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题名:替身他不好惹 作者:阿兰若 简介: 整个灵柩宫皆知,夜静蓝只是少宫主的替身。 全因他是少宫主炎流毓的爱徒,宫主用来牵制炎流毓的棋子。 可丧失记忆的夜静蓝一无所知,为了得到宫主的认可,下山捉拿炎流毓。 师徒再次相见,炎流毓想相爱,夜静蓝只接受相杀。 她多番捉拿,无奈此人武功极高,势力庞大。她只得虚与委蛇,装作一往情深,将人骗回灵柩宫。 得知人家才是真的少宫主,自己不过是个替身,他直接跑路了。 可为何,这人还死追着他不放?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边缘恋歌,爱情战争,穿越时空,古代历史,主受 搜索关键字:主角:┃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腹黑帝皇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 嗓音伴随着铮铮琴鸣,缭绕于青峰绿林间,如黄莺出谷,婉转多情,让闻之失神,很想醉生梦死在这天籁之音里,只是,天不从人愿。 “夜少宫主,宫主有请!” 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在山间荡起,那妙音,嘎然而止,仿佛被一把钝刀硬生生地砍断似的,令人不悦。 放眼看去,坐落于崇山峻岭中的一处隐蔽院落,斜街着雕梁画栋,飞斜如云的琉璃檐。假山环绕,青草碧色,鸟语花香,雅致而恬静。那湖边的潇湘妃竹在清风白云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却不及不远处的一片桃花林,红得直逼心神。颇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的意境。 定睛一下,桃花林中一处别致的雅座,坐着一个身穿米黄色纱衣的妙龄少年,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耳配环珠,柔发如水。远看宛如出水芙蓉。近看却有些恍然。 精致的巴掌脸,白皙如雪,却泛着醉人的红晕,朱唇不点而红,鼻翼秀气,比例恰到好处,浓密蜷曲的睫毛下,明眸如黑濯石,彷如注入一泓春水,清亮灵动,却清澈无波。 这一切拼凑在一起绝对是误落凡间的谪仙丽颜,然而,眉宇间的那一道逼人的英气添加了男子的硬朗,让人才意识到他是个男子。 “噌!”一声,一把桐木、锌木结合而成的古琴上逗留着一双柔荑玉手,手的主人已淹没了雅兴,微蹙眉,凝神闭思,任由盈盈粉瓣风前落,轻扫他的丽颜,却不知置身此景的他淡雅如仙,桃羞李让。 “走吧!” 桓绿正看得恍神,突然听到夜静蓝的声音,想上前帮他抱琴,却发现早已抱琴离去。 “我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忘了夜少宫主从不让人碰他的琴。哎,他这男生女相真是一个祸害,以后还是少靠近为妙。 看着远去的那一抹羸弱倩影,桓绿眼神复杂地自嘲一番,快步跟上。 灵柩宫内,宽阔华丽,舞榭歌台,轻纱飘渺,叶绿飘香,桃花断魂,彷如天上人间。然而,庞大的宫殿中,站立在两旁的侍女却如石雕般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进来之人,不再有任何动作。 宫殿的尽头,一个年约四十的贵妇神情慵懒地半倚在精致典雅的酸枝榻上,宛如高高在上的贵族名媛,浑身散发着挡不住的妩媚风韵。 他面披米黄纱巾,闭目养神,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酸枝木,发出“咚、咚、咚”的细微响声。 贵妇的两旁立着两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妇人,一个相貌平庸,神情高傲,乃灵柩宫的左护法萍姑,而另一个较之略有女人味、慈目含笑,乃右护法静姑。 静姑的目光从夜静蓝走进宫殿的那一刻,便随着那不紧不慢的节奏移动,慈目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静蓝拜见宫主!” 很奇怪的称呼,明明他是少宫主,榻上的那一位是唯一的母亲,然而,彼此却是那样地陌生。 除了传授武功和分派任务,他基本上都不会见他,也不说话,连目光也不屑于向他投放多一点,而他,仿佛已习惯了寂寞和无情,对这位连容貌都不让他知道的母亲,并没有多大的感情和期待。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血缘和义务,就什么都不存了! 夜静蓝恭敬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低垂着脑袋,回想起与母亲之间的怪异关系,不由得苦涩一笑。 “咚、咚、咚!”细微的响声此起彼伏,依然荡漾着整个灵柩宫,没有因夜静蓝的话而嘎然而止。 “宫主!”看到依然跪着的夜静蓝,静姑忍不住轻缓一声。 沉吟了片刻,传闻中让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灵柩宫主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眸,扫视一周,目如寒星,清冷凌厉,周围的人不禁压抑地颤抖一下,静姑也黯然噤声。 “萍姑,你来跟他说明这次的任务!”灵柩宫主并没有让夜静蓝起来,也没有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半刻,而是语气温和地吩咐萍姑传话。 “遵命!”萍姑本来就十分嫉妒夜静蓝的美貌,瞧不起静姑的柔软慈祥,现在居然受到宫主的倚重,不由得得意起来,高傲的头颅抬得更加高了。 但夜静蓝的心“嘣”的一声,碎了,看到萍姑那副孔雀嘴脸,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心里替静姑不值。 “夜少宫主,宫主今天叫你来是让你下山把一个人带回来,他是江湖上人称万人迷的潇洒公子。” 不解地蹙着眉头,偷偷瞟了一眼正闭目静思的灵柩宫主,夜静蓝冷情地问:“期限?” “无期!不过,宫主有令,可以不择手段,但不能伤他一根汗毛,否则宫规处置!”萍姑狐假虎威,平板的语调配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越发刺耳。 夜静蓝眉心的川痕蹙得更深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 “等等!”正当夜静蓝转身迈步时,一直不语的灵柩宫主终于开启金口,目光投放过来,“把这颗药吃了,再离开!” 夜静蓝本就奇怪她为何突然叫住自己,听到这话,苦笑了。 这药服下后,男子若是动了情就会变成女儿身,并且拥有怀孕的体质,让身为男子的他服下,分明就是禁止他动情。 盯着萍姑从灵柩宫主手上取下的丹药,仿佛会要了他的命一样,他竟然失了神。 “咚、咚、咚、咚!” 周围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只那轻微的敲击声依然在灵柩宫主的玉指间响动,萦绕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静姑看到夜静蓝纹丝不动,灵柩宫主的淡扫柳眉轻蹙,立刻不顾后果地替灵柩宫主向夜静蓝说明用意:“江湖险恶,夜少宫主你涉世未深,很容易受骗,这颗丹药对你有很大的帮助,快点服下吧!” 闻言,恍然醒悟,但见母亲的冷 眸微愠,萍姑看好戏的傲态,夜静蓝蹙着眉心,不忍让静姑为难,于是二话不说地从萍姑手上夺过丹药吞下,单膝安:“谢宫主赏赐,静蓝先行告退。” “哎呀,宫主,你看这孩子,实在太没教养,要不是当初——”萍姑不满夜静蓝临走前对他的不屑眼神,向灵柩宫主抱怨起来,却不料被冷冷地喝止。 “萍姑!你在挑战我的权威么?”不悦地轻佻左眉,灵柩宫主语声清冷漠然。 “萍姑不敢!”宛如一股刺骨的寒光从身体穿透,萍姑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拜求饶。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萍姑,我明白告诉你,你可以不把他这夜少宫主当一回事,但是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你应该要清楚,不清楚就给我到思过崖去!”灵柩宫主说话的神情很散漫,仿佛在闲聊,但是语调却冷得毛骨悚然。 “是是是,萍姑知罪,萍姑知罪,请宫主息怒!”萍姑一扫以往的傲慢,卑微地求饶,冷汗涔涔。 “罢了,你们都退下!”灵柩宫主瞄了一眼萍姑,轻叹,挥手,转入帐内,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便再添一语,“静姑留下吧!” “是,属下告退!祝宫主福体安康!”听到灵柩宫主最后一句话,萍姑愤恨地怒瞪了静姑一眼,跟着宫女们跪安。 静姑没有说什么,直接走进帐内,看到灵柩宫主脱去了外层的紫衾,只穿着雪白的单衣躺在卧榻上,目光一扫刚才的冷淡,略带幽怨地凝视窗外的山色,若有所思。 从小跟随灵柩宫主,从那个宫殿转移到如今的宫殿,她深知宫主的脾性,只有此时此刻,才会袒露真实的自己,才会抛开一切爱恨情仇去遥想那些久远的尘事,于是默默地站在一角静待。 “都是从宫里出来跟我出生入死的人,为何她就变成这副德性?”想到刚才的事情,灵柩宫主再没心思沉湎前尘往事,不由得叹息一声。 “……”静姑听闻,不知如何回答,唯有缄默。 “静姑,你可曾恨过我?”灵柩宫主不介意静姑的沉默,继续追问。 “我为什么要恨你?这句话你该去问蓝儿。”听到这话,静姑笑了,原来他还是关心夜静蓝的! “……”灵柩宫主缄默,静静地凝视远处的青峰,一缕缕的清风夹杂泥土的清新气息向他袭来,撩拨段子般柔顺的发丝。 “宫主,那孩子不欠你的,既然你用夜族的巫术强行改造他的记忆,让他冒充少宫主留在身边,为什么非要对他如此冷淡?”微风轻吹,面纱挡不住的明艳端庄,丰姿尽展,让静姑不由得想到了夜静蓝,“那孩子,我看着就觉得心疼,年纪轻轻的就受到那么多折磨,而且还丧失了记忆,被错入记忆和身份,自己却不晓得。” “你不会明白,他在这个世界里不需要感情和记忆。如果有了羁绊,后面的事情就难办了,我必须砍断。”想到羸弱却倔强的夜静蓝,灵柩宫主清冷的眼眸闪了一下。 “后面的事情?什么事情?宫主,我们不应该主宰蓝儿的人生,这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听到灵柩宫主的话,静姑后背微寒,不由得替夜静蓝求情。 “静姑,心慈手软会坏大事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或许吧,或许我等不到明白的那一天!”看到灵柩宫主不为所动,静姑心里了然,语声不由得带着怨气。 “我知道你怨我,但是——罢了,他在等你,还是赶快过去吧!”那一刻,灵柩宫主真的很想道出真相,幸好自制力一向很强,终究理智地制止内心的冲动。 静姑猜想夜静蓝此刻已经收拾行装在等自己,便向灵柩宫主福了福,匆匆离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灵柩宫主的异样。 灵柩宫主出神地凝望他远去的背影,冷眸多了一些愁云,心中无限惆怅。 “静姑,我知道你怨我冷酷,但其实我很无奈!蓝儿确实是个好孩子,但我不想让他重蹈我的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第2章 从灵柩宫主的寝宫走出来,静姑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顿觉神清气爽,带着慈祥的笑意向夜静蓝住的“静阑轩”走去。刚要走进“静阑轩”的别院,却听到萍姑的尖声厉语。 “你以为长得好看就人见人爱么?哼,偏偏宫主讨厌你,不是么?要不然怎么让我们只叫你夜少宫主而不是少宫主?” “你给我滚!” “滚?哈哈哈,该滚的是你!刚才在大殿里宫主不是说得很清楚么?这次的任务是无期,也就是说你这个所谓的夜少宫主对我们灵柩宫来说是可有可无! “你——” “够了,萍姑,难道你忘了刚才宫主的话么?”静姑拧着眉毛,语气沉静如水。 萍姑听闻,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刚才的趾高气扬一扫而空,狠狠地瞪了一眼静姑和夜静蓝,愤愤不平地扬长离去。 “这个萍姑,平时气焰已经够嚣张了,刚才母亲在大殿上那样看重她,她以后还不横着走路?头颅抬那么高,小心扭到脖子,哼!”夜静蓝不满地向萍姑的身影做了个鬼脸,赌咒起来,却不知道那边的萍姑真的应了他这话,才刚走出“静阑轩”,听到有个人叫他,一回头,就扭到脖子了。 “蓝儿,纵有千般个不是,她也是你的长辈,不能对她无礼。”看到他一副鬼精灵的模样,静姑宠溺一笑。 “知道了,我以后不惹她,她来惹我就让马蜂伺候便是,哼哼!”夜静蓝让静姑坐下,端来准备好的云南普洱茶,吐了吐舌头。 “蓝儿,你真是顽皮!”静姑终于被夜静蓝逗笑了,接过茶,喝了一口。 “错,这不叫顽皮,叫恃宠生骄!”夜静蓝此刻的娇态哪有平时的冷淡端庄,简直就是一个纯真活泼的孩子。 “宠?谁宠你了?”静姑很高兴夜静蓝在这个恶劣的环境下还保持一份纯真,一份甜美的笑容,却不希望他只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忍不住叹息一声。 “还有谁,当然是蓝儿的静姑!在这个灵柩宫里,有谁不知道静姑是最疼我?不过静姑,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要替我求情。母亲罚我没关系,可你受到责罚我会心痛的。”夜静蓝跪坐在地上,亲昵地把脸贴在静姑的大腿上,眼神突然变得忧郁。 “不要怪宫主,她本身就是一个可怜人!”静姑知道夜静蓝不怨灵柩宫主的冷漠,却会埋怨灵柩宫主责罚自己,不想他对灵柩宫主产生任何负面感情,于是解释道。 “静姑,我不怨也不恨,可是活得很浑噩!我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母亲说我不需要记忆,难道我从前做了十恶不赦之事,让她这样厌恶?她不让我恢复记忆没关系,可有的时候我真的好恨自己没有记忆,连母亲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吸吸发酸的鼻翼,夜静蓝继续向静姑诉说心中的苦恼,“静姑,我真的这么讨厌吗?为何母亲非让灵柩宫的人叫我夜少宫主,为何非要我男扮女装?我的父亲又是谁呢?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哎,终究还是躲不过。 听到夜静蓝的轻声细语,静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话,心中无限惆怅,静静地凝视流泻在院落间的碎光,发现在碧色的映照下更耀眼夺目,却照亮不了潮湿的心。 时间在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面前静静地流过,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夜静蓝的贴心丫鬟桓绿进屋催促启程。 送至出口,夜静蓝回眸一望,眼里充满了无限的希冀。 静姑顿了顿,走到马车前,疼惜地握住那清润的玉手,别有深意地说:“傻孩子,等你把那个人带回来便知晓。你要答应我,到时候不要怨也不要恨,好吗? “好!” 夜静蓝不明白,一向无情无欲的母亲为何突然郑重其事地命他下山带一个男人回来,而且还要如此保护他,也不明白静姑临行前的言行举止,只是晓得,只要把潇洒公子抓回去,一切就会迎刃而解。 然而,命运不是由谁而定的,又有谁会料到在冰与火相遇时,冰会融化,火会追随着冰的踪影? 七夕河,乃强盛的隋霞皇朝最享誉盛名的江南第一湖。顾名思义,其由来与情字断不了关系。传说,当年牛郎织女一道飞升,情撼大地,故得七夕相见的恩赐。其孩儿得闻父母再能相见,喜极而泣,泪从天降,化作一弯永不干枯的河水,日积月累,外加人间精心护理,终于得此今天“天下第一情河”一说。 此夜,乃一年一度的乞巧节,七夕河岸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来得繁闹。湘江城的子民以及慕名而来的各地游客都纷纷涌进这花灯比月明的七夕河,临江而立,坐船游江,沿岸游行,放灯问情……等等,沿路皆可听见断续的歌声:有从沿河的妓楼飘来,有从河上船里度来,映照着隋霞皇朝的一代繁华胜景。 七夕河上,灯火阑珊处,纵横着一艘别致的画舫,里面摆设着字画和光洁的红木家具,桌上一律嵌着冰凉的大理石面。窗格雕镂颇细,使人起柔腻之感。窗格里映着红蓝两色玻璃,上面刻有精致的花纹,颇悦人目,但是站在窗格前一身素衣的翩翩公子更光彩照人。 然而,他却不知自己的极致皮囊在不经意之间偷走了沿岸多少少女的心,只是静静地凝视窗外的风景,专注地聆听那悠然的间歇的桨声,心里暗想:如此斑斓之色,谁能不被引入他的美梦去?只愁梦太多了,这些大小船儿如何载得起? “夜少宫主,哦不,夜少爷,你还是入帘内休息吧!”看到恢复男装的夜静蓝俊美异常,让船外那些痴儿看着垂涎三尺,丑态百出,自己却不知,桓绿心中不禁在暗叹起来。 “桓绿,你说,《桃花扇》下的李香君,那个色艺双绝的秦淮名妓,若是没有遇见侯郎官,他的命运又将是如何呢?”徐步走入帘内的夜静蓝并不懂桓绿此刻的心思,轻轻抚摸着打从有记忆以来一直陪伴着的“绿绮”,忽然想到了那个触动心灵的女子,问。 “啥?”桓绿一直在腹诽,哪里晓得他在说什么呢? 夜静蓝不解地看了一眼桓绿,并没有责备,拿起桌子上的云南普洱,轻启朱唇,浅酌一口,然后,敛了敛心神,开始抚弄爱琴,扬起天籁般的歌喉。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 歌声清润婉转,微风振箫,经过夏夜微风的吹漾和水波的摇拂,袅娜着到耳边的时候,已经不单是歌声,而是混着微风和河水的密语,让人不得不被牵引着、震撼着,相与浮沉。 “呼~~~~~~”正当周围的人沉醉在那夜一般神秘迷醉的歌喉中,一缕缕清幽洒脱的箫声从七夕河的另一端传出,音色之清润,音调之高扬,竟不逊色于琴音。 刹那间,所有人都有一种飞上天堂的错觉,呼吸已被乐韵吸去,天地万物重归沉寂,只有那悦耳动心的歌声,悠扬的箫韵,夹着叮咚流水的琴声在夜色璀璨着飞舞,蔓延,绽放出最纯美的水晶花。 是谁的歌喉在震动他的心?为何此人会吟唱他留给徒儿的乐曲?此人的琴,是绿绮吗? 他竟然有如此高超的音乐造诣?他竟然听懂自己的琴情?他是谁?为何要回应自己的心声? 箫琴合奏的两个人领悟到对方的寄情,不由得心神剧震,凝视着对方的船舫,出了神,醉了人。 他们都很想知道对方是何人,想要上前结交,只是,七夕的星辰不当月老来为他们牵线。正当催促着身边的侍从把船艄驶过去,一睹对方容貌时,意外,却让彼此擦肩而过。 “嗖!”的一声,突然从河底飞出十几名蒙面黑衣人,扬起凶刀向夜静蓝砍过去,招招狠绝,辣手无情。 初出灵柩宫,自问在外面没有相识的人,更别说得罪人,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夜静蓝不由得蹙眉怒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我?” 那些黑衣人没有回答,取而代之是更狠更绝的招式。见此,夜静蓝才注意到他们的眼眸,灰暗无光,分明是被人专门训练的死士,便放弃了寻根问底,心里自有打算。 “夜少宫主!”桓绿等人已在打斗中,见夜静蓝招招留情,得知生性随和的他定不会开杀戒,不由得大叫一声。 夜静蓝明白桓绿的提示,但在这种情况下杀人非他的作风。既然对方非要他的命,而他不愿丧命也不愿杀人,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走!” “夜——”区区几名喽啰,对付他们绝对没问题,然而,当桓绿发起攻势时,却发现善良的夜少宫主已没了踪影,不由得叹息起来,“怪不得宫主不喜欢你,这副性子,能成大事吗?姐妹们,撤!” 于是,七夕河的上空出现了一个怪异的景象,先是一个仙风道骨的美少年飘过,接着是一群临波仙子,再是一群凶狠的黑衣男子。 众人的眼球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的奇景,却没有留意刚才与夜静蓝合奏的那名神秘男子。 “遗风啊遗风,我现在才知道七夕河为何如此出名了!先是一只白鸽子,然后是一群麻雀,再是一堆野狼,啧啧啧,真是奇景,别的地方可看不到呢!”身穿紫色华服的男子,手执玉箫,浅酌江南名茶,饶有兴趣地看着空中打斗着的人。 “少主,我不是静北王爷,不懂欣赏!”身旁迎风而立的黑衣男子无视貌似潘安的俊容,语声冷硬。 “啧啧啧,遗风真会扫兴!说真的,拓跋类那个臭小子不在身边,真的少了很多乐趣。遗风,他到底在忙什么呢?”想到与臭味相投的拓跋类一起笑傲江湖的美好日子,炎流毓怀念得紧。 “不知道!”遗风依旧面无表情,回答干脆利落。 眼光在棺材脸上迅速扫描几下,炎流毓吃味十分,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丝优雅的弧度:“那么,解云呢?” “养花、看书、练功、吃饭、睡觉,保护静北王爷不被骚扰,跟静北王爷去采药,还有——”提到那个淡如浮云的女子,遗风仿佛触电似的,平静无波的眼眸瞬间闪亮,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 “啧啧啧,我说你呀,堂堂一个绝色王爷的行踪不知道,一个小小影卫的那么丁点小事情居然这么清楚,形迹可疑啊,莫非……”咸鱼青菜,各有所爱。炎流毓知道打从见到解云开始,遗风就痴了,只是不晓得痴成个白痴样。 “哼!”遗风红着脖子别过脸去,刚才的神色很快没入深海。 “嘿嘿,不跟你计较,我去追那只小鸽子,晚饭自己解决!”话音刚下,那一抹潇洒的身影已不见。 第3章 湘江城内,人潮汹涌,花灯漫天披彩霞,刚才那一场激烈撕杀已没入人海,仿佛从来不存在,繁闹依旧,火热如昔。 夜静蓝在拥挤的人群中闪动轻灵的身姿,甩开烦人的死士。为掩人耳目,他带上鬼狐面具,轻哼着歌儿到处玩乐,黑濯石般的明眸闪烁着好奇的光彩,粉嫩的唇瓣不时扬起一抹纯真迷人的笑容,宛如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 要是灵柩宫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准会惊得吐血身亡。所幸的是,失散的手下并没有找到他,反而追随他的倩影而来的炎流毓将这一切尽览心底。 他左顾右而望它,来到七夕桥头时却忽然闻得一袭奇异的暗香近在身旁,不由自主地转过脸去探视,不料被带着虎牙面具的炎流毓恶作剧地大喝一声,顿时吓得失态尖叫一声,绊了脚,往河里掉。 炎流毓本意是要找弹琴的人,看到这有趣的一幕,忽然玩心大起,上前捉弄一番,却未料到对方如此不禁吓,急忙展身飞去,把惊慌失措的人紧紧搂紧怀里,施展绝好轻功,一跃而起,气定神闲地飞越黑沉如夜的河面,立于河岸,轻抚怀中娇儿。 河岸中走动的人群看到一个风度冠绝的贵公子仗义救人,宛如轻燕飞在河面上,身姿优雅,气质高贵,不由得叹为观止。 而夜静蓝感觉身体不断向黑暗坠下时,一股熟悉的暗香向身心袭来,不由得好奇地睁开秋水剪瞳。 只见那双凝望自己的眼眸,深邃如海,仿佛可以在顷刻间卷走了所有的伤痛和孤寂般,顿感朗星照耀了他的黑夜,冬雷激起了心中的悸动,不由得沉醉其中。 “你,还好吧?”声音低沉悦耳,充满着真挚的关切,仿佛温润多情的清风佛面,有些心动,有些悦然。 夜静蓝感觉这与曾在梦中回荡多次的声音是那样的相似,蓦然地,一抹奇异的情绪汹涌心头,激动地抓紧正要离开的双臂,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吗?” “额……小兄弟,你冷静一点!”看到对方停止举动,眼里含着期盼,炎流毓觉得十分可爱,嘴角轻扬,说,“我说这位小兄弟,你打算让本公子抱到什么时候呢?虽然我并不介意你的重量,但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呢?” 听闻,夜静蓝的脑袋霹雳啪啦地轰炸了一番,白玉般的小脸红得快要滴血,连忙拉着炎流毓的手离开那些暧昧不明的眼神,心里却在懊恼自己竟在陌生男子面前如此失态。 星光万丈,霓虹诡秘,微凉的夜风夹杂着水草的气息娓娓袭来,惹得树影迷离,伊人心悸。 待他们来到一处僻静之地,夜静蓝回想刚才之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只感觉一股陌生却温暖的气息从指间传来,低头,惊讶地发现十指紧扣,那样的和谐,不由得愣了一下,慌乱地甩开,别过脸去,晶莹的耳垂却红得诱人遐想。 炎流毓略显惊讶,却毫不介意对方的失礼。 他娴熟地打开手中折扇,动作优雅地临江而立,轻轻摇曳着,神情悠然自得。夹杂着湿气的风肆意撩拨他的发丝,用紫色发带扎着的泼墨秀发伴随着衣袂飘飘而飞舞,彷如与霓裳仙子伴舞的黑缎带。在清辉映照下,整个人宛如周敦颐诗中的莲,干净纯粹,高贵洒脱,让人亵渎不得,却舍不得放手。那佩戴的面具更为他增添一种蛊惑人心的神秘感,让人看着有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夜静蓝看着,不禁痴了,想到此人与自己同时男子,不由得失落起来,却不知为何黯然神伤。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此刻可真是应景啊!”面临幽幽江水,凝视皎皎星河,炎流毓不由得想起两年前在夕国与夜静蓝夜游湘江的情景,心情复杂,察觉身后人影闪动,才蓦然想起此处还有一人,于是挂起特色笑容,转身抱拳,“呵呵,小兄弟,一时忘情,还请见谅,在下姓炎,名流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刚才你为什么吓唬我,我又没有得罪你。”夜静蓝不明白眼前这位高雅的贵公子一时忧郁一时洒脱的举动,素眉微蹙,忽而想起了重要的疑惑,略带赌气地追问。 “理由说出来定会惹小兄弟生厌,不如小兄弟也来吓唬吓唬在下,让咱们扯平,当好朋友,如何?”炎流毓摇曳着手中扇,笑得风轻云淡,却足以击破少女的心。 “你当我们是梁山好汉,不打不相识么?”看到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夜静蓝不禁为那份优雅晃了晃神,而后,别扭地转移目光,语声恢复往日的淡漠。 “梁山好汉?”炎流毓听到夜静蓝的话,晶亮的眸光闪了闪,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红扑扑的脸蛋。 “听不懂?没办法,这是本公子的特色语言,既然咱们无法沟通,就无所谓成为朋友了。”看到对方的笑容,夜静蓝以为他像身边的人一样,听不到他的话,就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盯着自己,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却夹杂着一丝心痛。 “我懂,怎么会不懂呢?《水浒传》里面的梁山英雄,每个都义薄云天,仗义爱国,在下是无法成为此等英伟的人物,只是——你怎么了?”炎流毓正要兴致勃勃地长篇大论一番,却看到对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顿失兴致,上前慰问一番。 “我,我……”听到炎流毓的话,夜静蓝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摸上脸颊,发现居然一片潮湿,百感交集。 原来他掉泪了,多么陌生的东西!在灵柩宫被别人百般刁难的时候,他没有掉泪;在受尽学武的严酷和母亲的冷酷时,他没有掉泪;甚至看到最敬爱的静姑为他受罚,也没有掉泪。他早就怀疑自己是否跟母亲一样,是冷血的,不会有这种暖暖的美丽事物。可现在,他居然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掉下了有记忆以来的第一颗眼泪! 第一次,毫无防备地任由眼前这位高贵潇洒的男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忘情地凝视对方多情的星眸,夜静蓝发现,里面酝酿着一种叫做疼惜的情感,和静姑心疼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很想更加靠近这个人,于是失神地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专注地凝视,却待看清时,身体不由得轻颤起来,心在剧烈翻滚,一些不明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 只见眼前此人,面如冠玉,两弯眉浑如刷漆,目若朗星、鼻翼挺秀,唇形优美,泛着桃花色,不时勾起一丝魅惑心神的笑容,风流潇洒浑然天成,俨然一个翩翩贵公子。此刻的他正身穿一件紫色绸衣加披风,广袖飘迎,足下乌靴花摺,腰间鸾带光明,气宇轩昂,高雅贵气,如同天上降魔主却似人间游戏儿。 夜静蓝顿觉进入了一个不愿醒来的梦境,美目迷离痴醉,雪肤染上一抹胭脂嫣红,美得倾尽所有容颜。 炎流毓看着心如捣鼓,性感的唇瓣不禁慢慢向那片幽香圣地靠近,然而,在唇瓣碰触的那刻,脑海中闪过一张不吃人间烟火的丽颜,自己也被推开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女的……”夜静蓝难过地咬着唇瓣,美艳夺目,让整个人看起来妩媚妖娆。 好整以暇后,炎流毓又恢复一派潇洒从容,躬身道歉:“抱歉,小兄弟,我无意轻薄,若要赔罪,随便你处置。” “你要我怎样处置你?两个男人,莫名其妙!” “……”无法直视那双清灵水眸,炎流毓神情尴尬地转身,面朝江河,沉吟了片刻,略带感伤地解释道:“我之所以如此失态,也许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太美了,而你,很像我牵挂的那个人。” “他是女的?”夜静蓝试探道。 “不,他是男的。”炎流毓若有所思地回答。 “什么?你,你……”夜静蓝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别误会,他是我的爱徒,他叫夜静蓝。”想起古灵精怪的蓝儿,炎流毓的嘴角不禁上扬。 夜静蓝在心里苦笑,居然连姓名都一样,难不成就是他么? “他在哪里?”夜静蓝看到炎流毓为伊人展笑,更想见见此人。 “……”这次,炎流毓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眉心紧蹙,黑亮的朗目闪过一丝忧伤,不过,很快就将一切愁云惨淡收敛起来,转身直视他,无奈一笑,“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话虽如此,但在夜静蓝的心里却是十分希望他不去找那个男子。 炎流毓没有立刻回答,凝视着远方的星辰,良久,才叹息道:“我找不到他。” “怎么会这样呢?”夜静蓝的语声有些激扬。 “呵呵呵,也许他讨厌我见到我这个师傅吧!”炎流毓苦涩一笑。 “怎么会呢?有你这样出色的师傅,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夜静蓝满怀心事地笑了。 话音在寂静的空间回荡已久,然而,各怀心事的两人无意吱声,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心中的景物,良久,良久…… “你他妈的混蛋,吃干抹净的就想跑,还是不是男人?”忽然,空寂的竹林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谩骂,打破了两人局促的气氛。 两人疑惑,相视一笑,十分有默契地施展轻功,躲在丛林的一块大石碑后面,静待好戏上演。 “对不起,我,我……”黑影晃动当中,一个骨健筋强,轮廓分明的英气男子正满怀歉意地拉着一个秀气少年,气质沉稳,宛如武林世家子弟。 “我什么我,他奶奶的陆冠宏,既然做得出怎么不敢承认?完事后才想起自己的身份,这未免可可笑了!老子瞧不起你,哼!”秀气少年说话一点都不秀气,言语间充满了乡村的粗野味道,却煞是可爱。 第4章 “不要这样,想想——” “想什么想,他奶奶的,你对我做这种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是武林盟主的儿子,难道老子就不是我爹的儿子吗?你奶奶的熊样,给我滚!” 听到秀气少年毫不隐晦地痛骂畏畏缩缩的陆冠宏,躲在暗处的夜静蓝和炎流毓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好,十分默契地望向对方,却因靠得太近,彼此的鼻息喷到对方的脸上,引来一阵心慌意乱,于是尴尬地别过脸去,静听下去。 “想想,我,我爱你啊!”陆冠宏看到那名叫想想的少年要走,立刻拉住他的衣袖,深情挽留。 “爱?你爱个屁!”少年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怒瞪着骂道,“你在你爹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我他妈的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想想,别这样,你,你知道我的身份悬殊,而且又是长子,如果,如果……” “我呸,别给老子来这一套!你不是还有一个天才弟弟么?我看他比你强多了,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跟他在一起不会受这么多鸟气,哼!”看到陆冠宏犹豫不决,秀气少年气得咬牙切齿。 “我知道我比不上月月——等等,你说什么?他今年才十二岁,你怎么——” “怎么个鸟,你上我的床的时候我还不是只有十三!给你两个选择,要不,过两天来娶我,要不,等你老弟过了十三,老子去强了他,然后娶他进家门!”秀气少年不耐烦地打断陆冠宏的话,说。 “想想,你,你何必这样逼我?我爹知道了会被我活活气死的。”见秀气少年不妥协,陆冠宏急叫起来。 “难道我爹爹就不会被气死吗?也好,反正他们早晚都要去报到,做个伴也不错!”秀气少年忽然恶意地捏了一下陆冠宏哭丧的脸,笑得像个小恶魔,“宏宏,听说‘三世姻缘石’很灵,要不这样好了,如果传说中的两位神仙眷侣在这‘三世姻缘石’显灵,说保证你会娶我,我就不逼你。怎样,我是不是对你很好呢?” 好个鬼!这臭小子的骨子里头就是邪恶,不过,却对上躲在暗处的两人的胃口。 “炎流毓,我看这陆冠宏也挺可怜的,咱们帮帮他吧!”少年把夜静蓝深埋的邪恶分子都激发出来,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泽。 “那个秀气少年挺有意思的,咱们逗逗他!”炎流毓正由此意,立刻点头赞同。 于是,在“三世姻缘石”前两个表情明显相反的人看到了神石显灵,被夜静蓝和炎流毓两人的装神弄鬼吓得面面相觑,尤其是本来气定神闲的秀气少年,听到他们的话,拖着掉在地上的嘴巴,拉着高大的陆冠宏,一阵风就逃离。 “哈哈哈,真有意思!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少年的表情,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夜静蓝走到“三世姻缘石”前,指着远去的身影,很没形象地捧腹大笑,别有一番风情。 “真像!气质像蓝儿,性子也像,怪不得我跟他有一见如故的感觉!”走在后面的炎流毓,眼神复杂地盯着夜静蓝,自言自语。 “你在嘀咕什么?莫不是说本少爷的坏话?”夜静蓝来了兴趣,瞬间穿越了他和炎流毓之间的隔膜,打趣道。 “谁知道呢?”炎流毓动作优雅地打开手中扇,轻轻摇曳着,笑得像只老狐狸。 “哼哼!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看我饶不饶你!”说着,眉毛一挑,上前把炎流毓抱起来旋转。 炎流毓没想到夜静蓝会像他的蓝儿那样顽皮,惯性地伸手抱着他的脖子,陪他一起玩闹。 两人被这种熟悉的感觉打动了心神,沉浸在带给彼此的欢乐中,嬉笑怒骂,你侬我侬,忘了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甚至连姓名、样貌都不清楚的陌生人。 当一阵阵清风带着夜色的醉意撩拨这一片竹林,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鸣响时,他们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对方的举动,刚才的荒唐,表情尴尬地分开,别过脸去不看对方,红晕却蔓延到雪白的脖子上。 见夜静蓝低头不语,一向率性而为的炎流毓并没有多想,在平复了那种极度兴奋的心情后,好整以暇,眼尖地看到刚才那两个人留下的两谭酒,不由得想到好友拓跋类的一句话。 “这个世界最神奇的就是酒这东西,男儿的情怀就是从这喝出来的。无论你的心情有多糟,只要喝了它,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于是,他嘴含笑意,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打开,嗅了嗅,是上等的女儿红,开心地笑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小兄弟,我们一起把酒谈欢,如何?” 神思不知飞到哪里去的夜静蓝忽然听到炎流毓开口说话,怔了怔,疑惑地望向他。 只见青竹浮动,星辉朗月皎皎,紫衣飘飘,那人高贵洒脱,不似风景,更似风景,不似凡人,更胜仙人。乍一看,目如朗星,晶亮清澈,映入眼中,却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也不能喝。”面对这样的人的邀请,夜静蓝几乎要脱口答应,但想到灵柩宫的严酷宫规,想到静姑,只好扫了对方的雅兴,却又不忍让对方难过,于是走上前去,笑意盈盈地补充,“不过,我可以为你清唱一曲,以表谢意。” “好,想不到小兄弟还是风雅之人,那我只好献丑,为你伴奏!”炎流毓好奇地打量眼前伊人,欣赏之意表露于色。 两人默契十足地来到江畔,一人持玉箫临江而立,风度翩翩,一人理理云鬓静坐在一旁,清丽淡雅。在云月遮羞的那一刻,清润婉转的歌声伴随着悠扬的箫声徐徐而起,荡漾在星罗棋布的茫茫天宇,一种异样的情愫在悄悄蔓延……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 “你……” “你……” 那一瞬间,他们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在凝视对方满布惊喜之色的表情时,已心领神会,不由得相视而笑。 “看来今晚的月色风外明!兄弟你好琴艺,好唱功,伪装的功夫也好让炎某佩服!”炎流毓豪爽地抱拳赞赏。 “你也好才艺,好身手,潇洒的气度也让我好生仰慕!”夜静蓝扬起俏皮的笑容,模仿对方的动作,心里在惋惜自己没有把‘绿绮’带出来。 “呵呵呵……”两人笑成一团,一个却是倾国倾城,一个是让天地失色。 “不知小兄弟可否摘下面具,让在下有幸一睹真容?”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熟悉的笑容,炎流毓满心期盼地抱拳请求。 “可以——只不过,本少爷惶恐摘下面具,你会吓得魂不附体哦。”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性别,夜静蓝心里有些发酸了。 “哦?如此说来,想必小兄弟长得英伟不凡,那我更应该看一看了!说不定跟我的爱徒夜静蓝有得拼呢!”炎流毓目光流转,笑得依然潇洒从容。 “嘣!”的一声,脑袋被炸得一片空白。 夜静蓝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对象却不是自己,心头一阵苦笑。 “不、是!” “为何?”听到一字一顿的语调,炎流毓感到十分疑惑,英气的眉毛拧了拧。 “因为——我也姓夜,名叫静蓝,全名叫做夜静蓝,跟公子的爱徒的名字一摸一样!”夜静蓝刻意倒退几步,感觉这就是他和他之间的距离,苦涩一笑。 他趁着那人失神之际,决绝转身,施展轻功离开,但是心里终究舍不得,在半途转过脸去,却发现那人呆呆的样子十分可爱,不禁轻笑了一声,说:“名字一样,那么,样子是否一样呢?炎流毓,如果你有兴趣,明晚此时,在此等候,过期不侯!” 震惊于夜静蓝的话,炎流毓一时回不过神来,待到他想到对方可能就是那个人时,却看到那人翩若惊鸿的身影在空中舞动,美不胜收。 于是,在他的身影犹在时,及时补上一句:“好,我等你,不见不散! ” 得到回应,夜静蓝不施展着轻功,迎着清风,笑容凄美动人地对着皎皎星辰轻语:“炎流毓,能结识这样的你,我很高兴,也很羡慕那位被你牵挂着的夜静蓝,但愿我也能如他这般幸福吧!” 夜色迷离,星月点缀,人间烟花依然鼎盛,行人匆匆,却有酒色之醉态。 初次下山的夜静蓝并不熟悉湘江城,只一路凭着直觉走路,寻找失散的手下,却不料被一曲荡气回肠的乐韵吸引了心神,不知不觉来到了湘江城最有名气的青楼——“醉归楼”,不醉不归的青楼。 “公子!老身看你容光满面,今晚来光顾我们“醉归楼”一定会走桃花运,哦呵呵呵!”“醉归楼”的老鸨目光锐利,瞄准衣装华贵的夜静蓝,过分热情地招呼他进去。 夜静蓝一向习惯冷清和漠然,面对别人的热情很不适应,厌恶地推开一脸脂粉气的老鸨,心里在冷笑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则盗。 老鸨见他利索地甩了一下衣袖,径直走进“醉归楼”,心念此人气质非凡,衣装华贵却不谙世事,一定是非富即贵,于是屁颠屁颠跟随在后,极力讨好。 夜静蓝没有来过这种厮混的地方,也不晓得“醉归楼”是什么地方,闻到那些汗臭味和脂粉味,一种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蹙着眉心,抿紧嘴唇,疑惑地看着在他的身上不断地磨蹭,忸怩的庸脂俗粉,一股无名火种蓦然窜起,有种把这个“醉归楼”夷为平地的冲动。 他暗运内力,巧妙地躲过那些女子的纠缠,正要雅步而去,却在此刻听到楼上的琴声,心中不觉一喜,转身走到老鸨面前,指着楼上,说明来意:“我要见弹琴的人。” “哟,我还以为公子是柳下惠呢,原来是公子眼高,看上了咱们“醉归楼”的头牌商紫烟姑娘。不过,咱们的紫烟姑娘虽然身在青楼,可是卖艺不卖身,恐怕让公子失望了。”看到肥羊突然回来,老鸨仿佛又看到了金灿灿的黄金,只是听到夜静蓝淡漠的话语,面色为难,支支吾吾。 “我只想跟他切磋琴艺,你想到哪里去了!”听到老鸨的话,夜静蓝愣了愣,不悦地扫了一眼老鸨,淡淡地说。 “原来是琴痴,这就好办,公子请!”老鸨一副如临大赦的神色,随后又挂着职业笑容招呼夜静蓝。 夜静蓝不理会他,也不理会打从走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看的那些人,跟在领路人的身后,径直走上楼,寻找弹琴之人。 “紫烟姑娘,这位公子想要跟您切磋琴艺的!” -------------------- 作者有话要说: ! 第5章 搞不懂老鸨为何对这位商紫烟如此恭敬,夜静蓝只见门栏开启,一缕沁心的芳香迎面扑来,顿然觉得心旷神怡,于是雅步进去。 屋内芳香馥郁,香烟缭绕,轻纱幔帐,一名青衣女子坐在琴前,闻声,起身作揖,礼貌周到地打招呼。 夜静蓝不露声色地坐下,抬头静静地打量商紫烟。只见此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可谓媚骨入心的天生尤物。 “紫烟姑娘好相貌,不愧是“醉归楼”的头牌!”夜静蓝第一次碰到如此风情万种的女子,不由得拍手称赞。 “公子不是来切磋琴艺么?怎么只关注奴家的相貌,莫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商紫烟对此等赞美之词早已免疫,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但身体却倒在夜静蓝的怀里磨蹭,眉目传情,语声更是甜蜜娇嗔。 “我本是听琴声而来,自然是切磋棋艺!你——”软弱无骨的触感和明目张胆的挑逗让夜静蓝顿觉不自在,刻意逃避,却不料对方在一下瞬间变了脸。 只见一阵强风把室内的灯火扫灭,美人妩媚多情的风韵瞬间消失,转而是阴狠决绝的狰狞,而那软弱无骨的手宛如一双铁画银钩,掐得夜静蓝的脖子瞬间转红发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夜静蓝先是一愣,心中一沉,也不理会何解,暗运内力把商紫烟震退,灵巧如轻烟的米黄色绸带迅捷飞出,迎接商紫烟毫不留情地招式,与他展开一场单打独斗的厮杀。 “姑娘好身手,却为何突然对我动手?难道这就是你们“醉归楼”的待客之道?想不到这真的是一间黑店!”“嘭嘣啪啦”的打斗过后,夜静蓝见好就收,领袖一挥,室内的烛光瞬间燃起。 “我不懂你说什么,我只知道你过不了今晚!”商紫烟行事稳重,见对方使用的兵器怪异,出招变幻莫测,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何?我自问与紫烟姑娘没有深仇大恨!”烛光照映之下,夜静蓝湘纹飘逸,朱唇点醉,美得不像话。 “哼,少装模作样,你以为带上面具我就认不出是你吗?夜静蓝,你这个卑鄙小人,畜生,我杀了你!”看到眼前此人气质脱俗,商紫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认错人,但仇恨的心让他瞬间否决掉,全神戒备,怒目瞪视。 “紫烟姑娘认识我?”看到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夜静蓝苦涩一笑。 “哼,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两人相隔甚远,那女子只是默默看着他,竟微微笑了起来,商紫烟更是火冒三丈。 “可是我并不认识紫烟姑娘,姑娘是否认错人了,你看。”夜静蓝心想,可能是脸上的面具让商紫烟误会了,于是摘下面具,坦诚笑问,却不晓得天底下就有这么巧的事情,让他即便露出真面目也洗不清身上的冤气。 “夜静蓝,你以为打扮得女气一点就可以骗得了我吗?当我是白痴么?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看到无辜的眼神,仪态万千的风姿,商紫烟还在疑惑着是否搞错对象,然而,当真切地看到对方的真容时,柔和之色变得冷硬,语声尖锐如刀。 “咯噔”的一声,夜静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上,脑海被轰炸得不成形,心里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味儿。 不是吧?连名字和样子都一样?这也太巧了吧? 默哀半刻,夜静蓝好整以暇,风度依然,上前为自己澄清:“紫烟姑娘,我不是你的仇人,我们才是第一次见——” “少废话,拿命来——” 话还没有说完,青色的剑光凌厉袭来,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舌,直刺向夜静蓝的眉心。 电光石火间,夜静蓝一个莲花移步,手一轻扬,袖中的飞刀凌厉飞出,夹杂的淳厚内里把商紫烟手中的青剑硬生生地飞三尺,然而,却无力挡驾飞来的手掌,着实地吃了一记闷掌。 “你,你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商紫烟如遭雷击,盯着自己的手,惊叫起来。 “唉,我都说不是你的仇人,怎么不听人解释?万一我不会武功,岂不冤死?”夜静蓝站起来,从容地整理凌乱的衣装,无辜地苦笑。 “对,对不起!可,可是你跟那个混蛋长得这么像,也不怪我!”商紫烟刚道歉完,忽然又想到了哪里不对劲,被震脱的青剑不知何时又回到手上,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不对,你们长得如此相像,肯定有关系,说,你跟那个混蛋是什么关系?”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见见那个人,问一下他跟我是什么关系!”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夜静蓝无奈地苦笑。 “你们真的没关系?”眼前此人气度从容,绝非夜静蓝一流,商紫烟不由得放缓语气。 “你自己想吧,我花银子来不是跟你谈这个问题,是来跟你切磋琴艺的。”夜静蓝无视脖子上的青剑,学着炎流毓的优雅姿态,从容地坐着,浅酌香茶。 “你认为我会有闲情跟你风花雪月?看着这副禽兽模样我就恶心得要吐。既然你不识趣,那我宁可杀错,也不放过!”说着,商紫烟气急败坏地挥剑向夜静蓝的脖子砍去。 商紫烟出手很快,但夜静蓝躲得更快。 只见他一个侧身,手上的飞刀同时凌厉弹出,击退对方的剑,而后宛如一缕青烟,在商紫烟还没有做出还击之前,轻巧地飞离他的身边,坐在窗边。 他整个身子沐浴在清辉下,转过头来,看到商紫烟一副咬牙切齿的凶相,不由得想起刚才的话,苦笑不已。 虽然身边每个人都说他美得不像话,但是从来不把这些所谓的赞美放在心里,只认为自己只是长得比较特别一点而已,却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形容自己的相貌,心里不禁对他分外有好感。 “夜少宫主,小心!” 正想得入神,却突然听到桓绿的厉声呼喝,随后是剑锋碰撞的声响,抬眸,只见他的手下正与商紫烟对战,而桓绿目光凶狠地对商紫烟啐了一口,大声嚷道;“青楼□□,竟敢对我们夜少宫主动手?活得不耐烦!” 夜静蓝娥眉紧蹙,不愿看到他们刀剑相对,暗运内力,不悦地向打得不可开交之处打去。 只听得“叮”的一声响,两股发生了冲撞的剑气被轻巧地化解开来,青光色的剑和银白的剑相继被震脱,掉在地上。 “你,你是灵柩宫的夜少宫主?”商紫烟此刻倒也冷静,在夜静蓝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略带惊讶地问。 “嗯!”夜静蓝轻轻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想不到清规戒律多得不近人情的灵柩宫,他们的夜少宫主居然来逛妓院,笑死人了!还是同样姓夜的,还说没有关系?搞不好你们是双胞胎!”商紫烟狂笑三声,冷冷地直视夜静蓝,讽刺道。 “或许吧!”夜静蓝不以为意。 “哼,我先杀了你,再找那个畜生!”说着,重新提剑向夜静蓝刺去,却被桓绿挡住去路。 “敢跟我们灵柩宫作对,活得不耐烦!”桓绿也重新提剑,与商紫烟对打起来。 “住手!”夜静蓝悦地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提了提气,轻巧地把势如水火的两人分开,而后和颜悦色地对商紫烟提议道,“不如这样!我们比试,如果我技不如人,任凭你处置,如果你输了,当我的影卫,如何?” “乐意奉陪!” 商紫烟自知打不过他,正懊恼,听到这个提议,心中暗喜。 他自小就熟习琴棋书画,家道中落后卖身青楼,博得花魁名衔,在这方面的造诣自然也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尤其是最骄傲的歌喉。因此,经过再三深思熟虑,他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输给眼前此人,于是,便又恢复初见时那妩媚风骚之姿,与夜静蓝比试。 只是,世事难料,一山还有一山高,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就是比他高的那座山。 “你——”琴棋书画比试完毕,商紫烟发现,尽管自己使尽浑身解数,还是输给夜静蓝一分,又惊又怒,心里却是佩服。 “还要比么?”夜静蓝闪动着纯真的眸光,笑得人畜无害。 “不用了,琴棋书画我都输了,武功和轻功更加不能跟灵柩宫的夜少宫主相比。虽然我输了,但是不会做仇人的影卫,士可杀不可辱!” 虽然对眼前这个人另眼相看,但是商紫烟是个爱憎分明之人,父仇不共戴天,既然报不了仇,又怎能安卧在仇人的塌下,甘心当仇人的走狗 话音刚落下,他就抽出青剑,毫不犹豫地向胸膛上刺去。 夜静蓝眼明手快,暗运内力,迅速飞出一把精致的飞刀击落对方的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何以如此轻生?况且,人活着,什么都有可能,死了,留下的就只有遗憾!既然你不想当我的影卫,也不勉强你了,但,必须好好活着!”夜静蓝淡淡地说了几句,挥袖离去。 “你以为这样子我就……等等,等等,你跟潇洒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他的飞刀绝技……” 轻轻的叹息蔓延在香气四溢的室内,商紫烟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飞刀,渐渐回过神来,忍不住惊讶地追问。 然而,夜静蓝早已和手下离开光怪陆离的“醉归楼”。 “醉归楼,不醉不归的青楼,这名字改得可真是妙极了。桓绿,你看我醉了没?”不知为何,离开商紫烟,夜静蓝会感到十分失落,于是忍不住回眸凝望头顶上那金漆招牌,轻叹起来。 “不知道!”桓绿不明白一向冷情的夜静蓝今夜为何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 “看来,我这副皮囊真的是个祸害!”无视桓绿的白眼,夜静蓝想到今夜的遭遇,苦笑着抚摸自己的脸蛋。 “你才知道!”桓绿很干脆地翻了个白眼,回应道。 “是啊,我才知道!”面对桓绿的率直,夜静蓝若有所思,走进预备的轿子里面坐下,突然掀开帘幕,问,“桓绿,不知道静姑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静阑轩”帮我教小嘀咕说话?” “谁知道!”桓绿的忍耐度已经到了极限,不耐烦地把“绿绮”塞到夜静蓝的手中,把帘幕拉下,催促手下起轿。 夜静蓝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看见爱琴,如见分别已久的情人,心里激动万分,爱惜地抚摸着,不由得想起了与自己琴箫合奏的炎流毓,想起他的抚摸,他的潇洒优雅和明晚的约定,脸颊不禁带着一层红晕,嘴角的笑意加深。 然而,次日午后,他精心打扮一番,正想着晚上如何捉弄炎流毓,桓绿却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令他不得不爽约。 第6章 听到桓绿的报告,夜静蓝如遭晴天霹雳,静静地坐着,许久,终究一笑而过,恢复往常那副清冷淡漠的“正常”表情,吩咐桓绿布置一切。 想了想,他又走到书案上,提笔写了一份书信,小心翼翼地折叠好,交给桓绿,郑重其事地叮嘱他今晚子时到七夕河岸边,务必把信交给一个叫做炎流毓的人。 桓绿疑惑地盯着这位深居简出,不喜欢与人接触的冷情夜少宫主,发觉他在提到那个人的时候,目光是那样地柔情专注,心里对炎流毓充满了好奇。 然而,当他见识到这位优雅公子时,已不再是好奇,而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也从那一刻开始,女子的妒忌和可怕的占有欲,让他第一次义无反顾地背叛灵柩宫,背叛夜静蓝。 夜,深沉而诡秘。皎皎月色此刻全部倾注在湘江城最繁闹富盛的山庄——青玄山庄。 青玄山庄位于湘江城人气最旺盛的地段,东临七夕河,西邻紫准林,南面是人流最广的街道,占尽最优越的地理位置,主人乃当地的大富豪陈诚。 陈诚并非是世袭的富家子弟,相反,他出身卑微,幸运的是,从小在账房做事,为人精明,八面玲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娶得了湘江城最大的钱庄千金章紫倩。接手钱庄后,凭着老练的生意经验和高明的手段,在商界混得称心如意,得到一个“吃人不吐骨”的恶评,不到三年,店铺遍及全国。 但是,传闻有说,他之所以成功致富,是因为幕后有个富可敌国的老板,至于是谁,便无人知晓。 听说他有四个儿女,大儿子陈建平长相平庸,安分守己,除了娶得一名爱管钱的恶妻外,基本上没有任何作为;二儿子陈建云听说是相貌和才能最出色的,可惜在七岁的时候离奇失踪;三儿子陈建风长得俊美,妻妾成群,却不学无术,终日流连于花巷中,挥金如土,尽干下流之事,在湘江城是出了名的败家子;而最小的女儿陈紫雪并没有遗传到陈夫人的半点美貌和贤淑,长得胖乎乎,言行举止粗鲁过人,嗜酒成性,总嚷着投身江湖,倒也有男子的气概。 后代长成如此,不知是可笑或是可悲,很多人暗地里为他惋惜,心里倒也期望着那位失踪了的二公子归来。但是,纵然儿女不成器,陈家的生意却越发火红,奇怪的是,武林上很多盛事都会邀请他主持,这次湘江城的百花大会也少不了陈家。 至于百花大会是怎样的盛会,夜静蓝为何要关注它,把陈家的底细调查清楚?原因很简单,这次的百花大会是在青玄山庄举行,由陈家一手操办,只要有女子在这次百花大会中以才艺和武功胜出,便可单独与风靡三国的潇洒公子见面。 至于这个潇洒公子是何方神圣,为何有如此大的号召力,让富甲一方的陈家出面,让如此多的武林人物和商人富贾纷纷出席,如此多的美女侠女争相参与?那就要说到他的生平事迹和三国的关系。 潇洒公子本名是谁?无人知晓,唯一肯定的是,人如外号。 传闻,他来无影去无踪,貌比潘安,情似宋玉,才胜子建,武功和轻功之高无人能比,喜欢游历各地,结交朋友,现今为止,武林上、商界中、官道上许多大小人物都受过他的恩惠,许多弱质女子都受过他的帮助,却总在要酬谢时发现他已经离开。 至于与三国鼎立时期的隋霞皇朝、炎霜王朝和夕国的关系,无人知晓,但他与这三国的大人物有着深厚的渊源。 夕国的冷酷将军萧芷日在军事上受过他的指点,视为生平第一对手;炎霜王朝的太子炎魅离被他救过,此后宣告天下,潇洒公子与炎霜王朝同在;而隋霞皇朝那个美誉天下的静北王爷与他是知己好友。 如此说来,谁人不想结交他?哪位女子不思慕? 听着手下搜集的资料,夜静蓝的眉心皱了皱,心里疑惑着,为何得知潇洒公子的事迹后,想到的竟是炎流毓。 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只曾经接触过炎流毓的手,然后披上了轻盈的面纱,目光清冷地扫视周围,问:“都准备好了?” “是!夜少宫主代替的人是慕容临雅,江南第一商行的三女儿!” “知道了!” 青玄山庄内,人声鼎沸,灯花旺盛,喧嚣一片,歌舞在会场的中央不断上演,乐不思蜀。 山庄的主人陈诚正坐在会场的主席台上,捋着络腮胡子,笑眯眯地看着各路英雄豪杰、富商高官脸上的笑容和惊叹,似乎对自己布置的会场,策划的节目十分满意。而会场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夜静蓝却一个也不认识,也不想了解,只想着桓绿快点回来告诉有关炎流毓的消息。 然而,他千呼万唤的人赶回来了,带来的却是令人失望的答复——炎流毓没有赴约,却不知当他为神女有意,襄王无梦感到难过时,那人正优哉游哉地躺在头上的那一片瓦砾,迎着清风喝美酒。 炎流毓本打算带他旧地重游,切磋琴艺,确定是否是寻觅已久的蓝儿,但对方是个女子,今夜的言行让人不悦,便先行告辞,另觅乐趣。 他知道有人借他之名在青玄山庄举行百花大会,对此人的意图很感兴趣,于是带着上等的女儿红来凑热闹,却未料到会遇到夜静蓝,更没有料到那样清高之人居然是别人的手下。 本无闲心去理会别人之事,但是那人的表现让他不得不留意,那熟悉的倩影和气质让他不得不在意。 只闻陈诚一声“有请江南第一商行的三小姐慕容临雅出场”,一抹散发着幽幽清香的丽影飘到舞台。定睛一看,那人轻纱遮面,风髻露鬓,耳环翠珠,身穿米黄色素衣,腰环一条米黄色绸带,淡雅如仙,令人不由得屏息,想入非非。 “哼,装什么神秘?大会上每个女子都以真面目示人,你也不例外。赶快把面纱取下来,莫非你还丑不可见?”此时,站在夜静蓝对面的美艳女子鄙夷地扫了一眼,故意放声讽刺。 “哈哈哈哈……”顿时,台下一片迎合的喧哗哄笑。 “原来如此,小女子失礼了!只不过……我想问一下陈老爷,大会上有规定参赛者不能戴上面纱?”夜静蓝向女子作了一个揖,步履轻盈地走了几步,目含无限风情地面向陈诚望去,盈盈一笑。 “自然没有!”如此蛊惑人心的笑容,陈诚看着,不由得晃了晃神,脱口而出。 “那么,这位貌美如花的姑娘,戴上面纱就代表相貌丑陋?”夜静蓝依然动作优雅,言语温吞有礼。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对面的女子听闻,浓妆扫抹的脸蛋顿时涨得紫红,不知如何措辞,只得狠狠地瞪着夜静蓝。 夜静蓝不以为意,笑得轻如春风,淡如水:“我懂得姑娘的好意,此次比赛乃以才艺声色夺冠,女子相貌也纳入其中,只是,小女子自幼在深闺中,面皮浅薄,若以真面目示人,恐怖影响才艺发挥的水平,所以才覆盖皮囊,还请姑娘和在座的各位英雄豪杰海涵!” “哪里哪里,姑娘尽管放心比赛就是了,哈哈哈!” 此刻,台下的人无不为夜静蓝的言辞惊叹,目光灼灼地盯着娇丽的剪影,笑得豪气盖天,催促比赛开始。 炎流毓的星眸闪了闪,利落地摇了摇扇子,性感魅惑的嘴角展开莲花般纯美优雅的笑容。 看来这个‘慕容临雅’是个不简单的角色,只单单几句话,不但把参赛的女子贬低了一格,还获得在众人的关注和同情,同时设下一个局——为了一睹芳容,有意者会在比赛中偏爱他,增加成功的几率。 想着,又洒脱地灌了一口酒,听到底下一片如潮翻滚的喧哗和惊叹声,闪亮着好奇的眸子投向比赛场上。 只见投入打斗中的夜静蓝身轻如燕,风吹仙袂飘飘举,宛若谪仙飞舞,舞态生风。面对对方毫不留情的阴狠进宫游刃有余,不到十招就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还上前扶持,只可惜对方不领受。 惊心动魄的武斗过后,接着是文斗,文斗分才与艺竞技,才乃以诗词比文采,艺,乃以歌舞比技艺。 进入第二关的夜静蓝不负众望,以两首惊世绝俗的诗词轻易通过。分别是《卜算子*咏梅》、和《山园小梅》。 《卜算子*咏梅》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山园小梅》 众芳摇落独暄妍, 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 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 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 不须檀板共金樽。 …… 最后是舞艺与歌艺。无疑,夜静蓝在前两关的出色表演获得啧啧称奇,此后一关,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本次的花魁非他莫属。 只见舞台上飞舞的衣袖,飘摇的纱裙,舞,却是不凡!让人不由得惊叹:“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一曲舞尽,剩下最后的争风,无奈对手狡猾得很,自恃有精通音律的师兄在身边助阵,竟然巧言令色,提议最后的歌艺表演改成男女合奏,而这一提议得到了的同意。于是,那些懂得音律的风雅之士纷纷踊跃起来,向夜静蓝大献殷勤,当中,有一名如月般高洁温柔的绝美男子也忍不住移步上前。 这一意外是夜静蓝始料不及,感到有些慌乱,不知为何,脑海中唯一想到的竟然是英俊潇洒的炎流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正心如捣鼓,忽然听得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由远而近,抬头仰望,一个身穿紫衣华服的翩翩佳公子向他飞来。 他的腰间配着美玉,挂着玉箫,目如朗星,脸上绽放着宛如罂粟花般魅惑人心的笑容,手执折扇,举止优雅从容,宛如最高贵的神,让人感觉瞻仰他也是一种荣幸。 第7章 “你——”那一刻,如坠入梦中,夜静蓝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名绝色男子止步了,隐藏在人海中,神色复杂地盯着台上彼此凝视的两个人。 “慕容姑娘才艺双绝压群芳,在下十分倾慕,得闻刚才那位姑娘的提议,心痒难止,忍不住跑过来献丑,希望不嫌弃在下的造诣粗劣!”炎流毓收住折扇,彬彬有礼地作揖,抬眸展笑。 “不会,我求之——感激公子美意,有公子相助,小女子不胜荣幸!”夜静蓝被他的笑容感染了,笑得妩媚多态。 说着,两人在台上眉目传情,一坐一站,一箫一琴,和鸣合奏,淡笑清风,再现高山流水的音乐神韵,技惊四座。 夜静蓝随着音乐节拍,扬起清丽婉约的黄莺之声:“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澈骨,那得桃花扑鼻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消魂桃花三弄……” 那坦荡荡的青丝,米黄色衣裳,纤眉敛瞳,净白的脸上有着歌者的柔和以及琴者的孤高,宛如一朵幽兰,却不是在空谷,而是在潺潺流水边,不胜动人。 “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恨苍天你都不明了,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 与前一首歌曲完全不搭调的欢快格调,歌如人者,笑傲江湖,潇洒不羁,尽显男儿志气。 在场的人初闻之,皆惊叹。然而,那些野心勃勃的暗藏者,看到台上英姿飒爽,独享人间宠眷的炎流毓,仿佛看到他在谈笑之间就坐拥江山美人似的,面露复杂的表情。 夜静蓝没有注意到暗里的涌动,当歌曲牵动情绪时,一个让模糊的影像在脑海一闪而过,顿时感到撕心裂肺的痛,但炎流毓的清朗之音解放了他,于是眼含浓情地凝视着对方的星眸。 仿佛找回了昔日的感觉,两人相视而笑,再次轻扬纤纤玉指,转拨曲调,高歌合唱。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就算泪水淹没天地,我不会放手。每一刻孤独的承受,只因我曾许下承诺。你我之间熟悉的感动,爱就要苏醒。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远的神话,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几番苦痛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紧握双手让我和你再也不离分……” 一曲诉尽天下红颜□□,倾尽浓情蜜意,使得在场的人情不自禁地向往爱情的圣地,惊艳此曲的卓绝。曲尽了,依然意犹未尽。 夜静蓝看到主席台上的陈氏家族,一副如痴如醉的梦游之态,对面那对嚣张的挑战者灰头土脸地逃离现场,俏皮地向炎流毓眨了眨眼,然后恢复沉静之态,不屈不饶地对着主席台上的人,说:“陈老庄主,现在比赛结束了,我是否有幸见见传说中的潇洒公子?” 炎流毓听闻,脸色沉了沉,神色怪异地盯着夜静蓝,不语。 “当然,当然!呵呵,老夫现在就宣布,这次的百花大会的花魁是慕容临雅姑娘,他——” “慢着!”正当陈诚大声宣布,一个声音响破天际。 只见站出来的女子一副心有不甘的愤恨模样,狠狠地瞪着夜静蓝,说,“这个慕容临雅是才艺双绝不错,但是由始至终都蒙着面纱,叫人不服!如果他长得太丑,吓倒了我们的潇洒公子怎么办?到时候陈老庄主恐怕不好向武林人士交代吧,尤其是我们的静北王爷!” 闻此,炎流毓不由得一怔,心感疑惑:此人是刚才武斗第一回 合被夜静蓝打败的丫头,竟然是静北王府的人? 想到这,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一番,依然找不到一丝记忆,却被那个丫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由得苦笑起来。 “如你所愿!”简单利落的四个字落下,轻扬的面纱悄然滑落。 那一刻,那些如潮翻滚的喧嚣声、讥笑声、取闹声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艰难的呼吸声,心神剧震的惊讶、迷恋、倾慕、嫉妒、复杂的各种神色。 只见展露出来的容颜,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如黑濯石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虽然眉宇间闪动着几分英气,但无损洁白无暇的美态,反而更添韵味! “现在……我可以去见潇洒公子了?”夜静蓝不屑地扫视那些陌生的面孔,然后把目光停留在笑容优雅的炎流毓身上,感觉那黑漆如夜的星眸卷起一个大漩涡,让人的灵魂不由得深陷其中,嫣然巧笑。 “是是是!”陈诚不明白自己一把年纪了,面对这个脱俗淡雅的女子,居然心神被摄,羞得脸色红脖子粗。 夜静蓝毫不在意,向炎流毓回眸一笑,然后跟着陈诚步入帐内,却没有察觉到桓绿那种近乎毁天灭地的危险气息。 炎流毓心中有一丝失落,迎着清风,动作优雅地打开折扇,摇曳着,清澈明亮的星眸仿佛沉淀着什么似的,越发幽暗。忽然,他露出魅惑众生的笑容,一个燕子飞身,消失在夜幕。 “来人,有人劫持了潇洒公子,快把那妖女拿下!” 炎流毓离开不久后,青玄山庄内响起急切的呼喊声。 会场上空,一抹丽影如同仙女降临人间般,飘飞在空中,惊艳无比。而他的彩带后,正捆绑着一个带着面具的年轻公子,正是传闻中的潇洒公子。 众人皆疑惑,只听得一声怒喝,受过潇洒公子恩惠的人纷纷一拥而上,直扑过去。 夜静蓝冷笑一声,施展“碎花夺魂”,顿时,周围飞旋着片片花瓣,把他装饰得如同花仙子,唯美而娇艳。只是,漂亮的花瓣打在那些大汉身上却如飞刀般锐利刺痛,惹得惨叫连连。 灵柩宫的弟子接到暗示,纷纷加入战阵,掩护他带着潇洒公子离去。 夜静蓝施展引以为傲的轻功降落在预先准备好的马车上,把被点了穴的人扔进去,得意地笑了。 “还潇洒公子,你也配这个称号?相貌平庸,武功平凡也就算了,还敢垂涎本少宫主的美色?哼哼,回到灵柩宫有你好看的——谁?给我出来!”正骂得过瘾,忽然察觉到有一丝陌生的气息潜伏在暗处,夜静蓝立刻警觉起来,冷哼一声。 “是我!想不到你还没死,居然成了灵柩宫的少宫主,而且为了捉一个男人男扮女装!”暗处的人静静地走出来,月光下,尽显高洁温柔的气质。 “你是谁?那一句想不到你还没死是什么意思?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夜静蓝眉头微蹙,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这个让他感到莫名地心痛的男子,语带威胁地说。 “我是谁?呵呵,我是你最爱的邢若馡,你难道忘了吗?不,你怎么可能忘记。如果你能忘了我,那么就不是夜静蓝了!”面对夜静蓝的冷若冰霜,邢若馡心神一震,想到他刚才在炎流毓面前展现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 他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死掉,一直在寻找,当中想过很多种重逢的情形,却不曾想过他会忘记自己。 “哼哼,看你长得这么帅,原来是个变态,搭讪的方式实在太低级,回去练练再说吧!”夜静蓝很想一把飞刀结果了他,但却不知为何下不了手,只好选择离开。 “我——变态?什么意思?夜静蓝啊夜静蓝,我知道对不起你,可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再怎么像女人终究还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邢若馡蓦然一怔,看到对方策马离开,立刻施展轻功阻止,目光锁定那双丽眸,意图让他无所遁形,却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他看到的居然是一个冷若冰霜,充满敌意的眼神,往日那种狂热的倾慕,独属于他的温柔笑容消失殆尽。 这时,夜静蓝终于意识到邢若馡找的人是商紫烟的仇人——夜静蓝,心里忍不住痛骂夜静蓝,调戏青楼女子,害死人家的父亲也就算了,居然顶着跟他一模一样的皮相到处勾引男人,最可恨的是干了坏事后玩失踪,让他这个不相干的人受罪。 想到这,“嗖”的一声,他利索地飞出一把凌厉的飞刀逼退邢若馡,策马而去。 邢若馡望着渐渐没入黑暗中的倩影,那样的冷漠,决绝,不由得想到当日夜静蓝跳崖前说的话。 正如当日所言,如今的他对他已没有半点感情,可是为什么看到他跟炎流毓在舞台上眉目传情,琴瑟合鸣时,会感到一种被欺骗、背叛的痛? 想到这,他紧握着手中的小刀,目光静静地凝视夜静蓝消失的方向,越发幽暗,完全没有察觉火红的血液在静静地流淌。 “少主!”紧追而至的影卫们第一次看到冷酷深沉的主人如此失常,感觉十分压抑。 “事情都办妥了?”倒抽一口冷气,邢若馡恢复往日的深沉泰然,森然的眸里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 “是!”影卫们看到熟悉的主人回来了,恭敬地回复。 “走!” 话音刚下,只听得一阵风吹过,那些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遭受打击的邢若馡带领手下急匆匆离去,却没有察觉到暗处还潜藏着一条黑影。 在他们走后,那高傲挺拔的黑影缓缓地走出来,挂着一抹如枭般邪魅的笑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危险气息,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压迫感。他那黑豹般摄魂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夜静蓝消失的方向,阴狠暴戾,杀意旺盛。 第8章 如此危险的人物,与夜静蓝又存在着怎样的纠葛? 此刻的他恐怕无法得知。 他一心想快点把潇洒公子带回灵柩宫,然后下山去找炎流毓。却没想到这个潇洒公子是假的,更加可恶的是,不知道谁向灵柩宫主告状,污蔑他在执行任务时跟男人眉来眼去,行为不正,致使他受到灵柩宫的严酷责罚,也知道了当初下山时吃下的是忘情丹,只要与人有了肌肤之亲,便会忘了那个人。 对此,夜静蓝百感交集,每每想到炎流毓,总是忍不住感伤。静姑见此,十分疼惜,却是无奈。 禁足三天后,他的伤势已经愈合,未完成的任务不得不去继续完成。他依然带着“绿绮”下山,依然唱着最爱的《凤求凰》,但是心情却不若当初那样澄明。 他很想见炎流毓,却害怕再次见到他。 俗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逢。有时候,越是想要躲掉的,就越躲不掉。 只是,夜静蓝没有料到,会这么快与炎流毓重逢! 夜深露重,一轮冷月孤单地高挂上空,没有云的遮挡,没有星的陪伴,就如月下的人影,想融入脚下那一片喧哗中,却又不能,只得独自倚栏待月,纤纤抬素手,孤芳自怜。 “我寄愁心与明月,明月何时照我还?哎——谁?”夜静蓝神思不定,正望月兴叹时,忽然感到一丝陌生的气息悄然靠近,夹杂着浓烈的杀气,丽眸一沉,厉声喝道。 只见清辉朗月下,刀光相映,还没有等他回过头来,一股凌厉的刀风迎面扑来,幸好他眼明手快,轻捷躲开。 紧接着,潜藏在暗处的死士持凶刀向他扑来,招招毙命,狠毒绝辣。要不是他机灵敏锐,即使躲开要害,恐怕此刻已成为刀下亡魂。 又是这些莫名其妙的死士? 夜静蓝一边暗运内力抵挡对方强劲的攻击,一边暗想:“我到底招惹谁了?该不会又是夜静蓝留下的烂摊子吧?这个该死的混蛋,不把你千刀万剐我就不姓夜! 正想着,却一个不留神让对方有机可趁,洁白的香肩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口,但是那些死士并没有因此放松对他的追杀,一个接一个,一刀再一刀地从四面八方砍过来,势要他毙命。 那个狠劲和气势让受了伤的夜静蓝越发吃力,屡次中招,但是他并非省油的灯,加上天生的敏锐感,屡次敏捷地躲过要害,只是,那种奇怪的酥麻感越发浓重,让他有些体力不支。 夜静蓝心想,手下此刻正在外面打听潇洒公子的消息,受伤的自己无法对付这些不要命的死士,只好选择《孙子兵法》里面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一个翻身跃出窗外,施展轻功翱翔于天际。 死士见此,紧追而上,招式更狠。 夜静蓝终究不是铁人,在战斗中损耗的力气过多,加上受伤后的强烈酥麻感让他无力招架,几乎昏阙过去。 最后,他一时提不过气来,无法施展轻功,被死士追杀至一个暗巷里,因力不透支,被死士震倒在地,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见死士的刀直取要害,夜静蓝目不转睛地盯着,脑海中浮现出炎流毓潇洒的身影,于是,闭紧眼眸,笑了,笑得风轻云淡! “哐当!”一声,刀被强劲的内力震退,一阵强风把遍体鳞伤的身躯卷了起来,安稳地落入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接着,一股奇异的幽香迎面扑来,顿然感到心旷神怡。 夜静蓝蓦然睁开丽眸,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清澈如溪水的星眸,带着腻死人的疼惜,蓦然地,心里无比感动。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是的,我来了,没有人能够在我眼前伤害你!”凝视着梨花带雨的可人儿,炎流毓无比心疼。 “我……” “嗖”的一声,一把飞刀从炎流毓的衣袖凌厉飞出,接着是利器没入肉体的沉闷响声。 夜静蓝转头张望,看到躲在树丛处的弓箭手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迅速逃离。 “我们走吧,这里的血腥味太浓了!”炎流毓不悦地蹙着好看的眉头,扶着怀中的人儿,施展轻功,如飞燕展翅般蹁跹而去。 夜静蓝吃力地抚平那一道皱着的痕迹,眼中蕴含的情意更深了。 他知道,他不喜欢血腥,更不会杀人,所以,那些死士只是被他用内心震晕。只是,为何他使出来的飞刀绝技跟他的如出一辙,不,更胜一筹? 他很想问,可是,当要张开嘴时,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昏昏欲睡的感觉越发浓重,他听不清炎流毓在说什么,带着安心的笑容昏倒在清风傲月里。 …… “你就像一朵傲雪中的红梅,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真香,香得真销魂,让人□□!”在一处世外桃源中,一个模糊的影像正发出清朗悦耳的声音。 “师傅,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又骗那些脑残女人,小心将来我今晚不给饭你吃!哼!”一个与夜静蓝长得十分相似,只是年纪比他小两岁的漂亮男孩不满地嘟着嘴,嗔怒道。 “哟哟哟,我的蓝儿原来醋劲这么大,连一只烤乳鸽的醋都吃,不得了!”模糊的影像宠溺地笑了。 “师傅你——你耍我,欺负我穿越过来的,哼!”漂亮男孩不满地轻哼一声,随即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蓝儿乖,说了多少次,不要叫师傅,听着多不潇洒!”模糊影像佯作严肃地抗议,却眼含笑意。 “要潇洒就不要风流,我看到那些色女对你虎视眈眈的神情就觉得讨厌,你也不检点!”漂亮男孩不满地怒瞪了一眼模糊影像,灵动的眼珠一转,露出可爱的笑容,“我以后天天叫你师傅,让你天天潇洒不起,所有人看着就厌烦你,那么你就只能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当我的男人,呵呵!” “蓝儿,什么叫做当你的男人呢?你可是男人,长大了要娶老婆的!而且,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说法,我这叫社交,明白吗?来,今天继续练飞刀!”模糊影像无奈地叹息一声,手中亮出一把飞刀,耐心教导漂亮男孩如何发射。 然而,在看到漂亮男孩不堪的练习成绩后,走上前去示范了一次,贴在漂亮男孩的身后,耐心教导:“蓝儿,姿势不对,应该是这样!懂吗?” “师傅,你的飞刀例不虚发,我是不可能学到家的,为何非要我学?”漂亮男孩眨着黑濯石般的眸子,问。 “蓝儿,你发招太狠了,我要你学飞刀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保护自己!”模糊影像宠溺地轻敲了一下漂亮男孩,训斥道。 “有师傅在,我用不着保护自己!”漂亮男孩目含期待地说。 “蓝儿,你不要自欺欺人,你我各自有自己的使命,而且你我的性情如浮云,是不可能在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为对方停留的。我们终须一别,而且我明天就要离开,这把“绿绮”从小伴随在我身边,现在把它给你,好好练习《凤求凰》!”模糊影像忽然转身凝视着西沉的夕阳,说。 “师傅,我还没有学会,你怎么可以走得这么潇洒?”漂亮男孩黯然神伤。 “蓝儿,你难道忘了我的外号?”模糊影转身凝望西沉的夕阳,轻叹一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终于感受到这位诗人的心情了!” “可是,没有你我怎么办?飞刀,我只会用来杀人,却没有学会用来保护自己!” 模糊影像瞬间消失在天际,但是漂亮男孩仍然倔强地向着幽幽山谷大声哭喊,一遍又一遍,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飞刀,我只会用来杀人,却还没有学会用来保护自己!” …… 夜静蓝蓦然睁眼,感觉一束刺眼的白光直射而来,反射性地闭眼,然后慢慢展开。 只见轻纱幔帐,雕梁画栋,红檀古典,雕花摆设华丽精致,幽香袭人,高贵而典雅,心里十分疑惑,正要起床查探,却因浑身乏力重又倒在床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醒啦?亲爱的小蓝蓝,你身上中的毒可真深,人家可是很辛苦地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滴,你一定要以身相许哦!”听到里面的声响,正在门外捣蚂蚁窝的人满含笑意,却不打算走进去。 “你,谁啊?”听到房外的声音,夜静蓝警惕地蹙眉,咬紧下唇,冷冷地问。 “哦呵呵呵,这里的主人,你的救命恩人!”门外的人似乎不介意他的冷漠语气,笑声朗朗,夹杂捉狭的味儿。 “这里?哪里啊?”夜静蓝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朱唇更是红得妖艳。 “哦呵呵呵,如果人家没有走错家门的话,这里应该是静北王府吧!”门外的人似乎感觉到夜静蓝内心的慌乱,却依然笑声朗朗。 “静北王府?你是静北王爷?”夜静蓝的眉心舒展开来,语带惊讶地问。 “哦呵呵呵,如果外面的牌子没有挂错的话,人家自然就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飞机看到都会飞下来的静北王爷!”门外的拓跋类依然不改说话的调调,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你说话很特别,不过我都能听懂!”夜静蓝疑惑地皱了皱眉,但心系他人,便不再追究,不客气地问,“他呢?” “谁啊?杀你的人吗?可是人家不知道,不如你告诉人家,人家让解云去调查!”门外的拓跋类当然知道他要问的人是谁,只是,故意装糊涂。 “拜托你不要再用人家造词,好端端的一个男人有话不好好说,学女人说话?”夜静蓝知道对方会错意,不满地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地说,“我问的是救我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无奈,门外的人故意跟他作对,问非所答,尽说些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哦,原来是问人家,人家在晒太阳呢!没事晒晒太阳,有益健康哦,哦呵呵呵!” “你可不可以不笑?可不可以不要用人家造词,跟你说话,我的耳朵都起茧了,心情变得很糟糕!”不知为何,夜静蓝感觉此人无比熟悉,自己遇到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没办法,人家开心嘛,亲爱的小蓝蓝,哦呵呵呵!”看到火山终于被激活,拓跋类坏心眼地刻意多笑几声,声音更加甜腻。 “谁,谁是你的小蓝蓝,别乱说,否则我割掉你的舌头!”听到对方多次在言语上肆无忌惮地轻薄自己,夜静蓝沉声威胁道。 “啧啧啧,真刁蛮,换了个身份和记忆,怎么还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呢!”此时,拓跋类看到端药过来的炎流毓,立刻装出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掏出手帕,怯怯地哭诉,“老鬼,你老婆好凶哦,居然欺负人家,要割掉人家可爱的小舌头,唔唔唔……” “蓝儿不是我的老婆,死鬼你别叫……”炎流毓正要细问,却听到屋内人的不满抗议。 “我哪里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你?虽然你把我身上的毒清除了,可我不会感激你的,你这个伪娘王爷,哼!”夜静蓝听着一肚子火,忍不住怒哼起来。 “伪娘王爷?有意思!”拓跋类看到炎流毓一副责问的神色,露出无辜的笑脸,玩味十足地说。 “没有你这么有意思!”屋内的夜静蓝不悦地反驳。 拓跋类那双勾魂的桃花眼闪了闪,感到失忆后的夜静蓝更有捉弄的价值,只是看到好友威胁的眼神,只好扬扬手,眨了眨无辜的眼睛,上前拍打对方的肩膀,笑眯眯地转过话锋:“没关系,这笔账人家本来就要算到老鬼的头上!老鬼,咱们闪亮登场吧!” 第9章 “死鬼,看来最近你被拓跋离叙管得挺惨的,居然玩这么无聊的把戏!真服了你!”炎流毓无奈地给了他一记白眼,把药塞给他。 听闻,夜静蓝立刻理好云鬓,整理着装,目光炯炯地盯着门板。 只见炎流毓动作优雅地推开门板,笑容温和如春。与往日不同,他今天穿着一袭水蓝色绸衣,腰间佩戴着一块玉佩,乌丝高扎在耳后,发带飘飘,耸壑轩昂美俊英,在晨光的映照下,更显纯净、洒脱。 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慢悠悠踱步而入的绝色少年。只见他头上戴一顶鹊尾冠,乌云敛伏;身上穿一件玉罗褶,广袖飘迎。足下乌靴花摺,腰间鸾带光明。乍看之下,只觉英俊不凡,待到瞧见那双眼——微微上挑的内双,似笑非笑,深邃又似探究,仿若嘲弄,又似诱惑。 夜静蓝这才领悟什么叫“天然一段风骚尽在眉梢,平身万种风情悉堆眼角”。 要说他的长相是一个祸害,那么眼前此人简直就是一个颠倒众生的妖精! “哎呀呀,不得了啊,虽然本王爷长得很吃香,但身为百花大会的花魁,灵柩宫的夜少宫主,你怎么可以这样色迷迷地盯着本王流口水呢?本王会不好意思的,讨厌!哦呵呵呵!”拓跋类看到夜静蓝一脸惊艳的神色,感觉十分得意,闪亮着桃花眼。 “……”众人无语,额头山尽是下垂的黑线。 拓跋类也不以为意,煞有介事地向正在喂药的炎流毓投诉:“老鬼,你老婆不规矩,垂涎本王爷的美色!人家说,朋友妻不可欺,但现在是朋友的老公反过来欺负,你说怎么办?” “你去死吧!”面对厚面皮而又自大自恋的人,炎流毓和夜静蓝两人感到十分郁闷,对视一刻,不约而同地转向那人,齐声怒喝。 “哎呀哎呀,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本王好歹也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呢?真伤心,本王不管了,去找解云安抚脆弱的心灵!”拓跋类夸张地大喊好心没好报,然后做一个西施捧心的姿势,向门口奔过去。 “你现在过去,我可不担保遗风会剁了你的那对不安分的手!”炎流毓忽然想到遗风在解云那里,于是好心提醒好友。 “什么?你干嘛把遗风那个家伙带到我的王府?”拓跋类瞪大水灵灵的眼眸,不满地尖叫起来。 “他是我的影卫,我在哪里他自然就到哪里,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跟解云不也是这样么?”炎流毓瞟了拓跋类一眼,说得风轻云淡,却为拓跋类和遗风得僵硬关系感到头痛。 “唉唉唉,话可不能这样说,有他这种影卫的么?每次见到咱家的解云,总是死皮赖脸地霸占他,你这个做主子的也太逊了,怎么就不管管他?”不敢去招惹那个冷冰冰的遗风,拓跋类只好委屈地呆在这里,强烈抗议。 “怎么管?遗风就是这个性子,况且人家自由恋爱也没有错!倒是你,注意一下你的行为,别给解云添麻烦。他虽然厉害,但是你那位有严重的恋弟情结的哥哥可是出了名的醋精!”炎流毓看到拓跋类一脸吃瘪的可爱模样,不禁觉得好笑。 “什么嘛,就允许你们恋爱不允许本王恋爱么?”拓跋类看到夜静蓝居然和跟着笑了,鼓起粉嫩的脸颊,握拳抗议。 “得了,你天天都在恋爱!有谁不知道静北王爷到处留情,风流成性?要不然拓跋离叙也不会管得你死死的!”炎流毓不满地瞥了一眼装无辜的人。 “真狠心,抓到本王的痛楚了!哎,有个有权有势的哥哥是一种幸福,但也是一种束缚啊!”拓跋类瞄了一眼正相视而笑的两个人,想到霸道横蛮的拓跋离叙,不由得烦躁地走来走去。 “得了,我看你这条蛀米大虫应该庆幸拓跋离叙是你的哥哥!”夜静蓝看到他那副苦闷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打趣。 “你——解云,解云,老鬼欺负本王,本王好伤心哦,你来帮我揉一下胸口!”拓跋类眼珠一转,正要反驳,却见解云领着遗风走进来,于是一脸委屈的扑到解云的怀里,像小孩子般撒娇起来。 只见那人温润如玉,清秀中带着一抹温柔,空灵大眸子泛着淡淡蓝光,一派才女的气质,让人看着舒服。 他动作优雅地抱着拓跋类坐下,顺从地揉着他的胸口,眼里尽是宠溺。 立在一旁的遗风,却寒气凛然,冷酷的表情在凝视解云时变得柔和,但扫视拓跋类的目光冰冷彻骨。 夜静蓝见此,咂舌了,心想,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么拓跋类已经死了几百次了!不由得暗里抹了几把冷汗。 然而,拓跋类却是那种明知老虎惹不得,偏要在老虎头上放虱子的人。 “解云,本王爷要喝茶!”拓跋类整个人趴在解云的身上,弯着桃花眼,笑眯眯地说。 “好!”解云顺从地应声,泡茶的动作娴熟细致。 “解云,本王爷忽然感觉没有力气,你喂本王,好么?”拓跋类得寸进尺。 “好!”解云细心伺候,温柔地为他擦掉嘴角的茶迹。 这一幕,夜静蓝实在看得发愣,这个静北王爷比皇帝还娇生惯养,像解云这样温和的女子究竟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发飙,却不是被无理要求的人,而是冷酷如血刀的遗风。 “拓跋类,别得寸进尺!”遗风紧捏拳头,发出令人惊栗的怒喝。 然而,不知死活的拓跋类却把人家的威胁当做一阵风,若无其事地继续撒娇耍赖。 “解云呐,本王爷突然觉得有点热!”说着,纤长白皙的手在空中不耐烦地摇晃了两下,目光委婉。 解云一边目光柔和地摇着扇子,一边像对待自己的儿子般,轻声细问:“好点吗?” “嗯,不过解云呐,本王爷现在又不觉得热了,可是有点累!”拓跋类无视众人的眼球,得了西瓜,还要芝麻。 “那就到榻上躺着歇息吧!”解云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人儿,轻声细语。 “人家要抱抱!”说着,嘟着凉薄的小嘴,张开粉嫩的双臂。 “拓跋类,我要宰了你!”遗风终究忍不住跳出来,眼中的怒火足以焚烧静北王府三天三夜。 解云想都不想就把懒洋洋的人抱到榻上,伺候他舒服地躺着,同时转过头去,对遗风说:“你再吵闹,下次不要来静北王府了。” “解云,我……” “解云呐,本王爷刚才走路腿酸酸的,要按摩耶!” 第10章 天哪,才走了几步,未免太娇贵了吧? 夜静蓝翻了个白眼,正要喝一口香茶,却差点被拓跋类那不伦不类的理由呛死。 看到炎流毓极好涵养地帮自己清理茶迹,脸上顿然飞上两片红晕,别过脸去逃避尴尬的目光,却看到解云对拓跋类的百般呵护,心里不由得为遗风感到郁闷。 “拓跋类,别太过分!小心我把你扔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看到自己心仪的对象那么温情地对待别人,遗风火冒三丈,一个箭步窜到拓跋类面前,粗鲁地揪起他的衣襟,一副除之而后快的凶狠。 “解云呐,你的老相好好凶,本王爷胆小,怕怕!” 才怪! 看到拓跋类怯怯的表情,在场的人不禁在心里面抗议,除了解云。 “遗风!”解云不满地瞪了遗风一眼,拿掉他的手,然后温柔地哄着两眼泪汪汪的拓跋类。 面对情人威胁的眼神,遗风很没种地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净,但是有人存心要气死他。 “解云,你真好,来,啵一个!”拓跋类目光流转,扑到解云的身上,趁其不备,偷香了一下,倒在床上,笑得妩媚多姿。 遗风气得眼睛都发绿了,握拳砸过去,可惜拳头到了半途被解云截止。 在解云哀怨的目光下,遗风再次很没种地忍气吞声,而拓跋类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依然享受解云的服务。 这就是传闻中才德兼备的静北王爷?夜静蓝惊讶得快要吐血。 “你再看下去我就要吃醋了!”炎流毓似笑非笑地调侃。 夜静蓝回过神来,正对着那双令人深陷其中的星眸,不禁泛出醉人的嫣红。 炎流毓痴痴地笑了,却蓦然发现自己的失态,与对面的人儿同时尴尬地别过脸去,心如捣鼓。 过了一忽儿,夜静蓝似是冷静下来,回想起昨晚惊险的情形,不由得暗里抹了一身冷汗,疑惑地问:“昨晚……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果我说,是因为跟你心灵相通,你相信么?”炎流毓恢复往日的潇洒从容,笑容优雅魅惑。 “你说呢?”尴尬的气氛烟消云散了,夜静蓝的心情无比舒畅,乐得跟他打哈哈。 “呵呵呵,以后你就知道了!好了,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的下属了,相信他们很快就来找你。不过,不许这么快就离开哦。”炎流毓忽然想到些有趣的事情,故作神秘地说。 “为什么,你想怎么样?”面对那蛊惑人心的笑容,夜静蓝无力抵抗,不由得想到了那方面的事情。 “你想我对你怎么样呢?”看着他脸上的嫣红,炎流毓便知道他想歪了,却故意不纠正。 夜静蓝看到那抹暧昧不明的笑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而拓跋类却不知死活地插话过来:“呀,不得了啊!老鬼,你居然在本王面前调戏良家处男?” 听闻,两个人同时把手中的茶杯飞过去。解云早料如此,准确无误地接住,滴水不漏,让人惊叹,好俊的功夫!而罪魁祸首拓跋类却依然一副懒洋洋的二世祖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恶! “今晚王府举行一个文艺表演,挺热闹的,你能赏脸留下么?”炎流毓毫不在意刚才之事,优雅地摇着折扇,目光恳切地问。 “可是,我的“绿绮”不在,其实我挺想跟你合奏一曲的!”面对那清澈如溪水的星眸,夜静蓝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好意。 “《凤求凰》?”炎流毓紧张地试探道,凝视夜静蓝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怎么知道?”夜静蓝没想到对方会轻易说出心中所想,惊叫起来,心里无比兴奋。 “秘密!”炎流毓十分满意夜静蓝的反应,故作神秘地眨了一下星眸,然后走到窗台前,把案几上的东西放在夜静蓝的眼前,说,“你看,这是什么?” “天哪,我的“绿绮”,它怎么会在这里的呢?”夜静蓝明明记得他把“绿绮”收藏在客栈里,却没有想到居然神奇地出现在这里,顿时喜形于色,禁不住惊叫起来。 “秘密!”看到对方一脸崇拜的样子,炎流毓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两个人密接起来的磁场让人看着暧昧,识趣的人都不会去打扰这种美好的氛围,然而,偏偏有个不识趣的人毫不客气地打破,而且语不惊人死不休! “秘密个鬼啦,哦,那个夜什么啊,哦对了,夜叉男,这个老鬼可是一个地道的魔术师,要变什么就有什么,要不让他变个裸体美女给你看啊,哈哈哈!” “嗖!”的一声,茶杯没了,不悦的两个人分别把茶桌上的茶壶和手中扇子飞过去,伴随杀死人的凶光。可惜,茶壶被解云接住了,扇子么,遗风在解云的威胁眼神中很没种地接住了,然后物归原主。 夜静蓝不晓得那一场暖人心肺的闹剧是怎样结束的,只是,当他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亮高挂时。 漆黑夜幕,星罗棋布,静北王府内,灯火通明,人影晃动,喧嚣一片热闹非凡。因为是拓跋离叙的生辰,虽然有很多达官贵人都纷纷涌进,但是守卫森严。作为一国之君,拓跋离叙理应在宫中举行寿辰宴会,然而却选择在静北王府,可见他对拓跋类的宠溺简直宠到上天了。 夜静蓝知道炎流毓和遗风他们去接应自己的手下,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陌生人群,感觉所谓繁华中的欢声笑语也不过是虚幻一场,虚伪得恶心,无疑凑热闹。 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傲然挺立在人群中,耀眼的光辉显得与众不同。那人沉稳内敛,高贵凛然,目光狡黠却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说话时神采飞扬,应付搭讪着时游刃有余,怎么样看都是百看不厌。此人正是拓跋类。 此时,一个看似位高权重的大臣正话语滔滔地跟拓跋类说亲,而拓跋类更是笑得人比花娇,连连点头。要不是清楚他的狐狸本性,恐怕连夜静蓝都以为他对那个联婚建议求之不得呢! 看到会场上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拓跋类,夜静蓝不由得佩服此人的八面玲珑,手段高明。 突然,他看到那个笑吟吟的大臣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再看看对面的拓跋类,风采依然,笑容更妩媚多姿,可是他的细腰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那大手的主人在盈盈灯花下清晰可见。 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一双丹凤眼含着冷冽的寒气眯缝着,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看到这样的男人,心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脑海中只能想到两个字,危险! 夜静蓝看着毫不忌讳地和拓跋类调笑的邪魅男子,不知为何,感到似曾相识的惊魂恐惧。对他和拓跋类之间的暧昧态度,更是感到心惊,打从心里面抗拒。 他知道那个男子是隋霞皇朝的国君,与拓跋类之间的兄弟感情好到变态是众人皆知的,却不明白自己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如此排斥,如此惊惧。 正疑惑不解时,炎流毓已领桓绿他们入内,语声温柔地询问他的去处。他不喜欢这种场面,更加不愿意去跟那个拓跋离叙碰面,于是选择留在楼阁上。 炎流毓见此,没有多说,顺从他的意愿。对桓绿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潇洒离开,却没有留意到桓绿凝视他的背影时,那种几乎疯狂的迷恋和毁灭性的嫉妒眼神…… 月朗风高,五彩灯饰在空中摇曳着轻盈舞姿,琉璃瓦上闪耀着绝代光华。会场的舞台设在院落的东南侧,没有任何动静,而院落中蹒跚而至的人影也鼻息着凝视舞台,不动也不动。只有布置华丽,错落有致的繁话在灯光映照下四十锦华,碧湖边的翠柳、湘妃竹在风中摇曳着婀娜的身姿,夹带一声声清脆悦耳的鸣响。 此时,会场的灯光忽然暗淡下去,然后“嚓”的一声,舞台上出现了四个白衣胜雪的俊男美男,各有风姿地傲然挺立着,身旁是自己的乐器。炎流毓和拓跋类并列在前,身上挂着类似琵琶模样的乐器,而遗风和解云站在后面,遗风负责弹琴,解云打鼓。 “尊敬的国王陛下,各位来宾,很感谢赏面来参加我们这个盛宴。首先,我们潇洒乐队在此祝贺隋霞君王福体安康,千秋霸业永留存!下面,请尽情欣赏我们的倾情演出哦!” 第11章 最潇洒的乐队 随着拓跋类俏皮的一声呼喝,激动人心的乐音在夜空中扬起。炎流毓和拓跋类迈步向前,交替地唱着古怪却熟悉的歌,引起全场雷鸣般的鼓掌声和呼唤喝彩。 “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伊人风度翩翩处处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风吹愁如海浪,来啊来啊苦酒满杯,谁都不要过来挡,狂饮高歌爽快唱,浪天涯,伴随枯叶片片风尘沙,难掩真风雅不为痴情就爱花,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只在乎爱过他,啊哈...你又何苦强忍思念不理他,孤舟海中晃活得四不像,还是那么想着他,啊哈...你又何苦一定要他不想放,缘份撑不长,想爱偏不让何必勉强,海蓝蓝,明朝依旧是个男子汉,江湖一句话情爱放一旁,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 星光灿烂,但是灯光下的潇洒乐队更耀眼。解云、遗风、拓跋类、炎流毓伴随着音乐节奏舞动着潇洒的身姿,那如雪般纯白的衣裳,不沾染任何泥淖和杂质,在灯光闪耀下,宛如下凡的天神,美得亮丽耀眼,美得让人自行惭愧。 “一首《花太香》带给你们满园幽香,希望大家不要被醉人的芳香迷倒哦,因为下面我们的主打歌《任逍遥》要来了哦!”拓跋类跳到舞台前,闪亮着妩媚的桃花眼,笑得甚为可爱迷人。 然后,曲调一转,抑扬顿挫的歌曲又再次扬起:“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恨苍天你都不明了,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英雄不怕出身太淡薄,有志气高哪儿天也骄傲,就为一个缘字情难了,一生一世想捕捕不牢,相爱深深天都看不到,恩怨世世代代心头烧,有爱有心不能活到老,叫我怎能忘记你的好,让我悲也好让我悔也好,恨苍天你都不明了,让我苦也好让我累也好,让我天天看到他的笑,让我醉也好让我睡也好,把愁情烦事都忘了,让我对也好让我错也好,随风飘飘天地任逍遥……” 舞台上,他们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表情姿态,但是歌曲扬起的那一刻开始,他们走在一起是如此地和谐,如此地赏心悦目,如此的潇洒脱俗,宛如天池中白莲的,洗涤尘世的污浊,让眼球无法旋转,让日月星辰黯然失色,让人无法不对这份洒脱的美迷恋、疯狂。 “《任逍遥》过后,本来还有一首压轴歌《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但是由于某些原因,我们取消了,在此请隋霞皇朝的国君见谅!不过,作为歉意的礼物,在下在此献上一首诗词,请笑纳!”歌曲舞尽,意犹未尽,此刻,有人优雅地踱步向前,致以最真挚的礼仪,而此人却不是拓跋类,而是炎流毓。 台下听闻,一片骚动,纷纷向炎流毓投向好奇的目光。 炎流毓偷瞄了一眼楼阁上的夜静蓝,凝视着天上的皎皎明月,低眉展笑,发出低沉悦耳的吟咏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此豪情万丈,气势澎湃的诗词,多情愁肠,荡气回肠,引人深思,加上吟咏者如此高贵潇洒,怎么不叫人喜爱,怎么不叫人崇拜呢? 拓跋离叙虽然对跟拓跋类走得很近的炎流毓满怀敌意,此刻却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情横溢,不凡气度和气质。他向炎流毓点头致意,却目光灼灼地盯着笑眯眯的拓跋类,满心期待。 如此明显的暗示,在场的人一眼就看出主人的心思,也纷纷向拓跋类投去期待的目光,当中不乏阿谀奉承之类的话语。 拓跋类见此,想了想,然后学着炎流毓的摸样,瞄一眼楼阁上的夜静蓝,抬头看了一眼害羞的明月,闪亮着笑意盈盈的桃花眼,清了清嗓子,在期待的目光中发出清亮的话音:“床前明月光——头佬,凝视地上镶——牙佬。举头望明月——饼佬,低头思故乡——下佬。此乃本王的临时之作《敬大佬》,请皇兄笑纳哦!哦呵呵呵呵!” “嘭!” 有人摔倒了! 拓跋类笑起来的媚态醉倒了日月星辰,但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让所有人瞬间石化了。然后,一阵微风吹过,一副哭笑不得的人儿纷纷都倒地抽搐,彻底拜倒在这位静北王爷的‘文采’下。 只有两个人,笑得十分开心甜蜜。一个是不知道自己的文采有多恐怖的拓跋类,一个是一直盯着拓跋类笑到心里面的拓跋离叙,竟然不断地拍手叫好。在场的人见此,纷纷扯着牵强的笑容,违心地应声附和。恶! 夜静蓝坐在楼上,被拓跋类的惊天巨作弄得哭笑不得,同时感到他们的歌词和诗句非常熟悉,很温暖、愉快,好像在哪里听过,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他疑惑地望向下面的人群,只见那对另类中的另类兄弟,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那种难看的表情,依然我行我素。在表演完毕后,拓跋离叙居然走下来,亲昵地拉着拓跋类的手,让他坐到身边,温柔地替他擦汗,毫无避忌地把那种暧昧不明的态度表现出来。然而,拓跋离叙做得理所当然,当事人拓跋类更是理所当然地享受服务。 夜静蓝此刻终于明白拓跋类那种能坐着绝对不会站着,能躺着绝对不会坐着的德性从何而来了。有这么英明神武的哥哥变态地宠爱着,能不变成这副二世祖才怪呢! 不过说真的,要不是畏惧拓跋离叙的威势,他真的很想冲过去告诉他们,他这辈子很少佩服人,但对他们确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炎流毓对此不以为意,自然不晓得夜静蓝的心思。看到拓跋类被拓跋离叙霸道地拉走,他知道那个家伙不会再让拓跋类上台表演了,心里也晓得拓跋类的体质比较差,不宜操劳,只好整理东西,准备收场,却不料夜静蓝在此时从楼上飞身下来,俏皮地眨了眨眼眸。 他晃了晃神,明白他的意思后,也笑了,纯美如白莲。 于是,两个人在那些惊艳的眼球中含笑传情,上演他们追求已久的心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 歌曲曲高和寡,委婉卓绝,如同芙蓉出水,让人心动情动身不动。 演奏此曲的人却丝毫没有发现当中的魅力,也不晓得台上的人已经在惊叹声中认出他们就是当日在青玄山庄夺冠的金童玉女,只是在那雷鸣般的掌声中相视而笑,眉目传情。却没有注意到楼上的某人和楼下的某人那复杂的眼神,诡异的笑容…… 夜深人静,在静北王府回皇宫的路上,忽然闪出一条黑影,黑影的眼眸中闪动着算计的眼神。 一阵异常的风声吹过,禁卫军、侍卫全身戒备地环绕那顶华丽精致的轿子,厉声怒喝,闪动着危险的眼眸。然后,刀剑的抽动声响起,打斗声接踵而来。 然而,轿子里的人却不为所动。他如黑豹般慵懒地安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浑身散发着浓烈的危险气息。那骨节匀称的手指,正在有节奏规律地敲打着大腿,脑海中却在想着拓跋类,回味那恬美的笑容。而此人,正是拓跋离叙,隋霞皇朝的国君。 “拓跋离叙,我知道你要杀夜静蓝,我可以帮你!”黑影狼狈地迎击凌厉的刀锋,突然大声喝道。 “……”拓跋离叙不说话,连眼皮也懒得抬起来。 “我知道你要杀我们夜少宫主不需要我这只蝼蚁,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他住在静北王府,你不能下手,我可以帮你让他离开静北王府!”晃动的黑影死心不息地进一步说。 “……”拓跋离叙依然没有回应。 “拓跋离叙,你以为我们夜少宫主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你在追杀他,真的是因为你把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么?你也太小看我们灵柩宫了吧?告诉你,是我,是我在隐瞒,所以他到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追杀他的人是你。”空中飘洒着点点血丝,晃动的黑影急了,冷声道。 “怪不得他敢出现在朕的地头里,他,失忆了?”拓跋离叙看到夜静蓝对自己丝毫没有印象的表情,心里正疑惑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送上答案,于是无声地笑了。 “哼,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我今晚来是想跟你合作!”听到拓跋离叙的回应,那晃动的黑影也有了些底气。 “哦?理由呢?”听到主子的追问,身边的禁卫军和侍卫识趣地停止打斗。 “你不需要知道!”黑影看到侍卫都退了,以为胜券在握,语气越发傲慢,却不晓得对面是怎样一个危险的人物。 “走,替朕杀了她!”拓跋离叙邪魅一笑,笑容里却没有一点温度,一点笑意。 第12章 暗度陈仓 “等等,我说!是因为我喜欢炎流毓,不希望夜静蓝出现在他眼前,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无关的人出现在静北王爷身边吧!我可以让你在不但不会得罪灵柩宫的情况下杀了夜静蓝,而且还可以让炎流毓永远不来找静北王爷。”黑影傲然迈步,灯光辉映下,那阴狠的面容清晰可见,正是夜静蓝的贴身丫鬟,桓绿。 “哦?”拓跋离叙生在帝皇之家,对于出卖、背叛之事早已当做平常事,因而,当看清来者面容时,语气依然波澜不惊。 “我们这次下山是奉了宫主之命把潇洒公子带回去的,我知道潇洒公子跟静北王爷是好朋友,相信你不会不知道他的下落吧。明晚子时,我会骗夜静蓝到“醉归楼”,而你负责把那个潇洒公子骗到那里。”桓绿以合作者自居,语态傲慢。 “然后呢?”灵柩宫一向傲视一切,身为灵柩宫的头等丫鬟很自然在待人接物方面表现得傲慢无礼。但是拓跋离叙这位尊贵的君王似乎不介意,反而笑意更深。 原来他们还不知道潇洒公子的真实身份啊,有趣,有趣! “这你不用管!” 桓绿以为对方有求于自己,有足够的筹码让对方忌惮、忍让、感激,完全忘却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越发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然而,他失算了。 如果对方的心思是他这种黄毛丫头可以读懂的话,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人心难测这类说法了。 “看来你还学不乖哦,杀了她!”拓跋离叙轻笑一声,闭上眼睑,冷然道。 “等等,我说,我说,行了吧!”看到刀剑毫不留情地向自己挥来,桓绿吓得一身冷汗,才意识到对面的男人有多恐怖,慌忙讨饶,心里却不知找上他是对还是错,“夜静蓝下山前,灵柩宫主让他服下了丹药,只要他动情了,就会变成女儿身,而且拥有怀孕体质,我会安排他喝下‘求君宠幸’这种媚药,让他失身于那个潇洒公子,这样,他就不可能跟炎流毓在一起了,到时候炎流毓肯定很失望,离开这里的!” “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对方有意保留,拓跋离叙的语声变得不怒而威。 ““醉归楼”的头牌对我们夜少宫主恨之入骨,到时候我会通知她,来个借刀杀人。至于炎流毓嘛,我自有办法让他跟我回灵柩宫,永远跟我在一起。当然,潇洒公子我是要带回灵柩宫交差的。”事到如今,桓绿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语气中大有豁出去的气魄。 “你认为单凭你,就能够对付炎流毓么?”拓跋离叙听闻,浓眉挑了挑,语气不轻不淡。 “哼哼,相信你也又听说过灵柩宫的四大绝宝吧!”桓绿听到对方那种慵懒语气,明显对自己不屑,十分懊恼,死盯着车帘,冷笑道。 “哦?灵柩宫的四大绝宝我自然是听说过,只不过……”拓跋离叙一怔,沉吟,静待对方接下去的话。 “四大绝宝我是没有全部,但是多亏了夜静蓝,让我得到了其中的一宝。”桓绿看到对方的反应,得意地笑了。 “说下去。”听到与夜静蓝有关,拓跋离叙的语气变得不容拒绝的霸道。 桓绿虽是丫鬟,但夜静蓝却从不会让他受气,所以,听到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心里十分恼火,却摄于对方威严,不得不说:“因为上次回宫,我故意让宫主知道夜静蓝对男子动心,一向不喜欢夜静蓝拥有感情的宫主大发雷霆,竟然逼夜静蓝吃下了‘忘情丹’。另外,唯恐他再出什么乱子,宫主私底下给了我‘夺魂丹’,吩咐我,如果夜静蓝再与男子纠缠不清,就把这丹药给他吃了,让他忘记周围一切,乖乖跟我回宫!” “好,朕答应你!回宫!” 得到对方的答复,桓绿却没有预期的满意和喜悦,反而觉得阴云满布,但事到如今,他没有别的选择。于是,他上前拱了拱手,施展轻功,迅速离开,样子却有点狼狈,恐慌有人会追杀他似的。 事实上,拓跋离叙在他转身那一刻,眼中闪过杀气,却没有下令,只是,他走得太急不知道而已。然而,他更不知道他此举不但害了自己,还让‘忘情丹’害了夜静蓝和炎流毓,更让‘夺魂丹’害得拓跋类惨不忍睹。 拓跋离叙并非不杀桓绿,而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况且他认为桓绿给自己带来的意外惊喜可以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他挥一挥衣袖,豪华的轿子继续前进,然后,他想到了夜静蓝,想到了拓跋类,笑了,诡异莫测,让人毛骨悚然! ‘忘情丹’?呵呵呵,真有趣,不知你跟炎流毓有过肌肤之亲后,是否真的会忘记了他呢?夜静蓝! ‘夺魂丹’么?类,我的宝贝,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哦,我可不想有一天用这种东西喂给你吃…… 月明风清,静北王府内院中,正跟炎流毓肩并肩地去找夜静蓝的拓跋类,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寒气直窜,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斜着眼责问炎流毓是否在心里说他坏话,炎流毓却笑而不答,于是不由分说地让解云去打炎流毓,弄得遗风左右为难,只能苦着脸傻愣着。 看到拓跋类坏心眼地笑着,夜静蓝终究不忍,绸绫飞出,卷起拓跋类,把他甩向解云,然后拉着炎流毓飞上屋顶。 毫不意外,解云紧紧地把拓跋类接住了。但之后炎流毓和夜静蓝却只能在屋顶上吹着冷风赏月,因为有仇必报的拓跋类正在院子里舒服地躺在榻上,一边喝着上等云南普洱茶,一边笑眯眯地盯着屋顶上的两个人,眼里却尽是算计。 “解云呐,你说那两个人什么时候才肯下来呢?”把解云的大腿当做枕头,享受解云的按摩,拓跋类慢悠悠地问解云。过了一会儿,见解云懒得理他,于是转过脸去,笑眯眯地对长身挺立的遗风说,“遗风,今个夜里挺冷的哦,你的主子脑袋进水啦,居然坐在屋顶上喝风?” “哼!”眼见此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遗风恨不得把他扔进湖里,但最后只得哼然鄙视。 “主人,遗风的意思是,炎小姐和慕容公子不敢下来,是因为怕你?”解云对上拓跋类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无奈地叹气解说。 “为什么呢?人家这么弱质纤纤,又不像你们这些人会武功,一点都不可怕呀!”拓跋类做一个西施捧心的病态模样,眼含水雾地喊冤。 “哼哼!”慢悠悠的语调,一副无辜的委屈样子,遗风气得酷脸涨红。 “主人,遗风的意思是会武功的不一定可怕,不会武功的不一定不可怕!”解云继续轻描淡写地解说。 “呵呵呵,原来是这样,遗风呐,当老鬼的影卫真是浪费,你应该去当哲学家滴!至于解云嘛,最适合当本王的王妃了,哦呵呵呵!”听闻,拓跋类如珠的眼眸一转,笑得十分可恶。 “找死!”遗风被那挑衅的眼神惹毛了,霍然揪起拓跋类一段油光水滑的长发,眼露凶光。 “遗风!”看到遗风要教训纤弱的主人,解云立刻怒瞪了他一眼,心疼地抚摸大腿上的脑袋。 “唉,不跟你们玩了!解云呐,人家要睡觉了,抱我!”拓跋类扬起两手,宛如一只撒娇的波斯猫,笑容纯美,语声甜腻,仿似棉花糖,揉软人心。 “好!”解云应了一声,然后温柔地抱起软弱无骨的人,走向‘若轩阁’,步伐稳健。 遗风痴痴地凝视心仪的背影,想到背影的主人依然对那个百般呵护,对自己若即若离,百感交集。但他很快收敛心神,恢复冷酷表情,抬头对屋顶上的人说:“少主,王爷已就寝,你们可以安寝了!” “就这么容易过关?不对,我记得上次你把他推开,第二天就浑身长麻子,氧得惨不忍睹,而且还中了要命的媚药,我可不能让蓝儿受到这种‘待遇’哦!蓝儿,我还是先送你回房看看!”回想起被拓跋类报复过的人的惨象,炎流毓心中一寒,一脸忧心。 “好!”夜静蓝毫不犹豫地应声道。 刚才他不明白炎流毓非要坚持不让他下来,现在他终于懂得了。拓跋类因为天生体质纤弱,不能练武,但是医术却精,尤其是在用药方面,让人防不胜防。可怕的是,他天生爱耍性子,爱憎分明,有仇必报是他做人的宗旨,当然,对于朋友的冒犯,他只会给与恶作剧的报复,但若不是朋友,哼哼,却是终生难忘的惨痛教训。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对这位人见人爱的绝色王爷避而远之的原因。 回到房里,确定一切安然后,他们各自回房休息,但因心存疑虑,竟彻夜难眠。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拓跋类这个家伙不但用药景,攻心计更精,所以,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可千万不要得罪这位美誉天下的静北王爷,是所有认识他的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第二天,两个人都顶着一双熊猫眼出现,让拓跋类这个罪魁祸首笑得牙齿打颤。 听到恶魔的笑声,当局者终于醒悟过来,却太迟,只得苦笑。而夜静蓝看着艳光四射的拓跋类,更觉得不是滋味。 明明是好吃懒做,偏爱作恶之人,为何在奸计被揭发后,不是丑态百出,而是容光焕发,美艳惊人呢?男人美成这副德性,真让天下女子无地自容! 正想着,忽然看到桓绿的眼神暗示,料想事情定有进展,于是找了一套推说陈词,退至卧室中,掩门关窗,静心密语。 第13章 阴谋暴动 “夜少宫主,据探子回报,今晚子时,潇洒公子会出现在“醉归楼”。”桓绿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便敛了敛神,悄然贴耳,向夜静蓝汇报。 闻之,夜静蓝神色凝重,沉吟片刻,表情淡漠,道:“好,吩咐下去,今晚准时行动!” “夜少宫主,桓绿有个建议,却不知当讲不当讲!”见夜静蓝如此爽快答应,桓绿心中一喜,却装作忧虑重重之态,戳着衣角,引君入瓮。 “你我虽是主仆身份,但情同姐妹,有什么不当讲的呢?说吧!”看到桓绿的别捏之态,夜静蓝不由得轻笑一声。 “是这样的。这个潇洒公子生性狡猾,但风流成性,桓绿心想,如果夜少宫主今晚扮作青楼女子去接见那个潇洒公子,伺机行动,比较容易捉到他。”桓绿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不行,这等行为让母亲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话还没说完,夜静蓝已坚决发对了。 “所以我才说不知当讲不当讲啊!”桓绿早料他会如此反应,也不焦急,反倒笑得很无辜。 “这个方法真的行么?”夜静蓝蹙着眉,抿紧朱唇,思忖片刻,抬起丽眸,轻轻地问。 “我保证,绝对!”桓绿见此,神色淡定,指天发誓。 “可是……”想到严厉的母亲,夜静蓝苦恼地咬着朱唇,使之越发娇艳诱人。 “夜少宫主放心,今晚的行动只有我们两个参加,其他的人自然不知道,那么宫主自然也不知道!”桓绿突然轻轻握住夜静蓝的手,闪动着眼眸,一脸真诚。 “嗯,也是没有办法的,就这样吧,你去准备!”夜静蓝听闻,心头松了一口气,也没多想,便淡淡地让桓绿退下,却没有留意到桓绿异样的神色。 桓绿走房门,迎面是一片春光灿烂,仿佛已见他与炎流毓双宿双飞的美景,不禁露出诡异的笑容,然后脚下生风般,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却没有注意到一直躲在暗处好奇偷听的拓跋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概就是这个效应吧!拓跋类这只黄雀本来只是好奇夜静蓝为何突然之间离席,于是偷偷地跟来,却没想到居然得到意想不到的情报。他感觉这事情很不对劲,心想可能有好戏看,于是笑眯眯地去找炎流毓凑热闹,却不料在中途被拓跋离叙强硬召进了宫里。 在宫中,拓跋类陪着拓跋离叙风花雪月,却心系此事,几次委婉推说有事要离开,无奈拓跋离叙就是不肯放人。 拓跋离叙感觉今晚的拓跋类心不在焉,心中不悦,但想到他的报复计划,只得故作看不到拓跋类脸上的怒意,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留在宫中。 可惜,棋差一着,心急如焚的拓跋类被逼急了,居然给他来个金蝉脱壳。他故意让自己掉到水池里,让小太监服侍他沐浴更衣,却趁机在房里逼迫小太监跟他交换衣服,通过宫中密道悄然离开。他没有想到,在他走后不久,拓跋离叙察觉有点不对劲,暗中偷看,却发现那个人不停地发抖,推门进去,看到不是他,气得一掌就把可怜的小太监打到鬼门关去。 拓跋类急匆匆地跑到“醉归楼”,发现已到子时了,却在门口撞到了一个同样急匆匆的人,抬眸一看,却是他的好兄弟,炎流毓。他感到疑惑不解,细问之下,才知晓有人通知他夜静蓝在“醉归楼”有危险,心里疑惑着那人到底是谁?同时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毕竟,有炎流毓在,什么事情都会化险为夷滴! 两个俊美异常的男子同时出现在“醉归楼”,自是引起一番要不得的轰动,但是他们很快抽身离去,直奔夜静蓝所在的房间。 两个人在赶向夜静蓝所在的房间途中交换了他们彼此得来的消息,越发感觉那个桓绿用心不良,形迹可疑。而炎流毓更加确定当初与他在七夕河见面的人是夜静蓝,至于桓绿别有用心地假冒是为何?他打算确定夜静蓝平安无事后,再跟此人来个秋后算账。 而此时的夜静蓝完全中了桓绿的圈套,却猛然不知。 他依照桓绿的指示,一副羞人的青楼女子打扮,静坐在房中等候目标人物,却不料在喝下桓绿给他泡的茶后,不省人事。 等他醒过来后,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捂住嘴巴,因体内感觉浑身燥热,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愈发慌乱。 正当苦苦挣扎时,却闻有人开门进来,定睛一看,居然是商紫烟,不由得投去疑惑的目光。 “不要这样子看我,我只是好奇你跟你的手下来这里干嘛?却没有想到你会被你的手下弄成这副德性,我……”走到床边的商紫烟看到衣衫凌乱,眼神迷乱的夜静蓝,便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由得轻轻叹息,百感交集。 “嘭!”的一声,破门而入的巨响,然后是两个陌生男子的急叫声。 “蓝儿!” “小蓝蓝!” 商紫烟正要说什么,却被突然破门而入的两个俊美男子吓了一跳,一时之间忘了说什么。 炎流毓和拓跋类在赶来的途中猜想过夜静蓝的现状,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震惊的情形。 只见夜静蓝头发散乱,衣装凌乱的正被人五花大绑,用丝巾捂住嘴巴,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样子非常难受。 他们两个也同样盯着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他们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潇洒公子”居然是一个如此芳菲妩媚,光艳逼人的美女。 “你,你竟然如此对他?”炎流毓蹙着英眉,语含郁怒。 “我,我不是……”商紫烟晃了晃神,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却不知从何说起,心乱如麻。 “哦呵呵呵,真有趣!本以为是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假扮潇洒公子,没想到居然是国色天香的美女!只是,这位采花女贼好姐姐,躺在床上的人可不能乱采哦,如果您非要采一朵花来慰藉苦闷的心灵的话,不妨采我吧,本王爷长得也不错哦!” 我倒!夜静蓝看到拓跋类闪亮的桃花眼,目光炯炯地盯着商紫烟,一脸期待的神情,不由得翻白眼,嘴角抽搐。 “采,采花女贼?”商紫烟艰难地扯动红艳的嘴角,无力感油然而生,而后展颜媚笑,“静北王爷未免太看得起紫烟了。第一,紫烟只是“醉归楼”的青楼女子而已,没有当采花女贼的本领;第二,紫烟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看到他那个手下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一时好奇走进来,却没料到是如此光景。第三,紫烟对这个男人,不,这个女人没兴趣,对你,更加没兴趣!” 拓拔类听闻,不怒反笑,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直盯着商紫烟,使得他浑身不自在,脸红如熟虾子。 “可是,那个潇洒公子呢?”一直沉默不语的炎流毓突然正色问道。 “潇洒公子不是只有你一个么?”商紫烟看着无端优雅的炎流毓,语气缓和下来。 “看来紫烟姑娘也不简单啊!不过,我相信紫烟姑娘对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这件事情太奇怪了!”炎流毓有些吃惊,仔细打量商紫烟一翻,彬彬有礼地说。 “潇洒公子,这,与我无关吧!”商紫烟风情万种地向炎流毓抛了个媚眼。 炎流毓从容地笑了,目光却锁定在床上的人儿。只见被媚药侵蚀的夜静蓝水波潋滟,丽颜微酡,鬓云乱洒,胸膛半掩,艳冶柔媚又有着繁华落定后的淡然,惹得心慌乱,□□膨胀。他连忙转移视线,却听到拓拔类那不痒不痛的调侃声。 “啧啧啧,当灵柩宫的少宫主当成你这样子,挺窝囊的嘛!哎呀,老鬼,你老婆怎么啦?” 因为药物的作用,变成女儿身的夜静蓝正尴尬得无地自容,拓跋类的安禄山爪子却很不安分地。 “他中了某药,应该是他的手下干的好事吧!”面对拓拔类那副天真无邪的神情,商紫烟再次感到无力。 “哇,那他不就成了……太危险了,紫烟姑娘,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做事从不按常理,说话从不经大脑,搞不懂拓跋离叙为何如此宠爱他。如果可以的话,夜静蓝真想立刻跳起来把这人的嘴巴撕掉,狠狠揍他一顿,只可惜他他的自制力已到临危边缘。 身为女子,商紫烟很理解夜静蓝此刻的心情。他见拓拔类煞有介事地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跑,心感好笑,却笑不出来,只是甩开比自己还好看的玉手,正色道:“他中的不是普通的媚药,如果不及时解救的话,恐怕会七孔流血而死。而现在唯一的解药就是男人,你们两个自己看着办吧!” “啧啧啧,真是最毒妇人心啦!老鬼,你惹下的风流债,自己负责哦!紫烟姑娘,我还没有逛过青楼女子的房间呢,你带我去看看,好么?”拓拔类无视炎流毓阴沉的表情,闪亮着桃花眼,依然笑得人畜无害。 “没问题,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商紫烟挂着青楼女子的特色笑容把话说完,然后带着失落的心步出房门。 “哦呵呵呵,恰好本王爷什么都会缺,就不会缺钱。看来,我们是天生一对哦!”拓拔类似乎未觉两人的心潮涌动,眨了眨眼眸,笑眯眯地尾随而去。 炎流毓听到他们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心情沉重。他温柔地帮夜静蓝解开剩下的束缚。 看着身上的人怀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长长的睫毛轻轻扑打着粉嫩的脸蛋,美而不失男生的魅惑,他怎可能不心动呢?只是,他没有想过夜静蓝是个女的,他们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知他,如他知他,心如浮云,不愿被束缚,两者有情时他还能勉强放手,但更不想让别的他去碰别的男人。 “哎,事到如今,只要听天由命吧!只怕潇洒公子此后不怎么潇洒了!” 炎流毓叹了一口气,拉开衣带,长袖一挥,通明的灯火瞬间熄灭。然后,他在清风朗月下,脱下世俗的礼衣,与爱人共度云雨。 室内熏香缕缕袭人,一种暧昧不明的气息笼罩在轻纱幔帐中。明月慌乱地躲进云雾中,夜风停止流动。 室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明月的遮羞布也渐渐飘飞,露出夺目甜美的笑颜,风,也开始欢腾人间。 只是,暗处那一抹黑影带着浓烈的愤恨,悄然离去。 第14章 坦白身份,悲喜交集 月黑风高,灯影沉寂,隋霞宫殿内,琉璃灯沿着回廊十步一盏,华丽中透着淡淡的清冷。一直寻到后园,九曲回廊尽处,亭中蓦然传来男子浑厚的阴笑声。 “放开我,我要见拓跋离叙!”被皇宫影卫强行按倒在地的桓绿死命挣扎,怒目瞪视庭中高傲挺拔的黑影。 “放肆!”影卫加重手劲。 “留下他,你们先行退下!”黑影缓缓移至月光下,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危险气息,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压迫感。 “是!”影卫恭敬隐退,没入黑夜中。 “拓跋离叙,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耍我?我杀了你!”没有束缚,桓绿突然跃起,一个飞身,手持长剑直刺向拓跋离叙。 拓跋离叙不躲不闪,依然站如松,然而,桓绿的剑不但没有碰到他,反倒被凝聚在他周围的内力震飞,倒地吐血。 “哦?你说朕耍你?未免太抬高自己了。朕只不过想看看你们灵柩宫的‘忘情丹’是否真的像传说中的厉害而已!”拓跋离叙冷笑一声,黑眸越发森然。 “你,你,你给我记住,我们灵柩宫不会放过你的,哼!”桓绿忽然感觉一股寒气渗透体内,打了个寒战,忍不住退一步,抽身而去。 “哦?你认为有这个可能么?”拓跋离叙邪魅一笑,却没有任何温度。 “你,你——哈哈哈!拓跋离叙,你说的不错,但夺爱之痛,我要加倍奉还。放心,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而且也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我只会把‘夺魂丹’送给静北王爷吃,我相信——啊!你……”话还没有说完,桓绿已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鲜血淋漓。 “真是一个蠢女人,居然找上一匹毒狼!”此时,一直躲在暗处冷眼观看的黑影闪身,走到拓跋离叙身旁,目光柔和,步履豪迈。 拓跋离叙冷冷地瞄了对方一眼,也不哼然,只命影卫对桓绿搜身。看到影卫恭敬地呈上的物品,他十分满意,拿着那颗小巧的‘夺魂丹’放在月光下凝视许久,最后露出诡异难测的笑容,黑眸里尽是疯狂的迷恋。 ‘夺魂丹’么?朕的宝贝,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朕,朕可不想把这颗小东西喂到你的小嘴里!嘻嘻嘻…… “灵柩宫的“夺魂丹”?你难道想……”看到魔鬼的笑颜,身为盟友,不难猜出其心思。 “只要他不离开朕,朕是绝不愿意把这种东西用在他的身上!”拓跋离叙小心翼翼地把‘夺魂丹’藏于怀中,在提到那个他时,凌厉的黑眸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你的恶趣味依然让人讨厌,拓跋离叙!我真替那个人感到寒心!”面对拓跋离叙的变态和疯狂,对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脸上写满厌恶和鄙视。 “你没资格鄙视朕,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邢若馡!”拓跋离叙不甘示弱地冷瞪了邢若馡一眼,反唇相讥。 “伪君子?你何尝不是呢?为成就大业,饮尽亲人血,无所不用,不择手段,此乃帝皇之道,你不是深有体会么?”在清辉冷月下,邢若馡更显圣洁温柔,言语间却透出阴狠的寒气。 “想不到我们骨子里头是同一种人,真让人吃惊啊!如果让世人知道傲岸高洁的‘玉笛公子’的真面目,你猜,那些人的反应有没有夜静蓝在青玄山庄选花魁的反应强烈呢?” 拓跋离叙邪魅一笑,邢若馡神色阴沉,脑海中闪过夜静蓝陌生的眼神时,心中不由得揪痛起来,眼神忧郁迷茫。 “说起这青玄山庄,我倒想起一件事情。听说下个月的武林大会在炎霜王朝举行是青玄山庄提出的,对此事,你有何看法?”敛了敛神,邢若馡正色道。 “青玄山庄并不足为患,只是其幕后之人富可敌国,势力庞大,却身份神秘,倒是一个不可不除的祸患。陈诚这一举动,定是此人授意,料想与炎霜皇族脱不了关系。”拓跋离叙闻言,想到心中的隐患,目光凌厉如剑锋。 “若是如此,武林世家陆家与炎霜皇族岂不会连成一线?如此形势对我们颇为不利啊,你打算怎样做?”邢若馡好奇地问。 “亲临现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拓跋离叙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眼神。 “看来此次武林大会值得期待啊!”不知到时候会否遇到那个人呢?后面一句话邢若馡没有说出来,只是别有深意地笑了,“对了,这具尸体打算如何还给灵柩宫的人呢?” “哦?怎么堂堂离愁天的天主忽然关心起这等芝麻小事?不过该怎样好好利用这东西呢?不如……让他去替你的老情人的情人温床,如何?”拓跋离叙想到邢若馡和夜静蓝的关系,恶意地阴笑起来。 “随便你!”邢若馡不为所动,依然笑得温柔如晨曦,却没有一丝暖意。 …… 晨光初露,明媚如春,带着一丝丝的微风轻扫大地,刹那间,万物盛翠,鸟语花香,生机勃勃,人间一片歌舞升平。 然而,在这一片美好的时光里,有人不懂欣赏,无视一切,只是静静地躺在暖榻上,静静地任由泛滥的思绪飘飞在心间,任由美好时光悄然流逝。 “我……” “你……” 在目光相对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却欲言又止。 “炎流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两个剧烈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夜静蓝首先发言。 “蓝儿,你又为何在此地呢?”炎流毓笑而不答,转过身去。 “我,我……”想到灵柩宫的宫规,夜静蓝面有难色。 “事到如今,我们之间还需要隐瞒么?我的蓝儿!”经过昨晚之事,炎流毓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情感,呼唤的语声无比温柔。 “我,我……”面对如此柔情感性的炎流毓,夜静蓝愣了一下,更加慌乱了。 “还是让我来说吧!你是灵柩宫的夜少宫主,奉命下山,把潇洒公子抓回去。昨晚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抓他,只不过却不小心中了媚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失身于我,对么?”炎流毓单手支撑着脑袋,静静地凝视着夜静蓝的背影,慢悠悠地说。 “你,你都知道?对,对不起!”闻言,夜静蓝震惊不已,激动地转过身来,紧抓着炎流毓的衣角,正要问个明白,却发现自己把人家的单衣扯下来,顿时尴尬了。 “是的,我早知道,可是我不后悔!?”炎流毓星眸炯炯。 “蓝儿……我的蓝儿……” 许久,室内恢复宁静。 夜静蓝闭着眼,听到他的一声一声低呼,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嗯……蓝儿……” “毓……毓……毓,我怎么感觉以前就这样子叫过呢?”夜静蓝有些迷茫了。 炎流毓扶起他的身子,面贴面的将他搂在怀里,目光停留在他玉背上的凤凰图腾。 “嗯,你的感觉是对的,虽然我不知道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蓝儿,随着你的感觉走下去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炎流毓怜爱地抚摸着微蹙的眉头,动作轻柔,语气温柔。 “毓,太深奥了,我不懂!”夜静蓝躺在他的怀里,无限惆怅。 “没关系,那我说简单一点的吧,其实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感受到夜静蓝的信赖,炎流毓的嘴角微翘。 “啥?”夜静蓝徒然睁开眼眸,投去征询的目光。 “我就是潇洒公子,你们灵柩宫主要找的人!”看着此刻的夜静蓝一如当初,目光清澈,表情纯真,炎流毓亲了亲他的鼻翼,不胜娇羞。 “什么?你,你就是潇洒公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夜静蓝脑袋轰隆地炸响,心里七上八下。 “蓝儿,冷静点!”炎流毓按住他的手,安抚他的激动情绪。 “对不起!我——可是……”夜静蓝听着令人安稳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想到自己的处境,却感到左右为难。 “没有什么可是的,既然我已经向你道明身份,就打算跟你回灵柩宫。蓝儿,我虽是一个潇洒之人,但别忘了我是你的爱人!”炎流毓轻轻抚摸着夜静蓝的脸颊,眼里是脉脉的温情,“愿伴你到天涯海角!” “可是……”夜静蓝想到冷情的母亲,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炎流毓知道他的忧虑,偎依在他的怀里,耳鬓厮磨。 “嗯,我信!”凝视着清澈明亮的星眸,目光深邃如浩瀚,夜静蓝感到无比安心。 “谢谢你,蓝儿。不过,在我们回灵柩宫之前,有些事情还是先处理了比较妥当。”面对夜静蓝的信赖,炎流毓自是十分欢欣,但想到桓绿,此事的跷蹊,不禁忧心起来。 “跟昨晚的事情有关?”夜静蓝轻轻推开炎流毓,问。 “聪明!赏你一个吻!”说着,炎流毓作势凑过去,看到对方闭眸静待,却突然翻身下床穿衣。 “毓,你居然捉弄我,真够顽皮的!”没有等到预期的亲吻,夜静蓝睁眼看到整理衣装的炎流毓笑意盈盈,眼里有抓狭的味儿。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况且我没有被别人偷窥的嗜好,还不快点起床的话,估计有人破门而入哦!” 听闻,夜静蓝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瞟了一眼门缝,满脸黑线。 不一会儿,夜静蓝的容装已弄好,却见衣冠楚楚的炎流毓漫不经心地坐着摇扇品茶,依然一派的优雅从容,心里不由得暖洋洋的。 他没有走过去凑热闹,而是雅步至门前,猛地一拉,躲在外面的人立刻一头栽进来,直向他的肚皮撞去。他早料如此,一个躬身提腿踢过去,然而对方却突然反弹回去,站立如松,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第15章 绿桓之死 “啧啧啧,受到爱情的滋润的女人就是不同,特别生猛滴!”拓跋类对刚才的‘礼遇’表现得不痛不痒,闪亮着桃花眼,迈步走到炎流毓的身边坐在,毫不客气地抢了人家手上的香茶浅酌起来,然后带着邪恶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人家一番,调侃道,“啧啧啧,春宵一刻值千金,老鬼呐,你昨晚可过得真销魂滴,本王可真是超级无敌霹雳羡慕你老人家滴,不过,你这样染指老尼姑的‘女儿’,这次回去肯定气死他滴!” 炎流毓不介意拓跋类的无礼,哂笑一声,继续娴熟地倒一杯香茶细细品尝。反倒是夜静蓝表情多变,出口回应。 “老尼姑?” “不错,说的就是你亲爱的灵柩宫主!哎,都一把年纪了还看不开,硬要那些花一样的少女陪他一起躲在那个棺材墓里,真够任性的!”拓跋类煞有介事地说着,却让夜静蓝满脸黑线,嘴角抽搐。 “你有资格说人家么?” “你有资格说人家么?” 话音刚散落珠盘,炎流毓和夜静蓝忍不住异口同声地抗议,同时给了一脸欠抽的拓跋类一记白眼。 “啊啦啊啦,原来灵肉结合就是这么一回事,紫烟姑娘呐,要不我们来试试?”拓跋类撇撇嘴,欺身到商紫烟跟前,痞痞地笑了。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商紫烟尽显柔情万种,言语间的轻视和不耐烦却展露无遗。 经过一夜纠缠,商紫烟对这位把厚颜无耻发挥到极致的王爷佩服到五体投地,同时对此人的脑筋脱线感到非常无力,压根儿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可是本王是这样认为的耶,难道本王不是人滴?