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敌爱系列)》作者:末回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 喜欢一个人,但是这份心情对方完全不知道,那麽这样的感情就叫暗恋了吧? 如果不是遇上他,或许这一生,暗恋这种事都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南门私立高中是一个沈浸在树海之中的学园。 这所学校里种植著上十亩的枫树,成林的桂树以及数以百计的玉兰树,就连适合亚热带地区生长的果树,这里也大多数种植。其中上百年历史的古树有三棵,颇有些年岁的老树更是全市之最。 南门私立高中之所以会有这麽多树木的原因在於这块土地曾是某位地主家族的庄园。这个家族酷爱种植树木,且这个家族的历代当家都有在自己当家的每五年在这片土地上种上他喜爱的一棵树的习俗,他们认为这样可以讨个吉利。 封建制度被推翻後,这块土地归国家所有,直到改革开放,这个地主家族的後代子孙将它买下,用来建校。这个家族就姓澹台。 自南门私立高中建校,它的管理者都会很用心地照顾这些祖先遗留下来的树木,且在每年春季,他们都会让学生在一些闲赋的土地上种上树苗,甚至这个学校的毕业生也有在这种上毕业树的习俗。直至现在,这些数不胜数的树让南门私立高中因此被称为"绿之学园"。 在这个学校里,不管是去哪个地方,道路两旁皆有树木成林的景色。在四季如春的南方,树上所传来的芬芳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临近夏天的绿之学园南门私立高中迎来了开学後第四个星期的星期一,在欣欣向荣的学校里,应该是朝气蓬勃迎接灿烂夏天的莘莘学子们,却一反常态的个个脸上笼罩著一层阴霾。 原因很简单,在上个星期五放学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学校公告栏里的内容,大体内容就是经校长提议,学生会研究决定,下一任的学生会主副主席分别由锺楚、夏晓天担任。 咦,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啊,学校哪年不选举学生会主席啊,有什麽大惊小怪的? 哎哎哎,看你问这话就知道你不是刚转学来的,就是根本没在南门呆过! 什麽意思? 你知道锺楚是谁吗?他可是校内外出了名的冰山美人! 不是很明白…… 笨呐。冰,就是冰冷不近人情,尖锐刻薄啊!锺楚完完全全符合以上这几点,尽管他干净脱俗,漂亮得不识人间烟火的美貌令人惊叹,但他那冷淡孤高的个性根本让人退避三舍!不仅如此,一切他看不惯他不喜欢他讨厌的人或东西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不消言语只要一个目光,就足以令人体验到南极的温度有多寒冷,冻死人不偿命的! 听起来很──极端。那夏晓天呢? 跟锺楚相比,夏晓天就是熊熊烈火,狂暴炽烈,为人耿直坦率到──有点笨。其实夏晓天跟锺楚相比,他的恐怖程度逊色了一些,但可别因此小瞧了他。他之所以没锺楚可怕是因为只要不撩起易怒的他的脾气,他完完全全是一个体贴开朗的大男孩,如若你惹火了他──我只能告诉你,夏晓天是空手道三段,全国职业武术大赛获奖选手──我突然全身毛毛的,没想到夏晓天这麽厉害啊。对了,听你这麽一说,他们岂不是一水一火,水火不容? 宾果,你的脑袋终於开窍了!没错,足以让人胆颤心惊的他们在南门私立高中可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只要他们一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铁定会爆发一场大灾难!一水一火的他们在敌对的过程中殃及的无辜群众无数,成为可怜的'牺牲品'。可怜啊,南门学校样样好,偏偏出了这两大魔头,而现在,校长不但让他们共处一室(同一教室),还让他们成为学生们的领导?!啊啊啊,以後的日子可让我们怎麽活啊! 这个,可能事情没你们想得这麽糟糕呢?或许这次机会会让他们成为朋友呢? 不可能啊,他们从入学到现在,已经斗了快两年了啊,怎麽可说和好就和好啊! 不可能的! 真的不可能吗? 对於澹台筱而言,世上根本没有不可能的事! 越是困难的事情,他越要玩,并且要玩得出人意料! 澹台筱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诡异地笑个不停。 这是他招牌式的笑容,被所有学生不约而同的称之为:奸狐狸的诡笑! 望著这样的他,面无表情的冉均睛在内心暗叹:为什麽他们学校的校长会笑得仿佛要把学生绑好论斤卖的人贩子一样呢! 不知道为什麽,校长办公室总是处於一种阴暗的气氛。 冉均晴没有把过错归咎於灯光或是光线不足上,瞪著背对自己而站的男人,他十分清楚。 校长办公室会如此灰暗阴冷,完全是因为这个笑得诡异,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稀奇古怪念头的澹台筱。 就在此时,校长办公室的门外传来了有规律的敲门声,也让澹台筱止住了他嘴向上弯笑得诡秘的姿态。 "咳咳!"清清喉咙,转过身的澹台筱换上他一贯的假笑一样的微笑,对门外的人道,"进来吧,门没锁。"接著他对一直站在一旁的冉均晴说,"均晴啊,给我跟锺楚泡杯茶。" 早知道澹台筱在等人的冉均晴向校长办公室里的偏门走去,刚打开门,一脸冷色的锺楚就开门走了进来,看到他,冉均睛略向示意後才走进偏厅里为他们泡茶。 不客气的走到办公桌的前面拉张椅子坐下,锺楚口气不善的道:"澹台校长,找我什麽事啊?" 从来没有校长样子的澹台筱同样在学生眼中没半点形象,虽然在人前还尊称他一声校长,可对锺楚而言,大可不必。因为……"呵呵!" 看吧,笑得跟假的似的,比演技最差的演员都还得让人恶心,虽然知道澹台筱是故意这麽做混淆他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但他这麽做的确让所有人不太,呃,敬重他。 冷睨了澹台筱一眼,锺楚的目光透露有屁快放的讯息。 锺楚固然出身名门,但在口气上往往不加掩饰,三字经加脏话不知道他是从哪学的总说得很溜。 "呵呵!"对著自己的学生露出有些傻气的呵笑,澹台筱这次倒也不玩花样,直言道,"我听说你不想当学生会主席,所以我是来劝说你的,毕竟,你可是个人才。" 挑了挑眉毛,锺楚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後目露怀疑的斜视澹台筱。 "你很怀疑?" "是很怀疑。"锺楚直言不讳,"只要事情牵扯上你,就不会这麽简单。" "呵呵。"澹台筱笑容不改的笑著。 这时候,冉均晴恰好端著两怀茶开门走了过去,一杯递到澹台筱面前,一杯交给锺楚。 锺楚平淡的接过,然後直接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捧著茶杯,抿了一口温度适中的茶水後,澹台筱才说道:"其实我也没什麽目的,只不过真觉得你的确是块当学生会主席的料而已。毕竟现在整个学生会只靠区杨一个人支撑太难为他了,更何况他还是考生。怎麽说我也是一校之长,学生的事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锺楚的反应是直接冷哼,还有一脸不信。 虽然与澹台筱交流不多,但他的为人他可是再清楚不过,如果轻易就被他面具一样的笑容,或是三言两语就哄骗,下场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众所皆知,澹台筱很喜欢玩,最喜欢的就是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间,看到别人中他的圈套被耍得团团转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清俊儒雅的长相是他骗人最有效的工具,光看他的长相,大多数人都直接联想到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书生,却在知道他本性的恶质时难以置信。 但是,他可以骗过所有人,却很难骗到冰雪聪明的锺楚。 这也正是澹台筱一直的遗憾,更是他不懈的目标,费尽心思,他都要锺楚中他的圈套一次! 让自己表现得跟平常没什麽两样,尽管他一脸的假笑让锺楚看得很不悦。 "你一直怀疑我别有目的,那你说我有什麽目的呢,锺楚同学?"从来不在乎自己校长的身份,顶多用来玩时才觉得顶著校长这一身份挺有用的澹台筱老奸巨猾地道。 如果他能猜出他到底在想什麽,他还用堤防他堤防得这麽严密吗? 锺楚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没有回答。 摊摊手,澹台筱露出无奈没辄的表情,似是自言自语地叹道:"唉,算了,你这麽不相信我这个当校长的,我又有什麽办法呢。也是,学生会办公室就这麽丁点大,主副主席的位置又挤得这麽近,让你们两个天天单独呆在一起,总有一天会真打起来也说不定……" 听到他的话,锺楚的眼睛中飞速闪过一道光束,瞬间的事情而已,却逃不过澹台筱犀利的眼睛。 他接著道:"算了算了,我还是另寻其他合适的人选吧,虽然这样是要花费一些时间──" "学生会主席是吗?"终於,锺楚答腔了,虽然声音冷得可以,"我可以担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担任学生会主席这一职位的期间,澹台校长你,不能插手学生会的事情!" "完全没问题。"澹台筱不假思索地道。 他脸上的笑容,不知是何原因更深了些,锺楚知道自己一定走进了他设下的陷阱中,但是他只能前进。 原因…… "校长,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告退了。"校长一声叫得没一丝尊敬语气,站起来就走的行为更是看出他对澹台筱这一位堂堂南门私立高中的校长有多麽不尊敬。 见状的澹台筱也没有说什麽,只在锺楚转身後让自己脸上的诡异笑容加深。 "校长,你到底在计划什麽啊?"一见锺楚离开,一直在一旁静站的冉均晴忍不住问道。 一脸悠哉的澹台筱喝了一口茶,舒服把背贴在椅子上後,才道:"也没什麽啊,就是想那锺楚那高傲的小子受受挫折而已。" "均晴,你一定想不到吧,能让锺楚这麽聪明且个性冷淡的人受挫的人居然是率直到有点傻的夏晓天啊!" 没错,让锺楚义无反顾答应校长接下学生会主席一职的原因,就是因为夏晓天。 走回教室的路上,表情冰冷平静的锺楚内心却絮乱如麻。 为了更能接近夏晓天,为了能够更加认识他,他自愿进入澹台筱设下的陷阱。 一切都因为,他喜欢夏晓天! 不过几天前才发现的事实,却已经占据了他全部身心。 只要夏晓天出现,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跟随著他。 