庭走过来:“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路其钧好笑的看着吴世庭:“你是我妈还是我老婆,怎么这都要管。” “我……”吴世庭被路其钧这句话噎住了,心里一沉,说:“也对,要管也轮不到我。” 路其钧看着吴世庭走进卧室,关上了门,心里叹气,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跟他斗什么气…… 敲了敲门,路其钧在门外疲惫的说:“阿庭,我想和你谈谈。” 吴世庭不情不愿的老半天才开门,嘟着嘴说:“我都睡了。” “你睡你的,我说我的。”路其钧哄小孩一样把吴世庭推回床上,把枕头递给他:“你要是不想听,就用枕头捂着。” “我才不要,到时候不小心把自己弄窒息多不划算。”吴世庭把枕头扔到一边,盘腿坐到床头:“你要说什么?” 路其钧叹气,低下头:“说……我的过去吧……” 吴世庭手指抠着床单,抿了抿嘴,问:“是跟今天带走你的人有关的吗?” 路其钧有点吃惊的抬起头,看见吴世庭一脸的委屈和闷闷不乐。忍不住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是。” 吴世庭不做声。 “今天做演讲的那个人,叫Alexander Carter,我跟你说过,他是我在旧金山的上司。” “嗯,你说过了。” “他不单止是我的上司,还是我一个很重要的老师,我在他身边十年,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路其钧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的一角,忽然觉得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很吃力:“而且,他还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 “很喜欢是什么意思?”吴世庭抬起头,想从路其钧的表情里自己寻找答案,但是路其钧毕竟是路其钧,他的表情从来不会出卖他,他不想说的,吴世庭永远都看不出来。 “就是很喜欢。”路其钧摇摇头:“这些都不是重点,你也不必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能要走了。” 吴世庭猛一咬牙,很不服气的对上路其钧的眼睛:“为什么!你才来,为什么就要走?” “我当初回国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其实很想呆在美国,想在那里闯出一点名堂,我那时候是一时冲动……” “钧哥!”吴世庭打断路其钧的话,强忍着内心莫名其妙的愤怒和不安,问:“他要你回去是吧?” 路其钧安静了几秒钟,点点头。 “你回来其实也是因为他吧?” 路其钧又点了点头:“我就是和你事先说一声,你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不想你……” “不想我什么?难过?不舍得?你觉得我会很难过很不舍得吗?” “随你怎么想吧。”路其钧站起来,转过身离开。 “我不会的,我不会的……”吴世庭看着房门在眼前关上,喃喃的说:“我不会的……” 实验室一如既往的忙碌,在办公室里值班的两个人却一反常态的安静。路其钧盯着墙角发呆,吴世庭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手臂里休息。 “路警官,有人找。”有人冲里面喊,路其钧应声站起来,走了出去。 吴世庭把憋得通红的脸抬起来,看着路其钧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能有案子进来,至少那样子,他和路其钧就可以像平时那样,心无芥蒂的讨论案情,他还可以继续自欺欺人的觉得,他和路其钧之间的默契,还是那么完美无缺。 自从钧哥见到那个卡特博士,就什么都变了。 “我是gay。” 路其钧曾经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吴世庭的脑海里闪现,钧哥,是因为他吗?是因为你的前任上司吗? 吴世庭站起身,烦躁的抓抓头发,拿起已经空了的咖啡杯走了出去。 路过会客厅的时候,他还是好奇了,他听见了路其钧的声音,他好奇了…… 他做了一件让他后悔了很久的事情,他偷听了。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爱你!你一直在装!你想装到什么时候!十年了!你不累吗!” 吴世庭一直觉得自己的英文烂到家了,但是他还是听懂了…… 因为路其钧说的太激动,太清楚了。 人来人往的实验室,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隔音还不错的会客厅,但是他听见了,吴世庭听见了。 路其钧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一直以来,他就是一杯温开水,除了偶尔额外施舍他的笑容,没有人能让路其钧失控。 吴世庭有点头重脚轻的走到了接待处,勉强用正常的语调问:“林姐,刚刚来找钧哥的,是不是一个外国人?” “是啊,姓Carter的。” 接下来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吴世庭都听不见了,因为他跑了。 他发了疯一样在大街上跑,完全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和耳边呼呼刮过的风。 夏天还是过了么?为什么这么冷? 你还是要走了…… “吴世庭!”在打了十几次电话无人接听之后,路其钧听见那边接通的那一刹那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了,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发脾气还是该干嘛。 “钧哥……”吴世庭一说话路其钧就知道自己就算发脾气也没用了,那家伙喝醉了,此刻正依依呀呀的大舌头。 “你在哪里?”听声音他的周围还算安静,不在酒吧,那是在哪里? “我……不知道。” “阿庭,你怎么了?发什么神经?快说,你在哪,我去接你。”路其钧压下焦虑,很耐心的开始套话。 “钧哥……你要走了……” “说什么呢你,我听不清,大声点儿!” “钧哥……我……” “阿庭!好好看看,你现在在哪儿?现在很晚了,小心被坏人卖了你!”路其钧没好气的说。 “河堤……” “什么河堤?哪个位置?”那边的吴世庭又开始陷入了神游之中,路其钧知道问了也白搭,抓起钥匙就跑出家门,好吧,这个城市纵横着的三条河道六个河堤,今天我路其钧就挑战一下,非把你找出来不可! 开快了怕错过,开慢了又着急,路其钧此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享受着这折磨人的煎熬。 深夜的河堤很安静,只有风声和水声在交响,当路其钧终于找到大剌剌地靠着栏杆往自己嘴里灌啤酒的吴世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阿庭!”路其钧跑下车,蹲下身一把夺过吴世庭手里的易拉罐扔到一边,把神志不清的人护进怀里,不停地摇:“吴世庭,你醒醒!妈的,抓酒瓶子你抓得这么紧,少给我装没力气!” “哥……”吴世庭拉着路其钧的衣袖,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哥你回来了?” “阿庭,起来,我扶你到车里,这里风大,你小心吹坏了。” “别走……不要走,”吴世庭顺着路其钧的手臂攀上去,一把抱住了路其钧的脖子,紧紧的搂着,声音微微发颤:“你是不是一直很烦我?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蠢?我不会偷懒了,我不会惹你生气了,你不要走……” “阿庭?”路其钧心里一惊,伸手一摸,吴世庭满脸的眼泪。 “哥,你不要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好好学习,我不会再逃课了,不会再偷你的钱了,我错了……”吴世庭边哭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路其钧心里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鼻子酸楚,只能抱着吴世庭,任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 “妈已经丢下我了,你不要也……” 安静的河堤边,路其钧只听得见吴世庭一个人的声音,他知道,有什么东西,还是改变了。 他已经不是刚回来那时候的那个失望愤怒的路其钧,更不是还在美国的时候那个意气风发心高气傲的路其钧了,所以他没办法答应Carter跟他回去,所以他一再的试探吴世庭,所以他为了自己模糊的感情生气,所以他今天在会客厅里爆发了…… 他,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吴世庭醒来的时候,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爸爸妈妈都一直告诫自己不准喝酒了。 太!难!受!了! 平时一起床就活蹦乱跳的像个猴子的吴世庭,终于也有东倒西歪的爬出卧室找水喝的时候了。 “醒了?”路其钧在客厅拖着地,看到吴世庭狼狈的样子,凉凉的问。 “嗯,醒了……”吴世庭还处于混沌世界里,走两步就晕的不行了,靠在墙上喘气:“头好痛……” “嗯,正常的。”路其钧低头继续拖地,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同情,更没有告诉吴世庭他昨晚守着他睁眼到天明生怕他感冒发烧或者有个三长两短。 “喂,我好歹都惨成这样了,钧哥你就行行好,倒杯水给我好不好?”吴世庭努力睁大浮肿的眼睛,希望装可爱这招还有用。 “笨!”路其钧气呼呼的扔下拖把,走进吴世庭的房间,拿了一杯水出来:“我就把水放在你床头,你这睁眼瞎!” “嘿嘿。”吴世庭讨好的笑笑,接过来,咕嘟咕嘟的大口灌下。 “慢点儿喝,别从鼻子里喷出来了。”路其钧“好心”的提醒。 “噗!”吴世庭果然应景的喷了一地的水,边咳边含着眼泪控诉:“钧哥你好恶心!” “托你的福,张局长今早特意致电慰问昨天上班上到一半忽然未经请假就擅自离开并在今早继续没有任何悔过的翘班的你,和昨天为了找你跟着未经请假就擅自离开并在今早为了照顾你同样继续没有任何悔过的翘班的我。”路其钧噼里啪啦的绕着本来就头晕脑涨的吴世庭。 “钧哥请讲普通话。”吴世庭跑到沙发上躺下缓解眩晕感。 “还躺着,起来。”路其钧走过去拍打着吴世庭:“越躺会越晕的,快起来吃点东西,厨房蒸了你最爱吃的小笼汤包,去吃几个,再这么耗着你的胃该抗议了。” “哦。”吴世庭听话的起身。 经过路其钧的精心照料,吴世庭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恢复了精力,两个人一个昂首挺胸一个提心吊胆的回到了实验室。 “阿庭啊,注意身体啊,急性肠胃炎这个病说大不大,说小也够呛的,干我们这行的尤其容易出问题,一定要小心了。”张逸笑关切的慰问着“大病初愈”就不顾身体“依旧虚弱”还“坚持来上班”的吴世庭。 吴世庭惊疑的看了路其钧一眼,满脸的崇拜。 “不过,不请假就擅离岗位,这个下不为例。”慰问完毕,张逸笑又摆出了那张扑克脸:“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你知道吗?你现在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自由工作者,你是警员!警察局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还有小路你也是,平时看你挺明白的一个人,也跟着莽莽撞撞,下次你们要是再出现集体消失的情况,别怪我下狠手整治你们!” “是是是!我们知错了。”吴世庭点头哈腰,心想还花什么钱去看变脸绝活啊,来警察局看张局长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吴世庭脸色沉了沉。 “钧哥……你要走的事情,老大知道吗?” “什么事情?” “你……要跟那个卡特回美国的事情。” “美国月亮比较圆还是天上会下钱雨啊?谁说要回去。”路其钧若无其事的反驳着。 “可是你不是……”吴世庭懵了,心里扑通扑通狂跳,生怕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你……真的……留下了?” “我妈求来求去,找了多少人帮忙才把我弄进来,我又这么一撂摊子走人,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怎样。” “真……真的?”要不是顾及到这里是局里,吴世庭真恨不得扑上去和路其钧来个亲密接触。 “真的,笨蛋。”路其钧回过头,笑着把吴世庭揽过来,别有深意的在他耳边低语:“这辈子,赖定你了。” “赖吧赖吧,我让你赖。”吴世庭高兴的拍拍胸脯,显然还没有领会到伟大的钧哥的思想精髓。 慢慢来吧,既然决定留下了,他的时间,还有很多。路其钧笑着想。 ————————————我是不务正业不办案子谈恋爱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好不容易让俩孩子有一点点进展了,叹气…… 没看懂这章的中心内容? 这就对了,我也不懂= = 第一卷要完了,大家想要庭庭和钧钧有个怎样的收场呢? 算了,既然大家都不留言,我让庭庭中枪身亡好了T_T 深山遗骸 “听说你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感人肺腑的生离死别?”关瑞嘴里嚼着口香糖,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带讥讽的看着生龙活虎的两个人。 “关瑞!”吴世庭惊喜的看着已经回家休养了一个多月的战友,开心的扑了过去。 “小心小心小心……”关瑞连连后退,心有余悸的捂着自己的心脏说:“我可还没有完全康复啊,经不起你这么强烈的冲击。” “噢噢噢噢……”吴世庭连忙把手收回,关切的问:“你怎么来了?” “我在这里上班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关瑞整整衣服,说:“看见没,工作服都穿上了。” “你行不行啊,别到时候在前线倒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把现场给破坏了。”路其钧走上前来,以牙还牙的开始对关瑞进行人身攻击。 “再不行总比一个上班上到一半就失踪的菜鸟强。”关瑞活动了一下手关节,说:“快进来一个案子吧,本少爷太久没运动,都快手生了。” “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跟随你老大的脚步,到那个鸡不生蛋的小荒村看看。”路其钧像母鸡护崽一样气势凌人的帮总是逃脱不了被叫做菜鸟的命运的吴世庭反击。 吴世庭愣愣的站在两个人的战火圈之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关瑞,用探索的眼光在两个人之间逡巡了好几个来回,才大笑着拍拍路其钧的肩膀:“阿钧,我们家菜鸟庭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他啊。” “关瑞他是不是在做手术的时候被无良医生换脑了?怎么一回来说话都变得都怪怪的?”吴世庭看着关瑞去装咖啡的背影,疑惑的对路其钧说。 路其钧耸耸肩,丢了一个“我怎么知道”的眼神回去。 “我猜,是不是他被安安照顾的太爽了,心情好了,所以……” “阿庭,上班时间不准八卦,这是老大的口谕。” “可是……” “你这么好奇自己去问不就好了。”路其钧翻翻白眼,这个人怎么这么多事!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好还有心情去考察人家! “嗯!也对,你怎么可能知道!”吴世庭听了路其钧醍醐灌顶的一句话,马上丢下路其钧向茶水间跑去。 路其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实在没忍住以手扶额的冲动,在心里叹气,这个人居然还好意思质疑人家的脑子,他自己的脑子还不是…… “你身体真的没事了?”吴世庭怀疑的问,上一次去看望他的时候,他还缠着绷带,满脸苍白,两眼无神的好不好。 “喂!难道你希望我一直躺在医院起不来?”关瑞白了吴世庭一眼。 “不是啊,只是担心你嘛。”吴世庭很委屈的咬了咬手指。 “啧!真恶心!这里是实验室!”关瑞一下拍掉吴世庭的手:“让老大看见你就死定了!” “真不温柔!安安怎么受的了你。”吴世庭痛心疾首的摇摇头。 “你少管!”关瑞粗声粗气的回了一句,然后想起了什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你也真够本事的,我也就不在一个月,一回来关于你的新闻就铺天盖地的,行啊,还要专机去现场接你回来,你面子够大的,都快媲美阿拉伯皇室了。” “喂喂喂,你不要试图恶意攻击我!想吵架的话我把钧哥叫过来啊!”吴世庭不自然的回避那一段不愉快的回忆,转身就往外走。 “就知道搬你钧哥出来,难不成你还真想当一辈子菜鸟啊,以前是老大,现在是阿钧,你就不能独立一点。”关瑞语重心长的教育起来。 “我喜欢,你管不着!”吴世庭气哼哼的走出茶水间,难道他不想独立吗!自从一年前跟着老大出现场笨手笨脚的不小心破坏了现场,老大就再也没有让他单独行动过,有时候看到关瑞莎莎他们接到任务就风风火火的出勤,轮到他老大却总要加一句:“让XXX和你去”的时候,难道他就不会嫉妒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阿庭,跟我出现场,关瑞, 你也去。城西的森林公园发现可疑骸骨。”路其钧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差点和带着酸溜溜的情绪往外走的吴世庭撞了个正着。 “哦。”两个人一听有状况,收起了皮皮的松散劲儿,战斗状态自动全开。 “林警官。”吴世庭向迎面走来的林凯打着招呼:“这是我的同事,关瑞。” “你好。”两个人打了招呼,林凯就开始介绍情况:“今天早上几个来踏青的大学生发现的,正巧是学医的,说是看起来像人的大腿骨,就报警了。” “还真巧。”路其钧笑了笑:“法医来了么?” “段前辈!”话音刚落,吴世庭就乐颠颠的向正气喘吁吁往上爬的老先生招手:“慢慢爬,不着急!” 关瑞和路其钧听见这句话都很不厚道的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段唯琛怨毒的往上看:“吴世庭你不要落在我手里!” 最后,还是老实的林凯跑过去帮段唯琛把工具箱提了上来。 “这是胫骨,也就是大腿骨,上面还有一些牙印,看起来像是狗,或者其他的什么肉食动物留下的。”段唯琛认真的观察之后,严肃的绷紧了脸:“试着把剩下的骨头找出来吧,这只是骸骨的一部分,剩下的应该也在不远的地方。” 在周围看了看情况,路其钧和关瑞问工作人员要了森林公园的地图,两个人拿了笔一边商量着一边在地图上写写画画,吴世庭则在附近察看。 “以这个点为中心,向四周开始地毯式搜查吧。”路其钧把吴世庭叫回来,给他看用铅笔分割成许多的小方块的地图:“局里已经向这里发出了二十个警察帮助搜查,每人负责一个区域,尽量在天黑前完成。” “嗯。” 等协助搜查的警员到达的时候,三个人已经画好了一叠地图分发给大家。 “任何地方都不能漏掉,无论找到什么线索,都请不要移动,在地图上标清楚位置就行。”关瑞交代完毕,大家就事不宜迟的开始行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世庭本来精神抖擞的脸上也开始浮现了一丝不耐,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家依旧一无所获,眼看着就要天黑了,要是还是什么都找不到的话,又只能拖到明天了。 “K3区发现骨骸。”对讲机里传出一个警员的声音,吴世庭浑身一个激灵,马上朝那个方向跑去,正在别的区域帮忙闻声赶过来的路其钧看到吴世庭急匆匆的样子,笑着上前拉住吴世庭的手臂,轻声说:“别慌。” 安定人心的力量好像从路其钧的手中源源不断的传过来,吴世庭顺了顺呼吸,感激的看看路其钧,点点头。 “这应该就是最开始的抛尸地点吧?我猜。”关瑞看着眼前浅浅的掩埋在树枝底下的毛毯,和一段露出毛毯的大腿骨,摸着下巴说。 路其钧示意吴世庭拍照,然后被一个离毛毯不远处的黑色东西吸引了过去。 “钱包?”关瑞问。 “看起来是的,但是损坏很严重。” “装回去吧。”关瑞递过证据袋。 “钧哥,我照好了。”吴世庭说着,上前两步小心翼翼的捡开了上面的树枝,轻轻的翻开毛毯。 一具狰狞的人类骷髅被暴露在众人面前。 “除了一条腿和两只脚,基本上完整。”段唯琛蹲下来检查。 “B9区发现部分小骨头。”对讲机又响起,吴世庭此刻已经振奋精神,充满希望的看着路其钧。 “你们在这里搜集证据,我去那边看看。”关瑞说。 终于,大家在天黑之前完成了搜查,吴世庭这才松了一口气。 “阿庭,你做得很好。”路其钧把证物一件件的安放好,看了看证物袋上整洁严谨的记录,鼓励的对吴世庭说。 “钧哥……”吴世庭脸有点红:“我好歹也干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好……” “是吗?”路其钧挑挑眉:“你五年前才进的实验室吧,出现场出了多少年?最多不超过两年吧?你这个小东西,老是想在我面前装老人。” “你……”吴世庭脸涨得绯红:“是不是甘晓璐那个大嘴巴说的!她又出卖我!” “这怎么叫出卖呢。”路其钧笑笑:“我想多知道一点你的事情也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吴世庭不好意思的扭捏起来。 “啧啧啧……你们俩公然在出现场的过程中打情骂俏,回头张局长知道了看你们怎么死!”关瑞很煞风景的从后面冒出来:“借过!我要放证物!” 两个人对看一眼,在关瑞放好证物关上后尾箱的时候,很默契的转过身,一起上车,关车门,完全无视跟在后面鬼叫的某人,喷了他一脸污染环境的尾气。 “其实每出一次现场,能学到的东西都很多,你要好好记住,我们做的都是经验活儿,时间久了,你就不用担心人家嘲笑你是菜鸟了。”路其钧温和的说。 “嗯。”吴世庭点点头,的确,每次别人笑他的时候,虽然知道没有恶意,自己也总能无所谓的忽视掉,但是说心里没有不舒服那是骗人的,毕竟付出了这么多,谁不希望能得到夸奖和鼓励嘛。 “干了一两年,正是起步的时候,不要老是在意别人怎么说,好好学自己的就行了。” “嗯!”吴世庭再次重重的点头,钧哥真好,每次都能看穿他的心思,想办法让他放下包袱。 “你看像Carter,他不也是……”路其钧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 吴世庭心里一绷,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路其钧,转过脸去又看向窗外。 路其钧在心里叹气,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个该死的卡特!不干好事!每次他的名字一出现就不会有好事!吴世庭愤愤的想。 “我不行了……”甘晓璐一进休息室,就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你们……梁老大……折磨死我们了……” “限期破案限期破案限期破案……”材料分析师明毅念叨着,端着咖啡杯也飘了进来。 “进度怎么样了?”吴世庭关心的问。 “再不破案我就要死在实验台上了……”甘晓璐哭丧着脸:“你们老大真被逼到穷途末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送回来化验……” “行了行了,他们在前线不比你们辛苦?”关瑞好笑的推推装死的甘晓璐:“你应该庆幸是老大出马,要是阿庭去,恐怕要把整个村子铲回来让你化验了……” “关瑞!”吴世庭郁闷的大叫:“不要一再挑战我男性的尊严!” “切,你还有什么男性的尊严!我们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关瑞继续冷嘲热讽,以报昨天这两个没义气的东西把他丢在现场之仇。 “好了好了,别吵了,头已经够疼了……”明毅灌下一大口咖啡:“你们这么有空闲怎么不关心一下案子的情况啊?” “噢噢噢对对对,本来我就要问的,被死关瑞打断了,案子怎么样了?”吴世庭继续关切。 “嫌疑人基本都确定了,居然是几个十七八岁的小孩。”甘晓璐摸摸额头,一副为祖国未来颇感堪忧的表情:“现在的人都怎么了?那些大都市的小孩和深山里与世隔绝的村民能有什么仇啊?这么残忍。” “不会吧?为什么啊?”吴世庭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不知道,老大估计他们只是想杀人来玩玩的。”甘晓璐耸耸肩:“他们就快要回来了,准备逮捕嫌疑犯咯。” “天啊……”吴世庭还没回味过来,说:“回头老大回来我要详细问问。” “不用回头了,老大已经回来了……”许蔓莎的身影出现在了休息室门口,看起来极度的糟糕,两只黑眼圈深深地印在脸上:“天啊,我不活了,我干了这么久,都没试过这么艰苦……” “莎莎!”吴世庭很高兴看到自己的朋友都回来了:“辛苦了辛苦了。” “是很辛苦,我先回去了,我过来就是把证物交齐,什么都别问了,让我睡一觉再说。” “得,又到了我干活的时候了,该死。”甘晓璐不情不愿的站起来,高呼:“我不管了,这一轮忙完了,我要休假一个星期!” “这又不是你叫嚣叫嚣就能实现的。”明毅跟着她出去:“等你拿到批准再说吧。” 爱无眠 “看样子是没办法提取指纹了。”吴世庭在旁边看着路其钧在灯下摆弄从现场捡回来的那个钱包。 “表面是不能了,已经完全被破坏了,”路其钧打开钱包,轻轻在试验台上敲了敲,一点细微的粉尘掉了出来:“阿庭,把真空吸尘器拿过来。” 吴世庭连忙照办。 把钱包里里外外吸了个遍,路其钧小心翼翼的把吸出来的东西放进证物袋:“待会儿送去给明毅检查一下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帮助。” “嗯。” “里面的破损程度倒是没有外面这么厉害,说不定可以提取指纹。”路其钧沉吟。 “拿去激光扫描吧。”吴世庭说。 “嗯。” 试验台另一头的关瑞在给从毛毯里收集的证据分类:“你们过来看看。” “这是头发吗?”吴世庭指着其中一个碟子里的东西问。 “看起来有不止一种毛发,这两根长的应该是头发,短的不像。”关瑞说。 “狗毛吧?”路其钧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猜想道。 “嗯,很有可能,只要送去化验就知道了,如果是狗毛的话,还能验出是什么狗的。”关瑞点点头。 “这是种子吧?这是昆虫的蛹壳,这是什么?”吴世庭指着一小碟细碎的微粒问。 “不知道,得放到显微镜下面去看看,你们看,”关瑞把地毯铺平:“这一块暗色斑点,可能是血迹,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或许可以找出受害人到底是谁。” “我觉得不太乐观。”路其钧看了看蛹壳:“看起来有一段时日了。” “你们都在啊。”段唯琛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放大的照片。 “从骨盆和颅骨的形态上看,死者为女性,骨盆上有轻微的擦痕,是个生过小孩的女性,颅骨骨缝部分闭合,初步估计死者年龄为二十到三十岁。” “能看出死因么?”路其钧不抱希望的问。 “你们看看照片就知道了。”段唯琛把照片分发给三个人:“左腿的胫骨和腓骨有复合骨折,很典型的交通事故,我们可以猜测这是死者被防护板撞到留下的痕迹,盆骨上的毛细裂缝可能是前灯或者车盖碰撞留下的,最后是颅骨上的伤痕,可能是死者和汽车撞击后被抛到车盖上,头部砸伤防风玻璃留下的。” “哇……”吴世庭惊叹:“就这么几块骨头都能说出这么多……” “这些特别的裂痕和颅骨上的痕迹是交通事故的典型特征,我看得太多次了。”段唯琛耸耸肩:“至于死亡时间,很抱歉,这个我帮不了忙。” “没关系,我们还有它们。”路其钧指指碟子里的虫蛹:“我们把它送去给昆虫学家鉴定就行了。” “交通肇事抛尸案。”关瑞伸了个懒腰,给这个案子定性。 “可以做个牙模吗?”吴世庭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没有用,我们根本没有资料可以对比。”关瑞说。 “除非我们可以临时确定这个人的身份。”路其钧接着说:“就算能提取DNA也是一样,如果我们的数据库里没有资料的话,这个人的身份将很难确认。” “好吧,把证物送去检验吧,没我们什么事了。”关瑞说:“在有新的线索之前,我们什么都干不了。” 一切工作都做完以后,路其钧套上外套,准备和吴世庭回家。 “钧哥,去我家吧。”犹豫了半天,吴世庭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邀请。 “啊?”路其钧讶异的看着吴世庭。 “今天其实是我老爸的生日,我本来要过去给他过生日的,现在还不算晚,我想去看看他,每年他的生日我都不会缺席的。” “嗯。” “而且……我想和你一起去。” 路其钧定定的看了吴世庭几秒钟,确定他真的不是客套之后,才笑着说:“好啊。” “臭小子,再不来我和你爸就要睡觉了!”杨瞬开了门,看见是吴世庭,脸上的高兴掩饰不住,嘴上却还是骂骂咧咧:“我刚还跟你爸说呢,白养你这么大了,连家都不回……” “后妈!”吴世庭不好意思的看看身后:“我同事来了。” “噢噢,你好你好。”杨瞬连忙向路其钧打招呼,继而回头大叫:“吴凉,你儿子回来了!快出来!” “阿庭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能过来了呢。”吴凉老先生是个很慈眉善目的人,眼角弯弯的好像总是带着笑,原来这一点阿庭是遗传的,路其钧心里暗想。 寒暄一阵之后,路其钧就完全没了刚来时候的拘谨,的确,在一个时时刻刻都插科打诨胡说八道的吴世庭,和一个一句不合心意就一掌劈上吴世庭脑袋的后妈,加上一个总是乐呵呵的为自己儿子解围的老好人面前,是个正常人都很难严肃起来。而且吴世庭的爸爸和……后妈实在太热情了,路其钧完全招架不住,本来在别人家里不怎么放得开的他居然被迫吃进了三个橘子,一根香蕉和一小块蛋糕。吴世庭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偶尔路其钧和他的眼神对上,心里都会觉得说不出的愉快。 “这么晚了,别走了。”杨瞬收拾着桌面,指挥着吴凉老先生在一边洗抹布递垃圾桶,路其钧和吴世庭在一边想要帮忙都通通被挡开:“你们就凑合着在阿庭的房间睡吧,要不你们开车回去我们还不放心。” “好吧,不过我的房间这么久没睡了,会不会很脏啊?”吴世庭问,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啦,反正就算在实验室的地板上他都能睡着,不过钧哥好像还蛮爱干净的,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呢,想到这里,吴世庭连忙看向路其钧,心虚的说:“其实……就算开车回去也没什么啦……” “你放心吧,你妈每天都会打扫一下,就跟住着人一样,不信你去看。”吴凉老先生连忙帮自己老婆说好话:“你妈对房间的卫生要求很严格的。” “就住这儿吧,你难得回来一次。”路其钧笑笑,知道吴世庭在担心他挑剔,心里有一阵暖意:“我就跟你挤挤吧。” “嗯!”吴世庭得到了路其钧的首肯,开心的跑进自己房间找衣服:“后妈,我的衣服你都有晒吗?” “晒了!”杨瞬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上前去把吴世庭的嘴巴撕开,在外人面前就不能叫好听一点吗! “钧哥,我有几件衣服我穿着大了,你应该可以穿。”吴世庭选好衣服裤子,路其钧勾着嘴角倚在门边看着,吴世庭脸红红的看向他,小声的问:“那个……内裤……穿我的可以吗……洗过的……很干净的……” 路其钧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太久没住人还是有点闷闷的,钧哥,你开一下空调换换气抽抽湿吧。”吴世庭进浴室前说。虽然现在天气挺冷了,但是闷闷的睡着人也不舒服。 “哦。”路其钧擦着头发,问:“遥控器呢?” “忘了,床头柜或者书桌的抽屉里吧。”吴世庭在浴室里说。 “我找找。”路其钧蹲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东西不多,被一个倒放着的相框遮住了,路其钧犹豫了一下,拿起了相框,翻了过来。 这是一张全家福。 路其钧勉强认出了里面的吴世庭和吴凉。里面的吴世庭和现在的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路其钧一直以为吴世庭这样的人,小时候应该是一张乖乖牌,腼腆的穿着整齐的校服,循规蹈矩的上学放学,但是相片里面的这个人,十六七岁左右,却像足了街头巷角里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人比现在胖了一点,眼神却是狂放不羁,穿的衣服也是吊儿郎当。吴凉站在吴世庭身后,憨厚的笑着,整个人的感觉倒是没怎么变,但是人也比现在胖一点。 坐在吴世庭旁边的是一个略显苍白的女人,这个人……路其钧猜,是吴世庭的亲生母亲吧? 还有一个人站在吴凉身边,二十多岁的样子,高大挺拔的身躯,俊朗的外表,眉眼之间和吴世庭有一点点像,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个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整个人焕发出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英气,和前面吴世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吴世庭原来的家庭吗?如果阿庭的妈妈去世了,那这个男人呢…… 路其钧猛地一震,那个晚上,在河堤上,吴世庭带着醉意的哭喊一下子在他耳边回想起来。 “哥……哥你回来了?” “别走……不要走,你是不是一直很烦我?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蠢?我不会偷懒了,我不会惹你生气了,你不要走……” “哥,你不要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好好学习,我不会再逃课了,不会再偷你的钱了,我错了……” “妈已经丢下我了,你不要也……” 阿庭…… 你的心里,藏着一个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吗? 关于,你哥哥的秘密吗? “没找到吗?要不我去问问后妈好了……”吴世庭从浴室里出来,看见路其钧手上的东西,愣住了。 “我……在里面发现的……”路其钧把照片放回原处,又从里面拿出遥控器:“在这里,不用问了。” “钧哥。”吴世庭慢慢的挪过来:“你……看见了?” “嗯,那是你妈妈吧,很漂亮,你很像她。”路其钧笑笑,想要岔开话题:“这遥控器还有电池吧?” “我妈妈……”吴世庭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阿庭。” “他们死了。”吴世庭眼眶泛红,抬起头,看向路其钧:“我哥哥和我妈妈,死了。” “嗯……”路其钧站起来走过去,一只手扶上吴世庭的肩膀,用力捏了捏:“不说了,乖,睡觉。” “他们死了……”一颗泪珠从吴世庭眼角滑落,反射出微弱的灯光,灼伤了路其钧的心。 “阿庭……”低吟一声,路其钧的唇熨上了吴世庭的,在接触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紧张的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忘记了呼吸,就这么定定的碰触着,谁都不敢动。 吴世庭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路其钧的脸。 钧哥,在吻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呢。睫毛好长,鼻子好挺……吴世庭在心里暗暗赞叹着,果然,果然是大帅哥,连这么近看,都挑不出缺点的大帅哥。 感觉到吴世庭的身体在慢慢的放松,一点点的向自己挨近,直到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空隙,路其钧才小心的伸出双手把吴世庭环抱住,浅浅的吻一下一下落在吴世庭的唇上。 吴世庭害羞的闭上眼睛,虽然很紧张,但是吴世庭是诚实的小孩,既然钧哥迈出了历史性划时代的第一步,他也应该表示点什么,证明在他心里,钧哥也是独一无二的吧。 “钧哥,我……”吴世庭的话语里,有幸福的微醺。 “阿庭!缺不缺什么东西!”杨瞬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将正在屋子里干坏事的两个人吓得心脏都差点停跳,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同时将对方一推,然后很心有余悸惊魂未定的看着杨瞬。 杨瞬的表情有点僵硬,吴世庭头皮发麻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沉默,是因为看见了什么,还是仅仅被他们两个现在诡异的距离和表情吓住了。 “缺不缺什么?”过了一会儿,杨瞬才瞪着眼睛看向吴世庭。 “不缺。”吴世庭赶紧摇摇头:“后妈,很晚了,快去睡吧。” “嗯,知道了,你们俩也早点睡。”出去前,杨瞬向路其钧礼貌的点点头,路其钧赶紧千载难逢的赔上了笑脸:“阿姨晚安。” “呼……”吴世庭如释重负的仰倒在床上,心里还扑通扑通的狂跳:“吓死我了。” 路其钧没说话,在床边坐下,拿起遥控器开了空调,然后上床,盖被子,关灯。 “钧哥。”黑暗里,吴世庭悉悉索索的躺好位置,拉过路其钧盖着的的半边被子,缩了进来。 “嗯?” “我哥哥,叫吴世杰,杰出的杰。” “嗯。” “他是一个很出色的缉毒队长,年轻有为,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一直在我耳边唠叨,说哥哥如何的神通广大,抓了很多很多的坏人。” “嗯。” “我其实很讨厌哥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爸爸妈妈比较喜欢哥哥,我从小学什么都慢,妈妈就拿哥哥和我比,时间长了,我就不爱跟家里人一起呆着了。” 路其钧翻了个身,把吴世庭拥进怀里,吴世庭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路其钧的胳膊上,继续说:“哥哥在外面威风凛凛。可是在我面前从来一直都很和气,有好几次,他知道我逃课和打架,都帮我瞒了下来,只在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很难过的跟我说,阿庭,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为什么你要这么自暴自弃。” 吴世庭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路其钧温柔的拍拍他的背脊,嘴唇在他潮湿的发间游移。 “我那时候读高一,家里忽然气氛就不一样了,哥哥想要把我们全家都送到外地去,可惜没来得及。”吴世庭闭上眼睛,把眼泪都蹭到路其钧的胸前:“我放学回家,就看见妈妈被人割了喉咙,躺在地上,爸爸出差了,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报了警,打了急救电话,就一直抱着我妈,看着她咽气。 我一直跟她说话,我说妈,你坚持一下,没事的,你不会死的…… 但是她还是死了。医生来的时候,就说她已经死了。 后来,警察又来我们家,告诉我和爸爸,哥哥死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子弹打穿了他的头。” “好了阿庭,别哭了,都过去了……”路其钧收紧手臂,轻声哄着。 “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警察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实验室吗?”吴世庭已经泣不成声,哭得像小孩子一样:“因为杀我妈的凶手最后被释放了,我知道是那个人,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可是法庭上说证据不足。我一直都不相信,不相信会一点证据都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阿庭。”路其钧很心疼,一直以来盘旋在心头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但是他并没有得到获得解答的轻松,反而愈加的沉重,听见吴世庭在自己怀里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路其钧感到深深的无力。抽抽噎噎的哭声一下下鞭打在他心上,让他不得不发誓以后要对吴世庭好一点,再也不让他这么哭。 “我恨透杀我妈妈的人,也恨透了那些调查的警察,如果他再好一点,再……”吴世庭摇摇头:“我那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做得比他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选法医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我很有出息,很勇敢。其实不是的,我只是知道,让罪犯逃脱惩罚,对于受害者的家人来说,比罪恶本身还要让人痛不欲生。” “你做得很好了。”路其钧说:“你妈妈看到的话,会很欣慰的。” “我想也是的……”吴世庭平复了一下情绪,吸吸鼻子,接过路其钧递来的纸巾在脸上乱擦一气:“可惜看不见了。” “会看见的。我们这么辛苦的破案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那些死去的人看见,能够瞑目么?” 吴世庭沉默了几秒钟,点点头:“嗯。” “好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路其钧把被子掖好,用手擦了擦吴世庭湿湿的脸,取笑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哭得眼泪鼻涕到处飞。” “钧哥。”吴世庭把头埋进被子里,弱弱的叫了一声。 “干嘛?” “那个……刚才被我后妈打断的事情……你要不要继续一下?”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听起来有一种让人想要捧腹大笑的力量,可惜路其钧现在没心情去体会其中的幽默,脑子里只剩下刚才的美好触感,他压着嗓子问:“你是认真的?” “嗯。”吴世庭胆怯的露出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 “你一定是天生来克我的,小混蛋!”路其钧恼怒的轻骂一句,把吴世庭揪出来,狠狠地啃了上去。 根本没有时间让我考虑一下,根本没有机会让我权衡一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连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知道,就被你这个说话没心没肺做事颠三倒四的笨蛋套住了。为了留在你身边,我甚至还没有确定你的心意,就放弃了一些我曾经觉得很重要的东西,提心吊胆的在你旁边,等待你的回应。从来没有过这种气急败坏的心情,从来没有觉得压抑自己是这么辛苦,为了你,连心都开始痛了。你不是混蛋是什么! “怎么?昨晚没有好好休息?想案子?”关瑞看着挂着黑眼圈上班的两个人,似笑非笑的问。 “是啊是啊,想案子。”吴世庭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拿了自己和路其钧的杯子就去冲咖啡。 “至于这么拼命吗?对了,好消息,老大终于光荣的回来了,你不是想知道他们那个山村谋杀案吗?趁他现在有空,快去打探打探吧。” “你是自己想知道吧?”路其钧凉凉的在旁边说:“阿庭,问了也别告诉他。” “听说你们有新案子?”梁乐森依旧是一副王者气派,和其他几个已然萎靡困顿到不成人形的组员完全不同,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还是这么炯炯有神。 “交通肇事抛尸案。”关瑞把昨天整理的资料摊开:“可惜没线索了,只能等实验室的结果了。” “好运。”梁乐森点点头:“我先去审讯室了啊,年轻人们。” “太不容易了,阿庭,我又见到你了!”沈之霖热泪盈眶的上前就给了吴世庭一个熊抱,然后深情款款的捧起吴世庭的小脸蛋,说:“我好想念你啊。” “啧,”吴世庭闪开:“野人,你能不能先把胡子刮了,真不知道昨晚你老婆是怎么忍受你的。” “我老婆多想念我啊,怎么还会嫌弃我呢。”沈之霖耸耸肩:“我特意留着这个造型来给你们看一看的,不过千万别给张局长看见我这个样子,肯定会把我的脸撕烂的。” “行了,快去刮胡子吧,你要自己不方便刮的话我叫安安帮你刮,那小子刀工还不错。”关瑞挥挥手。 “死关瑞,大难不死你不心怀感激还这么恶毒,谁批准你回来上班的!我们这里不接收老弱病残。”沈之霖跳脚。 “哦,那样子的话阿庭应该先滚蛋吧,他脑残。”关瑞又把皮球踢到吴世庭身上。 “关瑞,昨天的钱包叫你拿去激光扫描的你拿了没有?”路其钧开始放冷箭,关瑞背后一阵恶寒。 “那个钱包不是你负责……” “忘记了就忘记了,推托什么责任,这个案子是谁的?你没份?那毯子是你负责的,昨天阿庭还不是帮你整理了?” “我!” “算了,看在你重伤初愈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阿庭,走了。”