没道理啊,虽然胸部没有母夜叉的大,底下还多了一样宝贝,但是该有的本王还是有滴,还缺什么呢?”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拓跋类这个家伙还说得正经百八的,脱线的病态还不是一般的严重啊! “嘭!”一记粉拳狠狠地砸在他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来自满脸黑线和怒气的夜静蓝。 “甭理他,我们回王府找桓绿去。紫烟姑娘,我们先行告辞了,后会有期!” 炎流毓看到拓跋类傻乎乎地愣着,眼眶上的印痕清晰可见,想到身娇肉贵的拓跋类从未被人打过,心里肯定萌生别样的滋味的,不由得轻笑一声,然后拉着一脸不满的夜静蓝离开了“醉归楼”。 回到静北王府,夜静蓝立刻命人去找桓绿,然而,手下的人却告诉他,自昨晚桓绿跟他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他想,难道是已知东窗事发,逃了? 走了也好,夜静蓝对此并不在意,他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就算桓绿真的有心害自己,也懒得跟他计较。然而,炎流毓却深感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为了夜静蓝的安全,他必须查清楚,而失踪了的桓绿是此事的关键人物,非得他不可。于是夜静蓝在他的提议下,让手下去搜查桓绿的行踪。 无可否认,炎流毓的睿智与慧眼令人敬赞,预见此事的复杂性,然而,世事难料,意外的突袭总是来得惊心动魄,让旁观者也心慌意乱,何况是当事者呢? 炎流毓把夜静蓝送回房后,便回房更衣。刚进门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心底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瞥见自己的床铺拱起,收敛气息靠近,猛地掀开被子,震惊地发现里面居然躺着一个人,不,是一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而且还是他们在忙着找的桓绿。 桓绿死了?是谁下的毒手?为何会躺在他的床上呢? “炎公子,炎——啊,杀人呐,炎公子杀了人呐!” 炎流毓还没有从凌乱的思绪中整理过来,却见刘管家突然破门而入,目睹一切后,不待他解释,便跑到外面发出惊恐万张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接着是刚好到静北王府的拓跋离叙闻声而至,身后带着一群侍卫,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上却不容分说地把炎流毓押走。 事发突然,夜静蓝无暇查究,只想以武力阻止他们把人带走,却被炎流毓的眼神秒杀了此念头。他读懂那个眼神的意思,不敢轻举妄动,命人去把拓拔类找来,却得他知至今未归。 那么,这位静北王府的主人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呢?不就赖在“醉归楼”咯,不,正确来说是厚着脸皮赖在商紫烟的闺房中,无病呻吟。 “惨啦惨啦,毁容了毁容了!紫烟姐姐,本王该怎么办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哎,可怜我这绝世无双的容貌啊,以后怎样出来混呢?”拓拔类老实不客气地坐在梳妆台前,对着照镜子左瞧瞧右看看,痛惜地抚摸着脸蛋□□。 “我说,至于吗?又不是女子。”被缠磨了两个时辰的商紫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可是,世人不是说以貌取人么?好姐姐,您有所不知,解云可爱惜本王这张脸蛋呢!要不是这脸蛋,没准本王还斗不过遗风那块冰呢,嘻嘻!”想到遗风那副气得无可奈何的样子,拓拔类得意地奸笑起来。 “庸俗!”嘴上虽是这样说,可商紫烟不得不承认此事的拓拔类十分可爱。 “呀!”拓拔类听闻,转过头来面向商紫烟,见他笑得妩媚风流,桃花眼闪了闪,掩嘴怪叫了一声。 “鬼叫什么?你有病啊?”商紫烟被吓了一跳,不满地嗔怒道。 “紫烟姐姐,那么您不会以貌取人咯?”拓拔类闪亮着孩子特有的纯真目光,认真地问。 “不会!”商紫烟疑惑地审视着他,说。 “那么您不会嫌弃本王破相咯!”拓拔类依然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神情依然认真如学子。 “不会!”商紫烟无法正视那双充满期待的水眸,转移视线问答。 “那么您不会不娶本王的咯!”拓拔类接着问。 “不会,你——”商紫烟未察觉到当中的不妥,反射性地回答,却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一时气得无法言语。 “太好了,紫烟姐姐,本王就知道您其实是喜欢本王滴,只是害羞而已嘛,哦呵呵呵——好,本王决定了,今晚就嫁给您,您可要好好待人家哦!”拓拔类此刻的神情更加认真,笑容更甜了,然而对面的人却更怒了。 “拓拔类,你不要擅自作决定好不好?”商紫烟杏眼怒瞪,强烈抗议。 然而,拓拔类却充耳不闻,继续陶醉:“嗯,紫烟姐姐,洞房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像老鬼那样子啊,人家可是第一次,是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处男来滴。姐姐您经验老到,不如就做攻的……” “嘭!”的一声,商紫烟终于被气走了。 再呆在此地,不是晚节不保,而是命不保。跟这种脑筋脱线的怪胎纠缠,下场只有一个,气死,能不走么? 在商紫烟走后,拓拔类立刻恢复往日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优哉游哉地品茶。 “拓跋类,你这家伙怎么还呆在这里啊?毓被你那个混蛋皇兄抓走了,快去救他。”茶到嘴边,夜静蓝突然不顾形象地冲进来,拖起起他就往外跑。 “啥?”拓拔类没有挣扎,却是因为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毓被指控杀人,让你最亲爱的皇兄抓走了,你快去救他!”夜静蓝不厌烦地提高声调,重复一遍。 “哦!”拓拔类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哦你的头啊,快跟我去救人!”夜静蓝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催促道。 “可是,小蓝蓝啊,人家今晚要嫁人呢,怎么可以离开呢?”拓拔类无视对方的请求,为自己的幸福强烈抗议,压根儿就没想过商紫烟答应了没有。 “什么?就你这种异类,当今世上除了你的皇兄能够忍受得了,还会有谁呢?当我白痴吗?别啰嗦,跟我回王府!”说完,夜静蓝理智地点了拓拔类的谁穴,疼进马车里,疾驰而去。 回到王府,夜静蓝听闻炎流毓已被押送到守卫森严的宗人府,明日开堂审讯,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把拓拔类捆绑起来送进宫里。然而,着急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拓拔类回到王府后依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黏在解云的身上撒娇,怒诉夜静蓝的罪状。 “解云呐,那个夜叉公趁你不在的时候居然骂本王,打本王最引以为傲的脸蛋,你看,人家可爱的脸容都破相了。哎呀呀,解云,那个夜叉公又在用凶巴巴的眼神瞪人家了,人家好害怕哦,你要保护人家哦!”拓拔类有恃无恐,无视夜静蓝杀人的寒光,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受虐模样。 夜静蓝瞪大丽眸,不可置信地盯着拓拔类眼角的泪水,明明是狐假虎威,跟他闹别扭,表现出来的却是娇楚动人的委屈相,连他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怀疑自己对他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但闻遗风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立刻清醒过来,甩了甩脑袋,终于明白了,原来拓拔类这小子在暗示他打了他的宝贝脸蛋这件事情,不由得苦涩一笑。 “拓拔类,在“醉归楼”的事情多有得罪了,我夜静蓝在此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夜静蓝向前跨一步,豪气地拱了拱手,放低身段道歉。 “哼!” “花容天下、绝美无双、文采斐然、宽宏大量的静北王爷,拓跋大爷,我错了,您老就原谅我一次,好么?”夜静蓝继续放低身段,委曲求全。 “哼哼!” “你不原谅我也没关系,赶快去救毓吧,他可是你唯一的好兄弟,唯一的知己啊!”夜静蓝退而求次。 “哼哼哼!” “我知道你人是非常善良,非常厉害的,只要你进宫求你的皇兄放过毓,他肯定依你的。听说宗人府是一个非常恐怖的炼狱,而且明天就要开堂审讯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毓,你不出面他就死定了。你现在立刻进宫好不好?”夜静蓝敢说他这么大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要不是为了炎流毓,杀了他也不会如此。 然而,拓拔类不买账,依然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得意地哼声,却无表示。 “哼哼哼哼!” 夜静蓝被他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弄得很挫败,终于明白“宁可得罪天下人,也弄若得罪这位静北王爷”的可怕之处了。忽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涟水丽眸灵机一转,决定再赌一次,却没想到居然得胜了。 “我帮你追紫烟姑娘!” “真滴?” “嗯!” 看到慵懒的人闪亮着桃花眼,夜静蓝心里无奈地叹息:商紫烟啊商紫烟,算我对不住你了,这份人情,我夜静蓝一定会还你的! “哦呵呵呵,早说嘛,我这个人其实挺善良滴,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打算去求皇兄的啦,我怎么可能舍得让老鬼死掉呢?他死了我的潇洒乐队没有主唱可是很头痛滴,呵呵,哦呵呵呵!” 被耍了! 看到拓拔类笑得花枝乱颤,夜静蓝的脑海中立刻闪出这个屈辱的结论,顿时气得脸红耳赤,额暴青筋,捏着拳头盯着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怒喝:“拓跋类,你找抽啊?给我站在那里,我要抽死你!” 说着,一个箭步冲过去,伴随着强劲的拳风。然而,解云早有防备,一个轻灵转身,抱着赖身上的人飞到门口,轻易躲过夜静蓝的不智攻击。 拓拔类并非见好就收之辈,从解云的身上下来,挑衅地向夜静蓝做了个鬼脸,火上加油后,以光速逃离现场。 “有解云在,想打我?门都没有呢,哦呵呵呵!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第16章 拓拔类的隐伤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呢?夜静蓝轻念着拓拔类最后的话语,感觉自己似乎从前已听过,但他从前并不认识拓拔类啊,只是困惑着,为何第一次见到他时会有一种遇见家人的熟悉感呢? 此时此刻,他想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感觉和破碎的片段,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心情复杂,思绪凌乱,但在心中却明朗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母亲那里肯定有答案。 遗风站在他的身后,却没有察觉到异常,而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门口的解云,心里为炎流毓的安危担忧。解云察觉到这道注满深情的光线,却没有回首,只是凝视着天上那一片浮云,心里为拓拔类担忧。至于忧从何来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时光飞逝如流水,温润却无情。夜色迷离,月白三分照,星河飘摇,凡间一派乐逍遥。 不知拓拔类在宫中是如何与拓跋离叙周旋的,回来后已是三更过后,虽然脸上依然一副人畜无害的媚笑,但是掩盖不了的疲惫让人担忧。 “拓拔类,你还好吧?”看到混世魔王居然一副被榨干的鬼摸样,夜静蓝忍不住关切起来。 “如果有爱情的滋润就更好了,别忘了答应本王的事情哦!”拓拔类一副漫不经心的懒散样,打了个哈欠,笑眯眯地提醒夜静蓝。 “……” 都这个时候了,还吊儿郎当的,这人真不可理喻!夜静蓝满脸黑线,心中腹诽着。 “哎呀呀呀,今天累死本王了!那块冰别这样盯着本王好不好,人家会不好意思滴!呵呵呵,解云,抱我进寝室。”拓拔类一副懒得理你的逗趣摸样,温顺地粘到伟岸的身躯,闭目养神。 解云如往素,宠溺地把娇弱的身躯抱进内堂,留下板着棺材脸的遗风。 在他们经过身旁时,夜静蓝听到解云用密语之术传给自己的话语,不由得惊讶地盯着他怀里人,然后会心地笑了。 第二天天未明,夜静蓝已醒过来,想到今天是开堂审讯的日子,全无睡意,于是起床穿衣,到外面散心,却发现昨夜睡不安稳的人不止他一个。 “那家伙分明是故意的,我要宰了他!” “遗风,你知道王爷今晚去皇宫经历了什么吗?知道了就给我闭嘴,而且我不允许你伤害王爷,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解云,你未免太纵容他了!” “是的,可是除了这个我又能为王爷做什么呢?遗风,将心比心,如果炎姑娘身上背负着王爷的剧痛,你会怎样做呢?” “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替少主除去痛苦!” “可是,王爷连微小的机会也不给任何人。明明很痛苦很在意很想自由飞翔的,却不得不为了想保护的人装作玩世不恭,狠心折断自己的翅膀。遗风,我真的很想分担一些王爷的痛苦,却爱莫能助,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我真是个废物!” “这不怪你,是那个家伙太精明了,太会隐藏了。要不是知道你和他的事情,我还真以为他是个窝囊废!所以,你被太担心了!” “不,你不懂。对所有人的事情,王爷看得透彻,唯独自个的;对所有人王爷都会善待,唯独自己。今晚看到王爷身上的伤痕,我真的快要疯了,他却毫不在意。遗风,我该怎么办啊?” …… 夜静蓝本想过去跟他们打招呼,却见他们在争执,心觉不好打扰,正要悄然离去,却无意听到他们提到了拓拔类,不由自主地偷听起来,却十分震惊。 拓拔类的痛苦?他究竟怎么啦?拓跋离叙那么宠溺他,怎么会让他在皇宫是受伤呢?看到两个人影静静地偎依在一起,与凄迷的景致相融,夜静蓝只好按耐住好奇心,悄然离去。 此刻,他回房换了一身男装到宗人府去见炎流毓,哪知狱卒并不通融,分明是拓跋离叙在捣鬼。正要硬闯,却闻得开堂审讯的时间已到,便离开去找拓拔类。 这次从旁听审,拓跋离叙并没有参与,而是借由凶案发生在静北王府,让拓拔类代天听审。拓拔类一贯懒散,没想到此次非常准时,夜静蓝刚出来就碰到他和解云,却不见遗风。问其去处,只道情绪不稳,服下拓拔类的丹药,在静北王府睡觉。 夜静蓝完全不信这套说辞,衷心护住的遗风会这样做么?肯定被拓拔类糊弄了。哎,这回遗风不气死才怪! 在官员恭敬的点头哈腰中,夜静蓝跟随拓拔类蹒跚来到公堂之上,稳坐其中。当见炎流毓穿着麻黄囚服被粗暴的捕快押送进来时,心痛得直把手指捏得发白。察觉到炎流毓紧蹙的眉心和冷汗,夜静蓝知道他们对他动用了死刑,更是怒不可解,正要动手把那该死的捕快打飞时,拓拔类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及时制止了他的鲁莽行为。 “啪!”惊堂木一响,坐在大堂正宗的主审官摆着一副青天大老爷的架子,厉声疾喝。 “大胆炎流毓,见到本官竟然不下跪,简直藐视朝廷!来人啊,给他五十大板!” “住手,你这不是屈打成招吗?敢动他我废了你。”眼见大刑侍候,炎流毓无动于衷,夜静蓝急忙闪身到到那个狗官背后,利刃抵到咽喉,威胁道。 “你你你……王爷,这,这是……”刘大人没想到夜静蓝竟然如此大胆,当场吓得六神无主,向拓拔类投以求救的目光。 “别看本王,是你让本王的贵友向你这个代表着朝廷的青天大老爷下跪,又不是本王!”见死不救不是拓拔类的作风的话,他就不叫拓拔类了。 “王爷饶命啊,本官只是,本官只是……”拓拔类说得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却把刘大人吓坏了。 “别只是了,今天本王来是听你审案,不是听你的废话。既然你觉得为难,就让人家站着嘛,反正你也没有损失!”今天的拓拔类显然与往日不同,沉着冷静、不怒而威,无处不显皇族气度。 “可是,可是这不合规矩啊,本官很难向圣上交代的!”刘大人面有难色地哀求道。 “哦?刘青天对皇兄还真是衷心呐,本王应该在皇兄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才行!否则真的不合规矩,很难向皇兄交代呢!你说是不是啊?”拓拔类依然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却让刘大人颤抖不已。 “微臣不敢,请王爷恕罪!”刘大人不是傻瓜,当然知道拓拔类在生气啦,连忙跪下求饶。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滴,连这等芝麻绿豆小事都来烦本王,给本王下马威,是看本王好欺负是不是?”拓拔类神色依然,说话的语调提高了不少。 “臣惶恐,臣惶恐!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刘大人吓得心惊胆战,连连叩头讨饶。 终于见识到拓拔类身为王爷的另一面了,夜静蓝不由得对此人有了新的看法,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拓拔类突然回复往日的慵懒轻淡,笑意吟吟地扶起刘大人,说:“哎呀,干嘛弄得这么紧张呢?犯人又不是你,本王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嘛,你老还是快点开堂吧,哦呵呵呵!” “是,是,微臣遵命!微臣遵命!”刘大人深知把拓拔类的话当做玩笑话,铁定脑瓜掉地,于是战战兢兢地坐回座位上执行职责,却不敢再对炎流毓诸多要求了。 “犯人炎流毓,你可知罪?”坐在公堂之上,刘大人也有了些当官的的底气,惊堂木一响,声音异常洪亮威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炎流毓目光纯净,举止谈吐优雅从容。 “你,你狡辩,静北王府的婢女明明就死在你的床上,还想抵赖?”面对眼前无端优雅的贵公子,刘大人晃了晃神,察觉到他嘴角上的笑意,顿时气得气壮脖子粗。 “刘大人,你错了,桓绿不是静北王府的婢女,是我的丫鬟。”夜静蓝听闻,略带笑意地解释道。 “哼,那又如何?传静北王府的刘万荣上堂!”说着,惊堂木一响,衙差嗓子一开,静北王府的刘管家便随着衙差的脚步走进来。 “草民刘万荣叩见静北王爷,刘大人!”刘万荣恭敬地跪拜着。 “刘万荣,你可认得犯人?”刘大人问。 “认得,炎公子是静北王府的贵宾。”刘万荣老实回答 “那案发当天你看到了什么?”刘大人接着问。 “那天午时三刻,草民见王爷没跟炎公子他们回来,便去找炎公子询问王爷的去处,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炎公子手里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剑,床上躺着丫鬟桓绿的尸体。”刘万荣一板一眼地说着,让夜静蓝看着实在怒火,恨不得一剑解决了他。 “你这混蛋,毓从来不使用剑,怎么可能用剑杀人呢?何况他跟我的丫鬟无冤无仇的,怎么会杀他?你分明是一派胡言。”夜静蓝冷眼瞪视,让刘万荣不得不噤声。 “无冤无仇?未必。”刘大人无视夜静蓝冷如尖刀的目光,接着传召证人,“传静北王府的丫鬟刘若英上来。” “民女刘若英叩见静北王爷,刘大人。” 夜静蓝看到那名叫刘若英的女子走进眼球底下,心不由得一沉,脸有异;呀,这不是在百花大会上那个自称是静北王爷的丫鬟,真是冤家路窄! 第17章 :阳奉阴违 “刘若英,你看认得犯人炎流毓?”风雨不改的生硬口吻。 “认得。”笃定的回答。 “说说你跟犯人是如何认识的?”刘青天继续盘问。 “第一次是在湘江城的七夕河上,民女看到犯人和死者两人态度亲昵,当时猜想是情侣。后来看到他们出现在静北王府,机缘巧合,民女跟桓绿姑娘结为朋友,知道了桓绿姑娘一直喜欢犯人,但是犯人可能是嫌弃桓绿姑娘的身份低微吧,居然跟他的主子好上了,为此桓绿姑娘不知伤心了多少回呢?可是就在前几天,桓绿突然对民女说他就要跟犯人双宿双飞了,当时我想,可能是犯人终于接受了桓绿姑娘,也替他高兴,没想到,没想到……炎流毓,你这个负心汉,心就怎么这么歹毒啊?”说着,狠狠地剜了炎流毓一眼,啐了一口,炎流毓却不甚在意,依然优雅潇洒。 夜静蓝却感心酸。并非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而是在怀疑自己的观察能力。 “哎,可怜的小蓝蓝,你现在一定是很吃惊原来你的贴身丫鬟一直喜欢老鬼,对不对?不要这样子嘛,神经迟钝又不是你的错,况且昨晚你已经被老鬼回收了,感情迟钝一点没关系啦!”拓拔类眯缝着桃花眼盯着呆愣的夜静蓝,玩味十足地调侃道。 “你有这个资格说我么?”夜静蓝凶狠地横了他,别过脸去不理他。 此时,惊堂木又再次响起,接着是刘大人的威严怒语。 “犯人炎流毓,你可有话说?” “有,本公子佩服你们的演技,接下来是否呈现血书之类的证物呢?”炎流毓泰然自若,笑容淡定,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嗯哼?来人呐,传仵作刘添宏。”刘大人一时被眼前此人的尊贵气度摄住了心神,甩了甩脑袋,继续传召证人。 “草民刘添宏叩见王爷,刘大人。”刘添宏跪在炎流毓身旁,低头叩拜。 “刘添宏,把你的验尸结果和证物呈上来。”说着,刘大人已命师爷把证物呈上。 “是,大人!根据草民多年的仵作经验来看,死者是被一个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一剑封喉的,而且草民在尸体身上发现死者的血书,上面写着‘我乃负心人所杀。’”负心人,顾名思义,除了炎流毓还有谁呢? “好!人证物证俱在,犯人炎流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刘大人满意地笑了。 “人生自古谁去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炎流毓神情自若地回敬道。 “哼,来人啊,给犯人画押。”对方明明已是阶下囚,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让刘大人实在怒火,立刻斩钉截铁地裁决犯人,“本官宣布,犯人胆敢在静北王府行凶杀人,罪不可赦,于明日午时三刻处斩,将犯人压下去!退堂!” 随着惊堂木“嘭”的一声,在场的人纷纷离开现场。 “等等!”看到炎流毓被带走,夜静蓝急了,转身对拓拔类嗔怒道,“拓拔类,你就不会说一句话么?” “哦,兄弟辛苦了,回去吃好睡暖,夜晚不要太想本王哦!解云,我们也回府吧!”无视对方着急的眼神,拓拔类伸伸懒腰,走过去拍拍炎流毓的肩膀,然后迈步离开。 “你,拓拔类,炎流毓……”夜静蓝看看这边的拓拔类,瞧瞧那边被带走的炎流毓,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咬了咬牙齿,向拓拔类所在的方向追去。 “别叫了,你难道没有发现他们都姓刘的么?”拓拔类突然稳住脚步,慵懒地靠在解云的身上,逗弄着乌黑的发丝,笑咪咪地说。 “啥?不过是恰巧罢了,难道他们是一家人不成?”夜静蓝白了对方一眼,心中哀怨无限。 “错,是狼、狈、为、奸!”拓拔类一字一顿地说。 “可是……”夜静蓝立刻明白话中的含义,但想到炎流毓的处境,不由得蹙眉。 拓拔类没有理他,径直迈步向前,而身后的解云却用密音之术提醒这深思不定的人:“别忘了昨晚我跟你说过的话。” 冷月无声,夜露人间三分凉薄。在宗人府黑暗潮湿的监狱中,一袭仿似天上仙子的丽影飘荡在空中,所到之处都有□□倒地之声。 “蓝儿,为何每次你都会如此冲动呢?哎!”炎流毓顺从地被他拥在怀里,低低叹息道。 “可是,我不想让你呆在这个鬼地方,更加不想看到你被当做囚犯押送刑场。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们离开这里,然后去一个远离隋霞王朝,远离灵柩宫的地方隐居,好不好?”虽然不知母亲为何非要把炎流毓带回灵柩宫,但是出了这件事情,灵柩宫不可能放过他的,而且还有个隋霞皇帝,这是夜静蓝目前想到的唯一逃生之法,也是他想要的生活。 “好,可是要等此事过后。蓝儿,我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你还是快点离开吧!”炎流毓轻轻推开他,目光真切深邃。 “我怎能?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个该死的拓跋离叙分明就想置你于死地,让我乖乖听你们的安排我就不是夜静蓝了。毓儿,跟我离开吧!拿你做筹码,即使没有任何风险,我都没有勇气去赌。”夜静蓝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那双令人沉溺的星眸。 “对不起,蓝儿,每个人都有其做人的原则,不容许别人打破。你明白么,我之所以留在这里并非是我没有能力逃出去,而是还不是时候——什么人?”炎流毓别过脸去,正要解释,却忽然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向他们靠近,眉毛一拧,厉声喝道。 顷刻间,不远处“咔”的一声轻响,刺得几乎进入谛听的夜静蓝心头一颤。 暗处有人! 十几个! 杀气! 渐渐卷席而来! “又是这群该死的死士?怎么会在这里的,可恶!” 话语刚落下,他们已卷入激烈的打斗中。 “蓝儿,其实在湘江城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你是怎么得罪拓跋离叙的?这可是他的秘密鬼军团哦!”炎流毓实在想不出拓跋离叙暗杀夜静蓝的原因,踢倒一个死士,问。 “啥?原来一直暗算我的王八蛋就是拓跋离叙这个混蛋?可恶,出去后我非宰了他不可。”夜静蓝听到三番四次找自己麻烦的人居然是拓跋离叙,理智已被怒气冲昏了,哪里还有心思细想原因呢? “我看你还是先走吧,我留下来对付他们。”炎流毓看到这瓮中作鳖的阵势,猜想拓跋离叙定会料到夜静蓝会来劫狱,才会设下埋伏,所以,那些死士的要杀的目标是夜静蓝,不是他。 “不,要走一起走!”夜静蓝无心理会炎流毓的用意,闪亮着倔强的眸子,拒绝道。 “不行,数量太多,两个人走不了。他们的真正目标是你,而且我猜想拓跋离叙很快就赶到,所以你快走。我在这里他们最多只会伤我,不会杀我,否则明天处斩的正主儿不在,他很难向天下人交代——蓝儿,你……”炎流毓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被夜静蓝偷袭,带着哀伤的眼神晕倒了。 夜静蓝把死士交给赶来的手下应对,自己则把昏迷的心上人小心扶持到一旁,目光深情:“你认为我会让你留下来么?毓,你太不了解我,对待无关的人我可以冷酷无情,但是对自己所爱的人,我不容许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他心甘情愿的。” “真意外呢,想不到主上的心头刺居然是一对情深意重的狗男男!” “我也很意外,像你这种货色居然是拓跋离叙的暗卫,看来这昏君也不过如此而已!”夜静蓝放下怀中的人,立身冷眼盯着走进来的刘若英,想到今天拓拔类的话,终于明白了他的苦楚。 “臭人妖,不许侮辱英明神武的主上,我要了你的命!”说着,手上亮出家伙,飞身扑向夜静蓝,剑身直劈向脸。 夜静蓝知道对方在百花会上表现出来的并非真正的实力,不敢大意,沉着应对,心中却在冷笑:这女人的嫉妒心还真重,居然招招向着我的脸发功,若是死在他的手上,脸蛋肯定被刺花不可! 这刘若英不愧是武林上的后起之秀“扶桑女侠”,拓跋离叙的爪牙,武功高强,出招狠辣,诡异莫测。灵柩宫弟子无不为夜静蓝汗颜,只是,当事人一笑而过。 打斗展开不久后,夜静蓝突然一个莲花移步,纵横飞身来到刘若英的背后,朗月清辉映照下,只见一条米黄色绸带忽地从他的衣袖间甩出来,直扑刘若英的门面。 刘若英早知对方内里深厚,却不晓得他竟然使用如此轻巧的武器对付自己,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自是十分愠怒,手中利刃凌厉飞出,只听得“叮”的一声铁器碰击声,自己居然被反弹回原地。 此时,他才看到对方的绸带末端系着一把精致锐利的小刀,刀柄上系着一个金色的小铜铃,玎玎三声连响,分别向他脸上“迎香”、“承泣”、“人中”三个穴道飞来。这三下点穴出手之快、认位之准,实是武林中的第一流功夫,心神巨震,手中的动作变得缓慢,渐渐地,有些招架不住,不由得冷汗涔涔。 “啊!”的一声惨叫,在混杂的打斗声中显得异常刺耳,却无人在意。 夜静蓝见刘若英受伤,乘胜追击,却未料到对方命不该绝,居然躲过知名一劫,目光越过刘若英,投放到出手相救的人,清冷的眸子里流转着浓烈的怒气。 只见众死士和刘若英恭敬地跪拜着的人,华冠蟒袍,面色肃然,不怒而威,竟是天生的王者霸气。锐利冰冷的凤眸隐隐透着邪肆的危险气息,目光狂野,似在打量夜静蓝,又似在斜睨世界万物。如此危险之人,除了拓跋离叙,还会有谁呢? “桓绿是你杀的?”这是夜静蓝第一次正面应对此人,不由得感到一阵惊栗,却不得不强作镇定,冷眸相对。 “是!”拓跋离叙无声低笑,声音低迷浑厚。 “为什么?为什么要陷害流毓?”夜静蓝问。 “想知道?到地府去问他吧!”拓跋离叙漫不经心地说。 “你——你不是答应拓拔类放了毓儿么?为何要杀他?还有,为何多番暗杀我?”夜静蓝强忍怒气,继续追问。 “哦?那蠢女人说你失忆了,看来是真的,真有趣。不过,朕从来只相信死人,所以,你们都得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银光一闪,拓跋离叙凌空架起地上的剑,随剑身直扑向夜静蓝。 夜静蓝看到拓跋离叙如狩猎的黑豹,身姿迅捷,身上的危险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不由得迟疑了一下,当返身应对时,却只是当掉那剑,硬生生地接了对方一掌。 他自认自家内力已够身后,却不料在接掌之后,顿时感到体内血气翻滚,气息凌乱,忍不住吐了一口气。但对方并不给他任何喘气的机会,身如游龙,出招狠辣诡异,让负伤的他招架得香汗淋漓。 看着打斗的人马,夜静蓝方知形势不妙,心里不由得急了,十分懊悔自己居然把武功高强的炎流毓打昏。正当感觉力不透支时,一阵强劲的风把他和那只危险动物硬生生地分开,接着是“啪”的一声对掌迎击声。正要定睛一下,却被那突然出现的高手掳走。 他焦急不安地回头张望被搁置一角的炎流毓,见他被正另一黑衣人提起跟上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消失在宗人府前一刻,他的余光瞄到紧追出来的拓跋离叙,挺直的鼻梁下那薄削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在忍耐极大的怒气,不由得冷笑起来。 拓跋离叙,今天这笔账先记着,他日双倍奉还,哼! 第18章 :逃亡回宫 “多谢相救,不胜感激,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远离追兵,坐在颠簸的马车上,夜静蓝向对方拱了拱手,却见对方把黑面巾扯下来,露出两张熟悉的脸孔,喜出望外,“静姑?怎么会是你的?——咦,还有萍姑啊!” “什么叫做还有萍姑啊?你真是越大越放肆了。”前后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萍姑感到十分恼火。 “哼哼!对了静姑,你们怎么会出现在宗人府呢?”夜静蓝不以为意,拉起静姑的手亲昵地问道。 “蓝儿啊,其实……”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疼进心窝的人,静姑欲言又止。 “哼,说不出口啦,让我来说。其实是宫主接到桓绿的书信,说你不守宫规,不但整天跟男人厮混在一起,而且还在青楼跟男人做出苟合之事,十分生气,命令尔等下山押你回灵柩宫受罚。这次你死定了!”萍姑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精心修剪过的眉毛,盛气凌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不过,蓝儿没想到桓绿竟是如此狠我!”夜静蓝说着,神情忧伤地偎依在静姑的怀里,寻求一点温暖。 “蓝儿啊,老实告诉静姑,是否真有此事?”静姑知道这孩子在为桓绿的事情伤心,疼惜地帮他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心里祈求夜静蓝给与否认。 然而,夜静蓝却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你——他究竟是谁,我要杀了他。”静姑神情严肃,捏紧拳头,心里想:灵柩宫主禁绝夜静蓝动情,是不想他跟这个世界的任何事物有牵连,只要把他们之间的牵绊砍断了,蓝儿也许会获得原谅。 可是,人生之事不如处常有□□,又何况是情深似海的牵绊呢? “不,静姑,蓝儿求你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你成全!”牵扯到情感问题,夜静蓝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冷静睿智,连忙替昏睡了的炎流毓护身,泪眼朦胧地哀求道。 “竟然,竟然是他?”静姑看到夜静蓝用从来没有过的热切表情向自己展示内心情感,心感五味杂陈,不由得苦叹起来,“哎,天意,天意啊!蓝儿,起来吧,一切都等回到灵柩宫再说。” 夜静蓝疑惑着,当他们知道自己的伴侣是炎流毓,为何表情变得那样古怪,连趾高气昂的萍姑亦是如此呢? 回到灵柩宫,已是日上三竿时。在静姑的再三保证下,夜静蓝被逼和被点了昏睡穴的炎流毓分开。于是一人回“静阑轩”。斜街着雕梁画栋,飞斜如云的琉璃檐,假山环绕,青草碧色,花红柳绿,落英缤纷,鸟语花香,雅致而恬静,一切依然,只是,主人的心态却截然。 他想去见炎流毓,但是却不能,心中无限哀怨。于是抱着“绿绮”,一个人静静地走到芳香四溢的桃花林。 坐在大理石凳上,夜静蓝不由得想起了从前,自己独爱在此处弹琴,而稚气未脱的桓绿总会在他兴致勃勃时突然冲进来,打扰他的雅兴。只是,如今景物依旧却人面全非,逝去的已不再了。 拨弄琴弦,夜静蓝朱唇轻启,那清喉娇啭的天籁之声又再次萦绕在青峰万丛中。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 “蓝儿好雅兴,不过蓝儿可知此曲背后的故事?”清风轻扬,落英缤纷,那抹潇洒的紫影融入其中,宛如天神般高贵脱俗。 “自然晓得,是汉代司马相如赠给卓文君的歌曲,用以表达爱意。”夜静蓝怔怔地凝视着已换回女装的炎流毓,低眉展笑。 “不错,可是蓝儿只知其一,却不懂其二。”炎流毓坐在对面,笑意深长。 “哦,愿闻其详!”夜静蓝笑了,让飘洒在空中的桃花瓣失色。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吧!”炎流毓温柔地把停留在对方的香肩上那一叶花瓣拨开,也露出优雅的笑容,“不过,面桃花相映红,云开初霁笑春风。蓝儿,你真心笑起来——很好看!” “哦!毓儿,母亲没对你怎么样吧?对不起,我不应该暗算你,强行把你带回来的。”夜静蓝的脸颊红了红,忽然想到彼此的处境,低垂着愧疚的明眸。 “没事,只不过,哎!就这样输给拓拔类那个臭小子,真不服气。”炎流毓想到此刻拓拔类那副得意表情,不由得苦涩一笑。抬眸看到对方一脸疑惑的表情,转而开怀吟笑,“其实,我跟死鬼私下打赌,这次我一定会挨到他来劫法场,而我也可以借此机会让他有借口离开拓跋离叙,还他人情。却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过,我们这次的逃亡足够让他脱身的了。” “你就想到那只狐狸,难道不怕背负罪名么?”如此清风亮节的一个人,夜静蓝委实不愿世人误解他。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名誉这东西向来对我来说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何必介怀呢?”炎流毓轻触对方紧蹙的眉心,笑得风轻云淡,分外潇洒。 “拓拔类也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让你以身犯险呢?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那个拓跋离叙可不是好惹的主啊!”夜静蓝明白炎流毓的仗义,却忍不住抱怨起来。 “那就听天由命吧,何况,那只死鬼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的!”拓拔类若以普通的病弱皇族,绝对不会是他炎流毓的唯一知己,所以对他的实力,炎流毓是十分有信心的。 “既然他那么有能耐,要离开有何难呢?”夜静蓝当然知道那个只狐狸不简单,却对他此举十分迷惑。 “确实不难,对于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来说,即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难不倒他,只是,唯独离开拓跋离叙是他此生最头痛的难题。” “为什么?药物控制?可是那个混小子是百毒不侵的魔鬼神医啊,有把柄被威胁了?可是那个混小子会有把柄么?而且他们两个的感情瞎子都看的出来,简直比亲兄弟还亲呢。到底是为何?”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就是了。” “可恶,拓拔类也太会隐藏秘密吧!我看他八成是隐藏了九条尾巴的九尾狐,改天趁解云不在,得把他揪起来好好查证一下才行。” “每个人都有其隐私和不可碰触的地方,何必呢?”面对笃定的神情,炎流毓忍不住宠溺地轻敲一下对方的脑袋,笑了。 “那他为何离开?好吃好喝,享尽人间梦寐以求的一切,而且拓跋离叙对他好得没话说,我实在想不出任何原因。”夜静蓝向他投去征求的目光。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知道他为何把乐队的名字称作潇洒?为何会与我成为知己吗?”炎流毓没有直接问答,而是反问道。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懂了,被困的金丝雀。对于鸟来说,自由才是生命的源泉。” 联系上炎流毓,夜静蓝怎么会不知道呢?这种对自由飞翔的渴望,身在深宫中的他又怎么会不懂呢?说到底,他、炎流毓和拓拔类都是为自由执着的人,只是,上天给了他们不同的性格和道路。 “少……炎公子,您怎么还呆在这里呢?宫主醒了,您还是快点移驾到潇妃宫吧,要不然宫主又要发脾气了。”沉寂中,急匆匆而来的萍姑不识趣地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辛苦了,萍姑!我这就走。”炎流毓抿了抿性感嘴唇,向被萍姑凶狠地瞪了一眼的人儿投以令人安心的眼神,然后潇洒转身离去。但踏出不到十步,他又停下来,却没有转过身,“蓝儿,‘醉归楼’那一夜,曾经给与的山盟海誓,永生难忘,并且我会兑现给与你的诺言的,等我!” “蓝儿又怎能忘记,什么时候不会等你呢?”凝视渐渐远离碎花的紫影,夜静蓝笑比褒姒。 敛了敛,他决定跟炎流毓一起面对那位冷情的陌生母亲,却未料到此举带给自己的是多大的震撼,更未料到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忘情丹’发作之时。 夜静蓝想着与心爱的人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脚底仿似生风,步履轻易飞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潇妃宫。只是,一如既往,他被守卫的弟子拒之门外。 他没有如往常般假装不以为意地转身而去,然后躲在暗处哭泣。此刻的他静静地站立,怔怔地看着关着他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的朱漆红檀木门,回想起过去对踏入这扇门望眼欲穿的心情,不由得苦涩一笑。 守卫的两名弟子看到他们淡漠的夜少宫主居然笑了,虽然是苦笑,而且还出神地盯着那扇门,一副要用目光穿透进去的神色,惊讶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忽然听到屋里的响动,随即面无表情地安守本分。 “我不允许,天下男子,除了他,随你任挑。”让冷情沉静的灵柩宫主如此怒火,到底所为何事?他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呢? 不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只是,他们不知道,也永远猜不到。 这是预料中的结果,夜静蓝本不介怀,却发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原来自己还是在意的。只是,他更在意的是,为何灵柩宫的人如此尊敬炎流毓,灵柩宫主对他如此执着? “随便你说,我只是来通知你,而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反正我炎流毓此生非夜静蓝不娶!” 如此悦耳的嗓音却让守卫的人浑然一震,呆若木鸡地盯着眼前的绝色丽人,一时之间找不回自己的魂魄。而当他们回过神来时,被炎流毓的神情和坚定感动的人儿却已鼓起勇气,第一次硬闯那扇把他和母亲分隔的红檀大门。 “母亲,蓝儿从未求过您,我现在求您,请您成全我们吧!”跪倒在惊讶的目光中,夜静蓝第一次毫无避忌地袒露自己的情感。 “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以为米已成炊,我就得答应么?休想!”灵柩宫主冷声拒绝。 “母亲,您以为蓝儿会是那种以肉体关系来栓住人心的人么?我是真的真的很爱这个人。蓝儿活了这么久,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听懂自己的语言,而他,却懂得,在无言中轻易拨动了我的心弦,让我知道流泪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舒畅,原来自己的血是热的。所以,母亲,求你成全!” “起来,蓝儿,你不必求他,我们走!”炎流毓听到夜静蓝说得娓娓动情,心情激动,瞟了冷漠的灵柩宫主一眼,温柔地拉起爱人,手却被推开。 “不!虽然我不吃婚姻大事必须有父母之命,媒灼直言这一套,但是我不愿意让你在被拓跋离叙追杀的同时,还被母亲封杀!”夜静蓝倔强地跪着,梨花带雨。 “被我追杀?呵呵,笑话,难道要跟你长相厮守的人没有告诉你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么?”灵柩宫中不屑地冷瞪了他一眼,露出残忍的笑意。 第19章 :‘忘情丹’忘人不忘情 “他是我娘!”炎流毓低眉说道。 “不,怎么可能,你,你骗我的吧?流毓,既然你知道了,为何还要跟我,跟我……不——” 简短的四个字,彷如一把无情的尖刀,狠狠地刺穿夜静蓝的心。他痛苦地凝望着那忧伤的俊容,抓着头发倒退,神情激动,语气凄厉,泪洒衣襟。 “蓝儿,你听说解释——”炎流毓很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他实情,愧疚万分,正要上前安抚大受刺激的人儿,却被狠狠地推开。 “不,我不听……我不听……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蓝儿!” 痛苦扭曲的表情,破碎凄厉的语言,大大刺激了炎流毓。他懊恼万分,心如刀割,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到夜静蓝两眼一翻,昏倒过去,不由得惊叫起来,伴随着的是一个箭步飞身扑去。 把软倒的人儿放在一旁,炎流毓连忙查探脉搏,得知乃受惊过度导致昏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他疼惜地抚摸那张纤尘不染的丽容,眼里尽是隐忍的痛。 “你是谁?拿开你的脏手,否则它就是废的。”夜静蓝身心受创时正是‘忘情丹’发作时,脑海翻飞过许多絮乱的影像让他顿感一阵眩晕,无力倒下。睁开眼眸时,却见一个生得英气华贵的男子正在占自己便宜,冷冷地直视对方,威胁道。 “蓝……儿?”陌生警备的眼神,淡漠而疏离的语气,彷如初次与自己相遇的他,炎流毓瞬间明白过来,怒喝道,“你竟然让他服下‘忘情丹’?母妃,你实在太残忍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蓝儿?”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一股寒气直逼脖子,转眸一看,夜静蓝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 “别动!很好,我一直很疑惑,为何我下山遇到的都仿佛认识我,而自己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为何拓跋离叙说我失忆了?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灵、柩、宫、主!”夜静蓝这次回来本来就想向灵柩宫主确认此事的,听到眼前此人是他的儿子,于是趁其不备,以刀挟持。 “真是无情的男人,这回你死心了吧!也好,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其实你只是让流毓乖乖回来的棋子。当年你被拓跋离叙的死士追杀,不幸滚下山,被静姑发现。当时我看到你抱着“绿绮”,知道你和流毓关系匪浅,于是把你留在灵柩宫中,不巧你失去记忆,本宫将错就错,给你一个身份,方便帮我把流毓带回来。现在你可以把他放了吧?”灵柩宫主没想到夜静蓝竟然给他来这么一招,目光冷冽如霜雪。 “放,当然放啦!听你这么说,我怎么会伤害他呢?”夜静蓝虽然忘记了眼前此人,但是不忘利用他来气欺骗自己的人,何况深埋的情感让他对炎流毓有着莫名的好感,“你到底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炎流毓,双火炎,流星的流,钟灵毓秀的毓!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蓝儿!”看到那副顶礼膜拜,双眸闪亮的表情,炎流毓明白他的心思,倒也潇洒,重新自我介绍,落落大方。 “哼,一派胡言!夜静蓝,不管他以前跟你是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他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现在给我滚出灵柩宫!”眼前两人居然在自己的面前眉目传情,灵柩宫主实在气恼。 “滚?招神容易送神难啊,灵、柩、宫、主!”夜静蓝见初有成效,故意把他的宝贝女儿搂在怀里身,笑意浓郁,“亲爱的毓儿,不管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从现在开始,我追定你了,老尼姑,你就乖乖当我夜静蓝的未来婆婆吧!” “老,老尼姑?未,未来婆婆?”灵柩宫主额头的青筋突起,嘴角抽搐。 “不对么?静北王爷是这样子叫的野,而且你的儿子是本公子的未来老公,你当然就是未来婆婆啦?”夜静蓝一副煞有介事的认真模样,让怒视的人怒火焚身,更让优哉游哉的人看在眼里,笑在心上。 这小子居然学会了拓拔类那一套,真不知是福还是祸!炎流毓轻轻摇曳着扇子,一副饶有兴趣表情打量着正卖力表演的俏皮鬼,依旧优雅从容。 “未来老公,未来婆婆?夜静蓝,你现在没有资格,等你记起自己是谁,从何而来的时候,再跟我说吧!”灵柩宫主的眼神更加冰冷了。如果目光可以冻死人的话,那么夜静蓝以被冻死好几次了。 然而,站在他眼前的两个人却偏偏不买账,依然情意绵绵,你侬我侬。 “谢谢未来婆婆!未来老公,我们一起去寻找幸福的记忆碎片,好不好嘛?” “在天原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涯海角愿终身相随!” “炎流毓,别忘了你的身份,如果你胆敢走出灵柩宫半步,可别怪我!”好不容易回来的宝贝儿子要跟他最避忌的人离开,灵柩宫主只好使出杀手锏,威胁道。 果然,炎流毓的脚步打住了。他低着头,让身旁的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也不愿他看到。下一刻,他抬起头来,依然是往常的潇洒淡定:“蓝儿,去找拓跋类,他会有办法让你恢复的!我……” “嘘,未来老婆,你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迎接你吧!我走了。哦,对了,差点忘了,来个临别亲吻!”夜静蓝是极其敏感聪慧之人,虽不知所为何事,却感炎流毓那风轻云淡的笑容让他刺痛,于是故作潇洒地推开他,想了想,又转过身来给了对方一个热情的香吻。 “夜静蓝,你——”灵柩宫主脸色铁青,怒喝声堪称震耳欲聋。 “我什么我啊,就不亲你,奈何我什么呢?哼哼!”孩子气般向对方做了个鬼脸,也不敢望向另外一个人,夜静蓝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愤怒的眼神和忧伤的笑容。 “……” 灵柩宫主从未见过温顺的羔羊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怒气攻心,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只字片语。 “母妃,你制造‘忘情丹’时可否有想过,‘忘情丹’只忘情人不忘情?无论忘记多少次,只要遇上了,只会爱上对方,这就是真爱的宿命,就像你和父皇那样!”说完,炎流毓带着一脸忧伤离开,独留一脸受挫的灵柩宫主。 灵柩宫主一直在逃避的事情,却没想被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语道破,如遭雷击,颓败地软倒在地上,泪流满面:“他还是介意当年的事情,他还是介意!静姑,我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爱,没有谁对谁错的!皇子毕竟还年轻,以后他会明白你所有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而已!”从帐内走进来的静姑温柔地把坐在地上的人扶到软榻上,安抚道。 “可是,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希望啊!我不想他怨恨我,尤其是为了那个负心汉,更不想他在爱情道路上跟我走向同一种命运!静姑,你明白吗?”想到当年的惨剧,灵柩宫主心感万分痛苦。 “我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公主,他们明明深爱着彼此,而且蓝儿绝对是皇子的最佳伴侣,你为何如此强烈反对呢?”静姑实在疑惑,灵柩宫主明明是喜欢夜静蓝的,否则当初就不会损害自身的真气救他,但为何又对他如此残忍,不让他沾染任何情感呢? “静姑啊,那个孩子不是普通人,他的真正命运并不在这里!”灵柩宫主无限惆怅,无奈地叹息道,“而且他也是夜族的人。” 夜静蓝一副素色男子衣装打扮,抱着心爱的“绿绮”骑在马背上,回头展望灵柩宫,竟无人相送,百感交集。他回想起在灵柩宫的日子,一笑而过,转身挥鞭策马,却闻熟悉的男子吟诗声,回眸一笑。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炎流毓只身在亭外静静立着,微微仰着头,双眸如星,专注地凝望着他,有着说不出的千言万语。 夜静蓝听到他的喟然吟叹,心里忽然萌生别样情绪,淡淡的,未及捉摸。他没有跟他说话,转过身,高声策马而去。 尘土飞扬的身后,却是琴弦轻拨,淙淙声起,曲调悠扬清远。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 他没有回头,在熟悉的歌曲扬起那一刻泪洒衣襟,却仍然倔强地笑了,笑得凄楚动人,绝色倾城。 夜静蓝离开灵柩宫到达隋霞皇都时,已是月照三分白时。他没有直接进城,而至停留在郊外,把马放走,自己易容成一位儒雅书生,独自在江边沉思。 想到在顷刻之间失去了所有,他感到十分不安和迷茫,急迫寻回自己的记忆,于是想起临行前炎流毓的叮嘱。但拓跋离叙城府奇深,不可能毫无防备的,所以静北王府自是不易进入。正苦恼着,却闻树丛中响起激烈的打斗声。 他并非好管闲事之人,何况自己的麻烦已够多,但闻那一声熟悉的呼喝,他又怎能袖手旁观呢?于是他一个流星飞速,踏着清风绿叶,加入了打斗中,为身负重伤的女子解围。 夜静蓝看到追杀商紫烟的那些人居然是隋霞皇朝的死士,偷瞄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由得眉心紧蹙,心中暗忖:这拓跋离叙为何要动用死士追杀一个青楼女子呢?居然连无辜的妇孺也不放过? 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夜静蓝手中的绸绫带动的风越发强劲,末端的小刀在铃铛的轻响下闪烁着晶亮的刀光,势如破竹,在顷刻间割破了两个死士的喉咙。但他不敢大意,眼见紧追而至的死士越来越多,自己再是盖世高手也抵不过力气的损耗,于是他“嗖”的一声把绸绫收获流云袖中,暗运内力,一个弯腰转身,施展“碎花夺魂”功。 顷刻间,直扑而来的死士们被笼罩着这位相貌平平的儒雅‘书生’的树叶全数封喉见血,直直倒地。但这位书生因内力损耗过多,也是不好过,狼狈地吐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然而,他却在下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受伤昏迷的商紫烟抱走,让躲在暗处的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机敏与忍耐。 “拓跋离叙啊拓跋离叙,老谋深算的你大概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失算的一天吧!只是,刚才那个人是谁呢?为何他的身影如此熟悉?”待人气尽散后,躲在丛林深处的人慢悠悠地走出来,声音如一湾溪水,温文清澈。 朗月清辉下,只见那人面貌俊雅,高洁傲岸,轻舒广袖,散发着王子的温柔气质,不是邢若馡,又会是谁呢? “少主,为何要监视隋霞皇帝的行动呢?他不是我们复国的同盟者么?”看到少主凝视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身旁的流风好奇地问道。 “同盟者又如何?在帝皇之家,连最亲的人都不可信,何况拓跋离叙这种居心叵测的豺狼虎豹?此人不可不防,我们必须谨慎!更不能让他杀了夜静蓝!”炎流毓淡淡地说着,眼中弥漫着雪花。 “少主你——”听到少主居然不让隋霞皇帝杀了他最痛恨之人,流风震惊不已,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流风,你想太多了!把这些人埋了吧,都是可怜的人!”邢若馡知道属下的心思,却温柔地笑了。 “是,少主!”说完,流风不敢多有怠慢,带领手下开始动工。 邢若馡没有过多的表情,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意,眉宇间却没由来地沉郁起来:我之所以不让拓跋离叙杀夜静蓝,是因为他是那只野狼避忌之人,倘若他日那只野狼出尔反尔,自己好利用此人对付他。可是,只是这样吗? 第20章 :商紫烟的秘密 “醉归楼”不醉不归的青楼,今夜,依然繁华热闹,歌舞淫乐。然而,“醉归楼”的头牌花魁闺房里却血迹斑斑,令人胆颤。 “多谢恩公相救,紫烟感激不尽!敢问恩公如何称呼?”包扎好身上的伤,商紫烟依靠在床边,向对面的人拱了拱手,问。 “哎,紫烟姑娘真偏心,对别人以礼相待,偏偏对我就那么冷漠!我只是换了个□□而已,怎么就认不出来呢?真伤心!”看到面色苍白的丽人,眉目如画,眸光脉脉含情,妩媚多情,夜静蓝忍不住抚胸长叹。 “是你?”闻之,商紫烟似是一惊,上下打量对方一翻,半信半疑地问。 “如假包换!”掀开碍眼的假皮囊,一副不吃人间烟火的丽容展现在星光灯影下,目光流转,笑意盈盈,不是夜静蓝又会是谁呢? “有没有人说过,你跟拓拔类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搞不好还是亲戚呢!”商紫烟怔了怔,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个性格乖张的家伙,不由得脱口而出。 “真的?可是紫烟姑娘只认为我跟那个叫夜静蓝的才是亲戚,不是么?”夜静蓝没料到商紫烟会把自己和拓拔类放在一起,愣了一下,淡然一笑。 “哼!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感激你,为何还要救我?”提到夜静蓝,商紫烟的脸色一沉,目光变得凌厉怨恨。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江湖侠义应为,有必要追究缘由么?只是,紫烟姑娘,拓跋离叙并非好惹的主,你还是乖乖地当你的青楼花魁吧!”周围的气氛变得凝重,夜静蓝也没有心情说笑,神情严肃地劝说道。 “你,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商紫烟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重新打量眼前的人,心里七上八落。 “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刚才替紫烟姑娘更衣时,不小心发现了。原来紫烟姑娘就是网罗天下情报与杀手的青衣楼楼主,怪不得当初我让你当我的影卫如此不屑啦!哎,我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啊,只怕现在自己连当你的影卫都没有资格了吧!”想到自己背负的残酷真相,离开灵柩宫时的冷清,抚琴歌者的忧伤与情意,夜静蓝黯然神伤。 “你言重了,我商紫烟纵是再厉害也不敢瞧不起你堂堂灵柩宫的夜少宫主!”商紫烟没有察觉到对方异样的神色,依然板着脸,反唇相讥。 “我相信,可惜我不是,从来都不是!”夜静蓝很想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点,一笑而过,然而,苦涩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你说什么?”这时,商紫烟才察觉到眼前这位身娇肉贵的夜少宫主的不妥,心不由得沉了下去,愣住了。 “虚空的虚空,一切都是虚空,一切都是虚假的!所谓的夜少宫主,只不过是灵柩宫主为了找回自己的儿子养起来的棋子罢了,现在真正的少宫主回去了,我这个假少宫主自然就什么都不是,所以现在我跟灵柩宫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也就是说,我已经什么无家可归了!”回忆起在灵柩宫的生活,夜静蓝顿感五味杂陈。 “你——”商紫烟没料到人人仰慕的夜少宫主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悲痛和残忍,十分震惊,排斥的情绪被同情怜悯取而代之。 “不要同情我,同情是好,但有的时候对某些人来说是一种无法忍受的侮辱!紫烟姑娘啊,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我真把你当朋友,此生不变!”夜静蓝忽然神情笃定地对视着失神之人,真诚在沉重的伤痛中破土而出。 “你不是无家可归吗?这么晚了,而且还受了伤,还想去哪里啊?外面到处是拓跋离叙那个混蛋的眼线,只怕你还没到静北王府,就已经到了地府了!”商紫烟看到夜静蓝正欲离去,急忙制止。 “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也不能厚着脸皮赖在紫烟姑娘这里啊,我可不想让你更加厌烦我哦!”夜静蓝回眸一笑,室内的明亮灯火居然在瞬间黯然。 “谁说我讨厌你?我只是讨厌你那张脸而已!不过,我知道你跟那个混蛋是不同的,所以,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从一开始就对夜静蓝心存好感,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被对方吸引了。 夜静蓝没有料到商紫烟把对自己的关心表现得如此坦诚,深感受宠若惊。看到对方正吃力地扶墙到床背后开启机关,他感动万分,走上前去搀扶着,友善地笑了:“伤成这样还逞强?我抱你吧!” “扑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快走吧!”商紫烟看到夜静蓝俨然一副男子汉的架势,禁不止莞尔一笑。 “果然是一条精辟独到的密道,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通向青衣楼的总坛吧!那个人果然没有骗我,只要注意细节,就会发现紫烟姑娘的房里藏有乾坤。”走进灯火明灭的密道,夜静蓝左右查看,禁不住惊叹起来。 “那个人是炎流毓吧?真不愧是“无往不利的潇洒公子”。我以为已经做得很严密,但百密也有一疏的,这点小伎俩终究逃不过这位赛诸葛的法眼。夜静蓝啊夜静蓝,我商紫烟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位佳侣!”商紫烟取笑道。 “炎流毓?原来他不仅是灵柩宫的少宫主,还是传闻中无往不利的潇洒公子?奇怪,?我怎么就记不起那个人是谁呢?可恶,那该死的忘情丹!”夜静蓝陷入了沉思,愤然低咒了一声。 “你耍我啊?敢情那个人就是他,也只有他炎流毓有这个能耐,在谈笑间洞察一切。” “属下参加楼主!” 商紫烟正觉得不妥,追问,却被前来参拜的属下打断了,转身望去,才发现原来已在谈笑间达到了总坛。他敛了敛神,一扫在青楼里风骚媚情,脚步轻盈地走到高塌上坐下,居高临下,肃然下令:“把人全部召集回来,我有事情宣布!” “对付拓跋离叙?”夜静蓝忍不住插嘴道。 “他不是好惹的主,刚才你不是这样说吗?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何况我的组织不是用来对付他的。”商紫烟一副沉着冷静的神色,分析道。 “哦,那是为何?”夜静蓝好奇地问。 “这你不必多问了!”商紫烟蛊惑一笑,而后睨视恭敬地跪拜着他的心腹们,厉声问道,“人齐了吗?” “是!”台下之人异口同声,震响八方,俨然一支训练有素的铁军。 “好,有两件事情宣布,第一,今晚我受伤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谁也不许私下找拓跋报仇,违者按规矩处置!第二,从今往后,夜静蓝就是青衣楼的第二楼主,你们要像对待我那样对待他,明白了吗?” “是!属下等必定 誓死效忠二楼主,不负楼主期望!” “退下吧!”商紫烟满意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则安坐在高高在上的软榻上,招呼一脸受惊的夜静蓝到身边坐下。 “紫烟姑娘,你,你这是?”面对拳拳盛意,夜静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陈词。 “蓝儿啊,以后叫我姐姐吧,既然没有家,那么青衣楼就是你的家,既然没有亲人,那么我商紫烟就做你的亲人,你可愿意?”卸下杀手的冷漠面具,商紫烟恢复往日的风骚妩媚,拉着夜静蓝的玉手,和颜悦色地问。 “就算拿十八把刀砍我,我也不会说不愿意的,姐姐,蓝儿好感动哦!我终于不再是无家可归,被人抛弃的孩子了。”商紫烟此举对丧失记忆,被逐出灵柩宫的夜静蓝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怎叫他不感动? “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是拓跋类跟那个混蛋打猎归来的日子,你要见他这可是一个机会哦!”深知夜静蓝此行的目的是找拓拔类,商紫烟把有关的情报告之,语气温柔如水。 “嗯!不过,姐姐,你真的不想报仇吗?拓跋离叙那么坏!”有了亲人的感觉让夜静蓝的心里踏实也温暖,只是,他很担心爱憎分明的好姐姐会阳奉阴违。 “想是想,只不过此人深不可测,机智过人,只怕你我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面对真诚的目光,商紫烟只好坦然相告。 “这个我知道,但是再强大的人也会有弱点的。”果然被自己猜对了,夜静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又不禁窃笑起来。 “你的意思是——不行,虽然拓跋类脸皮厚,人又弱智白痴,但是他跟拓跋离叙是不同的,何况他是你和潇洒公子的朋友,我怎么可以——”话说到这,商紫烟看到对方的明眸忽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但是却为时已晚了。 “哟哟哟,姐姐,你喜欢上拓拔类,对不对?呵呵,既然这样,去勾引他吧,然后双宿双飞,气死拓跋离叙!”发现了新大陆,夜静蓝显然兴奋无比,两眼亮晶晶。 “胡说八道!”心底的秘密被揭穿,商紫烟不胜娇羞,嗔怒道。 “好,既然你不喜欢他的话,去勾引他,然后甩了他,气死拓跋!”夜静蓝转了转眼珠子,正经百八地说,心里却在偷笑。 “我说蓝儿啊,你究竟是不是拓跋类的亲戚啊,怎么说话都跟他这么不可理喻呢?”商紫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问。 “子曰,非也非也!此举乃顺应你心他心读者之心!”夜静蓝俨然一副老夫子念书样,脸上的贼笑却明显地出卖了他。 “我看你这小子是存心的!那个人长得那么妖媚,我不被他勾引已经偷笑了,还想勾引他?我可不想丢脸丢到姥姥家!”说着,又是一个受不了你的白眼。 “子曰,非也非也!明天就看我的吧,姐姐,蓝儿一定为你出这口气,即使不能用剑伤拓跋离叙,我也要用拓拔类把他气成内伤!嘻嘻嘻!”想到拓跋离叙被气得七窍生烟却无可奈何的摸样,夜静蓝不禁奸笑起来,让旁边起鸡皮疙瘩者不由得心里感叹:他和那个鬼精灵王爷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 “哎,你这样做,就不怕潇洒公子误会么?”知道无法阻止他,商紫烟好心提醒。 “潇洒公子?与我何干,况且,他为何要误会呢?莫名其妙!”夜静蓝一脸疑惑,腹诽道。 “别玩了,他可是你最爱的人呢,怎么会不在意呢?”商紫烟好笑道。 “是么?可是我的记忆里面没有这个人啊?哦,对了,我失忆了,哦,也不对,我吃了‘忘情丹’,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人和事情,他应该是其中之一吧?”听闻,夜静蓝越加疑惑,嘴里嘀咕着。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你记得我们,为什么记不起他呢?他可是你最重要的人呢,你们那天晚上在楼里可是恩爱得很哦,记起来没有?”商紫烟不知道发生何事,这下才发现夜静蓝与往常不同。 “姐姐,我说的是真的。这次下山,我是要寻找失去的记忆的。在我当这个夜少宫主之前我滚下山失去了记忆,在我当了这个夜少宫主后,我吃了‘忘情丹’,忘记了最重要的人和事。”夜静蓝抬眸认真道来,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 “哎,我该怎么说呢?我只能说,蓝儿,这样看来你似乎没有什么损失,其实你损失的没有表面的少,看上去你比任何人都幸福,其实比任何人都不幸!”商紫烟怜惜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然后带着无奈的叹息离开。 夜静蓝不明白商紫烟的伤感与沧桑从何而来,也不晓得他口中的损失和不幸从何而来,只甩了甩凌乱的思绪,在一名侍女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雅致的房间。 他让那名侍女退下,独身一人对月凝视片刻,想到离开灵柩宫时炎流毓替自己送行的情形和自己的莫名情绪,心中无限惆怅与不解。他忽然想高歌一曲《凤求凰》,但在打开“绿绮”时,却意外地发现了静姑留给他的信,不知不觉断了那个念头。 信上写道:“蓝儿啊,莫怪宫主,他是有苦衷的!无论如何,你都是静姑的好蓝儿,灵柩宫永远都是你的家!” 夜静蓝知道静姑终究不忘他,顿感温情无限,欣然自语:“静姑,就算灵柩宫不再是蓝儿的家,但是静姑永远都是蓝儿的亲人!” 第21章 :再次造访静北王府 时正烈阳高照,人影浮动。隋霞皇都大街上热闹非凡,黎民百姓围拢的大街中央,游行着一队醒目的人马,黄旗飘飘,气势逼人,非富即贵,却是皇家风范。 “冤呐,英明神武、大公无私、体恤百姓的隋霞皇帝啊,求您给民女做主啊,呜呜呜——”威风凛凛的势头嘎然而止,一个头发凌乱的怀孕女子不期然地跑到队伍前面,呼天抢地,夺取所有人的眼球,让这只皇家队伍不得不止步。 “大胆,来者何人,竟敢挡驾,该当何罪?”见此,皇家近卫军队长一个箭步走到那名女子前,厉声斥责。 “我,我,人家是静北王爷这只死鬼的小蓝蓝啦,您老人家认不出人家没关系,但至少也要出来认认您的种啦!呜呜呜——”经过“精心打扮”后的夜静蓝很恶心地甩了甩发黄的乱发,向华丽的马车跑了个媚眼,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话音刚下,周围的人无比大吃一惊,议论纷纷。