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换白月光嫁给攻之后》作者:猫珏 文案 李嘉为了报恩跟随他仰慕多年且对他家有救命之恩的将军,做他的小小门卫为能偶尔看他的身姿而雀跃不已,却不知身在漩涡,他被将军的继弟利用威胁,替换了白月光嫁给将军,将军的迁怒和惩罚,身世的揭穿,噩梦接踵而至,让他笼罩在腥风血雨,从此身不由己。 十年风雨,不由己身,男扮女装,化名凌玥,嫁与他人,共谋复仇。 而他的将军却死盯着那个名叫凌玥的“女人”。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徒南x李嘉 ┃ 配角:古扬,凌夌,白靖,寒玉,等等 ┃ 其它:狗血,虐 第1章 第 1 章 楔子 "回去!"司徒南说。 "我……不……我对你没有什么用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废人……"李嘉红着双眼难堪地低下头。脑海里闪现了好几个画面,事情已经过去了,但他的身体还记得那种痛感而颤抖,更别说那被撕裂踩在地里的心。 他在心里喃喃道:武功废了 ,身子也被奸污了……我已经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本来你厌恶我,更何况现在…… 他不愿意抬头面对他用看狗一样的眼神看他,但又自虐的想抬头确认让自己彻底心死,只那么一眼,他就垂下来,他从来没有变过,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冷,像寒冬下结着冰霜的湖泊,让人畏惧不敢触碰。 他自嘲道:他还是一样,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大将军,而我从没有资格……不过是让我死心罢了。 司徒南看着他眼神晦涩,整个人暗淡无光,透露着悲情和绝望。 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精神气爽眼神炯炯有神好看的小门卫。谁经过都得看他一眼,他也无数次听到身边的人玩笑的的提这好看的秀色可餐小门卫。 他一直知道他的存在,是他自己提他回来的,因为武术,也因为他的眼神,要溢出来的仰慕之情。 谁知道几个月后,他会跟他关系如此错综复杂。 他的痛苦,是他一手造成的,这是对这个叛徒的惩罚。再难受又如何,他坐进了他的花轿,上了他的床后,他的人他的命运已经放在他的手上,任他揉捏破坏。 他没有理会他的哀鸣,粗鲁的拽着他就走。李嘉受惊挣扎起来,司徒南伸手就拍晕他夹着他坐进了轿子。 当李嘉摸着疼痛的后脖颈,迷糊醒来时,他躺在司徒南府上的房间,看着熟悉的床帐,仿佛那一场逃离是梦。 他坐起来,目光呆滞。过了一会儿,他摸着脖子,连鞋子都没穿,拨开起帘子就往门口跑。在他离门还有一臂之差,司徒南拽住他,他沉声道:“还想去哪?” 李嘉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想跳开却被拽着逃无可逃,他对于别人突然的靠近,还是很不适,更别说是高大的男人。 他脸色发白的抬头看着他仰慕多年的将军,黑暗无光的双眼闪现一丝贪恋,随后被黑暗的眼湖吞噬,他不顾司徒南拽着他的手臂,低头直接跪下求道:"将军,求你放我走。" 司徒南把他硬提起来,疾步,把他扔回床上,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放屁!当初是谁千方百计的要我娶你!还把我心爱的女人送别人了!现在你矫情个屁!" 李嘉看他又提起这件事,内心很是恐惧,他屈膝跪在床上,语无伦次,连连求饶"我……我不要了,放我走吧,我不敢强迫你和我在一起了!放我走吧!" "怎么现在又要我放你走了?替我废了武功,不就想我上你吗?那就好好承欢!"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我……啊!” “李嘉,来到我这,就由不得你造次!”说完撕开李嘉的外衣,李嘉看着司徒南的动作,头脑一片空白,他想起成亲那天晚上,司徒南叫来了十个男人,他想起那个噩梦,那几个男人把他…… "不!"李嘉尖叫着,胡乱挣扎,把司徒南吓了一跳,没摁住,反而让李嘉挣脱开来了,他看着李嘉慌慌张张跌跌撞撞走向门口时,才一把拽住他又扔回床上。 他看着他几次想逃,隐藏的怒气彻底掀开了。司徒南愤怒的眼睛都红了,他一两个动作就把李嘉的衣服全撕开了,身体刚压下他,李嘉情急之下,挥手打了司徒南一巴掌。 “啪!”一声后,空气都安静下来了。 自从武功被废后,他的身子就变得很弱,没有什么力气,这一巴掌的压根不会疼,就脸红了一点。可是从未被打脸的高高在上的将军,这是逆鳞,触犯了他的尊严! 司徒南不假思索,反手就狠狠扇了李嘉一巴掌,李嘉顺着这力道,整个人栽进床,耳朵一阵发鸣,身体无力歪着。被打的那边脸很快浮现清晰的青紫的巴掌印,嘴角也流血了,头一阵的发晕。他咬着下唇,努力保持清醒,他想着,不能和将军上床,他觉得他身体脏,觉得那些人很脏,指不定带着什么花柳病。以前村里都是那么说那些卖身的女子怎么怎么得病。 司徒南心里也是风浪不止,他想着,李嘉为他被人废了武功,李嘉放弃他,张柔移情别恋,多年的兄弟背叛他,种种想法堆在心里,炸开了心窝!看到他离开,他彻底怒了,他现在所有的烦恼都是由他开始,而他竟然想拍拍屁股就走人?!于是狠狠抓住这个始作俑者,狠狠发泄! 他红着眼死盯着李嘉,粗鲁的咬着李嘉的身体,不管李嘉不断哀求自己放过他,最后还觉得他烦了,吻住他的嘴,堵住他让人心烦的哀求。 突然,他放开李嘉,不可思议看着他,他有点痛了,一向柔软的李嘉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敢掐着。。河qaq蟹 身下的李嘉早已晕死过去了,苍白的脸上留着紫黑的掌印,白`皙的身子几乎没有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密密麻麻布满青紫色的掐痕和牙印,下`身的血还在不停的流,司徒南一惊,一握他的脉搏,气息奄奄,呼吸时有时无。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存稿哦。 第2章 第 2 章 贝国121年石城 贝国外围石城已被围困一个月了。石城外围的一个山城里的一大批强盗控制。 那山城是两国交界的山头下的一个聚居地,无人管地带,难攻也难守。山城底下多战争,土壤长期吸收血液尸体,很是肥沃。可惜因人祸,没什么人在那安分的耕地。 于是便渐渐聚集一大群恶人。人们也称之为血城 。血城里的强盗越来越多,慢慢不再满足蜗居在一座山头,就看上了不远处贝国外围的石城。 于是,强盗大批进驻,偷偷刺杀了一大批留守的官兵,当地官兵杀的杀了,头目控制的控制了。 强盗在石城烧杀抢掠,□□妇女,无恶不作!石城人民,民不聊生。 “娘~我好饿!”一个约莫六岁,脸上脏兮兮仍遮不住清秀的孩童,他扯着一个把全身包得非常严实的妇女的袖口。 “嘉儿,再忍忍,将军会来救我们!”妇女压低声音说。 强盗占领了石城后就把石城的粮食和铁器武器都收缴得差不多,然后把人都集在一个地方。只会在某时候扔点食物,然而这点食物只能让一些人活。 嘉儿娘偷藏了点食物才活过一个月,嘉儿爹已被强抓壮丁,扔在石城门口当肉盾,不知死活。 一开始嘉儿娘哭了很久,眼睛都肿的快睁不开。后来就麻木了,拉着稚子之手,为了唯一的儿子慢慢振作起来。 “将军是谁?”嘉儿好奇问,然后就被自己娘亲紧紧捂住嘴巴,他娘亲紧张看了下周围,:“绝对不要大声说将军,答应娘亲!”。 孩童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其实嘉儿娘哪知道哪位将军,她只知道将军是带兵打仗的,是上面皇帝派下来有可能救他们母子于水火的人。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响起,接着一声连着一声的尖叫。 蹲在地上的人集体被吓得缩了缩身体,有些人偷偷斜看。而嘉儿娘马上捂住嘉儿的眼睛,颤抖着低下头来。 只见头绑着灰布红字印着“血”字的一群人,拿着长长的带着倒刺的鞭子,鞭打一个男人。 是血城的强盗! 不知那个男人怎么惹到那群阎王爷。不过也用多想,最近这群强盗异常的暴躁,看到有人挡路都会鞭打死!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折磨的人。 有个看起来很有见识的爷爷私下来偷偷说:这群强盗怕是守不住这城了。 听到的都为这消息心里暗暗高兴,表面上更加战战兢兢,谨慎的行事就怕自己挨不到那个时候。 鞭打声还在继续,地上的血越流越多,积了一大摊。强盗小头儿看到已经晕死的人,皱眉,嫌不尽兴似的,一脚把他往一群百姓踢去。 人群尖叫散开。那人倒在了嘉儿娘的前面。嘉儿娘全身剧烈发抖抱着嘉儿,捂着儿子的眼睛。她差点就尖叫出声。 那个强盗往这边走,她心跳越来越快,她不敢乱动,只能低头卧在地上。强盗小头儿又一脚把那人踢飞了,人群又一阵尖叫。 那强盗转头一刹那看到一截白皙的手,他转头回来看着地上包的很严实的人发抖抱着一个孩子。他拽她起来,粗暴扯开包着头的布,看到一张瘦俏却美艳的脸,因为恐惧她全身剧烈颤抖,面无血色,瞳孔放大。 强盗邪笑:“原来这里还漏了个美人!兄弟们!我先上了!”笑完就扔女人下地。其他强盗听到都过来围观。 嘉儿娘摔到地上,她推开怀里的孩子,低声说:“快走!快走!” 嘉儿被他娘推得一踉跄摔在地上,接着被好心的人抱走,他哭喊:“娘!” 那人就捂住他的嘴,以免惹火强盗被杀害。 那个强盗开始撕裂嘉儿娘的衣服,她尖叫着挣扎,强盗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一鞭子就甩在她身上! “啊!”嘉儿娘受不住尖叫出声。鞭上的倒刺直接就带出一大片血肉出来。 那个强盗听到女性特有的尖细惨叫,整双眼都红起来了,他兴奋的大喊:“女人就应该这样叫,继续啊!”他喊完,还想继续打鞭子。 几个强盗阻止他:“你悠着点儿!都打糊好几个了,兄弟们玩什么呢!” 那个强盗一听就不爽的放下鞭子。 嘉儿看到他娘这样,眼泪一直在流,嘴巴被捂住了,喊不出了,只能发出“唔!”的声音,他剧烈挣扎,抱着他这个人被这孩子脚踢来踢去的,手越来越没劲,突然这孩子乱踢乱踹,不经意踢中他□□,他痛的叫一声,身体本能弓起来,手一松捂住□□□□。 嘉儿跳下地,哭着奔向他娘。 那强盗看到这小孩,马上提起来,看着那女人恐惧的双眼,他满意的笑了:“有你叫的了!” 他抽出腰上的长刀,在痛哭喊娘的孩子身上比划着,对女人说:“你想我先割哪里?” “不!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放下孩子,求求你!”嘉儿娘受了一铁鞭,整个背都痛得瘫了似的,但她还是挣扎往强盗方向艰难爬。 他更加满意的想比划一刀,突然他僵住,手一松,嘉儿掉到地上,跌跌撞撞跑向他娘。 强盗眼睛不可思议的大睁着,缓慢转向背后,还没有看清楚,他就倒下了。他的背后赫然是一把尖刀,直接穿透胸口。其他强盗都愣住了,周边的人群也愣住了。没有人看清楚刀是怎么出现的。全场只剩下嘉儿的哭声和他娘恐惧过后的倒气声。 那群来自血城的强盗,来到石城,就血洗整个军营和杀死有血性的想反抗的平民。那之后,就没人明面上会反抗了。而且一旦有一人反抗,杀的就是一堆人,以儆效尤。 强盗们都愣住了,看着自己头儿血流如注,才反应过来,正想找出凶手,顺便屠了这群人泄愤时。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钟声响起!有人大喊:”城门破了!城门破了!城门破了!” 接着有人大喊:“将军来啦!!!杀了那群强盗!杀!” 听到有将军来了,有外援时。在场隐忍多时的人们都站起来了,人群中有人喊到:“杀了这群畜生!” 人们红着双眼,捡起石头地上的东西就砸过去。 强盗看到这情况,都傻掉了!尽管手里有利刀都吓得退后一步,被人们得了先机,乱石砸死或打死! 城里的人们都暴动起来,强盗也很快反应过来。用刀砍死暴动的无数人,人群有些开始害怕,开始后退,留出了很多空位。 ”咻!” “咻!” “咻!” 很多箭射向了强盗,强盗或应箭倒地,或被尖刀捅死。 墙上头列了一排拿着弓箭红衣盔甲,地上还走着一大批拿着尖刀盾牌的红衣盔甲。看到,高高升起的贝字旗子,人们陆陆续续跪下来,磕头!大喊:“贝王万岁!贝王万岁!” 一个穿着质地更好的盔甲,与其他红衣盔甲有明显差别的人走过来。 在嘉儿前停住,从之前那个强盗头儿身上拔出刀,拿着白布轻轻擦拭着刀身上的血液。他说:“拿来杀这种人真是委屈这宝刀了” 是少年人特有的清脆声线!嘉儿看着铁头盔下那年轻的甚至带着稚嫩的脸。 接连四人单膝跪下,向他汇报战况。 嘉儿只听到别人喊他将军!原来这就是娘说的能救我们的将军啊!长得很好看……像天神一样。 周边的人们听到了那些红衣盔甲喊他,将军!都纷纷跪下,再次跪拜! 少年将军听到副将已消灭所有强盗就挥手转身走了。嘉儿还想多看他几眼,却被自己娘摁下头跪拜。 只看到远远离去的身影。 第3章 第 3 章 八年后。 李嘉告别了父老乡亲,给他师傅和他娘亲各磕了三个头,就背着小背囊离开了生活了十四年的贝城。 他爬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头,跟骆驼队伍穿过一望无垠的沙漠,经过一座又一座城池,一个月半后才来到贝国最繁华的首府,华城。 李嘉好奇又激动看着高大壮观的建筑物,眼睛滴溜溜的随着来来往往的人转,胸口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兴奋。 他一路上看着许多从前没有见过的新奇玩意,听着路上的商人在吆喝着,他一时头脑发热想买,只是一拿荷包,荷包委屈的瘪了,盘缠早已用光。他才清醒了,想起自己的正事。 他向路人打听那位神奇的将军。说起那位司途将军,路人都是一脸敬佩,把那位将军的事迹如数家宝般的告诉李嘉。 将军家身世凄惨,他娘虽出身名门,在婚嫁之际,被一群强盗掳走,适时,得一下士所救,身体裸露在恩人前,于是就下嫁给了下士。自从下嫁给他爹后,娘家就和她断了来往。曾经的美艳千金小姐还是沦为普通民妇,为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发愁。 将军八岁,亲爹就死在战场上。只剩他和美若天仙的娘相依为命。 他娘亲是尚书之女,从小娇生惯养,哪懂什么生计,生活艰难还备受骚扰,寡妇门前是非多。 幸现在的古正大将军收养他,他跟他漂亮的娘才得以好好安生。而且古正大将军对他比对自己亲生的儿子还要好,亲自教他武术,教他用兵之道,常常带在身边。 司徒南将军14岁就上战场,年龄幼却很英勇。特别在八年前,听到强盗趁贝国应对外敌入侵石城时,就直接带着200多精兵成功突袭在石城的两千多强盗,都不用等援兵,一战成名! 从此以后,司徒南将军胜多败少!在战场如鱼得水!现在是只次于他义父古正大将军之下的骠骑将军! 李嘉听完也一脸激动。蹦蹦跳跳跑去应征从军。签名画押之后就进去了! 最近几年又逢战乱,皇帝发榜征兵,这个大通铺里都是新来的。很快李嘉也认识了几个人。 过了三个月艰苦的操练,李嘉这群新兵就被赶上了战场。大家都戚戚然。只有李嘉想着可能见到司徒南将军而兴奋。他想:要是能远远看到他的背影也好。 李嘉听着离他远远的皇帝在训话,他抬头看到远远的一点的大将军和旁边他心心念念的骠骑将军,他想踮起脚尖时,和他交好的何根拉住了他不合时宜的动作。他才作罢。 他跟着长长的军队前行。他还在遗憾没能好好的看看司徒将军。 到了战场上,他很快没有精力想了。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看着前面的人杀红了眼,踩着倒下的人继续前进。 李嘉从小就习武,武功还算个中等高手,但神智受了刺激,在战场上也仅能自卫。他想救身边的人,却眼睁睁看着倒下。那些倒下的不少人都是熟悉的,昨晚还好好的和他聊天,一起吃饭,睡觉…… 李嘉麻木的从敌军心口拔出匕首,血又喷到他脸上,他看了下眼前,血的世界。 他不知道杀了多久,只是机械的抬手一挥,最后手一麻,刀掉了。他弯腰捡刀,突然后面被溅到些什么,有头滚下来,一个穿着将军服装的人骑着马,手握尖刀,带了一大批人马过来了,李嘉看着他,瞳孔放大,曾经还略稚嫩的脸已经完全褪去,小麦色的皮肤,硬气十足的脸。 司徒南瞄了下惊讶倒地的少年,:“在战场上绝不能放松警惕,我慢一秒过来你就人头落地。” 旁边还活着的何根拽了下李嘉:“还不快谢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李嘉才突然清醒过来,立马磕头谢恩。随即跟上。 司徒南对他旁边的副将说:“那个小孩是个会武功的,现在不适应,以后会很有用。” 副将说:“留下他?” 司徒南:“留!” (3) 战火燃烧了两年。 李嘉为了能更靠近他的将军,奋勇杀敌,连升好几任。 最后胜利了,司徒南带着他的精兵强将回华城。李嘉也赫然在列。 一路上,华城人民欢呼雀跃。 一些跟随在后的士兵都纷纷笑着招手。李嘉眼睛跟着司徒南,司徒南面无表情。 面圣完毕,李嘉和一部分精兵跟着司徒南回府。 将军府的总管看李嘉长得白净,就把他提去看门口。 李嘉自知够不着当将军的亲卫兵,说起来也就看门的还能见将军几面。 他也乐呵呵的接受。 每天起床用毛巾洗干净脸,整理好着装。精神奕奕拿着配剑挺得腰老直,和另外一个人站在门口各一边。 每一次将军骑着骏马出门,都红着脸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将军看。 有一天,司徒南骑着马出去,回头看了他一眼。长得挺好看的一个兵,他看着李嘉满眼激动,没说什么。 他坐到这个位,身上战功累累,有人崇拜也不奇怪。 他不甚在意的转回头。 而李嘉却因那蓦然回首,兴奋了很久很久。 好几次做梦都梦见了他。 有一次李嘉休沐时,被他的同僚们眼神暧昧的说要带他玩乐玩乐。 换了衣服,就被拉去青楼见识见识。 同僚都抱着柔软香香甜甜的少女们进了房。 这时,他紧张着看着女人脱下衣服,□□着扭着柳腰走过来,推他坐床,葱白似的手轻轻掀开他的外衣……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觉得应该要做点什么,最后脸红耳赤的推开女人,他狼狈拉上衣服就跑出去了。 慌乱中分不清方向,闯进了另一边的院子。 他听到有一男人尖声□□,以为有事,循声走去。 他轻轻靠近,在门扇上戳了个洞,凑近看,入目的首先是房里的大床正在激动的晃动着。 李嘉视线往上移,大床上两个裸体的人叠着一起,赫然是两个男人! 上面的人正动着胯操动,下面的人腿盘在他的腰上,扯着嗓子叫…… 李嘉看了几眼眼,明白是什么回事后,就红着脸退了一步,幸好有多年的武术素养,没有弄出声音。但是他越看越身热,最后起了反应。 两个男人……他也是听说过这种事,在石城也听过些传闻,他心跳加快,加快脚步离去。 他回去后,辗转反侧,过了很久,才入了梦。他梦见了自己成了那下边□□的男人,在他上面的竟然是面目表情的司徒南! 他吓得坐起来,□□湿热……听着室内呼噜一片,才缓慢的僵直躺回去。 他红着脸,两腿夹着,羞愧难当。第一次做了春梦,第一次梦遗。而对象却是他仰慕多年的将军…… 李嘉明白了自己对他的真正心思,不过对他的生活没有什么的变化。 他依然是他的兵,为他守门。 每天只为多看他一眼。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性别,身份,而将军已有了心仪的女子。 那位是出身名门望族的贤淑且美貌的女子。 在他为他守门的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贝国的大将军过世了,而司徒南作为他的得意下将,心爱的继子,继位。 没多久,大将军的亲儿,司徒南从小的玩伴兼继弟古扬与他的关系破裂,古扬明面上处处为难他。 接着没多久,司徒南和那位大小姐订了亲,而过几天将与之成亲。偌大的将军府邸,将迎来新的女主人。 将军府的管家刘总管,这几日忙里忙外,置办主子的喜事,并没有发现看门的少了一个俊秀的少年。 李嘉轮值结束后,如往常走回去,他看着遍目喜红,垂下头来,和府上喜气洋洋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特意挑着偏僻的路,避开主路匆忙的仆从。 经过一棵大树,突然下来三四个人,李嘉一时大意,被几个人一起一下就撂倒。 当他醒来,想动,才惊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口也被堵着,躺在地上。他滚了几下,侧躺着,看着上面高高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只容能塞进双掌张开的大小的窗,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个小窗投射下来,室内暗黑的很。 他试图用内力震断绳索,惊觉无法动用内力。想着被点了穴,封印了内力。 他选择了较为舒服的姿势躺着,想不通自己一介小小门卫,会得罪了什么人…… 越是想不通,越是不安。他看周围昏暗的环境,眼神放在小小的通风口上,透着微弱的光芒。 看着屋里唯一的光芒的出现与消失,就这样被绑了两天。 他嗓子干的快冒烟,而肚子也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突然屋里亮了,门开了。他白着脸眯着眼看向光源,有人进来了。 他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是古扬。 司徒南将军的继弟,他不常来做客。一年来他就来了一次。 李嘉会记住他,是因为他是他见过唯一跟司徒南站在一起,不会被比下去的人。 世人只知司徒南,甚至还有人猜测司徒南才是前大将军的亲儿。 李嘉听过别人玩笑猜测无能之辈,但看到本人后,绝对不会说这些话。有些人天生不凡。 古扬,他长的很像已逝世的前大将军,只是更年轻,很俊美,不一样的是,他气势凌人,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邪气。跟面无表情,气势内敛的司徒南形成对比。 古扬迈开长腿进来,他示意跟着的手下把他解绑松口。 他笑着问他:“很想喝水?” 被人架起来,勉强站着的李嘉虚弱的点了点头。 古扬坐在手下搬来的凳子上,舒服的翘着二郎腿,示意手下拿来一个精致的水壶。 李嘉看着那手下端着水壶走向他,没搞懂事情的发展。 只是他太渴,忍不住虚弱摇晃的迈开腿拿过水壶,套着壶嘴就猛喝下去了。 动作太急,还呛了不少水出来。 比起滴水未沾还是好太多。 古扬看他喝完后,出声:“司徒南后日就要成亲了,你可欢喜?” “古将军,下属并未得罪你,你这是为何?” “我知道你对你家将军有非分之想。” 李嘉脸色变得更白,眼神闪烁,他勉强冷静,直说:\"我忠心于大将军,从没生二心!\" :“你知道司徒南的未婚妻张大小姐么”古扬没对他的表忠,不屑于顾,自顾自的说。 “张家很快就要被满门抄斩,就在你家大将军成亲后一个月。” “怎么会……”李嘉震惊的说。 “哼。谁不知道张家站在六皇子那边的,六皇子就要被废,他这个第一个站在他身后的家族怎么还能安稳存在。” “六皇子他……”李嘉更震惊了。 ”我父亲叮嘱过,不准我们参与王储之争,他却为了个女人趟这浑水!” ”上面那位想法可多着了,针对六皇子的行动除了我这个负责皇宫安全的将军,对你家将军可一点提示都没有,就怕他从中作梗!现在大将军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想着迎娶一个大家闺秀的女主人,殊不知却是个祸害。” 李嘉不知道说什么,他即使不懂权力之争,也知道这局面对他将军很不利。 他听说了很多古扬不顾少时情谊,处处针对大将军的作风。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他说出心里的疑问。 “我要你代替张柔嫁给司徒南!”古扬站起来,走向他。 轻挑抬起目瞪口呆的李嘉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长得也不错,司徒南也不亏。”他点评道。 “古将军,您开什么玩笑!大将军要娶的是张小姐……”李嘉震惊良久,最后说出。 “看来你也愿意嫁给他!” “不是……” “他是娶不到张小姐的了!后日坐在花嫁的将是你!”古扬重新坐下。 他继续说:“就看你愿不愿意替你家将军消灾了。” “你要?这……是不对……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嫁给大将军!” “我就要你家将军满心欢喜娶一个男人!” 是了,他是大将军的敌人。他当然欢喜看大将军的笑话。可…… “要我白送女人给他?哼!你一个男人也不会吃亏,况且你也情愿去吃这个亏吧!” “不是……”李嘉红了脸。 “这对你可是一个机会!” “你看不惯大将军,处处针对他,为什么这样做?”李嘉不傻,这件事看起来针对司徒南,但退一步一想,也是一种保护。 古扬脸色变了,接着奇怪的深深看他,他过了一会儿才说:“一个下人还妄想质问我!” 他站起来,声音咄咄逼人:“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不嫁也得嫁!我可是有好好招待你母亲!” 他说完,就把一个项链甩在他脸上! 李嘉看着那个熟悉的项链落在地上,拿起来。 那是他过世的爹留给他娘的定情信物。 “出来也三年了吧,想必很想念你母亲,你喜欢你母亲什么部位?我给你送来。” 第4章 第 4 章 十里红妆,浩浩荡荡。 李嘉身着红色嫁衣,手拿着一个铜色的小木盒子,坐在花轿里,司徒南着一身红衣在花嫁前骑马,他看起来比以往穿着暗色的衣服脸色更好,即使没什么表情,却也添了一丝喜气。 李嘉不安地把小木盒放回衣裳内,心砰砰直跳,他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法缓和。 这一路上,很长,李嘉希望能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可是再长的路,到时候了也该走完了。 李嘉和司徒南一起踏进去。 另一边,古扬听着烦人的动静渐行渐远后,回到了他房间。 看到大开的东窗户,眼跳了一下。 他转进内室,自己的床上一个身形修长的人舒舒服服的躺着。 古扬脸色正常,看来这个不速之客的行径已是寻常。 他淡淡的说:“你怎么在这?” 床上的人转身,露出惊世绝颜般的容貌,浓墨般的头发,像绸缎一样柔滑的散在床上,与白玉无瑕般的皮肤互相陪衬。 他伸了伸懒腰,慵懒道:“我想在哪就在哪,倒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古扬懒得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随意坐下,倒了一杯茶。 那床上的人说:“你哥的大喜之日,不去祝贺,在这里喝什么茶啊。” 古扬听着他装模作样的语气,连眼神都没给他:“没事就滚。” “啧啧!说到司徒南就这脾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他有何居心?看不得他娶妻生子?就这骨气,送个男人给他当老婆?你想做什么呢,试探他对男的行不行?接下来是不是到你躺上面去了?” “滚。”古扬语气未变。 “说几句不高兴啦,我知道你是护着他,不过这次你玩过火了,他明天就该过来算账。恐怕这关是过不了吧。 ” 古扬侧目而视,:“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你要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 那人也没觉得尬场,撩了撩头发,:“啧。你们兄弟情深,我替你操什么心,是我多嘴了。看我闲的…” 那人语气突然暧昧:“今天可是吉日,送别人入洞房有什么好玩,还不如我们洞房花烛夜呢。” 古扬喝茶的动作一顿,:“没兴致。” “扬哥哥~我有兴致啊” 古扬刚碰到口的茶喝不下去了,他放下茶杯,转眼看他:“三皇子殿下,你要不要脸,你比我还大三岁。” 三皇子不管不顾脱了外衣:“脸是什么?有你家伙好使吗?” 古扬:“……” 另外一边。 李嘉和司徒南各执红绸一边。 听人高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李嘉在这时刻,忘了他只是替代别人的牺牲品,这样的礼节一生或许只有一次,而他却真的和他高攀不起的将军拜堂了。只是随着礼节结束,梦醒了。他坐在床榻上,忐忑不安的握着小木箱。 古扬选择他是考虑周全的。 他和张柔体型瘦俏,身高相似。 他看着小木箱,耳边响起古扬的提醒,这是能让司徒南好好和他洞房花烛夜的东西。他答应了古扬,换了张柔,替她洞房。 他数着心跳,门突然开了。 有人走过来,李嘉视线下移,看到一双红鞋。心一跳,那人轻轻掀开他的红盖头。 司徒南满心欢喜掀开红布,震惊后退几步,:“我妻子呢?你是谁?” 他打量了一会儿,看着新娘装束的他,还是认出来了,:“你是……门卫?” 李嘉在他掀开红盖头,后退几步后,就紧张的站起来,看到他认出来他后,忐忑的跪下来,双手把木盒子奉上:“将军您看了便知。” 司徒南他怀疑的看着他:“自己打开!” 李嘉一听,打开了木盒,里面有封信,一小瓶子和一个小盒子。他把信递给司徒南。司徒南撕开,草草看了一下,越看越心惊。看到最后,他甚至手颤抖了。 他猛得打开盒里的小盒子,里面竟然一根断尾指,还带着新鲜血液。 他和古扬少时就一起相伴学武,古扬一直针对他。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他从未计较。古扬虽处处针对他,但是从未对他做一些实际伤害的事,他想着他也是顾及少时情谊的,他没想到古扬这次会截走他的心上人!