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临门》作者:肖柒柒 简介: 喜欢的小可爱一定要点追书哦。 狐妖小六是个比较命苦的, 为什么命苦呢, 爹娘一声不响出去浪漫去了, 留下嗷嗷待哺还不会变化成人形的她。 出去觅个食吧,还负个伤...... 从此流落民间, 身边还有个腹黑小王爷天天恐吓自己...... 第1章.命苦的小狐妖 狐妖小六是个比较命苦的,为什么命苦呢,爹娘一声不响出去浪漫去了,留下嗷嗷待哺还不会变化成人形的她。 狐妖小六从小就会自力更生,用他娘的话来说,这叫放养教育,孩子以后个比个的一个比一个生命力顽强。 也对,自己五个兄弟姐妹,狐妖小六是最小的一个,最小的受宠啊,但她的大哥大姐们确实够独立的,独立到一年都见不着一次。各个现在生活都是逍遥快活。 但每次回来看她都是她最幸福的日子,跟过年一样一样的,狐妖小六想到自己的哥哥姐姐们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快活呢,心里就痛。 刚吃完三哥回家带给她的小零嘴,肚子仍饿的咕咕咕叫。出去觅食去吧,一不小心就掉进了猎人设计好的陷阱里。 掉进去就掉进去,还被捕兽夹夹住了自己的右后腿。 哎哟。可把她疼死了。要是她大哥大姐在场,肯定会心疼她的抹眼泪,我家小六啥时候遭这么个罪啊,以后留疤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会留疤。狐妖小六就难受。 那猎户逮到她后,见她一通雪白的皮毛,丫借花献佛送给了镇子上的张员外家,说是可以等她这长大了些可以剥了她的皮毛做个斗篷披风,也可以做个坐垫啥的,冬天不会被椅子凉着屁股。 狐妖小六听到这儿,心里就痛,啥,啥,啥,你说啥,你要剥了我的皮,还要垫在屁股底下。 狐妖小六听到这里,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张牙舞爪火冒三丈,残忍,太残忍了,这些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 她愤怒的表达在张员外和猎户的眼里就是哗众取宠,“哈哈哈哈哈哈”张员外乐得,“这还挺顽皮,就先养着给我儿寻个乐趣吧。” 这是要把她当宠物养起来了。 狐妖小六也是个心大的,得,不剥皮就成,狐妖对自己身上这层皮毛也是看重的很。 从小就被爹娘哥哥姐姐们称赞:我们家小六这毛真是好看,摸着就舒服。 每每这个时刻,就是每个家庭成员轮番过来抚摸她,这情景就像是在撸猫一样。 狐妖小六也乖巧的很,每称赞一下,就舔舔自己的毛。生怕弄脏了。爱惜的不得了。 张员外的小儿子才七八岁,也是个顽皮的,但也是胆子小,就用个链子拴着她,每天就跟逗狗一样。 狐妖小六觉得是耻辱,迫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每天有好吃好喝伺候她就成。 这好日子没过几天,狐妖小六的这得过且过的命运又改变了。 刚熟悉好的生物钟就被打乱了。 张员外的生辰宴会上,张员外的小儿子为了向同龄儿童吹嘘自己驯养了一只猛兽。 就带着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跑过来看狐妖了。 狐妖小六睡的正香甜,睡梦中正被一堆烧鸡围绕着,自己刚看好一个,正准备扑过去。就被熙熙攘攘的叫嚷声吵醒了。 刚睁开眼,一堆小毛孩围着她。 也不怪为什么叫他们小毛孩。 狐妖小六好歹也是一只妖,虽然未能幻化出人形,但也快两百岁了。 “它醒了。”一个小男孩叫起来。 狐妖小六已经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张牙舞爪露出动物的本性,要学会伪装。 她甜甜的给了观众们一个微笑。 哪想人群一点也不给面子,“哎,也不凶嘛,什么猛兽啊。”竟然都是失望的数落声。 张员外的小儿子怯怯生生的争辩,“这是刚睡醒,平时可凶了。” 狐妖小六看不懂了,这是要让她怎么做,前两天见自己腿上的伤还没好心里有点烦躁,对着小儿子爱搭不理的,这小儿见拴着她呢,对她各种挑逗,她烦不过就瞪他几眼。倒是把这小儿吓哭了。成了猛兽了。 “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把我跟猛兽做对比。”狐妖小六心里嘀咕着。 第2章.初见 正在这时,一个甜甜的声音出现了。 “这个狐狸瞧着也是有趣儿,我表哥自小体弱,在家也是烦闷。能把这个卖于我吗,我也好给他找个解闷的。” 狐妖小六抬起头,看着这位说话的小姐姐,小小年纪大方得体,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县主,这,这个会咬人。”张员外的小儿子结结巴巴道。 “我瞧着倒不像你说的那般凶恶。”这位县主嫣然一笑,张员外的小儿子噌地一下脸红了,“那郡主既然喜欢,拿走便是,不要钱财。”小手无措的交叉着,样子扭捏。 狐妖小六瞧明白了,这是一出感情戏。 这她清楚地很,狐,媚也。 这狐媚之术她可是没少看。 从她还在吃奶的时候,娘就在向大哥大姐们传授这些。她耳濡目染,过目不忘。 平时为了得专宠,就装出个痴笨憨呆傻傻的样子。得到全家的关心宠爱。 狐妖小六摇摇自己尾巴,原来是人间这男女之事是不分阶级年龄的啊,比我们狐妖民风都开放,难怪大哥大姐去了趟人间就不愿回来了。这是学习取经来了。 听说县主要把这狐狸带走,张员外就命人把狐妖抱出来洗澡擦身,在把她装进一个铺着干净的小棉被的笼子里。 狐妖小六心里想,我这命运是要改变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爹娘要是知道我现在过着这样的日子,再不会担心我被人剥皮抽筋了。 狐妖小六生平第一次坐上了马车,她舒服的在马车上睡了一觉。 等再醒来就是在一个冷冷清清的房间里。 她滋溜着双眼打量着新住所。 这时听到脚步声,狐妖赶紧窝在那里装睡,哪料,屁股上就被踢了一脚。 “哼,畜生就是畜生。”一声冷笑。 狐妖小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皮毛瞧着倒是好货色,剥了,给皇祖母做个靠垫。” 狐妖小六一听,四爪瘫那了,又是剥她的皮。果然这人类就没有一个心地善良的。狐妖小六这时候有点格外想念张员外家的那位小公子。虽然他很怂,但那应该是这人类中最善良的了。 这时,一个小厮诺诺的说道,“小王爷,这可是清河县主送过来说是让你解闷的。” “哼,我用的着养个畜生解闷,这县主表妹怕是太操心了吧。” 那小厮还准备说什么,“拿出去剥了。”这个冷漠的男人。 狐妖小六睁开眼睛,也不装睡了。 她决定靠自己拯救命运的安排。 她诺诺生生的叫了几声,首先是装可怜,引起关注,这招可是在大哥大姐面前可是百试百灵。 果然,那小王爷扭过头注意到她,她又卖力的叫了几声,声音甭提有多可怜了。 那小王爷蹲下,看着她。面无表情。 狐妖小六原本预想到,这小王爷会心疼的抚摸她,给予安慰。 哪想到,这小王爷把她一拎,拎了起来。 “这怪小的,做个靠垫怕是不够,就给皇祖母做个暖手的吧。” 狐妖小六心里又是一阵翻白眼,她举起爪子,蹬着腿,那小王爷把她放下,她爬过去,努力把自己受伤的右后腿展示给他,能装多可怜,就装多可怜。保住自己这条命再说。 可在这小王爷的眼里,这意思就是,腿受伤了,皮毛做出来不好看。 小王爷点点头,“这是个傻的。”仔细瞧了瞧伤口,挺深的,难怪不见愈合,“这腿上的皮倒不要紧,剥皮的时候让人仔细着点儿。别把这身皮给划拉坏了。” 小厮听完,应了声下去了。 第3章.保命 狐妖小六快被气晕过去,这人是魔鬼,是她的阎王,命还是重要的,容不得她心里多愤怒,她上前用爪子扒拉住他的衣角,眼神楚楚可怜,嘴里呜呜咽咽。 奈何还未变成人形,他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只觉得这小畜生是在向他求饶。 他倒觉得有趣,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还要做什么。 狐妖小六不晓得他心里想法,只觉得这是个阎王今儿就是要取自己的命。 她现在不得不要死里逃生。 如果能幻化出人形,她定会使出狐媚术。 但现在条件是不允许的。 没有条件就去创造条件。 狐妖小六扒拉着小王爷的衣角,顺着他的小腿,蹭了蹭,这是示好。 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小王爷的怀里,因为太用力,伤腿又裂开了口子,新鲜的血液又流了出来。流到了小王爷的衣服上。 小王爷一身白衣,黑着脸看着怀里的这只狐狸。 狐妖小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忍着痛,用爪子拽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奋力的舔了舔小王爷的脸, 小王爷的脸更黑了。 他竟然被一只不要脸的狐狸给亲了。 狐妖小六更郁闷,她明明把自己与人的第一个吻献给了这个想剥她皮的人,这人怎么还好像不高兴。 怎么说自己也是漂亮的狐狸。 狐妖小六啊对自己的外貌很是有自信, 不是她吹嘘自己,从小到大,她都是众星捧月,每个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是真漂亮,连隔壁家的黄鼠狼大哥都天天把自己偷来的鸡放到自己洞门口。一连好几个月,黄鼠狼大哥都瘦的两眼直冒光,晕倒在他家洞门口,她娘说这小子是饿的。等黄鼠狼大哥醒来,他娘给黄鼠狼大哥好好上了一节课,别送这活鸡了,知道你也是为了让我小女吃个新鲜,但你丢到门口就跑了。你的鸡,我小女一口也没吃着。倒是我丈夫天天要打扫门口的鸡毛这些日子都给累瘦了。再说,我小女儿喜欢的是烧鸡。我不会做,你会做吗?你要会做,我让小女天天去你那儿蹭饭去。我们老两口就出门修行去。 后来黄鼠狼大哥灰溜溜的走了。再也没见着。听街坊邻居说,他不知道脑子抽了哪门子风去京城学厨师去了。 这样的爱慕者多了去了,连她最好看的三哥都说,她要是有了人形肯定比妲己都美。 狐妖小六就去问她爹,妲己是谁?她爹眯着眼睛流着口水说,那是他的女神。这话被她娘知道,他爹不吃不喝在洞门口被罚跪了三天。 小王爷低下脑子,黑着脸看着正在眯着眼回忆过往的狐妖,一脸陶醉的样子。 小王爷一把拎起她,“都说狐狸能成精,我看倒是真的。” 狐妖小六听到这话,一个激灵,他知道她是狐狸精了。 第4章.小王爷 小王爷见她一个哆嗦,轻轻一笑,笑还是冷的。 又把她丢到笼子里。 随即又唤下人去取创伤膏药来。 狐妖小六知道今儿应该算是保住命了吧。 这几日,小王爷倒像是忘记了这茬,每日请安,温书,连给狐妖上药这事都是下人做的。 狐妖小六心里差点给菩萨烧高香了,“就让这个冷血的小王爷永远忘记的我的存在吧。” 要不说的命苦呢,这心里刚跪拜完菩萨,这厢,“去把那狐狸给我带过来。” 狐妖小六在这个过程中都是装睡死过去的。 刚落地,屁股上就挨了踹,“这畜生果然是好吃懒做。” 狐妖小六心里叫嚣着:我现在就一个普通动物,你难不成还要我去干活去啊。 心里越想越委屈,这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没有比她更可怜的妖了。 这一委屈,神态也是可怜巴巴的。 “主子,这看着还怪可怜的。” “你要是可怜它,要不你钻进去。” 那小童讪讪一笑,低下头,不说话了。 狐妖小六抬起脑袋瞟了一眼这小王爷,哼,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咋就这么坏,一点孩童的天真善良都没有。 狐妖小六摇摇尾巴,哎,还是我们妖精好。 许是小王爷嫌弃她太过瘦小吧,这几日倒是好吃好喝的给她,府里的下人们对她也是温顺的很。 这几日这新环境的背景她也从这些丫鬟小厮口里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譬如那位小王爷,名字李子濯,年方十三。父亲叫李元微,被封为硕亲王。为什么名微,被封为硕呢,因为这李元微是皇上的亲弟弟,从小就被当做小弟弟一样对待,这到出宫立府的年纪了,死缠烂打求着当年的先皇给个大的名号,理由也是有道理的很:我虽身为皇子,却一直被人当小弟,我就想做一回大的,我一生现在就这么一个心愿,求成全。先皇摆摆手,手在纸上划拉了几下,“硕”字就出来了。 硕,旧时读shi,二声,本意指头大,后泛指为大。 母亲是个蕙质兰心温柔的女子,府里还有大大小小的妾室若干。这里用若干,真不是说多的数不清,实在是小六记不住,这面都没见过,光听名字小六都头疼,心里由衷的佩服这位硕王爷。她爹身为一只千年狐妖千年也就她娘一人。这人类寿命短短不过百,就这么多,小六心里觉得这人世间果然是比他们妖界开放。 而这位李子濯小王爷呢,是硕亲王的世子。六岁那年掉进水里一次,救上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这急坏了一堆人。后来还是被宫里一位妃子治好的,那位妃子还是皇贵妃的亲妹妹,后来又凭着这层背景再加上救了皇太后最疼爱的孙子,晋升到了贵妃这一行业,虽然这晋升的过快,但有了皇太后的金口,这也只有让人羡慕嫉妒的份儿。 话不扯远,因着皇太后太心疼自己的这个孙子,这落水总觉得是背后被小人算计的。就让皇上给自己这个侄子封了王。看看,这世子本应是继承他爹的爵位,这因祸得福反而还直接被封了王,这封号还是齐。皇上还亲自题的词: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这想象力丰富的暗想,皇上这是要把小齐王爷当亲儿子疼爱啊。 于是,这命格极好的李子濯因着一次落水,被封了王,还是皇上亲御。又因着医者父母心,宫里两位最得宠的娘娘还都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这人生自此就像开了挂一样,但因着落水,身体健康状态确是不甚理想。 这反倒让那些想把他当竞争对手的皇子们,心里也多少对他多些怜悯。名号嘛身份嘛疼爱嘛,都是这么一个病秧子了,不与他计较了,于是小齐王爷从此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啊。 小六呢,缕清楚之后,心里腹诽道:难怪这么腹黑,这么没人性,敢情都是宠出来的。哼,我在家的时候一家子都宠我,我也没有骄傲。 这日狐妖小六正在小王爷的别院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当然现在她的活动区域还是在笼子里。咱小六大度,才不在意这些呢,她目光短浅只要不让她饿着肚子,每天给她洗澡都行,她其实爱干净的很。 太阳暖洋洋的照得人特容易犯困,她打个哈欠眯瞪着了。 睡的正香甜,笼子突然强烈的震动了下。 小六不睁眼就知道是谁,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天天想着剥她皮的活阎王吗。 狐妖小六心里也纳闷,不是听那个群主说他自小体弱多病吗,怎么每次踢她都劲儿都这么大,半点看不出哪里体弱多病了。 小六心里正犯嘀咕呢,笼子又被这个活阎王猛踢了一下,铁笼子“咣当咣当”左右剧烈的摇晃了几下,最后“咣当”一声,翻了。 狐妖小六躺着也被摔了一脚,这叫什么,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她也不装睡了,爬起来,抖擞了几下,还是比较注重形象的。但抖擞干净,她抬起脑袋看向那个阎王。 李子濯居高临下的看着笼子里的狐妖,一瞬间觉得这只狐狸眼神举止怎么这么像个……人。 他心里抖了一下,迅速打消了心里这个疯狂的念头。 第5章.换名 难得今儿下课早,他见过母亲后就回了自己的小院。见这只偷亲了他的狐狸正舒服的晒太阳,心里就不舒服,不自觉的上去就是一脚。 狐妖小六见着小王爷还一直盯着自己看,她扭了扭自己的腰肢想要卖弄个风骚,这一扭,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变化成人形了。她懊恼的垂下脑袋,哎,四条腿虽说比两条腿跑的快,但总被困不是办法啊。若变成人形,勾搭勾搭这个小王爷,说不定就有机会跑回去找爹娘了。 心里正嘀咕着,这边,小王爷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她这扭腰扭傻了竟然让人开锁,把她放了出来。 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小六还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跑上前,蹭了蹭小王爷的腿以示友好。 这举动倒把一旁的小厮吓坏了,这几日小六也听见很多,知道这小厮是这小王爷的贴身仆人,名叫习谷。自小就跟着小王爷长大,忠心的很。不信你看,习谷见她磳在小王爷腿边紧张的跑过去轰赶她,“哎呦,我的爷啊,你离这儿远一点吧。这畜生可是会咬人的,要伤着你了,这不要了我的命吗。” 小王爷笑了笑,“无妨,我看这畜生倒是温顺的很。”边说边蹲下顺着狐妖小六的毛。 这动作这架势就像是看着自己养的一宠物。 被逮这些日子,狐妖心里素质已经练就的很好了,绕是以前再不喜欢这动作,再不喜欢被人喊畜生,这些日子也是练就听到也当没听到,一切顺其自然。心里也是安慰着自己,本妖才不与这帮凡夫俗子计较呢。 “以后不必在锢在铁笼里了,但不要让它跑出我这院儿。” 小六听了这话,激动的抬起脑袋看着小王爷,这瞬间竟觉得这冰山又冷酷的小王爷真是比往日好看多了,她充满感激的舔了舔小王爷的手心,“你若是怕它,找根绳子拴着溜溜它,这样长得也健康,这皮才会更好些。”小六吃了一惊,猛地抬起脑瓜子看着小王爷,只见这腹黑的小王爷歪着脑袋冲她一个戏谑的笑容。 小六气的冲他直磨牙,旁边习谷见到,“王爷快闪开,它是要咬人了。” 小王爷冲小六脑门上一个爆栗子,小六疼的吸溜一声垂下脑袋。“这小畜生就是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 起身就往屋里走去,走到帘门口,他扭头看着无精打采趴在地上的狐妖小六说,“进来。” 小六没搭理他,倒是习谷一溜小跑过去了,小王爷撇他一眼,“我是说那个畜生。” 习谷脸一下子红了,“谁能料到你是跟个动物说话啊,爷就给它取个名字。让它灌个耳音,也好让习谷别又搞岔了。” “哦,那你说叫什么好?” “……那叫小白?” 小六一听,本来快站起的腿又“啪”跪在地上,这是把她当狗了。 小王爷见状,邪魅的一笑,“行,就叫小白啊。” 狐妖小六听到,浑身更是震撼的无力,原来这王爷还是个没文化的,起名都这么随意。她觉得自家爹娘起名本来就随意,因为她排行第六,就叫小六。但这小白,听着就像是个宠物狗的名字。她突然疯狂的想她爹娘,觉得爹娘给她起的名字真是随意又大方。 第6章.狐妖一家 好,在这里就介绍一下狐妖的一家子。 狐妖排行老幺,小名叫小六。大名还未起,因为为着自己的大名,大哥大姐是跟爹娘做了很长的斗争,现在彼此之间还没有胜负。她大哥觉得爹娘这按顺序取名的行为真是太不负责了,所以对她的名字很是在意,尤其大姐姐不止一次的给小六说过,“六儿啊,你不懂,这名字是有多重要,关乎于脸面,关乎于身份……” 她一直不懂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只是每次看到大姐姐说起就愤怒又悲伤的眼睛,心里也知道大姐姐这是遇到伤心的事了。 狐妖小六的大哥七百多岁,因为是长子,爹娘对起名这是也是很慎重。特意找了整个山头最有文化的一只孔雀起的,听说这只孔雀曾在天宫司命那当过差,看过的书也多,他翻了很多话本子想了七天终于给大哥取了名字:柏舟。 狐妖的爹娘不懂啥意思,但孔雀拿着毛笔写下柏舟二字,她爹娘一看这字儿还挺好看的。就喜滋滋的回去了。 因为新婚燕尔才过了几十年,就有了二胎,生了大姐姐,因为排行老二,她爹娘也没了当初给大哥取名字的激情,随口就叫了小二,这一叫就叫了三百多年,直到大姐姐有次去赶了个庙会,回来就跟爹娘痛吵了一架,后来哭哭啼啼地在自家大哥的帮助下,改名叫了双儿。当然这故事也是听三哥说的,三哥每次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是捧腹大笑,狐妖小六一直不知道三哥为什么笑成这样,她觉得三哥的笑点很奇怪。 三哥五百多岁了,名字叫胡川。这名字自然也是大哥和大姐跟爹娘的一番争执后起的,这个川字最后让双方都满意。横着看就是三嘛。 四姐叫阿肆。这是全家最其乐融融的一次,没有打起来。肆即等于四嘛。 五姐就比小六早出生个一百来年,叫无裳。这个时候,大哥已经是个爱看书的大好青年了。一句诗经就让自己爹娘心服口服。并得到大家一致好评。 毕竟以他爹娘的这水平,家里能有个爱看书的孩子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狐妖的爹看缩在媳妇怀里的狐狸崽子,无裳,无裳,可不是,咱狐狸一身毛,可不就是没有衣服吗。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轮到自己的时候,大哥大姐三哥都出去历游去了。爹娘随口一个小六,这就成了狐妖小六的名字,待大哥归来,说是小名,反应也不是很激烈,“民间都说六六大顺,小名叫小六,让妹妹一生无忧,顺顺利利的也好的。”不过大名还未定。只等小六的“成人礼”上全家在民主选举。 待小六被小王爷抱着进了屋,小六才缓过神来,正纳闷这小王爷抱她进屋作甚,只见小王爷把她放在铺着软垫的躺椅上,又取出药箱来,小六才知道这是要给她上药啊。心里也舒服了点,小白就小白吧,反正又不在这儿住一辈子。 这一下午的大好时光,狐妖小六,不,狐妖小白就在小王爷的书房度过了。 小王爷窝在书桌前看书,写字,小白也认识几个字,她瞅了一眼,不感兴趣的耷拉着脑袋卧在旁边,一会就睡着了。 第7章.狐狸拜月 这几日在王府中,狐妖小白的日子倒过的舒坦,却也是发现这位小王爷压根就没有传说中的体弱多病。 她怎么说也是个妖,爪子有时无意间搭在小王爷的脉搏上,这哪像一个体弱多病之人的脉搏。她心思玲珑:肯定跟她一样,装病博大家疼爱的骗子。 有时候这小齐王爷也会发发善心,带她出去转转,当然活动场地就是在王府中。所以小白这段日子也是涨了不少见识(八卦),跟看戏本子一样。 譬如这清河小县主,清河县主是齐王爷的表妹,其父与硕亲王为表兄,母亲与硕王妃交好。打会走路就经常跑来找小齐王爷玩闹。现年已经十岁了,再过五年就要行及笄礼。所以现在有了约束也很少能来了,上次来还是来送狐妖的时候,不过因拘着礼倒是连面都没见上。 还有就是怜青郡主,貌似也是跟小王爷家有着亲戚关系,跟清河县主不对付。怜青郡主与小齐王爷差不多大,算是青梅竹马。但不知为何,以狐妖小白的脑回路,大概就是怜青郡主甩了这位腹黑王爷吧,因为她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小齐王爷饮酒写诗,诗里都是藏不住的对怜青郡主的思念。等他一清醒,就会烧了那些诗句。 问:为何她能看到这一幕呢。 答:听过狐狸拜月吗? 《聊斋》里面写有狐狸拜月的惊人场面,狐狸跪拜月亮,它尖锐的吻部突入月亮的中心,然后就像一个潜水夫似的对着月亮深呼吸,直到明晃晃的月亮把身体胀满,冷澈的月华在狐毛上凝成晶体,狐狸以透明的形态修炼成了狐仙,就可以随意化为美女。这就是狐狸拜月呼吸法,就是修聚光法,这一方法据说大大推动了中国气功打通任督二脉。 我们的小六,不,小白拜月就是想得道升仙。当然这只是说法,她才二百岁,还未修得人形。她这拜月纯粹就是养一下自己的修为,提高一下自己的法力。早日修得人形,这做四条腿的在民间着实太不方便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两日她体内总感觉有团火再烧,她暗暗自喜。已经偷了一套丫鬟服藏在小齐王爷的书房里。只待她成了人,就乔装打扮一番出府,回山里找爹娘去。 下个月就到皇贵妃的生辰,前面也交代过李子濯与皇贵妃的关系。因皇贵妃的亲妹妹,贵妃娘娘是他的救命恩人,硕王府更是用心酌办礼物。 这日,李子濯在书房思考送什么一些新鲜的小玩意给皇贵妃与贵妃娘娘解解闷。虽说这两位贵妃娘娘是他皇伯父的妃子,但年龄却也是在舞象之年,随和且不矫揉做作。这些年在于她们交流的时候也是发现她们有女孩子的天真,并不屑于什么后宫之术。这倒令小齐王爷真心与她们交好。 习谷见自己主子愁眉苦展的,突然灵光一动,附耳过去,“主子,我见那两位娘娘很喜欢小动物,你想想,有一年宫里不知怎么地出现一只黄鼠狼,本来那些内侍公公要把它活活打死,还是那两位娘娘出手相救,放了那黄鼠狼一命。”见小齐王爷没有答话又继续说下去,“小的想的是,这寻常的小动物呢,有皇上的宠爱那两位娘娘肯定手上也不少,但这狐狸,还是白色的就比较少有了,估计有些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白狐狸。” 见小齐王爷若有所思的想着,习谷也高兴为自己小主子解了一烦恼,“要不把这狐狸送过去,看两位娘娘喜欢不,让她们也瞧个新鲜。” “这也是个法子,不过这怎么说也是个兽类,万一伤着了两位娘娘怎么办,不说两位娘娘,那日宫里人定是多,随便伤一个,咱们也是多点麻烦啊。”一旁的月影说道。 小齐王爷眯着眼,望向那只正在伸懒腰的狐狸,“若敢伤着人,就当场扒了皮,吃肉。” 一句话令正在状况外的狐妖小白吓了一激灵,一下瘫趴在那儿。 肖柒柒柒 说: 喜欢的小仙女,宝宝们记得点追书哦,多多留言,我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各位小仙女宝宝的留言。必回复! 第8章.皇贵妃 皇后及摄六宫事皇贵妃诞辰日称千秋。是日,分别于本人所在宫内举行筵宴,称千秋宴。 皇贵妃的生辰宴在自己所居的凤寰宫内举行。 凤寰宫可是离皇上的飞霜殿最近的宫殿。里面的摆设更是和皇后的翊坤宫有得一拼,甚至更甚于。由此可见这皇上是有多宠爱这位娘娘。 宴会于午时开始,先嫔妃入席,后皇嗣入席。 菜肴主要以肉食为主,因这位皇贵妃与其妹最喜肉食,简直是无肉不欢。 食后烧酒烹茶,把酒话八卦。金樽对月,丝竹管弦。 这凤寰宫上下都是喜庆,宫里的侍女内侍们也是喜气洋洋,送礼品的队伍就没有断过。那是,自家娘娘这待遇可是皇上赐予的,这不是皇后却胜似皇后。平日里他们这些下人更是腰板子直直的,自己主子这身份不同,他们都感觉自己比旁的奴才身份高,身上穿的都比别家奴才好太多,娘娘对他们赏赐也是常有的事。别个宫里的奴才更是羡煞他们,这更是大大的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一道红色的丝绸平铺在那琉璃的地面之上,四周有序的伫立着后宫佳丽们。风中的迷人的浓烈的各类香气弥散开来,那些交叠的或深邃或明亮的眼神纷纷汇集到那凤座之上。 这凤座本该只有皇后能坐,但皇上很是宠爱这位娘娘。特意命人打造了这一凤座,甚至有时候有些内侍公公还一不小心偷偷见过皇上蹲在地上,皇贵妃坐在龙椅上。而皇上跟孙子似的哄着他这位心尖尖儿,听得人都能老脸一红。 只见凤座上端坐着一袭清丽的身影,那从轻纱帐露出的唇如激丹鲜明的红润,垂下的明黄色裙摆像水波般轻盈灵动,轻纱帐在收拢细望过去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娴静以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不敢夸太绝,毕竟咱的小六还没化人形呢!) 看起来,当然只是看起来,她似乎也就不过二十多岁,却是一出场一扬素黄鸣动的长衣,就让在场的大部分妃嫔黯然失色。 乐声缓缓地流淌而出在平静的明媚里,妃子们排成长队一位接一位的上前递上各自的名贵礼物,都想趁此攀个交情。有那夜明珠流着荧光泛滥,有那纤巧的绣工如真,也有那黑色水晶镶琥珀的精致头钗。虽是一件比一件名贵和绚丽,但那端坐在凤座上的仙子一般淡漠而倾城的皇贵妃却一脸的不耐烦,瞧都不瞧一眼,她貌似嫌弃这礼节太过繁琐。 这时,一声清朗的女声缓缓踏来,是无裳公主进来了。 葱指压鬓上珠华,眉目秀丽。“无裳见过皇贵妃。” 粉腮衬着笑,眸儿狭长,此刻盛满似是而非的欢意:“无裳给您备了礼。” 礼儿行的端正,此刻犹压玉肩:“去岁得了柄玉如意,和田暖玉制得,但求您不嫌弃。” 只见皇贵妃招招手,说:“快过来,让本宫瞧瞧你。”连那如意看都不看,只顾着瞧无裳公主去了。 说也奇怪,这无裳公主本是一位早已打入冷宫的妃子所生,其母在这百花齐放的后宫,姿色就属平平了。原本是个宫女,无意被醉酒的皇上给承了一夜的恩。也没个封号,就被太后打入冷宫了,罪名是勾引皇上。 在冷宫里生下来这位无裳公主,才求来个一个宝林的位子。 由此可见这位公主并不被当回事。 第9章.无裳公主 无裳公主原名不叫无裳,因为是皇上的第五位公主,她的母妃也不敢擅自给她起名,性子懦弱,就唤了五儿为乳名。 待这位五公主五岁的时候,却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昏迷了几日,因自己娘亲不受宠,这事儿反而没多少人知,皇太后知道后反而还训斥了这宝林娘娘,说:“教出的女儿,堂堂公主竟然去爬树,成何体统!你若是再教不好,这宫里没有孩子女人多着呢,再有一次,别怪哀家对你狠心。” 话说这五公主醒来之后,已是五天后,本以为已经医不好的,早已放弃治疗,后事都开始准备了,却没料到她竟突然醒了,面色虽然憔悴,但行动却是一点都不柔弱。 之后运气好,竟在御花园意外碰上皇贵妃,那时皇上也在,下了早朝陪美人赏春光呢,皇上看到突然出现的五公主正准备呵斥,却身旁的美人制止了,更是赏了五公主许多东西,还给她赐名无裳。从此受人不待见的五公主攀上了皇贵妃这棵大树,日子越过越滋润,许是美人身边待的久了,这本来相貌平平的五公主竟长得越发标致,越发水灵了。 这相貌有了小变化不说,毕竟都觉得孩子是大了,长开了。连带着无裳公主的生母都待遇好起来,皇上封了她昭仪,还给了惠竹殿让她安心带公主长大,没事让公主多去凤寰宫陪陪贵妃娘娘。这些可全是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自此这位公主的生母,昭仪娘娘也是对皇贵妃死心塌地的忠心。如果皇贵妃要她女儿的抚养权,估计昭仪娘娘都会双手送过去。 无裳公主呢,每日都往皇贵妃的凤寰宫跑,在皇贵妃的教导下,气质高贵,仪态端庄文雅,从当初爬树摔晕的公主真正变成了一个高贵的公主。 这皇上见了更高兴,觉得都是皇贵妃的功劳。经常感叹:朕何德何能有这么一个心里善良纯洁如暇的大美人只因为爱他,就连带着爱他的孩子,还给他带出这么可人的女儿。更是宠爱这心尖尖上人了。 当然这事也有一个弊端,因为自此之后宫里经常发生皇子皇女们,甚至还有宫女内侍,无意间摔倒的,无意间中毒的,有被人打板子的,有饿了几天肚子晕倒的,有被人推入水中的,等等屡出不穷。还都是恰好的出现在有皇贵妃的附近。 但皇贵妃除无裳公主外,对其他不咸不淡,这些经意不经意的小事才渐渐的平息。 又扯远了。 这无裳公主乖巧的坐在皇贵妃旁边,皇贵妃一脸疼爱的看着她聊了几句,贵妃娘娘就过来,见无裳也在,更是高兴,三人兴奋的唠着,完全忽视了周边的嫔妃们。 “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起身行礼,皇上一进门就忙上前把皇贵妃扶起,又扶起一旁的贵妃之后,“都平身吧。” 看,这就是宠爱。 帝王环顾了一下四周,面色一沉,“皇后呢?” 有些嫔妃使个眼色,刚准备上前回话。 这时,一侍女上前,“回皇上,皇后娘娘今日身体抱恙,太医叮嘱要卧床休息,今儿惦记着是皇贵妃的生辰就特意命人备了礼过来。” 皇上本还想说什么,手却被皇贵妃轻轻握住了,“皇后娘娘身体抱恙还命人备礼过来,真是有心了。”又命眼前的那位侍女备了一些回礼送过去。 “还是双儿大方知礼,走吧,那些皇子大臣都在外面等着给娘娘你祝寿呢。”皇上牵过皇贵妃的手往外走。 对,你们没有猜错了。 这双儿就是狐妖小白的大姐,现在的皇贵妃娘娘。 这传说中的亲妹妹,贵妃娘娘怕就是狐妖阿肆,小白的四姐了。 无裳公主呢,竟和狐妖家的老五同名,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肖柒柒柒 说: 求收藏,么么哒。晚安,明天见,各位宝宝。 第10章.姐妹相见(1) 殿外,大家都已在自己位置上攀谈着。 “我见齐王爷带着小狐狸,我听说很多张羊皮,还抵不住一张小狐狸腋下的皮毛。齐王爷真是用心了啊,难怪能得皇贵妃的厚爱。”说这话的是三皇子。 “确实,史记.赵世家中有讲述,吾闻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齐王爷是上哪儿找来这么幼小的还是白狐。”三皇子身后一不知谁家的世子说道。 “三哥,你们想的这也太复杂了,这千金之裘,非一狐之腋,子濯兄这带来一只应该是给娘娘瞧个乐的。”四皇子走到跟前。 “四皇子说的极是,这白狐还是清河县主送来解闷的,本王自小体弱,连弓都不见得能拉开呢,上哪寻那么多宵狐之腋呢。”小齐王爷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缓慢的说着。 话语间,皇上与皇贵妃到。 众人行礼后,入座。 狐妖小白往上面一瞧,一下子来了精神, 大姐! 四姐姐! 她开心的在铁笼里打滚,浑身都是遮不住的喜笑颜开。 “齐王兄,这狐狸怎么了?”一旁的四皇子好奇的打量着。 小齐王爷撇过头瞟了一眼:“无事,估计是皮痒了。” 皮!!! 狐妖小白一下子安静了,老老实实的蹲坐在那里。 “濯儿身边是什么啊?”皇贵妃似瞧见了这边的动静。其实才不是呢,狐狸也是有灵性的,何况是妖,狐妖双儿从一落座,就感觉周边有一股熟悉的灵力,不是阿肆的,也不是无裳的,莫不是家里又来人了。双儿心里琢磨着,面上波澜不惊的看向小齐王爷。 “回娘娘,是一只白狐。” 我们的双儿皇贵妃心里一惊,我去,果真,这能被逮到关进笼子的别是我家小妹啊。 “哦?白狐?拿上来让本宫瞧瞧。”虽语气是听不出什么,但皇贵妃的那颗狐狸心啊“砰砰砰”跳得很快。 待铁笼放到面前,可不就是小六嘛! 狐妖小六开心的直摇尾巴,舌头都伸出来了,舔了舔自己的右后腿,然后又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大姐姐。 只见皇贵妃一皱眉,“它这腿是怎么回事?”语气似乎不是很友善啊。 “回娘娘,似被捕兽夹所伤,臣命人这几日仔细治疗,伤口已快愈合了。”小齐王爷温顺的站在那里。 “爱妃可是喜欢?”皇上一脸宠溺的握着皇贵妃的手。 “这小东西看着着实活泼,臣妾想养上几日,陛下准吗?”皇贵妃莺声燕语暖暖的回道。 “准,莫说这只白狐,爱妃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朕也会命人摘下来。” 狐妖小白心里翻了白眼,这姐夫糊弄谁呢!咋是个这么不靠谱的姐夫! 殿下,三皇子冷哼一声,眯着眼看向小齐王爷,又让这小子投其所好了。别怪这三皇子对小齐王爷有敌视,这明明是堂兄弟,他是皇上的亲儿子,但因着皇太后,皇贵妃的关系,这不是皇子的李子濯本就比他们小竟然还比他们这些个皇子先封了王,因为受了极宠的皇贵妃姐妹,就连他亲爹皇上都对他多了些厚待。 跟他们这些皇子一起在国子监读书,连请的老师都跟他们一样,你说,这能不让皇上的亲儿子忧心吗! 皇贵妃怎么说也是个修了六百多年的狐妖,这心都是八面玲珑的。她头一歪,靠在皇上肩头上,“陛下,你对臣妾真好。”哄的皇上脸上笑开了花。 “还有陛下的这些孩子,臣妾今天收礼收的手都酸了。臣妾能陪伴在陛下身边真是大大的福气呢。” “爱妃高兴,朕也高兴。” 狐妖小白卧在那儿一身鸡皮疙瘩,咿呀,真肉麻!大姐这媚术怎么现在这么油腻! 肖柒柒柒 说: 每日都是晚上零点更新哦,晚安,各位宝宝们, 喜欢收藏哟,求票票,么么哒! 第11章.姐妹相见(2)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皇贵妃靠在皇上怀里悄悄耳语了几句,待皇上点头,就起身福了福身子就回到寝宫,当然没忘记带上铁笼里可怜巴巴望着她的狐小六。 “臣妾跟妹妹们去里面聊聊女儿家的事情,陛下能不能先帮我应付下这些臣子,臣妾的生辰有你祝福就足够了。” 瞧瞧,这真是善解人意,男人即使再宠爱你,但有时还是需要私人空间跟同性阔谈下天下事,身边事,连九五之尊也不例外。 修了五百多年的皇贵妃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小女儿家的姿态毫不保留的展示出来,时而小任性,时而又识大体,收放自如地把皇上的心牢牢地抓住了。 “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惨。”刚离开众人的视线,狐妖小六就叫个不停,当然只是外人看来她在叫唤,其实就在告状,“就那个小王爷天天想着剥我的皮……” “你夸张了啊,我看你还胖了不少呢!”说这话的是她四姐, “你不懂,四姐姐,他就是想把我养大了能多剥些我的皮,他每天都盯着我这身皮看……” “这毛色泽发亮,爪子都干干净净的。”狐妖阿肆又趴在小白身上闻了闻,“嗯,香喷喷的,一看就是给你天天洗澡。”完全就没听她小妹在说什么。 “他还把我的名字改了,叫什么小白……”狐妖小六越说越委屈,尤其是在自己至亲面前,这委屈更是放大了,“大姐姐……”鼻音都出来了,带着哭腔。 “好啦,你好歹也是个妖,怕什么!”一旁的无裳公主说话了。 狐妖小六定眼一瞧,这人怎么看怎么像自家五姐,可又瞧着有些还不像,她一脸疑惑的看着大姐姐。 “这是你五姐姐。” “五姐姐你咋变成样子了?” “哎,说来话长,准备进宫找大姐的时候碰到了一臭道士,挨了他几招!都把我打成原形了,真是心狠手辣。”狐妖无裳想起那场景就摇头,“还好我运气不错,白捡了一刚咽气的尸体,趁着还有点法力附在她身上了。” “五姐姐,你命真好!”狐妖小六发自内心的羡慕道。 “过奖过奖,多亏在此之前遇到三哥了,还是三哥告诉我大姐跟四姐在宫里,所以在我快要被那臭道士收了的时候,我喘着剩下的半口气就往这方向逃命的。只可惜白白被收了近一百年的修为,只能以这身子原来的模样示人。还好大姐姐认出我了,还给了我半颗灵丹,不出俩月我就能彻底恢复原来的模样了。”无裳一脸嘚瑟,她只比小六大个一百来岁,丝毫都不懂得顾及小妹受伤的幼小心灵。 “那原来的公主刚断气就被你附了身,年龄还尚幼,模样还尚未长开还。给你吃半颗灵丹,大姐在每日帮你提升修为,慢慢助你恢复修为,恢复容貌,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猜疑。大姐真是太聪明太厉害了!”狐妖阿肆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大姐。 “那四姐姐,你一离家就一直跟着大姐姐吗?那你为啥也要嫁给那个皇上啊,你是在跟大姐姐抢男人嘛。”狐妖小六已经出了铁笼,正优哉游哉的蹲在桌子上吃着点心,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肖柒柒柒 说: 今天两更,喜欢的宝宝们点收藏,求票票,啾啾啾 第12章.姐妹相见(3) “谁跟大姐抢男人啊,大姐不舍得让我当丫鬟,可是以亲戚的身份又不能常住在宫里,反正这后宫女人多的是,多我一个也不多,加上那个皇后又撮合我跟皇上,我就成妃子了。哈哈哈哈,她本来是让我跟大姐争宠的,那皇上又不是烧鸡,我干嘛要争!你不知道啊小六,这宫里有个地方叫御膳房,里面每天做出来的东西可好吃了……”狐妖阿肆一说到吃,绝对就是止不住的。 现在想想,那皇后娘娘估计悔得肠子都青了吧!本想坐享渔翁之利,不想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寻常姐妹尚且会为了情爱反目成仇,但这自己亲手捧起来人却对这情爱半点不开窍。就更别提她对皇贵妃的忠诚度了。又得了太后的青睐直接蹿到了四妃之首,让她不费吹灰之力白捡了个贵妃的名号,而皇后只能自己打碎牙往肚里咽。 毕竟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狐家阿肆自小就爱粘着她大姐双儿,立志一切向姐姐看齐。当初大姐游历民间回去一次,阿肆听到大姐讲述皇宫里的种种,就问大姐,“为什么一定要待在宫里呢,阿娘说其实外面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多到就连阿爹阿娘都还没玩个遍呢。” 大姐摇摇头,“阿肆你不知道,在这个皇宫里有人每天侍候你,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姐姐我没什么得道成仙的那些大梦想,我一只狐狸这一生也不需要什么,就这样懒散地被人侍候完这一辈子,享受完这一生已经足够了。再说当个神仙未必有我做妖自在,你看那土地庙里土地公天天忙前忙后的,都没有时间和土地婆度蜜月,土地婆婆这可是年年逢人就抱怨。你说,咱这小妖当的好好的,干嘛非要上天去干那累死人的活。” 嘚,这狐妖双儿,狐家的大女儿就是这么个好吃懒做的享乐主义。这阿肆自小又拿大姐当标杆,更是深得真传,妥妥的一位享乐主义,一切享乐至上! 自进了这皇宫,别的妃子整天算计着怎么争宠,但阿肆就不一样了,一切都有大姐呢,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往御膳房跑,明着跑,暗着跑。 这明着跑就是打着贵妃的名号去点餐,变着花样的吃。 这暗着跑就是经常半夜三更偷偷溜到御膳房偷吃。(为啥坐着贵妃的位份还偷吃呢?伙食太好了,体重嗖嗖上涨。皇贵妃娘娘又是个极其在乎形象的,命令她减肥。这可不得背着大姐偷吃嘛!) “哦,对了,你知道那御膳房新来的那个御厨是谁吗?”阿肆一脸兴奋的讲述着,“还是咱们老相识呢,就那个之前天天往咱家门口丢鸡那个黄鼠狼,你还记得吗?” 小六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那小子道行太浅,以前天天想着怎么偷鸡,没好好修炼。后来学厨师去了,更没得修炼。那日不知冲撞了谁,竟突然现了原形,还是大姐把她救下的。”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大姐给了他另外半颗灵丹,他恢复人形了,不用担心了。不过那小子这手艺是没白学,烧鸡做的是这宫里最好吃的。”阿肆不由的咽了下口水。 小六一脸期待的扒着她大姐的腿,“大姐姐,也给我半颗呗,我这段日子拜月拜的上火了,肚子里火辣辣的,烧得可难受了。” 肖柒柒柒 说: 晚安,各位宝宝 第13章.小王爷的两幅面孔 无裳伸出手揉了揉,“小六啊,那小子咋把你养的这么肥了?” 小六撇了撇嘴,“那是我以前太过瘦小了。” 只见她大姐姐手抚摸在她的肚皮上,揉了揉,“这几日你少吃点肉,多吃点清淡吧,你这么小,肠胃这样胡吃胡喝的哪受得了。” 小六舒服的享受着她大姐的抚摸,嘴里还嘟囔着:“给我尝尝那灵丹什么味儿嘛,我还想早点有人形呢。” “没有了。” 小六一个挺身,“什么!” “就那一颗,你五姐一半,郎生一半。” 郎生就是那个黄鼠狼的名字。 见小六反应有点激烈,皇贵妃忙安慰道:“乖小六,下次姐姐再有这种好东西,一定紧着你。这次你先委屈一阵儿啊,再说,你这修为还尚浅,先打好基础,这根基最重要,你看你五姐不过挨了人几招,就被现原形了。” 无裳公主听到这话不高兴了,“大姐,你不知道那臭道士有多奸诈!他身边还跟着个小道士,我以一敌二呢!” 狐妖双儿,我们的皇贵妃无奈的扶着额头,苍天啊,鬼晓得自己这群妹妹怎么这么粘着她,打这群妹妹修得人形开始就寻着她来! 现在大家应该明白为什么皇贵妃一感应到与自己相似的灵力,心脏就跳得老快,第一念头就是:不会家里又来人了吧! 本该在这深宫仰仗着皇上的宠爱,自在享清福的日子却现在拖家带口的! 俩妹妹还都是不省心的,双儿做梦都怕哪天一个不小心,她俩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正在此时,一侍女来报:娘娘,齐王爷李子濯在外求见! 小六“啪”得一声,载了一跟头,回过头就望着自己大姐,“大姐姐,不要让他把我带走,他没安好心,就想着剥我的皮!!” “小妹,你在这宫里跟我待上几日,还得回去。” “啊,为什么啊?” “你若要提高你的修为就是拜月,采集灵气,你这欢脱的性子更得定下心来好好修炼,现在先修炼成人形,然后像人一样学习知识,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积累,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皇贵妃指着面前的阿肆和无裳说:“她俩已经懒成定性了,以后也成不了气候,小六啊,你还未修的人形在这宫里诸多不便,那小王爷阳气至纯,不知是否小时吃过什么仙药,他那血也能让你净化修为......” “真的?” “大姐又骗过你吗,不然你四姐当初干嘛要费力气去救他。” “那大姐姐,直接把他弄晕喝点他的血可以吗?” “咱们虽为妖,但跟其他的妖可不一样,小六,你加把劲儿让他心甘情愿给你喝,莫丢了咱狐媚的招牌。” 一旁的阿肆一时懵逼:我咋不知道那小王爷血液能净化修为?还未张口问大姐,就被一个眼神杀过来,阿肆乖乖闭上了嘴。 小六也是个不长眼的,被她大姐姐这一通好说歹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点点头,“那好吧,我听姐姐的话,那他要带我走时,大姐姐你记得吓唬吓唬他,我若掉一点皮就要拿他的命。” 话语间,皇贵妃已宣小齐王爷进来了。 “臣拜见娘娘。”小齐王爷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又给一旁端坐的阿肆贵妃和无裳公主行过礼,这礼节话语啥的,恭敬又温和。 阿肆怎么瞧,也半点看不出是小六口中那个腹黑的心机男。 “快起来吧,这么久没见,濯儿都长高了不少。”皇贵妃抱起狐妖小六,“这白狐本宫瞧着甚是喜欢,听人说这白狐可是有灵性的,濯儿可要好好养哦。” “娘娘不喜欢?濯儿怕两位娘娘在宫里无趣,特意寻来给娘娘瞧个乐的。”小齐王爷这可真是小孩子的语气。 狐妖小六腹诽道:丫可真会装乖,还有两幅面孔啊,受教了! 肖柒柒柒 说: 再有两三章修得人形咯! 今天身体不舒服,各位宝宝注意保暖哦。 晚安?(^_-) 第14章.吃鸡去 “自然是真喜欢,濯儿有心了,这后宫本就没养狐的先例,本宫更不能恃宠生娇了。”此时的皇贵妃身后散发着和蔼可亲的光芒,“濯儿就替本宫先养着,交给旁人本宫还真不放心。每隔几日过来让本宫瞧瞧它就好。” “那好吧。” “不过这书上说白狐通灵性,濯儿回去试试给她读点四书五经,本宫想看看这书上说的是不是真的。” “虽这《山海经》中有云:青山之丘,有怪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但这都是神话,娘娘怎么还信这个?” “我倒觉得这《山海经》中所述不假,定是有人发现过,才会有文案记载。”阿肆说道。 小齐王爷觉得的两位娘娘真是可爱,童心未泯,能在这深宫中保持住这份纯真,实属不易。不由的暖暖一笑,“两位娘娘既然说有,那就有吧,子濯回去定会每日给小白天天灌耳音。” “小白?!” “是这白狐的名字,简单易懂,一目了然。” 无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齐王兄怎给个这么简单的名字?”她瞟了眼耷拉着脑袋的小妹,“本公主给她换个名字如何?” “公主想唤它什么?” 无裳假装深思熟虑想了想,“小六吧。” “哦?” “王兄不愿意?” 小齐王爷扭过头看了看,皇贵妃及贵妃娘娘都没有反对的意思,虽觉得这名字起的莫名其妙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叫小六吧。” 无裳摸着小六的头,“小六啊,你这名字可是本公主给你起的。” 小六别过脑袋“哼”一声,缩在大姐姐的怀里。 虽然小齐王爷还是个小少年,但因着是外臣,又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小六今日就要留宿在皇宫内, 阿肆本着一颗吃货的心,跟小六约好,晚上等大姐和跟屁虫无裳去金樽对月,丝竹管弦的时候带小六去御膳房品尝品尝皇宫里天下第一的烧鸡。 小六想着回到王府就要踏上辛苦的修炼之路,在此之前再给自己的味蕾来场盛宴,自然乐的直点头。 这边小齐王爷回到宴席,他思前想后问身后的习谷,“习谷,你说世上有无灵狐之说。” “哎呦,我的小爷,你说的可是狐狸精?” “狐狸精?” “小的虽然字不认识几个,但也是听过,商纣王的苏妲己不就是个狐狸精吗?勾引纣王,祸国殃民的狐狸精。” 小齐王爷想了想,“不过都是些传说,再者,这一国兴亡岂是区区一女子就能憾得动的,不过都是些昏庸之辈推脱到一女子身上的借口而已。” “主子说的对,习谷也觉得主子说的很有道理。”习谷说道。 小齐王爷瞥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习谷献媚的笑着,“习谷说的本来就是心里话。” 天色慢慢有点暗了, 阿肆兴奋地换个身宫女的衣服,抱着小六轻车熟路的往御膳房溜。 毕竟也属于犬科动物。 俩吃货鼻子灵敏的很,越闻越精神! 明明之前嘴就没有停过,肚子却咕咕叫,小六扒着阿肆的衣服,感动得泪流满面:“四姐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晚风轻松,整个风里都飘散着烧鸡的香气。 一到地儿,小六就撒欢地往里钻。 今夜宫人都忙着皇贵妃的生辰宴,阿肆一路上甚是顺利,她整个人倚在门口,感动得泪流满面:“谢天谢地,今儿可算没被人瞧见本宫这幅样子。” 肖柒柒柒 说: 如果有错别字,各位宝宝在对应的章节下提出来哦。 晚安?(^_-) [宅斗]为了替姐姐报仇,竟失身于姐夫…… 第15章.见者有份 阿肆轻车熟路的在一口锅里找到烧鸡,“郎生这小子可真够意思的,备了这么多!” 小六瞧了眼,嘿,里面还放着几根黄瓜,鸡蛋,糯米糕…… 两姐妹都是来者不拒的,先吃肉。小糕点塞兜里,吃不完的带走,小动物的贪性展露的一览无余。 正在两姐妹各抱着一只烧鸡啃的满身是油的时候,外面有了声响, “太子爷,这莲子羹让御厨做好,奴婢来拿就好,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母后这几日胃口不好,孤今日亲自给母后做碗莲子羹,以表孝心。” 这离御膳房越来越近了,脚步声虽轻,但犬科动物耳朵灵敏,“有人来了。”小六竖起耳朵,脚步声听着越来越近,她四条腿激灵的很,身形又小,迅速窝在橱柜底下,嘴里还叼着吃剩的半只烧鸡。 阿肆东看西看寻找能容身之处,正准备化为原形,门推开了,她慌忙蹲下,躲在灶台侧面。 “你门口候着吧。”太子爷对身后宫人吩咐道。 宫人退身下去,待门关上,太子把怀里抄写好的莲子羹做法拿出来,细细琢磨。正看得仔细,听到咀嚼声,他四处望了望,并无发现异常,但这咀嚼声仍未停止。 “莫非是只耗子。”太子听声寻了过去。 说阿肆是个吃货,绝不是戏言。你看,知道有人来了,小六都知道先躲着,忍一手。阿肆呢,左右都舍不得放下自己手里抓着的烧鸡,错过了化为原形的时机。这知道有人要来了,想着要顾及自己此时的颜面还知道躲起来,却实在忍不住手里的烧鸡诱惑。先闻一闻,再舔一舔,忍不住呀,直接上嘴了。 这咀嚼的声音说实话,还真不是她一个人的。一旁橱柜底下的小六动作跟她出奇的一致,一闻一舔,吃吧!谁还能趴地上抓她不成! 太子越听声音越大,“这耗子胆子还挺大,不怕人。”寻着声音,瞧见了蹲在灶台与橱柜之间的夹缝里,一个抱着烧鸡啃的小宫女。 啃的及其认真,吃的也是及其干净,吐出的鸡骨头半点儿不带一根肉丝儿。虽捧着烧鸡的姿态不雅,却细嚼慢咽,吃相倒不难看。这专注于吃鸡的阿肆丝毫没发觉人已经站在她旁边了。 待手里的鸡快啃完半只的时候,阿肆有点口渴,一旁已笑到眼底的太子递过去一碗水。阿肆顺手一接,“谢谢。”还特有礼貌,丝毫没发现不对劲,“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 待碗见底,慢半拍的阿肆终于察觉不对劲了,一抬头,楞住了。 面前的公子,温润如玉,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脸看趣儿的模样。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偷吃?”翩翩公子发话了。 阿肆瞧着他,不记得脑子里有这号人,穿着倒像个有身份的小爷。小太子爷夜里来御膳房穿的也是便装。阿肆呀,你天天脑子就是吃吃吃,这宫里有谁是你眼熟的!这阿肆心里琢磨半天:怕是个侍卫,看样子不是来抓人偷吃的,那应该也是来偷吃的。 她头脑简单,她认为这么晚来御膳房的就两种人,一是抓偷吃贼的,另一种就是跟她一样来偷吃的。 阿肆想了想,手里俩鸡腿已经被她啃完了。她忍着心里痛,撕下一块鸡翅膀,大方的递了过去。“呐,见者有份。” 小太子爷楞住了,他踌躇半天,实在拒绝不了这个呆萌冒着傻气的好意,接了过去。 肖柒柒柒 说: 求钻石票票, 希望在追书的宝宝们能留言,让我知道你们还在看。 啾啾啾?(^_-) 第16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修正) 太子是皇后所生,现年已十八。品行端正,相貌长得也是端正。名李玉珩,已封聿王,住在东宫。已成家,太子妃是内阁大臣张阁老的孙女。 这几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太子今夜得了点儿空,想尽尽孝心亲手为母后做碗莲子羹。 却没想到今夜竟无意撞见了一偷吃御膳的小宫女,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贼快。 鬼使神差的接过那一只鸡翅,蹲在阿肆面前一脸痴笑的望着正在埋头啃鸡的小呆萌。 是的咯,走了俗套,一见钟情了。 但此时的李玉珩还未摸清自己的内心。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关雎宫的。”阿肆将错就错,认作宫女也总比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好。哪有堂堂的贵妃娘娘来御膳房偷吃东西的,阿肆怕丢脸,但更怕丢大姐皇贵妃的脸面。 “关雎宫?”李玉珩印象里那里住的可是贵妃娘娘,怎地还不让一个小宫女吃饱饭呢,“怎么这么晚了跑御膳房里偷吃东西?贵妃娘娘对你不好吗?” “娘娘平日里对我可好了,我就是嘴馋,爱吃,不吃睡不好觉。”阿肆还知道要维护自己形象。 眼前的太子爷笑眯眯的看着她,阿肆很快解决了自己手里的烧鸡,然后她开始盯着李玉珩手里的那一只鸡翅膀。太子爷觉得这目光很熟悉,哦,反应过来了,“……”他笑了声,把手里的那只鸡翅递过去,阿肆咧嘴一笑,“就知道你吃不了,别浪费,浪费……可耻。”她啃着鸡翅,对嘛,鸡就要吃完整的才舒坦。 太子小爷起身又给她倒了碗水,阿肆也是个自来熟,顺手接了过去。 待酒饱饭足,她才想起重要的事,我家小六还窝在柜底下呢。 瞟了眼柜底,小六正叼着个鸡骨头瞧着她。 “这位兄弟,今夜咱们都是过来偷吃的,放心我绝对保密,绝不揭发你。你也就当没见过我行不?”阿肆整理好仪容,靠前几步,离李玉珩也就一步距离。“今儿就对不住啦,肉都被我吃啦,你再找找别的吧。” 太子看着她这画风一变,语言也是逗趣,点点头。正想再说点什么,眼前却是一黑,昏了过去。 阿肆往他眼前吹了口气,把倒下的人儿扶到桌边。 “快走,他一刻钟后就会醒来了。” 小六钻出来,往阿肆怀里一跳,两姐妹溜之大吉了。 当晚卧在大姐姐边儿上的时候,皇贵妃瞧着小六满嘴的油光,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猜到那不争气的四妹会带着小六去御膳房偷吃。 小六往她身边靠了靠,“大姐姐,你说黄鼠狼大哥现在做烧鸡这么好吃,咋就跑皇宫里来了。这要回到咱们青丘随便开个烧鸡店不得赚个盆满钵金。” “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不学无术,他来皇宫是来拜师来了。” “拜什么师?” “他是个有梦想的黄鼠狼,那日听他说过他想写本书。” “写书干嘛要跑这宫里拜师?” “他想写一本关于鸡的二十四中吃法。听说这最好的厨师都在宫里的御膳房,就过来拜师了。” 小六不由的肃然起敬,没想到这平日里只知道偷鸡的黄鼠狼下山修行后竟找到了他的妖生追求。 小六现在的追求无非是修行成人,那若成人后做什么呢?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都说做神仙快活,要不做个神仙来玩一玩。 正想得欢脱,一宫女来报:皇上正在过来的路上。 皇贵妃一个飞脚,就把小六踹地上了,“小妹啊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睡吧。”又命人过来把小六抱出去。 小六不可思议地瞪着她的大姐姐,“果然,娘说的没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皇贵妃似是没听见般,瞧都没瞧上一眼,哼着小曲儿,坐在梳妆台上开始梳洗打扮…… 肖柒柒柒 说: 小齐王爷:我什么时候出场? 小六:我到底什么时候成人? 作者:(哭)不急不急,马上,马上,快了! 第17章.走火入魔?(已修正) 待小六被小齐王爷从宫里抱回来的时候已是三日后了。 小六的体重也是嗖嗖的往上涨,身形也大了许多,当然少不了她那三位姐姐的功劳。 小齐王爷十分嫌弃的把她丢在马车上, “这宫里的伙食真好,竟大了许些。看来用不了半年就能做个皮貂了。” 小六白了他一眼:哼,我随便一个姐姐都比你位份大,弄死你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小齐王爷看小六竟也不似往常着急慌张的模样,“这可是讨了个新靠山竟不把本王放眼里了。”冷哼一声“习谷,回去饿它两顿,三天不要给它洗澡,这畜生就不能惯着。” 马车外,习谷一来贱笑:“爷,何必跟只畜生较劲,我看这只狐狸喜欢吃肉,小的回去给它顿顿吃菜,馋死它。” 小六愤愤地瞪向眼前的腹黑男,心机男。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它爬过去,用头蹭了蹭他的小腿。 三哥教过她:好汉不吃眼前亏,该低头时就低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快到每月的十五了(农历每个月的十五月亮都是圆的,但都不是像八月十五一样圆。),每逢十四,十五,十六的日子里拜月的效果最好,还要是个风轻云淡的光景。小六估摸着这天气近日应该是不会下雨,心里美滋滋的,这是老天都要助我呀。 于是这几日格外的用心,全家就只有她还未修人形。如果在家还好,但拖着这四条腿的身子在这民间,小六着实觉得不方便,时刻还要担心着被这阴晴不定的小王爷剥皮抽筋。 因是一只狐,小六晚上跑到后花园潜心修行,并未被人察觉。但偏偏今儿个不巧,被小齐王爷的贴身小厮习谷撞了个正着。 习谷刚在给小齐王爷准备洗澡水,小齐王爷沐浴后,他就窝在外面闲转。今晚是他值夜,突然内急,匆匆跑到后花园找地儿准备解决。还未解开亵裤,就瞧见了一只白色的狐狸在月光下不知在对着什么作揖,那身体呈白透明状,整个像是被月光包裹着。 此情此景令习谷惊叹,不敢上前,慌忙跑到小齐王爷的住处, “爷,爷,成,成精了!”习谷是真被吓着了,都没顾得了规矩,就闯了进来。 小齐王爷正在沐浴,泡得正舒服呢,被这一搅和,眉头一蹙,正准备训斥。 习谷“啪”一声跌倒在地上,手指着门外,“成,成,成精了。” “关门。”小齐王爷愤愤地吐出二字。 习谷到了自己主子跟前,魂也稍微缓过来了些,起身战战兢兢的把门关上。 小齐王爷已穿好中衣,披着一件外袍从木桶里出来了。 “何事让你这么惊慌,连规矩都忘了。” “爷,那只白狐是个狐狸精!”习谷气喘吁吁一脸严肃的说道。 “确实是个精怪。”小齐王爷想了想那只狐狸的古怪行为,“难道真如娘娘所言通灵了不成?” “哎呦,我滴个爷啊,它真是个妖怪,刚,刚在后花园,小的,小的看见它在施法呢。”习谷一脸着急。 “哦?”小齐王爷狐疑了。 “真的,它,它,它通体发光,不知道在做什么法呢!”现在想想刚看到的那一幕,习谷都浑身发抖冒冷汗,“小的吓坏了,赶紧跑过来看看主子有事没。” 小齐王爷瞟了眼还在发抖的习谷,“前头带路。” 习谷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地走在前面带路。一步三回头的回头瞧瞧身后的小齐王爷还在不在。 待到了地方,习谷楞那儿了,哪还有什么踪影? “爷,真的,刚还在这儿呢。”习谷一脸惊恐,“都说狐狸精吃人心肝,它不会吃人去了吧?” “回去看看。”小齐王爷转身快步就走,“去找找那只狐狸在哪儿。” 刚推开卧室的门,就看见自己的塌上卧着一只装睡的白狐狸。 小齐王爷邪魅的笑笑挥挥手让习谷退下来。 习谷一脸担心,“爷,它可是狐狸精啊,你......”还未说完,就瞧见自己主子黑着的脸,“小的告退。”习谷一溜烟跑了出去,跟一只狐狸精相比,习谷更怕自己小主子。 小齐王爷上前,拎起还在装睡的小六。 小六此时浑身散发着热气,细看还能看到她鼻尖上还留着汗滴。体内的那个内丹令她浑身燥热,她强忍着继续装睡,却忍得浑身抖索。花园里习谷的声响打断了她的修行,她匆匆忙忙结束又悄悄溜回房间装睡,谁知体内气息却开始混乱。难不成我走火入魔了,小六心里哀嚎道。 而眼前还得先躲过这个腹黑男的审查,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他的冷笑。“还挺能装。”小齐王爷凑前哼道。 突然他面前一阵异样...... 第18章.人间绝,天上有 小齐王爷感觉自己双眼困乏的闭上了,快无意识的时候,他咬了下自己的舌头,仍闭着眼,他倒要看看眼前这只狐狸到底要做什么。 但再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不知是过了几个时辰,卧室里一片漆黑,没有点灯。 温软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微微地刺痒。他伸出手,摸到纱质的衣角。 他的眼睛此时已经适应了房间里的亮度,才发觉是一女子埋头在他颈间深呼着气息,像一只馋狗看见了一块香喷喷的骨头舔着他的锁骨:“你真香。” 小齐王爷浑身绷得紧紧的,脑子似乎还未清醒过来,这种情形着实让他不淡定,虽已十三岁,但没跟女子这么接触过,最近的一次无非是六岁那年替怜青郡主耳边别了朵小野花。饶是此时,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与她说话,所以他不得不问了句废话:“你醒了?” 你?是哪个你,小齐王爷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脱口出,你醒了? 难道不是应该问,你是谁?何人?那只狐狸呢? 再或者也是以前的性子,起开,滚。 再不济也应该会叫人把这货拉出去,给几个板子。 但,都没有。 小齐王爷的脸此刻开始发热,似乎还在冒着热气。 这女子仍趴在他身上,舔着他的锁骨,小齐王爷以手隔开她:“你是不是饿了?” 她口水流到他的脖子上,没有作答,却又吧唧吧唧了嘴巴。嘚,这是还没睡醒呢! 小齐王爷僵硬着脸,他可是有洁癖的。眼下这光景,他咬着牙忍了。那口水顺着他的锁骨,流到了脖子上,流到了胸口,慢慢在往下,小齐王爷一身燥热。 小齐王爷奋力将她推开,坐起身,黑暗中一只手扯住了他的中衣的衣角:“我渴了。” 小齐王爷下意识地点点头,片刻后,卧室里亮了两盏蜡烛,又端了杯水过来,扶她起身,茶杯都送到她嘴边了。小六张张嘴,“吸溜吸溜”跟喝奶一个样,嘴唇还怪好看的,小齐王爷心想。 莫怪,小齐王爷还没反应过来呢!怎的自己开始伺候人了,还是个占了他便宜,霸了他床的陌生女子。 待小六喝完茶水,也慢慢醒过来了。眼前迷迷糊糊的有个人影,眨巴眨巴眼睛。哟呵,腹黑心机男坐在桌前正盯着她看呢。 小齐王爷在桌前坐下来,平定下自己的心烦意乱,却也不敢两眼直盯着她,“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小六一阵狐疑,左看看又看看,身旁也没有人啊,这冷冰块疯了吧,问我一只狐?小六准备舔舔爪子,却吓了一跳,手,手,她手动了下,真的是她的手。 她激动的坐直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是人的身体,她双手摸了摸她的胸口,嘿嘿嘿,鼓的,她激动地双手抓了抓自己的胸,发育还挺好。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全然忘了屋内还有一个人在一直看着她。 此情此景,她这大胆的行为着实把小齐王爷看得面红耳赤,他别过脑袋,“咳,咳”咳嗽了几声。 小六正兴奋着呢,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两声咳嗽,她抓着自己胸前的两坨肉,“嘿嘿嘿”傻笑着,口水滴到了胸口上,白色的纱裙赫然湿了一片。瞧瞧,这是在馋自己?! 小齐王爷实在没眼看下去了,脸烧得厉害,烧得通红,都红到耳朵根上了。他抓过身旁挂着的外袍,朝小六头上丢了过去。 小六眼前突然一黑,把头顶的衣服扒拉下来的时候,看看四周也清醒过来了。 她望着小齐王爷,白嫩嫩的,小嘴儿红通儿的,水灵,淡笑,自是一种无人能及的柔暖滟潋。 实话实说,小六此时的态,人间绝,天上有。 第19章.一夜长大 小六那个慌啊,现在可咋办啊。她绞尽脑汁想了想说了句,“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你信吗?” 小齐王爷一脸黑线,小六也装得一手好糊涂,“咦?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殊不知自己这一紧张,狐狸尾巴给露了出来。这也不怪她,适才被体内的内丹折腾的昏了过去,醒来也是因祸得福,算是自己在修行的道路上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却好死不死在小齐王爷跟前完成了成人礼!这在小齐王爷强烈的低气压下,她还无法掌握好体内气息的调运,一不小心就秃噜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小齐王爷真给呆住了,饶是他平时再怎么镇定,再怎么运筹帷幄,也从未见过如此场面。 小六抱着自己的尾巴,欲哭无泪又暗恨自己不争气:我滴个老天爷呀,你这是逗我玩呢。 现如今的情形,她也顾不得哀怨了。想起她四姐姐那一招,闭上眼冲小齐王爷吹了口气。 睁开,没昏过去。再吹,人还定定得看着她。小六急了,“呼呼呼”连吹好几口气。 人还好好的睁着眼,但却一动不动。 莫非被我的尾巴吓傻了?小六爬下床,手在小齐王爷眼前晃了晃,人倒动起来了,扭头一直看着她。 小六慌了神,门就在眼前,她转身就往外跑。 手,被拽住。 “哪儿去?” 小六回过身,讪讪地冲他笑笑。“我......” “砰”小齐王爷栽倒在她怀里。 原来还有个缓冲,小六费了老大的劲把他拖到床上。刚要起身,那人手又过来,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袖口。这下,她想溜都溜不成了。 造孽啊,孽缘啊。 她侧身躺在他身边,眼睛瞪得圆圆的,气的!命苦不说,还点儿背! 自修行成功,她还未见过自己的样貌,小六念了个决,用手幻化出一面镜子,把脸凑上去使劲瞧自己。 他们白狐族没有丑的。她自然也不是担心,就是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她三哥说的话:六妹若有了人形,定是极美极美的。 镜子里,一张稚嫩的脸。嗯,初为人形,她的审美观尚未建立完善。她想了想几个姐姐的样貌,还是有区别的,她更像她娘亲些。瞧着跟姐姐差不多,俩眼一鼻一嘴。 她学着她大姐姐的样子,朝镜子努努嘴,“嘿,美人,你可真漂亮。” 抱着镜子怎么看也看不腻,但抱久了也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身旁的小齐王爷睡得昏昏沉沉,竟也做了个稀奇古怪的梦。这梦是香甜的,是潋滟的,似梦似幻......小齐王爷也成长了。他,沉沦在这香腻里了。 啧啧啧,小齐王爷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也是,小六连吹了多少气呢,就只为了迷昏他。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身下,脸臊得通红。突然忆起什么来,扭头看自己身边,哪有什么梦中的仙子,就一只留着口水的白色狐狸正砸吧砸吧嘴儿,四仰八叉的睡得甚是香甜。 小齐王爷晃晃脑袋,难不成昨夜只是一场梦。这一想更臊得慌了,恼羞成怒一手拎起还在流口水的小六,从窗外扔了出去。 习谷进屋整理床铺的时候,也羞红了脸,就跟昨夜他也是当事人一样,抱着小齐王爷的亵裤就往外跑,连吩咐人进来给小主子更衣都忘了。一溜小跑气喘吁吁也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跑到了硕王妃那里。 “娘娘,你瞧。”习谷一脸兴奋地从怀里把小齐王爷的亵裤拿出来。 硕王妃看了眼,欣慰道,“我儿终于长大了。” 第20章.先生是大学士 接下来习谷就换做成“妇女之友”喜滋滋的听着硕王妃安排通房丫鬟的吩咐,就跟自己要选房中人似的。 “濯儿大了,先安排两个通房丫鬟。也该着手准备濯儿的婚事了。”习谷在一旁点点头,“你一直服侍在濯儿身边,你可知他有没有中意的女子。” “小的跟着王爷这么久,属他心意的就是怜青郡主了。” “怜青郡主?”硕王妃在脑子里寻找这个人,“就是怡和长公主的女儿?被封了郡主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王爷打小就跟她要好。”习谷笑眯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外人都道小齐王爷温文尔雅,其实习谷心里最清楚自己小主子可是有多冷酷,平常就以体弱多病当借口不与其他人交流。除了见到怜青郡主的时候,脸上才会有少有的温柔。 怜青公主呢,跟京城的贵女们相比,虽没啥什么一技之长,样貌才情都属于中间,但性子好啊,文文静静。呃,虽说文文静静的姑娘多了去了,但胜在小主子喜欢啊。 千金难买我家小爷他乐意! “怜青与濯儿同岁,再过两年就及笄了。”硕王妃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口茶,“娘娘的千秋宴上倒也没有见到她,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习谷上前凑近一点,一脸贱笑,“咱们齐王的眼光,娘娘还不放心么。” 硕王妃说一不二,速度也是迅速。当天下午两个长相清秀的小丫鬟就已经到了小齐王爷的别院。 小齐王爷呢,从卧室出来就往书房钻,查阅资料,奈何书本中所给的信息太过缥缈。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师。 他的老师可是来头很大,从一介布衣直接升为翰林院的大学士,晋升如此之快少不了有来头。 何来头?皇上亲封,谁敢在后面嚼舌根子。翰林院入职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皇上又下旨让他成为了小齐王爷与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先生。 说起这个先生,半路杀出来的关系户,其实还是有些本事的。 说到上课谁都不喜欢成日背什么四书五经,但偏偏这位大学士所讲的课,就连在国子监服侍他们的内侍们都爱蹲在外面听他讲课。 小齐王爷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这位老师博学多才,无所不知。 这位先生名叫柏舟。 各位有没有很熟悉,对咯,就是狐妖小六的大哥。 活了七百多年可不就是博学多识吗? 至于怎么成了皇上亲封的大学士,还真不好意思有脸说。 脸皮厚嘛,他本来就是同自己的大妹子一起下山长见识的,一个不留神大妹子成了皇贵妃,他是个书痴,还是个极其希望得到认可及赞扬的文人。当时皇上微服私巡,在一家戏园子里看戏的时候,一眼就对狐妖双儿一见钟情了。当然也不排除是双儿先勾引的。 狐妖柏舟见对方言谈举止都不通俗,也死乞白咧硬是缠着皇上不放,每日早中晚定点在客栈门口守候,“黄兄,我今日又作了首诗,你要不要点评点评。” “黄兄,今日想跟你畅谈一下《文子缵义》。” “黄兄,你有看过《十洲记》吗?” “黄兄......” 于是乎,皇上急了:朕好不容易出宫散散心,难得遇到一个让朕怦然心动的美人,怎能就这么成泡影呢。 但,对方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大舅子,皇上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硬着头皮撑了下去。直到宫里的太后传话:儿啊,该回宫了。 皇上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直接表明身份,“贤兄既然如此好学,那朕封你做个大学士如何?” 第21章.魔怔? 领旨谢恩,皇上也终于抱得美人归,皆大欢喜。自是瞧不见狐妖兄妹眼底笑开了一朵花,怎的也活了快千年,还瞧不出你是个九五之尊。 皇上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摆了一道,却还不自知。 庆幸的是,这狐妖兄妹对江山社稷并感兴趣,眼界也小的很。仙都不想修,一门心思的就为了自己的私欲。 双儿就是贪乐,柏舟比较下来,也算是有志气的了。剩下的几个兄妹更是提不成了,这皇上也算是运气好啦。 这对狐妖兄妹更是在入宫前就请求皇上不必公开他们兄妹的关系,免得皇上立于两难之地。皇上更是觉得美人太过贴心,恨不得把双儿放在心窝里。 闲话不多扯,小齐王爷用过午膳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拜访老师了。出门的时候也不忘吩咐人把小六关起来。 “老师可听说过动物变成人?” “这些不过都是些传说而已,子濯若感兴趣去翻翻那些话本。”柏舟正在庭院里的摇椅上晒太阳,懒洋洋的答复着。 小齐王爷左思右想,难以启齿的把自己昨晚的梦境复述了一遍。 大学士柏舟听的心惊胆战:不会是我家小六吧。 他虽在翰林院做大学士,但与已贵为皇贵妃的大妹子甚少联系。这过了七百多年的生辰了着实一点也提不起来劲,压根就没到场,所以根本不知道小六进皇宫的事。 他克制住自己狐狸心的颤抖,镇定地说,“哦?是吗,老师对你这梦境很感兴趣,能让老师看看你那只白狐吗?” 小齐王爷纳了个闷了,自己厚脸脸皮来找先生述说自己青春期的疑惑,这先生怎么把注意点放在了那只畜生身上。 但心里还是对自己的先生还是很尊重的。 “那学生这就派人抱过来。” “不用,老师也有半天没出门了,刚好出门跟你活动活动。” 马车晃悠悠又回到了硕王府。 刚进王府大门,柏舟就感受到了小六的灵力。他故作镇定,不慌不忙的进了小齐王爷的别院。 坐那喝了有一阵功夫的茶了,就见几个小厮匆匆跑过来,“爷,那狐狸不见了。” “不见了?何时不见的。” “爷出门后,小的就去找那狐狸,但怎么找,都找不到。” 小齐王爷心里嘀咕道:难不成昨晚的梦竟是真的。可一想,起床时她还趴在自己床上流口水呢。小齐王爷想不通了,回头看着自己的先生。 大学士柏舟坐在那里,一团纸扇优雅地扇着。心里也百分之八十的肯定是自家的小妹。 “不急,不急。以老师之见,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子濯不必惊慌。”他起身,“老师对那白狐很感兴趣,若找到她,记得让老师来瞧一瞧。” 小齐王爷点点头,“先生放心,若找到,学生第一时间带去给先生瞧一瞧。” 送走先生,小齐王爷命人继续去找。这狐从昨晚就弄得自己心神不宁,现在还突然失踪,小齐王爷心里着实不舒服。 回到书房,小齐王爷听从先生的,开始翻阅《搜神记》、《山海经》、《太平广记》、《列仙传》等这类书。 他认为自己魔怔了。 肖柒柒柒 说: 谢谢小可爱的打赏,感动?(^_-) 发现我的小可爱们都很高冷啊。 (快跟我互动) 第22章.赏你了(为之前的打赏加更) 小六就这么不见影儿了, 但若府里的人真上点心的话,会发现府里莫名多了一位侍女。 好巧不巧,小六被小齐王爷丢出窗户的时候,也把自己给摔醒了。悄没声息的偷了件丫鬟的服饰,刚换好就被一个婆子拉着去了中院。 这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小六又是个逆来顺受的,乖巧的任由那婆子牵着去了中院。 中院站着许多面容姣好的侍女,一位贵妇穿着的夫人坐在正厅,一个一个侍女在婆子的指点下自报家门。 硕王妃看了一圈,自是也瞧见了一些丫鬟的喜悦。心里冷哼一声,打量一圈,瞧见了正东张西望的一副新鲜事的小六,“就她吧。” 小六就被一婆子拽到了跟前,“还不快谢谢娘娘。” 小六做狐的时候就会看眼色,更别提做人了。“砰”跪在地上,“谢娘娘。” “这丫头倒也实诚,长得也好,叫什么名字?” “小六。” “小六?”硕王妃在脑子里转悠一圈,也没想到府里何时有了这么一个丫头,“你是在哪里做活的?” 狐,狡猾也。 小六瞧不明白她的疑惑,恭恭敬敬的答道,“一直在齐王爷那里做活。” 硕王妃点点头,心里也估计儿子是瞧见了个美人就收到自己院儿了,平日里她甚少管理自己儿子别院里的事,是对自己的儿子太放心,也心疼。说明白点,就是惯的很,有求必应。 眼下见这个丫鬟不卑不亢,眼里也没有旁人的那种狡黠,甚是满意点点头。 谁能想象到,小齐王爷养的狐根本没有失踪,正乖乖的在一婆子里听课呢。听什么,无非就是房中术。 另一个通房丫鬟是硕王妃身边的人,两个小姑娘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不同的是小六一直再吃,边吃边听,嘴里塞得满当当的。这做人与做只狐吃东西的滋味都不一样。 “小六,你真漂亮,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这个通房丫鬟叫晓玥,盯着小六看了老半天了,支支吾吾终于上前说了这句话,完后脸红扑扑的。 小六捧着自己的脸,拍了拍,“真的好看吗?” “嗯,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跟仙子一样。”晓玥由衷的说。 小六丝毫也不知道谦虚,乐的咯咯笑。 这叫晓玥的姑娘又从自己兜里掏出几块桂花糕,“你尝尝这个。” 小六也不客气,但也知道回个礼,把自己手上的瓜子抓了一把分给了晓玥。 两个小姑娘这一来一往,亲近了许多。完全忘了,俩人的身份都是通房,搞不好以后还会是互相争宠的对手呢。 这边教习婆子见也差不多了,就让小厮带着两位姑娘去了小齐王爷的住处候着了。 夜已很深了,小齐王爷看的是废寝忘食。习谷过来催促了多次,终于把小齐王爷唤回卧室了。 “爷,热水备好了,是否现在沐浴?”习谷问道。 小齐王爷点点头,心里觉得习谷今儿也是奇怪,老催着他回卧室。 “爷,今儿王妃娘娘跟您挑了两个人过来,您要不要瞧瞧。”习谷终于把话引到正题了。 小齐王爷睨了习谷一眼,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赏你了。” 语气也是忒大气的那种! 肖柒柒柒 说: 小可爱们, 现在未上架所以一日一更, 这加的一更是因为之前的打赏。 今日起,打赏五百,加更一章。 还有,虽然不需要冲榜,但还是需要你们的推荐票票哦。 最重要的就是, 追书,追书,喜欢的小可爱们一定要点追书哦。 第23章.被嫌弃了 “哎呦喂,我的小爷啊,您这不是折煞我嘛。”习谷急了,忙跪下,“这可是娘娘挑了许久的啊,爷您就瞧上一眼吧。” 小齐王爷不说话。 习谷跪着走过去,抱住小齐王爷的大腿,“您要瞧不上,您就给她们再随便安个差事,也不要薄了娘娘的心啊。” 小齐王爷想到自己的母妃就头大,自打父王美妾抬进来一个又一个,母妃就跟变了一个人,心思跟其他妇人无二,尤其是见那些美妾的肚子里蹦出一个又一个,这些女人的战争就越来越激烈。小齐王爷从小就看着自己的母妃一个接一个的斗下去。有时候明明都在一个桌上,却听不懂那些妇人都在聊什么,若他是寻常人家,听个只字片语肯定会以为她们在探讨兵法,为国分忧呢。 插个题外话,硕王爷有十四个妾室,加上自己的正妃,共十五个。这些不算上外面的花天酒地。孩子共五个,公子有三位,姑娘两位。 小齐王爷排行老三,因着是正妃所生,世子之位也只能是他的,当今太后又是个嫡庶之分很明的,所以小齐王爷在自己的兄弟姐妹中地位是无人可及的。 但几个人的关系却是咸不咸淡不淡的,小齐王爷也不屑于跟他们整日玩那些争宠招数,所以他也算是孤独的吧。 回到正题,小齐王爷想着母妃那日渐消瘦的面庞,哎,怎样都是母爱啊。“让她们进来吧。” “好嘞。”习谷麻溜地爬起来,把人带进来了。 小齐王爷眼皮都不抬一下,随手一指,“你,就在书房伺候吧。” 晓玥忙福了个身,“谢王爷。”语气无一不透露着喜悦。看得出,是个不愿意做通房的,这一指一激动把自己的小心思暴露无疑。 小齐王爷欣慰啊,这样有心气的女子值得让他抬起头看上一眼。 这一抬头,一个闪电劈向他,这,这,一旁站着的侍女不就是夜里抱着白毛尾巴的那个女子嘛! 小六低着头,心里也是犯怵,咋就好死不死又落他手上了。早知今日就应该早早学好隐身术逃出去。 小齐王爷怔怔的看了会低着头,玩着自己手指的小六,“她留下,你们退下吧。” 习谷眉笑眼开,点着头就往外走,不忘把晓玥拽出来。 晓玥傻了,连小王爷都迷上了仙子。仙子被留下了,她心里空落落的,也知自己人微言轻,心里怏怏不乐的跟着出来了。 “你,过来。” 小六往前迈了一小步, 小王爷哼了声,小六又往前走了一步。 “怎么,不愿意服侍本王。” 死猪不怕开水烫,小六抬起头对上小王爷的眼睛,“咋服侍?” 小齐王爷拍拍自己跟前的位置,“过来。” 小六坐到他跟前。 “你叫什么名字?” “小六。” 小齐王爷楞那了,“你就是那白狐变换的?!” 小六搅着手指,点点头。 “变回来!”小齐王爷不怒自威,下令道。 小六懵逼了:我好不容易修行成功,你让我变回来! 她摇摇头,跟拨浪鼓似的,“变不回来,这哪是说变就变的。”气呼呼地撅着嘴。 小齐王爷下午看了许多书,姑且就当是真实案例看的,想着小六还是只白狐的时候就是傻的冒气的那种,应该也不是什么传闻中的那种挖人心的妖怪。 于此他换了口吻,“你本来那样子就挺好的,怎的偏偏要变成这种姿色艳俗的女子。” (我的天,小王爷你摸着良心,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第24章.我的工作就是陪你睡觉觉 小六想着这儿小齐王爷的眼睛真不咋地,再说他们狐族这世世代代辈辈下来还真没出过一个丑的,这看民间的那些话本子上都把长得好看的说成狐狸精。这说我长得艳俗,估计就是不好意思了,他害羞了。 尤其是看到这小王爷的脸一见到她就红扑扑的,跟红苹果一样,真想上去咬一口。 这么算今儿这是第三个说她好看的,一个是硕王妃,另一个就是晓玥,这小齐王爷说她姿色艳俗,艳俗,俗也算是说到了小六的心坎上。做人可不得俗吗嘛,这样才像人啊。 小六捂着嘴嘿嘿嘿的笑出了声,小齐王爷撇了她一眼:果真是个傻的。 这心情愉悦了,小六也自在了,再说她已成人,还怕小王爷剥了她皮不成。 小六又挨的近了些,“我是长大了,这也是我的本来的样貌。”脸凑了过于近了,小齐王爷浑身不自在,厉声道,“你,坐好。” 小六不听,逗他,继续问道,“我美吗?” 小齐王爷往后缩了缩。 小六又挪过去些,“美吗,美吗?” 小齐王爷点点头,小六不依不饶,“你看着我说。”语气娇娇的,糯糯的。 小齐王爷很认真的看着她,“嗯。” 你还能去指望冷冰块说出什么好听的话,这声“嗯”就足以了。小六兴奋的抱着小齐王爷,“你也长得好看呢。” 这一举动把小齐王爷怔那儿了,他推开小六,“你矜持点。” 小六不听,她占了床铺,小齐王爷看着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心里摇头。“你出去睡去。” 小六爬起来,“那嬷嬷说了,今晚要陪你睡觉,还有以后我的工作就是陪你睡觉觉了,不然不给我吃的。” 小齐王爷心里一滞,鄙夷的看着她,美则美,咋就是这么一个不知道羞耻的。“你不用陪了,以后你就去打扫院子吧。” 小六不乐意了,“我在家都甚少干活的,我不干。” “由不得你。”小齐王爷冷冷的说道。 小六心里来气了:怎的我还是有法力的妖呢,怕你不成。她刚准备呼气,小齐王爷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巴,哼,昨晚就是她连呼几口气,自己就昏过去了,还做了那么羞耻的梦。 小六被捂住嘴巴,想挣开,奈何小齐王爷也是一门心思,不能再着了她的道。这一拉扯,双方才发现这两人的距离也忒近了。 彼此的呼吸声打在对方的脸上,是温热的。 耳边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跳得贼快,房间不知是不是没有放冰,越来越灼热,这气氛因着这层热,变的及其暧昧。 小齐王爷看着小六的那眼,那眉,那翘起的鼻尖,手下遮盖住的小嘴,是柔软的,温润的。她的长发扫过他的手臂,凉凉的,痒痒的。小齐王爷的手慢慢松开了, 小六并未施什么媚术,她回望着他的眼,柔情似水。 他真好看。小六想着,吻了上去。 小齐王爷完全像个被支配者,大脑毫无反应,身体却是享受。仿佛小六的那嘴是吸着他的魂,他的魄,吸着他的精气神。 末了,他竟也渐渐的回应着。 吻累了,小六趴在他肩头上喘着气,小齐王爷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俩人还抱到一块了呢! 第25章.一物降一物 她占了床铺,小齐王爷晚上睡不好,却也不外宿。好在房中卧榻够宽大,他在床边侧卧着,看着小六熟睡的脸庞,想着刚自己竟又着了她的道,心里懊悔着。现在尽量连衣角也不沾她。 这货的睡相及其不雅,在床上蜷缩成圆圆的一团,有点像她还是只白狐的睡姿。不多时一个翻身,露出一双小脚。她的足生的极美,小巧的指甲上涂着一层膏脂,泛出珍珠般温润的光泽。肌肤更是莹白通透,右脚脖处有道浅浅的粉色的疤痕,小齐王爷忆起,她的腿曾经伤过。他起身下床去翻找东西,过了会儿,在她的右脚处系了根红色的编绳,绳子上还串了一串精致的铃铛。 嗯,这串编绳还是怜青郡主送给他的,当时六岁的怜青郡主红着脸跑到她跟前,害羞的递给他这条编绳,“表哥,这是我亲自做的,第一次做手艺还不是很好,表哥不要嫌弃。”六岁的小齐王爷挠挠脑袋,这还真不好拒绝女孩子的心意,接了过去,得有个回礼吧。于是瞧见旁边的草丛中的小花长得真好看,顺手掐了一朵别在了怜青郡主的耳边,就当做回礼了。 他是真不知道这女孩子第一次做的手工活意义是有多重大,随手采了朵野花就当做赠礼了。 现在竟被系到了小六的脚脖上! 这货估计嫌热,被子被她掀到了一边,小齐王爷轻轻地挨近,为了给她铺上被子,移到她身边,到了她胸口处,白色的中衣系的有点松垮,胸脯随着呼吸声一高一低,露出凝若白脂的肌肤。 非礼勿视,小齐王爷侧过脸,微微挑起被角,将她盖的严严实实。这一套动作下来,他的脸上又火辣辣的烧起来了。 翌日醒来,习谷特意在门口试探道,“爷,现在起了么?”然后附耳上去听里面的动响。 小齐王爷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右胳膊麻酥酥的,撇过脑袋一瞧,上面枕着个脑袋。再看,天啦噜,左手怎么在人姑娘腰上搭着。小齐王爷慌了神,连忙坐起身。这突然猛一下,小六醒了。睡眼迷离扭头看了眼小齐王爷,迷迷糊糊坐起身子,刚起来,浑身没劲,她靠在小齐王爷的肩上,小声嘟囔了句,“困。” 习谷耳朵贼激灵,这么一句嘟囔都被他给听了去,他捂着嘴偷笑道,“呢,爷,小的一会再过来。” 小齐王爷想叫住他,却回头看了眼正抱着他脖子的小六,欲言又止。 这叫什么?一物降一物?他能治住小六的原形,让她乖乖听话,却又被此时的小六给绊住了脚。 他低头看了眼小六,此时的小六睡眼惺忪,浑身却散发着一种慵懒的美。小齐王爷实在狠不下心,心底却化成了一汪水。 “该起了。”你细听,这语气竟掺杂些柔情。 小六点点头,眼睛却不曾睁开半点。小齐王爷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再睡半刻钟吧,一会儿我陪你去母妃那请安。” 小六点点头,身子倍儿听话的又载倒在床上。 肖柒柒柒 说: 谢谢小可爱打赏的钻石,票票,还有打赏。 这两天天气冷了,注意保暖哦。 第26章.丑而不自知 结果等她再睁开眼,身上已穿戴整齐。 这稍微动了动身子,听到自己脚边“叮铃铃”的响声,顺眼过去一看,脚上拴着根绳子,不过倒瞧着比之前那条狗链好看了许多。心里暗暗腹诽道:原来这冷冰块还是个爱玩养成的。 她此时脑袋已经清醒,慌张的四处张望,隔间,小齐王爷的声音传来,“醒了?” 小六穿上鞋走过去,小齐王爷正在隔间用膳。瞧见她进来,“收拾好过来用膳。” 这成了人,待遇都不一样了,冰块都知道给我留饭了。小六心里美滋滋的。 殊不知,小齐王爷心里是做了多大的斗争,才接受现在的现实:权且先把她留在身边吧,这小妖看似也是个脑子迷糊的妖,再大一点再让她回家找爹娘去吧。 等到小六过来用膳的时候,小齐王爷镇定下心来,“你叫什么名字?” 小六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你不是知道吗?”几个不耐烦喏。 小齐王爷叹了口气,“我是问你爹娘给你起的名字。” “就叫小六。” 小齐王爷楞了下,“你这名字可是无裳公主给你起的啊。” 小六心里也鸡贼,也知道不能告诉小齐王爷无裳公主早死了,现在的是她五姐姐,那可不得又找个道士来收了她五姐。她睁着她的乌黑大眼睛,倍儿认真的说道,“可不,真是巧了吧。当时我就觉得这无裳公主跟我心灵相通。” “那除了小六这个名字,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见小六不解的看着他,他忙解释道,“我不是觉得小六这个名字不好听啊,就是,就是你总得有个学名吧。” 小六摇摇头,“我爹娘本来打算等我成人的时候再给我起大名的。哪成想在你这儿给成人了。” 外间的习谷一个踉跄,成人......这丫鬟竟这么大胆,闺房之乐直接说出来咯。 小齐王爷黑着脸,知道外间的习谷是误会了,尴尬的咳嗽了声。 习谷红着脸十分不情愿溜出去了,自己再这么听下去,不知道还能听多少露骨的话呢。 “怎的,在本王这儿成人委屈你了?”小齐王爷不高兴了,咋还是白眼狼,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小六嘴甜,“没有,估计就是在你身边呆久了,所以我才这么好看。” 小齐王爷噎住了,看看,真不知道害臊,真不知道谦虚。 他语重心长的对小六说,“这人贵在心灵美,有时候外貌长得再美,但若肚子里没点墨水,不过是副空皮囊而已。” 小六想了想,“你说的对,我大哥也这么说过。” “哦?”小齐王爷欣慰了,可见她一家都不像她这样,还是有个明白人的。 “当时有个猫妖喜欢我大哥,追了几百年了,一直粘着我大哥,我大哥一直躲着她。他当时就说了你刚刚那句话,大概就是一个意思吧。”小六已经吃了五个包子了,还不见停嘴,“他说,长得不美可以理解,但长得丑就算了,还没有文化最可怕。他才不喜那样的女子呢!” 小齐王爷黑线了,他扶着额头,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像你这样丑而不自知才最可怕。” 第27章.六曦,他的通房 小六只顾着吃包子,哪看到他脸色变了,还自觉屏蔽他的前俩字“像你”。 哼,尔等凡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狐族没有丑的么,只有美与更美。她敷衍的点点头,“你说的太有道理了,若这么说,那丑而自知岂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小齐王爷气饱了,“看不出你这嘴皮子还挺利索的。” 小六视线离开膳食,冲他莞尔一笑,如沐春风。 小齐王爷心跳漏了半拍,“本王赐你个名吧。” 小六脸僵那儿了,不怨她,她一想到他之前随意起的名——小白。就感觉自己快窒息了。都说人如其名,但她可是怕了小齐王爷,这咋地又心血来潮要给她起名。 小齐王爷自是瞧见了她的小表情,心情却是大好,“六曦如何?晨曦的曦。” 六曦?! 小齐王爷见她不解,耐心的解释道,“你笑起来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小六脸没红,他倒脸红了。 清晨的阳光?! 是个好比喻,小六喜欢。她粲然的笑了,望着脸红的小王爷,“我喜欢。” 看的小齐王爷更不好意思了,哪料,“我喜欢这个名字。”小六说完就在他额头上吧唧一口。 小齐王爷脸都红到耳朵根了,他故作严肃的说道,“以后不许这样。” “哪样?”小六逗他。 小齐王爷舒了口气,瞥了她眼,“尾巴露出来了你。” 小六慌忙回头看,果然,这一高兴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 “以后注意点,别一得意忘形了。” 这是放在心上了? 之后两人去正厅给硕王妃请安了。 (接下来我就以六曦的名字称呼小六了,因为我太喜欢这个名字了。) 六曦跟变了个人一样,宛若一大家闺秀。明珠生辉,美玉盈光,又知书达礼,硕王妃是越看越喜欢,觉得自己真是慧眼识珠,那么多人中就选了她做了通房。总觉得自己儿子捡了便宜,这么好一姑娘只可惜没有背景,若有个好家世,给濯儿当个正房都是绰绰有余。 小齐王爷平日里跟母妃行过礼后就会走,今日心里担心小六突然原形毕露,特意多陪了一会儿,硕王妃更是欣慰,又听说儿子给她取了个新名,六曦。这是挑的入我儿的眼了。于是乎,左看右看,对小六越来越满意。心思也活络了:等我儿取正妻了,把她抬个妾室也不错。 从硕王妃处出来,往小齐王爷的别院里走。小六今儿心情也好,拉着小齐王爷这看看,那看看。这可是成人第一次这么大摇大摆的在硕王府走动,可不是看啥都新鲜呢。 小齐王爷也有耐心,跟个地陪似的,耐心的回答着小六的各种蠢问题。 “这山明明是假的,为啥还要放在这儿呢?” “这水是哪条河引过来的呢?” “这么多房屋能住的过来吗?” “.......” 好巧不巧,在湖边正喂鱼食儿的时候,来了人儿了。 “三哥。”是两位姑娘。 这称呼小六清楚了,许就是这儿小王爷的妹妹了。 小齐王爷也不说话,点点头,算是应了声了。 “这位姐姐是......”说话的这位排行老四,名李又樱。 旁边的是最小的庶妹,名李又青。当然除了小齐王爷,都是庶出,所以平日里与小齐王爷并不太亲近,主要是想亲近也亲近不来啊。 小六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 “我叫六曦,是他通房。” 第28章.双美图 两位未出阁的妹妹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儿,无措的望着她们的三哥。心里着实有了不小的冲击。这别说未出阁了,她俩可还未及笄,还未寻人家,今日见识到这么直白的回答,竟是打个她们措手不及。 小齐王爷脸上又,又,又黑线了。真是口无遮拦,不知羞耻,他一把拽住小六就走。 小六也不知道这小王爷又发什么神经。待走到自己的别院,小齐王爷扭头一看小六那一脸无辜的表情,都快气结了,“你知不知道错哪儿了?” “我说的不对吗?我本来就是你通房嘛。”小六理直气壮。 小齐王爷扶额,“通,通什么房,以后不许对外人这么说。” “本来就是啊,昨晚我们还......”口无遮拦!小齐王爷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小六还在说,“足(昨)晚上,就似(是)这样的。” 小齐王爷捂住她的嘴,打量着那些正瞄着这边的小厮丫鬟们,一个狠厉的眼神甩过来,立马一窝蜂的消失了。 松开手,小六大口的喘着气,“我早晚有天会被你捂死的。” 小齐王爷拖着她进了书房,一本《女戒》撂给她。 等晓玥进来倒茶水的时候,瞧见这一幕,小六卧在榻上看《山海经》,不远处的书桌边小齐王爷提笔写字。此情此景倒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画面。 晓玥进来给小齐王爷添好茶水,瞧见小六也在,又跑到六曦身边,添完茶也不走,就在旁边看着小六。小六也乐的有人陪她解闷,还侧侧身腾出一半位置,晓玥摇摇头,就站在她旁边给她剥瓜子。这景在小齐王爷的眼里,一静一动的,也真真像是一幅双美图。当然,只要小六不张口说话,小齐王爷觉得小六是美不胜收的。若开口说话,心里真是胆颤这货又会说出什么不得当的词。 小齐王爷呀,这何止是双美图,你若上前细听一下她们的对话,你会觉得这真真是生错了性别的恩爱小夫妻。 “小六,你喜欢酸的,还是甜的?” “嗯,酸酸甜甜的。” “那你喜欢吃什么果子?” “我啥都吃。”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嗯......”小六歪着脑袋想了想,“肉!” “什么肉呀?”晓玥温柔的呀,话语里都能掐出一股水来。 “烧鸡!”小六想到那日跟四姐姐在御膳房偷吃的烧鸡,就会流口水。 “嗯,我记下了,改日上街我给你买只回来。”晓玥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呐,我自己绣的帕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样,就给你绣了牡丹。” 小六接过那帕子,眼里全是赞叹。不得不说,晓玥这女红真好,自己要有这本事就给全家人一人绣一个。“真好看,怎么绣的,你教我好不?” 晓玥笑笑,“这种细活特别费眼睛,你还是别做了,扎坏了手指怎么办。你若喜欢,我多绣一些给你。” 小六摇摇头,“既然费眼睛,怎能还麻烦你呢。” 晓玥心里一疼,却暖暖的,柔柔的笑道,“你的事,怎能是麻烦。” 小六有时虽神经大条,但也是感受到了晓玥的好意,她在自己身上找了找,翻出一颗方糖。“呐,甜的,我在大夫人那儿拿的,你尝尝。” 那表情真跟小动物一样,看得晓玥心里软绵绵的。 第29章.给我也洗洗 到了晚上,小齐王爷说道,“若你能稳定好你这条尾巴,别老突然露出来,本王就把晓玥指给你,做你的贴身侍女如何?” 小六想了想,倒也不激动,“随便。” 小齐王爷倒楞了,“你不是与她要好吗?” 小六点点头,“嗯,确实好,她还夸我漂亮呢。” 小齐王爷又无语了。 聊天止于小六,她老不按小齐王爷的套路走。 这几日她霸占了小齐王爷的卧室,明明已分了她一处房间,但偏偏老喜欢往小齐王爷的床上跑。小齐王爷也怕她一个不留神尾巴就露出来吓着人了,也就没怎么反对。 她在,小齐王爷连梳头都要避开她,沐浴更是不方便。偏生他极爱干净,也就只得在隔间沐浴。但却忘了,那是只妖啊!不管你关几个门她都能嗅着你的味儿寻过来。 夜色幽深,小齐王爷缓缓褪下外袍,将外衣连同里衣一并搁在旁边的凳子上。月亮娇羞地露了半张脸,小齐王爷长吁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舒服!享受! 岂料安静了不过片刻,那狐妖小六就寻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嚷:“李子濯,原来你在这里。”她奔过来,慌得小齐王爷顾不着穿中衣,直接先披了件外袍,还来不及说话。那狐妖小六已经气喘吁吁的开口了,“你帮我也洗洗嘛!” 小齐王爷闻言就是一阵恼怒,他本身就不好女色,不解风情,这几日被这成了人的小六已经折腾的神经衰弱了。此刻闻听这话,竟突然想到她软软的嘴唇,那起伏的胸脯,还有那他亲自绑着的红线金铃的小脚。顿时语气变了,对小六的态度严厉了:“你这说的什么话,白日里看的书有没有往脑子里记。” 怒斥还没有说完呢,小六已经进了木桶里,她蹭到小齐王爷身边,“帮我洗个头发,今日天热出了许多汗,头皮难受。” 小齐王爷觉得脸上又,又,又有些发热了。他的手却不自觉的乖乖握住了她的长发。 这还是做人第一次在水里泡澡,身旁有人按摩着头皮,水还是温热的,小六当然更舒坦,身子只穿着白色的中衣,脑袋稍微松垮地歪在一旁,额前一些碎发,几丝黑发飘下来自是柔怜不减。 她皙白的肌肤映在水里,滟荡里更是美不胜收。头靠在木桶边上,小齐王爷一手垫在下面,免得磕着她。水波荡漾啊浪荡啊,小六此刻温良舒心,丰润的身子如白玉裹入水中...... 如何谈论这种舒爽? 舒心的快活。 如何描述她这水里的身子? 头边一朵乌云,钗支倒溜儿, 脸庞桃花,眉似柳, 美目,大红唇, 冰肌,玉骨,春风并立海棠娇, 蛮腰,挺胸,胜似东吴大小乔。 简直就是一泓秋水浸芙蓉! 着实,把小齐王爷看呆了,看迷了。 小六自是感觉到小齐王爷的变化,手上竟越来越轻柔。她轻哼了声,“我美吗?”声音慵懒,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妩媚。 这话倒把小齐王爷给打清醒了,松手,不伺候了,爷不伺候了。 小六笑了,这嫣然一笑,在水中,着实更是潋滟。 “你甭对我撒气,我可没有使什么媚术。” 这一说,点燃了某人的火。小齐王爷恼羞了,小齐王爷成怒了,他裹好衣服出去了。 肖柒柒柒 说: 谢谢小可爱的钻石,票票,还有打赏。 我厚着脸皮继续每日一求了。 要钻石,要票票。 读者群已开,想进群的可以进哦。 第30章.茶话会 晚风撩人,草木窃语。 小齐王爷静静的坐在树下,平日里他极厌恶搔首弄姿,卖弄艳色的女子,这几日竟被一只狐妖给迷去了心智。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又是早智,自打六岁落水之后,更是隐藏极深,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却连引以为傲的定力都无法继续维持。但若连一只狐都无法掌握,无法驯服,他更是无法肯定自己,他此刻浑身散发着一股挫败感。 近三更时分,小齐王爷调整好心态回了卧室,却不见小六。他来到隔间,小六泡在水里睡着了,水都凉了,却不见她醒。小齐王爷将她抱回卧室,他这几日被小六弄得心神不宁。此时看看睡得正香的小六,心里难免便找了个由头,她不过是只刚修成人形的白狐,或者,也可以不用那么讲究吧。 这么一想,他很快又醒过神来,将她抱到里侧,想了想又扯了被子将她盖上,这才躺下。 心情郁闷,这一沾枕头难免睡得熟了些。以至于小六是什么时候爬到他身上的也不知道,待醒来后他也吓了一大跳,好在小六睡得沉沉的,他也略略松了口气。 自此之后,他与小六约法三章,若是要在他的卧室睡觉,不许行径大胆,譬如亲他,一起洗澡等。若是违章,就回自己住处睡去。 小六明显对小齐王爷更感兴趣,日日粘着他闻他身上的味儿。明显心里一直惦记着她大姐姐说过的话:小齐王爷身上的血是万能的,能净化,能增长她的修为。却也不敢直接表现出来,但行为举止,小齐王爷总害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放松警惕就失去贞操了。 这晚上偷摸着爬到小齐王爷的身上闻味儿,少不了留了好多口水。以至于小齐王爷每天醒来摸着自己黏糊糊的脖子,总是神色微妙:这货真是个色胚子。于是每个夜晚裹的更严实了! 这天,小齐王爷入宫去上课了。小六也想进宫去见自己的姐姐们,腻着粘着求着小齐王爷,人就是果断的拒绝。小六保证自己变回原形,绝不露馅都不可以。 这磨磨唧唧磨蹭磨蹭,小齐王爷终于坐上去皇宫的马车了,小六怏怏不乐。怎的这成了人后,每日跟人类腻歪在一起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个妖的事情了。 她可是要修仙的。 哼,不与尔等凡人计较。 这刚迈进院子,准备找晓玥去玩,硕王妃就派人来叫了。 小六只得去硕王妃处请安咯。自那日硕王妃跟小六聊了几句,这是日日都派人来传。 这刚到中院,就跟开茶话会一样,十几个妇人坐在那里,硕王妃坐在正中间的上方。 小六行过礼后,硕王妃在自己身旁下方赐个了座。待小六坐正,才发现那十几个妇人目光都齐刷刷的扫向她。 “姐姐,这位是?”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盈盈的询问道。她是八夫人,顾名思义,第八个抬进府里的妾室。 “濯儿大了,这是他的房里人。” “齐王爷真是有眼光,这选的通房都比府里那两位公子的侍妾长得都要好看。”八夫人用帕子遮住嘴盈盈的笑道。 那两位公子,就是硕王府里的庶出大公子和二公子。 第31章.两位公子 这话一出,府里那两位公子的生母不乐意了,四夫人是大公子李子宣的生母,她是硕王爷之前的外室,后来怀孕了才进王府的。这进王府的时候已经足足八个月了,其他妾室恨得牙根痒,但想下手都晚了。因为自己生的是个儿子,就算嫡庶有别,不是世子又怎样,照样是这硕王府的长子。她冷哼一声,“这长得再美有何用,还能当饭吃,再说,也不过是个通房。” 那八夫人蔑视的笑了笑,“这长得美,不能当饭吃,但若长得不美,看着也吃不下饭啊。”这话是有出处的,这硕王府的大公子李子宣,因自己是庶子的身份,做不了硕王府的世子,以后更别提继承硕王爷的爵位了。自己比三弟明明大个三岁,却眼睁睁的看着三弟当了世子,做了齐王,心里难免有点不平衡。到了娶妻的年龄,硬是在硕王爷硕王妃面前放话,自己正妻之位只能是嫡女,不然终生不娶。 气得硕王妃三天吃不下饭,但又顾及这众人之口。免得被人说成嫡母不管庶子。还真给他说个成了亲事:从三品,光禄寺卿何大人家的嫡女。 这何大人家里有三个嫡女,两个都已说了亲,只剩三女儿还未寻到人家,不是因为年纪小,是因为这三女儿长得着实威武,头两个姐姐全遗传了母亲的模样,偏偏三女儿遗传了何大人的模样,方脸,小眼啥的半点都没遗漏。就连这身形都跟自己的父亲出奇的一致,膀大腰圆。 虽长得差强人意,但还真符合大公子李子宣的标准,嫡女,还是从三品家的嫡女。 这当时当着硕王爷的面说的要求,硕王妃也确实找的符合他的要求,任他怎么在硕王爷那里哭诉,硕王爷硬是不松口。 于是,硕王府家的大公子娶了光禄寺卿何大人的三小姐。 小六听晓玥讲过这王府里乱七八糟的搞笑事,自是明白这八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忍着笑没说话,她觉得这太精彩了,比看话本子都有意思。 四夫人心里愤愤的,却也说不出什么,狠狠的瞪了八夫人一眼。 另一位二公子李子彦的生母是三夫人,三夫人生性懦弱,她进府早,早就看惯了这大宅子里的龌龊事。经常独自一人,不爱与人来往。当然也不是天性如此,主要是刚进府的时候也是心高气傲,结果被收拾的太惨了,也知道自己不是她们对手,倒不如抱条大腿安稳度日呢。 这抱的金大腿就是硕王妃。她怀孕的时候,因硕王妃也怀了孕,不想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造孽,也就当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积了福,三夫人的肚子有了硕王妃的积福心理才得以保存了下来。当然也少不了她的做低姿态,日日,句句,表忠心。 此时,更是一句话也不说。二公子李子彦只比小齐王爷大几个月,还未娶妻,房里只有一个妾室。这未娶妻先有妾本就是不许的,但两小儿偷吃了禁果,女孩还是三夫人母家的一表妹,三夫人跪在硕王爷跟前哭着求着,外加上硕王妃的劝说,硕王爷才松了口,先纳了妾吧。 这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了妾室后,二公子更是和小表妹成日亲亲我我,腻腻歪歪,三夫人也管不住。现在也调整好心态,退而求其次,功名是指望不上了,就盼着能早日抱着孙子吧。 肖柒柒柒 说: 今日第二更, 还会加更哦, 请拿钻石和票票来砸我好不啦 第32章.各怀心思 硕王府的子嗣中,剩下的那两个姑娘,李又樱,是十夫人的孩子,这十夫人原本是个歌姬,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当时她也渐渐二十好几了,寻思着找个不错的人家嫁了吧。有这心思的时候就自己从自己身边的客人下手了,这硕王爷呢,也瞧上了她,想当个露水夫妻,而这十夫人看这人气宇不凡,出手阔绰,也动了心思,一来二去这露水夫妻就成了长久的妾室。 这生的女儿,李又樱也是完全遗传了自己的母亲,小心思也是多多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小女儿李又青呢,是十一夫人的女儿,十一夫人生的时候落下病根,没两年就走了。生下这小女儿就养在了硕王妃的膝下,也算是半个嫡女。但这十一夫人原本是个青楼女子,这走了没两年,硕王爷又从她原先的工作单位带回来了一个伶人,把硕王爷迷的也是团团转,后来脑子一热就带回了府里。因工作需求,这新带回来的十二夫人身子无法怀孕,这就使了浑身解数在硕王爷耳边吹了吹枕边风,这原来的小姐妹的孩子就过到她名下了。 硕王妃自是落了一个清闲。这李又青原先养在嫡母跟前,也是从小性子定了性,到是一个知礼的女孩。就是养在十二夫人跟前久了,总有一些小家子气,怕人,性格懦弱,但是跟十二夫人不亲近,废话,人家好好的嫡女当的妥妥的,被人拌了一脚这还能亲近亲近吗!不过倒是与庶姐很是亲近,就跟李又樱的小尾巴一样。 剩下的那些妾室,斗来斗去,谁也无所出。这慢慢地,硕王爷年纪也大了,估摸着这硕王府里应该也不会再添人丁了。 但争宠之路还是遥遥无期,越斗越勇。 言归正传,这好戏看了一波后,硕王妃呷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出自己此次茶话会的主题。 府里的两位小姐在过两年就及笄了,这及笄前也是该让他们与京城其他贵女多多来往。这东宫的太子妃准备在自己府里办个乞巧节的茶话会,咱硕王府虽说只有两个庶女,但怎么说也是硕王爷府里的正经小姐,还有大公子及二公子的那些妻妾,都去准备备礼吧。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谢过硕王妃后有孩子的都乐呵呵地回去了,没孩子的想着怎么让自己娘家的人也去参加。这跟太子妃攀上交情,就是跟太子攀上了交情,与太子有了交情就是与未来的天子有了交情。呸呸呸,咱们现在的皇上还正值中年呢,风华正茂呢。 貌似这也没有小六什么事,结果人都走光了,硕王妃才跟小六唠起来:你虽是濯儿的通房,但濯儿终归是要娶妻的,那日茶话会,本王妃想带着你去瞧瞧濯儿的心上人怜青郡主,你不要多话,你就当时本王妃的贴身丫鬟服侍在我身边就好。 小六啥都没记住,就记住可以出府玩了。能出去,她就高兴,也没多想,这陪在硕王妃旁边你还能自个出去玩,想的真美。 而硕王妃呢,带上小六就是想去做做比较,我的濯儿一个通房颜值水准都这么高,还会逗我开心,这正妻的相貌必不能比我们小六低,性格也得要比得上我们小六。这俩人各怀心思都在自己为自己高兴。 哎呦,我的硕王妃啊,等你逛一圈回来就会发现还真没有谁的姿色能比得上咱小六的。 肖柒柒柒 说: 有错别字记得在对应的章节留言, 我看到就会更改的。 求你们的钻石,票票都过来。 啦啦啦,小可爱们圣诞节快乐。 第33章.外面有情儿? 七月七,乞巧节。 太子妃设宴,设宴也不为别的,就是有喜了,余两个月了。 这可不得好好设宴庆祝一番。 话说这内阁大臣张阁老的大孙女,就是太子妃,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选的儿媳妇。之所以选她,不用细说,无非就是家世,皇后娘娘可是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及自己亲儿子的位置可是操碎了心啊。 这太子妃名为张益柔,半月前发现自己有喜了,整个人气色都好了。这半个多月,太子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老是半夜三更的出去。虽说以前对她也不是恩爱有加,但是也算是举案齐眉,但最近却完全无视她,怎么哄骗都不踏入她院门一步,原本以为是哪个胆儿肥的侍妾勾住了太子爷,结果派出去跟踪的人回来都报:太子哪个院儿都没去,一到一更天就去御膳房门口坐着,一坐就坐到三更天。期间也不曾看到哪个宫人过去,别说女的,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这太子妃一听,纳了闷了,莫非是嫌府里的饭菜不好吃,于是乎就把厨房里的厨子给换了,还从皇后娘娘那里要个几个御厨回来。结果太子还是每晚往御膳房跑,太子妃真给急坏了,她不信什么神鬼之说,就约摸着太子爷就是在御膳房撞见美人儿了,被勾了魂。这夫妻不和谐,肯定太子爷在外面有情儿了。 乖乖,还真让她估摸对了。 再一想,这能到宫里御膳房的女人肯定多少也是有点背景的。哼,本宫借着这个宴会名头,看看到底是哪家不要脸的狐狸精敢跟她抢男人。 太子妃端坐在宴会正厅的正上方,她也怪聪明的,挑的这日子是个乞巧节,名头又是过女儿节的名头,这到宴会的除了几个士族家里的夫人因为要看管着自家的女儿,还真没几个年龄比她大的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身份贵重的那些夫人都在旁边的偏厅里唠嗑(八卦),打麻将。剩下的就是在这群未婚的,未及笄的这些女子里找猫腻了。 此时,我们的小六陪在硕王妃跟前,哎呀呀,把偏厅里的夫人们哄的那叫一个开心。问她怎么会有这厢好本事,也不看看她的爹娘,那可是万年的狐狸身边长大的!狐,滑也! 从这偏厅角落有扇窗户,从这窗户能瞧见外面院儿里热闹的光景。 硕王妃朝着方向多瞟了几眼的功夫,就瞧见了她此行来的目标人物——怜青郡主。放手去仔细瞧了,让小六接替自己。 怜青郡主一袭桃红色的夏衣款款而来,香脸轻匀,黛眉巧画宫妆浅,双蝶绣罗裙。本来人看着就是娇弱,这身衣服更是衬的人我见犹怜来,那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香。云一涡,玉一梭,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嗯,这模样倒是生的挺好,这身板娇娇弱弱的倒更添的一方风韵来。硕王妃挺满意的,就是身体得好好补补,虽不说要她下地干活,但也要养养身子生个儿子。 这心情好了,转身就去看牌。乖乖,这小六可是带对了,这面个儿媳妇的功夫,小六可给她摸着个清一色,胡了。 硕王妃心情更是美上天了。 第34章.一枝红杏出墙来 这厢,看似热闹,也确实热闹。 怜青郡主平日里倒跟太子妃挺热络的,但今日,许是身体不舒服吧。跟太子妃说了两句,就坐在席间心神不宁的。 太子妃心思全在找出勾引太子的女人身上,左瞄右瞄看哪个都觉得有可能。心里更是烦躁,但面上仍是一脸端庄。 这时,有丫鬟来报:太子跟几个皇子瞧着这边热闹,准备过来,让太子妃准备准备。 太子妃心里突然来了精神:许就是来瞧那个小贱人的。但还是规规矩矩唤了个丫鬟吩咐下去。 今儿柏舟先生因为天太热,心情不好,下课的早。这太子一行人本正寻思着去哪儿促进一下兄弟情,这三皇子听闻太子妃乞巧节设宴就提议来这边转转。太子想了想除了自己已成家,这几个弟弟都还未有心上人,寻思过后,这乞巧节来赴太子妃宴会的大多都是未说亲的京城贵女,本着为弟弟们造福的想法就奔了过来。 这一决定不止自己的弟弟们高兴了,另一边的少女们也春心荡漾了。 以太子爷为首的一行人刚到,众女行过礼后,才是各种“机会”的好时机。偏偏,在太子刚起身说话的时候,怜青郡主手一滑,打翻了茶杯,溅湿了衣服。 因着是夏天,穿的衣衫薄,这可不得赶紧换。 太子妃瞥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怎么刚刚还好好的,我夫君刚一说话你就湿了。 这么想着,越看越觉得怜青郡主的动作啊,神情啊,无一不透露着情愫,就像是是在对太子眉目传情。 但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她镇定下表情,微笑道:“郡主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去偏殿换身衣服吧。”又转身让自己身旁的贴身丫鬟带着怜青郡主下去。 无巧是不成书的,没一会儿,太子觉得自己怎么说也算是太子,未来的接班人,且已有妻室,这般在一群未婚少女面前实在不成体统,有违礼话。他转身问过几个皇弟后,看他们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就寻了个理由:孤才想起,书房里还有篇功课未完成,父皇明日要抽查,孤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又对自己的太子妃说道,辛苦太子妃了,孤先走了。 ...... 这让太子妃的心给晃荡了一下:这是要偷情去了。这一前一后,以为本宫是个傻子吗。 但会客过于多,她也不便离开。她扭头对自己的心腹丫鬟春芽耳边嘀咕了几句。春芽点点头随即就离开了,方向竟是刚太子殿下离去的方向。 小六这边瓜子嗑多了,点心吃饱了,这水也就喝多了,跟硕王妃请个假,去上个茅房。这太子府也是大,景致与硕王府的也不一样。小六方便过后,转悠转悠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却瞧见了一男一女正诉讼衷肠的一段。 耳朵也尖,眼睛也明,想着冰块小王爷一心思慕着怜青郡主,这郡主此刻竟在这勾搭着太子,那话本子上管这有个叫法:红杏出墙。 怜青郡主并未去换什么衣服,夏日,风也热,这还未走到换衣服的偏殿,衣服湿掉的那处已经半干了,怜青郡主索性就坐在旁边的亭子里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衣服吹干。 这就碰上了往书房去的太子殿下,怜青郡主就起身福了个礼。 太子殿下呢,也停下步子,客套的询问了两句。 本就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却被小六看见了,也被春芽给瞧见了。 第35章.得不到的在骚动 怎么说这太子殿下与怜青郡主还是表兄妹,本来很少有什么说话的机会。现下,你一句我一句,倒还聊的来,怜青郡主心理上还是很受用的。再看,自己的太子表哥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心里一动,“太子哥哥,我明年就及笄了。” 太子真是个暖男,张口就来,“那怜青妹妹想要什么礼物,表哥好提前准备。” 怜青郡主想着,自己的母亲虽说是怡和长公主,但先帝有十几个女儿呢,在世时那顾得了所有的女儿,所以母亲挑的丈夫也不过是个四品通政使司副使。她还不是独女,光兄弟姐妹就有三个。这被封了个郡主,还是因为六岁那年小齐王爷掉进湖里她喊人救他,太后才嘉奖给她的一个封号。 这想想,自己的姿色怎么也在那个太子妃之上。身份更不用说,她好歹也是个郡主。亲疏关系呢,自己的母亲还是太子哥哥的姑姑呢。怜青越想越觉得这太子妃的尊荣应该是自己的,只恨自己晚生了几年。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 太子不解,“怜青妹妹怎么了?” 怜青郡主望向太子殿下,心动了,心思就活络了。 “太子哥哥,怜青没有什么想要的。怜青想要的,估计也是得不到的。” 太子闻言,心里泛着酸楚,可不是嘛,想要的得不到。这些日子想再见一次那个偷吃御膳的小宫女,却一直没有再见到。他这夜夜过去蹲守,自己都喂蚊子了人影却都没见上。只知她是关雎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却连名字都忘了问人家。想到这儿,心里有个同感,便问道,“表妹你还小,怎么能有如此感触?再说你贵为郡主还有什么你得不到的,要是你都得不到,告诉表哥,表哥帮你。” 怜青郡主抿嘴笑了声,“表哥说什么呐,但,我心中想要的还真是表哥能给的。”说完眼睛笃定又含情的望着太子爷。 绕这个太子小爷再怎么是个直男,此时也大概明白了:这怜青表妹是个啥意思,这眼神怎如此盯着我,莫非?莫非是对我有意思? 太子殿下心慌了,他顿时不知所措,“那,那个表妹,表哥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还未等怜青郡主福身行礼,太子爷已经逃一样的走的老远了。待到了拐角处太子擦着额头的上的汗,也是纳闷自己怎么现在会害怕遇到这种场面,莫非自己最近真的是要吃素了不成,就是为了那个偷吃御膳的小宫女? 小六瞧完这出小插曲,她是犬类,耳朵灵敏的很,那些话语全听到了。“就这程度,真不带劲儿。”转身蹦跶着就去找路了。 脚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叮铃”渐渐远去。 而另一角落里的春芽因瞧见这一幕,她兴冲冲地朝宴席跑。奸情就这么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的被她撞见了,心里甚是很有成就感。 待怜青郡主再次入席,太子妃张氏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怜青郡主觉得自己的脑袋热乎乎的,朝着发热的那个方向望过去,却这瞧见太子妃一脸微笑的跟一旁贵女说话。许是有了身孕的关系,太子妃身上倒看着一股说不清的别样妩媚。 太子妃转过头,似是瞧见了怜青正望着她,随即又冲怜青郡主莞莞尔笑。 “郡主去了这么久,怎么没有换了衣裳,身上还穿的这湿的衣服?” “这天热,还未走到地儿,衣服就半干了,怜青瞧着这太子府里景致不错,就在那儿稍坐了片刻。” 太子妃想到刚春芽告诉她的情况,心里更不是滋味,但面上却毫无变化,“郡主喜欢就好。” 她一手抚摸着自己那还未鼓起的肚子,便不再与怜青郡主搭话。 第36章.女人的心思 怜青郡主看着她手上的动作,竟一时有点妒忌。论身份,不过是个在内阁做事老头的孙女,现竟一跃成了太子妃。怜青捂住自己因妒忌而心痛的胸口,越瞧越瞧着太子妃是在那里惺忪作态。 “怜青,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一旁的李又樱见她一直捂着心口,便关切的问道。 怜青略微低下头,“这几日贪凉,身体有点不适,没关系。” 年龄还小的时候,小齐王爷那时又因落水落下了病,怜青郡主就经常到硕王府去。当然那时主要是去看望小齐王爷的,虽说也是表兄妹,但因着男女有别,怜青每每都以李又樱与李又青两姐妹的名义入府做客。外人都以为她们是姐妹情谊,但其实不过只是点头之交,又因着这层关系,言语也多了些,倒也算是手帕之交了。 “那怜青姐姐要多注意身体,这天气虽热,也切莫太贪凉了。”说着话的是李又青,看她的表情一脸认真,是关心啊。 怜青郡主点点头,“无碍。”不愿再多说一个字,心思早已飘的老远。 “对了,怜青。”李又樱附身离她近些,“这几日,你有与我三哥见面吗?” 怜青不由的蹙了下眉,心里有点不悦,这硕王府的庶女不过与她多说过几次话而已,就不再称呼她郡主,只唤她名了。现如今竟还自作主张的问起她的私事了,但还是摇摇头,虚晃的扶了下额头。 李又樱却又挨她近些,“我三哥今日纳了个通房,这几日都形影不离的,怜青你可要上点心了。” 怜青郡主蹙着眉头,心里不是有点,已甚是不悦了。她扭过头正色道,“我与齐王不过是兄妹之情,现我尚未许配人家,四小姐注意下言辞,切莫污了本郡主的名声。” 说罢,就起身,看都不看一眼已经愕然的李又樱,直接拂袖而去。 这动静倒把其他贵女们给惊动了,一脸诧异的望向这。但都知她们之间的交情,所以也不敢过去探个究竟,小声的议论着这两姐妹是惹恼这怜青郡主了吗? 怜青走出宴席,思前想后,又觉得有丝不妥,就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太子妃处转告她由于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那处,太子妃心里更是愤怒,好好好,这不过是攀上了太子,还未纳入房呢,竟开始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就目中无人了。 今儿,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知道了谁是太子的野情人后,太子妃此刻瞧着其他的女孩越看越顺眼。此时各个在她眼里都比怜青郡主优秀。 而偏厅里,硕王妃今儿的目的也达到了,瞧过怜青郡主后,对她也是满意。一旁的小六呢还是她的福星,这站在她身边今儿这牌局她就没输过。这可让一直有着臭棋篓子称号的硕王妃高兴地合不拢嘴。 小六就是旺我,硕王妃心里越想越开心,这等我儿娶了正妻之后,就把这小六扶个妾室,若我儿也喜,侧妃也不错。 这一直在偏厅打麻将嘞,宴席上发生的事情碩王妃一点也不知情。这李又樱与李又青也不可能把怜青郡主给她俩甩脸子的事情告诉硕王妃。 第37章.无心死尸 这几日京城里出现了一件怪事,胭脂胡同的街道清晨总会发现一具死尸,共同点就是都是喝醉的人,死因也是出奇的一致,被挖了心。京兆尹查了这些死者都是在春风楼里喝的酒,醉酒后就走在胭脂胡同的街道上被挖去了心脏。伤口不是利器所致,倒像是猛兽利爪所伤。但这几日又不曾在京城及郊外发现什么猛兽,所以京兆府尹急的头疼,加强京城的安全防范,但是第二日还是会有死者,死因相同。 最后京兆府尹的智慧囊出了一个主意,既然都死在同一街道,咱们就派人全部在那个街道蹲守,死盯。 于是深夜,那个街道里乌压压的站满了人。但清晨,天刚擦亮,又有人死亡,离盯梢的侍卫仅三步之遥。 唯一不同的是,有拖行的痕迹,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这是故意挑衅。 猛兽不会有这样的思维意图,若是人为,这在仅三步之遥的距离里拖行一人,那必能侍卫察觉。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妖怪所为。 京兆尹王修文大人觉得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件,迅速进宫面圣。 皇上听过案情分析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即是妖怪所为,那必要认真处理,勿在让它伤及无辜。 啧啧,这不是废话吗! 皇上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又故作深思后:“即是妖怪,爱卿速去找个有法力的道士。这件事也不耽误不得。朕就派......”这左看右看不知道该派哪个皇子协助,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你们可有毛遂自荐的?” 这太子殿下刚准备站出来,皇上摇摇头,“太子这阵所处理的都是关乎江山社稷,此次你去这公务怎么办。” 三皇子听到这话,眼里甚是不屑:父皇这么说,估计就是想我们这些兄弟站出来吗。这心还偏的这么冠冕堂皇,光明正大,那我就做个父皇的乖儿子吧。三皇子这么想着,往前迈了一步,心里却止不住的难受,一抬头,话还没说,就见皇上一直冲他眨眼睛。见自己的三皇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皇上咳嗽了一声,才悠悠的开口,“朕的三皇子一心为朕分忧,朕心甚慰。但你还正在长知识的阶段,万不能落下功课啊。” 一旁的京兆尹擦着汗,不知皇上这是什么用意,这到底想不想派个皇子协助啊。 四皇子见状,刚要站出去,就见皇上一直瞪着他。再看看身边的两位皇兄,也就明了父皇是什么意思了。 但这妖怪不能不除,这道士也不能不找。但现在在场的都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什么用意了。 只见皇上托腮想了一会儿,“朕有一人选,不知王大人认为此人如何?” 王修文大人上前,“陛下请讲。” “朕的胞弟,硕亲王。” 这下王修文大人也顾不得擦汗了,这京城里谁不知硕王爷就是个混不吝,这个亲王当的甚是闲散。每日就是吃喝玩乐逛窑子,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硕亲王可是门儿清。 皇上看着王修文大人为难的样子,安慰道:“朕这胞弟与朕一母同胞,朕乃真龙天子,那我这胞弟怎么说也是沾了龙气儿的。有我这胞弟在,有龙气庇护你们也不用怕那些妖邪在你们身边作祟啊。”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又好没道理。王修文大人心里苦啊,这案子不就是在京城里,还是天子脚下发生的吗?! 第38章.代父出马 皇上这是已经命人备好纸墨,开始拟圣旨了,好像再怕这王修文大人一会儿哭出来,拟圣旨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完后,拿着墨都还没干透的圣旨对王修文大人说:“爱卿莫怕,朕心有你啊。朕给你也写了份儿除妖的手谕,你捉妖的时候,拿着这手谕傍身,那妖邪应就不敢伤了你。” 这旨都拟好了,皇上又交代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就去凤寰宫找皇贵妃了,听说爱妃又创作了一支舞,朕得去好好欣赏欣赏去。 王修文大人这边也跟着宣读圣旨的小太监出宫去往硕王府。 硕亲王不在家,硕王妃一听是有圣旨,忙叫一个腿脚快的小厮出去找硕王爷回来。 半盏茶的功夫,硕亲王匆匆忙忙的跑回来了,嘴里还嘟囔着:“皇兄这是就见不得我清闲。” 硕王妃悄悄问那小厮:“何处找到爷的?” 那小厮回复道:“还是在春风楼。” 硕王妃那个气啊,“真是个不怕死的,你过去时,王爷正在做什么?” 小厮支支吾吾半天,声音跟蚊子似得,硕王妃眼神紧逼着他,小厮被盯得难受,低着头好像是自己犯错一样,“......小的过去的时候,王爷正,正搂着魅烟姑娘听曲儿呢。” 硕王妃给自己身边的丫鬟夏月使了个眼色,夏月走过去往小厮手上放了几块碎银子,“拿去,这是娘娘赏你的。” 那小厮忙准备跪下道谢,硕王妃摆摆手,“行了,退下吧。” 小厮点头应了声拿着银子出去了。 这边硕王爷已经净手更完衣了,于是随着硕王爷,一家老小去前厅领圣旨了。 这圣旨刚读完,硕王爷闹上脾气了,“皇兄这是要害我呀!我又不是真龙天子让我去除什么妖啊。” 宣读圣旨的公公劝道,“亲王呀,陛下哪有要害你的意思,不过是近日那些大臣都上奏说你碌碌无为,还白拿俸禄,陛下可都替你压着呢,这次刚好也是一个机会,不是让你去除妖,就是去找个道士。” 硕王爷还是不乐意,“我这是天生命好,有个当皇上的爹,还有个当皇上的兄长,我这一家子都在忙这江山社稷,我不过是清闲了几天,这些个大臣就见不得我过的好,就去参我,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本王。” 那公公连连点头,“是是是,所以陛下为了堵住那些悠悠之口,才给你了这个差事,亲王你就快接旨吧。” 硕王爷想了想,“即是找个道士的小事,那也用不着本王亲自出马,本王派自己的儿子去找也是可以的吧。” 公公哭着脸,“这应该成吧,爷您快接旨吧。” 硕王爷说道,“本王还有许多公务在身,甚忙啊。既然可以子代父出马,那本王就先接下着这旨吧。若没干好,那些大臣也就赖不到本王身上。” 这手刚准备伸上去,又缩了回去,“公公回去可得在皇上面前好好说说好话啊,本王可是一天都没闲着啊,万听不得那些愚臣的话,伤了本王的心。” 公公举着圣旨,哭丧着脸,“是,杂家记下了,亲王快接旨吧。” 第39章.晚上都在忙什么 这圣旨接下了,宣读的公公与王修文大人都是心里为硕王爷的儿子擦了把汗。 