皇家近卫军队长 滋事关系到皇帝最宝贝的弟弟,皇家近卫军队长心感为难,立刻跑过去禀告,然而,话到一半,只听得华丽的马车中传来震慑灵魂的怒喝声:“滚!” “我是滚啦,可是隋霞皇帝啊,您老人家可没有说滚到哪里去啊,对不对?噢,我亲爱的类儿,你的小蓝蓝来了!”夜静蓝不是傻瓜,当然晓得拓跋离叙的话是说给谁听的,也晓得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他并非省油的灯,演得更加卖力了。 “大胆妖妇,竟敢再此妖言惑众,污蔑美誉天下的静北王爷,来人呐,把此人收押大牢,听候发落!”见人情轰动,未等里面的人发威,皇家近卫军队长倒是气急了。 眼见侍卫们来势汹汹,夜静蓝不知拓跋离叙在搞什么,但此刻他知道那位浓眉大眼队长乃拓拔类的忠实粉丝,落在此人手上势必遭殃,心里实在犯急。正要施展轻功逃去,却在此刻闻得期盼已久的声音。 “哪位,哪位敢污蔑本王呐?在哪啊?”声音清朗动听,带著三分孩子的娇气七分成人的慵懒,不是拓拔类,又会是谁呢? “类,无关之人,别理他,你继续睡吧,乖!”拓跋离叙见拓拔类已醒,心虚得很,连声哄骗,然而,人家却不买账。 “不行啦,人家还没有看过妖妇呢!”拓拔类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伸出头来,露出那种祸害千年的妖媚容颜。顿时,周围鸦雀无声,只有夸张的抽气声,然而,他本人却视而不见,依然东张西望,慢条斯理地打哈哈,“哟,啧啧啧,原来小籣籣是妖妇呐,本王怎么就从来不晓得呢?哦呵呵呵,怎么不阵子不见了,肚子肥成这样子啊,难道——你昨晚吃了很多东西?” 全体倒下!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类儿,你还是这么可爱,来啵一个!”夜静蓝嘴角抽搐,但见拓跋离叙一副冰山将要崩溃的神色,心里乐得开花,继续卖力演出。 “哦呵呵呵,今天的小蓝蓝可真是热情呐,本王都有点不好意思滴。可是你这大肚子看着就碍眼,快点上来吧,跟本王回王府,本王让解云把它弄掉,要不然做起事情来可不方便滴!”意料之中,缺一根筋的人笑成眯眯眼,妩媚妖气,言行举止懒散,却透着吸引人的蛊惑。 夜静蓝听闻,身体僵硬地任由那个人拉着自己往马车里走,心中不满地腹诽起来:拜托,你这样子说,傻瓜都会想到一边去啦!有谁晓得你所谓的事情其实就是为了让我恢复记忆所做之事啊! 其实在昨晚,拓拔类已经收到炎流毓的飞鸽传书,知道了一切,而且打从他见到夜静蓝那一刻起就晓得会有今天了,因此早有准备。这次去郊外打猎也是他主动提出的,为的就是给夜静蓝制造机会接近自己,不让拓跋离叙下毒手,只是没想到夜静蓝会以这种形式,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看来这家伙虽然失忆了,性情跟从前还是一个模子,哦呵呵呵! 此刻的拓拔类满心欢喜地招呼期盼的人到马车里坐下,并不晓得他的心思,更没察觉到另外一件严重的事情。 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么夜静蓝已经被拓跋离叙射死几千次了! “拓拔类,其实这次我来是想——”随着浩浩荡荡的皇家大队远离静北王府,夜静蓝收敛眼中的敌意,转向挂在解云身上的人。正要细说,却被拓拔类的怪异举动打住了。 “安拉,本王啥都清楚滴。‘忘情丹’嘛,呐,把这吊坠戴上,这个问题就不成问题啦!本王够聪明吧,哦呵呵呵!”拓拔类自鸣得意地笑着,完全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人满脸黑线。 “临爱毓?临是谁啊?为何我非要戴上这么这个奇怪的东西?什么意思?”夜静蓝仔细打量挂在胸前的饰物,蹙着眉心,疑惑不解。 “哎,临嘛,其实是你的真名,‘临爱毓‘记载着你爱炎流毓的事实。哎呀呀,你别这样看本王嘛,‘忘情丹’是无法解滴,但它遗忘的时限是一天之后,所以只能让你随身戴上这个咯。安拉,只要你每天早起时看看,让自己记住这个事实,那整一天你都会记住他滴!”拓拔类把玩着发丝,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我叫临?你认识我?我到底是谁?我和这个炎流毓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听闻,夜静蓝更是张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嘛,其实本王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你在现世界是校园王子,叫慕容临雅,外号叫做‘雅公主’。哦呵呵呵,别这样瞪本王嘛,本王说的是事实啊!好了啦,由于本王不是说书人的关系,欲知以下详情,请听下回分解吧。解云呐,把书拿出来!”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手已经不安分地在人家的身上摸来摸去,让立在一旁的遗风绿了脸。 “给我干嘛,不需要!”遗风正要发作,却见拓拔类突然把书扔过来,一个凌空转身接住它,然后看都不看就把它沿路飞回去。 “可爱的遗风呐,把里面的内容全部读给小蓝蓝听哦!” 恶寒,只有拓拔类这种不知死活的怪胎才敢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这块千年寒冰! 偷瞄到身旁的遗风嘴角抽搐,青筋暴起,感觉到周围的寒气越发森冷,夜静蓝不由得打了个趔趄,心里不满地赌咒拓拔类。然而,已经拔了老虎毛的人却耷拉着脑袋,依然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解云呐,老鬼明明跟我说这块冰很好用滴,怎么用在本王身上就不行呢?哎,读书有益健康,尤其是那本书是本王撰写滴,但是人家不想让解云在伺候本王休息的时候,还要念书给别人听呐,估计你今晚——” “拓拔类,你混蛋!”纵然拓拔类说得再诚恳动人,遗风依旧不为所动,但是只要把解云搬出来,他就没办法了。 “谢谢赞赏,解云呐,我们到内堂休息吧,昨晚的按摩让本王爽翻了,今晚咱们继续,哦呵呵呵!” 这个家伙明显是故意的,很明显,刹那间,灯火通明的大堂内降到急剧降温,阴风阵阵,寒气刺骨。 第二天,由于书上那仅仅几页是由拓拔类用毛笔涂鸦的,活脱脱的一本天书,让苦闷了一个夜晚的两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成了两只大熊猫。 夜静蓝不像遗风那么傲骨,累得很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厚重的眼皮一张一合地在打斗。正要找周公爷爷聊天时,却闻得一个欠扁的笑声。 “哟,解云呐,咱们静北王府啥时候养了两只大熊猫呢?” “拓拔类,你混蛋!”饱受一夜非人的煎熬,遗风终究忍不住,把书扔给他,愤然离去 “解云呐,有空教育一下你的宠物吧,怎么骂人总是那一句呢?难怪总被别人欺负!” 除了你,谁敢欺负冰冷如霜的遗风呢? 看到春风满面的狐狸一副煞有介事的认真摸样,夜静蓝满脸黑线。 “拓拔类,你写的什么鬼东西啊,是人看的么?”看到恐怖的遗风走了,夜静蓝打算跟拓拔类来个秋后算账。 “什么嘛,很有艺术感呢,人家毕加索也是抽象派滴,怎么本王搞抽象没人欣赏呢?哎,本王真是命苦哇!”拓拔类是那么容易威胁的人,他就不是拓拔类了。 “别废话,现在把书上的内容讲给我听。”夜静蓝无视对方哀怨的眼神,目光凶狠地横了他一眼。 “这个嘛——解云呐,看来A计划是失败了!”拓拔类佯作认真考虑,忽然转过头去跟解云答话,心里在偷笑:要是本王有那么听话的话,还用活么? “什么A计划啊?别给我转移话题,快给我读——哎呀,你干嘛?想谋杀吗?”夜静蓝正不满地嘟嚷着,却没料到被人从背后狠狠地敲了一棒。 没有晕倒,但头上却起了个大包,气得他想杀人,但是看到奉命偷袭他的那名侍卫吓得脸色发青,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矛头转向罪魁祸首。 “嗯,看来B计划也不行!不过,没关系,还有C计划!解云呐,准备家伙。”可是,他的怒视遭到了无视,面对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时,更感无力。 “你又想干嘛?敢在对我人身攻击,我宰了你!”吃了一次亏,夜静蓝心有余悸。 “安拉,本王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滴!你乖乖地躺着,眼睛看着我手上的东西,听本王说就行啦!” 夜静蓝瞟了解云一眼,再看到一脸无辜的拓拔类,手上真的只拿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于是半信半疑地躺在藤椅上,盯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东西,听着如同吹眠曲的话语,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然后,白茫茫一片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惊心动魄的画面。 悬崖峭壁上,有两个模糊的影像在对话: “你要杀我?” “是的。” “我已经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了,你还是要杀我?” “是的。” “为什么?难道我们之前的情谊都是作假的吗?” “既生了你夜静蓝,何必有我邢若馡呢?你的存在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你真残忍,不,你从来都是一个温柔如晨曦的男子,只是,你的无情冷酷只限于我。哈哈哈,为什么?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就这么碍眼吗?” “是,非死不可!” “哈哈哈,虚空的虚空,一切都是虚空!我懂了,终于清醒了,邢若馡,你想要这个黑玉牌?好,我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我的情谊到底存在过没有?” …… “不要,不要啊——” “有反应,继续啦!” “不要,不要,我都说不要——” “嗖!”的一声,满头大汗的夜静蓝蓦然睁开眼眸,一个横扫千军,把桌面上的东西全数摔到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情绪异常激动。 “嗯,本王的吹眠术是所向披靡滴,怎么偏偏就你排斥呢?临,难道你的大脑构造与众不同?改天我一定要好好研究才行?”在场的气氛瞬间凝固起来,让人感到窒息,然而,拓拔类却慢条斯理地走过去替夜静蓝擦汗,嘴里吐出让人汗颜的话语。 “拜托,那是因为从前被你这个不长大脑的人吹眠过造成的不良反应好不好?”毫不犹豫,夜静蓝白了他一眼,脱口而出。 “哟,记起来了?” 第23章 “记起来什么?对了,我刚才为何说出那样的话?等等,我怎么感觉刚才的情形和对话如此熟悉呢?拓拔类,我跟你之间从前究竟是什么关系?”困惑了一会,理不清头绪的夜静澜忽然神情戒备地盯着笑得像狐狸的人,沉声问道。 “这个嘛,还是等你恢复记忆再说吧!哦呵呵呵!”要是有问必答的话,那他就不是拓拔类静北王爷了。 “我要你——” “等等,你刚才提到你跳下了悬崖?嗯,解云呐,咱们转移阵地,实行D计划!”无视气鼓鼓的人,拓拔类啧啧叹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又甜腻一笑,让在场的人浑身打颤。 夜静蓝猜不出他的心思,但是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笑容给了他一种不祥的预感,很想立刻逃跑。但是想到跟某个人的承诺,尽管记不起某个人是谁,他还是硬着头皮随行。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来到梦魇般的悬崖深渊,夜静蓝立刻后悔了,不由得倒退了一步,警惕地问。 “历史重演呐。放心好啦,安全措施本王都替你做好啦,跳下去保准你不会死滴!” 是不会死,但是不死也至少半身残废! 盯着那狐媚妖气的笑容,夜静蓝浑然一颤,再次审视那人,问:“你真让我跳下去?” “宾果,不逼真的话是没效果滴!”桃花眼闪亮着万分期待的妖异之光。 “你确定真有效么?我为何要听你的话?”倒抽一口冷气后,夜静蓝试图抗拒。 “因为在医学界上有这样一个成功的例子哇。某某某的女朋友被叉叉了,神志不清,严重失忆,然后某某某再次叉叉他,然后他就好了。” “我,我不干了!”狐狸认真的模样更让人毛骨悚然,夜静蓝立马打退堂鼓。 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腿就跑,只可惜这一切早就在某人的算计中。 当听得“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在烟雾弥漫的万丈悬崖上空回荡着时,在场的人已发现在解云的出色配合下,可怜的夜静蓝早被拓拔类扔下去了。 “这可由不得你咯,嘻嘻!这下准有效果了吧,恐惧可是激发人脑的最有效武器哦!” 一阵微风吹过,夹杂着夏日的热气,却让在场的人感觉一阵恶寒。听到那肆意张扬的甜腻笑声,更是满眼黑线,十分同情夜静蓝。 俗话说得好,天佑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遇到拓拔类,夜静蓝可谓是多灾多难!在他被踢下悬崖的那一刻,众人的精神力都集中在这位长得玉一般晶莹水灵的静北王爷身上,忘却了应该做什么,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告诉心情兴奋的主子。 “哎,只怕大脑还没有激发,人就没了!”心思慎密的解云当然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向淡薄的他丝毫不觉得是什么大事,神情依然淡然。 “哦?解云呐,你居然不相信本王?”拓拔类假仙地笑了。 “解云从来没有质疑过王爷,只不过,王爷,临公子身上的绳子还没有绑好您老人家就把人扔下山崖——” 话还没有说完,拓拔类已经急匆匆地命人下山寻找,而自己则一反平时的慵懒姿态,走在最前,步伐稳健而急促。 走在身后的解云不知拓拔类和这位临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看到他脸上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着急表情,心里十分吃味。同时,心里在想:此处悬崖峭壁,乱石棱角锐如刀尖,只怕那位临公子凶多吉少。 “哟哟哟,还没死呐,不愧是临,真是打不死的蟑螂啊,哦呵呵呵!”正想着他们有可能找到的是夜静蓝的尸体时,却忽闻拓拔类又惊又喜的甜腻声音。 解云闻声望去,只见那个从万丈悬崖掉下来的顽强生命正高挂在一棵松树上,受伤的程度如何他不清楚,但一眼看去,并没大碍,心里不由得佩服此人九死一生的高超能力。 “许若轩你这个混蛋是故意的,我宰了你!”被人狼狈地从树上弄下来,浑身伤痛的夜静蓝凶狠地盯着拓拔类,咬牙切齿地嚷道。 “哟,有效啦,临,你这小子终于恢复记忆了?”可惜,那人的思维与他的有一段差距,没能理解他的怒气。 “恢复?还没有,只不过刚才跳崖的时候终于记起来我为何如此排斥你的吹眠术了。原来你这个臭小子从前学艺不精,拿我做吹眠实验,却忘记了怎样解除,害我跳楼自杀。”回想刚才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幕,夜静蓝大为不解,但更多的是怒诉。 “哪有这么严重啦,只不过双手双脚骨折而已嘛,后来人家不就给你接回去了么?你也知道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嘛,不拿你做实验拿谁呢?哦呵呵呵!”拓拔类毫无愧疚之心,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 “许若轩,你不觉得这种烂理由很勉强吗?”夜静蓝知道自己拿此人没辙,不满地横了他一眼,问,“还有,我记忆里头的那些景物和人是哪里的?你不是隋霞皇帝的拓拔类吗?为何叫许若轩?我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耶,九死还魂草?哎,本王这回见到宝啦,临,你是在哪里找到滴?”拓拔类佯作思考状,忽然眼前一亮,兴奋地怪叫起来。 “还好意思说,刚才被你踹下来的时候我的手都不知道抓了多少东西,这棵草大概也其中之一吧——我干嘛回答你啊,你也别想给我转移话题,快说!”夜静蓝以为拓拔类过来扶持自己,却没想到突然把自己手上的草夺走,两眼发亮,气得连声赌咒。 “啧啧啧,断手断脚的人问题可真多!可是本王不想回答呢,很累滴!不过,你回答本王一个问题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滴!”拓拔类耷拉着脑袋,笑眯眯地说,“你最怕的动物是什么?” “就,就是蛇!”警惕地审视那人一番,无法确定那妖里妖气的笑脸下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夜静蓝放手一搏,然而,下一刻,他后悔死了。 “嗯,解云呐,准备一间黑房、硫磺和蛇,E计划开始咯!哦呵呵呵!” “什么?许若轩,还是先让我杀了你吧!” 看到拓拔类奸计得逞的笑脸,夜静蓝恨不得扑过去撕掉它。然而,拓拔类早他一步,让手下把负伤的他捆绑得四肢无法动弹,然后毫不留情地丢到解云准备好的黑房里。 “可以哇,不过,要等你恢复记忆吧!不过,本王怕你到时候会舍不得哦,好好回想从前的事情呐,亲爱的小临临,哦呵呵呵!” “嘭!” 夜静蓝万万没想到拓拔类居然真的把毫无抵抗能力的自己关在满是蛇的黑屋子里,不闻不问。虽然他的身上涂满了硫磺,蛇不敢靠近,可是当内心最畏惧的东西在你的身边走动,还不时地盯着你看时,能镇定自若么? 此刻的夜静蓝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战栗,冷汗涔涔,心里终于明白自己找拓拔类帮忙是多大的失误,也终于认清了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看似无害,其实是社会公害! 就这样,被坏心眼的王爷趁机恶整一番的夜静蓝不得不躺在“地狱”中,饱受精神摧残一天一夜。当他在朦胧中意识到重见光明时,却忽闻头顶一声惊叫。 “哇,太刺激了,这种体验!咦?怎么吓成这副德行滴,难道是本王的计划不够完善?解云呐,咱们得回去好好研究下一个计划才行?”拓拔类嘟起粉嫩小嘴,一副懊恼不已的表情,让躺着的人火冒三丈。 “一个字,滚!”夜静蓝已经被气得不想跟此人多磨唇舌了。 “啧啧啧,看来还挺精神的嘛,解云,咱们去准备下一个计划!那个没脸见人的鬼,你要看好本王的临哦,否则解云会甩了你的哦!” “哼!”风吹树影斜,隐藏在暗处的影子闪现在夺目的光辉下,却寒气逼人,不是遗风又会是谁呢? “哎呀,可不可以多说些话呢?解云会以为你是傻瓜滴!”鲜明的对比,拓拔类的媚笑虽隐没在阴影中,却璀璨夺目。 “哼哼!”遗风臭着铜板脸。 “嗯,真乖!”拓拔类笑得越发妖娆了。 “……”满脸黑线。 “解云呐,本王要抱抱!”丝毫感觉不到冰冻三尺的寒气,这位浑身魔王终于收起算计的玩心,却换做一副慵懒姿态向解云撒娇。 一如既往,解云毫不犹豫地抱起拓拔类,利索离去,丝毫不理会绿了脸的人的感受。 遗风凝视着远去的身影,嘴唇颤抖了几下,然后低垂着脑袋,让人无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但夜静蓝从他孤寂的背影中看到了无奈和苦涩。 “哎,遗风,趁现在把我带到“醉归楼”吧,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啊!”夜静蓝不懂如何安危人,干脆把这个可笑的念头放弃,转而求助。 “要去自己去!”遗风眉毛也不皱一下地拒绝。 “不想做让解云不高兴的事情?但是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你的解云会怎样呢?”夜静蓝蹙着眉心,向他投以挑衅的目光。 “走!”遗风似是一惊,想到少主对此人十分爱惜,于是一个飞身把他带走。 还真是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啊! 迎着清风艳阳热气,夜静蓝灿然一笑,居然让天下的一只大雁直线掉下。然后,他忽然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疑惑起很多很多有关模糊的记忆和一个影像。 “蓝,蓝儿?你不是进了静北王府吗?怎么弄成这样?难道是拓跋离叙那个混蛋干的好事?” 听到青瓷般姣好的熟悉嗓音,夜静蓝知晓目的地已到,心间涌起一股暖流。但在遗风毫不怜香惜玉的举动下,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商紫烟小心翼翼地扶持着,而那块冰早已不知所踪,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哎,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进屋谈吧!” 第24章 静北王爷的初恋 “什么?这个静北王爷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听完夜静蓝有气无力的陈说,商紫烟的脸色骤变,最后忍不住沉着脸,惊叫起来。 他本来就觉得拓拔类的思维异于常人,现在更觉得此人把这一点发挥到让人畏惧的境界,一时之间也搞不懂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错了,许若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明明对别人做出难以接受的事情,却让人无法厌恶他,恨他!”夜静蓝不知道许若轩为何改名为拓拔类,他只晓得自己喜欢叫他许若轩,这个名字让他感到心暖、熟悉。 “许若轩?蓝儿,在隋霞皇朝千万不要这样叫他,你要知道他可是万众瞩目的静北王爷,要是被世人知道他有另外一个名字,恐怕要引起一场轩辕风波,更重要的是拓跋离叙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商紫烟正色道。 “哼,谁管那个变态啊,反正我就是喜欢叫许若轩。不过,紫烟姐姐,你挺关心他的嘛,莫非在他多次缠磨下,你早已芳心暗许?”夜静蓝正视刹那间脸红了的人,眯缝着丽眸,调侃道。 “哎,你说到哪里去呢?我是不会爱上拓拔类,或者任何一个男人的!”商紫烟忽然满脸忧愁,抬头叹息道。 “为什么?这也太极端了。”夜静蓝看过他风情万种、妩媚入骨的一面,也看过他爱憎分明、冷漠严肃的一面,却从未看过他如此多情凄怨的一面,心里不由得心痛起来。 “是哇,为什么不喜欢本王呢?本王可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哦!”商紫烟正要开口说话,却闻一声清朗动听的声音,带著三分孩子的娇气七分成人的慵懒。 “你怎么在这?”刚从魔掌逃出来的夜静蓝看到笑得人畜无害的拓拔类,又惊又惧。 “本王怎么在这?是哇,本文那个怎么会在这里呢?啊,对了,本王来抓背板可恶的遗风滴,可惜他早一步逃回老鬼那边去了,所以呢,本王现在是来找紫烟姐姐滴。紫烟姐姐,你为什么不嫁给本王呢?”拓拔类煞有介事的问。 “因为我有我的使命,我也许这辈子都无法离开“醉归楼”。”商紫烟妩媚一笑,带着淡淡的哀愁,却尽显万种风情。 “没关系,本王可以嫁过来哇!”拓拔类愣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地说,却让在场的人听着满脸黑线。 “为什么?姐姐不是留恋烟花之地的地方,这里不适合你。”夜静蓝受不了,白了那个人一眼,问。 “蓝儿啊,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对于一个在青楼长大的女子来说,会不适合么?而且,我之所以不能离开这里,全都因为那个跟你长得一摸一样的夜静蓝。”商紫烟苦涩一笑。 提到这个,夜静蓝无法可说了,只得听商紫烟继续说下去。 “我不晓得这是对我们商家的惩罚,还是对我的折磨,让我的母亲遇见了那个不要脸的魔鬼。记得那年的雪天,雪下得很大,慈善的母亲不知从哪里捡来浑身是伤的夜静蓝,但看到他身上的伤,从小在青楼生活的我知道他的伤是从何而来的。那年他才十六岁,和我同年,却遭受到几乎致命的虐待,加上他那不胜人间娇羞的绝色容颜,让善良的母亲对他疼爱有加。”商紫烟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回到了很久不很久以前。 “都是红颜惹的祸,他倒也是个可怜人,只不过跟陌生人共享母爱,也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吧?”夜静蓝没想到那个混蛋居然有如此不堪的经历,心里已打算不恼他了。 “才不是这样!他不是什么可怜人,更不是要跟我分享母爱。他,他……”商紫烟听忍不住喝止,神情无比激动地怒诉起来,“蓝儿,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可以下贱到那种地步。他为了独占我的母亲,居然利用美色勾引一群禽兽□□我的母亲,然后让那群人死得尸骨无全。他为了勾引我的母亲,居然引诱全府邸的人成为他的床伴,听命于他。可怜我那正直善良的母亲被他强迫之后,越陷越深,不但把刚从青楼赎出来的我推回去,而且还不顾廉耻地跟那个人……整个人都变了。” 夜静蓝并未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尴尬的局面,在那一瞬间,他被对方眼中的鄙视和恨意吓呆了。想到自己跟那个夜静蓝长得一摸一样,心里更不是滋味。 “可怜的紫烟姐姐,看来还是本王把你娶回静北王府才行!”正当紧张时刻,坐在一边品茶的拓拔类突然抛出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来。 拜托,谁在意这个啊?请注意一下说话的重点好不好。 看到一副似乎下了重大的决心的人,夜静蓝受不了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却有些感激他为他们打破僵局。 “母亲的丑事一日传千里,但他却日渐沉醉于□□中,对所有的事情不闻不问,结果庞大的家业被夜静蓝挥霍了,那些曾跟夜静蓝有过关系的人离奇失踪了。最后,从商归来的父亲被气得错手杀了母亲!”商紫烟向拓拔类牵强一笑,却不回应,而是继续陈述往事。 “后来他们怎样了?”夜静蓝问。 “后来?没有后来。”商紫烟抬头叹息了一声,满脸愁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是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那时的父亲已没有往日的俊朗神采,一脸颓废潦倒,两眼无神,只是在面对我的时候略带愧疚。在他语无伦次的谈话间,我终于知道了他是来向我告别的。听到夜静蓝已又靠江湖第一神秘组织离愁天后,他去找这个组织。” “只是,一去不复返!可是,这跟你留在“醉归楼”有什么关系呢?”这才是问题的所在啊。 “本来是没关系,但是后来那个人出现,让我不得不留下。我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只记得他是一个非常温柔高洁的人,却处处都透着天皇贵胄的泱泱气度,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恶组织离愁天的左护法。”回忆往事,商紫烟有种彷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我的推算没错的话,那个人就是如今的离愁天主人,邢若馡!可是他又是怎样让你……”说到这,夜静蓝无法延续下去了。 “他只是过来跟我传个信而已!他告诉我,父亲在说了“我要回去告诉女儿所有的真相”后,被教主割了舌头,毁了容,挑断了手筋,生不如死,但他看着可怜,偷偷把他放了。”商紫烟接腔道。 “就这样,你决定一直在“醉归楼”等你的父亲?邢若馡的话能信么?”不是怀疑商紫烟的话,而是他见过邢若馡那个人,而且还梦中,那个人逼自己跳崖,压根儿对他没好感。 “临,紫烟姐姐不是笨蛋,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话苦守在这是非之地,他不是有个‘青衣楼’么?”商紫烟低垂着眼睑,不语,回答的拓拔类,依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夜静蓝骤然一惊,忽然想起某个人的话“拓拔类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至于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等待,就如同慢性自杀,痛苦无限。紫烟姐姐,你又何必执着于那个真相呢?人有的时候稍微放宽心,幸福就会在眼前!”夜静蓝不晓得处在深宫的人为何会知道商紫烟的秘密,不过这并非他所关心的问题,所以没有追问,而是看着商紫烟,叹息起来。 “真相?我早就不需要了!”商紫烟听闻,自嘲地轻笑起来。 “那你……” “我的初恋是一个不能爱的男人。”未等夜静蓝把话说完,商紫烟便断然夺过话匣子,自嘲道,“你们觉得我很污秽吧?” “不,我相信你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他,并且献身于他,因为我了解你。”看到商紫烟不着痕迹地展现风尘女子的轻贱与风骚,夜静蓝无比心痛。 “是的,真讽刺,当我被逼接客时,那个男人因为看到我跟母亲容貌相似,于心不忍,居然成了我的第一个恩客。当然,他包下我并非对我做了什么事情,反倒是我,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了自私的一见钟情,设计跟他发生关系。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后来我终于被他赎身,带回家了,却不是以情人的身份,因为我就是他……”回想过去那沉痛的回忆,商紫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是,此刻的他笑中有泪。 夜静蓝从未看过一个风骚入骨的女子一边笑得风情万种,一边哭得肝肠寸断,尤其那个人是商紫烟,不由得呆愣了起来。 “紫烟姐姐,你不要说了,本王的心好酸呐!不过你放心,本王是不会放弃你滴,虽然本王不是你的初恋,你也不是本王的初恋!”拓拔类突然走到商紫烟的面前,为他细心拭去泪珠,。 “王爷,你这又何必呢?紫烟乃风尘女子,何德何能高攀尊高的你呢?”商紫烟不知道拓拔类是否真的爱自己,但他确信他真的喜欢自己。 “可是本王喜欢你哇,老鬼说,做人要洒脱,否则会很痛苦滴!你就洒脱一下,做本王的静北王妃——哎哟,临,你这个暴力狂,干嘛打本王啊!”拓拔类看到对方有些感动,正要加大力度劝说,却被夜静蓝不耐烦地敲了一记脑袋, “谁不要脸就打谁!”无视抱头哀怨的纯真眼眸,夜静蓝别过脸去安抚左右为难的人,“紫烟姐姐,你别听这人胡扯,这人哪里有什么初恋?简直一派胡言!” “你鄙视本王?紫烟姐姐,本王好伤心呐,每个人都会有初恋滴,凭什么就偏说本王没有呢?”拓拔类不满地抱着粉拳叫嚷起来,脸蛋儿更红得宛如玫瑰般娇艳欲滴。 “你有么?该不会是那个变态拓跋离叙吧,他可是一头会吞人的黑豹哦,你吃得消么?”夜静蓝斜视道。 “看来本王要尽早实行F计划才行了!”拓拔类忽然善良着桃花眼,语声甜腻得让人发抖。 “呵呵,呵呵,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夜静蓝听闻,面如死灰,连声讨好道。 “哼哼!”拓拔类高傲地轻哼着,不看他。 “王爷的初恋,紫烟想知道,可否告知?”看到夜静蓝可怜兮兮地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目光,商紫烟好笑地上前替他解围。 “呵呵呵,紫烟姐姐还是关心本王滴!好,本王就告诉你吧!”拓拔类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摸样,让夜静蓝看得咬牙切齿,但他的心里却十分好奇这个人的初恋会是怎样的,于是倾耳倾听。 只是,不听则已,一听到拓拔类的话,他有种把这个人的嘴巴撕掉,把这个人的心剖开的冲动! 第25章 拓跋离叙的诡计 “是秘密!”拓拔类看到鱼儿上钩了,樱唇一挑,笑得好春风得意。 “王爷好幽默!”商紫烟愣了一下,随即笑得风情万种。 “紫烟姐姐也好涵养啊,不像某人,本王真的好喜欢你滴!”拓拔类桃花眼闪了闪,含沙射影地笑说。 “你——”夜静蓝满眼黑线。 “想打本王?没门!”拓拔类看到夜静蓝一副要揍人的表情,连忙躲在商紫烟身后,顽皮地做了个鬼脸,然后一阵风地溜走了。 夜静蓝没料到拓拔类说风就是雨,突然之间就走了,魅惑朱唇剧烈抽搐了几下,转眼看到商紫烟一副无奈的笑脸,想了想,不由得为自己的孩子气笑了起来。 “谁?”突然,他收敛笑意,随着一声讹诈,强劲的掌风也来到了躲在暗处的人的身上,可惜那人巧妙躲开了,并且还向他们发出一连串的暗器。 凭夜静蓝和商紫烟得伸手,躲开这些暗器自然不在话下,然而,让他疑惑的是,商紫烟竟然中了一发暗器,显然刚才似乎正在失神。他急忙走过去确认暗器是否有毒,认定无碍后,又把目光锁定在那抹在窗棂飞闪而过的身影。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窗前,眼里寒光乍起,还未等商紫烟作出反应,便施展上好轻功追上了去。 夜静蓝的轻功并非浪的虚传,何况对方有意因他追踪,所以不须花多大的精力,便在一个宽大的杂院里拦截在那人的身前。 “你是?”夜静蓝神情戒备,用一种淡漠而疏离得语气问道。 “我就是你忘了的那个人,炎流毓。”那名陌生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炎流毓?你就是我爱的人?”听到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夜静蓝心中打了个激灵,不由得再次仔细审视眼前此人,迷惑地问道。 “你想知道我们的过去的话,就跟着来吧!”说着,那人一个飞身闪进了神秘的打宅里。 夜静蓝黛眉微蹙,想到炎流毓这个名字,心中涌起一丝复杂难明的表情,然后,毫不犹豫地飞身进去,却不料,刚跟着降落在地面,下面竟然突然洞开。 他一个利落动作躲过陷阱,却不料被那人趁其不备偷袭,最要命的是自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渔网网住了,而且身体竟然愈发柔软无力。 “你究竟是谁?你根本就不是炎流毓。”夜静蓝知道中了圈套,不挣扎也不惊慌,目光凌厉地直视那人。 “你,你恢复记忆了?不,不可能!”那人没料到夜静蓝如此一说,神情显得有些颓败。 “哼,就算失忆,但是我的品位也不至于这么差!出来吧,明人不做暗事。”夜静蓝不屑地瞟了那人一眼,然后目视他的身后。 “果然够聪明。不错,他当然不是炎流毓,炎流毓这种清贵公子又怎么会来找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拓跋离叙走堂内走出来,依然一身直压心魂的皇者霸气。他的身旁静静地立着一个高洁如月,温柔如水的男子,让人看着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夜静蓝见过此人,在百花大会时,他突然出现,把自己认作夜静蓝,眼里充满轻蔑。那时候,自己不知他是何人,只是对他的印象特别深刻,每每想起都有种莫名的心痛。而在梦中,他的无情让自己无比痛苦绝望,伤心跳崖自杀。 “拓跋离叙?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我不去找你,你倒是找上门来了?”想到此人三番四次找自己麻烦,夜静蓝恨不得狠狠抽他几巴掌,尤其是看到他现在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 “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高傲的皇者不屑地瞄了夜静蓝一眼,堂而皇之地坐在大堂正中,冷笑道。 “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杀我不可?就因为我知道你爱上拓拔类?拜托,这个原因未免太假了吧,整个隋霞皇朝有谁不知道你的变态爱情呢?只有拓拔类那个白痴不知——” “啪!”的一声,中断了话音。 “因为你不应该留在这世上!夜静蓝,你少给朕装蒜了,以为男扮女装,换个身份和名字就可以混过去的话,那你未免太高度自己。”拓跋离叙的身法奇快,前一秒打了人家一巴掌,下一面竟然安然坐回原位,仿佛从来没动过那样,真如同鬼魅般,可怕! “原来又是他,哎,拓跋离叙,你找错人呐,我不是那个夜静蓝!”抚摸着脸上五个火辣辣的手指印,夜静蓝想起商紫烟把他误认为夜静蓝的情景,不由得苦笑起来。 “是么?来人,剥光他的衣服,扔到河里,让他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丹凤眼眯缝着,散发出浓烈的危险意识。 “拓跋离叙,你——你们走开!”夜静蓝打了个寒战,厉言呼喝道。 “不动手,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拓跋离叙安然坐着,闭幕眼神,玉一样的修长手指在玉檀茶几上轻敲着,凉薄的嘴唇却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那些人本被夜静蓝的气势震慑住,现在听闻,把心一横,立刻如猛兽般冲上前把夜静蓝的衣服撕裂开来。 顿时,“嘶!嘶!嘶!”的尖锐响声和夜静蓝得凄厉叫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一曲最凄婉的乐曲。 夜静蓝向来清傲如竹、淡漠冷静,尤其是作为慕容临雅的那部分觉醒了之后,更是无法接受当众的屈辱。。 “拓跋离叙,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被扔到湖水里,夜静蓝被冻得咬牙切齿。 月光下,他在湖水中拼命挣扎,露出光洁无瑕的后背,背上,竟然印着一副妖艳的凤凰图腾。这只火凤凰在滑嫩的肌肤颤抖中竟似活的那样,竟然在飞舞。刹那间,室内鸦雀无声,只闻得野兽的不顺畅呼吸倒吸声。 “夜静蓝啊夜静蓝,你还真是个妖孽。来人,把他捞上来。”看到这活色生香的艳图,拓跋离叙偷瞄了身旁的邢若馡,看到这位高洁傲岸的皇子竟然也看痴了,笑得邪魅十分。 “拓跋离叙,你难道不怕拓拔类知道么?”被粗鲁地扔到岸上,夜静蓝冻得咬破嘴唇,但不知当血液从嘴角流下的那一刻,本已楚楚动人的他更添几分妩媚妖冶。 “知道又如何?他是不会离开朕的。”拓跋离叙不悦地眯缝着狭长眼眸,浑身散发着黑豹般慵懒危险的气息。 “哼,未必!”面对对方的自信,夜静蓝没由来地不悦。 “是吗?你们过去好好伺候他,让他知道对君王无礼的下场!”拓跋离叙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不,不要!拓拔类!拓拔类!”面对锥心刺骨的大刑,夜静蓝痛得歇斯底里地呼喊。 或许,是上天的怜悯,或许,是他的呼喊求救传到了拓拔类的耳中,居然在这危急之际,静北王府的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让拓跋离叙不得不终止加诸在他身上的酷刑。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他,王爷他……”静北王府的小厮发疯般跑到拓跋离叙的面前,嘭一声,跪下,急得冷汗直渗。 “王爷他怎么了?快给我说清楚,否则你别想活了。”拓跋离叙不耐烦地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话的语气不怒而威。 “是!启斌皇上,静北王府传来消息,静北王爷因为失恋而伤心过度,掉进河里,腻——”水字还没有说出来,那小厮发现面前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已不见了,只留下一句无法不容拒绝的话。 “你们给我好好看着他!” 当然,话中的他不是指可怜的小厮,而是被修理得伤痕累累,呼吸急促的夜静蓝。 此刻的夜静蓝浑身血迹斑斑,正无力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但却倔强地挤出一丝笑容。 果然如那个人所说的,拓拔类看似无能,其实料事如神。虽然拓跋离叙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很多眼线,但是他却有本事瞒天过海,暗度陈仓。他此举应该是知道他被拓跋离叙抓住而想出的对策,那么拓跋离叙一时三刻是回不来的。如果猜得没错的话,那么下一步应该是有人来劫狱吧。 月黑风高,月光如水。当夜静蓝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被安置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蟑螂老鼠横行,但是他似乎并在在意,只是目光深邃地凝视窗外的孤月,精心细想。 刚想着,就有一群黑衣人冲进来营救他了。那群黑依然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办事效率一流,让他对拓拔类不由得佩服起来。 可是,他想错了,这群并非拓拔类安 排营救的人,而是别人的手下,而那人更是他永远想不到的。 第26章 旧情复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夜静蓝本以为拓拔类个性乖张,自不会按常理推断其行事作风,但越走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于是停下脚步,全神戒备。 “慕容公子莫问,我们不会伤害您的,放心跟我们去便是了。”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冰释夜静蓝的疑虑。 夜静蓝听闻,不消多说,跟他们去,不是因为相信那些鬼话,而是他猜不到他们的主人,而且从一声“慕容公子”,他断定那人定将他认作夜静蓝,却不知是敌是友? 夜静蓝镇定自若地来到一个非常隐秘却似仙境的山庄,山峦葱翠、茂林修竹、小桥流水、烟波缭绕,静若明月,笼罩着一层虚幻的美感。 如此罗曼蒂克的世外桃源,其主人也是一位超凡脱俗之士,只不过,此地却让夜静蓝有种熟悉的感觉。细想,他才发现这里竟和灵柩宫的环境布局如此相似,心里疑惑着此庄的主人必与灵柩宫有莫大关系。 正想着,忽闻有人报“庄主到”,转身仔细打量,他彷遭电击,身体晃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无法遮掩心中的差异。 “是你?” 万般设想却从未想到此人身上,第一次在百花会后见到他,他清傲高洁如月,对自己无限鄙视,自己却无法愤怒,只是感到难过。第二次是昨晚,他以拓跋离叙同流合污者出现,对自己百般受辱视而不见,眼里没有任何情绪。而现在,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春风般的温柔,近似宠溺性的心疼。这样多面性的男子,简直是一个谜,却像月亮般圣洁,让人爱不得,也恨不了。 夜静蓝发现自己对这类型的人毫无抵抗能力,竟对他产生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愫,不由得大吃一惊,别扭地别过脸去,迅速抑制下去。 “是我!”声音温文清澈,如一淙溪水流入山谷,使得夜静蓝的心没由来地跳动着。 “蓝儿,你的伤……” “别碰我!”夜静蓝看到邢若馡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自己,意欲伸手过来,心中莫名地恐惧,连忙倒退。 “对不起,蓝儿,我——” “邢若馡,虽然我失忆了,但是我却记得曾经逼我跳崖自杀的人是谁,而且,我不是你的蓝儿。” 当他再次见到这个高洁温柔的男子时,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是拓跋离叙那边的人,刚才还对自己受难受屈辱无动于衷,如今却要冒险救自己。但是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到梦中他的绝情,心冷如冰。 “对不起,蓝儿,当年的事我十分后悔,是我太执了。你,你可以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么?”邢若馡本来便是一个温柔善良的男子,现在一副愧疚哀求的表情更让人看着心渐渐软化。 但是,即使夜静蓝不记得往事,没有办法讨厌眼前此人,甚至有些喜欢他,然而,过去的伤痕仍在,每次见到此人,它都会自发地疼痛。 “弥补?如果当年我死在崖底,你拿什么来弥补呢?当年我明明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给你,为什么要逼我跳崖这么狠?”夜静蓝声嘶力竭地叫嚷。 “对不起,蓝儿,当年是我的错,我很后悔!真的,打从你跳崖后,我每晚都梦到你带着无尽的绝望跳下山崖,心真的好痛。我真的好恨自己,为何要执着于你的过去?蓝儿,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愚蠢!” “够了,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夜静蓝无法听下去,他在害怕,害怕自己会被他的语言打动,害怕自己重拾旧梦。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无脸面对你的原谅,但是蓝儿,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弥补我对你犯下的错误吧!”邢若馡没料到对方的反应如此激烈,大受打击,顷刻间已为一名沧桑落魄之士。 “不必了,我不想见到你!昨日你害我,今日你救我,咱们两清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夜静蓝坚决拒绝。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顷刻间,邢若馡仿遭雷击,脸如土色。 当年他也是如此决然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消失在自己眼前。想不到今天再次重逢,他还是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难道他真的放弃了他吗?难道他已经不是他重要的师兄了吗?是自己伤他伤得太深了? “我知道了!你有伤在身,而且拓跋离叙在外面到处找你,暂且在此疗伤吧,我保证这段时间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哦!”夜静蓝没想到邢若馡突然黯然伤神,转身离去,不由得呆愣在原地,傻傻地盯着那落寞的身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日子,邢若馡真的不再出现了,但也只是在他的视线范围里,因为狠话断不了思念,誓言断了浓情,那人终究抵受不了内心的热浪,在夜静人深时悄然探望他,跟他忏悔,诉说衷情。 不知为何,面对这样的人,一向冷情单薄的夜静蓝始终没有将之拒绝门外,反倒为他把自己当做夜静蓝而感到有些心痛,有些伤心。他很疑惑这种复杂的心情,更加不明白为何当年被他逼迫跳崖的人是自己,他却把他认作夜静蓝。 这天晚上,一如既往,邢若馡来到床前,却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站起来,理了理衣裳,迈步离去,却不料刚走了两步,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就不省人事了。 面对这一突然状况,夜静蓝心情复杂,不明白此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只是静静地躺着。但过了很久,依然没有动静,焦虑不安的心情终究让他忍不住跳下床。 看到那人脸色苍白,英俊的脸容扭曲得厉害,夜静蓝大吃一惊,连声喊人,同时把他带到床上。 “他怎么啦?”一阵手忙脚乱过后,夜静蓝不解地问大夫。 “哎,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夫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仿佛要把话说给周围的人听似地,长叹一声后,提着药箱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的?”夜静蓝确实不解,此人看上去虽温柔多情,却不像脆弱之人。他忘不了当年被他狠心逼上绝路的那一幕。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邢若馡的其中一名贴身护卫看到夜静蓝一副无知的纯真脸容,不由得火冒三丈。 “维和,闭嘴!”眼见维和要把主人隐藏的事情说出来,邢若馡的暗影厉声喝止,却压不住那人的火爆性子。 “我不!凭什么主子要为他吃这么多苦,他却活得这么好。你难道没有看到当年主子看到他跳崖后,命人到处找他的疯癫吗?你难道不知道主子的绞痛病都是因为这个人的吗?要不是当年没有找到他的尸骸,主子深信他还活着,恐怕我们的主子早就没了!哼!”说完,维和带着满腔怒火,愤然离去。 “轰隆”一声,夜静蓝感觉自己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天在瞬间塌下来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当年他不是很绝情的么?原来他还是对他有感情的,原来他并没有放弃他,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一直隐居在灵柩宫中,让他们彼此错失了这么多年。然而,错失了的同门情谊,还能回来吗?! “对不起,慕容公子,维和他……”对上那双清澈却沉淀着痛楚的眸子,暗影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很可爱!”夜静蓝惨然一笑,表情却是真诚动人。 “哎,慕容公子,我知道你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可是,我们的主子也是身不由己。他是夕国前朝遗孤,身负血海深仇,复国大任,不能为了感情延误一切。其实主子他的内心比谁都痛苦脆弱。”暗影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脸色暗了暗,说。 “慕容公子,你就别怪我们的少主了。主子他一向清高,非常讨厌拓跋离叙那种阴险小人,但是我们现在的还不足以击倒夜容纣,必须借助拓跋离叙的实力与之抗行,所以他才不能不跟那个人共谋。可是现在他为了你,竟然甘愿冒险跟拓跋离叙周旋。”这几天一直伺候着夜静蓝的童子,忍不住上前为其主子说情。 “或许你会奇怪,为何主子当时看到你受尽折磨都不 出手。这个,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当得知你被抓,少主要救你,但被我们拦住了。我承认我们自私,可是谁不在自私呢?我们成全了你们,谁来成全我们呢?主子是我们的希望,当今纣王无道,残暴成性,我们的主子才是一代明君!”暗影神情笃定地说。 的确,倘若邢若馡为帝皇,必能开创出太平盛世!但是帝皇历来似是多情却无情,自己能再信任他一次么? 静静地凝视床上的病人,想到噩梦中跳崖的一幕,心就会痛得无法呼吸,于是,他明白了一件事情,冤冤相报何时了。 接下来的时间,夜静蓝决定不再去想从前的恩怨,抛开一切,照顾那位身心疲劳的王子。然而,别人是站起来了,而他自己却倒下去。 第27章 恢复记忆 他的身体不知何时变得如此脆弱,在倒下去的日子,得到了悉心的照顾,两个人又仿佛回到了还没有决裂的时候。夜静蓝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打算与他冰释前嫌,把酒谈欢。 只是,当他悄然来到邢若馡的房间,却从他们的对话中,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骗局,所谓的同门情谊只是虚情假意。 想到温柔的背后包藏的是那么人痛恨的阴谋,想到自己居然被耍得团团转时,夜静蓝悲愤离开。 但因身体并未痊愈,只得在半途步行,却不料遇到了拓跋离叙的爪牙,于是没命地逃跑。 “蓝儿!” “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拓跋离叙的追兵,停下来歇气,却被头顶上的声音吓得连忙急退。定睛一看,原来是邢若馡,脸不由得沉了下去。 “蓝儿,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你这样很危险的,跟我回去吧!” “别虚情假意了,我什么都知道。得凤女者得天下是吧?没想到为了复国,你变得比当年还卑鄙无耻,我算是认清你了。”看到对方居然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夜静蓝的心剧烈地刺痛。 “不是这样的!蓝儿,你听我说,你身上的凤凰图腾是我们夕国的神话,只有留在我身边才能保护你,否则你会被拓跋离叙杀死的。” “我宁可被杀,也不想看到你这种嘴脸!”夜静蓝越听心就越冷。 “……”邢若馡没有说话,也没有给站在悬崖边缘的夜静蓝让道,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陷入旧日的往事中。 “少主,不能让他离开!”感到主人会一时心软,放虎归山,暗影上前提醒道。 “对,少主,不为所用者,杀!”维和一向讨厌夜静蓝,此刻更是恨不得一刀解决了这个不要脸的祸害。 “蓝儿,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保证会好好对你,复国后,让你做夕国的国师,好不好?”邢若馡的声音温文清澈,却让夜静蓝的心冷得打颤。 “我不稀罕!” “小心!蓝儿,你这样子很危险的!”再次看到夜静蓝退到悬崖边缘,邢若馡浑身一阵,心有余悸。 “与你无关!”夜静蓝低垂着眉头,仿佛找到了一个解脱的方法似的,忽然笑得风轻云淡,“邢若馡啊,过去的一切我都忘记了,也不想记起你我的种种恩怨,不如这样吧,我从这里跳下去,如果不死,咱们从此两清,好么?” “不好!你不是夜静蓝,你到底是谁?”邢若馡忽然目光凌厉,肃然逼问。 “我是谁?哈哈哈,邢若馡,你不觉得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很傻吗?老实说,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但是,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的!”说完,他转过身去,面对摄人心魄的悬崖,毫不犹豫地展臂跳下悬崖,一如当年的决绝利索。不同的是,现在他听到了悬崖上那人急切的呼唤声。 “不要,蓝儿!” “蓝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 “你要杀我?” “是的。” “我已经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了,你还是要杀我?” “是的。” “为什么?难道我们之前的情谊都是作假的吗?” “既生了你夜静蓝,何必有我邢若馡呢?你的存在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你真残忍,不,你从来都是一个温柔如晨曦的男子,只是,你的无情冷酷只限于我。哈哈哈,为什么?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就这么碍眼吗?” “是,非死不可!” “哈哈哈,虚空的虚空,一切都是虚空!我懂了,终于清醒了,邢若馡,你想要这个黑玉牌?好,我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你我的同门情谊算什么?” “……” “好,我明白,我不怪你!这支玉箫,我想你根本就不稀罕,让我毁了它好了。”说着,手法凌厉地发出几个飞镖,在他的面前把玉箫打断。 他神色慌张地迈进一步,眼睛却紧盯着他手上的黑玉牌。那时,他对他笑了,笑得那么轻那么淡。然后,他敛起笑意,决绝地转过身去,仰望苍天,仿佛看到夜静蓝哀伤的眼神,长叹了一口气,说:“静蓝哥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完成你的遗愿。都怪我太过于自信,以为自己可以化解他心中的戾气,结果才发现我跟你一样天真。” “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把黑玉牌给我。”邢若馡害怕他会带着黑玉牌跳崖,急忙抢先一步谈判。 “你不用紧张,让你这几个月忍受着恶心的感觉来讨好我的东西,我带着它恐怕死也不得瞑目,而且我压根儿就对黑玉牌没有兴趣,既然你这么喜欢,送给你好了!” “你在耍什么阴谋?”看到他这么轻易地把东西给他,他变得十分警惕。 于是,他笑了:“阴谋?告诉你,邢先生,不是每个人都是阴谋家,在这个世界上权贵并不代表一切的。对你,我的心思从来都很单纯,只是你把一切都想得太复杂而已。收起你那些阴谋家的诡计吧,它们对我是没用的,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夜静蓝。” “什么?” “这几个月我的异常举动你不是很疑惑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夜静蓝哥哥了,他是绝对不会做我所做的事情的,而且现在的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他,他在哪里?” “告诉你,然后你再派你的暗影杀他?呵呵,只怕你那引以为傲的暗影连动他一根汗毛都不能。对啊,一个死了的人,能被杀死吗?你很好奇,为什么我会跟夜静蓝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不用猜,只怕你穷尽一生都猜不着,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只告诉你,我跟夜静蓝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来替他把玉箫和黑玉牌送到你的手上的人而已。” “别骗我了,你到底是谁?” “呵呵呵,我是谁?重要吗?如果没有今天,或许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或许,错过了就错过了,回头只有无尽的痛苦,何必呢?黑玉牌给你,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把黑玉牌扔了,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 …… …… “你就像一朵傲雪中的红梅,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真香,香得真销魂,让人□□!”在一处世外桃源中,一个模糊的影像正发出清朗悦耳的声音。 “师傅,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又骗那些脑残女人,小心我不给饭你吃!哼!”一个与夜静蓝长得十分相似,只是年纪比他小两岁的漂亮男孩不满地嘟着嘴,嗔怒道。 “哟哟哟,我的蓝儿原来醋劲这么大,连一只烤乳鸽的醋都吃,不得了!”模糊的影像宠溺地笑了。 “师傅你——你耍我,欺负我穿越过来的,哼!”漂亮男孩不满地轻哼一声,随即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蓝儿乖,说了多少次,不要叫师傅,听着多不潇洒!”模糊影像佯作严肃地抗议,却眼含笑意。 “要潇洒就不要风流,我看到那些色女对你虎视眈眈的神情就觉得讨厌,你也不检点!”漂亮男孩不满地怒瞪了一眼模糊影像,灵动的眼珠一转,露出可爱的笑容,“我以后天天叫你师傅,让你天天潇洒不起,所有人看着就厌烦你,那么你就只能乖乖地呆在我身边,当我的男人,呵呵!” “蓝儿,什么叫当你的男人呢?你是男人,以后要娶老婆的。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说法,我这叫社交,明白吗?来,今天继续练飞刀!”模糊影像无奈地叹息一声,手中亮出一把飞刀,耐心教导漂亮男孩如何发射。 然而,在看到漂亮男孩不堪的练习成绩后,走上前去示范了一次,贴在漂亮男孩的身后,耐心教导:“蓝儿,姿势不对,应该是这样!懂吗?” “师傅,你的飞刀例不虚发,我是不可能学到家的,为何非要我学?”漂亮男孩眨着黑濯石般的眸子,问。 “蓝儿,你发招太狠了,我要你学飞刀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保护自己!”模糊影像宠溺地轻敲了一下漂亮男孩,训斥道。 “有师傅在,我用不着保护自己!”漂亮男孩目含期待地说。 “蓝儿,你不要自欺欺人,你我各自有自己的使命,而且你我的性情如浮云,是不可能在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为对方停留的。我们终须一别,而且我明天就要离开,这把“绿绮”从小伴随在我身边,现在把它给你,好好练习《凤求凰》!”模糊影像忽然转身凝视着西沉的夕阳,说。 “师傅,我还没有学会,你怎么可以走得这么潇洒?”漂亮男孩黯然神伤。 “蓝儿,你难道忘了我的外号?”模糊影转身凝望西沉的夕阳,轻叹一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终于感受到这位诗人的心情了!” “可是,没有你我怎么办?飞刀,我只会用来杀人,却没有学会用来保护自己!” 模糊影像瞬间消失在天际,但是漂亮男孩仍然倔强地向着幽幽山谷大声哭喊,一遍又一遍,充满了浓浓的不舍。 “飞刀,我只会用来杀人,却还没有学会用来保护自己!” …… “我是谁?邢若馡,为什么你现在才问我呢?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想告诉你,我不是夜静蓝,叫做慕容临雅。” 坠下山崖后,种种往事浮现在夜静蓝,不,是慕容临雅的脑海中,让他瞬间恢复了记忆,而后,身体着地,昏死过去。 第28章 死里逃生 环境清幽的凤林学院,一个身穿蓝色纯棉T恤的优雅少年正懊恼地快步前进。但是,潜伏在周围的粉丝比他更快,纷纷一拥而上,疯狂脚尖起来。 “雅公主!雅公主!” “滚!”清傲如孤竹的美少年,不悦地蹙眉吼叫,活像一只发狠的猫。 “啊呀呀呀,不要这样嘛,临,做人要有一点情趣好不好?而且谁叫你长得比四大美女还漂亮呢?哦呵呵呵!”细碎的阳光下,一把清朗动听的嗓音响起,带著三分孩子的娇气七分成人的慵懒。 “漂亮?”慕容临雅不悦地挑了挑眉,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那个懒洋洋地躺着的人面前,揪起他,盯着那张妖媚十足的脸蛋,不禁觉得好笑,“许若轩,麻烦你在用这两个字评价别人之前,先照照镜子!” “有哇,简直帅呆了!跟美丽可爱的临站在一起明显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嘛,哦呵呵呵!”桃花眼闪了闪,那人自我陶醉地对镜欢笑,“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慕容临雅无语,满脸黑线,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揪起笑得煽动人心的家伙,拖出校园。 …… “姐姐!”回到家,看到唯一的亲人在厨房里忙碌,慕容临雅笑得春风满面。 “小临,回来了!咦,小轩也来啦!”慕容临柔听到爱弟的声音,连忙走出厨房,看到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的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是哇,超级无敌温柔的柔姐,人家来这个蹭饭滴!”许若轩冠冕堂皇地躺在慕容临雅的腿上,津津有味地吃着香蕉。 “呵呵,小许的嘴巴越来越甜了,人也越来越俊了,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倒追你吧!”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玉面少年,慕容临柔一直把他当做亲弟弟来疼,因而对于他的到来,他是无比高兴的。 “冤枉呐,柔姐姐,人家跟临可是世界公认的一对呢,您怎么可以在临面前说这样的话滴!临,你放心,虽然人家很受欢迎,但是人家是不会抛弃你滴,明天咱们去注册结婚吧!”许若轩深情款款地凝视精致脱俗的脸蛋,妩媚的眼眸居然挤出盈盈之水,显得分外动人。 “姐姐,把这只猪打回原形吧,看着讨厌!”慕容临雅不理会许若轩哀怨的眼神,依然把玩着他的乌丝,享受柔软的触感。 “你确定,舍得么?要是姐姐记忆没问题的话,上次小轩被姐姐不小心打了一拳,某个家伙哭着鼻子跟我凶哦!”慕容临柔看着眼前这对活宝,不由得调侃道。 “姐姐记错了,我凶是因为你只打了他一拳,打了我三拳!”慕容临雅依然抚摸着许若轩的发丝,淡然回应道。 “呜呜呜,讨厌啦,临总是欺负人家,人家要吃饭,吃完呢,再去注册好不好?” 看到许若轩突然谄媚地对着自己甜笑,慕容临雅满脸黑线,嘴角抽搐,搞不懂自己为何会跟这种人从小称兄道弟到现在,而且还是骗走自己的初吻的混蛋。 …… “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恶魔集团的人,姐姐已经把你卖给他了!” “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对不对?”看着远去的熟悉背影,慕容临雅哭得肝肠寸断。 …… “姐夫,姐夫,那个人是谁?恶魔集团的魔王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啊,我要知道姐姐到底去哪里了。”从恶魔组织的人逃出来,慕容临雅激动地问墨智。 “别理那些自私的人了,临,以后跟着姐夫,让姐夫好好疼爱你吧!临,姐夫一直爱着的人是你啊!” “姐夫,你疯了,我是你的小舅舅啊,我是男的啊!”慕容临雅吃力地推开身材魁梧的男子,眼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啊,临,你是我一切,你是我的命啊!” “够了,我自己去调查,你自己在这边发疯吧!”虽然他经常和拓拔类玩同志恋游戏,但是并非代表他接受这种变态的恋情,尤其是对方是自己一直尊敬的人。 “不,临,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我不让你离开!那个人是魔鬼,他会害死你的,临,你不能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 “乖乖地呆着,要不然我可不担保做出什么事情来,我的临!” …… “许若轩,你这个混蛋还有脸来见我?居然敢把我的容貌弄成这副人妖摸样,我宰了你!” “啊啦啊啦,这么有精力,不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一条死鱼哦!行啦,想出去的话就乖乖听话哦!” …… “怎么这么多追兵?好像不只是姐夫的手下啊,另外一边是那个人的?” “拜托,小临临,你别这么没情趣好不好?现在可是玩兵捉贼的时候呢,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 “去死吧!” “哎呀!” “遭了,许若轩!许若轩!” …… 慕容临雅终于想起来了,他不叫夜静蓝,他是21世纪凤林学院的优等生,有一个与之相依为命的姐姐,可是忽然有一天他却把他卖给了恶魔。但是当恶魔组织的人来把他带走时,姐夫把他收藏起来。 在被囚禁的第三天,许若轩突然出现,带着他逃跑,却被他不小心踹进了一个坑里。而他自己为救许若轩也跳进了坑里,却没想到穿越了时空,踩死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夜静蓝。 那人在临死前把内力传给了他后,把一个黑玉牌和一只玉箫给他,让他交给一个叫做邢若馡的人。基于愧疚,慕容临雅在安葬完夜静蓝后,决定先去完成他的遗愿,再去找许若轩。 慕容临雅跃下山崖,在森林处抓住树藤在空中摇曳呼叫,宛如第二代泰山,却在此时有两个丫头不识趣地叫他少主。他感觉很厌烦,说他不是他们的少主,想逃,可是他们身边的那个影卫,也就是夜静蓝的贴身护卫板着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恐怖样子,让欺软怕硬的他不得不跟随他们回去。 回去后,他本来感觉很郁闷的,决定悄然离开。可是在此之前却看到了一个白衣胜雪,温柔似水的绝色美男子在幽幽的湖边,吹着优美的旋律,伴随着茵茵青草在风中摇曳,让他看着晃神。 慕容临雅对干净、纯粹、高洁如月,温柔似水的绝色男子毫无抵抗能力。于是在剩下的日子,他亲昵地叫唤那个人为邢哥哥,整天赖在他的身上,贪恋他的体温和香气。 他不知道邢若馡跟夜静蓝从前的关系,只是邢若馡十分疼爱他,他在他的怀抱中,臂弯里,大腿上,找到了幸福的天堂。然而,梦醒时分,他才发现原来夜静蓝一直崇拜着人居然是处心积虑害死他的人。 他最敬爱的师兄让人无法痛恨的外表,但是却内藏让人恨透的自私和野心。他是前朝的皇族后裔,为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一直在窥视夜静蓝的宫主职位,意图通过侵吞离愁天的势力复国,于是多刺派杀手暗杀他,最近夜静蓝死在无人找到的山洞中。 慕容临雅盯着跟他一摸一样的脸蛋回到邢若馡身边,遭到各种暗杀,最后忍不住逃跑,却被邢若馡追到悬崖,绝望跳崖。 死里逃生后,他发现自己被师傅所救,并且无意之中爱上了他的师傅。 师傅给了他生存的勇气,自信的笑容,教会他飞刀技术,如何笑看风云,也放他自由,然而,他却不知道师傅的名字,也不晓得自己对师傅的感情已非师徒之情。 