还要威胁他和一个护卫继续保持这可笑的婚姻!他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继承古扬他爹的大将军之位,连带着原先的大部分下属也一并归属于他。 里面有一批古家的忠实的人,他是知道,只是他对古扬没设防。 这就陷入被动的境地了! 他担心又无能为力,眼睛扫到不安的看着他的李嘉。 顿时,出离愤怒!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司徒南怒吼。 “我……”李嘉吓得缩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司徒南逼近他。 李嘉被他吼的一慌,头脑发热,低声说:“我爱慕你。”说出来了,他才醒悟自己讲什么,顿时涨红了脸。 “哈哈哈!”司徒南狂笑,李嘉被他笑的发凉! “你爱慕我?你堂堂一个男人竟然甘为人妇?不知羞耻!” “来人!” “在!” “把古扬的送的贺礼抬进来!” 司徒南从盒子拿出一瓶东西,走向李嘉直接点穴,封印了他的武功! 李嘉惊慌失措的看着司徒南掐着他的嘴,把瓶里的液体都倒进来,最后被迫吞进去。 “这可是古扬送你的极品好东西!” 这时,有人把一个大箱子,抬进来,司徒南,打开,果然是x工具。 他吩咐手下叫懂这些的十个人来,然后拿着箱里的一个手臂粗的xx拍他的脸。 “竟然你这么喜欢x伏于男人,我成全你!十个男人伺候你够不够?” 李嘉瞳孔放大,跪下来求饶。 “你现在说不要,过一会儿就很想要了。” 司徒南的手下很快带来十个人,示意他们用箱子的工具好好伺候他! 李嘉抖着身体看着那些人拿各种各玩各样的工具逼近他,想逃出去,可惜没有内力,被司徒南一脚踢回床上,叫人绑着他。 李嘉哭喊着,~`~~~~l拉··~灯。。 他惨叫了没多久开始□□,x药的药性全面侵袭他,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司徒南烦躁坐下喝桌面的酒,听着床上发出的阵阵惨叫和哭喊,随后又开始□□! 有些人都x起了,可惜没有大将军的指示他们也不敢进一步。 司徒南越喝越热,那边李嘉已转为哭腔啊啊啊叫起来。 他的理智啪的一声就断了。 他猛的把茶杯摔了,大叫:“出去!” 那十个男人,愣住了,听完都赶紧放下手中的工具走了。 司徒南脚步有点不稳,他想着这酒估计下了点其他的料。 ~~`~~`~~~~~车场见。 说起来,也是司徒南的第一次。少年时期,忙着建功立业,等到他遇见了张柔,才懂了这些男欢女爱,已有22岁,而其他女子再也看不上眼。 张柔那时才14岁,不幸那年她母亲去世,她与母亲感情深厚,愿为她守孝三年。约好了期满成婚。 张柔是一个恪守成规的女子,她爱慕于司徒将军的英勇善战,但却因母亲的叮嘱还是保持距离,连手都没牵过。 司徒南正是血气方刚躁动的年纪,又遇上了心上人,难免有些心思,但他知道张柔的性子,硬生生忍下来了。 他义父教导他,只有畜牲才会受欲望驱使。 只是憋久了,又被下了猛药,这不再受控的猛兽谁也拦不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红喜被,渐渐出现幻觉,床上的人成了他心爱的张柔。 ~~~~~车场见。 时间往前,古扬听完三皇子说出的荤话,惊呆了。这个华帝最宠爱的仙妃所生的皇子总能刷新他的下限。堂堂一个皇子,华帝最宠爱的皇子,太子见到了都要绕路走的皇子,这么没下限的勾搭男人来上他,也是绝了。他彻底服气。 他从没搞懂他是怎么想的,这个皇子身怀恩宠,不高高挂起,爱惜羽毛,争夺储位,反而任性的很,随心的很,不按常理出牌,惊世骇俗,男女通吃,不问身份,身居何职,搞的上手就搞,放浪不羁。还长的这副天仙的模样,更让人没法拒绝。 两年前,他竟然把注意打到他身上。**不成,竟然还想□□。一个身世不凡,样貌非常出众,而且武功高强的男子追日,极大的满足了他的征服欲。 他不像他那爹,也不像他继哥,他没管好自己下半身,在一次酒后微熏,他上了一个男人了。 不可否认,滋味真的极佳,三皇子长的好看,身材又好叫的也好听,跟那些循规蹈矩被动的女人根本没法比。不过,他这个身份,还是不要跟他来往太密切。 结果,他醒来第一句,揉了揉腰:“xx不错。” 第二句:“年轻小伙只会横冲直撞,唉。试试我的呗。” 古扬心里骂道:试你娘的试! 男人最受不了别人说他不行,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艹他! 三番五次加上这个没脸没皮的三皇子亲身教导,技术确实越来越好,干的他哥哥直叫,喷水了。然后跟三皇子的没骚没躁的床上切磋关系却保持下来了。 别问他为什么,烦。 今晚确实没心情,他不理他。 床上的三皇子看他确实没心情,却也没泄气,道:“春宵苦短啊,古将军。” 古扬不鸟他。 三皇子嗤了一声:“有骨气!我自己玩。” ~~~~~`~车场见 到了中午。古扬醒来,他放开怀里的三皇子,起身穿好衣服。 叫来管家准备好馄炖,后才把三皇子从床上挖起来,三皇子发了一通脾气,才睡眼惺忪的摸索起来。 “你是魔鬼吗?”三皇子打着哈欠,衣服随意搭在身上,在准备好的盘子里擦擦脸,在旁边簌口。 才坐在桌前,看着香喷喷的菌菇馄炖,不说话了,抓起勺子 ,吃起来,温度放着刚刚好。 待他吃完,满意的擦擦嘴,:“还是你厨子做的好吃。” 古扬把他拽过来,帮他穿好衣服,才叫人过来收拾东西。 这时有人来报,说:“司徒将军上门来见!” 三皇子伸了伸懒腰,:“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们兄弟相见。” 说完不等古扬回应,他打开东窗。 古扬叫住了他,:“华易,好好的正门不走,爬什么窗。” 华易头都没回,: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要不是碍于你那点破名声,哼。”他说完就跳窗出去了,熟练的飞檐走壁,下地时,扶了会儿腰,呲牙咧嘴了一番。 古扬看着他熟练的姿势,无语了会儿,他敢这么做,别人可不敢这么想啊。 司徒南睁开眼,看了红色的床帐一会儿,感受到身上的重量,低头一看,一张清秀白净的脸缩在他身上。他瞬间清醒了,推开了胸前的人,跳下床。那人被推开了一边,也没清醒,缩着身体,浓墨般的长发披散在红被上,露出白皙的后背,后背的蝴蝶骨印着红红紫紫暧昧的痕迹,一路延伸至**,显示昨晚的疯狂和虐待。 司徒南看了很不是滋味,昨晚本应是他人生最美妙的夜晚,结果却换了个男人,身体是爽了,心理就膈应了。他不愿多看一眼,掀开床帐就离开了。 第5章 第 5 章 古府。 古扬看到司徒南大步迈过来,来势汹汹。 他正想开口,司徒南人未走近,就把盒子砸向他,随后质问:“小菁在哪?”张柔的小名。 古扬接过盒子,没有接他的话:“听闻昨晚将军府的东湘房动静一夜未停,怎么一下床就赶我这里,不多陪下娇妻。” 司徒南黑了脸,他紧攥着腰上的剑,低沉的说:“古扬,看在义父的面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小菁放了!” “为了个女人,你要杀我不成?昨晚你也试过男人的滋味了,不比女的差吧。啧,我都忘了,你为了个女人洁身自好。”古扬无视司徒南越来越黑的脸,继续给他添材加火。 司徒南抓着古扬的衣领把他推在旁边的房柱上,道:“别废话,她在哪?” 古扬看着近在咫尺的司徒南,错开了他摄人心魄的眼神。他说:“我让人送走了,就绝不会让她回来。”说完司徒南一拳就挥过来,砸在他脸上。破坏了俊美的脸庞。 古扬诧异的看他:“你为了一个女人打我?”话刚落,另一边又挨了一拳,把他砸在地上。 司徒南揪着他衣领,:“就是打你!她是我的女人!你怎么能碰她!为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古扬低笑几声,凑过他耳边:“碰的就是你的女人,还是你心心念念三年,为她忤逆我父亲的女人!” “你!” “父亲立场中定,不参与王储之争,他素来也这样要求我们,你却为了个女人第一次忤逆我父亲,我父亲的藤条滋味如何?你第一次尝试吧。我倒是乐于看你忤逆我父亲,你们的父慈子孝的戏码,我都要看吐了。只不过演戏给你老娘看,虚伪至极!” 司徒南放开了他的衣领,皱眉,不反驳。这个小他三岁的继弟,对他有心结,他是知道的。 古扬继续说:“司徒南,你忘了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如果不是你们母子进了我家门,父亲偏爱宠妾,冷落正妻,我娘怎么会郁郁寡欢而去!你们母子让我娘失去心爱的丈夫,让我失去了双亲宠爱,我都记在心里,一笔一笔还回去!失去心爱的女人什么感觉,嗯?你想找回她,不可能!她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司徒南站起来,他沉默的看着他狠毒的眼神和某一丝莫名的情绪,沉声说:“我们从未欠过你,你母亲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你想恨我就恨,我还是当你是我弟弟。但是你不该碰小菁。” 古扬嗤笑,说:“我就碰了,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找你麻烦。” 司徒南突然说“你有事瞒我。” 古扬一听,脸上的表情裂了,他直直的看他,他想说我瞒的事可多了,你说哪一件?但是这一刻他放弃了继续撩火他,他收回表情,直白说:“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她的命还在我手上,回去陪你的男妻吧。” 司徒南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不管因为什么,你不该碰我的人。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弟弟。”说完抬头看了屋顶一眼,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古扬看着这熟悉的背影,慢慢缩小,定格在记忆的那个背影,眼睛不自知的红了, 他说:“我从未当你是我兄弟。” 古扬身一顿,他没有回头,继续走,仿佛刚才的停顿是错觉。 这时屋顶跳下一个人,是刚刚离去没多久的三皇子。 他陪着古扬看着司徒南消失,才出声:“我贝国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可不是吃素的。” 古扬没有回头,:“在战场上,他是王。朝廷的事,江湖的事他就不懂了。他找不回来了。” “你倒精于此。” 古扬回头看他,没有接他话茬,说:“你怎么又来了?” 三皇子睁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我随身的佩玉落你床上了,那可是父王特意给我的。” 李嘉睁开肿胀如核桃的双眼,眨了眨,微微适应了光线。脑子还是发蒙着,欲起身,碰到某羞耻的痛处,呲牙咧嘴的重新倒回床上。 身体每一块皮肤都在抗议,特别是下面,他用手摸上那里,肿得厉害,有些白色液体结块了,发出腥臭味。 他颤抖着看着手上的液体结块,他最后的意识浮现了扑向他的十个男人,真的被十个男人糟蹋了…… 空气中还飘散着难以描述的味道。 突然有人打开了门,他惊慌的盖回被子,惶惶不安的看向门口。 一仆人道:“夫人,偏房准备好浴汤。” 他呆了一会儿,小心翼翼一点点挪近水桶,当他躺进去才松了一口气。 他使劲搓着身上的红红紫紫,只是没出多少力就颓然放下…… 他静静休息了会儿,颤抖着把里面的东西抠出来,水雾里,他泪流满面。 待水都快凉的时候,他才艰难爬出来。回到房内,床上已被收拾好了。 桌上摆放好精致的碗碟,待关上门,他缓缓走进,看着碗碟里面盛放的从未吃过的美味的食物,毫无胃口。 他有一瞬间觉得昨晚他的无情是一场噩梦,他就是刚嫁入将军府的大将军夫人。 然而走路一拐一拐的他提醒着他,自己不过是个被十个男人侵犯的烂货。 从小缺衣短食,养成了他无论怎么样都要吃饱的习惯,他机械的一口一口的吃下去了。 他放下碗,待仆人收拾干净。走回内室,看着那张大床,瞳孔放大,一拐一拐倒回去,在外室一凉榻上,缩着,没多久又陷入昏迷。 司徒南回去后把自己的手下都彻查了一遍,审的审,赶走的赶走。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问出来。换了一大批新的下属。 古扬是蓄谋已久。司徒南他多年来在战场,在朝廷奉行他义父的那一套,没有结党营私。做某些事情就自然不方便了。 他不想坏了他的心爱的人名声,一切都在暗中行动。成亲换了新娘的事,也就只能打碎牙齿往里吞了。 对内就说,夫人生病了,要静养,不准打搅也不准“她”出去。自己的母亲倒是好交代,全部都交代清楚。 只是第三天后的回门。岳父这关可不能这样简单粗暴。 第三天后,李嘉换了一身浅紫的女式衣服,脸上带着白色的纱布,与司徒南一前一后的上了轿子。 轿子很宽敞,他与他分坐两边,互不干涉。 李嘉几次吞咽口水,深呼吸了几下缓解紧张。司徒南两眼直视前方,仿佛当他是空气。 李嘉低下头,两手紧紧相握,缩在轿子离司徒南最远的角落。 到了张府。司徒南先下了轿子,李嘉正想下去的时候,眼前突然伸出一只大手。 李嘉愣住了,看向手的主人,那主人看他愣了几秒就不耐烦起来了,他猛地强行握住他的手。几乎把他抱下来。 司徒南把李嘉拽进怀里,凑近耳朵,李嘉吓得想挣开,只是被禁了内力的他如何挣的开,只能被动的听他在耳边阴沉沉的警告:“你最好拎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正妻。” 他低头颤抖着身体,喏喏答是。 司徒南才稍稍放开他,只是手还是郑重其事的牵着。 其他人回门也不一定手牵手,特别是名门望族间,夫妻之间都很得体,在外人面前不会做一些亲密的举动。只是司徒南受他平民亲爹的影响,也是他个人对正妻的重视,即使这个男妻不是他想要,对于正妻这个身份,他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应该这么做。 他牵着李嘉走进张府,拜见岳父岳母。 张柔的爹和他的正妻夫人,已在等待,只是表情却没有欢喜,看到司徒南牵着一个“女子”,震惊的问他:“这是……” 司徒南打断了他岳父的话,低头说:“小婿有话想跟岳父讲。” 张尚书看他眼色,把仆人都叫下去了。 待仆人关上门后,他急忙的问:“小菁?” 司徒南看了低头的李嘉,放开了他的手,对张尚书道:“此人非小菁,成亲当日,我从这里迎娶的却是此人。” 张尚书与他的正妻没有质问怎么回事,两人不停的在递眼色。 司徒南奇怪的看着两个人的反应。 张尚书与他夫人眼神交流了好几回后,他的夫人尴尬的对司徒南赔笑:“司徒将军,是我管教无方。小菁她……一直安分守己…没想到……真是对不住了。” “岳母这话从何说起?”司徒南奇怪的听到张夫人如此客气恭敬的对他说话。 张夫人确实是底气不足,才如此。她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司徒南。 司徒南看着信封,是小菁的笔迹。 他拆开一看,震惊的说:“怎么可能……” 信里的字迹是张柔的,但这信的内容却是张柔爱上一个男子,不能答应这门亲事,与之私奔?! 张尚书这时说话了,他尴尬的说:“我也不相信,只是这字迹却是小女所写,在房里还收到其他男子写给她的信,真是……”他觉得脸上无光,说不下去了。 “小菁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岳父,这不可能…” 张尚书听到这,叹了一声。他也没想到,但逃婚已成事实,他不愿为这破坏他们的名声的女儿再争辩,他示意夫人拿出一大叠信交给司徒南。 司徒南快速的阅览,一张又一张,看到最后几封的时候,他已不想再看下去了,他的心动摇了。 这就是古扬瞒的事?!不对,不是这样的,三天后就知道的事,他怎么会绕那么一大圈。可这些字字缠绵悱恻的信,和张柔留下的信,在一点点的蚕食他的心。 他想起那个笑起来有着小小梨涡的女孩,那个纯真,又坚强的女孩,怎么会做这种事。在她的眼里分明是爱慕着自己的。 这是古扬的奸计。司徒南在心里说。 他收起那些信件,恢复了一贯淡淡的表情。 “岳父,我相信小菁。我会找她,当面问清楚。在那之前,望岳父不要透露风声。” 张尚书听到,很震惊,他与他夫人交换了眼色。震惊于司徒南带了这么大的绿帽还愿意相信自己女儿的清白。他不愿多说,他的深情是好事,最好永远都找不到。毕竟得罪一国之大将军有什么好果子,而且司徒南不愿闹大,维护他女儿的名誉,这不就间接维护了他家的名誉吗。 张家还有一个嫡女再过不久就要嫁人,他们还怕闹大了,影响她的婚事。 张尚书与他夫人都纷纷感谢司徒南。却不知司徒南隐瞒了他们张柔是被自己的继弟绑走的事实。 说是断绝兄弟之情,不管怎么说,也是义父唯一的亲子。在能包容的情况下,司徒南都自己吞下去了。他想着找到了张柔,也把这事推到他的敌人身上,他的敌人多的很,捉着一些,把这事推到他们的身上就行了。毕竟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护的。 他心中自有一番衡量。他向岳父岳母告别,再次牵起李嘉的手出去了。 却不知背后的张尚书看着他们亲密的行为,皱着眉头。他的夫人猜测:“华城谁不知大将军司徒南倾情于小菁,还为她洁身自好。娶回来亲亲密密也正常,在演戏呢,你没看见那个旁边的女子,瑟瑟缩缩的,很害怕的样子。” 之后,司徒南更加着急寻找张柔,自己的势力不方便,最后还借了江湖第一门派,宇真教的势力。 奇怪的是一个月过去了,一点线索也没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仿佛这人不存在。 司徒南没有想到这个继弟有这么大的本事,他有种直觉,有大事要发生了。 在一月后某个平静的晚上,一大批黑衣人出动,涌向张府,和将军府。 那些人出示了令牌,强行闯入将军府,那些黑衣人二话不说就要拿下将军和夫人。仆人说了,将军不在。黑衣人分批搜捕。 来到东楼,喊司徒夫人出来。 李嘉开了门,问他们有何事。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虽没见过张柔,但也不会认为一个男人是张柔啊,还是一个穿着女装的男人,黑衣人们第一反应就把司徒将军府翻了遍,府内的两位主子一个都没有。 这时,黑衣人之首才大声问张柔的下落。李嘉这时说:“大人,张小姐并未嫁进将军府。在成亲那日,代替她入将军府的是在下。大人搜府内可找到张大小姐的信和与一男子来往的信,事情的真相大人自能判断。成亲那日,在下向将军坦白,将军知道后,顾念张小姐的名声,才未说破,这一个月来,将军忙着寻找张小姐的下落,才未在府里。” 那黑衣人命人搜出那些信件,看了,惊讶于张大小姐竟然与一男子私奔,事情太出人意料。黑衣人拿着信退下。 对了笔迹,审问了张林,得出了张柔与人私奔的结论。司徒南跟张尚书没有任何关系了。 华帝知道后勃然大怒,司徒南太得民心,又掌握着军事大权,他早有猜疑,本想趁着这次清理下不听话的儿子和他的六皇子党,顺便把这个心头大患也解决掉。没想到,会横生枝节。华帝明面上又不能说出来,他怒道:“将军府内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有人回答:“那位男子李,名单字嘉,字秋鹿。据李嘉交代,是张小姐用他母亲的性命相要挟,奴才查了,确有此事,据张府的下人交代,奴才找到李母,那绑匪都交代了是受张小姐所托。” “一介女流,哪来的胆子绑人?”字字质疑这事不简单。 殿内鸦雀无声,突然有一人上前禀告:“陛下,寻常女子不会做这等事,可一个敢在大婚之日,与一男子私奔,如此大胆妄为,绑一个与张小姐身形相似的小门卫也不奇怪了。” 事有蹊跷又如何,张大小姐没有嫁给司徒南,司徒家没有与张家有姻亲关系,这次诛张家九族的事,和司徒南没有关系。 。 六皇子伙同张林欲害四皇子,事迹败露,已被株连九族,除一个私奔的庶女,无人幸免。 除了这件大事,司徒南也成了吃饱喝足后谈论的对象。 大将军深情等待多年,最后却戴了一顶大绿帽。 什么大将军戴了一顶史上最保命的绿帽子。 也有些不入流的版本,被女人戴了绿帽的大将军,从此断袖了,爱上了自己的男妻,这样那样的事。 贝国,素来有男妾存在。对于男男之事,也不避讳。司徒南被背叛后,却还留着代替的男妻,这事被底下人的津津有味的谈论着。 待司徒南匆匆忙忙回到华城,事情已尘埃落定 。 第6章 第 6 章 古府。 古扬正在接待一位客人,拉近一看,那人竟是那日在殿上出言反驳华帝的人。 古扬举起酒杯向那位,说:“谢谢大人了。” 那人摆手:“大将军乃我贝国的守卫大将,因这不相关的事被害了,是我国不幸!这都是应该的。” 那人喝了几口酒,就离开了。 “没想到在众人面前没什么存在感的你,一声不吭就买通了这么多身居要职的官员,刚走的那位,可是刚正不阿著名的黄大人。” 古扬偏头一看,是三皇子。他喝了口酒,才说:“贪财的用钱收买,好色的用美人,怕事的好好敲打一番,至于这刚正不阿的人,不就救国救民那一套,总有适合拉拢的一点,就看你能不能命中!怎么,三皇子,也感兴趣?” 华易收起以往不正经的样子,他难得严肃道:“你为今天的势力经营了多久,你在谋划什么?还是你对那个位子已有人选?” 古扬看着他,笑了几声,想拉华易过来,被华易拍开了也不恼,他不紧不慢的说:“这可不像你,什么时候,耽于玩乐的三皇子也关心朝廷的事了?别这样,你父王看见了,可不高兴了。” 华易眼神暗了暗,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知道。 古扬看他不高兴,趁机把他拉入怀,:“怎么不高兴了?对那位置有兴趣?我扶植你如何?” 华易看着他没个正经的样子,手还摸上了他的臀,就知道他在绕话题。他瞪着他,:“古大将军要是知道自己的亲儿竟如此玩弄权势,怕是死不瞑目!” 古扬看着他,眼神暗了暗,把他抱起,低头俯视他:“三皇子,来了就到床上好好玩,爽了就算了,什么时候干涉其他,扰了兴致就不好玩了。”说完,就想抱人回寝室。 华易,拍开他的手,跳下地。一声不吭就走了。 古扬被拍开的手,不动,麻了。 床上缠绵多了,都快忘了他武功高强。还是第一次求欢被拒绝了。 古扬,甩了甩手臂,不甚在意的重新坐回去。这位三皇子,就只能发发脾气,就算没绝顶聪明,还算有自知之明,他什么都不能说。 三皇子虽是华帝最宠的儿子,不过有心之人也能看出,华帝对他的放纵与溺爱,恨不得养的更骄纵,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放弃。爱他母亲,宠他,却一开始就有意养废他,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古扬喝着酒,笑了笑,想想就觉得有意思极了。 (6) 司徒南快马加鞭回到华城,听了许多或真或假的关心和阴阳怪气的问候。 他沉着脸,一语不发。休息了一宿,就上了早朝。他的同僚下属纷纷表示同情和庆幸。而那高座上的华帝朗声道:“司徒大将军多年为我贝国尽心尽力多年,现国泰民安,大将军还孤身只影,鲜少归家享受天伦之乐,是寡人疏漏了。今日封异性王,大将军辛苦了,这边疆交给大将军之弟,寡人放心。” 司徒南面无异色,跪下谢主隆恩,他拿出手握多年的虎符,顿了几秒,交出去了。古扬跪下甚至没有多看古扬一眼。 退朝后,司徒南径直回了将军府。 他跪下对着他爹和义父的牌位分别磕了三头。 他开口:“儿子不愧于你们了。” 他看着义父的排位良久,叹了口气:“弟弟能耐大的很,再也不需要我护着他了。” 他说完起身,轻轻合上门。 十年战场,实现了抱负,不愧于一身将才武艺。他对权势没有兴趣,已没有遗憾。只是心寒。 事情一下子加身太多,而迫在眉睫的是…… 他看向东边的厢房,快步走去。 门猛的打开,里面唯一的人惊吓地往他看,看到是他站起来了,就想跪下。 司徒南提着他的领子就摁在柱子,“她家的事你知不知道?” 李嘉睁大双眼,吞咽着口水,他缓慢说:“知…道。” 司徒南往前踢,李嘉身后的大床顷刻四分五裂,倒在旁边地上的李嘉,被其中的柱子,尖锐的木,划伤了脸,砸的正着,不敢躲闪,看着那床,毫不怀疑这床就是他的结局。 司徒南转头俯视他:“我最后问你一遍,还有什么瞒着我?” 李嘉缩在废墟旁,摇头。 司徒南弯腰,大手抹开李嘉脸上的血迹,在他惶恐的大眼睛中,看到自己冷硬的倒影。 他一字一句说:“这容貌扔进牢里是糟蹋了,你还是适合别的用途。古扬可曾告诉你我这将军府有多少暗卫,他们正当壮年,血气方刚,你的武功底子不错十个怕是不够,全部如何?” 李嘉颤抖着往后退,扎进了废墟,手掌扎进许多木屑,平添了许多伤口。 司徒南大声喊:“来人!” 有人出现,跪在门外。 李嘉一听,连滚带爬,扑在他面前,声音颤抖:“求您!不要!我没有什么隐瞒了!真的没有了!” 司徒南踏步往门口走,李嘉猛得紧紧扒着他大腿,浑身颤抖,尖叫着:“不要!古大人以我母亲性命相威胁,逼我替了张小姐,适时,古将军早就知道那位有动作,让下属诬陷张小姐为爱私奔,都是为了让将军全身而退!” 司徒南一顿,他问:“那些信件都是假的?” 李嘉听懵了,司徒南大声质问:“是不是假的?” 李嘉一个激灵,猛说:“下属不知!真的不知道,古大人就给了我信件,吩咐我这样做!” 司徒南沉声问:“古扬把她关哪里?” 李嘉一抖沉默了。 他掐着他脖子,质问:“在哪里?” “下属……实在不知。”李嘉脸涨红,感觉到空气越来越窒息。 “他说过什么?快说!” 李嘉脸一白,在蜇人的眼神下,一脸绝望,颤抖着说:“古大人说,扔军妓营去。嗯!”李嘉被掐着说不出话来了。 司徒南看到他翻着白眼,才松开了,:“我不信!他还说了什么!” 李嘉咳了好一会儿,哑着嗓子艰难说:“古大人说,当张大小姐成为千人骑万人上的……□□,看您还要不要她。咳咳!”他又说:“她本就该死了,能活着被我国猛士们疼爱,已是天恩……” 李嘉说完,不敢看司徒南,他缩在地上, 等着新一轮怒火。司徒南一拳就把旁边的石桌杂碎,目眦尽裂的司徒南盯着他看了几眼,走出去。 李嘉反应过来了,紧紧扒着他的大腿,浑身颤抖着,大大的眼睛满是恐惧和哀求,他白色的单衣,都被浑身的冷汗黏在身上,显出柔美的身段,他艰难的发声:“求您不要………” 司徒南看了他一眼,一手就把他扯开,径直往外走,李嘉又紧紧扒着,被拖着走到了门口,司徒南低头叫他滚!李嘉满手伤痕扒着更紧了,他害怕,那红色的一晚,是他的梦魇,一想到他出去让那些人进来,抖着更厉害了,哀求道:“真的没有其他了,求求您……” 司徒南不动,叫外面的人进来,吩咐了人去搜查。 人退下来去,俯身对还扒着他腿下的人说:“放开。”话语没什么情绪起伏。 李嘉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激灵,撒开了手。看着他踏出门。 管家很快带人进来收拾屋子,他缩在角落,抱着身体,不知道多久,人声渐渐平息。有人突然碰了他的手。 他吓得挣扎大叫,那人放开了他的手,温和道:“我是大夫,你不用怕,你手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 李嘉一听,抬头一看,他愣了一下,这是他见过最年轻好看的大夫了,人长的很白净,眼神很柔和。 他看着他半蹲着,麻利的夹出木屑,涂好伤药,拿出白纱布,李嘉静静的看着他几下就包扎好伤口。 包扎完后,他突然凑近他的脸,伸手摸上他的脸时,李嘉瞳孔一紧,躲开了。那人轻轻笑道:“这脸蛋伤口不好好处理,留了疤痕就不好了。” 李嘉不为所动,如果留了疤,将军或许就放过他,他心酸的想。 他发呆的时候,感觉脸凉凉了,他回神看到,那白净的大夫,帮他擦药。 他说:”身体发肤于父母,你可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 擦完,也不等他回话,他说了句:“好好休息吧。”他就出去了,轻轻合上了门。 李嘉缓慢走进内室,看到新的大床和床褥,缩在里面。一个多月后,第一次碰床。种种情绪交缠,他疲惫的缩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迎风楼。 司徒南静坐在主位。门开了,他抬眼看着来人,皱眉道:“去哪了?” 那人也不急,随便寻着座位,就坐下来喝了口茶,才慢慢说:“帮美人包扎呗,师兄你还是一如既往粗暴,不懂怜香惜玉。”那人正是,帮李嘉包扎的白净大夫,此时他收起柔和的皮,露出不正经的样子。 司徒南不搭理他的话语,严肃问:“她有消息吗?” 那人哈了一声:“啧啧,真猴急!也罢。门派,自从收到你的加急信件立马就派人四处打听,奇怪的很,自然有人能躲过江湖第一门派的搜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停了下来。 司徒南一听,失望极了,疑惑问:“怎么会……” “就是嘛,怎么会,我来时,看到你差人去查军妓去了?嘿!你找人找疯了吧,你那弟弟脑壳坏了才送去军妓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让你找不到,像现在这样。” “情况紧急,我都得试试。” “缓缓,你别急。能躲过我们的搜查,还一点痕迹都没有,背后势力,不输于我们。一一排除,还剩多少?这是三师兄,让我带给你的话,在查了,再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给🌼🌼🌼 第7章 第 7 章 两人不再说话。 另一边,刚晋升为大将军的古扬。几天后就要带着亲信和监工一起去疆界。 那天,风平浪静。他骑着红棕色马带着亲信,在城门前等着监工。 “古将军,久等了!”一人骑着黑马来到。此人穿着黑衣,衬着暴露在外的白皮更加白皙如玉,天气炎热,看此人就觉得莫名凉快。 更别说,那倾城倾国的脸蛋,那是贝国华帝最宠爱的三皇子。 古扬身边面无表情的亲信们,都没忍住好奇,纷纷侧目而视,一眼瞬间失了神。 古扬看着笑颜如花的三皇子,那次不欢而散后。他就没来找过古扬。没想到,他突然向那位撒娇说没出过华城,非要坐那监工,出去玩玩。他看着与以往无异样的脸,哼了一声,冷了他那么多天,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莫名不爽。 