他跟别人打闹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起来的样子,他累得流汗的样子,他生气捉狂的样子──他的一切的一切,都轻易让他情不自禁,想接近他想碰触他,想要告诉他,他喜欢他。 初夏午後微热的太阳照著窗台,也照著趴在窗台上酣睡的少年。 宽大没多少人会来,隔音设备又好的音乐教室位於北教学楼宁静的一堣,也是酣睡的这名男生最佳的休息场所。几乎像是他自己的私人领地的音乐教室,除了他最好的朋友,没有人会知道他会经常到这里来。 而现在,他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褚伶月正在音乐教室的门外鬼鬼祟祟的望著里面。 "小天正在睡觉,而且已经睡著了。" 应该不止她一个人,往教室里探头探脑了一阵,清秀可人的褚伶月往她身後望去。 "那……"一个清润好听的男声接著传来,"那就等会再叫他吧,把他叫醒好像不太好……" 不是不太好,是非常可怕。 谁都会在好梦被人打扰时生气,但有些人会忍著尽量不发泄出来,有些人会愤怒的痛揍把自己吵醒的人一顿。夏晓天就是後者。 被人打不是很可怕,只要你有力量就可以避开甚至是反击,可怕的是你只能被人打,而且被扁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毫无反击之力的时候。夏晓天会让人成为後者。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夏晓天很可怕,惹他生气的结果更可怕。 所以,这两个在音乐教室外鬼鬼祟祟的人不由自主的全打了个哆嗦。 "可是区杨……"打完哆嗦,褚伶月不甘放弃地道,"只有午休的时候小天才有空啊,放了学他还要到社团里去啊。" "可是,总不能……"小心的指了指在教室里甜睡的人,未尽的话里的意思又让他们打了个哆嗦。 "那、那、那怎麽办?"抖著声音,褚伶月望著身边的男朋友区杨,也是目前独自管理著整个学生会的学生会副主席。 抬抬下滑的眼睛,区杨无奈的望著天花板:"怎麽办,凉拌!" 反正现场只有亲亲男朋友区杨在,一时想不出办法的褚伶月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恶,要不是那个狐狸校长跟你说只要能让小天答应当学生会副主席,你就可以辞掉学生会的职务,我们才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呢。"一想到这个,褚伶月不满地不停嘟囔。 跟著她坐在地板上,区杨叹气:"有什麽办法,谁叫学生会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管,要是我不干了谁来管学生会的事啊。" "我们还是快点想怎麽跟夏晓天说这件事吧,不但要跟他说,还得想法子让他同意当学生会副主席啊。" 身子斜向一边,褚伶月把头靠在区杨的肩膀上:"让小天同意的法子我已经想好了,问题现在是怎麽把小天叫醒啊。" "办法你已经想到了,这麽快?" "那当然,你也不想想我褚伶月是谁!"褚伶月抬高下巴,一脸得意。 "那怎麽把夏晓天的叫起来又不惹他生气的办法呢?"区杨不是很想挫她的锐气,但这是他们目前面临的难题。 "唔!" "小月,你跟夏晓天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把他叫起来的事情一定做过吧,你想想从前都是用什麽办法把他叫起来的?"见她眉毛都快皱成了一团,区杨试著让她换个办法想。 褚伶月歪著脑袋想了片刻後,突然目光一亮,坐直了身子。 "有了!" "真的?"区杨也不禁兴奋起来。 "嘿嘿嘿!"奸笑几声,褚伶月一改方才的挫败兴奋的站了起来。 "到底是什麽办法啊?"区杨同样站了起来,期待的看著。 "区杨,你等著看就知道了。"神秘一笑後,褚伶月自信满满地走进了宁静的音乐教室中。 来到熟睡的夏晓天身旁,端详了下他的睡姿,看到趴在窗台上的他嘴角一条光亮的银丝一直延伸到窗台上,褚伶月装模做样啧啧几声。 "小天啊,你都多大了,睡觉还流口水啊。是不是梦到了好吃的东西了?" 轻笑一声,褚伶月看了一眼躲在教室外,战战兢兢望著她的区杨一眼後,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才低下头,在夏晓天耳边轻轻地,轻轻地说:"小天,快起来了,你妈做了一桌的菜,让你去吃光它们啊……" "什麽?!"本该熟睡的人霍地睁开眼,受惊的跳了起来,"我得快点逃,老妈做的饭菜吃下去会死人的!" 说罢,他就要往门外冲去,却被眼明手快的褚伶月一把拉住了。 "小天你不用跑,你现在在学校,只要不回去就可以了。" "咦?!"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惊慌的人才慢慢放松,并放心的吁出了一口气,"太好了,幸好是在学校。"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男生倒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过了片刻,他才发觉身边有人:"咦,小月,你什麽时候来的?" 他表现出来的迟钝平常只会让褚伶月向天空翻白眼,而现在,她感激他的迟钝。 露出可爱的笑容,褚伶月往门外的人挥手:"区杨,没问题了,你可以进来了。" 随著褚伶月的动作,夏晓天的视线落在门外,看到了战战兢兢走进教室的区杨,这才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对的他拧紧眉毛抬头望身边的人。 "小月,刚刚是你在我耳边说我妈做了一桌菜,故意吓我起来的吗?" "咦,小天,你刚刚该不会是做梦梦到夏姨做了一桌菜才吓醒的吧?"她歪著脑袋睁著晶莹透亮的眼睛,困惑且无辜的望著他。 "这──算了算了,没有就算了。"摆摆手,夏晓天认定了方才的确是他自己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褚伶月对区杨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区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再次发觉自己女朋友的可怕,尤其善用她那张甜美恬静的脸蛋装无辜欺瞒世人啊! "对了,小月区杨你们俩个怎麽来这里了?区杨不是应该很忙才对吗?" 因为是由梦中惊醒,夏晓天显得有些疲惫,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为求更舒适些,伸了个懒腰後,他把自己的双脚搁在半人高的窗台上。 "区杨当然很忙,不过再忙也要有喘一口气的时间啊!"不客气地把他的脚移到一边去,空出一个位置,因为没有外人在,褚伶月不再装淑女的拍拍屁股坐了上去。 看著已经走近他们的区杨,她往离他们最近的一张椅子指了指,见状,区杨忙不迭的就坐了上去。 "区杨,你以後要是娶了小月,就整个一个妻奴了。"双手交叉搭在後脑的夏晓天不苛同地摇摇头,"真是让我们男人丢尽了脸面。" 区杨还没来得及表态,褚伶月便抬高下巴,斜睨著对区杨露出不屑的夏晓天,撇著嘴轻笑道:"小天,要不要我把你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夏姨啊?" "千万别!"夏晓天吓得收起双脚踏在地上。 她故做不经意低下对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小天,你不是说你不怕女人麽?" "那是乱说的!"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讥笑区杨,他现在只想要让褚伶月不要对他家的母老虎乱说话啊。 他老妈不但是只母老虎,还是只疼别人家女儿的母老虎,在根本把褚伶月当儿子的未来媳妇的他老妈面前,他就算说十句也顶不上褚伶月的一个字啊。 "哼!"褚伶月头一撇,再轻哼一声,"让我不说也可以,那要看你的表现。" "你想让我做什麽?"再怎麽说也是从小玩到大的,褚伶月才开了个头,夏晓天就知道她接下来想做什麽了。 倾身来到夏晓天的面前,她笑得忒可爱,还露出小小白白的虎牙,眼睛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烁著光芒。 不知为何,看著这样的她,夏晓天突然觉得背脊一凉。 "小天……" 故意拉长的声音甜腻得让在场的两位男士不约而同的全身用力抖了拌,再拍拍手臂。 "你们这是什麽意思?"褚伶月眯起了眼睛。 夏晓天迟钝不知死活不假思索地回答:"在抖鸡皮疙瘩。"话一落,区杨立刻表以同情的目光。 "哼!"到也没说什麽,褚伶月只是冷哼一声,却更让区杨向夏晓天施予的同情目光里多了份怜悯。 夏晓天我同情你,小月可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啊!你等著某天被她突然暗算吧! "不跟你抬杠了,还是说正事吧。小天,这次我跟区杨是专程来找你的,听说你要拒绝学生会副主席一职?"摆摆手,换了个较正经的语气後褚伶月说道。 "不是要拒绝,而是我已经拒绝了,不过他们没有给答复就是了。"夏晓天无奈的摊摊手。 "小天,你为什麽要拒绝呢?" "我讨厌麻烦,我已经是武术社剑道术的社长了,再当个什麽学生会副主席的话,我会累死,我面前就有区杨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被人指名道姓,区杨抬抬眼镜,插了一句:"我是很累很忙没错,但我没死。" 他义正言辞的一句话引来面前两人的一记白眼,区杨却一脸无辜,这是事实嘛! "小天,区杨他忙是因为学生会就他一个人在管啊,如果有人分担的话就不同了。你想,这次是锺楚要当学生会主席!,他那麽厉害,那些对区杨而言很麻烦的事情一定一个人就能轻松搞掂了!" 起初觉得她的话是有点道理,但想著想著,夏晓天听出了些不对:"小月,你好像想说服我去当学生会副主席?" 意图被戳穿,褚伶月的脸有些僵,趁他不注意,她对区杨咋了咋舌。 脑筋转得飞快的她很快就找到了说词,面对夏晓天,她说:"小天,我说服你去当学生会副主席是为你好耶!" "哦?" "小天,你不相信?" "小月,虽然我不是顶聪明,但我好歹也认识你快十七年了。旁的不说,总之没有对你有益的事,你一般都是懒得去理会的。" 被夏晓天直勾勾的盯著,心事就算被揭开,褚伶月也依然是那抹笑容。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为了区杨才希望你当学会生副主席的,但是,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啊。" "好处?"夏晓天不以为然,"除了任劳任怨,又忙又累外,我看不出还有什麽好处。" 一旁的区杨听到他这话也不禁同意的点点头,夏晓天瞧见,指著区杨对她露出你看吧的表情。 "区、杨。"褚伶月也没说什麽,只不过拉长了声音,便让区杨立即临危正坐起来。 夏晓天不苟同地摇摇头,并故意叹了一口气。 "小天,其实学生会有了锺楚这个挡箭牌,你只管混水摸鱼就好了。再说,以你的厚脸皮你会怕谁对你不负责任的行为说什麽?" "小月,你是在夸我麽?"夏晓天拧著眉,"但我怎麽听著觉得不是味儿呢?" 耸耸肩,褚伶月不直接表态。 "小天,你想哦,如果你当上了学生会副主席,你每个月最烦心的事情不就马上迎刃而解了吗?" "我有什麽可烦心的?" "比如,社团资金?"褚伶月给予他一点点提示。 时间停滞了一秒後,夏晓天倏地的站了起来:"对哦,我怎麽没想到呢!" "呵,你看哦,小天。"褚伶月有点狗腿的跟著站了起来,嘿嘿陪笑道,"如果你是学生会副主席,那就不用愁社团资金不够的问题了,你啊,只要在学生会的账上这麽轻轻一划──呵呵!" "嘿嘿!"似乎已经想到那个无限美好的一天,夏晓天咧著嘴笑得很呆,也很得意。 身为学校两个主流社团的社长,他从来都为资金不够用来补贴损坏的用具而烦心,虽然学生会拨给两个社团的资金是各大社团中最多的,但还是远远不够用。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武术社剑道社两个社团除了自然损坏的一些用具,绝大多是被破坏之王的夏晓天损坏的。 这两个社团的经理无可奈何,社团的东西不够用,又不能伸手向学生会拿,毕竟这些都是他们的社长火大的时候破坏掉的,又不是自然损坏……於是他们把这个难题丢给了夏晓天,那夏晓天再怎麽蛮横也还是讲道理的,明明他们的社团已经拿了最多的经费,又因为他的原因伸手要补贴的话,好像说不过去,於是他只能月月烦,却烦不出个结果。 现在,他面前就摆著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他是学生会副主席,调拨经费的事情不就是手到擒来吗? 那麽他,还会为经费不够的事烦心吗?回答当然是,NO。 "嘿嘿,小月,你真的很聪明耶!"夏晓天发自内心地说著。 "一般一般。"难得的,褚伶月客气起来。 见他们两个笑得这麽奸诈,区杨禀著正义的决心,小声的插了这麽一句:"这麽做是不合纪律的。" 褚伶月夏晓天一人一手伸到他脸上,一掌把他推到一边,把他当成障碍,把他的话当做没听见。 "那这样,小天,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当学生会副主席了?" "当然!"挺起胸膛,夏晓天说得大义凛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份苦差事,我接了!小月,你就让你的区杨把位置让出来吧!哈哈哈!" 说罢,夏晓天得意的仰头大笑不止。 褚伶月不甘示弱,虽没有仰头大笑,却抿嘴在一边笑得诡秘。 唯有区杨,看到他们这样,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禁为学生会的未来担心著。 啊,不过,再过几个月他就毕业了,希望他毕业之前,学生会不会被夏晓天搞得天翻地覆。 唉…… 耸耸肩,抬抬下滑的眼镜,区杨头一次这麽衷心的祈祷各路神仙保佑他平安渡过高中生涯的最後几个月。 两名当事人都表态同意了,那就是万事俱备了。 交出申请书,通过学生会的审核,报告校领导,然後由原副主席区杨把工作向锺楚与夏晓天进行交接,把学生会公章交出,现任学生会主席锺楚接收。 "锺楚,接下来的一年多,学生会就交给你了。" 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在所有学生会干部到场的情况下,把公章的盒子交到锺楚的手上时,区杨诚挚地说道。 "我会尽我所能的。"情绪没有多大波动的锺楚略一点头。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把学生会管理得很好……"声音停顿,区杨把目光移到站在锺楚身边的夏晓天身上,"夏晓天,你怎麽说也是身负责任,不要太打混哦!" 平日开开玩笑不打紧,但在面对正经事时,区杨还是很严谨的。 上前一步,夏晓天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夏晓天不是这麽恶霸的人,什麽事应该做什麽事不应该做我还是知道的。" 也正是知道,他才放心把学生会交由他们掌管啊。区杨微笑著点头。 "那麽,从此刻开始,锺楚你就是南门私立高中的学生会主席,夏晓天则是副主席,我希望你们能够合作愉快,把学生会管理得很好。" "放心吧,区杨,我跟锺楚已经是朋友了,当然会合作愉快!" 行事一向大咧咧的夏晓天为表示他与锺楚的关系已经由敌人成为朋友,笑著一手搭在表情淡漠的他肩上,并挨到他身边。 他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以为下一秒锺楚就会发飙与夏晓天大打出手,造成又一场天雷勾动地火的战争。但锺楚却是平淡的瞥了一眼挨在他身侧的夏晓天,什麽也没说便把目光投放在区杨身上。 "还有别的事要交代吗?" "啊……"被这一幕吓到的区杨呆呆傻站著,完全听不进他所说的话。 他的情况还好呢,其他干部惊讶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见状,锺楚略一皱眉,再说了一次:"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没有的话,我想离开了。" "啊……"区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最先忍耐不下去的是夏晓天,他用力推了区杨一把:"区杨,你别像个痴呆患者一样好不好?你嘴张得这麽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要不要纸巾擦擦?" "口、口水?"听他这麽一说,区杨才回过神,头一件事就是擦拭自己的嘴角,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夏晓天你骗我,哪有口水啊?" "这不是重点,锺楚问你话呢!"夏晓天下巴朝锺楚所站的地方扬了扬。 "啊,喔,锺楚你有什麽问题要问?" 看了他一眼的眼睛中有些许不耐的锺楚再次道:"如果没有什麽事了,我想要离开了。" "啊啊,是哦,快要到上课时间了,那你们就离开吧。不过午休时你们都要到学生会熟悉一下情况,并正式开始管理学生会上的一切事务。" "明白了。"点点头,锺楚做势要离开,"那我走了。" "再见。"区杨笑著送他。 "嗯。"冷淡的回应一声,锺楚头也不回地走人。 "哎,锺楚你等等我,我也要去教室了。"夏晓天见状,马上跟了上去。 "锺楚你不要走这麽快嘛,等等我。" 留在原处的众人以为锺楚不会理睬夏晓天,没想到夏晓天的话一落,已经走在门边并把门打开的锺楚停下了脚步,望著向他小跑过去的夏晓天。 等到夏晓天走近,他才跟著夏晓天一道走出学生会办公室。 学生会的大门在两个都离开後无声息的自然合上,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声音的学生会办公室里,一群吃惊得下巴都掉在地上的人久久回不过神。 那、那两个人真的是锺楚与夏晓天吗? 该不会是其他人冒充的吧? 可是冒充的话,能把他们两个特有的气质冒充出来吗? 虽说性格看上去没有任何改变,但是,还是存在微妙的变化。 夏晓天与锺楚关系上的转变,夏晓天给人还是以往的感觉,但是锺楚,怎麽说呢,只要是跟夏晓天在一起,淡漠的他都会带著一种不可思议的软化……过了很久才回神的区杨抬了抬下滑的眼镜,阳光直接照射在他的眼镜形成的反光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 起初还觉得小月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但经过方才的事情,区杨已经肯定了,锺楚的确对夏晓天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感情。 这种感情超出性别,也超出了一般人所想,原以为水火不容,其实火焰融化了寒冰。 不管怎样,他们关系上的转变至少让学校安静了许多,就算不知道未来,会怎麽发展。 原以为会出现的对峙,没有,万万料想不到的和平,却出现了。 就在南门私立高中的所有师生一惊一乍之下,锺楚与夏晓天相安无事的分别担任了学生会的主副主席。 就在同学们怀疑猜测的心情之下,和平宁静的日子日复一日,渐渐地,同学们开始相信锺楚与夏晓天的确成为了朋友,并且一同管理著学生会。 聪明绝顶的锺楚是文,武艺超绝的夏晓天是武,一文一武,工作搭配看起来到也合理。 但这些只是外人的认为,真实情况嘛,只有几个学生会干部和亲近夏晓天的人知道,其实,学生会的工作完全是锺楚一个人在做。 以社团的事情很忙处理不完为由,夏晓天最多是到学生会露个脸後又立刻消失不见人影。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看不过去,皆以为锺楚忍了个几天便会爆发,没想到锺楚居然是毫无怨言,不但把自己的份内事处理得井井有条,更把夏晓天丢给他的工作轻松完成。 别人不知道倒也算了,但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无不是直接跌落椅子下,不可思议难以想象以及喷饭。 当然,这些人包括了早对锺楚对夏晓天的心思了若指掌的褚伶月区杨──至於他们的恶魔校长,在听知这件事时,倒也没多大反应,只不过眼睛中闪过让一旁的冉均晴不禁打了个寒颤的精光──"呵呵,我等著看锺楚为了夏晓天继续做出的改变吧?" "校长?"看著这样的他,冉均晴突然道。 "什麽事啊,均晴?" "你在怂恿学生谈恋爱,而且是禁忌之恋。" "……均晴,回答我为什麽学生就不能谈恋爱,禁忌之恋又是什麽?" "这个……" "聪明如你也回答不出来,看来这个世界的这种规则毫无道理可言,既然没有道理,我们又何必非要去遵守?" "这……" "现在已经不是吃甘蔗的季节了,别蔗来蔗去了,不过你想吃也不是没有,虽然贵了点。"侧过头,澹台筱很认真地说道。 "校长……" "什麽事?" "我不喜欢吃甘蔗。" "那你喜欢吃什麽?" "……我们刚刚讨论的是这个话题吗?" "不是吗?" "唉……" 除了叹气还能做什麽,他们校长啊,除了老奸巨猾,装疯卖傻也是一流的。 不过,唉,他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麽会跟在这种人身边呢? 抬头看了一眼笑得很傻的堂堂南门私立高校的校长,冉均晴再次低头叹息。 孽缘啊。 "可怜啊……" 坐在武术馆一边的椅子上,支著下巴看著夏晓天在练习的褚伶月叹息。 放学後,褚伶月聪明的没有去学生会找夏晓天,虽然他现在应该在那边开会。 不出所料,不是剑道社就是武术社的道场,褚伶月很快便找到了夏晓天。 "谁可怜啊?" 脖子上挂著一条毛巾,一边擦拭跟社员练习了一阵後满头的大汗,夏晓天一边走到褚伶月身边,一屁股坐到木地板上。 "锺楚啊。"瞅了他一眼後,褚伶月的目光又移到道场中继续练习的其他人身上。 "他怎麽可怜了?"