于是,在分离后,他想方设法寻找师傅的踪影,却没料到在青楼卖艺时遇到了正与拓跋离叙闹别扭的许若轩。 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更何况是他和许若轩?然而,他们忽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拓跋离叙。 慕容临雅不知道初次见面,拓跋离叙会如此痛恨自己,后来在无意中碰见他玩弄□□时嘴里不断地忘情呼喊“类!类!类!”,才知道真相。再后来,在被追杀时,他发现对方把自己误认为夜静蓝,而夜静蓝刚好对人家做了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事情——把堂堂一个帝皇打扮成女人放到青楼接客。 慕容临雅非常佩服夜静蓝居然如此对待拓跋离叙,同时非常无奈自己为他背负罪名,被追杀得十分狼狈,在没有见到师傅之前滚下山去,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醒来后,发现自己安然无恙,不由得想起了许若轩的一句话“临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苦笑起来。而后,他的笑容僵硬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周围浮现出凶横的绿眼,一群饿狼真对他虎视眈眈。 “Oh,myladygaga!”慕容临雅吃力地跑起来,赌咒着拼命跑,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轻功。 “哦呼呼呼~~~~”身后的野狼兴奋地叫着。 慕容临雅不禁回眸一望,只见那群丑陋的野狼垂涎三尺,紧追而至,浑身打寒战,步伐更凌乱。 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到不远处浮动着一些人影,于是发疯似地跑过去,大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第29章 夕国的铁面将军 “大胆刁民,竟敢挡路?”锦旗飘飘,在风中行军的士兵却纹丝不动,动的是站在前面领路的哨兵。 “后,后面有狼啊!”慕容临雅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此刻更是狼狈不堪。 “狼?狼在哪里?哼,妖言惑众!滚开,否则对你不客气!”那名哨兵瞄了一眼他的身后,厉声喝道。 “咦,狼呢?”慕容临雅转身张望,却发现那群野狼不知何时不见了,疑惑了半刻,谄媚地笑着说,“哎呀,官兵大哥,你看这里荒山野岭的,我一个文弱公子多危险啊,行行好,把我带上路吧!” “这……”那名哨兵看到灰头土脸的男子笑起来居然人比花娇,双眸灵动有神,一时失了神。 “发生何事?何以不继续前进?” 此时,一个粗壮浑厚的声音破空而出。慕容临雅抬头张望刚从人群中骑马上前的人,只见此人满脸络腮胡子,面色黝黑,身材魁伟,身披黑色的大氅,一身英武之气,料想便是这支军队的将军。 “在下被狼追,请求随行。”慕容临雅未等那名哨兵开口,便抢先一步请求道。 然而,对方看了不看他一眼,反而倒戈相向,把他当做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不容分说地命人把他抓起来,继续上路。 慕容临雅心想,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远离那群恶心的野狼,当一会儿犯人也没关系,反正他又不是奸细。只要目的地到了,自己身上的伤也稍微恢复,他就可以趁机溜走了。所以,也不反抗,任由士兵粗鲁地押着自己。 却没料到如意算盘还没打响,就被人无情打破了。 “别管他,继续赶路。”声音生涩沙哑,听着甚为舒服,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慕容临雅好奇地望去,只见那名“将军”的身后随着一位青衫劲装的美少年,面无表情,纯黑德的眼瞳不带情绪,如一湾黑夜中的深潭,遮盖了一切。虽然身材瘦削,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如同风雪中出鞘的利剑,让人无法直视。 “不要,你不是要捉我的吗?把我带回去吧,将军,行行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可别听那个小白脸的话,看他一副死人脸的样子就知道没有爱心了,不像将军你啊。”慕容临雅不知那名酷酷的美少年是何方神圣,但见自己即将被遗弃,连忙闪动着泪花,佯作凄楚动人之姿。 “我,我不是将军。他才是我们夕国的铁面将军……”被如此绝色误认为将军,而且对方的眼里充满了崇拜,只要是男人都会心动,然而,命苦的修罗却感觉寒风刺骨,冷如心肺。 “修罗,再不前进,按军法处理!”萧芷日也不怒,面部表情地命令道。 “是!”修罗苦笑。 “将军,将军,我错了,你大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有眼无珠吧,让我跟着你们的军队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带给你麻烦的。”慕容临雅愣了愣,知道自己拍马屁的对象搞错了,心里苦笑起来,同时硬着头皮上前扯着萧芷日的衣角,哀求道。 “军队不是你这种小子呆的地方!”萧芷日利落地甩开他的手,继续前行。 “将军,放着一个文弱公子在这种地方恐怕……”修罗知道军令如山,尤其是上司的话,但见慕容临雅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爱怜之心油然而生。 “文弱公子?能独身出现在这种地方的男人会弱到哪里去?继续行军,挡路者死!”萧芷日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策马前进,却被慕容临雅挡住去路,不悦地挑眉,说,“有事吗?” “跟你立个约定,如果你今日救我脱险,他日你有事必定奋身救你。如何?”要不是他身负重伤,背后有狼,才不会低声下气来求这种人呢! “你知道我是谁?”萧芷日没料到对方会这样说,心里吃了一惊,却依然面无表情。 “夕国最让纣王看重的铁面将军,萧芷日!”慕容临雅咬咬牙,不卑不亢地说。 “既然知道,不觉得你的行为很可笑么?”萧芷日不屑地冷嘲道。 “因为我是不平凡的男子,将军不是这样认为吗?何况,伴君如伴虎,难保他日将军不会有发难之时?”慕容临雅不怒,闪动着黑濯石般的丽眸,笑得十分自信。 “好,给你一次机会,把那群狼杀了,我带你走!”无可否认,他从来没见过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笑起来居然会令天地失色。但见他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居然为此失神,他十分不悦,忽然看到藏匿在暗处的野狼,嘴角边绽放出残忍的笑容。 这个混蛋,真够绝的,难怪别人叫他铁面将军!不但面冷,心更冷。 看到那群匿藏在暗处的野狼,慕容临雅心里不由得发毛,狠狠地骂遍了萧芷日的祖宗十八代。想到这人如此瞧不起自己,他的心里更怒,于是倔强地迎视冰冷无波的眼眸,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他礼貌地借走了修罗的剑,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硬着头皮冲向那群野狼,开始浴血奋战。 萧芷日纯粹只是让眼前这个麻烦的男子知难而退,压根儿就没想过躲狼的人居然要去杀狼。他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奇怪的男子,明明怕得要死,浑身却散发着战斗时的肃杀气息;明明瘦小的身子已伤得没有再多的力气,却仍然倔强地战斗,发挥出惊人的力量;明明满身鲜血,出招杀着,却仍如超凡脱俗的仙子,秋水剪瞳中弥漫着沉重的悲伤。 “萧芷日,不怕得罪的说一句!你啊,还做什么人呢,干脆做快铁算了,哼哼!”说完,慕容临雅终因里不透支,笔直地倒下,却在中途被萧芷日接住了。 萧芷日看到上一刻还宛如罗刹屠生般把那群野狼解决的人,下一刻居然化作愤怒的天使来向他表示不满,而后又脆生生地倒下,十分佩服他。 他无视周围那些震惊不已的表情,把那个倔强的人儿安放在唯一的马车上,下令全速前进,而自己,则凝视着窗外的明月,深思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 “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 是雨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清自己哭泣的声音,是雨伞美丽了城市的风景,留不住身边匆忙的爱情。谁能用爱烘干我这颗潮湿的心,给我一声问候一点温情,谁能用心感受我这份滴水的痴情,给我一片晴空一声叮咛!” 夕国将军府别院内,一个穿着水绿色曳地长裙的绝色女子,盘膝坐在绿荫下,头上斜插着一个翡翠簪子,明眸皓齿,说不出的摇曳生姿。 他的歌声清润婉丽,柔肠寸断,给人一种历经辛酸的凄楚。忽而,他卷起衣袖,调了调琴,轻拨琴弦,弹了一首《定风波》。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淙淙声起,曲调悠扬清远,如采菊东篱之意,悠然南山之态。 这曲子潇洒镇静之中多少带些倔强,带些抗争之心,那胜败两忘、外物不足萦怀的轻松旷达之意,被眼前的女子表达得淋漓尽致!萧芷日有些呆了,深潭般的纯黑眼眸变得有些迷蒙,但他很快便掩盖下去。 “伤,都好了?”萧芷日见对方回眸一笑,犹如百花齐放,美不胜收,心不由得一抖,面无表情地问。 声音生涩沙哑,语气强硬,一听就知道此人就是不会说话,更不会安慰人的那种! 慕容临雅凝视着眼前略微有些窘态的冷傲男子,想起别扭的遗风,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萧将军,我慕容临雅并非女子,你又何须拘束呢?” “你不是女子,打扮成这副摸样成何体统!”不愧是铁面将军,换做旁人肯定惊得目瞪口呆,而他却依然平静无波的模样,让慕容临雅不得不佩服。 “因为人家怕萧将军半途扔下,所以特别弄个女装来博得你的同情心?”慕容临雅带着捉狭的意味,展颜一笑。 “伤已好,请明天离开!”萧芷日脸色暗了暗,避而不答。 “真无趣,小心没人要啊!”慕容临雅也不再打趣他,径自起身,抱琴而去。 “你,现在走?”对方让自己做的事情都做了,没道理留他,可是萧芷日忍不住上前问。 “怎么啦?舍不得我?呵呵,做人不必时时拘谨,事事认真的,老兄!不过,我现在真的要离开了,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要记得你我的约定哦!”他已和商紫烟取得联系,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何况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弄清楚,有个人,他不得不去找。 “你,很像隋霞皇朝的静北王爷!” “嗙!”的一声,正雅步前行的慕容临雅被萧芷日的话弄得差点跌倒,好不狼狈。 “萧将军认识拓拔类?”慕容临雅好整以暇,问道。 “认识,维和,送客!”萧芷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让慕容临雅多么震撼,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萧将军真是爽快之人,我慕容临雅认定你是我今生的朋友,可是,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能否不这么冷硬,把一句话连贯地说出来呢?”慕容临雅闪亮着那双黑濯石般的丽眸,一副秋水盈盈的模样。 “可以,我会记住你我的约定的,可是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再见!”萧芷日但见眼前的男子一身儒装,尽显风流,却于卓然中又有着繁华落定后的淡然,心想,这样的熔岩,才是真正的倾国倾城吧! “谢谢!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看到对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慕容临雅盈盈一笑,轻轻细语,而后,纵马而去。 夜,深了,街道人烟稀少,微凉,心有几许冷意,但马蹄声依然“踢踏踢踏”地响个不停。 慕容临雅觉得十分厌恶,想起自己在现世界的生活是那样的潇洒,出入都是开着一辆非常拉风的奔驰,或者由姐姐来接送。想起姐姐,他的心不由得痛起来了,蹙着眉驱走那匹马,一个人捂着胸口流泪。 忽然,不远处“咔”地一声轻响,刺得他心头一颤。 第30章 回去的路 暗处有人! 两个! 杀气! 渐渐靠近! “嗖!”的一声,慕容临雅凌空一个转身避开对方凌厉的袭击,而后挥袖飞出绸绫。 这一下悄无声息,事先没有任何的预兆,灯光映照下,绸带的末端居然系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和铜铃,吓得前来偷袭的人连连倒退,一双双剑迎击。只听得“叮”的一声鸣响,坚硬的铁剑掉在地上,是刘若英引以为豪的双剑。 “刘若英啊刘若英,为何你偏偏叫做刘若英呢?”看到一脸震惊的人,慕容临雅想到现世界里那个风靡万千少男的歌星也叫刘若英,不由得苦笑起来。 刘若英正正是张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与往常似乎有所不同,但具体的又说不出口,一时无语。而另一人见慕容临雅出招迅捷,兵器怪异,虽然自恃武功高强,却不敢贸然还击,也默然。 “两位不是要捉在下回去交差的么?怎么就成了木头人呢?”慕容临雅浑然不知身在险境,悠然自得地打趣道。 “不是,这纯粹是你我个人恩怨,但既然技不如人,师兄,我们走!”说完,便拉着身边的粗犷男子愤然离去。 哎!到底是女人心,怎么到现在还对当初的选美耿耿于怀呢?难道那位潇洒公子就这么好么?走了也好,省得到时候对付拓跋离叙时要处理这对怨偶! “出来吧!”慕容临雅好整以暇,叹了一口气。 “参加夜少宫主,属下等来接夜少宫主回灵柩宫的!”闻声,躲在暗处的灵柩宫弟子们现身,恭敬地下跪叩拜。 “回灵柩宫?哼,你们的少宫主呢?莫不是又失踪了?”慕容临雅冷笑道。 “……” “哎,走吧!”不说话就是默认,慕容临雅大为不悦,但想到灵柩宫里还有一个让他牵挂的静姑,他无奈地叹气,展身而去。 回到灵柩宫,依然冷清得没有一丝人气,不同的是,景物依旧,却人面全非。当初灵柩宫里的人除了静姑疼惜自己外,其他的人都漠视他,甚至蔑视他,但是现在,每个人都将他视为贵宾,甚至连一向与他不和的萍姑。 “你是萍姑么?假冒的吧,在我的记忆里头,她老人家好像从来不会给好脸色我看的哦!”看到萍姑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慕容临雅打从心里冷笑起来。 “呵呵,正是老朽,正是老朽!”萍姑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地强颜欢笑。 “籣儿,不得无礼!”站在身旁的静姑看到慕容临雅要发飙,及时阻止他。 “静姑,你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欺负你啊,告诉我,我——” “籣儿,宫主在候着,快跟我去!”还没等慕容临雅把话说完,静姑便打断他的话,催促道。 慕容临雅刚要说些什么,但见静姑神色凝重,心也沉了下去,缄默不言,乖乖地随他而去。 里面摆设清雅,轻纱幔帐,香烟缭绕,梦泽飞飞。那位冷清高贵的灵柩宫主已久慵懒地倚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仿佛一切已在她的掌控之中般,让人望而敬畏,但对于慕容临雅则不然。 再次回到这个从前自己向往的地方,看到这位自己一直又敬又恨的人。要不是她,他慕容临雅也不会凄惨到忘记所爱之人;要不是她,他或许早已找到师傅,恩爱万年;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无缘无故怀孕。他真搞不懂自己从前为何如此崇拜这种人。 “籣儿,还不快点拜见宫主!”静姑见慕容临雅一直在磨牙,且不知一声,赶忙催促道。 “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灵柩宫主这次找我来有何贵干呢?”慕容临雅平直着身躯,冷笑道。 “把我儿子找回来!” 清冷的声音,疏离而威严,让慕容临雅感到无比愤慨。 “我不是你儿子的保姆,更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以为我会答应么?别误会,我之所以跟她们回来,是因为我要回来看静姑而已!” “你会答应的,慕容临雅!”灵柩宫主置若罔闻,发出清冷悦耳的话音。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下,慕容临雅愕然了。 “我相信你已经恢复记忆了,但我比你知道得更多!怎么样?答应我的条件,我让你恢复男儿身,而且还帮你回到现世界。” 对方开出十分诱惑的条件,但慕容临雅却冷静了下来,蹙眉质问:“我变成女人是你搞的鬼?” “不,是因为你触犯了把凤凰图腾刺在你身上的人。” “他是谁?” “不知道,我只是晓得此人拥有非常恐怖的巫力,可以是一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特殊能力。” “既然此人如此厉害,你又怎么能把他的封印打开?” “本来我是无能为力的,但是现在我却可以,因为你怀孕了。” “这跟我怀孕有何关系?”慕容临雅不惊讶对方知道自己怀孕,但是心里却在大骂灵柩宫主老巫婆。 “只要你把他生下来,交给我,我让你恢复男儿身。”姜还是老的辣,灵柩宫主设的就是这个圈套,现在慕容临雅不得不跳下去。 “凭什么交给你。”慕容临雅的脸色变了变,心冷如冰。 “难道你不想回现世界,不想知道所有的真相么?”灵柩宫主冷笑道。 “你到底是谁?”慕容临雅忽然目光凌厉地直视她,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 “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只有我能帮你回去现世界,而我的条件是,我的儿子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灵柩宫主突然睁开清冷明眸,说。 “好,成交!” 反正我又不认识老巫婆的儿子,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不管怎样,先答应了她再说! 想到这,慕容临雅突然转身,毫不客气地问床榻上的人:“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啊?” “炎——流——毓,外号,潇洒公子!” 炎流毓?外号潇洒公子?天哪,怎么是他?原来灵柩宫的少宫主是我的爱人,也就是那个老巫婆让我忘记的人?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哼,不管怎样,我现在爱的人是师傅,痛恨的人是老巫婆和拓跋离叙,算你倒霉了炎流毓! 定惊过后,慕容临雅冷笑了一声,而后跟静姑嘘寒问暖一番,接着,毅然离开了灵柩宫。 湘江诚,隋霞皇朝最繁华鼎盛的城市,有一条赋予美丽传说的七夕河,似锦的境况与当年的秦淮河日月同辉。 此时正值深秋,天空高远而澄清,凉风萧索,不时撼动树影。湘江诚内一片喧嚣繁闹,到处是车水马龙,小板遍地开花,吆喝声、马蹄声、嘶叫声、嬉笑怒骂声响应不断。 一身男装打扮的慕容临雅置若罔闻,牵着白马在细碎的阳光下闲庭信步,不失偷瞄紧跟在旁的小鬼,皱了皱眉心。 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的多管闲事,明明天天都会弱者被欺负的事情,明明自己就十分讨厌弱者,然而,看到对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是那么地纯真可爱,一如当初的自己,他没有办法不出手。 人救下来后,他方知这小鬼不但长着一副水灵灵惹人怜的样子,而且才华惊人,言行举止无比尽显大家典范,心里猜想他的来历定是不简单,但每每问及其家境,对方居然跟他打哑谜。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个爱装大人的别扭小鬼骨子里头根本就是许若轩的缩小版——赖皮鬼,无论自己怎样驱赶他,怎样躲开他,他居然都有耐力跟着自己,实在让他心里吃味呐! 正想着,他忽然见周围的人纷纷一脸期盼地涌进一个大型帐篷内,心里暗暗好奇,拉下一位小哥打听,才得知原来是闻名三国的马戏团“风声”到湘江城表演。 慕容临雅在现世界时也曾跟姐姐一起去看过马戏团,对其深感向往,却不晓得这个异世界跟现世界的有何不同,于是也挤入了人流中。 来到了人山人海的表演现场,慕容临雅有幸目睹了经典的空中翻跳,沉郁的心情顿时变得廓然开朗,也随着人群呼叫鼓掌起来。忽然,战鼓雷鸣,周围一片寂静过后,只见周围的人满脸兴奋地大喊:“风声!风声!风声!”以为是为这个马戏团喝彩,初始并不在意,但见舞台中出现一名带面具的神秘公子,气质清贵潇洒,便知自己会错意,原来他们呼叫的是这名叫“风声”的魔术师。 慕容临雅两眼发愣地只盯着那人的身影,感觉无比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直到那人表演了一个他此生无法忘记的魔术,他才感觉身心酸楚,满脸泪痕。 师傅!师傅! 慕容临雅不顾一切地往里冲,然而,随着精彩表演的落幕,在场的人群汹涌而出,让步履维艰,而那人更是转眼消失在他的眼球中。等到他好不容易脱身,却发现台上空无一人,立马闯进后台,却竟意外碰上了那个让他哭笑不得的人——拓拔类。 “许若轩,你这条粉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看到软榻上优哉游哉地品尝,尽情享受解云的周到服务,想到这个家伙在现世界和在这个世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慕容临雅便怒得嘴角抽搐。 “哦呵呵呵,看来咱们家的小临临恢复记忆咯!不过,人家还是喜欢失忆的小临临,好好玩哦,哦呵呵呵呵!”拓拔类眨了眨那双桃花眼,笑得十分欠扁,却迷倒了不少在场的男士。 慕容临雅满脸黑线,恨不得把眼前那张粉嫩的脸蛋狠狠地捏一把,但见早有先见之明的解云一副母鸡掩护小鸡的样子,他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然而,正当他张口问拓拔类当年的事情时,却忽闻帐内一声低沉悦耳的声音,心跳不已。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啊?也让本公子来分享一下,如何?” 蓦然回首,只见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利索地掀开发白的布帘,露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蛋,明眸如星,鼻梁挺直,樱桃红唇勾起一丝优雅的笑容,清贵而不凡潇洒,在七色光的照耀下让人眼前一亮,心脏砰然跳动。 “师——师傅!” 第31章 重逢,或喜,或悲 “原来是蓝儿啊,你终于记起我了?” “是的,我记得,蓝儿全部都记得。师傅,蓝儿很想念你,蓝儿找你找得好苦啊!” “师傅,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潇洒,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想念蓝儿吗?你怎么不来找我啊?”慕容临雅伏在熟悉的胸膛,吸吸鼻子,接着说:“师傅,你不要再丢下蓝儿了,蓝儿不再任性了,蓝儿要跟师傅永远在一起!” “蓝儿——” “诶诶诶,注意一下场合好不好?人家看得眼都酸啦!”眼见两人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样子,拓拔类不耐烦地打断他们,抛了个要命的媚眼,说,“我说老鬼啊,你啥个时候成了咱们家小临临的师傅呢?” “小临临?”炎流毓听着一头雾水。 “臭若轩,说这话就不怕牙痛么?”慕容临雅凶狠地横了一脸贼笑的人,然后对炎流毓嫣然巧笑,道,“师傅,其实我不叫夜静蓝,我叫慕容临雅,我是——呜呜!” 正当慕容临雅要向炎流毓坦白一切时,拓拔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他的嘴巴,把奋力挣扎的他硬拖出去。 “臭若轩,你干嘛?”终于获得自由,慕容临雅的小宇宙忍不住爆发起来。 “没干嘛呀,只是想知道咱们家的小临临的脑袋是否进水了?”拓拔类慢条斯理地笑着说。 “你脑袋才进水!”慕容临雅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没进水吗?可是刚才谁要把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事托盘而出呢?难道坠入爱河的人都是白痴吗?”拓拔类佯作认真思考状态,不满不经地说。 “师傅不会介意的!”慕容临雅涨红了脸,死鸭子嘴巴——嘴硬。 “是哇,其实老鬼早就知道人家的来历,对你的来历自然是不吃惊,问题是,老鬼知道后可以跟人家成为好朋友,跟你却不能成为好情侣。”拓拔类别有深意地笑了。 “为什么?”慕容临雅急问。 “因为老鬼不喜欢男人哇!”拓拔类好整以暇,笑眯眯地说。 “……” “想不想记起你最爱的人?”明白慕容临雅此刻的复杂心情,拓拔类这只老狐狸乘机跑出鱼饵,等待鱼儿上钩。 “不就是炎流毓吗?”慕容临雅皱了皱眉心,没好气地反问。 “咦,你怎么记得?”桃花眼好奇地闪了闪,纯真动人。 “我虽然失去记忆,但是不至于连你写的字也认不出吧?”说着,慕容临雅把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来,展示给他看。 “哦,可是人家指的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哇。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怎么会爱上炎流毓那个家伙,不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娃娃是怎样来的么?”拓拔类眼中的精光闪了闪,脸上却依然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好!你说吧,什么条件?”沉思片刻,权衡利弊,慕容临雅爽快地答应了。 “嗬嗬嗬,小临临真是知道人家的心思,人家是在太爱你了!其实也不是难事啦,人家只要你轻轻的一个吻!”拓拔类眨了眨清澈的眼眸,一副愿君采撷的模样,让慕容临雅看着满脸黑线。 慕容临雅想了想,左右环顾,确定周围没有师傅的气息,便飞快地在那个人的脸颊上印上一吻,然后别扭地转过脸去,不想正视那双充满捉狭意味的明眸,脸却红得火热。 “还有以灵柩宫的名义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不需要夺冠,只要把它搞乱就行了。”拓拔类本来长得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此刻一笑,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我说许若轩啊,男人长成你这样子,还不如挥刀自宫算了!泰国人妖都没有你这么妖媚风情!”盯着那张祸害千年的脸蛋,慕容临雅不得不承认自己也被吸引了。 “哼哼!你可千万不要爱上人家哦,朋友妻不可欺,人家还是懂滴!”拓拔类完全误解了慕容临雅的意思,笑得好不得意。 聪明的人会在此时立刻转移话题,慕容临雅自认自己并不笨。吞下拓拔类递给自己的丹药后,他疑惑地问:“忘情丹不是没有解药么?” “哼哼!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本来是没有滴,可是上次你老人家从悬崖上掉下来时,居然把罕见的九死回魂草给带回来了,所以人家就有办法炼制独一无二的解药咯,哦呵呵呵!”拓拔类忽然不觉身边的人脸色越发难看,得意地笑了。 “一个字,滚!”得知自己被摆了一道,慕容临雅怒不可解,毫不留情面地喝令道。 “难度很大耶,可不可以用走滴?嗯,看您老人家的气色不是很好,人家还是用跑的吧!”说完,一溜烟就没了踪影,让人不得不佩服此人的逃跑功夫之妙,实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刚想着,却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下去,却感觉自己倒在一个熟悉的胸膛里,那种独特的清香,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安置在床上,炎流毓坚守在身旁,那个捡来的小鬼和拓拔类正在大眼瞪小眼,看情形两个性格相似的家伙对上了。 “我——”慕容临雅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忽然昏倒,正要开口问炎流毓,但已恢复记忆的他,面对那双如朗朗星辰的明眸,欲言又止。 “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死鬼已经告诉我了,你是因为刚服了药,加上连日操劳,累倒的,好好休息吧,有我在!”炎流毓温柔地把慕容临雅额前的刘海理顺,眼里满是宠溺。 “我——” “哎,亲爱的小临临醒了哦,那么你们都出去吧,本王要为他把脉,不许别人偷看的哦!”慕容临雅刚要说什么,在一旁与某人暗战的拓拔类突然跑过来,张开雷公嘴,夸张地申明,而且还挑衅地瞟了一眼负气的小鬼。 慕容临雅不晓得拓拔类又在玩什么把戏,看到他那副童心未泯的可爱模样,不禁窃笑,也不抗拒他的提议。 “连日操劳?累倒?我有这么病弱吗?我说小轩,你怎么不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师傅啊?他可是孩子的亲爹啊!”当所有人离场后,慕容临雅不满地嘟嚷道。 “你确定?”拓拔类看着他,别有深意地笑了。 “你想说什么?”这种笑容,慕容临雅向来是最怕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问。 “你难道忘了自己这次下山的目的么?”拓拔类大大咧咧地躺在他的旁边,问。 “你居然知道这事?小轩,你可真有能耐啊,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吃惊之余,慕容临雅强作镇定地问。 “哦呵呵,废话,天底下哪有我许若轩不知道的事情呢?”拓拔类笑得非常开心,一如从前,慵懒地靠在慕容临雅的大腿上,自恋一番。 “那好,我问你,当初我只是不小心擦伤了脸蛋,不至于要送到医院去整容,你也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做女人来对待,你为何还要把我的容貌弄得如此女气,居然还跟夜静蓝那个混蛋一摸一样?”习惯对方的肆无忌惮,慕容临雅也不去理会,想了想,认真地问。 “哦呵呵呵,亲爱的小临临,其实你是知道的嘛,人家一向就爱你的脸蛋。所以当初柔姐说提供你的脸给人家把它变得更完美,人家一开心就什么都不清楚啦。而在人家开始动刀时,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张美女照,人家看着就喜欢,然后就……嘻嘻嘻!” 这个理由实在让人感到恶寒,这个人的思维绝对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方式来衡量! 听到拓拔类的所谓解释,想到自己因为他的“杰作”让自己被男同性恋者和同性骚扰的日子,慕容临雅深感哭笑不得 “然后你就在我醒来之前逃之夭夭?小轩啊,你知道你走后我有多想你吗?”慕容临雅哼哼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然而,人家却把他的话当做赞扬,佯作小媳妇委屈状,眼里闪着泪光,说:“可是人家也很想你哇,你不知道人家躲在小山村里,吃好饱,睡不好,举目无亲,很惨滴!” “算了,过去的我懒得跟你计较,我想问的是,那个凤凰图腾是怎么一回事?”看到拓拔类那副娇滴滴,可怜兮兮的模样,慕容临雅感觉十分泄气,决心转移话题。 “哦,人家记得那天昨晚做完手术后,非常害怕你找人家算账,就溜了,不过在临走之前,人家看到你被一群神秘人带走,为首的是柔姐,所以当时也没在意了。人家想这玩意应该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杰作啦,不关人家的事哦!” 慕容临雅彻底无语,不理他。 他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听不清内容,感觉这个凤凰图腾似乎有着一个重大的秘密,不由得自语自语道:“那个人是谁?” “哦,人家不知道哦!”拓拔类以为是问他,立刻摆出一副我真不知道的表情。 “不知道还要想这么久么?刚才是谁说天底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么?”慕容临雅本不是问他,但见他那种态度,深感不满。 这家伙,啥时候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让他紧张一下的! “那人家收回那句话呐!”看到慕容临雅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拓拔类忍不住轻抚他的脸,叹息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如果你要回去的话,就要舍弃这里的一切哦,你舍得老鬼吗?” “可是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小轩,你不知道被自己最亲的人背叛,被无缘无故地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乱七八糟的感受,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小轩,你难道不想回去吗?”沉吟片刻,慕容临雅忍受着心中的痛苦,说道。 许若轩没有回答,静静地凝视着眼前那张如出水芙蓉般纯净脱俗的绝世容颜,良久,展颜一笑:“我可以帮你哇,但前提是你要打赢老鬼。” “师傅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武功深不可测,你以为我是傻瓜么?小轩,你该不会不想回去,留恋这里的生活吧?还是,你跟那个拓跋离叙——” “好啦,只要你让他动不了,我就保证他会乖乖待在灵柩宫!这个不难吧,如果武功上赢不了,你可以动用你的美色哦,要不要我教你勾引人的几招啊?”提到那个人,拓拔类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忧郁, “一个字,滚!”慕容临雅最看不惯这个家伙的吊儿郎当,用眼神把他驱逐处境。 而拓拔类深知好友的脾性,一溜烟离去。只是他前脚出去,有人就已踏进来了。 第32章 武林世家 “蓝儿,你为何——” “师傅,对不起,我不叫夜静蓝,我叫慕容临雅,是来自未来世界的人。”凝视眼前这个高贵如神邸的翩翩公子,慕容临雅心情复杂。沉吟片刻,他决定托盘而出。 “我知道,蓝儿,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只不过,真相真的这么重要吗?” 炎流毓是何等人物,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和拓拔类之间的异样,又怎么能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呢?知道真相后,他承认自己的震惊和期待,但现在心爱的人已表态了,他也不强迫他,依然的一贯潇洒。 “你知道?”不敢正视如星的眉目,慕容临雅低垂眼睑,幽幽地说。 “是的,老鬼都告诉我了。”只是,拓拔类没有告诉他,其实慕容临雅是个男子。 “对不起,师傅,我爱你,可是,我不得不回去!”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慕容临雅倒抽一口冷气,抬起翠羽般的眉,眼里迷茫着盈盈清水。 “籣儿,别哭了,我不怪你,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让我好好想想吧!”炎流毓实在很想答应他的要求,回去当别人梦寐以求的灵柩宫少宫主,只是,那只是别人想要的,与他,那只是一个捆绑身心的金丝笼。 “师傅!” 看着远去的修长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是那样地孤单落寞,慕容临雅眼里打转着的泪水夺眶而出,低低地叫了一声,想到他唱着《任逍遥》的时候是那样的潇洒迷人,顿感柔肠寸断,不由得跌坐在地上。 慕容临雅啊慕容临雅,你何苦为难自己的爱人呢?你明知道名利于他如浮云,自由于他如空气,回去灵柩宫就等于让他失去了自由,为何非要逼迫他在爱情与自由之间选择呢?真相真的如此重要吗?慕容临雅你这个自私鬼! 那一夜,他们留宿于城内最昂贵的客栈,风很静,人也很安静,只有那无比熟悉的音律在琴弦上跳动。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 那个只有星星陪伴着夜幕的晚上,没有一个人来找慕容临雅,他的房间冷冷清清的,只有那个不经意捡到的小鬼,静静地呆在角落里,凝视着窗外的星光,聆听我的歌声,深思不知飞到哪里去,神情也变得分外忧伤。 第二天清晨,慕容临雅想去找炎流毓,却不晓得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他。正在此时,解云出现,告诉他炎流毓有事外出,今晚会给他一个答复,然后带着飘然离去。 慕容临雅顿然松了一口气,并没发觉有何不妥,一个人闷闷地呆在房里,对外面的一切深表兴趣缺缺,尽管那个小鬼死缠难磨了他一个时辰,他依然懒散地躺着,无可救药地想着那人。 午饭后,慕容临雅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精心打扮一番,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期盼着这些碍眼的光线快点消失,月亮快点爬上来。然而,待到月上眉梢时,他却看不到期盼的人,只有一封让他火冒三丈的书信。 “亲爱的小临临,你知道灵柩宫的少宫主和笑傲江湖的潇洒公子有何区别?就是风筝和小鸟的区别。风筝之所以甘愿被人用绳子牵着是因为它是死的,没感觉,而小鸟不愿困在笼子里,是因为它是活的,非常向往自由。老鬼是人家的开心小鸟,人家讨厌他回到老巫婆的身边,所以,请原谅人家把老鬼拐走!为表示人家的歉意,小鬼就留给你□□,哦,不,是安慰吧!嘻嘻嘻,你最亲爱的宇宙无敌霹雳可爱的小轩轩上!” 看完这封恶作剧般的信,慕容临雅恨不得立刻把它撕掉,但想了想,终究不忍。其实他还在痛苦挣扎着,却没想到炎流毓走得如此潇洒,不过,这次炎流毓是否像从前那样潇洒呢?慕容临雅想搏一搏。 于是,他决定去炎霜王朝参加武林大会。 炎霜王朝的民风很好,朴素平和,不像隋霞皇朝,霸道横蛮,竞争意识强烈,简直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而夕国更厉害,简直是强权统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可能缘于夕国有个纣王暴君,隋霞皇朝有个阴险的野心家,而炎霜王朝有个以和为贵的和善君主吧!只是,如此性格的君主,太子更是性格懦弱,而光华四射的“玉树王爷”则不知所踪,慕容临雅真不晓得为何它依然鼎盛繁荣。 沿途听到旁人一直在说着那位“玉树王爷”的传奇故事,慕容临雅不由得想到了青玄山庄那个才貌出众的二公子,心想,是否此类帅哥都有此等嗜好,喜欢玩失踪,搞神秘呢?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啊?”慕容临雅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不由得转过身来,问那位正在闹别扭的小鬼。 “哼!”很明显,人家十分不爽他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相处多天,居然现在才想起问人家的名字。 “还跟我闹别扭啊?免费带你过来参加武林大会,让你增加见识,这是很多人都盼不到的事情啊,你怎么不感激感激我呢?”慕容临雅邪恶地捏了捏那粉堆玉砌的小脸蛋,郁闷的心情不扫而空。 “陆月。”陆月终究忍受不了此人恶意的摧残,愤愤地说。 “六月啊?挺有意思的名字呢,你是六月出世的?”慕容临雅松开手,支吾下巴,审视道。 “是神州大陆的陆,笨蛋!亏你一副好长相,笨死了,而且言行举止粗鲁,毫无女人的娇柔贤淑,难怪潇洒哥哥不要你,活该!”说着,还挑衅地向他做了鬼脸。 “小鬼你说什么——” “陆月,真的是你?你怎么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啊,你爹娘和哥哥可担心死了!” 正当要发飙时,只闻一声惊叫,一个熟悉的声影从慕容临雅的面前闪过,如获至宝般抱起一脸不爽的陆月,欢叫不停。 “他们才不想我,只想我为陆家争光而已!想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哥哥想通了?”陆月皱了皱小小的眉心,轻轻推开那个兴奋的人,走到慕容临雅的身边,说。 “切,你哥哥想得通,万事都会变得轻松了!那个食古不化的窝囊废,我今天过来是让他履行当年的承诺滴,他敢不娶我,嘻嘻,我娶你!小可爱!”陆月本来想说灭了他的,但是看到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笑得十分邪恶。 “想想,你干嘛?”当月想要亲吻陆月时,不出所料,一个雷鸣般的怒喝声从不远处劈来。 “我想干嘛?”月想挑了挑眉,一个纵身跳到高大的陆冠宏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咬着他的耳朵,然后一拳打过去,愤然道,“你他妈的还有脸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他妈的究竟想干嘛呢?说,你到底娶不娶我?” “我,想想,你别闹了,大家都在看着,我们进内堂里说话好不好?”陆冠宏武林盟主的儿子,自是有头有脸的人,看到周围的人异样的目光,他羞得满脸通红,哀求道。 “进内堂?你确定?” “嗯,求之不得啦,求之不得啦!” “进了内堂,我就是你的新娘,各位在场的英雄豪杰作证!” “想想,你不要这样……” …… 一个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的人,居然卑躬屈膝,苦苦哀求,一个秀气较小,貌似玉面小飞龙的人,居然趾高气扬,骄横粗暴,实在让人看着有趣,想起更加有趣。 慕容临雅看到这两个秀逗之人,不由得想到与炎流毓在七夕河捉弄眼前两人的情景,心里感觉十分好笑。 “奇怪呢,原来你就是武林盟主陆临扬的小儿子,那个传闻才华横溢,颇有王勃之气的神童啊!看到这回我捡到宝咯!”慕容临雅看到陆月闷闷地蹲在一旁,不理会身边的人,于是打趣道。 “你也想利用我?对啊,无论是我的才能、长相、身份都能让人瞬间成名,你不想才怪呢!”听闻,陆月神情戒备,语气不善地讽刺道。 “嗯?我怎么闻到酸酸的味道呢?放心啦,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小鬼而已!”慕容临雅心里打了个激灵,想到眼前此人受到的委屈定是不少,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你不想利用我吗?如果你利用我的话,你就可以轻易夺冠,那么小轩哥哥就会兑现诺言,你就……” “你这个爱偷听的小鬼!”慕容临雅捏了捏那张粉嫩的小脸蛋,然后拖着他到内堂。 一如慕容临雅所见,陆家夫妇看到小儿子归来,如获至宝般,喜得两眼弯弯,而一直不想回到这个被名利冲淡了亲情的家的陆月,小手紧紧地抓住慕容临雅的手,眼神无比忧郁。 “虽然有些唐突,但是两位武林前辈,目前看来,我劝你们两位老人家还是先出去解决外面那个大儿子的事情吧?否则陆月怎样为陆家争光,都盖不住陆家长子丢的脸哦!”慕容临雅雅步向前,谦谦有礼地说。 陆士夫妇听闻,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立刻匆匆而去。 “你会保护我吗?” 看着远去的背影,慕容临雅忽然想到他最敬爱的姐姐,猜想她把自己买个恶魔,是否也有这个因素,却感觉到有人轻轻拉着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确实那张干净纯粹,却挂着不符合年龄的忧郁神情,不由得忍忍作痛。 “会!” 慕容临雅是一个不轻易做出承诺的人,因为他一旦做出承诺就会必须做到,而且,在那一刻,他暗里发誓,一定要让陆月有个快乐的童年。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往往比人想得更糟糕。 第3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二天,正是武林大会的初开之日,青玄山庄的庄主偕同其一家亲临主持,而许多江湖上的奇人异事纷纷露面,其司马昭之心路遥皆知。 慕容临雅虽然不喜欢攀关系得到好处,但见台下那些人的嘴脸,他听从陆临扬的安排,到终场代表他老人家出战。为何要他代表陆家出战呢? 说来话长,昨天因为月想大闹一场,陆临扬丢尽了脸,实在不想让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代表陆家露面,而小儿子虽然才高八斗,但此乃是斗武不斗文的战场,他又怎么可能胜任呢? 最后他们两老把目光投放到慕容临雅的身上。慕容临雅当时真感觉哭笑不得,但见陆月期待的目光,心想自己的目的只是捣乱,以何种方式参赛并不碍事,于是便以陆家的准媳妇的身份参赛。 今天,慕容临雅以女装露相,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秋波湛湛妖娆态,春笋纤纤娇媚姿。斜軃红绡飘彩艳,高簪珠翠显光辉。柳腰微展鸣金佩,莲步轻移动玉肢。光艳逼人,绝代风华,使得沿途的人都看得双目迷离。 高坐在主席台上的他,看到台上那些粗汉的丑恶嘴脸,不悦地蹙着眉头,想起往日总说拓拔类的相貌是一种祸害,其实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不由得轻笑了一声,却更显风情万种。 他转过头去打量身边正拖着小小下巴苦恼的小人儿,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正正式一个绝色美少年。 “我不是答应了你,帮你们陆家争光了啦,怎么一副苦瓜脸呢?”慕容临雅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取笑道。 “哎,我在想啊,如果潇洒哥哥今天你这副模样,他绝对不会跟那只老狐狸走的。”陆月一副多愁善感的表情,语气幽幽地叹息道。 “人小鬼大!不过,你老爹真爱抢风头,居然把我们搞得如此夸张,不如……” “什么都别想了,你们两个家伙,为了你老子我的幸福,嘻嘻,乖乖呆在这里!”慕容临雅的话还没说完,月想早已跳出来,把他们两个人的衣衫绑在一起,警告道。 “你——哎!”想到对方的幸福要建立在自己的无奈之上,慕容临雅确实无话可说,只得暂时乖乖当武林盟主的花瓶了。 正想着,忽然青玄山庄的陈诚宣布第二场正式进行。慕容临雅好奇地往台上看去,只见刚才还光洁如新的打斗舞台现今已血迹斑斑,如厮杀过的逐鹿场,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二场,离愁天天主对灵柩宫右护法,开场!” 锣鼓敲响了一声,慕容临雅的心嘣地跳到了心眼门上。离愁天,那个曾经让他深爱着,如今无法痛恨着的“玉笛公子”,灵柩宫右护法,那个在灵柩宫一直疼爱着自己,自己一直敬爱着静姑,他们居然要对决?天哪,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这并非开玩笑,只是,慕容临雅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局面。 “临,你怎么啦?”察觉到慕容临雅的脸色越发难看,身旁的陆月一脸担忧。 “没,我没……” “啊!”正当慕容临雅要挤出笑容安抚身边的人时,却闻打斗场上一声凄厉的惨叫,蓦然回望,只见静姑口吐鲜血,一副要倒下的样子,而对方出招依然凌厉如风,毫无退让之意。 情急之下,慕容临雅也不管这么多了,一个燕子飞身,暗运内力,闪身到两人中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接对方的掌风。只听闻“嗙!”的一声,两人立刻分开了几丈,而慕容临雅趁机跑到身负重伤的静姑面前,查看伤势。 “静姑,静姑,你怎么样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慕容临雅从未看过静姑如此苍白的样子,吓得六神无主。他别过头去,愤怒地大声指责那位依然光洁如月的人,“邢若馡,你的心为什么这么狠,你已经伤害了我,为什么还要伤害我身边的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邢若馡低垂着头脑,没有说话。 “临,临,你别激动,我们送这个姑姑进内堂医疗好不好?”陆月早已冲下来,看到泪流满脸的慕容临雅,狠狠地瞪了一眼邢若馡,然后劝说道。 “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处在悲伤和不安中的慕容临雅一心求静姑无恙,立刻接受陆月的建议,匆忙离场。 经过慕容临雅那么一闹,大会又变得人声鼎沸,场面混乱,幸好有经验老到的青玄山庄的庄主主持大局,让比赛照常进行,只是,得胜的人却比输了的心情更加阴暗,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啦?被爱人仇视,伤心了?”混乱中,一个面容平凡,衣装朴素,却浑身笼罩着望着的霸气和魔王的邪气的人,玩味地取笑道。 “心没有了,会受伤吗?要成帝皇,还要这种东西干嘛?倒是你,听说那位静北王爷跟炎流毓走了,该不会是私奔了吧?”邢若馡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哼,我要的东西没人能抢走,更何况是他?不过炎流毓确实是一个障碍,对你对我也是,不是吗?”拓跋离叙诡异一笑。 “没错,此人不能放过!”不知为何,邢若馡不想与炎流毓为敌,却说不出原因。 “错,还有一个。”看到对方一脸警戒,拓跋离叙邪魅一笑,“放心,我说过不会动那个人就不会动,只不过,这次他居然以武林盟主的少媳妇的身份出席,会扰乱我们的计划,既然那个人不能动,只能动那个神童了。” “你连孩子都不放过,冷血!” “彼此彼此!” 看到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邢若馡转过身躯,看着茫茫人海,想到刚才慕容临雅那决绝哀怨的眼神,心里一阵阵绞痛。 恨我吧,你是应该恨我的,可是我没有办法,走到这里,我不能回头了! 夜静人深,冷月高挂,树影婆娑,人影浮动,陆府的巡逻打着灯笼一遍又一遍地在朱漆长廊中徘徊,不时传来一些低吟笑语。 正在坐在窗前的人,一生浅黄色的纱衣,长带飘飘,仿似几欲乘风归去的嫦娥仙子,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飘逸脱俗。然而,他却托腮凝望天上明月,陷入了痛苦的思念。 师傅,你究竟在哪里?难道你真的能舍下我们的爱情吗?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如果你出现了,临儿答应你,再也不会勉强你了!师傅,临儿真的很想念你,静姑的伤让我觉得好心痛,但是你的离开更让我痛! 想到静姑对自己的万般宠爱,炎流毓对自己的宠溺和宽容,那双淡漠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在圣洁的月光下美得更胜琼花姿貌。但想到炎流毓眼中的忧郁,今天的事情,静姑的受伤,邢若馡的漠然,他的脸色瞬间黯淡下去,嘴唇抿紧,粉拳捏紧。 “临儿!”略显苍老的声音忽然在冷凝的空中响起,虽然虚弱,但却让满脸忧愁的人心里热了热。 “静姑,静姑,你醒啦?你吓死临儿了,知不知道?静姑,如果你真有什么事,让临儿以后怎么办啊?”想到出了姐姐,静姑就是最疼爱自己的长者,慕容临雅哭得更悲痛了。 “傻孩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还这么爱哭,也不怕别人笑话的。”静姑轻轻地抚摸着抱紧自己的腰的人儿,眼里尽是宠溺。 “那就让他们笑话好了,我只在乎静姑。”慕容临雅吸吸鼻子,擦擦迷蒙的眼眸,继续说道,“静姑,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老巫婆让你代表灵柩宫参赛的?” “临儿,这个你听说我——” “那个老巫婆怎么不叫萍姑去,她怎么可以让你来参加这种打斗,莫不是因为临儿的关系?”慕容临雅不悦地皱了皱,娇嫩的朱唇咬得红艳艳的。 “不是,临儿,是我主动要求的。”不想慕容临雅误会宫主,静姑连忙解释道。 “为什么?这是一个凶险之死啊,如果我今天不在的话,静姑——”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所以我才想到这里来。”静姑打断慕容临雅的话,一脸祥和,“临儿,静姑很担心你啊,为了你的幸福,就算把生命豁出去了,静姑也愿意。” “静姑!” “临儿,幸福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只有一次。静姑不想你后悔啊,少宫主他——” “来人啊,有刺客,捉刺客!”静姑正要跟慕容临雅陈说炎流毓之事,却被突如其来的叫嚷声打断了。 刺客?但陆临扬威名远播,并未得罪任何人,这刺客恐怕……遭了,陆月!想到陆月可能有危险,慕容临雅也顾不上静姑一脸的疑惑,一个箭步冲出去,直奔陆月的房间。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是冲着陆月来的!慕容临雅刚要推开门而去,只见一个黑影正要跳窗而出,连忙飞身而去,同时一个凌厉掌风直劈那人的脑袋。 那名黑衣人似乎未料到有人注意到自己的行踪,委实受了一记,发出一声沉闷的□□。但随即以敏捷的伸手反击,那种视死如归的斗志,暗中目无表情的空洞和狠绝的招数,让慕容临雅感到无比熟悉。 拓跋离叙的死士?那个恶魔为何要对付陆家?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慕容临雅火冒三丈,施展“碎花夺魂”功制住了对方的招数,在一个高抬腿,空中转身,同时手中的绸绫飞出,随着清脆的铃声响起,碎花与飞刀早已把对方的四肢筋骨断掉,笔直掉在地上,眼神依旧空洞。 慕容临雅并无心杀他,但见他一动也不动,于是一个箭步跑过去,扯开面巾,发现已服毒自杀,心中大为震惊。 “啊!月月!” 第34章 陆月之死 “啊!月月!” 慕容临雅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闻屋内的惨叫声,火速冲到陆月的房间,看到的竟是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他此生难以忘怀的一幕。 室内灯火辉明,室外一片喧嚣,而面对着鲜血淋漓的尸体和哭成泪儿的月想,慕容临雅感觉很冷,冷入心肺。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慕容临雅跌坐在地上,没有理会陆续跑进来之人,也仿佛听不到任何的哭啼声和呼唤声,只是怔怔地盯着那张可爱的容颜,任由心中的伤口在肆意撕扯,任由血液不断凝固成冰。 …… “喂,小鬼,刚才那些人欺负你,你为何不喊叫,一直盯着我看啊?” “萧瑟兰成看老去。为怕多情,不作怜花句。阁泪倚花愁不语。暗香飘尽知何处。重到旧时明月路。袖口香寒,心比秋莲苦。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 “喂,我在问你啊,念诗干嘛?何况这种诗是你这种小孩子念的吗?” “那我应该念什么呢?” “哦?噢?咦,啊……想不来!” “切,笨蛋,笨死了!” “说什么呢?没礼貌的小鬼,以为会念书作画就很了不起是不是?要不是我刚才从那群流氓手上救了你……” “我说刚才我之所以盯着你看,是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 “哼,就你聪明,有种就别跟着我啊!” “既然救了我就得负起这个责任,难道你们这些大人都是不负责任之人么?” …… “你会一直保护我吗?临!” “会,我会永远保护你的,陆月!” …… 陆月,对不起!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说过要让你成为快乐的孩子,过普通孩子家的生活的,可是,可是……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拓跋离叙! 想到那个罪魁祸首,慕容临雅哭红的眼眶更火红了。他利索地抹去眼中的泪水,咬着牙齿,然后带着新仇旧恨去找拓跋离叙。 他知道,其实在他见到邢若馡的时候早就知道那个恶魔一定就在附近,也知道他们一定在策划着一个重大的阴谋,而且是与陆家有关的,为何他如此大意呢? 他的陆月,那个明明可爱得要命却硬要装出大人的沉稳的小鬼,那个总是粘着自己的跟屁虫,总带着忧郁的眼神静静地聆听雨声的神童,昨天还笑着对他说,要带他去看夏雨荷,要吃他和炎流毓的喜糖,现在,却…… 慕容临雅料想有邢若馡的地方必有拓跋离叙的存在,于是直接跑到邢若馡的驿馆前,以雷鸣般的吼声大嚷起来。 “拓、跋、离、叙,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拓跋离叙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有种就给我滚出来!” “拓跋离叙你这个不要脸的人渣,死飞仔,拆白党,社会的垃圾,寄生虫,给我死出来——” “蓝儿,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还是回去吧!”满腹心事的邢若馡正在别院中对月作画,却听闻一声盖过一声的谩骂声,心中一惊,连手上的画笔都掉在地上了。他十分担心慕容临雅此举触怒了正在内堂休息的人,连忙走过去阻止慕容临雅的不雅举动。 “邢若馡,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让开!”慕容临雅看都不看对方一眼,直接绕道而行。 “嗯,朕猜是哪知小猫在撒野呢,原来是你啊!怎么啦,找朕有何贵干呢?”正当邢若馡想要强加阻挠时,背后忽然传出一声震慑人心的邪魅之音,让他心中暗暗叫苦。 “血、债、血、尝!”瞪着月光下那如黑豹的危险人物,慕容临雅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哦?你认为自己有这个能耐么?”拓跋离叙眯缝着狭长的凤眼,笑得妖气邪魅。 “那就——拭目以待吧!”说完,一个飞身窜到那个人面前,凝神提气,暗运内力,使尽生平绝学,招招狠辣,绝不留情。 对方一心置自己于死地,拓跋离叙却似乎非常满意慕容临雅的表现,一边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凌厉如疾风的招式,一边带着笑容诡异盯着他。 慕容临雅看到对方目光清冽凌厉,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般,心头一颤,更气急败坏地加强进攻。要是平时,冷清的慕容临雅绝对不会如此暴怒冲动,破绽百出,但是陆月对他的刺激太大了,他无法冷静下来,一心只想替枉死的陆月报仇。 “为什么要杀陆月?他哪里得罪了你?”慕容临雅质问道。 “没有,陆月是百年难得的奇才,朕也非常欣赏他,只不过,他必须消失!”拓跋离叙难得好脾气给与他回复。 “为什么?他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对你构不成威胁!”慕容临雅继续追问,出招更狠。 “陆家本来是不构成威胁的,只不过你以陆家少媳妇的身份参赛却不然!朕答应了邢兄不能动你,那么,只能算那个神童倒霉了!”说着,特意向立在一旁的人投以一个眼神。 慕容临雅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害了陆月,让陆家置身于陷阱,更加没想到拓跋离叙和邢若馡之间居然有这种协定,也因为这种约定让陆月惨死,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却忘了自己正在打斗中,于是正正中了对方早已出谋已久的一掌。 拓跋离叙这一章是用了十成功力的,所以慕容临雅中掌后顿然感到心胸开裂,心神巨震,随即口吐鲜血,深感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犹如一叶扁舟,摇曳在空中。 这一突然状况,是众人始料不及的,除了拓跋离叙,于是,躲在暗处之人纷纷现身,尤其是一颗心早已悬在伊人身上的炎流毓。 “临儿!”炎流毓轻功绝顶,只稍微一个飞身便赶在邢若馡行动之前把受伤的人儿接住,心疼地拥进怀里,轻唤道。 “师傅,你来啦!呵呵,临儿就知道你会来接我的,临儿好……咳咳……好高兴哦……咳咳……”吃力地睁开丽眸,凝视那双无比熟悉温柔的星眸,慕容临雅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灿烂星河中,笑比褒姒。 他,终于赌赢了,他的师傅终于英姿飒爽地来迎接他了,只是,他却很狼狈,很伤心,很累,很累……想着想着,慕容临雅厚重的头皮就掩盖下来了,意识也渐渐变得迷离而悠远。 “临儿,对不起,我来迟了!”看到怀中的人儿带着一脸沉痛的悲伤昏睡过去,炎流毓无比心痛和愧疚。 他没有理会身边的人那些复杂的表情,抱起慕容临雅转身对拓拔类说了几句话后,便施展轻功离去,却没有看到邢若馡暗暗捏紧拳头,眼神闪烁着火花。 “类,朕的宝贝,跟朕回家吧!”碍眼的人走了,拓跋离叙若无其事地安坐在软榻上,如同对待心爱的宠物般向拓拔类招手道。 “叙,我之所以留下来,是想跟你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永远不会!”此刻的拓拔类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绷着一张美如冠玉的小脸,决绝地说。 “你想背叛朕?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我的约定么?”线条冷直的俊伟容貌笼罩着几分邪气,英气高扬的浓眉不悦地挑了挑。 面对对方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拓拔类颇感压迫,低垂着脑袋,过了一忽儿,捏了捏粉拳,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是的!” “为什么?难道朕对你不够好?”拓跋离叙眉心皱成川字,冷酷的眼神,几乎让人冻成冰。 “很好,我相信天底下没人相信你拓跋离叙对我这个‘弟弟’不好,而且你掌握了我的一切,那绝对的爱栓住了我,让我无法离开你,我也从没想过想要离开你。但是,有一点你却做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让我不得不离开你!” “哦?” “我许若轩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临,但是你却不止一次地伤害他,叫我如何原谅你呢?从今往后,隋霞皇朝不再存在静北王爷,我也不是你独一无二的拓拔类,我只是许若轩!” “你知道背板朕的下场吗?” “知道!” “知道了还是要离开?朕答应你不会伤害你的朋友。” “不,你会,而且我必须离开你!” “好,朕知道了,你走吧!” 拓拔类听闻,也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就这样放他离开?”看到拓拔类决绝的身影,邢若馡仿佛看到了当年决绝跳崖的慕容临雅,忍不住问正在闭目养神之人。 “怎么可能?他是我的,而且只能是我的!”拓跋离叙忽然睁开眼眸,目光凌厉如疾风,却笑得柔情万种。 邢若馡看到这么诡异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心想,被这样一个人爱上,他若是拓拔类,倒不如一刀了断了自己算了,只不过,那拓拔类,不,是许若轩才对,并非等闲之辈!从他刚才的话语和神色来看,可见他与蓝儿关系非比寻常,只是,夜静蓝为何又叫做慕容临雅呢? 时光飞逝如流水,温润却无情。夜色迷离,月白三分照,星河飘摇,凡间一派乐逍遥。只不过,看到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儿,记挂之人却没日安宁! 第35章 情殇 经过连日来的诊断,拓拔类终于让徘徊在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见好友终日守在慕容临雅的身旁,满腹心事,不禁摸摸灵巧的鼻翼,桃花眼闪过一丝忧伤,却在解云与遗风送药进来时收敛起来。 “王爷,既然慕容公子已脱险了,您就好好休息吧!”放下手中药,解云心疼地劝说道。 “解云呐,你不乖哦,人家现在已经脱离了皇族,只是一名小小的游客哦!所以呢,以后你要叫人家小轩宝贝,知道么?” “噗!”的一声,正在喝茶的遗风被拓拔类的话弄得差点被呛到,好不狼狈。 他看看解云,一副认真思虑的神色,再冷冷瞟了一眼拓拔类,笑得越发妩媚风流,满眼黑线。 “死变态,你敢让我家解云叫叫试试?”遗风铁青着脸威吓道。 “哇,解云呐,你家的对象想用眼神害命呐,人家怕怕呢!”拓拔类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夸张地叫嚷道,而且像一只无尾熊那样掉在解云的身上。 遗风看着越发不爽,心想解云肯定对这个混小子言听计从,于是下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解云是他遗风的人。 出于意料的是,这次解云倒是体贴他,在他还没发飙之前淡淡地说:“王爷永远都是王爷,解云之所以称呼你为王爷并非把你视作隋霞皇朝的王爷,而是我心目中的王爷!” 遗风听着竟有些感动,激动不已地走过去把他身上的无尾熊扔掉,把软肉无骨的解云紧抱在怀里,得意地向那人投以挑衅的目光。 原以为拓拔类会喋喋不休,对解云死缠难打,却没想到他忽然沉默下去,一副很认真地思考模样,而后,抬起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对解云大加赞赏:“解云呐,你说得对极了,人家根本就是一个王爷的命嘛,哦呵呵呵呵!” 拜托,你就不能谦虚一点吗? 遗风没有说话,只是满脸黑线,强硬地把解云抱离现场。 “水……水……水……”拓拔类正要追上去,却忽闻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回头一看,炎流毓早已体贴地为床上的人送上所需,桃花眼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临儿,慢慢喝,不用急的,小心点!”炎流毓看到怀里的人一副猴急模样,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温柔嘱咐道。 “是哇,要不然会得肠胃病滴!哦呵呵呵!” “噗!咳咳咳……” 慕容临雅正半闭着虚弱的眼眸,听从温柔的话语喝水,却不料拓拔类突然凑过来,大声叫嚷,吓得他立刻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待他睁开丽眸时,却看到满脸是水珠的拓拔类,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指着他的傻样,笑得很没形象。 “哇哈哈哈,小轩啊小轩,我慕容临雅从不服人,但是我现在跟你说,我真是服了你拉,哇哈哈哈……笑死我了……哇哈哈哈!” “喂,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人家为了救活你可是花了很多人力物力和精神元气滴,早知道就让你死翘翘好了,哼!”拓拔类被笑红了脸,嘟着粉嫩的小嘴不满地嘟嚷道,却有一种请君采撷的诱惑,让在场两人心里不由得感叹。 哎,真是一个祸害啊! “人力物力和精神元气?这对你有何难事呢?你可是隋霞皇朝的静北王爷呢!”想到隋霞皇朝的掌权者是谁,慕容临雅就恨得牙痒痒的。 “临儿,这你可说错了,他已为了你跟拓跋离叙反面了,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的哦!”未免出现尴尬的场景,炎流毓适时为拓拔类解释道。 “哇?为了我居然放弃了这么好康的身份?亲爱的小轩轩,对不起哦,人家错怪了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请原谅我的无知吧!”慕容临雅听闻,连忙讨好道。 “哼哼!”拓拔类得意地笑了。 “对了,如果他不是静北王爷,那么哪来这么多珍贵药材啊,这可不是常人能办到的哦?”慕容临雅忽然想到一个十分实际的问题,审视道。 “哼哼!”拓拔类但笑不语,却把目光投放到炎流毓身上。 炎流毓当然明白好友想要干嘛,于是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相信你也有听说过青玄山庄背后有个富可敌国的商业奇才指点吧!” “什么?不会就是他吧?天哪,小轩呐,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小轩呐,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有经商的本领呢?” “哼哼,本人是你这种白目能看穿的么?”