古扬也没恭维,冷不丁刺他:“三皇子殿下,你武功高强,可也没出过华城一步,大漠那地方,怕是不适应,何必为了一次游玩,当这监工,受此难受。” 三皇子挑了下眉毛,骑着马靠近他,淡淡回了句:“哦,你适应。” 古扬一听,脸黑了。 谁不知道,他爹偏爱继子,哪里都带着,司徒南十几岁就跟着他爹去沙场,而他这亲儿从小就扔在华城,跟他们这群纨绔子弟呆着,。年轻后生,没有谁比司徒南更熟悉战场的了。古扬虽跟了一次,那也是,跟着司徒南屁股后,跑了几天马而已。实在说不上适应。 三皇子笑了笑,看着他黑了脸,吃瘪了一回,心情好了不少,“驾”一声,不管不顾的出去了。 古扬黑着脸,很快跟上,跟他并行。 他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三皇子从来置身事外,做他放浪不羁爱自由的皇子。突然就谋了一个职位,虽说以游玩,想为父王分担的理由,但是难免引起多疑的华帝的猜疑。吃力不讨好了。 三皇子说:“嘿!你们忒麻烦!本皇子何曾在意这麻烦的理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说非要寻个理由……”他顿了顿,身体暧昧的靠近他,低声说:“守卫边疆没个几年,你回不来。本皇子舍不得你,不行吗?” 古扬:“……” 三皇子大笑,朗声道:“不相信?我对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他又靠近,低声说:“等下扎营休息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有多想你了。”说完了还轻轻在古扬的耳边,吹了一口气。气氛很暧昧色情。 古扬:“……!!!”他手持着鞭,甩了三皇子马一鞭,那马受惊叫了一声,四蹄狂奔。差点把马上的三皇子甩下来。 三皇子好不容易控制好马,气鼓鼓的掉转马头,想算账时,古扬说:“想扎营?就你这踏春骑马的样子,还早着呢。” 三皇子气笑了。 十几日后的一天晚上,夜黑风高,寂静无声,只有那打更之人在空荡荡的街走过。 将军府第,突然一声“刺客!”,人声突起。 白净的大夫拿着药箱打着哈欠,快脚步走进东厢房。 看到狼藉的房间,一愣,拐进内室。他的师兄站在里面,他刚想说话,师兄看到他来了,走到一边,床上的人左胸前插有一刀,血红了一片。 大夫赶紧走上前,把脉,气息微弱,打开药箱施救。 天光微亮时,大夫才停了手,喝了几口茶休息了会儿才说话:“这美人算幸运,如不是天生异常,心长在右边,早就下阎王爷下边报道去了。怎么回事啊?” 司徒南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嘉,缓缓道:“来了一刺客,我发现他时,就躺在后面的花园。” 大夫打了个哈欠后说:“杀你来的吧,这府上最好的房子就是这东厢房了,外人以为你住在里面也不奇怪。” 司徒南面无表情说:“才十几天就按耐不住了,可惜让那刺客自戕了。他什么时候醒?” 大夫说:“哎,无情啊你,这时就想审问。这小美人,筋脉尽断,武功被废了,我倒是能让他恢复行走,只是再也动不了武,这明显受到拷问,是为你吧。” 司徒南不愿多说,留下一句,“他醒了叫我。”就想走。 “等一下。”大夫叫住了他,把一块牌子抛给司徒南。 司徒南接住,瞪了大夫一眼,:“从何来?” “小美人手里紧紧攥着的,应是刺客之物,看来你有了眉目了,需要我修书一封寄回去吗?” 司徒南哼了一声,:“真当我失去虎符就成纸人了?” 李嘉躺在床上,一周后才醒来,司徒南闻讯而来,李嘉想起来却无能为力,旁边的大夫忙说,:“别动!你就躺着就行。” 李嘉看着俯视着他的将军没有不悦,才稍稍宽心。 司徒南沉声问他细节,李嘉于是一字不落的说出来。省去了自己不愿透露将军被废了武功的事。 司徒南一听,跟他猜测的一致,没说什么,只是对他隐瞒的部分哼了一声,冷声道:“怎么这次不明哲保身,还是以为这样就能饶过你?” 李嘉一听脸一白,想起身又无法,心急着却只能低声说:“不敢,是下属亏欠。” 接下来几天,李嘉还是躺在床上,那白净的大夫倒是经常来,也不是诊脉,就看着他。 李嘉忍不住问他:“大人,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起身了?” 那大夫挑眉回答他:“有我在,行走没问题,躺个二十多日就行。怎么叫我大人,不叫我大夫了?” 李嘉实话说:“大人实在不像寻常的大夫,且劳您常来,实在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叫我大人做什么,不如叫我哥哥得了,叫一声听听。” 李嘉听完涨红了脸,哥哥一声实在叫不出口,他知道这位大人与将军关系紧密。 “哈哈,逗你玩的,这将军府跟这主人一样无聊,我要不来找你,我就闷死了。” 李嘉听完,松了一口气。 果真,躺足了二十天后,李嘉能行走了。只是武功被废了,再也不能练武他也知道了。 大夫说清楚后,他红着眼,谢过大夫。 那大夫看着他这样,其实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突然心软,抱着他:“想哭就哭吧。” 李嘉一听,心越来越觉得委屈,眼泪浸湿了大夫前襟。 他低声说着,他成了废人了,他一身的武术还没好好报答将军,就没用了。 大夫没说,他这个师兄眼里容不进沙子,背叛过一次,即使是被迫的,就再也不能靠近他了。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疑惑又安抚的说:“你这是何必呢。” 李嘉说了司徒南多年之前的救命之恩。大夫安抚他说:“师兄不过时是分内之事,,他恐怕早就忘了。你何必挂怀如此。” 李嘉起身,抹了眼泪,说:“将军救了无数人,不记得我其中一个是正常的,只是我却不能不记着,如若没有将军,我六岁那年就死了,我娘也会被□□致死。我欠了将军两条命,我还背叛了他,害他失去了爱人,我现在又成了废人,我拿什么去偿还这两条人命。” “你怎么会害了他呢,失去了一个会引火烧身的女人,却保住了性命,仍然荣华富贵一生。天下女人那么多,总有下一个动心的,活着才是重要的。” 李嘉听着愣住了,那个一向温和的大夫,露出与他温和气质不符合的冷漠无情。 大夫看着他,轻轻摸着他的脸:“师兄是初尝情爱,对第一个人念念不忘,以后他自会懂得什么才是适合他的。”他停了下来,笑了笑看着他说:“我看你就适合,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师兄。” 李嘉一听,红了脸,忙说:“我,将军不会········” 大夫站起来,把他摁回床上,说:“别想太多了,好好休息。” 帮他盖好被子,大夫就出去了,关上门。 真傻,你的真心对于你的将军,一文不值,还不如一块木牌有用呢。 大夫拿出一块木牌,跟给司徒南的那块相似,只是带着血迹,他看着那块木牌冷哼一声,:“得寸进尺。” 他收回那块木牌,看了房门一眼,叹了口气,他多管闲事了,他像他死去的兄长,一样傻。 在李嘉休养生息的二十几天,司徒南加大人手寻找白月光。他看着自己府内躺着瘦俏的人,就想起她。家破人亡,还被通缉的她该有多难受,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或许上天听到他的心声,在二十多天后,他有了她的消息。 他带上心腹就快马加鞭找她,即使她所在的地方危险重重。 据信息说,她在鬼楼,江湖上不正不邪的地方,楼主很隐秘,没有人见过他,只知道是个没有立场,看钱办事的地方。 他不懂,处在深闺的白月光,怎么就跟那个人扯上关系。十有八九,是古扬的搞的鬼。 他不做他想,马上赶去。 快马加鞭一周,疏通了门路,他悄悄地潜入,白月光的所在地。 清晨,李嘉睁开眼,看着熟悉的床帐。挣扎起身,浑身无力。他感受到丹田无一丝内力,一动就阵阵发疼。他想:真的废了。 他靠在床上,眼神发散。 那位将军的师弟,白大人有跟他透露过,将军的白月光找到了。将军离开有二十多天,这偌大的将军府很快会迎来真正的女主人,而他这个冒牌夫人叛徒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他很想他娘,严肃的师傅,活泼可爱的小师弟。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吗,求收藏「吆喝」 第8章 第 8 章 没多久有仆人端着饭食和一碗药进来,又退下。 他呆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仅着内衣,踏着鞋,动作间还是牵扯到伤口。 他捂着胸口,一点点吞咽清淡的食物。 吃完了,也不动,等人过来端走东西,看到门口竟没有守卫的士兵。 待人下去了,他轻轻走着,打开门。 长期在室内的眼睛被外面的光刺激到,手挡住一些,眯着眼。 待他适应,才缓缓推开门,四处张望,没有人把守,才迈脚出去。 许久没怎么出去,再加上身体重创,没一会儿就胸口不适,脸没有一丝血色,风吹过的时候,还咳嗽起来,真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身体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他想。 他捂着胸口,走到将军府的门口,有人从背后突然拦住他,”李……公子,你现在身体不适还是好好休养吧。” 李嘉抬头看了一下,是影卫,这就是他的活动范围。 他低头往回走,来到他以前的当看门护卫的房间,他的同僚都不在,都去轮值了。 他躺在以往简陋的床里,松了口气,想起过去喜滋滋的躺在床上回味白天见到的将军的身影,在期待明天中安然入睡。他想回到过去,可是他又能改变什么呢,想着想着,闻着熟悉的味道,很快就睡着了。 过了几个时辰,他听到有声音响。 睁开眼睛一看,有两个同僚回来了。两两相看无语。 他知道他已经不适合呆在这里,他收拾完自己的个人物品,算是真正告别这里,就缓缓离去。 回到那个噩梦开始,也是梦碎的地方。 司徒南或许也嫌弃这个因为他而肮脏的主人房,所以一直没让他搬出去,他也只能一直住在这里。 一开始夜不能寐,困到极致就昏睡过去了。 他能做到的只能让自己尽量不想这房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司徒南的危机解除了,没有武功的自己还能帮他做什么。 而且他那么的恨他。 只是个肮脏的废人,他想。 想离开这里,远远的。 李嘉武功废了,但是不知为何,听觉嗅觉却上升了一高度。 他能清晰听见影卫的动作。 他一直圆圆分分的呆着,他能感受到身后的某些影卫对他懈怠。 他穿了件简单素雅的衣服,就出去将军府的后花园闲逛,他看似毫无目的,四处看看,实际一直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动静,他知道今天厨房的阿伯会去采集食材,今天是一个机会。 他继续闲逛着,他听到跟着不远不近的影卫离开了。 奔向的方向,很大可能是茅房。 他也迅速往不远的厨房,走去。看到厨房的阿伯来回搬装菜的大箩,趁机爬上车,蹲在大萝里,盖住。 一路上摇摇晃晃。他知道府里的车不跟正门出,而是后门。路过一个没什么人路,他听着前面的人没什么动静,轻轻的从箩出来,听着车轴压住石子发出的声音,趁机跳下去。 他等车远了一点,赶紧跑。 身后没有影卫跟来,他松了口气。 他去了一个偏院,古扬当时说好了如果有命出来就去那里,他不想求功名利禄,只想接母亲回去。 就这样平平淡淡过接下来的一生,对他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来到了大街上,他抹了一把额前的汗。 他的心跳加速,心里莫名不安。 他突然感受到后面有一股来势汹汹的势力赶来,越来越快。 他不安的重新跑起来,心跳越来越快。 突然有人从天而降,轻松落在他面前,熟悉的英俊冷淡的脸庞…… 司徒南回来了,他被当众逮住了。 ·~~·~~··~~~~~接着的是第一章的内容~~~~·~ 白大夫的门突然被打开,白大夫从梦中惊醒,还没出声嚷嚷,就被拉着胳臂肘出去了,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他不客气的翻了白眼,他问又怎么了? 司徒南拉着他就拽进他常来串门的东厢房。 他脸色严肃起来,一看就遭受到了虐待,性虐待。 他二话不说马上医治。 又是不眠之夜,李一夜发烧不退,直到早上才慢慢退了下来。 他让仆人打了一盘净水洗了把脸,就想回去补个觉。 刚出门,就被他师兄挡在门口。 白大夫冷着脸说:“我认识的师兄讲义气,为人正气凛然,爱恨分明,是贝国人民爱戴的大英雄!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一段无缘无份的私情,绝不会恃强凌弱,更不会去践踏一个掏出真心待己的人!” 他说完了,就走了。 留下司徒南默然无语,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几天后,李嘉终于清醒了。,他眨了眨眼,偏头一看,白大夫把外面的凉塌搬进来了,放在了他对面。 他欲起身,牵动了后面不可描述的伤口的,痛的“嘶嘶”作响。 白大夫浅眠,他发出声响的时候他就醒了,看到他醒了,利索的起来,给他递了杯水。 李连忙道谢,他嗓子快要冒烟了可以说是渴醒的。他喝了几口水,看着白大夫,表情难堪,欲言又止。 白大夫放低了声量:“想问什么就问吧,这里只有我。” 他艰难又缓慢的出声:“大夫,我有没有那种病?” “什么?” 李嘉沉默了一会儿,脸色难看说:“我有没有花……柳病……” “你怎么会有这病?” 李嘉不答,继续问“会有吗?” “你的□□只是裂伤,其他无恙。” 白大夫看他无意多语,还松了口气,心思转动他好像想到什么,他难看说:“他对你做了什么?” 李嘉一听,脸色发白,他低下头,:“没什么……大人,总是麻烦你了。” 白大夫脸色青白交加,出去了,李嘉明显不想多说,他也不想硬逼着他掀伤疤。 他气势汹汹去找司徒南,打开房门,捏着鼻子进去,酒味熏人。 看着里面喝酒买醉的人,更气了。 他提着领子吼他:“你这个懦夫!你就只会买醉逃避吗?你要是真的舍不得那个女人,你就死抓着别放啊,爱怎么死就怎么死,别碰不该碰的人!” 白大夫吼完,看着司徒南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禁失望。 他这个师兄从小聪慧,活的明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小就经历丧父之痛,少年时期,就见惯了生生死死,有自己的想法,处世之道,不用别人多加干预,也听不进。 能在他前说的上话的人,不多,能让他听得进去的,现在能找来的就只有一个。 司徒南的母亲,郑秀秀,四十岁出头,半老徐娘,风姿犹存。郑秀秀不住在将军府,在华城外,一处僻静的院子,过的很清静。 白大夫走出去后,司徒南把手中的酒坛子摔在地上。开门出去了,飞出去了。 次日。仆人来房门前告知,老夫人回来了。 司徒南打开门,衣服整齐,没有了酒气,只有室内酒味犹存。 郑秀秀看见司徒南,还是很体面,只是一身寒气,头发丝还湿润着,就知道他去了华城周边的瀑布。 寻常问候后,郑秀秀用话家常的语气提到:“你靖师弟来看望我时说,你府内来了位很像你文师兄的孩子,长得俊,很纯善可人,说的我啊,都坐不住了,这不就想来瞅瞅。” 司徒南眼神略局促,全贝国都知道,大将军的新娘在成亲之日前和别的男子私奔,还找了个看门的护卫顶替她嫁进将军府。 她娘知道的怕是不少,只是这反应,就让人琢磨不透了。郑秀秀为人温和,极少跟谁急,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既然他娘都点名见人,也只能带她来到东厢房。 郑秀秀先进去,闻着满屋子的药味,说:“看来是个可怜的孩子,听你靖师弟说总是病着,都没怎么能出门。” 当她看着李,躺在床上睡着,面色苍白的脸和暴露在外的脖颈还留有痕迹,郑秀秀脸色一凝,最后还是似笑非笑的仰看着自己人高马壮的儿子轻声说,:“这孩子长的确实是俊,看着也乖巧,要是生为女子,除了那位深受圣宠的仙妃,怕是没有几个华城的女子比得上。” 郑秀秀继续打量着床上的人儿:“看着憔悴了点,但有点我见犹怜,怪不得靖师弟喜欢。” 司徒南一听,皱了眉:“什么?他都跟娘说了些什么?” 郑秀秀收回打量的眼神,说,“你的事情,娘都听说了,这个孩子也是忠心不二,做了那样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不能对一个孝子过于苛责,更何况此举是为了你。” 郑秀秀一顿,语气放软了来说:“阿娘只是个无能的女子,只有这幅皮相还行,从小到大也不能教你什么,你爹走后,幸好有古将军,阿娘,不会什么,但我看出来了,古将军待你如己出,他不会害你,他当初不让你娶张家的女儿,有他的道理,这不,不就出事了。既然你没法带回了,算了吧,孩子。跟你一般大的孩子,身边妻妾成群,儿女齐全承欢膝下。而我儿子战功彪炳,备受百姓的爱戴,至今还孤身一人,一个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是做娘的不够上心了。” “娘!”司徒南急道。 “圆圆,弟弟妻妾都有好几位,孩子也有一双了。你让娘弥补你一下好吗,正妻之位留给你想要的人,就让娘给你物色几个侍妾好不好?” 白靖找郑秀秀只是说司徒南因为张柔萎靡不振,顺便为李嘉求情。司徒南跟李嘉的事传遍了华城,郑秀秀自是知道的,亲自看了,这府内最好的院子,那些暧昧的痕迹,还有什么不懂的。身为女人的敏感,郑秀秀慌了。 “……好。”司徒南沉默了会,答应了。 郑秀秀听到,舒心的笑了笑。 再看静静躺着的李,语气少了试探,她说:“这孩子看着就可怜兮兮,少你许多岁吧。” 郑秀秀还没说完,司徒南直说:“我知道怎么做了。” 司徒南扶着郑秀秀出去轻轻的关上门。 待人出去了,床上的人儿忽然睁开了双眼。 司徒南送郑秀秀回屋后,正要走,他娘叫住了他。 “圆圆” “娘怎么了?” “你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娘希望你一直都是。” 司徒南看了郑秀秀复杂的双眼,点了点头走了。 第9章 第 9 章 [本章节已锁定] 第10章 第 10 章 司父去了的消息,给这个温馨的家带来灭绝性的灾难。郑秀秀 从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出嫁后也有丈夫打理一切。她根本不能应对这一切。 就连丧礼也是古大将军帮着办下去的。 司父下葬后,生活还要继续。但是,这家却难以维持生计。 即使家里还有剩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郑秀秀想着找过活,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玉手却干不了什么粗活。而且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有着沉鱼落雁般美貌的美娇娘。如果不是古大将军留着人盯着,清白怕是不复存在。 所以在一年后,古大将军借着照顾兄弟遗孀之名带她回府时,她没有拒绝。她甚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他的义子,叫他爹。 她们母子迎来转机,而对于古大将军的儿子古扬来说,他的生活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他出生开始,他爹就像完成任务般得把他抱给奶奶看后,就再也没有亲近他。而亲娘,又是个高傲的主,只会逼着笔都拿不稳的他做功课,每天都在他耳边哭诉自己的丈夫夜不归宿。爹不疼,娘也不爱。只有奶奶疼。可是奶奶没疼他几年也去了。最后他的生活变成被娘逼着拼命念书,好让他爹注意他。可是他爹在他奶奶还在还常常回,后来就不怎么回了,每次匆匆回来,都不能说上一句。等他五岁那年,他爹带回来了一对母子,他懵懂的意识到了。他偷偷看着他的爹耐心教别人的儿子武术,读书写字,那人的娘温柔照顾他。他从不知道面无表情的严厉的父亲会有这么柔和耐心的一面,仿佛那个人才是他的儿子。他那一刻知道了,他早已没有了父亲,他的父亲已被那人抢去了!而同时,他娘自从得知有这母子的存在,过去受的委屈和不解,还有什么不知道了?!她闹,古大将军不管。 她趁着古大将军不在,想以女主人的身份赶跑那母子,却被告知连院子都不能进去!而且古大将军早就安排了一批死士过来保护这母子。这个将军府除了古大将军,谁也别想难为这母子。整个将军府都知道,这兄弟的遗孀的地位比这明媒正娶的夫人还要高。他母亲的娘家还要靠古大将军提携,也不能替她做主。她寒心却不认命。只能把她的怨恨把她受的委屈通通让她年幼的儿子承受,她逼她儿子努力读书,又怂恿他去为难那对母子。 小古扬也很委屈,他把生活艰难的原因归咎于司徒南。 他进不去他的院子,但是他俩是一起去听先生讲课的。他扔他老鼠,可惜司徒南并不害怕,还一只只抓出来扔了。他推他入池塘,结果拽不动,自己摔下去了,反而被司徒南救上来了。他叫上小伙伴孤立他,欺负他,打他,结果他把他的小伙伴都打跑了,不敢再找茬。就连功课,他也越来越好了。 而且,有次被他爹当场抓获,打了他一顿。他娘哭喊着自己苦命!也没救下他,反而是司徒南求情了,他爹才停下来。听着他娘尖锐的哭声,他不领情,狠狠推了他一把:“谁要你假惺惺求情了,杂种!” 他爹听到了,打的更厉害了,他三天都没下床!他更恨那个人了,可是为了屁股着想,他决定收敛一下,不作死。他明里嘲讽,暗里下绊子。司徒南他却不当回事,看在义父份上也不想计较,而且确实很幼稚(;一_一)。放在一起比较,司徒南比他聪慧,武术比他高。他爹更喜欢他了,对他越是忽略。他恨的牙痒痒。但是功课不过关,是司徒南帮着应付,免了他娘的戒尺。他武术也时不时指点他。后来,无数次出生入死。他爹是真的不管他,他娘只会跟他抱怨,逼他努力,争气,做不到就打。只有司徒南是真的会想帮他,被爹体罚会送他膏药,在军营无数次拉着他,救他。一次野外历练,他精疲力尽倒下了,是司徒南搀着他离开。他问:“为什么要救我?”司徒南:“你是我义父的儿子,就是我兄弟!”古扬一听,眼睛红了:“可是你把我爹抢了!我恨你!”其实他知道,一切问题在他爹那里。可是他奈何不了他爹。后来他娘也死了,那个男人才来看了他娘。从他出生后第一次进的房。 然后一年后,司徒南正式成为他的继兄,古大将军娶郑秀秀为正妻,即使坊间传遍了笑话,说古大将军照顾自己的兄妻,照顾到床上去了。那时他只觉得悲哀,为他娘,为他自己。对司徒南,他很复杂。他是除了奶奶第一个对他好的人。他们明里争锋相对,暗里却从未损害过彼此。外人只认为他俩是敌对,却不知道从很早以前他俩就有了默契。 远在边疆的古扬,在几天后收到手下的飞鸽传书,郑秀秀给司徒南找了三个妾给他门司徒家传宗接代。 古扬冷笑了几声,最后司徒南还是走他爹的老路,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和别人恩爱,为了应付自己的娘随便和人生孩子,不愧是他爹培养的好继子,连情路都一样。 真解气!古扬想。 只是脸色不好看出卖了他此时的想法,他猛喝了一瓶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他说。 司徒南在西边小院。 拒绝了美女喂食,投怀送抱。留下了一个稍微文静的女人,示意剩下两人离开。 他看着低下头紧攥着下裙的女人,他出声:“我母亲可曾逼迫你?” 女人摇头。 他说:“那就上去吧。” 女人身一振,像放弃了什么,松开了手,一步一步上了床。 司徒南完全可以留那两个依依不舍的离开的女人,至少比这个不情不愿完全不在状态的女人要尽兴。 他只想要安静,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不需要其他女人对他献媚。 夜晚,司徒南帮那女人盖好被子,穿好衣服就出去了。 拿着一壶酒,施展轻功,轻点地面跃上屋顶。拔掉壶塞,猛喝了一口。 司徒南拿着瓶口倒了几下,确定一滴酒都没了就随手扔下去。 “砰”的一声,酒瓶四分五裂。很脆弱,像人的关系。 瓷器碎裂的声音,惊动了值班的护卫,纷纷现身查看,发现是自己的主子后,纷纷下跪告罪,随即有仆人进来打扰。 待人尽退去,一切都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 日月交替。 太阳爬上他头顶之上。他起身欲跃下,脚一麻,姿势不稳,差点倒栽葱,人头先落地。 一时不清醒,这时也清醒了。 进书房。取纸,磨墨,下笔,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字,晾了一会儿,折好,放进衣襟内,打开门,往主房走去。 这时,李嘉已经在仆人帮助下用完了早饭。 仆人退下关门后,门突然又打开了。 他愣愣看着司徒南走进,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突变,欲起身行礼。 司徒南说不必了。 他身上酒味夹着胭脂气息扑面而来,李嘉想到些什么,眼神黯淡了些。 司徒南伸手把衣襟内的折纸拿出来放在李嘉被子上,不拐弯直说:“他以保护下属亲属为由接走了你母亲,她未受到惊吓,这是地址,看在你一片孝心份上,我不再计较,身体好后,可去探望。” 李嘉睁大了眼睛,苍白的手轻轻的拆开纸,是一个地址。 将军放过他了,李嘉失魂似的看着那纸,激动的想起身磕头拜谢。 司徒南摁住他,继续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男妻,也有了肌肤之亲。不用如此。” 李嘉听愣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知作何反应,而他的将军没等他反应就出去了。可能听错了吧。 他被废了武功后,身体一直还没恢复,起身时刺激到了伤口,他咳嗽几声。看着那张纸,郑重折好,放在贴身的锦囊里。 李嘉想着自己的娘亲安然无恙,心中的一大块大石落下了。精神好了很多,白大夫看到了,欣慰一笑。有个盼头总好的,就是不知道司徒南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躺了一个月走路不再打晃了,李嘉就去看娘亲。 白大夫说过,之前刺客留下的伤还没痊愈,身体明显虚弱,李母不可能没发觉。 于是,李只能半托出实情,因公负伤,好歹应付过去了。 依依不舍走后,回到司徒王府,一脸迷茫不安。 当晚,他辗转反侧失眠了,随意披着外衣打开门透透气。 这个将军府他熟悉也陌生,一个小门卫,他哪敢随便瞎逛啊,更何况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处境。他打开门就坐在门槛上,看着夜空,黯然神伤。 而不想应付女人的司徒南,就突然走到这里来了。 李嘉看清是司徒南阴晴不定脸时,脸顿时惶恐不安,瑟瑟起身行礼,毕竟心刻着伤,身体记着痛。 司徒南看到他这个样子不悦的开口:“不用了进去。” 李嘉听完惶惶然道:“好。”司徒南每次来着找他,他都在生死的边缘挣扎,难免让他害怕。 他跟着进去,看着他脱下外衣,自然的躺下床。 作者有话要说: 文我是放存稿箱的,一章章到点了系统就放出来了。到了这章后,收藏会不会涨呢,期待。 第11章 第 11 章 事情怎么突然这么发展?他想不通,他只是单纯的害怕,他吞咽着口水,打算静悄悄的退下去,去凉榻上躺着。 “上床。”他的将军冷硬的说。 李低声下气回:“外面有凉榻,属下去外面就可以,不打扰您了。” 司徒南看着他瘦的尖下巴,脸色病态,身体单薄,在凉凉的夜晚,弓着腰瑟瑟站着,再配着那如画般的脸,害怕又无助的双眼,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但他这幅样子落在他眼里却一股气涌上心头,:“虚伪至极,你想要的不是爬上我的床?如果不是因为你为了我被毁了身体,而我还碰了你,你会好好留在这?怎么现在一副我强迫你的样子,做给谁看。” 李嘉一听,跪下说:“不是,是属下不配。” “配不配我说了算,自己滚上来。” 李嘉无法,只能缓缓起身,司徒南睡在外侧,里面倒是留下了空位,他为难的看着司徒南,跨过他是不敢的了,只能绕到脚边,艰难的爬过去,缩在床里面,心扑通扑通的紧张的看着他。 三炷香后,司徒南猛的睁开双眼,沉声道:“吵死了。” 他坐起来看向他,李嘉也没有盖着被子,就僵硬着侧躺着。 他咬牙切齿的说:“我不需要一个视我为洪水猛兽的男妻。” 李嘉一听,忙跪在床上,说:“下属担当不起,侮辱将军的门楣了。” 司徒南冷哼一声,:“现在谁不知道我娶了男妻,还疼爱极了,连隐居城外的老娘都惊动了,一下子就塞三个妾,怕宠爱男妻,断子绝孙!那又如何,世人的流言对我这个闲人无碍。既然你是在我这毁的身,你可安然的留下。” 李嘉一听,红了眼,他头磕在柔软的被子,他轻声说:“下属谢谢将军仁慈,下属只不过一个会点武术的小兵,将军的正妻之位实在担当不起,且下属的本意是为将军解忧,没想到会成为戳中将军的利刃,下属无脸再面对将军。” 司徒南深深的看着他后脑勺,哼一声“不情愿留下,我还能逼你不成。我也不做恶人,你身体养好后,自可离开。”说完,自己下床,离去。 自己不受待见,是感受到了,看来此举却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高傲的将军怎会不让人别人离开。 司徒南走后,李嘉才缓缓抬头,侧躺在床上,蜷缩着抱着自己。 就让他们回到当初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他怕了,也没有能力再爱了。 三个月,司徒南的妾被诊断怀了孩子,三个月。 李嘉还在府上养伤,白大夫不放,说,他看着能走能动,内里虚的一塌糊涂,李嘉母子相依为命,哪来的银子养身体,放着他这高超医术的大夫和司徒家名贵药材,怕是他脑壳进水,不放坚决不放!边说边戳着李嘉脑壳。 李嘉又是软的人,对别人的好意总是不好坚决拒绝,就留下来了。 