路其钧毫不客气的站起来,叫上吴世庭就出去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关瑞:“天……这真的是路其钧吗……” 路其钧正在检查钱包的时候,吴世庭一脸八卦的跑了进来。 “我听蒋逍说,樊村那个案子,居然是一群沉迷网络游戏的高中生干的,他们把现实当成游戏玩了。” “就像警察故事里面那样……”路其钧把钱包装好:“好了,交给费石坚吧。”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能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呢?”吴世庭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太过分了!” “阿庭,”路其钧认真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 “啊?”吴世庭收住话闸,红着脸问:“哪里?” “你的正义感。”路其钧走近他:“我一直把刑侦当成我的工作,在我眼里破案和做试验没差别,但是认识你以后我不这么觉得了,虽然你很多东西都不懂,很多东西还需要别人教,但是你带着你自己的东西在办案,你的正义感,你的激情,你的乐观,你的宽容和虚心,还有你对周围的人的重视。”路其钧看了看门外,然后迅速在吴世庭脸上亲了一下:“这些,是你教给我的。” “是……是吗……”吴世庭已然被路其钧的迷魂汤灌得七荤八素,连路其钧什么时候走出去都不知道。 可恶!钧哥!你又不等我! ———————————————我是清水无比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更文的作者是美好的~ 追文的亲们是伟大的~ 让我们一起携手共创美好的未来! 柳暗花明 “明毅的结果出来了,其中四根长的毛发是人类的,其他的是狗的,属于一种叫约克夏梗的狗种。”关瑞拿着实验报告走进来,叹气:“不过目前为止这个信息对案情还是没有任何帮助。” “我给地毯上的深色斑点痕迹做了酚酞试剂测试,可以确定上面的是血迹,但是能不能提取出DNA还不知道。”路其钧接着说:“虫蛹我已经交到了省实验室的昆虫专家那里了。”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一个?”吴世庭冲进来。 “好消息。”看到活力四射的爱人,路其钧心情大好的陪他玩。 “嗯,费石坚老先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用超强力胶熏染得到了钱包的一个指纹,相当清楚和完整。” “得,让我猜猜坏消息,这个指纹不在我们的信息库里是吧?”关瑞说。 “唉,你是对的。”吴世庭把肩膀垮下来,沮丧的坐到路其钧身边。 “不过不能否认我们掌握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只要有一个突破口,我们的工作就会很顺利了。”路其钧鼓舞着士气。 “师兄。”忙了一整天的甘晓璐捏着肩膀走了进来:“你给我那张毯子上面的血迹,时间太久了,至少经过了十二个月,已经严重变质了,没有办法提取到有效的DNA,相信我,我已经试过很多很多次了。” “那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咯?”吴世庭问。 “也不是,不过在受害人身份未知的情况下,这个方法帮助不大。” “PCR?”路其钧问。 “对,聚合酶链反应测试,希望这些血迹没有被污染过。”甘晓璐做了个上帝保佑的手势,认命的回去干活了。 “这样的话,我们还需要受害人的母系亲属提供的线粒体DNA。”关瑞仰起脑袋:“天啊,这个无名尸到底是谁啊?老天爷给点提示吧!” “老天爷要是能给提示还要我们来干嘛,神婆都可以破案了。”许蔓莎看来精神恢复的不错,气色很好。 “你们案子结了?”路其钧问。 “准备吧,剩下的事情也不是我们操心的了,看律师。那些学生的家长想要争取减轻责罚,但是很显然老大不想放过这群所谓的未成年人。” “不能把人命当儿戏,这群小孩受的教育显然忽略了这点。”关瑞说。 “对,把好心收留他们的村民一个一个骗出去,然后心狠手辣的用西瓜刀和斧头结果人家。”许蔓莎回想起那个村子的一切都觉得心酸不已。 “至少,现在凶手抓住了。”吴世庭说。 “嗯。”许蔓莎点点头:“辛苦几天还是值得的。对了,你们的案子,老大让我来帮忙。” “谢天谢地,我正要问老大借你呢,你这方面在行,”关瑞把死者颅骨的照片挑出来递给许蔓莎:“姐姐,帮我们做个颅面复原吧。” 许蔓莎看了看照片,笑:“没问题,我这就问段法医要头,给它来个三百六十度大扫描。” “对了,我把我们在毯子里收集到的那些树种交给老大了,他不是专家吗,应该很快也会有结果了。”吴世庭撑着下巴说:“这么一算来,我们的效率还真高啊。” “是很高了。”路其钧赞同。 “唉,这就是集体作战的好处。”关瑞伸懒腰,站起来:“我出去走动走动,坐着看了一天了,屁股都僵硬了。” 实验室剩下两个人,安静的坐着,享受着宁静的二人世界。 “阿庭。”路其钧打破沉默。 “嗯?” “很奇怪,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会破不了案。” “这有什么奇怪的!”吴世庭咬住下唇:“因为我的智慧给予了你勇气!” “哈哈……”路其钧笑得趴在桌面上:“是是是,我不该挑战你男性的尊严。” “说真的,为什么啊?”吴世庭好奇心上来了,凑过去问。 “因为,你让我觉得我还有个人陪着,有人陪着的人,永远不会失败。”路其钧说:“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案子,我总是扔下你单独行动,其实这么久以来我已经习惯这种办事方法了,在美国,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但是认识你以后,我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很多,我想,应该是你帮我分担了吧。” “那个……卡特……不跟你一起的么……”吴世庭小声的问。 “Carter是我的上司,但不代表他要时时刻刻和我一起,相反,比起跟我相处,他应该更愿意窝在实验室里做他的研究吧。”路其钧眯着眼睛,好像在回忆过去,吴世庭伸出手在他面前不停地挥:“行了行了,不想他了!” 路其钧笑,问:“吃醋了?” “哼,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吧?”吴世庭气呼呼的说:“那天你跟他表白,我都听见了!” “表白?”路其钧懵住,然后回想起吴世庭喝醉酒的那一天:“你……你听见了?” “嗯!” “你就因为这个生气了?” “嗯!” “天……你这脑子!”路其钧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我那哪叫表白!我那叫摊牌好不好!他叫我跟他回去,我在拒绝啊笨蛋!” “可是……”吴世庭眼睛亮了亮,脸上浮现出一点点的喜悦,但马上被他掩饰下去了:“可是你说你爱了他十年耶!” “我说我爱了他十年,他都装不知道!我累了!不想跟他玩了!我已经爱上别人了!让他不要来打乱我现在的生活!吴世庭同学!请问这里哪句像是表白!”路其钧恨不得把这个胡思乱想的笨蛋活活掐死。 “真的?”吴世庭终于没有办法掩盖自己小人得志的笑容,乐呵呵的问。 “小混蛋。”路其钧嘟囔了一句,握住吴世庭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桌子遮住了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路其钧对这个效果相当满意,低下头继续看资料,只剩下吴世庭自己在一边傻笑。 “钧哥,”过了一会儿,吴世庭又凑过来,神秘兮兮的盯着路其钧。 “干嘛!”路其钧浑身寒毛倒竖,警惕的看着吴世庭,补充了一句:“能不能请你不要笑得这么恶心。” “钧哥你对我表白过没?”吴世庭别有用心的笑着继续问。 “表白过了。”路其钧若无其事镇定自如的说,继续转过头去。 “有……有吗?”这下轮到吴世庭呆住了,是吗?真的吗?有吗?什么时候?糟糕!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会不记得了!亏了亏了亏了…… 用眼角扫到吴世庭一脸的郁闷的疑惑,路其钧在肚子里暗笑到快要打结了,笨蛋!“倒是你,”路其钧清清喉咙,严肃的转过来:“你和我表白过没?” “我……有……有吧……”吴世庭结结巴巴的说,昨天晚上后妈进来之前,他本来就是想表白的好不好:“可能是有的……” “哦?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怎么说的?”路其钧好整以暇的继续捉弄没什么脑子的爱人。 “我……”吴世庭苦恼的挣扎了很久,忽然瞥到了路其钧嘴角的一丝狡诈的笑意,气愤的站起来:“那你呢!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怎么说的?” 玩过头了。路其钧在心里喊糟,脸上却还是平静依旧:“关瑞怎么还不回来,上班时间去哪里休息了!” “什么上班时间,现在都快下班了好不好!”吴世庭看看表:“还有十分钟。” 想到忙碌了一天终于又快可以回到和钧哥的安乐窝里逍遥,吴世庭心情大好,完全忘记了刚才正在气愤的事情,路其钧看到吴世庭乐颠颠的收拾东西,心里不知道是高兴终于成功把话题转移了呢,还是……苦恼吴世庭究竟为什么这么笨…… 算了,他要是不笨,自己也不会跟着一头栽进来,说到底,他们两个人之间,谁又会聪明一点呢…… “老大,还不走?”经过梁乐森的办公室,看见他还在不停地翻资料,吴世庭关心的问。 “我在查你们那些种子。”梁乐森头也不抬,认真的在字里行间阅读着可能会有帮助的信息:“你们先走吧。” “哦,老大再见。”吴世庭向梁乐森告了别,回过头来和路其钧八卦:“老大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帅啊!为什么一直没有女人看得上呢?” “你怎么知道是没有女人看得上,不是老大看不上别的女人?” “哦,也对,老大的要求一直都很高,都已经快到达吹毛求疵的境界了。”吴世庭点头:“虽然是对工作的态度,但是我想老大平时生活里差不多也是这样的人了。” “我都怀疑老大到底有没有私人生活的时间。”路其钧感叹:“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比我们任何人早离开实验室,不是在实验室研究,就是在现场办案,要不还要去外地考察,参加各种各样的研讨会……” “嗯,我要是女人,我就受不了老大这样的。” 路其钧眉头一皱,煞有介事的咳了两声。 “我还是比较喜欢钧哥这样的。”吴世庭生平第一次展现了超快的反应能力,马上接口道。 “这还差不多。”路其钧哼了一声:“晚饭想吃什么?” “想吃钧哥的肉。”吴世庭嘿嘿笑着。 “好,回去给你吃。”路其钧嘴角带笑:“但是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我随便钧哥蹂躏。”吴世庭继续狗腿谄媚。 “钧……钧哥……”吴世庭哼哼唧唧,奋力反抗:“我说的蹂躏,不是这种蹂躏……” “喂!随便蹂躏就随便蹂躏,难道你还有先决条件啊?”衣冠楚楚的路其钧死不放手,将吴世庭紧紧的勒在自己身前。 “可是……可是……我是好人家的孩子,不可以随便这样的!”吴世庭已然口不择言,只要能脱身,要他说什么都可以啊!钧哥是衣冠楚楚了,他可是什么都没穿啊! “你行了吧你!”路其钧咬牙切齿:“好人家的孩子还来勾引我?” “我哪有勾引你!我就叫你帮我递毛巾进来,没叫你连人带毛巾一起进来!”吴世庭喊冤。 “我在外面敲了半天门你都不开,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水声太大了!” “狡辩!” “没有!” “别动了!”路其钧自暴自弃的大叫,好吧,他只是想跟吴世庭开个小玩笑吓吓他,但很明显,这个玩笑如今开到了自己头上…… “钧哥?”吴世庭很疑惑的转过头。 “小混蛋!”路其钧在吴世庭头上乱揉一气:“洗完了就出去吧,我要洗了。” “哦。”吴世庭如获大赦,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擦干,套上大T恤和短裤,逃出了浴室。 路其钧看着自己已经湿了大半的衣服,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心情沉重无比唾弃自己的把水龙头转了个向,天啊……这是秋天!洗冷水澡很痛苦的!死阿庭你给我记住!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等路其钧洗完走出去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脑门上在冒白色的冷气。 “钧哥喝茶。”吴世庭小媳妇一般的把一杯泡好的绿茶端给路其钧。 “大晚上的喝绿茶,你想我失眠啊?”路其钧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我失眠倒是不介意做的别的,但是有些人到时候不要又哭着喊着说自己是好人家的孩子就行了!” “我……钧哥……”吴世庭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放下茶杯,飞快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钧哥我睡觉了晚安我们明天见。” “喂,吴世庭,我数三声,你再不开门别怪我……”路其钧强忍着砸门的冲动:“别怪我去找钥匙开了啊!” “钧哥还有事?”吴世庭小心翼翼的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大眼睛。 “傻瓜。”路其钧笑着推门进去:“行了,我逗你玩儿的,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紧张而已……”吴世庭脸红通通的,看起来很是诱人。 “我今晚要在这里睡。”路其钧表情严肃的下达通知。 “啊?”吴世庭惊讶的的把嘴张成O型,路其钧好心的过去帮他合上。 “我们都什么关系了,睡一起也不可以?”路其钧继续保持着严肃的样子放下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心里却愉快的不得了。 “不是不可以……”吴世庭跟着爬上床,盘腿坐在路其钧身边:“就是……好突然。” “习惯了就好了,两个人一起,比较不寂寞。”路其钧把吴世庭抱到自己身前:“你不喜欢?” “喜……喜欢。”吴世庭感动的点点头,其实钧哥是担心自己又想起过去吧,其实他是希望自己在伤心难过的时候,他会一直在身边吧……感动了几秒钟,吴世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揪住路其钧:“钧哥!你说你表白过!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怎么说的?” “关灯睡觉咯!”路其钧把吴世庭按下去躺好,自己转身关了灯,缩进了被子里。 “钧哥!” “睡觉!” “你不要又想转移话题!” “我困了……” “快说!” “zzzZZZ……” “你不要装睡!” “要死了!别掐我!” “钧哥钧哥钧哥钧哥钧哥钧哥钧哥……” “我喜欢你。” “钧哥钧哥钧哥……啊?等一下!你说这么快干什么!再说一次!” “神经病,快睡觉!” “喂!这么重要的时刻你怎么可以这么敷衍!” “你再不睡我就把你……” “钧哥晚安!zzzZZZ……” 路其钧躺着,听着吴世庭的呼吸渐渐平稳,不自觉的开始回忆两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好像两个人都忘记了当初吴世庭搬过来的理由,理所当然的就住在了一起,改天开车去把吴世庭公寓的东西都搬过来吧,这个笨蛋,该不会忘了自己还租着别的地方了吧…… “阿钧阿庭,过来一下。”两个人经过梁乐森办公室的时候,梁乐森招招手把他们叫了进去。 “老大!有结果了吗!”吴世庭开心的问。 “嗯,”梁乐森把种子递给吴世庭,又把一本厚厚的大部头翻开,指着上面说:“鹅掌楸,一种很珍贵的盆景观赏植物,十分稀少,属于国家二级保护植物。今天一早我已经叫人去森林公园调查了,很幸运,那里没有这种树,而且我猜,就算在这个城市里,这种树也很少,至少我就没有看到过。” “这么说…”'路其钧也很高兴。 “如果这些种子来自于我们本地,你们就可以缩小我们搜查的范围,不过有一个情况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具尸体很可能是从外省被带到这里来的,那样的话,困难可能会更大。” “江苏、安徽、浙江、福建……”吴世庭读着书上的字,头疼的说:“不会吧,要是查到外省去,我们不是要……” “对,所以你现在只能祈祷莎莎的颅面复原能够给你们提供帮助。” “同志们。”明毅拿着一张实验报告走了进来:“开早会?” “有情况?”吴世庭眼睛一亮。 “地毯上面的微粒,”明毅把报告递过来:“半透明的是玻璃,根据你们关于交通肇事的推测,这些应该是车前灯的碎片,还有一点暗红色的是碎漆片,我已经将部分给了我油漆档案库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查出是什么车,如果幸运的话,我们还可以查出这辆车的生产时间和生产商。” “真的!太好了!”吴世庭恨不得跳起来转个圈:“看我神探吴世庭出马,把凶徒一网打尽吧!” ————————————我是拼死拼活不分昼夜努力更文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这个无名女尸案,其实是我之前在某本法医学的书上看到的虚拟案件,很明了简单的介绍了当时美国的司法人员是怎么靠实验分析找出一具无名尸的身份并抓住罪犯的。 虽然是虚拟的,但是回想起来觉得很有意思,就写下来了。 当然,当时这个案子的假定时间是2001年,也就是说,其实里面很多技术在2000年左右美国就有了的,已然算不上高科技了= =不过国内的情况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汗…… 为了写这个案子某无良作者花了很多时间查资料,也学到了很多东西^_^ 这个应该是晴天从开始到现在写的最详细的一个案子了吧…… 晴天第一卷结束以后我要花点时间把前面的案子重新看一下,看看有什么错漏的地方,顺便该写详细的写详细一点,免得教坏小盆友~ 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我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了……我的思维一直停留在两三万字那个地方…… 原型渐露 “怎么样了莎姐!”吴世庭收到许蔓莎的短信后,第一时间冲进实验室。 “当当当当!”许蔓莎颇为自豪的转过石膏像,一个女人的脸部呈现在大家面前。 “哇塞,真像一个人。”吴世庭衷心的赞叹着。 “去你的,本来就是一个人!”许蔓莎没好气的把石膏像转了回来:“你们再提点意见,看看那里要修改的。” “我们能有什么意见,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生前是长什么样子的……”关瑞似笑非笑的说。 “看起来是个美女啊。”吴世庭仔细看了看。 ”根据我们发现的毛发,死者应该是长直发。“路其钧补充。 “嗯。如果你们觉得OK的话,就拿这个石膏像戴上假发去扫描照片,然后交给电视台。”许蔓莎想了想,说:“等等吧,我再把侧面像做出来。” “只要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就什么都好办了。”吴世庭开心的说。 “不一定,现在的肇事司机有多难找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这还是不知多久以前的了……”关瑞还是不抱乐观的态度。 这时候,路其钧的手机响了两下,他拿出来看了看,然后说:“老大找我有事,你们先说着,我过去一下。” “什么事啊,神秘兮兮的。”吴世庭好奇的看着路其钧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培训的事吧。”许蔓莎漫不经心的说:“前阵子不是下来一个名额么,去B市培训半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B市?”吴世庭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去B市培训?” “B市有全国最先进的仪器和技术,要学东西当然要去那里咯。”从B市毕业的许蔓莎颇为自豪,接着笑着对吴世庭说:“前年是阿逍,今年到阿钧,阿庭,什么时候轮到你啊?” “我?我哪里够格啊……”吴世庭抓抓头发:“半年……好长啊……” “还好啦,跟着那里的专家,能学的东西比在这里多得多了,阿庭,你要加油啊,不要被我们这个小城市限制住了。”关瑞嘿嘿的拍拍吴世庭的肩膀。 “知道了。”吴世庭很老实的点点头。 “组长,你找我?” “嗯。”梁乐森拿出一份表格:“我们局今年拿到了几个去B市培训的名额,我争取到了一个,希望你能去锻炼一下。” “我?”路其钧有点讶异。 “嗯,你。前年蒋逍已经去过了,阿莎本来就是那边过来的,关瑞之前已经参加过很多培训,就剩下你了。”梁乐森把表格递到路其钧手里:“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刑侦人员,经验很丰富,但是你毕竟在美国呆了这么久,熟悉一下我们这边的技术,流程和制度对你也有好处。” “谢谢……组长。”路其钧看着手里的表格,他知道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个很宝贵的机会,但是此时他的脸上却没有喜悦,反而有点犹豫。 “怎么了?不想去?” “组长……我不是不想去,我只是觉得,我不是最需要这个机会的人。”路其钧很诚恳的说:“我希望……” “阿庭?”梁乐森眼里一片了然。 “对。”路其钧放下表格:“组长,我希望你能给阿庭一个机会,他……” “我不是没考虑过阿庭,但是阿庭干这个的时间太短了,每年我们派过去的几乎都是很优秀的人才,严格来说,他不够资历。” “如果你不相信阿庭有这个能力,当初你也不会在大家都反对的情况下接受他进刑侦组吧?” “相信归相信,但是以阿庭现在的程度,接受这个培训为时过早。” “只要你给他一个机会,他可以比任何人都学得好。”路其钧眼睛里闪烁着别人看不明白的骄傲和关切:“他很努力,很拼命,组长,你跟他接触的时间比我要长得多,你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阿钧,”梁乐森坐在椅子上,眼神一如既往的敏锐而清明:“你的评价,包含了私人的情感在里面。” “是的。”路其钧点点头,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说:“是的,是我希望阿庭能去,是我希望阿庭能得到这个机会,我觉得他比任何人都值得,因为他的确是这样。” “好吧。”梁乐森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老大找你说什么了?”看见路其钧走进来,吴世庭冲他眨眨眼。 “没什么,问我一些在美国的情况,要填表之类的吧。”路其钧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省实验室给我发了传真,关于那个虫蛹的,”路其钧把手里的传真给吴世庭看:“我们暂且可以把时间定在去年的八月份到十月份,范围小多了。” “太好了!”吴世庭拿过来,认真读了一遍,高兴的跳起来往外跑:“我现在就去查查去年八月到十月接到的失踪报警。” “别跑那么急……” “阿钧,油漆的结果出来了。”明毅站在门外说。 “让我先看看。”关瑞从他后面出现,一把拿过报告:“福田?” “对,你们现在要找的就是一辆深酒红色的福田车。”明毅说完,边匆匆回去进行下一个工作了。 “辛苦了。”路其钧在背后道谢,明毅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你记不记得段唯琛分析过死者被碰撞的过程?”关瑞抬眼问。 “记得,我们只要重塑一下当时的情况,就可以大致推测出车子的高度,然后再在福田车的型号里面一一排除。”路其钧点头,站起来:“走吧,先把凶器揪出来。” “钧哥!你们在这里!”吴世庭走了进解剖室,段唯琛正根据死者的身高和伤口的位置画图,路其钧,关瑞和马安安在旁边看着。 “我们在推测肇事车辆的型号。”路其钧解释,然后看着吴世庭两眼发亮的样子,笑着问:“什么结果,大神探?” “天啊,我们这里一年失踪的人口好多,就是去年八月到十月这段时间都有一百多个,其中四十多个是女性。”吴世庭拿出几张打印件:“这是我觉得比较有可能的照片,她们的脸型和鼻子都很像莎莎复原的那个石膏像,都是长直发,身高也很符合,都生过小孩。” “哇阿庭,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什么时候变这么细心了。”关瑞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吴世庭,让吴世庭狠狠地乐了一把。 “阿庭本来就很细心,你老是无理嘲笑人家而已。”路其钧哼了一声,接过来看。 “他是自己江郎才尽了,不见得人家比他有本事。”马安安冷哼一声。 “喂,人家说我也就算了,安安你这算是哪出啊?”关瑞冤屈的问。 “哼。” “照这么推测,应该是一辆货车。”段唯琛终于也有了一点发现。 “福田货车,深酒红色。”路其钧沉吟:“我去搜一下,阿庭,你负责确认死者身份,找到他们的家属,拿到母系亲属的DNA样本。” “明白,长官!”吴世庭像模像样的敬了一个礼,逗笑了其他三个人。 “好了好了,你们都有活儿干了,就让我去烦恼鹅掌楸的事情吧,看我把K市翻个底朝天,把所有的鹅掌楸找出来!”关瑞伸展一下四肢,走出解剖室。 “干嘛去?”许蔓莎迎面走来。 “找鹅掌楸。” “我跟你一起去。” “嗯。”关瑞把车钥匙高高抛起,又接住,心情明显很好。 “看来抱着希望总是没错的,”许蔓莎笑着说:“对吧?” “阿庭在这点上总是做得比我们好。”关瑞跟着笑起来:“樊村的案子还没完?怎么蒋逍和副组还没回?” “准备出庭吧。”许蔓莎说:“让蒋逍和副组去对付那些诡异的嫌疑人亲友团吧,他们最喜欢干这种事儿。” “哈哈哈……” “钧哥,我很兴奋。”吴世庭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天花板:“太兴奋了,我觉得案子就要破了。” “嗯。”路其钧在他旁边翻着内部的报纸,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顿了一下。 Alexander Carter博士经过几天的考察演讲,将于明天乘飞机前往…… 明天,要走了…… 这次再见,可能,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吧?你煞费苦心的选择了这么一个小城市来做演讲,原来…… 路其钧叹气,合上报纸,放到一边。 “怎么了?”吴世庭很奇怪路其钧没有被他的喜悦感染到,相反好像还有一点点的……落寞? “没什么,睡吧。” “不,说,怎么了?”吴世庭不依不饶的搂住路其钧的腰,头枕上了他的肚子:“说吧说吧,钧哥你又有什么烦恼?” “我说了你可不许耍脾气。” “我跟你什么时候耍过脾气!我堂堂男子汉,会做出那种事情吗?” “哈,不会?” “好了好了,快说。” “Carter……”才说了个名字,路其钧就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僵,忽然有种想要恶作剧的冲动:“算了,不说了。” “喂!”吴世庭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盯着路其钧:“你想干嘛!” “哈哈哈……”路其钧大笑:“行了,小气鬼,他明天要走了。” “真的?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不是,刚刚看报纸看到的。” “哦……”吴世庭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难怪他会飞过来做什么破演讲,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又瞎想什么?”路其钧好笑的摸摸他的额头。 “要不,我们这样一个小破城市,有什么好吸引他的?”吴世庭生气的拉过被子盖住脸:“我看他是以做考察之名会见旧情人!” “你说过不耍脾气的啊。”路其钧正色道。 “我就耍了,怎么样!谁让你有前科?” “阿庭……”路其钧无奈的拿开被子,把吴世庭拉起来,拥进怀里:“我跟他就根本没开始过,你给的这个罪名会不会太大了?” “什么叫没开始过?” “我跟你说我喜欢他,但是我说过我们在一起了吗?我喜欢他这不能怪我,他这么优秀,这么出众,我跟在他身边十年,从一个初出社会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到现在这样,他对我有多重要,你应该能明白吧?就算他不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十年,对每个人来说都不算短了,这么朝夕相处下来,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是啊,你跟他都十年了,我们才……” “这不一样,阿庭。”路其钧无奈的亲了亲正嘟着嘴吃醋的爱人:“我喜欢他十年,也一直停止在暗恋啊,没发展的感情就算过几百年它还是一颗种子,成不了气候,我们俩怎么一样,就算我们现在不算是开花结果,怎么说也算是枝繁叶茂了好不好,你这棵大笨树,难不成还要和一颗死在泥土里的小种子吃醋不成?” “噗!”吴世庭被路其钧怪异的比喻逗的狂笑不止:“哈哈哈……钧哥……你……哈哈哈……” “傻瓜。”路其钧紧了紧手臂,让吴世庭更贴近自己:“别胡思乱想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真的。” “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吃醋。” “我还不是被你逼的!求了你这么久,一句好听的都不肯说……真可惜,你那个关于枝繁叶茂的大笨树的演说没录下来,哈哈哈……太好笑了……” “臭小子!”路其钧恼怒的把吴世庭按在床上,冲着嘴巴一口啃了下去:“我说过了,你呢?” “我呢什么?” “说啊,公平一点,我们等价交换!” “我累了钧哥……” “你想都别想蒙混过关!” “钧哥晚安……” “吴世庭!” “zzzZZZ……” “吴!世!庭!” ——————————————我是等待表扬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今天心情好,上来再小更一下…… 钧哥和小庭庭就要分居两地了,让我们一起默哀三秒钟╮(╯_╰)╭不过,是好事啦,小庭庭回来会更成熟的【握拳】 小庭庭:T_T 钧哥:╭(╯^╰)╮完全是我的功劳。 自杀疑云 “我真谢谢你们,知道我闲得慌,特意送来了差不多二十个样本让我解闷。”甘晓璐咬牙切齿两眼喷火的走进来,这群混蛋难道就不能再动动脑子缩小一下范围吗! “小璐姐姐辛苦了!”吴世庭赔上笑脸,跑过去又是捶背又是捏肩膀。 “滚开!不需要你献殷勤!”甘晓璐愤愤的把结果啪的拍在桌子上:“幸好有结果,要是全部都不符合害的我白忙活整整一天,我跟你们拼了。” “耶!”吴世庭高兴的抢过来,读着上面的信息:“刘曼,女,二十七岁,去年八月失踪,住址……” “阿钧,阿庭,你们出来。”几个人正在研究死者身份的时候,梁乐森走过来叫走了两人。 “要命,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实验室最近人手这么短缺!”瞥到了梁乐森手里的文件夹,关瑞就知道他要干嘛了,听说吴世庭和路其钧是有案子在手上的好不好,凭什么又被抽走,老大这是想要累死谁…… “长乐街的一栋别墅发生一起自杀,你们过去看看就回来。”梁乐森把文件夹交给两个人:“这边的案子先交给关瑞和莎莎,阿霖和阿逍忙着出庭,省局那里交代下来要我对樊村的案子做一个陈述报告,我们这边实在没人了,你们就先顶上吧。”急匆匆的说完,梁乐森就风风火火的朝会议室走去,都是得罪不得的大领导,谁敢让他们久等…… 路其钧和吴世庭无奈的对看一眼,转过身去看看关瑞,后者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也就自杀,应该很快的吧?”吴世庭问,普通的自杀不需要什么侦察,拍几张照片也就差不多了。 “嗯。”路其钧点点头,拿过外套扔给吴世庭;“走吧。” “安安!”吴世庭到了现场,看见了好几天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友,高兴的打着招呼。 “我请求你,在这么忧伤严肃的时刻,不要这么欢乐可以吗!”马安安蹲在尸体旁边,完全不明白吴世庭怎么可以像小孩子周末去游乐园一样高兴。 “人家难得看见你了嘛。”吴世庭委屈的撇撇嘴。 “赶紧的,我还得回去准备出庭的资料呢,你们组樊村那个案子真够让人头大的,当初限期破案已经把整个实验室弄得鸡飞狗跳了,现在好不容易破了,还要来个公开审讯,应付完上面那群难搞的老东西又要来应付新闻媒体,让我死了算了。”马安安一脸的憔悴和悲愤。 “那就抓紧时间吧大忙人。”路其钧好笑的走过去,也在旁边蹲下:“怎么样?” “死亡时间,两小时之前,一刀毙命,切断了颈动脉,凶器在这里,”马安安指指尸体手边的一把长水果刀。 “死者叫徐巧,别墅是她名下的资产。她男友报的案,说一个小时以前进来就看见这样的情景了。”林凯走进来,站在旁边说。 “哦。”路其钧皱眉,凑上前去仔细的观察着死者的伤口:“阿庭,你过来。” 马安安提起工具箱离开,吴世庭蹲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怎么了?” “看伤口裂开的地方。”路其钧轻轻用手指了指:“还有伤口旁边的皮肤。” “怎么了吗?”吴世庭努力观察了很久,还是没看见有什么别的不对劲。 “看皮肤的褶皱。” “这很正常啊,松弛的皮肤在刀锋压迫下……”吴世庭噤声了,看向路其钧。 “明白了?” “嗯。”吴世庭点点头,说:“你以前跟我说过,人用这种方式自杀的时候,往往会习惯脖子稍稍往后仰,那样子的话喉咙的皮肤就会被拉平,伤口的边缘就会很平整。” “真聪明,”路其钧笑着点点头,这还是很久之前他无意中看到杂志上一篇相关的论文然后和吴世庭说起的,果然他还记得清楚。 “他杀?”吴世庭脸色沉了下来,难道这个世界就非要这么不单纯吗……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毕竟那只是普遍情况,不排除有例外,只是……”路其钧看看整洁的床单:“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什么地方?” “说不出来,”路其钧小心的翻开死者的衣袖,几道淡淡的瘀伤露了出来。 “暴力痕迹?”吴世庭心里一惊。 “痕迹太淡了,不够明显。不过,这个案子最好还是不要按照普通的自杀案处理了,”路其钧站起身来:“林警官,我们想和死者的男友谈谈。” “他就在楼下客厅,我们有警员在旁边看着。”林凯转身带着路其钧出去。 “我先在别墅里面看看,帮你探路。”吴世庭也站起来,套话钧哥最擅长了,自己还是先去熟悉一下地形吧,这个别墅真大,陌生人来了不拿地图可能都会迷路呢。 路其钧的说话声隐隐约约从楼下传来,吴世庭好奇的在每个房间门口探头探脑,死者是一个人住吗?其他房间看起来都没什么人气的样子,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书桌上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可是她自己的房间却是单人床…… 吴世庭打了个冷战,真不能想象一个女人自己住在这个喊一下都有回音的大别墅里有什么乐趣。 二楼的尽头是一个客用卫生间,吴世庭推开虚掩的门,脑袋才进去,就吓了一大跳。墙上的镜子被打破了,从中间向周围裂了好几道,正中央隐隐约约还有血迹,其中一块已经松动,摇摇欲坠的要掉下来了,吴世庭脑子一热,连忙伸手去想把那块尖锐的玻璃拿下来。 就在这时候,玻璃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吴世庭伸出去的手心上。 路其钧在楼下听见上面传来的声音,心里就凉了半截,那家伙,到底在上面干什么! 脑子还来不及想些什么,长腿已经迈开好几步,带着一点点慌乱的冲了上去,后面的林凯和本来正在接受问话的徐巧的男朋友何铮也跟在后面跑了上去。 “吴世庭!”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路其钧一下子也不能判断吴世庭究竟在哪里,关心则乱,平时山崩于前不改色的人,此时此刻只剩下担心和焦虑。 “钧哥……”一个微弱带着一点委屈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路其钧急忙跑了过去。 路其钧从上学到工作这么多年,见过无数血腥的东西,都没有过半点的不适应,但是看到地板上的一串黑红色的粘稠和还在不停地往外涌血的吴世庭的手,他心脏都要罢工了。 “你干了什么!笨蛋!”生气的大叫一声,路其钧一只手稳稳的拖起吴世庭的手臂,一只手按住他的血管,对林凯喊:“愣着干什么!找药找绷带!” “钧哥,”吴世庭虽然很痛很痛,痛到头皮发牙齿发酸,但是毕竟这是在外面,钧哥怎么可以这么失控啊!只好小声的安抚着路其钧:“你让人家去哪里找啊,我没事,你冷静一下。” “冷静你个头!”路其钧骂道:“你怎么搞的,这是罪案现场,你干嘛乱碰东西!我就知道不能放你一个人!” “我……”吴世庭抿抿嘴,想要反驳,人家都受伤了,你还吼……但想想这是因为路其钧是太过着急,也就不再辩解。 看着吴世庭的神情路其钧更加心疼,只能不停的责备:“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幸亏只是弄到手,砸你头上看你怎么办,傻瓜……” 何铮手忙脚乱的拿着几瓶药水跑进来,路其钧看看都没有标签,摇摇头:“还是叫救护车来吧。” “钧哥你疯啦?”吴世庭傻眼,割破手叫救护车,要是回去被那群家伙知道了,他肯定会被嘲笑至死的! “那好,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钧哥,这是现场,你不要这么儿戏!你要留下来!” “林警官,麻烦帮我打120。” “钧哥!” 最后,吴世庭还是被救护车光荣的接走了。路其钧把他送上车,心烦意乱的摸摸他的头发:“听医生的话。” “知道了,你回去吧。”虽然被来到的医生通知伤口太深要缝针让吴世庭很郁闷,但是看到路其钧满头大汗的样子和忧心忡忡的眼神,他还是咧嘴笑笑让对方放心。 “嗯。”路其钧点点头,目送救护车离开。 此时两个人的心里都明白,这次麻烦大了。 “吴世庭你知道你干了什么!”过来探望伤员的张逸笑脸色难看的媲美苦瓜:“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吴世庭低着脑袋坐着,不敢说话。 “阿庭又不是故意破坏现场的,”梁乐森在一旁解围:“这不能怪他。” “我就没见过这么傻的人,玻璃掉下来还用手去接。”张逸笑恨铁不成钢的在床头踱来踱去:“气死我了。” “局长,我错了,下次我注意。”吴世庭乖乖的认错,心里呜呜呜呜直哭泣,老天爷,我手上划了一个大口子啊!缝了三针啊!为什么我还要被批评! “作为一个采证员你没戴手套上阵已经是大忌了,知道吗?”张逸笑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再骂下去,可是这件事捅出去的话,没人会同情他:“你最好祈祷这就是个简单的自杀,要是上升到刑事案件,你绝对会被批到死!” “我那时候还没有开始采证,我只是看看……”局长,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捅马蜂窝了,你不要再刺激我了,呜呜呜…… “还狡辩!” “好了好了,阿庭才缝了针,让他好好休息两天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梁乐森把张逸笑往门外推:“张局长你日理万机,快回去忙吧,批评教育的工作就交给我了,阿庭闯祸我也有责任,我会好好说他的,你就别气了。” 送走了张逸笑,梁乐森才叹着气坐到了吴世庭身边,这小子都快把头埋进地里了。 “老大,对不起。”吴世庭说话间已经带上了鼻音,他真的痛恨自己的不长进,干嘛要那么多手……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你还认什么错,你好好的没事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是……” “你还年轻,这点算什么,你也知道局长的脾气,他要是不关心也不会专程大老远跑过来骂你。” “我知道……” “经过这次事情你长点脑子吸取点教训,以后不要再出现就行了。”梁乐森看了看吴世庭有点苍白的嘴唇:“回头叫阿钧买点好东西给你吃,血很宝贵的,不要流了就算了。” “哦……” “还有一件事。”梁乐森顿了顿,说:“组里去B市培训的那个名额,我决定给你。” “我?”吴世庭惊讶的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梁乐森:“老大,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真的。” “可是我够格吗……” “有什么够不够的,只要能进我们组的人,都够。”梁乐森难得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相信你,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居然……是我……可是,钧哥也……” “这个培训两年一次,下次让他去就好了,我考虑了很久,的确,你是最需要这个机会的人。” “可是……” “你不想去?”梁乐森苦笑一下,这个在别的组被争破头的名额,为什么在他的组要像足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不是,我只是……很意外。”吴世庭脸红的低了低头,然后笑着说:“放心吧老大,我会努力的。” “别说我没提醒你,培训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去了哪里有你苦头吃的,全封闭,还要每天进行体能训练,课程很紧,很辛苦,你做好心理准备。” “嗯!”吴世庭重重的点头。 “阿钧,发生什么事儿了?阿庭还好吧?”关瑞提着工具箱风尘仆仆的走进别墅,刚刚老大打过来一个电话,说吴世庭在现场受伤了,路其钧可能情绪也不稳定,急急如律令的叫他过来救急,看见路其钧烦躁和不安的神情,关瑞也不得不佩服老大的神机妙算。 “送去医院了,也不知道怎么样。”说着,路其钧看了看手表。 “行了,我明白了,你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关瑞无奈的挥挥手,这家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冷静清醒全都是废话,一个人要是一直都能冷静清醒那证明他是没遇上让他着急的事情,路其钧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要是搁以前,谁相信路其钧会做出如此不专业的事情来,害的连老大都不放心。当初他命都快没了,整个一组还不是有条不紊的在破案……Oh my god,我抗议!凭什么那时候都没人管我的死活! “采证我做的差不多了,也不赶这点时间了,”路其钧叹气:“只是……二楼的卫生间的情形很可疑,但是……被破坏了。” “被破坏了?” “阿庭的血滴到地上,量不少,当时被我们两个人一踩,就……”路其钧懊恼的接不下去,他当时怎么可以这么不冷静,怎么可以这么瞻前不顾后,怎么可以这么失控,怎么可以做出破坏现场这么白痴的事情…… “我明白了。”关瑞哀叹,天,两个人,四只脚,踩到血再在这房子里一走动…… “虽然后来我马上套上了鞋套,但是……还是……唉……” “行了阿钧,没事的,你和阿庭的脚印都是可知的,到时候在搜集的证据里面把你们的排除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路其钧揉揉眼睛,定下心神来讲述案件:“卫生间的镜子上本来就破了,有血迹,可能是死者的,地板上有被漂白水清洗过的痕迹,但是现在什么都说不定,因为这间房子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死者也没有挣扎过的迹象,除了……除了手臂上有一点点很浅的瘀青……我在死者的房间搜集了一些她的日常用品,希望能弄清楚死者的生活习性。” “嗯。”关瑞点点头:“要是他杀的话,我们有嫌疑人候选人么?” “死者没有工作,和别人交往也不多,这别墅是她父母亲留下来的遗产,除了她的男朋友,暂时还没有找到和死者关系比较密切的人。” “伴侣总是第一怀疑对象。”关瑞笑笑。 “等一下!”路其钧瞪眼:“你过来了,那个案子呢?” “你回去最好不要提起,莎莎现在一脸的杀气,随时准备找你和阿庭开刀。”关瑞似笑非笑的说:“现在整个刑侦组就像一只被宰掉的公鸡,毛一根一根被拔掉,就剩莎莎那个光杆司令了……” —————————————我是边吃葡萄边聊天边更文的不负责分割线—————————— 作者的话: 各位被我这几天的更文速度吓到的亲们,我在此很沉痛的告诉大家,假期福利结束了,我之所以每天这么闲是因为我还没回学校ORZ明天就是我回去接受压迫的时候了,时间被挤光的生活加上RP的随时都登陆不上的网络,我能预计的最好情况就是一周能更上两次,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下…… 蛋蛋不要哭…… 真开心看到晴天不知不觉写到这么多了,我一开始写的时候,无数个人怀疑我撑不了十章就会坑掉……趁着假期啃了很多法医学的书籍,长了很多见识,写起来也顺畅了很多,当然还是有很多不足,但是我还是会一直认真的写下去,之前的错误如果发现了也会改的。