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催泪导演》作者: 凤戈 文案： 发现豪门男友与名媛暧昧后，江蓠晚揣着户口本在民政局等到下班，只等来男友的一句对不起。 她决绝分手，却仍面临“痴心妄想”、“拜金捞女”、“攀附豪门”的流言蜚语。 手握“鲛人泪”的江蓠晚只想成为大导演。让外公外婆恢复健康，过上跳广场舞的幸福生活。把弟弟捧上娱乐圈的巅峰，任何人都不敢欺辱。 至于嫁入豪门？呵，是身边环绕的小哥哥小姐姐们不够温柔体贴？还是拍电影不好玩？ 【鲛人泪：上古邪修以鲛人泣珠为材炼制的法器，收取与主人有因果的凡人眼泪为燃料，炼化天地灵气。】 江蓠晚：这就是我拍那么多催泪剧的原因。 观众：我可太谢谢你了！！ 本文无原型，纸片人是完美的。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娱乐圈 业界精英 升级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蓠晚 ┃ 配角：无CP预收《娇花穿成军汉后》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手握金手指，成为大导演。 第1章 鲛人泪 我凭什么不能有骄傲 早上七点，京华电影学院女生宿舍楼808寝室。 江蓠晚已经在阳台上站了一个小时，望着远方，默默垂泪。 舍友们一边假装忙碌自己的事情一边密切关注着她，这可是八楼啊，跳下去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其中最紧张的人莫属陈欢了，如果不是她建议晚晚给男友创造小惊喜，晚晚就不会发现男友和别的女人暧昧，就不会逼男友要么领证要么分手，也就不会在阳台上傻站了。 江蓠晚可不知道舍友们脑袋里的弯弯绕，她只是在整理和男友有关的物品时，悲从中来，一滴泪落到海边捡来的白色小石头上，小石头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她的掌心，认她为主。 根据感应到的讯息，小石头名唤鲛人泪，是上古时期天地灵气衰竭时，一个邪修以鲛人泣珠为主材炼制而成的法器，可以收取与主人有因果的凡人眼泪作为燃料，炼化天地灵气，化作灵液。 邪修为了收取凡人眼泪，肆意屠戮村庄、毁家灭国，最后被正道人士所灭，法器鲛人泪也沉入海底。 宝物自晦，化为白色小石头，辗转不知道多少万年后被海水推上岸，被她捡走。 江蓠晚不假思索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从自己开始下刀，想着伤心的事情拼命挤眼泪，可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眼睛都哭肿了，鲛人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上古时代灵气就开始衰竭，难道到了现代社会天地灵气已经彻底消失了？ 还是说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想到外公瘫在床上的枯瘦身体、外婆佝偻到直不起来的背、弟弟强颜欢笑的消瘦面庞，不不，那不是幻觉，那肯定是真的。 江蓠晚又坚持不懈哭了半小时，终于感应到她已炼化灵液一滴。灵液顺着她的心意从法器中取出，漂浮在掌心，就如莲叶上的水珠一般玲珑剔透。 这些全部都是真的，江蓠晚激动地手直发抖，差点触到漂浮在掌心的灵液，忙把灵液收回法器，一个小时的眼泪才换了这一滴，可不能浪费了。 刚才拼命哭拼命哭只是为了验证鲛人泪的真实性，一个人的眼泪太有限，长远来看还是要收取广大人民群众的眼泪。 身为一个导演，收取凡人眼泪的方式绝对比屠戮村庄毁家灭国的邪修好无数倍，效率也高上无数倍，比如制作催泪剧等。 这，就是时代的进步。 金手指在手，江蓠晚完全忘记了和男友分手的悲伤，心神也回到了现实世界，却被忙着翻书、抹桌子、拖地的舍友们吓了一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才七点啊。”这些人平时不都下午才起吗？ 三舍友一脸幽怨，心想还不是为了在你跳楼的时候拉你一把。 陈欢抱住江蓠晚的手，把她从阳台拉回来，劝道：“还在为那个渣男伤心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凭你的盛世美颜，只要放出单身的消息，追求者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江蓠晚；“昨天在民政局没等到他就已经死心了，刚才只是在和过去的自己做个告别，开启人生新篇章 。帅哥美男那么多，谁稀罕吊死在他那棵树上。” 陈欢和另外两舍友对视了一眼，都松了口气。 江蓠晚扬起灿烂的笑容，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既然都起来了，我们就去吃早饭吧，吃完讨论下项目。”也是赶巧了，她即将执导的网剧就是虐恋催泪剧。 舍友们积极响应并且开始换衣服化妆。 · 京华电影学院食堂二楼，江蓠晚和几个舍友嬉闹着上楼梯时，却听到广告牌后几个男生在说她的闲话。 女生们收敛了笑容，沉默地站在楼梯口。 “还要么领证要么分手，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看梁少钦理他吗？” “不是有句名言嘛，每个朝思暮想的女神背后都有一个cao她cao得想吐的男人，真羡慕姓梁的，cao到吐也是一种境界啊，就是不知道江女神的下一位接盘侠是哪个幸运儿。” “田大少爷，把您老那辆保时捷开过来，保准顺利接盘。” “可别，老子有处女情结，都被cao烂的货了，不要。” 暴脾气的陈欢听不下去了，她绕到广告牌后面，把手里的酸奶重重扔到这群男生围坐的桌上，酸奶飞溅，沾了几人一头一脸。 离得最近的一个高壮男生“田大少”刷地站了起来，揪住陈欢衬衫的领口，“你他妈有病啊，讨打是不是。” 江蓠晚连忙赶来，顺手拿过收残台的餐盘拍到“田大少爷”脸上，趁对方用胳膊去挡的瞬间拉回了陈欢。只不过人是拉回来了，陈欢衬衫的纽扣也被崩坏了。 陈欢趴在江蓠晚怀里，给男朋友打电话：“我被人欺负了，带件外套给我，食堂二楼，多带点人，要快。” 电话那头睡得迷迷瞪瞪的顾晓飞听到女朋友的话，瞬间清醒，一边套衣服一边揍舍友：江湖救急，食堂二楼，完事烧烤。 而这一边，被餐盘洒了满身残羹剩饭的“田大少”看到江蓠晚出现，瞬间矮了半截，可想到这人已经被梁少钦甩了，不过一个二手的烂货，自己都不一定看得上，又直起了腰，把餐盘扔回江蓠晚脚下，“你们一个个有病就去治，实在没钱也可以求老子给你们打打针嘛。” 另外几个男生把江蓠晚她们围了起来，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声，“看我们田大少多善良，都愿意免费给你们打针，还不快谢谢人家。” 江蓠晚的观察了下周围，京影的学生普遍修仙晚起，除了眼前这伙明显蹦迪刚回来的，七点多钟的食堂根本没什么人，只有零星几个女生。 她拥着陈欢往后退，不回应这帮人的挑衅，寻找机会反击。 这伙人却以为江蓠晚是怂了，愈发肆无忌惮。 “不过是个山里出来的村姑，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装个清高样，这也瞧不上，那也看不起，怎么着，你看得上的梁少钦就肯要你了？” “没了冤大头富二代，还付得起你外公外婆的医药费吗？不行我吃点亏收了你，多少钱一晚开个价，一千块怎么样。” “一千块太高了，二手货八十块就不错了。” …… 这伙人说得正起劲时，楼梯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四个男生拿着棒球棍、拖把、扫把冲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串看热闹的。 顾晓飞拎着棒球棍一马当先，看到女友陈欢攥着崩掉扣子的领口，旁边还围了一群污言秽语的男生，眼睛都红了，冲上去就给了最高最壮的那人一棒子。 后续事件变成了打群架，直到学校保安赶来才制止。 陈欢：“让你带的外套呢。” “太着急给忘了，”顾晓飞脱下身上的t恤，“来，穿上。” 陈欢嫌弃地看了一眼皱巴巴灰扑扑的白t，套在了身上。 辛苦拉开两帮男生的保安大叔擦了擦脸上的汗，“年轻人哪来那么大火气，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顾晓飞指着“田大少”：“这孙子调戏我女朋友，连衣服都撕了，我要报警处理。” “田大少”不干了：“谁他妈调戏你女朋友了，你女朋友那姿色扒光躺床上我都不要，要不是她疯子一样朝我们泼酸奶，谁稀得理他。” “你他妈嘴里还敢不干不净，我揍死你，”顾晓飞怒极踹了对方一脚。 眼看一场群架又要再起，几个保安连忙拉开两人。 保安大叔发出狮子吼；“都给我好好说话。” 见现场安静了下来，江蓠晚掏出手机，调大音量，按下播放键。 “不是有句名言嘛，每个朝思暮想的女神背后都有一个cao她cao得想吐的男人，真羡慕姓梁的，cao到吐也是一种境界啊，就是不知道江女神的下一位接盘侠是哪个幸运儿。” “田大少，把您老那辆保时捷开过来，保准顺利接盘。” “可别，老子有处女情结，都被cao烂的货了，不要。” …… “不过是个山里出来的村姑，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装个清高样，这也瞧不上，那也看不起，怎么着，你看得上的梁少钦就肯要你了？” “没了冤大头富二代，还付得起你外公外婆的医药费吗？不行我吃点亏收了你，多少钱一晚开个价，一千块怎么样。” “一千块太高了，二手货八十块就不错了。” …… 梁少钦是业内巨无霸传媒集团董事长的独子，幻梦影视的ceo。 普通人不知道梁少钦是哪根葱，但在演艺圈，他声名显赫，是京影众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也是京影众多男生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江蓠晚相貌出众，入校起就备受关注，虽然“京华电影学院校花”的名头被同班的“小公主”那云儿营销走了，但她是京影学生心目中事实上的校花。 大一开学时，江蓠填的贫困补助申请表被人恶意传播，于是整个京影乃至周边艺校的学生都知道了她出身山村、父母双亡、外公瘫痪的背景。 这样的家庭情况在艺校真的罕见，艺校的学生就算不是富二代也是小康人家，学艺术少有穷的。 大多数人同情她的遭遇，但却有人以此为弱点攻讦她、贬低她、污蔑她。 许多男生得知她出身贫困就觉地自己配她绰绰有余，死缠烂打不成又到处说她坏话，搭讪不给笑脸是故作清高，断然拒绝是给脸不要脸。 直到梁少钦强势追求她，污言秽语才少了点，只能酸一句“富二代玩玩而已到时候看她怎么哭”，现在正好到这时候了。 昨天晚上，梁少钦追到宿舍楼下，她说了句要么领证要么分手，不知道被哪个多事的传了出去。 万万没想到，这句话也能成为攻击她的黑点。 随着手机里的录音传出，围观众人愈发安静了，“田大少”也涨红了面皮，这些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公开处刑就无法入耳了。 录音放完，江蓠晚平静道：“这位‘田大少’是吧，我记得你，大一的时候，你在我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三番五次尾随我、骚扰我，捏造、散播关于我的谣言。就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就是假清高，就是看不起你？” “关于梁少钦，我和他是理念不同和平分手，没有谁甩了谁的说法，也没有你所想的龌龊的金钱交易，我爱他，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有才有貌有修养。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就算你有保时捷，我也不会死皮赖脸找你‘接盘’的。” 围观群众发出一阵哄笑。 江蓠晚继续道：“是，我外公外婆每月都要花大笔医疗费，可我不明白这怎么也成了我的错，就因为我家里穷，我就一定要出卖自己吗？不妨告诉诸位，我有兼职，我还有个辍学打工的弟弟，我没有让男朋友付过一分钱的医药费。” “至于我是山里出来的村姑，这点没错，我也从来没否认过，但难道因为我是村姑，我就一定不能和优秀的男生在一起，就不能把自己当成公主，就不能有骄傲么？” “华夏历史五千年，有‘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华夏人骨子里就不信邪，我行得正坐得直，我认真学习努力奋斗，我凭什么不能有骄傲。” 周围响起喝彩声和激烈的掌声，“说得好！” 还有人高声道：“手里有两钱就狂的没边了，在学校装什么大蒜瓣，建议立刻清退，以防母校蒙羞。” “臣附议。” “附议附议。” 第2章 网剧筹备 只是你不能娶她。 一场群架以校领导及警察赶来批评教育一番了事。 京华电影学院对街的粤菜馆，江蓠晚举着柠檬水：“今天大家因为我的事，又是被骂又是被打，大恩不言谢，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顾晓飞和她碰了个杯：“你这话就见外了，甭说你是欢欢的好朋友，就凭我们两个宿舍合作多年的友谊，也不能眼看着你被人编排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说这话也太见外了。” 江蓠晚湿了眼眶，举杯与众人碰了一圈，“干杯！” 众人：“干杯！” 原本没有早上这个破事，他们也是要聚一聚商量网剧项目筹备的，现在恰逢其会，也不用另外约时间了。 说起网剧这个事，众人也是真心佩服江蓠晚。 江蓠晚原先只是倾心阁的汉服模特，后来忽悠倾心阁拍汉服宣传片成功上位导演，再后来因为倾心阁的剧情片打出名气接到许多拍mv的商单，现在居然能忽悠到倾心阁老板投资网剧，着实牛逼。 讨论开始前，江蓠晚先定了个基调：“这部网剧说穿了，就是倾心阁的大型广告连续剧，投资极其有限，只能把大家的酬劳折算到投资里。剧火了当然最好，万一赔了，就得浪费大家一个暑假了。” 众人：“不就一个暑假嘛，咱挥霍得起。” 江蓠晚：“我年初就有了独立拍网剧的想法，静静也是从年初就开始写剧本，改了三次，最大限度突出倾心阁才争取到钟总的投资，这个项目能成，静静居功至伟。” 于静：“哪里哪里，我要感谢晚晚把我的剧本搬上荧屏才是。” 听两人商业互吹了一会，李子轩举手：“我就关心我能混个十番以内的角色吗？” 赵诗雅：“钟总的关系户多吗？我也想演，八番以内就行。” 李子轩：“你凭什么比我少两番。” 赵诗雅：“我跟晚晚是同居关系，你跟晚晚什么关系？” 李子轩伸出个大拇指：“你强。” 江蓠晚：“《一见倾心》的三个主要角色都定下了，男主江行舟你们都知道，女主是钟总的堂姐钟意，男二是钟总的男友。配角还没定，回头我给你们挑两个好角色。” 赵诗雅、李子轩拱手：“多谢大佬。” 江蓠晚继续道：“前期资金已经到位，项目要抓紧筹备，争取考完试就开拍……倾心阁提供全部服装和三个化妆师，服化这方面还是由雅雅把关，明天我找钟总确定下负责人……摄影、灯光、录音这些器材还是由晓飞你们提前预定……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陈海军：“我们是搞同期收音还是全员配音，录音器材、场地选择这些都要提前考虑。” 江蓠晚：“同期收音吧，能前期的尽量不后期。” 在座的两个宿舍，顾晓飞、陈海军、王超、李子轩都是摄影专业，陈欢、于静是戏文专业，赵诗雅、江蓠晚是表演专业。 江蓠晚进京影的历程传奇到足以写进自传，一是她陪朋友参加京影的专业考试自己却通过了，二是高考最后一门英语弃考，进不了顶尖大学。 至于江蓠晚为什么走上导演这条路，是因为她喜欢导戏，高中那会儿就能写故事画分镜拍视频剪沙雕段子。 由于各人专精的方向不同，几乎能攒一个小型剧组，江蓠晚这几年为同学拍的作业、为倾心阁拍的宣传片、为网红拍的古风剧情片、为古风歌手拍的mv、为商家品牌拍的推广短片，一半时候都是和在座的人合作。 他们互相对彼此的专业水准和职业道德都信任了解，才会不计报酬地与江蓠晚一起搞这个网剧。 三大艺校的在校生顶多搞个十几二十分钟的短视频，他们却在搞一部正儿八经的网剧，一旦成功，他们可就是有正式代表作的人了，就算失败也没什么，浪费一个暑假而已。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陈欢突然把手机递给江蓠晚，“晚晚你看，我们在食堂的事不知道被谁拍了视频放到网上，已经传遍大学城了。” 江蓠晚看了看，视频标题“癞|蛤|蟆吃不成天鹅肉极尽羞辱，京影校花含泪回击”，还挺吸睛，底下回复大多是挺江蓠晚的，也有那云儿的脑残粉勒令楼主删视频，因为视频里根本不是“小公主”那云儿不能用京影校花做噱头，被许多京影学生怼了回去。 · cbd某个酒吧，梁少钦神色冷淡地晃着酒杯。 朋友把视频递到他面前，“看看你这小女友离了你都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再晾两天，保准她哭着扑入你的怀抱，还用孤单寂寞冷地喝闷酒吗？” 梁少钦看完视频，皱着眉头深呼吸了两次，压下几欲喷薄的怒火，才颓然道：“她不会。” 朋友在视频底下点了个赞，回道：“没有女人是钱搞不定的，如果搞不定，一定是钱不够多。她不是有个做小明星的弟弟嘛，砸点资源，前面再吊根胡萝卜，保证予取予求，话说他们姐弟俩长得可真好，要是两个一起……” 梁少钦凉凉看了他一眼。 “来，喝酒，庆祝你恢复单身，”朋友嘿嘿笑着转移了话题。 梁少钦：“这个姓田的，还有这几个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朋友夸张地挑了下眉毛，“你要搞他们？不是吧，你还真把江蓠晚当女朋友啦？你玩真的？！” 梁少钦垂下眼帘：“我是真的把她当女朋友，只是……” 朋友接道：“只是你不能娶她。” · 进入六月，京影的课程基本就结束了，学生们不是在组里就是在准备进组的路上，敲定网剧的事后，江蓠晚扫了个共享单车骑去富民小区。 富民小区是80年代建造的远郊老小区，租金相对便宜，离京影和疗养院都不远，她就在这里租了个一楼带院子的三室一厅给外公外婆居住。 高考最后一天，外公来县里接她和弟弟，为了省两块钱公交费，选择从县车站步行到县一中，结果在校门口被一辆闯红灯的面包车撞到下肢瘫痪。 警察的电话打到弟弟那，弟弟选择瞒着她，瞒到高考结束，最后没瞒住，他们相继弃考了最后一门的英语。 闯红灯的面包车主是个混混无赖，坐牢可以，钱一分没有。 家里借遍所有认识的人才凑到外公手术的钱，外公出院后，弟弟到京华市打工还债，她则上了京华电影学院。 两个月后，外公为了不拖累家里，偷偷喝了农药，幸而被外婆及时发现才救回来。 经此一遭，江蓠晚和江行舟再也不放心他们在老家居住，不顾外公外婆反对把人接到了京华市。 江行舟是江蓠晚的龙凤胎弟弟，他们出生时，妈妈因为羊水栓塞大出血去世，此时豪门父亲正与娇妻度蜜月。 妈妈的故事很简单，就是穷家女以为豪门少爷是真爱，结果豪门少爷转头娶了门当户对的名媛，还扔了一笔钱让穷家女去打胎。 江行舟虽然是弟弟，承担的却是哥哥的责任，从小到大，除了农忙时期，家里的重活累活从来不让她沾手。 外公出车祸，是他一个人，应对肇事者、警察、医院，是他一个人，向所有认识的人开口借钱，也是他一个人，背着行囊离开家乡，奔向陌生的京华市打工还债。 或许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次送快递到天使娱乐时，被天使娱乐看中，用大明星光鲜亮丽的生活诱惑他签约。 那会儿江行舟还是个刚进城的淳朴少年，哪里敢签动辄十年八年的卖身契，他还有家要养，付不起试错的成本，再者，他答应了外公明年一定要重新高考上大学。 没想到天使娱乐为了签下他，硬生生搞了个答应他在合约期上学的五年合约，他才勉为其难签了字。 然而天使娱乐签约艺人众多，每一个都不好好培养，行事乌烟瘴气，手段又low，到处拉仇恨值。江行舟在天使娱乐呆了三年，名气没多少，黑粉倒是攒了不少。 江行舟和江蓠晚有七八分相似，相貌身材极为出众，秒杀绝大部分男星，按道理来说必须是出道即大红大紫啊，但娱乐圈的事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已经不是三十年前那种素人长得好看就能拉来演主角的时代了。没有后台，还没有“献身精神”，资源从哪来？ 再者，他摊上一个资源差圈钱手段又难看的经纪人，在未经任何声乐舞台训练的情况下塞到男团出道，获骂声一片；也在未经任何表演训练的情况下演了一堆稀烂的网剧配角，剧情雷制作差是基本的，拍摄就是远中近特几个机位一摆演员巴拉巴拉说话，打光就是大灯泡照到惨白，后期就是阿宝色和棱角都磨没了的十级美颜，把整容脸的五分姿色拉高到七分。 不幸的是，他的十分姿色也被拉低到七分。 去年有个柠檬视频主办的偶像选秀综艺，海选一百个练习生，再从里面挑七个成团，江行舟凭着忽略不计的镜头博得了极大的存在感，存在感大到制作人为了节目效果，不顾平台内部的反对声，加了他的镜头。 这是江行舟最有可能红的一次，但是柠檬视频的某位高层却对江行舟作出潜规则的暗示，只要点个头，节目会大力推他，柠檬视频参与投资的各种大剧他也说得上话。 这种肮脏的明示暗示，他经历过很多回，第一回 扭断了赞助商的咸猪手，组合的广告代言吹了；第二回掀了桌子，参加上星综艺的机会没了；第三回摔了杯子，从网剧男二变男七。 而这一回…… 第3章 灵液初显成效 看着柠檬视频高管硬凹知心大叔人设的虚伪嘴脸，江行舟只回敬了两个字“呵呵”。 于是，他很快就被淘汰了。 加上n7组合名存实亡，天使娱乐又恼怒他不肯续约，停了他的资源，他就更凉了。 江行舟查了下手机余额，杂七杂八加起来二十多万，省着点能撑个一年半载，但这样一来，带外公去国外看专家的想法就落空了。 还有江蓠晚，再有一年就毕业了，如果签不了公司只能走独立制片人兼导演这条路，需要的资金更是海量，他怎么放心姐姐顶着这么漂亮一张脸到处拉投资。 就在江行舟忧心忡忡的时候，大门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他长腿一迈两步就到门边，把门打了开来。 江蓠晚背着双肩包，左手拎着超级沉的蔬菜水果，正在专心开门，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看见是江行舟才把心落了回去，“你这人开门怎么也不出个声，我还以为是鬼呢。” “哪有我这么帅的鬼？”江行舟接过她手中的蔬菜水果，放到厨房的石英台上，“外婆推着外公出去买菜了，你去找找吧，我做晚饭。” 江蓠晚应了一声，就出去找人了。 外婆一般都是在傍晚的时候去菜市场，顺便推着外公在外面转转，路线非常固定，江蓠晚没多久就在南大门的快递柜旁发现了他们，不过看到他们旁边拎着菜的王奶奶，江蓠晚默默地躲在了快递柜后面。 “老大哥，老大姐，你们也别灰心，我舅姥爷的女婿的高中同学也是出车祸瘫了，但是他家里人坚决不放弃治疗，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好了~瘫了三年治好了，现在能跑能跳。” “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治不治都一样，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浪费那么多钱干什么。” “诶，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退休年龄都延长到六十五岁了，咱这种六十多的都算壮年。” “那都是坐办公室的领导，我一农民咋跟领导比。” “怎么不能比了，农民长寿的也多着呢，老大哥你这面相一看就是长寿的。对了，你家晚晚现在单身吗，我有一侄孙子在市政府工作，爸妈都是知识分子，本人个子高模样俊，就是眼光高才一直单身，你家晚晚他准喜欢。” “晚晚跟她男朋友很稳定，谈了好几年，估摸着毕业就结婚了。” “啊，这样啊，”王奶奶非常遗憾。 江蓠晚好不容易等那位喜欢给她介绍对象的王奶奶兴尽而归，才从快递柜后面转出来，假装刚刚赶到，帮外婆把外公推回了家。 回到家，江行舟已经做好了两个快手菜。 饭桌上，趁着一家人都在，江蓠晚宣布自己恢复了单身，未来几年也不会再谈恋爱，要专心搞事业。 说完这话，江蓠晚心虚地瞥了眼江行舟，这厮一直看梁少钦不顺眼，为了一个梁少钦，不知道和自己冷战了多少回，说梁少钦不管表现得多爱自己对外公外婆有多孝顺，不办一场盛大的订婚宴都是虚的，就得及时止损。 不得不说，江行舟是对的，她不过是拿领证试探了一下，就把梁少钦逼退了。 江行舟没有注意到江蓠晚的眼神，他现在满心都是尘埃落定的如释重负。 从江蓠晚和梁少钦恋爱时，他就悬着心，担心她会像妈妈一样，付出全部身心，再被无情抛弃。 他一直在努力学习声乐，导师都夸他的天赋好，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成为家人最稳固的靠山，届时不管江蓠晚看上了什么人，他都能想办法让她不受伤害。 外婆听说江蓠晚分手了有些失落，她还挺喜欢梁少钦这个小伙子的，不过当然是孙女最重要，她马上就为孙女想好了下家，“你王奶奶刚还想给你介绍对象呢，条件挺好的，回头我要个照片给你瞅瞅。” 江蓠晚还没说话，江行舟有意见了，“那王奶奶的话能听吗，水分太大了，在她眼里一米七就是高个子，不残疾就是长得俊，临时工就是铁饭碗，小学老师就是知识分子书香门第，科长退休的就是老领导，和爸妈住个筒子楼开个奥拓就是有房有车富二代。” 王奶奶是他们家的房东，很喜欢到他们家串门，说话向来不靠谱，家里人也清楚。 外公脸色有些灰暗，锤了捶没有知觉的腿，都是他没太没用，先是害得女儿被人嫌弃，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回村，现在又害得孙女被人嫌弃，可能将来还会害得孙子被嫌弃。 哪家想要一个瘫痪的农民做亲家呢，回老家眼不见心不烦还好，在城里跟着孙子孙女过不是讨亲家嫌么。 外婆察觉到了外公的心思，握住了他的手，对孙子孙女道：“晚晚，舟舟，跟你们商量个事，你外公的情况也稳定了，我跟他打算回村里……” “不行！”外婆的话还没说完，江蓠晚、江行舟同时表示反对。 江蓠晚：“外公是腰椎神经损伤导致的瘫痪，有很大的希望痊愈，回山里去还怎么治疗。外婆你的脑梗塞也要持续治疗，随时注意，回到山里真出了事，救护车都来不及开进去。” 江行舟：“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呢，我好歹是个大明星，明星挣钱多容易。” 江蓠晚姐弟俩好说歹说都没打消外公外婆回老家的念头，他们都是成年人，铁了心要回老家谁能拦得住呢。 在江行舟把外公从轮椅抱回床上的时候，江蓠晚唯一的一滴灵液弹到外公膝盖上，默默许愿让外公的腿动一下。 就在下一刻，外公的枯瘦的小腿反射性弹了一下，正好弹在江行舟的手背上。 江行舟大喜：“腿动了，外公你的腿刚才动了。”已经三年了，他终于看到一点恢复的希望。 外婆不敢相信：“真的动了？” 江蓠晚狠狠点头：“真的动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外公的腿肯定能治好。”只要灵液源源不断，肯定能修复外公的腰椎神经。 外公也懵了，“刚刚右腿像针扎了一样。” 江行舟惊喜不已，张罗着要送外公去医院做康复。 外公却断然拒绝，这些年他们家往医院扔了太多钱，两条腿还是跟烂肉一样没知觉，这次他只想在家养着。 外公说：“我虽然老了，跟不上时代了，也晓得你不是啥大明星，挣不到几个钱。哪个大明星不在电视里出现？等你真成了大明星，满大街都是你的广告，随你怎么糟蹋钱，我们老两口都受着。” 江蓠晚郑重道：“行舟一定会成为举世瞩目的巨星，到时候满世界都是他的广告，保证你们走哪都能看到。” 江行舟被逗乐了：“满世界都是我的广告，我一定会被投诉，投诉原因，这人污染了我精神世界，走到哪里都有他。” 打消了外公外婆回老家的想法，江蓠晚安下心来，到江行舟的房间和他探讨正在筹备的网剧。 让江行舟出演《一见倾心》的男主，是江蓠晚好不容易跟倾心阁的老板钟情争取来的，原本钟情属意的是她男朋友，一个男模。 新人导演想在业内出头是极其困难的，如京影导演系家境普通的毕业生，大学期间要花很多时间到大小剧组打杂，建立一点微薄的人脉，毕业后才有机会跟着某个导演做助理，或者进入影视公司打杂，然后花上十年八年的时间寻找机会成为真正的导演，成为名导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她占着长得好的便宜，大一开学就成了倾心阁的汉服模特，又仗着钟情这个老板年轻冲动，说服钟情让自己执导汉服宣传视频。有了这个底子，自己才能接到各种商单。现在更是能单独执导一部网剧，虽然是超低成本网剧，但也超越了同龄的绝大多数导演预备役。 拉到投资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如果成功了，她将正式迈入导演行业，能做第二个第三个项目；如果失败了，就很难再有人愿意给她投资。普通导演已经够艰难了，而女导演更艰难十倍。 让江行舟做男主，是因为只有祭出江行舟这张脸，这种超低成本网剧才有让观众看一眼的欲望。 所以对她来说，这个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承担不了失败的代价。 让她庆幸的是，于静深爱古早的虐恋情深阴差阳错求而不得狗血渣贱，《一见倾心》这个剧本沿袭了她的一贯风格，非常致郁，如果剧火了肯定能收割大批观众的眼泪。 江行舟也明白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和江蓠晚了解了一下项目的筹备情况，就翻起了厚厚的剧本，一边看一边做着标记。 《一见倾心》开篇就是女主妈妈病情恶化，女主在医院花园边哭边打电话借钱，恰巧来看望朋友的男主从这边经过。 男主讥诮地问她：“怎么不让你的暴发户老公拿钱？” 女主低头看着脚下的方砖，说：“离婚了。” 男主扔给她一张的银|行|卡,女主愣了很久，半蹲下去捡了起来。 男主：“这里有五十万，你打算怎么还，别说你慢慢挣钱还。” 女主：“你想我怎么还都可以。” 男主挑了下眉：“上床也可以？” 女主又愣了片刻，垂下眼睑，说：“可以。” 男主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下贱。” 画面一转，剧本以倒叙的方式回到了两人的校园时代，男主穿着青春洋溢的t恤牛仔裤，从同学手中抢下篮球投篮，却因为被人撞了一下，篮球偏离方向，直直飞向抱着书经过的女主。 狗血重重虐恋情深的故事由此展开。 江行舟津津有味地看着剧本，江蓠晚则在一旁捧着手机翻看微博、d站、快抖等一系列社交账号，身为一个没有任何人脉资源后台的小导演，她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就是把自己变成流量，用以置换资源。 目前为止，她各站粉丝都有五十多万，确实为她接商单带来了不少帮助。 而这一切只是个开始，她终将成为人人喜爱（唾骂）的大导演。 江蓠晚在各大平台转了一圈回到微博发了个文字博：今天看见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先帝创业未半而花光预算。狗头jpg 沙雕粉丝很快聚集而来。 【此处应加一句：下面开始诗词大赛。】 【来了来了，朕与将军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 【上面那位说的不全，语文课走神了吧，全诗如下：朕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 【要不是我饱读诗书差点就信了。狗头jpg】 被沙雕粉丝乐到的江蓠晚打开了江行舟的微博，江行舟身为偶像，粉丝再少也有两百多万，至于多少是公司买的就不知道了。 江行舟不善于营业，最新一条微博是句干巴巴的“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祝大家六一儿童节快乐”，后面是各种节日快乐以及作品宣传。 江蓠晚翻了下他最新一条微博下面的评论区，只见除了生日祝福节日祝福外，还有些格格不入的声音： 【都抠脚半年了，哥哥是打算退出娱乐圈了吗？】 【前面的不要阴阳怪气，我粉了弟弟三年，弟弟的资源一直这么虐。如果你是事业粉请不要抱任何期望，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你是黑粉那么当我没说，你的话打击不了我们这些老粉，也打击不了弟弟。】 【致新粉：哥哥因为莫须有的爆发力不够被淘汰，那些唱歌跑调、跳舞错拍的反而晋级，已经足够你们认识到哥哥注定不如限定出道团的爱豆们风光，同样是秀粉，我理解你们接受不了落差。但你们在这里自怨自艾除了影响哥哥的心情，还有什么意义，去粉顶流吧，放过哥哥，也放过自己。】 额……偶像粉就是如此真情实感，比自己那帮“下次一定”、“下次也不一定”的粉丝真是好太多了。 第4章 抢角 第二天一早，江蓠晚就奔赴倾心阁线下店，找钟情这个挂名制片人商量资方派驻项目的财务人员、服化联络人员，确定双方职责范围等等琐事。 当晚，《一见倾心》的备案信息发布到专业网站，官方账号也陆续开通。 平时关注这方面信息的艺校学生比较多，很快江蓠晚执导《一见倾心》的消息就传遍了东山大学城各大艺校。 甚至有人在东山大学城论坛提问“江蓠晚情场失意事业得意，首次执导网剧，是否已觅得新金主”，这篇帖子很快就hot飘红，有人骂有人赞，江蓠晚的粉丝忙着举报楼主。 【楼主你金主叫你回去咬呢，已举报。】 【楼里酸的我就不一一点名了，都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投资方是京华倾心服饰有限公司，制片人是钟情，女总裁，女总裁，女总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家晚晚从汉服模特做起，导了很多短片，质量有目共睹，也多次担任副导演，合作方都对她交口称赞。晚晚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是实实在在的，现在执导一个网剧而已有什么好友邦惊诧的。】 京影男生宿舍楼的某个导演系的寝室。 一个男生瘫在椅子上哀嚎：“江校花一个表演系的为什么要和我们导演系抢饭碗啊，女朋友刚才问我什么时候拍剧让她当女主，导演是那么好当的吗？想做导演也得有人投资啊。” 隔壁打游戏的男生：“楼下的招聘海报看了没？招导演两名，拍摄快抖土味段子，包吃包住，待遇从优。” “哎，苦也~” 京影女生宿舍楼的某个表演系的寝室。 趴床上玩手机的女生，一边划手机一边给另外两个女生念：“投资人京华倾心服饰有限公司，制片人钟情，导演江蓠晚，编剧于静……真特么牛逼，我决定去抱大腿了，有一起的么？” 敷面膜的女生冷哼了一声：“这有什么，三大艺校的能人多了去了，咱学校有个拍微电影获奖的，京戏有个大四生已经在拍院线电影了。” 玩手机的女生：“你要拿她跟那些拼爹的比，不就是拿咱跟‘小公主’那云儿比？那云儿入校前就能上大导的戏了，咱这样的呢，一届都不定能有一个混到三线。” 敷面膜的女生闷闷地回了一句：“反正我不往上凑，那网剧一看就是分母的炮灰。” 由于京影的学生少，一共只有两栋宿舍楼——女生宿舍楼和男生宿舍楼，临近期末考，在外面跑的也基本回来了。 所以江蓠晚一天就收齐了所有有意交好的表演系学生的演员资料，她头一回感受到自己的人缘竟然这么好。 · 期末考很快结束，江蓠晚等一干主创人员都转移到了远郊一家新开的度假山庄。 这个度假山庄开业近半年都没什么人气，正好钟情借来拍网剧，还承诺了植入广告，山庄主人想着如果网剧火了这边就能多点客流，不火也落个交情，便爽快借了出去，连山庄的厨师、园丁、保安、保洁等工作人员一并借给他们使。 有了这个度假山庄，就能省下一大笔场地、置景、住宿的预算，还比自己搭的景精致、真实。 钟情带着江蓠晚转了一圈山庄，说：“这个度假山庄可是我豁出脸面借来的，把人情都用尽了，你约束一下剧组人员，别把这里破坏了。” 江蓠晚：“放心，我只借下景，不搞破坏。” 钟情又交代道：“我堂姐钟意大学毕业后才想着演戏，毕业五六年也只能演些小配角，不过她很刻苦，没戏拍的时候就去演话剧磨炼演技，对她我不怎么担心。 我担心的是我男朋友，我原先跟男朋说了让他演男一，现在却让他演男二，他很不高兴，可能会给你难堪，这方面还要请你多多包容。” “我不是个爱为难人的，”江蓠晚郑重道，“但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清楚，如果他实在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删减他的戏份，这个网剧的成绩对我来说很重要。” 钟情：“这点你放心，我也很看重这个项目，导演这方面你专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给我留面子。” 她从小对汉服感兴趣，就着家里做服装生意的便利diy了很多衣服，毕业后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倾心服饰，专业做汉服和汉元素时装，几年来也打出了名气，但她不甘心只做一个汉服商家，而是推出“倾心”这个时装品牌，才会斥巨资投拍网剧。 没错，巨资，五百万。 虽然对一个网剧来说这是超低成本，但对倾心服饰的宣传费来说，这已经是巨资了。 父母说她靠网剧宣传品牌是异想天开，但她还是坚持了下来。 两人在山庄花园推心置腹交谈了一番就回到了别墅，别墅大厅摄影组在忙着布置器材，演员们在对剧本。 《一见倾心》还有三天才会开机，开机前这三天是对剧本的时间，感觉自己的角色哪里不符合逻辑，哪些行为不符合人设，哪句台词不顺口，加上哪些戏更精彩，提前说出来，编剧于静就在现场，可以酌情改。 有意见现在就提，等到正式开拍了都得老老实实按剧本走。 江蓠晚例行问了一句大家对剧本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探讨一下。 钟情的男朋友站了起来，他的职业是平面模特，将要出演的是《一见倾心》里的男二。 但男模显然并不满意这个角色，他朝江蓠晚挑了下眉：“我看了下剧本，觉得自己还是适合男主的角色，江导您觉得呢？” 围观群众都被男模的骚操作震住了，这是要上演一场撕逼大戏吗。 钟意看了眼对面的江行舟，她非常满意这个男主，完全不想跟男模演对手戏，毕竟是堂妹的男朋友，肢体接触要特别注意，很影响入戏。 况且，男模只是普通人中的帅哥，江行舟却是明星里的神颜，网剧有他就成功了一半。唯一缺憾的是江行舟太年轻了，才刚刚满二十。 钟意是钟情的堂姐，大学毕业后才决定自己的终身事业——演戏，然而奋斗五六年也只能演些小配角，在十八线徘徊。二十八岁沾了堂妹的光才有女主角演，她很珍惜这个机会。 江蓠晚扫了下眼角眉梢都是挑衅的男模，说：“适不适合角色，演出来才知道，正好我们的女主角也在，你和行舟都试拍一段男主戏，让大家评判一下，钟总觉得怎么样。” 被男友的骚操作尴尬到的钟情机械地点了下头，怪不得男友得知自己演不了男主闹了几回就消停了，还积极去表演培训班学习，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对于江蓠晚提出的方法，男模怡然不惧，他对自己的相貌演技非常自信，自诩一点都不比当红流量差，更不比江行舟差，只要进了娱乐圈必定大红大紫，他甚至选择了先试拍。 江蓠晚挑选的试戏片段就是《一见倾心》开头那一幕，考验演技说不上，却足以看出演员适不适合角色。 顾晓飞几人在度假山庄花园里架好摄影机，灯光、录音也全部到位，一切比照正式拍摄来，由钟意来给男模搭戏。 表演效果就不说了，灾难，男模完全没有表演方面的天赋，比中学生演舞台剧还尴尬。最重要的是，他带点痞气的形象气质完全不符合男主的人设。 男模演完了就轮到江行舟了，江行舟好歹有几部戏的拍摄经验，表演方面也是下了苦功的，提前和钟意对了下戏，又和摄影师灯光师沟通好机位，才开始表演。 场记打板后，江行舟瞬间进入状态，他看着攥着手机不知所措的钟意，讥诮地问道：“怎么不让你的暴发户老公拿钱。” 钟意在前男友讥诮的目光下缓缓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方砖，低声道：“离婚了。” 江行舟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在指尖转了两圈后，扔到钟意脚下。 钟意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很久，半蹲下去捡了起来。 江行舟：“这里有五十万，你打算怎么还，别说你慢慢挣钱还。” 钟意知道对方是想戏弄她，但她还是回道：“你想我怎么还都可以。” 江行舟挑了下眉：“上床也可以？” 钟意又愣了片刻，垂下眼睑，说：“可以。” 江行舟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下贱。” “啪啪啪，”坐在监视器后面的钟情忍不住拍起了手掌，精彩，哪怕服化道都没有到位，也能感受到两人表演的张力。 她也不得不承认，江行舟确实如江蓠晚所说，是这个网剧的最大噱头，身材样貌太优越了，优越到连骂女主下贱都让人愤怒不起来，而是怀疑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至于她的男模情人，在镜头里不能说丑，但和她以往看过的电视剧演员相比，泯然众人，过目即忘。 男模的脸色有点黑，哪怕他再自信，也能看出两次试拍的差距，可他太需要这个机会了。他学历低，家境差，不努力一把从平面模特变成明星，只怕一辈子也配不上钟情。 他死鸭子嘴硬，对江蓠晚说：“我没他有经验，也没准备好，要是再拍一次……” 钟情却打断了他的话：“你先开车回去吧，回头有人来接我。” 男模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这几天不是对剧本吗？” 钟情：“这个项目你不用参与了。”她醒悟了，五百万的项目不能给男友糟蹋，他不只没有演男主的能力，也没有演男二的能力。 男模祈求地看着她：“我……” 钟情：“回去。” 男模只能愤愤地扫了江行舟一眼，暴力推门而去。 于静在江蓠晚耳边悄悄道：“我下本书有灵感了，就叫霸道女总裁和她的小男宠。” 江蓠晚掐了下于静的大腿，让她停止在当事人面前幸灾乐祸。 赶走了男友，钟情有些意兴阑珊，让江蓠晚自行决定男二的人选，江蓠晚把这个角色给了李子轩，李子轩虽然不是表演专业，但他从大一开始就到表演系蹭课、蹭戏，功底过得去。 李子轩对这意外落到他头上的馅饼欣喜不已，连鞠了好几个躬：“谢谢钟总，谢谢导演，我一定用心演好这个角色。” 饰演女二的赵诗雅朝他翻了下白眼：“嘚瑟。” 第5章 网剧开机 一群人在开机前完成了对剧本、熟悉对手演员和工作人员、建了n个大大小小的群、拍定妆照等杂七杂八的事。 三天后，《一见倾心》正式开机，剧组不能免俗地挂了个庆祝开机的红底白字横幅，弄了供桌、水果、香炉，摄影机上盖了红布，由制片人和导演掀开。 掌管《一见倾心》官方账号的赵诗雅把开机照片和定妆照发布到微博上，并@了主创及主演，主演也都转发了微博，瞬间微博下多了上百条评论。 【呜呜呜，我家行舟终于有主角演了，痛哭流涕jpg。@江行舟】 【呜呜呜，我家小意终于有主角演了。痛哭流涕jpg。@钟意】 【咦，最上两条热评溜啊，同时发布，心有灵犀——来自晚晚导演的颜粉。】 【期待子轩哥哥的女装，啊呸，轩哥今天不女装。@李子轩】 【雅雅是你吗，我知道账号后面是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赵诗雅】 【这是我头一回看到能把哥哥的美貌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定妆照，以前那些就甭提了。】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导演和哥哥长得好像吗？难怪有句话叫美人都是相似的，丑人各有各的丑。】 【江女神和江男神是龙凤胎啊，当然长得像。他们一个叫江蓠晚，一个叫江行舟，同样诗意的名字，相似的长相，完全一样的生日，你们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友邦惊诧中……】 【同友邦惊诧。】 【两年老粉我竟然不知道，别驴我啊。】 【江女神和江男神可是我们枫林一高的校花校草啊，全县城的学生都暗恋他们。主席台领奖同框照gif】 【震惊ing】 【大佬留步，求珍贵史料。】 李·大佬·雨晴，在屏幕后面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随后又沮丧起来，打开逼乎浏览话题“与明星做同学是什么体验”。 李雨晴是江蓠晚、江行舟在高中火箭班的同班同学，暗恋着江行舟。 这没什么稀奇，江蓠晚是全县男生的女神，而江行舟就是全县女生的男神，每次他被老师抓壮丁参加校运会、各类晚会唱歌，女生们的尖叫都能撕裂苍穹。 他进娱乐圈，也必将成为最亮的那颗星，可惜自己却没办法做一个快乐专注无忧无虑的脑残粉。 毕竟，老同学面前多不好意思啊。 江蓠晚和江行舟被李雨晴披露姐弟关系后，两人的粉丝瞬间合流，互相交换各自的情报资源。 交换信息过后，江行舟的粉丝嘤嘤嘤哭了起来，以前只知道哥哥资源虐，万万没想到哥哥的身世居然这么惨。 江蓠晚的粉丝也嘤嘤嘤哭了起来，以前只觉得晚晚活得辛苦，万万没想到弟弟活得更辛苦。 · 剧组一旦开机就不能停下，因为每一天都是哗啦啦的钱，小成本剧更耽误不起，又因为小成本剧主创人员少，每个人都身兼多职压力山大，这还是在拉学弟学妹做廉价劳动力的情况下。 如江蓠晚这个导演就兼任执行制片，剧组里许多事情要她拍板。托梁少钦的福，江蓠晚有幸在好几个大剧担任导演助理、副导演、b组导演、联合导演等职务，见识过不少奇葩状况，还撑得住。 度假山庄有带会议室健身房ktv的酒店、别墅、大面积花园，附近有高尔夫球场、cs场馆、湖泊、竹林、山丘，稍微改造下就能变成男主高大上的家、男主的公司、医院的花园、学校的后山、学生时代约会的各种场所，能覆盖剧本一半的场景。 今天要拍的是男主得知女主离开自己真实原因的高潮戏份。 《一见倾心》作为标准的虐恋情深霸总剧，男女主当然要经历重重误会波折磨难才能在一起，剧情是怎么狗血怎么来。 不过男女主分手的原因不是什么经不起推敲的低级误会，而是情理之中的必然。 女主是西部小县城的贫困家庭，父亲酗酒赌博家暴，母亲靠卖菜养活一家人，性子软弱无能，唯一强硬的一回就是让她上了高中，而不是像许多同龄人一样初中毕业就早早嫁人换彩礼。 男主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就算在大学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家境，也没法装成穷人，他的出身决定了他想象力的下限。 女主和男主恋爱期间本就患得患失，临近毕业时，男主的妈妈找到了她，揭露男主刻意隐瞒的显赫家世，请求她离开自己的儿子。 男主妈妈很温柔，说出的话也很在理，却像最锋利的刀，狠狠扎在女主的胸口。 男主妈妈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也很欣赏你，但你知道一鸣娶了你的后果吗？他会被所有亲朋好友暗地里嘲笑，你们的儿女会被整个圈子孤立。甚至，他的爸爸会考虑把集团公司交给侄子，而不是一鸣。 一鸣现在深爱你不假，但五年十年后呢？他会不会怨恨你？你们的儿女将来被排挤时又会不会怨恨你们？” 压倒女主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被亲爹骗回家去，卖给了放高利贷的黑社会，被强|暴，被拍裸|照，她忍辱搜集证据，逃出去报警，上诉到扫黑除恶办。 然后在一个荒凉的山头从天黑哭到天亮，打电话和男主分手，给自己安了一个嫌贫爱富即将嫁给煤老板儿子做全职太太的人设。 甚至做戏做全套，请求一直追求的自己的煤老板儿子在男主追到自己家乡时演戏。 男主愤而出国，直到去医院看望朋友时，再次遇到了女主，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原本的剧情比较悬浮，江蓠晚给于静提供了不少建设性意见改得稍微接地气一点，看起来也就更可悲更催泪了。 · 度假山庄的花园（场景为医院花园）。 “全场安静，现在实拍，都准备好了吗？。” “摄影组没问题。” “灯光组没问题。” “录音组没问题。” …… “三十一场三镜一次，market” “开始。” 饰演男一的江行舟和饰演男二的李子轩瞬间进入了状态。 听了李子轩拦住他说的一番话，江行舟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唇都有些颤抖，“不可能，怎么可能？” “还怎么可能，”李子轩怒不可遏，“小柔她受了那么大的罪，第一时间不是找你安慰，而是找你分手，还找我演那么一大出戏，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停！”江蓠晚通过对讲机叫停了拍摄，“江行舟过来一下，其他各部门待命。” 江行舟过来后，江蓠晚指着监视器的回放给他看，问：“看出什么了吗？” 江行舟犹疑道：“反应过于激动，情绪流于表面。” 江蓠晚点了点头：“赵一鸣性格高傲自负，陡然知道自己多年前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不可能一下子接受，他内心深处既希望这是真的，又害怕这是真的。” 江行舟：“我明白了导演，给我十分钟酝酿一下情绪。” 江蓠晚：“行，去吧。”对江行舟的悟性她还是有信心的，所以也没有讲得很细，碰到那种既没有技巧又没有灵气的演员，她必须先掰开了揉碎了再亲身示范一遍，对方才能依瓢画葫芦演出个五六分。 不远处一个坐在台阶上扮演长辈的女性特约演员对另一个男性特约演员悄声道：“我混过那么多剧组，还没见过脾气这么好的导演。” 男特约：“那是她亲弟弟，脾气能不好吗？” 女特约：“亲儿子都有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反正我是没见过不骂人的导演，这位江导我还从没见过她骂人。” 男特约：“我也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导演，听说才刚刚满二十岁，那位钟总是怎么放心投钱给她的，也不怕打水漂了，资金花完半路解散的剧组可不少。” 女特约：“我看不会，这个剧组虽然大多是学生，看起来还挺专业的，比京郊影城那一票剧组靠谱多了。那些剧组才是瞎拍乱拍，剧本只写了个大纲都敢开机，剧情现编，编剧来不及编就瞎拍。就是大制作的剧组也不怎么样，资方、制片、导演、主演，人人都能加戏改戏，主演轧戏没时间背台词就讲数字，甚至人不来都行，替身抠图一条龙……” 十分钟过去，拍摄再次开始，两个特约演员立马终止了话题，拍摄期间说话，脾气再好的导演也是要骂人的。 “全场安静，实拍，开机。” “rolling。” “三十一场三镜二次，market” “开始。” 酝酿了一番情绪的江行舟保持着面对李子轩时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扬起嘴角想要讥笑他一番，但看着李子轩眼中无法作假的悲痛和愤怒，他却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他面沉似水，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不可能，怎么可能？” “还怎么可能，”李子轩怒不可遏，“小柔她受了那么大的罪，第一时间不是找你安慰，而是找你分手，还找我演那么一大出戏，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呵，你当然没想过，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怎么会为别人着想呢，你要想过小柔也不会被你折腾到住院了。 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就别逮着她欺负了，不就是五十万嘛，我还你，我卖房子卖车也会还给你。” 江行舟抿着唇：“她是我的，与你无关。” 李子轩：“她就是她，一个有亲人有朋友的活人，不是你的洋娃娃。” 第6章 剧组日常一 《一见倾心》这个项目的经费满打满算也就五百万，还要留出后期、宣发的费用，为了最大限度地省钱，一干主创可谓绞尽了脑汁。 当然贡献最大的还是钟情，她不仅联系到度假山庄这个绝佳的拍摄场地，还贡献出了自己的保时捷以及他爸的路虎揽胜，作为霸总男主的代步车。 演员的服装则直接从她的“倾心服饰”，以及她爸妈的国产男女服装品牌“青鸟”里挑，虽然不是奢侈大牌，但也算潮流时装，仔细搭配还挺贵气时尚。 今日收工的早，王超兼任的生活制片抓了个学弟跟他开着金杯去附近的农贸市场采购后面几天要用的蔬菜，其他收拾完了器材道具就赶到度假山庄酒店内设的餐厅吃饭。 只见餐厅靠墙位置摆着几个大桶，分别是米饭、白菜猪肉、青椒土豆丝、西红柿鸡蛋汤，旁边桌上摆着餐具，要吃多少自己打，很简陋的自助餐。 他们剧组为了节省成本，都是自己买食材，请度假山庄的厨师帮忙做，这一顿吃不完下一顿还能接着吃，坚决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不过剧组人员一点都不嫌弃，他们在别的剧组吃的盒饭那才叫难吃，生活制片说是二十块钱一盒，但很可能是十块钱一盒买的，实际成本可能只有几块钱，还有可能是馊的，时不时吃出点苍蝇、小强、钢丝等惊喜。 还有这西红柿鸡蛋汤，有些无良剧组尽整些一个鸡蛋打两桶蛋汤的缺德玩意儿，他们剧组就好多了，生活制品跟他们保证了，一桶蛋花汤肯定能有一个鸡蛋。 江蓠晚和一干主创坐在一张大圆桌上，边吃边讨论接下来的拍摄，这时候一个年纪不大的娃娃脸厨师往他们桌上端了一大盘菠萝咕咾肉。 诱人的香气钻入众人鼻尖，好几个人偷偷咽了口水。 小厨师羞涩地对江蓠晚笑了一下：“导演，这是我才学的菠萝咕咾肉，您尝尝看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江蓠晚却之不恭地尝了一块肉，发表专业意见：“有点酸。” 其他人纷纷向菠萝咕咾肉伸出了恶魔之爪，评价道：“不错啊，酸甜度刚好，肉也嫩。” 小厨师完全过滤了其他人的意见，问江蓠晚：“导演您是不喜欢酸的吗？辣的您喜不喜欢，我刚学了一个水煮鱼。” 这么殷勤不是借钱就是有麻烦事，江蓠晚谨慎地回了一句：“一般般吧。” 这么敷衍的回答却让小厨师大受鼓舞：“那我明天中午做份水煮鱼。” 江蓠晚：“谢谢，多少钱我让财务结给你。” “不不不，不要钱，”小厨师挥手拒绝，羞涩道，“导演是这样的，您这个网剧有什么角色是我能演的吗，有两句台词的就行。” 这段时间剧组请了度假山庄的员工做群演，一天五十块。他做了几天的背景板活道具，看着剧组人员操作着复杂的机器说着他听不懂的术语从天亮忙到凌晨，突然觉得那个满脑袋打工攒钱娶媳妇的自己是那么渺小，他想在既定的人生线路上做一点点不一样的事。 江蓠晚思考了下，这个小厨师就是他们雇来给剧组做饭的，万一不答应他把饭菜做难吃了怎么办，而且，咕咾肉和水煮鱼真的很好吃啊。 小厨师生怕对方为难，忙道：“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就随便那么一说。” 江蓠晚看着小厨师显小的娃娃脸，问于静：“明天不是拍男主视察新开的度假酒店吗？加个男主问他有没有成年、从哪个地方来、学了几年厨的戏份没问题吧。” “没问题，”于静从口袋掏出便签，“台词我现写一个给小厨师拿回去背。” 小厨师激动坏了，连连作揖，“谢谢导演，谢谢编剧，我一定好好背。” 于静写剧本很快，刷刷几下就写好了，给江蓠晚过目一下就交给了小厨师。 小厨师拿了台词，宝贝地折起来塞到上衣口袋，扭扭捏捏地问桌上的人：“你们都是高材生，能不能给我点人生指导？我初中毕业就出来学厨，本来想的是做几年厨师攒钱取个媳妇，再攒钱开个小饭馆，但想想一辈子就这样过去有点可怕，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赵诗雅：“你厨艺这么好可以直播做菜啊，再拍点做菜教学视频，一台手机就能搞定，也不影响你厨师的工作。万一红了就能收打赏拿广告费了，就当是兼职。” 李子轩：“这个点子不错，等你攒到一万粉我给你来个推荐，我可是d站大佬。” 赵诗雅揶揄道：“怎么不把话说全了，d站女装大佬哈哈哈。” 李子轩也不示弱：“你再这样我可要揭你的短了啊，夸自己美若天仙忘了切小号的厚脸皮。” 眼看两位人生导师吵了起来了，小厨师摸了摸后脑勺，揣着台词和人生指导撤退了。 小厨师刚走，一桌人对着菠萝咕咾肉纷纷“真香”。 赵诗雅、钟意只用筷子沾了一点酱汁，尝了个味就算吃过了，李子轩也只吃了两块肉就停了，啊，真是羡慕江蓠晚江行舟这种怎么吃也不胖的体质。 顾晓飞夹了两块肉到陈欢碗里，陈欢又夹了回去，“别招我，我减肥呢。” 顾晓飞：“你又不胖，工作又这么辛苦，减什么肥啊，你看导演减肥了吗，多学学好的，别学坏的。” “诶诶，你什么意思，”赵诗雅不乐意了，“被迫看你俩撒狗粮还不够，还要对单身狗进行无情的人参攻击，什么叫学坏啊，减肥是女人的终生事业懂不懂。” 陈欢举手投降：“别别别，都是他挑的事，与我无关，我是你们这边的。” 顾晓飞幽怨地看了无情的女友一眼。 见其他桌的工作人员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盘菠萝咕咾肉，顾晓飞敲了敲碗，“看什么看，我们可没开小灶啊，这是我们充当人生导师的学费。” 其他桌的工作人员：“切~” 剧组有很多不成文的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导演椅除了导演谁都不能坐、女生不能坐镜头箱、看见谁都要叫老师、主创吃住和普通工作人员不一样等等等等。 由于《一见倾心》剧组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京影的学生，江蓠晚也不搞什么阶级区分，大家吃是一样的简陋自住，住是一样的标准间。 哦，不对，除了导演的套间，这是必备的，承担着会议室的功能。 之前两个特约演员说江蓠晚不发脾气是不准确的，她只是在这个剧组不发脾气，工作人员大多是学生，有时候做错了事或者达不到她的要求大多是技术问题而非态度问题，这种问题好好说话就是了。 换了她做导演助理的那些大剧组，除了导演摄影编剧等主创是专业的外，灯光录音服化道场务大多是没有艺术概念的低学历农民工中的老油条，非要导演发脾气才会干活，不骂就给你磨洋工，也不知道这风气是怎么起来的。 所以江蓠晚对自己剧组工作人员的唯一要求就是专业、认真。 · 整个剧组住宿条件最好的是江蓠晚和于静，两室一厅的行政套房。 于静除了担任跟组编剧之外，还负责拍摄素材的粗剪，从场记手里拿了今天的素材后，就关门怼电脑了，三台台式机呈品字型包围着她，背后的床上还扔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如同重度网瘾青年，手指飞舞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江蓠晚给于静端了一杯柠檬水，把床上的笔记本电脑抱到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浏览今天拍摄的素材，看看有什么白天没注意到的疏漏，有没有什么要补拍的地方。 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一波一波的工作人员敲门说事情让她拿主意，这是每天的常态了，所以她套房大门都是虚掩的。 一直到十点多，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才消停，江蓠晚开始画后面拍摄用的分镜，很简略的火柴人风格。 分镜是文字剧本的图画版，有的是导演亲自画，有的是由分镜师根据导演描述画，加点钱还可以给你上个色。 当然，这说得是大导演大投资的院线电影，好些电影电视剧连剧本都不全，还指望导演给你搞分镜图，做梦比较快。 也就江蓠晚对《一见倾心》极其重视，在意每一个镜头，才会画分镜稿，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虽然她的绘画水平已经达到了画漫画骗订阅的段位，但对于《一见倾心》这种超低成本网剧，没钱也没时间精雕细琢，挑高能情节点画个简笔火柴人足够了。 才画了两页分镜，门又被敲响了，是钟意来访。 钟意一开始对江蓠晚这个导演是有疑虑的，刚刚二十岁的年纪，只拍过mv微电影，有能力单独执导一部二十四集的网剧吗？ 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拍摄，她早就认可了这位年轻导演的能力，可能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而江导的天赋刚刚好点在了导演技能上。 看过粗剪出来的成片，她对这部剧也越来越有信息，很愿意听导演的意见。 娱乐圈粉丝和观众对女明星的颜值要求很苛刻，眼睛、鼻子、嘴巴、额头、下巴、颧骨等哪处稍微有一点不完美就被冠之以丑。 现下流行的是甜美少女风，那些不符合的女明星则被贴上苦相、老相、丫鬟脸、恶毒女配脸、大妈脸、性冷淡脸等标签，很难演到女主角，也极难冲上一二线。 那些一二线的女明星也不好过，稍微显出点疲惫就被说是老了，三十多岁还要拼命营销少女感，市场泾渭分明地分出花旦和青衣两个市场，花旦有热度有流量但花期短，青衣拼资源拼人脉但没流量。 钟意没资源没人脉演不了正剧，她的脸也不符合市场的喜好，用广大观众的话来说就是苦相不讨喜丫鬟脸。 和江行舟演对手戏钟意是很紧张的，剧不火也就罢了，万一剧火了，她怕观众骂男主是不是眼瞎了，为什么对着那么丑的女主念念不忘，甜美可人的女二她不香吗？ 好在江导毫不避讳地与她促膝长谈了一番，直言她的颜值在江行舟面前不占优势，建议她在镜头前不要太在意拍得好不好看，而是要尽量表现出她柔弱但坚韧的特质，让观众沉浸其中，用演技让观众忽略颜值的差距。 她演了这么多年戏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玄而又玄“柔弱但坚韧的特质”，本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按导演要求的方式去表演后，看到成片的她惊艳了。 是她错了，演了这么多年无人在意的小配角都忘了导演是会根据每个人的特质塑造演员的，只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个待遇罢了。 第7章 剧组日常二 前一天晚上给钟意讲戏到十二点，今儿一早五点钟又得爬起来。 手机里传来大公鸡响亮的嗓门，江蓠晚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摸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心想这样下去就算不猝死也要早衰了，但没办法，小成本剧拖不起啊。 还好她有个宝贝法器鲛人泪，那灵液一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不得了的功效，她现在每天努力把剧往虐里拍就是为了灵液啊。 可惜自己太善良了，不然骗几个单纯少男的眼泪还不是轻轻松松。 刚想到灵液，江蓠晚就感应到鲛人泪生成了一滴灵液。 她盯着在自己掌心滴溜溜转的灵液，好想吃啊，吃了一定疲劳尽消精神百倍容光焕发。 不不不，不能吃，这个要留着治外公的腰椎神经，还有外婆的脑血管阻塞也很危险，要先保证外公外婆的健康。 不过这个灵液是怎么来的呢？ 就在江蓠晚一边刷牙洗脸一边苦思冥想的时候，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是赵诗雅发来的，说她在学校食堂怼“田大少”的视频被她关注的一个大v从学校论坛转载了微博。 江蓠晚点进链接，只见微博下面，一群不认识她的人说自己都看哭了，大概是与她有因果的眼泪数量恰巧在今天满了炼化天地灵气生成一滴灵液的量吧。 意外获得一滴灵液，江蓠晚非常高兴，利落地扎了一个马尾，穿上运动服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早上第一场拍男主视察旗下公司新开度假山庄的戏份，剧组专门租了无人机拍大全景，算是给度假山庄做植入广告。 身为男主，怎能没有一个高大上的霸总身份，所以剧中男主的职业就是一个无良开发商，等会还要拍附近的山林、湖泊、高尔夫别墅区的大全景。 男主会对男二说，这里的别墅你挑一套，以后不要和小柔不要再联系。 （高尔夫别墅区真正的开发商：……你高兴就好。） 下午没有江行舟的戏份，他抱着吉他找了一个有树荫的长椅，时而沉思，时而拨弄吉他低声吟唱，他在给《一见倾心》谱主题曲。 是的，这个穷剧组穷到连主题曲都买不起了，有名气的词曲人的作品很贵，价钱便宜的又怕涉嫌抄袭，还不如交给江行舟量身定制。 江行舟在京华音乐学院读了两年书，也尝试过谱曲，但都是一点点小片段，作一首完整的歌对他来说是个大挑战。 话说江行舟签了天使娱乐为什么还能去上学，要从他高考弃考开始。 外公对姐弟俩为了他连高考都放弃非常自责，要他们一定得上大学，说他们妈妈就是因为没上学才会被人渣骗，他们妈妈没生的时候就念叨着一定要供孩子上大学。 江蓠晚还好，陪同学去京华电影学院艺考的时候顺便拿了张表演系的合格证，高考虽然弃考了一门英语分数也绰绰有余。 江行舟则答应外公，复读一年再战高考，这本来是敷衍外公的，后来签了天使娱乐赚钱比送快递多，江蓠晚又到倾心阁兼职汉服模特，经济压力大为缓解，他才决定继续念书。 他签经纪合同的时候就写明了自己会在合约期内读大学，原高中又一直保留着他的学籍，他就挑了几所音乐学院参加艺考，又刷了几套真题，就回原高中参加高考了，最后上了现在这所京华音乐学院。 经纪人曾苦口婆心地劝他这个年纪就是要奋斗，你看这个流量，初中没毕业就到h国做练习生，现在多红，再看那个小花，高中都不上了去演戏，现在是收视女王，充分说明了出名要趁早，大好年华不能浪费在学校。 不仅如此，经纪人还疯狂安排唱跳训练和通告，压榨自己的时间，但经纪人没想到自己没时间复习，以近乎裸考的方式都能进入京华音乐学院。 他在天使娱乐的待遇越来越差除了因为“没眼色不会来事得罪各种赞助商投资商”外，与他一意孤行上大学也不无关系。 度假山庄生意冷淡，但并不是没生意，在江行舟靠在长椅上沉思的时候，一个穿着背带牛仔裙戴着遮阳草帽的女生从面前的小路走了过去，步履不急不缓，非常正常。 不过女生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加速度跑到一个凉亭下面，捂着胸口让砰砰砰的激烈心跳平复下来，然后打开微信给同学发小视频和照片。 小视频和照片里的主角正是抱着吉他坐在树下长椅上闭目养神的江行舟，远景中景近景一应俱全。 还没等女生把照片发全，电话就响了起来，对面传来一连串的尖叫，“啊啊啊怎么会这么帅。” 女生得意洋洋道：“我没骗你吧，我都说了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比我们学校那个臭屁的花孔雀好看多了，你非不信。” 本来今天早上爸妈要带她来度假山庄郊游她还很不乐意，在外哪有在家舒服啊，没想到随便在花园走走就碰到这么帅的帅哥，下次一定要听爸妈的话。 同学：“信信信，快去打听一下帅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女生：“不要，我不敢。” 同学：“你还能再怂一点吗，要不是这个倒霉催的夏令营出不去，我现在就打飞的奔过去了。” 女生：“好吧，等我。” 半晌后，女生回拨电话，“打听过了，小哥哥叫江行舟，在拍一部叫《一见倾心》的网剧，很快我就能在电视上看到他啦！他居然一个明星诶，真神奇，我要关注他。” 同学：“微信要了吗，电话要了吗，微博互关了吗？” “没有，我不敢，”女生羞涩一笑，“我没找他说话，我问的是酒店前台小姐姐。” 同学竖起大拇指：“i服了u” · 不到一个月，在度假山庄取景的部分就全部拍完了。 作为江蓠晚第一次执导网剧的起点，度假山庄真的是个完美的地方，有酒店住，有餐厅吃饭，能布置成拍摄点的地方很多，互相距离都不远，让她不至于手忙脚乱，有个绝佳的适应过程。 接下来要拍的剧情是男女主恋爱的校园部分，室内戏可以在京影借宿舍借教室，室外戏京影的校园就不够牌面了，得到设施好的综合性大学借景。 然后是女主的家乡，到西部小县城取景，这边是真正花钱的地方，住宿餐饮交通演员成本一样少不了，在京华市剧组人员好歹可以住宿舍吃食堂。 再然后是倾心阁的线□□验店，剧中女主设定就是倾心阁的销售，职业目标是倾心阁的服装设计师。 还有就是一些诸如咖啡厅、面包店等零零碎碎的场景，都在市区选景。 在全剧组工作人员没日没夜工作、极尽所能省钱的情况下，终于在暑假结束前，成功拍完了一部二十四集网剧的素材。 网剧拍完了并不代表就万事大吉了，考验才刚刚开始。 第一，虽然江蓠晚极力想留出后期制作的钱，但真的一分不剩了，她还倒贴了八百块才凑齐杀青宴的饭钱。 好在钟情看了粗剪的成片后非常满意，主动追加了一笔投资，确保后期制作顺利完成，至于宣发，小成本剧就别想这个东西了。 第二，和各大视频平台谈网剧合作的结果不甚理想。 如今的市场是幻梦视频、柠檬视频、浪花视频三家平台三足鼎立的时代，余下的各类视频平台都不成气候，网剧要上线只能选择这三家。 幻梦视频是业内巨无霸传媒集团旗下的平台，没错，就是她前男友梁少钦家的。 柠檬视频和浪花视频分别是两家互联网集团旗下的平台，柠檬视频去年搞了个练习生选秀综艺男生版，捧出几个新流量，浪花视频紧随其后搞了个练习生选秀综合女生版，也捧出几个新流量。 这三家视频平台经过多年的版权争夺战挤掉其他平台后，早已掌握了影视剧市场的话语权，反向控制着影视行业，包括但不限于影视制作公司、艺人经纪公司，以及制片人、导演、编剧、演员等广大从业人员。 它们各自制定了大大小小的规则，譬如她拍的这个网剧想在平台上播，有买断和分账两种方式，或者买断加分账。 最好的方式是买断加分账，其次买断，最次分账，因为分账无法保证回本。 它们还根据网剧质量划分了s、a、b、c四类合作模式，s类/a类有版权费拿，平□□播；b类只有分账，不限制播出平台；c级就是你自行上传吧，没有分账。 平台自制剧或参投剧都是s或a类，这没得说，自家的片子。影视公司大ip大明星的超级剧集一般也是s或a类，这种头部大剧是用来吸引会员续费以及拉新会员的，自然要出点血。 《一见倾心》这种没有大投资大ip大明星的超低成本网剧，被三家视频平台一致划到了b类，江蓠晚和钟情闷着头商量了两天，决定b类就b类，分账就分账，全平台投放，不指望回本了。 第8章 BBS骂战 虽然嘴上说着不指望回本了，江蓠晚和钟情还是指望着网剧火的，各自开动脑筋想着怎么让《一见倾心》在上线前得到最大曝光。 她们还真的想到一个办法，钟情的倾心阁作为一个汉服商家，与许多古风博主有过合作，可以请他们代为宣传一下，广告费意思意思就行了。 还有，江蓠晚前几年为不少网红拍过剧情mv，完全可以请她们宣传一下剧，至于广告费嘛，都是朋友，谈钱多俗。 想通这个关节，江蓠晚和钟情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种规模这种程度的宣传，对整个项目的宣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好歹心里有底了。 江蓠晚也有心思去盯后期了，辛辛苦苦拍出来的剧可不能毁在后期手里。 这时候，各大高校也正式开学了，京影迎来新的一批学生，江蓠晚也晋级为大四生。开学前半个月新生军训，高年级的学生本就没什么课，更何况是大四，还是表演系。 江蓠晚乐得轻松去盯后期，早出晚归。 在她的辛勤盯梢下，没多久《一见倾心》的片花就出来了。 片花开头就是男女主在医院花园相遇的片段，是整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接下来，是许多闪回的校园甜蜜画面，有男主的篮球飞向女主，有女主坐在男主的自行车后面，有壁咚、牵手、接吻。 背景音乐是一首忧伤的钢琴曲，在音乐的烘托下，再甜蜜的场景彷佛都染上一层悲凉，也让人好奇，为何如此相爱的他们会变成开头那个模样。 于静：“明明是我自己写的剧本，我自己搞的粗剪，为什么看着还是想哭呢？” 赵诗雅：“这bgm绝了，我看着也想哭。” 陈欢：“我们这剧一定可以大火，田绍那只弱鸡还想跟晚晚比，提鞋都不配。” 江蓠晚：“好端端提他干什么，他又犯贱啦？” 田绍就是上回在食堂二楼嘴巴犯贱被江蓠晚怼了一顿的所谓“田大少”，导演系的，他爸是京华戏剧学院的校长。 当然，这些不是江蓠晚打听的，而是田绍追她的时候自己炫耀的。 陈欢：“我刚想跟你说呢，田弱鸡用真名在校内bbs造你的谣，说他是因为拒绝娶你，才会被你设计口不择言，被你找人拍视频搞臭他。我呸，他也配。” “这种智障也就会嘴炮了，我看看有没有智障信他的话，”江蓠晚打开校内bbs，“我去，还真有。” 田绍是以真名发的帖子，标题《我与江蓠晚的爱恨情仇——关于骂人事件的回应》。 主楼内容如下： 首先我对自己气急了口不择言使用的不雅词汇深表歉意，这不是一个四有五好青年该说出口的话，别人可以没道德，我不能没素质。 下面我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跟大家说一下。 江蓠晚入学那年我确实惊为天人穷追不舍了一段时间，这段经历当过备胎的应该都可以感同身受，我就不多说了。后来她找了有钱有势的梁某人，我才被彻底抛开，总之我被伤透了心。 就在那段视频的前一天，她被梁某人甩了，又来找我，说虽然不爱我但如果我和她领证就嫁给我，我对她说自己虽然不如姓梁的有钱有势，但也不是她能配得上的，她就怀恨在心。 第二天早上在食堂二楼故意言语相激，我才会口不择言骂了视频中的那些话，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把掐头去尾的视频发到网上就是为了搞臭我的名声，炒作她自己。 回帖则是一场骂战； 【田鸡，你妈叫你回去撒泡尿照照镜子呢。】 【楼上动不动人身攻击的是什么毛病，就事论事不行吗，我觉得楼主说的有理有据，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理在哪里，据在哪里，别以为装个理中客就能掩盖你的水军本质了，说，姓田的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 【别省略啊，说校花拿你当备胎，证据呢？微信截图总该有吧，通话录音总该有吧，只有一张嘴嘚吧嘚吧就想造谣，这成本也太低了。】 【田绍他爸是京戏的校长，论家世，一万个江蓠晚都比不过，我相信楼主说的。】 【啊呸，猥琐男真是迷之自信，我要有江校花这种颜值，找个有颜有才的精英男不香么，谁会看上你这种一无是处的猪头男。】 【我真名来说一句，我以及我认识的五个朋友都追过校花，校花一口就回绝了，礼物也从来不收，绝对没有吊着谁。另外，我家开影视公司的。】 【楼上真名那位同学说的话可没什么代表性，人家校花刚入学的时候心高气傲回绝几个很正常，现在快毕业了，认识到社会险恶阶级固化抓紧手头最好的绩优股也很正常。】 【呵呵，一个个匿名在这说得欢，有本事都给我真名，我看看是哪个天才能把田绍这种垃圾比成“绩优股”，妈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三个舍友都在bbs帮她骂人。 江蓠晚掂量了一下，如果放任这个帖子不管，很有可能变成埋下的一颗地雷，待她成名后引爆。 虽说强者不用在乎狗吠，但听他们叫唤也挺烦的，该怼还是要怼。 于是江蓠晚用真名在帖子里回复道：主楼内容皆不实，如持续造谣，将提请法律诉讼。 真名回复的楼层会飘红加粗，非常显眼，跟帖的人全都看见了。 见当事人回复了，帖子热度飙升。 【校花看我，我相信你。】 【姓田的看见没，有本事法院见。】 【不是我杠啊，感情上的事情本来就很复杂，女方觉得自己有理，男方也觉得自己有理，怎么就叫造谣了，倾诉一下感情的郁闷不行啊。】 【妈呀我要被恶心吐了，谁说校花跟那只癞□□有感情上的事了，校花早在视频里就说得清清楚楚，是姓田的癞|蛤|蟆在她明确拒绝的情况下还死缠烂打到处造谣。】 【呵呵，原来在女生的眼中，自己不喜欢的人追她就是癞|蛤|蟆么？】 【少来挑拨男女对立了，矮胖丑女生倒追你不成到处造谣跟你睡过了有了你的孩子你不恶心么？（此处没有歧视矮胖丑女生的意思，所有女生都是美的，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 江蓠晚一开始看姓田的造谣还很愤怒，但看到回帖里还有不少正常人，情绪也恢复过来了，为这种人耽误时间不值得，等自己成了大大大导演，还用理这种人？ 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江蓠晚就全心投入毕业联合作品的设计中了，虽然她一直在干导演事业，但她毕竟是表演系的学生，毕业联合作业还是要出演一个角色。 前几年她导的都是有钱赚的商业性剧情mv，表演系作业能敷衍就敷衍，但这次的毕业联合作业必须好好做，她准备亲自担任导演和主演，拍个三十分钟左右的微电影，冲击青年导演奖项。 题材选什么呢？农民工，留守儿童，单身母亲，失独老人，同性恋…… 就在江蓠晚专心思考什么题材故事最容易拿奖的时候，听到三个舍友惊叫了一声，忙转头问道：“怎么了？” 陈欢、于静、赵诗雅都拿着手机围了过来，“快看快看，田弱鸡数次嫖|娼的小视频和艳照不知道被哪个大神传上来了，我的妈，要恶心吐了。” 原本带着两个狗腿子在帖子里奋战的田绍傻眼了，紧急联系bbs管理人员删帖，管理人员又联系技术人员，技术人员一通操作猛如虎，然后两手一摊，说黑客篡改了后台，他干不过。 于是这个帖子再再再次引爆，无数人慕名来欣赏田绍的“玉体”。 【我去，好短，好小。】 【这满身肥肉，辣眼睛。】 【这是嫖了多少次啊，怎么每次的对象都这么一言难尽，能找好看点的么？】 【喜欢别人拿皮带抽自己，兄弟你爱好挺独特啊。】 …… 直到田绍花了大价钱请人出手，这篇帖子才被删除，帖子虽然删除了，但小视频和艳照永存在同学们的手机里，时不时互相分享一下。 后来据无聊人士统计，全校百分之九十八的人都欣赏过田同学的“玉体”。 田绍本来是想搞坏江蓠晚的名声，间接挽回自己的名声，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他爸打电话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问他到底得罪了谁，到底是谁在搞他。 他第一时间怀疑是江蓠晚找了黑客，但他嫖|娼的视频照片是怎么来的呢，他每次都很小心啊，说江蓠晚有这么大的能耐他是不信的。 除非是梁少钦，但梁少钦图什么呢？他已经甩了江蓠晚啊！ 田绍郁闷了一会儿又抖起来了，他爸说了，男人有点风流韵事不算什么，只要他事业成功根本没人在乎这些反而会帮他洗，所以会找人给他好好搞一个毕业联合作业，再运作一个奖项。 接下来他爸还会搞个大项目让他独立执导了，到时候女明星还不是一波一波地往上扑，她江蓠晚算个屁。 等他成了大导演，江蓠晚，嘿嘿嘿，非得让她求着自己。 第9章 耽美网大 “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陈欢在寝室畅快地吼了一句。 于静：“还真是活久见，我在小说里都没见过这么精彩的情节。” 赵诗雅：“我在电视里也没见过这么低智的恶毒反派。” 江蓠晚左手支着额头，右手拿着笔转来转去，想着到底是谁在整田绍。 单单黑一个帖子的话，很多黑客都可以做到，但搞到那么多小视频和照片就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这必然经过了长时间的跟踪调查，看视频的清晰程度，应该还买通了妓|女。 谁跟田绍有深仇大恨要花大把的时间和金钱去整他呢？还特特挑在这个帖子里。 难道是…… 江蓠晚面色复杂地把帖子截图发给了梁少钦，问：是你吗？ 梁少钦正在听下属汇报工作，收到江蓠晚的信息立刻回复：是我。 江蓠晚：所有事情我都能自己解决，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做了我也不会领情。 梁少钦：只是随口吩咐人去办的，你不提我都忘了，这点小事你也无须领情。 江蓠晚：无论大事小事我都能自己解决，真的不牢梁总费心，希望梁总谨记，我们早就分手了。 梁少钦没有再回复，盯着“分手”两个字，面沉似水。 下属在梁少钦拿手机的时候就停止了汇报，这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梁总，我继续汇报吗？” 梁少钦把手机反扣在桌上，“继续。” 分手就得分得干干净净，和梁少钦摊开来说明白后，江蓠晚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她刚要放下手机继续毕业设计，就接到一个合作过的网红的电话。 “江导，方便接电话么？” “当然方便，我发给你的片花看了么，还要请你帮忙在两天后的周末宣传一下。” “一定一定，江导的作品我能不重视吗，不瞒你说我来来回回看了二十遍，男主角真是帅惨了，你哪找的宝贝，跟你还有点像。” “我亲弟弟，跟我能不像么？” “啊啊啊，有这么帅的弟弟你居然还藏着掖着，当初我那个短片要是找他当男主的话估计都引爆网络了。” “他跟经纪公司还没解约呢，哪能随便使，找他拍这个网剧我都是冒了风险的。” “哦哦哦，原来是有公司的啊，我就说这么帅怎么可能不是明星呢。我跟你说，神魔工作室想请你导个网络大电影，你最近有空吗？” “我最近一直到国庆都没什么大安排，不过神魔工作室怎么想起找我的，我只搞过剧情短片，没搞过网络大电影啊。” “他们这个项目早就在做了，因为原来的导演水平太差把他炒了，现在在找新导演，恰好他们工作室有个朋友在我这儿，看了网剧片花，对你非常满意，就想请你做导演。” “行啊，他们敢请，我就敢拍。” “哦，忘了说了，这个网络大电影是耽美小说改编的双男主剧，想着女导演更适合，你之前的作品又很唯美，就决定请你了。” 听到是耽美小说改编剧，江蓠晚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先考虑一下，等会儿回复你。” 对于耽美、同性恋、卖腐她本身没什么感觉，但因为江行舟的遭遇，她对这几个词很是反感。 许多事情江行舟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圈子就这么大，她又这么关注。 江行舟刚刚签入天使娱乐就被塞到n7男团，男团共七人，都是从选秀时期一起处过来的，其中一个成员因为爆出睡粉加嫖|娼的事件被踢出男团，签约江行舟就是为了填补他的空位。 那时候江行舟没有受过任何唱跳训练，被各种唯粉、团粉、cp粉抵制，只吸引来一些颜粉。 几乎所有男团都或多或少都会组cp卖腐，天使娱乐给江行舟的人设是“漂亮蠢货受”，给他安排的cp是“唱跳rap打篮球十项全能照顾队友关心新人队长攻”，队长的原cp就是被踢出男团的那个成员。 江行舟很抗拒这种安排，他和那个队长也不对付，在各类不知名综艺、活动、见面会中很明显地不按主持人套路来，也不配合队长的卖腐行为。 他还和另一对cp里的受交好，又得罪了一大批人。 总之讨厌他诅咒他甚至画各种下三滥图的人可太多了。 团粉：n7组合成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通过严酷的选秀才成团出道，你一个新人何德何能成为其中一员。 他和队长的cp粉：我们哥哥付出了这么多你就一点点都看不见？你没有心吗？！ 队长前cp粉：还是绿茶婊段位高啊，若即若离才是真谛，比不过比不过。 另一对成员cp粉：三人者恒被三之。 各人唯粉：用词太丰富不举例了。 唯一能为江行舟说话的就是他的颜粉：我们哥哥独美，其他人滚一边去。 为什么一个小糊团能有这么多破事，江蓠晚也百思不得其解，但这种言语上的攻击还算低段位的。 更恶心的是那些妄想潜规则他的基佬，以及天使娱乐的应对方法。 潜规则的事儿还是梁少钦那个做灰色产业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泡嫩模的朋友告诉自己的，毕竟江行舟搞出的动静还不小，又是把人手腕拧脱臼，又是掀桌子摔杯子。 梁少钦要帮江行舟解约换个公司，她知道江行舟对梁少钦极其排斥，不可能接受他的好意，就拒绝了。 综上所述，江蓠晚不是太想拍耽美剧，她问舍友：“你们觉得我该拍吗？” 于静：“拍啊，这两年耽美剧非常火，我准备把自己以前写的狗血耽美都改成剧本，就看哪个慧眼识珠的金主爸爸找我买剧本了。” 赵诗雅：“经我实测，卖腐的网红都涨粉飞快，比如李子轩，可见腐女市场广阔，你虽然不能卖腐但拍腐剧应该也能涨粉吧。” 陈欢：“网络大电影也算是大项目了吧，刷刷经验也好。” 江蓠晚掐着下巴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我问下具体情况。” 和神魔工作室的项目负责人沟通半天后，江蓠晚决定接下这个工作，像她这种履历表上只有短视频的导演能接到一个百万投资的网络大电影项目是很不容易的，不能让一时的负面情绪影响事业。 商量完合同细节后以及时间安排后，江蓠晚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神魔工作室这次拍摄的网络大电影，演员全员都是他们的coser，拍这个网大的原因也很简单，扩大旗下coser的知名度。男主受是他们工作室的台柱子，知名coser萧萧，男主攻则是另一个工作室的台柱子，知名coser贪狼。 用的摄影团队也是他们公司自己的，不过根据项目负责人发来的前一个导演导了两天的样片来看，这群摄影师拍平面照片和ps的功力还可以，拍电影就力不从心了。 即便如此，项目负责人也没打算换掉摄影团队，他们要培养自己人。 样片里，coser们化着大大大浓妆的颜值，和僵硬的演技，都表明了这是一个hard模式的任务。 好在原小说以及剧本都是虐心虐身的狗血悲剧，给了她一点安慰，天知道她多么需要观众的眼泪，昨晚上她闲着的时候都在胡思乱想要不要在人群聚集场所放个催|泪|弹，催|泪|弹违法就洒洋葱汁。 江蓠晚把当前项目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后，上网搜了下萧萧几年前主演的bl网络大电影，看了五分钟后，额~~嗯~~不是一般地一言难尽。 据说他就是因为这部剧被网络群嘲，人气大跌，这回他下定决定要一雪前耻，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这次就是因为请来的导演看不起耽美小说改编的剧、看不起coser演员，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敷衍，根本不给演员讲戏，什么都是一条过，只想着尽快结束项目拿钱，导致拍出来的成片粗糙不堪，萧萧才坚持要换掉他。 现在所有演员都在南方影视城待命，就等新导演过去了。 第10章 南方影视城 接了耽美网大的导演工作后，江蓠晚也没耽误时间，收拾了个行李箱就直奔南方影视城。 南方影视城是个位于我国东南沿海的大型影视城，一个5a级旅游胜地，这里有大部分朝代的仿古建筑，附近还有大海山川湖泊等多种多样的地貌，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古装影视剧都在这里取过景。 对江蓠晚来说南方影视城唯一不好的就是交通不方便，飞机或高铁到地级市，还要再坐一个多小时的旅游大巴才能到南方影视城，然后再坐专坑游客的三蹦子找旅馆。 好在这次的剧组非常上道，神魔工作室的创始人之一，兼此次网络大电影制片人刘浩，亲自开车到机场来接她了。 刘浩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车里还有一个圆脸小姑娘，叫圆圆，是给江蓠晚做临时助理的。 见对方这么热心考虑地这么周到，江蓠晚也不由得对这个网大更上心了一点，在车里和刘制片了解项目情况。 原本刘浩对萧萧推荐江蓠晚这个没啥经验的年轻导演十分不解，不过看过江蓠晚的作品后他就明白了。 演员在江蓠晚的片子里总比在别的片子里更美，也不能单纯地说美吧，可以说是风情是特色，这些演员到别的片子里就表现不出来了。 加上江蓠晚刚刚导完一部网剧，说明她有着长时间掌控一个剧组的能力，《一见倾心》的片花他也看了，非常好，自觉有爆的潜质。 所以他再三考虑后，请来了这位过分年轻的导演。想想自己二十岁在干嘛？在高三复读。 江蓠晚也没有让他失望，对项目的了解非常深入，可见是做了功课的，虽然他这个门外汉看不出她的导演功底，但比之前那个被炒掉的导演强是肯定的。 那个导演不是科班出身，而是从场务、摄助、副导一步步干过来的，专业拍院线大制作的跟风山寨版，忽悠投资人的能力满级，敬业精神烂的一批。 刘制片跟江蓠晚吐槽了半天原来的导演多么多么差劲，江蓠晚微微一笑不予置评，把话题转回到项目本身。 这个网大的原着小说叫《乐师》，是篇发表于十几年前的古早短篇虐文，江蓠晚连夜补完了，还掉了几滴眼泪。 不得不说，这种古早虐文看得就是爽。 十几年前好像无论言情还是耽美都特别流行虐文，等她有空了一定去绿晋江好好翻翻，屯一波虐文影视版权。 《乐师》讲的是主角受家族被抄，和一母同胞的妹妹一起没入乐籍，为了保护妹妹费心周旋，放下自尊努力做一个合格的乐师。 攻是出身贫苦的侍卫，小时候救过被人贩子拐走的受。 他们两人在宫廷中互生好感互相扶持，但他们彼此都不曾表露爱意，也不知道对方深爱着自己。 小说结局是侍卫在战场立了功，成为了将军。 乐师却没能等到他，在宫廷倾轧中死去，留书信一封把妹妹交托给侍卫。 侍卫用战功换取了乐师妹妹的自由，但并没有娶她，而是为她择了个忠厚善良的夫婿，备了份厚重的嫁妆送她出嫁。 最后，侍卫坐在乐师的坟前，告诉他妹妹出嫁了这个好消息。 从始至终，双方都不曾互表过心意，哪怕是阴阳相隔，侍卫坐到了乐师的坟前，也不曾告诉乐师，他爱他。 他害怕乐师牵挂着他，在黄泉路上都走不安稳。 由于coser都非常在意还原这两个字，所以剧本相对于原着小说并没有什么大改动。 这几年ip热，许多编剧看不上网络小说，譬如某点升级打怪流水文，但又得恰饭，所以一边改一边卧槽，加上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对剧本指手画脚导致拍出来的剧和小说除了名字像其它什么都不像。 书粉很愤怒，骂编剧（万能背锅侠），骂演员毁角色。 编剧没有粉，但演员有粉啊，呸，你家小说是什么世界名着吗。 神魔工作室力求还原，江蓠晚也乐得轻松，看完小说和剧本，心里已经有了网络大电影的大概轮廓，只等看完场地就可以画分镜稿了。 届时严格要求按分镜稿拍摄，整部影片就不会烂到谷底去。 刘浩直接把江蓠晚送到了宾馆，新上任的生活助理圆圆小姑娘抢着帮她拿了行李箱，带她进宾馆。 江蓠晚的脚刚踏进宾馆大门，就被一阵闪光灯照花了眼。 刘浩和圆圆往她面前一挡。 “都瞎拍啥呢，素人有什么好拍的，拍就拍吧还开闪光灯。” “麻烦让让，我们要上楼了。” 闪光灯却并没有停，江蓠晚还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真的是素人吗，这么漂亮不像啊？” “不管了，先拍再说。” 好不容易挤上电梯，到达楼层后，江蓠晚问刘浩和圆圆：“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圆圆：“这个我知道，有明星的私生饭，有代拍，有狗仔，有黄牛。” 江蓠晚：“这个宾馆能有什么明星住，直接去南方大酒店蹲点不好吗？”南方大酒店虽然只是四星级，但却是南方影视城最好的酒店，来这里拍剧的大明星基本都住那。 圆圆：“江导，您不能光看到大明星，人家不出名的小明星也有粉呀。” 一行人说着话就走到了江蓠晚的房间，是个套房，一个带阳台的大房间和一个小房间，还有一个客厅。 刘浩：“江导，你先收拾一下，等晚上给你接风洗尘，介绍一下演员和幕后。” 江蓠晚：“刘制片费心了，我五点准时下楼。” 刘浩走后，圆圆高兴地在自己房间里转了一圈，托江蓠晚的福，她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了，整个剧组里，也只有她和江蓠晚有单独的房间，刘浩这个制片人没有，萧萧和贪狼这两个主演也没有。 兴奋了一会儿后，圆圆跑出去，问江蓠晚：“江导，您看看您这边缺什么，我去买，或者有什么其它要我做的事儿呢？” 江蓠晚看了看手机，离五点还有一个半小时，问她：“你看过萧萧前几年主演的那个耽美网络大电影吗，跟我说说你的感想呢。” 圆圆谨慎地回道：“看过，有点不记得了。”背后吐槽萧萧，会被穿小鞋的吧。 江蓠晚：“没事，我买了会员，你可以一边看一边跟我说说你的感想。” 圆圆：“……” 江蓠晚：“你有没有闲着的小姐妹，可以请过来帮我一起参考下。” 圆圆：“有有有，我马上去。”必须得找人分担火力啊。 一群小姐妹一边看剧一边吐槽的时候。 贪狼找到萧萧：“萧萧，新导演带人在看你拍的那部《豪门游戏》，你听说了吗。” 萧萧大惊失色：“什么？！！！” 第11章 片场暴君 对于萧萧这个以cos成名的coser而言，成为演员是他的心愿，为此客串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网大网剧，虽然一直被人吐槽丑、没演技，但他义无反顾。 《豪门游戏》更是他走上演员路的标杆，他演的可是主角啊主角。 然而尽管他已经非常努力非常认真甚至牺牲自己的色相去演了，还是被骂得很惨，各种骂声使得他一度自闭，渐渐也不想提这个黑历史。 他准备再接再厉一雪前耻，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哼哼，小爷我迟早让你们这群喊“辣眼睛”的黑粉“真香”。 萧萧认识江蓠晚，还是因为朋友请自己到她的古风剧情片里客串男主，他就是托这个朋友邀请江蓠晚执导《乐师》的。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江蓠晚执导的那个古风剧情片里是最帅的，然后他又分析了一下江蓠晚的其他作品，所有人在她的作品里都比在别的作品好看，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网红都喜欢找江蓠晚二次合作。 给萧萧通报通风报信，告诉他新导演在看他的大作这个好消息的贪狼劝慰他：“你要往好处想啊，江导这么辛苦地看你以前的作品，肯定是想好好了解你，然后把现在这部作品拍好啊。” 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他那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萧萧：“你笑个鬼啊，要是这部作品还拍不好，就是你跟我一起被群嘲了。” 哎，算了，拍都拍出来了，还不能让人看吗？ 圆圆找来的小姐妹都是神魔工作室的员工，在剧组担任的职位有演员、化妆师、财务、场记等，都是多才多艺的小姐姐，还特别能说。 《豪门游戏》讲的是豪门总裁设计追求小秘书的故事，萧萧演的就是那个小秘书。 前几年由于耽美改编剧数量极其稀少，腐女没得挑，有新出的剧都会瞄一眼，结果《豪门游戏》就成了bl剧之耻，虽然在bl剧中不是最辣眼睛的，但依然辣眼睛。 【这个总裁刚出场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个卖保险的，现在我觉得是干房产中介的。】 【萧萧的妆太浓了，看着不像小秘书，像应召男郎。】 【泳池嬉戏这么久妆都没花，也是厉害。】 【哈哈哈香肩半露，这姿势还能更造作一点吗？】 【我不行了，我要看他的十级美颜cos照洗洗眼。】 一起吐槽了一遍萧萧主演的这部《豪门游戏》后，这群小姐妹和江蓠晚初见面的陌生感迅速消除，一会儿就有说有笑地结伴去参加接风宴了。 接风宴在一个火锅店，摆了好几桌，江蓠晚在主创人员那一桌。 刘制片给所有人介绍了一下江蓠晚，又分别给江蓠晚介绍在座的主创，不一会儿江蓠晚就加了n了微信，入了n个群。 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互相之间也都熟悉了，开始侃大山聊八卦。 有个摄影师跟伙伴嘀咕：“这么年轻，看着也挺娇气的，能行吗？”不是他搞歧视，而是就他这些天在影视城瞎逛得到的经验来看，导演基本都是胡子拉碴的暴躁大汉，一个年轻漂亮娇气的小姑娘怎么可能镇得住场。 小伙伴：“听浩哥说这位江导刚刚拍完了一部二十四的网剧，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电视剧，而不是咱搞的那种短视频。要我说人专业院校出来的水平肯定是有的，搞个网大还不是轻轻松松。” 一个之前跟着江蓠晚一起看《豪门游戏》的coser也跟小姐妹嘀咕：“我挺喜欢江导的，但我担心她镇不住那帮龟孙啊。” 小姐妹：“也是，咱公司那帮中二杠精眼睛都快长头顶了，尤其是摄影的那几个。” 几人刚嘀咕完，就听刘浩挥手让大家静一静，让江导说话。 江蓠晚等现场安静后开口道：“我和大家是第一次合作，互相都不了解彼此的工作节奏，这里我简单说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外联制片在吗，明天找辆车带我去看看预定拍摄的场地、造景……统筹在吗，原来的拍摄计划要全部调整，你重新拟下通告，有什么意外事件都要通报给我……由于拍摄周期比较短，时间急任务重，请大家务必配合我的节奏，保质保量地完成拍摄计划。” 简单地说了一下工作安排和场面话后，江蓠晚看向萧萧和贪狼：“因为临时换导演，拍摄周期进一步压缩了，你们戏份最多，接下来十几天的拍摄任务会非常重，没有时间给你们ng，所以要利用明后两天的时间把台词背熟了，我不希望看到有人临开拍了还在临时抱佛脚背台词。” 萧萧连忙表态支持：“一定一定，我肯定倒背如流。” 贪狼：“我保证正背如流，倒背如流的某人恳请江导到时候抽查一下。” 众人一片哄笑，冲淡了刚刚有些严肃的气氛。 江蓠晚抬手往下压了压，止住了众人的笑声，接着道：“虽然我很想一个镜头一个镜头慢慢磨，拍出一部好作品，但时间、经费都不允许，所以必须在有限的条件里做最大的努力。 萧萧、贪狼，等会儿我给你们圈两个历史剧中的角色，你们参考角色的表演技巧，结合乐师、侍卫的人设，提前入戏，按照角色的人设行走坐卧以及说话，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找我。” 萧萧和贪狼自然是满口答应，对他们这种没有系统性表演基础的人来说，什么体验派、方法派、表现派都太玄幻了，反而这种参考影视剧现有角色的方法看着比较可行，也比较容易。 见江蓠晚一来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神魔工作室那些原先对新导演非常不看好的员工大多转变了想法，一扫颓靡风气开始按新导演的安排做事。 他们也想这个项目好啊，项目好了他们才有奖金拿。 · 做完前期工作后，江蓠晚正式开始了拍摄，不过拍摄第一天就让她心力交瘁。 “观众要看的是两个男神谈恋爱，不是两个基佬谈恋爱，你们能不能给我正常点。” “道具在哪，把那个塑料马踏飞燕挪走，你当观众瞎啊。” “摄影怎么回事，我分镜写的清清楚楚，是外正反打，切中景，谁让你搞内正反打了。”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专业还是我专业，都tm听我的。” …… 圆圆看得目瞪口呆，心想果然每个导演都是片场暴君，见上午戏份拍摄结束，连忙抱着保温瓶跑了过去：“导演喝口水，润润嗓子，我给您拿份盒饭。” “谢谢，”江蓠晚喝了口水，打开手机看《一见倾心》片花发布后的反馈。 《一见倾心》的微博、d站、快抖等官方账号都是赵诗雅掌管的，她们定了今天中午发布第一版片花，之前联系过的网红、大v也会第一时间帮忙转发宣传。 微博评论下可以很明显看到网红朋友们引流的效果，转评赞都上了两千。 【跟着落落来的，落落这次居然没撒谎，果然是绝世大帅哥。】 【啊啊啊，三分钟之内我要男主的全部信息。】 【男主叫江行舟哦，我家哥哥唱跳rap打篮球十项全能，入手绝对不亏哦。@江行舟】 【这个女主我可，看着太让人心疼了，气质独特很有辨识度。】 【期待期待，霸道王爷爱上我的甜宠剧都快看吐了，难得有一个虐恋剧。】 【男主冷着脸说“下贱”两个字时我居然莫名兴奋了，难道我是潜藏的抖m ？】 【光看个片花就想哭了，我泪点这么低的吗？】 第12章 打道回府 “导演吃饭啦，再不吃盒饭就凉了。” “哦，来了。” 剧组一干主创就坐在简易遮阳棚下的长条桌上吃饭。 萧萧吃饭的间隙还在搞直播。 “给大家看看，这就是我的午饭，水煮西兰花水煮鸡胸肉。” “不难吃啊，怎么会难吃呢？来一口鸡胸肉，啊，真美味。” “喂喂，再刷菜谱我要翻脸了啊。” “啥？问我为什么不和贪狼住一个房间，你以为我会给你们yy的机会吗？” 江蓠晚皱眉看了他一眼，“萧萧，下午第一场的台词倒背一个我听听。” 贪狼端着盒饭坐远了一点，防止战火烧到自己，他上午台词卡壳的时候可是被好一通训。 萧萧嘿嘿一笑，把摆在旁边的剧本拿到手上挥了挥，对直播间的粉丝说道：“我都说了没时间直播你们偏不信，看吧，导演都生气了。我现在是真的要下播了，拜拜，下回见。” 弹幕一片“萧萧不要怂啊”、“我要听倒背台词”，萧萧通通无视，直接下播，然后装模作样地一边吃饭一边看剧本。 所有人简单地吃了个午饭，没有什么休息时间，又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了一天的拍摄，等回到宾馆已经是十一点了。 圆圆给江蓠晚端了一碗八宝粥，“江导，这是我用焖烧杯做的粥，喝点垫垫肚子呢。” “谢谢，”这服务也太周到了，江蓠晚想着项目结束一定要给她包个红包，“哦对了，帮我叫下贪狼和萧萧。” 由于这两人颜值和演技都十分欠缺，江蓠晚没有像拍《一见倾心》那样抓细节抓特写，而是更多地把精力放在气氛的营造上，柔光滤镜火力全开，多拍演员好看的角度，多拍静态，多远景中景，角色表情不出戏、顺利说出台词就可以，反正是后期配音。 然而尽管江蓠晚已经把标准放得这么低了，两人还是达不到她的要求。 贪狼和萧萧来了以后，江蓠晚先让两人看了会儿白天的素材，然后让两人说说感想。 萧萧：“江导你拍得真是太好了，我头一回感觉自己是个真正的演员，赋予了角色生命，这乐师就像真正存在过一样。” 贪狼：“……” 江蓠晚：“……” “咳咳，”贪狼发言道，“白天拍摄时江导说了我的问题，我现在看了看素材，缺陷确实很明显，身形不挺拔，显不出侍卫的英武气质。” “没错，这是第一点问题，”江蓠晚点了点头，看向萧萧，“萧萧你也是同样的问题，剧中的乐师在成为乐师前是书香子弟，身有傲骨百折不挠，所以他无论行走坐卧地腰背都是挺直的，你就把自己想成青松，青松怎么会弯呢。要知道，身形也是演技的一部分。” 萧萧：“懂了懂了，就是一直挺那么直很难受啊，不过导演放心，再难受我也忍着。” 江蓠晚：“第二点，其实白天也说过了，脸上不要带表情，这是符合人设的。侍卫性格沉稳不善言辞，乐师遭逢大变沉默寡言，所以面无表情就行，当然，眼神不能死。需要大表情的重头戏份我再现场教你们怎么演。时间紧迫，只能用这种取巧的方法了。” 演员一个表情从头演到尾是会被批的，但这些年流量当道，流量行程排得满满，演戏的时间都是抽出来的，说不定还同时轧好几部戏，哪有时间磨练演技揣摩角色，不抠图的就可以吹敬业了。 许多影视剧项目花高片酬请流量演员是为了卖剧，要趁演员在的时候赶工期，把剧拍得长长长长长，好卖一个好价钱，哪有时间计较演技，你一直保持一个表情反而方便连戏。 女演员还好些，男演员是重灾区，因为有太多的ip剧男主的人设是“高冷”了，拜托，高冷不是面瘫啊。 不过没事，会有粉丝强行挽尊的，说角色就是这么设定的呀他演得可对了，男主看女主的眼神是多么深情啊，男主演出了杀气，男主刚刚那个小动作是为了…… 江蓠晚：恕我直言，你们脑补得太多了。 事实上，但凡贪狼和萧萧有一点改进的空间，江蓠晚的要求都不会这么低。 但据她观察，这两人没有挽救的空间了。 一个是都整容了，还不是微整，是大动，这样的脸就基本告别演戏了。 一个是都没有表演天赋，白天不过是让他们表现一下再次相遇的微微喜悦，直接变成了哈士奇邪魅一笑和官人来呀花魁笑 她之前为很多网红拍过剧情短片古风mv，这些网红一大半都是整容加零演技，对于怎么把人拍美拍灵动已经很有经验了。 所以还是按照最保险的方式演吧，贪狼和萧萧不做表情配上高瘦的身材合适的服化造型柔光滤镜以及各种镜头渲染还是帅的，后期做得好一点，剩下的就交给观众脑补。 只要观众不出戏地把剧看完，就是成功，要是还能在故事推进下掉两滴眼泪，那就是大获成功了。 江蓠晚给两人讲戏一直讲到了十二点才放他们走，拿手机准备一边听音乐一边洗漱的时候，发现《一见倾心》剧组群突然多了99+的消息，都在讨论片花宣传片的事。 赵诗雅还单独给她发了一个视频链接，说《一见倾心》被d站鬼畜区一个百万粉up主做进鬼畜视频了。 江蓠晚看了一下，视频主要素材是新闻中那些被抓后还振振有词逻辑清奇的犯罪分子，并把《一见倾心》片花里江行舟说“下贱”的那几秒剪了进去。 江行舟头顶“up”这两个硕大的粉色字母，在视频的每一个总结性片段后高贵冷艳地吐出两个字“下贱”，弹幕一片的“up为何如此厚颜无耻”、“醒醒你没那么帅”。 还好，不是什么丑化的恶搞视频，只是借用了个几秒的片段。 根据up主的往期视频推测，这一期视频的播放量少说也有百万往上，对穷鬼来说，不蹭一波热度也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江蓠晚评论道：“从今天开始up就是我亲弟弟了，我亲弟弟主演的《一见倾心》将于元旦登陆各大平台，片花a|v123456，请大家多多捧场。” 评论发出没一会儿就有人回复了。 【卧槽正主来了，看过片花的表示，这位小姐姐说得应该是真的，字幕上导演江蓠晚、主演江行舟，像姐弟的名字。】 【up翻车，喜闻乐见。】 【点进主页溜了一圈，只有一个感想，卿本佳人，奈何为导演。】 【这是up的恰饭视频吗？不像啊。】 …… 等江蓠晚洗漱完准备号召剧组人员点赞回复把自己的评论顶上去时，发现up主居然在评论下回复了： 【姐姐好，广告费记得结一下。】 后面还有跟评： 【大型认亲场面，感人至深，热泪盈眶。】 【啊呸，up抠脚大汉装嫩不要脸，姐姐好，我今年十八，可盐可甜，活好还不粘人，求包养。】 …… 有了up的回复，江蓠晚的评论迅速被顶到了第一。 虽说这种程度的关注跟s级项目那铺天盖地的全网宣发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但蚊子腿也是肉啊，穷鬼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她毕业后的事业如何就看这部剧的成败了。 哦对了，她还有这部网大，万一《乐师》成绩不错，说不定会有人找她专业拍同类型网大，吃饭还是不愁的，也就是导演头衔前面挂上“不入流”三个字而已，想更进一步是千难万难。 接下来的日子江蓠晚导戏更加用心了，加班加点，赶在国庆假期最后一天结束前把网大搞完了，然后连杀青宴也不吃就打道回府了。 回程还是刘浩开车送的她，原本圆圆能开车送她去机场，但刘浩坚持要自己送，也就随他了。 刘浩对江蓠晚是极其满意，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请了人，但看过粗剪的成片后，他佩服地五体投地，科班出身就是不一样，成片质量比他预计得好太多了。 他是搞过平面摄影，也拍过短视频，知道影视剧是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没两把刷子的人是玩不转的，而江蓠晚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整合剧组完成项目也让他很意外，他连追加经费的项目申请书都写好了，结果居然没用上。 双方以后可能还有合作的时候，现在不拉好关系，要等何时。 上了飞机后，江蓠晚拿出大妈专用碎花遮阳帽把整个头包起来后，仰躺在经济舱狭小的座位上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地睡了五个小时，终于在半夜十二点抵达京华市。 江蓠晚在行李处拿了行李箱，就给江行舟打电话。 江行舟被公司安排跑了个网综的通告，也是今天的航班到京华市，比她早二十分钟到， 江蓠晚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结果到出站口的时候傻眼了，乌泱乌泱一群人把通道堵地严严实实，尖叫声能掀翻顶棚，“啊啊啊哥哥看我，小羽毛永远支持你。” 她们一手举着灯牌手幅玩偶礼品袋，一手拿着手机往中间挤，还有不少拿专业级单反摄像器材的。 这是哪个流量明星的粉丝来接机了吧，也太狂热了，机场保安非常艰难地维持着秩序，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不急着出站的乘客拿出手机拍拍拍，急着出站的乘客已经暴躁地骂娘了。 江蓠晚长得高，一眼看到粉丝群中间围着的人，黑色碎发白衬衫，这不是江行舟吗？她亲弟弟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啊。 想着江行舟绝对没这么火，粉丝绝对是接错人了的江蓠晚忙拉过旁边的保安说了几句话，然后保安用他那洪亮的大嗓门对着扩音喇叭喊话道：“现场粉丝注意，你们接错人了！接错人了！请尽快散开，保证安全，让出通道。” 其他保安也纷纷喊道：“接错人了！接错人了！” 声势之大都行成了回音。 第13章 粉丝大战 听着那一声声洪亮的“接错人了”，粉丝瞬间停止了“啊啊啊”，互相看了看，然后将信将疑地散了开来。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衣服都被扯皱了的江行舟总算顺利脱离包围圈，拉着行李箱走向江蓠晚，顺势把她的行李箱也接了过来。 两人并肩从粉丝群当中穿过，所经之处粉丝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这些分散开来的粉丝现在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江行舟不是他们的偶像了，但有十几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依然亦步亦趋地跟在江行舟后面。 剩下的粉丝在机场大厅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干什么，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句“正宇哥哥从vip通道走啦”，她们瞬觉有了台阶下，纷纷离开了机场大厅。 另一头，江蓠晚姐弟没有管跟在后面的别人的粉丝，径自走到了停车场f区。 一个斜靠在出租车上抽烟的光头男看到一群人过来，问：“网约的江先生是吧，你们这么多人一辆车可坐不下。” 江行舟：“就两个人。” 光头男掐灭了烟头，钻进驾驶室，还不忘交代一句：“行李放后备箱啊。” 两人上了车后，尾随的粉丝还一直举着手机、扛着单反拍啊拍。 江蓠晚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吐槽道：“这些粉丝也真是的，连自己爱豆都能认错。认错就认错吧，追着拍是几个意思。” 江行舟甩了甩手里的棒球帽和黑色口罩，“可能我戴了个明星标配棒球帽和口罩吧，后来她们围上来我就把口罩摘了告诉他们认错人了，但可能人太多了后面的看不到听不见。” 刚刚都没注意这些人是哪个明星的粉丝，灯牌手幅上是新罗文字，难道是新罗明星？ 想着想着，江蓠晚打开微博输入“京华机场”几个字，果然刷出了很多视频和照片，很多大v和营销号都发了金正宇粉丝接错人的事件。 金正宇，果然是新罗明星，还是新罗最近爆火并且火到东南亚的男团成员，今天是来我国参加代言手机的活动。 这些大v和营销号有的只是单纯描述一下金正宇粉丝接错人、金正宇从vip通道离开的事实，并没有提到江行舟。而有些眼尖的则加上了江行舟的名字，顺带提了一句是天使娱乐n7组合的成员。 还有些脑洞大的直接撰文金正宇雇佣大批中国粉丝伪造在中国爆火的假象，导致这些雇佣来的粉丝连金主都不认得，逮着一个小帅哥就又哭又喊。文章 有理有据内容详实，还例举了早前实锤雇佣粉丝在我国制造爆火假象的外国明星。 江蓠晚眉头皱了起来，江行舟一个十八线的名字和金正宇这种当红爱豆扯在一起，怎么着都不会有好事。 果然她往下随便一翻就看到几条“蹭热度”微博，转评赞还不少： 【如果接错的是个真路人我不会有什么感想，但一个十八线糊团出身、在网综选秀节目中被淘汰的糊爱豆，戴着和正宇哥哥一样的黑色棒球帽和黑色口罩，穿着和正宇哥哥相似的白衬衫休闲裤，比他提早一步到出站口，天底下没这么巧的事吧。这么曲折地蹭热度，也是难为他了。】 【呵呵，看到江行舟的经纪公司是天使娱乐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了，他家出了名的骚操作。一百八十线糊咖想红想疯了，碰瓷到哥哥身上。】 就这还是语气极其温和的，粉圈集体针对一个人的恶毒程度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出来。 由于金正宇最近正当红，粉丝数量庞大，黑粉数量也庞大，这些营销号文章 很快就转遍微博了。 等江蓠晚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发现“金正宇粉丝接错人”事件已经上了热搜。 点开话题发现基本是金正宇粉丝控场，在话题下带了很多他们哥哥的舞台视频、精修美照以及你知道他有努力吗的励志成长史。 但只要多翻几条就有针对江行舟的阴谋论和脏话连篇的辱骂，搜索江行舟的名字，出来的结果更是不堪入目，夹着几条江行舟的粉丝解释他向来这么穿戴的博文，但他粉丝太少太少了，完全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江蓠晚打开了自己取名为“寒篱”的微博小号，看到99+的未读消息。 【怎么办呀太太，金正宇的粉丝太不讲理了，我们不能坐看哥哥被黑啊。】 【啊啊啊我忍不了了，我要骂人，我一定要用脏话骂回去，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 她这个小号是用来发绘画、剪辑的练手之作，素材嘛，自然是江行舟。 由于江行舟的粉丝少又散，她这个三脚猫的画手兼多年老粉就成了圈子里的太太之一，粉丝们遇到了什么事会私信跟她倾诉一下。 只要是饭圈，就没有不撕逼的，并且很多时候都源于别人摸不着头脑的小事。 江行舟的粉丝跟n组合的队友粉、cp粉、黑粉等各种粉大大小小撕了不知道多少次，战斗经验也算丰富，可这次碰到的对手实在太太太强大了，她们被揍地十分凄惨。 江蓠晚想了想，从微博选了几个拍摄清晰角度好不抖动的金正宇粉丝接机视频，打开剪辑软件，把江行舟从出站到被围，到保安大叔大喊接错人了，再到坐出租离开，剪成了一部完整的微电影，再在片尾添上金正宇粉丝可笑的阴谋论和脏话语录。 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谁对谁错。 当然金正宇的粉丝是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的，粉圈之间一旦撕起来就要把对方踩到死为止，不然我正主岂不是很丢脸。 所以单靠一个剪辑视频是不可能平息战火的，除非江行舟的粉丝滑跪道歉，承认自己哥哥就是蹭热度了，但这可能吗？永远不可能的。 江蓠晚剪完视频就上传到了“寒篱”的微博，并配字：请某些人对自己爱豆素颜什么丑样有点逼数！耽误哥哥出站还有脸倒打一耙？ 粉圈撕逼必上升正主，已方正主被对方恶意攻击，“寒篱”身为圈内大粉，必须反击啊。 金正宇素颜丑不丑她没关注，但她知道江行舟的素颜是无懈可击的，毕竟连黑粉都没法昧着良心说他丑。 微博一发，关注“寒篱”的粉丝就涌了过来。 【太太说得真是太对了，哥哥颜值对靠浓妆和精修活着的金正宇是指数级的碾压，视频里很明显哥哥把口罩摘了，他那粉丝还围着不走，难道她们以为金正宇浓妆后面的脸有这么好看吗？真是一点逼数都没有。】 【会不会有点引战啊？】 【都被别人血洗广场了，还担心会不会引战？再差也差不过现在了。】 【太太说出了我的心声，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黑锅，不出了这口恶气我非憋出病不可。】 …… 等第二天江蓠晚起床吃早饭的时候，她的这篇博文已经转发过万了。 一旁的外婆见她捧着手机不吃饭有意见了，“晚晚，吃饭不要看手机。” 外公在江蓠晚面前放了个煮鸡蛋，“吃个鸡蛋补补。” 江蓠晚放下手机，喝了口白粥，拿起鸡蛋往桌上敲，问道：“外公，你现在腿怎么样啊。”她每炼化一滴灵液都会及时混在水里给外公服用，截止到目前为止一共才有三滴。 但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炼化灵气，只能等《乐师》和《一见倾心》上线。 说到腿，外公很高兴：“左腿掐得狠的时候能感觉到疼了，说不定还能站起来。” 外婆：“你们是不知道，他没事干的时候就掐腿玩，掐就掐呗，也不换块地方，就紧那一块肉掐，那块肉招你惹你啦。” 听着外婆的形容，江蓠晚不由笑了起来，不过紧接着泪就蓄满了眼眶，只得低下头慢慢地喝粥。 江行舟又一次提起了去医院复建。 外公狠狠地摇头：“不去不去，我在医院那么久都没好，在家里反而要养好了，我就要在家养。” 江行舟劝了好一会儿，见实在劝不动外公只得暂时放弃，对江蓠晚说道：“《一见倾心》的同名主题曲我请导师指导过了，导师帮我加入了古筝的元素，编曲也做好了，随时可以录歌。” 江蓠晚：“这么快啊，我问问钟意什么时候有空，你们录完歌顺便把剧中现场收音不清晰的地方补录下配音。” 江行舟：“她有空的话就尽快来吧，万一公司给我安排活时间就不一定能凑到一起了。” 江蓠晚：“你们公司不是放弃你了吗，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你派活了。” 江行舟：“估计是觉着我还能赚一笔分成，不用白不用。” 江蓠晚：“等我中了彩票给你赎身啊。” 江行舟：“反正就两年了，无所谓，派给我的活能干就干，不想干就不理会。” · 吃完早饭，江蓠晚去了学校宿舍，发现三个舍友都咬牙切齿地抱着手机，不由问道：“你们都干什么呢？” 赵诗雅：“你不知道吗？你弟弟被骂惨啦，都骂到《一见倾心》官博下面了，我们在开小号骂回去。” “骂到官博了？我看看，”江蓠晚也打开了手机，只见《一见倾心》官博下面已经被金正宇的粉丝占领了，不遗余力地科普甚至编造江行舟的黑历史。 【笑死我了，一个低配版练习生选秀淘汰者的粉丝，质疑火遍全球的爱豆颜值，你当全球人民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看看这舞台事故，换到新罗得给全国人民谢罪了吧。】 【爱豆都做不好还去演戏，看看这个皇子，演得跟瞎子一样。】 【基本功都做不到就别出道，谁要看你的台下十年功。】 …… 除却那些应该被屏蔽的辱骂性词汇，部分金正宇粉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 江行舟素人进圈，没有任何唱跳训练就进男团出道，没有任何表演训练就去演戏，一开始确实惨不忍睹。 她们鄙视内娱的理由也很充分，我新罗爱豆十一二岁开始训练，每天练习十四五个小时，经历大大小小的残酷的淘汰赛选拔赛，才站到舞台上，是他们优秀的唱跳rap能力让他脱颖而出成为新罗的顶级男团。 这样努力、业务能力又好的爱豆，她们粉起来很有优越感。 国内偶像产业发展的晚，前些年爆出了一大批流量，吸引了一大批追星女孩，但也因此多了一大批烂片，主流和社会对小鲜肉的容忍度越来越低。 这两年国内爱豆产业发力，通过各种选秀综艺捧出大大小小的唱跳爱豆，但不管是舞台效果还是爱豆实力，整体上比不过以娱乐业作为支柱产业的新罗，更别说还有那种除了哭哪方面都不过关的爱豆挤进出道组了。 国内爱豆不仅被网民鄙视，还被追国外爱豆的粉丝鄙视，几乎是鄙视链的底端。 饭圈大战就看人多人少，江行舟那点粉丝基本起不了作用，除非买水军。 胜败已定的事情，江蓠晚就不再关注了，她把手机反扣到桌上，对三个舍友道，“我想了个毕设的题材，一起来讨论讨论吧。” 第14章 战争扩大化 江蓠晚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江行舟都离开机场大厅了，那十几个金正宇的粉丝为什么还追着他们拍，直到他们坐出租车离开。 现在她知道了，这十几个粉丝可能对江行舟一见钟情了。 其中有一个是金正宇的氪金大粉、战斗大粉、前线炮姐，粉丝五十多万的那种，微博原名“爱宇一生”，现在改成了“爱自己”。 这位姐姐写了一篇长微博，写了一下自己转粉的心路历程。 首先是机场一见倾心，然后例举江行舟出道三年的经历证明他的独特优秀，反省自己以前的疯魔。 最后总结道： 我从十四岁开始追星，沉浸在爱豆带来的虚幻美梦中，到现在已经二十二岁，时间都赶得上八年抗战了，八年抗战带来一个全新的中国，而八年追星史留给我的只有失败的人生、父母的眼泪、朋友的渐行渐远。 了解了江行舟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追星，真正的追星不是仰望他，拼命追逐那虚无缥缈的一束光，而是成就更好的自己。 他的采访、直播无数次告诉粉丝，他不希望粉丝接机应援搞数据，为他花无谓的时间和金钱，他希望粉丝该学习的努力学习，该工作的努力工作，业余搞点音乐画画种花厨艺之类提高生活质量的小爱好，还有闲暇的话支持下他的作品就很感激了。 最让我感触的是昨天他到机场是等着姐姐一起走的，很顺手就接过了姐姐的行李箱，他还网约了一个出租车，自己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就像所有普通的年轻人一样，有烟火气。 或许你们会说因为他糊啊，他确实糊，但他在做真实的自己，这一点我相信他即使红遍全球了也不会变。 从今天起，爱自己，爱家人，爱朋友，爱豆排最后。 江蓠晚扶额，让粉丝不要接机应援搞数据确实是江行舟的风格。 类似的行径还有公司给他直播任务，他在线给粉丝辅导作业。 粉丝让他给自己的粉丝取个名字，他回答说粉丝要什么名字？难道换一个明星粉就要换一次名字，同时粉几个明星就要同时有好几个名字吗？ 于是他的粉丝没有名字。 采访时主持人问他最喜欢粉丝对他的哪个称呼，选项有哥哥、弟弟、老公、宝宝、崽崽、舟舟。 他回答说：“后面四个都不喜欢，希望粉丝朋友以后不要这么称呼了。” 江行舟不是一个听话的艺人，不接受“漂亮蠢货”的人设，不按公司意愿塑造一个合格的爱豆，这也是公司不待见他的原因之一。 · 原本“金正宇粉丝接错人”事件只是金正宇的部分粉丝，因为不满大v和营销号恶意揣测金正宇雇佣粉丝伪造爆火假象，以及怀疑江行舟故意策划使得她们接错机好蹭热度，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大v和营销号都提了他的名字。 只有部分粉丝参与了血洗江行舟广场的活动，享受一下碾压糊咖的快感，另一半粉丝是没参与的，甚至还会劝她们不要下场，不要给糊咖热度。 但这位“爱自己”姐姐的微博一发，却引起了粉圈大地震。 除了少部分粉支持她外，多数人都在骂她。 有人骂：既然脱粉为什么还保留这个号，婊出天际了！ 爱自己：妈妈传给我的号，为什么因为脱粉就要弃。 有人骂：脱粉回踩祝你终生不幸。 爱自己：你那只眼睛看见回踩了？ 有人骂：脱粉你就默默脱呗，写这么一长串是什么意思。 爱自己：给关注自己的人一个交代，以后这里会发生活相关和江行舟相关，不想看的现在就可以取关了。 …… 有些不喜欢金正宇的追星女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哪里有热度往哪钻的大v和营销号转发了“爱自己”的这篇脱粉博文，把金正宇以及顺带的新罗爱豆批得一无是处。 金正宇粉丝以及部分新罗爱豆的粉丝不乐意了，大夸新罗爱豆的业务能力是多么多么好，那些国内爱豆怎么怎么差。 这下战争扩大化了，国内爱豆的粉丝虽然平时互相撕，但这一次面对新罗爱豆的粉丝居然难得同仇敌忾起来，反击你们新罗娱乐圈是多么多么变态，那么多女爱豆被曝潜规则自杀难保男爱豆怎么怎么滴，国内市场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有的爱豆虽然唱跳不是特别好，那是因为他在念书没时间训练啊，你们爱豆学历低素质低巴拉巴拉。新罗那么一个小破国家都是大饼脸整容的爱豆卸妆不能看，国内帅哥多随便扒拉一个都好看巴拉巴拉。 近些年，基于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以及与丑国的贸易摩擦，国内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许多自媒体都从以前的“恨国党”转为现在的“爱国党”，迎合国内网民心理需求。 这次愈演愈烈的粉圈大战就吸引了这些自媒体的注意，开始撰文描述这一次饭圈之战的来龙去脉，立场嘛自然是站在国内帅哥，也就是说江行舟这边。 一篇篇煽动性极强的图文及视频在各大社交平台诞生了。 江蓠晚随便打开d站就在首页推荐看到一个“金正宇接错机事业之饭圈大战始末”，up没用多少主观臆测，而是客观整理了来龙去脉，底下评论也没有像微博那样被全面控评。 【哈哈哈，接错人了！接错人了！保安大叔的声音实在太魔性了。】 【纯路人角度，金正宇粉丝认错了，为什么要骂被认错的那个人？】 【这些粉丝逻辑清奇，说因为江行舟和他们爱豆穿戴相似的服饰比他们爱豆早一步出站，就是为了害她们接错人，然后营销炒作。】 【还不是她们眼瞎，棒子有这么好的身材，这么完美的神颜吗？视频里清清楚楚，小哥在她们围上来的瞬间就把口罩摘了，她们没见过自己棒子爱豆的素颜，还以为爱豆就长这样呢。不得不说，窝巢随便一个路人都吊打棒子。】 【视频中的白衣小哥哥是n7组合成员江行舟，不是路人哦，我们人少吵不过小羽毛们，只能到处安利哥哥主演的《一见倾心》，该剧将于元旦登陆各大平台，敬请捧场，已出片花a|v123456】 【卧槽，这广告我看过不止一次了，粉丝还真是敬业。】 【追星文化确实畸形，一个个都疯魔了。】 【说得好像追球星的不疯魔、打游戏不疯魔一样，追星也只是一个爱好。】 【国产的手机请外国人代言，活该人家鼻孔朝天。】 【金正宇在外媒发表过反华的言论，某些追星女孩能不能有点底线。】 【楼上不要造谣，他只是在两国关系紧张的时候站在了自己国家的立场，艺人不可能不站在自己国家。】 【是啊，所以你站在自己国家了吗？】 还有up主趁机给江行舟做了安利视频，标题“快递员到明星的逆袭路”。 视频开头，就是江行舟把一堆快递从三轮车上搬下来，摆到京华外国语学院的门口，拍视频的女生问他：“小哥哥小哥哥，你看我一下呢。” 江行舟抬头看向女生，白皙俊美的脸庞在阳光下宛如神祗镀上了一层金光，他问：“你好，有什么要帮助的吗？” 女生：“小哥哥，我可以把拍你的视频发到网上去吗？” 江行舟：“不好吧，我又不是什么明星。” 接下来是天使娱乐帮江行舟搞直播设备的工作人员说的话：“他签约的过程特别传奇，那时他是来送快递的，经纪总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决定一定要签下他。” 再然后是江行舟的直播、采访片段、京华音乐学院的偷拍片段。 最后是金正宇粉丝接错人的视频片段，到江行舟和她一起上了出租车离开为止。 视频简介以及评论置顶是up主的话：当年我只是随手一拍，小哥哥不愿意我就没放到网上，昨天偶然看到“金正宇粉丝接错人”的热搜才发现他居然真的成了明星，觉得特别励志，就把这段视频放出来啦。 【居然看到了哥哥未出道前的珍贵视频，谢谢up。】 【我现在已经是快递员了，请问脸在哪领？】 【一年没上学都能考上京音，牛逼。】 【哈哈哈，在线辅导高中生，这课讲的比我们老师还好。】 【不应援不打榜的粉丝也能叫粉丝吗，路人而已。】 【建议标题改成：up主的绝美爱情】 【网约出租车，真实，不知道为什么地铁十一点多就停运。】 江蓠晚一边关注事态的进展一边和舍友商量毕业联合设计，并和顾晓飞他们约好了出去吃自助，再集中讨论。 第二天中午吃自助的时候，江蓠晚接到了江行舟的电话。 江行舟：“经纪人让我去趟公司，你晚上要是回家我顺路去学校接你。” 江蓠晚：“怎么又找你啊。” 江行舟：“不知道，还问我是不是买水军营销了，莫名其妙。” “……”这哥们一心学习没时间玩手机还不知道自己被骂得有多惨，江蓠晚回道，“不用接我，我现在吃自助餐呢，下午没课，吃完直接回家。” 挂了电话，江蓠晚继续和小伙伴们讨论毕业联合设计的内容。 陈欢说道：“听说田绍那个京华戏剧学院的校长爸给他找了专业的制作团队搞毕业联合设计，放出大话说要包揽青年电影节奖项，咱必须压得他不能翻身。” 于静惊讶道：“还能这样作弊，毕业联合作业必须得是学生作业啊。” 赵诗雅：“破坏规则还不容易，人家有外挂，学校会不让你用吗？” 于静：“他名声都坏透了，我看谁会跟他一组。” 赵诗雅：“那可海了去了，不要高估男人的道德感。” “喂喂喂，”李子轩敲了敲筷子，“警告你不要地图炮啊。”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江蓠晚连忙打圆场，“我们这个制作组也是很专业的，不会比他的外挂差，现在讨论下什么题材制作成本小又容易拿奖。” 第15章 凭什么 江行舟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 江蓠晚把留给他的饭菜往微波炉一放，问道：“公司找你又有什么事？怎么就说你找水军了。” 江行舟：“水军这事是公司发现我在网上的热度飙升，怀疑我已经找了下家，在炒热度。我在去公司的路上搜了下，好像是和我们回来的那天，一个新罗明星的粉丝把我认成她们偶像接错机有关，不知道怎么在网上越闹越大。 公司知道我没找下家后，觉得可以趁着这个热度花笔钱在各大平台营销，可以推我一把，顺带提高n7组合知名度。前提是我续约八年，还承诺会给我出张个人专辑、给一个上星综艺飞行嘉宾、一部a级古偶网剧男主，我没答应。” 江蓠晚撇了撇嘴：“我们家现在又不像高考那会儿山穷水尽，鬼才跟它签卖身契呢，再说你的风格也不适合在这家破公司发展。” 江行舟喜静不喜动，上学的时候天天坐在那看书写作业，从来不争课间那十分钟在老师的喝骂下满头汗水抱着篮球进教室，只有规律的晨跑和体育课的篮球。 签约天使娱乐后，他也不喜欢活力十足地蹦蹦跳跳、阳光灿烂地做低智游戏，他更喜欢找个安静的角落弹奏乐器研究曲谱。 最适合他的路线是创作型歌手，江行舟也一直在朝这方面努力。 和天使娱乐的合约还有两年，等他从京华音乐学院毕业的时候差不多就结束了。 那时候，应该就是他真正起飞的时候。 江蓠晚语重心长道：“家里虽然还不是大富大贵，但吃穿住都不愁，我们两个课后做点兼职赚得都比普通人多多了，完全没有必要牺牲自己去换什么。” 江行舟连忙道：“我懂我懂，以后有什么大事我一定一定和你商量了再做决定。” 江蓠晚：“哼，你知道就好，我陪外公外婆看电视去了，你自己慢慢吃。” 不是她不放心江行舟，而是因为他有前科，很严重的前科。 外公出了车祸，收到警察电话的他选择放弃高考，但却求着所有人瞒着她。 高考最后一天的英语考试开始之前，她的心里有些不安定，还以为是考试前的紧张。 她进考场之前看见了监考的数学老师，原本怜悯地看着她的数学老师却转过头加快速度走了。 她在楼梯口碰见了同班的男同学，男同学慌慌张张地往反方向跑了。 如果不是她在走廊碰到了她不认识却对她满眼恶意的同年级女生，她怕是高考结束都不知道这些事。 女生说：“你外公在学校前面那条街出车祸了，你不知道吗？满地都是血，被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拉走了。我还看见江行舟被警车送过去了。” 她不顾老师同学的劝阻，拼命跑，拼命跑，跑出了校门，求着一位不认识的大姐开电动车把她送到了医院。 他不知道直接被警察叫到车祸现场的江行舟是什么感受，她也不敢想。 所以她决不允许，决不允许江行舟再瞒着她作任何的牺牲。 · 国庆节后，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一眨眼就进入了十二月，十二月一日，京华市降下了今年的初雪。 《一见倾心》的正片、预告、花絮等已经全部做好了后期，这个月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宣传预热，等待元旦上线。 江蓠晚裹着厚厚的白色羽绒服，蹬着雪地靴回了宿舍。 陈欢和男朋友一起出去跟组了，于静为了毕业联合作业出去采风写剧本了，宿舍里只有赵诗雅在。 刚刚开门的时候，江蓠晚隐约听到呜咽声，等推门进来却没有了。 赵诗雅把自己裹在棉被里，面朝墙壁，只有一头长发散落在外面，看起来彷佛睡着了。 江蓠晚站到赵诗雅床前，戳了戳被子，“雅雅，怎么了，我知道你没睡。” “呜呜呜~ ”被子里传来呜咽声，赵诗雅探出头，“我没什么事，就是大姨妈来了肚子疼，躺躺就好。” 江蓠晚：“止疼药吃了吗？” 赵诗雅：“吃过了。” 江蓠晚：“热水袋有吗？” 赵诗雅：“脚底放了一个。” 江蓠晚灌了一个热水袋，让她放到肚子上，又冲了一杯红糖姜茶递给她，问：“你这回痛经怎么这么严重，都疼到哭了。” “呜呜~ ”提起这茬，赵诗雅又忍不住抹了把眼泪，“也不是特别疼，我就是难受。” 赵诗雅前段时间试镜了一个古装宅斗剧女主的心腹丫鬟，一直在西郊影视基地拍摄，今天上午有场戏是丫鬟把女主推到池塘，男主英雄救美，顺便把丫鬟灭掉。 女主角觉得冬天下水实在是太冷了，让导演编剧改剧本，改成丫鬟想推她却自作自受自己掉进去了，男主赶来后安慰受惊的女主，让丫鬟在水里活活淹死。 于是赵诗雅不仅要在经期跳下结冰的池塘，还要在池塘多漂一会儿，演出活活淹死的效果，上来后，也没人给她备驱寒的姜汤、热水、暖风机。 她只在一个好心姑娘的帮助下，提着包找了一个空房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换衣服。 赵诗雅哽咽道，“我知道剧组的进度就是一切，剧本轮到我跳水，就算水里都是刀子也要往里跳。可是凭什么，明明该是她的戏份，凭什么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改。” 江蓠晚没看剧本也知道这段剧情是男女关系转折的高|潮点，女主人设肯定是单纯善良的傻白甜，被心腹丫鬟背叛后遭受重击，险死还生终于接受了拼命救自己男主。 这一改动就变成了心腹丫鬟推女主下水时，因为女主的主角光环自己掉进去了，男主赶来后，啊啊啊啊好可怕，宝贝你差点就死了。善良女主肯定要说虽然丫鬟背叛了我，但我不能看着她死，霸道男主必须得说谁都不准救她，必须让她活活淹死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所以说很多烂剧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 江蓠晚拍了拍赵诗雅的被子，宽慰道：“很多事就是这么不公平，现在我们只能被动承受，但是当我们站到更高的位置时，就有能力一点一点地改变它。” 赵诗雅：“我哪有这个本事啊，我就指望你早日成为大导演拉我一把呢。” 江蓠晚：“好，到时候我罩着你。” 赵诗雅：“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到时候要是没饭吃了就去找你。” 江蓠晚：“没问题，有我一碗饭就肯定有你一口汤。” 赵诗雅：“啊，就一口汤啊，一口饭行不行？汤不顶饱。” 见赵诗雅情绪好了起来还会开玩笑了，江蓠晚把笔记本电脑递到她面前，“《一见倾心》的后期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看看，还是先睡个觉，睡着了肚子就不疼了。” “我要看剧，”赵诗雅从被窝里钻出了一点，“这是我头一回演主要角色，我要看。” 江蓠晚把电脑放她肚子上，又在她头下塞了个枕头，“行，你慢慢看剧，我去买两份晚饭，你想吃啥。” 赵诗雅：“白粥就行了，我不饿。” 江蓠晚：“行，我再友情赞助你一个咸鸭蛋。” 外面的雪飘了一天，已经在地上铺了银白的一层，北风呼啸，把树枝上的雪也吹落了下来。 许多学生趁着难得的雪景拍作业、拍vlog、直播等，其中就有李子轩。 李子轩举着自拍杆正在做户外直播。 “这是今年的初雪，给大家看看雪后的京华电影学院。” “三男一女那边啊？在拍作业呢。” “拍作业有什么好玩的，还羡慕，你们拿手机也可以拍啊，我们就没办法这么糊弄了。” “《一见倾心》什么时候出物料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得等我问一问导演。” “我也很期待啊，终于从太监、小厮、店小二变成男二了。” “咦，导演，我好想看见导演了，你们跟着我过去看看啊。” 江蓠晚刚提着晚饭走出食堂就碰到了李子轩。 “我在直播呢，”李子轩举了举自拍杆，“导演，网友让我你《一见倾心》什么时候出新物料，那个片花她们快看吐了。” 江蓠晚对着镜头笑了一下，“谢谢大家对《一见倾心》的支持，目前规划的是十二月十日出预告，十二月二十日出同名mv，元旦正片就正式上线了，正片上线后，花絮也会陆陆续续地放送，还请各位代为宣传，感激不尽。” 说完场面话后，江蓠晚颠了颠手里的塑料袋，“晚饭要凉了，我先走啦。” 弹幕划过一片的“啊啊啊命都可以给你”、“美人不要笑我的心脏受不了”。 李子轩：“要不要怎么夸张，别告诉我你们不是女生。” 弹幕又是一片“我是男的我也爱你的女装”、“不要歧视男粉”，至于几个真几个假就不知道了。 江蓠晚拎着晚饭回到寝室时，发现赵诗雅居然又在哭，忙问她要不要再吃片止疼药。 赵诗雅抽抽噎噎：“我不疼，是女主太惨了，我一看她笑就想哭，她怎么能演得这么好呢？” 江蓠晚把晚饭递给她：“来，吃了饭再哭，咸鸭蛋我已经剥好放进粥里了。” 赵诗雅一边把粥往小桌子上摆一边道：“晚晚，我有预感，这剧一定能火，到时候肯定有很多金主爸爸捧着钱请你拍剧。” 江蓠晚：“怎么就是金主爸爸了，不是脑残资方吗？” 赵诗雅：“撒钱的时候是金主爸爸，瞎作的时候是脑残资方。” 江蓠晚一边喝着粥一边跟赵诗雅侃大山，吃完饭拿起手机才发现刘浩、萧萧、贪狼都给她发了消息，说《乐师》将于十二月三日登陆浪花视频。 这倒是意外之喜，《乐师》如果火了的话，多少能给《一见倾心》带一波流量。 对于《乐师》的成片质量她是不担心的，《乐师》后期剪辑就是根据她的分镜头剧本来的，她也参与了部分后期工作。 《乐师》的主题曲是一位古风歌手新作的一首古风歌，江蓠晚听过，非常契合这部剧的基调。 这个古风歌手是萧萧的朋友，一开始萧萧求新歌使用权的时候，他是一口拒绝的，原因吗不言而喻，好朋友倾情出演的《豪门游戏》他还是看过的，如果他的歌首发在这样的烂剧中，他的歌会死不瞑目的。 但在看过《乐师》的成片后，他松口了。 第16章 放下了 十二月三日，《乐师》正式登陆浪花视频，影片总时长六十分钟，前六分钟免费观看，看全片的话需要开通vip会员，也可以花五元购买本片。 萧萧和贪狼都算是cos界的流量，神魔工作室参演的其他coser也有或多或少的粉丝，他们又从开拍前就不遗余力地宣传这部剧，所以《乐师》不过上线两个小时，就有了刷刷一片弹幕。 “为xx而来”、“xx我来啦”、“xx加油”格式的一般是粉丝。 除了粉丝外，就是极度缺少粮草的腐女，但凡有耽美剧出来，她们总是要看一眼的，虽然辣眼睛的多，养眼的少，但是万一呢。 【群里的小姐妹托我来试毒，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犹记当年被《豪门游戏》支配的恐惧】 【片花看着还可以，千万别是骗花啊】 【我已经沦落到看这种片了吗】 【萧萧的古装造型还不错诶，这次应该不会瞎眼了吧】 【我先白嫖六分钟】 电影开篇就是太监传旨，乐师的父亲因为贪墨军饷被判抄家问斩，家人没为奴隶。 大批侍卫涌进宅院，翻箱倒柜贴封条，呵斥怒骂推攘锁拿，一宅院的男女老少哀哀哭泣。 乐师搂着惊惶的妹妹，茫然望着天空。 镜头推近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印出天空中一只恰巧飞过的大雁，镜头一转，乐师已身处乐工坊。 故事从这里正式开始。 制片、导演、演员的名字依次浮现在影片上，基调苍凉的古风歌曲响起，弹幕瞬间空了一大半，只剩下零散几条与歌曲相关的。 【我就是为沧墨的新歌来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这音乐，好悲凉，我有不好的预感】 【不用预感了，原小说就是个悲剧，这电影总不可能给你改成喜剧】 【禁止剧透、禁止剧透、禁止剧透】 一首歌唱完，乐师也在影片里完成了从一个大家公子到合格乐师的转变，为了保护妹妹，他苦练帝王喜欢的埙，皇后喜欢的琴，贵妃喜欢的琵琶，他指点乐工毫不藏私，被人欺压也只默默隐忍。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过上太平日子。 乐师的妹妹因为琵琶弹错了音，被管事借故责打，乐师把妹妹拽到身后，质问道：“她哪里做的不好，我教就是了，万一伤了手弹不了琵琶，误了明日贵妃娘娘的生辰宴，刘管事也担待不起吧。” 刘管事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我有什么担待不起的，伤了手换个人便是，没了你张屠夫我还得吃带毛猪不成，乐工坊几百号人还找不出一个得贵妃娘娘青眼的。” 这时候主角攻登场了，“刘管事可在，梁王后日设宴，着我来问一声准备得如何了。” 【侍卫终于出现了，我喜欢这个造型】 【马上就到六分钟了，想花钱看完又怕只有这六分钟能入眼】 【有尊贵的vip会员么，告诉我后面能不能看】 【尊贵的vip在此，等我看完告诉你】 【姐妹们，我已经充钱了，都祝福我吧】 【看完结局哭得难受，只想说看了不亏】 【真的假的，我智商低会当真的】 免费试看的六分钟已经结束，后面只有尊贵的vip和花了五块钱购片的大佬能看，弹幕也变少了。 【乐师和侍卫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我相信他们已经明白彼此的情意了】 【我以前能带你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现在也能把你从宫里捞出来，等我。】 【不好不好，皇帝那是什么眼神，不会看上妹妹了吧】 【贵妃好狠毒】 【不要啊乐师，好端端写什么遗书，你还要等侍卫征战归来啊】 【不敢想象侍卫满心欢喜地归来，只看到一封遗书的心情。】 【等我，等不到了啊】 【全片没有一句表白，太虐，太虐了呜呜呜】 【乐师到死都不知道侍卫对自己的心意，泪目】 【侍卫也不知道乐师对自己的心意啊，两个人的错过，太惨了】 江蓠晚开着弹幕把《乐师》看了一遍，观众嘤嘤嘤哭泣，她却在哈哈哈傻笑。 辛苦那么久，终于到收获的时候了。 《乐师》播出的第一天，鲛人泪炼化了六滴灵液，后面几乎每天都有增加。 鲛人泪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江蓠晚自己，她连续不断哭了一个小时才炼化一滴灵液，观众顶多掉两滴眼泪意思意思，所以炼化一滴灵液，差不多要感动几百上千人。 自从灵液每天都有收获后，江蓠晚就每天回家悄悄往外公外婆的水杯里放灵液，一连八天过去，某天早上外公突然能站起来了，虽然只能站一会儿，但都能站了，走还远吗。 江行舟连课也不去上了，决定带外公去医院检查。 