白大夫不仅让他留下来,还经常带他走动,说们在屋里,不好痊愈。 李嘉后来乐意,想着麻烦白大夫这么久,就经常帮他打下手。 为那妾诊断时,李嘉也在场。白大夫虽然吐槽着师兄三个妾,但诊断出将军有后嗣是真的开心,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的交代。 还带着李嘉立刻告诉司徒南,司徒南看着这两个人,皱了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就没下文了。 白大夫出去后,气呼呼的跟李嘉吐槽说,他都不知道自己一脸克妻丧子样,有孩子是他积德十几年的结果好吗。 李嘉温柔一笑,:“怎么会呢,将军福大命大,以后必会妻妾子孙成群。” 白大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就他那个德性,失去想要的其他都随便。你看看那两个妾,两个跟没见过男人似的,又吵又媚,另外一个像被抢来的民妇似的,明显心里有人。都什么后院,一个能主持大事的人都没有。你等着吧,他这种霸道固执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就只有你这种眼里只有他的傻瓜适合。你离开是对的,他这种高傲的人,眼里只能看到他在乎的人,其他的人在眼里就是地上的泥,入不了他的眼。” 李嘉笑笑不语,虽然白大夫很嫌弃的样子,其实他很在意他这个师兄,将军真的对他很好呢。他说的是对,他只不过入不了他的眼,又是拦路的泥而已。他在适合不是将军想要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他心里难受,但更多的释然,从来就不属于自己,从来就不是自己能得到的,他只是看清这一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李嘉留到了孩子出生。 眉眼依稀看出司徒南影子,郑秀秀看到了直呼真像,跟以前司徒南长得一样。 全府都因为新的生命而欢喜,只有司徒南从始至终没有出面,白大夫又气呼呼扒着李嘉吐槽,看着吧,就他这德性,以后不会有孩子亲他的。 再过一个月,李嘉又去问白大夫自己可不可以走了,最后还是说自己想娘才说动了白大夫。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到了书房门口,听到了争执的声音,他停住了。 而这时书房内传来深沉又低厚的男声,他说:“可有此事?” 司徒南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男一女。 站在旁边的柳腰女子赶紧说话:“妾身看的清清楚楚,这个赵林多次与姐姐幽会,举止亲密!而且啊,妾身在进将军府前,恰好也认识姐姐,这个赵林从小和姐姐是青梅竹马郎情妾意。我还纳闷了,姐姐怎么弃情郎不要了呢,看到这个赵林随着李姐姐进将军府,我就明白了。将军,他俩真没把您当回事啊!” 地上的女子只顾着惶恐哭泣,那赵林却高喊冤枉,“将军,莫要信她信口雌黄!她只是嫉妒李姑娘先生下长子!我和李姑娘只是念在少儿情谊在同个地方遇见多说几句话而已!” 司徒南未出声,柳腰姑娘大骂:“说几句话,要去那西边的院子说吗?说话还要搭着人家的腰吗?说话还要亲嘴吗啊?还长子,我看是你们的孽子!” “不是!”地上的女人大声反驳,她膝行至司徒南脚下,哭的梨花带雨,煞是可怜。 “你跟我时并不是处子之身。”司徒南慢慢说。 “什么?”柳腰女子惊讶道,随后狂喜,大声说:“将军,我就说,他俩……” “闭嘴!”司徒南训道。转而问:“我问你,你跟他是不是有私情!” 地上的女人吓得倒地,愣住了,下意识看了那同样跪的赵林一眼。 赵林着急的大喊:“不是!并没有” “是不是我自会查探!一甲!” 梁上突然跃下一人。 吓到了在场的其他人。 “他们是否来往密切?” “听西边院子的影卫透露过,李姑娘确实经常性和赵林相见!” ”是!” “你跟我的妾常常私会,为何?还是我差人查查,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赵林一听,一句都答不出,脸色发白倒地。 “管家!” “老奴在!”管家进来。 “差人去她房内搜一下,可有信物?” 手下动作很快,司徒南翻了翻,随后把它扔在那女人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地上女人被那动作吓了一跳。 “再叫人去查探也不难。管家,把孩子抱过来!”司徒南吩咐。 管家应是,退后。 那地上女人听到孩子,崩溃出声:“将军!那是你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孩子!” “我最后问你一句,那个人是不是他!” “是!”女人颤抖说道。 “清清!你胡说什么!”赵林情不自禁喊道。 “林哥,没用的,没用了!瞒不住了!”地上的女人哭道。 “滚!”司徒南突然觉得很烦,他看着别人情深似海,仿佛自己就是那个拆别人的恶人,他明明才是受害者,那个一再被欺骗的人。他觉得恶心。 “你们一起滚!” “谢将军!”地上的两个人纷纷跪谢。 林清犹豫了一下,说:“那孩子……” “你们还想一家三口欢欢喜喜出去?!” “不是……那孩子是将军的……” “闭嘴!他生在将军府,他的去向由我决定。你们滚!” 林清还欲说什么,赵林阻止了。两人搀扶着出去了。 那个女人出到门口还在犹豫不觉,他旁边的赵林劝她,:“他自己的孩子会照顾好的,他现在就是气在头上。我们再不走,他要是气下头了,,我们就走不了!” 李嘉听完,看着他们走出去。又听见司徒南在里面说到。 “管家!这个孩子……找个人家送出去!”司徒南说完,正想出去,看到了门口,脸色发白,扶着门框站了不知道多久的李嘉,愣了一下,看到他向着他下跪磕头行礼,随即正色发问:“你来干什么?” 李嘉抬起头:“大夫说,我可以走了。特此向将军辞别!” “嗯。”司徒南冷淡看着他。 李嘉犹豫了一下,:“将军,这孩子可否交与我扶养?” 司徒南挑了下眉,:“为何?” “我在此叨扰多时,能为您解忧是我应该的……不用再劳驾管家再另寻人家,而且我娘亲很喜欢孩子……”李嘉吞吞吐吐道。 司徒南深深看了他一眼,示意管家给他。 李嘉接着那一无所知咿咿呀呀的婴孩,喜道:“谢谢将军成全!” 司徒南不语,让管家给了他一袋银子,接着就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2章 第 12 章 李嘉看着他熟悉的背影渐渐远去。 恢复了过往他与他的距离,不一样的是,他有这个小家伙。 他看着这个咿咿呀呀一无所知的孩子,在他脸上到司徒南的影子,他捂着自己曾被插了一道的胸口,说,我欠了你两条命,都一一还上了,不拖不欠。 李嘉抱着小孩,走出了将军府,在转角处站住,远远看着那个过去常站着的门口,低头轻声说:“孩子,我们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没事啊,以后我就是你爹!爹爹会疼你,你还有奶奶,奶奶会爱你,还有我师父,他看着很凶,其实可心软了,以后你就跟他学武功好吗?你还有活泼的师弟,以后就是你师叔啦,他可好玩,爹爹玩不动,你师叔能带去玩……” “咿?呀,哈!”圆圆胖手攥着李嘉垂落下的发丝,左晃右摇,玩的不亦乐乎。 李嘉边说着,脑里浮现出那画面,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流。 他最后看了那门口一眼,转头走了。 他循着司徒南给的地址,他想着娘亲被挟持这么久,不知道怎么样了?于是,抱紧孩子,加快脚步过去。 外面的护卫,拦他在外,李嘉匆匆忙忙拿出牌子,他们才放他进去。 进去看到他娘,万幸,他娘亲看起来没受什么虐待,就是憔悴了点。 李母上前欲抱李嘉,怀中的圆圆不甘寂寞的咿呀出声,李母低头发现还有个孩子,她惊讶出声“这孩子是?” 李嘉温柔的看着他:“他是我的孩儿。” 李母惊讶叫了一声,怎么会? “娘,孩儿的事路上慢慢说,我们回去吧,孩儿想师父了和孩子了。” 他没有对他娘透露太多,只一味强调这个孩子是他的,他娘跟他一样软的性子,确实也喜欢孩子,也没多问。 回到家,李嘉很快飞鸽传书联系了师父。 李嘉的师父一直是神神秘秘的,从不在他那个村现身,都是李嘉偷偷摸摸出去找他练武。 虽然大夫说了,他这个身体想要重新再练武是不可能了。他其实还抱有一丝希望。他总觉得师父藏了好多东西没有教他。 况且,这么大的事儿,也要通知师父。 日出西落三回,就收到师傅的信息。 他把孩子交给了娘就急急忙忙的跑去。 他略有点气喘赶到,看到师父旁边站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那应该是师弟了。 四年没见,那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师弟,都和他一样高了。 师父和师弟在他靠近时,已发现他到了。师弟瞄到他身影,就蹦哒几下像过去一样蹦到他怀里。 只是现在的弱质残体承受不住,要摔倒在地,师弟发出疑惑声及时稳住还捞回要倒地的他。 “师兄,你怎么……?”师弟还未说完,就被师父推一边,伸手抓住李嘉的手探脉:“你的武功废了!” “师父……”李嘉有点尴尬的叫了声。 大概说了一下缘由,师弟突然站起叫唤:“那个啥啥将军就这样赶你回家啊!!!你可是为了他废的!” “师弟……是我自己要回来了。将军给了我一笔银子。” 李嘉和他师弟争执时,旁边的师父若有所思。 李嘉不想说太多那些事,余光看着师父好像分神了,赶紧打住:“师父。我是不是真的不能练武功了。” 师父回神了,看着他不说话。 李嘉的心跳加快,本来不抱太大希望的他,在这一刻,突然觉得师父有话说,有办法! 师父看着他,突然闭上眼,叹了口气。 “师父,你……” “为师没有法子帮你恢复。” “这样啊……”李嘉突然听到,想笑一下以示不在意,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 猜是一回事,真的确定又是另一番难受。 三人沉默。 “咦?啊啊啊~”圆圆的小短手竭力想碰在眼前晃着的东西,只是快要碰到的时候小玩意突然又远了,他疑惑的咦了声,手再努力伸一点,啊啊啊的抗议。 “不给你,叫我师叔,叫我师叔,就给你~”师弟蹲着拿着一个铜钱逗床上的圆圆。 李嘉走进来看到这一幕,笑了一声:“圆圆还小,还不会讲话呢!” 师弟吃惊的说:“是吗?”眼珠一转,又蹲下去逗圆圆,:“那是平常人家孩子,我师兄的那就不一样了,是吧,圆圆!” 李嘉无奈的笑了笑,师弟从小就很崇拜他,不知为何。他也是个普通人而已,过去武功还算个中上,现在废了……师弟还是一如既往崇拜他。 他想着这些,师弟还一个劲儿的逗圆圆,师弟逗着突然回头问李嘉,:“师兄,为啥侄子叫圆圆啊?” “啊?因为娘说头很圆啊,就叫圆圆了。” “圆?铜钱也是圆的啊,干嘛不叫铜钱呢,是吧铜钱?” 李嘉哭笑不得的问:“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师弟理直气壮的说:“铜钱可是宝贝啊,谁不爱啊~谁都爱铜钱!” “是是是!”还不如说元宝呢,不过想着师弟跟着师父清苦惯了,估计还真没怎么见过元宝,便作罢,不逗他了。这师弟个子是长了,还是跟以前一样逗。 不过是14岁,以后还长着,有这个活宝陪着圆圆,也算有个玩伴了。 师弟逗着逗着,视线总是停留在他身上。 “怎么了?”李嘉疑惑看向他。 师弟猛地扑过来,眼神热烈盯着他:“师兄,你的衣服真好看!摸着好舒服,好柔软!啊,连内衬也……” “哎!撒手!别伸进来!”李嘉眼看着师弟把手都伸进来,一种要扒了他的眼神,顿时很不自在。 和男人经历过人事,还是被压的一方,和男人太靠近都不太舒服更何况师弟毛手毛脚。 师弟看着李嘉真的抗拒,才委屈收了手,倒没有多想,停了手还不停的说:“将军府里都穿着这样的衣服吗?这个是不是那什么丝绸啊?师兄真厉害,能穿上这样的衣服!” 李嘉一听,笑了笑。将军府倒不是谁都穿丝绸,一般是棉衣,他倒没有注意,管家让仆人给的,他就穿上了。 管家在很多地方都很照顾,李嘉在心里感恩了一下。 他师弟跟着师父穿着粗麻布衣,小孩子心性,喜欢好的东西。 他看着师弟喜欢的很,就脱下外衣,递给师弟:“穿着吧。” “真的吗?”师弟激动的捧着衣服。 想到什么又垂头丧气摇了摇头。 李嘉进内室,把要换的的内衣也取来递给他,看他这么丧就知道他想什么,:“师父又不来这,回去前就拿去穿吧,师父不会发现的!” “师兄!你对我真好!”师弟激动的马上把他的短麻布衣脱下来,立马换上来,吓得李嘉应激的转身。 师弟和他身形身高相似,穿着也正合适。 师弟穿着,转了个圈问他:“师兄,好不好看?” 李嘉笑了笑,帮师弟理好衣服,拍了拍师弟肩膀:“好看!现在你还小还穿的了,再过几年,就不合适了。” “嘻嘻!那是!师父说了,我爹很高的,我还有的长呢!”师弟喜形于色的说。 师弟说完,还蹦到床前:“铜钱!铜钱!师叔俊不俊?” “咿!呀!” “娘,师傅找我有事,我去那边了!”李嘉放些自己做的馅饼进篮里,想给师父带些吃的。 “哎!快去吧!别让你师父久等久了。等等!”李嘉他娘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娘?” “你把圆圆带上,让你师父也看看他徒孙!” “好!来,圆圆,爹爹带你看师公~” 李嘉拿着篮子,抱着孩子出屋,在外面跟正在砍柴的师弟打了声招呼就找他师父去了。 还没有跟师父说过这孩子,又要费一番口舌。 他叹了口气,感觉瞒不住师父。 可他该怎么解释,他对自己应该效忠的将军起的别样心思。 还有那些……过往。 他胸口抽搐的发疼,不要再想了,过去了,他想。 再见到师父,师父面色沉重,有些心事重重。 对这孩子虽是惊诧,再也没说什么了。 他陪着师父坐了一下午。 等到圆圆饿了抗议,他才起身欲告别。 师父这时突然出声:“嘉儿,为师教你武功,不是为了让你做一番事业,只想你在这乱世中能生存,像平常人家一样圆圆稳稳过日子!” 李嘉停住 :“师父对徒儿说的,徒儿都知道。但……师父当初为甚找着徒儿教徒儿武功?什么都不做,徒儿不也会像这石城的百姓一样过平常的生活?” 李嘉的师父语塞,他这个徒儿乖巧听话,却不愚钝。他知道多此一举了。只是心里有思虑,忍不住说出来,也好警告自己。唉! 他叹了口气。挥手让李嘉回去。 李嘉知道师父不愿多说,也不执着偏要个说法。他告别了师父往家里走。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在石城生活。六岁那年,石城曾被山贼占领欺凌,幸好有司徒南带兵营救! 后来,师父就突然出现了!问他想不想学武功! 哪个男儿不想会武功! 他就跟着学了,师父对他是真的好,好的莫名其妙,但是有些事师父不说,他也不好问。 更何况,师父莫名其妙的地方多了去。他就当师父的性情如此。 他低头看着圆圆,笑了笑,现在他更习惯不多想了,现今只想和娘,和圆圆好好过日子! 快到家时,他嗅到他家的方向飘来浓重的血腥味。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抱紧孩子,快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双更哦,过五分钟后放的,应该吧 第13章 第 13 章 快到家门口,有一个人躺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长剑,血流染变了他的衣服! 这个衣服是他的!他心里已有判断,但却还是颤抖着伸手,翻开来看,是他师弟! 他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师弟,满脸狰狞,死不瞑目! 他吓得坐倒地上,突然想到什么! 他脸色惨白,大叫:娘! 跑回屋,静寂…… 惨叫声夹着婴儿哭叫声久久不散。 后来,圆圆饿惨了,一边哭着,小短手小短脚也一直乱拍乱踹死死抱着他的李嘉。 圆圆哭了很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李嘉才清醒了点,看着圆圆喜庆的脸都哭皱了,所有感官归拢,流下眼泪。 李嘉手忙脚乱的煮点粥喂孩子,他抱着吃饱累了睡着的孩子,精神恍惚的跑去找师父,师父看着这一切,一脸悲痛:“都是命!” …… 后来,他和师父一起埋了师弟和他娘,还有被牵连的邻居。 师父,就带他走了。 他问师父:“为什么?” 师父叹了口气,:“你可曾听说过地母教吗?” 李嘉想了想,摇了摇头。他身不在江湖,不太了解一些江湖派系。 “唉,也不怪你不知道。地母教所在的邑山,在15年前就被血洗灭门!” 李嘉不语,想到那画面,惨不忍睹。 “教主率领一大批教众,为了捍卫地母教,全军覆没!剩下来的教众为了保护教主的遗孀和和遗孤大多数在路上也牺牲了。最后就剩下那对可怜无助的母子,一个护卫和某个教众在外的情人生的孩子!而我就是那护卫!” 李嘉震惊,想说什么,却停住,等师父情绪稳定。那个孩子是师弟吗?最后也没逃过…… 师父缓了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他直直看着李嘉:“嘉儿,你就是那个遗孤啊!” 李嘉震惊了,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我爹虽早去了,但我记得他只是石城里的石匠!” 师父没有直接回答:“牺牲了无数的教众才保住夫人和少教主,我们都不敢再轻易回去中原那是非之地。当时逃难来到石城,看这里偏僻,想着比较避人耳目。就在这里留下来。夫人为了掩人耳目,就下嫁给了一个石匠,那就是你爹。” “我不敢靠近你们母子,那些人是认识我的,对你们却不熟悉。那时,我受我兄弟的遗嘱,要去照顾怀孕的情人。后来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你师弟。况且,教主叮嘱过了,保你们母子平安,不要再寻仇!” 师父沉吟不语,最后说:“我们地母教身处的邑山,群山环绕,与世隔绝。我们地母教不对外扩张势力,教众大多数都是山里世世代代生活在邑山的山民,习武是为了自保,日常和那些平常人家也没什么不一样!教众也是邑山民,一朝被灭,根不在了,再也无法恢复了,这就是为师不跟你讲你的身世的原因。” “怎么会……为什么要灭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母教…”李嘉问。 “传说,邑山曾有一个神仙居住在那修炼,山民世世代代侍奉着他,待那神仙修炼成果,羽化飞仙之际,为了报答邑山的山民,留下来了一卷武功秘籍,那个武功练成了,可吸取天地游离在外的能量,威力最大可灭千里之内的生物!” “怎么会有这种武功!在沙场上,那就是以一挡万军的力量。”李嘉说。 “这只是传说中的描述,倒是有一个人练成了,那也不过是百里之内,但也够别人忌惮的了!” “要练这武功,唯一的前提就是曾有内力深厚的武功,然后再被废掉,这个武功要的就是个曾有深厚内力的身体,废掉,挖空,以体吸能,先不管何时能熟练掌握这门绝技,即使掌握了,最多有三次的机会释放能量,每一次释放能量,伤的就是自己的身体,而那个练成的先人就是在第二次释放中,随着能量一起四分五裂!所以外人只忌惮这力量却没想过会去练,得不到的就毁掉!把守护着这门武功的所有人都杀掉,就再也没有人会练它了!” 师父哽咽出声,“他们想灭绝邑山人,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隐姓埋名十五年了,他们还是找到了你们!” “如果不是师弟穿了我的衣服,让他们误以为师弟就是我,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和圆圆回去后只有死路一条。是我害了师弟!是我让他穿……”李嘉哭道。 “你师弟也是邑山人,他们也不会放过他。他在知道那些人认错人之后,想必也没有否认,他想让你活下去啊。” 李嘉想着这一切,眼里充满仇恨,他擦了擦眼泪,:“是谁?” 师父唉了声。 李嘉上前:“师父,您刚刚说的一切都回避了罪魁涡首了!您不想让我寻仇,想让我圆圆稳稳过日子,我都懂!可是那些仇人不会放过我们啊!如果他们发现我并没有死,如果他们找到了您,那该怎么办?” 师父又叹了口气,“瞒不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龙牙帮!邑山现在还留有他们的人!” 李嘉倒吸一口气,后退了几步,龙牙帮是当今江湖门派排第三的,虽是江湖帮派,但是最近几年明显帮朝廷做事,是朝廷鹰犬啊! 李嘉想了想这些关系,下定决心:“师父,我要练那仙人赠送的武功!” “嘉儿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师父,我们步步退让,下场是什么?后边就是悬崖,我们没有退路了。师傅放心,我不会冲动与他们鱼死网破。我的命是太多人牺牲换来的,且圆圆只剩下我了,我不能让圆圆失去爹。” “唉……罢了罢了!是命啊……只望你能谨慎使用,不要步入后尘。” 李嘉掖了一下包裹着圆圆的小被子,视线散开,看着马车窗外,遍地奇形怪状的大石块缓缓后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跪着 第14章 第 14 章 十二年后 “寒夫人! ”一个穿着红色交领黑色长袍的高壮男子拱了拱手,抬头,样貌长得极英俊,只是眼神很是摄人,给人强大的压力。 被叫住寒夫人的看着他,眼中出现一丝慌乱,随后意识到失态了,低头还礼。他穿着一袭淡绿衣,一头墨黑的长发盘起,一只乳白色发簪插入,很是素雅。 “万公子,阿玉已设宴席,请跟我来。”寒夫人出声清爽,大大方方,没有寻常女子扭捏作态。 “劳驾夫人了。”万公子出声,深邃摄人的眼里看着眼前的女人出现一丝笑意。 寒夫人随即转头,吐出一口气,缓缓走在前面。 万公子在五步之内不紧不慢的跟着,眼神不受控制的锁住了眼前高挑瘦弱的身影。 万公子放肆打量前面的人儿,而走在前面的却备受另一番折磨而没有注意那热烈的眼神快要把他后背烧着! 行到厢房门前,换吸了口气,才出声:“阿玉!万公子到了!”说完,打开房门,转头对万公子说:“请!”。 万公子看了那不敢直视他的人一眼,大步迈进。 “万兄!”里面的人喊道。 那人穿着大袍白衣,坐姿随意,看到万公子露了头就赶紧招呼他过来。 寒夫人默默退出去,并关上门。 “寒弟,还是如此清闲!”万公子坐在寒玉面前调侃道。 “可不清闲?托司徒王爷过去的福,四方太平,你那弟弟手下一群能人异士,把你打来的疆土,守的好好的。我们江湖上混的都平静。”他装模装样向万公子方向拱手行礼,看着对面不语自倒酒的万公子,话头一转,“我看你比我还清闲啊,司徒王爷,吃完酒继续比划比划?” 司徒南侧看了他一眼,自喝了一杯酒。摆手道:“不比,没心情!” 寒玉怪道:“嘿!你不找我打架,你来找我干什么?” “顺路就进来,怎么?我们还不能静下来喝一杯?” 寒玉瞅了他一眼,眉毛一挑,向他敬了杯酒:“能!喝!” 司徒南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识。 十几年前,司徒南的马蹄几乎踏遍了华国周边的领土,周边国家都投降了,每年都恭敬上交贡品,好几国的公主都嫁入华帝的后宫。 华帝看这四方太平,一片祥和。 对这上千上万百姓歌颂的司徒大将军就不是很舒服了。 以将军多年为朕征战沙场,辛苦了,是应该回去孝敬母亲,亲近妻子,享受儿女承欢膝下为由,把他叫回去。 划了江南邑州封地,封为异姓王,享受皇亲国戚的待遇。 疆外就交给古扬捍卫。古扬是古大将军的亲儿,也是司徒南义父的儿子。有这层关系,调出去也好对外交代。 他早知道华帝对他早有猜忌,削兵权是迟早的事。 如今四方太平,疆外稳定。 父亲和义父一辈子奉献给沙场,他实现了他俩的遗愿,不愧他们对他的期望! 他就大大方方放下兵权,享受着他打来的荣华富贵,闲着就出外□□。 他少时除了学兵法,还去现今天下第一派,九霄派拜师。 现今那掌门人还是他大师兄。 以往不得空缺了的礼数,现今就补回来。 他就帮下大师兄做点事情,从中就认识了寒玉, 寒玉是个爱找茬的主,看他气势凌人,身手不凡,是个人物。但却眼生的很。 看他一本正经办事,浑身痒痒就出手撩拨。 司徒南可不是个能随意撩拨,此人现今懒得跟人打交道,能出手制服就制服。 两人就打起来了,高手对战,一两三招,基本摸清对方的路数,知道对方武功高强。 没什么非要你死我亡的仇恨,他俩就点到为止,比划比划。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喝口酒,两人从此就称兄道弟,惺惺相惜。 司徒南走了后,寒夫人看着他身影,眼里情绪在翻滚。 “玥儿,万兄是故人?”寒玉走近他。 两人靠的很近,衣袍与衣袍紧密碰触,外人看去,只以为他俩两手相握,而实际却没肌肤之亲。 凌玥回看他,轻声应了。 “看你反应不像是仇人啊。” 凌玥没有回答,转头进府。 “夫人!教主!”路上碰上的教从,一眼看到凌玥,欣喜行礼,随后才惊诧看到寒玉恭敬行礼。 凌玥微颔首。而寒玉穷追不舍:“难道是情人?” 凌玥停住了脚步。寒玉看旁边无人,惊诧道: “你俩可都是男的啊!” 凌玥无奈看着他:“寒教主,你管太多了!” 寒玉伸手从怀内摸出一把檀木扇子,装模作样扇了扇,:“这话见外了,见外了啊!玥儿,我们好歹名义上夫妻一场。我不关心你谁能关心?!” 凌玥懒得跟他废话,绕过他直走。 一开始,他可吃过寒玉的亏。这个人爱找茬,爱玩,满嘴没一句正经话,越是跟他认真他越爱逗你玩,诠释了你对他认真你就输了!应付这种人要么闭嘴别理他,要么甩开胳臂打一顿。凌玥自知打不过,他选择闭嘴。 寒玉又缠了一路,当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总绷着脸刘老都对凌玥眉眼带笑,他突然惊醒:“哎!我怎么感觉你在教众中的威望比我高???” 凌玥背着他无语凝噎。怪谁?每当教众有些事务拜见寒玉,他怎么说的?什么这种琐碎事还来问我?白养你们!什么不是我教生存危机这等大事别来烦他! 凌玥拿着一大叠账本给他,:“你看这些。给他们做主,威望就回来了!” 寒玉看着下面什么分教堂账本啊,人员调动啊,琐琐碎碎的东西,扫了一眼,头都大了。 他立马双手恭敬还给凌玥,:“哎,那都是小事!你是我夫人,他们恭敬你不就恭敬我吗,夫人,辛苦了!”油腔滑调一番,就脚底抹油跑了。 凌玥看着他仓惶逃跑的背影,看惯了似了,面无表情继续干活。 寒家堂没有那些大门派等级森严,规矩多,寒家堂到了寒玉才第二代,况且寒玉是个不太注重给下属立威的教主,教内气氛相对宽松。 不过凌玥倒没感叹寒玉是个不靠谱的,他见过他异于平常一面,大事主权,小事放权,知道这只不过是他自己放任的结果。况且寒家堂能在江湖中地位稳在前十,怎可能是无能之辈? 这不过是个人性情如此。 凌玥处理完教中内务,才回房。 房间后面有一温泉,他脱下中衣,月光撒在泉水上,点点银光。 凌玥看着隐约倒映在温泉上平平无奇的脸,缓缓撕下。 这次倒映在泉水上是一张很秀丽的男性面庞,那是李嘉的脸。十几年过去了,清秀不减,或许是因为那一门仙家的武功。李嘉练完那无名的武功,顺口也给他起了名字,地母教守护的,就叫地母功。 在两年前,他已把那地母功练成。 在江湖中谁还没个仇家,凌玥和师父再出江湖,多方打探,发现了寒家堂这个隐在龙牙派仇家。 师父带着他登门拜访。 地母教,世人多忌惮。当初被灭门,江湖大多数门派视而不见。冒然对别人说出来,是很危险的。师父和他赌的就是别人对龙牙派的仇恨,赌他身怀地母功,别人不会轻易出手。 寒玉却比他想象的还更快接受他们,除了提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要求,男扮女装成为寒夫人。 他没想到十几年后,他还是男扮女装成了别人的妻子,一样的名不副实,不一样的是,没有参杂那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东西。 一开始他以为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他和师父互相看了一眼,就应下了。 相处了几天,寒玉那不正经的爱玩的性格暴露出来,他就想,寒教主看着男扮女装的他装他夫人,觉的好玩罢了。后来他看着密室那个瘦得不成人形的女人,那个被龙牙教害了的女人,再也不能在江湖立足的女人,他明白了一切。 深入了解了寒家堂,才知道,寒家堂花大精力的精力在布一个局,一个让龙牙教再也别想立足于江湖的局。 凌玥沐浴更衣后,回到房中,恰好碰见寒玉也从密室出来。 “玥儿,下月龙牙派的少主的喜事,我们也去凑一份热闹!”寒玉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语气,眼神却阴翳透着一股狠劲。 凌玥看了密室方向,想着林姑娘身体又糟糕了时间或许不多了。 他嗯了声。 这些年,寒家堂一直暗地里给龙牙派下绊子,龙牙派估计恼火着呢。然而他们想做的却不仅是制造麻烦,是时候要把之前埋的□□一一引爆。而龙牙派少主的成亲是一个机会。 龙牙派的大喜之日,是腊月初三。据传,这日恰好是少主的生辰。 一个月后。这天,冬日暖阳散发柔和的光芒,暴露在外的脸蛋能感受到一点点热意渗入皮肤。 然而,凌玥内心像隔绝了暖阳只剩下冰冷的冬天,他想到再过不久就能见到灭他族人,残杀他娘亲和师弟的龙牙派,他的全身就很冰冷,血液却急速流淌。向来不正经的寒玉,这时,也反常的保持沉默。 第15章 第 15 章 他和寒玉乘着软轿,离龙牙派的府邸大老远就听到热闹的声音。也是,一个在江湖排第三的门派,请的都是在江湖有名有姓的名门正派,很多江湖人即使没有请帖也过来门外张望张望,见识平时见不到的名门世家,回去也好饭后吹牛。 轿内气氛多压抑,而府邸熙熙攘攘。寒玉先下车,随后扶着凌玥下来。 有一两个教众拿着礼品随后跟着。 窃窃私语中,有人问道:“哎!刚刚下轿的那个英俊的男子是后起之秀寒家堂的教主寒玉!右旁的那个高挑的女子是谁啊?” 他旁边的人比他知道的多些:“是寒夫人吧!不过长得还挺普通的啊。” “我怎么没听过寒家堂有摆过喜宴啊?” “嘿!