衷心谢谢你们义无反顾的跳坑,给了我写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至于酥糖么…… 我是很想写啦,可是我已经把情节都忘光了T_T…… 真相 “受害人,已知,肇事车型,已知,事发日期,已知,为什么,这个案子还无解……”许蔓莎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就算不至于精疲力尽,她是女人,休息不好皮肤会变差好不好! “车子排查过了么?” “你觉得我有可能不去排么!”许蔓莎现在看谁都是一肚子气,偏偏路其钧一脸冷相,吴世庭伤病在身,其他三个人不见人影,唯一可以让她发泄怒气的,只剩下这个已然一个头两个大,一个人跑两个案子的关瑞了,难不成叫她去对着张局长破口大骂吗…… “我……”关瑞有苦说不出,他更惨好不好,没人同情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被凶?听说他才刚刚从医院捡回条命回来啊……大家为什么一点阶级爱都没有! “费石坚那边的结果出来了,刀子上只有死者的指纹,我觉得……”路其钧低头看着报告走进来,一抬眼看见一脸哀怨的关瑞和眼神不善的许蔓莎,干笑一声:“你们忙,呃,这个我自己搞定。” “我但愿你自己能搞定。”关瑞翻了个白眼,谢天谢地,在得知吴世庭没有大碍以后,路其钧神奇的恢复了以前完美的状态,好像那天那个有着轻微隐形失心疯的人只是大家的幻觉一样。 “我说,他们真的没问题吗?”许蔓莎眉目之间暗暗流露着关心。 “你也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了吧?”关瑞无奈的摇摇头:“阿庭总有本事惹点麻烦出来,真不知道他怎么平安长这么大的,我只希望这次的篓子不要捅的太大,惊动上面的话就惨了。” “嗯。”许蔓莎关心完朋友,继续捧着脑袋发愁:“你说我们还有什么线索可以突破呢……” “对了,”关瑞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那块毯子。” “毯子?检查过了啊,能检验的都送检了。” “我是说那块毯子本身。”关瑞说:“追根溯源一下,或者会有用。” “天啊,这世界上用毯子的人多了去了!”许蔓莎惨叫:“一个个查?” “我们的范围在慢慢的缩小你没发现吗?死者的家人不是说,死者出事的那天本来是去医院探望朋友的吗?也就是说,排除掉一些特殊情况,死者出事的地点应该在家里和医院之间的几条可能路线上,这个也许也会有帮助。” “不行,范围还是太大了,而且事情过去太久了,查什么都不容易。” “别这样,打起精神来。”关瑞鼓舞着士气:“我倒是觉得,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钧哥?案子怎么样了?”在家里休养生息的吴世庭趁着午休时间给路其钧挂电话。 “嗯,还行。”路其钧充满自信的声音多多少少安慰了一下吴世庭这两天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 “那就好,我还担心出什么岔子呢。” “不会,你还信不过我啊?”路其钧取笑着,其实他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他越冷静,就越明白那天他们犯的错误有多大,将来他们搜集到的证据在法庭上的说服力会降低,甚至两个人的专业性都会受到质疑,可是,他一个人烦恼就够了,没必要将那个超级爱自责的家伙拖下水。 “嗯,那,你忙,记得吃饭。” “知道了,你也是。” 挂了电话,路其钧阴郁了一个早上的心情稍稍明朗了。职场永远都是是非之地,连这个一直忙碌严谨的实验室也不例外,今天早上,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有些平时不太熟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闪躲和好奇,他路其钧再迟钝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何况他还亲身经历过?只是这次,还要拖那个糊涂蛋下水,真是……路其钧再一次懊恼自己那天的不正常行为。 “师兄,”甘晓璐走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那个……血样验完了,上面有两个人的血迹,一个是何铮的,另一个……是阿庭的。” “嗯,我知道了,”路其钧拿过报告:“那个何铮,果然不单纯,我那天看见他就觉得他这个人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老实。” “师兄,真的不要紧吗?”甘晓璐并不觉得很高兴:“这份检验报告拿上法庭,影响会很不好,阿庭毕竟是警方这边的人。” “我明白。”路其钧把报告收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既然有了嫌疑人,就按照程序办下去。” “我正想叫你你就过来了。”马安安松了一口气,看见路其钧并没有什么异常,也算是放心了,这段日子真是多事之秋啊,这群家伙就没让人消停过。 “怎么样?” “死者手臂上有少量的瘀伤,都不是很严重,所以,很难判断到底是平时造成的还是挣扎反抗的时候弄的,组织液已经送检了,其他没有什么发现,但是……”马安安将路其钧领到解剖台前,给他看尸体上的伤口:“你看这道致命伤,很明显是从左边开始,右边结束的,符合左撇子的用刀习惯。” “嗯,但是不排除有人在后面袭击她。” “对,你看,一般人自杀的时候,伤痕都是左边高,右边低这么斜着下来的,到了末端刀口会变浅,但是这个伤痕很平整,两边几乎没有水平差,而且,几乎一样深,所以……” “这不是自杀。” “嗯。” “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正坐在床上,床单很干净,没有血点飞溅。” “你有想法?” “我怀疑死者是在客用卫生间……就是阿庭受伤的地方遇害,然后被转移到床上,凶手还很细心的洗干净了卫生间的地板……” “可是……”马安安欲言又止,路其钧一看这个阵势,心里哀叹一声,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们,但是,我已经够苦恼了,你们不要一再提起我的伤心事好不好…… “我爱死那家地毯生产商了。”许蔓莎满脸的陶醉走进实验室,把关瑞狠狠地惊了一下。 “你……你冷静……” “他们生产的地毯上面都有编号的,因为每个款式生产得不多,所以记录的很详细。”许蔓莎把一叠资料放在关瑞面前:“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我们手上那款是这种吧?”关瑞指着其中一张图片:“生产数,120张……” “对我们来说,够少了,我们那张是编号13652,被林安运输公司购买了,一起买走的还有其他的17张,购买日期,去年的八月十三日,提货日期,八月二十日,就是我们的案发时间,刘曼失踪的日子。” “是生产商送过去的,还是运输公司自己提货?” “自己提货,签收人,仇家诺。” “这个人……” “我去查了。”许蔓莎从身后变魔术一般又拿出一张资料:“仇家诺,男,四十二岁,林安运输公司的司机,驾驶一辆福田深酒红色大货车。” “天,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可以申请取仇家诺的指纹了吗?”关瑞热血沸腾,兴奋地不得了,就差最后一步,最后一步了! “Definitely。”许蔓莎狡黠的眨眨眼。 “何铮先生,昨天事发时,你在哪里?”路其钧摆着胳膊,问坐在他对面一脸讨好的男人。 “我……我不是说过了么,我在去我女朋友家里的路上啊,我家离她家比较远,坐公交要一个多小时呢。”何铮很配合的马上回答。 “有人证明吗?” “我不知道司机还记不记得我,反正我是不记得他了,要不,警察同志你去调查一下?” “什么意思?”路其钧怒,这个人算是在挑衅吗? “我想不出来,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 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一脸温和的笑,路其钧极其厌恶的转开视线。 “何先生,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卫生间里面你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什么血迹?” “镜子上的。” “啊?我的血迹?不可能吧?” “难道我在冤枉你不成?”路其钧冷笑一声,把DNA分析结果放到他面前。 “可是……我不知道。” “不知道?” “呃……也许是……是我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扎破手吧。”何铮歪着头,皱着眉,很认真回想的样子:“因为怕再有人受伤,我就收拾了一下,可能……那时候弄上的……” 路其钧的火蹭一下的冒上脑门,这个王八蛋,分明就是在装疯卖傻!昨天林凯明明留在那里看住他的:“林警官!” “呃……你和吴警官下去的时候,我跟在你们后面了,所以……”一直默默的坐在旁边的林凯为难的说。 “何铮,你知不知道那里是犯罪现场,你怎么可能随便收拾?”路其钧脑子一疼,怎么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我……我不知道啊,不好意思啊警官,我不是故意的。”何铮一脸诚恳的认错:“我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路其钧气冲冲的站起来:“你说你收拾玻璃受伤了,伤哪里了?让我看看!” “手……手指而已……”何铮伸出手,让路其钧看他手上的伤痕。 路其钧一肚子气没处撒,就差一点就爆发了。 “路警官……”林凯犹犹豫豫的叫了一声,不知道该不该提醒路其钧他离违规不远了。 “我的问题问完了,带他去检查一下,我要知道他的伤口是哪里来的。”路其钧咬牙切齿,阴郁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甚至带着一点纯真的笑意的男人。 人一被带出去,路其钧就脱力的撞上了椅背。路其钧,给我冷静!不要被这个混蛋左右了你的情绪!你只是压力太大了,你只是在为阿庭担心而已……冷静!冷静!他一直默念着,心里却不再坚定。 “我听说你在审讯室里发火?”梁乐森喝了一口茶,看着板着脸坐在休息室里的路其钧。 “我没有。” “那就是差一点。” “那也是没有。” “阿钧,你怎么了?”梁乐森在他身边坐下:“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有时候甚至比莎莎他们还要冷静。” “我……”路其钧闭上眼睛,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几天反应太大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梁乐森沉重的说:“我要换人顶替你了。” “不,我可以搞定。” “阿钧。” “组长,我保证,我没事,我会尽量控制好自己,让我做完吧。” “阿钧,你的情绪已经开始出现问题,这会直接影响你的判断力。” “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阿庭受伤,让你受刺激了对不对。” “那个笨蛋……我明明就跟他一起……他居然还……都是我不好……” “还有别的原因吗?”梁乐森继续问,虽然平时他很少和这个值得信赖的下属谈话,但是他的细微变化,还是能引起作为组长的梁乐森的注意和关心。 “你知道的。” “流言?” “嗯。” “我明白。” “你明白?” “阿钧,我在这个实验室呆了几十年了,流言听了不少,你这个是最不轰动的一个,要我说,这不值得你这么烦恼。” “可是阿庭他……” “你都不知道阿庭怎么想的,何须提前替他担心?” “我……” “阿钧,你刚来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就是,能力很强,就是心冷了点,可能很难融入集体,但是,我现在观点改变了,其实你是个很容易冲动的人,对有些东西,太在乎,太执着,反而会蒙蔽你自己。” “对不起。” “阿钧,这是你和阿庭两个人的事情,你没必要一个人死撑着,阿庭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弱,你应该尊重他,让他站在和你一样的水平上面对问题。” “组长……”路其钧深呼吸一下,低头沉默良久,抬起头来,笑着点点头:“我会好好想想的,谢谢你,组长。” “今天累死了吧钧哥?”一听见路其钧开门进屋,吴世庭就兴高采烈的从房间跑出来,用没受伤的手抱了抱路其钧。 路其钧顺势搂过吴世庭,问:“伤口好些没?” “好了好了,哪有那么娇气。”吴世庭笑眯眯的走进厨房,拿出一杯牛奶:“我在家里没事干,都快闷死了。” “傻瓜。”看见吴世庭的笑容路其钧没办法再把沉重的心情保持下去,一下子白天的烦恼都被抛到脑后,绷了一天的嘴角也开始上扬。 “钧哥,案子还好吧?有进展吗?”吴世庭关心的问,路其钧进门时满脸的疲惫和厌倦他不是没看到,他也会担心啊…… “嘘,下班不准谈公事……”路其钧再度搂过吴世庭,唇舌交缠,以吻封缄。至少现在他们还能在一起,还有明天,其他,都不重要了…… ————————————我是庆祝晴天突破十万字大关的欢乐分割线—————————— 作者的话: 假期的最后一次垂死挣扎…… 这一卷预计还有两章,回到学校要是登不上来更文的话…… 那就麻烦大家默哀了…… 第二卷的素材已经准备好了,好兴奋,好迫不及待啊~ 困境 “自己在家不无聊?”路其钧轻轻的用下巴蹭着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吴世庭的脑袋,心里还是有点担忧。一个平时像得了小儿多动症的人忽然这么窝在家里没事干,不知道会不会很难受。 “还好,没事干就看电视。”吴世庭看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拆线啊,这样子好难看。” “一个星期吧,还有几天,别着急。”路其钧心疼的握着吴世庭的手腕,仔细的观察着,生怕出现感染,这个无事停的家伙,谁知道自己在家有没有忍不住干坏事!虽然自己上班前下班后都一脸严肃的千叮万嘱了无数次,但是……吴世庭就是有本事几秒钟就把你耳提面命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噫,这么久。”吴世庭相当的自我厌恶,接着眼珠一转,讨好的对路其钧说:“钧哥,我能不能明天就去,其实我已经好了,我自己的手自己知道,你就提前一点解放我吧。” “免谈。”路其钧的语气根本不留商量的余地:“一拆线你肯定就不会注意了,到时候再弄伤了怎么办?” “哇,钧哥,你会不会太神经过敏了,我是成年人了,至于这么夸张吗?”吴世庭笑着伸手指戳戳路其钧的脸:“钧哥你变了。” “什么意思?” “你以前才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做什么都是雷厉风行,就好像老大的翻版一样,现在你看看你自己,啧啧啧……”吴世庭摇摇头:”就像一个管家婆一样,还是个反应过度的管家婆。” “那是因为对象是你,你就从来没有让人省心过。“路其钧翻翻白眼,这个人知不知道好歹,他路其钧都不要形象的关心他了,他还要嫌三嫌四! “哈哈哈,我好感动。”吴世庭假装擦擦眼角:“钧哥你真是一个好男人。” “知道就好!”路其钧没好气的弹了吴世庭鼻子一下:“听话,好好把手养好来,这几天不要出什么岔子了,到时候……” “是谁说下班时间不要谈公事的……”知道路其钧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吴世庭抬起头,主动地吻了上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算,反正提前到现在烦恼也不会有什么帮助,何必牺牲这么好的气氛呢……钧哥真是太不解风情了! “阿庭……”路其钧喃喃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得到了更热烈的反应,路其钧挑挑眉,哦?转性了今天? “钧哥,你,想不想……&*&%*……”吴世庭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干脆消声了。 “什么?”路其钧抬起头,看着支支吾吾的吴世庭,紧张的问:“伤口破了?” “钧哥……”吴世庭无力的做了个鬼脸,都拿针严严实实的缝上了,怎么可能说破就破! “那你干嘛……”说到一半,看见吴世庭火烧火燎的脸颊,路其钧一下子反应过来。 嗯,他要承认,认识了吴世庭之后,他的智商绝对绝对被传染得下降了!!!放在以前,他路其钧怎么可能反应这么迟钝! “可是你的手……” “那就算了!”吴世庭气得一翻身,这是什么状况!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大发慈悲给他点福利,他居然拒绝! “喂。”路其钧好笑的扳过吴世庭,让他没有机会逃避,两双眼睛深深的看着彼此。 迎面感觉着对方滚烫的呼吸,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觉得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对方,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钧哥,我们来吧。”半响,吴世庭紧张的说。 “嗯。”路其钧再次俯下身,火热的吻再一次打乱了吴世庭本来就不稳的呼吸,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他还是很热情的回应着路其钧,这种感觉真奇妙,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甚至不久之前,两个人还是分隔在地球两边的陌生人,此时此刻,却把他当做自己最亲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他,也贪心的想要得到他的全部…… 这是,爱情啊…… 沉沦在就要和爱人结合的喜悦里的两个人动作越来越大,吴世庭抛却了仅剩的一点点害羞和退却,伸出手紧紧的拥抱着身上的路其钧,一个用力,翻了个身。 就在吴世庭成功把路其钧压在身下的那一刹那,一声惨叫响起。 “我!的!手!”吴世庭惨兮兮的抽出本来抱住路其钧的背而此时压在下面的手,眼泪汪汪。 “靠!”路其钧赶紧起身,把吴世庭一把抱过来,将他的手拿到等下看。 还好,没事……只是,真的很痛。吴世庭在心里嚎啕大哭,我和钧哥的第一次啊!就这么毁了!老天爷,我恨你!!!! “要不要擦点酒精?”路其钧着急的问。 “不……不用了……”吴世庭哭丧着脸,企图忽视刚刚的插曲:“钧哥,我没事,我们……” “好了,睡觉吧,我都被你吓软了。”路其钧认命的叹气,扶着吴世庭躺下,不是他不想,只是再这么来几次,他要是真的吓得不举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这死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刚刚叫的有多恐怖! 我只是手受伤了,钧哥至于把我当成个孕妇一样照顾吗!吴世庭心里恨恨的想。不做就不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庆祝吧!同志们!”关瑞开心的冲一脸郁卒踏进实验室的路其钧喊。 “你要结婚了?”路其钧没好气的问。 “啧,看你说的什么话。”关瑞一脸的嫌弃:“是我们可以抓捕了。” “谁?” “一个叫仇家诺的司机。”许蔓莎喜滋滋的拿着一张逮捕令走过来:“你们留守,我跟过去啦!” “指纹比对过了,match。而且,在这个司机的院子里发现了一种叫鹅掌楸的植物,我们猜是他在路上撞到人以后,把尸体装进自己的货车,运回自家院子里拿毯子把尸体包裹起来,拿走所有可以识别身份的东西,然后运到森林公园抛尸,可惜不小心把钱包掉了,虽然钱包里面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对我们来说,那个指纹,已经是最值钱的东西了。上面已经批准逮捕了,”关瑞简单的向路其钧解说着,然后开心的补上一句:“等着庆功吧,咱们一定会被嘉奖的。” “是啊,你们肯定会被嘉奖,我跟阿庭就不知道了……”路其钧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说什么话呢,八字没一撇的东西先别想,你有时候真该学学阿庭那得过且过天塌下来当棉被的性子,什么都别说了,这个案子使我们几个人一起负责的,你跟阿庭少不了。”关瑞拍拍路其钧的肩膀:“再说了,眼下这个案子不是还有我的份儿吗?有什么事儿咱们几个一起担着,再不行,把老大也拖进来,给他一个关爱下属体验民生的机会。” 路其钧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被阿庭传染了吧?” “差不多,最近觉得阿庭这种蟑螂式的人比较好养活,试试也不错。” 独自坐在实验室里,翻着手上的资料,路其钧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昨天在审讯室的失控,不由得有些羞愧。 一直以来,阿庭都这么信任他,把他当成楷模来看待,自己也一直自信不会走错一步棋,居然还做出这么令人失望的事情,不知道被那家伙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也许,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稳重的人。 在美国,那是因为一直以来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久而久之,就变得冷漠和灰心,做什么都不带感情,一面想要变得更独立更坚强,一面又想要做得更好让那个人看见自己的成绩,矛盾了整整十年。 那回来之后呢?离开了那个人之后呢? 路其钧猛地发现,他从回国认识吴世庭之后,两个人就几乎没有分开过。自己早就熟悉了随时随地在耳边响起的充满生机和活力,永远都带着笑意的那一声“钧哥”。 是不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看起来是他在带领着吴世庭向前冲的时候,吴世庭也一直在给他希望和勇气,一种知道自己有人陪着不会孤单的希望,一种放心向前不怕被冷落的勇气。 他不再有时间在一个人的时候对自己的感情感到绝望和愤怒,也不再有机会对周围的事情周围的人表达自己的冷漠。 一切,都因为有他。 是不是因为他不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发现原来他也会受伤,是不是忽然少了一种长期依赖的安全感,自己才会忍不住,把恐惧和失落当成怒意发泄出来…… 阿庭……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离不开你了? “想什么呢?看你半天了。”关瑞在路其钧身边坐下。 “没事。”路其钧笑了笑:“闲暇时间思考一下人生而已。” “你还真闲暇。”关瑞拿出一份文件:“看看吧,徐巧的遗嘱,几个月前手续都办好了,遗产全部留给她男朋友,何铮。” 路其钧不说话,皱着眉头拿过来,仔细的读了一遍:“没有伪造的可能性吗?” “没有,徐巧自己找律师办的,还有录音,字迹也比对过了,符合。” “现在只要稍稍有点钱的人都爱立遗嘱,”路其钧头痛的揉揉太阳穴:“但这并不能说明她有自杀的倾向。相反,这更加加重了她男朋友的嫌疑,他是徐巧死后的唯一受益人。” “所以,这个案子的方向已经很明白了,何铮有作案时间,他并不能证明当时自己不在现场,而且徐巧没有什么朋友,门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家里也没有打斗反抗的迹象,徐巧甚至还穿着睡衣,证明来人和她很熟悉,卫生间里的镜子上有何铮的血迹,他自己对此的说辞根本站不住脚,稍微有常识的人都不会那么做,最后,徐巧死了,他是唯一的收益人……” “徐巧手上的瘀伤很浅,但是是新鲜的,证明徐巧当时极有可能挣扎过,但是不及时,没过多久她就死了,这也可以说明徐巧很信任杀她的人。” “你说……这些证据足够么?”关瑞有点为难的说。 “大部分是我们的主观猜测,没什么法律效力,我们还得从何铮本人那里入手,找到更多的线索。” “关瑞,阿钧,有人想要见你们……”梁乐森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一脸的爱莫能助:“不知道你们见了这个人会不会崩溃。” 答案是,会! 来的人是何铮的律师,而且是个来头不小的律师,是个来头不小而且连梁乐森见了都会觉得头疼的律师。 “价格不菲啊。”关瑞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正襟危坐但是一脸目中无人的家伙,颇有深意的在路其钧耳边低声说。 “一栋别墅都准备收入囊中了,请个律师算什么。”路其钧冷哼一声,坐下了。 “路警官?”梁川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的很有磁性,可惜语气很欠揍。 “是。”路其钧坦然的回看对方。 “我想请你解释一下昨天你在审讯室里对我的委托人恶言相向的意图。”梁川不慌不忙,颇有礼貌的微笑着,路其钧在心里说,笑里藏刀,跟你那个委托人一个死相。 “你的委托人涉嫌妨碍公务,他自己承认破坏了现场。” “哦?破坏了现场?”梁川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要说破坏现场,哪比得上你和你的同事?” “梁律师,我要提醒你一下,我的同事的行为虽然欠妥,但是是可以原谅的。”关瑞不动声色的在路其钧身边坐下,二对一,谁怕谁! “可不可以原谅,那还要看法庭怎么说。”梁川一脸的胜券在握:“我只是想以一个律师的身份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对我的委托人有不合适不礼貌的举动,后果将会很严重,今天算是我一次不正式的拜访,路警官,如果你不想在法庭上闹得很难看的话,希望你好好检讨一下自己的言行。” 说完,梁川很优雅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路其钧说。 “我也是。”关瑞脸色和路其钧一样难看:“他准备要和我们大干一场。” “而且主动权还不在我们手里。”路其钧叹气:“他完全掌握了我们的弱点,而且,他比我想的要聪明很多,知道深藏不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不是吗?你一直都在等着。”关瑞侧过脸对路其钧笑笑:“现在对我们来说,找到足够的,没有争议的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嗯。”路其钧点点头,心里却不乐观。 梁川…… 这算不算是自己回国以后的第一个劫难? ————————————我是好不容易登陆上来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和一个小时的地铁加上一个小时的步行,我终于回到了丝毫不想念的宿舍…… 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开电脑,更新= = 果然这些东西是有惯性的,前几天已然习惯了这个速度了╮(╯_╰)╭ 明天全天有课,肯定是更不了的了,就当辛苦一下给大家的补偿吧…… 头晕脑涨中,回来的时候已经很困很饿很累了,脑子完全不清醒,要是写得很雷,大家就将就一下吧……T_T 针锋相对 “钧哥,这件衣服真的可以吗?”吴世庭站在镜子前,不自在的看着异于平日的自己,一再的向路其钧寻求安慰。 “很帅很好看。”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答,路其钧已经连头都懒得抬了,这家伙搞清楚重点了吗?他要上法庭,不是去开演唱会的! “可是我真的穿不惯。”吴世庭苦恼的脱下路其钧为了使他光鲜出场特意去买的昂贵的新西服,法庭有规定一定要穿西装吗?束手束脚的真痛苦。他一边小心翼翼的把西服挂好抚平,左右检查一番,一边想,这就是另外一个麻烦,这衣服太难伺候了! “穿不惯也要穿,我警告你吴世庭,你百分之一百不要给我捅篓子,一定要给法庭里所有的人一种你很干练很守法的假象!”路其钧正色道。 “什么假象!我本来就很干练很守法!”吴世庭关上衣柜门,扑了过去。 路其钧笑着接过他,把他拥入怀中,亲了亲额头:“不紧张?” “应该……不紧张吧……”吴世庭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下,至少现在不紧张,再说,眼前这个人才更应该紧张好不好,明天自己只是一个走过场的小配角而已,钧哥才是以正义英雄的形象出场的重头戏啊! “要是紧张,就想想我。”路其钧让吴世庭紧紧的贴近自己,舍不得放手,要是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平静多好,每天只要想能够怎么样让怀里的人更幸福一点,别的都不用操心,多好…… “去,想你我就没办法集中精神了,你刚刚才叫我要给人干练的假象!想着你我怎么干练?”吴世庭红着脸揶揄着路其钧,掩饰着自己的羞怯。钧哥最近越来越爱抱着他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了,他是正常男人啊,不要老是这么挑战他好不好! 路其钧低声的笑着,放开了吴世庭:“走吧,上班去。” “嗯。”吴世庭乖乖的点点头,老大一定有很多话等着跟自己说呢。 果然,吴世庭一踏进实验室的大门就被通知梁乐森召见,和路其钧一起。 进到办公室,两人才发现关瑞早就在里面了。 “阿庭,明天加油啊。”关瑞笑笑,显然已经和老大说完事情,对两人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自从几天前吴世庭上好上班以后,梁乐森就每天对他进行洗脑,恨不得和吴世庭来个灵魂转换代替他出庭,整个刑侦一组,只有这个小子最让人担心了,毕竟阅历太少,大家都当他是孩子一样关心和担忧着。 “过了明天就好了。”梁乐森眼睛里有血丝,看来这几天休息的也不好,吴世庭和路其钧都有一点愧疚,自己的一时过错不知让这个虽然严格但是同样护短的老大操心了不知多少。 “阿庭,记住,不管人家怎么对你提问,现在脑子里想好答案再回答,不要冲动,不要结结巴巴,不要语无伦次,不要退缩。” “嗯。”吴世庭认真的点头,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阿钧你也是。”梁乐森无奈的看看路其钧,之前他已然高估了路其钧的耐性,虽然平时他能控制得很好,但是毕竟还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偶尔的冲动也很要人命了。 “我知道。”路其钧同样很诚恳的点头。 “该说该教的我这几天都说很多遍了,总之,不要几个刁钻的问题放出来你们就乱了阵脚,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尤其是你阿钧,解说的时候要冷静,清晰,不要带任何私人感情。” “嗯,我记住了。”路其钧看了吴世庭一眼,他……尽量吧。 “钧哥一定能做的很好的,”吴世庭信任的对着路其钧笑笑:“他不会让老大你失望的。” “那就好,我想,你们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才比较担心会出现意外状况,以后你们就会慢慢发现,这种情况其实很普遍,被告人的律师永远都是想方设法来和鉴定人抗衡,他们那边的专家也不少,阿钧,你一定要沉住气。明天,我会去。” “我也要去!”沈之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一把揽住吴世庭的肩膀:“阿庭不怕,我们整个刑侦一组的人都在下面撑着你。” “谢谢副组长!”吴世庭感动的插一点点就热泪盈眶,这好像还是沈副组长第一次说句让他觉得好听的话呢。 “算了,明天一组休假吧,我们都过去好了。”蒋逍也跟着进来:“正好我们一组这段时间以来每个人都是拼死拼活的加班,休息一天不算过分吧?” “你们这群家伙又想搞什么?”张逸笑一脸苦大仇深的走进来,扫视了办公室一下,最后看住梁乐森:“老梁,管好你的组员。” “我不正在管吗?”梁乐森瞥了他一眼,完全不买这位大局长的帐:“我正在严肃教导吴世庭和路其钧,千万不能给刑侦一组,给实验室,给公安局,给政府丢脸,你来又有什么事情?” “梁川那个老狐狸,跟我们作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要够钱,什么案子他翻不过来,你们要做好准备。”张逸笑完全不抱乐观态度,他们现在完全就是被追着打的姿态,这几天无论关瑞和路其钧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再从何铮那里套出半点话,反而是一再的被梁川干扰,最后两个人没办法,只好重新调查现场,终于在床边不显眼的地方取得了小半个血脚印,和何铮的鞋子比对成功,加上之前卫生间里的证据,把何铮告上了法庭。 “这个我们知道,准备也做好了,你还有什么事?”梁乐森知道组员们都挺怕这个唠唠叨叨的局长,巴不得赶快送走他。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张逸笑转向路其钧和吴世庭,脸色更难看了:“你们两个……为什么会被人家抓住把柄?” 不只两个当事人,连梁乐森和沈之霖都是一愣,把柄?难道是…… “梁川那边说了,要你们解释你们的作风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作风问题?”吴世庭完全不在状况里,好过时的词啊,为什么还能用上…… “这个……咳咳,局长,你别生气。”沈之霖第一个反应过来,笑嘻嘻的凑过去:“其实,我们一组的人都这样,随便惯了,可能,别人看了产生不正常的联想,而已……” “随便惯了?”张逸笑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这该死的刑侦一组,还能不能再会惹事一点! “是啊,是吧蒋逍?”沈之霖冲蒋逍眨眨眼,蒋逍立刻心领神会的走过来,两个人亲昵的相互勾肩搭背,沈之霖甚至忍着想落跑的冲动,闭着眼扭曲着脸响亮的亲了一下蒋逍的脸颊,又笑嘻嘻的回过头来:“局长,这是我们表达同事爱的方式而已,很正常啊。” 张逸笑这下彻底爆发,冲着梁乐森愤怒的喊:“你!给我写一份检查交上来!” “副组长你真恶心!有必要演得这么过吗!”张逸笑一走,蒋逍就委屈至极的用力擦着自己的脸。 “你以为我愿意!”沈之霖同样痛苦的擦着嘴巴,泪眼汪汪的回过头看路其钧和吴世庭:“我为你们俩牺牲也太大了,你们要好好报答我!” 吴世庭还没从刚才的震惊里反应过来,嘴巴张成O型,呆呆的看着以身试法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沈之霖,路其钧忍笑忍到快要内伤,只好不停的点头。梁乐森看起来很是阴森,眼光直逼沈之霖:“你,好自为之。”言下之意,他死都不会去写那份莫名其妙的检查。 吴世庭和路其钧是分开到达法庭的。在法庭外面,吴世庭看到了正在谈笑风生的梁川,正和另外一个男人飞快的说着什么,看见他,停了一下,眼神里有着吴世庭看不懂的笑意。吴世庭打了一个寒战,急匆匆的逃离。 路其钧上庭的时候,吴世庭在证人休息室里等候着,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里的路其钧,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路其钧的阐述几乎完美,简单明了,有条不紊的讲述着现场取证的经过,化验的结果和后面做的一系列调查。吴世庭对路其钧的镇定很是敬佩,钧哥果然什么时候都不会令人失望,他认真严肃起来的样子好帅啊…… 还没等吴世庭从对恋人的爱慕中回味过来,梁川说话了。吴世庭猛地从屏幕里看见那张千年不变的自负的脸,忍不住厌恶的皱起眉头,跟钧哥简直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看起来真猥琐,肯定斗不过钧哥! 事实上吴世庭的主观印象跟现实差距还是很大的,梁川是L市赫赫有名的大律师,为很多罪行累累的人辩护过,几乎没有打过败仗,再加上他本来长得就不错,这样的人,即使一肚子坏水,也只能是衣冠禽兽,看起来,还是光鲜耀眼的很呐。 接下来,是梁川请来的专家开始列举这次采证的不正当之处,口若悬河的老教授几乎让路其钧没有机会开口反驳。 刑侦一组的成员除了吴世庭,路其钧和关瑞,通通在下面紧张的听着庭上的对峙,纷纷为路其钧捏了一把汗,梁川是谁,名声响亮了十几年的老狐狸啊,连梁乐森跟他都是棋逢对手,何况才回来没多久的路其钧。这次请来的专家,根本就不输梁乐森!路其钧招架不住,早就是意料中的事情。 老教授说完,梁川才不慌不忙的上阵,先是对几样证物做了提问,然后眼神一转,直直的看着路其钧:“我听说路警官在美国工作了十年,为什么忽然想到要回国?” 路其钧知道对方开始刁难自己了,定了定心神,平静的说:“对不起,我认为这个问题跟本案没有关系。” 老大的口谕,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用跟本案没有关系回绝掉,法官叫你回答再回答! “没有关系吗?”梁川笑着摇摇头:“从刚刚展示的证据上来看,你们的取证很明显有着许多不符合司法程序的地方,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路警官是否具有一个刑侦人员应有的素质而已,这不属于个人隐私吧?” 果然,法官同意了梁川的观点,让路其钧回答。 路其钧深吸一口气,说:“没有原因。” 吴世庭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拳头捏的紧紧的,恨不得马上跑进去把梁川大骂一场,这分明就是转移视线! “那请问路警官在回国以后,接受过任何关于国内司法程序的培训吗?”梁川咄咄逼人。 “没有。”路其钧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依旧平静的回答。 “那我们有什么理由相信,你的采证有利用的价值呢?” 路其钧沉默。 “而且据我所知,路警官在时候调查的过程中,曾经对我的委托人出言不逊并大发雷霆,这让我深深的怀疑路警官的职业操守。” 路其钧还是沉默。 “路警官,作为一个有着十年工作经验的刑侦人员,在现场被破坏的情况下非但没有马上阻止破坏的行为,还对现场造成了二次破坏,这实在让我们不解。”梁川的笑容刺得路其钧眼睛发疼。 离开的时候,路其钧安静的盯了梁川一秒钟,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吴警官,请问你从事现场取证工作多久了?” 又来了。吴世庭在心里暗骂,你他妈就不能有点新意! “两年。” “请你对你在现场造成的破坏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吴世庭愣了一下,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梁川的眼睛果然厉害,一下子就看穿了自己比钧哥好对付! “我,走进浴室,那时候镜子,呃,已经破了,”吴世庭一边慢慢的回答,一边飞速的在脑子里回忆着早就想好的台词,可是一紧张起来,那面还是有点结结巴巴:“我走了过去,想要,想要把快要脱落的其中一块碎片拿下来,因为如果它掉了下来,会……会对现场造成破坏。” “可是你的行为直接对现场造成了更大的破坏。” 吴世庭无语,微微的低下头,说:“是。” “吴警官,请问你在走进浴室的时候,有戴手套吗?” “没有。” “为什么?” “我……我并没有开始取证,只是四处看看……我……” “可是作为一个专业的刑侦人员,不是应该从踏进现场的第一步起就戴上手套吗?” “理论上说,是的……”吴世庭沮丧的回答。 “吴警官,有人亲眼看见你和路警官行为暧昧,你怎么解释?”梁川没等吴世庭整理好思路,就忽然抛出了一个足以把吴世庭震呆的问题。庭下马上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吴世庭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一个角落,脑子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什么叫……行为暧昧……”过了好一会儿,法官示意大家安静以后,吴世庭才艰难的开口,他已经不想尝试拒绝回答了,因为梁川已经让他见识到,他绝对会有本事让法官要求自己回答他的问题。 “需要出示证据吗?”梁川邪邪的一笑,吴世庭愣愣的看着屏幕上,路其钧送他上救护车之前摸着他的头发的样子。 耳边回响着钧哥说的话:“听医生的话。” 照片上两个人,那么的和谐,那么的……深情。 却在这么不堪的场合下被放出来让人参观。 吴世庭拼命忍住已经到了嘴边的嘶吼,咬着嘴唇平复着情绪,然后微笑着抬头:“对不起,我并没有看出这里有什么不对,我那天伤的很重,路警官很担心,我想,我的随便一个同事在场的话,也会这样。” 离开的时候,吴世庭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自己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不对劲。听着门在自己身后关上,忍了许久的委屈和愤怒只化成了一道转瞬即逝的泪痕。吴世庭微笑着向等在外面的路其钧点点头,然后越过他,径自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只留下一声似是而非的哽咽,一个无可奈何的叹息。 咫尺,瞬间 路其钧被梁乐森叫回实验室,交代了一些后续工作,他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表现的太沮丧。 在他眼里,工作很重要,但是远比不上吴世庭。他承认自己确实有处理不当的地方,但是他没有办法在看到吴世庭伤痕累累的手心和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后,还能保持镇定的发号施令维持秩序。那个是他的爱人,那种心情不是简单冰冷的法律用语能解释的。他说,我很抱歉。 但是,我不后悔。他在心里补充。 何铮被判无罪,他不甘心,但是,也仅此而已。 只是,何铮离开时候看着他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不害怕失败和挑衅,但是,对于一种未知的危险,他会觉得不安。 梁川很盛气凌人,但是他不怕,反而是何铮一直温吞的感觉,让他有着一种无声的,无法表达的愤怒。 刑侦一组的人都知道路其钧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大家的同情和劝解,也不再多说,梁乐森最后看了路其钧一眼,什么也没说,让他回去了。 回到家开门,看见的是一室的冰冷和黑暗,熟悉的人既没有陪在自己身边,也没有笑嘻嘻的跑过来开门。 浓重的疲倦和失落这个时候才一下子涌上心头,路其钧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把钥匙扔在茶几上,推开了吴世庭房间虚掩的门。 才一进门,路其钧就踢到了地上一个东西,他仔细的辨认,心里猛地一揪,那是吴世庭的小旅行包。 “钧哥?”吴世庭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声音里有着罕见的低哑,不知道是刚刚睡醒的缘故,还是其他…… “睡着了?”路其钧在他身边坐下,开了床头灯。 吴世庭眯了一下眼,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你是不是想走?”路其钧极力遏制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问。 “嗯,想。”吴世庭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睫毛低垂。 “什么时候回来?” “你生气啦?”吴世庭向前倾身,伸手抱着路其钧的肩膀。 “没有。”路其钧抹了一把脸,想要站起身:“我去洗个澡。” “钧哥。”吴世庭责备的低叫一声,手紧紧的勒紧不准他动:“我这不是没走吗?我想走,只是想给我们点时间和空间想清楚,但是我刚刚一个人已经想清楚了,而且也不打算再给你机会想了。钧哥,我要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离开。” 路其钧激动的听着,手控制不住的抖起来,阿庭,有这句话已经够了…… “怪我吗?”过了一会儿,路其钧打破沉默问。 “怪你什么?”吴世庭莫名其妙,整件事都是因他而起,钧哥这又是搞什么? “把你拉上这条路。”路其钧眼角有点悲伤,和吴世庭一起太快乐了,快乐得让他忘记了这根本就是一条万劫不复的邪路,当初他不就是因为受不了别人的冷眼才回来的吗?为什么他还忍心带着吴世庭再一次的重蹈覆辙。 “钧哥,这不像你哦。”吴世庭低低的笑了笑:“我发现你越来越煽情了,和我当初刚认识你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正经点。”路其钧脸上严肃,语气却是一贯的宠溺和无奈:“后悔跟我在一起吗?” “钧哥我要退货!这根本就不是你啊!”吴世庭笑着扑到路其钧怀里:“你还是赶快恢复以前的样子吧!” “臭小子!谁把我害成这样的!”路其钧气恼的收紧手臂,难道是他自己想要搞得这么缠绵悱恻的吗!还不是太害怕这小子后悔!这毕竟不是一条正常的康庄大道,他确认一下对方的心意难道也有错? “嗯,是我。”吴世庭笑着贴在路其钧的胸口上:“钧哥你心跳不正常了。” “因为它太爱你了。”路其钧耸耸肩,原来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那些流言,也从来没有把梁川的羞辱放在眼里,他最在乎的,不过就是怀里这个人的心意而已,否则,怎么解释此刻心里没有理由的轻松和雀跃呢? “我也是。”