听闻硕王爷要让自己的儿子代他去找道士除妖,这府里的三夫人四夫人急了。 “老爷啊,可不能让咱的儿子去冒险啊,那可是妖怪啊。” 硕王爷挥挥手,“本王心里自有人选。”他看了眼围着他的两名妾室,“这是好日子过多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吃爷的喝爷的,住在爷的地儿,只想着自己的儿子,这圣旨是让你们男人去,怎就不见你们担心本王。” 两位夫人面面相觑,又哭道,“爷啊,宣儿(彦儿)可是你的孩子啊。” 硕王爷怒了,“真是给你们脸了,这有个儿,就忘了自己的夫君是谁!舍不得儿竟舍得本王!”他指了指三夫人和四夫人,见四夫人哭的尤为厉害,心里更是来气,上去就是一脚,“本王还没死呢,既然你这么担心你那儿子,本王就把这好差事给你那宣儿吧。” 四夫人一听,再加上那一脚,直接晕了过去。 而皇上听到宣旨的公公回来的叙述,轻哼了声,语气甚是愉悦,“朕这胞弟呀,得亏是个贪享又怕事的,让朕省了不少心啊。” 小齐王爷再听完圣旨的时候,就心乱如麻了,耳边总是循环着那公公的声音:妖怪!挖人心!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别院,进门就开始找六曦,先到卧室,再到书房。 却发现书房及卧室都不见人影,心里一冷,转身问道:“她人呢?” 习谷当他想念六曦姑娘想念的紧,就贱兮兮的笑道,“爷找六曦姑娘?” 小齐王爷冷眼过去,习谷一哆嗦,“小的这就去找。” 没一会儿功夫,习谷领着小六出现了。 “你在哪儿找到的她?” 习谷已感受到小齐王爷神情不对劲了,老老实实的答道,“小的在厨房找到六曦姑娘的。” “厨房?”小齐王爷狐疑的望了眼正在门口啃着鸡腿的小六。 “恩。”习谷点点头,“小的过去的时候,旁边还有晓月姑娘。” 小齐王爷下巴晃了晃,习谷忙拉小六进来,“六曦姑娘,爷叫你进来呢。” 小六啃着鸡腿,“我先吃完再进去,他讨厌我在书房吃东西。” 小齐王爷自是也听到了这话,心里的冷倒也暖了些。 等小六吃完进来,笑眯眯的看着小齐王爷,“叫我干嘛啊,大白天的。” 习谷羞红了脸,是的,他又想歪了。 不过是小齐王爷给小六说过,白天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要老是馋着他。小六本来不愿意,小齐王爷只好答应她晚上允许她抱着他睡觉。小六才勉强同意。 “你这几日都在忙什么?” “吃鸡。”见小齐王爷不解,“晓月知道我爱吃鸡,她这几日一直在练手,我去试吃。” 小齐王爷点点头,“晚上呢?” “晚上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小六疑惑道。 小齐王爷卡壳了,他顿了会儿,“我意思是,我睡着后,你在干吗!” “你睡着后,我不也睡了吗?” “真的?”小齐王爷还是狐疑。 小六纳闷了,这是昨晚忍不住他的味儿,舔了几口他的脖子被他发现了?她这一犹豫,小齐王爷揪心了,厉声道,“说。” 手,捏住了小六的肩膀。 手劲略大,捏疼的她。 小六疼的叫了声,“干嘛,不过就是舔了你几口脖子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吗,要不你舔回来。” 第40章.今晚捉妖 小齐王爷愣住了。 习谷见状,“爷,小的刚想起还有事儿,小的先退下了。”未等自己主子点头,习谷就溜了出去,他实在是脸皮薄,这听多了小两口的对话他自己脑子里都不自觉地浮想联翩了。 这六曦姑娘可真会玩。 此时,书房里静悄悄的,气氛降到了零点。 小齐王爷上前,抓住小六的肩膀,“这几日京城里那些挖人心的,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这句话,总觉得怎么说都是伤了小六的心。但小六是他知道一实打实的妖怪,还是只传说中吃人心的狐妖,说一点也不怀疑,那是假的。 小六明白了,原来是怀疑她啊。 她摇摇头,正儿八经的说道,“我才不吃人心呢,吃人心还不如喝人血。”说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齐王爷。那眼神,看得小齐王爷不禁缩了缩脖子,后背直发凉。 小齐王爷还是有点怀疑,“你只喝人血吗?” 小六点点头,“还没喝过呢。”声音特委屈。 “那什么妖怪会吃人心?” 小六歪着脑袋想了想想,“多了,若想增加修为也不是吃人心的法子,这反而会损修为。除非他本身练的就是至阴属性,可这也是会入魔的......”嘀咕半天,小六抬起头,“你确定这挖人心的就是妖怪吗?怎么但凡蹊跷的死个人就赖到我们妖怪身上。” 小齐王爷黑线了,看小六那神情,也知她是个不知情的,更何况她那么蠢,也没有胆子干这事儿。刚刚真是急晕了头,什么时候他遇事这么不淡定了。小齐王爷看着小六的那张明媚又生动的面孔,貌似就是她成人开始,从她臭不要脸不知廉耻亲他的时候......这时他的脑子里竟回响出她气呼呼说的那句话:不过就是舔了你几口脖子吗,至于发这么大火吗,要不你舔回来。 要不你舔回来。 你舔回来。 舔回来。 小齐王爷望着小六的脖子,玉颈生香。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词语来,不知舔上去那是什么滋味。 这么想着,竟无意识的舌头抿了下嘴唇。 小六看着望着她痴呆的小齐王爷,“喂,你发什么呆啊。” 小齐王爷回过神来,该死,自己怎么会想这些个淫秽的东西。他面上平静下来,“你这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这话经他这张嘴一说出来,小六觉得这是瞧不上她了,丢了我妖族的脸了。她冷哼一声,逞强道,“哼,想知道还不简单吗,咱就去会会它。” 小齐王爷一听,诧异的看着小六,此时小六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劲儿。小齐王爷倒不知小六竟有这勇猛的一面,真是刮目相看啊。 “你可以吗?” “哼,敢在我地盘......”小六看了眼小王爷,改口道,“敢在我相公地盘撒野,这是活腻歪啦!” 小齐王爷一个踉跄,乖乖!小爷我不与这傻子计较。 “那可是妖。” “我也是妖。” “那可是吃了很多人的妖。” “嗯,你让我喝你两口血。” 小齐王爷鄙夷的看了小六一眼,不屑于搭理小六。 “不让喝就算了。”小六白了小齐王爷一眼,“小气。” 今晚,捉妖。 肖柒柒柒 说: 为打赏加更一章。 第41章.因为我白 小六此时燃起的雄心可不是一两盆水就能浇灭的。她咬着嘴唇卧在书房的塌上,想的极认真,嘴唇都咬的红红的,像樱桃一样红。小齐王爷不经意的瞧上一眼,竟想上去含住。 “莫着她的道,李子濯!”小齐王爷心里扑通扑通地叫嚣道。 天刚擦黑,小六拉着小齐王爷就要出发。 “你有计划了?” 小六摇摇头,“要什么计划,我想了好久,像我这种身份,就应该是闪亮登场的。” “......” 小齐王爷叹了口气,转身去里间换了身夜行衣。“你跟着我,不要乱跑。” 待小齐王爷用轻功飞到胭脂胡同的街道上,街道中间正站着一白衣女子,定眼一看,那不是小六吗! 哦,竟忘了她是妖,有法力,会飞。 小齐王爷悻悻地走过去,“你别这么惹人注意,你就在暗中保护我。” 小六忽闪这大眼睛:“不,我不适合这种事。” “你不是妖吗,你不是会法术吗?”小齐王爷快气死了。 “会呀,但我不适合暗中保护你,因为我白。”小六一脸认真。 小齐王爷感觉自己在鸡同鸭讲,不,在对牛弹琴。 但此时,也无暇顾及这些了,他耐心的对很白的小六说,“对方有可能是妖,我是人,他估计不会把我当回事,应该会对我出手,我跟他过几招后,你趁其不备就去攻击他,记住,活捉。”顿了会儿,“当然,你想打死他也可以打死他。” 对嘛,本就不是同一个物种,对于小六这种小动物你要好好说话嘛。 小六点点头,“这样属于偷袭。”见小齐王爷又要黑线了,赶紧说,“这真是个好方法。” 小齐王爷已经不想与她再多一句废话了,这老生气,会折寿的。 淅淅索索,安静的街道有了声响,一个醉鬼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她出现了。”小六悄悄在小齐王爷耳边说。 “那是个人。”小齐王爷没好气的回道,却见小六一脸警惕,意识到她所指的“她”是谁。 这时,刚刚本就无人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女人坐在路边哭泣。 那醉鬼摇摇晃晃走过去,“嘿嘿嘿,美人,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在哭着呢,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那女人哭声渐渐停了,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好一个标致的美人。醉鬼起了色心,“是谁惹了美人不开心啊,莫哭,莫哭,你哭的我都为你心疼。” 那美人破涕为笑,“公子,你我不过是个陌路人,怎会为我心疼。” 醉鬼嘿嘿奸笑道,“因为美人在我心里啊。” “胡说,奴家怎会在公子你心里。”美人娇羞道。 醉鬼见此,见此心里痒痒的,上前搂住那美人,“不信你摸摸我的心,里面都是你。” “那你会把你的心给奴家吗?”那美人斜歪着身子,轻轻靠在那醉鬼的怀里。 醉鬼更是得寸进尺,手掐住美人的腰,“心肝,你这腰真是货真价实的水蛇腰,旁的女人跟你一比简直就是水桶。” 这画面,小齐王爷想捂住小六的眼睛,扭头却发现小六看的倍儿认真。察觉到小齐王爷在看她,她咂了下嘴巴,“这媚术真是烂成这样,这男人还能中招,真是个不中用的。” 嘚,小齐王爷永远摸不准小六的想法。 肖柒柒柒 说: 小可爱快用钻石砸我吧, 求钻石。 第42章.不过是条长虫 “这是什么妖?”小齐王爷问道。 “蛇妖,你看那个男人不正在摸她的腰吗。” 这解释,小齐王爷将信将疑,“我现在出去。”小齐王爷说罢就要起身,小六拉住他,“别去,你打不过她。” “那你去。” “我也打不过。”小六坦诚的说,“她在我之上,她是条快万年的蛇妖,我是刚成人的小狐狸,这不能比的。” “那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害人啊。”小齐王爷想快点救人。 “你别急,能不能取走那人的心,这得要那人同意。若那个男人不同意,她取了也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意思?” “万年的蛇妖吃人心的话,估计就是已芳华不在,吃人心恢复容颜,但这人心必是那人心甘情愿才能挖取,若是强挖,一点效果都没有。”小六看着那边的动态,不紧不慢的跟小齐王爷解释道,“这挖人心还是技术活,只得挖完整的,不能破。就看那男人答不答应把心给蛇妖了。” 小齐王爷算是听懂了,看向那边,希望那个醉鬼可别为了美色就点头了啊。 那边,那醉鬼喘着粗气,手还掐在女人的腰上。那美人扭着腰,趴在醉鬼的肩上,手抚摸着那男人的胸口,“公子,你的心给奴家吗?” “给给给,都给你。”醉鬼此刻色心大起,完全忘了色字头上一把刀。 只见,那美人一听,脸上瞬间出现诡异的微笑,那抚摸在胸口的手移到男人心口的位置,指甲突然变的细长竟慢慢伸向里面,指甲慢慢末入男人的心口。男人因为疼痛睁大双眼恐惧地看向怀里的美人,嘴巴却张着发不出声。 美人倩倩一笑,“公子刚说的,把心给给奴家。” 突然一道剑影儿闪过,美人抱着醉鬼闪身,手还在男人的心口处。 男人脸上透着惊恐,无声的向小齐王爷求救。 “哼,不过是个小少年。”美人冷哼一声,“真是不自量力。待我把这心掏出来,再来收拾你。”说罢另一只手一挥,小齐王爷竟躲了过去,原先站着的地方墙上竟多了深深地一道裂痕。 “还有两把刷子。”那美人口里念念有词,忽得又向小齐王爷的方向挥了挥衣袖。这次竟无法躲避,飞过来的竟是数跟长针。小齐王爷用剑躲闪着,但这些针竟像长了眼睛一样。 小齐王爷身心乏术的时候,小六出现了,她站在小齐王爷面前,手遮住小齐王爷的眼睛,“别看,那不过是幻术。”又转身,捡了块石头砸向蛇妖。 蛇妖正全神贯注挖心呢,这吃了痛,手劲大了些,险些把这心弄破。这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中途被打扰,还是被打扰好几次,蛇妖此时心急败坏,回头一看,那小子身旁多了个帮手。 小齐王爷还想动手,小六拽住他,“别冲动,咱俩打不过的。”见小齐王爷不听她的,小六顺手就把他定住了。 美人看向小六,“我道这人类小子竟如此大胆,原来是有个帮手。” 小六看着那美人,“我原以为是个猛兽,原来不过是条长虫。” 长虫就是蛇。 第43章.看心情,看不到 美人一听小六说她是条长虫,瞬间炸毛,“不过是只不足三百年的小狐狸精竟如此出言不逊,姑奶奶我腾出手来就活剥了你。” “你倒是现在腾出手啊,别放大话。” 蛇妖气急败坏,但手就是不拿出来。 “还姑奶奶,我看你是个老太婆吧。”小六不依不饶。 蛇妖正欲用空余的手施展法术收拾小六,小六却挥了挥手,“算了,本小姐我心情好,今日放你一马。你挖了这心就快快离去,以后莫在这里害人,这可是我这相公的地盘。” 蛇妖听罢,收了手,嘴上却咒骂道,“你个贱狐狸,赶快拉着你这爱管闲事的男人离开,不然下次我就让他给你戴顶绿帽子。” 小六搂住小齐王爷的腰,“就你那媚术,还给我带绿帽子,老太婆你可别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不顾身后的蛇妖气的抓狂,小六搂着小齐王爷腰飞走了。 快到硕王府的时候,小六停了下来,“还好跑回来了,我腿都快软了。” 见小齐王爷不说话,扭头,“哎呀,忘给你解了。”小六伸手解了他的穴。 见小齐王爷仍愤怒的看着她,“你别生气,刚给你封上是怕你乱说话。我这不是给你解开了吗。” 小齐王爷冷眼看着她,“为何不去救人?” “还救什么啊,那人救回来也活不成,那蛇妖半只手伸进去的时候,就离死只差半步了。” 小齐王爷冷哼道,“不会是你同类,你舍不得下手吧。” “谁跟她同类,那长虫能跟我比吗!” 小齐王爷不说话,表示怀疑。 “再说是那男人自己亲口答应把心给她的,那蛇妖手速也是快,救回来也是活不成的。” “可就这么放过她,真是不甘心啊。”小齐王爷懊恼的说,又看了看小六,“你现在这水平是不是谁都打不过?” 这话,小六听到不高兴了,“你真当我无用啊,再说,谁说要放过她的。” 小齐王爷打量了下小六的小身板,边走边叹气,“没关系,你不用逞强,本王知道你也惜命。” 小六跟在后头,“哼,本小姐刚拿石头砸那长虫的时候,给石头施了个咒。” 小齐王爷停下步子,转身问小六,“什么咒?” 小六得意洋洋往前走,“牵引咒。”本想耍个酷,但心里特别激动,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她忍不住拉着小齐王爷的手,“蛇最怕阳光,尤其她一大把年纪了,白天必躲在洞里不出来。那牵引咒是可以找到那老太婆老巢的。”她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见小齐王爷也不好奇,问道,“你怎么不问我?” 小齐王爷摸摸她的头,“你不是都说完了吗。”也不夸小六。 小六也是个藏不住话的,嘟囔道:“那你怎么不夸我啊?” 小齐王爷酷酷的回道,“看爷心情。” “看不到啊。” “......” 罢,罢,罢。小齐王爷你不要再指望跟一只狐有个良好愉快的沟通啦。 第44章.捉蛇妖 第二日清晨,果然,胭脂胡同又发生了命案。不用想,就是昨日那个醉鬼。 小六在书房感叹道:“这些日子连连出现挖心的事,那醉鬼竟还敢去调戏张口就要心的长虫。可见你们男人就是见到美人不要命的。明知是毒也要尝一尝。” “那些是小部分,你莫要在以偏概全了。”小齐王爷正在写东西。头也不抬的跟小六有一搭没一搭的。 “怎么是我以偏概全呢,我看那些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小六为自己辩解道。 “哦?”小六有时歪道理一大堆,偏偏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小齐王爷漫不经心的说,“那你来说说。” 小六放下手里的书,“你们男子上门提亲,若男子形象好,姑娘满意,就会一脸娇羞的说,终身大事全凭父母做主。如果长得丑不满意就会说:女儿还想孝敬父母两年。” 小齐王爷想了想,“你说的这些只是个例,这也不足以说明人都是看脸的啊。” “那还有呢,英雄救了美女,如果英雄长得好看,美女就会一脸娇羞的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如果长得不好看就会说,英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报此大恩。” 小齐王爷一听,说的还真像一回事,“你继续说。” 小六跑到小齐王爷跟前,“但如果女的长得好看,英雄就会说:姑娘此话当真?如果女的长得不好看,英雄就会说,姑娘万万不可。看,是不是都是看脸。” 小齐王爷琢磨了一会儿,“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 小六冲他得意的笑了笑,“昨夜我也算救了你一命,你要怎么报答我?”看,又不正经了,她何时正经过啊,小齐王爷正准备说她,未开口呢,晓玥进来了,手上端着一些茶点。 “晓玥,”小六转身瞧见晓玥过来,迎上去,“都有什么好吃的?” 晓玥笑笑,把茶点放在一旁的桌上,“都是你喜欢的。”转身,看着小齐王爷,笑也没了。 小齐王爷自是没瞧见,他低着头写着字,“你来的正好,过来磨墨。” 晓玥过去,刚老远就听到俩人的笑声,心里可不是滋味了,这磨墨的手劲儿也大了。瞧着旁边正吃糕点的小六,心猿意马。呀,磨的快了,墨竟溅到了小齐王爷刚写好的纸张上。 小齐王爷皱着眉头,看了眼晓玥。 此时晓玥还没注意到自己闯祸了。瞧着小六笑,她也笑。小齐王爷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小六正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这一块糯米糕,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又拿起一块塞进去,非要把嘴里塞的满满的。 小齐王爷心烦了,咳了一声,晓玥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把墨磨的桌上到处都是。她忙低下头,也不说话。 小齐王爷无奈的摇摇头,“你下去吧。去厨房拿只烧鸡给她。” 晓玥一听,抬起头,“嗯。”然后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小六听到了,也高兴的很,“现在就让我吃么?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拿上,路上吃。” “路上?去哪儿?” “不是要找那蛇妖的老巢吗,马上正午了,阳光最毒,我们就出发。” 小六摇摇头,“现在去了顶多知道她老巢在哪,可我还是收拾不了她。”见小齐王爷没好气的盯着她,“你更没用。那蛇妖擅长幻术,你没法力根本就无法近身,怎么伤得了她。” 肖柒柒柒 说: 钻石一百,加更加更加更。 小可爱, 快快钻石砸过来吧。 第45章.翩翩玉公子 小齐王爷笑道,“合着你昨日做的都是无用功了?!” “也不是,你爹不是派你大哥去找道士吗?若找个修为高的道士就可以,若修为一般,我再助力,也是可以收了那蛇妖的。” “这等我那哥哥找到道士,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但若在多耽搁几日,不知那蛇妖又会多伤几条人命。”小齐王爷望着小六,“你也说,她最怕阳光,正午我们过去,我去引她出来,在这毒日下,你可有把握胜她?” 小六想了想,“倒可以试试。但咱们不吃午饭就去吗?” “不是叫晓玥给你备烧鸡了吗!” 待晓玥拿来烧鸡,见小齐王爷他们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她落着个脸;“王爷是要出门吗?” 小齐王爷点点头,“会晚些回来,若有人问起,就说本王带六曦姑娘出去玩了。” 晓玥不说话,从昨日起,这小齐王爷就一直霸占这小六,晚上就算了,这白日里还要带在身边,晓玥心里说不清的难受。 小六接过她手里的烧鸡,闻了闻,“是晓玥亲自做的啊,真香。” 晓玥又用层纸包了一下,“再裹一层,别把油蹭到衣服上。”包好又看着小六,“这东西吃多了油腻,外面日头正毒,你带点银两出去,腻了买碗酸梅汤喝点,也解暑。”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就往小六手上塞。 小齐王爷尴尬的咳了声,“本王带着银两呢。” 小六也知道,晓玥只是一个侍女,每个月的例银并不多,她推脱道,“没事,有王爷在,他身上有钱。” 晓玥执拗,硬是塞到小六的荷包里,那荷包还是她前几日给小六缝制的,上面是只小狐狸的图样。还是小六说的,她喜欢小狐狸。“这不一样,万一王爷不给你买的,你收着,可别委屈自己。这天热,凉的也莫吃多了,不然闹肚子。” 小齐王爷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是滋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清。这怎么说,名义上这俩都是他的通房吧,怎么现在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在晓玥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小六终于跟着小齐王爷出门了。 小六顺着昨夜下的牵引咒的方向走,小齐王爷跟在一旁,不多时,俩人竟在离胭脂胡同不远处的春风楼止步了。 “就在这里。”小六仔细确定了下方位。 小齐王爷望着春风楼的牌匾,若有所思。 “怎么了?”小六问道。 “这出事的时候就查出所有死者都是在春风楼里喝的酒,京兆尹府第一时间就查了这春风楼,却并没有查出什么。” “这有什么好想的,那长虫可以随意变换人形,这人怎能会发现。”小六不以为然。 小齐王爷想了会儿,“你这牵引咒进去的时候能找到她吗?” 小六点点头,“你可别小瞧我,她就算附在人身上,我都能找到她。” 小六正想进去,小齐王爷拽住她,“你不行,你得换身衣服在进去。” 轮到小六纳闷了,“为什么?”见小齐王爷眼神闪躲,她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就是话本子上说的窑子啊。” 小齐王爷黑着脸说道,“你平日里都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以后少看。” 小六不以为然,“我娘亲说着人间的酸甜苦辣全在这些话本子上。”说罢,从地上捡了片叶子念了个决,那叶子竟变成了一个簪子,小六把簪子插在头上,“走吧。” 小齐王爷板着个脸,态度可是一个坚决,“换身衣服再进去。” 小六指了指自己刚变出的簪子,“呐,这个叫幻术,旁人见我就是一翩翩玉公子。” 小齐王爷不信也没办法,因为小六正拖着他往里进。 肖柒柒柒 说: 因为要上架了,所以这章就更啦 上架公告就不写了, 喜欢这本文的小可爱可以继续追书。 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 顺便,继续求钻石啦。 再次谢谢小可爱们。 第46章.蛇妖与书生 刚一进去,一扭着腰的老鸨子就过来了,嘿,别说这人虽然是个中年妇女,但这腰扭的可真带劲儿。 “嘿,两位爷,刚来的吧。”话语间就扭到了他们跟前,“姑娘们还都没醒呢,您啊,还得要等一会儿。”那拿着帕子的手挥在小六眼前。 小六转身扒开小齐王爷的袖子从里面取出一荷包掏出一锭银子,“不必了,我与这位兄台就过来喝点酒,你给我们找个安静的包间。”荷包也没还给小齐王爷。 那妈妈桑笑呵呵地接过银子,“行,两位公子上二楼。”又对着楼上喊道,“杏花,快拿壶好酒过来。” 小齐王爷跟着小六进了包间,他瞧着小六那故作老成的脸“噗嗤”小六出来。 小六瞪他,他拍拍小六的脑袋。 那妈妈桑眯着眼睛赶紧闪出去了,两位跟玉一样的公子竟然是断袖,这是来错地儿了吧,算啦,有钱赚就行。 门尚未关上,小六叫住那妈妈桑,“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有个住在西北角那间房的姑娘,只是当时只顾贪杯了,忘了问名字,你可记得那个姑娘叫什么,能把她叫上吗?”随即又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 那妈妈桑媚笑道,“这位公子说的可是青儿?”伸手就要去拿小六手上的银子,小六把银子一收,“本公子不记得她名,只记得她叫什么,你若想要这银子,就把她叫来,少不了你的。” 谁知这老鸨子一脸无奈,“那怕是与这银子无缘了,这谁都知道青儿虽刚来不久,但恩客却不少。只可惜她有个规矩只天黑才见客,平日白天,都不出门的。” 小六一听,又掏出一锭银子,“那这可行?” 老鸨子叫道,“小公子,不是这银子的问题,是这个青儿真的是白日叫不出来的,那日有个恩客就早了半个时辰来找她,那青儿都闭门不见。最后那客人把门踹开了,结果被青儿给打了出来。事后她说这是她落下的毛病,白日里必须得睡好觉,不然有起床气。” “这也是理由?!”小六惊讶道。 小齐王爷思卓了会儿,把桌上的银子给了那鸨子,“那你退下了,莫让旁人进来,我与兄台就在这里等候。” 现在才正午,这等候得等几个时辰啊,那老鸨子心想着,手上拿了银子,也高高兴兴的走了。 “现在怎么办?”小六问道。“我这牵引咒所指的方向就在那西北角。” “你会隐身的法术吗?”小齐王爷问道。 小六摇摇头。 小齐王爷想了想,“现在这里人少,过一会儿,我们悄悄过去。” “但就算过去了,怎么引蛇出洞啊?” “你会让天下雨吗?” “我又不是神仙,不会。”小六不高兴了,她感觉小齐王爷是故意的。 “那若这里起了火,你有什么法子灭火。” 小六想了想,“你是不是有好主意了?” 小齐王爷露出狡诈的眼光,“她既然怕晒,那应该也怕火烧,一会儿你悄悄过去瞧一下她是不是那蛇妖,我再在她房里放火。可,就怕这火势猛了控制不住伤了其他人。” “那让京兆尹派人过来把人都撵出去?” “不可,这样会打草惊蛇。” 小六托着腮帮子,“要是我大哥大姐在就好了,定能治住那老太婆。” “你大哥大姐现在何处?”小齐王爷总是从小六嘴里听到她大哥大姐,来了兴趣,这迷糊的小狐狸的兄长会是什么样呢。 “嗯。他们修行去了,为升仙考试做准备。”小六张口就是胡诌,狐妖这一家子除了她,剩下的还真没一个有修行成仙的想法的。 “这升仙还要考试?”小齐王爷来了兴趣。 “那是,就如同普通的动物或植物有了修为成了妖,变成人的时候就要像人讨口封。但我爹娘就是妖,所以我一出生就是妖,就不必讨什么口封。”见小齐王爷没明白,就解释道,“口封就是变成人后要问一个人,我像不像人,若那人不答,或者骂一句,毁其百年修行机缘。若不答,这倒霉鬼就得重新回去修炼。若回答像,那就修行成功了,以后便可以人的形象示人了。” 小齐王爷点点头,“那你也是蛮幸运的,有个好爹娘。” 小六横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突然想起什么,怔住了。小齐王爷以为小六生气了,“怎么,说不得了。” “你刚说放火是不?”小六转过头问他,小齐王爷点点头,对哟,怎么聊着聊着忘了正事。 小六接着说,“我刚突然想起,我倒有个法子,可以移水啊。”小六兴奋地问道,“这附近有河流吗?” 移水,顾名思义,就是把附近的河水移过来。而且这种“移动”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搬动,而是一种空间上的凭空移动。也就是说,小六要把甲地的水在一瞬间就移到已地去。但她修为还尚浅,得找个离她最近的水源。 小齐王爷想了下,“这城中西侧有个湖,倒离这不远。” “那便可行了。”小六激动道,“我可真聪明啊,但若我这施法动静过大被人发现怎么办?” “现在正午日头毒,人少,可行,被人看到也是在移水扑火。这世人都信神说,你做这等好事,被人当成神也说不准呢。”小齐王爷鼓励道,“你有几成把握成功?” “还没试过,不知道。”小六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 小齐王爷觉得自己现在的内心特别强大,已经是适应了小六带给他的每一次“惊喜”。他淡淡的笑道,“无碍,你就当练练手,大不了失败了咱们被当纵火犯坐牢去。” 小六纠结的问了句,“那牢房有饭吗?” 小齐王爷心里一阵无奈,但面上还是维持着笑容,“有,到时候本王会把自己的窝头让给你吃。” 小六在脑子里过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的一哆嗦。刚想撂挑子不干了,哪知小齐王爷像看出她的心思一样,“你若现在临阵脱逃,本王现在就放火,被抓的时候就供出你是主谋。” 小六气呼呼的瞪着小齐王爷,这就是赶鸭子上架。 俩人开始行动了, 小六先出门,她本身就轻巧,脚步声更是轻巧,她轻手轻脚的终于到了西北角的那间房门口,这进都不用进去了,小六站在门口就感受到了那长虫浓烈的妖气,牵引咒的方向就在房间里的床上,这长虫估计还在睡觉。 小六回到自己的包间,“确定,那里就是她的老巢,你快去吧。” 小齐王爷得令后出门放火去了。 待闻到烟味的时候,小六开始施咒移水,这是需要注意力集中,不得被打扰中断的,否则会很损耗修为。 待这烟味越来越大,春风楼里开始热闹起来,“走水啦!走水啦!” 慌乱的脚步声,推搡声,这人逃生的速度就是快,不一会外面就安静了,全跑出来了,小六慢慢引出水朝西北角的方向移去。 这刚移出两桶水的量,就听见包间外的打斗声,她本想再多移点水出来,但这修为太浅,费了老半天还是只有两桶水的量,罢了,有一点是一点。水移到西北角的时候,她松了手。也顾不得看有没有灭,就顺着打斗声跑过去。 果然,那蛇妖被打扰了清净,甚是恼怒,发个疯似的跟小齐王爷动起武来。小齐王爷身手敏捷,倒也没有吃亏,那蛇妖不知为何,估计是被气疯了也没有用法术。俩人现在就是纯肉搏。 小六一出现,瞧见小齐王爷这另一面,不可告人的另一面,不是说体弱多病嘛,怎么现在身手这么矫健。她倚在走廊的墙壁上欣赏起来,看的起劲了,竟吹了个口哨。 那蛇妖闻声看过来,气急败坏,“好呀,又是你个小狐狸精。昨日已放你一马,你现在竟又找上门来。别怪姑奶奶我心狠手辣,现在就活剥了你的皮!” 小六不高兴了,现在正打架的俩人咋都是一个德行,动不动就要剥她的皮!做梦! 她“呸”一声,“夫君,快这长虫好像不能用法术,你快活捉了她,剥了她的皮,给我做个蛇皮包。” 小齐王爷现在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像是听见又似没有听见,没搭理小六埋头继续战斗。 蛇妖估计真有起床气,再加上小六在一旁冷嘲热讽的,她此时毫无章法,又想去收拾小六,又被小齐王爷缠斗着,没一会儿就被小齐王爷出其不意的给活捉了。 她捂着心口,趴在地上,瞪着小六,“同是妖族,你竟联合人类伤其同类。” 小六哼了声,“你莫要跟我攀关系,我乃青丘狐族,你既不是狐类,也不是我们青丘的妖,谈何同类。” 蛇妖气呼呼的瞪着小六,“你莫得意,现在你替人伤我,保不齐哪天你会被他所伤。” “你这老太婆怎么这么多废话,要不是你身上这层皮,我早把你大卸八块了。”小六几个不耐烦喏,又被烟呛住,“这烟怎么越来越多了?” 小齐王爷冷眼看着她,“你移水了吗?” “尽我所能,移了两桶呢!”小六又开始邀功求表扬了。 小齐王爷叹了口气,“还好我未真的点火,只是放了烟,不然我们现在就困死在这里了。” 面对这么不靠谱的小六,小齐王爷还是留了一手的。 春风楼的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小六把蛇妖敲昏,小齐王爷扛着从后门溜走了。 蛇妖被悄悄的带到小齐王爷的别院。 小六才发现,这书房里还有机关,还有密室,这小齐王爷果然有心机。 蛇妖被丢到密室,小齐王爷开始审问了。 “你为何来这京城害人性命?” 蛇妖也是个犟脾气,被五花大绑着也不说话。 小六上前,“你莫再想逃了,我在这绳上可是施了咒的,你休想挣脱开。还不快快招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蛇妖瞪着小六,“那些男人可是心甘情愿把心给我的,若他们不同意,我怎么挖了他们的心。” 小六想想也是这个理,立场也是不坚定扭头对小齐王爷说:“她说的也对,那些男人都是同意了的。” 小齐王爷白了无立场的小六一眼,厉声喝到,“不过是你用美色哄骗,若你真说要挖去他们的心脏,谁会心甘情愿。” 蛇妖冷笑道,“这些能被美色所诱惑的男人,死不足惜。” “世人都喜爱美好的事物,美能让人赏心悦目,醉人心扉。你所说的那些见色起意之人也并无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若你无意去勾引试探,谁会愿意平白无故失去性命。”小齐王爷开始了说教模式。 小六瞬间又觉得小齐王爷说的有道理,附和道,“你这行为就是钓鱼执法,你为了自己的容颜不老,害了这么多人,难道不觉得羞愧吗!我们妖族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些渣渣败坏的。” 蛇妖无奈的笑笑,“我不过是为了等他回来,若我以一副老相见他,怕是他会认不出来。” 哟,这是个有故事的蛇妖。 蛇妖缓缓的回忆道:“他是个书生,在我还是个幼蛇的时候,一日被一群孩子捉住,被他所救。后来我努力修炼终于化成人形时,他已步入中年,结果讨口封的时候晚上在一亭子里遇到一避雨的男子,他竟哭喊着说我不像人,像鬼。一句话就把我打回原形,我回到洞中重新修炼的时候,那人已老去。” 小六同情的摇摇头,“你可真够倒霉的。” “好在我再次修行成人时,讨口封特意找的他,那是他的来世,还只是个幼童,他真善良,说我本就是人,美的像个仙子。我好不容易等他长大,他也与我情投意合。那时他要进京赶考,说好到时回来就娶我,结果我等了好几年,他都没有出现。于是我来京城找他,他却已娶妻。说他高中状元,皇上亲自下旨他为驸马,皇命不可违,我不怪他。” 小六听的津津有味,“然后呢,你可以作妾啊。” 蛇妖叹了口气,“那是公主,怎会让他纳妾。好在他心里有我,为我置了个宅子,每月都会来看我。” 小六感叹道,“他还怪会玩的,自古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你就是那偷。” 蛇妖本在伤心处,被小六这么一插嘴,瞬间炸毛:“你个狐狸崽子懂什么!” 小六正欲还嘴,小齐王爷忙打住了,示意蛇妖继续往下说。 蛇妖继续回忆道,“那阵子真是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好景不长,被那公主发现了,竟气势汹汹的带人过来,让他亲手把我打死。他迫于公主的淫威,不得不这么做。” “那你怎么还没有死?”小六实在是好奇,忍不住问道。 “那阵我正在蜕皮,不想让他为难,就施了法,他打死的不过是我蜕下的一层皮。” “你这招金蝉脱壳玩的倒不错的。”小六感叹道。 蛇妖好不容易酿造出的悲伤意境硬是被小六给打破了,她愤愤的说道,“当我再回来找他的时候,他竟说我是个妖怪,要找道士收了我。我自是不甘心,我全心全意对他,他竟如此待我。我一个失手就把那公主给杀了。” “你这失手失得也太偏了。”小六弱弱的吐槽道。 蛇妖瞪着小六,“要不你来说。” 小六讪讪地笑道,“你讲,你讲,我闭嘴。” “后来他怕公主的死讯被皇上知晓,他会没命。于是央求我变成公主的模样与他一起生活。这原本就是我所求,只不过是顶着别人的相貌。但若他心有我,人在我身旁,我不介意。一开始他不愿再与我欢好,我苦练媚术,才重得他的心。后来他老去,他抓住我的手说,下辈子绝不负我。可我已等了两千多年了,容颜都将要老去,却还是没有见到他的再世。我这容貌不能变,若他再回来,认不出我怎么办。” 小齐王爷看着蛇妖那并不衰老的脸说道,“你现在这容貌不过就是二十七八的模样,还很年轻。” 蛇妖摇摇头,“他跟我在一起时,我一直是十八岁的模样。” 小齐王爷气结,“你这害人的借口真是令人发指,若他真心爱你,不管你多大,容颜如何,他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这张脸。” 蛇妖不以为然,“你说的那种我没见过,我这活了六千年了,还真没见过不喜欢皮相好的男子。” 小齐王爷摇头叹道,“你这靠色相维持来的感情有谈何真心......” 蛇妖摆摆手,“你看你,你找的娘子不也是只狐妖吗?谁不知,这狐族长得都是妖艳的货色,也不知道是哪个狐祖先积的德。”小六娇羞的挺起胸腹。 蛇妖看着小齐王爷,“这只虽脑子不正常,这长相倒是我见过的数一数二,你日日搂她在怀,还说人不在乎皮相?你给我开什么玩笑!” 小齐王爷黑着脸,果然,道不同不相为谋。 虽这蛇妖可悲可恨,但已伤了那么多人的性命,闹得京城人心惶惶。小齐王爷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把她送到衙门,才能给皇上,给死者一个交代。 蛇妖也同意了。今日被一个人类小子抓住了,她也确实没脸张口谈条件。她这么爽快,倒弄得小齐王爷觉得这蛇妖估计还留有后手。 小齐王爷悄悄跟小六商量,送到衙门前,再给她下个牵引咒,以免日后她又害人。 小六本来不同意,但小齐王爷答应她晚上让她舔脖子,小六才勉强答应。 小齐王爷觉得自己堕落了,他何时需要出卖色相了。 蛇妖最后被送到了京兆尹府,王修文大人开心的呀,拉着小齐王爷的手,眼睛都笑得眯了一条缝儿。这当爹的不靠谱,硕亲王的这儿子倒真是有本事,给他解了一大难题。 “大人,你真误会,本王这幅病体哪有这个本事,不过是父王交代的事,只不过顺手而已,还是这位姑娘想的法子。”小齐王爷指了指身后的小六。 小六一脸不高兴,为啥,她本来是想要剥一点蛇妖的皮,那蛇妖老扬言要剥她的皮,她心里都记着呢,非要给那蛇妖一点颜色尝尝。结果被小齐王爷连哄带骗的给送到了这京兆尹府。 王修文大人一看,这捉住妖的是个女子,还是漂亮的女子,不由的上前恭敬的作了个揖,以示感谢。 小六挥挥手,正来气儿呢,哪有心情讲究这些礼数。 王修文大人见状,心里捉摸着: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小姑娘神情姿态都如此随意,看来是个捉妖的大神。心里不由对她肃然起敬。 蛇妖一事就暂告一个段落啦。 这几日,硕王府甚是清净,小六通过蛇妖青儿的事件,也知自己要好好修炼,不能在半吊子水平了。 那出门找道士的李子宣出门没两天就回来了,刚出城门就从马上摔了下来,腿受伤了,在家养伤呢。四夫人特别高兴,只喊菩萨有眼,菩萨保佑啊。这摔了腿总比出远门找道士好。路上要是遇到个妖怪,四夫人可不得哭死过去。 倒霉就是三夫人,硕亲王非说,皇上交代下来的任务,必须得完成,就把正在温柔乡里的二公子李子彦给揪出来去接着完成任务——找法力高强的道士去。 二公子李子彦也没拒绝,就带着自己的美妾一同出门了,留下三夫人天天在佛堂里念经祈福,心里咒骂着四夫人和大公子竟不惜使苦肉计,活该摔着骨头了,瘸了才好呢。又突然发觉菩萨面前诅咒不好,呸呸几声,又开始拜菩萨,“菩萨,妇人只是过嘴瘾,绝无害人之心,菩萨定要保佑我儿安全回来啊。” 结果,这蛇妖已抓,挖心案也已了结,这二公子还没回来。三夫人更是紧张,但想着自己儿子那尿性,怕是一路都在和娘家表妹游山玩水呢,也不再日日以泪洗面,心里放宽了些。 虽然这件挖心案硕亲王没有一点参与,但皇上还是好好的褒奖了一番,打赏了不少好东西,也堵住了众臣的悠悠之口,看,虽然朕那胞弟不中用,可他儿子齐王有用啊,虽然齐王是个病秧子,但人家会动脑啊。 硕王妃呢,见自己儿子与小六生活越来越和谐,心里也是高兴。如今一切都顺心,就该给自己儿子娶妻了。这要是还没娶妻,小六就怀上了,那可就不好了。未娶妻先有子在这个朝代还是影响不好的。 于是乎,硕王妃开始说亲了。 找了个日子给怡和长公主家下了个拜贴后,就让把自己儿子叫了过来。 “濯儿,明日有时间吗?” “儿臣约了明日去拜见柏舟先生。”这几日母妃的小动作小齐王爷也是清楚的。 “柏舟先生,你每日都在国子监见到,明日就先不去了,陪母妃去你怡和姑母那里看看。” “不可,儿臣已给先生约定好了时辰,儿臣不能失信于人。”小齐王爷开始跟硕王妃打起太极。 “那今日你派人去给先生说说,明日母妃要带你出门。先生定能理解的。” “儿臣若这次擅自更改时间,那日后他人定会觉得儿臣是个不守约定的人。” 硕王妃突然觉得自己脑仁疼。 第47章.三人行,先生撬墙角 这明明是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儿子,自己咋就是琢磨不透他呢。 硕王妃想了想,对,就是自从我儿六岁那年落水后,醒过来就变了,再也不在为娘跟前打闹了。就连性子,也是乖顺了好多,沉稳的活脱脱像一个小大人,哪还有当时小孩子的天性。 哎,我可怜的儿啊。 当时小齐王爷到底是怎么落水的,醒来不管怎么哄,硬是一个字都不说。问多了就奶声奶气的回了句,“都是儿臣自己不小心的。” 硕王妃就自己分析啊,这想来想去,自己平日里也没得罪什么人,就这府里的那些侍妾最可疑。 那些日子,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侍妾过的可惨了,每个月的例银减半,每日还得早起去佛堂给小齐王爷诵经祈福,晚上还得抄佛经。这些就算了,硕王妃每周还要带上他们去郊区的佛寺里给小齐王爷祈福,这从硕王府到青山寺可是坐马车都要走一个时辰啊,硕王妃以府里最近开支太过铺张,自己想办法过去,若有不到者,罚半年例银。这些侍妾们恨得牙痒痒,又不得不去做。有些侍妾自己掏小金库租马车过去,有些为了省钱硬是走了过去。 两个月后,硕亲王从春风楼里回到自家后院里,瞧着自己的那些侍妾,甚是高兴,这多日不见这些侍妾身材各个弱柳扶腰,颇有病西施之态。但嘴里还是关心的问道,“本王不在的日子里,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这一问,众侍妾可算找到告状的人了,纷纷上前哭诉硕王妃的暴行。 硕亲王一手搂着一侍妾的小腰,一手捏着一侍妾的瓜子脸。笑呵呵地说,“王妃为了你们的身材真是煞费苦心啊。” 硕王妃这解了自己的心头火,正在自己院里眯神呢,硕亲王进来抱住硕王妃一顿子亲,边亲边唤着硕王妃的闺名,“还是贞儿疼为夫,为夫真是爱死你了。” 这硕王妃也是莫名其妙,但自己的丈夫也难得突然来院儿里找她,还这么有情调,被硕亲王撩得迷迷糊糊云里雾里救颠鸾倒凤红纱帐了。 又扯远了。 硕王妃看着自己的儿子是铁了心的不愿意跟她去怡和长公主府里,心里也知道拗不过他,算了,自己去说亲吧。 小齐王爷一拱手,“母妃没事儿子就回房看书了。” 硕王妃叹了口气摆摆手,“也莫太用功,多注意身体。” 小齐王爷应了声,刚走出去,又拐回来。“母妃,明日儿子要带着六曦一同去拜访柏舟先生,母妃另找个人去吧。” 硕王妃感觉自己头越来越疼了,这亲娘摸不准儿子的心思,这儿子倒摸准了她的脾性。 她还真有带着小六出门的想法,现却被亲儿子给掐断了。 这也怪不得小齐王爷不孝敬她,自打那日从太子府回来,小六就迷上了叫麻将的东西,天天嚷着让他带副麻将回来。小齐王爷被缠的没办法了,就带了一副给她。 结果现在,小六拉着晓玥,习谷天天找牌搭子。这赌资就是吃的,他明令禁止过那些下人不许再跟着小六胡闹。结果他一出门,小六就以通房也是主子的身份威逼利诱他们打牌。 好好一院子,被小六捯饬的像个赌场。 尤其是最近,小六已经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这些人的牌技竟然上涨了好多,有些竟开始从小六手里赢东西。 喜清净的小齐王爷这才下定决心了,决不能再让小六跟自己的娘有单独相处机会,这迷糊的小六万不能沾染上那京城贵妇们的恶习。 翌日清晨,小齐王爷醒来,胸口跟压了一块石头一样。不用猜就知道是小六又趴在他身上了,这货的睡相实在是天马行空的不雅。小齐王爷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黏糊糊的,心知这货又啃他脖子了。 心累,怎的老被她占去便宜。 把小六推开,小齐一脸嫌弃的唤习谷进来给他打洗澡水,自那夜小六不知羞耻的跟他共浴后,小齐王爷把沐浴改到了清晨,早起半个时辰,这时的小六睡得死沉,雷打不动。 待小六醒来,小齐王爷已经把穿戴整齐了。 “今日本王带你去拜访一下先生。”小齐王爷说道,“本王这几日琢磨着,贵妃娘娘说的不错,你是只有灵性的狐得好好教化,免得你日后跟那蛇精一样。” 小六犟道,“怎能那她跟我比,她有我好看吗!” 小齐王爷白她一眼,“肤浅。” “再说,我有日日看书,不必给我找什么夫子教化我。”小六抗议,十分抗议,这小齐王爷如今管的越来越宽了。 “这位柏舟先生与旁的先生不同,是本王的老师,也是诸位皇子的老师,他可是当今圣上亲旨封的大学士。”小齐王爷看了眼正在抱着玉米棒子啃的小六,哄道,“老师讲课很有意思,你肯定会感觉有意思的。” 小六楞了一下,“这先生叫柏舟?” 小齐王爷点点头,“你认识?” 何止认识啊,这不是她大哥的名字吗!但这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小六也不敢相信,自家这些兄长咋都扎根在这皇城根了,还都是在这宫里当值。她得去看看那是不是自己的亲大哥。 “听着耳熟,这名字倒不错,感觉是个风雅公子。”小六也不忘夸一下,能跟他大哥同名的,定是也不差的。 “你还知道风雅二字?”小齐王爷笑了声,逗小六,“那你瞧瞧本王,用个词评价下。” 小六上下打量了下,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你就是一个腹黑心机男,但也不好这么直白,“就呢样吧。” 小齐王爷不高兴了,这几日小六真是越发管不住了,真该剥了她的皮,免得现在气自个。 小六是个会看脸色了,她存了心思开涮小齐王爷,凑到跟前,“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小齐王爷撇过头,无视她。 小六也不气馁,掰着小齐王爷的脑袋扭到自己面前,“你又丑又迷人。”这话说的多么含糊,又多么引人遐想。小齐王爷此时脑子也是捉摸不透这话是个啥意思,小六趁其发愣的时候,脑袋上前,又准备再来个清晨的吻。 小齐王爷反应也是迅速,手掌拖住了小六的额头,硬是把小六给推回去了。哼,同一个招数别想骗到爷两次。 小六撅着嘴,“你不是喜欢清晨的阳光吗,我是六曦,我就是清晨的阳光,来让我这个清晨的阳光亲你一下。” 呸,不要脸。也不看这名字是谁起的。 小齐王爷也是习惯了小六的厚脸皮,见小六这么闹腾,就喊门外的习谷进来收桌子。 “我还没吃完呢。”小六叫道。 “我看你精力这么旺盛,少吃一点也没关系。”小齐王爷不为所动。小六在肚子里无声的抗议着。 随着小齐王爷除了门,小六第二次坐上了马车,话说第一次还会坐在清河县主的马车上,小六算了算日子,自己已经下山几个月了,也不知道自己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娘回来了没,知道不知道他们把自己的孩子给丢了。 小六想到这儿,又叹了口气。 小齐王爷瞥了她一眼,“哪又不顺你心了?” 小六抬起脑袋,“我寻思着我还是只小狐的时候跑不了,现在成了人竟能出府了。” 小齐王爷看着她的眼睛,“你想跑?” 小六摆摆手,“就我现在这样子,跑哪儿去啊。”却突然灵光一现,对哦,当初自己加班加点的修炼不就是为了逃离这腹黑的冰块男呢。怎么现在跟他坐在一辆马车上,完全可以跑的嘛。 小齐王爷自是瞧见了她的小动作,心里觉得好笑,又莫名的难受,但面上还是酷酷地说,“先别想跑的事儿了,你现在名义上是皇贵妃娘娘的狐,本王不过是代养,你若跑了,本王岂不是失职。” 小六事儿想象力极丰富的,她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当初还是大姐把她劝住的,说着小王爷的血是个至纯之物,是个好东西。莫不是提醒我在他身边好好呆着,麻痹他,伺机喝点他的血。 原来这才是正事啊。小六觉得自己缕清楚了:还是大姐好,明白我心意,给我指了这么条快速提高修为的捷径。 小齐王爷看着小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流了口水,“吸溜”一声,啧啧,又给吸回去了。 小齐王爷心慌啊,这眼神他总觉熟悉,对了,就像路边的野狗看到食物一样,就是这种眼神。 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蜜饯儿给她,出来时就怕她馋着,特意带上准备哄她的。小六来者不拒,捧着那包蜜饯儿,眼睛盯着小齐王爷,看一眼,吃一颗。小齐王爷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这小六咋像是在意淫自己。 色女,色女,不,色狐狸,不正经。 小齐王爷一把撩起衣袖,盖住小六的脸,眼不见为净。 “干嘛。”小六掀开他的衣袖,还不忘擦擦嘴边的口水。 有洁癖的小齐王爷,感觉自己这些日子已经心力交竭了。他黑着脸,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丝委屈:为啥当初不直接剥了她的皮,虽然小也是可以做副护手的。为啥要把她带给贵妃娘娘看,如果不带进宫,她现在化成人了,直接把她赶走就好了。现在天天挑战自己的耐心,小齐王爷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忍不住找个道士收了小六。 小六呢,擦完口水,继续吃蜜饯。其实跟着这冰块也不错,有吃有喝还可以抱着睡。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古府。 没错,古府就是柏舟大学士的住处,他姓古,古柏舟。 真不是随意给自己起的姓, 狐,胡。 胡,古月。 小六下了马车兴奋了,有味!狐狸味!还叫柏舟!是大哥无疑。 虽说小齐王爷的身份高贵,按理先生就算是大学士,也要出来迎接的。但这大学士是个自命清高的,向来不拘礼节。除了皇上。就连见着皇贵妃也是稍微鞠个身,就当是拜礼了,就此也没见皇上跟他计较,那些大臣更不用提了。 小齐王爷很是敬重这位先生,自然也不计较这些虚礼。之所以敬重就是因为柏舟先生博学多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个前面咱们也有提过,就不在夸了。活了七百多年了,狐妖大哥也读了几百年的书了,什么杂七杂八的多少也知道的比这些求知欲过剩的孩子们多。 “齐王爷,先生在花园里钓鱼呢。”古府的小厮引着他们到了花园里。 柏舟先生早已放下鱼竿,坐在长亭里等候了。如果细微的看,那泡茶的手都有点抖,是激动的!他感受到了自己小妹的灵力。 老远就瞧见小齐王爷的身后跟着一白衣女子,狐妖大哥端坐在茶凳上,心早飞不来了,也不知我家小妹化成人长什么样了。 近了,更近了。俩人刚走进亭子,大学士按捺不住了,直接上前迎了上去。这举动着实把小齐王爷吓了一跳,先生今日很反常啊! “来啦。”大学士笑盈盈的望着俩人。 小齐王爷准备回答呢,小六倒先他开口了,“来了。” “累不累?渴不渴?快,外面日头毒,到亭子里坐。”大学士甚是热情。 小六也是特别乖巧,看得出心情也好,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未等小齐王爷落座,就坐下了。 “胡闹,等先生入座才可坐下。”小齐王爷训斥道。 大学士生气了,用折扇敲了下小齐王爷,“不可大声言语。”又笑盈盈的对小六说,“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咱不理他。”这眼里越看小六越高兴,我家小妹成人了!我家小妹真好看!我家小六比狐族传说妲己娘娘都漂亮。 哎,哎,哎,大哥,你见过那妲己娘娘吗,可不得瞎夸。 小齐王爷站在一旁,看着平日里一身清高的先生对着小六竟献起了殷勤。脑子里闪现出小六声音:这自古男儿都爱美色。 再看小六,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纤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转眄流精,光润玉颜。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华容婀娜,令小王爷忘餐。 小齐王爷的心跳得更加有力, 再转过头看柏舟先生,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俩人竟看着如此般配。 小齐王爷看不下去了,心扑通扑通地跳,竟生出几丝懊悔:为何要把小六带出来。 大学士老师与小六俩人有说有笑,完全无视了一旁的小齐王爷。 小齐王爷“咳咳”两声,柏舟望了过去,“子濯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找个大夫看看吧。” 小六接道,“是该找个大夫瞧瞧了,他这毛病一阵一阵的。每次我正在兴头上的时候,他这毛病就犯,真是没劲儿。” 小齐王爷脸红一块,白一块。 柏舟瞥了他一眼,“这是病啊,得治。不可耽误。”说罢,就唤不远处站着的小厮过来,“小齐王爷身体不适,快搭把手送他回府。” 不远处站着的习谷听见了,“蹬蹬蹬”跑过来,“爷,你怎么了?” 小齐王爷白这个脸,“无碍,就是茶水呛住了。” “你没有喝茶啊?”小六直接拆穿。 “有,你没看见。” “我看着呢,呐,你看,你杯子都是满着的。”小六就是钻牛角尖。 小齐王爷瞪着小六,“本王喝完又倒了杯。” 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六白他一眼,“咋没呛死你。” 小齐王爷气的牙痒痒。 现在的小六完全不怕小齐王爷,她亲亲的大哥就坐在她旁边呢,这身边有个靠山感觉就是好。 柏舟满脸不屑,哼,这小子被我小妹给迷住了。 果然,这男儿都好美色,果然与宫里那老头是一血脉。他说的老头,就是皇上。 “先生与六曦是老相识?”小齐王爷问道,硬是把老相好三个字给憋下去了。瞧着他俩那熟络劲,就算是一见钟情也没这么腻乎的。 心想也不可能,这小六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狐妖啊。 “六,曦?”柏舟纳闷的看着小六。 “晨曦的曦,是他给我起的名。”小六羞羞的说道,“他说我是清晨的阳光。” 饶是平常小六这么直白的说,小齐王爷是要发火的,肯定会说小六口无遮拦。但今日,此刻,他心里特受用。 柏舟瞟了眼小齐王爷,“名倒不错,配你。但以后这起名的大事可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决定了,知道吗?” “嗯。”小六乖乖的点头。 小齐王爷感觉自己刚那一下受用全沉心底了,现在这样的小六如此乖巧温顺,这可是他没见过的。不过是只狐妖而已,现在这样心情阴晴不定怕是中了她的术。小齐王爷心里暗想。 三人聊的相当愉快,当然除了心事重重的小齐王爷。 今日的柏舟先生也是他没有见过的,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柏舟先生虽不是英雄,但也是个风流才子,竟被这狐妖的相貌也给迷惑住了。小齐王爷想到这儿,心里竟有些为柏舟先生可惜。 过了一会儿,柏舟先生忽悠小齐王爷去湖里钓条鱼上来,说为师晚饭想吃鱼。亏小齐王爷是个尊师重道的人,没有推脱就去了。 就剩两只狐狸精在亭子里,嘀嘀咕咕嘀嘀咕咕,不知再聊什么还贴得越来越近了。 小齐王爷看着那对背影,心里不由的感叹:本王怕是真病了。 当小六告诉大哥,她早已在皇宫里见过了大姐四姐五姐后,狐妖大哥气得跺脚,“这双儿竟真是把自个当贵妃了,这等大事竟也不告诉卧这个当大哥的。” 小六安慰道,“没事,没事,大姐姐平日也很忙的,还有人盯着肯定不方便告诉你。” 柏舟咬着牙,“就连你四姐和无裳在宫里我都不曾见过!你大姐这是要跟我抢妹子。” 小六劝道,“大哥也在宫里,就没感受到他们的灵力吗?” 柏舟摸着头叹道,“只顾着看书了,都不曾注意过。” 小六摇摇头,“还好有大姐在,不然靠大哥,怕是再也见不到五姐姐了。” 柏舟也知自己理亏,马上转移话题,“罢,反正小妹的人形我是第一个见的。” 小六白了他一眼,冲远处钓鱼的小齐王爷努努嘴,“是他第一个见的,可不是大哥。” 柏舟朝小齐王爷的方向横了一眼,转身又问道,“腿上的伤可好了?” 小六点点头,“早好了,就是有疤。” “有疤也不碍事,我家小妹生的美,老天都嫉妒。” 见小六撩起的裙角,脚踝那块疤痕处绑了个红绳金铃,便嫌弃道,“怎的带这玩意儿,跟狗链子似的。” 又见这红绳衬的小六的肌肤更是皙白,又道:“不过,我家小妹好看,衬红色,倒显的这链子不俗了。” 小六心里美滋滋的,虽然自打她成人后,夸她美的人多了去了,但亲自得到她大哥的认证,那就是真的美。 俩狐狸兄妹又嘀嘀咕咕讨论半天,暂且不可暴露大哥的身份,这牵一发动全身,就算他们狐妖没有祸国殃民的心思,这让外人知道宫里住着几个狐狸精,怕以后就成了背黑锅的了。 老祖宗给的教训,不得不记啊。这里的老祖宗就是妲己。 那边,小齐王爷钓了两条鱼上来,提溜到柏舟面前,“先生,你的晚饭。” 柏舟眼皮子抬了一下,“看着怪可怜的,放生吧,为师突然想吃鸡。” 小齐王爷低沉的声音冒出来,压不住脾气了,“先生要本王给你抓鸡去?” 柏舟摆摆手,“你贵为王爷,怎能做这种事,交给下人去集市买两只就成。” 小齐王爷坐下,看着一旁看话本子的小六,“怎么又在看这种书?” “是为师给的,这六曦姑娘还小,那些个四书五经看多了会锢住她的性子,多看看话本子解个闷也是好的。”柏舟笑眯眯的说,“六啊,以后没本子看了,来我这儿,大哥给你找。” “大哥?!”小齐王爷纳闷自己离开的这一会儿功夫都错过了什么? 这怎的就开始唤起大哥了。难道柏舟先生也是一只狐狸? 肖柒柒柒 说: 谢谢兰怀恩小可爱的打赏。 错别字可以指出来,我会修改的。 明日,猫妖登场 求钻石,求票票。 第48章.不速之客 “嗯,为师太喜欢六曦姑娘了,所以认了六曦姑娘当妹妹,你有意见?”柏舟没好气的问道。 小齐王爷乐了,早听闻柏舟先生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红尘事,原来刚是误会先生了。 他瞬间心情大好,“怎会,先生高兴就好。” 三个时辰后,小齐王爷向柏舟先生告别,六曦姑娘已经躺在马车上睡着了,她是吃饱了就想睡。 “先生,上次那只白狐......”小齐王爷不知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无碍,老师知道六曦姑娘就是那只白狐。” 小齐王爷愣住了,“先生知道?” 柏舟瞧着那顶马车,里面躺着小六,开始胡乱夸道。“这人世间哪有这等美态,举止虽不遵守节,但却散漫不失礼。就连当今的皇贵妃都未必及得上她半分......”柏舟想到自己的大妹子就气的牙痒痒。 “先生言重了,小六怎能与娘娘相提并论。”府门口,人多眼杂,小齐王爷忙打断了柏舟先生。 “反正,反正,这六曦姑娘你好好养着,莫要委屈了她。你若养不好,就送到为师这儿。”柏舟嘟囔道。 “学生记下了。”小齐王爷应道,却心里暗诽:先生今日如此反常,估计第一次瞧见真的妖精激动了。这倒比他当日镇定多了,先生不愧是先生。 这厢,硕王妃与怡和长公主聊的也甚是愉快。怡和长公主本就是不受宠的公主,这到了婚配年龄,更是早早的随意挑选了一个,这知道硕亲王家的嫡出世子小齐王爷有意与自己的女儿怜青,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 说起来自家这女儿的郡主封号,还是托了小齐王爷的福。这硕亲王又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太后又十分喜爱这小齐王爷。怡和长公主自然是乐意。 哪知,刚把硕王妃送走,一直不说话的怜青就跟她吵起来了,“婚姻大事,母亲就不能再多考虑考虑吗?” “怜青啊,母亲也是考虑清楚了,你这表哥虽然体弱,但这身份却不比之前上门提亲的那几家低啊。现如今还已封王,还是皇上亲自给的封号。你看宫里那几个,除了太子聿王,还有谁封了王呢,你这是捡来的福分啊。”怡和长公主说道,“再说这相貌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算他已是齐王,那也不过是个王爷,母亲就真心愿意女儿只做一个王妃?!”怜青反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嗯?难不成还想做皇后啊。”怡和长公主厉声道。 “那有何不可。” “你别忘了你这郡主的身份还是太后看在硕王府的面子上给你的,你以为是太后宠爱你啊。这皇后你以为你想当就能当上的吗,现如今的太子妃就会换成了你?”怡和长公主当真是被自己女儿的言论吓到了。 “母亲虽是个公主,也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女儿不想像母亲一样逆来顺受,这婚姻之事虽说全凭父母做主,但女儿有心再另择他人,那太子妃母族也不过是个内阁。可我不一样,母亲你是长公主,女儿是太后亲封的郡主,父亲虽说是个通政使司,但也是个四品。这些哪点比得上那张益柔,她能做我为何不可。”怡和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女儿说出这么一席话,很是吃惊,不知从小就很乖顺的女儿何时有了这个心思。 她叹了口气,“快把你这心思收收,好好做你的齐王妃,你小时候不是喜欢你子濯表兄吗?” “女儿那时还小,现如今女儿不愿意了,如果母亲非要我嫁,那女儿只好以死明志。”怜青郡主很是坚定。 “可若拒下了这门亲事,硕王妃那里可不好交代。再,太子已有太子妃,你真的你宁可做小,也不愿做齐王妃吗?”怡和长公主劝道,心里也有些松动,自己这女儿在这京城未出嫁的闺女里无论样貌还是才情都是数一数二,自己虽为公主,但当时却连大臣家的女儿都不如。爹不疼,母妃又不受宠。若怜青真能成为太子妃,那真的能在自己的那些姐姐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了。但若不成功,那齐王妃也是做不成了。 “这个母亲不必担心。”怜青郡主起身附耳过去。 怜青想到了清河县主,在她还与小齐王爷亲近时,就发现了这个清河县主对小齐王爷的心意。 她让母亲把硕王府有意与她结亲家的消息传递到清河县主那里,她再在中间推波助澜一把,那她与小齐王爷的亲事就黄了。 果真,清河县主听闻这事,急匆匆的就跑到了硕王府。当时小齐王爷与小六还没有回府。 硕王妃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清河县主,“清河怎么过来了?” 清河县主害羞的低下头,“清河是来看望表哥的。” 这先说一下啊,清河县主是先帝的众多兄弟中,一位王爷所出的郡王所生的女儿。这复杂的关系啊,就是先皇的兄弟是王爷,王爷生的孩子是郡王,那位郡王的孩子就是现在的清河县主。 “濯儿现在不在府里,估计现在也快回来了吧。”硕王妃很喜欢这位清河县主的,自濯儿落水之后,这府里来的最多的就是怜青和清河了。 “嗯。”清河不知所措的攥着手里的帕子。 “清河是有什么事吗?”硕王妃也瞧出来了。 “娘娘是再给表哥说亲吗?”清河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硕王妃笑道,“就说的是怜青郡主。” 清河县主低着个脑袋,心里特不是滋味,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的,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毛遂自荐吧。她扭扭捏捏好不容易说道,“嗯,怜青郡主很好呢,表哥应该也喜欢。” 硕王妃笑呵呵地点点头,越发觉得自己儿子艳福不浅,脑子里却浮现出的是小六的样子。 这正说着,小齐王爷回府了,先去正厅拜见母妃。小六跟在摇摇晃晃跟在后面,闹脾气呢,听她大哥说京城里好吃的多了去了,一醒来就闹着下馆子,小齐王爷才不惯着她这些臭毛病呢。 到了正厅,小六也正经起来了,面上一副温良淑德的柔顺的样子。变的也忒快了些,小齐王爷瞥她一眼:装,你就装吧。 自这小齐王爷一进院子,清河县主的眼睛里才放出光彩,眼睛一直在小齐王爷身上。直到小六恭恭敬敬的给硕王妃行了个礼,清河才注意到小六,这...... 再看小六,竟比怜青郡主还要美,这两者一对比,竟不在一个层次上。平日里那怜青郡主就自命不凡的,这冷不丁看到小六,清河县主心里竟有些兴奋。可接下来看,小六紧挨着小齐王爷坐下,清河的脸僵住了:许是自己太久没出门,消息都闭塞了吗? 硕王妃瞧着俩人的模样,“小六这趟出门玩得开心点吗?” 小六点点头,“嗯,王爷对我可好了,一路上都没饿着我。” 看看,多知足的小六啊,硕王妃心里越看越喜欢。 一旁的清河此时倒像个目睹了和谐家庭的旁观者,她怔怔地看着小六与小齐王爷。 小齐王爷这时看向清河,“清河县主怎么来了?” 清河脸瞬间泛红,“我来看看表哥。” “多谢县主关心了,本王最近身体好多了。”小齐王爷温文尔雅,“上次还没向县主道谢,那只白狐,贵妃娘娘甚是喜欢。”说罢瞪了小六一眼。 小六听罢,向清河县主看了过去。就是这清河县主她才到了王府,才得以与自己兄长姐姐见了面。心里不由的多了份感激,看向清河县主的眼神更是和善。 清河也感受到了小六的善意,心里刚刚的落差平复了些。 硕王妃见都是小辈,想给他们同龄人空间,就借口说自己该休息了,就让他们三人出去转转。 待到了庭院,小六一心去找晓玥就行了礼跑了。也是因为对清河县主有好感,也看出清河县主对小齐王爷的心思,她倒不好在场,这就特意留给了他们二人空间。 此时庭院里就清河县主与小齐王爷,俩人都是闷葫芦,气氛倒是安静。 好半天,清河县主张口了,“表哥要和怜青郡主成亲吗?” 这问的着实够直白。 小齐王爷想了下,“这婚姻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是长辈的选择,自然是要的。” “那,那清河呢?”清河终于吐露出正题了,“清河也从小就喜欢表哥。” 这倒弄得小齐王爷不知所措了,“清河,那你还小。等你快及笄的时候,叔父们自会为你寻个好人家。” “可我只愿跟表哥在一起,哪怕是做个妾,我也愿意。” “不可胡说,你一堂堂县主,怎能甘愿作妾。” “那表哥呢,表哥都愿意娶怜青郡主为妻,她明明对你无意。” 小齐王爷望着清河,很是纳闷。 清河接着说,“她明明主动与你结好,却背着你接受别的男子的好意。如此朝三暮四,表哥就愿意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小齐王爷素来不喜女子这些勾心斗角,此次以为清河也是胡诌,便冷冷的说道,“县主来了也有些时候了,该回府了,本王决定的事情也不是他人断然两句就改变的。”“断言?!”清河冷哼道,“怕是表哥你一直被她蒙在鼓里。清河素来就喜欢你,自是看在眼里,之前不说只是怕伤了表哥的心,但今日听闻表哥要与她结亲,清河不愿意表哥娶那样的女子,她配不上。” “莫要再胡说了。”小齐王爷厉声道,说罢就叫人送清河出门。 “那表哥就再多等几日,看清河是不是胡说。最近听闻,那怜青郡主可是搭上了太子殿下呢。”清河说罢就转身离去。 小齐王爷未放在心上,心里只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正欲转身回院里,就看见小六抱着一个餐盒靠在树上看热闹。“你不是去找晓玥了吗?” “晓玥在忙呢,我过来瞧瞧你们。”小六笑道,跑到小齐王爷身旁,“其实那清河县主说的没错。” “你知道什么。”小齐王爷白了她一眼,这货忒八卦了。 “我当然知道,那日去太子府我就瞧见那郡主对着太子含情脉脉。”小六嘟囔道,“倒是这清河县主,我看对你是一片痴心。” “你又知道?”小齐王爷没好气儿道。 “我能看出来。”小六难得正经,“我知道你心上人是那怜青郡主,但那怜青郡主又对太子有意,我看清河县主对你如此倾心,模样也不比那个郡主差,你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啊。” “你又怎知我心上人是怜青郡主?”小齐王爷觉得好笑,这点他都不知道。 “哎呀,别装啦,我有天晚上拜月的时候,瞧见你喝的烂醉还在给怜青郡主写相思诗呢。” 小齐王爷好奇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给怜青郡主做过诗。“本王怎么不知有此事?” 瞧着小齐王爷一脸装傻的样子,小六横他一眼,“当时你就瞧着池里的荷花念念有词,我都听见了。” “听见了什么?” “嗯,开门郎不至,开门采红莲。”说罢,小六捂着脸,“哎呦,你都想当采花贼去采她。” 小齐王爷翻了个白眼,还未说话,小六又说道,“还有那什么守得莲开结伴游,哎呦呦,酸死了。” 小齐王爷给她脑门上一个爆栗子,“此莲非彼怜,我看你该多看看书了。” 小六捂着脑门,“不过是被我拆穿,你至于这么大火气嘛,哼。”她抱着餐盒气冲冲的往前走,“不理你了。” 小齐王爷真是纳了闷了,这好歹也是个两百年的妖,怎么就是个文盲。再想起那个蛇妖,不由的感叹这妖族的智商真是不敢恭维。 说不理也没见多有志气,晚饭后小齐王爷拿着一盘绿豆糕就把小六哄回卧房了。小六端着绿豆糕正吃着呢,听到房梁上有声响。 小齐王爷做个手势,让小六不要出声,小六也瞪大眼睛望着屋顶。正待小齐王爷准备出门查看,小六扯住了他的袖子,“我嗅着这气味总感觉熟悉的很,但又摸不清是谁,你莫出去,怕是只妖。”又松开小齐王爷的衣袖,嫌弃道,“你咋这么能招妖呢。”其实心里门清:怕是都冲着他的血了,这是都要跟我抢了。 又过了一会儿,上面竟传来虚弱的声音,“小六吗?是我,我听到你声音了。” 小六一听,忙吩咐小齐王爷,“快关窗户,关死了。别让她进来。” 上面的声音又传来一顿咒骂:“娘西皮,你这个没良心的,快来救我一下。” 小六检查了下门窗,放心的半躺在椅子上,“你自救吧,我现在没空。” 小齐王爷轻轻的问道,“是谁?” 小六正欲答话,突然屋顶掉落了一阵灰尘,抬头一看,一大圆脸出现在屋顶上,“你若现在不救我,我今夜就把这屋顶给拆了。” 小六瞧着那大圆脸的架势倒是像来真的。想着屋顶拆了,这货也就相当于进屋了。仰起脖子,“你滚下来,有话好好说。” 那圆脸消失了,只听屋顶上稀里哗啦一阵刺耳的声响,随后一声“砰”响,像是有个重物摔在了地上。 俩人打开房门,赫然发现门口躺着一个人,就是大圆脸。 把大圆脸拖入房里,小六叫道,“你刚是滚下来的吗?让你滚,你真滚啊。” 大圆脸抬起头,看着小六,“我感觉我快要死了,我好怕我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小六忙捂住她的嘴,“哎呦,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大哥。” 对,这大圆脸就是猫妖,名毛昧昧。喜欢狐妖大哥柏舟的那只猫妖,柏舟先生嘴里的那个没文化又不好看的姑娘。 当时小六还小,毛昧昧没少利用小六,就为了能见柏舟大哥一面。譬如,把小六扔水里,再捞上来跑到狐狸洞里,“大哥,小六贪玩掉水里我给救上来了。”再譬如,带小六爬树,然后把小六放在树上,自己下来了,“小六,你等着,我叫你大哥来救你。”等等,诸如此类,小六可以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得。 她还有个哥哥叫毛八两,生下来的时候八两重,他爹娘起名更是随意,直接唤八两。与狐妖大哥一边大,但是狐妖大哥是从小就爱看书,毛八两从小招人嫌,于是乎,狐妖大哥就成了毛八两记忆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没少因为狐妖大哥的优秀而挨揍。所以与狐妖大哥柏舟并不友好,但自个的妹妹毛昧昧确是个没眼光的,当然是在他的眼里。竟然天天粘着自己的死对头,一口一个大哥,完全无视他。听说现在好像开了个商铺,做起了商人,卖起了羊肉串。 不扯远,先说这边毛昧昧。 小六看了看她的伤势,竟都是内伤。再探她的修为竟只剩四百年的修为。她惊讶的问道。“你这是被谁打成这样子?” 大圆脸毛昧昧喘了口气,“一个臭道士,竟如此心狠手辣,竟收了我二百年的修为。” 小六突然想到自己的五姐,心疼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毛昧昧忍着疼痛,“我感受到这边有同类,还很熟悉,心想应该有咱青丘的老乡,至少能救我一命,没料到竟然是你。小六你终于成人了,还怪好看的。若不是我听出你声音,怕就认不出你了。” 小六娇羞的一笑,“哎呀,都啥时候了你还这么夸我。” “就是比你大哥差远了,你在这儿,你大哥呢?”毛昧昧来了精神。 小六僵着脸,“不知道。” 毛昧昧摆摆手,“算了,见到你也算是我注定与你家有缘,来,小六扶嫂子去床上躺一会儿。” 这刚转过身,毛昧昧瞧见了小齐王爷,扭头问小六,“你的小情人?这模样还可以,也是,你们狐狸就爱看脸。”又转过身对小齐王爷说道,“抱歉啊,妹夫,吓着你了,我是她嫂子。你放心我不是人,呸,你放心,我是个好人。” 小齐王爷面无表情,“咋地,妹夫,咱可是一家人,住你这儿不高兴?”毛昧昧脸皮特厚。 小六扯住毛昧昧的衣服,“你现在这样子在这儿不方便,变回原身。” 毛昧昧想也是,变回原身好养伤。 不一会儿,房里就多了一只黑猫,“六儿,把嫂子抱床上去,这凳子咯屁股。” 小六抱起黑猫,在黑猫耳边轻声说道,“你朝东走,有个古府,我大哥在那里,你去找他疗伤去。”说罢,就把黑猫丢出窗外。 窗外,黑猫毛昧昧惨叫一声,喊道,“谢啦,我的六儿。” 小齐王爷见状,“你把它丢出去,她还谢你?” 小六嘿嘿笑道,“她脑子有点问题。” 正在讨论着,窗户又打开了,毛昧昧扒拉在窗台上,“小六,忘了告诉你了,我见到你三哥了。” 小六激动了,“他在哪儿?” “打伤我那道士,有个女徒弟,你三哥就跟那女徒弟在一块。今日得亏你三哥出手,我才有机会逃命。”窗台的黑猫打个哈欠,“当时急着逃命,忘告诉他了,小六你帮我转告一下,我心里已有你大哥了,让他不要再为我拼命了。” 小六瞪着大眼睛,这消息猝不及防,震惊了她。 毛昧昧很乐意看到小六这反应,又说道,“你三哥也不错,若他愿做小,我也没意见,就怕你大哥会吃醋。你好好安慰安慰你三哥吧,只怪我生的太过美丽。”又看着小齐王爷说道,“妹夫,再见。”转身又跳下去了,又一声惨叫,“我脚崴着了。” 小六气呼呼的过去,“瘸了才好。”啪一声关上窗户。 小齐王爷扶着额头,心里又叹道,果真,这妖的智商都有问题。 再看小六绿豆糕也不吃了,嘴里一直嘟囔着,“我三哥玉树临风,怎会看上那猫妖。” 小齐王爷打趣道,“怎会不可能,许是你三哥就是瞧上了那黑猫的性子。” 小六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我们狐族向来都是看脸的。不说我三哥是我家最好看的,就那黑猫小时候没少欺负我,我三哥最疼我了,断不会喜欢欺负我的人。” 小齐王爷继续逗她,“万事皆有可能。” 这夜,小齐王爷一顿子好哄啊,因为小齐王爷说完,小六就抱着被子要出去睡,不跟小齐王爷一个被窝了。小齐王爷急了,哄了老半天,才把小六哄到床上。 吹了灯,小齐王爷才反应过来:怎么不对劲啊,这,这,本王为什么要哄她与本王一起睡觉啊。 第49章.江湖道士 话说,那只猫妖毛昧昧照着小六给的方向,还真找到了狐妖大哥的住处。 柏舟此时早已入睡,夜里微风亮凉,他留了个小窗,这夜风吹的卧房里温度甚宜人。柏舟今儿也瞧见了自己小妹,这心情也好,睡的也是安稳。 就连小窗口卧着只黑猫喵喵叫了两声,都不曾惊动他。 毛昧昧痴迷的看着卧榻上的柏舟,蹑手蹑脚的跳到桌子上,又爬到床边,卧在了柏舟的身旁,又娇羞的往他身上靠了靠。她还不敢换做人形,毕竟也怕惊醒了柏舟,她就是被丢出去的待遇。 这躺在心爱的男子身旁,嗅着他的味儿,即便身上的伤再疼痛,毛昧昧都觉得值了,这还赚到了呢。 第二日清晨,天是伴着一声猫叫划破的。只见窗户口一只黑猫形成一个抛物线,又以黑猫的一声惨叫声落地。 柏舟先生打开卧室门,黑着脸看着四仰八叉躺在院子里的黑猫。 那黑猫一脸委屈的看着柏舟,慢慢幻化成人形,“柏舟,是我。” 柏舟咬着牙,恨恨道,“我知道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 毛昧昧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这是缘分,你看咱一百年都没见了,再相见不就是缘分在拉扯吗?” 柏舟用手撑住她的额头,让她不得近身,“说,是谁告诉你,我在这的?” 毛昧昧撇着嘴,心里想着小六昨晚交代的话:千万莫说是我告诉你的。她摇摇头,“我心里有个方向,我就顺着心走,没想到竟走到了你这,柏舟哥哥你说这叫不叫做心有灵犀。” 柏舟两眼盯着她,盯得毛昧昧浑身毛都要竖起来了,她连忙说,“是小六,小六让我来找你的,我本来寻思着不打招呼就过来太唐突了,但小六非让我来,我,我拗不过她。”这锅甩的。 柏舟心里瞬间一肚子火,这小妹真是会给他找麻烦,又瞥毛昧昧一眼,“你,拗不过她?!” “嗯,你看,我都受伤了。”毛昧昧立马把自己昨夜崴的脚伸出来。 柏舟仔细看了一下,才发觉这毛昧昧还真受了伤,脚上的倒是小问题了,他转身走进屋里,刚转身想叫毛昧昧进来,一转身,不用招呼,这毛昧昧已经贴着他进屋了。 “这是何人所伤?”柏舟用手感受了下毛昧昧的内伤,甚是吃惊。 “一臭道士,本来见我是只小妖,又没害过人,他就没打算收我。结果听我口音说让他听着不爽追着我就要打。我寻思着他是个疯子,就没太上心,结果那老家伙竟然来真的。” “口音?”柏舟皱着眉头,“这些个道士可真会找理由。” “对呀,对呀。”毛昧昧难得见柏舟这么关心她,又激动的说,“我还看到阿川了。”阿川就是狐妖老三。 “他被捉了?!”柏舟激动的起身。 “没有,他跟一个女道士在一起,那女道士还是老道士的徒弟。多亏了有他帮忙,我才有机会逃出来。” “他怎会跟道士在一处?”柏舟纳闷道。 毛昧昧摇摇头,“我也不晓得,对了,小六找对象了,看着长得还行,但跟你比差远了。” 柏舟叹了口气,“你知道个啥,你这些天不要出门,好好恢复下你的修为。” 毛昧昧娇羞的点点头,“那我住哪儿啊?”她瞄了瞄卧榻,“这榻有点小,不过我也能挤挤。” 柏舟黑着脸,“出去。” 用过早膳,柏舟吩咐府里的小厮们打扫处空房给那位大圆脸的姑娘住。看着府里那些小厮一脸八卦的样子,柏舟解释道,“那是老家来的一个妹妹,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来投奔我了。” 那些小厮点点头,“知道呢,爷,你快去上班吧。” 这大学士的府邸其实特别单一,除了几个做饭的婆子就是洗衣服的婆子,这正值妙龄的少女是一个都不到,其他都是也男丁。这猫妖的到来,着实让这些家丁兴奋起来,干劲十足。 毛昧昧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这是刚刚一个叫四喜的小厮带头给她搭的,就因为这毛昧昧一句话,“这府里怎么没个玩的。” 旁边的石桌上放着刚清洗好的瓜果,毛昧昧荡着秋千看着那些正给她打扫房间的小厮们,心里暖暖的:“柏舟大哥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对我真好。” 柏舟刚下课,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叫住正在收拾课本的小齐王爷,“子濯,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出宫。” 小齐王爷点点头,埋头继续收拾那些书籍,他心里正乱着呢。昨夜可是一宿都没睡好,小六刚把头靠近他一点,他往外挪挪,再近,再挪。反反复复,折腾了一宿,以至于习谷给他穿衣时都敢拿他打趣儿,“爷,可得注意身体啊,该节制还得节制啊。” 直到柏舟先生坐在小齐王爷的马上了,小齐王爷才反应过来,“先生,这是要干嘛?” 柏舟先生眯着眼睛,“先生去瞧瞧我那妹子去。” 小齐王爷瞧着先生的表情,倒像是去算账的。“小六是哪里惹怒先生了吗?” “哪里,先生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要不是小齐王爷瞧着他的表情倒不像是思念的紧,估计心里早开始泛酸了。先生这话说的忒暧昧了。 这到了硕王府,未等小齐王爷下车,柏舟先生就轻车熟路的往小齐王爷别院的方向走。 小齐王爷紧跟其后,这架势,真怕先生把小六给宰了。 刚到别院门口,门口的小童就迎出来,“王爷,王爷,刚二公子回来了,带回一个老道士,那道士说六曦姑娘是妖怪。” “他们现在在何处?”小齐王爷慌了。后面紧跟着柏舟大学士闻言也急冲冲的跑过来。 “在中院呢,王妃娘娘也在,再让道士施法呢。” 小齐王爷忙向中院跑去。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道士拿着八卦镜念念有词,院子里站了很多人。 小六站在那道士的面前,“臭道士,你看出我是什么妖没?” 道士神神叨叨半天,猛地一指小六,“呔,妖怪快现原形。” 小齐王爷心里不由得一揪,正准备上前,却被柏舟先生拉住。再看,小六还是小六,亭亭玉立的站着那里,众人又齐刷刷的看向那道士,那道士摸摸自己胡子,“你这妖怪法力竟如此高深,看来老道今日得放大招了。” 这时,柏舟先生上前,“道士一直说我这妹子是妖,你且说说她是什么妖?” 道士眯着眼睛若有所思,“这妖长得如此艳丽,我看就是狐狸精。” 柏舟把折扇一收,笑道,“这位道士好生奇怪,恕柏舟冒昧了,这女子生的艳丽就是狐狸精,那这庭院里的女子岂不都是狐狸精了。” 这话一出,庭院里站着的夫人,小姐,丫鬟们都点点头,心里也觉得这道士果真是个冒牌货,看六曦姑娘长得好看就说是狐狸精,那嫌她们长得丑咯。再看向柏舟大学士,风姿特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又温文尔雅,还是个大学士,关键是还未娶亲。于是乎,未出阁的姑娘都各个脸上冒出娇羞的红晕思春了,这夫人们呢,心里头更是舒服,想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这相貌也不差啊,哼,若没有那些礼节束缚,谁还不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 那道士也感受到了这来自众女子的鄙视眼光,额头上开始冒汗,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这位公子,莫要歪曲贫道的意思。这女子的面相就是狐狸的面相,贫道已从这八卦镜里看到她的原身,就是一只......”他瞥了眼小六的衣服,“一只红狐狸。” 小六今儿穿的就是一身红衣,这红衣还是晓玥缝制的,晓玥送小六这身衣服的时候就说:你生的美,穿素好看,穿着红会更好看。 这话一出,小齐王爷彻底放下心来。这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小六是什么颜色的狐了。当然,只是他以为。 小六嫣然一笑,宛若桃花盛开。在场的男子更是心醉,确实美。这已有了婆姨的家丁看着小六移不开眼,那些婆姨掐着自己的男人,看着小六啐了一口:“啐,狐狸精。” “喂,道士,你且说说我为啥是只红狐狸呢,我倒觉得白色的更好看。”小六笑着问道。 那道士横他一眼,也不看她,问在场的众人,“请问这府里的人,这女子是不是素日都喜穿红色的衣服?”这本是一句反问句,结果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复杂了,道士有点心慌了。 这是硕王妃说话了,“二公子这是从哪找来的江湖骗子,这好在那挖心案已破,若把这样的道士带到皇上面前,那我硕王府岂不背个欺君罔上的罪名。” 四夫人赶紧跪下,“娘娘,贱妾不敢。” 这二公子李子彦原本就没见过这小六,本来觉得这道士说的挺对的,但见这架势,也知自己被骗了,忙跪下,“母亲息怒,儿子这也是被这道士给骗了。儿子当时瞧着这道士能干嚼鬼骨,心想应该是个高人,不曾想是个骗子。” 一旁的妾室表妹也忙跪下,“对对对,当时他还往门上喷了一口符水,那门上竟显现出鬼影,妾也以为找到了高人。” 小齐王爷上前,“母妃息怒,二哥也是被人所骗,怪不得的,现下是这道士该如何处理?” 硕王妃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都起什么吧,堂堂硕王府的的公子竟被这些江湖道士所骗,传出去都让人笑话,平日里别光顾着享乐,该用功多读读书长长见识了。”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记住了。” “至于这个道士,送去衙门交给官府管教吧。”硕王妃说罢,又对柏舟说道,“让先生见笑了。” 柏舟朝硕王妃略微弯腰行了个礼,“哪里,举手之劳而已。” 那道士还不知道自己哪里编错了,这自己的绝活大招还没有展示出来就被几个家丁过来架了出去,他大喊道,“她是妖啊,贫道还没使大招让她现形呢,她真的是只狐狸精啊。” 接着,嘴就被人堵住了,送到衙门去了。 待人都退下,硕王妃又安慰了小六几句。小齐王爷就坐不住了,硕王妃自是也瞧出来了,就开口让柏舟大学士留下吃个便饭,待大学士点头后,就放小齐王爷他们离开了。 这大学士要留下吃中饭,府里的两位姑娘也开心,府里的姨娘们也是开心,都喜滋滋的回到自己房里梳妆打扮了。 小六问柏舟,“大哥今日怎么过来了?” 柏舟扭头看着小六,“小妹不知道大哥为啥过来?嗯?”这声嗯,带着反问的意思,很有意味。 听的小六都有点心虚,她胁肩谄笑道,“大哥这话说的真有意思,我懂,是大哥想小六了。”说完就窜到小齐王爷旁边,一把搂住小齐王爷。这是心虚,找靠山呢。但这一举动,弄得小齐王爷心里特受用。 柏舟本来是找小六算账的,竟把毛昧昧那包袱指引到他那儿,但刚看到那一情形,也知道这硕王府人多嘴杂,比不上他那古府,就他一人,平日里的那些下人也是规矩。他这心里一想,又心疼上自家小妹了。 趁小齐王爷不注意的时候,他悄悄对小六说,“这硕王府住着百十号人,人多眼杂,你也着实不方便,这幻成人形,以后修行更得背这点儿人了。今日还算是你运气好,下次若再遇到这种情形,大哥又不在,你又该怎么办。” 小六撇着嘴,“大哥放心,我一看那道士就晓得是个江湖二把刀,奈不了我何。” 柏舟摇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现在还小,这灵力还不是很稳定。还是到大哥那里去住吧。” 小六却摇头,“不行。”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可不是不行,现在她与那小齐王爷亲近了许多,到不了多久就能喝上血了,可不能半途而废啊。 柏舟纳闷了,“为何,不愿意跟大哥一起住?”又瞧了眼不远处的小齐王爷,“莫不是你真瞧上那小子了?!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你连大哥都不要了?!” 小六低着脑袋,扭扭捏捏,还没来得及开口,柏舟就捂着心口,“我的小妹啊,你才刚成人,见过得人还少,不能就为了这一小子放弃了整片森林啊。这三界好看的男子不计其数,你还小,生的又极美,待你这三界转了个遍,咱再挑也不迟。” 小六不以为然“哎呦,大哥你想多了,你都想哪去了。” 柏舟仍说道,“你可不能向你大姐学习,你大姐这人就是眼界太小......” 小六被说急了,“我在这儿待着就是因为......”瞧见小齐王爷走近了这边,还笑眯眯的望着他,咋看都觉得他这笑太危险,忙改口道,“就是因为,因为他长得好看。” 柏舟一掌拍在自己脑袋上。哎呦,我的傻妹妹哦,又被人给骗了。这都是双儿给带的好头,不行,改日真的好好给这些不省心的妹妹们上上课。 这气也给气饱了,柏舟也不想多待了,直接给小齐王爷打了个招呼就回府了。 这下,府里的那些已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儿家,还有姨娘们,心里好一通失落。有一些大胆的还跑过来问小六:柏舟先生真的是你大哥吗? 柏舟先生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啊? 柏舟先生心仪什么样的女子啊? 等等,诸如此类的私密问题。 小六也是实在,想了想她大哥在青丘拒绝那些女妖精的示爱的原因,她特认真的回答道,“他喜欢,好看的,有文化的,爱看书的。” 这回答过后,也不知是谁外传了出去,于是,京城里突然一时之间,多出了许多整日拿着书看的女子。有的更甚,手里端着一本,身旁放着一摞,张口就是诗词歌赋,圣人云等。 后来又有几个细致的跑来问小六,“柏舟先生都喜欢女子看什么书啊?” 小六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床头那一摞话本子,倍儿正色道,“话本子。” 那些有点怀疑的看着小六,小六解释道,“他说不喜女子锢着性子,就该做自己。” 本来这些女子摇摆不定,一旁的习谷瞧见了,也点点头,“先生确实这么说过,还给六曦姑娘搜集了好多话本子呢。” 这有了习谷的证词,京城的书店里那是络绎不绝,前些日子都是来买文学类的书籍,这些日子又都换成了各类型的话本子。 书店老板直感叹,这女人的心思真是摸不准,这喜好说变就变。但这数钱数到手收紧,短短几日就赚了个盆满钵金,自此也发现了这女人的钱啊,最好赚了。 这场潮流中的主人公却是完全不知此事,这几日正被毛昧昧烦的焦头烂额。 这不,又来了, “柏舟哥,出大事了。”这柏舟刚进书房,刚从外面逛街回来的毛昧昧就过来了。 柏舟对她口里的大事不是很感兴趣,在毛昧昧嘴里,今日看见蚂蚁爬到他庭院里放着的躺椅上都是一件大事。 “我今儿看到我大哥了。”毛昧昧急匆匆的冲进来。“我大哥在京城开了个店。” “哦?”柏舟随意的应了声,“那缺心眼的还有本事开个店铺,不错不错,有进步。” “我逛街闻着股肉味儿,就过去了,没想到是我大哥,他在集市那支了个铺子,卖羊肉串呢。” “嗯,自食其力,值得称赞。” “对呀,我这吃的正高兴呢,就有官兵出来说我大哥买假肉,是个无良商贩就把他抓走了。”毛昧昧说完,习惯性的停顿住,等柏舟说话。 柏舟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没接话,像是没听到。 毛昧昧见状又接着说,“说是有一家人吃了肉,回去上吐下泻,去医馆看病,是食物中毒。我本来想帮忙,但人太多,我就跑回来了。” 见狐妖大哥仍未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又赶紧说道,“柏舟哥,咋办啊?” 柏舟又翻了页,“咋办,这做错事了就该罚,等官府的调查吧。” “你说,他们会不会冤枉我大哥啊,我大哥那么傻,本来脑子就笨。” 柏舟叹了口气,扶着额头,“你说你是闻着肉味儿过去的?” “嗯,我闻着可香了,特馋。” “那毛八两是卖羊肉的?” “嗯,我问我大哥是啥肉,咋吃着根本不像纯羊肉,当时人多,我大哥瞪我一眼,说我没吃过羊肉,这羊肉就是这个味儿。”毛昧昧回忆道。 “那你吃着像是什么肉?” 毛昧昧咂咂嘴,“像老鼠肉,但又有羊的味儿。” 柏舟想了想,冷笑了下,“你大哥这次被抓,不冤,是该好好治治给他个教训。” 毛昧昧不解道,“为什么啊,虽然我这大哥是有点傻,但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柏舟哥你不是个大官吗,去救救我大哥嘛!” 柏舟气道:“谁跟你一家人!” 毛昧昧嘟着嘴,那眼睛时不时的瞧他。 “你大哥毛八两这就是拿耗子肉充羊肉卖的呢。” “怎么可能,那肉里真有羊味儿。” “毛八两从小就喜欢逮耗子,咱青丘也多亏了他,方圆几里不见一只耗子,更不见一只老鼠精。估计你那大哥贪便宜,把逮到的耗子埋在羊圈里几日,那羊尿再一浇,取出来时就有羊骚味在上面了。这再切成碎头,串在一起火在一烤,就成了羊肉串。”柏舟放下书,“倒是小瞧了你这大哥,这小聪明倒是有的,可都是些偷奸耍滑,全用在了歪道上,你说这官府抓他亏吗?” 毛昧昧消化完这些话,也是惊讶,“我这哥,啥时候成这赖子了!”过一会儿转身就要往外跑。 “又干嘛去!”柏舟问道。 “我去衙门告他,就说我家吃死人了,让那官爷多打他几板子。”毛昧昧说完就往外走。 “就说吃伤了,腹泻不止,你若说吃死,这就是人命官司了。”柏舟嘱咐道,“再从门房那儿取些银两,送给那些食客去看医。再去衙门打点下,牢里的饭菜怕是你那大哥宁可吃老鼠。” 毛昧昧点点头,“柏舟哥,你对我真好。” 柏舟瞬间黑脸,“出去。” 第50章.四姐姐摊上事了 这日宫里派人传话,娘娘要见小六,就是那只白狐的小六。 小齐王爷接到消息就连忙逮住正在跟丫鬟小厮厮混在一起打麻将的小六。 小六不情不愿的任他拖拽着,回到卧房。 “明日随我一起进宫。” “好啊。”小六来了精神。 “你就对晓玥他们说,去大学士府拜见柏舟先生了。”小齐王爷慢悠悠的说,“马车先到柏舟先生那里,本王随你一起进去,之后你就变回原形,随本王一起入宫。” 小六点点头,知道小齐王爷的用意。 次日,小六顺利的随着小齐王爷入宫了,待小齐王爷抱着一只白狐从柏舟先生的府邸出来,习谷倒吓了一跳,“这狐狸怎么这儿,不是丢了吗?” 小齐王爷顺了顺小六的毛,“本王寄养在这里的,这畜生在王府闹心。” 小六哼了一声,闭上狐狸眼,不搭理他。 这进入凤寰宫,小六就欢脱了,围着皇贵妃一直转悠。现是只狐狸的样子,小齐王爷不担心她的尾巴会露出来吓着人。便于皇贵妃行过礼后说了几句,就去皇祖母那里了。 待小齐王爷前脚刚踏出门,小六就变回人形,“大姐姐,你看。” 皇贵妃瞧着小六的模样,赞叹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咱青丘的狐族。” 小六跑到皇贵妃的梳妆台前,学着自家大姐姐的样子,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开始勾勒秒回,贴起了花黄。狐妖大姐双儿也宠她,还在一旁教她识别各类瓶瓶罐罐的用处。 这期间,无裳公主过来了,皇贵妃蹙着眉头,“阿肆呢?” 无裳摇摇头,“床上躺着呢,说今日没心情出来,那太子殿下还在她那关雎宫附近转悠呢。” 小六对着镜子正在描眉毛,听到关于四姐姐的话了,转过头,“四姐姐怎么了?” 皇贵妃双儿叹了口气,“你那四姐又是贪吃惹下的祸,不晓得怎么就在御膳房被太子给瞧上了,天天在她宫门口等着呢。” 小六想起来,就是那次她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四姐姐带她去御膳房偷吃当时中途来了个人,原来是太子啊。当时她窝在橱柜底下,也没瞧见。 “嗯,我知道。”小六就把这事给说了,“谁知道竟然是太子,四姐姐当时还以为他是个来偷吃的侍卫呢。” “偷吃,偷吃,这阿肆早晚有一天坏在她那张嘴上。”皇贵妃咒骂着。 “现如今那太子以为她就是个关雎宫的宫女,还好四姐当时没报家门。”无裳不以为然,“干脆,就给那太子施个法,让他忘掉这一出。” “可以。”小六举双手赞同。 皇贵妃却摇摇头,“这施法对人本身就有伤害,再者,又岂是能让他只忘掉这一出,怕是会忘掉许多啊。” “管他呢。总不能让四姐天天窝在她那宫里不出来吧。”无裳说道。 “哎,这回给她一个教训吧,在这宫里又岂能还当在青丘自在。”皇贵妃摆摆手,“这人间的男儿最是多情,这时间久了,再来个伶人,估计就忘了这一出了。” 这话小六听懂了,“嗯,这个不难,最近那怜青郡主正勾搭那太子呢。” 无裳走到小六面前,给她额头上点个了胭脂,“小妹这一打扮还挺人模人样的。” 小六欣赏着额头上的胭脂,白了无裳一眼,“五姐姐这是嫉妒我比你好看。” 无裳揪住她的脸蛋,“怕是又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给你的自信吧。” “大哥哥也这么说。”小六昂着头,“说我比大姐姐都好看呢。” 无裳松了手,“你怎么见到大哥的?我在宫里这么久都还没见到呢,大姐说这宫里人多眼杂,不能太过随意。” 小六就说起了事情的经过,末了,看着无裳惊呼道,“对了,毛昧昧也在这里,她也是被一道士所伤,当时......”小六把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跟她们描述了一遍。 听罢,无裳捂住嘴笑道,“这毛昧昧倒是因祸得福了,大哥又有得忙了。” 无裳的关注点也是奇怪,第一时间脑子里竟冒出毛昧昧粘着柏舟大哥不放手的画面。 倒是双儿到底是大姐,她蹙着眉头,想了想,“小六,回去找个时间离开这京城躲一阵子去。”见小六不解,又说道,“那道士打伤无裳的时候就是无裳快到京城的时候,这次打伤毛昧昧,又是在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怕是那道士再过几日就要来这京城里了。你刚成人体内修为还不稳定,先找个地方躲躲。” 小六摇摇头,撅着嘴,“大姐姐也太小瞧我了,其实我没有那么弱,前些日子,那挖心案,就那蛇妖都是我抓的。那蛇妖可是有快万年的道行的,这区区一个道士还能伤得了我。” 无裳白她一眼,“大姐说的对,那蛇妖纯属是你瞎猫碰到死耗子,那道士可不简单,你五姐我可载子他手上一次,不容小觑。” 小六也知那次捉蛇妖也是钻了空子,也多亏当时小齐王爷脑子转的快。但嘴上也是不饶人的,“五姐姐你是临场发挥不好,我可跟你不一样,我以后可是要成仙的。” 无裳正欲上前亲自动手修理小六,被大姐皇贵妃给劝住了。她指着小六,“你就庆幸你今日命大,看在大姐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条小命。” 小六“哼”一声,转过身开始给自己描唇。 皇贵妃叹了口气,抿着嘴,表情甚是担忧。“小妹,你听话,大姐在宫里,只能暂保住阿肆和无裳,无法时常出宫去保护你。大哥在外面,但眼里总是那些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让你跟他在一块还不如呆在那小齐王身边。有你四姐的救命之情在,大姐的身份在,他定能好好照顾好你。所以,出宫后,你就好好计划下去哪里避避。大姐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宫门了,这路都不认识了。你回去好好做下功课,别让大姐再分心你了。” 小六点点头,心里却纳闷:那道士真有这么厉害,让大姐都这么紧张。可三哥不还跟在那道士的徒弟身边吗? 这大家都在忧心忡忡呢,突然一白狐溜了进来。后面紧跟着一个宫女,皇贵妃忙站在门口,小六也躲在了屏风后。 “何时这么慌张?”皇贵妃站在那里,不怒自威。 那宫女跪下,“不知这只白狐怎么跑到了关雎宫那边,都没瞧见影儿,这又一路跑回来了,奴婢一直在追它。” “下去吧,本宫一直在跟公主聊天,倒没怎么注意这小东西,许是从窗户溜出去了。” 那宫女微微抬头,瞧见了身后无裳公主的衣角。忙应声,退下了。 待人走远,无裳在门上作了个结界。“好了,现在旁边是听不到这屋里的声响了。” 无裳转向皇贵妃,“大姐,你得好好查查这宫里的人了,别又养一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皇贵妃点点头。“天天忙着伺候皇上,都没有这心思了。”又对着那跑进来的白狐,“阿肆怎么这幅样子跑出来了。” 那白狐猛地摇身一变,果真,可不就是阿肆吗! 无裳笑道,“怎么说还是堂堂一贵妃呢,四姐这幅样子跑过来让人知道可不得笑死。” 阿肆喘着气儿,望向小六,“得多亏小六,我才能过来。” 她坐下,指着小六,“你咋这幅鬼样子?真丢咱狐族的脸。” 小六此时脸上就是个调色盘,这一听阿肆这么说她,瘪这个嘴,“大姐姐说我好看呢。” 阿肆就转过身对皇贵妃说,“大姐可不能这么安慰人,虽说她丑成这样着实不像是狐族,但是亲妹,还是要告诉她真相。” 皇贵妃瞥她一眼,“你那太子呢?” 阿肆一听,脸色就变了,“你说那太子是不是心理变态,天天玩跟踪,蹲点。我不过就是偷吃了几只鸡嘛,至于吗?!” 无裳听罢,直接趴在桌子上,笑得花枝乱颤。 就连刚板着个脸的皇贵妃都噗嗤笑了出来。 小六不懂,她挨近阿肆,“这宫里管这么严吗,偷吃几口鸡就要抓你啊。” 阿肆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而笑,她看着小六点点头,“本来以为他是个侍卫,哪成想是个太子。早知当时分他那份鸡翅我就不吃了,这样就是共犯,让他还敢抓我。现在只能成日躲着他,幸亏当日没有告诉他我名号,不然真丢死人了,好歹我也是堂堂贵妃啊。” 皇贵妃笑道,“你真当他是为了几只鸡找你啊?” “难道不是吗?我与他本来就素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就那次御膳房里还是第一次见他,还能是为了啥!”阿肆十分恼怒。 “这就是郎有情妾无意。”无裳趴在桌子上揉着肚子。 “什么意思?”阿肆不明白。 小六话本子看得多,她抢答道,“这个我知道,书上管这个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皇贵妃欣慰的点点头,“还是小六有文化。” 小六自豪的挺了挺胸。 阿肆拍了下桌子,嘟囔道,“好好说话,别像大哥一样整这些酸词儿。” “大姐姐和四姐姐的意思是,那太子是喜欢你。”小六说道。 阿肆惊讶的站起身,“这太子果然是个变态,我怎么说也是他爹的人,他也应该唤我声小妈。呸,变态。” “可人家又不知道你是贵妃娘娘啊。”无裳起身说道,打趣道,“要不姐姐你就从了他,那太子也不错。反正你这贵妃也是有名无实。” 阿肆一掌拍在无裳脑门上,“哼,这种变态我才不要呢。” “那你可有办法去劝劝他?”皇贵妃问道。 阿肆眯着眼睛,这表情一看就是再想什么骚主意。果然,“之前以为他是在抓偷吃贼,现在知道不是,反而就好办了。大姐不必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小六和无裳十分好奇的问道。 “不告诉你们,保密。”阿肆打了个响指,奸笑道,“这宫里本来就很无聊的了,现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我可得好好解解闷啊。” “不可害人。”皇贵妃叮嘱道,“他可是太子,不可玩过火。” 阿肆点点头,“大姐放心,我保证不玩死他。” 那头,太子从皇上的御书房出来,就奔向关雎宫,瞧见太子过来了,几个小厮就跑过来报告,“回太子爷,这奴才都在这盯了三天了,都不曾瞧见什么貌若天仙的宫女。” 太子从怀里掏出画像,“可是看清楚了,就这个宫女,样貌如此出众,你们可别是偷懒了吧。” 那几个小厮一听,“冤啊,奴才几个可是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连那些进出的宫女名字都记住了,也不曾见到太子爷画上的这位。再说,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会只是个宫女,爷怕是记错了吧。” 太子看着手里的画像,“可那日,她明明说她是关雎宫里的一个小宫女。” “可奴才盯着的这几日,真的没瞧见这么好看的宫女,爷说的该不会是这关雎宫里娘娘吧。”一小厮大胆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另一小厮拽了拽他的衣服,“如果是贵妃娘娘,太子爷岂会不识。” 那小厮一听,“奴才该死。”就跪在地上掌自己的嘴。 “起来吧。”太子收起画像,冷冷的说道,“这关雎宫的贵妃娘娘,孤还真没有见过。” 一旁站着的几个小厮面面相觑。 “这几日有没有见到这贵妃娘娘?”太子问道。 那几个小厮想了想,“没有。” “没有?”太子殿下若有所思,“你们去查查这关雎宫里的娘娘,最好有画像。”说罢,太子转身离去。殊不知他此刻的心里是载着多大的压抑。 那边小齐王爷从太后那里出来,就急匆匆的赶到凤寰宫去接小六了。 皇贵妃把已化为原形的小六交给小齐王爷,小齐王爷看着满脸花里胡哨的小六,奇怪的看了看皇贵妃,又看了看一旁的无裳公主。 无裳公主抿着嘴,“是本公主今日学化妆呢,就借小六练练手。” 这倒是解释的通了,皇贵妃怎么会这么幼稚,往一只狐狸脸上画画。 皇贵妃看着小齐王爷怀里的小六,再三嘱咐道,“好好养着,本宫甚是喜欢,万不能伤着她了。” 点点头,“臣知道了,娘娘已经说了五遍了。” 皇贵妃怔了下,笑道,“本宫最近的记性啊,是有点啰嗦。” 小齐王爷笑道,“娘娘是心善,喜欢这小东西,放心,臣一定好好养着它。” 皇贵妃笑了笑,“对了,这几日天暑,本宫看这小狐狸皮毛很是旺盛,又瘦了许些,怕是天热,中了暑气,子濯可以寻些日子带着小东西去避避暑。” 小齐王爷掂了掂怀里的小六,“瘦了?” 皇贵妃认真的点点头,“嗯,本宫抱着感觉是比上次大,但摸着却能摸到她的骨头,确实是瘦了。” 小齐王爷点点头,“是臣照顾不周了。” “无碍,回去带她出去转转,估计这胃口就好了,就长了几斤肉。”皇贵妃嘱托道。 小齐王爷抱着小六向皇贵妃告辞后,上了马车,他又掂了掂小六,“瘦了?胃口不好?” 他想起小六抱着整只烧鸡啃的样子,摸了摸小六,笑道,“怎的吃那么多,还不长肉。” 小六被摸的,皮毛特舒服,她伸了伸懒腰,化成了人形,“我是天生的。” 这不打招呼就化成人形,本来是在小齐王爷的腿上卧着的,这一变成人,就变成人,就看见小齐王爷的怀里抱着一个姑娘。 小六也没注意到什么不适,她伸了伸懒腰,又看着小齐王爷,“我天生长不胖。” 小齐王爷看着小六满脸的调色盘,甚是吃惊,“这无裳公主画画的技术真是狠啊。” 小六捂着脸,“前面挺好看的,天热流汗了现在花妆了。” 小齐王爷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就看着。 小六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衣服,再看看小齐王爷的玄色的衣服。她扯过小齐王爷的袖子就擦起脸来。 小齐王爷黑着脸,一动不动,稳如泰山,心里却嘀咕着:本王不打死她,是本王心善。 但看着小六胡乱擦着,手却不听话的主动挽起袖子,拿出一方帕子,极其有耐心的替小六洁面。 待小六的脸渐渐恢复干净,小齐王爷才发现自己离小六有点过于近了。小六毫无察觉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看到小齐王爷一直盯着她看,“还有东西么?”她摸摸自己脸。 小齐王爷不说话,心却逐渐跳的快了,大脑也逐渐无了意识,本能的往前凑了过去。 小六见这架势:这是想亲我啊。心里不由的得意,开口就说:“你是不是迷上我了?” 小齐王爷反应了过来。恼羞成怒,把手上的帕子朝小六脸上一扔,“赶快擦擦,丑死了。”又把小六一推,小六原本坐在他的腿上,这一推,推到了地上。 小六不高兴了,刚要嚷嚷,小齐王爷一掀帘子,出了车厢。 谁能懂小齐王爷此时心里的迷茫。 当然,太子殿下懂。 那几个蹲守的小厮速度也是快,一炷香的功夫就找到了贵妃娘娘的画像,又使银子了解了些贵妃娘娘的事儿,就马不停蹄的回去报告了。 太子殿下看到贵妃娘娘的画像,又把自己怀里的画像掏出来,不得不说,这宫里的画师技术就是高超。 那画的贵妃娘娘虽然衣着不同,但太子确实看到了那日御膳房里的那位小宫女的影子。 “果真是爱而不得啊。”太子苦笑道。 一旁跪着的小厮说道,“太子爷,还有奴才打听到这贵妃娘娘虽是皇贵妃的亲妹妹,但从未服侍过皇上。” 太子抬起头,“哦?她不是贵妃吗,怎么会......” “奴才听宫里的人讲,是皇贵妃说贵妃娘娘还小,不让皇上宠幸。还有的说法是,皇上就是因为皇贵妃才纳得的贵妃娘娘,是担心皇贵妃一人在宫里会闷,于是就封了其妹为贵妃,姐妹俩也好做个伴。当然这都是些宫人的说法,具体的奴才也不知,还未查清楚。” 太子听道这话心里竟有些说不出开心,“再去查查,认真查,越详细越好。” 那小厮听毕,见太子殿下那神情,心里也不敢妄自琢磨,连忙应了声就退下了。 书房里,太子仔细看着那画中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叹了口气把那画像卷起来放在箱子里,又上了锁。 此后,便坐在桌前,心神不宁。 知道天渐渐黑了,有侍女过来传话:太子妃正在等太子殿下过去用膳。太子才反应过来。刚走出书房,他突然对那侍女说,“让太子妃先用膳,孤想起来还有件事没有办完。”说罢就往外走。 那侍女也不敢拦,只好去向太子妃复命去了,自然少不了太子妃要闹一闹。 果真,太子妃听到太子又出去了,手上的帕子攥的紧紧的,直到听到一声撕拉声,才发现手里的帕子被拽裂了。 她苦笑一声,“都收了吧,本宫没胃口。” 一旁的春芽安慰道,“娘娘,再怎么样为了肚子里的小世子也要吃饭啊。” 太子妃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这有了孩子,都不见他激动。” 春芽在一旁为太子妃布好菜,“娘娘,殿下也是第一次为人父,这孩子还没出生自是感觉不到这份心情,等小世子出来就好了。” 太子妃看着桌上的那些饭菜,“会吗?” “会的,娘娘,等殿下亲眼见到小世子,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子。”春芽轻声宽慰道。 太子妃这才开始用膳。 而这太子殿下此刻正匆匆忙忙的往宫里的御膳房走。李玉珩啊李玉珩,你真是无可救药了,那可是贵妃啊,那可是父皇的女人啊。心里的又一声音却反驳道:她只不过是皇上有名无实的女人,这后宫佳丽三千,不缺她一人,李玉珩,你难得对女子有这强烈的思念,有力的心跳,这就是你切切切实实的感情啊,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快到了御膳房门口,太子的脚步放慢了,他轻轻的走过去,明知那门后没有人却还是轻轻的,好似怕惊动了什么人。 却推开门,看到一穿着宫女服的贵妃娘娘双手捧着一只烧鸡,正一脸惊慌的看着他。 他笑了。 第52章.老子等得起 只见那个朱三公子破了结界之后把书收到怀里,回头又对朱二公子说,“成了,二哥,走。” 小齐王爷知道不出来不行了,绝不能让他们进屋发现小六其实不在这屋,便迅速回到一旁的地铺上,地铺上睡的正是习谷,习谷睡得正香,小齐王爷把床上的被子抱下来,把习谷遮盖的严严实实,更是遮住了习谷的脸。 然后才转身往门口走,刚打开门就撞见那俩兄弟。 小齐王爷装作一脸疑惑,“二位公子怎么还没有睡啊?” 朱三公子忙笑道,“月明星稀,我俩睡不着,顺便看看星星,你看今天的月亮可真圆啊。” 小齐王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看去,突然朱三公子出手,打向他的后脖颈。小齐王爷早有防备,迅速捉住他的手,俩人对峙一眼,竟开始动起手来。 因小齐王爷是凡人,那三公子的招呼只是痴缠住他,可见并不想伤他。小齐王爷身手更是敏捷,想他装病这么多年,可不就是天天独自练武的吗。一时之间俩人竟分不出胜负。 正在此时,那朱三公子回头看向傻傻的竖立在门口的朱二公子,喊道:“二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赶快进去找人啊。” 那朱二公子才反应过来,赶紧往屋里跑,小齐王爷赶忙冲向二公子的方向,却被一旁的朱小公子纠缠住,现竟实在是分身乏术。 待小齐王爷的招式越来越狠,朱三公子竟快招架不住,胳膊竟不小心被小齐王爷伤到,便捂着胳膊冲屋里喊到:“我的哥啊,你快取了内丹就跑啊。” 只见二公子跑出来,手里拿着把小刀,“小弟,我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朱三公子崩溃道:“那你先把她抱出来。” 二公子忙应道,转身又进屋了,不一会儿,就抗这个被棉被包裹住的人形跑出来,“小弟,到手了。” 朱三公子又大喊道:“那你快跑啊,傻站在那儿干啥,” 待见二公子已跑远,朱三公子便收了手,对小齐王爷笑道,“李公子好身手,但我们不伤人,只不过得找那狐妖取点东西,李公子还是不要插手,毕竟人妖殊途,李公子这份痴心还是放在别的姑娘身上吧。” 说罢,纵身一跃,竟消失在空中。 小齐王爷忙追上去,竟不知该朝哪个方向,便冲进房间,却看见习谷正躺在地铺上睡的正香,一阵惊慌,便赶忙跑到隔壁敲门,晓玥揉着眼睛把门打开,看到是小齐王爷,还未张口询问,小齐王爷就走了进去,“小六呢?” “不是在睡觉吗?”晓玥朝床边一指,却怔住了,床上哪有小六啊。一下子慌了,“我明明看着她睡的啊,我还抱着她睡的饿,怎么回事?” 小齐王爷忙止住她,“你就在屋里,哪都不要去,本王现在出去找找。” “不行,我跟你一起出去找。”晓玥很坚定。 小齐王爷正色道,“若想小六无事,赶紧躺回去睡觉,不要出声。” 晓玥坚持到,“你一人得找到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出去找。”说完就往外冲。 小齐王爷叹了口气,想到小六说这些猪妖身上灵力很纯净,并没有伤害过人命。就连刚与那朱小公子交手,他也未曾用法力伤害他半分。便对晓玥说道,“你去找语冰姑娘来,告诉她六曦姑娘不见了。” 晓玥应了声,便去语冰姑娘的厢房跑去。 小齐王爷飞到屋顶上,瞧见花园的方向又动静,便顺着那方向找去。 竟来到了庭院里的花园, 之间朱二公子扛着被子直在院子里打转,口里还喊着,“小弟,这路怎么越走越长啊?”朱三公子呢,在旁边掏出书正在寻破解方法。 小齐王爷正准备上前,不料手却被人扯住。扭头一看,是小六。 小六原本一直窝在树上,寻机也引朱三公子进入幻阵。但那朱三公子却精的很,见自己二哥原地打转,便知他进入了狐妖设下的幻阵,于是止步,开始翻书寻找破阵方法。 这躲得好好的,岂料小齐王爷跟了过来,因担心着小齐王爷进入这幻阵,才跳下来。这动响也惊动了朱小公子。 小六知道此人修为在她之上,她打不过,便拉住小齐王爷就要溜。 朱三公子岂能给这机会,迅速出手阻住他们的去路。 小六躲在小齐王爷身后,“你若不想你二哥被累死,最好赶快破了那幻阵。” 朱三公子笑道,“我抓住你,让你来破不就行了。” “你想的可真美,本姑娘死了拉个垫背的也不错。不过,待你那二哥一会儿就累死,这阵也能破,你看咱俩谁耗的起。”小六昂着头瞧着阵中的朱二公子。 只见那朱二公子的脚走已走出血来,仍抗这那空无一人的被子。“你瞧着那只是床被子,但你二哥可不认为,我还在那被子上施了咒,这被子只会越来越重,只到压跨他。”小六甚是得意,对小齐王爷说道,“瞧,我这脑子转的也挺快的吧。” 小齐王爷不苟言笑,“有进步。” 朱三公子看着自己二哥渐渐弯下去的腰,气道:“你最好现在就破这阵仗,不然休怪我宰了这个男人。” “你要宰了谁?!”一个声音怒道。 语冰姑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三哥,你怎么干这么伤天害理的事,父亲说过这伤人性命的事可是万万做不得的。再说,这李公子可对我拔刀相助过。你把父亲平日里教的都忘了吗!” 这虽说是到后半夜了,但这语冰姑娘面容仍旧光鲜亮丽,脸上的妆容比白日里略淡,若不是涂的是白日里刚买的口脂颜色,看上去倒像是个素颜一般。 晓玥这时也跑过来,看到小六,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你没事吧,没伤着吧。这语冰姑娘真是太磨叽了,我不到一刻钟就找到她,她竟然还要给自己上个妆才出门。我都快急死了,终于赶过来了。” 小六摇摇头,“幸亏晓玥你这救兵搬的及时,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这语冰姑娘这技术就是好,短短一会儿功夫,这妆容竟这么完美,跟白日里的比,倒像换了个人。佩服,实在是佩服。” 晓玥仔细检查了下小六,就连头发都不放过,“我回去得拜个师练武去,你这么好看,出门难免会遇到见色起意的登徒子,我得保护你。” 小六笑道,“没事,一般的那些也打不过我,再说有王爷在呢,他会保护我们的。” 晓玥嘟囔道,“王爷这体弱多病的,不麻烦姑娘就不错了。” 小齐王爷黑着脸,这体弱多病原本就是做给人看的,看来自己这些年演病秧子深入人心啊。 那边,朱三公子说道,“好妹妹,我就是吓唬吓唬他,没有真的要宰了他。” “那你抓六曦姑娘做什么!”朱语冰质问道。 “好妹妹,你可是冤枉死我了,你看咱二哥被她折磨的都快死了。”朱三公子指着还在幻阵里的二哥解释道。 语冰姑娘顺着看过去,果然急了,“六曦姑娘,你这没事折腾我二哥原地打转转干嘛?” 小六摊摊手,“我也不想啊,保命要紧啊,你这俩个想杀了我,取我内丹呐。” 语冰姑娘看向小齐王爷,小齐王爷点点头,“确实如此。” 猪猪女孩怒了,“三哥,,太过分了!如果你要抢了她当我嫂子,我还能帮帮你,可你竟然是要,你竟然要残害同族!”又转身郑重的给小六道歉,“小六,对不住啊,我这三哥平日里对啥都不感兴趣,一心研究修仙。放心,我明日绝对告诉父亲,狠狠揍他一顿。你快解了这幻阵,我二哥脚都快断了。” 小六想了想,听着三公子的语气似是很听自己的这位小妹的话,语冰姑娘又是单纯的性子,自己这内丹今夜怕是这三公子拿不走了。便念了个咒,破了这幻阵。 那朱二公子清醒过来,“哎哟,我的脚。”朱三公子和语冰姑娘忙过去搀扶住,朱二公子对自己的小弟说道,“小弟,那姑娘就在这被褥里,我想着男女授受不亲,便裹着她就扛出来了。你快接过去,带到你院里挖吧,二哥不敢看血腥的场面,二哥晕血。”说罢,又低头检查自己的脚,“这路走的脚疼,我.......血!”朱二公子便晕了过去。 朱家兄妹俩手忙脚乱的把二公子扛到背上,朱小公子咬着牙,狠狠地瞪了眼小六,心不甘的走了。 语冰姑娘又是对小六和小齐王爷再三道歉,为了保证小六的安全,便决定带小六去自己房里入睡,见晓玥不乐意,又说,咱们姑娘家就住一处。 小六摆摆手,“你那两位哥哥估计也无心再来了,天也快亮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语冰姑娘不必担心,赶快回去睡美容觉吧。” 朱语冰见小六态度坚决,便也不挽留,就回房去补美容觉了。 待回到房间,小六就对晓玥说,“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儿出发。”晓玥不解,但小六表情不像是开玩笑便点点头回屋收拾东西了。 小齐王爷问道:“怎么现在要走?” 小六点点头,“那三公子看着不像这么容易就罢手的人,现在不走,怕就明日走不了了。”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至纯的修为,不伤人吗?” “可我是妖,再,我刚伤了那二公子。那三公子又是个能说会道的,那对猪妖父母又是护犊子的,明日我就洗不清了,再走就麻烦了。”小六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也是她三哥教她的,斩草必除根,若一开始就有人想打你注意,就不必在跟他伤你的机会。 小齐王爷不是很了解这妖的世界,便点点头,“那现在就走吧。”转身便进屋叫习谷起床收拾行李。 小六叫住他,“今日谢谢你了。”小六看着小齐王爷说道,“当初你天天想着怎么剥我的皮,没想到今日会护我。” 小齐王爷难得见到小六这么正经的温柔,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举手之劳。” 小六笑道,“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小齐王爷心漏跳了半拍,但还是稳定口吻,“我对你啊,就是主人对宠物的爱。” 宠物?! 小六哼一声,不高兴了,转身回房收拾去了。 习谷这一晚睡的事最香甜的,这被突然叫起来说要出发,虽万般不解,但动作也麻利,不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几人悄悄的从后门出去,晓玥和习谷去取马车,小六站在门口,又用路边的泥巴捏了两个小人,不一会儿两个小泥人变成晓玥与习谷的模样。 小六对着他俩念念有词,两个泥人变的晓玥和习谷相互看看对方,手牵手就进了院子。做好这一切,小六见小齐王爷满脸好奇,便解释道,“咱们这样不打招呼就走,着实不太礼貌,我看那语冰姑娘性子好,我还是留点东西给她告别一下吧。” 小齐王爷瞧着她,“原来怎么没瞧出你还有这些本事?” 小六笑道,“你不知道的多了,我可是很有神秘感的。”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小齐王爷看着眼熟,再一翻,全是破阵的法子,“这本不是那三公子也有一本吗?” 小六把书一收,“他只顾照顾他二哥,这本是他落下的,被我捡了就是我的了。也就当他得罪本姑娘的赔礼吧。” 这个做法很对小齐王爷的路子,他点点头,“你做的对。” 这俩人如今也是难得的一次统一。 这时,习谷与晓玥牵着马车过来了,“还好这马车当时嫌麻烦留在那酒楼了保管了,若带回这朱宅倒是不方便了。”晓玥扶着小六上马车说道。 三人都感到庆幸,唯独习谷摸不着头脑,“我这睡着后发生什么了?”见没人搭理他,他便悄悄靠近晓玥,“晓玥姑娘,这你们都一夜没睡啊。”晓玥挪挪身子,离他稍远点,“你好好驾车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六笑道,“亏着习谷睡的死,若他醒了,依他这性子,指不定会乱叫唤。估计咱们到时候出来都难。” 小齐王爷很认同的点点头。 习谷嘟囔道,“小的这是睡眠好。”这睡眠好驾车的任务自是交给他了。其余三人便在马车上眯着了。晓玥不放心,心里内疚也睡不着,前面竟睡的太死,连小六怎么出去的都不知道,便在马车外陪着习谷驾车。 这倒令习谷感动的热泪盈眶,“晓玥姑娘你真好。” 晓玥白白眼没有搭理他。 “晓玥姑娘你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晓玥僵着脸,“看路,别看我。” “哎。”马车渐渐都远,天也快擦亮。 翌日清晨,果不其然,朱三公子就恶人先告状,朱父瞧过自己二儿子的伤,大怒,“不过是个小妖,就这么无法无天。” 朱三公子又添油加醋。“父亲,那狐妖还联合那小子偷走了儿子从清虚观偷来的书。” “你啥时候从清虚观偷书了?偷的什么书?”朱父大惊。 “儿子也不知道,儿子当时瞧着那书都没有封皮了,那观里老道士还跟宝贝似的天天揣身上,儿子就冲他在河里洗澡的时候把那书偷回来,里面全是破解阵法的。” “那老道士没有看到是你偷的吧?!” “没有,他一年才洗那一回澡,搓得特认真,儿子把他衣服都拿走了,都没被他发现。” 朱父听后,拍拍胸口,“还好没发现你,下次可不能干这混蛋事儿了。你说的那书倒是本好书,怕是那狐妖知道书在你这儿,便利用你妹妹进入咱家,就为了偷走的书,这用心真是狡诈,果然是只狐狸。” 于是朱父便带着朱三公子气势汹汹的往昨日那厢房走去。却不见人影儿,朱父气道,“这狐狸年纪虽小却如此阴险狡诈,竟敢欺负我儿。” 这时,朱语冰过来了,“父亲,三哥,你怎么过来了?” “小女,你过来干嘛?” “我叫李公子和六曦姑娘起床,许是昨夜真是累着了,竟现在还没起。”朱语冰说罢,便上前拍了拍门,“六曦姑娘,起床啦!” “小妹,他们已经走了,别喊了。”朱三公子说道。 “走了?二哥难道又欺负他们了?!” “什么欺负,你被他们骗了,他们就是利用你进入咱家偷东西。”朱三公子嚷道。 朱父看着小女儿,摇摇头,“我闺女真是太单纯了。” 朱语冰听罢,“父亲,你莫又上了三哥的当,六曦姑娘和李公子是好人,昨夜,二哥是要杀六曦姑娘抢她内丹.......” “父亲,你看,小妹被骗的不轻啊。”朱三公子忙止住小妹的话。 “什么被骗,三哥怎么如此颠倒黑白!”朱语冰争辩道。 “够了,女儿啊,你还小,这人心的险恶你还不知道,当然没事,有父亲还有你哥哥们保护你,你也不用担心,那只狐狸就不是好东西,竟然还伤了你二哥,为父绝对饶不了她。”朱父愤愤的说道。 “可是父亲,明明是三哥他有错在先......”话还没说完,习谷和晓玥走了过来,这就是小六之前捏的那俩泥人。 “语冰姑娘,我家公子和小姐让我们给你道谢,多谢姑娘昨夜的救命之恩,我家小姐说若以后再相见必要好好向你讨教讨教。”晓玥说道。 一旁习谷也说道,“多谢朱老爷的招待,我家公子特意嘱托我把这些银两还给你,他说语冰姑娘单纯活泼又仗义,这些银两是万万收不得的。”说罢把手里的银两交给朱父,不多不少正是昨日朱父给小齐王爷的那五锭银子。 后二人又再三向语冰姑娘道了谢,晓玥还不忘对着朱三公子哼了声,“朱三公子,我家小姐说,她那颗内丹就算毁了也不会给你,若你还想着一步成仙的速成法,还不如干脆死了算了,下辈子投胎直接投个仙胎岂不是更快。” 朱三公子大怒,直接出手劈向晓玥,晓玥直接化成了碎末。朱三公子见状吃了一惊,又劈向习谷,哪料习谷也化了一堆碎末。 朱三公子蹲下一看,忙对朱父说,“父亲,那狐妖竟敢耍我们,这是泥土捏的人。” 朱父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怒道,“若那是真人,现也不是被你一掌拍死了!你这个孽障,竟为了修仙要伤同族的性命,还敢蒙骗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么!”说罢便冲朱三公子一收,朱三公子就被五花大绑着,他对小妹喊道,“小妹,你快求父亲放过我。哥哥错了,哥哥知错了。” 朱语冰看着她五花大绑的三哥说道,“三哥,昨夜我本以为你已经知错了,谁知你今日竟在父亲面前信口雌黄,怪不得李公子与六曦姑娘会连夜离开,原来他们只是更了解三哥。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朱父指着小女儿说道,“你听听,你身为兄长竟然不起好带头作用,平日里一些小偷小摸为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却不曾想你竟想残害同族,杀人放火了,必须家法伺候!”便不顾朱三公子的求饶声,执行家法。 不一会儿,就见院子里少了个朱三公子,多了一头粉粉嫩嫩的小猪。 语冰姑娘走过去,抱起那头粉嫩的小猪,“父亲,三哥就放在我这养着吧。” 朱父叹了口气,“也好,你生性善良,能感化你这三哥也说不定。不过要一百年后你这三哥才能恢复原形,你有耐心吗?” 语冰点点头,“我小时候,三哥也经常这么带着我出去都不嫌我烦,现在轮到三哥了,我也不嫌他烦。” 朱父欣慰的点点头,“那你好生看着你三哥,我这就去收拾你二哥去。” 可怜的朱二公子,这脚还没好利索,就被朱父揪起来又是一顿子鞭打。 待能下床走路便柱着拐去找三弟,看着在院子里蹦跶的粉嫩小猪苦笑道,“小弟,你说你那么聪明,咱慢慢修炼就成了嘛,干嘛要取那狐妖的内丹,现在好了,你这成仙的时间又多迟了个一百年。” 院子里粉嫩的小猪坐在地上愤愤的嚼着草。 等,老子等得起! 第53章.打猎带回个姑娘 天慢慢擦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小六掀开车帘望向外面,小齐王爷睁开眼睛,“在看什么?” 小六轻轻的说道,“晨曦真好看啊,真美。” 小齐王爷也撩开帘子,确实美!再看向小六的脸庞,朝霞映在她的脸上,更美。 察觉到小齐王爷在看她,小六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晓得我好看,你就不用夸我了。” 嘚,她就不能张口说话,忒破坏这儿意境了。 小齐王爷出了马车,“还有多久能到?” “不远了,约莫再一个时辰就到了。”习谷答道,“爷儿,要不要停车休息会儿,小的知道前面有条小河,刚好可以过去打点水洗把脸提提神。” 小齐王爷点点头。 不一会儿,就到了小河边。晓玥领着小六下车到河边清洗下脸。 晓玥摸了摸河水,“小六你先等会儿,这水有点凉,我生点火热一些,你再洗脸吧。” 小六原本在青丘都是糙着养的,哪有这么细致过。也不讲究,“没事儿,我之前用河水也洗惯了。” “不行,以前是以前,你不是想向语冰姑娘请教吗,那语冰姑娘可从来不用这凉水洗脸的。”晓玥很是坚定,怕小六不信,“真的,她说用凉水洗脸,这脸上的皮肤以后会糙的。” 这么一说,小六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了,“那,那还得生火,我去找些柴火来。”说完小六就往旁边的山上跑,晓玥都来不及拽住她。又怕小六饿着肚子,就走到一旁打盹的习谷旁边,用脚蹭了两下,习谷没醒,晓玥又拍了拍的肩。 习谷醒了,“这么快就走?!” 晓玥递给他一把小刀,“你能去捉些东西回来吗?王爷饿了。”她也晓得让习谷办事得搬出小齐王爷来才好使。 果然,习谷一听小齐王爷饿了,忙接过刀,“晓玥姑娘放心,我这就去找食材去。” 不远处的小齐王爷可是把那两人的话听得一字不差,他舒了口气,走过来,把刀拿过来,“你赶了一路车了,再眯一会儿吧,一会儿还得赶路呢。” 说罢,转身就往山上走,也不拆穿晓玥。 晓玥低着头脸红红的,这是骗人被戳穿了,自是不好意思了。习谷瞧见了,“晓玥姑娘怎么了?脸怎么红了?生病了吗?”说着,手就向晓玥的额头上伸。 “别碰我。”晓玥退后一步,转身就去找干草生火去了。 这也不像生病的样子,习谷瞧了瞧山上的那处身影,那就是被小王爷看了一眼,害羞了。 不一会儿,小六就从山上下来了,抱回一堆树枝,“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搬,还有好多呢!” 晓玥掏出帕子,给小六擦擦汗,“够了够了,以后这些活你可莫在抢着做了,会把手弄糙的。” 小六揉揉手指,“就做个一两次的,没事。” 这火升起来了,水也热好了,小六等人都净过脸了,小齐王爷才姗姗来迟,手里竟然只拿了些萝卜和一只鸟。 待走近一看,后面还跟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大姑娘。 这次不论是小六还是晓玥,就连习谷都拉着个脸。这够吃么?!可是赶了一夜的路呢!小齐王爷把萝卜扔在地上,又把鸟丢给习谷,“去清清,今早就先对付对付喝个萝卜汤,把这鸟剁碎扔锅里。” 习谷哭着脸,“爷,这还不如让小的去找吃的呢,你带的这些还不够人塞牙缝儿呢。” 小齐王爷一挥手,“你们先吃,本公子不饿。给这位姑娘也盛上一碗。” 说完,小齐王爷便解释一番,“我瞧着有只兔子,本来想打那只兔子,岂料失手打到了这位姑娘腿上。兔子也跑了,姑娘也好心,把挖来的萝卜给本公子了。”又对晓玥说道,“晓玥你那可有带药,得给这姑娘上点药才行。” 小六好奇的打量了下那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身衣服还怪好看的。” 这姑娘穿的是一身灰,但这色泽看着特别高档,面料看着特贵气。姑娘瞧小六往自己跟前走,忙后退一步,躲在小齐王爷身后,小齐王爷说道,“小六,你不要吓着人家。” 小六这不委屈吗!见小齐王爷把那姑娘护在身后,更是来气儿,“不过是问个名字而已,这就舍不得了,怕我吃了她啊。” “不许胡闹。”小齐王爷正色道。 身后那姑娘又探出头来,弱弱的声音回道,“我叫禾米。” 小六哼了一声,“你声音小的要死,谁能听到啊。” 谁听不到,你也能听到啊,小六,你可是犬类啊。 不过小六刚被小齐王爷那护犊子的动作给气着了,这一生气,脑子有点蒙,还真没听到。 见俩人火药味儿这么浓,习谷忙拿起那只鸟跑到一边去拔鸟毛了。边拔心里边暗暗腹诽道:这不过就是找个吃食的功夫,小王爷就找了个女的,效率真快。现在竟然都对六曦姑娘发火了,怕是六曦姑娘以后就不得宠了,哎,小王爷这喜新厌旧的速度真快。 晓玥冷冷的瞧着小齐王爷,一把拉过小六,捡起地上的萝卜到河边清洗起来。见小六满脸写着:我不高兴,我生气了。就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布兜,又从里面翻出几个莲子糕,“呐,饿了吧,先吃这个垫垫,原本想着中午给你吃的,这个清火解毒。” 小六往嘴里塞了一个,又给晓玥也塞了一块,“晓玥,你也吃,这好东西得一起吃才有味儿,你别光给我一人。” 晓玥心里暖暖的,小六真好,小六真善良,天杀的那个小王爷竟然敢对小六吼,这怎么舍得。 俩人洗完萝卜,晓玥很快就煮了一锅萝卜清汤。