这回外公没有拒绝，自从出了车祸，他第一次能站起来，他预感到自己是真的要好了，去医院治疗不算浪费钱，他腿好了，家里就能少一个大负担。 为了出行方便，江行舟买了辆白色大众，在富民小区租了一个露天车位停放，他和江蓠晚谁用谁开走。 外婆把一个塑料袋放到后座：“这几年的病历都在里面，别弄丢了啊，要不我还是去吧。” “不用的外婆，”江行舟把轮椅折叠了放到后备箱，“医院人多杂乱，您先在家歇着，如果医生建议外公住院，再接您去照顾外公。” 他们去的是军区总院，军区总院有脊髓神经方面最好的科室，虽然离家有点远，但开车一个小时半小时也就到了。 江行舟把车停到医院门口后，江行舟从后备箱把轮椅拿下来，抱着外公坐上去，又把车开走找停车位。 江蓠晚则推着外公沿门诊楼前的花坛绕，想着挂哪个专家的号好。 前方来了一群年纪颇大的白大褂，正围着一个满头白发拄着拐杖慢腾腾行走的老人，一口一个“老爷子您当心”、“老爷子您慢点”。 江蓠晚转动轮椅，打算绕过这群人，却不妨前面站了一个熟人。 梁少钦穿着一身薄薄的浅灰色羊绒大衣，却似乎丝毫不觉得冷，他礼貌地和外公问了个好，“江外公，您和晚晚是来看门诊的吗？我帮您联系一个专家吧，他在腰椎神经这方面特别有研究。” 江蓠晚犹豫了一下，没有及时拒绝。 外公说话了：“谢谢你啊小梁，我和晚晚就随便来看看，还是不麻烦你了。” 梁少钦连忙道：“不麻烦。” “不用，”外公摆了摆手，对江蓠晚道：“晚晚，我们走吧。” 江蓠晚推着外公往前走，这时候那个被白大褂们围在中间的老人拄着拐慢腾腾过来了，“少钦，碰到朋友啦。” 梁少钦：“是的，太爷爷。” 老人和坐在轮椅上的外公打了个招呼，“老兄弟今年贵庚啊。” 外公：“六十六了，您高寿啊？” 老人：“我今年九十八，老兄弟还年轻地很啊，你这腿是摔了吗？” 外公：“不是摔的，是什么腰椎神经损伤。” 老人看了一圈白大褂，“你们这个……” 一个头发灰白的白大褂把一个中年白大褂推了过来，“老爷子，这是我们院脊髓神经科的骨干啊，要不就让他给这位老先生仔细看看。” 老人：“这感情好。” 外公忙道：“不用这……” 老人拍了拍外公的肩膀：“老兄弟客气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少钦，来，扶我一把。” 待坐上家里的车后，老人问：“女朋友？” 梁少钦：“前女友。” 老人：“我看你挺喜欢那女娃娃，怎么就前女友了。” 梁少钦不说话。 “晓得了，”老人摇了摇头，“一代不如一代啊。” 那位脊髓神经科的骨干孙医生过于热情，江蓠晚不得不接受了梁家的好意。 孙医生先是看了外公过往的病例，然后开单子做ct振等检查项目。各项检查的速度非常快，到了科室直接安排检查，出了结果护士直接送到办公室。 看了各项检查结果后，孙医生说外公身体各方面都没问题，但瘫痪三年突然能站的原因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分析，住院也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外公不想再承梁少钦的情，决定直接回家。 今天的检查非常顺利，外公却并不如何高兴。 车上，外公忽然语重心长道：“晚晚，外公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跟小梁分手，外公现在也不问你。今天看这架势，他们家不是一般人，你跟他分了是对的，不然委屈的日子还在后头呢。分了挺好的，你也看开些，不要老想这些不高兴的事儿。” 江蓠晚：“我看得很开啊。” 外公：“真看开了能半年没有笑模样？” 江蓠晚：“有这么夸张吗？” 江行舟：“有。” “哎，”外公叹了口气，“这半年看你忙个不歇，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外公就希望你能高兴点。” 江蓠晚想笑着跟外公说自己早就看开了，梁少钦算什么，也值得自己惦记，她是注定要成为名留青史的大导演的人。 她弯了弯唇角，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扪心自问一句，她真的放下了吗？ 她没有。 她似乎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证明什么。 有必要吗？ 没有。 她努力奋斗应该是为了成就更好的自己，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而不是为了向谁去证明自己。 想到这里，江蓠晚原本沉甸甸的一颗心彷佛都变得轻盈起来。 她相信她是真的放下了。 江蓠晚趴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指挥江行舟往右拐：“那边有个新开的进口超市，我们去逛逛看有没有好吃的。” 江行舟：“那边是殡仪馆和墓园，你地图看反了吧。” 江蓠晚：“怎么可能，我认路很准的。” 江行舟：“算了，都已经拐过来了。” 外公捧着保温杯乐呵呵看着孙子孙女。 第17章 浪花全娱乐 江蓠晚经过一个花店时，买了一盆开着朱红色花朵的蟹爪兰，一盆挂满金桔的盆栽，打的送回了家。 先前她和江行舟都很忙，身体不好的外婆还要照顾瘫痪的外公，家里的小院子除了一颗原来就有的枇杷树什么植物都没养，显得生机有些不足。 江蓠晚把蟹爪兰和金桔摆在枇杷树下后，倒了杯凉白开，往里丢了一滴灵液，灵液融入水中，了无痕迹，但如果不及时饮用的话，很快就会逸散。 她喝了口水，只觉四肢百骸都舒展起来，神思变得通明，昨晚熬夜拉片的疲惫顿消。 没有什么饮品比灵水还让人上瘾了，江蓠晚喝到水杯只剩浅浅一个底的时候，把混着灵液的水均匀撒在枇杷树、金桔盆栽、蟹爪兰的根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金桔和蟹爪兰比来时更鲜艳、更精神了。 外公已经可以站立了，现在每天的日常就是拄着拐练习走路。 如果把所有灵液一次性给外公用掉，外公立时就能完全恢复健康。但她没有那样做，恢复得太快了容易让人生疑，还是慢慢复健得来的健康更让外公安心。 外婆的脑血管阻塞也没有大问题了，据外婆说，她看到外公能站起来了，心情特别好，头不昏眼不花也不耳鸣了，手脚也有力气了，专家说得太对了心情好身体就好。 就让外婆这么以为吧。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不着痕迹地让家人吸收灵液，比如炒菜做饭的时候放一滴，沏茶的时候放一滴，矿泉水桶里放一滴…… 总之现在，外公外婆的身体是不用操心了，她可以更安心地去追逐事业。 想到这里，江蓠晚打开衣柜挑选起今晚录制节目要穿的衣服。 由于《乐师》上线半个月，热度逐步攀升，已经进了浪花视频网络大电影年度排行榜前十，浪花视频内部的宣发节目“浪花全娱乐”邀请了《乐师》的主创参加节目录制，炒一波影片热度，争取勇夺年冠。 目前的影视剧市场中，网络剧越来越精品化，许多都是按照上星的标准制作的，明星一年比一年大咖，制作成本也一年比一年高，网络剧已经成了视频平台和电视台争夺利益的筹码。 相比之下，网络大电影就太不争气了，能赚钱的要么是蹭院线大片热度的，要么就是打色|情擦边球的，当然也有好的作品，但太少了。 网络剧可以捧出流量明星，网络大电影不能。 《乐师》现在能小有热度一是因为用心制作了，投资好歹有百万，不是那种十几万投资、十几个人的草台班子、十几天拍完的玩笑之作。 二是因为主演都是成名已久的coser，或多或少都有些粉丝，不至于无人问津，粉丝是天然的第一批观众。 三是因为它沾了耽美题材的便宜，有许多无聊或好奇的腐女会来瞅一眼，难看就撤，如果被吸引了就留下来成为了观众。 在粉丝经济的市场中，腐女的概念已经扩大化了。许多泛化的腐女喜欢磕cp，可能是喜欢两个男神隐隐约约的互动，觉得瞧着赏心悦目，也可能是喜欢那种人设模式，譬如许多综艺节目上颜值欠佳的中年演员正大光明地组cp，就是为了满足这些受众。 照这种扩大化的含义来看，十三亿人中腐女的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当然，对这种泛化的腐女来说，互动一定要适度，什么用嘴唇传吸管、一根百奇饼干两个人吃的小游戏，是绝对不行的，太窒息了。 《乐师》的原着很克制，拍出来的剧也很克制，然后就是主角的这份克制，使得两人阴阳相隔的遭遇更加虐心。 与《豪门游戏》相比，《乐师》至少不会劝退腐女。 · 江蓠晚自认不是绝世天才，没法同时做好演员和导演两项事业，所以她找到汉服模特这个有着稳定收入的兼职后，就放弃了演员路线，专注导演事业。 导演是幕后工作，自然没什么上镜的机会，这还是她头一回上节目，有点小紧张。 江蓠晚在衣柜里挑了半天，选出了她认为最好看的天蓝色羽绒服。 转眼一想，好像室内从来没有人穿着羽绒服参加节目，她又在衣柜里翻了一遍，“就是你们了，羽绒服、套裙、黑色打底、短靴。” 不过好像节目里的女明星都是光腿。 不管了，她又不是女明星，舒服最重要。 由于京华市是全国的文化中心，绝大多数的娱乐圈活动都在这里举办，绝大多数明星在这常住，所以各家平台在京华市都有专门的据点。 浪花全娱乐的摄影棚就在市中心。 江蓠晚卡着点从家里出发，倒了两条地铁，提前五分钟到达了节目录制间，萧萧、贪狼等主要演员以及古风歌手沧墨已经到了。 浪花全娱乐的主持人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对了一下节目录制流程，录制就正式开始了。 节目录制间类似一个铺满粉色海报的空房间，最前是一块屏幕，正循环播放着《乐师》的主题曲mv，主持人就坐在边上的转椅，嘉宾坐在两边的沙发上。 正对着屏幕及两边沙发的是几台摄影机以及摄影师。 主持人是个小姐姐，她首先就cue了江蓠晚，“说实话看到江导的时候我是不敢置信的，不是质疑江导的导演能力，而是震惊江导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去做导演不去做演员呢。” 江蓠晚知道镜头一定是推到她这边给近景了，她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微笑：“我从高中起就很喜欢拍视频剪片子了，那时候手上只有一台手机，拍了许多短视频，现在还挂在微博和d站上呢。” 问了江蓠晚几个关于网大拍摄过程中的趣事后，她又cue了沧墨，“网友们都说你的新歌《离人泪》和《乐师》非常地契合，是专门为《乐师》量身定做的吗？” 沧墨诚实地回答：“不是，这首歌在《乐师》立项拍摄前几个月就成形了，后面是一直在完善，那时候没有授权的想法。” 萧萧补充道：“他对自己的歌可宝贝了，我是三顾茅庐好话说尽，又把《乐师》的成片给他看了，他才同意出授权。大家喜欢这首歌，我的辛苦就没白费。” 沧墨直接怼道：“你辛苦个屁，你天天电话骚扰，辛苦的明明是我。” 在抄袭成风、百万调音的古风音乐圈，沧墨是一股清流，可惜他并不红，原因是胖。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古风圈里长得清秀瘦弱女粉多的容易红，而他这种懒得减肥的死胖子怎么可能有女粉，没有女粉就没有存在感。 都说胖子是潜力股，只要我不减肥，就没人知道我丑，我真是太机智了。 不管怎么说，沧墨还是想要粉的，没想到这回把新歌授权给《乐师》，女粉数量居然呈现爆发式增长，一个个说话还特别好听，他特别喜欢。 【表白沧墨大大，离人泪太好听啦，简直唱到了我心里。】 【从《乐师》过来的，多少年没听过这么合胃口的歌了。】 【我把沧墨大大以前的作品都听了一遍，都好好听啊，怎么一直没听过。】 …… 主持人cue了江蓠晚和沧墨后，接下来主要关照的就是一众主演，毕竟观众想看的还是演员，谁要听你个幕后嘚吧嘚。 萧萧和贪狼在cos圈成名已久，深谙营业之道，经常替对方抢答，揭对方糗事，既显得坦坦荡荡，又表现出两人不同于其他人的亲昵。 其他演员除了谈自己拍摄过程中遇到的困难等常规的，也经常带到几句萧萧和贪狼，暗指他俩关系好，我们这些人比不过比不过。 看我们都这么努力了，不来磕一波cp吗？ 节目录制结束后，江蓠晚蹭了一顿神魔工作室的团餐，商场烧烤走起。 萧萧忧心忡忡道：“我们就这么去公众场所不会被粉丝认出来，造成拥挤踩踏事故啊。” 沧墨忍不住了：“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 萧萧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我现在是正当红的公众人物，简称当红炸子鸡。” 贪狼对沧墨道：“你就让他多做一会儿梦，可怜见的。” 第18章 直播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没过两天，浪花全娱乐关于《乐师》的专题采访节目就播出了，江蓠晚特地去看了，欣喜地发现不少人注意到了自己打的广告。 【《一见倾心》是江导的新作品吗，看了下新出的预告，很虐很虐】 【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导演，我酸了。】 【看完《乐师》已经够悲催了，居然还有虐剧……地址发我】 【卧槽，我去看了预告，男主太他娘地帅了。】 《乐师》上线之后陆续发过几个花絮，如今也被翻了出来。 【观众想看的是两个男神谈恋爱，而不是两个基佬谈恋爱，果然还是女导演懂腐女的心。】 【萧萧那是什么表情，完了，我的滤镜碎了，梦回《豪门游戏》】 【小姐姐好专业的样子啊，等《一见倾心》播了一定去支持。】 紧接着，《一见倾心》的同名主题曲mv发布。 mv主要是截取剧中男女主恋爱时期的画面，其中穿插江行舟和钟意戴着耳麦唱歌的画面。歌曲音调平缓，娓娓道来，流淌着淡淡的伤感，昭示着这是一段并不平顺的爱情。 【难受，想起了我的初恋。】 【作词作曲编曲一个人包圆还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哥哥，人间宝藏啊。】 【片花、预告、mv都看完了，还有粮吗？】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了好久。】 【还有十天才播吗，好漫长的时间。】 与此同时，《一见倾心》的官博也放出了播出计划： 《一见倾心》将于元旦登陆浪花视频@浪花视频、幻梦视频@幻梦视频、柠檬视频@柠檬视频三大平台，统一于每周一、周二晚八点更新两集，会员永远多看四集。 【一周才更四集，这也太少了吧。】 【我掐着手指算了算，一个半月就能放完，还好吧。】 【mv无限循环中，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剧了。】 【刚刚看完《乐师》，呕了一口老血，我要以毒攻毒把这口血吐出来。】 【上面的，我怕你伤上加伤。】 《一见倾心》还有十天才播，宣发上，江蓠晚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各路新老朋友也尽心尽力地帮她宣传，接下来，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可话虽这么说，江蓠晚还是止不住地焦虑紧张，干脆关注起《乐师》是怎么网络造势，自己也可以学着点。 那次采访过后，随着浪花视频给《乐师》的推荐位越来越靠前，《乐师》的成绩也越来越喜人，已经进入网络大电影年度排行榜前五，过几天能稳进前三，再努力一把，夺得年冠不是梦。 去年网络大电影的年冠是一部跟风山寨片《道士y山》，蹭的是大明星大投资和巨额宣发的院线大片《道士x山》的热度，专门骗那些眼神不好使的观众，投资二十万，分账千万。 如果《乐师》能夺得年冠，平台分账差不多也能有千万，以百万投资撬动千万收益，妥妥的暴利啊。 江蓠晚羡慕地都快流口水了，觉得网大十分有搞头，恨不得立刻去投资拍一部。 不过摸了摸口袋里的钢镚，哎，心酸，这不到十万的存款连粗制滥造的山寨片都拍不出来。 她现在就盼望着《一见倾心》成绩好一点，她的导演薪酬可是折算到投资里的，网络剧的分账上限也比网络大电影高多了。 假如，她是说假如，假如《一见倾心》火了，她的分红能超百万的话，她就自己投资拍一部网络电影。 那时候，她也是金主爸爸啦。 江蓠晚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希冀和忐忑不安，终于等来了跨年，等来了元旦，她首部主导的网剧将在今晚八点播出。 是骡子是马，到了拿出来遛一遛的时候了。 为了拉高《一见倾心》的首日播放量，所有主演都将在网剧播出前半个小时直播，这是江蓠晚跟萧萧他们学的。 在网剧正式播出前搞个直播，能迅速聚拢起主演的粉丝、对剧和演员感兴趣的潜在观众，可以第一时间把气氛炒热，这样等剧正式上线的时候，也不至于冷冷清清无人问津。 江行舟是在家里直播，直播就得选一个好看点的背景。 江蓠晚首先观察了一下家里的房间，他们家租的这间远郊老破大是那种最最最简单的装修，四面白墙，猪肝红地板。 她和江行舟的房间都是便宜的黑色铁艺床和黑色挂衣架，再来几个大收纳箱，网购的简易书桌和书架，有点寒酸。 外公外婆的房间是二十年装修风格的那种顶天立地屎黄色衣柜，屎黄色电视柜，屎黄色床头柜，更是不能看。 等她挣钱了一定买个带前后花园的豪华大别墅，然后把花草拔了给外公外婆种菜，一定！ 房间是不能用的，江蓠晚转到了客厅，把目光投向了家里开满富贵牡丹的沙发。 咦，不对劲，这沙发是她买的，她的眼光没这么复古啊。 江蓠晚把富贵牡丹沙发罩一掀，露出了底下沙发薄荷绿的真容，这才是她的风格嘛。 江行舟拿着手机过来了，“这个背景不错，白墙绿沙发。” 江蓠晚捏着下巴想了想，还差个东西，然后把那盆越来越精神的金桔搬了过来，放到沙发旁边。 把手机用支架固定到茶几上，背景就是薄荷绿的沙发、雪白的墙，以及边上金桔盆栽那绿油油的叶子、金灿灿的果子，加上薄荷绿的沙发，完美。 一月一日七点半，浪花直播平台，男一江行舟、女一钟意、男二李子轩、女二赵诗雅，同时开启了直播。 直播开启的瞬间，江行舟的直播间就涌入了两三万人，然后人气值从两三万一路攀升，十分钟就超过了百万。 当然，不能把这水漫金山的人气值当成真实观看人数。除了直播平台，谁也不知道这数字要除以几。 江行舟的直播间里，弹幕刷的飞快。 【哥哥我来了】 【一朵鲜花送给你，月亮代表我的心】 【啊啊啊，为什么要同一时间直播，都不知道该去看谁了。】 【我真是太机智了，借了同学的手机，既能看男神唱歌，又能看轩哥女装。】 【苍蝇搓手式期待，小哥哥要跟我们一起看剧吗。】 【沙发旁边的金桔看着好好吃的样子，流口水。】 江行舟直播的时候，江蓠晚就坐在沙发对面看着他，并且非常无语，太干了，还不如自己呢。 在一开始的自我介绍以及希望大家支持他的作品后，直播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江行舟灵机一动，去房间拿了把吉他，开始弹唱《一见倾心》的同名主题曲，唱完一首换一首。 见江行舟已经连续唱了五首歌，江蓠晚忍不住打断了他，“粉丝让你保护嗓子不要再唱了，说说话就好。” 江行舟：“没事，我嗓子不难受。” 江蓠晚翻了个白眼：“翻译成中文就是时间有限不要在直播的时候练歌，粉丝想跟你说说话。” 江行舟：“……”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想听哥哥唱歌，也想跟哥哥聊天，我太贪心了。】 【啊，是谁，是谁在说话，难道你除了我还有别的女人嘛？】 【是姐姐吗？姐姐露个面啊，我想看姐姐。】 【到了说出真相的时候了，没错，我就是导演的真爱粉。】 第19章 网剧上线套娃 为了让江行舟学一学怎么直播，江蓠晚陆续在手机上打开了其他三位主演的直播间给他参考。 【我在看主播看别的主播直播的直播】 【禁止套娃】 【禁止禁止套娃】 【禁止禁止禁止套娃】 【上面的无不无聊】 【同一时间直播，只能选一个看的我好悲伤。】 【电脑ipad手机齐全的人无所畏惧，成年人做什么选择，我全都要。】 首先看的是钟意，作为一名直播经验很少的传统演员，她的直播中规中矩，就是回答一些粉丝的问题，比如说自己最喜欢什么颜色、最喜欢哪个美食，有什么旅游的计划，下一部剧有没有定之类。 【期待新剧，我们一定会准时看的。】 【意意这回真的是找对了戏路，预告片里美翻了。】 【好想看男女主一起直播啊，被预告虐到了。】 然后是赵诗雅，赵诗雅是个干了三年的美妆博主，直播是驾轻就熟，这会儿她就在直播化妆，给粉丝展示剧中甜美风女二的心机妆容。 【哇哇，学到了学到了，不同妆容气质区别好大。】 【眼睛说我会了，手说，不，你不会！】 【还有加更，意外之喜啊，所以下一期御姐妆容什么时候出。】 【恭喜雅雅从恶毒小丫鬟晋级恶毒女配，史诗级的进步。】 【呸呸，我女鹅才不恶毒呢。】 最后是李子轩，李子轩是d站的女装大佬，为了宣传《一见倾心》他也是很用心了，做视频的时候时不时提一句不算，今天直播还特地换上了汉服女装。 李子轩用团扇遮住下半张脸，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古典美女的感觉了，然后他抛了个媚眼：“我美吗？” 【美美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好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心有余而力不足。】 【轩哥今天怎么这么自觉，不用催就女装了。】 【这衣服好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看到某个粉丝关于衣服的弹幕，李子轩娇媚一笑，说：“是不是有人觉得这衣服很熟悉啊，没错，这就是女主的戏服。 倾心阁给女主提供了很多套汉服和汉元素时装，拍完戏后剧组决定把这些衣服分给所有小姐姐们，我觉得不分给男同胞太不公平了，所以要了两套。” 【强，无敌】 【服气】 【我轩哥威武】 江行舟直播的次数不算少，但直播经验并没有多少。 和队友一起直播的时候，他可以当安静的花瓶。 一个人直播的时候，调个定时闹钟，练练歌和乐器，在结束的时候说句谢谢大家的支持就算完成任务了。 不过既然江蓠晚说粉丝想跟他说说话。 赵诗雅、李子轩他学不了，但像钟意一样和粉丝聊聊天还是能做到的。 江行舟凑近摄像的直播，看粉丝在说什么。 【啊啊啊哥哥的美颜暴击】 【好近，好浓密的睫毛】 【我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江行舟无语地退回到沙发上，这要让他聊什么，聊怎么保养吗？ 江蓠晚在镜头外喊话道：“不是要跟行舟聊天吗，不要光喊帅啊。”说完后，把自己调成静音的手机递给了江行舟，让他看上面的实时弹幕和评论。 【只能看见姐姐的手，悲伤，姐姐为什么不出镜。】 【谢谢姐姐，姐姐你太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姐姐。】 【你们这些人都滚开，她是我一个人的姐姐。】 刷了一会儿无意义弹幕后，总算开始了正常的互动。 【沙发旁边的金桔看着好好吃的样子，我流了好久口水。】 【我也是。】 【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金桔盆栽。】 江行舟看见后，说：“有很多人好奇这盆金桔，其实我也挺好奇的，我去摘两个尝尝。” 【不，哥你住手，那不好吃啊。】 【我们说着玩的，哥你不要当真啊。】 【我嘴馋的时候偷摘过爸爸的金桔，真的不好吃。】 然而她们说晚了，江行舟已经摘了几个洗了，然后用瓷白的调料碟端了过来，直接就开吃了，并发表感想：“酸酸甜甜，有点像橙子，又比橙子多了一点特殊的香气。” 【完了，我哥学坏了，都学会骗粉丝了。】 【呵呵，小瞧我的智商，我是不会上当的。】 【哥哥骗人，我刚刚摘了一个，又酸又涩，难以言喻。】 江行舟笑道：“我骗你们干什么，可能我家的金桔比较好吃吧。” 一旁的江蓠晚深藏功与名，这金桔要是不好吃，不就枉费了自己偶尔给它浇的灵水吗？可惜租来的房子没有花园，没办法搞种植。 看来自己要加紧赚钱买大别墅了，花园里每种果树都来一棵，蔬菜也自己种，味道肯定都特别赞，这样外公外婆也能快乐地享受田园生活。 半个小时的时间并不长，江行舟唱了五首歌，看了一会儿钟意、赵诗雅、李子轩的直播，洗了几个金桔，就差不多过去了。 《一见倾心》也准时上线了。 时间一到，江行舟说了句“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下回见”就丝毫不拖延地掐了直播。 粉丝们怨声载道： 【啊啊啊哥哥不要啊。】 【此时此刻的我多么希望他能像我亲爱的校长一样啊】 【一样地中海？狗头jpg】 【啊呸！是‘我再简短地说两句。’】 【对着一片黑屏还能聊这么欢也是服了，看剧去了。】 外婆从屋里出来，问江蓠晚：“晚晚，你俩拍的剧是今天八点放不，哪个台啊，按一圈没找着啊？” 江蓠晚：“它不在电视台播，我给你们找平台的线上资源。” 由于江蓠晚和江行舟都没有看电视的需求，想看什么一台电脑足以，所以客厅就没装电视，只在外公外婆的房间装了一个电视，用的电视盒子。 在江蓠晚拿着遥控器找剧的时候，外婆指挥江行舟把富贵牡丹的沙发罩重新套了回去。 《一见倾心》点开来就是那首伤感的主题曲兼片头曲，外公高兴道：“看见舟舟了。” 外婆盛情邀请孙子孙女和他们老两口一起看。 江蓠晚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要赶联合作业。”这种霸道总裁剧还是免了吧，什么时候她拍出了院线电影再带外公外婆去电影院看。 江行舟也连忙道：“我刚想起来导师给我布置了功课。” 谢绝外婆的邀请后，江蓠晚就回房间刷剧了。 她没有跳片头曲，看来很多人跟她一样没有跳片头，只见片头的弹幕一大批“为哥哥而来”、“哥哥冲呀”、“哥哥加油”。 《一见倾心》的女主是齐柔，出身西部一个小县城，父亲酗酒赌博家暴窝里横，母亲逆来顺受软弱无能，唯一强硬的一回事让齐柔上了高中，不至于被卖去换彩礼。 男主赵一鸣，是个从来没有受过半点挫折的天之骄子，大学刻意隐瞒自己的家境，好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故事没有从他们相识相知相爱讲起，直接就是两人分手的几年后。 c城第一人民医院，医生把齐柔叫到了办公室，告诉她，她的母亲病情加重，要及时手术，否则有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赵一鸣提着果篮和她在楼梯口错身而过，去探望骨折住院的朋友。 齐柔给母亲办理了住院手续后，就在医院的花园打电话借钱，打了几个电话，她站在原地低声哭泣。 赵一鸣探望了朋友，正要穿过花园去开车，看见了原本以为永远不会再见的女人。 他看着齐柔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拨出去，看着齐柔无助地哭泣，看着齐柔朝他这边走了过来，看着齐柔终于发现了他站在这里。 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赵一鸣看着攥着手机不知所措的齐柔，讥诮地问道：“怎么不让你的暴发户老公拿钱。” 齐柔在前男友讥诮的目光下缓缓低下了头，盯着脚下的方砖，彷佛它开出了一朵花，用极低的声音道：“离婚了。” 赵一鸣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在指尖转了两圈后，扔到齐柔脚下。 齐柔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了很久，最终还是蹲下去把那张卡捡了起来。 “这里面是五十万，你打算怎么还，”赵一鸣一步步走近她，看着她，“别说你慢慢挣钱还。” 齐柔知道对方是想戏弄她，但她还是回道：“你想我怎么还都可以。” 赵一鸣挑了下眉：“上床也可以？” 齐柔又愣了片刻，垂下眼睑，说：“可以。” 赵一鸣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下贱。” 齐柔偏过头去，眼泪溢出眼眶，眼前一片模糊。 镜头一转，就是男女主的大学时代，男女主的相遇桥段和所有的小说一样浪漫。 赵一鸣在投篮时，被人撞了一下肩，篮球偏离方向飞了出去，砸到了抱着书经过的齐柔。 齐柔穿着一身白裙，被篮球砸中肩膀后，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飘然坠落，几本书也飞了出去。 这一幕深深印在了赵一鸣的脑海里，他急忙跑了过去扶齐柔，看向齐柔因为疼痛沁出泪水雾蒙蒙的眼睛，问：“同学，你怎么样了。” 齐柔眼中的水汽淡去，只见一个满头汗水的英俊少年焦急地关心她。 周围所有的景物、声音都消失了，他们看着对方，好像过了一秒，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一见倾心，不过如此。 …… 【看完《乐师》本来以为我已经很扛虐了，这剧再虐又能虐到哪去，万万没想到……】 【说到虐，《乐师》是靠故事，《一见倾心》完全是靠演员，女主哭得我心都碎了。】 【不就是五十万嘛，男主牛气什么，闺女过来，我年薪百万养得起你。】 【楼上大佬还缺闺女么？上过大学特能吃的那种。】 【我吹牛逼的，你当真啦。】 【正伤心着呢，说什么相声。】 第20章 《和解》 《一见倾心》每周更新四集，会员多看四集，所以两天一共放出了八集。 除了开头的那一段，这八集都是男女主纯情又甜蜜的校园恋爱，从相识到相知，从一见倾心到互许终生。 然而好景不长，第八集 的时候，男主妈妈在女二的通风报信下，来找女主了。 男主赵一鸣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和同学们打成一片，隐瞒了自己的家世，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城市中产家庭。 对的，城市中产家庭，他的出身决定了他想象力的下限，他只能装到这么穷了。 但即便如此，齐柔在恋爱期间还是患得患失，一起规划未来的时候，她把自己的家庭条件向赵一鸣全盘托出。那样的父亲，那样的家庭，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又凭什么要求赵一鸣接受呢。 赵一鸣说：“没事，你的过去我不曾参与，但你的未来，将由我守护。” 齐柔彻底沦陷。 直到赵一鸣的妈妈约了她，告诉她赵一鸣有着怎样显赫的家世。 赵一鸣的妈妈美丽而端庄，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温温柔柔的，她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我也很欣赏你，但你知道一鸣娶了你的后果吗？ 他会被所有亲朋好友背地里嘲笑，你们的儿女会被整个圈子孤立。甚至，他的爸爸会考虑把集团公司交给侄子，而不是一鸣。 一鸣现在深爱你不假，但五年十年后呢？他会不会怨恨你？你们的儿女将来被排挤时又会不会怨恨你们？” 剧情到这里戛然而止。 下一次更新就要等五天后，评论区的观众们都要疯了，尤其是尊贵的看完八集的vip们： 【我还沉浸在男女主甜到忧伤的恋爱里呢，你们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我还是个可怜的孩子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了四集不过瘾，特地买了会员，结果又给我卡在这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这是尊贵的vip会员该有的待遇吗！】 【我去，好特么社会现实，一个偶像剧你搞毛线门当户对啊。】 【都散了都散了，灰姑娘不配找王子。】 【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灰姑娘本来就是能参加王子舞会的贵族。】 【查了下，居然是原创剧本，根本不知道后续，我要看追妻火葬场啊。】 而只能看前四集的非vip们，还享有短暂的快乐： 【啊啊啊男主太帅了，我同学没骗我。】 【第一集 就这么高能，我喜欢。】 【居然是现场收音，我说怎么感觉虐地挠心挠肺呢，不像别的剧永远都是那几个配音，真情实感不起来。】 【校园恋爱好甜好甜好甜啊，男主把女主逼到墙角的时候，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决定买v了，就便宜浪花一回。】 与此同时，国内最大的影评网站豆瓣酱也开放了对《一见倾心》的评分，不过一天时间，就有两千多人评分了，不知道多少人是粉丝，多少人是观众，多少人是不明生物。 【男主太太太太太好看了，校园恋爱也拍得特别甜，五颗星。】 【我喜欢女主这种气质的女生，哭得特别楚楚可怜，期待后面的虐心虐身，五颗星。】 【拍得什么垃圾，如果不是没有零颗星，我连一颗星都不想给】 【墙裂推荐，多少年没看过这种虐恋狗血剧了，男主还特别帅，我的抖m之魂蠢蠢欲动，五颗星。】 【看到目前观感还好，五颗星。】 · 《一见倾心》一月一日登陆各大平台，截止到一月二日共上线八集。 这两天，江蓠晚和小伙伴们都是在刷手机中度过的，搜寻着网络上关于《一见倾心》的消息。 躺在床上的于静捧着手机高兴道：“我就知道狗血虐恋剧是有市场的，好多人说高糖甜宠剧都快看吐了。” 和她脚对着脚躺在床上的陈欢：“你以后就是有正式作品的编剧啦，可怜我的剧本没人赏识。” 于静：“你的剧本太烧钱了，哪个金主投得起，还是霸道总裁爱上我比较有市场。” 陈欢：“不，我就爱千军万马渡黄河，烽火连天十九州。” 同样躺在床上的赵诗雅沮丧道：“好多人在官博问为什么三大平台都看不到《一见倾心》，我告诉她们咱这个剧没有广告推荐位，得在平台搜名字才能找到。 哎，要是有个推荐位就好了，好多潜在观众根本就发现不了我们这个剧，到现在集均播放量还不到一百万。” 集均播放量一百万当然不代表就有一百万观众看过了，毕竟三大平台都在发大水。 业内对爆剧有个最基本的标准，那就是集均播放量过亿，大爆则是集均播放量过两亿，而推荐位上那些没啥存在感的网络剧集均播放量最少也有一千万，这就是有曝光度的好处。 然而三大视频网站每年不知道要上线多少部大剧，最受平台重视的是它们购买的版权剧以及自制剧，而这些剧什么时候上线接档哪一个在推荐位什么位置都是要排期的，怎么可能给《一见倾心》这种低成本分账剧。 江蓠晚坐在书桌前，左手撑着额头，右手食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点着，思索还能怎么挽救这部剧。 她想了一会儿后，对赵诗雅道：“不更新的日子里，我们不是要放送花絮么？就把穷当成一个卖点吧。我看好多铺天盖地宣传穷的制作方根本就不穷，我们才是真的穷啊。” 赵诗雅：“好，就跟观众诉诉苦，让他们看看我是怎么在花絮里又当演员又当化妆师又当场工的。” 于静举手：“着重提一下我这个编剧是怎么在机房里熬成熊猫的。” 陈欢：“还有我们那两菜一汤的自助餐，王超都捡农贸市场最便宜的菜买，还要饶人家两棵葱。” …… · 《一见倾心》才上线两天，江蓠晚和小伙伴们紧接着又忙起了毕业联合作业的拍摄。 毕业班的其他小组在十一二月都陆续举办了开机仪式，而江蓠晚她们小组由于剧本难产、场地协调等原因，一直拖到现在。 现在前期筹备得差不多了，她们又有意在年前拍完，因此一月三日就在校内和表演系主任、毕联办主任等领导，举办了个例行的开机仪式，开了个例行的讨论会，例行地听了下领导们的指示。 毕业联合作业学校有经费补助，但这钱肯定是不够的，小组成员都贴了钱进去，事关毕业成绩，只能出一回血的。 江蓠晚这个小组中，她是主演兼导演，赵诗雅参演，于静是编剧，陈欢是蹭成绩的挂名编剧，顾晓飞是摄影师，然后就是录音系、美术系、影视技术系的同学。 京影的毕设有剧情短片和动画短片，剧情短片一般在十几分钟到三十分钟之间，江蓠晚就准备拍个二十多分钟的剧情短片，片名《和解》。 《和解》的剧本是于静一边哭一边写出来的，讲的是在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女主，接到了姑姑的电话，说她爸快要死了，想见她最后一面。 《和解》的主题不是与父母和解，而是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于静曾对江蓠晚倾诉过：“我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老师，我是独生女，看起来应该是很幸福的家庭吧，其实我一点都不幸福。 我爷爷奶奶从来没抱过我，爸爸说生女儿攒钱干什么，转头给大伯家的堂哥买了房，妈妈说女儿就是不贴心，然后给小舅家的表弟出了首付款。 你猜我为什么初中就开始写小说，因为我没有零花钱，我不想跟爸妈张口要钱买本子买笔。” 第21章 热门话题 《和解》的主要拍摄场地是八|九十年代装修的老房子，这样的房子在京华市有不少，江蓠晚她们专门租了一套又老又破又旧的。 今天要拍的是女主与父亲的对手戏，说到父亲，父亲的片酬是他们这个学生剧组最大的一笔支出，是江蓠晚特地请来的话剧团老戏骨。 其实学生作品用不着这么好的演员，太贵了。 但江蓠晚担心自己的演技拖后腿，自掏腰包请了这位老戏骨带带自己。 换作前几年江蓠晚自然是舍不得这样大手笔的，但现在外公外婆健康无忧，她也愿意在事业上多投入一点。 身为导演兼主演，整个剧组的主事人，这部毕业联合作业的经费缺口大半都是她填的，也不在乎再多出这一笔，穷点就穷点吧。 况且在青年导演当中，她还不算穷的，君不见多少住在地下室追逐梦想的穷导演。 两天拍摄下来，江蓠晚不得不感叹这笔钱花得值，跟老戏骨合作就是愉快。 老戏骨不仅演技好，人品也一等一地好，还主动帮他们完善剧本的不足之处，弥补于静因为年轻经历少导致的台词不生活化。 赶完一天的工作后，江蓠晚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金桔茶，酸酸甜甜，茶香四溢。 老戏骨同样抿了一口金桔茶，长叹了一句：“舒服，就是不知道演完了戏还喝不喝得着了。” 江蓠晚闻弦歌而知雅意，把一袋没切的小金桔都塞给了老戏骨，“陈叔，这一袋您拿回去泡茶喝，我家还有。” 为了让组员们精神饱满地投入到短片拍摄中，她快把家里那盆金桔薅光了，尝过的人都说好。 赵诗雅也在喝着金桔茶，一边喝一边刷手机，兴奋地对江蓠晚道：“有个两百万粉的影评博主推了《一见倾心》，我们可是一毛钱广告费都没给，转发已经过万了。” “我看看他写的啥，”江蓠晚说着拿起了手机，结果手机刚到手里就响了起来，是神魔工作室的刘浩打的电话。 刘浩兴奋地告诉她，浪花视频刚刚发布了去年的网络电影分账榜top10，《乐师》排名第一，以上线28天、分账一千五百多万的骄人成绩，力压上线93天、分账一千三百多万的第二名。 江蓠晚：“恭喜恭喜。”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为什么我不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刘浩对她由衷地赞美了一番：“我原来想着有点水花，给快过气的萧萧回点血，就非常满意了，万万没想到会成为年冠。江导，下决心请你来做导演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你的专业能力真是没得说，专业影评人基本都是夸的……” 一堆赞美之词过后，刘浩总算来了点实在的，“当时我们经费紧张，留给导演的薪酬预算也比较少，这回电影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公司内部决定，给您包个十万的红包，明天会计上班就打卡，还是上回的卡号没变吧？” 江蓠晚淡定地嗯了一声：“没变，多谢贵公司。” 然而她的内心已经炸成了烟花，十万啊十万，是她导演薪酬的两倍，神魔工作室够上道。 刘浩：“对了江导，这次打电话主要还是邀请你再次合作，还是同题材的网络电影，原班人马，投资二百万，导演薪酬占投资预算和票房分账各百分之五，我们公司是非常诚心的，您考虑下。” 薪酬提高到十万，还有百分之五的分账票房，摄制期不到一个月，江蓠晚有些心动，她考虑了一下回道：“我最近在忙毕业联合作业，分不出心去考虑别的事情，如果你们公司不急的话，我半个月后回复。” 刘浩自己是满口答应，说他们一点也不急，多迟都能等。 再过半个月，《一见倾心》是扑街还是飞升就有结果了。 如果扑街了，她只能回头去拍网大，虽然网大导演不入主流，但好歹有饭碗，将来也是有机会拍院线的。 如果飞升了，她就能得到资本的信任，有机会执导投资大一点的剧，才算是走上了正规的道路。 好想自己成为资本啊，这样她想拍什么就能拍什么，不用受到任何人的掣肘。 江蓠晚看向杯底的金桔，或许她可以转变思路，先回老家种水果，撒点灵水绝对超级畅销，分分钟成为资本家。 可是眼泪它不够啊。 还是得拍剧。 江蓠晚打开手机，她在微博挂了工作联系的邮箱，《乐师》成了浪花视频的年冠，应该会有不少小微公司找她合作吧。 邮箱里邮件非常多，江蓠晚一个个点开来看，广告邮件、骚扰邮件直接删掉，不喜欢的项目回复自己没时间期待下次合作，看着还不错的做个标记。 等组员们布置好明天拍摄要用的置景和道具，收拾好器材，江蓠晚刚刚把邮件处理完，和组员们一起坐着面包车回学校睡觉。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路上碰到了两拨扛着器材出组回来的同学。 留守在宿舍的于静和陈欢还没睡，看到江蓠晚回来，陈欢兴奋地说道：“《一见倾心》的热度升得特别快，你同学真给力。” 江蓠晚莫名其妙：“跟我同学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同学不就是你同学吗。” 陈欢：“不是大学同学，咱学校的同学有个屁用，我说的是你高中同学，他们在微博带起了#《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的话题，已经进了热门话题排行榜了。” 江蓠晚之前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精神，确实在几个高中同学群宣传过剧，他们都表示剧上了一定去支持，但凭这么点人就能刷成热门话题吗？ 她将信将疑地打开手机点进了这个话题，满屏幕都是剧里的精修海报和gif动图。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舍友说这是她高中同学的作品，让我一定要支持，现在的我只想掐着她的脖子问为什么有这么帅的高中同学不介绍给我。】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这是我学长，人家又不认识我，再说我要有机会还能轮到你？】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羡慕，为什么我的学生时代没有公认的校花校草，为迟来的校草加油。】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同学推荐的剧，超级超级超级好看，男主特别特别特别帅，特意注册了微博来关注男主，是这么带话题的么？格式没错吧？】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我和剧中男主一起给地主家放过牛，那时候他还叫狗剩，我叫狗蛋，想了解男神童年的可以关注我，择日更新。】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关注了，为狗剩和狗蛋的绝美爱情鼓掌。】 …… 江蓠晚点开一直屏蔽消息的同学群，一条条看回去，发现这个活动是李雨晴倡议策划的。 李雨晴是她高二文理分班后新认识的同学，又是走读生，所以在高中同学中并不是关系最好的那一档，没想到居然这么热心。 江蓠晚当即在群里感谢了一圈，又单独给李雨晴发了感谢的消息，李雨晴也及时回复说小事一桩，两人聊着聊着就打起了电话。 原来李雨晴学的是新闻，现在在媒体实习，还是一个影评类大v博主，见老同学的剧连宣发都没有就发起了#《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这个微博话题，让同学们多带带话题。 连她也没想到，这个话题能成为热门。 挂了电话后，江蓠晚发了个微博：#《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感谢老同学们的热心，点一首《友谊天长地久》送给你们。 李雨晴迅速点赞发了个评论：#《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那些高中时代就关注了江蓠晚微博的老同学们，平时看不到身影，现在全都冒了出来。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高中抄过你的作业，一直没等到你抄回来，现在总算有能帮忙的地方了。】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抄你作业怕不是要校花倒数，这是恩将仇报吧。】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实不相瞒，我有句话一直想对校花说——————欠我的两毛啥时候还？】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我是隔壁学校的，虽然校花不认识我，还是感谢校花点亮了我的青春。】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身为江导的御用男主，我这是被抛弃了么？】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御用沙雕好不好，我这个御用女主还没说话呢。】 …… 江蓠晚挨个给他们点了个赞。 在江蓠晚拍汉服宣传视频之后才关注她的粉丝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酸了，我也想要这样的好同学。】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首先你得是一个校花。看过《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校花》没？听过那首《校花》没？】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咳咳，我是个男的，我勉强也算根班草，为什么没有《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班草》？】 【#《一见倾心》为校花校草加油# 你在想屁吃。】 随后，江行舟在江蓠晚的提醒下转发了她的微博。 他的微博下，冒泡的同学们数量比江蓠晚这边多多了，大部分还是女同学，可见好看的男生就是比好看的女生吃香。 要知道高中那会儿，江行舟除了学习就是回家帮外婆种地，远不如自己这个业余拍沙雕视频的交游广阔。 接下来两天，也不知道这个微博话题戳到了网友们什么点，时不时出现在热度排行榜上。 江蓠晚以前拍的沙雕视频，显示《一见倾心》剧组是多么贫穷的花絮，甚至连剧中男女主甜到忧伤的剧情片段都被带到这个话题下哈哈哈了。 另江蓠晚欣慰的是，还是有不少人在话题下嘤嘤嘤喊着太虐的。 她时刻谨记自己拍的是催泪剧，她要的是观众的嘤嘤嘤，而不是观众的哈哈哈。 《一见倾心》才上线八集，还没到最虐的地方，等明后两天更新了，肯定能把观众虐得睡不着觉。 江蓠晚非常期待。 第22章 首页广告 《一见倾心》上线的第二周，在千万观众的殷殷期盼中，更新到了九至十二集。 当然，限于会员永远多看四集的规则，这新更的四集只有会员可以看，非会员只能看到会员上周就看完了的前八集。 《一见倾心》的九到十二集，是整部剧的高|潮，是男女主关系，以及他们整个人生的转折点。 接第八集 ，赵一鸣的妈妈约齐柔谈了一番话，那些话如同最锋利的钢刀，狠狠扎在齐柔的心上，令她对自己与男友之间的感情产生了动摇。 日常相处中，齐柔就发现了男友绝不是他自己所说的小康家庭，但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她在等，等着他跟自己说实话。 感情稳固的时候，她相信男友并不是故意瞒着他，毕竟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感情动摇的时候，她便忍不住想，自己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其他一无所知，这是真正的爱情吗？ 她相信此刻的男友是真心爱着自己的，但是以后呢，她没有信心了。 两个世界的人，就算勉强在一起，会有美满的结局吗？ 压倒齐柔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是她过年回家，被欠了高利贷的父亲骗到黑社会的老巢，把她卖了换彩礼。 她被这股黑恶势力监|禁、强|暴、拍裸|照、威胁，她忍着无尽的羞辱搜集证据，逃出去，报警，上诉扫黑除恶办。 她木然地回了家，找到正在家暴母亲的亲生父亲，搬起凳子砸破了他的头。 父亲捂着流血的后脑勺，畏惧又凶恶地看着他，寻找趁手的武器，叫嚣着要教训她。 她说：“你猜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报了警，把你告了，他们马上就来抓你了。” 父亲：“我是你亲爹，我乐意把你嫁给谁就嫁给谁，警察也管不着。” 齐柔冷笑了两声，“我会去牢里看你的。” 警笛声从屋外传来，父亲变了脸色，“我是你亲爹，警察也管不了别人的家务事。” 刚刚还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母亲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她的袖子，求她不要告她爸，一个家里不能没有男人。 齐柔凄凉地笑了，撸起袖子：“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他把我卖给了黑社会，你看到我这满身伤了吗？” 母亲震惊地看着她胳膊上一层摞一层的伤，相碰又不敢碰，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齐柔放下了袖子，她的母亲，生了她，却不能保护好她，偶尔的温情，也只是把她更深地禁锢在这个家中。 警笛声又越来越近，父亲左右看了看，抢过母亲卖菜的钱包，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 齐柔不想跟哭哭啼啼的母亲呆一个屋，她跑了出去，在一个荒凉的连一根草也看不到的黄土坡坐了下来，发着呆。 她坐了一夜，从天黑坐到天亮。 早晨的和煦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却照不亮她绝望的双眼，照不进她黑暗的心底。 齐柔在手机上看了那个号码半天，终于拨了出去：“我们分手吧。” 赵一鸣才刚刚睡醒，声音有些慵懒：“你在说什么傻话。” 齐柔的眼泪在脸颊默默流淌，声音却丝毫没有异样：“我过年在家里相亲，有人介绍了个煤老板的儿子，很有钱，我要结婚了，打电话跟你说一声。” 赵一鸣从床上坐了起来：“小柔，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齐柔：“没跟你开玩笑，需要给你看结婚证吗？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们都事实上分手了。” 赵一鸣：“我去找你，今天就到。” 齐柔没有阻止他，找了个货真价实的煤老板儿子，一直追求她的高中同学孙鑫，请他帮忙演一出戏。 赵一鸣信了，负气出国。 气走了赵一鸣后，警察找到齐柔，告诉她，她的父亲因为醉酒脸朝下跌到水沟里，溺死了。 齐母开始哭诉，怪她为什么要报警抓自己亲爹，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散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吗？是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齐柔患上了严重的抑郁，她开始整天整天地不说话，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她忘记了很多事情。 还是孙鑫带她确诊的抑郁症。 自那以后，齐母不再哭哭啼啼，努力赚钱给女儿看病，直到病倒。 母亲倒了，齐柔才仿佛从噩梦中惊醒。 她带着齐母回到了上学的城市，一边工作，一边向学校申请延毕，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正轨。 就在一切都要好转的时候，齐母病情急速恶化。 齐柔在医院花园打电话借钱，无助地哭泣，然后看到了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面赵一鸣。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一见倾心》各大平台视频以及官博底下泪流成河。 【刚刚妈妈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我特么失恋时流的眼泪都没有今天多。】 【从第九集 开始就一直哭一直哭，都要哭断气了，编剧是想收刀片吗？】 【男主太幼稚太不成熟了，我宣布我不喜欢他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看得我火大。】 【好难过，后面是糖吗，不甜我要弃剧了。】 【根据预告片和mv的蛛丝马迹粉丝，甜的可能不大，你可以弃剧了。】 【最虐的都看了，我已经无所畏惧，不信还有比这更虐的。】 【地上一堆纸巾，室友告诫我强撸灰飞烟灭，我该跟谁喊冤？】 【邀请你室友一起撸，啊呸，一起看。】 《一见倾心》的官博发了一张海报，齐柔坐在荒凉的山丘，朝阳升起，她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光彩，全身笼罩着烟霾，彷佛被阳光抛弃。 【这张海报，看着都感觉窒息。】 【就是它，就是它，每次看到这里都感觉虐得不能呼吸了。】 【存了，多发几张啊。】 看过的人都在喊虐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流传出来的剧情片段也确实高虐。 那些只看了点剧情片段和gif动图，在微博、快抖、d站等地云追剧的观众们，终于还是忍不住点进了三大平台贡献播放量，紧接着着贡献会员费，最后和小伙伴们一起狂欢，往外推销这部“小甜剧”。 · 浪花视频电视剧部，员工小李监测到《一见倾心》的播放量呈直线上涨，关联的拉新会员和老会员续费这两天成交量猛增，搜集了它的网络数据向部门负责人汇报。 部门负责人了解了一下情况后，果断地找分管的副总要首页广告推荐位。 副总：“这部剧的趋势是很好，但它不是浪花的独播剧吧。” 负责人：“你知道去年那部分账排行榜第一的网络电影导演是谁吗，就是这部剧的导演，看这数据趋势，有大爆的潜质。当时制作方来卖剧的时候我看走眼，划到b级合作项目，现在补救一下，给个惠而不费的推荐位，看看效果，收益可能不比s级的项目差。” 副总：“广告位可是跟业绩挂钩的，你要实在对这部剧有信心，我把公司的那部自制剧撤掉，给你腾广告位。” 负责人：“我对这部剧非常有信心，再说要是幻梦和柠檬都不挂推荐，这剧跟浪花独播有什么区别。” 遗憾的是，当浪花的首页推荐挂起来后，幻梦视频这边的员工也去找了他们的负责人，指着浪花视频的首页推荐：“看，连浪花视频都首页推荐了，这剧爆火的几率非常大。” 于是成功搞到一个首页，他的绩效只跟手底下剧的收益有关，管它是不是独播呢。 柠檬视频的员工小赵也想如法炮制一番，却被部门负责人警告：“这部剧的主演江行舟记住了，王总说过要封杀他。” 小赵不服气：“王总又管不到我们这个部门。” 部门负责人：“让你做就做，哪来那么多牢骚。” 浪花、幻梦联系了挂名制片人钟情，钟情又联系了江蓠晚。 江蓠晚看着浪花、幻梦首页推荐的大横幅，如坠梦中，难道她第一部 网络剧就要起飞了？ 还没等她消化这从天而降的喜讯，浪花全娱乐发来了采访邀请，还是上次的地点，不过这一回主持人的态度明显热情了很多。 参加节目的有钟情、钟意、江蓠晚、江行舟、赵诗雅、李子轩，按惯例所有人自我介绍一遍后，开始了你问我答的模式。 主持人：“我这边搜集了几个观众最想问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剧组真的穷吗？” 钟情：“一点都不掺假的穷，一开始我跟江导说想用五百万拍部网剧的时候，她还以为我在开玩笑。” 江蓠晚：“后来确定只有这么多钱后，我跟剧组的所有演职人员商量了一下，一分钱不拿，就当入股了，所有钱都用来拍摄。当时我们完全没想过剧会有现在的热度，完全凭着一腔热血在做事，暑假三个月，没有一天是休息的。” 赵诗雅：“说到穷，我就举个例子，我们在一个度假山庄取景时，一个小厨师做了一盘菠萝咕咾肉，贿赂剧组给他一个有台词的角色，导演当场同意，编剧当场编台词。”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钟意：“说到穷，我们男主，堂堂的霸道总裁，只穿一两百块的衣服，真是委屈他了。这里我要为制片人倾情赞助的青鸟服饰打个广告，物美价廉，品质优越。” 钟情：“还有你这个女主穿的倾心服饰，别忘了打广告啊，对汉服和汉元素时装感兴趣的观众朋友们可以到倾心阁的线下实体店体验一下。” 听完广告词，主持人继续问道：“有观众提问《一见倾心》的主题曲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创作完成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江行舟：“这个问题跟上一个问题还有些关联，剧组因为穷买不起歌，我这个唯一学过音乐的才被赶鸭子上架……” · 赶完浪花视频的场子，众人又紧接着去赶幻梦视频的场子。 连续两个节目，说了一天的话，他们都有些精疲力尽。 江蓠晚坐在电梯口附近的沙发上发呆，等着几个上厕所的人一起走，丝毫没注意到有个中年男人一直盯着自己。 那云儿拽了拽父亲的胳膊，“爸，看什么呢。” 那百川回过了头，“没什么。” 那云儿去录节目后，那百川找了个工作人员，问刚刚坐沙发上的姑娘叫什么名字，工作人员直接把《一见倾心》的海报给了他。 那百川看着上面的“江蓠晚”、“江行舟”，如遭雷击。 他的面前浮现出一个娇妍明媚的少女，少女说：“我翻了好久诗集，我决定了，如果生了女儿就叫江蓠晚，生了儿子就叫江行舟，我写给你看好不好听。” 他问：“为什么要跟你姓。” 她说：“我是独生女啊，第一胎就跟我姓好不好。” 然后是少女哭着对他说：“你去结婚吧，我不纠缠你，不用拿钱砸我。” 第23章 全网热议 随着浪花视频、幻梦视频给《一见倾心》挂上首页广告, 匹配了相应的宣传资源, 《一见倾心》日播放量迅速过亿, 成了开年爆款。 庞大的观众看完了更新的剧集，十分不满足，就去翻花絮、采访、演员过往历史，甚至一遍遍地回顾已经看过的剧集，各种抠细节、找穿帮, 有艺术细菌的就写同人文、ps剧照、画漫画、做剪辑等各种产出，然后发到网络平台和大家一起哈哈哈。 与庞大的人群在同一段时间沉迷于同一项事物的感觉是如此快乐, 永远不缺粮吃，也永远不缺瓜啃, 随便发个剧相关就有一大群同好主动热情地跟你讨论。 写同人文的： 【太太写的真好, 被剧虐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急需小甜饼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求加更，求日万。】 【万：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被日？】 搞ps的： 【求p吸血鬼风男主, 背景是欧洲古堡和鲜红的玫瑰花。】 【捂脸，我想看没有衣服的。】 画画的： 【是他是他就是他, 太太画出了赵一鸣高傲的精髓。】 【哈哈哈这个q版绝了, 我要搬到官博去抢热评。】 做剪辑的： 【拍桌狂笑，霸道总裁在线跳舞求女主原谅，有个跳过舞台的爱豆做男主就是方便。】 【男主和男二的cp太太不剪了吗？好想看情敌vs情敌。】 【现在素材太少了，太太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等多更新点肯定有续集。】 盘点服装的： 【女主和男主初遇的那件交领刺绣白裙真的太美貌了, 我已经种草了。】 【男主好多衣服都是国内平价品牌青鸟的，它家质量挺好，价格也不贵，说实话真不比国外大牌差。】 翻花絮的： 【男女主为什么要站得那么远，我只是想朴素地磕点糖啊。】 【嘿嘿嘿，我磕的是男主和男二。】 【这家度假山庄出镜率也太高了吧，等春天了实地去走一走。】 【我爱上导演了，那么美那么仙，为什么不去演戏。】 【加一，我想看导演演洛书神女。】 看采访的： 【为剧组所有人鞠一把同情泪，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还能拍出这么好的剧。】 【现在剧火了，每个人都肯定有超额回报哒。】 【事实证明低成本也是能拍出好剧的，那些投资几个亿的大烂剧都出来给我谢罪。】 扒演员历史的： 【心机女二是美妆博主？爱了爱了，这就去关注。】 【可怜的男二还是女装大佬，我喜。】 【原来我看过女主那么多部电视啊，演技太厉害了，都没发现是同一个人演的。】 【哇，女主是我学姐诶，大学毕业了还有勇气去追梦，欣赏小姐姐。】 【我就说我对男主有印象嘛，他参加过偶像101，我瞄了一眼很感兴趣，后来没在节目里看见他就弃了。】 【会唱歌会跳舞会弹琴还会演戏的小哥哥，真是人间瑰宝。】 【不仅如此，还会作词作曲哦，《一见倾心》的主题曲就是他亲自操刀的。】 而随着观众们对演员的了解越来越深入，许多人都掉进了演员坑，成为了演员粉。 江行舟的微博粉丝就以每天五六十万的速度增长着。 【来考古了，为什么都是各种节日快乐。】 【哥哥平时既要上课做作业，还要训练、赶通告，很忙的，我们看他作品就可以啦。】 【翻了下评论，发现好多贱人都嚣张到哥哥微博下面来了，气得我肺都要炸了，小透明就活该被欺负吗，下次还敢来犯贱非送他正主c位出殡。】 【姐妹消消气，哥哥很少关注网上的事情，不会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按哥哥的说法，少上网，多看书。生活如此美好，不要这样暴躁。】 【我是个暴脾气，但为了哥哥也是能忍则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看看程度。】 【佛系咸鱼来了，我好适合当哥哥的粉丝。】 【不，我们都是在努力翻身的咸鱼。】 《一见倾心》热度高涨，那些原本要花钱才给你打广告的自媒体开始来主动蹭热度，一篇篇文章 、一篇篇分析在圈子里发酵。 有的迎合粉丝心理，对演员和剧情大夸特夸，什么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四的制作团队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啊，什么低成本认真做剧也能拍出好剧情啊，什么大学毕业去追梦苦心人天不负啊，什么辍学快递员成为爱豆后还不忘考大学的励志人生啊…… 对于这些文章 ，粉丝转评赞一条龙，热度非常高。 也有反其道而行之，大肆抨击娱乐至死流量至上的时代，随随便便一个爱豆都能当男主角，让那些科班毕业，从小配角一步步磨砺上来的男演员情何以堪，华夏演艺圈要完。 这样的文章 热度也很高，因为总有剧粉演员粉忍不住回怼： 【谁说科班毕业都是从小配角开始磨砺的，满屏幕的烂剧他们演的不是主角吗？还有那些出道第一部 就是大导的电影还拿影帝影后的天选之子，你看不见吗？】 【谁说科班毕业演技就一定好的，要给你点名京戏之耻、京影之耻吗？】 【搞笑，爱豆怎么么？不能因为人家会唱歌跳舞就觉得人家low啊。人家还会作词作曲呢你会吗？人家演的角色深入人心你能吗？】 《一见倾心》的热潮席卷整个网络，以至于有人跑到柠檬视频的官博下问：《一见倾心》不是全网播出吗？为什么柠檬视频看不到？ 官博运营心里苦：您可以在柠檬视频搜索框搜索到该剧哦。 观众：这么麻烦啊，浪花、幻梦一点进去就能看到，我还以为柠檬没有资源呢。 · 江蓠晚只知道《一见倾心》的网络热度很高，但对它怎么个火法还没有实感，直到这次和江行舟带外公外婆出门闲逛。 经过一家理发店，店里放的是《一见倾心》的主题曲。 去便利店买两瓶矿泉水，看到店员在看《一见倾心》。 过个马路，听到一群学生在讨论齐柔和赵一鸣会怎么发展。 江蓠晚得意地对外婆道：“我就说这剧火了你们还不信，等会儿看中什么随便挑，我有的是钱。” 外婆：“说你胖还喘上了，有多少钱也不能乱花啊。” 外公点头：“是要省着点用。” 江行舟：“没事儿，她花完了还有我呢。” 江蓠晚嘿嘿一笑，带着外公外婆进了一家电器商场。 来京华市这么多年，由于外公一直瘫痪在床，外婆身体也不好，她和江行舟都很忙，一家人几乎没有什么娱乐的活动。 他们身处全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却享受不到这个城市的繁华。 现在外公行走已经很利索了，外婆也不再头昏乏力，是时候让他们感受一下大都市的繁华了。 外公外婆惊叹地看着商场里的各种高科技电器。 【这冰箱漂亮，这么大得放多少东西啊，上面还带电视，有什么用啊？】 【洗菜机、洗碗机，洗个碗还搞这么多名堂。】 【我说话它就能听懂？万一它不听话咋办。】 【不要手机，买了我俩也不会用，翻盖的挺好，一打开就能接电话。】 …… 江蓠晚有些心酸，两个在田地里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却被这个高速发展的时代抛弃，现代社会的便利彷佛与他们无关。 她坚持着给两个老人都买了新手机，以前不买是因为他们老花眼看不清楚，但现在在灵液的效果下都好转了，应该给个机会让他们跟上时代，哪怕是买了智能手机依然只用来打电话呢。 不止如此，她还要带他们去看戏剧、话剧、歌剧、相声、电影、展览……看许多不曾看过的风景。 外婆新奇地划着手机：“自从你们外公身体好了，我连眼都不花了，这么小的字都看得见，就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外公：“说你没文化你还不高兴，平时也不知道跟我多看看报。” 外婆：“你也就念到小学二年级，说我没文化，你还看报纸，是报纸看你吧。” 江行舟建议道：“回头我买几本小学课本，给你们没事认认字怎么样，常用字五百个很快就能认全。” 外公：“这个好，活到老学到老嘛。” 江蓠晚给外公外婆买了手机，又去了隔壁的服装商场，一人买了两套衣服，然后大包小包地去负一楼吃面。 四碗面很快端了上来，江蓠晚、江行舟摘了口罩开始吃饭。 原本叽叽喳喳的面店突然安静下来，江蓠晚觉得有点不对，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女生正激动地看着他们，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江行舟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了一下，女生们一致地捂着嘴巴狂点头，她们是不会说出去哒。 江蓠晚见女生们除了拿着手机拍也没有什么异动，就继续吃饭，等一家人都吃完了饭才正常离开。 临别时，江行舟朝她们挥了挥手，女生们非常激动，但都没有追上来。 回到自家的车上后，江蓠晚还有些小遗憾，“我还以为会上演狂热追星事件，爆上热搜头条呢。” 江行舟：“想什么呢，有老人在，粉丝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围追堵截。” 一个小时后，江蓠晚、江行舟和外公外婆吃面的视频就被发到了网上，其中外公外婆用卡通老爷爷老奶奶的图片遮挡了。 博主：吃午饭的时候偶遇哥哥和江导，快幸福地爆炸了。 【哇，哥哥吃饭都这么好看。】 【整整一大海碗的面啊，哥哥你不用保持身材的吗？】 【快说是什么地方，我要去偶遇。】 【放弃吧，哥哥走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发的。】 【我们？居然不止一个人偶遇了哥哥，哭唧唧。】 【哈哈我知道这个地方，我经常去这边，期待偶遇。】 【这么麻烦干什么，哥哥就在京华音乐学院啊？】 【不！！！不可以！！！】 【不行！不能去打扰哥哥读书！】 【谨记私生饭不是饭。】 第24章 《一见倾心》上线的第一周就引起了热议, 在没有平台宣传的情况下热度飙升。 第二周, 浪花、幻梦两大平台都给了首页广告, 日播放量迅速过亿。 第四周，总播放量已经超过了二十亿。 可以预见，等下周正式收官时，集均可以过亿。 集均过亿，对大投资大明星大制作的上星剧来说是最基本的要求, 做不到就是扑了。 但对这部十八线艺人主演的超低成本网剧来说，集均过亿简直是个奇迹, 没有任何制作方会妄想用这么低的成本撬动这么高的收益。 江蓠晚才刚过二十，还没有从大学毕业, 她真正主导的影视剧拢共只有两部。 一部是投资百万的网络电影《乐师》, 才上线二十八天, 就超了上线九十多天的第二名，拿了浪花视频的网大分账年冠。 如今《乐师》的主演萧萧和贪狼已然脱去coser的桎梏, 有了明星的样子了。 另一部就是《一见倾心》, 在没有任何宣传资源的情况下，靠着“自来水”们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浪花, 浪花和幻梦仅仅是给了个极其平常的首页广告, 就以燎原之势席卷全网，热度比那些大制作项目还要高。 女主钟意凭着惊艳的演技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十八线，一跃成为有名有姓的女演员，只要再给她两部剧巩固地位，就能从三线晋二线。 男主江行舟更是令人咋舌, 直接成为顶级流量偶像，热度直逼这两年暑期档大剧爆出来的流量男星。 仅仅两部作品就有这样耀眼的战绩，这是怎样恐怖的概念？ 这说明江蓠晚是个天生的导演，捧剧厉害，捧人更厉害。 浪花、幻梦都第一时间向她伸出了橄榄枝，邀请她参与平台的自制剧。 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江蓠晚辗转反侧、焦虑难安，她害怕，害怕第一部 主导的网络剧失败，害怕再也没有人给自己机会，害怕自己不得不像所有未成名的导演一样，陪着笑脸游走在中年男人的饭局。 直到《乐师》摘得浪花视频网大分账的年冠，她才稍微安心些，至少她还有兜底的饭碗。 现在《一见倾心》取得远超她预料的成绩，她反而不着急了。 江蓠晚粗略浏览了一遍浪花和幻梦给过来的项目书，推托说要先拍完毕业联合作业，合作的事过年后再谈。 反正她的价值就在那，跑不掉，仓促地做决定反而不美。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毕业作品，因为几个采访耽误了不少功夫，要把进度赶起来。 这段时间，《一见倾心》演职人员的节目和采访邀约就没间断过，江蓠晚一概推掉了，这种事还是让男女主去吧，她就不掺和了。 在《和解》剧组全体人员尽心尽力的工作下，终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拍完了这部毕业联合作品，所有人高高兴兴地拍杀青照片。 赵诗雅却坐在苹果箱上唉声叹气：“这一个月本是我享受荣光的时候，却要陪你们在这赶作业。” “说得好像这不是你的作业一样，”陈欢不客气地回怼，“你一心机女二能有什么荣光，去了节目也只是个挂件。” 赵诗雅幽怨道：“不带这么打击我啊，我说你一个编剧怎么天天干统筹的活，就没见你拿过笔，你看看人家静静。” 于静正咬着笔头发呆。 江蓠晚忙完毕业作品终于有空玩会儿手机了，她刷到《一见倾心》的评论区，见好多观众说看第一集 就被虐到了，不敢往下看，便问于静：“你能不能写个开头搞笑，中后期让人哭断肠的剧本。” 于静：“你是在为难我胖虎。” 江蓠晚握拳给她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于静，“我努力。” 给于静提了点小要求后，江蓠晚继续刷手机，还打开了“寒篱”的小号，看到一堆私信。 【太太，你再不更新就要从大粉变小粉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新粉骂老粉不作为，是谁在哥哥透明期不离不弃的。】 【受不了那群新粉了，一个个都放话要攀登顶流了，我们哥哥才刚刚有点起色好不好。】 江蓠晚：？？？ 她开始翻阅各大社交平台了解情况。 《一见倾心》毫无疑问是火了，江行舟也毫无疑问是新晋流量偶像。 新流量的诞生往往伴随着腥风血雨，因为现有流量偶像们的粉丝们见不得新人出现流量被瓜分，队友粉见不得曾经全队垫底的存在超过他的队友脱离这个组合，与他粉丝有过过节的明星粉也披上马甲开始搅浑水。 一时间，《一见倾心》多了大量的一星差评，江行舟的大量“黑历史”图片视频也在各个社交平台刷屏。 刚出道的他除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屁都没学过，唱跳都差劲得很，还有参演的一些网剧，演戏的时候连眼睛往哪看都不知道。 这些他的粉丝清楚，也都认了批评，不跟黑粉去吵。 但那些污蔑他卖腐起家的就过分了，人明明是靠颜值起家的。 原先粉金正宇，现在转粉江行舟的“爱自己”，因为丰富而系统的追星经验，迅速聚拢起一堆志同道合的粉丝，她在微博呼吁江行舟的粉丝不能再佛了，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怎么佛？ 我们要战斗，要为哥哥打榜投票做数据，我们要像所有的流量明星的粉丝一样，个站、资源组、翻译组、美工组、外务组、反黑组、控评组一个不能少，海报、文案、应援、舆论总控、音视频翻译、国内外社交媒体宣传也要搞起来。 有人问：小姐姐不是说要回归三次元了吗？ 爱自己：我回归了啊，就在家里公司上班，爸妈可高兴了，我现在是空闲时间追星。 有人说：哥哥说了不要搞打榜应援这种无用功，少上网，多学习。 爱自己：话很正确但本宫做不到，我就要哥哥成为顶流。 有人说：你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哥哥不喜欢上下班路上被粉丝堵，也不喜欢接送机，不准任何人以他的名义集资，做了他不喜欢的事，就不要说是他的粉丝。 爱自己：我比你懂。 在任何圈子里，有战斗力、行动力的人都跟容易吸引人追随，短短几天内，江行舟松散的饭圈就大变样了，粗略分成两大派系，一曰战斗系，多是年纪小的新粉，一曰佛系，多是熬过来的老粉和路人粉。 江蓠晚她……江蓠晚也没有办法，粉丝要是好管就还叫粉丝吗，家长都管不了孩子，老师也管不了学生。 别的艺人有团队专门联系粉丝核心群体，往粉丝里掺几个职粉，大体上还是能控住的，但江行舟没有，他都在解约的边缘了，公司吃饱了撑着给他搞这个。 · 天使娱乐最近联系过江行舟，开出了优惠的条件重谈续约的事，被|干脆利落地拒绝了，也就公司想着趁他现在有流量多薅点羊毛，才没有撕破脸。 江行舟现在正是流量最盛的时候，公司积极给他联络个品牌的推广、代言，他挑着接了几个，分钱给公司也是应有之义。 对于n7组合的团综，江行舟也没有推拒，他曾经因为拧断某投资商的手砸掉组合一个代言，虽然不是他的错，也该在自己稍有流量的时候带带队友。 说是队友，其实这个n7组合已经名存实亡了。 n7组合，顾名思义是七个人，队长参加柠檬视频的选秀网综偶像101进了出道团，还有两个队友也是参加的选秀综艺进了出道团，这三人现在都在新团混。 剩下的四人中，江行舟还有一年多就到期解约了，另外三个都铆足了劲往影视圈钻，想转型做演员。 团综一直在公司布置的活动室录制，截止到目前已经出了十几期了，每期来那么三五个人，每人表演下才艺，互相找点话题聊，再玩点弱智小游戏就算完成了。 总之无聊得很，除了粉丝没有人看。 江行舟已经很多期没有参加团综的录制了，等进了录制间的时候才知道向来只有三五个人的自制团综，这次n7组合全员居然到齐了。 夏羽跟江行舟的关系最好，率先跟江行舟打招呼，打破了一室的沉默，“行舟，来啦，我们都聊了好一会儿，就等你了。” 江行舟：“抱歉，来晚了。” 所有的队友都非常热情，包括跟他不对付的队长。 事实上，江行舟跟队长关系不对付，并不是队长人品有多差，队长挺热情挺照顾新人，但架不住人非要跟你卖腐，不配合还说你这人没意思。 勾肩搭背不算什么，烦的是好好坐着的时候突然贴耳朵说话，烦的是玩游戏输了被罚找人同吃一根百奇饼干的时候非往你跟前凑，烦的是主持人起哄面对面俯卧撑的时候非要找你搭档。 冷脸和警告不管用，也只能远离了。 江行舟和夏羽坐到了一起，所有人都其乐融融地聊天，聊江行舟刚来公司是多么刻苦地练舞，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以队友们的本心来说，如果江行舟是偶然火的，他们也不好意思凑上来被他粉丝骂蹭热度，但架不住他有个好姐姐啊。 根据业内消息，浪花、幻梦两大平台都非常看好江蓠晚这个新导演，很可能会把手里的s级自制或参投项目交给江蓠晚。 s级项目都是平台的主推项目，会倾斜非常多的宣传资源，而这样的剧一旦大爆，十番以内的角色都有可能被观众记住。 而根据江蓠晚以往的战绩，她经手的项目大爆的可能性非常大。 业内都是很迷信的，他们很相信一个人的运道，一个人如果连续数部剧扑街，不管他是多大的咖，投资方都不想用。 江蓠晚无疑是鸿运当头的那种，百分百的爆率，谁能做到？ 第25章 自制网综在活动室录制得很顺利, n7组合的经纪人在外面沉思。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第一个看好江行舟, 把他从一个素人变成爱豆, 为什么会在爆红的关口从他手里溜走。 那年，江行舟在签约前提了一大堆条件，什么最多五年啊，什么不能影响他上大学啊，他通通都答应了。 因为那时候他以为, 江行舟还是个刚刚离开高中的未成年，才刚刚从偏远的县城来到繁华的都市, 还什么都不懂，他的脑子里除了读书改变命运什么都不信。 等过段时间, 等他见识了最顶层明星的纸醉金迷, 他所有幼稚的想法都会改变。 万没有想到, 他会这么固执，还这么有执行力。 女明星的花期短暂, 流量偶像又何尝不是如此, 年纪上来颜值下降，构成流量基础的大批粉丝都会默默离开, 所以趁着青春正好的时候努力奋斗有什么错？ 而他偏偏要在最好的年华跑去上学, 上大学除了满足自己，除了提高点逼格，对星途有什么帮助？ 多少红极一时的童星上完大学就彻底flop了？ 多少红极一时的新罗偶像服完军役就凉凉了？ 好吧，是他错估了江行舟的资源，没算到他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姐姐, 仅凭一部低成本网剧就把他捧到了流量巅峰。 如果他早知道，任凭江行舟怎么随意妄为不听安排，都会好好供着这颗摇钱树。 但人生没有早知道。 · 《一见倾心》上线第四周的时候，全集二十四集就已经全部更新完毕了，但这会儿最后四集只有vip会员看得到。 所以尽管剧透、截图、gif已经满天飞，所有人都知道了结局，许多人都在为大结局哀嚎，但总觉得哪里还不够味。 一直到第五周，无论会员还是非会员，所有观众看过了大结局，《一见倾心》的热度才达到顶峰。 所有，注意是所有，所有观众都加入了讨伐编剧的战争，所有观众都在为结局哀嚎，这是超大群体的狂欢，这是超大群体的哀悼，她们在集资给编剧买刀片。 没错，于静搞了个悲剧结尾，女主放弃了男主，嫁给了男二，男二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官博下面冤魂遍野。 【我有一句卧槽不知道该不该说。】 【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写出这样丧尽天良的剧本。】 【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看ip剧的原因，原创剧本你永远猜不到它的下一歩剧情。】 【楼上是金鱼脑吗？去年那两部骚操作的小说改编剧忘了吗？ip剧喂屎更恶心好不好。】 【呜呜呜，我的赵总好惨，我再也不骂你了。】 【弱弱说一句，女主和男二其实挺般配的。】 【给我圆润地滚粗去。】 【众筹买刀片，一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一块钱你买不了上当。】 …… 于静看完评论区，转过头幽怨地看着江蓠晚，“这结局可是你让我改的，结果却是我被骂？” 江蓠晚心虚地咳了声，这结局确实是她让改成这样的，她承认，她就是想骗观众的眼泪。可是这结局明明最符合逻辑啊，男女主后十二集都在虐身虐心，突然间就大团圆结局，女主又不是抖m。 她安慰于静：“哪个编剧不被骂呢？这是成为名编剧的必经之路啊，你要锻炼一下抗压能力。” 于静哀嚎：“我不服，幕后那么多，为什么偏偏盯着编剧骂，我要为编剧发声，我要揭露你这个导演让编剧背锅的无良行径。” “诶别别别，”江蓠晚怕了，“今晚请你吃火锅，安慰你受伤的小心灵怎么样？” 于静：“要两顿。” 江蓠晚：“没问题。” 赵诗雅从床上探出了脑袋，“你们是不是把我忘了，我这个心机女二也被骂得很惨好不好。” 江蓠晚：“都请都请。” 一个月的时间拍完毕业联合作业，所有人都累得不行，大白天在宿舍里躺尸，恢复元气。 陈欢正躺床上和男朋友顾晓飞连麦打游戏，突然顾晓飞来了一句“你有病啊”，陈欢炸了“你骂谁呢”。 顾晓飞：“sorry宝贝，不是说你，我是说李子轩，这龟孙刚刚偷袭亲了我一口。” 陈欢来了兴趣：“李子轩爱上你啦。” 江蓠晚：“李子轩爱上谁啦？” 陈欢：“晓飞啊，晓飞说李子轩刚刚偷袭亲了他一口。” 于静：“大瓜啊。” 赵诗雅拔掉耳机：“你们都瞎起哄啥，是李子轩在做‘突然亲你男性友人一下对方会有什么反应’的实验，我刚刚就在看他直播呢，他才亲了一个顾晓飞，我猜他接下来会去找王超和顾海军，他要是亲了顾海军一定会被打哈哈哈。” “房间号多少，”于静进入直播软件，“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分享。” 赵诗雅：“刚刚你和晚晚那么专心地讨论剧本，我哪敢打扰你们啊？” 陈欢也不跟男友打游戏了，打开李子轩的直播兴致勃勃地吃瓜。 江蓠晚积极参与宿舍的集体活动，从善如流地掏出了手机。 直播间里，李子轩正在跟顾晓飞赔罪，“我叫你爸爸总行了吧，对不起爸爸，您老帮我保密，等下王超就回来了。” 顾晓飞想着不能自己一个人被整，就答应了他，继续坐那打游戏。 李子轩对着直播间的观众道：“这个实验还是我一个多月前答应粉丝的，那时候我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主播。而现在，我——当红流量明星李子轩，还愿意信守微末之时的承诺，你们轩哥我仗义吧。” 弹幕一片嘘声。 赵诗雅摇了摇头，啧啧道：“我要是有他那么厚的脸皮就好了。” 江蓠晚：“他搞这个挺损形象啊。” 陈欢：“她女装黑历史那么多，怎么都不可能成为流量偶像的，还不如就走谐星路线。” 于静：“我想为他量身打造一部耽美大作。” 直播里，李子轩终于等到拎着晚饭的王超回来了。 王超：“来来来，想吃什么随便拿，价格都记得吧，别忘了转钱。” “超哥，我真是太爱你了，”李子轩凑过去拿了份盖饭，然后突袭亲了过去，这时王超正好转头要跟顾晓飞说话，于是，嘴对嘴。 王超：“呕~” 他一边漱口一边骂：“你tm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能不能换一拨人祸害啊，求你了老哥。” 李子轩：“呕~我没想嘴对嘴，这都是意外，意外。” 王超：“tm的脸也不行啊。” 李子轩：“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现在就剩一个人我就完成任务了，您老最后帮我一次。” 王超想了想也是，不能他一个人被祸害，要死一起死。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这位超哥颜值欠佳，我就要站这一对了。 赵诗雅：“肉戏要来了，我最期待陈海军，他的胳膊都比李子轩的腿粗，应激反应挥个巴掌都能把他头打掉。” 江蓠晚：“啧啧啧，残忍。” 陈欢：“万一军哥早就对轩哥情根深种，这一吻唤醒他埋在心底的感情，直接表白了呢。” 于静：“我吃不下壮攻弱受。” 万人期待的陈海军扛着摄影机回宿舍了，顾晓飞、王超都装模作样地吃着饭，李子轩热情地给他端来一份炒饭，“军哥，来，特地给你买的炒饭，兄弟我仗义吧。”说着就要往他脸上亲。 令人没想到的事，陈海军居然急速滑步往旁边窜了两步，躲了开来。 看到李子轩撅着嘴巴目瞪口呆的样子，陈海军哈哈大笑：“你这孙子喊我军哥的时候我就在警惕了，有好事儿你能喊我军哥？说吧，又在整什么蛊。” 弹幕：？？？？ 赵诗雅：“遗憾。” 陈欢：“失望。” 江蓠晚：“好了，热闹看完了，请你们去吃火锅，这是我们年前最后一顿饭，明天就要回家过年了。” 于静：“哎，不想回家。” 陈欢：“那就找个借口不回家呗，你来我家过年，我家房间多。” 赵诗雅：“我倒是想回家，但之前试镜的剧组要跨年拍戏，烦。” 一群人在火锅店热热闹闹吃着饭，赵诗雅突然哎呀一声，“晚晚，还记得钟总的那个模特男朋友吗？” 江蓠晚：“怎么突然问这个。” 赵诗雅：“他在微博造谣说赵一鸣的角色本来是他的，咱弟弟这个第三者挖他墙角，导致他跟钟总分手，赵一鸣的角色也被抢了。” 江蓠晚皱着眉：“我来看看。” 她翻了一遍江行舟黑粉整理总结的男模语录，发现他并没有直接说江行舟是个第三者，抢了他女朋友，又抢了他男主角，而是在多种场合，多次用含糊其辞的话令人误解，甚至认定江行舟就是做了这样的事。 鉴于江行舟的黑粉数量庞大，这个谣言传播的速度极快，范围极广，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江行舟新组建的反黑站急需一战祭剑，到处反黑控评，总结意思就是“钥匙五块钱一把你tm配吗”，甚至波及到了钟情。 新粉太暴躁，也召致了不少路人的反感。 第26章 网上黑料的影响可大可小, 小的比如说上次被金正宇的粉丝造谣故意炒作蹭热度, 这个不用正经理会, 吵一架发泄发泄愤怒的情绪也就算了。 而这个男模，她是钟情正儿八经的男朋友，也确实被许诺过男主的角色，他那样含糊其辞造谣污蔑，不及时应对可能会变成江行舟永远的“黑历史”。将来不管他站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都会被黑粉拿出来攻击，到处科普他是怎么靠撬别人墙角抢别人角色上位的。 江蓠晚当即打电话给钟情, 质问她男模是怎么回事。 钟情被问懵了，了解详细情况后也火了, 她只是正正常常地交个男朋友, 正正常常地分手, 怎么会惹出这堆破事。 她还不想因为一个前男友和江蓠晚关系破裂，直接对她道：“这个我来解决。” 第二天晚上, 一个两百万粉的古风博主发了一个视频, 是她到倾心阁线下实体店试穿今年新款春装的vlog。 钟情亲自接待，为她介绍店里的汉服和汉元素时装。 “我从小就迷仙气飘飘的古装, 仗着家里开服装厂, 设计制作了很多狗屁不通的衣服，后来迷上汉服和汉元素时装，在校期间创办了倾心阁。” “开头那几年很难，请了江蓠晚做店里的汉服模特后好转了不少，她那张脸简直是大杀器, 店里销量猛增，很快转亏为盈。” “你说mv导演吗？我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要靠才华，倾心阁的宣传视频几乎都是她一手包揽，效果非常好，很多人都是看了宣传视频才认识倾心阁。” “我不想把倾心阁定位成一个汉服商家，我看中的是倾心这个品牌，我的愿景是把它发展成国际知名的时装品牌，改变国人对国产服装品牌low、土的顽固印象。” 终于聊到了《一见倾心》这个剧，古风博主打起精神，问道：“这件交领刺绣连衣裙是剧中男女主相遇时穿的那一件吧，女主捧着被弄脏的衣服都快急哭了。” 钟情：“没错，剧里设定女主在倾心阁兼职销售，这件衣服相当于店里的工作服。” 博主：“女主衣服换了那么多套，你们家待遇可真好，店里还缺销售吗？” 钟情：“哈哈现实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两人有说有笑了一会儿后，自然地切入正题，古风博主：“钟总，你一个做服装生意的，怎么会想起来投资网剧呢？” 钟情：“当然是为了宣传倾心服装这个品牌啊，现在看来我的投资非常值，《一见倾心》火了，倾心阁每天客似云来，连带我爸妈的青鸟服饰销量都好了很多，还有拍摄地的度假山庄，据说都满客了，都是来瞻仰取景的。” 博主：“你当时是怎么选定演员的呢？” 钟情：“选演员很简单，女主是我的关系户，也就是我堂姐钟意，男主是导演的关系户，她弟弟江行舟。 说是关系户也不太准确，当时从演员到幕后，所有工作人员一分钱都没拿，是用信念在拍这部剧，都做好了白干三个月的准备，根本就没指望剧会火到现在这种程度。 满打满算五百万的投资，说是关系户人家都想唾你一口。 我堂姐钟意，完全是却不过我的情面来帮忙的。 导演她弟弟江行舟，也完全是被拉壮丁的。 还有演男二的李子轩，演女二的赵诗雅，都是导演的同学，也是一分钱没拿，本着友情帮忙的态度来的，不然他们京影表本的科班生，什么好角色没有，来一个穷剧组打白工干什么？” 博主：“但我听说好像原定的男主是你男朋友，是现任男主抢了他的角色。” “你说的是我前男友吗？”钟情嗤笑一声，“无稽之谈。” 博主：“方便具体说说吗？” 钟情：“没什么不方便的，当时我跟江导说要用五百万拍一部网络剧的时候，她还以为我疯了。 我说主演就让我堂姐和男朋友来演，不要片酬。 她说拍倒是能想办法拍，但男主得她来定，不然这部剧就扑定了，没有任何拍的意义。 我前男友不服气，非要试试戏，他和江行舟各演了一段，我就坚定地让他回去了。五百万虽然是小成本，也不能这么糟蹋啊。” 这位古风博主有两百多万的粉丝，视频发了不到两小时就万转万评了， 【哈哈哈江导说话好犀利，我喜欢。说实话因为成本限制这部剧的制作确实有点粗糙，如果男主不是江行舟，肯定会扑到地心，没有任何拍的意义。】 【钟总的话也蛮犀利啊，五百万虽然是小成本也不能给他这么糟蹋哈哈哈。】 【倾心阁的时装确实美貌啊，照顾了我喜欢汉服却没法穿汉服的遗憾。】 【我觉得也是，五百万投资的超低成本网剧，如果不是导演是他亲姐，江行舟都懒得去，还富婆包养潜规则抢角色，也亏有些人想得出来，明星就这么不值钱吗？】 没一会儿，男模和江行舟试戏的片段被某“偷拍群演”放了出来。 【拍桌狂笑，这小学生舞台剧的表演还好意思说别人抢他角色。】 【你还别说，如果男主真是他演说不定也会爆，雷爆的哈哈哈。】 【钟总还是有眼睛的，五百万的投资不能糟蹋在讨男友欢心上。】 江行舟的粉丝们看到两个视频后，立刻组织了反攻倒算。 反黑站把钟情谈及男模的vlog片段截出来，转成小视频、图片、文字等各种形式，男模试戏片段制成鬼畜视频，男模的各种黑料也被扒了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刷得全网都是。 可惜男模不在乎，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很容易戳穿吗？他知道，但他就是要给江行舟找点麻烦。如果当时不是江行舟截胡，现在红的就是他了，他也就不会被钟情抛弃。 江蓠晚全程围观了这场战斗，只觉这训练有素、行动一致的粉丝执行力强大到恐怖，她有些不安。 江行舟的粉丝不是没有和人撕过，你骂我正主让我不开心了，我就要骂你正主让你不开心，很正常的事。但那时候他糊，粉丝又少又散各自为战，没什么切身的体验，感觉跟村口吵架没什么区别。 但这次不一样，很不一样。 江蓠晚打电话给江行舟，让他务必找人来管管他的粉丝。 江行舟翻了翻手机联系人列表，打给了n7组合前助理经纪人徐经纬。 他当年加入n7组合时，徐经纬还是个艺人助理，工作内容有点类似于保姆，都是些很琐碎的小事，但他每一件都记得很牢，很认真地去完成。 徐经纬是个努力上进并且能够付诸行动的人，不到两年就熟悉了业内规则，考取演出经纪人资格证书，成为助理经纪人，能胜任大部分经纪人的工作。 去年，他因为上司太苛刻，在公司看不到发展前途，就辞职了，好像是回老家做自媒体了，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来。 徐经纬当然愿意来，他太愿意了，他回老家做自媒体是因为不想再在操蛋的职场混了，也习惯不了朝九晚五的工作。 但做了自媒体才发现，这行几乎饱和了，出头的希望渺茫，也就老家有房有地，才没饿死。 可总在老家呆着也不是办法，父母都发愁他这个样子可怎么找媳妇，白瞎他们特地请大师取的名字了。 徐经纬却觉得就是这个名字害了他，爸妈取名徐经纬是指望他经天纬地，但可能这个名字太大了，他压不住，所以他长得又矮又小，学习也不好，勉勉强强上了个大专。 眼看要过年了，在外工作的同学们陆陆续续都要回来了，同学聚会要开始暗搓搓比身家了，他就开始发愁。 接到江行舟的电话后，徐经纬是喜出望外，连一秒都没耽误，直接答应了。 然后立刻开始收拾行李，跟爸妈说当红明星舍不得他这个经纪人，请求他回去帮忙，工作繁重，他要回京华市开始忙碌了，相亲全部帮他推掉吧。 尽管江行舟强调了不用现在过来，过完年再来。 徐父的三轮电动车在县道上奔驰，徐经纬坐在后车斗的行李箱上迎着风，意气风发，然后“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徐父心疼道：“你这个老板看起来不是个好相处的，大过年的让你去干活，缓个几天，过完年能耽误他什么事？” 徐经纬心虚地挪了挪屁股，跟着讨伐道：“老板都是没人性的，还不是为了工作嘛。” 上了高铁后，徐经纬就打开手机，了解江行舟的近况。 生活中什么事情最绝望？就是无论付出多少都看不到回报，等不来希望。 现在的江行舟是根基不稳的新流量，身边完全没有能用的人，这是他的机会。 他只要努力工作，陪着江行舟成长，就肯定有回报，打个比方就是从龙功臣。 江行舟到达什么位置，他就能跟到什么位置。 江行舟成了一线男星，他就算成不了金牌经纪人，至少也是一个资深经纪人。 在陪江行舟成长的过程中，他会接触到以前作为糊团助理经纪人时，完全接触不到的资源、人脉，这些都终将变成他的。 如果他的能力足够强，将来某一天，他完全可以自立门户，成立自己的经纪公司。 当然，现在谈这一切还太早，这些年一闪而逝的流星还少吗？江行舟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江行舟无后顾之忧，好好地发展。 首当其冲，就是规范好他的饭圈。 一个正当红的流量偶像，千万级数量的粉丝，甭管里头有没有水分，居然没有任何人约束，你敢信？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第27章 第二天一早, 徐经纬把行李往酒店一放, 就去京华音乐学院找了江行舟。 看到如常上课, 如常和同学老师打招呼的江行舟，徐经纬有些魔幻，彷佛现在这个人不是当红明星一样。 江行舟：“徐哥，我们认识也有三四年了，我的行事风格你都清楚。” 徐经纬：“我懂, 你是希望粉丝只是单纯喜欢你的作品，不打扰你的生活, 也不打乱她们自己的生活，搞什么接机应援投票打榜的无用功。就像普通的影迷歌迷一样, 看个电影买个专辑就足够了。 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 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饭圈发展到现在, 已经是个层级分明、高度自治的严密机构，不是你想让它不存在就能不存在的。不只是流量明星, 饭圈还渗透到了相声圈、体育圈、电竞圈等诸多圈子。 就比如你那些后援会, 一个个都分工明确行动有素，如果放任不管, 很可能四处点火, 让你四面树敌。” 两人经过一番长谈，明确了对方的底线。 当天晚上，江行舟发了一条微博：合作愉快 @徐经纬。 【哥哥终于有团队了，马上去点个关注。】 【是助理还是经纪人呀，头秃。】 【哥哥还没解约呢, 可能是自己请的助理吧。】 【原来是徐哥啊，好久不见，徐哥要好好照顾我们哥哥呀。】 …… 一天之内，徐经纬就联系上了江行舟所有后援会、个站的核心管理层，并取得了部分控制权。 饭圈是依托偶像行成的圈子，它可以很强大，也可以很脆弱，只要正主一句话。 徐经纬明确了两条底线，一是禁止以江行舟的名义集资及贩售商品，二是禁止接送机及上下班路上围追堵截。 什么叫上下班路上呢？就是你早晨起来去剧组拍戏，酒店门口的马路上挤满了粉丝，长|枪短炮对着你，就为了拍你没洗脸留下的眼屎。 禁令一出，饭圈哀鸿遍野，直说哥哥太不近人情了，这样的饭圈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直到两个个站悄悄解散。 粉丝顿时转移了枪|口，一致对准那两个悄悄解散的个站。 【我就知道哥哥刚红，肯定有这种圈钱的职粉存在。】 【我就说她们怎么那么着急出pb，原来是为了喜提海景房啊。】 【如果不是哥哥出了禁令，还看不出这两个个站的险恶用心。】 【其实哥哥也是为了我们好，粉丝大多是学生，花给正主的钱都是从饭钱里抠出来的。】 【哥哥从小家里穷，知道赚钱不容易，所以舍不得我们为他花钱，我们要体谅哥哥啊。】 【不要老提穷，好多黑粉都在嘲笑哥哥是山沟沟里长大的乡巴佬。】 【那你怼回去呗！穷有什么不能说的，穷很可耻吗？哥哥又没炒过贵公子富少爷人设。】 …… 为了安抚粉丝的情绪，江行舟在徐经纬的建议下发了迟到很久的一千万粉丝福利——直播。 还是在那张揭了富贵牡丹沙发罩的薄荷绿沙发上，还是那盆装饰用的金桔盆栽，只不过买来时满满当当的果子已经不剩几个了。 江行舟抱着吉他：“正值新春佳节来临之际，我给大家唱几首新年快乐歌吧，预祝大家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啊啊啊，第一次看哥哥直播我好幸福。】 【徐哥太给力了，一来就能让哥哥发福利，卑微粉丝在线感谢。】 【哈哈妈妈问唱歌的帅哥是谁，我说是我男朋友，她让我叫男朋友来家吃饭。】 【天啦，我金灿灿的小金桔你肿么了，肿么只剩这几个了？】 【我相信哥哥家的金桔是真的很好吃了。】 …… 见江行舟又是在练歌，江蓠晚已经懒得指导他了，爱咋咋地吧，反正带上滤镜的粉丝已经被套牢了，不会轻易抛弃他了，他就是在线睡觉，粉丝都乐意看。 外婆端了一盘青椒肉丝出来：“舟舟，晚晚，吃饭了。” “来了，”江蓠晚从房间出来，去厨房帮忙盛饭。 江行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外婆你们先吃吧，别盛我的饭，我还要播十五分钟。” 直播间弹幕瞬间多了一倍： 【哥哥要按时吃饭呀，少播一会儿我们没关系的。】 【想看吃播。】 【想跟哥哥一起吃饭。】 江蓠晚看见直播间满屏的“想跟哥哥一起吃饭”，又看了看简陋装修的房子，简单的家具布置。 还是不了吧，真让她们看见这简陋的环境，还不得脑补自己偶像过得是多么多么苦啊。 他们家也是时候该告别这个地方了，大别墅暂时买不起难道还租不起吗？ · 除夕前一天，江蓠晚一家回到了阔别三年多的家乡。 坐飞机到市里，然后租了辆越野车，开了三个多小时，沿着狭窄弯曲的山道，进入了一座小村庄，停在了一个低矮的砖瓦房前。 江蓠晚姐弟开始打扫屋子，外公外婆站在自家门口，满眼都是感慨。 外婆更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伸手往外公的胳膊死劲锤了几下，“你个死老头，怎就想不开呢，你要是走了，你让我怎么活，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倔呢。” 要不是老头子一直在床上瘫着她老早就想揍了，她永远都忘不了进这个家门时，看见老头子满口白沫地躺地上。 外公讨好地拉住外婆的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现在不都好好地么。” 他那时候也没想到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啊。 那会儿是个什么境况呢，孙子孙女都没成年，老伴身体不好，地都种不动了，他还瘫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除了一瓶农药灌下去，还能怎么办呢。 “大叔大婶，真的是你们，”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汉子惊喜地跑了过来，“我刚就远远看见一辆车往你们家开，大叔你腿是治好啦！” 外公也很惊喜：“是军子啊，我这腿治好了，能走路了。” 江蓠晚和江行舟听见外面有人来了，都出去打了声招呼。 这个穿军大衣的中年汉子是他们家邻居，也是村里的支书，江军。 由于山村里各家房子都很分散，说是邻居，其实并不靠在一起，只是离得近些。 当年外公喝了农药，就是江军及时把外公背到医院，才抢救回来，姐弟俩这次回来也给他备了厚礼。 继江军过后，村里的老人都来和外公外婆打了招呼。 大过年的，在外打工的年轻人也回来了，这些跟着长辈过来串门的年轻人不少都知道江行舟出了名，活泼点的闹着要签名，内向些的就拘谨地跟在长辈身边。 实际上，江蓠晚、江行舟和村里这一辈的年轻人都不太熟，小学的时候可能还同一个学校，初中起，他们就到县城去念了，还是住校。 而村里的年轻人，在读书无用论的环境氛围下，大多在镇上上完初中就不再念书，到省城打工了，然后早早结婚生子，婚龄到了再去民政局领个证。 就算是过年大家都回村了，江蓠晚、江行舟在家看书写作业，村里的年轻人喝酒打牌吹牛，互相之间也没什么交集。 读书和不读书的人完全是两个状态，甚至是两个世界。 不读书也不是他们眼光狭隘，而是村子太穷，穷到连上学都要仔细分析性价比。 江蓠晚眺望着起伏的山丘和远方高大的山脉，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桃花源，却已经被高速发展的现代文明远远抛下。 晚上的时候，江军搬来不少蔬菜米面和年货，说是感谢外公外婆把家里的地给他种，江蓠晚又给他回了不少礼。 今年，他们终于是能在家里过春节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年初三，江蓠晚和江行舟摆了场当年没能摆成的谢师宴，给各位老师备了厚礼，感谢他们当年的无私帮助。 她们姐弟由于成绩好，在校就备受老师们关照，外公出事的时候，江行舟还只是个高中生，除了向经济稍好的村邻和老师们借钱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县城的老师工资很低，但他们咬咬牙也都借了，都没指着学生能还上，这份恩情，是怎么报答都不为过的。 李燕是江蓠晚姐弟的语文老师，当年咬牙借了江行舟五千块钱，也没指望要回来，没想到不到半年江行舟就还了。 今天她去谢师宴，拿回这份价值不菲的礼盒还怪不好意思的。 回到家的时候，今年高二的女儿王甜甜，正在看江行舟主演的《一见倾心》，天知道她已经看了最少有五遍。 一天天的作业不做，觉也不睡，就知道在网上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打榜反黑轮博，问她在干什么还说自己不懂不要问了。 呵，你个小丫头片子，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李燕打开手机，播放江行舟刚刚在谢师宴上即兴唱的一首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视频里江行舟说道：“虽然我并没有成为教师，但内心的情感是相通的，今天，我把这首歌献给在座的各位老师。” 王甜甜暂停了电视剧，疑惑地走了过来：“妈，你看什么呢。” 李燕连眼皮都没抬，“一个学生的才艺表演，录了好几段，我看看哪个不清楚给删了。” 王甜甜往她手机上瞄了一眼，然后就啊啊啊跳了起来想要抢手机，“不要删不能删啊。” 李燕把手机往口袋一揣，“看你的电视去啊，来我这干什么，平时不是最嫌我唠叨吗。” 王甜甜树袋熊一样扒在她身上，“好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了，你就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嘛。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李燕知道女儿的保证就跟放屁一样，但还是把视频给她看了。 王甜甜捧着小心脏看完以后，幽怨地看着李燕，“妈，哥哥请客你为什么不叫我。” 李燕翻了个白眼：“这是谢师宴，带你一个毛丫头干什么，再说我给你要了礼物了。” “有礼物？”王甜甜兴奋地原地转圈，“啊啊啊妈妈你真是世上最好的妈妈，什么礼物，是签名照还是贺卡啊？” 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妈妈从帆布包一本又一本地往外掏书，《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黄冈密卷》、《十年真题汇编》…… 每一本书扉页都写着江行舟的寄语：祝王甜甜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日考上心仪的大学。 王甜甜抱着一堆高考复习资料，欲哭无泪，哽咽着保证：“我一定会把这几本书做完。” 第28章 谢师宴过后, 江蓠晚和江行舟又去参加了同学会。 同学们都是枫林一高火箭班的尖子生, 好一点的考了985、211, 差一点的也是一类本科，代表了整个县城同年龄段最精英的那一批人。 他们的高中时代是那样意气风发，彷佛天下尽在我手，然而上了大学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普通, 现在临近毕业，也不谈什么梦想、理想了, 而是考研、考公、找工作。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不会再回来这个贫瘠、落后、缺乏活力的小县城。 李思如拉着江蓠晚的手感慨道：“我真是太羡慕你的生活了, 丰富多彩。” 高中那会儿她受不了爸妈的压迫, 发了疯去艺考, 还缠着晚晚陪自己一起。没想到最后晚晚进了这一行，她却走上了父母为她安排好的, 最好走的路。 江蓠晚抱了抱她：“我也羡慕你有爸妈惦记啊, 平安顺遂。” 同学聚会的流程就是聚餐，然后ktv唱歌走起。 小县城拢共就三家ktv, 过年期间全部爆满, 还好班长提前订了最大的包厢。 大家唱歌唱嗨了起哄让江行舟唱《一见倾心》的主题曲。 期间有个同学出去上厕所没关门，有人站外面录了个全程，然后把视频上传到自己主页：震惊！民间歌手挑战江行舟《一见倾心》，ktv唱出录音棚效果。 江行舟正是热度最高的时候，很多人都点进了视频。只见视频里, ktv专属七彩炫光闪得人眼花，乱哄哄一堆人也看不出是谁唱的。 【卧槽，好tm像原唱。】 【你这标题不够劲爆啊，建议改成：震惊！民间歌手ktv献唱，碾压当红流量偶像。】 【《一见倾心》的演唱难度不低，需要很多转音颤音技巧的，这人厉害啊。】 【民间出歌神啊。】 【这歌很火吗，完全没听过。】 【歌和剧都没多火，人火，尼玛天天在我首页刷。】 【提醒上面的，看不顺眼可以取关，人家是发给你看的吗？】 【去听了原唱，为毛感觉就是一个人唱的，只不过一个录音棚版，一个ktv版。】 一群人在ktv嗨到晚上十一点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经过旁边电影院的时候，江蓠晚停了脚步，看着大厅两边的海报，最显眼的就是那百川导演的主旋律空军题材电影。 那百川的女儿那云儿，也是她在表演系一班的同班同学，在里面演了个小配角，据观影人士评价，纯属多余。 说起那云儿，由于那云儿几乎不怎么上课，江蓠晚也几乎没和她说过话，两人可以是说是陌生人。 但在全校同学的眼中，她们是对手，尽管她们根本没有交集。 那云儿被网民称为“小公主”，所有资源都可以挑最好的，但她却对自己的美貌极为执着，入校的时候还营销了一波“京影校花”。 但同学们不买账啊，大家眼睛都不瞎，表演系数一数比你漂亮的十来个，更何况还有江蓠晚这个公认的校花。 再加上微微的仇权仇富心理，京影的学生是坚决不会承认那云儿的校花地位的，但凡有机会都要推江蓠晚当枪嘲讽那云儿一番。 于是，江蓠晚就在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得罪了那云儿，几个向来巴结那云儿的同学也对她很是排挤。 但尽管江蓠晚对那云儿观感有些微妙，那百川大导的片子还是要看的，还要带外公外婆一起看。 可惜现在是过年期间，平时冷冷清清的电影院全部爆满，不提前订根本买不到票。 江行舟见江蓠晚一直盯着电影海报看，以为她是羡慕，为她加油鼓劲，道：“你迟早也能拍出票房五十亿的大片，说不定一百亿都有可能，火爆全球。” 江蓠晚：“哪有这么容易，电影能不能火不只看质量，还要看宣发和排片，国内的院线百分之八十都在亿达、星海和……” 和幻梦集团手里。 江蓠晚没说下去，两人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 年初六，江蓠晚一家都在收拾行李准备回京华市，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外公外婆在收拾没吃完的蔬菜米面鸡鸭鹅等年货，准备等会儿送到军子家。 江行舟在把家里的书放到大塑料袋里，搬到高一点防潮的地方。 江蓠晚在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要带走的东西，拉一个抽屉的时候用力过猛，老式抽屉整个倒着扣在了地上。 江行舟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我来弄吧。” 他把抽屉翻了过来，刚要往滑轨上塞，突然发现抽屉最里面的缝隙卡着一张照片。 在边上等着江行舟安抽屉的江蓠晚把照片抽了出来。 照片是塑封的，保存得很好，照片上是一个少女和一个青年男子。 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披肩长发温顺地搭在肩上，笑容明媚灿烂。 身后的青年用双臂圈着少女的纤腰，温柔地亲吻着少女的秀发。 江蓠晚拿着照片就想去厨房问问外公外婆这少女是不是她妈妈，江行舟却拉住了她，“别跟他们提这事。” 江蓠晚也冷静下来，是啊，妈妈的死是外公外婆心中永远的痛。 如果照片中的少女是妈妈，那么照片中的青年男子就是她和江行舟的生父，是害了妈妈一生的元凶。 据外公外婆说，妈妈回老家的时候，状态很差，他们只知道那个男的不想和妈妈结婚，要和别人结婚，却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也不敢追问。 他们想着等妈妈生完孩子了，情绪好了，会主动告诉他们。 却没想到，没能等到那个时候。 江行舟把家里的相册找了出来，当年他和江蓠晚把外公外婆接到京华市时，走得太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走，这相册也没带走。 相册前面都是他和江蓠晚的童年照，以及和外公外婆的全家福。 最后面一张，是外公外婆和妈妈的全家福，是在妈妈十六岁时照的。 这张照片因为没有做塑封处理，画面都花了，但和抽屉里掉出来的照片摆在一起看时，可以清楚的看出，这就是他们的妈妈。 江蓠晚把照片翻了个面，才发现照片背面还有句话：祝绒绒吾爱，十八岁生辰快乐，百川留。 绒绒，江绒绒。 百川，那百川。 难怪，难怪她觉得照片中的青年有些熟悉，因为她曾无数次研习过他的作品，甚至参加过他的电影发布会。 江蓠晚如同吞了只苍蝇般恶心、反胃。 她知道那百川为什么不愿意和妈妈结婚，因为他出生在底蕴深厚的文艺世家，娶妈妈这样的农村打工妹太丢脸了。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开始？又为什么要让妈妈怀孕？她宁愿自己不来到这个世上换取妈妈好好地活着，不让外公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民政局等不来梁少钦，因为他的家世不允许。 她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在民政局里等他的时候，就清楚地知道，他不会来。 但当他真地没有来时，她还是失望了，对他极度的失望，那些年的感情彷佛都喂了狗。 为了他，自己执迷不悟，和江行舟不知道冷战了多少次，根本没想过要在爱情里考验他，可最后证明，是她太傻了。 他既然没有结婚的打算，又为什么要追求她？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能叫爱情吗？ 见江蓠晚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江行舟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江蓠晚咬牙切齿道：“中生代导演第一人，那百川。” 江行舟怔了怔，把照片重新塞到抽屉最里面的缝隙处，说：“就当没这个人吧，现在，你，我，外公，外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把日子过好，才是重要的。” 江蓠晚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年初七，他们开着车到市里，约了人来取车后，坐上了回京华市的飞机。 坐的是头等舱，虽然贵，但外公外婆年纪都大了，不能让他们受罪啊，在经济舱狭小的位置坐四五个小时，这个滋味谁坐谁知道。 这次的行李有点多，就全部通过物流寄回去了，只江蓠晚和江行舟各背了个小包。 四个半小时后，飞机准点抵达京华机场。 出站口外，有一群扛着长|枪短炮举着手机抱着玩偶等礼物的小姑娘，一看就是来接机的粉丝。 明星的航班信息非常容易泄露，花几个钱跟黄牛买就可以了。 远远看着那群小姑娘，江行舟皱起了眉头，他们一家回老家的航班是快出发的时候临时买的，但回京华市的飞机票是提前买的，非常有泄露的可能。 江行舟担心万一她们真是自己的粉丝，推挤起来可能会撞到老人，便跟江蓠晚说自己先出站，在停车场等他们。 出站口的粉丝群里，一个短发女生正培训她找来的人，“一会儿周泽出来了，我们要……然后……最后……总之要激动、要夸张，懂不懂？” 围着她的人点头如捣蒜，“明白明白，懂懂懂，会会会。” 一个卷发女生心不在焉地听着，她是校园兼职小能手，加了好几个兼职群，发传单、做促销、扮玩偶等各种兼职都做过，扮演粉丝还是头一回。 突然旁边一个马尾辫女生戳了戳她，“你看那个穿黑色羽绒服带口罩的帅哥是不是周泽。” 这些年的偶像一个比一个高，江行舟也有一八五的个子，再加上身材比例仪态气质绝佳，在机场的人群里极其、非常显眼。 卷发女生根本没听清马尾辫女生说什么，隐约好像说那个戴口罩腿很长的小哥哥是周泽，作为非常敬业的兼职小能手，她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啊啊啊哥哥，哥哥看看我。” 其他人条件反射，也迅速围了上去，挥舞着手幅，“啊啊啊周周妈妈爱你。” 第29章 江行舟被认错这种事, 江蓠晚已经很有经验了, 她淡定地拿起手机开始拍, 重点拍摄粉丝们手中写着“周泽”的手幅、灯牌等。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周泽是何方神圣，但保留第一手证据是没错的。 这一回的江行舟，没有像上次那样摘掉口罩告诉她们认错人了，因为他已经不是谁都不认识的十八线小透明了。 他把羽绒服帽子的拉链拉到最上面，口罩往上提了提, 沉默不语地从侧面突围。 短发女生跟在“粉丝”们后面大喊：“错了错了，不是他, 快回来。” 但正演得上头的“粉丝”们哪里听得见。 这些“粉丝”里有两个职业代拍，就是专门蹲点机场拍照片, 卖给明星个站的站姐, 站姐充作自己的作品, 放到pb里，卖给明星的粉丝们。 这些个站有的有良心, 卖pb是为了回血给明星搞应援。 有的个站则纯粹是为了赚钱, 哪个明星有火的迹象就往哪钻，搞几张照片出个本子就可以高价卖给粉丝了。并且由于工期漫长, 粉丝付了钱也不一定能拿到本子, 个站皮下卷款走人，饭圈称之为喜提海景房。 而在徐经纬约束饭圈后，悄悄消失的那两个个站，就是职业赚钱的。 这两位职业代拍为了赚钱，有点名字的明星几乎都认识, 江行舟也不例外，哪怕他裹得再严实。 她们扛着单反就往好位置挤，“哥哥看我，我是你的粉丝，我最喜欢你的赵一鸣了。” 这两位嗓门比短发女生大多了，粉丝们安静了一瞬，互相问： 【什么赵一鸣，我们接的不是周泽吗？】 【我知道，赵一鸣是《一见倾心》的男主。】 【我说怎么觉得有点眼熟，现在看他是江行舟啊。】 【江行舟？演《一见倾心》那个？】 【江行舟啊啊啊啊啊】 顿时，假接机变真接机，一群“粉丝”追着江行舟而去。 短发女生跟在后面大喊：“喂，你们回来。” 江行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机场大厅，电梯也不搭，在楼梯上一步两级，进入停车场，找到徐经纬的车子。 徐经纬作为一个标标准准的穷鬼是买不起车子的，买得起也摇不到号，所以这辆车是江行舟的，给他开了。 徐经纬看着气喘吁吁跑进副驾的江行舟，说：“你被鬼追啦？你姐他们呢？” 江行舟：“碰到一群不知道是谁的粉丝，把我当成他们偶像了，我先跑了出来，我姐他们在后面，马上来。” “又认错了？谁的粉丝？”徐经纬作为一个合格的助理，当然要把江行舟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包括上一次被认错后的粉丝大战。 江行舟摘了口罩，“光顾着跑了，没注意是谁的粉丝？” 不久后，江蓠晚就和外公外婆找了过来。 江蓠晚上车后，把自己和外公外婆的手机都操作了一番，对徐经纬道：“徐哥，这是我在机场拍的视频，分三个机位，我的手机拍了很多近景特写，有江行舟，有组织粉丝的短发女生，有叫的很夸张的几个粉丝，有她们写了明星名字的手幅、灯牌，外婆的对准江行舟全程中远景，外公的是大全景，都发你邮箱了。” 徐经纬：“……” 徐经纬：“大导演，我服了您了。” 车上，徐经纬一边开车一边跟江行舟谈工作，“天使娱乐找的商务我看过了，大多数都是推广、大使、挚友这些，还搞什么单链，虽然价格给的高，但这种商务接多了影响商业价值。” 江行舟：“大众化品牌的推广可以接，不用在意是不是高奢，品质有保证就行，但需要加粉丝购买单链的一律推掉。” 所谓粉丝购买单链就是品牌方找了一个明星推广，然后单独在电商平台放一个商品购买链接，告诉粉丝：来来来，让我看看你们爱豆是真红还是假红，粉丝给不给力。 有了单链，商品销售数量一目了然，粉丝为了爱豆的面子，会买自己根本用不到的东西，甚至集资去买买买。 这种行为，俗称割粉丝韭菜。 旁听的江蓠晚暗暗点了下头，这个徐经纬甭管能力怎么样，工作确实是认真的，也真心在为江行舟考虑。 · 那两位职业代拍拍到了几张江行舟的近照，虽然带着套着帽子带着口罩，但并不影响他眉眼的精致。 她们信心满满地联系了江行舟的几个后援会和个站，打算把照片卖给她们，结果她们居然拒收，居然拒收！还质问她们的照片是哪里来的，是不是私生饭，都tm有毛病吧。 然后她们搜了搜江行舟的微博超话，才发现她们有不准集资出周边pb不准接送机的变态规定。 难怪不要她们的照片，因为买了也没法出pb，还会被粉丝问来源，哥哥都说了不要接送机，你这种照片是哪来的？哦，我知道了，你是私生饭！ 照片卖不掉，但她们还有别的赚钱渠道啊，就是卖消息和视频给媒体、营销号。 江行舟这时候正当红，视频卖得非常容易，营销号也想要流量啊。 营销号拿了视频，发现“十八线小明星雇佣粉丝接机结果粉丝认错人接了当红流量江行舟”不够劲爆，于是直接掐头去尾变成了“惊！当红流量江行舟竟雇佣粉丝接机，爆红原来是假。” 视频里，短发女生培训她雇来的粉丝要怎么怎么做，然后接着就是这群人冲向江行舟，喊着“啊啊啊哥哥看我”、“周周妈妈爱你”。 江行舟的粉多，黑也多，他们第一时间就把视频散播出去了。 江行舟的反黑站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开始卡这个营销号，卡就是举报的意思，卡的人越多，账号被封的可能性越大。 但她们暂时还没有组织统一的控评，因为她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贸然说一些笃定的话可能反转，被打脸。 现在这个营销号下面只有一些散粉在反驳： 【可笑之极，哥哥禁止自己的粉丝去接机，然后再花钱找人来接机，是你傻还是我哥傻？】 【对对对，您说得都对，粉丝一千万多万的小透明没人接机，只能花钱找人演戏，实在是太惨了，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这些人喊的难道不是江行舟？还舟舟妈妈爱你，呕~恶熏】 【小帆船们跟这种垃圾营销号废话干什么，直接跟着反黑站卡就行了。】 小帆船是江行舟粉丝群体的称号，千万粉丝投票出来的票数最高的那一个。 对于江行舟不给粉丝取名这件事，徐经纬非常不赞同，粉丝需要归属感，偶像这样说话，很伤粉丝的心。 很快，江行舟的后援会反黑站就拿到了徐经纬的超全视频资料，又在网上下载了其他人上传的视频。根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发布了辟谣视频，辟谣视频清楚拍到了这些粉丝手里有着“周泽”名字的手幅、灯牌。 并给这件事定了性：周泽的粉丝把江行舟错认成她们正主了。 被私信轰炸的周泽粉丝后援会立刻转发了江行舟反黑站的辟谣微博。 没错，周泽也是有后援会的，虽然这是公司雇职粉搞的。 说到周泽，周泽是表演专业科班生，然而他不是三大艺校的，而是某综合大学下面挂的艺术学院的表演专业，所以这含金量就比较低低低低低一点。 他签的是浪花视频入股的某小型经纪公司，但千万不要以为跟平台沾边就有戏演了，三大平台入股的影视公司和经纪公司多了去了，顶多开剧的时候给你个试镜的机会。 今年一月，他第一部 主演的小成本甜宠剧，《霸道boss爱上我》，终于赶着平台排片密度低一点的时候上映了，然而，不幸地撞上了江行舟。 当然，江行舟纯属背锅，没有他，以这部剧集均八百万的播放量也掀不起什么水花。 剧虽然扑了，人还是要营销的，新年新兆头，就从粉丝热情接机的通稿开始吧。 然而等他出站了，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粉丝”追随另一个人而去，哎，雇粉丝的钱可是要从他的工资里扣的啊。 只有他的小助理——短发女生焦急地告诉他，那些粉丝认错人了，那个人是江行舟。 江行舟？他有些耳熟。 江行舟！ 经纪人把小助理骂了一顿，小助理哭着陪他刷微博。 卧槽，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把小助理培训“粉丝”的画面都拍下来了，又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卖给了营销号，这营销号也不是个好鸟，转发还这么多。 他有些担忧。 营销号这样搞下去，一定会被江行舟的粉丝疯狂反扑，他雇佣粉丝的事还不得全网皆知啊，等他以后红了就是个大大大大大黑点。 周泽提心吊胆地关注着微博，发现江行舟的后援会没有揪着他雇佣粉丝的事件不放，只简单定性为粉丝认错人，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不等他把这口气喘匀，却发现有多事的进场了——金正宇的粉丝。 金正宇的粉丝这次没有用小号批皮，她们正大光明地进场了。 一想起去年那个搅合进多个圈子的战役她们就憋屈得慌，尤其是被自己碾压的人崛起以后，就愈加难受。 她们做视频、列表格、写文案，把两次接错人事件综合到一起，辅以种种逻辑推理，结论江行舟就是个导演接错人事件的惯犯。 金正宇的粉丝数量众多，很快就把这些谣言散播到各大社交平台。 一般在碰到与正主无关的事件时，带属性的粉丝是不会真身上场的，只会披着小号的皮煽风点火。但金正宇的粉丝嚣张惯了，自觉上次的事件没把江行舟粉彻底碾压太憋屈了，要反击。 然而她们忘了，小帆船们已经不是过去的小帆船了，而是钮祜禄·航空母舰。 金正宇虽然在全球范围内比江行舟要红得多得多得多，但这是国内，他是个外国人，没有主场优势。 从数量上来说，小帆船和小羽毛差不离。 双方开始交火，战意之盛，连徐经纬也压不住。 小帆船们大多是今年的新粉，也了解到哥哥小透明时期被欺负得有多惨，本来想着过去就过去了，没想到小羽毛们现在居然还敢欺上门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羽毛会牵强附会地做视频、列表格、写文案，难道她们小帆船不会吗？ 小羽毛污蔑两桩接错人事件都是江行舟自导自演，那就一个一个列证据反驳。 第一个，是你家金正宇雇佣粉丝制造我国爆红假象，粉丝不认识雇主所以认错人。 第二个，视频清清楚楚周泽雇佣粉丝，粉丝不认识雇主所以认错人。 完美。 没办法，我哥就是这么有巨星气质。 两家粉丝数量相当，又都是追星老油条，交火后互揭黑料，你来我往，反转反转再反转，精彩纷呈。 几乎全网都知道了小羽毛和小帆船在撕，一时间开了许多吃瓜贴现场直播。 【终于有人为我们申冤了，我家哥哥叫夏羽，小羽毛本来是我们家的粉丝名，被金正宇的粉丝霸占了，还不准我们用，她们太霸道了。】 【她们和我们不一样，根本不在乎爱豆在国内的风评，人家爱豆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江行舟被认错的频率太高了吧，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可就说不准了。】 【以他现在的流量不至于雇人接机吧，好像他是禁止粉丝接送机的。】 【现在这次不至于，去年那次很至于，我记得那次给他带了不少关注，血赚不亏啊。】 …… 江蓠晚把在机场拍的视频发给徐经纬后，就没再关注这些小事，她在看浪花和幻梦递给她的项目筹划书。 今年过年回家备了很多礼，来回又都是头等舱，花了不少钱，虽然都是江行舟付的钱，但她也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啊。 再说她准备今年换个别墅租，再成立一个影视制作公司，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一见倾心》她估计能有几百万的分红，但平台分账需要时间，暂时还拿不到，只能先接个项目，收笔导演片酬应应急。 可是这些项目也太操蛋了吧，看得江蓠晚头疼。 倒不是浪花和幻梦在敷衍自己，而是除了正剧圈以及几大老牌影视公司那一票，其他项目都是这个鸟样，老戏骨捧小鲜肉小鲜花，创造一批流量，收割粉丝经济。 演技是不用想了，他们平台当然也要捧自己的人，比如去年网综捧出来的爱豆啊，新签的科班小年轻啊，等等等等。 投资一般是几千万，当然，对外宣传必须是投资过亿的s级大项目。 剧本一般是ip小说改编的，且只写了几集，要根据塞人情况改，江蓠晚最头疼的就是剧本，她想静静。 在江蓠晚一边看项目书一边揉太阳穴的时候，浪花给她打了电话，说它家有个自制的古偶项目，导演被气走了，问她接不接。 了解了项目情况后，江蓠晚咬牙道：“接。” 钱难挣，屎难吃，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项目，早死早超生，还省了项目前期筹备的时间。 另一头，周泽还在刷着手机，见所有人都关注着金正宇粉丝和江行舟粉丝的大战，根本没人关心雇佣粉丝的是谁，他既感觉放松，又觉得憋屈。 这时候经纪人给他打电话了：“上次你试镜的古偶把男二撸掉了，导演也被气走了，我给你争取了个试镜的机会，好好表现啊。” 周泽惊喜道：“真的啊，我今晚把原着看一遍，导演换了谁啊？” 经纪人：“《一见倾心》的那个女导演江蓠晚，你去试镜的时候记得穿好看点。” 周泽：！！！ 他刚刚就在看一个帖子，说江蓠晚和江行舟是一起回的京华市，那么自己雇粉丝的事儿…… 周泽：“我现在改个艺名还来得及吗？” 第30章 江蓠晚从浪花视频自制剧中心接的这个项目是个古装网络剧, 投资六千万, 以电视剧标准制作, 当然，一般情况下是没有电视台买的，除非走狗屎运爆红了。 原导演被气走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浪花视频原先承诺给他的是投资过亿的古装正剧，现在却塞给他一个古偶剧。他和平台签了三部剧的合作协议, 每部剧的投资规格都写得清清楚楚，现在第二部 剧就缩水成这样, 演员也不是他选的有演技的小生小花，让他怎么能忍。 对此, 制片人周峰也是一肚子苦水, 这位导演和平台第一次合作的古装正剧确实小红过, 但这两年，三大平台所有大投资的正剧都扑得一塌糊涂, 影帝影后下凡也救不了, 投资回报率低得发指。 原本这位导演已经答应了执导这次的古偶剧，但在演员选择上, 又和平台产生了分歧。 他要找有演技的科班生花, 但平台要捧自己的艺人，对他的推荐人选一个没用，于是这位本来就不怎么乐意的导演直接不干了。他现在缺的不是钱，是名，拍一百部脑残古偶剧也不可能有名。 原本定好的男二被撸掉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被狗仔爆出了女友。 身为一个爱豆，你怎么能有女友呢？有女友也就罢了，还不拉窗帘！ 对于靠粉丝流量活着的爱豆而言，被爆出女友基本等于给前途宣判了死刑。 平台又怎么会把资源浪费在一个没有前途的艺人身上呢？ 周峰很心累，为什么他做制片人的项目总是这般命途多舛。 项目在前期筹备阶段黄了的根本不算个事，惨的有拍摄期间编剧被逼疯不干了，只能停工哄编剧，或者火速另找编剧瞎编剧情，有摄影师把导演揍了的，有主演从威压摔下骨折的。 最惨的是剧好好拍完了，后期剪辑特效都搞好了，就等着上线了，结果演员吸|毒了。 现在公司都怀疑他是衰神附体，好项目大项目都不肯交给他做了。 他急需一部顺顺利利的剧洗刷自己的耻辱，然后他就想起了江蓠晚。 总共就经手了两部剧，两部都是爆款，这不是一般的鸿运当头啊，肯定能抵消掉自己的霉运。 江蓠晚接这个项目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第一个，制片人周峰的态度非常恳切，对剧组的情况毫无隐瞒，表示会尽最大努力配合她的工作，对两人的合作表现出极高的期待。 这很重要。 一部片子想要拍好，剧组的最高决策人，也即制片人和导演必须相互配合意思一致，如果制片人和导演关系不好，简直是灾难，拍到中途一言不合一拍两散的都有。 她虽然已经有了一部代表作，但太年轻了，还是女导演。 圈里的制片人大多为中年男性，这部分人手握几千万到几亿的项目，过得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低低低配版生活，眼睛长到头顶上都不稀奇。 让他们平视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导演，很难，但她从周峰身上感受到了足够的尊重。 第二个，是她打算在今年暑假为江行舟开一部剧，于静已经在写剧本了，所以她要空出暑假的档期，那么接下这个拍摄期间为二月下旬到六月上旬的项目就非常合适。 最重要的是，她想要浪花视频的投资。 虽然浪花、幻梦都非常积极地想要与她展开合作，但执导的都是平台内部经过市场验证的ip项目，捧的是它们平台自己的艺人。 而她想要的，是拍原创剧本，自由挑选符合剧本形象的演员。 所以让平台认可她的能力就非常重要，与平台合作无疑是一个突破口。 还是她的成功作品太少，否则就不是她想办法筹资，而是资方捧着钱，争着抢着给她投资。 · 《错身欢喜缘》试镜等候间。 周泽捧着剧本貌似很专心地低头研读，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旁边的哥们。 这哥们他认识，上次一起试镜男二的时候交流过，他是京华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和江蓠晚是校友。 哎，机会又少了一层。 被周泽偷偷打量的哥们叫陈平，是五年前从京影毕业的。 这五年，同学们大部分都转行了，有的进艺术团，有的开培训班，有的做幕后，只有寥寥几个还在凭着对演戏的一腔热爱坚持。 他们这一届运气太差，没有一个能冲进三线的，都在辗转演着小配角。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过两年再不打出点名气，只能去演主角爹妈了。 毕业后，陈平也关注过京影的新生情况，知道三大艺校都陆续考进不少少年成名的童星、爱豆等，就更焦虑了，说不定用不到两年他就要去演师弟师妹们的爹了。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首先要做的不是演师弟师妹的爹，而是去给师妹面试。哎，羞耻，混了五年就混成这个鸟样。 这次试镜只是男二的补试镜，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广而告之，而是只给上次试镜过男二且表现不错的人发了试镜通知。 这其中，还有人已经接了别的戏没有档期，所以目前竞争男二的一共只有七个。 周峰原本想的是从上次试镜的人里随便选一个算了，但出于尊重导演的想法，还是搞了个小型试镜会，反正酒店租个会议室，一个上午就能搞完。 目前为止已经试镜了四个人，接下来是陈平。 陈平进来后首先鞠了一个躬，“制片人好，导演好，我叫陈平，毕业于京华电影学院表演系，演过的角色有……” 周峰对着江蓠晚调侃道：“来了一个你的校友，你们三大艺校可是占了演艺圈的半壁江山啊。” 江蓠晚笑了笑，对陈平道：“师兄，开始表演吧。” 陈平有些尴尬，剧组导演最大，他可不敢承了这声师兄，只欠身道：“好的导演，我现在开始试戏徐耀先拒绝私奔这一段。” 《错身欢喜缘》讲的是女主和徐耀先青梅竹马，男主是个纨绔公子，在和女主的交锋中数次吃瘪，荒唐到把女主抢回家去对付。 徐耀先去男主府里要人，被打一顿丢了出去，他又去县衙击鼓鸣冤，差点被革去秀才功名。 后来女主逃出来要跟徐耀先私奔，徐耀先犹豫了，拒绝了。 徐耀先，光耀祖先，顾名思义，就可知道家人对他的期望有多大。 再然后是男女主在某次意外中互换了身体，经历了种种啼笑皆非的事件。 等最后徐耀先金榜题名功成名就，再也不怕男主报复时，女主却已经爱上了男主。 只能说，男女主走的是偶像剧剧本，徐耀先走的是生活剧剧本。 试镜都是无实物表演，比如现在陈平饰演的徐耀先在拒绝女主私奔的要求，但实际上并没有人给他搭戏，他是在一个人犹豫，一个人痛苦。 换做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在发神经。 江蓠晚托着下巴认真看他的表演。 陈平是那种浓眉大眼国字脸的传统帅哥长相，看着就一脸正气，是个忠厚老实靠谱的人，然而这些年流行的是花美男，他没赶上好时候。 他的表演功底不错，对这部剧的试镜也是下了功夫的，表演很自然，连台词都一字不差。 陈平去试镜后，等候室就只剩周泽一个人了，他也不装模作样地看剧本了，掏出手机开始计时。 眼看陈平在会议室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比前面那五个人都长，周泽泄气了，难道他还没走到被江蓠晚鄙视的阶段就要被刷了吗？ 陈平从会议室出来到等候室时，眼睛里是带着喜色的。 周泽一看更泄气了，努力保持着不哭的表情在制片助理的带领下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就坐着两个人，一个中年油腻男，一个漂亮小姑娘。 这个漂亮小姑娘就是江蓠晚吧，她手里就是我的简历吧，她已经知道了机场的粉丝就是我雇的了吧。 周泽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鞠了个躬，“周制片好，江导好，我是新月娱乐的周泽。” 江蓠晚点了下头：“开始表演吧。” 周泽表演的也是徐耀先拒绝女主私奔要求的那一段，表演一开始，他就把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抛到一边了。 全心投入地表演完后，他看了眼制片人和导演，想看出点用不用他的蛛丝马迹。 然而只有周峰的一句“回去等消息吧。” 等你妹的消息啊！是死是活能不能现在就给个准话啊！ 心里黄河在咆哮，然而面上，周泽还得温良恭俭让地鞠躬道：“谢谢周制片，谢谢江导。” 试镜了一个上午，江蓠晚也累了，她掏出口袋里震个不停的手机，看看是谁找她，才发现自己微信里突然多了一个群，群名：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江行舟（文字）：我看中了两套别墅，明天你要有时间跟我去选一套。 花好月圆（语音）：晚晚，你今天想吃什么菜。 上善若水（语音）：小徐今天来家里，已经跟他说好了去接你。 第31章 湖湾墅区。 江行舟陪着外公外婆在别墅里头看布局和装修, 江蓠晚被房主领着在别墅外头看位置和环境。 房主吴先生是个商人, 主要从事南洋的橡胶生意, 娶了个百越老婆，儿女都在百越上学，每年回国的时间很少。 这处独栋别墅是他早年买来给父母养老的，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他还会经常过来住住。 如今父母相继离世，他也不想回来触景伤情, 所以最近回国住的都是市中心的公寓。 别墅没人住会缺少鲜活气，他又舍不得卖掉, 就想找个稳定的租户租出去。 江蓠晚一家无疑是很好的选择，收入高前途好, 承担得起长期租住别墅的开销, 家里有老人, 不会轻易挪地方，一住最少也是三五年。 这栋别墅在湖湾墅区的位置不算顶好, 但院子却非常大, 把拐角处的一大片空地都圈进来了，矮墙上的铁栅栏高高竖起, 缠着绿油油的藤蔓植物, 应该是蔷薇花吧，到了花期肯定美得像油画一样。 院子里种植着许多种类的果树，据吴先生所说，他父母生前还在院子里种菜、养鸡，她租房后可以随意改造花园, 但那些果树不能砍，都是他父母留下的念想。 江蓠晚当然不会砍了果树，她一眼相中这套别墅就是看上了这些种类繁多的果树。 《一见倾心》播出，鲛人泪收割了大量的凡人眼泪，炼化的灵液数量也不少，她现在就缺一块地培育植物，这些果树用灵水浇灌一定会结出最美味的果实。她还可以买些名贵的花草培养，长大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离别墅不远就是湖滨绿道和大面积的草坪，业主可以沿着湖滨绿道散步或跑步，别墅区内各种配套的商超一应俱全，就是价格偏贵一点。 沿着别墅绕了一圈的江蓠晚看得差不多了，就跟吴先生往回走，经过邻居家时，见一个打扮富贵的中年女人正抱着一条博美犬往家门走。 吴先生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孙太太好，这是遛狗刚回来。” 孙太太却是斜着眼看了江蓠晚一眼，阴阳怪气道：“吴先生，虽然你太太远在百越，也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带这种不三不四的人回来吧。” 江蓠晚：？？？ 她微笑着问旁边的人：“吴先生，这位大婶说的是谁啊？你家附近要都是大婶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我可不敢租了。” 大婶？ 孙太太额头青筋暴起，她根本没注意到江蓠晚说她不三不四，她满脑子都是“大婶”这两个字，气急败坏就想挠花这女妖精的脸。 吴先生走两步挡在了江蓠晚面前，“孙太太，这是我房子的租客，请不要无端猜测。我还要带她去看房，就不打扰了。” 走远后，吴先生对江蓠晚解释道：“这个孙太太也是可怜，丈夫长年出轨包小三，外头好几个私生子。她娘家生意都仰仗着丈夫，所以也不帮她，前段时间她带人去抓小三闹得很难看，搞得他丈夫成了圈子里的笑柄，现在他丈夫家也不回了，就她一个人带着女儿生活。” 江蓠晚冷笑道：“还真是奇了怪了，她丈夫出轨是她自家的事，无缘无故骂一个陌生人是怎么回事。” 吴先生：“你也别在意，就当她精神失常了。” 回到别墅后，在别墅里看了一圈的外婆悄悄对姐弟俩说：“这房子好是好，就是太贵了，我们还是租个便宜点的吧。” 刚来首都时，富民小区八千一个月的房租就让他们心疼地不得了，老家种那么多地一年能落个两千块就很高兴了，现在租个房子一个月就要扔八千出去。 而这个别墅更了不得，一个月五万，他们老两口一辈子都挣不来这么多钱。 江行舟本心也觉得租个别墅太奢侈，到物业好保密性强的中高档小区租个三室一厅刚合适，但既然江蓠晚想租别墅，那就租吧，左右多花点钱，他努力赚就是了。 江蓠晚劝外公外婆道：“这不是富民小区不能住了嘛，江行舟每次回家都偷偷摸摸地跟做贼一样，既然要换地方住，那就一步到位，省得以后折腾。 而且五万一个月还是因为不能砍了果树以及长久居住的优惠价，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放心吧，我以后赚的钱会是现在的千倍万倍，到时候直接把这别墅买下来都是毛毛雨。” 江蓠晚铁了心要租这里，外公外婆也只能同意，当天他们就签了合同，找保洁公司对别墅进行全面消杀。 这栋别墅几年前重新装修过，所以内部硬件设施并不过时，家具家电也是高档齐全的，江蓠晚到商场买买买，把各种日常用品补齐，又订了一批名贵花草，就开始搬家了。 搬家的时候，外婆在租了三年多的房子里瞧了又瞧，什么都想带走。 你看这个沙发，一直套着富贵牡丹沙发罩，四舍五入它就是全新的啊。 你看这个冰箱、电视，都是搬来的时候买的，四舍五入也是新的啊。 你看这个锅碗瓢盆，虽然用了三年多，但保护得多好，擦洗得多干净啊，四舍五入它也是新的。 你在看这个衣架子，虽然别墅有衣帽间，但它可以放院子里晾衣服啊。 …… 江蓠晚知道老人爱惜物品，他们想带什么就带吧，大不了让搬家公司多派几辆车。 最后还是外公发了话，别墅里什么都有，你这沙发、铁床、冰箱、电视搬过去了往哪摆？都留给房东吧。 把房子钥匙交给王奶奶的时候，江蓠晚特地提醒她，院子里的枇杷很好吃。 王奶奶将信将疑，这枇杷树就是她种的，她一点都没觉得果子好吃啊，难道这几年变异了？ 去年底外公身体恢复，灵液够用以后，江蓠晚给枇杷树浇了一点点灵水，结出来的果子应当会好吃。 租房这几年，京华市房价飞涨，房租也跟着节节攀高，但王奶奶却一句都没提过涨房租，虽然王奶奶日常嘴碎，但这个情还是要承的。 搬到别墅后，外公外婆就规划着要在空地上种菜养鸡了，菜地鸡舍都是现成的，稍微收拾一下就行，能省一点钱就省一点。 江蓠晚也乐见其成，自家用灵水浇出来的菜肯定是最好吃的。 可惜从鲛人泪取出来的灵液不及时吸收就会以灵气形式消散在天地间，否则她就可以把灵液稀释后当成营养液给外公外婆定时浇灌蔬菜了，现在只有她在的时候才能浇水。 江蓠晚把院子里的各类果树和买回来的名贵花草幼苗都浇了一遍灵水后，对外公外婆说这些名贵花草长大了一盆可能卖到几十万上百万，给他们找点事做，不要总沉浸在“我在别墅住一天要花多少钱”的思绪里。 果然外公外婆的情绪好了很多，外婆更是拍胸脯保证她最擅长种地了，他们家里同样一亩地打的粮食都比别人家多，她养的蟹爪兰连续开了两个月的花，她养的金桔非常好吃，所以这些名贵花草她一定能养好，一定能卖出好价钱。 虽然蟹爪兰是因为浇了灵水花期才那么长，金桔是因为浇了灵水才那么好吃，但外婆有这样的自信非常好，反正这些浇了灵水的名贵花草是不会被她养死的，大概率还会长得非常好，变异出天价品种都非常有可能。 搞定了搬家的事情后，影视公司的事情也差不多搞定了。 这还要从房东吴先生说起，他有个朋友开了家皮包影视公司，亏得开不下去了，也就两个公司指标的京户车牌值点钱。 江蓠晚也正是看中了那两辆京户车，才决定直接买下这个公司，还省了开办公司以及申请影视拍摄许可证等各种证件的时间。 