接过社团经理递到他手上的矿泉水瓶,打开猛喝了一口後他才问道。 "学生会的工作这麽多,却只有他一个人在处理,而且都是到天都黑了才离开,他不可怜吗?" 擦拭嘴边的湿渍,夏晓天皱起了眉:"学生会的工作真这麽多麽?" "两个人的工作一个人做的话,多。" 再喝一口水後,夏晓天望著褚伶月娇柔的侧脸:"小月,当初你不是说锺楚一个人就能轻松完成这些工作吗?" 这时才把目光投放在他身上的褚伶月耸耸肩:"我乱说的,只是想让你答应当学生会副主席减轻区杨的负担而已。" 夏晓天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也在这时,他才注意到一件事:"对了,区杨呢,你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一起到图书馆看书吗?现在区杨轻松了,你们可以粘在一起的时间可是大大增加啊。" "区杨被他的班导叫走了,说是商量一下毕业後他的打算。" "这样啊。唔,区杨已经高三了,六月份就要高考离开这所学校了,他离开後小月你会孤单多了吧?" "没有的事,他不在我反而轻松,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平静的她说著倔强的话,但心呢? "口是心非。"夏晓天轻哼,"区杨说了他要报考什麽大学了吗?" "不知道,我也没问。"目光流转了一下,褚伶月抢在夏晓天之前说道,"小天,你也光顾著说我了,你呀,也别太混了,把什麽事都丢给锺楚去做,太不道德了,你这样还算是他的朋友吗?" "唔。"夏晓天认同地点点头,"等下练习结束了我就去学生会看看。" "不过,小月,听你的话,你好像很担心锺楚嘛?怎麽,区杨都还没离开你就打算离情别恋──哎哟,你打我。" "你话多!"在他头顶上敲了一记的褚伶月冷睨他。 "我才不是关心他,我是关心你,难得有锺楚这麽出色的人会看上你,把人家吓走就没第二个锺楚了……" "小月你说什麽,我没听清。"她越来越小声的话让夏晓天插嘴道。 "我说,区杨可能已经出来了,我要去找他了。"提起书包,褚伶月站了起来。 "哎,小月你就这麽走了,那你来这是干嘛的啊?" 侧过身,褚伶月灿然一笑:"我来是告诉你锺楚现在还在学生会忙著,让你去关心关心一下他啊。" "我走了,家里见。" 提好书包,不顾夏晓天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的呆滞,她头也不回款款走出武术馆。 等到社团练习结束时,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锺了。 夏天的夜晚来得迟,六点多锺时太阳还斜挂在被夕阳渲染得火红的天空中。 猜想锺楚大概回去了,本想直接回家的夏晓天停留下了脚步,踌躇了下,望著学生会办公室的方向,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看一看,也没什麽吧? 这麽想著的他来到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外,见到俯案认真批改文件的锺楚时,觉得,有一丝愧疚。 轻轻推开门,看见学生会的视野大了些时,才发觉并不是只有锺楚一个人,还有一些学生会干部在忙碌著。 想了下,认为自己或许也帮不上什麽忙的他打算转身离开时,锺楚发现了他。 "夏晓天?" 摸摸鼻子,转过身,夏晓天一副被逮到的糗样。 "嘿,锺楚。"脸上堆满笑容,夏晓天朝走在办公桌前的锺楚,"你很忙嘛,现在都没有回去。" 情绪上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一直冷硬的表情因为夏晓天的出现而柔和。 "那你呢,怎麽还没有回去?" "我正要回去,後来又想看看你回去了没有,所以便来了。"随意拉了张椅子放在锺楚面前的位置上後,他坐了下来。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不是很明显的,锺楚的声音高了些许。 "嗯。"他不好意思的搔搔脸颊,"一直以来都把属於我的工作丢给你做,觉得很过意不去,听小月说你一直都忙到很晚,於是想是不是我的原因。" 顿了一下,锺楚才说道:"你才知道啊,要不是你,我早忙完回去了 。" "啊,真是不好意思,但是社团真的也很忙,我忙不过来……" "那你为什麽同意当副主席?" "这个啊……"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总之是有原因的啦。"不能公布的原因。 "不过锺楚你又为什麽同意呢?我记得你原先是不打算做的。" "那是因为……"看了他一眼,锺楚的目光异样的闪烁了下。 "因为?"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时,在一旁忙著的学生会干部抱著一沓文件走了过来递到锺楚面前,"锺楚,这些资料已经整理好了,你只要翻阅一下并在上面签名盖章就好了。" "谢谢。"他淡淡说了声。 "那没有别的事我们先走了哦。" "好。" 几位学生会干部临走之前,回头对仍然坐在椅子上的夏晓天道:"夏晓天,你呀也不要把工作都给丢锺楚做,他很辛苦的。" "我知道了。"摆摆手,夏晓天目送他们离开。 待他们全都离开後,他才看著又开始俯案批改文件的锺楚。 "你要多久才能处理完这些东西?" 在心里估算一下後,锺楚才抬头对他回答:"还要半个小时吧。对了,你什麽时候离开?" "等你一起离开啊。" "咦?" "反正回家也没什麽事,等你忙完了我们一起走吧,啊,只是不知道你家跟我家顺不顺路,顺路的话以後我们都一起回家吧?" "夏晓天,你家在哪里?" 他很快说出了一个地址,锺楚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想了一下後,他才把自己家里的地址说出来。 "咦,我们家就在同一个方向诶,那大好了,以後我们都能一起回去了。" "是啊。"这时才露出浅笑的锺楚的目光,有些深湛。 "那现在,锺楚,有什麽能让我帮忙的吗?啊,事先声名,我做不来检阅文件这类的脑力活,我宁可干体力活。" "那这样,你就把这些文件放到资料柜里吧。"没有想太久,锺楚便指著书边堆得很厚的文件对他说,"已经都做好排列了,你只要逐一放进去就可以了。" "没问题,马上完成。"说罢,夏晓天捋起衣袖就干了起来。 看了一眼干劲十足的他的身影後,锺楚嘴角噙著笑继续埋头批阅文件。 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等到全心工作的锺楚终於把一切事务都处理完时,天边的夕阳已经完全沈到天际中,放下手中的笔後,他才发觉到了办公室里过份的宁静。 困惑地抬头去看,亮著灯的办公室里,累了一天的夏晓天已经趴在一张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等他很久了吧? 这麽想的他负疚的走到他身边,本想叫醒他,却看到他酣睡的脸庞时停住了口。 像一个天真的孩子,看著他睡熟的脸,他突然这麽想。 看著看著,他入了迷,宁静,有时候是衍生幻觉的恶魔,它会使人一时间行为错乱。 就像现在的锺楚。 当他低下头把唇印在那张微微开启的唇上时,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麽。 举止,已经被欲念控制。 这一刻,他只想这麽做。 管不了,结果是什麽,意义是什麽。 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开始形成的一种特定的模式。 锺楚回去得晚了,夏晓天就去等他,夏晓天在社团练习到很晚,锺楚就来等他。 总之,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他们都是一块回去。 当然,所谓的特殊情况在他们形成了这个让人惊讶的模式时的一个多星期,没有出现过。 到高中来因为褚伶月跟区杨交往的关系,夏晓天经常都是一个人回去,而锺楚,更是独来独往。 他们由之前的水火不容到现在的形影不离,变化之快,著实让人叹为观止。 当然,没有人会说什麽,对於他们这种的转变,最开心的莫过於南门高中的师生了吧。 学校,终於在他们同时到来的二年多後,宁静了下来。并且,这是一个让全校的师生不由想放鞭炮庆祝的转变。 放学後,轻松解决了比往常少了许多的学生会的事务,锺楚难得的出现在夏晓天所在的社团里。 他的出现令社团热络的气氛更是嘈杂,不少的女社员在他出现後话题与目光都没离开过只站在门外观看的他身上。 并不是只有一次,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在等夏晓天,於是有人跑到休息室里找到了从另一个社团过来,正在换衣服的夏晓天。 "社长,锺楚学长来找你了哦!" 兴奋的语气,不亚於一个大明星登场吧? 换衣服的夏晓天动作停顿了一下後,回道:"来了就来了嘛,又什麽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你啊,这可是男生更衣室啊,就算是你是社团经理,一个女生进来这里也不好吧。" "哎哟,社长,你们光膀子的模样我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这有什麽可害羞的!"见夏晓天已经套好了练习的服装,长得清秀的社团经理冲了进来,把他往外推,"快点去招呼锺楚学长啦,他很难得会来这里耶。当然是要去请他到馆场里来坐坐啊。" "他来有什麽好兴奋的啊?"不是很明白,但夏晓天也没拒绝,反正衣服也换好了迟早是要出去的。 "他可是我们女生的偶像,他出现在这里当然会让我们兴奋啊!"不用回头去看,推著夏晓天助他前进的社团经理的目光亮闪闪地灼热了夏晓天身後的皮肤。 "原来连想都不敢想他会来这里,毕竟你跟锺楚学长水火不容,可是事情居然会如此出乎意料,你们居然会成为朋友?!" "有什麽可奇怪的,本来我们就不是很真心在吵。不过说到偶象啊?"有人推著他前进,夏晓天走起路来倒也轻松,歪著头想了想,他认同的点点头,"锺楚的确长得一张偶象脸啊,如果他去演艺圈,一定大红大紫吧?" "才不会呢!" "咦?"以为意见能得到认同的夏晓天不解。 "锺楚学长这麽聪明,他将来一定是大学者或是大有作为的人吧。让他进演艺圈太浪费他的才华啦。" "你说也对哦。" "本来就是。" 随著他与社团经理的谈话,他们逐渐接近了沐浴在众人惊豔目光中的锺楚。 也在这时,一直推著他的社团经理才放开了他,怀揣激动的心情跟在夏晓天身旁走近他。 "嘿,锺楚。"挥挥手,夏晓天大咧咧地朝他笑著。 略一点头,瞥了一眼随同夏晓天出现的社团经理後,锺楚才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今晚你很早哦,学生会不忙啦?" "比平常好多了,那你呢,还是一样吗?" "是有点忙,不过我都习惯了。" 身旁的人突然拉扯他的衣袖,知道她在暗示什麽的夏晓天既而对他说道:"锺楚,别站在门外了,进来坐吧,里面有的是位置。" 