先给小六盛了一碗,后面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就走到小六跟前,吹热汤了。 习谷忙又盛了一碗给小齐王爷,晓玥忙惊讶道,“哎呀,刚记得公子说不饿,就忘了给公子盛了。” 小齐王爷黑着脸,接过习谷端来的汤碗转身递给身后的灰衣女孩,“姑娘先喝。” 那姑娘端过汤碗,道了声谢,便小口吸溜了两口。 哪知一吸溜到嘴里,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直接起身,“公子,我能再喝一碗吗?” 一旁的习谷连忙又舀了一碗递给她。 接过汤碗,这姑娘跟打了兴奋剂一样,“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还能再喝吗?” 习谷想着这姑娘真是饿坏了,就这清汤寡水的萝卜汤竟然能喝这么多,就又给她添了碗。 结果这姑娘竟连喝了七八碗,锅都见底了,一滴不剩又给她挤出最后一碗来。那姑娘端着碗有点不好意思了,“公子,你还没喝,要不你喝?”小齐王爷看着她一脸不情愿又假装大方的样子,便客气道:“姑娘定是饿坏了,你喝吧。” 话音刚落,那姑娘也不推辞,端起碗就一饮而尽。那豪爽劲儿跟喝酒一样一样的! 习谷摸着自己的肚子,刚只顾给那姑娘添碗了,自己也是一口没喝着,便好奇的问晓玥,“你这萝卜汤放什么料了,真这么好喝?” 晓玥摇摇头,“啥都没放。” 习谷一脸不信,“晓玥姑娘真是深藏不露,改天一定要尝尝你的手艺。” 晓玥转过头,问身边的小六,“六曦,你觉得好喝吗?” 小六点点头,“晓玥做饭好吃。” “那我到地儿了,还给你做。”晓玥笑道,如沐春风。 小六点点头,把自己手里的瓜子又分给晓玥一把。 她没坐车厢里,车厢里正坐着那灰衣服姑娘和小齐王爷。她不轻易跟他俩挤一处,便坐在车厢外跟晓玥挤在一处嗑起了瓜子。 晓玥就是她的百宝箱,兜里总能变出一堆小零嘴。 这不,晓玥逗她,“我这布兜里还能变出果子来,你信不?” 小六点点头,她信。 “你喜欢什么果子?” “苹果。”小六想了想。 “嗯,苹果太大了,小的要不要?”晓玥可喜欢跟小六这样逗她了。 “小的苹果也要。”小六这点好,胃口好,有啥吃啥,还不挑食。 一旁赶车的习谷也好奇,竖着耳朵听得可仔细了,还时不时的瞟上两眼。 “呐,你看。”晓玥在空中胡乱的抓了两把空气,把手又伸向布兜里,掏出一颗海棠果。 小六欢呼道,“变出来了,小苹果。晓玥你咋变的?” 晓玥笑得那是一个明媚,“秘密。放心,我只给你一人变。” 一旁的习谷拆穿道,“你这就是糊弄六曦姑娘,那布兜里本来就有海棠果。” 晓玥刚想顶回去,但当着小六的面,又怕伤她的心。准备承认,哪料小六笑眯眯地说道,“你还真说错了,这布兜里原本就是空的,是晓玥变出来的。” “那就是一开始就藏在身上了。”习谷硬是要拆穿。 小六呵呵笑道,“晓玥就是会变戏法,我信晓玥。” 晓玥心里更暖了, 车厢里的小齐王爷自是听到这番对话,不禁笑道,“真是个笨蛋。” 一旁的禾米问道,“公子说什么?” 小齐王爷忙恢复神色,“嗯,我问姑娘这腿可还疼么?” 禾米点点头,“还有一点儿。”手轻轻的碰了碰那块伤肿,又疼的吸溜一声,额头上冒出些冷汗。 小齐王爷忙止住,“现在有点肿,姑娘先不要碰。等到了地方,再上点药养上几日就好了。” “那就麻烦公子了。” “是在下应该的,本就是我伤了姑娘。” 里面的说话声小六听得可清楚了,也不生气,面上不屑的嗤笑一声。晓玥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见她嗑着瓜子悠哉悠哉的,只当她是心情好。 乃至晌午,他们一行人才到了京郊的别院。别院里有几位下人一直在打理,倒也是干净。知道小齐王爷要来这里静养,便早早把房间都收拾好了,听到马车声,更是早早的迎在门口。 别院里有三个丫鬟,两个婆子,还有四个小厮。再加上晓玥和习谷,人手倒也是够用,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了。 小六跟着晓玥就在一处厢房躺下了。 习谷有点发愁了,这禾米姑娘是自己单住一处还是跟小王爷住一处。又一想,小王爷是过来静养的,但这禾米姑娘又是新欢,便把临近小齐王爷院子的厢房分给了禾米姑娘。 禾米姑娘也很高兴,由一丫鬟搀扶着到了膳堂里去吃饭。 小六和晓玥过去,自然也看到禾米姑娘挨着小齐王爷已坐在餐桌前,小齐王爷看了看她的伤势,这擦了药膏肿消下去了许些,那小六也在弯腰查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开口冷笑道:“你若下手再重些就好了,我们就有兔子肉可以吃了,哼哼。” 她也不多说,转身就去洗手去了。 那小齐王爷同禾米姑娘谈兴正浓之时,一阵金铃之声,小六又翩然而至。小齐王爷当即就微微皱眉,立刻转头看小六。 小六也不避讳,径自停在小齐王爷桌前。此时膳堂的气氛顿时有些不妙。诸位小厮丫鬟低着头端盘盛饭,眼睛却有意没意全往这边瞄,完了,小齐王爷后院要起火了!! 禾米此刻也在打量小六,却不起身,只是微微点头,神色间带着倨傲:“六曦姑娘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小齐王爷干咳,小六也不吭声,施施然行至禾米身边,端起汤盆,禾米还没反应过来,小六行径着实大胆,一下子扣了禾米一头一脸的白萝卜汤! 膳堂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诸位下人呆若木鸡,只有一块白萝卜块从禾米的头顶上,“咕噜咕噜”滚了下来。 小齐王爷气炸了:“六!曦!!” 小六也不多说,转身蹦蹦跳跳地跑了。小齐王爷身为皇族,自小也是识人无数。好人坏人见过不少,这么幼稚的他也是第一次见。他虽气得七窍生烟,却也不能追过去打她,只得连连向禾米赔不是。 禾米咬牙切齿,最终也只能回房换衣服。连带着习谷为首的小厮们都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全部低着头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一副“不要看我,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的表情。 小齐王爷快步回到卧房,却半点不见小六的踪迹,就连衣物都不见。心里不由的慌了,想着小六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刚想喊人,又想到小六一路上都粘着晓玥,便走到晓玥的房间去找。 果然,小六已经先一步,卷着被子团成一团了。 小齐王爷再也不顾及男女之礼了,他上前一把掀开被子,一脸盛怒。小六自然也知道,她双手抱膝,衣衫层叠散开,黑发过长,伴随着衣裙半淌塌上。小齐王爷的怒火再盛怒,饶是见到一幕,也是发不出来了。 许久之后,他二话不说就用被子包裹住小六,又用绳子绕了两圈打了个结。不管小六乱喊乱叫,就直接将她抗进自己卧房,往床上一丢,门一关出去了。 这次他是真的生了气,也不去看下小六,想着小六刚糟蹋粮食,可见也不饿,再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样,何况她还是一只狐狸精!小齐王爷索性不再管她了。 直到下午,让习谷去找了个治跌打的大夫过来给禾米姑娘又上了一遍药。完后,又搀扶着禾米姑娘在院子里溜达,虽然只是个京郊的别院,但是这些小厮丫鬟们倒是搭理的不错,庭院里的景致还是不错的。这令习谷眼睛明亮:果然,把禾米姑娘的房间安排在小王爷的旁边是做对了。这禾米姑娘虽说相貌不及六曦姑娘,但这性子真温柔。 禾米姑娘捡了块小石头往湖里一丢,要打水漂玩,可没技巧这水漂一直没打好。小齐王爷站在他身边,神色温和:“你这姿势就不对。” 禾米试了几次,总是不成功,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教教我吧。” 小齐王爷微微敛眉,尔后便轻轻抓住她的手腕,禾米不动声色地偷眼而望,他宁心静气,全然无心旁骛。 “那狐妖又冲动又愚蠢,亏有一张好皮囊,倒是不足为虑。只是这个男人不解风情,难以下手呢。”她暗自沉思道。 晚上仍是在膳堂用饭,小齐王爷几经踌躇,终于还是没有命人去叫小六,习谷想问又不敢问,最后只得按下不提。小齐王爷这次是铁了心了要教训小六,不给三分颜色,就越发肆意妄为了!! 晓玥也不吭声,顺手把锅里几块鸡腿肉盛在碗里,用烧了点热水,倒进锅里,把盛着肉的碗放进去保温。不用问就知道这是给小六准备的,她到底是个奴婢,不好直接逆了小齐王爷,但脸上也藏不住事,甩了好几个脸子给小齐王爷了。 这边正吃着,禾米便借口要方便,出门转身寻小径入了偏殿,正是晓玥与小六的卧房所在。她来之前明显谈过路,对这里竟然十分熟悉,不消片刻已经进入房门了。 房里未盏灯,一片漆黑一片寂静中似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借着微弱的光,她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便翻出小六的包袱寻找起来,岂料什么都没找到,全是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正准备再翻另一个包袱,门响了,她忙起身往外走。 进来的事晓玥,四目相对,禾米难得有些慌张,但很快镇定下来:“听说公子因为晌午的事罚了她,我专程过来探望探望。” 晓玥倒似没有察觉,“她在公子的卧房受罚呢,姑娘你找错地儿了,请回吧。” 禾米应了一声,转身走了,临走时眼角一瞟,见晓玥把一个包袱系好放进衣柜里,又开始收拾床铺。 到了深夜,小齐王爷梳洗完毕,突然想起塌上还被绑着的小六。他拢拢衣袖,走到塌边,小六扔然躺在塌上,连姿势都不曾变。小齐王爷在榻前站了一阵,心里也有点犹豫,这时候放她出来难免又要哭闹,一会儿再温会儿书再把她放出来吧,免得还要再哄她。 这样一想,他正欲走,临走又转过身觉得不对劲,被子里的小六安安静静,小齐王爷忙把绳子解开。心里也是懊恼,这下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 他站在塌边正等着她哭呢,小六却格外的安静,一声不吭。小齐王爷等了半天,终于小心翼翼的倾身,他压低声线,揉出一个温柔的语气:“别生气了,饿不饿啊。”他本是个刚硬的人,平日里中规中矩惯了自打遇到小六这伏低做小的姿态也是常有的,就怕小六闹脾气,“晓玥给你留了肉,你乖乖的,我去给你端过来,吃饭好不好,嗯?” 小六微微点头,并不看他。小齐王爷还是不放心,想了半天,伸手用爱抚小猫小狗的姿态摸了摸她的头发,那黑发润滑如丝,乃至他出了门,之间还残留着那水润的质感。 不一会儿,小齐王爷就端着那碗还热乎着的肉送过来了,小六也不说话,默默地低着头狂吃,小齐王爷有点担心,“慢点,别噎着了,喝不喝水?” 小六这才点点头,“你太坏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小齐王爷笑道,“我知道那禾米就是那只兔子,但即是妖,我伤了她,就得给治好是不,也是因为知道你是妖,我才会对妖这么好心的。” 自称也不用本王,直接自称“我”了。 小六半点不领情:“哼,你就是见她比我温柔!” 小齐王爷忙说,“别胡说,我可不喜欢温柔的,又不是你。” 这话,小六爱听。 吃完饭,小齐王爷带她到院子里走走,这躺了一下午了,得带小六活动活动。这刚出房门,就碰到禾米了,禾米也打量这小六,小六白她一眼,不屑的哼了声。习谷却瞧着不对,这这这,小王爷的后院果然起火了! 习谷不想夹中间当炮灰,忙往回跑,“我要去烧水了。” 他前脚刚走,小六后脚就跟了出来,“我没吃饱,厨房里还有没有吃的。”又扭头看了眼禾米,“我看见那萝卜就讨厌,把厨房里的萝卜全给我扔出去!” 小六厨房里晃荡了一圈,令自己满意了,又蹦蹦跳跳的去晓玥房里了。不一会儿,小齐王爷跟了出来,怎么说,这小六现在是自己名义上的通房,怎能刚到这别庄就宿在丫鬟这儿。 当然,这只是借口,是以他微微靠近小六,严肃的脸硬是挤出三分微笑:“回房吧。” 小六不理她,一旁的晓玥更是不说话,跟个空气人一样,在一旁收拾东西,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小齐王爷发了狠,咬破自己的手指,瞬间指腹上就有了血珠,小六转过头望他,猛咽口水。 第55章.不愿开花的树 京郊的宅子外,往东走几里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小河流水,景色宜人,晓玥和习谷上次来抓野兔的时候,倒还发现了一个经久无人居住的茅草屋,像是以前的猎户留下的。 那日吃兔肉火锅的第二日,兔子精禾米姑娘醒来,已是大晌午了,日上三竿。她瞧着自己赤身瘫倒在椅子上睡着,再看看桌上残留着昨夜的狼藉,心里怒道,又被那只狐狸精给算计了。正怒着,说曹操曹操到,小六笑盈盈的进来了,见到禾米一脸惊慌的捂住胸前,笑道,“别怕,就我一人,没人看见。” 禾米瞪着她,“狡诈!” 小六也不反对,“我瞧着你盯着几罐米酒看好几天了,也是满足你的心愿。” 禾米扭过头,不去看她。 小六拿出几件衣服,“给,这是我上次买的几件衣裳,你穿吧。” 禾米怕她还有诈,不去接。 “放心。”小六看出她在担忧什么,“送你的赔罪礼。” 禾米伸手接过衣服,“昨日没人瞧见我原形吧。” 小六摇摇头,“我设了个结界,除了我没人瞧见。他们只是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兔子叫。我说你喝多了,耍酒疯呢,他们便没有进来。” 禾米捂着脸,“我这形象啊,都被你毁了,不走不行了。” 小六点点头,“确实,你必须得走了,看见你,我老想吃兔肉。” 禾米正在试穿新衣服,听到此话狠狠的甩过一个犀利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这只狐狸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没安什么好心,肚子里就憋着坏呢!” 小六不以为然,“我这是本能,不是刻意的,你应该庆幸我已有人形,要吃你还得斯文点儿。” 禾米哼了一声,“也没瞧见你现在吃饭有多斯文。” 小六笑道,“总比拿俩门牙啃萝卜的强。” 此时禾米也穿好衣服了,小六点点头,“不错,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你得有个好鞍,才能显得你精神。” 禾米知道论斗嘴她斗不过小六,干脆也不跟她拌嘴了。她懒懒的伸着腰,“我这出来有些日子里,今日就准备走了,我洞前地里种的那些萝卜,白菜这些日子没人看管,我这心里老不安心。” 小六笑了笑,“你这样自给自足倒是不错。”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的是一只灰兔,栩栩如生。禾米拿着荷包瞧着灰兔图案高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又掂了掂荷包,“银子还挺多。” 小六摆摆手,“是晓玥绣的,我只是说了下你会喜欢什么图案。这里的银子是我的,你回去可省着点花。” 禾米听了,“难怪,你一只狐狸,这爪子还不如我呢,怎么会绣出来这么好看的图样。怕这银子也是那位公子给的吧。” 小六也不生气,“也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的。” 这点,禾米不反驳。 吃过午饭后,小六把禾米送出门,又说道,“那本书,你回去好好看,都是一些破阵的法子,你好好练,说不定哪日涨了修为能成仙呢。” 禾米对小六明媚一笑,“我本就不打算修仙,这成仙能做什么,我做只妖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过的自在。” 小六疑惑了,“这妖与人都想着修仙,为何你不想?” 禾米想了想,指了指东面,“你瞧见那座山了没,山上有个老大叔,我之前在那里住过些日子,那老大叔是颗铁树精,这自打成精就没开过花,只要他开一次,就能直接上天做神仙去,可他说,天上规矩特别的多,而且大多数神仙都食肉,瞧不上我们这些草系动物。我原本不信,后来他说那月宫的嫦娥仙子,玉兔都陪她几千年了,还只是一只兔子,天天被人消遣取乐的。”说道这禾米叹了口气,“我想如果我成仙也是那般,还不如在这儿做我的妖自在,想干嘛干嘛!” 小六点点头,“原来你是怕你成了仙在天上没地位啊!” 禾米无语了,好半天又叹了口气,“我是怕不自在,我只是追求自由的兔子。” 小六见她眼睛又要红了,忙点头,“是是是,你是追求自由的兔子。” 本来吃饭时还是一片和谐,此刻美好的气氛被小六这张有啥说啥的嘴给破坏了,禾米摇摇头,“我真为李公子心疼,怎么看上你这只扫兴的狐狸。”说完猛的给小六脑门上一个爆栗子,又怕小六反扑,撒腿就跑,“后会无期。” 一溜烟,就不见踪迹了,跑的贼快。 晓玥出门,瞧见就小六一人,“禾米姑娘呢?” 小六捂着脑门,咬着牙,“跑了!” 晓玥四处望了望,“禾米姑娘跑的可真快,这些萝卜还没给她呢!” 小六转过身,捂着脑门,“扔了,丢掉也不给她。” 晓玥见小六这态度,知道俩人肯定又闹不愉快了,便笑着说道,“那你昨日还让我给她绣个荷包呢?!” 小六咬着牙,“我就是心太软了。” 俩人边说边进了院子,晓玥用煮鸡蛋在小六额头上滚了几圈,边揉边说,“这禾米姑娘下手可真狠,下次再见她绝不饶她。” 夜晚,小六闲来无事想到那兔子精说的东山上的铁树精,只要开一次花就能升仙,却偏偏不开花不去成仙。这令她十分好奇,为何他会不要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小齐王爷见她坐在窗前思前想后的,一副有心事的模样,便询问道,“又在想什么?” 小六捂着腮帮子望着夜空中的月亮,“我再想,为何会有不愿意做神仙的妖?若说熬不住修仙的苦,我还能理解,毕竟我几位姐姐都是这般借口,但若有个只要开花就能升仙的好机会,为何还会放弃?!” 小齐王爷心咯噔一下,“怎么,你要成仙了?” “不是。”小六摇摇头,她指着月亮说,“兔子说东山上有棵铁树精,明明铁树开一次花就能一跃成仙,却也一直憋着不开花。” “铁树开花?难得一见!”小齐王爷说道。 次日,小六早早的起来就往东山上跑,她心里有疑惑,她现在一心只为修仙,而那铁树精也算是她修仙路上的前辈,得去拜访拜访。 小齐王爷原想陪她一道,小六婉拒了,说的话也特伤人,“我是去见修仙界前辈,你又不修仙去那干嘛,就算碰到妖怪,我还得分神去伺候你。太费心了!你就在家给我省点心吧。” 小齐王爷一生气,“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爷不伺候!” 沿着大路来到东山,小六走的也累,一路用法术飞到山上,看着山上全是树,光铁树就几十棵,用法力一个一个试探。没一会儿,就累了,顺着水声,来到山泉边,景色宜人。她干脆脱了鞋袜,把尾巴放出来,踏水嬉戏起来。玩累了,躺在林中,望着上空中的茂盛的树叶,偶尔划过的飞鸟,心里更是惬意,突然想起来青丘,抱着自己的尾巴不禁喃喃道:“哼,还不如我青丘美呢。”心里却是一阵儿委屈,离家这么久,不知那对不负责任的爹娘知不知道他们丢了小女儿。 正在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像个小女孩,此时还是白日,是人来山上的几率也是大的,她忙把尾巴收起来,跃到一棵树上。 却只听得见笑声,不见人。小六放松下来,“怕又是一只妖吧。”便顺着笑声的方向寻了过去。 在一茅草屋边,笑声消失了。 小六的警惕性很高,用鼻子嗅了嗅,四周并无其它妖味儿。她瞧着周围的几颗铁树,难道遇到那树精了,可兔子明明告诉她是个老大叔啊。莫非遇到其它妖精了。 这里解释一下,妖与精的区别:妖乃外在,精乃内涵。妖精简称妖,一般提起妖,都是联想到妖精,所以难与精分开来想。去掉这层妖精的意思,妖是外型好的,像女人可以说妖艳。而精是内涵,是修练的层次,层次低的类似于精灵的味道,像树精,外型是树,还变不成人。等修练成精了,你说他是妖是精一个样了。 小六四处打量了下,看到茅屋旁一颗铁树,这棵铁树与其它铁树不同,它的整个树身被藤蔓所缠绕着,这藤蔓的生长的也挺好,怕是汲取了这棵千年铁树不少营养。竟已生长到铁树的中间部分,缠绕的确实很紧。有些部分竟嵌在铁树的树身里,这远远的看着,竟像已合为一体。 小六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对着这棵铁树作了个揖,“青丘白狐六曦拜见老前辈。” 那铁树没有声响,小六又说了一遍。 只听刚刚那笑声又出来了,“大叔,大叔,有贵客来看你了。” 小六抬起头,才发觉说话的正是那缠绕在铁树身上的藤蔓。 果然,藤蔓一开口,铁树出声了,“我与青丘并无关联,你贵为白狐,乃是狐之尊,怎么拜起老身来了。” 小六又作了个揖,“虽这与青丘相隔甚远,但前辈年长于我,即路过此地,自是要拜访一二的。” 铁树哈哈哈大笑,“蔓蔓,你看,这就是礼数,学会了没?” 那藤蔓清脆如山泉般的声音说道,“知道了,大叔。” 互相做了个介绍,小六才说明来意。 哪知,一提到那只灰兔,藤蔓就扭着身子抖擞着。 铁树抬了口气,“哎,亏她还能想起老身,老身甚是感动啊,不过当初天上神仙的生活都是我编的,骗骗她而已,哪成想她真的一心种地,过上田园生活了。哎,对不住她啊。” 小六一脸纳闷,“那为何你要骗她?” 这一问,铁树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说了,缠绕着他的藤蔓也羞答答把头埋起来了。 小六看着这突然的变故,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偷窥者,她素来是心里藏不住话,一脸不确信的指着他俩,“你俩不会是在一起了吧?!大叔你吃嫩草啊!” 藤蔓伸出小拳拳,捶打在铁树身上,“哎呀,大叔,她都知道啦。” 藤蔓把头探出来,“也不怪我家大叔,就是那只兔子精有事没事就喜欢揪我的叶子吃,亏她不会爬树,不然我整个身子都光秃秃,连头发都会没的。” 小六瞧她根部上面的一截,印象里到那兔子精的身高处,果然都是光秃秃的。 藤蔓也瞧见她在观察自己,害羞的扭了扭身枝,“看见了吧,这都离她有几年了,我这被她揪掉的叶子还没长出来。” 小六点点头,“那兔子真不是东西,下手也忒狠了。” 藤蔓认同的点点头。 铁树名叫苏铁,听闻小六是疑惑他为拒绝成仙的机会而来。便笑道,“我不过是棵千年铁树,树不能移根啊,我若真开了花成仙去了,那我这原身没了精气就必死无疑了。再说这蔓蔓还小,我岂能丢下她孤零零的在这儿,这山中飞禽走兽也多,怕他们欺负蔓蔓。蔓蔓又是株藤蔓,被这之前住这的猎户无意间带到我身边,就依附于我。这刮风下雨,她身体本就较弱,我这再一走,蔓蔓该怎么办!这些个铁树,又无法自己移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蔓蔓以后受苦,想到这儿,我怎能忍心自己成仙。再等等吧,等蔓蔓长大了。” 缠绕着的藤蔓偷偷抹着眼泪,“大叔,其实我可以的,我守着你的原身,也是可以的。蔓蔓会慢慢长大,也修仙去找你。” 铁树一脸心疼地笑笑,“无非是时间早晚问题,不若我们一同修成正果不是更有意思!” 一旁的小六此刻被当成了透明人,她咂咂舌,那兔子也真是有耐心,没被他们这样腻歪死,还是被他们哄骗走的。要是她在这生活个几年,别说几年,就是几天,几个时辰,现在她都受不了这股子腻歪劲儿了。 她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那俩精怪才想起身旁还有外人在。 苏铁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姑娘。让你看笑话了。” 小六摆摆手,认真的问道,“前辈,如果这藤蔓一直没有修成仙,你会如何?” 苏铁柔声的说道,“那就一直这般也无妨。” “值么?”小六问道,明明只要你千年铁树开一次花就可以。 苏铁笑道,“没有值不值,这也是我的一种贪念,我本就比她大太多,只怕我已老去,她仍是芳华正茂。能在我中年之际,本以为要孤寂了了一生,谁知会遇到她,已是我的幸运。要怕,也是怕她不值。” 小六问道,“何为孤寂?” 苏铁看出她的疑惑,“清风,艳日,无笑意。” 小六仍不解,“可否具体点?” “就譬如人的左拥,右抱,无情欲。” “可否再具体?” 铁树看着埋在他身上的藤蔓,“就是不得她。若真无她,那老身就孑立一生,如同风花雪月寒入骨,阴晴圆缺万骨枯。” 小六才刚成年,不太懂这些男女情欲。但又能感受到这铁树对藤蔓的感情,心里也是感动了一番,“怕是我心中所欲,远不及前辈如此相比较,真是俗气。” 苏铁笑道,“姑娘莫不是一心要求仙?” 小六点点头,“若你开一次花,我就能成仙就好了,你这机会谁给你的,能不能给他说说,把这名额让给我。” 苏铁瞠目结舌,这,这真是毫不客气,一点也不见外啊。 摇摇头,“刚说过了,我肯定比我家蔓蔓先老去,这名额能不能让,我不知,但我这身修为,只能留给我家蔓蔓。” 小六笑道,“看把你吓的,我就逗逗你。” 藤蔓见二人聊的差不多了,头又冒出来,“姑娘,我前些日子听鸟儿说这山中有人参果,只可惜我们是植物,无法移身,也不食同类的果实。姑娘走的时候可以去寻些带回你的有情人。” 小六道了道谢,走了几步远后又回来,“等修行成功之时,若蔓蔓姑娘还没有有所修为,我定会相帮,好让你们在仙界也做对恩爱的神仙。” 说罢,又作了个揖,告辞了。 铁树问藤蔓:“你怎知她有心上人?” 藤蔓甜甜的笑道,“我偷瞧着她听你说孤寂开始,眼神就有所思,那眼神,就是我当初望着你的眼神啊。” 铁树笑笑。不由得想起藤蔓幼时。 藤蔓还是一颗籽粒的时候,掉落在他的脚下,他未有察觉,毕竟他脚下的花花草草多了去了,谁会注意到这么微小的一颗籽粒。 藤蔓慢慢发芽,慢慢成长,爬出地面,第一眼就瞧见了这个高大的身躯,为她遮风挡雨,也是他给了她安全感吧,让她没来由的向他靠拢,向他依附。 直到有一天,铁树被身上缠绕着的藤蔓吵醒,“嗨,大叔,我扭到腰了。” 身上那些嵌入的枝节,都是铁树每次义正言辞拒绝藤蔓的时候,藤蔓死缠烂打,紧紧缠绕时留下的。 日子久了,老铁树的心就开花了。哪怕土地公冒出来说,天帝说了,只要他这棵千年铁树开一次花,他就可以升仙了,他都没有这么心动过。后来土地公天天来劝他,威逼利诱都用上了,就连藤蔓都劝他,他都以“树挪会死”为理由拒绝了,旁人笑他眼界小,笑他老呆板,他都不去理会。 只有两个棵相爱的精了解彼此的内心,这就够了。 小六听了藤蔓的话,抓了只刚孵出孩子的啄木鸟,啄木鸟正身心疲惫的沉浸在孩子出生的喜悦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喘口气,就感觉有危险来袭。 扭头,一只狐狸精抱着尾巴趴在树干上,母性的本能让它忙护住身后的崽子们。 小六朝她笑道,“我都瞧见了,不用遮了,就向你问个路。” 啄木鸟忙点头。 “那人参果在哪儿?”小六问道。 啄木鸟指了个方向。 小六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眼,回头,见啄木鸟仍一脸警惕,“你别怕,就你一家子,还不够我塞牙缝儿呢,谢啦。” 小六找到那颗人参果树,瞧着那拳头大小的果子,尝了一口酸酸涩涩的不好吃。 但瞧人间的话本子上,那西游记里说人参果能长生不老,便就多摘些。 等出了东山,天色也已快晚了。 她抱着一堆果子往别庄走。快走到大路的时候,远远就瞧见路边站着个人。 她飞奔过去,“李子濯。” 待走近才发觉自己认错人了。 是一位书生。 小六怕是举动过大,惊着了书生,那书生拍着胸脯喘了口气。“姑娘吓死我了,这天色已晚,怎么就你一人。” 小六不好意思的笑笑,“摘果子忘了时辰,这太阳还没落山呢,你怎么这么胆小啊?!” 书生面露难言之色,苦笑道,“生性胆小,姑娘莫怪。” 见这书生不想说的样子,小六也没有追问,径自就往前走了。 哪知那书生竟紧跟在小六身后,小六快,他也快,小六放慢步子,他也放慢步伐。 小六回过身看他,书生讪讪地笑道,“小生一人实在是害怕,还请姑娘允许一道。” 小六瞧着他确实胆小,便挥挥手,“行吧,你跟着我吧。” 这一排走了,小六才发现,这书生面上本事白净,却偏偏往自己脸上抹了几道锅灰,又时不时的东张西望,一脸警惕的样子。 小六好奇了,“你这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那书生叹了口气,摇摇头。确实面对一个姑娘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小六也不逼问,只道是他的胆子小,怕黑。 这远远地看到别庄大门前的灯亮起了,小六扭头对他说道,“喂,我到家了。” 这冷不丁声一出声,那书生吓了一激灵,缓过来后,看着前方亮起的府宅。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到家啦?” 小六点点头,“你要去哪儿,这太阳也快落山了,你这般胆小可要我送你?” 她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书生也不好意思了,“小生是要去京城寻亲戚。” 小六难为道,“我这才从京城出来,总不能为了送你再回去一趟吧,再说,这走一夜都未必能走到呢。” 书生点点头,“无事,我去前面的镇子寻个客栈住一晚就行了,姑娘也是女儿家,这么晚让你相送,小生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小六想了想,“这样吧,反正你也是要找客栈住,今晚就在我这儿住一晚,明日天亮你再赶路吧。” “这......不合适吧。”书生犹豫道。 小六知道他是担心影响声誉,这凡人就是事多,男女之间礼节多的烦死人,也不嫌累。 她挥了下手,“不碍事,这也不是我的宅子,你先随我回去,问过这正经主子你在决定吧。” 书生心道,原来是一大家子,她不是主人,如此这般样貌,怕是这家女子吧。心里有顾及,但实在是胆小,这去寻客栈的路上没人相伴,他还真有点害怕。想来想去,胆小终归战胜了俗礼,便点点头应下了。 肖柒柒柒 说: 本来想写一个浪漫的大叔与萝莉的故事,但终归没有经验,文笔也欠妥。实在对比不住大家了。 第56章.桃花树下桃花妖 听见有人进来,小齐王爷抬起头,刚想训斥小六晚归,却瞧见她身后站着一位男子,这面色就更难看了。 小六放下手中的布袋,里面装的就是摘的人参果。 “我给你带人参果了。”小六一脸得意。 小齐王爷不咸不淡的“嗯”了声。小六以为他没听过人参果,便悄悄在他耳边说道,“能长生不老哦。” 小齐王爷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小六,“这你也信?!” 小六想了一下,“我吃着是没用,就带回来让你尝尝。” 又见小齐王爷的目光落在身后,便转身介绍起来,“这位是我在路上碰到的,天快黑了,他胆小,我就让他今晚在这留宿一晚。”这才发现还不知道这书生的名字,便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那书生便上前作了个揖,“小生季嘉节。” 小齐王爷没说话观察着此人,这书生也暗自观察着小齐王爷。 小六溜到小齐王爷旁,悄悄耳语道,“放心,他是人。” 这书生自是发现对面的男子气宇不凡,穿着讲究,以为是个官宦子弟,便也是恭敬之态。 小齐王爷见这书生一脸书生气,背上的背篓里想必都是书,面色也缓和了些。 小六在一旁又把遇到书生的经过说了一遍,直言这书生胆子太小。 小齐王爷便问道,“季公子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如此害怕走夜路。” 这边季书生叹了口气,“这也是见多了怪事,着实有点令小生胆怯了。” “怪事?!”小六问道,“什么怪事?” 书生喝了口茶水,许是心里负担太大,需要倾诉的入口,便也放下心防娓娓道来。 书生是个秀才,今年还是准备要京考的。 他本已考过三次,但仅得一秀才,心有不甘,但家里年迈的母亲需要人照顾,去年便没有参加乡试,一直在照顾母亲。 他已有二十一二的年龄,自然也少不了家里长辈的催婚,书生本想着说一门亲事,也好让媳妇在家照顾母亲,自己也可以放心赶考。待这回再不中,也可死了这条心,安心在家种田。 却不料,怪事就出在相亲上。 而他自答应先成亲后,也开始夜夜做梦,梦中都有一穿着粉红纱裙的女子站在一棵桃花树下对他说,“季生,我欢喜你,你等我来找你,在我未找你之前,你千万不要找其它女子。”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怪梦,他便没有当回事。 却之后便夜夜做梦,梦中还是那棵桃花树,还是粉红纱裙的女子,“我已说过我用不了多久就来找你,做你的娘子,你为何还要找其它女子。” 他醒来直道这梦好生奇怪,却还是没有当回事。 等到媒人说来一门亲事,对方的姑娘也很满意他。本来再商量聘礼之事,空中却突然飘来许些桃花。 那时还是冬天,这飘来桃花已是奇观,院子里的人正在感叹之时,却那媒婆却突然倒地。再喊郎中前来救治的时候,却已死去。 后经衙门核实,那媒婆是自然死亡,并无他人残害。大家都以为是媒婆见到奇景激动猝死的。 却在此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离奇, 那原本说好的姑娘却突然有一天白日被人发现与人通jian,姑娘醒来却迷迷糊糊跑到街上还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成为了笑柄。 后再换媒婆说亲事,第二个也是真准备谈聘礼之时,女方那边传来染上怪病,浑身上下出现桃花样的痕迹,找郎中来看都摇头,怪哉怪哉。 夜里他又做梦,“季生就不能再等等我,等我出现,我做你的娘子,她们都没有我欢喜你。” 直到有天一远方表妹过来,表妹已无父无母,前来投奔他。他俩相处了一阵,母亲有意撮合他与表妹。表妹也有意心属于他,俩人刚在庭院里赏月表露心意。 第二日表妹却整个人无神,找郎中看也没用,直道是表妹这突然这般,怕不是病,是碰了什么脏东西吧。于是找来许多道士,和尚来,却仍不见好。 后有一个道士说,怕是住宅里出了问题。他们搬了家,却仍不见好转。 那些日子他又做了梦,仍是那粉红纱裙的女子,“季生,我知她是你的表妹,我不愿伤她,若你答应我,不再娶她,我便治好她。” 梦里的他连忙点头同意了。 那粉衣女子变高兴道,“你要等我,若你非要娶妻,那现在此刻我俩便在你的梦里拜天地可好?” 他慌了神,便说自己娶亲不急,只是自己要上京赶考,自己已经连考三年都名落孙山,这次母亲病重,他是孝子,只得先娶妻让母亲安心。 粉衣女子听后,“那好办,我再过几日就能见你了,那时我嫁你。你谁都不要娶,等我就好。我已等你等了上百年了。” 后来他梦醒,想起梦中女子说的话,忙去看表妹,表妹真的已经好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打他与那些适婚女子开始说亲时,那些适婚女子身上都出现怪事。再想想自己的那些梦境,好似都是因为他。 他便对表妹说明了情况,哪料表妹却一心要嫁与他。母亲也是极力相逼,见他态度坚定,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表妹好,又听他梦中所述,自是不信,以为这都是他不愿娶妻的借口。而表妹只道是因为她之前得了怪病,表哥嫌弃了她,竟然要自尽。如此,他只好答应了母亲,但说好不要大办。 结果,那日,狂风四起,又卷来了无数桃花,来的宾客都陶醉在奇景里。只有他,转身看向表妹,表妹竟嘴角流出鲜血,倒地身亡。 接连两起这样的事故,街坊邻居都道他是克妻的命,都不敢把自己的姑娘说与他。而后又传,这么些怪异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怕是书生得罪了哪方的鬼怪,更是都躲着他。 母亲不堪这些流言蜚语的压力,只让他离开那是非之地。 他本就担心母亲的身体不愿离去。 那夜,那个古怪的梦就来了,那粉衣女子站在桃花树下,“季生,我明日就能与你相见了。” 他问她,“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来我的梦里。” 那粉衣女子笑盈盈的望着梦里他,面若桃花,“前世你亲手种下的一棵桃树,你一直盼着那棵桃树开花结果,后来桃花开了,你很欢喜,你还吟了一首诗,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我就是那桃花,我是尤桃啊。你还说过要娶我为妻呢。” 他原本以为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之前发生的怪事,两起人命都是这怪异的桃花事件出来后,随即就发生的。那桃花妖说的话,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也使他不得不信。 “那你为何要伤那些女子的性命?!她们可都是无辜的。”他质问道。 “那个婆子啊,季生,是我冲动了,所以之后我就没有伤她们的性命,你与她们断了之后,她们便好了。”她虽面容姣好,但他瞧着她却害怕,“那,那你为何伤我表妹,她本就无依无靠,你却害了她性命。” 那名尤桃的粉衣女子怒道:“她死有余辜,我明明已经看在你的面上放过了她,而她却要以死相逼非要嫁给你。我知你心软,但她要跟我抢你,只有死路一条。” 说道这里,书生叹了口气,露出悲悯的神情。 “然后呢?”小六问道。 缓了好久,书生继续道来,“第二日,她便真的来寻我。当我打开房门看到她站在门口,我才知道原来梦里的都是真的。虽然她对我很好,也一直帮我照顾母亲。但我一想到她是个妖,她还杀了两个人,我就不敢与她亲近。但我母亲不知,一日便于我商量要不就娶了她吧。”书生说道这里,又长呼一口气,“我怎能与那妖怪结亲,我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母亲,母亲也是个急性子,一日竟悄悄出门寻了一个道士到家,要收了尤桃。我本不依,但道士说,妖是最长情的,若不收了她,她便会缠我生生世世。”书生捂着眼,慢慢的说道,“我便同意了。” 小六气道,“只因她是个动了情的妖,你便要道士收了她!” 书生辩解道,“她可是妖,已经害了两条人命!如果不除,又怎知她不会害其他人!” 小六气愤道:“你只道她是一个妖,害过人,却不念,她是妖,却一直再帮你照顾你的母亲。难道都不及这份情,你就要伤她的性命?!” 小齐王爷在一旁安抚着小六,“你听他说完。” 小六瞪了他一眼,便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茶,“咕咚咕咚”灌进自己肚里压火。 书生怕怕的望了眼小六,小齐王爷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书生才说道:“谁知那桃花妖竟如此厉害,竟破了道士的阵法,又把道士给打死了。我母亲看到这一切,也给吓晕了过去,醒来就让我赶紧逃。我便连夜逃了出来,路上便遇到这位姑娘了。” 小六撇过头,不去搭理他。 书生讪讪地垂下脑袋。 “若我说,我也是妖,你是不是也要找道士收了我啊。”小六冷不丁来了这句,一旁的小齐王爷都吓了一跳。 书生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下,又看着小六,“姑娘怎会是妖,姑娘知道我胆小,还一路让我跟随你走,又收留我过夜。如此好心,怎会是那害人的妖怪。” 小六冷哼一声,“真是我多管闲事了,就应该让你活活被吓死。”说完,昂着头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 “她性情就如此,季公子别介意。”小齐王爷款款起身说道。 “不会,不会。”书生连忙作揖,“姑娘直来直去,性子直爽,季某感激都来不及呢,又怎会怪姑娘。” 小齐王爷便传习谷过来,安排一出客房让季嘉节先住下。吩咐好之后就告辞去找小六去了。 小六坐在院子里正对着一棵树愣神,小齐王爷上前,“在想什么?” 小六回过头,“子濯,你会怕我是只妖吗?” 小齐王爷思索了会儿,“有时候也会怕。”他看着小六,“毕竟我是人,与你不同,对你的世界一无所知。会怕,怕的也是那份未知。” “那你会收了我吗?”小六又问道。 见小齐王爷沉默半天,小六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不会。”小六看向小齐王爷。 小齐王爷回望着小六,肯定的回答:“不会。我不会。” 小六笑了,“那你说话要算数,可不许糊弄我。” “本王一字千金,糊弄你干嘛。”小齐王爷不屑了。 这时有小厮过来传话,晚饭准备好了。 小六恨恨的说道,“你给我送过来,我不想看见那个胆小鬼。” 小齐王爷点点头,宠溺的笑道,“别气找自己,今晚晓玥给你准备了烧鸡。” 听说有烧鸡,小六高兴了。 次日,府宅里的气氛开始越来越怪异,艳阳当空,温度却低得可怕,整个屋外竟没有一丝儿风,草木连叶梢都不曾动一下,好像凝固了一般。邪气似乎从地底喷发出来,连艳阳压制不住。 小齐王爷跟着小六也见识过一些怪异事,此时,便是他也开始察觉这种诡异的变化。他是个遇事都很镇定的人,仍旧若无其事的看书练字。 那厢,季嘉节,就是那书生也觉得不对劲了,毕竟之前自己经历的这些怪事太多,他慌慌张张的来寻小齐王爷。“李公子,我这一出门,就感觉这气氛不对劲,怕是她,那妖怪又找来了。” 小齐王爷宽慰他几句,让他莫多心,今日就不要出门了。这里人多,一人赶路怕是更危险。 季嘉节求之不得,便连连道谢,回到自己房里把门窗都给关死了。 小齐王爷起身便去寻小六想对策。 小六躺在卧房里的躺椅上嗑着瓜子,听到小齐王爷的话,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哼,吓死他才好,省事。”又对一旁站着的小齐王爷说道,“你莫多管闲事,否则引火上身。那书生找道士要收了她,她现在肯定看到男的都会触景生情,滥杀无辜都说不准。你躲着点,在我身旁,哪也别去。” 小齐王爷说道,“你即会料到她会滥杀无辜,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小厮该怎么办?” 小六犟道;“他们又不陪我睡觉,我护好你就成。” 小齐王爷在她身旁坐下,“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收留了他,那桃花妖难道不会找你的麻烦吗?” 小六想了想,“我到时跟她解释清楚,一开始我并不知情,都是同类,想必她会理解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季嘉节他跟你们不是同类,害怕那是自然的,他前世种下了那颗桃树,才有了这桃花妖,他怕她,只是因为两人还未相见,这桃花妖就害了两条人命。这追根溯源也是俩人缺乏交流,以至于第一印象就定了型了,他认为妖会害人,找道士收妖也是在人之常情里。”小齐王爷耐心的改变小六的思维方式。 “可你也是人,你都不怕。”小六回道。 “我是齐王,自是与旁人不同。再者,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只爱吃鸡的小狐狸而已。” 小六看着小齐王爷期盼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使命感,是呀,不管那书生,这府宅里一大家子的命靠她一个人救呢。 小六为保护这一家子的性命,也算是颇费心思。 此时遇事,之前看的那些阵法,禁制的用处就显现出来了,刚好拿来练练手。 她一声不吭的将每个院子厢房都设了阵法,又封住了正门,防止路人擅入,误伤无辜。小齐王爷跟在她身边,空气中隐隐泛出一股腥味,随着日头西斜,腥味越来越重。 肉眼可见的阴邪之气慢慢弥散过来。平日里院子里的夏蝉也不鸣了,府宅周围一片死寂。 小六换来一只瞌睡虫,嘀嘀咕咕几句,那瞌睡虫便飞走了。 见小齐王爷不解,小六跟他解释道:“我让它把这府里的人都弄瞌睡了,免得误入阵法,再看到这血腥的场面,到时解释不清楚。当然除了那个死书生,他可是当事人,怎能不露面。” 布置好一切,小六对小齐王爷说,“你在书房待着,看着情况,怕那桃花妖快入魔道,书房里有观音的画像,我再设下结界,此处就十分安全,天亮之前不可擅离。” 小齐王爷跟上去,“我随你一起,若是......” 小六未待她说完便制止:“你的武功是好,但现在派不上用场,你照顾好自己。” 小齐王爷见小六态度坚决,倒也听话,点点头,许久放道:“你要小心。” 小六点点头,转身大步行去。 天色已全黑了,明明昨日府宅里还是热闹的一片,此时竟十分安静,阴森。 突然,起风了,先是微风,慢慢变大,风中还卷杂着些桃花。 确实如那书生所说,奇景,令人陶醉,如果没有四周弥漫的阴邪之气的话。 桃花扫过小六的脸庞,衣角,那漂浮的衣角竟被桃花斩成两截。 小六站在院中,对着风的方向,喊道:“即已到来,有失远迎。都是同族,还是现身吧。” 只见桃花越来越多,被风吹得团成了一团。不一会儿,从那桃花中显现出一个人形,从一堆桃花中出来一个穿着粉红纱裙的女子,微低着头,手里一把湘妃竹的团扇挡住半边脸,只见她一头乌黑的发,挽成个垂髫分肖鬓,燕尾上系着白玉珠子,颗颗莹润,除此并无其它配饰,让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扇子后面的那张脸上。 等她缓缓放下团扇,微微仰首,仿佛皎白梨花的一张美人颜。饶是小六都有点嫉妒,这可真是犹如上天的眷顾,只挑了顶尖的眸眼眉鼻给她,美人不仅貌美,连神态气质都是极佳的,不觉让小六感叹,美人啊美人。 瞧见小六的样子,美人没说话,报以浅浅一笑便往小六跟前走,小碎步迈得不急不慢,愣是连裙摆底下的鞋尖都没有露出来,颇有大家闺秀的风采。 小六感叹道,“原来妖也可以这般风华。” 美人笑道,“原来传说中的姑娘就是传说中的白狐,我不曾出远门,倒是第一次见,果真不愧是狐族之尊。” 小六摆摆手,“客气了客气了。原本觉得我自个最好看,瞧见你了,才知我那是多自恋。” 美人笑笑,“过奖,在下名尤桃。” 小六拱拱手,“六曦。” 尤桃望了望周围,“六曦姑娘,即使同族,我就不绕弯子了。昨日这里是不是来过一个书生。名唤嘉节,姓季。” 小六点点头,“却有一书生再次留宿。” “那你与他?”尤桃试探道。 “美人你放心,我与他并无交集,只是当时天色已晚,那书生胆小,一直跟着我,我便好心留他过了一夜。” 尤桃点点头,“那是我出远门的相公,姑娘可否把他交于我。” 小六原地走了几步,“我也想,但现在恐怕不行。” 此话一出,美人动怒,面目竟突然狰狞起来,“为何姑娘要多管闲事!” 小六看着变了脸色的桃花妖说道,“你已快成魔,来之前怕是你已经杀了许多人吧,这团扇,扇面上竟还留着那人血的痕迹。”又上前掀起她的裙角,果然,那双一直藏在裙底的鞋上竟是暗红色,整个鞋底鞋面都渗透着鲜血。 小六吓了一跳,退后一步,“这得是杀了多少人,你......”她气结到说不出话,用手指着尤桃。 尤桃开始浅浅的一笑,“不多,就是顺手而已。”她上前一步说道,“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欺负季生,说他被妖邪所缠。季生每日出门都不理他,我不过是帮帮季生。再说,他们死有余辜,说亲也罢,他们还都去过季生的拜堂里,夸那可恶的表妹闭月羞花将来是个贤内助。他们该死!” 小六指着她,气结道:“你竟把他们全杀了!难怪这阴邪之气......” 尤桃笑笑,“我念在你我同时妖的份上,只要你交出季生,我便不杀你。” 话音刚落,刚还在地上的桃花竟漂浮在空中迎向小六。 小六随手掐了个古拙的指诀,桃花如同烫了一般,远远避开。 桃花越来越多,邪气越来越盛,那桃花妖也越来越暴躁,拿起手中的团扇有猛烈的挥了挥。 小六毕竟是妖,也并不十分畏惧。随手捏了个诀,手上多了把剑,花瓣全部集中在小六周围,小六回剑相护,剑光一过,桃花四散。 正在全心以应付之时,从西南角一处飘来一簇团花,围绕着尤桃转了几转,尤桃阴邪的笑了笑,“哦,找到了。”手上挥着的团扇便又加大了力度。那些桃花困住小六之后,她便往西南角飞去。 那方向,就是书生所在的住处。 第57章.同妖不同命 小六看见她飞去的方向,连忙追上去,但却被周围的桃花痴缠着,竟也是自顾不暇。 桃花源源不断的涌来,小六也知道这样不行,自己修为不够,支撑不了多久,只能速战速决。 她凝聚念力,施了一个大范围的凝冰术,将周围一大片的桃花全部冰封,此时自己已经精疲力尽。 这时小齐王爷跑出来,手持剑,挥落小六周围的剩余的桃花。 小六起身,吼道:“谁让你出来的。”把手往小齐王爷的剑上划了过去,剑上顿时沾满了小六的鲜血。“这剑上已有我的气息,你体力还撑的住吗?”小齐王爷点点头。 小六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画了一个圈,令小齐王爷站在圈中,说道:“这桃花跟长了眼睛似的,都是寻着我的味儿缠住我的。你就拿着剑站在那结界里,不要出来,我去救那书生。” 不待小齐王爷点头,小六就往西南角飞去。 待小六快到那书生的住处时,就看到他那院中树叶突然掉落在地上,再被风掀起,汹涌的扑向那紧闭着的门窗。 小六再不耽误,右手掐了一个诀,身边漾气风波,强制改变树叶的方向,却仅维持了一会儿,变了脸色:“你口口声声说欢喜他,现在却一心要他的命,这算哪门子欢喜!” 院子正中央站着的粉衣女子听到此话转过身来,虽还是桃花妖,眼睛却已猩红,乍一看十分可怖。看清来人之后,她笑道,“你还有些本事,倒是我小瞧你了。”她掸掸衣角,没有要杀小六的意思,更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我让他出来于我相见,他却紧闭门窗还不出声,真是可怜。”她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笑。 小六缓缓走近,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右手缓缓施术。 桃花妖的情绪变得异常不稳定,突然暴怒,“你若再不出来,我便把这房子拆了,看你还能躲到哪去。”她抓住手中的团扇,大力挥向房子。 那树叶如同锋利的刀鞘一般,把门窗都给斩断。不一会儿,那厢房竟连遮挡物都没有了。 只见季书生躲在桌子底下,望着外面发抖。原先白净的脸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血印子,衣服也有被划破的痕迹。胸口剧烈的起伏,表情却似乎已经吸不进任何空气。怕是真被刚刚的场面给吓住了。 桃花妖尤桃缓缓的走过去,在离季书生还有十余米的距离停步。 “季生,过来。” 季书生跌坐在地上,慌慌张张往后爬了几步,口里喊道:“别杀我,别杀我。”哪里还有昨日那浓厚的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 尤桃冷笑道:“季生,是我啊,我这么欢喜你,怎么舍得杀了你。” 书生抱着脑袋望向她,“你,你真的不杀我。” 尤桃点点头,“过来。” 书生仍不敢动。 尤桃探出脚上前准备过去。 书生瞧见她那已被鲜血渗透的鞋子,一股血腥味扑过来。书生感到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捂住嘴转过身呕吐起来。 尤桃冷冷的看着他。 待他干呕了几声后,看到那浸满鲜血的鞋子停在他的眼前,他抬起头,尤桃站在他跟前,俯视着他,“季生这是在嫌弃我吗?” 书生本能的自保,慌忙的摇摇头。 “那季生是害怕我?”尤桃看向他的眼睛,令他不禁往后缩了缩,又慌忙的摇头。 “那我叫你过来,你怎么不过来?”书生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嘴巴无声的张合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关系,你不过来,我就过来接你。咱们回家,谁让我这么欢喜你。”尤桃伸出手。书生就像木偶一般被人提起,衣领又忽的攥在了尤桃伸出的手里。 这边小六已经开始施术,想要把尤桃困在里面。 但抬头看到季书生被她抓在手里,心中一惊,顿时就露了破绽,对方何人,是已快入魔的桃花妖,一面阻止她施术,一面抓着书生。小六不得已,只得改守为攻,突出重围去救那书生。 桃花妖那肯放过如此良机,无数的桃花,树叶密密麻麻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想要冲破她的禁制。小六急于救下书生,一直调节得当的气息顿时有些絮乱。 尤桃面色仍如桃花般诱人,却神情如同魔鬼,“你到底是要做什么,苦苦这般难缠,难道是要帮他灭我?” 小六倚树而立,白色的裙摆在夜色中明灭不定:“帮他?我为何要帮他。”她望着法阵中渐渐不再应付自如的桃花妖,神色懒散悠闲,“如果你杀了他,我家小相公肯定不乐意,定会以为我是故意放你去的。我就委屈一下自己,动动筋骨吧。” 书生突然心生希望:“姑娘,救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 桃花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可我并不是要杀他,我只不过带他回家好好过日子。” 小六摇摇头,叹道:“这书生明显怕你多过喜欢你,这般怎么好好过日子,你杀了他们一村的人,这魔性已起,怎会轻易的放下。搞不好,他不听你话,你又魔性大发,会结果了他,再等他重新投个好人家,继续下一世的纠缠。” 尤桃摸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果然已再无妖的心跳。她失神道:“我竟要堕入魔。” 二人正在说这话,小齐王爷那边却已经摆脱桃花,他用剑把自己的衣服下摆割开,撕成布条。又掏出怀里的火石,把撕好的布条缠绕在剑上,用火石打着火,点燃布条。那桃花本就是施了咒围着小六的妖气扑过来,剑上此时有火,小齐王爷把剑指向那剩余不多的桃花上,桃花烧于灰烬。 小齐王爷再三确认下,四周并无桃花了,便擦了擦剑身,就往西南角方向奔来。 “即便成魔,那也是我的造化。”桃花妖突然厉声道,“你若拦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小六望着桃花妖,直觉她已心魔大乱,劝也是劝不回了。心里一阵惋惜,此时只觉桃花妖的那双眼睛,猩红可怖。神识陷进她的瞳孔,仿佛也惊起巨浪,她有点茫茫然地向前走。之前与桃花痴缠体力消耗过大,方才的术法流逝令她体能不支。 见自己已缓慢靠近桃花妖,她微抿唇,却无计可施,神识越来越散淡。 这时,小齐王爷赶来,竟一把冲上去抱住她。把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小六这才慢慢神识回来。 “哇,李子濯我刚差点就要死了。”闻到熟悉的味道,小六抱着他喊道。 小齐王爷拍拍她的背,“没事了,我来了。” 小六才反应过来,“不是给你画了个圈吗?你咋又跑出来了,你不要命了?!” “我担心你。”小齐王爷冷冷的说道。 这冷不丁突然来了句不带温度的关心话,竟搅得小六心里暖暖的。 “不过是个凡人,又能奈我何。不过你这小情人倒是对你有情有义。”桃花妖酸溜溜的说道。 “我晓得你嫉妒,但这世间有句俗话,同人不同命,咱们妖也一样,我这命大概就是比你好一点吧。”小六也不客气直接回道。 她小声对小齐王爷说道,“我去主攻她,你趁机救那个书生。记住不要看她的眼睛,我刚都差点载进去了。” 小齐王爷点点头。 小六正再度掐诀念咒之时,那桃花妖却攻向了小齐王爷。小六慌忙挡了过去,生生受了那一击,当下脚步一错,喷出一口血来她转身又用尽全力回了一掌过去。 “无事,我有内丹护身。若是你,就直接毙命了。按原计划行事。”她擦擦嘴角的血,看着小齐王爷,面色轻松的又站起身,迎面对着桃花妖。 小六方才受此一击,气息已乱,见状忙念集神咒,归拢神识,凝心镇气。刚刚回的那一掌,桃花妖也稍微受了点波及。小六趁机出手,再不留余地。但捏完一决她奋力的使向桃花妖,又喷出一口血来。 那诀威力甚大,桃花妖一手无法抵御,待松了那攥着季生的手,把季生护在身后,却已无法抵御,生生受了这一诀跌在地上。 小齐王爷趁机把书生带离桃花妖身旁。 桃花妖嘴角露出一丝血,她擦了擦。又看向站在远处离她甚远的季生,笑道,“你怎又离我这么远。” 季生连忙躲在小齐王爷的身后,不敢去看她。 小六知道,刚刚若桃花妖不把那书生护住,以她的身手,她完全可以躲过这一诀。可见她心中仍有情。再看那桃花妖看着躲在小齐王爷身后的书生,眼里都是一种受伤的神情。 小六捂住心口,看着桃花妖,“尤桃,趁还未成魔,赶快收手吧。为这一个男人太不值得了!” 桃花妖悲悯的闭上双眼,任命般的叹口气,“六曦姑娘,已经晚了。” “不晚,还不晚,只要你愿意放手,愿意重新开始。”小六忙说道。 “在我还住在那棵桃树上时,我还是个花骨朵......”桃花妖看向小齐王爷身后的季生,“前世,他说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他经常看着我笑,夸我开的漂亮。每日都来树下看书写字。”桃花妖闭上眼睛,眼泪掉落出来,“只可惜我终于有了灵性化为妖的时候,他却不来了。再没有日日到桃花树下来。我修为浅薄,只能晚上化为人形,却又不能离开那棵桃树。我只能夜夜站在桃树下等他有天突然出现。终于有天夜里,他来了,我本想化为人形出现,但见他看着满树的桃花自言自语,他道,原本是想种下一棵桃树,就有桃子可吃,还可以卖钱换粮。却年年只见满树桃花不见桃。我才知,他是想吃桃子了。” 这话题跳跃的有点快,小六突然有点听不懂了,“合着你作为桃花一直不落,一直在那树上待着是吧。” 桃花妖摇摇头,“万物生长都要遵守自然规律,我怎能有那本事呢。那树结不了桃的原因就是他只三天两头浇次水,却从不施肥。” 小六摇摇头,“怨不得你。你也别太自责了。” “我自得知他的心愿就是这个,我便拼劲我全身的修为,使满树的桃花结成了果桃。”桃花妖叹了口气。“虽我掉落化为泥土,但我却不后悔。” 说到这时,桃花妖看向那书生,季生已经愣在那里。 桃花妖对他笑道,“你已不知,只因那只是你的前世,你就是那个种桃的少年。你已忘记前尘事。可我没有,直到来年那桃树再开花的时候,我凭着自己仅存的念力想回到桃花身上,光这个我就用了六十年。等我再次成为桃花的时候,你已不在,但我知道你们人都有来世,我愿意等你。你的名字啊,都是你前世的名字,嘉节。是我求托过路的仙鸟帮我打听到你转世了。仙鸟告诉我你所降生的方向,那户人家的姓名。夜里,我进入你母亲的梦里,告诉她,她肚子里是个男孩,长的好看,记得他叫嘉节。后来你母亲果真听了我梦里的话,给你取了你前世的名。” 书生想了想,印象中,确有此事。母亲经常说,怀他的时候有神仙托梦。他这名字还是神仙给取的。他只道是母亲说笑而已,不成想,现在桃花妖所述竟连连对得上。 “然后呢?”他颤巍巍的问桃花妖。 “还记得你小时候吗?你经常做梦,梦里一直有个姐姐在陪你玩,你有什么想要的,每日醒来,都会在你床头放着。你还叫我神仙姐姐,你当时还对我说等你长大了,要娶我为妻。”桃花妖说道。“就连我的名字,都是你给我起的。你都忘了吗?” 书生记起,都记起了,小时候那些梦里,确实有一个粉衣的仙女姐姐陪他玩耍,在他问姐姐叫什么的时候。仙女姐姐笑着摇摇头,“我只是朵桃花,无父无母,还没有取名呢。”他便想了一个名字,“那我给你起一个好不好,有桃怎么样?”后来有寻思人都有姓,便把有桃换做尤桃。 他恍然大悟,看向桃花妖,“你就是梦里的仙女姐姐?!” 桃花妖点点头,“你终于想起来了。” “可是之后你再也没有出现在我梦里。” “我本就是靠自己的执念才得以回到原身,修为并未很高。夜夜入梦已消耗我大量的修为,那几日因为你对母亲说破了梦,那床头凭空变出的东西都是梦里的我变出的。你母亲担心你便找道士在你门上贴着黄符,我本就修为不高,根本破不了那符咒。为了能和你在现实中见面,我开始潜心修炼,你准备说亲之时,我已快成功。可我怕你娶旁的女子,只能夜里再分神识去告诉你,让你再多等些时日,我就能出现。可是你为何偏偏不听我的。” 书生默不作声,好半天才吭声,“那你也不能害人啊!他们都是无辜的。” “你若听我的,多等我些时日,我便不会如此对待他们。”桃花妖紧闭双眼,又睁眼,看向小六,“也许真如你所说,是我太过执拗吧。我刚回想了下过往,才发觉他并未曾对我付出过什么,对我只是一味的索取,原来只有我动了情。现在再瞧着这季生,竟觉得我的眼光有问题。你说,我的眼光怎能如此之差。” 小六突然听到她这么说,竟楞那儿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书生也是,一脸尴尬,竟没有了之前的埋怨。 桃花妖奋力的站起身,手里抓着那把团扇。小六不由的警觉起来,奈何刚刚耗费她太多修为,现竟半点聚不上力。 桃花妖轻轻的扇过一阵风,那飘起些许桃花划过来,小齐王爷忙护住小六,胳膊上,腿上,脸上便出现了血痕。 就连一旁的季书生也不例外,他吓得捂住自己的伤口,口里惊慌的说道:“你,你怎的变脸这么快啊?!” 桃花妖笑道:“我突然想起,你走之后,我询问你母亲你的去向,她不告诉我,竟直骂我是妖孽,不得好死。我好心照顾她,任劳任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因我是妖,她便这般咒骂我......” “你把我娘怎么样了?!”书生痛苦的喊道。 “怎能只问你娘,还有你们全村二百多口人,季生,他们都躲着你,避着你,他们对你好。我便把他们都杀了,替你出气。你看,我是那么欢喜你。”桃花妖又深情的说道。 前后情绪反差这么大,小六暗暗叹了口气,“难道是她已无法控制心魔,要快入魔了?我咋看着像是她故意激怒那书生的。”然后抬头对小齐王爷说道,“以防万一,你快走,她若现在入魔,恐怕我们在场的都活不了。” 小齐王爷敲敲她的脑袋,“你这话说的,本王是这样的人吗!要死大不了就死一块。” 那厢,书生已经发疯般不停的问道,“你把我娘怎么样了?!” 桃花妖哈哈哈笑道,“季生,我觉得我能对她怎样?我这么欢喜你......” 未待桃花妖说完,季书生突然抢过小齐王爷的剑刺向桃花妖。 桃花妖猝不及防,只得生受,“我这么欢喜你,怎么会害你娘,你娘在家好好的。” 那一剑并未要了桃花妖的性命。 那剑刺入后,桃花妖的团扇掉落在地上,她望着地上的团扇,上面的那几滴血这样远看着,竟特别像桃花。她喃喃道:“真想只花开花落,修哪门子的妖啊,若能重回,我定老老实实只好好当我的桃花,不做妖。”她捂住心口,摇摇欲坠。终于缓慢的弯下腰,捡起那把团扇。 书生直道她又要害人,拔出那把剑,又没入她的胸口。 小六口中喊出的那句“不要”却已晚了一步。 小六痛骂道:“她对你有情,怎会伤你母亲,刚刚,若不是她将你推开,若她真想杀你,你早死了千百遍了。” 又对桃花妖喊道:“我说你情绪怎么反差这么大,原来你是一心求死。” 尤桃望着书生,看着没入胸口的剑,笑了,笑比清河,“想通了,就觉得没必要了,若死在你手里,让你日日夜夜年年都记着我,这样也好。” 书生看的楞身,失神的看着自己手里握着的剑,尖叫一声跑到小齐王爷身后抱着自己脑袋,“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不是我不是我,别杀我,别杀我......” 小六对他嗤之以鼻,真是个窝囊废,哪里还有一些书生该有的样子。 她费力的起身,小齐王爷在一旁扶着她。 桃花妖站在那里,把胸口的剑拔出,然后望着小六,“六曦姑娘,还麻烦你帮一下忙,给我个痛快。” 小六摇摇头,“这些伤只是皮肉伤,你会没事的。” 桃花妖一笑置之,“不了,姑娘,我很羡慕你,能找到一个这般护你的男子。也许真的就像你说的,我没这个命吧。我已满手鲜血,看到你们,我才知道我那真是一厢情愿。来世,我真愿只做一朵桃花。” 小六摇摇头,“你即能放下这一切,便就能重新开始。” 桃花妖摇摇头,“不了,这人世间,真是没有意思,我想重生,姑娘莫再劝我了。” 她拿起手中的团扇,挥了几下,之间周围的满园的桃花涌向她。 桃花妖,张开双臂,迎接那四周急促而来的桃花,看向那书生,“季生,你要的我都还给你。” 之见,四面八方的桃花涌向她的身体。 没有鲜血,没有声息......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小六与小齐王爷还没有反应过来。 桃花妖尤桃姑娘就消失了,只留下满园的桃花,还有地上的那扇团扇,证明刚刚她确实在场的痕迹。 小六捡起团扇,走到一旁已经呆滞的书生面前。叹了口气,“哎,她即不怨你,我也莫多管闲事了。这团扇你要不要留个念想?” 书生就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那团扇,慌忙摇头加摆手。 小六笑笑,“不要正好,那我收着了,正缺一把扇子。”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说道:“你明日不必往京城赶了,回家里看看吧,她即说都还你,虽然我也不太懂,但估计人都活过来了吧。” 小六觉得这点自己也讲不通,“难道她出现时我就中了幻术,看到的都是假的?!” 她看着团扇的那几滴血迹,确实是真血,她百思不得其解,着实想不通那桃花妖话里的意思。 经这一落幕,只剩下清扫战场的杂活了,倒是白白废了一间屋子。令小六更是厌烦那书生了,若他大大方方走出来,怕屋子也不会毁了。 小齐王爷又另给书生安排了一间房子,受了惊吓,那书生很快便倒下昏睡了。 小六在院中清扫满园的桃花,以免白日众人看到这八九月的天气竟出现这满园桃花,还只有这府宅里有,那可真是解释不清了。 清扫起来倒也方便。小六用团扇轻轻念咒扇上几下,那桃花就随风聚成了一团。 小齐王爷瞧着小六,知她心里正在难受,毕竟都是妖,她又是耳根子极软的。 自是要难过好一会儿。 肖柒柒柒 说: 我很喜欢桃花妖,所以不忍心她入魔,只好强掰回来了。哈哈哈。 第59章.大姐露尾巴了 小六问毛昧昧,“就皇后一人见到了吗?还是好多人都看到了?” 毛昧昧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就皇后一人看到了吧。要是好多人看到,那估计你大姐当场就给活捉了吧。” “宫里的不是有什么太史令吗?他们可有说什么?”太史令就是观测星象,测凶吉的。 “我怎么知道啊,我都没进过宫里,小六你也别想这么多了,你大哥让你赶快回青丘去,啥也别管了,你大姐估计这次真的要凉了。”毛昧昧惋惜道。 “你胡说什么啊!”小六生气道,过了一会儿她转了转眼珠子,“你以最快的速度回去,直接去找我大姐。然后......”她在毛昧昧的耳边小声嘀嘀咕咕了几句。 “能成吗?”毛昧昧问道。 “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发酵,先试一试,你赶快回去。快!”小六催促道。 毛昧昧也着急,在小六的催促下,跃墙头硬是跃了半天都没有跳上去。 小六直接抱起她,使劲往墙头外抛,一团黑色的抛物线就抛了出去。 墙外,一声惨叫,毛昧昧怨恨的吼道:“死小六,这是第二次了,老子记着呢!” “你先搁你小本本上记着,等你事成,随你发泄!”小六安慰道。 毛昧昧也不敢耽误,哼了一声就往京城的方向跑去。 小六回到书房,小齐王爷瞧见就她一人,问道:“那傻子猫呢?” “走了。”小六上前双手扒在小齐王爷的脖子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疼不疼?” 小齐王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再指什么,便“嗯”了声,“你莫乱想了,本王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那我们还要在这里静养多久?”小六得寸进尺,“怪想念京城里的烧鸡的。” “明日再休息一天,咱们后日就要出发了。”小齐王爷说道。 “这么快,才刚到没多久。你不静养啦?”小六问道。虽然心里激动的要死,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 小齐王爷看着她,“你觉得本王需要静养吗?!” 小六知道自己理亏,纯粹是自己要闹着出来避暑的。“那去哪儿,回京?” “嗯,宫中最近有事,不得不回。”小齐王爷沉着脸低声道。 小六点点头,“那我现在去收拾收拾行李。” 小齐王爷望着小六,憋了半天终于说,“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说,皇贵妃是只狐狸精。” 小六突然楞那儿,心里头慌得不行,面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皇贵妃也是狐狸?!” 小齐王爷见小六的表情,进一步询问道,“你当真不知?” 小六摇摇头,怎么说大姐姐也有七百多年的修为,不可能露出真身,如果换做四姐和五姐,她倒真会相信,但放在大姐身上,她只当是小齐王爷诈她,坚定的摇摇头,“不知。若真是,那岂不是同类,我会不知?!” “我记得你不是有几位姐姐吗?”小齐王爷试探道。 小六点点头,“但我姐姐都在修仙呢,怎么会是宫里的娘娘呢。” 小齐王爷将信将疑。 “明日就回吧。”小六说道。 “哦?为何?” “我喜欢那位娘娘。”见小齐王爷一脸怀疑,她忙又说道,“她长得好看。”夸自己家人,她毫不含蓄。 这倒像是小六的作风,小齐王爷点点头。“不急,晚一日再回也不迟。” 这话一出,小六心想,怕是这小子在试探她了。 当晚,小六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里一直在想大姐姐怎么能被发现呢。 若大姐姐被发现倒也不怕,逃跑便好,就怕他们舍不得荣华富贵偏偏不走。想到这里,小六更是睡不着了。便起身爬起来跨过一旁睡的正香的小齐王爷披了件外袍往外走。 今夜月亮不是很圆,小六站在月光下,仰看了会儿月亮,心烦意乱便开始了修行。却总无法定心。 第二日,小六就早早起来在院子里转悠,心里焦急,在等毛昧昧给自己回信。是福是祸总得知道了准信她才能安心。 小齐王爷昨日早写了封纸条,让信鸽带走了。上面就俩字:速查。 他也不急,回想了下皇贵妃初见小六的时候,觉得有猫腻,但又觉得自然。再看小六的态度,他更是不好判断了。 直到下午,毛昧昧懒洋洋的过来了,这回倒是化做人形大摇大摆的就进宅门了。 门口的小厮不让她进,但对方是个姑娘,小厮也不敢伸手拦,只能在旁一直说着:“姑娘,姑娘,小的先去通报,姑娘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毛昧昧硬是要往里走,“我是来找人算账的,你这样通报不就让她有时间躲起来了吗!” 一听算账,小厮只当是自家的小王爷在外欠下的风流账。急得直冒汗,更不敢伸手拦了。 这样有意无意下,毛昧昧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小六在院子里听到毛昧昧的声音,就往冲。 果然一下子与毛昧昧撞了个满怀。 毛昧昧还未找她念叨自己昨日又被她扔的崴了脚,小六就已经抓住她的肩膀,“怎么样,怎么样,没事了吧?” 毛昧昧开始摆谱了,她可享受小六这样求她的样子了。 “你快说啊。”小六把她拉到一旁的石桌那儿,又命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丫鬟去端些茶点过来。 毛昧昧翘着二郎腿,晃荡啊晃荡。 小六干脆也不问了。毛昧昧见她不问了,就说,“你咋不问我,你不好奇么?你大姐......” 小六悠哉的喝了口茶。“不急,看你这态度,我已经猜到结果了。虽然过程不太清楚,但明日回京我就知道了,不过是多等一日,我明日去问大哥去。” 毛昧昧急了,“别动不动就找你大哥,你都多大了,咋还老缠着你大哥呢!” 小六不理她,刚好茶点端过来了。她让那小丫鬟退下去了。 毛昧昧猫到她跟前,自个也忍不住,开始给小六描述昨日打着离开后的故事。 “我今天离开京城的时候才热闹呢,好像皇后要倒霉了,一些大臣蠢蠢欲动都想着换太子呢。” “换太子?!你怎么知道?” “这皇后一倒霉,其他娘娘可不得把自己儿子捧起来吗?!我过来找你之前先去你大哥那里一趟,都有些人来找你大哥了,问他属意哪个皇子。貌似你大哥要应付上一段时间了。”毛昧昧感叹道,“我可真是佩服你大姐,昨日你不过就给想了一个小主意。成不成都不一定,你这大姐也太能说了,太能演了,我算是大开眼界了。” 小六一听关于自己大姐的事,来了兴致,“你喝口水,慢慢讲。” “我把你这主意带给你大姐,你大姐连连叫好。然后刚变出一个假尾巴,还没来得及藏好呢,皇上就过来了,我赶紧躲在床底下。”说到这儿,毛昧昧连连感叹。 话说那皇上一脸盛怒,气冲冲的赶到凤寰宫来,无数宫人拦着,说是狐妖会吃人心,不让皇上冒险。皇上大怒道:“朕乃真龙天。” 到了凤寰宫里,一见到昔日的爱妃坐在那里,直接上前质问道:“你可知罪。”那声音毛昧昧躲在床底下听到这声龙威都浑身发抖呢。 结果只见皇贵妃不慌不忙的跪下,“臣妾知罪。” 皇上厉声问道,“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皇贵妃,我们的双儿慢悠悠的说道,边说还边掉眼泪,那模样任谁瞧着都心疼。我见犹怜!“妾身不该在这宫里玩这些淫秽的东西,祸乱后宫。”皇上一听,愣住了。狐妖双儿边哭边说,“臣妾瞧着陛下这些日子老是为国事操劳,好些日子都不曾碰臣妾了,臣妾就想着来一点花样,让陛下放松放松。结果就不知道,怎么就让皇后娘娘给瞧见。臣妾,臣妾,真是羞死人了。”说完,双儿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脸哭道,“臣妾以后怎么好意思见人啊!” 皇上看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爱妃哭的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他忍不住附身扶起自己的爱妃,“什么惑乱后宫,什么淫秽的东西?!” 双儿低着脑袋抽泣着,好半天才缓缓的从身后掏出一条狐狸尾巴。 这条尾巴太过逼真,着实把在场的宫人连带皇上给吓了一跳。 待仔细瞧了瞧,确是一条真的狐狸尾巴,可是却是与皇贵妃分开的,并未长到身上。 双儿擦拭了一下眼角,“这是前阵子,臣妾托大哥找人给我送过来的。这确是一条狐狸尾巴,臣妾这几日又想办法把它系到臣妾身上,本想过几日,陛下过来。就给,就给......”双儿看了看周围的人,又不好意思的低下脑袋,脸已经红扑扑的了,“给陛下看的。” 这下,在场的人都明白了,原来是皇贵妃要给皇上玩情趣,角色扮演啊,哎呀呀,都是误会了。 皇上呢,更是脸上一红,瞧见自己的爱妃一旁羞红了脸,心里痒痒的,一把搂住双儿,“是朕错了,朕委屈爱妃了。” 好啦好啦,皇上又与皇贵妃和好了,乌龙一场,凤寰宫又是一片祥和的氛围了。 这时,双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小声嘀咕道:“奇怪,妾身做这事儿的时候都是自己悄悄躲起来做的,怎么皇后娘娘会知道呢?”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皇上听到。 皇上也蹙着眉头沉思道:“把你这宫里的人都叫来。” 不一会儿,凤寰宫所有的宫人都在院子里站成了几排,皇上对身后的内侍公公说道,“小德子,撬开他们的嘴,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小德子弯腰应下,他虽然叫小德子,可是自幼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深得皇上的心,对皇上更是忠心不二。 果然,没半个时辰的功夫,皇上正跟皇贵妃俩人腻腻歪歪呢,小德子就在外面候着了。 皇上宣进来后,小德子汇报道,“皇上圣明,人已经审出来了,奴才让她在院子里跪着呢,真是皇后娘娘安插在皇贵妃娘娘宫里的奸细。” 皇上怒道:“皇后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把手伸到双儿这儿了。把人带进来。” 过来一会儿,一个已经明显受过重刑的宫女被带了进来,双儿瞧了一眼,这人有点面熟,再仔细一想,想起那日小六过来时,阿肆变成白狐跑过来,就是这宫女追进来的。皇上瞧见双儿若有所思神情,问道:“爱妃,这宫女你可熟悉?” 双儿摇摇头,“倒不是贴身伺候的,不过臣妾见过她,当时无裳公主也在,还叮嘱臣妾小心这宫里的下人。臣妾当时没当回事,不料却是真的了。是臣妾大意了。” 皇上一听,连无裳公主都觉得不对劲,可见这宫女素日是一直盯着爱妃的举动。更是大怒:“来人,把这宫女眼珠子挖了,送到皇后那儿去。” 那宫女一听慌了,连忙磕头,“咚咚咚”的,一声一声响,“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奴婢瞧错了,只是奴婢无意间看到皇贵妃后面有条狐狸尾巴,奴婢吓坏了,奴婢才去禀告皇后娘娘的。” “连本宫的贴身婢女都不曾看到,你倒能无意瞧见,本宫真是刮目相看啊。”双儿冷冷的说道。 “娘娘饶命,奴婢只是眼花,都是,都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的。奴婢原本也不信的,但皇后娘娘说这就是一个把柄,只要咬死娘娘,到时候再找一个道士,这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皇上一听此话,甚是来火,“这皇后胆子竟然如此之大,还敢拿朝堂之事威胁朕,看来朕平日对她太过宽容了,既然她口口声说拿整个母族的仕途做担保,那朕就满足她。” 又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冷声道:“这么一个一仆二主的东西,不要也罢,眼睛挖去,给皇后端过去让她瞧瞧。” 双儿忙顺手拍了拍皇上的胸口,“皇上别生气了,这不都是误会吗,这事本来就够丢人的了,再挖了这奴才的眼珠子,那宫里不就人尽皆知了吗,臣妾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爱妃说的有道理,朕欠妥考虑了,朕让人悄悄挖,不会让人知道的。” “皇上......”双儿撒娇道:“把这婢女交给臣妾吧,她原本就是臣妾宫里的人,也是臣妾管教不严,让臣妾关起门自己处理吧。” “这......”皇上想了想,“那爱妃莫要再心软,这些个奴才若不好好收拾,指不定又干出什么背信弃主的事!” 双儿点点头,“臣妾知道了。” 待皇上离开凤寰宫,双儿也不搭理那宫女,那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知道皇贵妃会怎么收拾她,她印象中记得自己确实看到皇贵妃屁股后面莫名其妙的多了条白色的狐狸尾巴,却又想不起,这过程是怎样的,脑子里却只记得模模糊糊的片段。刚刚听别的宫女说,那是皇贵妃想玩花样找来的狐狸尾巴绑在自己身上的,她听着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只恨自己为什么不看清楚再去禀告皇后娘娘,现在却引火烧身,就算皇贵妃不要自己的命,那以后皇后娘娘也不会给她好果子吃。想到这里,心里不由的悲从中来。 双儿转身看了眼她,叹了口气。估计前些日子,自己多喝了点酒,瞧着夜空中挂着的月亮心里想起了青丘的家,就把尾巴放出来摸了几把吧。这小宫女也没看错,刚刚那番话,估计阿肆或者无裳给她施了法让她记忆模糊了。 “你,叫什么,多大了?”双儿问道。 那小宫女抬起头四处看了看,不知道皇贵妃是在跟谁说话。 “就是你。” 那宫女低着头小声说道,“奴婢碧兰,过了年就十六了。” 年纪还小,双儿感叹道,她招招手让她过来。那叫碧兰的小宫女得得索索的起身缓慢走到皇贵妃跟前,心里一阵发慌,在宫里这么久,她不是没听说过皇后与皇贵妃的恩怨斗争,现自己竟然成了皇后娘娘的间谍,皇贵妃定不会轻饶了她。 双儿附身瞧着正在发抖的她,“这次本宫放过你,若再有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那小宫女一听,猛得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双儿盯着她的眼睛,给她递了一粒圆圆的药丸,“但本宫不敢就这么轻易放了你,你把这个吃了,也好让本宫放心。” 只要能活命就成,碧兰接过那个褐色的药丸咽进自己的肚里。 双儿见她咽下后,就挥挥手让她退下了。又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给她安排一些粗活,莫让她在再接近自己这殿内了。 等处理完这些,才想起床底下还有一只猫呢,拍拍床板,竟没有反应。 双儿趴下去一看,毛昧昧看到她,才回过神来,直勾勾的望着她。 爬出来后,化成人形一把抱住双儿,又一脸崇拜的望着双儿,“大姐,佩服,佩服。”也不说清佩服什么,直夸双儿,“我一定要向你学习,终于知道小六他们为什么崇拜你了,我今天才算大开眼界。” 双儿一脸莫名其妙,正准备说话,毛昧昧变回原身,“大姐,我去告诉小六去,她肯定在等信呢。” 这来得快,去的也快。 毛昧昧说完,一脸的光芒,“我就瞧着那皇上由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一脸的愧疚。这过程你那大姐啥法术也没使,不过就几句话而已,皇上就抱着一个劲儿的道歉了。六儿啊,我才发现我跟你大姐比真是相差甚远啊,啥时候我也有这本事了,你那大哥估计就对我爱不释手了。” “爱不释手?!”小六虽说学问不多,但这词怎么听着也是不对劲。 “不对吗?我听那皇上抱着你大姐就是这么说的。”毛昧昧一脸陶醉的描述道:“爱妃,你这般衬朕心意,朕有时候对你真是爱不释手啊。” 小六想了想这句话,“可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以后得好好跟你大姐学学,你们这媚术传外人吗?我想向双儿拜师。”毛昧昧一脸认真。 “不用那么麻烦,我也会啊。”小六得意道。 “你,就算了吧。”毛昧昧打量了下小六,“你也就这脸能看了,我瞧着还是你大姐学的好。” “......” 饶是小六再不高兴,但也是认同的,光听着皇上对大姐姐的态度,她都能想象出来。难怪大姐不愿意修仙,不愿意回青丘呢。 小王爷的信鸽自然飞得比毛昧昧这只猫妖慢多了。 再者,毛昧昧可是从现场直接奔过来的。 小齐王爷还在联想小六与皇贵妃的关系呢,小六已经知道结果放松下来了。 再看到那个大圆脸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小齐王爷也没有多想。晓玥一听毛昧昧是小六的老乡,还爱吃鱼,于是晚上的餐桌上就多了几条红烧鱼。 毛昧昧喝着鱼汤,看着晓玥感叹道,“真是贤惠啊,我这一趟真是没有白跑。这值得学习实在是太多了。”她递给晓玥一个绿珠子,“你拿着,你做的这鱼真是合我心意,以后没事我还会常过来的,这是定金。” 习谷习惯性的凑过去瞟了一眼,“哇,姑娘真是大方,这可是猫眼石啊。姑娘,今日这鱼是我逮的......” 还未说完,晓玥就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又把那猫眼石还给毛昧昧,“姑娘,你是六曦姑娘的朋友,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不必这么客气,快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收回去吧。” 毛昧昧到底比小六大上个三百来岁,见得也多,瞧见晓玥悄悄看了眼小六,脸不由的微微泛起红晕来。便笑嘻嘻的说道:“你就收着吧,多谢你把小六养的白白胖胖的。以后你若有事需要我帮忙,拿这石头找我就行,我一定帮忙。” 又拍拍小六的肩膀,“六儿啊,你好福气啊,这俗话说的没错,傻人有傻福啊。” 小六点点头,“我也觉得晓玥对我特别好。” 毛昧昧贱兮兮的摇摇头,又转身对晓玥说,“姑娘明日再给我烤几条,我想打包带给我情郎吃。” 小六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噎死。 毛昧昧白她一眼,晓玥慌忙给小六递了杯水小齐王爷自然的伸出手接了过去,又自然的顺着小六的背。 果然,有傻福! 用过膳后,小六神神秘秘的拉住毛昧昧,还刻意躲着小齐王爷。小齐王爷这边还有事,也不想计较就没管她,直接去书房里。 习谷把信鸽带入房里,取出纸条交给小齐王爷。 小齐王爷看完,笑道,“原来是虚惊一场。” 是的咯,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因贵妃娘娘救过他的关系,与皇贵妃一党关系密切。若皇贵妃一派出事,那他必定自身难保。当今圣上虽然与自己父王一母同胞,但太后明显更偏向自己的小儿子,连带着小儿子的儿子,硕王妃还是太后亲自选的,自是更疼爱小齐王爷。皇上为了尽孝道从小也是对他呵护有加,直到六岁那年,他被三皇子推下湖里,“就算你死了,父皇也不会责怪我的。”落水的时候他慌乱中看着岸上不远处出现了明黄的衣角朝这边急促走来,这宫里还有谁会与天子穿一种颜色。没想到会被救下来,皇祖母一直问是谁推他下去的,他闭口不言。皇伯父肯定知道,却不曾怪罪三皇子,他便知自己不能多说。问的人多了,他便摇摇头说句忘了,没看清。自此也知道了,树大招风,开始了装病的生活,只为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却一直没搞清楚,即便皇祖母再疼爱他,他又不是皇子,皇上为什么却放任三皇子害他,即便是亲侄子,但他也不足以威胁到那些皇子前程啊。这边小齐王爷想到过去的事,心思就飘远了。 那边,小六神神秘秘的把自己的担忧给毛昧昧说了出来,她的担忧是啥?就是他把小齐王爷的那东西给玩坏了! 第60章.就是一个小手术 她说的也太含糊不清,以至于毛昧昧听半天也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干脆直接就给下了结论:坏了就割掉,别感染其他地方了。 小六想了想也是,又拉着毛昧昧的手,“你陪我,这事儿我没经验。” 毛昧昧见小六这般虚心求教的模样,也摆出一副江湖老道的样子,“行,等他睡着后,我跟你一起去瞧瞧。” 小齐王爷这边也舒了心了,想着小六今日也没着急赶着回京,想着自己真是跟狐妖接触久了,怎么这么不着边儿的信息,自己竟然也会信。再看着外面毛昧昧和小六神神秘秘的样子,又觉得那大脸黑猫来的时机不对,太过巧合了。但因着初次见面更是一个荒谬的场面,他也再没往这上面想。 晚上,小六也不恼他了,也不抱着他睡了,小齐王爷还突然有点不习惯。平时小六不折腾一下他都不睡觉的。他刚躺下又突得坐起来,看了眼一旁小六熟睡的模样,轻轻推了一下小六,见小六没有反应,自己也就才舒了口气,安安稳稳放心的躺下了。 待小齐王爷睡熟,小六悄悄的爬下床,把虚掩着的窗户打开。毛昧昧跳了进来,又变成人形。 小六领着她,走到床边,轻声的说道:“就是他两腿之间那个,跟我们不一样。” 不敢直接扒开小齐王爷的衣服,害怕又让他给惊醒了。小六这回拿了把剪刀,“我把衣服剪开,你看啊,这还有没有得救。” “嗯嗯,我把厨房的菜刀都拿过来,没救的话,你直接把他打晕,我再直接割掉。”毛昧昧不知什么时候从背后掏出一把菜刀来。“虽然我跟他没咋说过话,但瞧着这小齐长的还不错,咱们帮帮他也是应该的。” 小六感动的看着毛昧昧,“啥也不说了,我记着你这份情儿了,毛儿。” “嘶啦嘶啦”一会儿小齐王爷的裤子就成了个开裆裤,里面还有个亵裤。小六擦了擦头上的汗,“这大半夜的咋还穿这么多衣服睡啊,也不嫌热。”但还是极其有耐心的开始埋头剪小齐王爷的亵裤。速度也快,不一会儿,那“被玩坏的”东西就快露了出来的时候。小齐王爷醒了! 能不醒吗,被子都没盖,这亵裤都给剪开了,梦里总感觉胯下凉飕飕的,还有磨剪子的声音。小齐王爷睁开了双眼。 就瞧见了小六和毛昧昧俩姑娘家,一个拿着剪刀,一个拿着菜刀。俩人都盯着他的腿间看。小齐王爷一下子坐起来了。 这回真的是恼羞成怒怒怒怒怒怒!!! “死狐狸!”小齐王爷盛怒之下还是很有风度的,他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小六,模样倒像是要把小六给咬烂一样。 小六手一抖,忙抬起头,毛昧昧也吓了一跳。两人缩着脖子望着小齐王爷,讪讪地笑道,“你别生气,别害羞,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小齐王爷瞪着小六,连忙抓过一旁的被褥,盖在自己腿上。 “本王说过,本王无事!” “怎么会,我刚看了眼,它还没好呢。你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小六坐到床边,“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既然已经坏了,咱就割了,别舍不得。要是感染了咋办,命重要啊!”她拿着剪刀苦口婆心的劝道,她只当小齐王爷是舍不得割掉自己身上的东西。“不疼的,我到时候让你昏过去,你就睡一觉的功夫就好了。不要怕,就是一个小手术。” 小齐王爷气到竟一时气结的说不出话来,指着小六,脸憋得通红,终于从嘴里蹦出俩字:“胡闹!” 这怎么叫胡闹呢?小六不明白了,毛昧昧更不明白。她拿着菜刀对着小齐王爷嚷到:“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这叫什么,把我俩好心当成驴肝。真是不识好歹的东西。” 小齐王爷此刻脸,黑一块,红一块的。“出去!”俩字不带一丝感情,冷的就像刚从冰库里拿出的冰块一样。 小六见他又死盯着毛昧昧,明白过来一点了,以为毛昧昧在场,他害羞了,忙好声好语的说道:“没事,你就不要把她当一个人好啦,她就是一只猫,我不敢拿刀,她就过来搭把手,也是好心的。” 小齐王爷心里真是欲哭无泪,我的天呀,我为何要跟这俩笨妖精有交集啊。 跟小六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也知道了些与小六的一些交流方式。于是,他深呼一口气,缓和了下语气,“小六,我真的没事,你先让她出去。”他用眼睛瞟了瞟毛昧昧,“我告诉你我这咋回事。” 小六还没转身给毛昧昧说呢,毛昧昧早看到小齐王爷瞟她了好几眼,她也是有脾气的,“哼,不让听就不让听。老娘还不惜得听呢。”扭着腰肢就出去,从关门的声音都能听出来,她也是有小情绪了。 一关上门,毛昧昧就扒拉在窗户上,耳朵竖得尖尖的,生怕漏听了什么。 屋里,小齐王爷看着一脸求知欲的小六,叹了口气,“你真要知道咋回事吗?” 小六点点头,“你现在这样不关我事儿?!” 小齐王爷叹了口气,“就跟你有关系。” 小六心痛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小齐王爷扶着额头,他还真不还意思说出口。好半天,他缓缓的说了句,“你要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啊。” 正贴着窗户偷听的毛昧昧心里一惊,一把把窗户推开:“你娘娘的,你俩这破事情,咋又跟我有关系,还想害死我。”她指着小齐王爷,“你这小子,我当时瞧着你人模狗样的,怎的,你对我这么有意见啊,还想要害死我!” 小六惊地站起来,“你咋,咋还偷听呢。” 毛昧昧上前叉着腰:“哎呦喂,六啊,这小子心眼忒坏了。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救这小子呢,走,就让那玩意烂他身上。死了才好,眼不见心不烦。” 小六摆摆手,“不行,不行,怎么说都是我弄坏的。我不能这样坐视不管。” 小齐王爷现在一个头两个大,他真的快被这俩文盲,这俩笨蛋给气死了。 他一把拽过小六,眼睛冷冷地扫向毛昧昧:“出去。” 毛昧昧本来气焰很嚣张,但她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一瞧这小伙的眼神都快要杀死她了,忙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小六愣愣的窝在他怀里,不知道这小齐王爷要做什么。 小齐王爷此时把脸皮打磨厚了,冷着脸,一手托着小六的后脑勺就吻了下去。 这感觉就似清凉山泉中调了一丝蜜,再受不住这般诱惑,他另一手握住小六的细腰,将她狠狠拽入自己怀里。 他体形壮硕,胸膛亦厚实,小六一只手撑着他的结实肌肉上,眼里都冒出了绿光,咋就感觉这嘴上的肉比血好吃呢。 过了一会儿,在小六晕晕乎乎的时候,小齐王爷也不害臊,看着还在喘着气的小六,牵过她一只手就放到自己腿间。他喉间模糊吐出沙哑的诱惑的声音,“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 小六眨巴眨巴眼睛,一瞪,立刻不干了。小齐王爷又紧跟着来了句:“你说,它坏了没?” 小六歪着头打量了下,她脑子转的快,会举一反三。结合了一下话本子什么的,才明白原先偷那些听不懂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如此,她的脸红扑扑的,瞪着小齐王爷,“你,流氓。” 小齐王见她这般模样,原先心里堵的气也散去了一大半。他起身也不害臊了,披了件外袍到隔间重新换了身中衣回来。 小六早跑没影了。 他也不去找了,八成自己这次的不要脸行为令小六害羞了。啧啧,原先的被动与主动的位置算是调整过来了。心情大好,上床就直接合衣而睡了。 小六蹬蹬蹬跑到毛昧昧那儿。 毛昧昧夜里一般睡的晚,典型的夜猫子。此时正对着镜子学习白日在宫里双儿的神情姿态呢。 正学的认真,小六就红着脸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了。招呼都不打,爬到毛昧昧的床上,“我今晚跟你挤挤。” 毛昧昧瞧她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怎么,被那小子收拾了?!”说这话的她的语气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幸灾乐祸。 小六把头蒙在被子里,“他耍流氓。” 毛昧昧不理解了,“你逗我呢,这不是你的强项吗?” 小六掀开被子,“我可不是,我正经着呢。” 毛昧昧好奇的问道:“他是想跟你交配,你才生气了?” 小六摇摇头,“能不气吗!这应该是我要主动的事,被他抢了去,那我以后再做,不就没意思了吗?!” 神逻辑,毛昧昧白她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大半夜过来炫耀的吗?!” 小六被她这话噎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哀怨的叹了口气,“算了,给你也说不明白,你永远不懂我们狐族的伤悲。” 毛昧昧阴阳怪调道:“呵,还真是来炫耀的。” 小六转过身,抱着被子窝里面睡觉了。 毛昧昧又对着镜子扭了几个姿势,又感觉哪里不像,本来想喊小六指导一下。但瞧着小六心事重重的背影,心情大好,哼着调子回到床上了,“往里去一点。” 小六往里挪挪,毛昧昧也往里挪了挪。 俩人默不作声,好半天,以为彼此都睡着的时候,毛昧昧说了句,“六啊,我要是再像你们狐狸一点,是不是你大哥就会喜欢我一点了?” 本来就没想过要小六的回应,毛昧昧正打算合眼的时候,小六开口了,“大哥说你猫步走的是咱青丘最好看的。” 毛昧昧心里一下子兴奋起来了,刚准备问一些,小六不耐烦地嘟囔了句,“好好的一只猫,你做什么狐狸啊。睡觉。” 毛昧昧撇着嘴,想着小六刚说的话,美美地闭上眼睡去了。 宫里,那本应受罚的碧兰被安排到粗使丫鬟的行列了,一肚子不甘心。但终归是把命保下了,心里正庆幸呢。这时皇后娘娘宫里的一个叫蓝秀姑姑的贴身宫女过来了,对她招招手。她心里一惊,但又不得不悄悄走过去。 “你这办的什么事?这边什么情况!”蓝秀姑姑厉声的问道。 “姑姑,我这刚逃过一命,还没寻到机会向皇后汇报呢。”碧兰委屈道。 “快去,皇后娘娘正在宫里等着你回话呢。”蓝秀姑姑不耐烦道。“还在这窝着干嘛,怎么在这凤寰宫呆久了,舍不得离开了?” “不,不是。姑姑,我......”碧兰刚准备把凤寰宫发生的事情告诉蓝秀姑姑,却张张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等到皇后娘娘那儿,你再说吧。”蓝秀姑姑转身就走,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住,“还不快跟上。” 碧兰连忙跟了上去,脑子里越来越糊涂:我刚刚是要说什么来着? 到了皇后娘娘的翊坤宫里。 皇后娘娘端坐在椅子上,正享受着今日才送过来的新茶。 撇着眼跪在地上的碧兰,“今日皇上去了凤寰宫。” “是,娘娘。”碧兰低着头恭敬的回道。 “那皇上可有说什么,怎么现在本宫还没有听到那只狐媚子处死的消息。”皇后问道。 “奴婢不知道,奴婢记得皇上和皇贵妃娘娘俩人还在屋里呆了好长时间,走时,未听说皇上有什么变化。”碧兰如实说道。 “皇上竟这么喜欢那狐狸精,看来果真是中了那狐狸精的妖术!”皇后愤愤的说道。 “狐狸精?”碧兰疑惑道。 皇后看着她,“不是你对本宫说她现出狐狸尾巴了吗?!” “奴婢说的?”碧兰愣住了,“娘娘恕罪。”慌忙磕起头来,先前磕的地方刚刚止住血,这么一磕血又流出来了。看着甚是瘆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后不解的问道。 碧兰哭着说道,“是奴婢眼花了,今日才听到,原来那尾巴是皇贵妃找来的狐狸尾巴,想必是那日她绑在腰上,奴婢看花眼了。娘娘恕罪。” “什么?!”皇后娘娘震惊了,“那日你可是拍着胸脯对天发誓,你没有看错,你确确实实亲眼看到那贱人突然长出一条狐狸尾巴来的!” “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近日老是记错东西。”碧兰哭诉道。 “本宫当时问你,千真万确?你可是拿你的这条命跟本宫保证的。”皇后怒视着她,“今日你竟突然翻供,说,那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这么陷害本宫!” “奴婢没有啊。”碧兰边哭边磕着头,“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来人,把这贱婢拉出去杖毙了。” 碧兰哭着求饶,刚保下的小命又要没了。 这时,一旁的蓝秀姑姑走到皇后娘娘跟前,“娘娘,此事估计皇上也知晓了,现在娘娘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啊,当初娘娘可是那母族仕途做担保啊。这贱婢,虽说留不得了,但现在这端口上,娘娘不宜这么着急,让人抓了把柄。” 皇后想一下,“你说的对,本宫确实心急了,先留着这贱婢的命,本宫先去见皇上。” 蓝秀姑姑领着碧兰出来后,碧兰连连向蓝秀姑姑道谢。 蓝秀姑姑撇过身子,“你莫向我道谢,不过是多留你一些时日罢了。你且先想想你这小命该拿什么保吧。” 碧兰愣住了。 皇后娘娘此事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当日可是那碧兰一脸惊慌失神吓坏的模样跑来找她,见她第一句话就是,“皇贵妃是妖怪。”就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起夜的时候看到皇贵妃房里还亮着灯,就扒在窗前看到皇贵妃对着月亮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就从身后冒出一条尾巴来,瞧着就像狐狸尾巴。那尾巴就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还会晃动。她吓坏了,就赶紧跑过来了。 皇后娘娘本来将信将疑,想着皇贵妃都在宫里这么多年了,这太史令都没有发觉。但这碧兰对天发誓,又拿命担保。 皇后娘娘瞧着她一副快吓傻的样子,又命她画下来。这询问过多次之后,她又回想起,这几年来,那皇贵妃的样貌都不曾见过。尤其是今年生辰宴上,听闻她抱着一只白狐。心里就越发的相信了。便都没有同母族商量,就向皇上告状去了。 不出所料,皇上果然震惊,她又趁机把宫女叙述的又讲了一遍。又添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进去。 皇上便也信了。 确实,美人太美了。 皇后说她像狐狸精的那几点,皇上想想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皇后见皇上迟迟不回话,以为皇上不信,便又提出以整个母族的仕途做担保。皇上才开始命人调查。 皇后这边又通知母族赶紧去收买个道士,做好两手准备。好好的一步棋,结果,不过就一晚上的功夫,听说第二日清晨,皇上就气冲冲的去了凤寰宫,又风和日丽的出来了。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现在这叫碧兰的小婢女直接翻供,杀个皇后措手不及。她捂着胸口喘着气,这回真的是冲动了。千算万算,没想到栽在一个宫女手里。 蓝秀姑姑安慰道,“娘娘不必自责,想必是那皇贵妃早早就知道碧兰是我们的人,便借她给咱们下了一个套。” 这边正在想后招呢,皇上的手谕就到了。 手谕很简单,意思就是皇后德行有缺,竟然开始善妒,陷害嫔妃了。皇上念及旧情便不大惩。收回凤印,由皇贵妃打理后宫一切事务,皇后闭门思过三个月。 手谕念完之后,小德子公公站在那里,“娘娘接旨吧,奴才还要出宫去宣圣旨呢。” “什么圣旨?!”皇后慌了。 “咱们皇上是最重诺的,自然是宣太师府的旨了。”太师府就是皇后娘娘的母家。 皇后娘娘一听瘫坐在地上。 小德子笑道,“娘娘不用慌,不过就是闭门思过一个月,罚半年俸禄。” 皇后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颜色,硬挤出一个微笑,“那先谢过公公了。” “是皇上念旧情。”小德子笑眯眯的说到。 待人一走,皇后抓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 “娘娘。”蓝秀赶紧上前。 “念旧情,她不似皇后胜似皇后,原本本宫手上还有这凤印,可以证明本宫这个皇后的身份。现在,现在竟然连凤印都到了那个贱人的手里,本宫除了这身行头像个皇后,还有什么像个皇后!”皇后怒吼道,一气之下又连砸了几个茶杯。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这儿皇宫里,没一会儿,凤寰宫的门口熙熙攘攘来了一堆道贺的嫔妃。 待都打发走之后。姐妹三人才有时间放松下来,阿肆拍着胸口说道,“大姐,真是吓死我了,我东西都收拾好了,准备跑命了。” 无裳也说道,“我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公主,我正在想办法呢,这公主的母妃就过来给我递了个白绫,说,若是皇贵妃走了,咱娘儿俩就双双跟过去。这倒令我大吃一惊,十分感动。姐姐,咱们也没白对她好。” 阿肆点点头,“倒是比我有胆识。不过大姐,你真了不起,竟然迎刃而解了。” 双儿此时终于喘了口气,“多亏了小六,她给我出的主意。不过也谢谢你们,下手真快,皇上传那宫女进来的时候,我都慌了,结果那宫女记忆被改了,我才算躲过一劫。” 阿肆和无裳俩人互相看看,又互相摇摇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你们?”双儿问道。 俩人摇摇头。 “那还能有谁?”双儿楞了下,问道。 三只狐狸顿时慌做一团。 “这宫里除了咱们仨,就剩大哥了吧?”无裳弱生生的问道,“还有谁知道咱们是狐妖啊?” “郎生。”阿肆说道,“可那小子心思全在鸡身上,估计他都不知道发生这事儿了吧?!” ...... 此时,御膳房里,一个英俊的少年厨师正在厨房里煮着鸡,还时不时的添些柴火。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堆纸张。 拉近一看:板栗烧鸡的做法,材料:鲜栗子适量;鸡腿一个;小葱适量;姜适量;料酒适量,酱油适量,食盐适量,白糖适量...... 脸上的神态那叫一个悠闲自得啊。 第61章.咋给嫂子说话的 清晨,小齐王爷刚睁开眼,就听到咣当一声。 门口站着小六,长发未挽,浓密黑发直直地垂落腰间,斗篷一般。一双水润眸子带着将醒未醒的朦胧,红唇若涂丹,娇嫩白皙的脸庞因为睡眠不足而出现着红晕。 这般风情饶是圣人见了也要面红心跳,偏生她站也不好好站,倚着木门微微歪头,打着哈欠。 小齐王爷瞧着她一副困相,“要不你再睡一会儿?” 小六眯着眼睛点点头,往床边走,嘴里控诉道:“她睡觉打呼噜,我一宿都没睡好。” 小齐王爷自然是知道他口里的“她”指的是谁。也没过问。穿好衣服就出门了。 等小六再睁眼的时候,是被院子里的喧闹声给吵醒的。 她是个好八卦的性子,自然少不了凑热闹的份。胡乱收拾了下自己就跑出去。 声音从正院传来,她跑的也快,刚跑过去,就觉得情况不对劲了。 一个女道士,怒指着小齐王爷:“你一身贵气,我看你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怎能这般糊涂!” 小六一听,不高兴了。她现在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小齐王爷的一点不适,她就觉得这小齐王爷只能她能骂能说,别人还不够资格。 这一听到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道士打扮的女子敢凶小齐王爷,她挺身就过去了。“你是谁啊,李子濯,你又背着我勾搭道士了,连女道士都不放过!” 那女道士一听小六这么说,顿时一股热血就冲了脑门,“福生无量,在下是王理玄,你是何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你一个女子,张口就这般艳俗,羞也不羞?!” 这小六本就不高兴,这一听,更不高兴了:“羞不羞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那叫王理玄的女道士一听,再仔细打量了小六,冷哼一声:“又是哪里来的妖孽,竟敢迷惑王爷。贫道现在就要斩妖除魔,替天行道!” 王理玄宝剑刚出鞘,小齐王爷就连忙劝阻了,“姑娘,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转身又让四周过来凑热闹的小厮丫鬟们都退下。 小六也是个从小到家被捧得主儿,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尔等宵小之辈竟然还这么大话,这么放肆!看我如何给你点颜色瞧瞧!” 她现在有点自大,因为这两天她自己有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修为的提升,她自己也偷着乐呢,全然以为是喝了小齐王爷的血才提升的。 这想法被她大姐知道后,怔了好半天呢。我家小妹是真傻啊!当然此是后话了。 双方拉开架势,小齐王爷也发现对于这太过执着于一根筋的妖啊,道士之类的,摆出身份是没有用的。只能哄着将道理,这小六还得捧着,就是小六说自己法力强了,小齐王爷要点头附和着:对对对,我也感觉到了,你现在再一口气收拾七个八个都没问题。小六就会满意的睡觉了,小齐王爷也能安稳的睡一觉了。 至于这女道士,通过言语,小齐王爷也发现了这也是个好哄骗的主儿,要顺着。 还没想好怎么哄劝呢,小六就在她拔剑的时候,掐诀了。他这边刚拦住王理玄,却不防另一边的小六,小六本来就坏,尤其是趁人之危,一看女道士被挡住了,大喜,瞬间念咒施法。 小齐王爷之前还劝王理玄女道士呢,再一回身,就瞧见凭空出现了一桶水浇了王理玄一身。 看着王理玄将要喷火的目光,小齐王爷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突然,小六还没反应过来呢,脑门上就让人给了一个爆栗子,“咋跟你嫂子说话呢!” 小六抬头一看,刚要发火,却惊喜道:“三哥!” 没错了,来人就是狐妖老三,阿川。 阿川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站在那里,“小妹果然出落成大姑娘了啊。三哥还真没说错,小妹给咱狐族长脸了。” 小六羞答答的低着头,娇俏地转了个圈,裙裾飞扬。可喜欢三哥了,三哥对她最好了。 再一抬头,就瞧见三哥不知道从哪儿拿了块大毛巾给那女道士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理玄姑娘不要生气,你这小姑子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嫂子的就多担待点。” 小六边上看着,一个劲地乐,再一听自家三哥说的话楞那儿了。 “啥,嫂子?!”小六质问道:“三哥与这泼妇成亲了?!” 她这一声泼妇说的好没道理,一旁的站着的小齐王爷看了眼已经成了落汤鸡的女道士,再看看小六,心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叫王理玄的女道士更是怒道:“谁是泼妇了?!”又觉得自己现在不应该跟她急眼,转头又瞪着阿川:“什么小姑子!什么嫂子!你咋就阴魂不散呢你!” 狐妖三哥阿川笑道:“你心里都清楚,干嘛还要我再说一遍。快把头发擦干,别吹风了,不然又着凉了。” 王理玄横了他一眼,“这又是你家亲戚?!你家咋那么多亲戚?!”边说边任由着他给自己擦头发,小六看这架势,这是又jian情啊,这jian情看着发展了很长时间啊。 阿川边擦头发边给小六说:“小妹啊,以后不能这么无理,这么久不见还敢质问三哥,三哥还没问你那小子谁啊?!” 小六瞟了眼一旁的小齐王爷,“他是我夫君。” 此话一出,成功惊着了她三哥,还有王理玄。 王理玄一听,指着小齐王爷,“既然她是你相好的,那刚刚那个呢?你为何还要拦着我?” 小六转过头问他:“刚刚哪个?” 小齐王爷轻声叹气:“就是你大圆脸的黑猫。” 原来王理玄路过此地,本想在附近讨口吃的,岂料刚一走进这府宅,就闻到一熟悉的气息。便找话都不打直接奔了进来,就瞧见了毛昧昧。 因为之前自己的师傅张志虚曾与她交战过,所以她还是认得出的。见那猫妖正鬼鬼祟祟的进了厨房,又蹦跶着出来。就想干脆趁机收了她。结果刚一出手,就被小齐王爷一颗石子打断了,反而惊动了猫妖。 毛昧昧转头才发现她的存在,直接哭丧着脸,“你阴魂不散啊,你那老头师傅呢,是不是也在附近?” 王理玄不理她,手上却画着符。毛昧昧赶紧躲到小齐王爷的身后,她瞧着小齐王爷的面相,吃了一惊,便也收了手,好言劝道:“你身后那女子是只猫妖,王爷还是把她交出来吧。” 岂料,小齐王爷却拒绝了,还护住猫妖。 她便以理据争,府宅里的小厮丫鬟们听见了这边的声响,都纷纷过来。 毛昧昧直接化作黑猫趁人多就溜走了。 小齐王爷这一说完,小六火就上来了,“原来是你们伤了她,她不曾害过人,你们有没有良心啊,那么傻的一只猫都不放过。” 狐妖阿川一旁忙说道:“小妹,跟她没关系,是那老道士要收。” 王理玄冷哼一声,“是妖就得收,妖多狡猾奸诈,谁知你们背地里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小六不耐烦了,“你什么意思,合着我们妖类没一个好东西了。” “哼,知道就好。”王理玄握着手里的剑说道。 “咳咳。”阿川咳嗽了声,“玄啊,不能以偏概全啊,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 “谁跟她(你)是一家人?!”小六和王理玄俩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 趁王理玄去换衣服的空档,小六问起了三哥,怎么跟一个收妖的道士纠缠在了一起。 阿川笑笑,“原本是想逗逗她,结果把自己逗进去了。” 原来,狐妖三哥阿川本是边修行边游历的,他与自己大哥大姐不同,无什么嗜好。便打一开始就认真修行,现在的修为也远远超过大哥大姐成仙只差一个时机。他也运气好,托了关系(就是青丘那只给司命打过工的老孔雀)才知自己只用过一天劫后,再过一劫难就可以飞升成仙了。这天劫他是已经过了,偏偏最后一劫难还没有出现。孔雀说不急,有的还等了几百年呢。这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有时候没准是上天在考验他的耐性呢。 阿川便每日一边等着劫难的到来,一边修炼自己的修为。 一日外出,就遇到一老道士,还带着一个女徒弟在收妖。收的那妖是一只以吸收人阳气提高修为的妖精,他也便没有插手。 岂料,那老道士收完妖后,也不走,竟休息了片刻,就连出几招,把躺在树上看热闹的阿川给打下来了。 老道士瞧见他的修为已是快入列仙班的样子,现在也算是个半仙,便跟他闲聊起来。 本来前面聊的好好的,突然听到阿川说自己是从青丘而来。老道士的脸就变了,立马问道:“在下可是青丘白狐?” 阿川刚一点头,那老道士立马起来拿起自己的符纸就要画符收了他。 阿川也是莫名其妙:我已是快成仙的妖,照理说,我现在就是狐半仙了,道行在这摆着呢,你还敢收我。 俩人自是一顿子好打。阿川天赋异禀,又勤学苦练。老道士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他俩的水平就好比一个已经快到最高级别了,一个还在中上游,没一会儿阿川就占了上风。 老道士的女徒弟本来去河边给师傅打水去了,一回来就瞧见正在打斗的二人。眼看师傅已经落入下风,连忙放下水袋就去支援师傅了。 当然,对阿川来说收拾她也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但他从来不跟女人斗法,绅士的很。听土地公说连天上有些仙女都瞧上他这有风度的美男子了。天天都盼着他赶快历过劫难后,赶快到天宫任职。 这因为不跟女人动手,所以他一手抓着老道士的脖领子,一手指着老道士的女徒弟说道,“俩老爷们的事儿,你一个小孩插什么手。赶快把手里的转头放下,你可别扔啊,你师傅还在我手里呢。” 结果那老道士喊道:“徒儿,别管为师,砸他,砸死他。” 这可为难死人家小徒弟了,最后“哇”一声哭了。 阿川最怕人哭,尤其是女人哭,最尤其是哭的贼难看的女人在哭。 那女徒弟全给占了!阿川也服气,看着这女徒弟长得还挺好看的,咋就哭起来这么难看呢。不由的想起自家的小妹。都没我小妹会哭,尤其我小妹假哭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这么一想,心里更烦躁了。干脆直接把老道士扔到地上,“行了,行了,别哭了。你师傅还给你。” 那女徒弟边哭边看过来,哭的更厉害了,哭得阿川更烦躁了。一不留神,那女徒弟边哭边把手里的砖块砸了过来,嘴里还骂道:“让你打我师傅!” 好的,就是这么一下,让阿川记住她了,连带着她的名字,王理玄。 自此阿川开始黏上她了,虽说他是个有风度的狐妖,但他可也是个小心眼的。最关键的是,那个砖块不偏不倚砸在他脑门上,这对于一直以美貌著称的狐妖来说,就相当于破了相啊。 他也是会折腾人,在王理玄连连向他道歉声称自己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纯粹就是手滑。他也一直不生气,不发火,不指责,就一直微笑的看着王理玄。 这样令王理玄心里更毛了,琢磨不清他到底是啥意思,便去问师傅,老道士过来看了看,摇摇头,“唉。砸傻了,我可怜的徒儿,给你砸出桃花运来了。” 接下来,王理玄才领悟到师傅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狐妖阿川开始了怼他不间断的骚扰,还口口声声说要她还俗做他娘子去。王理玄自知理亏,便也生生忍受着这种骚扰。原以为不搭理他,这狐妖过一阵子觉得无聊就走了,结果没想到愈演愈烈了。 终于有一天,王理玄忍不住了,哭着对阿川说道:“半仙大哥,上次确实是我不对,求求你饶了我吧。” 阿川看着她笑眯眯的摇摇头。 王理玄又哭着说道:“大哥,要不然你砸我一下,两下也成,只要不把我打死。我真的知道错了。” 阿川又摇摇头,“我可不舍得。” 王理玄崩溃了,“大哥,你可是三界传说中著名的有风度的美男子了,你就放过我吧。” 阿川一脸纳闷:什么放过不放过的,我就是喜欢上姑娘了。” 王理玄:“......” 后来,就发现这狐妖是个软硬都不吃的,自此也就对阿川没有好脸色了。 但,阿川越是越战越勇,自那之后,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了。 老道士瞧见这幕,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哎,是做的什么孽啊。但因为打不过这狐妖,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的装瞎了。 小六听完三哥的故事,震惊道:“三哥,你现在这么厉害么?我也要修仙。你快教教我。” 阿川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小妹还小,不急,等三哥历了劫难升仙后,直接给你开了后门。不要这么辛苦自己,一切都有三哥呢。” 小六点点头,“三哥这劫难到底是什么劫?” “不知道。”阿川摇摇头,“也许真如孔雀所说,估计上天在考验我的耐心吧。” 小六假装自己了解行情的样子,苦恼的点点头。“还有,三哥打算一直跟着那女道士吗?她长得还没三哥好看呢!” 阿川笑道,“小妹,凡事不能看外表,她虽然不及咱狐族好看,但胜在扔进人堆里,姿色还是不错的。” 小齐王爷坐在一旁,听着两只狐狸聊着天。此时,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外人。 终于,阿川把目光转移到了他身上,仔细打量着他,就跟看货物一样。“小妹眼光不错,这小子长相不赖,配得上你。” 小齐王爷垮着个脸,这话听着咋这么不顺耳呢。 话语间,王理玄也换好衣服了。 即使再水火不容,几个人也坐在桌前,一起用早饭了。 王理玄不和小六一桌,正好小六也不乐意和她一桌。二人各据一案,王理玄望着狐妖阿川,眼神中掩不住期待。 坦白的来说,阿川虽说是只狐妖,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倒是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有礼节风度。虽然老是粘在她身边,对她说一些轻佻的话语。她怎么冷言冷语,阿川都不曾对她不耐烦。就连师傅慢慢接受了身边有只狐半仙的存在。 若不是那日师傅收拾一只黑猫的时候,阿川出手相救。 估计现在还和师傅老人家一路呢,阿川出手相助那只黑猫。师傅气的眼睛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但终归还是指着狐妖阿川,愣是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再后来,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师傅的留书:这几日瞧着京城方向不太平,似是有妖怪作祟。为师要去降妖除魔,你身边那只狐狸太烦人,为师实在不想见到他,先走一步。 王理玄一看信,能不气吗!于是就把气全撒到阿川身上了。 前两日,她一心赶路到京城找师傅。想着师傅厌烦阿川,便偷偷早走了两个时辰,想甩掉他。 结果今日,又给撞见了。尤其是那泼了她一身水的狐妖竟然是他妹妹! 她到底要看看,阿川是选择坐在他妹妹那桌,还是她这桌。 是以阿川拍了拍小齐王爷的肩,“妹夫,我那小妹似是心情不好,你身为她的夫君去看看。” 不用他说,小齐王爷自是要照顾小六的好不好。这已经是小齐王爷的本能了好不好。 然后,他走到王理玄这一桌,敛裾坐下。王理玄眼睛里都带着笑了,她旁人眼中素来倨傲,自打遇到这狐妖阿川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倒在阿川的跟前神情多变了。 膳堂里气氛十分怪异的安静,小六瞪着王理玄,嘴里嚼着肉丸子,愤愤的说着:“可怜了毛昧昧了,招谁惹谁了,傻成那样一辈子安分守己,还被打的只剩半口气了。这好不容易伤好了,又来了个上门夺命的。哎呦喂,可怜的毛啊!” 小齐王爷十分无奈,他把自己碗里的丸子都夹给小六,“吃完饭去找找她。”小六眉开眼笑,可不一会儿她就吃完了。又盯着王理玄那桌,看着自家三哥讨好她的模样又来了小情绪,“哎,你说一个道士不好好修行,天天给其他男子呆一处做啥?” 这一问,肯定要有一答。她自是把这答甩给了小齐王爷。 小齐王爷:“......” “你不是一直说礼义廉耻吗?你说这道士做的对不对?”小六就一直给他眨眼睛。 小齐王爷宠她,“不对。” “哼。”小六高兴了,昂着头盯着王理玄。 王理玄也知这点是自己没理,只得闷不做声。 一旁的阿川忙说道,“没事没事,不生气啊,大不了咱就不做这道士了。这做道士有什么好的。”又假装严厉的对小六说道:“不许这么说你嫂子。” 小六撇着脑袋,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可心里就是不得劲儿,怎么看都觉得那女道士能入得了自家三哥的眼,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就这儿,还是占了大便宜呢! 此时,毛昧昧终于出现了,一瞧见那女道士还在,刚准备逃,看到了狐妖阿川。这一看到有撑腰的,便又大摇大摆走过来了。 “阿川,你怎么过来?”因为有阿川在,毛昧昧也是个仗势欺人的,直接一屁股坐在阿川旁边。还嚣张的白了王理玄一眼,王理玄刚放下碗筷,毛昧昧一惊,抓住身旁的阿川,“阿川,你怎的又跟这泼妇在一处?” 王理玄愤怒了,也是人家就是一女道士,被两个女妖精挤兑成泼妇能不生气吗?! 毛昧昧往四周瞄了瞄,嗯,都是自己人,心里也不怕了。 挺胸抬头,“你若在瞪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王理玄冷笑道:“哦?我倒要看看你这只黑猫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毛昧昧转身看着小六,“六儿,上次就是这女的和她师傅打的我。这回那老头不在,咱们先把她收拾了。” 小六坐在那儿,冲毛昧昧眨了眨眼睛。毛昧昧还没看懂呢,身边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了,“昧昧,还不见过你嫂子。” 嫂子?! 毛昧昧转过头,阿川笑眯眯的看着毛昧昧。 第62章.再遇猪猪女孩 “她?!”毛昧昧手指着王理玄,惊讶的望着阿川。 “嗯。”阿川笑眯眯的点点头。 王理玄瞪了阿川一眼,一脚狠狠跺了阿川一脚。“谁是嫂子?” 阿川生生受了这一脚,面上恢复平时的嬉皮笑脸,“怎的都几个月了,小傻瓜还问我。” 小齐王爷一直注意小六的表情,她言语声色虽一直波澜无惊,但看着她那小表情,尤其是看到自己三哥被那女道士欺负的时候,她似乎好像也许大概可能......貌似很是生气! 小齐王爷自己也说不上来,即使那是她的三哥,他应该如释重负才对。怎的自己心里有点不舒服,貌似有点吃醋! 他掷筷起身,面色沉静如水:“本王吃好了,还有一些公务要忙,你们慢慢用餐。” 小六连他话都没听完,就接连应声,“去吧,去吧。” 小齐王爷也没做任何表示,他起身就往书房走去。又怕小六与那女道士又起冲突,折返回来便问王理玄:“姑娘一会就要出发吗?” 王理玄点点头,“原想你这府宅有妖,本来想把这猫妖收了再走,但你既然不愿,贫道一会就走。多谢王爷的招待了。” 小齐王爷客客气气的回复道:“姑娘要去哪里,本王这里有几匹快马,姑娘可以挑一匹,这京城虽说不远,但还是骑马快点。” 王理玄起身行了个拜礼,“那就谢过王爷了。” 小六不乐意了,“那三哥是不是一会儿也要走?” 阿川点点头,“你嫂子一个女儿家,三哥自是不放心,要保护她。” 小六撅着个嘴,“小六也是女儿家,三哥都不留下来陪陪我吗?” 阿川笑呵呵的用扇面敲了瞧小六的脑袋,“自是娶媳妇重要,你身边不是还有个小王爷陪你吗?” 小六头也没抬:“他怎能跟三哥比?!” 小齐王爷突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像是有点生气,又像是有点失落,五味杂陈,无法分辨。他突然行至桌前,抬起小六的下巴:“难道本王还比不上你三哥吗?” 小六皱着眉头想了想:“论身份论样貌,自然是比得上的。”小齐王爷正要再说话,她突然有用手指着自己三哥,“可是我三哥会法术......” 小齐王爷很懊恼,真的很懊恼。 阿川拍拍小齐王爷的肩膀,“妹夫,别生气。你还是个王爷呢,还比我有钱。” 王理玄瞧着这混乱的关系,心中厌烦,对于这小六,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她这时轻咳一声:“王爷,你看,这妖都是没心的。” 阿川不是很乐意了:“傻瓜,我的心都摊在你跟前了,怎么能没有心呢。” 二人这边说着话,王理玄眉头已经皱到一块了:“你正经点吧。” 一旁的毛昧昧倒是抓住了重点,“你去京城干嘛?” 王理玄撇她一眼,“师傅他老人家就因为你才被气走的。” “那老道士去京城干啊?!” “还能干嘛,捉妖去啊。”王理玄看着毛昧昧一脸惊慌的样子笑道:“莫非现在你就在京城里歇脚,难怪师傅观京城方向说京城现在不太平。” 小六突然想起自家五姐无裳,现在有小齐王爷在,她不敢直接明说,赶紧跑到阿川跟前,“三哥,你过来给我瞧瞧我的修为怎样。” 阿川自然也看出小六的用意,打小就他对清楚了解小妹了,现在是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了。 小六拉着阿川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怎么办,怎么办,那老道士是不是要去找无裳姐姐?”她大致把无裳的事给阿川讲了一遍。 阿川自然知道,自己那几个兄弟姐妹都在京城,也知道他们都是贪图享乐的人,他深沉的望了眼小六,“小妹,咱家也就咱俩有出息了,哎。” 小六点点头,“那三哥,咱们得赶紧过去救他们啊。” 阿川点点头,“去跟你家那位说说,一起回京。” 小六正绞尽脑汁的想理由呢,事情就是这么巧,小齐王爷的信鸽飞来了。 小齐王爷看过纸条后,烧掉。沉思了一会儿,喊习谷进来。“准备准备,我们明日就回京城。” 习谷瞧着小齐王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爷儿,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 小齐王爷点点头,“皇后被没收了凤印,现在协理后宫的大权在皇贵妃那里。皇后一党现在有点蠢蠢欲动。” 这边小六刚想起一个借口,想硕王妃了,想回去尽尽孝道。真准备问三哥这个理由怎么样。晓玥就找过来了。 “小六,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呢?”晓玥抱着一个餐盒过来,不用问,就知道是些小零嘴。看小六准备打开,忙止住了,“不是今天吃的,是留着明日赶路时吃的。” “明日,赶路?”小六问道。 “对呀,王爷刚刚吩咐的,明日咱们就回京了。”晓玥把怀里刚刚准备的一些小吃掏出来,“给你留了一些,你先尝尝味儿,喜欢哪个,我晚上多准备些。” 这对小六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既然第二日要回京,阿川自是一顿子好劝,才让王理玄答应明日一道出发。 于是,习谷又慌慌张张的吩咐人去准备客房了。 小齐王爷垮着脸对小六说道:“本王什么时候开始同意他们住进来了。” 小六笑嘻嘻的回道:“哎呦,你就当开了个客栈嘛,他们不都因你是个王爷,都想沾沾你的贵气嘛。” 小齐王爷别过身子,不去搭理她了。 确实,自打带着小六来这儿别庄后,满共住了就一个多月,这接待的“客人”还都不间断。 小齐王爷想到在王府里,这小六天天黏着他,到了别庄后反而没了在王府里那股子热乎劲了。 瞧着小六拉着晓玥趁着还是晌午,离天黑还早,又跑到东山上去摘人参果了。美名其曰是带回去给硕王妃,瞧瞧,心里都有硕王妃,却一点都不在乎小齐王爷的心情。小齐王爷心里那个失落啊。 第二日一大早,府宅外一辆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口了。 原本小齐王爷的马车就宽敞,坐三四个人也不成问题。现在又多了三个人,小六站在马车边上娇气道:“我不骑马,咯屁股。” 阿川点点头,“马车上待着去。”又对着王理玄说道,“你也进去,女儿家家的骑什么马?” 王理玄瞥他一眼,不过看着自己一身道服,确实跟在外面不像样,但一想又要跟小六待在一车厢里,心里更是不愿。便说道:“那可是王爷的马车,小道怎么能坐。”于是直接牵过一匹马跃了上去。 阿川笑笑,牵过另一匹马也骑了上去。 只剩毛昧昧了,小六掀开帘子,“你是跑回去,还是跟着一起走。” 毛昧昧二话不说,直接进了马车,管他马车上都坐着谁。一上车就嘟囔道:“我疯了吗。跑回去。你没听那老道士现在在京城吗,我可得跟紧点,要是点背碰到那老道士怎么办!” 这回,也不把小齐王爷当外人了,拉着小六就嘀咕道,“你说你三哥是不是疯了?怎么看上那女道士了。” 小六摇摇头,“许是她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毛昧昧又肩膀撞了撞小齐王爷,“妹夫,你说那女道士样貌也一般,脾气还不好,阿川喜欢她什么?” 小齐王爷黑着脸不自在的回复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毛昧昧点点头,“你说的也有理,我看着阿川审美有问题。” 小六瞥了毛昧昧一眼,你可以说她不好,但你不能说我三哥不好。于是乎,小六说道:“我看长得还可以啊,瓜子脸,挺水嫩的。” 毛昧昧用手拍拍自己脑门,“小六,你家也就你大哥眼光好。” 这回许是人多了,时间过的也快了,很快就到了镇子上,这镇子就是上次遇到猪妖的地方。 小六原本想着去看看那语冰姑娘,但一想到那朱老三对自己“图谋不轨”,便也就没提这茬。 这镇子今日再一看,虽不似京城繁华,却也四通八达,是个交通要塞。再加上依山傍水,景色秀美,是不少有识之士安度晚年好地方。 几人一大早赶路,到了镇子上已是晌午,几人又去了那个酒楼吃饭。 没想到,小齐王爷与小六刚抬脚进去,那掌柜的就认出他们了,“哎呦,公子,姑娘你们来了,熟客啊,里面请。” 这回人多,自是找了一个风景好的位置,这位置能看到楼外的人情风光。 偏偏,无巧不成书。 那朱二公子正在外面打酒,这今日的阳光好。他被太阳晒的浑身舒坦,伸了个懒腰,又接过小儿递过来的酒坛子。 突然意识到什么,便又抬头,没错了,没错了,又看到那狐妖了。哟,还是两只。再看,多了个女道士。怕是被这女道士降服了吧。 朱二公子心里惦记着自己的三弟呢。 立马一溜小跑,气喘吁吁的回到家里。 语冰小妹正抱着一只小猪跟朱父在院子里晒太阳呢,瞧见朱二公子回来,朱父撇过头问道:“酒买回来啦?”一看朱二公子两手空空,不由得骂道:“让你去买酒打醋去,酒呢?!醋呢?!” 朱二公子挠挠头,“孩儿跑的急,一下子忘了。” “你还会干个啥!”朱父苦恼道,“你这幅痴呆样,若是有你三弟一半的脑子就好了。”说罢,望了眼那在地上打滚的小猪崽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朱二公子垂着脑袋,低声说道:“孩儿是看到熟人了,就惊着跑回来了。” “这镇子就这么大,谁不是熟人。”朱父觉得自己这二儿子真是个猪脑子。 “就是,就是,那次小妹带来的那只狐妖。” 此言一出,朱父和语冰姑娘都惊讶了。 “六曦姑娘来了?!他们在哪呢?”语冰高兴的蹦起来。 