吴世庭抿抿嘴,抬起头:“钧哥,我也是。” “恶心死了。”路其钧取笑着,放开吴世庭起来:“我去煮点东西,我一天没吃了,饿死了。” “还有我的!”吴世庭喊。 “知道了。” “哇!你所谓的煮点东西就是泡面!”吴世庭瞪大那双狐狸眼,愤愤不平的看着路其钧:“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来个丰盛的晚餐什么的安慰一下彼此受伤的心灵吗!” “行,如果你愿意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候出去买菜,我一定能好好的安慰你。”路其钧又恢复了酷酷的嘴脸,满不在乎的往碗里倒辣椒酱。 “钧哥!你太过分了!”吴世庭也饿极了,抢过辣椒酱边倒边说:“你这就是典型的吃到手了就不珍惜了!以前好吃好喝的原来就是为了骗取我芳心的!” “你恶不恶心!就你还用骗的?”路其钧大口大口的吃着面,一天的神经紧张现在猛地一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有多饿多累,恨不得马上吃饱就窝进床里睡他个几天几夜。 “钧哥你少挑战我男性的尊严!”吴世庭翻翻白眼,态度转的也太快了吧,刚刚还抱住自己深情表白,现在就想一碗泡面敷衍过去,不过,这才是正常的钧哥,煽情的东西偶尔玩玩就好,玩过了也怪恶心的。 “快吃快吃,吃了快睡,别以为今天上个庭就高枕无忧了,明天还要照常上班!”路其钧无情的提醒着,好了,别的不想了,是祸躲不过,反正现在他是美人在怀谁也抢不走,今晚虽然不至于好梦连连,但总不至于噩梦缠身就是了。 但是显然有人不想让他好好睡个觉。 “钧哥,你不觉得很冤吗!”就在路其钧眼皮打架的躺在舒服的床上准备见周公的时候,先前已经睡过一觉补充体力的吴世庭不识好歹的把他推醒。 “什么……”路其钧迷迷糊糊的问。 “你先别睡!醒醒醒醒!”吴世庭伸出手拍打路其钧的脸。 “你!”路其钧恼怒的抓住吴世庭的手,往被子里一塞,鼻音浓重的哼哼:“睡觉!” “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快醒醒!”吴世庭现在对路其钧是一点敬畏之情都不剩了,废话,明明知道自己是对方手心里的宝,还怕他干嘛! “吴世庭!”路其钧努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长手一伸扭开床头灯:“你最好有很重要的比如闻到煤气没关之类的事情,否则我对你大刑伺候!” “比那个还重要!”看见路其钧终于肯从睡意里挣扎出来,吴世庭兴奋的凑过去:“你不觉得我们很窦娥冤吗?” “窦娥……”路其钧下意识的重复一下,立马满脸黑线:“你到底是怎么扯上的?” “我们这属于有名无实啊!我们明明就什么都没做!可是我为了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啊!”吴世庭继续振振有词。 “嗯,你很委屈,明天你开个记者会,让大家给你验明清白,证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路其钧关上灯蒙上被子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老天爷,他真的很困啊!为什么就是不让他睡! “路其钧!你是不是男人啊!”吴世庭愤怒的坐起来,把整张被子掀飞在地:“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欲望都没有吗!” 路其钧一个激灵跟着坐起来,把吴世庭按倒在床上,眼睛对眼睛,恶狠狠地问:“祖宗你到底想干嘛!” “钧哥。”吴世庭放软了语气,搂紧身上的人:“我在勾引你哎,你还这么凶。” “你为什么不挑个好一点的时候勾引我?”路其钧无奈的发现,在对吴世庭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感到无语的同时,他居然,有点兴奋? “来吧钧哥。”吴世庭在路其钧耳边低语:“我可不想白白背个罪名。” “阿庭……”路其钧终于投降,认输的低头,在黑暗里准确的吻上吴世庭的嘴唇,有点冰凉,但是,很舒服…… “我爱你钧哥……”唇瓣在相互纠缠,一直想要说的话终于找到了机会,从嘴角溢出。路其钧听了狠狠地加深了这个吻,是的,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可以在一起,真好。 衣服被凌乱的扔到地上,吴世庭紧张的看着路其钧东翻西找,带点颤音的问:“你在找什么?” “润滑剂。” “我怎么可能会有?要拿也应该去你房间拿吧?” “那我又怎么可能会有!”路其钧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回国以后自己就过着禁欲的生活好不好! “那怎么办?”吴世庭很苦恼的问,两个正斗志昂扬精神勃发的男人僵持着讨论这个问题实在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不解决的话……笑话!受苦的是他哎!他才不干! “所以我在找东西代替啊!”路其钧明显也是急了,上次跟吴世庭未遂之后他就该做好一切准备来迎接这个伟大的时刻的,真该死…… “我也找找……”吴世庭撑起半边身子,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也乱翻一气,然后把一瓶东西扔出来:“这个行不?” 路其钧拿起来一看,气得笑了出来:“你给我之前自己先看清楚是什么好不好,红花油你也敢用。” “咦?不可以吗?”吴世庭疑问。 “要不我们就试试?”路其钧坏笑着作势就要扭开瓶盖。 “不要!”吴世庭吓得往后一缩,看钧哥的表情就知道,用了肯定会死得很惨。 “我真的被你气死了。”路其钧无奈的搂过吴世庭,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肩膀上不停的啃咬,手伸了下去,喘着气说:“傻瓜。” 被别人,被自己喜欢的人这么抚弄,跟自己弄的感觉完全不同,吴世庭仰起脖子,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手撑在两边,新奇的快感席卷而上,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维,只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求助般的不停艰难地重复着两个字,钧哥。 路其钧觉得自己很倒霉,这下好了,吴世庭不窦娥冤了,换他郁闷了。这个舒服完就瘫痪了一样赖在床上的人是想干什么!自己被他撩拨起来了,把他伺候完了,他就要睡觉了? “吴世庭,你给我记住!”路其钧气愤的扔下一句话,想要去浴室自己解决,明天!明天他一定要买上一打润滑剂,不用完绝对不放过他! “别走。”吴世庭懒懒的抬起一只手拉住路其钧。 “你还想怎样?”路其钧没好气的问。 “钧哥……”吴世庭叹了一声,把路其钧拉下来再次压在自己身上,轻轻的说:“你来吧,我不怕。” “你少来这一套,你这个小混蛋……”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听见这话心早就软了,哪还舍得跟他计较。 “真的,钧哥,我想……想和你……”吴世庭脸红,幸好一直都关着灯,要不他真的不好意思开口啊。 “你就是这样,死性不改,就爱找死。”路其钧轻笑一下,手绕到吴世庭的身后:“只好利用一下你这有限的润滑剂咯。” “你温柔点!”吴世庭不忘安全的警告。 “一定。” “阿庭,我们一定会想念你的。”沈之霖泪眼汪汪的拍拍吴世庭的肩膀,做作的表达着对吴世庭的不舍。 “副组长,也就半年而已……”刚刚拿到正式接受培训的通知的吴世庭好心的安慰着,刑侦一组的人想起当其他组的组员对这个名额被分配到吴世庭而感到不满的时候,梁乐森一句“吴世庭因为不熟悉业务操作导致意外发生因此急需调教”顶得他们脸青一阵红一阵的样子,都觉得好笑。 “记得好好学东西,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比二组那群废柴强!”关瑞豪迈的鼓励着,丝毫不觉得称二组那几个精英先锋为废柴有什么不对。 “对,给我们争光。”蒋逍也凑在一边响应。 “我会的,我会的……”吴世庭忙不迭的回答。 “那边很艰苦,你自求多福啊,全封闭,你别指望打个电话就会有人飞过去救你。”虽然不舍得,许蔓莎还是凉凉的打击着还沉浸在向往和憧憬中的吴世庭,不知道他过去以后会不会觉得被老大富丽堂皇的形容给骗了。 “嗯,我知道。”吴世庭被大家包围着,哇塞,人生头一回有种众星拱月的感觉,真爽啊! 路其钧远远的站在圈子外面,微笑着看着一脸喜气的吴世庭,不知道回来以后这家伙会不会变得成熟一点,希望会,想要他更多的明白这个世界,也希望不会,想要一直这么保护他,引导他…… 唉,自己果然还是有点点自私的啊…… “阿庭阿庭!请吃饭!”甘晓璐从分析室里蹦跶过来,旁边还跟着同样高兴的马安安。 吴世庭开心的看着大家欢聚一堂……欢聚一堂……欢聚…… 等等!听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吧?吴世庭眼皮一跳。 果然,张逸笑从外面踱了进来,沧海一声吼:“你们这帮饭桶是不是很闲!” 飞鸟散尽大概就是指这个场面了吧…… 吴世庭尴尬的站在原地,嘿嘿的冲局长大人友好的微笑,以求逃过一劫。张逸笑阴着脸走过来,瞥了吴世庭手上拿着的通知书,清清喉咙,说:“阿庭,你……咳咳,好好学。” 路其钧看着这好笑的一幕,不由得嘴角勾起,他的阿庭还是很讨人喜欢的,不是么…… “不会舍不得?”梁乐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会。”路其钧诚实的回答:”但是也很替他高兴。“ ”年轻人啊……“梁乐森感慨,转身回办公室。路其钧把视线重新落回那个家伙身上,日理万机的张局长已经走了,吴世庭看过这边,两个人的目光刚好对上。 路其钧笑着看走过来的人,两人在眼神的交汇中早就说尽了千言万语。 亲爱的,分开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会让我在想念里更爱你罢了,对吧? 【第一卷完】 ————————————————我是看完风声回来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我今天心情很沉重,脑子里都是那些变态的严刑逼供的场面…… 所以我也想写点惨点的东西…… 可是到最后还是变成喜剧了,叹。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你们是我更文的动力ORL 谢谢蛋蛋每天在上面跟我互动(噗,好幽默的词),你刷屏辛苦了~你每天的留言害的本来觉得半个月不更都无所谓的我一天不更都坐立不安。。。。。(我今天可是十点钟才回来的啊,头晕脑涨就开更了T0T) 第一卷因为是刚开始写,一定会有很多不妥的地方,在开第二卷之前,我会尽量去找找资料(我有一种预感,我会懒得这么干,直接上第二卷),补遗一下~ 最后,向大家一鞠躬! 楔子 天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都是让人呼吸困难的水分子。脚踩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梁松掏出了钥匙,准备开车门,今天加班加的忘记时间了,一看时间没想到已经快十二点。脑子很沉重,只想赶快回家洗个冷水澡然后睡觉。 这该死的天气,才走了几步路就已经开始出汗了。 “先生,不好意思。”一个人踩着水洼跑了过来,满脸的汗水:“真不好意思,我的汽车出了一点故障,能不能搭我一程,送我回家?我家里小孩生病了,我从外地赶回来的,结果开到这里就熄火了。” 梁松有点犹豫,他实在已经很累了。 “这里到你家要多久?” “就十五分钟,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不会堵车,很快的,麻烦你了,可以吗?”那人看起来真的好想很着急的样子。 “那……上车吧。”梁松示意那人跟着自己。 “我还有些行李箱,能帮我一起拿一下吗?我车就在那里。”那人指了指马路对面,梁松认命的叹了一口气,揉揉太阳穴,跟了过去。就当日行一善吧。 醒来的时候,眼皮还是很沉重,额头上隐隐约约还是觉得疼,那一下,真撞疼了。身上一阵凉意,他下意识的想要抱住胳膊,双手却无法动弹。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双手分开被绑在了一个好像十字架的桩子的两边,浑身赤 裸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刚才的一切慢慢的在脑子里闪回,梁松惊恐的抬眼,看到这是一个昏暗的小房间,看起来很整齐,很简单,很……阴森。 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梁松回头,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你……”梁松想要说话,可是已经抖得发不出声音。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见了那人前面的小桌子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刀具,正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别怕,”那人挑了一把小小的剪刀,慢慢的踱了过来,在梁松前面蹲下,举起那把精致的小剪刀在他眼前晃晃,咧嘴笑:“你的鼻子,很漂亮,跟一个人很像。” “不……别……”梁松的眼泪流了出来,他的手完全麻痹,动一下都很困难。 “我不喜欢人家挣扎,所以,给你打了一点东西。”那人拨了拨扔在旁边的针筒:“你可能暂时不会痛。” “求……求……”喉咙好像被堵住一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徒劳的发出只言片语哀求着。 “放心,这把小剪刀要不了你的命,这个只是给你增添一点情趣用的。”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声音有点激动:“我会让你慢慢享受这个过程的。” 梁松绝望的看着那人托起了自己垂软的手指,冰凉的剪刀挨了上去。 吴世庭从机场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白色衬衣的路其钧,靠在栏杆上往这边看。 两个人眼光一对上,就迫不及待的向对方跑过去。 除了中间休了三天的假,路其钧飞过去探望了他一次,两个人几乎都过着各自的生活,连电话都没什么机会打。 此刻的心情,不是单单一个高兴就可以形容的。 路其钧接过吴世庭的行李,拉着他就往外面走,吴世庭也难掩激动,手拽得紧紧的,就算热的出汗也不舍的放开。 一上车,路其钧就捞过气息还不稳的某人,对着嘴唇就是一个长长的深吻。吴世庭眼睛亮亮的,脸很红,看起来格外诱人。 “钧哥……”吴世庭喃喃的叫着,黏在路其钧身上不下来。 “嗯……”路其钧知道两人此刻肯定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但是他还不至于开放到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玩车震,只好恋恋不舍的放开爱人,发动汽车,往家里赶去。 衣服顺着门口到卧室的方向扔了一地,路其钧贪婪的呼吸着身下人的气息,这次分开的真的太久了,太久了…… 于是手机果然很煞风景的响了。 “喂?”路其钧有点尴尬,因为他接电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但愿电话那边的白痴神经再粗一点,不要这么敏感的猜到他现在在干什么。 “我知道你和阿庭现在正在小别胜新婚,但是我很抱歉的要通知你,请你马上回来,要是能把阿庭提过来最好。”沈之霖心虚的通知着,梁乐森这老狐狸太阴了,明知道那两只肯定在干某些事情,还推托责任让自己来做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 “他刚下飞机,睡了,我马上回去。”路其钧没好气的回着,给了吴世庭一个没戏了的眼神,吴世庭郁闷的盯着手机,恨不得把电话那边的人撕成十八块。 “阿庭没来?”沈之霖八卦的张望了一下,然后对上路其钧杀人的眼神,往后跳了一步,把手上的文件夹往前一扔:“你别怪我,是老大的指令,你拿着,我手头上一个案子还等着我呢,先走了啊!” 跑出两步,沈之霖又倒了回来:“放心,老大说了,这次的假改天加倍还给你。” 路其钧摇摇头,气恼的翻开了文件,城外国道旁边的荒地里发现一具男尸。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路其钧的眼皮在这个时候猛地跳了一下。 ————————————————我是心情不佳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说要对第一卷进行补遗的话果然不能当真。╮(╯_╰)╭ 这章就当是迷雾的一个小前奏啦,写来热身的。 8.6 “阿庭回来了?”本来脸正皱成一团看尸体的马安安听见路其钧过来,抬起头高兴的问,没有吴世庭的刑侦组,变得好无聊,连那个八卦得不行的甘晓璐都不再凑过去吃午饭了,号称对着一脸严肃绝不八卦还时不时一本正经讨论案情的梁乐森等人会影响胃口。 “嗯,刚回,明天回来上班。”路其钧点点头,心里暗爽,看来自己家那个笨蛋人缘还不是一般的好,前几天一得知吴世庭要回来的消息,那群每天埋头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受尽压迫的白痴就联合搞了一场庆祝大会。 “那就好,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闷死了。”马安安长舒一口气,把目光重新投向尸体:“死亡时间超过二十四小时了,胸口有几处刺伤,可能是致命伤,但是……”马安安强忍着恶心指给路其钧看:“死之前应该也挺惨,手指被全部剪断了,大腿上有多处割伤,生殖器也被暴力侵害过,总之,就是很惨不忍睹。” “好。”路其钧看到尸体也忍不住感觉到不适,这种东西,看是看得多了,但是心理上还是会觉得难以接受。 “我先回去,忍半天了,受不了,等运回去再解剖深入检查。”马安安咳了几下,站起身离开。 路其钧查看着尸体,没有衣服,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留下,叹气,一个懂得抹去一切痕迹的凶手,完全不好对付啊。 “路警官,你看。”林凯在不远处叫。 路其钧站起身,顺着林凯指的方向一直看过去,一条长长的血迹从尸体一直顺延到前方,路其钧顺着血迹走过去,一直到公路旁边才停下。 “大概有十米。”林凯跟在他旁边说。 “爬过去的?”路其钧沉吟,可是尸体是面朝上的…… 忽然,路其钧猛地想起了什么:“林警官,我们这里前两天下了雨吧?” “对,就在前天,8月3号,大概晚上十二点停的,那时候我刚好换班。” “8月4号的凌晨……现在是8月6号的中午,马法医说这个人死了二十四个小时以上,但是现场血迹并没有受到破坏,那么死亡时间应该在8月四号凌晨到8月5号的中午这段时间内。”路其钧一边观察四周一边自说自话:“可是没有留下任何脚印,等地上都干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可以联系交警大队,让他们提供这个时间段内出入这段公路的录像,查一下可疑车辆和可能的目击者。”林凯说。 “死者可能是从车上爬过来求助,或者是凶手把他拖过来的。” “后者可能性比较大吧,凶手怎么可能看着死者去求救啊。”林凯猜测着。 “不排除凶手就是有这个嗜好,说不定看着受害人垂死挣扎对他来说是一种享受。”路其钧想起尸体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林警官,你回去查一下这个星期有什么失踪报告,男性,身高大概……”路其钧大致目测了一下:“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五之间。” “好。” “钧哥!”路其钧一回到实验室,迎上来的就是那张灿烂死人不偿命的笑脸。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了你在休息吗?”路其钧皱眉,梁乐森这个不把他们榨干不罢休的老狐狸!经过大半年的相处,路其钧对梁乐森的敬畏已经直线下降到了和关瑞蒋逍他们一样的敢怒不敢言,只能千万次的在心里腹诽。这是怎样,堂堂一个刑侦组的老大,居然屡次克扣他们的休息时间就为了帮他赶那些没完没了的工作汇报!难怪刑侦组里只有两个人对他没意见,许蔓莎是唯一的女性所以要好好照顾,吴世庭是太没大脑了所以不放心把东西交给他写。 “老大说组里好忙好忙,忙得焦头烂额不可开交前仆后继了,我就赶过来啦!”吴世庭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像刚刚经历了一番舟车劳顿的人……好吧,离他下飞机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这只精力旺盛的蟑螂应该也休息好了。 “一点都不忙,别听那只……”路其钧正要说话,眼角就瞥到了梁乐森的身影,马上噤声。 “少在我后面放冷箭,不到最后关头我才不会这么折腾大家。”梁乐森哼了声,这群人,再不管教就真的翻天了,越来越没大没小! “老大,我没意见的。”吴世庭笑嘻嘻的说。 “嗯,好久不见,好像长高了。”梁乐森客套完毕,把手上的文件夹扔到吴世庭手上:“麓景花园里面一套别墅发现一具男尸,组里全部人都有任务在身,你自己去。” “他自己去!?”路其钧瞪眼。 “怎么?你信不过他?”梁乐森挑眉开始进行挑拨。 “钧哥,你别小看我好不好,我这次一定注意,不会惹半点麻烦的。”吴世庭连忙信誓旦旦,士别三日都要刮目相看,何况他都走了半年了,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好不好。 “可是……”路其钧犹豫着,上次给他的打击太大了,多少还有些心有余悸,这并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只是太过害怕他出事。 “别可是了,我没事的,钧哥你自己加油。”吴世庭乐呵呵的拿着文件夹就往外走。 “开车小心。”路其钧在后面交代。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更多的是兴奋,一直以来,吴世庭要的都不是缩在钧哥后面当一个小跟班,而是有一天能像他一样威风凛凛的大展拳脚,这样,他才有资格和钧哥一起并肩作战。 “吴警官。”迎上前来的是林凯的上司沈谦,这个人吴世庭不是很熟,难免有点胆怯,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前辈,除了梁乐森和段唯琛,吴世庭还真的很少见到对自己能够一直保持和颜悦色的老前辈了,听见沈谦叫自己,连忙点着头说:“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沈谦倒也没有太在意,领着吴世庭就进了别墅。 又是别墅。吴世庭有点沮丧的想起了上一次进别墅引发的连锁事故。 “死者叫滕永,男性,四十八岁,医生。”沈谦带着吴世庭上二楼,指向走廊:“就在主人房的门口。” 吴世庭顺着看过去,一个男人倒在血泊里,段唯琛正在检查。 “段前辈!”吴世庭开心的走过去。 “阿庭回来啦?”段唯琛抬眼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但是还是看得出来很高兴见到他:“安安知道你回来该乐死了,前几个星期就开始念叨你该回来了。” “嘿嘿,我这不是一下飞机就直接上工作岗位了么。”吴世庭在旁边蹲下:“死亡时间?” “两到三个小时,”段唯琛一边说一边记录着:“身体表面有多处伤痕,但是致命伤……”段唯琛指指尸体的后脑勺,吴世庭凑过去看,死者头发不多,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很深的伤痕。 “凶器是……”吴世庭向四处张望,在离尸体不远的地方看到了一根棒球棍:“就是它了吧?” “应该是。”段唯琛做好记录,站起来:“你慢慢弄,我要赶下一个场了。” “这么急?”吴世庭问。 “今天一共接到了七个案子,我和安安都忙翻了,还从下面借了一个法医过来。” “哦。”难怪今天老大这么不留情面的把他叫了回来,果真是很忙啊。吴世庭看着段唯琛离开,集中注意力开始工作。 “我刚去跟周围邻居打听了一下,滕永人缘不错,他的妻子也说没觉得他有什么仇家,会不会是入室抢劫?”沈谦走过来问。 “嗯。”吴世庭翻出了死者身上的钱包,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死者的妻子叫吴玲,今天中午从娘家回来,上楼看见丈夫已经死了,然后就报警了。” “总觉得这个现场怪怪的。”吴世庭皱着眉头环顾四周,一时也说不出哪里怪,唉,要是钧哥在就好了,他一定…… 打住!吴世庭甩甩脑袋,说了不能老是依赖他的!吴世庭!争气啊! “我去看看卧室。”吴世庭站起来,走了进去,不是很乱,但是还是看得出来有别人翻动过的痕迹:“是不是凶手本来是入室盗窃,然后受害人刚好回家,所以才会下杀手呢?”吴世庭自言自语。 “我问过邻居,昨晚他和滕永聊天的时候,滕永说今天休息,而且早上的时候他看见滕永出去晨练,买菜,大概十点多的时候回来了。” “或者中间他又出去了,没人看见而已。” “嗯,有可能。”沈谦点点头,又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滕永出去做什么呢?吴玲说平时滕永休息的话都会负责做饭,要是他十二点之前要开始做饭的话,在这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会去哪里?” 吴世庭疑惑的看着沈谦,脑子飞快的转动,然后恍然大悟。 果然是老前辈,想东西都特别快。吴世庭在心里暗暗称羡。 “你的意思,如果凶手要选择在这个高档的住宅区盗窃的话,一定会求万无一失,选择一个有充裕作案时间的时候下手对不对,而且他还会对滕永的作息先了解清楚,不会犯这种错误。” 沈谦点点头,然后说:“当然这只是个猜测,也不排除就是有贼这么笨。” “保险柜一点破坏的痕迹都没有哎。”吴世庭凝神观察着:“一般盗窃不是第一目标就是保险柜吗?” “阿庭,你进步很大嘛,有模有样的。那时候看你,还是……”沈谦微微笑着,歪着脑袋想了想:“笨笨的。” 吴世庭嘴巴扁了一下,不要再提起他的以前了好吗! 不过,被一个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前辈夸奖,感觉还是蛮好的。 “钧哥!” 厨房里,路其钧正在飞快的翻动着锅铲,翻着杂志的吴世庭忽然眼睛一亮,蹦进厨房里:“钧哥!今天沈前辈夸我啦!” “哪个沈前辈?” “沈谦啊!老大对他还赞赏有加咧,感觉他和老大站在一起就有种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味道。” “沈队长夸你什么了?”路其钧腾出一只手宠溺的捏捏吴世庭的脖子,这个家伙,根本就是还没长大嘛,别人夸了一下就这么骄傲的满世界炫耀。 “他说我以前笨笨的。”吴世庭自豪的抬起头。 路其钧黑线,这叫夸吗! “喂,说我以前笨笨的言下之意不是说我现在很聪明吗!那是谁!沈谦啊!怎么可能夸得太露骨啦,别人会嫉妒的。”吴世庭煞有介事的分析。 “是是是。是夸你。夸你很正常啊,我们家阿庭是很聪明嘛。”路其钧笑着继续炒菜。 “嗯,还是钧哥说的话最好听。”吴世庭满足了,掰过路其钧的脸吧唧亲了一下,乐滋滋的跑回客厅。 晚上,洗完澡的吴世庭像猴子一样滚上床,躺在正在看书的路其钧的肚子上。 “钧哥,今天你的案子是什么?” 路其钧放下书,看看睁着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的吴世庭,坏笑一下:“阿庭,我们定个家规吧。” “什么家规?” “下班之后再谈公事,要接受惩罚。” 吴世庭拉过路其钧正在他身上欲行不轨的手咬了一口,不满的抗议:“我就问一下而已!这叫关心你的工作,不叫谈公事!” “那随你。”路其钧哼了一声,把吴世庭赶下去,嘴里还气呼呼的絮叨:“上班的时候就够烦了,下班回来好不容易放松一下还要问,真是不体贴。” “哎哎,惩罚就惩罚。”吴世庭急忙贴上去:“怎么惩罚?” 路其钧一下子把吴世庭压在身下:“你说呢?” 好吧,他知道钧哥今天做一些事情被打断了很不爽,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恐怖的表情啊,他明天还要上班的,经不起钧哥那种排山倒海式的折腾啊…… “不愿意?”路其钧挑眉。 “没有,不过……钧哥,你知道我身体素质一向没你好,那个,你……手下留情……”吴世庭讨好的摸着路其钧结实的背,奇怪了,他也没怎么看路其钧锻炼身体啊,怎么身材就这么好,他吴世庭好歹军训了半年好不好,为什么还是这么瘦弱的感觉。 “我哪次对你没有留情?”路其钧勾起嘴角,跟这个人在一起就是很难不快乐,他的每个表情每句话都足以让他抛掉烦恼,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开心果啊。 “那……就来吧。”很勉强很害怕的表情,但是语气里居然充满了期待,路其钧神情一凛,俯下身去,迫不及待的含住了那双想念了不知多少个日夜的嘴唇。 “嗯……钧哥……我很想你。”路其钧忙着脱两人的衣服,吴世庭的手在路其钧身上一路点火,这一刻等待得太久,两个人都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我也很想你。”路其钧怜惜的吻吻吴世庭通红的耳垂,积压了这么多天的千言万语,此时好像都失去了必要,彼此的身体都诚实的告诉对方,自己有多想他,自己有多爱他…… 吴世庭极力压抑的喘息像一根细细的针不停地刺激着路其钧的神经,平时看起来清澈带点天真的大眼睛此时怎么看都是一种妩媚的诱惑,路其钧崩溃一般的在他身上狂乱的亲吻,不想再等了,一秒钟也不想再等了,太久的分离让他的占有欲达到了极限,以后,再也不要让这个人离开,他是我的…… 似乎能感应到路其钧头脑里忽然而至的念头,吴世庭更加紧密的把自己贴近了路其钧,对路其钧,他一向不会隐瞒自己的内心,也从来不会多想,他要的,就是简单的幸福,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分开。 路其钧进入的时候,吴世庭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最亲密的两个人,用这最亲密的姿态,表达着自己的迷乱和心动,从彼此的眼眸里,看着已经深深沉迷的自己。 这种感觉,让他生出一点膜拜的惶恐,仿佛自己得到了太多,就会害怕将来会失去。 ——————————————我是憋H憋了一个晚上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从今以后,就要和周末君垂泪永相别了,再也不保证更文速度…… 8.7 “段前辈!”吴世庭一上班就接到了段唯琛的短信直冲解剖间:“你搞定了?” “嗯。”段唯琛正在本子上记录,看见吴世庭进来放下本子和笔,掀开了覆盖着尸体的白布。 “死者头部有多处伤口,伴有颅骨骨折,颈部有一处舌骨骨折,证明他被勒过脖子,右肩部还有一处骨折和一处刺伤。” “哇,下手这么重。”吴世庭咋舌,滕永看起来也不弱啊,居然被打得这么惨。 “除此以外,两只胳膊也有多处骨折,这些属于防御性损伤……” “证明他死前剧烈挣扎过?” “对,另外腹部还有两处刺伤。” “那死因是?” “击打头部受伤致死,也就是说,他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好残忍啊。”吴世庭同情的看着遍体鳞伤的尸体,下定了要揪出真凶让他瞑目的决心。 “这叫什么残忍。”马安安揉揉太阳穴走过来:“路其钧那个案子才叫残忍好不好?” “咦?是什么案子?”吴世庭两眼放光,昨天就想知道了,谁知道钧哥不准他讲公事,还趁机…… “一个男的,挺年轻,跟咱们差不多的,手指都被剪断了,身上多处骨折,还有多处割伤和刺伤,生殖器惨不忍睹,最惨的是,他是流血致死的,受了那么多折磨,还是清醒的,你说惨不惨?” “不要说了!”吴世庭眉头一皱,逃跑似的离开了解剖间。 “切,培训了那么久,胆子还这么小。”马安安撇撇嘴。 “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昨天还不是扭捏了半天才肯去解剖的!”段唯琛毫不留情面的揭马安安的底。 “路警官,死者身份查出来了。”林凯拿着一份资料过来:“梁松,二十四岁,是星禾公司的职员,和父母一起住。八月三号晚上他留在公司加班,没有回家,八月四号晚上他父母报警说他失踪。” “这么快就查出来了?”路其钧还真有点吃惊,速度也太快了吧? “嗯,在这段时间的失踪名单里只有梁松的身高和死者一致,而且我们拿死者的牙模去查了梁松的牙医记录,完全符合。” “我要确定一下梁松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公司的,跟我去一趟星禾公司吧。” “好。” “阿庭。”看到迎面走来正低头看着报告的吴世庭,路其钧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哦,钧哥,要出去啊?” “嗯,你的案子还顺利吗?” “一般,现场和凶器上没有找到可疑指纹,房间被翻动过但是也不是太乱,保险柜一点事情都没有,就勉强剩下一根球棒可能一点价值。”吴世庭兴致不高,看来也是在费石坚那里被打击了。 “有总比没有好。”路其钧拍拍他的肩膀:“我先走了。” “嗯,钧哥再见。” “这个梁松……”路其钧蹙着眉头看资料上的照片,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奇怪,自己干嘛对着一个陌生人这么敏感?路其钧甩甩头,不会是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吧…… “据梁松的父母和同事说,他是个比较沉闷的人,很少说话,可能有人会因此看不惯他,但是要惹上杀身之祸,好像也不至于。”林凯说。 “可是就我们看来,凶手对死者远不止看不惯吧,”路其钧冷哼一声:“简直就是有血海深仇。” “梁松本来交往的圈子就不大,也就周围几个同事朋友,都说不出有谁会这么残忍。” “那可能……更麻烦。”路其钧沉吟:“无冤无仇能下这么狠的手,难不成就为了好玩?” “根据值班的保安提供的录像,梁松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离开公司的,他的车子没有停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就停在公司外面的马路边,他走出公司大门应该就朝他的汽车走过去了,那个方向背对值班室,保安也没看到。” “这附近还有摄像头吗?十字路口,便利店,之类之类的。” “我去查一下。” 路其钧回到实验室,正看见吴世庭苦恼的坐在桌子前面,双手撑着下巴,愁眉不展的盯着眼前的一堆图片。 “怎么了,脸拉成这样。”路其钧好笑的走过去,揉乱他的头发,在旁边坐下。 “钧哥帮我看看吧,我老觉得现场有个很大的问题。”吴世庭把照片全部摊开:“但是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傻瓜,你太急躁了。”路其钧慢慢的帮他整理,温和的说:“你太急于证明自己了。” “可是你都不信任我,老觉得我不行,我能不急吗?”吴世庭的表情好委屈,看起来让人好想欺负。 “笨!我那叫不信任你吗?我是太担心你了好不好?”路其钧没好气的刮了他后脑勺一下:“没良心的东西!” “你快看看吧,到底哪里……”吴世庭正说着,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抬头说:“我不妨碍你办案子吧?你的案子完了吗?” “不妨碍。”路其钧宠溺的语气让吴世庭脸红了红。 “尸检结果是什么?”路其钧盯着尸体在现场的照片问。 “头部被重击致死,全身都有被袭击的痕迹,头部最严重。” “嗯……”路其钧点点头,又摇摇头:“凶器确定了吗?” “这个球棒。”吴世庭把球棒的照片也递过去,每个细节都被拍的清晰无比。 “球棒重击头部……”路其钧念叨着,想了很久,问:“阿庭,要是你拿一根球棒狠狠地打……老大的脑袋几十下,你能不能描述一下那个场景?” “哇钧哥,你好狠。” “我随便想的,快说。” “打脑袋,那就……脑浆四溅?” “除了脑浆呢,最基本的东西是什么?” “血啊……那肯定好惨……啊啊啊!”吴世庭差点蹦起来,一股脑抢过路其钧手里的照片一字排开,兴奋的大叫:“我知道怎么回事啦!我知道啦!现场的墙壁太干净了,除了门边有一点点血迹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没有打斗的痕迹!” “对,如果一个人被硬物击打,并且造成这么严重的撕裂伤,不但在凶器击打头部或者胳膊的时候会有血液喷溅,在凶手挥动凶器比如向后抡起的时候,血液也会从凶器飞溅到天花板上。所以很明显,死者是打死后被搬到现场的,你还要回去一趟,找出第一现场。” “段前辈既然没有发现尸斑什么的不对劲,证明在死者受到袭击的地方和现场肯定很近,说不定死者还没有断气就被移到现场了。” “嗯,真聪明。”路其钧笑着揽过吴世庭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进来之前把门关上了。 “嗯!钧哥更聪明!我现在就回去找!”吴世庭跳起来就往门外冲去。 路其钧苦笑一下,帮了他小子这么大的忙,居然都没有福利啊? “路警官,我已经收集了附近几个地点的录像带,镜头基本上可以把星禾公司那个区域围起来,有什么车辆经过都可以查到。” “辛苦了。”路其钧点点头,又说:“梁松是八月三号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离开的,八月六号我们发现他的尸体,我把他身上的蛆虫送去给昆虫专家分析,判断死者死了已经有55到60个小时,也就是说,他是四号凌晨三点到八点死亡的,我们就把三号四号两天的录像交给王湾分析吧。” “好的。” 林凯前脚走,路其钧就看到了从拐角处匆匆走来的蒋逍。 “这么急?”路其钧挑眉,果然是个忙乱的日子,今天他遇到的人全部都这么风风火火的。 “雷死我了这个案子,”蒋逍停住脚步,擦擦额头上的汗,一脸郁卒的说:“一个小孩子在保险柜里闷死了,现场证据全部说明这是个意外,这小孩自己跑进去的,可是他妈非说这是谋杀,没完没了的闹,老大说了,找出能说服家长的证据为止,我都跑了三次现场了……” “老大是对的,毕竟那是人家自己的孩子,你就体谅一下吧。” “我这不是体谅着么,我们组这次风头出大了,总共七个案子,人手一个,从来都没试过这么辉煌。” “是很辉煌……”路其钧失笑,果然不该怪梁乐森折腾他们,时运不佳而已。 “真的?钧哥你是认真的!?”吴世庭从被窝里钻出来,爬到坐在床沿擦头发的路其钧身边:“你是真的真的认真的?” “啰嗦!”路其钧一翻白眼,把毛巾扔到一边,搂过吴世庭:“所以你要好好干,让大家仰望你。” “那肯定,我现在很努力很努力了,天啊,我好久没尝到加工资是什么感觉了,我们组终于要大翻身了!”吴世庭喜滋滋的拉过路其钧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玩:“我今天又去了现场,我发现……” 还没等吴世庭反应过来,就眼前一黑,被压在了下面。 “钧哥……”吴世庭一愣,然后浑身发寒,他好像……触犯了……一种叫家规的东西是不是…… “你是不是精力太旺盛了?老是这么含蓄的勾引我?”路其钧恶意的收敛了笑容,鼻尖在吴世庭脸上额头上蹭着,热气烘得吴世庭的脸也跟着滚烫。 “可是……可是是你先提起的,你说要加工资先的!”吴世庭不怕死的负隅顽抗。 “加工资是公事吗?我的意思是加了工资我们可以买点增加生活情趣的东西,提高生活质量而已!”路其钧才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开玩笑,半年的分居,问题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解决的吗! “可是……可是我们昨天才……”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谁让你不听话,昨天才定的家规,今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死!”不同于已经石化在他身下的吴世庭,路其钧的动作异常的快,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已经相当的坦诚相向了。 “钧哥你不要激动……我们明天还要上班……”吴世庭欲哭无泪,钧哥昨天才把他惩罚的腰酸背痛,今天又要来一遍吗? “我不激动,咱们慢慢来。”路其钧终于发现自己的本质还是很可恶的,明明吴世庭都吓得僵住了,自己还能这么面不改色的玩下去。 “那……那……我……我还是那句话,你……你手下留情……”吴世庭认命了,钧哥脑子这么聪明,就算没有家规这回事,他也会被绕进去的,明明就是想做,干嘛老是这么绕圈子嘛…… “傻瓜。”路其钧轻笑一声,摸摸吴世庭的脑袋,然后翻身躺在吴世庭身边,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笨死了,逗你的,知道你累了,睡吧。” 虽然一直都知道钧哥对自己很温柔,但是每次听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还是会很不争气的觉得鼻子一酸。吴世庭乖乖的贴近路其钧,任他抱着,过了一会儿,才脸绯红的抬起头来,眼神闪烁:“钧哥,我可不可以把衣服穿上?” ——————————————我是心情愉悦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很忙…… 相当忙…… 好忙好忙…… 不过,还是更吧,拖下去,我又会把剧情忘记了…… 8.8 “哇,好高级的棒球棒。”关瑞一进实验室就看见了吴世庭手上的球棒,兴奋得大叫。 吴世庭正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毫不客气地拍开了关瑞凑过来的脑袋:“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扰本神探办案。” “喂,你出去一趟,什么没学会,就学会耍大牌了是吧?”关瑞气哼哼的走到一边。 “错,是学会对你耍大牌,谁让你以前老鄙视我,钧哥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没想到我还没等上十年呢,机会就来了。” “路其钧是个奸诈小人!”关瑞装可怜状:“连你这么好欺负的人都被他带坏了。” “背后说人家坏话是会遭天谴的。”路其钧走进来,同样毫不客气的给了关瑞后脑勺一掌。 “靠!”关瑞跳开:“不许以多欺少!严禁夫妻联盟!” “我向老大投诉好了,你不但上班时间浑水摸鱼,还要影响我们工作,降低我们的效率。”吴世庭神闲气定的就要掏手机。 “谁说我浑水摸鱼的!我在这里等结果而已!行了,你们这两个阴险的家伙我惹不起,我去安安那里。”关瑞向两人竖了一个中指,飞快的消失。 “钧哥你很闲啊?”吴世庭笑着转过头去看路其钧。 “还行,我也在等结果。”路其钧挨着吴世庭坐下,绝对不承认自己是不放心吴世庭才跑过来做监督。 “我今天一早去看了看你的案子。”吴世庭认真的说:“钧哥你一定要找出凶手。” “嗯,会的。”路其钧点点头,果然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被梁松的惨状给震惊到,生出一种绝对绝对要把凶手绳之以法的愤慨。 “昨天我重新回到别墅去看了,结果发现原来滕永家还有一个地下室,我下去看了,里面的水泥地板和墙壁都被漂白水清洗过一遍,不过我还是在天花板上找到了几滴血迹,已经交给小璐去检验了。” “嗯,很好。” “从地下室到案发现场的路线都很干净,我想凶手一定拿什么东西把尸体装了起来,然后带了过去,现场也没有指纹没有脚印,凶手好专业啊。” “再专业的人总会留下漏洞的……”路其钧想了想,问:“检查过小区的摄像头了吗?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入?” “检查了,把案发当天出入的非业主人员都排查了一次,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吴世庭皱眉,这个小区保安挺严密,凶手不可能翻墙走的…… “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嫌疑人永远是谁?”路其钧笑着问。 “配偶……”吴世庭定着路其钧的脸,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说:“不可能吧……吴玲看起来很娇小的啊……” “她又不一定自己动手。”路其钧耸耸肩。 “路其钧,你欠我一个大人情。”一脸憔悴的王湾出现在门口,两只黑眼圈挺吓人:“你那些录像,我看了整整一天几乎都没眨过眼,你要好好回报我……” “有结果了?”路其钧挑眉。 “来我办公室吧。”有气无力的扔下一句话,王湾先跑去休息室喝咖啡去了。 “阿庭,你自己搞定咯。”鼓励的拍拍吴世庭的肩膀,路其钧站起来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折了回来,盯着吴世庭手上的球棒问:“你说这是凶器?” 吴世庭愣愣的点点头。 “你说死者头部被击打过很多次对吧?” “嗯。” “一般来说,头部被击打的时候,除了血液,还有头发会沾到凶器上,你再仔细看看吧。”说完,路其钧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吴世庭处于石化状态,天啊……钧哥不是一直在和自己聊天吗?他怎么会发现这么细节的东西的?吴世庭再一次在心里确定了路其钧大神的地位。 “段前辈!”吴世庭拿着球棒兴冲冲的跑进解剖室,把正在工作的段唯琛吓了一跳。 “有什么问题?”段唯琛关掉手里的录音机,问。 “滕永的尸体,你不是解剖了吗?