当然看见了站在夏晓天身边的女生拉扯他衣袖的举止,锺楚却当没有看见。 "咦,这样好吗?会妨碍到你们吗?我还是站在门外吧。" "怎麽可以?!"比夏晓天先开口的是站在他身边的社团经理,"学长可是学生会主席耶,怎麽可以让你站在门外呢?" "是啊,锺楚,你还是进来吧,我也不知道还要练习多久,你站在外面会累的。" "那我,就进去喽?" "别扭捏了,进来吧。"脾气急躁的夏晓天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拉进了练习场。 "锺楚学长,你要喝水吗?"她客气礼貌地问。 "不用,这样就好。"锺楚淡薄的摇头。 已经习惯他淡漠的性格的他们并不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好。 夏晓天站在他身边一边疏松筋骨,一边听他们对话。 "但是你就这麽坐著会累的吧?要不,我给你找点零食吃?" "不,我从来不吃这些东西。" "那,那……" "不如锺楚你跟我一起练习吧?"在一旁的夏晓天突然插了话,楞是把社团经理吓了一跳。 "社长,锺楚学长又不懂武术,你怎麽能让他跟你练习呢?" 夏晓天没有理会他,抬起下巴挑衅般地道:"要不要呢,锺楚?" 没有犹豫,锺楚只是微微一笑:"我没有练习的衣服。" "穿我的吧,反正我们身材差不多。" "好。"锺楚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咦咦咦?"站在一旁的社团经理已经傻掉了。 露出期待兴奋的目光,夏晓天带领著锺楚去换衣服。 "好久没有遇上对手了,锺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放心,我会尽力的。" "哈哈,那我,会很期待的!" 除了夏晓天,所有的人都分外震惊。 以为整个学校,没有人的武术能与夏晓天匹敌,但目前看来并非如此,他们学校居然还真是卧虎藏龙,看似柔弱的锺楚居然能与夏晓天对打,且不相上下。 夏晓天的招式充满爆发力,锺楚一举一动则凌冽且危险。 正可谓是内家看门道,外家看热闹,除了一部分对武艺略识一二的人看出他们之间的劣势外,其他人只知道夏晓天与锺楚的对打非常激烈,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夏晓天的武艺的确精湛,但他脾性急躁,都是采取先攻忽守的方式。 锺楚虽然攻守皆备,但他实战经验看来比夏晓天略逊一筹,导致他在很多地方变得忧犹寡断。 所以他们的实力真的是不分上下。 尽管这样,目睹了这场对打的人还是震惊锺楚也是个高手的事实。 所谓英雄惜英雄,他们两个该不会就是因此而惺惺相惜,成为朋友的吧? 很多人都这麽猜测著,但事实真相,唯有当事人才知道。 最後仍然没有分出胜负,之所以停下来,是两个人都打到没力了,倒在地上不停喘气。 休息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对上,然後突然同时笑了出来。 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麽而笑,只知道他们笑得很开心,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但人们的惊讶并不在此,而是没想到一向淡漠的锺楚也会这样大笑,一直包裹著他的冷漠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但似乎只是面对夏晓天时才这样。 真是有点,令人费解。 也正因为那天下午的这件事,同学们认可夏晓天他们由敌人转变为朋友的关系,认为他们是真的成为了朋友。 於是,在南门私立高中偌大的校园中,他们总是一同出现的身影成为了人们习以为常的风景。 跟夏晓天成了朋友之後的锺楚尽管看起来没多大改变,但他身上那冷漠的气质变得淡了,以往总是紧抿起的双唇的弧度变得柔和,显得比从前更有魅力。 虽然在校园的人气榜上他仍然稳坐第一把交椅,但现在,他更是受到女生们的推崇,更多的女生鼓起了胆子向他表露爱慕之心。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女生,都没有一个例外的得到拒绝的答复。 可是就算如此,向锺楚表露爱意的女生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有继续增加的趋势,看得夏晓天直摇头说他太招人喜欢啦。 想想也是,锺楚不但文武双全,相貌又如此出众,这样的男人谁不想要啊? "锺楚,我看你还是找个女生交往算了,打消那些想追你的女生的念头,免得天天要应付这些事情。" 跟锺楚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还要先经过火炉箱把的中的一堆写给锺楚的情书丢掉。 觉得也是无聊,夏晓天把他从锺楚手里接过的一沓书信一封一封翻看。 用带著深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後,锺楚笑笑:"又不喜欢人家就跟她们交往,这样不是很不好吗?" "也是。不过,这麽多女生,你都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吗?" "这个……" "啊,你还是告诉我你喜欢的是什麽类型的女生吧?" 看著夏晓天,侧过头想了想後,锺楚才回答:"我想他是一个开朗的人,不拘小节,有个性,也有正义感。" "哦哦,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女生啊。这种个性像男生一样的女生现在,应该很少见吧?" "什麽啊?"见夏晓天认真的表情,他有点哭笑不得。 "咦,这封信?!"瞥见手中拿著的信件中的一封白色的信,夏晓天把它抽到最前面。 "有什麽问题吗?"锺楚把头探了过来。 把这封信前背面都仔细看了看,夏晓天才发表意见:"这信封上面的字看起来很像男生写的!。" "啊?" "打开来看看吧!"夏晓天兴致勃勃地把这封信撕开。 "啊,也没写什麽,只是简单说对你有好感,想跟你做朋友,不过的确是男生耶,你看署名。"他把这封信送给锺楚。 "不看。"锺楚看也不看就把信丢了回来。 "为什麽,他很诚恳啊。" "夏晓天,你知不知道,他所说的做朋友不是我们一般所说的做朋友。" "那是什麽?"他的确不知道。 耸耸肩,锺楚不予回答。 "到底是什麽啊?" "都说是情书了,你会认为是什麽?" "不会吧?"夏晓天呆了呆,"你也是男生耶。" "这有什麽可奇怪的,现在这种年代,同性恋已经被逐渐认可了,这样的感情并没有错啊。" "那你干嘛不看信?" "我不是不看他的信,只要是写给我的情书我都不看,我对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兴趣。" "这样啊,啊,已经到了,那把信丢到火炉箱里去了哦?" "丢吧。" 看著夏晓天把他手中的信全丢进火炉箱里时,锺楚突然问他:"夏晓天,那你呢,你对爱上同性这样的感情,是什麽看法?" "没什麽看法。" "啊?" "或许我没经历过,也或许是我比较迟钝吧,总之我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什麽样的感情耶,不止这样,我连一般男女生之间的感情都不太了解。" "那是因为你没有喜欢过什麽人啊,当然不知道。" "咦,听你的意思,你有喜欢的人哦?" "嗯。" "是谁啊,好好奇哦,居然有人能被锺楚你喜欢!" "──不告诉你。" "啊,为什麽不告诉我呢?告诉我嘛。" "才、不、要。" "小气。" "说我小气我也不告诉你。" "唔……" 午休的时候,褚伶月照例在学校的音乐教室找到了正要打瞌睡的夏晓天。 "什麽事啊,小月,我很困!,你不要烦我嘛!" 皱著眉不耐烦 夏晓天很想把她推开,但之前也是在音乐教室,因为话多一不小心得罪了她,回家之後她就向他老妈告状说他在学校欺负她,於是他就被他老妈拧著耳朵捏了一顿,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却也完全没有办法,谁叫他老妈这麽疼她,完全把她的话奉若圣旨啊! 而他最怕就是他老妈,所以喽,他现在可不想惹火了这个大小姐,害得他回家後又得受苦。 唉,有时候真觉得他夏晓天是不是他爸妈捡来养的咧,他老妈从来都不见关心一下他,反倒是对褚伶月万般宠爱。 "我当然是有事才来找你,不然我早找区杨去了。" "到是什麽事啊?"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夏晓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睁著亮闪闪的眼睛,褚伶月兴致勃勃地问:"小天啊,你跟锺楚进展到什麽程度了?" "什麽叫进展到什麽程度?" 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要不是褚伶月扶住他,他早趴到桌上去呼呼大睡了。 一到中午就想睡觉,完全是夏晓天自小养成的习惯,也是他体力过人的根本因素之一。有了良好的睡眠,才有充沛的精力做各种体力活动,夏晓天就是最佳的例子。最晚十点锺睡觉的他从不赖床,正常情况都是早上六点起来晨练,中午一到又会休息,绝对有八个小时以上充足睡眠的他,看起来永远都是这麽神采奕奕。 "就是你们有没有做过牵手以上的亲密接触?" "有啊。"夏晓天困困地点点头。 "咦,真的有?" "是啊,不止牵手啊,我们还整个人缠在一起过,动作激烈些了还会扯下对方的衣服……" "咦咦咦,你们的动作居然这麽迅速?!" "岂止迅速啊,根本是一眨眼的功夫,锺楚的拳头飞过来的时候我差点就躲不过,中了他那一拳我少说也要脸肿个半天吧。不过我也没客气,伸长腿一扫就把他扫到地上了,这时候他露出了空门,我马上趁机扯著他的衣襟……" "停停停!"越听越不对劲的褚伶月制止了越说越有精神的夏晓天继续说下去。 "干嘛?" 褚伶月欲哭无泪地望著他:"你敢情是在说你们练武时的事情啊?" "难道你问的不是这件事情吗?"夏晓天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楞楞地看著她。 "你──"伸手指住他,想起什麽後褚伶月无奈的放下手,"算了,你这麽迟钝,问了也是白问,我还是找锺楚去。" "小月,你这麽说就不对了诶,什麽叫我这麽迟钝,你又没把话说清楚,我怎麽知道你想问的是什麽?对了,这又关锺楚什麽事了,干嘛还要去问他?" 听到她这麽说,夏晓天不悦的皱起眉。 耸耸肩,褚伶月不问反道:"小天,你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没有。" "可是锺楚有,所以我要去问他啊。" "为什麽一定要问他,又不是只有他有喜欢的人。" 褚伶月突然笑著神秘,她深高莫测地回答他:"但是只有锺楚一个人喜欢上了一个笨蛋啊。" "啊?" 本来是中午就应该处理的事情锺楚留到下午才去做,於是就空出了一段时间来温习功课。而这段时间他通常用来泡在图书馆里。 