地上正在打滚的小猪崽子也不打滚了,坐的笔直笔直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你可看清楚了?”朱父问道,“他们不是走了么?怎么时隔这么久又回来了,可不是带人来找你三弟麻烦的?” 朱二公子一听,楞那了,咋就没想到这层来呢,看他们与那道士关系好像还挺好的。他愣愣的说道:“瞧见一堆,还多了个狐妖,还有个女道士跟他们在一块呢。父亲,莫不是真的来找咱们麻烦的?” 语冰不高兴了,“六曦姑娘和李公子不是那么小肚的人。那女道士是不是把他俩抓了?” 朱二公子摇摇头,“不像,看他们样子倒是挺熟悉的。” “那就是他们的朋友了,六曦姑娘真有本事,竟能跟道士做朋友。”语冰转身对朱父说道:“爹,我出去看看他们。” 朱父止住了,“上次是咱们没有好好招待他们,这回就多派点人过去请过来吧。这回把人哄好了,你三弟那本书没准人家还能还回来呢。” 朱二公子点点头,确实,拿回那本书才是正事,三弟可宝贝那本书了。 于是,语冰就带着几个家奴正正经经过去派人来接他们。 这边吃的好好的,毛昧昧呢,趁着等饭菜的功夫就买了好几支糖葫芦回来了。一人一个,当然也少不了王理玄的。 她这么突然的一举动,倒把王理玄吓坏了。 “给你的,放心,没毒,怎么说你跟了阿川,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毛昧昧大气的说道,“即是一家人,过去的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你打的,是你那师傅。” 一提到她师傅,毛昧昧终于忍不住问道:“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懂,你那师傅为什么要收了我呀,我没做什么孽啊。还偏偏说是因为我是青丘的才更要收我,他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王理玄看着毛昧昧,“其实,我也不知道。师傅平日里只收那些作恶的妖,但偏偏每次遇到青丘口音的,就会失去理智。” 小六一听,一拍桌子,“这是什么歪理,瞧不起我们说方言的吗。” 小齐王爷白她一眼,“所以说,学好普通话是件多重要的事。” 王理玄皱着眉头,“可是师傅普通话也说的不好啊,是不是你们青丘得罪过他?” “不可能,我们青丘是最热情好客的,估计是他喜欢一女子,爱而不得,被我们青丘的妖抢了去,所以对我们青丘怀恨在心。”小六脑补了一场话本子里的情节。 “你莫胡说,我师傅不好红尘,一心向道。”王理玄可一点儿也不愿人诋毁自己师傅的。 “我就是说笑说笑。”小六忙解释道。 毛昧昧早就远离这个话题了,手上又提溜着一条狐狸尾巴。 阿川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街上,满大街都有卖的,还有我们猫耳朵呢。”毛昧昧拿出一对猫耳朵别在自己头发上。 “这是做什么?”阿川不解道,又看向小齐王爷,那意思就是你们人类是不是脑子有病,那这些做装饰物。 小齐王爷也是纳闷,“这些是用来干嘛的?” 此时,刚好一个小二上菜来了,见到几位客官手里拿着这些东西,不由的偷笑起来。“几位客官可真赶时髦。” 见满桌上的人都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他说道,“这可是我们镇上新流行的东西,这可是才从京城传过来的。” “京城传过来?!” 见几位客官一脸听不懂的样子,小二热心的讲解道:“几位客官难道没听说,这可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角色扮演。” 见他们还没听懂。 小二又说道:“这可是宫里如今最得宠的皇贵妃玩的,听说她和皇上经常玩这个角色扮演......” 这说了一半,小六和小齐王爷就明白过来了。 小齐王爷是想起来那封密报,这小二嘴里的角色扮演跟皇贵妃的那条狐狸尾巴对上了。 小六更不用说,这主意都是她想的。没想到大姐口才这么好,说成了角色扮演。难怪毛昧昧一直说崇拜大姐姐。 毛昧昧呢,也清楚了,她脸涨的红红的,原来那天双儿说的是这个意思啊。哎呦喂,难怪皇上瞬间就不追究了。 剩下的人呢,却还是没听懂。 尤其是阿川,这角色扮演咋跟大姐联系到一块了。看小六那红着脸低着脑袋的样子估计也是知情的。 好在小二点到为止,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就连连叹道:皇贵妃这花样一出,好多猎户都发了一笔横财呢,就这狐狸尾巴现在尤为畅销。 小六屁股不由一哆嗦,哎呦我去,我们狐狸可真是一身宝啊,被人念着剥皮不说,现在还惦记着这尾巴了。 那王理玄待小二走远后,自言自语道:“那皇贵妃我倒听说过,是个极美的人呢。” 她这话一说,桌上的三只妖不由的望着王理玄:她这话啥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了,是不是再提醒我呢。 这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心惊胆颤,各个心里都有活动。 吃完饭,几人刚出酒楼,语冰姑娘就带着人赶过来了。 那架势,倒像是来算账的,令路人自然的让出一条路来。 语冰姑娘热情的拥抱了下小六。小六一一介绍了一下。最后介绍到自己三哥的时候,小六特别兴奋:“呐,这就是我三哥了。” 语冰姑娘望了过去,眼神不由的陷入进去了。 直到小六拍了拍她,“你,你没事吧。”语冰才反应过来,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羞答答的低着头,“见过公子。” 阿川也回了个礼,算是见过了。 小六便说道,“语冰姑娘来这儿做什么?” 朱语冰这才想起来正事,“哦,父亲让我来请你们到府里做客,上次实在是招待不周。” “不必了,这回我们要赶路。”小六给语冰姑娘草草说了一下,大概就是回京还有事情要处理,这么多人也不合适等等。 但是语冰姑娘像是听不进去一样,眼睛一直水汪汪的含情脉脉的望着阿川。 等小六说完了,“你在听吗?”小六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朱语冰望着阿川说道:“六曦姑娘,你三哥长的真好看。” 小六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但他旁边那女道士,是我嫂子。” 朱语冰这才看向小六,一脸不可置信。 小六无奈的点点头,“三嫂。” 朱语冰算是真的受到刺激了,但反应也是快,一把抓住小六的手,“六曦,你还有没有哥哥?” 小六点点头,“还有一个大哥。” 朱语冰温柔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小六摊摊手,指着不远处正在买簪子的毛昧昧,“那个,打出生就开始追我大哥呢,到现在,五百年过去了吧。” 朱语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到现在五百年了?那就是还没成咯。” 小六还没说话,朱语冰就拉住她的手,“好妹妹,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次你有事,我绝不会坐视不管,我这就回家收拾行李去。等我。” 未等小六回话,她就风一样的跑了。 小六反应也是快,怕是要黏上来了,立马转身对小齐王爷喊道,“快上车走啊,傻站着干嘛,真要等她一起回京啊。” 小齐王爷无奈道:“车还没来呢。” 不一会儿,习谷牵着马车过来了。一行人在小六的催促下,匆匆忙忙赶路了。 阿川骑在马上对着马车里的小六说道:“小妹,是不是刚刚那猪妹妹瞧上我了?” 小六掀开车帘:“三哥长得太过招摇了,得亏你身旁现在有了嫂子。” 一旁的王理玄脸红扑扑的,再瞧着小六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小六又说道,“若是三哥成仙后上了天宫,这般模样,估计能迷死那些个仙女,倒是三哥再慢慢挑,听说这天上的女神仙长得都是清新脱俗,样子美的很呢,可不是这一般的女妖精能比得上的。” 王理玄听罢,冷哼一声,果然,这见了第一眼就讨厌的人,不管咋样都是越看越讨厌。腿上用力夹了下马肚子,“驾”一声,那马蹬蹬蹬往前跑了。 阿川对小六无奈道:“你啊,非要招惹她不高兴。三哥还得哄去。” 小六吐了下舌头,“三哥,瞧她那反应,估计心里喜欢你的很。” 阿川笑眯眯道,“我瞧你旁边坐着的小王爷也是喜欢你的很。” 小齐王爷在心里又叹了口气:你们聊你们的,咋又扯上本王了。 第63章.故弄玄虚 应该是怕语冰姑娘追上来,晓玥一路上猛催着习谷快一点,再快一点。 毛昧昧见状,贱兮兮的笑道,“晓玥你咋这么听小六的话。” 晓玥红着脸小声说道:“晓玥身为奴婢,听六曦姑娘的话是应该的。” 毛昧昧转身对小六说道,“这晓玥对你可真是实打实的好,若你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小六白她一眼,“女儿身又怎样,若哪天我修了仙,一定带上晓玥往天上住去。” 晓玥自是听到这话了,心里甜嗖嗖的。 “那你不要你家这个小王爷了?”毛昧昧朝小齐王爷努努嘴。 小六自然的靠在小齐王爷肩上,“自是要带上的,怎的也是白吃他这么久。” 白吃这词,每个人的理解可不一样啊,毛昧昧故作娇羞的捂着脸,“哎哟,你们这些狐狸精就是没个正形,大白天的说这么露骨。” 小六也不解释,她说的白吃可是这些日子她可算是喝着小齐王爷的血了。 小齐王爷呢,心噗通的跳,跟这货呆久了,他早习惯小六这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正在此刻,马车停了。 习谷在外苦着脸说:“爷,那女道士非要去那道观上柱香。” 当朝盛行佛道两教,道家信奉修炼飞升,佛家倡导修身养性,教义理念截然不同,而百姓们也不纯碎偏向哪一家,总是道观佛寺四处参拜,所以两教为了争夺信众,时有摩擦争斗,暗中都在较劲。 这前方就有一个修真观,就坐落在旁边的山上。王理玄见到前方的道观,怎么说都是同道中人,自是要进去上炷香的。 几人只能下车,陪同一起上去。 山势并不险峻,过了山门,按照指路人说的方向,顺畅走到了道观门口。 “到了。”小齐王爷下车,回头去看小六和毛昧昧,“你俩要进去吗?” 小六瞧着王理玄与三哥下了马,往道观里走。心想,怎的三哥现在也算是个半仙吧,就算她是妖,这到管理道士看在三哥的面上也不能拿她怎样。 小六高高在上,伸手递给他,“扶我下去,我还没见过道观里面长啥样的,当然要去瞧瞧。” 小齐王爷没有迟疑,握住她的手腕,作势要拉她下来,谁想毛昧昧也想见识见识,这急忙探出身,小六身子一偏,整个人儿都扑进了他的怀里。 毛昧昧瞧见这幕。啧啧啧的感叹道:“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俩都忍耐一会儿能咋地。” 小齐王爷气的语噎,反观小六却满不在乎地摇头晃脑,笑嘻嘻道:“我们就这样,你想这样还没人呢。” 毛昧昧又羞又气:“......嘚瑟死你。” 习谷把马都拴好,一行人跟着王理玄跨上台阶,临要跨进去却顿住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暗红色的大门上看。 “怎么了?”阿川回眸,见王理玄凝眉沉思的模样不觉好笑,一拍手装作恍然大悟,“是不是这道观的气势没你们清虚观的宏伟,不进也罢。” 哪知王理玄摇摇头,“不是,即是同道,自是要进去上炷香的。”她欲言又止,对上阿川询问的眼光,指了指门,“上面好像有血,不过已经干涸了。” 阿川定眼一瞧,果然见到几块不明显的血斑,也就脚指甲盖大小。他狐狸眼转了转,小六见状,也凑上去了,不似平常女子被吓到,两只狐狸反而咯咯直笑:“这东西啊......嫂子,我说这道观晚上闹鬼你信不信?” 王理玄不懂她为何下这样的论断,正要开口问个明白,抬眼却见那两个狐狸兄妹已经婷婷袅袅地进去了,直奔上清殿......后面的琼花殿。 修真观今日人不多,来敬香的多数留在外面的上清殿,只有阿川和小六去了较偏僻的琼花殿。 果然里面有个道长。 这位道长身材消瘦,又穿着宽大的道袍,宽大的袖子垂下来洒脱如仙人一般,他下颌处蓄了一撮花白的胡须,看起来果真仙风道骨。 阿川皱皱眉头,问王理玄:“你们道教男道士都这般打扮吗。若不是你那师傅吃的肥硕,还真像是同一个人呢。” 王理玄瞪他一眼,“我师傅那是胃口好。” 此刻那道长正坐在塌上闭目凝神,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连王理玄走到他面前也浑然不觉。 王理玄见状心想:好高深的境界,难道已经神游太虚了吗? 她不仅惭愧起来,她坐禅的功夫尚浅,如今更是静不下心来,阿川一闹她就溃不成军。 阿川也走近,定眼瞧了瞧这道长,突然伸出手在他下颌一扯,拔下一根胡须来。道长疼得猛然睁眼,双目怒视来人。 阿川轻轻吐气吹走胡须:“你醒了呀。” 道长本来要发火,听他口气倒是楞了一愣,这一楞火气又下去了,故作淡定的说道:“休得胡言,本座乃是存思。” “可不就是这样。”阿川双手一摊,耸肩道:“道士说存思养性,和尚说打坐修禅,妖精说修炼修为,普通老板姓最实诚,就说吹灯睡觉。” 道长嘴角抽搐了几下,带着探寻的目光打量眼前的这位公子和女道士,他避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起身道袍挥洒,仙道气质流露:“请问你们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小六掩嘴一笑,歪头戏谑道:“你们道士不是会算命吗?不如你掐指算一算?” 毛昧昧也上前凑热闹:“她不也是道士吗?你俩一起算算,各算各的,看看我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或者看看我啥时候能当新娘子?” 这回不光道长傻了眼,连小齐王爷也觉得她俩太会作弄人了,于是轻轻咳嗽提醒。 道长的眼角抽了抽,沉眉敛目严肃道:“天机岂可随意窥探。”鼻腔还淡淡哼了一声。 王理玄心里一直想着之前阿川和小六说的这道观晚上闹鬼。心里一沉,便说道:“贫道今日路过此地,就来借......” 一旁的阿川忙上前止住她的话,“上来敬个香就走。” 道长见王理玄一身道服,觉得这道教的女道士甚少,他从未见过女道士,便以为只是个信众。再看一行人穿着倒是普普通通的样子,也不好拒绝,便点点头指着上清殿的方向,“去那里敬香吧。”随即又坐下思存了。 看这道观好似也就只有他一个道士,王理玄本来还要问些什么,阿川拉着她出去了,“若想知道闹鬼一事,咱们晚上悄悄住下,莫让这道士察觉。” 王理玄想了想,挺有道理,便点点头。 确实,正殿里的香客也不多,连个指路的小道士都没有,听一些香客说有些道士出去捉鬼去了。这里的道士本事都大着呢,吃鬼骨啥的蛮厉害的。 小六乐了,对小齐王爷说:“你那二哥估计就是在这里找的道士吧。” 因为没有道士,倒成了自助型的敬香参拜。 好一会儿,才结束。 阿川便拉着王理玄悄悄说道:“你今夜就跟我呆一处,我带你会会鬼去。” 王理玄瞪他一眼,想着留宿的目的,倒也没反对。 毛昧昧自打吃晓玥做的鱼,自是跟晓玥也是自来熟了,拉着晓玥说道:“让他们见鬼去,咱俩今晚好好睡一觉。” 晓玥蹙着眉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道观怎么会闹鬼,还是想瞧瞧的。” 小六说道,“今晚你住我隔壁,若我出门,你就开门跟上我们去瞧瞧。”晓玥点点头。 一旁的习谷半眯着眼睛,“这赶了一天的路了,你怎么还这么精神,放心就算有鬼,有王爷在,也不敢过来叨扰我们的。” 小齐王爷嘴角抽搐了一下,“本王也是想瞧瞧这好好的一个道观怎么会有血迹。” 于是,阿川与王理玄一房间,小六与小齐王爷自是一间房,晓玥与毛昧昧一处,毛昧昧早早窝在床上梦周公了。晓玥瞪着眼睛睡不着,心里充满了兴奋,自打这回跟着小六出了趟远门,这遇到的事情都是新奇的。习谷呢,早早就梦周公去了。 小齐王爷问小六,“这道观真闹鬼吗?” 小六眯着眼睛,“就算真有鬼,咱俩双剑合璧,那鬼神也得给咱绕路走。” 嘚,又贫吧。可小齐王爷听着特受用。 这日道观里没有其他香客留宿,客房便住了小齐王爷他们一行人。入夜以后,山里黑灯瞎火一片,外头静悄悄的,偶尔穿山而过的山风发出呜呜的声音,总觉得阴森森的。 小齐王爷帮小六铺好床,见她揉眼睛似乎困了,便说道:“你睡吧,有动静我叫你。” 小六想到许久没有逗小齐王爷了,便拉住他的袖子,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害怕,你陪我一起睡。” 纵然知道小六是在逗他,小齐王爷脸颊还是一红,“那你往里面躺一点。” 小六莞尔一笑,吹灭蜡烛,转过身就推了小齐王爷一把。他身子一歪,跌坐在软绵绵的床榻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团温热娇软就凑了上来,四肢像妖娆的藤蔓,把他渐渐缠住。 “我感觉我好久没有这么抱你睡了。” 她使劲儿往他身上黏,小齐王爷试图把她拉下去总是失败,他叹口气:“你三哥还在隔壁呢。” 小六在暗夜里偷笑,嘴唇有意无意擦过他脸颊,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没关系,三哥估计这阵儿也忙着呢。” 她往他怀里钻,还扯他衣裳,娇滴滴道:“这山里真冷,你身上暖和,你给我暖暖。” 九月的天了,就算山里夜深露重,但能冷到哪儿去?他明知她撒谎,可是他抱着她香软的身子,摸到薄薄衣衫下的微凉的肌肤,竟觉得格外熨帖。他握着她的腰收不自觉的在她后腰处流连,指尖偶然碰到衣摆下一缕空隙,情不自禁地钻进去,终于触碰到真实的身躯。 小六吻住了他,轻轻撕咬他的唇。 被香甜的气味吸引,他伸舌探入她的口中,俩人因为羞涩却贴的更紧了。 两个初学者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能看见对方的眼神表情,反而让他们愈发大胆起来,几乎忘记了身处何地。 砰,砰砰,砰砰砰...... 起风了,有什么东西撞击在门上,开始只有间隔的砰砰声,但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最后铺天盖地的簌簌声在门外响起,接二连三的碰撞打击声,就像有人在急促地敲门。 怪异的声响打断了缠绵的二人,小齐王爷抬起头,喘着粗气往门口望去,漆黑的夜里只有微弱的星光,模糊勾勒出门外的影像,一团飘忽不定的黑影忽远忽近,忽高忽低,好似夜鬼妖影。 他心头一紧,下意识护住小六,“害怕就别看。” 小六冷哼一声,非但不怕,还拉着他还要继续刚才的事:“不管它,等会自己就走了。” 小齐王爷不放心,放下小六下榻要看个究竟:“到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六只得下了床,拢好衣衫,点亮蜡烛,跟在他身后,“还能是什么,闹鬼的东西呗。”小齐王爷回头看,烛光下她的脸颊飘红,随意挽的发也是美极了。 刚才意乱情迷的场景还没从脑海散去,她垂眸有意避开他的打量,心里头阵阵发热:哼,刚刚可是我占了上风。 小齐王爷也害羞,凉风一吹情欲散去,他也习以为常了,又不是第一次和小六这样了,低头摸了摸小六的脖颈,“去,把外衣穿上,咱们出去看看。” 小六披了件外衣,抓着他的手出了门,隔壁的门也重重的打开了,只见一团人影飞了出来。 待人影站稳,小六定睛一看,“三哥?!” 确是阿川,阿川捂着一边脸,“小妹啊,是你啊。” 小六看着三哥捂着脸,便问道:“三哥,你的脸怎么了?” 阿川笑道,“没事没事,出来的急,撞门上了。” 小六自是不信的,扭头看到门口赫然站着一穿着道服的王理玄。王理玄捂着嘴巴,一脸喷怒的看向阿川。 小六见这情形,转身对小齐王爷说道:“看,三哥他们就是在忙吧。” 小齐王爷抿着嘴绷着笑,把身后的门关上,“刚刚是什么东西在响?” 阿川才想起正事,“都站在那角落里,一儿有东西飞过来,你跟我一起打下来,越多越好。” 小齐王爷点点头,静候片刻,半空中又响起翅膀呼哧呼哧的声音,小齐王爷仰头,看见黑影成群结队而来,像是鸟儿又不像,等飞近一些才看清这些怪物的脑袋居然像是老鼠。 蝙蝠! “门上涂了黄鳝血,蝙蝠昼伏夜出,闻到血腥味自然就过来了,挨个儿往有血的门上撞。但蝙蝠怕光怕人,你听见的敲门声,点了灯开门去看,它们早飞远了。这是茅山道士惯常用来骗人的把戏,不稀罕。”阿川解释一通,去指挥小齐王爷,“妹夫,去打两只下来。” 小齐王爷抽出剑,跃起身在蝙蝠群里挥了几下,一会儿,扑哧扑哧掉下来数十只。 王理玄看着门口地上那些蝙蝠,心里一阵恼怒,这可是真丢整个道教的脸啊。 她上前提溜着一只蝙蝠,气呼呼的去敲开了那道长的门。 那道长又在“存思”,好半天才出来应门,神情倦怠睡眼惺忪的,不过一看见门口来人就打起精神了,满目警惕:“你们怎么还没有走啊?!” 王理玄提起手中的蝙蝠晃了晃,“自是留下来替你捉鬼的呀。” 道长顿时变了个脸色,钻出房门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香客看见,这才皱着眉头无奈的说:“进来吧。” 王理玄进了门,刷刷刷,后面三人也跟了进来。 进了屋关好门,道长也不故弄玄虚了,双手抱胸冷眼相对,直接发问。 “这位道友来此,有何指教?” 王理玄手里的剑往桌上一放,气势汹汹。 道长仔细打量着她,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道行却深得很,普通的把戏根本瞒不住她,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都是道上混的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她带着人上门来找茬,那自是要好好糊弄过去,送走这群“瘟神”。 王理玄怒视道:“都是道教之人,你竟玩弄这些把戏唬人,骗取钱财,有辱我道教的名声。” 道长赔笑道:“各位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讲哦。这钱财可都是香客们给的辛苦费。” 阿川冷哼道:“道长你擅于捉鬼收妖,这名声在这些来来往往的香客口口相传下,你这观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可是妖魔鬼怪真的有这么多吗?要不要我给官府说说,派几个官差去看看闹鬼人家的大门,是不是都有黄鳝血?” “还有,你的符纸一两银子一张,据说能捉鬼现形。其实鬼怪早就花在纸上了,不过却是用碱水画的,干了以后看不出来,一旦喷上姜黄水,才会变成红色。道长你这生意好啊,看得我也心痒痒,你说我要不要到我媳妇也做个符纸买卖呢?” “当然,今日还听香客说你最厉害的是嚼鬼骨,铁齿铜牙啊,道长,牙口好啊。碗打碎了你都能吃进肚子里,还不割破嘴,在下佩服佩服。只是别人不知,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那些碎渣子其实就是鱼骨头,你事先藏在袖子里,捡碎片的时候悄悄混进去,自己在挑出来吃。你这手速快呀,这么久了都没让人发现啊。佩服佩服!” 阿川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那道长却听得汗流浃背,表情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掐死这群人似的。 王理玄一拍桌子,起身揪住那道士的衣领子,“你这道士真是我道教的祸害,你道号什么,今日我就替祖师爷好好教育教育你。” 那道士抹了把额头,汗颜道:“玄虚。” 小六一听,乐了,“玄虚,故弄玄虚嘛,你倒是跟着名字挺配的。凑他!” 好在王理玄还是顾及道教的面子,收拾此人的时候也是自己动的手,没让一旁的三人插手此事。 好一会儿,还是阿川上前,握着王理玄的手,心疼道:“你仔细点你的手,打累了就歇着,放着我来。” 小六站在一旁,对小齐王爷说道,“你看,我们妖的名声啥的都是被这些臭道士给败坏的。你看我,我啥时候做过这些亏心事。” 小齐王爷点点头,表示认同,“你这么傻,脑子这么笨,也做不来呀。” 小六也不恼,“前儿看一话本子,上面说男人就喜欢笨的,傻的。他们若是喜欢一女子,就是那女子聪明的成精了,他们也会觉得那女子又笨又傻又可爱。” 小齐王爷摸摸她脑袋,“你不一样,你是真傻。” 小六还在回味那个话本子的内容,只当小齐王爷是在夸他,对他来了个甜甜的笑容,“嗯,你也傻。” 待那边修理完道士后,最后自己大名一撂,清虚观王理玄,若不服,可以到清虚观来找她。虽说这道士不识她是谁,但清虚观的大名倒是响亮亮的,他这里是假捉鬼,那清虚观可是真收妖啊。于是那道士“噗通”跪在地上连连保证,再也不招摇撞骗挣昧良心的钱了,又是发毒誓又是要写保证书的。王理玄也打累了,再者自己这般作法,也是会被师傅说教的,便又警告了几句回去睡了。 那叫玄虚的道士只能怨自己点背,遇到真功夫的了,更是不敢声张,便捂着被打成猪头的脸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第二日一早,晓玥就发现了门口的死蝙蝠,惊叫一声,把毛昧昧给招来了,毛昧昧咽着口水往后缩了缩,这看到像老鼠的就是本能的流口水,其实她是从不生吃的,奈何本能啊。 “怎么地上这么多死蝙蝠?”晓玥惊到,昨夜她撑不住,听着毛昧昧的鼾声,竟然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 毛昧昧缩着脖子,咂着嘴巴,“嗨呀,估计这闹鬼的就是这蝙蝠了。” “你怎么知道?”晓玥问道。 “哼,小六她那几个兄弟姐妹经常那这招吓唬我哥和我。”毛昧昧想到过去的事,咬着牙说,蝙蝠敲门倒不可怕,就怕最后她那不争气的哥哥毛八两见到蝙蝠兴奋的活捉着玩,劝都劝不住啊。难怪昨日那对狐狸兄妹奸诈的笑呢。 第64章.变天 这边小六睁开眼,一瞧身边自己抱着的人换成了王理玄,直接尖叫一声,王理玄忙捂住她的嘴。但也是把晓玥和毛昧昧给招来了。 毛昧昧一看这架势也是楞那儿了,“哎呦我去,你俩咋睡一块了?!” 晓玥也很纳闷,盯着王理玄,她现在脑子有点发懵,跟小齐王爷睡在一起她是无所谓的,但连女道士都睡在小六边上,咋看都觉得这女道士不像个好人,占了好大的便宜一样。 小六把她手扒开,“你咋跑我房间来了,李子濯呢?!” 王理玄只好说道:“是我昨夜过来的,我怎能与你三哥共处一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三哥那个人,传出来我这道士还要不要做了。” 小六不乐意了,“我三哥怎么了,我三哥哪点配不上你,再说我三哥也不会强人所难。” 毛昧昧添油加醋:“对,就算强人所难也是你占了便宜去。” 晓玥冷冷的看着王理玄,“你怕被占便宜还来占六曦姑娘的便宜。”说完,扭头就出门了。 王理玄叹了口气,“她怎么了,我不过是换了个房间而已,怎么就成占你便宜了?” 毛昧昧一旁幸灾乐祸,“不知道啊。” 小六拍拍王理玄的肩膀,“嫂子,我三哥那般好看,你难道能忍着不对他动手的?” 王理玄起身,“贫道心里只有道法,没有这些红尘之事。” 小六撇撇嘴,“你又不是做和尚尼姑去,这红尘自有红尘道法,大多数人都是参不透才去一心不问红尘事的。” 王理玄信了她的歪理,知道这狐妖一家子嘴皮子都厉害,也不多问,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毛昧昧在一旁给听进心里去了,喃喃道:“难怪我不愿修仙,原来我是在这红尘中参悟啊。” 小六瞥她一眼,“那是我大哥一心只读圣贤书,无意修仙罢了。” 小六收拾好后,小齐王爷也进来了,黑着眼圈。小六笑道:“难不成一夜没睡?” 小齐王爷点点头,“果然是你亲哥,拉着本王说了一宿话。” 小六咯咯笑,“我三哥可会讲故事了,他能跟你说一宿,那是真把你当自家人了。” 一早用过早饭,一行人便出了道观,习谷瞧着那脸肿成猪头的道长愣住了,“道长你这脸怎么回事?” 玄虚道长讪讪的笑道,“无碍无碍,昨夜起夜的时候摔了一跤。”边说这话边偷偷用眼睛瞟了瞟王理玄。 见王理玄没有看向这边,又抬起头递上一些银两,“这是本座......贫道的一点心意。” 习谷虽说只是个小厮,但打小就在王府长大,这场面看多了,忙侧了下身子。变成了道长把银两递给了身后的晓玥。 晓玥本就心情不好,瞥了眼儿那银两,“你这是要给谁,白在你这借宿一晚,咋还有给香客钱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道长心里一紧,但也不敢面上表现出来,只好怔怔的看着王理玄的方向,手里的银子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继续这么端着。 小六对着王理玄喊了声:“人这是孝敬你呢,你收不收,给个话。” 王理玄跃上马,居高临下的对着那道长厉声道:“昨夜给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那道长连连点头,“记得呢,记得呢,道长放心,贫道再也不会做那些有辱门风的事了。” 王理玄深深的看了他眼,“银子你收回去吧,把这道观好好清理一下,即是修真观,那就要对得起这三个字。” 玄虚道长头快点的跟捣蒜一样,连连说好。 一行人离开道观后,习谷挠挠头,疑惑道:“我昨夜睡着的时候又发生什么事了?” 晓玥正心情不好呢,头撇在一旁,心不在焉的。那里有听他念叨什么,自是没有功夫搭理他。习谷暗暗叹了口气,“为啥每次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事儿呢。看那道长的脸,感觉昨夜肯定不是摔的,好好奇哦,谁能给我讲讲。” 脑袋四处转了一圈,没一个人搭理他。 快到京城的时候,小六有点坐立不安。小齐王爷以为她是担心那老道士找她麻烦,便轻轻说道:“放心,跟在本王身,本王自会保护你的。” 小六点点头,她心里担心的是,那老道士来京城是为何而来,是来找五姐姐麻烦的吗? 不一会儿,快看到城门的时候,小六唤了声:“三哥。” 阿川回身过来,“小妹叫三哥何事?” “你可莫有了媳妇忘了娘。”小六甩过来这句话。 这话可是狐妖娘亲经常念叨的,每次看着自己的儿子冷不丁就对自己丈夫说一句:“要儿子干嘛,有了媳妇忘了娘的。”狐妖阿爹乐呵呵的哄道:“没事,咱们女儿多。”他娘又不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咋说,他娘都有话怼,最后总会那一句话做总结:“还是自己相公好,是自个的。”他爹便乐呵呵的跟个哈巴狗似的对他娘表忠心,“你放心,我绝对只疼你一人。”他娘才笑眯眯的扭着身子出去打麻将去了。 阿川回味半天,才知道小六是啥意思,忙哄道:“小妹放心,一到京城,我就去找那老道士算账去。” 小六哼哼两声,算是默认了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几人顺利进了城门,又到了硕王府门口。王理玄下马再三谢过小齐王爷,便决定去客栈找师父。 阿川紧跟在她身边,“不急不急,你师父那么穷肯定住不起客栈,咱们现在这里住下,明日再找也一样。” 王理玄撇撇嘴,“师父再穷也不至于露宿街头,我先找个客栈住下。” “傻瓜,咱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现在能省就省。”阿川说道。 “那你住下吧。”王理玄干脆的回道,转身又向小齐王爷行了个拜谢,“多谢王爷借的马。” 此时,硕王府里的人出来迎接了,王理玄便告辞各位转身去找客栈了。 刚到一个客栈住下,就用符纸捏了一只千纸鹤,那千纸鹤跟真的鸟儿一样从窗户飞出去,寻找师父的去处。 阿川没有跟着,直接跟着毛昧昧去了古府,找柏舟大哥去了。 小六本想跟着去,但被小齐王爷牵着手就回宅院了,这名义上她还是小齐王爷的侍妾,自是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拜见硕王妃去。 硕王妃见到他们回来,可心的小六还给她带了人参果回来,虽说这果子其实就是些普通的果子,但胜在这果子的寓意好啊,这小两口出门在外心里还想着她这个当娘的,于是整个心情都愉悦起来了。又见自己的儿子气色不错,心里更是舒坦,便拉着小六嘘寒问暖起来。 小齐王爷正准备回自己院子,被硕王妃叫住,“这回来了,明日收拾收拾记得去宫里看看太后。” 小齐王爷点点头,应下了。“明日为母妃跟你一起去。”硕王妃叮嘱道。 小齐王爷怔了一下,看向硕王妃。硕王妃笑:“自是跟太后说下你的婚事。”小六闻言,手顿住了,左看看小齐王爷右看看硕王妃。心里不解,刚还夸她好孩子呢,这怎么又要给小齐王爷谈婚事了。 原先这些小六是不在意的,但自打跟小齐王爷亲密接触多了,竟心生出这人是我独有物的感觉来。 硕王妃看着小六,面上仍是和蔼可亲的笑容,“小六虽然衬心,但你终归还是要娶妻的,这若是还未娶妻,太后和皇后又是很看重嫡庶之分的,你们若要个孩子,还得先娶个正妻啊。” 这话说的委婉,表面听着是为了小齐王爷和小六以后的好日子着想,但仔细再回味,却是怕小齐王爷未娶正妻就只偏宠一个小通房,传出去确实不好。 小齐王爷蹙了下眉头,“无碍,一切都听母妃的安排。” 这话一说出口,小六不乐意了,她嘟囔道:“为什么我不能做正妻啊?” 硕王妃是真没料到小六会这么直接问出来,这寻常的姑娘一听就知道是因为什么,这要做小齐王爷的正妻,这母家的身份地位是不能低的呀。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 硕王妃想着小六是恃宠生娇了,竟想坐上这正妻的位置,面上一沉,“这正妻之位可是的仔细挑挑的,这最好能帮到濯儿的,你......” 小六未等她说完边说道:“我也是可以帮到他的啊。”又望着小齐王爷,“你想要什么,我自是可以帮你,我并不比那些世家女子差的,你知道的。” 硕王妃只当她是感情正浓时,说出的糊涂话,正准备训斥几句,小齐王爷说话了,“我知道,但你这突变的性子,每日想一出是一出的,我怎知你会不会哪天突然跑了。” 硕王妃夹在中间,意识到这俩孩出去独住了些日子,感情竟嗖嗖嗖的上涨。见着架势,怕再说下去儿子就不要娶正妻了,忙咳嗽几声,“即使听母妃的安排,那母妃明日就进宫给你皇祖母商量下。”说着就催着他俩回院子去,她要去睡个午觉去。生怕小齐王爷给她说反悔的话,就赶紧回卧房了。走了一半终归不放心,又轻手轻脚的返回来偷听俩人说什么。 小六待硕王妃一走,便也不端着了,彻底放纵自己了,上前就拉着小齐王爷的衣角,“你难道有我还不够,还要再娶?” 小齐王爷笑笑,“父母之命,实在难违啊。” “我看你就是想左拥右抱,莺莺燕燕,果然书上说的没错,男人都是不专一的,尤其是你,把人吃干抹净就撒手不管了。” 小齐王爷紧皱眉头,“还没吃干抹净呢,别瞎说。” 小六睁大眼睛,满脸怒气,“你昨晚还和我......” 这终归不是自己院子,小齐王爷怕她又说出什么不得当的话被人听了去,忙捂住她的嘴,“回去说,咱回去说。” 小六眼中是委屈和气愤,好不容易扒开小齐王爷的手,“我三哥还在这儿呢,若你不经我同意就娶别的女子,那我便现在就随我三哥去,不在这儿受气。” 小齐王爷轻声叹口气:“好好好,等你什么时候同意了,我在娶,行不?只是明日母妃还要跟皇祖母商量下,你不也说那怜青郡主心不属意我吗,你还担心什么?” 小六一脸可怜巴巴模样:“我就是提醒提醒你,我还没吃够你呢,现下只能我来吃。” 小齐王爷哄着她,“嗯嗯嗯,我就只给你吃。”哄着小六往自己院里走,小六到了院里,一转身回了房,重重地合上房门:“哼,你爱怎样就怎样!”乖乖,还能怎样啊,都一路哄着你回来的。小齐王爷才反应过来,本王现在怎么跟个孙子一样。 不止他这么觉得,十月怀胎怀了他的硕王妃也是如此,听到自己素来冷面的儿子这般哄小六又喜又忧。喜的是原来儿子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啊,忧的是儿子会不会被小六吃的死死的。 听他俩说那怜青郡主竟然没瞧上自己儿子,不由的火了。这怜青郡主不过是个郡主,还是沾了我儿的光才有了这封号,竟然还敢瞧不濯儿。再回想这段日子,自她去和怡和长公主说好这婚事后,对方竟还没有给个回信。原先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现在才发觉,这是把我儿当备胎了啊。 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了主意,本王妃倒要看看这怜青郡主究竟看上了什么人,谁还能比我家濯儿优秀。 古府,柏舟看着自己的三弟带着毛昧昧回来了,很是奇怪。还未等张口问,毛昧昧就跟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倒省了他这一问。说完,毛昧昧挨他近些,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他还跟那老道士的女徒弟谈起恋爱来了。” 这句悄悄话把柏舟给惊住了,随即哈哈笑道:“三弟好本事。” 阿川挺胸抬头,“大哥谬赞了。” 毛昧昧原以为柏舟大哥会训斥阿川一顿,没想到却是这反应,自己倒给整懵了。 阿川长话短说,直接奔入正题,“大哥,最近宫里有没有什么老道士?” 柏舟想了想,摇摇头,阿川以为没有,正准备再问。柏舟摇着头说道:“大哥惭愧啊,天天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给那些皇子讲书,不曾关注宫里这些事儿。” 阿川怔了下,缓了口气,“大哥还真是书呆子,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那无裳到这宫里的事儿你可知道?” 柏舟点点头,“听小妹说起过。还没去看望过无裳呢,听小妹说伤的很重。” 阿川从心里叹了口气,“大哥,虽说这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但适当的时候还是要跟外界多多交流啊。” 柏舟点点头,惭愧道:“三弟说的是,等这宫里的书看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带上双儿她们回青丘开个学堂。” 毛昧昧一脸期待,“柏舟大哥好志向。” 阿川又叹了口气,“罢了,大哥,你好好看书吧,小弟我还是跟着理玄去找那老道士吧。这样估计更快一点。” 柏舟应了一声,“我明日进宫多留意一下,想办法去见见双儿去。” 阿川点点头,“现在还未知那老道士来这京城的目的是什么,但以我这段日子的观察他好像对咱青丘出来的有仇恨,大哥你叮嘱一下她们最近多练练普通话,别露出青丘口音,若是改不掉,见到那老道士就打死不要承认是青丘出来混的。” 柏舟有点为难,“咋地他还歧视咱青丘的?!大哥生是青丘的狐,死也是青丘的尸。绝不会为了保命而篡改祖籍的。” 毛昧昧坐在一旁,“柏舟大哥,你死哪儿我跟着你死哪儿,决不弃你。” 呸呸呸,乌鸦嘴。 阿川拍拍柏舟大哥的肩,“大哥有骨气,但对咱家那几个不学无术的来说,还是命重要,你一定要叮嘱一下啊。” 柏舟一脸难色,但心里作了个比较:家乡和命比起来,还是自己那些不省心的妹妹们重要,便点点头,“放心吧,话一定带到,三弟你也要小心。” 兄弟俩告别后,阿川就去客栈找王理玄了。 要找到王理玄很简单,怎么说他也是只狡猾的狐狸,还是一只狐半仙。早前就悄悄取过她几缕头发丝,现下取出荷包,荷包里装的就是几根长发,他还特粉红心的成团,还绑了根红绳子。随手掐了个诀,那头发团摇摇晃晃几下,朝东面方向去。 阿川一笑,便把头发又收在荷包里,揣在怀里朝东面去了。 东面只有两家客栈,一家大规模的,一家相对来说规模比较小的。阿川想都不想踏入那规模小的客栈,不为啥,他知道这师徒俩都是穷道士,有时候那老道士馋了,还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偷拿自己荷包,如果被发现了,嘴里还会犟道:“我那小徒可怜啊,啃了几天窝头了,连个菜叶子都没得吃。”这么穷的道士,阿川也是头一次遇到,本着善良淳朴的心就从自己的钱袋子里掏出几个铜板让那老道士听听钱响,又放回袋里,转身又去睡了。 老道士每每都被他气道:“没钱,这么抠还泡什么妞吗?虽说我徒儿是个女道士,不吃荤,但你这幅穷酸吝啬样,吃菜叶子也是养活不了我徒儿的。” 阿川想到着,心疼道:不知这交了房费,她身上还有没有钱了,够不够买个包子吃。 刚走房门口,就瞧见一只符纸叠成的千纸鹤朝着飞过来,他顺手一接,千纸鹤停到他的手上。阿川感受到它传递来的信息,乐了。 原来这老道士还未到京城呢,这来京城的路虽不远,但对于身无分文停停走走的张志虚道长来说,没钱寸步难行啊,此时正困在离京城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里刷碗呢。千纸鹤上还带回了一句话:好徒儿,带上钱快来救师父。 估计就是白吃白喝了一顿,被人扣下刷碗抵饭钱。 他又用念了几句咒语在那千纸鹤上施法,他推开门,那千纸鹤便往房里飞去。 王理玄听到门响,刚转过头,就看见阿川和千纸鹤,便先伸手将千纸鹤一收,又问阿川:“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在你那王爷妹夫那里住。” 阿川笑道:“你不在,金窝我也不住。”又用下颌指向那千纸鹤,“你师父有信儿了?” 王理玄把千纸鹤收紧,“你问这么多干嘛,莫不是要给你那些同族传信?!” 阿川笑道:“我怎会做这些事,若是那些个伤天害理的妖,我可是赞同你收的,若你收不住,我还能帮你点小忙,支持支持你的事业。” 王理玄冷哼一声,“自从你出现后,我就没收过一只妖。” “乖乖。”阿川故作委屈道:“那些个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妖,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咱可不能像你师父那样为了业绩就随便捉啊。” 王理玄自知说不过他,现下又急于知道自己师父的下落,便走到窗口,指着窗外,“你看那边有卖火烧的,我这还没吃午饭呢,你能不能给我买个火烧回来?”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别跟我客气。”阿川大气的说道,“当然,小爷给你买俩。”说罢就出门买火烧去了。 王理玄确认他走远后,才把那千纸鹤拿出来。 她没看见阿川出门的时候嘴角泛起的微笑,那千纸鹤里的内容他早已经修改了。 于是,王理玄这位超听师父话的好徒弟听到了以下的内容:徒儿不用担心为师,为师在这酒楼里呆的挺好,过的也舒坦。要过些日子再到京城,为师不在的时候,你一切都听那狐半仙的话。 王理玄直道是自己听错了,眼花了。她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又仔细确认了一遍。 没错了,师父这些日子原来竟享受去了,现下还让她一切都听阿川的。王理玄只得收起千纸鹤,老老实实坐在房里等阿川买火烧回来。 这么一瞧,倒真像乖乖的小媳妇在等丈夫回家。 刚买完火烧,天空中轰隆一声,突然电闪雷鸣,下起雨来。 阿川慌忙躲在屋檐下,望着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现下突然乌云密布,不禁疑惑道:快十月的天了,还说变就变,难道那老道士说的没错?京城果然有妖孽作祟?! 肖柒柒柒 说: 这是一篇散发着酒味的章节,是在我凌晨喝醉的时候回来写的。(*/ω\*)以至于我第二天醒来 再继续写的时候,丝毫没有头绪,歇了两天才想出来我喝醉时脑子再想什么,就是除妖除妖,不要情情爱爱了。至于错别字,之后会慢慢改的,可以在对应的章节下指出来。谢谢各位小可爱 第65章.谈婚 又听这雷声架势,不难判断应该是雷公出来劈妖了,亦或者哪只妖在历劫难。 这离客栈不远,这雨一时之间倒是停不了的架势。 阿川看了看手里刚买的火烧,便把火烧护在怀里顶着雨往客栈跑去。 到了房间,他已经浑身湿透,他从怀里取出火烧,“吃吧,这个没有淋湿,还热着呢。” 王理玄瞧着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忙取出干净的布子,“你个傻子,你不会等雨停了再走吗?” 阿川擦着湿透的头发,“一时半会这雨是停不了,你不是正饿着吗,快吃啊。” 王理玄看着手里的火烧,再看着擦着雨水的阿川,一时竟有些感动。 阿川擦完之后,看王理玄一直看着他,还没有吃,便笑着问道:“怎么了,是被我感动了吗?” 王理玄瞥他一眼,嘴硬道:“什么感不感动,就觉得你傻。” 阿川凑过去,用肩膀耸了下她,“少贫,看你一直盯着我,都流口水了。” 王理玄忙伸手去擦,一抹,什么都没有,就知道是被他耍了,脸噌的红了。她咬着手里的火烧,“这雷可真响。” 阿川点点头,走到窗前,“是咯,不知是不是哪位道友要飞升了。” 王理玄看着天色,“不一定,我看这天色,估计是雷公在劈妖吧。” “看方向是在西面,待雨停后过去看看。”阿川面色凝重。王理玄点点头,不光是因为师父让她听阿川的话,主要还是这天变多的太过快,竟比春日惊雷还要厉害几分。 这雨下了一天一夜,第二日清晨,天色仍灰蒙蒙的,竟有些小寒。 小齐王爷收拾妥当后,看着还在熟睡的小六,便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她,本王中午就回来。她若哭闹,就给她些吃的,实在不行,就找晓玥过来。”这就像照顾孩子一样,叮嘱的可仔细了,“她要什么给她就是了,不要同她闹。” 一旁的几个侍女点点头,心里想着:能不好好伺候后,这宠的,没准以后就是齐王妃了。 再三嘱咐后,小齐王爷终于出门了,硕王妃早就在马车上等着了。 见自己儿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是在忧心小六的名分问题。便安慰道,“等你娶了正妻之后,可以给六曦封个侧妃。她原先只是一个丫鬟,这侧妃之位给她,应该知足了。但濯儿你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啊,正妃之位不要求跟咱们门当户对,但也要能帮助你吧。” 小齐王爷原本还在忧心小六醒来不见他会怎样,哪知一上车母妃就聊这个,便说道:“不是跟母妃说过吗,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硕王妃怔了一下,忙笑道,“是娘多嘴了,你明白就好。” “但儿子现在还小,母妃先慢慢选,不急。”小齐王爷不经意的说道。 硕王妃还想说什么,但见小齐王爷一直望着车外,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止语,心里也打定注意,这事确实不急,儿子现在还小,这次进宫先跟太后说说,看看太后的意思。 入了宫门,小齐王爷先去拜见皇上,硕王妃是个妇人,自是直接去见太后了。 皇上正在尚书房考几位皇子的功课,内侍来报的时候,皇上想了想,“让他进来吧。” 待进了殿内,小齐王爷就瞧见两边站着的三皇子和四皇子,太子站在正中央,看得出他最近过的不好,一副无精打采,提不起精气神的样子。许是因着皇后娘娘被罚,他最近太过烦心吧。 独独那三皇子,小齐王爷撇过一眼,就觉得今日的三皇子感觉很不对劲,又说不清楚哪不对劲。三皇子在他去别庄的那段日子,被封了煊王,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 面色一副趾高气扬的,亦如他平常。但总感觉有一副小人得志的相,竟莫名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气。 小齐王爷心里叹道:跟小六那狐妖呆久了,形形色色的妖也见过不少,现下看着令自己生厌的三皇子竟觉得的他像只妖了。 瞧见小齐王爷进来,皇上很热情的问道:“最近身体怎么样,听你父王说前阵子出去静养去了。” 小齐王爷点点头,“谢皇上关心,现在已经好多了。” 皇上瞧着他额头上的虚汗,便说道:“最近天气转凉了,你就好好养身子吧,你皇祖母最疼你了,最近身子骨也不似以前那么硬朗了,可莫再让她为你担心了。” 小齐王爷低着头,“臣知道了。” 皇上瞧着他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有气无力的,也无趣的很。便又闲扯了几句就让他告退了。 待他走出尚书房后,就听见那三皇子冷哼一声,“病痨子。” 这还是在皇上跟前,只闻皇上咳嗽两声,“莫在胡说了。”又身边的内侍说,“一会等他到了太后那儿,你就去拿几根上好的人参给他送去。”内侍应下,便退了下去。 三皇子问道:“父皇为何还要跟那病秧子人参,这都病了多少年了,怕是多少好人参也治不好了,这不是浪费人参吗?还不如留着给父皇呢!” 皇上厉声道:“你真是越发胆大了,当着朕的面都敢胡说了。”话是训斥的话,却不见皇上惩罚这三皇子。 这当着太后面给小齐王爷人参原本就是做给太后看的,真不知道这些皇子都是太后的亲孙子,为何太后偏偏只宠爱那小齐王爷。 今日瞧见小齐王爷的越发棱角分明的轮廓,长开了的眉眼,皇上也清楚了,这小齐王爷长的与先皇颇像。也算是这小子有福气,靠着一张脸即便有着一副病秧子的身子,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 皇上心里一阵烦躁,也没心思考自己儿子了。便对一旁的小德子说道:“去宣太史令顾道章过来。” 小德子应下转身就去太史令找顾大人去了。 这顾道章是个道士,托了这名字的福,原本还是个二把刀,但人人都叫他道长。当年小齐王爷出生的时候,他深更半夜要皇上觐见了他。 皇上打着哈欠,坐在龙椅上,“爱卿这么晚来所为何事啊。” 顾道章跪下,颤颤巍巍的说出来:“臣今日夜观星象,发现皇上的紫薇星斗有变化。” 皇上楞了一下,“你继续说。” “今夜,周围莫名多出一颗命星,就蛰伏在皇上的星盘上,皇上,这江山恐怕......”说到这里,顾道章停顿了一下,没敢继续往下说。 “恐怕什么?!”皇上的瞌睡也没了。 “江山还是皇上的,只是不会是诸位皇子的。”顾道章硬着头皮说完了。 “朕的江山是要改姓了?!”皇上怒道。 “不不不,具微臣观察,还是李姓江山。”顾道章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 皇上蹙着眉头,宣一旁的小德子问了下,随即脸色变了,“朕的胞弟真是争气啊,生出个这么了不起的儿子。” 为了避免弄错,第二日皇上特意命人给顾道章送去小齐王爷的生辰八字,结果算下来,没跑了,就这小齐王爷的命星。 皇上怒了,“朕还没死呢,他就想来夺朕的江山了,他夺不走,就生个儿子来夺,朕这皇弟真是本事了。” 顾道章一旁小声纠正道,“江山一直是皇上的,他悍不动。” “朕知道。”皇上斥道:“朕有儿子,朕的江山只能朕的儿子来坐。” 于是,当时太子不过四五岁,就被封了太子。有了太子还不够,皇上也开始关心上了胞弟的孩子。 自此,在小齐王爷的成长路上多了很多坎坷,也是他命大,次次都化险为夷。直到六岁那年的落水,之后,他便开始了漫长的吃药养病的日子。 太医说,这以后要落下根了,怕也是命不久矣,能活过二十岁就了不得了。这才放松了皇上的警惕。 太后要皇上给他封号的时候,皇上心情放松下来,大笔一挥:与天地兮同寿,与日月兮齐光。赐了他一个齐王。 人人都道当今圣上是个孝子,是个仁君,却不知道皇上害了侄儿的命,又打了巴掌给个甜枣吃。 小齐王爷本来无意与皇位,日后知道这事儿后,反而对皇位有了兴趣,即都是李家子孙,这皇位谁坐都是坐,本王偏偏要试一试。当然这是后话了。 顾道章呢,回去每每夜观星象,但看那命星还在,心想怕是小齐王爷死了之后,命星就陨落了吧,皇上现在正值壮年,这小齐王爷还活不过二十岁,他也没再当回事。 现如今,皇上看小齐王爷病恹恹的也长大了,眉眼中不经意中流露出的神情,有时还真像是个帝王。他心中烦躁,只得宣那顾道章过来询问一番,也好放心。 小德子去太史令的路上,小齐王爷正往康寿宫走。 到了皇祖母的康寿宫的时候,却遇到了怜青郡主。 怜青郡主近日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怡和长公主自知道了女儿的心意,便也同意了,这边皇后虽然被禁足了,但禁足没两日就病倒了,此时怜青郡主便让母亲抓住机会上了进宫看望皇后娘娘的帖子,借此也能进宫见到太子。 本之前与太子妃张益柔算是交好,但自打她有了对太子表哥的心思后,每次下拜贴去太子府见太子妃的时候,太子妃都以有孕不便见客为理由拒了她。 她原以为太子妃还未知道她的心思,但这些日子拜贴都被拒了,便以为太子妃是担心自己有孕再身,开始防范了。 她冷哼一声,自古哪有男人不偷腥的,就连自己那个四品的爹都背着母亲去青楼呢。更何况太子,这后院并不能一辈子只有她张益柔一个女人。 又打听到太子这段日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再加上皇后娘娘因受罚一事病倒了,这可是机会啊。 先让母亲怡和长公主日日去宫里看望病中的皇后娘娘,此时皇后娘娘失势,来探望的人必定很少,可以让母亲借这次机会好好与皇后娘娘亲近一些。 再,她可以借此与太子表哥偶遇一下。 这次虽说看似皇上为了皇贵妃惩罚了皇后娘娘,但仍未对太子有一点影响。她并不担心皇上会为了一个无所出的娘娘废了太子。 今日听闻太后身体不适,她便想着来想皇太后请个安,却不料,在门口听到宫女说硕王妃正在里面。于是便决定再外面等一会儿,她现在还没有想好怎么应付硕王妃。 没等一会儿,就远远的瞧见小齐王爷过来了。便先给上前给小齐王爷行了个礼,“见过表哥。” 小齐王爷怔了一下,便上前问道:“郡主怎么不进去?” 怜青郡主见是小齐王爷,脸色恹恹,颇带愁容:“表哥。”昨日变天,她受了凉,她声音颇有点沙哑,“我在等你,我听宫女说硕王妃在里面,想着你一会儿应该会过来,我便在这里等你。” 她一步步靠近小齐王爷,神情凄哀,小齐王爷后退一步,神色如常:“即受了凉就不要在外面久站了,你等本王做什么?” 怜青郡主楞了一下,记忆中她这位表哥可从未在她面前自称本王,今日竟如此疏远。她心里凉了一些,但还是想了想把话说出来了:“我母亲跟我说硕王府派人来谈表哥要与我结亲的事了。” 小齐王爷蹙了下眉头,那日他有听母妃说见过怜青郡主了,她现在又怎会说硕王府派人过去。 怜青郡主见小齐王爷没有反应,便又说道:“母亲想着我自小与你最要好,便应下了这门亲事,可是,我知道表哥你其实对我并无意,只是把我当妹妹。你放心,若你不好意思开口拒绝,我便于母亲说清楚了,不让你为难......” 小齐王爷明白她的意思了,这是想拒绝,但又不想直说,便以退为进来这招。他便笑道:“郡主真是知本王心意,本王确实一直以来把郡主当妹妹,若哪些方面让郡主误会了,本王先给郡主赔个不是,本王会与母妃说清楚的,郡主只管放心吧。” 怜青郡主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但听到小齐王爷说一直以来把她当妹妹的话,心里却是难受。但想着以后要做太子妃这个位子了,心里便缓了缓,便点点头,“那就麻烦表哥了。” 小齐王爷也不废话了,“本王还要去看望皇祖母,郡主要一起进去吗?” 怜青郡主咳嗽一声,刚想找理由推脱,小齐王爷又说话了,“皇祖母近日身体不好,郡主伤寒未好,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怜青郡主点点头,“那表哥......” 话还未说完,小齐王爷已经往殿内去了。 怜青郡主离开康寿宫的时候,就刻意在太子要的必经之路上走,前几日都不曾遇到太子,今日特意提前打听好太子的行程,便提前赶了过来。 果然没一会儿,就远远的看到太子的急匆匆的往翊坤宫的方向走,怜青也匆匆忙忙的赶过去,紧赶慢赶终于与太子殿下“偶遇”了。 “见过太子殿下。”怜青郡主咬唇略有羞涩。 “表妹怎么在这儿?”太子很是纳闷。 “我随母亲一起过来探望皇后娘娘,刚刚去康寿宫本想探望皇祖母,可是因着太后最近身体不适,怜青昨日受了风寒便没敢进去打扰。” 太子点点头,“刚听父皇说起皇祖母今日身体不适,等瞧过母后,孤再去看看皇祖母去。”又对怜青郡主说道:“听母后说,她病的这几日你都来看望她,陪她解闷。表妹有心了。” 怜青郡主莞尔一笑,“都是应该的。” 因都是去翊坤宫,俩人便一道走了,偏偏快到翊坤宫门口。地上才下过雨,青石板上湿漉漉的,怜青郡主崴了脚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了,太子反应也慢,还未伸手去拉,怜青郡主倒在了太子殿下怀里。 这一下子就变成了,太子殿下抱着怜青郡主在翊坤宫门口,俩人还深情相望。 太子李玉珩这十八年来,除了碰过自己的太子妃,剩下就是遇到阿肆才知道男女之情不光是要身体的接触,还需要心灵上的碰撞。眼下竟抱着自己的表妹,表妹还含情脉脉的望着他。他一慌,手一送,怜青郡主还未反应过来,眼看真的要载下去了,太子殿下忙拉住她的胳膊,才不至于她倒下去。待她站稳,太子“咳咳”两声:“路滑,表妹当心脚下。” 怜青郡主红着脸轻轻喏了声。她现在这般姿态,难免不会让人误会,这宫里人多眼杂,无聊闲着的也多。不一会儿俩人刚刚的那种情景就传成各种版本进了各宫。 康寿宫里,皇太后正与硕王妃还有小齐王爷祖孙三代聊的正愉快。就见殿外那几个小宫女叽叽喳喳的,太后便笑道:“这是有什么趣事了,来讲出来,让我这个老太婆也乐呵乐呵。” 身旁的锦绣姑姑也是伺候太后的老人了,便笑道:“能有什么趣事啊,就是那怜青郡主攀上高枝了。” 太后原以为在说怜青郡主与小齐王爷的事,看着跟前的小齐王爷也笑了,“对对对,嫁给我这孙子,可不是攀高枝了吗!” 锦绣姑姑笑道:“怕是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呢,刚刚在翊坤宫门口,太子殿下跟怜青郡主都抱到一块了呢。” 此话一出,太后怔那儿了,“怜青与玉珩?” 锦绣姑姑点点头,一边给太后换了杯茶水,“这好多宫人都看到了,现在传遍宫里了呢。这怜青郡主自打皇后娘娘病了后,每日都来问安呢。想必皇后娘娘对怜青郡主也很满意呢。” 太后听毕,看向硕王妃,“你可知道此事?” 硕王妃忙摇头,“哪里知道,要知道她与太子殿这事,臣妾还上门说什么亲啊。” 太后冷哼一声,“倒是小瞧她了呢,竟把主意打到太子身上去了,怕是区区一个齐王妃她还看不上了。也不看看她这郡主的封号是贴着谁的脸得来的。” 本来之前硕王妃有轻轻带过小齐王爷的婚事,现下太后可上了心了,“濯儿现在可有喜欢的女子?” 小齐王爷假装想了一会儿,“有了,是母妃安排的。” 硕王妃忙接过来话:“之前给濯儿找了一个丫鬟当通房。” 太后想了想,“丫鬟啊?即然濯儿喜欢,就先留着,过些日子,哀家就让那些适龄女子都来宫里转一转,哀家好好给濯儿选一个正妃。” 硕王妃喜道:“那就让母后费心了。” 太后琢磨着:“这三皇子比濯儿还要大上一岁,也该选妃了。你那日来就好好看看哪家姑娘适合濯儿,莫在看走了眼。” 硕王妃点点头,应下了,再三谢过皇太后。 翊坤宫那边,就在门口发生的事儿,皇后娘娘自是知道了。原本自己就没生病,只是瞧见自己这一失势,一些眼皮子短的人就远离的自己,竟然连翊坤宫的宫门都不路过,心里一时郁结而已。这怜青郡主与她母亲怡和长公主倒是每日都来,她本来还不知这娘俩的目的,但听完一个丫鬟说完门口的所见,心里便明白了。 怡和长公主瞧见皇后娘娘的脸色突然变了,忙扑通一声跪下,“望娘娘恕罪,是臣妾教女无方。” 皇后娘娘默不作声,定定的坐在那里。怡和长公主跪在那里,一时也摸不准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正在此时,外面侍女来报:太子殿下和怜青郡主在殿外候着。 皇后娘娘才发话,“快起来吧,让孩子们看到像什么。”怡和长公主叩谢过后,起身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不一会儿,太子殿下和怜青郡主进来了。 皇后娘娘等怜青郡主行过礼后,便说道:“怜青不是去看望皇太后了吗?” 怜青郡主福了福身答道:“是,臣女过去的时候,听闻硕王妃在里面,臣女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齐王兄过来时,就让臣女先告退了。” 她这话说的很有意思,她若是说是因为自己得了风寒,小齐王爷担心皇祖母被传染了就让她回了,那皇后必定只会把她得了风寒这码事扩大,毕竟对外皇后娘娘也是病着呢。 皇后娘娘一听冷笑一声,“齐王?!”她看向怡和长公主问道:“本宫没记错的话,硕王府前阵子才去过你府上提亲啊?” 第66章.蛇妖再现 怡和长公主忙说道:“却有此事,不过还没有应下。” “齐王六岁就封了爵位,还是皇上亲自题字,又是太后最宠爱的皇孙,长公主怎么没有应下呀?” 怡和长公主不慌不忙的回道:“这婚姻大事,还是要看看儿女的意思。” “哦?”皇后故作疑惑,“这怜青郡主的意思是......”话也不说完,就看向怜青郡主。 怜青郡主忙说道:“怜青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说完,眼角偷偷瞟了瞟太子殿下。 皇后娘娘自是看到眼里,再看怜青郡主,外貌不错,虽说这长公主的驸马爷只是一个区区四品通政使司。但胜在女儿有才有貌,这几日来翊坤宫也是规规矩矩的。想着这硕王府都要她做齐王妃,若做了太子的侧妃,自己儿子也不亏。虽然自己现在失势,但照样是这宫里的皇后,做某些人的正妻还不如做我儿的侍妾呢。况且自己儿子好像还对她有情,那为娘的就顺水推舟一下呗。皇后娘娘想到这里,脑子里就浮现出皇贵妃双儿的模样,哼,她看好的王爷被姑娘甩了,转身成了我儿子的侧妃,想想都觉得是自己胜了一筹。 于是,皇后娘娘便看向自己儿子,“聿儿,最近太子妃张氏已怀孕三个多月了吧?”太子殿下点点头。皇后娘娘又说道,“你府上就张氏一人,现她有身孕,你也该找个人服侍你了,过几日等本宫病养好了,就给你父皇说一下,给你与怜青赐婚怎么样?” 哪知太子一下子急了,“母后,儿臣已经有张氏了,况且她现在怀有身孕,儿臣不能这么做啊!” 皇后楞了一下,以为他听错了,便笑道:“不是赐给你做太子妃,你这府里也该添人了,就让怜青做你的侧妃吧。” 不知太子,就连怡和长公主都楞了一下,反倒是怜青郡主很是淡定。 皇后又看向怜青郡主,见她一脸平静便问道:“怜青意下如何?” 怜青郡主忙跪下谢恩,说道:“怜青自是愿意的。” 太子本来就被母后这突如其来的赐婚给愣住了,又听到怜青郡主谢恩,忙说道:“不可啊,怜青我可是你表哥啊。” 怜青郡主笑道:“怜青一直心悦太子表哥的。”说完,娇羞的低下头。 太子楞那儿了,这俩人本就交集不多,她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他忙说道,“不行,不行,母后现在身体有恙,张氏还有身孕,孤不能纳侧妃。” 皇后娘娘奇怪了:“聿儿不想纳怜青做侧妃?”既然不喜欢,那刚刚听到侍女说俩人在外面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 太子摇摇头,“儿臣现在没有这个心思。” “那刚刚......”皇后娘娘疑惑道。 太子反应过来了,刚刚是在宫门口不小心抱住了怜青郡主,怕是有宫女看到禀告给母后了,才有了母后刚刚乱点鸳鸯谱。他忙解释道:“适才在外面,因路滑怜青表妹崴着了,儿臣不过就是扶了一把。” 皇后娘娘明白了,原来不过是误会,再看向怜青郡主,只见怜青郡主竟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子慌了一堆人,忙把怜青郡主抬进偏殿,又去宣了太医。 一旁的怡和长公主也没想到女儿真会晕了过去,忙哭道:“我苦命的儿呀。” 皇后娘娘瞪她一眼,一旁的蓝秀姑姑提醒道:“长公主现在可是在翊坤宫,不是在长公主府。” 怡和长公主忙止住声,一脸担心的看着晕倒的怜青,心疼不已。 待怜青醒过来,四周望了望,没瞧见太子殿下的身影,不由的有点失落。 皇后娘娘看她这神情,自是知道她在寻谁。仔细再瞧瞧这怜青郡主,模样一点也不差,现在虽有病态,却仍楚楚可人,关键是还对太子一片痴心,尤其这几日,每日进宫与她聊天解闷,倒是比之前的张氏更会讨人欢心。于是皇后娘娘心软了,便宽慰了她几句,就出去了,让一直候在外面的太子进去瞧瞧去。 太子殿下也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几句话,拒绝了这门婚事,怜青表妹竟然昏过去了。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语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心里更是不愿意了,这没说几句话就晕倒,这若真纳进府里,动不动就晕的,以后相处得多麻烦啊。 心里这么一比较,倒真是觉得阿肆真是娇柔不造作。本来还想见过母后,去御膳房找找她呢。现下又得等到晚上了。 前段时间,每夜他都去御膳房等阿肆,俩人好不容易现在熟络了一点。现在满心思的都是阿肆,明知道她是贵妃娘娘,却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竟越陷越深了。 这正想着阿肆呢,就走到了偏殿门口。 侍女赶紧进去给怜青郡主通报去了。 “太子殿下。”表哥也不叫了,怜青郡主在里面有气无力的唤到。 李玉珩紧张地候在门口,听到怜青郡主出声才小心推门进去,一眼见到她半躺在床头,肩膀起伏不定,看起来哭得颇为伤心。 太子殿下走过去弯腰,轻声唤道:“怜青表妹......” 怜青郡主闻声,用手绢擦了擦眼,回过头来一副梨花带雨的较弱模样,两只眼红得跟兔子似的。真是让人见了铁骨也要化作柔情。她赶紧站起身来,朝太子福了福身:“刚刚失礼了,表哥莫怪。” “不怪不怪......”太子一见表妹哭成这个样子,说话语无伦次,“你莫,莫再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不知道多少人会心疼......至少表哥也不愿你因为此哭的......” 怜青郡主哀戚戚望了眼太子表哥,摇头说:“虽说硕王府有向我母亲说我与子濯表哥的婚事,但我母亲还未曾应下,况且,我一直心属意表哥你。表哥今日又拒了与我的婚事......”说到这里已是哽咽,怜青郡主又低低啜泣起来。 李玉珩急忙宽慰道:“表妹放心,回头孤与子濯兄好好说说,你与孤并无什么,自小你与子濯最为要好,想必他喜欢你,必会和你在一起的,可莫再说什么胡话了。”决心一表露至此,想来怜青郡主也没道理在痴缠与他。太子心里边儿是这么想的,却不料对方不这么想。 “表哥的好意怜青心领了,只是......”怜青痴痴的望着太子,“我虽与子濯表哥自小要好,但自始至终都把他当做哥哥对待的,而对于表哥你,怜青知道自己的心,哪怕不要什么名分,怜青也愿意。只求表哥你不要再拒了怜青。” 李玉珩,我们的太子殿下怔了好久才有了反应:“哦......可是孤的太子妃现已有身孕,孤不能弃了她,表妹身为郡主,怎能说出这种伏小做低的话来。” 怜青郡主露了笑,此情此景只能勉强为之,这样的怜青犹如一个病西施,任谁见了都心疼,但是太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更何况心里的那个人比怜青不知要美上多少分,自是心不在焉的。 怜青见他并无他意,也不好逼太紧,不然适得其反。便努力维持一种娇羞含笑,“怜青知道表哥心里没有我,但没有关系,怜青愿意一直陪着表哥,表哥放心吧,怜青不会做傻事的。”说完捂脸藏在袖子后面,擦拭眼泪。 太子殿下瞧着心里反倒觉得是自己的不是了,了然地点点头,“表妹也莫伤心,你还未及笄呢,你这般才貌双全,必定有许多好儿郎心慕于你。” 这话把怜青气的够呛,自己这表哥怎么是个榆木疙瘩,半点对男女之事都不开窍。 她拍了拍胸口觉得不能再在这事儿上耗下去了,以退为进。便点点头,乖巧的说道:“知道了,表哥放心,怜青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太子殿下“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再待下去估计心里这愧疚感再一放大一加深自己心一软就撑不下去了。便吩咐侍女照顾好郡主,又说:“那表妹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扰了。”说完就赶紧出去了。 怜青郡主撅着嘴不太高兴,绞着手绢儿恨恨的,心里头把太子从头到脚都狠狠的骂了一遍:真是榆木疙瘩!榆木疙瘩!!! 这人走了,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便让侍女给自己重新梳妆了一下。她就去了翊坤宫正殿,皇后娘娘瞧她一副病态,虽觉得有点晦气,但还是面无波澜的叮嘱了几句:“你对太子的一番心意,本宫已知晓了,但现在张氏怀有身孕,太子殿下不愿在这节骨眼上纳侧妃,你若真有心就等太子回心转意吧。” 怜青郡主福了福身,“臣女知道了。” 宫里今日发生的事情,小六都不知晓,她醒来后见小齐王爷不在也没有闹。本来想出府去古府找大哥去,但因她现在名义上是个小齐王爷的侍妾,这大摇大摆直接去大学士府,那会招来闲话,就没有出门,就老老实实在房里呆着。 那些丫鬟们看到这么安静的小六也是奇怪,以为她心情不好,便问了她好几次,“六曦姑娘要不要打麻将?”小六摇摇头。 “六曦姑娘想不想吃烧鸡?”小六摸摸自己的腰身,摇摇头。 “六曦姑娘想不想出去转转?”小六想了想,又摇摇头,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之前做的那个梦,桃花妖告诉她要投胎转世为青楼女子了。 于是眼睛变放出光芒,“呲溜”一下就占了起来:“可以出去吗?” 那丫鬟点点头,“你要去哪儿,我去给你准备准备。” 小六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一个人出去转转。” 那丫鬟有点为难了,“这......不太好吧。” “没事,我就在这屋里呆得闷的慌,就上街去看看买点东西。”小六开始了晓之以情,在明确表示自己一定会安全回来的时候。那丫鬟想起小齐王爷的说的话:她要什么给她就是了,不要同她闹。现在这情形应该就是不要同她闹吧。于是那几个丫鬟面面相觑,便点点头。 既然出了门,小六也放开了,悄悄的捡了根树枝,掐了个决别再自己头发上,先往古府去找大哥去。 身为女儿身一人过去,会招人闲话,但这男儿身就不一样了啊。 哪知古府的门童告知,柏舟大学士还未回来,估计还在宫里忙碌呢。 小六便转身往春风楼走,之前跟着小齐王爷捉蛇妖的时候来过一次,这次再来竟然心境都不一样了,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来花天酒地的公子哥一样。 一进春风楼,之前那老鸨子又出现在她跟前:“哎呦,这位公子一个人来的呀。” 小六也懒的听她讲那些客套话,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你们最近有新来的姑娘吗?” 那老鸨子直勾勾的盯着银子,笑道:“瞧您说的,我们这的姑娘天天都是新的,能让你天天体会到新感觉。” 小六摇摇头,“有没有一个叫尤桃的姑娘。” 那老鸨子想了想,蹙着眉头,“有是有,不过那是我最近刚买回来的一个丫头。” 小六把银子撂给她,“就是她了,我之前有个相好的也叫尤桃,只可惜红颜薄命。只想看看有没有同名同姓的,也好让我睹物思人一下。” 那老鸨子接过银子,眉笑眼开,“原来这位小公子还是个长情的,不过那丫头瘦了巴几的,公子要不要再换一个,我们这的魅烟姑娘可是......” “不用,就要那叫尤桃的丫头过来。”小六进入一间上房吩咐道。 那老鸨子便叫人去寻那叫尤桃的丫头来了。领到门口,老鸨子瞧着她瘦瘦巴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浑身又脏兮兮的,忙吩咐道,“快去给她梳妆打扮下,虽说是个丫头,但既然有客人点,也要收拾妥当。莫砸了我们春风楼的招牌。” 领她来的年龄稍大的丫鬟问道:“那让谁给她梳妆啊?” 老鸨子想了想,“现在客人不多,魅烟估计还在房里,就让魅烟给她打扮一下,顺便好好教教怎么伺候人,别毛手毛脚让人笑话了。” 尤桃现在才十一二岁,看着却比同龄人瘦小,前些日子刚被老鸨子买下来当丫鬟使的。这春风楼的丫鬟最为辛苦,跟这里的姑娘相比,那是相当没有人权的。今日这个新来的丫鬟竟然被一个俊朗的公子点名了,那领她来的丫鬟自是有点嫉妒,这万一以后有人捧了,怕自己也是要伺候她的。再瞧着她的长相,哪点也比上自己。心里更是不乐意了,领到魅烟姑娘的房间,她便把妈妈的话复述了一遍,又有意无意的说道,“那公子面相俊美,出手还阔绰,竟直接点名要她侍陪,妈妈说魅烟姑娘也在呢,公子竟然说只要这个小丫头,真不知道这干巴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的,能与魅烟姑娘相比吗?” 魅烟正在帮尤桃化妆,一看是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姑娘。本来不在意,却刚把头发给整理好,稍微施了点粉,准备描眉,却发现这小丫头的五官长的是出奇的标致,现下她还没全张开,若再大一点,恐怕自己这花魁就要被她夺了去了,再听刚刚那话,心里更不是滋味。这行业竞争也是大啊,自己年龄也渐渐大了,得要替自己好好想出路了。要么寻个好人家,要么就多攒点钱也好日后日子好过点。 那公子听说很俊美,出手还阔绰。魅烟动了点心思,便对还在吃味儿中的那大丫头说,“那公子在哪个房间?”听到还是一个上房,便又说道:“你先下去吧,一会儿我领她过去吧。” 那大丫鬟怔了一下,便笑着退下了。 小六正想着怎么跟尤桃打招呼呢,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前世的记忆,她这是半路投胎,直接投到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听说是阎王爷喝醉了,不小心在生死簿上多画了几笔。为了弥补错误,便找了些罪孽还不算深重的孤魂野鬼补上。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天庭知道也没有怎么怪罪,只是象征性的训斥了几句。毕竟这阎王爷好像也是去天宫汇报工作的时候陪不知哪路神仙多喝了几杯。说起来也跟天界有关,于是这件事就没有闹大,便草草结束了。哎,这就是关系啊,走后门啊! 没一会儿,门响了几声,轻轻推开了,进来一小一大的两个美人。 大的那个不认识,小的虽然看着小,但这眉眼之间倒能看出之前那桃花妖的样子。 大的那个女子先上前介绍到,“这位公子,奴家魅烟,刚为尤桃妹妹梳妆打扮的一下,所以来晚了。”又向尤桃招招手,“快来给公子请安。” 尤桃怯生生的上前,行了个礼,“见过公子。” 小六瞧着尤桃怯怯生生的样子,再看看她那瘦小的小身板,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这一世的命有点坎坷,就让本姑娘为你保驾护航吧。 她原本有好多话想问尤桃,现下多了一个人,有点不自在,便对魅烟说道,“魅烟姑娘,你若还有事儿就先出去吧。” 魅烟正准备倒酒的手顿了一下,她好歹也在青楼混了多少年了,反应也快,便慢慢继续为小六斟酒:“公子这话说的,你来了就是贵客,魅烟的事儿就是好好服侍公子。又岂会现在就离开。” 她一打进门就被这位公子的样貌迷上了,别说是让这位公子替她赎身了,就算让她倒贴,她也愿意。 小六有点犯愁,但瞧着她一脸笑容为自己斟酒,又照顾一旁的尤桃,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排斥了。 一旁的尤桃一双好看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小六。 小六冲她笑笑,她又怯生生的低下头。 小六看着她的小身板,便把桌上的点心,瓜果推到她面前,“你多吃点,你太瘦了。” 就见尤桃鼓起勇气伸出小手拈起一块点心小口的吃着。小六不由的心酸,想想之前的桃花妖尤桃是何等的美人,何等气场,这即便投了一个不好的胎,吃相也这般好看养眼。 魅烟在一旁看着小六对尤桃的眼神,不由的有点吃味儿,怎么说自己也是这春风楼里的头牌,这公子竟都不瞧一眼自己。再看尤桃那干扁的小身板,不禁泛起疑惑:这公子难道恋童? 小六这边也想让尤桃的以后在这青楼好过一点,便又转身对身旁一直劝在自己喝酒的魅烟说道:“魅烟姑娘一看就是个善良的人,本公子瞧着这小姑娘甚是可怜,有劳烦姑娘以后帮我照看一二。” 魅烟低眸笑道:“这都是应该的,公子太客气了。不过公子与尤桃姑娘是......” 小六也是女子,自是一下子就明白了魅烟的意思,尤其之前看的那些个话本子上,这女人多的地方最会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便笑着牵过魅烟姑娘的手,“不过是之前有个老相好,名字也叫尤桃,只可惜红颜薄命,又是我负她在先,现在寻了同名同姓还同是这青楼女子的姑娘是想弥补下心里的愧欠,这样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魅烟一听,手还握在小六的手里,心里喜道:原来这位公子不禁样貌好看,还是个重情的人。便娇羞的低下头,“公子放心,魅烟定会好好照顾这位妹妹。” 小六点点头,“魅烟姑娘真是心肠好。”便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出门走的急,就带了这么多现银,姑娘先收着。” 魅烟现在是往长远里打算,自然不能收了这钱,便推脱道:“公子这真是看不起魅烟,魅烟既然已经答应了公子,公子又拿这些银两是来羞辱魅烟吗?” 小六还是知道这套路的,忙把银子塞到她手里,“姑娘真是误会我了,这给银子就是单单想给姑娘花钱,怎么会是因有求于你才给的呢。” 魅烟心里那叫一个暖啊。 后来便又劝了几杯酒,小六化名刘曦,魅烟亲切的唤他刘公子。一旁的尤桃许是真的饿坏了,竟然从头吃到尾,桌上的点心瓜果都吃见底了,只见她打了个饱嗝,看着小六缓缓的说道:“想吃肉。”这一句话,让小六吓了一跳,以为尤桃还带着前世的记忆知道她是狐妖呢,正喜上眉梢呢,又见尤桃猛地吸了下鼻子,“隔壁再吃烤鸭。” 小六是犬类,自然也闻到了,“如果你想吃,那便叫人端上一份来。” 尤桃低着脑袋,现在也不怕生了,知道这公子是对她好的人,慢悠悠说道:“今日不吃了,吃饱了,下次吧。” 魅烟笑道:“你若想吃,不必专门等刘公子来,姐姐也可以带你去吃。” 尤桃嘴甜道:“姐姐赚钱也不容易,还是吃刘公子买的好。” 她年纪小,说这话,魅烟只当她是讨好自己,毕竟这青楼的丫鬟都不好当。便乐呵道:“刘公子,这小妹可真会说话。” 小六笑着点点头,眼睛却奇怪的看着尤桃,咋看都觉得的这尤桃还是带有前世的记忆的。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等小六从这些胭脂俗粉窝出来的时候,一看这天色忙往硕王府赶。 待回到别院就瞧见习谷在训斥几个丫鬟,晓玥站在一旁冷冷的询问着。 几个丫鬟低着头,这时一个小丫鬟看见院门口站着的小六了,惊喜的叫道:“六曦姑娘回来了!”小六朝他们走过去,“你们在干嘛呀?” 习谷激动道:“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算是回来了。王爷回来不见你,出去找了你好几圈呢。” 晓玥走过来:“你去哪儿了,街上我都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你,你真是要急死我了,下次出去一定要带上我,现在外面的坏人可多了......” 小六挠挠头,“一时忘了时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晓玥闻着她身上有酒味,皱着眉头,“下次一个人可不许喝酒,喝酒要带上我,你这样太不让人放心了。” 小六环住晓玥的肩,“知道啦知道啦。下次再吃酒一定带上你。” 她这一回来,那几个丫鬟缓了口气,习谷又说了几句就让她们忙去了。转身又对小六说:“你先去看看王爷吧,估计现在还在气头上呢。” 小六不高兴了,“我不过是出去玩了,没告诉他而已,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便往卧房走去。 进了卧房,就看见小齐王爷在窗前摆弄着兰花,瞧见她进来了,冷冷的说道:“这什么时辰了,你还知道回来啊,本王还以为你回你那狐狸洞呢。” 小六朝小案桌走去,指着手帕包着的东西问:“里面是什么?” “点心。”小齐王爷见自己整个人被她无视了,讪讪的,走近一步又努力,“本王问你话呢。”闻到她身上有酒味,眉头一皱问道:“跟谁喝酒去了?” 小六还是不理他,把手背在身后,活泼地摇着双肩,笑着张开嘴巴:“我要吃点心,喂我吃。” 小齐王爷傻了眼,小六却还是那样,眉眼含笑地说话,仿佛就是谈论天气般平常,“你喂呀。” 小齐王爷打开手帕,里面是从宫里带的绿豆酥,黄豆糕而已。皇祖母给的多了,他也吃不完,想着小六见了就是想吃,就包起来带了回来。果然见小齐王爷犹犹豫豫又催道:“我还没有洗手呢,拿着不干净,你喂我尝一块儿,快点啦!” 她这般坦荡自然,小齐王爷再恼她无视他,此时也拈起点心小心翼翼放进她伸出来的舌尖上,他不经意瞟了眼她粉红柔软的舌头,直觉应该是像花蕊一样甜蜜的存在,不知不觉又想起每次吻她的时候,他心头猛地一震,赶紧缩回手去,恰好与她的唇舌碰到,指尖酥麻麻的。 小六飞快的闭拢嘴巴,这才没把点心落下去,她囫囵吞进腹中,觉得味道还不赖,然后又张嘴让小齐王爷喂。 “还要吃。” 小齐王爷被缠的没办法了,直接拈起一块绿豆酥猛地往她嘴里一塞。塞得过快过猛,小六差点被他暴力的行为给噎死,“你要谋害我啊。”小六吐出那块绿豆酥吼道。 小齐王爷也不理她,直接出去洗手去了。不一会儿,竟端了一大盆水回房。 小六心情好的哼起了小曲儿,随意把手浸在水里荡了荡,拿出来却问他:“擦手的帕子呢?” 瞧瞧这多顺其自然,一看就知道小齐王爷没少在无形中服务于她。 小齐王爷刚准备起身去拿帕子,小六干脆在他胸膛处抹了两把,擦干手上的水,手指有意无意撩拨两下。 小齐王爷把水端出去倒了,稳定心绪后回房,打定主意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哪知进门就看见她歪歪斜斜半躺在床上,闭着双眸像是睡着了。 他轻步挪过去,小声唤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他拍了拍她的肩头,她却在梦中都不耐烦的回收嘟囔。 “讨厌,别吵我......” 转过身竟然呼呼大睡了。 小齐王爷瞬间气结,自己心心念念了她一天,担心她渴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跟人闹了怎么办。结果回来她还不在家,他等她等到半夜,她竟然看都没好好看看他。他纠结许久,一转眼见外头月亮都出来了,更夫巡夜在墙外打着更鼓,念叨着小心火烛,声音悠悠扬扬地飘远。 小齐王爷垂眸打量这熟睡的小六,此时的她少了平日的活泼跳脱,安静的像个仙子。嘴角还沾着绿豆酥的沫沫,像是飘在蔷薇花瓣上的白露,小齐王爷迟疑了一瞬,伸出手去替她擦掉,见她依旧睡的死沉,叹口气。正准备合衣躺下睡觉。小六抿着嘴偷偷地笑了,“你不吻我吗?我今天可想你了,你不在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此话一出,就如同决堤的海,无心去思考这话有几分真实性。小齐王爷便吻了上去。 ...... 话说阿川与王理玄两人待雨小了之后,便往西面去了。 越走离闹市区越远,因为下了大雨,这一路过来也没碰到多少了,大部分都是乞丐。再往刚刚雷声最响的那个方位去,途径一个破庙。 这里荒无人烟,阴气森森的,阿川也断定估计并不是哪位在历劫难,反而更肯定了之前是雷公在劈妖。 阿川看到那破庙迟疑了一会儿,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王理玄过来,“怎么不走了?” “这庙总感觉不对劲。”阿川皱着眉头。 “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破了些而已。”王理玄不以为然。 阿川摇摇头,捡起一块小石子,朝那破庙扔了过去。那块小石子形成一个抛物线,又滑落在地上。王理玄笑道:“你看,能有什么问题。”边说边往前走了几步,待走到门口的时候愣住了。 见她突然这反应,阿川上前:“怎么了?” 王理玄转过头,“真的有问题。”说罢就直接往破庙里走,阿川紧跟着往里走。 用肉眼看,里面并无什么异常,只是有几张蜕去的蛇皮,看这蛇皮能看的出这蛇是有多大。怕是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年的蛇,才能这么大了。但他们也不是肉眼凡胎,都是修行中人,自是看出了端倪。这里面除了蛇皮,竟能嗅到丝丝血腥味,尤其刚下过雨,这血腥味更是浓烈新鲜。俩人互相对视了两眼,便顺着着血腥味找去。 这小小的一个破庙竟然还有一个后门。这后门打开,并没有路,都是杂草,像是这后门专门通往这山林里去的。 王理玄从后门走出去,准备到外面找找线索,阿川在一后院里的一处角落停下,叫住她:“媳妇,去找个铁锹来。” 王理玄瞪他一眼:“谁是你媳妇了,你再不要乱叫!”正准备骂他,见他面色凝重,忙问道:“怎么了?” 阿川对着那面空地:“这破庙一看经久没有人来过的,房里都长了草了。尤其是这院里,杂草更是浓密。可偏偏这里光秃秃的。”他蹲下,用手摸着那空地,刚下过雨,这地上都是泥泞。他用手扒开一些泥土,说道:“虽下过雨,但这土却这么松......”他像想起什么,忙抬头对王理玄说,“去附近看看,肯定有松土的工具。” 王理玄忙到四周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在墙角找到一些下田的工具,便拿起铁铲就过来了。 阿川接过铁铲,“你站远一些,别弄脏你衣服了。”说完就把那土铲起来。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具干尸。 王理玄凑过去看了一眼,惊叫一声,缓过神来:“干尸,是妖怪所为。” 阿川点点头,“你说对了,还是个吸人阳气的妖。”把这具干尸抬出来,却发现下面还有几具。 阿川仔细看了一下这几具干尸,“阳气都被吸了,都是男子,心脏也没有了。”王理玄往那下面看了看:“下面还有没有?” 阿川点点头,“估计还有。” 王理玄疑惑道:“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人报官呢?” 阿川正在仔细观察这些干尸,听她这么一问便说道:“我们来时的路,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大多都是乞丐,你在看这些干尸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还有补丁,应该都是一些乞丐,无家可归的人。这妖怪估计也怕闹大了被人发现,便专捡这类人士下手。” “那什么妖能想这么多?”王理玄问道,“还专吃人心,吸魂魄!” 阿川摇摇头,“不好说,但那屋里的蛇皮,我想大概应该是个蛇妖吧?” “昨日打雷的方向也是这里,应该是它正在害人被雷公发现特意劈它的。”王理玄想到着便往外面走。 “你去哪儿?” 王理玄把手里的剑拔出来,“自是找那蛇妖,如果雷公劈死还好,去找找它那尸体。若没有,现在估计也受了伤,应该躲在哪里疗伤呢。” 阿川点点头,“她走不了多远,你在这院里找,这院里草多,你仔细点,我出去找。” 王理玄本来不乐意,但阿川推开后门就出去了。 外面草木旺盛,他轻轻拨开杂草,一路警惕着周围动静。然除了风声,似乎并没有别的异动。半个时辰之后,他不敢离那破庙太远,那王理玄虽说是个道士,但他始终放不下心,便原路返回。 快到那后面的时候,却感觉周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悄悄放慢脚步,耳朵仔细听那声响的位置。 找到了,他手里迅速捏了一个诀朝那方位掷去。 果然,从那处杂草下冒出白烟,还伴随着一阵闷声忍痛的哼唧声。 阿川看过去,一条绿底墨纹,有成人胳膊粗的一条青蛇缓缓舒展开来。它缓缓睁开双眼,阿川捏了个制妖,降魔的符咒,但却通通无效,这东西转眼之间便游入院墙之下,阿川赶紧砸了一团符火过去,那青蛇猛然瞪住他,他奋起直追,随后一刀砍蛇尾。他腰刀乃寒铁所制,能够切金断玉。但如此猛力斩下,蛇身竟然只翻出几片细鳞。阿川心中一惊,那蛇尾巴一摆动已经卷住了他的腰。 蛇尾越收越紧,虽然只有胳膊一样粗,也差点把阿川腰勒断。阿川挥剑连砍数次,蛇身终于破了一点皮,开始渗血。阿川心中一惊,他还从未遇到这样的妖,原以为自己修为已经精深,谁知今日到遇到了对手。 他连忙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个诀,猛猛劈向蛇头。那青蛇受惊,猛地丢开阿川,一个飞跃弹出两丈有余,迅速消失在草丛里。 王理玄听到外面的声响,匆匆赶过来,“真的是蛇妖吗?” 阿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是,确实是吸食人魂魄的蛇妖。” 他与王理玄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现下那只蛇妖还在跟前,必须得处理掉,不然又得多少无辜的性命被这蛇妖迫害。 “它那皮韧性太好,连我这剑都不能破开,普通兵器只怕不能伤其分毫。”阿川看着王理玄,“你离我不要太远。” 王理玄点点头,两人隔开一小段距离,分开细细找起。 阿川开始施咒,不一会,四周慢慢荡起风来,吹在那些草丛上,倒像是水波似的。 王理玄楞了一下,阿川依旧一身白衣,黑发柔滑如丝,长长地垂至腰际。他肤色白净如玉,一双美目眼角微勾,目光清亮温润,勾魂勾魄的。 那才是真正的妖,就算沉浮于济济红尘,也能让人一眼看出他不屑于这纷扰人间。 草动,那青蛇有点慌张,不过确实聪明,知道那男的不好惹,竟缓缓游到王理玄这边。 在王理玄刚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一条大青蛇忽的跃到她跟前,“嗞”着芯子朝她攻击过来。 她连忙避开,那青蛇也狡猾,看似是攻击她脖颈,却临到跟前忽然舌头偏了,王理玄紧急之下捏出的诀竟被她避开了,左胸口处生生受了那青蛇的攻击,那牙竟锋利如刀咬在她的肩处。阿川两团符火朝这边掷来,那青蛇受了一团符火,也不松口,待第二团符火砸过来。它惨叫声,跌落在草丛里。 刚想溜走,被阿川用咒束缚住了。 阿川看着王理玄肩膀处的血迹,紧张道:“我看看。” 王理玄别过身去,“皮肉伤不打紧,你先处理这蛇妖。” 阿川不依,非要先看她的伤口。 那青蛇忍着痛哼唧道:“先管我吧,就受不了你们这情情爱爱的腻歪劲,我又不是毒蛇,她死不了。”是个女声。 王理玄一脚跺在它身上,“那你咬我作甚!” 青蛇哼唧道:“怨不得我,你瞧着这公子出神,眼里都冒着光。我都游到你脚下了,你都不看我一眼,怪谁,哎,果真美色误事啊。” 王理玄连踹它好几脚:“胡说八道!说,为何害人性命!” 青蛇无视她,自己现在这身蛇皮韧性好的很,普通的刀剑都伤不了它,更何况这区区几脚,倒像是给它按摩一样。 它眯着眼瞧着那白衣公子,现在才发现是个道行远高于它的狐妖。 之间那狐妖公子又捏了几个诀,它有点怕了,忙喊道:“先别杀我。” 阿川手上动作不停,蛇妖叫道:“我还藏了几个人呢,若杀了我,你们就不知道那些人在哪儿了。过不了几日他们照样会被饿死。” 阿川笑道:“与我何干,我的任务就是弄死你,连雷公都没把你劈死,我弄死你后,日后到了天宫也好去羞辱一下那雷公。” 蛇妖傻眼了,忙又堆满笑脸,“这位大仙,这仙人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吗?你怎么可以这般罔顾人命?!” “我又不是大夫扯什么救死扶伤,人又不是我弄死的,怎么是我罔顾人命!”阿川已经捏好诀了,这诀砸过来估计这蛇妖命都没了。 王理玄忙止住阿川,“反正它现在被逮住了,逼供出那些人的下落,再收它也不迟。” 蛇妖忙点头,“对对对,凡事都有个步骤,你捉了我,见我手上有人质,先逼供,见我不松口再上刑,若我嘴硬,那些个刑法便一个一个都试一遍,最后再处我死刑啊。你不能咔咔直接把步骤省了直接弄死我啊,不急不急,一步步来。” “看不出,你还挺有经验的吗?”阿川冷笑道。 “之前进过大牢,耳濡目染。”蛇妖讨好地笑道。 难怪呢,阿川蹙着眉头,“这蛇长的实在太丑了,看着难受。媳妇直接弄死它,咱们自己找人吧。” 王理玄看着这荒郊野岭的,“等咱们找到,估计人都饿死了。他们都是凡人,得吃饭喝水啊。” 阿川用脚踢了踢那青蛇,嫌弃道:“你换成人身,你这原身实在是太丑了,头都是三角的。” 蛇妖哭丧着脸,开始装起娇弱:“大仙,原来还可以,只是昨天遇到那雷公,二话不说就朝奴家劈了几道雷,要不是奴家躲的快,昨天奴家就死了。只是那雷有些没能躲过去,受了点伤,现在化不成人形,其实奴家人形的时候长的还是挺好看的。” 阿川一脸“你说谎”的表情,转过身,“你快点问,问完我就把它给烤了,这长得丑还不自知太可怕了。” 王理玄点点头,画了个符贴在剑上,用剑指着那蛇头开始了逼问。 阿川转身来到之前挖的那个坑,继续往下刨,看看下面还有没有尸体。又清出两具干尸以后,天空中又飘起了些细雨,便出去叫王理玄到庙里审问。那青蛇不情不愿的跟在后面扭着身子进了庙里,“你这胆子还挺大,还敢在这寺庙里行凶。”王理玄厉声道。 那蛇妖只当是夸它呢,还扭了扭身子,“也是见这荒山野岭的,这破庙又久无人气的,不过还能遮挡那日头,奴家就将就将就才选在这里的。” 王理玄见它丝毫也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也不再说,直接问道:“你一共杀了多少个人,挖心又吸魂魄的,你这是要做什么?那些还活着的你藏在哪里了?” 蛇妖扭着自己的蛇身,“喏,杀的人就在那院里埋着呢。至于还活着的......”它两只蛇眼珠子转了几圈,“那大仙看着虽好看,但太烦人了,说奴家难看就算了,还说奴家头是三角形的。” 王理玄用剑指着它,“扯什么废话,快说。” 那蛇妖装起可怜:“这屋里又闷又热,奴家最怕热了。”它边说边挪着身子往外爬,王理玄怕它耍什么花招,那剑身边刺向它的蛇身。 蛇妖一吃痛,抬起它那三角脑袋:“奴家就是贪凉,就身子在外面,你这咒还敷在奴身上呢,奴家能跑到哪儿去!” 王理玄剑身又往它蛇头上刺了下去,那蛇妖紧张的闭上眼睛,血留在剑上,“哦,原来你这蛇头比身上的皮要娇弱啊。”王理玄才发现这蛇妖的弱点是哪里。 那蛇妖忍着痛,面上还讨好的笑着:“这位道姑真是好眼力。” 阿川也受不了这墨迹了,“快快问,弄死它后咱们也好早点回去吃饭。” 王理玄说:“这蛇妖就是在耗时间,现在也不说把人藏在何处了,也不说它为何害人!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你放火烧了它吧,咱们多叫些人来把这山翻遍,争取两日找到那些人来。” 蛇妖见这道姑也动怒了,忙叫道:“我说,我说,奴家说还不成啊。” “那就快说!说了给你留个全尸。”王理玄怒道。 “这位仙姑你离我近些,奴家就告诉你一人,我烦这个大仙。”蛇妖瞥了眼阿川说道。 阿川把手上的剑咔嚓咔嚓好几下,瞪着那蛇妖:“丑还爱作怪!忍不了!” 王理玄离它近些,那蛇妖慢慢直起身子探口气,“今儿注定是奴家的死期了,奴家真是不甘心啊,其实根本没藏什么人,想吃人心就随便抓了,顺便吸下那阳气还能提高一下修为......” 王理玄挥剑准备斩掉蛇头,岂料那蛇妖那蛇妖“嗞”向她,这回并不是咬她,从那舌芯子里吐出的竟是数根银针。 她也发现那道行深的狐半仙一心护着这道姑,就直将悉数的银针嗞向王理玄。 果然,王理玄只顾躲银针,阿川一时也是先护着王理玄。 直到躲过银针,就见那蛇妖已经不见了。 王理玄捂着胸口,气愤道:“竟上了那蛇妖的当。” 阿川忙蹲下看她的伤口,“没事,这也是你第一次动手除妖,就当涨经验了。伤哪里了?” 王理玄松开手,才发现还是中了一根银针,那银针已没入胸口。 阿川刚准备替她疗伤,王理玄摇头,“无碍,无毒的。这只是它声东击西的保命的法子,你快去抓它。” “它还中着束缚咒,跑不了多远。”阿川一心想着先治她的伤。 王理玄一边恨自己一时大意,放走了那蛇妖,一边阻止阿川解她衣襟要为她疗伤。一时之间,竟急出汗来了。 第67章.幕后帮手 雾蒙蒙的天儿,蚕丝秋雨密密集集飘在空中,看不见落下来,但润物无声的湿气把青砖石板都洗的湿漉漉的,阿川觉得自己自己的衣领和后背也湿了。王理玄离他不过一尺来宽的距离,她张开手臂,素色的道袍的衣袖萨下来。像极了仙子,时不时的又捂住胸口扭头头看向他。 王理玄噙着笑,眼睛里尽是“你敢过来,我就弄死你”的嘲弄,冲他招手:“你快去找那蛇妖,不要管我,我还能坚持住。” 阿川定了定神,垂眸嘴唇张合,小声念了一段咒语,忽然伸出手朝她抓去,她没料到阿川真敢动手,一时吓怔了,等到反应过来赶紧缩回胳膊护住胸前,但已经迟了,他拨开了她的衣襟。 她羞愤不已:“你......” 阿川动作不雅,脸却还是维持着无欲无求的表情,他的双手不懂的怜香惜玉,直扑扑就摸到了她的软绵,稍微有一瞬停滞。不过很快就找到了伤口所在,把她体内的银针逼出来,又迅速掐诀,念了个止血咒。 “啊!” 王理玄尖叫一声,在他松开的一刻急忙抱紧双臂,狼狈地蹲了下去。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刚才那一幕电光火石般闪过去,她脑子里还是嗡嗡的,难以置信地反复问自己。 他动手了?真的动手了?他摸了她了? 真的摸她了! 她气红了脸,像染了胭脂的梨花,比桃花还要娇艳三分,一双美目喷着怒火,都能把阿川烧没了。她蹭地站起来吼他,指尖就对着他的鼻子:“你个流氓!” 骂了还不够,她扬起巴掌狠狠甩过去,在阿川白净的脸上留下红通通的五指印。 阿川被打了耳光,仍是闷闷呆呆的模样,他将手上沾的她的血迹擦干净,不温不怒:“放心,即是看了你,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会负责的。”好像没怎么表现出歉意。也是她身上有伤在先,他不过是出手相救。就算他做了什么看似不恰当的事情,那也不是他的初衷呀。 但是王理玄气昏了头,胸脯高低起伏,嗓子眼儿哧哧往外冒着粗气,心头闪过千百个把他碎尸万段的法子,这会子看起来正儿八经的,怎会这样流氓!道貌岸然。看她不废了他! 她怒气冲冲的扑上去,却扑了个空,阿川已经收拾妥当,沿着来路寻找蛇妖的踪迹。她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抓住一分,反而因扑得太急,跌趴在了地上。她来不及爬起来,抬头落进眼睛里的只有阿川的脚上的鞋子,踩着冷冰冰的砖石走远,鞋底还站了几滴泥浆,仿佛是个眉开眼笑的小人脸儿,正冲她龇牙咧嘴。她气急败坏,恨恨的抓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 阿川一个转身,身手敏捷的接住,看着还跌坐在地上的王理玄,蹙了下眉头:“别闹了,媳妇。快找找那蛇妖在哪儿?” 王理玄整理好衣襟起身,便寻找那蛇妖的去处,现在万不敢再大意了。 但这次那蛇妖竟毫无踪迹,反倒找出一堆蛇蛋,阿川蹙眉:难不成这蛇妖还有帮手? 天色快暗下来了,王理玄还受了伤,也不便再在这荒山野岭里逗留,俩人只得把那些蛇蛋拿上就往山下走。 到了客栈,阿川让王理玄在客栈里等待,,“这蛇妖阴险狡诈,估计还有帮手,得多些人手留意下。”他去硕王府找小齐王爷与小妹商讨,王理玄便留在房里自行处理伤口。 在去硕王府之前,他先去了趟大学士府找大哥。 柏舟正在教毛昧昧认字,见三弟来了,便忙招呼他进来。毛昧昧好不容易有这良机与柏舟大哥单独相处,不甘被这么打扰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恨恨的瞪了阿川一眼。 阿川把今日之事说了一下,柏舟沉思了一会儿,“三弟辛苦了,这事是不是要报官啊,毕竟死了那么多人。” 阿川摇摇头,“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所以现在倒不至于让人恐慌,若报了官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那时再抓这蛇妖就难了。” “那三弟觉得这帮手会是谁?”柏舟问道。 阿川摇摇头,“现在不知道是人还是妖,又怕打草惊蛇,所以大哥近日多留意一下。” 柏舟点点头,“三弟放心,还有宫里头那几位妹妹我已经见过了,让她们以后行事谨慎一点。不过听双儿说,阿肆最近有点不对劲,好像跟那太子关系甚密。”刚说完,见三弟面色不太好,赶紧又说道:“你放心,我明日再去见阿肆,让她多注意一点。” 阿川叹了口气,“大哥,咱们本就是狐妖,现在竟然三位妹妹都跑到那宫里去了,小妹现在还跟着一个小王爷住,这已经是大忌了。尤其大姐,虽然也知道她们没有那祸国殃民的本事,但长期住在宫里像什么!若大哥再不劝着点儿,三弟只怕大姐以后会落得妲己娘娘那个下场。” 一旁的毛昧昧插话:“这个不用担心,那皇上可迷双儿了,对双儿言听计从的,双儿怎么会跟妲己一个下场呢?” 柏舟瞥了毛昧昧一眼,毛昧昧只好闭上嘴不再多话。 “三弟放心,如今在这宫城里呆了有快十年了,现在也是该撤的时候了,改日大哥去劝劝双儿,你莫再分心这些事上了。” 阿川点点头,“如今你这身份也不方便,这除蛇妖的事儿我先跟小妹商量下,你们也多上点心吧,现在估计真动起手来,你现在这身修为估计连小妹都比不上。” 柏舟楞了一下,“确实好久没练功了,这人间呆久了有时候还真忘了自己是个妖了。” 阿川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毛昧昧可不愿意他这么看柏舟大哥,冷哼一声:“修为算什么,你们谁肚子里的墨水有柏舟大哥多?!不就是找幕后帮手吗,找我呀!” “你能帮上什么忙?”阿川问道,真不是他瞧不上毛昧昧,实在是毛昧昧从小做过不靠谱的事情太多了。 “我帮不上忙,可是我大哥可以啊。”毛昧昧说道:“我大哥从牢里已经出来了,他在这外面成日混日子,虽说是个地痞流氓,但这认识的人也多,让他去打听一下最近京城里的小道消息估计还是可以的。没准还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这也是个办法,毛八两这猫妖,阿川也知道。这不学无术但从未害过什么人,这三教九流的人跟他臭味相同,打听打听消息也是快的。便点点头,“那就麻烦大嫂帮忙了。” 这声大嫂叫的,毛昧昧原先心情再不好,现在整个人都是心花怒放的,连连点头,“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都是一家人嘛!” 阿川不去看自家大哥的已经黑着的脸,转身一句告辞就消失了。 毛昧昧此时再看着柏舟一脸娇羞状,柏舟无奈的挥挥手,认命般的说道:“去找你大哥吧。” 这边,硕王府。 小齐王爷正和小六俩人腻歪着呢,小六这次可是不愿意再放过这次机会。每次到关键时刻都被打断,她还从未尝试过下一步要做什么的状态。 小齐王爷的手掌搭在她的腰上,经过前几次的经历,他现在也丝毫不害羞了,俩人吻久了,间歇间小六咬了他耳朵一口,舌尖掠过又痒又麻,小齐王爷半张脸颊发烫,又羞又气。感觉到两团软绵在胸膛磨蹭,小齐王爷身子发僵。他昂着头,眼神避开了她动人的娇颜,但其他感官变得更为敏感,她的身体那么柔软,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隔着薄薄的衣衫与他的身子紧密相贴,炽热的温度几乎要将他融化。 小六解开领扣,却不肯松开他,而是环臂揽住他的脖子,像个小孩儿挂在他身上。她仰视他涨红的面庞,问:“你怎么一头汗?” 小齐王爷垂眸看她,心神不宁,“有些......热。” 他嗓子眼儿发干,口腔里燥热难耐,视线落在她娇嫩的唇瓣上,不自觉的舔了舔嘴皮。 小六还没注意到他反常的神情,柔声细语道:“要不要把衣裳脱了?” 小齐王爷感觉一股热流在体内涌动,奔腾,他深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小六,你真的愿意把你托付给我吗?” 小六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也不知道他所谓的托付是什么意思,只当是长期带着她吃喝玩乐的意思,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小齐王爷听到俯身而下徐徐贴近她,一张俊颜仿若明媚桃花,连声音也如三月春水,绵柔婉转。 “小六......”他低低唤她,声音里透出撒娇似的委屈还有哀求,他粗重炙热的鼻息声落在她颈间,痒得她都打颤了。 她此刻竟然羞怯了,把脸别到一旁:“你,你想做什么?” 小齐王爷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耳边又响起他低沉的声音,“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小六听着这句话觉得特别耳熟,却此刻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 上次他们亲热是在修真观里黑灯瞎火的进行的,而此刻烛火明艳,他见到半遮半裸的她,已经呆得不知作何反应。 小六见他的脸愈发红了,简直能红透一样,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胸脯的肚兜看,她噙笑解开肚兜上的绳结,有意吊着他的胃口似的,慢慢的,缓缓的往下拉,他的眼神也随之一点点往下挪,终于那块巴掌大的遮羞布褪了下来,两团圆润跳了出来。 小齐王爷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羞涩的情绪,大胆的把手按在她的胸前,真实的触摸到如斯美妙的手感。 幸福来得太突然,小六与小齐王爷俩人都觉得天旋地转,正准备在往幸福的道路上多走几步。 “砰,砰,砰”像是有什么砸在窗户上。 正在幸福的眩晕的俩人原本就不打算理会,那“砰砰砰”声却是更急促了。也使他们两个人冷静下来,缓和了一会儿,小齐王爷问道:“谁?” “妹夫,是我。”窗外响起阿川的声音。 饶是小六再不高兴又被打断,此刻也还是惊慌的穿好衣服,“快开门,是我三哥。”小齐王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把门打开。 阿川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房里的暧昧气息,也不害臊,直接坐在座椅上,“你俩要不喝口水冷静一会儿?” 小六红着脸,“三哥你说什么呢!” 小齐王爷倒是一脸平静,倒了一本茶放在阿川桌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三哥这么晚来是有什么急事?” 阿川呷了口茶水,不紧不慢的把自己今日在那荒山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说到蛇妖,小齐王爷与小六对视了一眼。 阿川见状,“怎么你们见过?” 小齐王爷便把之前遇到的蛇妖青儿的事给叙述了一遍,后又补充道:“不过当时已经送到官府里收监了啊,现在应该早死了呀。” 阿川沉思了一会儿,喃喃道:“都是吃人心,都是青蛇,怕那只青蛇寻机逃脱了吧。难怪她说她进过牢里,那审案流程都说的一溜一溜的。这也能说明为何她专捡那些乞丐下手,估计是不想引起注意吧。” “不过她现在干嘛要吸食魂魄?当时是只吃人心的?”小六爬下床坐在桌前问道,“你说你下了束缚咒她都挣脱了,那我当日吓的牵引咒是不是也没有用了?” 阿川闻言:“你现在试一试。” 小六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里念了个心诀,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怔道:“这牵引咒竟显示在朱雀大街那边?!” 小齐王爷也楞了一下,“确定?!” 小六点点头,怪不得他们吃惊,那朱雀大街可是这京城最好的地段,那片住的可都是名门望族,尤其是三皇子的府邸也在那里。小齐王爷想到白日在宫里见到的三皇子的模样,不禁问道:“这凡人与妖接触久了会怎么样?” 小六白他一眼,“能怎么样,你跟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不还好好的吗?!” 小齐王爷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本王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这害过人的妖和一般的妖不一样?” 阿川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确实不一样,这吸食魂魄采阳补阴的,还有那些聚阴招邪的,都是偏离天道的,自是跟那些勤苦修炼的妖是不一样的。它们阴气甚重,长期与人亲密接触,即便是无意,那人身上的阴气就会越重,最常见的就是你们人常说的印堂发黑。” 小齐王爷点点头,“白日见过那三皇子,总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跟平日不一样,原以为是多日不见本王多想了,刚又说是在朱雀大街上,难免不会想到是他。” “那我们现在就去他府上捉妖去。”小六比较着急,“上次我就说把它那皮剥下来,你还不让我动死刑,现在好了吧。”她在埋怨小齐王爷。 阿川为小齐王爷说道:“他做的对,这不是在咱们妖界,你自在这凡世间就得遵守这里的规则,不可鲁莽行事,那蛇妖本就狡诈,连我都被她骗了,怨不得他。” “那现在要怎么办?”小六问道。 “不能打草惊蛇,先确定下来是不是真的是那三皇子。”阿川看向小齐王爷。 小齐王爷明白他的意思,想了一会儿,“虽然素日与他甚少交流,但过些日子太后会为他选妃,到时候三哥跟上一块去看看吧。” 阿川点点头,“那就等你消息,三哥也就不打扰你们了。不过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多留点精力把这蛇妖的事整明白了。” 这话一说,小六红着脸嘟着嘴,“三哥胡说什么呢,我们只是练习练习。” 小齐王爷忙止住她的话,“记住了,三哥快回去照顾王姑娘吧。” 阿川忙说道,“对对对,她受了伤,我得赶紧回去看看她。”说完就出门,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 小六左看看右看看,惊讶道:“三哥这速度真快,不愧是我三哥。” 房里一安静下来,俩人却也不像之前那般尴尬了,小齐王爷扯过她,“快睡吧,明日你有得忙了。” 小六窝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强有力的心跳声,“现在就睡?” 小齐王爷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睡觉,本王抱着你睡。” 小六乖巧的任他抱着,好半天糯糯的说道:“这次抓住那条臭蛇了,一定要扒了她的皮,又耽误我好事,你这次不许拦着我。” 小齐王爷轻笑了声,“嗯,不拦你。” 之后,俩人相拥入眠,这应该是这几个月以来,小齐王爷睡得最安稳的一次,应该也是小六最乖巧的一次。 虽没有互相表露心迹,但好歹也是赤诚相见,心的距离似乎更近了呢。 那蛇妖回到借着夜色伤痕累累的回到住处,想着自己这一身伤,被他瞧见会吓着他,便跌跌撞撞的往自己的自己房里走。她本就可以恢复人形,在那山上之所以对阿川那么说,只是怕自己这人的外貌被他们知道,以后定是更不好办事了,就撒谎说自己受伤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维持原形。 没错,她就是之前那只蛇妖:青儿。 那阵儿被小六和小齐王爷送入牢里的时候,那段时日她不敢直晒阳光,怕强光是她最虚弱的时候,也是她快蜕皮的时候。 到了牢里,她再次重施金蝉脱壳之计,用蜕下的皮幻化出一个“青儿”,使了个障眼法。然后她就变回原身钻墙跑了。 毕竟是蛇呀,这遁地的技巧谁都比不过她。 刚刚就是趁阿川他们不注意便一直躲在地下,知道深更半夜才爬出来。此时边往自己房里走边在心里咒骂道:“那道士果然没有什么本事,给的解咒符竟要等两个时辰才生效。” 她浑身疼痛,停下歇息的时候往那人的卧房方向望去,心想:不知我这两日没有回来,他是不是急坏了,还是处理好伤口去看看他吧。 等到那些皮外伤都处理好的时候,一直服侍在她身边的丫鬟小黄也不见影儿,她便自己换了身衣裳又梳妆打扮了一下,往那人的卧房去。 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听见男女间的喘息声。她大怒,快步往房里走,这声响亮的推门声惊扰了那边床上正在颠鸾倒凤的男女。 一男声的愤怒:“谁这么没有规矩?!” 等他拉开帐帘,看到屋子正中站着青儿,怔住了赶紧下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青儿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那女子,不理会他的话。 “宝贝,不过是个丫鬟而已。”男子抱住她,“一个消遣的工具罢了,不值得你动怒。” 青儿眯着眼睛,“哦,是吗?那我杀了她,你也不会介意吧。” 床上的那女子一听,扑通一声滚到床下,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主人饶命,奴婢该死,奴婢不该爬到殿下的床上,主人饶命......”紧接着就是“砰砰砰”的磕头声。 青儿冷笑道:“小黄,我对你不赖吧,若没有我赠你的那些修为,想必你现在还是在翻土的一条巴蛇吧,又怎会化成女身躺在这榻上尝试欢爱的滋味。” 那叫小黄的姑娘哭道,“是我对不起主人,我一直记着你的恩,没有你就没有我。你就绕了我这一次吧,今日是殿下他......” “记着我的恩,你这恩都记到床上去了,我的人也敢染指!”青儿怒道。 小黄一见青儿的表情吓的浑身哆嗦,“我真的错了,都是我一时糊涂,主人你不要杀我,我把你给的修为全都还给你,我以后还只当蛇,再不要这人身了,好不好......殿下,殿下求你劝劝主子,救我.....”话还未说完,青儿一掌下去,刚刚正哭喊着饶命的姑娘瞬间咽了气儿。 一旁的男子自始至终也没有说半个字,等到青儿结束这一切,便又环住青儿的腰,“你这弄死她,又得再找条过来伺候你,今日不过是吃了点酒,把她错当成了你,还没做什么呢,你就来了。” 青儿冷哼一声,“怕是你们趁我不在的时候,该做的都做了吧。” “怎么会,你这腰摸着比她不知好多少呢,本王最爱抱着你了,这两日不见,你都去哪儿?”男子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问道。 青儿闭上眼睛,享受着他的抚摸:“别提了,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些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你找的那道士真是没用,给的符咒功效太慢,若再迟些估计我已经没命站在这里了。” “让他再弄几副好的,你监督着,他定不敢懈怠。”男子抱着她边说边往塌上移去,继续之前未完的欲望。 第68章.夜探 之前从那荒山带上那几颗蛇蛋,王理玄把它们放在桌上,明显能感受到这些蛇蛋上的邪气。 阿川瞧着这些蛇蛋寻思这些与蛇妖有什么关联,王理玄想了一会儿:“会不会是那蛇妖的孩子?” 阿川摇摇头,“不好说,就算不是,那蛇妖要这些蛇蛋做什么?” “没准是从小养成,把这些训练成自己的下手?”王理玄琢磨道,“这几日咱们再去那荒山上看看去,找一些线索。” 阿川点点头,“再去看看那周围的乞丐,乔装打扮一下,没准还能引那蛇妖出来。” 两人商讨完毕后,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翌日,小六就带着小齐王爷往朱雀大街的方向去了,果真那牵引咒的指向方位就是三皇子的煊王府。 两人在周围转悠了一会儿,小六对小齐王爷确定道:“没错了,那蛇妖现在就在这煊王府,咱们要不要进去。” 小齐王爷踌躇了一会儿,“现在不行,他毕竟是个皇子,素日里与我也不对付,我们就这么进去,没准就给安一个什么罪名了。” “那现在怎么办?”小六有点着急。 “等。”小齐王爷说道。 小六撇了一下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那蛇妖昨日刚被我三哥打了,估计现在也不敢出门,要我说,趁她现在受伤咱们直接冲进去把她给绑了。” 小齐王爷上下打量了下小六,“若你三哥在这儿,咱可以就这么办,若是你,我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话小六不乐意了,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小齐王爷牵过她的手,“本王不放心你一人来应付那蛇妖,再说那蛇妖狡诈的很,若进去没有找到,还会打草惊蛇。这事先跟你三哥商量一下再说。” 小六点点头,也是,上次能捉到那蛇妖纯属是赶上了那蛇妖最虚弱的时候,这次能从三哥手上逃脱,也是不简单。 “不过,那三皇子是不是最近整个人看着特别虚啊?”小六问道。 小齐王爷纳闷小六为什么这么问,他想了想摇摇头,“倒没有,只是感觉他整个人浑身邪气的很。” 小六抿着嘴,“蛇本来就主淫,邪气过甚,滋生淫念。想必那三皇子最近艳福不浅啊。”说到这,小六咯咯笑起来,“昨日你不在的时候,我也来了场艳福。” 她抬头看了看小齐王爷,“走,这好不容易又出来了,我带你去看看。” 她轻车熟路领着小齐王爷到了春风楼,小齐王爷看着春风楼三个大字,“你昨日一直在这儿做什么?”刚一转头,就看见小六拿着跟树枝就往头上别,边别还边说,“见个故人。” 等那树枝别在头发上,活脱脱的一个风流公子哥的模样,“怎么样,上次没让你瞧见我这样子,这回让你看看,我若是个男儿身也不差吧。” 小齐王不去搭理她,径自往前走,“你还有故人在这儿?!” 小六跟上去,“你见了便知。” 俩人走进去,又是那个老鸨子招呼他俩,“哎呦喂,又是二位公子啊,你们怎么都偏偏白日里来,要知道我们春风楼这晚上比白日热闹精彩的多。” 小齐王爷自觉的掏出一锭银子,“把这位公子昨日叫的姑娘都过来。” 那老鸨子接过银两,笑道:“二位楼上请。”又对小六说,“公子,还是昨日的那包间吗?” 小六笑道:“包间无所谓,把昨日我叫的那丫头过来。” “好好好,那丫头真是有福气,碰上公子这么好的人,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老鸨子虽是老鸨子,不过也是个徐娘半老的人,颇有一些风韵,边说边往小六身上靠了靠。 小六一副老手的姿态,揽着她的腰,“也是你有眼光,挑了这个小丫头来你这春风楼。” 小齐王爷冷冷的瞥了眼小六那手,小六松开手,又对那老鸨子笑眯眯的说道:“再拿两壶好酒来,我要与这位兄台畅饮一番。”老鸨子笑着出去吩咐去了。 待就剩他们二人,小齐王爷冷冷的说道:“看你这得心应手的样子,享受的很嘛。” 小六笑呵呵的说道:“这也要适当的放松放松嘛。”正说着呢,门又被推开了,小齐王爷抬头,只见到一个胭脂俗粉的丽人笑吟吟的进来了,“公子,你来了。”款款的坐在小六身边。 小齐王爷瞥了一眼,“这就是你说的......” 话音未落,又进来一女子,待那女子抬起头,小齐王爷大吃一惊,虽然这姑娘看着还很稚嫩,却可以看出那样貌就是不久之前早已死去的桃花妖。小齐王爷疑惑的看向小六,小六招呼她坐下,才开始对小齐王爷说,“她就是尤桃,你看着是不是特眼熟。” 尤桃坐在桌前,呆呆的望着小六和小齐王爷,又看着桌上的糕点咽了下口水。小六把那盘糕点往她跟前推了推,“怎么没有饭吗?” 魅烟笑道:“怎么没有吃,昨日公子走的时候,魅烟就带她去厨房好吃了一顿呢。刚刚还在我房里吃了点儿糯米糍呢。” 小六看着尤桃小口吃着那盘糕点,“这也是饿久了吧,别急,慢点吃,别噎着了。”那神态担忧的跟母亲看自己孩子一样。 尤桃小口抿着一块糕点,眼睛望着小齐王爷,“这位哥哥看着好生面熟。” 小六心里一惊,但碍于场上还有魅烟姑娘在,也不好直接问。小齐王爷现在还在状况外,他看到小六惊讶的表情,便问道:“你是在哪儿见过本......公子吗?” 尤桃摇摇头,“倒不知道哪里见过,就是觉得眼熟的很,感觉你们应该是一对才是。” 魅烟忙接过她的话,“怎的开始胡说了,两个男人怎么会是一对!”又转向小六,“公子,你莫放在心上,都是小孩子胡说八道呢。” 小六摆摆手,“无碍,她这话一说,我倒觉得真是像极了那位故人。” 看着小六一脸宠爱的对尤桃微笑,面若春风,魅烟心里极不舒服,他口里的故人,怕就是昨日所说的那位相好的吧。随即对尤桃甩了个眼神,这眼神着实把尤桃给吓了一跳。 小六自然看在眼里,她熟读那些话本子,自然知道魅烟的想法,三言两语又把魅烟给哄好了。小齐王爷看着小六一副应付自如的样子,心里有气儿,但也知道自己这气儿还没有来头,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小六这般与女子亲密自己心里也会不好受。 最后在小齐王爷冷冷的眼神下,小六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花天酒地。 俩人出了门后,小六撇着嘴,“哎,可惜了那些酒了,都没喝两杯呢。” 小齐王爷白她一眼,“都是本王的银子买的,你可惜什么!” “别说你的银子,连你的人都是我的,能不心疼吗?!”小六犟道。 快到硕王府的时候,小六站在门口,“你先回去,我去找三哥把今天的事给他说一下。” “本王陪你一道......”小齐王爷说道。 “不用,我自己就行。放心,我会早点回来的。”小六未等小齐王爷同意,就转身跑了。 人到客栈的时候,刚好碰到三哥与王理玄,俩人风尘仆仆的样子。 三人到茶馆小坐了一会儿,听小六把今日去朱雀大街的情况说完,阿川眉头紧蹙,“这蛇妖藏匿于皇子的府邸,这事就不好办了,只愿那皇子与这蛇妖并无牵扯。” 小六咕噜咕噜喝了一大碗茶,“我看不见得没有牵扯,那三皇子我也见过,心术不正,刚想着剥皮做裘衣。” “你那小王爷之前不也想着吗?他也心术不正?!”阿川打趣道。 “他俩怎么能相提并论,那三皇子长的就没有子濯好看。”小六为小齐王爷打抱不平,“话说,三哥我们一直坐在这里干嘛,趁天色还早,我想去见见大哥。” “等毛八两过来。”阿川呷了口茶看向窗外,“应该快到了。” “他来能做什么?”小六问道,“你不是道士吗?难道一只蛇妖都对付不了?” 王理玄听了半天才发觉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冷哼一声:“你三哥还是半仙呢,不也没抓住吗?!” 这话说的可是一点底气都没有,毕竟那蛇妖是从她手上跑掉的。 小六正准备怼回去呢,“来了。”阿川又坐回位子上。 毛八两推开房门,一副大爷的姿态直接坐在凳子上,“哎呦喂,这都是谁啊,你们不都厉害的很嘛,怎么还求到我这儿来了。”待坐稳,才发现一旁坐的是个姑娘,忙笑道,还不忘瞥阿川一眼:“这姑娘长得好生漂亮,比你家那几只狐狸精好看多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六莞尔一笑:“八两大哥,我是小六。” 毛八两一个踉跄,扶直身板后,笑嘻嘻地看着小六,“小六妹妹,你都成人啦,果然不愧是咱青丘的狐族。小六妹妹什么时候来京城的啊?在哪儿住啊?”那是一个嘘寒问暖啊。 “咳,咳。”阿川轻咳一声,毛八两又不耐烦的瞥他一眼,“不过是跟小六妹妹打个招呼,你咳嗽什么?” “赶快说正事。”阿川厉声道。这小子还敢对小妹有想法,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毛八两端着桌上的茶碗,一饮而下跟喝酒似的,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可真会麻烦人,要搁旁人,肯定不愿意帮这个忙。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我又不是凡人,再说我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妖,这老乡都找上门来了,还是托我那宝贝妹妹,这忙肯定得帮啊,虽说你们以前没少欺负我,但我毛八两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只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杀气,毛八两抬起头就看到阿川那张充满杀气的脸面对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快,说。” 毛八两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不要急嘛,我跑了一天终于打听出来了,那三皇子前阵子不知道做什么事儿哄那皇上高兴了,皇上就给他封了个煊王,他那煊王府就在朱雀大街上。我牺牲色相终于从那煊王府的丫鬟嘴里套出话来,他跟前确实有一个新来的女子,听说那女子长得特别水灵好看,那三皇子可迷她了。不过至于那女子的来历没有人知道,只听说是三皇子有次出宫寻乐的时候遇到的,三皇子当时就对她着迷了,一夜露水情缘之后就把她带到自己身边了。那女子也特别旺他,没多久,三皇子就得了皇上的青睐,被封了......” “哎,哎,哎。”小六敲敲桌子,“八两大哥,你话又绕回来了。” “对对对,绕回来了。”毛八两拍拍脑袋,想了想:“嗯,那女子不经常出门,倒是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只听说长得好看,不然能被阅女无数的三皇子瞧上吗。就这么多,没了。” 阿川想了想,“那这三皇子是否知道那女子的真实身份?”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再说,现在也不清楚那女子是不是就是你们说的那蛇妖。不过我从侧面打听到,三皇子府里好像还有个道士。”毛八两眯着眼想了会说道,“那道士是在那女子出现没多久,三皇子就带进府里的。” “道士?!”王理玄疑惑道:“会不会我们弄错了,若煊王府真有个道士,那蛇妖还敢待在那府里吗?” “那也不见得。”小六说道:“修真观的道士不还故意装神弄鬼吗?没准这个道士跟那蛇妖就是一伙的。” “那道士你见过吗?”阿川问毛八两。 毛八两往后缩了缩脖子,“你脑子有病啊,我又不是你,我见到道士装扮的躲都来不及呢,还上去跟他打招呼啊。我脑子又没坏!” 小六想了想,“我倒有个主意,我们现在不是谁都没有见过那煊王府里的女子和道士吗,那三皇子是不是好色?” 毛八两点点头,“对,春风楼常客。” “那便好办了,找个女子去诱惑他,让他带进府里,再找机会去找那道士和蛇妖嘛。”小六出了个主意。 “这倒是个办法,小六妹妹你难道要出马魅惑那个三皇子吗?”毛八两惋惜道。 “不不不,我不行,那李子濯管的太严了,我每天晚上必须得回去,而且我早上又赖床,这任务交给我,我指定给弄砸了。”小六连连摆手。 此话说完,三人齐刷刷的看向王理玄。 王理玄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更不可能了。” 阿川点点头,“确实,她没这功夫。” 毛八两打量了下她,“嗯,看出来,也没这条件。” 王理玄哼他一眼,“一只猫懂什么!” 阿川沉思了有一会儿,“今晚我先去那煊王府探探情况,八两你再去找乞丐多的地方,伪装成乞丐探探情况,若那蛇妖再出手,你还能跟她纠缠一二救人性命呢,媳妇你就在那附近,八两的功夫我也不放心,你多关照点。” 毛八两不乐意了,“你啥意思,还吩咐起我来了,我才不去呢,那蛇妖干我什么事!” 阿川正色道:“现在尚且不知那蛇妖的目的何在,但她这接二连三的害人性命,你怎能袖手旁观!” “不去,不去,我还要挣钱开店呢。”毛八两很是坚决,“快给我二两银子,情报费。” “什么情报费?”王理玄问道。 “就问那煊王府的丫头消息,不得给钱嘛!”毛八两伸出手就要银子。 “你刚不是说你是靠美色吗?八两哥哥。”小六问道。 毛八两讪讪的挠挠头,“是吗,哦,那我记错了,那是辛苦费,快给我。” 阿川厉声道:“你先去把交代你的事办了,我给你十两。” “不行,那么累死人的活我不干。”毛八两直摇头,“除非给我五十两。” “成交。”阿川也是干脆。 毛八两挠着头,不敢相信阿川这么痛快,“你小子有这么多钱吗?先给我定金。” 阿川看向小六,小六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就带了这么多。” “剩下的,事成之后一次性付清。”阿川把那二两银子扔给毛八两。 毛八两拿着那二两银子,揣在怀里,“行,我这就换衣服去,那这位道姑得在暗处一直保护我。” 王理玄点点头,“你放心吧。” 出了茶楼,王理玄与毛八两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他身后,阿川让小六赶紧回去,他准备一人去煊王府探探路。 小六担心她三哥,便说道,“要不,三哥我跟你一起去,到时候见到那三皇子,你使个摄魂术控制住他,你这样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阿川拍拍她的头,“摄魂术我可不会,那可是邪术。你赶快回去吧,等这事确定之后,再找你帮忙。” 小六鼓着腮帮子不肯走,阿川只得哄她:“我就悄悄进去探下情况,事情一不对劲,我就立马闪人,拖着你一起去,我还不好跑。你快回去多练练。” 小六想起昨夜三哥那个速度,只得怏怏不乐的回硕王府了。 阿川先回客栈准备换身衣服,刚走到王理玄的房门口,却听到里面有声响,这时房里不可能有人,王理玄跟着毛八两在一起呢。他轻轻把房门推开,只看见桌上爬着几条小蛇,一旁是破碎了的蛋壳。 阿川走近仔细看道,一共三条小巴蛇,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整条蛇身上都散发着邪气。估计那蛇妖有意让它们成妖,蛇也是很有灵性的。那三条小巴蛇游来游去,像是再找什么东西。阿川明白了,那蛇妖趁它们还在蛋壳里的时候就一直在给它们施术,就跟孩子吃奶一样,那蛇妖的角色现在就相当于是它们的娘了,这周遭的邪气还未散,它们这是在找那蛇妖。 有意思了。阿川脑子里冒出一个主意,便施术让这三条小巴蛇昏睡过去。两条先关进笼子里去,带上一条藏在身上就往朱雀大街煊王府的方向去了。 此时已经天黑,趁着夜色,阿川很快到了煊王府内。他把身上带着的那条小巴蛇弄醒,那小巴蛇昏昏迷迷的晃晃脑袋,过了一会儿,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往一个方向游去。阿川跟在它的后面,尽量不让人发现,当然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很快,小巴蛇在一处院子里停住了,它像是迷了路,左晃晃右转转的。好一会儿才确定了方向朝一间房子游去。 阿川四处看了一下,这才刚刚天黑,还未到熟睡的时辰,但这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侍女和小厮。再看那条小巴蛇刚游到门口,那房门紧闭着它无法进入。它又左转转右转转,过了一会往那门窗上爬去。那门窗是糊的纸,果然,那聪明的小巴蛇就把纸弄破了,钻了进去。 阿川轻轻离那扇房门近了些,尽量能让自己看到屋里的情况。 这时,只听一个男声惊叫道:“蛇!”过了一会儿一女的笑声,“放心,无毒的,你都见了多少次了还一惊一乍的。” 那男声道:“这都不声不响的爬到床上来了,能不惊吗!”