兄弟,你这就不了解寒家堂了!他跟一般的名门世家路数不一样!他们寒家堂什么都习惯关上门解决,连老教主过世了也不开放吊唁的。” “还能这样?不过,那夫人长得挺普通的啊,能嫁给如此英俊潇洒的寒教主,不简单啊!” …… “张教主!恭喜恭喜!这里有些薄礼,不要介意啊!”寒玉一下了轿子,一扫刚才的阴翳,热情洋溢。 “寒教主!客气了!能大驾光临鄙舍,荣幸之至!”一个约四十多岁高八尺的男人说道,他就是龙牙派教主,张祥。他说毕,转头看向凌玥,迟疑道:“这位是?” 寒玉转头看着,面色发白,全身微颤的凌玥。笑着握住他的左手。 冰凉的手被温暖的手掌握住,凌玥这才从仇恨中回了神,心被安慰了稳定下来。 “这是我内人,凌玥!内人身体薄弱,不常出门,身体抱恙,张教主见谅啊。”寒玉接着说道。 张祥看着这举动,心已有判断,一个没有明媒正娶回来的夫人,他暗地里也嘲讽过,寒家堂不懂礼数,上不了台面。明面上却笑道:“寒夫人身体不便还大老远过来参加犬子的婚宴,实在是我犬子的荣幸。寒教主,快,快带尊夫人进去。” 凌玥和寒玉,看着张祥在宾客面前八面玲珑。 寒玉握住凌玥的左手,靠近凌玥的右耳,用两个人才听的到的声音说:“他龙牙派今日有多风光,明日就跌得更惨。” 凌玥轻轻说:“谢谢你。” 寒玉不正经的说:“夫人不用客气。” 两人相视而笑。 外人看来,两人亲密无间,夫妻伉俪情深。 这一幕也印在司徒南眼里,心突然很不舒服。 凌玥转头看到司徒南,下意识想退后了一步,被寒玉拉住,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心才稳了稳,但却低下头来盯着地上。 “万兄!”寒玉拉着凌玥上前。 司徒南虽不爽她总是避开他,但还是恢复了原状跟寒玉打招呼:“寒弟,你难得来邑州,喝完这喜酒,记得来我王府找我啊。” “我还以为你不爱凑热闹,不然我早就去叨扰你了。等我们一起喝完这喜酒,定去你王府住几宿!”寒玉笑着压低声音道。 “说好了啊!”司徒南说。 凌玥:…… 喝完喜酒,寒玉就带着凌玥跟着司徒南回王府。 回去的路上雪屑纷纷飘落,落到屋檐,围墙,地上转瞬融化。 凌玥以为会回到将军府,通过软轿窗外,直到错过了那条熟悉的路,他握紧了窗帘,惊讶出声。 同在软轿里,寒玉这时出声:“看来你这十几年真的与世隔绝啊。疆外稳定,皇帝老儿看不惯受百姓爱戴的司徒南掌握兵权,在四年前就封他为异姓王了,这邑州就是他的封地,我们去的是他的王府!不是过去的将军府了。” 封王了?凌玥诧异道。 将军……不,以后要称司徒王。尽管被削兵权,看他神态却没有备受猜忌的失意。武功高强,生活优越,不管怎样,注定是个人物。 凌玥安慰自己,不要慌乱,不要多想,十多年了,将军早已忘了自己,怎么还会记得一个背叛了他的小护卫。现在他是凌玥。 他暗暗的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来到王府。 王府比过去的将军府还要大几倍,但却比以往更寂寥。 除了守卫在府外的护卫,偌大王府,却没什么人走动。空气中都透着一股久未居住的尘味。 凌玥被扶着下车,管家在府外迎接,是过去在将军府的管家,他看着他眼眶微红。 将军府那段日子,往事不堪回首,就是因为太过不堪,过去给予他的一点点温暖就被他无限放大。 这个世界对他太残酷,唯有死死抓住那些温暖的人和事,他才能喘口气,继续活下去。 想到这他心里发紧,过去的事他很少去想了,得过且过,只紧盯着眼前。只是看到故人,一下子被过去的东西钻了空子。他竭力控制自己,呼吸沉重。 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的是司徒南,他出声:“寒夫人怎么了?” 寒玉闻声看凌玥皱着眉,捂着胸口,呼吸沉重。他立马扶着凌玥:“万兄,劳驾带我们去厢房让玥儿注意吧。玥儿他身体弱,舟车劳顿,身体不舒服了。” 司徒南:“我府内房间虽多,但因没什么人居住,我又不常住府,管家连着下人就只有十几个人,就没让人打扫空余的房间。现在让管家下人去打扫其他房间,也要一段时间,弟妹脸色实在不好,先去我房休息片刻吧。” 凌玥一听,吓了一跳,去将军的房间,怎么可以!? 他连连拒绝:“不!将……司徒王爷,这太打扰了!” 司徒南:“弟妹太客气了!叫什么王爷,跟寒弟一起叫万兄!” 凌玥无语,万兄实在叫不出口。他仰望司徒南太久了,曾经还想努力升职靠近他成为他副手,现在的他比以往更加卑微仰望他,是恐惧也是死心。 司徒南没等他回头,继续说“说是我房,但我不常住府,他跟其他厢房也没什么两样,弟妹不用太介怀。” 寒玉接着说:“那劳烦万兄了。” 凌玥拉了一下寒玉衣袖轻声阻止:“阿玉……” “玥儿,万兄不是那些迂腐之人,不用太介意。况且你脸色苍白,好好休息啊。” 凌玥无语凝噎,他知道寒玉这么毫不介意他这个“夫人”进别的男人房里,是因为他真实身份是男子。 司徒南的房间,很大。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很大的床,床旁边有个小柜子,柜子隔壁有个大衣柜,而房内中间有一桌子,和两把椅子,就再也没有什么了。物件不多,显得很空阔。 看起来还真的像是不常住的厢房。 但那毕竟是司徒南的房间,那是他睡过的床。 凌玥被扶着躺进那大床,被那丝绒被盖住,属于司徒南的味道扑面而来。毕竟曾经发生过亲密关系,十几年过去了,司徒南的味道还是深深印在他的身体里。 他的气味就像他本人一样,霸道极了! 凌玥感觉那气味一点点不容他拒绝的爬上他全身。他顿时身体僵硬,他尤其不敢抬头看那来自于上方司徒南侵略性的眼神。 司徒南看着凌玥乖乖躺在他的床里,他心里莫名舒畅。 他拉着还想说什么的寒玉:“寒弟,就让弟妹好好休息!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不醉不归啊!管家!备好酒菜!来来来,走吧。” 寒玉也没做他想,最后丢下一句:“玥儿,好好休息啊!”就走了。 司徒南走了后,凌玥梗在胸口的一口气,才缓缓下沉。 但是闻着他的气味,黑亮的眼睛打量着房里,心莫名不安。 司徒南有意无意的灌寒玉喝酒,而寒玉也因为想到龙牙派那边估计已经开始出事,他就心里痛快,多喝了酒,三个小时后,他就趴在桌子上了。 司徒南推了好几下都没推醒,他抄起一壶酒,把剩下来的都喝掉。 随后晃来晃去,往房里走去。 他脚步不稳,似乎真的喝醉了。但来到他房门前,却顿了顿,轻轻开了门,再轻轻合上。 凌玥,她没有女人的扭捏作态,姿态大方得体,没有脂粉气味,长的很普通但是眼睛很出彩,又大又亮,笑起来应该很好看,只是他从没有看到他的笑容,她眼里没有尘世的欲望,温和顺从,跟她呆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内心的平静。 他能感受她眼里的忧郁,背影的沉重,想抱紧在怀,他总觉得他见过,那双眼睛洗去忧愁,亮起来的时候,美如星辰大海。 他在外游历,曾听些人背后评价他,是天煞孤星,留不住身边的人,注定孤身一人。 他不屑于顾,但是心理却难受的很,他爱的,爱他的都不在他身边了。难得他再看上的女人,却是兄弟之妻。 他好像注定就得不到他想要的人。 他叹了口气。 他没想做什么,只是他恼怒的是,他喜欢的她,为什么眼里会害怕他?他没想强要她,他只想能偶尔和她相处,可她为什么如此抗拒他,连那点时间都不愿意给他,仿佛他是地狱逃逸的魔鬼。 他曾经试探的问过他的师弟,他长得是不是很凶恶,他师弟很吃惊的看向他,他说,怎么会?三师兄,你很像老夫人,长得可俊了。 他透过镜子,左看右看,这皮相是好,但是他师弟年轻,看东西或许太表面,肤浅些。 他后来去问了他掌门大师兄,大师兄见多识广,许能说出关键。 他这次问的细些,他问,为何有人不敢正眼看他? 他大师兄听完,奇怪的看着他,他三师弟长得俊,但身份高贵,又久战沙场,杀气重,震慑力强,常人看到他,只会低头行礼,不敢轻易冒犯。 再者,能让三师弟在意的,定是他在乎的人,能让他在乎的会是个常人吗? 他思索片刻,便还是直说,师弟身份尊贵,气势凌人,常人多不敢轻易冒犯。 司徒南想了想,是这个理,但又该如何是好? 第16章 第 16 章 天光微明,黑暗散去,他想着应该回去了。要是寒玉醒来了发现他在这就麻烦了,会让她为难吧。 他起身,回头再看她一眼,伸手想帮她掖一下被子,但是被子得那个人随着他的靠近呼吸突然沉重,心跳加快。 抗拒到如此程度吗?身体难受躺在他床上还是夜不能眠!司徒南眼里阴翳,他手收紧成拳,作罢。 心难受的紧,却还是放轻手脚,出去了。 而此时,大厅里,空无一人。 待司徒南回去前十几秒,寒玉才到大厅,躺在地上。 饭桌上,司徒南,凌玥,寒玉一起用早饭。 寒玉瞅了一下,凌玥,笑嘻嘻说:“玥儿,睡了一夜,脸色怎么还那么差?” 一夜未睡的凌玥:…… 扰民一夜的司徒南:…… 寒玉没等人回答接着对司徒南说:“玥儿他可能认床。玥儿,看来没有我的夜晚你是睡不安稳啊。”他说着说着也转头对凌玥笑道。 凌玥:……你闭嘴。 司徒南紧握住拳头,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寒玉说了两句话,都没人应答,也不奇怪,他好心情的又抛出第三句:“万兄,你这偌大的王府忒冷清,怎么不找个女主人?兄弟我整天成双成对,看着你总是孤身一人,兄弟我都替你着急。” 司徒南暗想,他真发现了什么?他正不知如何做答。 突然有人来报,下属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司徒南皱了下眉头,就挥手让人下去。 寒玉却好像预料到什么事一样,他出声问:“万兄,怎么了?” 司徒南说:“龙牙派出事了。” 凌玥突然抬头一看,司徒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昨晚,龙牙派少主进洞房,满心欢喜揭开红头盖,却发现是条女尸,吓得大声,竭力问她怎么在这?叫心腹过来问,怎么没有处理好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殊不知他的新娘正在柜子里,被绑着,被迫听下了丈夫的一桩丑事,看着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的丈夫,突然换了一个模样,丑态百出,阴毒冷酷。 后来发现她时,他丈夫吓坏了。她哭着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嫁了,她要回去。 龙牙派的少主当然不肯,她要是不嫁了,对外面一通说,他多年经营的形象就毁了。他歹毒心思起了,杀了他的新妇,然后嫁祸给刺客,他正想,给自己来一刀,制造假象。 结果被过来偷偷闹洞房的妻弟发现,妻弟大闹,本想一不做二不休,把妻弟也杀了。 却很巧合的,他自己的弟弟带着妻弟的护卫过来寻人,撞见了他杀了妻弟的那一幕。 这下,再也瞒不住了。 他的妻子娘家白羽堂,在江湖门派中排第四,本来是大喜之事,没想到,一下子折了女儿和儿子。 而且那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未来妥妥的白玉堂继承人啊。 白羽堂悲愤下,向龙牙派宣战,不死不休。 凌玥却白了脸,他喃喃道:“怎么会?”按照计划,是那少主的畜生行径被暴露。 寒玉却突然站起来大声喊:“畜生!他为什么杀他妻子?” 司徒南:“据说,是因为一具女尸。” 他接着说:“我大师兄和其他门派已介入。” 寒玉说:“不管为什么,连自己的妻子,和妻弟都残忍杀掉,不能忍。我爱我妻子,敬我妻子,恨不得把她托在手心里,稳妥的护着。却不知世界上会有人如此对待自己的女人!不管怎么样,我寒家堂必助白羽堂一臂之力讨回公道!” 司徒南眼里暗了暗,心塞了,他不断提醒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对她好,就只有她的丈夫。 外人对凌玥说的,但是凌玥却知道寒玉不是对他说。他口中的那个妻子是他心目中的妻子,莫溪。那个现在脆弱的躺在密室的女人。 莫溪是个爱情的牺牲品。她被刘锦表面上的玉树临风温和贵公子欺骗了,少女一往情深,却发现是个玩弄感情的不负责任的混蛋。 他不愿意娶一个普通门派的女子为妻,莫溪知道后,不愿再纠缠,肚里的孩子也不用他养了。 莫溪不愿意再纠缠他,可刘锦不信,他留信给莫溪,约好了在幽会的老地方。莫溪本以为他还念着过去的情义,满心欢喜,梳妆打扮一番,穿上心爱的衣裙,心情雀跃的跑过去。去到了,才知道,他是要肚子的孩子的命!她一步步退后,求他看在过去的情分不要这样对她。 那个畜生却说,哪有什么情分。不过是自己送上床的便宜女人,要不是你有点姿色,我能让你上我的床?青楼里的玩意还要几个钱,而你却白送来的雏,当然玩到透了。 她的世界崩溃了。他就算不爱她,为了追逐权力不要她,至少她也相信过他曾经是喜欢她的,他对她的温柔,都是情义。原来,在他心目中,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个送上门的比娼妓还不如的女人。 刘锦趁机硬灌她药力强劲的落胎药。眼睁睁看着她痛苦□□,流血不止,挣扎求救,却面无表情,直到里面的孩子化成血块流出来,他才完成任务般的松口气,走了。他是知道这个落胎药力很毒,他小时亲眼看着他的母亲喂他父亲的小妾喝,后来那个小妾痛苦挣扎大叫几个小时就去了。他母亲告诉他,做事不要留后患。他记住了。这个地方,人迹罕见,他才会选在这里幽会。也是个杀人的好地方。这个女人活不下去的,他深知。 他却不知道,他弃之如敝履的女人,却是别的男人的珍宝,心中的白月光。 寒玉少时顽皮,作死无数。他经常爬墙离家出走,学江湖浪子,游荡四方。当然也常被老蓝教主抓回去,抓回来,面壁思过,又出走。不断循环,寒家堂的安保,都是这个少主练出来的。忒能折腾。稍不注意又溜了。 相对应的,寒玉的轻功,刺客般的突袭能力,也相应的越来越高强。 于是,13岁那年,他成功的出了寒家堂所在的州,来到了邑州。遇到了莫溪。 也是因缘巧合。寒玉恰好路过莫溪与刘锦的幽会地方。 寒玉第一次离家那么远,高估了自己,没有在他爹娘卧室摸够银两,也没有带够口粮。 大太阳暴晒下,前胸贴后背,寒玉少年精神不济,踩空小山坡,一头栽在石头上晕过去了。 过了一柱香时辰,被路过的15岁少女莫溪拖走。而那次幽会,刘锦又因忙爽约了。 莫溪照顾着这长得挺俊的少年,直到他醒来。 寒玉对莫溪其实是一见钟情,他没有见过这么好看又温柔的少女,靠近还有花香味。 他人生第一个见到的女人是他母亲。但是他母亲是个豪爽的女性,不爱像常人女子爱打扮。而且每次他一犯事,他父亲还没动手,他母亲顺手抄起身边的物件过来教训他了。他一度认为,女人是一种恐怖又彪悍的生物,不可轻易招惹。 他一般看到女人都是刻意远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子。 她会温柔的照顾他,用轻轻的带笑的语调问他怎么了。 这个女子,貌美,又温柔,也算救了他一命,在他心中,跟仙女差不多。他那时就想着一定要对她好。当时还年幼,却不知道当时,情根深种。 她问什么,他就老实答什么。从未如此老实。 当莫溪知道他比他还要年幼,却自己离家这么远,一边惊叹,一边小声轻呵他,胡闹! 给他准备好了口粮和把她私房钱给他,让他快快回家。 寒玉乖乖回家,还约定了下次还来。 就这样,寒玉常常跟她来往。知道了她已有一个爱人,他离家出走有了目的,他经常守在那个地方外,若是刘锦失约,他就过来陪莫溪,不让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等待。 那次,他也来了,救了莫溪一条命。 看着莫溪醒来后,对他说:“我怎么还活着?” 寒玉心刹那窒息,如果他来早一点,是不是事情不会这样? 后来他知道一切后,他想,如果他早点知道他对她的爱,早点追求,莫溪会不会放弃那个畜生而选择我?可是莫溪一直把他当弟弟啊,如果他比莫溪,大,不,和她同龄也好啊。他至少那时有个机会,让莫溪远离那人渣的机会。 寒玉送凌玥回房休息。门刚关上,凌玥就迫不及待的问:“为什么白小姐和白公子会死?” “我是想让那姓刘的人渣本性暴露天下。才让内应绑白小姐放在柜子里,再放上他玩弄过的杀了的女尸,白小公子爱玩,所以叫人怂恿他去闹洞房,让事情不好收拾。没成想,他就不是人,是畜生!为了不暴露自己做过的事,竟然连自己的妻子和年幼的妻弟都杀了。如果我没有串通一直被他压制的弟弟带人去找那妻弟,那个畜生只会嫁祸给别人继续披着人皮祸害别人的良家妇女!” 寒玉说完声音放缓了,他继续说:“玥儿,不要有负担,我们没逼着那畜生杀人,是他无情无义。不管他们有没有查到那畜生过去的事,龙牙派这次注定要脱几层皮。” “别想太多了,你就是我们最后的武器,我们搞不死他们,就让你送他们见黑白无常!”寒玉摸了摸凌玥放下的黑亮头发。 服侍的丫鬟没有带来,两个大男人都不会盘头发,就顺其自然放下来了。 “十大门派都去,让龙牙派给个交代。你身体不好就留下来,好吗”寒玉说对凌玥说了后,就出去了。转头向门外的司徒南说,:“麻烦司徒兄了。” “不麻烦。”司徒南回道。 “阿玉!我也……”凌玥跟着出去。 “听话。留下来等消息。”寒玉说。 不善言辞的他。最后还是忐忑的留下来了。他也睡不下去。最后就和司徒南一起坐在客厅。 一炷香后,凌玥还是低头,抓着衣服不说话。他不敢抬头看,司徒南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感觉物化了,一点点灼烧他全身,仿佛他整个人已在他的掌握中,逃不开。 他额头都冒了汗。 这时,司徒南出声了:“弟妹是北域那边的人?” “啊?”凌玥突然听到他低沉富有震慑力的声音,懵了几秒,抬头看了他一眼,那句话在他脑中消化了好几遍。才吞吐回道:“是。” “口音是北域的人。” “嗯。” “弟妹可来过这邑州?” “第一次前来。” “难得机会。来尝尝邑州特有的邑茶。”司徒南让管家为他沏茶。 管家带着几个仆人进来,端茶倒水。仆人也端上了邑州的特色小吃,随后默默下去了。 “来尝尝邑州的邑茶。”司徒南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何?” “嗯。茶水清,味清爽,很清冽。”凌玥喝完后,说道。 他们就着清茶,静默无语。 几个时辰后,司徒南突然出声打破沉默,他斟酌道:“你为何如此抗拒我,我们可曾见过?” 凌玥一顿,他沉默了。真是问了个难题。 少时爱慕他多年,时时念他,恨不得化身成为他身上的一个称手的挂件,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看他的一举一动,感受他的气息。 可是那个一心一意爱他的李嘉已经被他一手摧毁了。 他连身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抗拒他的靠近。讽刺的是,现在的司徒南却莫名其妙的对他有好感。甚至用那种侵略的眼神看他。他懂那种眼神,毕竟他过去躺在他身上被侵略过,他身体记住了那种痛感和当时他的可怕眼神。 有时候他都以为他认出他来了。可是,司徒南不会对李嘉克制自己的欲`望,李嘉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撞上枪口的护卫罢了,不用珍惜也不用顾忌。 如果那时的他碰到现在的司徒王该有多好。可没有如果,他喜欢的不过是那个叫凌玥的女人罢了。 凌玥看着眼前的墙,他轻声说:“司徒王,若是不小心碰了墙,门不在那里,就绕过去吧。何必跟一面墙计较。不值当。” 司徒南听完愣住,接着说:“我若偏要那墙给我开门呢?” 凌玥抬头看他,他说:“司徒王,墙不会给你开门,你若固执偏撞那墙,只会撞破那墙,踏碎石而过。” 司徒南语塞。她对他竟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抗拒他。他对她其实没有勉强她的意思,只是为什么她连一个爱她的机会都不给,一个静处如朋友交谈般交谈的机会也切断。 他脸色有些难看,他不再多说。两人也不再交谈。 下午过去了,两人静静的用了晚饭。凌玥看着满桌他爱吃的菜,连汤也是他爱喝的莲藕汤,愣住了。但他并没有多言,但还是忍不住多吃了好多。 司徒南满意的看着她一举一动。 饭后,两人又在大厅坐着喝茶,管家过来添好炉,还给凌玥递了个称手的小暖炉。 这个王府冷寂了些,以前将军府人不多,不奢侈,也并没有这个王府冷清。凌玥想。 作者有话要说: 18号前放完吧 第17章 第 17 章 室外,雪又下起来了。飘飘洒洒,满地白。 十几匹快马踏雪飞奔,停在了司徒王府,把马绳交给了下属,寒玉就大步走入王府。 寒玉满身雪屑走进大厅,凌玥体贴的上前给他递了手帕,让他擦掉雪屑。 司徒南出声问“如何?” “张祥当着十大门派的面,一刀把张锦的脖子抹了。向白羽堂谢罪。说这种畜生不是他儿子,也不再认!他仅有的次子送给白玉堂侍奉两老三年。而且白玉堂附近好几个分龙牙派的地盘也让给了白玉堂。这事告一段落了。司徒兄,我派有点事要回去处理,明日即回去,这几天叨扰你了。” 司徒南说:“难得和弟妹一起来邑州,现在事情已告一段落。不带弟妹游玩几天?” “实是有急事啊,有机会定带玥儿再来!” 寒玉迫不及待连夜赶回去,但他不想显得太急迫,任人有猜想,才留到明日早晨。 次日,天光微亮,寒玉就带着凌玥快马加鞭回去了。 凌玥理解他。 在路上休息的时候,关于龙牙派的讨论就没停过。议论那个向来一身正气的君子作态的张锦畜生不如。 叹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尸身前却是清白人家的幺女,被张锦骗了身也骗了心,可那个被家人宠的女人,不愿就这样被抛弃,向张锦闹,却没想到被他杀人灭口。 想必寒玉很想快点让莫溪姑娘知道那畜生死了,死在自己的父亲刀下,死不瞑目,死无全尸,报应来了。 凌玥没有跟着一起进去,其实莫溪就住在他的卧室里面的密室,但其实他没怎么见她。 唯一一次见面还是莫溪姑娘要求的。看到他好像放心了些,说了些寒玉的好话,也对她造成的麻烦表达了歉意。 他那时还纳闷,寒玉怎么没跟莫溪姑娘说清楚。后来,他才知道,寒玉一是为了给爹娘一个交代,不想给莫溪姑娘造成困扰,二来,莫溪姑娘也怕连累到他的嫁娶。 为了让她安心,才会让他嫁给他。 他爱极了她,实不能容下另外一个女子,不想坑害另外一个女人,找一个需要躲着仇家的男人假扮是最好的。 寒玉对这床上瘦弱的人影说了这件事,莫溪先是惊讶,后沉默了,没有喜悦大仇得报的表情,她轻轻的说:“阿玉,你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参与进去?是不是你一手造成他的结局? 寒玉喜悦的脸霎时僵住,他还没说话,床上的女子,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不愿你为我躺这些浑水,你怎么不听!我会有这样的下场,是我有眼无珠把畜生当人看,是我自作自受!你要是因为我有点意外,失败了,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莫溪说着说着就哭了。寒玉心疼的把她整个瘦弱的身躯都搂进怀里,手轻轻拍她的后背:“溪儿姐,不要哭。我不会有事。那个畜生有这样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我哪能强迫他杀他妻子杀他妻弟。那个女尸的事也不是我编的,是确有此事。他能这么对你。自然也会如法炮制对别的无辜女人。我承认我是对他设了个局,但是只为揭穿他的真实面目,没想到他如此畜生!溪儿姐,那畜生不死,只会祸害更多的无辜少女!” 莫溪听完,只抓着他胸口上的衣服哭。过了一阵子,才不好意思松开衣服,她说:“你回去吧,你总来我这,不太好。你夫人……也会不太舒服吧,我……”莫溪越说越窘迫,苍白的脸都浮起了红晕。 寒玉看着这他爱了许多年的女人一脸窘迫,尴尬,他心疼了,突然冲动的想告诉他真相,他握住了莫溪的手,正言道:“溪儿姐,我夫人他是个男人。” 莫溪一脸茫然:“他怎么会是……” 寒玉:“玥儿与龙牙派有灭门的大仇。我为了让你,让爹娘,放心,也帮玥儿隐藏身份才让他男扮女装成为我的夫人。” 莫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寒玉下定决心说:“除了你我的心已容不下第二个女人。我不会再娶另外一个女人!” 莫溪看着他,伸回自己的手,她知道的,这个少她两岁的男人,爱慕她,谁会为了一个不想干的女人处心积虑十几年和一个江湖前三的名门不对付。她一直内疚,自己没办法回报他又拖累他,她说:“阿玉,我大你几岁,是你姐姐。且我不是清白之身,我身体很不好,大夫说了,我很难再怀孕。” 寒玉也没有被拒绝的难过,他坐下来,伸手捋顺了她微翘的头发,他轻笑说:“我自己的终身幸福都没把握,哪能顾上后代啊。溪儿姐,要么,你答应做我的女人,要么……” 莫溪略有些紧张的听他那直白的话,寒玉重新握住她的手:“我终身不娶。” 莫溪听完,急道:“阿玉!” 寒玉阻止了她,继续说:“你不愿意也没关系。这十几年不是照样这么过来了,只要我不死,我就会一直陪着你,护着你。溪儿姐,我恨我自己比你年少,恨我当年年少目浅不识人,不能好好护着你,让你被一个畜生这样糟蹋你!那是我心头肉啊,被人如此糟蹋。溪儿姐我想你好好的。”寒玉说着说着,眼里有些发红。 莫溪听着,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瞬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个比她略矮的少年。他的眼里没有少年那时的稚气和纯净,多了些阴郁。但是,那个和她说话的热烈的欢喜的眼神还在,一直都在。是她,她知道的,如果不是遇到她,他的眼里不会染上灰色,他会稚气褪去,成熟稳重些,但还会是那个眼里纯净意气风发潇洒的寒玉。 她想着想着,一滴清泪悄然滴下,他看着他眼眶发红,看着他难受,她的心也跟着难受,她说:“好,我都依你。阿玉,不要难受,你难受,姐姐也不好受。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我已不在这世上了。” 寒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溪儿姐?” 莫溪上前抱住他:“阿玉,我答应你。”这残破的身体,如果是阿玉想要的话,就给他吧。她不愿意看到阿玉难受,自己若能让他开心就什么也依他了。 寒玉笑了,他回抱莫溪,“溪儿,我可以叫你溪儿吗?我会对你好的。” 莫溪抬头仰看着他的笑脸,心也跟着雀跃。她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脸,只记得过去那个少年就这么笑着跑过来,对她说:“溪儿姐,我来陪你了,你猜我这次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 过去怎么就没有发现,有这样一颗赤忱的心一直伴着她,护着她。她想。回忆过去,他和她的记忆,是那么暖心美好。 她笑着回道:“好,都依你。阿玉对我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寒玉抱了良久,才松开莫溪,:“溪儿,对我不用道谢。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好久没出去了。” “好!”过去她心情不太好,也不想见人,不太想出去,后来就顾忌着凌玥,怕她有想法,就很少出去。她确实很久没出去了。 寒玉于是横抱起她,笑嘻嘻出了密室。 不知名的深山老林里。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灰衣少年,轻点地面一跃,灵活的穿过大树间的密密麻麻的枝丫,伸手快速擒到一只……肥野鸡。 他轻笑的垫了一下野鸡,出声清脆:“不错,够吃了!” 于是施展轻功,来到清澈的河边,抽出腰间的短刀,开始熟练的杀鸡。 还拿了些干柴,就地架个货架,点火烤鸡。他还伸手从怀里掏出瓶瓶罐罐,应该是烧烤常配的配料,时不时伸手给鸡翻身,又撒些配料。 不久后,林子里一阵阵的肉香。 待那香喷喷的烤鸡熟了,少年喉结滑动,吞了下口水。还是抑制住了咬烤鸡一大口的冲动,从怀里摸出油纸,小心翼翼的包裹好。 走时,把鸡毛啥的都挖了坑埋了。收拾干净后。少年抱着烤鸡,轻点地面,这次速度更快,飞走了。 回到山上某一简陋的木屋,掏米做饭,炒了个青菜,把烤鸡也切好,一排排的码在碟子上。 一个看起来将近花甲之年的穿着短麻布的老人进来,看着这丰盛的午餐,他大声喊:“凌夌!你又偷偷出去了!” 然而这个叫凌夌的少年却一点也不慌张,反而绽放了花一样的笑容,这小孩儿长得可俊了,笑起来可好看了。他边说着:“师祖,你回来了!快过来尝尝,我的烤鸡手艺有没有退步!”边小跑捞起师父的手臂就直拉他往饭桌走。 师父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眉毛都挑起来了,大声训斥他:“没大没小!”说话很严肃却也没有出力甩开他。 他被拉下住在椅子,他的小徒孙殷勤的给他夹了个大烧鸡腿!直催着他快吃快吃! 他挑起眉头:“你怎么又搞这些?吃食应清淡些,少吃这些!” “师父!我都一个月没吃了!我今天再不吃鸡,我就要忍不住对小花小黄下手了!” 小花小黄是凌夌给师祖养的那对母鸡公鸡起的名字。师祖只吃那鸡产的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哦,22点多会出现 第18章 第 18 章 “书念了吗?”师祖不紧不慢的进行日常盘问。 “师祖,我又不去考取功名念这么多书干什么,我能写,能认不就得了,要不您考我,不会我回去念!” “……”这兔崽子聪明伶俐,书念的好,师祖他又不是读书人,哪有那么多学问考他?那些简单的认字,只能为难一下五岁的他而已。 凌夌很快把他的鸡解决掉,擦擦嘴。接着说:“师祖,今日的柴砍好了,菜浇水了,我连小花小黄也喂了,我都快无聊的给他俩数毛了。” “你太燥了。功夫也要每天练。” “师祖,我能学的都学完了,我能出师了!我应该出外游历,开启新篇章!” “凌夌,为师知道你聪明伶俐,武功造诣也不错。