虽然与夏晓天的关系已经好到有时间就会呆在一块,但他们还是留给了彼此属於自己的时间。 就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午休的时间他会到图书馆来看书,夏晓天就会消失得不见人影。 并不觉得这样有什麽不好,若即若离的他们的关系跟一般的朋友关系没什麽两样,自然不会引来别人的妄加猜测。 并且,他还不怎麽想在高中生涯把自己的心意告知夏晓天,学业为重的现在,他们还是只做一般的朋友吧。 至於以後的事情,就留到以後来烦恼吧。 惯例是在人较少会来的角落看书,正沈浸在书中世界的锺楚不知道他的对面不知何时坐下了一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著他。 直到他发现时,这个人正好快要忍不住打算出声叫他了。 "你看书时真是全神贯注的,完全不被外界打扰耶。"褚伶月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平静地看著她,锺楚沈默了半晌後才道:"你是谁?" "……啊?"她的变得表情有点僵,难以说清现在是什麽心情,虽然不认为自己在学校很有名,但她至少是小天最亲密的朋友啊,他居然不知道她……"我是小天,夏晓天青梅竹马的朋友──" "我知道。" "啊?" "我知道你是夏晓天的朋友,他跟我说过你。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直视面前面容淡漠的锺楚,褚伶月突然不再说话。 锺楚也不在意,正打算低下头不再理会她时,她才开口:"我叫褚伶月,你应该要记得我的名字……" 在锺楚因她自负的言语不悦地拧起眉时,她紧接著道:"因为,我很有可能是唯一能给你提供,小天的一切讯息给你的人。" 锺楚带著深意的目光直直盯住褚伶月,她却露出可爱的笑容,弯起的嘴巴中她一口的白牙,两颗虎牙犹为显眼。虎牙,鬼精灵的标志。 "锺楚,你不用这麽盯著我看,我知道你喜欢小天的事有令你这麽惊讶吗?" 锺楚漆黑的眼睛飞快的闪烁了一下,褚伶月知道自己说中了。 "我一直在关注小天的事情。我想小天应该告诉过你吧,我跟他是出生就在一块,然後打打闹闹长大的青梅竹马,我关心他是无可厚非的事。会知道你喜欢小天,一半是我的猜测,一半是从你的言行举止中看出来的。" 锺楚很聪明,也很冷静,跟她遇见过的人完全不同,虽然没有面对过这样的人,但褚伶月还是有自信能与他有所交流,并有个让她满意的谈话。 "你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聪明如锺楚,很快就看出她别有目的,於是一语中的。 没有意图就看穿的尴尬,她反而满意地笑了:"不愧是锺楚,果然聪明!" "废话就不要说了,你还是说来找我的目的吧?"没有因她的奉承露出一丝愉悦,他仍然是一样的淡然表情,一样的冷漠语气。 耸耸肩,褚伶月也很干脆,马上就对他说:"锺楚,我想问你到底是怎麽看待小天的?你的喜欢,是哪一种程度的喜欢?" "我不懂你的意思?" 直视他,她小心辍词:"我是说,对於小天的喜欢,你是一时的兴起,等到兴致过了你就有可能会离开他,还是那种由衷的喜欢,喜欢到,一辈子都不会改变这种心情?" "为什麽要问这个问题,跟你有什麽关系吗?就因为你是夏晓天青梅竹马的朋友?" 锺楚的话句句犀利,要是旁人早就被他寒流一样的语气震得哑口无言。 但褚伶月不是别人,她甚至还能笑出来。 "不止是因为我是夏晓天青梅竹马的朋友。"她的笑容一直是这麽柔美,且冷静,"还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妻。" 说不震惊是假的,只不过他一直面无表情,让人看不他的震惊而已。 褚伶月不知道有没看出来,但她的笑,由原本的浅笑变得浓郁了些,应该看出来了,隐隐约约,她的笑中含带著几缕得意。 她接著道:"我们两个从小到大的感情好得不得了,玩家家酒都是扮演夫妻的角色,见我们这样,且我们双方的父母关系又非常的和睦,想亲上加亲的他们便为我们订下了娃娃亲。" "原本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好,随著年龄的增长,我们懂得的事情越多,发现我们的性格真的相差太远了,再说一直以来,我们也太亲近了,导致我跟他完全不来电。我们就像是哥们儿一样,玩玩可以,到了结婚这麽严肃的事情,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看著陷进沈默中的锺楚,她继续说:"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我跟小天更不可能会结婚了。但是我们的家人不这麽认为,他们一直期待我跟小天的婚礼,小天的妈妈更是把我当儿媳妇一样疼爱著。害我都不敢跟他们说事情真象。" "那跟我有什麽关系?"锺楚突然开口道。 "当然有关系。"褚伶月用力点头,"我想如果是锺楚的话,一定可以令小天情窦初开的!只要小天也有了所爱的人,到时候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去说服我们的家人把我们的婚约解除了。" "意思就是,如果让你一个人去说服家人的话,你就得背负毁约并且受家人责骂的後果,如果是夏晓天跟你一起去说服你们双方的家人解约的话,情况就不同了?"锺楚挑挑眉,淡淡分析道。 "嘿嘿。"褚伶月可爱的吐吐粉舌,"锺楚你真的是太聪明了!" "怎麽样,锺楚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小天的?如果不是,我会在你伤害到他之前想尽办法阻止你们在一起!如果是,请你拿出你的诚心。" 深色的黑眸的盯著突然严肃起来的她,尽管夏晓天一直对他说,他的这个青梅竹马有多麽的恶毒,经常陷害他,害他受罚。但从她的眼中,他看出她对夏晓天最真挚的关怀。 "一辈子太久了。"他很快就说道,"谁也保证不了十几年,甚至两三年後,这份感情就会随著种种原因而改变。我只能告诉你,我对夏晓天的心情,不是一时的兴起,我也很难理清它到底从何而来,只是等到我突然发觉,我对夏晓天的那份感觉已经深刻到光是他出现在我面前,就令我觉得非常的轻松。" "的确,未来这麽漫长,谁也想象不到会发展成什麽模样。" 锺楚的话似乎触动了她,表情不改,但目光黯淡下来。 锺楚抿嘴轻哼,他并不在意她会这样的原因,也不会因为她与夏晓天的关系而对她另眼相待。 他说:"我是对夏晓天存有非同一般的感情,但不代表我会参与你的计划。" "什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褚伶月没有听清。 合上面前的书,锺楚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我没有打算让夏晓天知道我对他的喜欢,会回答你,是因为你告诉了我你与他的真正关系。" 褚伶月震惊地跟著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打算对小天展开追求?"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是。" "你不是喜欢他吗?你不想让他知道你的感情吗?你难道就只想跟他作朋友?" "是,又怎样?" "我不懂。" "你不用懂。"他转身离开。 "锺楚!" 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她。 "你不怕小天喜欢上别人吗?" "怕,但那又怎样?"背对她的他的眼睛,闪著复杂的光芒。 盯著他无情冷硬的背影,褚伶月突然觉得他好可怕:"你,一定会後悔的。" 没有回答,他再次迈开脚步径直离开。 当他的背影在眼前消失,褚伶月才无力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为什麽?她明明看出锺楚是很喜欢小天的,那他为什麽不打算对小天表白呢?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希望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然後交往在一起吗? 为什麽?锺楚到底在想什麽? 想起他离开前的冰冷背影,她突然觉得,这样冷酷的锺楚真的能与小天合得来吗? "当然能!" "啊?" 澹台筱带头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像他影子一样的冉均晴则在後头紧紧跟著。 "均晴你刚刚不是问我,锺楚能与夏晓天成为一对情侣吗?" 手上持著一把折扇,眼睛带著正圆的墨镜,身著花色繁簇的沙滩衬衣,本就风流倜傥的澹台筱此刻完全是一副花花公子,纨!子弟的模样。 就算在闷热的夏天,也依然一身西装的冉均晴则是往常的端正严肃,跟看起来吊儿啷当的澹台筱完全不同类型,他是刚正耿直的。很多人都说,他不像是澹台筱的秘书,反到像是保镖。 不过只要是知道内幕的人就不会这麽想了,其实冉均晴不但比澹台筱小上三四岁,学历也比澹台筱高出很多。在澹台筱正值十七八岁的反叛期时,冉均晴已经是留学国外的硕士生,被人称之为天才。 至於这样出色的冉均晴何以愿意屈就在小小的一所高中当校长的秘书,这就是内幕中的内幕,鲜少有人知晓了。 "是的。" "所以我回答你当然可以啦!"摇摇手中的扇子,澹台筱自得也潇洒。 "校长,你是出自於什麽原因这麽肯定呢?"同样身为大帅哥一个的冉均晴就算不认同的轻蹙起了眉头,不过是增添了他成熟忧郁的魅力。 "原因?当然是因为我要让他们成为情侣啊!呵呵,呵呵呵!" 比笑星周星驰笑得还夸张,还奸诈,惹得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冉均晴不由得避开个几步,免得被他无厘头的性格传染。 "我同情他们。"冉均晴喃喃自语。 "啊,什麽?" "校长,据我所知,锺楚跟夏晓天成为朋友後,关系一直没有进展啊。"他换了个话题。 "啊,这个我当然知道,并且,我已经准备好了。"啪地一声打开扇子,人家是用扇子欲遮还羞,澹台筱用来遮住自己老奸巨猾的笑容。 "均晴你就等著看好戏就可以了,呵呵,呵呵!" 好戏?应该是一场灾难吧。 冉均晴很不客气的抖抖全身的鸡皮疙瘩。 "校长,其实我一直想说。" "什麽?"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你一笑,我的寒毛就倒竖,怪恶心的。" 其实夏晓天很喜欢笑,只要他不生气,他爽朗的笑容会像阳光灿烂,笑声如同晴天绚日下的海潮,让人觉得很舒服温暖。 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走到教室,锺楚就看到了他这样的笑容。 本该到上课才会出现的他居然提早出现在教室里,靠在一张桌子上与一帮同班的男生不知道在聊些什麽,时不时会哄然大笑起来。 锺楚的存在感很强,与夏晓天火热引人注目的性格不一样,他浑身与身俱来的冷漠与孤寂感如此与众不同,让人轻易就能感觉到他的冷,与寂寞。 