这间公司她是法人，与江行舟合计注资两百万，她占股51%，江行舟占股49%。 当然，现在的她是个穷鬼，《欢喜错身缘》的导演片酬、《一见倾心》的分红都没到手呢，别墅租金、购买影视公司以及注资的钱都是江行舟垫付的。 不得不说，明星红了就是有钱，难怪那么多人拼了命地想要红。 · 这时候，周泽和陈平都已经收到了试镜结果的通知。 周泽收到通知后，喜得直接绕着沙发蹦跶了三圈，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难道江蓠晚以为他这个周泽和机场那个雇佣粉丝的周泽只是同名同姓？ 江蓠晚当然知道来试镜的这个周泽就是机场那个周泽，但她没有太放在心上，雇佣粉丝炒作热度是很多经纪公司都在干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只是公平地在七个来面试的人中选了最适合角色的那一个。 论演技，陈平无疑是最好的，但他浓眉大眼一脸正气，不符合一个文弱书生的形象。综合条件之下，还是周泽最优。 不过陈平倒是非常适合自己新剧的一个角色，因此给他发出了邀请。 接到试镜结果的时候陈平正在侯戏，他一脸沮丧地坐在小马扎上，他想不明白，明明他试镜的时候制片人和导演都是一脸赞赏，为什么最后却偏偏不肯用他。 倒不是他对这个角色有多么多么喜爱，而是他太想红了，红了才能他挑角色，而不是角色挑他。 红了就不用早上六点化妆，然后等着八点化妆的主演拍到下午，才能等到他的戏份。 试镜的这部剧虽然不是什么几个亿的超级大项目，但在浪花视频的诸多自制剧当中也算大投资的了，质量不错的情况下热播没问题，不像他正在拍的这部戏，一看就是炮灰的命。 他没奢望一步到位红成流量，只求观众一个眼熟，希望观众在看了剧之后，会关心一下演员叫什么名字。 然而连这点小要求也没法实现。 不过紧接着，他就接到了江蓠晚的新戏的角色邀请，态度非常诚恳。 陈平看完了对方发来的角色大纲，冥冥之中感应到他的命定角色来了，一个演员一辈子能碰到一个与他从身体到灵魂都契合的角色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一旦遇到了，就能成就一个演员，成就一个能永远被观众记住的角色。 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没办法向经纪人解释，他孤注一掷，推掉了所有暑假期间的戏约。 经纪人说他是疯了，为了一个连立项都没开始的项目推掉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戏约，不是疯了是什么。 疯了就疯了吧，他愿意赌一回。 · 搬完家的第三天，江蓠晚就要奔赴南方影视城拍戏了，是徐经纬送她去的机场。 江蓠晚有些不好意思：“又麻烦你做免费司机啦。” 徐经纬：“不麻烦，你们搬了家，我正好顺便摸一下路。” 江蓠晚：“我和江行舟买了家皮包公司，叫泰和文化，公司名下有两辆京户车，等手续办完了你开走一辆，一共三辆车，用车就都方便了。” “谢谢江总，江总仗义，”徐经纬赶紧道了个谢，“江导，你说的暑假给行舟开部剧定了吗？定下来我就不给他接戏了。” 江蓠晚：“就按定下来给他规划吧，我大概率能要到投资，就算小概率事件没人投资，我找粉丝集资都能把剧拍成。” 到了机场后，江蓠晚掏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她在《乐师》剧组导戏时的临时助理圆圆居然给她发了消息。 圆圆：江导，我不想继续做行政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反正就很迷茫，您还缺助理吗？不缺也没关系，我工作还是好找的。 也是赶巧了，江蓠晚回道：就缺你这样一个温柔细心可爱的小助理，我今天赶去南方影视城拍戏，南方大酒店等你。 不同于《乐师》那样的小成本剧组，《错身欢喜缘》剧组对主创的待遇还是不错的，比如机票就是剧务订的商务舱，到南方影视城住的也是最好的南方大酒店，导演标配的行政套房。 飞机到站后，来接她的是剧组的执行制片，用的是剧组租的保姆车，一路送到南方大酒店。 到了南方大酒店，圆圆已经在等她了，圆圆是南方人，到这边比她快多了。 江蓠晚稍作休整后，就召集主创开会讨论拍摄计划。 因为有制片人周峰的压制，剧组这些老油条面上对她这个年轻女导演还算尊重。 开机前三天是江蓠晚强烈要求的剧本围读会，这回儿主要演员基本到齐了。 女主丁诗怡是新罗回来的练习生，唱跳实力非常强劲，去年在浪花视频的选秀综艺上c位出道，与平台签了苛刻的分约，是浪花着重培养的对象。 娱乐圈以前的规则是角色红了演员才有流量，现在是网络资本造星，有了流量再去演戏，丁诗怡就是后者。 因为是新红的爱豆，流量根基不稳，生怕出一丁点耍大牌的丑闻，丁诗怡对江蓠晚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导演非常尊重，态度也非常谦卑。 江蓠晚对这个女主也算满意，虽然演技是没有的，但起码有态度，听话认真，不过扫了一圈演员，她问：“男主呢？” 演员副导支支吾吾道：“他的经纪人说他最近病了，要好好休养几天，等开机那天就算病没好也一定会来。” 江蓠晚：“你通知他们有剧本围读会了吧。” 演员副导：“全部都通知到了。” 江蓠晚：“你打电话给他经纪人，就说病了也不影响剧本围读，让他今天就过来。” 演员副导一边和男主经纪人打着电话，一边对江蓠晚转述道：“经纪人说他发烧很厉害，实在没法过来，给剧组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江蓠晚也当过副导演，混过不少大剧组，见过不少耍大牌的艺人，真病还是假病，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况且，就算发烧了，影响剧本围读吗？不影响。 她一个女孩子跟剧组打杂那会儿，发高烧也照样爬山涉水，难道他一个男的发个烧就连床都下不了了吗？ 更不用说这拙劣的借口有多么假。 江蓠晚冷下脸，对演员副导说：“让他只要没死就给我过来。” 底下一片噤若寒蝉，所有演员连剧本也不敢翻了，就盯着那一页专心看，心里感叹导演可真刚。 现场安静得针落可闻，副导演抹了抹脑袋上不存在的虚汗，硬着头皮转述了江蓠晚的话。 演员副导手机里传出的音量突然加大，好像是在骂人，江蓠晚对他伸出了手，“电话给我。” 演员副导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把手机给了江蓠晚。 手机里果然在骂人，骂剧组没良心太侮辱人了，他家黄云飞受不了这种屈辱宁愿不演了。 江蓠晚：“那你就让他弃演吧。” 对方经纪人愣了愣，问：“你是哪位。” 江蓠晚：“总导演，江蓠晚。” 对方经纪人：“江导，我尊重您，也请您尊重一下云飞，他是真的病了，不是故意不去，他毕竟是浪花指定的男主，您看……” 江蓠晚笑了：“他是浪花指定的男主没错，我还是浪花指定的导演呢，你试试浪花最后是换掉男主，还是换掉我这个导演。” 第32章 《错身欢喜缘》的男主黄云飞正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 他被杀了, game over。 黄云飞骂了一声娘，见是经纪人的电话才忍住火气，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说这几天就给我休息一下无论什么事都不打扰我吗，怎么又打电话给我。。” 经纪人：“你收拾一下去剧组吧，就说你是忍着病痛折磨赶过去的。” 黄云飞晃着二郎腿, “你就说我病得下不了床了。” 经纪人：“说了，导演说只要没病死就得过去。” “卧槽无情, ”黄云飞换了条腿跷着，“就说我实在病重, 非让我过去的话干脆不演了。” 经纪人：“她说那你弃演吧。” 黄云飞：“你没跟她说我是浪花副总指定的？” 经纪人：“说了, 她说让你可以试试浪花最后是换掉你这个男主, 还是换掉她那个导演。” 黄云飞：“我去！” 经纪人：“注意点言辞，习惯性骂人万一在媒体面前不小心说出来怎么办。” 黄云飞：“我说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去剧组, 你找个人过一小时来送我去机场吧。” 经纪人赞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剧本围读会的第一天下午, 缺席的男主到了。 黄云飞咳了两声，“对不起导演, 咳咳, 我给剧组添麻烦了，咳咳，经纪人非拦着不让我来，让我好好休息，我想了想不能耽误剧组的进度就赶来了, 咳咳。” 别人都演到这个程度了，江蓠晚也不好不给个台阶下，于是关心道：“倒春寒的天气最容易感冒，黄老师多注意身体，酒店附近就有药房，可以让人给你买瓶川贝枇杷糖浆。” 在剧组里，是个人都叫老师，比如摄影老师、录音老师、灯光老师、道具老师，因为叫得太习惯，所以经常有人在饭店点菜的时候下意识来句“服务员老师”，服务员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见江蓠晚给了台阶下，黄云飞继续咳了几下：“咳咳，谢谢导演关心，等会就让我助理去买，咳咳。” 其他演员故作不知其中曲折，也跟着关心了几句。 剧本围读会继续，江蓠晚在剧本上勾勾画画。 丁诗怡坐了过来，“导演，我只演过戏份很少的小配角，头一次演戏份吃重的女主心里有点慌，昨天把《演员的自我修养》看完了，您说我要用什么表演方式呢，体验派还是方法派。” 江蓠晚，“你就本色出演，表现自然就行。” 对丁诗怡的演技，她已经领教过了，不管是体验派、方法派还是其它各种派，都与她无缘。 电视剧不同电影，电影可以选拔素人，导演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慢慢调|教，电视剧的工作强度非常大，两天拍一集，一集三四十场戏，从早到晚连轴转，哪来的时间慢慢打磨演员演技。 所以还是要从她的本身性格出发，尽量贴合女主，在每一个情感变化的阶段重点把握。只要表演不尴尬到让人出戏，就可以用跌宕起伏的剧情让人忽略掉链子的演技。 所以说有机会还是要拍电影，电影是导演的艺术，电视剧是编剧的艺术。 这部剧对男女主演最大的挑战是，他们互换了身体并持续了半部剧的时间，所以男女主演要熟悉对方的表演模式和表情小动作等，能让人看出角色互换了身体。 江蓠晚看向黄云飞，只见他带着耳机谁都不理，桌上摊着剧本，手里拿着手机，十指翻飞，玩得非常愉快。 对于黄云飞这个男主，江蓠晚之前了解过，古装男神，d站美男合集常客，说他不红吧，经常有男主角演，观众也眼熟他的角色。 当然，观众记住他的角色不是因为他的演技有多好，好到把角色演活了，而是因为他的古装造型好看，但也仅此而已了，大多数观众没有升起探究这个角色是谁演的兴趣。 说他红吧，确实差了那么一口气，演古偶剧就是给剪刀手们贡献一点剪辑的素材，演现代剧扑到没几个人知道他演过，就算是古偶剧，也让观众升不起探究饰演这个角色的演员叫什么名字的欲望。 大概是他的演技太套路，每部剧都一样，所以让观众真情实感不起来，当剧的热度散了，他的热度也相对散了。 黄云飞的演技虽然套路，但好歹是有演技这种东西的，对此，江蓠晚也不做更高要求了，她也做不了更高要求，市场上许多剧都是这样的配置。 她只有掌握了资本，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演员，拍自己想拍的故事。 江蓠晚也不是特意针对黄云飞，只是黄云飞作为整部剧戏份最重的角色之一，在她三令五申的情况下缺席剧本围读会，对她这个导演的权威是个很大的挑战。 连男主都不在，这样的剧本围读会的价值就废了一半。 这会儿黄云飞又抛下剧本打游戏，明显是故意的，非常影响其他演员的功课。 江蓠晚起身走了过去。 黄云飞的游戏正打到紧要关头，忽觉眼前一暗，才发现江蓠晚站面前挡了他的光。 这一分神，手机里的小人又被杀了，game over. 黄云飞摘了耳机，“咳咳，导演，有什么事吗？” 对于江蓠晚这个导演，黄云飞也是打听过的，知道她拍了部小成本现代剧，捧出了一个流量，这种运气他很羡慕。 这个年头流量为王，流量关系着商业价值，然而他无论怎么炒作，都不温不火。 他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以前的女主还是二三线的小花，现在直接搭一个炒出来的爱豆。 这剧原来传的是一个资深导演，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毛丫头，她有能力掌管这么大一个剧组吗，就凭她跟同学小伙伴的草台班子搞了部小成本片？他都怀疑拍不了几天剧组就得解散，或者拍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素材耽误他的时间。 天生一副明星脸，来做什么导演？为了体现她有才华吗？无聊。 江蓠晚不知道黄云飞在想什么，也不关心他在想什么，她关心的只有剧能不能顺利拍完，所以无法容忍演员的消极怠工。 她拔高不了剧的上限，却可以提高剧的下限。 江蓠晚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这部剧有一半都是男女主互换了身体，换了身体和没换身体的男主是两个人，你打算怎么表演来让观众分清这两种状态。” 导演讲戏是必须要听的，黄云飞思索了一下，“互换身体以后我表现得女性化一点，模仿下女主的行为习惯。” “非常好，”江蓠晚点了下头，“我叫诗怡过来，你们互相交流研究一下对方习惯性的神态动作，没有的话就设计几个。” 丁诗怡马上就跑了过来，态度非常好：“我的演技很差劲，但我会很认真的，还请黄老师多多指教。” 黄云飞：“……” 我不想指教，我只想打游戏。 第33章 剧本围读会的第二天, 黄云飞姗姗来迟, 满眼的红血丝, 来了就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一瞧就是昨晚熬夜打游戏了。 江蓠晚看了他一眼。 黄云飞抬手捂着口鼻：“咳咳导演，昨晚上我病得难受，失眠到凌晨才睡着，先稍微休息下。” 江蓠晚不再看她, 招手叫来丁诗怡，给她讲解人设剧本, 以及自己对她表演效果最基本的要求。 丁诗怡听得很认真，到关键处还演示一下, 让导演看看自己做得对不对。 她和黄云飞不同, 黄云飞这部戏扑了, 戏约也不会断，而她要是没把握住这次平台给的机会, 后面也不会有更好的资源了。 她十四岁就到新罗当练习生, 每天训练十六个小时，好不容易出道, 可新罗的女团实在太多了, 努力了两年，团队还是解散了。 后来她回国发展，总算有了好的开始，然而国内的舞台还不成熟，市场竞争又激烈, 爱豆过气得非常快，可能两三个月就换一拨人。 她热爱舞台，想把自己留在舞台，所以她要保持热度，她一定要演好这部戏，最起码不要被观众骂，不能让她的粉丝失望。 · 见丁诗怡跟导演说完话坐回了自己位置，周泽也去找了江蓠晚，讨教道：“导演，我对徐耀先的前期性格把握得有点不准，不知道该表现得坚忍不拔一点还是懦弱一点。” 其实他原本是不好意思往江蓠晚跟前凑的，但谁让组里来了一个比他更讨人嫌的黄云飞呢，这让他的底气瞬间足了很多。 想必自己和黄云飞相较之下，导演肯定更喜欢自己吧。 江蓠晚对他道：“徐耀先是个很出彩的角色，在剧里有一条完整的事业线。他深爱女主，愿意为她闯高官府邸，愿意为她到公堂击鼓鸣冤，但他唯独不能为女主放弃自己功名前途，因为他万千期盼汇于一身，是全族的希望。他的人物是立体复杂的，不能片面地用一个词来形容，你要把自己当成这个人，感他所想，知他所知。对了，你人物小传写了吧？” “写了写了，”周泽炫耀地从剧本里头抽出两张纸，递给江蓠晚，“导演您看看我写得怎么样，有哪里不对的。” 江蓠晚面色复杂地看着手中薄薄的两张纸，问：“就这么点儿？” “对，就这么……”周泽反应过来，迟疑道，“我写得太少了？” 江蓠晚：“我先看看吧。” 两张纸看得很快，江蓠晚把他解读错误或者不到位的地方都给他指了出来。 周泽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完以后，犹犹豫豫地问江蓠晚：“江导，那个京华国际机场，那个粉丝接机，那个……” “你是说你雇佣粉丝接机的事吗？”江蓠晚干脆利落地替他补充完了。 周泽脸色一垮，“那个，你知道是我啊？” 江蓠晚：“手幅上那么大的字我又不近视。” 周泽解释：“其实这个，你也知道经纪公司它……” 江蓠晚接道：“懂懂懂，经纪公司的惯常操作，没什么大不了了，虽然不知道这能有什么作用？” 周泽：“还是有点作用的，比如说增加就业岗位、提高就业率啊。” 江蓠晚：“……”如果她正在喝水这会儿已经喷出来了。 另外一边，闭着眼睛假寐的黄云飞原本觉着这位江导挺难缠，可这会儿见她和别人相谈甚欢彻底不理自己了，又觉得有点不舒坦。 他在心里给了自己两巴掌，贱不贱啊你。 · 围读剧本的第三天，制片人周峰也来了，晚上全剧组一起到附近的川菜馆聚餐。 餐桌上，周峰对江蓠晚是大加夸赞，请自己合作多年的团队多关照关照这位小导演，众人自是无有不应，气氛一片祥和。 期间，江蓠晚接到江行舟的电话，就到包厢外面去打电话了。 江行舟说外公外婆都找了工作，是园林工，照料湖湾墅区的草坪和绿植，非常累。让自己劝劝他们不要做了，他们身体才刚好，经不起折腾，家里也不缺这点钱。 江蓠晚当然是立即给外公外婆打了电话，劝他们不要做这么累的工作，家里不缺钱。 外公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做点活锻炼身体。 外婆说，两人每月加起来六千块呢，这活比种地轻松多了，还比种地赚钱，以前做梦也没想过能赚这么多。 外公说，车库里的两辆车不用浪费，他们老两口决定自己攒钱考驾照，以后他们姐弟俩从机场回来就不用别人接了。 外婆说，江行舟给他买了考驾照的书，她现在就用《安全驾驶从这里开始》认字，有个退休老教授非常乐意教她认字，就是外公不乐意，但外公现在认的字已经没她多了。 和外公外婆聊完后，江蓠晚虽然还是不舍得他们去干这么累的活，但已经能理解并尊重他们的生活方式了。 他们想给孙子孙女减轻点负担，觉得这样做心里舒坦，那就随他们去吧。 江蓠晚知道外公外婆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还比大多数老人健康，但江行舟不知道啊。 最后江蓠晚只得又反过来劝说江行舟，说外公外婆喜欢就让他们先做着吧，要是真累着了就坚决不给他们工作。 几通电话打了不短时间，江蓠晚把手机揣兜里，准备回包间，却被一个地中海啤酒肚中年男拦住了去路。 地中海目光猥琐地在江蓠晚身上转了一圈：“小妞长得可真不赖，我是《永夜》剧组的导演，过来陪我喝杯酒，我给你个露脸的角色。” 江蓠晚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滚！” 地中海确是笑眯了眼睛，抓住了江蓠晚的手，“小妞别害羞嘛，像你这样的姑娘我天天能在走廊里看到，像但我这样的导演可不是天天都在的。” 江蓠晚甩了甩手，没甩脱，遂直接抬腿往地中海踹去。 地中海没设防挨了一脚，恼羞成怒，一只手抓着江蓠晚的手腕不放，一只手去抓江蓠晚散落在肩上的头发。 黄云飞出门上厕所，刚好撞见这一幕，想也没想，直接冲上去从后面勒住了地中海的脖子，地中海被勒得快窒息了，赶忙松手去抓勒着自己脖子的胳膊。 “谢谢啊，先别放了他，”江蓠晚对黄云飞道了下谢，用衣角擦了擦被地中海碰过的手腕，然后退后两步，一记撩阴腿踢向地中海的跨间，“替你祖宗教训一下你这龟孙子，不用谢。” 地中海发出惨烈的哀嚎。 黄云飞觉得自己两腿中间也有点凉。 地中海的哀嚎引起了旁边包间的注意，有人把门打开，看见地中海捂着裆虾米一样弓在地上惨叫着，忙围了上来扶起地中海，问：“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了。” 江蓠晚指着地中海，“你应该问的是，他干什么了！” 几人沉默了下，地中海的德性他们还是知道点的，仗着演员副导演的便利，祸害了不少来南方影视城追梦的小姑娘。 难道副导演祸害了眼前的小姑娘却不给承诺的角色所以被揍了？ 不可能啊，这小姑娘虽然没化妆，穿得也很普通，但一看就是绝色，往影视公司门口一站就能被签走的那种，不可能被副导演忽悠啊。 地中海的哀嚎在持续，包间里又出来一个人，一个留半长发和胡子的中年男人，看到江蓠晚的时候高兴道：“小江也在这里拍戏啊？好久没见了。” 江蓠晚：“是好久没见了，陈导最近腰椎好些了吧。” 听着两人老熟人见面的攀谈，地中海哀嚎的声音渐渐小到听不见了，他多么希望，多么希望所有人都把他遗忘。 然而天不遂人愿，陈导看了过来，指着他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蓠晚：“这位自称《永夜》剧组导演的人，说只要我陪他喝杯酒，就给我个露脸的角色，我拒绝了就耍流氓，要不是我这位同伴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陈导看着地中海，“《永夜》剧组的导演什么时候换了人？我怎么就没收到消息呢？” 地中海一边捂着裆一边点头哈腰，“导演，这都是误会，误会。” 黄云飞听了半天也算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讽刺道：“让我们总导演去你剧组演个露脸的角色，还得陪酒才能去，真是好大的情面啊。” 地中海万万没想到走廊随便撩一个小姑娘就有这么大的来头，但他一点都不怀疑黄云飞在吹牛，他擦了擦头上疼出来的汗，脸色煞白，“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怎么着，真的。” 陈导懒得听他的废话，朝包间喊了一声，“老赵，以后别随便什么人都往我剧组塞。” 江蓠晚见状直接道：“陈导，你们忙，我这边剧组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陈导点头：“好好好，回见。” 进自家剧组的包间前，江蓠晚又郑重对黄云飞道了一次谢。 黄云飞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硬是收了回去，冷酷地摆了摆手，“小事一桩。” 江蓠晚：“现在能说了吧，对我有什么意见。” 黄云飞：“也没什么意见，就是觉得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不努力真的很舒服。” 第34章 回酒店后, 江蓠晚把黄云飞叫到自己房间, 进行了一番深谈。 圆圆端来两杯柠檬蜂蜜茶放到茶几上。 江蓠晚：“我想跟你说一下我的外公外婆, 我先前出包间接电话，就是关于他们的事情。 外公外婆人生的前六十年，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老家的县城，他们从小被束缚在大山里，一辈子靠土地吃饭, 外公还认得几个简单的字，外婆是一个字都不认得。 前段时间, 他们都找了园林工的工作，工作之余还在认字, 准备一起去考驾照, 以后我回京华市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开车来接我了。 你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吗？” 黄云飞：“额, 令外公外婆很恩爱。” 江蓠晚没搭理他，继续道：“他们六十多岁的人了, 还在努力突破自己, 他们努力的时候是快乐的。我想到一句话，有些人二十岁就死了, 却到八十岁才被埋葬。 努力不一定有结果, 但会成为成功的基石，不努力真的很舒服，但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是快乐满足还是空虚懊恼呢？” 确实，午夜梦回的时候, 他也常常焦虑难眠。 演艺圈混到他这个地位就够了吗？不够，这是一个不进即退的战场。前天他可以和二三线校花搭戏，今天可以和炒出来的爱豆搭戏，等到了后天，可能就去演主角他爹了。 他甘心吗？不甘心。可他真的努力过了，却一次次失望，就不想再去费这个劲了。只要我不抱希望，就不会经历失望，逻辑满分。 面对江蓠晚的推心置腹，黄云飞也敞开了心扉，说：“我刚出来那几年非常努力，每天背台词到凌晨一点，早上六点又爬起来拍戏，没有我戏份的时候就琢磨角色，有段戏是拍角色一夜没睡，我就真的一夜不睡，我发高烧挂完点滴就继续回来拍，吊威亚多到腰出现问题。 最后我换来的就是一部部烂片，我精心设计的表演在剪辑后是尬演，我全心演绎的台词被配音演员替代，我眼中熬夜换来的红血丝，我情到深处流下的那滴泪，都在高度磨皮和滤镜下被模糊。 既然成品最终都是那个样，我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观众也不在意我的表演，我出张脸就够了。” 江蓠晚：“我明白了，你是不信任我的能力，不相信我会拍出一部好的作品。 我的正式作品一共只有两个，一个网络大电影，成了平台当年度的年冠，一个网络剧，集均播放量过亿，推出一个流量。 我要告诉你的是，任何成功都不是偶然的，在我努力去做这两部作品的时候，就预感到了它们会成功，我对我的作品充满信心，认为观众没有理由不喜欢我的作品，果然它们就达到了我的期望。 虽然我成功的作品还不够多，说服力不够强，但这一次，还请你相信我，我们一起努力创作一部好的作品出来。” 黄云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我试试吧。” 江蓠晚打蛇随棍上，又给他讲了一个钟头的男主人设、心理历程，以及自己对他表演最基本的要求等等。 黄云飞走后，江蓠晚猛灌了半杯柠檬蜂蜜茶，自我吐槽：“拍个戏还得兼职心灵导师，我太难了。” 圆圆端着茶壶给她续上，拍马屁道：“导演你说得可棒可棒了，我现在我浑身都是正能量，恨不能奋斗到天明。” 江蓠晚不知道的是，黄云飞从进她房间到离开房间，都被无良媒体拍了下来，捏造了耸人听闻香艳迷离的标题放到网上吸引流量，“当红男星携手女导演进入酒店房间，疑似一夜未出房门”。 不少人都对这种香艳的桃色事件感兴趣，这个短视频的热度很快发酵，江蓠晚，黄云飞，甚至江行舟的粉丝都聚了过来。 【朕与将军解战袍：小编该倒倒脑子里的屎了，我家晚晚是跟助理一起住的。】 【黄云飞的老婆：加个疑似就能掩盖造谣的本质了吗，等着收律师函吧。】 【江行舟的前女友：都不要废话，跟着我卡，反黑站不好出面，我们这些散粉就给姐姐出份力。】 无良媒体才不管事件真假，他们只要热度，只要流量。 第二天剧组进行了开机仪式，还举办了个简短的开机发布会，各路媒体齐至。 常规就是问问这部剧主要讲什么，问演员对自己的角色有什么理解。 有个记者问江蓠晚，江行舟的下一部戏有规划了吗，是否还是由她亲自操刀。 江蓠晚微微一笑：“这里是《错身欢喜缘》的开机发布会，请记者朋友提些与剧相关的问题。” 旁边的黄云飞有些酸，按理说他的咖位比江行舟大，为什么就没人关心他的下一部规划，甚至到与他无关的场合去追问。 这时，又有一个娱记问道：“昨晚有爆料称您和男主角携手进了同一间房，一夜未出，对此您有什么回应吗？” 黄云飞：“！！！”什么鬼！ 江蓠晚问娱记：“哪家媒体爆料的？” 娱记：“娱乐扒扒扒。” 江蓠晚转头对圆圆道：“记得给这个扒扒扒发张律师函。” 圆圆点头道：“我一定找个最好的律师事务所。” 江蓠晚：“你说说我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圆圆：“九点到十点给黄云飞老师讲戏，十点到十一点给丁诗怡老师讲戏，十一点到十二点半做分镜头脚本，十二点半到一点看拍摄计划单，一点到六点睡觉，六点起床和各部门协调开机发布会过后的拍摄。” 江蓠晚对提问的娱记道：“我的回应都在这里了，如果还有人想歪，请倒倒脑子里的脏水，另外，造谣的时候请不要忽略掉跟我住一间房的助理。下一个。” 发布会正常继续，圆满结束。 在娱乐扒扒扒的造谣视频底下澄清的各路粉丝见江蓠晚正面回怼，都觉得爽呆了。 【我姐就是霸气，某些想歪的人请倒倒脑子里的脏水。】 【这些无事造谣的媒体就该律师函伺候，国家该管管他们了。】 【行程安排得这么紧么，看着好辛苦啊，果然成功的人都那么勤奋，我这样的咸鱼舒舒服服躺着就好了。】 【一天只睡五个小时，我家晚晚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开机仪式过后，就是正式的拍摄了。 拍摄过程中，所有人都在暗暗观察江蓠晚的表现，见她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剧组出现的所有突发事件都能妥善解决，才认可了她的能力，相信她不是那种只会喊咔的挂名导演。 没办法，这位导演太年轻太漂亮，很难让人忽略外表去信任她的能力。 “诗怡你不要看镜头，表演自然点，不用特意控制表情，按你自己的喜怒哀乐来表演就行，云飞你带带她。” “画面穿帮了，那个玩手机的群演谁找来的。” “那盘菜都放了两天，真吃该拉肚子了，从盒饭里拨点菜凑一盘吧。” 一连拍摄了半个月后，剧组所有人都信服了江蓠晚能力，而且这位导演的精力真的丰沛到可怕，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的时候，她还是神采奕奕。果然所有成功人士都有比普通人突出的地方，就比如江蓠晚就特别有精力。 江蓠晚：傻瓜，那当然是因为我有灵液啊。 而制片人周峰见剧组开工以来顺顺利利，没有演员挑事的常规事件，也没有推轨道的把摄影师甩出去这种狗屁倒灶的意外事件，两天拍一集，进度不慢成片效果也好，愈发相信江蓠晚是个鸿运当头之人，也考虑起江蓠晚提出的再次合作的建议。 他看了江蓠晚给的剧本大纲，是个武侠题材，虽然武侠片已经没落了，但这个剧本的故事性非常好，更偏向于偶像剧。这是为江行舟量身打造的剧本，以他的颜值和演技撑起整个剧没有问题。 关键的是，它不需要太多的特效，这就省了很大一笔钱，能在不牺牲拍摄质量的情况下，把总成本控制在一亿以下。对于一亿以下的投资，以他的情面还是有机会争取的。 既然已经决定了，周峰也没在磨蹭，打电话跟江蓠晚说自己答应她的合作邀请了，项目的前期筹备就交给他了，保证能在暑假来临前搞好。 江蓠晚这会儿正在吃饭，闻言特别高兴，把一整个盒饭的饭菜都吃完了。 能拉到投资的情况下，当然要比向粉丝集资的骚操作好多了。 见江蓠晚把一份盒饭吃得干干净净，演员们不由艳羡地看了一眼她的身材，然后继续把豆芽在白水里涮去最后一点油脂。 作为演员，向来是上镜胖十斤，所以无论是女演员还是男演员都要控制自己的饮食，其中尤以女星最甚，长年减肥，实在忍不住了吃顿好的还得催吐，实惨。 江蓠晚吃完饭就给小伙伴们报喜，让他们跟着制片人周峰一起做前期筹备的工作，也能学点经验。 紧接着，她又给江行舟通报了这个好消息。 然后江行舟说，他正在跟太清观的无为道长学武。 江蓠晚：？？？ 她问：“你要出家为道了吗？正一道士还是全真道士。” 江行舟一头黑线：“我还茅山道士呢，这是市旅游局请我为太清观拍个旅游宣传片，无为道长特意从老家赶过来教我太极剑，等我学会了会在宣传片里和太清观的道士一起舞剑。” 江蓠晚：“是我们初中春游去的那个太清观吗？” 江行舟：“没错。” 江蓠晚：“那你好好练，为家乡旅游宣传出份力，顺便跟那个无为道长学点别的功夫，说不定新戏就用上了呢。” 江行舟：“我同时在学太极拳，学会了教给外公外婆。” 江蓠晚竖起大拇指：“赞。” 老家山清水秀，奈何位置太偏交通不便，经济一直发展不起来，年轻人流失得严重，只能依靠优美的环境发展发展旅游业。 如果宣传片能带动一下当地旅游，为居民提高一点收入，那就很有意义了。 第35章 《错身欢喜缘》中男主是个混不吝, 女主是朵霸王花, 男主在和女主的交锋中屡次吃瘪, 就干起了把女主抢回府的荒唐事，心想你现在在我的地盘，看你还怎么嘚瑟。 女主也不是吃素的，你把我关在府里，我就闹得你府中不得安宁, 非得让你受不了哭着喊着求着把我请走。 女主父亲是个见钱眼开的商人，一心想着攀高枝, 见女儿跟男主扯上关系，可把他高兴坏了。抓紧时间去府城找了男主父亲, 哭诉他儿子强抢民女, 女儿清誉受损嫁不出去了, 只能凑合着便宜你儿子了。 男主父亲碍于官声，强令儿子和女主完婚, 对于这桩婚事, 男主和女主互相都不乐意，女主甚至跑去找徐耀先私奔, 徐耀先在爱人和家族的两难中痛苦抉择, 最后选择拒绝了女主。 最终男女主还是在各方压制下成亲了。 成亲后，男女主还是互相看不顺眼，同房是不可能同房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同房，而且每天斗得天翻地覆, 闹得府中人仰马翻。 但总体上，女主还是输多胜少，因为她在别人的主场上，面对的不止是混不吝的男主，还有处处挑刺的恶毒婆婆，对她冷嘲热讽的小姑子，寄居在府中一心想着嫁给男主的远房表妹。 但是苍天有眼，一次意外中，男女主互换了灵魂，换成男主面对恶毒婆婆、冷眼小姑子和白莲花表妹了。 而我们女主，却可以去书院读书，和同窗一起参加诗会，甚至去青楼瓦肆听个小曲摸个小手，大大方方和男二三四五六七号一起玩耍。 原着小说里，绝大多数篇幅都是男女主这对欢喜冤家的对手戏，但电视剧里不可能只有男女主两个人，况且剧集要拉长了才赚钱啊，所以小说里但凡是有名有姓的配角都在剧本改编时增加了戏份。 其中尤以男二徐耀先为重，他有一条完整的事业线，背负全族希望年纪轻轻中了秀才，青梅竹马的女主被男主抢回府后上门要人被打一顿丢了出去，去县衙击鼓鸣冤又差点被革了秀才功名，拒绝女主的私奔要求后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别人成亲，然后发奋读书金榜题名直入翰林与楚王交好。 女主换了男主身体后，被徐耀先找上门过，已经金榜题名的徐耀先对换了芯子的男主说，当时我太弱小保护不了她，但现在如果让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女主找徐耀先私奔时还不怎么懂事，她长大成熟后，也理解了徐耀先为什么不肯带自己私奔，但道理归道理，她就是不高兴。 而这次见徐耀先拐着弯子找到男主撂下这番后，就彻底原谅了他。 在娘家，父亲眼里只有钱没有女儿，娘是后娘，在婆家，公公婆婆小姑子都不喜欢她，或许这个世上能真正为她着想的只有徐耀先了。 自此，女主顶着男主的壳子和徐耀先交好，还和男三四五六七愉快玩耍，什么骑马打猎斗鸡走狗上青楼下馆子玩了个遍。 而顶着女主壳子的男主就惨了，原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的他发现了亲娘、妹子、表妹的另外一幅面孔，大受打击，也明白了自己以前和女主的很多争端都是怎么来的。 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主和男二三四五六七愉快玩耍抵足而眠啊，他要绝地反击。 两个戏精开始互相飙戏，女主在男二面前说对好好对待妻子，转头男主就去找男二哭诉丈夫怎么怎么对他不好，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最终男女主在真正相爱后换回了身体，一对欢喜冤家修成正果。 · 互换身体是天然的卖腐题材，换了女主芯子的男主和男二三四五六七号的对手戏也很有可看性，因此浪花平台把旗下的小透明打包送来了剧组饰演男二三四五六七，增加他们的戏份。 这些年也不知道刮起了什么妖风，男女明星之间不再炒绯闻cp，甚至对绯闻避之唯恐不及，反而是男男之间大大方方地炒起了cp，既可以提高热度，观众粉丝们也不会当真，不会影响自己的发展。 就像现在的《错身欢喜缘》剧组，黄云飞下了戏基本不和丁诗怡单独交流，对戏也是在公共场合，像什么酒店房间深夜对戏，想都不要想。 如果搞出了绯闻，不说丁诗怡这个爱豆要凉，就是黄云飞这个科班演员也不落好。 当然，也别想他去费功夫卖腐，在导演的苛刻要求下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戏份拍好，剩下那么一点点可怜的时间玩个游戏不好吗？ 这几年连续出了几部耽美改编剧，也连续捧出几个流量，许多制作方在言情剧里卖起了腐，卖得好的，剧有更多人看演员热度更高，卖得不好的八方来嘲，但好歹也提高了剧的播放量。 浪花平台选择这个互换身体的ip当然是要炒男男cp的，也为旗下的小透明找个出路，为此宣发组连娱乐通稿都准备好了。 刚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制片人周峰很苦恼，他不懂啥叫卖腐，原来找的导演更是放话说少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歪门邪道，后来原导演撂挑子不干后，他就想起了江蓠晚。 拍过腐剧的年轻女导演，并且运气爆棚，这不是为他这个项目量身定制的绝佳人选么？ 江蓠晚：…… 好好拍剧比什么都重要，真的。 剧情好看，看得人多了，腐女也会跟风看，如果她们想磕cp，会自己组顺眼的cp，绞尽脑汁寻找各种蛛丝马迹牵强附会地抠糖，真不需要你把工业糖精送到她们嘴边。 像什么男主原本站着或者坐着跟男二正常说话就行，非要把男二逼到墙角壁咚以后再说话的操作，合逻辑吗？腐女磕得下去吗？ 周峰：反正平台爸爸要捧这几个人，你看着办吧。 于是江蓠晚只好在剧情上下功夫。 · 上午的拍摄结束，剧组开始放饭。 黄云飞坐在椅子上等饭，捧着手机念念有词：“abandon，abandon，abandon.” 江蓠晚走进了棚子，问他：“你念什么呢。” 黄云飞：“经纪人让我好好练练口语，我在学习单词呢。” 江蓠晚：“能否换一个词大哥，前天就是abandon，今天还是abandon.” 黄云飞：“你不懂，abandon是我的心声。” 坐在对面的周泽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出讨人嫌的黄云飞怎么突然就这么受导演待见了，难道背后有什么肮脏的py交易？他是否要牺牲一下自己的美色？ 看了眼桌子对面江蓠晚素面朝天仍然清丽绝伦的面庞，啊呸，谁牺牲还不一定呢。 周泽把一杯酸奶推到江蓠晚面前，殷勤道：“导演，这是我助理刚刚去南边那家买的手工酸奶，我说不要加蜂蜜她给忘了，您要不怕发胖可以尝尝，他家手工酸奶真的是一绝。” 江蓠晚刚好有点渴，接过冰冰凉的酸奶，道了声谢。 剧组今天开放媒体和粉丝探班，因为剧组拍摄工期紧张，开放时间有限，因此演员们正吃着饭的时候媒体就开始了采访。 这些媒体采访、探班的资料在电视剧播出后陆续放送。 剧组演员里头，黄云飞咖位最大，丁诗怡刚选秀完没多久，关注度高，因此被问得最多的就是他们两个，当然其他演员也有一一被关照到。 江蓠晚挑了几个问题回答过后就淡定地继续吃饭，工作量那么大，不吃饱饭可怎么行。 可惜剧组买的盒饭虽然贵，味道却不怎么样，她有些怀念在度假山庄拍戏时小厨师做的菠萝咕咾肉肉、水煮鱼、红烧肉、宫爆鸡丁……小厨师的厨艺是真的好。 想到这些美食，手底下的盒饭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江蓠晚吃了一半就饱了，出了吃饭的棚子，然后眼尖地发现，一个坐在台阶上吃盒饭的群演怎么那么像小厨师呢。 她往那边走了两步，想看清楚点。 结果坐在台阶上吃饭的一排群演都激动地站了起来，来了来了来了，是不是导演终于慧眼识珠打算给我加戏然后我就会像宝宝强那样从草根一路逆袭成一线大明星了。 江蓠晚默默往后退了两步，问：“你是度假山庄的小厨师吧，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个娃娃脸的群演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激动道：“导演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没人记得我呢。” 我当然记得……你的菜。 江蓠晚对小厨师招了招手，“你到这边来吃。” 然后群演们艳羡地看着小厨师端着盒饭进了主创们吃饭的棚子里，发饭的人还专门给他加了个鸡腿。 剧组里面等级森严，导演、主演、摄影师等主创吃饭有专门的桌椅棚子，吃的是四五十块钱一份的盒饭，甚至可以开小灶。 而他们群演、场工都是十块钱一份的盒饭，随便找个空地蹲着吃。 那些主演可以有几万几十万一集的片酬，而他们群演雷打不动八十块钱一天，就算是露脸的特约，也不过几百块一天。 南方影视城漂着几万的群演，这些群演都有着成为大明星的梦想，为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漂在这里，拿八十块钱一天的片酬，住两三百块钱一个月的床位。 有些人熬不住走了，新的又在源源不断地来，重复着同样的故事，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南漂。 第36章 碰见小厨师后, 江蓠晚就问他怎么好端端地会来影视城做群演, 群演薪资低又不稳定, 前途更是极其渺茫。 小厨师说他在度假山庄跟师傅学了两年的手艺，但师傅一直让他做切配工的活，或者酒店客人的自助餐，像那种点餐的大菜就不让他做，他给江蓠晚做的那些菜还是谎称这是剧组点的加餐才做成的。 有一次师傅不在, 他给经理做了午饭，经理说要升他做大厨, 师傅回来后就把他狗血淋头地骂了一遍。 小厨师说：“我知道师傅是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他跟经理关系不好, 如果我取代了他的职位, 他可能会被经理炒掉。师傅毕竟教了我两年多, 教我的时候也很用心，我不想和他把关系闹崩, 就辞职了。” 江蓠晚：“才学两年就能达到你师傅的水平, 厨艺应该很好，不管到哪个饭店都能找个主厨工作吧。” 小厨师摇了摇头：“我只是做菜好吃, 但手艺不稳定, 全凭手感，还有什么萝卜雕花、豆腐切成头发丝我都做不好，做不了主厨。我准备去厨师学校系统学一下厨艺，可我以前赚的钱都拿回家给弟弟妹妹读书了，就打算攒点钱去学厨艺, 以后出来可以去米其林餐厅做主厨，或者开个饭店、甜品店。” 江蓠晚：“那你随便找个饭店做厨师挣钱不是更稳定？怎么想起来做群演。” 小厨师嘿嘿笑道：“我现在是d站的万粉up主，每个月能赚好几千，一开始做菜视频没多少人看，后来《一见倾心》火的时候给粉丝拍剧组哪场戏是在哪拍的，断断续续到了一万粉，然后就不怎么涨了，我就想圆一下演戏的梦想，顺便还可以拍视频给大家看看群演的生活，靠这个流量又回来了。影视城有那么多群演拍群演生活没人看，我这个播放量比他们好多了。拍视频加群演的工资，比我在度假山庄的时候多。我准备在这里呆个一年，然后再去厨师学校。” 江蓠晚想了想：“我跟副导讲一下，你就在我们剧组做跟组演员吧，我私人再聘请你做我的厨师，剧组的饭太油腻了，也不好吃。”腰包鼓了，必须对自己好一点。 小厨师当然是喜不自胜地答应了。 和小厨师闲扯了几句，主演那边的媒体采访快结束了，粉丝探班开始了。 原本黄云飞和丁诗怡的经纪人说由粉丝后援会想给剧组提供多国料理自助餐，江蓠晚直接否了，拍摄工期本来就紧张，搞这些事情不仅耽误进度，还打乱剧组作息。 况且粉丝请剧组人员吃饭是什么鬼，粉丝有钱还是剧组有钱啊。 按照咖位的不同，男女主的粉丝后援会都摆起了花墙、海报、气球、应援车和成山的礼品袋，女二三四和男三四五六七没搞这么大排场，但也有粉丝来探班、求合影、求签名。 唯独男二周泽，孤零零地在角落背台词。 江蓠晚问他：“你不会一个粉丝都没有吧。” “怎么可能，”周泽一脸你在侮辱我的表情，“我的粉丝也是很多的，只是我没让后援会组织而已。” 江蓠晚：“剧组不是开放探班了吗，怎么不让她们来。” 周泽大义凛然：“我才不搞这些面子工程折腾粉丝，再说了，演员粉没有爱豆粉鸡血有什么稀奇的。” 说得好像雇粉丝的不是他一样，而且人黄云飞也是纯正的京戏科班演员啊，江蓠晚摇了摇头离开，不再刺激他。 江蓠晚坐在电脑后面查看上午拍摄的素材，圆圆给她拿来一杯咖啡一杯奶茶一盒饼干一盒拼装水果，咖啡和饼干上贴着黄云飞的大头贴纸，奶茶和水果上贴着丁诗怡的大头贴纸。 圆圆：“我去应援餐车那领的，您先吃着，我再去领一份。” 过一会儿，圆圆拎着两个礼盒回来了，说是粉丝后援会送她的礼物。 江蓠晚一看，一个是黄云飞粉丝后援会送的钱包、香水等，都是国际大牌，价值不菲；一个是丁诗怡粉丝后援会送的手提包、项链等，同样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牌。 她还是第一回 有这待遇，白白拿粉丝这么贵的东西，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况且，她平时也不用这些东西啊。 江蓠晚有些纠结，问圆圆：“这些能还给粉丝么，标签都没摘，包装也好好的，应该能退掉。” 圆圆：“后援会送的礼物怎么可能退回去，粉丝还以为你跟她们正主决裂了呢。礼物收就收了呗，只要关照一下她们正主粉丝就觉得很值了。” 江蓠晚吐槽道：“她们正主是幼儿园小朋友吗？还要家长送礼物请老师关照。” 圆圆：“现在好多粉都是妈妈粉啊，叫正主都是我儿子、乖仔、崽崽，可不就家长心态吗。” 江蓠晚看下午拍摄时间快到了，端着杯奶茶往粉丝应援场地走了过去，见黄云飞和丁诗怡正在跟前线粉丝合影、聊天，捎带手签几个名。 见江蓠晚出现，黄云飞和丁诗怡知道这是催他们去拍戏了，便抓紧跟粉丝说了再见。 正主走了，粉丝也开始收拾场地，什么花墙、气球、照片、海报以及应援的垃圾都得带走。 有个粉丝感叹道：“这次应援也太匆忙了，哥哥怎么那么快就走了，话都没说完呢。” 另一个粉丝：“不怪哥哥的，是导演来催了。” “哪里有导演来催啊？” “就是那个穿卡其色风衣喝着奶茶的女生。” “那个女生啊，我还以为是剧组的演员，她看着很小啊，怎么会是导演呢。” “江蓠晚本来就小啊，大学都没毕业。” “这么小的导演啊，也不知道剧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哎，哥哥的资源是越来越差了，公司和团队不做人。” “也不要那么悲观吧，这个导演也是拍出过爆剧的，就是那个刷屏的《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是她拍的吗，我没看。” “我也没看，我只看爱豆的剧和欧美剧，国内的都是什么烂剧啊。” …… 自从小厨师来了剧组，江蓠晚的伙食水平就有了质的提升，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小厨师是借用了酒店的厨房做的饭菜，盛出江蓠晚的部分后，剩下的就给剧组工作人员加餐。 执行制片赞道：“这味道正，比我在大饭店吃到的还好，导演从哪找来的宝贝……诶诶别抢啊你们。” 美术指导：“不抢就见底了，不行你跟导演说说，小厨师的工资由剧组出了，让他多做点。” 生活制片：“别看我，剧组没这个预算。” 演员副导：“别想了，我跟小厨师提过，他说他不干，大锅菜没有小锅菜好吃，而且他还要留时间演戏。” 摄影指导：“那你干脆别让他演了。” 演员副导：“那也得我说了算啦。” 小厨师原本和另外几个群演合租了一个房间，现在他去跟组，就可以跟其他跟组人员一样住酒店的标间，这个房间就不准备再租了。 几个群演问他怎样才能得到导演的青睐，他当然是如实说自己厨艺好。 南方影视城有几万群演，大大小小的群不计其数，很快《错身欢喜缘》一名群演因为厨艺好咸鱼翻身的故事在群演中传开。 虽然这和一个默默无闻的群演，被大导一眼相中成为主角一下子成为大明星的传奇故事根本不能比，但却更加接地气，彷佛他们伸伸手就能够着。 于是到《错身欢喜缘》剧组的群演都有意无意地往导演跟前凑，比如一位小哥就说他会按摩，晚上可以去她房间给她来个全身按摩，吓得江蓠晚再也不往人多地方跑了。 太危险了，要不是这位小哥长得实在抱歉，所不定她就可耻地答应了。 剧组拍摄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周峰也给江蓠晚带来了新项目的最新消息，说他最多只能从浪花争取到八千万的投资。 江蓠晚想了想，说：“我和江行舟都不拿片酬，折算成投资，其他演员的片酬都要尽量压低。” 周峰直接代平台同意了，影视剧投资的风险是非常大的，不要片酬相当于共担风险，平台当然乐意。 第二，这八千万投资里有辉煌影视的资金，辉煌影视指定了女主，是一个二线小花。 江蓠晚同意了，这部为江行舟量身定制的剧是杰克苏大男主剧，女主女二都是镶边花瓶，如果演技欠佳大不了砍点戏份。而且这是于静的原创剧本，不会有原着粉控诉剧方把女主边缘化。 第三，浪花平台要求剧中角色大部分选择浪花系艺人。 浪花、幻梦、柠檬做大后，资本的野心毫不掩饰，通过平台划分势力范围，不管你是演员还是导演编剧，甚至背后的公司，你的剧在我的平台播出，就要跟我签一系列合同，跟我的平台绑定。除了实力雄厚的老牌影视公司和电影圈、正剧的那一票，没多少人能置身事外。 江蓠晚考虑了一下，浪花系艺人不在少数，她选择的余地很大，这个条件可以接受，就说要一票否决权。 周峰也代平台答应了，江蓠晚是总导演，她不答应演员的人选这剧也拍不了。 第四，江蓠晚、江行舟都要和平台签三部戏以上的合约。 江蓠晚说她现在拍的《错身欢喜缘》算一部，暑假要拍的武侠剧算一部，下半年她打算拍三部网大，抵一部剧，至于再后面的她准备拍院线电影。至于江行舟，他要走歌手路线，不能跟平台签约。 周峰就说要和平台商议一下，最后他劝道：“你还年轻，没必要现在就往电影圈扎，背靠平台在网络剧上稳扎稳打比较好。” 江蓠晚：“我的梦想就是拍院线电影，收割全世界的票房，暂时先定个小目标，票房一百亿吧。” 第37章 经过与浪花平台以及辉煌影视的数次拉锯战, 总算谈妥了双方对新项目的所有分歧。 没几天, 新项目《问心》的备案信息发布在了专业网站, 剧组账号开通，第一笔资金已经到账，制片人周峰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前期筹备。 《错身欢喜缘》剧组主创都知道江蓠晚的下一部剧已经正式启动，制片人还是他们的老熟人周峰。 虽然周峰这个人点背，他负责的项目不是出这个事就是出那个事, 但这次倒是意外顺利，从演员到工作人员都没有掉链子的。 主创们和江蓠晚也合作了一段时间, 对她的专业和高效是心服口服，专业度方面, 剧组里找几个演员都是第一次演戏, 愣是被江蓠晚调|教得不出戏, 高效方面，两天一集从未因个人能力问题被打断, 每天也尽量早点完成拍摄计划, 给大家留下一点私人时间。 况且，与貌美如花连生气都那么养眼的女导演合作, 比胡子拉碴邋里邋遢动不动暴走的中老年导演合作可愉快太多了。当然, 比较的前提是导演的专业度差不多，碰到那种半桶水晃荡话都说不清楚要求还贼多的导演才是要命，再漂亮也扛不住。 因此，现剧组和许多人都想下一部剧继续合作，江蓠晚和周峰也是乐见其成, 与培养出默契度的团队工作能极大提高工作效率。 于是剧组所有人都忙碌了许多，既要负责《错身欢喜缘》的摄制，又要兼顾《问心》的筹备。 江蓠晚怕他们给累趴下影响工期，还偷偷往巨大的茶水桶里丢了颗灵液。 于是今天剧组到处是这样的对话： “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大麦茶特别好喝？” “大麦茶能有啥好喝的，我还是喜欢我的菊花枸杞茶。” “今天的不一样，你去倒一杯喝喝看，感觉喝了精神百倍，真不骗你，骗你有钱拿吗。” “行吧，我就去看看什么样的大麦茶被你说得这么神。” 几个主演也一人倒了杯大麦茶。 周泽凑到江蓠晚旁边，“导演，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江蓠晚：“一般般吧，仍需磨砺。” 周泽直接忽略了她的评价，“导演，你的新戏有适合我的角色么，我对番位没要求，主要是想锻炼自己。” 江蓠晚：“演员人选都要通过试镜，我没办法一个人做决定。” “哦，这样啊，”周泽有些失望，他试镜的运气向来不怎么好。 “不过……”江蓠晚话头一转，“我可以提前把角色人设给你，你花点时间琢磨下。” 周泽惊喜道：“谢谢导演，导演你真是太好了，小生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江蓠晚斜睨了他一眼：“人选最终还得周制片点头，要不我跟他说一声，你要对他以身相许。” 周泽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受不起。” 周泽走后，黄云飞来了，假模假样地咳了一声，说：“导演，你这新剧有没有什么败类变态的角色需要找人客串的，我正派男主已经演腻了，可以友情帮忙。” 江蓠晚欣然接受，一个二线小生来客串，不用白不用。 丁诗怡也想跟江蓠晚到新剧组，她觉得在江蓠晚手底下能学到很多东西，不像以前演戏时碰到的导演，要么看都不看她演成什么样直接过，要么光知道骂。 可惜经纪公司对她的番位看得特别重，没办法去江导的剧里演个小角色。 而且，她演技这么拖后腿，江导肯定也不想要她吧。 · 《错身欢喜缘》的摄制进行的很顺利，很快南方影视城的部分就拍摄完毕，要转场到其他地方拍外景了。 趁着转场的几天时间，江蓠晚回了一趟家。 因为外公外婆还在跟科目一死磕，所以来机场接她的还是江行舟，用的是他自己买的那辆白色大众，至于徐经纬现在开的是泰和文化名下的车。 到家以后，外公外婆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晚餐，都是青椒炒肉丝、番茄炒鸡蛋、清炒菠菜 、红烧鱼这样的家常菜，但也比小厨师精心烹制的佳肴美味多了。 外婆一脸慈爱地看着孙子孙女添了第二碗饭，说：“这别墅的风水就是好，长出来的菜也特别好吃。” 江蓠晚心中道，那当然是因为我给菜撒过灵水啊。 别墅花园原本就种着菜，只是没有打理显得杂乱，现在经外公外婆收拾过后整齐好看了许多，房主留下的鸡舍也重新养上了鸡，她刚刚往食槽里丢了颗灵液，相信母鸡会更勤快地下蛋，下出来的蛋也会非常好吃。 吃饭间隙，外婆问江蓠晚：“晚晚，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教我和你外公认字的于教授啊。” 外公哼哼了一声：“人家想教的是你，别带上我。” 外婆白了外公一眼：“你这老头子也是，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吃什么干醋，人家于教授是高知识分子，还能看上我一个乡下老太太，一天到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给谁看。” 外公深得杠精的精髓：“是啊，人家于教授是高知识分子，我只是一个乡下老头子。” 外婆拍了他一下：“日子刚好过一点就想找事啊你，多大年纪了还让孩子看笑话。” 江蓠晚、江行舟一致道：“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外公却要孙子孙女评评理，控诉道：“那个于教授没了老伴，又天天往咱家跑，你们说他图啥，还不是看中你们外婆长得漂亮。” 外婆想骂他，却忍不住笑开了花。 她年轻时候确实漂亮，去乡里赶集的时候都经常被小流氓骚扰，连棉纺厂厂长儿子都看上了她，但她最终选择了英俊帅气的孩子他外公，开头的二十年日子虽然苦，也像是泡在蜜罐里头，直到绒绒她…… 后来为了舟舟和晚晚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上好一点的学校，考上好大学，不走绒绒的老路，他外公跟着村里人出去打工，她在家种地，她渐渐成了和所有村里人一样的糙老太婆，漂亮这个词再也跟她扯不上关系了。 再后来他外公出了事，她又一身病痛，就比所有老太婆都难看了。 江蓠晚仔细瞅了瞅外婆，发现外婆确实年轻了好多岁的样子，能看出年轻时漂亮的底子，恭维道：“外婆这么漂亮，免不了有追求者的嘛，但外婆肯定是最爱外公的呀。” 江行舟也道：“是啊，外公你不用担心，外婆最爱的还是你，我跟姐都要往后排。” 外婆满脸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不要听你们外公瞎说，都老太婆了哪里还有人追，于教授是看中咱们家的花了，想买一盆，我跟他说这些花都是晚晚你的，要等你回来再说，他就每天过来看一眼，顺便教我跟你外公几个字。” 外公还是哼哼道：“什么样的花那么好看要天天看。” 这时候，说曹操曹操到，花园的门铃响了，江行舟出去开门，没一会儿带了个风度翩翩儒雅随和的老头回来，外婆介绍说这就是于教授。 于教授一看屋里的人，高兴道：“江老弟，大妹子，你家孙子孙女都回来啦。” 江蓠晚：“于教授，还要多谢你这么照顾我外公外婆，听说您喜欢我家的花，您喜欢哪个我送一盆给您。” 于教授摆手道：“那不行，你这些花都挺名贵我可不能白拿，我按市价买。” 别墅诺大的花园交错种了很多类型的花，有许多到了花期已经盛开，有桃花、腊梅、有栅栏上的蔷薇花，墙角处的月季、山茶，还有江蓠晚买的一盆盆名贵花卉，因为洒了灵水的缘故花期格外长，整个院子看起来姹紫嫣红，却一点都不显得庸俗，反而有种别样的田园美。 江蓠晚指挥江行舟把外婆说的于教授格外钟意的那盆春剑皇梅搬了出来，准备送到他家去，说：“这一盆就当送邻居的见面礼，您就不用客气了，如果还有想要的您再按市价买。” 春剑皇梅虽然带个梅字，却并不是梅花，而是君子兰，淡绿色的花瓣在剑一般的兰叶掩映中显得十分雍容华贵，品相在同类中更是出类拔萃，光看着就觉心旷神怡，移不开眼。 于教授确实特别喜欢这盆花，他也不扭捏了，说：“好，那我就收下了，行舟你穿着白衬衫呢，别碰那大花盆，我叫孙子来搬，他糙，就适合这苦力活。” 在等孙子来的间隙，于教授和江蓠晚也攀谈了几句，越发喜欢这一家人，顿时起了结亲家的心思，因此外公外婆道：“江老弟，大妹子，我那个孙子叫于皓然，今年三十岁，办了个叫华兴科技的公司，一直不谈恋爱，把他爸妈都急死了，你们看跟你家孙女合适不。” 外公还在挑刺：“三十岁啊，这年纪差得有点多。” 外婆却是心动了：“年纪大点稳重，晓得疼人，就是不知道晚晚有没有这心思，这丫头看脸。” 于教授：“看脸就悬了，我这孙子跟你家孙子孙女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勉强能算个五官端正，不过这过日子吗，只是对象人品好，不是丑得让人吃不下饭都可以考虑，我家孙子别的不说，人品是一等一的好。等会儿人来了，你们再看看。” 江蓠晚在和江行舟收拾园子里的花卉，还不知道一群人在操心她的终身大事，回来的时候听到一句华兴科技，问道：“什么华兴科技啊，听着有点耳熟。” 外婆：“说得是于教授的孙子开了个华兴科技有限公司，这小伙不错，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年少有为。” 于教授补充道：“现在主要运营的产品是饿死了吗app。” “哦~”江蓠晚想起来了，“说起这个我就知道了。” 正说着，于教授的孙子来了，也算相貌堂堂，就是发际线有点后移，程序猿出身嘛，可以理解。 于教授给两边介绍了一下，让年轻人相互交一下朋友。 于皓然在看到江蓠晚的第一眼也是惊艳非常，头一次对爷爷交朋友的暗示不那么抵触，和江蓠晚、江行舟姐弟俩刻意亲近。 然后就听江蓠晚说：“于总，听说贵公司在开发多款app和游戏，有植入广告的意向吗？” 她下半年准备以泰和文化的自有资金开三部网络大电影圈一波钱，打算找赞助商分担一点风险，毕竟她又不是老天爷亲闺女，能每部作品都不亏本。 于皓然：“……”他就知道自己后移的发际线不会得到任何女生的青睐。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第38章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 江蓠晚和于皓然没有深谈, 合作什么的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定下来的。 但好歹有了初步意向, 接下来就看双方产品的适配性以及价格谈不谈得拢了。 于教授离开的时候如往常一般恋恋不舍，江家的花园他实在是太喜欢了，身处其中感觉灵魂都要被净化了，他语重心长地对孙子道：“皓然啊，你要努力拿下他家小孙女呀。” 成了亲家, 他哪怕住在那边都可以。 （外公：不，你不可以。） 于皓然无奈道：“爷爷, 那也得人家看得上我啊。” 于教授摸了把胡子拉碴的老脸，叹息了一声：“哎, 都怪我, 没把好看的基因遗传下去。” 于皓然很想说您老想多了, 您哪有什么好看的基因，但他怕被打, 就不说了。 天色将晚的时候, 江蓠晚挽着外公外婆去了湖边绿道散步，天边夕阳低垂, 倒映着广阔的湖面, 湖中心一只飞鸟掠过，投入天空的怀抱，只觉天大地也大。 湖湾墅区的规模不小，入住率也高，湖边并不冷清, 有老人携手散步，有家长追着孩子，有贵妇在遛狗。 好巧不巧，迎面走来的就是上回在房东吴先生面前阴阳怪气说她不三不四的孙太太，孙太太牵着的博美犬撒着欢往她面前跑。 江蓠晚往旁边避了避，她怕狗抓到自己没穿袜子的小腿。 孙太太看到他们一行三人，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句“乡巴佬”。。 江蓠晚无语至极，“这大婶什么毛病。” 孙太太明显是听到了她的话，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哼哼地拖着博美犬走了。 外婆跟江蓠晚吐槽道：“她是咱家附近那栋楼的孙太太，有一回跑到咱家不让种菜养鸡，说是拉低了整个湖湾墅区的格调，你外公问了房东，房东说不用理她，别墅位置偏，种菜养鸡都影响不到她家。后来我跟你外公在外头打理草坪，她每回碰见咱都翻白眼。” 外公：“这种人咱不理就是了。” 江蓠晚一家在吐槽孙太太，孰不知孙太太也在吐槽他们这奇葩的一家子。 孙太太：“这一家子都是奇葩，老头老太婆在别墅区干园林工，还在花园里种菜养鸡，孙子开着辆破车一周回一趟，孙女妖妖娆娆的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勾当成天不回家，真不知道是哪来的钱租别墅。一想到跟这样一家子住一个小区我就恶心……” 严丽华一边给趴腿上的布偶猫顺毛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孙太太的牢骚。 挂掉电话后，一旁的那云儿问她：“妈，你还跟这个孙太太来往吗，她都成圈里的笑柄了。” “毕竟是一个大院长大的，虽然她家没落了，总不能就立刻断了联系吧，”严丽华叹了一口气，问那云儿，“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爸爸有什么异常。” 那云儿摇了摇头：“我就说不能跟孙太太来往吧，她自己老公出轨就恨不得所有人的老公都出轨才显得自己不那么可怜，你看你现在都被她影响得疑神疑鬼了。” 严丽华：“可能真是我想多了吧。” · 江蓠晚和外公外婆饭后散步的兴致并没有被莫名其妙的孙太太搅合，绕湖转了半个小时才回家，留守在家的江行舟正在花园里除草。 外婆到花园巡视了一圈，对自己种花的手艺深感满意，她问江蓠晚：“晚晚，这些花真的都很值钱吗，值钱的话要抓紧卖了，不然我怕养坏了？” 江蓠晚：“真的值钱，明天我叫人来一盆盆估个价，每种花草留个分株种花园里，剩下的都卖出去。” 这些花都是她用灵水浇过的，是同品类花卉中的极品，灵气十足，按市价卖出去很亏，但她知道外公外婆住在这么贵的别墅里一直都不安心，甚至去做一个月三千块工资的园林工贴补家用。 如果他们照料的花草卖出好价钱，也能让他们有些成就感，不用总是纠结那五万一个月的房租，想着各种法子去弥补。 · 当天晚上八点，江蓠晚的新项目，《问心》的官方微博公布了男女主的人选，并@了江行舟和一个二线小花宋嫣然。 消息一出，江行舟的粉圈炸了，有个大粉发了长长的脱粉微博： 看到《问心》的备案信息中总导演是江蓠晚的时候我就在猜测男主是不是哥哥，我通过评论、私信、弹幕等各种渠道询问哥哥下一部戏的计划，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今天终于看到结果了，我也死心了。 他对事业真的一点也不上心，《一见倾心》后好不容易有了点名气，却不像别的流量一样抓紧时间刷脸固粉，以他的流量本来已经够上一线小花的上星剧男主了，他不往这方面努力也就罢了，偏偏继续和她姐绑定拍烂俗网剧，我真的对他太失望了，这样感情用事的爱豆有几个长久的。 最让我寒心的是他对粉丝的态度，粉丝在他眼里可有可无，他也从不为粉丝做任何改变。还记得刚粉上他的时候所有人都让他给粉丝取个名字，他不当回事儿，最后还是粉丝自己票投的。每次直播说是粉丝福利，其实从不在意粉丝想要什么，而是他想干什么。 …… 或许是持有同样想法的粉丝很多，这篇博文很快万转。 评论下： 【脱粉就麻利地脱，看得生气，写这么长的心路历程不费电吗？】 【博主说的就是我的心声，我已经脱粉了，沉默的永远是大多数。】 【脱吧脱吧，赶紧脱，脱了就永远不要回来。】 【再回来我就是小狗。】 【总觉得正在经历一场flag】 针对这篇流传极广的脱粉博文，有大粉发了长微博针对性反驳： 从他火到现在才三个多月，你要他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他还是一个学生啊，人家还得上学啊。 还有，一线小花的上星剧男主你也是真敢想，哥哥在天使娱乐这么多年都是什么资源你看不见吗？再说了，一线小花的二番男主有意义吗？纵观演艺圈，多少顶级流量、一线小生都在找大男主的本子转型，有大男主剧演谁会去一线小花的大女主剧里提鞋。 看了《问心》的备案内容吗，典型的杰克苏大男主剧，投资过亿的s级大项目，还想要什么自行车。人家亲姐姐考虑得难道还不如你一个粉丝周到，需要你在这为哥哥鸣不平。 至于哥哥对粉丝的态度哪里有问题了，需要用到“寒心”这种词，哥哥还不够为粉丝考虑吗？ 是，他是没有对粉丝说土味情话，没有为粉丝定制起床铃声，没搞粉丝见面会，没做什么宠粉的事情，但你敢说哥哥就不重视粉丝吗？ 他禁止集资和接送机，不提倡打榜应援做数据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粉丝，难道这样做对他自己有一丁半点的好处吗？ …… 这篇真情实感的长微博很快也是几万转。 许多粉丝都被感动地眼泪汪汪，纷纷表示太太说得对。 然而粉丝内讧的时候，总有黑粉浑水摸鱼，双面批皮挑拨离间。 【看清楚了吗，你们哥哥就是一个离开姐姐就不能独立行走的废物。】 【江行舟的名气已经比江蓠晚高多了，做姐姐的还捆绑着弟弟演烂俗网剧，不地道吧。】 【姐姐实惨，千辛万苦把弟弟扶起来了，拍新剧都要带着弟弟，还要被嫌弃是烂俗网剧，配不上弟弟。】 【流量每年都要出好几个，算什么稀罕东西，劝粉丝不要太心高气傲，以后有的是你们憋屈的时候。】 【业内人士出来说句话，江蓠晚在业内的地位比江行舟高多了，资本会因为导演开一部剧，却绝不会为一个流量开一部剧。江蓠晚是典型的扶弟魔，如果不是非要带着江行舟，绝对能有更好的项目。】 【我也是业内，楼上纯属放屁，扑街的导演多了去了，哪个资本会把注压在导演身上，流量好歹还能割半年的韭菜。】 …… 江蓠晚的粉丝：不明白她们在撕什么，匿了。 江行舟的粉丝就没这么淡定了，许多粉丝年纪小，心理承受能力不佳，黑粉的言论看多了非常容易受影响。 在她们心中，哥哥是天生就闪着星光的偶像，是无所不能的神，现在却成为别人口中扶弟魔里的弟弟。 偶像滤镜被打碎，她们痛苦不堪，一个个脱粉微博在键盘下生成。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姐姐绑定，你明明一个人就能发展得很好啊，现在却要被别人非议，被人说是靠姐姐，这样的结果是你想看见的吗。】 【我哭了一夜，最后决定脱粉了，哥哥对不起，不能继续陪你走下去。】 【全国那么多家庭都是独生子女，为什么就你家要超生，为什么你要有个姐姐，你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啊。我累了，这个账号就用到今天为止吧，不会回来了。】 这下连吃瓜群众都震惊了，咱一路人吃瓜的时候都要看一下背景情况，您粉您家偶像的时候连他跟他姐是龙凤胎都不知道吗？ 第二天早上徐经纬给江行舟打电话的时候，江蓠晚才知道江行舟的粉丝闹起来了，还牵扯到自己，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饭圈人多了就有摩擦，正主不出现的时候总得找点事消磨过剩的时间和精力。 徐经纬打电话也是看江行舟最近都是忙学习很久不露面了，让他更个博发个自拍啥的给粉丝一点他还活着的迹象。 江行舟从善如流地答应了，最后他决定搞个直播，就直播吹笛子吧。 《问心》的男主精通音律，他必须在短时间内熟悉各种古乐器。 把手机固定在花园里的茶几上后，江行舟对粉丝道：“我练习一下乐器，不嫌弃难听的可以留下来听一听。” 【不嫌弃不嫌弃，哥哥的乐声怎么会难听呢。】 【我就知道哥哥直播不是练歌就是练乐器。】 【背景的花海好美，哥哥是住在桃花源吗。】 【这是我梦想中的田园生活啊。】 【哥哥吹的是萧吗。】 【吹箫？我污了。】 【有没有常识，横吹笛子竖吹箫。】 江行舟吹了一小段后，看了眼弹幕，说：“从我国传统乐器区分，是横吹笛子竖吹箫，笛子和萧还有一个大区别就是笛子有笛膜，而萧没有。” 【捂脸，第一次污污地，就被哥哥看到了。】 【你确定是第一次吗。】 【啊啊啊哥哥看我，我想看后面的花。】 【我也想看，好漂亮的感觉。】 见满屏想看花的弹幕，江行舟翻转了镜头，一株株给粉丝介绍花园里的花草树木。 【我的天，蔷薇、腊梅、桃花、山茶花、君子兰……我酸了。】 【居然还有一架秋千，哥，我是异父异母失散多年的妹妹啊。】 介绍完一遍花卉，直播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哥哥，我还有几十天就高考了，能给我讲讲题吗。】 【我也是我也是啊，求授课。】 【哥哥教的我一定能全部记得住。】 江行舟笑道：“我的知识巅峰就是高三那年，现在肯定是比不过你们，就不误人子弟了，好了时间到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吧，再见。” 说罢，江行舟就关了直播软件。 黑漆漆的屏幕上，粉丝还在刷着弹幕。 【哎，我没有事情要忙啊。】 【每次都这样，就不能给粉丝一点点离别的准备吗。】 【都散了散了，该学习的学习该工作的工作，别让哥哥看出来我们都是一帮闲人啊。】 江行舟刚直播完，江蓠晚昨天预约的花卉公司的人就来了。 花匠小心翼翼地给所有花草都分了株，种在花园里，专业人士在给每一盆花草估价，外婆拿个小本子，把专业人士的估价都记了下来。 江蓠晚花钱请来花卉公司的专业人士估价，并没打算卖给他，所以对方估的价差不多就是市价。 估完价后，外公外婆都很惊讶，这些花草加起来都快一百万了，谁会花那么多钱买不当吃不当用的花草呢。 江蓠晚说：“这周围都是别墅区，有钱人多得很，我们这些花草品相非常好，实际价值远不止一百万，就算把价格提高三倍也卖得出去。像附近的花鸟中心就有很多识货的人，外婆你们可以去那边摆摊试试，低于市价的三倍不要卖。” 外婆纠结了一番道：“那我就跟你外公就把园林工的工作辞了，去花鸟中心卖花。” 江蓠晚背过手去，给江行舟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总算让他们辞了这份工了。 她又劝外婆道：“咱这些都是名贵花卉，短时间内市场出现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你们十天半个月去一次就行，可千万不能贱卖了。” 《一见倾心》在三大平台的分账已经结算了一批，《错身欢喜缘》的导演片酬也到账了，这会儿的江蓠晚已经不缺钱了，花草完全可以留着装饰花园。 但既然外公外婆想赚钱，就给他们创造一个活少钱多的工作吧。 第39章 《问心》官宣男女主后, 老家市旅游局的旅游宣传片也上线了, 官方微博下冷冷清清, 只有小猫三两只。 江行舟转发宣传片以后，转评赞迅速飙升，很快就飚到了十多万。 评论区： 【不愧是窝巢特色宣传片，某某地，中国最着名/古老/美丽的巴拉巴拉, 历史文化名城美景美食巴拉巴拉，答应我, 这感情充沛得都快溢出来的旁白能给我去掉吗？】 【赞同，这旁白真是一言难尽, 如果不是有帅哥可以看, 我两秒钟就叉掉了。】 【居然刷到了我老家, 我老家那么穷的地方竟然有钱请明星拍宣传片，这小哥谁啊, 也太帅了一点。】 【小哥叫江行舟, 今年年头才火的流量，还有像这种宣传片一般是无偿公益的。】 【太清观具体在哪个县啊, 第一次发现耍太极剑这么好看, 泡茶也好看，在古镇瞎逛也好看，妈妈我不想追星啊。】 【真诚求问，去旅游就能发一个长这样的小哥哥吗？】 最骚的是，官方在下面回复了一句：发。 【这年头人心不古啊, 连官方都会骗人了。】 …… 【真特么稀罕，头一回在流量视频底下看到的不是我家爱豆有多努力多正能量多么炸裂全场的控评模板。】 因为数据站没有做轮博、控评的要求，粉丝们没有抢前排，所以宣传片评论区前排都是些有意思的路人评论。 粉丝们的评论基本上就是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地方有机会一定去旅游云云。 【妈妈答应我如果我考年级前十就带我去迪士尼，现在我宣布不去迪士尼了，就去这里了，走哥哥走过的路，看哥哥看过的风景。】 【年终奖拿了五万，原本还在考虑送父母什么礼物，现在不用考虑了，带他们去旅游吧，给父母的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 【虽然我成绩差也没奖金拿，但我在家族群宣传了一波，大舅说他今年的旅行地点就定这儿了。】 一般来说，为了爱豆的微博数据好看一点，粉丝们都会轮博，轮博的意思就是把关于爱豆的微博一个人转发好多好多好多遍，所以流量们的微博转发量动不动就是上百万。 而与这些流量相比，江行舟的数据就很不够看了，一般也就十几二十万，各种数据榜单也没有力压群雄，也因此，饭圈很多人根本就不承认他火了。 小帆船们刚粉上江行舟的那段时间，确实鸡血了一阵，把各项数据都刷上了顶流的标准。 但后来，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野生粉丝团体和徐经纬接上了头，知道哥哥以前说的不提倡粉丝打榜应援做数据是他的真心话，哥哥也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这些数据，数据站就很少派发任务了，粉丝自己爱干嘛干嘛。 自此，江行舟的微博数据就急速下滑，毕竟没有多少粉丝是真心喜欢当机械的数据女工，数据女工们都是凭借着一股不能让哥哥被别人比下去的意气在支撑。 但既然哥哥一点都不在意这些数据，让她们该学习学习该工作工作，她们乐得听爱豆的话。 而急速下滑的数据也给了黑粉和曾经被压制的明星粉丝嘲笑江行舟虚假流量的借口。 【我就说但凡虚假的流量都不能长久，现在果然应验了吧。】 【别的流量就算做公益宣传也是省级、国家级的宣传片，你们家一个市级的也搁这瞎激动，果然是没见过大世面的土包子，不知道真正红了的明星是什么样。】 【还说别人都是水货，就自家清新脱俗不做数据不打榜，糊就糊呗，找什么理由啊，搞笑。】 【现在是个十八线都敢自称顶流了，连数据都不需要，因为人家清新脱俗不做数据哈哈哈哈哈。】 …… 枫林一高。 韩玫玫气愤地把手机递到王甜甜面前，“你看这些人真过分，气死我了。” 王甜甜：“马上上课了，再不把手机收起来小心被老班收走。” 韩玫玫把手机塞进桌洞，问她：“你是不是脱粉了啊，怎么每天下课都不说话，如果你脱粉了我就不跟你讨论了。” 王甜甜抬头无语问苍天，“我觉着，我快要脱粉了。” “为什么啊，”原本不认为同桌这个狂热死忠粉会脱粉的韩玫玫急了，“男神又没谈恋爱，你为什么要脱粉啊，是因为他下一部戏还跟姐姐合作吗？姐姐也是我们的女神啊，我觉得很好啊。” 江行舟、江蓠晚本就是当年枫林一高的风云人物，直到他们毕业很多年早已不在江湖，枫林一高仍然流传着他们的传说。 许多学子感叹自己读书的时候怎么就碰不到这种全校公认的校花校草，为乏味的学生时代添一抹亮色。 而随着《一见倾心》的爆火，江行舟、江蓠晚再次荣登枫林一高男神女神的榜首，韩玫玫和王甜甜更是江行舟的忠实迷妹。 王甜甜默默地把自己面前的《五三》推到韩玫面前。 韩玫玫：“我刚想问你呢，咱下半年开学才是高三，怎么现在就开始复习了，天天下课趴考卷上，是准备考进火箭班吗。” 王甜甜：“你翻到第一页看看。” 韩玫玫翻到第一页，只见扉页上写着“祝王甜甜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日考上心仪的大学”，落款是江行舟。 她问同桌：“你仿造男神的to签干什么，激励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谁仿造了，我吃饱了撑的仿造这东西啊，”王甜甜激动道，“这就是他签的，我妈去谢师宴的时候找他签的，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见韩玫玫还是不信，王甜甜掏出手机给她看了眼江行舟在谢师宴上唱歌的视频。 看完后，韩玫玫控诉地看着王甜甜：“枉我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男神签名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 王甜甜：“我这不是怕我有签名你没有，不开心嘛。” 韩玫玫捂着胸口：“好哇，我在你心目中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太伤心了，我的心被伤得千疮百孔。” 王甜甜：“哥哥签过名的复习资料有十本，这样吧，为了弥补你受伤的心灵，我送你一半怎么样。” 韩玫玫拒绝三连，“不不不，不用了，我的心它已经治愈了。” 她们两个说话的当口，前后桌的女生就围了上来，然后是全班女生围了上来，都来欣赏江行舟的to签，抢着让王甜甜把江行舟唱歌的视频传给她们。 班级里闹哄哄的，连上课铃响都没注意，班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才发现老班已经在她们身边站了好一会儿。 女生们一哄而散，坐回了自己座位。 老班扫了一圈教室，“今天嗓子不好的同学很多啊，记得常备止咳糖浆。” 班里一阵哄笑。 老班往韩玫玫和王甜甜的桌旁一站，把江行舟签过名的高考复习资料翻了一遍，赞道：“李燕老师挑的这几本书很全面啊，王甜甜同学，不介意老师把这本书复印一下吧，放心，会糊掉你名字的。” 这是要有大动作啊，王甜甜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于是全校学生都收获了一张复印纸，上面是一串书单，以及江行舟的to签，只是王甜甜的名字被糊掉了。 很快，这张书单传到市县的其他学校，又传到了网上，网友们一致哈哈哈。 【哈哈哈哈太惨了哈哈哈】 【丧（gan）心（de）病（piao）狂(liang)】 【好残忍的签名礼物】 【这个to签六六六】 【爱豆签过名的五三，哭着也要做完，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我偶像给我一套五三，我也一定……不会做orz】 【偶像签名的练习册，就问你怕不怕。】 【os：我的爱豆是魔鬼吗】 【在脱粉的边缘徘徊】 【我支持这张书单，粉丝就应该向这种正能量爱豆学习，补充一句，我毕业了。】 · 短暂的团聚时间过后，江蓠晚又要奔赴片场没日没夜地干活，临走之前，她回了一趟学校。 表导摄录美这些专业的大四生下半学期基本上不会在学校，赵诗雅去拍戏了，陈欢跟着顾晓飞去剧组了，宿舍里只有于静一个人在。 看到江蓠晚，于静幽怨道：“你去拍戏是爽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学校被骚扰，你知道多少人找我跟你说情吗？” 江蓠晚拍《一见倾心》的时候，这只是个服装公司赞助的超低成本网剧，剧组班底都是学生，类草台班子，表演系的学生跟她交好只是想着留份香火情，万一哪天江蓠晚发达了就能用上了。 他们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一见倾心》居然火了，江蓠晚都能接到平台的大项目了。 《错身欢喜缘》早就选角完毕，他们没机会，但《问心》正在筹备当中，选角还在海选阶段，《问心》又是浪花视频和辉煌影视投资的s级大项目，今年拍摄，明年就能在平台最好的暑期档播出。 男女主不指望，其他角色总得尽力争取一下。 因为校内外以及以前的合作方各种拐着各种弯的请托太多，江蓠晚不胜其扰，新换了个号和手机私人用，原来的手机就交给圆圆了，不重要的事情能拖就拖。 所以她非常理解于静的痛苦，默默听了半小时的抱怨，安慰道：“《一见倾心》的分账不是下来了吗，《问心》的编剧费也结了一部分，你现在可是个小富婆啊，完全可以出去租个公寓，反正你毕业后也是要留京的。” 于静：“剧本还没搞完呢，哪有时间折腾找房子搬家这种破事。屯点干粮，手机静音，房门一关，世界还是清静的。” 作为编剧这种生物，她可以宅半年不带出来的。 江蓠晚很不赞同她的生活习惯，“光吃干粮怎么行，你要是嫌搬家费时又麻烦，我找人帮你搞定，一日三餐再找个阿姨上门做。” 于静赞道：“你这霸道总裁的feel不错，继续保持。不过我宿舍住习惯了还是不搬了，万一换地方了没灵感怎么办。再说我准备在京华市买房，钱要省着点花。” 江蓠晚：“买房的主意不错，钱不够我可以支援点给你。” “支援就不必了，”于静叹了口气，“其实我原来根本没想过买房，还不是我爸妈，说年轻人存不住钱，让我把钱给他们，他们在市里给我买套大房子。我傻了才会把钱给他们，我又不回老家住，在老家买什么大房子，还不是他们自己想住。” 说着说着，于静的眼睛蒙上了雾气，“他们也是搞笑，一个公务员一个老师，因为生的是个女儿，从来没有攒钱的意识，一个给大伯家的堂哥买房，一个给小舅家的表弟出首付款，就是没想过为我这个女儿留点什么。 这些年房价飞涨，他们嫌弃住的房子小又换不起大房子，就怪上了我，说我要是个儿子他们肯定早早就买好了好几套房，现在也不会住在老小区的小房子里。 现在知道我赚了钱，就开始弥补关系嘘寒问暖了，可惜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了。 我写了《和解》，心底也存着一份与他们和解的希冀，但我现在知道了，不可能的，他们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妄想几句嘘寒问暖就能弥补掉二十多年的亏欠，然后把我绑到他们身边，在那个城市结婚生子，一家人其乐融融。 我不会的，我会靠着自己在这里扎根，远离他们。” 江蓠晚给了于静一个拥抱：“你可以的，你一定会成为名编剧。” 第40章 短暂地在家里呆了几天, 江蓠晚又返回了片场继续执导《错身欢喜缘》。 与此同时, 《问心》的选角也在紧张进行中。 由于《问心》是武侠剧, 里面有非常多的打戏，所以选演员偏向有舞蹈功底的，身姿舒展打戏也好看。 江蓠晚当然最想要有武术功底的，但有武术功底的颜值就不能保证了，毕竟在这个看脸的时代, 长得好看谁还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呢。 又或者确实有不少好看的人习武，但他们一般走不到最终的试镜阶段就被选角小组筛掉了, 资本投资网络剧是为了捧自己的艺人，不是为了给普通人追梦的机会。 《问心》有两大投资方, 一个是浪花视频的网络剧自制中心, 一个是浪花参股的辉煌影视, 这次选角也只考虑浪花系的艺人。 所幸浪花视频和很多影视公司、经纪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浪花系艺人为数不少, 可挑选的余地很大, 不至于矬子里面拔高个。 辉煌影视出了一部分投资，指定了《问心》的女主, 至于剧中其他角色, 试镜的时候如果没有特别满意的人选，也会优先考虑他们公司的艺人。 马菲菲的经纪人就为马菲菲争取了一个试镜机会，如果剧方在试镜过程中没有碰到特别满意的人选，那这个角色大概率就是马菲菲的。 马菲菲是江蓠晚的同班同学，听经纪人说让自己去《问心》剧组试镜女二角色时, 她面色有些难看，问：“为什么还要去试镜，不能直接指定吗？宋嫣然就不用去试镜啊。” 经纪人嘲讽道：“宋嫣然是老总的情人，你想跟她比，就努力去挖她墙角啊，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我唯你马首是瞻。” 马菲菲咬着嘴唇：“一定要试镜吗？” 经纪人：“当然要试镜，我只是争取了个试镜的机会，又不是给你争取了个角色。你提前好好准备下，试镜的演员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这个角色基本上就是你的了。” 马菲菲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还是道：“我不想去，你让别人去吧。” 经纪人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你在说什么傻话，你知道我为了这个角色废了多大心力吗？我是考虑到你跟江蓠晚是同班同学，去试镜选上的几率很大，才费功夫跑前跑后，结果现在你告诉我你不去！” 马菲菲：“我跟江蓠晚关系又不好，去了也不会选我。” 经纪人：“怎么个不好法，你抢她男朋友了？” 马菲菲：“怎么可能。” 经纪人：“那你在纠结什么，不就是去试个镜，又不是让你去陪金主吃饭喝酒。” 马菲菲心道还不如去陪金主吃饭喝酒呢，但她不敢说出来，她要说出来经纪人绝对会给她安排上。 见马菲菲全身都写满了抗拒，经纪人也不打算把机会浪费在她身上了，自己手底下又不是没有别的艺人。 经纪人：“浪花内部很看好这个本子，初次核定投资成本就是八千万，后来江蓠晚和江行舟决定把片酬折算成投资，重新核定投资成本就是实打实的一个亿，年度热剧预定，不然我也不会费劲心力给你争取。你就作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马菲菲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点小后悔，但她还是嘴硬道：“我不会后悔的。” 有什么比原本看不起的人爬得比自己更高还要令人痛苦呢？ 马菲菲阅历还浅，她想不到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 表演系有三个班级，她却偏偏跟江蓠晚和那云儿同班。 那云儿入校时就是背景深厚的“小公主”，向来俯瞰众生，其中也包括她，但她从来没想着跟那云儿比什么，所以无论那云儿过得有多好她都不会有任何感觉，顶多羡慕她投了个好胎。 可为什么有江蓠晚呢。 她最大的优势就是美貌，即使是到了美女成群的京华电影学院也是拔尖，比营销校花的那云儿都更胜一筹，却偏偏有个江蓠晚。 所有她喜欢的人，都追求过江蓠晚。 甚至连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人居然也来追求江蓠晚，成了江蓠晚的男朋友。 她大学时代的所有光芒都被压制得死死的，就连她签约的这个辉煌影视都想通过她把江蓠晚签下来。 她不喜欢江蓠晚，从见面的第一眼起就不喜欢，所以当那云儿表现出对江蓠晚的不喜时，第一时间就加入了那云儿的阵营。 这些都没什么，班里女生要么在那云儿的阵营，要么跟她不熟，除了和江蓠晚同寝的赵诗雅，也没人跟身在表演系心在导演系的江蓠晚交好，一个山里出来的村姑不主动讨好别人，难道要等着别人主动跟她交好吗？ 江蓠晚被甩的时候，她都想放鞭炮庆祝，但没想到江蓠晚会走狗屎运拍了部爆剧，现在都开戏挑演员了。 她马菲菲怎么可能沦落到去给江蓠晚挑挑拣拣呢，这辈子都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 经纪人面色不虞地离去，马菲菲也没有多高兴，她打开手机想刷个新闻了解下娱乐圈动态，却发现大群小群里消息闪个不停，都是关于江蓠晚和《问心》选角的。 心情顿时down到谷底，真是阴魂不散。 · 陈平几个月前试镜《错身欢喜缘》男二徐耀先的角色，被刷了，一度非常失望。 后来江蓠晚打电话给他，说他非常适合《问心》里的大师兄，问他愿不愿意参演。 那时候《问心》还没有立项备案，经纪人觉得不靠谱，让他不要当回事，该接工作就接工作，但他没有答应，空出了六到八月的档期，一有空就去健身，还找教练学了散打。 再后来浪花视频、辉煌影视在选角插手太多，他一度以为自己要被刷了。 投资人插手选角的事情太常见了，别说只是初步商定，就算签了合同甚至拍到一半的情况下被换角都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特别喜欢大师兄的角色，也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还好江蓠晚信守承诺，制片人周峰也认可他的外形演技，与资方周旋一番后定下了他。 这次的试镜他也不用参与，直接和剧组签合同就行了。 而经过选角小组的前期筛选，最终来试镜的演员外形基本符合角色，演技不至于到辣眼睛的程度，接下来就是最终的试镜。 江蓠晚提前调整了《错身欢喜缘》的拍摄计划，把不重要的戏份挪到试镜这几天由副导演拍摄。 经过三天高强度的试镜工作，江蓠晚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剧组继续拍摄，一直拍到六月一日这天杀青。 杀青宴这天，不具体管理剧组事物的制品人周峰也特地赶来了。 江蓠晚到场比较晚，等她进了包厢才发现桌上摆了一个蛋糕。 剧组向来都有给演员过生日的传统，但没想到他们会记得自己的生日。 江蓠晚在众人的生日快乐歌中吹灭了二十一岁的生日蜡烛，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今天特殊，我敬大家一杯酒，敬我们三个月的尽心协作。” 众所周知，江蓠晚在饭局酒局上是不喝酒的，谁劝都不喝。 剧组的女演员们沾了她的光，碰到劝酒的就说导演不喜欢，既能正大光明地不喝酒，防止被占便宜，又不会得罪人。 今天既是杀青宴，又是生日宴，江蓠晚破例喝了杯红酒，感谢大家的心意，也与剧组里将来可能再也不会合作的人道别。 黄云飞端起酒杯：“刚来的时候有些不愉快，现在想想都是自己太幼稚，感谢导演不计前嫌，这杯敬江导，我干了，你还是喝橙汁吧。” 江蓠晚端起橙汁与他碰了一杯：“别这么煽情，下部还有合作呢，到时候不骂我就行。” 丁诗怡眼圈都红了：“我知道自己演技差劲，这几个月多亏导演用心教，也多亏大家的担待和包容，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真的很舍不得大家，我真的不想解散。” 江蓠晚给了她一个拥抱，“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舞台梦想。” 周泽端着酒杯想了半天没想到说什么，他天生没有离愁别绪的感伤细胞。 最后他自己把酒闷了。 剧组的生活很苦，每天工作的时候都在想着脱离苦海，但朝夕相处了几个月，真到了分别的那一刻，却又让人那么难受。 江蓠晚把行李都寄回家去，轻身一人做剧组的保姆车到了机场。 机票还是剧组订的商务舱，临上飞机前，她把自己在杀青宴上吹蜡烛的照片发到了微博，配文：二十一岁，新的征程。 微博一发，下面是粉丝齐刷刷的生日快乐，剧组众人也跟着送上了祝福。 【黄云飞：生日快乐，鲜花jpg。】 【丁诗怡：江导二十一岁生日快乐，蛋糕jpg。】 【周泽：江导生日快乐，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 黄云飞、丁诗怡以及其他流量爱豆的评论都被自己的粉丝捞到了前排，唯有周泽一路往下沉，还是江蓠晚和江行舟的粉丝合力把他捞上去的。 江蓠晚的多年老粉除了祝福还有感叹物是人非的： 【每次晚晚发博我都是前排，以后要抢不到了，桑心。】 【别人的二十一岁功成名就，我的二十一岁六门挂科，江导，等等你的粉丝啊。】 评论区有江行舟的粉丝哀嚎，姐姐都发博了，哥哥为什么只有微博自动推送的生日祝福，她们做粉的也太惨了吧。 徐经纬给江行舟打了个电话，请他务必在各种节日跟粉丝互动一下。 于是一分钟后，江行舟拍了碗面条，点缀着葱花的碗里卧了个金黄的煎鸡蛋，鸡蛋还被咬了一口，露出了里面的溏心。 配文：二十一岁的长寿面，感谢你们陪我度过这个生日。 【啊啊啊啊哥哥生日快乐】 【好传统的长寿面，鸡蛋看着好好吃的样子，哥哥生日快乐。】 【我好幸福，粉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哥哥是怎么过生日的了。】 第41章 江蓠晚下飞机时, 还是江行舟接的她, 外公外婆也在车上, 小本子上记满了路线图和道路标志。 外公外婆骄傲地对她说，他们已经过了科目一，接下来很快就能拿到驾照了，等她下次回来肯定能自己开车去接她。 江蓠晚给予他们精神上的鼓励。 到家后，外婆把一张卡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交给孙女, 说：“卖花赚了三百多万，都给你, 随便花。” “真能卖这么多钱啊，”江蓠晚惊讶了, 高于市价三倍只是她随便说说而已, 没想到真卖出去了, 这挣钱速度比她辛辛苦苦拍戏可快多了啊。 外婆骄傲道：“那是当然的，咱家花养得这么好, 不买是他们没眼光。我跟你外公第一天摆摊的时候心还有点虚, 没想到刚摆一个小时，几盆花就被买走了, 好几万一盆啊, 这些有钱人连眼睛都不眨。后来我跟你外公都不去摆摊了，这些人直接追到家里来买，把花都买光了。” 江蓠晚恍然大悟：“哦，难怪铁门上挂了个此处无花的木牌。” 外婆点头：“嗯，舟舟找人做的牌子, 我本来想着在外面贴张白纸就行了，舟舟说会被雨打湿。” 江蓠晚腹诽道，是他嫌白纸难看吧。 外公从屋里出来，朝外婆伸手：“给我两百块买根鱼竿，我明天跟老于去钓鱼。” “买什么鱼竿，树上掰根树枝不能用吗，”话虽如此说，外婆还是从兜里掏了两百块出来。 外公拿着钱喜滋滋地走了，外婆吐槽道：“前段时间还看于教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现在都喊上老于了。” 江蓠晚笑了笑，把那张三百万的卡塞回外婆手里，“外婆，这花都是你们养的，卖了钱也是你们的，你们自己拿着花吧，我不缺钱。” 外婆：“你和舟舟每月给我那么多生活费根本用不掉，多出来的三百万我连想都想不出来怎么花，还是你拿着用吧。” 江蓠晚给她想了个主意：“可以攒着买房啊，你看我们现在还在租房子呢。” 外婆一听也对，瞬间涌起了雄心壮志，“你说得对，这钱我先攒着，给家里买个大别墅，花园里还有空地方，我都给种上花。” 两人正说着话，前花园门铃响了，江行舟去开了门。 来人是隔壁那栋楼的孙太太的丈夫孙先生，孙先生手里提着红酒礼盒，扫了一眼姹紫嫣红的花园，对外婆道：“江阿姨，冒昧打扰，您看，您这花园里的花能挖一株匀给我吗，我以市价五倍的价钱购买。” 随即，孙先生的目光落到了江蓠晚脸色，惊艳之色溢于言表，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淫邪之色，直到江行舟面色不善地挡在了他面前，才遗憾地收回目光。 外婆推拒了他的礼盒，说：“对不住啊孙先生，这些花都是要留种的，确实不能卖给你，明年请早。” 孙先生走后，外婆冲着他的背影呸了一声，对江蓠晚道：“别看这人穿得人模狗样的，外面不知道养了多少个情妇，弄出多少个私生子，孙太太虽然讨人嫌，这个孙先生更是叫人恶心，我的花就是烂在地里也不卖给他，省得糟蹋了。你们以后碰见他都得绕着走，谁知道他有没有染什么脏病。” 见外婆义愤填膺的模样，江蓠晚顺了顺她的背，“好了，咱不跟这种人生气。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外婆马上就忘了孙先生，操心起午饭，“菜园的黄瓜西红柿都熟了，你去摘两个垫垫肚子，我去看看鸡汤熬得怎么样了。” · 吃完午饭，江蓠晚在花园里看专业书籍补充能量。 清风送来一阵花香，熏得她昏昏欲睡。 一阵急促的琴声传来，江蓠晚又清醒了。 江行舟负责《问心》的音乐制作，这会儿正拿着古琴试音呢，这项工作他从年头就开始做了，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他之所有一有空就往家跑，除了要陪伴外公外婆，还有一个原因是在家里呆着特别舒服，在花园里特别有灵感。 江蓠晚这次回来又挥霍了不少灵液，她看了看鲛人泪中的灵液储备量，有些忧愁，剩得不多了，得想办法忽悠一波观众的眼泪啊。 《错身欢喜缘》本身是一个爆笑喜剧，尽管她深度挖掘了原着中的泪点，但观众感不感动她就不知道了。 《问心》是按照她的意愿写的催泪剧，恰好于静最喜欢虐得观众眼泪哗哗的剧本，写起来一泻千里，灵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早在一个月前就完成了剧本。 可惜两部剧都要到明年暑假才会播出，她的灵液却是支撑不到明年暑假了。 所以她才计划在《问心》拍完后，拍三部网络大电影赶在年底前上映。 网络大电影的制作周期短，也不需要像大投资的网络剧一样等排期，时间上是完全来得及的。 而且这三部网大她准备做的是系列剧，也就是《xxx》第一二三部 ，一次性拍完，分次播出，如果观众入了她的坑，就别想走出来了嘿嘿嘿。 就在江蓠晚再次陷入梦乡做着美梦的时候，周峰的电话打来了，告诉她京郊的集训场地已经搞好了，让她和江行舟这两天过去。 外婆端了盘樱桃出来，放到花园的石桌上。 这小樱桃就是花园里的樱桃树上长的，一个个就像红宝石一样晶莹剔透，咬一口果香四溢，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吃的樱桃了，灵水浇灌过的樱桃树仅此一株。 江蓠晚吃了半盘子后，准备摘一点给小伙伴们尝尝。 外婆：“多摘点，这果子结得太多家里都吃不掉，赶明儿我把它们做成果干。” 江蓠晚赞道：“做成果脯好，可以带走当零食吃。” 外婆原本只是不想浪费食物，见江蓠晚这么推崇，当即决定要好好学学怎么做好吃的果干。 樱桃娇贵，江蓠晚没有摘太多，就粗略装了三个塑料袋，开车到了学校。 因为最近找她的老师同学太多，江蓠晚没敢出现在校园里，直接一个电话把小伙伴们叫出来，在川菜馆等他们。 下半年的网大是泰和文化自有资金拍摄，创作团队会完全是自己的班底，也就是这些合作了多年的小伙伴。 江蓠晚把他们都塞了《问心》剧组锻炼，和自己一起成长。 《问心》即将开拍，小伙伴们都回了学校，接到电话十分钟就到了川菜馆。 江蓠晚点的菜都上齐了，一袋小樱桃也洗好了，分装了两个白色瓷盘，衬得愈加鲜艳夺目。 于静捏着一串樱桃，赞道：“这也太好看了，都舍不得吃了。” 赵诗雅：“就跟艺术品一样，想卡个夹子别在头上。” 陈欢已经吃了一个，紧接着又吃了两个，“我多贵的樱桃和车厘子都吃过，没有一个有这种口感和香味，也太好吃，我问问店家在哪买的。” 顾晓飞、陈海军、王超、李子轩：“好吃好吃，别抢啊你们。” 江蓠晚阻止了陈欢去问店家，“这是我家樱桃树上结的，不是店里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这还有两袋樱桃，等会儿你们拿回去一个宿舍一袋。” 李子轩哀叹：“这不公平啊，她们女生吃得少，还只有三个人，我建议分一半给我们。” 赵诗雅：“男生吃什么樱桃啊，还不够你们塞牙缝呢，你们就应该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我建议樱桃就不给他们了。” 李子轩：“你比我还狠啊。” 赵诗雅：“承让承让。” 扯了一会儿皮后，一群人进入了正题，开始聊即将开拍的《问心》。 他们虽然是江蓠晚的嫡系班底，但这部剧的出品方是浪花视频和辉煌影视，选用的都是合作惯了的主创，因此他们在剧组也没什么领导职位，都是纯干活学经验的。 顾晓飞、陈海军是摄影师，王超、陈欢在学制片，都是剧组金字塔的中层。 赵诗雅正经科班出身，又从小学民族舞，试镜时争取到了小师妹的角色，小师妹在男主的众多红颜知己中排第三，妥妥的主要角色。 李子轩专业是摄影，虽然努力学习表演终究差点意思，在江蓠晚的暗箱操作下拿了个沙雕师兄的角色。 他们几个虽然比不了江蓠晚这个总导演以及于静这个总编剧吃香，但在三大艺校的毕业班中也算混得人模人样。 要说还有什么烦恼的话，就是被同学骚扰过甚了，一个个喊着求带，殊不知他们也是被带的菜鸟。 从菜鸟到老鸟，就看他们的努力了。 · 第二天，京郊集训场地。 《问心》剧组的所有演员都将在这里进行为期半个月的集训，包括诗书礼仪乐数射以及剧本围读。 其中重中之重是武术训练，所有人都要熟悉在吊威亚的情况下完成漂亮的动作戏，武术指导已经早早就位，设计了完善的训练计划，表演老师更是请了三位。 所有演员今天早上就到齐了。 除了饰演女主的宋嫣然。 江蓠晚让负责联系演员的演员副导联系宋嫣然。 演员副导心里哀叹，又来了。 他就是《错身欢喜缘》的演员副导，因为工作认真细致不出错，跟来了《问心》剧组，本以为碰到个黄云飞已经够够得了，没成想又冒出个宋嫣然。 你们这些做演员的能不能敬业点啊，前头答应地好好的，临了又搞失踪，知不知道让他们这些底层工作人员很难办啊，不来早说啊！ 电话打过去，宋嫣然的经纪人态度倒是挺好，解释说他们家嫣然临时有个品牌商的活动，还有个杂志专访，要到国外取景拍照，暂时来不了，但他们会争取尽快结束行程来集训。 演员副导如实转述了经纪人的话。 江蓠晚冷笑了一声：“临时的品牌商活动，临时的杂志专访，可真及时。” 周峰劝她道：“宋嫣然跟黄云飞可不一样，黄云飞咬咬牙换了也不影响大局，但你要把宋嫣然踢了，辉煌影视一准给你撤资。” 第42章 宋嫣然不肯来集训, 江蓠晚也毫无办法。 换作是《错身欢喜缘》, 她大不了一气之下撂挑子走人。 但《问心》不同, 于静写了半年的剧本，江行舟琢磨了半年的音乐，赵诗雅、李子轩、陈平、周泽都费了很大的功夫为角色做准备，王超、陈欢全程跟进前期筹备，她自己也为这个项目付出了大量的时间精力, 她不可能撂挑子。 《一见倾心》虽然火了，但并不是一部上得了台面的剧, 成本限制在那里，各种剧评除了演员演技好剧情紧凑也夸不出别的了。 观众会为男女主的绝美爱情流泪, 为剧组在那么恶劣的条件下用心创作感动, 但绝不会忽略剧中《乡村爱情》般毫无偶像气质的打光、布景、道具。 当时就有很多观众吐槽, 如果不是被男主的脸骗进来，被狗血的剧情留住, 她们是绝对绝对不会点开这样一部剧的, 画风一会儿都市偶像剧一会儿乡土爱情剧，谁受得了啊。 有的剧迷到处刷这部剧时, 还会被人吐槽只看脸不看剧的质量, 助长了影视行业请个流量就行整部剧粗制滥造的风气，至于剧迷解释是因为没钱，who care啊。 可以想见，年末网络剧盘点、投票的时候，不会有《一见倾心》的一席之地, 就算被粉丝投了上去也会被路人嘲笑。 《一见倾心》只能算小打小闹的学生作品，《错身欢喜缘》她只是个执行者，《问心》才算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 剧，第一部投资过亿有上星资质并且由她全程参与筹备选角以及后期的真正电视剧。 只有《问心》火了，她在电视剧导演界才算有了姓名，投资方会让她深度参与项目，观众也会记住她江蓠晚的名字。 在观众中有了口碑，她就有了国民度，以后观众听说哪部剧是她江蓠晚导演的，心里会形成正向期待，会打开电视剧看一眼。 不过嘛，江蓠晚想了想自己收割观众眼泪的做剧方向，观众很大概率上一想起她就会眼睛酸吧，她们还敢打开自己的剧吗？ 《问心》就是部专门骗观众眼泪的剧，涉及朝堂、江湖，篇幅宏大。 剧中男主是当朝七皇子，他的母亲怀孕时，为救被前朝余孽刺杀的皇帝身受重伤，诞下七皇子后就香消玉殒。 七皇子出生起体内就带了寒毒，先天体弱，皇帝遍请天下名医，耗尽不知道多少珍贵药材才勉强把他养活到七岁，即便如此也数次命悬一线。 赤月教教主进言，七皇子若要恢复健康，与常人无异，唯有修习高深的内功心法。 然则赤月教内功刚猛霸道，并不适合七皇子，但他知道浩然门有一部至高心法问心诀，历代掌门修习后最少都有一百二十岁的寿数。 皇帝爱子心切，携帝王之威要求浩然门进献问心诀，浩然门掌门矢口否认问心诀的存在，言道浩然门只有所有弟子都能修习的浩然诀。 见浩然门如此推诿，皇帝一怒之下将年过百岁的掌门打入天牢。 浩然门在整个天下都地位卓然，它既是正道魁首，也是道家领袖，还有不知道多少俗家弟子读书科考、位列朝堂。 掌门被打入天牢掀起了轩然大波，无数奏章 飞到皇帝的案头，谏言皇帝放了掌门，更有以辞官相威胁的。 天下初定，前朝余孽尚在各地兴风作浪，边地也不太平，皇帝终究是心系天下的明主，不是随心所欲的昏君，把浩然门掌门关了七日，就不得不放他离去。 不过势力庞大的浩然门已然让皇帝心生忌惮，这也正合了赤月教教主的计谋。 浩然门作为正道魁首，几百年来一直打压着被划为邪教的赤月教。天下大乱皇朝更替，赤月教干脆跟着当朝皇帝打天下，彻底成为皇室的爪牙，以期发展壮大。 逼浩然门交出心法是不可能了，皇帝就想派人潜入浩然门取得问心诀，然而浩然门的内门弟子都是从小收养，他的人混不进去。 为了七皇子能顺利长大，他不得不伪造了一起山匪截杀富商的事件，使得途径此地的浩然门掌门首徒带走了“侥幸存活”的七皇子。 自此，故事的序幕徐徐拉开。 剧中主要角色如下： 一心复国的前朝公主，兼浩然门冷若冰霜大师姐，和七皇子一样有着双重身份，两个互相披着马甲的人在不同的身份下智斗文斗武斗，纷纷掉了马甲，最终男主君临天下，女主远走江湖，由辉煌影视的宋嫣然饰演。 灿若玫瑰的苗疆蛊女，也是赤月教圣女的女二，爱慕七皇子不惜对他种下情蛊，最后受蛊毒反噬而死，由辉煌影视的孙倩饰演。 一生正气锄强扶弱的浩然门掌门首徒，也是未来的掌门，为阻止曾经爱护的小师弟现在的冷血帝王清算秘密帮助前朝复国的浩然门，自裁于山门前，由浪花系艺人陈平饰演。 嫉妒七皇子得掌门和大师兄宠爱，用各种不聪明的小手段对付七皇子却总是作到自己身上的沙雕二师兄，由李子轩饰演。 活泼可爱懵懂无知，在大师兄死后一肩挑起浩然门重担，再不复少时天真的小师妹，由赵诗雅饰演。 温和仁厚，爱护弟弟的当朝太子，因为皇帝不喜他优柔寡断的性子一度要废太子，他的母族为保权势，迫害七皇子，毒杀皇帝，最后被登基为帝的七皇子幽禁宫中，由浪花系艺人周泽饰演。 还有其它各种角色，不胜枚举。 其中，皇帝、皇后、浩然门掌门、赤月教教主等中老年角色都是请的业内有口皆碑的老戏骨，这次集训没有他们。 戏份很少，比如只是来客串一下的黄云飞也没有集训。 但其他有名有姓的角色全部都到齐了。 哦，除了宋嫣然。 这次选角江蓠晚对演员颜值、演技、台词方面设置了诸多要求，所以选上大多是那种外形不错、脸没大动过、演过几部剧功底可以、观众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演员。 浪花本想塞几个刚出道的爱豆客串人设好戏份少的角色，既提高爱豆的逼格又提高剧的流量，被江蓠晚坚决推拒了，戏份少不代表好演，不代表观众不出戏，她宁可舍弃那点流量，也不想破坏整部剧的和谐。 《问心》不同于《错身欢喜缘》这部轻喜剧，没有马卡龙色系服装、造型、布景，没有阿宝色滤镜，没有假假的棚拍抠图。 江蓠晚拍《错身欢喜缘》的时候，所有前期筹备都做好了，她没办法改变，变是要钱的。 但在筹备《问心》的时候，她根据全剧基调对服化道选角取景都做了细致要求，比如服装简洁利落不花哨，尽量实景拍摄原音录制，担心在没有十级美颜的高清镜头下现出原形的演员就不要来了，连滚山坡都要求妆容精致头发一丝不乱的演员也不要来了。 《问心》的基调前期温馨搞笑中透着一丝严肃，中期沉重，后期悲怆，必须要按正剧的色调来拍，对演员的演技要求很高，每一场戏都要好好打磨。 江蓠晚在集训场地观察了两天，对演员们大体是满意的，演技外形都过得去，也没有什么刺头。 “导演，您在这儿啊，”饰演赤月教圣女的孙倩走了过来，“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连外卖都点不了，辛苦我带了好多零食，您尝尝这个王记的雪花酥，可好吃了。” 孙倩打听过了，这位江导喜欢美食，连拍戏都要带个私人厨师，所以才想着送零食，换作别的女演员，人家还以为你投毒呢。 江蓠晚在看演员们的试戏视频，闻言抬了下头，“谢谢，不……” 话还没说完，孙倩已经把剥了一半包装纸的雪花酥举到了她嘴边。 江蓠晚：…… 她拒绝了孙倩亲手喂她，把雪花酥接了过来，“谢谢，挺好吃的。” 孙倩长相是美艳挂的，她风情地朝江蓠晚眨了下眼，“你喜欢我就都拿给你。” 江蓠晚内心哀叹，这么热情的美人她消受不来啊，谁来把她带走。 还好周泽找了过来，“导演，我对太子的情感转换有个地方不明白，没找到于编剧，就先……孙倩老师也在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过会儿再来。” 江蓠晚叫住了他：“先说你的问题，是哪点不理解。” 周泽翻开剧本：“就这里，太子意外得知他的母亲和舅舅在对付七皇子，他内心痛苦挣扎，最后选择了逃避，但人心都有个偏向……” 见江蓠晚在忙，孙倩只得遗憾地离开，继续跟着乐器老师学习难死人的吹笛，用笛声召唤毒物是苗疆蛊女的独门秘笈。 本来吹笛的时候手指随便乱按几下就行，导演偏偏还搞了专门的曲子，让她必须记住这乱七八糟的指法，对没有音乐细胞的人来说，这真的太难了。 还是女主好，冷若冰霜的大师姐，身负复国重任的前朝公主，多么好的人设啊，怎么就被宋嫣然给占了呢。 想起宋嫣然，孙倩就有些气不顺，她跟宋嫣然是同期进入公司，同一个经纪人。她比宋嫣然长得好看，演技也比她好，可她不如宋嫣然豁得出去啊。 宋嫣然在老总的安排下换了个金牌经纪人，占据了全公司最好的资源，现在已经是二线小花，只需要一部爆剧就能晋升一线。 而她呢，越混越差，甚至连入公司没两年的马菲菲都不如了，连《问心》女二的角色都是捡她不要的。 这次集训宋嫣然没来，借口是品牌商活动和杂志专访，但别人不知道，常年关注宋嫣然的她还不知道吗，宋嫣然是看不上这网络剧的镶边女主，最近一直在朝影帝下凡主演的上星剧女主使劲。 如果宋嫣然没成功也就罢了，如果她成功了，势必会撞档期，那部上星剧是肯定不会容忍她轧戏的。 那《问心》呢？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的江导会为了她调整拍摄计划吗？ 第43章 宽阔的集训场馆内, 一群饰演浩然门众弟子的年轻演员, 正在一个蓝袍道长的带领下, 学习浩然门的门派剑法。 很显然，这比中学生广播体操《青春的活力》难学多了，动作还必须刚劲有力，不能搞些软绵绵的花架子。 穿蓝色道袍的道长是江行舟从太清观请来的真道士——无为道长。 无为道长是太清观老观主从小收养的，三岁就开始习武, 现在年纪虽轻，武术造诣却不低, 正在练着的这套浩然门剑诀就是他设计的，连剧组武术指导都时常向他请教动作编排的合理性。 此次无为道长会在剧中客串浩然门的戒律堂师兄。 一个下午的训练下来, 所有演员都累得不轻, 尤其是大夏天的, 这破场馆的空调一点都不给力。 李子轩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脑子里一片浆糊, 拿剑的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了, 剑势也越来越乱。 他看了眼从始至终都跟得上无为道长动作的江行舟和陈平，腹诽道, 两个变态。 直到剧务送来解暑的酸梅汤, 无为道长才宣布今天就练到这里。 李子轩夸张地长叹一声，与其他演员一起，死尸一样瘫在泡沫垫上，抬着酸酸的胳膊想刷会儿手机，却发现群里发了个浩然门剑法的分解视频。 【武术指导：请大家回去后多多练习, 正式拍摄的时候一定不能掉链子。】 “哎~”众人一片哀叹。 花絮师扛着摄影机过来，采访众人练武的感受。 李子轩双目无神，大字型瘫在泡沫垫上，对伸到脑袋上的收音杆说：“我感觉我要死了，今晚吃饭都要拿不稳筷子了。” 其他演员纷纷附和太累了，上午吊威亚，下午练剑法，晚上还要对剧本，这是非人的待遇啊。 花絮师：“真这么累吗，我看江老师、陈老师、无为道长就一点都不累啊，现在已经在对剧本了。” “那是因为他们变态，你来试试看累不累，”李子轩挣扎着爬了起来，“摄影机给我，我帮你采访这帮变态。” 花絮师：“这摄影机可贵了，万一摔了算谁的。” 李子轩白了他一眼，“我可是摄影系的，就是把自己摔了也不会把摄影机摔了。” 花絮师：“你居然也是摄影专业出身，那我就放心了。” 周泽饰演的是文弱的太子，不用训练体能，跟各科老师学完琴棋书画皇室礼仪就可以坐在这里看剧本了。 虽然看剧本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但是别人在叫苦连天地训练，旁边的自己却能舒舒服服地坐在空调口，体验不是一般的爽，或许这就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卑微快乐吧。 江行舟、陈平都端了杯酸梅汤坐了过来，和周泽打了声招呼就开始看剧本。 周泽初见这两人的时候还有点不自在，一个引走了自己花钱雇的粉丝，一个和自己竞争过角色，不过相处过几天，那点别扭也就抛到脑后了。 李子轩扛着摄影机走了过来，“采访一下江老师和陈老师，你们练了这一整天不累么？还拿得动筷子么？” 陈平展示了下肱二头肌：“看我胳膊上的肌肉，健身房练出来的。” 江行舟云淡风轻道：“前段时间天天跟着无为道长练剑，习惯了。” 周泽摇了摇头：“自己菜鸡不要以为别人也是菜鸡。” 李子轩怒了：“敢来一战否？” 周泽摆手：“不敢不敢。” 李子轩不再理这个憨批，把摄影机还给花絮师，也坐在这里看起了剧本。 旁边的江行舟和陈平开始对戏，不断变换声线，挑出最适合角色的声线和节奏。 “师弟最近常常走神，可是遇到了难解之事。” “大师兄，你对师姐可有爱慕之情？” …… “师兄，朕不想伤你，你让开吧。” “陛下既然还肯叫草民一声师兄，还请陛下顾念往日的一点情分，放过浩然门上下。” “父皇遗诏，剿灭浩然门。朕已在荆州备好万顷良田，师兄弟们尽可去做个富家翁。” “浩然门已经存续三百多年，如若断在草民手中，唯有一死以谢师门。” …… 李子轩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找到在角落里刷男男剪辑视频的于静，问她：“你是不是在剧本里夹带私货了。” 于静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夹带私货？” 李子轩：“我越琢磨剧本越觉得不对劲，忠犬侍卫为证清白雨中长跪，师弟逼得师兄山门自裁，登基为帝的皇子把太子幽禁深宫。” 于静同情地看着他：“你完了，你弯了。” 李子轩：“啊呸，老子是直男。” 于静：“真该让你看看直男编剧写的剧本，为了兄弟，他们可以抛妻弃子、散尽家财、两肋插刀，酒逢知己抵足而眠，他乡遇故知执手相看泪眼，棋逢对手惺惺相惜。想歪了说明你脑子里黄色废料太多，该控控了。” 这时候小厨师端来一碗冰镇水果奶昔，“于编剧，这是我新配的水果奶昔，您尝尝味道怎么样，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李子轩吸了吸口水，问小厨师：“就一碗吗，还有多的吗？” 小厨师：“这个要看情况。” 李子轩懵逼：“看情况？什么情况？” 于静想起来什么，问李子轩：“你不是说过等他粉丝到了一万给他做个d站推荐，推了吗？” “哦哦哦，”李子轩想起来了，对小厨师道，“等我做下一期视频的时候直接在视频里推你。” 小厨师喜笑颜开：“我还多做了一碗，马上给您端来。” 小厨师走后，李子轩感叹道：“一个八十万大阿婆主的广告换一碗奶昔可真亏。” 于静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忘了对人家的承诺还好意思说。” 李子轩嘀咕道：“怎么搞得我像个花心渣男一样。” 他那时候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鼓励鼓励小厨师，没想过会再碰见他，也没想到他还真做成了。 · 半个月的集训已经到了尾声，剩下的两天就是拍定妆照的日子，宋嫣然终于坐着保姆车姗姗来迟。 她带着口罩墨镜，甩着精心做过造型的栗色长卷发，涂着玫瑰色红唇，踩着超高跟，身后跟着两个助理，两个保镖，一个提着化妆箱的专属化妆师，大明星的派头十足。 门口迎接的是演员副导。 宋嫣然抿了抿唇，非常明显地不高兴，问：“你们制片人和导演呢？” 演员副导：“周制片不在这边，江导在摄影棚盯着呢。” 宋嫣然：“制片主任呢？” 演员副导：“他去了后天要拍摄的外景地。” 宋嫣然站在门口不动。 身后的助理小声道：“宋老师，总监说让您先紧着这边。” 宋嫣然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说：“带路。” 摄影棚分了男女两个拍摄点，江蓠晚现在是在男演员的拍摄点，看摄影师拍出来的定妆照和海报贴不贴角色设定，不适合的改造型改妆容。 女演员专用化妆间里，一群女演员换好服装，互相夸着对方美，衣服好看。 剧组定做的服装也确实好看，根据角色人设的不同分了不同的色系及元素，如女主在冷若冰霜大师姐的状态下是白色系，在前朝公主的状态下是黑色系，赤月教圣女是红色系，浩然门小师妹是粉色系，温柔女神医是绿色系，娇俏表妹是黄色系…… 赵诗雅有点酸：“男主真是艳福不浅啊，看看这一屋子的美人。” 孙倩：“这个剧播出肯定会吸引大量的男性观众，这不就是他们最喜欢的杰克苏吗。” 赵诗雅：“他们最喜欢糙汉型主角，男主太帅代入不进去吧。” 孙倩：“你太小看男人的自恋程度了，女人还有点自知之明在自己身上找缺点，男人就算秃头油脸大腹便便依然觉得自己魅力超群，能随便找十八岁的女大学生。” 其他演员和化妆师也连声附和，表示他们见过不少这种人。 宋嫣然带着一串人气势十足地进入化妆间的时候，演员和化妆师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演员副导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女主宋老师，宋老师您坐这边。” 宋嫣然身后的助理问道：“宋老师单独的化妆间在哪。” “这个，”演员副导苦着脸解释道，“我们这没有单独的化妆间，都是在一起化妆做造型。” 宋嫣然依旧是抿着唇不高兴的模样，进了房间连墨镜都没摘。 助理劝道：“宋老师，要不您就忍一忍。” 宋嫣然：“你们导演呢？” 演员副导四处望了望，这个，他也不知道啊。 赵诗雅替他回道：“江导去另一个拍摄点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宋嫣然没有理她，对演员副导说：“把你们导演叫回来。” 演员副导没有办法，只得道：“那我去找一下，您先在这坐坐。” 宋嫣然嫌弃地看了眼简陋的化妆间和皮面都磨损了的椅子。 助理拿湿纸巾擦了一遍椅子和桌面，又用面巾纸擦干，才请宋嫣然坐。 宋嫣然本不想坐，但踩着超高跟实在有点累，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化妆间的女演员、化妆师见赵诗雅被无视，也不去自讨没趣，安安静静地化妆做造型，按原来排好的顺序去摄影棚拍定妆照。 宋嫣然一连坐了半个小时，江蓠晚还是没出现，她忍不住了，问：“你们导演的电话谁有，麻烦给她打个电话。” 旁边的孙倩呛声道：“江导那么忙，我们这些小演员可不敢打扰她。” 宋嫣然好似才发现孙倩一般，“原来是倩姐啊，怎么是你给我做配，我记得女二是马菲菲吧。” 孙倩呵呵了一声，也不跟她嘴炮，转过头来继续化妆。 宋嫣然压着性子在化妆间又等了半个小时，江蓠晚才过来，但并没有来化妆间，而是直接去摄影棚看照片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劝着气急了的宋嫣然：“宋老师，要不我们还是先去见见导演吧。” 宋嫣然真想一走了之，忍了又忍还是忍了下来，怒道：“不去，直接化妆。” 服装师给宋嫣然换好戏服，化妆师给她做好造型准备化妆的时候，被拒绝了。 宋嫣然用了自己带来的专属化妆师，化妆箱里的化妆品和化妆用具都是国际大牌。 · 赵诗雅正在摄影棚拍照，江蓠晚把她叫到修图的电脑前，对她说：“你前期天真活泼的小师妹表现力不错，但后期小师妹遭逢大变，几乎换了个人，眼神这里要……” 这时候宋嫣然出来了，江蓠晚淡淡地对她点了个头，说：“宋老师，您稍等。”然后继续对赵诗雅讲解角色变化要怎么表现。 宋嫣然之前被晾了一个多小时，愤怒情绪升到了顶点，这会儿看见江蓠晚，反而冷静下来了。 她打量着江蓠晚清丽绝俗的面庞，娉婷袅娜的身材，喷薄而出的青春气息，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浓浓的厌恶。 江蓠晚跟赵诗雅说完话，才有空搭理宋嫣然，她扫了一眼宋嫣然的妆容，询问地看向服化组老大。 服化组老大得了化妆师的消息就知道导演肯定要找自己，就赶过来侯着了，见导演朝他看了过来连忙解释道：“宋老师带了专属化妆师。” 宋嫣然优雅地微微一笑，“我这化妆师是用惯了的，更了解我的皮肤情况，再说那些杂牌的化妆品我也不能用，会过敏。” 江蓠晚也不跟她掰扯妆容了，对摄影师说：“直接拍吧。” 摄影师让宋嫣然摆出各种各种的动作、神态，又接连换了数套服装和造型，把所有定妆照和海报都拍完了，江蓠晚全程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本来还应该有男女主一起拍的海报，江蓠晚也让取消了。 拍完所有演员的定妆照后，剧组就要转战到西南山区正式开拍了。 暂时没有戏的演员可以先行离开，有戏的演员都要跟过去。 · 开拍前，江蓠晚调整了拍摄计划，剧组统筹按照导演的要求重新做了通告，发到所有演员手中。 第一场戏就是宋嫣然和孙倩的对手戏。 浩然门大师姐追击赤月教圣女到密林深处，中了埋伏，被毒物包围，仓促应对下险些丧命。 宋嫣然做好造型就坐在保姆车里，也不跟孙倩对戏，等着替身为她试好灯光、机位，才从保姆车上下来。 江蓠晚看着宋嫣然与角色明显不符合的都市丽人精致妆容，什么都没说，直接让开拍。 这场戏拍得很不顺利。 一开始是宋嫣然记不住词，总是说错，江蓠晚不许她现场改词，一个字都不准改，全剧组停工看着宋嫣然背剧本。 接着是宋嫣然演技、情绪、台词都不到位，一连拍了七八条还是不过。 江蓠晚坐在监视器后，通过对讲机和副导演沟通，告诉他演员哪里表现得不对，要怎么改进。 宋嫣然原本还想着能忍则忍，不能在剧组闹出耍大牌、演技差的□□，能拍多少算多少，但是山里蚊虫多，她拍这么久不知道被叮了多少个包，身上多处奇痒无比，心理承受能力到了极限。 她抢过副导演的对讲机：“江蓠晚，你故意的是不是。” 江蓠晚冷笑道：“什么故意，我故意让孙倩老师陪你演七八次，故意让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陪你在这耗一个上午？全剧组上上下下哪个不比你累？宋嫣然，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你是猪脑子吗！ 这么简单的戏还用问我！ 哭都不会吗？要不要给你个嘴巴子！ 宋嫣然咬紧了牙花，她想起了刚演戏的时候是怎么被导演骂的。 她真想一走了之，但剧组幕后来来回回就这么些人，总有碰见的时候，业内会怎么传？新闻会怎么写？ 她付出了不知道多少代价才有今天的地位，她一步都错不得。 宋嫣然压着脾气，在对讲机里说：“我自认很会演戏了，就是一直不合江导的意，要不江导你亲自来教教我。” 江蓠晚勾起了唇：“当然可以。” 副导演拿回了对讲机，对宋嫣然仅有的一点耐心也消失殆尽。 他好歹也是京戏毕业的正规科班导演，业内人脉广泛，不是演员副导、导演助理那种打杂的，ab组同时开拍的时候直接就是b组导演，哪怕你是一线大牌也得尊称一声导演、老师，现在却被当作底层工作人员，在跟导演说着话的时候被抢了对讲机，指挥总导演亲自来给她讲戏，把他这个现场导演置于何地。 他肯服江蓠晚，因为江蓠晚极高的专业度与敬业精神确实让他钦佩，但她宋嫣然又算什么东西，自带化妆师，台词不背，也不对戏，演技稀烂，还质疑导演故意整她，谁tm有这闲工夫整她，是天气不闷还是蚊虫叮咬不难受？ 江蓠晚走了过来，让副导演到监视器后面代替自己，对宋嫣然道：“光说你可能不太理解，我直接给你演示一遍，你演出这种感觉就行。” 说罢，她又问孙倩：“还能坚持吗？” 孙倩陪宋嫣然演了七八遍也是累得不行，这会儿却是高兴道：“小意思，我还能演个七八遍。” 宋嫣然闻言白了孙倩一眼，她倒要看看她们两个能演出什么花儿来，谁都不是影帝影后，角色美美美剧情过得去就行，指望有多高深的演技啊。 江蓠晚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裙，此刻摘下发圈，三千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微风拂过，掀起几缕在脸颊边飞舞，顿时就有了古典绝世美人的感觉。 她拿起长剑，横在身前，脸上表情依旧冷若冰霜，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急迫和担忧：“交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孙倩玩着手中的鞭子，啧啧叹道：“浩然门冷心冷情的大师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同门了，该不会那是你小情人吧。” 江蓠晚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以及被戳破心思的恼羞成怒，“赤月妖女，胡言妄语，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诛杀你为师弟偿命。” “哈哈哈哈哈，”孙倩张狂地笑了几声，“替天行道？你们浩然门脸皮可真厚，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江蓠晚这才惊愕地发现自己被落入了赤月妖女的陷阱，已经被蛇虫鼠蚁蝎子蜈蚣等毒物包围，挥剑仓皇应对。 …… 一场戏演完，剧组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工作人员都来拍马屁，夸导演演得真好。 副导演也从监视器后跑了过来，赞道：“拍摄效果完美，加上特效字幕直接就能在电视台播了。” 宋嫣然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明白江蓠晚一个导演怎么会演戏，还演得这么好。 江蓠晚对宋嫣然道：“跟我来。” 宋嫣然脑袋里一片浆糊，跟着江蓠晚到了监视器旁。 江蓠晚让宋嫣然看自己的示范的表演片段，说：“女主人设是冷若冰霜大师姐，不是面瘫大师姐，烦请你在表演的时候稍微带点表情，我也不需要你演技好到影帝影后的程度，跟我刚才差不多就行了。 还有挥剑斩杀毒物的时候，烦请严格按照武术指导的动作来，左右乱划拉几下，不止给后期特效添麻烦，也影响整部剧的表现效果。” 见江蓠晚把自己从头到尾、从下到下都批了一遍，剧组还有那么多人在听，宋嫣然握紧了拳头，指甲把手心碾了深深的印子。 她咬牙道：“谢谢导演指点，我努力改。”看她们两个谁耗得过谁。 剧组每天消耗的资金都是海量，项目进度跟不上，制片人能答应吗。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当下午拍了七八条还是不过，剧组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埋怨她拖累进度的时候，宋嫣然还是崩溃了。 剧组收工后，她躲在简陋的民宿房间里，哭着给辉煌影视的老总打电话，哭诉自己在剧组怎么怎么被为难，现在是多么累多么惨。 辉煌老总无奈道：“那能怎么办呢？导演就是个小姑娘，我也不能跑过去骂她啊。” 还是个绝顶漂亮的小姑娘，投资前怎么就没想到问问导演是谁，然后请小姑娘喝喝酒谈谈心呢。 “小姑娘”三个字刺痛了宋嫣然的心，她撒娇道：“难道我就不是小姑娘了吗？” 辉煌老总：“你是成熟风情的女人，和那些丫头片子不一样。” 宋嫣然还是不高兴，不依不饶的，见老总不耐烦了才收敛了脾气，问他：“亲爱的，那部戏的女主角还没定吗？” 影帝下凡演的电视剧，必爆无疑，等她成了一线女星，立马就踹了这头死肥猪。 辉煌老总嘿嘿一笑：“有你老公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吗，说说，要怎么谢我。” 宋嫣然惊喜非常，哄着老总说了不少下流话，然后开视频…… 第44章 “谢谢王哥, 这次太谢谢你了, 有空一定请你吃饭, 回见，”江蓠晚挂了电话，心中冷笑。 难道宋嫣然以为世上就她自己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的么？ 就算孙倩没有含含糊糊地向她暗示宋嫣然的小心思，她也是会去查的, 这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大事，凭她的人脉打听点业内消息还不简单吗？ 《问心》集训的时候, 宋嫣然忙活着品牌商活动和杂志专访不假，但这点事情两三天就能搞完了, 她主要在做的是争夺一部古装权谋上星剧的女主角。 这部古装权谋剧原定的女主角是个电影咖, 因为这部剧迟迟不开机, 和她下一部电影撞档期了，就不演了。 就在今天早上, 这部剧定下了宋嫣然作为女主角, 并且这部剧下个月就要开拍了。 她宋嫣然想干什么？ 瞒着现剧组去争另一部剧的角色，等成了既成事实再想办法轧戏吗？ 未免想得太美了。 宋嫣然当然有权利追逐看起来更有前途的角色, 但她不该消极应对手头上的剧, 恐怕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认真看一眼《问心》的剧本，否则白天也不会演成那样。 别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好歹会把碗里的饭吃光，而不是倒掉碗里的再去吃锅里的。 她调整拍摄计划确实有为难宋嫣然的意思, 不把她那股嚣张的气焰压下去，这部剧就别想顺利地拍完。 不过，但凡宋嫣然有点真材实料，或者肯在这部剧上花点心思，也不会一整天都过不了一场戏。 毕竟就算宋嫣然不累，剧组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不累吗？跟她对戏的孙倩不累吗？ 想到孙倩，江蓠晚拿着瓶花露水去了她房间。 孙倩正穿着背心热裤往胳膊腿上涂药膏，蚊虫叮咬的红疙瘩在她冷白的皮肤上特别显眼。 江蓠晚有些过意不去，说：“今天辛苦你了。” 孙倩灿然笑道：“正常拍个戏有什么辛苦的，对演员来说不是很正常么，我大冬天拍跳水都能跳三四次。” 再说了，有宋嫣然陪她呢。 她和宋嫣然同期进公司，签的是同一个经纪人，她长得比宋嫣然好看，原本资源也比宋嫣然好，后来宋嫣然攀上了老总，抢了她已经定好的角色，从此她就一落千丈，再也起不来了。 她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宋嫣然倒霉。 江蓠晚把掺了灵液的花露水递给她，说：“你试试这个呢。” 孙倩没好说花露水对自己没效果，导演都专程跑一趟送过来了，怎么着也得用一下。她挑着还没涂药膏的地方抹了点花露水，结果效果立竿见影，原本痒得不行恨不得直接抓烂的地方瞬间就不痒了。 她惊喜道：“谢谢导演，这药效也太好了，我以后就买这一款了。” 江蓠晚挥了挥衣袖离开房间，不带走一片云彩，就当是为国产香水带销量了。 回房间没多久，周峰来了电话，说宋嫣然接了一部上星剧，档期和现在这部剧有冲突，让她把宋嫣然的戏份压缩到一个月内拍完。 江蓠晚直接道：“这不可能，剧组在全国天南海北都有取景地，也都有她的戏份，如果让景跟着她人走，专拍有她的戏份，人员器材设备的调动转移要多花多少钱？整部剧的拍摄期最少要延长一两个月，剩下的钱还够把剧拍完吗？想这么办也可以，让辉煌影视追加一个亿的投资。” 周峰劝道：“能拍多少拍多少吧，拍不完的以后补拍，找替身拍，剩下的后期抠图。” 江蓠晚：“这一个月根本拍不了多少她的戏份，替身抠图也救不了，补拍还是那句话，要追加投资，不过补拍的话就赶不上明年的暑期档了。最重要的是，我这部剧实景拍摄、同期收音，不可能为她开这个口子。” 周峰：“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就是走流程说一说，辉煌影视想这么干，浪花还不一定答应呢。” 江蓠晚：“她既然看不上这部剧，为什么就不能遂了她的心愿呢。” 周峰颇有哲理地来了一句：“这人啊，就是想什么都吃到嘴里。” 第二天，整个剧组还在磨昨天那场戏，宋嫣然越拍越不在状态，比昨天还不如。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和影帝搭档的上星剧女主，对这部剧就更加没有耐心了。 宋嫣然找到江蓠晚，质问道：“周制片跟你说过要加快进度了吧。” 江蓠晚：“是啊，他说了，我没答应。” 马上又要重新开拍了，副导演喊着宋嫣然，“宋老师，我们再来一条。” 再来一条。 再来一条再来一条。 再来一条再来一条再来一条。 这四个字几乎成了宋嫣然的噩梦，连做梦都隐隐约约听到再来一条，身上昨天的包还没消，今天又添了好几个，恨不得把皮肤给抠烂了。 宋嫣然狠掐了下手腕上巨痒无比的蚊子包，“我劝你适合而止一点，不知道靠什么搞来钱拍个破网剧，还真把自己当国际大导了。” 江蓠晚微微一笑：“宋老师，请您先归位，下一条要开拍了，工作人员都在等你呢。” 宋嫣然是真的受够了，直接甩手走人。 剧组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宋嫣然的助理出来打圆场，“各位老师不好意思，我们宋老师低血糖，刚刚差点晕倒，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要到医院看看，给各位老师添麻烦了。” 现场制片问接下来该怎么办，江蓠晚让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没一会儿周峰就给她打了电话，说宋嫣然弃演了，浪花自制剧中心和辉煌影视协商后，准备换成新签的李依依。 李依依十六岁出道，十八岁成名，成为清纯玉女的代言人，二十岁嫁入豪门，不再出现在公众面前。 可惜她嫁的是个债台高筑的假富豪，没几年就破产了，还是个家暴出轨的渣男。 再一次被家暴后，李依依坚决离了婚，准备复出，谁知道丈夫竟然把她的大尺度写真传了出去，还污蔑她嫌贫爱富，在他破产后另攀高枝，对她施行荡|妇羞辱。 网民都爱这种桃色传闻，李依依清纯玉女的人设崩塌，复出之路很不顺利，那些电影投资方要么不肯用她，怕担风险，要么让她客串那种堕落风尘女的角色，要么就是各种潜规则暗示。 浪花视频是互联网巨头旗下的平台，艺高人胆大，坚信流量就是一切，负面流量也是流量，在李依依签了卖身契合约后，准备给这个曾经国名度极高的清纯玉女一个机会，恰好江蓠晚这个剧空出一个女主角。 因为答应了江蓠晚演员人选要和她商量，周峰就打了电话问一声。 李依依这个人，江蓠晚也是知道的，在她初高中那会儿非常火，后来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再后来就是各种出轨、嫌贫爱富的新闻以及各种捕风捉影的桃色新闻。 江蓠晚没有立刻应下这个人选，她对周峰道：“她要先来试戏，我才能看出合不合适。” 第45章 接到试戏通知的第一时间, 李依依就订了当天飞往剧组的机票, 三个小时后, 她已经在飞机上了。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李依依看了一眼飞机下方美丽的云海，就把心神全部投入到剧本上。 她十六岁演电影出道，十八岁随着电影上映成名，二十岁退圈组建家庭, 二十五岁从泥潭中挣脱。 她没有被生活打倒，她想要重新开始, 但电影圈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因为红得太容易，她轻率抛弃了自己的事业, 这是她该得的, 她认。 手里的剧本只是个浅白的网剧, 没有什么深刻思想，也没有输出什么人生哲理, 和她过往参演的电影作品没有可比性, 但她没有丝毫嫌弃。 如果说这场失败的婚姻她收获了什么，那就是学会珍惜。珍惜自己, 珍惜事业, 珍惜一直爱她相信她的粉丝，珍惜别人付出的一点一滴的心血。 所以，她会尽她所能，善待这个角色，善待编剧、导演以及其他所有工作人员尽心竭力创造的世界。 深夜时分, 李依依坐着剧组的保姆车，沿着弯弯的山路，进入了剧组驻扎地，一家装修简陋的民宿。 民宿大堂里，江蓠晚已经在等着她了。 江蓠晚对李依依并不熟，仅限于知道她曾经红过，但她是演电影出身，电影和电视剧的表演形式存在差别。 许多电影大导都喜欢用新人，看中的是新人的那一点自带的特殊灵气，至于新人没有表演经验，这不是问题，一部一百多分钟的电影要拍几个月，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慢慢磨，再配上意蕴深长的光影，也能把你的表演磨出艺术感。 电视剧不同，同样拍摄几个月，电影成品两小时，电视剧成品几十集，电视剧导演也没空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调|教你，所以电视剧拍摄需要演员对自身表演有极强的自控力。 很多观众吐槽现在流量演员千篇一律面瘫式演技，无法让人共情甚至会出戏，那是因为流量明星的时间很贵，就算不轧戏也会在拍摄期参加各种活动晚会综艺，好不容易剩下一点点可怜的时间不多拍几个镜头还等啥。 流量演员可能也会有点追求，会问导演我这段怎么表现才能更好。 （导演内心os：那么差的演技我教了你又表现不出来，在组时间还那么短，哪有空给你磨炼演技，你还是一个表情演到尾吧，方便连戏。） 所以江蓠晚拍戏并不追求有名气的演员，十八线小透明，只要符合角色，态度认真，同样投资的情况下作品质量会好非常多。 可惜资本不这样想，它们要的是流量，要在第一时间吸引观众的眼球，降低项目风险。 江蓠晚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拍剧，争取资本看到她的名字就会争着抢着投资，争取观众看到她的名字就想看剧。 （观众os：不，看见你的名字我只会眼睛疼。） 李依依曾经红火过，还是电影明星出身，在影视作品鄙视链的顶端。 江蓠晚不止怀疑她演不好电视剧，还怀疑她像宋嫣然一样看不上网剧，所以提出让李依依先来试戏再决定用不用她。 对很多当红明星来说，老子是你们制片方花大价钱请来的，到了剧组就是爷，至于试戏，不存在的。不贴合角色？那是你们的问题，自己改剧本去。 就算是一些稍有名气的明星，通过圈内人脉接洽一些角色，如果制片方让她来试戏，合适就用，不合适不用，也好似受了天大侮辱一般，老子又不是小透明，你也不是什么国际大导，搞得跟真的似的。 而李依依的国民度比那些稍有名气的明星可高太多了，就算□□缠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所以当江蓠晚得知李依依接到试戏通知后，为了不耽误剧组进度立刻就赶过来时，顿时对她升起一股好感，有这样敬业的态度，就算其它方面有什么不合适，也是可以抵消的。 · 李依依没有让工作人员帮忙，自己背着旅行包，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进了民宿大堂，看见江蓠晚迎了过来，谦逊道：“是江导吧，我是李依依，这回要承蒙您关照了。” “李老师太客气了，”江蓠晚接过她的行李箱，“我带您去房间吧，好好休整一下，对了，您还没吃晚饭吧，想吃点什么现在就可以让厨房做了。” 等李依依把行李都归置好后，江蓠晚陪她一起出来吃夜宵。 吃饭的地方已经挤满了人，普通工作人员就在外围远远看着，低声议论着李依依。 而像李子轩、周泽这样脸皮厚的就直接凑过来了。 李子轩：“依依姐，我是你的粉丝呀，我中考前就是拿你的照片激励自己认真备考的。” 周泽：“依依姐，你跟十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漂亮。” 李依依有些不自在，左手绞着衣摆，半低着头，小声道：“谢谢。” 江蓠晚看出李依依的不自在，直接赶人了：“滚滚滚，回去背剧本，别打扰我们吃饭。还有围观的都散了，把门带上。” 李子轩、周泽听话地滚了，围观的人也一哄而散。 整个饭厅只有她和江蓠晚两个人后，李依依感觉舒服了很多。 她从小失去亲生父亲，后来有了继父，继父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却没法向任何人说，因此她离开家庭，早早进入社会，也早早地走红了。 然而走红后面临的却是娱乐圈的各种污浊，各种投资商、制片人、导演非分的言语行为，似乎每一个人都不坏好意，都那样让她害怕。 她对生活的要求并不多，只想要一个完整温暖的家庭，一份平凡的幸福，所以才会在正当红时候放弃事业，走入婚姻。 她以为她会从此相夫教子，平凡地幸福下去，却没想遇到了中山狼。 她很佩服江蓠晚，能够在这样轻的年纪扛着那么大的担子，管着那么大的剧组，让那么多的人听她的话。 如果和前夫结婚的是江蓠晚，她一定听过“家暴和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也一定会在丈夫挥第一个巴掌的时候就打回去，然后潇洒离开。 而不是像她这样，软弱，无能，一次次地忍让，一次次地原谅，最后花上五年时间从深渊里挣脱。 此刻的她虽然被泼了满身无情无义、嫌贫爱富、出轨放荡的污水，但她觉得自己很好，她是真正地长大了，她知道了要怎样为自己而活。 如果可以，她想留在这个剧组，她还没有脱离对男性的应激反应，女导演让她觉得很安全。 江蓠晚在李依依来之前搜了她的资料，有她被家暴的照片，虽然全网一片倒地说是因为她出轨了才会被揍，但站在女性的立场，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她更愿意相信李依依，相信她是单纯地被家暴。 她学过一点心理，看出李依依对男性的靠近有些排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同情归同情，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问心》的拍摄，其中男女主有大量的亲密戏，以李依依的状态，能演好吗？ 江蓠晚是这样想的，她也直接问了。 李依依回道：“我演戏时候不这样，来这之前也试镜过几个剧组，都很正常，如果导演不信，明天试戏就能看出来了。” · 第二天，拍摄现场。 李依依已经做好了全部造型，她和宋嫣然的身高体型相仿，连服装都不需要改。 试戏和试镜不一样，试镜是一个人的尬演，试戏和正式拍摄没多大区别。很有可能你正式拍了几天导演觉得你不合适就把你踢了，所以我们追剧的时候有可能看到别的演员演的版本。 当然，更多被踢的情况不是你演的不好，而是投资方想换人。 这次试戏是男女主的对手戏，主要看李依依在电视剧拍摄中的表现力，以及在镜头中和江行舟的cp感。 拍摄地点是一个不出名的历史文化古建筑群，关于浩然门的室外戏份都在这里拍，至于室内戏份有的在这里拍，有的在南方影视城搭建的摄影棚拍。 试戏效果让江蓠晚很满意，李依依虽然还有些微的不适应电视剧的拍摄节奏，但她在演戏方面有着天生的灵气，和江行舟的对手戏非常自然，装扮过后的外形也非常符合女主的设定。 李依依长相清纯，不笑的时候自带一股清冷，独自一人的时候，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忧愁，我见尤怜，和亡国公主、冷若冰霜大师姐的气质相似度百分之八十以上。 这种和角色的适配性，是多好的演技都换不来的。 拍了两天后，江蓠晚正式定下了李依依。 周峰看了李依依和宋嫣然的拍摄片段后，说：“这个李依依比宋嫣然好太多了，我相信你的好运气，这部剧换女主后肯定会更好。” 江蓠晚十分无语，什么好运气，不是该相信她的专业能力么。 · 李依依性格温柔，很快就融入了剧组，有她戏份的时候认真准备，没她戏份的时候也会到现场观摩别人演戏。 没有了宋嫣然的《问心》剧组其乐融融，工作起来也非常顺利，很快就赶上了之前落下的进度。 最重要的是，没了宋嫣然，连解暑的酸梅汤都好喝了很多，喝一口精神百倍，干劲十足。 李子轩拍了拍小厨师的肩膀，“你这手艺都突破大师级了吧，酸梅汤的口味比一开始提升了不止两个档次，就是能不能稳定一下质量每天都这么好喝啊。” 对于酸梅汤有的时候特别好喝有的时候一般般，小厨师也摸不着头脑，他每天都是一样的做法啊。 （江蓠晚宣称对此灵异事件负责，毕竟她不是每天都有闲工夫往酸梅汤里丢灵液的。） 见李子轩端了酸梅汤就想走，小厨师期期艾艾地叫住了他，“那个d站推荐……” “哦~~”李子轩拍了拍脑门，这段时间忙就没搞，正好今天我戏份少，就去撸个女装给粉丝发福利，顺便给你搞个推荐。 小厨师一高兴，殷勤地往他喝了一半的一次性杯子里又添了一勺酸梅汤。 李子轩：就这？就这！算了，不指望他给自己开小灶了。 李子轩借了孙倩火红色的戏服穿，红色是女装的首选啊，虽然孙倩的戏服穿他身上紧巴巴的，但胸前塞两个馒头更加显得凹凸有致了呢。 妆容和发型也是请的化妆师搞的，看着镜中艳丽的古装美人，李子轩赞叹道：“真美啊，如果这不是我自己肯定就爱上了。” 被叫来帮忙拍照的花絮师：“呕~” 李子轩白了他一眼：“你呕个鬼啊，看到我这样的美人是你的荣幸。” 花絮师：“再这么恶心我，这活我可不干啦。” 李子轩：“那下回你想偷懒的时候可没人给你顶班了。” 花絮师：我忍。 李子轩就顶着这身火红色艳丽异域美人的装扮在山崖边搔首弄姿，拍了几个视频，再做一下后期，起个震惊体标题，就可以上传d站了。 拍完视频，他觉着自己花两小时做的造型就这么拆了太可惜，想到了一个整蛊的好主意，对花絮师道：“你的业绩来了，我给你贡献点素材。” 剧组正在忙碌地准备着下午的拍摄，几十上百号人来来往往，设备器材一团乱，穿着女装的李子轩和扛着摄影机的花絮师根本没人注意。 李子轩决定先拿好哥们练练手，他拍了拍调试摄影机的顾晓飞，捏着嗓子说话：“小哥哥，我能跟你问个路吗？” 顾晓飞抬头看了他一眼，像挥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滚滚滚！别说是化成女的，你tm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首战宣告失败，李子轩灰溜溜地离开了。 花絮师唱了起来：“啊……这就是爱……即使穿上厚厚的伪装我依然能将你一眼认出。” 李子轩：“这个同居四年太熟了，我们换下一个。” 他找到了正蹲在地上薅草的周泽，娇滴滴地捏着嗓子：“小哥哥，我能跟你问个路吗？” 周泽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孙倩的替身，遂邪魅一笑：“是问到我心里的路吗？” 李子轩鼓起脸颊故作可爱：“都被你猜到了，不好玩。” 周泽开始撩骚：“你叫什么，我好像没见过你。” 李子轩挥起小拳拳：“你讨厌啦，天天见面居然不记得人家。” 花絮师十分无语地看着两个撩骚界的高手你来我往了十分钟，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要重金求购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周泽逐渐发现了不对，“这是在拍花絮吗？为什么要拍我。” 李子轩恢复了原本的声音：“哈哈哈傻儿子，爸爸去找其他人玩了。” “我靠，”周泽脸都绿了，“这个不能放花絮里，快给我删了。” 他的一世英名啊，他的清纯少男人设啊，全毁了。 花絮师表示：“删是不可能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删的。” 成功整蛊了周泽，李子轩心情大好，决定去找下一位倒霉蛋，然后他就发现了在山阴处练剑的江行舟。 于是他故技重施：“小哥哥，能跟你问个路吗？” 江行舟还没经历过土味情话的洗礼，礼貌回道：“可以，请问你去哪儿？” 李子轩羞涩道：“通过你心里的路怎么走？” 江行舟顿时如遭雷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然后他发现了旁边偷拍的花絮师，问：“这是在拍花絮吗，我下面该说什么？” 花絮师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你可以说前方施工，此路不通。” 第46章 晚上剧组收工后, 江蓠晚回看白天的拍摄素材, 还算满意。 这时候于静来找她, 说毕业联合作业要在学校放映厅上映了，到时候主创人员要上台和观众互动，问她回不回得去。 江蓠晚自然是回不去的，拍摄任务这么重，她这个导演走了算怎么回事。 不只是江蓠晚, 在剧组忙碌的其他主创也回不去。 于是乎，于静只能孤身一人回了京华市参加毕业联合作品汇报展映开幕式。 展映开幕式上, 首先是几个校领导和专家发表了又臭又长的讲话，什么对毕业联合作品的高度重视啊, 鼓励学生们的创作啊, 传递正能量啊, 为国家电影发展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啊。 接着是挑几部短片播放，其中就包括本科毕业班江蓠晚导演兼主演的《和解》, 以及硕士毕业班田绍导演的《父亲》, 播放完就是主创与观众的交流环节。 最先上台的是《父亲》的主创团队，于静看着台上春风得意的田绍, 眼里都是鄙夷, 他京戏校长的爹给他找了专业团队，拍出来的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还选农民工父亲的题材，他实地考察过农民工的生活吗？ 田绍在台上侃侃而谈，向观众分享自己在拍摄过程中是怎么灵感爆发，是怎么才华横溢, 是怎么突破性地完成了这样一部具有深刻意义的故事短片。 于静默默点了下头，找到原因了，肯定是他爹给他找的专业团队干得好好的，这专业技能稀烂的水货导演瞎指挥，非要用自己的天才点子，结果成品就这样了。 校领导勉励了一下田绍，说年轻人做得很好，很有才华，你爹后继有人了。 评委会专家们忽略短片中的大问题，点出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然后又是一番勉励，青年导演人才啊，未来可期。 于静os：啊呸，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睁着眼睛说瞎话。 底下的学生们可没那么多顾忌，田绍发言的时候，一个个闷笑不已，互相甩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他们可都是看过田绍同学玉体的人啊，这种校园珍藏必须得一届一届地传下去。 直到于静上台，他们才安静下来。 于静和参与毕设的录音系、影视技术系同学一起上了台，首先是给领导、专家、台下师生道了个歉，说江蓠晚、顾晓飞等主创因为忙于电视剧的拍摄来不了，只能由她们给大家分享短片《和解》的创作灵感、拍摄趣事、克服的困难等。 台下学生窃窃私语： “江蓠晚在拍一个投资过亿的s级网剧项目，三大艺校的导演系也没这样的狼人吧。” “去年京戏有个导演系毕业生在拍院线电影，也很厉害了。” “你傻啊，人家爹就是导演，家族传承，而且那种小成本文艺片才花几个钱，还不一定能上院线，就算上了估计也是影院一日游。江蓠晚这个虽然只是个网剧，确是实打实的大投资，我猜明年暑假必火，到时候咱就高攀不起她了。” “说得好像你以前就高攀得起似的，人家可不缺富二代追。” …… “我还没看过江蓠晚演戏呢，她的演技很不错啊，还长得这么漂亮，不做演员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她现在导演也做得风生水起，你没看好多超一线大咖都在转型当导演吗。” “我的梦想是成为动画电影的导演，说不定哪一天还能跟她抢票房呢？” “加油，我精神上鼓励你。” …… “你们谁有江蓠晚的联系方式，分享一个给我，我来联络联络感情。” “给你也没用，她现在电话都是助理接的，每次都是忙忙忙回头联系，一回头就遥遥无期了，你还不如去找于静联络感情，我看江蓠晚拍的剧一半都是她的剧本。” “说得也是。” …… 展映开幕式结束后的一周内，放映厅会轮番播放全校毕业生的毕业联合作品，其中包括故事短片和动画短片，一周结束后就是作品汇报展映颁奖典礼，届时学校会给毕业生发点猪肉奖。 于静本来想在学校呆到颁奖典礼的，奈何老师同学们太热情了，最后她不堪其扰地逃回了剧组。 剧组中午收工吃饭的时候，于静跟一众小姐妹吐槽道：“你们是没看见田鸡那嘚瑟样，可笑死我了，本来以为有他爹出马能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绝世佳作，结果全被他这个天才导演儿子给毁了，而且人家自己一点也不觉得糟蹋了，沾沾自喜地不得了。估计除了学校的猪肉奖，其他什么奖项都别指望了，亏得我之前还担心他的毕设会压过我们的呢。” 陈欢：“想也知道他水平跟垃圾一样，本科就是个国外野鸡学校，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到京影导演系念硕士，学习还不认真，废物一辈子吧。” 赵诗雅：“他现在就算再废物，他爹都会把他扶起来的，三十岁扶不起来就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多花一点试错成本，总有一天会扶起来，到时候一洗白就是业内大佬，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想想就觉得不公平。” 江蓠晚安慰道：“你要想想他能这么浪都是因为他爹打下的基础雄厚，但到他这一辈就是纯消耗，消耗得多了，可能到他下一代连普通人还不如。而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在积累，总有一天，我们会超过他们祖祖辈辈的积累。” 陈欢拍手道：“不错，我们要成为豪门贵族的第一代。” 江蓠晚摇了摇头，笑道：“豪门贵族就算了，如果一家人世世代代都是豪门贵族也太恐怖了。我更喜欢暴发户这个词，暴发户多了，才说明社会是有活力的，普通人是有希望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暴发户，超级暴发户。” 其他人纷纷表示也要做暴发户。 李依依、孙倩等女演员听着她们的对话都忍俊不禁，她们在剧组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这个剧组，主创们都很可爱、努力、认真，也没有其他剧组那种污七八糟的事情。 她们只需要好好琢磨演技，把每一场戏演好，其他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隔壁桌子上的男演员正在指导无为道长怎么吸粉。 李子轩：“你这视频拍得不行，就干巴巴地打太极谁看得下去，你说你长这么好看怎么就不懂用颜值优势呢，最起码也该给视频配个bgm吧。” 周泽：“我建议你在快抖也开个号，那边流量大，拍个十几秒的短视频对你来说也更简单。” 陈平：“d站也有必要开一个，那边的小年轻可能喜欢你这样的。” 江行舟：“我可以跟你一起拍个视频，刚好经纪人催我发博了。” 无为道长为什么要吸粉呢，因为他发现自从上次江行舟给市里拍旅游宣传片带到太清观时，每日观里的游客就多了一两倍。 太清观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道观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如果不是市里拨的那一点点经费能修修屋顶，下雨的时候他们师兄弟还得拿盆放屋子里接雨。 偶尔有点信众的善款，师傅也拿去接济山下村民了，但因为游客少，观里没什么收入，也没法帮助更多人，师傅常常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而自从有了宣传，游客多了一两倍后，善款也多了一两倍，村民还能在山道上卖卖土特产，师傅特别高兴。 这让不怎么接触网络的无为道长很震撼，他决定上网查查其他同行是怎么经营的，然后他看到： 某寺庙，一得道高僧抱着吉他唱“法海你不懂爱”。 某道观，一身手矫健的道长一边说着“这世上哪有什么轻功”，一边展示了一下轻功。 哦哦哦~~原来别人都是这么经营的啊，人家在与时俱进，他太清观又怎么能故步自封呢。 于是无为道长立志成为一代网红，为太清观的发扬光大贡献一份力量，师傅和师兄弟们都支持他这么做，并且对他寄予了厚望。 背负重任的无为道长通过江行舟来了《问心》剧组，他要增加曝光量，顺便学习怎么做网红。 他辛辛苦苦注册了微博，辛辛苦苦拍了几个视频上传，然而播放量却少得可怜，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众人为他支招。 · 京华电影学院，放映厅里，毕业联合作品正在轮番播放，校内师生以及受到邀请的业内人士都可以去观看，还有很多校外人士想办法混进去看。 其中《和解》最受好评。 有影评人士在豆瓣酱极力推荐这部短片，说这是学生作品中难得的佳作，看完《和解》，她纸巾都湿了两张。 关注她的人质疑： 【一部学生作品而已，能有多好看，太夸张了吧。】 【我原来也听别人吹某某毕业联合作品多么牛，看了以后不得不承认，作品质量是跟钱挂钩的，草台班子拍不出好作品。】 【动画短片确实有好看的，故事短片就算了吧，用他们导演系自己总结的话说，就是警察妓|女黑社会，穷山恶水长镜头。】 影评人也没想着说服这些人，她只是心有感触想抒发一下而已。 京影的毕业作品放映会还没结束，等结束后，他们就能在网上看到这部短片了。 她等着他们来找自己哭。 第47章 毕业联合作品展映会后, 《和解》拿了个学校的猪肉奖, 江蓠晚、于静等人都没回去, 是由参与该片的其他同学领的。 与此同时，京华市大学生微电影节的评奖也开始了，所有报名评奖的故事片都放到了网站上，其中也包括《和解》。 诸如京华市大学生微电影节这样的组织到处都是，有各省市单独或联合的, 有国外的、国际的，大多数都是猪肉奖, 但对刚起步的导演、编剧、演员、摄影等从业人士来说也是起步的阶梯，主流奖毕竟少, 业内判断你的水平、能力也能参考这些奖项。 电视剧方面, 国内最高奖项是百灵鸟。电影和短片方面, 国内最高奖项是金乌，国际上是奥奖、威奖、戛奖、柏奖这四大奖项。 在这些主流奖面前, 其他奖项都是渣渣, 所以江蓠晚也没怎么关注《和解》的评奖进展，更别说去找关系了, 直接全权交给参与该片并且闲着的同学。 《和解》是一个二十多分钟的故事短片, 呈现不了太多内容，主要场景就是在一个老小区的老房子里，通过女主和父亲的对话、穿插着回忆，交代前因后果。 女主从小活在父母重男轻女的阴影下，长大也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烙印, 与家里关系淡薄，几年都不会回去一次，直到这次，父亲撒谎癌症晚期，想见见女儿。 于是女主回去了，故事开始。 或许是老了，父亲开始重视亲情，想着挽回女儿，过一个其乐融融的晚年。但事情真会这么容易吗？所有过错都是可以弥补的吗？ 女主揭开深埋在心底的记忆，与父亲进行了一场撕开所有伪装的对话，直到最后，她都没有原谅父亲。 她会报答养育之恩，但却无法按照父亲的心愿做一个嘘寒问暖的贴心女儿。 但是她放下了过去，达成了与自己的和解。 她走出居民楼时，抬头望着天空，眼中噙着泪，露出了一个纯净的笑容。 短片最后，镜头从老旧的居民楼移到了湛蓝的天空，几只麻雀叽叽喳喳飞了过去。 自某影评人针对《和解》真情实感地发表了一通感想，她的粉丝就在关注《和解》的片源，看完之后，她们哭唧唧地回来了。 【女主最后的那个笑容看得我好难过，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这个短片是窥探了我的过去吗？妈妈说爸爸从没抱过我，我很小很小还没有记忆的时候，跟在爸爸后面去走亲戚，爸爸一直抱着大伯家六岁的堂哥，我跌倒很多次满身都是泥点子也不抱我。妈妈是当笑话讲的，我却很难过，一直想象不出这是怎样的场景。看了短片里父亲抱着邻居家的小孩却不肯抱一抱女主，我一下子就哭了，似乎真的想起了当年的场景。】 【抱抱楼上的姐妹，给你递纸巾。】 【太tm真实了，我爸过得不如意什么都赖我头上，说要不是因为我是女儿他就不会因为生弟弟丢了工作，这怪我吗？弟弟成绩不好也赖我，说我这个姐姐没管好，excuse me？】 【我是独生子女我爸不是照样事事都怪我，事业上混日子被亲朋好友比下去，怪我是女儿让他没有奋斗的动力，吃喝玩乐不存款买房没赶上房价的高速列车被亲朋好友比下去，怪我是女儿让他没准备婚房商铺。】 【我跟女主一样，小时候爸妈基本不给零花钱，长大了疯狂消费满足自己的物欲，不过我跟女主一样都是靠自己赚钱，看到这条的请不要回复我拜金女。】 …… 许多女生觉得这部短片非常好看，不管是童年不幸福还是蜜罐里长大的，都为女主鞠了一把同情泪，哭唧唧地互相分享片源链接。 也有神经不在线的： 【不合逻辑啊，女主这么漂亮，小时候肯定也特别可爱，正常人怎么会不喜欢呢。】 【同意，而且女主居然会被男朋友嫌弃花钱大手大脚，我……】 【才发现是自导自演，牛！】 还有很多批判的： 【养女主还不如养个叉烧，这种白眼狼还有人吹。】 【看到现在的女孩子都是这种心态，我都不敢生女宝了，幸好这胎是个男宝。】 【女的就是矫情，还嫌父母关爱不够，我们这些留守儿童说什么了吗？】 面对这些批判的，拥护的人当然要反击： 【女主怎么就白眼狼了，是她不肯出医药费还是不肯给赡养费了，非得做贴心贴肺的小棉袄才不叫白眼狼吗？】 【哇哇哇，还没生就知道是个男宝了，你好棒棒啊。】 【留守儿童的父母也是在为了自己的孩子拼搏，孩子知道父母在为了自己奋斗。但如果你爹妈辛苦赚的钱都给邻居家小孩，过年过节回来只给邻居家小孩买玩具和新衣服，只抱着邻居家小孩玩不抱你，也希望你不要抱怨，不然就是矫情。】 【邻居家小孩：这样的叔叔阿姨请给我来一打。】 江蓠晚有八十多万粉丝，江行舟的一千多万粉丝也在关注着姐姐的动态，不管这些粉丝水分多大，她的短片都有很高的关注度。 传播越广，争议也就越多，许多“叉烧一个”、“女的矫情”、“男孩怎么没这么多事”、“女拳警告”的言论让人冒火，又涉及到社会热门话题，许多原本不关注的人也加入了战场。 《和解》的战火蔓延到了各大平台。 就在这时，京华市大学生微电影节也正式开幕，并评选出了多个奖项，其中田绍导演的《父亲》荣获最佳导演奖？ 有眼尖的发现《和解》也参与了评奖，他们看了一遍《父亲》，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什么玩意？！ 然后有人爆料田绍他爸是京华戏剧学院的校长，这一下就戳到了网民的痛点，网民们愤怒了，暗箱操作啊。 不管有没有看过《和解》的，都凑热闹刷京华大学生微电影节评奖有黑幕，并到电影节官微、京戏官微、田绍微博、各大评委微博下去讨说法。 其中一个业余喜欢抨击小鲜肉的评委汪洋发了一条长微博，分析《父亲》哪里哪里好，《和解》哪里哪里不好，最后总结，这些高端艺术你们不懂就不要瞎开腔，一部短片好不好不是靠哗众取宠来判断的，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不要试图用舆论绑架公平公正的奖项。 汪洋的粉丝： 【支持老汪，如果评奖靠粉丝投票，那些娘炮演的烂剧都能拿百灵鸟和金乌奖了。】 【不要什么都内幕内幕，田绍他爸是京戏校长就更能说明公正性了，人家有家学渊源啊。】 嗯，不明觉厉，好多网民都快被说服了。 随后他们反应过来，不对啊，《父亲》的难看是真真的，而且你光说《父亲》的优点跟《和解》的缺点是什么意思。 还有汪洋的粉丝攻击顶着江行舟头像的网民： 【你们这些小鲜肉的粉丝就是脑残，怎么到处发疯，滚回去给你家爱豆投票打榜去。】 这位网民：？？？？？？看人家长得好看拿来做头像都不行吗？ 【我看你们这些汪洋的铁杆才是脑残，脑袋里都被灌了汪洋大海吧。】 有江行舟的大粉在群里喊：这件事跟哥哥无关，不要带属性去闹事，不要给哥哥招黑，万一惹上汪洋就倒了血霉了。 江行舟、江蓠晚双担粉：这话怎么就听着那么不舒服呢。 江行舟唯粉：在粉圈就要遵守粉圈的规则。 江行舟、江蓠晚双担粉：我宣布我脱粉了。（您已被踢出xxx群） · 这件事的发酵程度已经深到电影节官方联系《和解》制片方了，警告他们不要再炒作舆论，最后被业内厌恶就是得不偿失了。 江蓠晚：关我屁事。 而且什么叫被业内厌恶，不就是他们京华圈抱团的那一小撮人么，这些人在地产和互联网资本的冲击下早已不复往日风光。 如果换做十几二十年前，江蓠晚还会有所顾忌，不，如果换做十几二十年前，她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因为所有的影视资源都在京华圈的手上，他们想捧谁就捧谁，说哪部片好就是哪部片好，说谁逼格高谁就真有高逼格了。 江蓠晚更喜欢现在这个热钱流入、泥沙俱下的影视圈，只要你能为资本赚到钱，资本就会给你机会。 就算她想要奖项，国内有百灵鸟和金乌，国外有四大奖，谁稀罕他们的猪肉奖。 再说了，《和解》的热度越高对她越有利，热多越高说明看过的人越多，也就有更多的观众被感动地眼泪汪汪，这些眼泪都是鲛人泪的燃料啊，她鲛人泪中的灵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也不枉费她辛苦打磨自己的演技。 网上的舆论没有人能控制，田绍、京戏校长、电影节评委时不时被拉出来鞭尸，咱又不瞎，《和解》好不好咱不评论，但像《父亲》这种短片都能拿奖是在侮辱谁呢？ 同时，田绍在食堂二楼污言秽语辱骂江蓠晚的视频也流了出来。 【凉少清是谁？居然连晚晚这样的绝色都看不上。】 【凉少亲？】 【梁绍卿差不多。】 …… 很快这段视频就被全网删除，源视频、网盘全部失效，许多发布视频的账号都被封了。 网民愤怒了，这就是二代啊，一手遮天啊，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气抖冷，看我不喷死你。 田绍很委屈，怎么什么都赖他啊。 但是没关系，京影的同学们人手一份田绍同学的玉照和视频，这些照片视频一在网络上传播就被网民们保存了。 网民们表示，网络是有记忆的，再让我们看见你，保证不打死你。 · 京华市大学生微电影节的官方头非常铁，自始至终不搭理这帮找事的。 但其他的电影节有志一同地把田绍的《父亲》刷了下去，找关系也不顶用，就算要暗箱操作，质量也得过得去吧。 京戏校长狠狠批了儿子一顿：“是我从前太惯着你了，铺得好好的路都能走歪，你现在也毕业了，不要拿学业当借口了，到你陈叔叔的剧组从导演助理做起吧，让我知道你不认真做事，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田绍哭了，导演助理那么苦，他怎么做得来，“爸，我不当导演了，随便在学校、电影厂、管理局、大剧院给我安排个职位就行。” 京戏校长气笑了：“行啊，我能保你面试，但你能过笔试吗？” 让儿子当临时工，他丢不起这个人。 · 《问心》剧组在全国各地跑了一圈，最后到了南方影视城，剩下的场景都在这里拍摄。 为了节省资金，所有人都住在普通宾馆，直接在五楼六楼包了两层，除了服务员别人上不来。 周峰对江蓠晚控制资金的能力非常满意，有多少钱，能办多少事，主控项目的人心里都该有点数。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他以前碰到的坑爹导演，剧本里写千军万马过黄河，他还真敢拍出来，没几天就把钱造没了，这让他怎么办？ 就地解散？那前期投资不是白花了吗。 追加投资？谁知道他还要造多少钱才能把剧拍完，万一后面花得比前面还多呢。 江蓠晚虽然住在普通宾馆，却并没有委屈自己。 圆圆前几天就到了，把上回两人住南方大酒店时买的洗衣机、被褥、风扇、锅碗瓢盆等居家用品，从便宜租赁的空房间找人拉了过来，洗刷一遍又归置好。 江蓠晚躺在自己买的藤编摇椅上，吹着静电容风扇，一边喝着小厨师精心烹制的水果茶，一边看电脑上的拍摄素材。 孙倩蹭了杯水果茶，往她旁边一坐，赞道：“导演你真会享受生活，这么一布置都看不出在宾馆里了。” 江蓠晚：“这不是想着以后会常驻这里，就买了点日用品放着嘛。” 孙倩感叹道：“您是会常驻这里，我就不一定了，等这部戏拍完还得到处跑剧组投简历，剧播之前都不一定有戏演。” 江蓠晚：“加油，你很有特色，会红的。” 孙倩是个艳丽型的美人，最适合化浓妆着红衣，剧中赤月圣女的角色就非常适合她，哪怕《问心》默默无闻，她也会被剪进美人群像。 至于能不能红就不能保证了，追星的粉丝不太吃看起来有攻击性的艳丽型美人。 孙倩笑道：“我也觉着我该红了，因为《问心》一定会火。” 刚来南方影视城的第一天，演员和工作人员都在休整，没有什么一定要做的任务。 难得的空闲时间，江蓠晚喝完了一杯水果茶，就准备出去逛逛。 正好圆圆也要买一些零食，就一起出去了。 经过楼下大堂时，江蓠晚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上回大言不惭要自己陪酒的地中海吗？ 旁边紧张兮兮抱着书包看起来未成年的少女又是怎么回事？ 第48章 地中海头顶中间的那圈头发几乎都掉光了, 不得不把边上的头发留长往另一边梳, 采取地方支援中央的政策, 为了稳定那几根可怜的头发丝，还抹了厚厚的发油，总体看起来非常有中年成功男士的feel，能骗到人也不奇怪。 但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打杂的演员副导演。 演员副导演有大有小，大的比如江蓠晚剧组的演员副导, 在剧组筹备前期就跟组，直接联系到主演的经纪人, 可以推荐人选、通知试镜、协调档期等等，剩下的就是在剧组拍摄过程中联系群头安排群演, 也能定下一些不重要的特约角色, 忙不过来的时候还有演员副导演助理用。 而地中海只是因为在南方影视城混得时间够长, 熟悉当地人事，和大大小小的群头以及景点机构都有过联系, 有不熟悉当地的剧组过来就会给他一个演员副导的职位, 让他联系群演特约，省点麻烦。 因为掌握着群演能不能上戏、能不能晋升成特约演员的大权, 常年被群演尊称一声导演的地中海膨胀了, 开始利用从群演中遴选特约演员的机会诱惑做着明星梦的女孩子，在面试演员的时候各种明示暗示，有意志不坚定的真的会被他得逞。 也因此，到《永夜》剧组担任演员副导时，天天被尊称导演的地中海, 膨胀到灌了二两黄汤就敢在饭店走廊让江蓠晚进去陪酒。 在地中海看来，出现在影视城剧组扎堆的饭店的漂亮小姑娘，不都在找机会攀上导演制片人好演个角色吗？不才他正是个导演。 然而万万没想到居然踢到了铁板，这丫头竟然和《永夜》的陈导认识，一番告状后，陈导直接把他踢出了剧组。 毕竟像他这种演员副导并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工作，影视城多得是从群演、场务、灯光助理等最底层职位一步步往上爬的人，这些人想取代他都想疯了。 被陈导踢出《永夜》剧组后，地中海的职业口碑一落千丈，很久没找到活，毕竟圈子就那么大，消息都是互通的，一年开工的剧组也是有数的，加上那些落井下石到处散播谣言想瓜分掉他资源的竞争者，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当然，最难过的还是没有女群演送上门来给他挑。 这次地中海好不容易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剧组找到活干，当然要抓紧骗小姑娘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居然又碰到那块铁板，铁板还挡在他面前不走了，流年不利啊。 · 江蓠晚挡在地中海面前，打了声招呼：“又见面了，旁边这位是你女儿吗，看着还是未成年啊。” 在江蓠晚怀疑的眼神下，地中海心虚地绕过她往边上窜， “什么未成年，你瞎说什么。” 圆圆从另一边拦住了他。 没回答前一个问题，看来不是他女儿了，江蓠晚直接问少女：“小妹妹，你成年了吗，有演员证吗？”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在地中海的眼神暗示下回道：“我成年了，能演戏了。” 一看就是撒谎。 江蓠晚：“不好意思，我能看一下你的演员证吗？” 南方影视城十八岁以上才能办演员证，如果少女成年了她顶多警告一句，所有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但如果她没满十八岁，哪怕是只差一天，那也是未成年，她就要管到底。 地中海慌了：“你谁啊就要看别人演员证！你以为你是太平洋警察啊！” 江蓠晚冷声道：“我确实不是太平洋警察，也没资格看别人演员证，但我可以报警啊。诱拐未成年少女是几年刑期，需要我给你科普吗？” 地中海肥腻的脸上被逼出了汗：“我只是一个负责挑选演员的副导演，演员想上戏，我正常面试，她自己说成年我难道还要查户口吗。” 说完后，地中海推开圆圆直接走人，连少女都不管了。 对此，江蓠晚也毫无办法，毕竟地中海没有对少女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没法把他扭送公安局。 她转头对圆圆说：“打听下他现在在哪个剧组。” 圆圆也是义愤填膺，立马就答应了。 少女看着地中海急急忙忙跑掉了，抱着粉色书包一脸懵逼地问江蓠晚：“姐姐，那位大叔是坏人吗？” 圆圆白了她一眼：“你傻啊，他哪一点看着像好人，如果不是我们，你就要吃大亏了，上社会新闻的那种。” 江蓠晚再次问她：“你真的成年了吗？” 少女：“我还差几个月就成年了，那位大叔让我假装已经成年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办演员证，他说这样剧组才会让我演戏。” 江蓠晚：“那他带你来宾馆干什么？” 少女：“我下了汽车手机和钱包都丢了，这位大叔说可以借我钱住宾馆。” 江蓠晚看着她稚气未脱的模样，恐怕是从小就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不像出门打工，更像离家出走，但现在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她直接带着少女和圆圆去吃了顿自助小火锅。 期间，圆圆不断跟少女科普南方影视城下到群头、副导，上到导演、制片、投资方的丑恶事迹，成功吓到了少女。 少女也敞开了心扉，告诉她们自己一直有个明星梦，马上九月开学就是高三了，她想培训表演考艺术院校，但爸妈坚决反对，她一气之下就离家出走，来到南方影视城追梦。 结果刚下汽车手机钱包就被偷了，捂着挨饿的肚子坐马路边的时候碰到了地中海。 江蓠晚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剧组在筹备期就已经选好了所有的主配角，不会从群演里挑角色，群演能攀到的巅峰就是有几句台词的特约演员，从龙套走到主演的是极其极其稀少的个例，绝对不能套在自己身上。 少女点了点头：“我碰到的其他群演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们说考三大艺校最靠谱，可爸妈又不同意。” 江蓠晚：“你就这么离家出走，给你爸妈报过平安了吗？” 少女迷惘地摇了摇头。 圆圆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抓紧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吧，她们肯定要急死了。” 少女也不是特别叛逆的青少年，她还是想家的，道了声谢接过手机给妈妈打了电话。 因为圆圆的手机质量不是很好，传出了少女妈妈惊天动地的哭声，少女也跟着哭了起来，接着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声，两边安慰。 圆圆看少女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拿过手机和少女爸爸说清楚了少女的情况，约定了来接人的地点。 吃了一顿饱饭，又和家里人通过电话后，少女的情绪欢快了许多。 江蓠晚也趁着有这个劳力在，带她和圆圆去了超市，说：“喜欢什么随便拿，我付钱。” 圆圆捧着脸作仰慕状：“老板你真是太好了。” 三个女生拎着死沉的购物袋气喘吁吁往宾馆走，感觉手都要断了，还好半路碰到了包得严严实实的江行舟和终于换下道袍穿上t恤短裤的无为道长，这种苦力活还是交给他们比较合适。 回到房间后，三人吹着空调风扇，围着一堆零食开吃。 江蓠晚在磕坚果，圆圆在啃酱排骨，少女在吃提拉米苏。 圆圆感慨道：“要是我怎么吃都吃不胖就好了，但如果瘦和美食不可兼得，我选择继续胖着。” 少女狂点头：“嗯嗯嗯，我也一样，没有美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蓠晚看着少女有点婴儿肥的脸，泼凉水道：“除非是五官上镜或者不易胖体质，明星，尤其是女明星必须常年节食。上镜胖十斤不是瞎说的，正好我们摄影师在这一层楼，要不要看看你在镜头下是什么样子？” 江蓠晚请顾晓飞帮忙拍了一小段试镜视频送给少女珍藏。 少女看着视频里的自己，哭了，镜子里的她明明那么美。 江蓠晚无意打击少女的梦想，但人生很残酷，有时候错过一步可能就再也追不上其他人了，尽早明白自己追逐梦想的代价，才能对自己的人生目标有着更清晰的认知。 三个小时候，圆圆的电话响起，是少女的爸妈到了。 圆圆把人接了上来，少女的爸妈拎了一堆礼盒过来，感谢江蓠晚的热心帮忙，激动地差点给她跪下了。 圆圆又把人送了下去，然后隔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上来。 兴冲冲地对江蓠晚报喜道：“小妹妹他爸带人把那个地中海揍了一顿，还说要报警告他干活的那个剧组诱拐未成年，剧组已经把地中海踢了，宾馆也不给住了。” 听到恶人有恶报的好消息，江蓠晚很高兴，感叹道：“她有这样的爸妈可真好。” 圆圆狂点头：“她爸妈是真好，我爸妈光会催我减肥找对象，烦死了。” 江蓠晚默默道，会催你减肥找对象的爸妈也挺好。 想着地中海这种人可能还会潜伏在影视城祸害无知少女，江蓠晚发了一篇长微博描述了今天的事，没写名字，就是代称“地中海”和“未成年少女”，粉丝看了纷纷点赞。 与她互关的业内同行也有不少夸赞她做得好，地中海丧尽天良。但其实这些业内同行大多数都是男的，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对“你情我愿的事情”不以为然，连婚后出轨都是“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不过涉及到未成年性质就不一样了，一不小心就是刑事案件，谁也不想在自己的剧组埋一个定时炸|弹，地中海以后的路注定不那么好走了。 至于他们不知道地中海是谁？没关系，地中海的竞争者会告诉他们的。 · 发完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时江蓠晚才发现自己的粉丝数已经突破了一百万，前一条转发《和解》链接的微博下几乎都是哭唧唧跟她要百万粉丝福利的小粉丝。 在《一见倾心》播出前，她的粉丝有五十多万，都是她三年做汉服模特、拍宣传视频和古风mv积攒的，因为只面向女性群体，能攒到这么多粉已经很不错了。 《一见倾心》播出后，江行舟的粉丝数量暴涨到一千多万，她的微博因为基本不发江行舟相关，所以只涨了三十万。 而《和解》仅仅是一部二十多分钟的毕业作品，没想到竟然给她带来二十万粉丝。 果然演戏走到台前才是吸粉利器啊。 不过一百万粉丝福利要发什么呢？她还从来没搞过这种东西。 第49章 因为是第一次给粉丝发福利, 江蓠晚觉得不能太敷衍, 于是她在剧组群向有经验的人士讨教。 【孙倩：染个炫彩头发给粉丝欣赏。】 【江蓠晚：太麻烦了, 驳回。】 【周泽：录个跳舞视频。】 【江蓠晚：不会跳舞，驳回。】 【李子轩：男装大佬。】 【江蓠晚：呸。】 【江行舟：抽奖，经济实惠。】 【江蓠晚：那没抽到奖的粉丝多亏，驳回。】 【赵诗雅：发个九宫格自拍。】 【江蓠晚：九张那么多啊！一张照片均分成九份给她们拼图行不行？】 【赵诗雅：你要吓死粉丝吗？】 【李依依：听说现在的粉丝喜欢看偶像直播。】 【江蓠晚：这个可以，留用。】 …… 最后江蓠晚决定明天中午趁着吃饭的时候给粉丝直播, 直播时间不定，毕竟她也不知道上午什么时候能拍完, 剧组可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地方。 预告了这个消息后，评论区顿时热闹起来： 【大忙人居然还记得自己有粉丝啊, 朕心甚慰。】 【“大忙人”这三个字好深的怨念, 啧啧啧, 不要自称朕了，直接甩手帕锤小拳拳吧。】 【看完《和解》过来的, 对女主角最后一幕的笑容印象特别深刻, 没想到你居然不演戏，不要啊, 演戏多好。】 【是啊, 长得那么美，演技又那么好，不演戏多可惜，祖国和人民需要你啊！】 【噗哈哈，低调低调, 像江导这样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绝世美人出现在娱乐圈别人还活不活了，咱要体谅江导的良苦用心啊。】 【呵呵，吹成这样你们正主担得起吗？】 【哪来的憨批，粉丝的彩虹屁也要管。】 【许你们拉踩还不许别人说。】 【拉踩谁了？敢把你正主亮出来吗！】 【都别理那个黑子了，越理他越来劲，咱讨论下晚晚会直播啥吧。】 【我猜是唱歌或者弹琴……不好，暴露粉籍了。】 【顶着那么大头像和“江行舟再爱我一次”的昵称你当谁瞎啊！】 【我猜是跳舞，穿着洛丽塔裙跳极乐净土。】 【你在想peach】 …… 第二天早上六点，江蓠晚迷迷糊糊地醒来，只听得外面一阵山呼海啸，拉开窗帘一看，街道对面乌泱乌泱一群人，喊着“啊啊啊哥哥”、“哥哥看我”。 楼底下，江行舟墨镜口罩齐全，和无为道长、陈平上了一辆保姆车。 车呼啸而去，粉丝们失望地散开。 之前剧组一直在大山、草原、沙漠这些地方取景，很少碰到粉丝，但到了影视城就没办法避免这种情况了。 南方影视城往来明星太多，很多黄牛、职粉、代拍、娱记、营销号等几乎长年驻扎在这里，什么明星都关注，比如夜对剧本什么的就是他们爆出来的。 昨天剧组到达这里，消息就被散播了出去，今天有粉丝来也不奇怪。 而且南方影视城是国家5a级旅游景区，每天游客不要太多，粉丝也是游客，不让粉丝来你是有病吧，你谁啊管这么多，这条路是你家修的吗？ 更何况，这些人里面可能有部分并不是江行舟的粉丝，只是来旅游恰巧碰上了，来凑个热闹，跟看猴没什么区别。 就好比某商场开业，请没人认识的男团女团在门口跳个舞，围观群众那也是人山人海，你要真以为自己红透半边天就太天真了。 江行舟从有水花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年，期间也没什么活动，三月剧粉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死忠粉也没一开始那么激动了，所以外面那些人里面有几个是他的粉丝还真不好说。 身为导演，江蓠晚不需要像普通工作人员一样早早赶去现场铺设轨道器材布置灯光等等，也不需要像演员一样早早赶过去化一两小时的妆，只需要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到达就行。 她不紧不慢地洗脸刷牙抹护肤品，空腹喝了杯蜂蜜柚子茶，又吃了几个圆圆买来的煎饺，和一碗加了虾皮、香菜、花生碎等的咸豆腐脑，才下楼准备跟车去剧组。 宾馆外面，几个女生看见江蓠晚激动道：“江导，我们是你的粉丝啊。” 江蓠晚出其不意提问道：“我的百万粉丝福利是什么？”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江蓠晚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摇了摇头，上了保姆车。 随后，几个女生下载微博，注册账号，关注了江蓠晚。 并且发长微博描述了一下事件经过，最后感叹道：没想到这年头连粉丝都有信任危机了，不就是没关注微博吗，怎么就不算粉丝了？d站粉丝就不是粉丝吗？快抖粉丝就不是粉丝吗？ 评论一片哈哈哈。 【该。】 【机智的江导居然学会出题考验粉丝了。】 【你们赚了啊，没有这一遭怎么会知道晚晚中午有直播。】 …… · 剧组上午是在秦王宫拍摄的皇宫戏份，别问为什么是秦王宫而不是唐宋元明清王宫，因为剧是架空朝代。 一个上午的拍摄下来，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不过在喝了小厨师熬制的酸梅汤后，他们又满血复活了，又能够精神饱满地投入到工作当中了呢。 江蓠晚点了点头，这才不浪费她的灵液嘛。 灵液赚了就是要花的，《问心》又是她的亲儿子，不比《错身欢喜缘》那个干儿子，所以她几乎天天都往酸梅汤里丢颗灵液。 虽然摊到每个人头上的量非常少，但剧组人员的工作效率、演员的发挥、成片质量都有很显着的提升。 对此，江蓠晚表示满意。 圆圆把江蓠晚的午饭拎了过来，是她跟小厨师点的杭椒牛柳盖浇饭。 江蓠晚坐在长桌的一头，支起了手机，开始直播。 然后等着直播的粉丝们就看到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运动套装、素面朝天的江蓠晚。 江蓠晚摆了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没错，屏幕里面的就是我，民工二代江蓠晚，因为要在剧组搬砖，没空化美美的妆穿美美的衣服，还要抓紧时间吃午饭，你们将就着看吧。” 弹幕里： 【不，晚晚你永远是最美的。】 【好期待晚晚穿着精致晚礼服走红地毯领奖的画面啊，绝对艳压群场。】 【小朋友思想不正确啊，不要老想着艳压群芳，百花齐放不好吗，虽然江导确实最好看。】 【晚晚在吃什么呀，想看。】 【正在吃饭中，我也想看江导的盒饭。】 【幸福，晚晚陪我一起吃饭】 【导演吃得一定是高价盒饭吧，想看高价盒饭长啥样。】 江蓠晚把镜头往下压了压，让他们看清自己的午饭，一份杭椒牛柳盖浇饭，上面还卧了半个茶叶蛋，“我吃的不是剧组盒饭，而是大厨精心烹制的高级料理，不瞒你们说，我答应了大厨要给他打广告，不然以后就没有小灶开了。” 然后江蓠晚叫来了小厨师，把手机转到他的方向。 小厨师羞涩道：“我的d站昵称是追梦小厨师，会经常发布做菜的视频，如果大家感兴趣可以关注我一下。” 【娃娃脸的大厨，爱了爱了。】 【会做“真”快手菜吗？会做我就关注。】 【不是我说你，你给我家晚晚开的小灶也太寒酸了吧，就一个盖饭？死心吧，我是不会关注你的，除非明天加个鸡蛋。狗头jpg】 给小厨师打完广告，江蓠晚把手机转了回来对着自己，然后不紧不慢把所有饭菜都吃光了，还吃了碗酸奶水果捞，一小块慕斯蛋糕。 【正在减肥的我实在无法容忍江导的行为，我对你真的太失望了，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热量爆炸啊，晚晚真的不考虑控制一下饮食吗？】 【不要看到别人吃得多就让控制饮食，要相信世界上是有像我们这种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人存在的。咳咳没错，我就是来炫耀的，你们可以打我了。】 【信不信我真的顺着网线爬过去揍你啊！】 迅速地解决了午饭，江蓠晚对粉丝道：“我昨天晚上思来想去没想到自己有什么才艺能作为粉丝福利，不行我给大家唱首歌吧，歌名你们点。” 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弹幕迅速地滑动起来。 【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牙套妹，奈何美色~~】 【喊麦喊麦喊麦喊麦，想听喊麦。】 【诶诶喊麦，吃糠咽菜你不陪，君临天下你是谁，呕~~换一首，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陪你东山再起。】 【给江导示范下怎么喊麦，大家好，我是mc子龙。刀，怒斩雪翼雕；山，豪迈冲云霄。】 【为什么要发语音。】 【佛啊，你睁眼，看那些丑恶嘴脸，恶人在等你恩典，善人却求你赦免。】 …… “喊麦？”江蓠晚黑线地看着弹幕，“既然你们这么想听那我试试吧，事先申明我没学过，不准说我唱得难听啊。”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是mc篱晚，今天我给大家写了一首歌，music~~~咳咳咳，床前~~这明月光，疑是~~那地上霜；举头~~我望明月，低头~~他思故乡。希望这首《静夜思》大家能够喜欢。” 围观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在边上拍桌狂笑，直夸导演唱得好。 江蓠晚微微一笑，问道：“我的水平是不是可以开演唱会了。” 众人：“是是是，导演您是千古奇才天生歌手，一出道必定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红遍大江南北。” 弹幕里的粉丝忍不住了。 【不！这不是晚晚。狗头jpg】 【自信点，把狗头去掉。】 【想必还没踏入社会的学生党已经能感受到同事狂拍领导马屁，自己却无法与之同流合污的痛苦了吧。】 【maybe this is life.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前面的不要翻译，这样会显得你很没有文化。】 【天籁之音啊，没想到江导除了长得美，还这么有音乐才华，连喊麦都无师自通，太钦佩了，来，让我们一起为江导喊666.（五毛一条，括号内的删掉）】 第50章 抢小演员 《问心》剧组在南方影视城的拍摄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江蓠晚也开始抽时间筹备接下来要拍摄的三部网络大电影。 这三部网大已经与于皓然谈妥了关于广告植入的协议。 于皓然是湖湾墅区于教授的孙子, 他创立的公司华兴科技正在开发一款手游, 预备年底公测，有投入宣传的需求。 经过数次商谈，于皓然决定投入三百万作为植入广告的费用，并与泰和文化拟定了广告协议，内容大意是如果三部网大总点播量超过三百万人次, 华兴科技投入的广告费泰和文化才能落袋为安，如果总点播量低于三百万人次, 按照相差的数量等比例退回。 这个对赌协议没有什么坑，相当于有一个人付费看了网大, 对方就付一块钱的广告费, 封顶三百万元, 这很公平，江蓠晚爽快地签了字。 这三部网大名称都为《江湖风云之xxxx》, 主要剧情就是男女主因为神秘力量被拉入游戏世界发生的种种搞笑又虐心的事件, 而这个“神秘的游戏世界”就是华兴科技开发的那款手游《江湖风云》。 大电影和手游同名啊有木有？背景设定直接就是手游啊有木有？广告植入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了有木有？可把于皓然给感动坏了，拍胸脯保证宣发手游的时候一定带着大电影。 对此, 于静有些心虚, 她只是想偷懒而已。 网络大电影的剧本很早就开始筹备了，但那时候《问心》的剧本还有待完善，她当然要把全部的精力放到《问心》上。 至于网大她只写了个大纲，然后把大纲和《江湖风云》的背景设定丢给戏文的同学，请她们写成初稿, 自己再来最终的定稿。 江蓠晚觉着这主意非常不错，借用《江湖风云》的背景设定、人物造型，服化道方面都能省很多事。 她拍网络大电影的目的一是为了赚点小钱，二是为了锻炼下自己的班底，泰和文化的第一个投资项目，最好是能顺顺利利。 演员方面也定下来了，男主李子轩，女主赵诗雅，其他配角邀请的是自己合作过、形象气质符合、演技不错且有档期的十八线小透明，省了试镜的环节。 当然，一个小破网大也没几个正规演员会来试镜，干脆就挑知根知底的。 江湖风云三部曲的拍摄地也在南方影视城，只等这边顺利杀青，那边做好前期筹备，就可以直接开拍了。 拍完这三部网大，自己就可以回家好好歇一段时间了。 哎，她想念外公外婆了，剧组民工果然不是人干的活。 · 江蓠晚在心里默默祈祷《问心》一定要顺利地按期拍完，千万不要打乱自己的计划，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 这天要拍摄小演员的戏份，结果演员统筹告诉她小演员被《岁太平》剧组抢走了，说《岁太平》剧组两天就能拍完，后天把小演员还给他们。 开什么国际玩笑？！ 剧组每天拍哪几场戏、需要用到哪几个演员都是早早定好了的，场地布置、道具摆放、轨道铺设、灯光调试等不知道花了工作人员多少功夫，耽误一天就是大量的资金打水漂。 更何况就算你愿意浪费这个钱，演员也不一定有档期，尤其是戏份不多的老戏骨配角们，不可能天天侯在剧组，哪天来拍什么戏份都是提前讲好的，你说改到后天，人家就一定有时间吗？ 说来也巧，抢人的剧组《岁太平》就是宋嫣然挤破脑袋拿到女主角的上星古装权谋剧，据说投资五个亿，男主片酬一个亿，现在也在秦王宫取景，离《问心》剧组并不远。 江蓠晚让剧组继续作拍摄前的准备工作，和演员统筹往《岁太平》剧组走，让她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原来《岁太平》原先定好的小演员——两个月大的小婴儿，因为突然发热被他爸妈送到医院检查了，这么小的婴儿很难找到替代的，又打听到《问心》剧组定下了一个差不多大的小演员，就打起了截胡的主意。 南方影视城有两个专门介绍0-14岁小演员的选角工作室，《问心》剧组找的这个显然职业道德不怎么样，居然把他们定下的小演员直接拉到了《岁太平》剧组。 江蓠晚很快就走到了《岁太平》剧组所在的宫殿，对方正在室内设计走位、调试灯光，还没有正式开拍，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在门口整理器材、线缆的剧务本来还兼职阻拦闲杂人等的任务，但看着容貌和气势都很盛的江蓠晚愣是没察觉有问题，任她走了进去。 · 宫殿内间布置得非常华丽，一张围着层层帐幔的大床上，躺着盛装打扮的宋嫣然和一个不停哭泣的小婴儿，男主坐在床边拿拨浪鼓哄小婴儿，只是小婴儿一点都不肯卖面子，手脚乱挥，哭得脸都红了。 几台摄影机和灯光设备打光板围绕着床，导演顶着半长的头发和络腮胡坐在摞成品字形的监视器后面。 见婴儿一直在哭，站在一边的孩子妈妈忍不住了，跑过去抱起婴儿轻轻摇晃，婴儿才停止哭泣，一抽一抽地很是可怜。 孩子妈妈心疼道：“我家娃就是爱哭，很难逗笑，不行你们就换个娃吧。” 导演见实在达不到自己想要的完美效果，只能下决心道：“不用逗笑了，直接开拍吧。” 就在这时，江蓠晚闯进了摄影机的画面，几台监视器上都是她。 络腮胡导演顿时大发雷霆：“怎么回事！这谁找的演员？懂不懂规矩！” 江蓠晚微微一笑，“赵导好，我是《问心》剧组的导演江蓠晚，幸会幸会。” 赵导冷着脸，朝边上吼道：“一个个都是死的吗！没看见有人在干扰拍摄？” 可笑，现在是个人都敢自称导演了，什么《问心》剧组听都没听过，估计就是个草台班子，跑到他这里来找存在感。 江蓠晚却是走到了抱着婴儿的孩子妈妈旁边，说：“王女士，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你临时跑到别的剧组也太不仗义了吧，你知道这样会造成我们剧组多大的损失吗？” 王女士一脸懵逼：“你和他们不是一个剧组的吗？选角工作室的小吴啥也没说就把我和娃送到这里，我还以为你们是一家的。” 见王女士似乎不知道自己被乾坤大挪移了，江蓠晚的情绪缓和下来，“抱歉，是我误会你了，估计小吴连你的都骗了。我们回去拍摄吧，宝宝我来抱。” 王女士带儿子来做小演员也不图钱，纯粹是想给儿子留个荧屏纪念，但是络腮胡导演的剧组却把宝宝当活道具，也不关心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才一直哭，光想着画面效果，就算江蓠晚没来，她都想退出拍摄了。 这会儿见宝宝手脚并用地往江蓠晚怀里扑，便好笑地把儿子塞进江蓠晚怀里。 赵导听了他们的对话，问演员副导：“这怎么回事！” 演员副导苦着脸给赵导解释了前因后果，他想着以赵导在影视圈举足轻重的地位，对方肯定会吃下这个哑巴亏，没想到居然敢闹上们来，这丫头还想不想在业内发展了！ 赵导听了，对江蓠晚道：“这位江导是吧，既然小演员已经到了我们剧组，还是仅着我们先拍完吧，你们那边有什么损失我想办法给你补。” 江蓠晚摇了摇头：“抱歉啊赵导，我的剧组可等不起，王女士，我们走吧。” 半躺在床上的宋嫣然火上浇油道：“江蓠晚，赵导诚心诚意地跟你打商量，你不能这么不知好歹吧。以赵导的专业能力，随便点拨两句都能让你受用不尽，这么轴干什么呢。现在明显是《岁太平》剧组更需要小演员，你那小投资的剧等两天也没关系。” 赵导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话，宋嫣然的腰杆子也挺得更直了，用眼角余光蔑视地看向江蓠晚。 江蓠晚微笑道：“宋小姐没做过导演不了解我们这一行，小投资的剧更耗不起，你们剧组财大气粗，完全可以再去找一个小演员。” 说罢，她抱着小婴儿就往外走。 见江蓠晚无动于衷，宋嫣然又朝王女士喊道：“王女士，你来都来了，不如就在这拍完吧，她们剧组投资小，各方面条件都不怎么样，为了宝宝好，还是留在我们剧组吧。” 王女士没有搭话，直接跟在江蓠晚后面走了，别以为自己没发现她和男主角眼底对宝宝的不耐烦。 江蓠晚走后，赵导把脚本往地上一摔，对演员副导吼道：“你看看你是怎么办事的，选小演员连找个备选都不会吗？！” 演员副导低头哈腰：“对不起导演，都是我没做好，我尽快再找一个小演员过来。” 心底却在吐槽：给一分钱还想让人办两分钱的事情，你咋不上天呢。 宋嫣然面上遗憾，心里却在狂笑，让你横，让你傲，得罪了赵导看你还怎么混。 第51章 江蓠晚抱着小婴儿回了剧组, 小婴儿在她怀里扑腾着手脚, 眼睛忽闪忽闪迷倒了一大片人。 剧组人员在她旁边围了一圈, 拿着手机拍啊拍，连孩子妈妈都给挤了出去。 “啊啊啊我要抱我要抱，把他给我抱抱。” “我能戳戳他的小肚皮吗，就一下。” “他的脚好小啊，手也好小, 哇好小的宝宝。” …… 饰演皇帝的老戏骨满面笑容地朝小婴儿伸开了手臂，“来来来小家伙, 爷爷抱抱。” 马上就是他们的戏份了，江蓠晚小心翼翼地把小婴儿送到了他的怀里。 小婴儿有点怕生, 突然到了陌生人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老戏骨抱着小婴儿轻轻摇晃哄了起来, 小婴儿一会儿哭, 一会儿不哭，比天气预报翻脸还快。 拍摄正式开始。 老戏骨表情一秒切换, 他脸上有着震怒和沉痛, 轻柔地抚摸着龙床上婴儿稀少的头发，“列祖列宗若是有灵, 还请护佑皇儿百年无忧。” …… 老戏骨温柔地抱着婴儿用小勺喂羊奶, 抬头看向御医们的时候，还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帝王，“七皇子若有什么不好，你们都提头来见。” …… 老戏骨把正在吐泡泡的婴儿的小手，放到饰演太子小时候的小演员手上, 郑重道：“你是长兄，也是储君，须谨记爱护弟妹，宽仁厚德。” …… 抱着婴儿演了一整天后，老戏骨依依不舍地把小婴儿还给了孩子妈妈，坐在一边闷闷不乐，长吁短叹。 哎，儿子不结婚，他什么时候才能有孙子孙女抱啊。 在江蓠晚保证等剧播出后一定把小婴儿的未剪视频给她发一份后，孩子妈妈抱着小婴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剧组。 继小婴儿过后，是七岁的七皇子在皇宫的戏份，这个七岁的小演员拍完浩然门的戏份就回家了，现在被家长送来拍皇宫戏。 七岁小演员上场的时候，江行舟就是空闲的，一有空他就琢磨作曲。 这些年乐坛衰落，发专辑大部分都是亏钱的，但没发过专辑又怎么能称一声歌手呢？ 一张专辑一般是十首歌，江行舟目前已经创作了二十多首。 除此之外，他还承担了部分《问心》主题曲、角色曲的制作。 这些工作他从春节后就开始做了，呆在家里的花园时，他总是特别有灵感，几乎一个周末一首歌。 工作日呆在学校时，他就到师哥师姐的音乐制作工作室帮忙编曲，练习作曲、编曲能力。每次学习都有新的体会，然后把自己创作的歌曲不断打磨，去芜存菁。 徐经纬正在和天使娱乐以及唱片公司谈合作，不出意外，十月底他的首张专辑就可以发行了。 之前他一直想着多学习、多沉淀，拿出最好的作品来。 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学习是永无止境的，他只需要拿出当前最好的作品足矣。 他的音乐水平到底如何，市场肯不肯买账，也到了见真章 的时候。 而看着江蓠晚忙到大半年不归家，为了投资百般权衡，为了不敬业的演员愁眉苦脸，他也静不下心来慢慢积累。 从小就是他为江蓠晚遮风挡雨，今后也当如此。 · 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中度过，九月二十日，《问心》剧组顺利杀青。 总制片周峰从京华市赶来，大手一挥让剧组会计把剩下的经费全部提出来办了场豪华杀青宴。 临别时分，大家都有些伤感。 江蓠晚城挚地对周峰道了声谢，感谢他一手促成了《问心》的立项，感谢他给自己那么大的自由度。 导演与制片人少有不起争端的，而周制片却非常尊重自己的意见，自始至终配合、支持自己的工作。 周峰爽朗笑道：“你也是我的贵人啊，我做制片人的剧组，还从来没有能顺顺利利拍完的，在你这里破了两回例。公司那些人一直觉得我是衰神附体，这下终于能澄清了。” 凭他的衰神体质，要不是后台够硬根本就别想当制片人，还好还好。 杀青宴后，江行舟连夜赶回京华市上学，他已经缺了大四新学期二十天的课了。 而江蓠晚则继续呆在南方影视城拍摄那三部网大。 · 江湖风云三部曲讲的是男女主被神秘力量拉入《江湖风云》这个游戏世界后，发生的种种搞笑又虐心的事件，每一部都有阶段性的结束。 一部开头，男女主都在玩《江湖风云》手游，女主创建的是男号，男主创建的是女号，女主以为自己在撩妹，男主以为自己在撩汉，互相都觉得自己手段高超。 某天两人联机玩游戏的时候，忽然以真实身体进入游戏世界，于是双双掉马，世界崩塌。 按照游戏世界的设定，两人必须完成游戏设定的任务才能通关回家，稍有不慎还有性命危险。 为此，两看相厌的男女主不得不联合起来做任务，这些任务贯穿江湖风云三部曲，完成一个个任务，就是见证了一场场悲欢离合。 三部的最后，男女主终于通关回家，互相告别“再也不见”。 然而各回各家后，两人却有些怅然若失，不约而同拿起手机，点开了《江湖风云》手游，看那个灰色头像有没有亮起来。 虽然江湖风云三部曲只是网络大电影，确是赵诗雅和李子轩除了短片作业外第一次担纲主角，两人都格外用心。 这可是主角啊主角，整个世界都围着自己转有木有。 《江湖风云》手游是玄幻武侠风，有换装功能，游戏人物的服装特别精致华丽，网大在这个基础上做出的服装也特别好看。 赵诗雅摸摸这套看看那套，都非常喜欢，这简直是公主的衣柜啊。 李子轩的戏装也非常好看，他却非要过来和赵诗雅一起看她的华美裙子，点评哪里改得好哪里改得不好。 赵诗雅无语道：“要不你演女主我演男主算了。” 李子轩嘿嘿了一声，放开裙子：“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这次网大拍摄主创人员几乎都是江蓠晚的班底，因为前期准备充足，合作默契度高，四十天就拍完了。 而此时此刻，影视技术系的同学已经在于静的盯梢下把素材粗剪了一遍，剩下的就是做后期，掐指算算第一部 赶得上在十二月上线。 · 拍完三部网大后，江蓠晚终于可以回家了，要知道从今年二月开始，她是《错身欢喜缘》、《问心》、《江湖风云》无缝进组，到现在已经是十月底了。 哪怕她把灵液当水喝，身体倍棒，精力十足，心理也疲倦了，这次回家一定要好好歇歇，好好陪陪外公外婆。 老天保佑这几部作品一定要红一个，只要红了一个她就能继续苟。 这次她下飞机来接她的是外公外婆，江行舟昨天刚发了专辑正是热度最高的时候，就没从车上下来。 到了停车场才发现江行舟坐的居然是副驾驶座，而外公外公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到了驾驶座，熟练地扣好安全带。 外公骄傲地宣布，继科目一之后，他跟外婆终于通过了科目二三四，成功拿到驾照，可以自己开车来接她。 江蓠晚连忙拍掌以示祝贺，她没想到不识几个字的外公外婆居然还真能把驾照考下来，这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一家人花了比她和江行舟开车多一倍的时间回到了家。 正值金秋十月，丹桂飘香，江蓠晚刚下车就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很香，但不腻，全是靠院子角落那颗桂花树散发出来的。 外婆：“这颗桂花树长得太密，花开得太多太香了，我跟你外公剪了一点树枝送给小区里买花的邻居，她们都喜欢得不得了。” 江蓠晚竖起大拇指点赞道：“一点都不浪费，不愧是我外婆。” “那是，好端端的花不能糟蹋嘞，”外婆得意地抚了下渐渐黑多白少的头发，“外婆去给你做鲫鱼汤。” 趁着其他人都不在，江蓠晚在用灵液怼了点水，用喷壶均匀地浇灌，植物明显变得更精神了。 这时候花园铁门传来了门铃声，江蓠晚过去开门，一看居然是隔壁那栋楼的孙先生，顿觉晦气。 孙先生看见是江蓠晚，眼前一亮，“江小姐，你这是回来了？” 江蓠晚板着脸：“孙先生有什么事吗？” 孙先生看着江蓠晚意味深长道：“我在家里就闻到了这边的桂花香，有句话叫有花堪折直须折，冒昧来访，想折一枝放到床头，顺便跟江阿姨定一盆明年的花。” 江蓠晚有些犯恶心，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都没有，您去花卉市场找吧，说着就要关上门。” 孙先生却突然往前窜了一步。 江蓠晚往后退了两步，冷声道：“孙先生！请回！” “姐，该吃饭了，外面来的是谁，”江行舟的声音传了过来，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孙先生不无遗憾地从兜里掏了张名片出来递给江蓠晚，江蓠晚冷眼看着他，没接。 他也没把名片收回去，而是放到了门边的橙色月季花上。 江行舟过来后，只看到橙色月季花上的黑色名片：孙记餐饮集团董事长，孙吉。 看了一眼后，他把名片丢到了门口的垃圾桶里，“这姓孙的人品太次，以后听到门铃响就不要跑过来了，看门禁视频遥控就行。” 江蓠晚点了点头：“确实跟神经病一样。” 江蓠晚和江行舟走远后，斜对面的灌木丛里钻出一个人，宝贝地擦了擦单反镜头。 第52章 孙吉回味着花丛掩映下少女毫不失色的绝艳面庞, 以及在他突然逼近后惊慌后退的失措, 只觉整颗心都年轻鲜活起来。 一定要得到她, 他这么跟自己说。 坐在客厅给博美犬梳毛的孙太太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一脸春风荡漾地回来，呵，看来去买花是假，会小贱人才是真吧。 孙太太想起刚刚私家侦探给她传来的照片，怒火中烧, 手上用劲，一不小心就薅下博美犬一大把毛。 博美犬凄厉地惨叫了一声, 在她手背上挠了几道口子，跳下沙发往大门跑去。 孙太太使劲把梳子往博美犬砸去, 气道：“连你这小畜生也敢欺负我。” 刚刚进门的孙吉皱眉道：“你又发什么疯。” 孙太太阴阳怪气道：“我还想问你又在发什么骚呢。” 孙吉：“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 也别怪我平时不回来。” 孙太太斜眼看着他：“那你倒是走啊, 别住这儿啊。” 孙吉哼了一声，进厨房和阿姨点菜。 孙太太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 两年不回家, 隔壁那家人搬来才多久，数数他回来了几次, 哪次回家不往隔壁跑一趟, 现在连赶他走都不走了，还敢说没奸情吗？ 这时候，一个穿着学院风制服的短发少女背着书包从大门进来了，换了鞋就要上二楼。 孙吉皱眉道：“看见爸爸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短发少女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木着脸喊了一声“爸爸”, 然后继续往楼上走。 孙太太训道：“马上吃饭了，上什么楼，就在下面呆着。” 她这女儿也不知随的谁，木头一样，一点都不会讨人欢心，学习也不好，长得也不好，哪哪都不好，这样的女儿能指望她把孙家的财产攥在手里吗？ 唉，她怎么就不是个儿子呢，哪怕笨一点丑一点也好啊。 一想到一群小贱人和她们生的小杂种正在啃他们家的财产，孙太太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他孙吉凭什么！如果不是靠她娘家，孙记餐饮能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现在他起来了，反而全是他自己的功劳，全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了，他有个屁能力！ 看她娘家不行了就敢这样欺负她了是吧，孙吉你给我等着。 还有那个恬不知耻勾引她丈夫的贱人也给她等着。 · 江蓠晚喝了一碗鲜美的鲫鱼汤，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地称赞道：“外婆你手艺又精进了，我看米其林大厨都比不上你。” “我也觉得自己今天手艺大涨，每个菜都比平时好吃，”外婆高兴地拿过她空了的汤碗，“我再给你盛一碗。” 江蓠晚嘿嘿一笑，放心吧，只要她在家，会一直这么好吃滴。 饭桌上，江行舟接了个电话，是徐经纬打来的，告诉他专辑销量已经破了五十万。 江蓠晚惊讶道：“才一天就卖了五十万，这成绩很不错了，很多成名歌手都卖不到这么多呢，冲一冲说不定能卖个一百万张。” 除非天王天后，非流量型歌手的专辑销量也就十来万。 但对很多流量歌手和爱豆来说，一百万的销量只是及格线，证明你还算是当红明星，粉丝给力的话，一人买个几千几百张专辑，刷到几千万上亿的销量都有可能。 江行舟摇了摇头：“粉丝在第一天就买了，后面的要靠歌曲热度，肯定就没有这么高的销量了，我提过不要重复购买，也不知道粉丝有没有听话。” 江蓠晚：“你都说了不要重复购买，粉群大体上没有battle销量的风气应该就还好。” 原本江行舟想与唱片公司合作发行实体专辑，但因为对方要求太苛刻没谈成，最终他和徐经纬商量后决定发行数字专辑。 数字专辑就简单多了，直接在各大音乐平台上线，付费收听和下载，音乐平台与版权方一般是三七分成（艺人名气高议价能力强甚至可以谈到一九分成），版权方再分钱给词曲创作者和艺人，艺人再和经纪公司分成。 比如江行舟这次的专辑《春暖花开》有十首歌，售价二十元，按还算不错的五十万销量来计算总收入是一千万元，平台方分走三百万元，版权方能得七百万元，这七百万元里歌手能拿到的比例是15%大概一百万。 而歌手拿到的一百万元还要按经纪合同与经纪公司进行分成，如果是五五分成落到手里只有五十万，歌手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代言、商演、演唱会等。 不过江行舟这次出的专辑是他独立制作的，他既是词曲创作者、歌手，也是版权方，收入的大头都在他这里。 饭后，江蓠晚一边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晃呀晃，一边刷着乐评人对《春暖花开》的评价，结果居然没刷到多少条，好吧，江行舟这个吝啬鬼肯定是没给钱。 乐评人一半褒一半贬吧，褒扬的从风格、词曲、演唱技巧、表达情感等方面赞了一遍，贬低的多集中在专辑内歌曲风格类似上。 江蓠晚又打开的某音乐平台的评论区： 【专辑名称《春暖花开》，然后里面十首歌就是十种春天开的花，也是服了。合理怀疑词曲作者天天蹲花园里对着小花朵表白，“啊，我要赞美你，”然后一首歌就出来了。】 【超级温暖治愈，好像真的看到春暖花开一样，人生充满了希望。】 【难得在榜单上看到我等俗人也能欣赏的流行歌了，买了一张以示鼓励，赶快把满屏巨难听粉丝还骂你不会欣赏就别说话的英文歌压下去吧。】 【为什么只有三首歌有mv，我喜欢这首《屋檐下的梅花》，每一首都应该有它专属的mv啊。】 【我喜欢《栅栏上的蔷薇》，动动你们的手指给我大蔷薇投个票吧，快被梅花压下去了。】 【《墙角的蝴蝶兰》因为是免费试听曲居然排到了第一，苍天啊，蝴蝶兰这种花有资格艳压群芳吗？】 【词曲创作和演唱居然全部是一个人，real牛逼，关键还这么帅，酸了酸了。】 【小哥哥创作一首关于曼珠沙华的歌吧，红色彼岸花，神秘又凄艳。】 【你说的是“花开不见叶，叶在不见花，花叶两不见”的石蒜吗？】 【请尊称它为“曼珠沙华”或者“彼岸花”，谢谢。】 …… 江行舟微博预告要出专辑的时候，许多粉丝就开始攒零花钱了，很多家里有钱或者已经工作的氪金大佬更是放话要买xxxx张给哥哥牌面。 结果江行舟在专辑预热的采访里“对粉丝说的话”环节，直接就说专辑买一张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支持，千万不要重复购买。 很多歌手是不敢说这句话的，他不想赚钱，音乐制作版权方和词曲创作人还想赚钱呢，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谁啊你就敢说这种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况且，专辑销量并不仅仅与钱有关，更与各种荣誉和奖项挂钩，什么钻石唱片、金牌制作人啊，都是看专辑销量评出来的，利益相关方肯让你这么干么？ 江行舟有资格这么说，因为专辑的制作方就是他本人，是亏是赚都是他一个人的事。 金钱、名利，他都想要。 但他希望的是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粉丝砸钱。 江行舟既然说了这句话，粉丝们当然得响应，否则不就是打脸正主么。 大粉们也不说冲销量了，发博买一张就好，转头却在群里开小会哀嚎。 【我知道哥哥是不想粉丝破费，但销量低真的太丢人了，会被黑粉和其他流量的粉丝嘲笑至死的。】 【哎，本来数据就下滑地厉害，专辑销量一出来就成了糊咖的铁证。】 【哥哥不在意这种评比，但他肯定是想要自己的音乐被更多人听见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多宣传了。】 【宣传要注意方式方法，别到处刷一模一样的话，容易让路人反感。】 【画手、剪刀手早就行动起来了，我们也别在这抱怨了吧。】 【我已经成功向家族群里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婶婶姑姑舅舅侄子侄女安利成功了，他们都觉得很好听，我三岁半的小侄女都会唱了。】 【你可以浓缩成两个字——亲戚。】 此后几天，《春暖花开》专辑销量并没有像江行舟预想的那样急速下滑，反而每天平稳保持着五六万的销量，商场、地铁、超市等各种公共场开始频繁出现他的歌。 国内民众对音乐版权的意识还不强，没有多少人听到一首喜欢的歌后会专门跑到平台把钱补上，所以《春暖花开》的专辑销量没有形成爆发性增长。 但与专辑销量不相符的是，他的歌在线上线下的热度都爆发了。 《春暖》花开里的各种花，在音乐平台、视频平台、直播平台、社交平台等各种平台都刷屏了，网民更是自发地搞起了各种花的投票，投票人数众多。 各种主流音乐节目也对江行舟敞开了怀抱，热情地邀请他参加节目。 第53章 因为是第一次制作专辑, 江行舟对编曲还不太熟练, 选择了简单模式稳扎稳打, 唱腔方面也没有过分炫技，所以《春暖花开》曲风和缓浅白，很容易学会。 也因此歌曲传唱度很高，当某个公众场所播放《春暖花开》专辑曲的时候，经过的路人可能听了几句就莫名其妙跟着哼唱起来。 有很多人因为喜欢歌, 看过mv，或者搜了歌手, 一下子跳进江行舟的坑里。 但更多的人喜欢这些歌，他学会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风靡各大平台的神曲那么多, 几个人会关心原唱是谁？ 我吃个鸡蛋还要关心鸡蛋是那只鸡下的吗？ 甚至于，随着《春暖花开》专辑曲的大范围流行, 很多所谓的音乐家、乐评人等专业人士挑了出来, 批评《春暖花开》编曲完全是小学生水平，风格极度单一, 演唱技巧堪忧等等等等。 有几个人看得懂不知道, 反正专业词汇一箩筐。 在没收钱的情况下，他们是绝对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的，除非大势所趋。 如果江行舟背后有个强力的经纪公司，他这会儿应该是各大热门综艺轮着上，在综艺上唱几首高难度歌曲, 再把各大榜单刷到第一，乐评人大段大段好评，就可以铺天盖地宣传天才实力创作型歌手了。 然后代言、商演、世界巡回演唱会走起，发点演唱会门票被炒到天价一票难求、各国粉丝接机导致机场瘫痪的通稿，亚洲天王就可以吹起来了。 然而江行舟相当于单打独斗，他的合约还有半年到期，天使娱乐只想抓紧时间吃点分成，其他才懒得费心。他又拒绝了其他经纪公司、唱片公司伸出的橄榄枝，就更没有人为他筹谋了。 这些天他只参加了几个收视低迷的主流音乐节目，至于收视高的热门音乐类综艺，没有一个邀请他。 你问为什么做音乐的要上综艺节目？因为乐坛现状就是这样，你辛辛苦苦十年如一日地做音乐，可能都没有到“华夏好声音”、“超级歌手”、“歌坛争霸”之类的综艺上翻唱一首歌成名来得快。 而想上这些节目，要么你是电视台或节目制作方的亲儿子，要么有强大的可以置换资源的经纪公司，要么就是有极高的国民度，宣传出去能直接拉高收视率的那种。 以上江行舟显然都没有，他的名气仅局限在粉圈内。 发行专辑以来，江行舟的粉丝数稳步上涨，但涨得再多也仅限于粉圈内，在没有大规模炒作的情况下，很难跳出这个藩篱。 徐经纬自责道：“哎，我真是太菜了，这么好的开局都没把握住。” 江行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选择独立发行唱片的时候就想到会这样，但也有好的方面不是吗，多了很多因为歌喜欢我的粉丝。” · 吴侦探是个资深的私家侦探，孙太太是他的老客户了，出手非常大方，上回孙太太去抓奸的那个情妇就是他跟踪孙吉找出地址的，这次应孙太太的安排进入湖湾墅区跟踪江蓠晚，他势必要找出点东西来。 可是跟踪半个多月了，江蓠晚每天在家和影视后期公司两点一线，顶多再去下超市菜场，实在找不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就如实报给孙太太了。 然而孙太太却坚定地认为两人有奸情，“我老公两年不回来住，自从那贱人回来后，就赖在家里不走了，三天两头往隔壁跑，说没奸情谁信啊！” 吴侦探：“孙先生是往隔壁跑了几次，但出来的都是她外公外婆。唯一一次碰面就是她和华兴科技总裁在环湖路散步，孙先生去搭讪。” 因为常年用饿死了吗app，他对发际线后移还要亲身上阵拍广告的于皓然印象深刻。 孙太太却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激动道：“你也被那个贱人迷住了才拿话糊弄我是不是？！我给你那么多钱你就这么敷衍我！让你们工作室换个人来，我不用你了！” 因为尾款还捏在孙太太手里，吴侦探没好意思说的是她老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作多情，也不看看人姑娘什么条件，他自己什么条件。 这世上不是任何一个姑娘都想傍大款的，再说了，真想傍大款，华兴科技的于皓然不是比她那个丑逼老公好百倍千倍，人家还是个未婚青年。 但孙太太显然听不进去这些，在她眼里所有女人都在羡慕嫉妒恨她孙太太的身份，都想勾搭她老公。 他要直接说人家姑娘根本看不上她老公，孙太太说不定还会投诉他，扣他的尾款，所以吴侦探也懒得费口舌了。 不过也不怪孙太太敏感，有些女孩子确实搞不懂她们是怎么想的。 就比如上一个他为孙太太查到的小三，985大学法律系高材生，年轻漂亮，却甘愿做一个有家庭的中年男人的情妇，还生了个私生子。 他查到孙先生为这个小三买了个跃层公寓，孙太太带人去抓奸，暴力破门，结果被小三|反将一军，以非法入户的罪名告上法庭，可能判处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孙太太没去坐牢，也不让他继续盯那个小三了，反而对什么嫌疑都没有的江蓠晚这么执着。 · 孙太太换了侦探圈内战功彪炳的钱侦探。 钱侦探跟踪了江蓠晚好几天，觉得自己可能拿不到孙太太高额的赏金了，灵机一动，花钱把吴侦探的之前拍摄的照片买了下来，然后用他高超的技术p了几张图发给孙太太。 孙太太看了照片，气得手指发抖，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吴侦探是被那个贱人迷住了，还是钱侦探靠得住，然后直接打了几万块过去。 钱侦探看着手机里的到账通知，浑身充满了干劲，他也不跟踪江蓠晚了，转而跟踪孙吉和他的二房太太，拍了很多香艳照片再p成江蓠晚的脸。 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赏金。 第54章 看着钱侦探陆续发给她的照片, 孙太太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这个贱人跟丈夫有奸情。 孙太太把这些照片发到微博上，配字：你不是想出名吗？那就让你出个够！贱货小三，破坏别人家庭是不是很好玩？ 并且@了江蓠晚。 孙太太是个富婆，还是个喜欢炫富抽奖的富婆，上回直播抓小三吸引了一大批人关注, 后来差点因为“非法侵入住宅罪”坐牢，更是引起了一大批人的同情。 这些人聚集到江蓠晚的微博下骂小三, 江蓠晚的粉丝才发现居然有这些照片。 很多人失望：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江蓠晚，算我瞎了眼。 很多人不信：不可能, 晚晚不是这样的人, 这图一定是p的, 你等我找证据。 更多人则是表示：是非曲直自有公论，我等江导的回复。 江蓠晚还是在徐经纬的提醒下才发现了这些照片, 她把照片全部下载发给了于皓然, 请他在公司找网络方面的高手帮忙鉴定，又打电话让合作的律师事务所紧急拟一份律师函。 在外地录节目的江行舟打了电话给她, 江蓠晚淡然道：“小事一桩, 不是什么要紧事。” 上至国际巨星下至三线明星，被各种p黄图造黄谣，甚至ar换脸到成人视频中事件非常多。 她虽然不是女明星，但勉强算个公众人物，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 然后她把律所发来的律师函发到微博上, 就伪造照片、造谣诽谤的事实向孙太太提出控告，并把律师函图片发到了微博。 发文： 诽谤罪(刑法第246条)，是指故意捏造并散布虚构的事实，足以贬损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情节严重的行为。 同一诽|谤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次数达到五千次以上，或者被转发次数达到五百次以上的，认定为情节严重。 犯本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一直守候在微博的粉丝立刻就冒了出来： 【晚晚你别伤心，我们一直相信你。】 【江导终于回应了，我就知道江导不可能做这种事。】 【晚晚等我，我已经在找计算机系的高手破解照片了，他说这些照片都是p过的。】 【我等法院的裁决，我相信司法机关。】 【转发次数已经过五百了。】 …… 江蓠晚第一次去隔壁那栋别墅，她按了三次门铃，孙太太都不肯开门，只是各种污言秽语的话，大体总结就是：你们这些小三太坏了，我是不会被你们抓到把柄的。 最后是一个看起来木木的短发少女背着书包回来了，说：“请问你找谁。” 江蓠晚把一张律师函交给她，“请帮我把它转交给孙太太，谢谢，也请帮我转告她，稍后还有法院的传票。” · 当天晚上，孙太太发的照片就被各位计算机系的高手确认为p图，华兴科技官微也公开表示这些照片经高级程序猿们认定是p图，网络信息安全需要大家共同来守护巴拉巴拉。 几个江蓠晚的死忠粉甚至扒出了照片中女人的原型，就是反告孙太太非法入侵住宅罪的那个小三。 因为孙太太直播过抓小三，这个小三的果体照片在网上不难找，把肩膀、胳膊等各处的痣一一对应，这不就是那个小三么。 然而证据已经如此明显了，很多人还是装作看不见，继续拿着p过的照片和别人分享，然后感叹好女人不多了，像这种漂亮女人宁愿做富豪的二奶，也不愿意做穷人的妻子。 江蓠晚硬是凭着颜值在谣言界杀出一条路，“欣赏”当事人的“粉丝”多了三十万，谣言越传越广，开庭还是遥遥无期。 · 已经两次造访隔壁却叫不出人的江行舟忍不住了，从车库取了一辆车直奔孙吉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孙吉的公司在二十二楼，他没预约被保安拦了下来，也没纠缠，就在一楼大厅等着。 江行舟带了帽子口罩，做了简单的伪装，但因为身高腿长气质绝佳，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有那无所事事的，比如服务台的小姑娘、面试完的大学生，都偷偷拿出手机拍他。 孙吉陪着合作商谈笑风生地下电梯走到大厅时，被江行舟拦了下来。 江行舟：“孙先生，你太太在网上造谣、诽谤我姐姐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孙吉：“你看我在送一个合作商……” 合作商立刻表示：“你们有事先忙，我自己走就行了。” 合作商走后，江行舟继续道：“千万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通过各种联系方式，甚至通过小区的邻居、物业转述给你了，可你一直不接电话不开门，我只能来这里找你了。” 孙吉苦笑道：“我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们才没接电话，哎，都是我老婆疑神疑鬼，我正在劝她道歉呢，我都说了我跟你姐只是互相欣赏，没有其他关系，她非不信。” “互相欣赏？”江行舟气笑了，一拳砸到孙吉脸上，“还真tm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孙吉中年体虚，这一拳砸得他头晕眼花，左脚拌右脚就倒在了地上。 江行舟并没有放过他，一脚一脚往他身上踹。 “我姐认识你吗，就敢说她欣赏你！” “全小区谁不知道你情妇私生子一大堆，臭狗屎一样躲着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你跟你老婆发神经，拖无关人士下水是什么毛病！” “我不打女人，就只能来打你了！” …… 江蓠晚并不知道江行舟开车干什么去了，等知道的时候就是他被警察带走了。 网上的事情外公外婆都不知道，江行舟的被拘留的事情也不敢告诉他们，和徐经纬商量了一下直接赶往警局。 与此同时，江行舟打人和被警察带走的视频也被传到了网上。 【真解气，稍微有点钱的中年男人就觉得自己魅力非凡，十八岁的漂亮女大学生随便泡，殊不知你在人小姐姐的心里就是臭狗屎。】 【哈哈哈，不打女人就打她老公，这个方法好。】 【这不是江行舟吗？我表妹是他死忠粉啊，我问问她怎么回事。】 【我靠还真是，被警察带走的那个视频没带口罩。】 各种媒体营销号总是对负面事件感兴趣，一个个“流量明星当街斗殴为哪般”、“浅谈当今年轻偶像素质”等危言耸听的标题党刷爆网络，很快就挤占热搜。 江行舟发行专辑时集体无视的媒体，彷佛才知道他出了个专辑一样，提他的时候必定带上一句最近发行专辑《春暖花开》的流量歌手江行舟怎么怎么滴。 江行舟的粉丝忙着到处解释我家爱豆是因为姐姐被造谣才会打人你们别瞎说你再瞎说我哭给你看。 江行舟的黑粉：你正主就是个法制咖略略略。 听过《春暖花开》专辑曲的路人：哦哦哦，原来《屋檐下的梅花》、《栅栏上的蔷薇》、《墙角的蝴蝶兰》都是他唱的，认识了认识了。 脑回路不寻常的：在千篇一律乖宝宝的流量明星里看到这样俊美帅气还有血性的可真不容易，冲冠一怒为姐姐，粉了粉了。 江蓠晚和徐经纬去警局里接人时，警局外面已经站满了记者和举着手机的围观群众，看见她都围了过来。 “都干什么，让开让开，”警察驱散了人群，把江蓠晚带了进去。 江行舟在警局的一间办公室，已经做完了笔录，正在喝水，做笔录的警察小姐姐脸上染着羞涩的酡红，问他还要不要加点水。 江蓠晚：……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到哪都占便宜，看来她是不用担心江行舟被警察带走有没有受苦了。 关于江蓠晚对案情的询问，警察小姐姐说，孙吉没有构成轻伤的标准，打架斗殴的后果不严重，但因为江行舟是公众人物，社会影响力广泛，所里讨论决定最少拘留两天。 对于这个决定，江行舟表示没有意见，他确实扰乱了社会治安。 江蓠晚倒是有意见，但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接受。 出警局时，外面的拿着话筒的记者和举着手机的围观群众还没散，一看她出来又围了上来。 江蓠晚挑了个官方的日报媒体，让他提问。 日报记者很上道，给了很大的回答空间：“江导，关于江行舟打架斗殴被行政拘留的事件您怎么看呢？” “精神可嘉，但行为不可取，希望关注行舟的朋友们以他为戒，遇事不要冲动，”说了句漂亮话后，江蓠晚继续道，“这段时间，我被当事人的太太p黄图侮辱诽谤，被不明真相的群众辱骂，一度抑郁地想到自杀。” 说着说着，江蓠晚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我弟弟为了我，多次与当事人家庭沟通，对方却一直回避，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到当事人的公司寻人。对方言语相激，我弟弟又年轻气盛，才会出手打架，给青少年做了很不好的示范。我代他向公众道歉，对不起。” 在日报媒体把采访剪入每日新闻时，其他媒体就已经把视频发了出去。 【好漂亮的小姐姐，哭得我心都碎了，这是出什么事了啊？】 【被一个富婆造谣是小三，她弟弟揍富婆的老公被拘留了。】 【言简意赅，懂了懂了。】 江蓠晚的粉丝嘤嘤哭泣，没想到晚晚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居然想到自杀，造谣的人真该死，弟弟打得太轻了。 不明真相转发黄图的吃瓜群众：我忏悔，我是真的不知道那是p图。 李依依发博：如何摧毁一个女人——造谣诽谤，请不要变成加害者手里的刀 几位深受p图换脸侵害的一线女星也站出来发言，痛诉自己受到的伤害，言及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切勿造谣传谣。 江蓠晚一一给她们点赞，然后发博： 拍完《江湖风云》三部曲后，我准备拍摄一部女性题材的院线电影，片名《解脱》，女主角贞子。 贞子的丈夫常年出轨，屡次家暴，贞子却因为害怕周围异样的目光不敢离婚，对身边的所有女性疑神疑鬼，濒临崩溃。 在一个平静的夜晚，贞子平静地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结束了丈夫的生命，获得了灵魂的解脱。 【好看，解气，就这么拍。】 【女性题材的电影太少的，支持江导。】 【这种事情真的很多，丈夫杀妻是激情杀人，判刑从轻，妻子杀丈夫是蓄谋杀人，判刑从重，太不公平了。】 【而且妻子杀人一般都是丈夫家暴，实在忍受不了才做傻事，更多的都默默自杀了。】 【是在影射那个富婆吗？人富婆生活美滋滋怎么可能干这种傻事。】 【拒绝代入，拒绝代入，拒绝代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三天傍晚，京华市警情通报，孙记餐饮集团董事长孙吉被妻子杀害后分尸，尸体碎片散布在住宅附近，截止目前尚未找齐，请发现线索的群众及时告知警方。 第55章 杀人分尸是很恶劣的刑事案件, 尤其死者还是个富豪企业家, 一时间舆论哗然, 全国但凡没断网的都在关注这个案件。 这个案件并不复杂，警方很快就通报了案情真相。 案发当日，违法跟踪偷拍死者的钱某发现了死者怀孕的情妇a，告诉死者妻子。当晚妻子与死者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推攘，死者摔倒时后脑砸中桌角致死。 案发次日, 死者被妻子分尸后分散埋在住宅附近，小区保洁人员发现断指, 及时报警。 经检查，死者妻子患有有严重的精神疾病。 一个案情采访视频里, 死者女儿一边哭一边道：“我妈妈两年前抓小三差点被害得坐牢后就有点不正常, 到处说别人是小三, 很多人都不跟她来往了，每天她只能跟狗说话。 那天晚上妈妈发现爸爸又养了一个小三, 小三肚子还很大了, 和他吵得特别厉害，我害怕没下楼, 早上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去上学了。 都是我的错, 要是我多关心一下妈妈，她说不定就不会生病，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网友们感慨万千： 【哎，女儿实惨。】 【为了个情妇就杀人分尸，也太狠了吧。】 【都说了死者妻子有精神病, 这肯定是被逼疯了啊，而且又不是故意杀人，是怕被发现才分尸，她已经没有正常逻辑了。】 【是啊，过失致人死亡做几年牢就好，分尸性质就变了。】 【不怕，人家有精神病护体。】 【这是唯一一个我真实相信她有精神病的杀人犯。】 警方还另外通报了钱某偷拍死者和情妇b的照片，ps成导演江某，导致江某名誉受损，对此事实钱某某供认不讳。 这条通报虽然隐去了江蓠晚的名字，但只要搜一下导演江某，就有无数的人给你科普。 一时间，江蓠晚微博粉丝人数蹭蹭上涨，那条电影剧情的微博转发已经破了五十万，网友直呼大预言家。 【拒绝代入，这是江导早就构思好的电影情节，请不要代入这种刑事案件。】 【感觉有点毛毛的，不敢得罪江导了。】 【你们在说什么灵异事件啊，巧合而已，不要发散。】 【大清已经亡了，要相信科学。】 江蓠晚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大一就构思过这样一部女性题材电影，并在买了泰和文化后就办理了电影剧本备案手续，但把剧情梗概发到微博上纯粹是为了发泄，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灵异发展。 随着隔壁那栋别墅发生命案，湖湾墅区议论纷纷，外公外婆也知道了江蓠晚被造谣、江行舟被拘留的事，气得好几天没理他们，要不是隔壁出了事，他们都要提刀砍过去了。 他们姐弟陪着小心，各种围着转，才算哄好了外公外婆。 缓过劲的外公外婆愤怒消退，开始同情起隔壁那家的女儿孙悦。 孙吉的父母和妹妹，孙太太的父母和弟弟，没人关心精神病院的孙太太，没人关心孙悦，都在争遗产。 某次江蓠晚经过的时候，看见他们就在那栋发生命案的别墅外面争吵，孙悦木木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江蓠晚看不过去，问孙悦需不需要法律援助。 孙悦的眼里有了一点亮光，她说：“要。” 于是江蓠晚给她介绍了一个擅长遗产诉讼的律师。 关注江蓠晚的“粉丝们”一直让她就大预言家发表看法，江蓠晚一直当没看到，给孙悦介绍了律师后，她才发了张网站电影剧本备案的截图，发文： 这部电影剧本是我在大一写的，戏文专业的老师帮忙斧正，今年年初备案，大家可移步官网查看详情，切勿过多发散。 只能说，这样的事情不是个例。 发生这种人间惨剧，最可怜的还是死者女儿，我已经给她介绍了遗产诉讼方面的律师，希望她今后能够走出阴霾，过上好的生活。 评论区被真粉丝占领，那些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原因关注江蓠晚的粉丝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哎，女人活得太压抑，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获得解脱，这种事情真的很多。】 【期待这部电影，但是票房可能不会很好的样子，江导真的要拍这部吗？咱们拍点商业爆米花片好不好，有亿点点担心江导的钱包。】 【晚晚人美心善，拍什么我都支持。】 【遗产律师，非常实用，希望小姑娘多拿点遗产，好好生活。】 【小姑娘看起来很善良孝顺，希望她过得好。】 · 没过几天，孙吉的情妇们带着私生子组团来争遗产了，加上肚子里没出声的那个总共五个孩子，她们集体上诉到法院，要求和婚生子女一样平分遗产。 网友们叹为观止： 【是怎样的精神把这五个情妇团结起来？是爱吗？不，是钱！】 【有孩子的情妇就有五个，没孩子的情妇该有几个呢，被他老婆分尸真不冤。】 【怀孕的那个就是导致死者和妻子争吵意外死亡的□□吧，她还有脸来。】 【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小三的孩子可以跟婚生子女一样待遇。】 【法律就是这么定的，不公平也没办法。】 【妻子给丈夫带绿帽子养私生子要离婚并赔偿社会抚养费，丈夫给妻子带绿帽子凭什么私生子就可以平分遗产。】 【你这个问题很好，我不会。】 热度刚刚下去一点的杀人分尸案再次由私生子争产案引爆。 没断网的吃瓜群众们刚想放下又捡起了这个案子，他们一定要看看这私生子争产案要怎么结束。 还有一部分网友再次涌入江蓠晚的微博，在她那条给死者女儿介绍遗产律师的微博评论区留言：还敢说你不是大预言家？连情妇带着私生子组团来争产都猜到了啊！ 江蓠晚只能表示：你们想多了。 不过她也没空在网上理这些人，而华兴科技的《江湖风云》手游已经开始公测，她的《江湖风云》第一部 也要上线浪花视频了，上线日期就定在十天后的元旦。 这天于教授带着于皓然来串门。 于教授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深吸了口气，对江蓠晚道：“虽然你家离案发地最近，我还是觉得呆这里舒服，在家总觉得毛毛的。” 江蓠晚笑道：“那您老就多来，我家随时欢迎。” 十二月的天外面有点冷，一群人进了客厅，客厅暖气很足，都脱了大衣放门厅的挂衣架上。 外公拿了围棋过来，跟于教授学习起下棋。 外婆问了一圈人想看什么台后，发现只有她自己看电视，调到了最爱看的农业频道，学习致富经。 江行舟给客人摆了个果盘后就坐一边给二胡调弦了。 于皓然感叹道：“哎，这些天都有好几户搬走了，这一片别墅房价都得跌。” 江蓠晚：“真的啊？我等等看房价腰斩入手一套。” 于皓然：“你隔壁那套肯定腰斩。” 江蓠晚摇了摇头，敬谢不敏，“那还是算了。” 也幸好这片别墅建得早，容积率低，她家和隔壁那栋隔着车道，不然也挺瘆得慌。 两人随便瞎扯了几句就聊起了《江湖风云》手游和网大的宣传合作方案。 当晚六点，《江湖风云》第一部 预告片上线，微博、d站、快抖、浪花等各大视频平台同步上传。 预告片第一幕就是男女主拿着手机玩《江湖风云》手游，互相撩骚，不难看出一个在装妹求带，一个在装汉享受带妹的快感，下一幕喜闻乐见的事情来了，两人顶着大大的游戏昵称被一股神秘力量拉入游戏里，双双掉马。 游戏给他们发布了一系列的任务，规定时限内达不到多少多少积分就永远回不去了，只能留在游戏里做npc。 为了回家，相看两厌的男女主携手合作，帮助放牛娃找失踪的牛，帮助失明的王奶奶挑水劈柴找儿子，帮助被逼嫁人的千金小姐给穷书生传信…… 因为江蓠晚最近在风口浪尖上，她的大预言家微博里提到的《江湖风云》三部曲早就让人好奇了，今天一刷到预告片，直接点进去看，然后他们就欲罢不能了。 【好新奇的设定，男装女，女装男，然后双双掉马，修罗场啊。】 【真人进入游戏完成任务，这不是我做梦想到的情节吗，我玩的是基建游戏，好想进去体现下。】 【我玩的是丧尸游戏，进去估计只能坚持一秒。】 【男女主长得好漂亮，以前怎么没见过，他们的衣服也好漂亮好漂亮，不知道网上有没有cos服卖。】 【给放牛娃找牛，帮助失明奶奶挑水劈柴，好温馨的游戏啊，查了查《江湖风云》已经公测了，我去下载一个。】 【温馨吗？看见放牛娃被地主骂，王奶奶的儿子不赡养失明老人，千金小姐不能嫁给自己爱的人，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 【好想看任务结果是什么啊，牛找到了吗，儿子知错了吗，穷书生勇敢了吗，等得好焦急啊，还有十天才上线。】 第56章 大清早的, 外婆在外面敲门道：“晚晚, 起来吃早饭了, 再不吃要冷掉了。” “好的，马上来，”江蓠晚隔着门回了一句，然后继续睡。 再次睡醒后，她看了看手机时间, 已经九点了，不能再赖床了, 于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套上毛绒睡衣刷牙洗脸。 自从连续拍完《错身欢喜缘》、《问心》、《江湖风云》回到家里后, 江蓠晚一直都是这么个懒懒散散的状态, 早上九点在外公外婆的呼唤中起来吃早饭, 然后去后期工作室盯三部剧的剪辑、配音、特效等，回来就躺沙发上玩手机, 等着晚饭、宵夜的投喂, 期间零食果脯不离口，就是孙家的糟心事也没打乱她的生活节奏。 这种米虫的生活已经持续两个月了, 刚开始的时候很爽, 时间久了就有那么一丢丢负罪感，要知道她在剧组可是全年无休十八小时工作制，再躺下去可能就要废了。 洗漱完下楼后，江蓠晚听到一声微弱的“嗷呜~”，定睛一看, 楼梯旁居然有一只小奶狗，小奶狗四肢抓地，昂着小脑袋，凶恶地朝她龇牙咧嘴，却因为圆滚滚的身型更显呆萌。 江蓠晚乐了，掐着小奶狗的后勃颈把他拎了起来，找到院子里晒柿饼的外婆，“外婆，这小狗哪来的？” 外婆：“你外公从别人家抱回来的，说是养着看家护院。” 江蓠晚把小奶狗转过来仔细看了看，有点像哈士奇，问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狗啊，不会是哈士奇吧，哈士奇可不会看家护院。” 外婆摇了摇头：“不是哈士奇，就是只土狗。” 江蓠晚颠了颠小奶狗，“那挺好，中华田园犬也是很聪明的。” 逗了一会儿小奶狗后，江蓠晚去厨房把自己热在锅上的早饭端到了餐厅。 哎，明明一直在热着，非要说快凉了。 鸡蛋刚剥了一半，电话响了，是李依依打来的。 李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江导，你是真的打算拍微博上发的那部电影吗？” 江蓠晚：“当然。” 李依依：“那女主角能考虑一下我吗？” 江蓠晚：“依依姐，我这部电影投资还没着落呢，而且这是冲着奖项拍的纯文艺片，片酬会很低，最后很可能是票房票房没有，奖项奖项颗粒无收。” 反映现代社会女性压力题材的电影她很早就想拍了，但院线电影的成本门槛就是五百万，她暂时还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她也不会扔到这部注定赔本的电影上。 她电影人的情怀还不够浓烈，没有倾家荡产也要完成自己作品的魄力，除非笃定能回本。 李依依沉思了一会儿，说：“不知道这部电影需要多少资金，如果我来演的话，可以不要片酬。”如果她有钱的话，甚至可以自带资金，可惜她没有。 她从女主角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想再走一遍深渊，打碎至今仍盘旋在她心头的阴影和桎梏。 况且，她相信江蓠晚的能力以及自己的努力，就算这部电影票房、奖项俱无，也能成为自己的代表作，届时她的标签将不再是花瓶和泼了脏水的“清纯玉女”，而是简单的两个字——演员。 江蓠晚还不知道李依依对自己有这么高的信心，见李依依连不要片酬都提出来了，估计是真心想演，便答应了下来，“说实话我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演员了，如果这个项目能成，我第一个考虑你。” 和李依依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后，江蓠晚把凉了的早饭放微波炉随便叮了一下继续吃掉，然后到院子里摸了一块柿饼吃。 柿饼是家里收获的柿子做的，当时租这栋别墅，就是看中了它沿着围墙种的不重样果树，如桃树、梨树、枣树、苹果树、桔子树、柿子树、石榴树等。 浇过灵液后，这些果树收获的果实产量颇丰，而且个个品相完美口感绝佳，除了自家吃、送人、做果干果脯和罐头外，剩下的都被经商鬼才外公外婆以高价卖掉了。 都不用出院门，有的是人上门争着抢着要。 吃完甜糯的柿饼，江蓠晚悄摸给小奶狗喂了两滴灵液。 小奶狗的眼睛睁得老大，晃着脑袋往她手心蹭。 江蓠晚嘿嘿一笑，告诉它要在哪边睡觉，哪边吃饭，哪边撒尿。 外婆：“你跟它讲他听得懂吗？” 江蓠晚：“放心，肯定听得懂，慢慢训练就行了。” 她把小奶狗抱了出去，“走，带你去熟悉一下环境。” 因为隔壁发生了命案，湖湾墅区的业主们出行都特意绕过这一片，开车也不走她家和隔壁那栋别墅之间的车道了，附近清静得狠。 经过隔壁时，孙悦刚好背着书包出门。 江蓠晚跟她打了个招呼：“今天不是周日吗，怎么还要上学？” “不是去上学，是去上补习班，”孙悦木木的脸上有了点鲜活色，“谢谢你送的君子兰，放在床头柜上我晚上能睡得着了。” 江蓠晚笑道：“能睡着就好，我家腊梅开花了，等晚上来挖一株种到你院子里，环境改变了，心境也会改变。” 那天孙悦来为自己母亲做的事情道歉，顺便谢谢她介绍的律师，说这个律师很厉害也很负责。 她看孙悦一个人住在隔壁，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很重，就送了她一盆君子兰。 浇过灵液的君子兰散发着独属于兰草的清香，安神助眠。 孙悦抓着书包带子的手收紧了些，因为长得普通性格无趣，她很少感受到别人的善意，哪怕是从自己的亲人那里。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按照正常的人情世故来说，她是不是就该这么接受。 最后她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内心，说：“谢谢你。” “不用谢，小事一桩，你去补习吧，别迟到了，”江蓠晚举起小奶狗，握着狗爪子朝她左右挥了挥，“来，跟姐姐说再见。” 孙悦认真地跟小奶狗道了别。 带着小奶狗溜了一圈，让它熟悉自家附近的环境，江蓠晚就准备回去了。 路上，接到了赵诗雅的电话。 赵诗雅：“晚晚，《江湖风云》明晚就要播了，我好紧张啊。” 江蓠晚：“稳住，你可是未来的国际巨星，一部网大的成绩而已，有什么要紧的。” 赵诗雅：“国际巨星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我还在猥琐发育中，每一部戏都至关重要。再说了第一回 演女主角，我能不紧张吗，今晚估计都要睡不着觉了。” 江蓠晚：“淡定淡定，李子轩也没像你这么夸张啊。” 赵诗雅：“别提他了，明天不是去漫展宣传《江湖风云》的剧和手游嘛，他今天一早已经敲了三回门了，问我他的造型帅不帅，帅个鬼。” 今年六月毕业的时候，江蓠晚和小伙伴们都在忙《问心》的拍摄，匆匆回去一趟拍了个毕业照就又返回剧组了，根本没空忙租房子、搬宿舍这样的琐事，后来是全权委托两个同学帮的忙。 同学在离市中心和机场不远不近的地方租了两套对门的房子，并帮他们把宿舍的物品打包送了过去。 江蓠晚在家住，陈欢、顾晓飞是本地人，所以这两套房一套住着于静、赵诗雅，一套住着李子轩、陈海军、王超。 因为两套房离得贼近，李子轩一早上已经敲了三回门，最后还是于静发火说再敲门就敲爆他的狗头才停止这种骚扰行为。 · 元旦这天一大早，京华市国展中心最大的场馆挤满了穿着cos服、汉服、lo服的年轻人，《江湖风云》手游宣传区在搞活动，集满十个章 就能到展厅中央主舞台下面换个座位。 主舞台上，一个网络歌手正在唱歌，坐在底下的女粉丝非常给牌面地举着手幅啊啊啊啊。 后面一排举着李子轩手幅的卷发女孩悄悄问旁边的眼镜女孩，“这谁啊？你认识吗？” 玩着手机的眼镜女孩头也不抬，“我只是陪你来追星，请不要问我这种睿智问题。” 卷发女孩怏怏地看着舞台，失策啊，不该找她来。。 好几拨人过去后，李子轩和赵诗雅终于出场了，底下举着灯牌、手幅的粉丝啊啊啊叫了起来，“轩哥看这里”，“雅雅我爱你”。 舞台附近看展的人听这大动静就知道肯定是来了漫展主办方请的大咖，通通围了过去，舞台下方的椅子坐满了，还有围栏外面可以站啊。 卷发女孩激动地推了推小伙伴，“啊啊啊，我轩哥出来了。” 眼镜女孩依然头也不抬地玩手机，冷漠道：“哦。” 舞台上，李子轩赵诗雅在与粉丝、观众互动了一会儿，宣传介绍《江湖风云》剧和手游后，最后献唱《江湖风云》同名主题曲。 这首歌由江行舟作词作曲并演唱，是网大的主题曲，也是手游的宣传曲。 被动听了两句歌后，眼镜女孩的眼睛离开了手机，拽了拽卷发女孩，“这歌叫啥？” 卷发女孩正忘情地随着音乐节奏挥舞手幅，好一会儿才发现眼镜女孩叫她，说：“就是《江湖风云》的同名主题曲啊，我跟你说《江湖风云》预告很好看的样子，你晚上陪我一起看吧，保证好看。” 眼镜女孩勉勉强强答应道：“好吧。” 当天晚上六点，《江湖风云》第一部 准时在浪花上线，很多被预告吸引的观众已经第一时间打开了视频。 卷发女孩也把眼镜女孩拉到了家里陪自己一起看，看剧必须得有人陪啊，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 第57章 江蓠晚和浪花视频算是中度绑定的关系, 她接连三部剧都将在浪花上线。 也因此, 尽管现在播出的《江湖风云第一部 》只是体量极小的网络大电影, 浪花以及旗下媒体还是给足了宣传，在寸土寸金的推荐位最末给它留了个位置。 并且，利用江蓠晚最近几乎全网皆知的热度，打造“天才美女导演”的羞耻人设，为即将在今年暑期播出的《错身欢喜缘》和《问心》造势。 孙家的私生子争产案尚未落幕, 吃瓜网友们等大结局等得心急如焚，暂时还没忘了同样是他们吃瓜对象的江蓠晚。 看到浪花“天才美女导演”的宣传, 有的人惊叹练练，哇, 才二十一岁就拍了这么多剧了, 厉害厉害, 《乐师》和《一见倾心》我都看过啊，好有缘, 这个《江湖风云》我先看个六分钟试试；有的人心理阴暗, 想着二十出头就能做导演不是有真爹就是有干爹，看她这么年轻漂亮有干爹没跑了；有的人酸酸的, 心想不就是一部网大吗, 搞得跟国际大导似的，给他导筒他也能喊cut。 与此同时，华兴科技的《江湖风云》手游也在技术交流版块、官方号等各种地方宣传同名网络大电影的开播时间。 正经的有：《江湖风云第一部 》将于1月1日晚六点在浪花视频播出，带你体验江湖儿女情。 不正经的有：惊！小伙玩人妖号，竟报得美人归。详情请戳链接。 虽然这些宣传对那些真正花了宣发费用的网剧电视剧来说只是毛毛雨, 但对一部网大来说能有这样的曝光度可以算奢侈了，晚上六点上线时第一时间等在电脑前的人不少。 从漫展回来的卷发女孩和眼镜女孩也是第一时间打开了浪花视频。 眼镜女孩还在吐槽：“网大都粗制滥造，能有什么好看的，不是打色|情擦边球，就是抄袭院线电影，要么就是最后发现是做梦的一点都不恐怖的恐怖片。” “真的很好看的，我不骗你，”卷发女孩点开了刚刚刷新出现的《江湖风云第一部 》，“你就陪我看看嘛，吐槽我轩哥都可以。” 电影一点开是江蓠晚和江行舟买下的那个皮包公司“泰和文化”的片头logo，暂时没钱做精致恢弘的动画，直接就是几个大字啪啪啪扣上去。 接下来就是画面以斜线一切为二，左边男主穿着背心花裤衩，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右边女主穿着粉色蕾丝吊带裙，同样趴在床上玩手机。 导演、制片、摄影、演员等主创名字一一以金色字体浮现。 男女主开始交替切换，给了手机特写后，观众发现男女主玩的是同一款游戏——《江湖风云》，并且正在联机打游戏。 也不难看出，男主在装妹求带，女主在装汉带妹，并且撩骚技术都十分娴熟。 没看过预告的观众： 【？？？】 【卧槽，无耻。】 【老子平生最讨厌这种人妖。】 【前面的，说出你的故事。】 男女主联机游戏打得好好的，突然从手机射出一道蓝色光束，两人同时消失。 一眨眼后，他们出现在古代街道，穿着自己的衣服，头顶着大大的昵称。 男主看了看女主的昵称，又看了看她的粉色蕾丝吊带裙，这是那个彪悍大佬吗？ 女主看了看男主的昵称，又看了看他的背心花裤衩，这是她的萌妹子吗？ 【哈哈哈，修罗场。】 【居然这么块就掉马了，喜闻乐见。】 画面一暗，《江湖风云第一部 》的片名出现，故事正式开始。 神秘的游戏系统告诉男女主，想要回到现实世界，只能做任务攒积分，规定时限达不成，只能永久地留在游戏里成为npc。 【吓死老子了，幸好老子不玩这破游戏。】 【完蛋了，我已经开始玩了。】 【你需要一个小哥哥或者小姐姐帮你做任务。】 男女主尝试了各种办法还是回不去，只能选择妥协，组团做任务。 他们使用了新手福利一键换装，然后开始为挑选哪个任务争吵。 免费试看的六分钟结束了。 【卧槽这么快】 【这炫酷的一键换装，感觉演员突然漂亮了十倍，美少女战士巴啦啦小魔仙啊】 【控制不住我花钱的手，是买会员呢还是花五块钱呢，这是个问题。】 【本尊贵的vip会员就先行一步了。】 “我轩哥换装后真帅，标准的白衣侠士，”卷发女孩美滋滋了一会儿，问眼镜女孩，“我说得没错吧，这剧是不是很好看？” 眼镜女孩：“勉强能看吧，街景太糙了，主要是剧情可以。” 片中那水泥路面以及路边簇新的房屋，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南方影视城假假的街景，她在各类古装网剧里已经看腻了，假得要死。 但因为这部网大设定是穿越到游戏中，游戏里的房屋建筑路面不都是假假的嘛，所以看着还好，不出戏。 男女主经过一番争执后，选择了积分少但不危险的任务先试试水。 第一个任务是给放牛娃找牛，点击接受任务光屏后，场景一换，他们已经到了乡下的一个小山坡。 一个扎着冲天炮、穿着破衣烂衫、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孩一边哭喊着“阿黄你在哪啊”，一边拿手背抹眼泪，手背和脸都不干净，弄得脸上更花了。 男女主帮助放牛娃找回了牛，放牛娃眼泪都没擦干，就开心笑道：“幸好牛没丢，等我再攒两个月的钱，就可以给奶奶治病了。” 看着放牛娃的笑容，男女主却并没有完成任务的喜悦，他们翻遍全身，除了漂亮的衣服什么都没有，没有办法帮助放牛娃给奶奶买药。 【这小孩演技牛逼啊，吊打小鲜肉。】 【小小年纪就给地主家放牛，攒钱给奶奶治病，早早懂事的小孩太让人心疼了。】 卷发女孩已经开始抹眼泪，“呜呜，放牛娃好惨啊。” 眼镜女孩无语：“你泪点也太低了吧。” 男女主接了第二个任务，帮瞎眼的王奶奶找回儿子，然后发现王奶奶就是放牛娃那个的生病的奶奶。 王奶奶丈夫早逝，一个人辛苦地把儿子拉扯大，帮他成家立业，但她捡了放牛娃回来养后，儿子就带着媳妇儿女走了，再也没回来。 王奶奶很瘦，头发花白蓬乱，脸上纵横沟壑，充满了岁月与苦难的痕迹，家里很多活都是拄着树杈做的拐杖，一点点摸索着做的。 【这个王奶奶和我们村的孤寡老人好像啊，看着心酸。】 【蓝瘦，香菇。】 男女主帮王奶奶挑了一大缸的水，砍了一面墙的柴，才去寻找王奶奶的儿子。 寻找的过程很简单，按照游戏系统的线索提示，很快就找到了，儿子一家就住在县城里，做着卖汤饼的生意。 他们质问儿子为什么不赡养老人，儿子振振有词，说老人不听他的劝非要养捡来的放牛娃，自己家的娃还吃不饱呢，他怎么能把粮食给老人养别人家的娃。 【原来放牛娃是捡的啊，王奶奶好善良。】 【儿子说得很有道理啊，换我也不乐意养外人。】 【有道理个屁，那是辛苦抚养他长大、卖了家里几亩地给他成家立业的亲妈，别的不说，总要让老人吃饱穿暖吧。】 【对啊，又没让他给放牛娃买房买车，至于一口饭都不给老人吗？】 男女主和王奶奶的儿子讲道理，儿子油盐不进，说他们多管闲事。 男女主又站在店门口大声骂店主不孝顺没良心，影响了店里的生意。 儿子没办法，跟着男女主回乡去见一见王奶奶，回到阔别许多年的家后，才发现家里已经破败成这样，老娘眼睛也瞎了，身体也不好了。 王奶奶用枯瘦的手指仔细摸索着儿子的脸，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瘦了啊，吃了不少苦吧。” “娘就是想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娘就放心了。” “娘啥也不缺，你还忙你的去吧。” 【靠，看哭了。】 【想起了我的奶奶，在土地上劳作一生，还没等享享清福就去了。】 【这么牛逼的演员为什么会出现在网大里。】 王奶奶的儿子想起亲娘一针一线地为他缝补衣裳，想起她卖了家里的田地和老牛，背过头抹眼泪的模样，悔恨交加，扑通一下跪在亲娘面前，捶地痛哭，“娘啊，儿子错了！” 【不是吧，这么轻易就知错了？】 【不然你还要怎样，要怎样啊~~肯定得大团圆结局啊。】 【如果现实当中的不孝子也能剩那么一点点良心就好了。】 卷发女孩又抽了一张纸巾，擤了擤鼻涕，抽泣道：“还好是大团圆结局，前面担心死我了。” 眼镜女孩嫌弃地坐远了一点，不过她眼睛也有些酸，这部网大请的演员太好了，很容易就让人沉浸在故事里。 帮助了放牛娃和王奶奶，男女主很开心，接下了第三个任务，帮千金小姐给穷书生送信。 穷书生和千金小姐是自小相识的青梅竹马，后来千金小姐家里步步高升，穷书生家道中落，便不再奢望与千金小姐在一起，也不敢回应她的感情。 现在千金小姐要被逼嫁人了，她要做最后一次尝试。 男女主帮忙把信送到穷书生手里后，穷书生真诚祝愿千金小姐觅得如意郎君。 【绿光罩顶。】 【浑身不适。】 男主给穷书生灌输了一番莫欺少年穷，女主告诉他女人的幸福是嫁给一个自己爱也爱她的男人，两人轮番上阵给他灌了n天的鸡汤，穷书生终于勇敢了。 穷书生求见千金小姐的父母，许诺自己一定会金榜题名前来迎娶千金小姐，请他们给自己一点时间。 小姐父亲说，现在是三月，秋闱是今年八月，春闱是明年二月，女孩子的年龄不等人，只能给他这一年时间。 【这才是正常操作，那些见女方父母不同意就拐带小姐私奔的真是恶臭。】 【其他小姐的父母有这个剧的父母好说话吗？还给一年时间，给个锤子，哪凉快哪呆去。】 【泼个冷水，大多数情况下，潜力股给十年时间也变不成绩优股。】 【第三个任务是帮千金小姐送信，让穷书生勇敢面对内心，这是完成了吗？】 【不要啊，我要看后续！】 到这里，男女主的任务就已经算完成了，但他们想看穷书生和千金小姐最后有没有在一起，直接跳到了今年八月的秋闱。 衙役敲锣打鼓到穷书生家里报喜：“乡试捷报，恭喜xx府xx老爷高中乡试第三十五名。” 男女主松了一口气，观众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又把时间跳到明年二月的春闱，只见落榜的穷书生失魂落魄地从京城回了家乡，在千金小姐的府邸外徘徊，府邸大门挂起了红灯笼，石狮子也扎起了红绸带。 穷书生抓了一个路人问这家有什么喜事，路人说这家的千金要结亲了。 穷书生悲痛大哭，踉跄着往家走。 【be结局吗，要不要这么现实啊。】 【虽然说认赌服输，可还是好tm难受。】 【穷书生撕心裂肺的痛演得太到位了。】 卷发女孩又抽了一张纸巾擤鼻涕，说：“这个书生开始看着丑配不上小姐，但现在越看越顺眼，好希望他们两个能在一起啊。” 眼镜女孩：“嗯，演技好越看越顺眼，演技差越看越糟心。” 穷书生跌跌撞撞回了家，发现寒酸的家里也在张灯结彩，父亲笑着告诉他，千金小姐的父母已经知道他春闱落榜的消息了，但他们看到了书生的诚意，依然决定将女儿下嫁。 【吓死我了，在一起就好。】 【我就知道是大团圆结局。】 【告诉你们一个恐怖消息，看进度条。】 精诚合作完成三个任务后，男女主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但在接第四个任务时，两人又吵了起来。 男主手快接了自己想做的任务，一边跑一边向后面做鬼脸吐舌头。 “你给我站住，”女主提着剑追了上去。 《江湖风云》的同名曲响起，开始出片尾字幕。 观众却还没走，用弹幕交流心得。 【所以这就结束了？这是在逗我吗？】 【你tm先告诉我第四个任务是什么再跑啊！】 【全员演技在线，好几个配角的表演都很打动人心。】 【第一次见网大有这么好的演员，花了不少钱吧。】 【这是第一部 ，所以还会有第二三四五六七部吗？】 【并没有那么多，江导微博说是三部曲。】 【哪个江导，我去催他更新。】 【看字幕，导演江蓠晚。】 卷发女孩把自己霍霍的纸巾都扔进了垃圾桶，问眼镜女孩：“怎么样，我就说这部剧肯定好看吧。” 眼镜女孩勉为其难地点头道：“还可以吧，它第二第三部 什么时候播。” 《江湖风云第一部 》上线的第一天，有效播放量就超过了一千万，浪花抓紧出了大字报宣传，此后几天热度持续走高，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 观众一致反映男女主服装造型好看，互动轻松自然笑点足，各个任务小单元的剧情设置贴近现实有泪点，且都是靠演员的演技而不是强行煽情。 豆瓣酱上的评分稳稳维持在8分以上。 很多观众跑到江蓠晚的微博下催更： 【男女主还没在一起就没了，有你这样拍剧的吗！】 【我知道三部曲已经拍完了，别挤牙膏了，都放出来吧。】 【我看《乐师》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没想到又撞你手里了。】 【同志们，在这催不顶用啊，应该去浪花催。】 【走，去浪花。】 对于这部自掏腰包拍摄的《江湖风云》三部曲，江蓠晚是非常用心的，配角演员大多是她从《问心》剧组挑的，普遍特点是长得普通演技好没名气，最重要的是不贵。 一般来说制片方肯给天价片酬是因为对方能增加卖剧的筹码，比如粉丝众多的流量明星、有国名度的演员、有奖项的影帝影后、有逼格的话剧界大佬、带资进组的资源咖、有人脉的后台咖等等等等。 而像那些从来没演过主要角色也没人认识的资深演员，就是把演戏当成普通的工作而已，秉承着对演戏的热爱和那一份敬业精神坚持到如今，片酬并不离谱。 一部剧花了多少心思，观众是看得出来的。 《江湖风云》火了，各路自媒体、营销号、大v也开始来蹭热度，有正面赞的，也有批判吐槽的。 就比如业内地位很高、曾经拍过观众没看过但似乎逼格很高的电影、现在只会骂小鲜肉的着名大v汪洋： 我对现在的年轻人很失望，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一群刚刚毕业的学生组成的草台班子，搞两个不男不女的主角，倒腾了一个制作粗糙的、完全没有逻辑的游戏宣传片，就能这么受年轻人的追捧，不得不说是专业电影人的悲哀…… 第58章 汪洋其人, 普通网民只知道他是个导演, 至于拍过什么, 不知道啊，但听业内人士吹好像很有逼格的样子，许多不知名的活动、节目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就比如担任京华市大学生微电影节的评委，还曾因网民质疑田绍的《父亲》获得最佳导演奖的公正性，用各种专业词汇把《父亲》捧了一遍, 顺带把江蓠晚的《和解》踩了个狗血淋头。 汪洋不止是个导演，也干过编剧、制片等业内相关的活, 很会经营人脉，在京圈的各位大佬面前也有一席之地, 勉强说得上话。 然而自从地产、互联网、金融等各种资本崛起进入影视圈, 原本掌握话语权的影视从业人员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对于资本打造的流量，汪洋是深恶痛绝。 这些年流量当道, 各类流量拿着天价片酬, 替身、抠图无所不用其极，用稀烂的演技贡献出稀烂的作品, 引起了极大的民愤。 其中尤以学习新罗的男爱豆为甚, 从杀马特发型、城墙厚粉底到娘炮举止批了个遍，为华夏年轻女孩的审美操碎了心。 如果光在舞台上跳两下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来演影视剧荼毒观众的眼睛。 很多业内人士开始站出来狂喷流量明星，尤其是小鲜肉，然而他们大多数人都说得太含蓄了, 比如“我曾经碰到一个数字小姐”、“有个小鲜肉拍戏怕晒黑只肯棚拍”等等等等。 网民很不爽，说话说半截好没意思，怂得一逼。 不过汪洋就不一样了，他是着名的嘴巴毒不留情面，并且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说两句发泄一下不满就算了，他是什么热点都要蹭，每年新冒头的流量都要喷一下，有点不爽就追着咬着不放。 也因此，他收获了一大批讨厌小鲜肉讨厌流量讨厌烂剧的粉丝，跟着我们汪老师骂人就是爽。 一开始，汪洋骂小鲜肉的时候遭到了小鲜肉粉丝的疯狂反击，但汪洋嘴巴毒啊，还是专业人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把她们家小鲜肉批了个体无完肤，还受到了广大网民的拥擂——“保护我方汪老师。” 小鲜肉的粉丝虽然多，但跟广大网民的数量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该小鲜肉后来名声风评很不好，现在已经糊得快退圈了。 为此，很多流量明星的粉丝都对汪洋避如蛇蝎，尤其是刚刚起来根基不稳的，就比如部分江行舟的粉丝因为汪洋批判江蓠晚的作品而回击，大粉都要呼吁千万千万不要顶着江行舟的头像去招惹汪洋，就怕被他缠上。 不仅如此，有的流量被汪洋批判演技奇差，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看爱豆被骂受不了的粉丝骂回去，控评组还得组织粉丝一排排到他微博下道歉，汪老师对不起，有些散粉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我们家xxx谦逊有礼，虚心学习，巴拉巴拉。 没办法，人家是专业人士，虽然不知道他拍了啥剧吧，但在业内好像很有人脉很有逼格的样子，专业词汇一套一套的，普通人听都听不懂更别说反驳了，反正不明觉厉。 粉丝最怕的就是汪洋说谁谁谁不敬业被导演骂，谁谁谁不背台词说数字，经过他的嘴说出来的话几乎就是铁证，没法翻身的那种。 总之汪洋这个大v还是很有能量并且很有流量的，有他带头，吐槽《江湖风云》的人就更多了，从服化道、布景到剧情逻辑全方位批判。 例如：男女主的服装、造型精致华丽，在整个剧中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这不合理。 观众解释，因为这是游戏世界，除了男女主其他人都是npc，npc为什么要对玩家的装备感到奇怪，设定就是这样啊。 例如：瞎眼的王奶奶|头一回见男女主，就提出“少侠我有一事相求”，这是淳朴善良的村民该有的行为吗？ 观众解释，因为这是游戏世界，npc触发任务是设定。 然而杠精们是不会顺着观众的思路来的，他们甚至连电影都没看过，把汪洋的话二次翻译一下就是自己的吐槽了。 其实汪洋的粉丝中也有看过《江湖风云》的，在他们看来汪洋这次说的话过分了，男女主在剧里的设定是女强男弱，但赵诗雅长相甜美可爱也没硬凹女汉子，李子轩虽然清秀瘦弱却并不娘气，都属于不赶客的存在，也不知道汪洋哪里来的男不男女不女的结论。 不过看过《江湖风云》粉丝太少了，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了汪洋大海中。 赵诗雅、李子轩的粉丝也很憋屈，但他们又没办法骂回去，汪洋在饭圈的赫赫声名他们还是听说过的。 至于吗，我家雅雅/轩哥只不过演了个网络电影，连流量明星的边都没摸上呢，也没有资本的力捧，根本就没有被您老骂的资格啊。 · 许多人跑到江蓠晚的微博下@她，江蓠晚才发现自己被骂了。 这个汪洋江蓠晚还有印象，今年六月的时候把自己拿到京华市大学生微电影节上评奖的《和解》批了一通，因为《和解》只是个毕业作品没有钱拿，自己那会儿又忙得不可开交，就懒得跟他计较。 但《江湖风云》三部曲是用泰和文化自有资金拍摄的，也就是她和江行舟投入的真金白银，后续每一分收益都是自己的，汪洋不真实的评价会使《江湖风云》的潜在观众流失，严重影响了她的利益，她就不得不还击。 江蓠晚v：依照汪导@汪洋的意思，千万观众喜欢的电影不能叫好电影，那以什么标准评判合适呢，金乌奖吗？这方面我确实比不上汪导，毕竟我这个刚毕业的小年轻搭建的草台班子暂时还拍不出能角逐金乌奖的片子。 关注江蓠晚微博的“粉丝”成分复杂，有真实粉丝，有吃瓜网友，有疯批黑子等等，这条微博一发出，大多都是哈哈哈。 【江导终于反击了，干得漂亮！】 【哈哈哈，汪洋要是有金乌奖早吹得全网都知道了。】 【平时骂骂小鲜肉也就算了，骂到同行身上，翻车了吧。】 【人家刚二十岁的小姑娘没有金乌奖很正常，你一中年大叔也没什么成就，还教训小年轻，脸皮呢。】 …… 汪洋被怼了！ 这条好消息在饭圈传播，那些爱豆被骂得很惨却没法还击快憋成内伤的饭圈女孩，欢天喜地地跑到江蓠晚微博下准备顺势喷一波汪洋，结果发现要先关注才能评论。 于是江蓠晚的粉丝又蹭蹭蹭往上涨了一节。 饭圈女孩们的战斗力可不是虚的，尤其擅长撕逼，把汪洋的粉丝打得节节败退。 汪洋的粉丝见打不过敌方，就拿江蓠晚的人品说事。 江蓠晚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们以前是沙雕粉，但在可怜的晚晚被全网大黑了一波后，他们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们了，他们现在是钮祜禄·沙雕粉。 粉丝把超全超权威的证据啪啪啪甩到黑子面前，同情道：“小小年纪就瞎了眼睛，真可怜。” 黑子要是说自己的眼睛没问题，他们才是瞎了，粉丝就会劝他：“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真的。” 汪洋喷人的时候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畅所欲言，当然，都是挑惹得起的对象，比如小鲜肉，像其他投资人、制片人、导演、编剧等大咖他是不敢指名道姓地骂的，顶多叹一声影视行业一团糟，他这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都没法生存了。 江蓠晚自然不属于大咖的行列，喷就喷了，她能咋地，没想到居然骂回来了，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有胆啊。 汪洋v：依江小姐@江蓠晚的意思，没拿过金乌奖的都不配评判你的作品，那确实是我不自量力了，也羞于再列席各大电影节评委会。 众所周知，金乌奖是华夏电影的最高奖项，很多电影人终其一生也拿不到，不代表没有金乌奖就没有水平，大大小小的电影节评委那么多，没有几个是拿过金乌奖的，国内还有其它有分量的奖项，拿了也是对专业水平的认可。 汪洋这么一说，等于把江蓠晚和其他电影人对立了起来。 而且江蓠晚好歹尊称他一声汪导，他却回敬了一个江小姐，暗指她不配当导演，小肚鸡肠的心思所有网友都看得见。 他的拥擂者们也迅速跟进： 【怼得好，现在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当导演了，不就是拍了部狗屁不通的游戏宣传片吗，也配叫导演。】 【人家汪老师只是表达一下普通观众对烂片的看法，你拿金乌奖说事是几个意思，难道评价冰箱制冷效果还得会造冰箱吗？】 江蓠晚的粉丝也立刻反击： 【江导作品播出的有《乐师》、《一见倾心》、《江湖风云》，都很受观众喜欢，还有两部投资过亿的s级网剧即将在浪花视频暑期档播出，这样的导演都不配叫一声江导，那么请问要多大的成就才配叫导演，拿金乌奖吗？哦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们的汪老师没有金乌奖。】 【你普通观众当然可以随便评价影视剧，但他一个专业人士，评判同行的作品就得有专业的见解，直接拍板烂片还不准人反驳了？】 这个汪洋还没完没了了，难道她江蓠晚会怕了他不成。 江蓠晚v：汪先生@汪洋何必曲解我的意思，一部作品拍出来就要接受大众的检验，任何人都有权利评判，区别只在于说得对不对，能不能得到多数观众认同。 江蓠晚的粉丝拍手称是： 【哈哈哈，我家晚晚就是刚，他姓汪的也配叫导演吗，有几个人看过他的作品。】 【没错，你批评归批评，说出个一二三四五六啊，光烂片两个字糊弄谁呢。】 饭圈女孩们也深有同感： 【最讨厌这些业内大咖了，普通人的喜欢在他们眼里屁都不是。】 【是啊，追星的都是脑残，喜欢爱豆的都是审美不健康。】 见江蓠晚再次回击，汪洋找来《江湖风云第一部 》看了一遍，然后用各种专业词汇全方位批判了一遍。 来了来了来了，饭圈女孩们翘首以待，汪洋就是这样把他们偶像批得狗屎都不如的，每到这一歩她们就无能为力，不知道同样是导演的江蓠晚会如何回击。 江蓠晚也不虚，你不是指出我作品的缺点吗，我把你的作品也翻出来，大家都有的问题只能比烂了，甚至你的问题还比我多，我有的优点你没有，同样是专业术语一箩筐，让人不明觉厉。 然后使劲夸《江湖风云》的工作人员和演员是怎么在缺乏资金的情况下克服什么样的困难给呈现出最完美的效果的。 最后说这只是部网络电影，刚毕业的穷学生没有钱，还是拉了游戏的赞助才拍成的，他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还有不足只能请观众原谅了，下部戏再改进。 两人你来我往又交锋数次后，算是打成平手吧。 只是平手而已，饭圈女孩却激动坏了，很多人表示她要开始粉江导了。 因为汪洋的搅局和江蓠晚的反击，《江湖风云第一部 》的热度又往上窜了一波，很多人慕名去看，然后就被剧情吸引了，纷纷喊着把后面两部放出来。 浪花视频从善如流，在二月一日放出了《江湖风云第二部 》。 也在这天，浪花视频向江蓠晚发来喜报，说《江湖风云第一部 》上线一个月分账金额已经超过三千万了，现在热度还居高不下，等三部曲放完，估计能有超过一个亿的分账收入。 江蓠晚有些懵，一个亿的小目标居然这么轻易就完成了？ 三部曲投资共投资六百万，其中三百万还是《江湖风云》手游的广告费，相当于她用三百万的投资换了一个亿，这投资回报率简直是血赚啊。 当时神魔工作室投资《乐师》分账金额超一千万的时候她就羡慕得流口水了，前段时间江行舟发专辑的收入将近一千万她也眼红得不得了。 没想到现在就有一个亿要砸到她头上了，她兴冲冲地打电话问江行舟这一个亿要怎么花。 结果江行舟泼了她一盆凉水说湖湾墅区的房子都是大几千万，而且这一个亿还要交税。 于是江蓠晚不嘚瑟了。 这时候，钟情打电话给她，说她趁着湖湾墅区发生命案房价下跌，跟家里要钱买了孙家隔壁、同样也是她家隔壁的一栋别墅，才花了五千万。 这个“才”字深深刺痛了江蓠晚，于是她更加嘚瑟不起来了。 即将拥有一个亿的兴奋过去，江蓠晚想起了她的院线电影《解脱》，赶紧打电话给李依依告诉她项目稳了，自己会抓紧筹备。 这部院线电影依然以泰和文化的名义制作，虽然账上没什么钱，但江行舟有啊，可以先借来用，等《江湖风云》三部曲的分账到了公司账上再还给他。 《解脱》的题材太沉重太压抑，注定是部亏本的电影，但既然自己给公司赚了一个亿（虽然还没到手），亏那么一两千万也没关系的吧。 院线电影的门槛是五百万，但并不代表五百万就能拍部院线电影，一两千万的投资还是要的。 想到自己可能要亏一两千万，江蓠晚觉得自己要犯心绞痛了，刚才的兴奋荡然无存。 哎，她什么时候才能拥有有钱人的快乐。 但拍亏本的文艺片是电影导演成名的必经之路，多少青年导演住地下室，卖房卖车借遍亲朋，到各种扶持青年导演的协会、基金会等乱七八糟组织，还有各种业内大咖的酒局饭局喝吐了血，才凑到那么一点钱，拍自己寄予厚望的片子。 你想一上来就拍高投资的商业大片，谁理你啊。 · 《解脱》的前期筹备就交给陈欢和王超了，陈欢不想搞编剧了，王超也不想搞摄影了，他们都打算做制片工作。 《一见倾心》的制片人是江蓠晚兼任的，但前期筹备基本都是陈欢和王超跑前跑后联系场地、人员、道具等相关方的。 《问心》筹备初期，陈欢、王超就跟在周峰身边学习，也掌握了不少人脉。 《江湖风云》三部曲是陈欢、王超全权负责筹备，全程都没出什么篓子。 因此这次的院线电影《解脱》依然是交由陈欢、王超筹备，江蓠晚很放心。 赵诗雅、李子轩拍完《江湖风云》就去一个个剧组试镜找工作了，目前都有反派小配角的戏拍。 他俩还问泰和文化签不签艺人，不过江蓠晚和江行舟买下泰和文化只是为了方便制片和避税，并不打算做艺人经纪的业务。 即便如此，他们也一直没有签经纪公司，他们坚信《江湖风云》、《问心》一定会火的，到时候他们身价就不一样了。 《江湖风云》算是火了，至于《问心》嘛，江蓠晚也很希望能火，《问心》是她花了最多心血的，也是最寄予厚望的。 · 钟情买了湖湾墅区的房子后，没多久就搬了过来，并和小区的富太们打成了一片，这些富太还不是那种单纯的家庭主妇，都是手里有产业的。 江蓠晚很佩服钟情的这种社交能力，她跟同龄人的关系很溜，跟爷爷奶奶们也有话聊，但和中年富太们就不怎么会相处了，家里来客人都是外公外婆接待的。 这天钟情来拜访，说有个富太在白马王子会所过生日，很多朋友都会去，富太托她来邀请江蓠晚一起去。 江蓠晚：“是我想的那个会所吗？” 钟情：“就是你想的那个会所。” 江蓠晚很是纠结，她要不要去呢。 第59章 自从《一见倾心》开播后, 江蓠晚和钟情就没怎么见面了, 知道钟情在湖湾墅区买了房子要搬过来住, 她还挺高兴的。 钟情家里是开制衣厂的，承接着很多品牌服装的生产，她父母还运营着一个平价时装品牌青鸟，家产不知道多少个亿，反正将来都会交到她手上。 但钟情不安心做一个富二代, 一心想着自己打江山，大学没毕业就开了倾心阁, 像其他汉服商家一样定制汉服，设计几款汉元素时装在线上线下卖。 江蓠晚刚上大学的时候天天出去找兼职, 差点被骗去夜场会所做“模特”, 幸好碰到了钟情, 被她一眼相中做了倾心阁的汉服模特，也渐渐接触到古风圈、网红圈的市场, 从短视频的导演兼策划兼文案兼编剧兼摄影兼后期, 一直成长到现在的导演。 所以钟情可以说是她的贵人。 与普通汉服商家不一样的是，钟情的野心很大, 她要发展一个以汉元素为主的时装品牌“倾心”, 她还要打入时尚圈，做华夏风礼服的高级定制，把“倾心”打造成华夏自己的国际品牌。 为此，她网罗了一些新锐设计师，手头上还有苏绣、湘绣等各种传统手艺人的资源。 因为步子跨得太快, 她的账面上一直没多少现金流，《一见倾心》的投资还是想了好久才拿出来的，买房买车都是父母赞助的。 说到自己的捉襟见肘，钟情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太穷了啊。” 江蓠晚默默地离她远了一点。 钟情看向她：“怎么样，这位王姐的生日party去不去。” 江蓠晚有些疑惑：“她生日party为什么要去会所办，家里不好吗？” 钟情：“她有个相好的在那。” 江蓠晚是真震惊了，“她老公孩子都有吧，我前天还看他们一家在湖边散步呢。” 钟情点了根烟：“他们夫妻早就没感情了，现在各玩各的，也挺和谐。” “搞不懂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江蓠晚摇了摇头，问她，“这个会所是什么样的，我还没见识过呢。” 钟情：“吹的是京华最高端的会所，其实也就那样，开个唱歌喝酒的大包厢，一排十个模特进来让你挑，选中留下来，选不中换下一批，留下来的就是高价酒推销员兼陪酒员，总结就是你买酒他喝。 也没几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真好看的早进娱乐圈了，再不济也能直播当个网红，只有实在没本事又虚荣懒惰的人才会进这一行，优点吧就是说话好听，反正情商比我那男模前男友好多了。” 江蓠晚：“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不想去了。” 钟情：“不去就不去吧，也没什么好去的，我估摸着王姐是想投钱给她的相好演戏，那天去玩听了一耳朵。” 江蓠晚：“我要是没毕业那会儿估计就心动了。” 钟情：“她可没敢指望你，你现在可不是几百万就能请得动的了，估计是指着你有什么业内朋友之类的。” 江蓠晚：“那我倒是认识不少缺钱练手的新导演，但拍出来的片能有多大水花就不知道了。” 钟情：“这是自然的，一年有水花的就那么几部，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沉底找不着了，还能指望跟你似的拍一部火一部吗？跟这些富太处着也不用太认真，稍微有点交情就行，像什么哪块地要开发了啊、哪个公司要上市了啊、股市有什么内幕消息啊、有什么好的投资方向，也能相互通通消息……” 江蓠晚知道钟情是在跟她交心，也十分领情，频频点头表示自己十分受用。 这一片因为山清水秀，别墅群非常多，湖湾墅区并不是最好的一片，住的也不是多显贵的人，但各家都是有产业的，多多少少可以互惠互利。 她现在虽然没多少钱，但以后肯定要涉足资产投资增值这一块，提前了解了解没坏处。 因此，虽然江蓠晚不打算去什么会所，但人家王姐既然托钟情专门邀请了，生日礼物还是要送的。 她也懒得费心思，直接找花匠从花园里挖了一株素心腊梅，装盆送给了王姐。 这位王姐是做化妆品生意的，保养得非常好，看着就像三十来岁，一点都不显老。 王姐看见江蓠晚送来的素心腊梅非常惊喜：“这花开得可真好，看着就觉得心情愉快，谢谢你，这礼物我非常喜欢。” 她在江家买过一盆粉霞茶花，那粉色的花瓣就真的跟霞光一样，让人目眩神迷，花期也很长，等她再想买的时候就买不到了。 江家院子就那么大，除了种花还要种菜种水果养鸡，她都恨不得把江家菜地给薅了，好好的地方你种花不好吗，种什么青菜萝卜青椒黄瓜西红柿。 外公外婆其实也想把菜地给扒了种花卖，但江蓠晚坚决反对，她就要吃家里种的菜，种花哪有种菜重要。 孩子就这么一点小要求，他们怎么能不满足呢，所以就只能少卖点花了。 · 今年过年江蓠晚和江行舟准备带外公外婆一起出国旅游的，但外公外婆总觉得过年不在家有点不像话，姐弟俩也不勉强他们，决定初三再出国。 除夕这天，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后，一家人就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今年的春晚小鲜肉小鲜花也是一如既往地多，外公外婆时不时指着一个小年轻问姐弟俩这娃叫啥，演什么的。 江蓠晚笑道：“明年的春晚说不定你们就能在电视上看到江行舟了。” 外公：“那挺好，让全国人民都看看我家舟舟有多帅。” 外婆的关注点却有点歪：“那明年舟舟不就不能在家里过年了吗？” 江蓠晚：“我们一家可以到春晚现场去啊，现场也很热闹。” 江行舟有点无语：“彩票都没买就想着五百万怎么花了？” 江蓠晚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明年的春晚肯定有你，你注定是舞台最靓的崽。” 其实如果江行舟公司给力点或者他本人上点心，今年的春晚还是能挤进去的，就像现在电视上放的n个小鲜肉小鲜花唱一首歌，一人唱几句这种。 但他既要忙学业又要忙新专辑《收获》的编曲，就懒得费心思去进行一轮轮的选拔、一次次的彩排。 初三这天，一家人就踏上了去往异国他乡的旅程，至于家里的小灰灰，就是那只小奶狗，就暂时托给钟情照顾了。 这场家庭旅行请了常年跑国外的导游陪游，全程为他们规划行程，订机票、车票、门票、酒店等，自驾时充当司机，拍照时充当摄影师，偶尔充当翻译等等。 不得不说，肯花钱的旅游真是一点都不累，只负责玩就行了。 外公外婆还是第一次出国，看什么都新鲜，还积极用刚学会的蹩脚英语和服务员交谈。 他们去了海边，在沙滩上踩水，坐着摩托艇冲浪，尝试过潜水、坐着游艇出海，在建在海洋里的海洋馆流连。 他们去了风景绝佳、建筑美轮美奂的小镇，外公外婆感慨如果老家也能发展成这样该多好啊，江蓠晚说会的。 他们去了繁华的国际大都市，看风情建筑，品评各国菜肴，偶尔去博物馆里看看华夏的瑰宝。 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除了经常被黄毛绿眼、棕毛蓝眼的男性或女性搭讪骚扰外，还是很放松的，毕竟在这里几乎没人认识他们，难怪一二三线一直到十八线的明星都喜欢往国外跑。 江蓠晚对江行舟道：“抓紧时间享受自由自在的时光吧，等你红遍全球就没法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地行走了。” 江行舟：“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我自己都没这个信心，能红到东南亚就已经是极限了。” 江蓠晚摇了摇食指：“不，我是对我自己有信心，我一定能成为国际大导，然后把你捧成国际巨星，享誉全球、青史留名的那种。” 好吧，她其实是对鲛人泪有信心，有了灵液，她似乎永远也不会累，永远保持这样充沛的精力和体力努力做事，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有什么事会做不成功呢？ 国际大导当不了，国内大导总是有希望的吧。 江蓠晚摸了摸掌心毫无痕迹的鲛人泪，她由衷感谢它的到来。 因为它来了，外公外婆才能健健康康地陪着他们，才有现在这样平淡幸福的日子。 一直到返程那天外公外婆还有点意犹未尽，江蓠晚说以后还会带他们去北极看极光，去南极看企鹅，去沙漠看金字塔，去某国看人妖咳咳咳，看遍世界的每一处风景。 · 三月一日，在万千观众的呼唤（咒骂）中，浪花把《江湖风云第三部 》放出来了，观众在流了几滴感动的泪水后，欣慰地看到男女主终于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对方了。 《江湖风云》的热度年后仍是不减，浪花内部负责《错身欢喜缘》和《问心》的宣发人员也以江蓠晚已经连续爆了三个项目为由向平台要资源。 这时候的江蓠晚正在发愁《解脱》的男主角人选。 这不是一个正面的角色，并且需要相当高的演技，已经成名的男演员是不用考虑了，要么不信任她这个还没踏进电影圈的新手，要么不想演反面角色，要么要价太高请不起。 江蓠晚别无他法，只能在寂寂无名的十八线演员里慢慢挑。 第60章 四月初, 浪花公布了第一季度网络大电影分账排行榜, 《江湖风云》三部曲稳稳排在前三, 分账金额加起来超过一个亿，和后面那些网大拉开了极其明显的差距。 浪花旗下各路媒体更是着重报道二十一岁天才美女导演江蓠晚仅用六百万的投资就撬动了一个亿的收益，意指我浪花就是个大金矿，各位制片人、导演把作品投到我浪花不亏，虽然版权费是没有的, 但可能有巨额分账啊，不信的话抬头看江蓠晚。 视频平台靠什么生存, 就是连续不断的优质内容啊，但头部作品都要花不少版权费购买, 太费钱了, 能有更多只需要分账的网剧网大当然是最惠而不费的。 很多影视从业人员也确实被刺激得够呛, 当年跟风山寨片《道士y山》以二十万的投资撬动一千万的收益，就吸引了一大批小微影视公司进入网络大电影的制作行列, 也多多少少有段红利期。 但网大的路很快就被这些人越走越窄, 一直和山寨、蹭热度、色|情擦边球、粗制烂造挂钩，在各大平台的干预和审查下, 制作成本还越来越高, 最高分账也就小几千万。 这次《江湖风云》三部曲一下子打出分账过亿的旗号着实把人吓了一跳，虽然仔细一想这是三部网大加在一起的分账金额，每部三千多万也不是那么夸张，但它切切实实是同一个项目啊，这一个亿听起来也和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不一样。 在金钱的刺激下, 很多跟风片开始立项。 事实上，早在一月初《江湖风云第一部 》掀起热潮的时候，有些嗅觉敏锐的小公司就跟风拍起了同类型片，也就是玩家进入游戏里做任务，还都拿到了游戏的广告赞助费。 有那手快的片子已经播了，数一数五六部，也吸引了一波眼球，成绩还不错，但和《江湖风云》三部曲比就差远了。 《江湖风云》成功在男女主长相不差、演技不差、服饰精致华丽，任务小故事的故事性好，配角演技好，让人有沉浸感，三部片子都有笑点、有泪点，展现了男女主的成长，观众可以很自然地代入主角，彷佛做任务的就是自己，有紧张有期待。 而那几部跟风片应该是把所有的经费都用到前六分钟吸引眼球了，后面的一百多分钟就很敷衍。 尽管如此，他们也算模仿成功的，起码蹭到热度了，也更坚定了跟风者的信心。 还有些人关注到通稿中江蓠晚的履历，《乐师》、《一见倾心》、《江湖风云》三部曲，连爆！！这他妈是老天的亲闺女吧！ 除去有口皆碑的成名导演，哪个新人能有这样的战绩？！ 虽然说都是低成本小制作的网大网剧，但这样才恐怖好不好。那种大投资大明星大制作的剧爆了不奇怪，人家本来就是冲着爆去的，即便如此大多也是默默扑街，而这种低成本小制作能爆一个都是奇迹，她居然三连爆。 关键是她毕业不到一年就赚了亿万身家，难道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不，我不信！ 影视圈是很迷信的，就比如每次开机仪式都要拜神，也非常相信运道这种东西，因此视频平台、影视公司里有不少想找江蓠晚合作，但当江蓠晚提出自己正在筹备的院线电影缺点投资，他们都偃旗息鼓了。 