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泽伊心》作者:清尊/藏影/绿绪【完结】 by 藏影 楔子 "哥哥……真可怜……" 床边的人喃喃。 床上的人,脸苍白,双眼无神,如蚕丝般的青丝散乱地披散在枕与被褥间。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苍白的脸颊,满是怜惜。 "真……可怜……" 如此的六神无主,看着令人心痛。 床边的人俯首亲吻那无血色的唇。 没关系…… 没关系! 如此可怜的哥哥……他会照顾的! 已经是他一个人的了呢! 谁……也抢不走他! 轻吻变成狂热的深吻,似乎想唤醒那沉睡的灵魂……用力的拥抱他,几乎要纳入体内…… 没关系…… ……会照顾好哥哥的! 没……关……系……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 第一章 "那东西……不是你能拥有的!"小女孩盛气凌人。 "那东西不是你能拥有的!"语气是鄙夷的。 "放下吧!不是你能拥有的。"很不屑的眼神。 望着手中精美的玉佩,满是疑惑。 "因为……如你这般下贱的人是不配拥有的啊!"理所当然的语气,一把抢过玉佩挂在自己的腰间。 "我娘说,做人呢,要懂得有自知之明!你,只是偏房的孩子,生来就下贱,所以,根本不配拥有这价值不凡的玉佩!"小女孩年纪虽小,却已懂得如何狗眼看人低,懂得何为贵贱之分,懂得权势之重要。 不配? 因为自己是庶出的,所以不配拥有好的东西? 愣愣地盯着早已空空的双手。 不配!不配! 因为是偏房生的孩子! 见对方呆愣,小女孩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就知道,一个偏房生的孩子怎么能比过嫡出的呢? 她就是看不起偏房生的孩子! 就是……看不起! "华玉,伊心,你们在聊什么?"少年的声音插入两人之间。 一阵眩目。 来人,带着煦暖的阳光,扬着温和的笑,进入了两个人的世界。 小女孩兴奋地奔至少年的怀中,撒娇地道:"哥哥,玉儿好想你。但是娘说你去私塾了,不能常回家,可是玉儿会很想念哥哥的。" 少年抱着小女孩,怜爱地点点她的小翘鼻。"傻玉儿,哥哥才去几日罢了,如今不是回家看你了么?" "可是,过两日哥哥是不是又要走了?"嘟着红唇儿。 "但过几日哥哥又会回来,不是么?"少年俊美如天神,带着点点阳光,让人不敢正视。眼前这个宛如天神般的人,是她的哥哥哦!小女孩肆无忌惮地偎在少年的怀中,从眼角扫向阴影处的小人儿。 看! 看到了吗? 这如天神般的人,是她的亲哥哥!她可以抱他,搂他! 是她的哦! 小女孩的眼中尽是挑衅。 是你不能拥有的! 因为,你污秽的身子不配碰这个天神! 阴影下的小人儿慢慢地低下了头。 "伊心,你怎不过来?"少年终于发现树下的小人儿呆立着不动。 小女孩皱眉。 哥哥!不要理!不要理下贱的人!下贱的人不配得到你的关爱! "伊心?"放下小女孩,少年带着阳光进入那片黑暗,半蹲着身子,温柔地以指轻抬起小人儿的脸。 无瑕的脸上,挂了两串泪珠,黑黑的眼眸中盛满泪水。 "伊心?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少年轻轻擦去那泪,满是关心。"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告诉哥哥,好吗?" "哥哥……"小小的唇儿带着疑惑吐出两字。 "对,哥哥!我也是伊心的哥哥呀!虽然母亲不同,但爹爹是同一个,自然也是伊心的哥哥!" "……可,可以吗?"那双温和眼中,是关心呢。 哥哥……是关心…… 小女孩站在少年身后,焦虑。 哥哥!不要关心……不要理……别碰……那黑暗会吞噬你身上的阳光啊! 伸出小手,绕上少年的颈,小人儿投入少年的怀中。 少年很温柔、很温柔地环抱着。 透过少年的肩上方,望向小女孩铁青的脸。 嘴角,慢慢地上扬。 哥哥,也是我的! 我也可以抱哥哥! 我要……把哥哥抢过来! *** *** *** "肚子……痛……" 床上的人儿惨白了脸,小脸上布满冷汗。 "肚子痛……好痛……" 呻吟声成功地将坐床边人引得更近了。握住他的手,惨白的脸上慢慢有了笑意。 "伊心,伊心,忍一忍,不会有事的!来,喝药。"床边的人细心地端着药碗,双眼中尽是关心与怜惜。 "哥哥,我……会不会死?" "别胡说!伊心不会死的!只要喝了药,伊心便可以康复!" 床上的人沉默了几分。 "……如果……我好了,哥哥是不是又要走了?" "傻伊心!哥哥是要去赶考,无论如何,明天得走的。" "不要!不要!哥哥不要走!"床上的人儿猛摇头。 "伊心,听话,把药喝了。"细软地哄着,希望床上的人能乖乖听话。 "不要!"尽管肚子痛得厉害,依旧不想妥协。反正喝或不喝,哥哥都会走,走了就要好久好久之后方能回来,或……不回来了!见不到哥哥,比什么都痛苦!那还不如……痛死算了! "伊心,别任性!"柔柔地语气,毫无威胁可言。"伊心,伊心,哥哥该拿你怎么办?" 抱起床上的人,搂在怀中,那人儿全身是汗,虽痛得厉害却任性地不肯喝药。 颤抖着唇,轻吐话语。"哥哥不要丢下伊心……伊心不能没有哥哥……" "伊心——"多么无奈啊! "哥哥……"盛满水的黑眸中写着不舍。 "伊心,哥哥也舍不下你啊!你自小体弱多病,哥哥怕你……" "那哥哥不要走!一直留在伊心身边不好吗?伊心不能没有哥哥!"在这个家,能依赖的只有眼前这如天神般慈爱但倍受众人宠爱的兄长,失去了他,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好不容易把他抢过来了,不可以松手!永远也不可以松手! 抱着如珍宝的人儿,无奈地叹息。"我的傻伊心,哥哥不走就是了!不走就是了!来,喝药吧。" "真的?"黑眸中闪着不信的泪光。 低头轻吻洁白的额,他温柔地笑。"不走了!哥哥舍不下伊心呀。" 笑,笑了…… 如春日般煦暖…… 哥哥……答应留下来了呢! **** **** *** "你真卑鄙!"华玉不屑地盯着伊心。 "为了你,哥哥放弃了进京赶考的机会,却因此受爹娘的责备!全是你的错!" 伊心从书后慢慢地露出双眼,缓缓地笑道:"是么?" 是么? 只是漫不经心地笑? "你怎能如此做!"华玉上前,双手击在案桌上,娇艳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你这个坏胚子!你用这种手段来欺骗人,太过分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在得知哥哥要走后,伊心竟然特意去吃腐败的食物,吃坏肚子,生了病,竟只为了留住哥哥!多少次了?为了哥哥,伊心生了多少次的"病"?所谓的体弱多病,竟是如此"制造"出来的! "反正……哥哥为我留下来了!"伊心毫不在乎让她知道自己的"卑劣"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 "哥哥……是为我留下的。"伊心的笑,非常刺目。 华玉倒退一步。 从何时起……伊心变了? 以往那个总是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伊心呢? 眼前这个伊心……仿佛是另外一个。处世从容,满脸自信,在美丽的外表下,却有着邪恶的灵魂?! 真——可怕! 那是你教我的啊! 伊心的笑,透着诡异。 那是你教我的啊! 真可怕! 伊心竟然变得如此可怕—— 已经,不是对手了呢! "哥哥……会是我一个人的。" 伊心逼近华玉,将她逼进角落里,双臂一撑,她如一只小兔子般,瑟缩成一团。 浮上邪邪的笑,伊心在她耳边轻喃。"华玉,哥哥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哦!那个天神般的人,会是我的!" 咒语般的话,让华玉全身发抖。 猛地推开伊心,她飞似地逃出房间。 伊心望着她狼狈的背影,淡淡地笑。 手下败将罢了! 不过五年,便败得一塌糊涂! 真……可怜呢…… *** *** *** "月泽,你便这样不去赶考了?" 凉亭内,弱冠少年不可思议地瞪着对面的华衣少年。 "伊心比较重要呀。"清月泽淡淡地笑,笑中带着宠溺。 伊心!伊心!又是伊心! 杨无痕揉揉自己的额。 "月泽,你不觉得……你太在意伊心了吗?" "伊心从小身体便不好,应该多注意的。"清月泽啄着清茶,柔和的目光望向凉亭外的兰花上。"伊心比花还脆弱啊。" 杨无痕差点被茶呛到。 "月……月泽……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真正了解伊心? "什么?"那纯洁到不忍伤害的天神偏着头,黑眸中闪着疑惑。 话,吞进肚里了,吐不出来! "没……没什么!咳!"杨无痕站起身。"你……不取功名,往后将如何发展?" "我想好了,接手父亲的家业。不能做官,当个商人亦不错。"清月泽不会为这些事烦恼。"爹也同意了,没什么要担心的。" 就这样?! 寒窗苦读十余载,原本要谋取功名,却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毫不在意地放弃了? 月泽呀月泽,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微风浮动他一头飘逸的长发。 他的发,并不如时下的人高束,而是随意的或绑或散,问他为何如此,他竟道:"伊心想要我如此。" 伊心!伊心! 这个人的心,已经被伊心占据了! 该可怜他吗? 满脑子都是伊心的他,未来将会如何?倘若有一天伊心离他而去了,他会如何自处? 真可怕! 可怕的伊心! 对自己的兄长……存的是什么心? "杨公子,近日可好?" 猛然回过神,看到凉亭外那纤细的身影,阳光透过树枝,点点圈圈地洒在他身上。 "伊心,身体好些了吗?"清月泽放下茶,起身走向他。 "哥哥……"偎进兄长的怀中,伊心的黑眸雾水乍起。"醒来不见哥哥,以为哥哥走了……" "傻伊心,哥哥答应留下,自然不会食言。"拥着他,拍着他的背。 "哥哥……"深埋在清月泽的怀中,贪婪地吸着他独特的气息。 透过空隙,视线飘向凉亭内的人。 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说些什么挑拨的话? 快滚! 杨无痕抖了一下手,茶溅了出来。 那少年的眼神……竟是这般的可怕! 是——完全的占有! 可怕! "伊心,来,到这儿喝些清茶吧。"清月泽揽着矮他许多的少年走进凉停内。 温柔的大哥,小鸟依人般的弟弟…… 这样的画面,很让人……杨无痕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是单纯的兄弟情吧? 应该是的! 坐下来后,杨无痕再次咋舌。 伊心……他……竟然坐在月泽的怀中?! 再看月泽,只见他怜惜地抱着伊心,端着茶喂他。 "月泽……"他喃喃。 "嗯?什么事?"清月泽抬起一双漂亮的眼望向好友,伊心推开茶杯也望向他。 杨无痕冒冷汗。"没……没什么!!" 月泽……你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你怀中少年的眼神是多么凶狠!同样是望着他,那少年的眼神竟凶狠得如野兽! 真可怜! 月泽……真可怜! "伊心,午饭吃了么?"见好友没回应,他低头询问怀中的少年。 伊心柔和着眼,有些撒娇。"醒来不见哥哥,我急着找哥哥,午膳……" "忘了?"清月泽点点他的额,宠溺地道,"你啊……真是太让人担心了!身子不好,却不好好照顾自己。" "有哥哥照顾我就可以了。"他软软地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伊心只要哥哥……" "傻伊心!哥哥并不能无时无刻地照顾你呀!"清月泽摇摇头。 "我不管!"伊心任性地嘟嚷。 清月泽露出无奈与疼惜的神情。 杨无痕已无法再看下去了。 这……早已超过了兄弟之间的关系了!月泽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他与伊心简直像……天啊!这种事!太可怕了! 会遭天遣的!世俗不容啊! 伊心披散着发,纤细的身子坐在月泽的怀中,美丽而柔和的脸泫然欲哭。那样子,仿若一个多情的少女!而月泽呢,为了安抚,全心全意地怜惜他!轻轻地吻他的额、颊,细细地拍着他的背,生怕他会碎掉! 伊心……比花还脆弱啊! 杨无痕脸色苍白。 此种脆弱,是你给的啊! 月泽啊月泽,你可知,你已经……无可药救了! 伊心无意地瞟了眼四下,那讨厌的人终于走了! 他暗笑在心里。 绝不允许有人抢他的哥哥!哥哥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休想抢走他! "咦,无痕怎么走了?"虽然疑惑,但很快的,他的心里又满是伊心。 娇弱的伊心,真该要好好的怜惜。当初,看到他站在阴暗处,暗自垂泪,那晶莹的泪,莫名的牵动着他的心。自那之后,他就不由自主的想疼惜他。只因,伊心很脆弱,故要好好保护! "哥哥,我肚子饿了。"伊心在他耳边呢喃。 "哥哥带你去用膳吧。"抱起他,向膳房走去。 一路上,仆人见了,全没诧异。自从大少爷注意起三少爷后,一切都变了!大少爷常会抱着体弱多病的三少爷走在庭院里。三少爷真是太柔弱了啊! "月泽,你怎么又抱着伊心?" 望向中年人,清月泽温和一笑。"爹。" 清老爷皱眉。"伊心,你已经十四岁了,怎还让哥哥抱着走?" 伊心缩在清月泽的怀中。 清月泽抱紧怀中的人,柔声道:"爹,你吓着伊心了。伊心还未用午膳,没力气走路。况且伊心这么纤细,老长不了肉,我看着心痛。您别责怪他。" 清老爷在大儿子的柔声下不得不放轻音。"罢了,快去用膳吧。" "是的,爹。" 清月泽抱着伊心向膳房而去。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清老爷又皱起了眉。心中,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仆人们摆好了饭菜,让伊心坐在大腿上,清月泽体贴地喂他吃饭。 "伊心,慢慢吃,别噎着。"细语在耳边不断,温柔的动作,体贴的表情。 这就是他要的! 伊心慢慢地咀嚼。 这样的哥哥,是他一个人的! *** *** *** "砰——" 案上的书尽数散在地上。 门口的仆人哆嗦着。 少年不断地喘气,将房中的东西全砸过后,仍不能浇灭心中的怒火。 可恶! 厉眼扫向门口的仆人,他大叫。"滚出去!" 仆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门槛。 一群无用的人! 他坐在凌乱的地上,盯着一堆碎瓷片。 "哟——怎么了?"华玉立在门口,讥笑。 伊心双眼无神。 避开碎片,华玉走进房内。 "真可怜……" "因为见不着哥哥,所以发脾气?伊心,你真当自己是大少爷啊!哥哥事务繁忙,这是理所不然的!呵呵,当初你为了不让他进京赶考而故意'生病',而今呢,哥哥即使呆在家中,也经常会为商业上的事不见踪影——你现在想用什么手段?" 华玉见他狼狈的样子,心中有着无限的快乐。这个少年,狡猾、邪恶,霸占着别人的哥哥五六年,真是不知羞! 即使她向哥哥告状,说他的不是,哥哥也不信。 "伊心那么娇弱,怎可能会做这样种事?华玉,你别欺负伊心啊!" 哥哥的心,已经被这少年侵蚀了! "伊心——华玉,你怎会在这儿?"匆匆地从外面赶来的清月泽一进房便见一室的绫乱与狼籍,而华玉她……华玉脸一白。"不是……" "你不用解释!"尽管哥哥用温柔的语气讲话,可是华玉感到全身寒冷。 "天啊!伊心,你怎么坐在地上,地上全是碎片啊!"急忙上前抱起娇弱的人,细细地检查,果然看到他的膝盖全是血,而伊心他……为什么双眼无神? 心痛!心痛! 无垠的心痛涌上心头! "来人!快叫大夫来。" 抱着伊心,走出房间,到客房去,在经过华玉时,他沉声道:"一会儿,你给我好好的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远去的背影,华玉整人虚脱了。 解释?解释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啊! 她可以解释什么? 她脸铁青。 伊心!! 你竟然…… 太可怕了! 她颤抖。 她不敢了! 她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惹他了! 大夫来了,细细地包扎好伊心的膝盖,并开了药单子。 "大少爷,这是药,一日三次,内服。" 清月泽坐在床上,怀中拥着脸色苍白的伊心,看着他包着白布条的膝盖不禁问。"刘大夫,可有什么药膏?" "咦?"刘大夫不解。 清月泽笑笑。"伊心自小没留下任何伤痕,此次破了皮,怕是会留下疤痕。我想是否有什么药膏可以退去这疤?" 刘大夫颇为惊诧,但还是开了药膏的名,好去药店拿。"大少爷,老夫想说句话,男孩子,留些疤也……" "大夫。"清月泽笑着打断他的话。"我只是不习惯在伊心身上看到疤,那会令我内疚的。都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伊心,才让他受了伤。" 刘大夫欲言又止,终是没说什么,摇头走了。 抱着伊心,他抚着他的颊。 "伊心?" 他没反应。 "伊心?" 他的双眼仍是无神。 清月泽终于感到不对劲了。 "伊心,你别吓哥哥……"紧抱着他,他贴着他的额。"哥哥回来了啊!你不会再让人欺负了!" 回答他的,仍是无言。 "伊心!" 清月泽慌了。 心痛,更是遍布全身。 "伊心!我的伊心,你怎么了?"轻轻摇晃怀中的人,怀中的人却像木偶。 "不——" 惊恐地叫声惊动了众人。 *** *** *** 从……没有见过发怒的清月泽! 在昨日之前,众人眼中的清月泽是个温文尔雅的、彬彬有礼且风姿高贵的翩翩美男子,带着温和的笑,仿若天神,纯洁、高雅,令人不敢高攀。 然而,昨日,因为三少爷的"失常",他发怒了! 依旧是高雅的,美丽的,但,全无了温和的气息!此时的他,全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俨如一个威严且可怕的复仇天神! 坐在高堂,冰冷如神,让众人莫不惊心。 "华玉,你到底对伊心做了什么?"冷冷的话语竟是出自那个平日总柔声细语的人之口。 跪在地上的华玉全身颤抖,更是泪流满面。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若你什么都没做,那伊心怎会如此?" "我真的…… 不知道啊! 我去找他时,他房里就是那个样子了!"同样垂着泪,哥哥却不会对她怜惜。 好恨! 恨那个人夺走了哥哥! "胡说!若不是你做的,他人谁敢如此做!你定是欺负了他!华玉,你是姐姐,怎可如此欺负自己的弟弟?" "我没有!"华玉呐喊。"我真的没有……" "月泽你……"清老爷想说些什么,却被清月泽所阻。"爹,你别护着她。华玉自视嫡出,所以自小便瞧不起庶出的伊心,您护着她,只会让她更恣意妄为!" "哥哥——" "别叫我哥哥!"清月泽沉声道。"你不认错,我就不是你哥哥!罢,其它我也不加追究了。你有十七了吧,同龄人早已为人妇了,明日我会帮你物色对象。" 一甩袖袍,他拂袖而去,最主要是担心伊心。 华玉全身冰冷,面如死灰。 清老爷叹气。"玉儿,你也该收敛了。罢,嫁了人,由你夫婿管教去吧。" "爹——" 再望向自己的娘亲与伊心的娘亲。她几乎晕厥!竟连自己的娘也——以责怪的眼神望她! 她感到,她的世界崩溃了! 伊心—— 你、好、狠! 第二章 伤害他的人,不可原谅! 吹着唢呐,敲着锣鼓,迎亲的队伍来了,又走了。 华玉,终于嫁了!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中,她嫁给了一个从未谋过面的男子! 而之所以这么快出嫁,全是为了……冲喜! 为伊心冲喜! 希望借着喜事,趋走邪气,让伊心恢复过来。 华玉,带着一颗含恨的心,坐上花轿,远嫁他乡了。 不知是否真的冲喜成功,伊心终于慢慢好转了。 清月泽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对待伊心更是宠爱有加。真是捧在手中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那种疼爱与怜惜,连天也会妒忌! "伊心,来,喝口参茶补补身子。你瞧,这一个月来,你又瘦了。"抱着羸弱的人,小心翼翼地喂他。 伊心偏过头。 "伊心?" "哥哥喂。"他道。 "哥哥在喂呀。"清月泽拿着羹匙。 "要……哥哥喂……"他盯着他的唇。 清月泽叹气。"伊心,你呀,身体复原了,哥哥……自然不能像前些日子那般'喂'你吃喝了啊。" 前些日子,他不动不笑,饭不吃,水不喝,无论如何也进不了食。他看着着急,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试着用……"要哥哥喂!"伊心表情坚定。 清月泽比以往更疼他了。只要他要求的,他全都会答应,即使再如何的不合礼数都会答应。 将参茶送进自己的口中,含着,低头贴上伊心那小巧而红嫩的唇儿。 伊心故意不开口,他不得不伸舌撬开他的小口,许些茶水自唇与唇之间的缝细中滑出。伊心终于张了口,让他将参茶吐哺给他。慢慢地喝着,就是不想他太快离开他的唇。 终于喝完了,他却不忘轻咬他的唇。 "伊心,别调皮。"只是宠溺地轻道,再度第二口。一碗参茶,就在吐哺中喝完。 晶莹的唇,留着茶汁。清月泽盯着他美丽的脸,柔柔地笑。忽然想起什么,他撩高他的裤管,直到看到洁白的膝盖上无一疤痕,才松口气。 来回抚摸他的膝盖,万分柔情。"伊心,以后别让身上留下任何疤痕,好吗?" "为什么?"微闭眼,舒服地感受他的轻抚。 "哥哥看着心痛啊!" "好。"伊心答道。 "真乖。"清月泽亲亲他的额。 "哥哥……" "嗯?" "我的背有些痒,可不可以帮我抓抓?"伊心皱着眉头。 清月泽见了,不忍道:"别皱眉,哥哥帮你抓便是。" 宽大的手,解开他的腰带,慢慢地探入衣服的深处,温暖的手,摸上光滑的小腹,缓缓地绕到背后,在他背后轻轻地抚摸,不敢抓,怕伤了他细嫩的肌肤。 "这里吗?" "嗯……"舒服地闭上眼,安心地贴在他怀里,享受着他在他背后给他带来的快感。 "整个背吗?"细细地摸着,生怕漏了一小块。 "嗯……不要停……"双手悄悄地滑进哥哥的衣内,环着他的腰,在舒服的抚摸下,他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太阳,渐渐西下。 抱着怀中的人,不知不觉中又度过一天。 唉!近日为了照顾伊心,真是无暇顾及其它。幸好生意上的事由爹撑着。 手,还留在怀中少年的衣内,他并不急着抽出,虽知怀中的人儿早已睡去,但他不忍惊动他,故手一直贴着他的背。 他真的好小! 尽管已十四岁了,但比起同龄人,伊心纤细了很多!十四岁的他,看起来像只有十一二岁!可能是自小体弱多病的缘故吧?这孩子,真让人放心不下,稍微不注意,便会夭折似的! 他无法想象要是伊心…… 不知不觉中,抱紧了怀中的少年。手来到他的腰际,他皱眉。好小的腰!简直可以盈盈一握了,轻轻一碰便会折断似的!一寸一寸地摸着他的腰,生怕会弄断。 怀中的人呓语了几声。 他笑,看着他柔和而细致的脸,不禁痴迷。伊心长得像二娘。二娘曾是金陵城第一美人,嫁给爹当偏房,的确委屈了她。不过爹人好,待她如正室。然而却因此惹来母亲的妒忌。但这并没有维持多久,爹发现后向娘陪了不是,一样宠爱着娘。以故,两位娘亲和平共处了。 伊心小他六岁,这个娇弱的弟弟总能惹他心怜。连华玉都没有让他如此心怜过!许是年龄差了六岁,加上他又是么弟,身体不好,所以特别宠爱他吧! 细细地吻着他的额、眉、眼、鼻、颊……然后来到……唇……他怔住了! 他怎会如此自然地吻他的……唇?! 难道是因为前些日子吐哺的关系?! 应该是吧? 他淡淡地笑了。 果然这这样的。 然后,他很放心地再次吻他的唇…… 伊心缓缓地掀开眼皮,感受唇上的温热。见哥哥闭眼着,在细细品尝他的唇,他眼中闪过一丝狡猾与邪气。 成功了吧! 伤害他的人,不可原谅! 即使是疼爱他的哥哥也一样! 那样不顾他,去了外地,将他一个人丢在家中。他气,更恼哥哥可以放心地弃他于家中! 要惩罚他最好的方法,便是……自我伤害! 他知道,他已成了哥哥的弱点了!只要他一有事哥哥就会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伤害了自己,更封闭了自己的心……看,哥哥果然为了他而发怒了!连最讨厌的华玉也被逼嫁了出去! 哥哥为照顾他,时时刻刻地抱着他,怜惜他!他已成了哥哥身体的一部分了! 但,这并不够! 他要融入哥哥的体内!成为他的全部!任何人也无法分开他与哥哥! 伸出小舌,顽皮地探到哥哥的口中。 清月泽一愣,离开他的唇,看到张开眼的他,他温柔地道:"吵醒你了?" 伊心伸着小舌。"舌头,痛。" 清月泽皱眉。"怎么会痛?是被之前的参茶烫着了吗?那热度对你果然是烫了些。" "痛,痛。"黑眸在积水。 清月泽看了好不心疼。"哥哥帮你舔舔。" 低头,含住他的小舌,在口中慢慢地怜惜着。 "唔——"小舌被完全含住,并与他口中的舌相缠相交。 哥哥……真的太好骗了! 许久,放开他的小舌,他微喘气:"还痛吗?" "不痛了。"伊心知道何为适可而止。因此他会慢慢来的!