但你还少,等你再过几年。” 凌夌也不恼,师祖这话说好多遍了,但他已经无聊到把这深山老林都走了遍。 而且,他说:“爹许久没回来,我想爹了,师祖就不想他么?” “你爹有正事要干,你别去打扰他。” “我爹身体不好,又没了武功,他需要我,我能保护他!” 师祖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个跟他惨死的小徒弟一样的名字的少年,看着跟他小徒弟一样的跳脱,但其实虽十二了,个子却有他爹十五岁那么高了,他聪明伶俐,又能说会道,在外不会混的差。 只是有些事……不能让他做,他得好好的,他是徒儿最后的寄托了。 他又叹了口气:“为师不能替你做主,要是让你出去了,没法向你爹交代!” 这话题无法继续,凌夌不再说话,师祖是不可能答应他的,他知道了。 夜凉如水 ,凌夌枕着手臂看着天上的圆盘,小小年纪应无太多愁思,但他眼神却有了一丝不属于那个年龄段的沉思。 他也实在没有常人的童年,他在很少的时候,有意识有想法的时候,要么被扔到书堆里读书念字,要么被师父拎去学扎马步练体术。 他曾想过要是他学会了这些,爹爹和师祖是不是会开心,和他一起多相处一会儿呢。 他是聪明伶俐,但其实他更努力。在他还没有理解大多数事物时,他已咬牙先背出来。 每一次的进步,开心跳着小雀步跑去报喜,得到的是凌玥疲惫的微笑,摸头,然后又去山洞里去了。 师祖对他的进步会惊讶,但是很快又会恢复淡然,交代新的任务。 于是他又投入新的一轮努力。不断循环,他知道他的做法未必能改变现状,但他小小的脑里能做的只剩这些了。 直到有一天,他想着爹爹,进了那个山洞。却没想到惊扰了爹爹,爹爹猛的口吐鲜血,整个人白的像个纸人,他吓坏了,他哭着跑去找师祖。 他师父第一次大声责骂他,他差点害死了爹爹……他那时知道了他爹爹在练一个很危险的武功,他哭着求爹爹不要练了,不然让他练好了。 他爹爹露出那种很复杂他无法理解的表情,他爹爹轻轻说:“圆圆,爹爹没有后路走了。对不起。我……不是个尽责的好爹爹……我……” 那时的他不想听这些,他觉得他自己很聪明,他喊着让他自己练,他想着要是自己练,那爹爹就不用呆在那个奇怪的山洞了,就能多陪陪他了。 师祖那时呵斥他胡闹! 爹爹却笑着摸摸他的头:“圆圆,这武功你练不了,只能让爹爹练,爹爹即使练成了,也无法多用,难以立足,圆圆好好跟师祖学武,以后保护爹爹可可好?” 他懵懂的意识到,爹爹和师祖陷入了难以安生的境地,他们的生活充满了一种压抑的情绪,他其实是他们的负担,他们压根没有时间和精力陪他,只能用读书和练武来摆脱他。爹爹对他说的,和以前一样,只是摆脱他的说法而已,但是他没法反驳这样脆弱的爹爹,竟然他处于那种境地,那就好好学武吧。 他努力读书学武,让自己变得活泼热闹一点,能逗的爹爹笑一个,在难得的相处时间,有欢声笑语能让压抑的气氛稍微闲散点,就值得了,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他知道,他爹爹在做很危险的事。他师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武术可以教他了,他在这无事可做。 他想去帮他爹,他想着他那瘦弱的爹,想着他身边多一个能打的也好啊。 他从树枝上轻跃下,回房留书一封放在他床上,拿起包裹,施展轻功就消失在夜色中。 新春佳节,炮竹声啪啪不断。大街上挂满了一排排的红灯笼,街上人来人往,映得满脸喜色。 自从寒玉和莫溪在一起后,寒玉整个人都脱离了阴霾,整个寒家堂这个年因此都比从前热闹。 凌玥很开心看着他们成双成对,脸上洋溢着解脱后的幸福。 说起来,寒玉他们只和龙牙派的张锦有仇而已,他也不好再去打扰他们难得清净又温馨的生活。他去提议过,把他“休”了,正式娶莫溪。而且他也要走了。 寒玉拒绝了,他说:“玥儿,溪儿身体不好,寒夫人的好多事是做不了的。况且,我答应过你,你当我寒夫人,我保你周全。怎能失言?现在龙牙派也回味过来,知道他们发生的事有人在后面报复。现在派出大批人马在外面调查。一点变动被察觉了,你就很危险。玥儿,我们一做了这件事就不能回头,必须毁掉龙牙派!为了你,也为了寒家堂。” 听他这么说,凌玥最后留下来了,而且要过年了,堂里也好多事要他这个夫人张罗。他来到寒家堂,每年春节都不会回他师父那里。一个寒家堂的夫人怎么可能大过年的不在堂内呢。 今年快春节的时候,他就收到师父那边的飞鸽传书。临近过年,凌夌离家出走了?! 他吓得身子都软了。 寒玉看他脸色发白,忙问他发生什么事? 凌玥如实告知。寒玉惊讶于他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他就问:“令郎是为何事出走?” 凌玥回道:“师父说,圆圆留了一封书信,想要去帮我。都怪我!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都不知道圆圆对我这么不放心……” 寒玉适时安慰他:“令郎如此为你着想,可想是很早慧和懂事。你师父可有说什么?” “师父叫我不要太担心,圆圆很聪明,出走肯定是有目的地,可能真让他找来这。” “玥儿,你描述令郎的五官面貌,我让人绘图作画,再让几个心腹带着画,把一路必经过的地方一一问过,或许知道消息。”寒玉说完,叫人带一个会作画的手下进来。 凌玥听到明显的迟疑了,但他心乱如麻,寒玉说什么都应了。他的亲人就只有这两个了。要是圆圆出了事……他大半的天就塌了。 圆圆出生时,天下人都知道他未来前程似锦,未来不可估量。却没想到会发现那件事,让他一下子从云端掉下来,还失去了爹娘。 他给他起的圆圆的小名,因为是他小时圆头圆脸,最重要的是他希望他幸福美满。 寒玉叫来了一个会绘人像的手下,凌玥在一旁描述凌夌的五官及面貌。 待绘画完毕,手下把画像呈给寒玉,寒玉扫了一眼,迟疑了一下。把画像拿过来细细看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寒玉。 凌玥看着寒玉的举动,他眼睛略有不安的看着他。 寒玉根据他和司徒南的举动,他有猜过,凌玥和司徒南是故人,现在看来不简单,不是一般的故人。寒玉没有多问,他知道凌玥现在心绪不宁,不适合问太多。 他吩咐了人拿着画像,快马加鞭去寻找。 没过多久,就过年了。 这些年,师父和他都有意无意的忽略过节。这个大家团圆喜庆的节日,不适合他们过,这不过变相提示他们,他们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未来还会不会有谁缺席也难说。 所以凌夌从来没体验过常人的春节,才会在这个阖家团圆的节日,离家出走。 春节很快也过了,一个月过去。关于凌夌没有任何讯息。 派出去的手下在沿途的地方询问,却没人发现凌夌出现。到了最后一站,师父和凌夌住的那个深山老林出去必经的城镇才有人见过他。却只是见过,并不知道那个一意孤行的少年去哪了。 收到了这个消息,凌玥直接哭了。一个十二岁少年第一次入世,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要么他要来的根本不是寒家堂,要么他出了事。 寒玉安慰凌玥,凌夌或许来的根本不是寒家堂。他没出过那片深山老林,外面不会有人认识他,更不会有仇家盯上他。而且就凭他那张脸,看不出和那个被人盯上的李嘉有半毛钱关系,有见识的更不会为难他。 凌玥也只能这样想了。本来消瘦的脸更瘦了。 再过了两个月,一个信得过的经常替他师父送东西老乡给凌玥传了封信,内容告诉他师父不见了,而师傅住的木屋被摧毁了,明显可见的打斗痕迹。 凌玥颤抖着握住那封信,他的整片天都黑了。 第19章 第 19 章 时间往后倒数两个月。 某个路口。 一群穿着粗麻布的大汉聚在一张大桌上,大声嚷嚷,喝酒吃肉。 有几个大汉时不时瞅了好几眼角落里的那扎眼的灰衣少年。 那少年看着细皮嫩肉,十几岁出头的年纪。却面如冠玉,目若郎星。与这茶馆的众多大汉格格不入。 他似毫不在意别人的探视,目光坦荡,视线恰好碰到,不傲慢也不胆怯,却生生涌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势。 大汉中有几个人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引人注目的少年。低头交谈了几声。 那少年正是离家出走的凌夌。过去,他师父和爹从未在他外貌上有过只言片语。他爹长得倒是面如傅粉,后来出去都换成一张平凡的脸,他只当他长得寻常。 却没想到出去,引得旁人注目。 第一次入世,面对的事物都是陌生。他很迷茫,但跟他师父待久了,一派淡然高高处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旁人看他长得英俊,气势不凡,只当他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公子,只远观而不打扰。 他凭着这张脸,倒是得了好多好处和方便。 他看着生人勿近,却不知他竖起耳朵,听着那些大汉交谈,得到信息。 他大概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把几个铜板放在桌上,就走了。 而有几个大汉随后放下钱尾随出去。 凌夌在前面走,那几个大汉在后面也不紧不慢的跟着,有说有笑,仿佛只是同路人。 凌夌表情淡然,思绪转了一圈。那些人和那些寻常大汉不一样,穿着粗麻布,听那脚步声,沉稳有序,内力深厚,不简单。 他第一次,出去,不认人,别人也不认他,为何他们却跟踪他? 凌夌心想,让他们这样一路跟着,太被动了。 他轻跃,几个跳跃,化成影子闪动消失在路上,那几个大汉愣住了,几人眼里浮现赞赏。 几人视线对接,施展轻功跟上。 凌夌废了好大的劲儿才甩掉了那群尾巴。擦掉额头的汗,继续往前走。 经过了一个酒肆,掀开帘子进去,和在前面那桌坐着的尾巴们,四目相接。 凌夌站住,脑里正在想着应对方案时,有一大汉,面带笑意,坦荡出声:“小公子!真巧,又见面了。” 凌夌:……第一次对自己的轻功产生了怀疑。看那几个大汉目光坦荡,不像歹人,凌夌心放松了一点。 他直接说:“不巧。几位不是一路跟着。” 有一大汉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小公子,小小年纪,轻功就不简单,我们这几个哪跟的上。不过同路人罢了。” 凌夌:“几位去向何方?” 有一个汉子说:“我们几位正想去拜访友人。小公子一人离家远行,想必现在急着回家过年吧。不如我们一同前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凌夌皱了下眉:“你们怎么知道我去去哪?” 一个心直口快的大汉嚷嚷道:“小公子,你不就赶往邑州吗?说实话,我们都是你爹曾经的下属,看你一人独行不放心,我们也正想去拜访一下你爹,一起送你回去,对你爹也好招待。” 凌夌心想,我爹的下属?我怎么不知道我爹有什么下属?不过目的地是一致的,盘缠也所剩无几了,他想着,我倒去看看我哪个爹。 于是,凌夌就和那群大汉一起前往邑州。 回到现在。寒玉拦住了正往外面走的凌玥。 “玥儿,你要去哪?” “阿玉,师父一世被我所累,东躲西藏了大半辈子,我要和龙牙派做个了断!” 寒玉拉住了凌玥,急道:“你一个人去能做的了什么?你那个武功有多危险你比我清楚!” 凌玥脸色没有任何犹豫,一副视死如归的坦然。 寒玉拉住了他:“玥儿,别冲动。你猛的扎进去,你自己都保不住,你师父更难活下去!你儿子还心心念念过来找你,你让他们怎么办?”寒玉看着凌玥脸色有丝松动,他赶紧继续说出他的打算。 “龙牙派在邑州,邑州是司徒兄的封地。我们何不求救于司徒兄?” 凌玥抬头看着他,眼里藏不住的黯然:“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又不是愣子,我知道他对你有意,他定会尽心帮你!” 寒玉看着他难以启齿,继续说:“玥儿,你和司徒兄早已认识了吧。而且……关系不简单。我曾经听过关于司徒兄的断袖的流言,就好奇打听过。听说是和一位看门的护卫的流言。你儿子长的就像司徒兄少年版,见过司徒兄的人都不会认错。我就猜,那个护卫是你。” 凌玥脸色难堪又苍白无力,他说:“他要知道我是谁……绝不会帮我。” 寒玉刚想出声,凌玥阻止了,他坚定的说:“我和他的孽缘就起源于他救了我一命。我不想再欠他。阿玉,这是我的事,我不想再牵连谁,包括你。” 寒玉着急,又深知凌玥不会听劝。 他着急的来回走了一圈,他看的清清楚楚他们之间怪异的气氛,他还就不信,司徒兄会不管他。 于是,让属下牵来一匹快马,他跨上马,奔去邑州。 邑州这边。 司徒南听到昔日心腹过来探望,让管家引进来。看他们一副笑意说:“看着小公子,恍然想起司徒王过去的样子,真和那时长得一模一样。真怀念过去跟着您在疆外的日子。” 司徒南:“???” 没等那群汉子说出来,凌夌从那几个人后面走出来,两人视线对接,都愣住了。 太像了,除了身高体型,这个脸就是少年版的司徒南。 凌夌吓到了,退了好几步。整张脸都写满了震惊和疑惑。他是知道他不像他爹,只以为是遗传到母亲,但现在看戏般的看别人带他去找爹,却没想到世界会有一个和他这么像的大人。也是,如若不是长得太像,怎会让别人误会成他的儿子呢。这意味着什么,他突然不愿多想。 司徒南俯视凌夌,扫了几眼,脸色无常,心里却像大海翻浪般震动,心里转过好多想法。多年的波澜不惊的处事态度还是让他显得毫无所动。 他直接对凌夌说:“你先下去。管家,带他下去休息。” 而在旁的下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看着小公子一人独行,就猜是离家出走。看司徒南脸色不对,就以为自己判断正确。 凌夌抿了抿唇,他虽现在心很混乱,但是看着和他那么像的大人,他还是下意识想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这毫无所动的表情还用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他说话。他虽不爽,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只能抿着嘴,瞪了他一眼。 管家上来,看了他一眼先是惊讶了张大了嘴,后想起什么,恭敬的请他去了客房。管家念他舟车劳累,让仆人烧了热水,让他清理一番。清理完毕,再呈上丰富的晚饭。 司徒南招待完昔日下属,也没有急着去和那个可能是遗落民间的长子对质。 过去他派心腹打听过,李嘉的家遭受过灭门,在很多人看来这孩子,也没法活下去。这消息也间接让他娘没法善终。 他看那相貌,和十几岁的他太像了,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再看他年龄,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他那不要的长子。 没想到最后还是他的亲儿,他心情很复杂,从来没有过的后悔情绪涌进心里,如果他行事没有这么绝情,他娘或许就不会死不瞑目。 他深呼吸了几次,他有自己的傲气,就算重来多次,那时的他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他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他有他的行事作风,狼狈,懊悔不是他的作风,他硬是把那些情绪压到心底去了。 他昔日的下属走后,看着这个与他很像的孩子,穿着虽很朴素,看着像底层的百姓穿着,身上却没有下层人的畏缩,他身上的戾气,常人看了都害怕忍不住卑躬屈膝,而他眼神却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且脚步轻盈,轻功是不错,只是心里的不爽都明白的摆在脸上,还是个孩子。 他脑海闪现着一个人,那个眼神纯良,深情款款看着他的人,即使后来被他伤了,走了,他还愿意用心去抚养一个他都不确定是否是亲儿的孩子,看着养着也有模有样。他突然有种冲动,他突然出声道:“他在哪?” “谁?”凌夌不爽的问。 “养你的人。” “我凭什么告诉你!”凌夌瞪着他。 司徒南轻皱眉头,好久没人呛他,他不愿跟小孩子计较,说了一句跟着,就带头走出去。 他把凌夌带到祠堂,凌夌踏进祠堂,看着排排白烛上的牌位,皱了下眉。 “什么意思?”他问。 “他让你来这里,不就是让你认祖归宗。”司徒南没有回头,跪着给爹娘说了交代。 凌夌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着了,不过他看了看前面的牌位,他们每年都会祭奠祖母,小师叔还有一干他也不认识的人,知道,死者为大,不应喧哗吵闹,打扰死者。他不说话,也不跪下认这莫名其妙的祖宗。要是真跪下了,认了这祖宗,他怎么对的起他爹。 司徒南也没强迫他。他大半生周转与战场,见惯了生死。生死关头,很多事情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况且,生命的脆弱,血脉相传总会有断的时候。他反而不在意常人所在意的传宗接代。 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是对地下的父母的交代罢了。 第20章 第 20 章 凌夌出了祠堂赶紧澄清:“我爹可没让我上这认祖宗!” 司徒南转了转眼球,说道:“你叫什么。” “凌夌。” 司徒南疑惑看他:“你姓凌?” 凌夌白了他一眼:“我爹姓凌,我当然也姓凌。” 他怎么会姓凌?他突然想起那个灭门惨案,恐怕是为了躲避仇家隐姓埋名。司徒南思索着,他那种软性格能有什么仇人? 他继续说:“不是他让你来的,看来是离家出走。邑州是我管辖的地方,你却来了邑州,你想做什么?” 凌夌:“……” “你爹不姓凌姓李,应是为了躲避仇家隐姓埋名,你一个孩子冲动的离家出走,他应是急着在找你。” “你说什么,我爹就姓凌!我每隔一周就飞鸽传书给我师祖报平安,我爹自会知道我没事!” 司徒南问他:“你想做什么不重要,他没来见我之前,你得在这。” 凌夌:“我想走,你还能留我?”说完就想飞走。还没上房就被拽下来。 凌夌于是不客气跟他打起来,没想到自己几招内就被制住了!凌夌急了:“你作甚!我就是来找我爹的!” 司徒南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有人来禀告,寒玉来见! 他让手下带凌夌下去。 “司徒兄!”寒玉人还未见,声音已传来。 寒玉一露面,他就风风火火进来。满脸尘色,可见是没有怎么休息,匆匆忙忙过来的。 他正想说什么,跟灰衣少年擦肩而过,他只瞅了一眼,停住了。他愣住了,立马抓住他仔细的看,这个少年比画上还像司徒南。他不可置信的喊到:“凌夌?!你怎么在这,玥儿因为你不见了,急死了!” “你知道爹?爹在哪?” 寒玉开心的说,:“你爹在……”他突然想起他为什么来了。他急忙说,:“我就是为你爹来的,你等等,我跟司徒兄说事!” 他一转头,就看到司徒南风雨欲来的表情:“玥儿是他爹?” 而凌夌也追上前,说:“我爹怎么了?” 寒玉,看着两个相似的人都来逼问自己,也急了,他是有事来求司徒南,又是很麻烦的急事,也瞒不下去了。 寒玉就一五一十把他与李嘉假扮夫妻,李嘉的仇家的事全交代了,寒玉最后说了句:“司徒兄,在邑州也只有你能帮的上忙了。” 司徒南陷入沉默。 他们说时也没有让凌夌走开。凌夌突然冲出去。 寒玉拦住了他,:“你干什么?” 凌夌大喊:“走开!我要救我爹和师父!” 司徒南这时出声了:“你别添乱!”他做了个手势,屋檐下就跳下来一个黑衣人,司徒南指着凌夌对黑衣人说:“看住他!让他踏出王府一步,脑袋别要了!” 凌夌瞪了他一眼,直闯出去。黑衣人也没因为他还是小孩儿单打独斗。他手一挥,又进来好几个黑衣人,几下就把凌夌摁在地上,拿绳子捆住了。 凌夌气急了大喊:“放开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要救我爹!你放开!我爹要有事我跟你没完!” “他轮不到你来救。带下去!”司徒南不愿多看他一眼,挥手让人带下去看着。 寒玉尴尬的站着,他俩长的如此相似,却被凌玥抚养,叫凌玥爹,其中怕是很多事,只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司徒南眼神阴晴不定,他没有多说,就跟寒玉商量如何救人。 寒玉高兴的说:“司徒兄,仗义!” 司徒南握着拳头,不语。他竭尽他全力,让自己镇定,不要多想,先救人。 司徒南自从交出兵权,世人只当他过上了闲散的富贵生活。 却不知道,他私下里养了一批只听他话的暗士,个个武功高强。 成为司徒王后,有了自己的封地还有朝廷给的赏金,更方便壮大他的暗士队伍。 他做这事也没想威胁朝廷,只不过为了自保而已。毕竟,伴君如伴虎。他忠于国家,但不死忠于某个无能又多疑的华帝。 豢养多年的死士,还是派上了用场。 司徒王也贴上了□□,换上普通的灰衣,操起刀,跟着几个心腹先行出去。 而许多收到消息的暗士,穿着同样普通的灰衣,融进了人群。 凌玥自己一人离开了寒家堂。出了州口,找了无人的地方,更换了男子的衣服。 去邑州的路上,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把面具撕下来。露出那张面如傅粉的脸。他不能用寒夫人的脸去救他师父,也不能用凌玥的名字了。他只能用回过去的名字,李嘉。 他在去的路上已寄了封信给龙牙派,信中交代了他的身份,也揽了责任,说是他设计龙牙派少主的局。最后,也说了他已练成地母功,要么放过他师父,要么他用地母功团灭了他们。 用地母功的人有很致命的缺点,没有内力,无法使用其他武功,而地母功的使用者只能一击必杀,可趁其不备将人杀掉,永绝后患。 李嘉到了龙牙派的前面的路,就隐约听到许多脚步接近的声音。虽没有内力,但他听力非比常人。 李嘉站住了,他朗声道:“张教主可是选择了第二条!” 一阵沉默,有人在百里之外的地方用内力回道:“李嘉,要想救你师父,用你的命来换!若你这个唯一的后人都不在了,我张某也不为难这老儿!” 一命换命?要是她真死了,他们绝不可能再放了师傅,且张祥是压根不相信他会带着师父走不与他们计较,也是,血海深仇,谁相信会放下!不如走一步险棋,以绝后患。 张祥这奸诈贼人,自派了一批人马暗杀他!他和他大部分的人马在几百里之外侯着,刺客能暗杀掉他固然好,若没成功。若他使用了地母功,又没自爆而亡,他绝没法使用第二次,这时再带领人马把他杀死。 好计策。 地母功的攻击范围多大,取决于他曾经失去的内力有多深厚。张祥是猜到了以他过去的功力,不过百里之内。 他听到有人靠近想击杀他,他缓缓出声:“各位可听过地母功一出百里之内生物必绝!” 有人脚步犹疑的停住了。 李嘉一步一步上前,他感受到有人在不安的后退,也有些人继续前行。 李嘉一步一步往前,面无表情说:“各位不知道,地母功一出,方圆百里所有事物都将面目全非,你们首先会感受到全身被挤压,然后四肢分裂,最后化为齑粉!世间将再无你们的存在” 李嘉说着时候,已有贪生怕死之人掉头跑了。 李嘉缓缓运行地母功,空气有一丝波动,世间能量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缓缓流进他体内,他话说完,乌云压顶,空气明显波动。 处在那里的人都感觉空气越来越稀少。本能让大多数人都往回跑,所有人都弥漫着末日般逃亡的绝望。 李嘉往前走,前面一大批人仓皇逃命。 就这样,李嘉硬是多逼进了两百里。已看到龙牙派的门口。张祥看着百里之外的李嘉,痛下决心,这种生死关头,只能派出与龙牙派生死与共的精锐部下前行解决李嘉。 李嘉看着越来越近的人马,已经不行了,不能再近了。他已存了玉石俱焚的心,不顾身体,尽可能吸收能量。他的身体明显抗拒,他吐出鲜血,抬头看着眼前涌上他的人群,他眼前开始模糊,再不释放能量就来不及了。 他擦掉流出的血,缓缓对着前面的龙牙派教众说:“邑山人在地下等你们很久了!” 赶来刺杀的龙牙派教众集体都毛骨悚然,空气剧烈流动,那些百里之内的教众猛得睁大眼睛,嘴巴大张,声音还没来的及出来,就被撕裂,化为齑粉。 静寂无声。 映在李嘉眼里是众人被撕裂的恐怖画面,然而身体太弱,那可怖的力量也冲击着他的身体,震得七窍流血,他不甘的看着百里之外的张祥,终无力晕死过去了。 龙牙派门前百里,遍布骨灰,无人敢踏入。 这一次,龙牙派他们遭受到重大打击,一半的教众就这样灰飞烟灭。 张祥硬着头皮带着一些人进去,想去杀掉无力反抗的李嘉。 突然有一大群面绑着黑布的灰衣人冒出来,把存活下来的教众一一杀掉。 张祥人头落地前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遭受了灭派。 。 司徒南在遍地骨灰中,找到了倒在地上的李嘉。 他下了马,拨开他脸色的黑发,露出他面无人色的脸,正微弱的呼吸。 不容他多想,他半抱李嘉起来,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盒救命的紫丹药。他看那丹药太大颗,李嘉失去了意识。于是他把丹药塞回自己的嘴里,咬碎,凑过去,哺给他。 他看着他吞咽下去。气色好转了一点,松了口气。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思绪万千,他压下来了。他把他抱起来,看着那浓烟滚滚的大火,面无表情。他想,不对龙牙派赶尽杀绝,让人透出一点风声,怀里的人就再无宁日。 他抬头看了头上层层黑云挥手带着手下悄悄离开。 当晚,那乌云密布的天,终忍不住下了场大雨。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龙牙派傍山,地势倾斜,大雨把那百里骨灰都冲刷干净,或渗入地里,或顺着雨水混着泥土流入河里。 龙牙派山下的百姓余茶饭后,都谈论这场春雨实是汹涌,太怪异。 但随后,那龙牙派山下的居民却迎来大丰收,那一场怪异的春雨像是给那山下的土地施了肥,种什么都比别的地方长得好。不过,这是后话了。 第21章 第 21 章 大雨停后,没过多久,就传出龙牙派被灭了的消息。江湖议论纷纷,有人说,龙牙派惹了不该惹的人。也有人说,龙牙派自作孽,不可活。前一阵子,那少主才死了。那少主如此畜生,养他的爹也好不了哪去。 龙牙派被灭的消息传出来没多久,那在白羽堂赔罪侍奉二老的龙牙派二子也抹脖子了,白羽堂对外的说法是,那二子因被灭派悲痛自杀了。真相与否除了白玉堂也没人知道。 龙牙派是彻底被灭了,而那场怪异的大雨,把许多痕迹都清理了。 作为朝廷的鹰犬,朝廷会有何行动暂不知。 只知后来,江湖人诅咒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渣,都用这龙牙派的下场。 司徒王府。 司徒南抱着人匆忙回府,让下属夹着大夫飞过来,给人看病。一个接一个大夫进进出出,都摇头出来。人一直昏迷不醒,时不时高烧,呼吸时缓时急,看着随时会停止呼吸,司徒南只能焦头烂额在旁看着,不敢移眼哪怕几分钟。 三天后,司徒南经仆人提醒才想起来,把凌夌放出来。凌夌一出来,看到自己的爹半死不活躺着,哭闹了一番。迫于司徒南的淫威,怕又被关起来,看不到自己的爹爹,才委屈的坐在床的另外一边看着。 直到一周后,白靖师弟收到他的特急信来到王府。白靖一踏进府,看见两双一样的遍布红丝的眼睛,愣了一下。他还没有说话,就被司徒南拽去看人。他诊了脉,脸色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等他放下手,司徒南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白靖听到他喑哑的声音,一看就没怎么说话,他从没有看到这样疲惫不堪憔悴的师兄,他说:“他急不来,倒是师兄你,多久没睡觉了,你看看你的样子,不用多久,你该倒下了。” 司徒南急道:“师弟,他这样我如何入睡?你快说,他能不能治好。” 白靖叹了一口气,:“他武功本来被废了,身体就不太好,不知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他的里子坏的差不多了。能不能醒来难说,即使醒来,”白靖看着两人苍白的脸,突然说不下去。 司徒南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喑哑:“会怎么样。” 白靖说“里子坏了,这口气能撑多久,全看天意。” 凌夌一听,上前抓着他,哭着大声喊:“你什么意思,我不相信,你胡说!” 司徒南推开凌夌,对白靖说:“世间这么多灵丹妙药,我不相信没有一种不能救他的命。” “是有。但跟没有也差不多了。这宝贵药草叫活人药,可活骨生肉,算起死回生作用。我也只在师父的藏书中看过,听说那是仙草,我听说你封地邑州有个邑山,那是个盛产名贵草药的地方,或许在那里有。我给你画个图。” 司徒南吩咐下人拿来纸墨,让白靖画上。 他看着那草图,陷入沉思。 邑山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华帝的人和血洗,龙牙派被灭后,现在一片荒芜。有什么珍贵草药也早已落入华帝和龙牙派手上。龙牙派总部,他派人搜过,并没有这草药。 他起身出去,师弟拉住他,问他做什么。 司徒南说找这草药。 白靖急道:“邑山有一土族护着,二十多年就被灭了,真的有这草药,也入华帝之手,有这样的仙物他怎么会给你。” 司徒南甩掉他的手,:“不择手段也得拿来。” “你这副模样怎么拿来,不坏事都算好了,此事不能急,你睡一觉清醒些再商议。” 司徒南回头摸着床上的人头发,:“我要看着他,他晚上会发烧。” 白靖推他出去,:“你看有我这个大夫有用?你快去睡觉,清醒点再想办法。有我在,就能吊着他这口气。” 司徒南还想说什么,白靖直接敲晕他,叫人抬走。叹道:“我这师兄,我都能偷袭他,都累成什么样了,还扛。” 他转头看到小的,刻意板着脸说:“你也出去睡,在这碍手碍脚我就不治人了。” 凌夌憋着话,涨红了脸,只能让人拉下去了。 司徒南再醒来已经一天以后。他立马跑进房里看他,看他还好好的躺着,才松了一口气。白靖把凌夌拉下去休息,房内只剩他两人。 他坐在床边,手探着他额头的温度,没事,才放开。