江蓠晚摇了摇头，啧啧啧，这就是资本啊，跑得还真快。 殊不知别人也在背地里吐槽她：太年轻了，有了点小成绩就想往电影圈钻，有她跌跟头的时候。 · 而广大网民们也被那一个亿刺激到了，纷纷跑到江蓠晚的微博下求包养。 【阿姨，啊呸，小妹妹我不想努力了】 【今天的砖头格外烫手，微风吹过我的脸庞，我很迷茫，也很无助，多希望有个富婆能看穿我的逞强，让我卸下所有伪装，走进她的心房。】 【一个亿的小目标已达成，点烟。】 【老婆，晚饭已经做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人家等你等得好焦急。】 【有糖尿病的都让开，我来！】 …… 趁着公布一季度排行榜“一个亿”的热度，浪花放出了《错身欢喜缘》的预告片，着重宣传由天才美女导演江蓠晚执导。 （江蓠晚捂脸，咱能不提这个羞耻称号么？） 观众们： 【晚晚，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追完《江湖风云》三部曲以为没得看了，没想到江导还有没播的作品啊，我去瞅瞅预告怎么样。】 【别怕没剧追，《错身欢喜缘》后面还有《问心》呢，我最期待的就是《问心》。】 【查了查都是大长篇网剧，耶耶耶耶耶，《江湖风云》才拍三部就结束了好可惜，我还能再看它一百零八个任务。】 而看完《错身欢喜缘》的预告片后： 【男女主互换身体，这个有意思】 【啊啊啊啊啊，我喜欢这个设定，快——播——】 【我看过原着小说，可好看啦，不知道拍成电视剧会魔改成什么样子。】 【云飞那么酷，无法想象他演女人的样子。】 【我家诗怡那么乖，也没办法想象她演男的。】 【虽然知道是男女主互换了身体，但男主和书生还是有点基基的。】 【一二三月的一号放《江湖风云》三部曲，四月一号放《错身》预告，五月一号开播，浪花好tm会选时间。】 · 江蓠晚已经不怎么关注已播和待播剧的反馈了，她在忙《解脱》的筹备。 她要拍院线电影的消息放出去后，就有不少合作过的演员、同学朋友通过各种途径向她表达参演的意愿。 女主角早就定了是李依依，其他配角也定得很快，唯有戏份很重的男主角花了江蓠晚不少时间去挑，最后定了陈平的同学刘丰林。 刘丰林也是中戏毕业，因为长相普通没什么戏演，据说演技是全班同学中最好的，常年在小剧场演话剧，有空了就到处跑组。 按说这样的十八线并没有多大竞争力，但江蓠晚看中了他陪女朋友一起到反家暴公益组织做了几年志愿者的经历。 现实题材电影不同于她之前拍的那些狗血剧，精彩好看就行，它必须得真实地反映社会现实，要花大量的时间去观察，才能呈现。 江蓠晚一家刚搬到富民小区的时候，楼上有一家人，男方家暴女方简直是往死了打。 有一回她正好在家，听到女方凄惨的叫声报了警，当警察赶来要把男方带走时，女方却对着警察又抓又挠，骂江蓠晚多管闲事，不让警察把老公带走。 这让江蓠晚十分费解，她开始关注家暴方面的事件，随着了解的深入，最终写成了电影剧本《解脱》。 那时候她想的是等自己混出名堂估计也人到中年了，应该拍一些关注现代女性的现实题材了，没想到这个时间提前了这么久。 因为是第一次拍大荧幕作品，江蓠晚已经做好了持久作战的准备。 《解脱》剧组在京郊影视城搭了一些室内景，请了从事妇女工作的专家指导，请了心理医生随时关注演员的心理健康，钱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还好这只是个现代都市文艺片，不需要古装造景，不需要战争场面，不需要轰炸大楼，不需要特效，一两千万应该能打住。 江蓠晚和两个主演都是提前五天就赶到了拍摄地，主要任务就是磨合李依依和刘丰林在这部电影中的表演形式，两人的表演要在一个频道上，对剧本的理解也要在一个频道上。 期间，他们两个排演了很多片中的高|潮戏份，家暴、反抗、压制、歇斯底里、沉默、绝望。 两个主演全情投入，表现得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江蓠晚却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还太年轻，经历得还太少，却急急忙忙碰这种沉重题材的片子，一时竟然无法适应。 江蓠晚找心理医生做了一个晚上的心理建设，才能在第二天如常地与演员围读剧本、排演剧情。 五天过去，《解脱》正式开机。 电影的拍摄和电视剧不同，一个镜头就可能因为演员情绪不对、今天阳光不好等各种因素拍上好几天，每一个镜头都是慢慢磨出来的。 电影演员的每一个表情都会在大荧幕上放大无数倍，需要很细微的表演，而电视剧演员在拍电视剧时表情动作要大一点，不然观众根本捕捉不到演员传达的情绪。 李依依就是演电影出身的，现在演回电影也是驾轻就熟，刘丰林演的最多的是话剧，不过也在电影里跑过龙套，多少知道一点电影要怎么演。 江蓠晚执导大荧幕电影方面还是个新手，她也不追求速度，完成每天的拍摄任务后就在房间里一帧帧看白天拍的素材，看看哪里是白天没注意到的，需不需要重拍。 拍摄《解脱》的期间，江蓠晚每天心情都是down down 的，就靠着跟外公外婆打电话缓解压抑的心情。 这天她刚跟外公外婆打完电话，周峰的电话来了，说《错身欢喜缘》五月一日开播，当天要举办一个发布会，主创和主演都要去，提前跟她讲一声。 江蓠晚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月了，她的第二部 网络剧作品也要播出了，到了要接受市场检验的时候了。 第61章 《错身欢喜缘》的开播新闻发布会在五月一日下午三点如期举行, 场外摆满了给丁诗怡、黄云飞等演员应援的鲜花、立牌、横幅等应援物, 还有给媒体记者准备的一袋袋应援礼物。 这些来给演员应援的粉丝有不少都认识江蓠晚, 看见她来了纷纷打招呼。 “江导，谢谢您照顾我家诗怡妹妹了。” “我家哥哥直播都说您非常照顾她，谢谢导演。” “导演，你今天真漂亮。” 还有个粉丝大喊：“晚晚看我，我是你的老粉啊, 粉了三年啦。” 江蓠晚停住了脚步，和小粉丝对暗号：“先帝创业未半……” 小粉丝立马接上：“而花光预算！” 江蓠晚：“朕与将军解战袍。” 小粉丝：“从此君王不早朝！” 江蓠晚看着她手里饰演剧中某纨绔子弟的小爱豆的手幅, 叹息着摇了摇头，“所以你现在是脱粉了？” 小粉丝把手幅藏到背后, 嘿嘿笑道：“没有没有, 我双担, 双担。” 还有个粉丝好奇她的衣服，“江导, 您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是哪个牌子的啊。” 江蓠晚看了看她身后黄云飞的立牌，突然想起来收了人家粉丝后援会的奢侈品牌钱包还是手提包来着, 也不好不搭理, 回她：“是倾心阁今夏的新款，不过我这是手锈，店里卖的是机绣，可能会稍微有点区别。” 钟情搬来湖湾墅区后给她送了很多倾心阁的时装，都是按照她的身型手工制作的, 江蓠晚也不吝于在公共场合代为宣传。 今天参加发布会她挑了身交领刺绣淡绿色连衣裙，还到美容美发店找托尼老师做了个造型，算是很日常了。 接连又有几家粉丝跟江蓠晚搭话，江蓠晚也不好厚此薄彼，一一打了下招呼，然后在工作人员的接引下去往后台休息室。 休息室里，这次参加发布会的人员基本都到齐了。 江蓠晚和周峰、浪花视频的高层领导都打了一遍招呼，互相恭维了一会儿，才开始和演员以及其他主创们打招呼。 不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来和他们对发布会流程。 流程不复杂，就是领导讲话、主创谈创作理念拍摄趣事、演员谈角色理解玩玩小游戏，最后大合影，现场尬不尬，完全看主持人功底。 刚对完流程，就有人来催他们上台，说媒体记者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 这次发布会采取的是现场直播的方式，粉丝们早早就守候在了电脑、手机前。 现场，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错身欢喜缘》的预告，一个女主持人在念赞助商的广告，和绝大多数发布会一样，没有任何惊喜。 台下观众席中前几排坐的都是媒体记者，一个个或是拿着相机，或是拿着纸笔，后面坐的都是举着灯牌的演员粉丝。 主创们鱼贯进入会场，就坐在观众席第一排，主持人一个一个给现场观众介绍，先是浪花的高层领导，然后是制片人周峰，紧接着就是江蓠晚。 主持人：“接下来是我们的总导演江蓠晚，欢迎江导，大家给个掌声。” 现场的掌声热烈响起，江蓠晚站起来，转身给后面的观众鞠了个躬，然后再缓缓落座，镜头切到她身上，极致的美貌瞬间冲破了屏幕。 直播间的弹幕都凝滞了一会儿，镜头切回到台上时，弹幕才重新流动。 【我家晚晚认真化妆做造型的时候真的美到无敌。】 【刚刚看了一下标题，是错身的发布会没错。】 【我也以为自己进错了直播间，心想这个女明星我不认识啊。】 【所以她为什么想不开去当导演。】 【前面真情实感吹得我都要吐了。】 【是你被镜子里的自己恶心到吐了吗？】 主持人介绍了一圈后，请浪花视频的高层领导上台讲话，两个领导顺势感谢了一圈赞助商合作商，期间高谈阔论口若悬河，还互相捧哏逗哏，自以为风趣幽默极了，台下的记者们都在玩手机，后面的粉丝们互相说着小话。 好不容易领导讲完话了，主持人请制片人、导演、编剧上台讲讲创作理念拍摄趣事。 本来这个环节观众们也是懒得看的，如果不是直播的话恨不得拖进度条快进，但江蓠晚往台上一站的时候，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江蓠晚今天的装扮是淡绿色小清新风，走的是邻家少女的亲和路子，她本来年纪就轻，这么一打扮更显年纪小了。 主持人问江蓠晚：“我们江导很年轻啊，拍《错身》的时候才二十岁，能说一下您因为年纪小在拍摄过程中遇到了哪些困难又是怎么解决的吗？” 困难那必然是相当多的，演员、剧组工作人员明里暗里的不服，有意无意的磨洋工使绊子，以及场地临时协调的时候景点负责人看自己太年轻不重视不积极，最后还得请周峰出面，林林总总不胜枚举，但这些能说吗，不好说。 江蓠晚只是微微一笑，道：“要说困难就是我第一次执导这么大投资的剧，掌控规模这么大的剧组，经验有些不足，但在周制片以及其他剧组同仁的关心支持下，都顺利渡过了。” 弹幕里： 【吹的投资过亿实际上只有几千万也能叫大投资，这副没见识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 【来看直播的都是各家粉丝，你是哪家的。】 【不一定是哪家的粉丝，应该是比粉丝还了解正主的黑粉，千万别误伤了。】 主创们发完言就回到了观众席第一排，接下来是演员登场，主持人念一个名字上来一个人，按照番位大小以及戏份多寡倒着念的。 《错身》这部剧主要是用来捧c位出道的流量爱豆丁诗怡的，为此特地请了二线小生黄云飞给她搭戏，次要的就是捧旗下选秀综艺出来的其他爱豆。 选秀爱豆一般来说出道即巅峰，自带死忠粉，当他们一个个上台的时候，粉丝们山呼海啸，喊着口号，一个人能喊出十个人的气势。 而当周泽出场的时候，底下居然没什么动静，只有几个好心的粉丝鼓了下掌。 等丁诗怡、黄云飞相继出场的时候，又是一阵山呼海啸。 江蓠晚可以清楚地看到周泽脸上的尴尬了，有些好奇他这回怎么不知道雇几个粉丝撑撑场面。 说到底是发布会策划的流程不好，演员里总有粉丝多粉丝少的，或者是不走偶像路线的，有的时候现场还只准主演的粉丝进，演员应该一起上台才对。 周泽是综合性大学下面挂的艺术学院表演系出来的，勉强算是科班生吧，签了公司后，公司也算给力，给他最好的角色是一部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甜剧，但剧的质量实在是太差了，女主又是个带资进组的演艺圈二代，长相实在抱歉，所以哪怕狂刷播放量也依然扑街地默默无闻。 与爱豆相比，十八线小透明演员就算有那么一丁点粉丝也不可能给他搞接机、应援这种大动作。 本来这次经纪人是打算雇几个粉丝给周泽充场面的，但周泽想起来上次机场雇的粉丝认错人自己还撞到江蓠晚手上的尴尬，坚决推拒了，说他要走实力派路线，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现在他后悔了，他还是想走偶像派路线。 弹幕里： 【演男二的是谁，不应该是李嘉宏吗？】 【你断网了吗亲，李嘉宏被爆出了女友，还不拉窗帘嘿咻被狗仔拍到了。】 【不就是交个女朋友吗，怎么就把他换了，我还挺喜欢他跳舞的。】 【滚滚滚滚滚，本前粉永远鄙视他，前脚说从来没谈过恋爱后脚就爆出跟女友上床，他活该糊到地心。】 【只想感叹一句，好残酷的资本，另外，他糊了吗？】 【不，他更红了。】 主持人照例是一个个问演员对角色的感悟、有什么趣事、有什么困难等等等等。 发布会来的都是年轻人，演长辈的老演员都没来，这些年轻人除了黄云飞几乎都没演技可言，不知道花了江蓠晚多少功夫去教。 这会儿每一个人都感谢了导演，尤其是丁诗怡，话说着说着眼睛就湿了，“《错身》中男女主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是互换身体的，这对我来说是个高难度的挑战，也一直把握不好这个度，最感谢的就是导演不嫌弃我笨，一点一滴教我怎么表现，也要感谢黄老师一遍遍陪我排练。” 弹幕突然多了一整面的“谢谢导演”，一看就是丁诗怡的粉丝刷的。 黄云飞虽然信奉者“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真的很舒服”，日常爱熬夜打游戏，但在公众和粉丝面前，他还是积极向上的正能量偶像，侃侃而谈自己对角色的理解，感谢制片人、导演、剧组工作人员、其他演员的帮助，总之大家其乐融融从来没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演员们做一些和剧有关的小游戏，比如猜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女主还是男主等等，浪花视频的高层领导已经走人了，制片人、导演、编剧在台下坐着玩手机。 新闻发布会一般一个多小时，到尾声的时候，主持人把主创请上台和演员们一起合个影，整个流程就算结束了。 但江蓠晚的事儿还没完，接下来还要去参加庆功宴。 至于为什么网剧还没成功就要办庆功宴，可能是为了有个好兆头吧。 庆功宴上，浪花视频的高层领导也在，其中一个挺着将军肚的领导举着酒杯：“江导手上的剧就没有不爆的，这个运道可以说是无敌了，希望这部《错身》也能沾沾江导的好运气，来来来，我们走一杯。” 江蓠晚也站了起来，举起了装着红茶的玻璃杯，“那就借刘总的吉言了，祝《错身》大爆。” 将军肚领导看着她手里的杯子，脸色有点不好看，“江导，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吧，服务员，拿瓶茅台来。” 同桌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黄云飞刚要起身，周峰站了起来，拍了拍将军肚领导的肩膀，“小江从来不喝酒，你这不是为难人吗，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海量啊，来来来，我陪你。” 另一边的领导也打圆场，“酒是男人喝的，小姑娘就该喝饮料，你瞎劝什么酒啊，哥们陪你喝。” 江蓠晚礼貌笑道：“真不好意思啊刘总，我酒精过敏，只能以茶代酒敬您一杯了。” 甭管江蓠晚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将军肚领导也只能顺着这个台阶下，状似豁达地和她干了一杯。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几个年轻人也不由羡慕起江蓠晚，有实力叫板的人就是不一样，不想喝就是一滴也不会碰，不像他们，为了一个机会，哪怕是喝到胃出血也要面不改色地灌下去，然后再打车去医院。 陪酒不可怕，更可怕的是连陪酒的机会都没有。 丁诗怡更是怀念起在剧组的日子，在剧组虽然累点，但除了琢磨角色什么都不需要操心，离开剧组就好像从学校走向社会，太复杂了。 · 新闻发布会过后，收了浪花车马费和粉丝伴手礼的媒体记者们写的一篇篇通稿伴着发布会图片也新鲜出炉了。 无所事事到处瞎逛的网友们看到江蓠晚的现场照片的感受只有四个字——哪个明星？ 然后他们仔细看了眼通稿才发现，哦哦哦，原来她就是那个江蓠晚啊，怎么会这么好看，她居然还导演了一个古偶剧，今晚就播，正好无聊就去看一眼吧。 而女生看到江蓠晚照片、视频的第一反应是——衣服哪买的？ 那件交领刺绣淡绿色连衣裙穿在她身上，硬生生多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高贵淡雅的气质，完美呈现出了华夏独特的古典美。 这件衣服的裁剪、配色、刺绣各方面也确实出色，女生们通过一键识图，一下就找到了挂在倾心阁线上店的这件衣服。 然后客服发现未读消息猛增，总结大意都是：这件衣服和江蓠晚在发布会上穿的是一样的吗？ 当晚八点，《错身欢喜缘》准时在浪花视频上线，非会员能看两集，会员提前多看六集，周一到周四每天更新两集，共四十八集，一个半月播完。 事实上，这部剧按小说的体量二十多集刚合适，两个编剧为了注水和给配角加戏简直是操碎了心。 原着的书粉们知道全剧一共四十八集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只要不注水到七八十集，就应该还能看……吧。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第一时间来看剧了，先看两集试试毒，实在难看就不看，如果勉强能看就看下去，如果好看的话那简直是天大的惊喜了。 第一时间看剧的主要还是演员的粉丝，以及每天刷浪花首页看见新剧就点进去看的普通观众。 现在他们都点开了第一集 。 第62章 《错身欢喜缘》每周一到周四更新, 会员多看六集, 因此第一周共放出了十四集, 非会员能看八集，会员可全看。 第一集开头，就是女主穿着男装蹦蹦跳跳地在庙会的摊位前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时不时从荷包里掏几个铜钱买个糖葫芦、草蚱蜢、猴子面具什么的。 与此同时，不学无术的男主也带着狗腿子在庙会上瞎逛, 当看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姑娘时发现有诈，假装一毛钱不花就把姑娘抢回府。 于是女主戴着猴子面具出来打抱不平, 一番鸡飞狗跳后，卖身葬父的姑娘和躺地上等着被葬的那个父亲双双跑路了, 女主这才发现不对。 然而这时男主已经挨了她一记老拳, 正在捂着眼睛哎呦哎呦呢, 女主见势不妙也赶紧跑了。 两人就此结下了梁子。 男主一心一意要找出当时揍了自己戴着猴子面具的小子，女主也总是倒霉地碰到男主, 在数次交锋中被男主识破女子身份。 当然男主也没讨到好,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吃瘪, 女主逍遥法外逃之夭夭。 气不过的男主干了件荒唐事, 把女主抢回了家，心想在我的地盘，看你还怎么翻天。 女主也来了脾气，好啊，你把我关在府里, 我还就不走了，非得闹得你府中不得安宁，让你受不了哭着喊着求我走为止。 女主的青梅竹马徐耀先知道她被本县有名的纨绔子弟抢回府后，登门要人，却被门房扔了出去，还差点被打断腿。 徐耀先心急如焚，一瘸一拐地跑到县衙击鼓鸣冤，却差点被革了秀才功名。 此刻的女主还在和男主你来我往地斗法，闹得府中鸡飞狗跳。 女主的父亲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眼里只有钱和权，见女儿和官家子弟扯上关系不知道有多高兴，赶紧去府城找到男主父亲，哭诉他儿子强抢民女，自家宝贝闺女清誉受损没法嫁个好人家，只能凑活凑活便宜你儿子了。 男主父亲碍于官声，强令儿子和女主完婚。 争锋相对的男女主互相都不乐意，但他们使了各种办法都没法取消婚约。 眼看婚期临近，女主也懒得再跟男主斗法了，她找到徐耀先，说要跟他私奔。 徐耀先，顾名思义，取光耀祖先之意，家人从小省吃俭用辛勤劳作供他读书，族里也多有帮扶，他才能年纪轻轻中了秀才，说句背负全族人的希望都不为过。 此刻的他面临着两难的抉择，一边是爱人，一边是家族，最后他在痛苦挣扎中，选择了家族，放弃了女主。 最终，男女主还是在各方压制下成亲了。 成亲后，他们还是互相看不顺眼，什么入洞房生娃娃，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而且每天斗得天翻地覆，闹得府中人仰马翻。 但总体上，女主还是输多胜少，因为这是在别人的主场上，她面对的不止是混不吝的男主，还有处处挑刺的苛刻婆婆，冷嘲热讽的兄控小姑子，寄居在府中一心想着嫁给男主的远房表妹，不怎么听话的仆人等等。 前十四集的内容到此为止。 黄云飞和赵诗雅的粉丝努力刷着好评，弹幕里也是“精彩”、“好看”、“期待”，然而来看剧的不止是演员粉，更多的是普通的路人观众。 【第一集 就想弃了，这是什么古早脑残女主人设。】 【确定黄云飞演的是男主？强抢民女不是炮灰反派的标配吗？】 【爱豆不好好唱歌跳舞为什么要跑来演戏，书里的女主不是她演的这种咋咋呼呼的智障。】 【感谢这部剧治好了我的近视，因为我tmd已经瞎了。】 【剧里唯一正常的就是男二了。】 【别提男二了，原着寥寥几笔的戏份被注成了水漫金山，后面还不知道要加多少戏呢。】 【预告片挺好玩的，正片就给我看这个？】 【什么弱智剧情。】 · 周泽最近没工作，他跟所有观众一样，在《错身》上线的第一时间就开始了追剧，用观众的视角看自己的表演，然后一条条看提到自己的弹幕和评论。 还好，除了说注水加戏的，暂时还没人骂他，甚至还有不少人夸他的演技和饰演的角色。 周泽喜滋滋地给夸他的人挨个点了个赞，遥想当年他演《霸道boss爱上我》的时候，观众都没来得及看他就刷“女主太丑一眼劝退”，跑了。演的其他的配角因为都不是吸粉人设，也没多少人关注。 而这一次哪怕观众对剧的评价不好，大概率是不会爆了，但很多人注意到他了啊。 十八线小透明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 丁诗怡这段时间一直在录选秀网综，就是她当初c位出道的那个选秀网综男生版2.0，以“学姐”的身份助演。 很多爱豆都是出道即巅峰，丁诗怡也不例外，节目结束后她的热度就一直在下降，如果在两三年里没什么起色，很可能被新推的“学妹们”取代。 而且不止浪花在搞选秀，幻梦、柠檬以及各大电视台都在搞，批量制造流量爱豆，这么多人里总会有一两个冒头的，而这时候“前辈们”甚至都没站稳脚跟就要被挤下台，对唱跳rap不怎么感冒的华夏市场容不下这么多人。 就比如柠檬视频年初刚推出一个女爱豆，经历、人设几乎和她差不多，还比她更年轻，营销通稿也能看出拉踩她的痕迹，这让她很有危机感。 浪花给了她好几个角色，除了《错身》以外，其它都是打着客串、特出旗号的戏份很少的小配角。 可以说，《错身》是浪花视频给她的唯一机会，如果这部剧没有水花，她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可能不到两年就会被新人完全取代。 这一周她持续关注着剧的网络评价，看到持续走低的播放量，以及大量的观众对她演技的批评，十分难过，她真的已经拼尽全力去演了。 但观众不想知道你有多努力，只想你练好了再上台。 · 黄云飞正在拍一个一脸扑街相的民国探案剧，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洗漱一番就窝在酒店床上熬夜打游戏，这是他乏味生活唯一的乐趣了。 临睡前，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个剧在播，翻了一下播放量，从首日五千万一路降到三千万，看了一眼豆瓣酱，五分，其中还有大量五星好评是粉丝刷的，看评价，骂女主和骂他的都有，赶紧关闭页面不看了，免得影响心情。 他就说了嘛，努力不一定有回报，但不努力真的很舒服。 这部剧他一开始就不看好，几乎是全爱豆阵容，演技反正是没有的，剧情框架也有硬伤，十几万字的原着小说拍四十八集的电视剧，只能大量注水，各种给配角加戏。 剧本也没有完成，两个编剧每天窝在酒店写剧本，天天飞页。 哪怕她江蓠晚再努力、再负责，也救不了这样的剧。 但没经过事的小年轻就是热血嘛，心灵鸡汤一套一套的，他也不好太打击她的热情，只能提着劲认真一把，毕竟导演都这么说了，在她眼皮子底下也没法躲懒。 投入十分心血的剧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导演应该很难过吧。 没事，等她多扑几部就习惯了。 · 江蓠晚没有心思关心《错身》的成绩，每天都在剖析人性的她有些抑郁，并且她发现《解脱》的男女主心理健康也出问题了，心理医生建议暂停拍摄，所以今天就早早收工了。 浪花把《江湖风云》三部曲的分账结了一部分打到了泰和文化，江蓠晚数着公司账号余额的位数，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泰和文化原本有一个行政兼财务兼策划兼保洁的复合型人才，江蓠晚姐弟买下这个公司后就让徐经纬塞了进去做经理，后来江蓠晚又把学会计的圆圆塞了进去管财务，这个公司才算有了点模样。 现在《江湖风云》赚了钱，江蓠晚决定给他们加点工资，再给小伙伴们发点红包。 于静从群里冒了泡，发了一串的“谢谢老板”，然后也给帮她写剧本的两个戏文的同学发了红包。 《江湖风云》只有男女主人设、框架、主线是她定的，剩下的任务单元小故事都是这两位同学写的。 她在《问心》拍摄结束后接了两个ip改编剧本的工作，就又找了这两位同学帮忙，有点类似编剧个人工作室了。 两位同学喜出望外，原本以为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惊喜。 编剧这行当很悲催，尤其是新手编剧，辛辛苦苦写的剧本没有署名权不说，很多情况下项目黄了还拿不到编剧费白辛苦一场，在剧播出后有红包拿的更是没听说过。于静这个同学够意思，不枉她们费心费力地帮她填剧本。 赵诗雅、李子轩则是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江湖风云》手游邀请他们代言了，等尘埃落定了请他们吃饭。 华兴科技开发的《江湖风云》手游是他们进入游戏市场的试水作，根本没想到会有现在这么大的水花，因此项目组加班加点搞新地图完善游戏，甚至有了做2.0版本的计划，请代言人也顺理成章 ，那么赵诗雅、李子轩就是最好的选择。 看到小伙伴们都发展得不错，江蓠晚非常开心，心头的压抑感也去了不少，她想起了周峰的提醒，说题材现实的电影很可能不过审，最好多拍点素材备用，比如拍几个不同走向的剧情，以备审查剪辑。 一开始她不置可否，现在的剧本是她反复打磨过的，逻辑严密、结构严谨，怎么可能随便改动，现在她在思考这里面的可行性。 心情好的情况下，也不像心情抑郁的时候那么固执了，想到心理出了状况的李依依和刘丰林，江蓠晚拿起笔，写下了另一版的结局。 在一个平静的、无事发生的夜晚，贞子平静地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架在了丈夫的脖子上，压下去。 丈夫被疼痛惊醒，想夺下菜刀教训胆大妄为的妻子，却发现手被捆在了床头，他真正地害怕了，又是求饶，又是威胁，又是说以后会待她好。 贞子拿着刀的手在颤抖，虽然丈夫被她牢牢地捆在床上，而她手持凶器，但她仍然是弱者，举起这把刀就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但这是他们最接近公平的一次。 在这场最公平的交锋中，贞子发现，原来丈夫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天亮了，贞子不再看吓到失禁的丈夫，拉开窗帘让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然后打了个电话，坐在窗前晒着太阳，静静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写完另一版结局后，江蓠晚把李依依和刘丰林叫来，让他们提提意见。 李依依：“前一版是自我毁灭，这一版是自我拯救，我不确定从艺术性上来说哪一版更好，但看到这个结局后我心情好了很多。” 刘丰林：“可以两个结局都拍，后面再决定用哪个。” 江蓠晚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能辛苦你们了。” 两人忙道应该的，刘丰林只是个十八线，江蓠晚拍多久，他完全可以耗多久，李依依虽然签了浪花旗下经纪公司的卖身契，但在她重新有水花之前不会过分压榨她，或者说不会给她太多资源，她有足够的时间拍这部电影。 剧组暂停拍摄了两日，江蓠晚给所有工作人员放了个假，让他们从压抑的环境中解脱一会儿，就是唱个歌蹦个迪吃个烤串等等。 调整好心态后，整个剧组又全速转动起来。 · 因为《错身欢喜缘》的成绩不理想，没人在江蓠晚面前提这部剧。 江蓠晚忙于琢磨《解脱》的另一版结局，除了发布会那天关心了一下，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个剧在播，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错身》上线的第二周了。 第二周更新了八集内容。 前面说到男女主成亲后还是争锋相对，闹得府里鸡飞狗跳，但女主面对处处挑刺的苛刻婆婆，冷嘲热讽的兄控小姑子，寄居在府中一心想着嫁给男主的远房表妹，不怎么听话的奴仆婢女，输多胜少，十分憋屈。 苍天有眼，一次意外中，男女主互换了灵魂，现在换成男主面对挑刺婆婆、冷眼小姑子和白莲花表妹了，他才发现自己亲娘、妹子、远方表妹居然有另一幅面孔，备受打击。 而女主却可以去书院读书，和同窗一起参加诗会，甚至可以和狐朋狗友一起骑马打猎斗鸡走狗，去青楼瓦肆听个小曲摸个小手，日子别提过得有多爽。 那些前几集就弃剧打差评的观众实在剧荒，忍不住又把《错身欢喜缘》捡回来看了，然后发现剧情变得有意思了，而且越看越有意思。 【上周看得太憋屈了，这周勉强能看了。】 【突然发现，女主的演技也不是那么差嘛，灵魂互换后演得还有模有样的。】 【哈哈哈，爽，就该让男主也尝一尝后宅的毒打。】 【如果穿到古代我也想做男的，逛青楼看姑娘都是风流韵事，道德标准多低啊。】 【再观察观察，后续好看的话我把一星改成五星。】 很多看完这八集意犹未尽的观众开始找好基友讨论剧情，结果他们表示：这个烂剧你还在追啊？ 看过的观众表示：最近真的变好看了你们快来看啊，看完了我们一起嗨皮。 好基友表示：我就是剧荒到玩消消乐，也不会看它一眼的，你死心吧。 第63章 小白是小雪的好基友, 前段时间她们刚一起追了《江湖风云》三部曲。 平时她们是不会看网络大电影这种大概率粗制滥造的片子的, 突发奇想去看《江湖风云》完全是因为汪洋和江蓠晚的微博对战勾起了她们的好奇心, 她们想看看被那么多人追捧，又被汪洋批得这么狠的网络电影长啥样。 然后就掉到坑里了，等着浪花挤牙膏一样把三部曲都放了出来。不得不说，把网络大电影搞得跟追连续剧一样也是人才。 后来她们又一起追了《错身欢喜缘》，当然, 这跟剧是江蓠晚导演的没关系，观众看电视剧从来不在乎导演是谁, 纯粹是在浪花首页看见了新剧名字有有点耳熟就点进去瞧一瞧。 然后：？？？ 这是什么古早弱智桥段，男女主这什么垃圾人设, 十几年前的小说已经过时了, 就不要搬上屏幕荼毒观众的眼睛了, 你咋不拍《七岁小妖后》、《王妃三岁半》呢，岂不是更带感。 于是她们就一起弃剧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 小雪突然变了口风, 说这部剧是真好看，墙裂推荐她继续看下去。 呵呵, 以为自己会信吗, 这肯定是个陷阱，后面肯定更难看。而且就算后面好看又怎样，铺垫那么长，她已经提不起兴致了。 小雪哭唧唧：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追剧啊，后面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好看呀。 小白冷酷无情：我是不会给同一部剧两次机会的。 小雪使出了杀手锏：你是不知道男主和男二是多有爱, 磕死我了。 小白是个资深腐女，平时的爱好就是剪点拉郎视频，黄云飞作为古装美男合集的常客，也有幸成为过她的素材。 小白：磕点在哪？ 小雪：所以让你看剧啊，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虽然国内市场已经注意到了腐女的需求，每年都会出一两部耽美改编兄弟情剧，但喂到自己嘴边的粮总是不那么香，小白基本不搞这些大热cp，她热衷于自己去寻找。 想到很多言情剧强行卖腐的骚操作，小白十分警惕：故意卖腐的我不吃。 小雪：完全没有，我去瞻仰了原着小说，这是灵魂互换题材自带的天然修罗场。 经不起小雪的软磨硬泡，小白最后还是从十五集捡起来看了。 然后，嗯，真香。 从男女主灵魂互换之后，剧情就高|潮不断，之前的女主有多憋屈，现在的女主就有多爽，关键是被她嫌弃演技的丁诗怡居然演出了灵魂互换前后的不同，演技没有多出色，但起码能让观众分清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她是本人还是换了壳子的男主，代入剧情不出戏。 然后就是换了壳子的女主和男二的对手戏，那种伪情敌vs真情敌酸爽感，直冲天灵感。 看完最新集后，小白迫不及待地找小雪交流心得。 小白：以前只知道黄云飞好看，但好看得没有记忆点，对他本人真情实感不起来，这次他演的恶霸纨绔真不错，看出来是用了心思的，男二也不错，长得挺好看演技也不错的小透明，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黑历史，我看书粉都骂他疯狂加戏。 小雪：原着小说基本上是男女主的对手戏，除了婆婆、小姑子、远方表妹，剩下的都是工具人背景墙，不给配角加戏根本撑不了四十八集这么长，我看所有人包括男女主都加戏了，不仅仅是男二，他只是前期出场多才会被骂，这不算黑点。 小白：ok，男主和男二很有cp感，我决定今年就搞他们这对了。 小雪：好好好，搞cp要趁早，后面他们对手戏还多着呢。 与小雪交流完感想后，小白还是意犹未尽，她打开了电脑上的剪辑软件，噼里啪啦操作一个晚上后，把视频发到了微博、d站。 她——剪刀手小白，重出江湖了！ 评论区： 【太太剪的这是啥，是哪部耽美剧播了吗？】 【这不是《错身欢喜缘》的男主男二吗？里面还有这种情节？】 【如果不是我看了原剧，差点就给你骗了。】 【黄云飞我认识，另一个小哥是谁？】 【情敌vs情敌，我喜欢。】 【好磕好磕，求续集。】 · 吐槽君是一名影视博主兼d站up主兼逼乎答主，日常以吐槽烂剧、雷剧吸引粉丝。 吐槽烂剧也是要挑的，不是随随便便一部烂剧观众就买账，要么是烂出名的，比如《圈圈圈圈圈》，要么是流量高的，比如流量明星主演的，吐槽这些剧，观众大老爷们才乐意给他增加播放量。 《错身欢喜缘》剧情逻辑上没有硬伤，情节设置也说得过去，就是桥段古早了一点、男主不够伟光正、女主不够傻白甜而已，总体来说不太烂，但它前期流量高啊，所以荣获他的吐槽视频一枚。 最近，他观察到《错身欢喜缘》的口碑在逆袭，播放量在逆势上扬，恰好片方又打了钱（这是最重要的），于是他又出了一个视频。 上一个视频，他说男主人设差女主演技烂，这个视频，他说男主人设差没关系，他是成长型的，女主演技确实不够好，但灵魂互换演得可圈可点不出戏。 上一个视频，他说注水加戏无极限，这个视频，他说都是合理改编，丰富了剧情，丰满了人设。 总之《错身》还是很值得一看的，从十五集开始看，最后再回看前十四集，爽感加倍。 另外，不要忘了点赞投币三连哟。 【态度变化这么大，肯定收钱了吧。】 【刚看到最新一集，吐槽君说得非常中肯。】 【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你变了，你不再是我的王子~~】 · 《错身欢喜缘》前期的剧情太古早，男女主人设又差，很多观众追着追着就弃了。 在原着小说里，男女主灵魂互换前的互动被写得沙雕搞笑，没几个人会计较男女主的三观以及剧情合理性。 但把文字搬上屏幕后，三观、逻辑，各种问题都被放大，演员又表现不出纸片人的那种讨喜，加上制片飞为了拉长剧集，各种加戏注水，迟迟进入不到正题，被观众吐槽也是顺理成章 。 灵魂互换后，天然的矛盾催化着剧情，各种修罗场轮番上演，把在弃剧边缘的观众都拉了回来，看过剧的观众对这种酸爽欲罢不能，安利了更多人进入这个大坑。 浪花又强势营销了一波，《错身》迅速恢复前期的热度，并有继续增长的趋势。 第三周，《错身》单日播放量首次过亿。 第64章 在无数观众吐槽《错身欢喜缘》男女主人设差和剧情弱智的时候, 仍有一批人对剧不离不弃, 那就是原着粉。 原着小说是某大神早期写的十几万字的沙雕搞笑文, 是灵魂互换题材的代表性小说之一，很多人都看过，并且看得很嗨皮，万万没想到影视化后会被吐槽剧情和人设。 虽然有的书粉对影视化不满意，觉得丁诗怡演技差还咋咋呼呼没表现出女主的伶俐可爱, 但大部分书粉看了剧后觉得还可以，小说剧情点基本都带到了, 就是有点注水而已，十几万字的小说不注水也拍不了几集, 况且加的戏相当于拓展剧情, 没有乱改。 到这个程度, 书粉还是能接受的，她们一直在追剧, 等着剧情高|潮点, 结果男女主灵魂互换后的剧情居然让她们有些惊喜，重新体验了一把当时看文的快乐。 随着《错身欢喜缘》的故事徐徐展开, 观众也对男女主宽容起来, 男主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恶霸，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做过的最大的坏事就是把女主抢回家，而且他后面也知道上进了呀。 女主虽然刁蛮了一点，但她爹眼里只有钱, 娘是后娘，从小没人教没人爱，任性不懂事也情有可原，你看她后面不是长大了，懂事了么。 好吧，他们就是爱看打脸、反转、修罗场的酸爽剧情而已。 与此同时，有一批腐女欢快地搞起了cp，男主vs女主，男主vs男二到男n，女主vs小姑子/远房表妹/青楼花魁，各种cp乱炖，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没办法，男女灵魂互换的题材天生就有这样搞cp的优势。 而其中热度最高的就属男主vs男二，他们两个的对手戏很多，虽然按照剧情应该是顶着男主的壳子的女主vs男二，但管它的呢。 剧中，“女主”换了身体后浪荡了一段时间，好不快活，尤其是在“男主”痛苦生活的衬托下，就更快乐了，所谓快乐就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嘛。 但是好景不长，男主父亲见儿子在老家书院不好好读书，反而斗鸡走狗上青楼，实在不像话，就把他弄到了京城国子监，“女主”只能悲催地去读书，还不能随便敷衍。 这下换“男主”嘚瑟了，小爷平生最恨的就是读书，这种好事还是让你去享受吧，他已经凭借着对亲娘妹子的深刻了解搞定了她们俩，现在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不知道有多舒服。 “女主”到了国子监才发现，已经金榜题名的男二现任国子监助教。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男二一直对当初拒绝与女主私奔一事心存愧疚，这回“女主”落到他手底下，他私下警告“女主”，如果让他发现他对女主不好，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中了进士，得了楚王亲眼，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揉圆搓扁的穷秀才，他想要保护女主，甚至如果女主愿意的话，他可以八抬大轿迎她入门。 “女主”曾经怪过男二，但经历了许多事后，她长大了，也懂事了，理解了男二不能陪自己去任性，但理解归理解，她还是有心结的。 此番见男二把她当男主威胁了一番，她知道世上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这就够了，其他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女主”突然泪流满面，把男二也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嚣张霸道的纨绔子弟吗？ 总之后来他们以朋友相处了。 “男主”见“女主”苦逼地顶替自己去国子监上学确实逍遥快活了一段时间，但当他得知国子监助教是当初那个差点和“女主”私奔的穷秀才，现在两人还其乐融融的时候，他坐不住了，这是要戴绿帽子的征兆啊，这疯丫头究竟要用自己的身体干什么？ 不行，他要反击，他在男二面前哭诉了一番丈夫对自己怎么怎么不好，第二天，“女主”和男主的关系就降到冰点。 两个戏精互相斗法，诸如此类的事迹不胜枚举。 观众发出了感叹：啊！戏精夫妇的生活就是如此精彩。 浪花抓住了观众的兴趣点，营销中给男女主贴上的“戏精夫妇”的标签，并不断加深这个标签的印记，给网剧引流。 当一部剧有了正向记忆点的时候，它也就离火不远了。 而当一部言情剧有了数量众多的腐女观众的时候，也说明它离火不远了。 磕cp是一种刚需，光看剧多无聊，总要找点乐子，一部剧如果给观众的乐子和话题够多，还怕观众会忘记它吗。 《错身欢喜缘》就是磕cp的绝佳战场，而且各种cp乱炖，没有粉丝拦着你磕，总体氛围非常好。磕不同的cp还能拥有同样的快乐，就比如“女主”vs男二，你磕的是男主vs男二，我磕的是女主vs男二，这冲突吗？一点都不冲突啊。 有人说：片方故意卖腐不要脸。 腐女：你当腐女傻吗，故意卖腐or无意卖腐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得不说，观众还是太天真了，出品方买这个题材的小说，把年轻鲜嫩的爱豆打包来拍戏，还配备宣发组写通稿，说没有故意卖腐的打算是不可能的。 周峰也再三跟江蓠晚强调，最近耽美cp大热，你是拍过耽美剧的有经验的导演，我们这部剧要甜宠、要腐元素、要抓住年轻人的心，通稿、花絮啥的提前安排上，等剧播的时候拿来造热点。 江蓠晚表示，这部剧天然就有腐元素，演员好好完成自己的戏份，不说演技有多好吧，至少要不出戏，剩下的观众爱吃会自己脑补，刻意卖腐才是减分项，会劝退一大波人，也成功说服了周峰。 否则观众看到的就是“女主”拿小拳拳锤男二胸口“嘤嘤嘤大坏蛋”，或者左脚绊右脚倒在男二身上碰到嘴。 这样的场面想想就窒息。 江蓠晚接这部戏的时候剧本还没完成，两个编剧天天窝酒店里赶稿，她对剧本的要求就是，照着原着小说扩写，挖挖角色背后的故事，凑够四十八集就行了，千万别写那种低级的卖腐桥段。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起码观众没发现片方的险恶用心。 第三周以来，《错身》的日播放量就没低于一个亿过，这是相当惊人的成绩。 浪花作为一个三大视频平台之一，它的自制剧、参投剧好几十部，还花大价钱买了几部大投资大明星大制作的上星大剧，对《错身》倾斜的资源并不算多，这还是看在江蓠晚连续几部剧大爆的面子上。 现在平台就在播一部八十集的大剧，一线流量小花，港岛实力派电影小生，先网后台，日播量过亿，这很正常。 但对一部投资六千万的自制剧来说，日播量达到一个亿妥妥地是火了啊，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哦，差点忘了，江蓠晚先前导演的一部超低成本网剧集均播放量过亿。 这家伙究竟是欧神附体还是老天爷亲闺女啊，怎么多烂的牌都能在她手上打出花来？ 《乐师》，两个coser主演的耽美网大，年度分账排行榜第一，可以解释是因为耽美题材的优势。 《一见倾心》，五百万投资，虽然服装场地都是另外的，主创一毛没拿，五百万是实打实用在了拍摄上，但这么点钱拍的剧爆出一个流量也太魔幻了，这还能辩解是因为江行舟帅得人神共愤。 《江湖风云》三部曲，游戏宣传片，分账一个亿，就算它是因为江蓠晚那会儿正在风口浪尖上曝光度非常足吧。 而《错身》眼看着快要不行了，结果第二周强势逆袭，第三周日播量直接过亿，这样的低概率事件也能发生，就十分不科学了。 哎，不说了，抓紧去庙里烧个香拜个佛吧。 因为《错身欢喜缘》的投资不算多，制片人是霉运缠身的周峰，还经历了导演撂挑子、男二恋爱被曝光等破事，最后交到几乎算是菜鸟导演的江蓠晚手上，浪花对《错身》并不看好，《错身》的爆火也委实在浪花的意料之外。 浪花内部商量了一下，把一个上星综艺的宣传名额给了《错身》。 负责《问心》宣发的主管抓紧找到领导，一句话，要宣发资源。 江蓠晚已经实现四连爆了亲，她导演的剧就没有扑街的，《问心》的质量明显比《错身》高了一大截，不爆才是不正常，有什么资源都拿出来吧，不要藏着掖着了。 领导表示，给给给，线上线下的物料都准备起来，合作的电视台也问问档期。 · 江蓠晚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解脱》死磕，没怎么关注《错身》的成绩，但并不代表她不关心，毕竟是自己付出了心血的剧，怎么着都希望被更多人喜欢。 这天江蓠晚接到周峰电话，说《错身》的演员获邀录制《快乐星期六》，节目方特地提出导演一起去，问她有没有时间。 江蓠晚：谢邀，人在蒙古，刚下航母，勉强能空出一天。 第65章 柚子台是全国收视率最好的电视台之一, 《快乐星期六》是柚子台的老牌综艺节目, 向来紧跟年轻人的潮流, 已经火了快二十年了，几乎每个火了的剧和明星都会去溜一圈，以至于江湖流传着它的传说，说没上过他的节目就不算火过。 去年年初江行舟火的时候没上过这个节目，就被黑粉作为根本没火过都是炒作的铁证, 额，实际上是因为他既不是柚子系艺人, 也没有公司打点筹谋，就像《错身》能上这个节目是因为浪花给力, 而不是坐在那等着就会有人求你上节目。 江蓠晚提前一天飞到了录制节目的城市, 入住了节目组安排的酒店, 黄云飞、丁诗怡、周泽以及打包演《错身》的几个爱豆也都到了，剧组成员顺利会师。 晚上, 他们出去吃了顿夜宵, 本来是打算吃烧烤的，但烧烤又没有包厢, 最后选的是火锅。 黄云飞：“导演, 快说实话，你是不是锦鲤转世。” 他对《错身》一直是不抱希望的，所谓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嘛。 刚演戏的那会儿他对每一部戏都非常看重，想着观众对自己的表演会有什么样的评价，结果经常崩心态, 后来他学会了演完戏就把剧放到一边，播的时候甚至懒得看，心态就好多了。 先前《错身》势头不好的时候，他还想着导演扑多了就习惯了，万万没想到《错身》会强势逆袭。 好吧，现在的他只想高歌一曲《我们不一样》，江蓠晚的字典里就没有“扑”这个字。 丁诗怡笑容满面地跟着附和道：“我觉得导演是锦鲤本鲤。” 她本来已经要绝望了，没想到峰回路转，《错身》居然火了，别的不说，她短时间不会糊掉了，经纪公司有什么好资源也会优先想着她。 周泽喜滋滋道：“我拍剧的时候就觉得要火，现在看来我的直觉很准嘛。” 就在今天，居然有粉丝来接送机，着重声明，不是他雇的。 啊，有粉丝的感觉可真好。 江蓠晚没管他们的调侃，问他们对这个节目和主持人有多少了解，毕竟明天就要去录节目了，要提前摸下底细。 黄云飞参加过《快乐星期六》，不过那时候是作为配角，和一线流量小生一起去参加的节目，主持人大多数时候都在cue主咖，偶尔cue下其他人。 后来他主演的剧也得到过一次到柚子台宣传的机会，但那期是和别的剧拼盘，那部剧是主咖，这就很尴尬了。 总之这种节目大多数时候都在抛梗接梗做游戏，综艺感不好的上台会很尬，可能手脚怎么放都不知道，反应慢那么三拍。 丁诗怡也参加过这个节目，但她以及整个女团都是背景板，没什么参考性意见，只说主持人一哥孔老师很照顾小透明。 周泽就更不用说了，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个传说中的王牌节目，正兴奋着呢。 第二天一早，节目组派车接他们去电视台大楼录制节目，大楼外的马路边站满了粉丝，举着的灯牌有黄云飞的，有丁诗怡的，还有周泽的和其它爱豆的。 周泽兴奋地对江蓠晚道：“导演快看对面，那，那，还有那，都是我的粉丝，这回可不是我雇的。” 江蓠晚忍俊不禁：“恭喜恭喜。” 几个演员停下来和粉丝们打了声招呼挥了挥手，粉丝们当然是啊啊啊啊啊。 其中有群人同时喊起了口号“晚晚晚晚你最强，晚晚晚晚你最棒”，显而易见是江蓠晚的粉丝。 江蓠晚被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往自己的粉丝走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工作人员：“老师，这边粉丝太多，过去太不安全了。” 江篱晚：“没事，我不是偶像，粉丝没那么疯狂。” 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让她过去了。 江篱晚走到喊口号的粉丝那边，问她们：“这谁想的口号啊？” 见江蓠晚居然向他们走来了，粉丝们兴奋地嗷嗷叫，一个烫着空气刘海的粉丝骄傲道：“我们一起商量的。” 江蓠晚：“你们从哪来的？” 小粉丝：“我们都是当地大学生，同班同学，本来是想到《快乐星期六》当观众的，竞争的人太多进不去，看这里有那么多粉丝在，就混到里面等你啦。” 江蓠晚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最后苦口婆心道：“你们不需要给我牌面，真的，比如口号就非常没必要。” 等江蓠晚进入大楼去录制节目后，粉丝们上传了视频，并且问：晚晚是不是在嫌弃我们的口号不好听啊？ 【毫无疑问，是的。】 【实话实说，这个口号雷得我寒毛直竖。】 【江导的意思应该是她又不是明星，就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了。】 · 后台休息室，江蓠晚和台里的领导、主持人们打过招呼，就跟几个主持人以及参加节目的明星们，一起和编导对节目流程。 这期节目并不是《错身》的专场，因此来录节目的除了《错身》的演员外，还有柚子台上星剧《青春校园》的几个演员，清一色的年轻人。 这么多人里面，江蓠晚是唯一一个不是明星的存在。 说实话，她一个电视剧导演，来参加主要流程是明星做游戏的节目还真有些怪，以前节目方也邀请过导演，不过都是明星转型后的电影导演，来宣传自己电影的。 但谁叫柚子台邀请了她呢，现成的热度不蹭白不蹭。 《快乐星期六》的主持人好几个，其中一个carry全场的一哥主持人，人人都尊称一声孔老师，江湖地位很高，其他主持人也算有名，但跟他一比就不算什么了。 但这里面的主持人都干了好多年了，人脉关系广泛，哪怕最不起眼的那个也比这次来参加节目的明星们咖位大、苟得久。 哦对了，前提是这群主持人别再演戏给吐槽烂剧雷剧的博主、up主们提供素材了。 江蓠晚今天穿的还是倾心阁为她独家定制的汉元素时装，一件月白色交领宽袖连衣裙，她钟爱的款式。 孔老师情商很高，一来就夸了她的衣服，迅速和她拉近了关系，没几分钟就交换了联系方式、互关了微博。 江蓠晚也爱和这样八面玲珑的人打交道，但她看着孔老师谁都不冷落的做派，只觉得心累，换了她是绝对做不到的，怪不得人家人脉广呢。 所有综艺都是有台本的，《快乐星期六》也不例外，江蓠晚从上学时期记忆力就很强，看了两遍就记住了，开始帮其他人对流程。 《青春校园》的女主演戳了戳男主演，悄声问道：“那个江蓠晚什么来路？孔老师怎么对她那么热情。” 男主演也小声道：“就是普通的导演，和浪花有合作，没什么背景，孔老师可能是看她漂亮吧。” 女主演有点不高兴，她和男主演都是星二代，刚出道起就被网民吐槽不如上一辈好看，男主演倒是不在乎，男人丑一点无所谓，但她在乎，谁让她演个剧都被观众嫌弃不是大美女非要演人间富贵花。 如果江蓠晚是个女明星也就算了，艳压她的女明星多了去了，她已经不在乎了。 偏偏江蓠晚是个幕后的导演，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出等节目播出后观众会怎么吐槽她了，他们肯定会说自己长得连素人都不如还来演大美女不自量力，但她就是喜欢演大美女啊，她凭什么不能演大美女？ 《快乐星期六》邀请江蓠晚是有考量的。 一，她流量高，他们节目就是蹭各种热度起家的，既然已经邀请了《错身》的演员，干嘛不搂草打兔子，把导演一起请来呢。 二，她漂亮，美女谁不爱看。 节目正式录制前，编导在台上调动观众尖叫、鼓掌，说笑话逗他们笑，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观众的反应。 没错，你在综艺节目里看到的观众反应都是提前录制好的。 节目正式开始的时候，观众们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兴奋了，就是喜欢的明星或主持人出场的时候也就象征性鼓个掌而已。 每个人出场的时候都来一段才艺展示，黄云飞和周泽合唱了《错身》的主题曲，丁诗怡和饰演男三到男七的爱豆们合跳了一支舞，《青春校园》的演员们也各有各的才艺展示，目测镜头会被他们剧组多很多。 江篱晚……江篱晚就那么普通平常地走出来。 主持人介绍了一下谁谁谁是来自《xxx》的演员，演员再自我介绍一下，说说自己饰演的是剧里的谁谁谁，请大家多多支持，就算完成宣传了。 江蓠晚乘机提了句自己的下一部剧《问心》也即将在暑假播出，敬请期待。 不知道节目剪辑的时候会不会把这一段剪掉，反正她是尽力了。 接下来就是分组对抗的各种游戏，在江篱晚看来很无聊但似乎观众很喜欢看的游戏。 还好节目组考虑到江篱晚是幕后工作者，玩游戏会放不开，没让她参与分组对抗，只要在一边打打辅助、做做评委或壁花就行。 唉，看来她是不适合上综艺节目了，别人笑得跟傻子一样，自己却在一边冷漠脸，像啥话。 第66章 录完综艺后, 江蓠晚直接回了趟家, 她和江行舟的生日要到了。 生日这天, 外公外婆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订了一个漂亮的慕斯蛋糕，插上两个数字2的蜡烛点燃。 点燃蜡烛后，外婆催促道：“快许个愿。” 于是江蓠晚和江行舟都闭上眼睛，双手交握成拳撑着下巴, 许了一个愿望。 外婆隔着蛋糕的烛光把两人闭着眼睛许愿的画面拍了下来，橘黄色的微光印在两人脸上, 带着一股如梦如幻。 江蓠晚看了外婆拍的照片，直夸她摄影技术牛掰, 然后发到了微博。 【晚晚生日快乐。】 【弟弟好帅, 我想爬墙了。】 【每到这个时候, 我都想问一句，许了啥愿望。】 【好丰盛的一桌菜, 看得我流口水。】 【一个蛋糕, 两个人过生日，可真省钱。】 【哈哈哈关注点清奇。】 【我家的双胞胎过生日非要一人一个蛋糕, 不然能打起来。】 合作过的明星也纷纷发来贺电, 都被自己的粉丝顶到了前排。 排第一的是主持人孔老师，接下来是黄云飞、丁诗怡、周泽、李子轩、赵诗雅…… 周泽几乎喜极而泣，这回是他自己的粉丝把他顶上去的，而不是江蓠晚的粉丝把他捞上去的，太不容易了。 电视剧《错身欢喜缘》官微发了个江蓠晚手把手教演员演戏的花絮集锦, 庆祝她生日快乐。 【别做导演了，来演戏吧。】 【我家诗怡妹妹拖后腿了，感谢导演这么耐心。】 【这么热的天气穿大棉袄我的天，拍戏太辛苦了。】 【《错身》冲鸭，转评赞居然还没有隔壁《问心》多，对得起你每天过亿的播放量吗？】 电视剧《问心》官微发布了《问心曲》mv，祝贺江蓠晚和江行舟的二十二岁生日。 【学识渊博如我，竟然只能想到好听两个字。】 【值此良辰吉日，咱把预告片也放出来吧。】 【每日一问，定档了吗？】 【白衣少年郎，纵马江湖行，这是我梦中的少年郎啊。】 【真实感受到了“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风流恣意。】 【我受不了了，快tm给我播！】 · 回家过了个生日后，江蓠晚又返回了《解脱》的片场。 她去参加综艺之前，就给演员、工作人员放了假，也让两个主演调节一下情绪。 需要情绪爆发的场景基本拍完了，剩下的就是轻松一点的戏份，比如贞子的丈夫是怎么从恋爱时期对她实施精神控制，让她一步步失去自我掉入深渊的。 先拍沉重的戏份，后拍轻松一点的戏份，也有利于演员在杀青后尽快出戏。 为了寻找最完美的镜头，电影的战线被江蓠晚拉得很长，眼看两千万的投资都打不住了。哎，心痛，要知道她拍剧最大的特点就是效率高啊。 等拍完这一部，她暂时是不会碰这种沉重的题材了。 江蓠晚安安静静地拍着剧，没想到又被人杠上了。 “着名导演汪洋”转发了一个长篇大论批判《错身欢喜缘》的微博，并配文：男不像男女不像女这种低俗卖腐哗众取宠的题材什么时候才能从影视圈禁绝，观众可以没要求，导演不能没追求。 剧粉和演员粉那个气啊，虽然我们磕cp，但剧里哪里有卖腐，灵魂互换只是个好玩的梗而已，怎么就男不像男女不像女了，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扯到娘炮上去。 汪洋倒不是故意针对江蓠晚，他就是什么热度都要蹭，娱乐、时事，什么都要发表一番见解，一天发个七八条，大多数时候还是中肯有见地的，但他对不威武雄壮的男星的恨浓烈地都快溢出屏幕了。 很多人在底下@江蓠晚，让她出来战斗。 江蓠晚：？？？网剧内容是资方定的，跟导演有什么关系。 上次跟汪洋打嘴仗，是因为《江湖风云》的热度太脆弱，担心潜在观众流失，最重要的是那是自己出钱投资的。 这回《错身》有浪花保驾护航，又已经播了一大半了，不会因为大v的几句话受影响，她才懒得浪费时间跟他争辩呢。 · 一周后，《快乐星期六》播出。 《快乐星期六》作为收视率长盛不衰的老牌综艺，是有自己的固定受众的，看这档节目已经成了他们的生活习惯。 他们也习惯了每周有不同的人出现在节目上，基本上都是以前冒头的或者新冒头的流量明星，这些流量明星也不止年轻的爱豆小生小花，中年翻红的、喜剧跨界的，只要流量高那就是流量明星。 这些固定观众有很大比例是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有很多都不看电视了，甚至连电视机都不买，都是在网站平台追综艺。 他们看到喜欢的明星固然欣喜，看到不认识或不喜欢的也无所谓，他们还有主持人可以看啊，主持人玩游戏可有意思了。 江蓠晚和孔老师一起出场的时候，弹幕陡然密集起来。 【新出来的小花吗，也太太太漂亮了，演的啥剧？】 【三秒钟，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啊啊啊我终于看到天降紫微星了。】 【这才是小花应该有的颜值啊，现在红的都是什么鬼。】 【不忍心打击你们。】 孔老师介绍江蓠晚是《错身欢喜缘》的导演，江蓠晚说自己已经播出的作品有《乐师》、《一见倾心》、《江湖风云》，网剧《问心》即将播出的时候，弹幕一片？？？ 【这几部都有人安利我，一直没看，为了导演的美貌我要去看了。】 【要不要这么浪费颜值啊，我好心痛。】 【正在追《错身欢喜缘》，花絮里能看见导演吗。】 【刷到过《问心曲》，太好听了，有人知道什么时候播吗？】 【小姐姐，去演戏吧。】 而江蓠晚在大家拍桌拍大腿狂笑被镜头捕捉到一脸懵逼的表情时： 【她的表情就是现在的我，我也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就是每周都看习惯了。】 【一脸懵逼表情包get】 【笑点高的人就是孤独啊】 【笑点和别人不在一处也很孤独】 …… 江蓠晚参加一次综艺，着实收割了不少关注度，都说是欣赏她的才华，但实际上，大家都懂的。 就连她穿的那身月白色交领刺绣连衣裙，在倾心阁的同款销量都翻了三倍。 换作一般的女明星就可以各种热搜买起来、图文通稿轰炸了提升知名度路人缘了，但江蓠晚没有后续营销，热度也仅止于此了。 娱乐圈里漂亮的女明星太多了，大多在十八线苟着，更别提现在科技发达，各种娱乐社交软件里的帅哥美女数不胜数，你说整容p图十级美颜吗？这都不是事儿，隔着屏幕谁管你是真是假，反正都见不到真人。 对于昙花一现的美人，大多数人看看就完了，很快就能找到替代品，感谢科技进步。 而如《青春校园》的女主演所料，她和男主演也确实被吐槽得很惨。 【想看漂亮小哥哥和漂亮小姐姐谈恋爱怎么就这么难。】 【人家是能靠颜值吃饭偏偏要用才华，你们是……我就不说了。】 【柚子台黄金档大ip上星剧，超级好的人设，都被糟蹋了。】 【资源那么好求你们去正剧吧，给偶像剧留下一片净土。】 不怪观众怨气这么大，往前数几十年，娱乐圈大帅哥大美女还是不缺的。 什么替父还债啊，星探惊为天人啊，等她长大来演女主啊，这种因为长得好看素人进圈的事例很多。 而这些年，随着明星收入暴涨，很多人都往这个圈子挤，竞争激烈的情况下，自然是有资源人脉后台的演艺圈二代或资本力捧的人更容易出头。 演艺圈二代就是已经在演艺圈混出头有了人脉的那些台前幕后各种从业人员的子侄，关键是没几个好看的。 他们要真喜欢唱歌跳舞，好好发歌当歌手，去各大舞台秀一波舞技，没人说什么。 他们要真喜欢演戏，去演话剧，去正剧生活剧里磨炼演技，去偶像剧里演不需要颜值的配角，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但他们偏偏要往流量明星的路子上挤，去选秀就得c位出道，去演戏就是大ip里的三界第一美女、天下第一美男。 长得丑没关系啊，有亚洲四大邪术，如果丑得连四大邪术都拯救不了，还可以铺天盖地洗脑大帅哥、大美女、高级脸。 观众虽然眼睛不瞎，但看到到处都吹大帅哥、大美女、高级脸，也会忍不住怀疑一下自己的审美，是不是她/他真的是大帅哥、大美女、高级脸，只是我get不到而已。 资本力捧的明星也好不到哪去。 众所周知资本是逐利的，在你身上投入一分必然要十倍百倍地收回来，举例各大经纪公司的卖身契合同，即便如此还得情商高会来事甚至牺牲些什么，才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 很多美人从小受追捧，心高气傲，是受不了这种委屈也不肯低头的。 资本也不太乐意要这种心气高的艺人，只要听话好管控，长相过得去，再不济整个容，资源堆一波，营销通稿铺天盖地发，水军到处洗脑舞台炸裂、演技炸裂、艳压xx，还怕不红吗？ 长此以往，审美被强|奸的观众能不愤怒吗？ 不仅如此，有些人大把赚钱的同时还嫌弃明星逼格低，搞个“只是来娱乐圈玩玩不高兴了就回家继承百亿家产”的小公主/贵公子人设，粉丝还很吃这一套。 观众：爱干干，不干滚。 · 《快乐星期六》节目播出后，《错身欢喜缘》也进入了结局倒计时，男女主换回了各自的身体，别别扭扭了一阵后，一对欢喜冤家终成正果。 观众： 【就这么结束了？戏精夫妇日常我还能再看三十集。】 【总算在一起了，唢呐吹起来。】 【大团圆结局，为什么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悲伤呢。】 【徐耀先怎么办，他可一直在等女主回心转意呢，都怪狗男主的恶作剧。】 【同窗好惨，都被女主掰弯了，结果灵魂换回来了，怀疑人生中。】 【表妹、花魁、俏丫鬟，女主留下的风流债怎么解决。】 虽然有诸多遗憾，但总体来说，观众对结局还是满意的。 书粉更是跑到江蓠晚的微博下夸赞她拍得好： 【导演的还原度太好了，书里的故事、男女主之间感情的变化各种细节都拍出来了，加戏也加的非常好。】 【真的一点都不毁原着，我好感动。】 【嘿嘿嘿，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部分也拍出来了，给导演送上彩虹屁。】 【许愿我爱的小说都是江导来拍。】 江蓠晚发了条庆祝《错身》大结局的微博，感谢观众的喜爱，并且加了句： 两位编剧闭关在酒店写剧本，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不能寄刀片的时候有编剧的份，彩虹屁的时候就没编剧的份吧。 【哈哈哈，有理有理。】 【给编剧也送上彩虹屁。】 【编剧辛苦了，送霸王防脱一瓶。】 【忒小气了，我送一吨防脱洗发液，顺便还有一车小说等着亲爱的编剧改编。】 【啧啧啧，好残忍。】 第67章 自江蓠晚和江行舟的生日, 《问心》官方发布《问心曲》后, 《问心》就进入了开播倒计时, 无数粉丝翘首以盼。 尤其是江行舟的粉丝，要知道她们哥哥自从《一见倾心》后已经一年没作品了，他又没综艺、没晚会、没各种曝光机会，相当于整个人神隐了一年。 虽然期间发了个《春暖花开》的专辑，但又没有到各大节目大力宣传, 约等于没出现，而且歌坛这么糊, 她们也担心哥哥一头扎进创作歌手的深渊不出来了，那岂不是凉凉。 江行舟刚红那会儿, 禁止粉丝接送机、集资应援, 也不提倡打榜做数据, 那些喜欢搞top顶流的粉丝就脱粉了，从粉丝手里赚钱的职粉也少了大半。 后来他接了《问心》, 再度与姐姐合作, 那些视他如神明的粉丝也在别有用心之人的煽动下纷纷脱粉。 加上他长时间神隐，热度降得非常厉害, 又有很多粉丝悄悄爬墙。 偶像与粉丝是双向筛选的过程, 经过这一年的沉淀，留下来的粉丝大多是耐得住寂寞的理智粉或者佛系粉吧。 我喜欢他这个人，他没有频繁曝光，但我仍然可以在午后黄昏，在安静的角落听他的歌, 感受他从歌声里传递的温暖与希望 但即便如此，她们也担心偶像的事业。 娱乐圈就是名利场，红与不红的地位差距被无限放大，所有人都默守着这一规则。 同演一部戏，不红的五点起来化妆，不多的场景戏份可能分散到整个拍摄期，要一直耗在剧组；当红的，什么资金限制调度安排都不管了，通通为艺人的档期让路，说一个月拍完就不能拖到一个月零一天。 同样的活动，不红的人被工作人员各种怠慢，自己在场地内转来转去找座位，走台的时候一排记者敷衍地拍张照片完事，还得各种摆pose找镜头；当红的，前呼后拥，上台时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哭着喊着让看这边，都是镜头找他，而不是他找镜头。 同样的红毯，不红的磨磨蹭蹭被工作人员催促十分钟才走完，露胸假摔出尽洋相，只为一个话题和曝光；当红并且有实力拿奖的，三十秒走完红毯，照样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长此以往，心态很难不失衡。 做粉丝的，当然希望偶像是街上最靓的崽、舞台上最闪的星，永远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她们总想为偶像做点什么，才觉得有资格拿到小帆船的粉丝认证。 接送机集资应援是明令禁止的，轮博打榜做数据冲代言销量哥哥也不提倡，那她们能做的就是为哥哥的作品搞搞宣传了，而且哥哥也说过该读书的读书该工作的工作业余发展点小爱好，虽然读书工作就已经够累了，但既然哥哥说发展点小爱好，闲着也是闲着，那就搞点吧。 于是很多小帆船以发展兴趣爱好为荣，群里连反黑都不怎么交流了，转而讨论起钢琴、吉他、二胡、琵琶哪种最容易上手，素描、水彩、油画哪种画人物最好看，剪辑新手入门是用傻瓜氏爱剪辑还是专业软件，一般电脑带不带得动，等等等等。 经过一年的学习，勤快认真的人已经有很多成了大手啦，甚至能赚点外快了，感谢追星让我再也不用跟妈妈要零花钱啦。 《江湖风云》三部曲和《错身欢喜缘》在播的时候，虽然有部分大粉反对和姐姐走得太近，她们是小帆船，又不是小篱笆（此粉丝名未得江蓠晚认证），但还是有很多小帆船用画画、剪辑、翻唱、cos等方式贡献了不少宣传力量。 现在《问心》即将开播，她们更是火力全开，势必要把热度炒起来，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部剧。 毕竟万一姐姐的所有作品都爆了，只有《问心》扑了，那哥哥该多尴尬啊。 于是乎，小帆船们各展所能，根据《问心》官方放出来的各种素材，用包括但不限于写作、画画、剪辑、翻唱、做视频的方式在全网以不让人反感的方式铺开宣传。 虽然浪花对《问心》投入的宣传也不少，但水军哪里比得了真情实感的粉丝更用心、更让人动容。 《问心》的主题曲、插曲、角色曲、背景音乐是制片方找的团队，江行舟总监制的，其中《问心曲》是由他本人结合了角色感悟用心创作的主题曲，质量非常高，只是由于剧还没播，传播度有点小。 当小帆船们火力全开后，网友们看到的是： d站音乐区好多up主都翻唱了一首叫《问心曲》的歌，还有好多扒谱子用钢琴、小提琴、二胡、琵琶等各种乐器演绎的，舞蹈区里好多up主编舞用的音乐就是《问心曲》，还有各种视频，里面恣意纵马的少年也太太太帅了。 快抖里几句《问心曲》配一个白衣少年或汉服少女拔剑的潇洒动作有越来越多的人模仿。 微博里的《问心》片花gif和男主水彩画像也动不动几万转。 除了男主，她们也不吝啬于给其他角色带上宣传，冷若冰霜的前朝公主，灿若玫瑰的赤月圣女，甜美可爱的小师妹，温柔似水的女神医，没用十级美颜阿宝色，美得各有特色；德高望重的白须掌门，稳重敦厚的大师兄，沙雕的二师兄，铁血霸道的帝王，谦和软弱的太子，忠心耿耿的侍卫，演技都在线，剧情让人期待。 看过这些后，网友们共同的心声是：卧了个大槽，剧都tm没播，连预告片都没出来，你们搞这么大动作是想害谁啊！！撩得老子心痒痒谁能负责？？ 很多人跑到《问心》官微下开骂：说好的暑期档，你tm到底定档了没有，别磨磨唧唧了，至少得把预告片放出来吧。 《问心》官方见当前形势大好，连夜和浪花方面项目人员开会讨论，把上线日期定在了七月十二，并发布了预告片。 很多人还没开始看预告片就发了评论： 【害，失望，还以为是七月一日呢。】 【《江湖风云》三部曲上线时间分别是一到三月的一号，《错身》是五月一日，我也以为《问心》会是七月一日呢。】 【我也……】 【比预期的还要多等十几天，好难过。】 【啊啊啊，强迫症受不了，改成七月一日吧球球了。】 当网友看完预告片后：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为什么都卡在这么要命的地方，赤月圣女受情蛊反噬了，然后呢？二师兄受了重伤，然后呢？太子被拿下了，然后呢？大师兄说“唯有一死以谢师门”，然后呢？别告诉我真谢师门了啊！！】 【这是ip剧吗？为什么我搜不到小说。】 【原创剧本，不知道剧情，啊啊啊爆炸难受。】 【我觉得很好啊，看剧最讨厌被剧透了，嘿嘿嘿这下没有讨厌鬼剧透了。】 【都是原音啊，看起来还是实景拍摄，期待期待，古装剧那几个配音我闭着眼睛都能听出来是谁配的了。】 【讲一个鬼故事，吹原音、同期收音、实景拍摄的大制作大多扑了，跌破收视率的那种。】 【祈祷不是只有预告片好看，佛祖保佑，阿门。】 小帆船们在宣传方面的战斗力惊呆了江蓠晚的粉丝。 【看看人家，看看咱】 【我们不一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地方~~我们是佛系粉。】 【啊呸，小帆船才自称佛系粉，咱顶多算咸鱼粉。】 【咸鱼就咸鱼吧，我已经躺平了，就等着大佬帮忙翻个面。】 【一起躺平。】 · 辉煌影视，老总在和另一个公司的投资人、制片人谈合拍电视剧选角的事情，这个公司男艺人多，所以男演员都用他们家的，女演员用辉煌影视的。 女主角基本已经定下了宋嫣然，她和影帝主演的上星大剧《岁太平》即将播出了，届时名气肯定大涨，片酬也会水涨船高，现在不签过几个月就签不到了。 为了《岁太平》的女主角，辉煌影视投了一大笔钱进去，让宋嫣然带资进组。 老总当然不是那种为了小情人豪掷千金的主，资本家没那么蠢，美女也没那么值钱，他是个很有影视投资眼光的人，坚信《岁太平》一定会有好成绩，才会投了几千万。 这会儿和别的公司共同出资拍摄的网剧，也是他反复研究过的，切合市场热点，很有爆的潜质，有了宋嫣然做女主角，更是如虎添翼。 接下来就是女二了，不过这个不着急，大家一起出去吃吃饭，互相熟悉熟悉，才能更好地挑出合适的女演员啊。 而且两家公司投钱拍的剧风险还是有点大，得多找几个投资方平摊下风险，至于其他投资方不安插演员的话凭什么投资，就……想想办法嘛。 这个酒局，孙倩不想去。 经纪人苦口婆心道：“又没真让你干什么，就是陪个酒，说两句好话，卖个笑脸，你好我好大家好，面子上过得去就行，怎么说也是个机会啊。” 孙倩：“它要诚心想定角色，办公室、会议室，随便哪里试个镜不行，非要到酒局上谈，打的什么心思还不明显吗？” 经纪人：“但是像你这样挨个跑组试镜有用吗？没有啊！别人早就在酒桌上定下来了。人在江湖飘，哪有不受委屈的，就当是免费蹭了顿饭，大不了中途找借口走人。” 孙倩叹了口气，“好吧，我去。” 经纪人：“其实吧，你看宋嫣然现在不也过得好好的。” 孙倩想起了片场那个永远直着脊背，面对任何困难都迎难而上的江蓠晚，说：“我永远也不会成为宋嫣然那样的人。” 然而话说得再响亮，在没实力叫板的时候，酒局还是跑不了的，不然老总第一个饶不了她。 席间，辉煌影视的女明星像妈妈桑叫来的小姐一样，穿插着坐在各位金主旁边，一个个妙语连珠、巧笑嫣然，逗得大佬们哈哈笑。大佬们灌了几杯马尿，手脚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孙倩按住了在自己大腿上揩油的咸猪手，笑道：“王总，我出去接个电话。” 出了包厢门，孙倩脸上的笑就消失了，她走进卫生间，捧了水一遍遍洗自己裸露的大腿。 她还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肥腻的手有多恶心，她也很恶心自己，但她没办法跳出这个旋涡，只能怪她选的公司不好，怪她没有实力进入那种有口皆碑的影视公司。 华夏的娱乐圈没有新罗那么黑暗，没有人强迫你，很多事情都是你情我愿，也没人能封杀你，市场那么大，公司那么多，没有哪位天凉王破的霸总有这个能耐。 你不愿意，顶多是没有机会，走不了捷径。 孙倩不要求走捷径，她想走正道，想凭形象演技去争取角色，可正道的路也太窄了。 对演员和角色的适配度要求高如江蓠晚，也不得不在资方和现实面前妥协。 吱呀一声，厕所隔间门打开了，是马菲菲。 马菲菲和孙倩都是艳丽型美人，两人戏路相似，比如《问心》的女二，就是马菲菲不肯纡尊降贵去试镜，才落到孙倩手里的。 戏路相似，在公司资源的竞争方面就有很多摩擦争端，矛盾累积得久了，别说心不和，连面上的和都没有了。 马菲菲看着孙倩顺出来的小包，一副要提前跑路的样子，嘲讽道：“要么不来，要么就做好喝到吐的准备，脱得半半拉拉给谁看呢？” 孙倩白了她一眼：“我爱干啥干啥，你管得着吗？” 马菲菲抱着双臂：“好大的脾气啊，真以为自己火定啦。” 孙倩勾起唇角：“我还真就认为自己火定了，《问心》会爆，赤月圣女也会火，你信不信？” 她就是故意往马菲菲伤口上戳，她知道自从江蓠晚几部作品连续大爆后，马菲菲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后悔的，说不定还在天天扎小人诅咒《问心》扑街。 马菲菲是江蓠晚的同班同学，本来应该跟江蓠晚关系很亲近，也应该是最有希望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江蓠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恨意。 孙倩只知道江蓠晚品性没问题，那有问题的肯定是马菲菲了。 她推开挡在门口的马菲菲：“借过，再见。” 马菲菲被推到了一边，脸上阵红阵白。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人的运气是有数的，江蓠晚不可能每部戏都爆，她的运气用到现在肯定已经用尽了，《问心》绝对不会爆，肯定会大扑，她放弃女二没有错。 她马菲菲，是绝对不会沦落到被江蓠晚挑来拣去的地步的！ 绝！对！不！会！ 第68章 随着浪花视频宣发资源的倾斜、小帆船们火力全开的宣传、江蓠晚前两部戏累积了大量观众, 加上预告片足够精彩吊住了观众胃口, 《问心》有了未播先火的趋势。 很多投资数亿就等着爆剧爆人的影视公司和经纪公司坐不住了, 花了大钱购剧的其他视频平台和电视台也坐不住了。 按照规律，热剧可以有好几部，但爆到圈层外的剧一年顶多也就有一两部，这种剧一般还都在暑期档。 很多大剧都定在暑期档，《问心》也定在暑期档。 现在《问心》隐隐就有爆到全圈层的趋势, 没看很多对流量演的剧毫无兴趣的直男观众都关注起这部剧了吗？ 虽然它只是一部网剧，但这年头网剧与上星剧的界限已经没那么分明了, 不少剧都是网台联播，甚至先网后台。 众所周知, 一部剧的关注度多了, 其他剧的关注度必然会减少。 而且观众有盲从效应, 如果一部剧爆出了圈层，最热门的话题必然都围绕着这部剧转, 在它之后的剧或许质量不差, 却都得活在前作的阴影下。 为了避免自家的剧和艺人成为炮灰，在出现了有爆像的电影电视剧和艺人时, 各大公司都会有一个传统艺能——防爆。 现在《问心》成了靶子。 稍微有点规模的影视公司、经纪公司、娱乐公司都会养自己的水军和营销号, 平时一般干两种事，吹自己，踩别人。 大量分不清是谁家的水军出动，把江行舟的黑料翻了个底朝天。 用刚演戏时直接看着镜头的茫然眼神黑他演技差，用剧里磨皮滤镜重到五官轮廓都看不清的截图黑他整容, 用刚会跳舞时比别人慢一拍的动作黑他业务差，用他进警局的实例黑他法制咖。 江行舟的粉丝已经不像一年前粉他时那么暴躁了：宁说得都对，敬请期待七月十二日在浪花视频播出的《问心》，江行舟饰演男主谢长安，中原王朝七皇子…… 江行舟没有关注网络风评的习惯，有什么过分的，徐经纬直接就处理了。 他刚刚忙完毕业设计、毕业答辩、毕业典礼、毕业聚餐等一系列毕业必须要做的n件事。 而进入七月，他与天使娱乐签署的合约也到期了。 原公司经纪人最后一次跟他商讨续约，江行舟以自己开了公司为由拒绝。 经纪人：“这个圈子单打独斗不是那么好混的，要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江行舟：“我这两年回报的已经十倍百倍于公司的投资，最后只须四个字，好聚好散。” 在天使娱乐的这五年并不愉快，他自认是一个很能忍的人了，至少比江蓠晚能忍，也经常有忍无可忍的时候。 不过现在都熬到解约了，对于经纪人话里话外的挑衅唱衰，也能视若无睹，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吧。 经纪人再不甘心，也只能放走这颗摇钱树。 之后，江行舟宣布成立个人工作室，徐经纬也正式成为他的经纪人，注册认证了工作室官微。 粉丝们有祝贺哥哥脱离苦海的，有祝贺老徐终于扶正的，一副过节的样子，开始飚文采写祝词，互相转发拍马屁。 · 水军要黑的是整部剧，不止是江行舟，曾经的清纯玉女李依依也是重点攻击目标。 一时间，李依依的婚后写真照满天飞，嫌贫爱富浪荡出轨的谣言甚嚣尘上，许多网民纷纷感叹当年瞎了眼看错了她。 这些谣言由来已久，李依依被全网黑并不只是她前夫的功劳，更有戏路相近的竞争对手公司推波助澜、博人眼球的娱乐媒体添油加醋的功劳。 现在要洗去这一身污水，也只有依靠资本、营销、水军的作用，经纪公司看好她的经济价值，就愿意做这笔投资。 黑也是一种热度，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明星分分合合结婚离婚红毯跌倒变着法子地吸引眼球呢，就是一不小心可能就炒糊了。 经纪公司放任黑料飞了几天，甚至还往上加码，制造假到离谱的黑料，才开始逐一还击辟谣，并安排李依依上了访谈节目。 时隔多年，李依依再次站在了镁光灯下，直面对她的所有污蔑。 “我不明白婚后拍写真照有什么错，错的是我前夫把照片流出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多年被家暴的照片、医院的验伤记录你们不信，前夫说一句是因为我出轨没忍住动了手你们就信了。” “我今天以及今后，都会站在这里，把所谓的奸夫找来，我当面对质。” “我嫁给他不是因为他有钱，而是因为他欺骗了我，我离婚也不是因为他破产，而是他长达数年的家暴，持续性的出轨。” “如果说我有什么错，就是错在太天真，轻易被骗，错在太软弱，挣扎了五年才有勇气自救。” “我曾经一度恐惧男性的接近，只有演戏，全身心进入角色，才能克服这种恐惧。” “我最近几个月一直在拍一部电影，《解脱》，江导参考我的意见，把我的经历融入了剧本，带我重新走了一遍深渊，我才摆脱了如影随形的阴影，能够坐在这里正常地与人交流。” “谣言是把杀人的刀，我侥幸没被杀死，但有更多的人被毁灭。” …… 【婚后写真没错，错的是清纯玉女的人设，人设崩塌怪谁。】 【是啊，为什么富豪说的话你们就信，明星说的话你们就不信。】 【我只看证据，李依依没有出轨的证据，只有两个前夫的朋友自述李依依勾引他们，这种吹逼男的话我是不信的，反倒是前夫泡野模的照片一摞一摞的。】 【不参与讨论，但是她《问心》预告里特别特别美，忠实颜狗只看脸。】 · 还有水军翻出了孙太太发在微博的黄图，黑粉也跟着兴风作浪。 江蓠晚的粉丝也不跟他们唧唧歪歪了，直接甩法制频道那期节目的视频，并友情提醒：有任何疑点请告知警方与节目制作方。 吃瓜网友： 【真tm绝了，】 【央视来辟谣，就问你服不服。】 【刚去吃了口陈年瓜，私家侦探为揽业务p图欺骗雇主，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不要跟带预言家作对，这是你惹不起的女人。】 【话说私生子争产案的结果出来了吗，等着等着就等忘了。】 【私生子和婚生子有平等继承权，你说呢。】 黄图的事情掀不起风浪，水军黑粉又在其它方面着手，总结：二十出头就能连导两部浪花的s级项目，肯定把浪花高层都睡了一遍吧，比如赵某某钱某某孙某某李某某，素来风评不佳，多次被拍到和女明星这样那样。 很多理中客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江蓠晚是京影表本，又不是导演系，更没有强大背景，年纪轻轻的凭什么得到资本的青睐，想来想去只有一张脸了。】 【汪洋老师说过，现在是个人都能当导演，我心想当导演总得有点技术含量吧，现在我信了。】 【她导的剧成绩都挺好的，找了不少人才帮忙吧。】 这下不仅激起了江蓠晚粉丝的愤怒，也激起了不少年轻女性的愤怒。 【女人稍有成就，恰巧还长得漂亮，就一定是睡上去的，到底哪来的龌龊思想？】 【为什么不肯承认世上就是有这种年轻漂亮又有才的人存在，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谁说女性没有领导能力的，把导演位置让给你好不好。】 江蓠晚没空关注网上的破事，《解脱》马上就拍完了，她要抓紧时间收尾，最近每天晚上都在熬夜看成片，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拍好或者没考虑到的地方要及时补拍，不然等剧组散了，再聚起来补拍又是一大笔钱。 现在花的都是自家的钱，不得不精打细算。 · 在一波纷纷黑黑的推动下，《问心》不但没有被打断势头，反而关注度持续上涨，后面要么大爆，要么扑得人尽皆知，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七月十二日下午三点，《问心》的开播新闻发布会召开，场内没有粉丝，全部坐满了记者。 有的发布会，各种邀请记者都不一定愿意来。 但《问心》发布会，许多记者早早预定了席位，因为热度空前座位爆满，举办方都没找主演粉丝来暖场充人气。 这是大明星大导演大制作的上星大剧才有的待遇。 发布会主持人有一男一女两个，都是浪花热播网络综艺的主持人，专业水平和知名度都不错。 周峰、江蓠晚、于静等幕后，江行舟、李依依、孙倩、陈平、周泽、李子轩、皇帝、皇后、浩然门掌门、赤月教教主等主要演员，都来了现场。 这次发布会依然是全程直播，许多粉丝、观众都打开了直播。 发布会还没开始，现场大荧幕上循环着《问心》的预告、片花、主题曲。 粉丝也不嫌无聊，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终于等来了主持人登场。 第69章 “各位媒体朋友们久等了, 感谢你们的到来, ”两位主持人出场, 他们共事多年，风趣幽默，默契十足，很快就带起了现场的气氛。 听着音乐昏昏沉沉的记者们打起了精神，这个发布会选的场子不错, 屏幕够大，座位舒服, 听主持人说话也没有身处婚庆现场的错觉了。 浪花平台、其他资方、制片方的高层，《问心》的主创, 就坐在台下前排位置。 主持人一一介绍了各位领导和主创, 然后开始了发布会的第一个环节——访谈幕后创作历程。 制片人周峰、导演江蓠晚、编剧于静都被请到了台上, 台上有一排椅子。 等几人做了自我介绍后，主持人问周峰：“《问心》是您跟江导的第二次合作了吧, 能问问是什么样的契机促成了这两次合作吗。” 记者们纷纷拿出小本子, 这不是最近的热点吗，抓紧记下来。 说起来江蓠晚也是个传奇, 明明是个幕后的导演, 硬生生搞出了流量女星的声势。 周峰：“那时候小江导演的作品《一见倾心》很火，应该有人看过，在这之前她还有一部网大成绩也很好，是浪花网络电影分账排行榜的第一。首部作品就能出成绩的导演不多，小江接连火了两部, 就有很多公司递本子给她寻求项目合作。恰好我那时候走霉运，想找个运气好的导演，也幸亏小江看上了我这个项目，就有了首次合作。” 紧接着周峰举了几个例子说说自己怎么个倒霉法，比如推轨道的把摄影师推得飞出去了，比如拍到一半的时候资方撤资了，比如快上映的时候演员进去了，甚至连走路都会被地上的小石子绊倒。 底下一片笑声。 周峰继续道：“当然，我最主要的还是看中了小江的专业能力，能在各种资金限制下贡献出一部集均过亿的剧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事实证明我嘴皮子都说干了才说动小江导演的选择非常明智，我否极泰来了，《错身》取得了远超我期待的成绩，也希望《问心》能得到广大观众的喜爱。” 江蓠晚也举起话筒，谦虚了几句，然后感谢了一番周制片的肯定。 粉丝们： 【江导是一部部作品累积上去的，还记得拍古风mv的时候，她就是导演兼策划兼编剧兼摄影兼后期，功底扎实得不能再扎实了，黑她花瓶的有她十分之一的本事吗？】 【用一部超低成本的网剧捧出了一个流量，这投资回报率逆天了懂吗，还一路睡过去才有s级项目做，这样的项目都是别人求着她做好不好。】 【资本家又不是慈善家，上亿的资金是随便给人霍霍的吗，一些猥琐男还真敢想。】 主持人又问于静创作剧本的心路历程，以及表达怎样的思想。 于静创作《问心》哪有什么深刻思想，纯粹就是给江行舟量身定制一个杰克苏男主，然后按照江蓠晚的要求往虐了写，越虐越好。 不得不说，虐剧写起来真是得心应手，灵感源源不断永不枯竭。 当然，对外肯定是不能这么讲的。 于静斟酌了一下，说：“这部剧讲述了男主谢长安身处对立又统一的江湖和朝堂时，是怎样面临着亲情、友情、爱情的抉择，创作的灵感源于小时候看过的各种武侠小说……” · 主创之后是演员上台，首先上来的是朝堂的代表，皇帝、皇后、赤月教主，饰演太子的周泽、饰演七皇子谢长安的江行舟、饰演赤月圣女的孙倩等。 再然后是江湖的代表，浩然门掌门、饰演大师兄的陈平、饰演亡国公主李含章 的李依依、饰演二师兄的李子轩、饰演小师妹的赵诗雅等。 江行舟在人前出现的次数不多，他这次来发布会，粉丝举着灯牌手幅几乎站满了场外的那条街，都被他劝回去了，说大夏天的站外面不中暑也要晒黑。 中暑不要紧，晒黑了很严重，粉丝们看了一眼偶像已经心满意足了，非常听话地散了，但她们又舍不得走，就三三两两结伴到附近商业中心找个咖啡店什么的点个咖啡甜点看直播。 江行舟上台的时候，弹幕瞬间密集地重重叠叠，连字都看不清了。 【啊啊啊哥哥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会不会说话，我还进去了呢。】 【这身西装是真的帅，美颜暴击我死了。】 【果然跟姐姐很像，求同框。】 主持人让他说一下对角色的感悟，演绎过程中遇到什么困难。 江行舟：“谢长安出身皇室，长安是他的小名，蕴藏着是皇帝对他的希冀。他在皇帝的万般呵护下长到七岁，然后在浩然门长到成年，与同门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有着双重身份，牵扯了朝堂与江湖、前朝的斗争，经过……涉及剧透我就不细说了，因为这些事情，他的性格在全剧有着非常大的变化。” 弹幕： 【怕剧透你还提，成心的吧。】 【我只想知道大师兄最后怎么样了，抓心挠肺地难受。】 【一想到还有两个月才能看到结局，生无可恋。】 至于遇到的困难，江行舟说是武术，因为没有系统学过，都是现学的，还得兼顾动作好看。 同样深受武术指导折磨的其他演员吐槽：这有什么困难的，就数你学得最快了。 各路粉丝： 【接收到了轩哥深深的怨念。】 【论学渣是如何被碾压的。】 几位老戏骨都对年轻人的演技和敬业态度给予了高度的赞扬，表示自己在剧组呆地非常愉快，并分享了一下拍摄中的趣事。 饰演皇帝的老戏骨：“要说我在剧组最喜欢的演员是谁，就是演婴儿谢长安的那个娃娃了，他妈妈把他抱走的时候，我心里那个难受啊。” 饰演皇后的老戏骨：“我最难忘的就是剧组的酸梅汤，当时为了这口汤，我在剧组多呆了好几天。” 其他人也深有同感，纷纷表示他们也是。 李子轩也分享了自己趣事：“我为了这部剧做了非常大的牺牲，首次在荧屏中贡献了女装造型，大家看剧的时候可以猜猜哪个女角色是我。” 赵诗雅稀奇地看着他：“这不是你哭着喊着求编剧加的女装戏吗，本来当追捕采花贼诱饵的人是我。” 李子轩义正言辞：“怎么可能，你又不住编剧床底下你怎么知道。” “我是不住编剧床底下，”赵诗雅，“但我跟编剧住一间房啊大哥。” 李子轩和赵诗雅主演的《江湖风云》三部曲火了一阵，虽然网大不如网剧吸粉，轻喜剧也不如悲剧吸粉，但他们粉丝数也翻了一倍，现在就有很多人在看直播。 【哈哈哈，就爱看他们互怼。】 【轩哥的首次女装，没错，是这样的。】 【果然女装这种事是会上瘾的，感谢轩哥还记得给粉丝发福利。】 【我的男神啊，你为何崩成了这个模样。】 演员们分享了剧组趣事后，就是分组对抗竞赛，派别都是现成的，朝堂组和江湖组，这是两位主持人的强项啊，发布会后半程硬生生搞成了娱乐综艺。 现场笑声不断，记者们看得很嗨皮，想必回去后稿子也能写得好看一点。 发布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问心》的主创和演员、两位主持人、一些记者、发布会工作人员、浪花高层、几个影视公司高层等乱七八糟的人，又齐聚酒店吃庆功宴。 这次庆功宴周峰提前给高层领导打了招呼，江蓠晚不喝酒，一滴也不喝，千万别劝酒搞得好好的宴席不愉快，有邪念的人也只得暂时收敛了心思。 于是这回庆功宴敬酒也没人叽歪她杯子里的不是酒，李依依、孙倩、赵诗雅她们都把杯子里的酒换成了饮料，就连男士们都少喝了很多酒。 江蓠晚要了杯五谷杂粮糊糊，扔了滴灵液进去，推到江行舟面前，让他喝掉。 以前没跟他一起参加过这种人员复杂的酒局，没发现这个憨憨居然这么能喝。 江行舟喝了杯米糊，感觉胃里好受了很多。 虽然他的酒量已经练出来了，但该不舒服还是不舒服。 那些高层领导见江蓠晚明显表现出了不喜欢江行舟喝酒，也不死命劝酒了，开始互相吹捧，你投资的公司快上市了有眼光有眼光，我买的股票不行已经四次熔断了巴拉巴拉。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散，江蓠晚作为主要人员又不能提前离场，甚是煎熬。但社会就是这样，不可能永远呆在自己的世界，总要做一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她能做的，就是改变身边的世界，让它更适应自己。 · 当晚八点，《问心》上线，全集五十四集，每周一到周四更新，一天两集，一周八集，会员多看六集，第一周一共放出了十四集。 上线首日，播放量直接过亿。 宣发人员松了一口气，虽然前期做足了宣传，能首日破亿还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首日破亿，说明这部剧爆的希望是很大的。 次日，播放量直接飙升到两亿。 第三日，过两亿。 第四日，依然过两亿。 这时候，《问心》的话题度已经爆炸了。 小明是个大三的宅男，宅到可以一个暑假不出门的那种。 他回家的第一天，爸妈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然而第二天就嫌他碍眼了。 于是小明抱着电脑去找他的好基友小波开黑，结果小波这逼居然要追剧。 小明：“追什么剧啊，来吃鸡。” 小波：“不行，追剧关系到我的终生幸福。” 他追的女孩正在追这部剧，本来暑假分开这么久感情就很危险，不找点共同话题，说不定开学的时候就被发好人卡了。 看着剧中江行舟帅到人神共愤的俊脸，小明摸了摸脸上的青春痘，视死如归道：“不就是小娘炮演的烂剧吗，为了兄弟的终生幸福，哥们陪你追了。” 小波热泪盈眶：“小明，你真好。” 于是他们从第一集 开头开始看起。 《问心》短短的第一集 交代了如下内容。 皇帝被前朝余孽刺杀，贵妃为救皇帝身受重伤，诞下七皇子后香消玉殒，七皇子先天体弱数次命悬一线，耗尽天材地宝才艰难长到七岁。 赤月教主进谗言只要修习浩然门不传于世的至高心法问心诀就能保住七皇子的命，皇帝“请”来浩然门的掌门，索要问心诀。 掌门言浩然门内只有浩然诀，没有问心诀，被盛怒之下的皇帝打入天牢，又因位列朝堂的众多俗家弟子向皇帝施压而被放出。 为保七皇子性命，皇帝炮制了一桩山匪截杀富商事件，使得浩然门大师兄带走了“幸存”的七皇子谢长安。 小明：“这剧有意思，很久没看到正儿八经的原创武侠剧了，那些翻拍的根本不能看。” 小波：“剧情紧凑，高潮迭起，原音，实景，没有高饱和度阿宝色，合格了。” 小明：“好像也不是纯粹的武侠剧，这浩然门势力也太大了，满朝堂的门徒，感觉要遭。” 小波：“内地的武侠剧都这尿性，不好好地在江湖行侠仗义，非要掺和一脚朝堂才显得他们格局大，结果为了逻辑江湖肯定是干不过朝堂的，只能虐主，然后把主角和观众憋屈死。” 小明：“男主是这个七皇子吧，我猜他最后肯定是在朝廷和师门中两难，痛不欲生，这套路我都会背了。” 小波点头：“我猜也是。” 他们继续看第二集 。 被大师兄带回浩然门的谢长安表现得很乖巧，就跟普通的七岁孩童一样，但他天生早慧，这一切都是伪装的，他还时刻保持着和暗卫的联系。 本来该是师姐偏偏要做师妹的小师妹很喜欢和谢长安玩，二师兄很不高兴，常常捉弄谢长安，却每每搬起时候砸了自己的脚。 有一回二师兄恶作剧，使得谢长安掉入寒潭，寒毒入体，大师兄为了救他，偷偷把师门至高心法问心诀传给了他。 掌门知道后，无可奈何，只能把谢长安收入门下。 浩然门核心弟子有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妹，然后就是谢长安，以及很少在门内的师姐李含章 。 李含章 从小就不爱笑，对大师兄带回来的谢长安毫不关心，在二师兄欺负谢长安的时候也无动于衷。 装乖卖巧的谢长安却很爱逗这位师姐，摘个花、抓个蚂蚱去献宝，被无情拒绝后再可怜兮兮地绞着衣角等大师兄安慰。 青梅竹马的日子过得很欢乐，谢长安也渐渐恢复了健康，可以和浩然门弟子一起练剑了。 这套浩然剑诀，从春练到夏，从秋练到冬，一眨眼已经十年后，所有人都长大了。 师兄弟几个下山去祝贺某派掌门继位，途径某地时，得知有采花贼作案，于是决定行侠仗义一把。 谢长安从小金尊玉贵地长大，在师门时还算简朴，下了山就换了身好看点的装束，鲜衣怒马，唇红齿白，端得一副贵公子模样。骑马长街时，被两边楼里的姑娘丢了一身的手帕荷包。 他抬头望去，眉眼含笑，风流恣意，让人恨不得直接从楼上坠入到他怀里。 “嘶~”小明有点牙酸，“男主太骚包了，没有代入感，应该找个长相普通一点的。” 小波照了照镜子，“不，我不了解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帅一点的有代入感。” 小明：“看着你镜子里的肥脸再说一遍。” 小波真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帅，太帅了，帅得像金城武。” 第70章 小明在小波家一口气看完了十几集电视剧, 才发现已经是晚上六点了, 然后在小波爸妈的盛情邀请下蹭了顿晚饭。 吃完饭后, 他忧伤道：“我爸妈居然没问我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吃饭，我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小波分析道：“可能他们忘了你已经放假了。” 小明并没有被安慰道，“那不是更惨。” 小波无话可说，他打开了某网站影视版块，准备看看有没有《问心》相关的帖子, 好去交流交流，发表一番观剧心得。 当然, 他并不是爱好写日记和观后感的文艺青年，如非必要, 他是一个字都懒得写的。他主要是想看看其他人的见解, 好在和他追的女孩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言之有物, 勾起女孩和他谈话的兴趣，不要每天晚上一到九点钟就去洗澡睡觉。 结果打开影视版块后, 发现三分之一都是《问心》的帖子, 这可太稀奇了，这里可是电影的天下, 虽然最近没有好电影出来, 但也不至于被一个网剧占去半壁江山吧。 飘在最上面的帖子标题是：看完了《问心》，五颗星推荐，有点古早武侠剧的味道，装逼打脸扮猪吃老虎一个不缺，完全抓住了网文的爽点, 最关键的是美女多，而且是真美女。 排第二的帖子：李依依复出第一部 剧还是那么美貌，想过找她当老婆的请举手。 排第三的帖子：发现一部武侠剧，浪花的《问心》，坐等试过毒的勇士来说说感想。 小波跳过那些没营养的口水话，直接看那些貌似专业的分析，等和准女友聊天的时候就能用上啦，到时候她一定会发现我是个学识渊博的美男子。 看完了网站论坛，他又打开了豆瓣酱，只见评分高达八分，估计是男主粉丝刷上来的，剧评有褒有贬，他也挑热度高的看了。 一边的小明：“波波，我们来开黑吧。” 小波摆摆手：“不，我要跟女朋友聊天了。” 小明一脸的伤心欲绝，“我陪你看了一下午的小鲜肉剧，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就是为了和你开黑，结果你现在告诉我要去陪女朋友。呵呵，见色忘友，忘恩负义，我真是看错你了。” 小波被烦透了，“好好好，开黑开黑。” · 剪刀手小白和画手小雪追完《错身》后，一起去追了一部柠檬视频的耽美剧，然后双双弃了。 耽美剧搞个女主是几个意思？想看男女主绝美爱情她们不会去看言情剧吗？言情剧能选择的余地多了几百倍呢。 《问心》上线后，看了预告片期待已久的两人把其它剧都抛在脑后，第一时间开启追剧模式。 看完前两集后，小白从脸一路红到脖子根，激动地在床上来回翻滚，头发乱遭遭糊在脸上，好一会儿砰砰砰的心跳才换下来，拿起手机给小雪发微信。 【小白：啊啊啊谢长安真的太苏了，我被撩得脸红心跳浑身发软，现在连打字都没什么力气，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小雪：不，恋爱没这么甜。如果要找一个人谈恋爱，那必须是谢长安，不瞒你说，我连生几个娃都想好了。】 【小白：我不想生娃，只想和他没羞没臊地滚床单，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荷尔蒙了，不是大胸肌猛男的汗臭味，而是翩翩公子不经意的一抹笑。】 【小雪：马车、草地、水榭也不错。】 【小白：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小雪：彼此彼此。】 两人激动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接着往下看。第三集中，主角团打听到采花贼武功高强，来去无踪，且最爱人|妻，身份越高贵的越喜欢。 于是他们决定行侠仗义（绝对不是为了官府的高额悬赏），经过一番商议后，准备伪造一个贵公子携妻来此地游玩的身份背景，住在酒楼招摇撞市，等待采花贼上钩。 小师妹自告奋勇要做这个诱饵，自信凭她的武艺一定能把采花贼捉拿归案。 爱慕小师妹的二师兄坚决反对，说还不如让谢长安男扮女装呢，反正他长得像娘们。 结果大师兄说：“长安身体弱，还是你来吧。” 【小白：二师兄再一次搬石头砸到自己脚了，容我大笑三声。】 【小雪：为二师兄点蜡。】 为了不让小师妹犯险，二师兄别别扭扭地在青楼名妓的装扮下，变成满头珠翠的娇贵少妇。 再跟着名妓学了会儿说话走路，带上薄薄的幂篱遮挡面容，就不怎么看得出是一个男人了。 【小白：卧槽，还真就挺好看的。】 【小雪：二师兄也太入戏了，神态动作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古代闺秀啊。】 师兄弟中，最适合扮演贵公子的就是天生自带一股风流的谢长安了。 大师兄扮演侍卫，小师妹扮演俏丫鬟，再雇点车夫、婆子等下人，在酒楼包个院子，贵公子携妻出游的做派就差不多了。 为了显示对“妻子”的宠爱，谢长安时不时会摸个小手搂个小腰什么的，偶尔还扶一下带着幂篱穿着长裙时不时绊倒的“妻子”。 二师兄第一百零一次打掉了扶在自己肩上的手，咬牙切齿道：“谢长安，你故意的是不是。” 谢长安也不生气，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若不是夫妻恩爱又怎会日日出游呢，二师兄暂且忍着点，莫穿帮了。” 为了抓住采花贼，二师兄只有忍字当头，等完事了看自己怎么教训他。 【小白：谢长安绝对是故意的，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啊。】 【小雪：好腹黑，报仇都不带隔夜的，我喜欢。】 【小白：完了，我本来是想磕谢长安和大师兄的cp的，现在觉得二师兄也不错。】 【小雪：我也……】 谢长安成日带着“妻子”招摇，已经锁定了两个嫌疑犯，正待把人都抓回来拷问，没想到在桥上碰到了神出鬼没的师姐李含章 。 李含章 冷冷地看着他扶着其他女子的手，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眼里却闪过一丝失望。 谢长安顺着李含章 的目光看到自己扶着二师兄的手，连忙解释：“师姐，我……” 二师兄知道谢长安一直在对着师姐献殷勤，藏在幂篱下的脸阴测测一笑，往前一步踩空了台阶，眼看着就要摔倒。 两个采花贼嫌疑犯还在附近呢，谢长安也不能不管二师兄，只能及时搂住了他。 二师兄趴在谢长安怀里，娇声娇气道：“相公，我脚好疼啊。” 李含章 樱唇吐出两个字：“无耻。” 然后转身离开。 谢长安却因为被二师兄绊着，没办法追上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姐远去。 【小白：哈哈哈，二师兄承包了我一天的笑点。】 【小雪：谢长安实惨。】 第71章 小白和小雪继续看剧, 只见主角团成功诱出了采花贼, 采花贼摸了一把垂涎已久的娇贵少妇, 迅速察觉到情况不对准备溜之大吉，被埋伏的大师兄拿下。 女装打扮的二师兄狠踹了采花贼一脚：“刚瞎摸什么呢你，老子掏出来比你大知不知道。” 【小白：我不信，除非先给我看看。】 【小雪：纯洁，要纯洁。】 采花贼是主角团遇到的一个小怪, 背后还有几个大怪，给主角团制造了不少麻烦, 当然，都是给他们送菜送经验的。 谢长安也终于再次碰到了师姐李含章 , 有机会跟她解释之前的误会。 李含章 虽然依旧是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语气却软化了不少, 隐隐还带着股娇嗔，“你身边是男是女与我何干, 跟我说这些作什么。” 谢长安笑道：“不作什么, 就是想说与你听。” 一场小误会，让懵懵懂懂的李含章 初次认识到谢长安对自己的特殊, 也把两人的关系推近了一小步。 【小白：我酸了。】 【小雪：我失恋了。】 小白和小雪一边看剧一边互发微信聊天, 一集接着一集，完全停不下来。 看到谢长安中毒，李含章 追击赤月圣女，落入陷阱被毒物包围的时候，绝望地发现, 没有下一集了，她们已经看完了。 呜呜呜，妈妈，我还想再看十集，不，一百集。 【小白：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小雪：只有更新才能拯救。】 然而任凭她们如何绝望，也没法把后续剧集从浪花的硬盘里抠出来。 小雪实在睡不着，用数位板比着剧照连夜肝了一幅画，一位鲜衣怒马的少年勒马桥头，抬头望向楼上的姑娘，眉眼间俱是风流。 配字：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小雪把剧照和画一起发到了微博大号，她可是有五六万粉丝的画手大大呀。 【啊啊啊是谢长安，太太也在追剧吗？】 【我就是在这里入坑的，他真的完全符合我对古代贵公子的一切想象。】 【想到了旧时王谢的世家子弟，应该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 【慕名去看了视频片段，直击心脏，万年不看国产剧的我沦陷了。】 【这剧有那么好看吗？】 【是真的好看，颜党盛宴。】 小白同样睡不着，她在找江行舟以前的古装剧当剪辑素材，然后她怀疑人生了，江行舟以前拍的都是些啥玩意儿。 虽然只是小配角，妆发服装能不能稍微用心点，还有这磨皮磨得也太狠了吧，轮廓都没了，整容脸主角固然变得好看了一点，人家真帅哥的颜值却被从一百分拉低到七十分。 还有这剧情，几个人坐桌子旁边嘚吧嘚半天，都是没营养的口水话，连机位都不带变一下的，这种烂剧难怪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还是可着《问心》来吧。 紧接着，她又纠结了，剪哪个cp好？ 她不像演员粉丝，可以翻来覆去乐此不疲地只剪偶像一个人，这种踩点、舔颜的单人视频有毛意思，如果没配好听的bgm，除了粉丝有几个人看得下去。 她就不同了，她剪辑的每个视频都有一个超精彩的故事，所以她剪谁呢？ 一开始她看好的是大师兄，大师兄把谢长安从“山匪”手里救下，带回宗门，又为救他性命偷偷传授问心诀，受到掌门责罚。 谢长安被同门弟子欺负的时候，是大师兄为他出头，谢长安在师姐那里碰壁的时候，是大师兄摸头安慰他，谢长安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是大师兄奋不顾身地救他。 大师兄对谢长安的滤镜有八米厚，在他心目中，谢长安永远是那个身体虚弱的宝宝。 这种敦厚正直、爱护同门的师兄，不就是用来给师弟攻略的嘛。 后来她看好的是二师兄，二师兄因为小师妹总是围着谢长安转，从小就看谢长安不顺眼，屡屡捉弄他，却每每作到自己身上，还不吸取经验教训，做坏事做成沙雕。 最关键的是，二师兄女装那么娇，不多来几次太可惜了，如果跟了师弟，嘿嘿嘿。 还有谢长安的太子哥哥，在谢长安还是个小婴儿的时候，皇帝就郑重地把婴儿的小手放到太子手上，教他爱护弟弟，谢长安稍微长大一点，太子就成了免费的小老师，后来谢长安常住浩然门，回宫的次数很少，感情也未生疏。 联想到预告片里是谢长安当了皇帝，那太子哪去了呢，总不可能杀了吧，如果没杀的话……随便深想一下就肾上腺素飙升啊。 就连谢长安的暗卫都很好磕，让他滚出去，居然真的从青石地面滚了出去。 这么呆萌的侍卫离了主人可怎么活啊。 其实剧中又苏又撩的谢长安，与口是心非的李含章 的互动才是最甜的，一个步步紧逼，一个丢盔卸甲，非常刺激，唤醒了她久违的少女心。 还有小师妹，那种从未说出口的年少爱恋，又酸又甜又涩，哪怕我天天在你身边打转，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师姐。 才出场的赤月圣女貌似也会飞蛾扑火般爱上他，这究竟是什么究极杰克苏人设啊。 小白纠结了很久，某一个瞬间，她突然悟了，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 于是《谢长安后宫传》出炉了。 · 《问心》在第一周只放出了十四集，这十四集已经被剧粉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都熟悉到可以肉眼找剧里的穿帮了。 也的确有不少人做找穿帮的视频，比如扮演路人的群演没把手机揣兜里，树林远处有辆车开了过去等等，这种小穿帮任何剧组都无法避免，只能尽量减少，而且在剧里一般人察觉不到，除非一遍遍地对着细节死抠。 观众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过这么正常的剧了。 谢长安设定是杰克苏万人迷，那演员江行舟就是顶级的帅哥，没有观众会质疑为什么那么多美女都爱他爱到疯狂。 李含章 设定是冷若冰霜的大美女，那演员李依依就是清冷又清纯的顶级美女。 赤月圣女设定是灿若玫瑰的美人，那演员孙倩就是艳丽款的。 小师妹设定是活泼可爱小美女，那演员赵诗雅就是甜美款。 …… 一句话总结就是演员适合角色。 很正常的要求，但很多剧做不到。 并且这些演员各有特色，还是原声台词，剧情好，演技也不差，很容易让观众共情。 不像有的剧，在统一妆容、十级美颜、全员配音的加持下，观众看了半天可能连男一男二都分不清，或者觉得红白玫瑰长一样。 被《问心》养肥了胃口的观众也不想看其它剧了，到处找花絮、采访看。 其中一个标题“此路不通”的花絮播放量和评论量最多。 【江行舟是什么断网十年的人设，连问路梗都不知道。】 【花絮师有才，哈哈哈前方施工此路不通，亏他想得出来。】 【不得不说李子轩的女装是真的溜，他们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装没看出来？】 【江行舟看没看出来我不知道，反正周泽是肯定没看出来，对着一个女装大佬撩骚十几分钟，都tm是人才啊。】 【完了，周泽在我心目中的人设崩塌了。】 还有一个李子轩和赵诗雅的合体采访视频，关于发布会上他俩说的加戏事件。 赵诗雅：“一开始抓采花贼的副本根本没他什么事，他缠了编剧两天，就变成了现在你们看到的剧情。” 李子轩抗议道：“不要把我说得这么死皮赖脸好不好，我是从一个演员的角度，给编剧提供合理的建议，编剧和导演觉得这个点子非常好，迅速采纳了，能是我的错吗。” 赵诗雅：“但你抢了我的戏。” 李子轩：“你不也抢了我的戏，就继任掌门那……不说了，要剧透了，总之咱俩彼此彼此。” 剧粉们： 【继任掌门怎么了，怕剧透就不要提啊，这个剧的演员都是什么臭毛病。】 【头一次见把加戏抢戏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的，不应该是在微博内涵，而且还不能本人下场吗。】 【导演、编剧、赵诗雅是一个宿舍的舍友，和李子轩是一届的同学，合作好几年了，关系好着呢。他们说的加戏抢戏就是习惯性的互怼，其实是拍摄过程中正常的剧本修改，认真你就输了。】 【我想说采花贼那段改得非常好，如果换成小师妹，虽然也能达到让师姐误会的目的，但哪有女装大佬来得这么喜感。】 剧粉们等更新等得抓心挠肺，除了重复看剧，看花絮、采访、演员以前的作品外，也会到微博骚扰演员，哦不，跟演员互动。 对演员熟悉了，被演员的魅力吸引了，很多剧粉就会转成演员粉。 江行舟的粉丝在短短的一周内暴涨了一千万，新粉淹没了老粉，很多人叫的不是哥哥，而是谢长安，并且，一言难尽。 【谢长安，我被你撩乱了芳心，你必须负责，限你三天之内把聘礼送上门。】 【我不要聘礼，还能倒贴嫁妆，娶我吧。】 【长安，我是洛阳啊，我们合该天生一对。】 【我被恶龙困在了城堡，急需行侠仗义的少侠一名。】 【替楼上呼叫隔壁的勇者。】 第72章 浪花视频预料过《问心》会爆, 毕竟江蓠晚手上没有扑街的作品, 《问心》播出前的热度也很好, 但他们没预料到会爆成这样。 上线第一周，首日播放量过亿，接下来几天哪怕没有更新，日播放量也超过两亿，这是一线女星的上星仙侠古偶剧才能有的成就。 除了国内, 浪花海外版上《问心》的播放量也是遥遥领先，可惜浪花海外版的市场占有率不如西方国家的视频软件, 限制了传播，否则凭借江行舟、李依依远高于亚洲各国明星的颜值, 肯定能掀起不小的声浪。 不仅如此, 根据大数据监测, 《问心》的网络讨论度也超过了当前热播的大剧，男主江行舟和女主李依依的各项指数、排行等跃升到了前几, 这还是在没有粉丝大规模刷数据的情况下。 高播放量兼高话题度, 如果能保持住现在的势头，妥妥的年度爆款。 短短一周《问心》已经为浪花带来了数量可观的新增会员和续费会员, 接下来还有一个半月的播放期, 必须要保持住这股势头，说不定这个季度浪花就能凭借这部剧营收超过幻梦和柠檬。 为了进一步推高《问心》的热度，浪花联合《问心》官微公布了一系列竞赛项目，由评委和网友投票共同评选出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都有丰厚的奖金。 首先开启的是绘画项目, 板绘和手绘都可以，前三名浪花还会为画手介绍商业合作项目，比如生产雨伞、鼠标垫、抱枕等商品的商家可能愿意购买获奖作品的版权。 小帆船们仰天长笑，粉了哥哥后苦学一年的技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还用官微号召吗？她们早就为谢长安创作了海量的同人作品。 无数画手蜂拥而来，看过剧的直接创作，没看过剧的抓紧看。 小雪也被粉丝戳了，说《问心》官微举办绘画竞赛了，奖品很丰厚，太太快拿着你的作品去参赛啊，我们去给你投票。 小雪把自己板绘的那副“骑马倚斜桥”提交竞赛，然后去浏览了下其他画手的作品。 只见排在第一的是幅水墨画，细雨朦胧，白墙黛瓦，青石板路，少年把油纸伞往少女那边倾斜，少女有些抗拒。正是谎称只买到一把伞的谢长安，以及声称习武之人不需要伞的李含章 。 想到剧里的场景，小雪会心一笑。 排第二的是一幅油画，画的是谢长安的定妆照，非常逼真，显而易见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画好的，可能用了几个月。 底下有好多人留言问卖不卖，还有直接出价的，最高价已经飙到了两万。 网友惊叹：哇！ 画手回复：谢谢，不卖。 前排是炫技大佬的战场，网友也乐意给这些不明觉厉的作品投票。 小雪怀疑自己熬夜板绘的图可能连优秀奖也拿不到，但她又心水这个画面，决定把这幅画以工笔水彩的方式再呈现一遍，说不定有人看好的话还能卖笔钱呢。 第二个开启的竞赛项目是浩然剑诀习练比赛。 官微放出了《问心》集训时无为道长示范的浩然剑诀标准动作，网友们可以根据视频自行练习，然后拍视频参赛，这个由无为道长和网友投票共同决定前三名和优秀奖。 评论区一群人讨论这个比赛该怎么拿奖。 【可以找几个萌娃来舞剑，网友们看娃娃可爱就会投票了。】 【那我找几个美女，网友会看在美女漂亮的份上投票吗？】 【我是武校的，这个浩然剑诀小case，等我找几个同学练一练，绝对比剧里那些弟子整齐有力。】 【看着奖金流口水，奈何我是个正步走都能同手同脚的渣渣，只能请老爸出马了。】 【我妈纵横广场舞场无敌手，她说一等奖她拿定了。】 · 在《问心》热度爆炸的时候，有个人却很不开心。 宋嫣然原本不认为一个二十岁女导演瞎折腾的网剧能有什么水花，《岁太平》这种有赵导这样一直执导正剧的大导演、有知名度极高的影帝男主、上星大制作的剧，才是爆剧的标配。 她一直很淡定，淡定地等着《岁太平》播出，等着自己从二线花变成一线花。 然而随着《问心》未播先火，一直悄悄关注《问心》进展的宋嫣然不淡定了。 她天天对上天祈祷让《问心》扑街，对《问心》的防爆工程也贡献了一点微薄的力量。 可惜天不遂人愿，《问心》的热度一天比一天高，连她坐个保姆车，司机的来电铃声都是《问心曲》。 宋嫣然开始慌了，她没办法接受自己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她告诉自己，《岁太平》一定会爆的，网剧的爆是有上限的，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上星剧的爆。 幸好，《岁太平》终于要播了，还是在柚子台黄金档。 《岁太平》定档后，投入了巨量的宣发费用，开启了铺天盖地的宣传模式。 影帝回归小荧幕的第一部 剧，执导过几部高收视正剧的大导演，三年筹备，投资五亿，大男主古装权谋正剧，和《问心》那种自称“大男主古装权谋正剧”的妖艳贱货不一样，我们是真正的匠心、考究，总之逼格非常高。 没错，虽然《岁太平》看不上《问心》，但还是要踩着它宣传，谁让它现在热度高呢。 《问心》是朝堂权谋和江湖武侠的结合体，喜欢武侠的人把它归类到武侠剧，喜欢权谋的人把他归类到权谋剧，爱咋地咋地。 但在电视剧之间比较的时候，武侠剧可以来踩它一脚，权谋剧也可以来踩它一脚。 《问心》刚播那会儿，一堆人说终于有武侠剧看了，武侠爱好者说这部剧就是伪武侠，动作设计得太差劲，一点都没有拳拳到肉的力量感，光剑舞得好看顶什么用，哎，反正是没有以前武侠剧内味儿了。 现在《岁太平》剧粉或水军，大肆贬低《问心》小儿科的权谋水平以及背景设计逻辑，顺带提一嘴《岁太平》原着的深刻程度。 当初《岁太平》曝出给主演的片酬是一个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那震撼度可比江蓠晚的《江湖风云》三部曲赚了一个亿深多了，信息传播度也广多了。 现在《岁太平》定档，很多观众又想起了这回事，打算看看投资五个亿主演片酬一个亿的电视剧长啥样。 他们也专门搜了《岁太平》的预告片看，看完后： 【不愧是影帝，这个又哭又笑的表情演得真好。】 【这个也是实景、原声，太棒了，总算有剧看了。】 【全都是老戏骨啊，剧组真壕。】 【喜欢这种打光滤镜，有电影的质感。】 【期待赵导的作品。】 第73章 湖湾墅区。 外公外婆正在看《问心》, 时不时还交流点评一下。 得亏江蓠晚是个幕后导演, 换成江行舟, 就是公开处刑现场了。 江行舟也是幸运，在外公外婆生起看剧兴趣的这几天都不在家。 最近他忙得跟狗一样，采访、综艺、杂志、广告不断，每天都在赶场子，徐经纬的工作量也比以前多了几十倍, 还好提前配齐了工作室人手。 江蓠晚现在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沙发上，刷着手机, 手边就是果盘、零食筐，惬意地不能再惬意了。 她的微博粉丝数已经到了五百万了, 遥想一下百万粉丝福利也没过去多久, 就在去年夏天。 后来达成两百万、三百万、四百万粉丝成就的时候, 粉丝们天天催她发福利，她都无视过去了。 现在粉丝数突破了五百万, 粉丝们又在催促她发福利。 江蓠晚想了想, 发了个微博：我非常喜欢一这个数字，一百万, 一千万, 一个亿。所以等一千万的时候，我再给大家发福利。 粉丝们： 【要一千万这么多啊，我有几个朋友都很喜欢江导，但她们没微博。】 【为了晚晚的粉丝福利冲鸭，我已经让吃瓜不付费的朋友关注晚晚了。】 【前面的都好特么单纯。】 【一千万粉丝太遥远, 还是一百万比较现实，为了这个目标我已经取关了。】 【哈哈哈逆向操作溜溜溜。】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取关+1】 【取关+10086】 【取关+身份证号】 看着一溜的取关，江蓠晚微微一笑，淡定地退出了界面，去看《问心》官微的活动搞得怎么样了。 绘画大赛网友投票前几名都是那种看起来技艺高深的作品，排在第一的是昵称“爱画画的小雪”上传的工笔水彩。 这副画截取的是谢长安打马长街时，被两边楼里的姑娘丢了一身的手帕荷包，抬头看向楼上姑娘们的场景。 工笔水彩是国画，画这种古风古韵、描绘古代少年郎的场景非常适合。 评论区有不少“细节处理不到位”、“缺乏神韵”等貌似很专业的评判，但更多人都是“卧槽好厉害”、“博主画得真好”。 江蓠晚拍这段戏的时候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因为它并不是什么重头戏，只是日常过渡用的，万万没想到播出时会成了名场面。 这一个名场面的短视频、gif，还有剧粉画的漫画，动不动就是几万转，评论区是个人都要拽一句古诗文，其中最多的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就连浪花的工作人员都把这一集的剧情简介改成了这句诗。 美貌是当今社会第一生产力，诚不我欺。 说起来同样是长得好看的人，美男就是比美女吃香，就连家禽界的鸭都要比鸡贵。 娱乐圈里的美女太多太多了，天然美女不够，还可以整形化妆做人造美女，加剧了竞争，想要出头除了长得美还得情商高会来事。 相比之下，美男就没那么多了，毕竟业内成功男士都喜欢“实力派”，在对男性的审美上也与观众、粉丝不那么合拍。 看完了绘画大赛排名前几的作品，江蓠晚又去看了武术大赛的作品，只见排第一的是某武校拍摄的学生课间操，近千人穿着统一的白色练功服，持剑舞着浩然剑诀，动作整齐划一，虎虎生风，比剧里的浩然门弟子更像浩然门弟子。 网友们都惊呆了： 【我靠，不愧是练家子。】 【居然是武校官方下场了，就不能给普通网民一点拿奖金的机会吗？】 【这个招生广告拍得好。】 外婆戳了戳江蓠晚的胳膊，问她：“最后是这个白衣服，还是红衣服、粉衣服小姑娘跟了舟舟啊。” “剧透了就不好看了，还有，”江蓠晚无奈道，“那个是谢长安，你刚才说的我还以为江行舟谈恋爱了呢。” 和外婆探讨了一会儿哪个姑娘胜算大后，江蓠晚刷起了快抖，然后被满屏的谢长安劝退了，她又没主动搜过，怎么满屏都是他，快抖的推送机制是真的有问题。 说实话，拍摄期天天在监视器里看着这么一张和自己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七八十的脸，她已经麻木到分辨不出美丑了。 江蓠晚退出快抖，开始刷d站，首页随便一划就是《问心》的剪辑视频。 剪刀手的脑洞是真的大，同样的镜头排列组合一下，人物随便选几个凑凑，配上不同的音乐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故事了，其中一个播放量一百多万的视频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视频有个囧囧有神的标题《谢长安后宫传》，讲述谢长安和他n个后宫的故事，还煞有介事地按后宫等级排了序位，成员基本囊括了剧中出现的所有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 并且它还是个系列片，承诺跟《问心》一起更到大结局。 江蓠晚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遍，一会儿笑得跟个傻子一样，一会儿怀疑人生，这个镜头居然能拿来开车，我画分镜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以后一定杜绝这样的镜头，不让剪刀手有可趁之机。 连着看了几个cp向视频，江蓠晚怕回头看到江行舟会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连忙停止了这种行为，这时候钟情来拜访了。 钟情是来给她送钱的，说请她代言倾心服饰。 但凡是江蓠晚在公开场合穿过的衣服，销量都会翻个几番，不给钱有点说不过去。 江蓠晚现在已经看不上这点小钱了，说自己只是个幕后，不会像明星一样频繁出现在公众面前，代言就免了，让她蹭点免费衣服穿就行了。 钟情知道江蓠晚现在不缺钱，也不跟她在这上面掰扯了，转而和她分享起自己打听来的内幕消息以及好的投资机会。 江蓠晚以前是没钱，只能拿点活期储蓄的利息，现在《江湖风云》三部曲分账的一个多亿还躺在公司账户呢，她跟江行舟拍《问心》的时候也把片酬折算成投资了，看情况回报率也不小，这么多钱得学习怎么打理。 · 《问心》上线的第二周、第三周，日播放量一直维持在两亿以上的高位，热度、话题度不仅没有消退的趋势，反而愈来愈盛。 很多剧粉被男女主的绝美爱情撩得欲罢不能，她们翻花絮、查微博、找同款，试图通过各种蛛丝马迹证明江行舟和李依依是恋人，最少曾经爱过。 原本抵制腐女在剧里磕男男cp，说《问心》不是腐剧更不是靠卖腐火的，你们这样ky搞得剧风评很差也很赶客的小帆船们，集体闭嘴了。 只要不上升真人，我们还是朋友。 腐女真的是很大的一个群体，很多人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两个美男站一起双倍养眼，随大流磕着玩玩，就像跟风刷“下次一定”、“老铁双击666”一样，纯属娱乐。 她们发现这回磕cp的体验真的是非常快乐，没那么多人骂你，而且无论磕谁的cp，都能找到一大批同好。 哪怕a和b只是长得好看，没有任何交集，但你想磕这对cp，不到一天就会有n多人帮你把剧情补齐了，逻辑漏洞也堵上了。 很多人看完剧也就看完了，这些人却不是，她们看完剧还热衷于搞同人创作热衷分享，在剧前期确实提供了不少热度、话题度。 不仅仅是国内，浪花海外版app这个月的下载量直接跃升了百分之二十，《问心》在国外平台的盗播版以及相关视频播放量也是一骑绝尘，一首《问心曲》更是横扫各大音乐榜单。 顶级的帅哥美女在合格的服化道以及剧情、演技加持下释放的魅力，杀伤力巨大，无数人在线求资源求翻译求更新。 浪花完全没想到《问心》在海外也这么有战斗力，甚至直接把海外版app的下载量拉高了百分之二十，这种情况必须得让全国人民知道啊。 与是浪花动用旗下媒体，还花了笔公关费，大肆报道《问心》在海外播出的盛况。 网友们： 【吹，我听你继续吹。】 【还文化输出呢，一个古偶剧能输出什么文化。】 【我暹罗的朋友说完全没听过这个剧。】 【我百越的亲戚说身边没人看，那边可是最喜欢同步追华夏电视剧的。】 【新罗、扶桑的娱乐产业和偶像工业那么发达，就别吹国内明星多么多么受欢迎了，你往那边转转，看有人认识不。】 · 几乎所有热剧都去柚子台的《快乐星期六》做过宣传，《问心》也不例外。 不同的是《错身》是在快要结局的时候去录制的，与一个青春校园剧拼的盘，而《问心》上线才两周就受到了节目组的主动邀请，还是专场，导演江蓠晚，江行舟、李依依、陈平、孙倩、周泽、李子轩、赵诗雅等主要演员都会去。 节目录制那两天，机场、录制中心外面那条街，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有演员粉丝，但大多是剧粉，他们喊的都是角色的名字。 因为人太多太多，一行人都是走的vip通道。 江蓠晚是第二次参加这个综艺了，明显感觉下到端茶小妹，上到省台领导的态度都更好了，全体主持人更加热情、更加周到地抛梗接梗，节目设置的流程也处处与《问心》衔接。 录完节目后，省台领导、主持人还极力邀请他们晚上聚餐，宴请地点是当地一个豪华酒店能摆下两三张桌子的大包厢。 孔老师十分照顾年轻人，也很会打圆场，桌上没有拼酒的恶习，大家说说笑笑也挺愉快。 饭吃了一半的时候，省台领导说《岁太平》的导演、演员也在这家酒店，是另外几个领导在陪，大家可以互相认识认识。 《岁太平》是即将在柚子台黄金档播放的大剧，还未上映就有在《快乐星期六》这样的王牌综艺的宣传的待遇。 他们是明天录制，今天晚上抵达，论地位肯定是比他们这拨人高多了。 省台领导和主持人肯定是想优先给《岁太平》主创主演接风洗尘，但正陪着自己这拨人呢也没法直接丢下，才婉转地说两边互相认识认识。 江蓠晚跟《岁太平》是有过节的，一是宋嫣然拖着《问心》跳到了《岁太平》，二是南方影视城抢小演员闹得很不愉快。 但柚子台的领导主持人不知道啊，这种事也没法说出来。 江蓠晚必然是要给领导台阶下的，于是举起装着白开水的酒杯道：“我跟赵导也算相识，赵导来了是该去给前辈敬个酒。” 至于其他人，就没必要去了。 领导要的就是这个台阶，当即和江蓠晚以及主持人去了《岁太平》的包厢。 到了包厢互相寒暄了一会儿后，领导说：“赵导，江导也是您的熟人，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赵导掀了掀眼皮：“这位是？” 众人有些尴尬。 江蓠晚脸上完美的笑容没有一丝波动，举起酒杯道：“在南方影视城和赵导有一面之缘，您贵人多忘事，我这个小辈却对您非常敬仰，这边先敬您一杯。” 说罢，喝掉了半杯白开水。 第74章 江蓠晚敬了半杯白开水, 赵导才算是稍微给了点面子, 点了下头, “原来是小江导演啊，人老了记性不好。” 成年人都讲究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但赵导已经混到今天电视剧界扛把子的地位了，看谁不顺眼都摆在脸上, 懒得费工夫假装什么。 这个小江导演他就很不喜欢，做人做事太直, 年纪轻轻也不知道尊重前辈。 江蓠晚碰了个冷钉子，丝毫不放在心上, 继续在领导的介绍下和在座的其他人认识了一圈, 今天打个招呼, 下次再见面就算熟人了。 影帝男主和其他演员态度还不错，对她杯子里续上的永远没有减少的酒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都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宋嫣然面上笑靥如花, 手里的筷子却快要给她掰断了。 她在剧组呆了几个月，怎么没见这些人态度这么好过, 她江蓠晚一个破网剧小导演, 她凭什么。 领导是按照演员地位的顺序来介绍的，最后一个才轮到宋嫣然。 宋嫣然先是干了自己这杯酒，然后看着江蓠晚丝毫没有减少的酒杯故作疑惑道：“江导是不喜欢茅台吗，桌上还有路易十三要不要试试。” 你江蓠晚敬了一圈下来，杯子里的酒一点没少, 别人能没意见吗，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那就让她做这个戳破窗户纸的人吧。 江蓠晚微微一笑，对在座众人道：“我不会喝酒，刚刚跟赵导喝了半杯就有些头晕，还要请诸位海涵。” 跟她一起从其它包厢过来的省台领导和主持人心知肚明她刚刚喝的哪里是酒，根本就是24k钛合金凉白开，他们亲眼看着她从开水瓶里倒了放凉的，但也没人会不识趣地说出来。 影帝解围道：“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家是要少喝点。” 江蓠晚谢了他一番，倒没说什么期待以后合作的话，这话听起来像诅咒，影帝得糊成啥样才会跟现在的她合作。 两边认识完毕，大领导和大主持都在这边加了座椅碗筷留下来陪客，小领导小主持和江蓠晚一起回了原本的包厢。 这段小插曲丝毫没影响众人的心情，看到江蓠晚回来，还叫服务员加了几个菜。 江蓠晚出去一趟勾心斗角也怪累的，这会儿回来就专心享受美食，放下豪言，这个蒜泥龙虾她要吃十斤。 李依依要保持身材，但不妨碍她喜欢剥虾，很快就给江蓠晚剥了一大盘。 赵诗雅和孙倩流了会儿口水，决定不再看江蓠晚吃饭，头碰着头分享手机里的什么东西，时不时看一眼江行舟、陈平、周泽和李子轩，露出怪怪的表情。 李子轩凑了过去，嬉皮笑脸地问道：“看什么呢？给我也看看呗。” 赵诗雅嘿嘿一笑，把手机横过来怼到他面前，“这个你也想看吗？” 李子轩看了一眼视频标题，鄙夷道：“这有啥，我在d站有百万老公呢，多一个不多。” “……”赵诗雅，“算了，不跟没节操的人讲话。” · 录完综艺后，江蓠晚也从休息状态切换为工作状态，白天去后期工作室盯《解脱》的剪辑，晚上构思下一部电影的剧本。 而在万千观众的期待中，《岁太平》终于播出了，柚子台黄金档。 外公之前在柚子台看过《岁太平》的预告，这天他吃完饭，看完新闻联播、天气预报、农业致富经，就早早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开播。 江蓠晚也没急着上楼，就坐在楼下陪外公外婆一起看电视，她也想看看宋嫣然费尽心思钻进去的、投资五个亿的剧拍成了啥样。 电视剧开场就是朝堂嘴炮戏，嗯，不错，皇帝、大臣都是担过主有国民度的那种德高望重的演员，不像《问心》的老戏骨只是单纯的演技好，常年演话剧生活剧且都是配角，没几个观众认识。 剧中场景奢华，服化道精良，演员台词功底都很好，说话慢慢腾腾云山雾罩，还有大段大段的文言文，权谋剧的逼格立起来了。 朝堂嘴炮完后，皇帝和男主嘚吧嘚吧半天，男主和太傅嘚吧嘚吧拉半天，a大臣和b大臣嘚吧嘚吧半天，然后女主出来露了个面，和爹妈嘚吧嘚吧半天，一集就差不多了。 外公外婆看到半集的时候就睡着了，江蓠晚还能撑着分析分析运镜，看这个长镜头拍得真不错，表现出了王朝恢弘的气势，要学着，看这个场景安排…… 然而江蓠晚也曾是观众，她清楚地知道，观众爱看什么，不爱看什么。 第二天，柚子台的收视统计出来了。 《岁太平》开播前十分钟到开播后十分钟是高点，然后一路走低，到第二集 的时候直接腰斩。 剧迷们：岁太平的权谋太复杂了，现在观众普遍没耐心，等后面精彩起来就好了。 在写大长文吹捧《岁太平》的同时，他们还大肆贬低《问心》权谋的肤浅，与《问心》剧粉大战了无数场。 这是《岁太平》踩着《问心》宣传时结下的梁子，双方剧粉已经缠缠绵绵很久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周，《岁太平》的收视率持续低迷，第二周腰斩再腰斩，直接跌穿了收视率。 柚子台为了及时止损，前情回放这种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也不搞了，主题曲片尾曲也省略了，直接进正题，每集内容都拉长到一个小时，并且明显地剪掉了不少剧情。 与此同时，柚子台宣布了接档剧是《问心》。 《问心》已经连着一个月日播放量超两亿了，观众黏性很强，热度、话题度等网络数据持续走高，就连上次录的问心专场《快乐星期六》，收视率和网播量都比前后那几期高出一截。 这个消息一宣布，那些日常嘲江蓠晚网剧导演、江行舟网剧咖只能一辈子在网剧里打转的黑粉们都消失了。 对于《问心》能上星，江蓠晚丝毫不意外，这部剧拍摄的时候就是按上星标准制作的，做过电视剧备案，有上星资质，而按它如今的热度，后续会上星播放很正常，区别只在于电视台能给多少钱，在什么时间段播放。 周峰先前就跟她提过有好几个一线卫视来洽谈购买播放版权，只是价格谈不拢，一直没定下来，现在看来是柚子台出钱最大方。 上星不意外，但在柚子台黄金档播放还是惊到了江蓠晚，要知道柚子台黄金档是古装剧数一数二的好去处，很多一线流量主演的大剧都排不上号呢，怎么会给《问心》？ 周峰解释了个中原因，说柚子台已经连续几部大剧扑街了，这次《岁太平》直接跌穿了底盘，再不采取点挽救措施，今年的业绩完不成，明年的招商都没法做了，而贸然上新剧很可能会惯性扑街，用经过市场验证的大爆剧接档算是缓冲，提一下收视率，给后面的新剧铺路。 在柚子台宣布消息的当天，就有很多无聊人士分析《问心》能不能挽救柚子台的收视。 【我看不行，《问心》的受众是年轻人，提供收视率的是大爷大妈。】 【谁说受众是年轻人的，我爸妈看得可嗨了，追剧比我还准时，一到八点就催我调给他们看，不更新的日子也催，非要给他们看到没有新剧集才算完。】 【柚子台连续几部大剧扑街，已经元气大伤，观众都流失了，一部网剧能有什么作用。】 【我想说先网后台的剧就没有收视高的，再爆也不行。】 【没错，去年大爆的那部剧上星后收视率低得一批】 总体而言，大部分看衰。 更多的人在分析《岁太平》为什么扑街，毕竟是广大观众期待了很久的剧，扑成这样也太离谱了。 【我猜是这届观众不行。】 【这个理由用过了，换下一个。】 【看了半集睡着了，我想这就是原因吧。】 【坚持看了两集，不知道在讲什么，就没追了。】 【这么多条就没有一个人从专业角度分析的吗？】 【看都没看分析个毛毛，豆瓣酱有很多专业剧评你去看吧，反正我连剧评都懒得看。】 【我喜欢《问心》的权谋，朝堂、江湖，前朝、后宫，矛盾冲突明明白白。】 【我看《问心》一点都没快进也没有倍速，希望国产剧的节奏都像《问心》看齐。】 这些人在分析《岁太平》的时候，免不了会带出《问心》，然后再次引发双方剧粉的大战。 · 而对于柚子台砍剧情加速完结给另一部剧让路，导致《岁太平》剧情逻辑都连不上的做法，剧迷们非常愤怒，集体讨伐柚子台。 讨伐柚子台不算，还要讨伐观众。 【每一集都在刷看不懂看不懂，看不懂的建议去看天线宝宝，这部剧纯粹就是被观众的智商给耽误的。】 【《岁太平》的争斗都在水面下，一个眼神，一句台词都别有深意，不全神贯注地看怎么能看到水面下的暗潮涌动。】 【正常看我都生怕漏掉什么细节，你们却一点五倍速、两倍速甚至快进去看，好剧不是这么用来糟蹋的。】 观众：？？？ 合着我看个剧还得拿个本子做笔记不成？ 作为接档剧的《问心》更是被重点火力关照。 【一群天天看偶像烂剧的脑残粉也有资格点评《岁太平》这样有深度的剧？滚回去给你家哥哥打榜吧。】 【汪老师说得对，流量时代审美低下，用心做剧的得不到回报，只能让《问心》这样的小鲜肉剧横行市场，不是国剧的悲哀是什么？】 受到无妄之灾的女性剧粉们愤怒了，前段时间《岁太平》踩着《问心》宣传的时候，她们正沉浸在谢长安的苏撩甜宠，谢长安和李含章 或其他什么人的绝美爱情中无法自拔，到处找糖磕。 她们每天晚上睡前，每天早上起床，脸上都是姨母笑，连“生气”两个字都忘了怎么写了，哪有功夫跟人吵架，那些和《岁太平》剧粉撕逼的基本上都是看不惯逼格剧的《问心》男性剧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谢长安的皇子身份暴露，整部剧的基调就不再欢乐，所有矛盾集中爆发，一步步推着角色走向观众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剧粉们慌了，她们讨论分析着剧情各种走向的可能性，然而越分析越沮丧。 一直吐槽ip剧泛滥的她们这次无比希望《问心》是个ip剧，能够让她们翻翻原着，心里有个底，可惜《问心》不是。 各种同人大手出产的也不再是甜甜甜了，尽管剧里还没什么端倪，她们却提前预设了最坏的结果，赚了一大波剧粉的眼泪。 哈哈哈哭泣，只要我跑得够快，悲剧就追不上我。 她们都已经惶恐成这样了，看到踩《问心》的人还能忍吗？ 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第75章 很多《问心》的剧粉集结, 组团去刷《岁太平》, 准备有理有据地挑刺。 前段时间没工夫理你, 还踩上瘾了是吧？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是时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她们开始看《岁太平》，然后……妈妈我看不下去。 有这个时间干点啥不好，非得看几个大老爷们嘚吧嘚。 好吧，她们承认自己智商不行, 确实整不明白。 绝大多数人都放弃了这么高难度的工作，回头继续刷《问心》, 从演技、布局、逼格等处全方位地赞美。 啊，舒服多了。 就你《岁太平》会吹是吧, 咱《问心》除了帅哥美女多了一点, 哪点比你差了。 · 《问心》官微举办了系列创作大赛, 小雪画了一张工笔水彩参赛，目前在网友投票中排第三名。 虽然比赛还没有结束, 但已经有商家联系她购买授权, 目前商品已经生产出来了，卖得不贵, 销量也不错。 小雪得了一笔快外, 兴奋不已，请小白出来吃火锅，还送了一把印有自己画作的纸扇。 小白刷地一下打开纸扇，只见扇面上一个锦衣公子骑马从桥上下来，抬头望向旁边楼上的姑娘, 边上提了一句诗，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不错不错，画出了谢长安的神韵，”小白赞不绝口，“这个商家有眼光，他家纸扇最适合这种古风工笔画，现在又是夏天，最适合卖扇子了。” 小雪得意道：“我跟你说，我给亲戚们人手送了一把纸扇，说扇面是我画的，把七大姑八大姨都给惊呆了，他们觉得这是特别高大上的事，对我刮目相看。” “哦对了，”小白问她，“你不是说要把画卖了赚笔外快吗，留言区都有人出价到两万了，怎么又不卖了。” 小雪：“我自己的水平我清楚，人家专业画家也就这个数，土豪小姐姐是因为喜欢谢长安才出这个价，我不能坑她。” 小白有些稀奇：“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千金难买我乐意啊。” 小雪托腮惆怅道：“哎，其实是我舍不得了。画这副画的时候，我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全身心扑在上面，投入了满腔的激情和热血。如果把它卖了，后面哪怕再画一幅一模一样的也不会是同样的感觉了。” 小白摸了摸扇面上谢长安含笑的眉眼，彷佛能感受到小雪当初创作这幅画的心境，换了是她，她应该也不会舍得。 小雪给她捞了两个撒尿牛丸，问：“官微启动了同人剪辑大赛，你参加了吗。” 小白摇了摇头；“我那些作品怎么可能去参赛，会被喷死的。” 小雪劝她：“你可以剪点没有黄暴的纯净版个人向、bg向的啊。” 小白一脸坚决：“不行，不开车莫得灵感和激情。” 小雪无奈：“好吧。” 她俩又推测了一下结局的走向，都持悲观态度。 《问心》已经播了一大半，整部剧的基调也变得沉重起来。 转折点在谢长安与师兄师姐们被困南疆小国神秘诡谲的魔岭时，朝廷派大军压境，谢长安的皇子身份暴露。 原本冰消雪融的李含章 重新对他竖起了冰墙，原本对他关爱有加的大师兄避而不见，原本有说有笑的同门也疏离起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一个皇子身份就能带来这么大的改变。 谢长安不明白，但观众们明白。 李含章 是前朝昌平公主，她的兄长正潜伏在民间伺机复国，她也逃脱不了生来就有的宿命，只能把整颗心冰封。 江湖人都知道，浩然门与前朝国祚相同，俱是三百多年，却几乎没人知道浩然门是前朝皇室潜伏在江湖的门派，现今掌门更是深受前朝皇室大恩。 浩然门掌门得知小徒弟竟是当朝七皇子后，就知道当今皇帝已经盯上了浩然门，迟早会朝浩然门下手。 他已年过百岁，自知大限将至，叫来可靠的大徒弟，把浩然门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了他，也把浩然门协助前朝复国的重任交托给了他，让他带着浩然门继续存续百年千年。 被重任压垮的大师兄无法面对谢长安这个曾经最宠的小师弟，今后却要站在对立面的当朝皇子，只能避而不见。 谢长安无法留在师门，策马回了京城。 此前他就发觉自己数次身陷险境都是太子母族的手笔，这次回来他没有告诉皇帝，而是直接去找了从小信赖的太子哥哥，面对面地质问。 太子没有办法欺骗他，更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他说：“对不起长安，我太无能，我无法阻止任何事。” 谢长安留下一句“我不会与你争皇位”就离开了皇宫，然而天大地大，他竟不知道去往哪里，干脆在别苑中笙歌燕舞，醉生梦死。 · 小白：“根据网上流传的小道消息来看，结局可能不太好，已经有很多人去日官微和浪花，让改结局了。” 小雪：“这还有一小半没播呢，未雨绸缪得也太早了吧。” 小白：“我也跟着去日了，大师兄横剑自刎的图你看了没，我宁愿它逻辑不通顺也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小雪：“看了，但那张盗拍的糊图根本分辨不出拿剑的是谁，说不定不是大师兄呢。” 小白：“不要自欺欺人了，那就是大师兄，预告片里他就是这样挡在山门的。” 小雪：“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啊。” 两人慌得一批，决定看点轻松的东西，免得连美味的火锅都吃不下，于是她们点开了《问心》专场的那期《快乐星期六》。 小白：“我好吃他们姐弟的颜啊，可惜姐姐不出来演戏。” 小雪：“娱乐圈不缺美女，缺好导演。” 小白：“普通美女是不缺，身段容貌气质都绝佳的顶级大美女极度稀缺好不好，反正我觉得是暴殄天物，还好弟弟出来演戏了，不然我能哭死，你敢想谢长安换别人演吗。” 小雪摆手道：“不敢想不敢想，别试图给我传输精神污染。” 这期综艺是《问心》专场，节目流程也尽量与《问心》衔接，其中非常有看点的就是情景重现、演技比拼。 选一段问心剧情，主持人和演员来个搞笑版的，原班人马再来个正经版的，或者选取其他经典影视剧目的片段，让演员以角色身份和性格演绎出来，江蓠晚就做现场导演。 主持人演戏各种乱飚台词的时候，小白和小雪都笑抽了，小雪还被酱料汁呛到，喝了一大杯水才压下去，果然两个人一起看的时候更欢乐。 然后是江行舟和李依依，他们抽到的演绎片段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两人调整几秒就进入了谢长安和李含章 的状态。 江行舟：“师姐，凭着天上的明月，我发誓……” 李依依阻止了他：“不要对着月亮起誓，月有阴晴圆缺，变化无常，你要指着它起誓，你的爱也会像它一样变化无常。” …… 他们穿着现代衣服，用着谢长安和李含章 的身份，说着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台词，却丝毫不出戏，就像谢长安和李含章 来到了现代一样。 小白感慨道：“这就是演员用原声的好处啊，只要他们一开口，他们就是谢长安和李含章 ，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能让人共情。” 