会慢慢地渗入到他体内,让他无法忽视他! 这就是他的目的! 自小见到这天神般的哥哥时,他便这么想了! 他想拥有……这个天神! *** *** *** "月泽,你来迟了。"杨无痕向白衣男子招招手。 清月泽微微一笑。"伊心缠得紧,好不容易待他睡了,才脱身来。" "哦,伊心的病……好些了吗?"前些日子听说伊心莫名其妙的病了,而华玉也急着嫁了人,他去送礼时没见到伊心,倒是看到华玉的娘亲颦了眉。 "好多了。那孩子身体就是差,无论如何进补还是那般瘦小,真担心他……" "嘿嘿,伊心有你这个哥哥护着,定会长命百岁的。"杨无痕打趣道。 "希望如此。"清月泽坐于他身旁。 杨无痕啄着清茶,望着茶楼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无痕,你今日约我有何重要的事?"清月泽问。 杨无痕转过头,摇着手中的扇子,笑道:"月泽呀,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我若只是找你闲聊,你不会拂袖而去吧?" "无痕,你何必……揶揄我。"清月泽苦笑。他的确有些不想来的。伊心虽然睡了,但不知何会醒来,若醒来不见他,他一定会哭吧? 见他神情飘忽,杨无痕无奈地叹气。月泽他,为了伊心会失去自我啊! "罢了,我说正事。"他起身,拉起清月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有事不能在这里谈吗?" 杨无痕神秘一笑。"这事……在这儿不好谈,我们换个地方。" 是什么重要而机密的事?见他一脸保密,清月泽只好答应了。 二人出了茶楼,绕过几天小巷,来到一座五彩缤纷的楼前。 "'春色盎然阁'?这是……"望着门匾,清月泽满脸疑惑。他怎不知城里还有这么一座楼? 杨无痕摇晃着手中的白扇,带他进入阁楼内。一进去,胭脂粉味便扑鼻而来,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娇艳女人涌了上来。杨无痕一一挡开,向老鸨密语了几句,老鸨立即带他们上了二楼,来到一个装饰华丽的闺女房内,向杨无痕点个头,就退去了。 杨无痕拉着一头雾水的清月泽坐于软堑上,倒酒,递杯。 "无痕……你……对这里似乎很熟悉?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清月泽打量着房间。这……好像是哪个女子的闺房? 杨无痕淡笑 。月泽以往苦读圣贤书,自是没时间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游玩。加上他满心满眼都是伊心,更无暇顾及其它,不知自己身处青楼是理所当然的。 须臾,玉器的"琤琤"声传入房中,只见一美艳绝伦的双十女子步入房内。一见房中的杨无痕,女子娇媚地一笑。"杨公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杨无痕扬眉。"无风自来啊。" 女子低低地笑。婀娜多姿地来到他身体,坐下,却看到房中的另一人,一呆。"这位俊公子是?" "我的好友。"杨无痕一把搂过她,笑眼对上清月泽错愕的脸。 看,这位好兄长在惊讶!惊讶于他毫无顾忌地将一名女子搂在怀中。 "无痕……"你怎么可以对一名女子如此……无理? 杨无痕抬起女子的螓首,低头一吻。"月泽,你放心好了,这里的姑娘不比外面的。你若喜欢,无论待她们如何都没关系。" "讨厌,说得人家多贱似的。"女子口中埋怨,但脸上笑如娇花。 清月泽完全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平日看来正经的好友,到了这儿,怎么就放荡了起来? 看他那个样子,便知他还没完全开窍! 杨无痕扯开女子身上的薄衣,露出她雪白的胴体。女子惊呼,但并不遮避,倒是清月泽闭起了双眼,汗涔涔。 "月泽,你不必躲开。"杨无痕拉过好友的手,迫使他挨近裸体的女子。 清月泽俊脸通红,即使平时处世从容,如今遇上这种事是全无主意。 "月泽,睁开眼,好好地看她!"杨无痕加重了语气。 清月泽听着他不同以往的声音,便缓缓地睁开眼,但看到女子玲珑有致的胴体,不禁一呆。 "看好了,这便是女人的身体!"杨无痕的手捏住女子柔软的胸脯,女子娇吟,并不因有两名男子看她而感到羞耻。 "你……想说什么?"女人……这便是女人的身体? 杨无痕一笑,不断地抚弄怀中女人的身体。"你看,女人的身体完全不同于男人的!男人没有女人细腻而雪白的肌肤,没有女人柔软娇小的骨架,更没有女人这丰满的胸蕾。"游走的手一路下滑,来到女子的两腿间,女子自动分开两腿,灵活的手立即探入其中挑弄着,女人呻吟出声。"男人的这里与女人的也不同吧?自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便有了男女之别,只有阴阳相交,才是顺了天道。月泽,你不觉得比起男人来,女人更适合你吗?" 清月泽口干舌燥,耳中听着无痕似解说又似警告的话语,眼中映着他那游走在女人身上的手,脑袋一片空白。 无痕他……到底在向他暗示什么? 见他发怔,杨无痕暗忖。他下的这贴药有用吗?之所以带他来青楼,完全是为了让他了解男人与女人的不同,更要他恢复正常的……性向! 没错! 他早已看出,月泽他迟早会陷于断袖之间! 拉过他的手,探入女人湿润的体内,女人娇喘,清月泽大变脸色。 "无痕你——"想抽回收,却被强硬压制。 杨无痕带引他的手指,在女人的体内抽送。"你感觉到了没有?上天造人时,是定构好的!男根女阴,两者结合,方顺了天道,若……龙阳之好,便是违了定律!" 清月泽全身冰冷。 一点一滴地消化杨无痕的话,渐渐地明白他为何说这些看似轻浮却正经无比的话! 龙阳之好!? 他吗? 对谁? 一张脆弱少年的脸浮上心头。他心一惊,猛地抽回手,退开身,脸色惨白。 "月泽,你对伊心……究竟是怎样想的?" 对伊心? 两舌相戏,无比亲密的拥吻,抱着纤细的身体,怜爱的疼惜。为他晶莹的泪心疼,不舍他身上留下疤痕……那种关系,早已超过了兄弟间该有的距离?! "不……"他虚弱地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伊心……是弟弟!是惹人心怜的弟弟!我待他好……是应该的!" "月泽,别自欺欺人了!那根本就不是兄弟之情!"杨无痕逼上前,强迫他承认。 清月泽一向温和的脸倏地冰冷,带着寒光的眼扫向杨无痕,沉声道:"你莫再挑拨离间了!你只是嫉妒我与伊心兄弟相亲吧?无痕,你并不是这般爱嫉恨的人,想不到你竟会……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今日之事就当不曾发生过!恕我无暇再陪你放荡,告辞!" 沉着脸,他决然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杨无痕。 怎会如此? 这不是他预料的结果啊! 本该认清自身的情感,本该从伊心身上清醒过来的啊!可是,月泽没有。 他该死的全盘否定了他这个好友! 伊心……在月泽的心中的份量,不可斗量啊! 难道……他无力阻止吗? 那即将来临的悲剧?! *** *** *** 出了"春色盎然阁",清月泽汗潸潸地倚在街道旁的墙壁上喘气。 他没错! 对伊心好,并没有错! 那不是龙阳之好!不是断袖之癖!伊心是他的弟弟,兄长爱弟弟是理所当然的!这不是什么畸形之恋! 太阳火辣,晒得人眼花。他以袖擦去额角的汗。他该回去了,伊心若醒来没看到他会哭的。 踩着无力的步子,向家里走去。 路上偶遇几名俏丽的女子,女子向他抛来倾慕之眼,他心中一凛。 对这种平常并不注意的事竟有丝丝异样。 女人…… 以往从未注意过女人! 这几年来,心里眼里全是伊心,不再有其他人了!然,再过些日子,他是否要娶妻了? 到时,便会有一个共度一生的女人出现?而伊心呢? 他将会娶妻生子的! 他与伊心,仅是兄弟之情! 仅此而已! 回到家中,急步向房内走去,看到依旧安详而眠的伊心,他柔和了眼。放轻步子走到床边,抚着他细腻的颊。 "女人的肌肤比男人细腻……" 他失笑。伊心虽然是男孩子,但他的肌肤较之女子来,丝毫不失其细嫩啊! "哥哥……"呢喃声响起,伊心睁开了双朦胧的眼。 "啊,你醒了?"清月泽将他抱起,搂在怀中。伊心的身子也很纤细柔软啊! 鼻间有淡淡的胭脂味,伊心皱眉,埋在兄长的怀中。哥哥……在他睡着的时候去哪里了?这味是女人身上才有的吧? "哥哥……一直待在伊心身边吗?" "……嗯。"清月泽清了清喉,应道。 骗人!哥哥骗人! "哥哥……"伊心搂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月泽一怔,微躲开。 伊心心中一凛。怎么了?哥哥怎会躲开他? "哥哥不疼伊心了?"眼一朦胧,雾气迷蒙,欲哭。月泽心头一紧,忙道:"哥哥哪里不疼伊心了?" "那……哥哥为什么要躲开?"小小的唇儿贴着他的,张开口,邀请他。 "伊心……"月泽呻吟,但还是含住了他的小口,将舌探入他口中,与他戏玩。 "唔——"伊心揪着他的衣。哥哥……为何热切许多?两舌在口中纠缠、紧贴、探索,比起以往更接近于情人间的吻! 快要窒息了,他方退开,怀中少年绯红了脸,柔软地倒在他怀中。 "伊心……"月泽喃喃。 天啊! 他……他竟无法放开伊心…… 伊心半眯着眼,瞟见月泽复杂的神色,心中冷哼。 一定,一定是什么人挑拨了他! 在月泽快要放开他之前,他一变位,两腿分开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身子紧紧贴着他的。 "伊心?"扶着他的腰,不明白他这是为何。 伊心咬着唇,突然汗涔涔。 "伊心,你怎么了?"见他痛苦的表情,月泽马上心慌了。 "痛,好痛——" "哪里痛?是不是肚子又痛了?"伊心是犯病了吗?该死!他竟没有注意到! 伊心摇摇头,小脸埋在他颈间。"哥哥……我好痛……" "哪里痛?哥哥看看?"天啊!他一副虚弱的样子令他心慌意乱。 伊心抓起他的手,怯怯地往自己的两腿间摸去——"这里……好痛……" 月泽当下怔住。 手掌下那热而硬的触感是…… "哥哥,怎么办……这里好痛……"伊心紧紧按住他的手,在自己的腿间磨着。 "什……什时候开始的?"月泽轻问。 "好些天了。"伊心不安地扭了下身子。"怎么办?哥哥,伊心会不会生病了?这里一直很肿痛。" 埋在他颈间的小脸泛着邪魅。 月泽深吸口气。 伊心……毕竟是男孩,而且……唉!这孩子有些早熟呢?可是,他这样子,对自己的欲望却不知所措。 他虽然已经二十岁了,但甚少会如此,即使偶尔犯痛,只自行解决。但伊心……伊心似乎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做为一个兄长,在这隐私方面应该指引的吧? "别怕,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月泽搂着他的细腰,拉开他的腰带,颤抖地褪下他的外裤及内裤,有些发热地握住他稚嫩的欲望之源。 "啊——哥哥……"伊心颤抖了身。 "别怕,哥哥帮你……揉揉……"月泽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事,从来不曾为别人做过。 "嗯。"伊心闭上眼,搂着兄长,完全的享受那灵活的指为他带来的一阵阵酥麻。 不断地揉捏,握住,上下滑动,每一个动作都使伊心呻吟。 "哥哥……不要……"在月泽耳边喘着气,对初次的欲望所带来的震憾还是无法承受的。 "伊心……"月泽吻他的唇,安慰他。"一会儿就过去了。" 手中的动作加快,伊心绷紧了身,两腿圈住月泽的腰,弓着身子,不断的摇头。"啊……啊……哥哥……唔……" 月泽怜爱地吻他的眼,将他紧紧拥在怀中,手下的动作飞快之至,令伊心跟着扭动腰,配合那律动。 "啊——啊——" 全身战栗、颤抖、蠕动,伊心在他手中终于释放了——乳白色的液体流出,积在月泽的手掌中。无力地倚在他怀中,伊心开始哭了。 "呜呜呜……哥哥……" 小猫般的呜咽声传入耳中,月泽心又慌了。"怎么了,伊心?" 伊心摇头,埋在他颈间,眼泪却扑扑而下。 "伊心,伊心?"怎么办?他……他为何哭? 望着手中的白色液体,他皱起眉。 "伊心,你……你再睡会儿吧。累了吗?"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这种情况,月泽将伊心放到床上。 见他要走,伊心立即拉住他,哽咽。"哥哥不要走!" "但——" "不要离开伊心!"他泪又多了许多。 没办法,只得掏出手绢擦了手上的液体,他上床躺在伊心的身边。伊心立即滚入他怀中,两腿紧紧夹住他。 "伊心……"月泽好气又好笑。 手抚上他的腰,发现刚刚忘了拉好他的裤子,掌下的肌肤一片粉嫩。不禁地,手抚上他的粉臀。 "哥哥……"伊心埋在他怀中,不断地磨蹭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扭动。 "别动了。你好好睡!"拍拍他的小屁股,倒不急着拉好他的裤子。 伊心乖乖不动,闭眼。 月泽叹气。 这……应该不算什么吧?只是在指导他而已! 想通了,便不再介怀了。 搂着怀中的少年,疼惜着。 对伊心,他永远也放不下吧? 第三章 "成亲?" 月泽皱着剑眉,望向父亲。 "是啊!你已二十了,早该成家了。" "这……" 窗外的墨竹"飒飒",月泽坐在凉席上,宽大的衣袍散了一地,披散的长发拖曳在身后,手肘支在小几几上,手中端着茶杯。圆形的窗,竹帘上卷,竹枝横窗,竹影映在席上,随风一阵摇摆。 成亲…… 父亲的提议是今早的事。但……他犹豫万分。他知道自己会成亲的,却……不是这么早! 成了亲,身边的人将会是共度一生的妻子,同床共枕的人亦会是那个身为他妻子的女人。 然而…… 温润的脸上添了几分烦躁。 并不想…… "哥哥……"睡意浓浓的呼唤声自内室外传出,月泽立即转过头。只见伊心睡眼惺忪,着一件白色单衣,披散着发,手里抓着被单,赤脚向他走来,被单拖曳在地上,衬托出他的脆弱。 "伊心……"他放下茶杯,伊心来到他身边,身子一软,倒在他怀中。松开抓被单的手,环上月泽的颈,小脸在他胸口磨蹭着,如一只撒娇的小猫儿。 "怎么下床了?不多睡一会儿?"伊心有午睡的习惯,每日必会睡上一觉,但他总爱缠着他一起睡。 伊心……真是长不大呀…… "哥哥……在想什么?醒来又不见哥。"伊心埋在他怀中咕哝,睡意又袭上他。 "来吹吹凉风。"调好位置,让伊心能更舒服地睡。 "哥哥不许再离开伊心……"低低地吟着,很快又去会周公了。 月泽宠溺地亲亲他的发。 真会依赖哥哥呀! 以后,他若成亲了,伊心怎么办? 唉—— 轻拍着怀中人的背,不断地轻吻他的小脸,并以颊磨磨他的。对他的呵护,似乎永远也不够。 风,吹进窗内,飞扬起他的发丝。 伊心…… *** *** *** "月泽,我听你爹说,你还不想成亲?"女子的声音自书房的门口传来,一眨眼,袅袅地走进一美艳的妇人。 高高的发髻,插满金钗玉簪,一身金银珠宝,显得十分的庸俗。 月泽从帐本中抬起头,看到来人,叫道:"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妇人略微责备。虽然对这个性情温和但威严不减的儿子感到十分自豪,但有时也会叹息。这个儿子……相当的不好掌握。 "孩儿想再过几年。"月泽请了坐,边收拾帐本边道,"现下孩儿刚接手父亲的家业,事务非常繁重,没有太多的时间顾及其它。何况孩儿年方二十,并不急于一时。娘不必担心,等孩儿二十有五再成亲不迟。" "这怎么成?"一听到他要到二十五岁方成家,妇人马上反驳。"成了家,亦不会妨碍到生意上的事。娶了妻,妻子会安分地呆在闺房中,你要如何,她管不着。想你爹二十时早已有了你,当时为娘我还不是安安分分地呆在房中等着你爹。" 月泽望向母亲。母亲虽有三十六了,但看来十分年轻。娘是个安分守已的妇人。嫁于商人,便认命了丈夫经常地外出。她不像平常的商人妇,每每丈夫出门时皆以泪洗脸。她却依旧舒适地过自己的日子,买些水粉胭脂,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娇艳绝美。 母亲……算是个异数吧? "再让孩儿考虑几天吧。"月泽终是让步了。妇人这才满意地扭走了。 月泽合上帐本,却再也坐不下去了。 步出书房,来到庭院里,棵棵松树挺拔如箭,向天顶着。 心中有股烦闷。 伊心一进庭院,便见到那道白影负手而立,仰望着天,宽大的衣,飞扬的发,似乎要随风而去了。 他叫:"哥哥——" 月泽转过头,伊心奔向他。 月泽伸出双手,口中道:"小心,慢慢跑。" 才说着,伊心一个踉跄,眼看要摔倒了,月泽冲上前扶住他倾斜的身子,顺势带他入怀。 "看,怎如此不小心?" 伊心咬牙。"脚……痛……" 月泽立即抱他进房,将他放在书桌上,扣住他的脚腕,脱去他的鞋看到脚踝上一片红肿,他锁眉。"该死,扭到脚了。" 伊心浮动雾水大眼。"很痛吧?哥哥去叫大夫。"欲走,伊心抓住了他的衣袖。 "不要!哥哥别去,陪在伊心身边……这样就不痛了。"小小的手儿拽着宽袖,充满了依赖。 月泽望着那又小而嫩白的手,心中升起一股无奈的怜惜。"傻伊心,扭了脚,不看大夫是好不了的。" "不要!不要!"伊心任性地摇头,精致的脸上透着坚决。 见他如此,月泽无耐,只得抱着他去看大夫。 看完大夫后,又抱着他回来,途中遇上了月泽的母亲。 庸俗女人在看到自己人的儿子抱着侍妾的儿子,不禁皱了一对斜飞入鬓的细眉。"月泽,你太宠伊心了。" 清月泽笑笑。"娘,伊心扭了脚,刚看了大夫。" 庸俗女人以精美的手绢擦擦嘴角,细长丹凤眼扫了下儿子怀中的柔弱少年。"这孩子长得像他娘。" 清月泽将伊心往怀里带了几分,宠溺地道:"是啊,伊心越长越像二娘了。" 女人甩甩小手绢。"不过,再如何像他娘,终究是个男孩子。" 伊心垂下眼,小手揪着清月泽的衣襟。 在清月泽还未作反应时,女人理理发,拖着长长的裙摆,袅然而去了。 回廊外,牡丹开得正艳。 月泽不多留,抱着伊心回房。 将伊心放在软椅上,清月泽半蹲着身子为他卸鞋。 华衣少年尊贵地坐在椅上,长长的青丝披散而下,铺满了肩和椅背,半抬高的玲珑小脚被一双皙白的手握着。 气息纯净如神祗般的青年半蹲在他面前,温柔地为他卸下丝履。 "哥哥……"伊心垂着眼,启动好看的嫩唇。"我……像女孩子吗?" 清月泽顿了顿,微抬头看向少年美丽的脸庞。伊心像女孩子?他侧首。美丽的伊心,如天神精心雕琢的一般,那精致小巧的五官能刹时吸引人的目光。 "哥哥……会将伊心当女孩子看吗?" 清月泽笑出声。"傻伊心,你是男孩儿呀!" 伊心掀开眼皮。 清月泽立起身,抱起伊心,让他坐在自己的膝上。修长的指温柔地梳着他滑柔的长发,感叹地道:"男子,要顶天立地,要娶妻生子,更要撑起一个家,所以,当男子也是极不容易的。" 娶妻生子? 伊心将脸靠在月泽的胸膛上,聆听着兄长有节奏的心跳声。 "哥哥要娶妻了?" "……嗯。爹娘都有提过,只是……"他并不想这么早成家。再过些时候吧,等伊心成人了再说也不迟。 "哥哥何时娶。" "这……"月泽抱着他,轻轻摇晃。"等伊心娶妻了,哥哥再娶不迟。" 这是笑话!等伊心要娶妻时,他多少岁了?何况爹娘他们更是不许的。 "当真?"想不到伊心却用认真的表情询问他。月泽一愣。 "当真吗?"伊心双手绕在他的脖子上,附在他耳边轻问,低垂的眼中流转着诡异的光。 娶妻? 他会让他如愿吗? 哥哥……是他的! 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抢走他! 就算是哄哄他吧?清月泽轻点了下头。 伊心笑出声,调皮地道:"如果伊心都不娶妻,哥哥也不能娶妻了。" "到时……" "到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那在一起也不错。"清月泽跟着笑。 温馨的室内,洋溢着愉悦的笑声。 *** *** *** 谈笑风生很容易,但游戏人间却是不易的。 看似和睦的大家族,谁也不知其中竟也暗藏玄机。 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空,卷起竹帘,华衣少年倚在窗边,翻阅手中的手。 清月泽毕竟接管了父亲的家业,每日事务缠身,不可能时刻陪在伊心身边。尽管伊心粘人,但还不至于随时都想粘在月泽的身边。在他工作时,他也只能一个人窝在书房里看看书。 由于自小由清月泽教他读书写字,所以他不曾进入私塾,也不曾请过夫子来教他。清月泽之于他是兄长,更是恩师。伊心很聪明,从小便伶俐异常,遇到问题一点就通。故而,他虽仅十四,但知识非常的渊博。 微风抚过,扬起他披散的发丝,少年以手抚开额前的发,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展开,划出一道弧形。 门口脚步声传来,他顿了顿,注意力依旧在书本上。直到进门的美妇人出声。 "伊心……" 少年从书后移出半张脸,望向不远处那二十多岁的美妇人。 美妇身材娇小,面如美玉,气质如兰,婷婷地立地那儿似一幅仕女图。 "娘。"伊心放下书,乖巧地唤了一声,那张相似于美妇的花容展出一抹温顺的笑。 美妇莲步走至他身边,看到伊心气色红润,神采奕奕,微拢的柳叶眉缓缓的舒展了。 "听下人们说,你的脚扭伤了,娘知了担心死了。现下伤势如何?"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伊心亲热地拉母亲在身边坐下。"哥哥带我去看过大夫了。" 美妇一听是清月泽带他去看了大夫,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多亏大公子呀!" 伊心窝在母亲的怀中,笑。 美妇揉着他的发丝,沉静了几分。 "伊心……" "嗯?" "要……把月泽抢过来哦。"美妇漾出春日般的笑,笑中带着柔和,使人看了会被摄了心魂。"只有把月泽抢过来,世界便是你的了。" 伊心歪着小脑袋,大而迷蒙的眼瞅着自己的母亲。 美妇以把划了下他的小翘鼻。"一辈子的占有哦。" 伊心似懂非懂,迷糊的小脸冒着问号。 "只要月泽一辈子都不娶妻,他便是你的了。"柔软的声音,使人怀疑话的含义仅是表面上的玩笑。 伊心垂下眼,点头。 得到承诺后,美妇如一只翩翩的蝴蝶,飘飘然地离开了。 伊心松散地靠在窗边,手上仍拿着书,但心思已不在书上了。 自私的女人啊! 外人看来,清家两房和睦相处,清老爷待两房平等。实则不然! 在不为人知的暗中,妻与妾做着不光明的斗争。正房自恃大儿子受丈夫的重视,家中产业大多数交至大儿子手中,将来是高枕无忧了。偏房的儿子明显处于弱势,若不是正房的儿子对偏房的儿子极度关爱——偏房早已立不住脚了吧? 但,这种重视能有多久? 再来个一两年? 当各自成家,各自娶妻后,家产如何分?丈夫对谁较重视?依目前的局势看,正房明显占了优势。 母亲…… 一个曾被喻为金陵城第一美人的她,成为人妇后,依旧脱不去那争宠的命运! 可怜! 伊心扬起邪笑。 不用她点明,他照样会将那个天神般的人占为己有的! 这个自私的女人! 曾为他这个儿子想过? 把月泽占为己有? 他不是姑娘家呀!而他的母亲,为了自己将来的幸福,竟对儿子说:"把兄长占为己有。" 任何人听了这话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吧? 其实,哥哥已差不多是他的了啊! 他会像水蛭一样,一点一点地钻入哥哥的血液中,使他们彼此不分!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只为自己! 而可怜的哥哥还被蒙在骨里吧? 在哥哥的世界中,有个好父亲,贤慧的母亲,美丽和蔼的二娘,可爱的弟弟。如编织的梦一样,一切丑陋都远离,剩下的,只有那让人羡慕的美好! 真是天真啊! 如果…… 他蜷起腿,将脸贴在膝上。 如果把这份美好打破了,哥哥……会变成怎样呢? 突然地,好想知道结果呢。 望着窗外渐渐西下的红日,他喃喃。"哥哥会变成怎样呢?"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颀长的身影背着橘红的光立在门口,夕阳从门外泄进,使幽暗的房间镀上了一层金色。 窗边的少年缓缓地转过头,在看到那似乎是从天而降的男子,渐渐地展出了一抹花儿也为之失色的笑靥。 "哥哥,你回来了?" *** *** *** 难得偷个闲,和蔼的大哥带着弟弟去逛街。 金陵城,又叫石头城,当朝开国天子将金陵城做为京城,多少王孙贵族会聚一堂,多少风流才子美女佳人在此相会,编织一段段催人泪下的凄美爱情故事。 繁华的街道,喧哗的人群。 一派的喜气洋洋。 快过年了,街上的百姓为即将来临的新一年准备着。 伊心被清月泽扶着下马车。人潮激昂的地方,马车行不通,只能徒步而行。 伊心以袖扇扇四周混浊的空气。 他讨厌人多的地方! 若不是有哥哥相伴,他是不愿出门的。 热枕的大哥手拉着弟弟,穿梭在人群中。大街上,这对光彩照人的兄弟在出现的刹那间便成了众人的焦点。 "伊心,喜欢什么只管对大哥讲。"月泽扬着开朗的笑。阳光下,那笑绚丽了起来。 伊心昂着头。 他喜欢的——只有一个。 "难得今天出来,多买些礼物做过年的礼品,如何?" 衣服、靴子、发带、丝履、饰物……伊心望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品,暗自摇头。 这些,他的柜子里已多得放不下了。