此刻的拓拔类活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让人想揍他却舍不得。 “拓跋离叙一直以为自己控制了死鬼,却不晓得死鬼凭着其惊天的经商才能,成为传闻中富可敌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许公子,更不晓得他一直的心腹大患便是死鬼。”炎流毓淡淡一笑,继续陈说。 “真是小看你啊,小轩!不用说这次的武林大会也是你本人策划的啦,你究竟在搞什么东东啊?”慕容临雅温顺地偎依在炎流毓的胸膛,斜睨一直笑眯眯的人,问。 “这个嘛,其实人家是想看看武林大会是咋样滴,但是没想到老诚办的这一场武林大会会成为拓跋离叙侵吞炎霜王朝的棋子。没办法,只好麻烦身边的人给我搞乱它咯,哦呵呵呵!” 听到拓拔类的笑声,慕容临雅忽然想到了那个跟他的性情十分相似的小鬼,心中的伤口不由得撕裂开来。他现在真的很想回去看看陆月,但是他知道身边的人不会允许他回去冒险的。依照拓跋离叙的做事手段,不是把陆家清理了,就是把陆月的死嫁祸给他,而且,陆月确实是被他间接害死的。 夜,微冷,月白三分照,湖面波光粼粼,但正在策马而过的人却忽视路过的美景,直奔炎霜王朝的陆家庄。 “嘘!” 来到白绫灯笼飘飘的陆家,慕容临雅凝视着那张牌匾,眼都发酸了。想到陆月本来是想离开这个家的,可是自己却硬把他拉回来,让他无辜丧命,伤心的泪水早已淹没了他的视线。 他擦了擦眼镜,倒抽一口冷气,然后步入冷冷清清的陆家。他很害怕会遇到陆家的任何一人,但奇怪的是,曾经更广无限,热闹非凡的陆家庄,现在连个家丁婢女都没看到。 在他走后,陆家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竟落得如此荒凉? 慕容临雅还没从思绪中走出来,便看到了一尊崭新的墓碑,墓碑上的字眼让他心神剧震,徒然一抖,泪洒衣襟,然后,带着沉重的伤痛跑到墓碑前,笔直跪下,忏悔。 “对不起,对不起,陆月,都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把你带回来的,对不起……” “既然觉得愧疚,怎么不以死谢罪呢?” 忽然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然后,慕容临雅看到一把亮锃锃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持剑之人居然是月想,只是,此刻他从月想的眼中看不到昔日的风采,只有彻骨的恨意。 “月想,我……咳咳……” “怎么啦?看到陆家沦落到今天这般光景很不好受么?别假仁假义了,夜——静——蓝!” “月想,你——”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慕容临雅心中打了个趔趄,想到自己再次被人误会成此人,不由得苦笑起来。 夜静蓝啊夜静蓝,我慕容临雅到底在前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为何你惹下的祸让我来承担呢? “我什么我?夜静蓝你他妈的混蛋,我已经不跟你计较当年把我出卖给您那个变态哥哥了,我已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了,你他妈的不是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全杀了,连陆月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他妈的混蛋!”说着,愤恨地踢打着慕容临雅。 慕容临雅的身体刚刚恢复本是虚弱,加上已是孕妇的身体,被他这么一踢,整个人倒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却没想到此时孕妇的阵痛居然发作起来了,顿感痛苦万分,脸容也扭曲起来。 “临儿!”一直暗中跟随着慕容临雅的炎流毓没料到事情竟会发展至此,连忙飞身上前阻止。 “你……你是谁啊?”月想从未见过如此高贵潇洒之人,更没见过身法如此敏捷的武林高手,不由得愣住了。 “师傅,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慕容临雅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在被对方拥进怀里的那一刻,却哭得放纵。 “哎,临儿,你的心里面想什么,我难道不晓得吗?我知道无论怎样阻止你你都会不顾身体状况跑过来的,所以我也不拦你,但是,纵使你对陆月之死深感愧疚,却不能如此。”炎流毓温情脉脉地说。 “师傅,临儿好难过啊!是我把陆月带回来的,是我说要保护他的,可是,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对不起他。拓跋离叙要杀的人本来就是我,该死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陆月!”慕容临雅泪流满脸,神情激动地拉着炎流毓的衣襟,忽然停止了叫喊和哭泣,静静地凝视着一脸柔情之人,问,“师傅,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陆月他虽然有些别扭,有点赖皮,总是跟我怄气,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真的真的……” “临儿,我们回灵柩宫吧!”仿佛说给自己听,炎流毓抱起一直在抽泣的泪人儿,没有安慰她,也没阻止他喋喋不休的自责,神情变得悠远而忧郁,浓得化不开来。 “喂,你,你别想带这个混球离开!”看到别人就要大摇大摆地离开,月想连忙跑过去阻拦,但面对高贵如神邸的潇洒公子,月想又口吃起来了。 “月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这种无法排解的伤痛,我相信你在夜容纣的宫殿里也感受过吧!别再被过去困住自己了,好好跟陆冠宏过日子吧!他还没死,我把他安置在城外的一家小竹屋里!”炎流毓话语轩昂,浑身是高贵洒脱的气息,在银月下更显得英姿飒爽。 “他,他配不上你,夜静蓝是个混蛋!”看到如此俊朗不凡的人,月想心里有些妒忌他怀里之人。 “或许吧,但是临儿不是你口中的夜静蓝,他是我炎流毓此生最爱的临儿!”说完,他无声地爽朗一笑,施展轻功而去。 月想呆呆地凝视着远去的那一抹白影,想到刚才那人的不凡气度,神秘惑人的乌眸,上扬的嘴角勾画出一派风流潇洒,月白的衣衫在星空下仿佛有光华流动,那么美丽,那么动人,心里不由得惊叹不已。 原来他就是那位紧紧抓住了千古第一帝目光的“玉树王爷”,那个让整个天下刮目相看、奉为传奇的潇洒公子!天哪,还真他妈的帅死了,夜静蓝那家伙也太走狗屎运了! 想到这,月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剑扔在地上,向城外走去。 第36章 潇洒公子的魅力 “师傅,临儿不想回灵柩宫,我们一起去云游四海好不好?”离开了陆家庄,慕容临雅渐渐从自失中清醒过来,目不转睛地凝视这炎流毓,发现一向潇洒不羁的他脸上居然带着一丝浓郁的忧伤,不由得想到了拓拔类的提醒,于是拉了拉他的衣袖,哀求道。 “好!” 炎流毓展眉一笑,那种浑然天成的风流韵态又在展现在慕容临雅的眼前,让他也不由得展颜一笑,而后带着甜美的笑容安心地合上了眼眸。 但他不晓得,在他闭上丽眸的那一瞬间,昔日的潇洒公子已不再潇洒,脉脉含情的星眸中沉淀着无法化解的浓郁。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眸,已发现自己身在“静阑轩”中,那人早已不在,只有笑得像只骗了果肉吃的小狐狸的拓拔类。 “师傅呢?”本以为身体会虚弱不堪,却不知为何此刻感觉无比顺畅,心里料想这里肯定有拓拔类的功劳,也不多问了。 “在老巫婆那边哇,怎么啦?想找他?劝你还是被去的好。”拓拔类依然舒服地躺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地说。 “为什么?”慕容临雅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 “哎,人家辛辛苦苦地逼老巫婆把灵柩宫的宝贝拿出来给你治伤,你不要这么无情抛下人家一个啦,这灵柩宫是老巫婆的地盘,人家会感到害怕滴!”拓拔类挑了挑桃花眼,笑眯眯地说。 “……”看到那幢妖娆多情的眼眸,慕容临雅一脸黑线,心中不由得腹诽起来:你许若轩许大少爷也会害怕?恐怕是对灵柩宫做过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吧! 事实正是如此,当他硬拖着这只懒洋洋的狐狸去找炎流毓时,灵柩宫的人看到拓拔类居然四处逃窜,彷如魔王初临。 “老实说,你对灵柩宫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怎么每个人都这么怕你的?”慕容临雅终究忍不住问道。 “冤枉哪,人家行事从来都是光明磊落滴!而且当年人家在这里找人试药的时候也是阳光灿烂滴!”拓拔类的两撇峨眉弯成一个弧度,笑得妖娆妩媚,直勾人心。 看到这样的笑容,慕容临雅顿感一阵恶寒,也大致可以把此人当年大闹灵柩宫的可怕情景想象出来了。心想,恐怕也只有拓跋离叙敢把这样的人当做一个妙人儿来宠爱了! “小轩呐,你跟拓跋离叙是怎样认识的?”想到那个让他最痛恨之人,慕容临雅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哦,这个嘛……哦呵呵呵呵!老巫婆,好久不见啦!”听到慕容临雅突然提出他一直逃避的问题,拓跋类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却笑得更妩媚风流。他一边支吾着,一边环顾四周,忽然眼前一亮,连忙逃命似地,挥着手,一阵风直奔过去,别人不知,还以为他见到了情人呢! 灵柩宫主正跟自己的儿子在较劲,却忽然闻得最让人头疼的声音,差点把百年保持的清冷形象给毁了。她悄无声息地躲过扑过来的身躯,挑了挑柳眉,厉声说道:“你来干什么?还嫌带来的麻烦不够吗?” “哎呀呀呀,别生气嘛,你这个年纪呢,一生气就会长皱纹滴,一长皱纹呢,就不叫老巫婆,叫丑妇了,哦呵呵!”无视杀死人的目光,拓跋类越说越起劲。 周围的人虽然都对拓拔类怀有恐惧感,都身躯僵直地定在一边,但此刻却不得不被他这一怪论逗笑了,忍不住窃笑起来。 “许若轩,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你不给我乖乖闭嘴的话,他甭想回去了。”不愧是老巫婆,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知道慕容临雅是拓拔类的软肋,只把矛头指向他,让拓跋类不得不闭嘴。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怎样才能回去现世界了吧!”慕容临雅对没好感的人想来都是冷冷清清,毫不客气的。 “据我所知,你们之所以掉到这个空间,是因为你身上的凤凰图腾——” “哦,老巫婆是想让小临临变成凤凰飞回去呀,可是人家不想骑着小临临,而且小临临也不肯给人家骑哇,这可怎么办呢?”灵柩宫主的话还没说完,拓跋类便扯大嗓子叫嚷起来,而且还一副十分伤脑筋的模样,让在场之人无不满脸黑线。 “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奇怪,慕容临雅和灵柩宫主居然异口同声地回敬那个欠扁之人,让在场之人心情更为复杂了。 “凤凰图腾凝聚的力量太大了,我不能冒险去碰触,但是,你们可以利用另一种办法回去,就是找齐四个背后印有不同图腾之人,让我借助他们身上凝聚的力量送你们回去。”不理会众人怪异的眼神,灵柩宫主清了清嗓音,说。 “哪四个图腾?”慕容临雅眼见不安分之人又要张口,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问。 “答案在此,你们自己参详吧!”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画卷,利索地扔给慕容临雅。 “那参详不了呢?”趁着慕容临雅伸手去接住画卷,拓跋类继续聒噪。 “就不用回去了。”灵柩宫主基本上跟慕容临雅是同种人,对没有好感之人,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 “好哇,不回去也不错哇!”拓拔类听闻,立刻拍手叫好,注意到慕容临雅那看怪物的视线,撇撇嘴,依然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哦呵呵,说笑而已,说笑而已!”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慕容临雅见自己的警告有效,也不理他,埋首研究画中之诗。 良久,他眉头深锁,嘴唇抿紧,樱花唇瓣越发娇艳,仿佛在等待宠幸。见此,一直沉默不语的炎流毓静静地走到他的跟前,温柔地抚平那紧皱的眉心,说:“天地万物皆有理,掌管天地之力乃自然之物,这里即有海、月、日、烟,但自人类出生以来,人之力量不可忽视,有时可感天动地,此乃人之泪,所以,而泪与海皆为水,但更融合人类之气,故而,四大图腾乃月、日、烟和泪。” “师傅!”慕容临雅确实感动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噌个够,可是感觉到背后那一道清冷的目光,他满心的激情都被瞬间浇灭了。 “师傅,为什么?”想到自己早晚要与师傅相隔两个世界,他更是痛心疾首,不由得捂着胸口连连退了两步,含泪问道。 “临儿,如果你总带着遗憾和心事,试问如何快乐呢?我不想看到你过着违心的日子。”炎流毓迈步向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温柔地为他擦去脸颊上的泪珠,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一下指尖上的泪水,展开莲花般纯洁的笑容,却有着一种诱人堕落的魅惑。 刹那间,仿佛天地万物在旋转,在飞旋的花瓣中只有他和他,含情脉脉地对视着。慕容临雅忽然动情地冲过去,搂住炎流毓的脖子就凑上自己的小唇瓣,小舌头与之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也不想分解。 “你们,你们给我立刻分开!”灵柩宫主知道自家孩子潇洒不羁,不理会世俗,而对方又是现世界之人,根本就不懂世俗,本不想理会他们之间的纠缠,但见两人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出现如此火爆的一幕,还你侬我侬的,气得两眼冒烟,失声尖叫起来。 “师傅,我——”震惊于一向自控力强的自己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再看看面前之人那被自己弄得红肿的唇瓣,慕容临雅顿感心乱如麻,低头不敢正视任何人。 “临儿,你别担心,潇洒公子就是潇洒公子,无论处于怎样的困境,他依然潇洒自如,相信我!“炎流毓抚摸了一下两片红得快滴血的唇瓣,似乎对刚才之事毫不介怀,爽朗一笑,那一袭紫衣更在日光下尽显流光溢彩,把他装扮成一个充满了禁果的诱惑之风流人。 此刻的人都被他这种超然洒脱的美吸引住了,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出身于何处。而慕容临雅更觉惊艳。 他试问自身也是一个不吃人间烟火的绝世美女,也见过各种不同类型的美男子,拓跋类的娇媚妖娆,邢若馡的高洁迷人,拓跋离叙的慵懒邪魅,解云的温润如玉,遗风的冷艳绝俗,萧芷日的冷酷孤傲,月想的灵秀清丽,陆月的柔弱可人,却不及眼前此人带给自己刻骨铭心的经验。于他而言,炎流毓的美是一个让人深陷的谜。 初识时他英姿飒爽,潇洒不羁,宛如笑傲江湖之游侠;接触后,他满腹经纶,举止优雅,气度不凡,宛如一个君临天下的王者;想靠近,发现他丰神俊朗,高贵超然,宛如高高在上的谪仙,让人看着感觉崇拜他也是一种荣幸;如今要离开,却发现他眼神忧郁深邃,一颦一笑竟充满魅惑人心的诱惑。 这才是真正的潇洒公子啊! 慕容临雅实在不想放弃如此绝色美男,他盯着那双让自己失神的星眸,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师傅,临儿决定不回去了,你带我走吧!” “临儿!”炎流毓不知他为何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但见他神情笃定,心中十分欢喜,忍不住把他拥进怀里。 “师傅!”情到浓时,道也浓情 在场之人无比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欢喜,然而,灵柩宫主的如意算盘被打乱了,却不轻易饶恕慕容临雅。只见她冷冷地盯着一脸幸福的人,嗤笑道:“毓儿,你能找到如此貌美的姑娘做伴侣,额娘自是替你高兴。只是,你要看清楚对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莫要被眼前的美景迷失了心性才好。” “额娘,儿臣知道你对临儿有偏见,但请成全我们吧!我保证,你和父皇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炎流毓一脸柔情,信誓旦旦地说。 “是吗?”灵柩宫主忽然目光如炬地盯着慕容临雅,清冷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慕容临雅,你可知道我和毓儿之父的事情吗?本宫相信你听了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别怪本宫不提醒你,不出三日,你必恢复真身!” 不出三日,你必恢复真身! 炎流毓不明白此话的含义,但拓跋类懂,慕容临雅更懂。所谓真身,也即男儿身。倘若让一向不好男男之爱的炎流毓得知自己的爱人其实是男子,而且还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之人,他会否嫌弃自己,厌恶自己呢? 慕容临雅实在输不起,也赌不起,他没有勇气面对炎流毓的离弃。他抽到了一口冷气,强作镇定地问:“师傅,可以告诉你父皇和你额娘的事给我听吗?” 第37章 请君再为我奏一曲 “好!”轻轻推开怀里的温香软玉,炎流毓转过身去,双手交叠在背后,沉声道,“从前有一名高贵美丽的公主,傲视世间一切情爱,认为世间皆无永恒之爱,可信男儿,一心只为坐拥江山,成为女皇帝。却没想到自己处心积累的一切竟然被一个神秘男子轻易破坏,公主很痛恨这名神秘男子,几番报复都没得逞,而自己反而屡次被此人救出险境,心渐渐被此人吸引。很快,两人堕入了爱河,公主也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但在她怀了第二胎之后,却得知自己的爱人竟然是来自几百年前,而且还是夜氏一族的祖先——夜未生。当时公主十分震惊,同时苦苦哀求他不要回到过去,因为公主也是夜氏一族的皇族,知道但凡夜氏一族都有一种是可以超越时空的神秘力量,但却不能控制会掉到哪一个时空。庆幸的是,他答应了。” “但是,那个男人知道公主的哥哥要除掉她,为了公主的安全,竟然骗公主吃下‘忘情丹’,让她忘记自己,把她当做夕国与炎霜王朝结好的礼物送给炎霜王朝的皇帝。”灵柩宫主见儿子不语,接腔道,神情痛苦而冷漠。 “是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公主的哥哥竟然连那个助他夺得江山的男人也不放过,要杀他,却被当时已当了灵柩宫主的公主救出生天,再次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但是,当公主夺回夕国的政权时,那个男人却再次出卖她。”炎流毓知道额娘恨极已不在此世界的父皇,也不作表示,继续说。 “不止出卖,那个男人居然害死了公主和他生下的第一个儿子,而且,在公主一无所有之时,居然还毅然回到自己的世界。”说到那个让她又爱又恨得男子,灵柩宫主咬牙切齿。 什么?师傅你还有一个哥哥,原来你是夕国前朝的皇族遗孤?老巫婆居然是那个跟武则天一样厉害湘妃,夜潇湘? 听闻,慕容临雅一脸震惊,从新打量眼前自己一直跟她较劲的贵妇,孤傲如竹,清冷如晨雾,高贵如皇者,怪不得能生出炎流毓这般出色的美男子,心里禁不起啧啧概叹,同时也在努力想象炎流毓的父亲的容貌。 “不错,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夜来生。”说到这个名字,炎流毓的思绪仿佛回到了很遥远的地方,神情有些忧郁,表情有些伤痛。 “原来小刀上刻的就是师傅的名字,当初我还以为师傅走得那么潇洒,一点东西也不带走,也不留下一点什么给我。其实师傅,当初你不是真的想离开我的,对不对?”慕容临雅并没注意到炎流毓脸上的忧伤,想到武器上的名字,满心期盼地追问。 “不,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对这个名字还放不下,但是,遇见你之后,我就决定抛弃这个背负复国大业的包袱,把名字刻在刀子上送给你,也是这个愿意。”炎流毓想不到会造成这个误会,爽朗一笑,道。 “师傅,我想当今世上,没人比你更潇洒,更放得开了!”慕容临雅脸上暗了暗,心里有些失望,但是想到那个让他痛心疾首的邢若馡,那个高洁如月的男子,为了复国大业,无所不用极其,比起炎流毓,简直丑陋之极,心中又庆幸他能如此洒脱。 是啊,在家仇国恨,儿女情长,名利权归面前,又有谁会如此轻易放弃,又有谁能如此一笑置之呢?潇洒公子真不愧为潇洒公子,人如飞刀绝技,名不虚传。 慕容临雅从新打量这个让她爱慕十分的英俊男子,想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不得不与之分离,心情十分复杂。他忽然转过身去,走到一直沉默不语的拓拔类面前,正对着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捏紧拳头,说:“师傅,对不起,请原谅临儿刚才的任性,临儿有临儿的苦衷,临儿必须跟小轩离开。” “不用说了,临儿,正如当初那样,你要走,我不会挽留,你要留下,我也不会赶你走!一切都尊重你的意愿,只要你快乐就行了。”炎流毓温柔如风,在心碎的阳光沐浴下,紫气逼人。 “师傅,我会的,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学会快乐!”即使在此刻,那人依然潇洒高贵,气度从容,慕容临雅心中分外不舍,分外难过:可是师傅,离开了你,我真的快乐不起来啊,我该怎样微笑才不会那么难看呢? 慕容临雅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扑过去,抱着炎流毓不放手,但是想到刚才灵柩宫主的威胁,想到被自己所爱之人厌恶,他退却了,连连退了几步,然后硬拉着身旁的拓拔类,飞快地跑离那个人,泪水,却在踏出的第一步不争气地滑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刺眼。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无视远去之人,灵柩宫主不满儿子对那人失神,愠怒地打算他的思绪。 “临儿,他哭了!”炎流毓没有回应额娘的话,只是神情忧伤地说。 “与我何干?成大事之人若是像他如此软弱,倒不如早死早超生!”面对儿子的儿女情长,灵柩宫主一脸刺痛,忍不住冷然道。 “哎,额娘,其实你是喜欢临儿的,为何不让他知道呢?”对于额娘的口不对心,炎流毓无奈一笑。 “我,我哪有啊?谁会喜欢那种软弱无能又自命清高的小孩啊?”看到儿子跟那人一笑的笑容,灵柩宫主如同一个被抓辫子的孩子,连忙否认道。 “额娘,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你儿子我吗?在你临儿的身上,你看到了父皇的影子,所以你才……” “别说了,额娘此生只在乎自己的儿子如何夺回夜氏江山,碍我儿成大业者,我绝不留情,即便是你的父皇也是如此!哼!”说完,灵柩宫主愤怒转身而去,却听不到儿子无奈的叹息。 “哎,额娘,既然不在乎,为何一向冷静的你如此生气呢?” 另一方面,慕容临雅拖着一脸无辜的拓跋类回到“静籣轩”,强挤出来的欢颜瞬间卸了下来,双肩抖动,捏紧拳头,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仿佛在抑制强大的感情。 “别憋着啦,都躲到这边来呢?还装什么装啊,你以为你笑的时候比人家可爱吗?”看到周围那些人一副就你欺负人的厌恶表情,拓拔类耸耸肩,优哉游哉地叹息道。 “小轩!”此刻的慕容临雅再也无法压抑了,一个劲地抱紧拓拔类,痛哭流泪,外加‘捶背’。 “哎哟哟,重死了,小临临,你应该要减肥啦,弄得人家的肩膀很痛呢!”拓拔类毫不理会哀莫大于心死之人,扇动着修长的睫毛,嘟着鹦哥小嘴埋怨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也不晓得当初谁好心收留你,管你吃住,现在人家正伤心,你也不懂得安慰安慰我吗?”慕容临雅确实伤心,但面对拓拔类一副你欺负人家的表情,顿时来了气,恶狠狠地敲了他一记,喝道。 “得了吧,这一切还不是你自找滴?明明没那么坚强,还给人家硬装,到最后还不是要找人家抱抱!你以为自己是小孩子么?受了委屈就找人呵护,人家又不是你妈,哼哼!”拓拔类如果被吓倒的话,那他就不是拓拔类了,不理他,继续抱怨。 “啰嗦!”又是狠狠的一记。 “很痛也,人家可是宇宙超级无敌霹雳第一大帅哥耶,穿的都是名牌,就这样给你的口水和鼻涕弄脏了,拿什么去见人家的乡亲父老呢?”说着,还十分自恋地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再废话,我诅咒你!”慕容临雅实在忍受不了他的聒噪,一脸阴冷地威胁道。 “……” 看到如此阴森森的表情,白痴都会乖乖闭嘴啦,何况人家拓拔类又不是白痴! “那,咱们接下来要干嘛呢?”看到对方的脸色稍微好转,拓拔类又死性不改地聒噪起来。 “去找第一个图腾!”慕容临雅想起商紫烟曾经跟他提起自己的身上从小就有个印记,故名为紫烟。如果估计无误的话,商紫烟就是她要找的‘烟’。 “啥?你知道?是哪位公子呢?”拓拔类闪亮着桃花眼,屁颠屁颠地跟上前来,追问道。 “不是,是紫烟姐姐!”慕容临雅淡淡地说,但对方听闻后,却表情激动,语气夸张。 “啥?那图腾长在人家后背上,你,你居然偷窥?Oh,mygod,我的紫烟姐姐呐是人家的梦中情人,居然,居然被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偷窥了她的玉背,人家好受打击呐,呜呜呜——” “走不走啊?”慕容临雅瞄了一眼蹲在角落顾影自怜之人,问。 “干嘛啦,人家正伤心呐,你这个偷窥狂,色魔,大色鬼,你不是人呐,居然偷窥朋友的妻子,呜呜呜……你不得好死啊,呜呜呜……” “……”面对莫须有的指责,慕容临雅本想解释,但见那人一副捶胸顿足的夸张表情,满脸黑线。他想走过去揪起那个哭得歇斯底里之人,但见遗风与解云并肩而入,手执一信,神色凝重,于是问道,“遗风,什么事?” “有信!”遗风言简意赅,把信递给慕容临雅。 “慕容公子,王爷怎么啦?”只要有拓拔类在场,忠心耿耿的解云,目光永远离不开他。 “哀嚎!” “发情!” 听到解云的提问,慕容临雅和遗风瞟了一眼躲在角落抽泣之人,出于不同的心情,异口同声道。 “你们,你们两个太可恶了,呜呜呜,解云,他们欺负人家,人家心里那个难受呐,你摸摸!” 拓拔类听闻,立刻一阵风地跑过来,黏在解云的身上哭诉起来。 “拓——拔——类!”看到拓拔类那双不安分的手正抓着解云的手往他的胸口暗去,遗风的脸上立刻笼罩了一层冰霜。 然而,拓拔类却无视那杀人的目光,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盯着慕容临雅手上的书信,笑眯眯地调侃道:“咦,小临临,你气色不好哦,被冰美人冻伤了啦?哦呵呵,不怕不怕,来哥哥这边给你暖和!” “紫烟姐姐被拓跋离叙捉走了!”慕容临雅满脸黑线,把书信扔给惊愕不已的人,然后命人准备立刻离开。 “啥?”拓拔类似乎听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抓抓脑袋,领着那张纸来看,脸色越发苍白,眼里弥漫着漫天雪花。 叙啊叙,你终于出手了么? 第38章 类之劫 灵柩宫一向训练有素,更何况倾慕于炎流毓,畏惧于拓拔类的灵柩宫弟子巴不得他们速速离去,因而,不一会儿,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是,某些人的心绪却难以平复。 慕容临雅凝视着飘渺山峰中那一座白得刺眼的宫殿,神秘而冷漠,如同那位灵柩宫主,在看看位于高山上的那一座琉璃亭台,想到上一次离开之时,炎流毓在那里为自己弹曲送行的情景,心里十分难过,眼里泪光盈满。 他低垂着常常的睫毛,无语问苍天,为何他与炎流毓之间总是离多聚少,为何他们每次分离总会分得如此洒脱,是分离之人潇洒,还是被世俗逼得不得不放开呢? 正想着这次炎流毓会否也高坐在亭台上,为他高歌一曲《凤求凰》时,忽而听闻那熟悉的音韵,那无比悦耳清朗的歌吟,他蓦然回首,顿时泪洒衣襟。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 师傅啊师傅,为何就不能自私一点,要求我留下,为何你总是如此洒脱,为何你总是如此善解人意呢? 是啊,活了这么久,连最亲近的人都无法听懂自己的语言,只有你,在无言中轻易拨动了自己的心弦,让自己知道流泪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舒畅,原来自己的血是热的。 凝视着山上那宛如谪仙的高贵男子,慕容临雅一脸柔情,泪中带笑,灿然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师傅,无论结果如何,临儿此生只把心许给你!” “笑啥呢?如此奸诈,莫非偷了老巫婆的小裤裤?”拓拔类无视两人依依不舍的眷恋,很不识趣地上前打扰,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懂什么?这叫做梨涡浅笑。”慕容临雅满脸黑线,转身策马前行,顺便白了他一眼。 “啥?不是春情荡漾么?” 刚说话,只听闻“嘣”的一声,慕容临雅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几眼那位笑得人畜无害之人,然后凝视山上那人良久,最后转身离去,不敢回望,只是泪洒衣襟。 回到隋霞皇朝,慕容临雅知道对方抓商紫烟的目的是拓拔类,所以他二话不说就把许若轩昏倒,让青衣楼的人看着他,而自己则诱骗他身边的忠臣解云一起去找拓跋离叙算账,却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中了那个人的圈套。 “拓跋离叙你这个阴险小人,卑鄙,我用眼神鄙视你!”被困在铁笼中的慕容临雅冷然道。 “哦?成王败寇,这是软肉世界不变之理,难道炎流毓没教你么?”拓跋离叙一副君临天下的皇者气势,直接压向心有不甘的慕容临雅。 “拓跋离叙,你有种就跟我单挑,居然用这种东西来抓我们,什么意思?”面对这个邪魅妖气的男子,被困多日的商紫烟皱了皱眉心,激愤无比。 “捉住碍手碍脚之人,此乃最有效之法,难道类没跟你说么?”拓跋离叙说着,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脸有喜色,似是回忆起美好之事。 “……”看到拓跋离叙一脸痴醉的笑脸,慕容临雅和商紫烟满脸黑线。“拓跋离叙,你干脆叫拓跋水渠算了,拓拔类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啦?更何况,他才不是你的什么类,他是咱们家的小轩!”慕容临雅狠狠地盯着一身雍容华贵之人,声音无比清冷淡漠。 “给你机会,重说一次!”拓跋离叙眯缝着修长的凤眼,浑身散发着黑豹的危险气息。 “他不是你的拓拔类,是许若轩,是我八岁那一年从垃圾堆捡回来养的小可爱,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所以,拓跋离叙,我告诉你,你没门!”慕容临雅冷冷地嘲笑道。 “呵呵呵,是吗?”拓跋离叙挑了挑英气的剑眉,笑得如同一朵罂粟花,妖冶诡异。 “当然——” “小临临,你来啦,你们在哪呀?”话还没说完,拓拔类人未到声已到,弄得慕容临雅一脸要吐血的表情。 当他看到拓拔类走进来时,一副观光旅游者的悠然当定模样,跟这个打哈哈,跟那个套近乎,还不是装可爱,向那位一直笑进心里的人撒娇,慕容临雅彻底决定,而且深信着自己这些年来自己精心栽培的不是一个小可爱,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白痴。此刻的他,真的很想在国际官方网站上申明,自己不认识此人。 正当慕容临雅陷入沉思中,周围的一切正在发生变化。当他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原来一切只是拓拔类制造出来的假象,他是带着青衣楼的人来救人的。 一切归功于拓拔类的精心策划,所以他们很成功地逃离了魔掌。然而,慕容临雅十分疑惑,看到拓拔类跟自己逃跑,那人为何无动于衷呢? “我说小轩呐,你总算让我感到有点安慰了,只不过,那拓跋离叙为何此次回轻易放过你呢?”在停下来喘气的那一瞬间,慕容临雅问道。 “日后长谈啦,解云你立刻去灵柩宫通知老鬼!”看到解云会意地展身离去,拓拔类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去,“亲爱的小临临,你跟青衣楼的各位姐姐先带紫烟姐姐离开吧!” “为何?你呢?”直觉告诉他,决不能把拓拔类单独留在此地。 “叙之所以没有追上来是因为人家在他的身上撒了点东西,但他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会追上来滴,你们还是先走吧,先别管人家啦!”拓拔类嘟着嘴巴,不依不饶地道来。 “不行,要走一起走!那个混蛋我看着就恶心,怎么可能让你——” “你们谁也别想跑!”愤怒中的跋离叙拓犹如撒旦降临,让人闻声已觉毛骨悚然。 “不行,要走一起走!那个混蛋我看着就恶心,怎么可能让你——”慕容临雅的话还没说话,就被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强劲气势打断了。 “你们谁也别想跑!”愤怒中的跋离叙拓犹如撒旦降临,让人闻声已觉毛骨悚然。 “恶魔来了,快点跑哇!”拓拔类急忙催促道。 慕容临雅和商紫烟听闻,回过神来,但见拓拔类依然一副慢条斯理之态,那神情仿佛在叫别人趁雨还没下之前收衣服那样,心里无奈苦叫,此人何时才能紧张一下呢? 但未经他们细想,跋离叙拓的到来,突发的状况让他们又十分不幸地掉下了那人的陷阱。只是,一直让他们担心被抓之人,却不知道用了何种方法,居然没了踪影。 “类宝贝,朕知道你很能躲,但是,你不管这两人的死活么?”拓跋离叙步履优雅地走到慕容临雅的面前,忽而掐住他的脖子,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线。 “哎,都叫你们快跑的啦,干嘛不听话呢?”转瞬间,地上冒出一对水灵灵的眼珠子,转了两转,然后一颗脑袋出来了,接住,那人慢悠悠地从地上跑出来,然后慢条斯理地把身上的雨衣脱去,走过来,对慕容临雅埋怨道。 “早知道你逃跑的功夫如此俊,不用你说我们也会!”慕容临雅深知拓拔类一向很懒,也很怕出汗,但竟能想出如此办法来躲避追捕,节省精力,心里不得不佩服他。 “类宝贝,看来朕是太宠你了,居然敢这样对朕?”不得不承认拓跋离叙的美有时美得不像个人,但此刻的他笔挺的鼻下有薄削的双唇,此时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在忍耐极大的怒气。 “我说冤家,人家错了,你放人家一条生路好不好?”拓跋类酸着盈盈水眸,声音无比甜腻。 “哦?可是朕在你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认错的迹象哦!”拓跋离叙终于笑了,只是这种笑容在月色下更让人毛骨悚然。 “你难道非要把人家逼死不成么?”拓拔类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也不理会不安分地搭在他的肩上之手。 “留个全尸给你就不错了。”拓跋离叙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哎!算老子倒霉。”拓跋类大大咧咧地挂在人家的身上,还懒洋洋地打了个欠,嗔怒道。 “怎么啦?放弃了?”拓跋离叙顺从地抱住身上的娇儿,一脸柔情,却让被困两人一脸恶寒。 “不是放弃,是知道逃不了了,所以懒得逃。”拓跋类放肆地拉了拉人家的衣襟,瞄了瞄里面,然后又放下,挪了挪姿势。 “呵呵,宝贝,我就喜欢你这点。”拓跋离叙知道拓跋类终于安分下来了,心里十分高兴,让手下把那些人抬回去,自己则抱着宝贝儿走进一顶华丽的轿子。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是拓拔类的身影没入轿子中,在空中回荡的最后一句话。 “小轩,小轩,你怎么啦?拓跋水渠,你快点放了小轩,否则我——”慕容临雅觉得十分不对劲,立刻厉声大喝,却不料被那看守之人粗暴地打断了话语。 “妈的,吵什么吵啊,败者也要有败者的风度,怎么像只丧家狗呢?”那人捞起一个棍子就向笼子里砸过去。 “……” 看到对方一双豆子眼,拳头却大得像馒头,慕容临雅一脸恶寒,心想,如果自己不是被关在铁笼里,估计此刻会被砸成肉饼的。拓跋离叙养的人果然够恐怖的! 第39章 梦魇 夜黑风高,是夜不是夜,隋霞皇朝的秘密地牢里,恶鼠横行,潮湿摄魂。慕容临雅和商紫烟在此不见天日之地已度过了将近五天,在这五天里,她们过着属狗不如的囚犯生活。 不幸中的万幸,这几天拓跋离叙没有出现,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把商紫烟拖出去抽打泄气。因而,虽然牢狱饭不堪人吃,但是商紫烟的身体渐次好转,慕容临雅也乐得清静,暗自运功保护自己的胎儿。 然而,该来的始终要来,慕容临雅知道拓拔类并非乖乖被软禁之类,必定想出办法救她们,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在救兵来临之前,暴风雨却爆发起来了,而爆发的原因竟然是某人的梦呓。 “就是她,给我拖出来!” “干嘛,你们要带紫烟姐姐去哪里?放开她!”正跟商紫烟闲聊,忽闻不远处一阵响动,心中萌生不安,但见当天那个凶巴巴的粗汉不容分说地命人开锁,把商紫烟拖出去,慕容临雅更感不安。 “去哪里?哼,如斯贱人最好别给你大爷我早去阎王爷那报到的好!”粗汉冷哼的鼻孔,完全无视慕容临雅的怒喝与商紫烟的死命挣扎,命人把她五花大绑在石柱上,先给她一阵狠狠的抽打。 “你们这群混蛋给我住手,你们这群混蛋怎么可以私下对她用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绝对不会!”看到已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商紫烟,却倔强地咬紧牙关,甚至把嘴唇咬出血也不抗议声,慕容临雅心痛无比,愤怒不堪。 “不会放过我们?哼,先顾好你自己吧!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要不是我们的主子下令不许动你,你也好不了哪里去!”粗汉凝眉一挑,趾高气昂道。 “你们说什么?临儿他不是怪物,小心我撕掉你们的嘴巴!”商紫烟咬牙切齿,怒视道。 “啪!啪!啪!啪!”四声清脆的响声,商紫烟那娇媚艳丽的脸颊顿时红肿不堪。 “你他奶奶的,贱人!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的份。敢再瞪我,把你眼珠挖出来喂狗!哼!”粗汉恶狠狠道。 “不愧是拓跋离叙的走狗,有种就杀了我啊,看看你们的静北王爷会怎么样,哈哈哈!” “啪!啪!啪!啪!”四声清脆的响声,原本红肿的脸蛋渗出血丝。 “贱货!我们的主子本来心情很好的,但听到静北王爷在梦中居然叫着你这个贱女人的名字,龙颜大怒,害得我们这一群人都遭罪,死不足惜!”粗汉身旁的侍卫恶狠狠地捏着商紫烟下巴,啐了一口。 “那是你们的问题,与她何干?” 就因为拓拔类的一句梦话,喊的名字是紫烟姐姐,就让她遭此屈辱,拓跋离叙真不是普通的变态! 想到这,慕容临雅满脸黑线。 “我呸!这种青楼女子也配出现在美誉天下的静北王爷梦呓里么?简直脏了他的金口。”侍卫旁边的一名老太监尖声骂道。 “既然我不配,为何你们的静北王爷做梦都叫着我的名字,而不是你们那个无所不能的主子呢?哈哈哈!” 商紫烟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慕容临雅听得内心十分不安,环视周围那些对拓拔类早已抱有幻想和对拓跋离叙无比崇拜之人,他更觉绝望。 “各位大哥,紫烟姐姐是无心冲撞的,请……” “住嘴!”慕容临雅的话还没说完,被怒火焚烧的人便异口同声地喝止。 “我们的静北王爷是世界上最美丽可爱的神,只要我们至高无上的主子才有资格拥有!你这个贱货,既然这么会勾引男人,一副没有男人就不行的摸样,那么我们就成全你。” 粗汉话语一出,身边的几名汉字不由分说地把商紫烟身上的衣物撕扯掉…… “你们这群混蛋,敢动她,我让你们五马分尸!”眼见形势不妙,慕容临雅飞身扑到牢门前,拼命摇曳着,怒光如火焰。 “五马分尸,还是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吧,你这个怪物!”老太监不屑地冷哼道,然而,那些人却没有停止下来。 “你说谁是怪物?你这只死太监!”为了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慕容临雅大声骂道。 “你——” “陆公公不要动怒,他不过想要我们停止对那贱货的惩罚而已!”侍卫拉住老太监的衣袖,笑得十分邪恶。 “哼,你们一个一个地给我狠狠地□□那个贱货!”老太监是得罪不得的,眼见不能动慕容临雅,他便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商紫烟的身上,让慕容临雅看着泪流满脸,懊悔不已。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紫烟姐姐,紫烟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慕容临雅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无比凄怨无助。 “哈哈哈哈,这骚货真不愧是醉归楼的头号花魁,果然是一个性感尤物!”那边刚刚站起来的男人,啐了一口,笑得十分□□。 “是哇,让我也来试试!” “你们,你们这群畜生,禽兽,应该下地狱,下地狱!拓跋离叙,拓跋离叙你这个混蛋,魔鬼,我诅咒,你给我下地狱吧,下地狱吧!”看到衣衫褴褛,表情呆滞的商紫烟,慕容临雅想到初见之时那个风华绝代而倔强贞烈的女子,心如刀割,恨不得一剑把眼前这些人全都杀了。 “大胆,居然敢辱骂我们最尊贵的主子,活腻了,不给点颜色看是不行的!”老太监脸色难看,厉言怒喝,正要命人把在牢房前死命摇晃的慕容临雅拖出来整治,但他身边的小太监却及时阻止。 “陆公公请息怒,别忘了我们的主子可是答应过离愁天的天主,不可伤他的,切莫坏了主子的大事!” “哼!” “陆公公莫要跟这种怪物动怒嘛!”粗汉身边的随从早已青睐慕容临雅的美色,此刻看他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但被慕容临雅清冷的目光瞪得满心不悦,不屑道,“夜公子,你老人家放心好了。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你爷爷我也好这一口,但是怀孕的男人我却不敢搞了,万一你给你爷爷我怀上了一个怪物儿子就头痛了,哈哈哈……” “哈哈哈……” “你们,我杀了你们!” □□的笑声夹杂商女凄厉的惨叫声,让慕容临雅内心十分刺痛,对拓跋离叙更痛恨万分。他试着强行提气,把牢房之门震破,但齐聚丹田之时,顿感肚子绞痛不已,脸色苍白如纸。 “来啊,我看你还是不要动气才好,动了胎气可不好呢,哦呵呵呵!” “什么不好啊,万一出来的是一个怪物可不就吓死人,还是死掉的好,哈哈哈哈……” …… “你们——”看到牢房外那些丑恶的丑陋,慕容临雅火冒三丈,紧握拳头,青筋突起。 “临儿,不——可,切——记——要——忍!”看到慕容临雅要发飙,商紫烟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贱货,原来还有力气说话啊,看来对你实在是太温柔了 ,哼!” “啊!” “紫烟姐姐!紫烟姐姐!拓跋离叙,拓跋离叙,你这个阴险小人,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我要将你五马分尸!”看到最敬爱的人在眼前遭受如斯屈辱,慕容临雅却无法阻止,痛苦万分,恨不得一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哼哼,主子说,我们不可以伤害他,但他自己要伤害自己呢?”看到泪流满脸,悔恨交织的慕容临雅,老太监心中横生一计,阴笑着托起慕容临雅精致的下巴,说,“听着,想要让那边的人停止,就给我狠狠地掌自己的嘴巴!” “不要,临儿,不要……啊!” “贱货,我让你说,让你说!” “住手,我照做就是!”眼见满脸泪水的商紫烟,一脸不可的表情,慕容临雅别过脸去,扬起手掌,毫不留情地往自己的脸颊甩过去。 “啪!啪!啪!” “哈哈哈哈……” “临儿,临儿,住手,你不能,不能……啊!” “贱人,不给点颜色看你就不安分!” “住手!你们这群混蛋,我杀了你们!”看到气息奄奄的商紫烟,慕容临雅火气攻心,忍痛提气强劲内力,把牢房之门震破,疯了一下把上前阻拦之人拍飞,然后一剑把商紫烟身上之人的头颅砍飞。 “临儿,临儿,住手!快逃,快,别管我这残破之身了,临——”看到面无血色的慕容临雅正吃力的为她解开绳索,商紫烟泪流不止,眼神无比担忧。 “紫烟姐姐,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你……”话还说完,慕容临雅便倒下了,随即,他的身下是一趟触目惊心的血迹。 “啊,妈呀,他怎么回事啊?他不会死掉吧?”还没回过神来,阴冷的牢房已响起一声惊叫。 “快点,快点找大夫啊,快点啊!”奋力睁开最后的绳索,商紫烟拖着虚弱的身体,抱起慕容临雅,大声呼喊道。 “这……”在场之人被眼前之景摄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有粗汉有点犹豫。 “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事的话,你以为静北王爷会放过你们吗?”商紫烟冷冷地瞪视道。 “快,快点去找大夫,快点去通知主子!”听到静北王爷四个字,在场之人方知严重,急忙四散去忙活。 第40章 :母爱父爱 隋霞皇宫中,圣龙殿内,雕栏画栋,青纱幔帐,灯火温和,龙涎香袅袅,寂静无声,只有龙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何事?”正痴痴地凝视那张孩子般纯粹的俊容,白玉般无暇的肌肤,忽闻殿外不安的响动,拓跋离叙不悦地挑了挑剑眉,问。 “启斌主子,夜静蓝危在旦夕!”老太监战战兢兢地跪着地上,不敢抬头凝视。 “哦?算一算,时辰也差不多了!陆方,对于此等滋事,相信身居宫中的你也知道如何处理?”温柔地抚摸那人滑嫩的肌肤,拓跋离叙邪魅一笑。 “是,奴才明白!”老太监知道主子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与静北王爷独处,于是带着诡异的笑容跪退。 “叙,你让方老头去干嘛?”拓拔类正睡得甜美,忽而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内心十分不安,清醒过后却听闻拓跋离叙的话语,却听不到老太监的报讯。 “醒啦,睡得安稳么?朕的类!”看到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正视着自己,拓跋离叙变得温柔如水。 “叙,人家想小临了,你让人家见见他好么?”这是这么多天他对他无比顺从的目的。 “好,不过你要陪朕一起沐浴更衣,放能过去哦!”说着,拓跋离叙不容分说地抱起衣衫凌乱之人,一脸宠溺柔情地往浴池走去。 拓拔类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多说无没用。只是,自己的要求如此简单得到应允,他深感不安,心里祈祷着慕容临雅千万要万安!却不知道那边的慕容临雅,正躺在床上与死神展开一场激烈的争斗。 慕容临雅感到昏昏沉沉,下腹痛得浑身提不起劲来,断断续续地做着一些碎梦,梦中,有人喊着他的名字,叫他不要死,梦外,听到有人叫他努力,挺住。他不知道自己能够那么坚强,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让他拼命挣扎,恨不得一刀结束自己的性命。 他咬牙,痛苦尖叫,泪流满脸,朦胧中却见炎流毓那丰神俊朗的脸容,一如当初的潇洒优雅,性感的嘴角勾起一丝魅惑人心的笑容,不禁想起离开灵柩宫时自己许下的诺言。于是,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终于把那种痛楚消减下去,但是意识也模糊了下去,只在看到那人抱起一个初生婴儿,便含笑晕死过去。 …… “姐姐,既然你不爱姐夫,为何还要坚持留下他的孩子呢?” “临,其实很多事情都不由得别人去选择的。孩子是个意外,但他既然出现了,就有权利出来面世,而且,怀孕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姐姐喜欢这个孩子?” “嗯,母亲都喜欢自己的孩子,想看着他健康成长,这,临以后当爸爸也会明白的。” “小轩也喜欢柔姐的孩子哇,以后小临有了孩子,小轩也会很爱很爱他滴,绝对不会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滴!” “小轩真是个乖孩子,不过小轩呐,以后小临是跟别的女孩子结婚,是别人的丈夫,你同样也是哦!” “可是人家想当小临的丈夫呢,小临,不如我们不跟别的女孩子结婚,我们结婚吧!” “再说我揍你!” “你揍哇,揍完了我们就去结婚,然后小临会生孩子,小轩会很爱很爱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小轩呐,你这样想不行的!两个男人是不可以结婚的,而且男人是不会生孩子的!” “想要孩子,找别人去!” “不嘛,人家就喜欢小临替人家生孩子嘛,人家想让小临幸福,让小临的孩子健康成长嘛!” “那我跟别人生的呢?” …… “师傅,兰儿很想永远跟你隐居山林,早上观彩霞听歌,晚上观星赏月,琴箫和鸣,然后,我们就有了爱情的结晶!” “兰儿,我也很想永远跟兰儿在一起,海枯石烂也不分离!” “师傅,兰儿不想跟师傅分开。分开后,或许我们没有以后了,师傅或许已经是别人了!呐,师傅,师傅如果有了孩子,一定很聪明俊俏的,会改什么名字呢?” “傻瓜,即使分开,我此生只爱兰儿,我的孩子也只会是兰儿所出,也叫兰儿!” “那如果我生的是双胞胎呢?两个都叫兰儿?” “小脑袋瓜想太多了!” …… “妈妈,妈妈!” “孩子,我的孩子,我是你妈妈,快点来到我身边吧!” “妈妈?不,你不是妈妈,妈妈是女人,你不是!” “孩子,别走,我真的是你的母亲啊,孩子!” ……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梦见童音渐远,慕容临雅心急如焚,猛然醒来,急叫起来。 “在这种情况之下,你说那孩子能活吗?”早已静候一旁的男人,依然气势凌人,冷眼嘲笑。 “拓跋离叙,都是你害的,我杀了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慕容临雅也不理会虚弱的身子,飞身扑过去,却被那人轻易闪开,自己撞倒在地上。 “哦?真像一个母亲啊,可是你再美再像,都只是一个男——人!”拓跋离叙居高临下,残忍地笑了,“其实我倒想看看,当炎流毓看到自己和一个男人生出来的孩子,会是怎样的表情。” 说完,他手指一挥,久候多时的人便抱着一个婴儿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慕容临雅的手中。慕容临雅心中大喜,但见那婴儿摸样,脸如死灰,痛苦嘶叫了一声,想把那死婴扔掉,却又舍不得。 “一向无往不利的潇洒公子居然让一个男人诞下自己的孩子,如果三国的人知道了,你说,天下的人会怎样看待这个万人迷呢?”看到慕容临雅痛苦万分,拓跋离叙邪魅一笑,继续说道。 “你……”想到被逼分离的炎流毓,慕容临雅更痛得泪如雨下。 “唉,真无趣,这孩子怎么就保不住呢?”拓跋离叙假装俯身探看,然后一脸惋惜的表情。 “你,滚,给我滚——”慕容临雅激动地推开那个恶魔,声嘶力竭地怒吼起来。 “你让朕滚就——” “够了,叙,请你出去一下,好么?”拓拔类急匆匆赶至,便目睹这让他无比痛心的一幕,他那风雨不改的表情变了变,随即恢复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走进去,阻止拓跋离叙的话语攻击。 “类,你怎么——好吧,不过今晚你知道怎么做了!”说着,在拓拔类的脸颊上吻了吻,眼神暧昧地笑了笑,然后挥袖离去。 拓拔类没有回应那人,但他知道那人无论如何都会索回相应的报酬的,自己也无力理会了。因为他从未见过慕容临雅如此凄楚的境况,即使是当年被最亲的姐姐出卖给恶魔,他也不曾出现过如此凄厉,无助的表情。 拓拔类低垂的脑袋,走过去,从虚弱的人儿手中取得死婴,命人好好安葬。然后把情绪激动的慕容临雅拥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头,眼神沉痛:“亲爱的小临临,让孩子早些入土为安吧!你想哭就哭吧,咱们俩谁比谁啊!” “小轩,我的孩子没了,没了,我好伤心,好难过啊,呜呜呜……”慕容临雅没有注意到拓拔类此刻的表情,只抱紧对方的小腰,哭得肝肠寸断。 “嗯,人家知道啦,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娃。”拓拔类偷偷抽了一口冷气,却依然一副人畜无害的乐观笑容。 “小轩,我的心好痛啊,我好想好想见到师傅,好想好想跟他说,我们,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慕容临雅歇斯底里地哭诉。 “嗯,人家知道哇,人家的心也很难过滴!” “小轩,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夺走我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为什么?” “是哇,为什么呢?生了孩子的你,上面平了,下面多了个东西呢?”说着,手还不安分地摸摸人家的胸膛。 “你——你这个色鬼,懂不懂安慰人啊,你给我滚!”慕容临雅拍开他的手,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心头不由得为之一振,顿感五味杂陈。 “可是,人家身娇肉贵,滚的话会很痛滴,而且咱们两谁比谁哇,就算人家跟你亲亲,你还是很乐意滴!”拓拔类一副不知对方大受打击的无辜表情,两眼泪汪汪地直视对方,笑得人畜无害。 “你,你坏心眼,人家正在伤心啊,懂不懂啊?”面对如此纯真的笑脸,慕容临雅呆愣了一下,心情竟然好转了些许,却猛然推开拓拔类,责骂道。 “懂哇,本身就长得比人家丑了,现在一脸鼻涕泪水的,更丑了,咦!”说着,拓拔类笑眯眯地替他拭擦脸上的泪水。 “许若轩,你生出来是用来残害众生,打击我的吗?”面对拓拔类此举动,慕容临雅又是感动又是气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嗯,这个问题嘛,人家要垫高个枕头,好好思考才能回答滴!”听闻,对方竟也抬头做思考状,小嘴嘀咕。 “许若轩,你这个脑袋进水的家伙,我当初怎么会把你从垃圾堆里捡回家呢?总跟我抢白,总偷我衣服穿,总抢我东西吃,总惹我生气,总……呜呜呜,许若轩,你这个坏蛋!”慕容临雅被对方的脱线彻底打败了,倒在拓拔类的身上,有的没的哭个天昏地暗。 “是,我是坏蛋,可是坏蛋也是你教出来的哇!”拓拔类知道孩子的死让他受到的打击很大,也不跟他计较,撇撇嘴,说。 …… 一阵风吹过,室内的轻纱轻轻摇曳。相互偎依的两人彼此无语,只各有心思地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小轩呐。”慕容临雅忽然说。 “嗯哼?”拓拔类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 “你昨晚做什么梦啊,怎么嘴里喊着商紫烟姐姐的名字呢?”慕容临雅眼有愠怒地问。 “哦?小临怎么知道的哇,莫非跟人家心有灵犀,可是人家昨晚有做梦么?”拓跋离叙未免鬼灵精怪的他趁其不备逃跑了,暗中使用药香令他变得嗜睡,他又怎么晓得做梦之事呢? “小轩呐,你信不信我晕给你看呐!你可知道你的一句梦话让,让紫烟遭受了怎样的罪过吗?”慕容临雅却是不想说,更不想让心思单纯的拓拔类指导世界上竟有如此龌龊之事,但是,泪水出卖了她的心。 “告诉我,紫烟姐姐她怎么啦?你为何会流产?”拓拔类有种不祥的预感,敛了敛神,问。 “紫烟姐姐她,她被……呜呜呜……” 实在无法说出口,但即便是这样,拓拔类也能够猜度出来,只不过,哭泣中的人无法看清此刻的拓拔类表情一变,但等他擦干泪随,拓拔类已恢复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小临,小轩绝对不会原谅伤害你和紫烟姐姐的人,绝对会让他们好看的!” 拓拔类让眼皮不停掉下的人儿躺在床上,凝视着窗外指景,不由得想起了与拓跋离叙之间的种种过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命人好生照顾已心力绞碎之人后,掐指算了算,向守在门外的老太监笑了笑,径自走向圣龙殿。 第41章 诱君救人 拓拔类走后,慕容临雅也不得安睡,总感觉今天的拓拔类与往常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却说不上来。于是,他不理会周遭的人的劝阻,负伤前去寻找他,但刚步出房门,却因力不透支摔倒,但幸而被前来拜访之人及时扶起。 “放手!”在敌人的阵地中,遇到的绝对朋友,慕容临雅对拓跋离叙深恶痛绝,对他的人更不会说谢谢之类的话。 “蓝儿!”多么熟悉而残忍的声音啊。 “是你?”听着心头一震,无比心酸。 “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吗?邢若馡,你滚!”看到此人不温不火的表情,慕容临雅就一腔怒火。 “蓝儿,你要去找静北王爷吗?可是你见不到他的,他也不会见你。”看到思念已久的人儿出现在自己面前,不同于往常的曲意逢迎,而是倔强决绝,邢若馡更后悔当初。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残忍吗?伪君子!”慕容临雅冷冷道。 “蓝儿,我知道我伤透你的心,让我补偿你好吗?” “补偿?如何补偿?当年我跳崖时你为何不说这话?出手伤害我最敬爱的静姑时你为何不想想对我的愧疚?知道拓跋离叙要杀害陆月,扫荡陆家上下时,你为何不想想我的感受呢?邢若馡,你别假惺惺了,我和你之间造成过去,一点情分都没有,如果你硬要的话,那就只有恨!”面对邢若馡一副痛定思痛的忧郁,慕容临雅不由得想起那次他冒险从拓跋离叙手中救出自己的事儿,心不由得阵阵绞痛。 “蓝儿,我是身不由己啊,你知道我——” “去你吗的身不由己,你TMMD的当我是白痴吗?邢若馡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不是你的蓝儿,也不是凤女,即便是,也绝对不会辅助你登上皇位的!哼!” “对不起,我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也不祈求你原谅。我只是受了静北王爷的委托,把你带到陵墓上拜祭你的孩儿而已!” “什么?是小轩拜托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不会哪这种事情骗你的。你要知道在这里,除了静北王爷能带你到处走,也就只有我了!”看到慕容临雅神情戒备,邢若馡心一阵刺痛,苦笑起来。 “别说了,我们走吧!”无可否认,纵然此人做了再多让他痛恨之事,他都无法痛恨他,让他伤心。 慕容临雅不敢给邢若馡与自己攀谈的机会,他害怕自己的心慈手软,害怕面对那副忧郁的表情,于是大步流星地迈步,又小碎花踱步,刻意与之拉开距离。邢若馡也明白其心思,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摸样,但回想起当初在离愁宫的甜蜜与温馨,身后那人总粘着自己,总对自己展开天真烂漫的笑脸,心痛不已。 “到了!” “孩儿,孩儿,我可怜的孩儿,呜呜呜——”看到新起的坟墓,慕容临雅一脸悲痛,飞身扑到坟前,哭得肝肠寸断。 邢若馡没料到一向玩弄别人感情的夜静蓝居然有如此悲情的一面,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地从那黑濯石般的明眸滴落,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是那样地惹人怜爱,心头一动,让身边的人退下,抽出玉笛,吹奏出昔日的柔情余韵。 慕容临雅听闻,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却不去看背后那人一眼,只静静地凝视着墓碑,聆听这曾经让他义无反顾地爱着吹奏之人的曲调,深思飞到了过往的种种甜蜜回忆。 玉笛公子就是玉笛公子,无论做了怎样见不到人的事情,依然高洁如月,乐音令人神往,神清气爽。只不过,此人已不再吸引他,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夜静蓝,或是夜静籣,而是慕容临雅。 吸了吸鼻翼,他擦干泪水,露出那双黑濯石般明亮剔透的眸子,然后,他咬破玉指,忍痛在墓碑上写上:“爱儿兰儿,临与毓之子。”接着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尘,理了理衣裳,径自离去。 邢若馡的目光从来都没从他的身上转移,但见他带着淡漠无波的神情,毫不在意地从身旁走过,是那样地陌生,心如刀割。他是多么想挽留他,但时至今日,他又有何颜面挽留昔日温情呢?于是他选择忘情地吹奏昔日之曲,只是,墓碑上那一行行鲜红的文字刺痛了他的心,在慕容临雅离开之后,终究忍不住疾病的发作,吐出一丝惊魂的血丝。 “蓝儿,我这次真的失去你了吗?我不甘心!”说完,带着满身的伤痛,晕倒在地上。 慕容临雅其实一直在聆听他的笛声,但在踏出此墓地之时,却闻笛声休止,心中不安,忍不住回眸一看,竟然看到自己无法面对之人吐血倒地。想到昔日在离愁宫时,其手下告之当年为了寻找他而得心绞痛,终究忍不住跑回去救他。 等到一切安置好,确定邢若馡已安然无恙时,慕容临雅发现自己竟然松了一口气,深思忽然变得复杂。 “我,还是不能完全放下你吗?”看到床帘内睡容安详的美男子,在灯光映照下显得异常神圣光洁,慕容临雅不由得失了神,自言自语道。 “既然不能放下,就不必勉强了!”邢若馡刚醒过来,听到慕容临雅的话,心中窃喜,立刻拉住正要慌忙离去之人,目光温柔地说,“不原谅我也没关系,但求我在你心中留下一席之位,好吗?蓝儿!” “你的病要注意,不要情绪激动——” “蓝儿,不要逃避我的问题,好吗?虽然时至今日,你我已成为过去,但是过去的我未曾发现自己已爱上了你,如今,我却无法舍弃你,正如你无法放下我一样!蓝儿,其实你对我还有感情的,是不是?” “你别再问了好不好?你我之间已不可能了。” “那炎流毓跟你之间又存在可能性么?倘若他知道你本来就是男人,性向正常的他会接受你呢?” “你别说了,求你了!” “不,蓝儿,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你。当年的你我就如同现在的你和炎流毓一样,所以我非常清楚他的选择,他会怎样的排斥这段感情,甚至变得非常厌恶你。蓝儿,我不想让你受伤。” “可是你已经让我遍体鳞伤了,不是吗?” “所以我更不能让别人伤害你!蓝儿,经历了多番生离死别,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炎流毓不能接受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蓝儿,让我照顾你,好吗?” “你怎么知道师傅就不能?” “师傅?就因为他是你的师傅,这层关系已经有违道德伦理了。而且你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显贵之人,他的身份背景、地位、社会伦理道德都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你们……”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都不想知道,我求求你别说了,师傅不会在意这些的,师傅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 “纵然他接受了,你能忍受一向受万民爱戴的潇洒公子遭万民唾弃么?他的父母能接受你么?” “……” “蓝儿,我能!你我经历多年的挣扎,都清楚彼此。我发誓,我邢若馡登基之日便是向天下宣告娶你为妻之时,决不负你,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善终,终身无后!” “不,不必为我立此毒誓,我相信你,真的!邢大哥,你不必勉强自己,我知道你的难处!” “大好了,蓝儿,你终于肯叫我一声邢大哥了,我还以为此生再也听不到你如此称呼我呢!蓝儿,为听你一生邢大哥,我为你所做之事此生无悔!” “真的?” “嗯!今晚我就救你们出宫,等我!” “你要救我们?你不怕拓跋离叙吗?你的复国大计呢?”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瞒天过海,只要你平安就行!” “我也要你平安!” 两人亲昵地偎依在一起片刻,回想起过去在离愁宫的快乐时光,数说万种甜言蜜语,海枯誓言,心里都期盼此刻停留。 邢若馡看到一向对自己冷眼相看的人儿,此刻眼里尽是万种柔情,如昔日般对自己充满了信赖和眷恋,回想起刚才失去孩子的那种凄楚,不由得心疼地拥抱着她,然后满心欢喜地告别。 静北王爷说得对,要珍惜眼前人!这次,我真的抓住了! 但他不晓得,慕容临雅也不曾想过他会如此庆幸。上当太多了,慕容临雅无法相信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当他转身离去时,他那松弛的表情绷紧,脉脉含情的丽眸变得冷若冰霜,嘴角勾起一丝嘲笑。 得凤女者得天下,待你登基之时,身为凤女者当然成为你的皇后,已平稳你的天下啦!邢若馡,你的心从来都把成就霸业放在第一位的! 纵然慕容临雅如此想,但是邢若馡这次并没有带着目的阴谋帮助他脱险。他没有告诉慕容临雅,他之所以思想开窍,是因为得到拓拔类的点化。在与慕容临雅见面之时,他早已布置好一切,早已跟青玄上庄联系好,只待东风一吹,来个里应外合。所以,他们整个营救计划都很成功,伤亡并不严重。 只不过,当他们赶去救商紫烟时,商紫烟却早已被拓跋离叙带走。而被解云和遗风救出的拓拔类趁机溜回皇宫,再次与拓跋离叙交锋。 于是,除了邢若馡和其几个心腹外,解云、遗风、慕容临雅和青玄山庄等人又再次杀入皇宫。不过,没有预料中的残酷激烈杀戮,宫中的主人似乎早料到他们回来,早早命人打开城门迎接他们进宫。 第42章 诀别 “类,朕再问你一次,真要离开朕?”广阔的故宫广场中央,两行训练有素的侍卫并排着,尽头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者,浑身散发出黑豹般危险气息。 “就因为人家一句梦话,让紫烟姐姐受辱,小临流产,叙,人家死都不会原谅你的!”与那位不露而威的皇者对峙,拓拔类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 “紫烟姐姐?这种贱人也配么?给我提她出来。”拓跋离叙那深潭一样的黑眸闪过一丝危险之光,说。 “紫烟姐姐!”看到五花大绑的商紫烟被人粗鲁地推出来,衣衫凌乱,伤痕累累还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慕容临雅和拓拔类忍不住急切呼喊,又是心痛又是气愤。 “拓跋离叙,你这个畜生,不是人!”慕容临雅恶狠狠地瞪着拓跋离叙,骂道。 “放肆,竟敢辱骂我们的主子!”老太监厉声疾呼,恶毒地在商紫烟的身上踢了几脚,使得在场之人无比气得咬牙切齿。 “死太监,你竟敢踩我的紫烟姐姐,我——” 拓拔类还没有说完,那位侍候拓跋离叙多年的老太监就被拓跋离叙一个掌风拍飞出去了,使得众人更惧怕此人,心里在想,被此人爱上之人,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类,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把他们都放了!”拓跋离叙无视周围的人,直视拓拔类,目光清冽凌厉。 “额,好哇!”说着,拓拔类真的屁颠屁颠地走过去。 “别去,小轩,这种人信不过!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让这种变态缠着你!”慕容临雅看到那人脸露得意之色,连忙拉住拓拔类,怒光如火地瞪着那人。 “可是,人家想过去哇!解云呐,帮我拦住小临哦!”拓拔类笑眯眯地向解云请求道。 “是!”解云顺从地应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慕容临雅缠住。 “是你个头啊,你这个愚忠的蠢蛋!小轩回来啊!”被阻挡了,慕容临雅气得杏眼怒瞪。 “呐,人家来了耶,放了紫烟姐姐和他们哦!要不然人家就生气给你看哦!”温顺如波斯猫的拓拔类亲昵地躺在那人怀里,撒娇道。 “好!”听到如此甜腻的笑声,拓跋离叙顿感心花怒放,眼神也柔和几分,道,“让这群乌合之众速离此地!” “快走!”一直不语的遗风见解救了商紫烟后,低声催促道。 “我不走,要走你们先走!”看到那个变态一副如获至宝的表情,慕容临雅心中十分不爽,倔强地挺立不动,怒瞪那人。 “主上,这……”见那些人已离去,只那慕容临雅、解云、遗风依然挺立,身边的侍卫面有难色地请示道。 “不离者,杀!”