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 “咯咯咯,别生气啦,这刚死了一个,又来了一条,也省我的事了。没想到这蛇还能找到这儿来,是个可以教的。”阿川仔细听这女的声音,没错了,就是那蛇妖的声音。 “你快些让这蛇变成人形,这样看着真是扫兴。”男子的声音又响起。阿川看不清他的长相,也不知那三皇子的样貌,正愁着呢。 那蛇妖又说道:“怎么会,殿下不是说抱着我就有感觉吗,奴家也不会让殿下扫了兴的。” 殿下?!怕就是那三皇子,煊王殿下了。 “青儿,你先让这条蛇离这远点,不然本王老想着你是条蛇,提不起兴致。”煊王殿下说道。 没一会儿,阿川就看到刚刚那条小巴蛇又顺着窗户爬了出来,此时再细看它身上的邪气更重了。 阿川还不清楚,那蛇妖找这些幼蛇做什么,但已经确定这三皇子就是已经与这蛇妖同流合污了,这实在不想再听他与这蛇妖腻歪的墙角,便离开这个院子。 此时趁着那蛇妖与三皇子正在温柔乡里,他便去寻找那传说中道士的踪迹。 第69章.半斤八两 在这硕大的王府里,找只妖还好找,但若是找一个道士,确实有点难度。此时夜已深了,煊王府的人都已慢慢进入梦乡,这更如同大海捞针。阿川记住煊王府的构造后,便又往那之前蛇妖的院子去,原先那条被赶出来的小巴蛇已经不在门口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阿川回到原先藏着的位置再窥探室内的情况,只见室内的烛光还亮着,却不见蛇妖的身影,仔细再听声音,却静悄悄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不知道那蛇妖跟那小巴蛇在何处。 他等了一会儿亦觉的无趣,转身准备离开,却感受到了那蛇妖的邪气,便又隐藏好自己。 只见那蛇妖走到卧房门口,身后还跟着一条蛇,仔细看还是原来的小巴蛇,不过此时却比带过来时大了许些。 蛇妖推门前,又转身对那小巴蛇说,“这院里有个蛇洞,是在你之前的土蛇留下来的,你先在里面待着,白日里不要出来,再过七日给你度修为,你就能有人形了。” 那小巴蛇晃晃自己的脑袋,乖巧的望着那蛇妖,蛇妖点点头,这条小蛇看似也是个听话的,转身便进了卧房。 小巴蛇摇着尾巴在院子里寻找蛇洞,好不容易在一棵大树前停住了,正准备钻进去呢,却被阿川拎了起来,它惊慌的望着阿川,刚要呼唤那蛇妖,阿川一挥袖,它便又昏睡过去。 阿川把它又揣在身上,离开煊王府往客栈走去。 等那小巴蛇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一开始破壳而出的地方。除了把自己弄昏的那个人,还有一个道士形象的女人都盯着它。 它有点慌,不知道如何是好,浑身打起哆嗦来。 “它好像很怕你。”王理玄对阿川说道。 阿川手撑在头上,半眯着眼睛,“它知道我弄死它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小巴蛇听到这话,蜷缩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它灵性十足,那蛇妖又一直拿自己的邪气养它,也不知费这些精力养这些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阿川起身看着这小巴蛇说道。 “那你现在把这蛇又带回来,会不会被那蛇妖发现,惊动了她?”王理玄问道。 “我又不养蛇,还是要还回去的。”阿川边说边从怀里取出一个红色的药丸,对着那小巴蛇说道:“你看到这颗药丸了吗?” 那小巴蛇怕他,连连点头。 阿川又从笼子里取出一条小巴蛇,这是之前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那两条。他把红色的药丸塞到那刚取出来还不知所措的小巴蛇嘴里,那迷迷糊糊的小巴蛇咽到肚里。阿川随手又捏了一个诀,只见那还在迷糊的小巴蛇身体慢慢膨胀,都快成一个圆球的时候,“砰”的一声,爆炸了。 桌上那只巴蛇吓了一跳,垂着脑袋,过了一会儿再抬起头,眼眶竟然湿漉漉的。 阿川笑道:“你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竟然为了一同类哭了起来,不过你刚见你那个主人,可就不像你这般了。” 听到阿川提起自己的主人,小巴蛇便一直望着他。 阿川又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它,“吃下这颗,我就送你回去,不过吃了这个后,你应该知道你的命就在我手里了,我要知道你那主子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必须一有情况就与我汇报。若你想什么花招,别忘了,我这还有一条你的兄弟姐妹。”阿川指了指那正在笼子里睡觉的另一条小巴蛇,“你若不听话,或者耍滑头,你们俩都是死。听懂了没?” 桌上的巴蛇留着眼泪晃晃自己的脑袋,意思是知道了。 它极不情愿的又悲壮的咽下那颗红色药丸,心里难受死了,怎么自己从一出生就没有好事。 等它咽下去后,阿川便笑道,“真是个又聪明又乖巧的蛇宝宝。”它却觉得阿川的笑又迷人又危险,不由的又哆嗦了一下。 阿川又一挥袖子,它又昏睡过去。 这时地上那条原本已成碎片的小巴蛇竟完好无损的趴在地上,还是一脸睡不醒的样子。阿川把它放回笼子里。 王理玄轻声问道:“刚刚那幻术会不会被它识破?” 阿川摇摇头,“它心智尚未全开,现在是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场景。” “那会不会记恨上你啊?”王理玄担忧道,“毕竟它背后是那条蛇妖。” 阿川轻笑一声,“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妖都是只认强的,得让它们心有忌惮,心里有个怕的,才不会无法无天。” “那你的忌惮是什么?”王理玄好奇的问道。 阿川想了想,“我没有,因为我强。” 趁着天还未亮,阿川又来到煊王府,把那小巴蛇放回那院子里,把它叫醒,又笑眯眯的叮嘱了两句。那小巴蛇晃着脑袋,心里发抖,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是这白衣公子的威胁。 七日之后,果然它如约出洞,趁着夜色去找自己的主人。 那蛇妖见它身形已经逐渐展开,心中大喜,跟之前那些蠢蛇相比,这条蛇是个可造之材。 她伸出手,那小巴蛇顺着她的手臂,缠绕在她的手臂上。 “是该让你吸食点阳气增长下修为了。” 小巴蛇只感觉袖子外面的风声,速度很快,它缠绕的更紧了,生怕一不留神掉下去摔死了。 没一会儿停下来了,小巴蛇探出脑袋看看现在身在何处。 只见一个经久无人居住的破庙里,地上躺了不少乞丐。现在天气已经慢慢转凉,这破庙虽说经久无人,但好在能遮风挡雨。 此时虽说已经三更天了,但还有蜷缩在门口的乞丐没有睡的太死沉。这听到外面有动静,便睁着惺忪的眼睛望过去,竟看到是一个姑娘站在外面,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 他有点警惕,毕竟最近有好多同行莫名奇妙的在睡梦中消失了。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去了别处乞讨,但现在天气转寒,这有个能遮风挡雨的睡觉地儿,白日还是在京城里乞讨。这还有哪处能比这儿舒坦。尤其是现在,深更半夜,这破庙虽说里闹市区不远,但也是坐落在荒山上,怎会有一女子路过?他第一直觉就是遇到妖了,于是警惕的摸上了身边的木棍。 蛇妖见状,轻声对小巴蛇说道:“缠住我的腿,现在。” 小巴蛇听话的慢慢爬出来,缠上她的腿。只见那蛇妖楚楚可怜的望向那正一脸警惕的盯着她的乞丐,“这位大哥帮帮忙吧,我本来就迷了路,现在还被这蛇缠住了,实在是迈不开步子。” 这拙劣的借口,那乞丐自是不信的,但眼睛还是瞟了眼那女子的脚处。果然,有条蛇缠在她的腿上,这本来是十分不相信的,现在在也有五分信了。他还是疑惑的问道:“你怎会来这荒山上?” 蛇妖面露难色,“说来真是难为情,我是煊王府的一个丫鬟,前些日子我出门办事的时候掉了些银两,是一位大哥捡到还给我的,我看他穿着破烂,便知是乞讨之人,这天气转凉,前两天就做了一身衣裳准备赠与他以表谢意,可是一直都没有再见到他,我听说一般晚上你们都在这里夜宿,今日便悄悄跑出来寻他,岂料却不小心迷了路,还被这蛇缠上,不知有毒无毒,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动。” 那乞丐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警戒性又放松了些,现下信的也有八分了。他瞧着那蛇仍缠在那女子的腿上,也是好奇,便起身拿着身旁的木棍走过去,边走边说,“姑娘不要怕,我瞧着这蛇的颜色应该是无毒......”在离这姑娘有个三步远的距离上,他被一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新来的一个兄弟。 正是毛八两,他拽住那乞丐的胳膊,“回来,那是蛇妖。” 那乞丐忙后退几步,见那姑娘仍一脸无助的表情,心软道:“这位兄弟,她被这蛇缠住了,你说的这蛇就是蛇妖?”他指着那仍缠在姑娘腿上的蛇问道。 毛八两冷哼一声:“那小蛇可是任听这姑娘摆布的,你说谁是蛇妖?!”见那乞丐仍是一脸不可置信。他也是急于证明自己的,便指着青儿骂道:“你这蛇妖,本大爷日等夜等,十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终于等到你了。还不快快现行!” 蛇妖青儿望向那破庙,里面乞丐众多,现在仍在死睡,她之所以不进去打开杀戒,就怕惊动了那些乞丐,毕竟阳气深重,若是三四个还好解决,人一多,倒是对她这个至阴的体质有影响。就怕吃鸡不成反蚀把米,惊动了那些多管闲事的“正义之士。” 她望着正在挑衅的毛八两,不过是只几百年的猫妖而已,都敢在她面前这般放肆了,只怕这附近还有埋伏。她心里有了主意,仍是一脸无助的样子:“这位大哥,你不帮忙就罢了,怎么还这般折辱我。” 原先那乞丐见她都开始哭了,心里一软,“这位兄弟,我前面也以为她是个妖怪,但刚仔细问过了只是个丫鬟而已,女孩子家家吗,怕蛇也是应该的。” 他说完便不顾毛八两的拉扯,就要上前去驱赶那条缠在腿上纹丝不动的蛇。 那小巴蛇见有人来驱赶了,便作势闪到一边了,蛇妖青儿的剧本本来是趁此刻就吸食他魂魄的,但现在多了个猫妖,还不知他暗处的帮手是谁,只得忍耐一下,先引他离开此地,梨花带雨地谢过他后,又诚恳的问道:“大哥能送我到山下吗?经过这一出,我实在是害怕这夜路。” 那乞丐也好心,想着她一个姑娘家刚被蛇缠住了,现下应该惊魂未定,送到山下也好,不过是几百米的路程。 毛八两看着那蛇妖狡黠的眼神,便出手相劝,“你不要再犯糊涂了,这真是蛇妖,你若再这么执迷不悟一会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乞丐笑道,“这位兄弟,你看我刚离她那么近,她若真是妖,刚刚吃了我俩不是易如反掌吗。” “这妖狡诈,你莫再上当了。”毛八两劝阻道。 那蛇妖怨悠悠道:“这位大哥胆小就罢了,还一直在一旁说风凉话做什么,若我真是妖,刚刚下手岂不是更好。” 那乞丐也被说动了,只当毛八两胆小,便笑道,“兄弟你回去睡吧,我送着姑娘下山。”说完再不听毛八两的劝就领着蛇妖往山下走去。 毛八两见说不过蛇妖,急的满头都是汗,只得跟在后面。 蛇妖也聪明,她当即就停下脚步,“这位大哥你一直跟着我们干嘛,既然害怕还是找个人多的地方呆着。” “我就一直跟着你,免得你又害人。”毛八两硬气道。 一旁的乞丐其实也胆小,虽然不认为她是蛇妖,但害怕一会上山就自己一人,便劝道:“姑娘就让他跟着吧,实在是最近失踪的兄弟有点多,这位兄弟也是担心我。” 这话一说,蛇妖也不好再说什么,避免露出马脚,心里想着一会儿趁其不备的时候收拾了那猫妖,再来吸食这人的魂魄。步子便快了起来,那乞丐只当她不喜毛八两刻意拉开距离。 毛八两跟在后面,心里一阵焦急,那女道士怎么还迟迟不现身,凭他一己之力对付这蛇妖着实有点困难。 这边正想着呢,前面走着的蛇妖“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那乞丐忙上前去搀扶她,刚凑上前,就见原先一直缠住人姑娘腿的那条蛇从姑娘的背后冒出来。他吓的跌坐在地上,往后缩了缩,“蛇,蛇,蛇......” “大哥,你在说什么?”蛇妖青儿笑吟吟道。 “蛇,蛇......刚那蛇在你后面......”那乞丐被这场景吓到了,因为刚刚那蛇就立在那姑娘的身后,诡异的看着他笑。 刚结结巴巴说完,却又见到那姑娘吐着了舌头,那舌头竟跟蛇的舌芯子一模一样。他更是慌了,连滚带爬的往原路跑去,口里喊着:“兄弟,救我,蛇,蛇......” 小巴蛇在蛇妖的命令下,迅速上前缠住了他,毛八两见此景,竟有些慌了,他也知自己并不是那蛇妖的对手,但此刻那蛇妖撇开正被小巴蛇缠住的乞丐,朝他飞过来。 毛八两紧急之下忙念咒捏诀,却半天想不出来那咒语是什么来着,现在只恨自己平时一直不学无术,紧急之下胡乱砸过去两个法术,砸在那蛇妖身上,都是不痛不痒的。而那蛇妖一掌下来,毛八两躲的再快,也挨了一点,他忍着痛慌忙的大声叫道:“仙姑,仙姑你在哪儿呢,快出来救我啊。” 就在那蛇妖快抓住毛八两的时候,阿川出现了。 毛八两连忙跑到阿川身后,“你怎么才来啊,那不守信用的道姑呢?” “她几夜没合眼了,我让她回去休息了。”阿川不紧不慢的说道。 “娘西皮的,老子也几夜没合眼了,你咋不给我放假?!”毛八两骂道。 “她是我媳妇,你不是。”阿川退后一步,捏了一个诀,掏出身后的剑,把诀附在剑上。之前用剑砍过这蛇妖,普通的刀剑对她无用。做完在这一切,他扭头对毛八两说,“你干站着干嘛。快去救那个人去!” 毛八两已经跟那些乞丐窝了有十天半个月了,怎么说也是有点感情的。现下突然反应过来,还有一个兄弟被蛇缠住了,忙过去救他了。 收拾这小巴蛇还是很轻松的,毛八两举着一火把跑过来了,上前就拎起那小巴蛇猛得一甩,扔了出去,那乞丐喘过气来,见到来救自己的是毛八两一把抱着他,把头埋在毛八两的肩上哭起来了,“兄弟,幸亏有你啊,我差点就死了。” 毛八两拍着他的后背,“哎,幸好本大爷有先见之明,要不然你早在那蛇妖的肚子里了。” 那乞丐边哭边点头,“多谢兄弟救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一定听你的话。” 于是,这边毛八两莫名其妙的做了大哥,收了个唯他马首是瞻的小弟。 那边阿川跟那蛇妖正打得昏天地暗,照理来说,阿川已是半仙,他一心修炼,这千年蛇妖本应不在话下,但这蛇妖一直吸食人的魂魄,精气,邪气至深,现在竟一时不分上下。 蛇妖终于也渐渐体力不支,阿川趁机迅速又念了个咒,一团金色的火花爆裂开来,她惨嚎一声,背上皮肤炸开,鲜血四溅。 又是狐狸,上次那只狐狸是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使阴招给她下绊子。这次还是狐狸,明显这法力还是在她之上,这不是欺负人吗!蛇妖青儿彻底动了怒,她的眼睛闭上又突然睁开,瞬间就震住了阿川,他大惊,连忙闭了闭眼凝心镇气,尔后突然睁开眼睛,同蛇妖晴儿对视。 场面一时凝固,毛八两回过神来,就见他们二人正互相盯着对方,一旁的乞丐也看到这一幕,好奇的问道:“大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斗眼比赛呢,谁先眨眼谁就输了。”毛八两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起来。 阿川口不能言,只能微勾左手。毛八两反应过来,“快躲到一边。” 阿川望着那蛇妖,也是苦不堪言。压力铺天盖地而来,挤压着他的魂识。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否则元神碎裂,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毛八两这边也看出名堂了,“那蛇妖竟然会摄魂术!”他连忙在脑子里回想自己会的法术,迅速掏出一张符纸,捏了一个诀直冲那蛇妖的眼睛砸去。 符咒像一团火光,直接冲向蛇妖的眼睛,蛇妖来不及避闪,眼睛受了伤,疼的全身痉挛,痛得连声音也吼叫不出。阿川此时也全身大汗淋漓,他修为耗了大半天,此时筋疲力尽。那蛇妖的摄魂术终究还是伤了他魂识。 正待阿川准备再次捏诀灭了这蛇妖的时候,“砰砰”两声,面前却是白烟四起。待烟雾散去,哪里还有那蛇妖的踪影。 毛八两跑过来,“怎么样,半仙,连你都斗不过那蛇妖啊?!” 阿川往前走了几步,刚白烟出现的地方赫然有三张符纸。毛八两认出自己的符纸,“这个是我的,但这两张不是我的。” 阿川把那两张符纸捡起来,仔细看了眼:“看来真有一个道士在暗中助她。” 把那乞丐送回去之后,阿川特意在四周设了几个结界,只要那蛇妖再次出现必定会有动静。 毛八两倚在门框上看着阿川忙完这些,“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 阿川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夜她应该不会在出现了,你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毛八两摇摇头,“怎么说我也是大哥,怎么能不顾我这小弟的安危呢,你回去吧,我守在这里。”这是有了自己的小弟了,毛八两心中莫名升起了责任感。 阿川点点头,给他丢过去一锭银子,“明儿去好好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毛八两接过那银子正准备谢他呢,阿川又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法力一点也不见长进,现在估计连我那小妹都打不过吧,连个诀都捏不好,也不知道惭愧吗?!” 毛八两不高兴了,“你摸着你良心,刚是谁紧要关头救了你一命。这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阿川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又扔给他,毛八两接了过去,一看:《法术基础入门》! 毛八两怒了:“娘西皮的,你这个瞧不起老子,你个忘恩负义的臭狐狸......” 阿川拍拍他的肩头,“你平心而论,刚你蹲那儿半天想出几个诀来?” 毛八两不说话,他梗了梗脖子,“我只是志不在此。将来我可是要做大老板的。再说,你不也打不过那蛇妖吗,咱俩就是半斤八两。” 阿川叹了口气,好言好语温柔的问道:“八两啊,这半斤等于多少?” 毛八两昂着脖子:“五两!” 一旁新收的小弟欲言又止,阿川拍拍毛八两的肩:“你这梦想,任重而道远啊。” 毛八两掰着指头算起来,一旁的小弟忍不住说道:“大哥,半斤是八两啊。”毛八两朝他瞪了一眼,阿川笑道:“没关系,有梦想是好事,梦想是什么,就是有梦可想,至少让你白日的时候不觉得枯燥,不会孤单。”趁毛八两还没有反应过来,阿川就赶紧挥袖道别了。 这毛八两就是一根筋,等他想明白阿川话里的意思,破口大骂道:“刚那臭狐狸说我是白日做梦。他就是看不起我!”而此时阿川早已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梦周公去了。 第70章.皇上不听劝 之前有说小德子奉皇上之命去太史令那里找顾道章道长,那顾道章道长正在炼丹,炼丹本就是他的一大爱好,加之皇上为了延年益寿更是缺不得丹药。 他的丹药确实有效果,当然里面那些许的壮阳功效让皇上特别受用。 一听德公公说皇上在召唤,他速命自己的徒弟去取前几日刚练好的丹药,就跟着德公公去面见皇上了。 此时尚书房里只剩下皇上一人,他见皇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劲,也是小心翼翼的行礼,皇上挥挥手示意他上前说话。他便从怀里取出那装着丹药的盒子,皇上打开,不禁蹙了下眉头,“怎么只有两颗?” “皇上,这丹药再补,也不能多食啊。”顾道章小心翼翼回道。 皇上知道他又要絮叨自己那一套理论,便不耐烦道:“朕知道了,朕今日宣你过来就是问问之前你说的那个命星现如今怎么样了?” 顾道章低着头,他脑子转的快只捡好听的说,“据微臣这几日夜观星象,那颗星已有陨落之势,怕是齐王爷这身体是好不起来了。”这就是睁眼说瞎话,炼丹才是他强项,每日光炼丹都消耗了他打量的时间精力,他哪儿还有时间去观星象测凶吉。 当年还是他师叔给他说这星象有变,他又把师叔的这话带给皇上,这一跃就成了太史令的掌事了。加之他的丹药,这些年可是在宫里日子过得可是顺风顺水的。 皇上听了这话,欣慰的点点头,面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些。 顾道章见皇上也没事了,刚准备告退,皇上不紧不慢的又说道:“这皇贵妃已经跟朕也快有十年了,这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道长既然擅于炼丹,能不能给几个丹药让双儿补补。” 这...... 顾道章额头上冒出汗来了:“皇上,微臣只是个道士,不是太医。这事儿微臣不擅长。” 皇上双眸望向顾道章,“道长啊,你应该明白朕的这份苦心,你知道的朕一向都对你是信任有加,这事儿朕只放心交给你去办,旁人朕不放心啊。” 顾道章看着皇上笑眯眯的眼睛,心里哀嚎道:笑面虎,就是笑面虎!又来这一招! 他只得低下头,决定先应下来拖个三五年的,便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微臣回去找找书籍,这事儿臣不敢马虎。” 皇上心里更舒坦了,欣慰的点点头,“还是道长合朕心啊。” 之后,又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给顾道章看,“这是之前朕的三皇子拿过来的丹药,说是能够返老还童,延年益寿。原本有两颗,朕一时好奇,拿了一颗找人试了一下。” 顾道章上前拈起那木盒里仅剩的一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问道:“那试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示意小德子一下,小德子笑道:“回道长,奴才找的是关在天牢里一上了岁数的犯人试的,那人先是小不舒服了两日,第三日的时候确实有了变化,原先花白的头发竟然黑了一半,再看身上的皮肤竟也比之前好了许多。确实有返老的征兆。” 顾道章炼丹也有几十年,还没有见过如此灵验的仙丹。听到此话也吃了一惊,踌躇一会儿对皇上说道:“皇上,微臣自小便钻研这丹药,至今还从未听闻有如此功效的仙丹,物极必反,可否让贫道带回去好好检验一番。皇上先不要食用。” 这也不自称微臣了,这样的仙丹都呈到皇上这了,不是在打他这位自诩丹药大师的脸吗,直接回到老本行自称贫道了。 皇上点点头,“这颗你拿回去好好研究,朕不急,朕只信得过你。” 顾道章告退之后,拿着那颗丹药急匆匆的回太史令了。 待不见人影儿,小德子问道:“皇上怎么把仙丹给顾道长了?这仙丹的功效这么显著,岂不白白浪费了一颗?” 皇上把桌上顾道章带来的丹药收起来,“今日三皇子又给朕拿了两颗过来。刚他闻过也说并无异常,朕现在才敢放心吃。” “皇上不是让那顾道长去研究里面的成分吗?他说都不曾见过有如此功效的仙丹。”小德子上前给皇上端上一杯热茶。 “这顾道章是个心高气傲的道士,自诩是炼丹大师,刚听你说了这仙丹的功效,就变了脸色,这是心里落了不甘了。”皇上呷了一口茶,把三皇子带来的那仙丹拿出来咽了下去,又说道:“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要是一大师能允许有人站在你头上吗?过不了几日,他应该就会过来说这仙药有问题。” 小德子笑道:“陛下圣明,奴才刚瞧着顾道章的脸色都觉像是失了自己的脸面。” 皇上把剩下的一颗收起来,叹道:“双儿跟了朕也有十年了吧,面貌都不曾有任何变化,反而越发有风韵了,朕有时瞧着她都觉得自己变老了,朕得好好补补多陪双儿几年。” 小德子一旁献媚道:“皇上每日操劳国事是辛苦了,娘娘本来就是天香国色,每日又有皇上的陪伴,自然是不见这岁月的痕迹。皇上现在要不要摆驾凤寰宫?” 皇上笑呵呵的起身,“这都什么时辰了,朕是该去看看爱妃了。” 顾道章回到太史令就开始细细的研究那颗仙丹的成分,这功效如此显著,还是返老还童,这里面必定有蹊跷。 太史令里的几个小道士见师父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吃不喝,以为师父又是在钻研丹药了,也就习以为常,不敢上前打扰。 夜深后,顾道章终于打开房门,一旁守夜的小道士听见门响,抬头看过去,却看到自己师父一脸的严肃。以为是炼丹又失败了,便战战兢兢的上前问道:“师父要不要歇一会再炼丹,你已经一天没有喝水吃饭了。” 顾道章没有理会他,径自就往皇上寝殿的方向去。却被告知皇上今晚夜宿在凤寰宫里,他一个外臣不能进入后宫,只得悻悻的离开。 原先的小道士见师父又回来了,忙迎上去,“师父这么晚是有什么事情吗?” 顾道章看了眼自己的小徒弟,便停下步子,“你明日出宫去打听一下最近外面发生过什么大事?”怕自己说的不够详细又添了句:“尤其是最近有没有突然失踪或者离奇死亡的人。” 小道士点点头,“天一亮徒儿就出宫打听。” “多叫上几个人。”顾道章叮嘱道。 小道士看着师父严肃的模样,点点头,又小心翼翼问道:“师父,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道章不说话,望着天上的星星,“希望不要有事才好。” ...... 第二日一大早,几个小道士就出宫寻消息去了。顾道章一宿没睡,天一亮就跑到太和殿外等着皇上下早朝。 好不容易等到下早朝了,一旁的内侍又来报,皇上去尚书房了。 顾道章就往尚书房走,好不容易到了尚书房,门口的内侍又说:“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呢,都是加急的,道长就再多等一会儿吧。” 顾道章也有耐心,笔直的站在门口不带动的。快两个时辰的时候,皇上终于来传了。 “爱卿这么急的要见朕所谓何事啊?”皇上靠在椅背上问道。 顾道章抬头看到皇上额间有一丝淡淡的黑气,“皇上,昨日你给贫道的那颗仙丹可有食用?”顾道章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哦?道长你已经研究好了?那仙丹可有什么问题?”皇上饶有兴趣的问道。 “有,那仙丹之所以能有返老还童的奇效是因为里面有人的阳气及魂魄。此物是至阴至邪之物,万不能服用,初期却有奇效,但过多服用之后便会吸食服用之人的魂魄,日渐衰竭。”顾道章说完之后,望着皇上:“皇上是否已经服用,贫道刚看到皇上额间似有些许黑气,皇上请让贫道为你施法,净化一下,此丹药万不能再食用了。” 皇上蹙着眉头,不高兴了。一旁的小德子厉声道:“顾道长怎么开始胡言乱语,皇上昨日已经把那最后一颗都给了你,让你做研究去了。哪还有什么多余的服用,你这一上来就说皇上额间有黑气,莫不是道长忙了一宿看花了眼。皇上乃真龙天子,你说的那些个邪物怎么敢近皇上的身。” 顾道长看着德公公一脸不悦,再看皇上也有一些不悦,心知皇上是尝到了那丹药的好处不愿意承认,怎么还会再信自己的这番口舌。他叹了口气:“皇上既然已经服用了,趁现在食用不多,还来得及,贫道给皇上一颗净化的丹丸。皇上记得一会儿服用,那些东西再不要碰了,食用过多之后,贫道也无能为力了。” 皇上不耐烦道:“朕没有吃,道长怎么就是不信呢,你若不信把那净化的丹药留下,朕一会就吃。道长也可放心了吧。” 顾道章从袖中取出那净化灵气的丹药,交给皇上:“这丹药能净化灵气,是修行的灵丹,此丹非常难炼,贫道只此一颗,皇上服下之后,再不要服用其他丹药。过些时日贫道再过来看看皇上的身体。” 皇上把那丹药看了眼,放在木盒里,“朕记下了,道长放心吧,朕现在还要批阅奏折。”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顾道章知道刚才话语太过强硬,便低头行过礼后退下了。 等人一走,皇上看着那灵丹,对小德子说道:“看看,果真是个心高气傲的,不过一夜间的功夫就说那仙丹有问题,还说朕脸上有黑气,朕看是他心里有怨气才对。” 小德子忙端过一杯茶水,安慰道:“皇上消消气。” “看来朕平日里太把太史令当回事了,现在竟然还敢吓唬朕了。”皇上呷了口茶,“朕昨日吃了那仙丹,倒觉得身体年轻了许多呢。这顾道章现在都会危言耸听了!” 小德子一旁边附和,边宽慰两句。等皇上骂够了,又取出那能返老的仙丹顺着茶水服了进去。 快到关宫门的时候,太史令的几位小道士才赶回到宫里,就对顾道章汇报道:“师父,除了自然死亡的并没有发现什么离奇死亡的。” “失踪的徒儿去官府都问过了,近几个月里并没有人来报过失踪。” 另一个道士说道:“跟几位师兄说的一样,不过我倒是知道了一件趣事,最近京城里来了两个道士模样的人,老往西面那个荒山上跑。我问了几个乞丐都说那两个道士是在那荒山上除妖的。真是有趣,若这京城里有妖,师父早就出马了,哪儿还轮到那两个道士。” 顾道章来了兴致,“两个道士?什么模样?” 那个道士说道:“倒跟我们没什么分别吧,只不过其中一个是个女道士。” 顾道章沉思了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各忙各的去吧。”说完便回到自己房里,众小道面面相觑,不知道师父这是要做什么。 回到自己房里,顾道章心想,那两个道士应该就是师叔和他的女徒弟吧。竟能引得他们来到京城,只怕这京城里真有大事要发生了。 顾道章用符纸捏了个千纸鹤,念了几句咒语,那千纸鹤便飞了出去。 天再亮后,他还没有等到千纸鹤回来,心里很不安。他换了一身道服,去正堂看了看,上了柱香,又安排好这几日的事物,对正在念经的徒弟说道:“为师要出去一趟,你们就在这太史令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那小道士还没有问他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顾道章就转身出了门。 ...... 这边阿川回到客栈就打坐了一会儿,恢复自己的神识。太过劳累,没一会儿便睡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王理玄叫醒的。 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屋内除了王理玄又多了一人,也是个标准的道长模样。 “这又是哪一个?”他坐起身问道。 “这是我师哥,顾道章。”王理玄介绍道,末了又补了一句,“他可厉害着呢,是太史令的......” “你这师哥年纪有点大吧。”阿川看了眼顾道章,“幸会幸会,还是个当官的。” 顾道章作了个揖:“幸会,原来你还是个半仙。贫道比我这小师妹大个十来岁呢,确实有点大了,只怪师叔收徒晚,怨不得我长得老。”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会儿,王理玄问道:“你今日怎么回事,我们进你房间你都没有发觉?昨日是不是遇到那蛇妖了?可是受了什么伤?” 阿川看了看顾道章,心里疑惑,昨夜明显确定有个道士在帮那个蛇妖,今日这就有个道士找个门来。他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也没过多的说什么。 王理玄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便说道:“你放心,我师兄不是三皇子的人,他今日过来就是为此事而来。” “哦?”阿川疑问道。 顾道章就把这两日宫里的情况说了一下,见阿川还是怀疑他,便无奈的说道:“半仙不必疑心我,我在这宫中少说也有二十几年了,自是知道一些事,譬如现在的皇贵妃,还有皇贵妃的妹妹贵妃娘娘......” 话还没有说完,阿川就上前一个大大的熊抱止住他的话:“哈哈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啊。” 这哪儿跟哪儿啊,王理玄问道:“皇贵妃怎么了?” 顾道章瞟了眼阿川挤眉弄眼的样子:“皇贵妃可真是美人啊,只可惜我已是个出家人了。” 王理玄白了他一眼,“师兄即是个出家人就正经点吧,每次见你,都要听你说一遍宫里的美人,老不正经的。” 这时,小二端上来饭菜,三人坐在桌前聊了起来。阿川把昨夜的情景说了一遍,尤其讲到那蛇妖竟练了摄魂术的时候,其余的二人都震惊了。 快讲完的时候,阿川从怀里掏出昨夜捡回来的那两张符纸,“你们二位知道这种符纸是哪个道观用的吗?” 顾道章和王理玄一人拿着一块,这符纸看着大都相同,但他们知道,每个道观与道观之间所用的符纸还是有差别的。 顾道章仔细看了看那张符纸,想了半天摇摇头,“贫道一直在太史令里呆着,除了炼丹,甚少出来,不知这符纸是哪个道观用的。” 王理玄摸着那符纸,看着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便问道:“你问这符纸做什么?可是那道士现身了?” 阿川点点头,“那蛇妖中途被毛八两的符咒伤了眼睛,我本可以趁此生擒了她的,那道士却出现了,甩了这两张烟雾咒,一时白烟四起,等那烟散去,他已救走了那蛇妖。” 刚说完,正面坐着的那两个道士一脸义愤填膺:“真是败类,助纣为虐,丢了我道教的脸面,辱我道教的门风。” 等他俩气愤完,阿川接着说:“现在知道的就是那三皇子知道蛇妖的真实身份,那道士也知道。他们有何阴谋,我现在还没有猜到。至于这三皇子是自愿的,还是被那蛇妖摄魂之术迷惑住了,我就不知道了。” “那三皇子已经把手伸向皇上了,会不会是想谋权篡位?!”顾道章惊道。 “可是皇上早已立了太子啊,就算皇上哪天驾崩了,这皇位也是太子的呀。”王理玄说道。 阿川想了一会儿,悠悠的说道:“那若是太子也死了呢?” “嘘!你小声点,这可是大不敬!”王理玄捂住他的嘴,阿川笑着看着她,看的王理玄红了脸,忙把手抽回来。 一旁的顾道章没注意到这一幕,他首先反应过来,“半仙说的对,这三皇子能不顾父子之情把手伸到皇上那去,也就有可能对太子下手。” “这就有劳道长你去看看太子现在的状况了。”阿川说道。 顾道章点点头,起身就准备去太子府,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下问道:“师妹,师叔怎么不见消息,我昨日给他纸鹤传音,到现在都还没有回音。” 王理玄叹了口气,“师父正在游山玩水呢,说过些日子就过来。” 阿川听到此话不由的把头低下了,不过这也倒引起他的一个疑问,“顾道长,你与你那师叔是不是很熟?” 顾道章点点头,“师父走的早,自幼就是在师叔身边长大,算是很熟很熟。” “那你可知,你那师叔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们青丘的妖吗?”阿川问道。 顾道章楞了一下,“有吗?” 王理玄也点点头,“本来我都没注意,最近一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平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但只要遇到青丘的,就跟发疯似的。” 顾道章讪讪的笑道:“净瞎说,师叔可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哦,这么说,顾道长知道原因了?”阿川笑道。 在王理玄和阿川期盼的目光下,顾道章又坐回位子上讲起了师叔张志虚老道士的伤心事。 “师叔现在应该三百来岁了,境界应该也快到了半仙的境界,你们知道吗?”王理玄摇摇头,道:“那师父藏的还挺深。” “哎,不知道也不怪你,我师父还在的时候跟我说过,师叔从小就比别的孩子学东西慢,全是靠自己不懈的努力才取得今天的成就。就是点儿背,终于快到半仙的时候,要历一劫难。他这劫难特别怪异,就是跟你们青丘的狐尊斗法,并得到狐尊的认可。你说这劫难也不知道是谁给的,旁人都是收妖除魔什么的,偏偏轮到师叔竟是这个,你们那狐尊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师叔很有毅力,一开始每日都过去讨教,那狐尊被烦的没办法了,一出手竟把师叔给打飞了,下手也忒重了。师叔养好伤后又缠着他们再比一场。结果你们那狐尊夫人趁师叔不注意一巴掌就把师叔给拍懵了,完后还被好生教育了一番:做神仙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做个道士呢,自由自在的,这生活就是要活给自己看,天宫上一堆规矩条框拘着性子,一点也不自由。还说师叔这身修为就算到了半仙的境界,等到历天劫的时候也会给雷劈死。这不斗法给个认可也好啊,结果你们那狐尊夫人竟然说一巴掌都能给拍懵的人要什么表扬。这风凉话说的,师叔自此受了打击,也无心修炼了,开始成日捉妖。也知凭着这俩白狐夫妇的散漫性子,这劫是历不过去了,修仙也是无望了,唯一的方法只能等你们青丘白狐换狐尊了。”顾道章说完还不忘怼两句:“你说,你们这狐尊是不是脑子有病,自己不做神仙还不让别人做。师叔估计就是对你们青丘的狐尊还有怨气吧,所以才一听到青丘来的就格外上心。” 越说越来劲,撸开袖子,开始滔滔不绝,痛骂起那俩狐狸夫妇来。 肖柒柒柒 说: 谢谢每个小可爱给我的留言,评论。我都有看到,虽然大多都在说更新的慢,我也想多更,但毕竟不是专职,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有太多时间码字,如果有时间一定会多码字的 第71章.小娘子 阿川沉默了半天,“那正是在下的父母。” 顾道章怔住了,好半天为了缓解尴尬,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也不怨你父母,他们只不过是热爱自由的半仙,再说师叔确实是学艺不精,总不能让令尊弄虚作假啊。” 空气又突然安静,顾道章赶紧说自己要去看望一下太子就溜出去了。房里只剩下王理玄和阿川,王理玄沉默一会儿鼓起勇气打破这个平静,“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等师父他回来我尽量劝劝他。” 阿川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哈哈,我这也能理解张志虚那个老道士愤怒的原因了。”见王理玄不解,“这都快升半仙了,马上就离登顶差这一步了,偏偏遇到俩油盐不进的绊子能不急了。” 王理玄问道:“你现在不是半仙吗?那你要升仙,你的最后一劫是什么?” 阿川摇摇头,“不知道,已经等了十几年了,也不在乎再多等几年。” 王理玄见他说起这话题脸色不是很好,便也不再多问,“你昨夜魂识受损,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已经无事了。”阿川说道,“得赶紧摸清那蛇妖到底想做什么,手都伸到皇上那儿了,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哎,我师兄都察觉到了,师父竟然还在游山玩水,真是太没有责任心了。”王理玄十分气愤。 顾道章来到太子府,就借口说是路过,想拜访拜访太子殿下。 结果门口的小厮说道:“太子殿下不在府里。” 顾道章疑惑道:“那太子殿下去哪儿了?” 门口的小厮说道:“太子殿下这时候估计还在宫里呢。” 顾道章看看时辰,此时已是下午了,宫里还有什么事儿能耽搁着。 那小厮喊出顾道章的疑惑,便说道:“顾道长若是有事儿就明日早些时辰过来吧,太子殿下这段日子这个时辰都在宫里,深夜才回来呢。” “深夜才回?”顾道章诧异极了,“怎的回得这么晚?” 那小厮不高兴了,“定是宫里的事情忙呗,毕竟我家爷可是太子殿下。” 顾道章知道刚刚自己太过失礼了,连忙道谢便告辞了。 想着刚刚当着狐半仙的面自己这张嘴竟说了人家的父母,此刻也不好意思再回去,在大街上站了一会儿,心里打定了主意便进宫去了。 太子殿下这几日总感觉有人在跟踪他,但每次都没有发现人影,一旁的小厮都说,“殿下你是不是最近太过敏感了?” 或许吧,这些日子每天晚上都能在御膳房里偷偷与阿肆见面,他知道二人的身份,自然有些敏感也是应该的。 现下天色还早,他便去文溯阁看会儿书去。文溯阁就是藏书阁,有时来这里看藏书的时候,还能遇到柏舟先生。俩人倒是一个性子,各自看各自的书也不互相打扰,不解之处还能向先生讨教,这情形惬意的很。 眼看外面天色慢慢深了,太子把书放下,便一人悄悄地往御膳房走。 顾道章跟在他后面,瞧见太子还换了一身便衣,心里更是疑惑了。 到了御膳房里,太子就推门进去,还把门带上,这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贼呢。 顾道章在外面一个隐蔽的地方藏着,过了一会儿,又见一个小宫女模样的人过来了,到了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下,就推门进去了。在她关门的时候,顾道章看清了她的脸,大吃一惊。 他从隐蔽处出来,离得近了些,也听见了屋里二人的对话。 “阿肆,快吃,我今日特意命人准备的。”这是太子殿下的声音。 “怎么光让我吃,你怎么不吃?”阿肆眉语目笑。 “我不饿,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快尝尝看。”太子殿下柔声细语的,这声音听着就知道是有多宠爱了。 阿肆嘴里塞的满满的,“最近那怜青郡主还缠着你吗?” 太子殿下叹了口气,“哎,真不知道她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大的精力,前两日竟然到府上去了,被益柔给赶出去了。” “那你那太子妃不得气死啊,这正怀着孕呢,你可要让她多注意点。”阿肆说完这句话,见太子不吭声,便抬起头。只见太子殿下遣愁索笑道:“阿肆,那你呢?” “我怎么了?”阿肆一时没听明白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听到这些,难道不生气吗?”太子问道,“或者心里头会不会有些不舒服?” “我为什么会不舒服?”阿肆是彻底不明白了。 太子殿下心里揪了一下,还挺疼,“难道你希望我跟旁的女子在一起吗?” 阿肆想了想,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太子殿下,看得太子殿下心砰砰直跳。“李玉珩,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见太子殿下迟迟不说话,她叹了口气,“我跟你在一起确实挺开心的,一开始不知道你是谁,后来你老派人跟踪我,我也就知道你身份了,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你认为我们之间有可能吗?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为什么一开始就要去尝试?以后,再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了。” 太子殿下楞在那里,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阿肆缓缓点了点头。 “那这些日子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还这样待我,你......”太子殿下一时之间竟然激动的气结了。 “你和我都是成年人了,没有存在什么骗与不骗的问题,我刚说了,跟你在一起确实挺开心,如果你非要纠结于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那又能怎样?!你早就知道我是贵妃,你父皇的女人,即便真如你所想我对你有情,那然后呢?!”阿肆说的很直接。“你的太子妃已经怀有身孕,你也是快做父王的人了,今日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你多些时间去陪陪你的太子妃吧。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在这见面了。” “你怎能这般无情?!”太子痛心道。 阿肆放下手中的东西,“阿姐说的果然没错,再好吃的鸡肉天天吃也是会腻的。我明日就不会再来这儿了,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好了,不知不觉话也说清楚了,你快回吧。” 太子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了,他强撑住自己的情绪,“即便我每日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无论是谁,你都不在意吗?我不信,阿肆,我能感觉到这段日子,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太子殿下怎么开始说胡话了?”阿肆似笑非笑,“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只是这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无聊,多谢太子殿下这段日子陪伴本宫。” 这冷冰冰的话语砸在太子殿下的心上,彻底打垮了他,“原来,你不过是把我当做消遣的玩意儿。”说罢他转身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肆站在桌前,看着桌上竹篮里放着的水晶角儿,她长长的吁了口气儿,对着外面说道:“人都走了,道长还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顾道章楞了一下,才发觉是在说他,便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贫道只是路过,不小心路过,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见阿肆的神情不是很好,便尝试着安慰道:“贫道知道娘娘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是你们俩的这关系实在是太乱了,娘娘心里明白还能快刀斩乱麻,及时悬崖勒马,贫道实在佩服。” 阿肆白他一眼,“你再胡说什么啊,本宫是有些难过不假,只不过是因为本宫刚放出狠话以后再也不来这御膳房偷吃,本宫想想都觉得心里有点难受。要不要给皇上提一下,给关雎宫再配几个厨子,有了小灶,本宫还跑这么远偷吃干嘛!” 顾道章一时无语,这家子狐狸都是什么德行,浑身上下也就这皮相能看了。 顾道章又恭维了几句,便告辞了,“娘娘你慢慢吃,贫道还要夜观这星象呢。” 阿肆挥挥胳膊,“去吧,别在这碍事,你在这儿,本宫胃口都小了。”顾道章看着桌上那堆鸡骨头,张目结舌。真不知那太子殿下样上她什么了,除了这脸,吃相太不雅了,也不好好教教她。 谁也不知,如此的深夜里,空无一人的御膳房里,狐妖阿肆胡吃海塞,边吃边流泪。直到桌上有水渍,阿肆摸摸自己的脸,痴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原来妖掉眼泪跟人一样的啊。” 十月初,已入中秋。 京城现在是十分热闹,因为三皇子煊王殿下要选妃了,而且这日还是三皇子的生辰宴。于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都张罗着自己家中贵女的名帖想往宫里塞。 怜青郡主自是不用,她正美滋滋的坐在家里给自己缝制嫁衣。再过几个月,等她及笄了,她就要嫁给太子表哥了。太子表哥竟然主动向皇后娘娘提出要纳怜青郡主为侧妃了,这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怡和长公主看着自己女儿一脸高兴地样子,毕竟是个当娘的,心里思虑的多了些,“怜青啊,原先太子可是反对的,这才过了几日,就主动提亲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怜青望着自己的母亲,笑道:“能有什么问题,母亲也是过来人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一心一意只为一人的事情,再说你女儿跟那张益柔比起来,哪点输给她。” 怡和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女儿,也笑道:“也是,你在这京城的贵女中论才貌你说第二,谁敢排第一,不过这女人的样貌终归有一天会老去,怜青啊,你有把握坐的这太子妃的位子吗?母亲实在不想委屈你做小啊。” “母亲,你放心吧。”怜青拍拍她的手,“只有怜青不想要的,没有什么是怜青得不到的。” 怡和长公主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也没再多劝,又叮嘱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见怜青也没心思听进去,就回屋歇息了。 硕王府这里早早就接到太后的旨意,借着这次为三皇子选妃,让硕王妃带着小齐王爷也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于是硕王妃也开始着手准备了,这次可没敢直接给小齐王爷说。按理说,这三皇子的生辰宴皇上皇后都得在场,而宫里,由于皇后娘娘身体抱恙不便出门,就全权交给了已经掌管凤印的皇贵妃了,皇上呢,想着还有选妃这一茬事儿,他若一开始就在场,倒像是给自己选妃的,就决定先批阅一下奏折,估计也是宴会过一半的时候再去,又恐自己的爱妃无聊,就先让皇贵妃先过去散散心,把把关。 这次为三皇子生辰宴和选妃都是在煊王府,毕竟这些是他封时分的王府。 这日一大早,硕王妃就命人备好轿子,着人去叫小齐王爷。 小六也嚷着要去,再三保证过自己绝不乱跑,就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充当一个小丫鬟,顺便再去看看煊王府里到底有什么鬼。小齐王爷一想也合情合理,遂不再多言,就自行上了轿子。小六随即摇着团扇半遮娇颜,也钻进轿中。 这团扇细看还是当初桃花妖的,此刻她拿着学的有模有样,宛若一个大家闺秀,哪点有丫鬟应有的样子,小齐王爷也不点明,这样的小六跟平时不一样,他还是挺喜欢看她这一面的。 “起轿。”阿川充当了小齐王爷身旁的管事,站在轿子边吩咐一声,轿夫们抬起轿子,摇摇晃晃往煊王府去了。 硕王妃看见自己儿子又带上小六了,叹了口气,这感情现在怎么越来越好了,都形影不离了。又瞧着身后小齐王爷的身边几个人面生的很,叫身旁的夏月去唤习谷过来。 习谷小跑过来,硕王妃就问道:“这濯儿身旁的那管事的叫什么?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习谷早得了小齐王爷的话,恭敬的回道:“娘娘,那是新来的,之前在别庄的时候遇见的,小爷觉得他功夫不错,便收到自己身边了。” 硕王妃点点头,“那底细可查清了?之前我记得濯儿身边还有一随从叫月影的功夫也不错,这怎么又多了随从。” 习谷笑道:“娘娘,咱齐王爷早查清楚了。您就放心吧,他那功夫可好了,我们回京的路上他可是一路护着我们回来的。月影也还在呢,只是王爷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又多找了一个替月影分担下,奴才瞧着确实有点本事,不必月影差。” 硕王妃见习谷这么说,心里也放心了,“我儿真是会体恤人,濯儿身边多个会武功的也好,只要能护住濯儿的安全,我这个当娘的就放心了。” 习谷又说了几句好听的,硕王妃就没有再多问了。自己儿子会用人了,她心里还是蛮欣慰的。 过了一会儿,轿子就停到了煊王府门口。 煊王府宽宅大院,从外面看就好生气派,此刻门前张灯结彩,四个管事在此迎接宾客,检查名帖,无误后才放行。 离煊王府门口百十步的地方,小六刚下轿,小齐王爷就拉住她,“跟紧本王,眼睛别乱瞟。” 小六跟在他身后,眼睛直往自己三哥身上瞟。这次来的目的她也是清楚的,能跟三哥一起作战,她心里正兴奋着呢。小齐王爷冷冷的瞥她一眼。 小六抿唇思忖片刻,突然把遮脸的团扇放下,得意的笑了:“我这会儿瞧一眼三哥你是不是就不高兴了,你这也太迷恋我了。” 小齐王爷拽了拽她的衣袖,把她拽到自己身后,一起进了煊王府。 进了煊王府,男宾女眷都各自有去处。小六现在充当的是小齐王爷的贴身丫鬟,自然要跟小齐王爷一处,硕王妃再三叮嘱小六,“待会儿见了人别乱说话,也别透露你的身份,这些人心眼儿多着呢,就爱算计人,不说就不会错,甭理他们。你现在就是濯儿的丫鬟,所以你不用跟那些人套近乎,我知道你也不会,但若遇上一些公子少爷的,你可不许抛下濯儿,跟他们说话去了,总之自个儿照顾好自个儿,跟好濯儿,一会儿我就来找你们,听懂了吗?”她既怕小六坏了小齐王爷的好事,又怕自己儿子这么称心的漂亮侍妾被旁人瞧上了,操心的不行,恨不得也跟着去那男宾的去处。 小六打一出生就是个狐妖,修行多年,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特别通人情世故。听着硕王妃说的这些,心里竟被说的紧张了,尤其是今天自己的大姐姐还在现场,万不敢做错了连累了小齐王爷和大姐姐,现在硕王妃好意提点她,她很受教:“知道了,我哪也不去,就一直跟着王爷,等你过来找我们。” 阿川和王理玄进了府院,就悄悄的趁人多开始查证了。 王理玄一身男装,刚刚也是混在小齐王爷的随从里,阿川瞧着王理玄这幅样子,啧啧啧道:“原以为你女装就够迷我的眼了,哪想这扮了男装更是让我眼前一亮。” 一旁的习谷把作为小厮管事的活全做完了,苦着脸说道:“两位大仙啊,你们快去干正事吧。别在这里谈情说爱了。” 在男宾处呆了一会儿,无非就是那些个贵女家的兄长在,一些大臣早已到了房里寒暄去了。 小齐王爷呆了一会儿,就领着小六出来了,这时有人来报,皇贵妃已经收拾妥当,已经在正厅坐着了,便准备去拜见皇贵妃。 由几个婢女带路,这煊王府确实是豪华,见小六小声说道:“看来他给的那丹药确实是衬皇上的心了,竟拨给他这么好的一处宅子。” 小齐王爷见她眼里流露出羡慕,便说道:“本王也有一处宅子,可母妃说我年龄尚幼,还是在硕王府多陪她些日子,等娶妻之后再搬也不迟,你若喜欢这样的景致,赶明儿我就命人去设计一下,重新翻新一遍。你想怎么整就怎么整。” 小六爱听这话,她就喜欢这甜的发腻的宠。 “那你可要快点娶妻,我要住上大房子。” “......”小齐王爷垮着脸,这是一高兴就忘了她曾对他说的话了。 煊王府有个戏楼,此时戏班子早已经唱上了,老远都能听见咿呀唱腔。煊王府的婢女带路去戏楼,小齐王爷和小六跟着她穿过抄手游廊,路过水榭的时候隐约瞧见纱幔后面有人,身体交叠纠缠,约摸着是在做下流事儿。 婢女好像习以为常,一声不吭埋头只顾走路,只是加快了脚步。 小六却捂住眼,又气又怒:“青天白日的怎么就......恶心吧唧的,我会长针眼呀。” 小齐王爷也瞥见了,道:“低头,别乱看。” 就在此时,水榭里传出耳光声,随即有女子嘤嘤呜呜哭了起来。 只听一个男子又打又骂:“贱人,哭什么哭,让你伺候爷你还不乐意,哭给谁看呢?” 又是几下皮肉挨抽的响动,女子哭哭啼啼,连滚带爬跑出水榭,身上只穿了肚兜,胳膊和背上都是青乌掐痕,她逃命似的掠过小六眼前,一转眼就不见了。接着一个男人追出来,手里捏着马鞭,表情凶狠还骂骂咧咧的。 小六定眼一看,这人的穿着倒比小齐王爷还要华丽,小齐王爷呢,一看出来的男人竟是三皇子,愣住了。 只见三皇子使劲儿把鞭子一扔,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抬眼一看边上立着几个女子,随手就指着带路的那名婢女:“你过来伺候爷。” 婢女吓得双腿一软,噗通跪下磕头,战战兢兢道:“回殿下的话......奴婢,奴婢还要带齐王爷去客厅拜见皇贵妃,不,不能伺候您......” 三皇子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你不乐意?!” “不不......不,实在是......奴婢还要带齐王爷去......”说着说着婢女自己都没有了底气,怕的浑身发抖。 齐王爷? 三皇子仿佛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皇祖母下令给自己选妃的日子,还是自己的生辰宴,府里此时正摆酒做宴请宾客呢。他转过脸朝小六看过去,顿时心里就像猫爪子挠一般痒酥酥的。 哎呦呦呵,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么标致呀? 第72章.秦晋之好? 今日因为是他的生辰,因为来的宾客会很多,他早早就叮嘱过蛇妖青儿,让她安心养伤,不要出来。 现在那道士和蛇妖都在一偏僻的院落里疗伤,他终日都与那蛇妖在一处,蛇本来就主淫,邪气过甚,滋生淫念,他现在每日都在这yin事上下功夫。跟蛇妖在一起处久了,难免会想换个口味,奈何那蛇妖管的紧,但凡让她知道他与那个丫头有个关系,问都不问直接打死。 以至于现在煊王府的丫头个个都怕他,见他都绕道走,避之不及。饶是这样,还是不断有人被他看上,不分时间时间地点的拉着就一顿折腾,稍不满意就又打又骂。那些个女子,好一些的顶多受点皮肉之苦,运气不好的,直接丢掉半条命的也大有人在,浑身上下没一块儿好肉,惨不忍睹。之后还要提心吊胆的担忧着自己那日被那青儿姑娘知晓了,这命都不在了。 小六一瞧三皇子的眼神儿,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她初心是想躲来着,可是一转瞟见小齐王爷阴着的脸,知道小齐王爷也看出这三皇子的花花肠子了。 小六拽了拽小齐王爷的衣袖,轻声对他说,“你别把他当回事,咱们可以利用他查清那蛇妖和道士在何处。” 小齐王爷自是不担心小六会被三皇子给占去了便宜,倘若他真的意图不轨,凭小六的本事动动手指头就能整治他一番,那是绰绰有余。但这三皇子直勾勾盯着小六的眼神,让他着实不舒服,恨不得上前把那双眼睛挖出来。 小六心里有了打算,于是她在三皇子走近的时候,主动退后两步,施施然一礼:“见过煊王殿下。” 三皇子瞅她打扮得体,看似是个丫鬟,却穿着打扮半点没有一般丫鬟的样子。再瞧着一旁的小齐王爷,就猜着这小娘子是小齐王爷面上的丫鬟,实则是个暖房。还真让他猜对了!但这更提起了他的兴致,尤其是这小齐王爷的女人,他想想心里就痛快。于是他装模作样的拱手见礼,媚眼轻佻:“哟,你是齐王爷的贴身丫头吧,没想到齐王爷你这个病秧子艳福还不浅呢,这病恹恹的身子让这么水灵的丫头伺候着,你也不亏啊。” 小齐王爷皮笑肉不笑着:“这光天化日下,今日你府上宾客众多,煊王爷还是注意点分寸,莫在让人看了笑话,论成笑柄,毕竟今日皇上还要为你选妃。” 三皇子听他这么一说,本来瞅着小六,很快就挪回眼神儿重新望着小齐王爷,笑得不怀好意:“齐王爷真是有心了,你这一路过来想必现在累了吧,身子能吃得消吗?难为你这病体了,不如进去坐坐,喝杯茶歇一下?本王领这丫头在这院里转转,赏赏景致。” 他的龌龊心思表露得如此明显,小六岂会看不出来。她心里面暗暗把三皇子痛骂一通,脸上却还是笑着,温柔婉拒道:“奴婢是随王爷一起来的,现在正准备去给皇贵妃请安,待我们见过皇贵妃后,再来陪煊王殿下赏园景。” 三皇子一听皇贵妃都到了,不免有点沮丧,生出一种要与小六失之交臂的遗憾,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把小齐王爷这贴身丫头给勾到手。男人的劣根性也就在此,越是得不到,就越觉得好,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啊。 三皇子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情不自禁叹了口气:“即使皇贵妃已经来了,本王也得过去好好请个安,干脆就一道去吧。” 三皇子一听正说到他心里去了,便上前,“那本王就跟姑娘一道吧,这府上大,本王为你引路。” 因为这府上办宴的缘故,府里除了宴客的厅堂还有戏楼,其余地方几乎没见到下人仆从, 此时正厅里,来了许多宾客都是给皇贵妃请安的,小六瞧见人多,也不是个说话的时候,只见自己大姐给她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心里便安定了下来。 她站在小齐王爷的身后悄悄说,“我趁现在大家注意力都在这儿,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帮帮三哥。” 小齐王爷轻声叮嘱道:“注意安全,就一个时辰,不管有没有找到必须回来。” 小六点点头,往外走了。 那三皇子虽是今日的主角,但这又是在自己府上,瞧见小六出去了,心里更是痒痒了。过了一会儿,便说自己去前厅接待一下宾客,也跟着出去了。 小六脑子里想着三哥之前讲的地形,便先往那蛇妖的院子里去探探情况。 要避开那些下人,她也是小心翼翼的,偏偏越是担心什么,偏偏就来什么。那三皇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竟拐角就出现她的面前。 “这么巧,又遇到美人儿了,美人儿这是要去哪儿啊?”三皇子没想到竟这么快就又遇到她,见就她一人,暗自窃喜,眼珠子开始乱转了。 小六退后一步,稳好情绪便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确实好巧,没想到这么快又碰到煊王殿下了。” “本王觉的啊......本王与美人儿就是有缘,这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才会又与美人儿相见。”三皇子有意调戏,小六只好装聋作哑,避之又避。可是三皇子穷追不舍,很快就把她逼到角落。 他笑脸淫邪:“本王仰慕美人儿已久,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 小六脸颊僵硬:“殿下与奴婢以前从未见过面,何来已久一说?” 三皇子脸皮厚,道:“我对美人儿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呀。”说着他就要去抱她。 “殿下,奴婢实在是担不起您的错爱。”小六灵活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过去,跑了两步,本想赶快逃离这里,但一想今日来的目的,又实在不甘心。 好不容易正大光明进这府里,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能前功尽弃呢?要想一想到此时三哥正在辛苦的找蛇妖。 三皇子追她:“你跑什么!” 她咬牙回眸一笑,千娇百媚:“煊王殿下家世背景才貌都是极好的,今日又来了许多适婚的贵女,各个都比奴婢好,您突然这样说,把奴婢吓着了......不过倘若殿下所言非虚,确是真心待我,我愿意与殿下共结秦晋之好。” 三皇子见她逃跑本来不悦,但一听她的口气峰回路转,又高兴起来:“美人儿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实不相瞒,奴婢一直在硕王府做丫鬟,哪敢想能入了殿下的眼,如果能早一些遇见殿下您,奴婢又怎会在齐王身边伺候着......”小六愁眉紧锁,“无奈奴婢永远只是奴婢,我也别无他法。” 三皇子上前,想趁势拥她入怀,好好抚慰一番。还没等他得逞,小六忽然抬头,目光灼亮:“如果殿下真的瞧上奴婢了,那奴婢是不是就能与您厮守在一起了,不知殿下愿不愿意把奴婢从硕王府带出来,奴婢也好做殿下的侍妾,以后就专心伺候殿下。” 只要能占便宜,三皇子哪儿管得了那么多,一口答应。 “今儿是殿下的生辰宴,一会儿皇上和娘娘还要为殿下选合适的女子为煊王妃,耽误了不好,再说时间匆忙温存起来也不称心如意,您说是吧?”小六低眉敛眸,一脸娇羞甜蜜。“现在宾客又多,殿下又是今天的主角儿,这会儿若是殿下不见了,定是不合适的,殿下要不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奴婢在那里等你忙完,你抽出时间便来找奴婢。” 敢情她这是同意了,让他先把她安排在一处房里,等前面露个面在过来与她欢好啊。三皇子觉得小齐王爷这贴身丫鬟真是胆量大,把自己的主子撇下,现在想攀上他这个高枝。不过正是这样他才觉得刺激,这平日里那青儿看管的甚言,府里的婢女也没这小娘子有胆,关键这小娘子长的真是貌美,他会不会把她带出硕王府再说,横竖今日先弄上手乐一乐。 三皇子迭迭点头:“美人儿所言极是。” 小六琢磨着事已至此,再给他点甜头才妥当,便轻轻在他肩头依偎了一下,很快分开。她主动示好犹如给三皇子吃了一枚定心丸,他想摸摸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却见她身子一转,“可今日宾客太多了,这府上现在应该是没有安静的去处吧?” 三皇子想了一下,“有,本王这府上可是大的很。” “那殿下就带奴婢过去吧,一会儿您还要去前面见那些客人呢。奴婢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等您到天黑。”小嘴一撅,娇滴滴的说着。 哎呦喂,还会撒娇呢!三皇子笑呵呵道:“可以可以,本王现在就让人带你过去。” 小六含笑垂首,露出一截粉颈,看得三皇子心里更是百爪挠心,只恨为何今日府里要来这么多人。 三皇子招来一个婢女,吩咐了几句,那婢女楞了一下,又连连点头应下。之后那婢女就走到小六跟前:“姑娘请跟奴婢走吧。” 小六便跟在她身后,回过头又冲三皇子嫣然一笑,看着她那一笑,不知不觉脑子有点发晕,“这小娘子还怪会诱惑人的。”三皇子想着刚刚的约定,就往前厅去了,只想快点结束今日的流程。 那婢女走在路上东看看西看看,小心翼翼的。小六不觉的有点好奇,便问道:“你这是在看什么?” 那婢女嘘了一声,“姑娘你不知道,青儿姑娘住在这边,那青儿姑娘素来不喜有人来这边,若是被她撞见,恐怕会连命都没有。这两日青儿姑娘虽然不在这儿,但奴婢还是有点胆颤。” 小六一听青儿,就想起是那蛇妖的名字,咂舌道:“这是为何?煊王殿下不管吗?” 带路的婢女摇摇头,“殿下十分宠爱她,青儿姑娘在这后院里可是说一不二的,真不知今日殿下选妃,若被这青儿姑娘知道会怎么样?” 小六正欲再问,那婢女回过头,“姑娘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奴婢就把你带到这里,你就在房里等殿下过来吧。”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生怕后面有人追她一眼。 小六站在院落里,这院子离刚才的前厅和正厅都比较远,前面那般吵闹,这边竟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一点声响,这隔的这么远,又这么隐蔽,难怪自己刚刚怎么也找不到路。 她四处转了转,院子里空无一人,便推门进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起来。终于到了一间卧房里,她感受到了邪气,再看看四周的摆设都是偏冷的气息,便知这应该就是蛇妖的房间。翻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找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竟全是丹药。 她拈了几颗包好塞到自己的怀里。突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忙躲了起来。 就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声响,以为那蛇妖突然回来了,莫名有点紧张,便默默的现在心里念了一个诀,好先下手为强。 过了一会儿,细细索索的声音在门口停下了,门被推开了。 小六紧张的额头上冒出汗来,这时,只听一个女声:“好强的邪气啊。”小六听出来了,那是王理玄的声音,她放松警惕重重的喘了口气。 她这一喘气,把门口的人给吓住了,只听剑抽出的声音,“谁!” 小六探出脑袋:“是我。” 王理玄把剑收好,“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前面吗?” “我不放心,过来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小六走出来,“我三哥呢?” “他现在在那道士的房里,我先过来看看。”王理玄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说道。 小六走出来才发现门口还盘着一条蛇,惊了一下,后退一步,正准备出手灭了它。王理玄止住了,“别,这蛇目前还是听你三哥的。” 小六不解了,王理玄长话短说,“它和它兄弟姐妹的命现在还在你三哥手里捏着呢,它不敢造次,就是它带我们找到那道士的房间的。” “哦,原来三哥安了一个眼线在这里。”小六心里更是佩服她三哥了。“那个道士呢?你知道是谁了吗?” 王理玄边翻找边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总感觉那道士用的符纸我在哪见过。”她袖子里掏出一张符纸,“可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小六抽出王理玄手里的那张符纸,“我看看。”那符纸上还有字迹和画的图样,小六看了一会儿,“这么丑的画,我瞧着也眼熟的很。” 王理玄只当她是胡闹,也没有搭理她。 小六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要收我的那个道士的字迹吗?!” 王理玄忙走过来,问道:“哪个道士?” 小六便把之前在硕王府遇到的那个道士直指她是狐狸精,还是个红狐狸的事给王理玄大致说了一遍,又纳闷道:“那道士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连我是个白狐都没看出来,这煊王爷还能把他收在麾下,可见这煊王爷病的不清啊,难怪这蛇妖也能与那道士和平相处。” “真是丢脸,这种人我们道教不收。”王理玄气愤的很,“真是丢了祖师爷的脸面,若让我遇见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小六蹲下,看着正乖巧的盘成一团的那条小巴蛇问道:“那道士平时在这王府里做什么?” 小巴蛇晃晃脑袋,好半天不说话,小六还以为它是一个哑巴的时候,它缓缓的张口了:“画符。” “哟呵,他还会画符,那符有功效吗?看来挨了顿板子也长了些本事。”小六乐了,“不知这次能不能把我认错了。” 也许小六是对它说话最温柔的人了,小巴蛇话也多了,“他可厉害了呢,他最拿手的就是破咒了。之前主人出去受的咒都是被他给解的,现在主人出门都会带上他画的咒防身。” “难怪当时阿川下的束缚咒竟然被那蛇妖破了。”王理玄恍然大悟,又看向那小巴蛇:“你会说话啊,那刚刚我们问你话你为什么不说?!” 小巴蛇好像有点怕她,往小六跟前挪了挪。 王理玄见此状更来气儿了,小六笑道:“估计就是你太凶了,这言多必失,肯定怕你们一不高兴就收了它。” 小巴蛇晃晃脑袋,意思是认同,正是此意。 王理玄换了口气,“那他们与这三皇子为什么勾结在一起?难道就是谋权篡位吗?” 小巴蛇摇摇脑袋,“主人可喜欢殿下了,殿下要什么,主人就给什么。” 此话一出,小六惊着了,王理玄见她神色大变,忙问道:“你怎么了?” 小六怔怔的说,“我突然想起来,之前抓住青儿的时候,她有说过为什么妖吃人心?” “吃人心能为什么?”王理玄问道。 “她只为了她的容颜不老去,别看她是条千年蛇妖,但那容貌却娇嫩无比。”小六说道:“她当时说,她做这些是因为一个书生,她当时还说她等了两千年了,都没有等到那书生再转世投胎,可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两千年了,那么多年容貌肯定也老去了,她都没有吃人心,为什么突然开始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了?”小六看着王理玄,见王理玄仍是一脸无知的神情,她叹了口气,“她说两千年里没有等到那书生,那么不算容颜怎么样,她都无所谓。突然现在这么在意,那只有一种可能,她找到了那书生的转世。当时我为什么没有想到这点呢!这女为悦己者容,定是她看到书生的转世了,才开始吃人心维持样貌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小六清清嗓子,郑重的说道:“那书生就是现在的三皇子,煊王殿下。” 王理玄楞了楞,“这不太可能吧,如果三皇子真是她心心念念的书生,她容貌又回来了,俩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她干嘛要让自己的情人知道自己是个蛇妖呢?” “那若是她告诉了三皇子,三皇子不介意,想让她帮自己夺取皇位,青儿因为爱着三皇子便一直在帮他做事,不然她为何要制作那害人的丹药给皇上吃。”小六问道。 王理玄觉得不可能,“这常理下,你们妖恋上人了,不都藏着掖着吗?!” 小六白她一眼,“你白娘子的戏本子是不是看多了,我就没藏着自己身份呀。” 王理玄叹了口气,“那也是少数吧。” 小六想了想,也是,自己大姐,四姐,五姐不都是隐藏着自己身份嘛,连大哥也是。她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那除了这个,我真想不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联了,你阴间有没有认识的人,要不托关系去查查那书生有没有转世,现在的三皇子前世是个什么?” 王理玄拍拍自己脑门:“我觉得你去应该比我去更合适,反正你是妖嘛,去了也死不了的。” 小六没接话,心里倒觉得自己刚想的也有可能,她自言自语道:“当时就应该让那蛇妖把书生的样貌画下来。”这么想着,她低头看着还盘在她脚边的小巴蛇,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巴蛇快激动死了,许是大家都把它当哑巴了吧,都没有人问过它名字,现在这个好看的小姐姐还是第一个问到它名字的,便张张嘴,“我还没名字呢,主人说取名不能太草率,等我有人形了,看人形再取名字。现在都叫我巴蛇。” 小六拍拍它的脑袋:“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不急不急。那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小巴蛇哭丧着脸,“你看我这身板,我是公的,母蛇哪有我这样强壮。” 一旁的王理玄从柜子里冒出头来,“你不说,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母的呢!” 小巴蛇悻悻的游到门口,高冷的来句:“翻完记得东西放回原处,主人可是很警惕的。”这边正说着呢,就听到它慌忙的说道:“哎呀,有人朝这边来了,快藏好。”话音刚落,它就溜到了床底下去了。 小六耳朵灵,仔细一听确实有脚步声朝这边过来,听脚步的深浅度,像是位男子朝这边过来,便以为是那三皇子找过来,暗暗腹诽道:来得可真快呀。忙让王理玄藏好,自己迅速把刚翻乱的桌子收拾好,然后坐在椅子上托着腮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脚步声原来越近,只听那脚步声先往旁边的房间去了,像是再找她,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在这间房门口停下了。 第73章.戏园出事了? 门一推开,小齐王爷就看到小六一副撩人的姿态,脸顿时垮了下来。 小六瞧见是他,“怎么是你?”她起来迎上去,“你怎么过来了?” 她仰头凝望,眸中水波潋滟。他低眉注视,“不是让你一个时辰内必须回去吗?” 小六见他神色不妙,赶紧道:“我这不是在忙吗,忘了时间。” 小齐王爷紧抿双唇不发一言,只是步步紧逼,“那你这样忙的?” 小六瞧见他正盯着自己露出来的手臂,忙把袖子撩下来,“你放心,我没事,我还以为是那三皇子过来了,准备弄晕他呢。”看小齐王爷脸色还是不好,索性拦腰把他死死抱住,“我怎么会让他占我便宜呢,你知道我很厉害的,对不对,夫君。” 一声“夫君”终于把小齐王爷从愤怒的边缘拉了回来,他停下脚步,垂下眼帘见她一脸讨好的笑,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本王不过是担心你。” “我当谁呢,原来是齐王爷。” 王理玄出声打断了对视的二人,小六还没回过神来,胳膊一紧,硬生生被小齐王爷拉入怀中。 王理玄瞥了一眼他们二人,“你们快回去吧,反正这里也找的差不多了。” 小齐王爷攥住小六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前行。他们一直走,一直走,眼看就快到前院了,小六大惊,死命来着不肯走了,干脆往地上一蹲,任他拉扯也不动。 “你快放手,你拽的我好疼!”她想挣脱他的掌,可是他不愿,她又如何逃脱。 小齐王爷回头垂眸,她扬起脸可怜巴巴的说:“我现在扮你丫鬟呢,这会儿这样过去,让人看见像什么?再说我也走不动了。” 他闷声不语,弯腰过来就打横抱起她,脸色从容:“我抱你走。” 小六:“......被人撞见怎么办?!” 小六挣扎不停,但小齐王爷此时沉得住气,不听她的辩解也不跟她理论,执拗地抱着她往前院走。 “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 小六气得半死,这要是被人瞧见传出去,那硕王妃指不定又得给她上课了。现在的小齐王爷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石头,思来想去,她只有使出杀手锏,搂住他的脖颈凑上前去,堵住他紧抿的薄唇一阵胡啃乱咬。 果然他的脚步停滞了,抱着她站在隐蔽的游廊角落,与她唇齿交缠。 预料中的抵抗并没有到来,这个吻是她主动开始的,却由不得她来结束。他热情回应了她,甚至表现得很有侵略性咬得她唇皮发痛。 她吃痛骄哼,扭头意欲避开,他大掌托住她的后脑,紧紧固定住了她,他愈发猛烈而汹涌。 就是要让她痛,她才会长记性......怎么能为了一点事就去勾引别人! 小六又锤又打,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纹丝不动,就像个一个木头人不知道痛似的,等她打累了也被亲得晕头转向,他才松开,放她落地。 突然落地,她一下子没站住,歪歪斜斜的摇晃了几下,小齐王爷忙搀住她,她愤怒甩手:“不要你管!”心里气氛的很:又被他占去主动权了,又落下风了。 小齐王爷被她拂开也不恼,又固执地伸手过去,“我不管你,谁管你?你知不知道不见你回来我心里有多着急。那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你一不小心......” “才不会,你以为我吃素的吗?”小六打断他的话,得意的甩了甩袖子,“他有一百种龌龊心思,我就有一千种整他的法子。” 小齐王爷摸着她的头,顺了顺她的头发,“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他现在有那蛇妖还有道士在身旁,你又这么傻,我怕你反而中了他的计。”他揽住她微微叹息,“你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真是怕极了,恨不得立即飞到你身边。” 他的甜言蜜语总是能腻住她,她爱听的很,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嗔道:“你总说我傻,我才不会那么笨呢,他眼珠转转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改天真要好好整整这个色胚子。你不许拦着。” “好好好,依你。”小齐王爷的口气既无奈又宠爱。 小六环抱住他的腰,仰头笑得纵情恣意,犹如当空红日那般耀眼。小齐王爷微微一笑,附身在她额上落下轻吻。 “哎呦喂,我说大白天的你俩能不能别在这儿腻歪,当着这么多人秀恩爱,存心戳瞎我的眼啊?” 阿川先声夺人,然后朝这边走过来,手里还玩着一把折扇。 小齐王爷不敢再与小六亲热,不过依旧牵着她的手,低着头脸都红了。小六也扭扭捏捏露出羞涩喜悦的神情,回味够了刚才的甜蜜,这才转过脸,生平第一次有点嫌弃三哥:“白长了一双眼睛,也不会看眼色。” 阿川双手抱胸,身子一斜,倚在半边柱子上:“哥哥我正在辛苦劳作,你们在这儿亲热,美色当前,妹夫呀,你别被她迷了眼,你俩在这耗这么久的功夫,前院都已经开始落座了。” “那我们快过去。”小六拉着小齐王爷就走,别被小齐王爷拽住,“不急,今日这也不是正事儿,本王在与不在,旁人也不会注意。”他转过身问阿川:“三哥,都发现了什么?” 阿川把折扇扔到小齐王爷手上,“瞧这儿扇面,上面的景致是不是特别熟悉?” 小齐王爷接过折扇,缓缓打开,只见扇面一座山,一个道观。仔细看,小齐王爷有了印象,“这细看倒像是修真观。”小齐王爷没去过什么道观,仅此一次还是上次回京,路过便跟随众人一起上山去的,所以对那道观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小六凑上去瞟了一眼,“还真像。”小六咬唇,抬眸看着三哥,勾起嘴角:“刚刚嫂子给我看的那符纸,我看上面的字迹,像之前要收我的那个道士的笔迹。只不过当时瞧着他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是我真身是只红狐,早报官抓起来了。没想到竟是修真观的道士,这也能想得通了,那个玄虚道长都是个故弄玄虚的骗子,这个现在竟跟蛇妖同流合污了。看来得让嫂子好好修理修理这修真观。” “知道是哪儿的道士就好办了。”阿川把那折扇收起来,“你们快去前厅吧,出来久了恐被人怀疑。” 确实,现在出来的时辰也不早了,想必宾客也已到齐,宴会不久就开始了。小齐王爷拉着小六往前厅走,今日小六的穿着打扮一点都不像是个丫鬟的服饰,这般牵着走也没引起什么不适。一些人瞧见小齐王爷竟牵着一个姑娘的手,再看那姑娘的模样,远远瞧上去,俩人倒像一对仙人一般,匹配的很。 这一幕就被不远处亭子里坐着的怜青郡主和清河县主看见了,清河县主原先在硕王府见过小六自然知道她的身份,区区一个通房丫鬟没放在眼里。现下瞧着心仪的表哥竟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小六的手,一点也不避讳旁人,心里虽不是滋味儿,还是本能的往怜青郡主那边看过去。虽然听说这怜青郡主已予给太子殿下做侧妃,但还是怕她勾着小齐王爷不放。 果然,怜青郡主望了一眼,脸色怔了一下,“子濯表哥身后那个姑娘是谁,怎么一直没有见过?” 清河县主冷笑道:“郡主知道这么多干嘛,那自是齐王兄的心上人了。” 怜青郡主也不个吃素的,她抿嘴笑了一下,“原来清河县主,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知道的这么清楚,这......” 这是再说清河县主还未出阁就已经打听男子的消息,行径不检点了。 清河县主急了,“你,你怎么能歪曲意思呢?那姑娘我在硕王府里见过......” 怜青郡主楞了一下,那姑娘已经在硕王府住下了,应该是个侍妾了。清河县主见她楞了一下,就知道这怜青郡主对小齐王爷还有心思,便冷冷的说道:“怜青郡主,你都已经是太子府的人了,就不要再对齐王兄抱有想法了,再说那六曦姑娘模样什么的可一点都不比你差。” 怜青郡主心里极其不舒服,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子濯表哥自小身边除了她之外,身边从来没有什么女的,就连贴身伺候的都是小厮,这段日子她心思全在太子身上,竟然不知小齐王爷身边已经有了佳人相伴。想起当日在康寿宫门口的二人的对话,她心想是不是当时自己的那些话语伤害到他了,他才这么迅速的找了个女伴来气自己。但看着那俩人的样子,她自己都否定了这个想法。她此时的心里状况很怪,虽然知道自己是要嫁给太子的,但看到以往眼里只有自己的小齐王爷此时不在心属意她,她竟然有点心慌,不行,他心里只能有我。 清河瞧着她的表情有点怪异,便上前叫了几声,怜青郡主才反应过来。她恍然回过神儿对清河县主笑道:“本郡主可是一直把子濯表哥当做最亲的哥哥的,你莫要在胡说了。” 清河县主还没有说话,怜青郡主见他们往这边走过来了,忙叫住小齐王爷:“表哥,你怎么才过来啊?” 她笑脸盈盈的走上前,一副与小齐王爷很熟络的样子。 小齐王爷停下脚步,“郡主怎么过来了?”这疑问是有的,今天虽说是三皇子的生辰宴,但还是要为他选妃的日子,这怜青郡主虽然还未及笄,但已经说与太子殿下做侧妃了,按理说此时应该不宜出现在这样的场所。小齐王爷四处张望了一下,“太子殿下也来了吗?” 怜青郡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低眸含笑道:“怜青并未与太子表哥一同前来的,是同清河县主一起来的。”她也知自己今日不便出现在这场所里,但自与太子殿下定下亲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太子殿下了,这太子殿下拒绝的明显,但又主动提亲,她到底心里有点不踏实。此时顶着一个未过门的侧妃身份也不便再往太子府里去了,今日三皇子的辰宴,她想着能与太子殿下再见到一面,便提前让母亲打好招呼跟清河县主一道前往。 小六站在小齐王爷身后,看着情形便又往前走了一步,紧紧贴小齐王爷,把头从他身后探出来,“夫君,这是谁呀?” 这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喊的夫君,小齐王爷知道小六这是心里不高兴了,正如她之前所说的你是我的一样,开始宣誓主权了。 他轻声道:“这位就是怜青郡主,”又看向清河县主轻声道:“这位是清河县主,之间在府上你见过的。” 这一回答,就坐实了小六那声夫君。 小六对清河县主微微行了一礼,清河县主也稍福了一下身,算是打过招呼了。尔后小六对怜青郡主莞尔一笑:“见过怜青郡主,早就听说怜青郡主才貌双绝,今日一见果然生的好看。” 怜青郡主看着她那张脸,再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及其生厌,但还是轻声笑道:“妹妹真是说笑了,怜青瞧着妹妹才真真是个美人呢。”说完又看向小齐王爷,“怎么从未听说表哥已经娶妻了?” 小六掩嘴一笑,接道:“这都有了夫妻之实了,也不差那个礼了,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儿。” 小齐王爷也不接话,饶有兴味地看着小六,唇角微扬,望着小六的眼眸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看得怜青郡主格外的刺眼,当初她陪伴在小齐王爷身边的时候,何时见过小齐王爷这等神情。她正欲再说什么呢,小六又开口了,“这时辰不早了,怕是宴席就要开始了,就不陪郡主说闲话了。”说完,就欲拉着小齐王爷走。 怜青郡主盯着她挽在小齐王爷胳膊上的手还是镇定的说道:“怕是姑娘还不知,这男宾和女眷都是分开的,我们刚好一路,我带你去女眷的宴席。” 小六噘嘴不满道:“郡主不必管这么多,我也不想去男宾处,可是子濯一早就想好了,非要我扮成一个贴身丫鬟寸步都不能离他。” 怜青郡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了顿,道:“竟不知表哥这般喜爱你。”那声音似是带着委屈,也带这点儿幽怨。 小六也懒得跟她废话了,行了个礼就拉着小齐王爷走了。 行了一段距离,快到宴席处的时候,小六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一旁的李子树看。 小齐王爷笑着问:“怎么了,嘴馋想吃李子?” “不是我嘴馋,而是有人眼馋。”小六的手指勾在小齐王爷的腰间,歪着头表情纯真:“这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这属不属于道德败坏。” “嗯。”小齐王爷纳闷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什么郡主的抛下你攀上太子还不行,现下又盯上你了,这就是不守妇道,瞧上我的东西了,我得治治她。” “不许胡闹。”小齐王爷厉声的说她两句。 小六此时像是想到一个什么好主意,对着天空咯咯直笑。 这边三皇子刚跟几个大臣闲聊了几句,一转身就瞧见那美人儿又跟在小齐王爷身后,瞧着小齐王爷正在跟她说着什么,神情还挺严肃的,便以为是小齐王爷瞧见身旁的美人儿不见了,这找到她再训斥呢。正想过去看看情况,这时有人来报:皇上与太子殿下到了。只得转身去恭迎圣驾了。 皇上一来,这宴席才算正式开始,小六就站在小齐王爷身后伺候着,说是伺候,她也就倒个酒。 过了一会儿,皇贵妃推说自己酒吃多了,到后面休息一会儿,皇上就准许了。小六瞧着自己大姐眼神朝这边瞥了一眼,便知道大姐这是腾机会给她单独见面呢。便小声对小齐王爷说自己饿了,想去厨房吃点东西。小齐王爷知道她是个耐不住性子的,就是嘴馋了,便点点头,又叮嘱两句:“不许瞎跑。”小六点点头允下了,小齐王爷才放她走。 一到大姐的休息处,小六就缠住了大姐姐,双儿跟她絮叨了起来,“你五姐姐还好,近日迷上了刺绣,成日在自己宫里学呢。你那四姐姐近日也不知道怎么了,自打跟太子闹僵之后,成日也打不起精神。风一吹就流眼泪,还骗我说是沙眼。再这么下去,估计不久宫里就要传我为了争宠,连亲妹妹都收拾了。” 小六本想把蛇妖一事跟大姐姐说了,但想着她在宫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四姐姐和五姐姐的事儿也够她烦心了,就没有提这茬。她便把怜青郡主又想勾搭小齐王爷的事儿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恨恨的说道:“再这样,没她好果子吃,定要好好收拾她。” 双儿敷衍道:“嗯嗯,收拾收拾。” 小六说完便靠在大姐姐的怀里撒娇,亦如她还是个狐狸崽子的时候。 双儿嗔笑道:“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小六不管,就抱着大姐取温暖呢。过了一会儿,双儿问道:“你现在怎么同小齐王爷关系这般要好?我可是都听大哥说了。” 小六笑着,“就是老粘一处,肯定比之前熟了。再说是大姐让我跟他在一处的,一开始我才不愿呢。” “不一样,当时是你还是小狐狸呢,呆在宫里怕被人撞见咱们的秘密,你又无人形在这京城自是不安全,姐姐才让你呆在他那儿的。现下你已经成人了,修为也进长了不少,可以选自己的路了,不必一直跟着他。”双儿以为小妹是听了她的话才一直跟着小齐王爷的,毕竟当初小妹可是十分不愿跟那小齐王爷在一处的。 小六一听,兴奋道:“可不是吗大姐,我听了你的话,有喝他一点血,果然修为有提升。” 双儿一听楞那儿了,她想起来了,当时小妹死活都不愿意跟小齐王爷回去,她才编了个理由骗了小妹,小妹一心只想着快点成人形,自是听了进去。没想到她竟然一直惦记着这话,还真喝了小齐王爷的血。她哭笑不得,“小妹,他就是一凡人,他那血根本没有什么净化增长修为的作用,大姐当时是骗你的......” 小六楞住了,“这......不可能,可我修为确实有提升啊。” 双儿忙安慰道:“你的幻觉,修为提升肯定是因为别的,绝不会是因为你喝了他的血。” 小六怔住了,“你骗我的,只是让我留在他那......” “你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了,可以离开他那儿,去哪儿都行,也可以回咱们青丘去......”双儿赶紧说道,“当时因为你太小了,又不愿意跟着他,姐姐想着他人品不错,定会好好护着你的,现下如果你是去是留,姐姐都不拦你。” 小六沉默好半天,“那我要留在他什么,一直在一起可以吗?” 双儿看着小六的眼睛,“小妹,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不行。” “为什么?”小六问道:“你不也跟皇上在一起吗?为什么我就不行?!” “正因为我跟皇上在一起多年,我才告诉你不行,若他知道你是妖,你会怎么办?” “他早就知道我是妖了。”小六说道。 双儿惊住了,“那他有没有......”说到一半看着小六的表情,缓了口气,“那就随你吧,不过这人的婚事特别复杂,虽然我是个贵妃,但因着我这层身份,突然告知皇上我又多了一个妹妹,怕是皇上也要疑心了。” 见大姐没有反对,小六高兴的抱住大姐,“放心放心,他欢喜我的很。” 两姐妹正说着体己话呢,突然有个婢女来报:“娘娘不好了,戏园里出事了。” 双儿正定神色问道:“什么事啊?” “奴婢也不清楚,听说跟太子有关,皇上叫娘娘过去一起处理。” 双儿看了眼小六,小六也知自己不能呆在这里了,便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准备到宴席找小齐王爷,还没走到宴席,就看见小齐王爷站在不远处,她忙跑过去,“你在这里干嘛,戏院出什么事儿了?” 小齐王爷盯着她,面无表情,直勾勾的,盯得小六心里发毛,“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小齐王爷还是盯着她,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戏园出事了?” 小六才发现刚刚自己八卦心太重,自己先兜了出去,忙说道:“我自是听人说的啊。” “你不是在厨房吗?这厨房与戏园相隔甚远,你又是听谁说的。”小齐王爷咄咄逼问她。 第74章.心虚 小六一时无语,她看着小齐王爷这样子,上前去扯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怎么了?” 小齐王爷拂开她手:“怜青郡主与太子的事就是你做的吧?!” 言罢,他不再耽搁,不再听小六的话语就径自往戏园的方向去。小六一头雾水:“你把话说清楚,怜青郡主跟太子什么事啊?” 小齐王爷停下脚步,转头冷冷的对她说道:“你不是要收拾怜青郡主吗,没想到你速度真快,转眼的功夫就已经实施了。” 小六是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气得直跺脚。道:“我要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用得着在这儿跟你装糊涂吗?!” 小齐王爷脸色发青:“那你敢说,你从未骗过我,没有利用我吗?!” 他这话一出,小六就扯住他袖角:“连我原身你都知晓,我能骗你什么?!” 小齐王爷低头看她,突然笑了一笑:“原来你还不想跟本王说实话,你为何修得人身还留在本王身边?” 小六眼中隐有泪光:“当初你不也说过不让我走,皇贵妃没准哪天还要见我吗?怎么现在又这么问?” 小齐王爷望定她,神色郑重:“是呀,那时我竟不知你与皇贵妃是姐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皇贵妃当初执意把你交给我了,想必,你就是想喝点我的血提高你的修为吧。”他转身离开,小六原地站了足有盏茶的功夫,她才清醒过来,他听到她与大姐的对话了,他已经知道大姐与她一样是狐妖了。 她慌忙往大姐的去处跑,却撞上一个婢女,她连忙问道:“皇贵妃在这儿吗?” 那婢女摇摇头,“娘娘去戏园那儿了......” 话音未落,小六就转身往戏园跑去。 还未到戏院园,就瞧见那边围着一些人,应该是皇上在场,倒是安安静静,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小六慢慢往前走,快到跟前时候,才发现戏园的一处厢房门大开。微醺的太子跪在地上,一旁的床榻跟前还有一衣冠不整的女子抽泣着,长发遮挡住了脸,看那衣裙的颜色样式,确实像是之前见怜青郡主时所穿的衣物。 皇上看着跪在跟前的太子,神色不变,怜青郡主早就说好是太子的侧妃了,只等及笄就抬进太子府,现下不过是早了些。但这样的场合,还是在三皇子的府上,确实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儿,还被人撞见。皇上轻咳两声,“你这是愈发的不懂事了,喝了点酒竟然干出这等事,虽说她本就是你的侧妃,但还未施礼,你这太不知礼数了。”虽然听着这话是责骂的意思,但这语气可不像是训斥的声音。 在场的人一听皇上这般语气,也就知道皇上根本不会追究此事,再说他们二人都已说了亲了。只是还未施礼,就行了周公之礼,这太子未免也太猴急了吧,那怜青郡主也是行径够大胆的。 只见跪在地上的太子却趴在地上,头也不抬起来,语气坚决的说:“父皇,儿臣只是有点微醺,让人找一处安静的厢房休息一下,这闭上眼的功夫不知为何怜青郡主就躺在了儿臣的榻上。儿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再说她本就已经说于儿臣做侧妃,就算儿臣再急,也不可能在三弟的辰宴上做这等糊涂的事儿。还望父皇明察。” 此话一出,吃瓜群众也明白过来了,这是着了人的道了。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看,都在猜疑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这时候算计太子。 皇上听了这话,心里也犯了疑虑,这种场合还有人算计到太子身上,这还好来的女子是早已说好的侧妃,若是旁人估计就损了太子的名声。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周围的人,似是要用眼神洞穿一切,身旁的皇贵妃附在他耳边悄悄低语了几句。皇上听完,眉头舒展,便开口说道:“此时先交由皇贵妃处理,其余人等挨个审问。” 言罢,回到宴席。 太子殿下也起身跟了出去,而还跪在床榻边上的怜青郡主也在几个婢女的帮助下整理好衣衫,泪眼朦胧的去里间休息了。 皇贵妃扫视了一圈,大都是这煊王府里的一些婢女和婆子,剩下的就是今日赴宴的一些家眷。她端出皇贵妃的威严来:“此事暂且做吧,若有人敢闲言碎语,本宫绝不轻饶,听清楚了吗?”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臣妾(奴婢)记住了。” 皇贵妃这才恢复平日里的神态来,“把看见这件事的人都留下,其余的人都离开吧。” 不一会儿,院子里停留着三三两两的几个婢女,婆子和三四位大家闺秀。 小六站在那里,瞧着不远处的小齐王爷,生怕小齐王爷直接上前揭发大姐的身份。皇贵妃也瞧见了小齐王爷在这里,她疑惑道:“齐王也在现场?” 小齐王爷面带微笑摇摇头,小六却瞧着他那笑就是憋着坏呢。此刻还有外人在,小六神色凝重,慌忙走到他跟前,“你有什么话问我就好,不要在这儿打扰娘娘。” 小齐王爷挑眉:“本王不过是站在这里,你紧张什么?” 这样的小齐王爷,小六很不习惯,就像是回到了一开始她还是只白狐的时候那个状态。 皇贵妃瞧着他俩现在这样子也察觉到有点不对劲,便转身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小齐王爷态度冷淡:“无事,只是想看看娘娘是如何调查的。”言罢,转身就走。小六连忙跟了上去。 这边皇贵妃开始询问:“是谁先瞧见这屋里的情况的?” 一旁的几个贵女上前:“回娘娘,是臣女几人小酌了几杯,原想在这院子里闲转一下散散酒。刚走到这里,就瞧见那些个婆子丫鬟嘀嘀咕咕,臣女便上前问了几句,才知这里面有人在......臣女并不知道就是太子殿下和怜青郡主......” 皇贵妃就没再问她什么,就转向那几个丫鬟,婆子,“你们......” 话还没问,那些丫鬟,婆子就跪在地上,“娘娘,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听见里面有动静,但今日来的都是贵人,奴婢们哪敢私自上前去看啊。” 皇贵妃最烦这类事儿,在后宫里从不屑于跟那些妃子算计这些事儿,自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能防就防的,可今日之事可是关乎于太子,谁能在这里算计太子呢?她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有谁看到太子来这儿了?”见无人回应,皇贵妃淡淡的说道:“若没人站出来,拉下去一个一个审问,想必到时候可不会只是说话这么简单了。” 这时跪在地上的一个小丫鬟颤巍巍的抬起头,“......奴婢瞧见了。” “本宫问你,太子可是一个人来的?” “奴婢只瞧见太子殿下一人,当时见太子殿下脸色不是很好,奴婢便不敢上前打扰。”小丫鬟跪在地上壮着胆子说完。 “那你可有见到怜青郡主进来?”那小丫鬟低着头诺生生道:“有,是在太子殿下刚进去一会儿,怜青郡主就来了。” 皇贵妃便让她起身回话,“可还有其他人?” 小丫鬟想了一会儿,“倒没有看到其他人,就是奴婢当时瞧着怜青郡主好像有点喝醉了,脚步有点蹒跚。” “那你为何不上前搀扶?!”皇贵妃厉声道。 小丫鬟这么一吓,一激灵又跪下了,“......娘娘恕罪,奴婢当时正在忙着宴会上的事物,一时没有去搀扶郡主,奴婢该死。” 皇贵妃冷哼一声,“你既然没有时间去搀扶,把郡主引到无人的房间,却有时间碎嘴,看热闹!!” 小丫鬟顿时惊住了,也没有否认,只得一直磕头求饶。 “背后非议皇室。”皇贵妃冷冷的说道:“拉下去,掌嘴。” 那丫鬟被拉下去后,在场的那些婆子与丫鬟,还有那些贵女们都跪在地上,“请娘娘恕罪。” 皇贵妃瞥了眼跪在地上的这些人,“本宫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关于太子殿下与怜青郡主今日发生的事情。若是这风言风语......”她说的慢,话停顿在这里,又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 之前说话的那个贵女先开了口,“娘娘放心,臣女不过是多吃了几杯酒,什么都没有瞧见。” 她一开口,剩下的人都纷纷说道:“娘娘,臣女(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看见。” 皇贵妃点点头,又唤自己身旁的一个侍女把这些婢女,婆子和贵女的名字记下,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吹了一口,“若是这些传了出去,本宫不管是谁说的,你们也一个都跑不了。” 说罢,放下手中的茶杯,仪态端庄的走了出去,往怜青郡主所在的厢房去了。 怜青郡主正在懊悔不已,不过是刚刚喝了几杯梅子酒,怎么就醉了,怎么还在太子的塌上醒来,隐约记得当时自己不过是去找太子表哥说说话,却到了路上竟有点头晕,她本来没当一回事,但躺在榻上休息的时候,却觉得浑身发热,之后的便不知了,最后有人闯进来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她撑着脑袋,拼命的想,却半点儿想不起缘由来。 这时皇贵妃过来了,她慌忙起身行礼。皇贵妃坐在正座上,“平身吧。” 怜青郡主起身,皇贵妃让她坐下慢慢说。待听完怜青郡主的话,皇贵妃就清楚了,问题应该是出在那梅子酒中,她抿唇不语,怜青郡主也定定的坐在那里。 “郡主身旁怎么不见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皇贵妃柔声问道。 “刚刚臣女让她出去唤母亲过来。”怜青不敢说出来,其实就是让她那贴身丫鬟换出去看看风声,这事情有没有闹大。 “那郡主在宴席时,你这丫鬟在你身旁吗?”皇贵妃语气不变,仍是问的柔声细语。 怜青低着头,当时在宴席上,大家都在忙于推杯换盏之时,她让丫鬟去探探太子在哪儿里,跟她汇报。当时确实不在自己身边,但也知不会是她要害自己身败名裂。她想了想,“当时怜青担心母亲身旁无人照顾,便让她去服侍母亲了。” 皇贵妃点点头,夸赞道:“郡主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今日不过是郡主多吃了几杯酒,进错了房间,还好你与太子已有亲事在,郡主莫再担忧了。这些下人的嘴想必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缓缓起身,“郡主就先在此歇息,本宫也有些乏了。” 怜青郡主起身又行了礼,还未开口道谢,皇贵妃已经走出了门。 刚出了戏园,皇贵妃就说道:“这不过一件小事儿,本宫就懒得管理。也不知皇后怎么这么热爱这份工作,回宫就把那凤印还给皇后去。” 一旁的侍女笑道:“是娘娘向来不喜这些琐碎的事情,今日是第一次上手,肯定觉得烦人。” 皇贵妃叹了口气:“多少次,本宫也弄不来这等事情,这还是在煊王府里的事情,怕那后宫以后再出现什么劳什子,本宫也管理不来。” 前面是个台阶,侍女搀扶住她,“那娘娘要去哪儿,还要问谁?” 皇贵妃停下步子,望着女眷在的地方,“不去了,今日这怜青郡主是跟清河县主来的吧?” “是。”侍女说道,“自她许给太子殿下做侧妃后,这京城里没几家贵女与她相处得来。清河县主自幼与她相识,两人此时还是有交集的,关系应该还不错,是个手帕交吧。” “那宴席也是坐在一处了?”皇贵妃问道。 侍女想了想,“确实坐在一处,娘娘问这个做什么?” 皇贵妃笑了一笑,“这种场合谁会这么大胆子陷害皇子,不过是小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 侍女惊道:“难道清河县主也喜欢太子殿下?!可她为何要把郡主往太子房里领呢?这不是成全他们了吗?” 皇贵妃笑笑没有说话,之前小六来找她时,有说起过这县主和郡主都对小齐王爷有意思。宴席未开始前,郡主还有意与小齐王爷搭讪,想来应该是清河县主想断了怜青郡主与小齐王爷之间的可能性,才设计让她与太子生米做成熟饭。 正猜想着呢,就瞧见清河县主迎面朝这边走来,神情慌张。瞧见正前方站着的是皇贵妃,心里更是一惊,但还是停下来行了一礼:“见过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贵妃问道:“县主不在宴席上,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清河县主微怔,立刻说道:“臣女是来找怜青,听说她喝醉了,臣女来看看她。” 皇贵妃笑了笑:“怜青郡主正在休息,想必见到你应该心情会好一点儿。” 清河县主脸刷得一下红了,低着头,小声道:“都是臣女应该做的。” 皇贵妃没再拦她,清河县主便慌张的往戏园走去。侍女搀着皇贵妃惊讶道:“这都让那些人管好嘴巴,这清河县主还能找到郡主在这里,娘娘想得果然没错,这是做贼心虚了。” 皇贵妃不听这些,“走吧,该去皇上那儿了。” 清河县主也是第一次使心计,她是真害怕小齐王爷对怜青郡主旧情难忘,现如今怜青郡主那架势就是主动示好,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变动,便干脆让她与太子生米做成熟饭,断了她勾搭齐王表哥的念想,宴席间趁怜青不注意,便往那梅子酒里加了些料。 皇贵妃回来又重新坐在皇上身旁,轻轻的耳语了几句,皇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原来不过是喝多了进到一处房间了,这等巧合也是心有灵犀啊,也难怪太子要纳她。那真是朕多虑了,爱妃辛苦了。” 皇贵妃笑盈盈地靠在皇上身旁,此刻连眼睛都是柔情似水的,她此刻没有注意到宴席上小齐王爷与小六早已经不在了。 小齐王爷推说身体不适早早的就离席回府了,小六自然是跟在他身后,现在倒真成了一开始说的寸步不离了。 习谷去备马驾车的时候,刚好碰到坐在树下闲聊的阿川和王理玄便叫他们一起回府,毕竟来是一起来的,还是以小齐王爷随从的身份,那走更是要一起走这戏才像是真的。 阿川与王理玄还没走到小齐王爷跟前,就发觉周遭的气氛有点不对了。阿川纳闷了,这之前看着还是你侬我侬的,怎么一顿饭的功夫俩人咋这种气氛了。只当是小两口闹矛盾呢,便说道:“小两口没有隔夜仇,你俩别大街上甩脸子,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小齐王爷扭头冷冷的睨了阿川一眼,倒把阿川给怔住了,此时小齐王爷一张脸上就明显的写着生人勿近的表情。阿川再看向小六,瞧着小妹一脸蔫蔫的模样,小声问道:“你又招这小子生气了?” 有外人在,小六也没敢说,就点点头。阿川拍拍她的肩,“没事儿,回去使个媚术诱惑一下就好了,男人就爱吃这一套。” 小六两眼发亮,三哥说的没错,每次她与小齐王爷亲热的时候,他都爱在她耳边说好听的话。她激动的点点头,“谢谢三哥。” 阿川挥挥手,“一家人谢什么!”瞧着小妹又来精神了,他心情也愉快。王理玄一旁牵马,“王爷,我们就不跟你一道了,我与阿川想再去修真观看看,目前得先把那道士的来历查清楚,先抓住他才好对付那蛇妖。” 小齐王爷点点头,“有劳姑娘了。”王理玄拽着阿川行过礼后便朝修真观的方向去了。 小齐王爷看他们走远,便进了马车,小六见状,连忙也钻了进去。小齐王爷见她进来了,刚想下去,小六拽着他,不让他走。 外面的习谷不晓得里面的情况,便驾车回府。 车厢里,小六柔声细语的说道:“我真的没有对怜青郡主和太子出手,再说我压根没有这个机会啊。” 小齐王爷冷哼一声:“你不是会法术吗,还用亲自动手?” 小六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我是想收拾她来着,不过是想等她真的跟我过不去了,我才会想法子收拾她。再说那样下三滥的把戏我才不会用呢!” 小齐王爷看着她那张美艳动人的脸,心中本来一柔软,但突然想到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不过是想喝他的血提升修为,顿时觉得这张脸真是可恶至极。她竟然为了修为,能以色迷惑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他冷笑道:“下三滥?!你以美色诱人,先是迷惑本王,现在还来迷惑煊王,这招玩的也是不赖啊。” 小六呆滞的望着小齐王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不过是......”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过什么?”小齐王爷问道,声音仍是冷冰冰的。 小六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确实迷惑了煊王,但那事出有因。” 小齐王爷冷哼一声,“那现在呢,宫里正受盛宠的是你姐姐,想必那贵妃娘娘也是你的姐姐吧,还有那柏舟先生应该就是你的大哥吧?!” 小六望着小齐王爷,无奈的点点头,“是,不过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只是怕你知道后会害怕。” “害怕什么?!”小齐王爷冷睨了她一眼,“你还要找什么借口,本王还真要好好查查,你们狐妖都跑到这京城里,在这皇宫里到底要做什么?!” “他们并没有要做什么,姐姐不是喜欢皇上才留在宫里的,这些年他们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小六找理由为他们辩解道。 小齐王爷想起当时贵妃娘娘病床前救他一命的事儿,还有这些年受得皇贵妃的照拂,还有自己一直敬为先生的柏舟大学士。这些人无一不与他有关,他想起皇上和三皇子明明当年是要他死,他想不通,自己周围这多年至交,信任的人串联起来竟然都是狐妖,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这一切是不是阴谋。 此时车窗外,习谷的声音出现了,“爷,到了,下车吧。奴才都叫好几遍了,你就别在车上跟六曦姑娘甜蜜了。” 待车帘掀开,习谷瞧见小齐王爷黑着的脸,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刚那番话惹小齐王爷不开心了,战战兢兢的缩到一边了。 小六跟在他后面下了马车,正欲踏进王府大门,小齐王爷转身:“从今以后你不必在来这里了,你走吧。” 不仅小六,连缩到一旁的习谷都吓了一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啥每次都是他赶车的时候发生一些他看不懂的事呢。 第75章.老道来了 小六怔怔的望着小齐王爷,她心里还想着回府使个媚术引诱一番小齐王爷,两人就床尾和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连门都不让她进。 她露出委屈状,可怜巴巴的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瞒着你的,你不要生气了,让我进去吧。” 小齐王爷望定她,神色郑重,“本王没有与你说笑,习谷去收拾一下她的东西拿过来给她。” 习谷是听小王爷话的,他再纳闷也赶紧跑进去收拾小六的东西了。一路上他自己也犯嘀咕:这是来真的,还是就小两口闹脾气,这行李我该怎么收拾,哎,为啥一遇到王爷的情感事为难的都是我。 小六眼中便带了不悦:“你这是真的要赶我走?” 小齐王爷完全无视她眼中的无奈,他缓缓上前两步,“这本来就不是你呆的地方,你应该庆幸本王只是让你离开,当初没有剥了你的皮。” 小六又岂是能听得这些,她顿时来了怒气:“你扪心自问一下,虽说我瞒你是我不对,但他们有没有害过你,害过别人?!” “你不要再说了,本王自会查清楚你们兄妹几人在这皇宫里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已尝过本王的血,目的已经达到,你走吧,本王不想再见到你。” 小六一气之下,挥起袖子,手臂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她瞳若秋月,一如当初无邪:“是我错了,原本我也是不信我会对你有心。” 小齐王爷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神色平静:“虽然是你有所图谋在先,但是......”他剧烈的咳了一声,“但是污你清白非我所愿,幸得你如今还是完璧之身,本王就以血抵偿当日淫念。今日之后,你我割袍断义,两不相欠。” 小齐王爷缓缓松开小六的手腕,小六抿着唇,素手握住他的手腕,在他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小齐王爷痛哼一声,任她咬下去。 直到嘴里弥漫出血腥味儿,小六嘴上的力道才逐渐减小,那血也没咽进去,她擦擦嘴角上的鲜血,扭头转身便走了。 等习谷抱着一个小包裹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小六的踪影。他看向小齐王爷,“哎呀,爷你的手腕流血了!”他慌忙上前准备查看,小齐王爷挥挥手,淡淡地说道:“无碍,回去吧。” “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儿,这不会是六曦姑娘咬的吧?!她怎么这么狠心,属狗的嘛?!咬这么深!!”习谷慌忙扯过一布条,先给小齐王爷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忙又喊一个丫鬟去传大夫。 小齐王爷听着他絮叨着,心里莫名的来了火气:“本王说了,无碍!”说完就大步朝自己房里去了。 习谷到底是跟了小齐王爷很长时间,曾经小齐王爷可是个严厉易怒的冰山,这段日子自六曦姑娘在,虽然再没见小齐王爷这般发脾气,但还是习惯了这样的主子。习谷就像没听进去一样,继续吩咐人去传大夫过来,又接过一旁丫鬟端来的清水进屋了。 小六心中郁闷,此时三哥刚离开京城,她便去了大学士府里找大哥。 毛昧昧嘴里叼着一条烤鱼蹦蹦哒哒往房里走的时候,迎面就撞见小六窝在柏舟书房的门前。她悠哉悠哉的晃过来,“哟,稀客啊,你怎么过来了?” 小六半晌不吭声,毛昧昧嬉笑道:“哟,还不愿搭理我了,是见我跟你大哥日日相伴在一处,你心里妒忌了?” 这时,小六缓缓抬起头来,着实把她吓得蹦跶起来,“天呀,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上前扶住小六的肩膀,“谁欺负你了?” 小六摇摇头,浑身没有力气,就趴在毛昧昧的肩上,“我累的很,你安静一会儿,让我歇一会儿,就一会儿。” 毛昧昧第一次见到这样打不起精神的小六,便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任小六就趴在她肩上歇着。 不一会儿,毛昧昧的肩膀就酸了,忍不住的发颤,“你......你歇够了没有......”她轻轻的问道。 见小六没回话,她强撑着,“我肩膀酸得厉害,要不换这边给你靠?” 就在她怀疑小六睡着的时候,小六起身了,嘴里嘟囔道:“冷死了,你房间在哪儿?” 毛昧昧指着一个方向,“旁边就是。” 小六直接往她指的方向去了,毛昧昧连忙跟在她后面,还不忘咬一口手里的烤鱼,“都凉了,你要不要吃,厨房里还有。” 小六不理她,推开房门直接往床上一躺,被子胡乱盖在身上,“出去把门带上,谁来都不要叫我。” 毛昧昧见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瞧着她脸色以为这几日劳累的,便也没上前追问她,退出身顺便不忘把门带上。 “这鱼都凉了,再去烤烤。”她蹦跶着又往厨房去了。 等小六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脑袋出现在她眼前。 “小妹,你醒了?饿不饿?”柏舟大哥温柔的问道,“来,起来喝点水。” 毛昧昧把她拉起来,“你这也太能睡了,从大中午睡到大半夜的。” 小六接过大哥手里的水,一口气喝完,“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刚睡下就回来的。”毛昧昧说到。 “你怎么不叫我?”小六问道。 “不是你说的吗,谁来都不要叫你。”毛昧昧接着说道:“你睡糊涂了?当着柏舟的面都想甩锅给我。” 小六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她缓了一会儿,看着自己大哥:“大哥,他知道我们都是狐妖了。” 柏舟楞了一下,“谁?”话音刚落,他也知道是指的是谁了。 “他欺负你了?!”柏舟见小六神情怯怯的模样问道。 小六摇摇头,“他只当是中了我们的阴谋,让我们有恩于他,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柏舟让毛昧昧去厨房端点饭菜,“你先吃点东西吧,事情现在这样,大哥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待你三哥收了那蛇妖之后,咱们就离开这里。” 小六点点头,“这京城还不如咱青丘自在呢。” ...... 顾道章这日又来到太子府,恰巧这回太子在府里。门童上前回报:太子在前厅等他呢。 顾道章从踏入太子府时就开始仔细观察这府里有没有浊气在。 太子瞧着他打一进门就左看右看的,就问道:“顾道长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顾道章忙摇摇头,“没有没有,贫道就是第一次到太子府上看啥都觉得新鲜罢了。” 太子请他坐下,命人把泡好的茶拿上来,问道:“听门口的小厮说,道长已经找过孤几次了?” 顾道章点点头,“只是每次都不凑巧,都逢上太子殿下不在府的时候过来了。” “前段日子,孤正在忙着帮父皇批阅奏折,所以经常不在府里,道长找孤有事儿?” 顾道章仔细观察着太子殿下的相貌,浑身干干净净,清气十足,半点没有浊气混杂。便放心的抚了抚下巴上长长的胡须,“只是听闻太子妃有喜了,贫道想亲自上门祝贺祝贺。” 太子殿下没有继续往下询问,似是信了他这蹩脚的理由,“道长有这份心就好。” 顾道章见太子殿下也无心与他交谈,自己今日也没发现太子身上有异常,正准备起身告辞。 太子殿下却缓缓的说道:“道长近日可有见过父皇?” 顾道章怔了一下,回答道:“自是见过。” “那道长可有发现父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太子问道。 顾道章心惊了一下:“殿下可是有发现什么?” 太子呷了口茶,“想必道长也有所发现,才来找孤的。” 顾道章怔了怔,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太子又说道:“孤今日发现父皇似是年轻了不少,原先两鬓还有一些白发,这几日竟全变黑了。原以为父皇是吃了道长给的丹药,但见道长自进了太子府就左顾右盼的找什么东西,孤便想着,道长是不是也发现父皇不对劲了?尤其今日,父皇性情大变......”他话没有说完,就直盯着顾道章看过去,似是再等他开口。 顾道章叹了口气,才说道:“其实贫道这几日来就是想看看殿下这有没有什么意外,贫道自然知道此事与殿下无关。事发突然,贫道心想这人即能对皇上下手,那殿下这里自然也少不了。还好,刚贫道看了几圈下来,殿下还未中招。” 太子殿下楞住了,“那道长可知道父皇这是中了什么邪术吗?这人怎么能返老还童,竟能连性情都能大变。” 顾道章慢慢地把那能返老还童的仙丹之事告诉了太子,他讲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可惜皇上最终还是没有听贫道的劝。” 太子大惊,“既然有如此危害,那三弟为何要这么做?!” 顾道章低下头,“这个贫道还在调查,不能排除任何可能,只望殿下日后要小心行事。” 太子殿下谢过顾道章之后,“那就有劳道长了,待明日进宫,孤再好好劝劝父皇。” 顾道章告辞之后,太子殿下陷入沉思,这时婢女来报:太子妃再等他用餐呢。他回过神来便往太子妃的住处走,线下不知道三弟煊王会怎么对付他,他得先保护好太子妃及她肚里还未出生的孩子。想到这里,他面容更是紧锁。看得一旁的婢女心里直发怵,以为又惹太子不顺心了。 顾道章刚离开太子府,前几天传出去的纸鹤朝他飞来,他大喜,伸手接住。这还没细看里面的内容,一阵洪亮的笑声就从身后传过来了。 顾道章回过头,“师叔,你终于回来了!” 只见一白白胖胖的胖道士从树上飞下来,“侄儿,你现在功力下降了啊,师叔藏在树上你都没发现。” 顾道章笑道:“那是师叔你法力增长了,不是侄儿退步了。” “你这小子,成日只知炼丹,这修为肯定减了不少。”胖道士搂住他的肩膀,“师叔赶了一天的路,还没吃饭呢,你身上有银子没,先带师父填饱肚子。” 顾道章带着师叔就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酒楼,“师叔你吃好,就当是侄儿孝敬你的。” 胖道士高兴的拍拍他的肩膀,“还是你这师侄儿好,我那徒弟真是白教了。当初都说丫头好,丫头就是师父的小棉袄,结果我被困在那酒楼里刷了一个月的盘子,都不见她来救我这个师父。” 没错,来人就是张志虚,那个前文里多次提到的老道士,王理玄的师父,把毛昧昧,无裳打成重伤的臭道士。 顾道章笑道:“师叔这可冤枉死小师妹了,她可是一直以为你在游山玩水呢。” 张志虚怔了一下,忙问道:“她身旁是不是还跟着一个死狐狸?” 顾道章点点头,“师叔说的可是那个狐半仙,侄儿也见过他了。” 张志虚恨恨道:“估计就是那死狐狸捣的鬼,当初师叔早就纸鹤传音过来,让玄儿拿银子去救我。若不是那死狐狸从中作乱,师叔肯定早半个月就见到你了。” 顾道章顺从的点点头,弱弱的插了句,“我看师妹身上银两也不多,都是那狐半仙在照顾师妹,师叔以后没钱的时候就不要去吃霸王餐了。” 张志虚猛得拍了一下桌子,“怎么能说是霸王餐呢,师叔也是吃完才发现身上没有钱,师叔也没有跑单,不老老实实留下来给人打工还钱吗!” “是是是。”顾道章忙顺从的点点头,“师叔多吃点儿,这一天都没进餐了,师叔都瘦了不少。” 这道家也食素,奇怪的是这张志虚肉没吃过,光吃素都能吃得跟个地主一样的身材,成日还跑来跑去的捉妖除魔。当初清虚观不少弟子都怀疑他背地里是不是给自己加餐偷吃肉了,这可冤死张志虚这个胖道士了。为了自证清白,他把自己关在房里,三天没吃饭,只喝水。结果三日之后,观里的人瞧着他,感觉还是白白胖胖的,一点也没有瘦下来。师尊问道:“志虚啊,你除了喝水还吃什么了?”张志虚委屈的说道:“贫道真是喝了三天的水啊。” 几个小道不信,房里一搜,确实没找到什么肉星,倒是找出几袋蔗糖。 张志虚一脸无辜的说道:“贫道就是喝着那白水美味儿,就往那水里多加了些白糖。” 众人大悟,这成日喝的都是糖水,能瘦下来才怪。只有厨房里的小道士喊道:“师尊你看,徒儿真的没有偷花买菜钱,这厨房里的蔗糖只要开了口的,用不了三日就不见踪影儿了,哪成想去被志虚师父偷了去。” 张志虚为自己辩解道:“不是偷,是拿,偷是小人也,贫道怎能做小人,每次拿完都给你留了字的。” 那小道冷哼一声,“志虚师父真是的,拿了我的白糖不说,还欺负我不识字儿,厨房里的那摞纸都是每日生火引的火折子。” 张志虚:“......” 众道士:“......” 师尊:“......” 顾道章忆到这里,不由得嗤笑一声。 张志虚正在就着窝头吃菜,头也不抬:“你笑什么?师叔吃饭的样子很怪吗?” 顾道章忙摆摆手:“没有没有。侄儿只是突然想起了在清虚观的日子了,还怪想念的。” 张志虚挥挥手,“想那作甚,吃都吃不饱的。” 吃饱喝足之后,顾道章就带着师叔往之前王理玄住的客栈去了。 那知,快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听到一熟悉的声音,“老板,这桂花糕怎么卖的啊?” 张志虚猛地一回头,毛昧昧突然感到身后有杀气,一回头:我的妈呀!赶紧拉着一旁还在云游的小六就跑。 张志虚就在后面追,顾道章见师叔这架势就知道这是碰上冤家了,连忙追了上去。这你追我赶的,跑到一死胡同里去了,这边还安静的不行,连个能求救的人影儿都找不见。 小六气喘吁吁的问道:“你这拉着我跑这么远干嘛,见鬼啦?!” 毛昧昧瑟瑟发抖,“六儿啊,比见鬼还吓人。那老道士找来啦,你说今天出门的时候不是看过黄历了吗!明明是宜采购啊!这黄历也不准!” 这时,张志虚也赶过来了,小六听到身后有声音,扭头看过去:一白白胖胖的道士一脸嫉恶如仇的望着她俩。 小六对毛昧昧说道:“就是他?!” 毛昧昧点点头,“就是他。” “这体型与速度不符合规律啊,速度还挺快的。”小六瞥了毛昧昧一眼,“你还是四条腿的呢,竟然跑不过一胖道士。” 毛昧昧委屈死了,“是他又问题,瞧着不中用,结果出手招招要人命,你可别小瞧了他。” 张志虚望着她们二人,“看你们这熟络的程度,应该都是老乡吧。” 小六点点头,“这位道长,我们二人并未害过人,你为什么要追我们不放?” 张志虚用鼻子发出一声哼:“即无害人,你们跑什么跑!” 毛昧昧壮着胆子说道:“还不是怕你脑子突然不对劲,又要收我们。” 张志虚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命,上次算你走运,这次可没人救你了。你们也怪会跑的,竟然跑到这里,真是体贴,也免得我误伤到其他人了。” 小六把毛昧昧护在身后,小声跟她说道:“我比你厉害点,暂且也拖住他,你趁机赶快跑。” 毛昧昧问道:“那你呢?” “我这逃命的本事比你强,脑子也比你聪明,你快走,别在这拖累我。”小六小声说道,半天不见毛昧昧回应,一回头,毛昧昧早化成原身跳到房顶上了。 还真不带谦让的! 张志虚见猫妖要跑,随手就念咒准备收拾猫妖。小六迅速出手,趁其不备一下子打断了张志虚施术。毛昧昧趁机就跑得不见影儿了,空中还回响着她的声音:“六儿,你坚持住,我马上找人来救你。” 张志虚见小六对他出手了,也顾不得那猫妖的,全身心的对付起小六来。 这日小六仍是穿的白色衣裙,眼前美人儿这般风情,那小脸儿仿佛一掐就会出水似的,张志虚并不认为她会有多少本事。 他观点怪的很,觉得外表越美丽的妖怪实力往往越是不济,因为他们绝大多数并不需要苦修,只凭一张脸,便有无数人鬼神愿意投食养着,准保过得衣食无忧,逍遥快活。 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点可以参考一下,狐妖双儿,阿肆,还有无裳。 张志虚瞧着小六,更是觉得自己不出一刻钟就能收拾住她。 此时,顾道章也赶了过来,他之前没见过小六,一瞧见师父要对付的是这么一个美人,心里难免有点不舍,便说道:“师叔,侄儿瞧着这妖身上没有半点浊气,应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应是好好修行的妖,没道理收人家啊。” 张志虚冷哼一声,“这有时候眼睛也会看偏,她与那猫妖是一伙的,待贫道收了她,再好好拷打。” 顾道章一听便知,这妖也是青丘的,他这是劝不住师叔了,只得站在一旁为美人捏了把汗。 张志虚先是捏了几个诀,而小六对术法感应极为灵敏,不费什么力气都躲了过去。小六见他这几招自己轻而易举的就躲过去了,便嘚瑟道:“你也不过如此,看在你是我嫂子师父份上,我今日不杀你。” 嫂子?! 顾道章用八卦镜照了照,果然是只狐妖,应该是那狐半仙的妹妹了。刚想再求个情,结果张志虚一听急了,“什么嫂子不嫂子的,我徒儿才不做你这狐妖的嫂子,贫道今日就要收了你。”小六也放大话,“人家两情相悦的,这也由不得你啊。你这老道就是管的宽。” 张志虚从一旁的布袋里拿出收妖瓶轻轻摇了摇,声音不疾不徐:“你说吧,把你最后的遗言也一并说了,待贫道这就收了你。” 他右手念诀,背后宝剑出鞘,随即身形一错,欺到小六身边。小六望着他,声音如蜜酒,绵软柔长:“道长。” 张志虚心神巨震,正欲收敛神识,小六浅浅一笑,恍若冬去春来,千树万树梨花盛开,张志虚眼前只看见一片茫然的白雾,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太阳穴突然涨痛,仿佛灵魂将要脱窍喷出一般,再瞧着眼前的小六,竟不忍心下手,连心跳都加快了。 小六再不犹豫,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顷刻间跃上屋顶,几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一旁的顾道章目瞪口呆,许久之后走到张志虚面前,脸上尤带着着惊悚之色:“好邪,师叔,这是哪家的功法?” 张志虚浑身大汗淋漓,心中惊诧无以言表,毫无疑问他当真是过于低估了这个狐妖。死里逃生之后,他仍心中痒痒:“是狐媚术,有意思。哈哈哈,有意思。” 第76章.罢官 小六逃回大学士府,毛昧昧已经回来了。她巡视完府里大大小小的院子,这时候方才让厨房弄了只烧鸡给小六送过来。小六见到她进来,两眼冒着光:“毛昧昧。” 毛昧昧上前抱住她,小六余怒未消,当即侧身避开她,看着放在桌上的烧鸡,小六也不客气直接坐在那儿上手撕了一块鸡腿下来。毛昧昧一旁讨好道:“特意给你准备的。” “你这跑的可真快啊。”小六啃着鸡腿说道。毛昧昧又要抱她讨好,小六一直避着她的拥抱。 毛昧昧扑了个空,神情怯怯:“你不是让我先跑吗,我想着赶紧回来给你找帮手。” “你找的帮手呢?”小六故意问她。 “哎,说起来我就来气。”毛昧昧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伸手就要撕下另一块鸡腿,刚准备送到嘴边,见小六盯着她,她叹了口气又给放下,又撕下一鸡翅膀来啃。“我一跑开就直接去硕王府找你那小王爷了,结果他只顾着看书,半天才瞟我一眼,还说什么这忙他帮不了,人妖殊途。我气得回来找你大哥,可是柏舟又不在。后来我就寻思着,你让我先走肯定是有把握胜了那老道士的,再说你从小逃命的速度就是最快的。便特意抓了只鸡让厨房给你做烧鸡,这样你一回来就有鸡吃了。这吃的高兴了,你就忘了这茬了。” 哟哟,这小算盘打的也是精明。 毛昧昧说完,看了眼小六,“他可真是奇怪,当初不是一早就知道咱们是妖了,现在跟我扯什么人妖殊途。”又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俩是不是真闹矛盾了?老死不相往来了?” 小六哼了一声,“比闹矛盾还要厉害。不过我这两天也想了一下,如果你是个人,若是有一天你发现除了你,你身边敬佩的,关系好的全是妖,还都是一家子。你会不会觉得被欺骗了?觉得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才接近你的?” 毛昧昧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会觉得我就是吸妖体质,上天给的,都是缘分。” 小六叹了口气,把手上的鸡骨头放下,又拿起另一只鸡腿,“果然,妖与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俩人这边吃着鸡,小齐王爷那边却是焦躁不安。 毛昧昧一走,小齐王爷就心烦意乱,他思前想后半天叫月影去那胡同看看情况。 月影是他的暗卫,功夫极好,一直在暗处跟着小齐王爷保护他的安全,大多时候出现的时候都是以随从的身份出现。自然也是知道王爷身边有个六曦姑娘的,只是今日俩人闹翻了,六曦姑娘被王爷始乱终弃,扫地出门了。刚听到王爷让他去一胡同口看看有没有打闹斗殴,看王爷的表情应该是跟六曦姑娘有关,于是提着剑就杀气腾腾的赶过去了。 这到了现场,咦,没人啊。他以为自己跑错胡同口了,便把附近大大小小的胡同全跑了遍,结果连个苍蝇都没有碰上。 于是回到府里,小齐王爷见他回来也不说话,面上严肃着,等着月影先开口。月影挠头,“爷,你是不记错了?属下把附近的胡同都转遍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小齐王爷楞了一下,挥挥手让他下去了。月影还想再问什么,见小齐王爷一副冷漠的态度,眼神能杀死人,他赶紧退下了。 想必是无事了,也是,这京城这么多她的同族,哪还用得着本王帮忙。小齐王爷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真是没出息。 小六使了个狐媚术逃跑了,张志虚也不恼,顾道章跟在他的后面,“师叔眼下先不要收这些妖了,那好歹也是阿川半仙的妹妹,阿川半仙不是正在帮忙抓那蛇妖吗?咱们这样不好吧。” 张志虚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一口一个半仙的叫着,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叔了?!” 顾道章赶紧上前说了几句好听的,“师叔自是比他重要,只是现在属于合作期,侄儿觉得还是先不要内讧的好。” 张志虚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蛇妖也要收,这狐妖也是要收的,你放任那狐妖姐妹在宫里逍遥快活这么多年,也算是给她们面子了。你以为师叔不知道你替她们隐瞒的事情吗?师叔这次过来,准备先收了那对狐狸姐妹。” 顾道章怔了一下,“师叔,虽说那对狐狸姐妹在宫里生活多年,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有违天道的事,还请师叔放过她们。” 张志虚气道:“看,连你也被她们魅惑了,她们成日在皇上身边指不定做什么呢,身为狐妖魅惑君王就是有违天道。” 顾道章还想再劝,却见张志虚走的方向并不是去往客栈的方向,急忙问道:“师叔这是要去哪儿?” “你即对那狐妖有怜悯之心,你就不要再管师叔要去哪儿。”张志虚说话还是来着气儿。 顾道章只得先把这事儿搁一边,“师叔你这话说的,你来到这京城,侄儿岂能不管师叔。” 张志虚也不说话,又走了一会儿在一高门大院口停下了。 顾道章抬头一看:硕王府。便好奇的问道:“师叔来这儿硕王府做什么?” 张志虚睨他一眼:“自是瞧瞧当年那颗命星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顾道章说道:“皇上一直防着他,自那次差点淹死之后,醒来就是一副病恹恹的身子了。” “可师叔瞧着那颗命星光亮愈发的明亮,恐怕那只是障眼法啊,还是亲自瞧过一眼才能解贫道之疑惑啊。” “那师叔打算怎么办?”顾道章问道。 张志虚答非所问:“听说还是那狐妖姐妹救的他。”说罢径自上前。 门口的小厮一见是两个道士,正欲赶走,顾道章上前,“贫道乃是太史令的顾道章,今日来拜见齐王,还请通报一下。” 小厮一听,让他们稍等一下,便进去找小齐王爷通报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二位道长请进。”他便把引这两位道长去小齐王爷的别院去了。 顾道章行过礼后,介绍到:“这是贫道的师叔。” 张志虚一见到小齐王爷,稍愣了一下,随即便恢复神情,“贫道张志虚见过齐王。” 小齐王爷让他起身后,“道长今日特意前来,可有何事?” 张志虚面露笑容,“贫道只是想向齐王爷请教几个问题。” 小齐王爷挑眉:“本王从未见过道长,道长能有什么问题请教本王。” 张志虚面不改色,“是关于皇贵妃及那贵妃娘娘的。” 小齐王爷顿了一下,“道长怕是问错人了,这后宫妃嫔之事,本王可不是很清楚。顾道长应该比本王更清楚。” 张志虚轻笑一声,“王爷可以把手借贫道看看吗?” 小齐王爷怔了一下,但还是把手伸了出去。张志虚探了探小齐王爷的脉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小齐王爷狐疑道:“可是本王的身上有什么问题?”他不好奇是假的,自得知相处多年的柏舟先生,皇贵妃,贵妃娘娘都是狐妖时,偏偏这三人都与自己相处算是甚密,后来出现的小六,他不得不开始猜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才会这么恰巧的与自己都有牵连。 张志虚笑道:“王爷不必担心,王爷的身体没有大碍,贫道竟然没想到那贵妃娘娘当初救你的时候用内丹给你输了半口气。” 小齐王爷怔住了,张志虚接着说道:“贫道摸了一下王爷的脉象,王爷这几日可是睡眠不好,焦躁不安。” 小齐王爷点点头,“本王只是近日太过劳累了。” 张志虚叹了口气,“王爷不必瞒着贫道,你身上有妖气缠绕,虽然并无碍,但这妖气贫道很熟悉,想来王爷之前定是养过狐妖吧。” 顾道章拉了拉师叔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张志虚拂开他的手,“看王爷现在的气色,想来应该是与那狐妖动了情,但其实那狐妖一直修炼狐媚之术,且修为不浅。王爷定然只是一时不察中了她的法术,不必介怀。” 等到送走张志虚与顾道章两位道长,小齐王爷瞬间轻松下来,却感觉身体突然不由来的疲惫,便躺在塌上昏睡过去。 回客栈的路上,顾道章再次询问师叔到硕王府究竟是何意。张志虚拂着胡须眯着眼说道:“这齐王爷确有帝王之相,为师确认了之后,见他气色不好,临走给他施了法让他好好睡上一觉,他被那狐妖媚术害得不浅啊。” 顾道章疑惑道:“他这命星在皇上的命星之上,当初还是师叔告诉我的,他虽有帝王之相,可是现在皇上有自己的子嗣,这......要不要禀告皇上?” 张志虚摇摇头,“这都是天注定,当初皇上能下手对付他,竟机缘巧合被那狐妖用内丹所救。齐王能活到今天也算是活的通透,即是天注定,咱还能逆天不成。” 顾道章点点头,便又细细的给师叔讲述了一下蛇妖之事。张志虚一听这事儿还牵扯上了皇室,中间还掺杂着一个道士,紧锁眉头,“等你师妹回来再看看她怎么说吧,此事牵扯的太多,还得从长计议。” “那师叔现在是要做什么去?”顾道章问道。 张志虚看着皇宫的方向,“得想个计先把那对狐妖引出来。” 顾道章没想过师叔一直惦记着这一茬:“师叔为何如此着急?” “我估摸着等蛇妖一事解决完了,这些个狐狸都跑了。他们可狡猾的很,师叔得先下手为强。”张志虚直勾勾的盯着顾道章,幽幽地说:“难道侄儿还要阻拦师叔?” 顾道章正欲劝说,突然太史令里的一个小道跑过来,“师父,终于找到你了!徒儿跑了一大圈了。”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顾道章问道。 “皇上病了,正在等你过去呢。”小道喘着气忙说道。 顾道章脸色一变看向师叔,张志虚摇摇头,“应该是贪心吃多了。” 一旁的小道催着,顾道章便说道:“师叔,侄儿过去看看,你先......”话还没说完,张志虚就说道:“贫道跟你一块去。” 这样也好,师叔修为远在自己之上,顾道章点点头便迅速回宫。 张志虚一入宫门就问那小道士,“太史令在哪儿?” 小道士看看自己的师父,张志虚便说道:“师侄儿,师叔先到你工作的地方看看,你搞不定了再来叫我,咱俩这样一起进去,好像有点不太适合。” 顾道章想了想,在理。便吩咐那小道照顾好师叔,就奔向尚书房。 皇上确实病了,这些日子三皇子每隔两日就送过来一颗仙丹。皇上初尝了几颗,功效很显著,便把那些返老还童的仙丹都一颗不落的吃了。今日正在批阅奏折,突然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这太医过来也瞧不出原因,几针下去先把皇上扎醒了。 皇上睁开眼听完太医的汇报,小德子在一旁也提到那仙丹估计真如顾道长所言有问题。皇上便吩咐小德子去传顾道章过来,没一会儿又昏了过去。 顾道章看着皇上额间散发的黑气,重重的叹了口气,皇上终究还是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儿。他注入了些清气给皇上,额间的黑气减轻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皇上醒来看见顾道章在一旁,便问道:“道长,朕这病来的好生奇怪,你可有发现什么?” 顾道章低眸,“皇上是那丹药吃多了。” 皇上怔了片刻,“朕平日里身体还算不错,今日批阅奏折时,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难道真是那仙丹的问题?” 顾道章俯首:“皇上,贫道之前已经查明那丹药里含有用人的魂魄,此乃大忌。方才贫道注了一些清气,皇上,万万不能再服用了。皇上现在的额间已黑气缠绕,若再服用,恐怕贫道也无能为力了。” 皇上被吓住了,“此丹是煊王给朕的,他这究竟给朕安了什么心?!来人!去传煊王来见朕。” 没一会儿,煊王殿下来了,煊王恭恭敬敬行过礼后,“父皇叫儿臣来是有何事?” 皇上盯着三皇子说道:“何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的很。” 三皇子低头:“父皇恕罪,儿臣真的不知究竟是为何事,父皇会这么大肝火?” 皇上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即给朕装糊涂,行,今儿朕现在就让你清楚清楚,顾道长你来说。” 顾道章站在一侧,转身看向三皇子:“煊王殿下这些日子可是有给皇上能返老还童的丹药?” 三皇子点点头,“是本王给的。那可是本王找人试过的,确实是能返老还童的仙丹啊,怎么这个有问题吗?” 顾道章点点头,“三皇子不知,那丹药虽与其它丹药看似并无两样,但却含有人的魂魄,这吃了那丹药就相当于吸食了魂魄,这凡人吸食更是会被浊气缠身,若不及时清除,可是会送命的。” 三皇子笑道:“顾道长这是哪里听来的胡话,莫不是父皇就是听了这个才动了肝火?”三皇子跪在地上,“父皇,儿臣断不会对您存这心思,此丹儿臣一开始就怕出意外,特意找人尝试过多次,先那人都活的好好的,顾道长这么说实在是冤枉了儿臣。” “哦?”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三皇子,“那你说说你这丹药从何处得来?” 三皇子直起身子:“是儿臣一次偶然间得到的?” “偶然间?!”皇上大怒,“你真当朕是好哄的啊!” 三皇子忙又低下头,“父皇息怒,儿臣没有半句谎言,儿臣一日偶然间遇见一个道士,父皇素来向道,儿臣与那道士便也交流了一番,相谈甚欢。后来经常在一起闲谈,一日那道士给儿臣一粒仙丹,说那仙丹能使人返老还童青春永驻,儿臣本来也不信,但那丹药试过之后,效果也是儿臣确确实实看到的,那道长也说这仙丹并无什么不妥,儿臣才把这仙丹给父皇的。” 皇上冷冷的问道:“那道士?!” 三皇子回道:“是无郢道长,之前是在修真观里修行的,听说已快到半仙的境界。” “哦?”皇上心动了,一旁的顾道章见状,轻咳一声。皇上反应过来,“那朕吃了为何今日会晕倒?” 三皇子一副不解的样子,“晕倒?父皇可感到哪里不适?儿臣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但那道长今日刚好在儿臣府上,儿臣这便让他过来。” 皇上看了眼顾道章,顾道章说道,“皇上,贫道自幼在清虚观,这进入太虚修成半仙的贫道也认识几个,这快到半仙境界的贫道也知道几个,但无郢道长,贫道还从未听过这道号,刚好贫道也可跟他认识认识,切磋切磋。” 皇上一听,便准许三皇子把那道士带来。 不出半个时辰,那传说中的无郢道长都到了殿前。 顾道章看着他,想用神识去探探他的修为,那无郢道长倒像知道他的意图一样,一直回避着他。 皇上看着还在施礼的无郢道长,瘦瘦高高的。冷不丁一看,还是顾道长更像个有本事的道长。 但都说人不可貌相,皇上想想就让他起身,一双眼睛不怒自威,一股帝王的气势压向无郢道长。 无郢道长缩了缩脖子,垂头低眸。 “你就是煊王说的给仙丹的道长?那仙丹可是你炼的?”皇上发话了。 无郢道长低头回道:“确实是贫道亲手所炼。” “那你可知罪?!”皇上厉声问道。 饶是无郢道长心里再打哆嗦,此时也是强撑着:“贫道不知所犯何罪?刚在来的路上宣王殿下也大致讲了一二,但冤枉啊,贫道这丹药可不曾放什么魂魄一说。”他略微给自己壮了一下胆子,稍微抬起头来,“煊王殿下说皇上今日服用那丹药晕倒,贫道路上想了几种可能,请问皇上这几日可还有服用其它丹药?” 皇上蹙眉想了一下,“不曾。” 无郢道长又问道:“那之前可有服用其它丹药?” “朕之前一直在服用顾道章炼的丹药,但这些年从未有过问题,你这可是要栽赃到顾道长身上?”皇上冷声说道。 “顾道长一直自诩是炼丹大师,贫道岂敢自取屈辱。只是贫道这丹药跟旁的丹药不同,怕是皇上之前一直在服用顾道章的丹药,中间没有间断,这突然就服用了贫道的丹药便产生了排斥的现象。” “排斥的现象?”皇上态度缓和了一点。 “是,因为贫道的丹药效果明显,自是与普通的丹药不一样,这对旁的丹药产生排斥现象也是常见的。”无郢道长见皇上的语气缓和了许些,知道自己这番话皇上听了进去。 顾道章站在一旁,怒声斥道:“一派胡言!” 皇上面露不悦,这到头来都是顾道章的丹药与仙丹起了排斥,眉头微微一皱:“顾道长此话何意?” “皇上,贫道炼丹多年,可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的说法。这道士明显就在欺瞒皇上。”顾道章字正腔圆的说道。 “顾道长,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任何可能都是有可能的。”无郢道长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现在对顾道章说话也是轻轻松松,应付自如。 顾道章冷哼一声,“胡扯,这里面明明有那大忌,魂魄所在,你竟然欺瞒皇上,到底是何居心。” 无郢道长叹了口气,“顾道长怎能血口喷人,虽说贫道不是炼丹大师,但也是得上天垂怜,才炼得此丹。顾道长可不能信口胡说污蔑贫道。” 这话一说出来,倒像个好不容易成功的道士被前辈欺负了一样。皇上想着自己也不过是因为两种丹药排斥才昏了过去。身体也并无什么不适,便咳了一声,“顾道长切莫生气,朕现在也无什么大碍。想来这无郢道长所言非虚,朕现在感觉身体好多了。” 顾道章听着口气,就知道皇上又是要不了了之了。便拱手说道,“既然皇上不相信贫道所言,那贫道也无它法。愧对这太史令的职责,贫道这就辞去太史令一职,请皇上准许。” 这样也算是公然叫板皇上了,皇上蹙眉,“顾道长这是要罢官?!” “既然皇上信不过贫道,那贫道留着这官职也是个摆设。”顾道章很是坚决。 这般让皇上下不来台,皇上也是个有脾气的,怒道:“朕准了!” 第77章.遇刺 顾道章行了个跪拜大礼,之后起身,“走之前,贫道还有一问要问这无郢道长。” 无郢道长不由的一慌,但还是面上强撑着,“道长请问。” “听煊王殿下所说,无郢道长已快快到半仙的境界,贫道想问无郢道长,师出哪里?贫道的师叔这苦等了三百年也没历过那半仙的劫难,贫道想带师叔拜访一下令师也取取经。” 无郢看着顾道章,心虚道:“不敢当,不敢当,请问道长是哪里修行,令师叔是......” 顾道章冷眼望着他:“贫道师出清虚观,师叔张志虚。” 无郢道长愣住了,嘴巴无声的张合了一下,一旁的三皇子猛的甩给他一眼神,他才反应过来。正欲信口雌黄来,忽得殿外传来一内侍的尖叫声,“皇上,皇上,不好了,出事了!”那内侍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满脸不悦道:“又怎么了?!” 那小内侍慌张的回道,声音还有些发抖,“......不好了,皇上!娘娘,娘娘遇刺了!” “什么?!”皇上震惊道,“在哪儿?双儿没事吧?”这一紧张便直接唤了皇贵妃的名字。 “皇贵妃没事,但贵妃娘娘受了伤。”那小内侍说道。 “快,快带朕过去。”皇上也顾不得这些个道士的事儿了,什么仙丹不仙丹的,啥事儿也没有爱妃重要。 三皇子随即也跟在后面,那无郢道长只得在殿外站着。顾道章也跟了出去,他心中似有答案,便直接往那太史令的方向去了。 刚到太史令,他就抓过一小道士问:“志虚道长呢?” 小道士指着一方向,“师兄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应该在里面歇着呢。” 顾道章忙往那房间去了,推开门就看见师叔坐在桌前喝着茶。他稍微松了口气,问道:“师叔刚刚可有去后宫那边?” 张志虚不理他,只管给自己倒茶喝,这一喝就咕咚咕咚连喝了三碗。这架势倒真像刚累着的样儿。 顾道章视线一直盯着他,“师叔是不是去行刺了皇贵妃?” “什么贵妃不贵妃!一只狐狸还妄想当贵妃?!”张志虚放下茶碗,怒道:“便宜她们这几年已经是贫道的仁慈了。” “这皇宫禁地,师叔你怎么能去行刺呢?!”顾道章心里已经确定了就是他下的手。 “哼!什么行刺不行刺,贫道收的是妖!是替天行道!”张志虚固执的说道。 “原来师叔跟我进宫一开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顾道章无奈的说道,“为何师叔一定要收这些本性纯良的妖?你若真这般执着,怎么不进京就去收那蛇妖?!” “妖就是妖,什么好不好坏不坏的,只要是妖,贫道就收。”张志虚十分执拗。 “那若这姐妹俩并非来自青丘呢?”顾道章淡淡的语气质问道。 张志虚微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可能不是,这白狐就属青丘有,尤其是这一出生不用修炼成精就是狐妖的,那定是青丘的没错了。” 顾道章冷笑道:“原来师叔果真还是心胸狭隘,竟为了一己私欲不分青红皂白,还打着为民除害的幌子。侄儿现在才觉得那狐尊为何不与你斗法,为何不认可你了。因为师叔就是自私自利的人,这样的人怎能修仙问道呢?!” 此话激恼了张志虚,至今未历劫成功,这可是他心里的一根刺。现下竟被顾道章说出来,真是揭开了他的伤疤。“你!”他恼羞成怒,指着顾道章,定格了一会儿,最后拂袖而去。 皇贵妃遇刺,贵妃娘娘舍命为自己的姐姐挡了一剑,现在命悬一线。皇上赶到凤寰宫的时候,皇贵妃正在榻前照顾着阿肆。皇上走到她身边,她都不曾发觉。那道士的剑上可是贴着除妖咒的,当时她们姐妹二人正在院子里聊天,事发突然,一旁的阿肆冲到她前面替她挡住了那一剑。她怔怔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阿肆,心里巨大的伤痛,是她大意了,没有照顾好阿肆。 皇上轻轻的揽她入怀,双儿靠在他的肩上,这时眼泪才掉下来。 待皇贵妃情绪稳定后,皇上开始询问那些侍女。因为这刺客出现的太快,她们当时都没有察觉,待发现时,全已乱成一锅粥了。那还顾得了去追刺客,就连刺客的模样都没有瞧见。皇上大怒,“封锁宫门!一个都不要出去!挨个挨个给朕查!” 于是,整个皇宫现在戒备森严,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三皇子便担起了这个任务。但消息还是散播了出去。 正在跟毛昧昧嗑着瓜子聊天的小六,得知这个消息时还是柏舟大哥接到宫里的传话才知道的。 因柏舟先生是皇贵妃的哥哥,皇上思前想后还是派人通知了他。柏舟一听,就风风火火的往宫里赶。 小六也要跟着去,柏舟面色凝重的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是被谁所伤,等大哥进宫查清楚了再说,他们既然都能在宫里行刺双儿,那你们也要多加防备,我没回来之前,不要随意出府。” 小六只得听柏舟大哥的话,留在府里,莫在给他们添乱。 再等到柏舟回到府里,已是半夜了。他眉头紧锁,小六紧张的问道:“四姐现在怎么样了?” 柏舟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被除妖咒所伤,看那伤的程度应该是个修为极高的道士。阿肆现在还没有醒过来,那一剑刚好刺在她的内丹上,只怕是凶多吉少。” 小六急了,“那人抓住了吗?” 柏舟摇摇头,“这京城里道行深的道士就那么几个,若猜的没错应该就是之前那老道了,不知他是如何入的宫?” 小六想到自己遇到的那老道,惊到:“大哥,是那老道没错了,今日我与毛昧昧也遇到了,他身边当时还跟着一个道士。能随意出入宫门的道士不多,让皇上一个一个审问,定能抓住他。” 柏舟又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跟你大姐的意思就是不要往那道士身上彻查了,只要找到那道士,我们的底细定会被皇上知晓,到时不要说救你四姐了,连你大姐,无裳都在劫难逃。” “那就这样不了了知?!”小六气愤道。 “也只能这样了。”柏舟的脸上从未有的落寞,“谁让我们是妖,在这世人的眼里,妖就是妖,哪分什么好与坏,善与恶。” 他转过身看着小六,“大哥有罪,为何当初要带着双儿来这京城,你们自小就比较黏你大姐,便都一个一个追着过来。大哥没有劝阻,还任由她们在宫里呆着。是我的错,小妹你这两日就跟着毛昧昧回青丘去吧。等救了你四姐,大哥就让她们都回去,你们再也不要乱跑了。” “怨不得大哥,都是自己的选择,大哥不要自责。现在先救四姐,到时我们一起回家。”小六知道大哥是真的受打击了,她安慰道,“还有三哥,三哥这两日就应该回来了,他是半仙,他应该有办法救四姐。” 这应该是唯一的希望了,小六迫切的希望三哥赶快回来。 这夜真长啊,小六站在院子里,这是一个黑影出来,她现在警觉性极高,正欲出手。一只黑猫跳下来,“六儿,是我。” “你深更半夜的做什么啊!”小六拍拍手。“你不要命了,你这点本事还要乱跑。” “我去宫里看双儿了。”毛昧昧说道,“我还碰到郎生了,他告诉我一见大事,你要不要听?” “说吧。”现在还有什么事能比四姐的生死还要大。 毛昧昧犹犹豫豫,半天也不开口。 “你倒是说啊。”小六没有耐心。 毛昧昧深呼吸一口气,“我说了,你要控制好你自己。” “说。”小六现在没心情跟她逗趣儿。 “郎生今日跟御膳房的人出去采购,看到两个道士从硕王府出来,然后就进了宫。我听了下描述,其中一个应该就是追咱俩的那个。”毛昧昧小心翼翼的说道,“他说,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小齐王爷送出来的......” 小六愣住了,大脑嗡嗡嗡的作响。 “六儿,六儿。”毛昧昧唤她,“你没事儿吧?” 小六一把握住毛昧昧的手,“他自知道皇贵妃是我大姐后,便要与我割袍断义,我原想他会念在四姐姐救他一命的份上,不会做这么绝。没想到,我还是想得太天真了。” “六儿,咱不气啊。”毛昧昧哄道,“反正等阿肆醒了,咱们就回青丘,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小六没有回应,突然飞身出了院府,朝硕王府奔去。 毛昧昧阻拦不及,只得跟在她后面。 这次小六并未从大门进去,直接飞身进了小齐王爷的院里。院里还是熟悉的样子,她看着格外的刺眼。 她嗅觉灵敏,自是对小齐王爷的味儿熟悉的很,便直接提剑去了书房。 果然,小齐王爷还在书房里。突然门开了,他抬头就看见小六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剑,一脸愤怒。 “你来做什么?本王说过再也不想见到你。”小齐王爷瞥她一眼,又低头继续忙自己的。 小六慢慢走近房内,“我问你,是不是你告诉那老道士,宫里的皇贵妃是狐妖。” 小齐王爷笑若金珠翠玉,潋滟如仙,随即冷冷的说道:“这不就是事实吗?现在反倒呈兴师问罪之势,实在令人不解。” 小六长剑直指他的面前,“即便我们姐妹是妖,但我四姐也救过你一命。就算你要与我划清界限,也不能让那道士去伤我四姐。” 小齐王爷怔了一下,“伤?!” 小六面色铁青,双手却冰冷,“怎么王爷也要装糊涂吗?若不是你告知那老道,他又怎么入宫行刺我四姐,四姐姐现在凶多吉少,你这命是她给的。若她去了,我便要拿你给她陪葬。” 她血气浮动,小齐王爷言语声放低,“本王并不知此事,贵妃娘娘受伤一事,本王倒现在还不之情。”见小六仍是不信,他心里揪痛了,又冷声说道:“再说,是那道长所伤,非出自本王之手,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他是受本王指使。” 小六正欲跟他争辩,背后忽来一阵风,她迅速转身躲了过去。 来人正是月影,月影这才看清是六曦姑娘,微怔了一下,但还是迎了上去。 小六虽说会法术,但这武功却不咋地,没过几招就处于劣势了。她本就在愤怒的气头上,一急之下就挥了挥衣袖,月影本来这一剑过去就制服了她,不料却突然一下子载倒在地上。 小六现在是彻底怒了,月影一般都是在暗处保护小齐王爷,她没见过月影,以为月影是他安排杀自己的,“李子濯你就这般想让我死?” 小齐王爷知道此时她在气头上,是半点听不进去话的。这时毛昧昧也赶了过来,见地上躺着个人。“六儿,你没事吧?” 小齐王爷也是赌气,“你不也带了个帮手?” 小六咬紧牙关,不再答言,想到现在还性命攸关的四姐,手下的剑全力施力,直欲取其性命。小齐王爷也不躲,剑快没入他胸前时,小六到底还是偏了一点,但剑还是穿心而过,他胸口瞬间溢出一缕鲜血。 小六靠得太近,没有看见他的目光,带着些微疼痛。小六随即抽出剑后,也不擦拭,直接往门口走。 这时,小齐王爷缓缓望着门口,他声音穿透这沉寂的房间,像一场恍惚不记得的终始梦:“小六!” 小六停下脚步,手里拎着那剑,没有回头:“嗯?” 小齐王爷看着她的背影,他笑容凄凉,“我其实从未喜欢过你吧?我只是中了你的媚术,对吗?” 小六回过身,笑容浅浅淡淡:“其实李子濯从来没有喜欢过小六。”她笑如浓雾轻风,“你只是中了我的媚术。” 毛昧昧上前,拉住小六,小六任她拉着走出书房。 第二日,宫里又传来了消息。 太子殿下竟然直闯后宫,不顾伦理,一直服侍在贵妃娘娘的寝宫。片刻也不休息,一直坐在床前等着贵妃娘娘醒来。 贵妃娘娘遇刺的消息宫里的人都知道,那日又突然紧闭宫门,彻查刺客,这也不难被人知道。 皇后在翊坤宫笑道,“真是老天有眼啊,那刺客怎么不给那个贱人也来上一剑。本宫若知道是谁,定要好好赏赐他,这可解了本宫的心头之恨。” 所以在翌日清晨太子殿下来给母后请安的时候,就从母后兴奋的描述中得知了贵妃娘娘遇刺,至今昏迷不醒的事情。 他迅速起身朝凤寰宫跑去,一到凤寰宫门口,就抓过一宫女问道:“贵妃娘娘在哪儿?” 那宫女吓懵了,但还是愣愣地回道:“昨日已经送回关雎宫了,那边安静,离太医院又近......” 话音还未落,太子殿下就朝关雎宫跑去。 他一进到关雎宫,不顾那些侍女的阻拦就冲了进去,看着安静地躺在塌上的阿肆,他一下子哭了起来。 这只要是个有眼睛的都看不出来不对劲了,原来太子恋上了贵妃娘娘。 阿肆的侍女在一旁好生劝道:“殿下可要注意身份啊,这要是传出去,我家娘娘人还没醒呢,就被这流言蜚语戳死了。” 但是太子殿下却丝毫听不进去,口里喃喃道:“孤不打扰她,孤就在这儿陪着她。” 这劝也劝不住,消息传的也是快,没一会儿,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太子殿下守着将死的贵妃娘娘寸步不离。 皇后自是也察觉出不对劲,忙梳妆往关雎宫那里赶,就怕比皇上晚到一步。却偏偏就是比皇上晚了一步。 皇上一听到内侍来报,勃然大怒,这儿子恋上自己妃子。他可是帝王,怎能允许这种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还是被自己的儿子。 一踏进关雎宫就看见太子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更是怒从心中起。任他怎么骂,太子一句也不辩驳。等皇上骂累了,太子才开口,“是儿臣心悦贵妃已久,儿臣自打第一次看见娘娘,就忘不掉了。娘娘并不知情,儿臣甘愿领罚,任父皇处置。但只有一个恳求,就是能让儿臣陪伴到贵妃娘娘醒来,儿臣也好放心。” 这话一说出来,皇上本来快降下来的怒火,又蹭的上涨了。这时皇后娘娘也赶过来了,自然也听到了这番话,忙跪到皇上跟前,“皇上,太子都是胡话啊,他从小就是最乖的,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定是被那狐狸精勾引的!皇上你要明察啊。太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母后不要为儿臣辩解了,确实是儿臣动了心思,与贵妃娘娘无关。” 皇上看着太子,再看看皇后,咬牙怒斥道:“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怒火攻心,话音刚落就昏了过去。 等皇上睁开眼睛,就看在跪在床前的太子和皇后,他视线移了移,移到一旁三皇子的身上,随即又闭目。 好半天,皇上终于开口了,“小德子,传朕的旨意,太子聿王于臣不忠,于子不孝,身为东宫太子行为不检,何以为彰,即日起,废除其太子之位......”还没说完,皇上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就挥挥手让小德子下去了。 三皇子蹙着眉头,刚刚父皇如果没有咳嗽,估计现在太子连聿王都不是了吧。这未完的旨意倒让他还留着聿王的身份。 皇后怔怔的坐在地上,这还没高兴一会儿,儿子的太子之位就给弄丢了。这一喜一悲反差极大的情绪之下,她不负众望也昏了过去。 此时在皇上,皇后都病倒的情况下,皇贵妃倒成了最忙的人,这边要照顾皇上,那边还要照顾阿肆,还得派人去照顾皇后。 三皇子这时倒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每每皇上醒来,看到身旁还有个儿子衣不解带的照顾自己,心里即便再气太子,此时也会好受一些。 那边小齐王爷醒来之后,听到月影汇报这两日宫里发生的变故。思酌了片刻,将习谷和月影二人都叫到塌边:“这些日子好生照顾好张道长和顾道长,皇上现在病重,许得好好把这京城里的害人的妖孽都收了。月影你立马去修真观速找王姑娘和......阿川回来,把京城这两日的事情给他们好好说一下,务必要告诉他们贵妃娘娘至今昏迷,太医们都无计可施。”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又开始咳嗽,习谷怕他崩开了伤口,只得不住替他顺气儿:“爷,你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心心念念就是别人,你就不能多关心一下自己吗?” 小齐王爷脸色苍白,小六那一剑伤了他的肺腑,月影给他包扎好伤口,“你这伤口一时半刻极难恢复,现在只得卧床静养。” 小齐王爷点点头,闭上眼:“嗯,你们都去忙吧,别守着我,我又死不了。” 月影却迟迟不出去,小齐王爷便看向他,“你怎么还不走?” 月影挠挠头,“王爷,属下想了好久,就是想不通那日属下是怎么败给六曦姑娘的,王爷你当时可看仔细了?”他自幼习武,脑子也直的很,丝毫没有察觉出气氛的不对劲。 习谷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月影只得略略点头,大步离开,习谷顺便把门也带上了。 房门关上,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小齐王爷第一次觉得这房间有些空旷,这屋里的窗台上,桌上都摆着小六的东西,她的话本子,她养的花,还有她的零食等等。 原来......只是中了她的媚术......小齐王爷伸手握着一旁枕下她的肚兜,许久之后唤了习谷进来:“将这房里不需要的东西都清理出去。” 习谷微怔,立刻就点头:“小的这就清理。” 他将房中某人衣服,零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玩意儿,全部收到一起,命小厮都搬了出去。 小齐王爷在卧房里,拿着一本不知什么书籍,怔怔的看着,再不愿去想其他。 习谷瞧了半天也不不敢上前去打扰他,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小六之前最爱看的话本子,什么《莺莺传》。好似已经看了进去,再不愿去想其他。 肖柒柒柒 说: 就先给小可爱发个红包啦。谢谢每天追书的小可爱,谢谢支持。 第78章.梦中的妲己 月影马不停蹄的往修真观赶去,还未走到一半就遇上了阿川和王理玄,俩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乍一看也是个道士。 月影下了马,自报了一下家门,就把小齐王爷交代的全部说了一遍。 阿川一听就怒了,“张志虚那老道现在竟然背地里下狠手!” 王理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知道是自己的师父做的不对。 阿川手上的绳子交给王理玄,“你先看着他,我要救阿肆。” 那绳子的那头绑着的正是玄虚道长,这般模样出现,怕是又没干什么好事。一路上若不是还带着个他,估计能早些回来。王理玄点点头,“你快去吧,这有我呢。” 阿川跃到月影的马上就朝京城狂奔,月影只得跟王理玄一路回去了。一路上王理玄又细问了一下,才知道小六与小齐王爷不知道什么原因翻脸了,小六还伤了小齐王爷。按照以往的性子,她定会觉得这是件好事,现在真发生了心里却十分不好受。 阿川快马加鞭的赶回去,小六见到三哥回来,飞奔过去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 “阿肆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大哥呢?”阿川问小六。 “大哥去宫里看四姐了,四姐现在还没有醒呢。”小六说到。 只得坐等柏舟大哥回来了,阿川也没闲着,去查阅了各种书籍寻找被除妖咒所伤的治疗方法。 而宫里,被废了的太子,聿王殿下被皇上下令关在聿王府面壁思过,没有命令不得擅自离府。先不说前太子妃张益柔是有多意想不到自己的情敌是贵妃娘娘,此时,她一想到未过门的那个侧妃,怜青郡主在三皇子的生辰宴上竟已与聿王共眠一榻就食不下咽。她已经做好怜青郡主进门跟丫死磕的准备了。现自己已经不是太子妃了,她看着被禁足在府里的聿王殿下,以前是成日见不着,心里念的紧。现在心中却五味杂陈,定是贵妃娘娘在宫里耐不住寂寞,所以才勾搭聿王的。她这么想着,对那贵妃娘娘生出怨气来。 皇贵妃坐在阿肆的榻前,柏舟站在一旁,“大哥,我知道咱们狐族的内丹一旦被伤及,就性命垂忧。除非有一颗好的内丹能跟她相换。阿肆因救我才变成这样,我这个做姐姐的未能保护好她,还害她这副模样......” 话音未落,柏舟便知道双儿打的什么主意,“万万不可,一定还有办法。可恨大哥看了那么多书,现在却连一点用处都没有,等阿川回来,阿川他是半仙定能救得了阿肆的,双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双儿点点头,柏舟又宽慰了她几句,让她不必太过自责。 快过关宫门的时辰时,柏舟准备出宫,又反反复复叮嘱了那些侍女几句。 待柏舟走到门口的时候,双儿却突然喊住了他。 柏舟停下,转身问道:“怎么了?” 双儿过了好半天才慢慢说道:“大哥,我自进了这宫里之后,不是没有想过将来皇上不在了,我该怎么办?但想了这么多年,双儿也没有想通。许是我这心思藏的久了,反而冥冥之中能感觉到在这宫里有人于我心意相通。那一日,我睡梦中无意间进入了一个梦境。”她顿了顿,“我们都知道当年的妲己娘娘是怎么死的,但在梦境里我看到的却不一样。” 柏舟定定的望着她,“双儿要说什么?” “还记得小时候听父亲讲的故事吗?”双儿缓缓起身慢慢说道:“在那梦里,我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纣王被伐,石矶让妲己娘娘用刀挖出纣王的心脏,娘娘就可以统治天下......” 双儿像是又进入了那个梦境,声音凄婉又动听,她讲述了不同的故事。 妲己娘娘拿着刀去找了纣王,纣王听后笑着张开双臂,把胸膛暴露在妲己面前说:“只要爱妃开心。” 妲己娘娘哭着扔掉刀,跪在地上望着纣王哭道,“臣妾有件事瞒了大王很久…” “朕知道,爱妃是狐狸变的,寡人宁负天下也不负你。” 后来啊,大王将酒洒进油灯,搂着妲己一人一杯酒走往屋内:“就像我们当初相识,来来来,我与美人斟酒对饮。” 石矶在熊熊燃烧的占星楼下狠狠咒骂:“妲己这个叛徒,宁愿做纣王的陪葬!” 她看到在那梦里的不是一个在他们狐族传说中,被帝王害死的妲己娘娘。也不是世人传说中的一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她看到的不过是跟她一样,深爱着帝王的女子。 就像妲己娘娘为什么总爱喂纣王葡萄,因为在狐狸的眼里,葡萄是最好吃的东西。而她又何尝不是,投其所好,只要皇上喜欢,她都会做到。爱的没有了脾气,只剩下所有的温情全部给了皇上。 双儿讲完,脸上泛着柔情,她转过身来,“大哥,皇上现在病重,阿肆又因我而伤,双儿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柏舟上前抱住她,“都会好的,放心,还有大哥呢。” 等柏舟回到府里,小六就高兴的迎了上去,“三哥回来了。”柏舟四处望望,“他人呢?” “一个道士过来跟三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三哥就跟他出去了。”小六撇着嘴,“那道士我见过,跟那老道士就是一伙的。” 柏舟想了想,应该就是顾道章无疑了,“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小六摇摇头,“我瞧着三哥的架势应该是要找那老头算账了,那老道士可是三哥的手下败将。” 确实没错,正是顾道章过来找阿川的。先是诚恳的道了个歉,后又不知说了什么,阿川便铁青着脸跟他出门了。 见谁去呢?正是要见张志虚。 那日皇上突然晕倒,顾道章本来不放心,正欲再给皇上治疗,就被三皇子拦下了。“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顾道长现在应该不属于太史令了,那就没有必要留在这宫里了,父皇也自轮不到你来医治,一切都有无郢道长呢,顾道长趁宫门还没关,赶快走吧,免得父皇醒来看到你,又气晕了过去。父皇的龙体岂是你能担待的。” 顾道章也没办法,皇上晕倒之前确实已经同意他辞官一说,眼下三皇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只得收拾东西离宫了。当然也没有忘记带上师叔,免得他又去行刺。 现在宫里乱成了一锅粥,师叔还偏偏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是在替天行道。被顾道章饿了两顿之后,身无分文的张志虚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答应救贵妃娘娘,顾道章才给他买了几个包子,“在贵妃娘娘没醒之前,师叔就先将就一下吃包子吧。” 在这京城没有金钱寸步难行啊,张志虚只得连啃了几天的包子,就接到师侄儿带回来的消息:阿川半仙回京了。这下,张志虚想拖延想躲都没地儿,顾道章就跟关押犯人一样,一直跟着张志虚。 阿川跟着顾道章到了之前所住的客栈之后,推门一看到顾道章,就一个诀砸过去。张志虚一躲,两人“咣咣咣”开始斗起法来。 阿川心里有气,出手那叫一个狠,张志虚也不赖,一见到阿川,身手也比以往更加敏捷了。 如此这情形,竟然没有顾道章可以插手的份儿,再他连连的赞叹下,阿川再一次把张志虚给制服了。也不手下留情,抓到之后上去就是一拳。 等到顾道章把师叔解救出来的时候,张志虚已经“面目全非”了。这阿川下手毫不留情,哪都没伤他,就往脸上打。 “我告诉你,老头儿,你要不治好我妹,我就把你绑起来天天打,顿顿打。”阿川指着张志虚骂道:“你趁我不在,你背地里跟我玩阴的,你怎么专捡女子欺负,你这么想捉妖,你怎么不收了我。” 张志虚捂着眼睛,嘟囔道:“你是半仙,我收你做啥子。” 还犟!还顶嘴! 阿川上去一脚,被顾道章强扯住,“师叔你就少说两句吧。”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阿川说道。 张志虚正欲还过去,顾道章捂住他的嘴,“知道知道,半仙你也别生气,我师叔就是脑子一根筋。” 张志虚恨恨的瞪他一眼,顾道章两头都不讨好的哄着。 待大家都冷静下来,才开始说正事。张志虚再三保证之:明日一定入宫救贵妃娘娘。阿川才开金口,把那无郢道长的底细说了一下,“修真观里的那个玄虚道长也给带来了,现在你师妹带着,那道士一路磨磨蹭蹭花费了不少时间。明日一早估计就到京城了。到时你就带他进宫当着皇上的面跟那无郢来场口舌之战。没了他在背后帮那蛇妖,那对付蛇妖就比较轻松了。但那蛇妖有炼摄魂之术,不知现在上次伤得眼睛怎么了,还是要多加小心。” 说正事安排时间就用了一刻钟,剩下的时间就是阿川一直在训斥张志虚。说痛快了,骂也骂痛快了。阿川准备回大学士府时,临走趁顾道章不备,还不忘再踹张志虚一脚。 出了客栈,阿川并未直接回府,先奔向煊王府。轻车熟路的来到那蛇妖的后院,唤那小巴蛇出来,却等许久那小巴蛇跟消失了一样都没有现身。 阿川感觉到不对劲了,正转身原路返回,这时身后才有了声响。那小巴蛇鼠头鼠脑跟做贼似的悄悄游到他脚下。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阿川问道。 小巴蛇晃着脑袋,好半天才终于开口说话,还特意压低嗓子说道:“主人最近好像有点怀疑我,我得谨慎着点儿。” “她怎么突然开始怀疑你?”阿川不信任的看着那小巴蛇。 小巴蛇委屈道:“还不是上次你们找东西吗,找就找,干嘛还要顺手牵羊,东西也不摆回原位。主人精的很,她一回来就说房里有生人的气息。当时正准备询问我呢,还是一个婢女说煊王往这院里领人了,我才得以逃过一劫。” “她最近都在干什么?” “最近倒是没有再出门,估计那些乞丐已经有了防备之心了。不过这府里也死了不少下人了,都是她做的。”小巴蛇说道:“本来说好让我成人形的,可是由于她现在警惕心太重了,连我都不是很信任,便迟迟不给我人身。”小巴蛇越说越委屈,“有时候我想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算了,但一想到你手上还握着我兄妹,我还得继续苟活着。” 阿川笑眯眯的看着他,“你意思是要我直接把你那兄妹给弄死?!” “不不不。”小巴蛇急忙叫道,“我乖着呢,忍辱负重,卧薪藏胆,绝对完成大仙交给我的任务。” 阿川很满意它这个态度,便又给它嘱咐了几句就原路返回消失了。 小巴蛇望着空空的院子,又望向还有着微弱烛火的卧房,又一次感叹了一下它的命运,便钻回洞里去了。 回到大学士府的时候,已是深夜。柏舟看到阿川回来,他长舒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一些。 小六乖乖的坐在柏舟大哥身旁,听三哥讲那了一遍张志虚的承诺。然后开始商量明日怎么把张志虚带进宫去。 殊不知,今日硕王府也热闹的很。 小齐王爷正卧床休息呢,硕王妃过来看他了,身后还跟着清河县主。 他受剑伤一事并无透露出去,对外只说他病情复发。便引来了一直默默关注他的清河县主前来。而硕王妃那日从三皇子的生辰宴席上回来,本想找小六絮叨絮叨,哪知习谷给她说,六曦姑娘跟小齐王爷闹翻了!六曦姑娘被赶了出去! 硕王妃一惊,过了一会儿感叹道,“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等到小齐王爷旧疾复发的时候,硕王妃以为是因为小六一事引得他心情不好复发的,正想着法子让儿子转移注意力,缓缓情绪呢,清河县主找来了。于是便带着清河县主来看望自己的儿子。 清河县主进屋一看,小齐王爷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半卧在病榻上,比以往看到都要脆弱,她心疼的掉下眼泪就直接上手照顾他了。任硕王妃和小齐王爷怎么说都不走,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啊!好不容易等到下午快落山的时候,清河县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硕王府,临走还泪眼汪汪问硕王妃,“我明日还能来吗?” 硕王妃瞧着她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开口拒绝,就点点头。清河县主瞬间高兴的谢过硕王妃后回自己府上了。 第二日,柏舟特意备了个马车入宫,张志虚充当个车夫,因柏舟先生身边从没有什么贴身小厮,阿川只得变回原形由大哥抱着钻进了马车。 这几日因为皇上病重,这清查刺客的事就交给了三皇子,三皇子特别敬岗敬业每日对出入宫门的都特别严格。但柏舟总觉得三皇子是只对皇贵妃这派的人严格,有时太医进出都要耗半个时辰再三检查,美其名曰是怕有人冒充太医近距离行刺贵妃娘娘。 今日果然被拦下来了,三皇子上前问道:“柏舟先生怎么开始坐马车了?” 柏舟咳嗽了几声,虚弱的说道:“这几日来回奔波病倒了。” 三皇子上前撩开车帘,仔细看了看柏舟的脸色,“那先生得注意身体啊,别是贵妃娘娘好了,先生倒下了。”正准备放下车帘,就看到柏舟先生抱着一只白狐,便好奇道:“先生这抱着的是......” “哦。”柏舟摸着那白狐说道:“这是皇贵妃的白狐,一直在齐王爷那饲养,昨日见皇贵妃面容憔悴没有精神便从齐王那里抱过来给娘娘取个乐。” 三皇子邪魅地一笑,“哦?是吗?!”他也没有继续询问,但那眼里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一切的样子,随即放下帘子,“放行。” 马车顺利的进了宫,待到了人少的地方,张志虚开了口,“那小子身上全是邪气,可见这妖煞气很重啊,怕是他早与那妖孽行了鱼水之欢。啧啧啧,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老头儿,你现在主要任务就是救好我妹。废话那么多干嘛!”阿川现在还是原身,说这话的时候奶声奶气的。张志虚哼了一声,“这每日啃包子就算了,还不让贫道说话了,没天理啊。” 马车到了地方,到了宫城里只能步行了,张志虚跟在柏舟后面,盯着柏舟怀里抱着的白狐,又叹道:“瞧你这真身,长的像只狗一样。” 阿川摇着尾巴不理他,张志虚蹬鼻子上脸,“果然这妖的面貌都是骗人的,这三界中就你们妖在乎这皮囊,爱美,难怪人都说狐狸精。” 见阿川还是不理他,他更来劲儿了,“看你这皮毛一点都不柔顺,连一点光泽都没有,你这没事儿也该给自己保养保养了,你这么抠,再不保养到时候连媳妇都没有,谁愿意天天跟一只臭狐狸睡一块儿。” 阿川突然扑到张志虚的身上,那爪子锋利,一下子挠破了张志虚本就肿着的脸上,但在这宫里他也不敢大声喊叫,只得忍着痛,嘴里喃喃道:“太暴力了,太暴力了,不尊师重道,你是与我那徒儿无缘了。” 这样闹着,很快到了关雎宫,皇贵妃早早的守在那里,见到大哥旁边站着一个人,一只白狐扒拉在他的肩上,便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忙让他们进来。 偏偏,今儿无裳公主也过来了。之前皇贵妃不让她来,担心她们底细败露牵扯到无裳身上。今日无裳得了空才跑过来的,一看到屋里来了人,抬头一看吓一跳。直接躲在双儿后面,“大姐,就是他差点让我没命。” 张志虚小眯着眼睛,“你这命还挺大的,竟还活了下来躲在这宫里吃相的喝辣的。” 此时屋里没有外人,阿川变回人形瞪着张志虚,道:“我五妹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今日你若救不好阿肆,我新账老账一起算,再让你那侄儿为你陪葬。” 张志虚悻悻的败下阵儿来,这打不过阿川他不怕,这狐狸小子竟然那他那师侄儿的命来威胁他。狐,狡诈也,凶残也。他走到阿肆的榻前把了把阿肆的脉象,不由的感叹道:自己的剑法现在竟然这么精准,直接刺中了这狐妖的内丹。这可就难办了! 他眉头这么一紧锁,这边儿上四个人的心揪了一下,“怎么样?!有把握吗?!” 张志虚叹了口气,“必死无疑了,内丹都破了,现在撑着,等什么时候内丹碎了,她也就咽气了。” 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瞪着他,张志虚擦了擦汗,讨笑道:“这不还有贫道吗?!贫道还能治。” 因要做法,左右看了看,指了指无裳,“你身上的伤可好透了?” 无裳到底还是有点怵他,躲在双儿的后面,露个脑袋,点点头轻声道:“嗯,差不多好了。” “你这话说的,好了就是好了,没好就是没好,什么叫差不多!”张志虚不耐烦的问道。 无裳点点头,“你要干嘛,我好不容易才养好的。” “你留下,你们都出去。”张志虚吩咐道。“贫道那剑是我已得道成仙的师父留下的,剑气很犀利,当日我又贴了个除妖咒在上面。现在得用自己的修为去补这内丹,但仅我一人之力只怕会出岔子,过程中一旦断了,贫道也活不成了。得留下一人来帮我。” “那我留下。”阿川说道:“我修为比你高。” 张志虚摇摇头,“你们都是妖,还未净化妖气。我修的是道法,乃是正气,你与我冲撞,不好。” “可我也是妖啊。”无裳哭丧着脸问道,她总觉得这臭道士还想要了她的命,这是再找机会,一箭双雕呢。 “你不一样。”张志虚掏出几张符纸,咬破手指开始画符,“你现在虽是你的模样,但这身体根溯源还是凡人的肉体,与你已合二为一。我那徒弟不在身边,这里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无裳公主看着塌上昏迷不醒的四姐,郑重的说道;“我留下,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双儿握着无裳的手,“五妹,不要怕,大哥我们都在外面,有什么事儿你就叫我。”无裳点点头,张志虚对阿川说道:“记住,不要中途来人打断贫道了,不然贫道也死了。”阿川应了下来,他们三人便在门口等待。 阿川为防这时有人突闯进来,便设了个结界。再听屋里静悄悄的,丝毫听不出里面有人在做法。 三只狐狸精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肖柒柒柒 说: 我很喜欢妲己与纣王的故事,这是哪吒传奇里的结尾,我引用了。另,求钻石啦 第79章.好大的胆子 两个时辰后,里面终于传出来一声张志虚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三只狐狸精赶紧推门进去,双儿赶紧去看阿肆,此时阿肆的面色红润了一些,倒不似之前毫无血色的苍白。张志虚擦着额头上的汗,“过一会儿应该就醒了,贫道修为有限,只能把她那内丹先护住,以后还要多注意一下。” 无裳坐在一旁的桌前,也冒着汗,“那五妹怎么了?”柏舟问道。 “她这身修为实在太弱,不过是把她的修为渡了一些给这位,连一半都没有消耗,就虚弱成这个样子了。”张志虚摇摇头,“真是不学无术,浪费光阴。” 无裳惭愧的低下头,“是有好长时间没有修炼了,这不是环境不方便吗?” 张志虚叹了口气,“这就是懒,找什么理由。”他看向阿川,“你这些兄弟姐妹中,就那另一个在宫外的妖狐有点本事了。” 阿川知道他说的是小六,也认同的点点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无裳,“你就天天在这宫里混吧。” 无裳委屈的撇撇嘴,“我也不想一直在这呆着啊,可我这幅肉身也是有生母的,我若走了,估计她一人在这宫里日子又会难过了。” 几人又等了一会儿,阿肆还没有醒来,但又不能在这后宫里多待,只得起身先出宫去了。跟来时一样,阿川还是变回原身,这到了宫门口,偏偏又遇到了三皇子。此时出宫的人不多,这远远的就能看见那三皇子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的马车,倒像是刻意等他们似的。 张志虚说道:“那邪气缠身的小子估计是起疑心了,估计已经知道这白狐是妖。贫道瞧他那眼睛邪门的很。” 阿川想了一会儿,说道:“一会如果他要将我留下,大哥你不要阻拦。我刚好也趁机搞清楚他的目的。” 柏舟点点头,“你注意安全,晚上必须回来。” 正说着呢,马车已被三皇子拦下。 柏舟掀开车帘,“煊王殿下还有事吗?” 三皇子望着他怀里抱着的白狐笑道:“先生怎么还抱着这只白狐,不是给皇贵妃娘娘留下了吗?” 柏舟温文尔雅,“也是我大意了,如今贵妃娘娘昏迷不醒,皇上又病重,娘娘见到这小东西也没有多大兴趣了。自是要带回去送回硕王府。” 三皇子仍站在他的车前,“先生如果不介意,可否让学生代劳。本王与齐王已经几日没有见面了,最近听说齐王病倒了,好像还挺严重的,本王刚好要去探望,就一并把这白狐带过去吧,先生劳累了一天了,回府好好休息。” 柏舟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让宣王殿下代劳,不太合适吧?” 三皇子笑道:“哪有什么合不合适,本王还是先生的学生呢,这不过是学生顺路跑一趟的事情,先生不必在意。” 柏舟略微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煊王殿下了。”就将自己怀里趴着的白狐递给三皇子。三皇子接过之后,便挥挥手放行了。 待马车出了宫门,柏舟才悠悠说道:“现在皇上病重,废太子被关了禁闭,三皇子现在倒像把持着整个皇宫一样。” 张志虚微怔了一下,“这煊王怪的很,这宫里之事贫道不管,贫道只负责收那只妖孽。” 柏舟听他说完,“今日他能疑心白狐,看来得护好双儿她们了。” 回到古府,柏舟与张志虚进来的时候,小六正与毛昧昧喝茶呢。见到柏舟大哥回来就立马起身迎了上去。随机又看到了跟在身后的张志虚,小六与毛昧昧的脸顿时拉的老长,“他怎么来了?” 柏舟低声安抚:“今日让他救了你四姐,你且先忍忍,一切等你四姐醒了之后再说。” 小六睨了他一眼,“哼”一声,转身就回屋了。毛昧昧心里还是有点怕张志虚的,也顾不得柏舟还在跟前,直接跟着小六一起进屋了,动作可麻利儿了。 张志虚也不恼,叹了口气,“哎,还想进来讨口水喝呢。真是吃力不讨好。” 柏舟瞥他一眼,“她俩你哪个没收拾过?!” 张志虚自行给自己倒了被茶,“你也怨不得贫道,谁让你们是妖,这天生就是于我对立的,这也是我的本职工作。”喝完之后,他把茶碗放下,“不过现在合作期,我不动你们,你们也别搞我,先把那蛇妖收了再说。” 正与柏舟说着呢,顾道章上门了,“先生。”他先给柏舟作了个揖,又对张志虚说道:“师叔,等你好久了,侄儿见府上只有两位姑娘在就没好意思进来,一直在外面等着呢。师妹回来了,现在在硕王府呢。” 张志虚蹙眉许久:“她去那儿干嘛啊?” “她与齐王爷的随从一道回来的,身边还带着一个道士,一路绑着回来的。这样不好住客栈,只得先去小齐王爷那里了。”他小声说道:“放心,从后门悄悄进去的,没人看见。” 这还绑着一个道士?!张志虚想了想,“先过去再看情况。” 柏舟送他们出了门,面容又紧锁了,今日他意识到三皇子应该知道他们的底细了,以阿川的身手,还轮不到他担心,但他开始担心宫里的那三个妹妹来。现在只得每日借看望贵妃娘娘的病情去宫里,明日得赶紧通知双儿,想办法应付后面更凶险的事儿。 既然三皇子有可能知道他们的底细,那现在这府上也不安全。他看着正在屋里安静看书的小六和毛昧昧,想了许久才进屋说道:“小妹,大哥知道你现在长进了不少,现在大哥估计我们的底细已经被别人猜疑了。这府上现在不安全......” 还没说完,小六说道:“大哥又让赶我回青丘?我不回,我怎么能撇下你们自己回去呢?” “我还没说完呢,这几日我每日都要进宫,你那三个姐姐都是让人操心的命啊。你带着毛昧昧出去躲躲,不要在这府里呆着,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总之还是小心为妙。” “白日出门,晚上回来?”小六问道。 “嗯,我进宫里,留你们两个独自在家我也不放心。要是在发生你四姐那样事情,估计我就疯了。你脑子也激灵,白日出去隐藏身份,找个安全的地方,最好......最好跟那个女道士在一块。”柏舟本想说,让她去硕王府躲着,但知道小妹已经跟小齐王爷闹僵了,实在不好意思说这句话。 毛昧昧不大赞成:“我可不想跟那些道士天天在一块,看着都烦人,跟道士处一块,我还不如跟你一起进宫呢,反正我也认识路了。我一只猫也引起不了多大注意力,我跟你呆一块。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柏舟以指尖轻敲着桌面:“不妥,我堂堂一大学士,天天带着一只猫像什么样子!” “我看就挺好的。”这时一声音从屋外传来。 “三哥回来啦!”小六高兴的叫道。 果然,门一推开,阿川站在门口。他走进来,“那三皇子果然知晓我的身份,竟然抱着我回他府上,我一路装睡啊。” 他坐在靠椅上,“果然那蛇妖还在她府上,眼睛蒙着纱布。她听三皇子说抱来一只白狐,从皇贵妃那抢来的,就激动的站起来,一直骂着小六。”他看了眼小六:“她竟还记得你,拿着一把刀过来就要剖心取丹。” “然后呢,三哥你怎么回来的?” 阿川叹了口气:“本来这是一个好机会,趁她眼睛还没好,我直接灭了她。结果她那房里设了阵法,我丝毫施展不了法术。不过那三皇子倒问她,小六是谁?那蛇妖说是齐王爷身边的跟班。三皇子竟然砸吧嘴,你是不是见过那个三皇子?”阿川问小六。 “就是那日在煊王府。”小六回道。 “难怪,我正准备变回人形的时候,那三皇子竟然一把抱住我,不让那蛇妖动手。还说无郢道长说了养伤期间不宜杀生!最后就把我抱出来了,也不看看我是男的女的,直接抱着我就亲。”像是说道了恶心之处,阿川狠狠的擦了一下脸庞,看来三皇子亲的是三哥的脸。 阿川瞥了眼小六,“你给我离他远一点,色胚子一个!”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毛昧昧幸灾乐祸道。 “自然是变回原身,打了他一顿。”阿川冷冷的说道。他起身走到门外,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大哥刚刚预料的没错,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你这宅子现在是安全的,那蛇妖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现在还不敢轻易动手,不安全的是硕王府。那蛇妖知道你跟齐王是一伙的,她肯定会去硕王府找你们。”说到这儿,他看着小六,“明日你就起身回硕王府。” 像是怕小六不答应,他又紧跟着说道:“毕竟他也是被无关牵扯进来的。你必须回去保护他们。” “那三哥你怎么不能去啊,非让我去。”毕竟刺了小齐王爷一剑,这肯定记恨上她了,小六实在不想再见到小齐王爷了。 “嗯,可我还要处理那道士的事呢。”阿川为难的说道,“大哥还要宫里保护你那几个姐姐,也就只剩你了!” 毛昧昧同情的望着小六,真倒霉,明明她讨厌小齐王爷,她三哥还让她去保护小齐王爷。毛昧昧想到这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六啊,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会儿你先忍一忍,反正那小子也比咱们短命,等收了蛇妖咱们再收拾他。” 小六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行吧,我明儿再过去。” 翌日清晨,小六嘟着嘴不情愿的磨磨唧唧的出府了,阿川却不想再耽误时间,他先把大哥送到车上,又对小六说道:“你咋比乌龟都慢,再不快点我就把那小子带到这府上养着。” 小六磨磨蹭蹭:“我跟他现在见面多尴尬呢。” 阿川哄道:“你尴尬,他也会尴尬,再说是你伤了他,那被你伤到是他技不如人,现在你又是过去保护他的,难堪的是他,你尴尬什么?!” 小六哼了一声,不说话。阿川也只得轻声道:“快去吧。” 俩人是从后门进去的,王理玄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阿川就轻声问道:“怎么样?阿肆好了没?” 阿川回道:“还没醒呢,但气息比之前稳定多了。” 王理玄放心下来,再看他身后小六不情不愿的模样,“她怎么了?” 小六也不说话,这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王姐姐,是谁来了?” 小六顺着声音望过去,哟,是清河县主。 王理玄忙压低声音对小六说道:“这县主每日都来照顾小齐王爷,深情的很。” 小六瞄了一眼清河县主,清河县主见识小六,也直盯着她。眼看着周遭的气氛不对劲,阿川忙说道:“你师父呢,咱们得赶快忙了。别等到人家反应过来了。” 王理玄也反应过来了,“师父跟师兄在客栈呢,你等等,我去把那玄虚带出来。” 两人就迅速的消失了,只剩下互相对视的小六和清河县主。 “你怎么来了?表哥不是说不想见到你吗?”清河县主开门见山,直接问道。这消息还是从习谷嘴巴里套出来的。 “呃,我也不想来,但有人非让我过来保护他。”小六漫不经心的说道。 清河县主以为她说的人是小齐王爷,气道,“倒是低估你了,你个狐媚子。”说完气呼呼的转身跑了。 小六撇撇嘴,但还算是尽责,轻步走到那院子里,趁着当下无人,就开始施展结界,护住这硕王府。因为硕王府的院子还挺大的,这等她设下大大小小的结界后,已到中午。 她从屋顶飞下来,刚落地,就看到月影站在院子里等她。 她也不惊讶,拍拍衣袖,也没打算去搭话。月影反而上前,“六曦姑娘你来了,属下刚在下面看着六曦姑娘在这王府屋顶上飞来飞远的,竟然没惊动一人,六曦姑娘轻功真好!” 小六白他一眼,还是不接话。 月影挠挠头,“六曦姑娘这是学的是哪里的功夫?师父是谁?属下上次与姑娘交手,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怎么输的,所以还请姑娘赐教。” 小六正闲来无趣,正准备逗逗月影,就听见一阵咳嗽声,扭头望过去,小齐王爷披着披风站在门口。 月影一下子不好意思,赶紧说了句,“姑娘再见。”然后迅速消失了。 小齐王爷看着还站在院子里的小六,小六看了他一眼,又撇过头,直接飞到一旁的树上躺下了,也不去看小齐王爷。小齐王爷看她这般,以为她是不情不愿来的,只好叹了口气回房了。 皇上一连病重几日不见好,这动不动的就晕的怪病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现在又加上经常头痛欲裂,心口也绞痛。三皇子本来就一直在旁边伺候,便劝皇上让无郢道长医治。皇上之前原本就信了无郢道长的那套说辞,也就点头同意了。 原先两日,皇上确实感觉舒服了一些,本以为自己这身病痛就快好了,到第三日的时候竟然病情加重了。三皇子忙叫来无郢道长,无郢道长又来了一套说辞。皇上垂眸的时候看到三皇子嘴角无意识的笑,在抬头看那无郢道长,心里也多了诸多怀疑。趁他们出去的时候,皇上躺在病床上叫小德子过来赶紧去寻顾道章回来。 德公公还没有出门呢,三皇子却又折返回来,看德公公准备出去的架势,便问道:“德公公这是要出去?” 德公公不改色,“皇上想皇贵妃了,老奴这正准备去请皇贵妃呢。” 三皇子不疑有他,便笑道:“父皇真是疼爱娘娘啊,公公快去吧,本王在这伺候父皇。” 德公公不慌不忙的小步移了出去,皇上见他顺利出去了,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来顾道章说的没错,这三皇子就是没安好心,这不过是病了几日,他竟然开始管起了宫里事儿。这两日有些大臣竟然以为皇上已经让三皇子代管国事了。这还是他醒来小德子告诉他的,现在他急切的盼着顾道章赶紧出现,好扭转现在的局面。 结果德公公还未出宫门,就被拦了下来。 德公公只得原路返回,赶紧跑到关雎宫,果然皇贵妃在这里,他连忙把皇上病情的事说了一遍,都是跟在皇上身边许久的人了,皇贵妃也听出来皇上对三皇子开始怀疑了,便说道:“公公且等本宫一下,本宫收拾一下这就跟你去看看陛下。” 此时阿肆还没有醒,但面色越来越红润,呼吸声也越来越明显,这是有了好转的迹象,以防万一,她设下一个结界,护住阿肆的房间。再三确认了一遍,便跟着德公公去长生殿见皇上。 刚到长生殿,三皇子竟然站在门口。见到皇贵妃却也不行礼,嘴角露出奸笑:“娘娘这是来看望父皇?” 皇贵妃目光丝毫不闪躲的望向他,不怒自威。 “娘娘这般美,老是崩这个脸就不好看了。”三皇子语言轻浮的说道。 此时躺在龙榻上的皇上还没有昏睡,自是听到了这番轻浮的话,气愤之下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猛烈的咳嗽着。 皇贵妃听到里面的咳嗽声,赶忙往里走,三皇子却挡住她的去路,“娘娘,父皇现在龙体欠安,你还是莫要进去了,吓着娘娘可不好......” “啪!” 皇贵妃甩给三皇子一个大嘴巴,“煊王殿下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皇上!真当这宫里没人敢收拾你了吗!” 三皇子捂着一边脸,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舔了一下,“娘娘连生气都这般好看,难怪父皇这么喜欢你。”他又靠近一步,伸出手正抚摸皇贵妃的脸。 皇贵妃抬手正欲再给他一巴掌,三皇子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娘娘脾气还挺大,本王喜欢,若父皇走了,娘娘就跟着本王,本王保管像父皇那样宠爱你......” 皇贵妃急了,她悄悄施展法术,却发现半点提不起内力,她惊恐的望向三皇子。三皇子邪魅的一笑,皇贵妃明白了,这三皇子就是有备而来。 一旁的德公公赶紧上前,“煊王殿下,皇上正在等娘娘进去呢。” 三皇子眯着眼睛瞥了德公公一眼,德公公垂下脑袋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三皇子松开皇贵妃的手,“父皇已经歇下了,娘娘来的真不凑巧。等父皇醒了,儿臣在去请娘娘。” 皇上躺在龙榻上听到此话,一气之下,竟然喷出一口血,随即就昏了过去。 皇贵妃四周望了一下,周围的侍卫竟然视若无睹,心里大惊。这时,殿内跑出一小内侍,“殿下,煊王殿下,皇上吐血了。” 皇贵妃一听,慌忙就往里跑,未等三皇子和那内侍反应过来,皇贵妃已冲了进去。 不过几日的功夫,皇上竟已消瘦成这般。双儿摸着皇上的脸庞,心如刀绞。 此时她在用内力去探皇上的身体,竟发现体征像是中毒所致。她大喊道:“宣太医,宣太医,快宣太医来。” 一旁的内侍望了眼三皇子,三皇子点点头,那内侍便跑出去了。 德公公这时捧着一个盒子,“娘娘,您把这丹药给皇上服下。这药可是能返老还童的,皇上每次吃完就有精神了。” 皇贵妃狐疑的看着他,看到德公公坚定的眼神,皇贵妃迟疑的拈起那丹药,塞进皇上的口里。 三皇子也好奇,但见那丹药与他给的别无二差,也就没有阻拦。 德公公看着皇贵妃给皇上服下,才退下,他的手心里紧张的都冒出汗来了。 那丹药是之前顾道章给的丹药,说是仅此一颗清浊气的丹药。 德公公趁三皇子不注意悄悄取出来的,现在只能寄予那丹药能起作用,皇上能够清醒过来。 只见刚服下没一会儿,皇上就突然睁开双眼,双手掐着喉咙大叫起来,从喉咙里突然涌出一团黑气。 皇贵妃虽也惊到了,但她还是冲上去死死扒住皇上的手。 一旁的德公公也吓了一跳,难道我拿错了。 三皇子猛得看向德公公:“你竟然谋害父皇,来人,拖下去杖毙!” 第80章.救皇上 德公公也吓傻了,他“噗通”跪在地上,“奴才冤枉啊!” 这时门口的侍卫也不耳聋眼瞎了,进来两个就把德公公往外托。 皇上突然一声“大胆”,殿内所有人都看向皇上,皇上扶着床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上汗如雨下,皇贵妃在用手划拉他的背,顺着他的气。 “你们!好大的胆子啊!”帝王的威严。 那两个侍卫慌忙跪下,“皇上恕罪。” 皇上看向三皇子,三皇子赶紧跪下,“父皇,儿臣是见父皇刚刚服下德公公给的丹药,父皇突然......”他稍微抬头,看了眼皇上,到底心里还是怕的。没把那发疯二字说出来。“儿臣才下令杖毙他的。” 此时他心里极其纳闷,明明父皇已病入膏肓,无郢道长给他说这几日就会没气儿,怎么现在突然又恢复过来了。 皇上怒视着三皇子,“逆子!”随手抓了一个东西砸了过去。 三皇子没有闪躲,但那茶杯叮铃咣的砸在了地上,滚落在三皇子的脚边。 三皇子也不恼,弯腰拾起那杯子笑道:“父皇真是糊涂了,儿臣最是孝敬你的。父皇怎么能说儿臣是逆子呢,大皇兄与那贵妃娘娘暗通,父皇都没有这般呵斥大皇兄。四弟这些日子都没来瞧过你,你都没有生气。怎么偏偏轮到儿臣父皇就这般对待。” 皇上指着三皇子,因为气氛,手指都气得颤抖,“大逆不道,你!竟敢谋害朕!你......好大的胆子......” 三皇子轻蔑的一笑,“父皇果真是神志不清了,来人,宣无郢道长为皇上医治。” 门口站着的小内侍稍稍抬起头瞄了眼皇上,又看了看三皇子。三皇子一个阴骛的眼神甩了过来,那内侍赶紧退下去叫无郢道长了。 顾道章一走,无郢道长就在三皇子的指示下占了太史令的官职,现在掌管着整个太史令。因为之前一直在为皇上“医治”,竟然没有一个大臣起疑心,只道是无郢道长是皇上的新宠。无郢道长这阵子算是过的耀武扬威,太史令的那些小道士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有些心气儿高的要跟着顾道章一起出宫,被顾道章劝下,让他们小心防备着无郢道长。 皇上见一直在长生殿服侍的内侍都已投靠了三皇子,更是大怒,气得剧烈的咳嗽着。皇贵妃在旁边顺着他的气儿,悄悄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皇上眼睛明亮了一下,他看着三皇子,“你给朕退下,滚出去。” 三皇子往一旁的座椅上坐下,“不急,儿臣担心父皇的龙体,等无郢道长看过之后,儿臣也好放心。” 皇上刚想收拾他,皇贵妃轻轻拍拍他的手,摇摇头。 现在这长生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除了德公公,剩下的人只怕都已归顺在三皇子的手上。此时再与他正面对抗,只怕三皇子直接来硬的,此时的局面只能先顺着他了。 三皇子让那两个侍卫都出去,那两个侍卫也是犹豫了片刻,起身告退了。 皇贵妃坐在那里,只盼着大哥能够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劲,赶紧过来搭救皇上。 宫门难入,何况是一次性来这么多人。 张志虚望着天空,“贫道会飞,就不与你们一路了。你们只要引开那些守卫的注意就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鬼画符来。王理玄瞄了一眼,“师父,这是什么?” “上次进宫,为师画得路线图。”张志虚得意的说道。 王理玄仔细看了看,“这也就师父能看得懂了。” 顾道章也凑上前看了眼,“师叔,你这画风比以前进步不少啊。看来那次进宫心思果然没有少花心思。” 阿川的想法一向就是简单明了,“大哥你照常坐轿子进去,就说腿受伤了。”他看了看王理玄,“你嘛,就换个男装当个书童跟在大哥旁边。” “那这个呢?!”顾道章指着一旁的玄虚道长。 玄虚道长献媚的笑笑,“道姑,半仙都在这呢,我绝对不跑。” 王理玄可不信他,上次才教训过他,结果第二次再去的时候又瞧见他在骗人,还让他抓了个正着。 阿川瞪着他,“你要是再敢跑,腿给你打断。” 玄虚道长忙示好道:“不跑,不跑。小道绝对不跑,小道知道这次来是抓我那不争气的师弟,放心,小道绝对完成任务。” 但阿川知道这货狡猾的很,一路上都溜过好几次了。他从怀里取出一红色的药丸,“把这个吃了,本大仙就相信你。” 玄虚道长犹犹豫豫,阿川简单又粗暴,“你磨叽啥呢?!”他掐住他的腮帮子,把药丸丢进他嘴里,看见玄虚咽下,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行了,你要是再跑,我就让你直接爆炸,全尸都不留给你。” 玄虚道长哭丧着脸,“大仙放心,小道再也不跑了。” “那现在要做什么?”王理玄问道。 “你跟大哥的轿子一起进宫门,我变回原身直接趁此跑进去,你要记得大喊,这定会引起一番骚乱。趁机,顾道章你就领着你这同道中人溜进去,你腿脚好,速战速决。至于老头,你自己想办法进去。”阿川说完,大家虽然觉得这办法真是粗糙,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先这么着吧,拼一拼。 按计划行事,王理玄跟着柏舟大哥的轿子把腰牌递上,门口的守卫显然也是三皇子的人,他仔细看了看轿子,问道:“大学士怎么腿受伤了?” 王理玄压低声嗓,“先生事轮得着你来问吗?!” 柏舟坐在轿子里轻咳两声,“咳,不得无礼。”他掀开帘子,“昨日起夜,心神不宁,被那门槛绊住了。” 那守卫忍着笑,“属下冒昧了,大学士快进吧。” 宫门开了,轿子不紧不慢的进去了。 突然一只白狐冲了过来,那身形比平日里所见的兽类都要大,阿川之前进宫刻意缩小自己的身形,今日为了能够引起骚乱,倒也不用缩小。守卫吓了一跳,王理玄都不用喊叫,就已经慌做一团。柏舟的轿子还在往里走,这时宫门口一片混乱,都去追那白狐去了。按照阿川之前的计划,几人顺利的入了宫门。 守门的侍卫连忙去向三皇子禀告:一只体型很大的白狐冲到宫里来了。 三皇子大吃一惊,冷笑道:“这是等不及了啊。”他此刻倒不怕狐妖使法术,那蛇妖与无郢道长在他身上设下一咒,即能保护他,一般的妖面对他还使不出法术。无郢道长说,这妖都擅用法术,但离了法术,武功都图不成。他冷笑着:“真是自不量力啊,来吧,来一只本王就杀一只。” 阿川跑到一人少的地方幻化成人形,之前已得知皇上在长生殿里养病。但又不知长生殿在哪儿,一路奔过来都是往关雎宫的方向跑的,便往关雎宫去了。 柏舟与王理玄也去往关雎宫,三人正好凑到了一起。阿川又变成一只身形较小的白狐跟在他们身边。 柏舟刚进房间,就觉得不对劲,阿肆的房间竟设了结界。他用手探知,才发觉是双儿设下的。 双儿此时在长生殿里,已感受到自己设的结界来了人,便知大哥来了,只盼大哥见她一直没回去能反应过来。 到底是兄妹,柏舟问门口的宫女:“皇贵妃去哪儿了?” 门口的宫女脆生生的回道:“皇贵妃去长生殿看望皇上了。” “何时去的?” “两个时辰前。”宫女回道。 柏舟想了想,一直以书童的身份站的角落里的王理玄上前轻声说道:“两个时辰还没有没来,长生殿是不是出事儿了?” 柏舟蹙着眉头,“你退下吧。”他进入房内,踏入那结界,看着还在昏迷的阿肆。这时阿川站在他身后,“我先去长生殿看看,但我不知道路。也不知道那俩道士能不能行?!” 柏舟坐在结界中,“我以神识为你引路,你与王姑娘快去吧,双儿特意设下结界才走,怕是知道那边出了大事。” 阿川点点头,“大哥在这等候,我这就过去看看。” 柏舟施咒,引出自己的神识,王理玄抱着阿川的原身跟着柏舟的神识往长生殿飞去。 一路上竟没有遇到一个侍卫,三人都觉的有问题,便加快速度往长生殿赶去。 很快到了长生殿,柏舟停了下来,正准备多交待几句,却突然捂着耳朵,他疼的“嗞”了一声。 “大哥你怎么了?”阿川问道。 柏舟笑道:“应是阿肆醒了,也只有她敢这么揪我的耳朵。” 这是一件高兴的事,柏舟在阿川的催促下,迅速神识归位。果然,睁开眼睛,阿肆站在他面前。 “大哥刚干嘛去了?!”阿肆嘟囔道:“一醒来却不见一人在我床前,就有一个在跟前还心猿意马。” 柏舟高兴道:“谢天谢地,阿肆你终于醒了。”他抱住阿肆转了一圈,“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快担心死了。” “那他们人呢?!”阿肆撇着嘴。 柏舟便把事情的经过跟她说了一遍,阿肆低着头,好半天不说话。柏舟以为她还在闹脾气,忙哄她。阿肆却抬起头,怔怔地问道:“太子殿下,不,聿王,他因为我被废了太子之位?!” 柏舟点点头,“谁也不想他会直接冲过来找你,皇上一怒之下便废黜了他。” “那他现在呢?”阿肆急切地问道。 “现在在聿王府,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不能擅自离府,皇后娘娘因为自此也被禁足在翊坤宫了。” 阿肆怔怔地坐在那里,“他怎么这么傻啊?!我都说了是他一厢情愿,他怎么还这么做?!” 柏舟拍拍她的肩,“你不要想了,你做的是对的,只是他太过执拗了。” 阿肆愣在那里,不说话。 柏舟知道她心情不好受,扶她回到床上,一旁轻声宽慰着她。 此时长生殿外,一排侍卫拦在门口,三皇子站在前面望着下面以顾道章为首的几个道士冷声道:“顾道章,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已被逐出太史令,现竟敢擅闯长生殿。” 顾道章微微施了一礼,“贫道手上有皇上给的令牌。”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皇上曾赐予贫道,有着令牌,贫道可便自行来见皇上。不须通报。” 张志虚一旁说道:“你有这令牌刚怎么不拿出来?让为师好一顿跑。” 顾道章笑道:“只怕当时拿出来,煊王殿下会让我们连宫门都进不来。” 见还有令牌在,三皇子眯着眼睛,这是危险的信号,就是他不要脸了。 “哦?可是父皇现在并不想见道长,道长还是请回吧,若是让父皇知道道长揣着这令牌带这么多人在宫里闹腾,那道长有几条命也不够杀的。” 顾道章刚要继续跟他理论,阿川急了,“你这文绉绉的干嘛呢,没见这侍卫见到令牌也没个反应吗?都已经被策反了!” 三皇子见说这话的是一只白狐,竟然是男声,微怔道:“道长竟还带着妖兽来长生殿,意欲何为!”他昨日就是抱回一只白狐,不过就是亲了两下,就被一只狐狸暴揍了一顿。当时只顾着抱头了,竟没瞧见那狐狸的真是什么样子,不过这声音却与昨日那个相似的很。 阿川变回人身,见一白狐着身变成一风流倜傥的公子,“什么妖兽,大爷我可是半仙!你这小子就是欠收拾!”那些侍卫愣住了,吓得后退一步,三皇子也怔住了,果然是个男的!估计昨日就是这小子,三皇子一股怒火升起。 张志虚嘘他一声,对王理玄哼道:“这小子就知道显摆,出场方式都与我们不一样,花里胡哨的,徒儿离他远点儿,莫被他这些不良习惯给沾染了。” 阿川听力好的很,瞥张志虚一眼,“老头,你表现的机会到了,这狂妄的小子交给你了,我收拾这帮小兔崽子。” 话音刚落,张志虚就扑了上去,“不用你动手,贫道一人就搞得定。” 见那胖道士扑了过来,那些侍卫纷纷冲了上去。阿川趁机闪到三皇子跟前,与他交起手来。 顾道章赶忙往殿内走,王理玄护在他周围,一手抓着那玄虚道长的脖领子,跟着往殿内移去。 三皇子原以为一只狐妖会与他动法术,却只见阿川只出拳,半点没有动法术的意思。便只得与阿川交起手来。阿川连连出拳,三皇子竟然应接不暇,只得抢过一侍卫的长剑,与他打斗起来。 不一会儿,张志虚就把那些侍卫给撂倒了。见阿川还在与三皇子拼拳脚,便得意得对他喊道:“臭狐狸,老道可比你动作快啊。” 那三皇子本身就快招架不住,听见这声音,便拿着长剑换了个方向,只刺张志虚。 剑还未到张志虚的跟前,三皇子背后重重的受了一击,震伤到他的体内。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吐出一口鲜血,他用剑撑着自己,缓缓转过身去,只见长生殿门口,一袭素衣,裙角被风吹的轻轻摆动。皇贵妃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三皇子倒在地上,阿川忙上前:“阿姐,你怎么动手了,若被皇上知道你就......” 双儿朝那倒在地上的三皇子轻蔑的说道:“就算知道,我也要替皇上清理这不孝子。” 张志虚蹲下探了探三皇子的鼻息,“还出气儿呢,还活着呢!”他扭头对双儿说道:“虽然贫道不至于被这小子伤了,但你也算出手救了我,贫道就不计较你这次伤人的事儿。但这货死了,贫道也不会背锅的。” 双儿没理他,对阿川说道:“他身上怪的很,你去检查一下,之前我正面对他用法术,但他好像有所防备,我竟半点使不上劲儿。” “有这等事儿?”阿川上前仔细翻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符咒,张志虚一旁也狐疑道:“那蛇妖竟给他护身的咒,可见这蛇妖与他感情颇深呐。” 双儿此时见周围并无危险,便回到殿内。 德公公见顾道章出现了,甚是激动,“道长,你可算来了!那,那仙药果真是毒药啊,皇上都快被......”他越说越难受,竟哭了起来。 无郢道长正在喂皇上汤药,见顾道章出现了,又见他身后站着的玄虚道长,慌忙起身。顾道章从他手里夺过那汤药,嗅了嗅,大怒道:“你竟然谋害皇上!!!” 玄虚道长也震惊了,上前接过那碗汤药闻了闻,面容失色震怒道:“师弟,你竟然......他们于我说你与蛇妖狼狈为奸,师兄原本不信,你虽平日里坑蒙拐骗,但师兄以为你胆子小并非如他们所说,你只是被奸人陷害,没想到你竟真的......”他气结到讲不出话,情绪太过激烈,他大喘了几口气,“师兄现在就清理门户!” 他冲向无郢道长,手刚举到半空中,就被无郢道长抓住,“师兄,你不与我一样,只不过你连除妖的本事都没有,只会用那些不入流江湖骗术的去骗骗香客。而师弟我现在与你一样了,我自离了你后,学了不少,这画得符咒也比以往更加灵验。现在我已修为大增,就凭你这身皮毛功夫拿什么来清理门户!”说罢,用力甩手,玄虚道长被他甩倒在地上。“那蛇妖虽是妖,但确实是有本事,她答应我会助我修行,就算成不了仙,也可入魔,我照样可以活个千年万年。好过跟你在一起每日靠那点儿香油钱度日,你若现在投靠于我,师弟还能顾念旧情把这身修为分你一点儿。” 玄虚道长看着无郢师弟,“师弟,你怎么能这么想,你是道士怎能与那妖一起害人呢?!” 顾道章冷哼一声,“问这么些废话做什么?!”他愤怒的盯着无郢道长:“把那解药交出来,贫道就饶你不死。” 无郢道长知自己现在还斗不过顾道章,但也只他要从自己身上讨什么,便有恃无恐道:哎呀,你不早说,贫道只顾忙着做这慢性毒了,倒忘了先把解药做出来。” 顾道章一气之下,一掌过去。无郢道长闪躲到一边,王理玄随即也连连出手,但又不能下狠手伤他性命,只得处处避开他的要害。无郢道长也发现他们不敢出手置他于死地。更是猖狂的狂笑道。 此时双儿已经进来了,她迅速给给出一掌。无郢道长只顾防顾道章和王理玄,没顾得上双儿这边,他随即被击中。他看着双儿,“难怪那蛇妖说要先清除狐妖,倒只顾着宫外的那只狐妖了,轻视了你们。”他眼睛滴溜溜的转儿,似乎是再想着怎么逃跑。手心里暗暗捏了个决。双儿自是瞧见他那小动作,又准备施展法术,顾道章却抢先一步给他使了个定身咒,又怕他狡诈,随即又施了个束缚咒。 德公公这时也不哭了,刚刚看到皇贵妃给这无郢道长一掌,无郢道长就倒地了。他怔怔的望着皇贵妃,惊恐道:“娘娘是......” 王理玄忙上前说到:“刚小道情急之下借娘娘之手收拾这道教败类,还望娘娘恕罪。” 双儿知道她的意思,便点点头,“无妨。” 德公公看不懂这些,听着这话意思好像是被这小道士控制了,便缓了口气,“老奴该死,老奴竟然现在草木皆兵,怀疑娘娘了,请娘娘恕罪。” 双儿并没有怪罪他,她走到榻前,对顾道章说道:“还请道长救救皇上。” 顾道章上前探了探皇上的脉搏,他心里一惊,又运作体内的清气注入皇上的体内。再探,他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汗如雨下。他叹了口气,“娘娘,贫道现在无能为力。” 双儿听到此话,愣在那里,随即突然下,“求道长再想想办法,无论是什么法子,都请道长一试。本宫愿拿自己的性命去换皇上安康。” 一旁的德公公也跪在地上,“拿奴才的命吧,奴才的命不值钱,请顾道长一定要救救皇上啊。” 顾道章重重的叹了口气,扶起皇贵妃,他跪在地上,“娘娘恕罪,皇上服用了太多含有魂魄的丹药,这魂魄本就是冤死的亡灵,怨气极大,至阴的邪物。刚贫道注入大量清气,皇上身上的黑气却一点都没有散去,再加上这几日一直服用那汤药,这些魂魄已占据了皇上的体内,贫道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双儿楞在那里,她痴痴的望着皇上,“那道长的师叔可有办法?!” 第81章.变回去 说曹操曹操到,张志虚一踏进殿内就听到有人说他,他大喊一声:“叫贫道何事?” 顾道章便把皇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张志虚听完,眉头紧皱。他走在龙榻前探了探皇上的情况,随即摇摇头,“这下手可真狠,一点后路都不留的。” “那皇上还有救吗?”顾道章问道。 张志虚看了看殿内的人,“遇到贫道,那还有得救。”他给皇贵妃使了个眼色,皇贵妃心领神会,便让殿内的其他人等都退下了,此时殿内只剩张志虚和皇贵妃在皇上跟前。 “道长您有话就直说吧。”双儿做好心理准备说道。 张志虚叹了口气,“贫道拼劲全力试一试吧,估摸着才能让皇上再多些时日,但醒来后,估计会性情大变。也不好说以后的事儿了,娘娘你决定吧。” 双儿抿唇望着躺在榻上昏迷的皇上,“无妨,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本宫爱着的皇上。” 张志虚点点头,从袖中取出符纸画了几笔之后开始念念有词,那符纸瞬间起了火苗,烧成了灰烬。张志虚把那符水端给双儿,双儿颤抖着双手喂入皇上的口里。 待这些做完,她缓缓扶皇上躺下。此时外面又有了打斗声,张志虚赶紧赶了出去,却见一蒙面的女子正在与阿川交手。张志虚刚想冲过去帮忙,被王理玄喊住:“师父,那蛇妖设了阵法,进不去。” “破阵!”张志虚厉声说道。 “这阵从未见过。”顾道章说道。“竟没有法子破了这阵法!” 张志虚迅速掐诀破阵,却正如顾道章所说,那阵法竟坚固的纹丝不动。 阵中,阿川知这蛇妖会摄魂术,虽她蒙着面纱但还是尽量避开她的脸。那蛇妖似是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阿川本就是偏好速战速决的主,招招都比较狠,渐渐竟占了上风。蛇妖也不恋战,本来她就还在养伤期间,突然感觉到之前给煊王殿下设下的保护罩给破了,她慌忙就赶了过来,就碰上了那阿川正在收拾煊王殿下,料到那殿内肯定还有帮手,便迅速设阵,把阿川困在里面。此时她渐渐体力不支,迅速施术,这时从她袖中抛出许些银针,阿川正欲迎击,那银针快到他面前时,却突然变成无数条蛇。 这些蛇倒像是明白主子的想法,纷纷不怕死的迎了上去。阿川挥舞着手里的剑斩向它们,蛇妖趁机抱起躺在地上的煊王殿下。 “她要跑了!”张志虚不断的掐诀,一个一个的使向那阵,却都是无用,他修为反而因此消耗太多,额间竟有了汗滴。 果不其然,蛇妖抱着煊王殿下看了看他的伤势,心里一阵痛。她看着阵外的那些个道士,风吹起,撩开她的面纱。一双血红的眼睛冒着怒火,直到视线落在那已被困住的无郢道长身上。 无郢道长此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一脸期盼的望着那蛇妖,期盼她能来救自己。 蛇妖盯着他,“没用的东西。”又施术,那袖口无限喷放出银针,银针冲出阵外,朝阵外正在准备等她只要一出阵就动手的道士。与痴缠着阿川的那些蛇群一样,银针就快刺向他们跟前时纷纷变成一条条口吐芯子的蛇群。随即她便抱着煊王殿下迅速离开了。 王理玄边斩那蛇群,边往前冲,她可不想再让这蛇妖从自己眼前再溜走一次。 那蛇妖吸取了人的魂魄,阳气也半点也不浪费的吸收了。之前是本来就受了一点伤,这次王理玄才真的算是见识到了她的本事,速度之快,片刻之间就已消失不见了。她恨恨地跺了下脚,一腔怒火发泄在那些蛇群身上。 这些蛇惧火,阵中,阿川用些符火对付蛇群。但那蛇群数量太多,他先把身边的蛇处理掉之后,便盘地而坐,心里默念着诀,看着架势是要放大招了。 张志虚还是好学的,见阿川席地而坐,心想终于能见这只狐狸的真本事了。眼睛不断的瞟向这边,顾道章见他三心二意的,离他近些,“师叔,这蛇太多了,得想个法子啊。” 张志虚只管着盯着阿川,一睹半仙的威力,哪还顾得了这些,口里喃喃道:“能杀多少是多少,你莫要烦我。” 他这一分心,一条蛇已经张开獠牙咬向他了,顾道章一剑劈向那蛇。张志虚吓了一跳,扭头看着那已短成两截的蛇身,摸摸头,“幸好,幸好。”再回头去看阵中的阿川,只见阿川两手一推,那阵中的蛇竟被风卷到一块,阿川的手又动了几下,那群蛇竟然打结到了一起,又一团符火飞过去。蛇瞬间无影无踪,搞定了。 他起身,此时要想办法出阵了。 张志虚瞧了这过程,嘴里不屑道:“还以为是什么大招呢,原来不过是动了个脑子。” 顾道章自是也瞧见了这一幕,“那师叔快想办法把这些蛇聚到一块,用火烧了他们。” 张志虚白了他一眼,“你当这是哄猪啊。” 这时又突然来了一个黑影,他一出现,众人吓了一跳。阿川瞧清楚后,大喜道:“郎生,你怎么也在这儿?!” 没错,是那只黄鼠狼,励志出一本书《鸡的二十四种吃法》的御厨郎生。 郎生挎着个篮子,就跟刚买菜回来一样。他朝阿川打了个招呼,掀开挎着的菜篮子,哟,一篮子鸡蛋。 阿川正想问他这是干嘛呢,郎生已蹲在地上,轻轻把那菜篮倾斜了一把,那篮子里的鸡蛋咕噜咕噜滚了出来,全部滚落在地上四散开来。 蛇吃蛋啊,果然那蛇群见到滚落在地上的鸡蛋,都停下了攻击,去咬那地上的鸡蛋。 此时倒是消灭他们的好时机,也事半功倍。可只见郎生趁机也变换成原身,一只活生生的黄鼠狼站在那里,蹦跳着往那蛇群跑,他边跑还边不计形象的撒尿。众人捂着鼻子,看着这怪异举动的黄鼠狼都不知道这货是要干嘛。 等那黄鼠狼停下之后,刚好停到了玄虚道长的跟前,玄虚道长一见旁边站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黄鼠狼竟然吓晕了过去。 再一看,他还尿出了一个圈,阿川明白过来了,蛇闻到黄鼠狼的尿味就会浑身无力。果然那圈外的蛇都蔫蔫的趴在那里,嘴里还塞着鸡蛋,却半点也使不上劲把那鸡蛋吞下,圈里的蛇呢,纷纷缩在一起,也是瘫在那里。 顾道章此时也明白过来了,“用火烧。” 除了被吓晕倒的玄虚道长,还有被定在那里的无郢道长,剩下的人都迅速捏诀,把手上的符火砸向蛇群。那些蛇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很快就把这蛇群搞定了,郎生也变回了原貌,却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看他们,低着个头。顾道章拍拍他的肩膀,“谢谢这位兄弟,若没你在,这还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呢。” 郎生低着脑袋,连摆手,“都是瞎胡闹。你们别介意。” 知道他这是害臊了,没脸见人了。第一次见面就当着众人的面撒尿,还是需要勇气的嘛。 张志虚哈哈笑道:“这黄鼠狼的尿都比贫道有威力,贫道算是见识到了。”他这一提,郎生把头垂得更低了。 那阵接触到了黄鼠狼的尿液,竟然自行破了。阿川出来之后,感叹道:“你这小子,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本事呢!” 郎生讪讪地笑的,“本来我与这蛇就是克星,没啥的,只是钻了空子而已。我这修为还不及你一分呢。” “即是克星,那对付那蛇妖......”顾道章看向郎生。 郎生忙摆摆手,“这蛇跟蛇妖还是有区别的,对付蛇妖估计就够呛了。”他捡起地上的菜篮子,“阿川,我还要去做饭呢,先走了。可千万别给人说我在这长生殿门口撒尿的事儿。” 阿川见他满脸涨得通红,笑道:“放心,你快去忙吧。” 郎生挎着菜篮子跟那些道士行了个礼,又悄悄对阿川说道:“此时我们的身份都已经败露了,趁还未更多的人知道,让娘娘她们都做好离开的准备吧。咱们怎么说也是妖,我只怕这些道士收完蛇妖,又闲得开始收拾我们了。” 阿川点点头,“此时已经跟大哥商量过了,等收了这蛇妖就离开京城,回青丘去。” 郎生终于抬起头来了,两眼冒着光彩:“嗯嗯,我都准备好了,出发的日子定下来一定要通知我。”他刚说完,又扭捏道:“那小六呢?” “她住在大哥那里,你放心吧,如今以她的修为还是能自保的。” 郎生歪着脑袋,“小六妹妹人形的样子我都没见呢,听阿肆说长得不咋样,但我还是想着她,我还是觉得她不管咋样都好看的很,现在我会做烧鸡了,回青丘天天给她做。”他之前在御膳房见到阿肆,阿肆跟他说小六成人了,郎生激动的说道:“是不是更美了。”阿肆翻着白眼回道:“那就让你失望了,长的可不咋样,我家最丑的。”郎生害羞的捏着手指头,“小六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阿川拍了拍他的肩,“行,一切都等回青丘再说。” 与郎生告别之后,几人便进了殿内。 双儿一直守在他身边,把自己的修为不断的往皇上身上注入。皇上的面色虽还是发黑,但也比之前好了一些。许是这修为催动那符水很快起了效果,皇上慢慢的睁开眼睛。 双儿轻轻的扶他起身,皇上靠在那里,看着殿内突然多了这么多道士,不由的楞了一下。再看一旁一动不动的无郢道长,他抬手指了指,费力的吐出两个字:“斩了。”见无郢道长还一动不动的,看了看顾道章,顾道章把他的定身咒解了。无郢道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皇上恕罪,并把煊王殿下做的事情全抖了出来。此时,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命,这样他才有机会活下去,才能成魔,才能活个千万年。皇上大怒,双儿在旁边轻声说道:“皇上病刚好,不宜发怒。这事就交给顾道章他们去办吧。” 顾道章又把事情大概给皇上说了一遍,皇上看着还晕着的玄虚道长,声音虽轻却带着帝王不可一世的威严说道:“即是不入流的道士,那便一同斩了吧。” 王理玄一惊,忙上前说道:“皇上,他虽然是个骗子,但罪不至死,这次是听说他师弟在京城为非作歹,特意前来作证的。”她说完就蹲下掐了一把玄虚道长。 玄虚道长疼醒后,才发觉皇上正看着自己。忙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口里念着求皇上恕罪。 皇上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阿川身上,“这位就是狐半仙?” 阿川上前施了一礼,皇上面露笑容,点点头,“半仙果然有仙人之姿。想必也是你救了朕吧。” 阿川摇摇头,“救陛下的是这位道长。” 皇上瞟了眼张志虚,“赏。”又问张志虚想要什么,张志虚也毫不客气,“贫道一直听闻着宫里的膳食不错,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尝尝。”顾道章忙扯他的衣服,张志虚还是不改口。皇上笑道:“那一会朕就让小德子带你去御膳房好好大吃一顿。” 他四周看了看,“小德子呢?”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德公公见到一群蛇的时候就躲在角落里,还给吓晕了过去。 皇上叹了口气,“也难为他了。”他又看向阿川,“半仙认为这二人如何处理?” 阿川是个直来直去的,他说道:“谋害皇上,自是应当斩了。”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那这人呢?”他指了指玄虚道长。 阿川回道:“皇上既然想斩那就斩吧,这道士一点真本事没有,虽知他并无谋害之心,但自知同门师弟作了孽障,竟还一心袒护,丝毫不清理门户。可见也是个容易摇摆不定的。” 玄虚道长楞在那里,忙磕头求饶,“皇上,饶了小道的命吧,大仙,大仙,小道绝不会与那妖同流合污......” 阿川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但刚殿外除妖,这道士还出了份力,皇上可以再考虑一下。” 皇上想了想,对玄虚道士说道:“那就由你亲自动手,就当你清理门户了,朕就饶你不死。” 玄虚道长微怔了下,也知自己这师弟所犯错误确实死不足惜,便领旨谢恩。 他拿着剑,看着跪在地上的无郢师弟说道,“师弟,你莫怨师兄,若师父在,只怕他老人家也会亲自动手的。” 此时的无郢道长却没了刚刚的那番求生欲,他认命般地闭上眼睛,“师兄动手吧,你若不杀我,我也会杀你,挡我者死。只恨我没能早日成功。” 玄虚把剑刺向他的胸口,无郢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却剑如胸口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睁开眼睛,看了看那剑,便清楚知道自己用那魂魄修行,此时他已不再是肉身,他的思想控制着那魂魄,这也算是另一种生吧。邪魅的笑了,“多谢师兄。” 玄虚楞了一下,只见剑没入胸口,却半点也不见血迹,无郢竟化作了一团黑气消失了。 (这里要说一下,皇上是吃了含有魂魄的丹药,魂魄占据了他的体内,渐渐反客为主吸食着皇上的精气。而无郢道长是用魂魄修行,只为入魔。他本身就有修为,可操控那魂魄。此时他肉身死了,却感觉不到痛,是他已与魂魄合二为一,肉身死,魂魄活。此时他是魅,算不上人了。) 这一突变令在场的人大吃一惊,玄虚拿着那剑,目瞪口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也呆住了,张志虚摇头说道:“竟为了入魔,甘愿以身养魅,自己却成了这魅。” 皇上没有听懂,问道:“道长,这是什么意思?” 张志虚说道:“他肉身一死,现在不过是留在阳间的鬼魅罢了。”他还知道要说的委婉,云淡风轻的。但说完却看向了阿川,两人对视一眼,都知事情更麻烦了。这魅好收,但却不好找,来无影去无踪的。 皇上听完解释,笑道:“这便是自作孽不可活?!哈哈哈哈。” ...... 从长生殿出来,玄虚道长连连道谢,发誓自己再也不骗人了,若遇到师弟的鬼魅一定前来相告。张志虚又说了几句,玄虚道长虚心的听着。末了,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半仙的那个红珠子就不要取出来了,小道时时想着这个好来警醒着自己。”阿川点点头,反正那红珠子本来就是吓唬他的。此时他心系阿肆,便让他们在宫门口等待,他飞身去了关雎宫,却只见柏舟大哥趴在桌上,不见阿肆,他慌忙的把柏舟大哥叫醒。 柏舟摸着后脑勺疼的“嗞”了一声,见阿川在他跟前,愣了一下。再看哪还有阿肆的踪影,气道:“这真是太不像话了!”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阿肆呢?!”阿川问道。 柏舟摸着后脑勺说道:“她醒了,我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她竟然只听进去太子被废黜的事儿,老想着去看下那废太子。我跟她讲了一通道理,她才平静下来,结果等我喝水的时候,她,她竟将我打晕!想必现在应该去找那聿王了。” 阿川笑道:“醒了就好,能这般作风,怕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柏舟叹了口气,“只望她与那聿王再不要生事儿了。” 阿肆就是去找太子了,她本就是妖,出宫不是件难事。有一面宫墙下有个狗洞,是她以前发现的,但当时只觉得宫里的膳食比外面的好吃,就没想过想出去。而这回倒是派上了用场,她不用变回原身就能钻出去。一路奔向了聿王府,她仰头看着聿王府三个大字,心里一阵痛,这里应该是太子府的。 她跃身飞进院子里,蹑手蹑脚的寻找聿王的身影,却在书房看到了他。 他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副画看着,神情呆滞,望着那幅画出神。 她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只见他望着那幅画,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向一旁去拿纸砚。 她好奇他究竟是在看什么这么出神,便又离书房近了些,站在了窗口,却瞧见那桌上摆放的是她的画像。 她愣在那里,终于,再不要什么伪装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何必这么为难我自己。 聿王殿下听到门响了,他头都不抬一下,厉声说道:“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本王了,怎么愈发不知道规矩了。” 好半天,却不见应声,他抬起头,看见自己日思慕想的那个人出现在门口。 果真,他呆呆地愣在那里,好久,他轻声嘲笑自己,“呵,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本王竟然都出现幻觉了。”说罢,他摇摇头,看着那所谓的幻觉,笑道,“即便是幻觉,也是本王心中所想。”他提笔在纸上画着那“幻觉”中的她。 再抬头,竟看到她流泪了,他慌了。刚上前一步,又顿住,“她怎么可能为我流泪?我真是疯了!” 转身,却被抱住,他怔住了,再转身,她抱着他。 “不是幻觉?!”他声音颤抖地轻声问道。 阿肆点点头,“不是。” 他有点慌乱,“莫连这都是本王的臆想?” 阿肆用力的抱住他,“不是,是我,我来了。” 见他还不信,阿肆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是软软的,是香甜的,是苦涩的,那是泪水。他终于知道这不是幻觉了。他用力抱住她,用心吻了下去。 末了,阿肆靠在他的肩上,“我想告诉你,我欢喜你。” 聿王殿下抱住她,“本王可不信,你老骗我。”语气带着欣喜,带着撒娇的意味。 阿肆轻声笑道:“我刚醒来,就过来找你了,你还不信?!” 聿王殿下也笑道,“我也一直在等你。” 又沉默了一会儿,阿肆缓了口气,“我还想告诉你,我不是人。” 聿王殿下笑道,“怎么可......”他楞住了,抓住她的肩头,左看看右看看,急道:“可本王摸得到你啊!” 阿肆握住他的手,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我没有死,你听。”聿王殿下笑了,刚想说话,阿肆又说道:“我是妖......”她眼睛充满诚恳的望着他,聿王殿下刚想说她又骗他,阿肆正色道:“这回真的没有骗你,我是狐妖。”聿王殿下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愣住了。 阿肆当他还不相信,她当着他的面变回原身,一只毛茸茸的白狐狸出现在他面前。 聿王殿下伸手蹭了蹭,小狐狸一脸深情的望着他。 他没有露出什么惊怕的表情,阿肆在心里松了口气,她又换做了人形,一个天姿美人出现在他面前,阿肆看着他:“现在,你信了吧?” 他一脸冷漠:“变回去。” 第82章.胖了? 阿肆微怔了一下,她不明白这是要干嘛,但还是又变了回去。 结果,聿王殿下抱起小狐狸,他简直毫无抵抗力。抱着蹭了又蹭,十分欢喜。 阿肆被摸的烦了,忽得换成人形,吼道:“你老摸我毛,挠我痒痒干嘛?!” 聿王笑着抱着她,“你那样好可爱哟。” 阿肆,晕。 蛇妖青儿带着身负重伤的三皇子回到府里,用心帮他疗伤。阿川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但没有皇上的命令,又不敢弄死他,也瞧出了三皇子身上与常人不同,竟出手逼走了他体内的邪气,以至于三皇子阴阳失衡,现在虚弱无力,若他挺不过去,那便真的一命呜呼了。 是夜,三皇子睁开眼睛,看着一旁正在给他擦拭身体的青儿,愧疚的说道:“是本王大意了。” 青儿摇摇头,“不怨你,是那狐妖太狡猾了。” 三皇子坐起身子,却发觉浑身酸痛,使不上劲。青儿扶他起身,“你且再忍两日,那狐妖的内丹是个好东西,等我这两日替你取来,好好补补。” 三皇子握住她的手,“你身上还有伤。” “不碍事,快好了,大的对付不了,不还有小的吗?!”她冷笑道。 三皇子想到那个狐妖小娘子,那日青儿就发觉屋里有外人进来过。细问了一下三皇子那小娘子的长相,尤其一听是跟在小齐王爷身边的美人,便知道是小六了。三皇子听青儿说那小娘子是狐妖,他是信得,毕竟青儿确实死心塌地对他。但他一想到那小娘子的音容笑貌,就心里痒痒。刚青儿说对付小的,估计就是那个小娘子了吧。 青儿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殿下是不是不舍得那狐妖?” 三皇子慌忙地摇摇头,“哪有,本王只喜欢你。” 青儿哼了一声,“那小娘们皮相确实不错,等我杀了她,把她的那层皮扒下来让你天天看。” 三皇子一想象那个画面,心里打了个哆嗦。 青儿把毛巾又湿了一下,拧开,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殿下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皇上已经知道你的心思了,你不必再去伪装讨好他了。” 三皇子眉头蹙着,“依青儿的意思是......” 青儿看着他,“殿下可以来硬的了,你放心,青儿定会助你,你只管对付他们,那些挡路的道士狐妖交给我。” 三皇子沉思良久,抬起眸子,“本王已经忍得够久了,确实该动手了。我得让父皇看看,谁才是最适合坐皇位的人。” 青儿点点头,“殿下,青儿相信你,只要你想要的,我定尽我所能。” 三皇子摸着她的脸庞,动容了。想起他初次见到青儿时的场景。 那天,他照常去了春风楼,酒醉之时被一阵琴声所吸引,那弹琴的女子稍微抬起头,他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未待他主动上前,弹琴的女子就盈盈小步走到他跟前,说不清谁先勾搭谁。红烛燃尽,喜被鸳鸯,他与她交缠在一起。他坐着,她又坐到他身上,由他挺腰往前,而她按住他的肩膀,娇软的身子随着他的律动颠簸。 他感觉更是通透,像是与她早已熟识。 她软成了一滩水,弱弱出声:“殿下,你还记得我吗......” 他享受着她的香软甜美,抬起头来,道:“你识得本王?” 她抬起酸软的胳膊,笑着摸他耳朵:“怎么会不识得,我可是一直再等你。你这三世里都有我。” “真的?”他紧抓她的腰肢,低声道:“那讲给本王听。” ...... 温情过后,他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女子,恍恍惚惚,只当昨夜是梦,是那酒醉的情话。她睁开眼睛,趴在他的肩头,“殿下,青儿终于又与你在一起了。” 他觉得自己疯了,那些不找边际的话,他竟然将信将疑,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你这模样倒真是不赖,若你真是与我有前世情缘,那定是对本王情深意切了?” 青儿点点头,“殿下不信?” “信,但本王要看看你的本事。”三皇子半眯着眼睛邪魅地说道。 “殿下你想要什么?”青儿环抱住他的腰身,艳媚的笑道。 “我要封王。”三皇子说道:“你可能做到?” 原本以为这是个难题,青儿却认真思考起来,还问他皇上的喜好是什么。 三皇子没有说话,“这是你的事情。”青儿抿嘴笑了,哄他睡下。 过了两日,皇上竟然真的封他为煊王。 他急忙来到春风楼里找她,这回,青儿站在门口望着他,“殿下可达成心愿。” 三皇子笑道,上前与她温存一番。事必,问她怎么做到的。 青儿得意的笑道,“不过是给他织造了一个梦境。” 自古君王都相信梦境,以为梦境是上天给予的提示。青儿用神识入了他的梦,梦中她以原形现身,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了皇上,紧要关头,三皇子出现,救了皇上。 皇上被梦惊醒,再次入梦的时候,青儿换做三皇子的模样,为受了惊吓的皇上擦汗,倒茶水。皇上半梦半醒间,便觉得这似梦又似真实的场景。难不成真是老天给的预示,皇上心里嘀咕道。 第二日再见到三皇子,心中难免多了些疼爱,想来自己就三个儿子,除了太子,剩下的两个已经好几年没有给封赐了,便给了三皇子封了煊王。 这次,三皇子替她赎了身,把她带进府里,妖又怎样,照样为他所用。只要能助他的,他都会收在麾下。 此刻,他看着青儿,说道:“青儿,你后悔等我这么久吗?” 青儿摇摇头,“上一世你走的时候也问过我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 “你怎么回答的?”三皇子问道。 青儿看着他,“我打第一眼见到你就想着与你生生世世,再也瞧不上旁的男子。” 三皇子握住她的手,“等我坐上皇位,定封你为后。” 青儿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你想要的,我都会尽我所能的都给你。” 三皇子正欲再哄她两句,却胸口一阵巨疼。青儿忙扶他躺下,“那杀千刀的下手都是致命的,你放心,一会我再找一人治你的伤。” 三皇子知道她口中的找一人治伤是什么意思,便点点头,“这次换个人吧,四弟那个阳气吸得太多了,他现在整个人都痴呆了。” 四弟就是四皇子,蛇妖青儿邪气太重,他自身就顶受不住,两人又经常鱼水之欢,他日渐感觉精神不佳,疲惫不堪。经无郢道长的指点,青儿便抓了四皇子以他的阳气养三皇子。那日吸收过量,竟把四皇子弄成了个痴呆。青儿设计把他丢到树上,等他醒来时,四皇子载倒在地上,众人便都以为是经过这一摔,四皇子脑子给摔坏了。四皇子的生母容妃娘娘本就是母凭子贵坐上现在的妃位的,更是不敢把四皇子痴傻的事情禀告给皇上,封了知情人的嘴巴,暗地里找名医医治四皇子。在容妃娘娘的刻意隐瞒之下,这消息竟也密不透风,至今皇上还不知道。 而三皇子呢,吸收了那些阳气之后,经蛇妖青儿的点拨,与体内的邪气相融在一起。倒再也不怕他阳气不足了。不得不说,青儿真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费了不少心思。 等他又睡下,青儿替他掩盖好被子,就起身去了硕王府。 眼下三皇子受了伤,那无郢道士又被擒了。其他人她又不放心,只得自己动手。现在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得先给三皇子把伤治好,她必须去抓一个人为三皇子疗伤。 左思右想之后,那前些日子被废的聿王倒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与三皇子都是皇上的孩子,身上血脉相同,最为纯正。现又被关在聿王府里紧闭,想必死了也不会很快发现,可以留给三皇子准备时间。 想过之后,她便飞身去了聿王府。 很快就找到了聿王,这面上看着温文尔雅的男人就喜欢在书房呆着,枯燥无味,还不如她的煊王殿下呢,有野心,有冲劲。 正准备动手,却突然看到房内还有一人,再看,还是一只狐妖。 这倒真是不用她两头跑了,她心里暗喜道。 她变回原身,慢慢游向书房,想趁其不备先吞了那狐妖,再把这聿王小子带走。 岂料,阿肆虽然平时不学无术,但不至于危险来临都没有发觉。她素日甚少练功,以她的修为压根不是这蛇妖的对手,但胜在她与小六不同,她命好。 她体内的内丹都是掺杂着那老道的修为治好,此时装模作样地转过身,盯着门口就等那蛇妖进门先砸晕它。 一旁的聿王见她一脸警惕,便望着门口,轻声问道:“怎么了?” 阿肆轻轻嘘了一下,让他不要出声。 结果那蛇妖临到了近处,竟然隐约感受到了屋内不止有狐妖,竟然还有道士?! 她想了想当日在荒山破庙时发生的事情,到底不敢入了这“圈套”。三皇子的伤还没有治好,她不敢冒险。她退回去,心里咒骂道:“呸,不知羞耻。两男一女在这房里绝对没干什么好事儿!” 等她走远,阿肆的警报也解除了,她喘了口气。聿王小心翼翼的问道:“刚刚怎么了?” 阿肆看着他,想到自己这伤是道士所为。而刚刚出现的蛇妖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那只能是冲聿王殿下来的。 李玉珩看着正想得出神的她,轻声唤道:“阿肆?!” 阿肆望着他,“刚有妖怪,估计是冲你来的。” 李玉珩楞了一下,想起之前他还是太子时,顾道章跟他说的话,难不成三弟真的要对他动手了?可他已经被废黜,与他并无威胁了。 阿肆见他不说话,以为他被吓懵了,便说道:“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她想了想,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还不能一直守在他身边。这倒是个问题,突然她想到了小六,便问道:“你与小齐王爷熟吗?” 小齐王爷?!李玉珩才反应过来,“子濯啊,还行吧,不咋接触。” 阿肆叹了口气,“我给你讲,一会我带你去找子濯,你在他那儿安全一点,会有人保护你的。” 聿王也是个一根筋的,“你刚不是说你要保护我吗?怎么出尔反尔了?再说子濯他自己都需要人照顾怎么能保护我?” 阿肆拍拍他的肩,讪讪地说道:“呢个,我小妹在他那里,我小妹修为挺高的,我让我小妹保护你。” 李玉珩愣住了,他仔细想了一下,当初皇贵妃千秋宴上李子濯确实带了只白狐,跟前面看到阿肆的一模一样,便喃喃道:“原来我与子濯兄都是同道中人啊。” 阿肆照他头拍到,“他还不知道我小妹是狐妖,你可不能败露了。”她还不知道小六与小齐王爷最近的事情,只当小齐王爷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情呢。 李玉珩点点头,“那你要去哪儿?”这话问出,其实他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了。神情有些失落。 阿肆安慰道:“我现在身份还不合适,等我回去与姐姐商量一下,找个方法脱身,再来找你,好不好?放心,我之后一有空就出来看你。” 她这般轻声细语,宛如一只柔顺的小猫,哦,不,是狐狸。李玉珩只得点头同意。他问道,“那走之前,我能再摸摸你的毛吗?” 阿肆拧住他的耳朵,“你当你在撸猫啊!” 此时,夜已经深了,李玉珩本来打算明日再动身,但阿肆始终不放心,担心那蛇妖还会出现,非要看着他进入安全的地方,有自己人保护才放心,李玉珩只得跟她动身。 出发前,他唤自己的心腹,也是自己贴身的小厮过来,让他伪装称自己,呆在书房里。那小厮哭丧着脸,“殿下,冒充皇子可是死罪啊。” 李玉珩安慰道:“放心,本王这几日都没有出过这门,不会让人发现的。” “那王妃要是......”小厮苦着脸说道,“要是她发现,奴才真的玩完了。” 李玉珩笑道:“她正难受自己太子妃的位置没了,哪有心情过来看本王,这不更糟心吗?” 小厮正欲在说些什么,好让他改主意,李玉珩摆着脸说道:“有本王保你,你怕什么?!”小厮只得乖乖闭嘴,接下这门差事。 等交代完,李玉珩出来,对躲在墙角的阿肆说道:“可以走了。” 这还没到硕王府里呢,阿肆就瞧见这硕王府设下的阵法,安心道:“看来让你来这儿,真来对了。” 她触碰了阵法,小六惊醒,连忙出来,就看到自己的四姐站在外面看着她。她欣喜若狂,高兴的扑了过去,“四姐姐,你终于醒了,你咋这么晚跑这儿来了,大哥和三哥回来一直在说你呢。”她望望夜空中的月亮,“不过估计现在在睡觉,要不我带你去找大哥。” 阿肆等她撒完娇,对她说道:“其实这么晚四姐找你是有事儿要你帮忙的。” “没事儿,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帮四姐。”小六抱着她说道。 阿肆指着一旁的李玉珩,“这是聿王殿下,就是之前的太子,你还记得吧。咱俩一起偷吃御膳,突然进来的那个......” 小六打断她,“记得呢,怎么了四姐,他找你麻烦了?!”小六盯着聿王,“不就偷吃了一只鸡嘛,至于苦苦相逼嘛。” 李玉珩瞧着小六的面庞笑了,果真是姐妹,不仅长的像,脾气也像。 阿肆忙拉着小六说道,“不是因为这事儿。”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讪讪地说道,“四姐一会要回宫了,把他留在那里我不放心。” 小六想着四姐刚死里逃生,心现在正柔软着呢,可不想再让四姐受苦受难不开心了。她点点头:“行,四姐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他。” 阿肆这才放心的走了,小六见她走远后,便转身说道,“殿下给我来吧。” 李玉珩跟着她从后门进入院子,小六把他带到自己房间,“你今天就在这睡吧,明天你再让李子濯跟你换个房间。” 李玉珩问道:“那你睡哪儿?” 小六笑道:“我睡觉的地方多着呢。”说完就转身跑了。 李玉珩多少还是有点好奇,从窗户望过去,只见小六一跃就在一颗树上躺下了。他准备出去让小六回房间睡觉,怎么能让一个女孩子睡树上呢。刚开门,就看见小齐王爷出来了。未等他叫住小齐王爷,只见小齐王爷竟纵身一跃,也跃到了那颗树上。李玉珩大吃一惊,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小齐王爷体弱多病,弱不禁风。今日一见,却见到他竟然会轻功。再看过去,他上树之后,小六自然也发觉了,正准备转身躲他,小齐王爷却迅速点住她的穴道。小六定在那里,小齐王爷抱住她又飞身落下。然后抱着她往一间厢房走去,任由怀里的小六眼睛瞪的圆圆的。 李玉珩十分惊讶,今日前来竟然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但他突然疑惑了,既然小齐王爷没有病,那为何这么多年来装病扮弱呢。 小齐王爷并没有把小六抱入自己的房里,他抱着小六来到下人住的地方,“本王就把你放在这里,你去住晓玥的房间。她见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以后不要老往树上跑,那可是本王亲手载得,你要是压坏了.......”他看了眼小六,“你也赔不起。” 说罢就把小六放下,替她解了穴道。小六正欲破口大骂,小齐王爷又说道:“还有,以后你不要在树上唱歌了!”未等小六反应过来,他瞥了她一眼,“你唱歌太难听了!”说罢,他就捂着耳朵转身就走。留下小六站在那里凌乱了,她摸摸自己的腰,又摸摸自己的肚子,嘀咕道:“难道我最近长胖了?”看,与被人说自己唱歌难听相比,被人嫌弃胖才是最伤人的。 这么晚了,她站在晓玥的门口实在不想去打扰晓玥休息,来回踱步之后,门却开了,晓玥站在那里,“你还要多久才能进来啊?!” 小六看到晓玥笑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已经睡着了嘛。” “我近日睡的都晚,你刚到这我就听到你声音了。”晓玥拉她进来,小六感觉她的手粗糙了不少,便抓起她的手看了看,惊道:“怎么都是老茧?!” 晓玥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啥,就是不想去伺候那始乱终弃的主子,我就自愿去做粗活了,眼不见心不烦。” 小六摸着她的手,“难怪昨日我过来没找见你,我问习谷那家伙他还不告诉我。明日我就把他凑一顿去,也让他去洗衣服。” 晓玥现在瞧见小六,心里开心的很,她收拾了床铺,“没事儿,你回来了就好,我今天才知道你回来了,可是我这现在这身份进不来王爷的院子,不过还好我住的地方还没有换,你还能过来找我。” 小六躺在床上抱住她,“明日就不要去洗衣服了,跟在我旁边,下次我走一定带上你。” 晓玥笑了,她把被子往小六那边移了一些,“睡吧,明日我给你做叫花鸡吃。”她心里甜甜的。 当时见两个人明明一同去赴宴的,回来却变成了一个人,听习谷说王爷与六曦姑娘闹翻了,王爷赶六曦姑娘出府了。等晓玥赶过去时,小六已经走了。她的卖身契还在硕王府,只得又悻悻的回来了,但看到小齐王爷,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处处给小齐王爷甩脸子。习谷都说过她好几次了,让她认清楚谁才是真正的主子。晓玥脾气直,那摞书撂在地上,“不伺候了。”说完就直接去找这别院管事的婆子那里讨了个粗活,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这次,小六又回来了,晓玥看着躺在她旁边的小六,心里暗道:得赶紧把那卖身契赎回来,下次好一起跑。 小六此时也睡不着,她睁开眼睛,见晓玥一直看着她,她犹豫半天鼓起勇气问道:“晓玥,你摸摸我。” 晓玥愣住了,实在搞不懂小六这是要干嘛? 小六也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道:“你摸摸我,看我是不是胖了?” 晓玥:“......” 第83章.一杯又一杯 翌日,晓玥照常去做工了。小六也劝不住,想着自己在这府里现在也没啥地位,但凡长耳朵的下人都知道小齐王爷把她哄出门了,现在即便回来还是不受小齐王爷的待见。浣衣坊这种苦差事,小六实在不忍心晓玥再这么做下去。便找来习谷,跟他好说歹说了半天,习谷就是犟着脾气,“六曦姑娘,这事儿小的真做不了主,要不你去找王爷说说?” 小六白了他一眼,她现在可拉不下脸主动去搭理小齐王爷。便检查完阵法就悻悻地回房躺着去了,心里还在嘀咕:要不要直接把晓玥的卖身契偷过来。 这一躺许是这几日精力消耗太旺,竟然眯瞪着了。 小齐王爷抬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有心想示好一下,又寻思着别又热脸贴个冷屁股。何况如今她午睡,自己闯入,孤男寡女,也多有不便,他终什么也没提。 小六醒来时正是晚饭时间,她迷瞪着眼睛来到正院走到饭桌前,才发现张志虚师徒俩都来了。正与小齐王爷聊那蛇妖之事,今天一天又是徒劳无功,一行人难免有些沮丧。好在皇上今日头脑清醒,开始下令捉拿三皇子及那蛇妖。 张志虚,王理玄和阿川得皇上特批去煊王府捉拿蛇妖,他们与侍卫赶到煊王府的时候,却还是晚了一步,那蛇妖与三皇子已无踪影。侍卫把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三皇子的人影。但看房间里凌乱不堪,想必宫里有内应及时赶来通知他了。皇上虽然大怒,但也好在通过这次的事情,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开始亲这才想起,近忠臣了。但对自己的儿子们确实失望透顶了,他趁自己脑子还清醒时就问顾道章,“上次朕给你说的那个,助皇贵妃有身孕的那个丹药炼好没?” 顾道章擦着额头上的汗,“皇上,贫道最近一直在忙着重拾皇上的信任,哪还有空余的时间炼丹啊?!” 皇上自知自己理亏,讪讪的挥挥手让他不要再提了。 他静静地坐在太和殿想着:大皇子虽然是个优秀的皇子,但竟然觊觎朕的妃子,这是没把朕放在眼里。二皇子早夭就不提了,三皇子从小心思就多,却没想到他竟然把心思用到谋害他的身上,现在还畏罪潜逃。四皇子呢,从小就是默默无闻的孩子,但朕这些日子病重他都不曾前来,真是可有可无啊。皇上叹了口气,一旁的德公公细声问道:“皇上怎么又烦心了,娘娘说皇上要静养,不能太过劳累。” 皇上摆摆手,“去把四皇子给朕叫来。这多些日子了竟敢不来给朕请安!” 德公公说道:“皇上,老奴听说,四皇子病了。” 皇上楞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可找太医看过了?” 德公公点点头,“容妃娘娘天天传太医呢,说不过是染了风寒。不过这风寒来的猛,先快一月有余了,还没有好透。” 皇上蹙眉,“朕去看看。” 德公公忙抱过来一件披风给皇上围上,“皇上大病初愈,不能受了寒,娘娘特意叮嘱过的。”他多会说话啊,皇上本来不想系的,这一听笑道:“还是爱妃对朕有心啊。” “可不是嘛,这段日子娘娘可没少两头跑。”德公公笑道。话语间,德公公跟在皇上后面往容妃娘娘的宫里去了。 容妃娘娘一见到皇上来了,便知事情瞒不住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四皇子现在的情况告诉了皇上。皇上望着痴傻的四皇子,心里一阵难受,痛斥容妃娘娘竟然不第一时间告诉他。却这时听到四皇子一脸的惊慌,“......蛇,蛇......” 皇上一惊,看向四皇子,只见四皇子手指着他腰封,腰封上是龙的图样,四皇子却一脸恐慌的往后躲,边躲边叫道:“蛇,蛇,母妃,孩儿怕。” 容妃娘娘忙把他抱在怀里,哄道:“不要怕,不要怕,那是你父皇。” 皇上此前已经听顾道章说起三皇子与蛇妖勾结在一起,他心里惊道:难道那不孝子竟对四皇子下手了。一想到他连他这个父皇都敢谋害,还有什么不敢的。忙对德公公吩咐道:“小德子,快去叫顾道长过来看看。” 德公公也是见过蛇群的人,从四皇子嘴里听到蛇字,脑子不由的想起那个场面,也知此时非同小可,连忙往太史令赶。 此时顾道章在太史令里忙碌着,那无郢道长自变成魅后,他更是忙碌了。阿川让他专心去查这魅的下落。他以前只专研丹药,此时毫无思绪,德公公又突然告诉他四皇子的事情,顾道章忙上加忙,心里大惊,真是防不胜防。之前他以为三皇子会对太子动手,却不想先对四皇子下手了。 顾道章仔细看了看四皇子的状况,他心里已笃定了答案,“皇上,四皇子是受了惊讶,他还被那蛇妖吸了阳气,才会现在这样。” 皇上急忙问道:“那道长可有法子救四皇子?” 顾道章又探了探四皇子的脉搏,“虽然阳气被吸了大半,但还是有救的。贫道回去就拿几副丹药给四皇子服用,虽过程漫长,要坚持服用还是能恢复的。” 皇上舒了一口气,“那就有劳顾道长了,那个逆子,朕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一旁的容妃娘娘一听自己的儿子还能救,激动的连连向顾道章道谢,只念:“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说完才反应过来,顾道章是个道士,人不信佛。便尴尬的解释,“道长,那个......” 顾道章说道:“娘娘客气了,道家有道家的道,佛祖也有佛祖的道,只是各自所行的道不同罢了,没奈何要强求只能修自己的道。娘娘心中有佛,此乃是善也。” 容妃娘娘听他这么一说,更是对顾道章感激不尽。 宫里的顾道章忙,外面的阿川也忙,此次去煊王府无功而返,他心里不甘,便对张志虚说道:“你们先去硕王府找齐王爷,我再自己看看,不要漏了什么线索。” 王理玄要留下陪着,阿川摇摇头,“今日进宫阿肆悄悄告诉我昨夜那蛇妖对聿王殿下动手了,她已把聿王殿下送到硕王府由小六保护着。那蛇妖一次没得手,定还会再去的,你们回去没准能等到那蛇妖自投罗网。” 王理玄听他这么说,只得点点头又嘱咐他多加小心,若有情况赶紧发信号。一旁的张志虚瞧见自己徒弟对阿川嘘寒问暖的样子,忙把她扯过来,“你瞎操什么心,半点儿也没女儿家的矜持,不要忘了你可是出家人。” 王理玄一听师父这么说,脸噌得红了。 阿川见到,瞥张志虚一眼,“你个老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张志虚也不怼回去,直接拉着自己徒儿就走。 这到了小齐王爷这儿,也不从后门进,直接从大门进。硕王爷整日流连在烟花巷里,自是不管事儿的,硕王妃听小厮讲这两个上门的道士是奉皇上的命令查清三皇子一事,以为小齐王爷被扯上关联了。急忙把张志虚请进来,才知是来与小齐王爷商讨商讨三皇子一事的案情。硕王妃这才心安,小齐王爷一直对朝政不上心,现在正是他表现的机会。再者,这京城有妖,虽然还不是人尽皆知,但这些达官贵人的看着宫里进出的道士多少也清楚了,这皇上用的道士到了自己府上,更是增添了安全性。硕王妃便让人好生招待着他们,这府里的侍妾一听到这消息,妇人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便都以为小齐王爷要得皇上器重了,以后这硕王府还得要仰仗小齐王爷啊,更是开始巴结着硕王妃。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生母只暗地里掉眼泪,谁让自己的孩子没投个好胎成了不受器重的庶子,也怨自己不争气,争了半辈子了也没斗过硕王妃,还要被她拿捏着。 王理玄跟着张志虚到了小齐王爷的别院,路上她不解的问道:“师父,我们为什么不从后门进,要这个大张旗鼓的从正门进啊?” 张志虚摸着下巴上的白胡子,“现在我们都是在皇上跟前露过面的,最近有发生这么多事,你以为皇上不会调查我们吗?与其偷偷摸摸的进,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进来。再说咱们这进进出出的,这偌大的王府早晚会被人发现,到时有嘴也说不清。” 王理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皇上为什么会调查我们?” 张志虚扭头对她说道:“为师猜的,自古君王都多疑。咱们是出家人更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扯进这朝政里。” 王理玄第一见师父这么正经的思维,她感叹道:“还是师父想的周到。” 张志虚笑眯眯的往前走,他边走边在心里嘀咕着:“这让管家的知道我们来了,还是办皇上的差,这伙食想必会更丰富吧。” 正一脸崇拜着师父的王理玄要是知道他还打着这个心思,不知道会什么表情。 回到饭桌上,小六在一旁听他们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关心着那蛇妖与三皇子的事儿,唯小六吃嘛嘛香,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一旁的清河县主,习谷等人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第一次觉得捉妖这么遥远的事情竟然此刻发生在自己身边。 以前都是她坐在小齐王爷身边。今天不巧的是小齐王爷左边坐着清河县主,是的,自从清河县主发现小六连续两日都在这里呆着,自己更是一天不落的准点来。右边呢,坐着王理玄。而且小齐王爷也明显没有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打算。 但小六又岂是个会客气的,她径直就走到王理玄身边:“让让,我要坐这里。” 王理玄虽说是个女人,且又是个女道士,不屑于与一只妖争,只得将座位让给了她。她便大大咧咧的在小齐王爷与聿王殿下之间坐下来。她的吃食晓玥倒是早就做好了,这会儿习谷见她醒了,也就一一端了上来。 小齐王爷正同张志虚道长说着话,小六已经打量桌上的菜色了。 聿王殿下倒了杯酒,她也不客气,理所当然地就接过来嘬了一口,一看就知道是个饭来张口的货。