然,他没有拒绝,任那个宠溺自己的兄长为自己买下一堆一堆的礼品,打包好后,由身后的数名仆人抱着走。 逛得有些累了,两人找了间茶楼,沏杯茶顺便歇歇脚。 正在兴头上,眼前出现了一条颀长的身影。 "月泽,近日好可?"扬着和气的笑,杨无痕大大方方地挤上两兄弟的桌。"那日一别,咱们可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清月泽顿住手上的动作,手中的茶杯贴在唇边,漂亮的星眸瞟向杨无痕。 自从杨无痕带他去过青楼并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他已好几个月不见他了。 虽然生他的气,但过几日也就罢了。 毕竟,他是个好脾气的人。 杨无痕这才偷偷松了口气。虽然早清楚这位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一向温和,不会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生气,但一扯上伊心就不一样了。他以为自上次的事后,他们将断绝关系,但依现在的情形来看,月泽已不在意之前的事了。 "今个儿好兴致呀?"展出阳光般的笑,尽量活络气氛。"难得伊心也出门透透气。" 伊心捧着茶,垂首。 "快过年了,带伊心出来为他买些喜欢的礼物。"月泽啄着茶,问。"你呢?" 杨无痕瞥到另一桌上几个仆人,发现那桌上堆满了大包小包,再看向这"爱护"弟弟的兄长,不禁在心中唉声叹气。 月泽他……没得救了! "我嘛,随便走走啦!嫌家里闷啊。"事实上是家中老父整日在他耳边念着要他娶妻,他嫌烦,就逃了出来。 他才二十,便要被一个女人绑死了,岂不怨冤哉?可他不去考功名,整日游手好闲,难怪老爹要催着他成婚了! 唉,人大了,就是这般不好! 他瞄瞄月泽,本想问问他可有被催婚,但想到伊心在一边,到口的话又吞回去了。 还是不要贸然开口的好。 由前次的教训可知,伊心——才是那个影响月泽最深的人!只要伊心不允,月泽是不会成婚的吧? 丧气地端着茶杯。 做为朋友,他……已无能为力了?只有祈求,将来总会好的!但他知道,这种想法是自欺欺人! 可,能怎样呢? 在他游神期间,月泽等人茶喝得差不多了,准备出茶楼。杨无痕回过神来,匆匆结了帐,死皮赖脸地跟着要一同作伴逛街。 收到伊心那利剑般的眼神,杨无痕扯着脸皮假笑,当作没看见。 如何?再怎么样你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柔弱,手无缚鸡之力,顶多流几滴眼泪和向兄长撒娇!说到底,你毫无力量可言啊! 在收到杨无痕几近嘲弄的笑后,伊心寒了眼。 那种刺目的笑——是何用意? 想怎样? 暗中稍稍占了上风的杨无痕在与清月泽聊天时,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那笑感染了不知情的清月泽。 "无痕,你似乎特别高兴?" 杨无痕甩甩袖,但笑不语。 因为他突然发现,那孩子,仅是个孩子罢了。 疑惑他的故弄玄虚,想说什么却被一只小手拉住,走不了路。 "伊心?"他转过头,不解地看着立在原地的伊心。 伊心手拉着兄长的手,头偏向左侧,目光落在一旁客栈的门口。 月泽和杨无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名落魄男子被几个伙计围殴。 "没钱?没钱还死赖在咱们'青龙客栈'?也不打听打听,'青龙客栈'是什么地方?凭你也能住?"伙计边踢那男子边念念有词。 那落魄男子蜷缩着,不回手,不啃声,默默地承受着殴打。 清月泽看不过去了,带着人上前,轻问。"怎么回事?" 伙计一开始还未在意,但渐觉得突来的声音耳熟,这才回头一看。 "啊?大……大少爷?!"在看到清月泽天神般的模样后,四个伙计全傻了眼。 "怎么回事?"还是轻轻地问,但语气中掺了丝丝威严。 一个伙计机灵地回道:"回大少爷,这个男子已身无分文了,仍死赖着不走,所以掌柜要小的们撵他出去。" 清月泽微一蹙眉。一旁的伙计看了大气也不敢喘。"青龙客栈"是清家在金陵城开得一家名气极大的客栈,没几个钱一般人是住不起的。由伙计们口中得知,这落魄男子是三个月前住进客栈的。当时他有钱,住的是上房,可不知何故,渐渐地穷困了起来,整日在房中酗酒,时间一长,钱财渐无。没钱,自然不能再住店了,掌柜的要求他退房,他死赖着不走,于是伙计们才拖他出客栈。 "那……也不该围殴他啊!"清月泽低叱。 伙计们自知理亏,垂着头不敢回应。清家的大公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近半年来,他在商场上渐露的锐利锋芒是有目共睹的!他看似和善且尊贵,但应有的威严是丝毫不减。 清月泽上前,想扶起那蜷缩的人,但手一紧,发现伊心拉着他。 "会脏了手。"伊心轻轻地说。 月泽淡笑,柔声对伊心道:"伊心放开些好么?" "哥哥……"伊心拉着他的手,不让他上前。 月泽稍一用力,将他拉入怀中,带着他一起上前,伊心百般不愿,却无法阻止月泽去扶起那浑身酒臭的落魄男子。 一旁的人看了,皆叹息惊讶。 好个清家大公子呀! 果真是心善啊! "这位公子,你还好吗?"清月泽扶着满身是伤的男子,伊心缩在他怀中,对那落魄男子尽是嫌恶。 落魄男子嘴角於青,肿红着眼,蠕了蠕唇,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清月泽皱了眉,他回头对身后的仆人道:"将马车赶过来,我们回府。" 倒吸的气在四周响起。 杨无痕摇摇头。月泽啊,善良过了头! 在清月泽回头的空档中,伊心锐利的眼盯着这满身酒气的男子。突然间,那男子似乎睁开了眼,而那露出的眼睛中仿佛如剑般的闪着犀利的光。 伊心扑捉到那一闪而逝的光,微愕。 缓缓地,他又笑了。 第四章 快过年了,寒冬的银雪铺白了一片大地。 诺大的院子里,铺了一层银被,枝头的白雪在雪后的阳光照耀下,银光闪闪。 窝在多层被褥铺着的软椅上,脚下是一个散着热气的暖炉。伊心身着柔软的毛绒皮袄,青丝随意地散着,苍白的脸衬着雪白的皮袄更显得皙白了。小小儿的,蜷在软椅里,双手套着手套,搁在肩窝里,微微颦眉,显示出他的不满。 "龙一,你再去看看,哥哥会议结束了吗?"软软的声音中透着埋怨。 被唤为龙一的人立在隐蔽的柱子后,若不是那影从柱子后拖曳而出,真怀疑他仅是一团空气。 龙一,几日前由清月泽从"青龙客栈"带回府的落魄男子。当初将他带回府后,清月泽竟好心地让他住下,并让他成了伊心专属的随从。从龙一口中得知,他是一个跑江湖的,有些武艺,年约二十五,杭州人氏,姓龙名一。很粗浅的背景,但清月泽没有再问下去。可怜他身无分文,并无去处,就留他在府中做侍从了。 从柱子后缓缓步出,龙一的相貌渐渐显露。 这绝不是一个做侍从的人! 第一眼看到他的人,会被他那不凡的气质与不俗的容貌所吸引!当初由于他一身落魄,披头散发的,看不出他原本的面貌。而今理清出现在众人面前后,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震惊。 星眸如黑夜,深沉不可测,俊逸的五官流露出幽幽的气息,挺拔的颀长身材,极富弹性,虽一身侍从装扮,但仍掩不去他清雅不俗的气质! 他不适合做侍从! 然,他做了,没有怨言。 平静地看向软椅上娇小的少年,他点点头,举步向门口走去。 这已是第五次了! 打从早上清月泽在会议楼召开一年一度主事会议后,窝在房内的伊心每隔一个时辰就差他去会议楼看看。 一个爱粘兄长的弟弟! 一出门,寒风袭来。 衣着稍显单薄的他无畏迎面而来的寒风,迈开阔步直往邻院的会议楼走去。 伊心缩成一团。 讨厌! 讨厌哥哥有一大堆的事务。 尽管用不光明的手段将哥哥留在家中,但如华玉所言,即使呆在家中,哥哥也有忙不完的事! 每日一醒来,哥哥从他身边起床、着衣,匆匆地去办公。晌午回来陪他睡一会儿午觉,之后又投入工作! 日复一日,哥哥在他身边的时间极少。 厌恶! 对这样的日子感到厌恶! 他要哥哥每时每刻都呆在他身边! 但,他并不天真! 哥哥之所以忙里忙外,全是为了清家。 清家人口众多,主仆加起来足有五百余人,为了养这五百余人,哥哥方出没在商场,为清家赚钱! 如果什么事都不做,哪有安逸舒适的生活? 抽了手套,耐着寒气从一旁的几上拿起一本书。 实在无聊得紧啊! 快过年了。 过了年,他便长一岁。 十五…… 应是少年了? 渐脱离能向兄长撒娇的年龄。 然而,并不想那么快地长大呀!只要还年少,就可以向年长于自己的兄长撒娇,要求任何事!即使是赖在他身上,兄长仅一笑置之。 门被打开,龙一回来了。 看到他单身独来,便知清月泽还未开完会。 一团火从心中燃起,伊心将手中的书狠狠地甩出,书被无情地甩在地上,落在龙一的脚前。 龙一抬头,望向那软椅上的少年。 因生气而绯红的脸,小唇儿紧抿,黑眸中射出两道寒光。 龙一微微一愕。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凶狠的眼神!? 在收到龙一错愕的眼神后,伊心缓级地扬起笑。 "龙一,过来。" 龙一依言走近他。 伊心支着下巴,示意龙一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既然哥哥还未回来,咱们先说说话吧。" 龙一点头。 伊心换了个姿势,支着头,盯着龙一。"龙一家中还有其他人吗?" 龙一震了震,摇摇头。 伊心以指一点他的额,笑嘻嘻。"骗人。" 龙一不闪不躲,目光如炬。 "我最擅长观察人的神情变化了,一点点细微的转化都逃不出我的眼。面对我,你最好实话实说。" 龙一凝下眼,似乎对这个不足十五岁的少年感到不可思议。 伊心嫌恶的撇撇嘴。"我最讨厌那些虚情假意的人了,表面上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实则是个阴险小人。" 见龙一不语,伊心低叱。"你是哑巴不成?" 龙一怔了怔。 伊心扬起下巴。"别一副木讷的样子!你根本不是这种人!哼!" 龙一笑了,渐渐地,一股邪气自那笑中扩散而出,清但慵懒的声音自他口中流泄而出。"小公子好眼力。" 对突来的转变,使伊心轻微错愕,便很快地他从鼻孔中哼出两团气。"装模做样!只有我那好心过了头的哥哥才看不出来。" "清月泽吗?"龙一的脑中浮上一张和善而高贵的脸。一个被光宠爱着的男子,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点污秽,唯有那道道明亮的光刺得人眼不开眼。 初次见面时,那绚丽的光明让他眩晕了好一会儿。 如神祗一样的男子,高不可攀! 纯洁、澄净、温柔、高雅!仿佛不像是世间的凡人! 突然,左颊被一道不轻的力道刮到。 他惊愕地偏地头,望向软椅上的少年。 少年扬着左手,挑高了眉,从眼缝中倨傲地睨着他。 "谁——许你直呼主子的名?" 清清脆脆的声音中,显示了无限的占有。 占有?! 龙一怪异地看着少年脸上渐露的占有欲。心口那怪异之感逐渐扩大,扩大到内心深处,勾起了深埋在心中的黑暗。 弟弟……对兄长的占有? 刹那间,诡异的气氛缭绕在两人之间。 伊心放下手,懒懒散散地坐着,支着下巴,望着紧闭的紫檀门,墨黑的大眼内燃着不为人知的火焰。 "哥哥——是我的!" 寂静,飘浮在空荡的房内。 **** *** *** 这一天,清月泽到月上柳梢头才回房。 一进房,便看到软椅上那昏昏欲睡的小人儿。月泽怜惜地叹气。急步走至软椅前,将椅上的小人儿抱在怀中。 被轻轻移动,伊心从昏睡中幽幽醒来。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将小脸深埋在兄长的怀里。 "哥哥……"咕哝着抓住兄长的衣襟。 清月泽宠溺地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 四周打量,没看到龙一。 "龙一回房了吗?" "嗯,我叫他下去的。"打个呵欠,由着兄长抱他上床。 "怎么不先睡?"坐在床上,让伊心靠在怀中,为他解开身上的袄子。 伊心慵懒地任他为自己脱衣,倏来的冷气令他清醒了几分。" 我要等哥哥。" "傻瓜,哥哥早上不是说过了,今天一天都要开会吗。"见他缩在自己的怀中,他快速地褪了各自的外衣,揽着他坐进被中。 刚进被中,依旧冰凉,但借着人体的温度,被子内渐渐地暖和了起来。 月泽握住伊心的手,放在口边呵气。伊心真是太瘦了,身上没几两肉,手脚冰凉冰凉的,穿再多的衣服,体温还是偏低。 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头靠在兄长的胸膛上,满足地缩在兄长的怀中。"哥哥不在,睡不着。" "唉……"淡淡的叹气在耳边划过。 "再过几日,伊心就十五了。"清月泽感叹地道。 "伊心还是哥哥的伊心。"怀中人磨磨他的小脸,咕哝。 "这个自然。"月泽环着他,让他半覆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十五岁不再是小孩子了呢。伊心要学会独自睡眠才行。" 独自? 少年一震,仰起头,晶亮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兄长。"哥哥……"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明年就为你在隔壁布置房间,以后你就睡那儿。" "不要!"几乎是立即的,伊心大声地反驳。 "伊心?"月泽惊讶,惊讶伊心激烈的反对。 "不要……不要和哥哥分开……"雾水一浮,欲哭。 月泽见了,心疼到骨子里了。"呀,伊心,伊心,别哭呵!""哥哥……不要伊心了吗?"小小人儿,偎在哥哥的颈间呜咽。 "啊,怎么会呢?哥哥怎么会不要伊心?"月泽紧张了。他最怕伊心的眼泪了!伊心一哭,他的心都揪在一块了。 "那哥哥为什么要分开伊心?"埋怨的话儿低低地诉说着。 月泽无可耐何,使伊心和他面对面,心疼地以唇吻去他挂在两颊的泪珠儿。 "哥哥也不想呀!但爹娘说过好几次了,我想想也是,伊心快要长大成人了,日后若还和哥哥睡在一起,别人会笑话伊心长不大的啊!"月泽柔声地哄着他。 "长不大就长不大!"伊心嘟嘴,逗笑了月泽。 "真是孩子气。"不禁地亲亲他微嘟的小唇儿,突然一怔,盯着那红色唇儿发呆。 "哥哥?"伊心疑惑地望着发愣的兄长,犹挂着泪的脸在幽暗的光线下发着晶莹的光。 "伊心……"月泽有些沙哑地喃喃。"……不要长大……" "咦?" 月泽低头轻啃他红粉的唇儿。麻麻的感觉在唇上扩散。伊心张开了口,月泽很自然地伸舌进去。 无意识地,抱着怀中的孩子,竟深吻了起来。 柔嫩的小舌相触,缠绕,捧着头,急切地吸吮,仿佛嫌不够,变换角度,深入地吻着。 今晚的月泽有些怪异。 纠缠了许久,方放开彼此,伊心绯红了脸,无力地靠在他怀中,急促地喘着气,月泽复杂地凝视他因情欲而散发着独特气韵的小脸。 口内,仍有伊心的清香。 抱着少年,他闭眼。 思绪渐渐地回到几个月前的那天——杨无痕带他去青楼——女人皙白的身体,柔软的身体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伸出手指,凝视。 当初,这手指曾——进入过那女人身体…… "哥哥……"伊心虚弱地呼唤。 月泽回过神,发现伊心在冒冷汗,急问:"怎么了?" 伊心不安地扭动纤细的身体,揪着月泽的衣襟。"痛……" "咦?"月泽逐渐会意。 伊心他…… 他暗暗自责了起来。 不该的! 兄弟间再亲,也不可…… 唉! 矛盾啊! 亲伊心,吻伊心,抱伊心,搂伊心,已成了一种习惯了! 一种可怕的习惯! "哥哥……要……"抓住兄长的手,往自己的下腹摸去。 月泽怔怔。少年痛苦的表情入了眼,他的脑子便不能思考。自动解开少年的腰带,手伸进他的裤内……在受到安抚之后,少年满足地喘着气。 这是第几次? 为伊心安抚他的欲望,几次了? 每每过后,自厌了起来。 作为兄长,竟如此抚弄自己弟弟的欲望…… "伊心,以后……自己来吧。"他泛出冷汗,在伊心得到解放后,喃喃。 顺着气,伊心摇头。 "不……要……" "不许任性!"月泽感到自身也燥热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由哥哥来?" 似无邪天真的问话问住了月泽。好像在说,以前都可以,为什么以后不行了?本来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却被莫名其妙的制止了? 哑口无言! 身子火烫火烫的! 一咬牙,揽住伊心,拉好被子,粗声粗气地道:"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无言地被揽入怀中。 絮乱的呼吸,渐渐平息。 缩在月泽的怀中,伊心睁着大眼。 *** *** *** 冬雪渐融,春日煦暖。 初春的空气有些湿润,冬日的寒气未退,身着裘皮大衣,缩在阁楼窗口,享受着阳光,闲适地翻阅《史记》。 无心于书上,幽暗的眼不时地飘向楼下院中的凉亭内。亭中,两条俊逸的人影正在畅饮美酒。伸出纤细的手指,点在唇边,轻轻启口,含住手指头,少年的表情一片冰冷。 "小公子,在看什么?"带着戏谑的语气,龙一微微接近窗边的华衣少年。窗边的人压下秀眉,一转眼,犀利的目光如剑般射向龙一。对少年那几近嫌恶的眼神视而不见。若无其事地靠近窗边,往下一看,清楚地看到亭子内谈笑风生的两名男子,龙一扬起嘴角,转眼望向一旁的少年。 "看着是不能占有的。" 伊心顿下翻书的动作,抬眼。 龙一背靠在窗台上,风吹着他不羁的乌发。"小公子,你可知,占有是如何占有的?" 伊心挑眉。 龙一一笑。"整天缠着对方,要求对方每时每刻都呆在自己的身边?一起睡,一起用膳,占用对方每一天的时间?" 他伸出手指,摇摇头。"这些……只是小孩子的幼稚行为,到头来,被抛弃的只会是自己。" 伊心抿唇,双眼锁住龙一。这个男人,绝对的表里不一,在清月泽面前一套,在他面前又是一套。 他全身上下充满了谜,让人摸也摸不透。 窗外的笑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视线立即调向亭内。 亭内的两人,分别是清月泽与杨无痕。 这该死的杨无痕! 早上来拜访清月泽至现在已有两个时辰了,哥哥陪着他谈闲话也有两个时辰了。 而他,靠在这窗台上,锁着他们两人亦有两个时辰。 新年,春意初现,所有一切都焕然一新。 他,长了一岁。 十五,该是趋向成熟的年纪了,应了清月泽的话,他与他分房睡了。 怨恨,在心中积累! 首屈一指的是爹和大娘! 如果不是他们在哥哥耳边煽风点火,哥哥也不会要求他和他分房的!所以,这都得怪那多管闲事的两人! 忿恨,在心中盘旋。 哼,他会叫他们好看的! 一旁的龙一见他露出狠毒的表情,不禁邪笑。这小公子,虽然年纪尚轻,但绝对是个狠角色。 活了二十五年载,接触过多少富家公子,但有哪个像他这般的深不可测?是什么将一个该是天真无邪的少年变成深沉到可怕的阴谋者? 不过,即使如此,与他……无关!不是吗? 他玩笑地看着眼前这个想占有兄长的少年。 "怎样才算真正的占有?"伊心喃喃。就算把哥哥锁在身边,仍不能填满心中的空虚。 他,想把哥哥怎样的占有呢? "掳夺!"龙一诡异地一笑。"掳夺他的一切。" 伊心倏地抬头,首次,深沉的双眼中浮出疑惑。 龙一双手一撑,将他扣在自己人的两臂间,微微伏下身,双目转到亭内一条清雅的身影上,开启薄唇,一字一字地道:"掳夺他的身、体以及他的思、想!" 少年的身子一震,睁大了眼,惊讶地直视前方。 龙一俯在他耳边,无声地说了几句。 伊心惊讶的表情渐渐地转为奇怪,再由奇怪转为狐疑,最后归为平静。 偏过头,灼热的目光射向亭中,他露出无害的笑。"只要这样做,就是'占有'吗?" "没错!" 伊心展开颜,一扫几日来的阴霾。 "那么,我就'占有'他吧——我的亲哥哥……" 扬起眉,少年笑得纯真。 *** ****** **** 推开房门,垂下肩,一身的疲惫。 "哥哥……"轻轻地呼唤今他抬起头。 朦胧的灯光下,纤细少年身罩一件乳白色单衣,青丝披散在身后,慵懒地倚在椅上,昏昏欲睡。 "伊心?"清月泽甩甩头,不敢相信在自己的房中看到伊心。 "哥哥——"伊心揉揉眼,挣扎着从椅上立起,月泽见他睡眼惺忪,三步做两步走向他,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子,伊心顺势倒入他怀中。 "伊心?" "呵——"伊心打个呵欠,精神算是回来一点点。"好晚,哥哥这些天都这么晚回房吗?" 月泽将他按在椅上,自己坐在一边。"近来爹爹渐不管事,许多事都得由我出面了。" 伊心咕哝了几句。 "伊心……怎么在哥哥的房里?" "等哥哥啊。"伊心将腿收到椅上,把手肘支在桌上,微微垂眼。"自从春节过后,我们分了房,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 听出他言中的失落,月泽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是啊,自分房后,他与伊心就不常见面了。早晨一睁开眼,少年迷茫的睡脸不再入眼,每每空虚地起床、着衣、洗脸、用膳,然后去办公,夜幕降临后,拖着一身的疲惫倒在床上,孤枕难眠。 "伊心……"受不住心中的纠痛,他伸开手,柔声道:"到哥哥怀里,让哥哥抱抱。" 伊心微微惊讶,但很快地挨近月泽,双腿一跨,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颈。 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月泽抱着伊心,细细地拍着他的背。 人体的温度温暖了彼此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肌肤下的悸动。 伊心将小脸埋在兄长的颈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啃咬。月泽笑着躲开。"伊心,别顽皮。" 伊心伸出嫩舌,舔着他颈上的动脉。 丝丝异样的触感在心中升起。 "这几天,伊心在做什么?"月泽宠溺地揉着他的发,深深地吸着伊心特有的清香。 "在看书。"伊心微推开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映着朦胧的灯光流转着一道莹莹的光。 "看些什么书?" "什么书都看一点。"伊心将酒杯移至自己的唇边,打算一饮而尽,月泽眼明手快地阻下。"伊心,不可喝酒。" 伊心嘟嘴。"可是我想喝。" "哪里来的酒?"月泽皱眉。他才没几天看着他,他便开始沾酒了? "我叫龙一买的。"伊心轻轻扭动腰身。"是好酒,不伤身的。龙一说,这酒有提神的作用。" "酒能提神?"月泽不信。 "喝喝看便知了。"伊心将酒杯移到他的唇边。"哥哥……" 月泽无奈地任由他喂自己喝下这杯醇香的酒。 的确不同于一般的酒。不烈,有着甜甜的桂花香味,一入口便使人不由自主地往下咽。然而,酒下肚后,突有一股热气自肚内腾起。 他蹙眉。肚中的热气一波一波地下涌,一直达到不知明处? "如何?"耳边少年带盅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令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抱住他。 "哥哥,我有些想睡。"伊心轻轻地说。 "那……今晚睡这儿吧。"脱口而出。 "好——" 月泽抱着他进内室,抚开半垂的床帐,将纤细的少年放在白色的被褥上。 少年以优美的姿势躺在床上,微微弓着身子,青丝散满了枕头,衣襟有点敞开,露出弧度美丽的锁骨。 月泽不禁吞吞口水,望着床上的少年发怔。 双眼突然朦胧了起来,竟将床上的少年看成了一个体态优美的少女?然而这"少女"竟有一张伊心的美丽脸庞!? "哥哥?"伊心坐起身,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月泽甩甩头,将脑中突来的遐思甩掉,脱了外衣和鞋上床。但才一抬头,却看到伊心全身赤裸。 "伊心?!" 伊心纤细的双手搭上月泽的颈,从他的领口探入衣内,摸到锁骨,一扯,扯开了兄长的单衣,露出他皙白的身子。 "伊心,你……"手抓住伊心的手腕,阻止他再做越轨的事来。但伊心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将他推倒在床上,赤裸的身子趴跪在他身两边。 想反抗,但体内的热气一阵骚动,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在疑惑的情况下,长裤被伊心褪下了!他与他,一样的赤裸! "做……做什么?"他艰难地开口。 伊心抚开兄长额头的发丝,细细地吻他的眼。身下这具赤裸的身体,完美无瑕,是上天最精细的雕琢! "哥哥……"他贴着他,在他耳边喃喃。"……你要我吧……" "伊心……"啊?到底怎么了? 伊心抬起头,晶莹的泪从眼中滑下,那泪划过他无瑕的脸颊,落在月泽皙白的胸膛上。 "伊心……别哭……"看到他的泪,他的心就跟着揪痛了。 "哥哥……我……我……"伊心抖着唇。"我……我一直想……占有……哥哥……" 手伸到下腹,一把握住他的欲望之源,月泽呻吟一声,身子紧绷。"不——别这样,伊心……" 那里,从来没有人碰过,即使是自己也甚少碰! 少年摇头,握着兄长的欲望之根,无情地蹂躏。"