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作者：伊丽莎绿 文案： 封寝隔离期间，大学生应如何打发无聊时间？ 斗地主？农药？吃鸡？ 一块钱，就可以拥有一个盲盒校友聊天！ 学霸是标配，颜值和身高不需要另外的价钱，只需要一点点欧气～ 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还有机会随机附赠一个对象噢～ *纯属虚构，无原型 *大量私设 *小甜饼，一共七章，he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闻晏，谢天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切美好都值得不期而遇 立意：努力的结果，总不会太差。 第 1 章 恰逢桃李四月，正是春风吹拂杨柳岸、碧波荡漾万里春的好时节。 清明前后的雨，淅淅沥沥。窗外的世界俨然是一幅烟青色的笔墨山水画。只是… … 缺了点儿山，雾也没有山间那么靡靡缭绕。 但闻晏却觉得现在更有古时那种远离人间烟火喧嚣的静寂感。 距离新一波疫情爆发、他们学校接连爆出有学生感染、封楼封寝… …已经一周过去了。 每天在十平左右、不大、方正的天地里，抬头没有紫禁城方正的天空，只有白的反光的墙壁。 一开始封寝，大家惶恐之中，还带着一种肾上腺激素爆棚的刺激感。每天打鸡血一般地关注新增人数、具体防疫措施；早餐、午餐、晚餐，一餐一餐，期盼着学校的盲盒大礼包。 可好多天过去了，疫情形势依旧不容松懈；大学生的早八网课还在继续，隔着不大屏幕、老师毫不留情的作业依旧堆积如山。 作为全国榜上有名的名校，S大的校园活动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一忙起来，寒暑假的时间被征用都是常规操作。 但现在，校园里生机盎然，除了空荡的街道，杳无人烟，并没有什么与往常不一样。 结束了一天的课，寝室里的静音键被关闭，姑娘们开始了日常的下课聊天局。 这种除了环境比橘子里好一点的生活，其它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行动被拘谨，定时送饭。平日里除了晚上睡觉才能聚齐的一屋人，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抬头低头都能看得见。 无聊的日子，能被大学生们舞弄出一出千手观音来。 闻晏给盯着屏幕太久、有些酸涩的眼睛各滴了几滴眼药水。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发呆。 背后的三个姑娘们，正围在一个床上，抱着手机尖叫。 声波的震撼力，仿佛要把床给震塌。 日子像白水一样无聊，之前校园论坛上开的花钱买微信号聊天活动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现在大家有时间了，版本服务也更新了。 变成了微信小程序自动配对。 闻晏当时听到室友大声安利这个小程序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万物皆可盲盒。 她的母胎单身室友们这两天对盲盒校友乐此不疲。 放在一旁的手机有信息传来，不止一条，开了振动的手机让桌上水杯里的水也跟着起了涟漪。 闻晏从发呆中回过神，打开了手机。 透亮的眼睛中闪烁着无奈。 都是综艺节目组发来的报名成功通知短信。 这两天，闻晏已经接连收到了十数条。 什么《男生女生向前冲》《非诚勿扰》，甚至还有《拳王争霸》。 看得闻晏捏了捏自己软绵绵的胳膊，想问问替自己报名的某位损友：她是哪里给了他错觉，觉得她有能力去打泰拳比赛。 低头看了眼自己交叉叠在一起的腿，修长笔直，却远算不上大长腿。 嗐，连打拳举牌的那个小姐姐她都不配，身高不行。 他们平时没少各个群里发共享文档填写信息，闻晏并不奇怪有人会知道她的一些联系方式。 毕竟，往日里她也是个忙起来找不到人的那个女银！ 可能是受到了身后舍友高涨情绪的感染，又或者是日子和外面雾蒙蒙的天空一样单调，闻晏也起了兴致，截了张屏，把自己的信息打码后，发了条朋友圈： 谢邀。虽然咱寝室塞不下双开冰箱，但如果能让我出门，友情参与一下，也不是不能考虑。 配上刚刚的截图。 另一头的室友秒刷到这条朋友圈。 “晏晏，你这朋友圈够大的啊，人缘太好了。” “对啊，就我认识的人里，你是收到这种消息最多的。”室友笑出了声。 闻晏相较于其他三个人，相对来说，人认识的好像真的多了一些。 多了一个大学的人。 闻晏其实已经上过一次大一了，之前是在S市的另一所普通二本。后来通过S市的政策，在大一下学期通过了S大的考试，转学籍到S大，重新上学。 虽说是晚了一年，但闻晏当时早上了一年学，就算又上了一年大一，和大家也是同龄。 因为是从大一开始上，和其他人一样，走过了一个新生的全部流程，所以闻晏并没有得到什么有色眼镜的对待。 顶多… …就是钦佩她可以通过严格考试、成功跳槽。 “这说明咱们晏晏受欢迎啊，指不定里面就有暗恋我们晏晏的人呢，”陈笑然三步并两步从床上跳下来，和闻晏挤到一个凳子上，搂上她的肩膀：“咱这难得有大好闲暇的时光，怎么样，少女，要不要来一场春日隔离限定恋爱？” 摆了摆自己手里的手机，上面是微信的聊天页面，有来有往，聊的正欢。 另外趴在床边栏杆上的两个室友眼里，□□裸的都是赞同。 闻晏，不是那种瓜子脸或者鹅蛋脸型的传统美女，相反，小脸圆圆的，还有点婴儿肥，嘴角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说话谈笑的时候，就若隐若现的。皮肤也不是现在追求的冷白调，白里透着粉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上手捏两把。 放别的学院不知道怎么样，但搁他们这个二次元横行的地方，闻晏绝对是不少人喜欢的那种类型。 但奈何他们之前学业过于繁忙，还没有哪个男同胞来表达心意。 “算了吧，一想到对面不知面目，我就词穷，”闻晏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拒绝：“我前两天还有张稿子没画完呢。” “你们就好好享受这种网恋的快乐吧，”捏了捏陈笑然肚子上软糯糯的肉肉，笑着道。 大家之前都是美术生，上了大学，闲暇之余接点稿子赚个零花钱并不稀奇。 可大部分人都是同人啊之类的卡通动漫人物创作，闻晏不是。 她是来者不拒、什么都画。 别人是为了赚零花钱，她是为了开心。 陈笑然她们第一次看到闻晏画的画时，都以为这姑娘高中学的是国画：怎么能这么喜欢古文呢？ 直到素描课上看到她画的素描，才真正相信她和他们是一个专业。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闻晏画的东西，不是某个明星爱豆，也不是其它电竞选手、配音演员等人，更不是二次元人物，而是水浒啊、红楼啊的同人。 第一次看到的那张，就是水浒传梁山好汉的同人创作，说实话，看着上面一个个风采各异的人物，与平日人们印象里的梁山好汉们并不太一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却依旧能叫出每个人的名字。 当时这副画还小小的火了一把。不少网友表示很喜欢这种创作风格。 “我记得你画的是红楼梦的群像吧，画到哪了？画完记得先让我看，我要当第一个观摩的人！”陈笑然开玩笑地把闻晏搂进自己的胸前，爱不释手地捏了捏她豆腐似的脸蛋，笑着威胁。 “我也要！” “我也要当第一个！”她们也很喜欢闻晏的那种画风。 “行啦，我知道了，”扒拉下陈笑然的“咸猪手”，拉起她拿着手机的另一只手，指了指上面的消息：“您的网聊对象已经久候多时了，别冷落了人家，皇上。” “你才是朕的心尖儿。”调戏闻晏。 其他三个人默契地被她油到了。 受伤最深的闻晏从她的臂弯里钻出来，把陈笑然推了出去，不想搭理她。 从书架上拿出手绘板，准备干活。 本来是高中毕业后打发时间，又不想三个月让自己的手太荒废，一时起意。但一年多下来，闻晏微博上还吸引了一些粉丝。 虽然更新的速度很慢，几个月才出一张；但质量很高。 最近隔离闭不出户，时间格外充裕，闻晏的这张红楼金陵女子群像，画的还算快一点。 中间还摸鱼了好几张《世说新语》的图。 刚拿起笔，手机就发来一个微信好友验证消息。 本来就是随意撇了一眼，一张看起来像是大片的风景图，应该是个陌生人，推销辅导机构什么的；本不欲理会，但就不知怎的，闻晏拿起了手机，点了进去。 想着拒绝了，然后再专心致志画画。 手指还悬在忽略字样的上方，迟迟没有点下去。 闻晏愣愣地看着下面的好友验证消息： 我是谢天鹏。 很中规中矩的申请说明，可就在闻晏的心里，下起了窗外一样密密的雨。 那边应该是看久等不回复，又发过来了一条： 怎么？怕我是发小广告的。闻晏，不记得我这个高中同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睡前小甜饼，愿大家的梦都是甜的。 第 2 章 八月，盛夏。 教室里的冷气开到了最低，可依旧抵挡不住室内的热火朝天。 高一新生报到第一天，有小学、初中的同学老友相见，在此有幸同窗三年；也有初次见面，全是陌生面孔，忐忑未来三年的人。 附中是省里叫的上名号的好学校，能考进来的，全是中招考试里的佼佼者。 大部分人都是从小优秀到大的，认识的人也不大出意外，同样优秀。 谢天鹏就是这样一个人。 和三四个打小穿一条裤子被追着打的发小们聊的正嗨，边等一会和新班主任见面。 随意地一个扭头，看向了教室门，走进来一个女孩儿，后面扎着的马尾编成了一个辫子，白腻饱满的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眼睛很透亮，是琥珀色的，阳光照射进去，能看到一圈月牙状的浅影。步伐有些初来的犹豫，扫视了一圈，在靠窗的一个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像是瞬间失忆，他忘了一旁的人在聊什么，就跟着现听到的，接了句：“我以后就要找这样的女孩儿当我老婆。” 声音不算很大，闻晏听得不算太清楚。像是并没有注意到曾经有个男孩儿看着她，说了一句初次见面很是冒犯的话。 谢天鹏收回目光，继续聊了起来。 相较于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是老同学见面、初中毕业高中不毕业，换个教室继续当同学，闻晏是一个□□裸的外来人。 班里没有一个认识的同学，真真的：新学校、新开始；新面孔、新生活。 她初中的学校不算太差，但也远称不上好。今年考上附中的，她们班只有她一个。 虽然不是社恐，但也同样没有社交牛逼症。一个全新的环境，不适应是正常的。闻晏大概看了下周围的同学，三三两两，聊的很嗨。听一些关键词，像是暑假去哪玩了，上了什么辅导班，高一的知识已经提前学到哪了… …很学霸的世界；看起来不像是她能插的进去的样子。 从书包里掏出速写本和笔袋，连上蓝牙耳机，埋头进了自己的世界。 闻晏是个美术生，从会写字开始就画的那种。小的时候家里当是兴趣爱好培养，陶冶情操，后来就成了习惯，即使是初三也没怎么落下。 老师留了作业，一周最少要画十张人物速写。她还有三张。 因为人是会动的，除了家里人和模特，没什么人会愿意保持一个动作很久让她来画。 暑假这近三个月，闻晏就火车站、游乐园、咖啡厅，抱着个速写本，哪人多往哪跑。 她的手很稳，看似很轻易地几根线条，一个人的大概轮廓就跃然纸上。 “哇，你好厉害啊。”闻晏的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 闻晏的手顿了一下，人物的手只画了一半。她还没来及反应过来，那个女孩儿就跑到了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很自来熟，“快让我看看你画的，”从她的手下拿走了速写本。 