小雪：“我上回看的时候还觉得很欢乐，现在再看，他们不就是罗密欧和朱丽叶么，该不会最后双双殉情吧。” 小白：“不可能，谢长安最后都夺位了，他没这么幼稚。” 小雪：“那师姐怎么办呢，师姐不可能做他的皇后啊。” 小白：“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今晚又有更新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商场看剧吧，我带了ipad.” 京华市这么大，她们两个一个住北五环，一个住南五环，聚一次不容易，干脆一起追完剧再回去。 吃完火锅后，她们去了附近的商场，在休息区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等剧更新。 七点五十分开始，小白就不停刷新，终于在七点五十七分刷出了新剧集。 上一集说到谢长安在皇家别苑中笙歌燕舞醉生梦死。 这一集，一直追逐着谢长安的赤月圣女花千红取出了母亲留给她的情蛊，原本她不相信一个人的感情能被蛊虫控制，但这次她想试试，无论最后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一次夜宴，她扮作舞姬倒入谢长安怀中，喂他喝下了带着细小到肉眼看不见的情蛊的酒。 谢长安早就认出了花千红，却没揭穿，静静地看她想作什么妖。 然而就着她的手喝下了一杯酒后，意识突然迷离起来，之后，被翻红浪，一夜贪欢。 小雪直接就炸了，“卧槽，什么鬼，这什么狗屎剧情，为什么要安排这样的情节。” 小白是n那个p爱好者，不觉得这有什么，安慰道：“别气别气，这大概是他和师姐感情的催化剂，肯定不是瞎搞的情节啊。” 小雪想哭：“可是谢长安他不干净了，他在我心目中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设啊。” 小白：“你还看么？” 小雪：“看！” 次日，晨光从窗格照进房间，房间里丢了一地的衣裳。 谢长安逐渐转醒，也想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意识到花千红在他的酒里加了料。 他披上衣服，抽出悬挂在床边的长剑，剑锋直指花千红的咽喉。 花千红不再装睡，睁开了眼睛，说：“能死在你的剑下，我心甘情愿。” 谢长安本想遂了她的愿，却突然感觉心里一阵揪痛，彷佛在提醒他这样做了一定会后悔。 花千红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露出如玉的肌肤，如墨青丝披散在身上，楚楚可怜道：“殿下，你真的一点都容不下我吗？” 谢长安眼前一花，彷佛面前的是师姐，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丢下长剑，甩袖出了房间。 …… 这两集播出后，剧粉全都炸了。 女粉：不！我不接受！ 男粉：上完床就拔剑相向，男主还tm是人吗！ 第76章 于静看着涌到自己微博下群情激奋的剧粉, 惆怅地叹了口气。 她们怎么就猜得这么准呢, 没错, 自己就是为虐而虐，为狗血而狗血。 而且现在给自己寄刀片也太早了点吧，这才哪到哪。 《问心》官微被骂了两万多条，工作人员直接装死，也不跟剧粉甜蜜互动了。 【出来说句话啊, 这种情节意义何在。】 【我要把原声碟和周边都退了，真的接受不了谢长安被这样玷污。】 【楼上过分了啊, 到底是谁玷污谁？】 【怎地，男生就不能被玷污了吗, 你性别歧视啊。】 【我知道这是大男主剧, 男女主爱情的比重很小, 但前面把他们的爱情刻画得那么美好，突然间形同陌路我真的好难过, 现在还让女二上位, 官配cp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不要心存幻想了，看这波操作是不可能了。】 然而他们骂归骂, 第二天更新的时候还是卡着点捏着鼻子去看了。 新剧集中, 花千红成功留在了别苑，只是发觉自己有点不对劲的谢长安再没有见她。 某天深夜，花千红穿上夜行衣，跑到了别苑附近的矮山上，这里站着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人, 正是赤月教主。 赤月教主夸奖道：“你做得很好。” 花千红：“能为父亲分忧，是女儿的荣幸。” …… 赤月教主离开后，花千红回了别苑，然后陷入回忆。 回忆里，赤月教主在和太子的舅舅讨论怎么对付七皇子，她小心翼翼隐藏着自己身形，不敢露出一丝形迹。 赤月教是皇室的爪牙，赤月教主毕生的心愿就是取代浩然门成为江湖领袖。 皇帝看不得浩然门，自然也不会允许赤月教做大，七皇子就更不会了。 而皇帝近年对太子愈发不满，又让七皇子掌兵，换储的信号非常强烈，太子母族自然不甘坐以待毙，和赤月教主秘密勾连，还数次置七皇子于险地。 最近太子母族和赤月教主似乎要搞什么大动作，想在七皇子身边安插自己的人，然而七皇子的亲信都是皇帝从小就安排在他身边的，没有任何能钻的空子，唯有以女色惑之。 赤月教主就安排了自己的女儿，江湖数得着的美人，赤月圣女花千红，想办法留在七皇子身边，如果她不行就换人来。 花千红和谢长安以及他的师兄师姐们早就结识，只不过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她这人谎话连篇反复无常出尔反尔，不知道坑了他们多少回。 但赤月教主不以为意，曾经一直和自己作对的美人伏低做小、楚楚乞怜，不是更让男人心动么，谢长安也不会例外。 而且花千红讨厌七皇子，将来才不会叛变，毕竟七皇子实在太招女人喜欢了，哪怕捏着她们的家人也不保险。 花千红自从听到赤月教主和太子舅舅的密谋就悬着心，当教主让她色|诱谢长安时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 她不是没想过直接告诉谢长安，但她在他面前毫无信用可言，她也不知道教主他们到底安排了多少人，还有什么未知的阴谋。 最重要的是，这或许是她唯一一次能光明正大留在谢长安身边的机会了，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 回忆完毕，花千红吐了一口血，若无其事地用帕子擦干净。 观众们： 【勉强算你圆上了吧。】 【为什么会吐血，难道是情蛊反噬？最后不会死吧。】 【虽然讨厌她，但也不要动不动就死人啊。】 【来了来了，反派洗白虽迟但到。】 【洗毛毛白，她本来就不白，这明显是剧情伏笔。】 毕竟是大男主剧，逻辑上也没有硬伤，后续好像还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观众没在女配的问题上纠结太久，暂时先原谅编剧吧。 然后他们发现对编剧原谅得太早了，和女二睡了算什么，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暴击。 · 因为前朝覆灭、新朝建立才将将二十年，各地叛乱不断，皇帝数次让谢长安领兵镇压叛乱，谢长安查出叛军背后竟有浩然门的影子。 皇帝警醒他“慈不掌兵”，下了清缴浩然门的诏书。 谢长安请求先不动手，给他一点时间，皇帝同意了。 这是一切悲剧的开始。 皇帝泰山封禅的路上遭遇前朝余孽伏击受了重伤，半道折返回宫修养。 等谢长安率军快马回京的时候，已是举国白幡。 京城的城门紧闭，后方有禁军包围，城楼上还有大臣喊话：“七皇子，值此国丧之际，您这率军攻城是要造反吗？” 一顶造反的帽子扣下来，谢长安不反也得反，无论如何，他都要见父皇最后一面。 然而我军长途跋涉疲累不堪，敌方以逸待劳，形势不容乐观。 无数箭矢从城楼上飞下，其中裹挟着数支重箭，一个亲卫拍开谢长安的马，自己却被重箭从马上射下，死死钉在地上。 【这是那个让滚出去就乖乖在地面上滚出去的呆萌侍卫吗？这是那个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傻傻在雨中跪了一夜的忠犬侍卫吗？不要啊！！】 【我已经选了最冷门的cp磕了，为什么还会有be这种事情！吐出一口老血。】 【难过到窒息，我不敢再看下去了。】 【一个没几场戏的小侍卫，至于吗。】 【哥屋恩滚！！】 就在这时，城内突然杀声震天，城楼处也发生了骚乱，箭矢少了一大半。 谢长安抬头望去，只见一袭红衣蹁跹，从城楼上凄然坠下。 他飞身去接，发现果真是花千红。 花千红一边咳血一边道：“皇后毒杀了陛下，还矫诏要杀你，羽林军昨日乔装入城，咳咳……” 谢长安止住了她：“不要说话了，让军医给你看看。” 花千红：“没有用的，我知道我快死了。” 随军的女神医也道：“这是蛊毒反噬，我无能为力。” 城门已经被羽林军打开，谢长安把花千红抱上了马车。 这还是谢长安第一次主动抱她，花千红很开心，提了一个非分的小小要求：“我快要死了，能不能听你说一句喜欢我。” 谢长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心悦你。” 花千红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酡红：“虽然知道你说的是假话，但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完，花千红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过往的记忆一一浮现。 她的母亲是一个苗疆蛊女，在她很小的时候对她说过，情蛊带了一个情字，就要求对方对你有情，如果对你一丝情意也无，会被反噬至死。 所以母亲从未在赤月教主身上用过，却没想到还是逃不过一劫，随随便便就被他的宠妾害死了。 然后就是谢长安，温柔问她伤势的谢长安、怒斥她妖女的谢长安……最后是“我心悦你”的谢长安。 花千红居然就这么死了？哪怕是之前再讨厌她的观众都有些不能接受。 【不要再死人了球球了。】 【燃烧生命换来他的一次温柔，值得吗？】 【好像海的女儿啊，如果王子不爱她，就会化成海里的泡沫。】 【终于敢说实话了，我就喜欢这种飞蛾扑火敢爱敢恨的美人。】 【男主居然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也太渣了吧，但凡是有一点点情她也不会死。】 【谢长安怎么渣了？都是她自找的！】 【她是自找的，所以她受到惩罚了啊，你们这些女友粉也适可而止一点。】 【这回是真的不敢看下去了，等一波勇士给我剧透下再决定看不看。】 【我也不敢再看了，预感到后面是越来越大的杯具。】 · 观众们说着不敢再看了，然而时间一到他们还是自觉自动地打开了新剧集。 哎，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 谢长安率军一路攻入皇宫，太傅捧着皇帝生前拟好的传位诏书恭请七皇子即位。 皇后自知大势已去，写下认罪书后服毒自尽。 此后就是一番大清洗，太子母族以及与之勾连的大臣尽数族诛，午门的血一直没干过。 太子一直在等着新皇宣判自己的死期，毒酒、白绫、匕首，随便什么都行。 母后让他一定要活着，可如果君要臣死，他也没办法不是，谁知竟等来了新皇让他守皇陵幽禁终身的旨意。 他对谢长安说：“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就嫉妒你。他是我们的父皇，却只是你一个人的父亲。我对你好，只因为父皇让我做个好兄长。” 可惜的是，谢长安依然没杀他。 【嘤嘤嘤，他为什么要说谎。】 【为什么说谎，因为他想死啊！】 【可怜的太子哥哥连狠话都不会说。】 【我磕的cp又双叒叕be了，我好难。】 谢长安已经在先皇的牌位前跪了三天，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看向曾经敬重依赖的太子哥哥，声音沙哑道：“父皇曾说，太子品性淳厚，可堪守成之君，然外戚势大，恐有变故……你辜负了父皇。” 太子踉跄着退后了两步，他不相信，父皇怎么可能看好他，父皇一直骂他不堪大用，母后也说他懦弱无能，甚至连舅舅都要叹一句他的妇人之仁。 【皇帝之前应该是想逼太子母族跳出来作乱，为太子扫清障碍，结果翻车了。】 【这就是不沟通的后果啊。】 【沟通了太子分分钟告诉他妈信不信。】 【额……有可能。】 第77章 自从谢长安皇子身份暴露、大限将至的掌门把浩然门隐秘告诉大师兄后, 剧粉们就知道接下来的剧情不会太轻松, 他们也做了足够的心理铺垫, 譬如去看各种悲剧向的同人小说、漫画、视频等。 他们认为这些同人作品已经足够虐了，就是电视剧正片也不会比它们更虐了，他们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万万没想到，电视剧的虐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这不是简单的剧情走向的问题，这是电视剧的每一个镜头, 角色的每一个眼神，以及每一段背景音乐, 都渲染出无尽的悲怆。 观众们被带进剧情，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了。 《问心》每周一到周四更新, 今天是周四, 下一次更新是三天后。 这漫长的三天实在太难熬了, 观众们内心的悲伤无法排解，只能骂骂编剧才勉强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对于被骂上热搜这种事, 于静已经习惯了, 小帆船们统计数据的时候稍带统计了一下本周编剧被骂上热搜的次数——十三次。 于静心里苦，为什么被骂的总是她。 于静v：虽然剧本是我写的, 但拍得这么虐完全是导演@江蓠晚的锅。 江蓠晚在底下回复：我本想拍得轻松搞笑一点, 奈何演员没演好，害得观众不开心，对此他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剧粉们： 【大型甩锅现场。】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演员听见了吗，快排队来道歉，谁让你们把搞笑片演成催泪片的。】 【编剧大人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 你的剧本能拍成不虐的版本吗？】 【换一波演员就能，譬如杨xx，吴yy……】 【住脑！！我宁愿被虐得死去活来。】 · 被虐得死去活来的观众们日完编剧、官微、浪花并没有好受多少，他们跑到了演员的微博下求安慰。 此时此刻，他们无比庆幸这是一个原创剧本。 没有书粉跳出来说，纸片人是完美的纸片人，演员是丑or演技差or人品差or有黑历史的演员，请把角色和演员分开，不要玷污了纸片人。 也没有偶像被书粉嫌弃的演员粉跳出来说，你家原着是什么绝世名作吗，我家偶像演你家纸片人是纡尊降贵，没有我家偶像你家纸片人屁都不是。 就连演员本人都要谦逊地说一句，感谢某某角色，非常有幸陪某某角色走过了一段人生巴拉巴拉。 然后既不是书粉又不是演员粉的剧粉两边不是人，只能看完剧就撤，懒得讨论角色讨论演员。 但在《问心》这里，角色就是演员，演员就是角色，剧粉可以尽情地把演员当成角色互动，尤其是在心灵遭受了极大创伤的情况下。 · 江行舟的最新一条微博是《问心》背景音乐的钢琴版录制视频，还附送了谱子，供粉丝学习使用。 评论区已经被剧粉占领。 【这个bgm……我心脏又不好了。】 【谢长安精通音律，你也精通音律，你们还长得一模一样，承认吧，你就是穿越到现代的谢长安。】 【太子哥哥是骗你的，千万别信他的话啊，他最最最喜欢你了，呜呜呜我的太子哥哥好惨。】 【好歹你的太子哥哥还活着，我的千红姐姐才是真的惨，谢长安你没有心。】 【你们忘了大明湖畔的李含章 了吗，这一对我好心痛啊，再多的柔情蜜意也抵不过国仇家恨。】 【预感到大师兄也要be了，提前跟你们一起嚎一嗓子。】 · 孙倩v：花千红爱得太决绝，大家不要学，该放手时要放手。 【不，我不放手！！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 【如果是谢长安，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心悦你，假装我是谢长安。】 【千红小姐姐，你的情蛊能分我一份吗，不为别的，就是想欣赏一下人类的智慧结晶。】 【啊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拿来当春天的药。】 那些分不清角色和演员跑到孙倩微博下骂她的剧粉，这会儿也排队来道歉了。 【对不起，我那时候是太难过了才会骂你，其实你是很好的演员，演得特别好。】 【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身为女友粉，那时候真的特别受不了。】 【麻烦严谨一点，谢长安的女友粉。】 【啧啧啧，小帆船强烈的求生欲。】 孙倩抱着手机傻兮兮地笑，连有人敲门都没听见。 她从业以来演了很多无脑的恶毒女配，从来不曾拥有这样可爱的粉丝，哪怕他们只是剧粉、角色粉，不是她的粉，但在此时此刻，她们用真心与自己互动，为自己所演的角色或愤怒或悲伤或感动，就足以慰藉她演员的职业信仰了。 敲门声重了起来，孙倩才想起来经纪人说来找她的事，忙跑过去开门。 经纪人从文件包里掏出一沓剧本和商务合同，春风得意道：“有女一号的项目找你了，是制作班底还不错的网剧，你现在虽然热度很高，但演员和爱豆不一样，只有扛得起主角才算出头了，还有这些代言推广站台……” · 周泽v：皇陵这边风景秀丽，孤甚乐，不思蜀。 【我信了你的邪。】 【啊啊啊太子哥哥，活的太子哥哥！】 【求语c，快说你爱我】 【太子哥哥多发点你守皇陵的生活啊，有图片就更好了。】 粉丝们的热情把周泽乐坏了，准备应粉丝们的要求再发一条。 小助理咳了声：“哥，矜持点。” 周泽只得遗憾地收起了手机。 · 观众们把所有演员都骚扰一遍后，终于等来了大结局这一周。 羽林军整个围住了浩然门，盔甲明亮，长|枪如林，列阵森严。 小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掌门的灵堂：“大师兄不好了，有官兵来抓人了。” “哪家的官兵？”大师兄边问边往外走。 小弟子愁眉苦脸道：“不知道是哪家的，他们都穿着全套盔甲，不像地方官兵。” 大师兄飞身到了山门上，脸色凝重道：“是羽林军。” “什么羽林军？”来的是二师兄和小师妹。 大师兄：“天子亲军。” 浩然门的弟子们全数提着剑集结到了山门处的空地上，平日练剑的地方。 这些弟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官兵过来，有那心大的还傻兮兮地问：“是不是谢师兄回来吊唁掌门了，他现在是皇帝，皇帝出门都要带很多人。” 身边的同伴给了他个脑瓜崩，“你看这架势像吗？” 羽林军很快就逼近了山门，大师兄扬声道：“将军此来，意欲何为。” 领头的将军知道天子与这些同门情谊深厚，没有多作为难，直接道：“奉天子令，搜查浩然门，尔等就在此处待命，如有不法，等同谋反。” 说罢，羽林军闪着寒光的枪尖齐齐指向了他们。 浩然门弟子哗然一片，都看向了大师兄。 二师兄嘀咕道：“浩然门怎么他了，师弟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小师妹更是问将军：“谢长安来了没，我要见他。” “住口！”大师兄深吸了口气，“你们要记住，没有师弟，只有当今天子。” 有备而来的羽林军很快就把浩然门整个搜查了一遍，书信、账册、弓|弩、盔甲、金银财宝堆成了几座小山。 从自家门派搜出这些东西，再大条的弟子也感觉到出大事了，浩然门虽然不穷，也不至于藏这么多金银财宝，还有这些朝廷禁止私藏的弓|弩盔甲，正常的门派绝不会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有这么多。 紧接着，羽林军押出来十几个扣着手铐脚镣的长老、知客，有几人浑身是血。 这下弟子们坐不住了，这里面有他们的师父，有盘桓多年的知客，有山下田庄的管事，有洒扫庭院的老伯…… “你们怎么乱抓人！” “放了我师父！” “我跟你们拼了！” 这些弟子习武多年，上阵杀敌或许不行，但打几个羽林军绰绰有余。 大师兄拍碎了一块青石，环视了一圈，“都给我住手！” 一个弟子已经红了眼睛：“他们抓了我师父。” 大师兄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我说住手，都给我坐下。” 这些弟子从小就以大师兄马首是瞻，此刻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压下，愤愤地盘腿坐在原地。 统领将军见状也没管他们，问副将：“可有漏网之鱼。” 副将：“有个武功高的从后山悬崖跳了下去，林虎已经去追了，方圆十里都部署了地方官兵，逃到哪边都会有形迹。” · 谢长安穿着一身黑色滚金边的常服，沿着山道拾级而上，看着道旁的红枫出神。 回忆与现实交汇，十多年前，大师兄就是在这条路上背着他进入了浩然门，此后风霜雨雪，都有他与师兄弟们在山道上追逐的身影。 他曾经把浩然门当成第二个家。 此前他查出浩然门和前朝有牵扯，父皇也下了清缴诏书，他却恳求父皇再给他一点时间，查得更清楚更彻底些，好似这样就能把浩然门摘出去一般。 是他害了父皇，如若他果断一些，早些把前朝余孽一网打尽，父皇就不会遇刺。 谢长安从袖中掏出父皇留下的诏书，展开看了看，又卷起来放回了袖子。 身为人子，他要为父报仇，身为帝王，他要为天下长治久安筹谋。 他不能再任性。 看着谢长安一步步前行的沉重背影，以及大师兄背着七岁的谢长安的回忆虚影，观众们心都揪痛了起来。 【一想到曾经最亲近的人要兵戎相见，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结局是什么了，就停在这里吧。】 【我现在还在幻想大家都会好好的，我连拉进度条的勇气都没有。】 【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我不会被这破剧折腾出心脏病吧。】 然而哪怕观众们再不想看，该来的还是来了。 谢长安终于走到了山门，羽林军单膝下跪，山呼万岁。 浩然门弟子面面相觑，没有动静，他们江湖中人，从来没有见皇帝的经验，更何况谢长安曾是他们的师兄弟，现在又派羽林军把浩然门搅得天翻地覆。 大师兄越众而出，双膝跪地，叩首顿拜：“草民裴怀风，拜见吾皇。” 所有弟子都惊呼了一声“大师兄”，他们浩然门是江湖领袖、道门魁首，更有不少俗家弟子是朝廷大员，现今掌门坐化，大师兄就是未来的掌门，地位尊崇，就算是面见天子也用不着行这样的大礼。 谢长安一步步走到他面前，没让他起身，而是屈膝半蹲了下来，说：“朕只问你一句，先皇泰山封禅，遭前朝叛军刺杀的事，你可知情。” 大师兄咬了咬牙：“知情。” 谢长安：“叛军人数众多，武器盔甲齐全，又是如何在沿途潜伏的？” 大师兄：“浩然门据点甚多，都极隐秘。” 谢长安：“若我当初在城外遇伏身亡，太子能否坐稳皇位。” 大师兄：“前朝厉王爷安排刺杀事件，通过棋子撺掇皇后毒杀先皇，自还有别的后手。” 谢长安站了起来：“很好，你没有说谎。” 大师兄：“陛下既早已查清，说谎何用。” 浩然门弟子听得心惊胆战，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们浩然门怎么会跟皇家秘事扯上关系，大师兄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二师兄直接跑了过来，“大师兄你都在瞎说什么。” 小师妹也焦急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啊。” 大师兄没有搭理他们，对谢长安道：“陛下，浩然门虽是前朝皇室暗手，但核心是那些遍布全国的长老、知客。此处的年轻弟子只是摆在明处的幌子，对这些隐秘均不知情，甚至连含章 也不知情，该杀者，唯草民一人。” 谢长安嗤道：“培养一批毫不知情的年轻人，以为将来清算的时候就能逃过一劫，继续将浩然门传承下去，掌门好算计，却也要看朕答不答应。” 大师兄慌了，朝着谢长安膝行了两步，再次叩首，“还请陛下顾念往日的一点情分，放过浩然门上下。若杀草民一人仍不能解心头怒火，草民愿受千刀万剐之刑。” 谢长安轻笑了声：“原来我在师兄心中竟是这样残暴的人。” 大师兄顿首不语。 谢长安扶起了他：“朕已在荆州备好万顷良田，师兄弟们尽可去做个富家翁，但从此以后，不准收徒传道，浩然门从此消失。” 大师兄愧疚难当，眼中还有一丝决绝，他单手一勾，拔出了一名羽林军士的长剑。 统领将军大惊失色，喊了一声刺客，快步挡在天子面前。 大师兄却是把长剑横到了自己颈间，惨然一笑：“浩然门已经存续三百多年，如若断在草民手中，唯有一死以谢师门。还有，长安，师兄对不起你。” 弟子们惊呼：“大师兄不要！” 离得最近的谢长安更是试图阻止，然则大师兄的武功在所有师兄弟中最高，他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止。 随着大师兄的身躯缓缓倒下，一个个回忆浮现。 七岁的谢长安逮了只蚱蜢，拿去逗天天冷着脸的师姐，被师姐嫌弃后扭着手指装可怜，大师兄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师姐没有不喜欢你，她就是离开家了不开心。” 二师兄又一次捉弄谢长安，害他掉入寒潭，大师兄抱着寒毒入体的他，坚决道：“长安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 小雪怕自己一个人承受不来结局，找了小白一起看剧，然后她们一起把妆面哭得乱七八糟。 从谢长安上山那里她们就没忍住眼泪，一直到现在的爆哭，哭得心肝脾肺肾都扭在一起疼，哭得严重缺水。 恰好这一集结束了，小雪按了暂停键，去倒了两杯热水补充水份。 小白抽噎道：“我提前剪过大师兄自刎的结局，我以为我抗悲剧能力已经非常强了，我的粉丝也以为她们抗悲剧能力特别强了，这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较量你知道吗。” 小雪擤了擤鼻涕：“当然不是一个数量级，剪刀手东拼西凑的剪辑和演员正式的表演怎么可能是一个数量级的。” 小白刚要点头，发现了不对：“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剪辑视频高于原剧，因为原剧拍得实在太烂了，《问心》是例外，我这个剪刀手还是很有存在意义的。” “对对对，”小雪肯定了她的存在意义，然后踌躇道，“现在继续看吗？” 小白有些犹豫，她还没缓过劲来：“要不，缓一缓？” 小雪：“好，缓一缓，多喝点热水补充点水分，我再把盐罐拿来加点盐？” 第78章 大师兄的死真的是把观众们虐惨了, 一个个不停地抽纸巾, 哭得眼睛通红。 不止是多愁善感的女生, 就是很多男生都眼睛发酸。 小波因为认真追剧，积极找话题，已经和喜欢的女孩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就差等开学的时候送上鲜花，来场真情告白, 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现在预备役女友看剧看得肝肠寸断，甚至主动给他打电话求安慰。 小波从各种角度给她分析, 论证大师兄是不得不死，但女友显然没有被安慰到, 骂了句“你胡说”就挂断了电话。 多么理性的分析啊, 哪里胡说了, 小波完全没get到女友生气的点。 这时候，小明打来了电话：“小波, 刚刚更新的《问心》你肯定看了吧, 那个大师兄演得是真好，太惨了, 差点把老子看哭, 你哭了吗？你女友肯定是哭了吧，有没有找你求安慰？” “滚蛋！”小波挂了电话，点开电视剧下一集，等他看完这一集再想想怎么安慰女友。 · 眼看着大师兄在自己面前倒下，谢长安几乎站立不稳。 他知道, 大师兄是在以死相逼，逼迫他容留浩然门，所以才有最后那一声对不起。 所有浩然弟子都扑到大师兄身边，悲鸣哀嚎，他们不明白怎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多事情。 二师兄哭了一阵，突然道：“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逼死大师兄。”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师妹拉住了他，“你忘了师兄说的话吗？没有师弟，只有天子。” 她看着远处的谢长安，眼中再无小女孩的恋慕。 二师兄悲鸣一声，跪在大师兄面前，以头抢地，状若疯兽。 他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种感觉，难过到喉咙痛，但是哭不出来。】 【我连重刷前面那些搞笑日常都没勇气了，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后面的悲剧。】 【不要再虐了，在线做法求一个不那么虐的结局。】 重重戒备的山门下，羽林军突然发生骚乱，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持剑杀来，越过了一道道人墙。 副将惊道：“拦住她。” 【我猜是李含章 ，师姐终于出场了。】 【我也猜是师姐，不会再死一个吧，我害怕。】 【呸呸呸，乌鸦嘴。】 谢长安往山道看了一眼，说：“让她上来。” 统领将军传达了谢长安的命令，羽林军让开了一条路。 白衣女子提着剑，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走，剑上滴着血，正是从附近赶来的李含章 。 李含章 第一时间看到的是谢长安，目光交汇，是说不出的复杂。 小师妹哭道：“师姐，大师兄他……呜呜呜……” 围着大师兄的弟子们让了开来，露出了躺在地面上的大师兄，颈间一道血口，衣服上是深红的血迹。 李含章 瞳孔一震，面色倏然白了下来，“师兄他……” 一个弟子愤怒地看了谢长安一眼，哭道：“大师兄他自刎了。” 李含章 缓缓走了过去，跪了下来，捧起了大师兄的手，眼泪一串串砸在大师兄胸前的血迹上，没有问大师兄为什么自刎。 她的兄长是前朝的厉王，一直藏身在附近的田庄。 兄长得了羽林军往浩然门进发的消息后就迅速安排后路，她才得知浩然门竟然是她李家布在民间的暗子。 她知道，羽林军既已出动，浩然门在劫难逃。她不顾兄长的劝阻，拼命赶回浩然门，却还是晚了一步。 谢长安最后看了眼师姐单薄的背影，吐出一个字：“走。” 统领将军看了眼李含章 ：“那前朝公主……” 谢长安：“没有什么前朝公主，听清楚了？” 统领将军躬身道：“是，臣明白。” 【就这么走了？？不跟师姐说两句话吗？？】 【说个毛毛，又不是玛丽苏狗血剧，面对血海深仇的仇人还要“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 【大写的惨字，难过。】 掌门的灵堂还没有撤，又摆起了大师兄的灵堂，弟子们一片悲戚之色，议论着浩然门今后该怎么办。 “他说让浩然门从此消失，浩然门要不在了吗？” “大师兄自刎后，他就没提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浩然门的核心弟子就那么几个，大师兄走后，主事的就该是大师姐了。 李含章 说她身份特殊，只会给浩然门带来灾难，今日之后就会离开。 再往下就是二师兄，就当二师兄要接过代表掌门的佩剑时，小师妹却把佩剑抢了过去，对众弟子道：“今后由我接任掌门，大家没意见吧。” 没有人认为小师妹在抢班夺权，浩然门今后注定活在风雨飘摇之中，接任掌门，极有可能不得善终。 二师兄急道：“你胡闹什么，把剑给我。” 小师妹微微笑道：“一个女流之辈不是更让人放心么？况且，你之前伤了根基，打不过我的。” 最终还是小师妹接任了掌门，她让门中弟子有意者可以自行离去，但没有人离开，他们都是在门中长大的，离不开这里。 【呜呜呜，好心疼小师妹啊。】 【一瞬间长大的感觉，以后再也没有人宠着她了。】 【苦难不是财富，成长也不是幸福，我宁愿她永远像小女孩一样。】 【二师兄也好难，因为伤了根基，只能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用柔弱的肩膀挑起重担。】 · 清算浩然门并不是羽林军出动最主要的目的，最主要的目的是引蛇出洞，抓捕潜伏的前朝余孽。 就在羽林军围了浩然门的同时，前朝厉王爷也成功落网。 厉王爷露面的时候，认识他的人都激动起来。 【总算等到黄云飞了，这客串的时间也太短了点吧。】 【大反派就得有黄云飞这样的颜值啊，我圆满了。】 【提醒一句，大反派马上要死了。】 【兜头一捧凉水。】 押送前朝余孽的军队一路上不知道杀了多少试图劫囚的叛军，而真正的厉王爷却在谢长安这边，他在等一条大鱼，前朝镇北将军。 谁知先等来了李含章 。 第79章 谢长安醒来的时候, 一把匕首正抵在自己的心口, 他看向来人：“师姐, 你怎么来了？” 李含章 避开他的眼神，只盯着手中的匕首，“那几条路上都没有兄长，他定是在你这里？放了他，我不杀你。” “师姐要杀我？”谢长安从床上坐了起来。 李含章 手中的匕首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后移, 警告道：“刀枪无眼，你不要再动。” 谢长安却置若罔闻, 一点点向她逼近。 李含章 不想伤他，只能步步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 后背撞到了墙上。 门外的亲卫警觉地问道：“陛下可有什么吩咐。” “无事, 退下。” “是。” 室内烛光摇曳，纱幔重重, 平添了许多暧昧。 李含章 几乎整个人都被罩在谢长安的身影里, 忽略掉横在两人之间的匕首的话，就是一对耳鬓厮磨的亲密恋人。 谢长安轻轻叹息了一声, “师姐, 你下不了手。” 【啊啊啊，果然还是男女主的对手戏最好看，谢长安一开口，我骨头都酥了。】 【大灰狼和小白兔的feel啊，谢公子真是苏断腿。】 【现在这种情况居然还有心情花痴也是厉害。】 【我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早死晚死都是要死，死前多磕点糖补充能量。】 李含章 ：“你错了，看看自己还提得动真气吗？” 谢长安面色一变，“师姐果然长进了。” 【差点以为两人要做不可描述的事了，结果就给我看这个？】 【我收回李含章 小白兔的话。】 李含章 成功挟持了谢长安，威胁羽林军的统领将军把厉王交出来。 谢长安：“朕说了，不许。” 李含章 的匕首在他颈间压出一道血痕，看得众人目龇欲裂。 统领将军咬牙道：“陛下，请恕臣不能从命。” 说罢，他命人把厉王带了出来。 厉王看见李含章 ，又惊又怒，“谁让你来的？” 李含章 ：“没时间说这个了，哥哥先跟吴将军离开。” 吴将军是前朝的镇北将军，在李含章 发出信号后就带人前来接应，现在正和羽林军对峙着。 厉王：“那你怎么办？不若把这小儿一起带走。” 羽林军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显然不可能让他们动皇帝分毫。。 李含章 ：“哥哥走吧，他不会杀我。” 厉王怎么可能信这种鬼话，两人争论了一番后，还是拗不过妹妹，放不下复国大业，决定随着接应的吴将军先撤。 岂料这时，四周墙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弓|弩手，只待一声令下，就能把中间的人射成刺猬。 李含章 ：“放他们走。” 谢长安：“你信我不会杀你，我也信你不会杀我。” 厉王：“妹妹，杀了他，大不了一起死。” 谢长安：“放箭！” 李含章 ：“不要！” 羽林军万箭齐发，厉王一行人多处中箭，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李含章 压紧了匕首，“让他们都停手！不然我杀了你。” 谢长安颈上一痛，却仍面不改色：“那就让我们赌一赌，谁在你心里最重要。” 箭矢没有停歇，厉王一行终于抵挡不住，万箭穿心而死。 李含章 五内俱焚，吐出一口血，昏迷了过去。 【我去，太惨了，在哥哥和爱人中选一个。】 【她是根本就没有选择。】 太医：“李姑娘是急火攻心导致的内伤，臣为她开几幅方子，好好调理即可。” 谢长安：“那为何还不醒来” 太医：“有可能是因为她不想醒。” 谢长安坐在床边，用手指梳理着李含章 铺了满床的秀发，极尽温柔缱绻。 【就到这里结束吧，我不想看下去了。】 【让女主失忆吧，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同求失忆。】 李含章 最终还是醒来了，声音沙哑：“为什么不杀了我。” 谢长安：“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李含章 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此后几天，李含章 粒米未进，如果不是谢长安的强迫，她连水都不会沾一滴。 眼见李含章 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谢长安抱来了一个两岁多的女娃娃，眉间一点红痣，非常可爱。 这是厉王的骨血，李含章 的小侄女。 李含章 又活了过来，肯遵着医嘱喝药。 然后在一天傍晚，带着女娃娃一起离开了。 谢长安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没人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她可曾留下什么话。” “李姑娘说，请陛下放心，那孩子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谁。” 照顾李含章 的侍女在她枕下找到了一封书信，上面只有八个字：今生无缘，来世再续。 谢长安：“我不信来世，只要今生。” 【看到最后我竟然觉得有一点点甜，我是不是被虐傻了。】 【不用怀疑，你就是。】 【悲剧从开头就已经注定了，我居然还奢望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逻辑链还无懈可击，不是强行be，欺骗自己编剧瞎写都做不到。】 【呜呜呜谢长安好惨。】 【他哪里惨了，死的都是别人好不好。】 【他虽然坐拥了天下，但亲人、友人、爱人全都离他而去，不惨吗。】 【无话可说】 第80章 刚看完大结局的时候, 很多人都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师姐没死，与在不在一起相比，活着最重要。如果师姐也像大师兄那样走得那么惨烈，他们非得哭死。 而且剧方还给他们发糖了呢，李含章 全剧都是被动地承受着谢长安的进攻, 感情最浓烈的时候都不曾主动说过一句喜欢，“来世再续”这几个字已经是她最大尺度的表白了。 谢长安说“只要今生”, 就是暗示着会把师姐追回来啊！ 不过缓了一会儿后，他们越琢磨越不对劲, 师姐哪里不惨了, 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杀了自己最亲的人, 简直是人间惨剧好吗，她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把哥哥的女儿抚养成人。 再仔细想一想, 师姐那么含蓄保守的人，会在亲人刚刚被爱人杀死的时候, 许下来世的承诺吗？恐怕她写这封书信的唯一的目就是竖起一副盾牌, 防止谢长安反悔。 而谢长安也明白这封书信的含义，所以他说不信来世，因为李含章 根本就没有真心许下来世，连今生的路都堵死了。 小雪原本还觉得最后一集不是特别虐，与大师兄自刎那惨烈的场面相比, 师姐能活着就已经很安慰了。然而看完那些长篇大论的剧评分析后，她的眼泪又失控了，“呜呜呜，谢长安真的太渣了，师姐太可怜了。” 小白也愤愤道：“对，他渣了所有人。” 小雪：“可我还是好喜欢他啊，唾弃我自己。” 小白：“唉，我也是。唾弃我这只标准的颜狗。” 小白是在小雪家看的大结局，因为两家离得远，晚上就在小雪家睡了。 这会儿小雪妈妈给她们端来睡前热牛奶，被两人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怎么哭成这样啊，都失恋啦？” 小雪唉声叹气：“比失恋还难受，我以后再也看不到谢长安了。” 妈妈：“看电视剧走火入魔了啊你，又不能找来当男朋友，惦记有什么用。” 小雪：“你不懂。” 妈妈：“我怎么就不懂了，我追四大天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小雪：“我这不是追星，跟你说不通。” 妈妈把托盘拿走：“行吧，你慢慢哭。” 两人喝完牛奶，就爬到床上刷着手机准备睡觉了。 小雪翻了遍小白的剪辑视频：“怎么谢长安x李含章 的视频都是车啊。” 小白：“谁让谢长安那么撩，每次和师姐靠得稍微近一点我就心脏狂跳以为要上床了，结果每次都无事发生，把我憋成了内伤。” 小雪：“看了车心情好多了，希望晚上能做个谢长安x我的好梦。” 小白：“最好还有很多车是吧。” 小雪：“怎么可能，我那么纯情，听不懂你在说啥。” 小白：“啊呸。” · 很多人被虐得睡不着觉，熬夜在各种社交平台和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交流感想、探讨剧情、发泄郁闷。 《问心》大结局这天，各大平台几乎都被《问心》屠版了，不怕找不到人说话，随便在哪个帖子带上剧中角色的标题，都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有一个话题，更是一点就炸，那就是谢长安渣不渣、惨不惨。 但凡有人在哪里感叹一句“谢长安太渣了”或者“谢长安太惨了”，立刻就会有人跟你撕“他哪里渣了”、“他惨个屁”，然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加入战场，撕出几百几千层高楼。 这是谢长安角色粉vs其他角色粉的对战。 有剧评人分析过，《问心》中几乎每一个角色都有自己的成长线，被剧本、导演以及演员自己塑造得有血有肉，不是那种大男主升级剧中的工具人，很多观众都能从角色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那些痛苦、暗恋、挣扎都是那么鲜明，也因此吸引了大批真情实感的角色粉。 因此哪怕谢长安的苏粉颜粉占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其他角色粉也能与之斗个旗鼓相当。 与之相反的是，同一个帖子里，磕谢长安x不同角色的剧粉居然能和谐相处互不干扰，并且矛头一致指向谢长安这个渣男。 谢长安角色粉：我好难。 与此同时，编剧又收了几吨刀片，而演员们也迎来了大批剧粉转的粉丝。 一个影视角色要怎样才能吸粉呢，三个字，美强惨。 美，指长得好看，有句话叫只要反派长得好，三观跟着五官跑，可见美是多么重要。 强，指的是实力强大，有钱、有权、有才、有能力……不管怎样得有一个。 惨，就是字面意思。 《问心》里的角色毫无疑问完美符合这三个字。 那些对角色真情实感的剧粉无法接受角色的人生就这么走完了，就会移情到演员身上，把演员当成角色的延续，成为演员粉。 但如果演员本身不吸粉，这些粉丝发现演员和角色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或者对角色的感情淡了，就会脱粉，成为俗称的三月剧粉。 江行舟的三月剧粉最多，她们努力发掘着江行舟和谢长安相同的地方。 嗯，长得一模一样，没有脱离了打光就颜值下降的情况，反而更加好看了。 咦，《问心》的配乐、插曲是他监制的，《问心曲》的作曲作词和编曲都是他自己搞的，厉害，谢长安会的乐器他都会，除了没有谢长安的武功，什么舞剑、骑马都不在话下。 谢长安气质风流，江行舟气质高冷，但没关系，我们不挑，就是你了，我的三月偶像。 那些黏着李依依黑的陈年黑子和水军，也早就被剧粉喷得不见了身影，现在她的微博下都是小可爱。 李依依写了一封长长的收官感言，从自己的年少成名、为爱盲目、陷入泥沼，一直到在剧组简单纯粹的生活，对角色的感悟，感谢导演和其他演员的帮助，感谢粉丝们的不离不弃，感谢观众对她这个角色的喜爱。 很多粉丝都是跟着她从低谷走来的，知道她起来得有多不容易，剧播伊始，就提醒新粉，可以磕李含章 x谢长安，但绝不能磕李依依x江行舟，她不能再经受一点点流言了。 经过他们的努力，就算有磕真人的，也不会来这边舞，不然评论区绝对不可能这么和谐。 事实证明，就算不炒绯闻，女明星也能火起来。 现在的李依依就是当之无愧的流量花，不止是很多女生心疼她喜欢她，那些看过剧的男生也把她奉为女神，毕竟长相摆在那里，真美人演的美人杀伤力巨大。 · 自《问心》播出，陈平的电话就没断过，许多很久没联系的同学朋友知道他火了，打电话恭喜他终于不用去演师弟师妹们的爹了。 公司向他倾斜了不少影视和商务资源，他过几天就要进组演男一号了。 经纪人也不提之前骂他失心疯那茬了，直夸他有眼光有先见之明。 其实陈平到现在还有些懵，他只是不想再演那种功能性配角，看上了大师兄裴怀风这个有灵魂有深度有血有肉的角色，他看到了共鸣点，想演出来，成就自己的代表性角色。 万万没想到《问心》会爆成现在这样，也没想到大师兄会这么受欢迎，热度和话题度甚至要赶上主角了。 经纪人说他热度和话题度高是因为很多人在磕cp，甚至还想让他卖点腐，毕竟剧组里和江行舟关系最好的除了无为道长就是他了，随便发点照片说点一起做过的事情就是绝佳的卖腐材料，现在追星的小女孩都吃这种。 陈平断然拒绝了，搞这种暗搓搓的事情以后朋友还要不要做了。 现在娱乐圈泛腐化严重，影视界、综艺界、电竞界、相声界等，几乎都有卖腐的情况，陈平虽然是个直男，对粉丝们拿他娱乐并不反感，谁让他不踏踏实实地做个默默无闻的纯粹的演员，非要想着出名呢。 他唯一不明白的地方是，明明他浓眉大眼坚持健身八块腹肌更有男子气概，为什么他会是个受，他咨询了经验丰富的经纪人。 经纪人：这跟长相身材没关系。 陈平：那跟什么有关系。 经纪人：你不懂就别墨迹了，把感言发了安慰粉丝吧，她们哭得好像死的是你一样。 陈平被噎了一下，把早就写好的收官感言发到微博，最后一句是：裴怀风一直在践行自己的道，他无怨无悔。 哭唧唧的粉丝们： 【我知道，可我还是好难过。】 【我太太太难过了，大师兄为什么要死。】 【呜呜呜大师兄他太难了，掌门为什么要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他，我讨厌掌门，讨厌谢长安。】 李子轩转发了陈平的微博，配字：都在心疼大师兄，怎么没人心疼二师兄啊。 赵诗雅评论道：可能是因为二师兄比较贵，大家都在心疼钱包。 【本来很难过的，被笑出了鼻涕。】 【从此以后，我心目中的二师兄就是你了。】 很多被虐得死去活来的观众到编剧那骂一骂，到演员那哭一哭，才算缓解了一点。 而这时候，外网的观众炸了，他们追剧的盗版资源比国内晚一步，正是被虐得最惨的时候，演员基本都没有外网账号，他们连哭的人都找不到。 第81章 很多人都知道《问心》火到了国外, 但没有太大的实感, 因为国内很多剧都会营销在国外怎么怎么火, 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外国人看，都是炒出来的热度，目的是为了抬升电视剧以及演员的逼格，就是所谓的国际化。 类似于明星在西方国家时装周、秀场、红毯转一圈，花点钱搞个外媒的通稿, 盛赞一下来自东方的精灵，在国内的逼格就抬起来了。 相较电视剧, 电影就不好这么操作了，票房和奖项说明一切。 现在国内民众已经看穿了这种国外营销国内装逼的套路, 虽然承认《问心》在国内很火, 但并不相信它在国外有多火, 直到这次外网哀鸿遍野。 吴玥玥的爸爸是华夏人，妈妈是百越人, 爸爸为了妈妈留在百越发展, 她也在百越长大，会说百越和华夏两国语言, 她周围的同学朋友虽然是地地道道的百越人, 但多多少少都会一点华夏语，她们平时现代剧大多看新罗的，古装剧大多看华夏的，最近就在追《问心》。 原本她们本来都是在外网用东拼西凑的资源看的，后来实在欲罢不能, 等不及这种盗版资源，连一秒都等不了，就下载了浪花app海外版。 浪花在海外的宣传很不给力，她们知道要下视频app还是因为喜欢看华夏古装剧，追出经验来了。 吴玥玥和同学朋友们没看几集的时候就被谢长安迷得神魂颠倒，去外网搜演员的账号，结果居然没有，好吧，华夏明星没有在外网注册账号的习惯。 她原本看剧就是默默看剧，花痴就是默默花痴，她的同学朋友们也是这样，毕竟痴迷外国电视剧和外国明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值得炫耀的事。 可是《问心》后半截真的把她虐惨了，和一起追剧的几个同学朋友讨论根本不够纾解悲痛郁闷的心情，就去外网的相关视频及话题下面抱怨，结果炸起一大批尸体。 【这明明是部甜剧，你不要骗我。】 【我也看到最后几集了，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是悲剧。】 【求资源，翻译成暹罗语的最好，实在没有，英语也行。】 …… 哎，在网上和人聊天，没什么实感，总觉得心里还是很空落落的。 吴玥玥喜欢上了和好久不见的同学朋友联系增加感情，每次聊几句对方最近在干什么后，自然而然地就会把话题扯到“最近有一部很火的华夏电视剧你看过没”上面。 然后惊讶地发现，她们居然全都在追，无一例外。 于是乎吴玥玥就有了和她激情讨论剧情的对象了，这种感觉实在是爽，尤其是在她剧透了后面的悲剧并且安利了浪花这个宣传很不给力的app后，等着朋友哭完拉着她继续讨论。 可惜朋友们的痛苦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快乐，她还是很难过，难道她和谢长安之间的联系只剩下这部已经播完的电视剧吗？ 吴玥玥又一次对着电脑伤感的时候，常年东南西北跑的爸爸回来了。 吴爸爸看见她红通通的眼睛，暴跳如雷，谁欺负他宝贝女儿了？哦，原来是看剧看哭的啊，那没事了。 不过剧里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呢，想一想，咦，这不是江行舟吗！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不多，他不会认错。 吴玥玥跳了起来，“爸爸，你认识他啊。” 吴爸爸点头：“我那别墅就是租给他们一家了。” 吴玥玥强烈要求爸爸带她去见谢长安，哦不，江行舟。 等到了华夏，她可以要签名照，买《问心》原声碟和周边，还可以给同学朋友们带，省得找代购了。 难得女儿积极主动地想回华夏，吴爸爸当然要满足她这个愿望，正好他最近缺点资金周转，也决定了不在华夏养老，干脆就把别墅卖了吧。 华夏的明星非常赚钱，租房的这家人肯定是不缺买别墅的钱吧。 · 外网的很多人都是沉默看剧，觉得好看，默默看完就完事了，但看到后半截的时候，他们不淡定了，也不潜水了，纷纷冒泡和陌生人议论剧情、咒骂编剧、心疼角色，《问心》的外网热度飚升了好几倍。 那些翻墙到外网浪的国内观众这才发现，原来国外也有这么多饱受摧残的观众啊，然后纷纷加入讨论。 这时候，浪花和《问心》官微宣布，已将电视剧播放版权卖给新罗、扶桑、暹罗、百越等国，敬请国外民众期待。 【普天同庆，即将多出一大批外国友人陪我一起哭了。。】 【恭喜恭喜，好的作品就是要让全世界欣赏。】 【哪有全世界，不就亚洲吗，别把牛皮吹破了。】 【杠精真是在哪都能杠。】 【华夏和西方人种不同，文化上也不占强势地位，问心能辐射亚洲已经很不错了，别在这条微博下吵架。】 得知《问心》卖了多国版权后，江蓠晚非常高兴，不枉费她在《问心》上费的心思。 周峰：“你是不是未卜先知，知道《问心》会这么火，才会把导演片酬和江行舟的演员片酬折算成投资，现在播放版权收入、原声碟收入、周边商品授权收入可不是小数字，我看了都眼馋。” 江蓠晚：“我要真未卜先知，现在就是华尔街股神了，哪里还要辛辛苦苦地拍剧。我把片酬折算成投资还不是因为开始给的预算太少了嘛。” 平心而论，一开始八千万的投资其实不少，但她想要有一部实打实的投资过亿的作品，也想把剧做得更精细点，才会把片酬折成投资，整体预算拉高到一个亿。 很多大剧虽然动不动就投资几个亿，但其中一大半的投资都被几个主演拿走了，剩下的能实打实用来拍摄的钱很少。 而《问心》不同，大部分投资都是实打实地用在服化道和制作上，所以画面精美程度丝毫不比那些大剧差。 一部剧、一个角色想要逼格高，跟投入的金钱正相关。 《一见倾心》投入的钱太少，能火是靠狗血的剧情和江行舟过硬的颜值，起到的作用仅仅是没把江行舟的颜值拉低，至于进一步加成，那就没有了。 所以江行舟只能火成小流量，每年都会爆出或者炒出两三个的那种。 而《问心》有钱，可以给剧情、角色与设定匹配的服化道与制作，让观众不出戏，更深地沉浸在剧情中，有更深的角色滤镜。 这部剧里，谢长安的魅力被无限放大，江行舟也跨过了小流量的坎，成为了大流量，等电视剧在各大电视台播出，国民度就有了。 · 徐经纬最近一直在跑江行舟新专辑的事，这次要发行实体专辑。 等江行舟在外网的讨论度飙升，粉丝私信工作室说哥哥应该在外网营业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坏菜了，没给他在外网注册账号。 江行舟一直都没有外网账号，毕竟在国内知名度也就内样，跑外网去谁认识你啊。 新成立的工作室还在磨合，经验不丰富，徐经纬提起这茬后，宣发经纪人抓紧在外网给江行舟注册了个账号，搞了明星认证。 小帆船们得知偶像有了外网账号后，纷纷翻墙去关注了。 【工作室终于干了件人事了，赞一个，现在哪个流量不走国际化路线啊。】 【居然还有人夸工作室的，这办事效率低到发指，我都不知道发了多少条私信了。】 【都是新人，没啥经验，谅解下哈。】 【什么是外网？啥叫翻墙啊？】 【小学生回家写作业去啊，乖。】 江行舟的外网账号开通后，粉丝数一周之内就突破了百万，从下面表白的粉丝id以及多种多样的语言可以看出，大多数都是早就有外网账号的老用户，不是他原本的粉丝刷的。 一百万已经是个很庞大的数字了，这还是在没有投入宣传的情况下，只能说，颜值是第一生产力。 小帆船们普天同庆、奔走相告，啊啊啊哥哥火了，结果被老对头金正宇的粉丝无情嘲笑了。 【看你们那没见识的样，才一百万就乐成这个样。】 【我家哥哥的fire男团外网粉丝两千万，你家爱豆再修炼一千年吧。】 小帆船们：我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回头：谁关注了fire男团，都tm给我取关，不取关不是小帆船。 · 在家用灵水浇花的江蓠晚等来了要卖别墅的吴先生，以及他的女儿吴玥玥。 吴先生在花园转了一圈，感慨道：“本来我还有点舍不得，现在看你们把别墅照顾得这么好，连果树都长得更精神，我就放心了，房子在你们手里比在我手里好。” 江蓠晚也道：“这几棵果树种得好，我们家的时令水果全靠它们了。” 下定了卖房子的决心，吴先生就直接报价了，不多，五千万，这是考虑了隔壁发生过命案以及综合了最近的市场交易价定下的数字。 江蓠晚和江行舟对此没有异议，约定了签合同的时间、付款方式等，剩下的交给中介去办就行了。 而吴玥玥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江行舟，拍了张合照，拿了几张to签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然后在车上就迫不及待地向小伙伴炫耀了。 直到吴先生他们走后，外公外婆还没回过神，“这就买房了？” 五千万是什么概念啊，他们以前做梦买彩票中奖也就是五百万大奖，现在通货膨胀这么严重了吗？ 江蓠晚高兴道：“是啊，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她跟外公外婆一样，都有种租来的房子不是家的感觉，现在把自己住惯了的很喜欢的房子买下来，才真正有了在京华市扎下根来的踏实感。 外婆：“花了这么多钱买房，你跟舟舟肯定没钱用了吧，我把卖花的钱拿给你，本来就是用来买房的。” 江蓠晚大手一挥：“不用，我现在钱多得都花不掉，那张卡留着给你买菜。” 实际上《江湖风云》赚来的一个多亿，交了税，花了两千多万拍电影，剩下的差不多够买房。钱怎么这么不经花呢，还是太穷了啊。 外公：“我现在能往墙上敲钉子不？想把鱼竿挂上去。” 江蓠晚：“随便敲。” 第82章 自从柚子台宣布由《问心》接档《岁太平》后, 很多剧粉就盼着《岁太平》快点完结。 今天, 《岁太平》终于以超低收视率收官了, 哪怕柚子台砍情节加快节奏、加大营销力度一天n个热搜，依然挽救不了它的颓势，就那样一路扑到底地完结了。 《岁太平》是真正的大ip大明星大导演的大制作，还没开拍的时候就赚足了眼球，着名导演, 五亿投资，影帝下凡, 超高片酬，无一不让吃瓜群众津津乐道。 而在开播前, 制作方更是砸了大笔营销费, 力求做到没断网的人都知道《岁太平》要开播了, 结果却扑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岁太平》的导演是赵导，《岁太平》扑街对赵导的影响并不大, 他早年拍过几部大爆的正剧, 早就奠定了江湖地位，不在乎一部两部剧的失败。 他的导演片酬早就拿到手了, 剧也高价卖给电视台了, 虽然投资人会因为收视不达标拿不到承诺的价款，但关他什么事？投资，尤其是影视这种高风险投资，只想着赚钱不想着亏钱，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赵导郁闷的是制作方拿《岁太平》跟《问心》对打, 结果还打输了，相当于是他输给了江蓠晚那个不懂礼貌不尊重前辈的毛丫头，这不是在丢他的脸么？ 郁闷之下，他发了篇长长长的感言，感叹快餐时代观众没法沉下心来看剧，只知道看脸，导致垃圾剧横行，用心制作的好剧没法出头。 很多网民对《岁太平》的剧情不感兴趣，对它有多扑街倒是挺感兴趣的。 有些自媒体迎合网民的这种兴趣，长篇大论分析《岁太平》扑街的原因，预测它收视率还有多少下降的空间。这次赵导把《岁太平》扑街的原因推到观众身上，他们怎么会不拿来好好说道说道呢。 观众们： 【上一个说有垃圾电影是因为有垃圾观众的某着名导演怎么样了。】 【在新片上映的时候暗搓搓道歉了，谁会跟票房过不去呢。】 【看了两集被劝退，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一会儿嫌弃观众智商低，一会儿嫌弃观众审美差，就不能在自己跟行业身上找找原因吗？！】 其中，有人着重吐槽宋嫣然，吐槽她在影帝和老戏骨的衬托下演技木讷，感叹要是由原来定下的影后来演，说不定剧就不会这么扑了。 还有人感叹幸好宋嫣然从《问心》跑路去了《岁太平》，不然《问心》就没法爆成现在这样，说她的颜值、演技比李依依差远了。 这些论调从《岁太平》和《问心》对打的时候，宋嫣然就经常看到。 现在再看一次，她还是气得心口疼，连《岁太平》的收官感言都懒得写了，直接让宣发经纪人搞定。 刚刚陪完老总，宋嫣然心里呕得要死，洗了两遍澡还觉得自己身上有烟臭味。 死肥猪居然还话里话外埋怨为了她给《岁太平》投钱亏了，说得好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一样，明明是他自己投资眼光不行，居然怪到她身上，真是可笑。 如果自己成为一线女星……想到这里，宋嫣然心口疼得更厉害了。 李含章 明明应该是她的，现在火的也应该是她，李依依一个离过婚的过气糊咖有哪一点比得上自己了，如果是自己来演，肯定会更火。 都怪江蓠晚，但凡她肯迁就一下自己的档期，调整拍摄场次，她就能兼顾两部剧了。 宋嫣然一度想爆料李依依截胡了自己的角色来炒热度，但仅剩的理智劝住了她。 她是在《问心》集训的时候去试镜《岁太平》女主的，时间线清清楚楚，网友只会信她是看不上《问心》选了《岁太平》，不会信她被《问心》踢了以后才去《岁太平》。 而且逼急了江蓠晚，把开机那两天拍的样片放出来和李依依版本的对比，只会是自己丢脸。 刚开机那两天她忙得没时间看剧本，台词都是现背的，表演效果确实有些欠缺，但江蓠晚也肯定没好好拍，放出来和李依依版本的对比，只会被网友群嘲，她还没到走黑红路线的时候。 江！蓠！晚！宋嫣然又一次咬牙切齿地念了这个名字。 · 《岁太平》结束的次日，万千粉丝期待的《问心》终于开播了，粉丝们家里有电视的通通打开了电视，还安利亲朋好友打开电视看，贡献一点微薄的收视率。 而《问心》也没辜负通通化身事业粉的剧粉的期待，收视曲线从开播时低迷的0.3稳步上涨，播到第二集 结束时已经翻了一倍达到0.6，第二天播到第四集时，收视率正式破1. 柚子台的领导们都惊呆了，《问心》的成绩真的大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们原本的设想是最高收视率达到0.7就行，为下一部剧铺路。毕竟很多爆火的网剧上星播放后收视率非常一般，他们也没指望《问心》会例外。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问心》两天之内就把收视率从0.3拉到了1，可以说一句恐怖如斯，要知道今年以来，台里购买的几部大剧连续扑街，黄金档的收视已经很久没破1了。 按这个趋势，《问心》的平均收视率很大概率破1，很多流量花生主演的双台联播的热播剧平均收视率也就破1而已。 再使把劲，破2也不是没可能，平均收视率破2就是能争夺收视年冠的年度大爆剧，可以一举挽回柚子台的颓势。虽说《问心》作为一部网剧已经是大爆剧了，网络热度和讨论度爆表，但网剧和上星剧终究还是有壁垒的。 往后几天，《问心》的收视率持续攀升，终于在上星开播的第八日破2，此时才播到第十集 而已。 柚子台的领导们终于下定决心，多倾斜一点宣传资源给它，如果平均收视率能破2争夺全国电视剧收视年冠最好，不行的话也能拉高下一部剧的首日收视，不至于后续扑得太惨。 · 得知《问心》的最高收视率破2的好消息，江蓠晚高兴地多吃了一袋薯片，这可是她第一部 上星播放的作品啊，在电视剧界，她也算小有成就，可以没有遗憾地去电影界拼搏了。 她想拍华夏自己的公主片、英雄片，华夏大几千年的历史能拍的人物可太多了，然后打入西方市场，不能光他们赚我们的票房，不能我们赚不到他们的票房吧。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太早，她一部正式上映的院线电影都没有呢。 《解脱》已经做完了后期，接下来就是送到各大电影节评奖。届时，她就可以在电影节上寻找看好片子的发行方负责电影的发行，更幸运的话还能找到愿意与自己合作的投资人、制片人。 很多没什么成绩的青年或中年导演都是这么干的，有些导演还会去各种扶持新电影人的协会、基金会等组织各种想办法寻求投资，一般也就几百万吧，很难拿到。 像那种成名的大导演，都是投资人捧着钱哭着喊着求合作。 如果江蓠晚继续拍网剧电视剧，也多得是人捧着钱哭着喊着求合作，但她非要头铁闯电影圈，那就没人鸟她了。 电影不比电视剧，电视剧卖出去就万事大吉，电影就算质量好，宣传、排片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没做好，就是血本无归。 江蓠晚原先的规划是带着《解脱》这部作品到电影节，取得有实力的投资人、制片人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寻求合作，她要拍商业电影，目标高票房。 现在她觉得步伐可以加快了，她要拍流量电影恰烂钱，流量明星也是现成的——江行舟，去年的他还担不了票房，今年的他绝对可以了。 虽然很多流量电影惨遭滑铁卢给投资人敲响了警钟，但总有不信邪的不是，相信以江行舟今时今日的名气一定会有人愿意投钱的。 就在江蓠晚浮想联翩的时候，她的兼职经纪人徐经纬给她打了电话，说有几个节目想邀请她参加。 一个是吐槽类脱口秀网络综艺，江蓠晚想了想自己没什么可吐槽的，拒了。 一个是演员101的网络综艺，请她去当嘉宾，职业相关，先保留吧。 分量最重的是柚子台的上星综艺《不一样的生活》，请了她和江行舟两个人。 这可是柚子台的大热综艺啊，江蓠晚打电话和江行舟商量了下，接了，过几天就去录制。 徐经纬还告诉了江蓠晚一个好消息，说江行舟被列为红枫手机的亚洲区代言人考察对象之一，而红枫手机原先的亚洲区代言人是新罗fire男团的门面金正宇。 红枫手机是华夏国产手机no.1，在多国畅销，它的亚洲区代言人含金量是非常高的。 金正宇江蓠晚有印象，自己还用寒篱的账号和他粉丝对喷过呢。 说起寒篱，她都忘了自己还有寒篱这个账号，罪过罪过。 登上去后，收到了n条私信轰炸。 【要勤快更新呀太太，不然就保持不住大粉的地位了。】 【太太，你好久没出现了，是不是脱粉了啊，脱粉也没关系，不用弃号的。】 【怀念哥哥还是小透明的时候，现在哥哥红了，许多太太却脱粉了。】 …… 寒篱：没有脱粉啦，就是我决定放下手机，回归生活。 然后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居然没有一个粉丝来理她。 害，无情。 第83章 《不一样的生活》常驻主咖有三个, 一个是柚子台《快乐星期六》的主持人孔老师, 一个是喜剧演员冯立, 一个是台省歌手汤尼，每期节目他们都会请几个嘉宾来。 很多时候他们自己请的嘉宾还要假装是节目组请来的，给他们“惊喜”，江蓠晚和江行舟就是孔老师的“惊喜”，现在他们正在前往录制点的车上。 车上, 节目组拨通了录制点的固定电话，让江蓠晚、江行舟和几位常驻互动, 让常驻猜来的是谁，抖出各种线索, 猜了n轮后, 才走流程猜出来。 接下来就是听编导讲述节目录制流程、自我发挥程度、安全注意事项等等。 这一季的录制点是一栋精致的具有地方风情的二层小楼, 位于南方山区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小村庄经济条件不错, 入目所见, 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楼房，水泥马路、路灯、路边垃圾桶等都很齐全。 他们今天下午抵达, 吃个晚饭, 明天上午干点农活，吃过午饭，下午再磨蹭会儿表达下舍不得这个世外桃源舍不得几位老师就可以滚蛋了。 在村里的水泥路上晃悠了十几分钟后，车在隔录制点老远的地方停下来了，就是为了按照台本“偶遇”喜剧演员冯立, 节目组好有东西拍。 于是江行舟从后备箱把江蓠晚的行李箱和自己行李包拿了下来，一起推着走。 参加综艺节目，可以尬聊，但不能沉默。 江蓠晚去了两次《快乐》星期六，也算锻炼出来了，她没话找话聊：“你看这里跟老家像不像。” 江行舟往四周看了看：“和老家相比，这里就是平原。” 江蓠晚：“比喻得很对。” 两人没走多久，迎面碰到一个邋里邋遢背着箩筐的中年人——冯立。 冯立也是京华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的，得过影帝，现在专演喜剧电影，每年春节档都有他的一席之地，电影票房都是十亿起步。 江蓠晚故作惊喜地挥了挥手：“是冯老师吗，冯老师好，我可喜欢看您的电影了，我外公外婆也喜欢看您的电影，每年春节我们一家都会去电影院看您的电影。” 得益于她表演系毕业的深厚功底，这惊喜雀跃之色非常真实，一点都不假。 江行舟也跟着点了下头：“冯老师好。” 冯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哦，刚刚打电话的就是你们吧。” 江蓠晚：“对对对，我在电话里就听出您的声音了。” 冯立调侃道：“我早就听说过你，天才美女导演嘛。” 江蓠晚忙摆手：“都是浪花为了网剧夸大宣传的通稿，我脸哪有这么大。” 冯立：“一点都不夸张，我看就很合适嘛，算起来咱还是同门师兄妹，你是天才美女导演，我是天才俊男大明星，不愧都是从京影出来的。” 江蓠晚忍俊不禁：“您说得对。” 这位影帝兼喜剧界大咖风趣幽默，十分随和，看着也不像在摄影机前故意摆出来的，江蓠晚的七分演戏也变成了十分真心，和他愉快地聊了起来。 冯立也没冷落安静站在旁边的江行舟，“虽然咱没见过面，但我听你的名字不下二十次了，我的助理、化妆师这些女孩子天天念叨你，念得我耳朵都长茧了。” 江行舟一本正经：“那真是对不住。” 冯立瞅了一眼江行舟雪白雪白的衬衫，故意锤了捶腰：“哎呀，这些红薯可真重，我的老腰啊。” 他倒不是故意为难江行舟，节目效果嘛，流量明星一直这么男神范儿不好，适当地出点糗才能增加路人缘。 江行舟也确实如他所愿，说：“我来吧。”然后只见他单手拎起箩筐的挂绳，布满泥土落着灰的箩筐一点都没沾到她的衣服。 他左手拎着大箩筐，右手推着行李箱，轻轻松松地往前走。 冯立不信邪，跑去拎了一下箩筐，果然还是死沉死沉的，没有被掉包。 他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这一筐得有几十斤吧。” 江行舟颠了一下：“四十五斤左右。” 冯立：“这么精准？你框我的吧。” 江蓠晚笑道：“咱可是从小干农活长大的，猜斤数小case。” 走了一小段路后，冯立有点过意不去，说：“要不行李箱给我推吧。” 江行舟提了提箩筐：“不用，这个不重。” 冯立：“行，年轻人就受点累吧。” 然后江行舟左手四十五斤装满红薯的箩筐，右手江蓠晚的行李箱和自己的行李包，往录制的小楼走，剩下两个屁事不干的人在后面聊天、摘花、薅草。 这一幕要是让他粉丝看见的话，肯定得心疼坏了。 ·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录制点，冯立推开院门，嚷嚷道：“都看看谁来了。” 正在院子里剥玉米的孔老师看两人来了，高兴地打了招呼。 江行舟把箩筐放到厨房，行李箱放到客厅后，就去帮孔老师剥玉米了，充分展示他的农活有多利索，把众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台省歌手汤尼跟着老乡去山上打板栗了，无所事事的江蓠晚主动请缨去帮汤尼打板栗。最后是江行舟去打板栗，江蓠晚留下来剥玉米了。 刚从树上打下来的板栗和摊子上买的炒板栗可不同，外面包着一层布满尖刺的壳，砸到身上的滋味很销魂，江蓠晚干活三心二意，经常被砸、被扎，所以江行舟才没让她去打板栗。 说实话这个破玉米江蓠晚也不想剥，她经常用灵水泡澡护理皮肤，手指白嫩得很，剥起来手疼，而且剥玉米这活她从小干到大，早就干腻了。 自江蓠晚和江行舟后，又来了一拨人，是从台省来的女团，一个个时尚洋气地不得了，但现在也只能坐下来剥玉米，一边剥一边惊呼干农活好好玩啊。 江蓠晚：……你们干个十几二十年试试。 这个节目取名《不一样的生活》，就是给观众展示大明星们洗尽铅华回归田园的惬意生活，告诉大众，让生活节奏慢下来，好好地感受生活和自然。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多么美好。 一个个嘉宾离开的时候必然是痛苦流涕，啊，我舍不得这里。 但你要让他们真的一直过这样的生活，非得呸你一口。 对江蓠晚来说：我想有个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最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亿存款。 田园之乐，是有钱或者真正超脱的隐士才能享受到的乐趣。 像她外公外婆这样一直在田园生活的，快乐的日子很少，大部分时候都在愁虫害、愁下不下雨、愁山货卖不上价…… 现在住在五千万别墅的外公外婆才真正享受到了田园之乐。 · 继台省女团之后，是压轴出场的着名电影导演罗林，带着一男一女两个演员。 罗林是冯立邀请来的，他得影帝的那部片子就是罗林导演的，两人关系很好，这回罗林有新电影上映，就来这个大热综艺宣传一波。 与其他默默无闻的导演相比，罗林算是大众知名度很高的了，导演能上的节目他都上，没办法，为了作品宣传嘛，他擅长的电影类型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现在排片高、票房高的电影就那么几种，喜剧片、战争动作片等，都不是他能驾驭的，比如喜剧片他会拍得很严肃，战争动作片他拍不出热血，况且他就喜欢讽刺现实的年代片。 冯立热情地给罗林介绍了江蓠晚，说现在柚子台热播的电视剧《问心》就是她导演的，罗林既不冷淡也不热情地跟这个小辈打了招呼。 电视剧导演和电影导演是泾渭分明的两条线，就好像有电视剧导演协会和电影导演协会，唯独没有单独的导演协会一样。 虽然二线电视剧导演比二线电影导演过得滋润地多，但一线导演的逼格绝对是比一线电视剧导演的逼格高的。 就好像梨子台的演技类上星综艺，来参赛的演员都是实力派或者流量明星，评委也是一溜的电影导演，电视剧导演就没有挣这份丰厚出场费的机会了。 而之前邀请江蓠晚做嘉宾的演技类网络综艺《演员101》，档次就差多了，来参赛的演员都是基本没人认识的小透明，评委就是演技还不错的明星，请她做嘉宾也不是因为她是导演，而是因为她有流量有话题并且还恰恰是个导演，毕竟请小年轻明星做评委被网友们狠狠吐槽了一把，有必要适当挽回一下。 罗林就是梨子台演技类综艺的评委之一，为人严肃，批评演员从来不留情面。 江蓠晚主动提起自己拍了一部女性题材的电影，已经报名了金乌电影节并且通过初选后，罗林才算正眼看了她，以前辈的身份指点她金乌电影节有什么注意事项，鼓励她在电影这条路上要耐得住寂寞、常常磨砺本心。 她又像罗林请教了一些专业方面的困惑，都得到了很高水平的指导，不愧是几十年来一直屹立在电影一线的着名导演。 一番专业方面的探讨后，罗林也欣赏起了这个电影功底扎实的后辈，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说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他帮忙。 他不是个能活跃气氛的人，常常能把天聊死，整个人的气质也和《不一样的生活》不搭，原本来这节目会有些尬，没想到碰到个挺谈得来的后辈。 江蓠晚对这趟综艺之行实在是太满意了，结识了冯立、罗林就是最大的收获。 高兴之下，她主动要求给大家做一道自己的拿手好菜——番茄鸡蛋汤。 其他人：…… 这谁不会做？ 第84章 原本以为“番茄鸡蛋汤谁不会做”的众人：原来我是真的不会做, 这也太太太好喝了吧, 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味的番茄蛋汤。 一群人晚饭没吃多少, 倒是把一大锅番茄鸡蛋汤喝得干干净净。 冯立懊悔不已：“我为什么让你去烧火，真是暴殄天物，这顿晚饭就应该你来做啊。” 江蓠晚：“没事，明天的饭都我来做。” 这档节目里，自诩厨神的冯立负责做饭, 孔老师打下手，汤尼负责蹭吃蹭喝, 有时候嘉宾也会露两手，她这个嘉宾完全可以做明天的饭。 既然确定了明天她负责做饭, 江蓠晚决定早上就煮粥了, 杂粮粥, 清淡，养胃。 当然, 最重要的是简单方便。 众人对如此简单的杂粮粥没有任何异议, 人江厨神做的粥能是一般的粥吗？并且已经开始期待了起来。 吃完晚饭，江蓠晚跟江行舟一起出门去跟老乡要菜了, 后面还辍着饭后散步聊天的冯立、罗林, 这是节目组的既定流程。 菜不是白拿的，明天要去帮人家干农活，农活也是节目组提前跟老乡对过台词的，收花生。 江蓠晚趁机跟老乡要了一点芸豆、黑豆之类的杂粮，为明早的杂粮粥做准备。 江行舟则是到菜园里摘豆角, 薅白菜。 结果是，老乡家的十来岁的大孙子把厨房的腊肉、香肠都拎了出来：“姐姐，我家好多肉，都吃不完，你随便拿，不要钱。” 老乡：…… 老乡家七八岁的小孙女颠颠跟在江行舟屁股后头，指点他：“大哥哥，这颗白菜好看，多挖几棵，青椒要不要，我帮你摘。” 老乡：…… 老乡开始说npc台词：“我家有片花生地，家里人手不够，你们明天就帮我收花生吧。” 大孙子鄙视地看了一眼亲爷：“不就是拿了点菜吗，怎么能叫人干农活，花生地明天就交给我了。” 小孙女举手：“还有我，我也会挖花生。” 老乡：…… 摄影师已经笑得连摄影机都拿不稳了，手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冯立也是拍着罗林的胳膊狂笑。 江行舟及时控场：“付出劳动才有收获，这些菜是我们提前预支的薪水，怎么能白拿呢，明天我们来收花生。” 江蓠晚从兜里掏出两个巧克力，给了两个小孩：“谢谢你们的心意啦，但明天是周三吧，你们逃学的打算是不会得逞的。” · 回了录制点后，江蓠晚把难煮熟的豆类杂粮洗洗泡着，泡一夜明天早上煮粥用。 冯立把老乡家大孙子小孙女的话一学，逗得所有人前仰后合。 睡前，大家都坐在客厅或院子里谈心，这是传统的宣传/洗白/煽情时间了。 罗林谈了谈电影人的艰辛，夸了夸他带来的两个演员的演技和敬业，就宣传起了他即将在国庆档上映的电影。 汤尼则是谈了谈他从唱跳偶像到被人认可的实力派创作歌手是多么辛酸，呼吁给年轻人多一点时间，他邀请来的几个女团成员也操着娇嗲的口音撒娇卖萌，宣传自己来内地发展的第一支单曲。 孔老师给江蓠晚姐弟抛了个话题：“人家都有要宣传的作品，你俩没有吗？” 江蓠晚：“我未播的作品就一部电影，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上映呢，倒是江行舟很快会发新专辑。” 她转头看向江行舟：“你上回说的是什么时间来着。” 江行舟：“十月初预售，十月下旬正式发售，这是我的第二张专辑，专辑名《收获》，有十首中文歌，两首英文歌。” 罗林疑惑道：“你不是演员吗，怎么就发专辑了？” 冯立：“影视歌三栖，多正常的事儿啊。其实歌手也是我的梦想，可惜没有一副好嗓子，只能靠我英俊的脸庞吃饭。” 罗林：“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冯立：“怎地，我年轻时候那也是校草啊，现在风采魅力依然不减当年，你们说是不是。” 众女团成员很给面子地齐声道：“是。” 汤尼和江行舟参加过同一档音乐综艺，那时候只能算互相认识，一起在山上打了半下午板栗后，已经混熟了。 这会儿汤尼问他：“你说这是你第二张专辑，那第一张专辑叫什么，我搜来看看。” 江行舟：“第一张专辑叫《春暖花开》。” 汤尼搜了一会儿后，吐槽道：“你这些歌的名字还挺切题啊，《墙角的蝴蝶兰》，《栅栏上的蔷薇》、《屋檐下的梅花》，不会是你蹲花园里写的吧。” 江蓠晚笑道：“您猜得还真准，他是一有空就坐花园里发呆。” 汤尼打开了音乐app，说：“你上回节目唱的那首《栅栏上的蔷薇》非常不错，我再听听其它几首。” 孔老师：“现成的人在这里呢，听什么手机啊，正好我们这有吉他，可以用吉他伴奏吧小江？” 冯立鼓掌：“来一首来一首。” 江行舟却之不恭，弹唱了一首《屋檐下的梅花》，女生们眼睛都亮了，齐刷刷喊着安可。 · 第二天一早五点，江蓠晚早早起床开始熬杂粮粥，用的柴火灶。 实际上用电饭煲煮一锅白粥点一滴灵液，美味程度是一样的，但如此简单半自动化操作的白粥，味道却比别人做的好一大截，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所以还是得搞点复杂的流程。 女团成员们也早早起了，几人还积极主动要求帮江蓠晚烧火。 江蓠晚摆手道：“不用不用，煮粥要用的火候非常讲究，还是我看着吧，不然这锅粥会失去灵魂。” 事实上留点小火慢慢熬就行，都不需要人看着。 无事可干的她们在院子外面的水泥路上练团舞，用手机外放的音乐伴奏。 如果不是她们长得青春靓丽，穿得清凉性感，舞蹈动作难度稍高，和跳广场舞的大妈其实是没多大区别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街头艺术，一个是扰民。 外公外婆现在也被上了年纪的邻居们邀请在小区活动中心的舞蹈室一起跳舞，但在舞蹈室跳的舞，比之在广场上跳总是少了那么一丝韵味。 毕竟初来京华市上大学的那三年，她每次看到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都会幻想着外公外婆身体能恢复健康，加入他们一起跳，这是当时的她所能想到最幸福的事了。 江蓠晚坐在灶台后面看着火苗发呆，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太香了”，原来是冯立起床了，他负责做饭，一般都会起得比别人稍早些。 冯立问她几点起得床，知道是五点时肯定道：“那你肯定是第一个起的。” 江蓠晚：“最早起的当然是摄影师啊，要不然谁拍我呢。” 冯立：“说得也是。” 等所有人都起床后，早饭也做好了，一大锅杂粮粥和几碟凉拌小菜。 吃完饭后，所有人都对着空碗默默流泪，太好吃了，只是普通的粥而已，怎么会这么好吃呢？吃完感觉浑身疲劳顿消精神百倍，原来华夏小当家没骗他们，美食真的是有神奇的作用的。 紧接着，他们就对午饭期待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地提议着中午吃什么。 孔老师：“我们昨天打了板栗，可以用来烧鸡，今天上午我们分两组，一组去鱼塘抓鱼，一组去莲塘挖藕，中午就有鱼和莲藕吃了。” 江蓠晚举手：“我跟江行舟要去帮老乡收花生。” 孔老师点头：“对对，你们去收花生。” 这些都是既定的节目流程，分派了任务后一群人就分开了。 老乡的花生地就在鱼塘旁边，与在鱼塘里拿着兜网扑腾和在莲塘淤泥里摸藕相比，收花生算是比较轻省的活了。 被鱼捉弄得气急败坏的汤尼跟江行舟换了任务做，收花生非常利索的江行舟捉鱼也很利索，没几下就兜到了两条在水面上扑腾的鱼。 一行人顺利完成任务，带着满当当的食材回到录制点。 留守的冯立和罗林已经把中午要用的食材洗洗切切准备好了，现在见鱼和莲藕来了，也抓紧收拾，早点搞完早点吃午饭，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午饭要做的菜有点多，是江蓠晚和江行舟一起做的，冯立在旁边一边打下手一边偷师，孔老师一会儿来看一下进度，汤尼每道菜都要“尝一尝”。 冯立紧张地问江行舟：“你确定你做的菜跟小江导一样好吃。” 江行舟有点迟疑：“我的厨艺水平忽上忽下，用家里种的菜还好，外面买的菜有时候好吃有时候一般。” 江蓠晚打包票道：“放心吧，没问题的。” 没开饭的时候，一群人就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流口水。 等把柴火灶烧的米饭和菜端上桌后，所有人都狼吞虎咽起来，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赞道：“好吃好吃。” 所有盘子都清空了，汤尼甚至还把米饭倒进剩下的汤汁里拌着吃。 然而吃的时候有多满足，吃完就有多痛苦，下一顿，下下一顿，下下下一顿……他们可能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悲伤有那么大。 下午稍微磨蹭了一会儿后，江蓠晚和江行舟就该走了，新的一批嘉宾马上就要来了。 冯立、孔老师、汤尼都是一脸惆怅，真想把他们留下来多做几期饭，哦不，嘉宾啊。 但这是不可能的，节目组是不会同意的，等着曝光的艺人那么多呢。 从来都是嘉宾哭着喊着不想离开这里，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回变成了常驻主咖们哭着喊着舍不得嘉宾了。 罗林：“小晚啊，我有个儿子，在hf读博。” 众人：卑鄙。 第85章 江蓠晚婉拒了罗林推销的高材生儿子, 对方甚是遗憾。 她回家后立刻给罗林、冯立、孔老师、汤尼都寄去了外公外婆做的水果罐头, 获得好评如潮。 罗林知道她想筹资拍新电影, 建议她在十一月份的ns慈善夜寻找靠谱的制片人和投资人，届时他会帮忙牵线搭桥。 ns慈善夜由ns杂志和梨子台联合举办，届时群星争艳，企业家、投资人、制片人、导演、编剧等业内大拿也会到场，是一个维系人脉、促成影视合作的好时机。 一般情况下, 这种鱼龙混杂的名利场江蓠晚是hold不住的，她更喜欢单纯的事物与场合, 但既然罗林也在，她就不慌了。 就在江蓠晚查看ns慈善夜的资料时, 徐经纬打来了电话, 说《演员101》节目组把她的出场费提高了一倍, 问她去不去。 江蓠晚：“就说我忙，去不了。” 《演员101》首次邀请她去做嘉宾时, 她看了已经播出的那几期, 感觉没意思，就拒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看好自己, 不惜把出场费提高一倍。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为了剧的曝光什么热度都要蹭的穷酸小导演了，而是迈入小康的小导演，不会为了那点出场费难为自己。 在她看来，《演员101》的赛制非常有问题，它就不应该模仿《偶像101》, 虽然演员跟爱豆一样需要流量，但演员没法像爱豆一样评判高低，因为演技是个很主观的东西。 江蓠晚挑演员只有一个标准——适合，演员适合角色，剧情氛围到了，观众入戏了，自然就认为演员演技好。 一切靠作品说话，不是评委吹捧几句观众就认可的。 徐经纬的电话刚断，于静给她发来了餐厅的定位信息，是一家网红烧烤店。 江蓠晚穿着大学时的旧衣服，带着棉布口罩出门了，直到跟于静在烧烤店碰头，也没人认出她来。 事实上，只要不化厚厚的妆容、打扮得不那么明星范，除非有狗仔跟着，普通路人是不会认为你是明星的，顶多觉得你跟谁谁谁有点像。 哦，也有可能是她不够红吧。 吃饭的就于静和江蓠晚两个，其他小伙伴都在剧组忙活。 她们谢绝了烧烤店服务员小哥的服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静因为《一见倾心》、《江湖风云》、《问心》连续大爆，身价倍涨，高价卖出了两个狗血耽美小说原着的影视改编版权以及她早前写的剧本，目前正在写浪花视频一个定制剧的剧本。 趁着手里有一大笔钱，她在三环买了个学区房，面积、户型、交通、医院、商圈等各方面都很满意，就等重新装修一下就可以入住了，这也是她今天请客的原因。 江蓠晚把烤好的五花肉刷了一层酱，裹上生菜递给于静，“来尝尝我调的酱料味道怎么样。”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配上酱料和生菜简直是人间美味，肥而不腻，于静几口就吃掉了，赞道：“不错不错，这个酱料调得刚刚好。” 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烧烤的小诀窍之后，于静问她：“你真打算下一部还拍电影吗，感觉还是继续深耕电视剧比较稳妥。” 江蓠晚：“我是迟早要闯电影圈的，既然早闯晚闯都是闯，不如早点去闯。现在我年轻，哪里没做好合作方和观众都会选择原谅。等我在电视剧界有了资历和江湖地位，再去闯电影圈就承受不起几次失败了。而且不管你在电视剧界有什么成就，闯电影圈的难度是差不多的。” 于静点头：“你说得有理，有毕业没几年就拿金乌奖的，也有《岁太平》的赵导这样拍了几部电影都血本无归的。” 烧烤店隔着木栅栏的后桌。 “听说最后谢长安没跟师姐在一起，真的假的啊？他们那么甜。” “剧透就没意思了，你一集一集往下看，保证会很刺激的。” “好吧好吧，你还是不要告诉我，吃完饭我回去继续看剧。” 隔着过道的邻桌，一个女生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问心曲》。 恰好烧烤店上一首歌放完，开始放新歌，也是《问心曲》。 随随便便在外面吹顿饭都能感受到《问心》有多火，江蓠晚和于静都非常开心。 于静：“我现在不是在老小区租的房子吗，从窗户外面看出去，一半的人都在看《问心》，那些叔叔阿姨不知道我是编剧，我随便抓几个人问剧好不好看，他们都说好看，还推荐我看来着呢。” 江蓠晚：“恭喜我们的剧打入中老年市场，可惜他们不爱上网，没法知道他们的反馈。” 于静：“我问过几个叔叔阿姨，他们习惯看有线电视，做家务的时候喜欢把电视机开着，哪个台听着顺耳听哪个，他们说《问心》的音乐好听，演员的声音也好听，分得清楚。不像有的古装剧，演员说话都一样，连换几个台都毫无违和感，根本看不懂剧在讲什么，所以他们就算只是当背景音听也喜欢调《问心》这个台。” 说着说着，于静惆怅起来：“哎，还是跟你拍剧开心，卖给别人的剧本总是搞得乱七八糟，制作班底和演员都不靠谱，我也懒得跟组了，剧本卖了就卖了，不管了。” 江蓠晚安慰道：“没事，等你成为大编剧就有话语权了，加油。” · 自从《问心》在柚子台播出，取得收视率过2的好成绩，才真正标志着它的大火，至此，大多数人都已经主动或被动地知道这部剧了。 《问心》原先作为一部网剧在网络爆火的时候，多数年纪大的有线电视的观众都没看，因为不爱上网；许多年轻观众也没去看，有的是纯粹不感兴趣，有的是逆反心理，越火的越不想看。 等《问心》在电视台播出，获得掌握遥控器的观众喜爱时，很多不感兴趣或者打死不看的年轻观众被迫看了几眼后，真香。 很多人等不及电视台的更新，跑到浪花看全集，于是《问心》的网播量天天挂在播放量排行榜第一。 台网轰炸下，江行舟的人气水涨船高，等到《不一样的生活》播出的时候，已经有了相当高的国名度了。 但再好看再有才华的人也不会人人都喜欢，粉丝多了，黑粉也会相应增多。 节目里，江行舟拎箩筐、剥玉米粒、打板栗、收花生、捉鱼、做饭的时候。 粉丝：啊啊啊我家哥哥十项全能，想嫁。 黑粉：农村出身能搬能抗会做农活不是正常的吗，搞得跟贵公子下乡一样。 粉丝：？？？ 江蓠晚剥玉米粒磨红了掌心、做饭手指被锅沿烫出水泡的时候。 粉丝：江导不会干活就歇着吧，交给咱勤劳的弟弟。 黑粉：山区出来的这么娇贵装给谁看呢，小姐身子丫鬟命。 粉丝：？？？ 冯立、孔老师、汤尼他们被美食折服的时候。 粉丝：看着好香的样子啊，好想跟他们一起吃。 黑粉：家常菜能有多好吃，一个个表现得也太夸张了吧，为了捧人连脸都不要了。 粉丝：麻溜滴滚！！ 但总体来说，还是粉丝多得多，节目播出后也，原本对当红流量都持负面态度的路人看见生活状态下的江行舟，那一丝丝反感也都烟消云散。 老乡家的大孙子小孙女争着要去收花生的时候。 【哈哈哈，颜控的世界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同情一波老乡，差点连npc台词都没法说了。】 【江导关注点清奇啊，居然觉得他们是想逃学。】 【这孩子不能要了，扔了吧。】 罗林给江蓠晚推销儿子的时候。 【不要啊，泥奏凯，晚晚是我的。】 【为了多吃几顿饭就把儿子卖了，这样好吗。】 【我们江导还小呢，再过十年八年谈恋爱也不迟，都不要来诱拐她，老母亲操碎了心啊。】 【儿子：爸爸你对我真好。】 · 《不一样的生活》播出后，国庆长假开始了，罗林导演的《神药》全国上映 江蓠晚和江行舟都帮他做了宣传，并且带着外公外婆一起去电影院包场支持，不得不说，包场看电影就是爽，想坐哪里坐哪里。 《神药》讲的是看病贵看病难的社会问题，深刻揭露了因病返贫看不起病的几个底层家庭的悲惨现象，把外公外婆都给看哭了。 江蓠晚泪点很高，但这回她也湿了眼眶。 高考那年外公为了不拖累亲人，绝望到喝农药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江蓠晚戳了戳江行舟的胳膊：“上回你说要给老家盖几所小学，联系得怎么样了。” 江行舟：“政府派了几个工作人员和我这边对接，手续、土地方面都不是问题，十月底应该就能动工了。” 江蓠晚：“你捐学校，我就送图书馆给他们吧，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改变命运从儿童抓起。” 江行舟：“学校不是问题，缺好老师和教育水平差才是问题，想想我们初中才开始学英语。” 江蓠晚：“那没办法，好不容易跳出大山，怎么能指望人回去呢，咱不也没回去吗，我想想看怎样才能留住老师。” 想了半天，江蓠晚也没想出办法来，只能先放放，等学校完工了再想。 第86章 十月上旬, 江行舟的新专辑《收获》开始预售, 十月下旬, 正式发售。 发售首周，实体专辑销量超百万，数字专辑销量超两百万，其中海外销量占了百分之二十。 数字专辑不提，因为这种流媒体销量计算方式复杂, 数据又完全掌握在各大音乐平台自己手里，这些平台会给某些明星注水, 导致数字真实性降低。 但实体专辑不一样，卖了多少是看得见的, 注水相对困难。 在华语乐坛没落、线上收听更方便、版权意思不强的今天, 国内歌手已经十多年没出现过实体专辑超百万的销量了。 很多成名歌手实体专辑卖出十万张都要开庆功宴, 而江行舟一周时间就卖出了一百万张。 现在本就是他热度最高的时间，不用给宣发费、公关费, 各大媒体和自媒体已经起了各种怂人听闻、吸睛夺目的标题。 “震惊！某当红流量竟破了十五年没人打破的记录” “新一代歌神诞生？为你解析江行舟的新专辑《收获》” “江行舟实体专辑海外销量超二十万, 带你去看国内明星在各国真实人气。” 《问心》九月底在柚子台播出，同时在东亚、东南亚各个国家播出, 为江行舟带来了巨量的关注, 其中《问心曲》mv在外网的播放量已经破亿。 mv中，他一会儿是风流恣意的古代贵公子，一会儿是录音棚里俊美无双的现代歌手，唱着华夏风的歌曲，歌声动听直击灵魂, 引起了无数人对于他的好奇，也不知道挑起了多少人的少女心。 虽然没有各种大字报宣传，但江行舟在国内外的人气都毋庸置疑。 与《春暖花开》相比，《收获》做了更复杂的编曲，用到了多种流行元素，并专门写了两首英文歌，为在海外行销打下了基础。 其中主打歌《收获命运》，已经在国内各大音乐平台以及海外许多流媒体榜单登顶了。 这首歌表达的是对命运的抗争，引起了很多社会底层人士的共鸣，许多人在d站、快抖以及其他乱七八遭的软件无意中听了一耳朵后，回想起自己为了生活打拼的心酸，不知不觉就湿了眼眶。 等他们去搜歌名、歌手的时候，陡然发现，我去，这不是那个天天在朋友圈刷屏的流量明星江行舟吗？白瞎了老子的感动。 现在的江行舟相当于个体户，背后没有强大的公司以及公司掌握的媒体渠道宣发资源，他又没有投入海量经费宣传，只蹭了点作品平台方、节目制作方附带的宣发，导致媒体人对他的人气严重低估。 到了拼真金白银的时候，这股力量才浮出水面。 所有努力都不会白费，《一见倾心》、《问心》两部作品，为他带来几千万的颜粉、角色粉，让许许多多的人了解了他，这两部剧的主题曲、插曲，去年的专辑《春暖花开》，参加的大大小小的音乐类节目，让人们看见他的创作实力和唱功，为他培养了一批批音乐用户。 现在，到了他收获的时候了。 这个暑假，江行舟的热度本就一骑绝尘，到了秋天也没丝毫降温，在新专辑实体销量破百万后，这股热度达到了顶峰。 红枫手机、博睿汽车、星辰珠宝等国内具有影响力的品牌都放出即将签约他作为亚太区代言人的风声了，只等官宣。 · 十一月中旬，ns慈善夜在京华体育中心开幕。 晚上六点，各路明星或者网红开始走红毯，女明星低胸高定礼服，男明星西装革履。 走红毯仪式持续时间两小时左右，这两小时会全程直播。后面还有内场表演及拍卖捐款流程，就要等录制剪辑后在梨子台观看了。 江行舟是在红毯开始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入场的，等了他一个多小时的粉丝们沸腾了，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多了几倍。 台下一长排的媒体摄影机的闪光灯也闪个不停，都快把人眼睛闪瞎了。 主持人跟他聊了一会儿新专辑，又问他接下来有没有影视上面的规划，江行舟当然是说暂时没有。 虽然有很多电影电视剧的剧本递到他面前，但他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想把重心放到音乐创作上，接下来还可能要开巡回演唱会。 更何况他要帮江蓠晚拉电影投资的，在她下一部电影项目确定下来之前，自己是不会接戏的。 ns慈善夜内场的舞台下方，摆了几十张圆桌。 第一排中间位置坐的是大佬企业家和超一线明星，他们是捐款的主力。 江行舟在第一排的边缘位置，正被主办方的记者缠着采访呢。 罗林带着江蓠晚认识业内各位前辈，江蓠晚一直都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当介绍到那百川的时候，她的笑容已经僵了。 那百川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跟不曾相认的女儿说上话，当然要多说几句，问了电影方面的计划不算，还要给她介绍自己的人脉。 江蓠晚冷淡道：“这就不用了，多谢那导费心。” 离开了一段距离后，罗林遗憾道：“那百川不像我这个野路子，人家是中生代第一人，也是幻梦影视第一人，幻梦影视在业内深耕多年，网罗了不知道多少一线明星、大导、编剧和制片，有他带你入门，比我可容易太多了。” 江蓠晚似真非假道：“我跟他非亲非故，他却这么热情，非奸即盗，我怎么敢接受他的好意。” 罗林：“你这样的无端揣测就警惕过头了，不管他有什么图谋，先把好处拿到手再说，他和幻梦在电影界的影响力可不是盖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借力打力，光想靠自己在这行站稳脚跟太难了。” 见罗林是真心实意在为自己着急，江蓠晚也不由端正了态度，“是，您说得是。”但让她找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热情的那百川帮忙是不可能的。 介绍了一圈后，有几个电影制片人和影视投资公司的老总都对“江行舟主演”的电影项目产生了兴趣，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舞台上活动已经正式开始了，现场音乐震天响。 江行舟做了开场表演，献唱他新专辑的主打歌《收获命运》。 姗姗来迟的那云儿见父亲出神地盯着台上，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爸，看什么呢，您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那百川收回了目光，问她：“刚才罗林导演给我介绍认识了一个新锐导演，叫江蓠晚，她是你同班同学吧，你们处的怎么样？” 那云儿没好气道：“不怎么样。” 那百川语重心长道：“我看她也不是那种品性不好的姑娘，你怎么会跟她处不好呢，同学之间的感情是最纯粹的。” 那云儿怀疑地看着他：“我都毕业一年多了，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该不会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吧？你可不能对不起我妈啊！” 那百川训斥道：“你这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瞎想什么！我多大？她才多大？” 那云儿不服气地努努嘴：“那难说，她向来是喜欢攀高枝的。” 那百川调查过江蓠晚姐弟俩，知道江蓠晚和梁少钦谈过又分了，现在听云儿的口气，他也能猜出云儿为什么不喜欢江蓠晚了，因为云儿喜欢梁少钦。 但她妈妈明确地告诉过她，她是不可能嫁进梁家的，让她不要浪费这个功夫。梁少钦不一定喜欢她不说，被梁家嫌弃也会很难看。 云儿自尊心很强，从那以后就不往梁家凑了，但能理解她为什么讨厌江蓠晚。 那百川叹了声气，不再试图说服那云儿和江蓠晚处好关系。 · 就在旁边那桌，江蓠晚给罗林沏了杯茉莉花茶，说：“罗叔，这是我外公外婆种的茉莉，自己晒的花茶，特别清香解腻，您尝尝。” 说是沏茶，其实就是在每桌提供的一壶绿茶里加了几朵茉莉花，毕竟现场也找不到沏茶的工具啊。 罗林却一点都不嫌弃敷衍，笑呵呵道：“你江家出品必属精品，我来尝尝。” 喝完一口，他闭着眼睛回味了很长时间，连连夸赞香气扑鼻、灵气逼人。 同桌拼酒的人面面相觑，问：“有这么夸张吗？” 罗林：“就是有这么夸张，不信你们尝尝。” 其他人倒了一杯后：“真香！”喝完茶后连酒都不想喝了，就怕破坏这股余香。 江行舟也唱完自己的歌了，没坐主办方给他安排的位置，拖了张凳子过来挨着罗林坐下。 罗林打趣道：“你家怎么随便种什么都那么超凡脱俗呢，你们姐弟俩做菜还那么好吃，真想以后就到你家养老。” 江行舟笑道：“荣幸之至，您要来，我外公外婆肯定会很高兴。” · 看着自己的儿女和别人有说有笑情同父子，唯独对自己那么冷淡，那百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和那百川那云儿一桌的一个影视投资人对两人道：“侄女不是想拍大ip仙侠题材的电影吗，如果男主是江行舟，这个项目我就敢投了，拉到共同投资人分担风险的机会也更大。” 那云儿立刻道：“不要他。” 那百川：“你不是一直想演仙侠电影女主吗？现在又在闹什么脾气？江行舟总没惹到你吧？” 影视投资人打圆场道：“这就是个意向，对方也不一定有档期，我先问问他去。” 江行舟就在隔壁桌，沟通起来也方便，这位影视投资人直接就来问他的意向了。 得知女主是那云儿后，江行舟一口回绝。 影视投资人：“制片人、导演、团队都经过票房考验有口皆碑，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江行舟微笑拒绝：“我打算把重心放到音乐创作上，大概率没时间拍电影。” 于是影视投资人回了自己座位，说江行舟拒了邀约。 那云儿非常懊恼，怎么被他抢先拒绝了呢，应该是自己先拒绝才对啊，刚才就应该坚决不同意。 不过这些抱怨她是不会说出来的，爸爸和叔伯们为了她拍电影的事已经很愁了，没人敢把几亿的投资押注在她身上。 可她在各种电影里演小配角已经演腻了，她要演大女主！ 本来这个暑假她应该火的。 她和红了多年的流量演了一部仙侠古偶剧，在梨子台上星播放，结果热度、话题度、讨论度、网播量甚至收视率都被《问心》吊着打，被压制得黯淡无光。 不应该啊！大ip仙侠古偶题材应该火的，她应该可以撕去大导女儿的标签成为一线流量小花的，也应该成为ns慈善夜最引人瞩目的存在。 她想不明白，那只能是江蓠晚姐弟俩克她。 第87章 捐款流程已经进行了半小时, 那百川、罗林以及其他重要人士都上去讲过话。 接下来的活动气氛就轻松了, 明星们在台上表演, 帮忙拍卖一系列拍品，社会各界人士在台下时不时举个牌竞个价，有那坐不住的还会到处走动和认识的人交际。 田绍坐在离舞台较远的后排，正和同桌的人吹牛，“看到那个穿线衫裙的没, 我女朋友。” 同桌不信：“那可是江蓠晚啊，怎么会是你女朋友。” 江蓠晚在整个场子里都很显眼, 年轻漂亮气质夺人，一副一线女星的模样, 却没有像女明星那样穿着华丽的低胸晚礼服挤出深深的事业沟, 而是穿了身简单的浅蓝色拼色线衫裙, 在十一月的京华市既保住了温度又保住了风度。 多么清纯自然不做作的女孩呀！ 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目光！ 现场的很多成功男士都在打听她是谁, 知道了她的履历后, 大部分人都偃旗息鼓了。 没出社会的学生送个鲜花巧克力每月万把块零花钱就满足了，出社会后, 要求不高的情人买房买车能满足, 要求高的情人奢侈品、珠宝首饰、游艇出海也能满足。 但以江蓠晚今时今日的成就和个人能力，恐怕捧个几亿现金给她拍电影才会赏脸看你一眼，这代价太昂贵，没到天凉王破的境界还真养不起。 只剩下一小部分自信爆棚的成功男士还在幻想天下美女都会被自己的魅力折服，围着自己的那些女人爱的都是自己这个人, 而不是自己的钱。 其中有几个端着酒杯来搭讪，都被江蓠晚挡回去了。 跟田绍同桌的人是真不相信江蓠晚会看上田绍的，哪怕他爹是京戏校长，也掩盖不了他本人的无能。 漂亮到江蓠晚这个地步还有脑子的女人太稀有了，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见他们质疑江蓠晚是自己女朋友的话，田绍面子上挂不住，急道：“你们别看她现在光鲜亮丽，那都是靠得我，不然以她贫困山区的出身，哪来的人脉资源和钱拍戏！” 其他人开始将信将疑起来，毕竟田绍跟她是一个学校出来的，说得还有鼻子有眼 但也不排除吹牛的成分，毕竟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吹牛跟某某女星有一腿的人还真不少。况且江蓠晚事业上的成功怎么可能跟田绍有关，他本人也就混成这鸟样，如果他爹不是京戏校长，根本不配和他们坐一桌。 有鉴于此，他们敷衍地“哦”了一声。 众人如此明显的敷衍态度激怒了田绍，戳破他少得可怜的自尊心。 田绍又气又急，加上醉意上头，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们不信是吧，不信我去找她证明给你们看。” · 持续了两个小时的拍卖捐款流程已接近尾声，江蓠晚正在会场中间位置与一位电影制片人攀谈。 这位电影制片人是个独立制片人，向来做青春题材的电影，已经成功运作了五六个项目，对电影投资市场、发行公司、影院方面都有较深的了解。 他现在手里有个青春校园电影的本子，恰好一直合作的两位导演一位回家带孙子，一位手上有别的项目，他又想找江行舟做男主，就和江蓠晚接触了起来。 江蓠晚了解了一下剧本，觉得不可。 青春校园电影为什么要有闺蜜插足、堕胎流产、车祸失忆这种情节，不应该是距离高考还剩xxx天、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提高一分干掉千人？再不济懵懂青涩的初恋、一起为明天奋战也好啊。 对于和自己理念不合的作品，她拍不出来。 就在江蓠晚和准备起身回自己座位的时候，肩膀一紧，一股酒臭味从头顶传来。 江蓠晚挣了下肩膀，没挣开，转头看去，居然是阴魂不散的田绍。 田绍大着舌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 江蓠晚满面寒霜，骂道：“哪来的神经病！滚！” 然后曲起手肘往后挥去，只是她坐着，田绍站着，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了座位上，使不上力。 电影制片人呵斥田绍：“干什么呢！给我放手！”说着就要起来赶人。 同桌的几人也是强烈谴责。 江蓠晚本就是焦点中心，有很多人在悄悄关注她，这边的骚乱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江行舟也看见了。 有人推攘着田绍：“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却被又高又壮的田绍反推了一下，干瘦的体型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田绍的动作已经从搂肩上滑到勒脖子了，江蓠晚更加难以挣脱。 周围的人有人在录像，有人要英雄救美。 然后只见江行舟拨开围观的人冲了过来，抓住田绍卡江蓠晚脖子的手腕，往后扭去。 江蓠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脖子干咳。 “啊疼疼疼疼疼~”田绍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哀嚎，酒也完全醒了，“你他妈给我放手。” “行啊，”江行舟应了一声，然后抓着田绍的手腕把人甩到了地上。 田绍高大的体型砸在地上时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还滑行了一小步的距离。 “啊啊我手断了，”田绍抱着胳膊哀嚎，“我要报警，我要你坐牢，我要你身败名裂。” 这种大型活动都是有公安镇场的，不需要田绍报警，他们已经一秒出警了。 这种重要场合同样也是有急救医生的，医生给嚷嚷着手断了站不起来的田绍看了下，是小臂脱臼，已经构成了轻伤的标准，于是咔哒一下默默给他复位了。 田绍继续哀嚎：“啊啊啊医生，我手是不是断了。” 医生冷酷道：“没断，已经好了。” · ns慈善夜是娱乐圈每年的盛事，不止各大媒体、营销号非常关心，各大明星的粉丝以及吃瓜群众也是高度关注，用红毯生图和官方精修图的对比证明谁谁谁丑啊，各大明星与背景参照物的对比证明谁谁谁虚报甚高啊，三线明星没有自知之明最后十五分钟压轴出场啊，心机抢c位啊、捐没捐款捐多少啊等等。 所有人他们都能找出一点瑕疵，比如女星皮肤黑黄城墙厚粉底都救不了、生完孩子老态尽现、离婚后一脸疲态生活不如意，男星头大肩窄、腰长腿短、缩肩塌背、实际甚高不超过一米七、穿的是十厘米战靴等等等等。 唯独江行舟，相貌、身材、仪态、谈吐，都堪称完美，找不出一点能黑的地方，就算强行找黑点，你也找不出在这方面比他更好的明星来对比。 对他来说，生图是清爽自然，官方精修是星光熠熠。 各大媒体、自媒体、营销号实在找不到江行舟能拿来做文章 的地方，然后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艳压。 不止艳压所有男明星，还艳压所有女明星。 只等江行舟的粉丝和黑粉以及其他明星的粉丝撕起来，它们的流量就滚滚来了。 这就是单打独斗的坏处，没有强大的经纪公司和资本保驾护航，这些媒体、营销号根本不怕招惹你，为了流量它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此次出席慈善夜走红毯的其他明星粉丝果然有许多人被激怒了，被江行舟的黑粉裹挟着，纷纷讽刺一个男明星居然要靠艳压女明星出位，真是活久见。 【是是是，他比女明星都要美，趁早去暹罗变个性吧。】 【恕我直言，粉他的人都是脑子进水，我表妹说喜欢他，被我打了一顿，现在不敢提了。】 【楼上握个手，因为他我已经跟朋友绝交了，粉这种人三观肯定有问题。】 【天天刷屏资本护体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艳压群星，真当别人没粉啦。】 江行舟的散粉们一开始还在这些抹黑的微博下大喊鸡鸭鹅营销号博眼球不关哥哥的事，随后就加入了己方正规军，秉持坚决不给这些营销号送流量的原则，另外刷起“江行舟被艳压啦”的话题，放送《问心》的精修剧照。 谢长安和冰消雪融的李含章 ，谢长安和爱到颓靡的花千红，谢长安和甜美可爱的小师妹，谢长安和稳重敦厚的大师兄，谢长安和温文有礼的太子，谢长安和沙雕二师兄…… 没有谁艳压谁，只有相辅相成，熠熠生辉。 很多蹲守ns慈善夜各种料的吃瓜群众被这些剧照勾起了回忆。 【现在一看到这些画面我还是想哭，看完大结局就没敢回顾。】 【我比你惨，我妈天天晚上在客厅追剧，让她用电脑看完还不乐意。】 【每一个人都是那么鲜活，彷佛真实存在过一样。】 【动不动挑事的营销号也太恶心了，国家什么时候管管。】 …… 这些人加入了小帆船们压黑话题洗广场的战队，吃瓜间隙刷条微博而已，很简单。 还没等徐经纬花钱公关，这场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战役，在ns慈善夜结束前就消弭于无形了。 然而还没等小帆船们松口气，网上流出了江行舟在ns慈善夜内场伤人的照片、视频。 照片中有警察，有医生，江行舟冷漠地站在一边，地上蜷缩着一个高壮的大汉。 视频里，江行舟抓着大汉的手腕把人甩到了地上。 证据确凿无疑，就是他伤的人。 紧接着，就是媒体、营销号的狂欢，各种“偶像失格”、“二进宫”、“暴力基因”的标签往江行舟身上贴。 那些与江行舟路线相撞、或者想截胡戏约、代言的明星们背后的经纪公司也发力了，旗下水军出动，誓要趁此良机把他摁死。 第88章 因为田绍骚扰江蓠晚的行为事发突然, 拍视频很多只拍了江行舟伤人、警察医生赶来的这后半段, 流传出来的几个视频因为人员混乱各种遮挡, 甚至没有江蓠晚的身影，再经过有心人的引导，就变成了江行舟单方面的寻衅伤人。 小帆船们辩解着哥哥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在事情结果出来之前不要妄下结论，一切等待官方声明。 然而各路营销号、水军以及黑粉是不会管你这些的, 一个个像过节了一样兴奋地上蹿下跳，在各大平台散布流言。用词之激烈, 几乎要把江行舟和出轨、嫖|娼、吸|毒的艺人并列了。 “我们错怪xxx了，江行舟才是真正的偶像失格。” “理性分析江行舟屡次斗殴伤人, 是否遗传暴力基因。” “盘点娱乐圈的法制咖们, 追星女孩擦亮眼。” 小帆船们： 【再说一遍, 哥哥的职业是歌手、演员，不是偶像！不靠割粉丝韭菜活着！！】 【懂了, 反正男明星不是娘娘腔就是暴力狂是吧。】 【都说了等官方回应, 你们是活不到明天了吗！】 水军、黑粉们： 【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你急了略略略】 【追星追得走火入魔了吧，这种屡教不改的法制咖居然也有人喜欢？】 【算上上一回进局子, 这次要达成二进宫成就了吧, 恭喜恭喜，在偶像里也是独一份儿了。】 有句话叫“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当一个艺人粉丝比较少的时候，里面的奇葩就比较突出, 甚至影响到一整个粉丝群体的形象。 而当一个艺人的粉丝大到一定规模并且不局限于天天逛微博的追星女孩时，奇葩就不那么突出了，整体趋向稳定平和。 所以从大体上来看小帆船们都很理性：我们没有在为违法行为辩护，我们只是在等待真相，也请大家不要以讹传讹。 · 江蓠晚和江行舟已经向拍摄者要到了完整的此次事件的视频，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公布给大众，是因为田绍他爹出手了。 田绍他爹人脉广泛，现场也有认识田绍的人，当即就给他爹通风报信了。 田绍他爹看见网上流传的视频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江蓠晚姐弟为了辟谣，肯定会寻找完整的视频放出去，而内场从来不乏拿着手机到处拍的闲人，用心点是肯定能找到完整视频的，再不济梨子台的节目录制方也可能录了台下视频。 而以江行舟的粉丝数量，足以让田绍被全国人民认识，非常影响正常生活，说不定还会影响他的事业发展。 想到这里，田绍他爹联系了今天去参加ns慈善夜的几位朋友帮忙跟江蓠晚姐弟说和，还诚心诚意地为儿子道了歉。 他联系的朋友中跟江蓠晚关系最近的就是罗林了。 罗林：“我跟他只是点头之交，不知道他怎么会找上我，不过他的用意你我都明白。大费周章 找这么多人来说和，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强大人脉，替儿子道歉，是放低姿态。他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姐弟要还是执意撕破脸，很多圈内人都会看不过眼。” 江蓠晚讥讽道：“他儿子单方面惹的事，现在居然要靠施压受害人来解决，真是好大的脸啊！” 罗林：“没办法，只要他还在任一日，很多人都要卖他个面子，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通过他把儿女往京戏送。等他明年退了，儿子又不争气，自然就人走茶凉了。” 那么多来说和的业内人士，江蓠晚和江行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于是凌晨一点的时候，完整版的视频由江行舟工作室发出，声明是有人恶意骚扰江蓠晚，江行舟只是单纯地把人拉开，并无蓄意伤人之举。 只不过，视频里的田绍被打上了马赛克。 这个视频从江蓠晚坐在那和电影制片人谈剧本的时候就开始拍了，是正面视野，并且没有遮挡的人或物。 没多久，就是马赛克突兀地从背后搂住了江蓠晚的肩膀，叫嚣江蓠晚是他女朋友，江蓠晚下意思地挣脱没挣开，曲肘反击又打空了。 有人去推马赛克，反被高壮的马赛克推了个趔趄，马赛克搂江蓠晚肩膀的手臂也逐渐上移，变成了勒脖子。 然后就见江行舟冲了过来，抓住马赛克那条可恶的手臂，往后一拧，又在对方的挑衅下把人甩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警察来了，医生来了，期间，江蓠晚一直捂着脖子干咳， 看到这个视频，江蓠晚的粉丝心疼坏了。 【我可怜的晚晚，怎么好端端坐着也能碰见这种人，真是无妄之灾。】 【这个马赛克太可恶了，居然敢对江导动手动脚，弟弟打得好。】 【为什么要给犯罪分子打马赛克！！】 江行舟的粉丝也松了口气。 【我就说哥哥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都欺负到自己姐姐头上来了，哪个男人能忍住？】 【楼上别瞎说，哥哥只是单纯地把人拉开，对方自己摔倒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 【话说这个马赛克是谁，一脸马赛克都掩盖不住他的猥琐。】 ns慈善夜内场那么多人，消息捂是捂不住的，很快有人爆料马赛克是京戏校长的儿子田绍。 原来是这个狗逼啊，江蓠晚的老粉以及一部分以前吃过瓜的网友，都想起了京华市大学生微电影节把最佳导演颁给田绍的事，以及他宣称自己导演的那部稀烂的短片《父亲》。 好啊，你被网友骂了怀恨在心，所以一有机会就来找江导的茬了是吧，下作，恶心，我呸。 【还敢说晚晚是他女朋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钥匙五块钱一把，他配个几把。】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趁早滚一边去。】 【江导已经连续贡献好几部大爆作品，他田绍有什么，有爹吗？】 …… 田绍被父亲训了一顿，本来心情就不顺，看见网上这些话气得要摔手机，然而手刚抬起来一点点，胳膊就使不上力了。 看到这条胳膊，他更生气了，他当时小臂脱臼，只要开个严重点的验伤证明，就能把江行舟告进局子，没想到狗医生居然一声不吭地给他复位了，tmd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这时候，田绍的朋友来电话了，朋友安慰了他一番，又和他一起骂了江蓠晚、江行舟、网友们后，提起了之前田绍就很心动的项目。 “田哥，这部电影真的必爆，大ip，流量明星……集齐了所有火的元素，如果不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我随便到哪家影视投资公司凑不到这个钱呢……现在万事俱备，就差八千万了……投资了你就是总导演，还怕别人坑你吗，到时候我们双剑合璧……哎呀，有个影视公司的老总联系我了，先不说了，挂了啊，下次再聊。” 想起父亲对自己能力的不信任，想起网上那些人骂自己配不上江蓠晚，以及那些捧自己臭脚的人无意中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鄙夷，田绍下定了决定。 他联系了房产中介，盘点放在自己名下的资产。 远郊别墅一套，三千万。 学区房一套，一千万。 拆迁房三套，两千万。 商铺两个，两千万。 加起来刚好八千万，但这是他们家的所有固定资产了，除了爸妈正在住的那套教职工房。 盘点完资产，田绍有点怂了，问朋友：“拍个一两千万的小投资电影也行吧？” 朋友义正言辞：“现在一两千万的电影院线都不带收的，没看那些高票房的电影都投资好几个亿吗？咱这个项目，大ip大明星王牌制作团队，哪个不要花大价钱，再说又不是你一个人投资，其他投资人愿意你来当导演都是担了风险的，你这个占好处的人却犹犹豫豫……电影马上就要开机了，实在不行投资人也有其他相熟的导演。” 田绍头脑一热：“别，我投。” 随后就是资产能卖的卖，能抵押的抵押，经过朋友的教育，他也觉得自己太小心谨慎了，凭他的才华，几十亿票房还不是手到擒来？ 确定了自己即将成为几亿大投资电影的导演，并且即将收获几十亿票房、各种国际大奖后，田绍又抖起来了，去了自己最喜欢的地方。 抽着烟的女人：“套用完了，等我去跟老板要两盒。” “还要什么套啊，我等不及了，”田绍扑了上去，“哎呦~我膀子~” · 按理来说，江行舟工作室发了澄清视频，整件事情清清楚楚，一切就该落下帷幕了，没想到水军、营销号还是不依不饶。 它们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就是要借他动手伤人的行为把他拉下神坛。 有看似有理有据的分析的： 身为偶像，一次跑别人公司楼下打人被拘留，一次在ns慈善夜这样重要的场合暴力伤人，是真正的偶像失格，带来了极坏的社会影响，给青少年树立了很不好的榜样，以为什么事都可以靠动手解决。 有暗搓搓夹带私货的： xxx不过是背后吸烟/交女友/爆粗口/随地吐痰而已，与江行舟相比算得了什么，他可是背后打架斗殴二进宫的呀！！ 江行舟的粉丝挨个反驳，可惜他们虽然在安利作品方面比水军高明，但在散播流言方面，还真比不过机器人一样的水军以及恶意满满的黑粉。 星辰珠宝宣布了自己的新代言人，一位一线小花。 小帆船们都快气哭了，你tm的代言人剪影还挂在微博呢，那完美的轮廓你敢说不是我家哥哥？！ 星辰珠宝默默地把剪影图片删了。 小帆船们：我了个去！ 然而她们还没法去撕，男明星和女明星抢代言的名声太难听了，珠宝首饰本就适合女明星代言。 这时候，江蓠晚的专访节目播出了。 节目里，她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成长经历。 “我和弟弟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世了，是外公外婆辛苦把我们养大。” “有调皮捣蛋的男生扯我辫子藏我作业的、有校外的小混混勒索零花钱的、有死缠烂打到处造谣的，都是弟弟帮我出的头。” “他只比我晚出生几分钟，虽然嘴上叫着我姐，实际上却一直把自己当哥哥。” “高考时家里出了事，我跟弟弟都没去考最后一场的英语，阴差阳错偏离了规划好的人生。” …… 与此同时。 江行舟v：试问哪个男人没为姊妹打过架？ 第89章 江蓠晚的专访节目播出后, 有人的关注点在她的高考成绩： 【缺考一门英语还能有这么高的分数, 却去念了艺术学校, 而不是复读去京华大学，我要是你老师能吐血而亡。】 【事实证明是天意如此啊，不能怎能看到《问心》这么好的作品？】 有人对她的成长经历深有感触： 【虽然生活真的很苦，但从晚晚的口中说出来却一点都不觉得苦了。】 【除了没有早早失去父母外，我和江导的成长经历几乎一致, 都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家里穷, 成绩好，高考滑铁卢, 念了一个很普通的二本。】 【我觉得人家的滑铁卢跟你的滑铁卢不是一回事儿。】 但更多的还是关心她的弟弟： 【呜呜呜哭了, 为什么我没有这么暖心的弟弟, 我弟弟只会气我。】 【好羡慕江导和弟弟同班啊，我小时候也经常被坏男生欺负, 堂哥把他们教训一顿收敛了, 过不了多久又故态复萌，气死我了。】 【弟弟保护姐姐, 哥哥保护妹妹都是天经地义的, 那些泼脏水的其心可诛。】 【我也想要江行舟这样的弟弟，重点备注，江行舟这样的。】 江蓠晚刷着网友评论，不由为欺骗了广大网友感到那么一丢丢小内疚。 上小学的时候确实有调皮捣蛋的男生扯她辫子，但她反手一本书就拍他头上了, 也确实有调皮捣蛋的男生藏他作业，但她反手就报告老师，说她作业被偷走了，嫌疑人有xxx、yyy、zzz。 校外小混混也没有勒索过她零花钱，一般都是“小妹妹，缺不缺钱花啊，哥哥带你去滑冰/蹦迪/吃烧烤/看小金鱼啊”，然后被漂亮得跟小姑娘一样毫无威胁性的江行舟暴揍一顿。 但这样显得她不够小白花，所以她把自己的经历作了那么一点小小的修饰，广大网友应该不会怪她的……吧。 · 今天那百川难得空闲，下午没出门，就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用手机搜索江蓠晚的消息，结果就听见那句“父母早早离世”，不由皱起了眉头，原来在她心中父亲已经死了吗，绒绒是这么跟家里说的？ 当年他准备结婚时，拿了一大笔钱补偿绒绒，让她把胎打了，她没拿钱，一天之内就消失不见了。因为不知道她的家乡在哪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没想到再一次知道绒绒的消息就是二十年后，也幸亏江蓠晚、江行舟是公众人物，才能查到她的家乡，知道她的消息，知道她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最美好、最痛苦的年华。 这些年午夜梦回，他不是不后悔的，后悔再也没有这样真挚、浓烈的情感，再也没有这样全心全意、奋不顾身爱他的人。 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了，他只能努力让自己的选择变得正确。 门口。 “现在往外一站，保证别人以为咱是俩姐妹。” “就听你瞎吹，我是三十岁生的你，又不是二十岁生的你。” 是那云儿和母亲严丽华做完美容回来了。 看见客厅的那百川，严丽华夸张道：“稀客啊，没想到今天能见着您，平时都在剧组，难得在家也往外跑，我还以为这房子跟您犯冲，正打算换一个呢。” 那百川不动如山，放下手机，拿起了一张报纸。 那云儿给母亲倒了杯水：“妈，来，喝点热水。” 严丽华白了那百川一眼：“还是女儿贴心。” 那云儿因为一直想拍大女主电影，最近没接戏，就在家里陪陪妈妈了，她坐到沙发上玩手机，一不小心就刷到了江蓠晚的专访视频，骂了一声晦气。 然而隔了一会儿后，她又把那个视频捡回来看了。 坐在旁边的严丽华：“这谁啊？跟你有仇？” “没仇，就是烦她，”那云儿开始跟母亲吐槽江蓠晚有多么讨人嫌，什么到导演系蹭课老师还特别喜欢她，表演系老师也偏心，同学们都瞎了眼，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巴拉巴拉，反正江蓠晚的存在就是错误。 严丽华点了点头：“这种农村里出来的女大学生都很精明很会钻营，你这样温室里出来的花朵还不够给人当盘菜的，以后远着点就行了。” 那百川咳了一声，把报纸翻了个面。 · 在江蓠晚的专访出来后，江行舟发了微博：试问哪个男人没为姊妹打过架？ 上一次揍了孙吉被拘留，江蓠晚替江行舟向社会公众道歉了。 而这一次，江行舟直接发声，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就是打人了！我没错！！ 评论区： 【支持哥哥，为姐姐打架天经地义！！】 【国家欠我一个哥哥】 【突然间肾上腺素飙升，急需一个妹妹让我为她大家，虽然我是女的。】 粉丝也不跟黑粉、水军、营销号辩驳“哥哥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因为姐姐被骚扰才把人拉开结果对方自己摔倒了”这种软绵绵的话了。 现在哥哥态度强硬，她们也不能怂了。 小帆船们发起了“哪个男人没为姊妹打过架”的话题，我家哥哥揍得就是这种骚扰姐姐的流氓，并把这句话刷上了热搜，刷成了热门话题。 所有与江蓠晚、江行舟合作过的明星都转发了微博，包括罗林、冯立、孔老师、汤尼等有江湖地位或高知名度的前辈，他们也看不下去这股全网黑的风潮了。 在他们看来，男明星动手打架真不是什么大事，尤其打得还是骚扰自己姊妹的人。 年轻一辈大多是独生子女，没有体会过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但老一辈一般都有兄弟姐妹。 这些前辈以自己为例，描述自己是年少时是怎么揍不长眼缠着自己姐姐妹妹的流氓的，并为江行舟的行为点赞。 冯立v：上初中时，有个瘪三一直缠着我妹，被我狠揍一顿还不长记性，我就天天护送我妹上下学，没空的时候就拜托我哥们，结果哥们成了我妹夫。 【哈哈哈，结尾神转折，笑死我了，你妹夫还好吗，没被你打死？】 【妹控的悲哀，这么惨你们居然还笑得出来？】 汤尼v：我从小就认为自己是家里的男子汉，要保护家里的女性，所以姐姐被机车痞子揩油的时候，扛着棒球棍就冲了上去，然后鼻子被打出血，最后还是靠我威武的姐姐给我报仇。 【还有什么伤心事，快说出来让我们乐乐。】 【强烈的画面感，天王你不行啊。】 而最最最让人意外的是，以diss小鲜肉成名，并且抨击过江行舟不止一次的“着名导演”汪洋居然也转发了江行舟的微博，为他点赞，呼吁娱乐圈不要再阉割男明星的男性气质了，不是乖宝宝、娘娘腔才叫偶像。 许多直男粉丝感到不适，纷纷留言：老汪你变了。 · 因为最近关于江行舟“偶像失格”、“打架斗殴”、“暴力极端”的负面宣传太多太广，连很多不关心娱乐圈的网民都知道了最近很火的江行舟倒霉了，他们不关心事件真相，只看得到各种标签。 但当一个个演艺圈大咖站出来后，吃瓜网友都震惊了。 【我去，冯立、孔老师、汤尼、罗导，江行舟的人缘这么好的吗？他们平时可不会为这种小事发声。】 【都说娱乐圈是面子情，现在这一出是看不懂了，他们没多少交集吧。】 【我相信江蓠晚、江行舟做的饭菜是真好吃了，吃人嘴短嘛。】 在众多演艺圈大咖的加持下，“哪个男人没为姊妹打过架”直接成了社会性话题，掀起了全网大讨论。 那些不关心真相只是单纯讨厌流量明星的网友也被迫知道了真相，知道江行舟只不过是把一个骚扰自己姐姐的流氓拉开甩到地上而已，就被黑成法制咖了。 逼乎：怎么看待江行舟的“试问哪个男人没为姊妹打过架”。 【一开始以为江行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结果去了解了一样后，就这？老子上学的时候一打十岂不是要被渲染成转世魔王？】 【泻药，没有姊妹，请求国家发一个江蓠晚那样的。】 【虽然我没有妹妹，但如果谁敢欺负我妹妹，一定锤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现在对流量明星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吧，不让吸烟、泡妞我可以理解，但揍个流氓而已，至于嘛，又不是家暴女友。】 【哎，国家欠我一个妹妹啊，害我找不到揍人的由头。】 看着一群独生子女在那幻想“如果我有一个妹妹”、“我想有个哥哥/弟弟”，非独生子女出来泼冷水了。 【等你有了弟弟，你迟早会悟到一个真理：打弟弟要趁早！】 【假如你真有个哥哥，他可能会带着小伙伴一起欺负你，骂你跟屁虫、鼻涕虫，还会抢你零花钱。】 【真有妹妹的来诉苦了，你们会收获一个粘人精、告状精，她还会趁你睡觉的时候在你脸上画乌龟，在你打游戏的时候拔电源。】 …… 然后女生们一致总结：江行舟这样的弟弟真是人间瑰宝。 随着《问心》的爆火，江行舟的国名度持续提升，不止是广大颜控的女生对他颇有好感，就是他在广大直男心目中的标签也从“不认识的娘炮小鲜肉”变成“比老子帅一点点的男明星”。 而经此一役，他的国民度再次向上跃了一截，他不再是“当红男明星”这样一个虚幻的符号，而是为了给姐姐出头不顾星途暴揍流氓的血性男儿，在所有认识他的人心里刻下了或深或浅的印记，不至于转眼即忘。 就好像很多年过去了，网民还记得某某女星出轨了、某某男星吸|毒了，虽然比喻不对，但道理是一样的。 博睿汽车、红枫手机相继宣布江行舟为亚太区代言人，并在线下铺开地广、海报、立牌，在电视台、视频网站投放广告。 在流量明星多如过江之鲫，更新换代还如此之快的现在，品牌商家非常吝啬给予品牌代言人的位置，更何况还是亚太区代言人。 别说是博睿汽车、红枫手机这样的高端国民品牌，就是那些快消品、化妆品品牌，大多也就是给个xx大使、xx挚友、支线某产品代言人这种鸡肋的名头割粉丝韭菜，江行舟前年刚火的时候就接了不少推广，只是拒绝商家开粉丝单链而已。 而这次博睿汽车、红枫手机宣布江行舟为亚太区代言人，既是认可他在东亚东南亚的影响力，也是看中他的个人特质。 原本还有一个星辰珠宝，但星辰珠宝原本看中的是江行舟“温柔贵公子”的形象，无法接受后续的一系列变故，只能和平分手了。 红枫专卖店。 两个男生在挑手机，其中眼镜男感慨道：“红枫总算把新罗的那个黄毛换掉了，看着就烦，也不知道它这么大一品牌找代言人有个鬼用。” 卷毛男：“除了赶客没其他作用，手机最重要的是质量和性能，什么代言人都是虚的。”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姐姐对着另一个小姐姐开心道：“代言人换成江行舟，整个手机都变顺眼了呢，今年妈妈的礼物就在它家买了。” “……”卷毛男，“我猜代言人的作用大概是影响消费者的好恶。” 眼镜男：“那它之前的代言人选得太失败了，上一个新罗的，上上一个扶桑的，国产品牌为什么要找外国明星代言？反正我不喜欢。” 卷毛男：“谁让国产明星太不给力了呢。” 第90章 ns慈善夜过后, 江蓠晚接触了几个电影投资人和制片人, 然而他们提的项目没一个靠谱的, 有光看项目策划书和剧本就知道不会有水花，或者即使有水花也是全网吐槽的那种；有定下的演员整容痕迹太重完全不能出现在大荧幕上或者演技实在差劲的；有外行装内行要求还贼高，比如三千万拍出三个亿3d特效大片效果的；各种情况不胜枚举。 电影和电视剧不同，电视剧可以靠各种狗血酸爽的剧情吸引观众去瞅一眼，觉得有意思可能会继续追下去, 而电影槽点一大堆的话，想让观众花二三十块钱专门抽时间到电影院去看纯属做梦。 商业电影唯一的出路就是口碑, 不管你是剧情好看、特效好看还是是人好看，都得在某一方面有把观众引进电影院的强大吸引力, 营销出来的口碑也算。 所以江蓠晚拍电影的第一原则就是保证质量, 网剧可以免费看, 电影是要花钱的，她可不想被觉得花了冤枉钱的观众骂, 毕竟导演在吸引火力的第一线。 电影扑街对导演的杀伤力也是巨大的, 几部电影一亏，除非导演血厚, 没几个人敢再给他投资。 为了电影票房, 绝大多数导演都会带着主创主演各大城市跑路演，有门路的导演如罗林会上各种节目宣传，有个性的导演会骂“垃圾观众造就垃圾电影”，甚至有出品人下跪求排片、宣发组下跪求关注的。 所以江蓠晚拍电影的第二原则是要有火的潜力，她现在缺的就是票房加持。 与其拍看不到大火潜力的商业片, 她还不如继续拍文艺片呢，起码有个好口碑，万一撞上哪个大奖就发达了。 · 十二月下旬，眼看着没有大爆的上星电视剧黑马出现，《问心》基本确定了年度收视冠军的地位，版权方浪花和首播的柚子台一片欢腾，各种庆功宴、年度盛典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活动举办得如火如荼。 江蓠晚也收到了许多活动邀请，但她一个都没去，这些场合有演员就够了，她一个幕后过度曝光会让人怀疑专业能力。 她在思考要不要自己独立投资拍片，如果是江行舟主演的话能找到靠谱的发行公司，院线排片也有保证，然而这样一来泰和文化的流动资金就要全部清空了，万一片子扑了将损失惨重。 这时候，周峰找她了，说浪花影业决定开发《问心》这个ip，找原班人马拍电影，剧情就重新写一段主角团行侠仗义的冒险经历。 江蓠晚：？？？这也可以？ 周峰：当然可以，你还太年轻了。 众所周知，万物皆可ip，万物皆可改编成电影。 小说、动画、游戏、舞台剧可以改编成电影，一首歌可以改编成电影，两个没有含义的英语课文角色名字可以改编成电影，电视剧改编成电影不是太正常了吗。 虽然去年两部情景喜剧改编的电影都扑得很惨，但往前数数，成功的例子也不少啊。 如果江蓠晚、江行舟、李依依、陈平、孙倩等原班人马加盟，浪花影业愿意投资一个亿。 当然，这只是号称投资一个亿，实际制片费用也就七千万，另外三千万是软硬广告投入、营销、活动、宣传、发行的费用。 与很多宣发费占总投资一半的电影相比，这部电影算很收敛了。 已经被不靠谱资方和制片人伤到的江蓠晚有些意动，但她没有立即答应，准备考虑几天。 她首先找了于静，于静说剧本方面不是问题，当初拍剧的时候为了拉长集数，写了不少主角团的冒险经历，现在加一段也不突兀。其实她当初还有很多带感的脑洞没写，因为和主线关联不大就放弃了，现在一天之内就能拿出n个剧情简介。 她又找了江行舟，江行舟没有意见，他的巡回演唱会可以无限推迟。 浪花联系了主要演员，他们都能在明年的四到六月空出档期，可以保证是纯粹不掺假的原班人马。 既然如此，江蓠晚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虽说电视剧改编电影吃相有点难看，但她是总导演，电影的质量由她把控，她也有信心把控好，只要对得起冲着《问心》这个名字来的观众，她就问心无愧。 更何况浪花是看在她是《问心》电视剧导演的份上，才会把电影总导演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她，一亿投资在整个电影市场也算高投资了。 她之前接触的中小成本投资的电影项目除了各种不靠谱外，还有各种的不自由，比如资方不能完全信任她，要找监制、艺术指导等控制影片质量或者自己指手画脚等等。 而这部电影，制片人是老熟人周峰，向来给她很大的自由度，演员都合作过，知道功底，合作起来游刃有余。 为了保证对剧组的绝对掌控力，江蓠晚和江行舟商量后，以泰和文化的名义投入资金两千万，成为出品方之一，他们相信自己的实力，以及浪花的营销能力。 浪花影业求之不得，它们刚刚经历了流量生+流量花+大ip仙侠虐恋大投资电影的失败，暂时失去了随便分析个大数据拍个大ip电影就能骗票房的自信，有人分担风险当然再好不过，而且导演+主演参投也能保证他们更尽心尽力。 在江蓠晚以及一众主演答应加盟后，《问心之斜月山庄》项目正式成立，但并没有对外宣传，非常低调。 一是因为今年《问心》的风头已经够大了，不需要再作什么宣传；二是怕被观众、粉丝骂恰烂钱，虽然他们确确实实在恰烂钱。 项目成立后就要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了，别的不说，作为主要拍摄点的斜月山庄就要现盖，从画设计图到施工、完工，没有两三个月完成不了。 经过江蓠晚的游说，斜月山庄选址在了她的老家枫林县，完美符合深山老林的设定。 斜月山庄的建设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要知道它拍完电影是不拆的，相当于给当地留下一个景点，万一电影火了，就能吸引游客往这边跑，为当地旅游业添砖加瓦。 原谅小地方这么没见识，真的太穷了，屋顶漏雨的太清观已经是当地数得着的旅游景点了，但也只能骗骗中小学生来春游。 · 过年前这两个月，江蓠晚除了跟于静一起打磨剧本、关心一下项目筹备进度、看看服装道具精不精良等琐事外，就是抓紧时间享受生活，多多陪陪外公外婆，等进组到深山老林拍戏后，就没有这么舒服的日子过了。 与尚算优哉游哉的江蓠晚相比，江行舟这两个月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各种综艺节目、元旦晚会、娱乐盛典、广告拍摄、品牌商活动以及春晚排练成堆成堆地来找他，很多还根本推不掉，行程排得满满。 即便如此，江行舟还是一有空就往家跑，因为不管在外面多累，回家喝口水、吃顿饭就又满血复活了。 这或许就是家的力量吧。 江蓠晚：嗯，没错。 去年过年的时候，江蓠晚开玩笑说江行舟今年一定会上春晚，还说要带外公外婆一起去现场看表演。 今年过年，这些通通都实现了，江蓠晚成功带着外公外婆去春晚现场看江行舟唱歌了。 从春晚现场回来后，外公外婆表示：还是在电视上看得清楚，台上人影都太小了，看不清脸，没意思。 江蓠晚：好吧。 这就好比许多粉丝去看偶像的演唱会，不可能把舞台中央丁点大的偶像看清楚，只看得到大屏幕上的投影，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兴奋，要的就是这个现场气氛。 年后，三月初，百灵鸟电视剧盛典开幕，《问心》获得最佳华夏电视剧、最佳导演等六项提名，并最终荣获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三项大奖。 结果出来后，《问心》的剧粉事业粉一片欢腾，他们就知道《问心》是最棒的。 江蓠晚捧着奖杯，感谢了一大圈人，虽然电视剧导演奖不是她的毕生追求，但能拿到还是非常开心。 粉丝也非常为她高兴，尤其是那些粉的年限长的，清楚地知道她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 看着江蓠晚粉丝的真情实感，很多人都无语了，江蓠晚的路还不够顺吗？才二十二岁就有大爆的作品并且拿了电视剧最高奖项了耶亲！ 粉丝：你知道她有多努力吗？ 对此结果，很多人不服，百灵鸟是华夏电视剧奖项的最高殿堂，它一个狗血武侠权谋剧何德何能囊括这么多项大奖，收视率再高也不行！普通观众不能代表整体的欣赏水平。 然而他们回忆了一下，去年有什么好剧来着，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他们又把提名奖项的电视剧翻了一遍，组委会有心了，这些生活剧他们听都没听过更别说看了。算了算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华夏电视剧还能不能好了。 对此，江蓠晚不得不说，网友们还是太天真了，奖项当然需要公关啊，《问心》的版权方是浪花，浪花能不尽心竭力吗。 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还有优秀电视剧、年度艺人等其它电视剧奖项的名目繁多的大奖。 三月中旬，金乌电影节新闻发布会公布了本届金乌奖提名名单，《解脱》赫然在列，获得了最佳故事片和最佳新人导演两项提名。 这下江蓠晚是真的震惊了，她可是一点点的公关都没做，也没那个能耐去公关啊，居然真给她撞上了。 甭管最后能不能获奖，有这个提名就可以吹一辈子了。 第91章 一个导演获得金乌奖提名不是什么大新闻, 每年提名甚至获奖的导演多着呢, 新锐导演也有的是, 普通网民并不太关心这些幕后，但江蓠晚嘛…… 江蓠晚是谁？当红流量花，啊呸，当红流量导演。 很多人都知道江蓠晚年轻漂亮，有“天才美女导演”的名头, 连续几部剧大爆，刚刚拿了个电视剧导演的最高奖项——百灵鸟最佳导演奖。 然而现在, 她居然又提名金乌最佳新人导演奖，金乌奖可是华夏电影的最高奖项啊！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主角可以称为影帝影后的金乌奖啊！ 不止是江蓠晚, 备受关注的还有近期凭借李含章 一角大火特火的李依依, 曾经的清纯玉女花瓶角色, 怎么突然间就能提名最佳女主角了？她演得真好到可以提名最佳女主角的地步了吗？他们不信！ 很多人都不相信江蓠晚导的、李依依演得片子能有多优秀，但电影还没上映, 他们也没法评价, 只能暂时搁置。 而有些人则厉害了，开了天眼了, 他们信誓旦旦这部电影能有金乌奖提名肯定是江蓠晚或李依依睡遍评委换来的, 不信等着瞧吧，它最后肯定获奖。 最气人的是居然还有很多人附和。 不只是江蓠晚和李依依的粉丝被气到了，很多路人也表示反感。 【它获不获奖我不知道，你脑残是一定的。】 【感情人年轻漂亮的姑娘就不能有任何成就，有就一定是睡上去的是吧。】 【幸好《问心》有一百多亿的网播量, 有平均过2的收视率，实打实的数据摆这里，黑子黑不了，也只能拿电影说事了。】 【都吵吵什么，电影迟早会上映，好不好大家都有眼睛。】 没几天，《解脱》的预告片在各大平台放送。 江蓠晚、李依依的粉丝，以及那些对她们电影感兴趣的观众第一时间打开了预告片，她们迫切地想要知道这部电影值不值金乌奖的提名，也好跟人吵架的时候有理有据。 预告片打开，第一幕就是女主掩在凌乱发丝后的，绝望的双眼，有着直达人心的悲鸣，很多人都被这开幕暴击震撼到了，直到一个男人闯入画面，对着女主拳打脚踢骂骂咧咧，才回过神来，是家暴啊。 家暴上演了不止一次，男人开始还会忏悔，然后是越来越理所应当，各种威胁，各种精神控制，女主努力了，却始终无法挣脱这个深渊。 预告片的最后，静悄悄的深夜，女主平静地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抵在了熟睡的男人的脖子上，男人痛地睁开了眼睛，眼里充斥着暴戾、愤怒。 看了预告片的观众们： 【一开始居然没认出来是李依依，虽然依旧很美，但真的吓到我了。】 【好怕那个男的下一秒就夺刀反杀啊，但应该不会吧】 【导演去年微博上说女主结束了丈夫的生命，获得了灵魂的解脱，应该不会被反杀，但杀人是要坐牢吧，为这种人太不值了。】 【我光看一个预告片就心理不适了，不敢想象进电影院看。】 那些叫嚣着金乌奖肯定有黑幕的人大多都闭嘴了，虽然还没看到正片，但光看预告片也能感受到演员强悍的感染力，那构图布局也不是一般的电影能有的，而且文艺片真的是不明觉厉啊。 只不过票房大概率很惨淡，连粉丝都做不到去电影院支持了。 【我从来不看这种题材沉重的片子，光看预告片就很窒息了，就喜欢不带脑子的电影。】 【我也是，只能等上映了买张票支持导演。】 【影院靠卖电影票根本不赚钱，人在乎的是人气，靠零食饮料周边这些赚钱。】 【光买票不去看，别人还以为阴兵过镜呢。】 【为了晚晚，冲鸭！】 · 《解脱》获金乌奖提名后，有不少发行公司主动联系了江蓠晚，想承接电影的发行工作，这一部文艺片可能不赚钱，但江蓠晚又不是只拍文艺片，先搭建好合作关系再说， 以她在电视剧界从无败绩以及第一部 电影就提名金乌奖的逆天运气，很难让人不期待她在电影界的成就。 《解脱》的出品方泰和文化只是一个小小的影视制作公司，根本没有发行电影的能力。拍电视剧可以直接卖给视频网站和电视台，拍电影总不能直接卖给观众吧，这就需要跟发行公司及影院合作。 江蓠晚挑了一个规模虽小，但业内口碑较好的发行公司，这个发行公司对这部电影的票房预估是一个亿。 合理的电影宣发成本是目标票房的10%上下，假设目标票房是一个亿，宣发成本就得投入一千万。这部电影制作成本两千万，加上宣发成本一千万，总投资就是三千万了。 一般来说，总票房中扣除电影发展专项基金、营业税、院线的分成、发行方的发行代理费，投资方拿到的票房收入约为总票房的三分之一。 所以《解脱》最少要拿到一个亿总票房，江蓠晚才能保本。 一个亿，除了个别黑马，几乎是文艺片的极限了，大多数文艺片都是几十万几百万顶多一两千万票房收场，江蓠晚还真没这个信心自己就是天选之子。 还好发行公司是垫资发行，不然让她一下子掏出一千万宣发费还真有些肉疼。 这个发行公司办事很麻利，很快就和各大城市的主要影院谈好了档期和排片，虽然安排的场次少，观影时间不好，但文艺片只能到这个地步了。 接下来是在京华电影学院的放映厅筹办《解脱》的首映礼加定档发布会。 把发布会定在学校放映厅还是校领导主动联系的江蓠晚，希望她回校举办首映礼，江蓠晚自然是却之不恭。 发布会这天，江蓠晚和一干主创主演悉数到场，京影的领导老师们基本都来了，台下还有众多的媒体记者、影评人及想办法拿到入场票的京影学生。 江蓠晚才毕业两年，很多京影学生都认识她，纷纷感叹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同样是表演系的，同样的年纪，我还在为留校奋斗，人家的成就已经超过绝大多数老师领导了。” “我更惨，我还是导演系的，至今只能靠给快抖拍段子挣钱。长得好是真占便宜啊，在哪行哪业都占便宜，当导演都能当成明星，我要有她那颜值，随便找几个富婆就能拉到影视剧的投资。” “光拉投资有什么用，亏多了富婆能把你的头拧下来，你得保证和她一样拍一部火一部。” “你这么一说原来她最逆天的还不是颜值，而是运气啊，我更绝望了。” 江蓠晚在台上侃侃而谈，讲自己的创作历程，并感谢学校和老师对自己的栽培，领导对自己的关爱。 京影的学生们已经听惯了这种套话，但还是热烈地给她鼓掌。 当话筒递到李依依手里的时候，现场气氛更加火热起来，还有人喊着“师姐”，大概是《问心》的剧粉了。 这场首映礼兼定档发布会办得中规中矩，该走的流程都走完了，拿了车马费的媒体记者和影评人也有东西写了。 他们虽然拿了车马费，但也并不一定就会说好话，不过对于文艺片还是不吝啬夸奖的，在首映礼现场看片的时候腹稿就已经打得差不多，回来一气呵成地写完，就算完成工作了。 其中最最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解脱》将在四月十日全国公映，公映前七天选择七城点映，届时主创团队可能会现身点映的影院和观众互动。 · 首映礼后，陈欢眉飞色舞地对江蓠晚道：“你猜我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江蓠晚指了指自己：“我中彩票了？” “你先买张彩票去再做这个梦，”陈欢也不卖关子了，兴奋道，“田绍倒霉了你知道吗？” 江蓠晚来了兴趣：“倒什么霉了？说来让我开心开心。” 陈欢开始讲影视从业人员防骗小故事。 原来田绍去年底被骗子制片人忽悠投了八千万拍电影，好自己当导演，但他就是个棒槌，完全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骗子制片人花完了他的钱，说其他投资人都撤资了，项目黄了，要把剧组解散，过足大导演瘾的田绍能答应吗？当然不答应。 所以他在骗子制片人的怂恿下借了朋友很多钱，还借了高利贷，就为了把他的大片拍完，上映赚个几十亿。 没等大片拍完，田绍变卖抵押房产、借朋友钱、借高利贷的事儿就暴露了，再看看他拍出来的垃圾，他爹好险没被他气死。 但这时候什么都晚了，钱都花完了，你说骗子制片人诈骗吧，人家确实有模有样搞了个剧组给田绍拍戏，就是他拍得烂而已。 影视投资不就这样嘛，高投入高风险，他爹根本拿骗子没办法，只能掏空家底帮田绍还债。 这还不算完，田绍患了艾滋病的事被他大嘴巴的朋友嚷嚷出来，很多人都知道了。 陈欢幸灾乐祸道：“我就知道他那么乱搞肯定得病。” 江蓠晚：“养出这么一个奇葩，他爹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陈欢：“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人，没看他二月退休后都爆出多少事儿了。” 江蓠晚：“不管他们了，咱们商量下点映时去哪个城市路演吧。” 陈欢也立刻把其他人的破事抛诸脑后，跟江蓠晚讨论怎么个路演法。 第92章 《解脱》首映礼的视频第一时间被传到了网上。 现场有记者问：“江导, 看预告片这是一部压抑的故事, 很多观众反映心理承受能力弱, 不敢到电影院观看，对此您有什么想对观众说得吗？” 江蓠晚：“你说错了，这不是一个压抑的故事，而是一个治愈的故事，预告片时长有限, 表达不出来，但只要看完整部电影, 相信观众内心会充斥着感动、温暖，而非压抑、黑暗。” 网友们： 【我信你个鬼, 这一看就是揭露人性黑暗面的黑暗题材。】 【哼哼, 休想骗我去电影院。】 【弱弱地说一句, 晚晚的信誉是很高的，她从来不撒谎。】 【你是粉丝你当然觉得偶像不撒谎了, 实际上嘛, 呵呵。】 得到提问资格的京影学生问李依依：“依依姐，你去年在节目中说这部电影是你的救赎, 帮你从那场失败婚姻的阴霾里走了出来, 那么请问您在电影中的表演是不是更多地使用了体验派，从而成为提名金乌奖最佳女主角的关键。” 李依依：“我无从得知组委会评奖的考量因素，但在这部电影中，我确实更多地使用了体验派，就我个人的演技水平来说实际上达不到诸位提名金乌奖的前辈的高度, 是导演根据我的亲身经历改了剧本，让我的表演更加契合女主角，才最终形成了现在这部优秀的电影，真的非常感谢导演、各位主演、以及诸位工作人员的鼓励和帮助。 最后，我从不曾避讳自己有段噩梦般的婚姻，这并不是我的错，但我走出来了，所以我的粉丝、影迷、观众们都无须为我的经历愤怒、伤心，有句话想与大家共勉，凡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 【艹（一种植物），眼睛里进沙子了。】 【凡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强大，为了这句话，一定支持她的电影。】 【体验派卧槽，依依姐演戏的时候该多痛苦啊，渣男真该死，活该破产。】 【什么噩梦般的婚姻，我错过什么了吗？】 【内事不决问百度，外事不决问谷歌。】 《解脱》的男主演是京城戏剧学院毕业混了多年还是十八线的刘丰林，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主演的电影居然能提名华夏至高奖项金乌奖，虽然提名的是最佳女主角和最佳新人导演，没有他的份，但他还是激动不已。 以江蓠晚和李依依的名气，这部电影不会像大多数文艺片那样只能来个院线一日游，拿个几十几百万票房惨淡收场，它怎么着也能有个几千万票房吧，说不定他就能打入主流电影圈了。 唯一忧虑的是，他不会被当成渣男代表，上街都被揍吧？ 为了杜绝这种惨状，刘丰林真切对媒体记者、影评人和观众道：“我在电影里演的是个究极渣男，但实际上我真的是个好人，我还和女朋友一起在反家暴公益组织做了几年志愿者，导演也是看中了我的这份经历才会选中我做男主角。总之我真的是个好人，观众朋友们千万不要混淆角色和真人啊。” 网友们： 【哈哈哈，这求生欲也是很强大了。】 【不混淆不混淆，你上街一定不揍你，顶多唾一句渣男。】 【京影的导演都爱用京戏的演员，诚不我欺啊。】 【江导棒棒的，没名气的演员并不代表演技就差，希望有更多这样有实力的演员能出头。】 【小透明演员在反家暴公益组织默默无闻做了几年志愿者，因为这份履历被导演看中，最后有了自己想不到的收获，好喜欢这种好人有好报的正能量故事啊。就为了这份正能量，我也要去电影院贡献一张电影票。】 · 首映礼后，与江蓠晚合作过的各位明星、导演、主持人等都转发了《解脱》定档4月10日的宣传，节省了不知道多少宣传费。 被发行公司打点过的媒体、影评人、大v们的一篇篇文章 也新鲜出炉了，从各个角度把《解脱》夸了一遍，总结这真的是一部值得一看不看一定会后悔的绝世好电影。 这种工作他们已经做得很熟练了，庆幸地是这部电影质量过硬，主演乃至导演都有话题度，以致灵感喷涌文章 写起来一泻千里酣畅淋漓，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发际线。 一部电影没有宣发，根本就走不到大众面前。 很多一日游一周游的小成本片并不代表质量一定就不好，但观众不知道你的存在，就不可能为了你去电影院，仅有的微薄票房都是那些到电影院随便挑一部正在上映的影片看的观众贡献的，然而在一堆大片海报、立牌、展架、大屏的掩盖下，你被选中的概率太低了。 相对而言，《解脱》两千万的制作成本和一千万的宣发费用已经算土豪了，多少青年导演都要望洋兴叹。 如果不是《江湖风云》三部曲赚了一个多亿，江蓠晚也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拍电影的，更别提后续还要花一千万的宣发费了。 但这一千万的宣发费效果是很显着的，《解脱》的网络风评很好，很多网友在各大社交平台、票务平台看到影评人长篇大论的好评后，会把这部电影作为自己的观影备选影片之一。 影评还只是小case，后续的金乌奖开幕影片展映会、七大城市影片点映，都会持续花这笔钱。 鉴于第一版预告片的整体气氛比较压抑，宣发人员建议结合时下热点剪一版“防pua攻略”，片中女主可不就是被pua的真实写照嘛。 pua，全称pick up artist，起初指的是一群受过系统化学习、实践、和不断自我完善情商的男性。（百度百科） 某事件爆发后，在网民心目中变成了男女朋友中的某一方，通过贬低对方等手段对其实施精神控制伤害对方的名词。 最恐怖的是有的人pua术高明，很多人一开始都察觉不到自己被套路了，直至越陷越深难以自救。 发行公司加急找人剪了一版“防pua攻略”发到各大社交平台和票务平台。 网友们： 【这宣发……还真是紧跟时事啊，搞得我莫名其妙想去看一眼了。】 【依依姐说她就是被前夫骗了，在深渊挣扎了五年，这部电影又根据她的亲身经历修改了剧本，肯定很真实吧。】 【渣男得到报应了吗，得到报应了我就去看，千万别是报社结局啊。】 【听说女主杀了渣男，这肯定得坐牢吧。】 【参加首映礼的媒体剧透了结局，女主没有杀人，她威胁到了渣男生命的时候才发现恶魔也是会害怕也是很软弱的，她拥有了战胜一切的勇气，她获得了真正的解脱。】 【还好还好，我喜欢这个结局，我敢去电影院看了。】 《解脱》的预售票房开始缓慢上涨。 · 3月30日，预热了一个月的金乌电影节开幕了，开幕仪式上有很多明星到场，但忙着训练体能为下一部电影做准备的李依依没有来。 江蓠晚和刘丰林、陈欢、王超、顾晓飞、陈海军等一干主创都来了，别说他们的作品就在电影节上参展，并且提名了金乌奖，就算什么作品都没有也可以来电影展、电影市场转转，与业内同行交流，与电影投资人、电影制片人谈合作，当然，有没有人理就不一定了。 很多龙头影视公司会扶持拍文艺片的青年导演，暂时不赚钱也没关系，只要获奖就有了口碑，那么下一部作品就能作口碑营销，影迷们越来越认口碑了 这次金乌奖提名的几个最佳新人导演就是这些龙头影视公司扶持的，除了江蓠晚。 眼看江蓠晚很可能成为这届金乌电影节的黑马，许多影视公司都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江蓠晚有自己的公司——泰和文化，虽然又穷又小。 她是不会加入其他公司的，但不妨碍先结交一番，扩大一下人脉圈，为以后的合作打下基础。 商业大片动辄几个亿甚至十几个亿的投资，不多找一些冤大头垫底，她哪敢下手去拍啊。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弱小时，身边全是坏人，当你强大时，身边全是好人。 在江蓠晚还是一个穷学生的时候，最不爱的就是交际应酬各种饭局酒局，因为逼你喝酒言语不尊重动手动脚的人真的太多了。 现在她虽然只是刚刚崭露头角，但这些天结交的商界、影视界大佬，一个个都是和颜悦色、风度十足，最起码让她不反感，因此江蓠晚这些天过得还算愉快。 除了江蓠晚，其他人也收获颇丰。 刘丰林在影片中的演技和形象被一个文艺片导演看中，邀请他出演自己新电影的男主角，虽然只是一部小成本文艺片，导演不出名，票房不期待，奖项不一定有，片酬还低得很，但这已经是他以前想都想不来的好事了。 注定不能靠脸吃饭的情况下，只能靠演技，但靠演技也得有重要点的角色演啊，还好他出演了《解脱》，有了展现演技的窗口。 · 整个电影节持续五天，在第五天的时候迎来了最重要的流程：下午四点半众明星走闭幕式红毯，晚上七点半举行颁奖典礼。 金乌奖作为华夏电影的至高奖项，来走红毯的明星众多，不一定要有作品提名奖项，受电影节官方邀请的嘉宾、受赞助品牌邀请的代言人等都可以来。 红毯两边站满了扛着摄影机的记者，闪光灯此起彼伏。 记者们最爱拍的还是流量花、流量生，粉丝众多有流量啊，至于没啥名气长得也不好看的提名奖项的演技派演员，以及没长相可言的幕后导演、制片等，意思意思拍几张正脸照就可以了。 只可惜金乌奖不如西方的四大奖，不能吸引全球的巨星云集，又是官方性质整体偏严肃，没人在红毯上各种作妖出尽洋相，这就少了很多可拍的东西。 哎，没意思。 这时候，江蓠晚和李依依携手踏上了红毯，两个顶级美人，相映成辉。 记者们按快门的频率瞬间提高了两倍，整个现场的温度都腾地上升了。 只见李依依穿着一身高定星空裙，裙摆大幅展开，上面的碎钻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江蓠晚则是穿了一身华夏风的礼服，水墨元素，轻纱飘逸，仙气十足，宛如随时要乘风归去。 所有记者都预感她们将是整个红毯的热门，快门按个不停，请求她们走得慢一点。 一会儿左边的记者让她们往左边看，一会儿右边的记者让她们往右边看，一会儿又是后面的记者让她们转过来。 江蓠晚当然是全部满足，要不然她这么辛苦地画着全套妆容穿着高定礼服来走红毯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她第一部 电影的宣传嘛！ 崽啊，你可一定要争气，怎么着也得保本吧。 因为记者一直没拍够，不知不觉，江蓠晚和李依依在红毯上的停留时间就比别人稍长了那么一点点，在她们之后的宋嫣然赶了上来。 江蓠晚、李依依和宋嫣然不对付，见她上来了就转头加快脚步往前走。 这时候，转着圈拍照的宋嫣然“不经意”间踩到了李依依星空裙长长的裙摆。 第93章 李依依的星空裙是裸肩的款式, 完全靠腰部束缚的那点力量支撑, 当她快步往前走时, 裙摆骤然被踩住，有了一股明显的向下的拉力。 她瞬间感觉不妙，把手臂横在胸前，按住裙子，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 李依依在红毯上备受关注, 她的每一个动作也都会被镜头捕捉，尤其是如此明显的动作。然后记者们发现, 她的裙摆被背对着她摆pose的宋嫣然踩到了，整个往下滑了一截。 这叫什么？这叫“踩裙门”啊！ 放到西方四大电影节或国内其它活动上稀松平常, 不知道多少知名/不知名女星被踩掉裙子、肩带松了、拉链滑了、不慎摔倒、不小心春光外泄等等, 当然是意外还是戏精就另说了。 但在金乌奖这个官方性质偏严肃的场合, 这种事情还是很少的，也少了很多趣味。 略显平淡的红毯突然有了这么一个意外, 记者们瞬间精神起来, 相机咔咔咔对着李依依拍，希冀拍到什么有爆点的图片视频。 走在旁边的江蓠晚也立刻发现了不对, 袖子一展, 挡在了李依依胸前。 她穿的是华夏风晚礼服，袖子非常宽大，足以把李依依胸前风光遮挡得密不透风。 周围记者们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江蓠晚看向宋嫣然：“宋女士，劳驾您挪挪脚，踩到别人衣服了。” 宋嫣然好似这时才发现自己踩了李依依的裙子, 转身看了眼脚下，一脸惊讶之色，忙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歉意道：“真对不住啊，刚刚没注意。” 江蓠晚：呵呵。 李依依已经在江蓠晚宽袖的遮挡下把裙子提了上去，“宋女士踩到我也就罢了，我这人反应快，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万一踩到别人就不好了，您说对吧。” 看着她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宋嫣然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但还得维持脸上虚假的笑容，“你说的对，我一定小心。” 红毯现场的照片、视频经由记者们的手飞了出去，飞到编辑室、工作室的案头，一篇篇标题党文章 也迅速出炉。 新闻，讲究的就是时效性。 这些标题党文章 把时刻关注红毯的李依依粉丝吓了一跳，点进去看了视频后大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依依姐反应得快，不然又要艳照满天飞了。】 【太感谢江导了，没想到华夏风礼服的宽袖还能这么用。】 【这个宋嫣然是怎么回事，故意的吧！】 【同意，她一定是看依依姐演《问心》翻红不爽了，谁让她眼光差选了《岁太平》呢。】 宋嫣然也是有粉的，怎么能容忍这种言论。 【又双叒叕看到这种论调了，我家嫣然演《岁太平》向赵导、影帝、老戏骨前辈们学到了很多，这是最重要的收获，不要自己是酸鸡就以为别人都是酸鸡，抱着你们的宇宙爆款滚远点。】 【嫣然是按正常时间走红毯的，谁让李依依她们在红毯上蹭了这么久，人多杂乱的踩到衣服多正常啊。】 吃瓜的其他走红毯的明星粉丝瓜都要掉了。 【我没看错吧，江蓠晚、李依依蹭红毯？人家正儿八经的金乌奖提名候选人蹭红毯？我就不说你宋嫣然干什么来了。】 【虽然不喜欢她们但也要说句公道话，她们那是走红毯的正常速度，记者也乐意拍，是宋嫣然太上赶着了。】 而更多的不怎么关心电影节的人则是被各大媒体营销号香艳的标题党新闻，以及李依依手臂横在胸前的视频封面吸引了注意力。 无数人兴冲冲地点进去，结果： 【我去！就这？小编出来保证不打死你。】 【标题党害人不浅啊。】 【几天没关注，依依老婆和晚晚老婆更美了，这衣服真好看。】 【我错过了什么？一个提名金乌奖最佳女主角，一个提名金乌奖最佳新人导演，这么流批的吗？】 【查了下，她俩提名金乌奖的电影叫《解脱》，四月十日全国上映，叫过老婆的别忘了给老婆贡献一张电影票。】 现代社会让人沉迷的东西太多了，小说、动漫、电视剧、快抖短视频，热度再高的人和事物获得的关注也是一时的，江蓠晚、李依依亦如是。 她们热度最高的时候，一个微博就能让全网讨论，但过了这股浪潮，哪怕是提名金乌奖，被更新鲜好玩的事情移走了注意力的网民都不会知道。 “踩裙门”事件倒是让不少网友重新把注意力转回了她们身上，起码知道她们有电影要上映了。 · 当晚七点半，金乌奖的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与所有颁奖典礼一样，主持人也是各种卖关子，长臂摄影机捕捉着提名候选人的表情特写。 江蓠晚的情绪很平稳，第一次拍电影就能提名金乌奖，无论最后能不能获奖，对她都是莫大的肯定，她还年轻，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当然，如果能获奖是最好不过了，她不嫌弃。 李依依则是紧张地不行，因为活动环节已经到了揭秘最佳女主角的时刻了。 江蓠晚把手覆盖在她紧紧攥着座椅扶手的手背上，传递给她力量。 李依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深呼吸了几下，缓解紧张的情绪。 主持人关子卖得差不多了，终于宣布：“本届金乌奖的最佳女主角是李依依，恭喜李依依，请上台来领奖。” 李依依眼睛一热，瞬间流下了两行眼泪，捂着嘴巴鼻子，泣不成声。 在她逃离炼狱，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的时候，从未设想过自己会有现在这样光辉的时刻，从未想过。 江蓠晚递给她一张纸巾，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你是最棒的。”然后扶着她站了起来。 李依依真诚道：“谢谢，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 江蓠晚：“我同样也要谢谢你。” 有了这么一个最佳女主角，《解脱》就不是颗粒无收了。 李依依提着裙子，一步一步走到了台上，说着每个获奖者都要说的获奖感言，没有用事先准备的草稿，而是直抒胸臆。 “这个奖杯，我受之有愧，依我本身的实力，其实并不配拿这个奖。” “是导演为了让我演好允贞这个角色，一次次地修改剧本。” “我没有在演允贞，我就是允贞。” …… 颁奖典礼有条不紊地进行，很快就到了揭露最佳新人导演的时刻。 江蓠晚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当主持人念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内心烟花绽放，面上却能保持足够的平静。 她面对镜头，粲然一笑，笑着笑着，顿觉眼前有些模糊，这次轮到李依依给她递纸巾了。 台上，为江蓠晚颁奖的嘉宾是那百川。 对此，江蓠晚保持了足够的平静，她只是改动了自己的获奖感言而已。 “我和弟弟出生不久，父母就双双去世，是外公外婆用贫瘠的山区土地养大了我们。我们的物质上虽然匮乏，但精神上却很富足，家人最真挚无私的爱是我们成长最好的养分。” “我从小就爱编织故事，当然土包子如我是不知道导演这个职业的，所以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科学家，虽然那时候也不知道科学家是干什么的，但科学家是我们班的共同梦想，我们对未来有着无限的希望，哪怕前路坎坷看不到头。” “有句话说得很对，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梦想。” …… 在金乌奖颁奖节目还未播出的时候，获奖信息就已经传遍了网络，江蓠晚、李依依双双获奖的消息更是激起了大片讨论，最普遍的就是质疑。 李依依这个曾经的清纯玉女在电影里纯粹是花瓶角色，不需要多少演技，她复出的第一个角色李含章 又是那种冷若冰霜的人设，虽然没觉得哪里不好吧，但肯定没到演技炸裂的地步。怎么现在随便演个电影就拿影后了呢，总觉得影后的含金量都变低了呢。 最离谱的是江蓠晚，你才刚拿了个百灵鸟最佳导演奖，现在又拿了金乌最佳新人导演奖，电视剧和电影之间的壁垒这么薄的吗？凭《问心》这部古偶剧拿奖就让人很不信服了，《解脱》又能好到哪里去？ 李依依的粉丝： 【凭什么长得好看就是本色出演就是没演技，李含章 演得绝世无敌好！】 【真是受够你们这些人了，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比比，自己没长眼睛看吗？！】 【依依姐出道的第一部 电影就演得很好，花瓶角色也是要演技的。】 江蓠晚的粉丝： 【别问，问就是头发长就该见识短，胸大就该无脑，美人都该是草包。】 【打个广告，《解脱》将于四月十日全国上映，欢迎社会各界人士前来观影批判。】 【另外，在公映前七天，有七城点映场，还有机会与主创团队亲密互动哟。】 很多人还真对获得两项金乌奖的《解脱》感兴趣了，搜了下点映场，没票了，再搜了下四月十日的场次，有票。 要不，买两张？ 而当晚九点半，在x城看了第一场点映场的观众们神情恍惚地走出了放映厅。 第94章 x城《解脱》点映场的放映厅外, 发行公司安排的记者正在采访观众们的观后感。 精神恍惚的观众们： “我在允贞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都是容易轻信别人重感情的那种, 但如果是我碰到了那样的渣男，可能还没有她勇敢。幸好我的老公比我还笨，突然觉得特别有安全。” “这部电影拍的很用心，虽然允贞的丈夫是个渣滓，但电影里也展现了其他很好的男性, 要不然真怕自己恐男恐婚。” “呜呜呜，眼睛都哭成桃子了, 你们不要拍我。” 其中有个笑着走出来的女观众吸引了记者的注意，记者特地采访了她。 记者：“能请问下您为什么这么高兴吗？” 女观众：“哈哈, 男朋友把我甩了。” 记者满脸问号：“这个很值得高兴？” 见自己的话有歧义, 女观众挠了挠头, “不是被男朋友甩了值得高兴，是我发现男朋友是个跟电影里男主一样的渣男, 谈恋爱的时候套路我的方式跟男主一模一样, 导致我精神状态特别差，朋友也几乎断绝了关系。幸亏他把我甩了, 也庆幸我失恋的时候看了这部电影, 发现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段采访播出后。 【这么神奇的吗，还能学习鉴渣男？】 【官方有个防pua攻略，用《解脱》的电影片段例举了常用套路，很有意思。】 【恋爱小白的我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看。】 【看这些观众没有被折磨得太狠我就放心了，已经买了十号的票坐等被虐。】 【我也买了票, 准备看看拿了两项金乌奖的电影长啥样。】 【前面的粉丝就别装路人了，路人连拿了奥奖的电影长啥样都不关心，路人只想看美女，所以我十号要去电影院看美女了。】 次日，金乌奖的颁奖典礼在中央台播出。 关心华夏文娱产业的观众们都从领导讲话开始看起，而那些浮躁的则在网上挑选自己想看的片段，比如江蓠晚、李依依获奖瞬间。 【互相递纸巾，互相鼓励，好暖心啊，都想磕仙女cp了。】 【这个可以有，江导红毯上展袖护美的姿势非常霸气哈哈哈。】 【我没有演允贞，我就是允贞，依依姐这是拿生命在演戏啊。】 【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梦想，失去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我要向江导学习，先从背这本英语词典开始。】 【第一天，abandon；第二天，abandon；第三天，abandon……】 【江导是真的从大山里出来的吗？才二十二岁就拿了电视剧导演和电影导演的至高奖项我的天！我不信！我不信我是个废物！】 【你不是废物，只是她太天才了。】 【之前有人骂她肯定是暗箱操作色|情交易的时候我就说了，配不配拿奖自己带眼睛带脑子去看。】 · 今年金乌奖的最佳新人导演是江蓠晚，而最佳导演则是拍了《神药》的罗林，这也是罗林第二次拿金乌最佳导演奖，第一次拿金乌最佳导演奖的是把冯立送上影帝宝座的那部电影。 颁奖礼后的庆功宴上，罗林、冯立也在，江蓠晚、李依依、刘丰林和他们坐了一桌，一桌人相谈甚欢，互相吹着彩虹屁。 罗林：“来来来小晚，我敬你一杯，我这好运气肯定是你带来的。” 江蓠晚和罗林碰了杯柳橙汁，反驳道：“您这哪里是运气好，《神药》口碑票房双丰收，您这最佳导演是实至名归，我这最佳新人导演才是运气好。” 罗林：“你的片子我看了，绝对也是票房口碑双丰收。” 江蓠晚：“那就借您吉言了。” 那百川原本还沉浸在亲手给江蓠晚颁奖的喜悦里，这会儿见江蓠晚和罗林有说有笑，对自己却神色冷淡的模样，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忍不住设想，如果这个孩子从小长在他身边，该会成长为何等的模样？肯定会比今天的她更出色吧。 旁边的那云儿正在刷着金乌电影节闭幕式红毯的相关新闻，见自己精心准备的华丽礼服、化了两个多钟头的妆容除了水军和粉丝没几个人夸赞，而江蓠晚、李依依随便一张照片的转评赞都碾压自己，顿时委屈地不得了。 她晃了晃那百川的胳膊，“爸，我的仙侠电影都开机很久了，你什么时候来监制啊。” 那百川叹了口气：“为了你这电影我算是豁出老脸了，等拍完这部电影，我找几个重要配角给你磨磨演技。” 那云儿撅起了嘴巴：“我才不要。” 她要演八荒六合第一美人，她要万千观众为她的美貌倾倒，她就该是最全华夏全世界的公主。而且江蓠晚都拿奖了，自己却还在演配角也太丢脸了。 · 对普通网民来说，江蓠晚获奖只是一个谈资，知道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拿了金乌奖，聚焦点也只在漂亮上。 但对追逐在导演这条路上的青年逐梦人来说，不啻于一记惊雷，让他们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最近几十年来，能拿到金乌奖最佳新人导演奖的，几乎都是各大龙头影视公司用资本堆的新人导演，互相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像他们这种纯野生、靠着拍广告拍mv拍段子生存的导演来说，出头的机会太小太小了，就算倾家荡产孤注一掷地去拍一部自己心目中的电影，可能都砸不起一点水花。 但江蓠晚做到了，无背景、无后台的她拿到了华夏电影的至高奖项。 几个住在京华市艺术街地下室的青年导演围坐在屋内唯一的大型家具——床上，开始复盘江蓠晚的事业路线，梳理她是怎么一步步起来的。 在校的时候拍广告拍mv拍段子、去大剧组做副导演打杂，这个他们都做过，没什么特殊的。 大三的暑假拍了一部狗血虐恋网剧和一部耽改网大，网剧捧出一个千万级粉丝的流量，网大成了浪花年度分账排行榜的冠军。 到这里他们就卡壳了，网剧成本五百多万他们到处求投资能搞到，网大投资一百万就更不用说了。 问题是，怎样才能拍一部火一部？还不是小火，而是大火。 再往下翻履历就更绝望了。 江蓠晚因为连续两部作品大火，被浪花的制片人周峰请去执导《错身欢喜缘》，然后继续合作了《问心》，拍完《问心》又顺手拍了《江湖风云》三部曲。 《江湖风云》三部曲分账一个多亿，大火；《错身欢喜缘》集均播放量过亿，大火；《问心》集均播放量过两亿，上星播放成了年度收视冠军，拿了百灵鸟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三个奖项，核爆。 这几部剧播放的期间，她拍了《解脱》，然后就拿了金乌最佳新人导演奖。 请问这样的路线让他们怎么参考？ a导演：“她的剧能火一半因素是因为她有个好看的弟弟，你们谁家有长得好看的小孩。” b导演：“一般好看没用，得神颜才行。再说没江行舟的剧也火了啊。” c导演：“肯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原因，再想想。” 地下室的隔音不好，隐隐听见梦想成为歌手的文艺青年们传来的歌声。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 …… a导演：“再不努力我们就老了。” b导演：“努力真的有用吗？” c导演：“她那句话挺对的，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梦想。” · 近几十年，几乎所有电影都会到电影院、高校、商场等地举办线下的路演见面会，与观众分享创作心得沟通观影感受等等。 发行方有的着重一线和准一线城市，有的着重二三线城市，有的全都要，根据电影的性质和内容选择合适的方式。 路演是很累的体力活，有的电影主创人员甚至创下35天跑100个城市办500场路演的记录。 虽然现在有不少电影选择了线上路演、直播卖票、新媒体营销等新颖的方式，但线下路演依然是大势。 《解脱》的宣发费用相对而言并不多，因此只选择了几个一线城市意思意思跑几场活动，由发行公司全权筹划和组织。 今天《解脱》在y城的亿达、幻梦、星海影城分别有一场点映，江蓠晚等主创会依次到这三家影城做个十几二十分钟的路演，他们已经去过亿达影城、幻梦影城，现在来的是星海影城。 亿达、幻梦、星海这三家院线占据了全国院线的大半壁江山，因此路演的主创人员们每到一个城市，基本都会去这三家的影院转一下，好跟院线经理要排片。 《解脱》的女主李依依是去年到今年最火的女明星之一，前些天又斩获金乌影后，无疑为电影带来了不少关注，导演江蓠晚的热度更是直逼一线明星，许多人看到导演的名字就对电影产生了好奇，观影的天平会向这边稍稍倾斜。 因此发行方与各大院线的经理们谈排片的过程还算顺利，毕竟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从点映场观众的反应来看，这部电影的应该比一般的文艺片卖座。 星海影城点映场的放映厅同样是一个十六排的大厅，第一排是记者、影评人、工作人员和安保人员，观众大多数都是江蓠晚和李依依在y城的粉丝，只有粉丝才会关注路演活动，第一时间买到有主创见面会那个场次的电影票。 其中也有平时关注影城公众号知道第一手消息的普通观众，他们就喜欢有路演活动的电影场次，反正也就一张电影票的钱，顶多比其他场次贵个二三十。 当然，如果有狂热粉丝众多的流量男星参与路演就不是这个票价了，院线方可能把电影票定价几百块，黄牛再炒到几千块。 女明星没那么多狂热粉丝，因此《解脱》路演见面会的票价还算正常。 江蓠晚、李依依、刘丰林几人总共跑五个城市办十五场路演，星海影城这场是最后一场。 鉴于影片的性质，他们办的都是映前见面会，也就是在电影播放前与观众互动的，如果办的是映后见面会，观众估计就没这么精神了。 这么多场活动下来，江蓠晚已经驾轻就熟了，连说的话都差不多，谁让主持人都提差不多的问题呢，例如拍摄过程中影响最深刻的事情啊。 江蓠晚举着话筒：“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嘛，就是我们的男女主演得太好了，把我给吓到了，幸好剧组提前请了心理医生 。” 说了些关于电影创作心得方面已经说了无数次的话后，是观众和主创们的问答时间，观众们问的问题也千奇百怪。 “导演，我是你的粉丝啊，群里的小姐妹托我问一声小篱笆这个粉丝名好不好。” “万一nl不分的人念成小泥巴怎么办。” “依依姐，您演完允贞这么沉重的角色后会有走不出来的情况吗？” “恰恰相反，演完允贞后，我彻底走出了过去的阴霾。” “采访一下刘老师，您演这种坏到没人性的渣男会影响到日常生活吗？” “不会，我演完戏会彻底放空自己，撸一会儿猫就回到正常状态了。还有一句话我必须反复说，虽然我已经说倦了，那就是我特别地正直善良。” …… 最后一个提问机会，江蓠晚点了个举手的观众：“蓝衣服的妹妹，就是你了。” 蓝衣女孩激动地站了起来：“江导，刚刚在电影局备案公示的那个电影项目《问心之斜月山庄》会是您导演吗，演员会是原班人马吗？” 江蓠晚：“额……这个你们看官宣吧。” 蓝衣女孩满脸失望，抓心挠肺地难受，跟她一样的《问心》剧粉也是心有戚戚，不会吧，不会真的换人来演吧，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所有电影在开拍前都要到电影局进行备案审查，同意拍摄电影局就会把项目备案信息挂在官网上，备案信息显示的内容很少，就备案立项号、片名、备案单位、编剧、备案结果、备案地、梗概这几个月。 很多媒体营销号会关注备案的电影，有爆点就拿出来大肆炒作一番，比如谣传大热明星某某某即将出演某某电影某某电视剧等，虽然绝大多数都是片方自导自演。 浪花担心提前泄密影响宣传效果，愣是在前期筹备快做完的时候才去电影局备案审查，一点都不担心审查不通过，今天备案信息一公示，媒体和《问心》的剧粉就知道了，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开机了什么都瞒不住，但既然浪花方面没有官宣导演、演员等信息，江蓠晚也不能大嘴巴说出去。 最后一场路演总算搞完了，一行人在影院休息室搞完当地媒体的采访后，通通累瘫在车上。 江蓠晚：“以后再也不搞路演这种体力活了，每场都和观众说一样的话，我怎么不干脆是个复读机呢。” 李依依：“你不路演，怎么会有更多的观众看你的电影？” 江蓠晚硬气地挥手：“爱看不看。” 第95章 在发行公司、江蓠晚、李依依的卖力宣传下, 在江行舟、冯立、孔老师这样的圈内大流量的倾情推荐下, 以及点映场观众的口碑效应下, 《解脱》的预售票房一路走高，各地院线把排片率从原来的5%一路上调到如今的50%。 各大数据平台按预售票房分析，预测《解脱》的首日票房很可能过亿，总票房过两亿。 换作商业电影，首日票房过亿, 总票房就得往二十亿估了，但《解脱》是部文艺片, 绝大多数的文艺片走势就是这样，前期宣传得再好, 首日票房再漂亮, 后期票房也是腰斩再腰斩, 它的题材决定了它的受众。 原本江蓠晚只盼着票房过亿保本就行，现在总票房妥妥过亿她又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祈祷过五十亿、一百亿, 让她一步登天一夜暴富。 当然，这种想法是不能让粉丝知道的, 万一粉丝为了她去刷票房怎么办, 虽然这个概率低到没有。 哎，忧伤。 四月十日，《解脱》全面上映，这天是周五，接下来两天是周末, 可以保证观众在上映前三天的观影高峰期有时间来电影院。 宣传方面，江蓠晚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观众爱不爱看了。 虽然从点映场的观众评价来看电影质量不错，普遍觉得电影票钱很值，但这毕竟是部沉重的文艺片，票房是注定打不过爆米花商业片的，况且四月十日的档期并不算好。 国内电影年度票房六百多亿，暑期档、国庆档、贺岁档、春节档占了一大半，但这几个档期大片扎堆，投资宣传都一般的电影就别想要什么排片了。 相对而言，《解脱》在斩获金乌奖这个热度最高的时候上映已经是比较好的选择了，同期没有大片上映，国外引进的片子也不能打。 四月的京华市，夜晚还是很冷的，江蓠晚躺在被窝里刷着手机，看观众们新鲜出炉的影评，看到好的咧着嘴傻笑，看到差的皱着眉头反思，心情忽上忽下。 没办法，电视剧烂的时候观众骂得是演员“演得什么玩意儿”，电影烂的时候就会想起来导演这种生物骂句“拍得什么玩意儿”。 电视剧观众的评价无伤大雅，骂得越狠可能还越火，扑街的都是那种连骂的人都没有的剧，但电影观众的评价关乎票房，观众掏钱买电影票之前不得先看看评价嘛。 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了一圈后，江蓠晚意识到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果断地把手机往边上一扣，然后一秒入睡，做起了票房过百亿的美梦。 梦里，无数人挤在电影院，挥舞着手里的钞票，大喊着“我要看江导的电影”，门口还站着一个光头主持人，用着主持足球联赛的激动腔调播报票房，“票房它过一百亿了，足足一百亿啊一百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蓠晚还有些怅然若失，然后拿起手机看实时票房，惊喜地发现自己的首部电影达成了首日票房过亿的成就。 什么梦里的一百亿，全忘到天边了，只有眼前这一亿才是真实的。 哈哈哈她保本了，她拍的时候都没指望过能保本，接下来就是纯赚的了。 票房崽崽，你一定要争气啊！ 然而接下来两天，《解脱》的票房虽然没有像数据平台预测的那样腰斩再腰斩，却也在匀速下滑中，票房的潜力大概就到这里了。 电影全面上映这三天，冲着导演、主演的名字以及对题材感兴趣的观众基本都看过了，剩下的就是纯路人。 对纯路人来说，看电影是放松心情的，喜剧片、3d燃爽大片才是他们的选择，再不济约会的时候看个爱情电影也行啊，为什么要看一个需要思考的文艺片？ 最重要的三天过去，总票房大差不差已经能估到，江蓠晚也就不再过分关注《解脱》的票房了，把重心转移到即将开机的新电影《问心之斜月山庄》上。 《问心之斜月山庄》官博已经建立，但直到现在，都没有发布任何关于导演、主演的讯息，都快把许多剧粉给逼疯了。 【绝望，我想不出还有谁能演谢长安、师姐、大师兄……所有人都是不可替代的。】 【有没有可能一部分原班人马一部分新人，毕竟很难凑齐所有人的档期，而且男女主的咖位也今非昔比了。】 【一半旧人一半新人？那更屎了！还不如全新人阵容当这部电影不存在。不会真有这种可能吧，我得去官博吼一声千万不能这么干。】 【恕我直言，《问心》这部剧已经完整地结局了，拍电影又能拍出什么花来，浪花明摆着是在割剧粉的韭菜。】 【查了下，备案信息里的编剧于静就是原剧的总编剧，我觉得还真能拍出花来，就算全新人阵容我也愿意去看，就当cosplay了。】 【如果浪花能请来原班人马，我愿意当一回韭菜，还可以被割上二茬三茬，我真的真的好想再看一回他们的故事啊，可以幻想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 但在官博下哀嚎的剧粉只是小部分，大部分剧粉是根本不作原班人马重聚的幻想的，剧里大师兄、花千红这样的主要角色放到外面都是担主的存在，更别说现在红透半边天的江行舟和刚拿了金乌影后的李依依了。 娱乐圈有个现象叫“王不见王”，就是两个流量明星不会出演同一部剧，不管是两个男星、两个女星还是一男一女。 一是因为流量明星非常贵，大多数剧组请不起两个流量；二是因为番位之争，别说是双男主双女主了，就是男主女都要争个一番二番出来。 所以同一部剧起来的男女明星，哪怕观众喊上十年八年，他们也不会再次合作，甚至不会同台，除非都糊透了。 也因此，剧粉几乎不对这部电影抱什么希望，直到官博@了一圈制片、导演、编剧、主演们，一次性把料放完。 没办法，明天就开机了，捂不住了。 不抱希望的剧粉们被官方的骚操作闪到了腰。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在做梦吗？我是不是回到了两年前，其实我现在看的是《问心》官宣微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梦想成真了！浪花你终于良心了一回，今天起你就是我爸爸，我再也不骂你了。】 【幸福来得好突然，官博确定没有在开玩笑吧。】 【江蓠晚、江行舟和李依依他们都点赞了，可以确定是纯原班人马了，一！个！都！没！换！】 【我终于可以在巨幕上近距离感受谢长安、李含章 的美颜暴击了吗，想想就心脏狂跳。快拍快拍，我现在就要看！我要刷十遍！！】 【前天刚把剧追完，一边看一边哭，难过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知道还有电影可以看整个人都明媚了，我又活了！】 【羡慕现在才开始看剧的姐妹，我为什么要手贱早早地追剧啊啊啊啊】 官博公布了演员信息后，猝不及防被这个惊天喜讯砸中的剧粉们迅速集结而来，官博粉丝数在一天之内从十万暴涨到一百多万，官宣演员的那条微博转评赞也超过了六十万，粉丝活跃度极其之高，都在催官博放定妆照，全是激动、期待，只有极少数阴阳怪气的指责嘲讽，全网形势也是一片大好。 现在官宣的时机刚好，如果一开始就急吼吼地嚷嚷出来，就有圈住剧粉恰烂钱的嫌疑，虽然它的的确确想恰烂钱。营销号、黑粉、同档期竞争影片的水军再一搅合，很可能被贴上圈钱烂剧的标签，对明年的票房有着致命打击，对演员的形象也不好。 而现在你们看，我们没有炒作，只想安安静静把这部电影拍完，靠质量说话，圆一个情怀，我就是这样一个低调不争的人儿。 看看江行舟，百灵鸟最佳男主角，钻石唱片，金曲奖，金唱片奖，最受欢迎亚洲艺人奖，为了拍电影连巡回演唱会都推迟了。 看看李依依，新鲜出炉的金乌影后，为了拍这部电影连正在上映的文艺片都没时间宣传了。 看看其他演员，有推了男女主片约的，有推了热门综艺的，为了这部电影牺牲良多。 再看看导演江蓠晚，百灵鸟最佳导演，金乌最佳新人导演，导演圈冉冉升起的新星，正在上映的电影票房已经破两亿了，邀约无数，却唯独接了这个项目。 他们都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情怀嘛！ 剧粉被感动坏了，心情大好之下，相约去电影院看了江蓠晚和李依依正在上映的电影，据说这部电影的内容比较沉重，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根本不敢去看，现在心情太过于好了需要沉淀沉淀。顺便也可以瞅一瞅导演的电影拍摄风格，幻想一下将来的问心是啥模样。 于是乎，《解脱》匀速下滑的票房逆势上扬了一波，唬得院线把下调的排片率又上调了一些。 第96章 江蓠晚的家乡有个古镇, 名曰浮山镇。 因为家乡除了山清水秀的美景和一点都不稀奇的山货, 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资源, 所以很多年前，市县政府就决心发展当地旅游业，禁止原住民在浮山镇大拆大建，好打造特色古镇。 然而浮山镇就是普通的古镇，并没有多少历史文化底蕴, 交通又不方便，兼之周边发展特色旅游的山区小城太多太多了, 所以在文化旅游方面并没有什么优势。 这次拍电影恰逢其会，江蓠晚就把浮山镇纳进了拍摄场景的范围, 并且在附近山脉选了一座山峰新建斜月山庄。 斜月山庄的主体建筑已经完工, 但还需要一些美术置景, 因此剧组最先拍的是浮山镇的场景。 为了支持江蓠晚的拍摄工作，当地政府把整个浮山镇都封了, 限制游客出入, 虽然本来就没有游客。 放眼望去，整个浮山镇除了安静坐在门口的老人和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奔跑打闹的孩子, 几乎看不到年轻人, 稍微年轻一点的人都去省城、都城或沿海地区打工了。 环绕在崇山峻岭中的浮山镇显得如此古老、静谧，直到一个剧组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问心之斜月山庄》剧组大半都是年轻人，进了镇子就东摸摸西看看，这里买根冰棍，那边买个竹蜻蜓, 精力充沛，新鲜感爆棚。 接待剧组一行人的是县政府的工作人员，以及与江蓠晚同村的村长江军，当年外公出事就是江军把外公背到医院的，家里的地这些年也一直在给他种。 江军年轻时在外面当建筑工学了怎么盖房子怎么装修，后来回老家当了个小包工头，带着一帮人四处接点零碎活干，斜月山庄的建设就有他一份。 江军这回来是给江蓠晚送群众演员的，严格按照她的要求选，还声明不满意包退包换。既能给老乡们找活干又能给江蓠晚帮忙的活他太喜欢了。 “包退包换”的老乡们：你丫才包退包换！ 剧组人员在浮山镇的住宿也是江军帮着提前赶来的生活制片一起订的，原住民们普通话不好，有他这个见多识广交游广阔的人帮忙能省很多事。 安置好行李后，江蓠晚没有急着搞工作的事，而是在小镇里逛了起来。 因为美术组提前把小镇收拾了一下，去除或遮挡了现代化的痕迹，加上今日云雾缭绕，远处山峰时隐时现，千年古镇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群小孩呼啦啦跑了过去，一个三岁的娃跟在后面哼哧哼哧踩着三轮自行车，嘴里喊着：“哥哥等我，等我哥哥”。 前面一个裹着床单当披风的七八岁小男孩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就不带你玩，就不带你玩，爱哭鬼啦啦啦。” 男孩做完鬼脸就跟其他小孩一起跑走了。 三岁娃撅起能挂油瓶的嘴巴，车也不蹬了，哇地一下哭了起来。 江蓠晚实在没忍住，蹲下来拿手指戳了戳他婴儿肥的脸蛋。 三岁娃转头看了她一眼，哭得更大声了。 罪过罪过，江蓠晚赶紧从口袋里掏了块巧克力哄小孩。 这时候，说好不带他玩的哥哥滚回来了，警惕地看着江蓠晚，江蓠晚也分了快巧克力给他，于是他瞬间忘记警惕陌生人，开开心心地推着弟弟的车子走了。 看着两个小孩的背影，江蓠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出来找她吃晚饭的江行舟好奇道：“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江蓠晚指了指两个小孩，“那俩小孩太好玩了，可惜咱俩小时候没有手机、录像机，不然就能把你裹床单扮白娘子的英姿录下来了，你粉丝一定很喜欢看。” 江行舟淡定道：“你记错了，那个是你。” 江蓠晚：…… 好吧，谁让她没有证据呢。 · 来小镇的第二天上午，剧组简单搞了个开机仪式，拍了几张开机照，就低调开机了，什么开机发布会之类活动的通通没有。他们之所以选择先从位置偏僻交通不便的浮山镇拍起，还封锁现场，就是为了避开狗仔、黄牛、代拍，杜绝路透。 低调是官方的整体策略，他们现在不缺曝光度，当前最重要的是维系好剧粉的情感，不让她们对电影失去期待，那么保持神秘感无疑是不出错的方法。 摇臂、轨道、摄影、灯光等器械早前就运过来了，现已铺设完毕。 今天要拍的是小镇追逐戏，演员在街道和屋顶一边飞檐走壁一边打斗，期间还要保证街道上走动的群演不出错，难度很大，为了这一幕可能要拍上好几天。 拍摄现场的群演有剧组自己带来的跟组群演员，演员副导管着，有江军找来的老乡，江军管着，安排起来还算井然有序。 剧组还给坐家门口看热闹的老人们都发了戏服，请他们像平常一样干自己的活，譬如择菜啊、做手工啊，不要老盯着摄像头，也给他们一份群演的片酬。 街道边的一处民房里，摆着几台电脑和监视器，线路杂乱，人员来来往往，更显繁杂。 江蓠晚一边看着监视器中的画面，一边通过对讲机和现场导演、动作导演沟通。 无人机传输回来的画面中，古朴的小镇重檐叠瓦，历经了岁月的台阶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脉。 江行舟饰演的谢长安先是沿着台阶往上跑，接着一跃到了旁边的屋顶上，长袖烈烈，背后就是高大的山峦。 摄影升降机上的摄影师代替了地面摄影师，开始拍摄谢长安的近景和特写。 这部电影的主演们大多是电视剧演员，没有多少拍电影的经验，而电视剧和电影的表演方式有些许不同，江蓠晚少不得一个个给他们纠正。 “江行舟，你刚刚的表情太用力了，大荧幕看着会非常突兀，试着用眼睛和微表情传达情绪。” “大师兄，你的人设是稳如泰山，按照动作导演设计的动作来就行，不要有自己的小动作。” …… · 演戏和演戏是不一样的。 很多剧里演员有文替、武替、光替等各种替，连试戏都交给替身，然后等正式开拍的时候一个表情从头演到尾，台词也不背，现场拍摄全靠助理念一句他复述一句，反正最后都是后期配音，口型对得上就行。 这么拍戏累么？累个屁！ 但真正用心投入的演员是很累的，身累心也累，一天的拍摄下来，所有人都累瘫了，坐在马扎上大脑放空双目无神。 然而他们还不好说自己累，因为工作人员更累，他们正一刻都没歇地收拾器材和服装道具呢。 江蓠晚的御用小厨师给大家来送福利了，他精心熬制的酸梅汤。 演员和工作人员们早就等着这一口了，排着队喝了一碗后，只觉精神一阵，疲劳尽消，满脑袋都是华夏小当家里路人的夸张式惊叹——太好喝了！ 他们纷纷夸赞小厨师的手艺又精进了，有那会下厨的还跟他讨教手艺。 小厨师摸了摸脑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剧组熬的酸梅汤会比自己在家熬的好喝非常多，可能是因为爱吧。 拍《问心》电视剧的时候，小厨师饰演了谢长安的一个侍卫，戏份很少，但他演得很认真，都不记得自己对着镜子排练了多少遍，最终他也收获了回报，并且回报远超他的预料。 他在剧中最后一场戏是随谢长安入城时，被城墙上射下来的重箭钉死在地上，吸了一大波剧粉的眼泪。 就凭这么一个小角色，他的微博和d站粉丝蹭蹭涨，找上门的广告多了几十倍，报价也翻了几十倍，光凭广告费他就在家里的小县城买了房子。 演完这一个能让观众记在心底的角色后，小厨师心满意足了，也过足了戏瘾，不打算再继续演戏了。 他更喜欢的还是做菜，他也有做菜的天赋，现在重点是提高自己的厨艺，为粉丝拍摄更多精彩的视频，也为粉丝研究更多简单易做还好吃的菜。 然而他发现，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在剧组的水平，于是他又屁颠屁颠地来了。 · 徐经纬厚着脸皮又跟小厨师要了一碗酸梅汤，“我明天就走了，再给我一碗呗。” 小厨师知道他是江行舟的经纪人，又给他盛了半碗。 徐经纬看着半碗酸梅汤陷入沉思，凭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只能多要半碗酸梅汤？ 这对得起他一直以来的辛苦打拼吗？ 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本来他是想从机场包车直接开到家门口的，被爸妈骂有钱就不知道怎么花了，还不如给他们存着，将来给他娶媳妇。 于是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拖着行李箱坐着长途车抵达县车站，让等在县车站的爸妈享受一把接儿子的快感，然后坐在电动三轮的后车斗里迎着寒风淌着鼻涕。 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碰到了高中时期的死对头。 死对头降下别克的车窗，热情招呼他道：“小伟，初五的同学聚会一定要来啊，去年你就没来，大家可念叨你了。” 呵呵，是想找个垫底的衬托自己吧。 徐经纬刚要说他忙得狠，爸妈替他答应了，“去去去，小伟一定去。”然后叮嘱他看看有没有单身的女同学，处个对象回来。 算了，去就去吧，看看高中时暗恋的班花也好。 聚会那天，他把唯一交通工具电动三轮停在了死对头的别克和班花的宝马中间。 酒桌上，死对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小伟啊，最近在哪发财呢，怎么一直不来同学聚会啊。” 徐经纬：“还在做经纪人，混口饭吃。” 死对头：“哦，还在做助理啊，你呆的那个男团，叫什么来着，火了吗？” n年前同学聚会的时候，徐经纬的职业就遭到了死对头的无情嘲讽。 这时候一个迟到的女同学进来了，看到徐经纬就是一阵啊啊啊尖叫，问他有没有江行舟的私房照，“平时估摸着你忙，都没去打扰你，好不容易见一次面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桌上沸腾起来。 “啊？什么江行舟？” “小伟认识江行舟吗？” 女同学：“你们不知道吗？徐哥是江行舟的经纪人啊。” 整个包间彻底喧闹起来，一个个也不喊小伟了，一口一个徐哥，跟他要江行舟的签名，问他平时都见了哪些大明星，某某某的绯闻是不是真的等等。 死对头：…… 徐经纬：…… 我本无意装逼，奈何天意弄人。 ↓ 早知道装逼这么爽他该早点来的，就连暗恋的班花都对他热情起来了。 徐经纬端着半碗酸梅汤陷入了沉思，直到一个群演看着他的碗目露垂涎：“你喝不掉啦，俺可以帮你喝。” “谢谢，不用，”徐经纬把酸梅汤一饮而尽。 第97章 江蓠晚还在浮山镇磨那场追逐戏时, 《解脱》的首周票房出来了, 破了三亿。 这大大出乎各大院线、媒体以及江蓠晚本人的预料。 一般电影是在映前、映后持续宣传的, 江蓠晚却只在映前卖力搞了下宣传，全国上映后就丢手不管全部交给发行公司，就是以为这部电影只能赚三天的票房，剩下的时间会跟大部分文艺片一样苟延残喘，一天几十万的票房, 直到排片率为零。 没想到这部电影还挺顽强，前三天过后的票房基本靠的是路人盘。 《解脱》官微终于有机会挂上了票房破三亿的海报, 那些看完电影化身事业粉的观众非常欣慰。 【我现在还记得《xx》票房破五十亿的震撼感，没想到现在居然在为一部电影破三亿激动。】 【我就记得《yy》票房卡在四十九亿的憋屈感了。】 【这么好的电影只有这么点票房, 好替认真拍剧的导演、演员们不值啊。】 【没办法, 文艺片就是这样, 前段时间获得国际四大奖之一的文艺片宣传阵仗不小，最后也只有一个亿的票房。】 【解脱冲鸭！再来一个亿！】 在没有强力同期对手、上座率还可以的情况下, 影院始终维持着《解脱》一定的排片量, 而它的票房也争气，没有大幅度下滑到几十万一天这么惨, 一直维持在五百万以上。 全国上映满一个月的时候, 总票房过了四亿，官微挂上了破四亿的海报，并且暗搓搓期待着破五亿，破六亿的海报也在制作中了。 然而好景不长，各大院线引进了万众期待的m国大片, 排片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其它电影的排片量被大幅度压缩。 《解脱》的票房跌到两百万一天，又因为给的场次不是上午场就是深夜场，主力观影人群上班族没时间去看，日票房再次跌到几十万，总票房止步于四亿多。 发行公司：我六亿的海报都做出来了，结果连五亿的海报都没用上，你对得起美工辛辛苦苦耗费的脑细胞吗？！ 对此结果，江蓠晚还算满意，她拍的时候根本没指望回本，现在净利润一亿多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做人要学会知足啊，眼前的挫折并不影响她百亿票房的梦想。 如果其他文艺片导演知道江蓠晚拿了四亿票房是“挫折”非得唾她一口，他们拍文艺片那才是真正亏本在拍，就为了冲击国际四大奖或者金乌奖，拿到一点立身之本。 然而即便他们拿了奖，票房也不够成本的。 现在江蓠晚第一部 电影就名利双收，口碑票房双丰收，她也好意思说“挫折”？！ · 《问心之斜月山庄》剧组已经从浮山镇转战到了斜月山庄。 江蓠晚坐在监视器后面，回看刚才的拍摄效果。 没错，她总是坐在监视器后面，坐得屁股都要僵了，但总导演就是要总揽全局，对最终拍摄画面负责。 很多电影导演都是挂名导演，比如明星、作家转型的导演，以及有钱就是大爷的投资人导演，他们就负责坐在监视器后面喊咔，享受一把导演的权威，至于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副导演了。 江蓠晚是实打实的总导演，她要操心的东西可太多了。 如果不是有灵液加持，她现在就是黑眼圈与眼袋齐飞、腰酸背痛腿抽筋的邋遢鬼，哪还可能保持现在这样水灵灵的少女模样。 带着面具的黄云飞走了过来：“导演，我刚刚的状态不对，再来一条吧。” 自从《错身欢喜缘》播出，许多粉丝夸他演技好后，黄云飞演戏就不敢再敷衍了，生怕粉丝发现他咸鱼的本质，更别说现在还是在江蓠晚的手底下，江蓠晚是好忽悠的人么？ 换作投资少时间急任务重的网剧，非大咖演员提这种要求纯粹找骂，还再来一条，哪来的m国时间给你再来一条，再来一条不要钱啊！ 但在每一个镜头都要反复打磨的电影中，演员能贡献更好的表演当然求之不得。 江蓠晚点了点头，“你调整一下，过十分钟开拍。” 黄云飞饰演的是斜月山庄的庄主，电影里的大反派。 这部电影单独看的话，就是一群正义人士与邪恶势力作斗争、解救了无辜百姓的故事，而与电视剧结合起来看也毫不突兀，就是电视剧内容的深度挖掘。 浪花原本是想捧自己旗下经纪公司的小生来饰演斜月山庄的庄主，还加了诸如身世悲惨、喜欢女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非典型反派的吸粉设定，意图打造一个灵魂主角。 呵呵，别说这样一来原剧本的深度就被拉低了很多，就算对故事毫无影响她也不允许电影里出现这样一个灵魂主角。 拿江行舟、李依依来捧人，想得还真美。 江蓠晚现在已经不是毫无话语权的小白了，整个项目能不能成要取决于她乐不乐意。 投资方想捧自己人，可以啊，她不干了，看其他演员还来不来。 浪花也就是想得美了一点，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事不可为，只能遗憾地放弃这个想法。这部电影是百分百能赚钱的圈钱电影没错，但前提是原班人马，他们好不容易说通了江蓠晚的工作，又怎么可能让她撂挑子呢。 除此以外，这部电影的所有重大决策包括斜月山庄的建设几乎都是江蓠晚敲定的，权利都超过说一不二的金主爸爸了。 算了算了，她自己也投了两千万，总不可能自己坑自己吧。 · 拍完黄云飞与手下的室内对手戏后，剧组转战斜月山庄的后花园，开始布设轨道、摇臂，搬运摄影、灯光器材。 斜月山庄后花园有很多桃树，都是移栽过来的成年树。 江蓠晚到浮山镇的第二天就上山来看斜月山庄的布景了，在里面整个转了一圈，几天后，桃花树集体开花了。 美术师高兴地多吃了好几碗饭，原本他还在为缠在树上的假花不够逼真伤脑筋呢，没想到它这就开花了，全部都开花了耶，还开得非常繁茂，完全不需要什么假花了。 好兆头啊，这部电影一定能大卖。 剧组还在调试灯光，穿着一身烟粉色戏服的赵诗雅在桃花树下背着手摇头晃脑念着古诗：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李子轩凑了过来，学她背着手摇头晃脑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话说你为什么要晃着脑袋背诗。” 赵诗雅：“这是仪式感，你懂个屁。” “咳咳咳，”扛着摄影机的花絮师打断了他们，“背诗呢，要优雅。” 赵诗雅理了理裙子，对着镜头嫣然一笑，准备继续背诗，然后就卡壳了，关于桃花的古诗还有什么来着？ 她戳了戳李子轩：“你来。” 李子轩：“我就记得那一句。” 赵诗雅：“你个文盲。” 李子轩：“彼此彼此，承让承让。” 隔壁的桃花树下，江行舟和李依依在对戏，移栽桃花树一半的原因就是给谢长安追师姐用的。 在电影的故事进度里，李含章 已经被撩动了心，但背负前朝公主这一身份的她不想拖累任何人，所以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感情哪里是自己能控制的，动了的心也没那么容易收回。 在谢长安的攻势下，李含章 经常失控，然后以羞怒收尾。 桃花树下，美人羞恼，正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本着不让剧粉失望的原则，于静写剧本的时候格外注意不崩人设。 江蓠晚导戏的时候则是专注“美”这个字，人物要美貌，画面要精美，武打动作要潇洒，音乐要契合，带给观众视觉听觉上的极致享受。 因此，服装道具就很重要，桃花也必须开着。 · 江蓠晚的家乡交通不便，浮山镇够偏僻，半山腰上的斜月山庄也非常难走。 但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偷拍的不知道什么成分的人，前段时间江行舟在屋顶上拍戏的场景就不知道被什么人拍了，转手卖给营销号，营销号又吸了一波流量。 粉丝们虽然嘴上说着抵制黄牛、抵制代拍、抵制私生，但真有了偶像的照片怎么可能忍住不多看两眼呢。 营销号的这组照片中，江行舟站在重檐叠瓦的屋脊，背后是起伏的山峦，整体意境恢弘，看到的人都说期待电影，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但这是极低概率事件，因为江行舟怎么拍都好看。 绝大多数路透图都是崩图，泄露演员服装造型、影片具体内容不说，还干扰剧组拍摄，流出去的内容也降低了观众的期待值。 所以剧组转战斜月山庄后，采取的几乎是封山的政策。 前山太清观的无为道长和江蓠晚他们是老熟人了，特地帮他们和山下的村民打了招呼，看见陌生人不要放他们上山。 几十年来，太清观道士的风评一直都很好，加上山下村民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病都去太清观求医，这点小小的忙他们还是非常乐意帮忙的。 山下村子很少进外人，来个陌生人很显眼，而那些去太清观烧香的游客走的都是村里固定的道，不会偏到去斜月山庄的路上。 因此，这天村民看到一个行动鬼鬼祟祟、说话支支吾吾的中年男子时就警惕起来了。 剧组拍戏，当地派出所特地派了警力在这边多多巡逻。 和当地村民混熟了的警察小方看到被村民拖在家门口聊天的中年男子时，顿时一个激灵，哦豁，送到嘴边的二等功。 幸亏他没事就看着通缉犯照片幻想拿到奖金该怎么花。 第98章 王建国是太清山下的村民, 前些年一直在外面打工, 这两年身体不好就留在家里种地了, 普通话说得很溜。 但眼前这个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中年男人跟他问路的时候，愣是装作不会说，操着一口外地人听不懂的方言跟他磨时间，暗示老伴把刚刚从家门口经过的小方同志找来，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来偷拍的。 偷拍剧组的人他们碰见不止一拨了, 男女都有，他们钻小道爬山爬树也就罢了, 最绝的还有爬悬崖上下不来的，最后挨不住了报警求救, 这不是浪费警力是什么？ 别说无为道长拜托他们留意可疑的人, 就是无为道长不说, 他们也得帮着剧组好好把戏拍完了，盖那什么山庄的时候, 他可是拿了剧组好几个月的工钱呢。 而且小方同志说了, 那什么山庄以后就是县里的财产了，拍完电影就开放旅游, 收的门票钱专门用来帮扶家庭困难的老人。 小方同志还说, 来拍戏的是得了大奖很有名的大导演、大明星，他们电影会很火，等明年电影火了，这边游客就会多起来，大家的山货就能卖个好点的价钱了。 所以关乎切身利益的事情, 怎么能让人搞破坏呢。 · 小方是穿着便服晃晃悠悠来的，看见中年男人的那一瞬间，满脑袋都是行走的二等功，什么联系警力、布置埋伏、小心行事啊通通给忘了。 他脑袋一热，把执法记录仪交给了跟在他屁股后头转的小屁孩，就打算用强健的身体和高深的家传绝学拿下此撩。 那边跟王建国鸡同鸭讲的中年男人可能对警察有某种心有灵犀的感应，在小方假装不经意摸过来的时候，撒腿就跑。 小方反应迅速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想来个擒拿，随后就见对方从裤腰处拔了把三|棱刺|刀，回身去刺小方的手臂。 大意了大意了，小方瞬间冒出虚汗，险而又险地避过那一刀，与对方缠斗起来，想办法夺刀。 王建国从屋里拿了铁锹出来，看着缠斗的两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俗话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还是把三|棱刺|刀，愣是小方如何地艺高人胆大，还是逐渐落入下风，眼看着就要被对方刺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无为道长从天而降，刷刷刷几招制伏了中年男子。 胆大包天一直跟拍连手都不带抖的小屁孩把执法记录仪怼到几人面前，欢呼雀跃道：“道长好厉害，我要跟你学功夫。” 无为道长：“不，我觉得你适合学摄影。” · 很快，当地警方通报了一起警情，残忍杀害数人后逃亡十三年的a级通缉犯xxx落网，当地电视台还作了系列的专题报道。 “逃亡十三年”、“悬赏二十万”、“a级通缉犯落网”这样的字眼本来就很吸引网民的眼球，让人好奇逃犯是怎么抓到的。 如果是警方十几年来毫不放松布下天罗地网坚持不懈搜寻线索终于抓到逃犯了，他们看一眼也就忘了，因为这太平常了，没有记忆点。 但是这一次，剧组封山防偷拍，村民警惕陌生人，一直在深山老林逃窜的通缉犯运气不好撞上枪口，被村民拖住叫了警察，恰好警察认出了他，真是太有戏剧性了。 最关键的是，执法记录仪拍下来的打斗画面太精彩了，手无寸铁的警察和手持凶器的歹徒近身搏斗，惊不惊险？从天而降的道士几招制伏歹徒，帅不帅气？ 如果这段视频不是出自执法记录仪，一般人还以为是拍电影呢，这场面比电影还惊险刺激。 这段勇擒歹徒的视频迅速传遍各大平台，播放量和话题度一骑绝尘，几乎是个有网的网民都看过了，并且乐此不疲地在每个视频底下和人交流。 【这也太惊险了，看得我心惊胆战，警察同志是拿命在搏啊，还好有天降猛男。】 【天降猛男？人小道士多清秀一人。】 【三|棱刺|刀我的天，小警察还真敢，没有道长他现在就是烈士了。】 【这个鳖孙悬赏金额二十万啊，可见公安部对他有多恨，想发财的平时留意一下陌生人，说不定就撞上哪个通缉犯了。】 【脸盲的赚不来这份钱，忧伤。】 紧接着，这段视频在外网火了，播放量最高的一个视频已经过亿，不同国家的人用不同的文字在下面惊呼“华夏功夫”，还有不同肤色的人拍了模仿视频，模仿道长的武术动作然后腿劈了在那嗷嗷叫。 外网的火也助推了国内的火，网民的热情一直没有消退，兴致勃勃地看外国人的模仿秀。 【玩还是外国人会玩啊。】 【我华夏武术是那么好学的么，肌肉拉伤了吧。】 【完了，没法跟我的外国同学解释我真的不会功夫了。】 【不怕，起码他们不敢惹你了。】 很多人都对武功高强的道长升起连绵不绝的敬仰之心，只苦于找不到人，然后他们发现，道长居然在微博、d站、快抖都有账号，粉丝还不少。 原以为你是个隐世高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网红。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无为道长与江行舟一起拍过旅游宣传片，在《问心》里饰演了戒律堂的师兄，虽然没有演技，但绷着脸不看镜头，完全不出戏，凭借着清秀的外形、利落的身手也小小吸了一波粉。 而且，禁欲系道长是许多人的萌点啊，虽然他一本正经讲解道德经的时候有点枯燥无聊。 这次他实打实地展现了一把什么叫华夏武术，着实吸引了一波武术爱好者，粉丝量蹭蹭往上涨，不少人留言说要到太清观拜师学艺。 当然，指望这帮宅男宅女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不可能的，他们顶多去无为道长练武的梅花桩那参观一下就算学过了。 不过无所谓，无为道长就是想让更多人知道太清观，希望有更多的人来旅游、烧香，让师父不再一天到晚愁眉苦脸。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很有成效。 与此同时，这些吃瓜网友也知道了有一部叫《问心之斜月山庄》的武侠剧在拍，几招制伏歹徒的无为道长就是演员们的武术顾问。剧组是请到了高人啊，这部武侠剧似乎可以期待的样子。 那些看过《问心》但并不狂热的观众也才知道这玩意儿要拍电影了，想着可以关注下，如果评价不错的话可以去看看。 那些狂热剧粉就更不用说了，恨不得扒墙头看剧组到底拍了啥。 一直关注电影进度的各路粉丝们非常欣慰。 【剧组也算间接帮忙抓住了一名杀人犯，四舍五入就是做了件大好事啊，我对它明年的票房更有信心了。】 【那些说剧组封闭拍摄现场是在作秀的人真该出来看看，剧组为了防偷拍都严格到什么地步了。】 【还有说江行舟站屋顶那张是剧组自导自演的，不要以为人没崩就不是偷拍，人家只是怎么拍都好看而已。】 【据说在南方影视城还有戏份，那边可防不住，各种黄牛、代拍太多了。】 【提前为剧组点蜡。】 · 网友们在狂欢，小方心情却有些低落，他挨批评了，行事太冲动。 在老人面前擒拿歹徒、让小孩拿执法记录仪，这是人干事？ 你以为你是霍元甲重生还是黄飞鸿再世？！ 小方摸了摸自己兜里的五百块奖金，虽然对比无为道长和王建国的二十万悬赏有些寒酸，但是，我有二等功，他们没有，哼哼。 无为道长和王建国还在互相推拒那二十万悬赏，都觉得自己没出什么力，最后还是局长拍板，一人一半，就这么定了。 王建国脸上笑开了花，有了这笔钱，他和老伴的养老就不愁了，生病也敢去医院看了。 无为道长也是除了《问心》剧组的劳务报酬外，第一次拿这么一大笔钱，这下师父和师兄弟们该高兴坏了。 他问小方：“是不是每个通缉犯都有悬赏，我觉得我还能再抓几个。” 小方无语了：“你以为通缉犯是大白菜随便都能撞见啊。” 无为道长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这条致富之路，继续为他唯一勾搭上的剧组贡献劳力。 而当无为道长再一次来到剧组的时候，所有人都成了他的迷弟迷妹。 他们只知道无为道长的动作帅气，万万没想到还这么实用啊，穷凶极恶的逃犯几下就制伏了。 “道长，你看我是不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道长，我想学武，制伏歹徒的那几招就可以了。” “道长，我们互关一下吧。” 敬职敬业的跟组宣发直接递过去一根话筒，“道长道长，能采访一下你勇斗歹徒的过程吗，还有你用的招式叫什么名字啊？” 李子轩凑了过去：“我猜叫黑虎掏心、长龙摆尾、平沙落雁。” 黄云飞：“道长练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是无招胜有招。” …… 无为道长好不容易应付完迷弟迷妹，又被江蓠晚盯上了。 江蓠晚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现成的卖点，打商量道：“我这有个武功高强的太监角色，非常适合你演。” 无为道长有些抗拒：“太监？这不合适吧。” 江蓠晚比了个十字：“十万。” 无为道长站了起来：“在哪化妆？” 第99章 拍戏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得飞快, 眨眼间就到了六月一日, 江蓠晚和江行舟的二十三岁生日, 外公外婆特地来了剧组给他俩过生日。 江蓠晚给全剧组放了一天假，拍摄近两个月，他们还没休息过，正好今天她想陪陪外公外婆，干脆全员放假。 穷乡僻壤的, 放假也不知道干什么去，勤快的人洗洗晒晒或者到镇子上买点东西, 懒散的干脆在床上躺一天补眠，反正过不了几天就要转场离开这里了。 外公外婆三天前就从京华市赶来了, 从网络购票、办理登机手续、托运行李到登机都是他们自己搞定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自己坐飞机。 只是坐个飞机而已, 里面蕴含的却是两个以前从没出过县城的老人终于跟上了时代步伐的喜悦。 外公还总结出了经验：“以后坐飞机就晓得了，提前一个半小时到机场, 这次我们去太早了, 多等了一小时。”以前坐飞机都是跟着孙子孙女走，都没注意过时间。 外婆却不同意：“早点去不慌张, 路上要堵个车就赶不上了, 飞机要提前四十五分钟检票。” 外公：“咱家那段到机场不堵车。” 外婆：“你咋知道它就一直不堵车。” 说完也不跟外公讲话了，喜滋滋地给姐弟俩看她手机里拍的照片，有机场外观照与内部照，有坐摆渡车时拍到的飞机降落照，有飞机整体外观照, 有坐上飞机时拍摄的蓝天白云衬着机翼的照片。 江蓠晚夸赞道：“这几张拍得好，有专业摄影师的feel了。” 外婆谦虚道：“比不上比不上，就随便拍拍。” 外公也不甘示弱，给他们看自己拍的新旧七里沟小学照片、视频。 七里沟小学是地地道道的山区小学，位于两个村子中间，江蓠晚和江行舟小学就是在这里上的，单程走路一个小时。 对山区孩子来说，步行一小时去上学已经算近的了，你想在自家村里上学，生源也不够啊。 七里沟小学已经屹立了将近二十年，这么多年里除了老师来了又走，学生一批批地毕业，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整个学校色调都是灰暗的。 江蓠晚翻着外公拍的照片：“这么多年没去看过，感觉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就没变过啊。” 江行舟比较严谨：“还是有变化的，添了篮球框。” 江蓠晚翻着翻着，翻到了新学校的照片，也就是七里沟小学的新校区。 去年江行舟赚的钱比较多，就捐助了一批小学，当然也没拉下七里沟小学，直接在旧校址附近盖了新学校，现在已经完工了，等九月开学就会启用新学校。 外公外婆特地去七里沟小学那转了一圈，拍了不少照片、视频。 照片里的新学校终于有了现代化学校的模样，体育场、图书馆、机房、音乐教室、投影仪、空调等现代化学校该有的标配都有，明亮、整洁，在里面背书效率都能增幅。 视频里，几个小孩好奇的扒着窗户往教室里看，下一学年他们可能就在这里读书了。 其中，教师宿舍都是家电、家具齐全的精装修公寓，这是江蓠晚唯一想出的能留住好老师的方法。 毕竟捐款再多也不能直接给老师发工资发奖金，那只能从改善生活条件着手了，寄希望于老师们日子过舒坦了就不想挪窝。 外婆感慨道：“要是你们小时候有这么好的条件就好了，还记得那会儿不管给你们穿多厚的衣服，手上都肿成萝卜，冷得写字都发抖。” 江蓠晚笑道：“我们现在不也成才了么，心灵鸡汤怎么说来着，苦难是人生的一笔财富。” 再说他们也就小学苦了点，初高中直接到县里上了，条件比乡里好太多了，减免学费不说还有奖学金，不然外公外婆还真供不起两个小孩上学。 外公有些杞人忧天：“那这些娃娃们条件好了，不成才咋办。” 江行舟：“还有一句话，苦难是人生的一块垫脚石，对于强者是笔财富，对于弱者却是万丈深渊。” 江蓠晚鼓了下掌：“所以对我们这些弱者来说还是不要有苦难了吧，一帆风顺挺好的，希望他们有了好的学习条件都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今年生日，江蓠晚和江行舟依然是共用的一个蛋糕，一个巨大的六层生日蛋糕，勉强够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尝上一小块。 蛋糕是外公外婆在县城订的，在枫林县这个小破县城订这么大的蛋糕废了他们老鼻子劲了。 过生日照例是要许愿的，江蓠晚和江行舟都闭上了眼睛默默许愿。 外婆的拍照技术又精进了，把在朦朦胧胧的烛光下闭着眼睛许愿的孙子孙女拍得又美又梦幻。 过生日也照例是要发微博的，江蓠晚从外婆拍的照片里挑了一张发了出去。 江蓠晚v：一年一年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我都二十三岁了。 【只有弟弟是二十三岁，姐姐永远十八岁，姐姐永远不老。】 【三十二岁的人不想说话，二十三太年轻了好不好。】 【江导生日快乐，祝票房大卖，每部电影都赚它一百亿。】 【怎么没看见弟弟，去年的照片有弟弟呀。】 【从弟弟的微博过来了，姐弟俩还是用的一个蛋糕，同一天生日可真省钱。】 【哈哈哈，隔壁几十万条哥哥生日快乐，这边一口一个弟弟，莫名感觉占了老大便宜是怎么回事？】 就在众人分蛋糕的时候，江行舟的粉丝不声不响干了件大事，同一时间在全国及东亚、东南亚各大城市大屏投放生日应援视频，迅速攀上了热搜榜。 与其他顶流明星让人瞠目结舌的超豪华应援场面比起来，投放户外广告真的是小case，包高楼大屏是常规操作了。 但对江行舟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场面。 江行舟从出道伊始，就不赞成粉丝集资应援，哪怕和公司对着干也无所谓，这一点从未改变。 徐经纬和粉丝后援会联系上后，也是再三强调，禁止以江行舟的名义集资及贩售周边，禁止接机送机上下班路上围追堵截，确需拉个横幅举个灯牌的，工作室出钱订制。 天知道徐经纬这么干的时候有多心虚，如果江行舟就此糊下去的话，这些禁令就都是笑话，咖不大，规矩倒是挺多，搞得跟多么出淤泥还不染一样，不是笑话是什么。 还好江行舟又迈上了新的台阶，一举超越了所有的流量明星，偶像有实力有主见，粉丝也会听话很多。 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徐经纬联系了粉丝后援会，后援会说没听到风声。 不应该啊，这么大的应援场面怎么可能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露。 粉丝后援会也很憋屈，她们囿于哥哥的禁令，只能发起一些诸如画生日应援图、剪生日应援mv、去养老院义演、街头弹吉他唱哥哥的歌这种不花成本甚至能倒赚几个硬币的活动。 到底是谁？！是谁抢了她们该干的活？！ 江行舟发了微博，城市大屏应援的心意他领了，但应援大可不必。 微博一发，搞事的就集体来认错了，但着重强调，她们没有集资，也没有花父母的钱，她们都是生意场上结识的伙伴，恰好又都是江行舟的粉丝，互相商量一下就一人包一城了，真没花多少钱。 小帆船们被感动得够呛。 【都是真爱啊，我早就替哥哥没有一场像样的应援憋屈了，今天终于圆满了。】 【虽然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但有今天这一场我的追星生涯就没遗憾了。】 【都是土豪姐姐啊，说干就干，我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壕呢。】 【事情做完再来挨训，霸气，我要有钱我也这么皮。】 粉丝给偶像应援很正常，但应援完反过来给偶像道歉的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且这个偶像还是热度正高的江行舟，自媒体迅速抓住了这个热点炮制各种文章 、视频。 这些年饭圈文化蔓延到各个领域，路人烦不胜烦，被迫知道了应援、打榜、做数据这些饭圈术语，也惊叹于粉丝给偶像应援的奢华程度。 也因此，“江行舟粉丝为应援向偶像道歉”一下子成了热门话题。 一开始，路人还以为是粉丝为应援做得不够好而向偶像道歉，点进去才发现，是江行舟不赞成粉丝应援，一群土豪却偷偷给他搞了个大场面。 仔细想想，江行舟算是顶流中的顶流了，他们也确实没看过他粉丝怎么怎么应援了的新闻，专辑也没有一人买个几百几千张的盛况。 这才是正确的追星姿势嘛，追星是为了娱乐，打榜应援做数据把自己搞得很疲惫就得不偿失了，花钱不到x千元不配叫粉丝的更是叹为观止。 对于自媒体有意无意把江行舟放到正面，其他流量明星放到反面的行为，很多粉丝表示不满。 【他江行舟有个大导演姐姐，他当然可以高风亮节了！但是哥哥只有我们了啊。】 【不让资本看到哥哥的粉丝流量，哥哥怎么可能出头？资本是慈善家吗？】 【我为哥哥应援买代言，我有钱我高兴，这是我的娱乐方式，怎么在你们这些人嘴里就成了割韭菜了。】 这真的是群情激奋啊，小帆船们都不敢发言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成为全饭圈的公敌。 第100章 生日过后, 江蓠晚就在考虑自己拍完手头这部电影干什么？ 明星什么时候进组拍戏、什么时候录综艺、什么时候给代言站台等活动都是早早规划好的, 行程排得满满。 导演虽然没那么多活动, 但在拍着这部戏的时候就得筹划着下部戏，因为一部戏从策划、筹备、拍摄、后期到上映是个漫长的过程，很多时候都是几部戏一起多线并行。 这段时间，江蓠晚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本子，但都不甚满意, 制作公司有想赚快钱的心，却不肯付出赚快钱的心力和金钱。 连她自己都不满意的项目, 怎么可能拿去糊弄观众。 眼看一直挑啊挑啊都挑到了六月份，再不把工作定下来就要有空窗期了, 江蓠晚才开始有点着急。 五六十岁的大导一年一部戏, 甚至几年一部戏都无所谓, 她这个年轻人还是要多拼一拼的。 多拍几部戏，说不定哪部就撞大运爆了。 要不, 将就着挑一部？ 这时, 浪花平台的综艺制作人杨总给江蓠晚发来了合作邀请。 江蓠晚与浪花平台虽然没签什么合约，但已经是事实上深度绑定的关系了, 这点双方都清楚。 三大平台之中, 幻梦视频是前男友家幻梦集团旗下的，江蓠晚膈应，普通合作还可以，深度合作就不必了。 至于柠檬视频，那个潜规则不成扬言要封杀江行舟的狗屁王总一日没卸职, 就一日不考虑合作。 算来算去，也只有浪花暂时没过节了，这也是她数次合作都偏向浪花的原因。 这些事情，浪花高层可能也知道点缘由，所以在与江蓠晚、江行舟合作时，也不曾像对其他制片、导演、演员、歌手那样签订多么苛刻的条约。 反正同等条件下你也不大可能转投别人怀抱，又何必咄咄逼人搞得两边都不愉快呢。 但即便如此，江蓠晚也对平台的强势作风有些不适，总有些受制于人的感觉，她去拍电影部分原因也是不想太依赖平台。 然后拍了电影她又发觉，拍电影确实不受制于平台了，却受制于院线，尤其是亿达、幻梦、星海这占了半壁江山的三大院线公司。 她也不知道要达到何等高度才能不受制于人，但对现在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怎么着都有饭吃，就算电影血扑还能拍电视剧回血。 · 给江蓠晚发合作邀请的杨总是浪花视频的副总裁之一，主管独家网络综艺方面的事情，也是成熟的综艺制作人，偶像101系列就是他搞的。 去年他还搞了个演员101，热度低到查无此综艺，选出来的八强得到了演浪花自制偶像剧的机会，然而一点水花都没有。 近些年粉丝经济兴起，三大平台都在搞选秀综艺，男生版搞完了搞女生版，今年搞完了明年再搞，每次都是呜呜泱泱百来号人。 至于有没有那么多追星的粉丝分他们不管，恶性竞争他们不管，反正别家搞了自家也要搞，批量造星，捧出一个算一个。 去年的演员101失败，杨总，哦不，杨总手底下的策划们痛定思痛、吸取经验教训、广泛征求观众意见，决定推出全新改版的演员101。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们多想为观众呈现一档好节目，主要是梨子台的演技类综艺九十月份就要播出了，去年这节目大获成功，推出了好几个中年流量，今年可以预见还会是爆款。 所以他们必须得蹭这个热度啊！ 去年的演员101流程就是演员选剧本、抢角色，用不同内容的舞台剧来比拼观众看不懂的演技，获胜的八人得浪花自制剧大礼包一份。 江蓠晚去年就想问了，不考虑演员和角色的适配性吗？ 全新改版的演员101，除了演绎经典比拼演技外，还会直接祭出作为奖品的ip剧，并把幕后拉到台前来，组建两个微型剧组。 让观众投票选出ip剧中最想让演员演出来的几个片段，提前炒一波热度。 然后剧组与演员双向选择，拍出n版ip剧片段，让观众有个对比，投票选择最适合原着角色的演员。 这样一来，综艺的热度炒了，网剧的热度也炒了，岂不是一举双得。 这个全新改编的节目流程比较合江蓠晚的心意，正好她手头也没什么好项目，拍完电影抽空当一下评委也不是不可以。 她虽然年纪有点轻，不怎么德高望重，但已经有了几部大爆作品，拿了百灵鸟最佳导演，金乌最佳新人导演，还是有资格当一群小透明演员的评委的，谁都说不出什么不妥，最起码比一线明星点评十八线明星靠谱多了。 最重要的是，浪花给的钱是真的多啊。 上上综艺这么轻松的事就有这么高的入账，难怪明星喜欢上综艺。 不过江蓠晚也不是综艺小白了，她又喜欢把丑化说在前头，因此对杨总道：“我这个人比较实话实说，尤其是涉及到专业方面的时候，所以你们想捧什么人我可顶多不评价，说瞎话是不可能的。” 杨总：“没事，这不相干。”想捧谁多剪一点镜头操纵一下票数就是了。 既然杨总答应得这么爽快，江蓠晚就没再多纠结，确定了参加这个综艺。 演员需要减少曝光度保持神秘感，她不需要。 · 综艺的事定下来后江蓠晚就抛诸脑后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拍戏，这才是她的事业和根基。 斜月山庄的部分拍完后，剧组转战到了南方影视城。 虽然南方影视城只是个南方小城，但相较于他们之前拍戏的浮山镇、斜月山庄，都能算大城市了。 剧组的工作人员、跟组群演以及不那么出名的演员的都出去撒欢了，撸串、理发、打篮球、购物，干什么都行，反正干什么都比拍戏有意思。 至于江行舟、李依依这样的还是哪也别去直接窝酒店吧，南方影视城的娱记、黄牛、代拍、自媒体不是一般的多。 江蓠晚在画电影分镜图，和以前那些简笔画火柴人不同，这次的分镜跟漫画差不多，有背景有表情，装订成册可以直接出版的那种。 分镜稿是给摄影师、灯光师和演员看的，能更好地传达导演的意图。 她不是那种想一出是一出偶尔灵感爆发现场改戏的鬼才导演，她喜欢做好万全的准备再开拍，把设计好的镜头尽善尽美地表现出来。 连续画了一个小时候，江蓠晚拿着分镜稿出了门，准备和摄影师探讨一下接下来的拍摄场景，没想到在走廊碰到了陈导。 前年江蓠晚在拍《错身欢喜缘》的时候，陈导在这里拍《永夜》，他剧组里原本有个热衷骚扰女群演的地中海选角副导演，因为江蓠晚告了一状，直接就把他踢了。 总的来说，江蓠晚和陈导虽然关系不算多好，但绝对不算差，面子情还是有的，圈子里能保持这样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陈导是万万没想到几年前还在给自己做副导演的江蓠晚会窜得这么快，电视剧、电影的奖项拿了个遍，而自己还在没营养的ip改编剧里打转，要收视，收视一般，要口碑，口碑没有，也就混口饭吃。 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天才什么的最讨厌了，总是让勤勤恳恳的人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人到中年还不肯接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就是这么痛苦。 还好江蓠晚没什么傲气，对他这个扑街导演一如既往地尊重。 原本还有一点别扭的陈导也不钻牛角尖了，大大方方地请江蓠晚帮他宣传一下今年暑假上映的古装玄幻剧《永夜》。 本来《永夜》应该是在去年暑假播的，但《问心》实在太火了，公司不想撞这个枪口，把剧压了一年放今年播。现在看来这个决策很明智，去年播出的古装剧全都成了炮灰。 互相宣传作品是圈内常规操作，江蓠晚欣然应允。 《永夜》原着是个大男主玄幻升级流小说，高中时很多男生在追，她也跟着看了一点，总结来说就是“升级打怪捡宝贝，山洞学院拍卖会”，爽的时候是真的爽，尬的时候也是真的尬。 这种类型的电视剧都不知道扑了多少了，制作公司还在锲而不舍地一部部拍，可能是因为流量男星乐意拍吧，这是除了军旅剧、谍战剧、历史剧外难得的大男主剧了。 流量生宁愿演扑街概率大的玄幻改编剧大男主，也不愿意去言情剧里给流量花搭戏，这是番位之争，也是卡位之战。 所以那些想看一线流量生和一线流量花演男女主的观众可以歇歇了。 陈导这回拍的还是ip玄幻改编剧《登天》，他跟江蓠晚吐槽道：“这种玄幻剧拍成3d特效电影还能看个画面效果，拍成电视剧特效做不好找骂，剧情改太多找骂，不知道公司图什么，也就能图个书名了。” 江蓠晚：“您还别说，这书名可值钱了，书名就是流量啊，我上高中那会儿，全班几乎一半人都看过《永夜》和《登天》。”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儿，江蓠晚才知道《登天》的女主是丁诗怡。 丁诗怡刚好出来找导演，碰到江蓠晚非常高兴，她最愉快的拍戏日子就是在江蓠晚的剧组里了。 陈导走后，江蓠晚跟丁诗怡聊了起来，主要是跟她讨教一下选秀节目的套路，省得自己翻车。 丁诗怡把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大意就是只要制作方不为了热度恶意剪辑，评委还是很安全的，至于选手安不安全就不知道了。 发展到现在，这种偶像、演员、歌手类的选秀节目，看点已经不单单是选手了，更多地还在评委身上，尤其评委还是流量明星的，这是洗黑点、立人设的好时机啊。 江蓠晚听得频频点头，咦，这样也行，哦，原来如此。 她在思考给自己立个什么人设。 第101章 南方影视城, 《登天》的拍摄现场, 丁诗怡正在屋子里吹着空调等戏。 台词她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现在正拿着手机刷《问心》。 去年《错身欢喜缘》火了以后，经纪公司就增加了投在她身上的资源，给她接了《登天》的女主，和一线流量小生搭戏。 一线流量小生的大男主剧一般都找青衣搭戏，基本不会找流量女爱豆, 为了这部戏经纪人也是废了大心思，指望她逼格更上一层楼。 但经纪人真的高看她了, 她平时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训练唱跳排练团舞准备公演了，剩下那一点点时间学表演真没有什么突飞猛进的效果, 况且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表演天赋。 为了不拖剧组后退, 她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角色模仿。 大部分男频小说中都有n个红颜知己, 每个红颜知己人设都大差不差，她演的女主是冷若冰霜型的。 冷若冰霜的女主和高冷的男主一样好演, 从头到尾板着一张脸就行, 只要眼神不那么呆滞，粉丝会自动帮你脑补出别有深意的演技。 然而丁诗怡还是有点追求的, 虽然自己演技不咋地, 也想塑造一个观众喜欢的角色。可《登天》的女主实在太脸谱化了，就是个功能性花瓶，她根本找不到着力的方向，除了冷着一张脸都不知道该咋演，于是就想到了《问心》的李含章 。 《问心》是现象级爆剧, 又是江蓠晚导演的，她虽然处于上升期忙得要死也抽空把整部剧看了，然后就被震撼到了，全员颜值演技在线就是不一样。 《错身》也火了，但这种程度的爆剧一年好几部，播完也就播完了，没有让观众惦念的地方。 究其原因，就是不够好，《错身》除了剧情酸爽狗血反转多，让人有讨论点，就真的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而《问心》中的一个李含章 ，就能让观众记上好些年。 李依依演得真的太好了，不愧是金乌影后。 她要模仿冷若冰霜的女子的演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含章 ，最终效果很好，这次的陈导都没有像其他导演一样骂她猪脑袋。 · “诗怡，在看什么呢？眼泪都要出来了。”刚刚下戏的马菲菲凑了过来，她演的是《登仙》中对男主死缠烂打的合欢宫妖女，勉强算女三吧。 自从她上次拒绝了经纪人给她争取的《问心》女二试镜的机会，经纪人就对她很不耐烦了，加上公司源源不断地签新人，她的资源每况愈下，这个女三还是自己争取来的。 丁诗怡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模仿别人的演法，回道：“我在追剧呢，《问心》你看过没，导演江蓠晚就是京影的，和你还是校友呢。” 马菲菲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何止是校友啊，她们还是同班同学呢。 《问心》她当然没看，江蓠晚的作品她怎么可能主动去看，但架不住满世界都在看啊，刷个微博、快抖打开就是它的剧情片段，就连回趟家爸妈都在追剧，还问她最近演了哪些剧，想看她演的剧。 她演的剧？她还真不想给爸妈看。 她现在演的合欢宫妖女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花瓶，莫名其妙喜欢上打了她一顿的男主开始了死缠烂打之路，抖m么？ 她的角色人设和孙倩的花千红差不多，都是艳丽的魔女妖女，然而却远远没有花千红那样有血有肉有灵魂，更别提演了以后吸引一大批粉丝了。 目测这部剧的制作也远远比不上《问心》，男主是一线流量小生，又请了几个大咖戏骨，整体片酬太高了，制作费的比例被压得很低。 《登天》可是玄幻剧啊，服化道摄录美等却全方位比不上武侠权谋剧的《问心》，她已经预测到播出时观众会怎么骂垃圾审美、五毛特效了。 谁都没想到《问心》会火成现象级爆剧。 播出前，江行舟只是个普通流量，和《登天》的男主角不能比，李依依绯闻满天飞，孙倩和其他主演勉强三四线。 播出后，江行舟力压一众流量明星，李依依口碑翻转重回一线，其他主演直接窜到二线，孙倩甚至压了公司力捧的宋嫣然一头。 你要问马菲菲后不后悔推了试镜，她内心深处肯定是后悔的，但她必须不能后悔，她也不允许自己后悔。 她马菲菲哪怕比不了小公主那云儿，但和江蓠晚相比，她依然是骄傲的公主，落魄的公主也是公主。 还好她就要参加浪花的《演员101》了，并且稳进八强。 虽然去年这档综艺很糊，但据说今年会有很大的变化，以杨总运作《偶像101》的成功经验，把《演员101》救起来应该不难吧。 她女二女三女四演了不少，因为剧扑街，一直没什么水花。她缺的就是那么一点点能量，只要有了曝光度，凭她的美貌怎么会不火呢？ 要说最好的表演类综艺还是梨子台的《xxx演员》，这档节目去年就大爆，今年也不会差，但这是宋嫣然的饼，她吃不到。 宋嫣然自从《岁太平》扑街后元气大伤，很多观众都把剧扑街的原因归到她身上，觉得她演技差拖了所有人后腿，极端点的还骂她丧门星。 她这回上《xxx演员》节目就是为了回血、洗白、卖惨，用演技来证明自己。 但她那一般般的演技嘛？就要靠节目组想想办法了。 · 丁诗怡刷了两集李依依的表演片段后，有所顿悟，闭着眼睛思考了一回儿后，欣慰自己又摸索出了一点演戏的心得。 她喝了口水，又开始刷新闻放松放松，然后就发现有个叫《演员101》的节目官宣了评委之一江蓠晚。 丁诗怡拍了下马菲菲的肩膀，高兴道：“你不是拍完戏就去参加《演员101》吗，它刚官宣了江蓠晚是评委，你们一个学校的，导师好感度肯定upup。” 因为马菲菲没参加过选秀，跟丁诗怡打听了不少选秀节目的套路，所以她知道马菲菲要参加《演员101》。 “什么？不可能吧。”马菲菲立刻搜索相关讯息，发现江蓠晚果真是评委。 她马菲菲怎么可能沦落到去给江蓠晚挑挑拣拣呢，这辈子都不可能！下辈子也不可能！ 放出的狠话还言犹在耳，难道现在要送上去给人打脸吗？ 在节目里被江蓠晚点评表演，是比试镜时被江蓠晚挑挑拣拣更大的屈辱。 她几乎立刻就想给经纪人打电话，告诉他老娘不去这破节目了。 然而刚打开通讯界面她就冷静下来了。 因为上一次拒绝经纪人的安排，经纪人已经非常不满，这次给她运作《演员101》的八强，算是再给她一个机会。 此刻要是再次因为说不过去的理由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以后也休想再有什么像样的资源，自己一个个剧组跑去试镜吧。 她和公司签了十年合约，现在才过去几年啊？ 看来自己只能去参加这个节目了。 马菲菲委屈地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 江蓠晚还不知道马菲菲一个人脑补了这么多大戏，她整个大学忙得脚不沾地，事业重心又不在表演上，偶尔有什么小组作业也是和赵诗雅一起做的，和同学们只能算点头之交。 刚入学时，她的贫困补助申请书被不知道什么人传得到处都是，又有类似田绍的狂蜂浪蝶死缠烂打散播流言，导致她一会儿是没见过钱的拜金绿茶婊，一会儿是小姐身子丫鬟命的假清高，风评很不好。 加上成了京影学生对抗那云儿营销校花的靶子，和那云儿交好的同班同学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那时候的她也不在乎这些，她因为家里的事整天眉头紧锁，满脑袋都是赚钱赚钱，哪有功夫想同学喜不喜欢她，也没精力主动结交同学。 因为她不主动，同学们也不会主动。 最好的处好关系的时机过去了，后面再多的刻意也弥补不了这份纯粹，也就有了今天点头之交的同学关系。 所以她也不可能明白马菲菲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她们根本不熟啊！ 经过一上午的拍摄，所有人都又累又热，唯有喝一杯酸梅汤才能勉勉强强续命的样子。 江蓠晚一边吃着小厨师的小灶，一边思考投资方、制片人们递过来的电影本子哪个可以勉强救一救。 赵诗雅只吃了几口鸡胸肉西蓝花就住嘴了，开始玩手机，然后她惊讶道：“汪洋这厮怎么也是《演员101》的评委啊，节目组知道你们有仇成心的吧。” 陈欢也搜了下手机：“还真是啊，刚官宣的，这货也配当评委？” “这话说的，人家虽然是嘴强王者，却也是各个不重大电影节的评委啊，”江蓠晚喝了口冰凉沁爽的酸梅汤，“再说了，网上互骂几句算什么深仇大恨。” 小伙伴们踊跃给她鼓掌。 “看我们江导，多么心胸宽广，多么高风亮节。” “哈哈哈，不重大电影节，这话说得严谨。” “俗话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看他在你面前还横不横地起来。” “那难说，人汪导可是有不少国内外我们没听说过但是高逼格的奖项滴，说不定金乌奖在人家面前不值一提呢。” 汪洋虽然没有什么名声响亮的作品，但人脉广会经营，许多电影节和节目都能看见他的身影，他特别喜欢在网络上找存在感，热衷于针砭时弊，尤其喜欢讽刺小鲜肉，嘴巴还特别毒，收获了一大票的男性网友和一小票的女性网友的拥戴。 他来当评委，担当的就是嘴毒的白脸。 至于红脸也另有人选，反正不是江蓠晚。 为了请到江蓠晚，节目组对她没有要求。 第102章 在南方影视城拍了一段时间后, 《问心之斜月山庄》剧组再次转场, 演员也换了一批。 …… 经历过漫长时间的拍摄后, 剧组在八月初正式杀青。 杀青宴上，江蓠晚挨个感谢了一圈：“这部电影的片酬完全不符合你们的身价，你们能来是看了我的面子，我也知道你们肯定有人推了更好的机会，甚至因为档期毁了其它戏约的, 你们既然不说，我也就不问了, 但这份心意我会记在心里，真的万分感谢。” 孙倩笑嘻嘻道：“你这说得是哪里话, 江导的电影倒贴钱也得上啊。” 李依依也附和道：“电视剧版我演的不是很满意, 能再演一次电影版求之不得, 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陈平：“实不相瞒，这还是我头一次演院线电影, 现在我也算电影咖了吧。” 李子轩：“算算算, 必须算。” 江蓠晚被感动地泪盈于睫，举杯道：“祝票房大卖, 大家都能拿个大红包。” 众人一齐举杯：“祝票房大卖。” 官微发了杀青大合照, 配了一段明媚忧伤的文字。 剧粉： 【问心冲鸭，咱一年拍一部，只要永不完结，我的cp就永远不会be】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我猜这是最后一次合体了。】 【是啊, 连这一次合体拍电影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可都在快速上升期啊，又不是需要唤醒观众情怀的过气糊咖。】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冷静帝，让人做做美梦都不行吗？】 江蓠晚的粉丝： 【接下来晚晚要去《演员101》当评委了吧，苍蝇搓手期待。】 【怀念晚晚当汉服模特的时候，三五不时就能见着人，现在却是几个月不见人影。】 【朋友问我为什么想不开粉一个素人，仔细想想不演电视不上综艺不拍广告，可不就是素人么，还好现在有常驻综艺看了。】 【其实我比较希望江导参加《偶像101》，当选手嘿嘿。】 【哈哈哈，你不投，我不投，爱豆何时能出道。】 电影杀青后，江行舟的巡回演唱会计划也正式启动了，第一场在能容纳十万人的京华市体育馆举办。 十万张票，十分钟内售罄。 这个速度逆天了，媒体各种震惊。 就这，还有没买到票的粉丝在哭唧唧： 【我怎么这么蠢呐，连售票时间都能记错。】 【没买到内场票，难过。】 【第一场演唱会啊，呜呜呜第一场啊。】 【早该想到我哥是个不靠谱的，我是失了智才会托他给我买票。】 【嘿嘿我姨夫是治安总队的，到时候肯定有主办方的赠票。】 【滚！】 在华语乐坛衰落的今天，能开巡回演唱会的没几个人了，要么是名气不够大粉不够多，要么是歌太少，这两点江行舟都不缺，但十万张票十分钟内售罄还是惊到他了。 江行舟通过徐经纬叮嘱粉丝不要买高价黄牛票，粉丝后援会也通过各种组织传达正主的意思，不要买黄牛票，不要买黄牛票，买不到票正主给咱加场，看过演唱会的就不要挨个城市追重复去看了。 黄牛是演唱会必不可少的存在，热门的演唱会他们会囤积居奇推高票价，让粉丝恨地牙痒痒，冷场的演唱会他们会帮忙低价甩票，是主办方的好朋友。 江行舟明显不需要黄牛帮忙低价甩票，粉丝对黄牛的态度也是一以贯之——抵制。 第一场演唱会，江行舟没什么经验，对服装、舞美、vr技术都要全方位关心，忙得不可开交。 江蓠晚也不清闲，她即将录制为期两三个月的综艺，好在她不用像选手那样一直住在远郊的影视基地，她可以兼顾节目录制和电影后期。 在节目正式录制之前，制作人杨总组织了个饭局，促进评委们互相之间，以及与节目组头面人物熟悉起来，以利于接下来的合作。 这一季《演员101》的评委有江蓠晚、汪洋以及年轻的金乌影后童欣，主持人是观众耳熟能详的电视剧喜剧演员胡俊，表演指导是带出过明星班的京戏老师蒋丽。 所有人都对江蓠晚很客气，包括汪洋，这货在网上指点江山大放厥词，现实里还是要做个正常人的。 汪洋：“来，江导，敬你一杯，以前有点不愉快，都怪我这人习惯性嘴臭。” 江蓠晚举杯喝了口果汁，“汪导说得哪里话，也怪我年轻气盛太冲动，咱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虚伪。 童欣看着江蓠晚明目张胆地拿果汁跟人拼酒，也把手边的酒推到一边，给自己倒了杯绿茶。 浪花的高层领导完全视若无睹，他们已经习惯江蓠晚的作风了。 · 从《演员101》人员配置上看，没有特别德高望重的业内泰山北斗级大咖，因为这档节目也不需要。 梨子台的《xxx演员》请那么多超级大咖导师，是因为它的选手要么是逼格实力派，有影帝影后奖杯荣誉唯独没有名气，资历浅的导师镇不住；要么是二线流量明星，导师批评得再狠粉丝也只能受着，换作资历浅的导师试试？骂不死你。 而《演员101》的选手都是各大公司的小透明，做节目的目的是捧出自己人，现有导师阵容足够了。 评委中，汪洋唱白脸，童欣唱|红脸，胡俊打圆场，江蓠晚随便。 这次节目的人设江蓠晚也想好了，她要做一名温柔可亲平易近人的导师，温柔地指出选手们表演上的不足，赞扬他们表现好的地方，鼓励他们越挫越勇。 她要做一盏选手人生路上的启明灯，要多温暖有多温暖。 反正她只是来赚出场费的，话说得难听了得罪人不说，还会让观众误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恃才傲物盛气凌人，何苦来哉。 去年的《演员101》选手大多是各大公司的新人，这些公司和浪花都想得很美，捧出一群新人，他们的年龄和职业生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黄金期，足够自己压榨的，投资性价比高。 然而他们却没想过一群新人演员在台上卖惨自己没有机会是多么违和。 观众os：大哥大姐，你们都是新人好不好，一个新人还想要多好的机会多好的角色啊，先去跑几年龙套行不行，那个谁谁谁和谁谁谁不都是从龙套做起的吗。想当年俺刚入职场的时候也没想着从高管、总裁干起啊！ 今年的选手虽然还是小透明，但大多演了几年戏，从十八线到三线都有，很多观众可能看过他们的剧，觉得眼熟，只是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的名字而已。 他们也或多或少有自己的粉丝基本盘，能在节目的最初贡献一点点热度。 他们缺的，是更大意义上的流量。 与去年决出的八强奖励浪花的ip剧相比，今年依然有八强，但出演ip剧的角色由观众投票决定。 节目组会把ip剧的片段融入到平时的表演比拼里，不同的人演出同样的剧目，可以让观众直观地感受到谁的演技更好，谁更适合某某角色。 很多时候导演选角也是采取试戏的方式，观众们等于是过了一把导演选角的瘾。 · 八月中，《演员101》正式开始录制。 录制场地就是上半年的《偶像101》刚用完的，稍微改改就行，多省钱啊。 然后就是选手一个个或一堆堆地出场，选座位。 如果是爱豆选秀，这里就有可看性了。 “啊啊啊，他好帅，我好一般。” “哇，他们好潮，我好土。” “我选哪个座位呢，坐五号吧，我的幸运数字。” “坐在一号的是谁，哦，原来是xx公司的xxx啊。” …… 但演员竞技就没这些花头了，观众也不想看，他们直接按出场顺序从最底下一排坐到了最上面的一号王座。 坐在总控室的江蓠晚看着屏幕上乌泱乌泱一百来号人，感叹这得怎样才能出头啊。 为了博镜头，这些小透明演员也是花了心思的，最简单的就是在服装造型上下功夫。 上一季节目他们也看了，选手们一个个都太朴素了，他们又不是真的来提高演技学习什么人生大道理的，当然要怎么吸睛怎么来啊。 于是一个个即使没有穿洛丽塔、汉服这样的吸睛服装，也是有好好化妆做造型的，看上去还算光鲜亮丽。 能做演员的，不好说有多好看，但不至于太丑，丑的那种叫特型演员。 这些小透明演员好好捯饬一番还是很耐看的，其中最亮眼的一拨就有马菲菲。 坐在马菲菲旁边的演员章 蕾是京戏出来的，她们候场聊天时就聊到了学校，聊到学校就坐到了一起。 章 蕾调侃道：“江导就是京影出来的，你们一个学校的肯定受关照。” 马菲菲知道现场有摄像头随时追拍，也不敢摆什么脸色，假笑道：“京影的导演爱用京戏的演员是出了名的，而且在座一半都是科班出身，校友关系不算什么。” 章 蕾：“那这么说，我比你更受关照了。” 马菲菲：“是是是。” 第103章 《演员101》录制现场, 密密匝匝坐着的选手们窃窃私语, 讨论着本季节目的评委们。 他们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干随便聊天打发时间, 而是为了博镜头，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被剪到正片或花絮里。 “江导今年才二十三吧，我这个年纪刚大学毕业，人已经有了电视剧导演和电影导演的最高成就了。” “欣姐也没大几岁，一次金乌奖, 一次国际大奖提名，都厉害得人望尘莫及。” …… 上百个选手, 居然没有一个提汪洋的。 他们这些渴望出头的选手参赛前当然要把导师们的履历扒个干净，和导师说话的时候才能打蛇随棍上, 多说几句, 多点镜头。 不过汪洋的作品嘛, 执导了几部一般人看不懂的电影和短片，没得过什么权威性的奖项, 只有国外一些冷门电影节的奖项。 编剧、监制、制片也干过一点, 这些片子有获奖的、有口碑好的，让他蹭上一点逼格。 除此以外, 选手们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牛逼之处。 但千万别以为汪洋就好惹了, 这家伙大院出身，在京圈的人脉很广，和很多大佬都熟识，时不时出没一些小型的官方电影节做正儿八经的评委，参加一些官方性质的节目。 最关键的是, 这家伙网络热度还贼高，追随者众，被他批判过的小鲜肉就没几个口碑翻转的。除非像江行舟那样全民向爆火，火得势不可挡，红遍海内外，摘得视帝王冠，让人无从置喙。 想到江行舟，就想到了江蓠晚。 呜呜呜，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姐姐。 很大一部分选手除了冲着节目组画的大饼来，也看中了它提供的出演大ip网剧的机会，争取男女主这个他们平时可望而不可即的位置。 换作去年的赛制，他们可能没信心，毕竟选秀节目的内幕大家都知道，八强和ip剧都别想了，能出镜有个曝光就不错了，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但今年，八强可能是内定的，但出演ip剧纯靠观众投票。 没有人觉得自己演不了浪花提供的ip剧，有演技的觉得观众一定会因为自己演得好选自己，有颜值的觉得观众一定会因为自己长得好选自己，他们都觉得自己会是观众们心里的那个她/他。 如果浪花的ip剧也是交给江蓠晚来导就好了，只要有《问心》的一半，不，一半的一半火，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有奖有票房的电影导演怎么可能想不开回头拍网剧呢。 · 《演员101》的赛制有三次考核，由三位评委以及表演指导评级打分，最后根据综合得分评比，淘汰掉一半人，其中观众投票的人气演员有留下来的机会。 江蓠晚觉得这个赛制不错，兼顾了公平性和市场性。评委打分不一定是权威的，尤其是暗箱操作的情况下。 而演员也不是一个纯看演技的职业，观众缘、独特性这些都是加分项，人气高说明有潜力，观众动动手指把自己看好的演员救下来，这种不可控因素节目组也乐见其成。 江蓠晚来录这个综艺之前，特地看了一点其他平台及电视台的表演类综艺。 这些综艺赛制基本是两个或多个演员一起演一出舞台剧，然后在同一个舞台剧里演对手戏比拼演技，最后导师以此评价演员的演技，赢得留下，输的离开。 这里面能做文章 的地方可就多了，你说xxx演技更好，xxx演技就真的更好吗？作为观众的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如果其中一方是演技不咋地的关系户，在演技好的对手戏演员的引导下把戏演得过得去，这样的情况下评委说关系户演技更好，非专业的观众又何从分辨。 如果关系户的演技实在没有说服力，评委也可以说他这场戏感情真挚巴拉巴拉，所以他赢了，另一个人淘汰。 换作参赛的是江蓠晚，她要么突然演技爆发把对手演员压下去，要么故意说错台词让对手演员慌乱中演砸。 想让她勤勤恳恳地给关系户喂戏，门都没有，当然节目组也不会请她这种捣乱的人就是了。 · 一百零一个选手的三次考核是很繁琐的工作，还好第一次考核不需要评委们全程参与，不然非得累死。 第一次考核看的是演员基本功，声乐、台词、形体、表演这些，和三大艺校的艺考差不多，由三大艺校请来的老师团打分，去掉一个最高分，一个最低分，剩下的取平均分，就是选手们第一轮的成绩。 然后他们按得分高低分成abcd班，分发不同颜色的班服，没错，就是照搬《偶像101》的。 这个步骤，科班生的成绩几乎碾压非科班生，毕竟他们学了四年的声台行表专业课，都熟能生巧了，也更对老师们胃口。 金哲和沙海是从《偶像101》出来的爱豆，演了两年戏，最出名的角色就是《错身欢喜缘》中男主的狐朋狗友，公司想让他们往演员方向发展，就把他们塞到这个节目来了。 别问爱豆为什么要演戏，这年头有几个爱豆不演戏的，很多人选秀不是因为多么喜欢唱跳rap多么热爱舞台，只是为了当明星而已，选秀是出名的捷径，出名是演戏的捷径。 他们虽然知道自己演技一般般，但分数垫底还是很难过，只能拍肩膀互相安慰。 另一个不是科班生的选手韩熙两眼无神地坐在墙角发呆，她明明上过表演培训班啊，怎么基本功的分数还是这么低呢，她有那么差吗？ 韩熙考了三年艺校没考上，后来索性不考了，靠着编剧姨夫的关系找戏演，自认为演得还不错，导演们也夸她有天赋，没想到第一轮考核就大受打击。 江·温柔导师·篱晚上线，她蹲到韩熙身边，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韩熙迷茫的双眼这时才对上焦，瞬间回过神来，“啊，我没事，就是成绩不好有点难过。” 江蓠晚安慰道：“这只是第一次考核，后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考核，现在就气馁也太早了吧，相信你自己，加油。” 虽然这只是句毫无营养的正确的废话，但对韩熙来说，导师亲自来鼓励她了诶，这岂不是说明她真的很有潜力。 韩熙不由鼓起了万丈雄心，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谢谢江导，我会继续努力的。” 金哲和沙海也发现江蓠晚来了，凑过来道：“导演，我们的考核结果出来了，真没想到会是垫底的。” 他们两个是浪花打包塞到《错身欢喜缘》的爱豆之一，拍戏时不知道花了自己多少功夫调|教，江蓠晚对他俩可谓印象深刻，听到这话忍不住道：“你们分数垫底不是很正常嘛，这有什么想不到的。” 不好，她启明灯的人设。 不远处在为自己的名列前茅的分数沾沾自喜的马菲菲，见江蓠晚众星捧月地过来时就没了喜悦之色，这会儿甚至想翻个白眼，假模假样地在这装导师范给谁看呢？ 肯定是给自己看的吧，就这么忍不住在同学面前装逼？她就不信自己这么大的人杵在这江蓠晚会看不见。 江蓠晚还真没看见她，公告栏前一百来号人她哪里会注意到一个马菲菲。 她安慰了一下韩熙，指点了一下金哲和沙海后，就和评委之一的童欣聊上了天，吐槽道：“节目组这种在公告栏上贴成绩单的骚操作，跟我初中母校有的一拼。” 童欣后怕拍了拍胸口：“幸好我上学时学校不这么搞，不然以我的成绩就是公开处刑。” · 第二场考核是选手们按照分数高低，依次从节目组提供的多组经典影视剧中挑选角色进行演绎，同样的角色，同样的剧本，不同的演员，谁好谁差一目了然。 选定自己想演的角色后，就要选择和自己同演一出戏的搭档，至于对方选不选择你就看你的实力入不入对方眼了。 在这里，你跟对手戏演员不再是竞争的关系，而是互相成就的关系，对方发挥得好了，自己才能演得更好，评上更高的分数。 节目组提供的这些影视剧大多跟导师有关，有童欣主演的两部电影，胡俊主演的情景喜剧，汪洋监制的某部电影，江蓠晚导演的《解脱》和《问心》，以及其他经典影视剧。 其中江蓠晚还参与了自己两部作品舞台剧的剧本改编，确保没有那种低级可笑的错误，尽量贴合原作。 很多人看好了《解脱》的女主，分数高的抢先选走了角色，分数低的在后面干着急。 眼看最后一个名额被排在自己前面的人选走了，韩熙哀叹道：“我真的好想演允贞啊，有挑战性，都被选没了。” 然而选角进程过去了一小半，都没人选谢长安这个角色。 金哲：“哎呀，我看好的角色都被人选走了，不会最后只剩下谢长安吧。” 沙海：“我也担心会落到我头上，我不想自取其辱啊。” 这不是演技的问题，这是颜值的问题。 眼看着选手们都往高难度挑战，围观选剧本活动的江蓠晚不由开口道：“你们选剧本选角色都要想好了再选，不是越有挑战性的角色就能发挥得越好，也不是歇斯底里声泪俱下就代表演技好。 对自己要有一个起码的自我认知，知道自己适合什么，擅长什么，观众要看的是你塑造的角色，而不是你的演技。 就把这次考核当成去剧组试镜，选个最适合自己最有把握的角色。” 汪洋倒是有不同意见，觉得演技好了，演什么角色都惟妙惟肖，比如那谁谁谁和谁谁谁，做演员不能呆在舒适区，要挑战自己巴拉巴拉。 被江蓠晚怼了回去：“挑战自己的过程请在台下进行，台上呈现给观众的必须是合格的作品。” 选手们互相议论了一阵，决定听江蓠晚的。 第104章 紧张录制了大半个月后, 《演员101》第一期正式播出, 节目长达三个多小时, 如果不是网络综艺，还真不敢搞这么长。 不过观众并不嫌弃长，自己看好的选手出境的时间越多越好，不想看的地方可以拖进度条啊。 今年参加的选手们都是演了几年戏的年轻演员，十八线到三四线不等, 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粉丝。 区别在于，十八线的粉丝可能是亲友粉、僵尸粉, 三四线的粉丝是“xxx演技好长得好怎么就是不火”的真粉。 但说实话，所有选手的粉丝加起来恐怕都没有随便一个评委多, 节目的唯一出路就是做得精彩、炒出话题, 吸引普通观众。 在开播前, 《演员101》就预热了很长时间，从一个个地宣布评委、介绍全新改版的赛制, 到对标其它平台电视台的表演类综艺都是哗众取宠, 不像它是真的在发掘培养好演员，想尽一切办法吸引观众的兴趣。 上半年偶像选秀类综艺扎堆, 下半年表演类综艺扎堆, 也不知道这些平台电视台都有什么仇什么怨，非得赶一块搞事。 不管怎么说，确实有不少观众被勾起了兴趣，在节目上线的第一时间观看。 第一期的主要内容就是演员入场、基本功考核、出考核成绩、分班、为第二次考核选剧本，进度快得不像人。 演员入场的时候, 观众们一脸懵。 【欺负我没看过《偶像101》是不是，这不就是《偶像101》的摄影棚嘛。】 【前面的，你没看过去年的《演员101》吧，他们去年就是这么搞的，反正都是101系，省钱。】 【其实我更想看《编剧101》、《导演101》，让我看看他们的脑回路是怎么搞出那么多烂剧的。】 【这届演员颜值不错啊，发现了好几个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 【这一个个打扮地也太花哨了，居然还有穿洛丽塔和汉服的，又不是选偶像。】 【只要不染黄毛我就能接受。】 选手们三五成群议论导师的时候，观众们也深有同感。 【江蓠晚比参加节目的大半选手年纪还小，却已经功成名就，换我就不单是羡慕了，而是柠檬树上柠檬果。】 【普通选手还好些，那些从京影毕业的选手才难受吧，江导都够资格上学校名人墙了，他们还在努力靠选秀节目被观众看见。】 【这有什么好难受的，混得不好给学弟学妹演爹妈的多得是。】 【只有我发现都没人提汪洋吗？】 【汪导这么低调，选手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低调……额……】 基本功考核的时候： 【原来演技是要看声台行表的啊，学到了。】 【卧槽这个演员厉害了，无实物表演居然能让人看哭。】 【哈哈哈这人朗诵的海燕跟我的水平有得一拼，难怪拿了个超低分。】 【硬核考试啊，我又相信选秀有公平这回事了。】 看到成绩单贴在公告栏的时候： 【公开处刑，回忆起了高中时代的噩梦。】 【江导好温暖啊，看到她的笑我所有烦恼都忘记了。】 【我收回我的话，你们分数垫底不是很正常嘛，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也是，笑死我了。】 选剧本那里，江蓠晚和汪洋发生了争执。 【江导说出了我一直想说的话，我真不想知道青年演员有多努力，观众也不想给你们时间，抓紧给我上正菜。】 【说得对，我也不想看什么友谊、感动、煽情、团魂，话说演员要团魂这东西干嘛，我要看比拼和竞技，我要看火花四射。】 【粉丝可以养成偶像，但真没人乐意养成演员，演技菜是原罪。】 【奉劝各位流量明星，演技差就不要演主角荼毒观众眼睛了，从小配角开始磨炼不好吗？】 【不好，耽误我赚钱。狗头jpg】 当第一期结束的时候，观众还有些不适应。 【所以谢长安的角色到底落谁头上了呢，能不能给我把选剧本放完啊亲！】 【流程好紧凑，这个速度都不像国产综艺了。】 【期待下一期，我看中了好几个颜艺俱佳的小哥哥小姐姐，在哪可以投票，第一次搞选秀没经验。】 【原来我国也不缺长得好演得好的年轻演员嘛，那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么多辣眼睛的剧。】 【有个叫蒋凡的演员我已经关注好几年了，演技好又敬业，就是公司不给力争取不到角色，非常值得pick。】 有些观众正片没看过瘾，又去翻会员专属花絮看，免不了有几个买会员或续费的。 总得来说，第一期的口碑不错，热度也不低。 因为江蓠晚终究不是明星，没有长时间曝光在大众面前，很多人仅限于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年轻漂亮又厉害。至于具体长啥样，在什么地方看过一眼，不太记得了，反正跟仙女一样，太遥远，没实感。 《演员101》是她参加的第一个常驻综艺，导师的镜头本来就多，还常常高清怼脸，美貌值爆表。 很多观众都被煞到了。 【原来江蓠晚长这样，她为什么想不开去当导演。】 【你们还能换个问题啊，几乎每个第一回 认识她的人都要来这一句，别问，问就是信仰。】 【她笑得好美，托腮的样子好可爱，连不小心说了大实话懊恼的样子都那么可爱，我要沦陷了。】 【前面的，你是男是女。】 江蓠晚倒不在乎有多少人认识她，她只需要观众记得她的名字，能够看在她名字的份上走进电影院。 连续录了一个月节目，江蓠晚已经非常厌倦了，原来综艺没有她想象中那么轻松啊，这一千万出场费也没那么好拿。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太爱操心了，看到演员哪里做的不好总忍不住说上两句。 还好她不需要天天在那，还有时间盯一盯电影的后期。 很多导演是不管后期的，拍完拉倒，但江蓠晚要把自己的意志贯彻到作品当中，就没法不管后期。 除了综艺录制和电影后期外，她还要挑本子，和形形色色的投资人、制片人沟通，最近刚有点眉目。 这样几头忙的日子有点累，累得她都忘记江行舟的演唱会了，还是外公外婆提醒的她。 外公外婆都想去看江行舟的演唱会，江蓠晚当然要陪着他们。虽然她听江行舟唱歌已经听到耳朵长茧了，懒得去演唱会这个大号ktv再听一遍。 · 江行舟的首场演唱会今天在京华市体育馆举办，李雨晴和同事早早就往现场赶，倒了两班地铁后，上了通往体育馆的地铁。 李雨晴是江行舟、江蓠晚的高中同学，现在是一家媒体杂志的记者，拿到了公司的演唱会赠票 作为一家业内知名的媒体杂志，经常会收到各路明星演唱会及其他活动的赠票，很多记者对明星已经无感了，拿到赠票除了收了钱要去现场写稿子的，剩下的基本都卖给了黄牛。 但这次，早早就有亲戚朋友拐弯抹角地打听有没有票了。 呵呵，别说亲戚朋友，他们工作人员自己票都不够分的，好多人还是头一回参加没有公关费的活动，好在票是免费的。 李雨晴和其中一个同事住得近，就结伴一起来了。 越临近体育馆，地铁上的人越多，几个年轻人正兴奋地讨论着演唱会。 “好想去买黄牛票啊，这可是他的第一次演唱会，意义重大，两万块省省就能攒出来了。” “这不是贵不贵值不值当的问题，而是他都说了不要高价买黄牛票，看到天价黄牛票的新闻还不得难受啊，咱还能买其他城市的。” “都怪我记错时间了，一张票都没买到。” “也不怪你，谁让我们都这么懒呢，咱在外面感受一下演唱会的气氛也挺好的。” 原来是一群没买到票的粉丝啊。 李雨晴戳了戳同事，“我们这些有媒体票的是不是太幸运了。” 同事：“对比之下确实太幸运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演唱会啊。” 她们这些记者深度接触娱乐圈，什么乌糟事没见过，对包装出来的明星也早就无感了，但江行舟不一样。 他只是没有向大众展示全部的他，却依然是真实的他。 同事们普遍对江行舟好感，除了他本身的魅力外，也有李雨晴这个高中同学全方位佐证人品的因素。 高中时期，李雨晴和许多女生一样迷恋过江行舟，长得好，学习好，歌唱得好，篮球打得好，反正哪哪都好。 这么多年过去，他给自己的感觉始终不变，而且更好看，更有才华，更有魅力了。 同事调侃道：“你要是在微博上连载‘我与江行舟同桌的那些年’，保证粉丝飞涨，接广告接到手软。” 李雨晴：“纠正一下，是同班不是同桌，而且以前的事情他们自己都不说，我怎么可能抖落出去。” 她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考完英语后，听说他们姐弟因为外公车祸弃考英语的震惊，人生最重要的高考啊，那会儿老师们都快疯了。 这几年江蓠晚、江行舟参加的访谈节目问到家庭、成长的，都是轻描淡写出身山区农村，高考出了点变故没考完，至于什么变故就没提了，展示的都是许多人共同的有趣的童年回忆。 绝佳的卖惨题材他们都不提，就是不想把生活过多地暴露在公众面前，她又怎么能多事呢。 江蓠晚：其实我就是不想有人问外公瘫痪了三年是怎么好起来的而已。 第105章 地铁到了体育馆站后, 李雨晴跟同事已经和来看演唱会的几个年轻人混熟了, 说说笑笑结伴往出站口走。 地铁口, 几个浑身挂满应援物的人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要票吗”、“退票吗”。 一个妹子嘀咕着：“问‘要票吗’我懂，问‘退票吗’几个意思？我好不容易抢到票大老远赶过来怎么可能退票。” 李雨晴为她解惑道：“问‘退票吗’就是指望你问一句多少钱，他看出你不是很坚定的粉丝后，就会说服你把票卖给他, 然后他再高价卖给没买到票的人。” 妹子：“哦哦哦。” 这些兼职黄牛没做成票的生意，又开始推销挂在身上的应援物, 以及印着江行舟照片的周边商品。 有个不追星只是跟朋友来玩的女孩想买，朋友拉住了她, 小声道：“这些周边肯定是没授权的, 不能买。荧光棒也不需要, 会搞乱现场灯光效果，座位上有统一的数控荧光棒。” 女孩从善如流地放弃了购买的想法。 兼职黄牛们没做成几单生意, 倒是旁边摆摊卖竹编、草编等小工艺品的小姐姐卖出了不少东西。 小姐姐跟其中一人聊道：“你进货前都不做市场调查吗, 江行舟的粉丝对没有授权的周边是集体抵制的，还有这是他的个人演唱会, 又不用比拼人气, 你进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什么。” 那人叹道：“我哪知道这些破事啊，哎，除了周边没办法，其他还能接着卖。” · 到了体育馆排着长队的高高阶梯后，李雨晴和地铁上认识的年轻人们分开了, 她还不急着检票进场，要在外面观察一下粉丝群体。 同事啧啧称奇：“他这些粉丝可真听话啊，说不买黄牛票就不买黄牛票，说不买周边就不买周边，说不接送机就不接送机，说不集资就不集资。” 李雨晴：“一般人也不敢对粉丝要求这么多啊，粉丝付出得越多，对偶像的控制欲也越强。偶像对粉丝无所求，粉丝反而越想为偶像做点什么，听偶像的话不给偶像添乱是最简单的。” 同事：“话虽这么说，在粉丝经济、流量经济的时代，对粉丝无所求太难了。” 李雨晴：“说难也不难，有绝对强大的实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喜欢他就行了。” 同事：“绝对强大的实力，比对粉丝无所求还难。不靠人设包装就能成为偶像的，我只见过江行舟一个。” 李雨晴：“哈哈没错，连媒体公关费都舍不得给还能扛过各种狂轰滥炸的偶像我也只见过他一个。” · 京华市体育馆是全国最大的室内场馆，可以举办十万人次的演唱会。 场内外有非常多维持秩序的安保人员，以及确保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公安、消防、急救等人员。 十万人聚集的大型场合，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个别人欢呼到缺氧晕厥、激动到心脏病发等都是小case，最怕的是出现踩踏事故。 还好现场的粉丝都很有秩序地排队、检票、安检，但愿他们入场后也能维持这样的秩序。 江行舟很少有公开的活动，粉丝们除了网上打打嘴炮，现实里没有什么接触，这次演唱会是他首次演唱会，买到票的绝大多数都是他的死忠粉丝，开了闹钟第一时间抢票的那种。 这些粉丝互相之间有着天然的亲近感。排着队随便跟个陌生人都能聊起来 “听你口音是粤地的吧，他第六场演唱会就在粤地，你大老远跑京华市来多累啊。” “你拂说，我的漂准普通发怎么可能有口音。” “哦跟你港，你这么说发就很明显。” …… 李雨晴和同事在场馆外转了一圈，采集到了足够的新闻素材就检票进场了，诺大的体育馆几乎已经坐满，场面极其壮观。 她的前后左右，基本都是拿了媒体票的同行们，也都来了，没有空座。 演唱会还没开始，没有人暖场，只播放着江行舟的歌曲，但一众粉丝已经嗨翻天了，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进行着声势浩大的大合唱。 李雨晴和同事低头拿着手机写稿，虽然没收到媒体公关费，但她们乐意发文章 。 前后左右看看，也有不少同行在敲着手机。 一首歌终了，粉丝们的声音小了下来。 这时候，灯光亮起，舞台上深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声音就此消失，世界彷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波浪形下摆的帷幕升起后，舞台再无遮挡，只见江行舟穿着华丽的巴洛克礼服，头戴王冠，手持权杖，坐在装饰着十字架的王座上，脚下铺满了玫瑰花瓣，背后的大荧幕是血与火的战场。 音乐前奏响起，两边巨大的侧屏上，可以清晰看到江行舟睁开了眼睛，拿起话筒，开始了本场演唱会的第一首歌。 刚刚唱出第一句，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粉丝们就瞬间沸腾起来，发出激动的呼喊，强大的音浪似乎能掀翻屋顶。 这是江行舟新作的一首英文歌曲《王冠》，于演唱会首唱。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他愿接受血与火的洗礼。 舞台中央位置缓慢升高，王座上的江行舟随着舞台一起升高，他俯视着下方，正如国王俯视着他的子民。 直击灵魂的歌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回荡，乐队的鼓点彷佛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所有粉丝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着音乐节奏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此刻，他就是王，他就是神，他是世界的中心，是永恒不灭的光。 · 不止粉丝被震撼到了，就连江蓠晚也被震撼到了，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电影灵感。 以前她对江行舟的事情非常关注，甚至开小号混进他的粉丝群，混成大粉。 后来江行舟有了千万粉丝后，她就不怎么关注网上的事了，只关心一下他的事业。 再后来江行舟靠电视剧拿到百灵鸟最佳男主角，靠音乐拿到钻石唱片，金曲奖，金唱片奖，最受欢迎亚洲艺人奖后，就连他的事业都不关心了。他只要不作死，短期内糊不了。 也因此连他作了什么新歌、演唱会准备得怎么样都不知道，没想到这会儿给她这么大的震撼。 她错了，演唱会跟大号ktv还真不一样，现场舞美、音效、光影效果就不能同日而语，而且所有人都构成了表演的一部分，在现场气氛的感染下，连她都不由自主跟着激动起来。 旁边的外婆凑到她耳边，大声问她：“这首歌是不是英文啊？” 江蓠晚也大声回道：“是！” 不大声不行，不大声根本没法说话。 外公大声道：“你们说啥？” 江蓠晚大声：“说这是英文歌！” · 谁都没想到开场就是新歌首唱，还有如此华丽的舞美，一下子就把粉丝的情绪钓到了顶点。 李雨晴的狂乱的心跳久久平复不下来，她现在快乐又痛苦。 快乐是因为她有幸坐在这里参与这场演唱会，痛苦是因为她坐在这里参与这场演唱会，却不得不工作。 她现在灵感喷薄，要抓紧时间撰写文章 ，然后第一时间把文章 发出去。 转头看到同事以及周边的媒体记者都一脸痛苦地埋头打字，她心里舒服多了。 · 江行舟的演唱会尚未结束，就因为开场的新歌登上了热搜。 仅凭流传出来的小小片段，就能想象出现场有多震撼，更别提结合各大媒体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的文章 看了。 没去成的粉丝们肠子都悔青了。 【我为什么要那么听话不去买黄牛票，新歌首唱这种事为什么不提前宣布。】 【当然是为了防止粉丝一激动去买高价票啊。】 【太太太难受了，我也想猝不及防听到哥哥的新歌啊，我也想被他睥睨众生地看上一眼啊。】 【姐妹们别难受了，刚刚工作室宣布了每场演唱会都会唱一首新歌，前面场次唱过的新歌后面会再唱的。】 【但是已经没有猝不及防的惊喜了啊。】 【……你要求可真多】 路人： 【他新歌咋那么多，还都挺好听的。】 【新歌首唱这样的卖票利器居然不提前宣传？】 【可能是因为还没来得及宣传票就卖光了吧，干脆就不浪费这个钱了。】 【只能说一句牛批，十万人场的演唱会，国内没几个人能开吧。】 【我还没去过演唱会，老婆闺女都挺喜欢江行舟的，不行带她们去体验一下。】 【晚了，后面三城的票早卖光了，关注更后面的吧，可能到明年了。】 演唱会结束后，粉丝们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体育馆。 就这么结束了？怎么感觉还在梦里一样，真希望这个梦永远也不要结束啊。 安保人员看着粉丝们游魂一样双眼无神，却仍然不忘带走垃圾排队秩序立场的模样，不由感叹这一届粉丝素质真高。 公安、消防、急救等人员也松了一口气，十万人的集会，一点岔子都没出，太不容易了。 不过他们也没白来，这回的演唱会真的太太太好看了，灯光、舞美、特效等全方面完美，显然是花了大价钱的，不是单纯为了圈钱。 游魂一般的粉丝们离了场馆几百米后，才感觉生气逐渐回入体内，整个人都亢奋起来，瞬间满血复活，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凑在一起说话。 “终有一日，他将加冕为王，我现在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哥哥说感谢粉丝的陪伴，其实我更想感谢哥哥的陪伴。” “有些话跟朋友说很羞耻，跟你们在一起就很自然地说出来了。” “哈哈哈，哥哥勇敢飞，帆船永相随吗？” …… · 演唱会后，江蓠晚就赶回了京郊影视基地，继续录制综艺。 节目播出了第一期，但他们已经录制了三期，现在要录的是第三次考核，也就是选取浪花提供的ip剧中的角色让他们实拍。 然后观众根据各版本演员的表现，投票选择心仪的角色扮演者。 演员们正在教室里看剧本，挑选适合自己的角色。 看到江蓠晚从门口经过的时候，韩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江导江导，听说江行舟演唱会有新歌首唱，您这有现场高清录影吗？” 江蓠晚一脸古怪地看着她：“你们手机不是都上交了吗，你怎么知道他演唱会有新歌首唱的。” 韩熙：“额……食堂阿姨告诉我的。” 第106章 韩熙把锅甩给食堂阿姨时, 教室里其他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食堂阿姨连大热影片的影后童欣都不认识, 打饭时不改手抖传统，还指望她追星，想啥呢。 笑完又觉得不妥，或是低头看剧本，或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镜头。 节目组是规定了手机上交不错, 也播出了手机上交的过程，但只有那种老实人才会老老实实真的上交, 像韩熙这种活泛的人绝对带了不止一部手机。 手机是刚需，偷摸着刷个新闻、看看观众对自己在节目里表现的评价等等, 用处不要太多, 她掰扯食堂阿姨的借口也太菜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是故意蹭热度, 江行舟的演唱会是最近的热门话题，给自己凹个迷妹人设也更方便观众记住她。 江蓠晚哪知道收个手机还有这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花头, 她虽然半信半疑, 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回道：“现场录影应该是有的, 等节目录完有的是时间看, 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准备你的角色，这个角色很适合你，但你灵气有余，技巧不足，还是要多努力啊。” 韩熙嬉皮笑脸道：“一定一定, 我可努力了。” 见江蓠晚跟韩熙说完了话，章 蕾及时捧着剧本过来请教表演方面的问题。 周围有n个扛着摄影机的摄影师，还有n个固定镜头，但章 蕾这回不是为了博镜头，她是真的有表演方面的疑惑，需要一个专业导演来答疑解惑。 几个评委里，江蓠晚是真正拍出过有奖有口碑电影的导演，她难得过来一趟，自己怎么能不把握好这个机会。 许多选手都拿江行舟跟江蓠晚套近乎、博镜头，这事儿章 蕾没干过。 江行舟是什么人，顶流中的顶流，流量粉有多恐怖她是经历过的。 先前她在一部流量剧里演女三，因为花絮里和流量男主走得有点近，不知道踩到了粉丝哪根敏感的神经，从剧播被骂到收官后几个月还有长情的黑粉在，一度被骂到怀疑人生。 这种热度谁爱蹭谁蹭，反正她不蹭。 自诩同为科班演员，跟章 蕾关系还不错的马菲菲看不得章 蕾那谄媚样，哼了一声，整个人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江蓠晚看剧本，眼不见为净。 这档综艺录制没多久节目组就捅破了她和江蓠晚的同班关系，江蓠晚却还是那副端着的死样，她凑上去干什么，丢脸吗？ 一直垂头看剧本的汤慧艳羡地看了一眼韩熙和章 蕾，她非常羡慕这种家境优越、蜜罐里长大、无忧无虑、活泼讨喜的女孩子。 不像她自己，情商那么低，话也不会说，参加个综艺连怎么抢镜头都不会。 父母费尽心力供她上了京戏，指望她出人头地，可她已经对自己不抱希望了。 再混两年吧，混不好就转行。 旁边的蒋凡走了过来，向汤慧请教表演技巧方面的问题，汤慧才收回自艾自怜的情绪。 蒋凡家境比她还差十倍，初中毕业就跟着村里人到剧组扛活，什么场务、剧务、龙套、替身、灯助、摄助都干过，凭着对演戏的热爱和坚持不懈的努力艰难踏上了演员这条路。 难得的是，蒋凡在复杂的底层娱乐圈混了十多年，依然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同样是不善言辞，对方却比自己踏实进取多了。 汤慧定下了心，与蒋凡交流表演感想。 · 江蓠晚在教室里多停留了一会儿，为选手们答疑解惑。 这个教室都是通过第一、第二轮考核，根据综合分划到a班的选手。 韩熙第一轮的基本功考核表现不佳，但第二轮舞台剧表现非常亮眼，她是一个非常有灵气的演员，碰到了合适的角色，会有超出旁人预料之外的惊喜。 章 蕾、汤慧等几人都是科班出身，上学期间也没偷懒，功底很扎实，就是演技有点套路，这个还需要再磨炼。 马菲菲她没怎么关注，这人全身都写满了抗拒，她又不是抖m，怎么可能热脸贴冷屁股，她们可能是天生的气场不合吧。 a班非科班的选手中最突出的是蒋凡，蒋凡有一定的天赋，踏实努力，善于学习，不然也不会从替身龙套走到今天的正式演员。 …… 以上都是江蓠晚直观感受的，而节目组通过镜头、剪辑向观众传达的是什么她就不关心了，人家内定的八强各有各的鲜明人设，比如一直留在a班的天才型、d班的废物逆袭型、b班的幽默话唠型等等。 反正大部分江蓠晚看好的演员都不在这八强里。 去年的《演员101》找来的选手大多是在校或刚毕业的新人，没什么正式作品，演技也就马马虎虎，被不少观众诟病，播放量和话题度都很惨淡，观众是真的不吃演员养成。 今年节目组在各大公司挑的大多是演技好的年轻演员，可以直接上阵赤膊厮杀，看第一期的反响还不错。 江蓠晚在等着她看好几个演员淘汰，淘汰后就能谈一谈合作了。 因为对各路电影投资人、制片人的本子都不甚满意的缘故，某个制片人给她举例某某编剧送到他们那的剧本好是好，但是市场不吃巴拉巴拉。 江蓠晚翻了下剧本，当即表示：“我就拍这个了。” 该制片人：…… 江蓠晚要来了编剧的联系方式，买下了她的剧本《毕业季》。 编剧喜极而泣，她是综合性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学生，文秘当腻了转行当编剧，然而干的一直是枪手的活，无论电影电视剧有多火，编剧一栏都不会有她的名字。 为什么现在的剧本质量差，就是因为很多有名有姓的编剧根本不会自己写剧本，很多时候都只是挂个名，真正的编剧工作是她这样的枪手完成的。 编剧的署名权真的太重要了，这是编剧安身立命的根本。 她倾注全部心血写了《毕业季》，一个个制片公司投，给的价钱再低也无所谓，就是希望有一部标着自己名字的正式作品，成为一名真正的编剧。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剧本居然被江蓠晚看上了，这个馅饼大得她有点恍惚。 江蓠晚是谁，最年轻的金乌最佳新人导演，有她执导，《毕业季》再烂也烂不到哪去，那么作为《毕业季》的编剧，她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 她把正在写的剧本搁置，拿出了全部的精力按江蓠晚的意见修改剧本，别说一改二改了，一百改二百改都没问题，并且承诺电影开拍的时候全程跟组，至于报酬嘛，还要什么报酬啊，管吃管住就行。 对于这样敬业的编剧，江蓠晚甚是满意。 《毕业季》是个校园青春电影，她不准备投太多钱，一千万以内搞定。 演员就从她看好的这些选手中挑，片酬打包价五万，不能更多了，找小透明就这个好处。 · 节目组这边第三轮考核结束的时候，《演员101》第二期、第三期也陆续播出了，囊括了第二轮考核的所有内容，卡在第三轮考核ip剧选角这里。 观众们都无语了。 【为什么要卡在这里，公布完选角会死吗！】 【是啊，又不是放完选角我们就不看了。】 【韩熙真的非常适合小公主的角色，听我的韩熙，选公主吧。】 【我觉得蒋凡适合大将军的角色，他这么踏实的人，应该不会非主角不演吧。】 因为之前预告及宣传中带上了几部曾经大热的经典影视剧，这些影视剧的剧粉不由点开节目看看选手们舞台剧片段演绎地怎么样。 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们非要对比看个乐。 《问心》选取的片段谢长安、李含章 、大师兄在酒馆和反派言语交锋各种套路的群像戏。 不出观众所料，最后饰演谢长安的是金哲、沙海以及其他几个第一轮成绩垫底的选手。 【哈哈哈，我就说没人会选谢长安吧，长得太好看都不给人留活路了。】 【江行舟粉可真能ky，感情你家偶像演过的角色别人就不能演了是吧，演了就是东施效颦？】 【别扯小帆船，小帆船都在追演唱会呢，只有我这种买不到票的在跟你闲扯，请精准点草剧粉。】 【为什么感觉有一点点尬，电视剧和舞台剧区别那么大吗。】 【没那么大，演技好通杀，这段舞台剧的编排已经很好了，是演员演技撑不起来而已。】 第二轮考核以评委点评为主，几个评委中，汪洋的批评很尖锐，童欣从演员角度体谅演员的不易，胡俊打圆场，江蓠晚则非常飘忽，时而犀利吐槽时而谆谆教导，叫人摸不着头脑。 看了正片和华夏的观众： 【汪洋的话太高深莫测了，听着都累，还是江蓠晚的浅显易懂，虽然我对表演一窍不通，但她指出选手演技方面的问题我都能看懂。】 