很快就有人发现在他一直呆在教室的门外,当教室里的同学的目光渐渐移到他身上时,他才恍然惊醒,却依然面不改色的坐回自己第一组第一桌的位置上。 "啊,锺楚,你来了,我有事找你呢!" 他才坐下,看到了他的夏晓天立刻离开那群同学,拍拍他的肩膀後,站在他身边。 "找我?"视线在所有把目光放在他们俩身上的同学身上扫了一圈,锺楚才看向夏晓天,"你今天会这麽快就来教室,是因为有事找我?" "是啊。"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麽说,总觉得看到他对著别人露出笑容时就一时存在的紧绷感,瞬间消失了。 "午休时小月有来找我,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说要去找你,害我一直在想她会不会向你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便怎麽也睡不著了。" 他一句话说了三个莫名其妙,可见他真的一点都不明白褚伶月的意思。 "是啊,她的确向我问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她都问了些什麽问题?" "她说……" "夏晓天,有人找!" 就在这时,坐在第一组近窗户的一位同学喊道,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谁呀?"夏晓天不悦的皱起了眉。 "不知道,是一位女生,长得很可爱哦!" "咦?"夏晓天不禁站直了身体,锺楚不由自主的轻蹙眉头。 "女生,找我?"觉得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夏晓天向这位同学确定。 "是啊,她说的是你的名字啊,快点啦,她就在楼下等你。" "啊,喔。那,锺楚,有空我们再聊,我先去看看是什麽事。" 看著夏晓天显得匆忙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锺楚心中难得消失的紧绷感再次出来。 "锺楚,你一定会後悔的!" 今天离褚伶月分开时她的话突然跳出了他的脑海,让他吓了一跳。 不会吧?这麽质问自己,却发现原本以来可以坚定的立场突然变得这麽脆弱。 原来以为不管遇上什麽事都不能动摇自己的冷静。 可,还不知道那个女生找夏晓天是什麽事,他就已经如此紧张,要是…… "你们看,那个女生给了夏晓天一封信耶!" 同学们的叫喊霍然闯进了他零乱的思绪中,震惊地抬头一看,才知道班上的男生都已经聚在窗户前向楼下窥视。 那是与锺楚所坐的位置相反的方向,他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站起来跟这些男生一样跑到那边的窗户去看楼下的情景。 "是粉红色的信封,是情书!" "你们男生真的很无聊耶,看女生表白有这麽兴奋吗?要是被那个女生知道你们在偷看一定会很苦恼啦!"这时,班上的女同学看不过去的白了他们一眼。 "这有什麽啊,都有胆量告白了,为什麽不能勇於公开这份感情呢!" "这是两码事好不好?要是不成功不就丢脸了?" "你们女生想法就是奇怪,谁规定只要去表白就一定能成功,如果怕丢脸那就不应该表白啊!" "这个……" 就在同学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声中,手中拿著一封信的夏晓天走回了教室,来来回回翻看著信封,露出迷茫的模样。 "哎哟,夏晓天,你交桃花运了,居然收到这麽可爱的女孩的情书!" 男同学们立刻围了上来,更甚著,有位同学还大咧咧地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这是情书?"夏晓天瞪大了眼睛。 "不然你以为是什麽?" "不知道,那个女生一定要我收下,我就收下了。" "天啊,人家女生这麽勇敢,你却连人家交给你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因为,我是生平头一次收到嘛。" "哈哈,谁叫你以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都把女生吓跑了!现在你变得柔和多了,女生都开始注意你了。" 就这样在同学们的簇拥之下,夏晓天越过锺楚的座位,走进教室中。 自从夏晓天走进教室看到他手中粉色的信那一刻起,锺楚的表情就十分的难看,他低著头,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也没有人知道,他心中的暗潮汹涌。 锺楚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孩子。 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有个不美满的家庭~~ 嗯,有机会的话会介绍一下他的家的'嘿嘿~ 独自走在前往学校大门的路上,褚伶月手中的书包被她当成溜溜球一样,甩呀甩。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现在很是郁闷,尽管她的表情很平静。 而平常都会陪伴她的区杨此刻并不在她身边,看来,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区杨不在的关系。 事实上的确也是如此,现在已经是四月中旬,离高考已经不到两个月了。 身为这一届考生模范代表的区杨,不但身负全校师生与家人的期盼,在各授课老师的殷殷指导下,更是不能也不敢松懈丝毫。 区杨可是最有希望考上全国重点大学的人啊。 想起这些,褚伶月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不但不觉得骄傲反而失落。 她去过区杨家几次,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的,区杨的父母都是很有威望的人士,父亲是大医院的副院长,母亲是大学老师,他们寄予区杨厚望,希望他能不负众望有个比他们还要出色的成绩。 而区杨是个听话孝顺的孩子,一直为他们的期望而努力著。 知道这些事,甚至是在去过区杨家里时,她就已经知道,区杨从小到大所处的环境跟她完全不一样。她的父亲纯粹是个上班族,母亲经营一家小超市,他们除了希望她一生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外,什麽都不期望。 她满聪明,学习成绩都在班里偏上的位置,但跟区杨却差得远了。 原以为这些事情都不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压力,她也从来不去在乎,但是随著区杨越来越投力於为考大学而刻苦努力的事情上,她开始感觉他们的差距在拉大。 区杨要去的大学离这个城市太远,远到仿佛遥不可及,要是他们离开了,他们真的能像从前那样吗? 看著为学习忙碌,已经越来越少时间陪伴她的区杨,想著他们分隔两地後的未来,她就难抑的心烦。 今天中午也是因为区杨不能陪她,她才闲得发慌去找小天聊聊,看看他们的进展,没想到,他们除了成为朋友外,关系还是没怎麽变嘛。 尤其是锺楚,本来以为能找到让她消磨时间的乐子还干,没想到他的一席话犹如一盆冷水由头浇到她脚底。 实在想不明白,锺楚明明喜欢小天,为什麽却不向他表白呢? 他是不是有什麽顾忌?还是有什麽不得己的原因? 算了,想这些什麽用,反正锺楚已经做了决定了她还有什麽办法……耸耸肩,她无所谓地抬起头,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她的面前。 "锺楚?"她呐呐地叫这个人的名字,同时有些困惑他脸上的阴郁,"你,找我?" 看他的表情好像是,但,为什麽呢? "是的,我找你。"锺楚略一点头。 "咦,真的找我,为什麽?" "你不是说,有办法让夏晓天明白我对他的心意吗?" "咦,咦咦?"褚伶月有种外星人入侵地球地惊讶。 "我需要你的帮忙。" 忽视她的惊讶,锺楚平静地道。 "为什麽呢?你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吗?"一边急匆匆地跟上脚步飞快的锺楚,她一边问道。 只是白了紧随他的她一眼,锺楚没有作答。 这个…… 锺楚懒得回答的目光让褚伶月窝火,她倏地停下脚步。 "锺楚,要是你不立刻停下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休想我会帮你赢得小天的心!" 锺楚停下了脚步,回头,却不是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哼:"你以为我真的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达到目的吗?会想要你的帮助不过是因为你更了解夏晓天,可以让我省下不少功夫而已。" "什麽?"褚伶月不禁瞪大眼望著面容冷漠的锺楚。 "别命令我,知道吗?"他抬起下颔,倨傲地道,"我讨厌有谁对我这样做,不想我们的合作破裂,你最好注意你的态度!" 褚伶月呆掉了,这下,她已经彻彻底底地了解了锺楚这个人。 "不止是冷漠而已,更可怕。"向锺楚已经朝前走的背影嘀咕,褚伶月扎扎实实地打了个寒颤,"啧,让小天喜欢上这家夥真的可以吗?有点不敢想象小天的将来了……" 听大家很好奇夏晓天和锺楚谁攻谁受…… 汗……不知道越往下看,大家还会有这种困惑吗~~~当社团的练习就快要结束时,褚伶月与锺楚同时出现在了门外。 其他人或许不觉得有什麽,当夏晓天却整个人愣住了。 "社长!" 跟社员练习的他就这麽生生呆住,一旁正打算进攻的社员收势不住,一个拳打在他的下巴上,把他打翻在地。 "唔!"被脸上传来的疼痛惊醒,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夏晓天被社员打倒在地,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社团里的人全都愣住。 除了冷漠的锺楚,除了看好戏的褚伶月。 "小子,你居然暗算我!"社员的能力当然不能与夏晓天相比,对於夏晓天的伤害在他本人眼里不过是小菜一碟,但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他居然趁他发呆的时候进攻他。 "社长,我不是有意的!"见夏晓天凶神恶煞地翻身而起,拽住他的衣襟眼见拳头就要落下,这位社员赶紧澄清。 "是、是你刚刚突然停下来,我、我……" 看到社员吓得面如菜色的脸,夏晓天认为他也没这麽大胆,便悻悻然地放开了他。 侧身看著门外看好戏的褚伶月,表情冷淡的锺楚,夏晓天随意对其他人挥挥手:"你们自己练习吧,时间到了就回去吧。" "小天,很少见到你被人揍耶,真稀奇啊!" 看到夏晓天的接近,褚伶月戏谑地笑道。 冷哼一声,夏晓天反道:"你们两个同时出现才是一件稀奇事呢!" 