林一一从小就是一个手残党，除了数学的几何图形，其它都是抽象的鬼斧神工。所以对会画画的人，都是持膜拜态度。 “我叫林一一，同学你画的好好，真太厉害了，”林一一翻看着闻晏的速写本，嘴里的称赞一句接一句。 闻晏摘掉了耳机，腼腆地笑了笑：“谢谢。” 旁边的一些同学也察觉到了动静，围了过来。 七嘴八舌，全是好话。 闻晏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初入陌生环境，还有些紧张，手里的铅笔不自觉握地很紧。 林一一察觉到了什么，毫不客气地夺过本子：“哎呀，别围着，把人都看不好意思了。大家以后是同学，有的是时间看。” 三下两下，就把刚认识的、认识好久的人轰走了。 把本子还给闻晏：“对不起啊，刚刚也没经过你同意就拿走了。”林一一指了指她的画：“但我没说瞎话，你画的真的好。” “认识一下吧，我叫林一一，一二三四的一，叫我一一就成。” 看着面前这个笑容很灿烂的女孩儿，闻晏的紧张也散了不少：“我叫闻晏，言笑晏晏的晏。” “好听的名字，不像我，很随意。”林一一吐槽道：“晏晏我看你刚刚画的，是谢天鹏吧。” 后面这句，林一一压低了声音。 看闻晏眼睛里有些疑惑，林一一凑到闻晏耳朵旁，小心指了指她们俩侧前方，一堆男孩儿中的一个人。 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朝气蓬勃。但谢天鹏绝对是最打眼的那一个，原因无他，长得帅。 明明和身边的人穿的都差不多，短袖，远动短裤，也都是带勾的球鞋；单独看其他人，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的少年人；偶尔两三个，还不错，但和谢天鹏一比，瞬间就变得暗淡起来。 闻晏看她指着别人，还是个男生，脸有些红，压着声音着急解释：“不是，我随意画的，你别瞎想。” 林一一浑不在意，俨然对这种事情习惯了。 “看他也没事，谢天鹏他从小学就有女孩子暗戳戳跟老师说要和他做同桌。那小子长得帅、学习又好，喜欢他没啥。” 怕闻晏心里有负担，特地道：“没事，我不说出去。但你刚刚画的真的太像了，还好大家没怎么翻，不然以后大家会时不时聊一下。”语气里带着不赞同。 后面又有新来的同学，林一一一个人不能坐两个位置，回了自己的位置。 闻晏还没来得及解释，这真的是她随意找的对象画，她前面还画了另一个人的速写。但现在看来，解释没什么用了。 作为她临时同桌的，是一个带着眼睛、很斯文的男生，放下书包，和闻晏点了点头，刚做了下自我介绍，就被人叫走了。 看来，也是个学霸。 新班主任是一个很年轻的女老师，应该刚入职没多久。显然是很懂在坐同学的心情，言简意赅，说话也幽默风趣，看起来像是一个好相处的老师。 下面的同学们时不时笑出声，有几个调皮自来熟的，还会和老师来往聊几句。闻晏熟练地转动着笔，有些分神，散漫的目光避不开中间刚刚和林一一聊的那个男生：她刚刚画的那个人，原来叫谢天鹏。 第 3 章 高中七天的军训很敷衍，有点走过场的意思。中间还夹杂着各科老师的初次见面介绍，各种乱七八糟的入学讲座。 九月一日，正式开学。 第一天就迎来了一个很不愉快的消息：三十、三十一号月考。 对于“松懈”了一个暑假的学生来说，还没有正式开始高中的课程，考试就来了。 高中与初中完全不同的压力，瞬间就上来了。 最起码，闻晏是这么想的。 她自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天才。所以面对高一数学必修一就是函数，还不止一个函数，瞬间就被砸懵了。 更不要提物理、化学、生物的理科大礼包了。 九门课，早七晚十，全天除去中午休息的两个小时，几乎被各门课塞满了。 这让闻晏很不适应。 尤其是同桌看起来还是一个学霸，压力比山还大。 老师晚上一张数学小页，前后不过十六道题。同桌一个晚自习一小时绰绰有余，还能顺带着把化学写完，她却晚夜自习加起来三个多小时，涂涂画画，十六道题写个囫囵。 同桌看她脸色实在为难，有主动提出过给她讲题，可她课上的例题都没听懂，听对方给自己讲了两道题，不管懂没懂，总而言之都是懂的，一阵点头，再也不敢问他题。 这是学渣最后的卑微。 自己抱着一本本教参，一道一道例题啃，然后再去磨老师布置的作业。 不长不短一个月，却已经折磨地闻晏想要退学了。她可能不适合高中生活。 国家是有先见之明的，她只适合九年义务教育；一旦进入了非义务教育阶段，就不是她的脑子配理解的领域了。 月考完后，在其他同学背着再也塞不下一本书的书包回家时，闻晏意思意思地装了一本物理参考书。 高中不配拥有完整的节假日，十一勉为其难给了四天假期。 听到老班“知足吧，学校怕你们一下子进入高中不适应，特地体贴你们、放了四天，高二三天，高三一天。”一阵哀嚎瞬间降了个key。 这四天假期，闻晏不知道其他的同学是怎么过的，但她过的很惬意。 陪爷爷奶奶去山里面呆了两天，顺带着和朋友去游泳馆游了一天泳，去画室泡了两天。当时回家书包是怎么仍到沙发上的，回学校的早上就是怎么被背到背上又背回学校的。 连拉链都没拉开。 早上六点五十开始早读，闻晏还有点假期综合征，差点迟到。 坐到位置上，就感受到了班里不一样的氛围。 没有往常一样志气高昂、语文古诗词、英语单词、化学方程式混杂的背书声，而是成绩的什么东西。 闻晏拿纸巾擦了擦因跑步起的一头汗，悄悄问在低头整理书桌的同桌、陈飞远大家在聊什么。 “噢，月考成绩出来了。”陈飞远扭头看自己这个很傻白甜的同桌，一脸茫然，甚至是、不可置信。 “这么快？”闻晏甚至想吐槽：老师的手是翅膀、用来飞得吗？十一都不放过自己，这么敬业！！！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附中速度。 往后的三年，她早已从最开始的惊悚，逐渐化为麻木。 班主任显然也很能理解这群刚知道成绩、乐此不疲地讨论、无心学习的心情。 所以早读就被她利用，改为了成绩分析会。 到时候班会就不用在说了，也不多占用大家时间。 真?时间管理大师。 在还不知道自己一科成绩、其他同学俨然知道了自己所有成绩的情况下，闻晏脑子一片空白，看老师把电子版成绩放了出来。 闻晏的视力不算好，但也不近视。 能看清屏幕上第一行首当其冲的“谢天鹏”。 第二行就是自己的同桌：陈飞远。 闻晏… … 她很有自知之明，直接从中间开始找。 算是松了一口气，在第二十二行的位置看到了自己。 全班五十六个人，她排中间，自己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是九科成绩，还有各科排名，容易眼花，闻晏看地有些慢，手里拿着笔，在随意拿的纸上记着自己的成绩。 语文：128 9 数学：73 782 英语：109 562 物理：59 523 化学：69 671 生物：63 533 政治：87 10 历史：91 2 地理：88 1 总成绩：767 班级排名：22 年级排名：361 看着这个成绩，尤其是理科，着实是惨不忍睹了。 “我们在第二学期的时候会文理分班，这一个学期就是让你们来适应的，看一下自己的能力擅长。有些文理比较平均的，可以在学一段时间、体会一下；有一些文理科偏的太严重的，也不要灰心，总成绩不好看，但也要文理科单看… …” 闻晏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里，她都觉得，这老师现在一定是看着她说的。 低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被成绩打击地有些抑郁的闻晏蔫儿着脑袋，不想听班主任的叨叨。 她想戴耳机了。 数理化生这几门课，她考试前付出经历最多的几门，成绩却是最烂的。 地理都没怎么复习都能拿第一，这□□裸地在告诉她：付出妥妥的没有回报啊。 没听清老师之前说什么，但身边的动静让闻晏回过神，问自己的同桌：“干嘛？” 陈飞远看了看自己这个同桌桌子上的纸，像是恐怖小说里的插画，推了推眼镜：“老师说趁着还有时间，把位置换了。” 他们之前刚来学校第一个月，老师就默认大家自己选的位置。 现在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一切以成绩为准。谁考高分谁老大。 考的高的先挑位置，考得低的后面挑。 “噢，谢谢。” 跟着其他同学的大队伍，老实到门口排队，从自己班的门口排了好长一队，一直到经过后面的班的前门。 靠在墙上，听着前后同学围着自己，夸她文科成绩好高，还问她是不是定了分科选文科。 闻晏敷衍地回答着，然后缓慢地向前挪动。 她不想换位置。 现在的位置挺好的，正好在窗户边，累了还能看看窗外；还不用费力气搬东西。 可以她的成绩… …闻晏在心里算着自己的排名，能够选到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愿望声音太大，越快到自己，闻晏的心跳地越快。 直到自己站在门口，能看到全班所有的位置，看到自己的位置有人了… …心好像顿了一下，停跳了。 有同学举手问：“老师，我想选那，能换吗？” 班主任看闻晏一副还在犹豫的样子，也没为难他，点了点头：“没有下次啊。” “好嘞，老师您最好看了。” “闻晏，选好了吗？”班主任说了那个男生两句，看向闻晏，语气没有刚刚和那个同学交流的生动，是有距离的温柔。 刚刚那个举手说要换位置的人，恰好是陈飞远的位置。 “嗯，选好了。”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 那时闻晏只想着虽然自己的位置有人了，但同桌还没人；她同桌考得比她好太多了，所以她坐他的位置，并不得罪人。 直到坐在椅子上，尘埃落定，闻晏才从失忆中反应过来：做她位置的那个人，是谢天鹏。 一个月的高中生活，闻晏只是把同学们认了个大概，大都泛泛之交；能说得上话的，大概也就只有自己的同桌和林一一了。 闻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己的新同桌，高中课本教辅很多，她把它们全放在了桌子上，摆满了半个桌面。平时要是思想开小差，她只需要头一低，干什么老师是看不到的。 而此时，这个身高一米八的男子，就有些憋屈地窝在自己狭小的位置上，看东西看地认真，手里拿的… …是她刚刚随手的涂鸦。 下意识地就夺了过来。 谢天鹏突然就手里一空。 被男生这么看着，后悔自己太冲动的闻晏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耳朵都急红了，恨不得把手里的纸捏碎。 “画的很好。”谢天鹏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很多男生变声期后会音区会很低，但他的却不是：“但感觉画的时候心情不太好，怎么？”眼睛看了下上面的一串字迹凌乱的数字，心里有个大概：“文理偏科很正常，你文科很好。” “而且很多人刚进入高中会不适应，成绩并不能说明什么。不用太在意，有些人暑假提前学了，后面适应了就会好很多。” 很奇怪，刚刚其他人也有说自己文理偏科严重，但闻晏就不喜欢他们说的话；可同样的意思，从谢天鹏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很舒服。 她在心里默默鄙弃了自己一把：真双标！ 后来谢天鹏觉得她一个小姑娘挪东西太麻烦，索性跟老师说了一下，他个子高、腿长，窝在里面腿脚伸不开，和闻晏换下位置。 作为全校第一，老师对他的要求很有有色眼镜。 十一过完了，摆在闻晏面前的，就是期中考试了；进入高中以来的第一次全市联考。 换了个同桌，闻晏第一次体会到了来自学霸全方位的碾压。 有一天夜自习，闻晏烦躁的揉着自己的头发，一副恨不得挠秃了的样子。 离她最近的谢天鹏感受最直接。 应该是实在看不下去了，闻晏眼前的卷子被一只大手拿了过去。 【这手可以做手模了。】 