轻轻抚摸那滑嫩的脸颊,亲了亲,拓跋离叙眉毛也不抬一下,说。 “不可,你答应过人家的!”拓拔类眼神哀怨地说。 “那你还喜欢那个紫烟姐姐不?” “不喜欢啦!” “喜欢谁呢?” “叙!” “嗯,所以你只允许看着朕,喜欢朕,跟朕说话,把朕当做你的一切!这些人,朕不除难安——类,你?”拓跋离叙正说着,忽见拓拔类脸色通红,颇为异常,想到他乃用毒高手,十分不安。 “七日醉!中此毒者面色红润,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发美艳动人,但至第七日,也是最美之时,便消弭人世。”拓拔类站起来,理了理发丝,依然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 “为什么?你宁愿死也不留在朕的身边?”拓跋离叙十分震怒,把弱小的人儿抱紧,问。 “叙,你不明白小临对人家来说有多重要!更不明白小临的孩子对人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叙,既然人家无法离开你,你也无法让人家离开,人家只好去你不能达到的地方啦!”拓拔类没有抗拒,只是静静地说。 “一定,一定有解药的,是不是?”拓跋离叙焦急地在拓拔类的身上搜刮一番,发现没有,又命人在解云等人身上搜刮一番,发现还是没有,最后气馁地说,“类,别玩了,好么?朕答应你,以后绝不会伤害你的朋友和亲人,好么?求你,把解药拿出来,或者现在就把解药炼制出来,你知道朕没有了你是不行的。” “没用的,叙,人家太了解你啦!”拓拔类眨了眨眼眸,眼神哀怨。 “那你想怎样,说吧!”看到眼中的决绝,拓跋离叙终究还是妥协了。 “让人家离开哇!”拓拔类漫不经心地笑着说。 “绝对不行!”拓跋离叙激动地把他抱紧,生怕他会飞走了似的。 “那人家就在这七天里等死好啦!”拓拔类嘟嚷着小嘴,笑眯眯地说。 “朕不信,天底下那么多名医,皇宫多的是珍贵药物,没办法治好你!”拓跋离叙眯缝着狭长的双眼,透漏出危险的气息。 “没用的啦,人家既然用得着这种药,就是无人能解!即便要取得解药,也只要老鬼身上才有的呢,哦呵呵呵!”这招真绝,天底下要想从潇洒公子身上取得东西,只怕比登天还难。 在场之人听闻,彻底被此人打败,满脸黑线,而那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佼佼者眼中的精光更盛了。 “好,朕放你走!类,下次我不会这么轻易放手的,我会让你乖乖听朕的话!”捏紧拳眼,努力控制暴跳起来的青筋,拓跋离叙心有不甘地说,“让他们离开,今晚别让任何人来烦我,违者,杀!” 说完,便不留一点痕迹地转身离去。而拓拔类始终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让人无法猜测其此刻的心情,但在跟慕容临雅他们离开之时,被簇拥在人群中的他,却笑声迷人地吟唱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 “解药呢?”离开那座恶魔的宫殿,慕容临雅便忍不住追问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解药在老鬼身上哇!嘻嘻!”拓拔类一脸无辜地耸耸香肩。 “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你脑袋进水啦!”慕容临雅不满地敲了拓拔类一记脑袋,然后命人打点一切,准备回灵柩宫找炎流毓。 “少主已不在!”看到慕容临雅一副急切之相,遗风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师傅不在灵柩宫?那他去了哪里啊?”慕容临雅急忙追问。 “炎霜王朝的太子宫中。”遗风冷冷地甩开衣襟上的手,说。 “啊拉?”慕容临雅成了张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炎流毓为何在炎霜王朝的太子宫中呢?虽然听说了江湖传闻,得知炎流毓与当朝太子关系匪浅,但是灵柩宫主没道理这么轻易放他离开的?这其中必定有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小临临,想那么多干嘛?快点去哇,人家想到肚子里还流着毒液,就觉得怕怕滴!”拓拔类大摇大摆地催促道。 “拜托,你说这话有说服力吗?”慕容临雅满脸黑脸,怒吼道。 “慕容公子,一切准备妥当。日夜兼程的话,一天之内可到达目的地。”解云抱住虚弱的拓拔类,语言淡漠而疏离,但眼里却藏有无限疼惜。 慕容临雅听闻,也不想多说,扶起伤痕累累的商紫烟进马车内,然后命人策马而去。 月影西斜,夜静人稀。随着马车的“滴答滴答”响声,在一车子满腹心事之人的沉默中,不知不觉,马车已抵达炎霜王朝的太子宫外。 不得不解云的精打细算与计算的精准,他们确实如期到达了。对于这华丽的宫殿与殿中主人,慕容临雅并不感兴趣,然而,让他惊讶的是,当门卫看到遗风手上的令牌后,竟引出一行人来迎接,而且待如上宾。 “老鬼呢?”正在沉思中,拓拔类却如同在自己家中般,大大咧咧地躺在软榻上,打着哈欠叫嚷起来。 除了之情之人,太子宫中的下人无比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位长相如玉般的美少年口中的老鬼所谓何人。 “我们王爷是在问,你们的玉树王爷如此何在?”一旁的解云淡淡地解释道。 玉树王爷?莫非是传说中那个京华卓绝,光华四射的玉树王爷?炎流毓竟然是炎霜王朝的玉树王爷? 慕容临雅满眼震惊,怔怔地盯着解云,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讨厌啦,解云是人家滴,小临已经有了老鬼了,不能打人家解云的注意哦!”拓拔类宛如一个生怕心爱之物被夺的孩子,抱紧解云的腰,不满地嘟嚷起来。 慕容临雅听闻,满眼黑线,更受不了的是,一向沉默是金的遗风竟然也产核进来,真让他气绝。 “解云,是我的!”遗风神情笃定地纠正道。 “哼哼!遗风,跟人家争宠,你斗不过人家滴!你要知道,人家可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宇宙无敌霹雳美少年呢,哦呵呵呵!”拓拔类吹着哨子,十分得意。 “谁是宇宙无敌霹雳美少年啊?”眼见要遗风就要发飙,忽然从内堂传出一声熟悉的笑声,话音醇厚却宛若调情般低柔悦耳。 只见一把折扇将帘幕轻轻拨开,一个丰神俊朗的潇洒男子走出来,动作优雅地摇着扇子,嘴角上勾起一丝蛊惑人心的弧度,正是炎流毓。而紧跟着他出来的那位男子,相貌堂堂,皮肤白皙如雪,却带着一种怯弱之气。而这位男子正是炎霜王朝久居宫中的太子,炎魅离,也便是玉树王爷同母异父的哥哥。 “老鬼,老鬼!哇,老鬼,人家要死啦,你快点把上次天机老人输给你的那瓶宝贝给人家解毒哇,呜呜呜!”看到死党终于现身了,拓拔类很没形象地扑到人家的身上,哭着鼻子撒娇起来,表情之夸张,实在让人流汗。 “死鬼,就知道你窥视我这瓶东西很久,可就是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用这一招来取得,却是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炎流毓利落地从衣袖中取得一瓶药膏,塞到拓拔类的手里,却毫无心痛之态。 “皇弟,这瓶药可是独一无二的圣物,而且你当年为了赢得此药,不惜……” “皇兄,药是用来救人的,既然用得其所,我何乐而不为呢?”炎流毓打断炎魅离的话,然后把目光投放到心情复杂的慕容临雅身上,语声温柔如水,“临儿,怎么啦?为了见了我不说话呢?难道你不喜欢见到我?” “不,师傅,临儿很高兴,很喜欢,只是,只是……”想到拓跋离叙那番警告,想到在隋霞王宫中的那番变故,自己腹死胎中的孩儿,慕容临雅恨不得立刻扑到他的怀抱里,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就尽诉。 可是,他不能,纵然有千言万语也不能说出,他在害怕,在难过,在恐惧,所以最后,他只能含着痛苦的泪水,逃离现场。 “临儿!”炎流毓从没见过慕容临雅如此沧桑痛苦的神情,心如刀割,当见对方掉泪离去时,他已不由自主地急忙紧追出去。 “哎,冰木头,你说小临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老鬼听哇?”拓拔类看到远去的身影重叠在阳光下,转了转灵动的眼珠,不怀好意地问遗风。 “会!”心思单纯的遗风不觉自己落入了圈套。 “是哇,那我们打赌哦!如果小临没把一切说出,那么你就要替人家洗脚哦,就这样说定,反对的人就表示要放弃解云,哦呵呵呵!” “……” 第43章 玉树王爷 时至深秋,已近冬天,庭院深深深几许,秋意萧索锁人心。而此刻在错落有致的假山后,一对心情复杂的人儿正立在微冷的秋风中,等待下一刻寒冬的侵袭。 “临儿,我……” “师傅,你究竟是人还是神啊?一会儿是名动三国的潇洒公子,一会儿是神秘莫测的灵柩宫少宫主,一会儿又是享誉天下的魔术师风声,现在又是炎霜王朝的玉树王爷,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啊?” “傻瓜,无论我是什么身份,唯一不变的是我是今生最爱你的人!”说着,炎流毓从背后轻轻地把他拥进怀里,一脸温柔似水。 “可是师父,我……” 我们的孩儿死了,而我,如今恢复了男儿身,已没资格获得你的爱了,你知道吗?师父! 想到那些说不出的话语,慕容临雅禁不住倒在炎流毓的怀里,失声痛苦,把这几天所遭受到的委屈和痛苦,歇斯底里地哭出来。 “临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想分担你的快乐和痛苦。”待哭声稍微微弱,炎流毓从袖子里掏出手帕,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师父,我……”吸吸鼻翼,慕容临雅笑中带泪,“师父,我没事啦,只是觉得能够再次见到你,我觉得很开心而已!呵呵呵——哦,对了,师父,你怎么会到炎霜王朝来的呢?老巫婆肯让你离开?” “想知道为什么吗?”炎流毓笑而不答,问。 “嗯!”慕容临雅点了点头。 “临儿,我记得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一个我的母妃是夕国的公主夜潇湘,而父亲是来自远古时代的夜士一族的祖先夜未生,但你却不知我的母妃同时也是炎霜王朝的失踪已久的潇妃,而我也有另一重身份,炎霜王朝的第二皇子,当今太子同母异父的弟弟。” “炎霜王知道你的身份?” “他知道一切,但是他比任何人都爱我的母妃和我!但是,即使他为我的母妃倾尽所有,我的母妃也没有给他一丝回报,对他,只有一丝愧疚,所以,我的母妃特别为他给我另外改一个名字,炎流毓!” “那,师父的本名是什么呢?” “夜来生,希望与夜未生来生再相会的意思。这个名字是父皇走后的第二天母妃给我取的,却从不叫这个名字,也不允许任何人叫唤,但她没有发现,她从来没有忘记父皇,也没有忘记这个名字,这也是母妃一直对我如此执着的原因。” “师父,临儿明白!只是,临儿不明白,师父明明背负着比任何人都沉重的负担,为何获得如此洒脱?” “傻瓜,人因为太过于执着于某物才会被困在负担的牢笼里,但只要心胸开阔,以平常心面对,一切皆是一种灵魂的闹剧而已!所以,临儿,不要太沉湎于过去的悲伤里,孩子没了可以再拥有,但是我笑容遗弃了就很难找回来了!” “师傅,原来你都知道了?”听到炎流毓的话,慕容临雅的心头为之一震,想到恢复男儿身的自己已不可能再怀有他的孩子,甚至连坚守的这份情都将时刻失去,禁不住泪雨连绵。 “是的!”炎流毓早已从遗风口中得知他们在隋霞皇朝的遭遇,却不晓得慕容临雅已是男儿身之事,因而也把哭得肝肠寸断的人儿看做一位痛失孩儿的母亲。 “难道你不伤心吗?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慕容临雅心酸地问道。 “怎么可能呢?我对孩子的爱并不比你少,但是,却比不上对你的爱。临儿,孩子不希望你一直活在痛苦中,我更加不愿意看到。相信我,只要笑着面对一切,以后的人生都将是光明的!” “我相信。可是,我真的好伤心啊!他已经在我的肚子里活了七个多月了,每天我都能感到他,梦里常与他偎依在一起,那种感觉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珍宝!师傅,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啊……” 因为他可能是我们今后唯一的牵绊,失去了他,让我感觉很不安,每天都害怕我们之间已没有了任何关系了,我只是你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临儿,你又可否知道你的眼泪对孩子和我都是无可取代的珍宝吗?别哭了,好么?” “可是……” “临儿,夜族有个传说,未能顺利降生为人的孩子都会因被夜大人招去当他的童星,当夜黑来临时给与人间点点光明。而这里的童星,也便是人类口中的星星。所以,临儿,我们把天上的星星当做我们的孩儿,每晚都一起遥望星空,好么?” “好,好,呜呜呜……” 慕容临雅紧紧地抱紧炎流毓,贪婪地吸取那令人着迷的体香,心想:师傅,你为何不提我的身世,是无法接受,还是默默接受呢?无论如何,师傅,临儿都会珍惜与你同在的每一个时刻! “皇弟,可否到我书房一趟呢?”正想着,忽闻一声怯弱却蕴含温情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慕容临雅连忙松开手,转过身去擦干眼泪,恢复往日的淡然与疏离。 炎流毓见此,不由得苦涩一笑。然后,他打开折扇,转身而去。 风在空中飞旋着,那人颀长的身影渐远,衣袂飘飘,白衣胜雪,宛如谪仙,让慕容临雅看着失神,感觉遥不可及,失魂落魄。 炎流毓走后,慕容临雅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庭院里发呆,良久,他凄然一笑,然后雅步走向厢房 。 “紫烟姐姐,呜呜呜……”当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慕容临雅便不明物体扑到在地,痛得咬牙切齿,更气愤的是,趴在他的胸膛上哭得鼻涕口水直流的家伙一直喊着商紫烟,用力地捶打他。 “喂,我说你这家伙,脑袋进水了么?快给我站起来,否则我用踢的!”慕容临雅完全没有刚才的娇弱和楚楚可怜,眼神恐怖地斜视着那人。 “哇,小临很没良心滴,人家失恋哇,你怎么就不好好安慰人家呢?”虽然乖乖站起来,但拓跋类依然嘟着粉嫩的小嘴埋怨道。 “失恋?你什么时候没有失恋过呢?少废话,给我滚出去!”看到对方一直黏着自己,一副楚楚动人之态,慕容临雅狠狠地敲了他一记脑袋,然后躺在床上,舒了一口气。 “哎哟,人家才不呢!如果人家不在,谁来安抚你这颗寂寞少男的心呢,哦呵呵呵!”拓跋类厚着脸皮,躺在人家旁边,学着人家的姿态,笑眯眯地打趣道。 “小轩啊,你说是不是因为我太贪心了,所以上天才这样惩罚我呢?为什么,我明明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可是为什么他偏偏不在呢?”静默了许久,慕容临雅忽然黯然神伤,问道。 “是呢,为什么哇?”拓跋类低眉展颜,心不在焉地嘀咕道。 “难道选择了回去,我和师傅之间就不能有任何的牵绊吗?难道我和师傅之间就不应该有孩子吗?”慕容临雅侧身过去,轻声自语。 “亲爱的小临临,你和老鬼之间的牵绊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哦!”看到忧心忡忡的人儿,拓跋类t突然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意思?”慕容临雅急问。 “字面上的意思。”拓跋类笑得很可恶。 “小轩呐,有时候我真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摸样,却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了如指掌似的。”慕容临雅叹息道。 “小临,人家是你捡回来养大的,你怎么会问人家这样的问题呢?好奇怪哦!难道你今天的脑子进水了吗?”说着,颇有解释地用手指头戳了戳人家的脑袋,正经八百地问道。 “……”慕容临雅彻底无语,回想起当初把脏兮兮的拓跋类带回家中的情景,以及与拓跋类一起嬉笑怒骂的日子,不由得吃吃一笑,问,“也罢,你从小就是一个怪胎。不过,我想知道你接下来该怎样处置跟紫烟姐姐这段感情呢?我可是看得出来,她其实很喜欢你的。” “人家知道哇,所以人家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好丈夫,好好保护紫烟姐姐!”拓跋类听闻,信誓旦旦地说。 “拜托,顶天立地是这样用的吗?你……” “皇弟,你不要去,不要去那种地方!你不需要为了皇兄去冒险的!” 正要说些什么,忽闻炎魅离急切的呼喊声,房内两人立刻破门而出,然而, 炎流毓潇洒的英姿早已没入天际中。 “师傅!”慕容临雅忐忑不安,转过身来,问,“师傅到底要去哪里?” “皇弟他……” “莫不是炎霜王朝的死寂之地,天下第一暴君的囚塔?”看到怯弱的太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拓跋类打打哈欠,漫不经心地说道。 “死寂之地?囚塔?”慕容临雅困惑地皱了皱眉心,问。 “死寂之地也名为黑巫师墓地,因为囚塔内囚禁着千百年前被夜氏一族封印了的黑巫师精魂,精魂的诅咒弥漫在塔的上空,蔓延周围,因而,塔的方圆百里内寸草不生,却长出食人花和会喷出毒液毒雾的黑树丛,而且在这黑树丛里,以血液为生的臭虫与肉食者蛮兽横行,不时发出让人惊秫的吼叫声。不过,这都不算是最恐怖的,最可怕的是塔的守护兽,九头蛇。传说这九头蛇是蛇头兽身,且不动时化作石头,人类根本无法察觉到它们的存在,而等人类发现它们时,那些人类早已被其蛇眼迷惑,乖乖地走进它们的口中,成为它们的食物。”炎魅离怯怯地陈说道。 “那么囚塔里面呢?”慕容临雅自信那些东西虽然恐怖,可却难不倒炎流毓,于是问道。 “塔里面究竟有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里面住着天下第一暴君,天底下最恐怖的男人。”想起囚塔里面的那个人,炎魅离不由得浑身战栗起来。 “恐怖的男人?哼,再恐怖的男人也不及拓跋离叙那个恶魔!”想起拓跋离叙的种种恶行,慕容临雅激愤万分,察觉到自己失态,他又淡然一笑,安慰面如土色的炎魅离,“放心吧,我的师傅会平安回来的,因为他是无往不利的潇洒公子!“ “不,你不懂,皇弟他……天下第一暴君他……他不会放过皇弟的,他等了那么多年,他……”想起当面那个男人带着惊人的执着走进死寂之地的那一刻,炎魅离惊恐得泪雨连连。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慕容临雅的笑容一僵,冷冷地问。 “我,我……我,都怪我不好……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真不知道怎么会把炎霜王朝的玉玺丢在死寂之地……我害怕,真害怕,于是就找皇弟回来……” “你找师傅回来帮你找玉玺?为何不叫你的手下,偏偏让我的师傅去那种地方冒险呢?你这个太子哥哥做得实在是太让人另眼相看了!”看到对方一副惊慌失措的哭相,慕容临雅冷哼一声,忍不住讽刺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没用,我真对不起皇弟,明明知道天下第一暴君是他的克星,偏偏……” 第44章 死寂之地 “你说什么?”听到克星两个字,慕容临雅的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哎哟哟哟,小临临啊,别这么凶嘛,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咱们太子殿下的负情郎呢!”拓跋蕾看到慕容临雅一副要揍人的恐怖表情,立刻走过去拉开他,笑眯眯地说,“其实呢,这事情可不能怪咱们太子殿下哦!” “原来你都知道?”看到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慕容临雅强忍怒气,挑了挑眉,提高语调,问。 “哦呵呵呵呵,人家是谁呐,人家可是无人不知无事不晓得百晓生呢!” “是吗?听说百晓生最后死得很惨!” “讨厌啦,小临就会欺负人!不过,也好,没有天下第一暴君那么爱欺负人!所以呢,小临,别担心啦,老鬼最后还是会选择你滴!”拓跋蕾别有深意地笑了。 “可以告诉我,那个天下第一暴君跟师傅之间的事情吗?亲爱的太子殿下!”慕容临雅知道拓跋蕾这只小狐狸不会乖乖地交待一切,于是笑眯眯地盯着一旁的炎魅离,问道。 “可,可以!其实那个天下第一暴君真正的名字叫做丁春秋,是我们炎霜王朝大祭司的小儿子,也是我和皇弟童年的玩伴。那时候,我们三个人的感情真的很好,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春秋对皇弟变得十分执着,而且暗地里残害靠近皇弟的人。皇弟得知后,很生气,无法原谅春秋的残暴,更无法接受他的感情,毅然与他断绝兄弟情。可是,春秋不但不悔改,反而更加执着于皇弟,爱得更加疯狂,恐怖的杀戮也更多。于是,皇弟不得不为了天下苍生去阻止他,因为春秋是我们炎霜王朝的大祭司继承人,他的生死与我们眼霜王朝的国运密不可分,况且,他的魔功与皇弟的武功不相伯仲。最后,皇弟只好用计骗春秋,只要他征服囚塔,他便给给他一次机会!”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人家居然当了那座妖塔的大王,成为天下第一暴君,在那里苦苦地等待如意郎君,可是没想到哇,那时候他的如意郎君居然遇上超级无敌可爱动人的人家,然后就跟人家隐姓埋名,一起去闯荡江湖呢,哦呵呵呵!”说到这,拓跋蕾的桃花眼闪了闪,显得十分得意,使得一旁的慕容临雅一阵恶寒。 “那也就是说,这次玉玺丢失是那位天下第一暴君的阴谋,目的是让师傅去囚塔找他?” “是的!” “明知道对方的阴谋,你还让师傅去,你这个混蛋!”慕容临雅举起拳头,眼看着要砸过去,可是想到对方是炎流毓的哥哥,又强忍下来,“我不明白,这么多年,为何那个暴君不出来找师傅?” “因为他虽然征服了囚塔,灵魂却被囚禁,不能踏出塔半步,否则必死!这就是囚塔之意!”炎魅离怯怯地偷瞄了一眼慕容临雅,心里叹服:这个男子怎么连生气的时候都如此漂亮呢! “囚塔?只怕师傅走进去了,纵然武功盖世,也被囚禁在里面!”想到这,慕容临雅心都冷了,立刻揪起拓跋蕾的后领,说,“小轩,我们要立刻去阻止师傅!” “哎哟哟,小临,你不要急嘛!人家的脖子很痛呢!”拓跋蕾不依不饶地挣扎着。 “痛死你好,早知道此事都不告诉我!走,去叫陈诚那些武林人过来,我们一起去死寂之地。”慕容临雅语带责备地说。 “放开郡主,慕容公子!”解云和遗风正要把邢若馡带过来找慕容临雅,却见他扯着拓跋蕾的衣领不放,立刻飞身过去,解救他。 “抱歉,小轩,我太着急了!”然后,慕容临雅走到邢若馡身前,问,“可以帮我去救师傅吗?” “好!”凝视那双黑濯石般闪耀的明眸,邢若馡温柔地笑了。 “谢谢!”慕容临雅嫣然一笑,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别院,却被一脸木然的遗风阻拦在后。 “少主不会同意!”遗风简略地说。 “我知道师傅绝对不会放弃找回玉玺,所以,我要尽我所能帮助他。你们谁不愿意去的可以留下,我绝对不会为难和责怪!”慕容临雅神情笃定地说。 “我留下!”遗风无视寂静紧张的气氛,冷冰冰地说。 “为什么?”慕容临雅明白这个男子绝对不会置主子的危险而不顾的,问。 “内奸!”这是炎流毓临走前特别交代的事情,遗风不得不从命。 “哦,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呢,玉玺不可能无缘无故丢在那种地方,一定是被偷的,而且那个人还是太子身边的人!嗯,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和他们去找师傅!”说完,就紧握着拳头离开,却没发现他的话语让院内的某人的眼神变得复杂。 时至黄昏,慕容临雅等人匆匆离开太子府,来到了阴森恐怖的死寂之地,只见毒雾缠绕,恶虫遍地,沼气不断,心里一阵战栗。 他环视四周,横了一眼要打退堂鼓的拓拔类,然后跟众人服用拓拔类特制的药物,向死寂之塔迈进。 有惊无险地闯进塔中,但因每一层设置的障碍和机关不同,跟慕容临雅前进的人为了掩护他,不得不分别留在该层对抗,而慕容临雅在经历重重危机后,抵达塔顶。 他警惕地推开大门,以为里面会像其他的房间般,机关重重,但摸索了半天,发现塔顶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高大的剑插在八卦阵图的中央。 不见炎流毓,他呼唤了他的名字好几次,得不到回应,心里十分担忧,忍不住走到剑前摸索机关,却在碰触瞬间,自己的手脚被不知哪里来的常青藤缠住,绑在剑上。 “明人不做暗事,丁春秋,你给我滚出来!”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慕容临雅后悔不已,挣扎着怒喝。 “哈哈哈,居然猜到是我设下的陷阱,果然不同凡响!”丁春秋从暗门走出来,脸上带着嗜血的疯狂。 慕容临雅闻声望去,只见那人骨骼清奇,脸如刀削,英气逼人,但因穿着破烂,头发凌乱,表情癫狂,行事乖张,显得特别诡异。 他不明白这个横着走路的怪人怎么会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暴君,炎流毓的克星?明明是人,却说自己是鬼,学鬼走路。 “你把师父怎么样了?快把他放了!”慕容临雅忍受不了他那疯癫的举动,皱了皱眉。 “哎呀,我本来在苦恼着怎样见到我的小毓,结果你来了,呵呵呵……”说到这,丁春秋突然凌空一挥,一道凌厉的劲风向慕容临雅袭去,宛如利刃般,瞬间刺破了他的肌肤,鲜血汩汩而流。 “你这个疯子,疯子!”慕容临雅搞不懂此人用意何在,只是撕扯肌肤的疼痛让他抓狂。 “小毓,小毓,我知道你在的,赶快出来,否则我就将你这绝色倾城的徒弟凌迟处死,哦呵呵呵!” 疯狂的笑声中,丁春秋宛如舞者般在空中凌空挥舞,姿态优美异常,但浑身遭受劲风的摧残,慕容临雅实在痛得凄厉惨叫,无心欣赏。 “临儿!”看到慕容临雅血染衣衫,炎流毓心如刀割,立刻从暗角出来,飞身下去。 “小毓!小毓!你的美色不减当年呐,我爱你,我真的很爱很爱你!”看到英俊潇洒的炎流毓手持玉箫,临空而下,丁春秋感觉热血沸腾,满眼疯狂的痴恋。 看到对方一副大鹏展翅的姿态扑过来,炎流毓无法忍受对方眼里的炽热,凌空一个转身,迅捷躲避,但对方锲而不舍,不让阻挡救慕容临雅的去路,他唯有展开攻势。 “小春,放了他!”一番激烈的打斗后,炎流毓挣脱他的纠缠,气喘吁吁地恳求道。 “小毓!小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他,你不能爱他,不能!”丁春秋没想到炎流毓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愣了愣,然后发疯地撕扯肮脏的头发,自言自语。 “小春,你别执迷不悟,你忘了你的爱害了许多无辜的人,包括自己的父亲吗?”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友为自己变成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的模样,炎流毓脸有愧色,语声温和地劝说道。 “小毓!小毓!没错,我爱小毓,不被世人接纳,所以我,所以我才杀了他们,一个一个地……呵呵呵,我要杀了他们,谁也不能阻止我跟小毓在一起!” 丁春秋突然停止疯言疯语,阴笑一声,凌空一挥,脚踏七星,低喃几声,便闻得慕容临雅更加凄惨的叫声。 “临儿——小春,你不要这样,不要一错再错了!”炎流毓看到缠绕着慕容临雅的常青藤越来越紧,在他周围穿梭的兵刃越来越多,不断割裂他的肌肤,血如雨下,不由得急红了双眸。 “师傅,你别求他,这个人是疯子,疯子来的!啊——”慕容临雅正要劝说炎流毓速速离去,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四肢八骸在剧烈拉扯,骨头仿佛被锤击,痛得面如纸色,气息奄奄。 “临儿,别害怕,我会救你的!”炎流毓心里明白丁春秋此举的目的,语声温柔地安抚着苦苦挣扎的人儿,然后面向丁春秋,沉静如水,“小春,我们两个制造的悲剧已经够多了,我希望你日后不要再伤害无辜!” 说着,炎流毓手中的玉箫不知何时变成了飞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不要!” “不要!” 血花在空中飞溅着,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伴随着两声急切的呼叫。 第45章 爱我别走 “小毓!小毓!对不起,对不起!你别死,我再也不逼你了,再也不了,呜呜呜……”丁春秋没想到炎流毓竟做出轻生之事,立刻停止对慕容临雅的攻击,抱起奄奄一息的炎流毓,悲痛忏悔。 “你放了临儿吧,好不好?”炎流毓脸色苍白,脆弱地轻颤着长长的睫毛。 “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说着,便把泪雨连珠的慕容临雅释放。 “师傅!”手脚获得自由的慕容临雅顾不上浑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扑到炎流毓的面前,想去碰触那张脸,却被丁秋春推开,于是悲愤地盯着丁秋春,咬牙切齿道,“是你害了他,我要杀了你!” 说着,袖中的武器飞出,直向对方的命脉袭击,但能够成为炎流毓的克星,那人的功夫不是盖的。只见他那么轻轻一挥,就把慕容临雅的攻击挡回去,同时给了他狠毒的一掌。 “不知好歹!”丁春秋不屑地瞟了一眼瘫倒在地的慕容临雅,正要向他飞出致命的一掌,却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凌厉的疾风向自己袭来,立刻转身迎掌,却是气息凌乱的炎流毓,不禁愣住了,“你……怎么?” “生活如此美好,我何必要轻生呢?不过好险哦,还差一点我就刺进自己的心脏呢!”炎流毓吃力地捂着伤口,晒然一笑,洒脱之气浑然天成。 “师傅,师傅!”慕容临雅见炎流毓奇迹般站立起来,保护自己,感动得直扑过去,痛哭流泪。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这个人有什么好?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看到幸福相拥的两个人,丁秋春感觉分外刺眼,歇斯底里地狂啸。 “这很重要吗?我爱他就够了。”炎流毓抬眸一笑,目如朗星。 “可是他是异世界的人,终究要回去的,不信你问他!”丁春秋胡乱撕扯一番后,指着慕容临雅,目露凶光。 “师傅……对不起,我!”慕容临雅没想到此人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心神俱震,想要解释,却欲言又止,只得低垂着眼睑,不敢正视炎流毓。 “原来如此,我……噗!”炎流毓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心潮汹涌,华丽丽地喷出一腔热血,笔直倒下。 “师傅——”慕容临雅反应够快,立刻扶起他,却感觉吃力,只好把他平放在地上,抬头狠狠盯着丁春秋:“丁春秋,你这个卑鄙小人,到底对师傅做了什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毓是我的,既然活着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让我们死在一起吧!” 丁春秋问非所答,大大咧咧地走过来,一脚踢开痛得无力的慕容临雅,然后抱起昏睡的炎流毓,径直走到一个暗墙角。 慕容临雅见他打开一个暗格,那扇墙开启,里面茂林修竹,清水碧色,亭台楼阁耸立,风景如画,暗想那是丁秋春居住之地,却猜不透他带炎流毓进去的用意。 好不容易爬起来追过去,却见那人蓦然回首,笑容诡异地在原地有节奏地踩了三下,他不禁有些退却,但为时已晚。两旁忽然飞出利剑,纷纷向他袭来,他只能用尽浑身的力气倒退,躲避,却不料猜中了身后预备好的机关,瞬间被困在铁笼里,掉在空中。 “你这个疯子,放下师傅,放下他!”中了敌人的陷阱,慕容临雅只能拼命捶打着铁栅栏,急切怒吼。 “小毓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从我的身边把他抢走!”丁秋春回头,双眸空洞地盯着慕容临雅一会,更加用力地抱紧炎魅离,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露出幸福又痛苦的表情,“小毓!小毓!我很爱你,真的真的很爱!” “不——师傅!师傅!”看到那人带着决绝的泪水,抱着自己心爱的人消失在眼前,慕容临雅感到从没有过的惊慌与恐惧。 回想起从前跟炎流毓在一起的写意生活,刚才他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意图时,慕容临雅悔恨不已。 任凭那人如何的潇洒,但如果真的是爱他,那人肯定会被伤害的,而他,也真的伤害了他。 他真的很害怕失去了那个人,他的歌,他的笑,他的箫……他的一切一切都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就算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他也无法离开他,更无法接受他会死掉的结局。 可是,他该怎么办呢? “蓝儿!” 正当失神痛哭,却闻身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张开朦胧的泪眼,俯视下去,才发现邢若馡不知何时已闯进来,傲岸地挺立着,高洁如月。 但慕容临雅情系炎流毓,无心欣赏,神情激动地扑打着铁笼,苦苦哀求:“邢大哥,赶快放我出去!师傅有危险,求你了,快!” “好!” 邢若馡看到慕容临雅一副情急的样子,心里十分妒忌炎流毓,但不忍看到慕容临雅那副凄楚无助的模样,立刻抽出四叶剑,暗运内力,凌空飞起,砍断铁笼的锁,把里面的人迅速拉出来,安全着地。 “蓝儿,你去哪……” 铁笼在他们着地那刻,嘭然坠地,但慕容临雅无暇顾及,甩开邢若馡的拥抱,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跑到那个暗墙,打开机关,疯了似地跑进去寻找那两个人的踪影,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呼喊。 他着魔地在四出寻找,忽然眼前一亮,看到湖中心一个堆满鲜花竹排,上面平躺着炎流毓,身旁是丁春秋。他正半躺着,痴痴地盯着炎流毓的俊彦,用清风般温柔的力度抚摸着,与周围的诗意之境形成一幅动人心魄的图景。 “师傅,师傅……”慕容临雅正满心欢喜地寻找船只渡过去,但见丁春秋忽然点燃火把,一脸绝望的神色,心叫不妙,立刻大声呼喝,“不,丁春秋你这个疯子,不能这样做,不能!” “蓝儿,小心!”一直默默尾随的邢若馡见慕容临雅差点掉进水里,立刻上前拉他一把,但慕容临雅置若罔闻。 “丁秋春,你听着,你敢伤害师傅,我将你碎尸万段,听到没有? ” “蓝儿,你冷静点!”看到眼里只有别人的慕容临雅,邢若馡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师傅在那个疯子手上,你叫我如何冷静?”慕容临雅急疯了,感觉邢若馡的话十分刺耳,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领怒吼,但见丁秋春点燃竹排,立刻放开他,想都不想就往水里钻。 “蓝儿,你不要过去,这样你会没命的!”邢若馡知道慕容临雅要游过去救炎流毓,立刻拽住他,心里恨不得炎流毓和丁秋春消失在眼球。 “放开我,你再敢阻止我,我就杀了你!”慕容临雅厌恶地甩开邢若馡的手,然后一头栽进水里,使劲游过去。 “蓝儿,你居然……” 邢若馡呆呆地盯着被甩开的手,想到慕容临雅刚才的眼神,再看看拼命游向竹排的人,不禁捏紧了拳头,眼里弥漫着浓烈的悲伤和屈辱。 慕容临雅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只是带着心里的呐喊游到竹排上,二话不好所地把带火的花踢下水,从丁秋春的手中抢回炎流毓。 “师傅!”轻缓一声,颤抖着探探他的鼻息,发现还有气,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在此时被那人夺回去,深知自己不是对手,慕容临雅只能跪地,磕头哀求,“丁春秋,你放开师傅,放开他!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求我?我也求求你们,让我跟小毓在一起,为何你们就不答应呢?为什么?”丁秋春看到慕容临雅被烈火灼伤也毫不在意,想到当年自己为怀中之人所受的苦,心里有些动容。 “丁春秋,丁大哥,丁大爷,我求求你,放过师傅吧!放过他吧!”泪雨下,血在流,烈火在燃烧,但慕容临雅眼里只有炎流毓,只是跪地哀求。 多么相似的情景啊,似乎很久以前,某人也如此哭求过,只是,当时没有人理会他,反而遭受更残忍的待遇。 熊熊烈火已把丁秋春烧伤,但他依然痴痴地盯着昏睡的人,看了看哭得撕心裂肺的人,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是那么地可笑,于是疯狂大笑:“哇哈哈哈,遥想当年的我,如今却变得如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慕容临雅,虽然我很想跟小毓在一起,但是我更不想他恨我,你知道吗?” “你……”慕容临雅不明白丁春秋那令人心碎欲绝的笑容意味着什么,但抬头看到那凄艳无比的笑颜,不禁愣住了。 “小毓,我最爱的小毓,永别了!”丁秋春在炎流毓的额头上深深一吻,然后痛苦地闭上眼眸,把他推给慕容临雅。 “丁春秋!” 慕容临雅呆呆地接过他推过来的人,呆呆地被他推下碧水中,等到他和炎流毓被赶来的同伴们救上岸时,方回过神来,回眸一眼,那竹排已成一片火海。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呢喃的情诗,沙哑的桑声,缠绵的深情,忽而飘上岸来。 慕容临雅知道,那人即使被大火包围,依然在凝视着自己的爱人,不禁抱紧炎流毓,察觉到他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滑落,鼻翼一酸,禁不住痛哭起来。 第47章 慕容临雅跟炎流毓双双昏倒,众人立刻将他们带回太子府进行医治。 慕容临雅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是都是轻伤,并无生命大碍。 然而,炎流毓插向自己胸口的那一剑非常狠,加上后来昏迷在水中,导致肺积水,伤口发炎,生命危在旦夕。虽然在拓跋类精湛的医技下,他很幸运地捡回一条小命,但是却昏迷不醒。 慕容临雅醒来后,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思绪万千。 “亲爱的小临临,你别再看老鬼了,再看他也没有我帅啊!”拓跋类大摇大摆地走到慕容临雅面前,那样子十分臭美。 慕容临雅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把目光粘到炎流毓的脸上,心里想:师傅一直昏迷不醒,是因为丁春秋的死伤透了他的心,还是他不愿意面对自己呢? 看到慕容临雅不理自己,拓跋类撇撇嘴,觉得十分无趣。 “好吧,你在这里继续盯着你的情人,我去找解云!”说着,拓跋类这家伙就一溜烟地溜走了。 慕容临雅看到拓跋类都已经十七岁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那样,心里大叹自己的教育失败! 他在想:如果当初他和拓跋类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没有遇到炎流毓,他是否就会跟拓跋类各自成婚生子呢? 想到拓跋类结婚当新郎的情形,他觉得自己有些受不了了。 忽然,窗外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一股凛冽的杀气来势汹汹地逼近。 慕容临雅立刻敛气笑意,飞身过去迎击这股气流。 在黑暗中过了几十招后,慕容临雅停止了攻击。因为对方的招式跟自己是一路的,是灵柩宫的人。 灯光下,慕容临雅看到刚刚跟自己交手的人是尖酸刻薄的平姑,而凛然站在平姑面前的是灵柩宫的宫主——夜潇湘,不由得大吃一惊。 “啪啪啪”三个响亮的巴掌毫不留情地迎向慕容临雅。 慕容临雅立刻嘴角吐出血丝,脸上现出两个鲜红的巴掌印,痛得他牙齿打颤,然而,他却压着嘴唇,强忍下来。 灵柩宫主没有看他,走到床前坐下,看着炎流毓的清冷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方白色手帕,然后十分仔细地擦掉炎流毓额头上的汗珠,语声严厉地问慕容临雅:“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慕容临雅低头,一副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表情。 “难道你忘了当初跟我的约定吗?”灵柩宫主望向他,清冷的目光变得尖锐。 “我没忘!”慕容临雅咬了咬牙,略有不甘地说。 “没忘就好!”说完,灵柩宫主走到慕容临雅面前,二话不说地一巴掌打过去,厉声质问,“那你为什么还缠着流毓?”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慕容临雅此刻的心情十分愧疚、心虚。 “你终究是要回去那个世界的?你终究是个男人,你知道你们的感情有多深,流毓将来受到的伤害就有多深吗?”灵柩宫主边说边走到床前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昏睡中的炎流毓,说,“慕容临雅,我不想我的儿子承受我当年被抛弃的痛!如果你不了断你跟流毓之间的感情,我会杀了能让你回到那个世界的人。” 慕容临雅心头一震,咬着牙,捏紧拳头,挣扎了一会,终究放下拳头,泄气地说:“我知道怎样做了。” “希望你说到做到。”灵柩宫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平姑离开了。 慕容临雅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在看看躺在床上的炎流毓,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看来是时候跟炎流毓做个了断了! 次日,慕容临雅端着洗脸盆,打了一些清水,正要进门为炎流毓洗脸,却发现炎流毓已经醒来了。想起昨晚跟灵柩宫主的话,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里面的人,于是在屋企外徘徊了很久都没办法进去。 “不得了啦,不得了啦!发生超级无敌霹雳恐怖的凶杀案,比遗风还恐怖呢!” 慕容临雅正鼓起勇气进屋企里面,却听到拓拔类那雷响般的叫嚷声,不由得望向传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拓跋类一边跳一边叫地跑过来,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让慕容临雅实在觉得滑稽。 “什么凶杀案?”慕容临雅看着被拓拔类踩破的门板,皱了皱眉,问。 “就是遗风那家伙背着解云去找太子妃偷情——” “拓拔类你给我闭嘴!”拓拔类的话还没说完,紧追过来的遗风就发飙了。 慕容临雅看到拓跋类要回驳遗风的话,知道他这样一说话,肯定没完没了,立刻捂住他的嘴巴,然后追问遗风发生的事情。 遗风正要告诉慕容临雅,却听到屋子里头的炎流毓发问,立刻跑进去。 慕容临雅立刻拖着拓跋类尾随遗风的身后,听到遗风说太子妃被杀,太子正赶往凶杀现场,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看到炎流毓二话不说地披衣赶往凶案现场,他也不罗嗦,立刻跟着众人尾随炎流毓赶到凶案现场,却没想到竟然看到邢若馡刺杀太子炎魅离那惊人的一幕。 炎流毓看到自家的兄长倒在血泊上,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清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凌厉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他以鬼魅般的速度瞬间冲向邢若馡,凌空横剑,砍、刺、击、挥、转……各种凌厉的剑招在数秒内尽数使出,一气呵成,险象横生,使得邢若馡狼狈招架,受伤累累。 慕容临雅还是第一次看到清朗潇洒的炎流毓如此可怕的一面,愣了愣,然后吃惊地看到邢若馡后背的衣服被剑气挑破,露出背后的月图腾。 眼见处于下风的邢若馡就要命丧在炎流毓的剑下,慕容临雅什么都没想,立刻向炎流毓挥剑的手臂飞出一把刀。 慕容临雅的飞刀绝技是炎流毓手把手地教出来的,例不虚发。所以,一心要杀掉邢若馡为兄长报仇的炎流毓没有躲开飞刀。 炎流毓因为手臂被飞刀刺伤,吃痛地后退下来,看着呆愣的慕容临雅,表情无比受伤。 慕容临雅没想到炎流毓躲不开他的飞刀,十分心痛,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咬牙继续残忍下去了。 “为什么?”看到慕容临雅竟然面不改色地走到邢若馡那边,炎流毓表情受伤地质问。 “他是月图腾的主人,我不能让你杀他!”慕容临雅错开炎流毓投来的眼神,低声说。 “他是杀我兄长嫂嫂的人!”炎流毓指着邢若馡,激动地怒吼。 “对我来说,他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慕容临雅面无表情地说。 “他的生死是最重要的?那我呢?你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炎流毓看到慕容临雅对自己如此冷淡,心如刀割。 “对我来说,邢若馡的生死才是最重要的。”慕容临雅抬头看着炎流毓,眼神无比坚定,“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说完,慕容临雅低下头,在心里对炎流毓道歉:师傅,对不起,我不想我的离开带给你痛苦,而且你不知道我还是个男人,所以,我必须了断你们这段感情。 然后,慕容临雅拉着邢若馡,头也不回地离开。 众人想要去追击,却被炎流毓喝止。 “不要追,让他们走!”话刚说完,炎流毓因为气血不顺,喷了一口鲜血,触目惊心。 他并没有因此倒下去,而是吩咐众人将太子和太子妃的尸体安置好,然后独身一人前往王宫禀告年迈的炎霜皇帝。 在这段时间里,慕容临雅已经带邢若馡来到了城门郊外,躲过了追兵,跟离愁天的人员接应。 邢若馡想带着慕容临雅一起离开,却被慕容临雅无情地拒绝。 “为什么?你不是说我最重要的吗?我以为……”河岸边,邢若馡一脸不解地质问慕容临雅。 “我跟你的感情早已在岁月中消磨掉了!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我想让你欠下我这份情,以后还我!”慕容临雅冷淡地看着他,在心里鄙视了他无数次。 “好,你的恩情我一定会还!”邢若馡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失望,看到慕容临雅转身离开,忍不住拉住他的手,问,“你要去哪里?” “回去!”慕容临雅看着映照着月光的河面,淡然地说。 “大家都知道你带走了杀害太子和太子妃的凶手,你回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跟我回离愁天吧,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邢若馡重新拉着慕容临雅的手,眼里充满希冀。 慕容临雅瞟了一眼拉着他的手,轻轻推开那只手,转过身去背对邢若馡,淡淡地说:“我必须回去!” “因为炎流毓?”邢若馡不甘地追问,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话语间的浓浓醋意。 “不,因为拓跋类在那里。”慕容临雅抬起头,对着日月星辰露出一种淡淡的幸福笑容,“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舍弃任何人,却不能舍弃拓跋类。” 邢若馡听到慕容临雅的话,心头一震:“慕容临雅,拓跋类对你来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或许,连你自己也不懂吧!” 邢若馡自嘲地笑了笑,抬头,却发现慕容临雅早已离开,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他最后的话语。 -------------------- 作者有话要说: 宠囚继续更新,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48章 太子与太子妃的死给了仁慈的炎霜皇帝致命的打击,当场昏死过去。炎霜王朝一片大乱。 炎流毓临危受命,坐上太子之位,代炎霜皇帝处理朝政。由于炎流毓在三国的名望非常高,他出来主持大局,很快就平息了风波,安稳民心。 然而,朝野上下对带走杀害太子和太子妃的凶手的慕容临雅深恶痛绝,纷纷要求炎流毓初战慕容临雅和慕容临雅的好友拓跋类。 一个是最爱的人,一个是最好的朋友,即使是爱民如子的炎流毓也无法痛下杀手。 他顶着群众和舆论的压力,力保他们,将他们暂时关押在大牢,并表示一定手刃凶手来告慰太子和太子妃的在天之灵,如此,朝野上下没人敢再提起这事。 动乱平息过后,炎流毓松了一口气,急匆匆地赶往大牢里探望慕容临雅和拓跋类二人,却在到达牢狱大门的时候收到了紧急的军事急报。 听到夕国和隋霞皇朝在这个时候联手攻打炎霜王朝,炎流毓立刻想到邢若馡和这两国的皇帝早就勾结在一起,而这次刺杀太子一事肯定是他们密谋已久的,想到这,他就不由得想到慕容临雅对他的背叛,心痛不已。 他握了握拳头,松开,然后转身离开大牢的门口。 慕容临雅看到他都走到门口了,却还是转身离开,满心期待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失落。 拓跋类伸长脖子往外张望,努了努嘴,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摇头叹息道:“小临临啊,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 “师傅他肯定很恨我了。”慕容临雅的脸上尽是担忧和伤感。 “放心啦,他不是那样的人。”拓跋类向他摆摆手,气定神闲地说。 “我倒是希望他是那样的人,这样我离开后他就不会痛苦了。”说着说着,慕容临雅忽然就难过起来了。 “你非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在这里跟他相亲相爱多好啊!”说完,拓跋类看到了一只蟑螂走过,立刻扑过去逮住它。 “不行!我是个男人,不能跟师傅在一起的,而且我要回去找出姐姐把我卖给恶魔集团的真相,所以只好对不起他了。”慕容临雅目光坚定地用力握着木桩,心情有些无奈、有些难过、有些不甘。 “难怪你会捅他一刀!”又逮到一只老鼠的拓跋类凉凉地抛下一句。 想到炎流毓那受伤的表情,慕容临雅难过地低下头,忽然闻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他又立刻抬起头,嗅了嗅鼻子,然后转身,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拓跋类的面前不知何时生出了一堆火,旁边摆出很多装有不同酱料的瓶瓶罐罐,而他本人一边哼着歌儿放酱油,一边拿着两个烧烤叉烤老鼠和蟑螂。 “你……你在干什么?”慕容临雅忽然觉得自己实在不了解这个从小跟他玩到大的男人。 “烧烤啊!”拓跋类抬头向他露出甜甜的笑容,然后忙碌起来。 慕容临雅看着拓跋类那副快乐的表情,再看看在烧烤叉上死状可怕的老鼠和蟑螂,觉得怎么看都很诡异。 拓跋类完全没有体会到慕容临雅此刻复杂的心情,屁颠屁颠地跑到他面前,像献宝一样拿出烤好的蟑螂和老鼠,笑眯眯地问:“小临临,吃不吃啊,很香的!” 慕容临雅看看他,再看看烤熟的老鼠和蟑螂,嘴角有些抽搐了 看到慕容临雅一幅踩到大便的神色,拓跋类立刻不满起来了:“不吃就算,我自己吃!”说完,他很利索地把那只烤熟了的蟑螂扔进他的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慕容临雅一脸挫败地蹲在地上,开始反省自己跟姐姐过去对拓跋类的教育是不是过分错误,开始思考他们到底是怎样教育出拓跋类这样的奇葩出来的。 时间,在苦思和吃喝玩乐中静静地流逝。 苦思的人和吃喝玩乐的人每每对望,相对无言,直到善解人意的解云的出现。 “王爷,我来接你了!”解云打开牢狱的大锁,看着在跟慕容临雅瞪眼的拓跋类笑说。 “解云!”拓跋类两眼发光地扑向解云,脑袋尽情地在他的身上磨蹭,然后撅着小嘴撒娇道,“解云呐,人家好怕啊,这里到处都有可怕的老鼠和蟑螂!” 说完,拓跋类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还挤出了两滴泪水。 “别怕别怕,有我在!”解云连忙温柔地安抚他。 慕容临雅看着这对另类的主仆,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说:老鼠和蟑螂可怕?刚才是谁在烤老鼠和蟑螂吃的? “奇怪,这些老鼠和蟑螂是谁烤的?”安抚了拓跋类一番后,善解人意的解云终于注意到那一堆诡异的烧烤工具了。 “这个……”面对解云的质疑,拓跋类有些心虚地眨了一眼,然后表情悲痛地指向在一旁看好戏的慕容临雅,哭诉起来,“解云,你不知道天底下最恐怖的不是蟑螂和老鼠,而是失恋后的小临临。你知道小临临他刚才干嘛吗?他……他居然在我的面前烤老鼠和蟑螂来吃,真可怕!” 说完,拓跋类扑到解云的怀里,身体不断在颤抖。 “你指鹿为马,更可怕!”面对颠倒是非黑白的拓跋类,慕容临雅气煞了。 拓跋类这下安分了,不敢回望慕容临雅,只是委屈地拉了拉解云的衣袖。 解云温柔地拍了拍拓跋类的脑袋,上前一步对慕容临雅柔声劝说:“慕容公子,王爷也是一番好意,请你珍惜生命啊!” 慕容临雅看着这对另类的主仆,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无语问苍天。 解云不知内情,继续好心劝说道:“慕容公子,这地牢的蟑螂和老鼠吃的都是尸体的腐肉,很多病毒的。” 拓跋类听闻,笑容僵硬了,立刻捂住嘴巴蹲在一边拼命吐。 慕容临雅这下可乐坏了,笑得十分欢唱。 拓跋类看到他笑得这么乐,心里那个气啊,二话不说地扑过去,对着他的嘴巴猛亲,然后笑得十分得意:“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慕容临雅用力地擦了两下嘴巴,看看呆愣着的解云,再看看笑得欠扁的拓跋类,青筋突起,再一次后悔自己当年在垃圾堆里把这个怪胎捡回家。 “王爷,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解云不愧是解云,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很快就消化掉了。 “我……” “不可以,我们这样离开会带给师傅很大的困扰的。”慕容临雅不等拓跋类说话,立刻开口拒绝。 “对啊对啊,我还没适应牢狱的生活呢!”拓跋类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慕容临雅的嘴角有些抽搐了,搞不懂他适应牢狱的生活要干嘛? “炎王爷去打仗了,我怕那些炎霜大臣们趁机对你们不利!”解云担忧地解释道。 “你说什么?师傅去打仗了?他的伤还没好,他怎么可以去打仗?”听到负伤的炎流毓要去打仗,慕容临雅整颗心都乱了。 “没办法,夕国和隋霞皇朝联手攻打炎霜王朝,如果炎王爷不带兵出征的话,恐怕保不住炎霜王朝。”解云继续解释道。 “什么?这样师傅更危险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慕容临雅整颗心都跳起来了,他无法等待下去,推开牢门就要闯出去,却解云理智地阻拦下来。 “不行,慕容公子,现在你是王爷都是炎霜王朝的敌人,如果公然出现在炎霜王朝的军营里,只会被处死!而且炎王爷也会很为难的。”解云冷静地分析道。 “这……”慕容临雅瞬间冷静下来了。 拓跋类不忍心看到他左右为难的样子,搭着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别怕,我们偷偷地混进军营。” 听闻,慕容临雅忧愁的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 两天后,炎霜王朝的军营前,出现一个衣冠楚楚的俊朗男子以及两个青楼女子。 不用怀疑,俊朗男子是扮成男装的慕容临雅,两位青楼女子分别是扮成女装的拓跋类和没什么打扮的解云。而其中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扭腰扭得特别夸张的青楼女子就是拓跋类。 慕容临雅看到拓跋类夸张地扭着腰,大摇大摆地走向守卫的军官,心里有些扛不住了:这也算偷偷地溜进军营? “你们三个是什么人?竟敢闯进炎霜王朝的军营?不想活啦?”守卫的军官挡在他们的面前,厉声呼和,两眼却不老实地在拓跋类的身上瞟来瞟去。 “哎呦,军爷,奴家是青楼女子,事情是这样的……”拓跋类夸张地扭动着细腰,拉着那名军爷到一边,滔滔不绝地编出一大堆理由。 慕容临雅看着拓跋类,十分担忧地问旁边的解云:“解云,小轩这样不会出事吧?” “慕容公子,你放心好了,天底下没有王爷搞不定的事。”解云对自家王爷信心十足。 “解云,你误会了,我指的是,他的腰扭得太夸张了,我很担心他会扭伤。”慕容临雅打开折扇轻轻扇动着。 “这个……确实是一个问题!”解云犹豫了片刻,从怀里掏出炎流毓曾经送给拓跋类的金牌,走过去交给那个军爷。 军爷看到那个金牌,立刻点头哈腰,热情地把他们带到炎流毓所在的营帐,并告诉他们炎流毓这些天打仗很累,正在休息。 慕容临雅看到这位军爷两眼已久粘在拓跋类的身上,浑身不舒服,立刻叫他回去守营,然后走进炎流毓的营帐。 营帐里的布置很简单典雅,完全是炎流毓喜欢的风格。 在昏黄的灯光下,慕容临雅走到正在睡觉的炎流毓面前,看到他的面容憔悴了很多,他给他留下的伤并没有愈合,而且还添加了好几道伤口,心痛得忍不住掉泪。 泪水滴落到炎流毓疲倦的脸颊上,立刻惊醒了他。 他看到泪眼朦胧的慕容临雅,激动地拥抱着他,心里充满了惊喜和感动。 慕容临雅吓了一跳,生怕他发现自己身体的秘密,立刻推开他,无奈却怎样也推不开。 - 第49章 慕容临雅任由他抱着自己,却冷冷地说:“师傅,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对你动手!” 炎流毓失落地放开他,表情很受伤:“临儿,你为什么总是用这么冷淡的态度对我?” 慕容临雅错开他的视线,说:“因为我已经厌倦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炎流毓讨厌他的回避,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激动地逼问道:“如果你对我没感情?你为什么大老远来找我?为什么刚才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哭泣?” “我……”慕容临雅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能低头沉默。 炎流毓看到他宁愿沉默也不肯讲内情告知,觉得十分心痛。他放开他,眼神却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 慕容临雅无法直视那一道视线,却觉得自己快被那道灼热的视线逼疯了。 正在此时,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恭敬地跪在炎流毓,打破了这局促的气氛。 士兵恭敬地大喊一声:“报!” 炎流毓有些不悦地问士兵:“什么事?” 士兵恭敬地回答:“敌军来进犯!” 炎流毓沉吟了片刻,对士兵吩咐道:“传令下去,正军待发!” 士兵接到命令,立刻跑出去传令。 营帐内又再次只剩下炎流毓和慕容临雅两个人。 军情告急,刻不容缓,炎流毓没有再跟慕容临雅纠缠下去,而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穿上盔甲,整装出发。 慕容临雅看到他要出战,立刻开口阻止:“师傅,别出战,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即使战死,我也要保护我的国家和子民!”炎流毓没有理会他,继续穿衣。 慕容临雅了解炎流毓心中的执着,趁着他不注意出手点了他的穴道,然后把他放回床上,自己穿上他的盔甲。 “师傅,我代你出征!”穿上炎流毓的盔甲,慕容临雅拿着武器对躺在床上的炎流毓笑了笑,然后从容地走出去。 走出营帐,看到井然有条的军队,慕容临雅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上马,指挥军队出发,却听到拓跋类巨大的叫声。 “等等,我们也去!” 慕容临雅回头,看到依旧一副青楼女子打扮的拓跋类和站在他身旁的解云、遗风,从他们的眼神里,他知道他们知道是他,只好点头答应。 军队开始前进,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炎流毓所在的营帐,然后策马飞奔。 来到交战边境,慕容临雅骑着战马站在高处,看到三方对峙的阵营和军旗,炎霜王朝的战士们正在吃力地抵御夕国和隋霞王朝的联盟军的侵入,立刻派出一队精锐部队前去救援。 “呜——嘭!” 在精锐部队杀入战场后,慕容临雅听到了身旁有人发信号弹,往那边一看,却发现这是拓跋类的杰作。 他立刻下马,二话不说地把拓跋类拉到一边,故意压低声线,对着他的耳朵怒吼道:“你在干嘛?” 拓跋类故意学他压低声线,凑到他的耳边笑说:“我觉得打仗的人太少了,所以我叫了一些人来凑热闹!” 慕容临雅看到他一脸兴奋和期待的表情,认真地审视了他一番,然后叹息一声,把他交给解云,自己翻身上马,跑到军队的前锋,准备跟对方的将领叫阵。 他刚想叫阵,却看到夕国的将领竟然是跟自己有一面之缘萧芷日,生怕被他认出来,立刻低下头。 萧芷日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骑在战马上,中气十足地对着他叫喊:“炎流毓,今日我就要取下你的首级献给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 慕容临雅听闻,冷笑道:“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说完,他策马飞过去,准备跟他大干一场,却被拓跋类突如其来的兴奋叫喊声惊得差点跌下马。 “将军!将军!炎流毓的首级献给你们的皇帝,那我的首级献给谁呢?” 拓跋类从没参加过打仗,觉得非常好玩,一边兴奋地向萧芷日挥手飞吻,一边用英文向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问好。 虽然在场的人只有慕容临雅听得懂拓跋类说的话,但是他还是觉得非常丢脸,立刻把想跑过去跟萧芷日握手的拓跋类拉回身边。 萧芷日看到一副不伦不类的青楼女子打扮的拓跋类两眼发光地盯着自己,说着一些古怪的话语,眼里尽是鄙夷。 他猜不透对方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只是指着拓跋类,怒吼道,“你……是何方妖孽?” 拓跋类听到妖孽两个字,立刻用手帕半掩着脸蛋,羞涩地对着他抛媚眼,撒娇道:“讨厌,人家是你的萧夫人啦!” 拓跋类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慕容临雅和在场的各位有些坐不稳了! 萧芷日的嘴角抽了抽,然后面无表情地对身后的将士们喝令道:“把那个妖孽抓起来,上!”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此起披伏地冲下山坡,汇成一片人海,顿时,厮杀声、肉搏声、马叫声、武器相撞声……响成一片。 慕容临雅看到萧芷日冲向拓跋类,意欲生擒他,立刻向他的肩膀射出飞刀。 飞刀例不虚发,萧芷日见肩膀被射伤了,立刻策马逃离,众将士见主帅逃跑,立刻跟着他落荒而逃。 眼见胜利在即,慕容临雅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立刻下令追击,却没料到他们追到了一个峡谷里,竟然找不到一个逃兵。 他觉得很不对劲,抬头看到身穿盔甲的拓跋离叙正对他露出阴沉的笑容,心里暗叫不妙,立刻喝令将士们逃离。 将士们听到命令,立刻逃离,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巨石从峡谷上面不断滚下来,无数的弓箭宛如箭雨般不断射向他们,死伤无数。 看着一个个士兵惨死,慕容临雅悔恨不已。 他愤恨地瞪了拓跋离叙一眼,英勇地格挡弓箭,大声喝令:“大家快逃!”便带领将士们冲出重围。 眼见敌方要冲出重围了,萧芷日着急地命令将领们放毒雾,却被拓跋离叙冷冷地阻止了。 “你们都给我听着,不许伤害我弟弟拓跋类,否则都得株连九族!”说完,拓跋离叙目光阴冷地扫视全场。 在场的人感觉被魔鬼盯着般,都纷纷噤声了。 拓跋离叙是出了名的手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弟弟控,所以他的话刚说完,放毒的士兵们都偷偷把毒雾藏起来,纷纷拿着家伙去厮杀,打算围攻拓跋类的士兵们都纷纷撤退,被拓跋类缠上的士兵要不逃跑,要不就倒地装死。 出现这种史无前例的滑稽战斗场面,所有人都觉得受不了了,只有拓跋离叙和拓跋类这对兄弟乐在其中。 拓跋离叙看到拓跋类追着士兵跑,打得不亦乐乎,嘴角微微扬起,就“嗖”的一声从三十多米高的地方跳到拓跋类的面前。 慕容临雅看着,不禁咂了咂舌,心想:拓跋离叙这个恶魔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啊! “类,我的宝贝弟弟,打累了就歇着吧,万一受伤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会心疼的。”在拓跋类的面前,拓跋离叙永远都是一副慈爱的长兄摸样。 “没事,这些家伙弱得很,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拓跋类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眼睛却不老实地继续寻找下一个追逐的目标。 慕容临雅的嘴角抽了抽,心想:他们不愧是做兄弟,有够厚颜无耻的!不过,还是不要让拓跋离叙靠近拓跋类的好。 想到这,慕容临雅便迅速跑到拓跋类的身边,像老母鸡保护自己的孩子般护着拓跋类远离拓跋离叙。 拓跋离叙十分不满,正想对慕容临雅出手,拓跋类却在此时指着他惊叫起来。 “哟,哥,你穿盔甲的样子真威风,让我也穿一穿吧!”说着,整个人扑到人家的身上,拼命扒人家的衣服。 拓跋离叙把拓跋类从身上抱下来,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很认真地笑说:“可是我觉得你穿着现在这套衣服更好看!” 慕容临雅一脸恶寒:称赞人是这样称赞的吗? “哈哈……有品位!这衣服是我从醉归楼的小红姐姐身上扒下来的!”拓跋类毫不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笑得好生得意。 慕容临雅看看周围那些明显僵化了的倒霉士兵,再看看一脸阴沉的拓跋离叙,心里在叹息:看来那个苦命的小红姐姐估计不能好好地活着了! 他看到拓跋离叙步步逼近,想抢夺拓跋类,立刻警惕地把拓跋类护在身后,准备随时交战。 拓跋类完全感觉不到两个人之间的肃杀气氛,他好奇地左右张望,看到解云和遗风正在并肩作战,立刻叫着解云的名字飞扑过去,像树熊抱树般抱着他,得意地向他炫耀自己在战场上打败多少个士兵,引得遗风醋意横生。 看到拓跋类很积极地跟遗风斗嘴,慕容临雅不禁失笑,然而,感觉到对面的拓跋离叙传来一股彻骨的寒意,他立刻收敛笑意,正面迎接。 但是,拓跋离叙的功夫实在可怕,一出手就秒飞了三尺内的士兵,就连拥有一甲子内力的慕容临雅也被他震伤。 看到拓跋离叙势不可挡地冲过去抓拓跋类,慕容临雅提气飞过去,却发现自己竟然身陷一个沼泽泥潭里,无法离开,于是立刻大喊:“小轩,快逃!” 拓跋类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护住心切的解云却立刻反应过来了。他立刻用皮鞭卷走拓跋类,带着他策马离开。 拓跋离叙十分震怒,施展绝顶轻功追过去,遗风见此,也立刻施展轻功追过去。 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慕容临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想从沼泽泥潭里挣脱出来,然而,他越是挣脱得厉害,泥潭就越缠着他不放,不断吞没他。 当他的头被泥潭淹没的时候,沉静的黑暗让他闭上了双眼,使得他不禁悲观地想:师傅,永别了! 第50章 然而,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瞬间从沼泽泥潭抽出来。 他跌倒在地上,发现自己被萧芷日救了,十分震惊地看着他。 “我就知道是你!”萧芷日冷酷地对他说。 “谢谢你救了我!”慕容临雅心里充满感激。 “别这么轻易死掉,我还等着你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说完,萧芷日转过离开。 慕容临雅知道萧芷日其实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禁笑了笑,然后翻身上马,去追拓跋类他们。 他曾经想过很多种追上去可能看到的情形,却没想到会是如此惨烈的情形。 他来到悬崖,竟然看到遗风死在解云的怀里,拓跋类面无表情地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拓跋离叙带着手下离开。 拓跋离叙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人,也最讨厌别人威胁他,然而,现在威胁他的人是拓跋类,他看到拓跋类的脖子都流血了,不得不带着手下离开。 看到拓跋离叙离开,拓跋类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似的,整个人都跌倒在地。 