没什么事,他就看着他。那七天日夜的照顾,无事的时候,他就这样看着,想着他与他之间的事。 爱上一个他曾经扔地上践踏的人,还有比他更莫名其妙神经的人吗。他一开始很不适应,在安静无事的时候,看着这个在记忆中褪去稚气的人,他一遍遍的用眼神描写他,他心里一边觉得不可能,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事,一边觉得就是他,是那个味道,是那个身影。如果能睁开眼睛,如果。 内力强厚的他,能清晰的听到他不平稳的心跳声,他伸手进被捂着,希望能让他平稳。他看着苍白的他,他一幕幕的回想起过去的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记忆不模糊,他想起14岁少年的他,眼神真诚,活力四射跟着他看着他,,他想起16岁的他,身形渐修长,姣好的脸蛋越发俊美,他却美而不自知,眼神温柔敦厚,每一次回眸他都报以十分的珍重,眼里是真挚的仰慕。后来,他的眼里无害,染上恐惧与伤心,记忆的那双眼,跟他心上的凌玥合在一起,是如此的契合,只是那双对着他惶恐不安的眼里,染上的是悲苦。 当他知道灭族之仇后,才渐渐读懂了那眸中的悲苦。 他捂着自己渐渐窒息的心,他没办法阻止自己去假设,假如他一直留在他的将军府,是不是不会被发现,不会知道这血海深仇,一无所知继续他平凡却平安的人生。他本可以,是他逼他走的,假如那时他不迁怒与他 ,不践踏他的真心,他会留下,他的眼神早已写了答案,他会追随他,即使他还是那个门卫,即使他娶妻生子,他会不离不弃。即使一切错误都犯了,他为什么不强留他,不是做好了负责的决定了吗,他明明知道他武功被废了身体不好,没有自保之力,没有他挡在前面,一个被弃的男妻,漫天流言蜚语,他又如何自处,现今半死不活,最直接的原因不就练了那邪门的武功,如果不是被废了武功,他会不会不会练,而他是因他废。 为什么不留下他,他现在回想起来,其实能看明白了他当时的心态,他不想面对他,此生行事唯一的污点,他不想面对他无辜伤心的眼神,他越表示出无怨无悔,越显示出他的真心,他越不舒服,他那眼神分明在控诉他的恶劣。他那□□裸的真心,在他眼里就是算计,当算计都没办法支撑下去的时候,那是什么,他疑惑的对他说,我做了什么你会如此待我。那东西他没法理解,也不想糟心。 没想到十几年后峰回路转,曾经他倾覆他真心,他践踏舍弃,十几年后,他却爱上曾经早已全付身心给自己的他,他受到的被心上的人全身心的抗拒,一点念想都不给留。 这种荒唐事究竟怎么发生,他想起他与“她”的开始。 他一个闲散的异性王,一身高强武艺,无事干,就帮着他的大师兄处理些事物。不好顶着司徒南名号,带着面具,化名万鸣行事。他与寒玉不打不相识,相识后,路过他寒家堂,顺道就拜访友人。 他是在那时候遇见凌玥。他清晰的记得,他由仆人带进寒家堂,见到的是他背对着他,那紫色的女式衣服,很好的显示他的身形,想着一定是一个大美人,引人遐想。听他交代事情给教众,语气温和,一点没有主人的自觉,就好像跟亲近的人说话一样,让人心生好感。 带他进来的仆从,很是恭敬的问候他,他一听,转身温和应着,看到他,一愣。 他看着他,心里不由的失望,除了那双眼睛,他的脸太普通了,其实他的脸放在一般人里,也算的上清秀,只是对比那身段,那双眼睛,突兀了。现在看床的人,他就想明白了,就应该是这样。 仆人介绍了他的身份,他让仆从下去了,自己带他进去。他现在回想起来,那几日相处的时光,真的是十几年最快活的时光。他不知道他是谁,跟着寒玉一起称他万兄。 没有距离,他们三人相处的很愉快,他体贴入微,会在他俩比武后,分别递汗巾,会及时准备好一切东西给他们,他甚至感受不出,他给他的关怀,他与寒玉是有区别。这是很怪异的一件事,毕竟,寒玉跟他才是夫妻,不管他们如何低调行事,言语举动之间难免有亲密,让旁人自动给他俩空间。而那相处的几日,几乎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独处,却毫不觉得有问题。 他孤身一人接近十年,最受不得就是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在他看来就是无形的讽刺。比如他的二师兄与他妻子,他看他们即使在他面前忍着没有黏在一起,但总眉来眼去,举动无意识亲密。这一对比,他们是很有问题,只是那时他太享受这样如沐春风,没有目的关怀,怎么会舍得质疑这份无差别的关怀,到了后面,身份暴露,他突然就变了,不再关怀他,更抗拒他的靠近,他难过极了,经师兄的提醒,可能是自身的身份有别。 现在回想起来,他苦笑,怎么不会抗拒,他不恨他已经很奇怪了。 他的不解,困惑,苦恼,越想越清晰,只是也越来越心惊。他现在想得到的早就得到了,只是没有如果。 第22章 第 22 章 管家指挥着一批新来的仆人清理府内的落叶,又快步走去厨房叮嘱一番注意饮食。再去药房看看药熬好没有。 来到药房。 两个妇女边看着药边说着闲话:“好久没见过那么多大夫进进出出。” 其中一个妇女搭话:“那李公子回来啊。他一回来,我们可忙了,我那口子都没能好好歇着。” “确实啊。而且那李公子忒金贵了。手脚不快不灵活的还轮不到侍候他呢。” “行了,梅姐~就你手灵活!药好了,快点把药端过去。误了时辰,张叔唯你是问!” “好!你就是嫉妒我!去侍候那公子的,回头都有好几两赏钱呢。”那妇人端着药,正想出去,看到管家张叔严肃的瞪着她们。 “都嫁为人妇十几年了还那么嘴碎!回头让你们那口好好教教你们!” 那两个妇人正是过去将军府的仆人,后直接嫁给府内的护卫,也跟着去王府侍候。 两个妇人忙讨饶,好话说尽。 张叔:“还不快把药端去!误了时辰,少不了打板子!” 两个妇人心里叫苦:万年的打板子!她们也就说说闲话,手脚倒也没慢。 另一妇人,赶紧端药跟着管家往主房走去。 王府主楼内,大房内室。 那偌大的室内,有一巨大的床,床前放下了纱幔。 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一人趴在床上,而床上有一个人躺着。那躺着的人被一床大绒被紧紧压着,只露出小小的,尖尖的脸,在那大床躺着,更显瘦弱可怜。 那可怜儿,眼皮下的眼球转动。缓缓睁开眼,太久没睁开眼,他被刺激的又闭上眼。接着,他眯着眼,看着床上。 好熟悉……他缓缓转头看那室内的场景,他意识渐渐苏醒。这不是……那人惊吓的猛的想起身,起的急了,又无力倒回去。这是司徒南的房…… 他这动作,直接惊醒了趴在床上的人。 他惊喜道:“爹,你醒来了!你终于醒了!爹,你还好吗?你哪里不舒服?大夫!大夫!”吵吵闹闹的是凌夌。凌夌惊喜李嘉醒来,又看他脸色发白不太舒服,猛的站起来叫大夫进来。 床上的李嘉又惊又喜的看着凌夌,:“圆圆?圆圆你怎么在这?咳咳!圆圆……” 凌夌去喊着大夫,听到他爹咳嗽,又转头回来,帮他爹顺气:“爹!你别激动,我在这,我好这呢。爹你睡了一个多月了!吓死我了!” 李嘉有满肚子的话想问。等他顺了这口气,白靖进来说:“叫什么大夫,没大没小的,叫我六师叔。” 李嘉一看来人,开心的坐起来,:“白,”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白靖说:“停,别叫我白大人,或者白大夫啊。叫我白靖就好了,十几年老相识了,不用那么客套。” 李嘉赔笑,他说:“应该的,总是麻烦你。十二年没见,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 白靖看着他,叹了口气,他坐下,给他诊脉。他说:“你身体什么情况我看你都知道 。每次见你,你都半死不活,要是因为这样,还不如不见呢。这次不会又是我师兄吧。” 李嘉一听,笑容收起来,忙说不是不是,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怪任何人。 白靖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除了身体越来也差,你倒没变。这次可别走啦啊,你这身体可要好多名贵药材吊着。” 李嘉一听,略窘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当着孩子的面不好问,而且,感觉白靖并不知情。 白靖让仆从端来药,让他喝下。叮嘱他静养才走,留下空间给他们父子好好说话。 白靖一出去,看到司徒南在门口。 凌夌瞅了他一眼,对李嘉抱怨道:“不知道他怎么救的人,还捆着我不让我去救,爹你都被伤的都躺了一个月了!” 李嘉疑惑着随他视线往外看,愣住了。 是他,只是他突然感觉不太一样,变了。 司徒南站在那里。没说话,他看着躺着一个月的人,睁开了双眼,果然是他,真的是他。他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妨碍到他们父子说话,让他们都不自在,他沉默的走出去。 从他出现到离开,李嘉失了魂似的看着。 “爹!”凌夌叫了一声。 李嘉回了神,看着清减了不少的凌夌,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圆圆,你都去哪了?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你可知道我多担心你!” 凌夌心虚的看着他爹,还是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李嘉叹了口气。没想到儿子第一次出来,没找着他却找着他亲爹!到底是不同的,或许这就是命吧。 随后也庆幸,凌夌是去了这,而不是被仇家绑了。他摸了摸儿子的头,他活不成了,这孩子一直没想到如何安置,心酸的想,这儿长得那么像他,他应该不会再不要他吧。 李嘉病态的身体容易体乏,父子间说了些话,只是刚刚的一惊一乍,他乏极了。 凌夌其实有好多疑问想问,看到他爹困倦的样子,让他爹睡去了。 李嘉再次醒来时,眼前一片很昏暗,估计还是夜晚,他躺了许久身体难受,想起来动一下,刚起身,他惊讶发觉自己的手与另外一只手十指相扣,手的主人这时也被弄醒了,跟着坐起来,拿起旁边的衣服为他披上,手很自然的探向额头,淡然的说:“身体如何?” 李嘉太震惊了。这是在梦里吗?他们怎么会如此亲密共睡一床,他动作为什么如此自然,好像做了无数次一样。 司徒南下床,点了蜡烛,给他端来一杯水,李嘉坐在床上仰视着他,才理智回笼。他欲下床,司徒南空出一只手,阻止了他,问他做什么。 李嘉忙说这不合适。他怎么会睡在这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南把被子盖回去,他说,我说合适就合适,把水喝了。 李嘉不敢反驳,接了水,乖乖喝掉。司徒南看他喝完,拿走水杯。 看外面天色,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天亮了。现在除了睡觉也没有其他事了,他往床上走去,李嘉看着他步步走进,他脚伸出来下了床,他说:“将军,凌夌在哪,我跟凌夌睡就好。” 他虽问了凌夌在哪,人却往外跑。只是躺了一个月的身体,走了才几步路,就往地上扑,司徒南快步拦住他,抄起膝盖,就抱起来,放回床上。整个动作很迅速,李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床上了。司徒南把他塞进被子,自己也上来了。 李嘉看着他靠近,退了退。 “凌夌清晨来,你就睡这里。你身体很弱,不要出去见风。盖好被子。”司徒南把他扯回被子。 凌夌侧着身子睁着眼睛看着司徒南的侧脸,紧张的吞着口水,他是睡不着了。他比上一次清醒多了,脑子开始转动,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他现在是本来的脸啊,在将军看来就是李嘉,他怎么会这样做。不对,他到底怎么会在将军这里,他应该在邑山,他没法歼灭龙牙派,在倒下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他会在这里,是将军救了他?龙牙派怎么样了,师父怎么样了。 他脸色苍白的坐起来,司徒南问他又怎么了。 他说师父呢。 司徒南沉默,李嘉脸色更白了,他忍不住抓住他的手,眼眶都红了,哽咽道:“我师父在哪里。” 司徒南看着他的手,轻轻说:“是在龙山派后山上找到的,找到你师父的时候已……去了好十几天了。” 李往后倒,哽咽道:“师父说过,若哪天陷入那贼人之手,必自戕,勿救。”他说着说着,努力眨了眨眼睛,却还是被眼泪盈满了眼眶,划过脸颊。 他去时已知道师父是凶多吉少。可作为徒儿,怎能让师父的遗体留在他最憎恨的贼人手里。 想到此,他忙问:“我师父的遗体呢。” “找了一块风水宝地,已妥当安置。” 李嘉哭着问:“师父安置在哪,我要去看师父!” “夜凉,墓地又阴冷,你不可去。” 李嘉一听,跪在床上,红着眼求他:“师父是为了不连累我才自戕的,我想去看看他,我的日子不多了,我想去看看他,求求你,你让我去看看。”说完头碰着被子,眼泪滴答湿渗进被子。 司徒南一听,把他拉起来,板着脸说:“你的日子还很长,我不会让你死。你的命是我从龙牙派那里夺来的,不由你胡来。墓地的地址只有我知道,你再乱来,永远别想看他。”他越说越生气,习惯性就放了狠话。 李嘉一听,脸白了几分,他嘴角抖了几下,最后说:“为什么。”为什么救他,为什么做这一切。 司徒南眼神暗了暗,不语。 李嘉看着他,他说:“是因为凌夌吗”孩子他应该见过了,如此相似的两个人,他应该知道了。是因为看在孩子的份上吗。 他低声继续说:“孩子的事,将军不用多想,是我应该的。” 第23章 第 23 章 司徒南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你又是为了什么,什么应该,我以为你该恨我。” 李嘉疑惑的看向他,低声说:“我家欠了将军两条命。” “什么?” 李嘉陷入回忆,他接着说:“过去,将军常救边境的城里人民与水火,太多人了,不记得了也是正常,但我和我娘因此改变了命运,实在难以忘怀将军的恩情。”李嘉捂着胸口,那里曾经被杀手插过一刀,差点死掉。他继续说:“我无能,这一刀,养育凌夌,权当还了将军恩情。我娘,师弟去了,连师父都走了,我邑山的人只剩我一个,我这身体也撑不久了,都该结束了。我和师父只教凌夌读书练武,这些不关他的事,我们从不让他接触,以后好置身事外,他找到你真是天命眷顾,我放心了。将军不该救我的,龙牙派是朝廷鹰犬,受此创伤,必追究,我会给将军带来麻烦。我无端又承了让师父入土为安之恩,让我活到见到孩子之恩,够了,我不能再给将军带来麻烦了。” 这番肺腑之言,换另外一个人,该为此感动,只是司徒南黑了脸,不过就是想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他说:“那龙牙派已灭,痕迹被消了,轻易查不到这里。凌玥,我为什么救你,你不知道?还是我该问你,凌玥是谁?” 李嘉一听,惊的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了。也是,知道他去龙牙派的只有寒玉,应是寒玉找的他,想必那时就把事情招待清楚了。他知道他假扮女装,他又在骗他,会怎么想,他喜欢那个凌玥的女人,他知道会不会又说他算计他,他眼神闪烁的看着司徒南凌厉的眼神,身体都抖了抖,他会不会又羞辱他,想到十几年前的羞辱,想着自己躺在床上,他害怕的脸色发白,爬往床角,他哆嗦的说:“凌玥是我本名,不是假的,我我会这么做,都是没办法,不是故意骗你的。” 司徒南看着他莫名心虚害怕的反应,他在这一个月里,难受的无法自拔时,他曾经想过,是不是他故意让他尝尝这被心上人抗拒,狠狠伤害过他的滋味,他甚至曾经想过,他不再穿上女装,也不再戴上那普通的□□,他感觉他喜欢的女人就这样没了,被那个男人弄没了。 他有时很烦恼时,他偏激的想,他是不是故意扮作女子撩拨他,故意骗他,故意对他冷漠,让一个过去对他不屑于顾的人在他面前一往情深,为爱烦恼。 但他一想起那双小心翼翼的眼睛,他就知道,不可能的。他是真的怕他,不想见他。他不敢也不会这样做。 他就说了句我知道。只是两人都陷入回忆中,如此僵硬着。 天光微明的时候,凌夌准时来敲门。白天他看着爹,司徒南处理事情,商议要事,晚上,司徒南看着,轮流。 司徒南下床穿好衣服,开了门,交代了一句,他醒了,就走了。 凌夌一听,欣喜跑进来,抱着他爹。李嘉苍白的脸露出笑容。跟儿子用了早饭,白靖照例过来看看他。看完后,李嘉小声说他可不可以岀府,他想去看看师父。他知道这个师弟说话有分量。白靖看着他,说真的,他最好哪里都不要去,情绪也不宜太大起伏,只是不让他去,只怕也心有挂念。他叹了口气,求到他这里,恐怕司徒南是不准的,他一直叮嘱他这个师兄李嘉身体有多差。 他叹道:“情绪不可起伏太大,好好珍惜身体,我废了好大心力的,我要是救不活你,我师兄该跟我绝交了。”他带着人一起去找,司徒南忙着跟心腹讨论法子,怎么拿到那颗救命草,突然被叫出来。本来就很不耐烦,一听师弟的话,看向被凌夌搀扶着,瑟缩在后面的李嘉,心情真的很不舒服,师弟就在他耳边说着,今天天气晴朗出去晒晒太阳更好,要顺着他,心情也很重要云云。他也不想他总念着,心里烦忧,让好十几个得力的暗士带去。 李嘉悲切的看着那眼前的墓碑,久久不言。他想说,师父,孩子找到了,师父,龙牙派被灭了,我们灭族之仇报了,师父,我很快会去陪你了。只是有些话不想说出来吓着孩子。 他被凌夌紧紧环抱着,用力很大,怕一松就会失去一样。 他转头摸了摸红着双眼倔强不哭的少年,李嘉心疼的想,苦了这半大孩子了。他一昏了之,什么也不管不问。凌夌却亲眼看着陪着他长大师父腐烂的遗体,帮着举行葬礼,而爹却昏睡着,半死不活,不知何时醒来。他很心疼他,他身体不好,保不准哪天就去了,且身世祸人,陪在他身边的人哪个有好死?这个世间唯一还对他好的孩儿,他不能误。 看司徒南的态度应该是愿意认他,他不会阻止,他反而会帮着劝着。司徒南能给他常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的权力和地位。而他若不是因为他亲娘,他本该从小拥有这一切。当初收养他的初衷已不重要了。至少还有一个人能好好活下去,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 他释怀的露出笑容,他轻声说:“师父,龙牙派灭了,我邑山山民可以安眠了,凌夌找到了,以后会好好的。”师父我很快会来找你的,不要走太快,等等徒儿,我害怕地下的黑。 回去的路上,凌夌一直蹭着抱着李嘉,像以前少时一样。李嘉上一次见他,还没有他肩膀高,现在他只少了他半个头。再过一两年一定比他还高。他欣慰着摸着他的头,这孩子不会像他,过这样的多灾多难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李嘉有一种预感,这种两人相偎的情形,以后只怕没有了。 他俩人一同回去,远远就看到王府门口管家站在门口张望。 他们走近,管家张叔恭敬的对他俩拱手:“公子回来了,寒公子来了,想要见您。” 李嘉听到寒玉来了,赶紧说:“劳驾张叔带路了。” 凌夌听到寒玉来了,哼了一声。 引得李嘉疑惑看了他一眼。 李嘉跟着张叔在后面走,许多迎面走来的仆人都纷纷恭敬行礼,李嘉做了好几年的寒夫人也习惯了,凌夌脸色如常,仿佛也见惯了这场面。 走进雕梁画栋的主楼,进入大厅。已有一人在喝着茶。寒玉武功高强,早已知道有人进来,他却不看。自顾自的喝茶。 李嘉笑着叫道:“阿玉!久等了吧。” “不久!约莫几个月时间。我一不注意我夫人就跑了,着实让寒某尴尬!” 李嘉无奈的赔笑。 凌夌听不得,他不高兴说:“你对我爹说什么混话!” 寒玉挑眉:“凌圆圆!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叔叔带了一个玩意,你拿去出去玩!”说着还真从怀里掏出一个奇特的玩意,递给他。 凌夌不爽的瞪了他好几眼:“我不叫凌圆圆!”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凌夌烦死他了。圆圆这小名,他爹现在都不叫了,不知这烦人的大人怎么得知的,叫得没完! 李嘉讪笑,他就有次跟寒玉说过,圆圆小时候的样子,提到他的乳名。没想到寒玉就这样叫了。 李嘉有很多事要跟寒玉讲,凌夌在确实不方便。他接过寒玉的奇特的玩意,应该是个外来的玩意,看起来就不便宜,是寒玉的心意了。寒玉这人不客套,给你的是心意,客套不要反而是让他觉得不尊重他。 他递给凌夌,摸了摸他头:“圆圆,爹有事跟你寒叔说,你出去一会儿好吗?” 凌夌没法,不甘愿的拿着那玩意,还是顺从的走出去。出去前还瞪了寒玉一眼。 寒玉笑着对李嘉:“你这儿子挺好玩的。我就爱看这小正经,吹胡子瞪眼。” 李嘉看着儿子那反应,估计在他没醒的时候,就在寒玉身上吃瘪多次了。他无奈的看着他。 寒玉站起来看着李嘉,:“玥儿,幸好你没事!你真是太冲动了,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李嘉说:“阿玉,让你担心了。” 寒玉说:“我担心没什么,主要是你没事!幸好有司徒兄,不然我怕是永远也见不到你了。虽知道你不愿意再麻烦他,但对不住啊,我真不能眼睁睁看你送死,我把你的事都告诉司徒兄了。” 李嘉沉默,表示他知道了。 寒玉继续说:“我对司徒兄讲完后,他就带着一群人出去了。当晚就把你抱回来。幸好他有些救命的紫丹药,大夫说,要是没有那丹药,缓缓,你都可能活不到回来。后来过了几天,就传出来龙牙派被灭的消息。龙牙派不灭,玥儿你麻烦更多了。要是那些人把你的武功传出来,世人知道了,你就永无宁日。司徒兄对你真是情真意切。” 李嘉虽然知道自己被救了,只是不知道这其间曲折。 李嘉无话可回。寒玉对于他与他的关系认识来源于那流言。认为不过因为是司徒老夫人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和男子在一起,他们才分开。 第24章 第 24 章 寒玉瞅着他,知道他和司徒兄还没说开,有意提醒。 “玥儿,你们邑山的武功世人都忌惮。你可知道为何单单龙牙派会去杀你们族人?” 李嘉说:“师父说过,我们邑山虽不大,但却长了很多珍贵草药和神奇的植物,邑山几百年来过的都是封闭自给自足的生活,却从未有人饿死,且那很养人,多出俊男美女,长寿安康。龙牙派原先是个邑山外的一个小派,垂涎邑山已久。听说是,张祥与朝廷某个宦臣相勾结,多次向当今的华帝说些邑山威胁论,还说邑山有绝世美人,且多珍宝,有能让人长寿的五百年人参!那时,战乱平定,皇帝也动了心思,派了好几批精兵以龙牙派的名义对邑山进行血洗。” “是了!龙牙派就是你们邑山人几乎灭绝后发展起来的。我也知道一点皇家秘闻!邑山百年人参有,珍贵草药也有,就连绝世美人也有。当今体质多病的梅妃就是从你们邑山抢掠过来的。我有一好友有姐姐在宫中,那位出去游历,就带回来一位民间美人,用那美人体弱多病为由,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无人见过她的真面目。除了那位和照顾的宫人。” 寒玉看到李嘉听到还有族人存活,就满脸着急。 寒玉叹了口气。:“玥儿,我提起这些往事,是告诉你,处境危险。邑山惨遭血洗是那位和龙牙派造成。龙牙派是朝廷的鹰犬,突然一夜间被灭了,常人都各种猜疑。更何况是那位多疑的帝王。邑山灭绝后,他已派出一班人马去查明真相了。如果他要知道你的存在,司徒兄除非要造反,不然他也无能为力留你在这。况且那梅妃,已为那帝王生了好几个儿女,没有一个是在她膝下长大的,都送给无子的妃嫔抚养。那位虽沉迷美色,门儿却清。不就怕梅妃对他们所生的子女说些什么,怕他们以后造反吗。先不说你进不了门禁森严的宫门,即使是进去了,救了那梅妃,你们一辈子都将会在逃亡中度过。况且有那几个孩子在宫里,梅妃不会跟你走。梅妃没有一死了知,她已做出选择。为了活着也好,为了孩子也好,保持现在的局面,对你们都好。你自身难保,可千万别生出那种想法。” 李嘉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自身难保。也不想再拖累身边的人,也只能放弃。况且在宫里也好过外面啊,至少那帝王愿意留着他们母子,给了他们活路。 他对寒玉笑了笑,打听这些消息也不容易,:“阿玉,谢谢你。让你操心了,我都听你的。” 司徒南一进来,完整听到了这句话,蹙眉盯着他俩有说有笑的,特刺眼。 想起以前憋着看他俩“夫妻恩爱”,自己私下里痛心疾首,借酒浇愁,叹息有缘无分,就火大。上了他床就是他的人,他再也不能容忍这种刺激。 他甩开衣袖,大步迈进,来势汹汹。 司徒南黑着脸进来,仿佛自己的巢穴来了不速之客要叼走自家雌性。 他先怒瞪了一眼李嘉,碰到那双无辜的双眼,又不自在的转回去瞪着寒玉。 李嘉受他礼待许久,好久没受过他这种怒视的眼神,很不自在的起身。他仿佛看到那哲人的眼神质问他,你怎么在这? 李嘉想的更多,他想着,他还是外人,替主人家待客确实有失礼数。虽然寒玉过来看望的是他。 寒玉讪笑,他看着司徒南来势凶猛站在他和李嘉之间,在他那角度,连李嘉头发丝都瞄不到了。他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莫明奇妙的被人捉奸在场的尴尬。 在李嘉还是他夫人的时候,他就知道司徒南对他有企图。难耐的看他们“夫妻恩爱”。他也存了试探的心思,看司徒南是不是李嘉的良人。 没想到这司徒兄对那行为“积怨”已久。 李嘉窘迫的乱说了一句:“我……去看孩子。你们聊。”就跑出去了。 寒玉伸长脖子看着李嘉的背影,李嘉好歹当了他快三年的夫人,和他“夫妻恩爱”惯了,突然,反转过来,让他看他们一家三口,他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司徒南看寒玉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火蹭蹭的上头,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他故作客气的出声:“寒弟来了,怎么不叫人给我说一声。” 寒玉被他叫回神,嘴一秃瓢就吐出:“想玥儿就来了,这么熟了哪管这些。” 司徒南“啪”一声,理智断了。他黑着脸:“寒弟,我们很久没切磋了,难得机会!”话没说完,一掌带着强劲内力就袭向呆滞的寒玉,寒玉急滚出去,椅子连着桌子尽碎。 他大喊:“这是……作甚!”还没说完司徒南又挥出一拳。 他急忙闪过,话没说完,差点咬到舌头。他原先在的地方一排椅子毁了。 “司徒兄!你是要拆房子吗?”寒玉施展轻功跳上去。 司徒南一击轰上去,直接掀翻了屋顶。 “随便。拆不完算你的。”司徒南面无表情说。 寒玉抬头看深蓝的天,什么日子今天,这是积怨已久?! 不容寒玉多想,司徒南又过来了。 寒玉低头看到灰扑扑的衣服,伸手摸头,溪儿给他梳的发型也乱了,他也生气了。 撩起衣袖,进行反击。 寒玉不躲,选择反击,正合司徒南的意,两人身手不相上下,出手不需太顾忌,从屋里,打到屋外。李嘉本在外面不远,突然轰的一声,吓得他转身看去,大厅那楼的屋顶被掀了。 他还在担心发生什么事,下一秒,寒玉和司徒南一先一后从那没了屋顶的房子跳出来,战场转移前大院。 他俩过去也常切磋,但也会事先找个空阔无人打扰的地方再比划。 这么不看时间不看地点的切磋还是头一回。嗯,看着像打架。 高手过招,旁人不能轻易的插入,没劝住反而赔了自己就尴尬了。 被声音吓过来的张叔和其他仆人也只能远远站着,干着急。 凌夌倒是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俩打架。看着张叔着急的来回晃念叨着怎么办时,就对张叔说:“张叔!劳烦你拿两张椅子过来。还有些瓜果。” 李嘉: …… 还当戏看了。不过这个场面,他倒是见惯了。 张叔迟疑的看着他,没法子还是带着众下人下去。 李嘉看着儿子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怕他进去混打,把他拖走了。 白天褪去,黑夜袭来。 他俩力竭躺在地上。 寒玉哈哈大笑:“司徒兄,你也有这冲动幼稚的一面!” 司徒南躺在地上,打的很尽兴,一月来的烦闷都消散不少,不以为然。 他想起一事,起身特意提醒他道:“寒弟,他不再是你夫人。凌玥这身份不能用了!” 寒玉挑眉:“是不能用了?还是你不准用了?” 司徒南斜视他。 寒玉连连摆手:“好好好!别打了!合着你是来宣示主权的。我看玥儿他也没有想成为你夫人的意思啊。” 司徒南说:“他只能在这。” 寒玉叹了一声:“唉,我看你俩的问题还大着呢。” …… 两人也累了,吃了点东西,起来洗了个澡。都各自回房。 从未在战场之外杀人的他,为了他安全,他还是让自己的双手沾满与他无关的血腥。为了他安全,他知道华帝差了大群人马过来,圣旨也送他手上,要求他配合。他却假意配合,私下来千方百计抹掉李嘉的痕迹。 他跪过祠堂,跪了好几夜,向他爹和义父谢罪。他对不起他爹,他义父,他这欺君之罪,要是一旦暴露,他,自身难保。也会给一世忠君爱国的爹和义父抹黑。 可事到如今,他对他爹和义父有愧。但他不后悔,他知道,他不这么做,李嘉,他活不了。 他很烦闷。他没想到他喜欢的女人会是个男人,还是一个过去就痴情于他,他却往死践踏的男人。 想要好好珍惜的她,原来在十几年就把他糟蹋过了,折磨过了。这种复杂难受的情感快把他淹没。他没法再容许自己再放开他。 他转角拐弯后,在书房门口看到那清瘦的身影,抱着双臂,稍稍弯着腰靠着门柱。眼神垂看地面,一副不安,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正是李嘉。他今天被司徒南一瞪后,知道失了礼数。回到房,想着他一直睡在司徒南的房还是不妥当。孩子还小不懂,以后懂了,该怎么看待亲爹跟养父的关系。且他实在无法安然与他同睡。 他白日有跟张叔私下来沟通看看能不能换个客房。 张叔奇怪的看他一眼,恭敬给他行礼说:“公子,这都是王爷吩咐的。老奴实在不能做主。” 张叔都这样说了,李嘉没法子了。他不太想见司徒南,但又实在无法在他的床安睡了。 没法子,只能跑去跟他说。 司徒南看到他,习惯性蹙眉,沉声问他:“你在这干什么?” 李嘉才惶惶然抬头,惊觉司徒南突然的出现。 