闻晏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这个。 谢天鹏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张试卷，十道选择题，写了七道，错了四道。 看着他像是雕塑一样轮廓分明的侧脸，嘴角弯了弯， 【这是为有这样一个学渣同桌气笑了？】 谢天鹏其实是被试卷左上角的Q版小人逗笑的，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的化学老师。 一个五十多岁、教育经验丰富、要求严格的老头，在闻晏的手下，突然变得可爱起来。 “这张试卷明天是要交的吧？”闻晏看自己的同桌点了点左上角的小人， 谢天鹏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的眼睛里逐渐失去了刚刚的散漫，变得慌乱，眉头浅浅地皱在一起，嘴角耷拉了下来，很懊恼的样子：“我给忘了。” “明天我会被老师叫办公室吧。”闻晏生无可恋地趴在了桌子上，圆圆的小脸正对着谢天鹏，脸蛋一动一动，像是软弹的布丁，看得他很想上手捏两下。 “我记得应该有新的卷子，”谢天鹏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他还想继续和自己这个安静的同桌多坐一段时间。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 没一会儿，一张卷子就借着各个同学的手传了过来。 这波速度，让闻晏很想为：人情社会的高效率鼓掌。 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闻晏很怂地接过了这张没被她霍霍的试卷。 试卷另一角被按住了，怕打扰其他的同学，闻晏凑地有些近，问：“你干嘛？” “你会做吗？” 好吧，闻晏拉开了些身子，真实不做作的一个问题。 诚实地摇了摇头。 摇了摇头，闻晏好像听到了学霸谢天鹏叹息的声音。只见他收起了桌上的书，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标好题号，一道一道，耐心给她讲解起来。 听完学霸的化学辅导，不得不说，闻晏觉得自己顿悟了。 谢天鹏本来以为自己的同桌只是不会融会贯通；仔细深究，才知道是根本就没听懂老师讲得。 虽然他也觉得他老师讲的不行。 借着题，谢天鹏直接帮她又顺了一遍知识点。 夜自习下课铃响了，谢天鹏也给闻晏讲完了一张卷子。 闻晏这下子是彻底明白了：学霸之所以称之为学霸，不仅仅是人努力，更在于他比自己有脑子。 两个人的思维方式，完全就不在一条线上。 前同桌陈飞远和面前这个比起来，也只能说是后天努力型选手。 谢天鹏的思路，让闻晏瞬间就懂了。那些不认识的化学符号也不再是天书了。 上高中这么久第一次这么有学习的成就感，谢天鹏觉得闻晏眼里的小星星简直要溢出来了。 “同桌，真的太感谢你了。你想要什么答谢只管说，”闻晏一想到自己耽误了学霸学习，就有些愧疚：“我害你一个夜自习都没怎么写作业。” “没事，”谢天鹏和叫自己的同学打了个招呼，三下五下收拾好了书包，拿笔在她的书上画了几道题：“我作业已经写完了。你回去把这几道题做一下，要是还不会，明天来了问我。” “同桌嘛，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和闻晏挥了挥手：“拜拜，走了。” 闻晏和谢天鹏挥了挥手，看了下表，已经快十五了。想到门口等自己的老爸，手忙脚乱地收拾起东西。 他们学校是半住宿半走读制，学生自由选择。 闻晏她从小认床，睡觉浅，就选择住校。谢天鹏嫌弃每天回家麻烦，更喜欢和一群朋友们住一起，都是一群发小，扎堆住校。 因为高中放学晚，闻父闻母担心女儿放学回家不安全，索性就天天晚上来接孩子。 和谢天鹏做同桌这段时间，闻晏过的很开心。 因为多了一个可以随时答疑解惑的一对一学霸家教。 连老师都感受到了闻晏的进步，一次物理小测之后，在班里还小小夸了她一下。 毕竟上一次，她是全班倒数第一。 差点成为生物老师执教生涯里的一个污点。 谢天鹏之前就是嫌弃一些女孩儿叽叽喳喳太聒噪，借着问题各种挠人操作，所以特意和朋友约好做同桌。没想到那个损友，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身边位置还空着，反手一个操作，就给他换了一个闻晏。 当时还怕这个姑娘个性过于开朗，让他应付不来。 但一个月下来，他只觉得闻晏这个姑娘，人很好。 上课认认真真听讲，下课老老实实做作业，偶尔估计是学累了，会看着窗外发呆，有时候他不叫她，感觉她能看树看鸟看一节自习课。和林一一那么能聊还挑的姑娘在一起，都能处得来，性格是真的好。不张扬，也不会内向一声不吭，对每一个人，都很真诚。 对人有距离，却不会让人有不适的距离感；让彼此都处于舒适的范围内交流。 可能是她从小画画的缘故，谢天鹏有一次突然发现，闻晏听不懂老师讲的东西时，眼睛会渐渐失焦，她不会死磕；会低头在课本上写写画画，经常会是Q版的各种形象。 平时大课间大家都在打闹，她会抱着一个速写本，笔速如飞。他曾经大概扫过一眼，大都是班里同学各种的姿态，画的很生动。 闻晏后来再找自己的同桌讲题，脸皮已经很厚实了，看他不忙，仗着同桌的先天优势，就去问。 两个人逐渐养出了默契，闻晏上课一低头画画，下了课，谢天鹏就会和找他玩的朋友说等一会儿，然后给闻晏讲懂她不会的那个知识点；有时候上课的时候谢天鹏就能一心两用，手指在她的课本上点击下，然后借着前面的书墙，给她讲刚刚老师讲得。 闻晏在谢天鹏的帮助下，脚踏实地的进步着。晚自习下课，闻晏给林一一和自己点了个奶茶外卖。 抬头看到林一一正在埋头演算什么，闻晏也没打扰，自己拿着手机去校门口取餐。 今天外卖节，她索性点了三杯凑单。手里拆了一杯，腮帮子一动一动，是很喜欢的杨枝甘露。 已经是十一月初，冷空气开始蔓延。但教室里太闷了，闻晏还是想喝点冰的。 附中建校很多年了，新旧教学楼林立。很不幸，闻晏所在的教学楼，就是老式教学楼。两侧都是教室，中间的过道悠长，常年亮着灯。 高一在一二楼，光线条件更差。晚上的时候，过道的光很昏暗，没人的时候，甚至有些日本犯罪嫌疑片的感觉。如果不是现在还没放学，还能听到远处学生的打闹声，闻晏是绝对不会一个人走的。 她把另外两杯奶茶抱在怀里，拿着手机刷微博。她有空会用平板练一下板绘发到微博上。 现在已经有一万多粉丝了。 她前两天发的一只手的素描图，收到了快一万的评论。 粉丝都涨了几百个。 【太太太厉害了，这手画的好好看。】 【我已经抱图作为我的手机屏保了，本手控十级爱好者狠狠满足。】 【求问，手模是哪位大神！！！】 … … 挑了几个眼熟的粉丝做了回复和点赞。 没错，这就是有贼心且有贼胆的闻晏太太，仗着同桌走后门，上课开小差把谢天鹏的手给画了下来。 然后扫描成了电子版。 可能是画了人的手却未征询过手主人的同意，闻晏听到了一旁好像是她同桌的声音。 有潜力去做声优的声音，闻晏自愧不会听错。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精力不应该放在这个上面。” “我从初中就喜欢上你了，为了你，我拼命跟你考到了一个高中。我保证不会在你学习的时候打扰你的，给我个机会行吗？” “抱歉。” 非有意偷听墙角的某人瞬间秒懂，听到自家同桌毫不留情地拒绝，很想大喊一声：“好！” 是个君子，就要该拒绝时就拒绝，不给人家女孩子留下任何可活动思索空间。 马上就要上课了，谢天鹏被面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儿闹得心烦，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墙上，心里思索着该如何拒绝，才能让她彻底死心。 他看到拐角处的一只脚，是他同桌的鞋，连踢墙的动作，都和他同桌一模一样。 一看就是听热闹听了有一会儿了。 他也得收点儿利息不是。 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眼角闪过狡黠。 “同学，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听到这句话，闻晏和那个女孩都不约而同愣了一下。 闻晏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只觉得自己吃到了一个大瓜。学霸校草终于有主了！ 口里的奶茶都觉得不甜了，开始一个一个筛选着自己同桌平时来往的女性对象。 “不可能！”女生尖锐的声音有些刺耳：“学校里你跟本没有和哪个女生走的近过。” 【呦呦呦，同学你这是断自己后路啊。】闻晏摇了摇头。 谢天鹏对她忍到了极限，这种喜欢，已经对他造成了困扰：“看来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 “闻晏。” 闻晏摇了摇头，捂了捂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应该是幻听了，怎么好像听到了自家同桌喊她。 “走什么？过来啊。”谢天鹏及时逮住了那个听墙角要逃跑的人。 闻晏要是知道自己吃瓜会吃到自己身上，说什么也不会听墙角。 现在赶鸭子上架，她手里还抱着奶茶，被谢天鹏搂在怀里，长这么大，除了她爸，从来没人对她坐过这么亲密的动作。 她刚要反抗，对方的大臂就更使劲把人搂的快要贴近胸膛上。 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了。 “取个奶茶怎么取这么长时间？”闻晏两只眼瞪的很大，看着他低头，在自己刚刚喝过的奶茶吸管上，也喝了一口！！！ “好甜。”也不知道是在说她的杨枝甘露，还是说怀里的人。 冲当了背景板的女生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跺了下脚，跑了出去。 见人走了，谢天鹏马上退回安全距离，充满歉意道：“抱歉，刚刚冒犯了。” “没、事，”闻晏觉得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她把谢天鹏刚刚碰过的奶茶举了举：“这杯奶茶我喝过了，你别嫌脏。不是我要你喝的。” 她从小被教育自己的私人物品自己用，家里的杯子碗筷都是分人的，从来不公用。 虽然看到班里同学喝一瓶水、吃一块面包，她表示理解并尊重，但无法效仿。 谢天鹏被她的脑回路逗笑了，举起的手本要去摸她的头，拐了个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嫌弃。” “这天都冷了额，你怎么还喝这么冰的？”谢天鹏和闻晏并排往自己的班走，地上两个影子拉的很长：“我记得你们女生不太应该喝这么凉的东西吧。” “不，我就要喝。”闻晏从怀里掏出一杯奶茶和一根吸管，拍进谢天鹏的怀里：“哝，凑单的，给你了。” 刚刚的小意外，淹没在了刻意的回避中。 回到班里时，预备铃已经想了。 见两个人手里都抱着奶茶，林一一意外地多看了两眼。 “我凑单买了三杯，刚回来的时候碰到了他，顺带着就把多出来那杯给我同桌了。”闻晏朝已经坐回位置上的谢天鹏抬了抬下巴，解释道。 看两个人的脸上都很坦然，林一一刚起的一点疑心，也没了。 夜自习上到一半，闻晏只觉得自己肚子突然疼得要死，然后就是一阵热潮。 猜到是什么，她恨不得把同桌的某人给锤一顿：老娘刚帮你赶走追求对象，你这就乌鸦嘴成真。 她大姨妈一向不准时，所以什么时候来全看心情。 她刚才喝完一杯冰的杨枝甘露，来势汹汹的疼让她现在恨不得蜷缩成一只蜗牛。 连起身去找林一一借卫生巾、去厕所的力气都没了。 后悔喝那杯杨枝甘露和现在的疼痛感成正比。 谢天鹏正低头看书看的入神，感觉到同桌的不对劲。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此时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整张脸惨白。 “闻邵，你怎么了？”急忙拍她的后背问道。 摆了摆手，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打扰到其他人自习。 “都怪你乌鸦嘴，我大姨妈来找我了，有点儿疼。”趴在她耳旁都能感受到她的咬牙切齿。 虽然是个男生，可谢天鹏也是个学霸。生物学的很好那种。 他没多想，就把白色的棒球外套脱了下来，环过她的腰系了上去。 那一刻，他才发现，平时一直穿休闲衣服的闻晏，腰其实很细、很细。 用手机联系了林一一，说明了具体情况。 怕那姑娘学习认真不看手机，连叫了其他几个在周边的朋友。 林一一一道题正算到关键被打断，刚要骂人，就被谢天鹏着急的眼神憋了回去。 三行并两行看了下手机上的消息，林一一从书包里掏出姨妈巾塞进口袋里，起身就去找闻晏。 三个人的动静有点大，有不少同学抬头看了他们几眼。 坐在讲台上的值日班长已经通过谢天鹏提前知道了情况，让大家安静，继续自习。 林一一扶着闻晏去了卫生间，谢天鹏不出意外，在椅子上看到了很大一摊血迹。 还好前后桌跟他们一样，前面都是书墙。空间相对来说，都很密闭。 后桌显然也看到椅子上的血，谢天鹏对他摇了摇头，拿出纸巾替自己的同桌收拾残局。 把纸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靠在卫生间外的墙上等里面的人出来。 他是独生子女，家里的堂妹表妹也都还小，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处理。 说实话，他也很手足无措。 看林一一有些艰难地付闻晏出来，谢天鹏马上付了上去。林一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真多亏你在。” 闻晏疼得已经快要站不住了，她以前也疼，可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她几乎要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靠在谢天鹏身上。 “晏晏，还能挺得住吗？要不打电话给叔叔阿姨来接你吧。”三个人站在教室外面，没进去。 她现在这副样子，真的有点吓人。 “几点了？”闻晏都不想开口说话，觉得会忍不出疼出声。 “不到九点，离自习下课还有一个多小时。”林一一看了下手机，道。 闻晏疼得只想说：奶茶害人。 她自认为自己要是等到自习课下课爸妈来接，她会疼死过去。 “一一，我手机在书包里，我之前没把你的脸部识别认证删了。你、”疼得腿软就要倒下去，还好谢天鹏搂住了人：“你帮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之前林一一用过闻晏的手机，为了方便，直接就录入了一个脸部识别认证。 后来闻晏嫌麻烦，就没删。 林一一把人彻底交给谢天鹏后，也顾不得想太多，进了班就去拿手机。 “你还行吗？”谢天鹏看她已经疼得满头冷汗，换了下姿势，把整个人拘在他的怀里，可以让她更舒服一点。 他年轻气盛，即使现在把外套给了闻晏，大块的皮肤裸露在外面，也不觉得冷。谢天鹏把人往自己怀里搂的时候，不小心擦住了闻晏的手，冰凉的他一个激灵。 这姑娘穿的比他厚这么多，手却跟冰块一样。 谢天鹏没办法，一只胳膊撑着她不至于滑下去；一只手把她腰间的外套解下来。他的外套很大，穿在闻晏身上也能盖过裤子上的血渍，像是偷偷穿了大人的一副衣服。 “不知道，应该要疼死了，”动作很小的摇了摇头，她连举手的力气都没了，任自家同桌折腾。 闻母那边接到电话，一听说这边的事情，马上就开车往学校赶。 十几分钟后，闻母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孩子，大冷天穿着短袖，怀里抱着她的姑娘。 看到疼得眼角留下生理泪水的女儿，她已经顾不上想太多，招呼人把闻邵放进了车的后座。 “今天麻烦你们了，”闻母看着谢天鹏两个人，郑重地道谢：“我先送晏晏她去医院，同学，谢谢你的外套。” “赶紧回去吧，别感冒。” 她并没有错过女儿身上穿的那件白色外套。 第 4 章 闻晏去医院挂了两天的水，爸妈都没来得及下场，就被自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轮番说了个遍。 再三保证“冬天绝不碰冰的后，”才算作罢。 回学校那天，闻母递给她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件外套，新的，看起来有点眼熟。 “给你那位同学好好道个谢。” 闻晏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妈妈说的到底是谁。拍了下脑袋：“我同桌啊，原来那件呢，洗洗不就行了。妈你怎么还买了一件新的？” “你把血弄人家衣服上了，还是白衣服，也真是心大。”闻母简直想打自己女儿一顿：“送干洗店也没洗掉，就干脆买了件新的。” “记得谢谢人家，这么冷的天穿个短袖，也不知道感冒没。” “知道了。”闻晏嫌弃她妈啰嗦，拿着书包，没落下那个袋子，挥了挥手，就关上了车门。 没看到妈妈含有深意的眼神。 结果显示，闻母担心是多余的。以谢天鹏每天下课都往球场跑的身体，那点寒气并不算什么。 “同桌，谢谢你的衣服。”把袋子放到谢天鹏的桌子上，在他给自己让位后，挤进自己的位置。 “没事吧。”谢天鹏也没具体看袋子里是什么，说了声谢谢就把他收回了桌子下面。 仔细打量闻晏的脸，消瘦了不少，婴儿肥都快没了，但眼睛里的光又回来了，脸蛋粉粉的，嘴唇还有点白，但显然已经比那天晚上好多了。 谢天鹏这两天已经贴心地帮她把卷子都收好了，她翻看着自己缺的这两天，只觉得错过了好多年。心里苦哈哈地算着她得补多久才能补完：“没事，就是看着吓人，去医院待了两天就好了。” “那天真谢谢你了啊，”闻晏把注意力从卷子上挪到自己的同桌身上，有些不自在的揉弄着自己的头发：“我知道我不轻，那天要是只有一一，估计、不太行。” “你还行，不重。” 闻晏“啊？”了一声，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谢天鹏看着正为自己拉下的课程发愁的人，回想了下那天把人抱在环里的感觉，在心里道：【真的挺轻的。】 期中考试迫在眉睫，闻晏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拉着谢天鹏给自己开小灶，没少让他鸽打球。 连上课发呆摸鱼都没有时间。 终于熬完了大老婆数学、熬没了小老婆化学，闻晏在有限的空间里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自己的学习成果，真的极其有成就感。 像是皇帝选妃，从一众知识中选出了物理。 她撇了下头，想看一下自己的同桌在干什么。 就看到某学霸抱着一本砖头厚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以这一个月多的情分，看书本的磨损程度，不用猜，是《水浒传》。 “你真觉得这些书有趣啊？”虽然已经知道是肯定的答案，可她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手伸过去，翻着他已经翻过去的厚厚一摞，每一页，都充满了老师们不赞同的力量。 闻晏也是和谢天鹏做同桌之后才知道，学霸们并不是一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学习的。他们“玩儿”的时间可能比她这个普通人要多很多。 比如看课外书这件事。 她还在看《平凡的世界》、《白鹿原》，某人已经在看《水浒传》、《世说新语》了。 四大名著里，闻晏看过最多的，是电视剧版西游记，其他三本，没有一本看完的。可面前这个人，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还有《世说新语》，她语文虽然不差，可也远没有到无障碍阅览文言文的地步。 可眼前这个人，就能看得津津有味，还能忘了写作业。 那天他的作业，还是她帮他抄了交给课代表的。 “很有意思啊，水浒我看了好多遍都觉得不腻，你看… …” 哒咩哒咩，闻晏即使有预见性地阻止了他接下来心潮澎湃的万字安利。拎起自己桌子上的物理卷子：“我作业还没做完，麻烦放小的先去把期中考试考了。到时候我听你给我讲三天水浒。” 谢天鹏帮她把卷子放正，宽宏大量放她离开：“去吧。” 三天的期中考试在寒潮中结束了。 闻晏搂着林一一的胳膊，说这一定要犒劳一下，晚上去吃学校前面美食街的麻辣烫。 谢天闻他们一群人恰好从他们旁边经过，听到麻辣烫，就大声道：“一一，闻晏，我们也去吃麻辣烫。拼桌不？” 林一一和他们也是从小打到大的，冬天人多热闹，看闻晏没拒绝，爽快地就应了。 深秋的风萧瑟，吹得枯叶刷刷落下。行人裹紧了衣服，脚下步履匆匆。店里的玻璃窗上笼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有水珠从上面滑落，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迹。 麻辣烫的香气袅袅上腾，迷蒙了桌子两侧人的视线。光闻着味道，都有点儿饿了。 同学们正聊着刚刚考完的期中考试卷子，已经有老师把答案发到了班级群里。闻晏对这个不感兴趣，她更喜欢彻底享受此时没有考试的轻松感。 把服务员送上来的饮料一瓶瓶插上吸管，递到每个人的面前。 当拿到最后一瓶时，谢天鹏把自己的那瓶放到了闻晏面前，看着一脸哀怨、眼睛水盈盈的闻晏，很是楚楚可怜，依旧冷血地夺走了她手里的那瓶汽水：“忘了前两天疼到住医院了。” 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冰镇汽水成了别人家的，闻晏敢怨不敢言，那时候的疼，现在想想还犯躇。 抱着自己手里的常温汽水，眼睛却始终不离开谢天鹏，连麻辣烫都觉得没那么香了。 旁边有其他人察觉到这对的动静，再三看了好几眼，才试探道：“天鹏，你们这是真成了？” 原本吵吵嚷嚷的一桌人，瞬间安静下来。 林一一率先回道：“什么成了？说啥呢，玩笑不能乱开啊。” 高中正是对谈恋爱最敏感的时候，大多数老师都持不赞成的态度。尤其是谢天鹏这样的学生，老师们会严防死守每一个有可能把他拉下年级第一神坛的人。 虽然他们学生中间恋爱的不少，但谢天鹏… …想了下他这几年身后能组篮球队的追求者们，林一一下意识是拒绝的。 闻晏看对面的谢天鹏也皱起了眉头。 那个男生为自己辩解：“不是我瞎说啊，是我前两天听别班人传的，说谢天鹏和他同桌谈对象。我当时还不信，可我刚刚看了他们好几眼，看起来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儿啊。” “你们问问他们几个，肯定也听说了。” 其他人也都点了点头，连陈飞远都点了点头：他确实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 闻晏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自己碗里的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天的事情，应该是被那个女生说出去了。 “怎么？你和你同桌还像小时候过家家，画条三八线、老死不想玩来啊。”谢天闻的声音有些低，他生气了，闻晏悄悄看了一眼。 林一一见形势不对，出来打圆场：“就是，我跟你们不也玩的好，也没见人说我。” 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闻晏没去管其他人的目光如何。 一顿饭从热闹开始，无言收场。 谣言像是一股无形的风，瞬间刮的年纪人尽皆知。 