聿王长这么大,除了伺候过阿肆以外,还第一次给人斟酒。还好是小六,还是阿肆的妹妹,他也不多说,喝了就喝了吧,再拿个杯子就是了。 小齐王爷和张志虚道长商量下一步对策,也没有在意:“看来,要除去那蛇妖还得需要......” 这时候小六第一杯已经下肚,她坐在那儿眯着眼睛望着空酒杯,大皇子给自己斟酒时顺便也给她添上。 小齐王爷察觉的时候,聿王殿下已经给她添了第四杯,她醉酒的时候腮染酌红,眸中水光欲滴。艳色撩人,再喝到第五杯的时候,小齐王爷不动声色地挡住她的手,端走她的杯子,顺便还瞪了大皇子一眼。 聿王殿下立刻干咳一声,若无其事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小齐王爷将杯子里的酒倾掉,倒了被茶放在小六面前。小六没有接,倒是一直盯着他的手,一看见她目光,小齐王爷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跟身边的张志虚道长说了两个字:“换座!” 可惜张道长反应太慢,他还没有起身,小六已经抓住小齐王爷的手,她一身酒气,眼神妩媚如丝:“你想跑呀?”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小齐王爷不想同她拉扯:“男女有别,你......” 小六可听不进去,“别什么?你那别的玩意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我不光见过,我还......” 小齐王爷素行端正,除却这件事上,他只得任她抓住自己的手:“你醉了!” 小六靠在椅背上,两颊粉嫩妖艳:“我醉了也没有记错啊。” 小齐王爷只得垂下眼帘:“嗯,对,是本王的错。” 小六便埋下头,在他手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小齐王爷任她啃咬,眉头也没有皱。聿王殿下与清河县主却忍不住了,上前就将她拖过来,她张牙舞爪,小齐王爷沉声道:“放开她!” 清河县主又急又怒:“表哥,她喝多了!” 小齐王爷声音沉静如水:“但她没有记错,确实是我占了她便宜。” 他目光微微一扫,大皇子只得松开小六,清河县主却是咬着唇,死也不放。她咒骂道:“你这个狐狸精,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要咬就咬我,别老缠着表哥。” 小六咬住小齐王爷不放嘴,“谁要咬你,你又老又肥的!” 清河县主一听,立刻火冒三丈,顾不得装作淑女状了,上来就要跟小六拼命。聿王殿下赶紧拉住她,小六喝多了站不稳,靠在了小齐王爷的身上,但还是咬着小齐王爷的肩头不放。 小齐王爷只好任她靠着,她咬了半天,又抬眼看小齐王爷。小齐王爷面色沉静如常:“消气了没?” 小六又嘴上猛用力,咬了下去,直到流了血,随即又松口,直接回了房间。 清河县主赶紧取了自己的帕子帮小齐王爷擦那伤口对着小六的身影怒目而视。 张志虚养过妖,对妖的习性多少知道一些:“你别跟她计较,她其实就是心情不好,借酒撒疯呢。” 清河县主满腹怒气:“她心情不好?!我瞧她倒是吃得饱睡得香,整日跟头猪似的。” 老道士淡笑:“妖大多这样,没有和人生活过,看着每只都几百几千年,其实什么都不懂。那小子说要跟她一刀两断......她应该挺难受。” 小齐王爷垂下眼帘,默然注视着臂间伤处,没有说话。 清河县主愣在那里:“妖?!”她看了小六刚坐的位置,又看着桌上的人。见大家都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她更是懵了:“真有妖啊?!”她指了指小六刚去的方向,“她也是?!” 王理玄打起圆场:“谈不上是妖,嗯,是狐仙。”她想着自己也不算说谎,反正阿川就是个狐半仙,早晚是妖要成仙的,小六又是他亲妹妹,怎么说算是跟狐仙搭边儿啊。 清河县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顾不得去分辨狐仙跟狐妖的有什么区别,心里确实是震惊:这两天天天叫她狐狸精,原来真是个狐狸精。 月影也在边儿上,他也是刚知道,心里惊了一下: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会输给她。却也是一点也不奇怪六曦姑娘是白狐的事儿,难怪长那么好看,原来是狐仙啊。主子真有福气,小妾都是仙女。 习谷呢,心里早就明了了。先前小齐王爷养得那只白狐丢了,小齐王爷身边却莫名多了一个姑娘,名字还跟那只白狐一样,都是小六。再相处下来,这六曦姑娘又贼能吃,爱好还跟那白狐一模一样。起先是怕的,小心翼翼的,担心哪天推门进去就看到断气的小齐王爷,有了这想法,以至于每次看到那香艳的景,这强大的反差对比下来,习谷也就早忘了这茬了。今儿被张志虚道长说出来,他回想了一下,可不是长的跟个仙女似的,作风却跟狐媚子似的吗! 问他怕不怕,嗯,他胆子小,却不怕小六,为啥呢? 习谷摸着脑子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六曦姑娘太缺心眼了吧。 习谷和月影站在一边帮不上忙,二人开始打赌。 “你说六曦姑娘待会儿会不会再去缠着王爷?”月影用手摸着下巴,习谷很理智:“她即便找王爷,王爷也定然不会理她。” 可是两个人都没有猜对,那天小六一直坐在湖边,她哪儿也没去。这府里的人都认识她,但是没有同她熟识,怕她发酒疯,也没有人会主动搭理她,她就坐在湖边一直等到晓玥和三哥回来。 晓玥一回到别院,府里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晓玥匆匆去到小六的房里,自然没有找到人,结果又转了几圈,才发现小六孤零零的坐在湖边。 天冷,她还把一双小脚伸进湖里玩水。 晓玥忙跑过去,把她的脚提上来,“天冷,不要坐在这里。” 小六埋着头不说话,晓玥倾身拥抱她:“晚饭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小六抬起头来,她眼神带着笑:“三哥回来了吗?去把三哥和张道长找来。” 晓玥不知道发生何事,但她还是去叫人了。 阿川还没有回来,小齐王爷与张志虚不知出了何事,一行人匆忙赶到湖边,就见小六坐在大青石上,她双脚还玩水,神色间却一派欢愉,哪还有半点失落之态?她蹦蹦跳跳地退到王理玄身后,双手掐诀,语声娇脆:“送你们一个礼物。” 水面本来平静无波,突然冒起拳头大小的水泡,一行人不知道她搞什么鬼,都望着湖面。小齐王爷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清河县主就不那么耐烦了,她还为这狐狸精咬了小齐王爷一口,又说她肉又老又肥的事儿耿耿于怀:“你有事直说,卖什么关子!” 小齐王爷止住她的话,上前两步走到湖边。 湖中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声音,那水翻腾得越来越厉害,小六右手缓缓浮出一红珍珠,轻声拈着心诀,她声音本就悦耳,低低念来,如若珠溅玉碎。青黄色湖面隐约浮现一条蛇尾巴,诸人都变了脸色。 一声尖叫之后,湖中一条小巴蛇出现诸人面前,绿底墨纹,足有成人手腕粗细。王理玄语带惊叹:“这是阿川驯服的那条巴蛇。” 这么一说,小六也认出来了,这蛇就是三哥养在那煊王府的内线。 这小巴蛇这段时间不知道吸食了多少魂魄,额上角已长成,像是要化蛟的模样。这时候却十分痛苦,正垂死翻滚挣扎。它叫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它这一开口,不负众望的把清河县主吓晕了,习谷虽然也有点害怕这丑东西,但还是哆嗦着拽着一旁的晓玥把清河县主给抗走了。 一股水柱将它托出湖面,平日里柔和的湖水像是有了生命,突然变得愤怒狰狞,它犹如不甘心想要挣脱束缚,但那水却如刀丝,将它蛇身束缚出了缕缕血痕。 它先前藏于水中也极为小心,后来见天冷了,这湖面甚少来人,它便放松了警惕,长期藏匿于湖中。 小六依在王理玄身边,姿态傲然:“你躲在这里喝我的洗脚水干嘛!”她微勾手指,水柱将那条巴蛇送到岸边,张志虚大惊,原以为这小六的修为不过只比她那几个姐姐略高一点,现在看来他真是眼拙瞧错了。 月影站在那里,更是膜拜小六了。 小齐王爷面色严肃:“你早就知道湖中有蛇?为何不曾说起?” 小六笑嘻嘻地瞟了张志虚一眼,没有说话,张志虚也好奇,他说道:“王爷问你话呢,你看我作甚?” 小六眯着眼睛想了一阵:“那日在树上,感觉这湖面不对劲,就多盯了一会儿。但不敢直接打草惊蛇,先让它安定下来,今日见它这么沉得住气,就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她蹲下,看着那巴蛇,厉声问道:“你不是好好做卧底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换了这幅模样?!” 第84章.蛇斗 湖中的小巴蛇垂头丧气道:“我也不想的,但我那主人突然走了,又来了许多人我只能躲在这里了。” 它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王理玄自是也瞧见了,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再不说实话就抽你一顿。” 小巴蛇忽闪着它那三角眼,“说的就是实话。” 它话音刚落,张志虚就把它狠狠地抽打了一顿,“跟它废什么话,这家伙模样都变了,怕是也吸食了不少魂魄,害了不少人。”他下手就毫不留情。好在它蛇皮柔韧,倒也经受得住。张志虚比较缺德了:“取火来。”他淡淡地吩咐道。 小巴蛇急了,“我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它瞧了瞧周围的人扭捏起来,意思是人太多了它不好意思说。 等只剩小齐王爷,张志虚,王理玄,小六的时候,它才缓缓开口说道:“那日你们走后主人就怀疑她身边有内应,我也是莫名其妙到她跟前的,自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为了自证清白,我只能听她的,吸食了魂魄,本以为会幻化成人形,但她给我的那些魂魄并非是男子的,所以我现在这幅模样。她疑心病太重了,那几日本就受伤,竟要拿我作为她养伤的食料。我只得逃出来了。至于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它抬起脑袋,一脸无辜,“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自吸食那魂魄后,经常体内有灼烧感,那日趁天黑逃出来时,实在太难受了,就寻了处最近的水源,就是这里。在湖里窝着还好受一点儿。后来本来缓过来想走的时候,发现这里被设了结界,我想我这一跑,主人肯定要追杀我的,这有结界,还能护住我。而且,我在这呆了两日都没被你们发现,便就一直在这里躲着了。” 它说完难免会有点碎碎念:“我这命怎么这么惨啊,还不如当初就死在大仙手里呢,现在体内不仅有大仙的红珠子,还有这受折磨的魂魄,隔几个时辰就烧灼一次,我还只得在水里带着减轻痛苦,刚又被你们打......” 此时这条巴蛇威风全无,它沙哑着开口:“要杀要剐你们冲着我来吧,我这样还不如死了呢。” 张志虚听罢:“你想要做什么?是继续跟着你的主人,还是你想要得到什么?” 巴蛇不妨他突然作此问,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想做人。”它抬头看向小六,让小六看清自己的眼神,“我想像人一样生活,可以去追求我喜欢的姑娘。” 每个妖修行,都有各种各样的目的。张志虚与小齐王爷相顾看了一眼,小六已经开口:“很简单的愿望嘛。”她指了指天空,“每夜你就潜心拜月,修为到了自是就能成人形了,再找个熟识的人去讨口封,再去追求你喜欢的姑娘嘛。” 小齐王爷看了她一眼,这个二百五,人家喜欢的姑娘就是你啊。 小六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也就两百来岁,我可不食人畜魂魄,也不聚阴招邪。比那蛇妖正气多了。只要你不偏离天道,勤苦修炼还是能成功的。” 巴蛇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可你现在还是打不过那蛇妖啊。” 小六冷笑道:“是那蛇妖老是躲着,当初我可是活捉过她的。” 巴蛇想罢,终于又问:“可是我已经吸食魂魄了,还不少呢,已经偏离天道了,该怎么办?” 小六对王理玄悄悄眨了下眼睛,王理玄反应过来,“这个倒也不是难事儿,那吸食魂魄本就不是你自愿的,再说我师傅乃是正修,有他度化你,想必你这邪气会消散的。” 张志虚被点名了,看着自己徒儿冲自己挤眼睛,摸了摸下巴的胡须:“你这吸食魂魄是损阴德的事儿,即不是你情愿,那就去以功抵过,助我们收了那蛇妖给自己积点德。” 巴蛇沉默了很久,想到自己体内还有还有那红珠子的炸药,反正那大仙也是跟这些人一伙的。自己也算是早就上了贼船,它看着小六咕噜一声咽了下口水,“行。” 它现在体内的灼热感又来了,得到允许之后扑通一声又回到湖里。 小六转身面对小齐王爷,娇俏如昔:“看着蛇皮的花色,跟那蛇妖倒像是同一品种,问清楚习性,没准还能找到那蛇妖的藏身之处。” 张志虚没有吱声,这个小六倒是跟阿川一样狡猾呀。 正在此时,月影突然跑过来,“王爷,府里进来一人,直冲聿王殿下而来。” 小齐王爷大惊:“人哪里?” 月影单膝跪在地上,“人已经抓住了,正关在柴房等着问审呢。” “聿王殿下呢?”小六连忙问道,她四姐可是亲手把聿王交给她的,可不能在她手里出了什么闪失。 “聿王殿下无碍,现在正在房里休息。”月影回复道。 小六急忙赶了过去,月影悄咪咪的瞧了眼小齐王爷的脸色,也没瞧出个啥。 聿王殿下并未受伤,他只是在后院里边看精致边溜达的时候,身后鬼鬼祟祟跟着一个人。他起先并未在意,却发现那人离他越来越近,不过在他还未都动手之际,月影就出现了,那人便撒腿就跑。 聿王殿下只得在房里呆着,这才相信了阿肆的话,若是在聿王府,想必自己早就死了吧。 小六这时过来了,瞧见他身上确实没有受伤,才舒了口气,口里碎碎念道:“你可不能有事儿啊,你要有事了,我怎么跟四姐交代啊。” 又细细地询问他:“那人你审问了没?” 聿王笑笑摇摇头,“那人我识得,是长公主府里的,之前来聿王府送过信。” 小六疑惑道:“长公主府?怜青郡主的娘?” 聿王点点头。 “她派人过来行刺你?!这可是大罪啊!”小六惊到,“就算你现在不是太子,那也是皇子啊!她怎么敢!” 聿王笑道:“怡和姑母没有这个胆子,那人手上没有没有利器,估计又是来跟踪本王的。本王那表妹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当初可是常常遣人跟踪本王的行踪,制造偶遇。”小六想了想,“可你们现在也是有婚约在身了啊,她早晚是你的人,干嘛还派人跟踪你?” “也许是本王的魅力太大了吧,真是个麻烦,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了,本王得想办法取消这婚约才是。”聿王感叹道。 “那你当初求皇后娘娘给你们赐婚呢?”小六问道。 这可要怎么回答,聿王看着自己这个心上人的妹妹,脸红道:“本王那时幼稚,只是想看看阿肆对我究竟有没有感情,会不会生气。” 小六乐了,“确实幼稚,你还有怀着身孕的王妃呢,我四姐也没当回事,不过是纳个侧妃,她又怎会放在眼里。” 聿王殿下愣住了,他讪讪道:“感情上的事情有时难免会冲动。” 小六看着他发愁的样子,摇摇头,“自作自受。” 刚转身,聿王殿下把她叫住了,悄悄地问道:“六曦姑娘,阿肆,就是你四姐什么时候过来啊?”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轻声解释道:“我已经两日没有见她了。” 小六叹了一口气,“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你要是闲得很,自己找乐子吧。” 聿王殿下看了看她,“那你能不能变成小狐狸,我想画画。” 小六楞了一下,轻咳两声,正色道:“你胡说什么,虽然我会法力,但我可不是狐狸啊。”她还不知四姐早已把底细给全盘托出了。 聿王殿下怔了两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小六见他这幅神情,试探道:“四姐姐都告诉你什么了?” 聿王殿下见小六这般警惕,便不好意思揭穿,忙摇摇头,“没说什么。” 这模样,能瞒得住小六,小六逼问道:“她全告诉你了?!” 聿王殿下迟疑地点点头,小六绝望了,“她真告诉你了?!” 聿王殿下又肯定的点点头,“本王还看到了,你放心别人决不对外说。只是刚刚想起阿肆那模样甚是可爱,想给她做幅画。想着你们是姐妹,应该很相似,才冒昧的问了一句,姑娘别在意。”他也是第一次见白狐,多少白狐的模样还是未熟悉,不知道怎么下笔。 小六拍拍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四姐真是的,也不早告诉我。” 她化成原形,“你看仔细了,我们也不一样的,阿娘说我的皮毛是最好看的。” 聿王殿下忙铺好笔墨纸砚,正准备下笔,习谷端着茶水进来了,“殿下,王爷刚得来的新茶让小的拿过来给殿下尝尝。” 他走到桌前,把茶盘放下,才看到趴在地上的白狐,笑道:“这六曦姑娘怎么换做原形了?”瞧见桌上铺好的纸,才反应过来,“殿下是要作画?这画只白狐有什么好看的,六曦姑娘的模样岂不是更美。”说完,瞧见聿王殿下一直冲他吹胡子瞪眼,以为自己又多嘴了。连忙垂下脑袋,“小的还有事儿,小的先告退了。”说罢,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小六变回人形,惊慌的问道:“他,他怎么也知道啊?!” 聿王殿下叹了口气,只好说道:“你四姐还叮嘱我要替你隐瞒身份,其实,这院里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了。” 小六听罢,愣在那里,“我,我这也没暴露什么啊?” 聿王殿下便把今日午饭她走之后的事情的说了一遍。小六捶着胸口,“那老道士定是故意的。” 聿王殿下安慰道:“还好,本王看大家的反应,除了清河县主有点意外,其他人好像都早就知道一样。” 小六,晕。 这时,一护卫过来跟聿王殿下汇报:虚惊一场,那人不是来行刺的,那人是来送信的。从他身上搜到两封信,一封给聿王殿下的,一封给小齐王爷的。估计这两封信是送给不同的人,还是两位男子的,所以那人才鬼鬼祟祟,小心翼翼,才被月影当成刺客了吧。 那护卫把给聿王殿下的信交给聿王,看着小六,“六曦姑娘,那给王爷的信还在属下这呢,你要不看。” 小六其实是很想看的,但还是要充面子,“我看做什么,又不是给我的。”她转身对聿王殿下说道:“看看,你这还没迎进门呢,红杏就要出墙了。”咋听都觉得语气酸溜溜的。 说罢,鼻子一哼,走了。 小六找到习谷,习谷正在干活,见小六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心里有点怵,便直接问道:“六曦姑娘找我有事儿?” 小六摆摆手,习谷刚继续忙乎,小六冷不丁突然问他:“习谷,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白狐的?” 习谷手上的活不停,边忙乎着边说道:“今天才知道的啊?怎么了?” 小六看着他,“那你不害怕我?” 习谷愣愣的看着她,“你不是狐仙吗?狐仙也是神仙啊,我怕神仙干嘛?!”他看着小六,“六曦姑娘你是神仙干嘛在这呆着,怎么不去天上呢?” 小六微怔一下,随即笑道:“对对对,我就是神仙,这天上呆腻了,就下来玩会儿。” 小六喘了口气,又问月影,月影正在练剑,听到这问题就停下兴奋地问道:“神仙姑娘,你能不能点化一下我的武艺?” 小六又愣住了,她随手瞎指点了一下,刚转身就碰到刚从书房出来的清河县主,清河县主盯着她,瞪了一眼,“哼,狐狸精。”说完,抱着手里的点心盘转身就走了。 小六看着她的背影,昂着头,得意道:“我可是神仙,不与你计较。” 那边,王理玄问出巴蛇的习性,她估摸着那蛇妖有可能就在煊王府附近,忙告诉师父和小六。 如果真是如此,那现在煊王府只有阿川一人在。事不宜迟,当天下午,小齐王爷、张志虚、王理玄、小六等一行人就开始前往煊王府,对于煊王府周边未知的情况,大伙还是心里没底。到了煊王府,却不见阿川的踪影,王理玄便使出一千纸鹤去给阿川传信。一旁张志虚说了两句,也没阻止。 跟着巴蛇的猜测,众人先跟着他来到一个偏殿,那偏殿里竟然还有个地道,那巴蛇对煊王府的地形十分熟悉,他游在前面,小六也不怕它玩什么花样。 诸人沿着这条狭窄的地道往里走,多少有些不安,这个连妖都直不起来的地方,一旦这条巴蛇使诈,只怕众人都有来无回。倒是小六身体柔软,跟小齐王爷身后半点不吃力。那巴蛇走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回头看小齐王爷:“你不害怕?” 小齐王爷还未答话,倒是小六娇笑道:“怕,你这体内的红珠子是我家家传的,我怕我一不小心念出来你溅我一身血。” 巴蛇又瞅了瞅小六身后一行人,冷哼了一声,又昂着头,继续往前游。 地道一片黑暗,却隐隐有风,没办法点火,诸人都只有试探着前行。 这地道估计爬了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开始现出亮光。这地道后面竟然是西面的荒山。小齐王爷第一个走出来,然后心中一震:这一片荒山要找出一蛇一人真是太难了。 又行至了一段路,前面隐隐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巴蛇僵在那里不肯再往前:“前面有蛇。” 它低声道,又抬头看小六。 小齐王爷观察了一下地形,神色凝重道:“雾气太大,且莫走散了。”他抽出剑预备着,其他人也把武器拿在手里。 小六胆大,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只见草丛里的那些蛇听到动响,竟纷纷游了出来,又是蛇群。 张志虚咒骂道:“以后贫道见蛇就烧,这蛇群看多了反胃。” 结果那蛇群并不急于攻击,都齐刷刷的停在那里看着他们。 蛇群中间一条稍大点儿的蛇说道:“主人的补品来了,居然还有个半仙躲在暗处,哈哈哈,还有个贵气之人,今天真是好日子,主人也不用亲自跑一趟了......” 这时那条巴蛇游到蛇群那边,眼旁观这着这些人,它半点也不惊慌,窝在蛇群里。 还未感慨完毕,那蛇妖的声音出来了,“小灵,你完成的非常好,功不可没。” 小灵?!再看那巴蛇摇头晃脑的拍着马屁:“都是主人的主意好。” 蛇妖哈哈大笑道:“那半仙你也不用躲了,老早都发现你的存在了,要不是等着大鱼上钩,早收拾你了。” 众人楞了一下,这时,阿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日不见你这脑子聪明了吗,不过还是长得那么丑!” 话音刚落,还来不及与他们打招呼,蛇群就攻击了上来。 这小蛇好清理,只是数量众多,阿川喊道:“你们先清小蛇。”他与那蛇妖斗起来。 这蛇妖此时是蛇身,这蛇皮与小蛇完全不是一个厚度,几乎刀枪不入。与它痴斗许久,毫毛都没砍掉它一根。 诸人面色越来越凝重,小六掐诀瞬间凝出几支冰锥,瞬间刺向那蛇妖。 蛇妖一时大意,冰锥近身,它突然大嚎一声,蛇皮太过坚韧,冰锥入体不深。小六也不敢大意,右手一握,冰锥砰然炸裂。蛇妖怒吼一声,瞬间喷出一口毒液,直袭小六。 它本就是无毒蛇,这毒液自受伤后就一直佩戴着,只等紧要关头再用,结果被小六这么一偷袭,一怒之下直接释放出来。 小六迅速设阵挡住那毒液的袭击,速度之快,就连阿川都楞在那里,我家小妹现在这么厉害了!张志虚也瞧见眼里,心里一惊,咋看都觉得这阵熟悉的很。但想起来大喊,“贫道那本书是不是被你偷去的?!” 但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蛇妖颈间背上都流出一股细细的血柱,张志虚立刻抓紧时机, 手中符咒祭出,阿川为他护法,严防蛇妖的毒液。小齐王爷瞬间出了全力,祭出飞剑。 蛇妖长嚎一声,她这一叫,草丛间瞬间又出现许多小蛇。 小六咒骂一声,她手中冰锥频频出去,小齐王爷倒也挡在她身前,不让蛇群近身。阿川连连使出符火,小六一旁助他,以快速设阵避开那蛇妖的攻击。 王理玄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她平时都是师父捉妖她跟在后面善后,岂知此时根本不能近身。只得在周围砍杀那些小蛇,她毕竟是张志虚的徒弟,抵挡小蛇争取一下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六没多久就因消耗太多修为疲惫了,而那蛇妖此时一心要置小六与死地,冷不防又是一口毒液喷过来,小六只顾着避开她的,却不料一条小蛇扑过来咬在她的右手上。 小齐王爷的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小六防不胜防右手中了一些。小齐王爷见状正欲上手给她清理,小六拦住他,“你别碰。”她拿过小齐王爷的剑,往手上就是一刀,小齐王爷忙把那中了毒的血液挤出来,以防万一,他顾不得其它,直接上嘴吸那毒液,再吐出来。几番下来,知道那血液颜色恢复正常,他又在他衣摆下撕下一条,绑在小六的手上。 王理玄护在他们身边,她静静地挡在小六身前,咬牙挡住那些蛇群蛇血溅她一脸,她抿着唇毫不退缩。 那蛇妖青儿终于也渐渐体力不支,阿川的一团符火砸过去,她惨叫一声,两眼。她彻底动了怒,演讲突然睁开,瞬间震住了张志。阿川上前挡住他的视线,“不要看她的眼睛,这货会摄魂术。” 小六见状闭了闭眼,凝心镇气,趁此掏出符纸,咬破王理玄的手指,用她的血写了个符咒。此时她在施咒对修为消耗太大,她强撑着,强行施术催动符咒。 符咒如一抹流光,直接注入蛇妖的一只眼眶里。蛇妖痛得连声音也叫不出。她变成人形,跌坐在上。她看向小六,眼里全是愤恨,原本今日打算一锅端了,岂料这只狐妖修为竟然涨了这么多。 此时蛇妖的周围显出阵法,那阵法把她护在中间,阿川与张志虚都是无济于事。 小六强撑着,把自己脑中的阵诀都过了一遍,又开始破蛇妖的阵法。 蛇妖在里面歇息片刻,见小六开始破她的阵法,心里一惊,她顾不得所有,集中精力,用全力喷出一股蓝绿色火焰,小六避无可避,正面迎上。 当火焰触及那柔美的身体,小齐王爷心中一痛,突然想到曾经呢喃细语,耳鬓厮磨,以及午夜梦回时,那铺了自己半肩的青丝。他连忙冲过去,晚了....... 他手心里全是冷汗,一声炸裂的声响,小齐王爷几乎整个人扑在小六的身上,小六裙裾血染了般,面色苍白如雪。她似乎也吓坏了,紧紧抓着小齐王爷的衣襟,半天不说话。 蛇妖这招太过凶猛,太过迅速,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阿川反应过来时,他那符咒却只挡住了蛇妖的毒液。 小齐王爷迅速将小六抱到一边,她埋首小齐王爷胸前,许久才抬起头,小齐王爷与她对视,离得太近,他能看见小六瞳孔中的自己。小六眼中惊痛渐渐淡薄,她依靠着小齐王爷艰难起身,她抬眼望着阿川,阿川忙上前止住她胸口的血,眼里都是痛苦。 小六胸口已不再流血,疼痛却分毫未减,王理玄和张志虚抵御着蛇妖,蛇妖也已经支持不住,大家也都松了警惕,阿川见她胸口伤势似乎严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小妹,你没事吧?” 小六仰起头,眸中泪光盈盈:“没事。” 阿川便起身一起去收那蛇妖,蛇妖邪魅的笑了下,阵外的小蛇纷纷涌向阵中。蛇妖随手抓过几条小蛇,小蛇瞬间吸干,那蛇妖却再慢慢恢复。 此时,一行人体力不支,小六又受了重伤,阿川沉默片刻,说道:“撤。” 张志虚不愿就这么半途而废,阿川转身走到小六跟前,张志虚知道他是担心小六的伤势,却也不能说什么。 这时蛇妖似是恢复了体力,她怒吼一声,原先那地道竟然开始坍塌,这也就是说找到下山的路再回府救小六的路程又远了。 第85章.得了便宜得卖乖 阿川心里一沉,把自己的修为注入小六的体内,他眼睛红通通的,似是要哭出来了,小齐王爷割开自己的手腕,把伤口放在她的嘴边,小六捂着他的伤口,摇摇头。 “三哥,那巴蛇是叛徒,逮住了一定要活剥了它。”小六虚弱的很,但还是不忘被那巴蛇阴了一手。 阿川摇摇头,“怪我,它已提前告诉我了,这么做就是怕那蛇妖对它起疑。我应该提前告诉你们。” 此时天色已经快暗了下来,四周那些蛇群一个个睁着眼睛盯着他们,那条本是归降的蛇也挤在这个蛇群中间,它确实是怕了,这会儿也就恬不知耻的做起间谍了。 张志虚等人开始杀蛇,但是这样杀蛇实在太慢。蛇群争先抢后地迎上来,很快就将他们都包围在中央,远远的已经看不到他们人,似乎已经被蛇群掩埋。 那条巴蛇小灵自然不敢上前,它出世已久,吞食了不少魂魄,自出世就被人威胁,又学会了贪生怕死。所以这会儿它尾端作跃跃欲试状,只是怕被蛇妖看出异样。 阿川等人与蛇群纠缠了一个多时辰,再这样下去,铁人也会累趴下。 那巴蛇小灵有些急了,它在外围爬来爬去,犹豫了半天,后趁其它蛇不备,它开始趁乱胡咬。其它的蛇智商也有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知道按主人命令办事。 这些蛇群中不乏有些毒蛇,毒蛇的毒液把毒液都储藏在毒牙里。偏偏这条巴蛇没有毒性,它开始一路胡咬,咬完就溜。 蛇群一片混乱,阿川和张志虚意不在于杀蛇群,俱都突围而出,一心设法破阵除那蛇妖。 突然间乌云密布,天阴沉沉下来,轰隆隆的雷声慢慢向这边袭来。阿川看向小齐王爷,“你护住她,快走。她现在还是妖身,雷公但凡是个妖就劈。” 小齐王爷急忙将她抱起来,摸摸呼吸和心跳声,他运功助她调息,直觉得她体内损耗太大。他这功力是自己慢慢练出来的,又本是普通人,他这般运功小六体内倒还舒缓了一些。小齐王爷又把她护在怀里,他心疼地说不出话,终是再度确认:“你还好吗?” 小六似乎终于回过神来,她扯着小齐王爷的衣袖,语声妖媚:“雷公来了,我要被雷劈了。” 小齐王爷关心则乱,紧紧抱住她,“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 小六咬牙撑着,她不想死,她想活。 耳边嘈杂打斗之声不绝于耳,但蛇群一拨又一拨,似乎无休无止。 小齐王爷把她抱在怀里起身准备往山下赶,天空又黑,他看不见小六的表情,只听见她声音,似乎费了许多力气:“不走,趁此赶快收了那蛇......” 雷声越来越响,此时已是深秋的天气,气温骤然下降。此时大家也没有多余的内力去给自己催热。 现在正是借雷公除这蛇妖的最佳时机。 阿川,张志虚与王理玄打起了精神,准备最后一搏。 那些小蛇听到雷声瞬间慌做一团,开始逃窜,蛇妖也急了,她眼睛受伤,现在在阵中借此给自己疗伤,再多等一会儿,这群人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蛇妖的邪气太重,那雷声一开始就冲她而来,小六借机迅速破阵。 一片金光倾泄,蛇妖的那阵法无法再支撑,在小六拼劲全力之下,阵法慢慢劈裂开来。小六因为消耗过量,身上竟也泛出金红色的光。 蛇妖现在没有护体之物,那一道道雷电劈在她的周围,她左右迅速躲闪。一行人借机迅速出手,蛇妖瘫软在地上。 受了伤的蛇妖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此时,败局已定。她绝望的闭上眼睛。 偏偏雷声不减,又渐渐的劈向小六。小齐王爷把她护在怀里,雷公总不能劈人吧,撒气般的重重地将几道雷劈在小齐王爷的周围,以示警告。 但小齐王爷一动不动那个姿势,雷公也没办法,只得又发了一顿子脾气后走了。 等小齐王爷抬起头,四周看了一下,他周围的几棵大树都给劈焦了。 王理玄走近蛇妖,四处查看也不见异常。她伸手触及那蛇妖的眼睛,那蛇眼竟然流出血来。王理玄轻吁一口气,难怪这蛇妖力量突然不济,原来眼睛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蛇妖已死,现在已是蛇身。 张志虚看着那蛇身,“埋了吧,这么大看着还怪瘆人的。” 那巴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大仙,大仙,带上我。可别把我丢在这里。” 王理玄见那巴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一想到他们刚来这时,那蛇妖还夸这巴蛇做的好。她拔剑指着那巴蛇,正欲动手,那巴蛇尖叫道:“别呀,仙姑别动手,我是间谍,我都提前给大仙打过招呼了。” 王理玄在蛇妖这儿吃过亏,现在但凡是蛇,说啥她都不会信了。那巴蛇赶紧游到阿川身边,“大仙救我,你说句话啊。好不容易活的这么艰难,我可不想死啊。” 阿川止住王理玄,“正如它说,我早就知道了,上次我们去煊王府,那蛇妖已经察觉出我们去过了,自然就怀疑到它身上,它也是为了保命。是我让它将计就计躲在硕王府那湖面下的,让那蛇妖以为它在为她做事儿。” 王理玄说道:“它可是吸食了好多魂魄。” 巴蛇委屈道:“也不是我自愿的啊。仙姑啊,我就解释过了。刚刚我还咬死不少同类呢,怎么说双面间谍的日子就是不好混。” 张志虚二话不说,拿起收妖的瓶子,“我先收了你,好久没养妖了,你以后你就当我徒儿的陪练吧。” 那巴蛇小灵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张志虚捉在手上,两眼泪汪汪的看着阿川,“大仙,我可是想成人的,不想做什么陪练!” 阿川说道:“这道士有些真功夫,你自也能学到不少,你已吸食了魂魄,跟着这老道做些除魔的好事儿,再每日专心修道,净化一下你体内的浊气,你成人的日子也不会太远。” 巴蛇看着趴在小齐王爷怀里的小六,只得点点头。不管咋样,只要能净化它的浊气让它修行成人就行。 此时事不宜迟,阿川把善后的工作交给这师徒俩,慌忙带着小六下山医治。 有阿川的修为,一路上又不断的给小六渡气,小六也算是安全的到了王府,躺在曾经和小齐王爷耳鬓厮磨的床榻上。 经过阿川的抢救,小六也算是度过了危险期。阿川看着躺在塌上的小六,他终于想明白小六破阵时身上那金红色的光是什么了,其实不是小六的血或者那破阵的光,是渡劫成功的祥光。 只是当时的情况,大家都从未往这方面想而已。小六经过这次,竟然渡劫成功。也就是说,小六已经不再是小六了,现在跟她三哥一样,是个半仙了。这可真是捡了狗屎运。 张志虚得知这个消息,气到甩筷子,直骂老天不公平。自是看向小六的眼神都是红通通,赤裸裸的嫉妒。 王理玄一旁好是安慰啊,也没能顺利解了他心中的郁结。 小六醒来,虽然身体还未恢复,但想到在山上小齐王爷那般护她的情景,心里不由的生出害羞的情分了。但此刻她浑身酸痛,身上全是伤,每一处好肉的,也不好意思这幅样子跟小齐王爷亲亲我我。再者,身体不行,难免多了些困乏,时不时的都在昏睡。 但每次她睁眼,十次中有八次张志虚都在,他冷冷的看着小六:“说,你那破阵,设阵的法子都是从哪儿学的?!” 小六浑身没劲儿,但毕竟这次是她得了便宜,毕竟这次也是有了他的帮忙自己才不经意间渡了劫难,便耐着性子好声好语告诉他:“是从一本书上学的。” “娘西皮的,果然是你这只狐狸偷了贫道的书!!”张志虚叫喊道。心里更是赌气:偷了我的书,把这好东西都学了个遍。这次明明是一堆人出力,就她得了大便宜,直接升了半仙。越想越觉得老天对自己不公平。 他愤愤地看着小六,咬牙从嘴边吐出仨字:“偷书贼!” 小六这回也是捡了便宜还卖乖了,她等张志虚消气后,好言好语道:“真不是我偷你的,这是我从一猪妖那捡得,那猪妖本来是想取我内丹修炼的,那日刚好就瞧见他抱着一本书看了一会儿就破了我的阵,后来我就把这书给捡了,也没还给他。嘿,别说,这书还真是神奇,各个都有用呢。我也是学完过了一遍才发现自己修为大增的。” 张志虚心里有气,也不看她那兴奋的神情,面无表情道:“那书呢?!在哪儿?!” 小六想了想,“掉澡盆子里湿透了......” 话还没说完,张志虚就大叫道:“你你你,你就是故意的,竟编排这理由搪塞贫道!” 小齐王爷沉着脸在一旁说道:“道长,这是真的。” 张志虚张目结舌,好半天捂着胸口,痛彻心扉的模样。 小六赶紧安慰道:“不过我当时刚好记下了,又写了一本......” 话音未落,张志虚忙问道:“在哪儿呢?” “给那兔子精了。”小六回道:“再说,那兔子精说那本书原本就是她的,是你夺了去的,你这就属于非法侵占他人财物。” 张志虚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才想起这本书一开始是怎么得到的,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什么非法侵占,那可是她为了保命交换的。贫道从不干违法乱纪之事,你可不能污蔑贫道。” 小六瞥了他一眼,“不管你怎么说,也是你使计从别人得来的。再说你急什么,那些不都在我脑子里吗,等我养好伤再给你画一本出来不就行了。” 在小六再三保证下,张志虚每日都来,都带着各种治疗外伤内伤用的。小六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张志虚一脸关心的模样,“醒了?现在感觉有没有好一点儿?”见小六不吭声,随即又说道:“看来这药效果不显著,贫道明日再换服药试试。” 一连几天,小六苦不堪言,只得求着小齐王爷,她口述,小齐王爷执笔,终于把那本书的大概内容给写完了。 张志虚见到此物,大致翻看了一下,蹦蹦跳跳的走了。他原本就胖,再这么蹦跳,那背影从远处一看,真想像是一肥硕的大兔子。 刚回府上时,小六刚醒,聿王殿下就过来了。那蛇妖死了,他也算安全了也不便再在硕王府住下去了。走之前来看望小六,听到小六已是半仙的消息,感叹了一番,只道是自己这金口一开,小六就心想事成了,凭着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硬是也给自己说的也占去了一份功劳。 虽回府,再跟小六医治好伤口已是天色已黑透了。方才在山上,又那么多响雷,老天适时的又下起秋雨来,一场秋雨一场寒。 晓玥给煮了一些姜汤,给他们灌下,从王理玄嘴里得知小六是半仙了,还杀了蛇妖。先是兴奋了一阵,问东问西的。过了那个劲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本就是丫鬟,这六曦姑娘日后成了神仙怕是更难见到一面了吧。心里这么一想,难免有点失落,闷闷不乐的窝在厨房里煎药。 习谷瞧见她那怏怏不乐的样子,忙安慰道:“你不要怕,现在安全的很,那蛇妖已经除了。咱们王爷的侍妾还是个神仙,以后咱们硕王府肯定是蒸蒸日上,像咱们这伺候在身边的人更是无人敢惹。” 晓玥白了他一眼,见习谷一脸兴奋的模样,忍不住一盆冷水浇上去,“你觉得王爷娶个神仙做侍妾现实吗?” 习谷琢磨了一会儿,“你这么一说,确实太不现实啊,不过当初王爷也不知道六曦姑娘是个神仙啊。这做侍妾确实不合适啊,怎么说也应该是王妃。”他想了想,他是心里有事儿藏不住的,“不行,我得去告诉硕王妃去,得赶紧让小王爷与六曦姑娘拜堂。”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 晓玥无奈的摇摇头,在习谷眼里他的主子,小齐王爷,就是最好的。就算他家爷取个神仙,都是小齐王爷应该的。 夜间,小齐王爷替小六取了些治疗的伤药,她右手疼得厉害,脾气也很糟。小齐王爷小心翼翼,做了好多她爱吃的糕点,又讲了些奇闻趣事给她听,好不容易才将她哄睡。 他刚出得房门,就见清河县主立在门口的台阶下,她的发间隐约可见露珠,不知已在这里站了多久。小齐王爷微怔,怕惊醒小六,领着她行出十余丈远,方问:“有事?” 清河县主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低着头不敢看他:“这个……送给你。” 小齐王爷中微动,最终缓缓接过来,这香囊做工极为精细,针脚密实,绣样美观,内中不知添置了何种香料,每一次嗅来,香气都不相同,时而浓郁,时而清新,令人神思清明。小齐王爷收到少女的礼物不多,他常年装病,最多也就是小时候怜青郡主送他的礼物外,也再没有其它人了。 而小六呢,虽然是与他最亲近的女性,但这货又岂是个会送礼物的,她就会抱着吃的,“来,给你也咬一口,你少咬一点,就一小口啊。” 此时小齐王爷手握着香囊,想到小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清河县主抬起头,脸颊燃起两朵火烧云:“六曦姑娘要睡很久吧?” 小齐王爷点头:“一般要睡五个时辰,今天估计会短些,三四个时辰吧,她一受伤就睡不好。” 女为悦己者容,清河县主同一朵春日的牡丹傲然绽放,眼中风情娇艳欲滴:“表哥......表哥愿意陪我在这院里坐一会儿吗?” 小齐王爷微怔,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不该去,可是男人在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孩面前,总是心软一些。见他沉默不语,清河县主面上红霞更盛,似乎着急解释:“我煮了些参汤,天冷,你又刚从荒山上回来,可以暖暖身子。” 小齐王爷垂下眼睑,许久才道:“也好。 清河县主眼中的甜蜜似乎盈满将溢。 小六醒来时不过三更,没有看到小齐王爷。方才睡觉时不小心压着受伤的那只手,疼得厉害。她推门出来,雨珠满地。这天气下雨,却是比平日里更冷的天气,她信步前行,沿着走廊直走。走廊两边摆着颜色各异的绸花,虽然艳丽,却毫无生气。 走廊尽头就是女眷居住的园子,一扇院门拦不住她,她却站在门前再不愿走了:“李子濯!” 她直接就站在院子门口喊。 小齐王爷这边正同清河县主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呢,闻声却是微怔,随即他骤然转身:“她醒了。” 院门离他们现在所在的院子其实还有一段路,清河县主什么也没听见,但小齐王爷却听得清楚。他迅速转身往那边走,清河县主还有些茫然:“谁?” 这个字还没说完,她就想到是谁。除了那个狐狸精,谁还可以这么让小齐王爷上心。 小齐王爷走得匆忙,清河县主见小齐王爷已经急步赶到别院门口。 见到小六,他语声中掩不住的担忧:“天冷,你怎么这样就出门?”他上前拥住小六,用手掌温暖她的脸颊,那动作流畅得仿佛睡醒睁眼一样。 小六自是也瞧见清河县主了,疑惑道:“怎的她还不回去,这是要住在这里了?!”小齐王爷解释道:“今日咱们回来的晚,她也是再等我们回来,天色已晚,今夜先在这里住下。”小六也不知有没有在认真听,她眼里转动着眼泪花花:“手疼,呜呜,好疼。” 小齐王爷将她拥在怀里,解了自己的外套为她御寒,随即才去看她的手。他的声音又宠溺又温柔:“是压到伤口了。没事,没有流血,回房我们重新上药。” 他揽着小六正欲回房,突然院门前清河县主含羞上前,“表哥,这男女有别,还是我来照顾她吧。”小齐王爷微怔,不觉偷眼看了看小六,一想也是,便松手说道:“谢谢。” 小六哪愿意啊,“不行,我就要你伺候。你该看的都看了,摸都摸了,这回做什么假正经!” 小齐王爷被她这么一说,干脆也不避着了,他牵着小六往回走,小六又岂是个愿意走路的?最后小齐王爷只得打横抱起她,他的声音低若呢喃:“饿不饿,上完药我让厨房做点东西给你吃。” 清河县主手中一条罗帕绞在一起,勒得指间变色。是的,初时她觉得只要能时时刻刻见到小齐王爷就好,以为怜青郡主是个劲敌,哪里又担心这个所谓的通房。可是人的贪念总是随时随地在变,人的感情也是不受控制的。 那只狐狸精只有一张漂亮的面孔,她什么也不做,只会索取,她凭什么能得到小齐王爷这样无微不致的宠爱?凭什么让小齐王爷在毫不犹豫地抛下自己,只为她一声呼唤。 晨间,小齐王爷起得早。小六每天起得晚,但早饭还是要吃的。他吩咐厨房做了些小六喜欢吃的,在房门口遇到清河县主。 二人对视片刻,房门突然打开,小六从里面探出头来。她今天仍是水色衣裳,只是头上用最细嫩的梅花枝条松松绾就了一个头环,寒梅仿佛就盛开在她的发间,清香四溢、妩媚难言。 清河县主只看了她一眼便忍不住去看小齐王爷,小齐王爷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个神祗。倒是小六先打破平静:“李子濯。”她的声音脆得像炸得金黄的薯条,白嫩的双臂水蛇一样缠上了小齐王爷的脖子,“人家早饭想吃酱肉包。” 小齐王爷微微敛眉,只冲清河县主点点头便将她往房里带,他的声音又轻又柔,如若春风抚柳:“你还有伤,不能老是这些油性大的,早上我们先喝点粥,吃点小菜,都是晓玥做的,还给你备了解馋的点心呢。”小六依在他怀里,不知道说了什么,小齐王爷又低声安抚:“那今日就好好吃药,晚上才能给你吃。” 小六还在考虑,小齐王爷把她抱到床上:“来,先暖着,我给你梳发。” 小六喜欢享受小齐王爷的这种温柔,便暂时放过了晚上的伙食菜谱,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小齐王爷挽起衣袖,用柔软的毛巾轻轻擦洗她的脸庞,又拿起一旁的木梳给她梳发。 清河县主静静站在门口,天空飘起了小雨,寒气翩跹,她被酷寒障目,只看到无边落雨。 她终于明白这狐狸精其实从来没有把她当作敌人,因为她构不成任何威胁。这世间最残酷的事不是遇到一个劲敌,而是战斗一番之后,突然发现自己连被人当作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第86章.探 距离蛇妖青儿死,已经过了去了三天了,那些蛇崽子也被清除了,官府也罢西面的荒山给封了,设为禁地,以防止漏网的幼蛇借气成人。 皇宫里那边,四皇子还在治疗中,情况也大有好转。顾道章忧心以后四皇子的脑子转得不灵光了,甚是自责。皇上安慰道:“无妨,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行了,朕知道,道长也是尽力了。”而阿肆呢,还在装昏迷,她实在不知道醒来该如何面对皇上。皇贵妃与无裳公主来看望她的时候,她悄悄地把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末了又把自己的计划给说了:“大姐,我想要不要就趁这次机会,要不我干脆一直装晕吧。”自己想想也不太现实,这宫里人多眼杂的。她又说道:“干脆就直接装死,行不行?” 无裳是很赞同的,她觉得四姐这为爱冲动的想法太酷了。 双儿却不赞同,“首先,你那狐狸内丹没有彻底好,你这出了宫门要是一个不小心,倒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远水救不了近火的,不行。” 阿肆自是不愿意,她边说边急得围着桌子打转:“我总不能点儿这么背吧,怎么说内丹都在我体内,谁还能抛开我的身体取出来不成。”刚说完,“砰”桌子上的茶杯掉下来差点砸住她的脚。她楞在那里,随即又说道:“看你,这不是也没砸上吗?!”说完有点得意的就移了步子。 “小心......”两个字的话音未落,阿肆就踩在了那碎片上。她疼得跳了起来,抱着自己脚坐在凳子上,有点急,凳子没坐稳,就快摔在地上的时候,双儿连忙把她扶住了。 “你看。”双儿说道,她把阿肆扶到床榻边,“这好多意外都是小意外,谁都料不到的啊。” 阿肆抿着嘴犟道:“可这些都伤及不了我的内丹啊。” 双儿沉沉地叹了口气,“阿肆,你是不是忘了一点,聿王已经有了正妻张氏,张氏还怀有身孕,想必现在她的肚子已经大了吧......” 阿肆低头,好半天,她才开口,“大姐,我不介意什么做小做大。” “那你就以你这幅容貌跟他在一起,皇上能放过他吗?!”双儿耐心的说道:“他那太子可是因为和你的关系被废黜的。” 阿肆:“......偷偷摸摸的也不可以吗?” 双儿摇摇头,“咱们也活了这么久,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比如咱们的阿爹,他哪次藏的私房钱没有被阿娘找到过,哪次街上瞄美人没被阿娘揍过。” 无裳在一旁点头附和着,“确实,这么一想,无论背地里做什么事儿,早晚都会被发现。” 阿肆沉默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双儿握着她的手,“皇上现在只有三个孩子,三皇子不用说了,四皇子现在还没有治好,只剩下聿王了,而皇上他......也没有多长的时日了,你觉得这皇位最后会落在谁手上。” 阿肆看着大姐的眼睛,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双儿以为她明白了,便欣慰笑了,心里轻松了一点。 无裳问阿肆:“四姐,你真想明白了吗?” 阿肆小声说道:“我就等他做皇上后,我还做贵妃。” 双儿一听这话,口里的茶水还未咽下,直接呛住了。正欲再说教一番,门口突然传报:皇上驾到。 阿肆连忙躺在床上继续装晕,等皇上进屋的时候,就看到屋内皇贵妃与无裳公主坐在那里闲聊,贵妃娘娘还在昏迷中。 “皇上,你怎么过来了?”双儿迎上去,“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 皇上握着她的手,靠在椅背上,看着还在昏迷的阿肆。他缓缓开口:“爱妃,等贵妃醒了,你打算怎么处置?” 双儿手颤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皇上,妹妹这不是还没有醒吗?” “如果醒了呢?”皇上继续问道。 “自是查明她与聿王殿下的事情,宫规处置。”双儿平静的回道。 无裳在一旁楞了一下,现在看着皇上的样子,她有点腿脚发麻。她发觉自从死过一回后,她胆子愈发的小了。 皇上听到此话,这才笑道:“这处理此事定会让爱妃失了脸面,朕怎会忍心呢。”双儿抬眸对上皇上温柔的眼眸。 “所以,她不必醒过来了。”皇上又跟了句。 双儿顿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 “小德子。”殿门口的德公公听到皇上的声音,马上跑了进来,“奴才在。” “本月二十六日巳时贵妃薨逝,应照定例皇上辍朝二日,本月二十六日起大内以下宗室以上,二日不报祭、不还愿、穿素服。”德公公用他尖细的声音说道。 “下诏书,查定例嫔薨逝辍朝二日,大内以下宗室以上此二日穿素服,今贵妃娘娘在因重伤不治身亡于本月二十六日薨逝,应于二十八日报到之日为始即照定例遵行。”皇上轻轻说道,“爱妃可听清了。”皇上扶起双儿温柔的看着她。双儿愣在那里,突然觉得此时的皇上她看不懂了,她呆滞的点点头。皇上又看着无裳,无裳把头低的更低了。末了,皇上上前看了看躺在床榻上昏迷的阿肆,“她性子活泼,又是你的妹妹,朕自是更要好好疼爱,只可惜她不该与朕的儿子扯上关系。朕信她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但别人不信。这事朕若瞒下来,朕心里也不舒服。所以双儿,你莫怪朕狠心。” 双儿点点头,“臣妾知道了。”皇上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又停住,转身看着跪在那里恭送自己的皇贵妃,随即皇上转身踏出了关雎宫。 阿肆睁开双眼,看到大姐和无裳都一脸难受的样子,她笑了,“你们这什么表情,这皇上真是跟我心有灵犀,我这前面正想法子怎么死呢,他就直接给我铺好路上了。”她抱住双儿,“大姐,你眼光真好,皇上估计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么对我的。” 无裳看着阿肆这反应,“四姐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这嫔妃可是要葬在皇陵的,还有人看守,让你装晕可以,可你这怎么装死啊。躺在那方盒子里憋也会憋没气儿的。” 阿肆眼珠子转了转,“这道士不都炼丹吗?要不去问那道士要点丹药来?让大哥他们再把我挖出来就成,那时我就自由了。” 双儿这时问道:“今日明明是二十五日,为何皇上要提前说?”她想起之前张志虚跟她说皇上之后会性情大变。她愣愣地坐在那里,突然说道:“阿肆,你今晚出宫去见聿王的时候,告诉他,听到你薨逝的消息,让他不要冲动,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乱来。只怕是皇上要测验聿王殿下呢。”双儿喃喃道。 阿肆点点头,“天一黑,我就过去告诉他。” 皇上出了关雎宫,德公公问道:“皇上,现在要去哪儿啊?” 皇上看了看天色,“回长生殿吧,你现在就派人去聿王府把这诏书的内容告诉聿王。” 德公公犹豫道:“皇上,现在告诉聿王,是不是......” 皇上怒道:“还不快去。” 德公公只得应声,他也觉得皇上现在阴晴不定的,以前虽然也是这般,但自己打小就伺候皇上,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皇上的心思,现在却是全靠猜。 到了长生殿,在皇上的怒视下,德公公派人去把这诏书的内容传给聿王殿下,他也多了个心眼儿,又让人赶快去把这消息告诉皇贵妃。 ...... 三皇子仍没有找到,官府与阿川他们还在找。 之前那条巴蛇也是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蛇妖能把三皇子藏在哪里,至于无郢道长化成的魅更是没有踪迹。 阿川与张志虚这天一起在讨论三皇子的去处,小六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上前凑,非要听他们的内容,现在她因祸得福成了半仙,其他人也不敢对她怎么着,她听了差不多的时候,问道:“青儿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她伤好后还去想着捉了聿王,又引我们上山也是做了万般打算,只可惜命不好,点儿背遇到雷公才命葬黄泉的......” 阿川明白过来了,“小妹的意思是那蛇妖捉聿王是为了救煊王?!” 小六点点头,“咱们刚上山时,记得有条蛇说补品来了,有贵气之人也在,是个好日子。”她这么一说,其他人想起来当日的情形了,顿时恍然大悟:那三皇子应该还在那座荒山上。 那就再上山一次,小六的伤还未痊愈。她本来也要跟着去,但阿川还是担心她的伤势,便执意让她留在府里。 这还没有出门呢,京兆尹府的王修文大人就亲自登门了。 小齐王爷出门见客,王修文大人行了个礼后就急忙奔入主题:“齐王爷,下官是来你这求你一人的。” 这话刚说不出来,他也不好意思了。他急忙解释道:“之前王爷你不是和一女子制服了蛇妖吗,今日下官来就是想请那姑娘帮忙协助下官破一案子。” 小齐王爷想起来了,当日他与小六一起把那蛇妖送到衙门的时候多说了几句,王修文大人便对这会捉妖的姑娘格外崇拜,一直以为小六是个高人。 这能让王修文大人燃眉的案子想必不简单,他请王修文坐下,叫人去喊小六去了。 没一会儿,小六就蹦蹦哒哒的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王修文一看两个道士装扮,一个仙人姿态。他扭头悄悄看小齐王爷一眼:这小王爷不简单啊,虽然是个病秧子,这高人全在他手下。想必这小王爷也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由地心生敬佩。 王修文开始娓娓道来:原来又与这春风楼有关系。上次是从春风楼喝完酒的男人出门被离奇掏心死亡,而这回是女人。 两日前就有一春风楼的一丫鬟说是出门为姑娘买胭脂,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当时大家都认为她拿着钱难免贪玩或者是钱袋子丢了怕被挨打一时不敢回来。晚上的时候,在春风楼里一姑娘突然不见了。后来在后院里发现了那姑娘的发簪掉在后院的井边,原以为是喝醉了一不小心掉井里了,但那井是个枯井,并没有水,下面也没有人。 昨日又有一个姑娘失踪了,据服侍她的丫鬟说中午的时候,姑娘说自己头疼想多睡一会儿,结果到了下午准备梳妆的时候房门都没有开,里面没有声响。妈妈把房门砸开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才吓住了慌慌张张跑到衙门报的案。这算是京城里出的第二件大事了,第一件就是醉酒挖心案。王修文大人带人过去查看了一番,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想到第一个案子还是被小齐王爷和小六破的,便就找来了。 现在已经有三人失踪,下落不明。小六激动地站起来,众人以为她已经有线索了,结果只听小六叫道:“春风楼,哎呀,尤桃就在春风楼,她不会失踪了吧。”她一想到尤桃那瘦小的身子板就紧张了,“不行,我得去瞧瞧去。” 小齐王爷知道她担心尤桃,便起身,“本王跟你一块去。” 张志虚是个出家人,他摇摇头,看着阿川,“你不会也要跟着去吧。” 阿川知道他是出家人,他抬手说道:“自是要瞧瞧去,这失踪的日子刚好与蛇妖死去的日子对上,本大仙还是不放心。” 张志虚嗤之以鼻,“哼,你小子想去逛青楼就直说,找什么理由,那蛇妖早死了,难不成还能附身到人身上不成......” 他未说完,就抬眼与阿川的眼神对上,这时两个人的思维对到一块去了。妖死,尤其是被雷劈的妖死后并不可能发生附人身的事情,但之前在那长生殿里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无郢道长成魅的场景。 跟以往一样,小齐王爷与小六踏入了春风楼。 虽然春风楼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的,但那妈妈还是没有关门,照样开门营业。她想这都是邪门的事儿,关门是会发生,开门也是会发生的。既然早晚都会发生的,还不如敞开大门挣钱呢。这银子可是关一天门就少一天的。 这刚下楼就看到那两位只白日来的公子,就激动地迎上来:“两位公子可算来了,奴家那两个姑娘可想死你们了。” 这话音刚落,人就到了跟前,往两位公子的后头一瞧:哟,还带着衙门上的大人呢。 她搞不清这谁是客,谁是查案的了。倒是阿川看着小齐王爷和小六,怪异的笑着:“二位还是常客啊。” 小齐王爷说道:“本公子都是跟她一起来的。” 小六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他单独来的时候也不会告诉我。” 小齐王爷一脸被背叛的表情看着小六,小六不去看他,动作倒是熟练的很,从小齐王爷怀里掏出银子,“还是那个姑娘。” 那老鸨看着她身后的人,试探地问道:“那他们......” 小六摆手:“不认识。”小六回头对他们说道:“我且先进去瞧瞧尤桃去,不然我实在是不放心,食不下咽啊。” 王理玄白她一眼,直接拆她台:“你出门前可是吃了一大碗的鸡蛋羹。” 小六正欲还嘴,小齐王爷牵着她的手,“今天吃的少了,上去再吃点东西垫垫。”又对那老鸨说道:“去让厨房做些小菜送上来。” 大家都发现了,自从荒山斗蛇妖一行之后,小齐王爷从下山后就变了,可护犊子了。小六本来就爱折腾,这几天被他纵容的更是无法我天。关键人家现在还是半仙,比你境界高,地位高,你还没辙。唯一一个能管的呢,自从见过他小妹浑身是血,身体缥缈的状态后,本来就宠妹,现在更是宠上加宠。 王理玄有时说上两句吧,阿川就跟她诉苦:“你不知道,我这小妹命特别苦,小时候我们都没时间陪她,偶尔陪她玩一次,她就高兴上好几天。我们有经常出远门,每次回去,小妹就可怜巴巴的在门口等着我们,你看我小妹的脖子是不是有点长,那都是盼我们盼的。我们那爹娘出去玩还不打个招呼,可怜的小妹啊,饿的受不了出去找吃的,还被......” 说的多了,王理玄都听得会背下来了。 张志虚总会在这时突然出现,感叹道:“是啊,她命苦啊,她一出门就遇到这一身贵气的齐王爷,现在还对她蜜里调油的。这拜个月亮拜了个超级月亮提前几十年修的人身,出个远门还能让她捡到贫道的宝贝秘籍。明明一起除的妖,五个人偏偏就让她成了半仙,忙乎半天贫道都是再为她人做嫁衣,感觉那蛇妖除得贫道心里不痛快,空落落的,这几天贫道竟然看着月亮就想哭。” 这说的,小六听到也不好意思了。对张志虚道长也没之前那么冲了,经常笑眯眯的看着张志虚,以表自己的歉意,毕竟那天他确实好拼命的呐。若没有他们帮忙,确实自己这劫难没准就让她丧命了。 而张志虚呢,最近心情不稳定,他总爱暴饮暴食,却总看着小六老盯着他发笑,就对阿川说道:“你看,你那命苦的小妹又憋着坏呢,指不定想着要怎么利用贫道呢。我这以后吃可得注意点儿了。” 阿川总会冷眼看着他,“怎么跟半仙说话的,半仙收拾你还用下毒吗?!” 此时,一模一样的表情,阿川看着张志虚,“这里可做荤菜呢,你好好破案,不要又闻见饭味儿就吃去了。” 又对王理玄说道:“媳妇,你要不要一起进去歇着,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王理玄叹道:“我还是跟着师父吧,师父最近情绪不稳定。” 老鸨这才看明白这是多么错乱的关系,忙喊道:“杏花,两位公子上房,打两壶好酒好好伺候两位公子。”她再转身招呼后面的人,这才看清楚还有个道士模样,疑惑了道士也可以逛青楼了?!但一样的那公子真是俊俏,她走近阿川,媚笑道:“这位公子呢?是一个人......” 还没说完呢,身后的王修文就铁青着老脸说道:“我们都是来办案的。” 老鸨忙赔笑道:“不是才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王修文大人黑着脸说道:“你这生意比人命还重要啊?!” 老鸨笑道:“大人这是说笑呐,这人命怎么会比银子重要......但这生意不好我也养活不了这春风楼上上下下的人。” 阿川对小六嘴里说的那桃花妖很感兴趣,但此刻还是破案要紧。那老鸨便亲自带他们去后院还有失踪姑娘的房间看现场了。 一路上还一直问着:“各位官爷渴不渴啊?累不累啊?” 王修文黑着脸说道:“我们之前来,可没这么热心。” 老鸨被戳穿了,也不尴尬,“哎哟,这位官爷可真会说笑,我们春风楼啊就是专门伺候人的地儿,下次你再来,保管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王修文发现跟有些人是无法好好交流的,只得不失风度,以沉默回应。 后院并没有发现任何蹊跷的,除了那位买胭脂失踪的丫鬟外,那两位姑娘都有单独的房间。阿川来到那在自己房中失踪的姑娘房里,他仔细观察了一下门窗,“这门窗都没有动过?” 王修文回道:“没有,当时都问过了,因为天气冷了,这姑娘怕冷,很少开窗户的。” 这门窗紧闭,好好一个活人是怎么消失的,阿川本身就是妖,修炼成的仙。他对妖很了解,但不曾想起有什么法术能让人凭空消失的。但如果是魅呢?!阿川越来越肯定是无郢道长的魅做的事情,但他为何专对女子下手,他有些迷惑了。 另一边,王理玄仔细观察着后院,扭头发现师父不见了,她顿时慌了。但随即又反应过来,马上顺着饭菜的香味儿来到厨房。 果然,张志虚老道就在厨房指点着那厨子怎么炒菜。她叹了口气,正欲上前,就见张志虚冲自己挤眼。 王理玄反应过来,忙躲到一边儿,侧身观察厨房里的情况。 第87章.失踪 王理玄再探头进去,就瞧见师父已经坐在桌前吃菜了。她顿时无语道:“师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吃饭!我们可是来找线索的。” 张志虚边吃边说道:“为师刚看过了,这不是肚子有点饿了吗,再说这是人家大厨为了犒劳我们特意炒的菜,怎么能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呢。” 王理玄:“......师父,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发现吗?”她是没有发现什么,但见师父这般随性,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张志虚喝了一口茶,说道:“不知道,但总隐隐觉得与那蛇妖有关系。” “那蛇妖不是死了吗?”王理玄惊讶道,“还是我亲手埋得它呢。” 张志虚叹道:“为师也希望不是那蛇妖复生,这蛇妖本来就属阴,她若复生应该是抓男子补身体才是......” 正说着,阿川过来了,见张志虚师徒俩坐在厨房里边吃边聊,感叹道:“我说怎么不见你俩人影了,一猜就知道这老东西又跑来偷吃了。” 张志虚无辜的说道:“贫道不过是吃点东西就被你这样数落,贫道委屈啊。” 这边他们正在忙碌着,而楼上小六与小齐王爷二人正在包厢里与魅烟姑娘还有尤桃两人把酒言欢。 多日不见,尤桃更是出落的愈发水灵漂亮。越来越有昔日桃花妖的神态,饶是魅烟见到她这逐渐张开的模样心里都是一惊:怕是日后这妮子再大一些,她这个花魁就要被取而代之了。 现在在这厢房内,魅烟想尽方法的想多灌小六一些酒,好与小六来个秦晋之好。但这小六的目光都在尤桃身上,她撇过头狠狠地剜了尤桃好几眼,而尤桃就跟没有看到一样,她温顺的坐在边儿上,乖巧的与“刘公子”说着话。 一旁的小齐王爷咳嗽了两声,问起她们,“听说这两日春风楼有人失踪?” 小六顿下,见到尤桃只顾说话了,差点忘了正事。她看了看魅烟与尤桃,问道:“本公子也是听说了有这事儿,特意来看望两位姑娘的。” 魅烟心里甚是感动,轻轻往小六身边靠了靠,柔声道:“难得公子记挂着我们姐妹了。” 小六问道:“那魅烟姑娘可清楚这失踪的事儿,听王大人说,这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人却在屋内凭空不见了,真是怪异。” “可不是嘛,这好好的人在自己屋内消失了,奴家现在想想都怕的不行。”魅烟撒娇道:“公子,奴家现在都不敢一人在屋里呆着......”边说边往小六怀里靠。 身为女子,小六知道这凡间的女子大多都是胆小的,她拍拍魅烟的背,“确实,这一人在房内着实太让人不放心了。”魅烟以为“刘公子”晚上要留宿在她房内,不由的喜道:“公子,奴家近日新学了首曲子,今晚魅烟想弹给公子听听。” 小六不知道,现在她这个姿势,大大咧咧的坐在案桌前,左手搂着怀里的姑娘,着实像那情场高手,风流公子。 小齐王爷见到她这个姿态,又听魅烟说的话,心里觉得好笑,也不去解围,倒想看看小六要怎么玩下去。 小六听了此话,脸一红,“魅烟姑娘,要不你现在弹奏吧,本公子有家规的,不能夜不归宿。” 魅烟见他这幅模样,以为是自己太过直接,这屋内还有旁人呢,刘公子难为情了,瞬间脸也红了,只得点点头,轻声踱步出去拿琴了。 一出来门,魅烟的脸色就变了,她听着屋内刘公子与尤桃的笑语声,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既然有人失踪,那今日就让她也跟着失踪了吧。 现在房内只有他们三人,小六擦着汗对小齐王爷说道:“这失踪的人都是春风楼的,不管是人是鬼,想必对着春风楼颇为熟悉,要不,咱们今晚就留在这里等那人亲自现身?!” 小齐王爷望着小六,“你该不会真想与那魅烟巫山云雨吧?” 小六惊道:“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为谁才来的这春风楼。听王大人说的,从第一起失踪案后,几乎每日都会发生失踪,干脆我们今日就留下,探个究竟。” 小齐王爷看着小六说道:“可本王家教甚是严厉,不想与这里的姑娘的同住一榻。” 小六往他脑袋上就是一爆栗子,“你想的美,你没听,这都是一人在屋里才失踪的吗?!”她半眯着眼睛,“既然只挑女子下手,我可也是,可以引鱼上钩......” 这话一说,小齐王爷就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反对道:“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何况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小六正欲反驳,一旁的尤桃说话了,“那我可以吗?” 小齐王爷与小六一同看向尤桃,愣在那里。 尤桃见他们这反应,又说了一遍:“我,可以吗?” 小六摇摇头,“不行,你现在还太小,况且你现在只是凡人一个,有没有法力,怎么能让你去当诱饵呢?!” 尤桃冲她莞尔一笑,“那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六楞住了,尤桃笑着说道:“从你第一日专门来找我,我就知道你定是之前认识的,但那时还不敢确定,直到这位公子来......”她看着同样愣在那里的小齐王爷说道,“这位公子见到我很是吃惊,我就肯定了,二位公子你们肯定之前认识我,亦或者说你们跟我很熟。” 小六知道尤桃聪明,没想到转世为人还这么聪明,这前世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尤桃,她狂咳嗽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小齐王爷只得解释道:“之前并不认识你,只是你与这位公子的......旧爱很相似。”他咬着牙说出来。 尤桃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哦?可我倒不觉得,我之前的记忆并不清晰,只记得自己醒来就在这春风楼里干粗活,倒是瞧见你们二位,觉得熟悉的很。倒像是......”她想了想说道:“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莫非是前世?” 小六实在忍不住了,她本身就藏不住什么心里话,正准备开口,门开了,阿川进来了,“你们两位可是歇息够了?!”他也不客气,直接找位置坐下,四处看了看,目光就落在尤桃身上了,“原来这位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小美人啊,模样确实不赖。” 尤桃疑惑地看着他,福了福身。 “可有发现什么?”小六问道。 阿川摇摇头,“不过倒是肯定了不是人为,所以想今晚留下来探个究竟。”这正和小六想到一块去了。 小齐王爷蹙眉,“那这留下的人多了,未免会打草惊蛇。”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让那些当差的回去了。”阿川说道,“那老头和你嫂子今晚就在厨房值夜,至于你......”阿川看着小齐王爷,“要不妹夫你回去吧。” 小齐王爷气结,好半天傲娇道:“这里的所有消费可是本王掏得银子......” 这么一说,阿川皱了皱眉头,“也是,指不定那俩饿死鬼投胎的师徒会在厨房偷吃多少东西呢,确实少个买单的,你留下吧。”他又看着小六说道:“要不你回去吧......” 小齐王爷急了,刚想开口。阿川又说道:“不行,你要走了,这小子就不会想买单了,我可不舍得让你那愚孝的嫂子留在这里打杂还债。” 他想了想,“你把这树枝拆下来,去当诱饵去。”刚说完,就见小齐王爷对他眨眼睛,他回头看了看尤桃,“这小姑娘虽然模样好,但是毕竟还是个孩子,三哥实在不忍心让一孩子去做诱饵。” 尤桃一听便说道:“为何我不行,我前世没准还是个大侠呢,我倒是挺想试试的,把那失踪的姑娘都找回来,我也算是行善积德了呢。” 阿川哈哈大笑:“什么大侠,你前世不过是个桃花妖。” 这还未拦住,阿川就把尤桃的前世给抖出来了。说完一见小齐王爷与小六的模样,楞道:“怎么?你们没告诉她?也是,这好不容易投胎转世,确实不能随意透露。” “那你还说出来。”小六嚷道:“我这话到嘴边都没有秃噜出去,你知道我憋得多辛苦嘛,被你一句话就说出来了。” 小齐王爷认同的点点头。阿川忙解释道:“可我看咱们聊正事,你们也不避开她,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告诉她了呢。” 再看尤桃,她眼睛放空,不知道再想什么,突然笑道:“难怪我叫什么尤桃,我还以为我前世是个桃子呢。原来我是桃花妖啊。”她兴冲冲的看着小六,“我应该跟你特别熟吧?” 小六挠挠头,“算熟吧。” 尤桃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看你回答的这么艰难,咱俩应该关系不好,要不就是你害死我了,然后你对我心中有愧,所以才来找我的是不?”未等小六回答,她又看向小齐王爷,“我瞧他也面熟,应该是我前世的男人,你为了这男人于我打战一场,然后我败在你的剑下,是不是?”她上下看了看小六,又疑惑道:“可你也是个男人,为什么......难道你和他是呢个?!” 见小六与小齐王爷脸色有点黑,忙说道:“难道你爱慕我?我爱慕他,你得不到我就把我杀了?!” 小齐王爷无奈的说道:“是你自杀的,跟我们没有关系。” 尤桃一听,楞了一下。随即惊叹道:“自杀?是怎样的感情能逼得我自杀,难怪你们对我这么好,定是你们两个男人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一气之下才......” 这越说越离谱,小六实在听不下去,打住她天马行空的想象,便大致把她前世的事说了一下。 尤桃听完,沉思了一会儿。就在他们以为她伤心,正准备安慰的时候,她突然抬眸问道:“我前世真的特好看?!” 小齐王爷,晕。 再看,一旁的阿川也是津津有味的听小六描述着。小齐王爷不懂,这妖怎么都爱美?那蛇妖也是,为了皮囊不惜挖人心来维持面貌。猪精朱语冰姑娘也是,吃个饭要补好几次妆容。兔子精禾米呢,没事儿也爱给自己那两颗门牙刷来刷去,再想想宫里的那两位娘娘,以前一直以为二人不好宫斗,但记忆中没事儿就爱折腾衣服首饰,每次觐见的时候,他都要在外面站上半个时辰,娘娘才梳妆打扮好。更别提小六了! 尤桃听到小六对自己的称赞,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边笑边说,“还好还好,我每次听他们说我长得不好看的时候,我都吃不下饭,老担心我会越长越丑。妈妈说我眉眼张开的时候,我还只当她是为了安慰我呢。现在我就放心了。” 阿川说道:“既然你这世的命会苦,只能靠你自己磨炼了,我们都不能出手相帮,不然苦了这命官的一番苦心,你容貌出众,又天资聪颖。定会过上好日子,找个心上人平安度过这一世,有事儿我们也会暗处相助的。” 尤桃点点头,“看来这孟婆汤效果也不怎么好,我竟隐约对前世有了印象。既然前世犯了错,有机会成人在这世上走一遭,我一定好好活。” 她看了看小齐王爷,“你们还在一起,真好。” 正说着,门外突然有了声响,他们慌忙止声。只见门推开了,魅烟姑娘进来了。 她怀抱着琴,见屋内又多了个风流倜傥的公子,怔了一下。小六介绍道:“魅烟姑娘,这是在下的兄长。” 魅烟一听,忙福了福身,心里感叹道:刘公子不仅长的好,连他的兄长都这般气质,想必这家里定是不俗,我可得好好把握了,妻做不成做个妾也行呢。 再看房内坐着的三位男子,各个都是气宇轩昂,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的,不由的吞了下口水。再瞥向一旁的尤桃,笑容满面,两颊间竟像是染了红晕一般,这么看更是娇媚娇媚的,还离刘公子很是相近。小浪蹄子,指不定我出门的这浪蹄子怎么勾搭这三位公子呢。 这么想着,魅烟的心思更是明确了。 一听三位公子晚上要在这里把酒欢歌,魅烟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诱惑小六。 过了没多久,有个丫鬟过来说有位大人指名要魅烟姑娘过去相陪。虽是花魁,但也是被这些客人捧起来的,魅烟只得起身准备过去打个招呼。刚走到门口,魅烟停住了,对尤桃说道:“尤桃妹妹,姐姐酒刚刚吃多了,你且过来扶姐姐过去吧。” 尤桃自是没有多想,便起身扶着魅烟出去了。 魅烟领着尤桃往后院走去,尤桃纳闷道:“魅烟姐姐,这不是去后院的路吗?” 魅烟尽量自己平静下来,“姐姐白日在后院落了一个耳环,是那客人送给姐姐的,白日里因刘公子来了,姐姐一时忘了这一茬了,现在才想到得找到那耳环,他脾气阴晴不定的,可不能让那客人发现姐姐弄丢了他送的耳环,不然指不定会这么收拾姐姐呢。” 尤桃没有多想,“那魅烟姐姐白日路过哪里,告诉我,我给你找,你先去陪那客人吧,可不要让他久等了,不然姐姐会被妈妈骂的。” 魅烟作出为难状,说道:“那刘公子那里......” 尤桃笑道:“魅烟姐姐放心吧,刘公子不会介意的。” 她这么一说,魅烟心里更是恼怒。看来这小浪蹄子以后真会成了挡在自己前面的路。便感激道:“那就麻烦妹妹了。姐姐先去见那客人,这去晚了又不好伺候了。” 尤桃点点头,她只顾低头顺着魅烟指得路找那丢失的耳环,却没有看到魅烟给暗处的人影使了个眼色。 尤桃慢慢往后院的深处走去,这虽然手上提着灯笼,夜空中有着皎洁的明月,但在这夜路上找一只耳环,还是有些费眼睛。这更是要她提起少精力,专注于地面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离主楼越来越远。 突然她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正欲回头看是谁,嘴巴却被突然捂住,她死命的挣扎。这时,那人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砸向她的脑袋...... 只听“扑通”一声,那人倒在地上。尤桃慌忙转身,却只见一个黑影扑向她,随即她晕了过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六左等右等都不见尤桃回来,不由的慌了:“尤桃怎么还没有回来?” 阿川也觉得时间有点长了,他看了看天色,“会不会被魅烟姑娘带着陪客去了,这天色已晚,她再不回来,小妹你就把你这树枝拆了去做诱饵去,” 小六点点头,她终是不放心。小齐王爷起身出门问道:“魅烟姑娘现在在何处?” 那丫鬟一听,“公子你等一下,奴婢现在就去叫姑娘。” 没一会儿,魅烟姑娘就过来了。一进屋,就看见三位公子看着她,她不由的有点心慌,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怎么只有三位公子在,尤桃妹妹呢?” 阿川与小六,小齐王爷惊道:“不是你把她叫走的吗?” 魅烟疑惑道:“我只让尤桃妹妹送我到房间门口,就让她回来了?怎么?她一直没有回来吗?” 三人一听,面面相觑,然后慌忙的往后院走。魅烟也紧跟在后面,“公子,尤桃妹妹她不会是失踪了吧?” 小六厉声道:“不要胡说。” 魅烟第一次见“刘公子”这中神情,心里不由的害怕,也再也不敢多话。 还未走到厨房,就见王理玄过来了,见到小齐王爷,她作了个揖就说道:“师父在后院看到一个黑影,我们赶过来的时候,黑影已经消失了,但地上还躺着一个。” 魅烟一听,精神十足,十分紧张,“是尤桃妹妹吗?” 王理玄看她一眼,“我不认识什么尤桃不尤桃。” 小六他们顾不得其他,慌忙赶了过去,由于现在春风楼还在迎客中,那老鸨专门赶过来,“各位大人你们都轻声点,可别把我的客人都吓走了。” 小齐王爷气愤道:“若今日找不到失踪的人,本王就把你这店给封了。” 他这一声本王,那老鸨慌了,“别别别,大人,自是找人要紧,奴家现在就把那些客人哄走。” 身后的魅烟也惊道:这位公子竟然是个王爷。她本就做贼心虚,现在更是慌张。但好在最近失踪的人接二连三的,怎么着应该都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小六刚过去,就看到张志虚站在那里,脚边还躺着一个人。 张志虚委屈的说道:“你快来,这是个女子,贫道是个出家人,实在是不方便动手啊。” 小六上前把地上的人抱起一看,竟是个陌生的面孔,并不是尤桃。 魅烟悄悄凑眼一看,这不是她身边的大丫头吗,怎么是她躺在这里,那尤桃呢。 人现在还晕着,小齐王爷叫了几个人把她抬入一间空房。派人守着,只等她醒来。小六却是一个等不及的,她抱着一壶茶水,“快想办法把她弄醒,问她怎么回事?尤桃现在还是下落不明呢。” 那架势大有你们不弄醒她,我就泼你们,再把她泼醒的趋势。 王理玄也是个急性子,确实,现在为了失踪姑娘的安全,必须得问一下这个幸存者。 魅烟却慌了,只盼着这丫头再也不要醒来。许是小六的威胁起效了,床上昏迷的丫头醒了过来,一看自己被一堆人包围着,给吓着了。这一吓着又给晕了过去。 阿川一见,这样可不行啊,他上前取出一个药丸给那丫头服下。阿川说道:“给她服下的是镇定药,本来是打算给你嫂子用的,她胆子小,倒叫着丫头给先服用了。”不一会儿,那丫头醒过来了,这回情绪倒是稳定多了。 只见那丫头迷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都围着我?” 小六问道:“你可见到尤桃姑娘在哪儿吗?” 亏先前是服了镇定药丸,那丫头一听尤桃的名字,眼神就慌了。但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见到尤桃姑娘啊?” 第88章.引路 “那你怎么在后院?”王理玄问道。 这丫头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便说道:“我只是出去转转,结果一不小心就晕了过去?” 小六看她躲闪的眼神,平日里话本子也没少看,知道这丫头没说实话。 “最近春风楼里失踪的案例闹得人心惶惶,这姑娘们都不敢独自相处,你怎么深更半夜敢一人往后院里转悠?”小六眼神直盯着她,未等那丫头回答:“这王大人说第二起失踪的案例就是在春风楼的后院发生的,莫不是......跟你有什么关联?!” 那丫头慌了,本想把尤桃给弄死嫁祸到失踪案上,却不成想自己给晕了过去,尤桃反而不见了,“我没有,我去后院是去找东西,魅烟姑娘的耳坠掉在后院里了,我只是过去找的。至于尤桃姑娘,我真的没有看到。”说完,还从怀里掏出一个耳坠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晕了过去?” 这魅烟突然被她的话带了出来,不免也有点慌张,但她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面上平静着,“刘公子,这是我的一个丫头,白日里我掉了个耳坠子,这丫头真是傻气,没想到她还会去那找。这现在春风楼里也不太平,你怎么心这么大啊。”魅烟说着,往那丫头床前走来,斥责两句。 王理玄却问道:“姑娘的耳坠是何时落的,怎么就确定是在后院落下的?” 魅烟想了想,“也不确定是在哪里落的,只是这哪里都找过都没有找到,今日又路过那后院,估计她就去后院找了。” “哦?是么?”王理玄说道:“可是今日我与师父一直在后院里呆着,并没有见到姑娘有去过啊,而且姑娘不是一直在楼上陪两位公子饮酒吗?” 这原本是王理玄诈她的,她也并没有一直在后院呆着,中途还去厨房找师父去了,只是见这魅烟姑娘与这丫头倒像是隐藏了什么事儿一样,才突然这么说的。 果然,魅烟一听她一直在后院,就楞了下,忙笑道:“哎呦,许是前两日掉的吧,没想到还能找到这耳坠。” 王理玄嗤笑道:“姑娘刚刚还说今日去过后院,怎么现在有改口说是前两日了?” 这时,在场的人都察觉出问题来了。 魅烟慌忙讪笑道:“这吃多了酒,有点记糊涂了。再说我与这失踪案有什么关系,这失踪的可都是春风楼里朝夕相处的姐妹啊,道长何必这样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呢?” 见她这般嘴硬,小齐王爷冷下脸来,“来人,把这里的人都集中起来,一个一个问。若今日找不到人,这春风楼就封了吧。” 那老鸨得到这命令,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进门就哭喊道:“哎呦我的爷啊,这春风楼里丢了人,怎么会怀疑到我们春风楼的人呢,干嘛要封了春风楼啊?!” 小齐王爷冷笑道:“你这春风楼里的姑娘,本王看着,可都不老实啊。” 不一会儿,人就集齐了。 这询问下来,竟然有人看到了尤桃,把人带上来后,是个打扫院子的杂役。 那杂役跪在地上行了个礼后说道:“小人当时刚干完活,准备去柴房偷个懒,看到尤桃姑娘搀扶着魅烟姑娘往后院走了,我当时也没多想,想着魅烟姑娘应该是喝多了,尤桃姑娘去搀扶她而已。便没有上前去查看。” 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着魅烟,老鸨也反应过来,惊慌道:“难不成这失踪案幕后的黑手就是魅烟?!” 这罪名大了,魅烟慌忙跪下,“我当时确实是有点酒醉,就让尤桃妹妹扶着我去房间了,可是我之后就让她回来了啊。魅烟冤枉啊。” “可是从本王所在包房到你那客人的包厢并不路过后院啊?小齐王爷厉声问道。 魅烟本就做贼心虚,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因为掉了耳坠,当时一时兴起,就想再过去看看,但没有找到就走了。” “想必魅烟姑娘很喜欢那个耳坠,这丫头也去找了还不够,还让尤桃也跟着去。”王理玄冷嘲热讽道。 “那就这样吧,魅烟姑娘这里疑点众多,本王不颤长断案,就把交给王修文大人处理吧。”小齐王爷淡然地说道:“想必王修文大人有能力缕清楚事情。”他起身对阿川说道:“还有劳三哥去跑一趟,把这两个人带过去。” 这人要是交到衙门去,尤其是京兆尹府,肯定要受不少苦。 躺在床榻上的丫头一听,还要带上她,瞬间匆忙地爬下来,手足无措道:“大人,跟我没有关系啊。都是魅烟姑娘吩咐的......” 这话还没说完,魅烟冲她喊道:“你住口。”她心慌意急,“你这丫头,竟然栽赃到我身上了。” 小六却止住她,“别,让她把话说完。” 那丫头跪在地上,“都是魅烟姑娘,她看尤桃姑娘不顺眼,就想除了尤桃姑娘,她让奴婢在后院等着,等她带尤桃姑娘过来就让奴婢把尤桃姑娘给退入井里......”她不敢直接说弄死尤桃姑娘,这把人退入井里和弄死还是两码事的。“奴婢本来不肯,魅烟姑娘就说反正现在春风楼里总发生失踪案,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那她给了你什么报酬,你就这般听命于她?!”小六怒道。 “她说,她会让我以后不再做丫头的......”那丫头小声说道,紧跟着解释道:“大人大人,公子,奴婢也是被一时蒙了心,但在我还未动手的时候,奴婢就晕了过去,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再也不知道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尤桃姑娘现在在哪儿?!” 魅烟这时还在硬撑着,“公子莫要听这丫头胡说,魅烟与尤桃妹妹姐妹情深,断不会去害人......” 那丫头急道:“奴婢没有胡说,是魅烟姑娘不喜欢尤桃姑娘得到刘公子的青睐,她嫉妒尤桃姑娘,所以才让奴婢下手的......” 魅烟疯了一般冲上去,“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怎能在刘公子面前诋毁我!!!” 小六让还跪在地上的丫头把当时的情况细细说来,众人都面色凝重。 尤其是张志虚心痛道:“贫道捉妖多年,也没见过因为争风吃醋就要杀人的妖,这姑娘的心思狠毒,为了一个男子就要杀人。果然人不可貌相,果然,最毒妇人心,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女人。” 王理玄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在师父眼里自己长相属于什么。 小六冷眼看着魅烟姑娘,“魅烟姑娘真是会演戏啊,本公子还当你是真心待尤桃的,你可是忘了,若没有尤桃,我也不会踏入这春风楼,若没有她,我怎么见你。” 老鸨此时为了保住自己这春风楼也说道:“是呀,每次这位公子来都是指名要尤桃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魅烟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小六,“公子,魅烟到底哪点比不上她?” 小六叹了口气,“你很好,各有各的好,但我一开始来这里就是为她而来,你不是不知。” “就算我知道你死为她而来,可魅烟也一直相伴在你左右,难道公子就一点都对我没有心思吗?!”魅烟哭喊道。 那老鸨上前扇向她,“你这贱人,你可是青楼女子,早该把你这心思给我收好了!记清楚你的身份!”那手快扇到魅烟脸上的时候。小六一把抓住,魅烟本闭着眼,但见一直没有落巴掌,睁开眼看到小六挡住那要落在她身上的手,心里突然燃起希望。 小六松开手,冷眼看着魅烟:“你与她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先认识她,因她才见了你。她是直来直去,说得出做得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她不会向你这般用尽心思。” 魅烟愣在那里...... 小六不再看她一眼。 现在重要的是尤桃也不见了,小六想了片刻,起身:“那我们现在就去那荒山上看看。” 小齐王爷知她担心尤桃,便安抚住她,“现在太晚了,我们明日再去,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阿川往外走去,“再去院里看看,看看还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之前他们商量过尤桃做诱饵,他们隐藏在周围。只是突然这事发突然,不知尤桃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还是要好好找一下。 阿川口里喃喃道:“现在这么一闹腾不知道那人还会不会来?” 小六紧跟着出门:“先去后院再仔细找找。” 见他们要走,老鸨忙看向小齐王爷献媚道:“那大人,我们这春风楼......” 小齐王爷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丫头,还有魅烟姑娘。“还要麻烦妈妈把她们送去官府了,这蓄意杀人不知是什么个刑法......” 那老鸨一听,只当小齐王爷放过这春风楼了,忙点头,“是是是,奴家一会儿就把两个不成器的东西送到官府去。” 魅烟一听立马爬到小齐王爷跟前:“大人饶命,魅烟只是一时糊涂,魅烟真的是一时糊涂,求大人看在平日里的情分上绕了魅烟这一次吧。” 小六停下脚步,看着正在瑟瑟发抖的魅烟还有那丫头,“先把她们关在这里吧。” 小齐王爷看了看她,知道她心软了。魅烟激动的看着小六,小六扫了她一眼又说道:“若找不到尤桃,我就拿她做诱饵。” 后院里,阿川他们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什么线索,正心灰意冷呢,小六问道:“三哥,如果有尤桃前世的信物,你有没有法子找到她的踪迹。” 阿川想了想,“什么信物,贴身的吗?” 小六点点头,“应该是贴身的。 阿川一脸狐疑地看着小六,悄悄在她耳边说道:“你可别把她肚兜拿出来,你嫂子还在旁边呢,怎么也得先支开你嫂子啊。” 小六白他一眼,“三哥你脑子里成天想什么呢?!”她随手掐了一个诀,一把团扇出现在她手上,“就是这个,这是她还是桃花妖的时候拿在手上的法器。” 阿川接过看了看,“好东西。” 他想了想,默默的念了一个引路咒。引路咒顾名思义就是拿着一人的物什,这咒语能让此人的物什引路般找到主人。 只见那团扇飘在空中,转悠了一圈,先是落在小六这里片刻。又晃晃悠悠地在空中飘荡着,迟迟给不出一个方向,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张志虚嘲笑道:“你行不行啊,连个扇子都控制不住。” 话音刚落,那团扇跟长了眼睛一般冲着一个方向去了。 一行人赶紧跟了上去,行至了一段路,方向也大致明朗了,果然是西面的荒山上。一行人不由地提高了警惕,只见团扇在一片竹林中停下了。 阿川伸手过去,团扇落在阿川的手上。大家都面色严肃:“看来这东西果然跟蛇妖有关系。” 小六开始布阵法,小齐王爷在附近转了转,在一块山石下发现一个洞口。洞口很小,一次只能容一人进去,但慢慢往里走,里面却越来越宽敞。 这洞居然还带拐弯的,这不禁让人想起三皇子府里那地下的地道,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一行人往前行至着,待过了拐弯处,突然一股臭气熏得众人皆吐。小齐王爷和小六等人都皱了眉头:是尸臭。看来春风楼里那些失踪的姑娘是凶多吉少了。 这山洞似乎没有尽头,越往前走,腐臭气息就越来越重。小齐王爷用力握住小六的手腕,“不要怕,有我在。” 小六看他一眼,往他身边靠了靠。虽然她是妖,现在还是个半仙,但着实没怎么见过死人。 终于到了里面,才看到这情景,竟比想象中的更为恐怖。这山洞里全是女子的尸体,时间都不长,看样子不止春风楼,还有其他地方也遭了秧。尸身上的衣裳不一,大多都是破破烂烂的,应该都是穷苦人家的老弱病残。中间一些鲜艳大的衣料,再看尸体大都是年轻女子。 张志虚语声凝重:“惨死之人怨气强。都是歪门邪道的好补药,看来有什么东西急切地想要补充自己的法力。” 阿川与他对视:“区区一个魅,连个实体都没有,竟能下如此狠手,想必还有帮手。” 王理玄想到之前师父说的话,惊道:“不会是那蛇妖又复生了吧!” 没有人说话,这么多人命,如果是因为那蛇妖没有处理干净引起的,那他们都有责任。现在谁都不敢保证那日到底有没有把蛇妖处死了。当时蛇妖的周围那么多条蛇,保不齐它有没有把自己的神识藏在哪一条蛇身上。 虽然最后有去除蛇,但那成千上万条的,即便落下一条也不会有人会注意到。 许久之后,阿川终于出声道:“那妖物应该退至到里面了,想必一会儿还有一场恶战,大家都把情绪收一收,打起精神来。” 小齐王爷也沉声道:“如此枉顾人命的妖孽,实在应该要千刀万剐!!!” 大家把武器都拿在手里,往里面走去。 结果真的到了这洞穴的深处,大家都愣在那里,这里确实有妖,但都是一条条幼蛇,数量不多,却都是刚刚化形的小妖。 见到洞里来人了,这些人还都杀气腾腾,它们反而吓得缩到了角落里,瞳孔里溢满了惊惧。 两下相望,阿川和张志虚反倒有些尴尬。阿川看了眼张志虚,事态很明显,它们之中绝大部分都没有伤人的本事,看来是受大妖怪胁迫。但如今幕后的妖怪不知去向,单单留下了这一群连妖都不算的弱仆人。 张志虚缓缓收起长剑:“当务之急,必须抓到逃走的孽障。” 阿川沉默不语,这时,王理玄询问道:“那这群小妖如何处置?” 张志虚望向那一片惊慌失措的小妖,沉吟半晌,正要说话,冷不防一道狂风平地而起,直接卷向妖群。这些刚成妖的幼蛇全无反抗之力,只听得到一声惨呼,当下就血肉模糊了一片。 张志虚惊叹道:“她,她怎么比贫道还狠心?!” 小六右手掐诀,又是一道狂风,一群幼蛇小妖惊恐之下开始拼死反抗,企图逃离。但它们连法术都不会,又岂能从他们手里逃出去呢。 慢慢洞穴里弥漫着新鲜的血液味儿,小六转头看着他们,语声平静:“它们必须死。” 王理玄点点头,“不知那蛇妖有没有复生,但若复生,这些幼蛇定又成为它的工具。师父,不能再放虎归山了。” 小六感激地看向王理玄,阿川反应过来,“这蛇有了心智才化形成妖,心智一开,难免日后会成为祸害。先除之吧,老头你现在犹豫什么,该除的不除,不该除得瞎动手。” 张志虚被他这么一说,气呼呼的骂道:“贫道是降妖除魔,不是滥杀无辜。” 他不出手,站在一边。王理玄见师父不出手,只得跟在他旁边。再看小齐王爷,在小六还没说话的时候,就在周边已经点上火苗,防止那些幼蛇逃跑,妥妥地一个贤内助的模样。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所有的小妖全都已经丧命。小齐王爷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小六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阿川也收起剑,他四处看了看,“那团扇就在这一块停下了,为何却不见人影呢?”他又取出那团扇,默默念咒。只见那团扇还是停留在半空中左右晃晃,却也不选择方向。 阿川面色凝重:“莫非这里面还有密室?!” 张志虚这才慢悠悠的张口说道:“若是你们刚留个活口,没准还能逼问一下。” 这马后炮,王理玄都忍不住的想对自己的师父翻个白眼。 只见小齐王爷指着洞口一条趴在地上躺尸的幼蛇,“呐,那条之前想跑,我给了一剑,应该还没有死透。” 小六第一次觉得小齐王爷怎么越看越衬自己心意。 阿川用剑挑起那半死不活的幼蛇,那幼蛇浑身哆嗦着,阿川把它丢在地上:“这里有没有密室,老老实实说出来,本大仙就放你一马。” 只见那幼蛇一脸惊惧的看着阿川,却动也不动。小六蹲下看了看,“会不会被吓傻了?” 一旁的张志虚冷哼一声,“你俩刚出生还是狐狸崽子的时候会说人话吗?你看这条身长这么点,想必才刚刚成妖,还没学会说话呢,哈哈哈哈......” 王理玄急了,再也忍不住,“师父,你就别在火上浇油了,他们也是再办正事!” 张志虚看着急躁的王理玄,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儿大不由娘啊......你现在胳膊肘都往外拐了。”他边说边从袖口取出一个小瓶子,口里又念念有词道。不一会儿,一条小蛇从瓶口探出头来,等它游出来,到地上逐渐变大,大家也都看仔细,原来是那做间谍的巴蛇,小灵。 它摇头晃脑道:“终于舍得放我出来了,这时要给我传本事了吗?”抬头一看,小六也在。他以最快的速度游到小六面前,“哎呀呀,六曦姑娘怎么几日不见就成了男人了?!不是听说你已经成半仙了吗?难道成仙还带换性别的?那我以后修炼得修成女身了......”它好不容易被放出来,憋了好久没有说话了,现在没人搭理它,它也不尴尬,自己在那自言自语的说着。 张志虚上去就是一指,“闭嘴,去当翻译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它瞬间闭上嘴巴,把还在嘴边的话吞了下去,留给小六一个恋恋不舍的表情,转身就爬到了那条半死不活的幼蛇旁,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那条幼蛇见到同类,两眼泪汪汪地,两条蛇交头接耳不知道都说了什么,最后巴蛇小灵同情的望了它一眼。转身翻译道:“它说这里是它主人练功的地方,它主人是个男的,它刚刚睡着了,不知道它主人去哪儿了?” “那你快问问它,它主人可有带回一个姑娘,这里可有密室?”小六问道。 巴蛇小灵正欲转身询问呢,只见那原本还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幼蛇竟然逐渐愈合伤口,身形渐渐变大,张着血盆大嘴迅速把巴蛇小灵吞进肚里...... 第89章.一身三人 这一幕惊动了其他人,阿川离得近,眼疾手快迅速用符咒把那变大的幼蛇制服住。但那幼蛇并不张嘴把那巴蛇小灵吐出来。 那幼蛇的肚子鼓的涨涨得,但它紧紧闭着嘴巴,一副绝不张口的模样。小六把剑递给阿川:“三哥,把它肚子刨开。仔细着点,我还想用它的皮给阿爹做个蛇皮腰带呢。” 这个狠呀,那蛇听了后哆嗦了一下,又一副视死如归般悲壮的昂着头。阿川举起自己手里的剑,用剑面敲那蛇的脑袋:“嘿呦,你这个丑东西。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吐出来。” 只见那幼蛇被敲了几下脑袋,面露痛苦之色,突然张开大口,一脸痛色地竟把那巴蛇小灵吐出来了。 巴蛇小灵抖了抖身上的粘液,它嫌弃道:“你这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真是难闻死了,你知道你有口臭吗?!” 那幼蛇似是很难受,它挣扎着扑腾了两下,就倒在地上了,只听见喘气的声音。 那巴蛇小灵得意地游到它跟前,“让你吞我,咬不死你算我输。” “你把它咬死了?!”王理玄问道。 巴蛇小灵点点头,“竟然敢吃我,可不得给它点厉害尝尝。” 那奄奄一息的幼蛇这回可真是受了重伤了,阿川利诱道:“你若不想死就说出你那主人的下落。我还能救你一命。” 巴蛇小灵跟它叽叽歪歪说了几句,那幼蛇冷哼一声高傲的撇过脑袋不去搭理它。哟,还是个有骨气的。其实还真不是,它也知道自己要是交了底,那会死得更早。 小齐王爷呢,在这洞穴里转悠了一圈,这摸摸那碰碰,很快就吸引住了幼蛇的眼光。小六见那幼蛇紧张的看着小齐王爷,小六顺着看了过去。小齐王爷此时正在一堆稻草前站住了,他三下五除二很快利索的把那稻草推到一边。但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光秃秃的墙壁。 小六上前看了看,笑道:“还设了阵法。”她施术破了阵法后,那原本光秃秃的墙面竟出现了一个门,小六上前推了推门,那门却纹丝不动。再推,依旧推不开。 小齐王爷把小六扯到身后,“我来。” 他上去一脚,那门竟然还未被踹开。小六从他身后探出脑袋,“你到底用劲儿没有啊?!” 这话说的,小齐王爷岂能让小六看扁自己,他用劲全力踹开那门。结果那门仍是半分都没有开,但明确的感受到里面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 小六无奈的摆摆手,“让开,我来试试。”她用手探过去,感受到里面一股强烈的阴气,似是有人在控制着那门。 她回过头,面色沉重的望着三哥。感受到里面浓重的阴气,多少还是会谨小慎微。 阿川等人也觉得不对劲了,大家都默默地手里的武器攥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挪步过去。 突然,门开了,小六无形中像被人掐住喉咙,她发不出一点声音,不知是被什么东西钳制住了。 随即等反应过来,她已陷入黑暗。等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过了一会儿,她安静下来,四处望了望,她才模糊的看清那角落里还有一个身影倒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喊道:“尤桃,是你吗?” 那身影没有动静,小六眯着眼睛努力地去辨认那里究竟是不是尤桃,这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也看清楚那身衣服确实是尤桃今日所穿。她恐慌道:“尤桃,尤桃......” 但并未得到任何回应,现在她也动不了,不知尤桃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她冷静下来,发现这里面甚是安静,小齐王爷与三哥他们肯定还在外面,却在这里面根本听不到一点声音,隔音效果真好。 眼珠正在打转观察情况呢,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这冷不丁一下,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只听一声嗤笑,她再睁开眼睛,却看到站在她面前的正是三皇子。 看到她惊讶的眼神,三皇子笑道:“看到本王你很惊讶?!” 小六怔住了,“是你困住我的?” 三皇子低笑道:“这里还能有谁?” 他挥了挥衣袖,瞬间这黑暗的洞内亮堂起来。突然来的亮光,小六眼睛有点不适应,又赶紧闭上眼睛缓了缓再睁开。此时,因为有了光亮,这里面的大致摆设她看得清楚了。她眼光落在那角落里躺着的女子,果然就是尤桃。 见小六一直看着地上的女子,三皇子抬眼瞧了瞧她,语声倒是含了三分笑:“怎么,这个人,小娘子识的?” 小六心下心下也是微凛:依稀感觉到此时的这个三皇子与之前有所不同了,但模样还是之前的模样,却又感觉像个陌生人。 “这是本公子在春风楼里的相好,自是识得,你捉了她来,本公子自是要来救她了。”她想着自己现在头上那小段树枝还别在自己头发上,这三皇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是小六,便如此说道。 只见三皇子稍俯下身细看小六:“哦?公子?”他伸手把那别在发间的树枝取下,又含情脉脉地看着小六,小六神色如常,仿佛她根本就不知道任何事。 “本王竟不知,小娘子现在竟然喜欢扮男人,原以为你只爱扮丫头。有趣有趣。”三皇子用手拍拍她的头。“既然是你认得那小丫头,那本王就把她留给你。” 这意思是,尤桃还活着?! “这里的阴气太重,这丫头是个人身受不住这里的阴气。”三皇子走到尤桃身边,用脚点了点尤桃,“若是你们没把那些幼蛇都杀了,给她吃上一条就会无事,现在只能多等些时候了。” 小六惊道:“那些蛇是你吃的?!” 三皇子转过身,冷声说道:“你可是把本王进补的食材都给嚯嚯完了。”小六此刻动不了,心里多少有些慌张,只盼着还在外面的三哥快想办法救她。 三皇子一脸冷漠地慢慢走到她跟前,见小六一脸警惕,他突然一把搂住小六的腰邪魅地笑道,“不过,那区区几条蛇,怎能跟你相比呢。” 这变脸的速度着实太快,小六心里不确定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好先稳住他:“殿下能不能让我动动啊,这一直动不了的,我腿有点麻了。” 三皇子一听这话,脸色沉了下来,就在小六以为他要发脾气的时候,三皇子却淡笑道:“好。” 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小六感到浑身一阵酥麻,她尝试着动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能动了。她在心里默默念咒,手上迅速插了个诀,趁三皇子背过身的时候,她迅速出手。哪知三皇子却早有防备,顿时以掌风迫开小六,他欺身站在小六对面:“你很不乖哦。” 小六这才发觉此时的三皇子竟会法术,他是人身,竟不过短短几日功力就这如此深厚,满身的邪气,他这身体竟能受得住那些阴气。 小六以最快的速度祭出一张符咒,凌空祭出,再次对他出手。三皇子越笑道:“小娘子莫不是这么快就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本王的密室里,没有本王,即便你杀了我也出不去。” 小六手上动作不停:“这里虽是密室,却有风进来,想必你这还有另一出口。我本来就聪明,多找一会儿,还是能找到的。” 三皇子笑道:“那就可惜了这个小丫头了,本就虚弱,小娘子再多折腾一会儿,等出去这人就应该没气儿了吧。” 小六楞了一下,看着还在地上昏迷的尤桃,她停下手来。 她不动声色的离尤桃近了些,“那殿下把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三皇子眼睛痴痴地看着她,“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小娘子曾经对本王说过,要与本王结秦晋之好,现在正好没人儿,咱们择日不如撞日......” 小六确定了,虽然这三皇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是里子还是那个货真价实的三皇子。“呸,下流。” 她见三皇子的脸色有变,忙又跟了句:“你都与那蛇妖青儿有一腿了,还来招惹我做什么?!” 三皇子一听到蛇妖青儿,脸色瞬间变了:“她不过是本王的一把利刃而已,你才是本王的心头好。” “那,那青儿呢?我之前见过她一面,怎么现在不见她?若是让她知道咱俩这样,不又得要活剥了我吗?”小六做出后怕状。 刚一说完,三皇子突然捂着胸口,似乎正在痛忍什么。小六好奇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那三皇子却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一瞬间小六竟觉得那眼神像极了蛇妖青儿。 猛然,三皇子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都是你,都是你......”语气凄凉,像极了青儿述说情史时的那种悲伤语气。 小六双手用力掰开他的手,让自己能够呼吸。 这时的三皇子大口的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就在小六快使不上劲儿的时候,三皇子手上的力气却突然松了,他趴在她的肩头上喘着气。待他缓和的差不多的时候,三皇子用力抱着小六,他看着小六脖子上的红印,口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小六这时缓了过来,看着判若两人的三皇子,她思酌了片刻,瞬间惊吓道:“你,你,你对青儿做什么了?她没有死?!” 三皇子此时已经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刚想看看小六脖子上的伤势,小六往后躲了躲。 “青儿?青儿在我体内。”他看得出小六的疑惑,也不隐瞒。 那日的青儿确实没有死,她知自己将死的那一刻,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残破的魂识渡在了一条幼蛇身上。 之后残喘着虚弱的身体回到这里,当时的三皇子已经清醒,见到这般的青儿,也是十分无望。 青儿爱了他三世,等了他千年,此时见他这般失落,自己若从头开始,也不知道还要等个多久。 但是此时的三皇子不想再等了,他现在无法再以煊王殿下的身份回宫,之前所做的努力不能毁于一旦,现在自己这个身体,虚弱的不像话,这样还能有谁愿意听命于他。 于是他下了狠手,他把青儿吃了。在他拿起手里的剑跌跌撞撞走向青儿的时候,青儿知道他的意思,她却故意转过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甘情愿的死在自己爱了三世的男人剑下。 小六不是没有想到这点,却没有想到三皇子竟然真的下得去手。 她怔道:“她死不悔改,现在竟然护着你。你本是人身,无法抵御蛇妖的邪气,可看你现在这样,想必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融合在你的这幅肉身里,与你成为一体,成为你的垫脚石。” 三皇子冷笑道:“她早知本王想要的,本王陪她一段时日,送她一场浓情蜜意。她为本王效劳,甘愿做本王的食材,本就是一场交易。不过她死得也不冤,本王现在这幅身体,本王喜欢的紧。” 小六摇摇头,“她捂了三世,也捂不热你这颗心。” 三皇子慢慢靠近小六,伸手抚摸着小六的脸,小六正欲躲,三皇子却锢住她。轻轻在她耳边说道:“本王这颗心啊,现在全是你。” 小六面不改色,她才不害羞呢。她此时手掌正对着尤桃,慢慢跟尤桃注入清气。现在这情况对付他自然吃力。 她手下边慢慢小动作着,边问道:“那你找那些女子做什么?就只是为了吸那阴气?”她媚笑道,声音动听至极,洒在他身上就像百爪挠心一般。一颦一笑更是引人神往,三皇子此时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送给她。 小六正欲对他动手,那三皇子却突然清醒过来,哈哈哈笑道:“殿下竟被一狐狸精所迷惑,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也。” 小六又楞在那里了,她无奈道:“你又是谁?!” 三皇子摸着下巴那并不存在的胡子,笑道:“你这只狐妖竟然修得仙缘,哈哈哈,即便成了半仙又怎样,还不是落在这里。” 小六扶着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像一个神经病,精神分裂一样。你说你这样活着,自己的身体都完全不属于自己了,值得吗?!” 三皇子一副老成的样子,“贫道不过是个魅,占了殿下的身子也算是我修来的福气,等他将那蛇妖的魂识全然压下去后,贫道就可以慢慢占了这幅肉身。”他咂舌道:“只可惜你已成了半仙,食神食仙可是大过。现在吃了你的魂识,难免会引起上天的注意。若你还是那狐妖的境界,贫道尝尝你那味儿也不错。” 小六跟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是不是个傻子,你赶紧求求阎王爷,拍拍他马屁投个好胎不就成了,占别人的身体做什么?你们共用一个,时间久了会精神分裂的。” “无知,贫道那些女子可不是白抓的,这老病残的阴气虽重,但这身体金贵的很,偏偏喜食年轻貌美的女子。贫道这些日子想尽方法的去抓那年轻女子来,就是为了赶快把这蛇妖给解决了,她本来魂识就残破,又甘愿与这肉身融合,现在以她这魂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等她彻底歇菜了,这殿下区区一凡身肉体岂能与我较量。等他一死,殿下再去篡位,适时贫道再占了这具身体,这天下都是我的啦。哈哈哈哈......” 小六摇摇头,“你们也不嫌折腾的,净给人找麻烦......” 正在这时,尤桃发出声音,“哎呦,我这是在哪儿啊?” 小六见三皇子看向了尤桃,不知他现在究竟是谁,恐无郢道长对尤桃下手,忙护住尤桃,试探性地唤道:“殿下?殿下?!” 这具肉身本就是三皇子的,他此时还是占了大优势。无郢道长本来正准备对尤桃下手,小六这一唤,那无郢道长本就是个缥缈的魅,就被在这实体的主人给占了去。 外面,小六突然被人抓了去,众人都来不及看清楚,那门又迅速地紧紧的关上了。 现在只得逼问那条幼蛇了,但那幼蛇本来还要宁死不屈高傲的死去。但是阿川是个能折磨人的主儿,他蒙住那幼蛇的眼睛:“没关系,我那妹妹已是半仙,自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我有大把的时间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幼蛇被蒙住了眼睛,陷入黑暗,一切都是未知的,现在的黑暗中的未知对于它来说就是恐惧。还未等阿川说完,它就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巴蛇小灵说道:“它让你给它一个痛快。” “想的美,才不会让它死的这么轻松呢,我要往它这蛇皮里注水,慢慢让水撑爆它的身体,到时候一声爆炸,血肉模糊,一点好肉都没有......”阿川不急不慢,幽幽说着。他就是在与这“宁死不屈”的蛇打心理战呢。 还以为这幼蛇能多坚持一会儿,只见那幼蛇听他这么一说,又听到水声,瞬间招了:“这门只能从里面打开,我们从来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主子每次从这门里出来也是丢那些尸身,再挑几条同类进去,但从来没见它们出来过,主子说它们修为已经得到大增,让它们出去历练了。其实我也是好奇地很,好像进去修为就能大增。但我还是太差劲了,还没被主人选上过。但进去的都没从这门出来过,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出口呢,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又没进去过。我要知道我早招了,何必撑到现在,你们咋就不相信我呢......” 巴蛇小灵把这话转达道,在场的四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正准备问它那主人是谁,却只见那蛇倒在地上,半天不吭声的。 等阿川把蒙在幼蛇眼上的黑布挑下来,才发现那幼蛇竟然被吓破了蛇胆,死了。 既然还有一个进口,那就再试试了。阿川取出那团扇,他用手割破自己的血液,他与小六本是血脉相连,此时把血液滴在那团扇上,集中精力探寻着。 而此时的尤桃已经被小六注入了些清气,慢慢醒过来,身上之前由于沾染过多的阴气,气息自进入这密室就越来越淡薄,那团扇自然也无法感应到。现在她已清醒,小六也又与她在一处,团扇撞上那墙壁,徒劳无功之后,栽阿川倾注法力之下,反而调转了方向,向另一边走去。他们随即跟了上去,半个时辰过后竟又出现在一开始站在地方。四周全是竹林,半点也不见有进口的踪迹。 正在他们大失所望的时候,一旁的几个竹子竟然开始在动。 他们围了上去,这才发现那些竹子竟然是可以移动的,便动起手来,纷纷移到了一边。果然又有一个狭小的洞口,几人正欲进去,里面却探出头来。 小六的脑袋左右看看,见是她们,忙走出来,身后还拉着尤桃。 小齐王爷等人见她无恙,先是松了口气,尔后却看到她身后的人,都楞了一下。 小六一回头,就见到三皇子站在她身后,红衣黑发,极艳似邪,如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六眯起眼睛纠结了一阵。她此时正在想,我刚不是把他打晕了吗?! 是的,当三皇子又占据了那具身体的时候,小六趁他注意力还在尤桃身上,一口气就把他吹晕了,见他只疑惑的看着她,没任何反应。想着他怎么说现在也算是三个人的。直接后脑上一劈手,三皇子晃晃悠悠着。因为不放心,她又捡起一旁的木棍,又狠狠的在他后脑勺处敲了几下。三皇子终于不负她所望的倒在地上,小六看着目瞪口呆的尤桃,顾不得其他,连忙拉着她找出口。 刚刚她刚进来这密室的时候,她虽然为适应灯光,但也发现这里面空气流通。后来墙上的烛火亮起时,她仔细观察了那火苗的方向,便确定了哪边是通气的。 便往通气的地方走,应该就能找到出口。这一路上看到堵在她前面的东西,她就随手挪来挪去,没想到还真让她歪打正着找到出口了。想来这三皇子也是够大意的,他估计也没料到会有人找对出来的方向吧。他之所以设置这一个出口,实在是因为那些尸身的臭味太过难闻。又懒得掩埋尸身,而那些尸身还可以当那些饲养的幼蛇的食材。他又不想每次进出还要路过那里,闻那些难闻的尸臭味儿,才一开始就在这密室里设计了一个自己的专门出入口。 小六见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的走出来了,正兴奋呢。还没来得及表扬自己一下呢,这三皇子还跟上来了。小六回头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下子不确定现在占据这副身体的主人是谁? 她往后倒退了几步。 只见,三皇子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都是送上门来的,小娘子真是贴心啊。” 小齐王爷将她拉过来护到身后,阿川挑眉:“三皇子?不......无郢?你到底是谁?!你就不怕引动雷劫吗?” 面前的三皇子看向小六,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群人放眼里:“你们居然就这么前来送死,胆子也不小。”他缓缓上前,突然向小六伸出手,“不过,何必还带着小娘子也来受苦呢。” 小六仍然躲在小齐王爷身后,她此时心里有点发怵,说话也含含糊糊:“别过来啊,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手啊,我这儿后面有帮手呢,你要是动手打输了可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仗势欺人。” “......”这话虽然太粗糙,倒也还是事实。三皇子却不屑地笑道:“趁现在本王对你还有点兴趣,小娘子一会儿输了就乖乖跟本王回去。免得消磨掉本王对你的热情,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说的甚是狂妄,阿川他们纷纷祭出法器,三皇子右手掐诀:“也罢,还是先送各位上路吧。” 眼看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小六突然道:“慢着。” 第90章.跟丢了 眼看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小六突然道:“慢着。” 阿川,张志虚他们都转过头去,连三皇子也暂停念咒,小六歪着头想了想:“我觉得吧,咱们还差了一个环节......是什么呢?就是先互相痛斥对方一顿,把对方的罪行说一遍,好让对方死个明白不是?” 三皇子温柔地望着她,许久方道:“小娘子这是准备看戏吗?” ...... 小六还是不甘心:“那这一场大战,肯定会有所伤亡,我为大家好,你们要不还是把遗言交代清楚,啊,不,你们还是每个人写份遗书,安排好后事,也算是有始有终嘛。” 这下,连三皇子都看出来了:“小娘子这是在拖延时间,是要等谁呢?” 他细细看过在场的人,语带不解:“本王实在想不到,你们还要等谁?” 小六也十分无奈:“如果你真好奇的话......跟我一块等等?” 三皇子笑容未敛,语声温柔:“既然小娘子要等,他早晚总会来,何必空等呢?” 话落,他念动咒语,瞬间整个山洞光芒大盛,张志虚怒喝一声,当先冲出。阿川祭出一道银色的符咒,也随后而上。 小齐王爷摸摸小六的头,低声嘱咐了一声:“小心一点。”也持剑而上。 小六其实还真不是在等人,此时天色正黑,月亮越不怎么圆,他们对这里并不熟悉,三皇子体内现在有一残破的魂识,一个魅,这又吸食了很多阴气,完全摸不清现在三皇子的底细。 这不是闹着玩的,此时,三皇子瞧着小齐王爷,便上来缠着小齐王爷,意欲非杀他不可了。张志虚竭力帮忙,王理玄修为不比二人,只急得不知所措。 小齐王爷对付他自然吃力,他如今毕竟是血肉之躯,单论法力他也不会,但其余三人还好都会。他武功很好,三皇子很是惊讶他竟然会武功,俩人拼武功实力实在是不对等。三皇子步步逼近,语带讥嘲:“原来你这病秧子是装的呀,满腹心机,果然当初就应该早日除了你,现在哪还轮得到你在本王跟前转悠。真不知道这小娘子看上你什么了?除了这一张脸......” 小齐王爷冷笑一声,他本身练武就是为了自保,若说他心机,也不过是为了不受奸人的谋害。现下三皇子也算是他正儿八经第一个对手,先前却有些费劲,两人对斗了一会儿,小齐王爷逐渐占了上风。三皇子躲开他的攻击,看着他们三人,“这不太公平了吧。你们也好意思三对一的?!”小六还站在旁边,把尤桃护在身后,他已然完全没有胜算。 小六这时开口道:“你们说的那魅就在他体内,蛇妖的残魄也在。”她看向三皇子,目光幽深:“你这具肉体现在一魅一魄,再不把他们放出来,你肯定是要被他们给挤没了,空让他人占了你这身肉壳。” 三皇子冷笑道:“本就是本王的身体,他们生前服侍本王,这死后也是本王的仆人。” 张志虚木着脸看着此时满脸野心勃勃的三皇子:“你说你,不愁吃不愁穿的,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当,这么造作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皇子侧眼看他,“本王这般处心积虑还不明显吗,起初本王只想扳倒太子,继承皇位。但父皇偏爱那只狐妖娘娘,这狐妖娘娘又与父皇心意相通,保不齐会让父皇活上个百年。可本王不想等了,本王想坐上那皇位,那蛇妖自己冒出来为我所用,本王又岂有不用之理。本王原想登上皇位,那蛇妖会不好处理,在场的几位却提前为本王解决了这个麻烦。虽说有点早,但好在他们还是物尽其用,现在在本王体内,还为本王效劳着。如今,本王已有了法力,那些凡夫俗子怎能与我相抵。况且本王会比常人多活个千年万年......” “呸,你想得可真美,还想统治这凡间千年万年,你以为你是玉皇大帝啊。”小六唾他一口。 三皇子笑道,“本王不仅这么想,本王还会让你做本王的皇后......” 小齐王爷一听这话,手上的剑不由地握紧了。小六拽着他的衣袖,怕他一冲动直接冲上去。 三皇子自然也瞧见了,他嗤笑道:“小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这眼神不好,本王可比这病秧子对小娘子更......” 还没说完小六就一个诀抛了过去,“你这个色坯子,还敢肖想姑奶奶!” 三皇子偏身躲了过去,也不气恼,“你这性子跟那皇贵妃真是一模一样,本王喜欢的紧。” 阿川一听,也祭出一张银色的符咒,“费什么话,老子没工夫听你的心声。” 这突如其来的出手,三皇子也恼了,他怒吼道:“本王,本王现在就让你们尝尝本王的厉害!” 他这发出的声音,已不是他原本的声色,似是他们接二连三的挑衅激怒了他体内的一魅一魄。他双手结印,口里念念有词。 但他低估了他们的实力,张志虚从他的乾坤袋里取出那收妖瓶,放出那巴蛇。 巴蛇刚被放出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又瞧见小六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个激动的向她游过来,“六姑娘,你还是女身啊,太好了,刚刚真是让我好一阵儿忧伤啊。我还想着若你已是男儿身,我便修个女身跟你比翼双飞,郎情妾意......” 它正在诉忠肠,张志虚一听,顿时破口大骂:“你个蠢货,贫道放你出来是来涨修为的,你却满脑子都是情色,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虽然场合不对,但还真是惹人笑场。 众人抬目望过去,只见一条蛇正摇头晃脑地往张志虚那边回游,口里喃喃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个道士会这么好心。”它爬到张志虚身边,亲热地蹭来蹭去:“嘿嘿嘿,道长,怎么涨修为啊?!难道你现在要传授我道行?!” 张志虚勃然大怒,一脚将它踹开:“你个上不了台面的,看到那人了吗!他体内的残魄正是蛇妖的,你去吸收出来,定能涨你修为,给老子上!” 看见三皇子,这货还是有点怂:“可可可可......可我还是有点怕他咋办?” 张志虚狠狠地踹它一脚:“那你就去死啊!” 巴蛇被踹到三皇子跟前,此时三皇子正在注入精力掐诀,冷不丁一条巴蛇出现他跟前,他稳定住情绪,但体内那残魄却跃跃欲出。 趁此,阿川等人也开始掐诀,三皇子只得先设阵护住自己。小齐王爷本就不会法术,他跃身而起,直接用武力与三皇子对抗。 三皇子寡不敌众,武力也拼不过小齐王爷,心神一乱,渐渐自顾不暇。竟生生的受了小齐王爷好几剑,又被符咒所伤。 他确实太过轻敌,以为自己吞食了蛇妖的残魄还有无郢道长的魅,这些日子自己吸食的那些阴气就足以打败这些道士,却不曾想自己却是惨败。他只怨是体内残魄邪魅作祟,咒骂了几句,便匆匆择路逃脱。 现在是夜色,月光本就没有往日那般明亮,又被窸窣的竹林遮挡住一些光芒。此地又是他所熟悉的地形,即便身后跟着几位高人,他还是凭借着熟悉的地形躲开了他们的追赶。 他捂着胸口,那里刚刚受了小齐王爷的一剑,草草的包扎了一下,酝酿体内的真气为自己疗伤。 歇息片刻,他望着不远处皇宫的方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主意,便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他虽受重伤,但现在也与常人不同。他借着法力进入皇宫内,躲在一处假山处歇息。不远处的走廊那边有一位值夜的宫女路过,似是正在查夜。他悄悄过去,待那宫女突然感觉身后不对劲时,还未尖叫,就倒在他的怀里。 他贪婪的吸食了宫女的阴气,也不敢大意,把那尸身丢在一处井里。又凭着自己的印象,往皇上居住的长生殿去了。 长生殿里无人,想必皇上今夜又宿在了皇贵妃那里,现在凭他的那点宫里,恐怕连那狐妖都对付不了,他只得待在长生殿里看着那龙床,他忍着疼痛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便躺了上去。 ...... 一行人把一个人给跟丢了!小六懊恼地用脚踹那竹子,“真是无用,这么多人!还被一个人甩丢了!” 张志虚正在跟那巴蛇说教,没空搭理她。 王理玄这会儿也懊恼的很,面对着一棵竹子生闷气呢,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 小齐王爷安慰道:“毕竟天色太黑,咱们又对着地形不熟。你不要太过自责了。” 小六闷声不吭,往三哥那瞥了眼,阿川正哄王理呢。“媳妇儿,没事儿啊,改日我教你法术,咱不拜那臭道士为师了啊。我保证把我会的都交给你......” 小六摇摇头,叹口气,“活该让他给跑了。带不动啊!” 小齐王爷摸摸她头,“不急,先把尤桃送回去,本来这次就是来找她的,也不算是无功而返。” 尤桃算是胆大的,刚才他们一路追赶三皇子的时候,她也跟在后面,但是没有法力又不会武功,硬是凭着毅力跟了上来,这时她喘着气抱怨道:“原来这捉妖这么累啊,我再也不接这活了。” 等她缓好气儿,阿川把还在自己身上的那团扇给她,“给,这是你的东西,刚经过我的引路咒,现在总是蠢蠢欲动的,估计是想自己主人了。” 尤桃结果那团扇,看着那团扇自己也觉的莫名的熟悉感。 借着月光再一看,咦,团扇上好像还有一滴血。她随口问道:“咦,小六,你是不是把鼻血留在我这扇子上了。” 小六气死了,“那明明是你自己的,你现在没有前世的记忆,就不要老靠着你的幻想给我安罪名了好不?!” 尤桃现在把那团扇收好,“不是就不是嘛,我又没说什么,估计就是我当时绣着扇面的时候扎到手指头了吧。嘿,还真别说,这扇面上有滴血,还挺艺术的。” 小六:“......” 今日折腾的太晚了,阿川带着张志虚与王理玄回大学士府休息去了。 小六与小齐王爷很自觉的留下送尤桃回去。 把尤桃送回春风楼,小六路上把魅烟所做的事情告诉了她,问她要如何处理。 尤桃沉思了片刻,说道:“这终归是我着了她的道,但在这青楼里,本就是弱肉强食,先放了她吧。我就当是给自己买了一个教训。” 小六佩服道:“没想到你这么大度,连想要杀你的人都会放过。” 尤桃摇摇头,“才不是呢,你们要是把春风楼里的头牌给送到衙门了,那妈妈不得让我接客了吗?我现在还小呢,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活一次,虽是在这青楼,但也好过饿肚子。我还得想法子改变我的命运,可不想这么早就失身接客去,沦落风尘。” 小六刚想夸她两句,尤桃扭头对她说道:“再说,这事儿还不是因为你,你以后没事儿就不要来这青楼了。等我凭自己本事出了这青楼再去找你去。” 小六撇了撇嘴,“怎么还怨我了,长得帅是我的错了?!” 尤桃白她一眼,“下次你别拿银子过来试试。”她看着小齐王爷,“你真是没原则,自己媳妇拿银子来青楼买欢你都不制止!小心哪天带着绿帽子跑到这里诉苦!” 小齐王爷黑着脸,“本王高兴惯着!” 尤桃气得,“哪天真给你领回去一个回去,看你还惯不惯!” 说罢,就踏入春风楼的门。 她这一回来,那老鸨高兴的迎了上去,忙对小齐王爷连连道谢,再抬头看到还有一个姑娘,愣在那里,细看那长相,那神态,心里大喜道:“这位是?奴家不记得我春风楼里还有这一号姑娘啊?” 她以为小六也是被小齐王爷搭救回来的姑娘,心里想着先下手为强,忙上前对小六说道:“姑娘可也是失踪的姑娘,若你没有去处,可以来我这春风楼,我这里不缺吃不缺喝,有妈妈我护着你啊,保管姑娘衣食无忧......” 她越说声音越小,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劲,那小齐王爷的面色越来越阴沉,也知自己说错话了,忙又圆道:“等你在这里住腻了再走也不迟......”说罢,眼睛偷瞄小齐王爷。 小六笑道:“哈哈,多谢妈妈的好意,还请你多照顾好尤桃姑娘。”她又特自觉的从小齐王爷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尤桃姑娘可是我家刘公子看上的人,若刘公子不在,可不许让尤桃姑娘去陪客。” 那老鸨哪敢接着银子啊,她看着小齐王爷的脸色,忙说道:“那是那是,奴家记得呢,尤桃姑娘是刘公子的人,奴家绝对不会让尤桃姑娘去陪客的,姑娘你就放心吧。” 小六还是把那银子塞到她手上,就往楼上去了。待他们上了楼,那老鸨看着手上的银子,疑惑道:“这姑娘的举止怎么这么熟悉啊,倒跟那刘公子如出一辙。” 楼上魅烟看着刚推门进来的三个人,又往后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刘公子的影子,不免有点失落。 小齐王爷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厉声说道:“你们二人的罪行,本王已经告诉尤桃姑娘了,至于怎么处置,就交给尤桃姑娘了。” 那丫头忙跪着爬到尤桃跟前求饶着,自然还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魅烟身上了。而魅烟却昂着头,看着小齐王爷,“刘公子呢?” 她真是怕刘公子为了救这个尤桃,自己却牺牲了。 小齐王爷看了眼小六,魅烟自是也瞧见了,忙看向小六。再看小六的模样,她大吃一惊,不确定这是刘公子的什么人,但还是放低姿态问道:“刘公子人呢?” 