你说他头部被重击,除了球棒,你能想出别的可以造成一样伤痕的凶器吗?”吴世庭很好学的问,段唯琛阅人无数……不对,是阅尸无数,经验肯定比他多,问他准没错。 “什么叫除了球棒?”段唯琛擦擦手,在电脑里调出滕永的验尸报告:“根本就不可能是球棒啊。” “啊?”吴世庭傻眼。 “给你举个例子吧,”段唯琛示意吴世庭跟他进旁边的档案室,拿出几分档案翻开,放到吴世庭眼前:“球棒对颅骨造成的应该是破碎性伤痕,比如这张图片,就好像鸡蛋壳被打碎一样,四分五裂,你再看看死者颅骨的照片,”段唯琛抽出一张片子让吴世庭对比:“这个是属于线性伤痕,一般来讲,刺伤的可能性更大。” “啊!你早说嘛!”吴世庭差点跳起来,马上转身就往外冲。 “沈队长!借我一支小分队,我要重新地毯式搜查滕永家,希望还来得及。”吴世庭边跑边打完电话,走廊上的人对他纷纷闪避。 “他看起来比以前更不正常了。”王湾若有所思的对旁边的路其钧说:“难怪大家都说他好的没学会,毛病倒是多了。” “这叫敬业,快点捣鼓你的录像,如果发现的线索我不满意的话,我不介意放大时间范围让你慢慢找。”路其钧正色道。 “我错了!”王湾连忙缩缩脖子,他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就算得罪了路其钧,也不能得罪吴世庭,得罪路其钧他可能还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你计较,但是得罪了吴世庭,这个护短的家伙一定会替那个白痴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 “钧哥,你不走?”吴世庭刚跟梁乐森报告回来,看见路其钧仍旧坐在实验室里,眉头紧皱的盯着面前的照片。 “案子结了?”路其钧抬起头,绷了一天的脸这才露出一点笑容。 “嗯,在他家找到了火钳,上面还留有滕永的DNA和另外一个人的DNA,我拿去和吴玲的比对,不符合,但是有血缘关系,最后吴玲招认是她哥哥干的,搏斗的时候她哥哥鼻子被打出血,在火钳上留下了证据。不过他戴的手套什么的都被烧了。” “有吴玲的口供就行了,抓人了吗?” “抓了。”吴世庭乐滋滋的坐下:“太有成就感了。” “嗯,大家都说你变聪明了。”路其钧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那你的呢?”吴世庭好奇的凑过来。 “连老大都要我做好结不了案的准备了,你觉得呢?”路其钧苦笑一下:“王湾分析录像发现了一辆可疑车辆,早上梁松上班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就跟在他后面,然后一直都没有离开,最后到晚上十二点十分的时候才从另外一个路口开走,那正好是梁松失踪的时间,然后在发现尸体的高速公路出入口的摄像里都看见了这辆车。” “这个线索很大啊,全称搜索不就好了,这么大一辆车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这辆车是租的,而且今天下午我们在临江路旁边的胡同里发现了这辆车的残骸。” “残骸?” “完全烧毁,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凶手这么绝?” “是啊,不简单啊这个人。”路其钧气馁的扔下图片,往椅背一靠,揉揉眼睛说:“线索全部断了。” “钧哥,别这样。”吴世庭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向来都是钧哥在自己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忙,现在钧哥陷入了这样一个境地,他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没事,也不是没遇到过破不了的案子,”路其钧摇摇头:“只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梁松的父母说而已。” “没事的。”吴世庭握住路其钧的手。 “现在有你在旁边,我倒没有以前那么害怕失败了。”路其钧笑着把吴世庭搂过来,抱在怀里,叹气说:“只是我觉得这个凶手的动机太诡异,我怕有下一个受害人而已。” “只要他干了坏事,我们就一定会把他绳之以法。”吴世庭抚摸了一下路其钧的头发,在他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对不对?” “嗯。”路其钧点点头,有点惊讶于吴世庭的主动,不过想了想就恍然大悟了,这小子一定在为不能帮忙而懊恼吧,真是傻瓜,他此刻肯定以为自己正在因为这个挫败脆弱得不得了,想要好好安慰吧?嘿,那还是不要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习惯独自承担失败,锻炼得坚强无比好了。享受一下被这家伙关心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关瑞悄悄掩上门,转身对那几个一脸期待的人说:“他们一时半会可能还出不来。” “唉,还想狠宰吴世庭那小子一把的。”蒋逍失望的耸耸肩,率先离去。 “算啦,阿庭现在已经被阿钧教坏了,如今想占他便宜不容易了。”沈之霖搔搔脑袋,不过吴世庭出去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都没有跟他这个副组长打个招呼,好过分! “真受不了,我的报告书还在里面啊。”许蔓莎恼怒的说。 “我强烈建议你现在进去拿。”沈之霖嬉皮笑脸的怂恿着。 “都回去了,下班时间挤在这里干什么!”张逸笑走过来,看见刑侦一组的人围成一堆窃窃私语,十分气愤他们有东西都不跟自己讲。 “啊……张局长……”关瑞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冲其他组员使眼色。 “张局长啊,好久不见。”沈之霖走上前,高兴的给了张逸笑一个拥抱,用身体阻挡了张逸笑看向实验室里面的视线。 “是啊,我们很想念你,你好久没来批评我们了,真不习惯……”蒋逍捂着胸口言不由衷,拉着张逸笑转了一个方向:“要不,你想想我们这个月有什么做得不好的,批评一下?” “对了局长,老大说他上个月的月末报告补完了,要不……你去看看?”许蔓莎嘴角一勾,转嫁祸害。 “哦,好,我去看看,”十分不习惯刑侦一组的人忽然变得这么热情,张逸笑嘴角抽搐着向梁乐森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边说:“他早就该交了,这次再不写完看我怎么收拾他。” 沈之霖愣愣的看着张逸笑的背影,僵硬的向许蔓莎做了一个“你狠”的表情。 ——————————————我是遇到了瓶颈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今天写得完全没状态,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orz 9.14 一大早路其钧就觉得不对劲,严格来说,他从前两天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他的枕边人,吴世庭,上班的时候恍恍惚惚,答非所问,下班回家也是没精打采的,虽然对着路其钧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好笑脸,但是敏锐如路其钧,怎么会看不到他眼底的阴霾。 只是路其钧不知道从何问起。平时吴世庭不开心,一定会撑着下巴絮絮叨叨向他寻求安慰,可是这次,吴世庭好像把门锁起来独自生闷气,等他敲开门又笑脸相迎的小孩子一样,让路其钧摸不着头脑。 直到今天早上,路其钧醒来,意外的发现一向喜欢赖床的吴世庭居然不见了。 自从两个人确定关系以后,吴世庭就一直睡在路其钧的房间里,他原来睡的那间房间又变成了客房,放在那里养灰尘。 路其钧忧心的推开门,果然看见吴世庭睡在那张床的一角,缩成一团,睡得不怎么安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居然一点也没发现。 “阿庭?”路其钧走过去在旁边蹲在,拨了拨吴世庭乱糟糟的头发,轻轻的喊了声。 吴世庭微微睁眼,两只眼睛有点浮肿,被阳光一刺激,只张开了一小条缝。 “钧哥?” “怎么跑过来睡了?”路其钧把吴世庭拉起来,自己坐上床,让吴世庭靠着自己。 “嗯,昨晚睡不着,怕翻身吵到你。”吴世庭声音低哑,脸往路其钧怀里蹭了蹭,双手环抱着路其钧的腰。 “少找借口,你哪次失眠不是折腾着我陪你一起没觉睡的。”路其钧捏捏吴世庭有点消瘦的肩膀,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这几天不痛不痒的这么吊着,他都快痛苦死了:“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吴世庭半天才迟钝的摇摇头,哼哼两声:“我能遇到什么事?” “别这样阿庭。”路其钧扶正吴世庭,把他的脸扳过来朝向自己:“你还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真的没有。”吴世庭闭上眼睛靠上路其钧肩膀想要继续装睡。 路其钧不依不饶的抓住吴世庭的脑袋猛摇了一下,严肃的说:“阿庭!不要瞒着我。” “钧哥……”吴世庭无奈的说:“难道我都不能有自己的秘密啊?” “秘密可以有,但是前提是这个秘密不能让你这么闷闷不乐。”路其钧心疼的说:“你要是不开心,我也会跟着难受。”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吴世庭眼睛东瞄瞄西看看,企图转移话题,但是看到路其钧一脸的担忧,只好叹了一口气,说:“今天是我哥哥的忌日,你知道我们家的事……前几天是我妈妈的……” “你怎么不早说。”路其钧收紧怀抱,他知道那些往事在吴世庭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他再也不愿意吴世庭一个人承受,他自己默默地承担了这么多年,现在有了他在身边,为什么不可以一起面对呢? “我……不想你也跟着不开心嘛。”吴世庭笑笑,反而安慰起路其钧:“没事的钧哥,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觉得特别难受,今年好多了,你一直都在我身边,虽然还是很伤心,但是至少不会觉得孤单了。” “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路其钧吻了吻吴世庭的头发。 “我哥要是知道我现在这样应该会很高兴了,”吴世庭出神的看着窗外,说:“以前他就说,我不求你能做得多出色,你要是能正正经经做一件事情我就很欣慰了,我现在这样,算是正正经经做事情了吧?” “嗯,你做得很出色,他肯定会为你骄傲的。”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自己在帮我哥哥活下去,有时候半夜醒来我都会搞不清楚我是谁,我那么差劲,那么吊儿郎当,怎么可能做得好一件事情……钧哥,你要是知道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一定会讨厌我的,我妈就常常被我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小时候常常边拿棍子打我边哭……” “别说了……” “以前我妈打我,或者我哥一本正经的教训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我自己没错,他们凭什么要求我按照他们设计的那样活着,我就是不爱念书,就是喜欢混着过,干什么捣蛋事都觉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但是等他们去世了,再回想起来,我都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阿庭,别说了……”路其钧手忙脚乱的抹着吴世庭湿漉漉的脸颊,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抚他。 “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他们都原谅我了,我怎么可以让他们失望……”吴世庭喃喃的说:“不可以的……” 路其钧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吴世庭的背安慰着他,忽然看到了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倒扣着的相框,那个相框路其钧还是有点印象的,就是那次在吴世庭家里看到的全家福,路其钧心里了然,微叹一口气。 “傻瓜,下次不要一个人躲起来哭了,有我呢。”路其钧握着吴世庭的手,放到自己心脏的位置:“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只是分享高兴的事情,还要在一起面对难过的事情,如果你相信我,下次就不要这么让我在一边干着急了好吗?” “钧哥。”吴世庭泪眼汪汪的看着路其钧,点点头。 “你要是想的话,我陪你去看看他们。” “我……我好久没去过了……”吴世庭叹气:“我不敢去,每次一去,就恨不得永远留在那里陪他们。” “放心,我会把你平平安安带回来的。”路其钧笑了笑,抽过纸巾把吴世庭的眼泪擦干净:“平时不哭就不哭,一哭起来好像开闸放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 再次站在这里,恍如隔世,吴世庭接过路其钧递过来的一束鲜花,轻轻的放在墓碑前面。 “妈妈……”吴世庭低低的叫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才好。 路其钧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既不会打扰他和母亲兄弟相处的气氛,又正好能给他一个回头就能接到鼓励的眼神的距离。 看着吴世庭的背影,路其钧自己都觉得有点恍然。 苦苦守候了十年无望的爱情,等到终于放弃的时候,幸福忽然就降临了。恍惚间路其钧在想,是不是老天爷让自己痛苦的太久,最后不忍心了,把吴世庭送到他身边来弥补他的?不知道下一个十年以后,他是不是还能这么和吴世庭心无芥蒂亲密无间的站在一起? 路其钧还在神游,吴世庭忽然退后两步把他拉了过去。 路其钧吓了一跳,连忙看向吴世庭,却见吴世庭脸上不再是哀伤,只是有着一点点的紧张和兴奋。 “妈妈,这是钧哥,他叫路其钧,对我好得不得了,我不会再闯祸了,你就放心吧。” 路其钧听着,鼻子一酸。 忽然之间,好像那些年一直折磨着自己的孤独和心痛,都那么无足挂齿。 一直在给吴世庭力量和保护的他,何尝不是在享受着吴世庭给他的力量和保护? 他们只是两个孤单的人,爱上了彼此罢了。 路其钧笑着握紧吴世庭直冒汗的手,轻轻晃了晃,然后接着吴世庭的话说:“阿姨,我会好好照顾阿庭的,保证不会让他再伤心难过。阿庭现在过得很好,也很争气,你可以放心的。” 往回走的时候,路其钧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身边安静了很多,回头一看,哪里还有吴世庭的身影,抬眼搜寻,居然看到那个家伙在很认真的研究着周围的人的墓碑。 路其钧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喊了一声:“吴世庭!” 正蹲在一个墓碑前面的吴世庭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搔搔脑袋:“我……就看看人家是怎么写的……” “傻瓜,快回来,小心人家从里面爬出来把你带进去。”路其钧伸出手。 “不会吧!?”吴世庭惊悚的跳进来,诚惶诚恐的对着墓碑双手合十拜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只是顺路看看……”说完,逃也似的向路其钧冲过来。 路其钧任由他不刹车的直冲进自己怀里,把自己撞退了两步,笑着搂紧了他,幸好今天没什么人,不必担心异样的目光。 忽然,路其钧觉得脊梁一寒,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墓园里,此时只有他们两个,夏天的蝉鸣让这里并不算太安静,平时被打理的干净整洁的墓园看起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生气在。找不到任何异样,路其钧却还是觉得寒意顺着脊骨袭击了他的心脏,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慌,下意识的看了怀里的吴世庭一眼,他强迫自己慢慢松了一口气,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又神经过敏了…… “好不容易又到周末了,”吴世庭捶捶酸痛的肩膀,自然地拉着路其钧的手:“两个周末没休息了,但愿今天能好好补回。” “想吃什么?”帮吴世庭拿掉飘到头上的草絮,路其钧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当然想吃……”吴世庭坏笑着瞟了路其钧一眼,嘿嘿的开口:“钧哥你了。” 路其钧语塞,抬头看天:“今天天气真不错……” —————————————————————————————————— 路其钧绝对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这一天。 就他看来,吴世庭就是个软柿子,哄两句就肯定乖乖的听他的话的…… 可是偏偏这个软柿子又是他的心头肉,所以,当软柿子开始有非分之想,并且很努力的无视他的谆谆教诲,想要把非分之想付诸于行动的时候,他也就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钧哥你不要这么紧张……”吴世庭苦恼的看着僵硬的躺在床上的路其钧,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之前自己都好配合的啊…… “我……我不是紧张……”路其钧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如常,说完还勉强给吴世庭挤了一个扭曲的笑脸:“那是……你的错觉而已……” “钧哥!”吴世庭崩溃的将手里的润滑剂往旁边一扔,整个人扑了上去:“你能不能放松一下,又不是叫你去死!你看我第一次的时候多从善如流啊……” “我现在也没有不从善如流啊。”看见吴世庭把那个对他有着莫大威胁的武器扔开,路其钧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无力的抱着身上的人:“你好歹给我点时间准备吧,你想想一个想要攻打对方的士兵忽然就做了俘虏,不是还得心理挣扎一下才归顺的么……” “你少来,当初我被你俘虏的时候哪有什么心里挣扎,你一上来我就归顺了好不好?”吴世庭扁嘴,钧哥那是什么脑子,这个时候还能想出那么一个不搭噶的比喻。 “那可能说明,每个人的天赋不一样,要不我们还是顺从天意,呃……” “打住!”吴世庭气愤的捂住路其钧的嘴:“我今天不达到目的坚决不放弃!路其钧你最好尽早醒悟,免得浪费时间!” “好吧……”路其钧无奈的松懈下来,看这个小笨驴这么倔强的表情就知道,他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本能的,他说了吴世庭第一次也说过的话:“你温柔点!” “啧啧……”吴世庭笑着重新捡起润滑剂开始前戏工作,还不忘嘲笑一下路其钧:“钧哥,你的天赋也不差啊……” “闭嘴!”路其钧不自在的说:“要是不会做了趁早出声。” “钧哥,我要让你知道挑战我男性尊严的下场!”吴世庭豪气万千的说。 回答他的不是路其钧,而是手机铃声。 吴世庭仇恨的看着路其钧拿过手机,看到号码以后,诡异的笑了笑,接通电话打开了公放,沈之霖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阿钧,马上回实验室,紧急情况。” 吴世庭恼怒的样子惹得路其钧一阵发笑,他起身,摸摸吴世庭的脸颊,哄小孩般的说:“好啦好啦,等我回来,任你为所欲为,行不行?” “你说的啊,不准反悔。”吴世庭闷闷不乐的坐起来跟着穿衣服:“我要跟你一起回去。” “嗯。”路其钧宠溺的点点头,伸手拉着吴世庭下了床。 ——————————————————————————————————— 沈之霖十分不想面对脸色不善的路其钧和吴世庭,何况还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但是梁乐森那只老狐狸,早就扔下一个文件和“叫阿钧负责”这么一句话就拍拍屁股出现场去了,他能怎么办? 只是,这次为什么阿庭看起来怨气比较重,而且是不同寻常的重? “民安路16号的一个出租屋发现一具男尸。”把文件交到路其钧手上,沈之霖就忙着离开,不行,他要是再被吴世庭这么盯下去,身上肯定会穿一个洞的。 “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路其钧也发觉不对劲了,他好像看见沈之霖很悠闲的准备走去休息室…… “你去了就知道了。”沈之霖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不知死活的补了一句:“反正有人心甘情愿跟你一起牺牲休假战斗在最前线,你也不算很惨啦,最多下次补回就是了。” “这种空头支票都不知道开了几百张了,”吴世庭气哼哼的跟着路其钧去换工作服拿工具箱,还是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的哼哼唧唧:“每次都说补每次都说补,结果每次都补不成!八成就是他要值班眼红我们有假期……” 但是,一到现场,路其钧就知道为什么这个案子非他不可了。 马安安蹲在沙发旁边,听见他们进来,哀怨的叹气:“总没有消停的时候。” “天啊。”吴世庭一看到那个景象,忍不住将头往旁边一偏,恶心的干咳了两声。 “死亡时间?”路其钧走过去,仔细打量着尸体。 “不超过两个小时。”马安安记录好数据,提起箱子站了起来:“详细情况等下你们问林警官吧,他现在去找目击者了。” 路过面色难看的吴世庭的时候,马安安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你行的。” 吴世庭感激的点点头,走向路其钧。 “我就知道他还会再干的。”路其钧摇摇头:“看见没,手指全部剪断,跟上次一模一样。” 吴世庭拿出镊子,在尸体的鼻子里夹出一小撮纤维:“窒息?” “回去解剖看看肺里有没有吧。”路其钧递过证物袋。 “就凭这个手指就能判断是上次那个人吗?”吴世庭有点怀疑:“会不会只是一个模仿?” “这个也很难说,上次的尸体完全□,可是这次死者穿戴还算整齐……”路其钧也觉得有点小小的怀疑。 “杨明,22岁,酒店的服务生,”林凯从外面走进来,把调查的资料读给两个人听:“今天他是上早班,下午四点多离开的酒店,邻居说看到他大概五点多回家,按这个时间推算,如果他下班后没有去别的地方的话,应该是坐公交车回来的。这个地区有点杂乱,多是出租屋,下面还有很多大排档,到了下午和晚上都很嘈杂,所以邻居之后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了。下面的住户好像和杨明关系还不错,声称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从楼上有点匆忙的往下走,他也没多留意,只记得那个人和我差不多高,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后来他上来找杨明,门没锁,就发现了尸体报警了。”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半。”吴世庭看看表:“安安说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也就是他是十点半以后遇害的,时间上来说,目击者看到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林警官,这附近有摄像头么?”路其钧问。 “可能性不大。”林凯不抱希望的摇摇头:“这一片……你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鱼龙混杂,治安很不好。” “那个目击者呢,我想和他谈谈。” “他就在门外,是杨明以前的同事,叫杜鑫。” ————————————————我是想当后妈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心情不好。 两位同学,等着开虐吧! 9.15 “钧哥,你不要急。”吴世庭端了一杯热腾腾的麦片放到路其钧身边,然后也在旁边坐下,路其钧已经坐在这里发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愁了,直到今天早晨吴世庭从沙发上醒来,看到他还是维持着昨天的姿势盯着那一堆图片不放。 “能不急吗。”路其钧抹了一把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压力很大,”吴世庭伸出手去握住路其钧的,希望自己能像他以前鼓励自己一样给他力量:“我陪着你呢,我相信这个案子一定能破的。” “我不想再看到下一个受害者了。”路其钧有点沮丧,要是能早点把凶手绳之于法,也许这个本来鲜活年轻的生命今天还能迎接太阳的升起…… “老大之前不是说过,情绪会影响你的判断力么,上次的教训你忘啦?”吴世庭笑着拿起麦片递到路其钧嘴边:“只要你静下心来,没人能打败你。” 路其钧点点头,顺着吴世庭的手喝了一口。 “啊!你什么时候冲的!”路其钧强忍着没有把麦片喷出来,艰难的咽了下去,舌头和喉咙都火烧火燎。 “我……刚刚烧开的水……谁……谁让你喝这么大一口的……”吴世庭手忙脚乱的找自己的水杯。 忙乱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定是上次我们全体加薪的时候没有去庙里拜一拜,现在老天爷要惩罚我们了……”关瑞退化成类人猿状走进来,往沙发上一倒:“我不行了,快要倒毙了。” “怎么啦?”吴世庭好奇地问,关瑞比他们更惨,昨天半夜三点钟睡到一半才被叫回来,忙到今天凌晨才回来,就一头扎进解剖室没出来过,吴世庭都怀疑他是不是累倒在解剖台上被马安安一个晃神误剖了。 “你能相信么?你能相信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集体自杀的事情发生!”关瑞掰了掰自己的手指头,悲惨的说:“十八具尸体,你能想象么?” “那你一定没见识过两百多具的壮观场面。”路其钧头也不抬的说。 吴世庭一听两眼发亮,连忙跑了过去,一脸的谄媚:“哇塞!钧哥你见过啊?” “有啊……在资料片里。” “切!” “你们看见莎莎了么?”关瑞忽然问。 “没啊,怎么了?” “她比我更惨,”关瑞心里平衡了点:“听说昨天被派去一个现场,尸体全烂了,味道很……壮观……” “你少在这里幸灾乐祸,你那十八罗汉够你受的了。”路其钧没好气的说。 “行了行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就是过来喘口气,放松一下筋骨而已。”关瑞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钧哥,要不你休息一下吧,你这样子也打不起精神啊。”吴世庭担心的看着路其钧,深深的黑眼圈衬得他整个人都很憔悴。 “没事。”路其钧摇摇头,强打起精神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我去马安安那里,你去明毅那里看看送过去的纤维样本有什么结果。” “哦好。” —————————————————————————— “死因是窒息死亡,不过,就算不窒息,也死得差不多了。”马安安看见路其钧进来,拿出昨天就做好的验尸报告:“死前大量出血,头部被钝器重击了一下,除了手指,其他还是跟上次一样,生殖器损毁,身上有多处刀伤。” “唯一的不同是这次他穿上了衣服……”路其钧沉吟:“衣服肯定是后来穿上的,上面血迹不是很多。” “嗯,肺里面的纤维帮你送去明毅那里了。” “谢谢。” “还有,体内发现少量氯胺酮。” “氯胺酮?” “对。”马安安耸耸肩,把检验报告单递给路其钧:“上次解剖梁松的时候也发现了,但是这次的剂量要比上次少很多。” 路其钧点点头,去找吴世庭。 “比对结果出来了,肺部和鼻子找到的纤维和我们在现场找到的一个抱枕吻合。”吴世庭从材料分析室里面蹦出来,向迎面走来的路其钧汇报。 “我们试试能不能在抱枕上面提取到凶手的DNA。”路其钧凝神说:“如果,如果凶手在上面留下任何毛发或者皮屑,我们就离他走近一步了。” “嗯,好!” “我们假设凶手是跟踪杨明回家的……”路其钧一边走一边和吴世庭讨论:“安安说他头部被重击,可能就是进门的时候发生的。” “然后凶手跟着进去了,把杨明拖进卫生间。” “注射氯胺酮。” “注射什么?”吴世庭惊讶的问。 “氯胺酮,这个在梁松的案子里也出现过,那时候剂量已经很小了,可是安安说这次剂量更小。” “太残忍了吧!”吴世庭有点惊心。 “对,虽然是麻醉药,但是注射过的人意识和感觉会分离,痛觉减轻但是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完全是知道的,也就是说,梁松和杨明在遭受凌虐的时候,意识其实是清醒的,只是感觉不到痛,而且没办法反抗而已。”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吴世庭打了一个寒战,他不敢想象那时候受害人是怀着怎样一种绝望和崩溃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剪断……还有…… “而且氯胺酮效果过去的很快。” “变态!这绝对是一个变态!” “而且是个挺有本事的变态……”路其钧脸色很难看:“他能烧掉一辆车,能弄这么多的氯胺酮,知道要怎么消除所有能找出他的痕迹……” “会不会是个医生?” “有这个可能性,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那个抱枕了,可能那是唯一的证据了。” “他注射完氯胺酮以后,就在卫生间开始施暴,持续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也许没这么长,他还要善后呢,可能帮杨明穿好衣服,扔到客厅之后他就开始打扫卫生间,用漂白水把血迹全部洗干净,然后出来看见杨明还没有断气,就……” “用抱枕把他捂死了。” “嗯。” —————————————————————————————— 路其钧第N次被吴世庭的翻身吵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坐起来一把把那个罪魁祸首揪出被子,极其好耐心并且咬牙切齿的问:“吴世庭,你干什么!” “我睡不着……”吴世庭可怜兮兮的揉着眼睛,像委屈的小狗一样细声细气的说。 “怎么了?”路其钧放缓了语气,很温柔很温柔的问。 “我一想起那个变态就觉得浑身难受。” “傻瓜,做警察做了这么久还怕啊?”路其钧失笑,决定还是不要和他计较破坏了他宝贵的睡眠了。 “可是真的很难受,我以前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吴世庭摸了摸手臂:“好恶心啊。” “没事没事,大不了我抱着你谁,我抱着你就不怕了。” “好奇怪啊,我又不是女的,还有你抱着睡。”求之不得的吴世庭开始徒劳的扭捏。 “你不是女的我就不能抱着你?”路其钧挑眉。 “也不是……可是这样子显得我很娇弱一样,我可是男子汉啊……” “是啊,男子汉怕的晚上都睡不着了,真的好勇敢啊。”路其钧笑着调侃吴世庭。 “闭嘴!”吴世庭在黑暗里瞪了路其钧一眼,然后老实的窝进路其钧的双臂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别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路其钧拍拍他的背,柔声安慰。 “我只是觉得,他们太惨了。”吴世庭的声音有点不稳:“那么年轻,比我还要年轻,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个世界有美好的东西,当然也会有悲剧发生,我们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找出真相让他们死得瞑目么?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抓出凶手,给他们一个交代。” “嗯。” “阿庭……”看着渐渐安静的吴世庭,路其钧忽然低声喊了一下。 “嗯?”吴世庭抬起头来,亮亮的眼睛看向路其钧。 “我爱你。”路其钧像是在保证什么一样:“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吴世庭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是男子汉,就算你不保护我,我也会保护自己。” “好好好,你是男子汉。”路其钧宠溺的应着,摸摸吴世庭毛茸茸的脑袋:“快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虽然这个人此刻就安然的睡在自己怀里,路其钧却仍然感觉到不安,这种隐隐约约存在着,却始终灰暗隐秘的感觉像一根绵绵的针,一点点的扎着他的心,下意识的抱紧怀里的人,路其钧只能一再的跟自己发誓,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人,绝对不会让悲剧发生在他身上。 ————————————————我是崩溃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晋江完全将我激怒了…… 但是我还是每天刷着就盼着能有一天登上更新页面…… 于是终于登上了,但是看不到留言也改不到前文…… 我恨这个白痴受! 10.3 “阿庭!”坐在会客室里的陈墨看见吴世庭的身影,马上高兴的站了起来,冲着落地玻璃外面的人使劲挥手,吴世庭看见他也很开心,和身边那个刚毅帅气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就自己跑了进来。 “阿墨,你怎么来了。”看见昔日同学和好友吴世庭格外兴奋,拉着陈墨的胳膊不放手:“哇塞!你瘦了这么多!当初你不是胖的要死的吗?瘦了二十斤有了吧!” 陈墨从小就习惯了吴世庭咋咋呼呼的性子,从读书时起他们就是一个动一个静,完全相反的性格,却出奇的要好,吴世庭不爱学习还经常捣乱,作业考试全部都要靠陈墨帮忙,陈墨个性太老实,也全靠吴世庭才不被人欺负。不过后来陈墨转学去了外地读书又工作,两人联系才少了。不过,事实证明,时间和空间并不能让两人变得疏远,反而有种久别重逢的惊喜。 “你才变了好多……”陈墨感叹:“你说你上警校的时候我都吓傻了,你那副小流氓样哪里能当警察……” “嗯?我现在还是小流氓样吗?”吴世庭低下头打量自己,多正直的警服啊,简直就是人民卫士的楷模嘛。 “当然不是啦,”陈墨可能也看出来吴世庭在这里混的很有出息,衷心的替他高兴:“整个人都变了好多,比以前瘦了黑了,还文静了好多。” “嘿嘿,”吴世庭抓抓后脑勺,然后才想起要问:“怎么忽然过来了?有事情找我吗?” “我知道你是上班时间,不应该来打扰你……”陈墨一听到吴世庭的问题,嘴角沉了沉,吴世庭这才发现,从他们见面到现在,陈墨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眼睛还不怎么有神,眼窝凹陷的厉害,心里有点紧张,关心的问:“你是不是病了,看起来怎么这么差?” “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可能只是小事……” “哎呀你不要再客套了,快说怎么了。”吴世庭看他样子就知道他遇到麻烦了,心急如焚的想要知道结果他还磨磨唧唧的,怎么还跟小时候一个样! “是这样的,阿庭……”陈墨看出吴世庭对他的关心,并不把他的到来当成麻烦,终于下定决心把困扰自己多日的烦恼一股脑的倒出来:“我最近身体觉得很不舒服,特别难受……”说到伤心事,连日来的委屈和恐慌一下子涌上心头,陈墨眼睛一红,连声音都开始哽咽:“我去医院看,也查不出结果,可能明明就是有问题……” “你先别急,”吴世庭看陈墨情绪开始激动,连忙从他的对面坐到他身边,在他的肩膀上安抚的拍了拍:“慢慢说,你哪里不舒服?” “我最近经常浑身无力,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而且胃特别难受,吃什么吐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的?”吴世庭皱着眉头问。 “我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觉得有问题的时候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除了无力和胃痛还有没有别的症状?” “我也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觉得有时候手脚麻麻的……” “你去医院看过了吗?” “看过了,CT超声波什么的都做过了,医生硬是说没问题,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人家不相信我,你应该相信的吧?”陈墨紧张的看向吴世庭,生怕他也会觉得自己是在小题大做,连医生都说没问题,自己又凭什么坚持说是有事呢…… “当然相信啦。”吴世庭点点头,然后又问:“你的胃痛是怎么痛法?” “我也形容过不出来,就是那种……烧着疼一样的感觉,有时候晚上疼起来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去泡冷水,还是不行。” “阿墨,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回来之后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汽车修理之类的厂子是吧?” “对,那是个小厂子,怎么了?” “会不会是你接触了化学试剂之类的东西中毒了?” “不会的,我那么多一起工作的同事都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就偏偏我一个呢?何况我是最少接触那些东西的人,我是管钱的。” “这样啊……”吴世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歪着脑袋沉思。 “阿庭,你说……是不是……有人对我下毒?”陈墨犹犹豫豫的提出了这个假设。 “你有怀疑的人吗?”吴世庭问。 “没……没有。”陈墨摇摇头,眉间的难色却被吴世庭尽收眼底。 “你怀疑你老婆?”陈墨几年前结婚的时候吴世庭其实有去参加,新娘子挺不错,很贤惠老实,跟陈墨是一类人。而且从两个人后面偶尔的联系吴世庭也能感觉得出,陈墨很爱他的妻子,两个人关系一直都很和谐啊。 “我……我不知道……”陈墨苦恼的把脸埋进手心里:“我不该怀疑她的,她对我很好……” “我理解你。”吴世庭点点头,安慰的说:“一般这种情况人最先怀疑的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你不必自责。” “那……那我要怎么办?”陈墨苦恼的问。 “我想想……”吴世庭一时也没了主意,最基本的医院检查都没有验出问题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阿庭,案子。”路其钧敲了敲门进来,对陈墨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向吴世庭挥挥手上的文件夹。 “我打扰你工作了。”陈墨诚惶诚恐的站起来,被吴世庭按住。 “没有,我……”吴世庭看看路其钧,又看看陈墨,也有些为难,工作很重要,但是现在好朋友也是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也不能不管吧? “怎么了?”路其钧看到吴世庭满路难色,关切的问。 吴世庭眼睛一亮,连忙向路其钧讲了事情的经过,路其钧安静的听着,然后问:“你在医院做的都是常规检查?” “嗯。” “这样吧,验尿,做重金属化验。”路其钧说完,拿出手机走到外面说了一轮,然后走了进来,说:“我交代过小璐了,阿庭你先跟我去现场,陈先生,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叫了我同事过来帮你做化验,费用算我的。” “那怎么可以……”陈墨连连摆手:“我……” “其实我也不确定,先做这个看看吧,这个要是还是验出没问题还要查其他的。”路其钧说着,用眼神示意吴世庭抓紧时间准备。 吴世庭点点头,然后转头跟陈墨说:“我们什么关系啊,这么客气干嘛,我先去工作了,有结果我就通知你过来。” “我们关系是很好,可是怎么好麻烦你同事……”陈墨还是很不好意思给两个人添麻烦。 “我跟他关系就更不一般了,跟他更不用客气。”吴世庭笑笑,然后就很没骨气的拉着路其钧跑了,留下一脸迷惑的陈墨。 ———————————————————————————————— “报案人叫李进,42岁,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今天早上七点二十分他的儿子李峰出门上学,八点半他在去车库的路上发现了他儿子的书包,打电话到学校,他儿子没有去上学,于是就报案,说他儿子被绑架了。”林凯边带着两个人去现场边说情况。 “这个小区有监控啊,调出录像不就知道了?”路其钧环顾着这个小区,还算高档,一般这类的小区保安工作都做得不错,光天化日之下强行绑架,难度大了点吧? “我已经和物业说了,等下你们可以去调度室看。” 远远的,吴世庭和路其钧就看见一个蓝色的大书包被扔在墙角,吴世庭耸耸肩,这种背着书包出门然后把书包扔到一边逃课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于是说:“那个叫李进的凭什么判定他儿子就是被绑架的啊?接到绑匪电话了?” “没有,严格来说,他儿子现在属于下落不明。”林凯说。 “说不定只是自己跑出去玩了,当父母的神经过敏一点很正常。”吴世庭无奈的笑笑:“早上七点二十出门的……到现在才两个小时不到,离失踪报警的二十四小时远了点吧?” 路其钧在书包旁边蹲下,看了看,说:“要是我,我也报警。” “啊?”吴世庭连忙跑过去,蹲在路其钧旁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书包上和地上,零零星星的散落着几滴血迹。 吴世庭连忙打开工具箱,把专用尺地给路其钧,路其钧拿过,嘴角不知怎么抽搐的笑了笑,把尺子递回给吴世庭,说:“大侦探,你来量吧。” 吴世庭不明所以的接过来,就听见路其钧和林凯说:“林警官,你先去调度室看看,把可疑的录像弄回实验室交给王湾看,我在这周围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的。”林凯转身离开,路其钧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一小块区被封锁起来了,住高档小区的人果然不八卦,一个围观的人都没有。 “钧哥,你太坏了!”听见林凯走了,吴世庭才憋着气,头也不抬气呼呼的指控路其钧。 路其钧看着吴世庭红着脸跪趴在地上低头测量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测量血液直径必需透过尺子的显微镜才能看见上面微小的刻度,吴世庭此刻正努力的想要摆出一个正常的姿势,即能看清楚尺子上的刻度,又能不让钧哥联想到邪恶的体位…… 路其钧终于体会到想要止住笑但是控制不住嘴角上扬是什么感觉了。 “角度,位置和直径都没有规律,可能是经过几次袭击落下的。”吴世庭很快就投入了工作状态:“有几处飞溅型,可能是受害人被重击或者挣扎的时候落下的,还有几滴垂直落下的,直径在3毫米左右,可能是受害人失去意识的时候滴落的。” “我们假设一下,”路其钧脑内了一下,然后说:“李峰背着书包从家里的方向走过这里,目标是大门,然后被人忽然袭击。” “嗯,这里属于小区的后方,平时比较少人经过,的确是藏匿袭击的最好选择,但是前提是那个人不怕被录下。” “嗯,然后李峰挣扎,很可能袭击者抓住了他的书包,他甩开书包往前跑。” “可是血迹只有这一小块地方有啊,他要是跑动的话,前面也应该有血迹。” “或者跟书包没关系,书包只是后来被扔在这里的,不过我总觉得这个书包是挣扎的时候甩掉然后被袭击者扔在这里的。”路其钧皱着眉,虽然干这行不能光靠直觉,还要讲证据,但是他的直觉好像一向都很准啊…… “总之后来他是被袭击了,并且有过剧烈挣扎,才会留下飞溅的血迹,最后他昏迷了,或者……”吴世庭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死了,停止了运动,血液才变成垂直滴落。” “差不多就是这样。”路其钧赞同的点头。 “可是我的问题是……袭击者要怎么把李峰弄出去……” 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说出了一个字:“车。”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只有这一个地方有血迹,”路其钧有点兴奋,说:“因为他把李峰弄到车上去了。” “赶快,去查车辆进出小区的记录,找可疑车辆,然后全市通缉!说不定还来得及!”吴世庭激动的无以复加,比起破案,能平安的救下一条生命更令他们振奋。 —————————————————————————————————————— “你肯定不会相信,这个高档的小区居然会有死角!”吴世庭怒气冲冲的跑过来,一副抓狂的样子:“那里没有监控!” “这么大的小区,不可能都在监控范围内的,”路其钧虽然心里也是有一点失望,但是还是在意料之中:“袭击者一定是预谋已久,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才会找到一个盲区下手的,还有,就算他怎么躲避,也始终逃不开门口的监控。” “那快把那辆车找出来吧,人命关天啊。”