往后的两天，闻晏觉得自己接水的时候都有人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连老师都有意无意地在关注他们俩，聚光灯似的让二人的一举一动放大在众人眼前。 第一次以如此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让闻晏很惶恐，除了沉默，没有任何办法。 期中成绩因为是联考，所以成绩出了快一个星期。 自从出了这件事，闻晏就感觉她和谢天鹏之间的感觉变了。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她会下意识地多想一些，一些无意识的动作，即伤害到了对方，让她自己也很不开心。 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原因，就冷战了。 闻晏幼稚的、单方面的在二人之间划了一道三八线。 期中的成绩，闻晏意料之中地进步了近三百名。理化生三科成绩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班级名次进入了前十。 再次站在曾经选择的位置上，闻晏看到自己位置旁边、谢天鹏的座椅上做了其他人，是林一一，对她挥了挥手。 闻晏扫了下有些空荡的教室，看到教室另一边的谢天鹏。 他的旁边，已经有人了。两个人正在讨论什么，好像并不关心现在选位置的是谁。 明明是自己曾经希望的样子，可成为了现实，闻晏却并不开心。 走在曾经两个月很熟悉的路上，路过的每一本书都很熟悉，却心却很酸，像是柠檬被挤出汁的那种感觉，有水一点点灌满了眼眶。 闻晏逼自己把眼泪憋回去，警告自己不能哭出来。 你们真的就只是同桌而已，如果你现在苦，就真的要做实了流言。 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闻晏已经神色自若，除了眼眶下面的红，看不出一丝异样。 和林一一依旧玩笑打闹。 窗外，飘起了小雪。 … … 后来文理分班，在一众文科老师苦口婆心、挨着劝的情况下，闻晏依旧坚定的选择了理科。 她和谢天鹏再也没做过同桌。 校内风云的谢天鹏依旧会和朋友们在球场打球，成群结队去吃饭；闻晏也总是会发呆看着窗外，再听不懂时低头画画。遇到了曾经的某任同桌，也会同学间礼貌地打个招呼… …没有任何的不同。 谣言渐渐被其他的取代，成为无人问津的过往。 进入高二，决定了走美术特长的闻晏开始忙碌奔波于学校、画室和家。 夜自习下课，闻晏戴着耳机听歌，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这两天她父母出差，没办法来接她。反正就十几分钟，没麻烦年买的老人，她自己走回去。 晚上人少，悠悠地走着，放松放松脑子也很舒服。 “小姑娘晚上一个人啊。”听到身后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闻晏吓得整个人怔了一下。 她没想过，在繁华的A市，晚上一个人走路也会不安全。 她好像还闻到了一股酒味。 脚下的步伐加快，闻晏慌地想要掏出手机报警，可又怕激怒后面这个人。 那个男子继续跟着她：“大晚上的，这是刚放学吧。哪个学校的？小姑娘这么瘦，书包看着不轻，一看就是个好学生。” 浑身都在颤抖的闻晏想要大喊叫人了。 “说了让你等我，怎么等着急生气了？”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侧上方传来，她被搂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 是谢天鹏。 “对不起，我错了，宝宝，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做了。下次等等我，好不好，恩？”不知怎的，心突然就安了下来。 闻晏没见过谢天鹏谈恋爱似的样子，但只知道，现在的他，真的有温柔到了让人想要溺进去的感觉。 醉酒的中年男子见又来了个人，嘟囔了嘴，不知道在哪个路口拐了弯。 谢天鹏就这么一直搂着闻晏，送她到了小区门口。 “不是爸妈来接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走？”小区门口的白炽灯很亮，白的像是在白天。闻晏觉得他好像又长高了，她脖子得在仰高一点才能看到他的脸。 他俊朗的脸上有着对她一个人回家的不认同，两个锋利的眉毛仿佛要皱在一起。 拉着自己的书包带子，闻晏还有些后怕：“他们出差了，家里老人年纪大，就没让他们来接。” “而且前两天我一个人走也没什么，虽然晚了，但路上也有车啊人的，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出意外啊。”说着，闻晏带上了哭腔。 她是真的被吓住了。 后怕袭上心头。 刚刚那件事，她真的不敢深想。 谢天鹏看着低头看着脚尖，眼泪一滴一滴，小雨似的打在地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人抱紧了怀里：“好了，没事了。你现在不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呢吗。” 他温柔的话，让闻晏的恐惧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搂上少年已经健硕的腰，埋在他胸前，哭了起来。 谢天闻也没想到她的动作，身子有些僵硬，手几次抬起，又几次落下。最后，只是抬起一只胳膊，揉了揉她的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把人从怀里掏出来，弯着腰，与她的视线对齐，帮她擦干了眼泪。 “不哭了啊，再哭下去，门卫大叔就要以为我干了什么事儿，把我抓过去打一顿了。” 这个并不是为了哄她开心，而是真的。 闻晏抱着谢天鹏哭的时候，门卫就频频朝这边看了。她从小在这长大，门卫自然认得她。所以才只是关注着这边，没有立即上前。 努力镇定好自己的情绪，“谢谢你啊，”闻晏吸了吸鼻涕，有些狼狈，摸了摸谢天鹏前胸的衣服：“你衣服脏了，对不起。” “没事，回去放洗衣机洗洗就行。”谢天鹏今天出乎意外的耐心，一点没有之前遇到时的冰冷：“不早了，你赶紧进去吧。” “要是害怕，就开着灯睡。” 闻晏和门卫大叔打了个招呼，解释说自己因为成绩没考好、所以情绪有点儿崩溃，跟后面的同学并没关系后，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谢天鹏看着她在路的尽头拐弯、看不见，才转身打车回家。 第二天闻父闻母回来，从门卫那里知道了昨晚的事，本以为是女儿恋爱了，再一问，才发现比恋爱更可怕。 二老都很后怕，高中一直到毕业，闻晏都没有在一个人走夜路回家过。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长短不是我分的，而是按剧情走的。所以有的长点、有的短点。 总文很短。 第 5 章 会考过后，闻晏就和学校请长假，去画室闭关专心备考。 除了和林一一忙里偷闲聊两句，再没和谁有过联系。 后来在回想，她和谢天鹏之间的关系，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真的慢慢远了。 再见面，就是高考的考场。 他们的考场是全是学生打乱随机排的，她和林一一就在两个不同的学校。 陌生的学校、陌生的教室、陌生的走廊，他们两个人，都长大了一些，好像又没有变过。 最后一科，英语，考完，他们就要彻底告别高中、与年少说再见了。 之前三场考试，他们都没有遇到过。 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不期而遇。 “加油，别紧张。”谢天鹏对她道。 “你也是。” 考试结束的声音在每一个教室里回响，学生拥簇着走出校门，家长们有秩序地站在道路两侧，手捧鲜花，等待他们。 闻晏有尝试过寻找一下谢天鹏，可是人太多了，她被拥挤着前行，周围全是人头，闻父闻母看到女儿后，祝福地拥抱与鲜花，让她只能放弃。 高考成绩出来后，闻晏一个人把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三天。 没有选择复读，她选择了S市一所普通二本。 看着女儿眼瞎浓重的黑眼圈，曾经最是鲜活的眼睛，也有了血丝。他们点了点头，表示尊重她所有的决定。 可能他们在看到高考成绩那一刻，也曾想要指责女儿为什么当初不选择最擅长的文科；如果那个时候走文科，她可能就不会因为准备单招落下太多课程，而错过了进入中国美院的机会。 三个月的暑假，闻晏没有参加高中的各种饭局，除了林一一知道她的具体成绩和大学去向，她和自己的高中，断了所有的联系。 一年的大学时间，闻晏不知道其他人的大一是怎样的，但她的很忙碌，忙碌到和父母打电话的时间都要提前约好。 除了兼顾学校的课程，她还要去外面的补习班上课，准备大一下期末的考试。 当正式拿到S大动画设计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时，闻晏绷紧了的弦，才彻底松懈下来。 瞒着父母，一个人跑到非洲的一个小岛上做了一个月的志愿者，考了潜水员证，坐着轮船去看海豚、追鲸鱼。当初失去的那三个月，在这个时候，全补了回来。 … … 在S大，她就是一个大一新生，与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能进入S大的，大都是高考中的弄潮儿。每一个人都很优秀，都很努力。在这样的氛围中，闻晏感谢过去一年无数次想要放弃、都咬牙坚持下来了的自己。这里，是与曾经那个大学，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每天忙碌于学习和各种活动，充实且快乐。曾经从林一一那里知道的：谢天鹏考去了S大的记忆，也逐渐被遗忘在无人察觉的角落。 如果不是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她才慌然大梦：这个眼前的人，是她高中留有浓墨重彩的一个人。 是她单调人生里，唯一一个曾经有过好感、或者说，喜欢的人。 犹豫了一下，闻晏还是不忍心把他拒绝，点击了同意。 【谢天鹏：闻晏？我是谢天鹏。好久不见。】 一通过好友，那边就发过来了消息。 【闻晏：好久不见】 【谢天鹏：那个交友的小程序是我和舍友组织着弄得，刚刚更新后台，看到了你的信息，就想着来试一下。原来你也来S大了，之前我们也没遇上，没想到在网上相遇了。】 不用猜，闻晏就知道，她的微信号，也被人给卖了。 如果是一开始可能还会比较生气，但经过一轮又一轮稀奇古怪的短信轰炸，闻晏已经佛系了。 【闻晏：S大太大了，所以才总是错过。】 【谢天鹏：这是我们自己摸鱼玩的一个插件，你下载到手机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手机信息被盗。】 发了一个链接过来。 显然，他也看到了自己刚刚那条调侃的朋友圈。 【谢天鹏：在寝室呆的无聊了？】 虽然只是单调的文字，可闻晏好像能看到他穿越时光，站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样子。 依旧是好友，是会互相玩闹、敢在他写作业时把不会的题直接放到他面前、让他给自己讲题的闻晏。 是会吐槽她脑子笨还不耐其烦地给她讲题、帮她收拾大姨妈来后的残局，会顺手帮她接完水放在桌子上，让她画他时不要脸地把他画的帅一点的谢天鹏。 电脑上面是已经成了型的林黛玉，闻晏像是林妹妹上了身，眼睛里竟然全是泪。 她抽了一张纸，擦干眼泪，嘴角带着笑，回了一条消息。 【闻晏：对啊，太无聊了。每天除了网课吃饭睡觉，什么都不能干。】 【谢天鹏：要不要一起看一场电影？现在窗外的天气，挺适合看电影的。