都是哥哥的错!'他吻住兄长的唇,粗暴地啃咬。 "唔——"月泽扭动身子,对少年在他身上播下的火种无措!无力挣扎之余,喘息地受少年手指的侵淫。 平日温顺可爱的弟弟,此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天真无邪的眼神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犀利凶狠的眼光。点点倨傲凝在其中,少年像个主宰者,对身下的猎物进行无情的撕扯! 手被扣在头顶,腿被迫分开,少年小小的口含着他胸上的珠,点点丝丝的麻汇成一股强大的旋风,侵蚀着他的意识。 为什么无力反抗? 当一根带着顽意的异物进入身后的神秘洞穴中时,他弓起了身,喘着气。"伊……伊心……别这样……" "我不会——停手的。"伊心舔着他的唇,纤细的手指很容易进入兄长的体内,带着试探性,缓缓地抽动。 "啊……"月泽缩了缩。 伊心继续手上的抽动,另一手拨弄兄长的欲望,自身跪坐在他的两腿间,美丽的脸上有着快意。"哥哥……舒服吗?" 月泽双手揪着被褥,两腿被迫撑开,放在伊心的身两侧,合也合不上,下身前后攻击令他既痛苦又有丝丝快感。 "够了……心……"他咬牙。"这……在做……什么……" 伊心将另一根手指滑进兄长的后穴,继续动作。"……不知道……我只想这么做……" "嗯……啊……"月泽扭动腰,汗布满全身。 "啊……不,伊心……快住手……" "没关系!"伊心微伏过身,吻着兄长布满汗水的胸膛。"反正……这种事能令我们快乐……为什么不做?" "不……对……"月泽摇头。"这一定不对……" 伊心暗笑。 这当然不对! 然而,。他这天神般的兄长从未与女子行过周公之礼,自然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之前也不知,若不是龙一秘密指点,也不会知道这么有趣的事情! 感觉兄长的后穴差不多了,他放开他。月泽松了口气,但突来一阵空虚袭来,让他不知如何自处! 伊心邪笑,扣住兄长分开的腿,让自己的是坚挺代替手指,在刹那间一推而进,同时,本已全身放松的月泽在被粗大的异物突袭进身体后全身一绷。 "啊——" 伊心不管兄长的抗议,将自身全部埋入他体内,被紧紧包住的温热感令他兴奋不已。 月泽扭曲了一张俊美的脸,下身有股撕裂般的痛楚。少年无情的进入让他咬破了唇。 "……呜……痛……" 注意到兄长汗涔涔的脸,伊心有点担心。虽然这种事是龙一指示的,并明确讲不会伤害到对方,但看兄长汗湿的脸和带血的唇,不禁有些忧虑。 应该……不会有事吧?! "哥哥?" 月泽痛苦地看他。"伊心……你……" 收到他指责地眼神,伊心沉下脸,发了狠。"不许怨我!" 他开始抽动,即使看到兄长痛苦的表情,依旧不放过他。"哥哥,你……你让我……做吧!反正……反正你每次为我抚痛都……没说什么,这样……这样和为我抚痛……没什么区别?我……我很快乐!" 那包容自己的温热,那紧紧裹住自己的紧窒,令伊心放心驰骋。 "我……也会为你带来快乐……"喘息着,抽动着,交结处发出淫荡的声音。 在不知这为何的情况下,将兄长——奸淫了! 昏暗地灯光下,床帐中交叠的身体不断地动着。被自己的弟弟深深进入的身体慢慢有了感觉,在无法阻止的情况下,身体被入侵了! 渐渐地,痛已不再,留下的全是令神经发狂的快意!浸淫在感官之下,月泽不再排斥弟弟的入侵,反而开始伴着他的抽动而扭动腰身。 没什么吧? 他揪着被单,喘息。 没什么吧? 这如同……为弟弟抚痛吗? 意识被拉进情欲的海洋中,心中开始填满伊心满足的脸。 虽然不知这是什么,但……没关系!只要伊心感到……快乐就好! 伸手抱住少年带攻击性的身体,他露出宠溺的笑。 "伊……心……" 第五章 掳夺……需要力量…… "喝——" 笔直的树枝划破碧空,带着一股萧杀之气向前劈去。 "叭——" 另一树枝横挡,将破空而来的树枝挡开了。 庭院中,清瘦少年一身劲装,头绑马尾辫,手握粗糙的树枝与一名硕长男子过招。 回廊外转出两条颀长的身影。 华衣青年手执折扇,翩翩而来,在看到庭院中对打的二人时,便问身边的清雅男子。"月泽,怎么伊心在学武啊?" 漂亮的眼望向院中的两人,很快地锁住少年敏捷的身影,清月泽露出一抹宠溺的笑。 "有两个月了。伊心嫌自己身体太弱,习武能健身。" 杨无痕以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什么?嫌自己体弱?他可不敢苟同。别看伊心身体纤细,但从那红润的小脸上可看出他健康得很! 凝下眼,望着少年矫捷的身手。暗暗惊叹一个初学者竟有这等身手! "伊心好像高了许多。" 清月泽笑笑,带他继续走。"是啊,这孩子正在成长,这段时间长得特快。" 话落,回头望了眼少年修长的身体,眼中流露出一种难懂的情愫。 心细的杨无痕扑捉住了这瞬间的变化。 "毕竟是男孩子嘛,总是长得特别快。他这年纪长得最快了,搞不好明年他就长得比你我都高了。"杨无痕打趣地道。 "长得……太快了。"月泽喃喃。 "什么?"杨无痕拉长了耳朵。 "没什么。"他轻咳了一声。"对了,你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他这一问,倒令杨无痕不好意思了起来。 "怎么?" 杨无痕气一泄。"我老爹逼婚啊!" "哎?" 气愤地甩甩手中的扇子,他没好气地道:"去年还好,只是提提,而今就逼我了!我才二十一岁呢,他老人家就猴急得跟什么似的!昨天从王媒婆那儿抱了一堆姑娘家的画像到我房里,我吓得可不轻!今天一大早他又来,说什么一定要在那堆画中挑个姑娘做媳妇!我自然不肯了!借口如厕便偷跑你这儿了!"呼口气,他嫌恶地道,"娶妻嘛,又不是到菜场买菜,哪能随便捡张画就定了终身?" 清月泽听了他的抱怨之词,不禁莞尔。这个杨无痕,虽然平时游手好闲,但也不羁得很。 "那你回去如何交代?" 杨无痕哼了一声。"妻子是一辈子的伴侣,当然要娶喜欢的姑娘。" "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怎么可能——没有?"杨无痕摇摇扇子,潇洒地一甩发。"只要是美丽的姑娘,我都喜欢!" 清月泽一怔。杨无痕大笑。"我现在还年轻,还未会过天下各类美女,怎么可以被一棵树给绑死了?" 清月泽奇怪地看着他,他不自然地咳了几声。"那个……呃,我是说,找伴侣是要看机缘的。如果两情相悦固然最好,但若没有感情基础,勉强在一起总是不妥的。" "两情相悦……" "是啊!"杨无痕靠坐在回廊的椅上,目光落在院子上空的蔚蓝天空上,眼神有些缥缈。"你想想,我们活着一世,除了与父母生活在一起外,还要与自己的终生伴侣在一起。而这终生伴侣是一辈子的事,假如是不喜欢的,却要绑住一生一世又是如何的痛苦?所以,我宁可找个自己所爱的,并且只爱她一人。" 突然间,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好友了。 坐在他身边,聆听着他的话语。 所爱的人? 爱? 书中所描述的那种男女之爱吗? 这是一种很玄的情感。 尽管博览众书,但极少的书中会谈到这玄妙的情感,即使有提,也仅轻描淡写而过。对于只读圣贤书的他来讲,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感。 杨无痕收回视线,注意力放在一脸茫然的好友身上。 可悲! 他暗叹。 可悲的月泽呀! 从小到大,都活在一个极度完美的世界中,接触的一切事物都是纯洁无垢的。他除了看《孔子》、《尚书》、《四书五经》、《春秋》等等正经的书外,从不看其他野史小说,也难怪对人们口中的爱情模糊。 他不善词令。对于那些描写男女情爱的婉约词一窍不通。这是一件非常令人吃惊的事情。一个学富五车的才子,竟然不善婉约词! 然而,这似乎归罪于他的父亲身上了。好像是月泽五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无意间拿了宋词翻阅,后来清老爷看到了,严厉地斥责他:"这书你还不能看!"这一是一句平常的话,但对于清月泽来说,却是真谛!?宋词——他是不被允许看的!即使后来夫子再三要求他多看宋词,他仍无法去拿宋词翻阅,因为潜意识的,不被允许去看!到最后,夫子无可奈何,仅挑了些豪放派的词授予他,他勉强接受了! 到现在,他想起那时候的清月泽仍感到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于他的想法!到底是怎样的固执,认为父亲的话是永远的真谛? 是不是……只要他自己认定了的,就无法改变了?别人再如何去扭转他的想法都是徒劳的? 突然地,他抬头,望向院中依旧在与龙一较量的伊心。月泽对伊心……是不是……是不是也是这种……可怕!!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分明是他自己将自己堕入了这……这种暧昧不明的情感中!? 想至此,杨无痕脸色大变。 "怎么了?"纯洁到无一丝污垢的黑眸望着他,带了一丝丝忧虑。 阳光,透过树枝,洒在他的背后,造成一轮令人眩晕的金圈。 这么的纯洁——不忍伤害! 这么的清澄——不忍污染! 难道……清老爷也有过这种想法? 他摇摇头,把不该有的想法甩掉,展颜一笑。"没什么,呵……" "还好吧?"他微倾身,摸摸他的额。 "没有啦。"笑着轻拍开他的手,恍惚间似乎看到他衣领内的瘀痕?! 一眨眼,清月泽已后移,令他看不清了。 有什么吗? "呃,对了,你有被清老爷催婚吗?"没道理只他一个人被老爹逼婚啊! 清月泽皱皱眉。"……有。" "耶?"杨无痕张大了嘴。"果然有!" 他高兴地一拍掌。"这才是朋友呢!有难同当!" 清月泽失笑。这个杨无痕,未免也太……成亲本是一件喜事,竟被他说成什么? "你选了仕女图了没?"杨无痕挤挤眼。 清月泽侧首。"……有。" "啊?"这回,杨无痕的嘴张得大大的。不……不会吧?他……他竟然选了?"那……那个什么时候的事?还有,伊心……知道吗?" 抚开额前的发丝,清月泽淡笑。"有些日子了。对方是表舅的千金,年方十六。" "伊心知道吗?"杨无痕再问了一次。 "知道啊。"月泽奇怪地看他。他为什么问伊心?他要娶妻了,家里的人当然都会知道啊! "呃——那……什么时候打算完婚?"伊心知道了!?而他竟然什么都没做?难道……是他会意错了? 其实,伊心只是爱粘他这个哥哥而已? 并没有什么私心? 是他想象力过度了,把他们兄弟间纯纯的亲情扭曲成……世俗不容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遐想? 到头来,那个不正常的人才是他自己?! 杨无痕用力地甩着扇子。 "两个月后先定亲,再三个月后成婚。" 甩扇子的手顿了顿。"要……这么久吗?" "对方是个千金,婚嫁不是琐事,固然要办得周全,要有充分的准备。" 转眼一想,也对。毕竟是大富人家,办喜事越盛大越好。 "哎,两个不相识的人就这么绑在一起了,会幸福吗?" "从画像上看,她是个面善的姑娘。"清月泽含笑,脸上没有一丝不满。 奇怪的人! 杨无痕只有为他祝福了。 "愿能幸福一生。" *** ****** ******** "愿能幸福一生。" "……" 不知何时,眼前多了一条清瘦的身影。对谈的两人望向来人。 少年的发被汗浸湿成一绺一绺的,马尾辫飞扬在脑后,额前几缕发贴在额与颊上;绯红的脸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红唇轻启,吸着气,极度地诱人;明亮黑漆的漂亮大眼直视着他们,一眨不眨。 杨无痕轻咳一声,发现少年真的长高了许多!那劲装穿在他身上,将他那完美的曲线完全地勾勒了出来。 原来伊心竟有这么一副好身材?! 以往穿着宽大的华丽衣服,只觉得他娇小柔弱,想不到他竟这般的……咽咽分泌过多的口水,他甩甩扇子,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伊心,完课了?"清月泽立起,走近只到他下巴高的弟弟,眼中洋溢着宠溺。 "看,全身是汗。"执起袖袍,为他擦汗。 伊心立着,由着兄长为自己擦汗,从兄长的肩头望向杨无痕,微笑。"杨公子近来可好?" "托福。"杨无痕扬扬眉。"新的一年果真是不一样,家中仆人换新了一批,一个个是新面孔,侍候得也周全,不敢偷懒。我睡得舒服,吃得好,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哦,那希望杨公子能如意一生了。不过,既然贵府如此舒适,公子又怎舍得出门呢?" "呵呵,家中虽舒服,但偶尔做做他人府上的客人也不错。" "客无常客呀!"伊心笑语。 "说的是。"杨无痕并不在意。 短短几分钟,二人便斗上一回。专心为伊心擦汗的清月泽自然听不出话中的刺,只以为两个是平常的交谈问候。 "伊心,不如你去洗个澡吧。" "嗯。"面对兄长,伊心向来乖巧。瞥了眼杨无痕,便转身离去了。 盯着少年离去的背影,杨无痕有感而发。"怎么觉得伊心长大了许多?" "咦?" 杨无痕叹口气。"他好像成熟了?" "……有一些吧。"清月泽侧首一思。"这孩子……长得太快了。" 杨无痕一愕。 什么是长得太快了? 从清月泽完美的脸上端不出什么。 ******** ************ 愿能幸福一生…… 立在书房门口,少年抿嘴。 他……会如他的愿吗? 推开门,看到书桌前那聚精会神的身影,不禁蹙眉。他轻步进门,来到书桌前。 "哥哥。" 好一会儿,清月泽方回过神,看到少年俊美的脸,一愣。"伊心……" 找了张椅子,伊心坐在他身边,探头看桌上叠得如山高的帐本道:"哥哥每天都要看这么多帐目吗?" "是呀。"清月泽伸了个懒腰,揉揉太阳穴。"咱们家的生意做得很广,所以总要对帐,否则有些人会混水摸鱼。" 伊心点头。"咱们家的生意的确是做得太大了!不仅在全国各地开茶楼客栈,还开赌坊,加上又做木材生意,海上贸易等等,这么多的事务由哥哥一个人来太勉强了。" "其实还好。在未接手家业前,父亲一个人不是撑过来了吗?"清月泽叹一口气。"我还太年轻了,有些事想得不周密,如父亲所言,我还待磨练。" "哥哥从早忙到晚的,伊心看着都心疼了。"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住兄长的眉心,细细地摩娑。"不如……伊心帮忙做些事吧?" "这……"月泽犹豫。 "哥哥是怕我做不好吗?"伊心道,"我虽然才十五岁,但是平日看的书不少,文理方面略有涉及,对帐目之类的自认还应付得来。" 月泽侧首一思,凝视着伊心自信的笑,终于点头了。 也好,男孩子还是从年少时培养能力。 伊心露出喜悦的笑。 那笑,清清爽爽,无一点污垢,令清月泽失神于此。 伊心……果然成熟了?然,他……并不想伊心成长得这么快啊!伊心他,他应该柔弱得惹人心怜才好! "伊心……"他喃喃。 "嗯?" 月泽捂上额,将到口的话吞进肚中。 '伊心,让哥哥抱抱……' 少年已长大了?不能像小时那样? 伊心伸手抚兄长披散的发丝,埋在他颈间,轻吻他的脖子。月泽轻颤,没有推开他。 "哥哥……今晚……我到哥哥的房中可好?" 如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月泽急促地呼吸,双眼迷蒙,心在颤。许久之后,他听到自己低沉的声音。"……好……" 真是着了魔了! 这两个月来,着了伊心的魔! 每每他在他耳边开口,说这句话时,他都无法拒绝! 那种身体被深深进入的感觉令他沉沦!不知是从何时起,他竟沉迷于这种……不知明的激情中?! 他从不知道,人与人赤袒相拥时,竟会带来如此快意和欢愉的感觉。当被深入到体内时,心中的空虚竟全被填满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 ******** ******** 夜的降临,令人心中的期待添了不少的激昂。 床帐中,他赤裸着身子,趴跪在被褥上,身后贴着一具温热的身体。少年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地在青年的两股间进出,破碎的呻吟声在两人的口中吐出。淋漓的汗沿着完美的曲线徐徐滑下,滴落在被褥上。 "嗯……啊……啊……"清月泽双手支在被褥上,两腿尽量分开,腰被伊心精壮的、而稍细的手扣住,长发散乱,有些粘湿在光洁的背上,有些拖曳在枕上。伊心每一次的进出都令他的身体遭到强而有力的冲击,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但腰被扣住,前倾的身子狠狠地被拖回来,承受这强大的冲撞。 "呀——"下体被伊心抓住,并揉捏,他几乎软了腿,喘着气。"伊心……别……别……嗯,啊……" 伊心不减速度,近日来习武锻炼的结果使他的身体更为精壮!尽管依旧偏瘦,但极具弹性和暴发力。细致的肌肤排满汗,美丽的脸庞上有着满足,漂亮的大眼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掳夺! "哥哥,别躲,我会……让你无限快乐的!"陷在情欲中的伊心像变了个人一样,那霸气与桀傲暴露无疑。 月泽揪着被单,咬着唇承受着自己的弟弟在自身上撩拨的火种。啊,啊,不行了!再也无法承受更多了!他紧绷了身子,分身欲要爆发,却被一只恶作剧的手捏住了前端不让释放。 "……心……不……"眼泪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不被释放令他无法接受,他扭动腰身,抗议,但不想这一扭动却令后穴的感官敏感度俱增,那被摩擦的地方处传来阵阵酥麻。在前后都无法得到舒解的当口,他抑制不住地呜咽。"伊心……啊,不要了……不要了——" 伊心冷眼看着兄长的反应,在看到兄长的眼泪时,心软了几分,但一想到他即将成婚时,心中的火不禁更大了。 "不许不要!"他无情地律动。"哥哥要无条件承受才行!因为——伊心是哥哥的伊心,无论做什么,哥哥都应该接受!" "呜……不……快要……"身下的人全身发抖,泪湿了半个枕头。 "好像真的很痛苦?"伊心俯身过来,吻他的背。"其实……是快乐得不行了吧?" 好奇怪呢?痛苦与快乐竟会同时存在吗?没有不痛苦的快乐,也没有不快乐的痛苦? 在自己充分得到满足后,伊心才放手让自己与兄长一起释放。 刹时,那达到顶极的临界点让两方都吼出声。伊心抱住兄长的腰,飞快地抽动,同时一股热液释放到兄长的体内。 月泽扭动腰身,张了口,泪流满了脸,承受最后的冲击。在了阵颤抖和痉挛后,两个相拥倒在被褥上,身上的汗很快地渗进被中。 "哈……哈……呼……嗯……"大口大口地喘气证明了刚刚的交合有多么的激烈。 许久,缓过气,伊心微抬起上身,下半身仍深埋在兄长的体内,趴在他的背上,抚开兄长的发,转过他的头,吻上他的唇。 "唔——" 两舌在彼此的口中纠缠,翻转,极度亲密。吻肿了对方的唇,又来到他的颈,然后是光洁的背,手探到他胸前,揉捏他胸前的红珠子。 "呀——"月泽无力地任他在自己身上继续放肆。 "哥哥……"是甜得腻死人的声音,月泽顿时感到心中的某个角落柔软了几分。 "嗯?" "哥哥不要娶妻好不好?"他啃咬他的背,在他背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印子。 "唔——不行呀!"月泽撑起身子,毕竟是成熟男子,对之前的激烈也仅几分的疲惫,过后又恢复元气。"你先出来……"他柔声道。 "不要!"伊心赖皮。 月泽扭过头,宠溺地望了。"乖——" 伊心不甘不愿地抽身,但那抽离令双方都倒吸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月泽挣扎着翻过身,分开腿,让伊心纤细的身子至在两腿间,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掬起伊心的发在唇边轻吻,他眼中满是爱溺。 "哥哥……" "这事是爹娘决定的,没得商量。"他搂着伊心细致的身子,吻吻他的红唇。"不过,成婚了也没什么不好。" "哼。"伊心嘟唇。只有他这个纯洁的哥哥才会说没什么不好!他如是结婚了的话,他就不能经常与他一起"睡"了!何况——兄长这美丽的身体只有他一个人能拥有! "伊心……"月汉以把梳他的发,他如一只小猫儿窝在兄长的怀中。 月泽的手指渐渐下移,抚摸他光洁背,细腻的肌肤令他惊叹,当手指来到他的臀间时,顿了顿。 伊心享受地闭眼,当兄长的手来到他的股间时,他睁开了眼,看到兄长满是情欲的表情。 他笑。 他似乎忘了。 他的兄长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男人有个通病!那就是——占有与掳夺! 四眼相对,兄长的手抚摸着那生嫩的入口,徘徊着。 "伊心……"低沉的声音中有着询问。两个月来,一直是伊心在他体内探索,他也很想知道在进入对方的体内时会如何? 伊心眯眼,不回答,但却微分开腿。 兄长的手指趁机探入那秘穴,但未经开发的小穴又紧又密,加上极度干涩,手指无法顺利深入。月泽微微皱眉。将手指探入自己的后穴中,一股热液自体内流出,是之前伊心释入在自身体内的热液。摄取了一些液体,然后滋润伊心的股间,在润滑剂的帮助下,手指很快地探入了。 "唔——"伊心呻吟。 好紧好热! 月泽叹息。手指开始挑弄。回想伊心在他体内的撩拨,使他很快地撑握方法。当手指增加到两根时,伊心已被他压在身下,腿大大打开。 "啊……哥……"伊心喘气。 后穴被侵入,令他有些无措。原来被入侵的感觉这么微妙?身体无力了起来,等待着对方对自己施力? 吻伊心的唇、颈、锁骨、以——细嫩的肌肤,一手挑弄他的后穴,一手揉捏他的身。看伊心全身泛红的在身下呻吟,属于男子的征服欲在月泽体内膨胀了。 在逗弄得弟弟无法自抑时,兄长抬起弟弟的一条纤细的腿架在自己的肩上,而另一腿被弯曲着推开,对准那被滋润过的入口,一个挺腰,前端一冲而进,但伊心此时却挣扎了。 "好痛!"不!不,太痛了!兄长的粗大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伊心——"无法阻止了!滴着汗,兄长安慰。"第一次……总会痛上一回,过后……会好的!" "不要!不要!"伊心扭着腰身。 月泽无可奈何,一咬牙,按住他的腰,一推而进,刹时,赤红的血在结合处渗出。 "呜哇——"伊心挺直了腰,痛苦地流泪。 "对不起!"看到伊心的痛苦,月泽实在不忍心。但那包紧自己的窒息滑柔的感觉令他情欲大增,最终情欲占胜理智,扭动腰身开始抽动。 伊心咬破了唇,眼睁得大大的。兄长的进出使他痛苦万分,但随之而来刺激感令他接受了兄长的粗大。 在律动了许多次后,后穴渐渐有了感觉,痛楚中有了快意,他很快地握住那快意,与兄长一起堕入了无尽的情欲海洋之中……第六章 初春了,清月泽却染了一场风寒,病得不轻。 "咳咳,咳咳咳……"虚弱地卧在床上,苍白的脸显示着病情丝毫没有好转。 "那些庸医!全是蠢才!!"看到兄长受病魔纠缠,伊心边喂他药边骂着大夫。 缓了缓气,清月泽道:"已经比前些天好多了,别怨。" "这叫好?"伊心红着眼,咬唇。 躺在床上的兄长,羸弱得仿佛一碰便会碎,本来就单薄的身子更削瘦了。 "好伊心,别气,过几日哥哥的病就会好了。"这二十多年来不曾害过什么大病,也难怪一场小小的风寒令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不知……生意上的事如何?" 伊心放下空碗,坐在床沿,皱眉。"哥哥真是的,都病成这样还担心生意上的事!" "伊心……" 叹口气,伊心撇嘴。"放心好了,生意上有爹撑着,我也可以帮着做一些事。" 月泽定定地看着伊心轮廓渐鲜明的漂亮脸蛋。伊心他……在蜕去稚气,少年在渐渐地成长……"……长得太快了……"他喃喃。 "什么?"伊心低下头,想听得清。 月泽又咳了。 "哥哥——" 拍着兄长的背,伊心的双眉紧紧拢着。 "……我没事……" 虚弱地一笑,让人看了更觉得他会随风而去!伊心扑上前,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颈间。 "……心……"月泽愕然。 "哥哥……"紧紧抱着兄长,不放开,不放开! "伊……心……"月泽缓和了表情,渐渐泛出温柔,伸手回抱伊心稍小的身子,宠溺凝在眼中。 "我的伊心……"他喃喃。 ** ******* ***** "二少爷,二少爷……"管家气喘吁吁地跑来。 "什么事?"放下书,伊心望着门口,从微皱的双眉中可感出他的不悦。 管家缓过气,接收到二少爷那凌利的眼,噤了噤口。"呃,是……是关于大少爷的婚事……" 伊心翻了翻书,一顿手,道:"离成婚的日子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管家吁口气,暗中观察二少爷的表情。总觉得二少爷变得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印象中,二少爷应该极为柔弱的,睁着一双无邪的大眼,无辜地望着你,令人不由自主地想怜惜他!可是,如今的二少爷,自从练了武,身体健壮许多,身高明显拉长,即使那眼仍是大而黑亮,但总有一股威严流露而出,使人不禁折服在他的尊贵之下。突然间,发现原来的二少爷也是名男子!? "明日是大少爷和许小姐的订婚日子,本来得由大少爷带聘礼到许府去提亲的,但……目前依大少爷的身子,怕是出不了远门。"许小姐便是大少爷即将迎娶的妻子。 "所以……" "老爷想要二少爷代大少爷到许府提亲。" "……"伊心起身,修长的身上穿着精美华丽的衣服,及腰的长发随意地由一和锦丝线扎着,眉宇间流露着掩不去的贵气。一个风度翩翩的绝佳公子! "告诉我爹,明日我会代大哥去提亲的。" 管家得到答案后,欣喜地下去了。 伊心立在桌边,手撑在全是帐本的桌面上,咬牙。 终于近了吗? 终于要向那个女人提亲了吗? 恨! 痛恨这种无力! 兄长的婚礼,他无力阻止吗? 一甩手,打下了桌上所有的物品。 不! 哥哥是他一个人的! 他一甩袖,步出书房向清月泽的房间走去。 当看到清月泽安祥的睡脸时,他柔和了眼。伸出手轻轻摩挲他苍白的脸。清月泽动了动,并没有醒。 伊心伏下身,轻吻他的唇。 "哥哥……"呢喃声没入两唇之间。 十指插入兄长的长发中,他放下床帐,趴跪在兄长的身两侧,宽袖散在兄长的头两侧,散成两朵美丽的绢花,长发下垂,光滑如流水。 虔诚地吻着他美丽的五官,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哥哥,哥哥……"沉睡的人儿,不安地皱皱眉。 流着泪,解开兄长的单衣,露出他洁白的胸膛,他伸出舌头,舔舐兄长的锁骨。 突来的冷气,惊醒了月泽,感到有人在啃咬他的锁骨,他一惊,但闻到熟悉的清香味后,神经稍稍放松。 "伊心?"他伸手按在伊心的发上。"怎么了?" 伊心不回答,继续褪着他的衣服,一路吻到他腹部,月泽倒吸一口气,绯红了脸,虚弱的身体做了不任何的挣扎,何况,也没挣扎的必要! "哥哥。"伊心褪着自己的衣服,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完美无瑕。"哥哥……给我好吗?" 感到伊心的迫切,月泽宠溺地笑。 分开兄长的双腿,挺进他紧闭的秘穴中。月泽痛呼,但隐忍了下来,急促地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湿润的眼柔情地注视着弟弟。 伊心扭曲了一张俊脸。 不够! 不够! 只有拥有身体一点也不够! 他要更多!更多!他真正想要的是——兄长的心! "哥哥——"伊心低吼,开始无情的掳夺他的一切!即使他有病在身,他也不放过! "哥哥——我要你——"他疯狂地嘶吼。泪又开始滚落,滴落在月泽的胸膛上。 双腿环着伊心摇摆的腰,月泽十指紧紧揪着被单,咬着牙,承受着弟弟带给自己一波紧接一波的痛楚与……快感。 "伊心……为什么……哭……" 伊心将他的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腰上,更深入的挺进。 "啊——"他摇头。 不行!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激烈的冲击。 毫不把兄长痛苦的表情放入眼中,伊心忿恨。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娶妻?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顾我的感受? 对你来说,我——仅是弟弟吗? "哥哥!哥哥……"他不断的抽送,似乎要将兄长吞噬。 "不要——不要了……"再也不能承受更多了,月泽扭身挣扎。今天的伊心好怪呀! 伊心坏心地盯着兄长的泪滚落在枕上,乌黑的发如云般在浮动。因情欲而绯红的脸透着绝艳!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吧?一个天神般的人竟会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展现出这绝媚的一面! 看,兄长在他身下也只会摇摆着腰! 尽管兄长口里说着不要,但腿却紧紧缠着他,不让他离去。他握住兄长的分身,肆意地蹂躏。 月泽挣扎得更厉害了,几乎要晕过去。 "伊心……伊心……别……"他求饶。 伊心吻他的唇,坏心地笑。"哥哥其实很喜欢吧?再也没有人可以像我一样令哥哥兴奋了吧?" "啊——嗯——"弓起身,仰着头,吸气。 "哥哥好过分!一点都不了解我的心情!"恶意地捏住兄长分身的前端,不让这达到极限的东西得到释放,果然,身下的人不安地扭动身子,却正好仰合了后穴的抽动。 "啊啊……放……开……"他哭喊。 "不要!"伊心任性地继续抚弄。 "伊心,别……别折磨……哥哥……"无法得到释放令月泽痛苦万分。 "折磨人的是哥哥吧!"伊心紧紧捏住兄长的前端,而在其后穴挺进的速度不减。 前后都受到莫大的刺激,令月泽无法负荷,他挣扎了两三下,再也动不了了,瘫在那里,承受着这令人痛苦到极限的快感,在快乐与痛苦的拉扯间,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无处可躲,无处可逃了难受又发快乐! 以为要昏过去时,终于,前后都达到极限,并得到释放了!一下子,冲向动端,神经绷到了极点,他无法抑制地吼出声,紧紧缠住弟弟,不让他离去。在神经几乎在断时,整个人又松懈了下来,然后是不断地颤后穴在收缩。弟弟咬牙地扭腰,在做最后的挣扎。 "啊啊啊啊——"终于一发而出,泄在兄长的体内,拥住兄长 ,与他一起享受着情欲的余振。 "哈呼——呼——"急促的吸气,呼气,是最后的音律。 待身子沉静下来后,清月泽受不住接踵而来的疲惫,昏睡过去。 趴在他身上的伊心,动也不想动。望着兄长泪流满面的睡脸,他露出复杂的表情。 "哥哥,我不会把你让给别人的!"他抚着兄长的发丝,邪笑。"即然病了,那就——一直病下去吧!" 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吻着兄长的唇,缓缓地以身体磨着他的。 "你——是我的!" ********* *********** ********* "好快哦,大公子即将娶妻了。" 布置精致典雅的阁楼里,清家的两位绝世夫人清尝淡茶,聊着家常闲话。 二夫人是个小巧玲珑的美人,她的美是以温润而纯洁的白玉来形容的。身着粉红丝绸装,梳着时下最流行的妇女头髻,优雅地坐在圆椅上,白玉般的手指轻巧地执着茶杯,不急不慢地啄着清茶。 二夫人不愧曾是京城风流一时的第一美人!即使为人妇,孕有子了,依旧不减当年美丽的风韵。相对于二夫人的美艳,大夫人就显得庸俗了。 年长了许多,岁月不留情地在她脸上刻下风霜,就算扑了一层厚厚的粉,仍掩不去深浅不一的细纹。大紫红的绫罗绸缎穿在她身上,只添了俗气。何况复杂的头髻上插满了金钗玉簪显得她只是一个爱展现的贵妇人。 虽然庸俗,但她还是有一种她个人独特的风韵。 那便是闲适! 是的,一个富贵商妇少有的闲适。 从她喝茶的姿势以及聊天时的语气,都可感出她的从容不迫。这是一种安逸,一种家的感觉。 难怪清老爷尽管迷恋二夫人,但仍不忘归属大夫人温暖的怀抱中。这就是清老爷为何公平对待两位夫人的缘由? "大公子不知染了什么病,都一个月了还未好?"二夫人微颦眉,令人不禁要怜惜她。 "京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看了,还是不见起色。"谈到儿了,大夫人不免担心。 见大夫人面露难色,二夫人忙笑。"大姐不必担心,我想吉人自有天相!总会好的。" "希望如此。" 袅袅的气雾遮去了二夫人的花容,雾散,花容又现。 大夫人望着,心中暗暗妨忌。 是真是母子! 母亲生得沉鱼落雁,儿子也脱俗不凡! 不过再怎么超尘,侍妾儿了的身份无论如何是改不了的! 贱! 抢人家丈夫的女人,就是贱! 她身为正妻,不可能无视于丈夫另娶二房。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忍着,对着这张花容,她死命地忍着!丈夫表面上待她们二人一样宠爱,然而,男人总爱美的东西! 一个月里,丈夫起码有二十多天在二房那儿。 她是有些老了!岁月不饶人,昔日的红颜渐褪去光泽,哀妇空怨岁月匆匆,徒伤悲啊! 完全感觉不到大夫人怨恨的心,二夫人转移话题。"幸亏老爷老当益壮,生意上的事都能打理。" "是啊。"大夫人随口附合。 "不过,为了生意上的事,老爷又出远门了。不知这次几时回来。"二夫人轻叹。 大夫人不动声色。暗笑。 怎么,一日没有男人就不行?果然是个骚蹄子! "这几个月来,伊心好像长大了许多。"大夫人不经意地提道。 一说到自己的儿子,二夫人马上光彩夺目。"是呀,伊心已经十五岁了,算是大人了呢!他从小就崇拜大公子,加上大公子的悉心教导,伊心都可以为兄长打理帐务了。连老爷也夸奖他做事果断、精确、利落。那帐本的帐目做得一清二楚又不失精确。" "你有个好儿子啊。"大夫人微笑。 二夫人放下茶杯。"大姐此言差矣,小妹的儿子也是大姐的儿子啊!咱们是一家人,毋须分你我。" "妹子说的是。"大夫人回道,眼角却迸出寒气。但专心喝茶的二夫人自然不知。 下午茶,便在两名心口不一的女人闲聊中度过。 ******* ******** ******* 仿佛被黑气缠住了。清家的大公子病未痊愈,竟传来清老爷的死讯!? 当管家带着清老爷的遗体回清府时,清府像炸开的窝一样,全乱了! 二夫人当下晕过去,大夫人像疯了一样地大叫,大少爷病上加病,唯有二少爷含着泪撑着整个家。 清老爷是被强盗杀死的!在谈完生意的途中突然遇到土匪,商队的人无一幸免。消息传来后,管家立即跟着官府的人前去确认。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弃我们而去!?"大夫人身着丧服,扑倒在丈夫的棺木上,又叫又哭。此时,大家才感觉得出,大夫人是多么的爱清老爷! 她披头散发,双眼红肿,全无了平日的整齐与富贵,她疯了一样拍打着棺木,眼泪鼻涕一起流。 二夫人拖着眩晕的身子,痛哭,跪在丈夫的棺木旁,双肩一颤一颤的,身后的丫环扶着她,不使她歪倒在地上。 清月泽更瘦了,在伊心的掺扶下,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边咳边喘气,眼中泛着泪光,苍白的脸无一血色。 伊心在一旁默默流泪,不时地擦着滚落的泪珠。 全府的仆人都身着丧服,跪在大厅内,呜咽。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悲伤之中——不,唯有一人冷眼旁观!他便是龙一! 一个迷样的男人! 尽管他身着丧服,但他俊逸的脸上没有表情,冷冷地注视着一屋子恸哭的人,他没有被感染。 设了灵堂之后,与清家有生意往来的客户和远房亲戚都前来追悼。远嫁他乡的华玉却因坐月子不能前来,他的丈夫带了几个仆人赶来了。 杨无痕与父亲一同前来,实在不也相信素来健壮的清老爷就这样撒手人间,留下两位遗孀和两位年轻的公子。在看到清月泽苍白虚弱的样子后,他深深地为他心疼! 以月泽这带病的身体,如何撑起这个大家族? 不禁地,将视线落在伊心身上。 伊心…… 还太年幼了! 唉——未来,不可知! 树倒,猢狲散! 果不其然,不少与清家有生意往来的客户们都渐渐疏远! 拖着一身的病,清月泽撑着身子,在烛台下办公。 父亲去世已有好几日了,留下的摊子只能由他一个人撑下去!面对不少客户的疏远,他没有任何表示。这是必然的,毕竟他还年轻,以往有父亲撑着,才维持着关系,如今父亲一去,不少人不敢冒险将赌注押在他这个后生小辈身上! 母亲自父亲去世后就一直精神恍惚,这令他十分担忧。二娘终日以泪洗脸,一路憔悴下去!唉,这个家,难道会衰弱下去吗? 不!他绝不允许! 只要有他清月泽在,清家就不会衰弱! "咳,咳——"捂着唇,不断地咳着。 他握拳。 可恶! 这个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不堪一击!仅是一场小小的风寒,竟令他卧床一个多月!? 真的仅是风寒吗? "哥哥……"一进书房,便看到兄长咳弯了腰。伊心心疼得要命。端着药快速来到他身边为他拍背。 "哥哥,喝药吧。" 清月泽缓过气,接过伊心手上的药喝着。 终于,不适的身子缓和过来了。 摸着他疲惫的脸,伊心担忧。"哥哥还是歇一会儿吧。" "不行!"月泽一口回绝。"父亲不在了,生意上的事不可就此怠下来!" 知道再劝也没用,伊心坐在他身边。 "那我帮哥哥吧。" "伊心。"心中叹然,看到伊心消瘦的脸,月泽蹙眉。 "哥哥放心!父亲虽不在了,但伊心不会让哥哥一人孤军奋战的!我会陪哥哥一起把清家撑下去!"伊心坚定地道。 月泽抚着他的眉,笑。"伊心……长大了啊!" 心中的某个角落,在刺痛! 伊心抱住兄长单薄的身了,哽咽。"我们是——兄弟呀!" 月泽一愣,即而回抱他,欣慰。 "是啊!我们是兄弟!" 伊心闭上眼,让泪滑下无瑕的脸。 ******* ******* ******** 由于要守丧三年,所以清月泽与许家小姐的婚事也延后了。但清月泽有送话过去。许小姐可以以此解除婚约,因为他不想误了她的青春。而许小姐的父亲,也就是他的表舅,当然会以此解除婚约!清老爷过世了,清家少了支柱,谁也不知它的未来如何,加上清月泽身有病疾,不知何时会加重,他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过去受苦! 于是,一场婚约就此了解! 几个月来,清月泽的病终于有起色了!虽然不及以前健朗,但至少能外出了。不过近几个月来,外出谈生意都有伊心陪着。 伊心不愧是清家的儿子!完全继承了清老爷的生意头脑,跟着兄长做生意,竟也展现出他的商业才华! 这让清月泽惊讶。但也不得不接受,伊心长大了! 望着少年渐拉长的身体,渐深邃的五官,他迷茫了。 少年……已成长…… "……伊心,你先去休息吧。"坐在书房中,对身边全神贯注的少年道。 伊心停下记帐的笔。"还早呢。" 月泽揉揉太阳穴。"今日……你早些休息吧。" "该休息的是哥哥吧?"伊心关心地道,"你身上还有病呢。" "已经好多了。" "但是——" "伊心,别为我担心,好吗?"月泽温柔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没什么大碍的。倒是你,近日来清瘦了不少。" 哥哥……在说什么呀? 伊心奇怪地望着一脸温柔的兄长。面对如此温和的他,突然有些陌生了。 真正清瘦的人……是哥哥吧? 见他依旧坐在椅上,月泽起身,不容他反抗地将他横抱而起。 "哥哥?!" "别动。"他柔声道,"哥哥送你回房。" 窝在兄长的怀中,不语。熟悉的心跳声,熟悉的温暖,可是,为什么会感到陌生? 走出书房,来到回廊。夜风袭来,令人哆嗦。伊心缩了缩,月泽更将他往怀里带了。 来到房中,伊心疑惑。 望着典雅的摆设,他怔怔。 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里是——哥哥的房间。 为什么? 哥哥带他到自己的房里? 由着兄长抱他到床上,宽衣解带,伊心盯着月泽熟练的动作。 "哥哥……"他喃喃。 "嗯?"半蹲着身子,为伊心卸鞋。 "为什么?" "什么?"不解。 伊心眨眨眼,又问。"为什么……带我到哥哥的房里?" 月泽微愣,皱眉,起身,将伊心按倒在床上,体贴地为他拉好被子,方道:"傻伊心,这里也是你的房间呀!" 伊心眼瞪得大大的,但从兄长含笑且宠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哪里出错了? 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安顿好后,月泽摸摸他的颊。"睡吧,哥哥陪你到入睡。" "……哥哥不一起躺一会儿吗?" "不了,一会儿我还要去办公。" "哥哥……"拽着兄长的衣角,担心地凝视他。收到他关切的眼神,月泽拍拍他的头,微笑。"我没事的。" "已经晚了。" 月泽叹气。"父亲不在了,清家的担子也落到了我的身上,不过,父亲生前能一个人扛下来,相信我也能扛的!"顿了顿,他低眼柔视伊心细致的脸。"伊心,你别再插手了。" "为什么?"伊心低叫。 月泽安抚他。"你才十五岁,还小,清家的担子不该分开你身上,你会承受不起的。放心,有哥哥在,清家绝对会延续下去的。" "哥哥!我不小!"伊心不服气。他已十五岁了,算是步入成人的年龄了。 月泽点点他的鼻。"会堵气,怎不算小?看,你个儿小小的,脸蛋小小的,鼻小,唇也小,整个儿都小得如此脆弱,得好好保护才行。" 伊心微张了口。怪怪地,哥哥的眼神怪怪的。可,哪里的怪呢? "哥哥……" 月泽突然抱起他,将他往怀里按,带着呜咽的声音低喃。"伊心,我的伊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哥哥——"伊心震惊,呆呆地被兄长紧紧抱着,感觉到他的颤抖。 他……在哭吗? 因为……因为父亲的死……哥哥在哭吗? 这些日子来,哥哥拖着带病的身体,一直压抑着,压抑着丧父的悲痛,母亲的癫疯,沉重的的击下还要扛起整个清家! 再强悍的男人,在这接踵而来的悲痛下都会倒下吧? 伸出纤细的手,环上兄长消瘦的身子,深深心痛。 "哥哥……哥哥……"无声地喃喃着。 能依靠的人,只有彼此呢! 怀里的人,是他唯一需要的! 其他人——全不重要! 第七章 "无痕,谢谢你。" 书房里,月泽由衷地向杨无痕道谢。 看到好友再次漾出笑容,杨无痕放宽了心。"哪里,仅是举手之劳。" "你的举手之劳却帮了清家一个大忙!"清月泽啄了口茶。由于清家有批木材被扣压在港口,无法入境,苦恼之下找上了身为县令公子的杨无痕,由杨无痕出面,这桩事很容易便搞定下来了。 "嘿嘿嘿,那是借我老爹的面子。"杨无痕甩甩手中的扇子。他身为县令的儿子,却整日游手好闲,今日也算出点小力,不足挂齿。何况月泽是他的好友,不帮不行。 再看月泽渐健康的脸色,心头的石块终于可以放下了。一月前的他羸弱得如风中抖擞的落叶,拖着病重的身子扛起了清家。那时看着,真怕他会倒下,更心惊胆战,而今看到他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健康,并将清老爷留下的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身为好友的他也为他高兴。 清月泽不愧是清月泽! 这个身带光泽的男子是受老天宠爱的!不但授予他不凡的外貌和气度,更给了他一个精明聪颖的脑子,使他身带光辉,恩泽着身边的人! "还是要谢谢你的。"月泽坚持。 杨无痕挑挑眉,不再客套。反正他也清楚好友的个性,认定了就改不过来了!? "对了,你娘还好吧?"他关心地问。 讲到母亲,月泽拢了双眉。"时好时坏。" 自从父亲去逝后,母亲就半疯半醒的,看了不少的大夫都好不了。大夫说她受了太大的刺激。不禁地,为娘心疼了起来。想不到娘对爹竟是如此的……爱?! 爱? 这是一种爱吗?夫妻间的爱?为了爱,人竟会疯?如果这便是世人口中的爱,那么,这爱……太沉太重太疯狂了!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疯了! 这样疯狂的爱……他宁可不要! 见月泽沉下脸,杨无痕不好再问下去了。喝了两口茶,他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不留下来用晚膳吗?"听好友要走,月泽也起身。 "不了,今晚有'鸿门晏'啊!"杨无痕无奈地垂下双肩。他老爹下了最后的通辑令了,他不敢不从,也不得不周旋于众千金之间。可怜的他,终于成了碾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月泽拍拍他的肩。"你爹是为你好。" 杨无痕撇嘴。"他这是不安好心!" 月泽与他并排走在回廊上,一路花香不断。 "多为你爹想想吧。"月泽有感而发。"趁着他在世,多孝顺些,将来才不会感到遗憾。" 杨无痕心中一紧。盯着廊外的百花。月泽他……仍沉浸在清老爷之死的悲痛中?!虽然他表面上恢复了以往的阔朗模样,但他内心深处沉积着无限的丧父之痛?! 正想说些安慰的话时,发现月泽的双眼紧盯着前方,而幽深的眸中竟腾起了——怒气!? 怒气? 这鲜少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此时竟然浮现了?是什么让他生气了?不禁地,顺着他的眼光向前看去——嫩绿的草地上,有两条矫健的身影在晃动——是伊心和龙一。 伊心在学武。这不是近一两天的事了!早在半年前,伊心就开始向龙一学武了,说是为了强身。 为什么? 月泽会生气?生什么气? 伊心和龙一……难道……他吃醋了?因为伊心老和龙一在一起,所以他生气了? 杨无痕皱起了双眉。 月泽开始懂得……占有了吗? 这——到底算好还是算坏? 已经感觉不到身旁好友的气息,月泽的双眼紧紧盯着伊心渐敏捷轻巧的身影,撩开袍,大步地向他走去。 "月……"杨无痕伸着手,唤不出来。收了手,匆匆跟了上去。天啊!他……他不会做什么事吧? 绿地上,阳光下,龙一悉心地教导眼前这不满十六岁的少年。这孩子筋骨极好,是练武的奇才,不过半年,已入根了。 "不错!手再使点力道会更好。"他赞赏。 伊心握着树枝,使力一刺。"这样吗?" "好!"龙一闪开。"再来。" 伊心凝下眼,握紧手中的树枝。半年了,半年的习武令人的身手日渐矫健,体力亦渐好。这都拜龙一所赐!但是,半年的习武跟本不能跟有十几年基础的龙一相比。每次对打下来,他都无法沾到他的衣角。然,他从没有气馁过!他的血液里好斗的因子吧?要不,怎么能越挫越勇?他的性格,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到底……像谁呢? 凝聚全身的力量,锁住目标,猛攻了过去—— "伊心!!"隐含着怒气的呼叫声在身后顺风而来,硬生生地扯住了他攻击的动作,惊讶地回头。 "……哥哥?" 月泽快速地来到他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树枝,狠狠地扔到地上,刹时,其他人都震惊了。 怎么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赶来的杨无痕惊呆在一旁,实在无法解他此时的举动。 收到月泽灼热的眼神,伊心感到自己口干舌燥。 "哥哥……"哑然地问为什么却问不出来。 龙一以怪异地眼神盯着地上的树枝。 "……我不是说过……"月泽以从没有对待伊心的冷硬声音道,"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再练武了吗?" 什么? 伊心的眼睁得大大的,不解。 哥哥——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眼前这个一脸严肃的男子是他那个温柔的哥哥吗? "……没有,哥哥没有说过。"伊心冷下脸。他不喜欢!不喜欢这样的哥哥! 哥哥应该是温柔的,体贴的,宠溺他的! 这个严厉的兄长——不是他的哥哥! 月泽一把拉过他,伸手解开他的马尾辫,刹时,及腰的青丝一泄而下,铺满了他整个背。 来不反应,月泽搂着他,使他斜倒在他怀中。捏着伊心小巧的下巴,月泽道:"不许你再练武,也不许你再穿劲装!我带你回房换回平常的长袍!" 不懂!不懂此时的月泽! "呃……"杨无痕在一边扇扇子。"那个……月泽……我说,其实,伊心练武也没什么不好吧?" 很快地,他收到月泽犀利的眼神,笑容僵在脸上。 "你在说什么啊!"月泽冰冷地道,"练武是要吃苦的,伊心这么瘦弱的身子哪吃得消?何况与龙一对打是会受伤的!伊心哪能受伤?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 风,兜进衣领,冷飕飕的。 不再理会杨无痕,月泽抱起中愣的伊心,迅速地离开。 望着远去地背影,杨无痕喃喃:"他……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龙一拾起地上的树枝,端详。 清月泽……似乎不是那种一折就断的人?他……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 ***** ***** 抱着伊心回到房中,命仆人抬来装满热水的洗澡桶,为伊心宽衣解带,扔了他的劲装,为他洗去一身的汗臭味,洗完后,再帮他擦身,从柜子里拿出精美而繁琐的宽大衣袍,为他着装。 至始至终,伊心未开口说一句话,无言地由着兄长为自己做一切。像一个精致的娃娃,受他摆布。 一切完毕之后,月泽这才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个粉妆玉琢般的漂亮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勾着伊心小巧的下巴,在他粉嫩的唇上落下一吻,轻柔地呢喃。"这才是我的伊心呢。" 伊心晶亮的黑眸凝视着他。此时的他,洋溢着温柔和宠溺,全无了之前的威。这一转变,不过半个时辰! "哥哥……"月泽抚着他柔软的头发,环着他坐在软榻上,不时地亲吻他的眼,他的眉。 "伊心,乖乖的,别让哥哥担心好吗?"轻轻地摇着他,像在哄一个娃娃。 少年明亮的眼如璀璨的星星,发着幽幽的光,凝望着青年。沉醉于这夺目的光彩中,青年摄住少年柔软的唇,深吻了起来。 入侵的舌直驱而入,挑起了少年稚嫩的舌,一起缠绕,翻转。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伸进少年才穿上不久的衣内,熟练地挑了腰带,侵袭少年皙白嫩细的肌肤。 "嗯……"伊不安地呻吟。 哥哥,他的亲哥哥何时变得如此主动了?他的吻,炽烈如一团火,几乎吞噬了他,他的手带着电,所到之处无不战栗! 挑开衣领,沿着少年柔和的曲线,埋首于他的颈项间,啃咬那白嫩的肌肤,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痕迹。 伊心无力地抓着月泽披散的头发,仰着头,微张口,承受着兄长在自己身上播下的火种。 "嗯……啊……"如猫般细致的呻吟声从他口中传出,他不安地扭动纤细的身子。 月泽扯下他的衣服,露出他白皙的身子,匀称而柔软的少年身体微微颤抖,迫不急待地吻眼前这片雪白。 "唔~~~~~~~"衣被褪至腰下,下身覆着一叠精美的衣摆,青丝披泄在背后垂至臀部,蜿蜒在兄长的腿上。月泽扶着伊心的腰,抓住他细小的脚踝,稍一用力便将他的大腿大大打开,让伊心修长而纤细的腿架在自己的腰上,抓住他的裤,一褪而下。 "啊?"伊心倒吸一口气,从兄长幽深的双眸中看出了浓浓的情欲。内心深处,竟莫名的害怕了起来。 "哥哥?"他试着呼唤他。 月泽恍如未闻,揽着他的细腰,一个翻转,将他压在了软榻下,扯开自身的衣服,扣住他的手腕,让自己的肌肤贴上他的。 两肤相触,使彼此都惊叹出声。 细致的肌肤,如丝般柔滑,磨着、蹭着,如此贴近,令人心旷神怡。低头覆上弟弟微启的小口,深深地吻,灵巧的手指游走在他的大腿内侧,时而温柔时而粗暴抚弄他的分身。 "唔……"弓起身,扭动腰身,配合着兄长的抚弄,十指插入了他发中,沉醉在这糜淫地情欲中。 "舒服吗?"啃咬着少年胸前的蓓珠,月泽轻问。 "啊——嗯——"伊心不能自主地咬着自己的小指头。 侵略性的手指来到弟弟地后庭,挑逗着,月泽脸上浮着宠溺地笑。"我的伊心,只要你快乐,哥哥做什么都愿意——只要你不离开我!" 一根手指,没入那柔软的而紧窒的后穴。 "呀——"伊心喘息,汗,布满周身,他摇晃着头,泪滚而出。"哥哥……我……我……" "快乐吗?"月泽温柔地问,手下的动作不停。 "快……快……乐……嗯……"无力地手指抓着软榻上的被单,他扭动腰身,两腿分别跨在兄长的腰两侧,紧紧缠着他,但又绷紧伸直,在得不到释放时,又缠了回来。 与兄长有了长达半年之久的肉体之欢,几乎是日日纠缠,早已撑握并熟悉了这种耐人且带着痛苦折磨的愉悦。时而,他在兄长全内驰骋,时而,兄长深埋在他体内无法自拔。这种带着罪恶的偷欢令两人痴迷,甚至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以自己的唾沫滋润柔滑了弟弟的后穴,自身的欲望而却步早已挺立,抬高身睛少年的臀,对准那一张一合的红嫩入口,一个挺身,直驱而入。突来的入侵,令身下少年叫出声,早已与兄长结合过许多次,但每每被入侵时,总如第一次般紧窒。 深埋在弟弟的体内,月泽惊呼。"你——好紧,哦,我的伊心。" "哥哥……"伊心开始抽泣了。 月泽将他的双腿往他的胸前推,并大大分开,令他的腰几乎是九十度的弯曲。 "啊——"伊心仰头。 深埋在少年体内的分身此时却倏地抽出,突来的分离让双方都喘气不已,空虚的后穴得不到充实而开始收缩。 "哥哥……不要——"伊心伸手抓兄长的长发。 "要吗?伊心,你要吗?"月泽咬着唇问。 "要! !" "要什么?"月泽以自身的前端顶着那入口,却不进入。"我的好伊心,你要什么呢?" 伊心流着泪,摇摆着臀。"要……哥哥……呜……哥哥……" 看到伊心的泪,月泽的眼神更温柔了,少年绝美的脸露出渴望,他温柔地笑。 "好孩子。"他缓缓挺入,在没入到一半时,突地一扎而进,伊心叫出声,月泽的表情温柔得几乎可以融化人成一滩水了! 以柔中带强的方式在少年体内顶送,他一手扣住少年细嫩的腰,一手搓着少年的分身,清俊的脸却温柔无比,泛着柔和的光,纯洁到神圣的双眼注视着身睛被他疼爱得不知如何自处的少年。 "伊心,永远当哥哥的伊心好吗?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担心,哥哥给你,什么都给你!"他慈祥地凝视身下那沉迷在肉欲中的美丽少年,极力地以强而不伤害他的力道取悦他。"好孩子,不要长得太快了,这样柔柔弱弱的就可以了,有什么事哥哥可以顶着,你这柔弱的身子只要感享受快乐就好!哥哥的羽翼可以保护你,知道吗?" 伊心摇摆着腰,随着兄长的进攻,不断地迎合着,飘浮在情欲海洋中的意识时沉时浮,耳边旋绕着哥哥温柔的话语,身心都受到了入侵和——占有! "啊啊啊——"在迷离之际,月泽将他送上了欲望的高潮,他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叫。 后穴不断缩紧,兄长的粗壮不断摩挲,深入,顶着他的敏感之处。酥麻遍布全身,前面的分身在兄长的手掌的控制之下,早已达到极限。 "哥哥,哥哥……"他抓住月泽的背,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肌肤里,月泽淌着汗,挺着腰,快速地顶撞他,低头吻住他喃喃的小口,让彼此的呻吟声没入在深吻中……软榻上的两人,赤裸地交缠着,情欲的余波在两人的体内荡漾,不断的喘气,显示了刚刚的交合是多么的激烈。 糜淫的气息缭绕在昏暗的房内,粗重的呼吸声,造就了一室的淫乱。 紧窒的后穴仍紧紧包拢着兄长的分身,双腿毫无一点空隙地缠在兄长的腰上,伊心全身紧绷着,手指揪着被单,绫乱地发交织在靠枕上,流着泪,不断地抽泣。 月泽双手支在他的身两侧,整个人趴跪着,长发下垂,缠上下班伊心排着细汗的纤细身体,吐着浓重的气息,凝视伊心的泪颜。 泪眼对上那深邃的双眸,伊心感觉自己的心被紧紧地扣住了,无法挣脱,他抖着唇,双腿更缠紧了兄长的腰。 "……哥哥……好过分!"他沙哑地道,"这么……这么过分地……欺负我……" 月泽闻言,心疼地舔他的泪。"好伊心,哥哥只想让你快乐啊!" "呜呜呜……"伊心泪流满面,月泽看了,慌了。"我的伊心,怎么了?不喜欢吗?" 伊心摇头。 他不语,月泽又不知他为何哭,心急地吻他。"别哭,别哭呵,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在哥哥的心里,伊心……是什么?"伊心泪眼朦胧。 月泽一愣。伊心是…… "当然是我的弟弟啊!我的宝,我的命,我的心啊!" 伊心的泪掉得更多了,他扭动腰身,乞求兄长。"哥哥,我的好哥哥,吞噬我吧!用你最强烈的欲望吞噬我吧!" "伊心——"月泽在他体内复苏,在伊心的乞求下,无法拒绝地再次拥抱他! 沉浮在欲望的海洋中,伊心深深地沉迷。 弟弟!弟弟! 仅是弟弟吗? 如果仅是弟弟,身为兄长的他怎么能如此狂野地在自己的弟弟体内进出? 迷离间,他扯出一朵邪魅的笑。 他的好哥哥呀! ******** ********* ******** "少爷,您回来了?"丫环软绵绵的声音让人精神松弛。 杨无痕揉揉太阳穴,瘫在椅子上,接过丫环手中的茶。他家与月泽的家不远,来回也才半个时辰。从月泽那回来没花多少时间,但他为何会觉得那么疲劳呢? 闭上眼,渐渐回想不久前的事…… 在书房中与他交谈的清月泽很正常,依旧谈笑风生,文温尔雅,只是偶尔会流露出忧伤的表情——是因为清老爷的关系吧。但是,在经过庭院时,在看到伊心的刹那,他变了!变得很陌生!以一种不可思议地语气讲出让人费解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练武是要吃苦的,伊心这么瘦弱的身子哪吃得消?何况与龙一对打是会受伤的!伊心哪能受伤?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 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月泽他……用快哭的表情讲?可是,他听到这句话时,全身都冰冷了下来,那是从头冷到脚! 月泽……是以什么样的心理讲这句话? 对于伊心练武的事,他又是做何感想?为什么要阻止?还有那种方式?难道……难道他对伊心的感情早已……扭曲了吗?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惊地起身。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现在阻止还来得及吗?在还没有发生可怕的事情前,能阻止吗? "少爷,老爷找您。"丫环突来禀报。 杨无痕拍拍头。他老爹搞什么这个时候掺一脚!不行,他必须再去清家看看。 抓了披风,往外走,后头的丫环着急地叫:"少爷,少爷……" **** ********** *** 晶莹的唇,泛着美丽的光泽,散发出诱人的魅力,被吸引住的人饥渴地覆上自己的唇,迫切地吞噬它。 "唔——" 伊心全身赤裸地半躺在满是精致而华丽的丝绸衣服上,少年皙白而具有弹性的美丽身体在兄长的爱抚下展现了蛊惑人心的魅力。漆黑的发丝绫乱地散在褪下的衣服上,与兄长下垂的青丝纠缠在一起勾勒出无数道美丽的曲线。 "伊心……"月泽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捧着仓皇头,在他分开拓两腿间挺进。留连于他的红唇,半眯眼,喃喃着:"别离开我……" "呜……"伊心用修长的腿紧紧勾住兄长的腰,并且弓起身,不断地迎合着。"呼——啊……" 不行了! 太多了! 身子已经达到极限了,兄长在他体内不知达到多少次高潮了,可是,他仍嫌不够似地,一直纠缠着他。 结合的地方,由于之前的滋润,如今早已湿透,即使兄长完全出来再重新进来也是很方便的,并且完全会痛!只要再顶下去去,就可以更深入了! "伊心,伊心!"抱着他,唤着他,然后以激烈的方式拥有他,不断地把自己送入到他体内的,不断地让他感受自己。只有在此时此刻,才真正发现,怀中少年是在自己的身边,是属于自己的! "哥哥……"伊心迷惑地望着月泽满足的脸。 "嘘,别说话,慢慢享受快乐吧。"哥哥很温柔地吻他。 他闭上眼,让感官支配了全身。 坐着马车,催着车夫,以最快地速度赶向清家。坐在马车内的杨无痕忐忑不安。应该……没什么事吧? "啊啊啊……"相拥的两人在激烈守纠缠着,流着泪达到高潮。 看到清家的大门了,马车一停,他便直闯清家,连通报也不用了。不知月泽现在在哪里? "伊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要永远留在哥哥的身边!"面对半昏厥的少年,青年着迷地伏在他两腿间,含住了他的分身,少年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呻吟声再次自小口中溢出。 走过一条条回廊,问过一个个仆人,却都不知主人在哪里。杨无痕心中更急了。 怎么办?找不到他……连伊心也…… 突然,他看到了倚在柱子旁的男人。 "哈哈——啊——嗯——"身子被翻过来,被迫趴跪着,然后分开两腿,私处完全暴露在兄长的面前。露出爱怜的表情,月泽埋首于他的两股间,经舌挑逗他后面的花蕊。 "呀……"伊心双手揪着被单,头贴在光滑的丝绸上磨蹭。 "你——在找公子吗?"龙一的声音很平淡。 "是……是的。"惊讶地注视着龙一,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龙一似乎扬了扬嘴角,突来的笑让他俊逸的脸更贴了几分魅力。杨无痕一时看傻了眼。 "他们在自己的房里,好几个时辰了。" "房里?大白天的在房里做什么?"他无意识地喃喃。 "你说呢?"龙一扬眉。 修长的指头,顺着窄小的道,缓缓地深入,然后另一手忽重忽轻地揉捏着前面的分身,在感官的刺激下,两人都沉醉得无法自拔。 "准备好了吗?"月泽轻轻地问。 伊心闭眼,眼角挂着泪,摇摆着臀。"……嗯……" 月泽抽出手指,让早已坚挺的勃起代替了手指,进入的刹那,令彼此都发颤了。 "啊……" 空气中弥漫着淫魅的气味。 来到月泽的房间门口,当听到那忽高忽低又很急促地暧昧声音时,杨无痕整个人都呆了。 里面……在上演着什么? 按在门上的双手抖得很厉害。 "哥哥……啊……"伊心甜腻的声音传来。 "舒服吗?我的伊心……"那略沙哑的声音是平日那如天神般纯洁之人的吗? 再也无法承受种种猜疑,杨无痕咬牙推开了门。 外室没有人影,而内室挂着帘子,但浓重激烈的声音一波一波地从帘后传出。 汗涔涔地慢慢接近内室帘子,耳边旋转着粗重的呻吟声,摸上帘子,深吸一口气,狠劲地扯开——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 瞪大眼,无法置信地望着眼前所上演地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月泽和伊心两人全都是赤裸的!两具赤裸的身体以下腹为交界处,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这……这…… "不……"他虚弱地抓住一旁的柱子,手脚冰冷地呆瞪着。"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突来的声音令沉醉的二人都醒了过来,趴在伊心身上进出的月泽在看到好友时,略一惊讶,但并没有停止动作,揽过伊心,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扯过被单,披在伊心的背后。 "你怎么来了?"以修长的手指梳着伊心的青丝,他微喘气问。 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月泽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地问他? "你们……在做什么?"他加重语气。 "我们……"月泽低头吻了一下伊心。"在做令对方快乐的事。" 伊心回应,以细而白的双臂环着兄长的颈,将头埋在他颈间,然后回首,用一种挑衅的眼神望杨无痕。"……哥哥好棒……" 杨无痕软腿跪坐在地上,震惊地抬眼望着他们。伊心那带蛊的眼神,月泽那温柔的表情,伊心扭动的腰,月泽环抱伊心的双臂……不,这不是真的! "罪……这是罪!"他大吼。"月泽——你在与自己的亲弟弟乱伦!" 身子一震,仿佛从迷雾中回过神来,清月泽用迷茫的眼神凝视着杨无痕。 "你……在说什么?" 杨无痕发出刺耳的笑声。"天啊!你难道不知自己此时在做什么?你在与弟弟交媾——你知不知?!" 清月泽停下动作,抱着伊心,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杨无痕。"交媾?那是——只发生在男女之间的事!怎么会……" "该死!"杨无痕咒骂。"该死地只发生在男女之间!男人与男人也可以!你不知吗?你该死地与自己的弟弟有了断袖的关系!!" 清月泽冷下脸,伊心埋在他怀中,不语。 "你胡说什么?我与伊心怎么可能有断袖之癖?"他更抱紧伊心了。"我只是让伊心快乐!他喜欢我这样为他安抚欲望,有什么错?" "你……"杨无痕张大了嘴。 天啊!这是什么逻辑?月泽他……他竟然…… "这早已超出了那个界线!"杨无痕大吼。"你们这样就是断袖,就是乱伦!之前我早已觉察出你们之间那微妙而不寻常的感情,所以我试图阻止,可是你完全否定了我!月泽,爱上自己的弟弟是罪啊!" "你说什么啊?爱上自己的弟弟?"月泽好笑地看地上那个人。"我和伊心是兄弟,除了手足之情,怎么可能会有其它?" "啊?"杨无痕瞠目。 月泽怜爱地吻着伊心的发,笑。"我对伊心,没有那种所谓的爱情啊!伊心是我的弟弟,是我唯一的弟弟,除此之外,只有亲情,没有其它感情了!何况,我不会爱他,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那种爱人爱到发疯的情感,我绝对不会要的!" 听着月泽缓而慢的声音,杨无痕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月泽……病了! 而且病得不轻! "还有其它事情吗?如果没有,你可以走了。" 杨无痕摇着头,双眼中满是惊恐。"你……无可救药了!你……你真的病了!该死的!你们这样是——违背天理的!这种事——这种事……" 看到伊心冰冷的双眼,他突然发了疯地上前。"你们快分开啊!只要分开就没事了!真的!不要在一起!不要在一起!" "你干什么?!"月泽推开他,死命地抱住伊心,面对杨无痕地失态,发怒了。 "滚,滚出清家!谁也不许分开我和伊心!谁也不许!" 被推倒在地上的杨无痕简直无法言语。首次看到如此怒气冲天的清月泽。 "伊心是我的!谁也不许将他夺走!"他凌利的眼神几乎刺痛了杨无痕的心。 一咬牙,杨无痕从地上爬起来,生气地大喊。"好!我不管!我多事!凭什么我一头热,我多管闲事!随你们如何去搞!乱伦也罢,断袖也罢,这全都不关我的事!" 踉跄地跑出去,无视一路上来往的仆人,无意中早已泪流满面。 突然,横冲直撞地身体撞上了一堵肉墙,他被弹了回来,整个人后倒,一只健壮的手臂更快地揽住了他的身子。 "啊?"挂着泪的眼模糊地认清了对方。 "龙一?!" 第八章 仅是……兄弟之情吗? 对他……没有爱?亦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不会爱上他,那么,他的所作所为有何意义?即使拥有了身体,但一具无心的身体用来干什么? 挑起如水般的青丝,在唇边轻吻,半瞌的眼流转着浓浓的情欲。 "伊心……"贴着彼此的唇瓣,感受柔软的温润。 "不爱我是吗?"伊心捧着兄长的头,低问。 "嗯?"迷蒙的眸中尽是不解。 如此地无辜!? 一把揪住兄长的长发,黯下眼。月泽吃痛,皱眉。 伊心使力,将他压在身下,抓着他的发,憎恨地凝视那惊讶的俊美脸庞。 "我亲爱的哥哥——"伊心伸出小舌舔舔晶莹的唇。"你以为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是正常的吗?" 月泽疑惑。怎么了? 伊心怎么了? 这个压在他身上,抓着他的发,露出憎恨的人是他那乖巧可爱的弟弟吗? 漆黑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如一只发怒的黑豹!? "不明白吗?"伊心低下头,造就一层凝重的压迫感。"杨无痕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戏谑的语气,莫名的让他发慌。"好伊心……别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莫名其妙的人是你!"伊心大吼。从头到尾,真正伤害的人是他!是他!披着天神般的光彩,泛着温柔的笑,以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降临在人们面前,用他那纯洁无垢的光来迷惑世人! "你以为——我真的是你所认为的那么柔弱吗?你以为,我真的那么乖巧吗?你错了!"伊心发出刺耳的笑。"我的好哥哥呀!你这双漂亮的眼欺骗了你自己!知道吗?" 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不解到无辜的眼。"你只看到自己想看的美好,却忽略了美好后面的污秽!这个世界,真如你想的那样纯洁吗?你真是天真到幼稚!" 幼稚?他吗? 清月泽窒闷了。这个带着讽刺的笑,散发着邪魅气息的少年——不是他的伊心!伊心怎么可能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的伊心十分柔和的!甜腻的声音叫着"哥哥",会赖在哥哥的身上撒娇,像一只惹人怜的小猫儿,让人保护的小人儿啊!然而,此时此刻,这个拥有伊心外表的少年,绝对不是他的伊心! 抓住少年纤细的手腕,月泽着急了。"伊心,我的伊心呢?你把我的伊心藏哪里去了?" 兄长迫切地呼唤声,令伊心呆愣了一下,当他抓住他的双肩,摇晃着要人时,伊心倏地滑下两行泪。 晶莹的泪,如珍珠般,顺着洁白的颊,滑落而下。看到少年的泪,月泽心一闷,那心痛的刺在无情的扎着。 "别哭,我的伊心,别哭!"温柔地吻去他的泪,怜惜着。 明明说——不爱他!却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安抚他!明明说不爱他!却哄着他不要哭!明明不爱他,却为他吻泪! 虚假!他对他虚假得可以啊! 狠狠推开他,伊心狂笑。"哥哥呀哥哥!你怎么能如此残忍?你用你温柔的刀刃在我的心上挖着,如此无情,却表现得这么无辜!?" "伊心?" "杨无痕说得没错!我们在乱伦!"伊心以沙哑的声音,残酷地道出事实。"你以为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你以为仅仅是安抚彼此的欲望?你错了!错得离谱!呵呵,我们的这种关系,是罪!是世俗难容的罪!不但是断袖,而且是乱伦啊!" "不——"月泽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伊心摇摇头,以一种怜悯的眼神望他。"哥哥,你根本不知道,从小就我对你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当你以天神之姿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受你吸引了!我既羡慕更妒忌你那带光辉的身姿!在这个家里,你受到无尽的恩宠与重视,然而,你绝想不到,我这个庶出的是如何的辛苦?就连华玉,小小年纪便懂得欺负我!你以为你母亲宽宏大量吗?她恨不得我和母亲滚出清家!父亲明明知道一切,却睁只眼闭只眼!我的母亲在平日里打扮得风风光光,私底下却疯疯癫癫。在你眼中,这个美好和平的清家,却隐藏了多少污秽?" 无视清月泽痛苦的表情,伊心流着泪继续道:"为了在清家立住脚,我——利用了你!只要将你这个宠儿霸占住,那么我就可以得到你的恩泽!只有把你占为已有,我才能得到 一切的宠爱!为了得到你的关爱,我让自己柔弱,让自己体弱多病,只有这样,哥哥才会疼惜我,怜爱我!我之所以常常生病,全是为了这个啊!哥哥,你想不到吧?为了得到你的关心,我可以让自己'生病',造就体弱多病的假象!" 什么?月泽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盯着少年泪流满面的容颜。 "事实证明,我的作法是对的!哥哥果然将我疼到骨子里去了!就连华玉,也早已不是我的对手了!你一定想不到,华玉那件事全是我的计谋哦!其实华玉什么都没做,但是她被我利用了呢!谁叫她老是学不乖,总是挑衅我?这么讨厌的人,当然要受到惩罚!哥哥还真疼我啊,为了我,竟然可以把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一陌生人?" "别……别说了!"月泽扭曲了脸,无法接受这些丑陋的事出自伊心之口,他呼吸急促,想捂住耳朵。 伊心迅速地扣住他的双腕,寒声道:"你别想再逃避了!是你害的!所有的事都是你害的!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如果你真的只是关心,只怜爱我一个人就好了,可是,你为什么要娶妻?你知不知道,当得知你说要娶妻时,我的心有多痛?!我绝不要属于我的哥哥被别人抢走!更可恨的是父亲!如果不是他逼你,你也不会答应,是不是?你明明向我承诺,直到我成家后你才考虑婚事?可是可恶的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泪,自月泽的眼中夺眶而出,与伊心的泪交织在丝绸上。 "欺骗我的人——不可原谅!"伊心邪而魅地在他耳边低喃,"好哥哥,你知道吗?为什么你的病拖了一个月还好不起来?那是——我下药!为了不让哥哥成婚,我要你病!病了,对方可能就会嫌弃你而取消婚约!可是——父亲却要我代替你去提亲!当时的我,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理去提亲的,你知不知道?!我好恨,好恨啊!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哥哥!为什么要让别人抢走我的哥哥!既然是父亲提意的,那么,让父亲消失不就好了?" 月泽的眼中闪出恐惧,瞳孔倏地扩大。伊心失了心地边哭边笑。"没错!是我让父亲死的!我让龙一带人装成强盗,把阻碍我们的父亲给杀了!我、杀、了、父、亲!" "不——"月泽突然激动地大叫。他抓住伊心的手,狂吼。"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为什么,你要骗我?伊心,我的伊心,你那么乖,那么美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弑父的事情!?" "是我杀了父亲!"伊心扣住他的脖子,狠毒地道:"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父亲已经死了!你那讨人厌的母亲也疯了!这个清家全都在我的掌握中了!连你,也是属于我的!但是——在一切都属于我的时候,为什么你——不爱我!?" "唔——"月泽痛苦地摇头。 "说啊!你为什么不爱我?"伊心发了疯地扣着他有脖子,双眼迸出凶狠的光。"