看了身边面无表情的锺楚一眼,褚伶月耸耸肩:"也没什麽啊,我们不过是在来找你的路上碰到而已。" "真是这样?" 的确怀疑从小玩到大的她的说辞,夏晓天是向锺楚求证。 "是这样没错。"锺楚略一点头。 褚伶月马上露出你看吧的得意表情。 "吓了我一跳,正奇怪你们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熟稔了。"夏晓天不知什麽原因,听到他们这麽说,放心多了。 其实也真的是有点莫名其妙,见到他们两个同时出现时,他的心头刹那闪过一丝惊悚。 是惊悚没错,似乎是看到一只狐狸,一只狼携手并肩作战……而他就是那个可怜的猎物…… "小天,我听说你今天有收到女同学的情书耶,真是让我大大吓了一跳,居然有女生敢这写情信给你?!我听到时真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还特地跑去看天有没有下红雨,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 "小月,你的话让我很不爽!"两只手交握,夏晓天一脸凶狠地压迫手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嗯,不过看来小天的确还是有人喜欢的!"褚伶月露出个可人的笑容,甜甜地道,"不过会喜欢小天的人,大概只有全身都是肌肉的暴力女,或是脾气超刁钻的怪人吧。" 她的话引来身边锺楚冷冷的一瞥,只因她暗地里也把他骂了进去。 夏晓天终於还是在褚伶月的脑袋瓜子上敲下一记爆栗子:"别把人家说得这麽恶心,她其实很可爱啦!" "咦!"本来抱头装痛呜呼哀哉一阵,夏晓天紧接的话让她怔忡了下,"哎哎哎,小天,你居然还觉得她可爱耶,你你你──你转性了?!" 这可是头一回听见他开口称赞一个女生可爱什麽的,平常只专注於习武的他根本不屑於做类似的这样的事情,更觉所有的女生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模样! 夏晓天斜著眼睛看她:"怎麽,我说一个女生可爱不对吗?" "问题是,你是第一次这麽称赞一个女生!!" 褚伶月惊讶地声音让一旁的锺楚本就冰冷的面孔更是低了好几度,近在他身旁的褚伶月马上就感觉到了,不由看向他,却正好对上他传递过来的别有深意的目光。 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夏晓天因褚伶月的话认真想了想後,回答:"以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但毕竟是第一个主动说要与我有所关系的女生,所以,刻印便深刻了些吧。" 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褚伶月笑容不改地道:"那就是你不讨厌她对吗?" "算是吧。"夏晓天点点头。 "小天,你看了信吗?她有说什麽吗?"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要跟我有进一步的关系之类吧。" "你会答应跟她交往吗?" "咦?"他抬头看著她,不是很明白,"她没说要交往之类的啊,只说是做朋友啊。" "笨蛋小天!"这次是褚伶月用书包重重在他头上猛敲一记,主要是报他刚刚请她吃爆栗子的仇,"人家女生说要做朋友就是要跟你交往啊!" ******************************** 又到了又潮又闷的梅雨季节了~~ 如果这种时候身体又不舒服的话……根本是雪上加霜了~偏偏我就是这样的人~ 唉,何时开始,我也是这种体弱多病的人了呢? 以往,一向觉得自己很健康的说……T-T "这样哦?"夏晓天揉揉被打痛的头,并皱起了眉,"直接说就可以了吧,还搞这麽麻烦做什麽,要是人家看不懂怎麽办?" "也只是小天你一个会不懂。"褚伶月用不知是无奈还是同情的目光望著他,"不过小天,如果你怕麻烦,不理会这个女生不就好了。" "如果是做朋友的话还可以……"夏晓天一脸的苦恼,"但若是这样的话,我会拒绝,我一点也不想碰触感情这样的东西,觉得它很麻烦,并且不适合我。" "话虽这样说,但感情若是来了是挡也挡不住的。"褚伶月耸耸肩。 "到时再烦恼吧。"夏晓天无所谓地道。 "小天,你什麽时候回去啊?" "啊,就快了,待会我就去换衣服了。" "这样,那我不等你了,我要去找区杨了,你还是跟往常一样跟锺楚回去吧。" "就这样回去了,那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麽的啊?" 看了一眼身边的锺楚,褚伶月别有深意的笑道:"帮某个人问一些他不能直接问的问题啊。" "谁?问什麽问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我要走了,拜拜。" "哎……"还想继续问,褚伶月就已经转身走人了,夏晓天只能对著她的背影皱眉,"这个小月,总是把话说得神秘兮兮的。" "算了。"想了一阵想不出结果,夏晓天摇摇头把问题从脑中挥掉,他看著一直注视著自己的锺楚,"锺楚,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你就可以了,你不是说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吗?" "是哦,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换衣服。" "好。" 点点头,他看著夏晓天往更衣室跑去,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後,他倚靠在门边静静等待。 褚伶月走之前所说的某人指的就是他,他想知道夏晓天对今天给他情书的女生的看法,但觉得以一个朋友的身体问他这些私事很不得体,便让已经成为他合作夥伴的褚伶月帮忙问。 她跟夏晓天从小玩到大,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问这些问题一点不自然的地方都没有,轻松自在,闲聊般的就问了出来。 尽管知道他们只有家人般的亲情在,但见他们的关系这麽亲密自然,还是令他有点不舒服。 的确有点意外,原本打算把对夏晓天的心意锁在心里,待到他们更成熟一些了再慢慢告诉他自己的情感,但今天夏晓天不过是收到了一个女生的情信而已。他就害怕到甚至不能按捺心中的那份狂躁。 近而冲动的跑到褚伶月面前,表示要与她合作,虽然觉得自己的确过於冲动,却没有一丝懊悔,反倒觉得,如果就让夏晓天离开自己的生命,反而才是让他後悔不已的事情。 "锺楚!"肩膀被人用力一拍,回神一看,换好衣服的夏晓天已经站在身边。 "你在想什麽啊,我都走到你身边了你都没注意到?" "没想什麽,只是觉得有点累。"他淡淡地笑著,随後道,"那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了啊,走吧。"拎著书包的夏晓天带头走在前面。 锺楚尾随著跟了上去,走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夏晓天。" "什麽?"夏晓天转过了身,背对夕阳的他的笑容有一半沈浸在落日的余晖中,和谐的风景令锺楚一直沈寂的心微微发烫。 他不禁笑了,并伸出了手:"书包,我帮你拿吧。" "啊?" "练习很累了吧,书包,我帮你拿吧。" "可是锺楚你一直在学生会忙,也很累啊。" "我休息过了啊,而你,没时间休息吧?" 锺楚就这麽笑著,除了笑,别人不能从他的脸上还能看出什麽。 看著这样的他,夏晓天过了一会儿才把手中的书包递给了他:"累了就要跟我说哦。" "知道的。"锺楚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小天从来都是在帮助别人,很少得到过别人的帮助,锺楚如果你真喜欢他,就学会帮助他吧,让他依赖你,慢慢变得,不能没有你。 褚伶月对他说的话历历在目,而他决定,从每一件小事做起,如她所言,要让他学会依赖他,慢慢变得,不能没有他。 "真怪啊你,帮我拿书包居然还笑得这麽开心。"夏晓天纳闷的搔搔头发。 "哈!"锺楚什麽都没有说,只是继续笑著。 "好了,走吧,我们回去吧。"无奈,夏晓天索性转身继续前行。 有点甜,有点迷茫,有点不能自已,有点战战兢兢,这份暗恋的心情到何时他才会明白? 啊,不管要多久,总有一天,他会让他明白。 提著两人的书包,锺楚浅笑著轻松跟已经走在前头的他,一心的畅然。 落日的余晖照在两个人的身上,映出两个火红的年轻背影,快意的脚步,是没有背负上责任的洒脱,越走越远的他们,在树与落日的陪衬下,形成一副令人回味的画卷。 "夏晓天收到女生的情书?" 今天的传闻很快就传到校长事,听到後的冉均晴皱著眉望著躺在睡椅上惬意纳凉的男人。 "校长,那个女生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呵呵。"扇子摇啊摇,太阳已经下山回家睡觉,男人脸上的墨镜仍然没有摘下。 "你笑就代表是了。"见他这样,冉均晴很肯定地说道。 "呵呵!"笑声更为高挑,得意的音调渗出於表。 "你为什麽一定要想方设法撮合他们两个呢?"这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得意的笑声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响起:"呵呵,没什麽啊,好玩而已啊!" "哼,我不信。"就这麽简单就相信他的一番说辞,他就不是冉均晴了。 想了一会儿,他突然忆起了件一年多前的事情,看著躺在椅子上的男人,冉均晴小心地道:"校长,我记一年多前锺楚和夏晓天还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一次学校在学生礼堂演出了一场话剧。演出的时候,不晓得夏晓天和锺楚当时为什麽会出现在学生礼堂,後来两个人跟往常一样吵了起来,不但把前来观看演出的同学吓跑,还对前来劝架让他们不要影响话剧演出的同学不约而同说,这是什麽无病呻吟的烂爱情剧,从头到尾爱来爱去又哭哭啼啼的,根本是莫名其妙,只有那些幼稚无聊的人才会看吧!──那个,我记得没错的话,当时你对这个剧本赞不绝口的──" "啪!"地一声,澹台筱收起了展开的扇子,笑著说:"均晴啊,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嘛,往事嘛,就让它这麽随风消逝吧。" 冉均晴脸上黑线三条的别过头,小声说:"真的过去了你就不会借机报复了……" "呵呵,均晴啊,在那嘀咕什麽呐,来来来,这麽好的天气就应该喝喝凉茶,乘乘凉,心情才会好嘛!" 戴著黑色的墨镜,尽管笑著,却有著让人毛骨悚然的狡诈气息,冉均晴没有过去,只是垮下了双肩第一千零一次叹息。 当初自己是造了什麽孽才会遇上这个恶魔啊! 唉,一生不幸哦! (完结)【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