我开一个房间。】 现在APP很厉害，可以满足大家的各种需求。 线上房间也是其中之一。 【闻晏：好啊。】 一个链接过来。 是《花束般的恋爱》。 闻晏之前和朋友去看过，全场除了她和朋友以及另外两个女孩子，剩下的全是情侣。 她们俩看完结局，一直吐槽：这部剧应该光棍节上，而非情人节。 情侣看了不得分手？ 当时她关注的一个博主还发了关于这部剧的观后感：最后这两个人这么和谐，为什么要分开？我不理解⊙ω⊙ 她当时是这么评论的：合适恋爱的人，不一定适合进入生活；他们可能更适合做一对志趣相投的朋友，而非结婚生子。 显然，谢天鹏并不知道这部电影具体的内容。 看完结局，昔日的恋人，默契挥手告别。房间里静静的，两个人都开着麦，闻晏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谢天鹏现在的内心，是有点崩溃的。 他在做追人攻略时，很多网友都在实时推荐这部电影，可没人说，这对情侣最后分了啊。 人还没追到手，怎么就看了寓意这么be的电影。 他虽然是个理科生，可高中时也是个文理兼优的学霸。毕竟敢在晚夜自习不写作业，看《世说新语》看地废寝忘食。 “这个剧本不错，文艺却又不落俗套。” 闻晏赞同地点了点头，才想到对面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脸：“确实蛮好看的，我很喜欢这个结局。” “一个浪漫、又真实的故事。” “你觉得呢？”说实话，闻晏真的有点好奇他的想法。她的社交圈虽然男生女生都有，但一些能交心的，全都是女孩子。有些时候，有些话题，她也想听一下男孩子的看法见解。 “他们或许，只适合物质满足基础上的恋爱；”谢天鹏说话很严谨，甚至没有用“婚姻”这个词：“前期的甜蜜、默契，有一种乌托邦般的美好。” “社会一些关于志趣相投、三观契合的鸡汤交友理论，不一定完全正确。”谢天鹏道：“这部电影，就给出了答案。” “我也这么觉得，”闻晏分享着自己的想法：“他们更适合无忧无虑的恋爱，一旦涉足到生活的另一个领域，默契就消失了。” “他们更适合做一对恋人，夫妻的话，不太般配呢。” 谢天鹏听着那边不紧不慢的声音，慢慢勾勒出了一幅画面：闻晏的眼睛正盯着屏幕，拖着腮，手里或许还抱着个什么东西，在脑海里回想着什么… …很像是午后好友小聚，很放松，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 “那我们呢？”突然的提问，把闻晏从电影里拉了出来。 “嗯？” 疑问道。 她盯着电脑屏幕，像是能穿过屏幕，看到耳机线那头的人。 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他们。 手指扣着耳机线，脑子就像是打了结的耳机线，没有头绪。粉色的薄唇渐渐向上弯出一个弧度，酒窝若隐若现，电脑的光投在了琥珀色的眼睛里，透亮透亮的，像是会发光一样：“同桌啊。” 那头本来正懊恼着自己问地突兀，两个人好不容易才联系上，怎么上赶着冷场。 他生平头一次吐槽自己：情商怎么不向智商看齐一下。 女孩儿带着俏皮尾音的一声“同桌”，穿过了三年的时间，让他好像又回到了那短暂的数天同桌时光。 刚开始像小猫一样小心守着自己的不大天地，后来渐渐熟悉，才开始会小心翼翼地伸出自己软绵绵的爪子，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耐心，才换来了她放心大胆调皮的一面。 他听到那边的声音有些懊恼，小奶猫不怎么机灵地用爪子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软软地撒娇：“噢，不对，”闻晏的贝齿咬着自己手指，：“是学长。” 小雨打在了心上，一点都不凉，反而痒痒的，软到了骨子里。 耳机那边传来有点失真的男生笑声，闻晏想到了前两天她看的一部番剧里的角色，是个恣意江湖的世家公子，面容如玉，身姿遗世独立，笑起来和谢天鹏很像。 听起来心里甜甜的，心情不自觉染了蜜，眼角眉梢，都是愉悦的。 “之前为什么删我□□？” 闻晏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愣，但那边好像对这个很执着，又问了一遍。 高中的时候，微信只是个钱包；□□才是聊天的主战场。 出事后，两人当时开始慢慢疏远，□□的小火花、巨轮自然也就没了。后来高考成绩出来，闻晏万念俱灰，除了一个看不到未来的考试政策，她看不到、也画不出自己和谢天鹏的任何未来。 索性狠心删掉了除林一一以外所有的高中同学联系方式。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声音很轻，需要谢天鹏屏住呼吸，才能听得见。 “微信是单向删好友，这次就算你再把我删了，我也有你的联系方式。”谢天鹏用轻松的语气，打破此时略显沉重的氛围。 “哈哈哈哈哈哈我不会再删你了，我用我同桌的头发保证。” 谢天鹏发了一张自己茂盛的头发过来，挑起的眉头好像在炫耀：看，小爷的发量和专业特征呈反比关系。 两个人不期而遇的再次相遇，闻晏觉得是一种很舒心的感觉。 没有好久不见、生疏的尴尬，也不会觉得找不到话题，无言相对。 当年做同桌时，关于教材上编者的名字两个人都能聊好久；现在，两个人，处在不同的宿舍，借着单调的聊天界面，依旧话题数不胜数。 有一次闻晏的电脑系统莫名卡了，后来在开机，文档就全没了。疫情也没人能帮她修电脑，只能向学计算机的谢天鹏求助。 两个人开着视频，一个指导，一个实操，捣鼓了快两个小时，才完整保留了闻晏的所有数据。 在闻晏劫后余生，庆幸地查看自己画的图时，谢天鹏刚好看到了她电脑上水浒的人物板绘。 想到了当年欠她的那两个自习的水浒分享。 后面好几天，都拉着闻晏给她讲水浒，说要践行那年错过的承诺。 有过第一次的视频，第二次、第三次… …就很水到渠成。 两个人极其有默契地放弃了原来的语音通话，视频电话地很自来熟。 闻晏当时入学考试时是要考语文的，当时没少死记硬背关于四大名著的知识点。林一一还帮着给她借了好多的笔记，算是帮了一个很大的忙。她记得中间有一本笔记，考试的时候有好几个知识点都考到了。 一些观点，和谢天鹏跟她说的好像有点像。 当时还想着考完请借她笔记的学长吃个饭，但后来不知是出了什么意外，不了了之。 闻晏心里有了一个觉得很荒谬的猜测。 “同桌，你大一的语文笔记有没有借出去、或者卖过？”小心翼翼试探道。 她第一天听到谢天鹏的名字时，就想吐槽了。后来和他混熟了，也真的把话说了出来。这个名字，真的很八戒，配不上他英俊阳光的外表。 当时谢天鹏气的伸手就要打她，可还是忍住没打下来。 只说了句：“这是鹏鸟的鹏！” 现在再次有了联系，她还是像往常一样，亲昵自然的叫他：同桌。 仿佛一切都未变过一样。 那边的声音听不来一点异样，视频中的脸正专注看着什么，很帅气，能迷倒万千少女那种：“啊？没有啊，我大一下半年出国做交换生了，没上那门公共课。” 失落，却又庆幸，五味杂陈的，心沉了下来。 本来加微信聊天这个活动就是打发时间的，S大的课程并没有因为上网课而有丝毫缩水。教授们的要求依旧很严格，甚至因为是上网课，要求反而更多了。 两个人不会一直抱着个手机聊天聊地，而是像多年的老友，开着视频，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偶尔放松一下，抬起头，会聊上那么一两句。 更多的时候，其实是谢天鹏拉着闻晏休息。 他发现闻晏的习惯相当不好，坐在椅子上，只要别人不说，她可以坐一天。 高三备考画画时，一天十几个小时坐在画板前，让闻晏的上身躯干骨，从颈椎到脊椎，有了一定程度的磨损。 晚上睡觉腰疼的都睡不下，全靠止疼药。 高考完，闻父马不停蹄拉着姑娘去好友那看病，看着片子上肉眼可见的骨骼变型，心疼的避着女儿，没敢让她看到眼里的泪。 没了父母在旁边盯着，闻晏大有旧病复发的趋势。 “每天就算在寝室里，你也运动运动。我看很多女生的寝室都有瑜伽垫啊什么的，你也跟着参与下呗。”谢天鹏说的自己都累了。 可镜头前这个趴在小羊玩偶脑袋上的姑娘却依旧左耳进右耳出：“我们寝室的姑娘都苗条，需要增肥。” 总之就是一个字：懒。 谢天鹏没有办法，只能每天像提醒吃饭一样，提醒她喝水，起来活动活动。 在床上躺尸的陈笑然看到什么，一声尖叫：“啊———”把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陈笑然，你终于疯了。” “不是，我们学校终于要分配体院的小哥哥了。”眼睛喷着的火，恨不得把人吃了。 寝室里之前就午夜场聊过，他们学校体院的小哥哥们，一定是按爱豆的标准挑的。平均身高没有低于一米八的，全是大长腿，衣服都遮不住他们下面的六块腹肌；长的没有一个不帅的。 之前S市大学城还传过一个笑话：你总能在S大的体院里找到符合你择偶标准的小哥哥。 奈何狼多肉少，S大自己都不够分，更别提分其他学校一杯羹了。 这次体院的学生们直播，是要带在寝室里颓废的学生们一起运动。 整个寝室楼里都能听到陈笑然的同款尖叫声。 晚上七点半，一寝室的人就开始蹲在直播间门口，下面的弹幕刷的像是某网红的卖货直播。 八点，直播正式开始。 因为学校设置了每个人的锻炼时长，所以她们开着各自的设备。 身边是其他三个人心花怒放的尖叫：“这样的小哥哥，我能看着他运动两小时。” “咱也不是外人，要不把背心脱了吧，一会做完热身就热了。” “这肌肉，就是用来显摆的，穿衣服算什么？” 一个个的，全是虎狼之词。 闻晏自己听的都有些脸红。 她觉得，她好像走后门了。 因为她面前的，是谢天鹏。 “你怎么跑体院去了？”闻晏点了连麦，连上蓝牙耳机，问对面的人。 “这是体院和我们学院合作的，怕你不认真、划水摸鱼，就单独给你开了个直播间。” “只有我们两个人？”闻晏指了指他，就指了指自己。 “对，我的直播间只有你。还希望多多互动，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不要让我冷场啊。” 闻晏以前没少画过谢天鹏，知道他的身材不差；但近两年不见，更成熟的谢天鹏… …身材更好了。 虽然没去看其他同学的老师，但她觉得，她的老师，不比体院的小哥哥差。 几天运动下来，闻晏揉着自己嘎吱响的颈椎，不得不说，还是有用的。 最起码，颈椎不酸疼了。 可是… …她姨妈来了。 整个人萎靡地缩在椅子里，干什么都没劲儿，和谢天鹏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 “没事，没那么疼，我还能忍。”拒绝了那头要不要去医院的建议。 这个时候，医院就是重灾区，她不想去添乱。 嘴上说着没事，可谢天鹏明眼看着，人整个就失去了活力，耷拉着脑袋，嘴唇都是白的。 之前闻晏痛经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到现在都记得清楚。 “别窝那儿了，上床去睡一会儿。” “可我还有网课要上。”闻晏郁闷道，她现在也想去睡一会儿，不是困了，而是睡着就不疼了。 虽然有可能疼得睡不着。 现在封寝，连出门买个红糖都艰难。她还庆幸，还好之前囤了半年的姨妈巾。 “你把账号给我，我这边帮你挂着。” 还保证开着视频不让老师发现他作弊。 有了谢天鹏这个小田螺，闻晏心安地爬上床去睡了一会儿。 室友本来说要实在不行，就跟老师说网不好，她们两个人共用一个设备。但后来听有人帮忙了，闻晏状态又实在太差，就没有深究。 果然，闻晏睡得并不是很踏实，最后还是被疼醒了。 她把床上的猪脑袋抱在怀里，厌厌地拿起手机。 刚好看到谢天鹏给发的消息。 【醒没？】 半个小时前发的。 闻晏把被子往小腹那里按了按，才打字回复：【刚醒。】 看那边没有回复，应该是在忙没看到。 她看到寝室楼群里发让她们下去领物资。 他们学校时不时就有校友捐物资，所以这种事情不算意外情况。 往下趴着看了一眼，其他三个人都还在上课。 睡了一觉，老师依旧在上课。 “你们接着上课，我下去拿东西。”披了件外套，拿上口罩，出了门。 