为什么不爱我?在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后,你竟然告诉我,你不爱我!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咳——"月泽涌出泪,身体和心理上都遭受着莫大的痛苦。 "哥哥,我的哥哥,不爱我的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与我交欢的?哪个兄长会和自己的弟弟做这种事?你这个伪君子!外表清高,骨子里却是个淫荡的婊子!你想要吧?每时每刻都想要吧?"放开扣他脖子的手,让他缓过气来,他邪恶地分开他的两腿,在没有任何的爱抚下,无情地刺入他体内,以一种撕裂他的狠劲,吞噬他。 "啊——痛——"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下体立即遭受无情的摧残。少年像一阵狂风暴雨,用最残酷的方式蹂躏自己的兄长。 "罪,我们在犯罪!"耳边是弟弟的刺耳笑声,但笑中带哭,无比的姜凉。 承受着一波波的痛楚,元神突然迷离了起来,脑中回旋着弟弟那如刀般的犀利话语,双眼中滞了。 '父亲是我杀的!' '我们在犯罪!在犯罪!在乱伦!' '为了得到你的关心,我可以让自己"生病",造就体弱多病的假象!' …… 不!不!不! 这些都是谎言!这些不是真的! 他的伊心……他的伊心是很单纯的! 他爱护弟弟没有错!他怜惜弟弟没有错!答应弟弟的任何要求,只要他快乐乐!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错! "让我们沉沦吧!让我们堕入地狱吧!"伊心在他耳边喃喃。 "啊——啊——"在粗暴之下,为什么还能达到高潮? 罪!是罪! "不——不要——"他抓着被单,猛地弓起身,仰着头,在紧绷到临界点时,松懈了下来,然后——沉落! 灵魂开始逃避了! 甩开一切纠缠,灵魂发出哀嚎,拼命地往黑暗深处躲去!不要——出来! 再也承受不起伤痛了! 父亲——死了! 母亲——疯了! 弟弟——背叛了! 剩下他——有何用? "啊啊啊——" 弦,断了—— **** **** ****** 雨,下了很久,很久。芭蕉叶被涮得干干净净,花园里的花被雨打得一片凄惨。 走过一道道回廊,穿过一个个石门,来到一个种满翠竹的庭院。毫不迟疑地走向唯一座雅致的阁楼,踏进布置典雅的厅内。 "呀,伊心,你来了。"厅内正在品茶的美妇人一见来人,忙放下茶杯,喜孜孜地迎了上去。"快过来。" 望着母亲依旧美丽的脸,少年淡然地顺着她坐下。 "小翠,上花茶和香糕。"美妇人以甜美的声音使唤一边的丫环。 少年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丈夫死了,她竟还能活得好好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茶和香糕都上来了,美妇人用哄小孩子的口吻道:"伊心,来,尝尝这香糕,是娘特地为你做的。" 伊心依言,拿起香糕放入口中。美妇人漾出幸福而亮丽的笑容,那笑焕发出一道道光,明亮了四周。 "好乖。" 伊心眯眼。 这就是他的母亲吗?一个神经质的女人! 在母亲关爱的注视下,他吃了半盘的糕点,喝了两杯花茶。美妇人以手绢擦他的小嘴儿,体贴得让人羡慕。 垂着眼,由着她为自己擦嘴。但在柔荑快离开时,他倏地抓住了她的手。 "嗯?"美妇人仅发了一个音。 "娘——"伊心轻柔地道,"找孩儿来有事吗?" 美妇人抿嘴,美丽的脸上流露出幽幽地神情。"伊心,大公子的病何时才会好?" "娘——很关心大哥呀?" "傻孩子,什么话儿。大公子可是清家的支柱呀!"美妇人理所当然地道,"清家由他撑着,咱们什么事都不用担心!只要他关爱着你,娘也可以受益,不是吗?外面的风风雨雨由大公子挡着,咱们在家中享福即可。" 伊心扯扯嘴。"娘想得真周到。" "怎么能不周到?"美妇人轻叹。"虽然娘身为清家的二夫人,但终究是个妾呀!妾不如妻,再如何受宠,总有一天会被冷落。而你还这么小,从小就体弱多病,经不得大风大浪,再则娘更不得你吃苦,所以,只有大公子才能为我们撑腰啊!" 伊心起身,厌恶听到这些不正常的话。 "伊心?"美妇人揪住他的衣,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伊心转过头,扬着冷笑。"在娘的眼中,我就真的如此柔弱?难道我只能依附大哥吗?" "呃?"美妇人不解,似乎在奇怪一向乖巧的儿子怎么突然大转变了。 伊心甩开她,大步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美妇人。 ********* *** **** 狠狠地捶了一下廊柱,伊心露出痛苦的表情。 甩开袍摆,急步往另一个庭院而去。一路上的仆人对迎面而来的少年那阴霾的表情皆又惊又怕。 何时……二少爷变得这么可怕? 打开紧闭的门,踏入阴沉的房内,带着沉痛,一步步接近床。立在床边,抬手拉开垂帘,床上的景像赫然入目。 青青年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平日带光泽的青丝此时黯然失色并且绫乱地散在枕上。那双睁着的眼却没有焦聚,无神到空洞。 俨然是一具空壳! 灵魂——不见了! 缓缓地挨近床,以手轻轻地抚着那苍白的颊。 "真可怜啊……我的哥哥——" 这么的六神无主,真的好可怜! 可是,这么可怜惜的哥哥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低头吻上那干燥而无血色的唇,由轻到深入。 没关系,这么可怜的哥哥,会照顾的! 怜惜的眼中,泛出泪,滴在床上那苍白的脸上。"即使没有你,清家也不会倒!我可以代替哥哥呀!" 颤抖的手抚摸着他的发,泛泪的眼几近悲哀。"可是,哥哥再不会拥抱我了!再也不会宠溺我了!" 水雾后的眼猛地泛起凶狠的光,他一把揪住兄长的发,寒声道:"你这个懦夫!你躲到哪里去了?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面对他的气愤,那失魂的人像个木头,毫无反应。 伊心爬上床,扯开被子,整个人趴跪到他身上,他的无动于衷,让他慌了。 "哥哥,你不要不理伊心,好不好?伊心会乖乖的!"埋首于兄长的颈间,撒娇地呢喃。"哥哥,伊心真的会很乖的!你抱抱伊心好不好?" 身下人动都没动一下。 "不!不要这样!"伊心摇头,抓紧他的双肩,摇晃。"不要不理伊心啊!伊心爱你啊!好爱好爱!爱到可以为你死去啊!可是,你不爱伊心!呜呜呜,为什么不爱我啊!哥哥——" 他像个孩子般地哭泣。"哥哥……不要不理我啊!你不爱伊心没关系,可是你不要不理我啊!我真的不再逼你了!我会乖乖的当个弟弟的!哥哥……" 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哭泣,哥哥都不理他?以往他只要一哭,哥哥马上会怜爱地哄他。可是如今,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乞求的脸突地扭曲,他揪着他的衣,大吼。"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能爱我,我也不会做这么多不好的事!是你逼我的!" 对于他的激动,床上失魂的人仿佛一个木偶。这让伊心更气愤了。他发狠地撕扯他的衣物,过强的力道,在他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於痕。 "你醒来啊!你醒来啊!你是不是打算不原谅我?" 扯了自己的衣物,抱住赤裸的他,用冰冷的唇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属于他的印记。 无视于他的无动于衷,一味地要撕扯他的身体!然而,即使进入他的身体内,但自身心中那个空洞越扩越大,无尽的疼痛也跟着扩散到四肢百骸。他停下动作,咬唇、锁眉、流泪、弯腰,脸贴在兄长的胸口,痛苦地呻吟。 "好痛!好痛!好痛啊!哥哥,伊心的心好痛啊!" 呜咽声愈来愈俺俺一息,尽管抱着兄长的身体,尽管感受到他缓而慢的心跳声,但是他像个死人,动也不动,无视于他的痛苦! "哥哥!伊心好痛啊!呜呜呜……"死寂中,传来断断续续地呜咽,如受伤的动物在恸哭。 如以往那般磨着,蹭着,可是,这具身体也死了!死了! "哥哥好可恶!"伊心抬起头,垂着泪轻吻他的唇。"自己一个人躲在安全的地方,把伊心一个人丢在外面!伊心不要和哥哥分开!" 下了床,从桌上拿起小刀片,回到床上,挨着兄长,倔强地噘嘴。"伊心过去陪哥哥好不好?哥哥一个人一定很寂寞。" 毫无知觉般,用水果刀划开了手腕上的肌肤,鲜红的血随着刀片的下划,一下子窜了出来,血珠迅速地滴下,滴在了床上的人身上。 伊心低下头吻他。"看,这样伊心就可以去陪哥哥了。" 手腕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一道道滑下,滴满了月泽的胸膛。滚烫的感觉在胸口扩散,令失魂的人渐渐地苏醒? "很快了哦,伊心要追着哥哥呢!我才不要被抛下一个人!我这么爱哥哥,怎么可以让哥哥离开我呢?"无视手腕上的血流如柱,伊心泛出开心的笑。然而,他的唇已无血色了。 "哥哥要不要喝伊心的血?"伊心突发奇想。"喝了伊心的血,哥哥和伊心就是一体了,是不是?" 像个天真的孩子,高兴地将自己的血滴在兄长的唇上。以指撬开他的唇,上血流入他口中。"哥哥,好喝吗?伊心把血都给你好不好? 这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呢!" 血腥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并流入咽喉。失魂的双眼开始聚集光芒。 "……" "伊心只爱哥哥一个人!"头有些眩晕,他软软地趴在兄长的身上,不断地呢喃。"好久好久前的那个下午,当哥哥如天神般地出现在伊心的面前,并且温柔地说,你也是伊心的哥哥时,我好高兴,好开心啊!从那一刻起,伊心便爱上了哥哥!我不知该不该,更不知许不许,就这样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哥哥呢!" "如果……哥哥也能……爱我……多好……" 虚弱的闭上眼,泛出幸福的笑。 我,是不是进入了哥哥的世界?可以见到躲在某处的哥哥了吧? 然而,为什么眼前一片黑暗? 找不到……哥哥…… 哥哥……在哪里…… "……心……" 泪自月泽的眼中滑出,身体好像有知觉了,在伊心闭上眼的刹那,他的灵魂返体了! "伊……心……"浓重的血腥味让月泽迅速返回知觉,怀中的少年柔软得可怕,体温更是逐渐下降。 浑身一震,月泽急促地喘气,当勉强撑起身子,惊恐地看到触目惊心的血时,他几乎忘了呼吸。 伊心美丽的脸苍白无血,但却露出孩子般的安祥,小小人儿的,蜷在兄长的怀中,好不幸福,然而他双手上有无数道血痕正在急速地冒着血。那血,交织成一张血网,扑向清月泽。 瞳孔扩大,惊惧地大叫了:"啊——啊——啊——" 第九章 那是盛夏的一个下午。 听娘说,华玉生辰,爹爹请了不少的宾客来吃生日晏。他带着一颗羡慕的心去找华玉。当看到华玉身上戴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玉佩时,好生羡慕。所以,他抢过来看,但华玉以一种鄙夷的口吻对他说:"那东西……不是你能拥有的!" 为什么?为什么华玉能拥有,他就不能拥有? "因为……你这种下贱的人是不配拥有的啊!" 下贱的人?怎么人是分等级的?可,同样是爹爹的孩子,他就下贱的? 玉佩被拿回去了。 他的两手空空,呆滞着不知如何是好。 他有九岁了,可是爹爹从未送他生日礼物,娘也没有呢!为什么?难道他真的下贱吗? 下贱? 为什么是下贱的? 立在树下,呆望着地,好想哭。 然而,当少年闪着光辉出现在他面前,并温柔地说:"我也是伊心的哥哥啊!" 小小的身子被拥住——好温暖啊! 在那一瞬间,他感到他拥住了整个世界! 是不是——只要拥有哥哥,世界便是他的了? 没关系!下贱没关系! 只要拥有了哥哥,下贱就下贱吧! 可是,当他认为可以拥有整个世界的时候,哥哥为什么——不、爱、他! 为什么…… ***** ***** ****** "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多病——"感叹的语气顿了顿,转为幽幽。"这次流了这么多的血,能保住小命真是万幸!" "是……是呀!"老者回应。 "多亏有龙一相助,及时止了他的血,否则——我真不敢想后果如何。" "哪里。"龙一的声音很平调。 以一条金丝头带将及腰的长发束垂在左肩,身着白色儒装的清月泽从大夫手中接过药单。 "多谢刘大夫了。" 刘大夫仰望这个天神般眩目的青年,不禁脸红。"呃……大少爷不必多礼,这是老夫应该做的。" "还是要谢谢刘大夫。" 刘大夫捋了捋大胡子,呵呵一笑。"对了,大少爷的病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清月泽拿着药单,漂亮的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子。"咦?我……什么时候病了?" "……"刘大夫惊诧。"就前几天啊!大公子的风寒至少拖了一个多月了呢!" 清月泽笑出声,以朗爽的语气道:"刘大夫一定是记错了!我前几天还去杭州谈生意,昨日才回来。睡了一天,哪知一醒来便看到伊心满身是血的……真不明白这孩子何时有了自虐的倾向!" 闻言,刘大夫眼睁得大大的,如铜铃。 一旁的龙一见了,暗笑。 上前,对刘大夫道:"刘大夫,我送你出去。" "呃?" "走吧。" 刘大夫满脸疑惑,在龙一的陪同下,出了房门。走在回廊上,刘大夫捏紧手中的药箱,终于忍不住了。"——大少爷……他怎么……" "他的病还没好。"龙一淡淡地道,"而且,他病得更厉害了。" "呃,可是我看他的气色很好啊。" 龙一望着回廊外的花。"病的是他的——心!" "呀?" 一个只懂得逃避的男人! 在真相大白后,又逃进了另一个安全区? 面对残酷的现实,那个天神一般的人,选择——遗忘! 所有负面的记忆全部被尘封,剩下的那些,全是纯洁美好的! 他忘了,忘了自己曾与弟弟交欢,忘了父亲已死,忘了母亲为何会疯! 伊心——一个爱恋着兄长的少年,被残酷地"扼杀"了! 有趣! 多么有趣的结果啊! **** ******** ****** "好孩子,来喝药。"坐在床边,月泽温柔地喂伊心喝药。 床上的人半躺着,双眼黯淡无光,如一个只会听指令的娃娃,张口,乖乖地喝着兄长喂的药汁。 满意地看着伊心喝完一碗药,月泽为他擦擦小唇儿。"好乖,晚上的药也要乖乖的喝完哦!" 床上的人无力地瘫在那儿。 月泽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状,扶着他躺下,并拉好被子。"对了,今早在祠堂里竟看到父亲的牌位,真是吓死我了!父亲又没死,竟然有牌位!想不到父亲才出差没几天,便有人恶作剧了!" 揉着伊心柔软的长发,他正色道:"一定要揪出那个恶作剧的人!要让他知道,清家的人是不好惹的!" 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听着兄长的自言自语。 "母亲也真是的,父亲是去了丝绸之路,少说也要好久才回来,她却因相思过度而精神异常,陪她说了好多的话,她都听不进去。" 抚摸伊心消瘦的脸,他微微皱眉。"你这孩子,怎么会想不开?竟然这样虐待自己?以后不许如此了,知道吗?" 床上的人突然滑下两行泪,月泽见了,莫名的心痛,伸手抚去他的泪,轻声喝叱。"还哭,知道痛了吧!" 那泪,掉得更凶了。 "好好,哥哥不说你了。你好好休息,晚上哥哥再陪你。"摸干了他的泪后,清月泽走了。 床上的人,一直睁着一双大而空洞的眼。 那空洞中透着——绝望! 这——就是结果吗? 被——彻底地抛弃?! 在揭露一切后,得到了残酷的报应!? 报应啊! 与自己的兄长乱伦——是罪!天地不容!所以,老天发怒了!他以最残酷的惩罚降落到他身上! 被遗忘! 那长久积累下来的情感,那令对方快乐的爱抚,那纠缠不清的情义,被无情地磨去了!在兄长的眼中,他仅是弟弟! 一个惹人怜的弟弟! 永远是——弟、弟! ****** ***** **** "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 清二夫人坐在床沿,面对亲生儿子空洞的眼,不禁垂泪。 "前些天还好好的呀!那天你到我那儿还朝气蓬勃的,可一回自个儿的院子就这样了!早知道——当时娘就留下你了。"手中的手绢半湿,美人儿垂泪总是楚楚可怜的。 哭红了眼,床上的人仍无动于衷,清二夫人不禁急了。"伊心,我的伊心,你——你说句话呀!心里有什么委屈就告诉娘!" 仿如木偶,躺在床上的伊心直视前方。 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伊心的脸,二夫人喃喃。"怎么办?怎么办?如果你一直这样子,娘怎么办?大公子不知会不会嫌弃这样的你?如果你不再受大公子的宠爱,那——"她捂住两颊,不敢想!如果大公子不再理伊心,那她怎么办?会不会被打入冷院?如今老爷不在了,清家唯有大公子当家做主,如果不受重视,那么如何在清家呆下去? "不,不……娘不要那样!"她慌了。"伊心,伊心,你快醒来呀,醒来去找大公子。这几天大公子忙里忙外的,你病得这么重,他都没有陪你!你再不醒来,大公子他……他会抛弃你呀!" 扯着伊心的头发,但那孩子就是不醒,二夫人放开他,惊恐地咬指尖。 "呜呜呜……伊心,你连娘也不要了吗?伊心……" 空荡的房中,女人的呜咽声不断。 沉浸在黑暗深处的灵魂是听不到的!绝望,早已填满了那颗破碎不堪的心! 女人窝在床边,抽抽泣泣,许久,她抬起头,脸上淌着泪,然而,她看伊心的眼神很温柔,这是慈母看稚儿的眼神! "可怜的孩子……" 轻柔地抚摸伊心消瘦的颊。 "很痛苦吧?活着很痛苦吧?" 伊心空洞的眼如深潭。 女人从头上拔下一支金钗,温柔地注视着伊心的眉心。"既然活着如此痛苦,那么——母亲带你到另一个世界如何?" 细而长的金钗对准他的眉心。 "没用的东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呢!已经废了啊……"女人淌着泪,双手握住金钗,一用力,钗针刺入稚儿的眉心,刹时,血破皮而出……"不痛,不痛……娘帮你吹吹……" 女人的细语软哄在房中荡漾。 "……痛……" 眉心的锥骨之痛让伊心涣散的神志渐渐回体,当双眼触及母亲疯狂且扭曲的脸时,他凛凉了眼。 手,从被中抽出,一把扣住母亲的手腕。 "啊?"女人惊呼。 伊心使出全身的力量,将女人甩到地上,他自己则有半身垂挂在床外,嵌在眉心的金钗吃了血,泛着妖异的光。 "呼——呼——"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伊心面无表情地拔下眉心的金钗,血流满面。 "……"女人惊惧地缩成一团。"……不,我……我不是有意的……" 伊心冷酷地盯着她,像在盯着一只猎物。 "……想杀我……"沙哑地声音出自他之口,双眼被血染红了。 "不——不是的——"女人爬上前,抓住伊心的手,求饶。"孩子,我的孩子,娘不是有意的!" "你——想杀我!!"伊心厉声,揪住女人的发。"你该死的想杀我!" "啊!好痛!"女人歪着头,泪涕齐下。"伊心……伊心,……" "我做错了什么?你竟然想杀我?"伊心支起身,一脚踹在她身上。"从小到大,我都做你的乖孩子,努力地依你的话讨好自己的兄长,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到头来,兄长抛弃了我,连你——也想杀我?!" "伊心——伊心——娘的头好痛!" "哈哈哈——"伊心捧头大笑。 他——本生就是个错误吗?只是想活下去,却要遭受如此残酷的对待?! 这么痛苦的人生,有何意义? 生,不如死!死,又何甘! 爱了不该爱的人,无情的爱情刀刃刮在身上,使他遍体鳞伤!失去心中的支柱,他的世界也将崩溃了!? 才一进门,便看到二娘匍匐在地上哭泣,而伊心——伊心坐在床上,边笑边哭?!最叫人惊心的是,他的脸上全血!? 清月泽急步入内。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二夫人恍恍惚惚地看到清月泽,她爬上前,揪着清月泽的衣摆事实,哭喊:"大公子,我没有想杀伊心,你一定要相信我!大公子,我没有想杀伊心——" 什么? 清月泽倒吸一口气。伊心脸上的伤——是二娘弄的吗? 他抓开伊心的手,急声道:"伊心,让哥哥看看,天啊!你流了好多的血。" 伊心抬眼,凝视他。 兄长虽然用关心的眼神望他,但不同于以往! 已经变了! 因为遗忘,连最初的情感也舍弃了! 此时此刻,在兄长的眼中,他仅是——弟、弟! 弟弟呵……他皱眉,牵动眉心的伤口,十分刺痛。美丽的黑眸绽放出嘲弄而冰冷的光,他打开兄长的手。 "伊心?" 完全搞不懂一醒来的伊心怎么会变了模样? 伊心支起虚弱的身体,避开他和母亲,摇摇晃晃地出去。 "伊心,你去哪儿?"月泽想上前,但衣摆被二夫人揪住,动弹不得。 伊心扶着桌,以袖擦着脸上的血,回头,扬起一抹绝艳而寒冷的笑。"——回我自己的房间啊。" "什么?"月泽不明白。"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呀!" "错了!"伊心转过头,昏昏沉沉地向门口走去。"这里是你的房间,不是我的!我的房间——在隔壁!" 隔壁?何时,他和伊心分房睡了?不,他没有印象啊!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才出门没几日,为什么世界全变了? 盯着伊心蹒跚的背影,心口划过一道刺痛,他不由自主地大喊:"伊心——" ** ****** ***** 喘息着,呻吟着,痛苦地坐在门边,眉间的痛一直摧残着他的意识。 结束了! 全部都结束了! 那根能牵动两颗心的弦彻底地断了!断了,便再也连不上了!? 既然他选择遗忘,他又何必永记在心? 他不仁,他不义! 这算是扯平了吧? 哈哈哈—— 应该结束了的啊! 可,为什么——心如刀绞? 无法呼吸,仿佛失去了空气!以后再也不会有一双温暖的臂膀拥抱自己了! 没有了阳光的恩泽,这他棵绛朱草是否会死? "你流了很多血。"模糊中,龙一的身影在闪动。 好像——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在呢。 "我为你包扎一下吧。"龙一用白布擦干了他脸上的血迹。从怀中掏出药,洒在他的眉心。"伤口有些深,怕会留下疤。" 伊心无言地任由他在自己的额上圈上一层一层的白纱带。 最后,只有他在身边了吗? 处理好他的伤口后,龙一蹲在他面前,以指端着他尖尖的下巴。"被……被伤害得够彻底呵……" 伊心的眼闪了闪。 "留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看戏,如今,戏已完,也该走了。"龙一扬起冷酷的笑,嘲弄地扑捉到伊心加深的黑眸。 "你太年轻了,所以,受的伤才够大!"龙一起身,抱胸。"我已没留下来的必要的。你自己的事,便看造化了。" 来到窗口,他回头,漾出一抹笑。"保重了,小公子。" 身影一闪,人已不见了。 走了,散了,忘了—— 孤独地抱住自己,低泣。 好冷!好冷!好冷! 恍如隔世啊! 不久前,他集一切宠爱于一身,而今,他落得一身凄惨。 "伊心——伊心——" 背后的门被激烈地拍打,传来清月泽急切的声音。 "哥哥……哥哥……"他痛苦地喃喃。不是原来的兄长,他不要! 阳光,没有原来温暖啊…… "伊心——伊心——你开门啊……" 忘了他的兄长——不可原谅!! ****** ******* ****** "哥哥……" 少年嘟着粉嫩的唇儿,软软地偎在他怀中,甜甜地撒着娇。他宠溺地看着他,不断地亲亲他的小唇儿,心中是满满的腻爱。 "伊心,我的伊心……"少年伸出小舌,顽皮地探入他口中,他自然而然地含住他软而湿热的小舌,在自己的口中,以自己的舌,回应他的渴望。 当两舌相戏时,身心都受到了无尽的爱抚!拥有少年,让他感到,此时的自己才是完整的! 画面一闪,床帐内,两条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如此撩人,如此耐人寻味! 当与少年合为一本时,他觉得他的心被揪住了!隐隐地痛着,可是看到少年沉醉的表情,一丝丝满足与心痛从心底窜上,最终,那愉悦扩散到四肢百骸……"哥哥……哥哥……伊心好爱哥哥……"少年流着泪,哭着。 常常,看到少年的泪。那泪,晶莹剔透,一滴紧接一滴,似乎永远也流不尽! 心痛! 少年的泪让他心痛! "为什么?我如此爱你——你却不爱我?"少年露出忿恨的神情,最终,离他而去……不——不要离开! 他伸出手,想抓住那隐在雾中身影。 "伊心,伊心……" 好痛! 胸口好痛! "伊心!?" 猛然翻身坐起,一室的黑暗。揪着胸口,喘息。 汗,布满额际。 伊心…… 失落地看向里床,空荡荡…… 身边……不再有少年信任而娇酣的睡脸了,那温暖的娇小身体也不再贴着他了! 