吴世庭头上开始冒汗,好久没有试过这么着急了,万一来不及,他一定会悔恨死的! “早上上班时间,大部分车都是往外走,我们也没有办法确定作案的人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只能按照他离开时间来找,我已经叫管理员把车库的车排查了一遍,没有可疑车辆,也就是说,他的车子在七点二十李峰出门的时候在小区里埋伏着,九点我们来的时候这辆车就已经不在小区里了。”路其钧示意吴世庭察看旁边电脑里的出入登记记录,自己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快进。 “钧哥,七点四十二分有一辆外来车辆离开,交了一个小时的临时停车费。”吴世庭大叫。 路其钧把时间调到七点四十分,果然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大众就开了出来,监控录像是侧对着车辆的,整个过程里只有几乎几秒钟能看到车主模糊的脸。路其钧取了一个最清楚地画面定格,叹气:“还是太模糊了,只希望王湾能有这个本事起死回生了。” “黑色大众,车牌号*****。”吴世庭飞速的几下,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另一边,路其钧也马不停蹄的打电话:“林警官,你马上把李峰的照片复印,发到现在每个执勤民警和交警手里,如果发现了一定要截住那辆车!” 两个人放下电话,都有点相对无言,说起来是很轻松,但真正在这个城市布下天罗地网,是何其艰难和耗时的一件事情,谁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呢…… —————————————我是难得登陆上来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作者已然无语。 10.4 “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吗?”吴世庭已然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几乎每两分钟就要跑到实验室外面逮着人就问。路其钧实在看不下去,叹着气把他拉进来,按在椅子上,说:“你现在安安静静的坐着就是帮大忙了,要是有消息人家能不通知我们吗?这么有闲情干嘛不静下心来整理一下头绪?” “我静得下来才行啊!”熬了一整个夜晚,吴世庭的嗓子变得沙哑干涩,但是还是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人命关天的事情,钧哥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我冷漠?”路其钧不知觉得生气好还是可笑好,难道自己跟着熬着翻证据找线索他看不见吗!他眼睛盯着那对照片盯了一晚上,眼珠子都快看出来了,现在眨一下都痛,还叫冷漠? “要是李峰是你儿子你还会这么冷静吗?现在每一分钟都很关键,整整一天了都没消息,他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不用你提醒我!”路其钧恼火的把手上一叠的资料啪的拍到桌子上,本来就有点不安的心绪被搅得更加混乱:“你以为我不急?不急我他妈留在这里干什么?我不像你,一出事就团团转,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知道添乱!” “我添乱总比你无动于衷好!”吴世庭急的眼睛都红了,生气的冲到路其钧面前:“你别以为你了不起!我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是帮不了忙!可是至少我还有点人性!你以为你很厉害吗?不就是比我多干了几年吗?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吴世庭你不要得寸进尺!”路其钧咬着牙恨不得举起拳头砸扁面前的人:“我说什么了你就上纲上线的,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看不起你我至于成天跟在你后面收拾残局吗?你良心被狗吃了!” “我用不着你收拾!”吴世庭暴跳如雷,指着路其钧的鼻子叫嚣:“你少假好心!” “我假好心?“路其钧不可思议的看着吴世庭生气的面孔,忍了半天,然后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资料转身走出了实验室,狠狠地摔上了门。 “阿……阿庭?”过了半天,甘晓璐才轻轻的推开门,胆战心惊的探进一个头。 “干嘛!”吴世庭烦躁的回过头去,看见小璐一脸被吓到的样子,深呼吸一下,调整好情绪,才问:“怎么了?” “那个……师兄让我……” “谁让你弄的你找谁去!”吴世庭没好气的趴在桌子上。 “可是……是你的朋友的化验……” “啊?哦……”吴世庭抓抓脑袋,站起来,走过去结果实验报告:“有什么问题?” “有,呃……发现了63个单位的砷,不足以致命,但是足以致病,而且长期下来的话人会越来越虚弱,最后伤害到神经,就麻烦了。” “中毒?”吴世庭皱起眉头,这可是件大事,要马上通知陈墨才行。 “嗯,你最好叫他过来再做一个化验,因为砷会被排出体外或者进入骨骼,所以不能在细胞里找到,我们可以取他的头发来分析,可能可以确定中毒时间。”甘晓璐说。 “好,我叫他尽快。”吴世庭点点头。 甘晓璐察言观色一番,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和师兄,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吴世庭听见甘晓璐提起他的烦心事,在椅子上坐下,逃避的将脑袋埋进手臂里。 “整个实验室都知道了……你们吵得也太大声了吧?”甘晓璐走过去,扯着他的领子摇了摇:“你们感情不是最好的吗?怎么会吵架啊?” “他太自以为是!老是高高在上教训人。”吴世庭不满的抱怨,像个委屈的小孩:“他明知道我都够自卑了,还老是说我添乱,难道我是故意想要添乱的吗!他就是这样,好像自己是长辈一样。” “喂,你也太小气了吧?我师兄不是一直都是为了你好吗?他教训你肯定是想要你变得更好啊。要不然他把培训的名额让给你干嘛?” “什么意思?”吴世庭皱眉抬起头:“名额不是老大决定的吗?” 甘晓璐愣了一下,她以为刑侦一组的人都知道,那个名额原来是路其钧的啊…… “原来老大是想叫他去的对不对!”吴世庭脸涨得通红,蹭的站起来。 “我……我以为你知道……”甘晓璐慌得六神无主,老天爷,这两个人难搞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啊…… “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名额一下来梁组长就填上了师兄的名字的啊……都审核过了,后来是师兄不肯签字……” “哦,敢情全世界都知道怎么回事,就我还以为这是该我的!”本来就在生气,这下子气愤里面还加了羞辱,吴世庭脑子根本就转不开了,直直的往外跑。 —————————————————————————————— 影像分析室里,王湾冷汗涔涔的坐在椅子上,点鼠标的手都在不停地抖动,旁边是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路其钧,他连多看人家一眼都不敢。 “呃,这个摄像头像素太低了,我试了很多次了,没有办法复原,里面的人带着帽子和墨镜,难度就更大了。” “靠,那些保安是吃白饭的还是眼睛瞎了,大白天戴墨镜戴帽子的陌生人也不知道拦下来查一下。”路其钧不耐烦的站起来,踱了两步:“什么都看不见吗?车里面的其他情况呢?” “人都看不清,别的就更没有可能了。”王湾耸耸肩,说:“哦,他还带着手套。”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路其钧气恼的摆摆手,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有留下指纹的风险,可是,现在也算是热天吧?戴个手套怎么还能不引起人家注意! “路其钧,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吴世庭从外面气冲冲的走进来,站到比他高半个头的路其钧面前,恨恨的说:“你给我解释!” “吴世庭,你注意一下,这里是办公室!不要吵这么大声行不行?”这么警告着吴世庭,路其钧自己的音量却也不自觉的升高了,这家伙没完了是吗? “你给我解释了我就不吵!你说,培训的名额怎么回事?”吴世庭说着,眼眶都不自觉红了:“当初我跟老大说,你比我有资格去,老大还说我更需要这个机会!我狗屁需要这个机会!原来这都是你让出来的!” “吴世庭,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没别的意思,你爱信不信。”路其钧没想到吴世庭会忽然提起这件事,可是他也没觉得吴世庭有什么好值得生气的。 “我应得的我应得的,所有人都说我应得的,我都差点以为这是真的了,原来是你在搞鬼!全世界都知道这个名额是你让给我的,就我自己还骄傲自豪的不行,当初二组的人肯定笑死我了!捡人家不要的东西吃还乐得像个傻逼一样!” “你闭嘴!”路其钧真的怒了,自己一片好心,居然被他说得这么不堪,这个人是不是脑子灌水了,没事找事? “我闭什么嘴?你明知道我要面子,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人家可怜我!关瑞他们老是笑我我忍了,可是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不聪明,但是我还不至于要到自取其辱的地步!” “我把名额给你怎么就是你自取其辱了?”路其钧一把抓起吴世庭的手腕,恶狠狠地问:“我他妈把机会放弃了就是希望你能好点你这么莫名其妙的糟践我我才应该生气好不好?” “你少跟我绕圈子,你知道我说不过你!”吴世庭拼命的甩着手,却怎么也挣脱不掉,更加生气:“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头子!” “你们两个够了!”梁乐森在门口一声吼,整个实验室都安静下来。 “吴世庭,路其钧,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去,再吵两个都停职!”梁乐森阴沉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两个人顺着他的背影往外看去,才发现整个影像分析室门口都站满了人,除了一脸担忧的他们的组员,其他人看得出来都很享受这个热闹。 路其钧一把甩掉吴世庭的手,一脸的寒意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吴世庭两眼泛红的看着那个背影,负气的跟了上去。 —————————————————————————————— “你不吃饭是吧?”路其钧第三次站在房间门口,没好气的看着窝在床上生闷气的人。 果然那个人还是不说话。 “有病。”路其钧转身走进厨房,把早就做好此时已经凉掉的饭菜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 “你凭什么生我的气,你凭什么吼我。”吴世庭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哽咽的看着路其钧毫不留情的倒掉了他最爱吃的菜,委屈的无以复加。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回给你,谢谢。”路其钧越过吴世庭走到客厅,又转去卧室,拿起自己出差用的行李包,打开来。 “你干什么!”吴世庭赌气的问。 “我走。”路其钧随便抓起几件衣服就往里面塞。 “你混蛋!”吴世庭眼泪一下子出来了,跑过去从后面一把抢过路其钧的包,往地上一扔,哭着控诉路其钧:“明明就是你不对!你做给谁看!要走也是我走!混蛋!” 路其钧一看到吴世庭哭就没辙了,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一把搂过吴世庭,无奈的说:“是你先气我的,骂也骂够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说错了吗?你干嘛要把名额让给我?”吴世庭把脸埋在路其钧胸前,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阿庭,不管你怎么想的,我真的是希望你能去,要是这个名额给了人家也就算了,可是给了我,我有机会让你得到它,我干嘛不这么干?” “可是……可是……人家都看我笑话。” “阿庭,你知道我的,我做事一向不管人家怎么看。再说了,学到的东西是你自己的,干嘛要理别人?他们嫉妒你都来不及,有什么资格看你笑话?” “我那时候还那么得意……” “这个馅饼落到你头上,难道不值得你得意吗?”路其钧摸摸吴世庭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笑着亲了亲他潮湿的脸颊:“你在实验室把我骂得够惨了吧?我不是也一样面子丢大了,算是赔给你了,嗯?” “还有之前你也骂我……” “拜托,那是你自己先挑起的是非好不好?”路其钧哭笑不得:“我就那么说了你一句,就踩了你的尾巴似的,跳起来指着我就骂,你老是说你有男性的尊严,那我难道就没有吗?莫名其妙被你一顿骂,是个人都会生气好不好?” “我是因为熬夜熬的难受啊,我明明这么拼命,你还说我添乱……”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你,那你要怎么样才解气?”路其钧发过了火,心里静下来,也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跟一个小孩子心性的人计较这么多,可是连续两个多月一直在出现没有头绪的案子,他的压力也很大啊…… “怎么做都不解气……”吴世庭气哼哼的说:“你居然骂我……” “喂,这句话我也可以说好不好?” “哼!” “傻瓜!” “哼!” “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好好的还弄得被老大赶回来,好了,这下整个实验室的人是真正看了我们的笑话了,明天我看你还有脸见人不。” “对不起……”吴世庭红着脸道歉:“我错了。” “算了,难得多了一天假期。”路其钧笑了笑,嘴唇落到吴世庭的脖子上:“我们好好利用吧……” “嗯……钧哥……”吴世庭很配合的迎合着,嘴里还是不服输:“下次你再骂我,我就离家出走。” “你走吧,看看谁狠得过谁。”路其钧一把抱起吴世庭扔到床上,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压了上去。 “嗷!”吴世庭惨叫了一声,这么用力压上来,一下子就把他肺里的空气挤光了:“你……你不要趁机报复……” “现在不趁机报复还要等什么时候?”路其钧忙着脱两个人的衣服,边脱边在吴世庭身上啃噬着,微喘着气说:“阿庭,以后不许和我生气……不管什么事情,不许生气。” “我……那……你也不许……”吴世庭伸手拿过床头的润滑剂,一把塞到路其钧手里,然后主动吻上了他的唇:“我爱你钧哥……你不要欺负我……你骂我,我真的很难过……” “明明就是你无理取闹……”路其钧心疼的抱着吴世庭,心底一片释然,这个人这么全心全意的爱自己,为什么还要和他较劲呢?为什么自己在外面什么都能咬咬牙挺过去,却偏偏要把压力发泄在这个自己最爱的人身上呢…… “钧哥……” “阿庭,阿庭……” 就在两个人纠缠着,就要结合为一体的时候,路其钧的手机响了。 “不……不是吧……”吴世庭艰难的出声,看了看在自己身上同样艰难的喘着气的路其钧:“钧哥……我们……” “不管。”路其钧吻住吴世庭,一个挺身,吴世庭被忽然而来的袭击刺激得闷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适应着路其钧。 “不行,钧哥,你……你还是……”吴世庭终于被无休无止的铃声弄到崩溃,推了推路其钧:“还是接吧。” “靠。”路其钧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抽离了吴世庭,拿起手机,连死的心都有了:“喂?” “阿钧,快和阿庭回来,有人在后山路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李峰的尸体。” 10.5 两个人从踏进警局的大门起,就感觉到三三两两意味不明的眼光落到他们身上,路其钧倒是无所谓,就算有所谓也能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吴世庭就不行了,每个人都有头脑发热一时失控的时候嘛,可是为什么他就要为此如此惨重的代价咧? 路其钧看着他畏畏缩缩满脸不自在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笑翻了天,伸出手去揽过他的肩膀轻轻往前一推,快速在他耳边笑着说了一句:“后悔了吧?活该。”然后就缩回了手,继续若无其事的走着。 吴世庭站住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摸摸鼻子,快步追了上去。 进了实验室,才发现一组的人除了他俩都在里面正襟危坐了。听见开门声,几个人都同时抬起头来,看见他们一个冷静淡定,一个满脸羞赧,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和好了,通通在心里松了口气,只有关瑞还是忍不住调侃:“诶?不吵了?床尾和了?” “闭嘴。”吴世庭本来就窘迫得不得了,关瑞这么一说,更加离恼羞成怒不远了。 “有人去过现场了吗?”关键时候路其钧还是比较关心案子,他这么一问,一组的人脸色又恢复了刚开始的凝重。 “阿霖和阿莎去过了,”梁乐森点点头:“本来今天不想叫你们回来的,但是事态严重,而且一开始这个案子是你们负责的,很多东西要一起商量。” “事态严重?”路其钧皱眉,每天都有不知道多少具尸体要往这里面送,还真没怎么听老大用过事态严重这个词呢。 “你们看看尸体的照片就知道了。”梁乐森递给他们一沓资料。 “啊!钧哥!”吴世庭瞪大眼睛,惊悚的看向身边的路其钧,果然,路其钧脸色难看极了,手指攥得死紧,差点把手上的照片抓烂。 “手段基本跟之前一样,但是更残忍。”沈之霖说:“这个凶手已经玩上瘾了,再不抓住他,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唯一有利的线索就是那辆车,但是之前凶手就有过毁车的记录,所以我们也不抱希望了。”许蔓莎对这个案子有点消极,连续杀了三个人却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可见凶手有多谨慎多聪明,根本就是对怎么和警察对着干了如指掌嘛! 梁乐森:“至少我们现在可以确定,凶手的目标至少有两个共性,年轻,男性。梁松二十四,杨明二十二岁,李峰十七岁,年纪都很小。” 蒋逍:“根据现场和尸体的情况来看,凶手是属于有组织人格的罪犯,受害者之间没有联系,也就是说,对凶手来说很可能都是陌生人,可是鉴于凶手对受害者生活习惯和作息时间的了解来看,每次犯罪都经过了精心的准备。” 关瑞:“而且凶手的手法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残忍,作案时候也越来越明目张胆,这样的罪犯在落网之前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的,而且作案有可能越来越频繁。” 沈之霖:“而且就凶手处理现场和掩盖行踪的手段来看,不排除是警察局的人,要不就是对这些做过很细致的研究,那样的话,策划时间肯定要长很多。” 路其钧和吴世庭安静的听着,都没有作声,忽然,路其钧神经质的把三张受害者放大的照片抽了出来,摆在桌子上,死死的盯着看。 “钧哥?”吴世庭被路其钧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试探的凑了过去。 “阿钧,你没事吧?”路其钧反常的行为让其他人也有点紧张,谁都没有忘记路其钧一失控起来会多么的麻烦。 “我第一次看到梁松的照片就觉得不对劲。”路其钧皱着眉,现在把他们三个人摆在一起看更加有问题,但是就是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是吗?”沈之霖也凑了过来看,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三个人面部基本上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啊……” “我不知道,我就是忽然觉得……”路其钧很烦躁的反复看着,偏偏就是没办法理出一个头绪。 “阿钧,你别太有压力了,我知道三个案子压到你身上会让你超负荷,现在这算是我们全组的案子,有什么我们一起担着。”蒋逍在旁边安慰着,是个人遇到这种连环杀人案都会崩溃,所以他很理解路其钧现在的心情。 “我现在宁愿是因为我压力太大才会出现幻觉……”路其钧不置可否的坐下,他就是怕那种感觉不是他的杯弓蛇影,而是一种真正的不祥的预感。 ———————————————————————————————————— “阿庭。”接到吴世庭的电话,陈墨连忙赶了过来,吴世庭看起来心情不大好,不过看到他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阿墨,你来啦?”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陈墨担心的问,自己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嗯,上次你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体内砷过量,普通人体内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砷的,除非是吃了大量的海产品,但是我记得,你对海鲜是过敏的。” “对对对,我不吃……”陈墨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恐慌的问:“那我会不会死?” “不会不会,别瞎猜。”吴世庭想应该是自己阴郁的表情吓到他了,赶紧抛开之前一直在想的连环杀人案,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叫你来是想让你做一个进一步的检查,最好能确定你的中毒时间,说不定可以找出对你下毒的人。” “不会是……不会是我老婆吧……”陈墨满脸的沮丧,一个敌人潜伏在自己周围,想要一点点的杀死自己,自己却连一点点警惕都没有,那种感觉很恐怖。 “结果出来之前你先别乱想,最近吃东西注意一点,如果你被下毒,身体肯定会出现比平时更强烈的不适,那个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一下自己吃了什么,然后来跟我说,明白吗?” “嗯,明白了。” “等下会有人带你去剪头发,我们需要你的头发样本,别怕,一切都会好的,我会帮你找出想要害你的人的。” 吴世庭不好意思的笑笑,想到自己差点忘记这件事,幸好还是钧哥刚才无意中问起才想起来的,就觉得很内疚,毕竟这关系到好朋友的性命,怎么可以疏忽呢。 ————————————————我是没精打采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首先,我要请大家原谅我写的天雷一般的上一章,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写出来的= =+哦漏,那一定是另一个我,与我无关…… 其次,我要请大家原谅我写的灰常灰常短的这一章,我这几天忙得筋疲力尽气若游丝了,请原谅我吧……TAT 最后,我请大家原谅我语无伦次ing…… 10.21 “又有案子?”看见梁乐森走进休息室,许蔓莎就知道他肯定不是来散步的。 “两起失踪案,关瑞蒋逍和阿霖都出现场了,莎莎你跟我去第一个,阿钧阿庭,快点吃。”梁乐森扔下一个文件夹,就头也不回走了,许蔓莎耸耸肩,跟着走了出去。 吴世庭很敬业的把剩下半个面包一把塞进了嘴里,鼓着嘴口齿不清的问:“钧哥快看看。” 路其钧起身拿过文件夹,打开,念了起来:“女性,二十七岁。” “哦,吓死我了。”吴世庭松了一口气,生怕又是那个扰得他几个星期没睡好觉的变态又出动了。 “白痴!”路其钧合起文件夹在吴世庭脑袋上拍了一记:“难道失踪一个女人就是好事吗?” “没有,就是感觉那个家伙特别难对付,害怕又多一宗无头案。”吴世庭艰难的咽下面包,灌了一大口咖啡,又问:“谁报的警啊?” “失踪者的姐姐,走吧,去她家问问情况。” ———————————————————————————————— 路其钧坐在红着眼睛的孟恒对面,很耐心的一边努力从她那里问出一点有意义的东西,一边安慰着这个情绪有点激动的女人。吴世庭坐在路其钧旁边,手上的笔刷刷刷的飞舞着。 “我妹妹一定是被他杀的,当初小蕾嫁给他的时候我就极力反对,一看就不是个和善的人,嫁给他肯定会吃苦头的。”孟恒抹着眼睛,连日来憋在心底的委屈和恐慌在见到警察的那一瞬间彻底崩溃,说话都不停的颤抖,好几次吴世庭都不得不示意路其钧让她再说一次。 “孟女士,除了你这里,你妹妹没有任何去处吗?” “没有……我妹妹是个很孤僻的人,本来就不怎么出门,何况嫁给了那个混蛋之后……”孟恒又开始激动,声音里都是指控:”那个混蛋就是一个魔鬼!我就知道小蕾嫁给他会不得善终!“ “你先别激动,你仔细想想,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妹妹是什么时候?” “见到她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大概有一两个月了,小蕾嫁了人跟家里联系就少了很多,但是就算不见面我也会偶尔打电话问问她的情况,她接我电话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大前天我打给她手机就没人接了,打家里开始也是没人接,后来那个混蛋接了,说我妹妹离家出走了……” “说不定你妹妹真的是离家出走了呢?” “如果你认识我妹妹你就绝对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孟恒生气的反驳:“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妹妹胆子小的要命,根本不可能自己一声不吭就走了!至少也要和我说一声啊!” “好吧,我们会去你妹妹的家里调查清楚。”路其钧点点头,再这么问下去也会毫无收获,毕竟这个姐姐看来对妹妹的生活也不甚了解,只是一味强调妹夫杀了她妹妹根本对他们的调查没有帮助,最直接的办法还是和那个孟恒口里的魔鬼面对面的接触吧。 “求求你们,一定要抓住他,求求你们找到我妹妹,不管她怎么了,我都要见到她……”孟恒伤心欲绝,看来对孟蕾已经不抱希望。 ———————————————————————————————— “组长,这个会不会玄幻了点?”许蔓莎头疼的看着整洁干净的卧室,实在想不出这里怎么可能会发生过暴力绑架事件。 “既然人家报案了,就肯定有原因的。”梁乐森其实也很迷惑,失踪者叫陆昆,是本地大学生,昨天和同学聚会,晚上一点多到家,父母已经睡下,听见他回家之后就回房间睡觉了,结果第二天起来陆昆不在卧室,手机就放在床头,同学朋友都说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父母一急就报案了,说儿子被绑架了。 “可是,这个完全还不能构成绑架案或者失踪啊。”许蔓莎无奈的看着被他们检查了无数次的房间。 “一个大学男生,没穿鞋子,没带钱包和手机,能去哪里?”梁乐森皱着眉,陆昆家人的担心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个陆昆,失踪得的确有点诡异。 “我问他父母要了照片,我们先发寻人启事看看吧。”许蔓莎耸肩:“再这么看下去也徒劳无功,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嗯。” —————————————————————————————————— “于是,我们都撞上了莫名其妙的失踪案?”吴世庭挑眉,看着毫无胃口扒着饭的许蔓莎。 “是啊,其实虽然我一直说没证据没线索,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毛毛的,”许蔓莎放弃的扔下筷子,被那种心神不安的感觉折磨了一天的她实在没有胃口:“总觉得陆昆……会出点什么事……” “有照片吗?”路其钧突然问。 “有,很多。”许蔓莎拿过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张放大后的照片递给路其钧:“都已经在全市范围发出寻人启事了。” 路其钧接过照片,定睛一看,忽然一阵反胃,吴世庭看路其钧嘴角不自然的绷着,眼神也不对劲,凑了过去,问:“你认识?” “不认识。”路其钧摇摇头,却又不确定的又看了一次,重申:“不,不认识。” “你脸色不太好哎。”许蔓莎关心的问:“不舒服啊?” “不是,我……觉得,有点……没什么……”路其钧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觉得浑身乏力,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从何而来。 “阿庭,”甘晓璐拿着一份报告走过来,递给他:“最近很忙,所以今天才出结果。” “什么?”吴世庭接过来,居然是陈墨的头发样本的检验结果,连忙问:“怎么样?” “除了之前发现的砷,还有汞,上面写了各个时间段的毒物沉积,你看看九月中旬那段时间,那里没有检验出毒物沉积。” “哦好,谢谢。”吴世庭拿着报告单,脸色凝重的掏出手机给陈墨打电话。 等吴世庭说完,路其钧才关心的问:“怎么样?” “他说他九月中旬去住了一趟院,期间都是他妻子送的饭菜,这样基本就可以排除他妻子的作案嫌疑了。” “他是干什么的?” “开汽车修理厂的,好像跟他大学同学还是别的什么人合伙的吧。” “叫他好好查查他的账户和公司情况,看看有没有趁他病重的这段时间动手脚。”路其钧的脑子总能转的飞快,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可疑的线索一一排查一遍,吴世庭点点头,又给陈墨拨了一个电话。 “对了,你们后来去失踪者的家里,那个丈夫怎么说?”许蔓莎把没怎么动过的饭盒合上扔进垃圾桶,问一脸深沉的看着陆昆照片的路其钧。 “还能怎么说,就说他老婆是离家出走的,我现在可以理解孟恒为什么对那个叫高立棠的妹夫这么深恶痛绝了,知识分子总是对粗鲁蛮横的人有种抵触情绪的。” “可是粗鲁蛮横不等于杀人犯啊,”许蔓莎晃晃脑袋:“光听片面之词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我知道,可是,真正让我感兴趣的不是他的脾气,而是他的婚史。” “哦?” “他在跟孟蕾结婚之前,还有过两个妻子。” “那好办,你去问问他的前妻,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一般前妻的言辞也会很恶毒……” “没机会了,两任前妻,都死了。” 10.22 “你觉得是巧合还是……”吴世庭看着手里的报告,用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路其钧。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不会考虑巧合的对吧?”路其钧笑笑,伸出手揉了揉吴世庭的乱发,这个人,长得眼睛大大皮肤白白挺秀气的,可是一工作起来就完全不会顾及形象,头发都乱成鸡窝一样了,他都没想过要理一理,难怪都快三十了都没女人追。 吴世庭下意识的闪了闪,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路其钧这么一摸他,他都感觉好像被当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来对待,不行!他们是情人!不可以这么不平等! “好了好了。”看着吴世庭那种受伤的小眼神路其钧就知道他在腹诽什么了,真是的,有必要这么敏感吗?这也算是情人之间的互动好不好!“我觉得比较容易突破的是高立棠的第二任妻子。” “自杀那个?”吴世庭翻出关于她的资料:“刘妍。” “虽然是认定自杀,也被火化了,但是,毕竟属于一个案子,应该会当时的资料和记录吧?” “嗯,那第一任呢?叫徐敏的,意外落水那个。” “这个比较麻烦,当时什么都没留下,完全的一个悬案了,不过,要是能找到当时的一些目击者或者知情人,可能还是能找到一点线索的。” “那我负责徐敏,你负责刘妍,我们分头行动也快点。” 路其钧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两个人便战斗力十足的站起来,朝实验室外走去。 不久前的风波虽然已经平静,但是那些不是很熟的同事看过来的眼神还是有点怪异,好吧,路其钧不能不说,即使在美国,他也没试过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为失常,张逸笑到现在还没找上门来,估计又是梁乐森在上面压着吧?遇上吴世庭,他只能用命中注定来解释自己种种过去不可能做的事情。想到这里,路其钧就忍不住笑了笑,上前两步,拍了拍就要迈出门的吴世庭的肩膀,轻轻的说了句:“加油。” 吴世庭自然不明白路其钧脑子里刚才的峰回路转,只是同样灿然的笑了笑,说:“你也是。” —————————————————————————————————— “组长,怎么了?”被紧急传呼过来的许蔓莎气还来不及喘,就双手撑在桌子上问正在收拾材料准备出去的梁乐森。 “陆昆家里又报警了,现场发现了一点线索。” “哦好。”女强人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准备,十分钟不到就提着工具箱跟着梁乐森出了门。 “最近大家又都忙起来了。”前脚刚踏进实验室的关瑞还来不及打个招呼,两个人就消失在门外,只能看着蒋逍无奈的感慨:“不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全体加薪……” “做梦吧你。”沈之霖从后面狠狠地敲了他一下,说:“给我倒杯咖啡过来!” “凶手很细心,手段也很高明。”梁乐森颇有深意的看着许蔓莎:“有没有想到什么人?” “看到尸体之前什么都不能确定。”许蔓莎摇摇头,但是心里还是有八九分同意了梁乐森的话,这么大胆冒险的做法,一般人还真做不来。 “我们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梁乐森把自己刚才画的草图放平在桌面上,示意许蔓莎过来看:“陆昆是半夜一点多回家的,这个居民楼没有摄像头,父母都睡下了,邻居也没听到动静,所以确切时间我们也无从得知,但是他的同学说大家是一点整分的手,他们看着陆昆上了出租车,从他们聚会的地点开车回家,十分钟也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假设他是一点十分左右回来的。” “但是不排除他遇见了其他人,耽误了一下。” “对,但是陆昆当时一定是活着回来的,因为他经过他父母房间的时候,他母亲确定是听见他很模糊的打了个招呼,说他回来了。” “然后陆昆就回到这个房间睡觉。”许蔓莎皱眉:“那嫌犯是怎么进来的?” “你别忘了他同学说,陆昆当时喝的很醉,下了出租车到回到家门口这段距离,就算有人跟着他的话他也许不会察觉。” “嗯。”许蔓莎点头。 “要是嫌犯能再大胆一点的话,他可以直接就和陆昆一起进来,陆昆神志不清,可能也不知道身边的是谁,可能只是以为对方是他的同学。” “对,但是嫌犯怎么能确定陆昆的父母已经睡下了呢?” “这个其实很容易知道,蹲点就行了,至少我们可以猜测,嫌犯其实早就盯上了陆昆,对他的情况已经很熟悉了,就算这次没机会下手,他也总会找到机会的。” “只是这次天时地利人和,给了他最好的作案时间和条件。”许蔓莎继续分析:“陆昆的父母睡下了,如果他们起身出来,他还可以谎称是陆昆的同学或者老师送他回家然后脱身。” “嗯,可是他赌赢了,他跟着陆昆一起进家门,跟着他进卧室,然后趁陆昆在熟睡的时候,用刀子把他刺死,这床垫上的三个口子,很可能就是当时留下的。”梁乐森指着床垫上的破损,也就是他们今天过来的原因,不由得心惊的摇摇头:“这个凶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他在下手之前把床单弄走,然后很有耐心的把现场打扫干净,用胶纸把床垫的裂口贴上,重新铺上床单,然后把陆昆带走了,这一切都在他父母的隔壁完成,而他的父母一点都没有察觉,如果不是陆昆的母亲无意中掀起床单看到了这个裂口,可能他们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 “凶手想跟我们玩捉迷藏,他在拖延时间,看我们被他耍的团团转。”梁乐森沉吟:“目前,我们好像就一个老对手喜欢这么干……” “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想,”许蔓莎摇摇头,想让自己紧绷的神经轻松下来:“我们先把豁口里面的血迹回去化验吧,说不定只是陆昆自己的恶作剧。” “我很希望是这样。”梁乐森应着,眼底的沉痛却依旧浓重。 ———————————————————————————————————— “我把当时留存的证据全部搬过来了,”路其钧指指桌面上的大箱子,然后问刚进来的吴世庭:“你那边怎么样?” “我问了很多很多人,只找到一个记得当初那件事情的工作人员,而且细节他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毕竟都快两年了。”吴世庭狠狠地灌了一大口水,然后说:“他说当时的情形的确是有点奇怪,因为徐敏淹死的那个湖区其实水不是很深,只有三米,再往前游一点就可以站立了,当然这也不排除徐敏完全不熟水性或者落水后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可是我想,徐敏当时是坐着橡皮筏出水的啊,难道一个成年人落水后第一个反应不是抓着可以浮动的东西吗?如果当时她是意外落水,为什么不赶紧抓着橡皮筏呢?” “有疑点,但是,不充分。”路其钧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足以让我们怀疑高立棠。” “我又去找了徐敏的姐姐,她姐姐倒是吱吱唔唔的好像有话要说,最后我问了半天她才说,当初徐敏火化的时候,她好像看见徐敏手上有一点擦伤的痕迹,但是也不是很严重,所以就没有多想,但是她记得很清楚,当时高立棠手上也有伤,好像是那种长长的几道伤痕,具体是怎么样的她也回想不起来了,我估计,可能是类似于指甲抓伤那样的吧。” “很好,看看我这里发现了什么。”路其钧从箱子里拿出一叠照片:“因为当时的法医已经宣布刘妍是自杀身亡,所以刑侦组并没有太深入的介入这件事,只是留了一些证据,我今天把这些照片都看了一遍,有一张我觉得很可疑。” “我看看。”吴世庭凑过去。 “当时判断死者是开枪自杀,枪是刘妍自己的。你看她身上的血液路径,按照高立棠当时的口供,他在楼下看电视,听见枪声上去看,已经发现刘妍躺在床上自杀了,也就是说,刘妍从开枪到被发现,都是处于躺着的状态,但是她大腿上的血迹路径却发生了改变,按照照片上来看,她应该是先站着,然后才躺下的,所以血液才会拐了个弯,由从上往下流变成了从左往右流。” “哎!对啊!钧哥你太厉害了!”吴世庭兴奋的击掌:“钧哥,这样就算我们找不到孟蕾的尸体,我们也可以告高立棠谋杀了刘妍!” “对,当时屋子里就刘妍和高立棠,他绝对逃脱不掉。” “我们完全可以申请逮捕了啊。”吴世庭看起来挺高兴,可是路其钧脸色却不大好。 “不行,要是现在把他逮捕了,我们就永远不知道孟蕾的下落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 路其钧神秘的一笑,说:“吓吓他呗。” 10.23 “你们这不算违反规定吧?”马安安颇担忧的看着一脸喜庆的吴世庭,他们居然擅自在嫌疑人车底装全球定位系统……会不会太夸张了? “没人知道啊,就我和钧哥,呐呐呐!现在加上你,要是被发现了就是你出卖我们的!”吴世庭指着马安安鼻子理直气壮的威胁:“到时候我和钧哥不会放过你的!” “靠!谁稀罕知道啊!”马安安没好气的推开吴世庭的手指,过了一会儿还是很关心的说道:“要不,你去跟你们老大报备一下吧,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太冒险的好。” “不要不要不要!”吴世庭跺跺脚:“让他知道肯定不准我们这么干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办法引蛇出洞,才不能前功尽弃。” “可是人家会上你的当吗?能够连杀三人老婆的人笨不到哪里去吧?” “那是他之前没遇上我和钧哥,哼。”吴世庭吞下最后一口饭,扔了一个“等着瞧吧”的眼神给马安安,满意的伸了个懒腰就拿起饭盒站起来:“你就等着我把他捉拿归案吧!” “我还是替你们担心,你们两个太能招惹是非了,典型的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体质,还不注意点。”马安安没好气的说,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关心他居然还摆出这么得意洋洋的姿态,之前的教训都忘了吗! “好啦,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不我们去哪里找尸体啊?”吴世庭耸耸肩。 不知道钧哥去恐吓成功没有,不过按照钧哥那种不怒而威的正义气场,那家伙肯定会心虚的脚软,然后等钧哥一走就去转移尸体的,那时候,他们就可以知道孟蕾的尸体藏在哪里了。 吴世庭高兴的想象着结果,一踏出休息室的门,就看见了门口正在向里张望的陈墨。 “阿墨!”吴世庭挥挥手,把陈墨带进了会客厅。 “怎么了?又有不舒服吗?”吴世庭扶着步履稍稍踉跄的陈墨坐下,惊觉好朋友脸色好像更差了,身体接触的地方也明显感觉到他的瘦弱。 “阿庭,阿庭,我完蛋了……我被骗了,你一定要帮我……我……我不知道能去找谁了……”陈墨气急攻心,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大通吴世庭都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冷静一点,慢慢说,我听着,我会帮你的。”吴世庭安抚着好友,心里也跟着焦急起来。 “我去查了我修理厂的账户,里面的钱大部分都被转走了,我手里的支票全部都作废了,而且还欠下很多没有兑现的支票,我……我的厂房……也被转走了……我……我该怎么办啊?”陈墨满头大汗,就差没哭出来了。 “你别急,你知道这些是谁干的吗?” “我的合伙人,叫关翔,钱都是他转走的,但是我现在找不到他,他老婆说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我……阿庭……” “没事没事,我会把他找出来的,会没事的。”吴世庭心里也很愤怒,想着陈墨一直以来都这么老实巴交,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事业居然还被人谋财害命,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将凶手捉住。 “阿庭,我回来了。”路其钧从门口探出个头,看见陈墨,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 “钧哥,阿墨的钱被人卷走了,我觉得那个人肯定也是投毒的人。” “是吗?”路其钧皱眉,然后抬手看了看表,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可是……怎么好麻烦路警官,你们应该是下班时间……”怕生内敛的个性让陈墨又开始不知所措,要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他也不会过来找阿庭,现在还要麻烦不熟悉的人,他真的觉得过意不去。 “怎么叫麻烦,查案子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路其钧向来言简意赅,马上回头去准备。 吴世庭笑笑,拍拍陈墨的肩膀说:“都跟你说和他不用客气了,他是我家属。” “啊?他是你亲戚啊?怎么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嘿嘿,就……远房表哥,我以前也不知道……” ———————————————————————————————————— “我是你远房表哥?嗯?”路其钧一只手横在吴世庭胸前,把他牢牢地压制在自己身下,语气里充满了危险。 “你……你怎么听见了……”吴世庭结结巴巴的问,那时候他不是走了吗? “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路其钧忍着笑继续威逼,其实他才不会计较这些,只是每次看吴世庭紧张兮兮满头大汗的想着台词蒙混过关的样子实在很爽。 “钧哥,我……要不我能说什么……难不成说你是我老婆啊……影响多不好啊,阿墨胆子本来就小,吓坏人家怎么办?” “这么说,你觉得,我是你老婆?”路其钧挑眉。 “啊……不是……我……那个……”要我说我是你老婆吗?不要啊,这么丢人的话我才说不出来!我明明就是一个威武不屈富贵不淫的大男人啊! “说!”路其钧把手往上挪了挪,架在吴世庭脖子上,颇有说得不好听就勒死你的气势。 “我……”吴世庭知道蛮干自己肯定是赢不了路其钧的,可是斗智的话,路其钧又比他聪明好多好多,那他到底要怎么样啊……难不成,真的堕落到要色诱? “还有,你和那个陈墨,干嘛老是这么亲热?”这是……醋的味道? “喂!太离谱了!” “每次我进去都看见你在摸人家!