陈笑然看着她虚软的腿，害怕这姑娘下楼梯一不小心把自己摔一下：“你不疼了？我跟你一块下去吧。” “你都开视频了，人丢了算啥事。”听到这人倔强拒绝的声音：“我没事，死不了～” 一路上看到有人提着大袋的东西往回走，也有熟悉的同学也往门口走。步履匆匆，估计也是还在上课，跑出来放风。 看闻晏软脚虾样的状态不对，关心的询问了几句。 摆手说就是亲戚来了，没啥大事。 她不想跟着人挤，所以走得很慢，还没有坐电梯。 等她墨迹到楼下大厅，已经没啥人了，只有几个发物资的大白。 “你好，我来领东西。” 有一个很高的人从地上拿起分发的物资，问她：“你一个人？” 闻晏对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多看了几眼。可他捂的实在太严实了，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他身上… …写着… … 谢、天、鹏。 闻晏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 她怎么看到自家同桌了？他们两个学院的寝室楼可是隔了好几个十字路口。 看着手里的奶茶，一脸疑惑。 物资还包括热奶茶？奶茶店开门了？他们有知名校友是开奶茶店的？ 她听到旁边有人的笑声，是其他几个大白。 应该是互相认识的。 “你怎么来我们这边了？”闻晏后知后觉。 谢天鹏没想到别人寝室都是两个、三个人成群结队，就她心大，不舒服还一个人，声音中带着责备：“我们今天刚好轮到了。” “呦呦呦，明明是刻意换的。”旁边有人起哄。 谢天鹏被戳穿也没觉得什么，反正他带着口罩、面罩，啥也看不见。踢了那个人一脚，让他别捣乱。 “你来了我网课怎么办？”闻晏的脑回路总是不会让谢天鹏失望。 “放心，不会让你老师发现你逃课的。”温柔解释。 他是男生，不能随意进女生寝室。 “东西有点多，你要不找个人来帮你一起拿上去吧。”而且他还刻意藏私了点东西。 看着地上的两大兜东西，闻晏没有过度高估自己：确实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恰好有认识的同学姗姗来迟，下来领东西。四个人，刚好能帮她一下。 “奶茶只有你有，快上去吧。”毕竟是志愿者，不能多聊些什么。闻晏觉得自己像个天选之子，别人都大包小包，只有她抱了杯奶茶，不要太搞特殊。 一想到刚刚谢天鹏和其他几个同学说：“晏晏她今天身体不舒服，肚子疼，麻烦你们帮她拎东西了。” 其他几个同学虽然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声音这么好听，想来样子不会太差。 大家又都是女生，瞬间就懂了。反正她们人多，豪爽地包了秦钰她们的物资。 回寝室时，她都能感受到她们眼中吃瓜群众的精光了。 “晏晏，不错哟。”一个同学拍了拍她的肩膀，尽在不言之中。 她打开门，刚好下课。 其他几个室友一看这么多东西，都赶过来帮忙。 “怎么这么多？” “晏晏你一个人拎上来的？怎么不打电话叫我们下去。” “这次物资好贴心啊。” 闻晏把习惯插进奶茶里，是茶和牛奶的味道，不是奶茶精勾兑的，一点都不腻。 “没有，刚刚遇到了同学，她们帮忙拎上来的。” 温度还是热的，几口下去，不知道是因为送奶茶的人，还是其他的原因，肚子都没那么疼了。 其他人正在那里扒拉送上来的东西。 “学校这么未卜先知的么？还给红糖、暖宝宝。”陈笑然看着手里的东西。 “不应该吧，这个东西是给所有人的。男女生分开不好分配啊。” “那就是这次捐的大佬是个小姐姐，只给我们女生安排了。” “我们自作多情了，这是只给晏晏的。”陈笑然从中间拿出一张纸，大家都去夺她手里的纸。 闻晏没能抢过她们。 “听说闻晏同学身体不舒服，请没准备了些红糖、暖水袋、暖贴。这两天注意少碰凉水，多休息。” 看到最后并没有备注是谁，都失望地叹了声气。 放弃挣扎地闻晏歪着身子坐在自己的椅子里，喝着奶茶，看她们三个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闪着：老实交代！ “晏晏，这奶茶也是他给的吧？” 她们三个都没有。 虚假地笑了笑，估计摇头否认并不能应付过去。 矜持地点了点头。 “我发现你最近有情况啊。”三个人围着她，打探情况。 “对啊，你这两天视频聊天的频率大大上涨。” “我悄悄瞄了一眼，是个小哥哥，长的很不错～” “老实交代，是谁把我们家小晏晏勾搭走了。” “没有，”闻晏趴在椅子背上，一脸无辜：“我真没恋爱，就是一个朋友。” “我们怎么没有这样的朋友！”三个人异口同声道。 “就算没成，也是在追求你。”陈笑然断定。 “那个帮你上网课的！” “不是我说，你那朋友绝对有点儿黑科技在身上，老师一点儿都没发现你找托帮你挂网课。” 但大家也没提要黑科技这件事，网课偶尔挂一次就行，该上还得上。谁都知道水课没前途，作业不会写的时候头更秃。 转回正题。 “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三个人看闻晏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 没再多问，一哄而散。 陈笑然把陈天鹏的关心放到闻晏的桌子上，语重心长：“等解封了，饭不用请，只用让我们遥遥看一眼本尊长啥样就行。” 她们对室友之间的私事都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热闹，绝不深究。 很理智的处理方式。 看着一桌子的东西，闻晏的心被塞得很满。 对于姨妈疼，她一直都觉得不用说太多，也不用太多安慰。因为没什么用，不能像止疼药一样让她不疼，还得费心思反过去宽对方的心。 谢天鹏没多说什么，只是用他能知道的所有办法，尽力想让闻晏舒服一点。 如果在没有什么想法，她就真的是朵故意吊人胃口的白莲花了。 拍了张照片，给谢天鹏发了过去，还有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收到回复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谢天鹏结束志愿者的工作，洗漱完，才有时间拿起手机，看到闻晏的消息。 手指翻看着这些天他们聊的每一条记录，灯光下，少年人的轮廓已经初显成年人的稳重成熟，颇有攻击性的眼睛把每条都看得很认真。 他喜欢闻晏，很久了。 他相信对方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闻晏一直都这样，可能和自身的性格有关，面对感情，有些胆怯，会很小心翼翼。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马上退缩。曾经如此，现在也没有变。 这种事情，他不愿意、也不想让对方为难，毕竟是他先主动的。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半。 不知道她睡觉时有没有记得关静音，谢天鹏怕他现在发消息会吵到她休息，就没有把打的字发出去。 一个晚上，贴了暖宝宝、抱着暖水袋的闻晏睡得很踏实。八点多醒来，看到了七点多谢天鹏给她的微信。 【谢天鹏：闻晏，我喜欢你。你不需要有压力，也不用马上回复我，可以慢慢享受这段时间我的追求，再做决定。等到解封那天，我们可以在现实里相见，在给我答案。】 闻晏看着这段话很久，久到红了眼眶，泪水滑满了脸庞。 她没有回复他。 谢天鹏很了解她，闻晏现在真的没有答案。 彼此之间空白的那段时光，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跨越的。 后面的封寝隔离生活，依旧单调，但多了一个人。 谢天鹏并没有让闻晏觉得不适，他像是一个云同桌陪伴着她。感情一天天在悄无声息变得亲密，不会无所适从，润物细无声般细水流长。 第 6 章 新蝉叫响了初夏。 他们终于迎来了解封。 在解封那天，闻晏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在寝室楼下等她的谢天鹏。 站在柳树下，看着远方的风景。 他的背更伟岸了，已经可以撑起一番天地。 四目相对时，闻晏就知道，她已经有了答案。 在S市的老同学们一解封，就吆喝着要出来聚一下，好让人都知道彼此都还活着。 谢天鹏牵着闻晏出现在一众高中同学面前时，大家愣了一下，下来就欢呼出声。 “老谢这是终于把人追到手了啊！” “不容易啊，高中我就知道你俩绝对有点啥。” “谢天鹏你是不是第一天就对人姑娘有意思？开学报道第一天，他就看着闻晏说：我老婆要找这种类型的。” “我去，真有这事？天鹏你看人真准啊。” “可谢天鹏你不行啊，都多少年了，这么久才成。” “闻晏，真好久不见，听说你和谢天鹏现在在一个学校啊。” “果然还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个学校的就算学院隔得远，也不妨碍谈对象啊？哈哈哈哈哈哈” 当年他们班有不少考到S市的，谢天鹏的那堆发小更是扎堆S市。 林一一看到他们俩在一起，眼睛里甚至有了泪水。 但很快就又成了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让人只觉得她刚刚的伤感只是错觉。 她考到了隔壁另一所985，学的刑法，当时没少人为未来林一一的对手喊惨。 闻晏好久没和这群同学见面，刚开始还有些不适，但大家都是热闹性子，曾经也没少在一块儿玩。聊着当年彼此的糗事儿，也逐渐放开了性子。 陈飞远去学了半导体，可能是喝了酒，话也多了起来。 “当年谢天鹏他住宿，出门要有请假条，他吃错药了似的，瞒着宿管大叔，大晚上翻墙跑出去。” 有人也想起来了：“对对对，连着一个星期吧。天天翻墙出门鬼混，让我们给打掩护。我当时都以为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可是也就那几天，除了闻晏，后来也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儿走的近。问他去哪了，他就说出去有事儿。” “我是真服谢哥，咱学校那墙，滑得跟打蜡了似的。不少人没翻过去，倒是把胳膊腿给摔断了。他能连翻一星期。” “这人也没网瘾，而且咱学校附近也没网吧。我到现在都好奇，你当年翻墙干啥去了？” 天热了，谢天鹏解开了一颗领口的扣子，一只胳膊搭在闻晏的椅子上，棱角没那么锋利，有一股慵懒的恣意感。 看了眼旁边的人，声音都染上了点酒的醉意：“看某个小姑娘有没有拉单。” 闻晏惊讶地扭过头，生生撞进了谢天鹏的眼睛。 原来， 他跟了她一星期。 怕闻晏当时是怕他担心故意编瞎话，谢天鹏之后连续一个星期都翻墙出门，看着闻晏有人来接，才放心回宿舍。 她一直都不知道。 大家看着这俩人，心里都懂了。 “你那么早就惦记人家小姑娘啊，怎么不早点追啊？” “对啊，当时大家说你俩在一起，你怎么不承认，现在才下手，就不怕被别人抢了先？” “那时候不合适。”谢天鹏没解释什么原因，却没否认：当年，他确实对闻晏有好感。 老友相聚，尽兴而归。 闻晏陪谢天鹏在江边走着，刚刚谢天鹏被人拉着灌了不少酒，有了点微醺的醉意。江边有不少晚上出来散步的行人，三三两两。他们也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对。带着海水味道的风掀起衣摆，脚下的步子穿过风，不急不慢，舒适的清爽。 闻晏的手机有消息进来，是林一一发的。 【一一：晏晏，谢天鹏本来不让我跟你说的。但我看你们今天终于走到一起，真的觉得很不容易。我之前在你备考S大时送的笔记资料，其实是谢天鹏给我的。他当时在国外做交换生，知道你要考S大，隔着时差找相关学科老师询问，向考试前几名的同学借笔记，整理汇总好让我给你。他这两年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刚开始我还能憋着，可后来我真看不下去他那么低姿态的样子，就没忍住跟他说了你的事。