没有伊心在身边,心,空了一个大洞! 他捂眼。 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不过几日,清家便变了这么多?连最依赖自己的弟弟也变了? 那个爱撒娇的、可爱的弟弟呢? 是谁?把伊心弄成这样? 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吗? 再也受不住从四面八方扑来的寂寞与寒冷,他下床,披上外衣,开门步出房,月上柳梢头,朦朦胧胧,夜风吹得人心头凉。 他拉拉外衣,徘徊到隔壁——伊心的房间。 自从那天之后,已过了三日了。三日来,伊心一直呆在房中,除了让侍女送饭外,不见任何人。 他一直心挂他眉心的伤口,当初流了那么多血,伤口一定很深!他……他没有好好包扎?需不需要请大夫来?会不会留下疤? 当初,他的膝盖受了伤,他万分不舍,要大夫开了去疤了药,不让伊心地身上留下任何的疤痕! 那孩子,脆弱得像易折的花,得好好保护才行。 犹豫了一会儿,他伸手推了推门,门上了栓,进不了。他将头靠在门上,喃喃。"伊心……" 弯月,悬在高空,凄凉。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向另一边走去。看到窗户半掩,他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轻轻地推开窗户,有些狼狈地爬了进去。 房中,一片黑暗,借着月光,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昏暗的光线下,伊心不安地睡脸入了他的眼。 看到他额上的纱布,月泽几乎落泪。他的伊心,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二娘也疯了! 自那天后,二娘的精神恍恍惚惚。与自己的娘亲一亲,皆疯了。可怜的两个女人啊!爹爹何时才会回来?两位母亲病得这么重,只有爹才能救赎她们吧!? 颤抖着手,抚摸伊心无血色的唇。 "为何……梦中的你总是和我亲密无间?为何我永远也拒绝不了你?"伊心,伊心是他的心头肉呀!"没有你伴在我身侧,仿佛少了心!为何会如此?你仅是我的弟弟呀!" 向来乖巧的弟弟,竟会有那种可怕的眼神。那天,他是否眼花了?然而,在那寒冷之下,他似乎看到了沉沉的痛?那拼命压抑着,压抑到让自己忽略? "哪里出错了呢?兄弟间为何相敬如冰了呢?你不是最爱赖在我怀里的吗?"他以指尖画着伊心的眉、眼、鼻、唇……"我最爱你那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噪子。纤细得让人心怜。如此可爱到脆弱的弟弟,要好好保护才行。我总是这么对自己说。可是……伊心为何不要哥哥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满是惆怅。 "不过,伊心若不要哥哥,哥哥还是会要伊心的。所以,我会一直呵护你的……" 伊心皱了皱眉,侧过脸,依旧睡得沉沉…… 夜,在呢喃…… 第十章 眉心的伤,像一颗朱砂痣,也像一个印记,如此鲜红! 铜镜中的人,一脸憔悴,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大大的眼,积满了深沉的忧愁。 突然有些想笑! 这是他吗? 那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吗? 披着雪白的单衣,伸出细瘦的手,将垂在身后的极长青丝理了理,无意去高束它们。这个躯体,空了!空了,就不必要整理了! 突然好想出去走走呢。 推开许久未开的门,迎面而来的风,让他哆嗦了一下。 天蒙亮,天边青云缭绕,四处的景都一阵模糊,柳梢头,淡淡的银勾悬在上头,留恋不去。走廊外的清池却一片清晰。粼粼的水光,反射着淡淡的月光。 晨风,扬起了他垂挂的青丝,也吹起了他的单衣,轻飘飘的,似一缕幽魂漫步在草皮地上。盯着一汪池水,忽然恍惚了起来。 十五年,算长吗? 十五岁,算大吗? 才活了十五岁呢,可,为何觉得活了好久,好久?心中那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郁闷在无情的摧残着他的心、他的魂! 仰起头,任风吹起一头乌丝,乌丝缠着白衣,飘飘扬扬。 如果…… 空洞的眼,没有一丝波动,双脚步无意识地步入了冰凉的池水中。漫漫地走着,轻轻地叹息着,水漫到半腰时,停下,伸出手,掬一把清凉的水,水从指缝间滑下,闪着幽幽的星光。 一阵跄促的脚步声接近,然后,手臂被紧紧拉住。他回头,看到一张慌张而惊吓的脸。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是什么都忘了吗? 忘了就不会对他有原来的情义了啊? 为什么…… 你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想让我哭吗?为什么你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为什么我的泪就这样滑了下来……你——还恋着我吗? 还恋着我吗? "伊心,伊心!你在做什么?"惊恐的话在看到少年的泪,含在嘴里,双眼凝视着少年的泪,心头一阵刺痛。 "哥……哥?" "对,我是哥哥啊!"月泽轻声回应。 "哥哥?伊心的哥哥?" "我永远是伊心的哥哥。"月泽安抚地笑。 永远是哥哥?! 少年露出忿恨的凶光,一把推开月泽,人向后倒去。是哥哥,就不要!是哥哥,就不要!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哥哥啊!他要的不是这种兄长对弟弟的爱护!他是贪心,贪心到想要更多,要越兄弟之间的界线!所以,老天惩罚了他! "伊心——"月泽大叫着向前,猛地拉住了他半湿的身体,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颤抖地拥着他瘦弱的身子,眼泪不知明的滚滚而下。"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许的!这样做是不许的!" 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消失了! 再? 曾经,有人消失过吗? 可怕!失去的心理真可怕! 怀中的少年冰凉冰凉的,更纤细得可怕,他捧起少年的脸,确定他是睁着眼的,方松了口气,然而,当看到少年空洞的眼时,他心一揪。少年眉心的伤,触目惊心!用指尖抚摸着那鲜红的点,泪,又滑下。 "这是为什么啊?你要这样吓我?"他责备。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伊心扬起嘴角,冷酷地道。对!他永远也不会告诉他的!直到他自己想起来!他着急,他彷徨,全与他无关! 慢慢地,他露出阴森的笑,笑声带着苦涩。 月泽震惊。 为什么? 明明抱着这孩子,却觉得只是一个空壳?那种真实感呢?在哪里? 找不到!找不到以前的感觉! 到底是谁变了? 伊心从他怀里挣脱而出,不顾衣服半湿,向岸上去走。月泽呆愣在水里,冷得令人发抖的池水刺激着他的神经。当看到伊心赤裸的脚踝时,他快速地上岸,赶上伊心,拉住了他。 伊心偏头。 月泽蹲下身,宽大的手握住他发青的脚踝,看到脚底板被石子刺得发红的痕迹,满是心痛。他皱着眉,抬头。"答应我,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伊心居高临下,冰冷的脸散发着尊贵。"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是我的身体,如何使用你管不着。" "伊心!"月泽似乎生气了。 伊心抽回脚。看着他冷然下来的脸,一笑。"这是你第二次对我生气!" 什么?第二次? 伊心留下一个绝美的笑,转身回房了。 月泽蹲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渐远的背影。 为什么,伊心讲话怪怪的? 他与他,哪里出错了?从伊心的身上,看不到以前那可爱而甜美的影子,有的,也仅是幽然与绝望!? 绝望? 什么令伊心绝望? 他待伊心,一如从前啊!怕他着凉,怕他睡不好,怕他饿了,为他担惊受怕,全心全意地照顾他……这些,一如以往呀!可是,伊心的态度为何变了这么多? 难道?他不要他这个哥哥了? 一想至此,他脸一白,无尽的疼痛自心底窜上。 如果伊心不要他…… 他揪住胸口,急促地喘着气。 如果伊心不要他…… 冷汗自额上滑下。 好痛! 胸口好痛啊! 无法接受!伊心不要他,他无法接受! "伊心,伊心,哥哥该拿你怎么办啊?" 红日东升,普照大地,但,照不暖他冰冷的心! ************* ********** "客人?客人?您还买布吗?" 小贩的叫声,唤醒了发怔的青年,呆呆地看着手中精美的淡紫丝绸。 "客人,您买吗?"小贩再问了一次。 丝绸中央,突然浮现伊心那美丽的脸庞,月泽晃了晃身子,摇摇头。"把这个包起来吧。" "好哩。"小贩高兴地收起丝绸,将之小心的包在布包里,递给青年。付了钱,捧着布包向清府走去。路上,看到靴子,便又买了靴子,看到丝带,就买了丝带,看到饰玉,就买了饰玉……看到这些,总是想到伊心,想着就为他买了这些!待回到清府门口时,手上已是一大包了。 没有将这大包交给伸手要代劳的仆人,他绕过回廊,一路走至伊心的房门口,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终是没有进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自己的房里。望着一大袋的东西,发呆。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吧?伊心一定会高兴自己为他买了这么多。可如今,打从伊心生病之后,一切都脱轨了。没有了一个可关心的人,心中竟是如此的空虚!? 照顾伊心,关心伊心,疼爱伊心全都成了一种习惯了! 打破习惯,竟是如此令他不安! 该怎么办? 怎样做,才能回到从前? 伊心,你要哥哥怎样做? "叩,叩……"很轻的敲门声传来,他抬头,门被推开,慢慢地,伊心纤细的身子映入眼帘。 长长的发丝垂挂着,睡眼惺忪,拖着被单,楚楚可怜地进门。 "哥哥……"是柔软的呢喃声。 "伊心?" "哥哥怎么在这里?伊心醒来不见哥哥,找了好久呢。"孩子气的揉揉眼,伊心扑入他怀中。 "啊?"意外的拥抱?! 怎么了? 伊心在他怀里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抬起一张小巧的脸,迷糊的大眼中积满水。"哥哥是不是不要伊心了,把伊心一个人丢在房里?" "哎?" "哥哥为什么不说话?"伊心吸吸鼻子,欲哭。 "啊,伊心,乖伊心,别哭啊!"月泽手忙脚乱,他抱着伊心,轻轻地拍着。"是哥哥不对,以后哥哥再也不会丢下伊心了。" "真的?" "嗯。"月泽重重地点头。 渐渐地,少年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映亮了月泽的心。 看到伊心的笑,竟是这般的满足! 只要少年在怀中,只要少年笑,他无论如何都不要紧。 之前果然是错觉!伊心还是原来的伊心,他还是如此可爱,如此惹人心怜。是生病让伊心出现异样,如今,病好了,伊心也恢复了! 抱紧少年,月泽如重获至宝,忍不住亲了一下伊心的唇。 然,这一亲,却让两人呆愣了。 "哥哥?" 月泽盯着他的红唇。为什么?他能如此自然的……亲了自己弟弟的唇? 伊心将小脸贴在他胸口,乖巧得如一只小兔子。 月泽抚他的发,静静享受着这难得安逸。 环抱着,轻拍着,少年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檀香,缭绕在幽暗的房内,缕缕带着熏香,吸入鼻内,令人晕沉沉的。 突然觉得好累啊! 仿佛经历过一场疲惫的战斗?!如今方归为平静。偎着少年,他倚在软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发。 这样的安逸,能有多久? **** ******* ***** 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窝在软椅上,手执蓝皮书,躲在树阴下,随意地看着书。 其实,安逸的生活,很容易——只要不挑起矛盾即可。 不是吗? 看得累了,就放下书,盯着一旁的百花,冥思。 为什么要变回那个"伊心"呢?原本,他就不是这样的人呀,但是,明明前一天还恨着兄长,后一天,却装作什么都不知地躲在兄长的怀中寻求温暖!? 他这棵受惯了恩泽的绛朱草,是离不开光的啊!离开光,他便会萎靡!没有哥哥在身边的那些天,他形如死尸,尽管恨着,但心中更期盼着被关爱!即使不是原来的哥哥了,可是,那份关爱只要不变,他就会饥渴! 他是饥渴得发了慌,才…… 他捂着唇,磨着。 哥哥他……潜意识中是否也是饥渴的?否则,他怎么那般自然地吻了他? 轻轻地笑—— 自己是否过于愚蠢了?等待是没用的!过于的乖僻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中!是怨恨蒙了他的眼,让他自怨自艾了起来。他忘了,属于自己的,就该掳夺! 忘了他,又怎么样呢?那个胆小鬼,即使逃了,但仍逃不出他的手心,不是吗?他逃避着他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但他仍是他的哥哥!一个离不开弟弟的哥哥! 他——一直霸占着哥哥! 除了哥哥自己,已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哥哥对他是没有防备的! 微风,拂起他的发丝,轻轻地磨着他的颊,撩开额前的发,露出一点鲜红。妖异的红色,嵌在眉中心,为他美丽的脸更添了几分柔美。 脚踏草地的"簇簇"声打扰了他的冥想。 不用回头,也知来人是谁。当来人从后拥住他时,他将头往后靠。 "才出门一个时辰,你怎么到院里来吹风来了?" "在房里闷得慌。"他轻轻道。 捧起他的头,以指腹磨着他眉心的鲜红,歉意地道:"要不是生意太忙,我一定多陪你一会儿。" "没关系的,哥哥是为了清家呀。"他善解人意。 清月泽动容,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呢喃:"伊心……" 伊心眼中闪过一丝光。 看,如此的情不自禁呀! "等爹爹回来后,娘她们便会好,到时,清家才算是清了。"月泽有感而发。 "嗯。"伊心漫不经心地应声。爹爹吗?他望着天空。 蓝蓝的天空,除了云,空荡荡的。 他这个弑父的不孝儿子,死后会下地狱吧? 下地狱就下地狱吧!如果是为了哥哥,死后无论怎样都没关系。活着时能拥有,死后又何忧?人生苦短,能把握住的不多,未能拥有现今,何苦为死后担忧? 即使是下了地狱,也有哥哥陪吧!哥哥可是他罪恶的根源呢。 "在想什么?" "在想如何让娘亲们恢复正常。"他稚气地笑。 一抹轻愁浮现在月泽的俊脸上。 "只要我们一心一意待娘亲好,她们便会好吧。"伊心道。他的母亲,不就是怕自己不能在清家活得幸福吗?那只要给她幸福不就好了?衣食住行,样样周到,将她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她会说什么吗?那女人求得不多,也仅是想活得有保障。 一个可怜的女人! 至于哥哥的娘亲,尽管她惹人厌,但是她拥有一颗爱丈夫的心。同样是个可怜的傻女人啊!不能填上父亲对他的关爱,但至少有儿子的孝顺,总有一天,她会醒来的! 其实,都很简单呀! 将自身的温暖恩泽周边的人,便能和睦一生! 然而,这个恩泽他的人,自己也有感情缺陷呢! 可恨如他,将他对他的爱全都撇之如履。如今,在他眼中,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弟!纯洁得让人不忍伤害?看着,渴望着,想着——多么想再次拥有他啊! 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生理上的! 都想…… 他伸出小舌,舔了舔唇。 "伊心……" "嗯?" "我们一起把娘亲们的病医好吧。"月泽坚定地说。 "好呀。"熏着暖风,伊心随口应着。 让少年坐在自己的膝上,手指插在他乌黑的发中,眼中泛着宠溺。 少年舒服地闭上眼,享受着轻轻的爱抚。 "伊心……" "嗯?" "不要……离开我!"埋首于伊心的发中,他喃喃。 "嗯。"伊心睁开眼,望着远处的黄叶。 秋天了呢,时间过得好快啊!再过几个月就入冬了,然后,过年,他将十六岁! 少年,在慢慢的增长。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吧? 只要学会忍耐,他会得到他想要的! 失去了,夺回来不就好了! 到时,他不会再让他逃避了! 午后的阳光,很温,很温。 心的彼岸,也似乎有了归属……在那遥远的未来?! 番外篇——无痕之恋 男人怎么能爱男人呢? 袅袅的熏香在闺房里飘缈。 修长皙白的手指,柔软的发丝,香甜的汗味儿,丰腴的身子,这是女人! 女人,各式各样,有绝艳,有清雅,有单纯,有娇美……无论哪一种,都是可爱的!当女人躺在男人的身下,发出愉悦的呻吟声时,身为男人,是何等的满足? 可是,他不懂! 女人如此可爱,为何……他们选择了彼此? 与自己身体构造一样,却可以尽鱼水之欢? "男人怎么能爱男人呢?"无意识地,将心中的话吐出口。 身边偎着的女人,伸出纤指,刮刮他俊逸的脸。"杨公子,你是怎么了,这几日看你虽然天天来我这儿,可竟是在发呆。" "呃。"杨无痕回过神,乌黑的双眼锁住女人柔媚的一面。 这里是青楼,一个让男人偷欢的地方。虽然是青楼,女人们也不粗浅,凡举琴棋书画,她们样样精通。为了取悦客人,她们可以展现出她们最美丽的一面! 他盯着这名为莫何情的女人。这个女人,跟他已有三年的关系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唯一的男人!由于他是县令的儿子,加上小有钱财,包个女人两三年是不成问题的。加上他有洁癖,不喜欢女人在与自己相处时另有他欢。 这个女人十分不错。乖巧,柔美,善解人意,三年来,没有给他添任何麻烦,他看着也顺眼。 "听说,令尊一直在催你成婚呢,你怎么还敢来此啊?"女人为他倒了一杯酒。 他接过来,笑道:"你急着赶我吗?我成婚了,可没多少时间来此了。" 女人嘻嘻的笑了。 杨无痕无法理解,她为何笑得如此淡然?好歹他们也有三年的关系,至少对他会产生一些感情吧? 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的,欢场女子,皆无情无义? "杨公子怕是误会了。"看到他不悦的表情,女人理理发鬓。"杨公子是个令人着迷的男人,大方,待人又好,身为你的女人,我是无尚幸福。然而,我毕竟是青楼女子,一生就注定了漂泊的命运。待杨公子成婚后,我可能得适应新的男人了!唉,真是有些不惯呢。" 听她柔柔的嗓音,竟莫名的心疼了起来。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总也是有些感情的。 他向后躺,靠在床栏上。"其实我根本不想成婚。" "哦,令尊怕会逼你呢。" "他早已逼我了。"他咕哝。 埋首于女人的发间,吸着她幽幽的香味,人恍惚了起来。 回想一月前,他发现了清月泽与其弟的关系! 断袖! 那个男人,连自己误入断袖的区域也不自知。还疾言厉色地赶他走。他一心一意为他好,最终好心被当驴肝肺!他管得太多了吗?就好像……那个男人所说的……当初,冲冲撞撞地跌出月泽的房间,摇摇晃晃地跑在走廊上,因为泪水,而看不清前面的事物,结果,与人冲撞了起来……那个名为龙一的男人,以嘲弄的眼神看自己。 他莫名的生气,就开口怒骂:"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龙一将他锁在他与柱子间。"我笑你假仁道!用你们这种庸俗的想法,来否定一切自然!男人爱上男人有什么错?只是相吸罢了,就得遭天遣吗?假如你爱的女人有一天变成了男人,你就不爱她了吗?" 面对他的逼迫,他无法反驳。对于他的问话,他亦陷入了深思中。 男人爱男人有什么错? 只是相吸罢了? 想了一个月,仍是想不通! 其实他知道,不是想不通,是自己多年来的教育不容他接受!自古以来,人们都循规蹈矩,从不违背世俗不容的事,但偶尔出现异数,便视之大逆不道! 是他太守旧了? 可是……如果是他,还是无法爱上男人啊! "我喜欢的是女人。"他喃喃。 "什么男人女人的?"身旁的女人偎在他怀里,有一下没一下有磨着他光裸的胸。"这个世界还不是那样,你情我愿的,爱不爱,全凭个人意思。爱了不该爱的,算自己倒霉。人们口中的不允,又有何鉴定?" 女人抬起头,妩媚地一笑。"就好如我们青楼女子是不该爱上恩客的。可是呀,我就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你。" "呀?" "做什么这么惊讶!"女人抿嘴。"怪伤人心的。好歹我们在一起也有三年了,没有对你产生感情,是不可能的!" 杨无痕不语,但看到女人不同于以往的认真,心竟颤了一下。 但一时无法适应,他最终是找了个借口,匆匆地走了。 终究,他只是个只会逃避的男人! 在家窝了几天,无由地心慌了起来。这种心慌有一半是来自父亲的逼婚。 他才二十初头,实在是不想这么早坠入婚姻之中!但也无可奈何。 可是,娶一个没见过面的,又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还不如……还不如娶一个认识的,有一定感情基础的女人!? 想至此,突然好想见到莫何情的脸。 不顾父亲的呼叫,他直奔青楼。 来到青楼门口,踌躇了一下,但还是进去了。 好几天不见了,相思竟如潮水般涌了过来。至此,他方发现,他对她,有着理不清的情感。 来到房门口,突然听到男人的欢笑声,他一愕。 才几天,不是吗?他也没说要分手,可……女人竟然接另外的男人了! 青楼女子,果然是薄情! 心中的愤怒无法言语! 再怎么说,再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有一条连线啊! 几日前,她还说爱他!! 她明明说过的!! 握着拳头,他怒不可遏地撞门而入。房内的人被这突来的异变都吓了一跳。当看清是杨无痕之后,莫何情笑了开来。 "杨公子,几日不见,你怎么鲁莽了起来?" 笑!她竟在还笑得如此美艳与开朗,一点也没有羞耻之心吗?握着拳头,紧绷着脸,冰冷的眼神扫向房内的另一男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乳臭味干! 哼! 这种毛发未全的男孩儿能满足她这个……这个淫荡的女人吗? 没有发现他的异状,莫何情笑着向他介绍。"杨公子,这位是我的阿弟,昨日才相认的。" "阿弟,这位是姐的恩客,杨公子。"她向少年介绍杨无痕。 什——么? 弟弟? 杨无痕差点掉了下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姐弟俩"。的确,仔细看,会发现他们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 莫何情请了座,为他倒上茶。"由于战乱,弟弟与我分离了好多年,好不容易,方寻到我呢。也难为他这一番苦心了。" 短短的一句话,带过了无限的悲哀。 杨无痕端茶杯的手在抖。 在看到女人安逸的侧脸时,他放下茶,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我……我为你赎身,你嫁给我吧!" "啊?"女人震惊,就连一旁的少年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是说真的!"杨无痕凝视她。"之前我都没发现,因为与你太亲近了,反而忽略了很多,这几天我静想了许久,方发现——其实我、我对你是有一番感情的!或许不及你对我之深,但我确定我是……爱着你的!" 莫何情湿了眼。 "我会说服我父亲的!如果不是所爱之人,我不要!所以,请答应与我成亲吧!" 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女人扑入他怀中,不知在为什么而哭。 杨无痕抱着他,心中充满了怜惜。 这就是爱人之心吗? 爱一个人,不再乎她的身分,她的地位? 如同……不再乎她的性别? 那对兄弟呢? 是否也有这样的感情? 十几年过去了,他膝下有三子,父亲健在,一家和睦相处,算是幸福之家。十几年来,他再无与清家交往,但总关心着清家的一切。 十几年间,清家没有嫁娶! 清月泽与伊心……谁也没有成婚!? 之后,也会如此吧?! 全书完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耽美小说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