第25章 第 25 章 司徒南看着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双眼,一举一动都是她的样子,他情不自禁大步靠近,低头嗅嗅,熟悉的气味。即使他喜欢的凌玥从女人变成男人,除了心里觉得别扭,其实在他身上处处都能发现他喜欢的人的影子。 他还记得那种将要失去他的战栗感,还记得他活下来后的安心感,这些感觉通通都骗不了人。 他就是她。他喜欢的就是这个人。 真是讽刺,十几年前他痴情于他,不顾一切追求他时,他不屑于顾,迁怒于他,折磨他,把他一片真心,扔地上用脚碾碎。 十几年后,他扮作女人却喜欢上他了,把那爱不得的滋味都尝尽。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想。或许是十几年前他喜欢的是别的女人,他的心看不到别的人。阻止和她在一起的所有的人都那么面目可憎。他来的不是时候。 李嘉紧张的看着司徒南眼里的眼神越来越摄人,他忍不住退后,却惊觉无路可退。他死死的贴在墙上,恨不得让自己化成一张墙画。然而他却只能像无依无靠的雏鸟,屏着呼吸,心跳加速的盯着司徒南越来越靠近,直到他呼吸的热流肆无忌惮的在他脸上流动。 他下意识说:“将军……”他还是习惯叫他将军。不管他的身份如何改变,在他的心里,他始终都是那个握着军权,在沙场令人闻风丧胆救人民于水火的大将军 声音轻轻的,司徒南却在其中听到了无助。他退后了一步,看着他苍白的脸猛的呼吸一口气。 四月的天气不冷,但晚上还有些凉。李嘉的身体自从用了一次那武功,身体好像漏风似的,不能储热。风一吹,整个都凉了。 他下意识站在风口,这次语气稍稍缓和:“有何事?” 李嘉才恍然想起他来的目的。他低头自嘲的笑了笑,过了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还是那么容易牵动他的全副身心。 他抬头说:“将军……我占着你的房,不太好我身体也好转了,我……” 司徒南蹙着眉听着,直接就打断:“我让你睡我的床可不是让你用来养病。你只能睡那里。” 李嘉那双明眸不解的睁大着,:“什么……意思?” 司徒南似不想再多做解释。夜色微凉,血色方刚正值壮年的司徒南,仅着薄薄的单衣,尚可。李嘉就不行了,还不穿多点。他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弯身把他抱起,垫了垫,司徒南皱眉,不像男子应有的体重,跟瘦弱的女人一样轻。 李嘉惊呼:“将军!”突然被抱起,他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司徒南身前的衣服。 司徒南抱着他,快步走向主房。 李嘉第一次被人用如此呵护的姿势抱起来,上一次实在太短,没有反应过来,他不自在的挣扎,一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如此抱着实在不太像话。 司徒南轻斥:“别闹!” 他就不敢再动了。他偷偷抬头沿着司徒南坚定的下巴看向他深邃的眼睛。他想起过去十几年的将军,心一阵悸动。 司徒南踹开`房门,大步迈进,直往那宽阔的床走去。 李嘉不安的看向那床,看着司徒南把他抱上大床,塞进被子里,掖好,没留一点空隙让风有缝可钻。 接着他转身走出去,李嘉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司徒南走向大开的门,突然停住,好像有所觉的回头。 他看着那双明眸,心一动。 他关上门。大步往内室走。他脱下外衣,坐在床沿除去鞋袜,用掌风挥灭烛光。解下帐幔,掀开被子看着李嘉整个人不安的往床里面缩,他不语,顺势躺进去了。 司徒南躺进去后,整张床开始散着他的气味,李嘉整个人侧躺面向司徒南贴在床的最里面,他看着他英俊的侧脸,那美妙的线条,岁月静好。他突然感觉有手覆在他上面,司徒南不由他拒绝的展开他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李嘉疑惑又尴尬的想挣开,挣不动。 司徒南重新把大半的被子盖在他身上,他说:“你昏睡的那一个月,晚上我都这样牵着,你体寒又虚,我体热,你靠着我睡更好,你容易发烧,出状况你会不舒服,我要睡着了,你有什么异动这样握着也好发觉。” 李嘉看着他憔悴的脸,和那红血丝眼突然明白了。只是又更不解了。 从来没有和他如此平静的躺在床上,还有想着其中的意味,一旦思绪过多,他就容易疲倦,他呼吸渐渐放缓,一股倦意袭来,他闭上眼,睡去了。 外面柔和的月光碰上门上的纱布,投射出一点点亮色。 桌上的蜡烛早已停止了燃烧,连腊身都冷掉,凝固着一竖竖腊痕。 偌大的房,静悄悄的。 那房内最明显的大床里,侧躺在里面的偏瘦的人儿轻轻缓缓的呼吸。 而在中间占着最大块地方的人,突然的睁开双眼,他转头看着里面的人,在被子里窸窸窣窣,伸手把那已沉入梦乡的人往床中央拉。 看了他在他伸手就能碰到的距离,安然入睡。 夜凉如水。 那身凉虚弱的人,突觉越来越寒冷,下意识蹭向旁边发出阵阵热气的“天然火炉”。 当碰到那火热之人,他舒服的叹了口气,蜷着身体缩进他宽阔的怀里。 次日早晨。 天微微亮,司徒南眼珠转了转,睁开了那深邃又摄人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感官开始回笼。 他诧异的发现,他的左手抱着一个柔软纤细的人。他低头看到,那面如傅粉的人儿蜷着身体,白`皙又骨骼分明的手轻轻放在他胸前,仿佛幼崽归巢般安心。那素来苍白病态的脸却面如潮红,如墨般的柔软长发散在他的胸前,丝丝亮泽。 他被这画面惊艳到了,身体一阵阵悸动。 左手忍不住把他轻轻抱上来些,他一点点细细看着他的柳眉,那弯翘的睫毛,想象着他睁开那双迷人的明眸,迷恋又怯怯的眼神,下`体有股热流往上涌。 这被子太厚,司徒南想。 他全身都热起来了,倒也没有想着掀开被子凉快凉快。可能顾忌着胸前的人儿经不起一点风凉。 他按耐住心里的躁动,继续看着他潮红的脸蛋,微挺小小的鼻尖,最后被那微张红润的小嘴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那唇似乎散发着强大的吸引力,引诱着他,靠近,采摘。 司徒南意识到的时候,他已轻轻碰上那柔软的唇,着迷吸`吮着,仿佛他嘴里含着甘甜。 受到侵扰的李嘉,“唔……”了声抗议,闭着眼往后仰,继续沉睡。 司徒南这才退出来,带出一条水润透明的水丝。 这是他们第一个吻。可惜对方却毫无察觉反而毫无戒备仰躺着露出颈肩美妙的线条,视线顺着那线条延伸着明显的锁骨,再往下就被白色的内衬衣包裹住,却挡不住司徒南侵略的视线。 他在十几年就尝过这美妙的肉`体,从里到外,吃的一干二净。可惜那时,对他只有迁怒,狼吞虎咽,没能让他细细品尝那其中的美妙。甚是可惜。 没关系,他想,最后他还是落在我的手上,再也逃不掉。这么多天的烦闷想到这一层,躁动的心得到安抚。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囊中之物”,触手滚烫。 司徒南蹙眉探了下他额头,好热,发烧了。 他赶紧下床,低头快速穿好鞋子。 出去叫了六师弟过来。 大夫把完脉,说:“着凉了。他身体尚未恢复,得注意不可吹风。” 站在一旁的凌夌懊悔道:“不该带爹出去的……” 他看着那可怜的缩在被子的人儿,叹了口气。 寒玉看着眼前不情不愿给他送行的少年,伸手揉乱了他的发型。少年伸手拍开他的爪子。 寒玉不在意问他:“你爹们呢?” 凌夌听着这称呼,皱了下眉,没多做辩解。只说了声:“我爹着凉了,他让我送你。” 寒玉一听,关心问道:“玥儿又病了,怎么样了?” “大夫说没大事,我爹身体是弱了些,不禁风吹,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寒玉吁了口气,:“玥儿跟我家溪儿一样,多病多灾。让你爹好好调理身体。” 寒玉随后告别,约好下次带着他家溪儿一起来。 李嘉病了好几天,烧是退了,但人还是疲倦不堪,意识偶尔清醒。 迷迷糊糊间,总能看见司徒南的身影,身体很累,没多久又睡去了。 司徒南这几天确实也陪着,晚上睡一块,还能看一下他的状况。 几 司徒南看着他,明显不是什么好症状。他问了白靖,白靖说,早说了,他的身体不好,也好不了,只会越来越差,最后唉!他的身体再折腾就回天乏术了。把他当心肝护着吧。”护不了多久了。他最后没说完。 “你是不是还在想怎么拿到那颗草,你那弟弟回来不久,储位之争就开始了。府里常有人来来往往,有些在宫内担当要职,你是不是想以此为条件助某位成龙,你这样做,事发后,”白靖还没说完,司徒南就不让他说了。 司徒南看着床上的人说:“我不加入储位之争,他等不及了,我赌不起。”只能铤而走险了。他在心里暗下决心。 司徒南让他们都出去了。 第26章 第 26 章 [本章节已锁定] 第27章 第 27 章 李嘉说完了,白靖握着他的手,急切的说再等等,他很快就来了。 说完了,有人来报,跟着司徒南出来的人回来了,只有一个,白靖先是欣喜回来了,看着没有司徒南的人,突然很不安,他一连串的问那黑衣人,那人喘着气珍重的掏出盒子,说不出话。 白靖知道那是什么,脸上出现狂喜的表情,他看那人快马加鞭的赶过来,话还没多说就昏过去了。他想着房内的人命悬一线,没法子只能跺跺脚跑进去,他大声在房内喊,你有救了,我马上给你配药。喊完就跑出去配药。凌夌一听也开心的大叫起来,这次绷不住哭出来了,他擦了眼泪,追着白靖,帮他打下手。 李嘉嘴角勾了勾,想跟他们一起开心,只是他知道他等不到了,他连说让他们等等,别忙活了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模糊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闭上了眼。 那颗疲惫不堪的心终于还是停止了跳动。 白靖跟凌夌喜气洋洋的捧着药走进房内,已经太迟。从天堂跌到地狱不过如此。那画面不忍描述,而坏消息接踵而至。那唯一回来的暗士醒来后,交代了司徒南事迹败露,因为受伤,没法逃跑,才把那仙草托给他,自己引诱大批的人,能让他逃了把药带回来已经是万幸。只是最后还是迟了。 华帝知道了,大怒!立马押下狱,择日斩首示众。那个备受贝国爱戴贝国之神,将在那日接受华城全城的唾弃,那赫赫战功将不复存在。而朝廷的人不久就将抓拿全府人封府。 凌夌白着脸问怎么办。 白靖说,我师兄行事滴水不露,他肯定交代你些什么。 凌夌掏出那铜牌。 白靖当日就打发全府人,带着听令铜牌的一群暗士和凌夌走了。 幸好朝廷不知道,司徒南武功师承何处,他带着凌夌回到了江湖第一门派。 司徒南最后还是没死。储位之争越演越烈,古扬为他提前发动政变。最后成功了,他被洗刷罪名,放出来了。 只是那已经一个月的事了。他以为药回去了,人就被救了。他急匆匆找到他们,却知道了太迟了,人死了,下墓了,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发疯的的大叫,他不相信,直到看到墓碑。 他突然安静了。他赶跑了所有人,他静静的看着,突然出声,听人说:“人死后执念够深会留在原地,我知道你害怕我不想见我,我去上面的山坡,那样你就看不到我了,但我能看着你。 ” 他深深看了几眼,飞上上面的山坡,看着那墓碑自戕。 他死后,人迷迷糊糊的飘着,被人勾到孟婆那里,他在要喝汤之前,突然清醒过来。他问孟婆,有没有看到凌玥,得到否认答案后,就跑走了。阴差无可奈何,那人功德无量,赫赫战功救太多人了,除了情线断了,没有其他毛病,没法强迫他投胎。 他一缕黑魂,飘回墓地。喃喃道,你去哪里了。 旧司徒王府,原主房,一缕白魂隐隐约约坐在那张残破的大床,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 第28章 第 28 章 李嘉说完后,白靖握着他的手,急切的说再等等,他很快会回来。 这时突然有人来报,跟着司徒南出来的人回来了。白靖听到很是欣喜,出去一看只有一个人回来,而不是他的师兄,他厉声质问黑衣人,那人喘着气珍重的掏出盒子,那个盒子盒面上有那仙草的刺绣品,白靖看到手都激动的一抖,那可是记载在书上的神草,传说的东西。 那人快马加鞭的赶过来,话都说不出来就昏过去了。他让仆人想办法弄醒那黑衣人,问到司徒南的下落。他想着房内的人命悬一线,他打开盒子,本以为是看到会是干草,自己还得费劲心思制药,没想到那却是一个丸子,他疑惑的闻了闻,是那仙草的味道,配方也没错,看来那华帝身边也有见识广厉害的药师,想必那多疑怕死的华帝,怕有事需要用那仙草救命时来不及才让人制成药丸,对于房内奄奄一息的人真的是个大好的消息,他不是看不出来,里面的人撑不了多久了。他匆忙的跑进去,药丸太大,他倒了一点水,把药丸碾碎在水里,让他服下。 李嘉喝完后,想说什么,却晕过去了。心跳很快也很乱。凌夌忙问怎么回事,我爹怎么晕了。白靖诊脉后,对他说,淡定,重塑骨肉有那么容易吗,别急,真的是活久见,这可是传说的东西。 白靖虽让小孩淡定并把他赶出去休息,自己却一直看着。其间,唯一回来的黑衣人醒来了,他扑通跪下去,他们从小被训练出来是保司徒南的命,而他却被命令在司徒南中箭伤后,由司徒南引诱一大批的宫廷侍卫,自己护着药逃回来。这对于他一个暗卫来讲,这事诡异的很。谁会知道一国赫赫战功的王爷会为了一盒药命都不要让暗卫逃带走药,虽然掩遮着面,有眼色的看出他是头,且受着伤,当然穷追不舍。 白靖一听,这可不妙,这恐怕朝廷的人不久就该过来抄家了,他们应该走了。 他跟凌夌说了,有飞鸽传书,拆开信来看,是司徒南的笔迹,只有一句话,我没事,归期不定,他怎么样。 白靖仔细看了字,会写出这样的字,知道这条路子传消息只能是司徒南,他·想到某一层,大概猜到了。 李嘉躺了一周才醒,白靖笑咪咪的给李嘉探脉。凌夌着急的问他:“我爹怎么样了?” 白靖收起手,看着他苦大仇深的小脸,就逗他:“叫我六师叔,我才告诉你!” 凌夌瞪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吓着我爹,我跟你没完!” 白靖忙拱手道歉:“好好好!对不起!是我不知轻重了。” 他转头看向李嘉:“恭喜你了,你身体无性命之忧了。不过,身体还是弱了些,有些伤害无法挽回,注意补身。” 没有人比他更能感受到身体的痊愈了,他呼吸比以往顺畅多了,睡了一周,精神也饱满,真的很久没有如此舒服过了。有种乌云散去晴空万里的感觉。 他真心感谢白靖:“谢谢大夫!劳烦你了!” 白靖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我就尽了些举手之劳,还是四师兄找的药草救了你的命。” 李嘉他不是感受不到,这样逆天改命的药他是听他师父说过的,是他族真正的守着的神物,而不是那个害人害己的武功,邑山早就被洗劫一空,落在谁的手上,知道内幕的人都猜的到,他目光穿过两人,看向门口,最终还是忍不住问“王爷呢?”他在人前还是会尊敬的称呼一声王爷。 白靖摇了摇头,只说他没事,只是人不知所踪。 李嘉一听眼神黯然无语。他醒来没多久就能下床了,他惊喜的发现自己身体有一股内力,白靖诊脉后也很惊喜,连连称道那可真的是神草! 七天后,李嘉体内的内力恢复六成了,只是武术多年不练实在生疏,他每天早早醒来吃过早饭就在后院里练武,白靖权当他突然恢复内力心里开心,却不知道他休息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华城的方向。 凌夌看李嘉练武,心也痒痒,他极少有时间能跟李嘉长期相处,更不要说亲子活动。于是他也飞进去,跟他爹比武,一招一式皆出同门,姿势统一整齐,两人感情很好,画面很暖,白靖看着也觉得着画面很是养颜和谐。 有凌夌的加入,他练的越来越好,同时看着眼前的少年由心里为他骄傲,他师父说过他这儿子底子很好,才十二岁,他师父就什么都教不了了。他陪他练武,明显的收着,跟着的他的节奏。 这儿子长得太像司徒南了,再过几年就更像他记忆中初见的将军。白靖问过他,你这么害怕师兄,对着长得这么像的凌夌心里不膈应吗。他知道白靖只是单纯的疑惑,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想了想,虽然他跟着凌夌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却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在他眼底下慢慢长成他记忆中他的样子,他看着他就能想到他亲身父亲,这种感觉很奇妙,他由心里把凌夌当成自己的儿子,但他却明确的知道这孩子是将军的种,就好像凌夌是他们之间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凌夌是真心的对他好,很贴心很懂事,有时候他看着,他曾经想着的养他是报恩,而在很久以前,他就觉得是恩赐,他这样的身世不会在生孩子,让他承担他这样的宿命,且他确实不喜欢女人。不是有血缘关系才叫亲人,他们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七天后的夜晚,他看着空荡荡的房,换下一身白衣,穿上一身黑衣,留下一封信给凌夌,就悄悄地打开门走。 出了府内不远,李嘉总感觉怪怪的,转头一看厉声喝道:“谁!” 一同样黑衣的白靖尬笑走出来,这时一黑衣少年也出来,抱怨道:“叫你别跟来,这三脚猫武功,还学人跟踪,露馅了吧,笑死人了,都没一百米。” 白靖一点都没被他的嫌弃伤到,理直气壮的说:“你这小没良心的,我一个人呆府里多无聊。”他被凌夌瞪了一眼,使眼色给后面的暗卫,无奈的补充,:“我也担心我师兄的好吗,你们这些人都不悠着自己的身体,我很有用的好吗” 李嘉拉下面巾,诧异道:“你们怎么?!” 凌夌亲热的馋着自己爹的手,他掏出司徒南给的铜牌,精明的眨了眨跟司徒南相似的眼睛:“爹我就知道你该行动了,想找他用他的人啊,人多力量大嘛。” 李嘉凌夌白靖带着一群严肃的暗卫,往华城走。白靖与凌夌一路热闹,嘻嘻哈哈的一点都不严肃,不像去营救,像去探亲访友。 在离华城最近的驿站,他们遇见了那个消息了十几天的人,司徒南背着手站在树下, 看起来有等一段时间。白靖欣喜的上前,说:“看来真的没事,我的飞鸽传书有收到,玩什么失踪,让人担心!你看!人我给你治好了,内力也恢复了。” 李嘉在看到他完好无损时,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身体放松身子都软下来,幸好凌夌站在旁,扶了一把。 这一路上,虽然他们嘻嘻哈哈调剂气氛,他心里始终还是担心没法好好放松下来。 司徒南一直看着他,从上到下扫视着确认他,李嘉张口想说什么的时候,司徒南打断了他,:“换个地方说话。” “等等!”凌夌叫住他,他上前,掏出铜牌,别扭的说:“拿着。没有事,就不要让我爹担心。” 李嘉一听,脸红耳热的心虚上前拉住凌夌。 司徒南接铜牌,跟尾随来的暗卫交代了几句。转头对他们说:“走吧。” 轿子都准备好了,司徒南突然拉着李嘉上了一顶轿子,剩下凌夌白靖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白靖拉着凌夌上了另外一辆。 司徒南拉着他上了车,顺势拉入怀中,头埋入他脖子一侧,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热乎乎的会喘气的,这时才最终松了口气。 李嘉僵直着身体坐在他大腿上,手无助的不知道放哪里。他还是不习惯他的亲密举动。 司徒南磨蹭着他的脖颈,他问:“想说什么?” 李嘉缩着脖子,磕磕绊绊的说:“谢谢……我武功…恢复了,我…可以继续当你侍卫了。”这是他唯一的能想到的。 司徒南看着他,李嘉心虚的低下头。 “贴身侍卫?”司徒南说。 李嘉连忙点头。 司徒南凑近他,李嘉抬手挡住,:“将军,我下来吧,这样不太好。” 司徒南把他放下来压下身,:“李侍卫,身体好了,想帮我?” 李嘉连忙点头。 司徒南笑了笑,李嘉愣了,不苟言笑的将军笑了,他的大将军轻轻吻着他,:“我王府缺另一位主子你可愿意帮我分担,我孤枕难眠想你要紧,你可愿陪我?我还欠着你的情,你可愿给我机会偿还你一生?” 李嘉问:“为什么是我?”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法安然接受。 “饿了想吃肉,渴了要喝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要就要。” “我说过不会让你走,你想报答我互不相欠,我不准。你非要报答,只能按照我的法子, 用你自己一生还。你欠我命,我欠你情,还不清,我也不会让你还清,我们绑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双更,一小时后应该有。 第29章 第 29 章 马车驶进一庭院,那地方略偏僻,环境却清雅。司徒南不住这里,作为贴身侍卫李嘉也跟着一起。 当目的地到了,李嘉眼神一紧,那是古府。现今华帝身边的红人古扬的府邸。 司徒南安慰他,;“有我在,他不会再动你。” “将军,此去何意?” 那日,司徒南身上中箭引大批的人,最后被古扬围住。十几年没见,再见面却在这样的场景,两人相视无语。古扬救了他。只是有一个条件,帮那个美艳的三皇子夺储。 古扬回了华城,不说二话,兵符说上交就上交,深的圣心。 现今手握兵权的将军们有一半都是司徒南的旧部,这些年作为大将军古扬没亏待他们,但猛将们都不吃这一套,拉拢他们只能靠司徒南。 而进一步了解后,那个华帝最宠的儿子是仙妃所出。那个神秘不出的仙妃很可能就是那灭绝的邑山土族的人,是李嘉的族人。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华帝宠爱三皇子却有意养废他。那个多疑贪婪的帝王,爱那个美丽的女人,却也深知灭了其族,其心必怨,三皇子出生后,就被送去无子的妃子抚养的,如不是无意中听到,恐怕死了都未必知道,他警惕得很。 这真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嘉听了缘由,不禁叹气,他知道意味着什么,假如那三皇子登基了,他们邑山的族人才真的解脱了。 他出了一身冷汗,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还不清。已经回不了头了,要么赢,要么死。 李嘉被带入一厢房,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他们静静地用了餐。 用餐后,他问他:“你在想什么?” 李嘉想说什么,最后住嘴,嘴角扯了一个勉强的微笑弧度:“没想什么。” 吃完饭,李嘉跟着司徒南,听着他们议事,他就当自己真的是一位贴身侍卫,古扬只在最初投了一记深意的眼神给他,倒没说什么,应该是交代清楚了。 他看着古扬,十几年后的他,还是如此俊朗,成熟后的他,看着跟司徒南年纪差不多,很不一样的是,他阴郁的气息少了很多,也是奇怪,在官场沉沉浮浮这么多年,看着却洒脱了不少。 他听着听着越来越心惊,古扬还是一如既往诡计多端,大胆行事。 夜晚。 仆人准备好了浴汤,他们退下后,司徒南径直脱下衣服,李嘉一开始局促的站着,当他衣服褪下后,那新添的触目惊心的伤疤赫赫在目,李嘉不由自主的跑上前,看着那伤疤,脸白了几分,想碰又停手了,心疼的问:“还痛吗?怎么不让白大夫看看。” 司徒南不甚在意的在大浴桶坐下说:“好了许多了,就是不能用力,你进来帮我搓背?” 李嘉连忙点头,他随意盘起头发,一件件脱下衣服,放在大桶旁的架子上,转头对上司徒南炽热的眼神,尴尬的迈开白`皙长腿坐进去,细细帮他擦身,在伤口处更是小心翼翼。 司徒南看着他专心帮自己擦伤口,摸上了李嘉胸口十几年为他留下的伤疤,他细细摸着,他说:“这里还疼吗?” 李嘉一听,低头看,他笑了笑:“十几年了早不疼了。”那个伤口十几年总是隐隐作痛,但是他不想说出来,好像有点乞怜的样子,且吃了那药丸后,它真的没有痛了。 司徒南抓住了他温柔擦弄他身体的手,眼神暗了暗,迅速的站起来,背过身去穿上里衣。 他说,在水快凉前快洗吧。李嘉洗完后,他擦拭完身体,穿上里衣,系好衣带,看着司徒南的披风,愣了愣,摸了摸披风,还是披上,走回寝室。 烛光摇曳,室内无人。 他松了口气,解下披风,放好在衣架上。躺在宽阔的大床里面,潜意识就为那人留了大半的位置。 他拉起被子转身面向床里面。 他听到这时门开了,门又关上。一人沉稳的脚步声走近,奇怪,将军走路无声的,这次怎么好像是……故意出声。 窸窸窣窣声后,他上了床。熟悉的气味开始蔓延。 司徒南伸手捞过李嘉的腰,把他圈进怀里。他低头看着他眼睛在颤动,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下他的唇。李嘉被惊的猛的睁开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司徒南满目柔情笑了笑,犹如春风拂面。李嘉看失了神。他这样的眼神他有多少年没看过了……但是他还是记得的,那是看到他对张柔小姐的微笑。 司徒南看着他明亮的双眼清晰的映出他的身影,他这样的眼神有多久没出现过了…… 他凑到他耳边,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我想要你。”他已经忍了好久,太久了。 李嘉身体突然有股电流串过尾椎骨,流动他全身。 他抬眼看他,那满目柔情里藏着侵略的欲`望,心跳漏了一拍。 司徒南没等他答应,就低头轻轻碰上他的唇,轻舔慢咽,越吻越激烈,把他口里搅的天翻地覆。 他不顾他推他的手,一手不安分的摩挲着他的细腰, `~~~``````~~~~~```成年人应该知道在哪里找车车··~····~ 他崩溃了,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他跪在床上,哭着求他:“不要!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司徒南吓了一跳,他扔掉了那根玉势,忙抱着他:“怎么了?不想用就不用,不要怕。” 李嘉看着他靠近,就害怕的爬进床里面,瑟缩着看着他。 司徒南硬把他拽出来,圈进怀里。 李嘉缓过了气,他抬头红着眼哀求他:“将军,外面多的是清白之身的人愿意跟你,我,我这样的只会让你扫兴。” 司徒南眼神暗了暗,他沉声说:“你怎么不清白了?” 李嘉被问的心一梗,他忘了吗? 他十几年不敢回想的事,却要他亲口一字一句的去提醒始作俑者他做的事,他如何开口,他眼里浮现悲痛欲绝。 司徒南第一开始想着他跟别人做过了,只是看着他这个反应应是害怕性事,他知道,要是不问个清楚,他俩永远都不可能再进一步。他狠下心,板正他的脸,:“你说清楚,不然我们继续了。”说完还瞄了一眼散落一地的各种玉势。 李嘉顺着他视线看向那玉势,猛的一抖,大喊:“不要!” 他挣扎不开他的手,他真的怕了。他哽咽的说:“十几年前,你让十个男人把我………”他说不下去,崩溃的大哭。 司徒南听完,想了想,恍然想起来,那事他做的不厚道,当时也是一时激愤。只是听他这样子说,当时他吃了药晕过去了,他自己也是碰了合欢才把他上了,他误会了,他继续想起李嘉恐惧害怕他的眼神就是从那晚开始的。这让他痛苦了那么多年。 司徒南拍了拍他的背,让他缓了缓,他板正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那晚,与你有肌肤之亲的是我,他们只是帮你扩张了私,处就走了。” 李嘉愣住了看向他,怎么会?那时他不是不屑于碰他吗…… 司徒南看着他,叹了口气:“是我做错了。那时太愤怒就对你做了那事。洞房里的酒又加了□□,我就让他们离开了,与你行了房`事。那时你失去了意识,是不知道的。不要自弃自己。” 李嘉还在愣愣的消化这误会,司徒南趁势把他摁下去,手摩挲着他的腰,对他说:“你的身体只有我碰过,也只能是我。今晚让我弥补你,” ·~~~~~~~~~~ 储位之争气氛很紧张,李侍卫却养了些肉。 古扬看着春风满面的兄长,后面没人跟着,翻了个白眼,他自己一段时间孤枕难眠,他俩倒好,在他府里颠鸾倒凤,云雨交合。 刚经过一轮交合,李嘉疲惫的趴在司徒南身上,他们这段时间做的太频繁,他有点吃不消了,有点末日狂欢的意味。 司徒南说,就今晚了。 李嘉一听,抱紧了他。 三皇子最终还是如他们所愿登基了,恐怕是最美的华帝。伴着血腥的一笔,载入史册。 那之后,李嘉见过了那个神秘的仙妃,果然如传说的美艳绝伦,那仙妃如今的太后,看到他,惊讶于他与他亲爹邑山的族长长得太像,又听过他的事,看到他,顿时长跪不起,痛哭流涕。见证了血洗邑山唯一的邑山族人只剩她了,身边所有的人都死了,大多数她都眼睁睁看着死掉,只剩她还活着,靠着这美皮子,委身于罪魁祸首为他生儿育女。 她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心里却实在煎熬,梦里见到的都是死去的故人。 李嘉安慰她,那有怎么样呢,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仅能自保,怎能对她太苛刻。 司徒南带着李嘉回了邑州,走前古扬曾经问要不要继续做大将军。 司徒南回头说,哪天真的需要我,我定不负我这一身本领竭尽所能。 于是,他们回到邑州,司徒南继续做着他的闲散异姓王爷,邑山那块禁地正式让司徒南接管,太后的关注下,邑山的重建工作很快完成。其实纯正的邑山人就剩两个人,那里修的是墓,让那些逝去的族人落土为安。 而凌夌被司徒南扔去江湖第一门派拜他的师父为师祖学武去了。白靖就跟着回了门派,明面上说带他回自己的地盘让他好看,李嘉看着就放心,毕竟有白靖这个熟人在,凌夌去了也好适应。 吵吵闹闹的两个人走了,他们两个人彻底二人世界了。两人相处后,惊喜的发现俩人很合拍,都喜静,行事低调过自己的小日子,两人相处清静,不会吵吵闹闹,举动间亲密无间,对视间,柔情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了。欢迎来wb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