本来我以为这些事要一辈子烂在我这了，但看到你们终于在一起，祝福你们。要长长久久噢～我现在就给你们攒份子钱！】 看完这么长一段话，闻晏拉住了谢天鹏。 快速浏览完了上面的话，谢天鹏笑了笑：“都说了让她瞒好的。” “你这不考上了吗？”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的闻晏，直勾勾地看着他，委屈地一言不发。把人搂紧怀里，声音比吹过的风还要轻柔：“我们现在是校友了，我们晏晏很棒，嗯？”谢天鹏微微低头，下巴刚好放在了她的头顶。 “要是你来晚了怎么办？那我们不就真的错过了。”闻晏的心抽抽的疼，她不敢想：要是她没有和他在一起，他没有主动追她，这些事情，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她？ “可是你现在就是我的啊，”一只手抚着她的背，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头发，在她的头上亲了一下，慢慢抚平她的情绪：“晏晏，不要想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看我不来找你了吗？我们没有错过彼此，我们都等到了。” 翻腾的情绪，在谢天鹏耐心温柔的开导中渐渐平静。 仰头看向专注看着自己的谢天鹏，他的眼里曾经是对未来的意气风发；现在是前途坦荡光明。但此时此刻，只有她一个人。 我们把彼此刻在了彼此的瞳仁之中，风景万千，唯面前的人始终不变。 闻晏松开了些搂在谢天鹏腰上的双臂，转为握紧他腰侧得衣服，踮起脚尖，亲上了自己曾经胆小、不敢触碰的喜欢。 谢天鹏的手臂力气很大，搂紧了她的腰，成为她全部的着力点。纤细的双臂搂上他的脖颈，脖子和腰肢，都弯成了一个不小的弧度。他们交换彼此的体温，允许对方进入自己的领地，一往无前，连风都没有资格穿过。 完结撒花 闻晏学习画画的那间画室要搬家了，学生实在太多，负载运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等到新地方终于装修好，可以开始使用了。 她之前有不少画都存在那里，老师给她发消息，问她是给她发到学校，还是联系闻父闻母把他们搬回去。 闻晏果断选择了用快递发给她。 虽然她确定自己的父母不会不经她同意随意翻看，但难免会有意外。 画画一定程度上也是一种心情的表达，尤其是她这种随时随地都画画的。这有一点像日记，可能记录了一段时间的中二日常什么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久，很多画的东西她自己都记不清了，但要是再次翻看，还是会有些难为情。 已经大三的谢天鹏刚忙完一个项目，他没有选择保研，也已经拿到了国内某领域龙头科技公司的offer，可以说，前途坦荡、无量。 之前闻晏看到谢天鹏给她看的，上面写有他们俩人名字的房产证时，她整个人有一种中了百万彩票的飘呼感。 作为经济中心，S市的房价有多贵，她不知道具体的数字，但也有大概的范围。 他俩明明是一个学校的，之前还是同桌，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她还在为毕业那学位证而奋斗，身边这个… …已经是个有房子的人了。 虽然那个房子，也有她的一半。 她当时还和他冷战了一段时间，嫌弃他太冲动。一切都还未成定局，未来他要是后悔了，她又不把房子给他，他岂不是亏大了！ 谢天鹏却一点都没有后悔的意思，甚至还问她：“是不是没想和他一直走下去？” 闻晏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却被反咬一口，哄了好久，割了不少地，才算作罢。 他一忙完，闻晏就拉着谢天鹏来给自己做小工。她为了等他忙完，都被菜鸟的小姐姐打电话催了两次，这下终于来把自己的东西领走了。 她的画满满塞了一箱，谢天鹏抱着大箱子，闻晏从中间随手拿了一本，翻看着自己曾经的画作，一边和他吐槽之前画技雷人，一边回忆当时画的场景。 快递暴力运输已经是一个见怪不怪、骂再多都无人搭理的常态事件。 走到一半，那个装着多本速写本的纸箱子终于不堪重负，成功战亡。 散落的猝不及防，上一秒还好好的在谢天鹏手里，两人说说笑笑；下一秒，就天女散花般落了一地。旁边还有不少人被吓了一跳，帮着捡了捡。 礼貌道谢每一个陌生人的善意，闻晏把本子堆整齐；去看一直蹲在那边看什么入了迷的谢男朋友。 “有看到我的什么黑历史了？”搞怪把自己有些黑的手伸向了他的白衬衫，蹲到他旁边，凑过去去看。 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被定格，手从他的背上放了下来。 她没想到，会以如此惨烈、意外的方式，让这些东西出来在他面前。 谢天鹏用并不算慢地速度翻看着手里的速写本，速写本很厚，大概能画将近两百张。翻过去的每一张，都只有一个人。 不同姿势、不同神态的、一个人。 这是闻晏高中三年，隐藏的最好的秘密。 她高中用了五本速写本，其中三本都是一个主角。 她把谢天鹏悄悄画在纸上，画了快两年。 后来准备艺考高考，再到上大学，她没有机会见到谢天鹏的每一天，她开始画她知道的、他喜欢的书里的人物。 闻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停止去画这些东西，就想着先画吧。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习惯，画和谢天鹏有关的东西，已经成为了她手指的一种本能。 两个人在一起后，谢天鹏没少见到过闻晏画自己，有时候还会专门摆动作给她做模特。 但眼前的一幅幅画，让他看到了自己刻意疏远她的那一年。他不知道，在两个人隔着难以言说的距离的时候，闻晏是以怎样的一个心情，一次又一次，悄悄地避开众人，描绘着不同场合的他。 嗓子干的发疼：“傻不傻？” “不傻。”闻晏的笑，看的谢天鹏心疼。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渣男。特别想问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找她？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软弱？他凭什么要让她一个女孩子等这么久？ 不顾行人好奇的目光，闻晏把难得脆弱的谢天鹏搂在怀里，不让他人窥觑一点儿狼狈。 “我一直都知道，那个时候的我们，并不是彼此最好的时候。” “我有想过，如果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在一起，可能会没有现在。” 谢天鹏，天生就为鹏鸟，不会如小鸟一般满足于须臾之地。她自觉配不上、也追不上那时的谢天鹏，甚至有可能会耽误他；但现在，她可以。 “现在想想，其实挺感谢那个时候的我们。虽然都很青涩，傻的不行，但真的很理智，”回忆着那个时候，他们俩真的幼稚的像是个小学生，为了告诉大家：我们俩没关系，就谁也不理谁，大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想着想着，闻晏和谢天鹏都笑了，夸高中时的他们：“也真坚定。” “但还好我们最后谁都没有放弃，你看现在，不就是最好的答案？” 谢天鹏回搂过闻晏：“闻晏，我喜欢你。” 像他安慰自己一样，拍着他的后背，下巴卡在他的颈弯里，眉眼弯弯，酒窝盈盈：“我也喜欢你。” “我爱你，这一辈子，都只想和你一个人一起走。” 散落一地的速写，来往的人匆匆，为这对蹲在地上相拥的恋人停留了下脚步，好奇瞬间，或小声猜测，也不深究，就又离去。 高中时的他们，全世界都仿佛在阻止他们在一起；现在， 他们终于可以不去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言论，肆意拥抱彼此，让这份感情，行走在阳光下。 “好。” 晚上回寝室，闻晏和闻母视频。 闻母看着屏幕里笑颜如花的女儿，眼中有思念，感叹着时光催人老。 “妈妈，我谈恋爱了。” 雀跃的声音穿过屏幕，让二老都愣了一下。 那头的闻晏接着说：“是我的高中同桌，不知道妈妈你还有没有印象，那个叫谢天鹏的。” 闻晏对感情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只是单纯的恋爱，那就没必要让父母知道，徒增烦恼。但现在，她已经决定，开始准备规划人生的下一个阶段，那让父母知道，是对双方的负责。 正在一旁拖地的闻父也赶紧坐到了闻母旁边，想听听到底是怎样一个小伙子要搬他家的花。 闻母有些恍惚，谢天鹏，她印象很深的一个孩子。 耐心地听着女儿跟他们分享着她的情绪、想法，还有小情侣二人之间的事情；当听到房产证的事情时，压住了闻父的腿，按下了他的情绪。 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看着自己的女儿，眉眼间全是欢愉，与曾经那个阴沉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察觉到了、也听到些东西，但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看到了这两个孩子远未到出格的地步。 包括选理科、高考不复读、哑着嗓子跟他们说要考S大，她看到了这一切背后的那个影子。 她也曾经年轻过，知道自己过多的干涉并没有什么用。 只能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去成长。她尊重她所有的决定，也愿意在她后悔时，尽最大能力为她提供一个港湾。 她本来不看好的一对，原以为就此淡了。却发现，他们两个，都没有放手。 看那头的女儿为当初的高中有些伤感，慈爱地看着她，道：“晏晏，我想，有一件事，你应该知道。” 闻晏有些好奇地看向她的妈妈。 “当年我在让你还给天鹏衣服的袋子里，塞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你真的喜欢闻晏，阿姨希望你能在这份感情有一个看得见未来的时候，在宣之于口。” 高中的谢天鹏或许也犹豫过，也挣扎过，希望、要不就像其他人一样，告诉所有人：我喜欢闻晏，我们在一起了。 但他还是狠下了心，疏远了自己尚且分不清是单单只有好感，还是喜欢的女孩儿。 他可能还没有考虑过这么做，自己是不是有可能会把她就此推开、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闻晏再次见到的谢天鹏，已经有能力、有把握，撑起两个人的未来。他会在闻晏看不到的地方，努力让她成为更好的自己；让二人曾经被推开的距离再次拉近。最后，错过的线在次相交、重合、在不分开。 谢天鹏接起闻晏的电话时，正在和师兄讨论一个case：“晏宝，和阿姨打完电话了？… …”和其他的伙伴指了指手机，示意要去旁边接个电话。 大家一听他刚刚那个腻歪劲儿，就猜到了电话那头是谁。嫌弃地摆了摆手，把他撵走。 走到安静的阳台，谢天鹏察觉到那头的沉默，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女孩儿温婉却郑重、认真的声音： “谢天鹏，我爱你。” 以后，我希望你的每一声喜欢，我都有回应。 看着落地窗外璀璨繁荣的城市夜景，谢天鹏道：“我也爱你。”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希望这个故事对你来说是甜的。 愿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在阳光下，和喜欢的人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