慕容临雅立刻跑过去扶起他,当他刚把拓跋类的伤口包扎完,炎流毓和被拓跋类叫来的青玄山庄等人赶到。 陈诚一家四口看到遗风死在解云的身上,哭不成声。 这个时候,慕容临雅才知道,原来遗风是青玄山庄那位失踪已久的二公子陈解云,后来遇到了解云,他才改名叫遗风。 解云一直不愿意放下遗风,他背着遗风的尸体回军营,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没有去看任何来祭拜遗风的人。 慕容临雅看到仿佛灵魂出窍的解云以及沉默的拓跋类,心里十分难过和悔恨。 慕容临雅跪在炎流毓的面前,把盔甲捧在手上递给他,愧疚地说:“师傅,对不起,因为我的一时大意中了敌人的圈套,让你失去了最重要的部下!” 炎流毓接过盔甲,让旁边的士兵拿着,然后扶起他,眼里尽是怜惜:“临儿,你别自责了!这就是战争!” 士兵和将领们见此,纷纷议论,看着慕容临雅的眼神充满愤恨。 “太子殿下,这个男人救走杀害前太子和太子妃的凶手,现在又冒充你带我们出战,举行叵测,我要求将他军法处置!”其中一位热血的将军走出来,指着慕容临雅,气愤填膺地说。 “对,军法处置!”众将领纷纷热烈呼应。 炎流毓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心里十分为难,但是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们认为怎样处置他呢?” 那位热血将军没想到炎流毓这么好说话,沉吟了片刻,上前一步说:“杖毙!” “对,杖毙!”众将领再次纷纷热烈呼应。 炎流毓的心沉下去了,看着低头不语的慕容临雅,忍不住怜惜地摸摸他的头,轻叹道:“他是我的徒弟,如果要杖毙,我这个做师傅的都免不了吧!” “这……”热血将军没想到他们有着一层关系,一时语塞了。 炎流毓可是德高望重的潇洒公子,又是他们未来登基的王,怎么能够要求将他杖毙呢?这下,众将领都沉默了。 慕容临雅知道众将领对他心存怨念,只是碍于炎流毓的庇护,无法再要求处罚他,然而他不想炎流毓落下不好的名声,也不想他为难,于是开口说:“慕容临雅愿意接受惩罚!” “临儿,我不会让你接受惩罚的。”炎流毓要上前扶起他,却被甩开了。 “师傅,徒儿犯错,你这个师傅更加应该惩罚我!”慕容临雅的语气无比坚决。 “难道你要我处死你吗?”炎流毓生气了。 “我害死这么多人,死不足惜……”慕容临雅错开炎流毓投来的视线,低头说。 “我不会让你死的!”炎流毓激动地打断他的话,把他拉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临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师傅,我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叫我有什么脸面活着面对他们的亲人朋友?”慕容临雅落泪了。 炎流毓十分震惊,瞬间明白了慕容临雅心里的苦楚。 “好,你如你愿,我处死你,然后我去陪你!”说完,他拿出一把匕首,对准慕容临雅的心脏。 意识到势头不对,众将领立刻大喊:“千万不要!” 那位热血将军也不负众望地夺走了那把可怕的匕首。 “太子,其实慕容公子……罪不至死!”热血将军可不想因此失去如此贤德的太子,立刻改变态度。 “对啊,太子,其实慕容公子冒认你带我们出兵也是情有可原的!” “是啊是啊,其实慕容公子在战场上还是表现得蛮不错的!” …… 其他众将领也生怕炎流毓跟慕容临雅殉情,纷纷劝说起来。 慕容临雅知道他们的心意,推开炎流毓,向他们下跪,坚决要求惩罚。 众将领也非常为难和无奈,不过最后还是决定杖打他五十大板。 炎流毓想阻止,但是被慕容临雅一个眼神逼回去。 慕容临雅咬牙忍受了五十大板,拒绝炎流毓的扶持,一瘸一拐地走到众将领的面前,坚定地说:“我早晚会给你们和死去的将领们一个交代的!”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走出营帐。 炎流毓立刻追上他,想上前安慰他,却被他喝止了。 “师傅,你的伤……” “临儿,你还关心我,我很高兴!……”炎流毓走过去拥抱他,却被他躲开了。 “师傅,我关心你只是看在我们的师徒情分,没有其他!”看着日渐憔悴的炎流毓,慕容临雅心如刀割,但是说出的却是冷漠无情的话语。 他无法去正视那双受伤的眼神,像逃跑似的迅速离去。 夜里,因为身上的伤,慕容临雅无法入睡,干脆披上外衣到外面赏月,刚出营帐,却被蹲在营帐旁边的黑影吓了一跳,走过去一看,居然是拓跋类。 他拍拍胸口,想蹲下去跟拓跋类说话,但是想到自己挨了板子,于是就地站着。 “小轩,你干嘛蹲在我的营帐前呢?”他问。 然而,一向活泼好动的拓跋类居然沉默以对。慕容临雅觉得非常无趣,提起灯笼就想离开。 这时,沉默的拓跋类终于开口说话了:“解云在陪遗风,不理我,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慕容临雅的脚步顿了顿,回来摸摸他的脑袋,安慰道:“怎么会呢?解云最疼爱你了。” 以拓跋类的个性,若是平时有人这样跟他说,他肯定得意的叫起来,然而,此刻的他却是沉默了。 他站起来,抬头看着天空,眼神无比忧郁:“小临临,虽然我很不喜欢遗风,很想一直霸着解云,可是我不想遗风死,因为解云很爱遗风!” 说到这,他停住了,忽然蹲下,低着头,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征求慕容临雅的意见:“小临临,我明知道他们相爱,却一直霸着解云,我是不是很坏啊?” 看到这样的拓跋类,慕容临雅觉得很心疼,走过去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脑勺,安慰道:“怎么会呢?你是我捡回家的孩子,是最善良的!” 拓跋类把头埋在慕容临雅的怀里蹭了蹭,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小临临,你说解云会不会以后都不理我呢?” “别傻想了,好好睡觉,明天解云还是你的解云。”慕容临雅拍拍他的脑袋。 拓跋类抬头看着慕容临雅,表情十分为难:“可是没有解云我睡不着!” 慕容临雅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妥协了:“好吧,你进来我的营帐睡觉吧!” 说完,慕容临雅径自走进营帐,拓跋类获得允许,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营帐。 营帐内,亮起的灯火瞬间熄灭,一时寂静无声。 不一会儿,拓跋类的话音响起了:“可是没有解云帮我按摩,我睡不着!” 接着,慕容临雅的怒喝声响起了:“滚!” “好吧,我睡着了!” …… 最后,一切归于寂静了。 次日凌晨,旭日东升,大地暖和一片。 躺在被窝里的慕容临雅发现睡在旁边的拓跋类早已不在,也懒得起床去找他,一个翻身让自己倒卧在床上,让疼痛的屁股静养。 此时,拓跋类哭喊着跑进来,一巴掌拍到他的屁屁上面,顿时痛得他咬牙切齿。 他正要发火,却听到拓跋类说解云和遗风的尸体不见了,只好握着发痛的屁股听他说下去。 “今天我一大早过去找解云,发现他和遗风的尸体都不见了,都怪我昨晚来这里跟你睡觉,所以他才……” 脑子缺一根筋的拓跋类滔滔不绝,越说越动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来了很多人。 慕容临雅看着被拓跋类夸张的叫声引来的人,看着那些徘徊在他和拓跋类之间的暧昧眼神,一脸黑线 “好了,别说下去。”看到炎流毓受伤的眼神,慕容临雅受不了了,立刻打断拓跋类的话。 拓跋类闭嘴后,炎流毓沉吟了片刻,转身对众人说:“我们赶快到悬崖去看看吧!” 听到悬崖两个字,众人心中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飞奔过去。 慕容临雅也顾不上梳洗打扮了,忍着屁股上的痛,施展轻功跟众人来到悬崖。果然,他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解云抱着已经冰凉一片的遗风,静静地坐在悬崖上看天空。 “解云!”拓跋类大叫一声,想跑过去。 “别过来!”温柔的解云一反常态地大喝一声,说,“王爷,求求你,别过来!” 第51章 拓跋类哪是这么听话的人,依旧飞奔过去。 慕容临雅立刻拉住他,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有任何举动。 “解云,你抱着遗风的尸体到这里做什么?”搞定不安分的拓跋类,慕容临雅看着解云,问。 “我带遗风来这里看日出啊!”解云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遗风的脸颊,笑得十分失落,“遗风一直想跟我看日出,可是我一直都没空陪他,现在我带他来看日出了,他却没有睁开眼睛。” 听到解云的话,在场的人无比低头难过,遗风的亲人更是忍不住伤心痛苦。 慕容临雅无奈地叹息一声,好言劝说道:“解云,生死有命,你还是让遗风入土为安吧!” “对啊对啊,解云,你要听小临临的话!”拓跋类突然挣开慕容临雅的束缚,奔向解云。 “别过来!”解云受惊地抱着遗风往后退,看到拓跋类停下来,才继续说下去,“你们知道吗?遗风很傻,他明明喜欢我,却不敢说,总是悄悄地躲在暗处偷看我。” 说到这,解云低头看着遗风,露出幸福的笑容。 听到这样的话,看到这样的解云,在场所有人都动容了。 “遗风他从来都不善于表达,但是有一句话,他却说得很好:风是云的漂泊,云是风的牵挂,风追云逃,风去云思念。”说着,解云抱紧遗风,眼神变得十分忧伤,“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失去风的云,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说完,解云沉痛地闭上眼,流下一滴眼泪,然后抱着解云跳下万丈深渊。 面对这突然的状况,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都愣住了。 “解云!”拓跋类第一个冲过去。 慕容临雅看到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悬崖,生怕他也跳下去,立刻扑过去,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小轩,不要过去!” 拓跋类站在悬崖边,看着下面暗冷的万丈深渊,怔了怔,然后跌坐在地上,失神地自言自语:“解云,我的解云没了!” 看到这样的拓跋类,慕容临雅觉得很心疼,立刻抱紧他:“你还有我!小轩,你还有我!” 拓跋类没有回应他,只是失神地看着前方。 在场的人都笼罩在悲伤的氛围里,有些哭不成声,有些叫得撕心裂肺,有些沉默不语,有些……慕容临雅已经无暇顾及他人了,此刻的他很害怕失去拓跋类,跟拓跋类拥抱在一起,他的心里才觉得踏实。 只是,他没有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炎流毓悄然离去,眼里带着浓郁的悲伤。 夜里,月黑风高。 慕容临雅看到拓跋类安稳地睡去,立刻穿上夜行衣,带上匕首走出营帐,却没想到刚出门口就看到了炎流毓。 “临儿,你打算夜袭夜容夕?”月光下,炎流毓依旧潇洒从容。 “既然你知道了,就别问。”慕容临雅走过炎流毓的身旁,语气无比冷淡。 “夜容夕可是有名的暴君,临儿,你别去,很危险的。”炎流毓拉住他的手,劝说道。 慕容临雅停下脚步,没有挣开他的手,沉默了片刻,抬头仰望天空,说:“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小轩总是笑眯眯的,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得这么伤心。” “他伤心你就要去杀掉让他伤心的人吗?”炎流毓有些激动地抓紧他的手,表情混杂着不甘、难过、悲伤、失落。 “是的!”慕容临雅知道炎流毓受伤了,心里很难过,但是没有表露出来。 他挣开抓住他的手,迈步离开,但是没走几步,手又再次被抓紧了。 “我不会让你去的!”炎流毓坚定地说。 慕容临雅知道炎流毓在担心自己,也知道拒绝他他会受伤,但还是表情冷淡地说:“师傅,别逼我出手!” 瞬间的热情和坚定被这冷淡的话语摧毁了,炎流毓表情受伤地松开抓住他的手,苦涩地问:“临儿,拓跋类对你来说,难道比我还重要吗?” “我不知道。”看到炎流毓眼里有了一丝期盼,慕容临雅很想不再打击他,然而,却不得不继续残忍下去,“我只知道,谁让小轩难过,我就不会放过他!” 说完,慕容临雅转身,消失在凄迷的夜色中。 夕国和隋霞军营里,一个黑影闪过。 一身夜行衣的慕容临雅躲在帐篷的暗处,利索地逮住一个士兵,追问拓跋离叙所在的营帐。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后,他击晕士兵,小心潜入地拓跋离叙的营帐,举起匕首刺向床上隆起的那一堆物体。 然而,就在他以为得手的时候,营帐的灯火瞬间亮起来,而被他此种的那一堆物体并不是拓跋离叙,而是一堆物体。 “慕容临雅,我早就料到你会来偷袭我的!”拓跋离叙从容地走进来,笑得十分阴险。 慕容临雅知道自己中计了,立刻把匕首扔向拓跋离叙,然后亮出武器袭击他:“拓跋离叙,我要杀了你!” 拓跋离叙轻易躲过慕容临雅的攻击,让身边的人围攻他,然后从容地走到桌子前坐下,尝了一口香茶,语带威严地命令他的手下活捉慕容临雅。 慕容临雅听到拓跋离叙的话,心里很清楚他的用意,一边击退围攻上来的人,一边愤愤不平地怒吼:“想利用我让小轩回到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慕容临雅杀出重围,飞出营帐。他躲在一个隐秘的营帐后面,听到到处都是呐喊声,知道官兵们到处在找他,于是潜进一个营帐里。 进了营帐,听到里面暧昧的□□声,慕容临雅立刻红了脸,想立刻退出去,却看到一个身影飞过来,强势地把他压制在地上。 “居然敢闯进朕的营帐?不想活了?”说着,一脸杀意地夜容夕猛地向扣向慕容临雅的喉咙,意欲将掐断他的脖子。 眼见就要命丧在夜容夕的手里,慕容临雅害怕地闭上眼睛。 突然,“嗖!”的一声,一把飞刀飞向夜容夕。 夜容夕立刻放开慕容临雅,往后躲过飞刀。 慕容临雅知道炎流毓来救他了,立刻往营帐外逃跑,却被回过神来的夜容夕缠住了,打斗中,他的面巾被对方恶狠狠地扯下来。 “蓝弟?”夜容夕吃惊地看着慕容临雅的脸,激动地拥抱他一下,笑得异常开心。 这时候,拓跋离叙带兵闯进来,看到夜容夕动作亲昵地对慕容临雅傻笑,疑惑地皱眉。 “把那个刺客抓起来!”拓跋离叙不愧是拓跋离叙,完全不被现场的诡异现象迷惑,一开口就是抓人。 “谁敢抓他,他可是我弟弟夜静蓝!”夜容夕立刻挡在慕容临雅的面前,脸上尽是暴戾之气。 “他不是你的弟弟,他是来刺杀我的刺客!”拓跋离叙毫不畏惧,冷冷地盯着慕容临雅。 慕容临雅心里大叫不妙,暗运内力准备应对他们的攻击,却没想到夜容夕居然为他说话。 “他刺杀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干嘛让你抓他!”夜容夕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动了。 “夜容夕,你……”拓跋离叙气得一时无语。 刹那间,暴戾蛮横的夜容夕与冷酷狠辣的拓跋离叙互不相让的仇视对方,使得现场的气氛十分僵硬。 慕容临雅觉得在这个世上,没有比夜容夕更暴戾蛮横的君主了。他虽然对他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他能让拓跋离叙吃瘪,却让他觉得很高兴。 “我弟弟他还小,拓跋离叙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吧!”夜容夕不想跟拓跋离叙的关系搞得太僵,眼珠转了转,退一步说话,“最多将来抢到的城池我送你五十,如何?” 听到夜容夕的话,慕容临雅不禁愣住了。 自从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他遇到的每个人,不是极度厌恶夜静蓝就是要追杀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夜静蓝这么好的。 慕容临雅心里想:看来这个夜容夕十分疼爱自己的弟弟夜静蓝呢! 拓跋离叙也身同感受,权衡利弊,他答应了夜容夕放慕容临雅一马,但是,临走之前,他别有深意地盯着慕容临雅,对夜容夕笑说:“夜容夕,别说我不提醒你,过分宠爱自己的弟弟,下场会很惨的,还是小心点吧!” 慕容临雅的嘴角抽搐了,心想: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是你吧! “我心领了,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夜容夕一点面子都不给拓跋离叙,笑得十分伤人的自尊。 “你……不识好歹,哼!”拓跋离叙冷哼一声,转身带着他的手下离开。 慕容临雅松了一口气,抬眼看到暴君夜容夕居然满眼宠爱地对自己傻笑,顿时吓得鸡皮疙瘩全部都冒出来。 他强作镇定地应对夜容夕的嘘寒问暖,找了各种要离开他的营帐的理由,却被他一一推翻,最糟糕的是,刚才与夜容夕同度云雨的绝色女子正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仿佛看出他是个女儿身似的,顿时吓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夜容夕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爱妃,邪魅一笑。 “蓝弟,朕的爱妃长得很美是不是?”说着,夜容夕把慕容临雅带到那名妃子的面前。 慕容临雅吓得手脚都僵硬了,良久才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是……是!” “那我们一起玩他好了!”夜容夕粗鲁地把他的妃子推倒在床上,笑得十分邪恶。 慕容临雅的脑袋“轰隆”的一声,炸响了。 “他……他可是你的女人!”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哈哈哈……蓝弟,少来这一套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玩女人!”夜容夕拍了拍慕容临雅的肩膀,笑得十分欢唱。 原来夜容夕和夜静蓝这两兄弟还有这等嗜好! 慕容临雅傻眼了。 第52章 夜容夕不知道慕容临雅此刻的想法,以为他今天没有这个兴致,于是揪着他的爱妃的头发,把他推向慕容临雅的面前,笑眯眯地说:“好吧,既然你没有这个兴趣,我就把她赐给你吧,当做你回来的礼物!” 夜容夕的妃子听闻,立刻拉着夜容夕的衣角,哭得肝肠寸断:“皇上,我爱你啊,求求你,别把我送给别人!” 女人长得美,就是哭起来也是楚楚动人的。 慕容临雅心里想,这样的女人,无论哪个男人都会动恻隐之心的,只要他趁机给夜容夕一个台阶下来,那夜容夕就不会再把他的妃子塞给他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慕容临雅立刻看向夜容夕,刚要开口,却看到夜容夕目光凶狠地扇了她的妃子两巴掌,顿时愣住了。 “把你送给我的弟弟是抬举你,别不识抬举!”夜容夕面目狰狞地踢打那名绝色妃子,怒吼道,“快点去伺候我弟弟,如果惹他不高兴了,我管你是不是重臣的女儿,照样把你全家灭了!” 妃子吓得面如土色,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慕容临雅的面前,动手为他宽衣。 慕容临雅吓得立刻推开她,向夜容夕委婉拒绝:“皇兄,他那么爱你,你还是把她留在身边吧!” “我管她爱谁!”夜容夕一脸暴戾地瞪了妃子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对慕容临雅说,“只要你喜欢就可以了。” “我不喜欢她,你还是收回成命吧!”夜容夕每次对自己笑,慕容临雅都会在心里打寒颤。 “你真的不喜欢她?”夜容夕疑惑地盯着慕容临雅,好像在思考他为什么不喜欢这么绝色的女子般。 “真的!”慕容临雅无比坚定地点头。 夜容夕收敛起笑容,以惊人的速度抽剑横向那名绝色的妃子,瞬间砍下她的头颅。 妃子的血染红了雪白的床单,飞溅到慕容临雅的身上、脸上,血虽然热得滚烫,但是慕容临雅的身体却变得冰冷如雪。 “既然你不喜欢她,就没必要留下她了。”夜容夕看都不看一眼惨死的妃子,若无其事地喊人进来抬走妃子的尸体和床单。 他想了想,然后一口气写了一道圣旨交给一位老太监,吩咐道:“你带一队精兵到宰相府宣旨,说德妃刺杀朕,已经被朕处置了,德妃的家人以及宗族全部于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遵旨!”老太监恭敬地拿着圣旨退出去。 慕容临雅看着老太监退出去,只觉得身体的温度也在急剧下降。 刚刚还跟他温存的女人,夜容夕竟然可以面无表情地砍掉他的脑袋,而且诛灭他的九族,慕容临雅不敢想象,当夜容夕知道他不是他的弟弟夜静蓝时,会怎样残忍地对待他。 为了保命,他不得不暂时假扮夜静蓝呆在夕国军营里,一方面跟暴君夜容夕周旋,另一方面寻找逃出军营的机会。 而上天也很巧地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某天清晨,慕容临雅醒来,看到夜容夕正在指挥军队,知道他们又要出战了,立刻上前请求一起出战。 夜容夕听到他担心他的安危,要替他出战,笑得十分开心,却不点头又不摇头。 慕容临雅对于他的笑容心有余悸,因为夜容夕要杀一个人之前,总是笑得特别开心。 不过,夜容夕确实非常宠爱他的弟弟,只要是慕容临雅提出的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满足。 他把自己的盔甲脱下来给慕容临雅穿上,语带威胁地命令作为主帅的萧芷日誓死保护他,然后笑眯眯地目送他离开。 慕容临雅完全搞不懂这个人,也不晓得他有没有看出自己不是他最疼爱的弟弟夜静蓝,但是他很确定,自己此生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他跟着萧芷日出发,到了两军交战的地方,看到对面坐在战马上的炎流毓,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不禁看呆了。 “嗯哼!” 慕容临雅看着炎流毓的目光太过于炽热了,在他身旁的萧芷日认不出清了两声嗓子,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叮嘱道:“等一下两军交战的时候,你就把战衣脱下,然后跟炎流毓离开吧!” “什么?”慕容临雅还没反应过来,萧芷日已经带着千军万马冲下去跟炎流毓的军队厮杀了。 慕容临雅看着下面不断厮杀呐喊的士兵,深呼吸了一口气,扯掉夜容夕给他披上的战衣,然后策马直奔向正在厮杀的炎流毓。 炎流毓看到他,喜上眉梢,立刻把他捞到自己的马上,策马离开。 炎霜王朝的士兵们看到主帅离开,纷纷逃离,萧芷日见此,立刻带兵追上去。 慕容临雅看到这样的局面,不悦地皱眉:“师傅,主帅临阵退缩,不好!” 炎流毓笑得风轻云淡:“管他呢,我这次跟敌军交战,主要是为了救你回来!” 慕容临雅恼怒了:“我慕容临雅一命抵不过你的士兵!”说完,他便要策马回头。 炎流毓阻止他的举动,强硬地把他带到悬崖,笑而不语。 慕容临雅正要指责他,却看到悬崖下,追兵忽然下陷,惨叫不断,而身为主帅的萧芷日居然被几个将军活捉,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临儿,师傅这招叫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以退为进!”炎流毓宠溺地点了点慕容临雅的鼻尖,笑得一脸风流。 慕容临雅打掉他的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策马离开。 “临儿,你把马骑走了,我怎么回去呢?”炎流毓对着远方离去的慕容临雅急叫起来。 “师傅你轻功了得,相信很快就追上来了。”话刚说完,慕容临雅和战马已经消失在炎流毓的眼前了。 炎流毓无奈地苦涩一笑,命人将萧芷日带回军营。 这次炎流毓带兵,大获全胜,炎霜王朝的士兵们都在高歌欢饮,士气十足。 慕容临雅没有心情参加他们的庆功宴,有些担忧地到处寻找拓跋类,看到调皮捣蛋的拓跋类正在忽悠士兵们,玩得不亦说乎,不禁有了一些欢喜。 “哎呀,小临临,你终于舍得回来啦!”眼尖的拓跋类看到慕容临雅,毫无形象地扑过去,在慕容临雅的怀里蹭了蹭,然后好奇的左右张望,问,“咦,你的奸夫呢?” “奸夫?”慕容临雅抽动了一下嘴角,看着拓跋类的眼神有些危险。 “对呀,通常一个男人半夜离开,然后好几天都不回来,铁定是跟奸夫去私会了!”拓跋类自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谁说的?”慕容临雅抽搐着嘴角。 “耽美小说上面说的呀!”拓跋类认真地回答道。 “谁让你看耽美小说的?”慕容临雅抽动了一下嘴角,用危险的视线扫面了周围的士兵。 周围的士兵都停止了动作,表情紧张地盯着拓跋类的嘴巴。 “没有人给我看,我在地上捡到的!”拓跋类偷偷向士兵们眨了眨眼睛,然后笑容邪恶地凑到慕容临雅的耳边,说,“我特意记牢那本书的内容,等着你回来念给你听呢,我够意思吧!” 慕容临雅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目光凶狠地提起拓跋类的脖子,把他扔到自己的营帐里,然后扔给一本《道德经》,严厉地命令道:“给我抄《道德经》,抄到你忘了那本耽美小说的内容为止!” 拓跋类最讨厌抄书了,他翻了一翻厚厚的《道德经》,蹑手蹑脚地凑到慕容临雅的身旁,讨好地对他笑:“能打个商量么?” “没得商量!”慕容临雅斩钉截铁地拒绝。 “为什么?跟我一样大的男人都能看耽美小说,我为什么不能看?”拓跋类不满地嘟着粉嫩的小嘴。 “别人是别人,你是我慕容临雅捡回来的男人,不许像别人。”慕容临雅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表情十分很凶。 “好吧,我抄就是了,谁让我是你捡回来的。”拓跋类没见过慕容临雅这样凶他的,立刻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咽回去,乖乖地拿起笔杆抄书。 慕容临雅拿起手上的诗经,妆模作样地看着,然后偷偷看了拓跋类一眼,见他哭丧着脸在认真抄书,不由得想起了跟拓跋类在现世界一起上学一起生活的日子,于是开心地笑了。 他看了一会儿书,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士兵在大喊“杀掉萧芷日以振军心”,立刻跑过去。 身为敌方的主帅,被抓到后被打是无可避免的,慕容临雅看到伤痕累累的萧芷日被绑在广场的中央,面对几百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却毫不畏惧地挺胸,不由得有些佩服他了。 他知道士兵们的要求是对的,一旦杀掉对方的主帅,那么这场仗就胜利了一半,然而,他看到了萧芷日背后的日图腾,却不得不阻止他们杀掉萧芷日。 看到炎流毓手下的将军拿起大刀就要砍向萧芷日的头,慕容临雅立刻飞出飞刀,将那名将军震退,然后飞身上前,迅速挑断萧芷日身上的绳索,挡在他的面前,跟他一起面对士兵们的怨恨和指责。 “临儿,为什么?”炎流毓依然坐在高处,看着慕容临雅的眼神却十分忧郁。 “师傅,萧芷日是日图腾的主人,我不能让你杀了他!”慕容临雅错开炎流毓的视线,说得理所当然。 “那真是恭喜你啊!”炎流毓的语气很轻很淡,却让人听着无比揪心,“临儿,你为了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保护你所需要的人,是对的,可是你所保护的对象不是杀死我哥哥嫂嫂就是我敌对的军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慕容临雅愧疚地咬了咬牙,低头不语。 “回到原来的世界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炎流毓宛如一个情感追讨者般看着慕容临雅,表情十分忧伤,“为什么你可以毫不留情地舍弃我,舍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对不起,如果我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慕容临雅咬了咬牙,轻声说。 “临儿,我问你,假如你下一个保护的对象杀了我,你还会保护他吗?”炎流毓站起来,表情忧伤地看着他,眼里有了一丝期待。 第53章 慕容临雅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但是想到灵柩宫主的警告,想到自己是个师傅不会接受的男人,想到他的亲人会消失,他捏了捏拳头,坚定地吐出一个字:“会!” “好……好!”炎流毓受打击地跌坐在座椅上,捂着额头,良久,才淡然地说,“你走吧,带萧芷日离开这里!” 众将领听闻,立刻激动地上前劝说:“王爷……” “各位将军将士们,请你们让他们走吧,一切后果由我承担!”炎流毓打断将领的劝说,坚定地说。 众将领知道他们无法阻止炎流毓放走萧芷日,纷纷低头叹息,指责慕容临雅红颜祸水。 慕容临雅毫不在意,但是看到炎流毓一脸挫败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步,叫了一声:“师傅!” 萧芷日看到他要走到炎流毓身边,立刻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不可以。 炎流毓看到他们两个在下面拉拉扯扯的样子,心里一痛,淡漠地对慕容临雅说:“临儿,你走吧!” “师傅……”慕容临雅还想跟炎流毓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他决绝地转过身去,心里一痛,停止了话语。 他捏了捏拳头,然后在众将领不甘和愤怒的目光下,带着萧芷日骑上了马,策马离开。快要远离炎霜王朝的军营时,他又忍不住回头去看,看到炎流毓依然背对着他,心里十分伤心和失落。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远处的炎流毓说:师傅,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的真正答案是,我会替你去死!但是,我没办法把我真实的心情说给你听,因为我不想你再爱我了…… 马儿在欢快地飞奔,越过丛林山水,越过正午黄昏。 夕阳下,悬崖上,慕容临雅和萧芷日牵着马,眺望远方。 “慕容临雅,你回去吧!炎流毓爱你,他会原谅你的!”萧芷日看到慕容临雅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炎霜军营所在的位置,冷冷地说。 “就是知道会这样,我才不能回去!”慕容临雅眼神忧郁地叹息道,“而且我是个男人,他终究不会接受我的!” “矛盾的男人,随便你!”萧芷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翻身上马,让马儿走了两步,然后忍不住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拓跋离叙杀了遗风,间接害死了解云,我想,以小轩的性格,他一定会去找拓跋离叙算账的。我不想小轩跟拓跋离叙有任何的接触,所以我要去杀掉拓跋离叙!”说到拓跋离叙,慕容临雅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恨意。 “你不是拓跋离叙的对手!”萧芷日冷冷地泼他冷水。 “我知道!”慕容临雅苦涩一笑。 “炎流毓可以帮你对付拓跋离叙!”萧芷日冷冷地说。 “我知道!”慕容临雅低下了头。 “你回去找炎流毓吧!”萧芷日看了他一眼,说。 “我不能回去找他!”慕容临雅抬头,看着西沉的夕阳,眼里闪过很多种复杂的情绪,叹着气说。 “不可理喻的男人,随便你!”萧芷日让马儿走动了一会,说,“不过我告诉你,杀掉遗风的人不是拓跋离叙,是我们的皇帝夜容夕!” “为什么告诉我?你这是让我去对付你的君主!”慕容临雅又惊又疑惑地看着萧芷日,问。 “你会去对付我的君主?”萧芷日冷着面,问。 “会!”慕容临雅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让你回夕国军营的!”萧芷日斩钉截铁地说。 “你以夜静蓝的身份回去,你阻止不了我的!”慕容临雅摇了摇头,自信地笑了。 “你不怕暴露身份吗?”萧芷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着眉,冷冷地问。 慕容临雅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头反问他:“你把我这个夜静蓝弄丢了,不怕被夜容夕残杀吗?” 萧芷日顿了顿,找不到回驳他的话了,只好皱着眉,默认他的选择:“你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认识我的人都不会这样说我,你是第一个!”慕容临雅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骑上马,跟萧芷日一起策马回夕国军营。 因为这次萧芷日战败,夜容夕在拓跋离叙面前丢了颜面,变得十分暴戾,在他们回去之前已经残杀了好几个士兵和歌姬,所以萧芷日一回去,士兵们就立刻把他绑到夜容夕的面前。 似乎习惯了夜容夕的暴虐,被夜容夕狠狠地鞭打的萧芷日依旧面无表情。 夜静蓝看到萧芷日的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心惊肉战,听到夜容夕这个暴君居然命人将萧芷日五马分尸,立刻上前替他求情。 本以为夜容夕不会听他的劝说的,没想到夜容夕看到他为萧芷日求情,立刻答应不杀萧芷日,而且立刻命人把萧芷日抬出去医治。 慕容临雅心里在想:这个夜容夕对夜静蓝实在好得没话可说,难道这个时代的君王都有控弟恋? 想起拓跋离叙那个变态对拓跋类的可怕宠爱,慕容临雅浑身打了个寒颤,心里有些抗拒夜容夕对他的好。 夜晚,他偷溜到萧芷日的营帐,看到他正在喝酒,立刻抢过来,不让他继续喝。 萧芷日不理他,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瓶上等的女儿红,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慕容临雅知道他心里难过,拿他没辙,只好坐下来陪他一起喝酒,偶尔闲聊几句。 第二天早上,夜静蓝醒过来,觉得头痛不已,踢了一脚旁边的萧芷日,看到他睡得死死的,只好扶着脑袋离开。 回到夜容夕的营帐,看到他居然不在,找个士兵来问,才知道夜容夕去找拓跋离叙共商对付炎霜王朝的大计,想了想,还是换了一套衣服奔过去。 来到拓跋离叙的营帐前,看到拓跋离叙、夜容夕和邢若馡正在把酒言欢,不时提出攻占炎霜王朝的意见,慕容临雅贴耳留心偷听,不料被腹黑的拓跋离叙发现,不动声色地向他发出暗器,幸好慕容临雅机警,否则就此命丧黄泉了。 “谁?”听到外面的动静,夜容夕立刻飞出来,瞬间扼住了慕容临雅的手腕。 “蓝弟?”夜容夕看到痛得眼泪汪汪的慕容临雅,惊喜交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慕容临雅刚要开口解释,却被追出来的拓跋离叙打断了话语。 “他是来偷听我们攻打炎霜王朝的计划的。”拓跋离叙冷眼看着慕容临雅。 “是这样吗?”夜容夕的脸上有了暴戾之气。 “我只是刚好经过这里而已,我没有偷听!”想起被夜容夕残杀的妃子,慕容临雅慌忙摇头解释。 “夜容夕,别信他,把他杀了!”拓跋离叙看到夜容夕对慕容临雅有了疑虑,笑得十分阴毒。 面对他们的步步逼近,慕容临雅浑身打了个寒颤,忽然想到了拓跋离叙和夜静蓝的恩怨,立刻扮作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指着拓跋离叙大骂:“拓跋离叙,我知道你记恨我当年把你扮成女人扔在青楼,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恶毒,怂恿我皇兄杀我吧?” “什么?你居然把拓跋离叙扮成女人扔在青楼?”夜容夕这下乐了,对慕容临雅另眼相看,“啊哈哈哈……不亏是我的弟弟,实在太有才了!” 拓跋离叙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目光凌厉地盯着慕容临雅,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声:“我杀了你!” 说完,他暗运内力,举掌击向慕容临雅。 夜容夕看到拓跋离叙居然对慕容临雅痛下杀手,立刻运起内力,举掌击向拓跋离叙,与他激斗一番。 “这个人不能留,让开!”拓跋离叙对挡在慕容临雅面前的夜容夕十分不满。 慕容临雅看到他宛如一只愤怒的黑豹,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随时扑过来撕裂自己那般,不由得害怕地扯了扯夜容夕的衣角。 对于他这样的小举动,夜容夕感到十分开心,有了一种作为兄长的成就感。他宠溺地拍拍慕容临雅的手背,安慰了他一番,然后怒视拓跋离叙:“他是我弟弟,你敢杀他我就先杀了你!” “他是你弟弟?我让你看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你的弟弟!”拓跋离叙怒不可歇,发出一股强劲的掌风将碍眼的夜容夕隔开,瞬间扼住慕容临雅的咽喉,并且点了他的穴道。 他冷笑一声,手粗暴地撕裂慕容临雅的衣裳,想要让人看清楚慕容临雅身上的凤图腾的纹身。 慕容临雅看到众人都望向自己,又羞又怒又急,干脆闭着眼睛不去看。 “等等!” 此时,一个意外的声音响起,清甜软柔,带着三分慵懒七分娇气,不是拓跋类又会是谁呢? 慕容临雅看到拓跋类那张笑得十分妖孽的脸蛋,揪着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你是怎么进来的?” 拓跋类耷拉着脑袋,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屁颠屁颠地扑到拓跋离叙的身上撒娇,完全无视众人的黑线和慕容临雅的问题。 “哥,你放过他,好吗?”拓跋类眼泪汪汪地向拓跋离叙撒娇道。 “放过他?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我的宝贝弟弟?”拓跋离叙放开扼住慕容临雅的脖子的手,抱着挂在他身上的拓跋类。挑了挑眉。 “我跟你回去!这样可以吧!”拓跋类低着头,装出一副被逼良为娼的凄惨表情。 “类啊,你是我弟弟,你的这点小把戏我会不知道吗?跟我回去你还不是有能耐逃出来?”拓跋离叙宠溺地点了一下拓跋类的鼻尖,笑得特别阴沉。 “|那你想怎样嘛?”拓跋类嘟着粉嫩的小嘴,不高兴了。 拓跋离叙嘴角勾了勾,从怀里掏出一颗朱色的药丸递给拓跋类,笑眯眯的说:“吃了它!” 慕容临雅认出那是灵柩宫的夺魂丹,立刻大叫:“小轩,别吃,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吃下夺魂丹的!” 拓跋类顿了顿,不可置信地盯着一直宠爱他的拓跋离叙,眼神看起来有些忧伤。 第54章 “拓跋离叙,你怎么会有灵柩宫的东西的?”慕容临雅怒视拓跋离叙,突然想到了炎流毓被无辜入狱的事情,冷冷地质问,“是你杀了绿桓嫁祸给师傅的?” 拓跋离叙挑了挑眉,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低头看着拓跋类,眼里有些不耐烦了:“类,我的耐心有限,你吃还是不吃?” 拓跋类低头,良久,抬起头来,笑眯眯地对拓跋离叙说:“我吃,不过你要答应我退出这次的战斗和不为难小临临!” 拓跋类提出这样的苛刻的条件,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但是,他仍然笑眯眯地盯着浑身散发着寒气的拓跋离叙。 “你信不信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也能让你吃下这颗夺魂丹?”拓跋离叙笑了,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拓跋类却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表情不变地回应他的话:“你信不信在你让我吃下夺魂丹之前,我就让自己死翘翘呢?” “你……”拓跋离叙被他气得不轻,幽深的眼眸盯着他转了转,最后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 “不要,小轩,不能吃!”看到拓跋类乖乖地张口,慕容临雅急叫了。 拓跋类向慕容临雅投递一个可爱的表情,笑得让他分外心痛:“小临临,记得帮我的解云报仇!”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吞下了夺魂丹,还很回味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然后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倒在拓跋离叙的怀里。 拓跋离叙抱着晕迷的拓跋类,宠溺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看都不看慕容临雅一眼,转身离开,被夜容夕的手下挡住了去路。 “拓跋离叙,你说退出就退出,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这是□□裸地对君王的权威的玩弄,无论哪个君王也受不了这奇耻大辱。 “没办法,我已经答应了我的弟弟了!”拓跋离叙故作无奈地叹息,却笑得一脸幸福。 这样的笑容彻底激怒了暴戾的夜容夕,他发狠地指着拓跋离叙怀里的拓跋类,怒吼道:“如果我让他变成一个死人,你就没必要兑现承诺了。”说完,夜容夕使用强大的内力,直逼拓跋类的额头。 拓跋类是拓跋离叙碰不得逆鳞,夜容夕竟然要杀他,拓跋离叙就算再怎么有涵养,也忍不住狂躁了。 他面目狰狞地展露了可怕的魔功,把夜容夕打得体无完肤,然后用深厚的内力将他震飞出三尺之外。 “看在你还有一点用处的份上,这次我放过你,如果还有下次,你准备下地狱吧!”拓跋离叙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拓跋离叙,把小轩还给我!”拓跋离叙强大的内力无形之中帮慕容临雅冲破了穴道,他发现自己能动了,立刻飞身扑过去抢夺拓跋类,却被拓跋离叙一掌打飞。 拓跋离叙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慢悠悠地走到躺在地上动弹不了的慕容临雅,居高临下地讽刺:“慕容临雅,类是我的,想抢走他,你还不够格!” 说完,拓跋离叙抱着拓跋类,带着他的军队威风凛凛地离开! 慕容临雅眼睁睁地看着拓跋类落入恶魔的手中,自己却没有能力去救他,心里又悔又恨! 他在心里发誓:他一定要从拓跋离叙手里抢回拓跋类! 他知道,当今世上,能够帮他打败拓跋离叙这个大魔头的就只有炎流毓,于是他等身体康复了一些,就动身去找他。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去找炎流毓,却给他引来了夕国的军队。 看到夕国的军队势如破竹地打入炎霜王宫,曾经繁华富盛的都市变成一片惨淡的废墟,哀鸿遍野,曾经幸福展笑的炎霜子民,如今只留下畏惧与泪水……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们贤能的玉树王爷炎流毓打败仗,而是因为慕容临雅不小心做了吴三桂引清兵入关的举动,让炎霜军队连连大败。 外面战火不断,寂静无声的炎霜王宫里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不出所料,今晚,夕国的军队就要攻入王宫,统领炎霜王朝。 看着宫女太监匆匆忙忙地收拾细软逃离,慕容临雅心里一片荒凉,他步履维艰地走到炎流毓的面前,看到他站在大殿上,一直盯着金碧辉煌的龙椅,心里无限悲痛。 “师傅,对不起,你本来可以当人人敬仰的君主,是我害了你!”慕容临雅看着炎流毓的背影,愧疚地说。 “临儿,我根本不想当皇帝!”炎流毓没有回过头来看他,语气出奇地平淡。 “既然你不想当皇帝,为什么不离开呢?”慕容临雅多么想他立刻离开这里。 “临儿,我的父王非常爱戴炎霜王朝的子民,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他对我比他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好,我本来想帮他保护这个国家,为他尽点孝道的,可是我还是保护不了这个国家!”说到这,炎流毓愧疚地低下了头,叹息一声,然后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坚定的信念,“所以,我要留在这里,为他尽最后一点孝道!” “夜容夕不会放过你的,你会被他杀死的!”慕容临雅知道他的师傅性子很倔,着急了。 “如果我的死能让他不再残杀炎霜王朝的子民,我死得其所!”炎流毓的语气很平淡,脸上也扬起了淡淡的笑容。 第一次看到如此心如止水的炎流毓,慕容临雅觉得心里痛得无法呼吸,他跪下来,伤心地对他惭愧道:“对不起,师傅,是我害了你!” 炎流毓扶起他,淡淡对安慰道:“临儿,就算不是你,这种事情早晚也会发生的,这就是战国时代的宿命!” “我明白了!”慕容临雅不明白他为何对世间的一切看到如此透彻,行事作风如此洒脱,但是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知道夜容夕他们要来了,表情立刻冷了下来,“那就在这里等死吧!” 说完,慕容临雅拔出炎流毓送给他的小刀插向他的胸膛,利索地把他打晕,把鲜血涂满了他的全身,使得他看起来受了很重很致命的伤一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捆绑起来。 这时候,夜容夕和邢若馡带着大批人马杀到,看到慕容临雅正在捆绑仿佛是个血人般的炎流毓,都愣住了。 夜容夕走上去瞟了两眼炎流毓,确定他受了很重的伤后,疑惑地问慕容临雅:“这是怎么回事?” “皇兄,这个人我叫他投降他不投降,我本来想一剑把他解决掉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把他扔出去喂鱼好了,可是当我把他绑好的时候,你就来了。”慕容临雅立刻换做夜静蓝的姿态,表情贱贱地向夜容夕哭诉。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弟弟,做事果然够狠的!”夜容夕没有对他产生怀疑,反而对他越来越赞赏,“蓝弟,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管他是谁呢?反正要跟皇兄作对的都该死!”慕容临雅鄙夷地瞟了地上的炎流毓一眼,然后对夜容夕露出讨好的笑容。 “好,说的太好,不愧是我的宝贝弟弟!”夜容夕激动地拥抱他,不是兴奋地拍拍他的后背。 慕容临雅害怕夜容夕察觉自己的身体有异样,而且受不到他那么粗鲁的举动,立刻推开他,皱着眉,故作苦恼地说:“哥,炎霜皇帝那个老家伙我找不到,估计是躲起来了,你去把他找出来,以绝后患吧!” 慕容临雅知道,炎流毓一定会让他的父王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所以并不担心,目前他最担心的是,在场的人会对炎流毓不利,于是故作兴奋地对夜容夕撒娇说:“皇兄,我要把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扔去喂鱼,你答应我嘛!” “好,你去吧,要小心哦,不要连自己也掉到下去喂鱼,哈哈哈!”夜容夕乐很喜欢慕容临雅的撒娇,呵呵地打趣道。 “呸,我要是掉到池塘里,那我就连续两个月都吃鱼!”慕容临雅不满地嘟着小嘴,信誓旦旦地说。 慕容临雅知道,只要夜容夕答应他的事情,他要做起来,没有人敢阻拦他,于是大大咧咧地去扛起炎流毓,无奈自己的力气太小了,怎么都扛不起来,引起在场的人想笑又不敢笑。 慕容临雅恼怒了,看到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萧芷日,立刻笑眯眯地叫他来帮忙:“这家伙沉死了,萧将军过来帮我扛他。” 萧芷日一脸的不愿意,这种麻烦的差事他很想推掉,可是没办法,夜容夕和邢若馡都叫他去,他能不去吗? 萧芷日扛起炎流毓,跟慕容临雅来到四下无人的池塘,看到慕容临雅一脸担忧地抚摸着炎流毓的脸颊,立刻将人放下来,到一旁替他把风。 “师傅,对不起,你保重!”慕容临雅不理会萧芷日,自己口含一颗闭起丹嘴对嘴地给炎流毓服下,然后让萧芷日把他扔到池塘。 看着炎流毓脸色安详地顺水漂流,慕容临雅心想:灵柩宫主接到我的信息,应该已经让人在池塘的下流等着了,当师傅醒过来后,听到灵柩宫主编出来的一大堆中伤自己的话,他是否从此就对自己死心呢? “你不是喜欢这个炎流毓么?怎么舍得杀他?”萧芷日看着他依依不舍的表情,不耐烦地问。 “可是我已经不爱他了。”他的存在只会给他带来伤害,他不能再爱他了,他还是尽快夺回拓跋类离开这个世界吧。 “你骗谁!”萧芷日一脸不相信。 “就骗你!”慕容临雅白了他一眼。 萧芷日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不可理喻的男人!” 第55章 慕容临雅笑了笑,没说什么,跟着萧芷日离开御花园的池塘。 夜容夕找不到炎霜王帝,非常恼怒,残杀了好几个炎霜大臣后,便在大殿上开庆功宴,将炎霜王帝的妃嫔全部拉出来陪伴那些大功臣。 坐在夜容夕旁边的慕容临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糜烂不堪的一幕,心里十分难过,喝了两杯烈酒后,他借口退出了宴席,回房间休息。 半夜,响起了吵杂的叫喊声。 “不好啦,有刺客刺杀陛下,快抓住他!” 刺杀夜容夕的刺客?会是谁呢?该不会是炎流毓吧? 想到这,慕容临雅突然看到一道黑影从他的房前经过,立刻飞出绫罗将其卷进来,顺便关上大门。 他飞过去捂住对方张开的嘴巴,低沉说:“嘘,别说话!” 说完,他拉着对方走到自己的床前,把他推到里面,然后躺下,假装睡觉。 不多时,追兵来到了他的房前,没有看到刺客的踪迹,想进来搜查,但是碍于他的身份,又不敢进来搜查,只好派人去请示夜容夕,没想到夜容夕亲自来了。 夜容夕二话不说地推开门,看到慕容临雅正开门声惊醒,不满地揉揉眼睛,看了一眼他们,不耐烦地说:“宴会不是结束了吗,别来烦我,我要睡觉!” “蓝弟,有刺客刺杀朕,你看到了吗?”生性多疑的夜容夕眯缝着眼睛,用危险的目光盯着躺在床上的慕容临雅。 “刺客?”慕容临雅感觉背脊发凉,不过依然故作吃惊地做起来,愣了愣,然后又躺下去,毫不在意地说,“经常有刺客刺杀你的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众人无语了,但是夜容夕却笑得很高兴。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慕容临雅,使得慕容临雅和里面的人都非常紧张。 “蓝弟,我再问你一次,看到刺客了吗?”夜容夕再次追问,让人搞不懂他的心思。 “等我睡醒了再告诉你!”慕容临雅怕得要命,但是他不得不表现出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因为这样才是夜静蓝。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弟弟,说话总是这么合我的心意!”夜容夕并没有再靠近慕容临雅,而是转身怒喝在门外静候指示的侍卫,“你们这群无能的东西,快去找刺客,别来烦扰我弟弟睡觉!” “可是刺客就在这里不见的。”一位看上去地位比较高的军官不怕死的上前一步,说出众人的心里话。 下一刻,他的人头落地了。 夜容夕甩了甩剑上的血,对众人露出嗜血暴戾的笑容:“我让你们去找就去找,就算刺客躲在这个房间,你们也不许进来打扰我的弟弟睡觉!” 众人听闻,立刻把那位军官的尸体处理好,急匆匆四处去寻找刺客的踪影。 慕容临雅躺在床上,一直背对着他们,可是能够想象得到那种血淋淋的可怕情景,身体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心里在想:刺客在这里,这个夜容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实在太可怕了! “蓝弟,你好好睡觉!”夜容夕说完,提着剑走出去。 慕容临雅听到外面无辜宫女太监的惨叫声,知道夜容夕刺客的心情非常不好,在拿他们的性命在发泄情绪,心里一阵难过。 等他们走远后,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打开棉被,却看到躺在他旁边的竟然是邢若馡,立刻翻身下床,警惕地问:“怎么会是你?” “你以为是炎流毓?”邢若馡扶着手臂上的伤下了床,苦涩一笑,“怪不得你刚才那么紧张,如果你早知道是我,是不是就不救我了?” 关于这个问题,慕容临雅不想回答,反正救也救了。 “你不是跟夜容夕一伙的吗?怎么突然刺杀他?”慕容临雅搞不懂邢若馡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我跟他从来都不是一伙的,我跟拓跋离叙和他在一起谋事,只不过是想杀他,因为他是杀我父母的仇人!”提到血海深仇,邢若馡的脸上尽是狰狞的恨意。 “我差点忘了你原来的身份是夕国的前任皇帝的儿子。”慕容临雅看到他肩膀上的伤不断在流血,忍不住上前为他止血,“现在打算杀掉夜容夕,准备复国?” “没错,只可惜夜容夕生性多疑,很会保护自己,加上自身的武功并不弱,我没办法刺杀他。”提到这点,邢若馡一脸挫败。 “等等,你姓夜、师傅姓夜、灵柩宫主姓夜、夜容夕也姓夜?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慕容临雅忽然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了。 “我们都是夜氏皇族,夜容夕是我的皇叔,你的师傅是我的堂弟,灵柩宫主是我的姑姑。当年是姑姑把我从夜容夕的魔爪里救出来的。”提到灵柩宫主,邢若馡满眼感激之情。 “你一直都跟他有联系?”慕容临雅很担心这个邢若馡也是灵柩宫主的棋子。 “没有!当年他救出我之后让我自己想办法报仇,然后走了!”邢若馡淡然地回答。 “这真像那个冷清的灵柩宫主的作风!”慕容临雅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他没有再跟邢若馡说话了,帮他处理好身上的伤口之后,想了很多事情,然后跟邢若馡做了一个交易。 这个交易就是,他帮邢若馡杀掉夜容夕,邢若馡帮他杀掉拓跋离叙! 虽然他们知道要杀掉这两个大魔头不容易,但是只要他们合力,相信一定会成功的。 慕容临雅知道凭他和邢若馡的武功,是不可能杀掉夜容夕的,于是他想到了下毒,给夜容夕投下一种慢性的□□。 这种事情往往是夜容夕最信任的人去做的,而这个人就是夜静蓝。 但是,夜容夕生性多疑,他不敢冒这个险。 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成为他成功毒杀夜容夕的转机。 来自天竺的使者到炎霜王朝拜访,学习本朝文化,没想到在宴会上,夜容夕看上了使者的夫人,要求使者的夫人陪他一晚,这对天竺使者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天竺使者立刻拉着他的夫人愤然离开,却没想到夜容夕二话不说地杀掉天竺使者,并当众□□了天竺使者的夫人,然后将贞烈的使者夫人活活掐死。 此事一出,引来了天竺的不满,战事又再次开启。 夜容夕毫不在意,依然天天过着夜夜笙歌的糜烂生活。 慕容临雅无意之中从天竺使者的身上发现了罂粟花的种子,然后想到了鸦片,想到了一个成功让夜容夕死去的方法。 他把罂粟花的种子散布整个御花园,命人悉心照料,不出半年,罂粟花开满了整个御花园,美得让人心惊。 他发现夜容夕很喜欢这种花,心里十分欢喜,立刻命人取来他命药师制作出来的鸦片,教夜容夕吸食鸦片。 夜容夕吸食了两天,生性多疑的他觉得不对劲,立刻向慕容临雅兴师问罪,慕容临雅没办法,只好走险招。 “其实我不是你的弟弟,你的弟弟早已经被人害死了!”慕容临雅毫不畏惧地看着夜容夕,说。 “你骗我,不可能!”夜容夕将信将疑。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我身上的内力也是他给我的。”慕容临雅说着,伸出手让他探出自己的内力与夜静蓝的内力相同。 “你……你……”夜容夕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像个疯子一样到处乱砍乱砸东西,“不可能,不可能的,蓝弟不可能死的!” 他疯疯癫癫地发泄了一阵子后,命人将慕容临雅押进地牢里。 邢若馡听到这个事情,心里大喊不妙,立刻偷偷跑过去,想带他离开,却被他阻止了。 慕容临雅是修过心理学的,心里很了解夜容夕此刻的心情,所以他敢断定夜容夕在万分痛苦的时候会不断吸食鸦片,而且不会伤害跟夜静蓝长得一模一样的的他,反而来找他哭诉。 当天晚上,吸食过鸦片的夜容夕就疯疯癫癫地走进地牢,杀了几个士兵,然后坐在慕容临雅的面前,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夜静蓝,不断地诉说自己的心事。 此后的每一天晚上,夜容夕在吸食过鸦片后,都会到地牢里找慕容临雅哭诉。 看着日渐不成人样的夜容夕哭得凄厉无比,慕容临雅心里很郁闷:怎么这个时代的王帝都有弟弟控呢? 慕容临雅有点同情夜容夕这个暴君了,然而,这种同情心很快就消失了,因为这个癫狂的暴君居然在某天早上向天下发出公告,他要跟他成婚。 慕容临雅觉得夜容夕已经病入膏肓了,现在的他就连一个三岁小孩都能将他推倒,他完全可以杀了他,让邢若馡取代他,然而,想到如果他跟夜容夕成婚的话,身为夜容夕的合伙人拓跋离叙就不得不出现,这样他就能打听拓跋类的情况了,于是他默认了这门亲事。 然而,成婚当天,来得不是拓跋离叙,而是炎流毓! 炎流毓是在最热闹的时候独身一人过来的,他依然一副江湖游侠打扮,风流洒脱。 他无视周围的人和武器,目不斜视地走向慕容临雅的面前,叹息一声:“临儿,跟我离开吧!” “……”慕容临雅从没见过他这么低声下气地说话,很想答应他,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看到他毫无动静,炎流毓苦涩一笑:“你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呢?” 因为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必须要离开这个世界的男人! 慕容临雅咬了咬牙,冷冷地说:“因为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你为什么总对我说出这么伤人的话?”炎流毓仿佛洞悉一切般,无奈地叹息,“我知道你跟夜容夕成婚的目的,但是你别等了,拓跋离叙是不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慕容临雅的情绪有点激动了。 炎流毓突然掀开慕容临雅的红头巾,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柔声道:“因为是他让我来的~!” “他让你来干嘛?”慕容临雅迷惑了。 “他让我来告诉你,我们的孩子没有死!在他的手上!”说完,炎流毓一个飞身,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消失在天际。 第56章 慕容临雅一直以为他和炎流毓的孩子死了,现在却告诉他,孩子还活着,在他最恨的敌人手上,他该怎么办呢? 他茫然了,傻愣在一旁,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瘦骨如柴的夜容夕恼火了,抽剑对着众人怒吼:“你们还愣在这里干嘛,替朕杀了炎流毓!” 然而,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挪动一分一毫。 “你们造反了是不是?不替朕杀了炎流毓,朕就杀光你们!”说完,夜容夕像只发病的疯狗一样,拿着剑向人群砍去。 宾客们顿时大惊失色,尖叫着四处逃窜,忽然,一声利器插入□□的声音让一切都静止了。 夜容夕不可置信地转身看着从背后捅了他一刀的萧芷日,瞬间的愤怒让他那枯槁的脸容变得如鬼魅般可怕。 “你……你居然背叛我?”说着,夜容夕举起剑砍向萧芷日,却没想到又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他的主子是邢若馡,从来没有效忠于你,何来背叛!”邢若馡拔出插在夜容夕体内的剑,冷冷地说。 夜容夕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笔直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身体。 “暴君夜容夕荒淫无道,残害百姓,为了一时贪欢残杀天竺使者,引起两国战火,如今被我诛杀!我邢若馡乃前朝景润帝之子夜邢月,今日向你们承诺,我登基为帝后必定化解两国恩怨,造福百姓,恢复两国繁荣!”邢若馡完全没有平时那副谦谦君子的神色,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王者的霸气,宛如君临天下。 瞬间,朝堂内外,所有的文武百官纷纷向他下跪,臣服:“吾王万岁万岁万万万岁!” 慕容临雅看着坐在龙椅上傲视文武百官的邢若馡,一副踌躇满志的神色,再看看被太监拖走的夜容夕,脸上还残留着不甘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他想:这或许就是成王败寇的残酷吧! 夜容夕死后,邢若馡将他的尸体和很多绫罗绸缎送到天竺,化解了两国的恩怨,赢取了文武百官的推崇,另外,他勤政爱民,统一了夕国与炎霜王国,将它们合称为夜月王国,恢复了两国的繁荣,深受人们的爱戴。 如此一来,邢若馡成为了拓跋离叙最大的劲敌和威胁。 慕容临雅无心欣赏邢若馡的风光,在夜容夕死后,他把所有的罂粟花都烧掉,留下一封书信给邢若馡后,就离开了夜月王宫,独身来到青衣楼找商紫烟。 商紫烟看到慕容临雅,十分高兴,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全部告诉他。 慕容临雅觉得拓跋离叙的举动很很对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跟商紫烟商量今晚带领青衣楼的人潜入王宫打探情况。 但是,他们还没有找到拓跋类就已经被拓跋离叙的御林军重重包围了。 “慕容临雅,我早料到你回来,所以我一直等着你!”拓跋离叙的面容憔悴了很多,但是看着慕容临雅的眼神依然是怨毒无比。 “拓跋离叙,把小轩还给我!”事到如今,慕容临雅也不跟他废话了,亮起武器就冲过去跟他火拼。 拓跋离叙的魔功似乎更上一层楼了,很轻易地化解了他的招式,两三下就将他拍飞。 慕容临雅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身后暖暖的,原来炎流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接住他,他的伸手依然是洒脱自然。 “临儿,你没事吧?”炎流毓把他放在地上,沉声问道。 慕容临雅很感动,但是看到他身后站着的是灵柩宫的人,立刻推开他,冷冷地回应道:“我没事,多谢关心!” 炎流毓苦涩一笑,也不再跟他儿女情长了。 他号令灵柩宫的人以及陈诚带过来的武林人士跟青衣楼的人一起对付拓跋离叙培养出来的死士,把拓跋离叙的军队交给邢若馡和萧芷日带来的军队对付,然后飞身前去跟拓跋离叙打个不分上下。 慕容临雅知道炎流毓的武功卓绝,当今世上也只有他才能打败拓跋离叙,但是他还是看的心惊肉跳,生怕炎流毓受伤。 “临儿,你去找拓跋类,我们的孩儿在他那里!”跟拓跋离叙打斗的炎流毓忽然对他说。 拓跋离叙一听,暗叫不好,立刻飞身扑过来,想要给慕容临雅致命的一击,结果被炎流毓及时挡住了。 慕容临雅知道他们的武功卓绝,打起来不知道何时才能分出胜负,于是暂时撇下炎流毓,飞奔进后宫寻找拓跋类的踪影。 他一边寻找一边焦急地呼唤拓跋类的名字,然而得不到半点回应,心里十分着急。 忽然,他听到了不远处有一丝动静,立刻跑过去,看到的却是让他无比心酸难过的一幕。 昔日那个机灵顽皮的拓跋类已经不复存在了,只见他浑身脏兮兮的,脖子和手臂都布满了欢爱后留下的痕迹,脚上套着个脚镣,双目呆滞,表情痴痴地傻笑,手里拿着小铲子,一边挖泥土一边把泥土塞进嘴里咀嚼,吃得津津有味。 吃着吃着,他赤着脚,屁颠屁颠地跑到一个也是浑身脏兮兮的两岁小孩面前,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泥巴递给他:“吃吃,好吃!” 两岁的小孩耷拉着脑袋,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笑眯眯地说:“吃吃,好吃!” 拓跋类晃了晃脑袋,依然笑眯眯地对小孩说:“吃吃,好吃!” 旁边的太监看不过眼了,捏着脚走过去,笑眯眯地劝说道:“静北王爷,不能给小嘀咕吃这个的!” 拓跋类晃了晃脑袋,依然笑眯眯地对小孩说:“吃吃,好吃!” 这样的笑容,拓跋类已经变成一个痴儿,这样的认知,深深地刺痛了慕容临雅的心。 慕容临雅将那名太监击晕,跑到拓跋类的面前把那些该死的泥巴全部弄掉,把他拥在怀里,哭不成声。 旁边的小嘀咕听到他哭了,也忍不住哇哇大哭。 拓跋类耷拉着脑袋,听到小嘀咕哭了,立刻狠狠地咬了慕容临雅一口,然后紧张兮兮地抱紧哭泣的小嘀咕,申请戒备地盯着他:“坏人!” “小轩,我……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的小临临,我来带你回家的!”慕容临雅想强忍着泪水,但是他没办法控制。 慕容临雅解开拓跋类的脚镣,见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笑了笑,然后拖着他的手离开。 慕容临雅把痴痴呆呆的拓跋类带出来的时候,炎流毓已经击败了拓跋离叙,拓跋离叙的死士和部下也被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他看到拓跋离叙倒在地上,无比悲愤,抽出剑狠狠地给他致命的一击,然后带着依旧傻笑的拓跋类离开,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惊愕交错的表情。 邢若馡的军队到了,他成功地收复了隋霞王朝,统一了三国,名为夜月王朝,而他成为夜月王朝的第一任君主。 拓跋离叙的尸体却离奇失踪了。 但是,慕容临雅已经对这一切都失去兴趣了,他现在只想让拓跋类恢复正常。 于是,他带着拓跋类和儿子,跟炎流毓来到了灵柩宫。 “灵柩宫主,我要夺魂丹的解药,要什么条件随便你开!”事关拓跋类,慕容临雅也不跟他绕圈圈,开门见山地说。 “夺魂丹没有解药!”灵柩宫主冷冷地说。 “你骗我!”慕容临雅捏着拳头,皱着眉。 “我没骗你!”灵柩宫主的声音依旧冷清。 “我求你,救救小轩!”慕容临雅跪在地上,声音因为难过而变得沙哑。 “哎,我也无能为力,夺魂丹是流毓的父亲夜未生留下的东西,或许,你带他回到现代,可以找到治疗他的方法!”灵柩宫主无奈地叹息道。 慕容临雅听闻,失神地走出去。 雨滴答滴答地下个不停,不断地打湿他的脸颊、发丝和衣裳。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目光迷离地凝视着于天下的荷塘。 炎流毓追出来,走前握着他的手,然后把他拉进怀里,疼惜地许诺道:“临儿,对不起,以后我会保护你和小轩的!” 慕容临雅不为所动,静静地推开他,凝视他片刻,冷冷清清地说:“师傅,我们还是算了吧!” “怎么可以算了?我们连孩子都有了!”炎流毓的表情变得激动了,“临儿,就算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也不一定能让小轩恢复正常啊!” “只要有可能,总得要试一试!”慕容临雅不愿面对他,语气淡漠而疏离。 “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舍弃这里的一切?丢下我和孩子吗?”炎流毓觉得很挫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却被他如此舍弃。 “你以为我想吗?可是我是一个男人,你所不能接受的男人!”说完,慕容临雅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然后轻轻地遮挡回去。 她看到炎流毓毫无表示,心酸不已:“我……从来都不属于这里,我们的爱情也终究是一场梦,是时候要醒了!” 说完,慕容临雅决绝地离开荷塘,留下炎流毓独自在淋雨。 在慕容临雅的意料之内,他走的时候,炎流毓并没有出现。 他抱着两岁的小嘀咕,带着邢若馡、萧芷日、商紫烟、拓跋类来到灵柩宫的禁地见灵柩宫主。 “邢若馡是月,萧芷日是日,商紫烟是烟,那么还有泪呢?”灵柩宫主看了他们一眼,平静地猜测道,“莫非……” “没错,小轩就是泪图腾的主人!”慕容临雅打断他的猜测,坦然承认。 灵柩宫主不说话了,让他们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然后施法。 慕容临雅看到一束光从地面飞窜出来,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吸附进去般,他知道他和拓跋类要回去原来的世界了。 “灵柩宫主,帮我把小嘀咕转交给师傅吧!”慕容临雅依依不舍地把小嘀咕交给灵柩宫主,说。 “你舍得把孩子留下?”灵柩宫主有些惊讶地问。 “这算是我对师傅的一点补偿吧!”慕容临雅笑了,这个笑容里有着苦涩、无奈、不舍和幸福的味道。 光束越来越大了,吸附力也越来越强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消失了,却清晰地听到了炎流毓为他弹奏的《凤求凰》,不禁留下了一滴眼泪! 送走他们后,灵柩宫主抱着小嘀咕走出来,告诉炎流毓:“他走了!” “他留下了什么?”炎流毓一脸伤感地问。 “一滴眼泪和孩子!”说着,灵柩宫主把小嘀咕交到他的手上,然后离开。 最后,一向潇洒豁达的炎流毓忍不住抱着年幼的儿子痛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到这里完结啦。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