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那是在安慰……喂!钧哥!阿墨已经够倒霉了,你就不要再吃他醋了……” “吴世庭!你今天要是不能让我满意,你就休想睡觉!”路其钧看着吴世庭吱吱唔唔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更乐了,猛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是挺恶劣的一个人,居然以这种恶趣味为乐。 “钧哥你饶了我吧……”吴世庭觉得自己太遇人不淑了,之前居然没看出路其钧是这么阴险的一个人,把自己脱光了撩拨起来,然后就开始逼供! 听着吴世庭难耐的喘息在耳边挑战着自己的极限,路其钧也开始考虑这个情趣小游戏是不是玩太久了,不过……听见吴世庭说他只是远房表哥的时候,他真的很不爽! “阿庭……”路其钧直直的盯着吴世庭水汪汪的大眼睛,终于放弃的叹了一口气,搂过人躺在自己的臂膀里,说:“下次不准和别人这么亲热。” “知道了,醋桶。”吴世庭白了路其钧一眼,归根究底,就是他小气就对了! “坏孩子。”路其钧笑笑,找准位置啃了下去,已经被打断了这么这么这么多次,再来几次,他绝对会不举的!老天爷,不要再开玩笑了……路其钧在心里哀叹。 吴世庭明白路其钧心里的想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推开路其钧自己坐了起来,跨坐在路其钧腰腹之上,说:“钧哥,为了避免出意外,我们今天还是速战速决吧。” “你行不行啊……”路其钧看着吴世庭的小身板,还是有点不放心。 “哼,我还没问你行不行呢……”吴世庭撇嘴,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天旋地转的被路其钧一个翻转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那你就来验证一下好了。”路其钧气哼哼的拿过润滑剂,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为了你好,居然还敢顶嘴!看我今天不折腾死你!” “你舍得才怪。”吴世庭红着脸推了路其钧一下,然后认命的闭上眼睛任路其钧在他身上鼓捣。 “阿庭,想不想我?”路其钧喘着气趴在吴世庭耳边问。 “每天见,想才怪!”死到临头的吴世庭嘴上还是不肯认输。 “小兔崽子,就知道气我。”路其钧按住吴世庭的肩膀,开始慢慢的进入,很满意的听见了吴世庭压抑的闷哼。 “你……” “温柔点嘛,我知道了。”路其钧安抚的摸了摸吴世庭汗湿的刘海,心里一阵莫名的心悸和不舍,轻轻的吻了上去。 “嗯……钧哥……我……我其实……很想你……”跟随着路其钧的律动,吴世庭想要克制住呻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此刻的表白变成了最强有力的催情剂,让路其钧无法不被蛊惑。 “我也是,阿庭……你……要好好的……”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路其钧只是感到一阵恐惧,对失去这个人的恐惧,他忽然有点害怕这个人只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让他品尝到幸福之后,就会把这些统统收回去,一向特立独行的他,竟然已经不敢想象没有吴世庭在身边陪伴的日子。 其实,能够在爱情里面患得患失,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吧…… 10.25 “钧哥,我有点紧张。”吴世庭跟路其钧并排坐在后排,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紧张什么?”路其钧好笑的再一次把人扳回来让他靠在椅背上,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说:“就算没有收获也没关系,你不要太大压力了。” “不行,这次一定要将这个混蛋绳之于法。” 车子在路其钧指定的地方停下,路其钧先下了车,再次确认了一下位置,确定这里就是定位系统显示的五个小时之前高立棠的车子到过的地方,招手把跟随而来的警察召集在一起,开始安排他们进行地毯式搜索。 一个杀了人没多久的人,在路其钧颇有暗示性的威胁之后,忽然开车去了两个偏僻的地方,除了转移尸体,还能干什么呢?做贼心虚,果然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 ———————————————————————————— “我只能说你们实在是命不该绝。”马安安看着喜气洋洋的吴世庭,由衷的羡慕他和路其钧的好运气,居然,真的找到了尸体…… “这不是运气的问题哦!”吴世庭摇摇手指,自豪的说:“多亏了钧哥的神机妙算而已。” “于是你们可以控告他两项故意杀人罪。” “我觉得他第一任老婆的死跟他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可惜已经没办法查了,便宜了那个禽兽。” “阿庭,我昨天叫人去调查那个叫关翔的家伙了,好像在他家发现了一些东西,你要不要过来看看?”路其钧刚刚跟梁乐森汇报了高立棠的案子,就收到了警员的通知,说在关翔家里发现了少量的实验用品,很可能曾经用来提炼重金属。 “噢噢!我就来!”吴世庭蹦起来,兴奋地跑向门口,路其钧微微的笑着,看着吴世庭跑出来,习惯性的揽了揽他的肩膀,将他往前面一带,然后自己在后面跟上,马安安坐在休息室里,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他们两个之前受了那么多气,能拥有这一天,其实很值得吧。 “阿庭和阿钧呢?”许蔓莎风风火火的扫荡进来,看见只有马安安一个人在发呆,急急地问。 “去……查案子了。”马安安伸手指指门外:“刚走。” “啊?哦。”许蔓莎走向饮水机,装了满满一杯水一下子就喝完:“我们找到陆昆的尸体了,果然还是同一个人干的,现在上面也被惊动了,要开会狠抓这个案子。” “又会闹得很大吧?” “废话,不知道谁走漏的消息,连记者都知道了,现在外面乱七八糟的什么说法都有,听见就烦死了。” “好吧,你们又有得忙了,祝你们早日抓到罪犯。”马安安站起来,刑侦组的人一忙,他就要奉陪,唉,真是命苦。 —————————————————————————————————— “钧哥,我们可以逮捕关翔了,铁证如山咧。”吴世庭欣慰的看着手上的报告,为终于帮好朋友查明真相高兴不已,今天也算是双喜临门了吧。 “嗯,剩下的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路其钧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几座大山压在身上,说不累是骗人的。 “不过你也是的,偷偷瞒着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吴世庭心疼的看着路其钧比他深得多的黑眼圈,他忘记的事情,他疏忽的事情,他忙不过来的事情,钧哥都默默的替他做好,一点怨言也没有,叫他怎么不感动啊。 “傻瓜,举手之劳而已,难不成我真要事事向你报备啊娘子?”路其钧低低的在吴世庭耳边轻笑,吴世庭困窘的掐着路其钧的手臂不放。 “好了,不要再卿卿我我了。”沈之霖崩溃的走进来,说:“我们一组又要接受炮轰了,恭喜我们自己吧!” “怎么了?”看到平时嬉皮笑脸没正经的沈之霖这么一脸的如临大敌,路其钧就知道,这次肯定又是一个重量级的坏消息。 “双重打击。陆昆的尸体刚刚找到,我们就又接到一个失踪案,现在张局长在我们组那里大发雷霆,要求全组集合。” “噢噢,我们马上去。”吴世庭忙不迭的应着,看着沈之霖的背影,和路其钧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作案越来越频繁,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路其钧默默地念着,心想,终于还是到了这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 “凶手的乐趣现在已经不在于杀人了,”梁乐森一脸的阴郁,语气里透着少有的无能为力:“甚至连折磨人都不是,对于这个他已经驾轻就熟,剪手指这些凌虐手段已经没办法给他带来快感了。” “我觉得他的目标已经向我们警方转移了,”许蔓莎接着说:“他乐于造成失踪的假象,让警方疲于奔命的去寻找受害人,然后再隔一段时间把尸体扔出来,寻找下一个作案目标。” “看着我们被耍他肯定在暗爽。”沈之霖咬牙切齿,哪有人这么变态的!要是对警方有意见直接冲他们来就好啦,干嘛要拿无辜的人做道具!太残忍了吧! “他就是要造成我们的心理压力,除了几个证人的描述,我们现在手头上几乎没有一点关于凶手的线索,而我们能知道的,也只是大致的身高而已,根本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关瑞无奈的翻翻手上的文件夹,最后气馁的扔在桌子上。 “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下来,抗住压力。”梁乐森皱眉,他能感觉到,原本冷静理智的几个组员都多多少少有了一点浮躁的情绪,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坏事情。 “可是我们找不到证据的话,就只能一直等他的下一次作案了,如果他不作案,我们就永远拿不到新的线索,可是他作案的话,就意味有一个无辜的人丧命。”吴世庭摇摇头,无力的把脸埋进手臂里:“他想把我们逼疯吧?” 路其钧叹气,什么也没说。 “那我们现在能怎样呢?”蒋逍语气里也带了一丝恼火:“现在记者也惊动了,上面也发怒了,我们呢?我们能怎么样?” “蒋逍,你冷静一下。”许蔓莎看着濒临暴走的蒋逍,心里也不好受,破不了案的气愤和郁闷,加上受了一大通批评的憋屈,都无形的压迫着他们每个人的神经。 “冷静能干嘛?该讨论的我们都讨论过了,我们现在还能干嘛?”关瑞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要那么具有攻击性,可是依旧无济于事。 “那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吵架吗?”许蔓莎显然也不爽了,声音提高了几度。 “不要吵了。”路其钧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还想要人家看我们笑话吗?” 这是怎么了,前段日子他才和吴世庭吵了一架,来了个彻底的丢人现眼,现在要来个集体的吗? “靠!”蒋逍泄气的擂了厚重的桌子一拳,低头不说话了。 一时间实验室里陷入了低迷的气氛,谁也不想说话,却又被这种沉默弄得抓狂。 “好吧,至少我们知道凶手是个精神病人,他作案没有理由没有动机完全是凭喜好,他喜欢年轻的男士,喜欢毫无人性的凌虐。”沈之霖终于受不了的打破了寂静。 “谢谢,我并没有因为这个觉得好过点。”关瑞冷笑两声。 “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这就是我想对你们说的话。”梁乐森摇摇头,收拾好东西:“既然在这里干坐着得不到结论,那就出去活动一下。散会。” 11.2 “关翔,上个月二十五号在上学途中失踪,当时是许蔓莎和沈之霖负责调查。”梁乐森看着面前烦躁的走来走去,几次都想要发脾气的张局长,很冷静的报备着。 “当时有什么线索?”张逸笑问。 “在他上学必经的一条小巷里发现了他的自行车,有碰撞过的痕迹,我们对自行车上刮擦下来的油漆样本进行了分析,车子被喷过很多次漆,其中一层的颜色,和我们当初在调查李峰失踪案的时候闭路电视录到的颜色一样。” “还有呢?” 梁乐森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没有了。” “这就没有了?”张逸笑翻了翻白眼,说:“没有任何目击证人?” “没有,我们在附近一家一家的问过了,都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我们按照发现的油漆颜色在各路段的闭路电视排查,有发现可疑车辆,但是在兰河区就失去线索了。” “那说明凶手就在兰河区啊,怎么不继续找!” “局长,兰河区是K市最大最杂乱的城区,人员流动性极大,短时间完全搜索根本不可能。” “不可能也要给我做!知道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吗?每个案子问你们都说没线索没线索,那还要怎么样?” “张局长,我们在努力了,事实上这几天我们一直都在兰河区加大警力搜索缩小范围。” “这么个破效率顶屁用,上个月二十五号接到的案子,到今天你们足足有八天的时间,结果呢?你们什么都没找到,就找到关翔的尸体!” “局长,马安安说了,关翔在一个星期以前就死了,凶手每次行凶都很快,他只是一个星期以后才把尸体扔出来而已。” “我不管,你们整个组这么多人,个个都是精英,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杀人犯?犯过这么多案子了总会有漏洞的,给我彻查!不查出来你们别想休息放假!” 梁乐森叹气,虽然张逸笑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点强人所难,但是也难怪他会着急,现在这把火已经烧到了局长这个位置上了,大部分压力他都要承担,没崩溃已经算他心理素质好了。 “知道了,局长。” 张逸笑前脚一走,刑侦一组的组员们就走了进来,问候梁乐森。 吴世庭很乖巧的端过一杯新鲜的茶水,问:“张局长没说什么吧?没有限时破案吧?” “就算没有也差不多了吧,再不破案,估计没等到下个受害人死,我们就先进棺材了。”关瑞没好气的说,太纠结了,这段日子过得太纠结了,这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给个痛快吧…… “你们就别火上浇油了,该干嘛干嘛吧。”许蔓莎把手上拿着的箱子放桌子上一放,里面都是这几个案子所有的资料,刑侦组的人通通都做好了彻夜不眠的准备了。 “对,你们几个,脑子给我静一静,别动不动就暴跳如雷。”沈之霖警告着,这几天来,刑侦组里的同志们一言不合就吵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谢天谢地的是这几个家伙基本上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能通过吵架排解郁闷还是蛮健康的。 “好了好了,干活!”吴世庭挽起袖子,做出一副加油打气状:“为我们明天的胜利奋斗去吧!” —————————————————————————————————————— “当时,凶手在路上绑架了梁松,我们推测凶手在某个地方凌虐了梁松以后,在他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把他抛弃在高速公路边,但是凶手并没有马上离开,基于求生的本能,梁松向前爬行了大约十米,可能凶手没想到等他死的时间要这么长,于是又上前去补了他几刀,最后造成梁松的死亡。”路其钧沉着的复述着当时的情况,隔了这么久,他依旧可以不看资料就说出来,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事实上,对他来说,这个案子的确每天晚上都像梦魇一样纠缠他,让他难以喘息。 “我们在监控里曾经发现嫌疑车辆,后来被焚毁。”林凯在旁边帮忙解说。 “当时交通监控器里面很模糊的照到了车子里面凶手的正脸,带着帽子,其他的没办法还原了。” “所以这个案子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梁乐森问。 “是的。” “然后是杨明的案子,凶手很明显已经摸透了他的生活作息习惯,等他下班后一直尾随他回家,也许他用了什么借口骗杨明让他进屋,也可能他在杨明开门的时候直接给了他脑袋一下,然后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他在浴室把杨明凌虐到奄奄一息,同样的,杨明还剩下一口气,凶手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清理了浴室,最后看到杨明还没死,利用枕头使他窒息死亡。”吴世庭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心里实在是难受,那种画面他不敢想象,却又不能不想,对他来说,是种很残酷的折磨。 “这次凶手比上次冷静了,”梁乐森点点头:“至少他给受害人穿了衣服。” “这个案子有目击证人,但是得到的并不是很详细,身高一米八左右,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当时请了画像专家画了好几次,但是证人都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答案,直说实在想不起来了。”林凯气馁的把几张画像摊在桌子上。 “然后我们接到了李峰的失踪报案,凶手越来越不急于让我们发现尸体,可能他觉得尸体不被发现也无所谓,他看到我们被他耍的团团转就已经觉得目的达到了,他绑架了李峰,慢慢折磨死他,然后抛尸。”吴世庭继续报告。 “我和沈副组去了抛尸现场,当时尸体用一个很大的麻袋装着,麻袋上有市水泥厂的标志,可是这种麻袋很容易得到。”许蔓莎把当时的照片摆出来。 “也许……那个人是水泥厂的职工呢?”关瑞问。 “我去水泥厂调查过了,没有可疑人物。”沈之霖摇摇头。 路其钧说:“这个案子我们唯一得到的线索还是车子,在小区拍下来的画面显示,当时凶手用的车子是黑色大众,同样之后,这辆车子不知所踪,在临时停车卡上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指纹。” “然后就是陆昆,凶手这次胆子大得有点惊人,”蒋逍撇嘴,把陆昆案子的记录全部翻出来:“就在受害人父母的隔壁,就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了,根据推测应该是他趁着陆昆醉酒神志不清的时候跟着他进屋,然后进房间,做好充分的准备,拿下床单,可能还垫了点儿什么东西在下面,用刀子刺伤了他,不过很遗憾这次他没有做得天衣无缝,有三刀刺穿了床垫,之后他清理好现场,铺好床垫,装好陆昆的尸体,走了。” “之后我们发现陆昆的尸体,依旧是装在水泥厂的麻袋里。”许蔓莎呼了一口气:“没了。” “然后就到了关翔这个案子了,”梁乐森点点头,对组员做得颇有条理的总结还是颇满意:“上学途中被绑架,下落不明了八天,尸体又被扔了出来。” “不过这次我们至少知道,凶手的据点,应该在兰河区附近。” “就那是不知道是他的住处,还是销毁车辆的地方,如果是后者,那还不是等于没用。” 这时候,梁乐森的手机响了,几双眼睛全部都紧紧的盯过去,生怕又是哪位领导心情不爽又要找他们开刀。 梁乐森应了几句就挂了,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局里刚刚接到一宗失踪案,男性,25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孔锐,男,25岁,公司出纳,三天前就没去过公司上班,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今天他的同事才发觉不对劲报的案。”梁乐森带着许蔓莎和沈之霖去了孔锐家搜查线索,路其钧把得知的一点点消息告诉吴世庭。 “如果真的是那家伙干的,岂不是他还没把关翔的尸体弄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绑架了孔锐?”吴世庭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个凶手简直就是个冒险家。 “对,前面几个案子都是经我们手的,老大让我们再好好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出一点新的东西。” “嗯。”吴世庭点点头,脑袋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困了?”路其钧轻轻的揽过他,让他放一点重量到他身上,这是一组的专用休息室,除了那几个死家伙,没人会进来,他们也没必要那么紧绷着神经保持距离。 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 7t x t.c o m (爱去小说)免费提供!更多小说哦! “很困很困。”吴世庭嘟囔着,感觉只要一松懈就会睡着,只能死撑着保持清醒。 “阿庭。”路其钧微微侧过脸,看着耷拉在他肩膀上的脑袋,叹了叹气:“阿庭,你可要好好的。” “神经紧张了吧你。”吴世庭闭着眼睛笑了笑,没有抬头:“别以为我像那些小男生一样好欺负。” “但愿是这样。”路其钧伸手抱着他的脑袋,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 但愿是这样。 11.5 这几天刑侦组的人又体验到了久违的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滋味,关于案情的通告已经迫于媒体的压力公布了,在风头浪尖上背负着最重的责任的几个人,谁都不敢怠慢一点,好像本来正常的回家睡觉都成了一种罪过。一组的几个人商量好,除了许蔓莎之外,几个大男人轮流在实验室值夜班,每天都随时备战,以便能用最快的速度得到知情人举报的线索或者到达现场。 许蔓莎抗议了很多次,无奈六个男人铁了心,死活不肯同意在他们看来十分不人道的安排,女孩子嘛,再强悍也是用来保护的,平时工作上逞逞强就好,这些熬夜的体力活还是让他们男人来完成吧。 此时刑侦一组的七大金刚正在实验室里正襟危坐,似乎还没从刚才张逸笑的咆哮里清醒过来。 “我提醒一下大家,现在是中午一点二十分了,而且我们都没有吃饭哟。”吴世庭眨眨眼,小心翼翼的出声,他宁愿蒋逍关瑞他们再吵起来,也不愿意大家这么沉默着啊。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这么废寝忘食,结果还要被照三餐的骂?”蒋逍可怜兮兮的倒在桌子上,揉了揉还嗡嗡响着的耳朵。 “局长也没骂错吧,这个案子影响是很恶劣啊,死者是很多啊,手法是很恶劣啊,的确是发生在我们眼皮底下啊,我们是拖了很久啊,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是很影响我们警队的声誉啊……”许蔓莎摊摊手,千篇一律的批评,听久了,完全是可以当成冷笑话听的嘛! “我这几天脑子里都是尸体尸体尸体!做梦都会梦到!再不破案我就真的要疯了!”关瑞挠挠头,一口好牙磨得霍霍响。 “再不破案这就成了悬案而已。”梁乐森耸耸肩:“放松,该紧张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你们最需要的就是平稳的心态,看到我们这么抓狂,凶手会很高兴的。” “好吧,你们继续进行心灵的交流,我去帮你们买饭。”本来可以叫外卖的,但是这是难得可以正大光明堂而皇之不用觉得良心不安的出去透透气的大好机会,吴世庭当然不会放过,这几天组员的饭都是他负责的,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乐得轻松下来想想今天要吃什么。 “路上小心。”路其钧向他点点头,他偶尔也会陪吴世庭去,但是吴世庭知道他其实不喜欢提着几个泡沫饭盒走在大街上,于是干脆把他按回去自己行动,再说,轮到他们值夜班的时候钧哥都会让他睡沙发自己撑在桌子前面,能睡的时间少之又少,还是不要让他这么劳累的好。 吴世庭嗯了一声,心情还挺不错的蹦到门口,回过头来冲路其钧挥挥手:“钧哥我去啦!” 路其钧颔首一笑,能够这么天天保持活力还真不容易啊。等到吴世庭一走,路其钧和其他组员又重新把视线投向了这几天已经研究了几百次的证据上,虽然进展不怎么乐观,但是每次都能得到的一点点新的收获仍然足以令大家雀跃一下子。 关瑞说:“其实我还是很好奇凶手挑选被害人的过程,总不能在大街上就这么随便一个吧?” 梁乐森点点头,说:“一般连环杀人犯作案的时候,都会从自己比较熟悉的地方开始,你看梁松遭劫的地方,是几个现场里离兰河区最近的,作案越多,凶手手法越老练,目标范围也跟着扩大,所以我更加倾向于相信凶手的住址就在兰河区。” 许蔓莎说:“可是除了都是年轻男性,我们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其他共同点。” 路其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五张照片,脑子越来越混乱,那种奇异的心悸的感觉又来了,可是该死的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是阿庭在就好了,他不在身边,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阿庭……阿庭…… “阿钧?”许蔓莎看出了路其钧的不正常,嘴唇要得死死的,拳头握得关节发白了都不自知,到底怎么回事? 路其钧猛地站起来,抓起桌子上的照片就往影像分析室跑去。 “王湾!” 正在打瞌睡的王湾被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就看见气喘吁吁的路其钧,不由得也出了一身冷汗,问:“怎么了?” “把这五个人的照片调出来,赶快!” 王湾连忙照做,平时很少看见路其钧这么失控,看来真是什么要紧事了…… “把他们的五官提取出来,全部组合一遍!” “啊?为什么?”王湾傻眼了,这算是什么要求? “快照做!”路其钧连解释都懒得了,恨不得把王湾扯开扔一边自己上。 “行……”王湾飞快的点着鼠标,问:“先选脸型……” “把阿庭的证件照调出来。” 路其钧说着,自己都觉得浑身冰冷,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千万不要…… —————————————————————————————————— 吴世庭很忙乱也很郁闷,为什么手机要在他手提着七个盒饭的时候响起来? 朝四周看了看,吴世庭快走几步把一堆白色垃圾放在路边的长凳上,在旁边坐下,手忙脚乱的掏出了手机。 “你好。”说这话的时候吴世庭还沾沾自喜,看我这时候都不忘礼貌,多乖。 “你好,请问,是吴世庭警官吗?”一个不是很清楚的声音通过手机传送进吴世庭的耳朵,吴世庭不知怎的愣了愣,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奇怪啊,好像……好像加工过的一样…… “呃,是的,请问你是?”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是吴世庭还是很礼貌的询问,看来职业习惯还是很容易带进生活里啊,一通陌生电话都可以想这么多,吴世庭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个人,他好像很想跟你说话的样子,你要听吗?” “啊?谁啊?听吧……”吴世庭狐疑的拿开手机看了看号码,然后又移回耳边。 那边的手机似乎移动了一下,然后吴世庭听见了急促的喘息声,很急促,似乎还带着哭腔。 “我……我叫孔锐,请……请救我。”说话的人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浓重的鼻音让吴世庭几乎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但是孔锐这个敏感的字眼已进入他的耳朵,他马上就掏出了工作的专用手机,准备给局里打电话。 “吴警官,请你不要轻举妄动。”那边的人好像知道他在干什么,重新掌握了说话权,孔锐的喘息声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吴世庭深呼吸一下,然后垂着眼,轻轻的开始拨号。 “吴警官,如果你想要这个人活着,就请停止一切求助的举动。”那个人的口气强硬了些,紧接着就听见了孔锐的一声惊呼,似乎是受到了什么伤害。 吴世庭再迟钝都明白他被监视了,马上说:“你冷静一下,你想要干什么?请不要伤害无辜。”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不想把这个人活着救出去?”听不出情绪,对方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属质感,和旁边孔锐的哭喊,让吴世庭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但是很快,他就回答了对方:“想。” “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只要你做错了一点,我马上就要了这个人的命,明白吗?” “明白。” “很好,我告诉你,要杀这个人对我来讲轻而易举,所以你不要抱任何的侥幸心理,他的命,现在完全掌握在你手上。” “请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把你刚刚拿出来的那部手机扔进你旁边的垃圾桶。” 吴世庭犹豫了一下,就听见那边一声闷哼,他来不及想太多,马上照办。 “很好,现在你掉头,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旭明路59号,我只给你二十分钟,请你抓紧时间,而且,不要回头。” “打车可以吗?”吴世庭紧张的把手放在一次性饭合上神经质的挠着,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办! “不可以,用跑的。” “好。”吴世庭二话不说把手机紧紧的窝在手里起身就开始狂奔,旭明路离这里并不近,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发疯了一样往前跑,他现在是孔锐唯一活着的希望,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拼一下,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因为他的胆怯或者犹豫而死。 中间只停下来休息了三四次,吴世庭终于在二十分钟内跑到了那个人所说的旭明路59号,这是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环境一般,中间有个不太干净的人工湖。 “我到了……然……然后呢……人在哪里……”吴世庭喘着气,四处张望着。 “往前走,前面有个石狮子,下面有一部手机,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去拿出来。” 吴世庭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了,匆匆跑过去,伸手一掏,拿出一部破旧的手机:“然后呢?” “吴警官,现在请你把你手上的手机扔进湖里。” 吴世庭明白了,他是要割断自己和警察局的一切联系,他咬牙,手机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咚的一声掉进了水里。 刚刚完成一系列动作,手上的手机又响了,是另外一个号码。吴世庭绝望的想,这个人太聪明了,他算计不过他…… “吴警官,谢谢你的合作。”那边的人心情好像很愉快:“现在,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 —————————————————————————————————— “阿钧。”看着电脑上那张隐约熟悉的脸,王湾目瞪口呆,五张迥异的脸,最后,居然能够组合成吴世庭的模样? 路其钧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刹那都凝固了,半天,他才醒过来似的拿出手机,按键的手剧烈的抖着,阿庭,阿庭……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冷冰冰的声音传出来,路其钧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吴世庭从来都不会关手机…… “梁组!”路其钧破门而入再次把全组的人吓了个半死,许蔓莎正要抱怨两句,就被路其钧脸上的表情吓着了,不止她,剩下的其他人也愣愣的看着路其钧,忘记了说话。 是的,路其钧一直冷静,最失常的样子顶多就是发发怒而已,但是他们从没有见过路其钧这副样子,恐慌,绝望,满头的汗,还有微微颤抖的嘴唇,是……吓出来的? “梁组,阿庭出事了。” ————————————我是久违了的分割线,亲爱的,想你们哦~——————————— 作者的话: 大家知道我等着写这一章等得有多憋屈么!知道么!知道么! 于是猛然发现前面几章写得好仓促,┭┮﹏┭┮ 我对不起大家…… 11.6 吴世庭这次真的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悔恨过老爸老妈没有生给他一个卓越超群冷静睿智的头脑,以至于现在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别人摆布。 可是不任由他摆布还能怎么样呢?那个混蛋一定很了解他,知道他不可能扔下孔锐置身事外。 善良有时候也是罪过啊,吴世庭在心里默默流泪。 “吴警官,你害怕吗?”那边的人居然心情很好的开始和他闲聊。 吴世庭恨得咬牙切齿,说:“怕,怕得浑身发抖,你满意了吧?” 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似乎这不是警察和绑架者的对峙,而是两个老朋友在叙旧,吴世庭听着这个笑声心里很不舒服,腹诽着我跟你很熟吗!笑你个头! “吴警官,请你把裤子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扔出来,你身上只要带着你手上这个手机就够了。”那边又开始下命令了,吴世庭很不甘心这么没有还手之力的任人宰割,但是还是很快就照做了。 “如果你身上留了其他东西,我发现一样就断他一根手指哦。”没有威胁的口吻,倒是像一个家长在循循诱导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吴世庭迟疑了两秒钟,把手表也取下,说:“真的没有了。” “很乖,把东西都扔进湖里。” 吴世庭心里在泣血,人命关天他就不去计较钱包里装着的刚刚取出来的一千块现金了,可是这只表是钧哥送给他的,两个人一人一只,意义非凡……吴世庭咬牙,也顾不上旁边有人,郁闷的大骂:“你他妈的也别太过分了,我挣钱容易吗?你欺人太甚了吧!我就操了!” “那你过来收尸……” “等一下!”吴世庭又大叫:“我扔还不行吗!” “谢谢你的配合,吴警官。” 吴世庭咬牙,把刚刚扔到地上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抛进湖里。 “你听我说,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直接冲我来好了,没有必要殃及无辜对不对?你把孔锐放了,我任你处置就好。”吴世庭放缓了语气,很温柔很温柔的和对方商量,他觉得当务之急就是把人质弄走,要是这么一对一的对峙,吴世庭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信心的,只要有人质这个筹码在对方手上,他就只能一直被动的任人操控。 可惜人家不是傻子,而且智商很明显在吴世庭之上,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说:“吴警官,现在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我只要动动手,这个废物就会没命,你要是不怕的话,就继续和我动这种没有价值的脑筋吧。” “你冷静,我听你的就是了。”吴世庭彻底没辙,好吧,走一步看一步吧……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不知道钧哥他发现自己失踪了没有,他只能尽量拖时间,看看能不能等到钧哥…… “吴警官,我看,我们还是见面吧。” 吴世庭眼睛一亮,连忙四处张望,问:“你在哪里?” “你往小区的后门走,出了门过马路,对面有条胡同,我在里面等你。” “好。”吴世庭应声迈步,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只是被自己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妈的。”吴世庭捂着擦伤的膝盖,这就是祸不单行吧,老天爷终于抓住机会,可以让他一次倒霉个够了! “别磨蹭,给你五分钟,不到那里,你就等着帮着小子收尸吧,别耍花样,我会一直看着你。” “嘶……”吴世庭郁闷的用手拍了拍沾着沙土的伤口,说:“我就来。” 小跑着从后门出去,吴世庭发现这里是个很偏僻的街区,偶尔会有一辆大货车驶过,他好像还没到过这个地方呢。急匆匆穿过马路,吴世庭找到了那个人说的胡同,连忙跑了进去,果然看见了一辆小汽车,一看标志,大众。吴世庭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个人真够大胆的,居然就开着这辆被全市通缉的车子满大街开? 在车旁边看了一会儿,周围没什么动静,吴世庭小心翼翼的凑近车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忽然出现的一张血淋淋的脸吓得大叫一声,倒退了两步。 里面的人被胶布封住了嘴巴,脸贴在车窗上死命的撞,似乎是在试着逃出来,因为恐惧而远睁的眼睛因为看见吴世庭又张大了几分,很明显是在向他求救。 “你别怕!”吴世庭大喊,一边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一边用力的开门,结果很明显,门被锁上了,吴世庭急的团团转,正要转身寻找工具,忽然觉得后脑勺一疼,整个人一下没支撑住跪在了地上。 他在身后。吴世庭脑子很清晰的意识到,但是他就是没有力气站起来,他扶着车门,急促的喘着气,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随手摸起一块石头,吴世庭猛地起身向后砸去,果然一击即中,对方后退了两步,吴世庭心里窃喜,正想要趁胜追击,对方毫不留情的抡起铁棍迎头给了他又一次袭击,吴世庭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额头流下,红红的一片迷住了眼睛,他伸手一抹头上的血往地上一甩,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扑了过去,和对方扭打成一团。 脑子已经越来越不清楚,耳朵里的嗡嗡声越来越重,吴世庭无暇顾及对方的招数,只知道将拳头冲着一个地方不停地冲击,他知道那是对方的鼻子,最容易流血的地方。 就在脑袋挨了第三下的时候,吴世庭终于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 “莎莎,你去找张局长,让他把能调动的刑警全部调过来协助我们,关瑞你追踪吴世庭的手机,查清楚所有的通话记录,蒋逍你去交警大队待命,阿霖阿钧,你们两个跟我出去找他。”梁乐森快速下了命令,几个人纷纷跑出实验室各司其职。 路其钧连话都已经没办法说了,只知道死死的跟着梁乐森后面,从吴世庭出去到他发现那个惊人的秘密,然后全组人试图联系他,再到现在开始搜救行动,已经过去快一个多小时了,按照凶手行凶的速度,吴世庭现在遭遇不测了也不是没可能…… 但是,这要他怎么相信?怎么接受?他的阿庭,那个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阿庭,那个总是笑脸迎人从没烦恼的阿庭,那个总喜欢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的阿庭,那个会跟他吵架的阿庭,爱他的阿庭,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阿钧,你没事吧?”沈之霖很担心的看着路其钧,他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过话,太阳穴青筋浮动,他真怕他下一秒就会休克。 “现在你担心他什么也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亲自去找。”梁乐森说,他了解路其钧,吴世庭不在的时候,其实很脆弱,随时都会崩溃,所以让他亲自去挖掘希望,比让他坐在这里干等好得多,当然,这个希望有多大,其实连梁乐森自己都不确定。 七个一次性饭盒放在路边,能有多显眼?反正足以让路其钧在几米开外就发现,并且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 “如果这是阿庭留下的……呃,为什么还没被扫走?”沈之霖挠挠头,时间不算短了吧?清洁阿姨都不工作的吗? “你好。”旁边便利店的老板娘坐在门口乘凉,看见梁乐森笑着点了点头,平时梁乐森也有经常光顾这里,所以就算不知道是谁,老板娘也能认出来。 “你好,你知道这是……”梁乐森还没问完,老板娘就说:“盒饭吗?就是经常出来帮你买烟那小伙子放在这里的,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放下接个电话就跑走了,我以为他会回来拿,就帮他看着咯。“ “他什么时候接的电话?”路其钧也不管这样是不是会吓到人家,如果不是沈之霖拦着,恐怕他还会跑过去揪着人家衣领问个明白。 “呃……呃……”老板娘对这个年轻人也是有一点点印象,不过倒是没见过他这么慌里慌张的样子,结结巴巴的说:“就是……就是……大概一个小时又……”老板娘看看身后的钟,犹豫的说:“二三十分钟左右吧。” “那个电话持续了多久?”为了让老板娘能够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思考,梁乐森只能示意沈之霖把路其钧拉开几步远,自己来问。 “我忘了,反正那小伙子听着听着好像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然后又扔进垃圾桶了,然后一下子就跑没影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话音未落,就看见路其钧转身去掀垃圾桶的盖子,沈之霖愣了愣,没想到平时看似洁癖得不行的人此时能做的这么果断,连手套都不戴…… “路其钧,戴手套。”梁乐森皱眉,紧张着急不代表可以胡来,现在无论找到什么都是证据,越是事关紧要越要谨慎小心,这是常识! “我又不嫌脏。”路其钧似乎半秒钟都等不了。 “没人嫌脏,但是你这样会破坏证据!”梁乐森忍住教训他的冲动,反正他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路其钧盯着梁乐森,半天没说话,最后拿起工具箱,掏出一次性手套戴了起来。 沈之霖走过去看那堆饭盒,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喊:“上面有字!” “什么字?”路其钧问。 “看不清,好像是拿指甲刮的,应该是阿庭留下的。” “老板娘,借一只铅笔。”梁乐森拿过铅笔,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在上面轻轻的涂起来。 路其钧翻找着,庆幸今天垃圾还不算多,要看见吴世庭那部配发的手机很容易。 “阿钧,过来看。”梁乐森招呼路其钧过来,路其钧凑过去,心里一阵激动,吴世庭用指甲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大大的字,旭明59。 “阿霖,你来处理这里,阿钧,跟我去这个地方。” —————————————————————————————————— 吴世庭不知道自己是被痛醒的还是被颠簸醒的,总之他醒过来的时候,很痛,也很颠簸。 用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来恢复神智,吴世庭猜测着,自己应该大概可能也许被扔到了车后箱里,因为,好黑,好闷,好颠簸…… 他试着动了动四肢,腿一直蜷着,已经麻了,动一下只觉得刺刺的感觉从小腿一直蔓延而上,手更惨,被拷上了手铐,磨来磨去的,大概已经肿的很壮观了。 难受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的呼吸存在着,他一度想要再次睡过去,却死命坚持着睁大眼睛保持清醒,脑子艰难的转动着,希望能找出一个脱身的办法。 虽然真的很想冷静下来想办法,但是吴世庭脑子里还是不受控制重重复复抓狂的叫喊着同一句话:好痛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车子终于停下的时候,吴世庭非但没有害怕即将到来的危险,反而松了一口气,解脱了解脱了解脱了…… 前面不知道在弄什么,反正吴世庭等了大概十来二十分钟才等到车尾箱打开,新鲜空气涌进来安抚自己已经快要崩溃的肺部,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吴世庭不得不紧闭着眼睛,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成功的从车尾箱转移到了地上,要是不是被这么狠狠地摔下来的就好了,吴世庭遗憾的想。 “别装死。”那人踢了踢吴世庭,毫不怜香惜玉的提着吴世庭的领子把他拉起来,霍,力气好大,吴世庭暗想,双腿没办法支撑身体,他听天由命的就这么任对方提着自己,拖进了一间屋子里。 终于适应了光线的眼睛才睁开,门就被啪的一声关上,好家伙,又黑了…… “吴警官,久仰了。”那个人原来没出去,听声音,应该就蹲在自己面前吧。 