【狗屁的高深莫测，汪洋就是喜欢掉书袋，全是废话，一句有用的没有。】 【你们懂个屁，汪洋导演才是真专业。】 随着前三期的播出，各种话题炒作，《演员101》的热度逐渐升高。 另一边，梨子台的《xxx演员》延续了一贯的撕逼作风，从第一期一骑绝尘的热度，到现在骂声一片。 演技评判太不公平了，演技好的总是被演技一般的流量明星压。 【影帝演技好是好，但关系户情感真挚，所以投关系户一票，情感真挚？我怎么没看出来。】 【什么要给年轻人一个机会，what？这难道不是比拼演技的舞台吗。】 【无力吐槽，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看这个。】 而指望《xxx演员》翻身的宋嫣然算是踩在了观众忍耐度的临界点上，被疯狂吐槽演技，就凭她那演技凭什么赢了影后，影帝影后再落魄，也不是你们这些关系户能欺负的，还想翻身，做梦吧。 看到宋嫣然翻船，马菲菲乐得笑出了声，她早就看宋嫣然不顺眼了，又不是什么国际巨星，拽得二五八万给谁看呢。 本着趁它病要它命的原则，《演员101》则是不遗余力地营销演技评判公平，把选择权交给观众等等等等。 两相对比之下，许多对《xxx演员》深感失望的观众投入了《演员101》的怀抱。 就看一眼，看一眼又不浪费几秒。 第107章 虽然演员还定下, 但江蓠晚已经开始了《毕业季》的筹备工作。 《毕业季》是部青春校园电影, 可以把成本压得很低, 通篇在校园里取景就可以了，不像《问心》，需要天南海北到处跑。 而与古装电视剧相比，服装道具方面就更省钱了。 负责前期筹备工作的是陈欢，她现在已经是个小有经验的制片人了, 负责一部低成本电影还是不难的。 摄影、灯光、美术之类，江蓠晚也有了自己相对固定的班底, 就是拍摄《解脱》、《斜月山庄》的那些人。 演员可以压低片酬，为了出名很多人倒贴钱都愿意演, 但幕后工作人员压榨得太狠谁会给你好好干活。 江蓠晚对幕后团队一向大方, 因此放出年内再拍一部电影的消息后, 各个部门的老大就主动联系她了。 就算不为钱、不为大家合作愉快的经历，就是为了那一口酸梅汤也得去啊。 至于选角方面嘛, 江蓠晚没怎么郑重其事。 《毕业季》讲述的是几个年轻男女毕业之际的故事, 旨在与广大毕业生形成共鸣，勾起无数人的青春回忆。 演员选择上, 年轻、面生、演技不拖后腿的小透明演员就行, 不像《解脱》，对演技要求非常高，也不像《问心》，对颜值要求非常高。 江蓠晚并不是非《演员101》的选手不可，她只是看到了从前拼命努力的自己, 想给同样努力却看不到希望的人一个机会。 上天送了她一个金手指，她偶尔也想充当一下别人的金手指。 · 《演员101》已经播到了第四、第五期，这两期，公布了所有选手针对ip剧的选角情况，以及他们在摄影棚的实拍片段。 这部大ip剧名为《妃常霸道》，改编自绿晋江某大大的古代穿越言情小说，知名度不低，书粉也不少，有名有姓的角色十来个。 选手们按照正式拍摄的流程演绎多个版本的原着经典片段，放到网上，由观众及书粉们投票选择出最符合自己想象、也最适合角色的演员。 评分和得票最高的演员，将会正式出演《妃常霸道》，和进不进八强没关系。 但评分、投票这个东西吗，江蓠晚不好说，她只能尽一个正直的评委的责任，客观地评价选手们的表现。 很多观众看不懂演技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除非差到一定境界或好到一定境界，半斤八两的情况下他们是看不出区别的。 而当专家作出点评时，他们可能就会跟着专家走，专家带节奏也非常容易。 江蓠晚保证自己不欺骗观众，再不济顶多避而不谈，至于汪洋、童欣、胡俊怎么搞她就管不了了。 综艺嘛，不要太认真。 好几批演员试戏给观众比较，观众再从中挑选心怡演员的方式还是很新颖的，很多观众都被吸引了过来，看得兴奋不已。 【啊啊啊，蒋凡果然选了大将军，就喜欢这种看清自己适合什么、没有主角癌番位癌的踏实演员。】 【韩熙选了小公主耶耶耶，我就说她的气质适合古灵精怪的小公主嘛。熙熙冲鸭，妈妈会天天给你投票的。】 【书粉表示大将军和小公主虽然不是主角，但人设戏份都很好，是我最爱的cp了，那些宁愿选男二男三女二女三也不选他们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 【可能是因为没看原着，以为跟男女主没有感情纠葛就是边缘角色了吧。】 …… · 《演员101》播到第十期的时候，江蓠晚的录制工作彻底结束了，在节目组工作人员和保安的护送下从摄影棚往停车场走去。 原来是没有这么大阵仗的，但来了几只狂蜂浪蝶，烦得很，还都有来头，没法暴力驱赶。 这不，楼下就守着一个怀抱玫瑰花的花花公子，他是节目的赞助商之一，这地方他来去自如。 看见江蓠晚下楼，他眼睛都亮了，“江小姐今天见着愈加美丽动人了，配上这束玫瑰更是相得益彰。” 江蓠晚一如既往地冷漠：“谢谢，不必了。”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啊王总，今天江导有急事。” 保安：“让一让，让一让。” 见江蓠晚不假辞色地远去，再一次折戟沉沙的王总扫兴地把玫瑰花丢进了垃圾桶。 楼上看热闹的选手们纷纷摇头感叹，“我就说这花花公子不行吧，江导岂是一般人能觊觎的，他爸年轻时候来还差不多。” 唯有马菲菲，脸上阵青阵白，这王总明明是冲着她来的，只要再吊一段时间，就是她正式的男朋友了。 谁知道他看见了江蓠晚。 总是这样！ 江蓠晚总是抢她的男朋友！ 学校里是这样，毕业了还是这样，她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 《演员101》的最后两期是十六晋八，八强再争夺冠军。 前几轮淘汰已经淘汰了不少观众看好的苗子，十六晋八的时候，更多人气演员被淘汰，观众一片沸腾。 虽然评分、人气、投票等乱七八糟的因素考量的八强看似公平，但他们怎么就那么觉得不对劲呢，选出来的八强虽然演技不能说差吧，但也没有碾压性的优势啊，怎么就留到最后了？ 有那懂套路的就分析出来了，这八强从第一期开始镜头就贼多，人设鲜明各有不同，并且他们的卖惨片段洗白片段都保留下来剪到正片了。 总结，观众的民意是可以被|操纵的。 八强的粉丝不乐意了。 【都是强词夺理，表现亮眼镜头才多，守着你家废物正主不要攀扯别人。】 【平心而论，他们的演技不好吗，你哪只眼睛看到黑幕了，演技差的金哲和沙海不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吗，他们可都是浪花系艺人，多公平啊。】 【既然都是综艺套路，大哥也别说二哥黑了。】 而面对《妃常霸道》选出来的演员泰半都是八强之后，观众们若有所思。 【明明男女主有更合适的人选，为什么偏偏是他们？】 【人家人气吊打不行啊？】 【还好还好，是蒋凡演大将军，韩熙演小公主，我最喜欢他们两个了。】 【我就不应该真情实感地去投票，我早该想到越复杂的流程和计算方式越靠不住了。】 而当江蓠晚发了新电影《毕业季》的开机照后，网友们沸腾了。 【哇，江导好勤劳，那我明年岂不是有两部电影看了。】 【这些演员都是《演员101》的淘汰选手啊，江蓠晚这是几个意思，暗示节目有黑幕吗？】 【暗示节目组有黑幕需要把自己的电影搭进去吗？单纯是因为演员适合角色吧，毕竟江导最看重这个了。】 【这几个演员也太幸运了吧，江蓠晚的电影可不是什么ip网剧能比的，选手们辛辛苦苦争的八强、冠军都不一定能有幸出演江蓠晚的电影。】 马菲菲则是气得砸了水杯。 她好不容易进到八强，争到大ip剧的女二，结果在网友的眼里居然还比不上江蓠晚电影里的一个小小小配角。 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无奈地承认，江蓠晚已经爬到了她跳起来也够不着的位置。 悔恨、懊恼……各种情绪交叠。 · 《毕业季》已经开机一个礼拜了，取景地是一所封闭式的大专院校，群众演员就是在校学生，五十一天不管饭还干得非常积极。 江蓠晚挑选的演员都来了，非常顺利。 他们怎么可能不来呢，就算是签了其他合约，解约也得来演啊。 对于外界为什么选择淘汰演员的疑问，江蓠晚回应：角色适合，档期合适。 媒体们：…… 小透明有个屁档期，你江大导演要拍戏，无论如何都得赶来啊！肯定是节目组有黑幕，连江蓠晚都看不下去了。 江蓠晚开机撞在了《演员101》收官的档口，顺势还给《演员101》带来了几波热度和话题度，并且背后还没说坏话。 她真的已经仁至义尽了，没白拿高额的出场费。 就在江蓠晚以为可以安安静静拍完这部电影的时候，演员们的粉丝不消停了，搞起了番位之争。 今年的《演员101》是档成功的节目，热度、话题度、播放量等各种指数都超过了各大平台的网综，与梨子台的上星综艺《xxx演员》也可一战。 两档综艺的参赛演员经常被放一起讨论，虽然咖位什么的不可同日而语。 也因此，《演员101》的演员们或多或少地吸引了一些粉丝，人气高的演员粉丝已经向流量粉看齐，或许他们本来就是流量粉、秀粉，搞这一套轻车熟路。 《毕业季》是个群戏，没有特别重要的男女主角之分，但粉丝们非要争个一番二番三番四番，争论谁能扛剧扛票房。 有些演员的粉丝在参赛过程中就有过节，现在厮杀地尤为激烈，把官微搞得乌烟瘴气，先@谁后@谁也要争个你死我活。 演员们还不知道这些，他们非常重视这次的角色，每天揣摩剧本琢磨人物互相对戏都忙不过来，精神压力特别大，哪还有时间关注这些。 倒是江蓠晚拍起校园电影来非常轻松，还有空上网冲浪，看到番位之争后啧啧啧摇了摇头，借官微发了个微博。 江蓠晚本人：都别争了，一番是我。 ↑以上开个玩笑，一部影片的成功离不开编导表、服化道、摄录美等所有人的努力。 官微粉丝： 【哈哈哈江导一番没毛病，看一群人争哪个演员扛票房我尴尬癌都犯了，懒得说而已。】 【没有流量命就别犯流量病了，顶流片酬一个亿，电影扑街就该骂，你家正主想挨骂吗？】 【啊呸呸童言无忌，晚晚的电影票房肯定大卖。】 【真的是江导本人发的吗？】 【都别吵吵了，甭管是不是江导的意思都是官方定性。】 第108章 《毕业季》取景的大专院校刚刚扩建了校区, 整个校园的建筑、风景都很漂亮、由于还没开始扩招, 空出来的空间刚好可以借给剧组拍戏。 据传该校即将升级成为本科院校, 也算提前沾一沾它的喜气吧。 今天拍的戏份是毕业答辩，教室里坐着的等待答辩的毕业生们都是专业演员。 真正的学生演员做做背景板群演还可以，稍微给点镜头的戏份就不自然了，还是要专业演员来。 反倒是负责答辩的老师们除了请来的老戏骨外，还有该校在职的教授、领导。 倒不是江蓠晚特意邀请他们客串, 而是他们强烈要求来演，还因为名额有限争得面红耳赤, 就差大打出手了。 江蓠晚没办法，给他们分配了几个背景板角色, 有在学生答辩的时候闭着眼睛连连点头的, 有时不时从鼻子里哼一声的…… 虽然只是背景板角色, 他们已经很满意了，等明年电影上映时就可以邀请家人朋友到电影院欣赏自己在大荧幕上的英姿了。 这所大学采取的是封闭式管理, 外人进来比较困难, 拍摄区又拉了警戒线，没什么人打扰, 一上午的拍摄还算顺利。 中午的时候, 他们直接就到学校的食堂吃饭了。 没错，江蓠晚一人发了张学校的饭卡，便宜，方便，还能照顾到所有人的口味。 学校在食堂二楼专门给演员们分配了一个吃饭的小厅, 至于剧组其他人嘛，你又没粉丝追，随你在哪吃。 今天江蓠晚没跟演员们一起去二楼点小炒，而是准备和陈欢一起去一楼买些不营养不健康的东西吃。 见江蓠晚没从后门上二楼跟他们一起吃饭，演员们面面相觑。 韩熙犹豫道：“要不下去跟导演一起吃。” 蒋凡：“我都行。” 章 蕾：“我怕被拍到吃饭的丑照。” 她长得本来就不算特别好看，要不然也不会得不到公司的力捧了，好不容易通过综艺引起点关注，还想苟到新作品出来呢。 汤慧：“我在减肥，一楼没有我能吃的。” 其他演员也纷纷表示算了吧，导演肯定是想和闺蜜单独吃，咱就不去凑热闹了。 今天小厅没有导演以及她的亲信，只有他们这几个演员，不由说起了一些不方便给别人听的话。 章 蕾突然问道：“《毕业季》官微发的那个微博你们看了没。” 蒋凡：“本来没关注，还是经纪人打电话告诉我的，让我约束一下粉丝，但我觉得粉丝不会听我话。” 韩熙：“是啊，现在我是粉丝的崽崽，只有我听他们的份。我要有江行舟的实力，一律不准叫崽崽，都给我叫姐。” 汤慧：“怎么突然争起番位来了，签合同的时候都没有番位这个说话，我反正是几番都无所谓的，公司什么想法我不管。” 韩熙：“我去研究分析了一下，主要还是粉丝非要争个高低，几拨人节目竞赛时就水火不容，还有两拨人是在上半年的《偶像101》时就结下的梁子，带到新圈子来了。” 章 蕾竖起大拇指：“这么复杂你都能搞懂，厉害厉害。” 这部电影是群像剧，没有什么男女主或者大男主大女主的说法，合同里也没标什么一番二番三番，她当时得知江导选中自己演电影时就已经非常惊喜了，哪还敢就合同问题纠结什么，麻溜签了就是。 而以她对经纪人尿性的理解，这次番位之争肯定有经纪人的手笔，经她求证，经纪人也确实掺了一脚，通过职粉煽动粉丝逼宫官方什么的跑不了，这就导致她很慌。 她不知道江蓠晚了解了多少，也不知道其他演员背后的团队参与了多少，这才出言试探。 ·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高峰期，食堂人并不多，各个窗口也基本没人排队，但看到江蓠晚进来的一瞬间，埋头吃饭的学生们还是爆发出一阵欢呼。 江蓠晚朝他们打了下招呼，然后手掌往下压，示意道：“低调，低调。” 大学生们还是有点矜持的，自诩不能和小学生追星一样疯狂，大多继续吃自己的饭，只不过时不时关注下江蓠晚，拿手机出来拍拍拍。 江蓠晚在各个窗口转了一圈，停在了麻辣香锅的窗口，跟食堂阿姨说：“要这个白菜、青菜、菠菜、鱼豆腐、鹌鹑蛋、土豆片、山芋片、里脊、牛肉、鱿鱼……” 食堂阿姨：“你一个人吃啊，点这么多一个人吃不掉。” 江蓠晚：“没事，我能吃，我要中辣。” 陈欢已经点好了一份巴西烤肉饭占好了位置，看江蓠晚端着一盆麻辣香锅四处张望，使劲朝她招手，一如还没毕业的那四年一样。 江蓠晚吃了块鱼豆腐后，对陈欢道：“这个香锅口味挺正的，你也吃。” 陈欢没跟她客气，专挑自己喜欢的香菇吃，还给江蓠晚夹了块炸鸡排，“这个也挺香的，孜然梅子味。” 江蓠晚吃了炸鸡排，问道：“晓飞没来吃饭吗？刚才好像没看见她。” 顾晓飞现在是她御用摄影团队的老大，和陈欢从大一处到现在，感情一向很好，就差一张结婚证了。 陈欢：“他跟陈海军出去撸串了，我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别喝酒耽误正事。” 江蓠晚：“辛苦你啦，陈制片。”陈欢这个制片人确实做得非常优秀，连说服一个学校作为剧组拍摄地都能搞定。 陈欢撩了下头发：“小case，谁让我贵人事忙呢。” 江蓠晚和陈欢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倒是没人打扰，就是食堂里的人反常态地越来越多了，她们附近的位置也越来越挤了。 还有旁边那个吃米线的，别以为我没看出来我刚来时你就在门口那边吃盖浇饭，也不怕撑得慌。 许多原本吃过饭的学生回来吃了二茬饭，可惜江蓠晚附近已经坐满了，他们只能坐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原来在电视上看就觉得漂亮得不了，没想到在现实里看更更更漂亮，真的太漂亮了。” “喂喂喂，看归看，别流口水啊。” “哪个明星不是前呼后拥保镖比粉丝还多的，这还是头一回瞧见当红明星上食堂、大排档吃饭。” “你傻啦，别看人漂亮就是明星了，人是导演啊亲，不靠脸吃饭的。” 如果江蓠晚听见这话一定会纠正一下：亲，我就是靠脸吃饭的呢。 没脸哪来这么大流量。 一些女生是江行舟的粉丝，就靠江蓠晚镜头外的颜值yy江行舟的长相，荧幕里的他和演唱会上的他都太遥远了。 “我不觉得他们姐弟特别像啊。” “废话，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当然不会特别像了，主要看的是眉眼和神态气质。” “江蓠晚镜头外比在节目里还好看，江行舟肯定也这样。” “真不知道她的粉丝是怎么保持镇定的，江行舟要是出现在这里，我早扑上去了。” “你扑上去叫追星，男粉扑上去叫流氓。” “有理有理。” 江蓠晚并不觉得自己出名了就有什么特殊的，这个世界没有谁比谁高贵。那么多人都在吃食堂，她为什么不能吃？ 真没必要把粉丝都当成不会思考的尖叫鸡，人家又不是围着你转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光是电是唯一的神话啦。 看她这些粉丝不是挺好的嘛，该吃吃该喝喝，就是个别人可能撑得慌。 江蓠晚在学校食堂吃饭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 【食堂阿姨：你吃不掉。晚晚：不，我吃得掉。】 【那么大一盆香锅她居然全吃掉了，注意身材呀闺女。】 【还是当导演好，想干啥干啥，想吃什么吃什么，换了我正主要被经纪人念死。】 【如果早知道江导会来这个学校拍戏，我就不去京华大学念书了。】 【楼上别光喝酒啊，吃点头孢。】 【楼上上只是吹个牛逼，没必要偿命吧。】 · 《毕业季》拍得很顺利，演员非常用心，并且全程在组，没有什么通告、站台、广告的商务要去赶。 因此江蓠晚尽量采用顺拍的方式，让演员的情绪有一个连贯，呈现出更好的表演。 为了节省成本，绝大多数剧组都是集中拍完一个场景的。 比如一个莲花塘，可能包含着男女主从初遇、初恋、热恋、反目成仇、破镜重圆、老夫老妻、感怀过去等多个阶段。 这就对演员的演技提出很高的要求，但大多数年轻演员的演技嘛，大家都懂的。 演得不好，观众就代入不进去，连让观众共情都不能的剧又怎么能算好剧。 十二月底，电影顺利杀青，江蓠晚终于可以回家歇一歇了。 在拍完的两部电影上映前，她是不打算再进组了，靠谱的项目太少。 回家后，外公外婆给她做了一桌子好菜。 江蓠晚连干了两碗米饭，感到道：“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啊。” 外公：“好吃就在家多呆呆，别一天到晚忙个不歇火，钱是赚不完的。” 江蓠晚调侃道：“外公你怎么想得这么俗，我是为了钱吗？我是为了事业。” 外婆：“事业再忙也不能天天不着家啊，你在家的时间还没舟舟长呢。” 江蓠晚：“我接下来半年都不进组了，到时候你们可别嫌我天天在眼前晃着烦就行。” 外婆：“那哪能，烦你外公也不可能烦你啊。” 无辜躺枪的外公：…… 江行舟的巡回演唱会还在继续，各种商务活动也不停歇，目前家里只有江蓠晚一个宝贝疙瘩蛋。 江蓠晚坐在玻璃暖房的长椅上看书，提高自己的审美。 看着看着，就摸鱼玩会儿手机，然后就见江行舟的粉丝和金正宇的粉丝又撕起来了，动静还不小。 是关于顶奢蓝血品牌lk更换全球代言人的事，前代言人金正宇，现代言人江行舟。 这不是他俩粉丝第一次因为代言撕了，之前红枫手机更换亚洲区代言人的时候就撕过一回，但那会儿江行舟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粉丝虽然散，但架不住人多啊，还占着主场优势，完全碾压金正宇的粉丝。 而今天，江行舟的人气只增不减。 金正宇的粉丝非常愤怒，你江行舟什么意思，怎么专挑我家哥哥的代言截胡，成心挑事是不是。 小帆船们：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截胡不是这么用，人品牌方总不能签了一回你家哥哥就得负责到底吧，换更红的明星才符合商业逻辑啊。】 【一代新人换旧人多正常的事，这么玻璃心等你家欧巴彻底糊了可怎么活啊。】 【全球有名的品牌总共就那么多，有缘再见哈。】 金正宇粉丝快被气吐血了，还你家正主更红，要脸不要！你家正主才是旧人，你家正主才糊了呢！ 她们放出狠话，明年你家正主出国巡演，fire男团也出国巡演，敢不敢比比到底谁是水货？呵呵，国内营销得再好，出国还不是得显形。 小帆船们这下被激起心气了： 【虽然你们拿一整个男团来跟一个人比，但比就比who怕who.】 【天天吹全球顶级男团，天天碾压亚洲偶像，真当我华夏无人了是吧。】 【来战！】 吃瓜群众对这种场面喜闻乐见，到处嚷嚷要打起来了，快来看戏啊。 江蓠晚拿书抵着下巴，嗯，无法用语言形容。 江行舟：…… 并不想战。 第109章 江行舟和金正宇的部分粉丝撕到上头立下战书后, 两边都有人不满。 fire男团粉丝：你金正宇虽然是门面, 但也不能代表整个fire男团吧, 我们fire男团是受过各国总统接见的高水平国际化偶像团体，跟一个刚走出国门的偶像有什么好比的，太跌份。 这下换小帆船被气着了：是你们上赶着要比的，我们还不乐意呢，我家顶级颜值、顶级唱功、顶级创作能力的男神跟你们家欧巴确实没什么好比的, 太跌份。 粉丝之间的斗气除了吃瓜群众津津乐道外，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也就是江行舟和fire男团经常被放在一杆秤上称量而已。 网友们非常感慨，遍数娱乐圈, 在海外影响力上, 不管是爱豆还是演员、歌手, 年轻一代就没有几个能打的，全靠上一辈撑着, 这让我五千年文化传承的泱泱大国颜面何存。 别都赖公司不给力, 江行舟甚至没有经纪公司，颜值在那, 实力到了, 就是天生的偶像，半年十二场万人以上级别的演唱会，还都是没请外援的个人专场，依然场场爆满，要有足够的路人歌迷才能撑得起来, 其名气实力已经不逊于国内任何一位流量歌手了。 现在就看他在海外究竟能不能打了，当然，肯定是打不过fire男团的。 不是网友们看不起江行舟，而是事实如此，江行舟在海外的人气真心比不上fire男团，人家背靠新罗最大的娱乐公司，娱乐又是新罗的支柱产业，造星流程极其娴熟，海内外营销运作力度也特别大，不是江行舟这种个体户能比的。 个体户想在国外掀起国内一样的追星狂潮，难，巨难。 · 拍完《斜月山庄》后，江行舟就一直忙他的演唱会，同时发专辑、拍广告、参加时尚活动一个不落，等进了十二月，他就更忙了，有一大串的晚会和活动等着他。 好不容易在家歇了两天后，年三十也不能好好过，得撇下家人去上春晚。 今年的春晚江蓠晚和外公外婆已经懒得去现场看江行舟了，去现场哪有躺自家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来得舒服啊。 好吧，是外公外婆受够那些一句话绕三个圈的大佬们搭讪了，要不然还是在现场气氛更好。 去年春晚江行舟唱的新年快乐歌曾火爆一时，直到今年过年还能经常在各大商超听到，只不过这首歌不是他亲自作词作曲的，所以在他的作品中分量不重。 而今年，江行舟在春晚舞台上唱了他新作的一首古风歌《琴瑟》，立时成了新年最火爆的歌曲，线上的社交、视频平台，线下的商场超市、大街小巷，全方位火爆。 那些去年看春晚还不认识他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级别的观众，今年大多认识了他，纷纷赞叹这小伙子真帅。 连续两年的春晚solo单曲可不是盖的。 去年还有人负隅顽抗觉得他并没有多红，只是暂时热度正高的二线明星而已，而今年，再不情愿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就是货真价实的一线明星，一线的歌手，一线的演员。 春晚过后，江行舟难得在家呆足一个星期，然而年初七的时候，又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忙到外公外婆不住地叮嘱他，钱够花就行了，少赚点没事。 江蓠晚默默数着手指，多少钱算够花呢，一千亿够不够？ 江行舟还真不是为了赚钱，真正赚钱的是上综艺，一季几千万到上亿，而不是辛苦地跑演唱会，一场演唱会才几万人啊？ 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不拼都不行。 好在他没有经纪公司，什么二八分一九分甚至倒欠公司几千万都是不存在的，干多干少都是为自己干。 · 年后，江行舟的巡回演唱会继续进行，而《斜月山庄》的宣传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问心之斜月山庄》的正式定档名就是《斜月山庄》，剧粉们很伤心。 【原来的名字多好啊，这样我就能幻想还有《问心之一月山庄》、《问心之二月山庄》了，一直排到十二月。】 【能做梦真好，我点个一千部，虽然大概率只有这一部了。】 【7月1日才上映啊，感觉像十年那么久。】 【你们能想象吗，剧荒的我居然去看了江行舟的演唱会，现场气氛真的燃炸，可惜跟谢长安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当然不一样了，你还真敢想，我从来不混淆演员和角色。】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江行舟已经走完了国内的主要城市，正式踏出国门，开始了在东亚、东南亚国家各大城市的巡演。 都是挑的几万人的大场馆，丝毫不怕票卖不出去，事实证明，国外的票和国内一样，早早就售罄了。 与此同时，fire男团也开始了海外巡演，首站就是扶桑，与江行舟就相差六天，还是在同一个场馆。 这下别说是两人的粉丝，就是吃瓜网友、各大媒体都关注起来。 两边演唱会都结束后，好事者拉小表格比拼两边的人气。 上座率，都是近乎满座，并且都是连开两场。 应援，不论本国粉丝的话，扶桑妹子的热情度和应援力度差不多。 现场，都很嗨。 …… 光看演唱会还真看不出个啥，现场几万人都是粉丝，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扶桑过后，接下来是新罗、暹罗、百越、新马等其它东南亚国家，演出顺序多有不同，但去的城市基本一致。 总结下来就是半斤八两。 金正宇的粉丝觉得不应该啊，fire男团的人气冠绝全球，怎么可能跟江行舟拼个半斤八两？是了，他们都在东亚东南亚转，人气差不多是有可能的，国产明星的辐射力最多也就是东亚东南亚了。 她们又放出狠话：有本事来欧美场比比啊，江行舟敢来欧美开演唱会吗？！ 小帆船们：呵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但是我家哥哥的电影要上映宣传了，走不开，我们也要忙起来了，就不陪你们玩了。 金正宇的粉丝：哼哼，怕了就怕了呗，跑什么跑。 然而仅仅过了两天，她们就得意不起来了，一半人伤心失望要脱粉，一半人想尽办法为欧巴挽尊。 伤心失望的： 【我看清了，华夏妹子在他们眼里不算粉，就是圈钱的韭菜而已。】 【跳舞划水，汉语不肯学，握手会摆着个冷脸，没有对比也就罢了，他们在扶桑的演唱会可不是这么表现的，这不是区别对待是什么。】 【汉语难学，扶桑语就不难学吗，我不想听借口。】 【每次在华的演唱会表现都是最差的，我不想阴谋论，但他们就是没把华夏粉丝放心上。】 挽尊的： 【他们只是赶行程太累了，而且水土不服，不是故意冷脸的，我们粉丝要体谅啊。】 【正宇哥哥都已经带病上场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要怪就怪这边的主办方安排得太差了，冲爱豆们发什么火。】 【几百块的票钱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这锅甩的，连路人都看不下去了。 【承认吧，你们就是人傻钱多速来的典范。】 【江行舟每到一个国家都会学习该国的语言，可以和粉丝进行简单的对话，fire男团来华不止一次了吧，依然只会说“你们好”、“我爱你们”、“我很喜欢华夏”，这韭菜割得也太容易了。】 【都怪华夏市场太大，竞争太小，惯出了这一帮人，别说国外爱豆了，就是国内爱豆都不把粉丝当回事。】 内娱爱豆的粉丝不服了，并且还想挖墙脚。 【别瞎说好不好，国内的小爱豆可敬业可热情了，欢迎转投内娱爱豆的怀抱。】 【来pick方泰小哥哥吧，唱跳一流，练习时长八年半，绝对不比新罗爱豆差。】 【国内舞台是不成熟，但受众多了一定会倒逼制作方改进的呀。】 · 六月一日是江蓠晚江行舟的生日，然而今年生日，江行舟是在奔赴演唱会的途中度过的，只给粉丝拍了一张云层照。 江蓠晚则是呼朋唤友来自己吃了顿饭，别墅里外公外婆布置的生日气球、彩带啥的喜气洋洋，她发博道：本命年搞了个盛大的生日会来庆祝。 粉丝们纷纷表示心疼。 【晚晚对盛大这两个字有误解。】 【对比飘在平流层的弟弟，姐姐的生日会确实可以算得上盛大。】 【我家侄女一周岁的宴席都没这么寒碜，真的。】 【我二十岁生日的场面比这大多了嘿嘿。】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江导，你们能在大别墅里过生日吗！狗头jpg】 生日过后，离《斜月山庄》的上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各大院线都已谈妥排片并开通了预售，宣发也到了关键时期。 六月二十日，首映礼在京华市召开，江行舟结束了在国外的最后一场演唱会，赶回国内参加首映礼。 不需要发行公司多方邀请，许多媒体记者和影评人都提前表达了要来现场的意思。 许多剧粉也在翘首以待，等待公众对电影的审判。 第110章 首映礼上, 江蓠晚、江行舟、李依依、陈平、孙倩等所有主演主创都来了, 台下坐满了记者和影评人。 流程就是主创主演们说一说创作理念、拍摄趣事等, 然后是记者问答环节，再然后是观看影片，确保媒体记者和影评人们有足够的东西去写。 江蓠晚绞尽脑汁给宣传提供素材，比如剧组的武术顾问兼演员无为道长机缘巧合协助警方抓了个通缉犯，曾经引起过轰动, 比如斜月山庄的桃花在剧组拍摄前全部开放了，场景美轮美奂, 比如黄云飞戏份很多却露脸很少等等。 总之这部电影从动作设计、场景构图到音乐制作都值得观众进一趟电影院。 有记者问她：“今后原班人马会再度合作，把《问心》ip拍成系列电影吗？” 江蓠晚斩钉截铁道：“不会, 这是唯一一部。” 当然, 嘴上虽然这么说, 但如果所有人都糊透了也不是不可以回来炒冷饭吃情怀。这么说主要还是让观众感受到电影的珍贵性，走过路过不能错过。 还有记者问：“《斜月山庄》是建立在《问心》之上的ip电影, 那么请问它和电视剧有什么不同吗, 没看过电视剧的影不影响观看。” 江蓠晚：“任何一部电影都是独立作品，不存在没看过相关作品就看不懂的情况, 电影和电视剧在表达形式上多有不同, 最主要的是电影在动作设计上面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因为拍摄时间充足，每一个镜头都力求完美，而电视剧则没有这样的条件。” 当记者问江蓠晚接下来有什么工作安排的时候，她来精神了, 强烈安利她即将在国庆档上映的电影《毕业季》。 其实它最好的播放时间是今年暑假或明年四五月份毕业前夕，但暑假好电影太多了，不差这么一部低成本青春校园片，关键是它还会跟《斜月山庄》撞档抢票房。 而放到明年四五月份的话，观众恐怕就忘了她了，《毕业季》又不像《解脱》、《斜月山庄》那样自带热度，都是小透明主演，花大笔营销费可能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倒不如在宣传《斜月山庄》的时候顺带宣传一下《毕业季》，等到十月份上映时观众进电影院大概率会选择自己听过名字的电影。 而记者们问江行舟的问题就多种多样了，什么词曲创作啊、演唱会啊、下一部影片啊，江行舟都简短回答了一点。 …… 记者问答环节过后，江蓠晚等主创和主演坐到了台下，跟媒体记者以及影评人们一起开始观看电影。 电影开始后，国际惯例是制作公司，也就是浪花影业和泰和文化的片头，然后才是正片，一个名为浮山镇的古朴小镇上，受灾的流民或神情麻木，或抱着亲人哭嚎，原住民们或无动于衷地摘菜，或拿着扫把厌恶驱赶。 大师兄裴怀风满脸愧疚地打开了瘪瘪只剩几个铜板的荷包，因为救济灾民，他竟不知不觉把师兄弟们的盘缠都用没了。没办法，外快来得太容易，花起来就没数。 虽然银子还可以再赚，但今天的吃饭住宿得解决啊，于是谢长安当掉了自己的锦衣华服金冠玉佩，换上了简朴的青袍。 小师妹眨着星星眼拍马屁：“还是长安你有先见之明，连一套衣服关键时刻都能换钱用。” 二师兄摆着张臭脸：“你还说，平时的银子就属他浪费得最多。” 剧情从主角团的争执中展开，寥寥几语勾画了几人的性格以及互相之间的关系，并穿插了影片的背景。 新朝取代前朝才刚二十年，民间多地不甚太平，浮山镇所在的群山因为发现了铁矿，进入了前朝势力斜月山庄、本朝驻守太监、赤月教的视线…… 在场的媒体记者与影评人们不少人都看过《问心》，此时再看背景设置和人物设定一模一样的电影时，仍然感觉到了震撼，导演的美学功底在这部电影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是雨夜纵马踏过山道、溪流，还是站在屋脊背映巍峨群山缠斗，亦或是桃花树下拈起女主发梢上的花瓣，构图、运镜，都堪称完美，可以截图下来作画的那种。 这也确实是江蓠晚一笔一笔画出来的分镜，她的分镜稿完全可以当漫画看了。 除此之外，音乐制作水平非常高，剧情方面也是有缓有急、有笑有泪，一个个谜团循序解开，观众的心也跟着剧情起起伏伏。 花千红又被冤枉了，但这姑娘属实活该，十句话里有一句真话就了不得了。 哇哇哇，这个小太监厉害，比他干爹厉害多了，该不会就是无为道长吧。 黄云飞果然很惨，演的斜月山庄庄主戏份那么多却都是戴着面具的，咦，庄主居然是前朝厉王，师姐居然是前朝公主，这下撞上了。 隐瞒身份的庄主带着面具都能被师姐认出来这很科学合理，为难对师姐有企图的谢长安也很合理，但他们都不知道谢长安是当朝七皇子，这就有意思了。 没看过《问心》的人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一时哭一时笑，看过《问心》的人哭过笑过之后，却发现一个细思恐极的事情。 电影里，一直戴着面具的厉王在为难谢长安的过程中，发现这小子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两人棋逢对手、志趣相投，多少有点知己的味道。 而在电视剧里，一直隐在幕后到结局才有镜头的厉王是谢长安下令万箭穿心而死，偏偏还tm和电影版里的厉王是一个人演的，让人想不联想都不行。 不行了，心绞痛要犯了。 首映礼后，各路媒体记者和影评人都出了通稿，从动作、音乐到美学挨个夸了一遍，感情极其真挚，零差评。 这不稀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反正差不多这个意思，君不见多烂的片都能吹到天上去。 除非一眼看出来就是烂片的，其他影片观众还挺吃这一套。 担心电影质量差破坏电视剧口碑的剧粉们集体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们对电影预告片非常满意，但是万一呢，万一是预告骗呢，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 任何人都不能破坏《问心》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原班人马也不行。 然而当首映礼上的江蓠晚斩钉截铁说今后不会再拍相关影片这是唯一一部的时候，剧粉们哀嚎一片，俺错了，俺真的错了，俺对电影没啥要求，主角们转呼啦圈都愿意看，求求你继续拍吧。 有人呼吁，大家伙都行动起来去电影院支持江导作品啊，只要我们把电影票房刷到一百亿，见钱眼开的制片方一定会把原班人马抓回来继续拍。 大家伙：你等着，我立刻通知人行加印货币，原地通货膨胀n倍，轻松达成一百亿小目标。 · 《斜月山庄》选择的是暑期档，许多国内外大片也选择在这个时间上映，那云儿和一线流量小生吴涵主演的仙侠电影《三世情缘》亦是如此。 但令江蓠晚没想到的是，早已定档在七月中旬的《三世情缘》居然提档到七月一日，和《斜月山庄》的上映日期在同一天。 为此，幻梦影城调低了《斜月山庄》的排片量。 在大片云集的暑期档，《斜月山庄》的排片量本来就不高，只是m国大片《迅8》的三分之一，现在被三大院线之一的幻梦调低排片量，将会砍掉不少票房。 对于《三世情缘》提档到七月一日，网上骂声一片，什么和《斜月山庄》对打不自量力啦，什么那云儿比李依依差远了、吴涵比江行舟差远了巴拉巴拉，并且翻来覆去那么几句话，机械地跟水军一样，或许就是水军吧，力图把《斜月山庄》拉到与《三世情缘》这个流量电影的同一层次。 在水军各种拉踩操作下，那云儿、吴涵的粉丝开始找李依依、江行舟的粉丝掐架。 【我tm真的笑死了，金乌影后拍的就是好片啦，也不看看《斜月山庄》是什么货色，不就是恰烂钱的电视剧改编剧吗，《爱情公墓》在前面看着你们呢！】 【江行舟的代表作不就一部《问心》，当谁没有爆剧似的，都是流量电影就大大方方承认是看脸去的，草什么逼格。】 那云儿背靠好爹，天天“小公主”、“小公主”喊着的粉丝数量并不少，吴涵更是一线流量小生，红的时间比江行舟出道的时间还长，他的粉丝可不是吃素的。 然而李依依、江行舟的粉丝更不是吃素的，一时间两边掐得天昏地暗，到后来也分不清谁错谁对了。 发行公司对《三世情缘》的操作很熟，提档撤档、自认对手、反向拉踩，都是电影炒作热度的常用套路，原本它的热度、关注度完全比不上《斜月山庄》，现在都快赶上来了。 这一招真的很损，但也是真的好用。 观众更倾向于选择自己听过名字、别人都夸好看的电影，这已经不单单是欣赏影片了，还有与人交流的需求，与大多数人看一样的电影才有共同话题啊。 面对宣发人员的着急上火，江蓠晚倒是很淡定。 这些年扑得轰轰烈烈的影片也不少，电影终归还是要靠质量留住观众。 第111章 电影在正式上映前一般都有点映场, 点映场既能宣传预热, 又能收集观众对影片的真实反馈, 让各地院线经理看到影片的潜力，加大排片。 京华市东城区就有一家电影院在今天下午有个《斜月山庄》的点映场，还是有路演的点映场，比正常票价贵上几十块。 小白关注了这家电影院的公众号，在它推送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用她超快的5g网速抢了两张电影票, 今天早早就拉着小雪过来了。 小雪捂着扑通扑通跳的心脏道：“我好激动，我居然能在巨幕厅看到谢长安, 绝对的美颜暴击，小白我爱死你了, 你怎么就这么能干呢, 走走走, 请你去吃烤鱼，藤椒味的。” 两人在店里坐下点好菜后, 就开始刷《斜月山庄》的各种物料。 小白：“预告片我刷了很多遍, 对画面、音乐都非常非常满意，就是担心剧情方面有问题, 毕竟是从电视剧里生造出来的一段。电影拍不好对我来说没问题, 我只要看到还活着的大师兄就很开心了，但路人不会这么宽容，就怕坏了《问心》的口碑。” 小雪：“我反正是对江蓠晚很有信心的，她可是拿过金乌奖的导演啊，不至于拍出太差的片子。而且她拍的画面真的太美太美了, 每一帧都能临摹成一幅画，光这一点就值回票价。还有江行舟创作的主题曲《苍生》，悲悯众生，大气磅礴，我最近一直在单曲循环。” 小白：“画面确实很美，我一刷预告片的时候就想好怎么剪辑了，就是电影比电视剧精致太多了，不好衔接。也不知道电影什么时候下映，我的灵感要关不住了。” 小雪翻着手机，说：“刚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影评，说江蓠晚这个导演最大的优点就是审美好，几乎所有演员在她执导的电视剧中都比在其他作品里更美更有气质，廉价的道具布景也能拍出点高级感。 她唯一一部上映的电影《解脱》是个偏现实向文艺片，色调沉重，实际上并不能展现她绝佳的审美。而在《斜月山庄》这部精雕细琢的古风武侠电影中，她的美学功底释放地淋漓尽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现在我对这部电影更加有信心了。” 小白：“你可是国画圣手，审美能力杠杠的，你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小雪：“惭愧惭愧，尚未学得祖父三分真传，咦，烤鱼来了，真香。” 两人一边吃烤鱼一边畅想着电影会是什么剧情、来路演的会是什么人，快吃完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要先去看《三世情缘》的点映。 《三世情缘》的点映票也是小白买的，她关注了影院的公众号，所以看到消息就买了票，她还是初中看的原着，现在影视化了就想去看看拍得怎么样。 还好《三世情缘》的点映时间跟《斜月山庄》不冲突，还恰巧是同一个电影院，不然她只能忍痛放弃了。 小白：“上初中那会儿，这本书可火了，拢共一本书，在教室里传来传去都快翻烂了，还有好多coser拍剧情短片，就是造型演技太辣眼睛看不下去，没想到现在都拍成电影了。” 小雪：“它开拍的时候我就关注了，那云儿和吴涵主演，对这两人没什么期待感，不过这部电影是那百川监制的，质量应该还行吧。” 小白：“国内的监制顶个屁用，好多都是挂个响当当的名字宣传用的，实际屁事不管。” 小雪：“他闺女的电影还能不上心？别那么悲观，先进去看了再说。” 然而看完之后，小雪无语问苍天，她果然就不应该报什么期待。 小白：“那云儿怎么就那么执着于演各种第一美女呢？什么江南第一美女、天下第一美女、八荒六合第一美女，她真的没有大美女的颜值和气场啊，演演小美女不好吗？还有吴涵确实挺帅，但真没到八荒六合第一美男的程度啊，大荧幕上看着特别没有说服力。放眼娱乐圈，能演男女主的也就江行舟和李依依了。” 小雪：“这两人演技麻麻，还没有cp感，反正我是没看到情深似海三世不渝，只看到一对矫情男女了。特效也一般般，精华和亮点都在预告片里了。不能说多差吧，只能说不值得专程为它跑一趟电影院。” 电影的观众大多是那云儿和吴涵的粉丝，这些人吹捧着“小公主真漂亮”、“哥哥真帅”、“导演浪费了演员”之类的话。 小白、小雪对视一眼，出了影厅。 离《斜月山庄》的点映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两人上了个厕所，就进了放映的巨幕厅，找到第七排中间的位置。 这处是影厅的最佳观影区，多亏了小白的5g网速才能抢到这个黄金位置。 影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多是剧粉、角色粉、演员粉等各种类型的粉丝以及当地媒体，也只有粉丝才会时时刻刻关注电影的点映场、路演场，第一时间抢到电影票，而其他对电影感兴趣的路人稍微手慢一点就买不到票了。 这些人里有成双成对来的，有三五成群来的，也有一个人来的。 影厅里叽叽喳喳的，许多人都在议论着电影。 “完了完了，还没开始看我就想哭了，电视剧给我的阴影太深了。” “想一想他们现在都是好好的，有没有开心点。” “万一电影里悲剧了呢。” “怎么可能，它肯定按电视剧的逻辑来啊，这里故事还没结束呢。” 小雪则问小白：“你想好路演的主创或主演来的时候要问什么问题了吗？” 小白：“嘿嘿想好了，这破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小雪：“什么问题啊？” 小白：“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前方的巨幕上正播放着即将上映的电影广告，其中就有江蓠晚的《毕业季》。 “江导还真是高产啊，连着两部电影上映，如果《斜月山庄》拍得好的话，我一定去支持她的新电影。” “这不都是《演员101》里的选手吗，一个个演的还挺自然的。” “剧情挺搞笑的啊，看名字还以为会是煽情片呢。” “《问心》前期也挺搞笑的，结果后面……” 观众们聊天是为了缓解等电影的焦虑，当影厅关了灯，电影正式开始放映的时候，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片头过去，bgm响起，是江行舟创作的《江湖》，曲风轻松，潇洒自如。 锦衣华服的谢长安摇着扇子出场的时候，所有观众都呆滞了一瞬，这活脱脱一个纨绔贵公子啊，风流到极致了。然而下一秒，他就当了这身锦衣华服金冠玉佩，换上了简朴的青色直裰，也风流不起来了。 看着二师兄和小师妹又为谢长安争执起来，剧粉感慨万千，苍天啊，大地啊，就让时光停在这一刻吧，就让他们永远这样无忧无虑地快乐下去吧。 当李含章 提剑从屋顶上飞身而下的时候，观众们倒吸了一口气，她的身后就是起伏的高山，看着就像是从云层上、群山间飞来的瑶池仙女一样，这个出场很溜。 斜月山庄庄主独自一人时摘下面具的时候，没看过电视剧的路人在呵呵傻笑这庄主真帅，剧粉们则是唏嘘不已，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给厉王加戏，编剧是嫌电视剧虐得还不够吗！ …… 电影结束，主题曲《苍生》响起时，观众们还没能从影片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无论是昏庸无道的前朝，还是励精图治的新朝，百姓都是那么苦，因为一处高品质铁矿被多方势力觊觎、盘剥，江湖人的潇洒背后，亦有底层百姓的血泪。 常怀悲悯，方能始终，这首歌抓住了电影所表达的核心思想。 这时候，影院的工作人员打开了灯，还沉浸在电影中或感慨或垂泪或细思恐极的观众们怒目看向工作人员，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知不知道。 工作人员：“大家看完电影都不要走啊，这部电影的主创马上要来了。” 观众：这还用你说，他们多花几十块买电影票不就是为了路演吗！ 主持人开始热场，观众们无视之并交流观后感。 “黄云飞的厉王电视剧里结尾才出场，我本来对他没感情的，死的那会儿只为长安和师姐关系破裂伤心。结果电影里把他塑造得有勇有谋有才华，再想想后来万箭穿心而死时谢长安都不知道他是斜月山庄的庄主，也太tm惨了。” “编剧一定是被社会毒打太多，才会写出这种报复社会的情节，如果她来了我一定现场讨伐她。” “无为道长真帅，演太监也帅，等我休假了一定去太清观找他。” “虽然航拍华夏非常美，但在电影里更能感受到山河壮阔的那种美，如果整部电视剧都是按电影拍的该多好啊，电视剧的场景更多，什么大漠孤烟直、海上生明月、接天莲叶无穷碧、风吹草低见牛羊一定能拍得更美。” 导演江蓠晚和编剧于静在院线经理和工作人员簇拥下进了影厅时，全场为之一静。 江蓠晚调侃道：“怎么，看到不是江行舟、李依依、黄云飞、陈平、孙倩、李子轩、赵诗雅他们是不是特别失望？” 为了减轻劳累程度，以及跑更多的城市，《斜月山庄》兵分n路进行路演，江蓠晚和于静一组。 众所周知，流量男星的粉丝是最疯狂最舍得砸钱的，尤其是江行舟这种顶流中的顶流。为了防止黄牛把路演电影票价炒高到几千上万一张，主创及主演们的路演路线是保密的，连院线都是提前几小时才知道。 安保方面不用担心，江行舟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为道长，其他人的粉丝没那么疯狂。 听着江蓠晚的话，观众们大吼：“没有，我们就是在等你。” 甭管真情还是假意，反正江蓠晚是满意了。 第112章 简单的影片创作理念介绍后, 就是观众提问环节, 第一个被点到的幸运观众站了起来, 然而她还没开始说话就捂着脸呜呜呜哭了起来。 江蓠晚有些不知所措，“小妹妹你怎么啦，是身体不舒服吗？” 小妹妹：“呜呜呜，我没有不舒服，就是很难过, 为什么小太监一定要死呢，他已经那么惨了, 临死都没找到失散的妹妹。” 江蓠晚：“额，因为他是反派啊, 做了很多坏事, 害死很多无辜百姓。” 小妹妹：“那为什么厉王也要死呢, 他那么好，死得却那么惨。” 江蓠晚：“哦, 我们不讨论电视剧的情节。” 众人：你耍赖, 你拍了还不让人说。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哭唧唧的小姑娘，江蓠晚头都大了, 点了一个男性观众。 男性观众：“江导是怎么想起来拍《问心》电影版的呢, 国内还没有电视剧改编电影成功的先例。” 江蓠晚：“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众人大声：“真话！” 江蓠晚：“因为浪花影业给的导演片酬多。” 众人：…… 有老色批观众问：“为什么不管是在电视剧还是电影里，每次长安和师姐之间气氛浓烈火花四射到能直接上床的时候，结果总是无事发生，甚至连亲亲都没有一个，是导演的锅还是编剧的锅。” 于静举手：“这个我能回答, 是导演的锅。” 江蓠晚：“朦朦胧胧才是美嘛。” 众人：我可去你的吧，男女主是无所谓，观众被撩得睡不着啊。 江蓠晚：“还有哪位观众想提问啊。” 小白小雪第一时间举起来了手，结巴道：“我我我我我。” 江蓠晚：“那位穿白色裙子的妹妹，就你了。” 被选中的小白激动地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我是一名剪刀手，在d站剪了很多不适合给江行舟看的作品，现在d站搞明星计划，就很担心他会入驻d站，那太羞耻了。” 江蓠晚一副很懂的样子：“你等一下啊，我帮你问问。” 然后拨通了江行舟的电话，问道：“你打算入驻d站吗，就是一个二次元视频网站。” 江行舟：“为什么要入驻d站？有微博还不行吗？” 江蓠晚：“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拜拜。” 然后她摊手道：“江行舟不去。” 小白：“那我就放心了。” 江蓠晚：“你就不担心其他演员吗，比如陈平、周泽、李子轩。” 小白心里咯噔一下，是哦，她为什么独独就在意江行舟呢。 底下传来一个声音：“我们轩哥不用担心。” 有关注过李子轩的都是哈哈哈大笑，李子轩算是明星中的一股泥石流了，什么女装大佬、快抖土味视频拍了不少，cp视频也是大大方方地看，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 …… 一场路演五到十分钟，主要是为了给当地媒体和报纸提供素材。 比如某月某日，正在热映的电影《斜月山庄》导演江蓠晚、编剧于静在某某影城路演，观众反响热烈，该部影片有什么亮点巴拉巴拉。 看了点映场的观众到处说《斜月山庄》有多好看，这些完全不同于水军的真实表达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群观影的兴趣。 粉丝能带动的票房有限，大头还是在路人那。 因为《问心》的路人盘很大，花了大笔宣发费的《斜月山庄》关注度不低，影响观影决策的就是口碑。 与《斜月山庄》相比，《三世情缘》的口碑也不错，点映的观众毕竟是少，零星不好的评论就被压了下去，路人看见的只有那百川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除了全国各地跑路演外，江蓠晚还采取了新颖的宣传方式，和网红一起直播卖票，线上线下都不放过。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网红做得好了也是很牛逼的。 落落现在就是直播带货界的一姐，她跟江蓠晚是老交情了，有两部古风剧情片就是江蓠晚拍的，江蓠晚的第一部 网大项目《乐师》就是她牵线的。 四年过去，所有人都在进步，落落也成为网红界的顶流了，与许多明星都有过合作，带货明星代言的产品。 一般直播卖票的都是主演，明星流量大嘛，平平无奇的幕后谁想看啊，但《斜月山庄》剧组是江蓠晚独自来的，她的流量也不低。 江蓠晚还没到时落落就开了直播，跟直播间的观众聊着天，主要说的是江蓠晚的事。 “我跟你们说，江导学生时代的功底就特别好，你们看了她给我拍的古风短片没，是不是我的颜值巅峰？因为是小制作嘛，策划、文案、编剧、导演、摄影、后期都是她一个人，真的是全才，成功不是没理由的。” “别刷江行舟和李依依了，都说了他们不来，就江导一个。” “《斜月山庄》我看了预告片就欲罢不能了，早早买了上映当日的票，你们肯定有人没看过吧，我放给你们看啊。” 直播间的粉丝们：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落落这么积极？】 【落落一直这么热情啊，对所有客户一视同仁，不要瞎说坏她风评。】 【别太敏感了，江导明显是落落的好朋友啊，热情一些怎么了。】 【果然跟着落落就有便宜捡，二十块钱的票价很优惠了。】 没多久江蓠晚就到了，然而她在镜头前坐下的时候，画面过曝了。 落落不得不把美颜程度调轻了一点，冲着镜头自嘲道：“完了，我皮肤白的谎言就这么被无情戳穿了，这里有个人白得都过曝了。” 江蓠晚为她挽尊道：“可能是我的阴影打得不够多。” 弹幕： 【我不信，我们落落是最美的。】 【哈哈死心吧，论美貌你是赢不了我的。】 【快让江导分享一下护肤秘籍。】 直播卖票的形式是用0.1元购买直播间推出的优惠券，然后在各大票务平台用19.9元的价格购买上映首日的电影票。 电影的首日票房很重要，这是宣传的一大噱头。 落落的直播间在线观众人数一千万，几轮加货后，卖出了五十万张优惠券，如果全部都去购买电影票的话，就是一千万票房收入，很多电影的全部票房也就是一千万了。 但对志在十亿票房的《斜月山庄》来说，这一千万只是锦上添花，来直播间卖票也不是图这么点票房，主要是为了宣传。 点映场观众的热烈反馈、直播间的骄人成绩、以及预售票的大卖都影响了院线的排片，他们集体增加了上映当日的场次。 至于这些场次是哪里来的，就是砍掉那些成绩差的电影，不知道有多少七日游影片变成了三日游、一日游。 · 七月一日，《斜月山庄》在全国上映，大批观众走进电影院。 早就听说这部电影很好看了，但点映的场次太少，要么买不到票，要么就是电影院离家太远，今天终于能看了。 由于排片不够多，几乎所有影厅的上座率都很高，虽然有的位置视野不好、观影不舒服，但急于看片的观众们也顾不得了。 有些电影的座位倒是很宽敞，甚至还能达成包场的效果，观众也不见得想看啊。 同期上映的电影还有那云儿、吴涵主演的《三世情缘》，由于幻梦影城倾斜排片的缘故，全国综合排片比各方面领先的《斜月山庄》还高。 它的预售票房同样不俗，毕竟原着小说很有名，监制又是那百川，吴涵还是火了很多年的一线流量小生，粉丝众多。 与此同时，m国大片《迅8》正在热映，它占了全国大半的排片，是男生观影的首选。小明特地买了两张票，邀请小波一起去看电影。 然而小波早早就买了《斜月山庄》的票，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 女朋友：“舍友约我今天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做美甲，我们都已经出发了，不能放她鸽子，你怎么不早说啊。” 小波欲哭无泪，早说了还叫什么惊喜。 小明嘿嘿一笑：“那你不是正好能跟我去看《迅8》吗，晚上十点开场，看完十二点正好去撸串。” 小波看了看手机，《斜月山庄》是晚上七点多，时间不冲突，还好电影票没浪费。 他们首先看了《斜月山庄》，出来以后，一边在外面打游戏等《迅8》开场，一边哼着《江湖》和《苍生》。 小波：“江蓠晚电视剧拍的花哨，电影还是挺扎实的。那种山河壮阔、悲天悯人的华夏美学非常亮眼；前朝、新朝、江湖、百姓间的矛盾也描绘得很好，没有强行煽情；武打动作非常利落，大高|潮我还热血沸腾了一把，是这几年最像武侠片的一部武侠电影了。” 小明流着哈喇子：“你说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李依依真的太好看了，孙倩也好看，赵诗雅也好看，比她们在电视剧里还要好看，果然真美女就要拍电影。” 小波：“这部电影是不错，但我更喜欢那种肾上腺素飙升的重工业大片，《迅8》这样的。” 小明：“男的除了爱情动作片，最爱的当然是武打动作片、重工业片了。” 没等多久，《迅8》开场了。 两小时后，从影厅出来的两人有点小失望，迅系列是一部不如一部了，这部的女主角还是个黑妞，反正不合他们的审美。轰轰轰的爆破戏、追车戏也没什么亮点，在同类片子里都看腻了。最后还强行升华主题，加入了地球人与外星人的思考，至于嘛，好好拍你的爽片行不行。 相比《迅8》，反而是《斜月山庄》更让他们惊喜。 第113章 江蓠晚、江行舟、李依依等人都有数量庞大的粉丝, 平时他们没啥交集, 但在电影宣传期, 他们有志一同地尽心竭力起来，通过各种方式安利。 其中无为道长几招制伏歹徒和电影中小太监一掌拍折大树的拼接视频，都被玩成了一个梗，甚至让人恨不得立刻上太清山看他卖艺，哦不, 拜师学艺。 广大粉丝不遗余力的宣传为电影节省了很多的宣发费。 为什么很多电影项目会找流量明星来主演，因为先期热度很容易炒起来, 还会拥有一大批免费水军，并且比水军更真实更用心。 像江蓠晚的《毕业季》, 全员小透明, 如果导演不是江蓠晚, 几乎无人关注，上映后就是院线几日游的待遇, 至于逆袭？哪有那么多黑马呢。 但是后来电影资方发现了, 他们用流量明星热度是有了，免费水军是有了, 但因为观众对流量明星的广泛反感, 口碑没了，最终的结果就是扑街。 除了一开始的流量电影能挣钱外，后面的几乎都是血亏，流量明星想主演电影更难了，勉强能捞点小配角把口碑做起来。 所以一开始业内人士对《斜月山庄》不是很看好, 第一主演江行舟就是实打实的流量明星，尤其他现在的主业还是歌手，能不能让路人买单，不得而知。 《三世情缘》倒还好，它本来就是部仙侠恋爱片，好看的流量明星来演顺理成章 ，而且还是那百川监制的，名头够大，质量也有保障。 反正两部片子半斤八两吧，最高预测票房也就六万。 结果首日票房结果出来后，人们大跌眼镜。 《斜月山庄》首日票房一举超过两个亿，而同期上映排片率更高的《三世情缘》首日票房则是刚刚过亿。 在强大的宣发下，首日票房过亿的电影不少，但首日票房过两亿的，就是爆款预定，大大大潜力股啊，尤其是在排片这么虐的情况下。 观众能忍受着非最佳观影位置来看电影，就说明这部电影非常吸引人。 业内人士又分析了，《斜月山庄》前期宣发很到位，不像那些前期热度小的黑马，随着口碑扩散，单日票房可以两倍三倍地往上跳，只会逐日降低。 并且它是电视剧改编的电影，剧粉数量庞大，江行舟又是顶流中的顶流，粉丝数量不仅庞大而且像诸多流量粉一样高度组织化，更别提还有江蓠晚、李依依、陈平、孙倩、李子轩、赵诗雅这些人的粉丝了。 粉丝在搞数据方面是老手了，首日票房也是如此，高度组织化的她们肯定呼朋唤友集中在上映首日观影刷票房，还有那些急于看到电影情节的剧粉们也会第一时间观影，总之只有粉丝才不会计较观影位置不好，正常人谁能忍前几排和边边角角的位置啊。 结论：首日票房就是它的最高日票房了，接下来会一路走低，总票房最高不会超过十亿，十亿多是流量电影的巅峰了。曾经由巅峰期的两大流量主演的电影总票房也就刚刚过十亿，也是这部电影开启了流量电影的时代，此后的流量电影一部比一部差，沦为烂片的代名词。 这些人当然不是闲着无聊才唱衰《斜月山庄》并拿它跟流量烂片各种比较的，写文章 做视频不要时间的吗？ 他们在唱衰《斜月山庄》的时候也会顺势吹捧一下《三世情缘》和《迅8》，同档期最大的竞争对手，至于收了哪家的钱就不得而知了。 众所周知，影院就那么多家，同一时间的票房上限是恒定的，你家票房高了，别家票房就少了，当然要不遗余力地抹黑对手。 不过浪花影业也不是吃素的，关联企业中社交、新闻平台那么多，别人能干初一，它就能干十五，在看到电影潜力的时候当然要大肆宣传，各个营销号、自媒体也紧急跟上，各种分析电影，开盘预测总票房，顺便唱衰下对手。 一时之间，《斜月山庄》的热度居高不下。 各大院线也看出了这是支优势股，首日票房中一半是预售票，一半是当日新增票，这说明什么，说明路人盘大啊。 首日票房出来一出，影院能挪出场次的基本都换了《斜月山庄》，至于大规模地增加排片还得晚两天，资本虽然逐利，但别的电影票都卖了，就算整个影厅只有一个人也不能取消吧。 · 电影一般挑在周五全面上映，《斜月山庄》也不例外。 上映的第二天、第三天是周六日，《斜月山庄》日票房出乎众人意料地维持在两亿的高位上，而《三世情缘》的日票房从首日的一个亿降到八千万、五千万，《迅8》的票房也进入了疲软期。 在信息社会，电影全面上映后口碑扩散是很快的事情，好看的电影亲戚朋友中有看过的就会强烈安利你去看，再有周围人讨论这部电影，你为了赶上潮流和人有共同话题也会呼朋唤友去看；不好看的电影亲戚朋友会在朋友圈吐槽，你为了不显得像个傻叉自然不会特意去看。 恰好工作党们和学生党们周六日有时间，出门玩耍的时候可不就看看电影么。 上映的第四天、第五天虽然是工作日，但《斜月山庄》的排片大幅提高，日票房依然超两亿，同期的《三世情缘》已经跌到了三千万、两千万，再往后会更低。 《斜月山庄》的排片能增加，就是从已经疲软的《迅8》和走势不佳的《三世情缘》上砍下来的。就连幻梦影城，也砍掉了原本给《三世情缘》的高排片，改成和亿达、星海一个标准，资本家没有感情。 上映仅仅五天，《斜月山庄》的票房就突破了十亿，一直跟它打擂台的《三世情缘》还不到两亿。 各大平台重新预测了总票房，《斜月山庄》三十亿，《三世情缘》三亿。 江蓠晚这几天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嘴角上挑的弧度就没下来过，她掰着指头算了算，预测总票房三十亿，投资方能分账十个亿，泰和文化的投资比例是百分之三十，能分到三个亿，好像也不是很多嘛。 没错，她飘了，飘得还很严重，如果不是还要继续路演，她能飘到天上去。 冷静冷静，这只是预测票房，预测票房算个屁，千万别太得意忘形，不然最后票房不佳不得哭死。 江蓠晚拿冷水泼了泼脸，告诉自己，就算最终票房只有十几亿她也是妥妥的商业片大导，没看现在已经有不少电影投资人捧着钱上门求合作了吗？要淡定，要优雅，要有见过大世面的从容。 尽管内心还在不住祈祷，诸天神佛保佑我票房大卖，回头烧纸，阿门。 · 和江蓠晚相比，那云儿就是煎熬了，她本来今天是有路演的，也撂挑子不去了，跑回家抱着妈妈严丽华哭。 “呜呜呜，他们凭什么说我演得不好，他们懂个屁。” “还说我不该演第一美女，我还不够美吗？我知道他们就是酸，就是嫉妒我！” “观众都瞎了眼，好片烂片都分不清。” …… 严丽华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是是是，他们都瞎了眼，看不到我闺女的好。幻梦院线也真是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那百川正好在家，越听眉头越紧，教训道：“都说了多少回让你演点配角好好磨演技，不要急着挑大梁，现在这情况不是自找的吗，还搭上了你爸我的老脸。” 那云儿趴在严丽华肩头，控诉道：“妈，你看他还说风凉话。我都二十四了哪还能演配角，别人十八岁出道就是女主还拿了国际大奖的怎么不提。” 严丽华也帮腔道：“你说你一个大导演不帮帮自家闺女就算了，还总打击她是怎么回事，女人的青春那么短，不尽快出头以后哪还有主角演，你就不能给云儿量身打造一部拿奖的片子嘛。” 那云儿抬头期待地看着那百川。 那百川翻电影杂志的手一顿，他早年是拍了不少获国内外大奖的文艺片，被誉为中生代领军人物，但那都是早年的事了，现在的他已经没了那股意气，也再拍不出那样的片子，强行上马颗粒无收只会折损声誉。 近些年他拍的都是军事动作商业片，投资几个亿，春节档，票房都不会差，又何必冒险呢，而这些电影也不适合那云儿。 他把杂志翻到下一页后，说：“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江蓠晚跟你同龄，不还是靠自己拍了大爆影视剧，拿了金乌奖。” 那云儿见他提起了江蓠晚，嘟囔道：“你怎么就知道她是靠自己，她的资源大部分可都是浪花给的。” 严丽华冲那百川发火道：“你不想帮就不帮呗，拿云儿跟别人比什么，我家小公主是那种女人能比的吗，这种精明得要死会钻营的女人我见多了，就没一个好的。” 那百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合起杂志去了楼上的书房。 那云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继续趴在严丽华肩上嘤嘤嘤。 · 《斜月山庄》达成十亿成就后，日票房开始下降到两亿以下，但当新的双休日到来时，日票房又恢复了两亿。 上映三周后，达成二十亿成就， 这时候《三世情缘》已经下档，《斜月山庄》的日票房降低到了亿以下。 就在江蓠晚以为总票房能苟到三十亿的时候，又一部m国大片《星6》上映了，《星6》的主演和《迅8》一样来华举办了盛大的首映礼。 《星6》上映首日，《斜月山庄》的日票房直接腰斩到四千万。 江蓠晚恨得牙痒痒，《迅8》已经卷了国内二十多亿票房，《星6》的火爆更是不遑多让，直接按死了正在热映的《斜月山庄》。 再想到《斜月山庄》的国外发行很不顺利，她就更气了，凭什么国内成为国外电影尤其是m国大片的票仓，国内电影的国外票房却少得可怜。 第114章 《星6》上映后, 各大平台把《斜月山庄》的预测总票房调整到了二十三亿。 精神投资人们十分不忿： 【我不信我不信, 《斜月山庄》一定能冲上三十亿。】 【小庄庄冲鸭, 冲上三十亿，华夏影史排行榜就有你的位置了。】 【不懂这些m国大片有什么好看的，外国人在我眼里都丑。】 【看特效啊，国内做不出这效果。】 【昨天去看了《星6》观察敌情，还是主角一边撩妹一边当世界警察, 一点新鲜感都没有，比前几部差远了。】 【上映首日观察敌情？还前几部？承认吧你个叛徒！】 精神投资人们在愤愤不平, 江蓠晚也在画圈圈诅咒《星6》赶紧扑街。 如果《星6》一直维持首映这天的声势的话，会划走大量排片, 相应的, 《斜月山庄》就会降排片, 降了排片日票房更低，票房更低接着降排片, 然后票房再再降低, 这是个恶性循环，《三世情缘》就是这么死的, 直至下映。 而且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新片上映, 观众一般青睐新鲜出炉的影片，万一其中爆出一匹黑马，《斜月山庄》处境就更加堪忧了。 江蓠晚，以及浪花影业原本对《斜月山庄》的最高预期也就过十亿，现在票房一举突破了二十亿, 这是完完全全的意外之喜，按理来说她该欣喜若狂才对，可她偏偏得陇望蜀不满足与此了。 她已经对三十亿这个数字有了执念。 哎，都怪各大媒体对《斜月山庄》过分吹捧，还有志一同地把预测总票房抬到三十亿，吹得她自己都迷之自信了。 结果现在它们又有志一同地把预测总票房压到二十三四亿，考虑过她的心情没？ 她不甘心啊！ 不止是江蓠晚不甘心，浪花影业也不甘心。 浪花旗下高级水军绞尽脑汁找《星6》的茬，什么千篇一律毫无新意对不起影迷啊，什么男主曾声援分裂分子拒不道歉啊，什么片中亚裔矮小猥琐种族歧视啊，语气之痛心疾首，不愧是高级水军。 然而还没等浪花真正发力，《星6》就已显颓势，第二天的票房比第一天少了百分之三十，第三天的票房又比第二天少了百分之三十。 得益于片方强大的全球发行能力以及在华夏铺天盖地的宣传力度，星系列的影迷多是在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走入电影院，那些久闻星系列大名的观众也是第一天就去观影了，因此《星6》首映日的票房非常好看，高达三亿。 就在影院准备持续提高排片的时候，《星6》的票房和口碑却持续降低，再好的营销也没挡住。 《星6》的质量并没有下降多少，但对系列电影来说，没有新意、创意和亮点，就是在退步。 更何况最近几个月已经连续上映了三部m国大片，工业流水线上生产的爆米花电影固然能保证一定的水准，却也让观众审美疲劳，轮到《星6》上映时，观众们对同类型片的情绪阙值已经提高了很多，然而《星6》的水平却没有质的提高。 而国内观众也才注意到，《星6》在m国本土的票房就很扑街，依他们朴素的价值观来看，那一定是电影的质量不好，既然电影的质量不好，非影迷的普通观众也就没有非看不可的必要了，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们欣赏水平很低？ 至于国内观众为什么会注意到它在m国本土的票房情况呢？当然是因为浪花的水军在非常努力地搬运消息啊。 谢天谢地，因为《星6》的高开低走，《斜月山庄》没有被砍多少排片，还在以一天四五千万的票房苟着。 江蓠晚这下是真的相信自己是老天爷的亲闺女了，总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画圈圈的诅咒起作用了吧。 她望着手心滴溜溜转的灵液，祈祷老天爷再爱她一次，让她达成三十亿票房的成就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几部国产电影接连上映了，其中不乏质量好口碑佳的。 《斜月山庄》日票房开始稳定下降，四千万，三千万，两千万，一千万，然后是八百万，五百万。 这时它已经上映两个月，目前实时总票房二十九亿，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到三十亿了，真的就一点点，一个亿而已。 好吧，一个亿的票房并没有那么容易，大多数的电影连总票房都到不了一个亿。 精神投资人们看着二十九亿这个数字，抓心挠肺地难受，就差区区一个亿了，小庄庄你能不能给力点啊！ 他们恨不得自己掏钱把这缺口补上。 然而他们看到自己的账户余额后，纷纷留下了贫穷的泪水。 · 江蓠晚也是抓心挠肺地难受，就差一个亿了，如果不是自己太贫穷，她是真想买一个亿的电影票免费派送给路人，把这缺口给补上。 “哎，我怎么就这么穷？” 一旁的于静忍不住了，“你还能要点脸不？” “我都这么穷了你怎么忍心骂我，”江蓠晚转过头来，“好好写你的剧本，咱下一部的目标是一百亿。” 于静握着鼠标的手哆嗦了一下：“这么崇高的任务我可完不成，我就一三流小说作者，二流狗血编剧，别对我有太高的期待。” 江蓠晚：“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呢，《问心》和《斜月山庄》不是挺受欢迎的嘛。” 于静真心实意道：“那是你拍得好。” 江蓠晚刚待要谦虚几句，手机响了，是《斜月山庄》的制片人周峰。 周峰兴奋地告诉她一个绝世好消息，《斜月山庄》的海外票房破亿了！！！ 江蓠晚也兴奋起来，近十年来，华语电影海外票房破亿的屈指可数，全靠老牌功夫巨星和大导演撑着。 然而当她打开周峰发过来的海外票房报告后，就一点都兴奋不起来了，北m这个世界最大票仓的票房才两千万，大头还是在东亚东南亚国家。 不过也难怪，华语电影的海外发行能力真的太弱了，北m上映《斜月山庄》的院线总共才几十家你敢信吗？连塞牙缝都不够，还都是在华人社区。 周峰激动地宣布：“我们总票房终于过三十亿了耶！！！” 江蓠晚冷漠脸：“不，国内票房的三十亿才是真正的三十亿，掺上海外票房的三十亿是不纯粹不完美的三十亿。” 周峰：“……” 不止是江蓠晚一个人这么想的，在浪花影业大肆宣传海外票房过亿，总票房过三十亿的时候。 精神投资人们： 【强迫症接受不了国内票房卡在二十九亿。】 【球球了，快过三十亿吧，天天盯着实时票房快神经衰弱了。】 【虽然海外票房过亿可喜可贺，但那不算！】 路人： 【什么？国内快三十亿，海外才一个亿，也太少了吧。】 【别嫌弃了，国内票房四五十亿的电影，海外票房也没到一个亿。】、 【怀念华语电影统治东南亚的时代。】 【我更想打入m国市场，这帮孙子在我国赚的钱太多了，真想让他们全都吐出来。】 【别想了，人家发展了多少年，你才发展多少年，国内市场没被全面占领已经很不错了。】 影视行业从业人士和影视爱好者则是在分析《斜月山庄》海外票房过亿的成功因素，既不是成名已久的大导演，也没有老牌功夫巨星，是怎么受到东亚东南亚市场青睐的呢。 虽然很多电影人放弃了海外市场深耕国内市场，国内市场也足够他们吃了，但更多电影人还在做着海外输出的梦，自己的心血怎么能不给全世界的人民欣赏呢？ 他们分析来分析去，只分析出可能是电影确实质量过硬对人家的胃口；或者之前电视剧《问心》的火爆已经提前为电影打了一波广告；又或者是江行舟确实在亚洲范围内很火，加上他今年才在亚洲各国大城市举办过演唱会，代言产品的广告又经常刷脸，影响力暂时还没消褪，观众看到他的海报选择这部电影是很有可能的。 哎，都是偶然因素，华夏电影输出之路任重道远啊。 明明海外票房只有那区区一个亿，愣是被浪花和发行公司吹成了华语电影之光，那些还没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不由被激起了好奇心，《斜月山庄》的票房开始逆势上扬，日票房又恢复到了千万以上。 上映两个月零二十天后，《斜月山庄》国内票房终于破三十亿，电影官微也终于把那张攒了很久的庆祝票房破三十亿海报贴了出来。 其实他们还准备了四十亿、五十亿的，看样子是用不到了。真可惜啊，市场怎么能这么不尊重美工辛辛苦苦的付出。 官微下的粉丝： 【我圆满了。】 【强迫症被治愈了。】 【期待江导下一部作品。】 唯有江蓠晚在心疼那海量的宣发费，原本浪花影业预计的宣发费是三千万，看到电影大爆的潜力后直接翻了个倍，这还是基于浪花互联网集团优势的便宜价。 宣发费是包含在电影总投资里的，浪花加大了投资，泰和文化自然也要跟进，维持7:3的投资比例。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斜月山庄》国内总票房破三十亿后，江蓠晚已经不把它那疲软后每天三四百万的票房放在眼里了，她现在主要在忙《毕业季》的宣发，连新电影投资各方的谈判协商都暂时放到了一边。 第115章 九月一日下半学期开始后, 江蓠晚就带着《毕业季》的主创主演们到各大高校路演。 《毕业季》的目标观影人群就是没毕业和已经毕业的大学生们, 在高校里路演不仅能最大限度地辐射目标观众, 还能借助大学生这个社交活跃群体进行自发的宣传。 当然，大学也不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发行公司要有相关渠道，电影必须正能量，最好与校园的主题契合, 恰好这几点《毕业季》都不缺。 《毕业季》没有《斜月山庄》那样的爆款ip和强大明星阵容加持，也没有《解脱》的金乌奖光环照耀, 它只是一部全小透明阵容的青春电影，除了导演有点知名度外, 没有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 就连这个有点知名度的导演也不是那种拿遍国内外大奖, 光听名字就可以进电影院的, 几个有数的大导之一。 《毕业季》这部电影是江蓠晚对自己的试炼，实验在没有大ip和流量明星的情况下, 纯靠自己的水平和名字能值多少票房。 当然试炼自己不代表要裸|奔上映, 该有的宣传她都尽力做到位了。 这部电影制作成本一千万，宣发成本也是一千万, 虽然制作费和宣发费1:1的情况比比皆是, 但对她来说花这么多宣发费已经很豪阔了，有这钱都能再拍一部出来了。 但没办法，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此外，相识的明星都帮她作了微博宣传，她之前宣传《斜月山庄》的各类节目以及路演等公开场合, 也带上了即将上映的《毕业季》，刷个耳熟。 反正宣传方面江蓠晚是尽力了。 今天这场路演是在金陵大学，大礼堂里已经坐满了师生，大部分都是冲着江蓠晚来的。 《毕业季》的章 蕾、汤慧、韩熙、蒋凡等一众主演只在去年参加的《演员101》里有点热度，但一年过去，这点热度早消散了。 这也是《毕业季》不能兵分n路的原因，主演们暂时还撑不起场面，江蓠晚只能累一点每场都跟了。 江蓠晚一上台，台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有喊“晚晚”的，有喊“江导”的，有的人是她的粉丝，有的人纯属跟风起哄。 该场路演主持人是金陵大学的文艺骨干，介绍江蓠晚一行人时，强调了《毕业季》编剧就是从金陵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学生们瞬间升起一股亲近感，表现得也更加热情了。 江蓠晚举起话筒：“说起编剧，我们能合作是件很巧合的事情。那天我在一个影视公司挑项目，对方老总就拿《毕业季》的剧本给我举例，说像这样的剧本是绝对不可能火的。我却一下就被这个剧本打动了，然后把它拍了出来。至于质量如何，就由看过电影的你们告诉我，好不好。” 学生们震天动地地回了一个：“好！” 气氛被调动起来，接下来关于幕后故事、创作理念、角色感悟之类的东西聊天互动也非常轻松，再接着就是电影放映。 灯光熄灭，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毕业季》主要表现大学生即将踏入社会的迷茫和不安，并在临近毕业这个特殊时刻，因为一系列变故解开横在众人心头的各种误会、矛盾，只剩下最美好的回忆和离别的伤感。 当然，这不是一部文艺片，所以前面大部分时间是轻松搞笑的，只有后面才伤感了一下。 礼堂不时传来一阵笑声，坐在第一排的江蓠晚拿着手机默默记录，记录观众有没有get到自己设置的点，也防止自己过度自信、脱离群众审美。 影片播到最后的时候，学生们笑不出来了。 影片最后，章 蕾饰演的角色收到一条短信：对不起，我不想做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人。 她打开了宿舍门，里面空空荡荡，就像大一刚开学时刚刚走进这个宿舍一样。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簸箕拖把垃圾桶晾衣杆都是她们一起去超市买回来的，她的对床衣柜上还贴着忘了撕掉的动漫人物。 她拖着咕噜噜响的箱子离开宿舍，走到门口时，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宿舍，忍不住湿了眼眶，然后转身出了宿舍。 镜头切换，她已经拖着行李箱走到了篮球场边，几个同班的男生正在烈日下挥洒着汗水。 “都毕业了还在这扣篮，真是傻子，”她朝着几人摇了摇头，把自己藏在道旁银杏树下的阴凉里，拖着咕噜噜的箱子继续往前走。 同名主题曲《毕业季》响起，以少年人的口吻诉说着对未来的迷惘，整首歌弥漫着离别的伤感。 泪点低的已经忍不住抹起眼泪。 礼堂一直等到主题曲放完才打开了灯，主持人走上了台，声音有些许的哽咽：“我明年就毕业了，希望我亲爱的舍友不要让我做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人。” 台下学生给了善意的笑声，有人眼泪还没擦干，实际上笑不出来，也跟着哈哈了两声，就显得脸上特别滑稽。 还有人窃窃私语。 “我懂为什么那么多电影导演都喜欢用新人了，生面孔演的电影真的特别能代入，我刚刚都看哭了。” “以前学姐毕业清宿舍还特别高兴地去捡书捡风扇，一点都不觉得毕业有什么好伤感，没想到看个电影提前体验到了。” “明年毕业我不想最后一个走，但让你们最后一个走好像也很残忍。” “你傻啊，我们一起走不就行了。” “也对，我们可以买差不多时间的高铁票。” “你们忘了我是本地的吗？” “对哦，要不你最后走吧。” 江蓠晚以及一众主创主演重新回到了台上，与学生们交流观影感受。 电影放映前被冷落忽视的主演们了终于收获了观众们的目光，观众热切地看着他们，彷佛电影里的那个人真实存在，并且就站在他们面前。 面对同学们的热情，章 蕾、蒋凡他们已经很淡定了，前面那么多场路演都是这么过来的。 自己的角色能被观众认可，是无与伦比的成就感，他们无比庆幸能碰到江蓠晚这样简单纯粹的导演。 · 十月一日，《毕业季》全国上映，前后上映的还有其他几部爱国题材的电影，与《毕业季》的类型并不冲突。 鉴于刚刚下映的《斜月山庄》三十多亿票房的彪悍战绩，以及被邀请试看的《毕业季》的质量，各大院线都给了百分之二十左右的首日排片。 虽然这只是一部全小透明阵容的小制作，换成别的导演鸟都不带鸟的，等你证明了自己是黑马再来谈排片的事，但它的导演是江蓠晚，江蓠晚真的太妖孽了。第一部电影就能斩获金乌奖，拿下三亿票房，第二部电影直接破了三十亿跻身华夏影史票房排行榜第十。 如果往前翻一翻她的履历就能惊骇地发现，她连执导的网大网剧都没有扑得，成绩最低也是小爆。 那么她接档的第三部 电影就算再扑也扑不到哪去吧。 国庆本就是亲朋好友一起出门玩耍看电影的好日子，虽然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去爱国题材电影里“数星星”，但依然有人在纠结中冲着江蓠晚的名字选择了《毕业季》，更别提那些专门为这部电影来的观众了。 看评价说这部电影没有姐妹撕逼抢男人、堕胎车祸失忆、出轨自杀出国，是真正的普通年轻人的青春。看预告片虽然讲述的是毕业季的迷茫、抉择，却以一种轻松写意的手法来表现，还get到了不少同龄人的那种共性。 很多人都相信这部电影起码能值个回票价，而当他们看完电影从影厅出来后。 【这破电影也就值个回票价，不能更多了，大过节陪女朋友看电影搞得老子这么伤感，当年说好来我城市聚聚的几个舍友一个没来。】 【女导演还是不懂男生啊，电影拍得不真实，哪有那么多阳光青年毕业最后一刻打篮球，当然是宿舍熬夜开黑啊。】 【第一次见到把废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我就不一样了，舍友借我两千还没换呢，我要是重生到毕业前一定突突了他。】 …… · 江蓠晚还在路演的路上，这一站是她的家乡隔壁那个省。 她躺在酒店大床上，紧张地刷新着实时票房。 出来了出来了，首日票房七千万！ 江蓠晚激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滚了一遍不够还要滚两遍。 虽然《毕业季》首日票房只是《斜月山庄》的三分之一，但这纯粹是靠她的名字撑起来的电影啊，并且还不是什么大制作。 剧组群滴滴滴地响，一干主创主演们已经在群里庆祝起来了，他们的日票房排第二啊，在大片云集的国庆档排第二是多么了不起了。 江蓠晚：上午还有路演呢，咱淡定点啊。 众人不由对导演升起无限的敬意，还是江导见过世面，人三十亿的作品都有了，会在乎这区区七千万吗？ 咱得学习江导的大佬气质，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第116章 国庆七天, 《毕业季》的日票房一直很稳定地维持在七千万左右, 假期结束时, 实时票房一举突破五个亿。 其热度、讨论度较同期热映的电影只高不低，座机拍摄的首映、路演糊视频有也人看得津津有味，到处转发。 【还有记者问江导为什么选择小透明演员，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因为便宜啊, 电影制作费总共才一千万，都不够付一个二线明星的片酬。】 【说真的, 现在有点知名度的演员片酬都贵得离谱，江导只能努力奶小透明了。】 【奶小透明方面江导是真的不虚, 江行舟、陈平、孙倩、李子轩、赵诗雅这些人哪个不是从小透明开始带起来的？】 连《演员101》的播放量都上涨了一波。 【蒋凡、韩熙就是我去年pick的舞台情侣啊, cp特别强, 我就说他们应该演一对儿嘛！还是江导懂我。】 【去年票选最高的ip剧大将军和公主演员就是他俩，上半年才拍完,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播, 等得都快急死了。】 【ip古偶剧哪有江导的电影含金量高，那些不好好表现的得后悔死吧。】 【哈哈哈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此时, 浪花的《演员101》第三季已经开始了, 然而热度却始终起不来，比之去年差远了。事实证明，不是铺天盖地营销就一定管用的。 眼见《演员101》去年选手主演的《毕业季》正在热映，不抓紧时间蹭热度还等什么。 看，我们连淘汰的演员都这么优秀。 · 一部全小透明阵容的小制作居然能和群星闪耀的爱国影片分庭抗礼, 还收获了五亿票房，不得不让人咋舌。 业内震惊，不，业内在《斜月山庄》票房破十亿二十亿三十亿的时候就已经震惊到麻木了，他们现在完全不想知道这个二十四岁的毛丫头有多牛逼，他们只想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结果受伤的小心灵还没安抚好，江蓠晚的第二部 电影又上映了，七天五个亿，按这架势，总票房七八个亿不是问题。关键这还是她自己投资的小制作，没有大明星加持，没有大ip，找不出任何投机取巧的借口。 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他们的心脏又要破碎了。 一年拍两部电影，你怎么就这么能耐呢，连着两部电影的宣发路演，没猝死还真是个奇迹。 江蓠晚：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 很多人对影视圈动不动几亿投资几十亿票房没什么概念，因为数字太大了。 举个例子，很多提供大量工作岗位的中型企业一年的利润都不一定能有一个亿，也难怪那么多热钱涌入娱乐圈。 当然，影视投资的风险可比开办企业高多了，制造业企业破产还有厂方、设备、原材料、产品，影视投资失败连跟毛都落不着。 可以说，江蓠晚一个人就相当于一个中型企业，还是暴利企业，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投资人捧着钱哭着喊着要给她投资。 指定小情人？不不不，就是提供个候选，不用也没关系。 指定剧本？不不不，就是听说这种题材比较卖座，您随意，能过审就行。 浪花影业倒是想再拍几部《问心》系列电影，肯定稳赚钱，被她否了，最后表示肯要它的钱就行。 …… 忽然有这么多人送钱，江蓠晚反而愈发纠结下一部拍什么了，倒不是怕赔了投资人的钱，只是暂时想不出来拍什么类型的电影才有收获百亿票房的可能。 国内单部影片的票房上限就是五十亿，另外五十亿只有西方大国才有这个体量，关键是怎么才能让西方大国的老百姓掏钱呢？。 哎，幸福的烦恼。 不想了，今天在家乡省会唯一一所985高校举办最后一场路演，务必要圆满结束。 台上，江蓠晚和一众主创主演照例分享了电影的创作理念、角色分析、拍摄期间的趣事等等，天知道他们都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了，都快说吐了。 因此路演时江蓠晚总是随便说两句就把场子交给其他人，但今天是在她的家乡，就破例多说了几句。 说是家乡，其实并没有多少家乡情怀，他们一家从来没来过省会，外公外婆的前半生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县里而已。 然而台下的学生们都非常热情，恍若在开粉丝见面会，让江蓠晚感受到了一点家乡的温暖。 互动环节过后该放映剪短后的路演版电影了，学生们却高呼他们全都看过了，不需要再看一遍，他们只想多点儿互动。 江蓠晚不信：“你们真的全都看过了？” 众人异口同声：“对！” 江蓠晚：“看过的举手我看看有多少？” 底下齐刷刷一片都举起了手。 江蓠晚有些激动：“你们也太给力了吧，谢谢，谢谢大家对我们作品的支持。既然你们大多数人都看过了，就不放电影了，我们跟大家聊个三十块钱的天。” 她是真没想过台下学生几乎全都看了她的电影，这比例也太太太高了，就是华夏影史票房最高的电影也不可能有这待遇吧，或许这真的是她的粉丝见面会？ 台下确实有很多人是江蓠晚的粉丝，其他各种要票来看路演的同学们也对江蓠晚高度好感，不止是江蓠晚，江行舟他们也很有好感。 作为第一穷省，出个知名人物太不容易了，江蓠晚、江行舟取得的成就和赞誉，他们与有荣焉，亦心向往之。 临时取消电影放映打乱了路演的节奏，只能随便瞎聊了。 主持人：“我来点一下啊，第七排七号座的同学。” 台下一阵骚乱后，七排七座的同学确定了自己座位就是这个号，高兴地蹭一下站了起来跑到台上。 这是一个女生，她上台就有些紧张了：“那个，我的困境和电影里的赵廷一样，纠结去一线城市打拼还是留在家乡，我就很怕自己将来后悔。” “……”江蓠晚，“千万别把我当人生导师啊，我会压力很大的。我只能告诉你，无论怎么选择，将来都会后悔。我身边的同学朋友，留在家乡的羡慕大城市的光鲜亮丽精英范儿，在大城市996的羡慕家乡的闲适安逸。如果让他们重新选一次，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选。” 女生也没指望江蓠晚帮她决定，道了个谢就下去了。 王甜甜在台下用力举着手：“我我我我我。” 她本来是个学渣，做完江行舟亲笔签名的十本辅导资料后，终于考上本省唯一的985大学，还追了三场演唱会，死忠得不能再死忠了。 然而现在，她又粉上了江蓠晚，虽然失去了死忠饭的资格，但她不后悔！ 手都快举酸了的时候，主持人终于点到了她。 王甜甜喜出望外，蹬蹬蹬跑到了台上。 然后她想问什么来着？完了，她没想过要问什么。 主持人：“别紧张，你想和哪位演员或者导演交流呢？” 王甜甜：“我我我，我家是枫林县的，我国庆还带舍友去了浮山镇、太清寺、斜月山庄。” 江蓠晚来了兴趣，问她：“那边游客多吗？” “多，特别多，”有了江蓠晚接茬，王甜甜放松下来打开了话匣子，“斜月山庄的道具、置景不是全都保留下来了吗，就有好多人模仿电影里的场景拍照拍视频，热门地方还要排队呢，就是桃花没开有点遗憾。还有无为道长不是火了吗，就有一个自称习武二十年的去太清寺挑战他，两下就被打趴了，结果他是搞直播的，纯粹来找打给直播间粉丝看……” 江蓠晚听着王甜甜叭叭叭五分钟，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最后是王甜甜发现自己话太多了，挠了挠头总结道：“我就是觉得江导非常非常厉害，拍部电影都能给一个地方和当地人带来那么大的改变。” 江蓠晚：“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而且你也会变得非常非常厉害，加油，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 被激励的王甜甜晕晕乎乎地回到自己座位上，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个年轻人说得是谁？ · 赶完这最后一场路演，江蓠晚发誓，以后只有百亿体量的电影才能请得动她。 这段时间忙宣发可累坏她了，还是拍电影更好玩些。 一个是生意，一个是创作。 回到家里，树上的樱桃已经红了，散发着迷人的果香。 外婆心疼道：“你刚回来，你弟又走了，你们姐弟俩怎么就忙得不歇火呢。” 江蓠晚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放心，过年前我都不出去了，就在家陪你们，到时候你们该嫌我烦了嘿嘿。” 手头的事情到现在基本上算忙完了，接下来等着票房分账就行了。 江蓠晚开始考察国内的特效工作室，确认国内的特效工作室技术能力已经丝毫不比国外差了，很多国外大片都是委托国内工作室来做的。 至于为什么国内只有个别影视剧的特效能看，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五毛特效呢，一是因为钱不到位，二是因为赶档期时间不够，三是前期的3d拍摄与后期特效部门工作没衔接好，再有就是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 虽然还不确定下一部拍什么电影，但高特效的3d电影是毋庸置疑的，为此顾晓飞、陈海军已经深造了大半年的3d电影摄制技术。 江蓠晚也一直没断过国外先进影视理念和科技的学习，就为了有一天能拍出百亿票房的电影。 为了完成这个愿望，她又双叒叕一次向她的老天爷亲爹祈祷，赶快让华夏回到她应有的位置吧。 第117章 傍晚时分, 江蓠晚牵着小灰灰在湖滨绿道上散步, 小灰灰是外公外婆前年抱回来的小奶狗, 现在已经长成了高大威猛的中华田园犬。 当然，高大威猛只是她的滤镜，实际上小灰灰是中小型的犬种，大型犬和烈性犬市区是不让养的。 小灰灰从小奶狗时期就喝她兑的灵水，小脑袋非常聪明, 武力值也非常高，有它在完全不用担心小偷翻墙进院, 就连别有用心在院墙外头打转的人也会被它敏锐地察觉。 一路上不少人跟江蓠晚打着招呼，年纪大的叫“小江”、“小晚”, 年纪差不多的叫“晚晚”、“江导”, 年纪小的叫“晚晚姐”、“姐姐”, 刚学会说话的叫“阿姨”。 这时候，一个跟着爸妈散步的十来岁小女孩跑了过来：“江姐, 江姐, 你看我去当明星能火吗？” 江蓠晚摇了摇头：“不能。” 小女孩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呀。” 江蓠晚：“因为你上历史课不听讲。” 女孩她爸好奇地问道：“当明星跟上历史课有啥关系？” 女孩她妈无语了，拍了下女孩的后脑勺：“江姐都不知道还想当明星, 以后都给我好好学习, 少想这没谱的事儿。” 她爸拿手机百度了一下，恍然大悟：“哦，革命烈士。” 她妈更无语了，对江蓠晚道：“你别介意啊，她爸就一四六不通的暴发户二代, 女儿随了他，缺心眼。” 江蓠晚感慨道：“我也想当二代，永远保留着童真。” 她妈同样感慨：“谁还不是呢。” 两人依依惜别后，江蓠晚就牵着小灰灰准备回去吃晚饭。 小灰灰一进前花园就冲着仰在藤椅上的人汪汪直叫，加速度向他冲去，力量之大拽得江蓠晚一个趔趄，只能跟上。 仰在藤椅上的人是背对她的，露出凌乱的黑色碎发，貌似睡得很香，连狗叫声都听不到。 江蓠晚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是说了到家给我来个电话嘛，怎么在这睡起来了。” 然后只见藤椅上的人一边用指腹揉着太阳穴，一边睁开了迷茫的双眼。 呵呵，不是江行舟，这就尴尬了。 这人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江蓠晚，眼神从迷茫到清明，久久没有说话，耳朵尖却泛起了红晕。 江蓠晚也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话，她虽然身处美人云集的娱乐圈，但还没见过颜值气质能与江行舟相提并论的，没想到今天就碰着一个。 他是来走后门求角色的吧，怎么跑家里来了，算了，长成这样就算演技差点也不是不能通融。 对方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朝江蓠晚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易安，跟着于教授来做客。” 一般情况江蓠晚是拒绝这种握手礼的，总有那种乱捏乱摸勾人手心自以为很撩实际恶心至极的人，但这回她痛快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你好，我叫江蓠晚，是这家的孙女。” · 客厅里，于教授极力向外公外婆推销着易安。 “易安刚刚你们也看了，长得好吧，晚晚肯定瞧得上，他就比晚晚大了一岁，年纪上也刚好相配。” “他是一路跳级上来的天才，十五岁出国留学，十八岁博士毕业，二十一岁回国时差点没能上飞机，现在协助政府主导芯片、光刻机的研发。” “现在虽然吃的是公家饭，但每年光专利授权费就能收几个亿，经济收入上和晚晚也般配，养家绰绰有余，还能支持晚晚的事业。” “他爷爷托我给他留意对象，我第一个就想到了晚晚，所以先带过来给你们看看，你们满意了我再跟他说。” “缺点就是现在国际形势紧张，国家着急，易安也着急，忙起来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可能会持续很多年，导致他身体也不太好，最近还用脑过度神经性头疼。” …… 外公：“男孩子条件是非常好，就是晚晚工作这么忙，他工作也这么忙，两个人都这么忙能合适嘛。” 外婆：“是啊，总得有一个照顾家庭吧。” 双方聊得正起劲，听到一阵“汪汪汪”。 外婆：“晚晚回来了，我出去瞧瞧。” 另外两人也跟了上来。 · 江蓠晚跟易安只互相通了下姓名就离开了前花园，快上别墅台阶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对方正直愣愣地看着她，她一回头就撞上了他来不及收回去的目光。 易安拘谨地移开了视线，假装在欣赏廊下的月季。 江蓠晚：“那个，你喝茶还是喝咖啡。” 易安这才移回目光：“喝茶，谢谢。” 没等江蓠晚进屋沏茶，外公外婆和于教授就走了出来。 于教授给双方互相作了介绍，江蓠晚才知道对方竟然是个重量级科研大佬，幸好刚刚没问他是不是来搞歪门邪道走捷径的，问了可就是社会性死亡了。 没一会儿，于皓啃着西红柿从菜园那转了出来。 于教授敲着于皓的脑袋：“让你陪着易安，你瞎跑什么。” 于皓虽然已经结婚生子，公司也经营得风生水起，但在于教授面前还得挨打任训，辩解道：“我这不是看他一沾椅子就睡着了怕吵醒他嘛。” 江蓠晚给大家沏了壶花茶，还特地往里丢了滴灵液。 于教授喝了杯茶，满足地喟叹道：“从你家拿的花茶虽然比市面上的好喝一百倍，但在你家喝到的花茶也比我自己泡得好喝一百倍。” 江蓠晚笑道：“那您就多来做客。” 于教授：“那肯定的，多来你家几次我身子骨都硬朗了。” 易安尝了一杯散发着幽香的花茶，顿觉有无数涓涓细流，滋润着他脑中一条条干涸的河床，一直未曾解开的难题，似乎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默不作声地喝了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然后看向江蓠晚：“能借我几张白纸吗？” 江蓠晚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想起了电影里的科学狂人，问道：“你是要写东西吗？要不来书房啊。” 易安：“好。” 然后他伏案演算了整整三个小时，连晚饭都没下来吃。 于教授一直在等着他，见他终于停下了笔，问道：“忙完了吗。” 易安点了点头，又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外婆：“不麻烦不麻烦，下来吃晚饭吧，菜一直温着呢。” 然后就是一群人围观易安吃饭，于教授没忍住，又夹了两筷子拌黄瓜，没天理了，连拌黄瓜都比自家的好吃。 于教授问他：“看你精神头还不错，头疼好点了吗？” 易安：“在花园睡了会儿就好多了，现在已经完全不疼了。” 于教授对外公外婆道：“我就说你家是风水宝地吧，易安被勒令强制休息三天都没好转，在你家呆了几小时就好了。” 外婆别有深意道：“那你们就常来。” 于教授也别有深意道：“常来常来，我一定带着易安常来。” 临走前，外公外婆还给于教授和易安一人送了一罐花茶一篮樱桃。 易安回头看了一眼客厅，没看见江蓠晚，带着些许失落离开了。 江蓠晚完全不知道于教授和外公外婆的盘算，她在为自己做了件于国于民的大好事高兴，哼着歌洗了个澡，然后坐在床头看国内外的优秀影片，用导演界的专业术语就是拉片。 看到十一点的时候，关灯睡觉。 第二天下午，江行舟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他们要去参加一个晚宴，顺带和到场的影视界大佬们谈下投资。 晚宴举办地点就在湖湾墅区附近的一个别墅区的会所，不过这个别墅区可比湖湾墅区高档多了，里面的别墅也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江行舟从车库里倒出了他的幻影，带着江蓠晚自驾过去。 以前江行舟一直用着一辆大众，搬到湖湾墅区也没换，还以为他对车不感冒呢，没想到他钱赚多了以后就换了辆幻影。 也幸好他换了车，不然在这豪车云集的会所外，大众也太突兀了。 两人下了车，就把车钥匙交给门童去停车。 这时候一辆法拉利擦着他们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个搂着美女看着有些肾虚的公子哥，陆子业。 陆子业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被他低素质行为气到的江蓠晚。 江行舟皱了下眉头，挡住了他的目光，对江蓠晚道：“我们进去吧。” 陆子业却兴味十足地打量起了江行舟，吹了声口哨，说：“梁少钦要订婚了，你们知道吧。” 江蓠晚转了过来，站在台阶上俯视着他：“送你两句话，第一句是关你屁事，第二句是关我屁事。” 第118章 陆子业是某房产大鳄的独子, 也是梁少钦的朋友之一, 为人嚣张跋扈、傲慢无礼、道德底线极低, 从来不懂得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或许是豪门公子当久了，在他眼里，除了和他同阶层的人是人，其他人都不算人，连掩饰都不屑掩饰。 江蓠晚以前就对他极度反感, 没想到几年过去，对方没有丝毫长进, 还是一样地讨人嫌。 陆子业对江蓠晚肖想已久，只是本着朋友妻不可欺的原则没下手而已, 再后来在国外呆了几年就忘在脑后了。 今天突然撞见, 发觉江蓠晚的容色比先前更加娇艳了, 哪怕被骂了也不恼，反而愈发认定江蓠晚肯定是极度伤心不甘, 正需要一个白马王子来慰藉。 他以施舍般的语气道：“梁少钦不要你了, 不是还有我么，讨了我妈喜欢, 将来结婚也不是不可能。” 怀里的美女咬着唇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江蓠晚快被气乐了：“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考虑你？” 江行舟亦冷笑道：“这位先生, 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癞蛤|蟆就不要肖想白天鹅了！” 陆子业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骂过癞蛤|蟆，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一时间有些发懵，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江蓠晚姐弟已经进了宴会厅。 呵，还真以为有了点名气就了不得了吗？迟早有他们跌落云端的一天，到时候要是不哭着喊着来求他，他的陆字倒过来写！ · 今天是某影视投资公司钱总女儿的二十岁生日，钱总请了些生意场上的朋友携子带女来热闹热闹，也邀请了江蓠晚姐弟。 生日晚宴在别墅区边上靠主干道的会所举行，会所主建筑集高级酒店、宴会厅、米其林餐厅、游泳池、ktv、酒吧、茶室、健身房等休闲娱乐设施于一体，还自带高尔夫球场、马场，为周边这一大片别墅区的富人提供服务。 这样盛大的场合，主家还是巨头影视公司的老总，来往的名流巨星自会不少，但江蓠晚和江行舟进入宴会厅的时候还是惊艳了一片人，连喧哗声都为之一静。 宴会厅是自助餐形式，帅气的服务员小哥和漂亮的服务员妹子来回穿梭，打扮精致奢华的二代们和明星们端着酒杯三五成群、说说笑笑。 舞台上，一群肌肉壮硕的外国男人正穿着高跟鞋跳电臀舞，色女们围在舞台边上拍手叫好。 全场气氛又燃又嗨，一看就是年轻人主导的。 钱总的助理接待了江蓠晚姐弟，让他们先在宴会厅热闹热闹，等宴会流程走完后再跟钱总以及其他几个老总一起去茶室详谈电影投资事宜，并且应钱总的吩咐介绍了寿星钱小姐和他们认识认识。 不过，江蓠晚看了眼和那云儿窃窃私语的钱小姐，对方应该并不想和他们认识。 钱小姐是钱总原配夫人生的，后来钱总给她娶了个后妈，生了个异母弟弟，并且明确告诉她，家业是给弟弟继承的，想一直维持体面的地位就必须早早在家世相当的二代里选一个。 生活让她早早地成熟，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对自己不利，让她在各家太太以及同龄男女中都有着不错的人缘，连办个生日宴也力求让朋友们都开心。 然而前一秒她还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后一秒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江蓠晚、江行舟吸引走了。 钱小姐仔细看了看，她有意向的几个男生都端着酒杯围了过去，那副殷勤的模样简直让人作呕。 她对唯一还坐在她身边的那云儿抱怨道：“至于嘛，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那云儿：“很多男的就吃她那一套。”至于是哪一套，她也说不出来，反正不是正经东西。 舞台上，妖男们激情四射的电臀舞结束后，换上了一群带着兔子耳朵的长腿妹子跳性感撩人的女团舞。 这是男人喜欢的风格，色女们不感兴趣地回自助区倒酒喝，然后惊奇地发现，江行舟居然来了，纷纷围过去要签名。 那云儿嘟囔道：“现场那么多男星，她们围着一个转干什么。” “是啊，不就长得稍微好看一点么，有什么稀奇的。”话虽如此，钱小姐对江行舟还是很感兴趣的，只是本着对江蓠晚的厌恶和贵女的骄傲压了下来。 · 江蓠晚好不容易敷衍完一群二代，坐在长条桌上喝着饮料、吃着蛋糕，顺便欣赏舞台上的表演。 很快这个长条桌就坐满了人，多数是刚才那群二代，言必谈“我爸的公司如何如何”、“我在国外如何如何”、“投资的新风向如何如何”，妄图吸引美人的注意力。 美人……美人一边啃着雪花酥一边玩起了小鳄鱼爱洗澡。 几个赴宴的明星依次和江蓠晚打了招呼，打听她下一部戏的消息，表示自己是xx公司的，可以降片酬出演，希望她能考虑下自己。 大明星的片酬再降能降到哪去，江蓠晚不怎么感兴趣，她更喜欢小透明，挑选余地大。其中一个妹子说她可以零片酬出演，不挑角色时，江蓠晚心动了，准备详谈。 就在这时，陆子业走了过来，他看上了江蓠晚旁边的位置，绅士道：“我可以坐这边吧？” “不可以，”江蓠晚板着脸，“这有人坐。” 长条桌对面，一个看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大块头对陆子业挥手道，“陆哥，陆哥，坐这边。” 陆子业坐了过去，面对面地看美人，更方便了呢。 江蓠晚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 被围困得有点狠的江行舟尿遁去了洗手间，估摸着姑娘们都散了才出来，坐到江蓠晚旁边。 后知后觉的姑娘们发现同一个桌子的座位都被占了，只能暂时放弃骚扰，和寿星钱小姐一起对在舞台上唱跳的爱豆们评头论足。 “原来这个男团是你找的啊，什么时候换口味吃豆芽菜了。” “不就是骨架子小了点么，怎么就豆芽菜了，我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还是媛媛请的妖王组合性感，骚还是男人更骚哈哈哈！” “真服了你们了，我生日的时候可别搞这些幺蛾子，把江行舟请来唱首歌就行。” “别做梦了，我爸公司的年会开价五百万他都不来。” “这么狂的吗？今天非要他在这里唱几首不可！” “媛媛你干啥去？人家没说要唱就别勉强人家。” “对啊算了吧，万一人没心情呢。” 钱小姐也象征性地拦了一下：“我们是请人来作客的，不是请人来演出的，还是不要勉强吧。” 那云儿撇了撇嘴：“不就是唱首歌，有什么勉强的。” 袁媛吹了吹做了复杂镶钻美甲的长指甲：“就是，给寿星唱首歌还委屈了他不成。” 这边，江行舟正与江蓠晚说着话，只见一个披着酒红色波浪长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过来，用镶钻的指甲敲了下桌面，“帅哥，等上面那群人跳完，你上去唱首歌没问题吧？” 江行舟皱了下眉，说：“今天没状态。” 对面的陆子业说着风凉话：“随便唱两句要什么状态，你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其他二代也跟着起哄： “是啊，拒绝得这么干脆让我们袁大小姐的面子往哪搁啊。” “让你唱歌又没让你卖身，扭扭捏捏地干什么。” “听说现在的歌手都是录音棚歌手，现场根本不能听，该不会就有你吧？” 他们虽然对着江蓠晚大献殷勤，但并不影响他们讨厌江行舟这个吸引了全场女性目光的小白脸。 江行舟微微一笑：“那我换个说法，不想唱。” 这个理由很好很强大，不想唱就是不想唱，谁也不可能逼着他唱。 袁大小姐面子上挂不住，威胁道：“你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么？” 江蓠晚扫了她一眼，问道：“莫非你家是开发廊的？” 有那笑点低的忍不住笑了出来，袁大小姐的酒红色波浪长发确实扎眼。 袁大小姐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挠花江蓠晚这张可恶的脸。 那些围过来想听江行舟唱歌的姑娘们拉住了袁媛。 “媛媛姐算了吧，唱歌真的是要状态的。” “对啊，我们演唱会上都听过了，不需要再听一遍了。” “大家都是客人哪有逼人家唱歌的。” 袁媛os：这帮脑残追星女。 钱小姐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今天是她的生日，对方却连首歌都不愿意唱，她的魅力有那么差吗？ 心里虽然不爽，但面上必须过得去，只好两边都打了下圆场。 这时候，陆子业叫来一个男明星，让他上台去唱首歌。 男明星有些犹豫：“我不怎么会唱歌。”江行舟一口拒绝，自己上赶着像什么话。 陆子业哦了一声：“原来你不会唱歌啊，那以后的晚会、综艺你都不用去了。” 男明星心里咯噔一下，这种破事他们这任性的老板还真干得出来，如果不是十年合约在身真想抽死他丫的，然而此刻他只能陪着笑脸道：“没有没有，就是唱得不够好。” 陆子业：“哦。” 打发了男明星上台，陆子业得意地看着江蓠晚。 江蓠晚给了他一个“呵呵”，她是真不明白陆子业想表达什么，表达自己是个没良心的老板？还是炫耀自己说一不二的权利？ 一个踩着祖荫的二世祖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人上人了。 用精神资本家的话来说就是：人家几代人的努力，凭什么输给你的十年寒窗苦读！ 见江蓠晚没有预想中的反应，陆子业有些挫败，他重新把矛头转向了江行舟，说：“今天可是钱大小姐的生日，你不想唱歌，跳个舞也行啊，你原来不是那什么男团的吗，跳舞肯定会吧。” 江蓠晚还是梁少钦女朋友那会儿，他可没少打江行舟的主意，可惜这小子太刚了，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其他二世祖们也跟着起哄： “就是刚刚那种男团舞吗，太娘气了换一个。” “顶胯、劈叉、撕衬衫哪里娘气了，没看小妞们都快叫疯了，就给我这么跳！” …… 然而小妞们并不买账： “哎呀你们烦不烦，关你们什么事啊。” “我看你这身肥肉挺适合上去跳的，既锻炼身体又减肥。” …… 两拨人因为一个江行舟吵了起了，钱小姐这边劝劝，那边劝劝，成效并不大，两边反而越吵越凶。 这时候一群老总从后头出来了，大多是眼前这些二世祖的父辈，包括那百川。 二世祖们不吵了。 钱总只当没看见两拨人吵架，乐呵呵道：“你们都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钱小姐：“随便聊聊娱乐、政治、财经。” 钱总点头道：“年轻人就是要互相交流学习，你们年纪相仿，更容易取长补短。” 随后，钱总给各种老总介绍了江蓠晚和江行舟，两边相谈甚欢。 这些老总们不一定是影视行业的，但不妨碍他们理解江蓠晚和江行舟的牛逼。 那百川很牛逼没错，但他是文艺世家出身，在特殊年代不知道占了多少先机，而江蓠晚姐弟是完全的草根出身。草根出头有多难他们深有体会，尽管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根正苗红的草根。 就是他们不懂，也有那百川在旁边科普，“年龄最小的金乌最佳新人导演”、“华夏影史票房排行榜前十的电影”，“百灵鸟最佳男主角”，“钻石唱片，金曲奖，金唱片奖”，“世界范围内几十场演唱会”…… 二世祖们面面相觑，江蓠晚、江行舟这么牛逼的吗？不就是个打工仔，撑死了也就能赚几个亿？一副跟老总们平辈论交的架势，至于嘛。还有那百川，你对人家过分了解了吧。 那云儿更是异常不舒服，假装撒娇道：“爸，到底谁是你女儿啊。” 钱总哈哈笑道：“如果江导是那导的闺女，家学渊源耳濡目染之下，肯定会比今天的成就还高。” 其他老总也附和道：“是啊，可惜了。” 那云儿更不舒服了，难道她就不优秀吗？如果不是惹不起，她早就开骂了。 众人这么一吹捧，那百川也深为可惜，先前喝的二两酒一上头，恨不得现在就昭告世人，江蓠晚、江行舟就是自己的亲闺女、亲儿子。 对于这样的笑话，江蓠晚只觉得恶心，她严肃道：“只有在现在的家庭中，我才能成为现在的模样，我永远为我的家人骄傲。” 那百川忍不住问道：“真想知道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江行舟握了下江蓠晚的胳膊 江蓠晚垂下眼：“我父亲是个伟大的人。” 那百川激动地站直了一些，原来绒绒一直在维护着他的形象，绒绒一直在爱着他，放不下他。 江蓠晚：“父亲为了养活怀孕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没日没夜跑长途货运，因为不熟悉路况，加上疲劳驾驶，永远离开了我们。他是个很伟大的父亲，是不是？” 那百川脸上的血色尽消，原来绒绒已经完全抹去了他的存在，编造了一个辛苦养家的丈夫，或许她更愿意要这样的丈夫，孩子们也更想要这样的父亲吧。 他只能用沙哑的声音道：“没错，你的父亲很伟大。” 听了故事的老总们一脸同情之色，不过资本家什么人间惨事没见过，唏嘘一下表示自己不是冷血动物也就过了。 接下来，钱总在台上祝福了一下女儿，感谢了一下来宾，陪着女儿切了下蛋糕后，生日宴会流程就走得差不多了。 其他人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无聊了打个保龄球、做个按摩、游个泳都可以，会所可以满足客人的一切需求。 眼看江蓠晚、江行舟和一群老总一起走了，一个女明星对刚才被陆子业逼着上台的男明星八卦道：“他们这是去谈电影投资吧，也不知道最后谁能那么幸运上江蓠晚的戏。” 上江蓠晚的戏必红几乎是圈内共识了，江蓠晚本身就是个bug，她的戏没有不红的。 男明星：“如果是大制作的话，男主肯定是江行舟，其他角色应该是浪花系艺人。” 女明星：“刚才好几个影视公司的老总呢，肯定是大制作，选角也不一定从浪花系艺人里选，就看浪花影业出多少钱了，你们公司的陆总不也在吗，如果投资了说不定能有你的角色。” 男明星：“你看陆总和江导刚刚那针锋相对的架势，江导会要他的投资吗？” 女明星：“我看他们姐弟俩都挺刚的，肯定是不会要了。” 男明星心底暗叹了一声，他何尝不想跟江行舟一样刚啊，但他的合同捏在人家手里呢。 艺人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没有资源没有曝光，被公司拖上两年可能从此就消失在观众视野了。 而像江行舟这样的创作型歌手是很难糊的，更何况他还有个大导演姐姐，随时可以因为一首歌、一部剧，重回巅峰。 最关键的是，他们真的太年轻了，颜值巅峰期最少还能维持十年，创作巅峰期甚至能维持二十年、三十年。 所以为什么会有那句“莫欺少年穷”呢。 · 幽静的茶室里，江蓠晚、江行舟和一帮老总们，一边喝茶，一边谈电影投资。 原本是不需要这么郑重其事的，浪花影业早就承诺了投资两个亿。 但江蓠晚表示，两个亿太少太少了，她想拍两个亿成本的电影甚至不需要拉投资，跟江行舟凑一凑就有了。 浪花影业完全相信这个说辞，《斜月山庄》三十亿票房，江蓠晚投资额占百分之三十，能分账三个多亿，《毕业季》七个亿票房，江蓠晚百分百投资，能分账两个多亿。 什么叫财神爷啊，这就是啊，她一个人的盈利能力都快赶上某些大型企业了。 更别提江行舟的经纪约就在泰和文化，各种商务、演唱会、专辑、版权的收入比之江蓠晚只会多不会少。 浪花影业也完全有理由相信江蓠晚是想带他们发财才会要他们的投资，不然分分钟就自己出了。 可是十个亿，十个亿啊，这笔投资太大了，连他们这么有钱的互联网集团都兜不住。 浪花高层商量了一下，决定注资江蓠晚的泰和文化，这样一来，就算江蓠晚失败了一次，后面也能赚回来。她太年轻了，创作黄金期长得很，这笔投资不会亏。 大型影视公司经常会花费几十上百亿溢价收购成名导演和明星开的小公司，前提是签订对赌协议，比如前三年年利润达x亿等，完不成，最终交易对价就会缩水。 所以有时候口碑很好的导演、明星就是为了完成对赌协议，明知道烂片也要去拍，轧戏也不在话下。 江蓠晚和江行舟商量了一下，推拒了浪花影业的注资邀约，他们现在不缺钱，不急着套现，更无须为了利润率指标损毁口碑。 更何况，他们还年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泰和文化现在是个小作坊，将来未必不能成为巨无霸。 浪花影业见注资不成，只好联系了常合作的其它影视投资公司共担风险，其中最重头的就是钱总的影视投资公司了。 本来还有一个重头投资方——陆子业的影视公司，它背后的房地产资本实力非常雄厚，可惜连人带公司被江蓠晚踢出项目了。 本来还有一个监制——那百川，江蓠晚拒不接受本职工作的任何约束，也吹了。 这样一来，项目风险就更大了，如果不是江蓠晚连战连捷的变态战绩，给一个黄毛丫头这么巨额的投资他们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钱总跟江蓠晚打着商量：“两部没有市场成功经验的电影一起投拍的风险也太大了，投资也高很多，不如先拍第一部 试试水，市场反响好再拍第二部也不迟。” 江蓠晚：“两部一起拍才能节省成本，特效建模渲染的效率都可以最大化，3d特效电影的制作周期很长，我耗不起这个时间，第一年上映第一部 ，第二年紧跟着就上映第二部才能把热度维持住，如果这两部反响好，还可以接着拍三四五六七八部。” 其他人无语了，你才多大年纪就耗不起时间了，我们一大把年纪也没像你这样着急。 而且你这自信心也太足了吧，项目还没开始就已经规划到三四五六七八部了。 江蓠晚对动不动就十来部疯狂圈钱的m国大片眼馋很久了，现在有了机会当然要行动起来，而且她的选题足够她拍上几十上百部，那就是打造山海经世界，推出一个个华夏的上古神兽。 《山海经》、《西游记》、《镜花缘》等是她小学就从老师那里接触的神怪书籍，在那个想象力最天马行空的年纪，她幻想出了一个个精彩纷呈的山海经故事，至今仍留存在她的日记本上。 她想把这个奇幻的世界呈现到全世界人民的面前。 见各位投资人们迟迟下不了决定，江蓠晚感叹道：“如果实在为难，我只能暂时搁置商业电影的拍摄，转投文艺片，冲击国际四大奖了。” 实际上她才不在乎什么狗屁国际大奖呢，她只需要观众的喜欢，需要票房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至于这部电影能不能赚钱？她要是百分百保证能挣钱还要投资人干什么？ 投资人们伸出了尔康手，别啊，年纪轻轻的拍什么文艺片，好好赚钱它不香么？ 华夏电影圈能稳定盈利的导演不多了，走一个少一个啊。 不是有句话嘛，今天我你爱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为了明天不至于高攀不起，今天只能担担风险。 经过深思熟虑（冲动消费）后，老总们初步决定了自己的投资份额，接下来就是公司具体工作人员的工作了，就连泰和文化都有几个虾兵蟹将。 项目确定后，江蓠晚从前期筹备开始就参与了进去，开始打造自己迄今为止投资最大的电影。 两部电影一起启动，耗费了海量的人力、资金与时间，第一部 《山海经·白泽》上映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定档春节。 第119章 离《山海经·白泽》上映还有两个月, 紧锣密鼓的宣传已经开始了。 同时期, 还有五部大制作电影也在进行着铺天盖地的宣传, 其中三部是一线喜剧演员的喜剧系列片，一部是超一线明星的动作喜剧，一部是ip系列动画电影，竞争极为激烈。 没有一定实力的电影制作方根本不敢挑战春节档，即便敢挑战院线都不一定乐意给你排片。春节的时间多宝贵啊, 被某部不上座的电影耽误一天就是巨大的损失。 今年春节六部电影的预告早就被观众们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盘算着过年要带家人看哪几部。 其中, 喜剧系列电影自然要追看的，超一线明星的动作喜剧也很不错的样子, 动画电影最适合带孩子去看了。 江蓠晚的《山海经·白泽》也很值得期待, 预告片里呈现出的上古画卷美轮美奂, 据说特效砸了几个亿，3d效果肯定特别赞。 春节档的电影首要突出一个喜字, 大过年的, 谁也不想看凄凄惨惨的电影，观众只想和家人一起哈哈哈就行, 就算流眼泪也必须是笑过之后自然而然感动到哭的那种, 不能刻意煽情。 不止是春节档，所有档期高票房电影的普遍特点都是，要么让观众笑成傻子，要么让观众肾上腺素飙升，所以通常来说喜剧电影和爆米花电影最卖座。 因此, 《山海经·白泽》的定位就是一部合家欢电影，观影目标人群是全年龄段的。 也因此，江蓠晚无法通过电影大量收取观众的眼泪炼化天地灵气。 然后她想了一个另辟蹊径的法子，通过泰和文化投资催泪剧，近年一共推出了五部低成本网剧，无一不让观众哭成傻子。 殊不知，无数观众都在背后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 这会儿，泰和文化出品的民国苦情剧《风筝》正在热播，观众一边吐槽一边看得正欢。 【选角真tm绝了，女主这受气包的样我看着都手痒，幸好后面立了起来，不然她女儿能被欺负死。】 【我看着没感觉，我妈快哭死了，念叨以前养我有多辛苦。】 【江蓠晚是不是有什么疾病，怎么那么喜欢看观众哭。】 【这不是她一以贯之的风格吗？就是现在拍电影了要收敛点，防止票房砸锅。】 【从来没见过哪个影视公司收剧本的要求是“让人哭得越惨越好”，泰和文化这标准，震惊我全家。】 【不才正是编剧一枚，最爱虐恋情深古装剧了，已经向泰和投了剧本，我表姐就是泰和签约的导演，立项十拿九稳，你们就等着经受虐恋剧的洗礼吧。】 【啊呸，再看泰和的剧我就是猪。】 话虽如此，还是有许多观众眼巴巴守着泰和出品的网剧看，甚至还嫌一年两三部的产量太少了。 江湖流传着一句话：泰和出品，必属精品。 这个精品不是指投资有多么大，制作有多么好，相反的是，泰和出品的都是低成本网剧，但它难得地满足了一个电视剧的基本属性，讲好一个故事。 是的，仅仅是把故事讲明白而已，现在市面上的多数影视剧都做不到，很多大明星大制作的剧也做不到，一提投资都是几个亿，一看剧情，你在讲啥？ 此外，泰和的导演、编剧等主创基本是女性，知道女性观众的三观，拍出来的剧虽然催泪，但不憋屈。 就比如同样是民国苦情剧，《风筝》就不可能有“我这条贱命算什么，我一定要为xx生出儿子”这样的狗屎情节，女性观众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追剧。 再就是泰和文化主打影视制作影视投资，没有艺人经纪业务。不需要经营艺人，自然也就没有硬塞的关系户资源咖。 已经播出的五部网剧选择的演员多是演技好但不出名的十八线艺人，片酬约等于无，所以网剧投资虽低但基本都用在了剧集制作上，整体质量过得去。 而且从基数庞大的十八线演员中选角，选到的演员基本都非常贴合角色，加上片方没有魔改剧情，两部小ip改编剧的书粉满意度都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许多大ip小说的书粉对此非常羡慕，这些书粉很多都想让泰和来拍自己喜欢的小说，如果是江蓠晚亲自执导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此，江蓠晚爱莫能助，这些大ip小说都是资方买来捧自家流量生花的，泰和文化这样的小作坊哪买得起。她也不可能有时间来拍电视剧，一个山海经系列就够她忙的了。 如果不是炼化灵液的多寡与她对催泪行为的参与度正相关，她连公司拍什么内容的剧都不会关心，直接撒钱就行。 · 泰和文化大型会议室，江蓠晚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底下一群策划、编剧、导演、制片在激情辩论，有对《风筝》的复盘，有对明年项目的争取。 放眼望去，一大半都是女性。 某策划：“《风筝》火了以后公司收到不少民国苦情剧剧本的投稿，我挑了几本三观正的出来，各位比较下哪本最催泪。” 某文案：“我昨天熬夜看了一篇古代耽美小说，太虐了，从头哭到尾，小说不出名，版权应该不贵，链接发到群里了，麻烦大家看看能拍吗。” 某制片：“耽美改编剧只能拍成兄弟情，差了层意思，没法虐到位。” 某编剧：“我花半年时间写了个聚焦农民工、留守儿童、孤寡老人的乡土剧，成本不超过一千万，大家看看感兴趣吗？” 某导演：“你这个是催泪不错，但观众要看的是虐恋情深，不是人间真实，视频平台都不一定收这个题材，就是收了出价也不会高。”网剧的盈利和项目主创的绩效挂钩，吃饱了撑着才去拍不赚钱的剧。 …… 江蓠晚并没有特意照顾女性，她是相当一视同仁的，但架不住现代社会优秀女性太多了，只要泰和文化没有就业歧视，那必然是女多男少。 至于什么女职工太多了，要降低要求招点男职工平衡一下，不存在的，她又不是脑袋有坑，男职工多的公司也没见多招点女职工平衡下。 就像只有学校降分录取男学生平衡男女比例，从来没有学校降分录取女学生平衡男女比例一样，能有同标准考核公平录取的机会就别无所求了。 江蓠晚作为一名女导演，知道女性在这行混有多么不容易，自然不会再给其他人设限，她也从来不觉得女性比男性差在哪里。 女性或许在体力方面弱势，扛不动摄影机举不稳录音杆搞不定灯光，但不排除个别女性能做到，女导演女编剧也从来不比男导演男编剧格局小|逼格低。 女性做影视项目常熬夜是容易衰老，但只要她熬得住，愿意付出这个代价，你管她呢。 女性是会怀孕生孩子，但又不是生完孩子就废了，该工作照样工作，狠心一点孩子都可以直接丢给丈夫带。 会议室的众人还在激情辩论，有人试图挑战江蓠晚定下的催泪剧宗旨，苦口婆心道：“老板，现在是甜宠剧当道，不如我们明年也试水一部甜宠剧吧。” 江蓠晚坚决道：“不行，说好了拍催泪剧就要贯彻到底，咱们要一直在这个细分市场深耕，打出名气来，让观众想拿泪水洗眼睛、想排解负面情绪、想找刺激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想起咱们公司出品的剧，三心二意要不得。” 众人纷纷附和，老板说得有理，果然还是老板高瞻远瞩。 接下来换一批员工进行关于公司内部建立标准化影视工业体系的探讨，泰和文化作为一家影视制作公司，有着做大做强的野心，就有必要掺和一脚影视工业体系的建立。 然后再换一批员工讨论《山海经·白泽》的宣发，虽然有专门的发行公司负责宣传，但和《斜月山庄》的第一出品方是浪花不同，《山海经·白泽》的第一出品方是泰和文化，其它投资方只管出钱，所以它从前期筹备到放映的全部工作都由泰和承担。 三批不同的人开会，江蓠晚始终屹立在老板椅上，可真是难为她了，现在就盼着电影爆个好票房让她提提精神。 · 离年关越来越近，《山海经·白泽》的话题度就越来越高，江行舟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 《山海经·白泽》制作的第一年，江行舟除了发个专辑、拍个广告，也没时间干别的事，后面两年，他每年发一张专辑，并举行了第二次世界巡回演唱会，年前刚刚在扶桑结束了最后一场演唱会。 除此以外，他还抽时间拿遍了国内外的音乐奖项，创作水平不提，唱功已经不比国家队的歌唱艺术家们差了，只是因为年轻兼偶像出身，加上没走体制内路线，逼格上不去。 不过江行舟也不在乎这些，他跟江蓠晚一样都是实用主义者，江蓠晚是想要更多人喜欢自己的电影（票房高），他则想要更多人喜欢自己的歌（销量高）。 可以说，这三年江行舟根本没闲着，粉丝也知道他没闲着，他真的可忙可忙了，写歌录音拍mv办演唱会都可累可累了。 然而在华语乐坛衰弱的今天，普通观众不由发出一个疑问：江行舟好久没出来了，电视电影都没有，综艺晚会没有，连春晚都没有，他平时都在干嘛？ 【看看你的头像，江行舟新歌mv里的造型，难道还能不知道他在发专辑开演唱会？】 【专辑一年才发一张，演唱会也不是天天开，那剩下的时间呢？怎么不拍个电影录个综艺嘛？他长这么好看不抓紧时间留点荧幕作品，等以后颜残了就太可惜了。】 【槽多无口，光制作专辑、开演唱会就不清闲了。】 【大年初一全国上映的《山海经·白泽》，敬请期待。】 【看了预告片，太tm震撼了，我给全家都抢了imax厅的票。】 【泪目，一百八十线小破县城没有imax厅，只能等年后回金陵看了。】 【最恨过年七大姑八大姨齐聚场合的我居然盼着快点过年，我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在万千观众的期盼中，春节终于到了，有良心的公司提前几天给员工放了假，没良心的严格按照法定假日在除夕前一天放假，然后又不按照法定假日地让员工大年初二来上班。 江蓠晚就属于后者这个没良心的老板。 没办法，《山海经·白泽》在春节上映，泰和文化作为第一出品方要随时对接发行公司，以及各种突发状况。 员工们有的愁有的喜，愁的是这么短的时间不够与家人团聚，喜的是终于有借口不回家见不熟的亲戚了。 当江蓠晚宣布春节五倍工资的时候。 员工们：公司就是我家，老板让我干啥我干啥。 大年初一，人民群众纷纷走出家门玩耍，各大电影院爆满。平时还要挑挑拣拣位置不好的不买，过年这会儿能买到票就不错了。 尤其是平时冷冷清清的小县城，打工青年们过年都回来了，还都喜欢唱k看电影，电影院赚得就是这几天的钱。 · 某市亿达广场唯一的imax影厅里，边边角角不管好的还是孬的位置都坐满了观众，还有两个影院员工戴着3d眼镜蹲墙根上免费观影。 山海经系列电影的背景是上古的山海经世界和现代的人类世界发生了部分重合，人类可能通过各种“信物”进入山海经世界，山海经世界的神兽鬼怪们也可能撕裂两界壁垒跑到人类世界。 类似白泽、凤凰、麒麟、混沌这样实力强大的神兽则致力于将重合的两界彻底分离。 《山海经·白泽》这部电影中，神兽白泽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驱除的方术，可以撕裂时间和空间壁垒往返两界，抓捕到人类世界作乱的妖怪，找回散落在人类世界的“信物”。 剧情主线很简单，就是一个小女孩通过爷爷送她的山海图意外进入奇幻瑰丽的山海经世界，在里面经历各种奇异有趣的冒险旅程，最后在白泽的帮助下返回了自己的世界。 影厅里时不时集体“哇”地一声，或“啊”地一声，亦或是“哈哈哈”。 而当片尾最后一个彩蛋出来时，整个影厅屏息了一阵爆发出激动的喧哗。 这是一个三秒的彩蛋，鲛人少女从深蓝的海水中跃了出来，身上的鲛绡碧、梦幻的鱼尾，以及那天真不谙世事的带着水珠的绝美面庞，在阳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从影厅出来后，所有人都是一脸兴奋之色，有结伴的年轻男女。 “第二部 是江蓠晚自导自演诶，我就说她颜值这么高不演戏真的暴殄天物。” “白泽也太帅了，人形和本体都帅炸了，好想成为那个小女孩和白泽一起冒险啊。” “你们女生怎么那么肤浅，就知道看脸。” “谁说女生只看脸了，我也看了特效啊，视觉效果一级棒，这才是真正的3d啊，以前看得好多电影都是伪3d，就是为了多赚几块钱糊弄人的。” “这部电影技术层面也就刚刚达到西方中上水准，但审美是真的好，很多视觉冲击力强的画面靠的不仅仅是特效技术，还有剧情、剪辑、音乐等各方面的烘托。” 有父母带着女儿的： “小西，电影好看吗？” “好好看啊妈妈，妈妈我想要山海图，我也想去山海经的世界，和白泽哥哥还有好多|神□□朋友。” “等你下次考试拿年级前十妈妈就给你买，所以你要认真学习不能再偷懒啦。” “山海图是电影里的，你上哪买去，骗孩子不好吧。” “买不到我还不会画一个吗。” 有女儿带着父母的： “爸妈，在电影院里看电影和在电视上感受很不一样吧，早就说要带你们看电影，你们非不看。” “不戴眼镜的跟在电视上看一样，戴眼镜的这个好看，有个词叫什么来着，身临其境，对对，就这个词，身临其境。” “真不知道这些拍电影的人脑子怎么长的，山海经的世界搞得跟真的一样。” “看来你们是喜欢3d了，那以后我经常带你们来看3d电影。” 首日上映后，《山海经·白泽》得到了空前一致的好评，少数吐槽剧情幼稚的也都很快被压了下去，其口碑迅速扩散，一跃成为春节档最靓的崽。 大年初一，日票房三个亿。 大年初二，日票房四个亿。 大年初三，各大院线提高了排片率，日票房高达五个亿。 此后几天一直到大年初七，日票房稳定在五个亿。 春节档七天，总票房破三十亿。 才三十亿而已，网民们这几年见了大世面，对三十亿已经见怪不怪了，等啥时候一百亿了再来报吧。 春节七天假结束后，观众们的观影热潮尚未平息，有过年买不到票或没时间看的观众上班后又找时间去看电影，有听说电影超级好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人走进电影院，还有那些看了普通巨幕厅不过瘾的又跑去imax厅二刷三刷甚至n刷。 《山海经·白泽》第二十四天，总票房一举突破五十亿，位列华夏票房排行榜影史第二，只差八个亿就可以位列第一。 无数社交、媒体平台开盘猜测《山海经·白泽》能不能超越第一名，成为新的第一，其中有看好的有不看好的。 看好的认为这部电影才上映二十天，海外也才刚刚开始发行，有很大概率凑齐这八个亿。不看好的则认为春节档电影的目标观影人群基本都在这二十天里看过了，总票房已经饱和，接下来有m国大片上映，这部电影的日票房会断崖式下跌。 而随着《山海经·白泽》的总票房突破五十亿，各种批评的声音纷至沓来，有说德不配位的，即电影质量配不上五十亿的票房，有在特效、剧情、逻辑、内核等多方面找毛病的。 喜欢的观众们不服了，国内的喜剧、国外的拯救世界大片，动不动几十亿票房，它们又表达了什么深刻的含义？山海经系列给出了国产电影特效水平的新标杆，打造了神秘瑰丽的上古世界，故事温馨人物勇敢正义，它怎么就德不配位了。 批评的声音是肯定会有的，业内不在乎这些，业内只看得见票房。 这一次的业内震动不亚于大地震，如果说三十亿的《斜月山庄》还有建立在广大剧粉基础上的取巧，《山海经·白泽》则完全是硬桥硬马的实力，硬生生靠着电影质量杀出了一条血路。 许多人被酸得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五十亿啊，被一个黄毛丫头轻轻松松就拿走了，他们混了这么多年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黄毛丫头都不如！ 诶，不对，二十七岁不能叫黄毛丫头了，得叫大龄剩女，对，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不过看着采访视频中和十八岁没有分毫区别、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的江蓠晚，他们更酸了。 呜呜呜~呜呜呜~ · 浪花影业作为出品方之一主动为《山海经·白泽》主办了盛大的庆功宴，相关投资方全都携子带女地来了，业内人士、各路明星能攀上关系的也全都来了。 其中还有两位中途撤资的老总，当时撤资很容易，撤资的缺口也全由江蓠晚自己补上了，但此时再想入局就难了。 他们也不奢望江蓠晚还能带自己玩，主要是为了缓和关系，顺便看看自家儿女能不能和江蓠晚、江行舟看对眼。 现场存着这个心思的不是一家两家，然而这些公子小姐连跟他们搭个话的机会都没有，各种大佬太多了，谈的都是行业发展、影视工业变革。 陆子业也来了，一来就送了一束鲜花。 江蓠晚没有接，丝毫不带感情|色彩地说了句谢谢。 曾被陆子业逼着上台唱歌的男明星也在，见状对着好友感慨道：“我们这个陆总，还有那些个二代，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从骨子里看不起我这种人，看不起我也就罢了，连江蓠晚、江行舟这种靠自己能力走到行业顶端的人都看不起。现在他们终于学会平视了，可真不容易啊。” 同样是富人，富了几代的叫豪门，白手起家的叫暴发户。 同样是艺人，混了几代的叫文艺世家，没有家世底蕴的叫戏子 他们从心底把自己当豪门，看不起戏子实属正常。 好友：“不是他们学会平视了，而是江导即将拥有他们家族几代人才能攒到的资本，山海经系列足以撑起一家大型影视公司的发展，再陆续布局其他行业，几十年后，哪匹骆驼更大难说得很。” · 《山海经·白泽》的总票房破五十亿后，增长就开始放缓，可喜的是海外票房涨势惊人，终于在上映两个月后，总票房破六十亿，位列华夏影史票房排行榜第一。 与此同时，江蓠晚、江行舟的各路追求者多如过江之卿，各路媒体对他们的感情生活也非常感兴趣。 面对理想对象的问题，江行舟的回答非常万金油：善良。 【哥哥我真的特别善良，捡到一分钱都要交到警察叔叔手里面，过马路必扶老奶奶过马路，所以考虑一下我吧。】 【我就是那个老奶奶，那天我不想过马路，你非要扶我过去，太过分了，哼！】 【这个“哼”好魔性。】 而江蓠晚的回答就实在多了：长得好看有才华，标准嘛，和我差不多就行。 【行了，你孤独终老吧。】 【惹不起，告辞。】 【所以希望那些公开示爱的狂蜂浪蝶有点自知之明，长得丑也就算了，能力就是亏掉家里几个亿。】 · 许多看过《山海经·白泽》的开始数着日子等第二部 ，同样的春节档，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好漫长啊。 现在的已知信息是，第二部 片名《山海经·鲛人》，由江蓠晚自导自演，在《山海经·鲛人》的片尾有个三秒钟的彩蛋。 他们反反复复刷那三秒钟的彩蛋，越刷越心痒难耐，只能去催官博。 电影《山海经·白泽》v：别催了，已经很快了，如果不是两部同时制作，大家得等三年。 【第三部 还没开始制作，那岂不是说，我想看第三部得等三年，好恐怖~】 【晚晚别休息了，抓紧拍第三部 吧！】 【干脆一次性拍个七八部吧，每月上映一个，不要心疼我的钱包。】 【我心疼江导的肝。】 · 在观众的漫长等待中，又是一年年尾，《山海经·鲛人》也即将上映。 然而今年人民群众的情绪却不怎么高，华夏和m国的科技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贸易制裁、专利封锁等逆全球化的操作对普通人的生活也造成了影响。 打了这么长时间，许多人都从信心满满变成了怀疑，怀疑自己的国家能不能扛过去。 今年年中，m国甚至施压相关行业公司，禁止向华夏供应高端芯片，国内手机、电脑等公司左支右绌，眼看过不了这个年关，海外市场也将大片丢失。 江蓠晚在宣传新电影的当口也没忘记关心国家大事，对国际形势了如指掌，越了解也就越悲观。 说到底，文娱行业拼的也是国家实力。 在国内打转也就罢了，想收割全世界的票房，就要有遍布全世界的强大发行能力，国内还没有发行公司有这样的实力，也很难建立这样的实力。 就在所有人都相信“今年是最差的一年，但却是接下来最好的一年”时，国家官方宣布，我国已经攻克了7nm芯片的技术难题，即将实现高精尖芯片的自产。 这一消息无异于一记惊雷，震荡了全世界。这不单单是一个芯片的问题，这背后代表着整体科技水平的突破。 长久以来，华夏一直处于利润链条的最低端，高附加值的利润都在西方，所以国内人民要非常非常辛苦才能达到西方人民不奋斗就有的生活水平，这就是技术代差的代价。 近些年，华夏发展起来了，稍微有点复兴的迹象了，西方大国就慌了，他们想把华夏永远摁死在利润链条的最低端。 华夏人民当然不能答应，甚至有人提出，当今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变成了“华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西方人觉得我们不配”。 现在突然战胜了一局，人民群众的自信心又回来了，只要我活着，迟早能看到华夏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巅的那天。 各个芯片大厂慌了，华夏每年进口两万亿人民币的芯片，妥妥的大大大客户，缺了这一块利润将是极大的损失，他们不顾禁令又重新开展了合作，甚至大幅调低售价。 调低售价当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用价格战打压华夏的芯片工厂，让他们无利可图后主动放弃这块市场。 至于国家会不会这么蠢不得而知，但国内的手机、电脑等大批公司又活过来了。有了这次教训，它们也该学会多投点钱给研发，争取下次不再被卡脖子。 这个春节，年味更加浓了，普通人更加有心情看电影了，电影院里人满为患。 这一个春节档，《山海经·鲛人》只用了十九天就突破了五十亿票房，第二十八天突破六十亿。 与此同时，海外形势也是一片大好，《山海经·鲛人》在扶桑、新罗、百越、爪哇、伽罗、天竺等国的票房都不俗。 江蓠晚最看重的还是北m票房，这是世界第一大票仓。 以往华夏的电影只能在华人区的寥寥几个电影院上映，票房自然不可能好。 这次她是铁了心要收割m国的票房，因此提前一年就与当地的各大实力强大的发行商接触，经过重重谈判以及承诺后续合作，终于得以在北m全面上映。 北m首映日，江蓠晚穿着与影片中鲛绡碧类似的华丽礼服参加了首映发布会。 为了吸引社会关注，发行商请了好几个当红明星助阵首映礼。 只见一片熠熠星光中，江蓠晚美得极为突出，她的个子高挑纤秾合度，皮肤白皙如玉，笑容如沐春风，一见她就忘了烦恼。 用西方媒体的话来说，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她的嘴唇像血一样红，她的头发像乌木一样黑，她是真正的白雪公主。 新闻传回国内后： 【终于不是来自东方的精灵了，这句话我都听腻了。】 【晚晚真的美到我心碎啊，我就说嘛，西方人也抵抗不了她的魅力。】 【这充分说明西方人的审美跟我们没多大差异，他们故意找很丑的亚裔演员、亚裔模特，就是为了丑化东方人，既蠢且坏。】 【好期待鲛人在北m的票房啊。】 【我膨胀了，我预测这部电影的总票房能超过一百亿。】 【楼上好巧，我也是。】 《山海经·鲛人》在北m全面上映是全国网民都极为关注的事，很多人时不时都要刷一下北m的实时票房以及全球总票房，吃饭的时候刷，睡觉前刷，睡醒后也是第一时间刷。 他们欣慰地发现，好电影不分国界，西方人和他们一样对这部电影着迷，沉迷于神秘瑰丽的山海经世界，沉迷于鲛人的美貌。 在所有精神投资人的殷殷期盼中，《山海经·鲛人》的全球总票房终于突破了一百亿。 这是一个爆炸性的话题，网民们奔走相告，与有荣焉，原来华夏也是能拍出百亿票房的电影的。 什么叫一切皆有可能？这就是啊！ 全球下映后，《山海经·鲛人》的最终累计票房为一百一十亿，进入了全球影史票房排行榜前十，这也是前十中唯一一部不是m国大片的电影。 经此一役，江蓠晚毫无疑问在国内外都取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江蓠晚顶着盛名自然要做点有利于行业发展的事情，第一步就是构建有效的影视工业化标准体系。 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艰难的过程，但她无所畏惧，她自信自己的精力能维持到一百岁。 没想到影视工业体系还没什么进展的时候，国内时装潮流风向倒是被她带跑了。 不得不说导演的能量是真的比不上明星，江蓠晚以前穿的也是倾心阁送来的时装，除了带火几款衣服并没有什么其他作用。 而这回她演了一回电影，居然直接改变了国内潮流时装的风向。 众所周知，服装行业的利润非常高，尤其是那些品牌服装，而这些品牌服装大多数都是国外的牌子。它们衣服在国内生产，只贴个品牌就拿走了绝大部分的利润。 国内的品牌服装一直没放弃反超，钟情父母的青鸟是一个，钟情的倾心也是一个。 为了倾心服饰的发展，钟情赞助过汉服节，办过时尚活动，致力于把汉元素融入时装中，打造华夏审美的时装品牌，建立东方时尚标准。 经过多年的发展，倾心这个品牌获得了广大消费者的认可。但还不够，它急需从一个小众品牌成为一个大众品牌，并且行销东亚、东南亚。 现在，它的转机来了。 钟情特意提着重礼过来感谢江蓠晚，看见在秋千上慢悠悠晃的江蓠晚时，感叹道：“你十八岁就长这个样，二十八岁还长这个样，怎么都不带变的。” 看到廊下的江行舟和外公外婆时，更感慨了，“你弟也是这样，外公外婆也是这样，哦不对，外公外婆越来越年轻了。” 江蓠晚笑道：“你多来我这转转，也能越活越年轻。” 钟情：“好，那我以后就多来沾沾你的仙气。” 面对钟情的感谢，江蓠晚说：“我想了想，主要功劳还是内外交困之下唤醒了华夏的民族自信，服装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钟情：“我现在就希望东方能压倒西方，让我的衣服卖遍全世界。” 江蓠晚：“共勉共勉，我也希望我的电影能一直有百亿以上的票房。” 春风拂过百花，送来一阵清香。 江蓠晚继续荡着秋千，偶尔停下来吃两口外婆投喂的水果。 于教授又来串门了，这回带了他重孙子，一个叫吨吨的小胖墩，可好玩了。 江蓠晚抱着吨吨一起荡起了秋千，小胖墩开心地拍手咯咯直笑。 姹紫嫣红的花园里，一片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