吴世庭苦笑一下,勉强的回答:“幸会。” “哈哈哈……”对方很开心的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和电话里面完全不同,果然之前是变声的啊,还真不是一般的谨慎,不过,他既然已经不忌讳自己能听见他看见他了,那是不是意思就是…… 好吧,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要杀了自己。 那人站起来,走到一个角落,轻轻的“哒”的一声之后,一盏昏黄的小灯亮了起来,吴世庭睁大肿胀的眼睛,努力看清来人。 “我叫彭之磊。”男人再次蹲在,摸了摸吴世庭血污的脸,啧啧了两声,说:“你男朋友真有福气。” 吴世庭咳了两声,别过脸躲开他的手,问:“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了吗?” “什么想干什么?” “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就是为了好玩?”吴世庭愤怒的瞪过去。 “哦,你说那个啊……”彭之磊掏出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才说:“为了……今天的一切排练啊。” 吴世庭不顾扯痛身上的伤口,吃力的抬起头看向彭之磊,只觉得浑身发冷:“你……的目的,是我?” “就算是吧。”彭之磊笑了笑,说:“路其钧比你难对付多了,就选了你咯。” “你什么意思!跟钧哥又有什么关系!”吴世庭拼命的挣着手上的铁拷,恨不得起来再给他补一拳。 “你有兴趣?”彭之磊笑笑,把烟头扔在地上,想了想,又捡了起来,在吴世庭的锁骨上捻灭。 吴世庭闷哼一声,依旧不屈不挠的等着彭之磊。 “等我有那个心情的话我再告诉你,现在我想干点别的。” 吴世庭一听,脑子里想象过无数次的残酷画面渐渐浮现,只是这次主角换成了自己,一阵剧烈的恐惧袭过他的心脏,他猛地起身,好几次都因为没有力气又倒了下去,彭之磊没有动作,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吴世庭做徒劳又绝望的挣扎。 “不要!不要!”吴世庭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和哭声,他死也不要那么被折磨,死也不要。 “怕了?”彭之磊笑笑,安抚着:“放心,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要你的小命,好不容易等到这天了,你让我慢慢享受,如何?” 嘴巴被塞了不知什么东西,喊叫声在喉咙里被过滤,只剩下一阵阵模糊的呜咽传出来。他感觉着自己的身体被拖动,然后上半身被抬了起来,绑在一个冰凉的架子上,双腿也被绑上了,整个人动弹不得。 “我说了,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是被自己囧到了的分割线—————————————————— 作者的话: 为啥我越看这篇文越觉得是个天雷? 我发誓我本来真的完全想要学术一点的……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喜欢S M那种变态的嗜好…… 但是为什么我就是越看越不对劲? 天啊……救救我吧!我不要变成那种变态的怪阿姨! 11.6(2) 路其钧一直都觉得自己有一个好耐性,至少,平时查案子的时候,等待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 但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跟临危不乱这些词根本沾不上边,半天下来,他一再的刷新了自己的承受下限,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但是却在下一秒更坚定了要救出自己爱人的决心。 有决心,不代表可以心平气和。 局里已经出动了所有能用的警力在这个偌大的小区地毯式的搜救吴世庭,但是一天过去了,吴世庭依旧是杳无音讯,陈旧的小区完全不知监控系统为何物,这更给他们的寻找增加了难度。 听着一个一个警员通过对讲系统向梁乐森报告着查访无果的时候,路其钧固执的抿着嘴唇,不说话。 “阿钧,不要灰心,阿庭会没事的。”梁乐森很想好好的安慰一下路其钧,可是就连他自己都没办法再故作轻松的给别人加油打气,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天了,耽误了这么久,吴世庭安全与否早就不在他的猜测范围里面。 路其钧头也不抬,继续因为听见对讲机里说没有线索的时候停下的工作,全神贯注的在角落里寻找任何一个可以告诉他吴世庭曾经到过这里的证据。 “梁组长,”林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急匆匆的说:“我找到几个人,好像看见过吴警官。” 路其钧一听,马上站起来,冲到林凯面前,问:“在哪里?” “就在那边。”林凯手一指,路其钧顺着看过去,果然看见几个人正站在不远处朝这边张望。 “阿姨,你把你们看到的情况和这两个警官说一下。”林凯对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老阿姨客气的说着,梁乐森之间已经提醒过他,千万不要让路其钧开口,这个人现在正处于暴走状态,一开口说不定会把人吓得失忆。 “今天中午两点多的时候吧,我们几个就在那里打麻将,”老阿姨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凉亭,然后偏着脑袋仔细回想了下,皱眉:“然后就听见一个年轻人在骂人,很粗鲁,很没礼貌。” “对对对,说的脏话特别难听,我们几个还说呢,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在大庭广众说话都这样,何况大中午的,还有人在睡觉呢。”另外一个看起来年轻一点,泼辣一点的中年妇女附和着。 “那你们记得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样子吗?”林凯继续问。 “没看仔细,”老阿姨摇摇头,又指向湖边:“他站在那里,喏,靠着栏杆站着,离我们还挺远的,应该在打手机什么的,外面穿的好像是蓝色的长袖。” “您听清楚他骂什么了吗?” “都是脏话。”老阿姨一脸的厌恶,说:“很难听的脏话,也不知道是住哪里的,以前没见过。” “好,谢谢你。”林凯还在致谢,路其钧早就不见了人影,梁乐森苦笑一下,朝湖边走去。 “你有什么想法?”梁乐森问低头不语,一心想要找到点什么的路其钧。 “阿庭不是那么粗鲁的一个人。”路其钧脸上忽然有了点不知名的光彩,似乎在暗暗替吴世庭感到骄傲:“他一定是没办法和别人说话,才用这种方法引起别人注意的。” “很聪明。”梁乐森轻笑一声,一会儿又皱起眉头:“可是人家说他是一个人啊?难道他被监视了?” “便利店的老板娘,还有这里的目击者,都说看见他在打手机,我想,对方肯定是在用手机遥控他,阿庭只能照做……”路其钧说着,又觉得不对劲:“可是阿庭为什么要这么听对方的话……” “除非对方有足以让阿庭乖乖办事的把柄。”梁乐森沉吟,正思索着,却被路其钧打断。 “看!”借着暗淡的暮色,路其钧看见了一只孤零零的钥匙躺在沙土里,连忙蹲下,上面赫然贴着一块写着编码的胶布。 “108。”梁乐森读了出来,然后看向路其钧。 “这是阿庭在实验室私人储物柜的钥匙!”路其钧眼睛仿佛被点燃一般,激动的就要抓起来。 “等等!”梁乐森抓住他的手臂,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打开对着钥匙,然后说:“仔细看。” 路其钧看着在灯光照射下的钥匙,隐约看见了钥匙尖角处的沙土被划了一个小小的箭头。 “阿庭留下的记号。”路其钧兴奋的说:“这是一个箭头,是个方向标!” 两个人对看一眼,同时站起来,沿着指向的方向看过去,越过湖面,在对面几棵大树的掩映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拱形门,外面是一条安静的马路。 梁乐森看看即将黑暗下来的天色,说:“赶快,抓紧时间。” ———————————————————————————————————— “吴警官?”可恶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耳边传来,吴世庭不舒服的动了动脖子,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吧?”一张欠揍的笑脸在眼前忽然放大,吴世庭吓了一跳,想要说话,却发现嘴被堵上了。 “噢噢,差点忘了,呵呵。”彭之磊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然后很不温柔的将毛巾从吴世庭嘴里抽出来。 “靠!”吴世庭在心底骂一声,牙根和腮帮子一阵酸痛,连合上嘴巴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怎么样?现在能说话了吧?” “嗯……”吴世庭无力的应了一声,然后口齿不清的问:“你把……那个谁……藏哪儿了?” “呵,真不愧是人民警察啊,这个时候还想着人家。”彭之磊笑着摸了摸吴世庭的脸,身子前倾,凑得更前了,吴世庭紧张的往后一缩,脑袋“匡”的撞上了什么东西,痛得他嘴巴一咧。 吴世庭这才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好家伙,他把自己两手伸开绑在一个铁架上,这个铁架子还真结实,吴世庭用了用力,结果半点没挪动。 “你猜他们有没有在找你呢?”彭之磊满意的看到吴世庭完全放弃了挣扎,认命的看向自己,心情越来越好:“应该是有的吧,大家都很关心你不是么?” “我认识你么?”吴世庭问。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彭之磊站起身到旁边的桌子倒了一杯水,蹲回吴世庭面前:“我知道,你是个同性恋,是吧?” “知道我是同性恋的人多了去了,你不会这样就觉得我们很熟吧?”吴世庭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个很幸运的人,被那样曝光了居然还能安然无事的在警局混。”彭之磊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不过很快就换上了之前那副欠揍的嘴脸:“所以我来替天行道,好不好?” “你这人有病吧?”吴世庭越想越觉得无语:“你不会因为我是同性恋就要杀了我吧?” “你会知道的,不过我现在还是没心情跟你解释。”彭之磊遗憾的撇撇嘴,然后把水杯递到吴世庭嘴边:“喝水?” “不要。”吴世庭转开脸。 “不听话了?”彭之磊挑眉:“是不是我对你太友好了,让你忘记了现在的状况?”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站起来,吴世庭心里一凉,惊悚的用目光追随他的背影。之间他背对着自己,在一张小茶几上不知鼓捣着什么,金属碰撞的声音传进耳朵,吴世庭脑子里迅速的掠过无数张恐怖的画面,手开始微微抖起来。 老大,要干嘛你给个痛快的,千万不要拿我做试验啊……吴世庭在心里默默流泪,脑内着自己被尽情凌虐然后被抛尸荒野的场景。钧哥啊……救命啊……再不来你就见不到完整的我了…… “真不好意思,我的氯胺酮用完了。”彭之磊耸肩,然后又出现在了吴世庭面前:“不过,你是警察,应该不怕痛吧?” “我……怕!”吴世庭抗议,双腿徒劳的蹬着地想要往后退。 “吴世庭,我真嫉妒你。”彭之磊的脸色沉下来,一只手握上吴世庭右手的食指,缓缓的往后扳。 吴世庭极力忍着,头上慢慢渗出一颗颗冷汗,哇塞,十指连心啊大哥,你够狠! “凭什么你就可以被包庇,我就要被赶出警局!”彭之磊恶狠狠地用力,吴世庭微微张了张嘴,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的脆响,难道就是骨头断掉的声音? “我什么错都没有犯,凭什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你被多少个人上过,才保住你自己的饭碗?说!”彭之磊一把抓起吴世庭的头发,狠命的扯着。 吴世庭可怜兮兮的像玩偶一样被折腾来折腾去,嘴里哼唧着:“我……没……有……” 敢情这家伙就是想要报复社会反人类啊,那自己岂不是很无辜的一个牺牲品?临晕过去前,吴世庭很悲愤的想,老天爷你不长眼啊…… ———————————————————————————————————— 路其钧很仔细的把地上的血迹采样装好,站起身来,看着身边忙碌着的同事,叹了一口气。 阿庭,这就是你能留下的最后的线索了吧。 “把这辆车拖回去。”梁乐森指挥着现场,许蔓莎做了一个OK的手势,挥挥手让拖车进来。沈之霖一回身,看到站着发呆的路其钧,走过去,说:“没事的,阿庭命不该绝,老天不会让他死的。” “但愿吧。”路其钧苦笑,刚才一看见车窗和车座上的血迹的时候,他差点就要失控了,他的阿庭,伤成什么样了,他根本不敢想象。 “车子在这里,那绑匪是怎么带着阿庭离开的?”许蔓莎问。 “也许他有两辆车子,这辆只是个诱饵?”沈之霖猜测,看了看手里的证据袋,里面装着一部手机,外壳已经被摔裂了,屏幕一片黑暗。 “阿庭已经把他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我们了。”梁乐森说:“我相信阿庭现在一定还活着,我们要抓紧时间找到他的位置。” 相信他还活着……路其钧闭上眼睛,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吴世庭每天跟在他身后打转的样子,是啊,只能相信你还活着,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你一定,要还活着…… ———————————————————————————————————— “车座和车窗的血迹,不是阿庭的。”甘晓璐拿着报告走进实验室,果然话音一落,路其钧整个人就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关瑞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知道这家伙的神经是什么做的,居然撑到现在还能保持最起码的镇定。 “这个案子和之前的案子有关,我顺手就拿这个血迹和我们知道的受害人做了比对,结果,和最后一个失踪者,孔锐的符合。” “我明白了!”蒋逍一击掌:“绑匪就是拿孔锐来威胁阿庭,所以阿庭才对他这么言听计从。” “然后呢?”路其钧声音已经有点沙哑,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的阿庭到底怎么样了,原因什么的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地上采到的血迹,属于两个人,一个是阿庭,一个暂时未知,还要拿去档案科比对。” “根据血液痕迹,阿庭和绑匪应该有过搏斗。”沈之霖看着现场的照片,心里有点讶异,他还没见过吴世庭打架咧…… “至少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绑匪的DNA了。”路其钧说:“这不是我们一直以来想要拿到的东西么?” “所以现在我们下一步?”关瑞问。 “就要看王湾的了,这么多个录像要他分析,够他受的了。”梁乐森疲惫的笑笑,大家体力都渐渐透支,能撑多久呢…… 11.7 醒过来的时候,吴世庭就知道倒霉了。 他感冒了。 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看四周,他有点分不清时间,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盏昏暗的灯,窗子都被木板钉死了。应该,也许,大概……已经天亮了吧?吴世庭无聊的猜测着。其实现在什么时间他已经不在乎了,只要他知道自己还活着,还没有缺胳膊少腿,就好。 打了个呵欠,吴世庭偏过头看了看自己饱受摧残的手指,果然不出所料,那里肿起来了,再不处理,可能就要落下病根咯。钧哥啊,你怎么还没找着我啊…… “醒了?”彭之磊开门进屋,带进一股凉意,本来穿得就不多的吴世庭打了个寒战,趁机瞄了一眼门外,果然天亮了。 “呵呵,病倒了,吴警官。”彭之磊摸摸吴世庭的额头,笑眯眯的问:“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多久?” 吴世庭咬咬牙,哼了一声,说:“撑到你进监狱吧。” 大半天相处下来,吴世庭已经摸清了这么一个道理,现在自己是完完全全落在这个变态手上了,他想干嘛就干嘛,自己根本不能左右他的思维。就算自己对他狗腿一点,他也不会心软的下手轻一些,那还不如省省力气。 “但愿你能梦想成真咯。”彭之磊果然没有生气,站起来端过一杯水灌了吴世庭一口,又离开了。 水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吴世庭没敢都咽下去,不是他不渴,而是……他不想在这个地方没尊严的……那啥…… 随着时间过去,吴世庭开始有点摸不清彭之磊到底想要干嘛了,他总不会打算一直把自己这么锁在这个地方吧?他不是变态杀人狂么?虽然见识到他的变态了,可是他好像没杀自己的打算啊……他不是一向下手很迅捷的么? 想到这里,吴世庭忽然浑身寒毛一竖,孔锐去哪里了? 靠!敢情那家伙把自己骗到这里,又把诱饵杀了……那自己不是白白上当了! “彭之磊!”吴世庭沙哑的叫唤,音量在本质上和耳语已经没什么差别了。不过彭之磊还是很快就走了进来。 “你把孔锐藏哪里了?我已经来了,你要按照约定放人。” “我什么时候和你约好你来了我就放他?我只是说你不来我就杀了他而已。” “靠。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问题。” 吴世庭无力的耷拉下眼皮,好吧,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在自己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和一个办事不按常理的变态讲道理是徒劳无功的。 “放心,我说了不杀他就不杀他,不过,我要是把他放了,可就少了很多乐趣了。”一边说着,彭之磊一边解开了吴世庭手脚上的束缚。 吴世庭有点紧张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什么时候亮出一把刀子就把自己某个部位给咔嚓了……老天,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我放开你,但是,如果你想要干什么不明智的事情的话……”彭之磊耸肩:“你记住,他的命可掌握在你手上。” “你又来这一招!”吴世庭恨不得把这个人狠狠地踹死,可惜此时此刻他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绑架过来么?我告诉你好了。”彭之磊点燃了一支烟,每次看到他点烟吴世庭心里就会一阵郁闷,因为这个烟头最后肯定会在自己身上捻灭,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可是也会痛的好不! “我曾经和你一样,也在警察局工作,跟你不同的是,我是一个缉毒警,要出生入死的那种,不像你,只能缩在警察后面,鼓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吴世庭很想纠正他,其实搞刑侦的也有危险,比如现在他就很不妙。 “我和最危险的敌人周旋,但是从来没有过怨言,我身上有三个子弹眼,可我还是心甘情愿。”彭之磊哼了一声,说:“我图什么,不就是希望能得到他的注意么,不就是想要能配得上他么……” 吴世庭无暇分析那个他是谁,因为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问题,这跟绑架他有什么关系…… “结果呢,他可以不接受我,可是他妈的为什么要害我?”彭之磊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两眼通红:“他居然随便就找了一个理由把我开除了,你知道开除对一个警察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一个有污点的警察,到哪里都不会被接受!” “我……知道……”吴世庭看着被扫下来的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刀具,心里在哭泣,好恐怖啊…… “我丢了工作,也没人肯雇佣我,我他妈什么都没做错,就错在喜欢一个小人!”彭之磊蹲下,双手紧紧的抓着吴世庭的肩膀,死命的摇晃:“你说你为什么就这么幸运?为什么你就没有被开除,还能干得好好的?” “老大,你应该去找害你的人算账,我……我又没得罪你……”吴世庭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拜托,他的命是比较硬,但是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不,你得罪了,你不该活得这么好,你应该和我一样!”彭之磊毫不客气的一耳光甩上吴世庭的脸,好家伙,吴世庭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皮肤在嗖嗖嗖的迅速肿起来。 “你……你这是在向无辜的人宣泄自己的不满情绪,这是不对的……”吴世庭想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台词:“再说了,你看我不顺眼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我就喜欢看到你们警察被我耍得晕头转向的样子,”彭之磊笑笑:“你们都以为自己很聪明,都觉得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情,我就给你们一点甜头尝尝。” 吴世庭垂眼,感冒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他微微张嘴,艰难的呼吸着。 “其实我给过你们很多提示了,”彭之磊挠挠吴世庭的头发:“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我杀的人长得都很像你么?” “我?”吴世庭惊讶的抬起头,忽然想到钧哥之前反常的举动,原来…… “眼睛,鼻子,发型……总有像你的地方,我才下手……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上你了,才会对你这么执着。”彭之磊暧昧的凑近,盯着吴世庭看了一会儿,说:“嗯,其实看上你也不亏, 你长得是很不错。” 吴世庭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 实验室门打开,甘晓璐的脑袋冒了出来。 “现场的X先生的血迹,我把分析出的DNA入库了,结果,有符合的的人选。彭之磊,前缉毒队副队长,六年前因为滥用枪支和殴打嫌疑人被开除。” 这个消息着实在实验室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这是从杀人狂第一次作案以来,他们得到的最有利的线索,路其钧难掩内心的激动,连手指都开始微微发颤。 “我去把这个人的所有家底都查个门儿清,你们继续。”蒋逍跳起来就朝档案室走去。 “王湾?”梁乐森看着倚在门边疑似打瞌睡的人。 “啊……轮到我了没?”王湾两只眼圈黑得媲美熊猫,人家熬夜他也熬夜,可为什么他熬夜眼睛一秒钟都不能休息。 “怎么样?” “这是从离阿庭失踪的胡同不足两百米的一个十字路口监控录像上截下来的,昨天中午一点五十五分,这辆黑色大众开过了这个路口,我又拿了以前截取到了绑匪的正面照和经过这里的车辆里面的车主一一对比过了,只有这个比较像。”王湾抽出一张图片,那是一辆灰色的海南马自达:“幸好经过这里的车辆不多,一一排查还是比较方便的。” “副驾上有人。”关瑞指着图片,然后问:“难道是阿庭?” “不是。”路其钧很肯定的说,关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模糊,他都能看出来? “不是阿庭,那就是孔锐。”沈之霖也凑过来看了看,然后说:“追踪这辆车。” “已经追踪了,监控显示,这辆车在昨天下午开进了兰河区,然后线索就断了。”王湾遗憾的说。 “好家伙,你一个人居然能看完这么多录像……”沈之霖觉得不可思议。 “局长调来了四个帮手,谢谢。”王湾没好气的翻翻白眼,边往外走边说:“我眼球已经僵硬了,今天之内休想再让我看任何东西……” 正说着,梁乐森的手机响了。 “梁组长,彭之磊有一个在水泥厂工作的亲戚,这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你还记得之前水泥厂的麻袋吗?”蒋逍兴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莎莎,去联系水泥厂,一定要翻出彭之磊能在这个城市落脚的任何地方。”梁乐森下令。 “遵命,老大。” —————————————————————————————————————— 要是地点和面前站着的人换一换,吴世庭一定会觉得自己这个弱柳扶风梨花带雨的样子还蛮性感的。可惜,这里不是他家卧室,眼前站着的提着水桶的人也不是他家钧哥。 于是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还真下的去手啊,大冷天的泼我冷水…… 看着瑟瑟发抖但是仍旧倔强的咬着嘴唇的吴世庭,彭之磊内心的想要虐待的欲望被彻底激发,他一把扯起吴世庭的头发,说:“怎么,你还觉得有人回来救你?” 吴世庭在心里敬佩自己那一撮头发,这么被扯来扯去好几个回合了,居然还没掉,好坚韧啊…… “你继续逞你的英雄,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彭之磊上前,踢开吴世庭被扔到一边的衣服,一脚踹向吴世庭的脸,吴世庭后脑勺重重的落地,发出一声闷响,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躺在地上,有点忧郁的想,不会破相吧…… “是不是很爽?”彭之磊笑着,皮鞋狠狠地踩上了吴世庭的咽喉,慢慢的捻着,就在吴世庭觉得自己灵魂快要出窍的时候,一阵铃声响了起来。 哇塞,简直媲美天堂的号角了…… 彭之磊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暂时放过了吴世庭,走到一旁去接听手机。 “阿磊,警察局的人刚刚来过了,你到底干了什么,你是不是绑架了什么人?” “舅舅,他们去找你了?”彭之磊有点意外,这么快?怎么可能? “是啊,不管你干了什么,快逃走吧,他们迟早会找到你的!” “不会的,他们找不到的……” “可是……”彭之磊的舅舅惊慌的看看周围几个戴着耳机对他虎视眈眈的警察,心里一抖,你被追踪了这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放心吧舅舅,就算他们找到了也拿我没办法,我不会有事的。” “那……阿磊,你……你好自为之,千万要小心啊……” 看着电脑上显示的数据,梁乐森一个手势,在一旁待命的几个人迅速的离开了。 “谢谢你的配合,”在对方挂了电话以后,沈之霖笑着拍了拍那个惊慌失措的中年人的肩膀:“鉴于你态度积极,你提供作案工具这个罪名,我们可以从轻处罚。” 逃出生天 “钧哥,你再不来我真的要翘了,我坚持这么久久白费功夫了……”吴世庭脸朝下趴在地上,浑身都痛不可当,嘴里低声的,含糊的哼唧着。 “趴下了?不行了?”刚刚练完拳击泄愤的人气喘吁吁的走过来,用脚踢了踢已经渐渐失去生气的沙包,恨恨的说:“他们以为他们能找到你?哼,不可能!我要让他们看着你的尸体后悔去!跟我玩诡计?那就尽管来吧,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 “钧哥……钧哥……”吴世庭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过,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怕死的人,虽然胆子不大吧,但是既然选择了当警察,对什么都会有心理准备,没想到死到临头还是会哭啊…… 钧哥,我好想你啊…… ———————————————————————————————————— 兰河区在K市的边缘,有很多没有开发的荒地,几辆警车在荒无人烟布满灰尘的路上疾驰。 路其钧心急如焚的看着窗外,越接近目标,他的心就越恐惧,吴世庭还活着的信念支撑着他捱到现在,万一发现的是吴世庭的…… 吴世庭的家人那里,路其钧擅作主张瞒了下来,要是吴世庭真的有什么事,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那个一直笑眯眯好脾气的老人。 阿庭,为了我,你一定要活着。 “就是这里。”听到梁乐森的话,关瑞猛地踩上刹车。 一个废弃的工地,附近搭着几个简陋的小屋,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看到这个景象,路其钧心里已经凉了一半。 “搜。”梁乐森一声令下,十几个警员有秩序的散开,安静而仔细的开始寻找吴世庭的下落。 “老梁,好久不见了。”带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大家闻声抬头,之间彭之磊站在建了一半的楼盘上,俯视着下面一群人。 “彭之磊,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看不惯别人过得比我好而已。” “阿庭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不要伤害无辜。” “不要伤害啊?那要是我已经伤害了呢?”彭之磊嘲讽的笑着:“我放了吴世庭,你们就会让我自由吗?” “你已经杀了够多人了,不要再……” “你也知道我已经杀了够多人了,不在乎多这么一个。” 两边一时陷入了僵局,路其钧两手握拳,觉得自己快要被逼疯了。 “路警官,很紧张是吧?想不想见见你的小情人?” “放了他。”路其钧咬牙切齿的说。 “行,那我就……放了啊……”彭之磊转身,回过头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抓住了一个人,那人显然已经没有意识,软软的靠在彭之磊身上。 “阿庭!”看见那件熟悉的蓝色外套,路其钧的眼睛快要冒火了,要不是蒋逍和关瑞一直在旁边拉着他,他肯定马上就冲上去和那个姓彭的拼个你死我活。 “路警官,你可要接好咯。” “不要!”路其钧绝望的喊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彭之磊被悄悄潜上的几个警员扑倒在地。 路其钧用最快的速度奔上楼,一把抱住倒在旁边的人,还没喊出来,就愣住了。 这分明就是失踪了好几天的孔锐。 路其钧一把拽起彭之磊,恶狠狠地问:“吴世庭呢?” “我不知道。” “靠!”路其钧扬起手就是一拳:“吴世庭呢!” “不知道。”彭之磊冷笑着。 “阿钧,你不要冲动,你这样就是中了他的计,你冷静一下,下面的人都在找,阿庭不会有事的。”关瑞死死的拦住路其钧。 “吴世庭已经死了,你们要找的只是他的尸体而已。” “你说什么!”路其钧挣扎着,青筋暴起:“你有种再说一遍!” “吴世庭已经死了。” “阿钧,你打死他,就真的没人知道阿庭的下落了,你冷静一下!” “他说阿庭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路其钧彻底失控,连关瑞都觉得拦不住了,连忙向尾随而上的蒋逍求助。 “他在激怒你,阿钧!他这么说,阿庭肯定还没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时间找到阿庭,否则后悔也来不及了!”蒋逍努力的把路其钧拉开。 ———————————————————————————————————— 吴世庭睁开眼睛,不出他所料,周围一片黑暗,费劲的伸手往旁边探了探,他气馁的放弃了一切念头,要是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已经被装进大箱子里埋在地底下了。 什么都不能做,但是脑子却开始异常的清醒,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尽他所能,如果失败了,他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希望,钧哥看得见吧…… 路其钧靠在车门旁边看着几条警犬煞有介事的在地上嗅来嗅去,眼底一片死寂。 “别放弃。”沈之霖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好,想来想去也只剩下这三个字。 “我一直都没有放弃,”路其钧哑哑的说:“可是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他,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阿庭不是一直都大难不死的么,你要相信他的运气。” 路其钧不置可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我去看看。” 在吴世庭囚禁的房子前转了几个来回,路其钧低着头生怕错过了一点蛛丝马迹,里面已经被搜查了好几遍了,很显然,彭之磊早就料到他们会来,已经把吴世庭转移了。 忽然,路其钧眼睛一亮,蹲下来,捡起了一颗深蓝色的扣子。 那是吴世庭外套上的纽扣,从上面的线头上看,应该是硬扯下来的。 路其钧难掩激动,马上把梁乐森叫了过来。 “全体注意,现在请大家留意地面有没有一颗深蓝色的圆形纽扣。”梁乐森对着对讲机下令,看着路其钧把纽扣死命拽在手里,他知道,那是吴世庭最后的一线希望。 “阿庭的外套上少了五颗纽扣,两颗前面的,两颗口袋的,一颗袖子上的。”接到梁乐森的电话,正在救护车上跟着孔锐去医院的许蔓莎连忙翻开被子仔细查看了披在他身上的吴世庭的外套。 “很好。”梁乐森挂了电话,对路其钧说:“阿钧,阿庭一定还活着,这是他亲自告诉你的,你相信了吧?” “嗯。”路其钧点点头,也加入了寻找的队伍中去。 “一百零九只羊,一百一十只羊,一百一十一只羊……”吴世庭觉得自己眼皮在打架,很郁闷的甩甩头,自言自语:“数羊是要睡觉的吧……那我数点别的……一个钧哥……两个钧哥……” 数到一百个钧哥的时候,忽然头上传来一声闷响。本来已经意识涣散的吴世庭整个人一惊,迅速心算,一,那个变态回来了,二,他被找到了,三,那是他的幻觉,四,地震了。 不管是哪个,吴世庭都没力气管了,随便吧,他眯着眼睛,极力安抚着心情渐渐激动的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一切随缘就好…… 沉重的木盖被掀开,吴世庭本能的闭起眼睛,在地底下闷了这么久,听见的声音一时有点失真,外面的人声很嘈杂。哦,还好,不是那个变态,吴世庭这么想。 “阿庭!”吴世庭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强大的外力就把他拽了出去,吴世庭惨叫一声,就感觉到自己落入了某个很温暖的怀抱里。 “阿庭?你还活着是不是?说话阿庭!”已经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的路其钧激动的问着,吴世庭恍惚了一下,钧哥…… “阿钧!阿庭就算没死也要被你弄死了好不好!你能不能让他先急救啊!”关瑞扶着额头很无奈的看着路其钧死死抱着吴世庭不让别人碰的样子,要是吴世庭死在他手里,那该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啊…… 路其钧闻言,惊醒般的轻轻放下吴世庭,趁着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吴世庭闻到熟悉的气息,嘴角勾了勾,忽然有点庆幸幸好自己还穿着裤子,要不在一群同事面前,自己往后彻底不用做人了…… 我是病人啊喂! 吴世庭吸吸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坐在旁边的路其钧。 “钧哥……”扁桃体发炎的后果是,说话的声音变得好沙哑好难听。 “你就把我吓死算了。”路其钧伸起手来就要来一个暴栗,最后终于因为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而放弃了。 “我也不想的……”吴世庭委屈的缩缩脑袋,一松懈下来,几十个小时被意志坚强的抵挡在外的病痛一下子席卷全身,吴世庭觉得自己真的差那么一点点就光荣就义了。 听着本来亮亮的嗓音变成了无力的气声,路其钧哪里还有半点怨言,心疼的摸摸吴世庭肿的老高的腮帮子,酝酿了半天,最后只能颤抖着说:“你受苦了。” 吴世庭连忙点点头,继续艰难的说:“我手指断了,医生给我接上没?” 路其钧扑哧一下笑出来,拍拍吴世庭身上厚厚的被子,说:“接上了,不过有点发炎,没这么快好。” “哦……”吴世庭点点头,又问:“钧哥他拿烟头烫我……” 路其钧点点头,连着被子抱住吴世庭,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我都知道。” “阿庭!”马安安毫无预兆的忽然从门外冲进来,伤心欲绝的扑倒吴世庭身上,眼睛红红的:“呜呜呜……阿庭,我以为我再见到你,就要在我的解剖台上了……” “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甘晓璐从后面跟着进来,手上提着一大篮子水果,放到床头柜上。 “真的嘛!你都不知道我听见他们说把你救出来以后有多激动……”马安安抹抹脸,深情的凝视着已经变成猪头的吴世庭,刚想抒情,表情又生生的拐了个弯:“哇阿庭,你变得好难看……” “是吗?我看我看我看!”甘晓璐也凑过来,四只眼睛盯得吴世庭浑身发毛:“喂,差不多得了……” “啧啧啧……”马安安摇头,说:“声音也变得这么难听。” “钧哥!”吴世庭像受了气的小孩找妈妈告状一样,眼睛瞟向一直在旁边笑着的路其钧。 “好了好了,别闹他了。”路其钧拨开那两颗好事的脑袋,表情很愉悦:“医生说他要安静养病呢。” “就是。”吴世庭眨眨眼,说:“你们买水果来干嘛!不知道我不能吃吗?” “切,鬼才买给你,我们买给师兄的。”甘晓璐翻翻白眼:“我师兄几天都没合眼了,昨天你呼呼大睡的时候,师兄还睁着眼睛守了你一夜呢!” 他哪里有呼呼大睡!明明就是被麻醉的好不好! “好了,人也看了,赶快回去上班。”路其钧开始赶人,甘晓璐悲哀的摇摇头,留下一句见色忘友,就拉着马安安回去了,真是的,他们是冒着被张逸笑咆哮的危险偷跑出来的诶!居然都不感动! “你也休息吧,伤得这么严重,不累?” “不睡,让我多看看你……”吴世庭难得放下他所谓的男性的尊严撒起了娇:“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就念叨你,要是你找不到我,我到了天堂都觉得冤。” “傻瓜,祸害遗千年,你哪有这么容易死?”路其钧刮刮吴世庭的鼻子,眼睛里满是笑意:“死了也把你揪回来。” “切,得意。”吴世庭撇撇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有多丢人。” 路其钧眉头一皱,问:“谁告诉你的?” “关瑞啊,你刚刚去找医生的时候他和蒋逍来了,说的很绘声绘色呢。”吴世庭笑呵呵的看着路其钧脸色像颜料盘一样五颜六色的变换着。 “你不要轻信谣言……” “嘿嘿。” “不许笑!” “嘿嘿嘿……” “吴世庭!” “小庭庭~”刚交班完毕的沈之霖飘进了病房,看到正卿卿我我的两个人,一脸的坏笑:“阿庭~局里的女警察们让我转告你,身材不错哦~” “靠!”路其钧抓狂,为什么这群人非要揪着这个不放!看了就看了,还要一天到晚大肆宣扬,难道不知道他会吃醋吗! “哦……谢谢他们。”吴世庭一脸的无辜。 “不错个头,一身的排骨,抱着都扎手。”路其钧拿过杯子,插上吸管,递到吴世庭嘴边:“喝水!” “哎哎,阿钧不乐意了。”沈之霖笑嘻嘻的坐下,说:“你能平安回来就好,你都不知道,你失踪了阿钧有多……” “沈副组长这几天辛苦你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觉得你老婆应该很想念你的。”路其钧打断沈之霖的话,开始赶人。 “行了行了,还你们一个二人世界,阿钧,别太饥渴了啊,人阿庭重伤未愈呢……” “再见不送!”路其钧一个助推,把沈之霖推了出去,狠狠地关上了门。 转过头,阿庭笑眯眯的看着他。 “笑什么,还嫌自己不够难看。”路其钧没好气的重新坐下,有点发愣,想到自己这几十个小时的担忧和恐惧,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呆呆的盯着吴世庭好一会儿,忍不住低下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吴世庭的嘴唇。 吴世庭闭上眼睛,嘴微张,轻轻的回应着。 —————————————————————————————————————— 被绑架的不良后果是什么?就是要背着浑身的伤痛呲牙咧嘴的半个月下不了床。 被绑架的好处呢?就是……连肉票和家属一起放假一个月! 吴世庭出院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惊人的好消息,差点激动的叫路其钧去买烟花炮竹庆祝了。 路其钧小心翼翼的把吴世庭抱上车,众目睽睽之下,吴世庭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好宝贝,回家啦。”路其钧开心的踩下离合,载着一身绷带的吴世庭享受假期去也。 “行了,我自己能走,真的,腿又没伤着。”下了车,吴世庭打死也不想再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死命做着无谓的抗争。 “不行,快上来!”路其钧看着紧贴着车门的吴世庭,恨不得直接抗麻袋一样把他扛走。 “丢人!” “别耍脾气!” “不要!” “别以为你是伤员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哇!你的豺狼面目终于出现了!” “臭小子!非逼我来硬的是吧!” “啊啊啊!救命啊!” …… “啊!我终于回来了!”吴世庭铺上床,抓起被子和枕头使劲的嗅着,陶醉的说:“好想念这个味道啊……” “行了行了,就走了这么几天的,说的多壮烈。”路其钧拿着湿毛巾进来,小心翼翼的帮吴世庭擦脸。 “几天也够惨的了,差点就没命回来了呢。”吴世庭嘟嘴,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快好,病重在床时候那个百依百顺的钧哥不见了! “知道知道了。”路其钧翻出睡衣,转身帮吴世庭脱下衣服,正想帮他换上,却被吴世庭抱着一起倒在了床上。 “哟,有力气了?”路其钧坏笑着用鼻子蹭吴世庭,手慢慢摸上那瘦的排骨尽显的身体。 “我被埋在里面的时候还在想,要是真死了,遗憾的事情有好多,最大的一件,就是勾引你勾引得太少了。”吴世庭的手指留恋的描画着路其钧俊挺的五官,眼角有点湿润。 “傻瓜。”路其钧心里一阵难过,这几天吴世庭受的折磨,他都尽量不去想,也不让他有机会想,毕竟一切都过去了,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每次看到吴世庭肿着脸还要若无其事的对他笑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痛。他忍受了多少折磨,克服了多大的绝望才能撑到他救他出来,路其钧根本不忍心去猜测。 “钧哥,我爱你。”吴世庭把脸埋进路其钧的肩窝,笑了笑:“幸好还有机会说,以后我要说多几次,免得万一以后……” “打住!”路其钧截下他的话头,深深的吻着他,喘息着说:“不许再提。你不会再有事,绝对绝对不会。” “嗯。”吴世庭点头,然后好奇的问:“钧哥,我能知道为什么你能跟我一起休假么……” “呃……”路其钧愣住,然后嘿嘿一笑:“老大向上面汇报,说我和歹徒搏斗过程中也受了伤,所以,顺便帮我申请的。” “哇,你们什么时候也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喂,我没受伤,可是我的心被你吓伤了,你摸摸,现在还疼得不得了呢。” “你算了吧你。”吴世庭吃力的翻身,路其钧很配合的让他把自己压在下面。 “想干嘛?”路其钧明知故问。 “你说呢?”吴世庭眨眨眼,说:“你忍心让我受罪么?” “所以你就忍心让我受罪?”路其钧挑眉,说:“我告诉你啊,我可是被你吓伤了……” “你闭嘴!”头一次掌握霸主地位的吴世庭心情很好,他怎么忘了,每次他受伤,都是路其钧任他宰割的时候呢,这次再不好好利用,下一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行行行……但是你身体刚好,不方便……” “我方便!”吴世庭很想很有气势的帮路其钧脱衣服,可是……好吧,他脸还是有一点点痛,还有肋骨那,还有手腕,还有…… “呵呵……”路其钧看着吴世庭吃瘪的样子,低低的笑起来,说:“乖,躺下。” “不要!”吴世庭一脸的视死如归:“我宁愿不做了……” “听话,你躺下,我来,帮你……” 吴世庭睁大眼睛,狐疑的盯着路其钧。 然后他就知道路其钧的帮他是什么意思了…… “钧哥,其实你不吃亏,你还是在上面。”占了便宜的吴世庭调侃着一脸隐忍的路其钧。 路其钧一边在心里默念不要和病人计较,一边狠下心,坐了下去。 两个人同时喊了出声,一个是痛的,一个是舒服的。这次痛的,换成了路其钧。 “吴世庭,你最好祈祷你的病好慢一点,等你……靠!你轻点!你像个病人吗!” “我是病人……不过也是男人。”吴世庭拉过路其钧,嘴巴胡乱的在他脸上亲着,说:“再说我也好得差不多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路其钧拼命忍着,但是还是没忍住零碎的低吟,吴世庭很兴奋,但是还是很顾及他,总的来说,嗯……应该比他要温柔那么一点点。 这辈子,就他了吧……高 潮的时候路其钧想,就只有他,可以这么对自己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