小六说道:“刘公子让我转告魅烟姑娘,此次你犯了这样的错,追根到底他也有错,不该让你误会了他的心意。但他心里已经有人了,不能受了魅烟姑娘的这份情意,以后不会再见姑娘了,还望姑娘谅解。” 魅烟怔道:“他不会再见我了?” 小六点点头,“你身在这青楼,也早应该知道这世间的男子大多都薄情的很,再说他来这里也是为了见尤桃姑娘,魅烟姑娘你这份真心真是付错人了。你还年轻漂亮,想必喜欢姑娘的人多了去了,姑娘还是......” 话还没说完,魅烟就哭道:“难道他心里的姑娘就是尤桃吗?” 这让小六怎么回答,小六真没想到魅烟姑娘在青楼这么久了,早该看破红尘了,却不曾想她对待爱情这么执着。 正不知该怎么劝呢,尤桃却笑道:“魅烟姐姐怎么会这么想,若刘公子心里的人是我,怎么会不为我赎身,还留我在这春风楼里,这也不过是男人的一时新鲜罢了。姐姐怎么还当了真?” 魅烟望着尤桃,突然笑道:“是啊,是啊,我怎么会这么傻呢,原本不过是想找个人家为我赎身,再嫁个人家后半生无忧,这看刘公子一表人才就动了心思,怎么就突然迷了心窍动了真情呢?” 小六:“......” 尤桃会怎么处置魅烟和那丫头,小六不知道,因为在魅烟说完自己的心思后,小六转身就出了门,小齐王爷自是也跟在她身后离去了。 出了春风楼的门,小六就气愤道:“亏我还内疚了一路呢,一直想着自己是不是哪些话语引起她的误会了,才令她起了作恶的心思。没想到她一开始就是想勾搭我,让我上钩,花银子为她赎身,再娶她罢了,都是套路,都是套路。还有尤桃,明明是她不让我为她赎身的,结果她竟然拿这个做文章,说我凉薄!我看她还不如做桃花妖的时候呢!” 小齐王爷不禁嗤笑了声,小六问道:“你笑什么?!” 小齐王爷说道:“本王听着他们一直再说刘公子,你又不是刘公子你气恼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想做个多情的刘公子娶了她们不成?!” 小六气道:“我才不娶她们呢,我就是一想到我刚刚那么内疚,结果......” 小齐王爷见她这般气急败坏,突然想到当初他赶她走的时候,她也这般气恼过,心神恍惚一下,很快垂下眼帘,一把搂住她的肩,吻向她。 小六正在述说自己刚刚错付的自责呢,被他这么突然来了一下,心里更是堵的慌:那三皇子没抓住就算了,尤桃让她以后少来春风楼就算了,那魅烟一开始就是在套路她就算了,我这正想发泄一下心中的郁结,你还堵住我的嘴不让我说!! 她一脚狠狠踩在小齐王爷的脚上,小齐王爷一吃痛,松开了她。小六横他一眼,“经过我同意了吗?!谁让你碰我的?!” 小齐王爷吞吞吐吐地说:“你这样说,好像......” 好像什么?老夫老妻吗?小六好奇道,心里的郁结也少了些,反而有点喜色。 哪知小齐王爷蹙着眉,却说了这么一句:“好像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小六听,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就打他。 小齐王爷正欲躲,小六却停住了,停在半空中的手伸向他,“我突然想起,你跟我恩断义绝的时候,那怜青郡主给你了一封什么信来着,拿出来,我看看。” 小齐王爷却一脸纳闷:“什么信?” 小六见他装糊涂,一巴掌拍着他胸口上,“快交出来,让本大仙满足下好奇心。” 见小齐王爷仍是一脸糊涂,她急道:“就是那个怜青郡主派人送了两封信,一封是给聿王的,一封是给你的......” 小齐王爷也不听她说,径自地往前走。 小六跟在他后面,“快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忍了好几天了,那信上说了什么?” 小齐王爷抿着嘴笑,就是不回头看她。 等小六撵上他,直接蹦起来挂在他的脖子上,不依不饶。为防止她摔倒,小齐王爷托起她,改为背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那信本王没看,让习谷扔了。” 这一拳砸在棉花上,小六觉得无趣极了,也不说话,今夜真是折腾累了,现在只觉得小齐王爷的背宽阔又温暖,他衣服上传来的檀香味儿更是好闻又熟悉,她感觉安全极了,她趴在他的背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殊不知,此时宫内却乱了一锅粥。 正在睡得迷迷沉沉的小六,胸口突然一丝疼痛,仿佛被什么揪着一般。小齐王爷刚把她放到床榻,瞧着她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胸口。以为她受了什么伤,便紧张的问道:“怎么了?这里痛?” 小六并没有睁眼,这疼痛感转瞬即逝,她松开眉头,又转身抱住小齐王爷昏沉的睡去。 与此同时,她不知,这疼痛感同样发生在自己的兄长身上。但太过短暂,都被他们忽视了...... 第91章.薨逝 二十六日巳时贵妃薨逝,这是皇上提前拟好的告知。 二十五日,皇上竟派人提前去聿王府告知这个消息。这是要让聿王做选择啊。 聿王殿下收到这个消息,惊颤在那里。他问身旁的那个小厮,“今日是几日?” 那小厮颤巍巍的回道:“回殿下,今儿是二十五日。” 聿王殿下惊惶不安,他大脑“嗡”的一下,全身无力瘫软在椅背上。 “父皇这是要她死啊!”他长叹一口气。 贴身的小厮上前,“殿下,你没事儿吧。” 聿王殿下摆摆手,浑身仍是无力,他此时浑浑噩噩,大脑仿佛停止了转动。 “殿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小厮问道。 聿王殿下没有言语,片刻后,他忽然起来往外走去。 小厮一惊,忙跟在后面,“殿下,殿下,你要去哪儿?”他虽然不懂皇上这么做有何用意,但知道此时聿王殿下若是真的为这事儿入宫,那可真是忤逆了皇上。尤其是有之前的那出事儿,他急道:“殿下,殿下,可别忘了你这太子是怎么没的,可不能再犯糊涂......” 聿王殿下停下脚步,小厮以为殿下听进去,赶紧上前又絮叨道:“殿下,今日明明是二十五日,皇上却定下二十六日贵妃娘娘薨逝,现如今又专门让人提前来通知你,没准就是皇上故意这么做,看你这些日子是否想通了。殿下要是沉住了性子,没准皇上这是要考验殿下呢。殿下要三思啊!” 聿王殿下听到这话,脚步踌躇在那里。正在此时,聿王妃张氏挺着大肚子赶了过来,“殿下,你这是要入宫吗?” 聿王看着挺着肚子,步履蹒跚的挪着小步朝他走来。 聿王妃张氏走到他跟前,“妾身不拦殿下,殿下想去便就去吧。”她抚摸着自己的孕肚,“妾身原本善妒,自打知道你要迎娶那怜青郡主,妾身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如今殿下又要为皇上的女人出头,连仕途都不要了,那也是不要妾身与这肚里的孩儿了。” 聿王殿下看着她潸潸泪下,心里不由的有点内疚。“殿下,自妾身怀有身孕,你可有陪过妾身?孩子现在会动了,殿下还不曾知道吧?”聿王妃是真的伤心了,虽说这男子会有三妻四妾的,何况自己所嫁得人还是太子,即便现在被废黜,那还是聿王,她这些日子也想通了,就算她阻止那怜青郡主进门,还会有其他的女人。之后这聿王府的女人也只会多,不会少,现在她已有身孕,只要护好自己的孩子就可以了。原本已经放平好的心态,却再得知聿王要为了贵妃娘娘入宫,那圣心难测,皇上岂能容忍自己的儿子给自己戴顶绿帽。到那时,恐怕这聿王府就要没了,即便没有拖累到自己的娘家,但自己这肚里的孩子呢?她抚摸着肚子,定下心来:孩儿,为娘一定要你平安出世,你以后会是太子,会是皇上。为娘现在一定要为了你的将来做些什么了。 她一下定决心,就急忙赶了过来,以柔克刚。 此时见聿王殿下已经有点动容,她轻轻地上前,托起聿王殿下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柔声说道:“殿下,你还没摸过孩子呢,你看,他都会动了......” 聿王殿下手放在她肚子上,他虽并未感受到孩子再动,却到底心里一颤,自己的孩子还尚未出世,本王真的要抛下这些吗?他看着梨花带雨的聿王妃,又看着一旁一脸着急的贴身小厮。他犹豫了,他的心里沉甸甸的,他搂过聿王妃,好半天才开口,声音有些许沙哑:“你这大着肚子,外面又凉,不要在外面多待,免得受了风寒。”说着,他扶着聿王妃往屋里走去。 聿王妃目瞪口僵:这是,成功了?不走了? 再瞥向聿王殿下,见他一脸平静,她才安下心来任由聿王殿下搀扶着进了屋。 身后的小厮擦着额头上的汗,心里庆幸到,多亏了聿王妃,殿下才没有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虽然聿王殿下没有入宫,阿肆的命运却没有改变。 在德公公再一次汇报:聿王殿下仍未出府,并未有所行动。 皇上突然哈哈大笑:“到底是朕的儿子啊,知道这孰轻孰重,知道分寸!” 德公公这时问道:“那,贵妃娘娘还用......” 皇上思酌了片刻,“即已拟好了旨意,那就不要浪费了。” 德公公怔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多了一句嘴,问:“那皇贵妃那边......”他欲言又止,皇上现在性子阴晴不定的,他实在是拿不好这个度。 皇上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冷笑道:“她有朕,有朕就足以了。” 德公公便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只得点头退下。 而皇贵妃那边,自以得到皇上就已经派人通知聿王殿下的消息,她就慌忙赶到关雎宫把此事告诉了阿肆。 阿肆着急的乱转,“这个傻子可别真跑进宫里,怎么办,怎么办......皇上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她突然抓住双儿的手,“大姐,皇上最听你的话了,你能不能劝劝皇上,那聿王可是他的儿子啊......” 皇贵妃安慰着她,“你不要急,我想办法通知一下聿王,让他不要入宫。” 正在此时,一个小内侍过来,双儿一瞧,正是德公公跟前的人,她忙让他进来。 那小内侍进来,行过礼后,悄悄说道:“回娘娘,聿王殿下并未出门,德公公一直派人在聿王府门口守着呢,但看聿王殿下好像并没有出府的举动。两位娘娘大可放心......” 听他这么一说,阿肆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那个傻子没有出来。” 等那内侍退下,双儿看着正在高兴的阿肆,她却心事重重。 “大姐,聿王不来,那明日皇上就不会让我死了吧。” 双儿摇摇头,“皇上现在的心思,我也猜不透。为以防万一,阿肆,你记住,明日你躲好,我会幻化出一个假的你。皇上现在还不知你已经醒了,只要是在这个床上,应该也好隐瞒。你且记住,千万不要现身......” 阿肆听得不耐烦道:“大姐,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放心,我不会现身的。这样假的我一死,真的我就能出宫了,我也能跟小六一样,时常伴在他身边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假死之后,满脑子的宫外生活。其他话再也听不进去了。 却没想到,皇上那边真会玩啊,聿王殿下既然没有出府,皇上竟然传他入宫了。 这皇上究竟再打什么算盘?! 聿王殿下坐在进宫的轿子上,他发现自己与父皇玩脑子相比,他仍不是父皇的对手。 连皇贵妃都不知道,皇上今夜竟然与聿王殿下在关雎宫里。待她再得到消息准备出宫,去关雎宫看看情况,门外却突然多了一些人。 双儿看着她这凤寰宫突然多起来的侍卫,十分纳闷:“你们这是......?” “娘娘,皇上让你早些入睡。”带头的侍卫说道:“在下是来保护娘娘的。” “保护?”双儿疑惑道。 “是的,皇上担心在发生之前的行刺事件,特意命臣等在这里保护娘娘的安危。” 双儿将信将疑,“本宫现在要去关雎宫看看贵妃妹妹,你们退下吧。” 那侍卫却一动不动,“还请娘娘回殿就寝,皇上吩咐过,娘娘今夜不能离开凤寰宫一步。” 双儿以为听错了,不禁怒道:“放肆。” 那侍卫却一点也不退缩,“请娘娘恕罪,这是皇上下令的。也是为了娘娘的安全着想。” 双儿见他如此尽职,也知这应该是来真的,今夜自己是不能离开这凤寰宫了。皇上这突然的举措令她有点慌张,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及今日有没有落下信息,又确认了一遍皇上说的时间是二十六日巳时,明日一早再去也不迟,想必现在阿肆已经睡下。她这才转身回到房里。 阿肆躺在床上,听到皇上与聿王殿下来到了自己的殿内。她赶紧闭上眼睛,耳朵却竖起来偷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她床边停下。 聿王殿下喘喘不安道:“父皇这么晚带儿臣来这里做什么?” 皇上语气平淡,“朕今夜有些失眠,不过是让你陪朕过来赏赏美人。” 聿王殿下一听,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父皇,儿臣知错了。” 皇上却笑道:“这爱美之人,人皆有之,我儿何错之有?” “儿臣不该肖想父皇的女人,但这一切都与贵妃娘娘无关,都是儿臣一厢情愿。儿臣已经知错,请父皇责罚。”聿王殿下惶恐不安,不知父皇这大半夜的突然带他来关雎宫见阿肆是何意。 “你即已知错,朕还责罚你做什么?!”皇上笑眯眯地说道,他踱步上前看着“昏迷”中的阿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朕也是,这天下人都知道朕独宠皇贵妃多年,还不是贪恋着美色。这贵妃又是皇贵妃的亲妹妹,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你即能为她甘愿受罚,也不过是为了你这爱美之心。” 皇上虽然面上笑眯眯的,但这语声却是异常的冰冷,“但是,错不该,这美人让你误了心思,你身为太子,理应为朕分忧,却沉恋这美色,朕怎能放心将这江山交给你?!” 聿王殿下跪在地上,低下头,“父皇教训的是,是儿臣不该。” “起来吧。”皇上冷冷地说道。 聿王殿下起身,皇上又说道:“你过来看看这美人,虽还在病中,这面色却更是动人心处,惹人怜。”见聿王不过来,厉声道:“过来,看着她。” 聿王殿下只得上前,看着正“昏睡”的阿肆。不知她现在醒了没有,他脑子里这是竟浮现出阿肆与他的那一吻,那一抹笑,那一声声娇嗔。 忽然反应过来,忙低下眼眸,“儿臣不能看。” 皇上语调拔高:“朕让你看,你就给朕看。” 聿王殿下只得又把视线移到阿肆的脸上,不知父皇究竟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皇上突然问道:“看够了吗?” 聿王殿下低下头,不敢回话。 皇上睨他一眼,从一旁去过一把剑,“既然已经看够,那就由你动手吧。” 聿王殿下怛然失色,“父皇!” 皇上冷厉道:“你亲自动手,可莫叫朕失望。” “父皇,为什么?就因为儿臣喜欢上她?”聿王殿下痛苦道:“可明明是儿臣先犯了错,为何,为何要杀了她?!” “胡闹!”皇上正言厉色,“就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所以朕只能处死她,而不是你!” 聿王殿下楞道:“儿臣以后再也不去想她了,求父皇绕她一命,也放过儿臣。” 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聿王,“今日,她必须死,若你还心疼你那母后,心疼你那还未出世的孩儿,你必须亲自动手!是要朕给你的江山,还是要美人,你自己选择。” “为何父皇一定要逼儿臣?”聿王殿下此时已经痛哭流涕。 “因为朕要让你记住,美能让人心怡,也能害了你的命。更要你知道,你这位子是朕给予你的,只有朕给予,你才会有,朕若不给你,你不能心存异想。这就当是朕教你的为君为臣的第一堂课吧。”皇上将他手里的剑重新握在他手上。“动手吧,不要让朕失望。” 聿王殿下两手发抖的抓着那把剑,浑身颤抖着慢慢,慢慢靠近阿肆的床榻。 此时的阿肆仍闭着双眼,样子恬静优美。 聿王殿下看着这样她,心中虽有不忍,但想到自己的母后,还有那尚未出世的孩子。他痛哭道:“阿肆,你,你不要怪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他两眼一闭,举起那剑刺向阿肆。 殊不知,此时,阿肆的眼角留下的泪水。 那剑顷刻间没入阿肆的胸口,待聿王殿下睁开眼睛,已看到阿肆胸前大片大片的血红,染红了她的衣裳,染红了她的床铺...... 阿肆仍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仍是合着,就像是沉睡在梦中...... 聿王殿下跌坐在地上,他心痛万分,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冲上去抱住阿肆,“阿肆,阿肆,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要死啊......” 皇上冷眼看着这一幕,“来人,太子疯了,快送他回去休息。” 门外的侍卫闻听,进来两人扶起聿王殿下。 聿王殿下此时想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两眼无神,呆滞着望着血泊中的阿肆。 皇上这时说道,“聿王殿下闭门思过几日,今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朕心感欣慰,现封聿王为太子......” 聿王殿下昏昏沉沉,皇上的声音越来越远,他终是没有听完,直接昏了过去。 凤寰宫,双儿躺在床上,突然坐起身,她胸口的内丹一阵疼痛,很快又消失了。她隐隐觉得不安,此时毫无睡意。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堵着,她坐立不安,终于,她打开房门,门口的侍卫正欲上前说话,却突然两眼一恍惚,昏倒在那里。 一路这般,不出一会儿,那些侍卫都昏倒在地上。她忙朝关雎宫的方向去了。 而另一边,无裳公主直接睡梦中惊醒,她似做了噩梦,此时大口的喘着粗气,缓和了一会儿,她似有什么感知,大惊失色,忙起身穿衣往外走。 张志虚救阿肆的时候,取了她的一些修为救阿肆。现在她竟然感觉那被取走的灵力竟在慢慢消失,难道四姐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她想起那臭道士之前所说:此内丹只是暂时修补好,但仍是破裂之状,以后要万加小心,不可再次让它受了伤。 两人虽是不同的方向,但心中都隐感出有问题,脚步自是加快了不少,不一会儿,竟同时到达。 “大姐,我感觉四姐的修为在失散!!”无裳忙扑上去把自己的不安说了出来。 双儿紧锁,直往关雎宫里跑。 此时夜深,关雎宫里静悄悄的。却连个值夜的人都没有。 双儿与无裳人还未进去,就闻到了扑鼻的血腥味儿。 阿肆倒在血泊中...... 双儿和无裳大惊,慌忙扑上去。 阿肆此时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双儿和无裳,轻声吐出几字:“阿姐,我......好疼。” 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等聿王殿下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聿王府的卧房里。 聿王妃温顺地坐在他床边,“殿下,你醒了?昨日怎么回事?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还是被人背回来的,妾身都吓坏了,还好殿下没有受伤。” 聿王殿下看了看聿王妃,他两眼无神的望向房梁,只盼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他亲手杀了阿肆,换回了他的太子之位。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尖细的声音:“太子殿下,皇上吩咐杂家送来一些滋补的补品......” 聿王殿下未听完内容,就怔怔地望着聿王妃:“太子?” 聿王妃笑道:“是的,昨夜你回来时候,后面还来了几个公公送来太子的朝服和印章,还把聿王府的门匾给换了下来。殿下,你现在又是太子了!” 聿王,不,太子殿下闭上双眼,不是梦,我亲手杀了阿肆。 他脑子里浮现出昨夜的那一幕,阿肆是狐妖,本就听觉嗅觉异常灵敏,定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能理解我吗,她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是不是对我很是失望。我竟这般无能,连累了她,还害了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起身,“来人,备马,本王要去硕王府。”他突然想起,小六是阿肆的妹妹,她现在已是半仙,应该有办法救阿肆。 太子妃张氏在身后急忙喊道:“殿下,你刚起来,这天还没亮透呢,这时去硕王府做什么啊?” 太子殿下并未回答,已经不见了身影。 硕王府,小六还没醒呢。 习谷顶着惺忪迷离的眼睛去找小齐王爷,站在门口轻声唤了几声,小齐王爷终于出来了。 “何事?”小齐王爷打开门,走出去又转身把那门带上,免得外面的凉风灌了进去。 “聿王殿下来了。”习谷说道。 “他这时来干嘛?”小齐王爷不禁蹙眉。“他人现在在哪儿?” “就在院子里呢,小的让他进屋等,他也不进去。”习谷说着凑到小齐王爷耳边,“刚打听了一下,好像才从宫里出来,入宫还是聿王呢,现在又是太子了。” “有这等事?”小齐王爷狐疑道,边往外走。只见太子殿下老远就快步过来,“子濯兄,六曦姑娘呢?你快让她出来,本王有急事需要她帮忙。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 小六正在睡梦中,冷不丁被小齐王爷给叫醒了。她揉着眼睛不悦道:“干嘛呀!我要睡觉。”小齐王爷极有耐心的哄着她,“快起来,太子过来了,有事找你。” 小六不乐意了,“天大的事也得等老子睡醒了再说!” “他说跟贵妃娘娘有关。”小齐王爷语气轻柔道,“先去听听他要说什么,一会再来睡好不好?” 小六只得起身,“那你早上不许再叫我。” 小齐王爷应下来,极有耐心的帮她整理好衣服,又给她穿好鞋子,就像是在照顾孩子一样。他自己也没发觉他本一个天生要人伺候的主儿,现在伺候起人来也是无师自通,顺其自然。 小六跟着他走到一旁的会客厅,太子殿下正焦急的团团转。 一见小六出来,太子殿下不言其它,拉着她便走,“你快给我走。”小六急道,瞌睡也被他这举止给吓清醒了,忙伸手去拉小齐王爷,“子濯救我。” 小齐王爷自是挡住了去路,还未开口呢,太子殿下急忙说道:“子濯,我知你武功高强,你不要拦我。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真的是要紧事。” 小齐王爷稍怔了下,面上也不掩饰:“殿下,你这突然要把本王的人带走,得有个说法吧。有啥事在这说,别动手啊。” 太子殿下现下心急,只得转身对小六如实说道:“阿肆要死了,你现在不是仙人吗?你应该能救她!” 小六楞道:“你说什么?!” “我不能违背父皇的命令,”太子殿下垂头,突然又激动的说道:“但是我并未刺她心脏,只刺在她胸口的位置,现在应该还在宫里,你快随我一起入宫救她。”他心存侥幸,自己的那一剑没有伤及阿肆的要害,却不知胸口才是狐妖的要害。 小六一听,如闻雷劈。 她突然胸口绞痛,慌弯腰蹲下,捂着胸口。现在才知睡梦中的那疼痛不是心悸。她捂着胸口,喘着气儿,费力抬起胳膊,指着太子殿下,“你杀了她,刺在她胸口上?!” 她知道四姐姐内丹受了伤,那老道张志虚修补内丹时也说的很清楚:那原本就已破裂的内丹再受到重击会怎样!她强撑着心痛,拼劲全力一掌劈向太子殿下。 “你不是很喜欢姐姐吗?那你去陪她好不好?!” 第92章.娘娘节哀 皇宫里,皇上看着太子殿下被人带下去后,他默然的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阿肆。并没有叫人进来收拾,提步出了关雎宫。 德公公跟在他的身后,心里一阵发怵,没能料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动手,还是让太子殿下亲自动手。这不是在诛太子殿下的心,在诛皇贵妃的心嘛。 但现在的皇上并没有想那么多。 龙辇到了长生殿,皇上这时浑身的犀利都收敛了起来,他回过身看着德公公,“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德公公不敢忤逆他,只得低头告退。 皇上垂首敛眉,慢悠悠的卸下自己的武装。他知自己时日不长,他得把身后的事都提前做好。大皇子闹出偷恋后宫妃子的事儿,这宫里知道的人太多。三皇子更不用提,而四皇子就算治好了,也担不起一个帝王的重任。他这几日思前想后,只得让大皇子亲手斩断他与贵妃的不伦之恋,断了他的这份妄想,也好为他以后登基不留下话柄,不留下软肋。为父,他只能做到这些,虽手法残暴,但这也是短时间内最有效的方法。为夫,皇后是自己的发妻,虽这些年一直备受冷落,但好歹也未他诞下一子。太子登基,她就是太后。至于皇贵妃,双儿...... 皇上面露纠结之色,他一心全是这个女人,而他再考虑这么多事儿,做这么多事儿的时候却始终没有想好他走之后,她该怎么办,他思前想后了数十种结果,他始终是不放心。 他此时心乱如麻,越想越烦躁,他坐在龙榻边上,一阵阵的叹气,好似每叹出一口气儿,他心里就能舒服一些似的。 正在这时,他突然发觉不对劲,正欲转身,一把利刃架在他的脖颈上。 “父皇,好久不见,可有想儿臣?”三皇子唇凑到皇上的耳边,轻轻吐语。 皇上怔了怔:“是你?!” 三皇子轻嗤:“父皇还记得儿臣啊,儿臣还以为父皇已经忘记还有儿臣这个儿子呢。” “你想做什么?!”皇上警觉地问道,“这外面都是朕的人,你现在杀了朕,对你可没有一点好处。” “父皇又误会儿臣了。”三皇子故作出委屈的语调,“儿臣这些日子已经深刻反省到自己的错误,您是儿臣的父皇,儿臣怎么能冒着大不敬的罪名伤害父皇。” “哼,你现在的行为可不像是反省好了的。”皇上冷哼道。 三皇子笑道,“哦,这个嘛。”他收起那把刀。点了皇上的穴道,下床站在皇上的面前,“父皇没仔细看吗?这把小刀可是儿臣小时候揍了一个对母妃不敬的奴才,父皇赏赐给儿臣的。”三皇子的母妃生他时难产而死,三皇子小时候御花园玩耍,听到皇后再跟一些妃子聊天,皇后身边的一个奴才见到他路过这里,大声呵斥他离开,不要扰了皇后娘娘的雅兴。 三皇子当时虽小,但也是个性子倔的,见那奴才对自己大呼小喝的,心有不悦,便白了他一眼。三皇子没有生母,当时在宫里备受冷落。那奴才又仗着自己是皇后身边的人,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啐了一口吐沫,“还翻白眼,果然是个天煞孤星,活该克死了自己的娘。” 三皇子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却突然听到这句话,大怒:“一个狗奴才而已,竟敢以下犯上!”他下令掌嘴。但这动响被那边的皇后娘娘自是瞧见眼里,见他这般动怒,却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是一个奴才说了句不中听的,再说,这奴才一直老老实实,是个守本分的人,怎么敢以下犯上说出这种话来。三皇子何必动这么大的怒。” 一旁的妃嫔见状,一边是不待见的三皇子,一边是皇后娘娘,自是纷纷站队,直道是三皇子听错了,指责他的不是。 三皇子性子本就倔,又从小被人说是天煞孤星克死自己的生母,心理本就格外敏感这类。再看皇后娘娘及各路妃嫔都把矛头指向他,一怒之下直接上手亲自掌掴了那奴才的嘴。场面一度混乱,正在皇后要训斥三皇子的时候,皇上过来了。在听完双方各执一词之后,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满脸脏兮兮的三皇子,又看着那奴才。蹙眉直接下令:“皇后这宫里的下人可得好好乖乖了。 皇后一听,赶紧请罪。 皇上却看都没看一眼,“这奴才胆敢非议皇嗣,拖下去,杖毙。” 随着那奴才的求饶声渐渐飘远,皇上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的三皇子,“不愧是朕的儿子,有血性。父皇赏你一把刀,下次在遇到这样的奴才,莫伤了自己的手。” 三皇子惊诧地抬起头。 自此,三皇子自这件事后,再也不是一个存在感极弱的皇嗣了。而皇上自此好像更是看重了他,经常交给他一些欺负人的事儿。当然所针对的人好像自始至终都是小齐王爷。三皇子从小就没尝试过备受关注的感觉,再看到小齐王爷却经历着连他这个皇子都没有经历过的关怀后,自是满怀妒忌。之后欺负他,针对他也不用在经过父皇的受令,反而成了他的本能,他的习惯了。 他有野心的,他想像父皇一样,无论走在哪里都是俯首称臣的子民,享受着瞩目的权利。但后来他发现父皇只把他当做刀子,大皇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一出生就享受着未来的君主的待遇。就连四皇子,明明是个笨蛋,父皇却经常赞赏他。独独他,他却发现自己一直渴求的,别人却一直都在享用着。 他不想等了,既然注定我得不到的,那就由我自己亲自取吧。 皇上看着三皇子手上的那把刀,心情也是百感交集。“你小时候可是最听朕话的,最懂朕心意的。从什么时候你就变了呢?还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皇上痛心疾首道。 三皇子冷笑道:“父皇怎么这么糊涂,你以前可是说儿臣是这些皇子里是最像你的。怎么现在又这么说?!”他踱步到皇上的龙袍前,抚摸着那龙袍说道:“儿臣从始至终想要的就是这个,父皇既然不愿意给,儿臣就只能亲自过来取了。”他转身看向皇上,“其实,父皇现在也只有儿臣这个最好的选择,大哥他竟敢觊觎你的妃子,这可是天下每个男人都在意的事儿。父皇应该为了脸面也要放弃大哥。而四弟自幼就被你们保护过度,脑子单纯就算了,主要还笨。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应该已经是个痴傻了吧。一个痴傻又怎么能做皇上呢?!而父皇只剩下儿臣这么一个儿子了,儿臣又是最像父皇的,父皇应该感到欣慰,儿臣为了得到皇上,不惜布局这么久,说明儿臣是个心有远虑又是个坚持不懈的人。没有再比儿臣更合适的选择了,不是吗?!” 皇上听罢,嗤笑道:“朕不妨告诉你实话,这皇位,朕从未想过要你来继承。你自幼都被父皇推到人前,做些朕做不得的事儿,你从小就彰显出来的就是个心狠手辣的性子,不是一个做皇上的料。即便朕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朕把这江山交给你,你也会把这江山败光。” 三皇子听到这话,反而一点也不气恼,“父皇毁了儿臣,现如今又反过来怪儿臣心理变态,父皇真是会推卸责任啊。” 皇上长舒一口气,心平气和道:“朕知有愧对你的地方,若你一直听话,朕原本就打算给你封王封地,让你做个自在的王爷,也好过在这朝堂上费劲心机。可你却偏偏要忤逆朕,还想要谋害朕,你错在不该存有这样的心思啊。” “区区一个闲散的王爷,父皇就想打发儿臣,就像打发硕皇叔一样。硕皇叔性子懦弱,就任由你捏着,可儿臣不是硕亲王,儿臣有志向,儿臣说过,父皇既然不给,儿臣便亲自来取。”三皇子蹲在皇上的跟前,两眼深深地望着皇上。他冷笑一声,掌心发力,这时掌心上出现一些黑气。他把那黑气推向皇上的胸口,“父皇活的太长了,儿臣已经等不及了。” 皇上大惊,正欲大喊来人。三皇子捂住他的嘴,“父皇别怕,你现在还不会死,你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完呢,儿臣怎么舍得你现在就走。” 等那黑气完全没入皇上的胸口,他满意的说道:“父皇病重,要好好休养,就下旨由儿臣来代理操劳国事吧。” 皇上到底是个帝王,岂是这样容易被屈服的,他双目怒瞪着三皇子,“逆子!你休想!” 三皇子却不急,“儿臣不才,上次父皇病重之际,又逢大哥被废黜,儿臣已经勾结好各位大臣与那军队,虽然不多,但短时间在这京城里举兵谋反也是够的。而父皇要调军队过来与儿臣对抗,估计这信还没传出去,父皇就已经驾崩了。” 皇上看着三皇子的那邪魅的笑容,心中突然一股气顶上来。话还未说出,就吐出一口鲜血。 三皇子却不为所动,语气毫无温度的说道:“父皇还是省省力气吧,你这血再多吐几口,你走得会更早。儿臣这也是为你着想。” 皇上此时不能动,又被三皇子威胁着,他现在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三皇子摆布着。 在三皇子的威胁之下,皇上只能写好旨意,等他盖好玉印,再看着身后的三皇子。 三皇子却说道:“父皇现在就传德公公来,明日就宣读。父皇就可以好好卧床休息了。” 德公公再次进入殿内,感觉殿内的气氛不对劲。他稍作抬眸,却听到皇上疲惫的声音,“案前朕刚刚拟好旨意,你明日就去太和殿宣读吧。” 德公公忙走到案前,把那圣旨放入自己袖中,恭恭敬敬地问道:“皇上明日还要上朝,赶快歇息吧。奴才就在外面侍候,皇上有什么事儿唤奴才就行。” 皇上重重地咳嗽一声,“退下吧。” 待德公公刚踏出长生殿,就慌忙取出袖中的圣旨。刚刚皇上太不对劲了,他临走之前,皇上重重地咳嗽之声,他正欲上前,却看到皇上再对他使眼色,示意他赶快出来。 圣旨展开,德公公看完不寒而栗,三皇子?三皇子!他回忆刚进入殿内的场景,那三皇子估计现在就在长生殿内,皇上应该已经被他挟持了。! 德公公手忙脚乱的把那圣旨收好,又胡乱塞到自己怀里。德公公在脑海里大致过滤了一遍,这宫里现在能顶上事儿的,想来想去也只有皇贵妃了。他慌忙往凤寰宫走,现在只有皇贵妃能救皇上了。 凤寰宫此时却无人,那些原本皇上挑选出的侍卫竟然全晕倒在地上。德公公心里一惊,连忙往关雎宫跑。 他在路上什么结果都想好了,只怨皇上怎么在这个晚上下令处死贵妃娘娘。现在又被皇贵妃提前知晓。若皇贵妃心已死,撒手不管怎么办。他此时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好重大,这样想着,脚步更快了。 关雎宫里,双儿与无裳拼劲修为正在为阿肆保命。 无裳瘫倒在床榻前,“大姐,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得赶紧叫大哥他们来救四姐吧。四姐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双儿捂着胸口,沉思片刻,“你去叫郎生过来,不要让人发现你了。” 无裳不解,但也来不及细问,只当大姐想出救治四姐的法子。连声应下,就赶紧跑出去了。 双儿消耗着修为努力维持着阿肆的气息。 等到郎生赶过来,双儿让无裳出去把风,无裳不疑有它,她听话的出去站岗去了。 郎生见阿肆受这么重的伤,也是慌作一团,“这,怎么会这样,不是治好了吗?!” 双儿此时面无波澜,她一脸平静:“郎生,双儿要求你件事儿,你务必要答应我。” 郎生见她说的及其严肃,便问道:“娘娘请说,只要我能做到。” 双儿低头说道:“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酿下的错误,才害得阿肆现在这般光景。这是皇上的意思,我到底还是晚来了一步。现在阿肆的内丹完全受损,若要救她,唯有再换一个狐狸内丹,郎生,双儿求你......” 她还未说完,郎生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他无措道:“娘娘,你可不能做傻事,这事应该还有别的办法,你可不能这样,阿川,对,阿川怎么说也是神仙了,他一定有办法救阿肆......” 双儿摇摇头,“没用的,上次救治阿肆时,那道长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再次伤及内丹,他也无能为力。我们狐狸的内丹就是我们的命,郎生,我本意就打算跟皇上双宿双飞,他病重那几日,我就已经做好要随他而去的打算。阿肆本就因救我而受了伤,现在又是他下令处死的阿肆,这是我欠她的,是我没护好她,这是我该还的......” 话音未落,她就用掌拍向自己的胸口,生生受了自己的那一掌,郎生还未反应过来,她已瘫倒在地上,她嘴角流出鲜血,抬头看着郎生,“我还不会死,这内丹你快放入阿肆的体内,她快撑不住了......” 朗声看着她摊开的手掌上,赫然放着一颗内丹,他只得双手颤巍巍地接过那内丹,赶紧送入阿肆的嘴边,又用法力催动,原本已经破裂的内丹,在双儿的内丹进入阿肆的体内时,突然破碎,阿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一口血可是最后的精气神啊,郎生自是知晓这个道理,一旁的双儿心里更是一揪,催促着郎生快动手。 郎生慌忙施力,更卖力的催动那内丹快速归位,在郎生额角已经冒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双儿内丹赫然到了阿肆的胸口处。 又过了片刻,阿肆的气息慢慢恢复。双儿终于放下心来,郎生这时赶紧上前扶住他,焦灼地问道:“那你,你怎么办?!” 双儿捂着胸口,那里现在空空如也。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阿肆,虚弱地笑道:“我刚用修为封住了我的灵脉,现在还能再撑一会儿。明日皇上应该会起诏阿肆的死讯,那时阿肆还在昏迷中,内丹刚入她体内,还需要一段适应过程,你一会儿就去告诉大哥他们,等阿肆一入棺,就赶紧想办法来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咳咳咳。”她气息一下不稳,待平复好:“我之前给你的那丹药,你可有吃完?” 郎生摇摇头,赶紧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他一直记得那时他刚出青丘,到处拜师学厨艺,后来辗转到了京城。这手艺愈来愈好,后来被一出来采购食材的御厨看中,就把他带入宫中当助手。 本来这样的日子越过越顺的时候,他一日误吃了食物相克的东西,浑身虚弱。一不小心现了原形,偏偏还叫人发现了。乱棍之下,他本快要活活被打死的时候,皇贵妃却“恰巧”路过,心生怜悯从那些棍棒底下救出了他。 他当时奄奄一息,双儿不知从哪儿找来个丹药,让他服下,才得以保下命来。当时他见那丹药丸太大,害怕卡嗓子眼儿,就掰了一半服下的。后来身子竟然渐渐好转,慢慢恢复了。这剩下的一半便省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他一直对双儿心存感激,所以对每日来御膳房偷吃的阿肆更是有求必应。 再后来无裳拖着半条命出现了,他把那半颗药丸给了无裳。无裳当时虚弱的要死,见那半颗药丸着实有点大了,又担心吃错了药,毕竟快要死的时候,更是担心被外物摧残加快自己的死亡。就让他又掰了一半,自己小口的咽了下去。她当时占用了别人的肉身,这丹药再吃下去又恐对那肉身有什么不适的反应,便也没有再吃。 剩下的那小半块,他收好准备给双儿的时候,双儿却没有收,“本就是给你救命用的,你就留着吧。” 现下郎生取出那半块递给她。双儿吞咽下去后,缓和了一会儿,失声笑道:“这丹药本就是求那太史令的顾道长,用我的一半修为换下的,只能稳固住精气。没想到这一颗却救回两命,最后还用在自己的身上,也是值了。” 郎生始终不放心,“娘娘,你真的没事了吗?你现在可没有内丹了啊!” 双儿摇摇头,失魂丧魄的模样,她硬挤出一个苦笑:“虽不能救我的命。但至少能让我再撑几日,你莫要告诉他们。皇上也时日不多了,若能走在他前面,也是我的福气,至少不会看着他走在我前面。” 郎生还要再说什么,门突然推开了,无裳惊慌地说道:“有人来了,好像是德公公。” 德公公见关雎宫的烛光还亮着,他一想到贵妃娘娘被刺死的过程,心里就发怵,但现下手头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只得硬着头皮踏进殿内。 屋内的血腥味儿还是那么浓重,他抬眼看到皇贵妃靠在床榻边上,神情莫落。 他上前醒来个礼,小声说道:“娘娘节哀。” 皇贵妃却头也不抬,不去看他,不去应他。 德公公又说道:“娘娘,皇上也是为了顾全皇室的颜面,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也是......” 还未说完,皇贵妃就打断了他的话,“公公这时候来,是来收尸的?!” 德公公讪讪地低下头,“娘娘,是奴才专门来找您的,皇上现在有难了......”他停顿了一下,悄悄看皇贵妃的脸色,但却看到皇贵妃并不像往常那般心切,他只得又接着往下说,“皇上似乎被挟持了,娘娘你看。”他把那圣旨掏出来递给皇贵妃,又说道:“奴才看到皇上现在的处境,只能想到娘娘了,还请娘娘先顾全大局,先救皇上啊。” 手举了半晌,就在德公公以为皇贵妃不会再看的时候,手上的圣旨被抽走了。 双儿打开那圣旨,看到里面的内容,面上虽然平淡似水,心里却十分惊讶。她是知道阿川他们最近一直在找三皇子的下落,没想到这三皇子现在竟然躲在宫里。 她把那圣旨递还给德公公,“本宫知道了,公公先退下吧。” 德公公见她仍一脸平静,以为她对皇上已经心死,不再管皇上的事儿,正准备再多言几句,却见皇贵妃面容苍白,想来贵妃娘娘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便小声说道:“娘娘节哀.....”他说出来也觉得自己虚伪的很,毕竟贵妃娘娘死时他也在现场,并没有劝阻。 只见皇贵妃转过身来,一脸苍白,饶是那容色再美,此时也形同鬼魅一般。她仍笑道,不失皇贵妃的威严,又似往常的温柔:“他即提前背着本宫下了手,想必也开始防着本宫了......” 肖柒柒柒 说: 求钻石,过年了小可爱可以把钻石赏给我吗??(^_-) 第93章.你随我去吧 德公公见皇贵妃这么说,本以为皇贵妃是彻底不再管皇上这摊子事儿了。这留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准备告退,只听皇贵妃说道:“公公赶紧去太史令找顾道长,把这圣旨给他过目。这圣旨还未宣读,今夜皇上是不会有危险的。明日本宫再去面见皇上,咳咳咳......”她现在身负重伤,那半块丹药只是维持她的精血,现在甚是虚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德公公见状以为是皇贵妃见贵妃娘娘惨死,心下难以接受才这般虚弱,便心疼道:“娘娘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皇上若见到娘娘这般,心里也会不好受的。” 皇贵妃用帕子掩着口,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你快去忙你的......” 德公公连忙行礼告退往太史令跑去。 等德公公走远,无裳急忙出来,“大姐你没事儿吧?” 双儿摇摇头,“不过是累着了,阿肆现在无事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不要被人瞧见了。” 无裳还是有点不放心,但看四姐的气息已经平稳,便没有多想,就趁着夜色赶紧回宫了。 等无裳一走,双儿就剧烈的咳嗽着,郎生见双儿一直忍疼痛,自己又无计可施,只得干着急。 双儿却安慰道,“我无事,过一会儿就好了,我宫里还有丹药,够为撑个半年的了。你现在快出宫,去找阿川他们,告诉他们这边的情况,让他们赶紧想办法。” 郎生点点头,刚转身。双儿又叫住他:“求你,不要告诉他们......” 她没说完,但郎生知道她的意思。他看着双儿乞求的眼神,只得点头,消失在夜幕中。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郎生出了关雎宫就往大学士府里赶,路上他回过头望着身后的龙楼凤阁,心里却再也激不起初来时那欢欣的浪花。 郎生出宫的法子跟阿肆如出一辙,他跑到狗洞那里,刚趴下身子准备往外钻,结果宫里的伙食太好,他如今的身形根本就是卡在这狗洞里。他只得默默地变回原身,努力往外蹭。 突然一双鞋面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抬起脑袋,三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本王不放心,想看看宫里那两只狐狸会不会逃命去,结果倒有了意外之喜。原来这皇宫里还窝着一只黄鼠狼啊。” 郎生看着他瘆人的笑,慌忙往后退,刚退出那狗洞,还未来得及变回那人身,身后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跟前。万不能都折在这里,他故作惊慌状,直接跪在地上求饶。那三皇子高傲的看着他,眼里全是不屑。 待看到三皇子送了警惕,郎生适时从肚子里排出一股气儿,顾不得看三皇子的表情,迅速从那狗洞里钻了出去。 他这股子气儿,说难听点就是屁。着实是不按套路出牌,三皇子被呛得,捂着鼻子逃离这气体轰炸的现场。 等鼻间的空气清新之后,他才发现那黄鼠狼已经不见了。 这可是把他当猴给耍了,他气急败坏,直接跃身追去。 郎生能感受到身后的危险步步紧逼,他加快脚步。虽说他现在是四条腿,但是由于他很久没有做运动,现在心宽体胖的,这才跑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没一会儿,三皇子就追上来了。 郎生只得停下脚步,转身硬着头皮迎战。 三皇子见他已经气喘吁吁,嗤笑道:“看你这样,老胳膊老腿儿的,还妄想从本王手里逃脱,真是自不量力。” 郎生现在没有很大的把握与三皇子斗,他自下青丘,就没有动用过法术,根本不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能不能胜过这三皇子。 他只得另寻他法,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讨好道:“殿下这一直追着我做什么?我就是个小妖,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三皇子见一只黄鼠狼做人状,又对他讨好的说这些话,难免会有点飘了。他不可一世道:“小妖更是大补,你应该感到庆幸,死前能为本王效劳。这也是你的福气。” 郎生心里朝他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是一副小人献媚状:“别别别,殿下,我就是一只没啥用的小妖,你吃了我也提高不了什么修为。你要是饿了我给你做鸡吃,我最拿手的就是烧菜做饭,只要你不嫌弃,我就给你当厨子,天天让你不带重样的吃。” 三皇子懒得跟他废话,他慢慢上前,“厨子一抓一大堆,但小妖却不好找啊。”他刚要对他出手,却只见一股黄烟,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迅速捂住自己的鼻子躲过那黄烟,但多少还是闻了一些。 郎生趁机赶紧跑,三皇子不想再让他溜走,死死盯着他,见他趁着烟气未散要开溜,也不顾什么烟不烟,臭不臭的,赶紧冲过去准备抓住他。却人刚进了那黄烟中,他眼前的镜像完全变了。他似进入一个山洞,潺潺流水,风景宜人,他大惊失色,挥了挥两边的黄烟,黄烟散去,但眼前还是这个景象。他只得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心里却暗叹:这黄鼠狼法力原来还挺高深,刚刚竟然故意服软,让他大意了,才中了他的诡计。 而躲在一旁的郎生,看着在原地打转的三皇子。长舒一口气,又不敢再耽误,赶紧继续往大学士府赶去。 嗯,上天是公平的,没有给他修炼的天赋,但是给了他自救的本能。他从小就被同类告知:咱们黄虎狼的屁可厉害了,对旁人是有毒的,可以使人产生幻觉。 于是,他便不在用功,到现在连个法器都没有,每每紧急之时,就用这天生的“神气”躲过一劫又一劫。后来渐渐长大了,他也知道害羞了,这一招也甚少用了。时隔这么久再次动用这招,他多少还是有点感动。“下辈子,我还做一只黄鼠狼。” 等到他到了大学士府时,天已经快擦亮了。 他气喘吁吁的跌坐在院子里,变回人形。准备缓上口气儿,就见一个黑影悄悄朝他扑来。他迅速防备,却见眼前的人是猫妖,毛昧昧,松了一口气。 见到是郎生,毛昧昧很奇怪:“你不好好当你的厨子,偷跑到这里做什么?” 郎生也懒得跟她废话,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跑了一晚上了,你快去给我倒碗水来。阿川和柏舟呢,你快让他们过来,我这有急事,特别急,快去。” 最近确实急事,要紧事都蛮多的,郎生又是从宫里出来,定是宫里出什么急事了,毛昧昧不敢耽误,赶紧去唤柏舟和阿川过来。 郎生把宫里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又多叮嘱了一遍,“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阿肆。皇上现在都以为阿肆已经死了,娘娘让我告诉你们,一定要赶在她入棺时把她救下来,还不要让别人发现。” “阿肆伤在哪里了?”阿川问道。 郎生支支吾吾,“......就,就是身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若说是胸口,那他们肯定会问的更详细。可他又答应了双儿不把她换内丹的事情说出来。正愁着怎么接这茬呢,毛昧昧凑上前多嘴了:“哎呦,你问他这个问题干什么,阿肆是女的,他怎么看啊。” 阿川想想也是,郎生在宫里带了几年,最是守礼数的,定不会细看阿肆的伤势。问也是白问。 郎生心刚落下,突然门外传来吵闹声。 小六揪着太子殿下的衣领子进来了,小齐王爷跟在后面,看他那表情就是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六一掌劈向太子殿下时,小齐王爷忙出手挡住了她的招数。 小六见小齐王爷竟然出手相帮,更是气恼:“他杀了我四姐,你还要帮他?!!” 小齐王爷知道此时跟小六讲道理是无用的,只得克制住她出手,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他现在是太子。你难道想把太子给杀了吗?这样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小六一脸冷漠的看着小齐王爷,冷声说道:“李子濯,你真是够理智的,我有时候真是恨死你这理智了。” 小齐王爷确实想得比较长远,若是太子殿下在这里受了伤,或者死在这里,那之后的场面会更加混乱。尤其是现在,皇上只有大皇子和四皇子两个儿子了,若是大皇子真出了事儿,皇上必定震怒,到时候不论是小六还是柏舟先生,就连整个硕王府估计都要遭殃。 小六懒得听小齐王爷解释,她怒气冲冲地揪着太子殿下的衣领,跃身飞起,来到了大学士府。 果然,柏舟和阿川等人见她这样对待聿王殿下,就责备她:“小妹,你怎么这么对聿王殿下?这可是大逆不道的啊,还不快放手!” 小六一旁失魂落魄的太子殿下,冷笑道:“想来各位还不知道,聿王殿下昨夜已经重得皇上的青睐,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了。” 咦,众人都楞道,“这是好事啊,即是太子,你更不能这么对待太子殿下了!这可是大不敬啊!” 小六用力揪着太子殿下的衣领,把他拉到众人跟前,“你告诉他们,你是怎么换回你这太子之位的?!” 太子殿下被她这么一问,变貌失色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过一会儿又喊道:“她还有救,还有救,我没有刺中要害......”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众人不解。 小六捂着胸口说道:“昨夜小妹胸口疼痛,但并未当回事儿,今日他来告诉我,他杀了四姐,刺中了她的胸口!想来那时四姐就已经遇害了。” 话音刚落,阿川与柏舟如被雷劈,他们不约而同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是喽,他们都有感受到,但因为疼痛转瞬即逝,都被他们忽略了。 阿川看向郎生,“不是说她没有大碍吗?!” 郎生点点头,支支吾吾道:“是没有大碍了,娘娘她给治好了。” 此言一出,更是让他们震惊,这内丹已碎,就算神仙来了,也不会重塑内丹。双儿是怎么治好的,他们看向郎生,再看郎生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那双儿,她......”柏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郎生无奈的点点头,“娘娘她,她不让我说。她现在用丹药维持着,不过情况很不好。她说,她说她这是她该做的,她本来就不打算活了......” 阿川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拳揍在太子殿下的脸上,张志虚等人忙拉扯住他。 太子殿下呆怔怔得抬起头,他目光飘忽不定,终于定格在柏舟身上。 只见他一直敬仰的柏舟先生,眼神黯然失色。他张张嘴,太子殿下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却只听柏舟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什么。 太子殿下被小齐王爷护送回府,这也是柏舟的意思。他交代完这些,看了看皇宫的方向,“世人都道世事难料,今儿我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不怨你们,这都是我们的造化。” 太子殿下还想说什么,柏舟止住了他的话,“殿下终归是殿下,每个人都有自己考量,想必殿下当时心中也已有比较,才做下的决定。你是我教出的学生,我自是清楚你的品性。这都是命数,你无须自责。” 说罢,柏舟退后,行了个礼,“恭送太子殿下。” 虽然他明白他的为难,他的选择,但到底还是生分了些。 太子殿下见状,只得转身上马...... 关雎宫,双儿趴在阿肆旁边缓和着,待已适应现在虚弱的身子。她缓缓起身,看着阿肆的面庞,笑道:“阿肆,下次再也不要跟着大姐了,大姐连自己都顾不好,怎么能顾好你呢,你千万不要怨大姐......”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阿肆的脸,“你醒来之后,一定要听大哥他们的话,不要再心系这凡间的男子了,万不可再贪玩了,好好修行,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许是说话太费力,才说了几句,她就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又剧烈的咳嗽着。等再缓好气息,她看着外面的天色,一步一步朝长生殿走去。 天才刚刚有一点灰蒙蒙的亮,她一路上也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到了长生殿,守在门口的内侍看到是皇贵妃正欲行礼,皇贵妃却看也不看进了殿内。 殿内有着微弱的烛火,她端起一盏灯,轻声踱步到龙榻前坐下。 看着皇上沉稳的呼吸声,她似也是心安了。 她拿起灯,细细端详起皇上的五官。心里感慨万分,她容颜未变,却依稀可以看到的皇上的容貌变化。对于凡人来说,岁月真是公平的,哪怕你是九五之尊,这岁月照样不饶你。 她的手轻轻抚向皇上的脸庞,重重的叹了口气。正欲起身,不料手腕却被扯住。 她扭头,看到皇上抓着她的手腕,声音慵懒又沙哑:“爱妃怎么不看朕了?” “怕打扰了皇上休息。”双儿柔声说道。 皇上慢慢坐起身,双儿忙上前给他身后靠了枕头,免得他窝着腰难受。 “你不怪朕?”皇上握着她的手,试探地问道。 双儿沉默片刻,“不怪是假的,但知道皇上考量的肯定更多。臣妾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谁也不能破。所以臣妾怨不得皇上。” 皇上欣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朕好怕你因为此事再也不理朕了。” 双儿摇摇头,轻声说道:“臣妾不会的。” 皇上借着光亮,看着双儿苍白的脸色,心疼道:“你那妹妹错不该与朕的儿子有瓜葛,若是旁人,朕大可以成全他们,但偏偏那是朕的儿子.......”他情绪波动有点大,胸口突然堵的慌,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等把那帕子拿开,双儿看到帕子的上的鲜血,大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严重了呢?!” 皇上笑了笑,反而安慰她:“没事儿,朕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朕这些日子早已做好准备了,但是却不知你该怎么办?” 双儿楞道:“我?” 皇上点点头,“朕早已写下遗诏,安排好了朕走后的身后事儿,只等朕一走,小德子就会取出来昭告天下。” 双儿咬唇,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上只当她心情不好,上前拥住双儿,“朕若走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怎么想都觉得不好,朕有私心啊......” 他未说完,只见双儿松开他的手,跪在地上。皇上诧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双儿跪在地上,两眼深情又坚定的望着皇上:“皇上,臣妾有件事瞒了你很久......” 皇上没有想象中的好奇,他俯身:“你快起来说,地上太凉了。” “臣妾是妖,臣妾是......狐妖。”双儿未起身,她鼓起勇气说道。然后抬头望着皇上,不再言语。 却只见皇上一点也不惊讶,面上毫无波澜,他静静地看着双儿,好半天才悠悠说道:“朕知道,朕早就知道。”见双儿一脸吃惊的望着他。皇上起身,把她搀扶起来,“在你刚入宫的第一年,顾道长就告诉朕了。” 双儿看着皇上平静的模样,心里却无比震惊: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他一直隐瞒着我,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她心中慌乱,皇上轻声叹息:“朕让顾道长谁也不要说,朕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叹气的时候总是特别惹人心疼,双儿缓缓往后退了一步,“那你,你怎么从来......” “从来不告诉你?爱妃啊,朕宁愿一直装糊涂,一直糊涂下去。这天下岂能容忍一只狐妖做贵妃?!若朕告诉你实情,你这些年还会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吗?那次皇后说你是妖时,你知道朕有多恐慌吗?可是朕还不能表露出来,朕若是露了怯,那就真坐实了你的身份。朕真心爱你,朕只能装糊涂。”皇上抓住她的双手,“朕说了,朕有私心,朕不舍得你......” 双儿没有言语,静静地听着,见皇上只看着他,却不再说话,她轻声问道:“皇上的私心是什么?” 皇上松开他的手,一瞬间浑身散发着帝王的威严,语气仍是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我知你是妖,现如今,我命不久矣。你若真心爱我,随我去吧。 他不在自称朕,但这话语更加令人冰冷。双儿闭上眼睛,掩饰心中惊悸,耳边又传来一阵声音。 “我要看着你随我去。” 帝王对双儿如是说。 双儿仍闭着双眼,她点点头。再睁开双眼,看着皇上颤巍着身体,但仍强撑着看着她。 她突然笑道,恭敬地朝皇上行了个大礼。 她缓缓转过身,闭上眼睛,不愿自己死相太难看,也不愿让皇上看到自己这么不美的一面。 她本就在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现在反而放松了下来,她望着挂在那里的佩剑,缓步走了过去...... 等皇上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曈孔已经全然失去焦距,这是一只爱美的狐妖,也是这后宫里最爱美的娘娘。此时她面色惨白,躺在皇上的怀里,这是她现在最不美的时候,可是她却笑着,她看着皇上,视线逐渐模糊,模糊得白茫茫一片,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还是笑着:“皇上,承蒙你的出现,让我欢喜好些年。双儿从来没有改变心思,到现在,亦如是。双儿喜欢你,不可避免,退无可退。” 皇上想替她捂一下伤口,但那伤口却怎么捂,血还是一直冒出来。 他只有看着那血不停得流,双儿还在喘息,但是身体......渐渐感觉不到痛了。她浅笑:“皇上......不怕,臣妾已经派人告诉哥哥了,他会来救皇上的。” 皇上握着她的手,将脸贴到她的耳边:“朕不怕,朕有你,朕什么都不怕。” 她声若梦呓:“皇上,不要怕,不要怕......” 皇上静默许久,缓缓松开她的手,那葱白的嫩腕无声垂落。 他忽然抱紧怀里的美人,他的眼中只剩那漫天落雨,记忆里伊人笑靥如花,语声娇娇脆脆:“既然公子都开口了,那小女子就随公子一起入宫吧,我保证会一直对你好的。” 第94章.儿女情长,说放就放 阿肆醒来的时候,毛昧昧正趴在桌案上眯眼。她修为太浅,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做些体力活,把这后院里的人和事都照顾好。但这些琐碎的事情加起来,她也没怎么合过眼。再给阿肆擦拭过身子之后,她好不容易才得以时间眯瞪一会儿。 阿肆张张口,见她睡得正香甜,便没再出声。 她望着屋顶,想起李玉珩刺入她胸口的那一剑,现在想起,胸口仍隐隐作痛。印象中,她最后一眼是看见大姐和无裳奔她而来。到底还是让她们失望了,爹娘给的这么一颗心,怎么就让人这样白白伤害呢。 她昏沉的时候,总是看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她到处找出口,却怎么也走不到头。于是,她放弃了,干脆耍起懒来。算了,还是等大哥大姐来找我吧。她便心安理得的蹲坐在原地,一声声的问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现如今她醒过来了,却仍没有想好。 躺的时间太久,她身上有些发麻,便起身小心翼翼的披了件披风往外走去。 外面竟然下雪了,今年的雪来的可真早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慢慢往院中走,欣赏着雪景。 许是这白雪太过刺眼,她眼睛突然有些不适应,便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视线,缓和了一会儿,她在放下手。呵,这雪可真白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也发现了不对劲。为何屋檐下都挂着白色的布稠,白色的纸幡,一般死人了才挂的啊。谁死了?她稍作思考一下,突然发现自己身边是毛昧昧,这应该是在大哥府上,她不由地慌了,顿时手足无措了,一不小心差点摔倒。却被人给搀扶住了,“你怎么醒了也不告诉我啊?!你知道我一看床上没人有多紧张吗?”毛昧昧责备道,“还好我被冻醒了,你说你这才刚好,要是再摔一跤,我肯定会被你大哥骂死。”她似在嘟囔,但阿肆听着却格外的温暖。 她靠着毛昧昧问道:“这院里怎么都挂着白,是谁没了?!” 毛昧昧看她一眼,“皇上驾崩了。”她低下头,轻声回道。 阿肆想起皇上对自己痛下杀手的时候,虽有怨念,但还是不禁唏嘘道:“我这是睡了多久,那日不还好好的吗?” 毛昧昧扶着她回到屋里,屋子里暖暖的,让人很容易犯懒。“也不久,不过两日罢了。” 两日倒是不久,可这短短两日,皇上竟然驾崩了。阿肆很是好奇,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她又问道:“皇上什么时候没的?是谁登基啊,哎,不管是谁,那皇后都已经是太后了,现在没人能管的住她了,素日就与大姐不对付的,得让大姐赶紧回来。大姐指不定要被她拉去殉葬,这皇宫里变态的很,一个人死了还要拉上好多活人殉葬的。” 她一直喋喋不休,毛昧昧却没心情搭理她。说多了,却不见回答,她也觉得有问题,“你怎么不说话啊?!” 毛昧昧看着她,心里想着要不要告诉她,谁也没有跟她讲不能告诉阿肆。但她还是心有顾虑。 “皇上昨日没的,现在还没有人登基,宫里现在乱的很。那些大臣各拥其主的。” “各拥其主?四皇子不是脑子反应慢啊,这好全了也知道抢皇位了?!”真是一家子,这八卦的样子像极了小六。 “不是四皇子,是太子和三皇子。”毛昧昧说道。 “太子?!”阿肆怔道。想来这太子应该就是李玉珩吧,他终于回到原来的位置了。阿肆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她沉默好久,缓缓问道:“他现在还好吗?” 这一问,把毛昧昧的暴脾气给问出来了。她正在给阿肆热茶,一听她又在问那小子,气不打一处来。原本提着茶壶的手重重一放,那茶壶被丢在炉子上,水还溅出来不好。阿肆吓得一个愣怔,不解地看着毛昧昧。 毛昧昧一脸冷漠的看着她,“你不要再问那个小子了,这些天我们一直在收拾行装,等柏舟处理完这京城的一切,咱们就回青丘。” 她这突如其来的态度,阿肆不禁嘟囔道:“我不过是问一下而已,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至于!”毛昧昧自是听到她这句牢骚,厉声说道:“你可别忘了是他亲手在你胸口刺了一剑!” “我这不是好了吗?!”阿肆反驳道,“又没有死。当然我虽然也难受,但是想想当时毕竟是皇上的命令,他也不好选择的......” 毛昧昧却深沉的看着她,许久才说:“你是没死,却有人为你而死。” “什么意思?”阿肆惊诧地抬起头,“谁为我而死?” 毛昧昧不在瞒她,看她对太子那个态度,若不告诉她,想必她还会偷偷摸摸跑出去找他。 她看着阿肆,“你给自己把个脉,看看你身体好透没?” 阿肆见她这般,只当她是在吓唬自己,但也不敢心存侥幸,她做完这些后点点头,“你说。” “是双儿,你大姐。”毛昧昧看着她,说完低下头,继续摆弄那茶壶。“她把她的内丹换给你了。”炉子上发出“呲呲”的声音,那是她低头的瞬间,眼泪掉在了炉子上。 阿肆愣在那里,她忽然想起,她被张志虚那道士医治好后,大姐经常叮嘱她,“要好好修行,保护好自己。你现在危险的地方不要去,危险的活动不要做......” 是的,她那颗被修补的内丹,她不当回事,但有人比她更当一回事。她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有几道疤痕,隔着这些疤痕,她能感受到胸口的那颗内丹完好无缺,根本不是她之前的那一颗。 不用毛昧昧细说,她现在突然明白过来,为何皇上死了,她这个小院子里也要挂白。她疯了一般冲出去,毛昧昧连忙在后面跟着她。 等跑到正厅,她已上气不接下气。果然满园的白,她随手抓过一个丫头,“宫里谁殁了?” 那丫头惊慌失措,“扑通”跪在地上,“回小姐,是宫里两位娘娘殁了,皇贵妃还有贵妃娘娘......” 阿肆瞬间耳边“嗡嗡”作响,她看着满园的白,那白的格外刺眼,直刺她的双眼,她似看见不远处,大姐穿着一身红衣,笑盈盈地站在雪地上,“阿肆,皇上最喜我穿红衣,可我偏偏喜欢白衣。但皇上说,我若穿上这红衣站在雪中,远远的就像红梅一样娇艳。我且就为了他,穿这红衣扮朵花吧。” 阿肆笑着,朝那方向过去,“阿姐阿姐,你等等我......” 她没走两步,眼前一黑,跌在地上,毛昧昧赶紧上前把她扶起。她笑道:“你看,下雪了。” 那日,德公公早早来到长生殿准备服侍皇上。一进殿内,却见皇上坐在地上,抱着皇贵妃。而皇贵妃就躺在皇上的怀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德公公心里一惊,他轻声走到跟前唤了几声皇上。 但皇上整个人却不给一点反应,德公公冒着大不敬,用手去探皇贵妃的鼻息。瞬间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皇上,娘娘殁了。” 皇上似是没有听见,他始终抱着皇贵妃。 一旁的德公公哭着脸,他知道皇上对皇贵妃的感情,皇上想必心里更难受。他只得跪在一旁陪着皇上。 半晌,皇上终于开口了,“小德子你别哭了,双儿最不喜欢人哭了,你哭的又难听了,双儿听了肯定不高兴。” 德公公憋着嗓子,捂着嘴,背过身把眼泪擦了擦,又带着哭声说道:“皇上,您在这地上坐着好一会儿了,地上凉别冻坏了身子,娘娘若见了肯定会心疼的。” 皇上笑道:“朕之前交代给你的事,你都还记得吧?” 德公公带着浓重的鼻音回道:“奴才一刻都不敢忘。” 皇上突然猛咳着,德公公忙过去顺背。等他咳完,德公公自是瞧见了,皇上又咳血了。他正欲上前,皇上摆摆手,他弯腰抱起双儿往龙榻上走去。 双儿亦如生前,面色虽然毫无血色,但还是亦如生前那般美丽。 “你退下吧,朕想再跟爱妃说会儿话。” 德公公见皇上神情,平静似水无波澜。只当皇上是舍不得娘娘,他心里纠结道:“皇上,娘娘已经殁了。” “朕知道,朕只是想再陪陪她。你先退下吧。” 德公公只得退出殿外。 不到一刻钟,顾道章过来了,见德公公站在殿外等候,“皇上还没起吗?” 德公公自上次那事件后,对顾道长一直心存敬意。这会儿更是把顾道章当成救世主了,他忙凑到顾道章跟前:“道长,你可来了。你快进去看看皇上吧,他现在一直抱着娘娘不撒手。” 顾道章楞了下,德公公紧跟道:“娘娘已经殁了。” 顾道章听闻,直接冲进殿内。 只见皇上与皇贵妃并肩躺在床榻上,顾道章也顾不得君臣之礼,踏步榻前。 皇上已经没了气息,他似已知自己大限已到,一手紧紧地抓着皇贵妃的手,双眼合着,倒像是二人睡着了一样。 德公公站在边儿上,看顾道章脸色不对,忙上前察看...... 本应要今日早朝宣读的圣旨并未如约宣读出来,但太子殿下与多日不见的三皇子拉开了斗争。 按理说,德公公理应取出皇上一早就准备好的遗诏,太子殿下就能顺利继位。但偏偏三皇子却直接反了,他竟拿出皇上写的一封诏书,内容与昨日德公公拿走的那一份一模一样。群臣再看过那份诏书之后,纷纷各执一词。 三皇子得意洋洋的把圣旨递给德公公,又说道:“本王如果没记错的话,父皇当时也给德公公一份,本应要在今日早朝上宣读,却不料父皇竟......”他适时地掉了几滴眼泪,德公公看着他那挤出来的泪,心里一股子火。但现在不是他冲动的时候,他取出一早皇上写好的遗诏。“三皇子说的是,皇上走的太突然,但皇上早就又备下遗诏,昨夜又亲自下口谕,重封聿王殿下太子之位。”他打开圣旨,宣读完后。群臣面面相觑,但顾道章率先跪下,高呼太子殿下继任皇上之位。 这有了一个出头的,后面的也纷纷跪地高呼。 三皇子冷笑道:“昨日父皇刚刚写下这份诏书,今晨就驾崩了。本王看这是有人蓄意谋害。” 乖乖,还倒打一耙。德公公觉得自己快被这三皇子气道七窍生烟了。 虽这么说,但一切还是以皇上的遗诏为主。即便有一些早已被三皇子策反的大臣,在太后拖着病体出来主持大局的时候,也纷纷开始拥立太子殿下为新皇,先由太子殿下操办先皇的丧事。这更是说明的太子殿下就是新皇。 结果眼下明明大局已定,三皇子却举兵造反了, 这世人就是奇怪,三皇子早就留有一手,本来无须动用这些军队,但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偏偏要逼得他出手。 即便会被世人所唾弃又怎样,这本就是胜者为王的天下。他日待他登上皇位,这天下还不是他说了算。历史不都是由胜利者谱写的吗。 只可怜皇上尸骨未寒,皇贵妃与贵妃娘娘的还未下葬,现在三皇子又完全不顾这些,直接举兵造反,宫里早已是乱成一锅粥了。 未等皇后娘娘与太后商量好对策,贵妃娘娘的尸身又丢了,这乱上加乱的,不出一日,后宫里两位本应该出来主掌大局的女人都倒下了。皇后强撑着料理后事,但前朝的事情她一个后宫之人能有什么办法,只得把所有的希望压在新皇的身上。 顾道章是个道士,不涉及朝政。若道士涉及朝政,恐整个道门都受到牵连。 德公公哭丧着脸,站在皇上棺材前痛哭:“皇上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奴才不过是个阉人啊,奴才没本事啊,奴才恐怕要辜负皇上所托的大任了......” 这时候理应太子该出来独当一面的时候,但偏偏太子殿下再听闻贵妃娘娘的尸身不翼而飞之后,就发疯一般往大学士府跑。 自是回回吃了闭门羹,直到阿肆醒了之后,毛昧昧跟她说道:“那小子又来了,这都要被逼宫了,还要往这里跑,真是个不知轻重的。” 阿肆靠在床边,她正在运功,听到此话心里一揪,手上的动作停滞了。毛昧昧见状,“你该不会又心疼了吧,你可别忘了双儿,她可是交代过,你再不要跟着小子来往了。” 阿肆笑道:“我还没说过,你担心什么。”她取出头上的发簪,“你出去告诉他,我早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要葬在青丘,这骗人的话应该不用我教,你自己临场发挥吧。” 毛昧昧接过那簪子,刚踏出门,阿肆又叫住她,叮嘱道:“你对他说话客气点,毕竟他马上就要登基了。以后就是皇上了,可别给人骂出个心理阴影。” 毛昧昧白她一眼,“我这张嘴能说个啥,我可管不着,他若连这个都受不住,那这皇上不做也罢,也活该他被人逼宫。”阿肆低头不语,似是已经与她无关,她早已放下一样。 毛昧昧把那簪子就交给太子殿下,“呐,给你个念想吧,她人已经死了,这个殿下是最清楚不过的,至于把她的尸身偷出来无非是想把她葬在青丘。殿下以后就不要来了,你没看到我们这门头上挂着白吗?您马上就是皇上了,别沾染了我们这的晦气,不吉利。” 太子握着那簪子,声音颤抖着:“她,她真的走了吗?” 毛昧昧嗤笑道:殿下可是得了健忘症,您可是亲手拿剑刺下去的,你这手法也真是准,本来她那内丹就裂着缝儿呢,你这一剑刺下去,都给碎了,你说这还活得成吗?” 这重复过程,无疑又扒开了太子殿下的伤疤。他握着那簪子,拘了一礼:“谢姑娘把这簪子留给我做个念想。” 毛昧昧看着他整个人跟丢了魂魄似的,于心不忍,忍不住劝道:“殿下眼下最紧要的事儿就是国事,这儿女情长殿下还是先放下吧。眼下紧要的是先把先帝和皇贵妃给风光下葬了,我想着也是阿肆想看到的。” 太子殿下点点头,又作了个揖。便浑浑噩噩的转身走了。 毛昧昧叹了口气刚转身准备回府,却撞上一人,柏舟站在门口笑着望着她。“你做的不错。” 毛昧昧脸瞬间红了,这是再夸她呢?! 柏舟见她这反应突然觉得她可爱至极,用手抓乱了她的头顶,“哎呦,傻的哟。”他转身就往里走,毛昧昧到底反应慢半拍,等柏舟行了十余米远她才反应过来,兴奋地冲上去,“柏舟先生,你刚是不是再对我表白?!” 柏舟一个踉跄,慌忙扶住一旁的柱子差点摔倒。 身后的毛昧昧开怀大笑,迅速跑到阿肆那里絮叨去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柏舟刚把药煎好,正端着药准备给阿肆送去,一路上府里的小厮丫鬟都看着他指指点点的,还捂着嘴偷笑。 等柏舟到了阿肆的住处,站在门口就听见里屋毛昧昧炫耀的声音,那是一个有声有色,添油加醋,她要是不写话本子真是白白浪费了她的天赋。难怪小六最喜欢跟她唠嗑了,确实是精彩啊。 里面毛昧昧正拉着阿肆滔滔不绝,“你说,你说以后我要是嫂子了,咱们是住一处,还是分家过啊。” 阿肆被她烦得,“你们最好出去单独过,不然每天会被你吵死。” 毛昧昧却满不在意的说道:“你们家孩子那么多,本来就吵,不能赖到我身上。再说小六,小六最喜欢跟我聊天了,她肯定会让我跟你们住一处,但我要是跟你们一起住了,我与柏舟就没有二人世界了,那还怎么要孩子啊......” 见她这越想越长远,柏舟终于忍不住了,推开门。 毛昧昧回头一看,柏舟端着汤药站在门口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以为自己又惹恼他了,瞬间无措的往阿肆旁边缩了缩。 阿肆却开始添柴加火,“大哥,你来的正好,毛儿正问我一个深奥的问题。你们要是结婚了是分开住还是跟咱们一家子住狐狸洞呢?”一旁的毛昧昧见止不住阿肆的嘴,她只得害臊的所在后面不敢与柏舟对视。 柏舟把汤药放下,临出门的时候说道:“自然是分开住。” 这话一出,惊得阿肆都无心看书了,猛地抬头看向大哥。 再看门口,哪里还有大哥的身影啊。 身后的毛昧昧也是长着嘴,惊诧地问道:“你大哥刚刚是不是说话了,我没有幻听吧。” 阿肆呆滞的点点头,“我也听到了。” 毛昧昧一直跌坐在地上,直接吓哭了:“我还以为是我幻听了呢!他是不是最近煎药煎得脑子抽风了?” 阿肆朝她脑袋上一拍,“你哭个啥,还不追上去问清楚。” 毛昧昧被她这么一拍,激动地爬起来,“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但脚下的动作却是迅速的很,这一着急竟然变成原身追了出去。 嗯,四条腿跑的快嘛。还好这府上的人少,不然绝对会被人瞧了去:一向风度翩翩的柏舟先生竟然被一只黑猫追的一路跑...... 因先帝已驾崩,朝局现在混乱。阿川等人却陷入僵局,还是内部僵局。 因为他们都不是朝廷中人,现在如果与那三皇子对峙,只怕会属于干涉朝政。张志虚与顾道章是道门中人,而道门有个规定不许干涉朝政,所以现在他们根本没有理由去与三皇子对抗。 阿川与小六又双儿这件事更是无心去帮太子殿下,小六心有郁结,她自大姐走后就没有在于小齐王爷说过话。阿川虽然开导过小六,但到最后小六问了一句,“那三哥现在要收了那三皇子吗?”阿川也陷入了沉思。“我本就不是朝廷的人,即便告诉那些人三皇子已是妖孽,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这样反而会对太子不利。而且,这太子现在成日浑浑噩噩,四皇子又胆小怕事,做起了缩头乌龟来。三皇子这次应该是胜券在握。” 小六摊手:“你看,咱们都无权管这件事儿,为何还要聚在这里讨论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小齐王爷听完他们的想法,默默不做声。但他还是再三感谢了一下在座的几位,再看看小六一脸冷漠的样子,他默默坐在她旁边陪她呆了一会儿。 临回府时,又见小六没有起身的打算,他叹了口气,轻声对她说道:“我知道你还在恼我当时不帮你,但身为臣子,我只能这么做。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 确实如小六说的,小齐王爷似乎一直都很冷静,考虑的长远。小六真的不知道这小子到底遇到什么事能没了理智。她现在还是觉得太子该死,反正那日皇上就与大姐一起去了,即便她杀了太子,皇上也总不能气得再睁开眼睛治她的罪吧。可惜真可惜,小六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心里惋惜的很。 第95章.束甲相争 小六垂头却不做声,低着头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还憋着气儿,小齐王爷揽过她身,“你这几日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就来接你回去,好不好?” 见小六还是不吭气,他犹豫了一会儿,他只得把含在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等他走远,小六气道,一个小石子砸过去,“真是闷葫芦。”她想不明白,为何这小齐王爷明明什么都好,偏偏对于感情这一事儿就是白痴。 想不明白。小六摇摇头,决定不在这件小事上耗费脑子,她又开始想其他的事情。 小齐王爷回到自己的住宅,习谷见就他一个人,稍愣了又赶紧迎上去:“爷,怎么就一人回来了?” 小齐王爷没理他,直接进了书房,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等到夜深人静,月影才带来回信。 小齐王爷拆开那回信,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今夜终于可以先睡个好觉了。 小齐王爷做了一夜五彩斑斓的梦,醒来的时候脑袋还发沉,他听闻耳边有轻微的呼吸声,偏过头一看,小六依偎在旁睡得正香。 两人相距不过咫尺毫厘,他仿佛呼吸就能碰到她的脸,他连出气也不敢大声,只得睁着眼,默默地凝望她。 朦胧的晨光如薄纱般蒙在如玉娇颜上,撒开一层极淡极美的金色,即便她没有睁眼,也是如此活色生香。 他扬指拂过她的脸,指尖流连,然后缓缓靠过去想吻住她。 刚刚触到娇唇柔软,她忽然睁开了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住他,隐含笑意。他也不怕,看着小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六却扑上来揪住他的衣领,趴在他身上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俩人都憋红了脸,她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嘻嘻笑道:“你为什么偷亲我?” 小齐王爷支支吾吾:“......你怎么过来了?” 既然回答不出那就岔开话题吧。 “你现在真是坏了,都不脸红了。”她虽然嘴上说他坏,可脸上表情出卖了她的心。 小齐王爷脸皮厚,淡定道:“都是夫人教得好。” 夫人?! 小六一听瞪大眼,见小齐王爷笑眯眯地看着她。她反而不自在了。 再一会儿,小齐王爷整理好后,小六见他一副要进宫的样子,撇过脑袋不去理他了。小齐王爷走到她跟前说道:“你在家等我,或者去柏舟先生那里等我,保护好自己。” 小六扭过头,“你要一个人去?你可不会法术啊?你这不是去送死吗?!” 小齐王爷点点头,“道长说的对,说到底这本是朝廷的事儿,确实由他们插手不合适。可我不能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皇伯父,而我的皇祖母还在宫里呢。你放心,并非去送死,还有父王在身后帮我。” 小六纳闷了,“你父王?硕亲王?!” 小齐王爷点点头。 小六好奇了。“我自打进这硕王府,就从未见过你父王本人。但是这花边的消息倒是听了不少,他怎么帮你?”小齐王爷摸摸她的头发,笑而不语。小六也不在意,小齐王爷正准备出门,小六却突然叫住他。 “子濯,你告诉我,你想不想要这江山?” 小齐王爷楞道,不知小六此话何意。 小六看着他的眼睛,一脸真诚又坚决:“你若想要,我助你得到这江山可好?” 这两日张志虚与阿川他们之间的闲谈,她也听了不少。自然也听到他们议论先皇这三个皇子中,竟没有一个合适当皇上的人,当然说出这话也多少夹杂了他们个人情感在里面。 这么一看,那平时伪装着的小齐王爷,倒比他们更适合,父王与先帝是一母同胞,他又是宗亲,正宗的不能再正宗了。更重要的是,再加上那天象的预示,几人都心情复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话语全都一字不落的被小六记在心里了。她现在这么突然问小齐王爷这个问题,倒是把小齐王爷给问懵了。 小齐王爷以为她只是闲来无事说笑而已,便笑道:“你还是好好等着做我的夫人吧。” 小六抱住他,“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嘛?”她昂着头,笑得肆意张狂,“我没跟你开玩笑。” 小齐王爷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这话可不敢乱说,你可不要乱来。” 小六知他心中顾忌太多,但正如三哥所说,这世间的但凡是个男儿,谁不想要那九五之尊的地位。 小六信。她想起之前她还是一只幼狐进这硕王府时,小齐王爷的那两幅面孔,那隐藏着的心思。若说他没有这样的想法,小六都不相信。 此时她也不挑明,“哼”她别过脑袋,不再去看他,跑到床上去了。 小齐王爷见她这般,知道她又是在闹小性子,但此时他还有重要的事,便出门唤晓玥过来陪着她后,才出门而去。 太子殿下这两日专心办理先皇的丧事,前两日他浑浑噩噩,已经引起不好大臣的不满,有一些立场摇摆不定的,见状早已经暗中投靠了三皇子那边。还剩一部分还是坚持遵循先皇遗诏的大臣,对太子殿下不间断的谏言。 现在太子终于打起精神处理先皇及娘娘的丧事,他们自是喜在眉梢,想来太子殿下之前伤心过度,现在已经重新整理好情绪,那就是已经做好继任大统的准备了。 偏偏,这时皇后娘娘却闹上脾气了。按照先皇的遗愿,可是要求与皇贵妃葬一块儿的。但太子又是皇后的生母,自是不愿意的。 太子殿下两边都处于为难之地,思前想后便决定皇贵妃的陵墓与先皇陵墓相邻,这样虽不同穴,也算是葬在一处了。这样也不算是违背先皇的遗愿了。这事好不容易落实了,却传到了皇后娘娘那边。 皇后娘娘一听,这若是等她老去后,在地底下还得成日见那狐狸精不成。皇后娘娘不愿意了,什么嘛,那狐狸精明明死在本宫前头了,本宫好不容易算赢得一局,那狐狸精却偏要死后还要与本宫争皇上。她自是坚决反对,执意要把皇贵妃葬在妃子墓去。 这又闹了两日,好不容易以顾全大局之说稳定住皇后娘娘。这边呢,那些早已在三皇子麾下的大臣自是拿这个做文章说太子殿下办事不利,对先皇不尊,违背先皇旨意等等。 群臣自是分成了两派,由于太子殿下的优柔寡断,没有第一时间解决好此事,站三皇子的阵营的大臣愈来愈多了。 等到太子殿下准备开始着手三皇子的事儿时,才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没有什么可用之人。 虽有一些忠臣献策,却还是无计可施。 眼看太子殿下这里势单力薄,即便是忠臣都不抱希望的时候,硕亲王站出来主持大局了。虽他平时闲散王爷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此次一直力挺太子,倒是令人眼见一亮,才发现原来硕亲王还会分析大局。 这次三皇子明目张胆直接抢皇位,明眼人看得是清清楚楚,再看三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在京城有三万兵马,而京城现在还未被三皇子拉拢的只剩护林军了。 本来是要太子殿下亲自出马,但看太子殿下精神恹恹的样子,太子党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嘴。这时硕亲王却献计由小齐王爷李子濯代替太子殿下平叛党。 一些大臣觉得这硕亲王真是心狠,竟然让自己体弱的嫡子去与三皇子兵戎相见,这是要把亲儿子往火坑里推啊,可见小齐王爷在硕亲王这里并不讨喜啊。 在场的几位大臣想起平日里那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形象的小齐王爷,心有不忍,正欲上前劝告。却只见太子殿下点点头,“那就一切都有劳皇叔了。” 硕亲王也不顾其他人的目光,便起身告退了,留下那几位大臣面面相觑:这小齐王爷一直体弱怎么能骑马带兵呢。 再看向太子殿下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只要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这么要紧的一件事怎么能交给体弱多病,一直养在深宅的小齐王爷呢。心里都感叹着难怪那三皇子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啊。太子殿下若一直这般下去,想必那三皇子不用动一兵一马,这皇位就被太子殿下拱手相让了。这么一想,心里都暗暗纠结皇上为何偏偏要大皇子来继承皇位。 而更奇怪的是,硕王府里的小齐王爷自从接到这个差事,这身体竟然看起来比以前好了,原先那些护林军都是不服气的,觉得太子殿下昏庸,竟把他们交给一个病秧子王爷。但一日兵营出来,这质疑的声音反而渐渐衰弱了。这小齐王爷竟然只凭着自己利索嘴皮子舌战群儒,还打消了这群护林军的顾虑。 现下,小齐王爷手上只有三千护林军,这要与三皇子手上的三万兵马抵抗确实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因为先皇驾崩,一直在西北边关的西北将军正在回京的路上,此次回京带了五千人马。加上西北将军的威望,与三皇子的叛军相比,还相差甚远。小齐王爷回想起那日书房看到西北王的情报:还有五万大军在回京的路上,只不过还有半个月才能到京。这也算是给小齐王爷一个定心丸,这西北王与小齐王爷的关系还是一般,但与那硕亲王的关系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追忆年少,这西北王可是跟在硕亲王屁股后面的小跟班啊。硕亲王自小齐王爷被人推入湖中后,就一人沉思了半夜,当时的西北王还在京中,准备直接进宫为自己挚友的孩子讨个公道,却被硕亲王拦下了。在小齐王爷醒来之后,硕亲王就独自一人去了儿子的房间,之后,小齐王爷便开始藏拙之路。 这他们能拖,但三皇子那估计是不会等他们这边人都到齐的。这两日他采用的战术就是先策反那些大臣,现在朝堂中一大半的大臣都已经倒戈,剩下的也都是些硬骨头,啃不动。 三皇子这边气势高涨,再看太子殿下,明明被人已经欺压到头上来了,还不亲自带兵,成日里浑浑噩噩的。即便是因为先帝的驾崩而难过,但眼下还这般,这就在许多人眼里就是不知轻重的了。 果然,这边还未等西北将军到京城。三皇子那边已经开始主动出击,小齐王爷的护林军死死守护住宫门,三皇子也不急。 尤其是看到对面与他对抗的人是小齐王爷时,他反而来了兴趣:要好好耍耍这小齐王爷。便也不强攻,就像逗狗一样,涮着那守宫门的护林军玩。这士可杀不可辱,果真这样几番下来,一些心气儿高的就去找小齐王爷告状去了,势要把那三皇子给活捉了痛打一顿。而小齐王爷却轻描淡写道:“先不要动手,再等几日。” 在护林军死守了三天宫门之后,小齐王爷的英名便传了出来。 一个病秧子王爷竟然带兵打仗! 那个病秧子王爷竟然武功盖世! 病秧子王爷竟然以少胜多,以三千兵马与三皇子的三万兵马相抵,胜负难分! 这传着传着,病秧子王爷就变成了战神王爷了。 以少胜多,苦战三日,胜负难分!重要的他那三千兵马未折一人。 这些传闻自是也传到了三皇子的耳朵了,他本在自己的军帐中休憩,结果听到士兵来报这个消息,他一听就勃然大怒。一个杯子砸了过去,那士兵未来得及闪躲,脑门生生被砸出一个血窟窿,他一动不动,心里胆怵着,这三皇子若是继位了定是一个暴君。看来等这场皇位之争结束,他得找机会辞职,远离这京城是非之地,还是回家种地安全还自在。 三皇子握紧拳头,愤愤地砸向案台:“本王不过是想与那心机男多耍一阵儿,这反而让他捡了去便宜。今夜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正大光明地去攻城门。本王定要将他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城门上三天,让那些眼睛长歪的人看看,谁才是战神!” 而宫城里,小齐王爷自然也听到这传闻了,他不禁蹙眉:树大招风,这还没把那叛党捉拿归案呢,自己就已经被吹捧成这样,想来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这新皇还未登基呢,就让他的风头盖过太子殿下,这其中定是有离间之人。希望太子殿下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他这么想着,便又让自己的影卫去看看西北王还有多久能到。他本来的计划是等西北王先到京城的时候,先不要入城,在城外等他这边开始行动,西北王再率兵从后面包抄。对方人多,他们只能使计。 现在仗还没打,突来这么一出。他有点拿不准自己阵中是不是有间谍。嘿,其实还真是他想多了。 这风声就出自一人之口,就是小六。 小六鬼主意多,她左思右想:这李子濯病秧子的形象太深入人身,得把他原先的形象打破,重塑一个容易得民心的形象。 于是便拉着毛昧昧一同开始了这场舆论传播。这一上午的功夫,借着毛八两的关系网一传播,这京城一大半的人都知道了小齐王爷不是病秧子,他深藏不露,足智多谋,武功盖世...... 毛八两这是跟小六与毛昧昧窝在茶楼里,因为三皇子明目张胆起兵造反的缘故,茶楼里的人比往常少了一半,倒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至于他的关系网,以这个传播速度还能有谁,自然是活泛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的乞丐开始传播的呀。 毛八两自打扮过乞丐与蛇妖斗过一场,还认了个小弟后。由那个小弟绘声绘色的传播,毛八两现在在那些乞丐中吃的特别开,现在已经是个领头人物了。 他此时站在窗户边看着街上自己的那些小弟们,感慨道:“弟兄们有点多,我总感觉冥冥之中我的是事业就在他们这里,我思前想后好几日了,我想把我这些小弟都汇集起来......” 毛昧昧问道:“大哥,你卖个假羊肉串不至于要这么多人打下手吧。” “呸。”毛八两啐了她一口,“那买卖我可再也不干了,进了一次衙门这身上都留了疤了。你瞧这些乞丐虽然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却是格外讲义气,当然有些个别的意外,但这只是缺了规矩。哥哥我打算成立一个帮派,让他们有组织有规矩。即便在这世上已孤身一人,但在这帮派里能感受到温暖,感受到这个集体的热量,那蛇妖之所以把受害人群锁定在他们身上,不就是因为他们死了便死了,即便过的再久,也不会被人发现吗......” 他还未说完,“好。”小六一拍桌子,毛八两吓得颤了一下,看向小六,“八两大哥,你这个想法很好,我支持你。” 这倒弄的毛八两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脑袋:“我这才开始,这帮派的名字还没想好呢?!” 小六问道:“那八两大哥有没有想好你组织这个帮派将来靠什么谋生,毕竟这人世间的大事不就是衣食住行吗?” 毛八两哈哈大笑:“这个我早就想好了,还是以乞讨为生,但要礼貌乞讨,规范行为......” 毛昧昧一听,笑道:“这还不简单,他们都是乞丐,那干脆就叫丐帮得了。听着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组织。” 毛八两想了想,默念了几遍:“丐帮,我看行,就这个了。” 为了毛八两大哥的帮派事业的奠基,小六与毛昧昧公赞助了五十两银子。毛八两也不客气,他把这些银子揣在怀里,“两位好妹妹放心,你们的付出是会有回报的,等我的帮派成立,你们那就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会有优待的。” 小六点点头,“八两大哥的心肠真好,我不要什么回报,这些银子是给你那些弟兄们的跑腿费。现在估计已经有效果了,你带他们去好好吃一顿吧。” 毛八两这些日子一直在与这些弟兄们同吃同住,自是知道他们的苦,便谢过小六之后就往窗户外吹了一声口哨。不一会儿,茶馆附近街道的乞丐多了起来,他回过头,“妹子们,哥哥我去忙事业了,下次还有这样的活儿记得还找我们,给你们良心价。”说完,从窗户跃了出去。底下的那些乞丐见此,欢呼一片:大哥威武。 毛八两潇洒地落地,赢得掌声一片,又被那些弟兄们簇拥着...... 看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走远了,毛昧昧感叹道:“我大哥现在怎么是只这么做作的猫妖?!” 小六也叹道:“看来这出场方式很重要。” “可不就从这跳下去吗?有什么好欢呼的,我可是猫啊,从房顶跳下来都是小意思。”毛昧昧摸着窗台,“我真喜欢他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 晚上,小六悄悄的溜进小齐王爷的营帐。 这突如其来的到来,令小齐王爷格外惊喜,但又怕她这样在外面转悠不安全,若是一不小心遇到那三皇子...... 小六抱着他,“我可不怕,我现在可是半仙啊,那三皇子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小齐王爷把今日的传闻说了遍,他喃喃道:“总觉得这中间是有人在离间本王与太子殿下,你还是要小心,毕竟这京城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人,这阵儿我不在府上,就怕他们会对你出手。” 小六捂着嘴笑道:“那可是我花了五十两银子传播的,你真是想得太多了,真是够谨慎的。” 她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又说道:“那三皇子是个自命不凡的,估计现在也听到了这些传闻,你明日要多加小心,照他那个性子估计会强攻,到时只怕你这边抵不住啊。” 小齐王爷思酌了一会儿,点点头表示认同。 小六又出计,三皇子现在还像个正常人一般与人打交道,倒是可以在他身上做文章。 这凡人都怕妖怪,这口说无凭,他们也不会信。何不把三皇子的真实面目揭露出来,这样叛军定会有恐慌的,到时心不齐。小齐王爷再蛊惑一下,想来那些叛军也不会效忠一个怪物吧。就算他们迫于心里的恐慌,为了保命,继续为他所用,但那时,再请张志虚顾道章他们出手也是顺利成章之事了。 这办法倒没有人拒绝。小齐王爷摸摸她的头,“你倒是聪明了不少。” 小六得意道:“那是,不过你想好怎么逼他现原形了吗?” 小齐王爷摇摇头,“只有你见过他那模样,你且告诉我当时的情形。” 小六回忆了一下在那密室中的情形,细细叙述了遍。 小齐王爷听罢,蹙眉:“这货不能受刺激?!” “应该是。”小六说道,“但不知明日他会不会有所防备。” 小齐王爷笑容狡黠,像是一只打算偷腥的猫儿,满肚子坏水:“还要麻烦夫人帮个忙。”他凑到小六耳边嘀咕了几句。 小六一听,乐不可支,捂嘴咯咯地笑:“这个简单啦,你果然一肚子坏水。” 连夜,小六就赶到了大学士府。 这几日府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等柏舟辞官,大家都可以打包走人了。所以,这府上的的小厮丫鬟也遣散的差不多了。又空下许多房间,张志虚道长与他的师侄顾道章,徒弟王理玄便都在这里住下了。 小六大摇大摆的来到张志虚老道住的房间。 张志虚早已经睡下,别看他是个道士,他可是个生活规律的道士。不捉妖的日子都要按时按点睡觉,就连午觉也不落下。 小六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朝他卧房的窗户砸去,一个,两个,三个....... 这睡的可真死啊,就在小六准备砸下一个石子的时候,就听到张志虚骂骂咧咧的声音:“哪个不长眼的打扰贫道清梦啊?!也不看看贫道是谁?!是不是嫌自己命大?!” 小六看了看手上的石子,捡都捡起来了,不丢可惜了。 “啪”一声,石子弹了回来! 只见那门打开了,张志虚叉着腰站在门口寻望着。 第96章.国赖长君 “死狐狸,出来。”张志虚没好气儿的喊道。 “道长,你可算起了,睡的可真是够沉的。”小六踢着脚下的石子说道。 见来人是小六,张志虚楞了一下。 小六走到跟前:“你那个布袋子呢?” 张志虚一脸警觉,“你要干嘛?!” “借那巴蛇一用。”小六笑嘻嘻道,她把来意说了一遍。张志虚听罢点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布袋子,正准备打开,却又合上,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给贫道记住,这可不是什么布袋子,这可是乾坤袋!” 小六连连点头,“对对对,乾坤袋,我刚也这么说来的啊。” 张志虚白了她一眼,拿出收妖瓶,把那巴蛇放了出来。 那巴蛇小灵在收妖瓶里呆着没事儿做,现下正睡觉呢,刚被咒语惊醒,睡眼惺忪的爬出来,嘴里嘟囔道:“你这个道士真是没事找事,大白日我精神的时候你不叫我出来,说是怕吓着人。这会子人家正睡觉呢,你又怕人家唤出来,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张志虚也不废话,上去就是一脚。 巴蛇似早有防备,迅速偏过身子,但到底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儿。被张志虚踩住了它那蛇尾上,巴蛇“嗞”着嘴惨叫一声。这一惨叫看到房里还多了一人,这人还是它朝思暮想的六曦姑娘。它强忍着痛说道:“六曦姑娘来了,老道士你可真够有意思,真不可愧是我师父,改明儿一定好好孝敬你。” 张志虚冷哼一声,“贫道可没收你做徒弟。” 巴蛇早就趁他脚下一松,游到小六身边了,献媚道:“六曦姑娘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只可惜我现在还未修得人身,不能与你花前月下,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的......” 小六不等它说完,拎起它,对张志虚说道:“明日还要劳烦道长了。” 张志虚享受着小六对他的恭敬,特别受用,“那是那是,有贫道在现场,你就放心吧。” 等小六说完明日的计划,那巴蛇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这还是六曦姑娘亲自交代的,自是更要好好表现啊。它连连摇头晃脑道:“你放心,六曦姑娘,我明日绝对好好发挥,不会让你失望的,不过若是我做的好了有什么奖励啊......” 小六瞧着它一副“心术不正”的样子,抿嘴一笑:“这个,可是一份大礼,你原先那个主人的残魄还在那个人体内,虽然现在应该所剩无几了,但是以你这现在的修为,若是你把它吸入体内,啧啧。你俩本就是同类,想来对你这修为增长会更快,只怕到时修成人身都不是问题。” 这深深地诱惑到巴蛇小灵了,它更激动了,“你放心,我明日就算不为你,为了我自己我都会努力的。等我修成人身,我一定常伴六曦姑娘左右......” 张志虚可是个道士啊,这场面,这话一听肯定觉得碍眼,他一脚踢开那巴蛇,“看把你美的,既做了我的徒弟,那就属于出家了。这辈子你都与这些无缘了!” 然后不顾巴蛇的哀嚎,直接把它又收入瓶中,心满意足的笑了。 小六正欲告辞,却被张志虚叫住。 他长叹一口气,神情也不似往常那般嬉皮笑脸。他领着小六在院中,仰头看着夜空说道:“姑娘现在是半仙,也轮不到贫道来插手半仙的事儿了,但还请半仙看看这星象吧。” 小六本就好奇的很,她也看不懂,这会子见张志虚请她看星象自是愿意的很。 张志虚也不废话,他运功代入竟像。 等小六睁开眼睛,再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身处在星空之中。 她感到十分新鲜,这时,张志虚出现在她跟前。她跟在他的身后,在一面星墙下停了下来。 耳边张志虚慢慢讲解着,小六认真的听着。 她听的认真,想的也出神。 等到再回过神来时,小六已经发现在身处在院子里了。 她怔怔地看向张志虚,张志虚朝她施了一礼之后便回房了。小六想了想他刚问自己的问题:“你是要选择成仙之路,还是要选择跟他一处,这时日还多,半仙要好好想想了,可别任性选择,这三界再大,也是没有什么后悔药的。” 小六仔细想了一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明日的事情才最重要,便蹦蹦跳跳回房睡觉去了。 翌日,三皇子果然再次发动攻击,来势汹汹,只攻宫门。 小齐王爷自是招架不住那三万大军,他也不急,等那宫门快要被攻破的时候,他出现在门口。 三皇子一听,他是要与自己谈谈,冷哼一声,不屑道:“怎么,齐王这么快就要缴械投降了?!这可跟外面那传闻可不一样啊?这外面可都再说原本病秧子的齐王是个战无不胜的战神啊?!” 小齐王爷客气道:“过奖了,过奖了。” 他这态度更是让三皇子看着十分不爽:“呸,你还真好意思,要不是本王存着戏谑你的心思,一早开始你就是个死人了!” 小齐王爷也不恼:“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怎么说你都有三万人马呢,我这区区三千算什么?!不过是借三皇子的手把本王这病秧子,废物王爷的帽子给摘掉。” 三皇子嗤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说吧,你想怎么个死法,本王成全你。” 小齐王爷作出为难状,他欲言又止,终于开口说道:“人固有一死,本王倒不是怕,只是想着今日本王若是死了,算是死在谁手里的?” 三皇子楞道:“自是本王手里,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齐王爷笑道,声音拔高大声说道:“本王只是好奇,原先那三殿下是个孝子,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三殿下自幼只听从先皇的话。但现在的三殿下却跟之前并不一样,这先皇明明留下遗诏,三殿下却一意孤行,不惜举兵造反,这着实让本王有点怀疑殿下是不是种什么邪了?” 这话一说,三皇子身后的人马也好奇了,正如小齐王爷所说,以往这三皇子是先皇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反驳。现下竟举兵造反,加之之前京城出过蛇妖挖人心案,让人更加确信了又妖邪直说,现在想想三皇子的前后反差,确实有点让人怀疑。 三皇子自是感受到周围那些质疑的眼光,不由大怒:“本王就是本王,什么妖邪,莫再转移话题......” 话语间,只见一条手腕粗大的墨绿色的蛇不知从哪儿才出现,冲着三皇子激动的喊道:“主人,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让小灵找的好苦啊......”那蛇边喊边往三皇子的方向游。 三皇子身后的人大惊失色,纷纷往后躲避。一条这么大的蛇突然出现,蛇还会开口说人话,还喊三皇子主人,必是妖邪无疑了! 那三皇子见此情形,也慌了,他目瞪着小齐王爷:“你竟然陷害本王?!” 而小齐王爷早就一副吓傻的样子,任由三皇子再愤怒,此时周围那些惊慌失措的人更是充满恐惧。 这时,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三皇子是蛇妖附体!”这一喊,原本离得远的,不知发生何事的人也知道三皇子是妖邪的事儿了。此时人群更是慌乱了,那些拿着兵器的人不知现在该怎么办了,一个小兵把兵器一丢,“跑啊,你还要帮妖怪抢皇位啊。”这有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后面接二连三的,也不攻宫门了。 三皇子一见更是大怒,他四处寻找那条蛇妖,却早已不见那蛇妖的影子了。只得怒视着小齐王爷:“哼,你以为本王没有这些兵马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他跃身而起,直冲小齐王爷飞去。 小齐王爷也挺身迎战。 这边有了刀剑相碰的声音,那些人的注意力自是被引到了这边。 这拼武功,小齐王爷自是胜三皇子许些。三皇子渐渐处于下风,正心烦意乱,但此时人多,他并不敢使用法术,只怕这样更是坐实了自己被妖邪附体的事实了。 正在此时,不知谁又喊了一声:“除妖!除妖!” 仅仅两个字,但在此时太有渲染力了,没一会儿但凡有个能开口说话的,都喊了出来。难得一致的整齐,团结。 三皇子本就处于下风,被这喊声更是扰乱了心智,一连中了好几剑。 更让他生气的是,他每中一剑,人群就传出欢呼声,不外乎还杂夹着“齐王威武”“齐王万岁”的呼声。 这时,原先那条巴蛇又冒出来,也大声呼喊着:“主人加油,活剥了他,吸他阳气!主人加油!” 这一呼喊,自是被人发现,众人先是一阵恐慌,但又许是被小齐王爷的勇气感染了,竟然有两三个直接冲上去要砍那蛇妖,人类就是奇怪,只要有一两个带头的,后面的就会一窝蜂的跟上。现在就是这样,巴蛇剑自己被人围住,它一下子慌了:这,这,六曦姑娘只教了怎么制造混乱,可没有告诉它还有这层危险呐。 它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逃,于是它迅速躲闪,好不容易从人群中脱险,回头再看:那边早叠罗汉似的涌到一块去了。 它不禁得意的挺了挺胸,却发现面前还有一人,那人拿着剑就砍向它。它只得快速逃脱。一人一蛇,旁边还有一堆叠罗汉的,好不热闹。 小六悄悄问张志虚他们,“你们什么时候出场?” 顾道章努努嘴,“那家伙还没现原形呢!” “还不够刺激他?!”小六疑惑道:“这李子濯是不是没下狠手啊?!”这么想着,她便冲小齐王爷喊道:“李子濯,你速战速决,磨叽什么呢?!” 这话喊完之后,小齐王爷的攻势更猛烈了。 等三皇子被击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他仍未现原形,这看得张志虚等人都怀疑小六说得真实性了。就连小六也疑惑道:“莫非上次这货耍我玩呢?!” 三皇子倒在地上想着自己这般应该已经洗脱了自己被妖邪附身的嫌疑了,结果扭头一看四周,全都在追一条蛇,哪儿还有人在看这边啊。 这伤算是白受了,他这时才看到小六站在不远处,笑盈盈的,似是在讥笑地看着他。 他突然怒道:“原来都是她出的主意!这个贱人!”此时他愤怒到了极点,可又身负重伤,体力虚弱,竟站都站不稳。 不管他现在是不是三皇子,这样的局势下,他注定都是输的一方。可他心有不甘,却又不知自己现在该如何。万般杂味儿一涌心头,短短一会儿,这酸甜苦辣都在他的心中涌了出来。 片刻,他突然身子一沉,又倒了下去。 视线全都移到他的身上,小齐王爷上前去查看。 只见原本倒地的三皇子突然站了起来,冷笑道:“你把这肉身伤成这样,贫道还怎么用,那贫道就只能扒了你身皮吧......”他伸出掌心一把抓住了小齐王爷,小齐王爷迅速挣脱开来,手中的剑挥了几下,刺向三皇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他看向小六,小六早看到这边的情况。 这三子现在的招数已不是他本人,他开始施展法术,分分钟就把小齐王爷攥在了手心。 偏偏这时,那些原本追着一条蛇跑的人看向这边,都惊诧道:“三皇子果然是妖邪......” 嗯,对,今儿个三皇子出门没有看黄历,就是点儿背。 张志虚一行人也出场了,顾道章自是被人瞧了出来。 “那不是太史令的顾道长吗?原来三皇子真的是妖邪啊......” “这么多人来对付三皇子,难道这妖邪这么厉害?” “果真没错,之前我媳妇还问我呢,说三殿下是个孝子怎么举兵造反呢?原来是被妖邪附体了啊!” “我早就怀疑了,但不敢直说,毕竟我也不是道士嘛。” “我也是,总觉得这三皇子哪点不对劲,就是说不清楚,也没太在意......” “......” “......” 小听着这熙熙攘攘的话语声,不禁觉得好笑,哼,都是马后炮。 那边三皇子却并没有急于动手,此时无郢道长的魅见到对面的来人,他知以三皇子的那些功力不是他们的对手,现下只能先把那蛇妖的残魄唤出来,共同击敌。 无郢道长唤了几声蛇妖青儿,那蛇妖青儿好半天才苏醒过来,任凭无郢道长怎么说,蛇妖青儿都不动容。 “若我真听了你的,与你合二为一,只怕以你现在的身手,你若要生吞了我这残魄,慢慢化为你自己的也是都有可能的,我可不会冒这个险。”蛇妖青儿懒懒地说道。 无郢道长苦口婆心,“若你现在不与我合作,那三殿下也甭活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是断然不会帮你的,只怕到时你占了这具肉身,殿下也活不成吧!”蛇妖青儿冷笑道:“我也快将死,大不了他跟我一起而去,一起走过来生,也不能便宜了你去,你这个小人!” 无郢道长气氛道:“糊涂,今日若是死了,那咱们二人都活不成。他也死不了,陪你到不了那来世。” 他与蛇妖青儿这一对一答全是由他的这一张嘴说不来的,这精神分裂怪异的场面自是都被人瞧了去了。都一脸惊恐又看笑话般的看向他。 无郢道长自是怒了,他开始强行占据这幅肉身,准备拼上一拼。他这一强行“反客为主”,却把这身体真正的主人给唤醒了,三皇子的自身魂魄有了意识。无郢道长即已开始,就万不能退缩,不然他的魄便会被原身生吞。 这一具身体,两个魂魄现在在魂斗,也乐得张志虚等人的清闲。阿川呢,在一旁记录着,这还是从未听闻,可以记载下来的场景。 到底是无郢道长弱了一筹,想来应该是跟着蛇妖学了一些本事,又成了魅反而有点让他飘了,觉得自己现在很厉害了,没想到被三皇子自身的魂魄给逼得这么落魄,眼看快要被生吞了,无郢道长正欲开口求饶,岂料这三皇子的魂魄却也是个贪心的,一口吞掉了他。 无郢道长彻底消息了。 听着无郢道长的惨叫声,阿川默默地在本子上记下:魅战斗力两颗星,后期的永远比不上原装的。 此时,三皇子回归正常,但也是筋疲力尽。 但是他还是看向小齐王爷这边,眼神充满了怨恨:“本王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你若当时淹死该多好,现在本王定坐在那皇位上享受着万人跪拜。你所拥护的太子殿下,他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坐在那皇位上,除了本王,父皇留下的那两个皇子,哪一个能比的上本王,还有谁能比本王更适合这个皇位,为何你们却偏偏要阻挠本王?!”说罢,他举起自己手里的剑,握在手里。他慢慢走向小齐王爷,小齐王爷看着他。 待他走近小齐王爷面前,举起手里剑,小六慌了正欲施术,却只听“砰”的一声,三皇子倒在地上。 那一剑本来是要刺向小齐王爷的,但没想到小齐王爷出剑比他快。他倒在地上,眼睛看着皇宫的方向。恍惚中,他看着他穿着那身明黄的龙袍,走到太和殿上那个最高的位置。他笑了,他想伸手去摸摸那个皇位,却只见那身影转过身来,不是他!不是他!他一下子慌了,天晕地转,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宫门外的地上,他身体渐渐发冷,他想汲取点温度,却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死心,他到处找,到处找......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妃子装扮的人朝他走来,待走近他才发现,那妃子的模样很像画像中的母妃。他的母妃果然是最美的,果然是温暖的,她温柔的伸出手...... 他笑着伸出手,嘴巴努力的张合了下,“......母妃......”他闭上了双眼,那伸在半空中的手赫然无力的垂落下...... 这就结束了?! 小齐王爷心终于放松下来,沉沉地吁了口气。 突然,站在一旁的人群中有人跪下高呼:“齐王万岁。” 这一跪,所有在场的人都跪在地上,包括那原本三皇子麾下的三万士兵。 “齐王万岁,齐王万岁......” 小齐王爷这一仗打得漂亮,尤其是在小六的宣传之下,添把柴加点油,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于是不出一日的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小齐王爷以一己之力除了妖邪。小齐王爷武功盖世等等。 甚至在朝堂上,已经有大臣开始拥立小齐王爷了,而且并没有人表示异议。“国赖长君,不利冲人。”即便是忠臣都是信奉这个的。 尤其是这几日,小齐王爷的表现与太子殿下相比,着实又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 这天下岂能交给一个优柔寡断,整日浑浑噩噩的太子殿下?国赖长君,让齐王爷李子濯做皇帝才是正确的。 怀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多,自然会结党。党争遂起。 齐王李子濯自幼就保持着良好的品行与声誉,很多朝臣心里就开始琢磨了:谁当皇上才真正合适? 理论上讲,小齐王爷李子濯做皇帝完全没有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上面还有个爹,爹还是硕亲王。这硕亲王是先皇的亲弟弟,具备做皇帝的合法性。即使不论法理,只说血缘关系,硕亲王接先皇的班,这也是有先例可循的,但是再想想虽然硕亲王的名声,就是一个“混不吝”。那些大臣左想右想,唉声叹气,真是可惜了小齐王爷有这么一个爹。 此事自然也传到了太子殿下的耳朵里,太子殿下这么一来心病越来越重,尤其是皇后娘娘头痛无比,更是愤怒。这可是有遗诏的,再说先皇又不是没有皇嗣,为何偏偏轮到我儿了就这么麻烦,各个都要当反骨了。她无法容忍大好江山旁落到小齐王爷身上,但另一方面,太子殿下这几日确实没有起好作用这又是无法掩盖的事实。 想着想着,皇后娘娘背上全是冷汗。 她只好起身去康寿宫找太后娘娘商量商量。 第97章.见不得你过的比我好 皇后娘娘人还未进康寿宫的门,就见硕亲王刚进殿内的身影。 她心里一紧,不由的担忧起来。她这担忧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太后娘娘偏爱小儿子就算了,对这硕亲王的嫡子小齐王爷更是偏爱。想想小齐王爷当初不过是落了水而已,太后娘娘就觉得小齐王爷受苦了,硬是让皇上给封了个齐王不说,又拿出自己的小金库来补偿小齐王爷。 现如今,外面人人都传齐王是战神什么的,依着太后对小齐王爷的宠爱,只怕太后娘娘难免不会动这心思。 皇后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是从古至今以来,史上最无用的皇后,她就像是在这深宫里的摆设一样。但心里再委屈,还是沉下心来准备去与太后讲讲道理。 刚抬起步子,她犹豫了。她看着康寿宫的殿门,心里一狠扭头就回了翊坤宫。 现在看来,那硕亲王应该是自己想继位,才来找太后娘娘了。就算他不想继位,想来他也会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下。皇后娘娘坐在自己宫里,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她提笔写了一封信让自己的心腹蓝秀姑姑赶紧送出宫,送到自己的母家,太师府。 既然要阻我儿的路,那就除了吧...... 但是令皇后娘娘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西北王竟然赶回京城,参加了先皇的国葬。 事后,他竟然要拥立小齐王爷为新帝。给出的理由也是直接简单:这一路回京的路上已听闻齐王的英勇事迹,堪担大任。而太子殿下竟然在这个时候竟然无动于衷,臣等着实不放心把整个国家的命脉交给他来掌管。 这言一出,说中了不少人的心坎里。虽然大家都觉得西北王是因为小齐王爷是他挚友的孩子才这么说来着。 这时又有大臣站出来说民间已经有高人早已预言,齐王是天选之人,自是要成帝王的。 这话又带出了几个大臣议论纷纷,竟有人说,“那干脆让太史令的顾道长看看天象,谁才是真命天子。” 而硕亲王却站了出来,只说我那小儿只是侥幸,既然先皇已经下了遗诏,理应遵循遗诏,拥立太子殿下登基。 这有了硕亲王的话,即便那些想着“国赖长君”的大臣也只能歇了这份心思。 一切看似都那么顺理成章,内务府选出日子,两日后正是个黄道吉日,那日新皇登基。这两日宫里刚忙完丧事,便又开始张罗着新皇登基的事情。 两日后,大皇子就准备登基。 而这日,怜青郡主入宫,去看望皇后。却刚进翊坤宫就看到太子妃张氏早已在殿内坐着,看那样子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 张氏见到她,也不搭理她。怜青郡主也有傲气,尤其见她怀有身孕,这身形样貌早已不能与她相提并论,更是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这有了孩子又怎样,是男是女都说不准呢。就算是个男的,太子殿下还年轻,等登基之后,这后宫里的女人更多。再说,她还年轻貌美,这以后若是得宠,就如同先皇的皇贵妃一样,还愁没有皇嗣吗!哼! 但毕竟皇后娘娘还在场,她虽还未被迎进门,但也许太子殿下共处一室过。这张氏又是正妃,她身为未过门的侧妃,唤声姐姐也是应该的。 哪知,张氏见她娇柔造作地给她行了一礼,还唤她一声姐姐。白了她一眼,一点面上的功夫都不做,这样着实让怜青郡主下不来台。 皇后娘娘见气氛不是很融洽,便与她们二人说教了一番。 这时,到了皇后娘娘用药的时间,蓝秀姑姑端着药汤进来了。 用过汤药后,张氏见皇后娘娘面露倦色,起身说道:“母后与儿臣说了这么久,现在也该休息,儿臣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皇后娘娘确实有点困了,她点点头,“你身子越来越重,多注意你这肚子才是紧要的。不必来的这么勤。”又唤蓝秀姑姑给张氏准备一些补品带回去。 一旁的怜青郡主见她们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心有不甘,但还是有礼的与皇后娘娘告退。 皇后娘娘看着怜青郡主,她对这怜青郡主没有什么不满,就问道怜青郡主的嫁衣可有做好。 怜青郡主羞涩的点点头,“儿臣早就做好了。” 张氏一旁讥笑道:“这还未出嫁呢,就改了称呼,怜青郡主真是够恨嫁的啊。” 怜青郡主作出委屈状:“皇后娘娘本就是怜青的长辈,怜青一直心存敬意,这再过些时日,妹妹就能进宫与姐姐一起行孝了,姐姐怎么能说妹妹是恨嫁呢.....” 她这可怜的模样,倒是衬托出了张氏的妒忌之心。 皇后娘娘不悦道:“行了,这以后都是一家人,怎么还吵起来了?”她看着张氏,“你现在怀有身孕,身体多有不适,怜青还能替你多照顾太子,你也要大度一些。过两日太子就要正式登基了,以后就是皇上了,这后宫早晚也会充盈起来,你这心态再不调整,怎么在这宫里生活?!” 张氏想着皇后娘娘忍受了那死去的皇贵妃将近十年,这十年期间皇后娘娘没少使绊子,但都没有成功。而那皇贵妃死后,皇上还特意留下遗旨,要与皇贵妃葬在一处。她这皇后当得真是窝囊。她很想顶回去,但也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面上还是温顺的低头:“儿臣知道了。” 她瞥了眼一旁得意的怜青郡主,不过是个妾室,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两人告退之后,出了翊坤宫的门。 外面天寒,张氏的贴身侍女春芽给张氏披好披肩,又往她手上放了个手炉,让她在此处等候,她去唤轿夫过来。 怜青郡主自是不愿在她面前失去排场,也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去把轿子抬过来。 等人一走,除了不远处翊坤宫里的侍女,就只剩她们二人了。这倒是一个不用再伪装自己的时候。 怜青郡主走到张氏身旁,“妹妹瞧姐姐这肚子都这么大了,为了肚里的孩子,姐姐还是要多注意言行,妹妹听人说,这月份大的孩子是能听到外面说的话的。姐姐现在这么尖酸刻薄,可莫不要被学了去。” 张氏冷笑道:“妹妹现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已经懂了这妇人知晓的事儿了?”她扭头不去看怜青郡主,自顾说道:“这肚里的孩子究竟能不能听懂到面的话,本宫不知,但本宫知道,这性格啊,品行什么的会遗传给孩子。本宫真是担心以后若是怜青郡主有了孩子,这要是男孩还好,要是女孩......”她停顿了下,回身打量了下怜青郡主“若是女孩,本宫真为她担忧,这要是遗传了郡主的水性杨花,朝三暮四,那以后还怎么嫁人啊,难道还要像她娘一样勾搭人靠着死缠烂打才嫁得出去?” 怜青郡主面红耳赤,她当时确实对太子殿下使了心机,死缠烂打来着,可是后来却是太子殿下亲自与皇后娘娘请旨要娶她做侧妃的。 她脸色一变,往张氏跟前凑,刚摆好架势准备与她争论一番。 岂料,张氏因为怀有身孕,难免会比较敏感,怜青郡主这脸色一沉再靠近她,她习惯性的护住肚子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脚踩在了一处不平的地面上,摇摇晃晃摔了下去...... 怜青郡主也急了,见张氏摇摇晃晃的,身子失去了平衡,忙伸手去拉,这手还未伸过去,张氏就已经跌倒在地上了。 怜青郡主吓懵了,看着张氏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地面上慢慢渗出血来。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吓得腿一软,也跌在地上。这时站在不远处的侍女见状,忙跑过来,见到这场面也慌了,赶紧喊道:“太子妃摔倒了,快去叫太医......” 这一喊,怜青郡主脑子清醒了,她即盼着张氏流产,又盼着张氏最好一尸两命。这就是天意啊,她不过往后退了一步,就这样了。看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张氏这嚣张的模样。 张氏被人抬进了翊坤宫,不一会儿,太医来了,紧锁眉头,“已经八个多月了,现在只能生产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皇后娘娘,她一现在生产,激动的让人去告诉太子殿下。就匆忙进了张氏的房间,张氏已经痛得撕心裂肺。皇后娘娘激动的握住她的手,“益柔啊,你加把劲儿就生出来了,若你顺利生产,珩儿再登基,咱们就是双喜临门......” 却只见张氏忍着疼痛点头,皇后娘娘欣慰地擦擦她额间的汗,“已经派人去通知珩儿了,你只管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你若是现在诞下皇子,母后绝对会让珩儿封他做太子......” 她这话说的,怜青郡主心里一惊,恨不得她现在就薨逝了。 却只见躺在塌上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的张氏摇摇头,她忍着疼痛抬起手臂,指着怜青郡主的方向:“她,是她。”皇后娘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问道:“你不想见到她?行,母后现在就让她出去。” 张氏手仍不放下,她本已疼痛的说不出话,现下竟然强忍着张口,“母后,是她,是她推的儿臣......”她说完这话,似是用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手垂落下去,就昏了过去。 怜青郡主一听,慌了,“娘娘,儿臣没有。” 但皇后娘娘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对太医说道:“快,它肚里可是新皇的皇嗣,不能有任何闪失,本宫要孙子......” 这时接生婆,太医都急了,这时候可不能晕啊,只能掐张氏的人中。 等张氏被灌了些助生产的汤药后,也慢慢清醒过来,一旁的接生婆忙告诉她,“用力,娘娘,咱们加把劲儿,就过去了,你可千万不要再晕过去了......” 一旁蓝秀姑姑说道:“娘娘还是出去吧,咱们在外面等吧。这样也会让太子妃分神。” 皇后娘娘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怜青郡主,“带出去。” 等到了外间,怜青郡主就“噗通”跪在地上,“娘娘,我真的没有推她,是姐姐自己摔倒的。” 皇后娘娘自是不信,又传来自己宫里的侍女们。 别说,真是怜青郡主的霉运来了。 有一个侍女看到了,从她当时的角度看过去,虽然没有看到郡主推的动作,但也还是看到了她靠近太子妃,太子妃跌倒的情形了。 这时,前面呼喊太子妃摔倒的侍女过来了,也说道:“怜青郡主本来站的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跌倒,奴婢跑过去时才看到太子妃身下都是血。” 这话无疑就可以定了怜青郡主的罪了。在常人眼里,这吓得跌倒了,不就做贼心虚的表现吗?再者若没有推太子妃,那为何见到太子妃身下都是血却不呼救。 任凭怜青郡主再喊冤,皇后娘娘都面若冰霜,“来人,把这个心机不纯的贱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怜青郡主一听,跪在地上哭喊道:“娘娘,娘娘,我真的没有推它,怜青当时真的是吓坏了......” 太子殿下风风火火的来到翊坤宫,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这些日子任凭他人怎么说,都提不起精神,这刚刚来报说太子妃要生产了,他才来了精神,衣服都没有换就跑了过来。 一进殿内,就见怜青郡主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心有不忍,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怜青一见太子殿下来了,像是看到希望了一样,就跪着爬到太子殿下跟前,抱着太子殿下的腿说道:“表哥,怜青真的没有推姐姐,表哥你一定要相信怜青,怜青真的没有......” 太子殿下把她搀扶起来,扭头看向皇后娘娘:“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皇后娘娘便把太子妃张氏的话说了一遍,又说道:“她刚晕了过去,现在正在里面生产呢,本宫问了这些侍女,才下令杖责她的。” 太子殿下又问了一下那几个宫女,那些宫女又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 太子殿下想到张氏虽然善妒,但是极看重自己肚里的孩子,也断不会拿自己的孩子这么做,就只为妒忌去陷害一个女人。 他冷冷地看向怜青郡主。 怜青郡主见他脸色一变,楞道:“难道表哥不信我?” 太子看着她,“本王从未信过你。” 怜青郡主一怔,“怜青对表哥的心意,表哥你是清楚的,怜青......”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太子殿下就笑道:“郡主这八面玲珑的心思收一收吧,你这送信一送就送两份的,本王还真是开了眼界。” 他这话一说,怜青郡主猛然一怔,慌了神,“不是的,不是的,表哥,我......”她却不知道自己开口要说什么才能为自己辩解了。 太子殿下说的自是他在硕王府避难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当时护卫把传信那人交给太子殿下处理。当时太子殿下闲来无事,正少个解闷的。那传信的信使算是得了恩典,被太子殿下面对面的询问了很久,算是好好了解了一下怜青郡主这个京城贵女。 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怜青郡主每次派人给他送信都送两份,一封是给太子殿下的,一封就是给小齐王爷的。本来有一阵儿怜青郡主都不给小齐王爷写信了,但那时她看到小齐王爷身旁已有佳人相伴,心里甚是不是滋味儿。又恰逢太子殿下被废黜,她便又开始给小齐王爷写信了。 虽然这两个写信的对象都从未给她回过信,但怜青郡主似是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有没有回信,定期就会写信给他们。 太子殿下当时跟阿肆讲了一下,一起探讨怜青郡主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 阿肆想了想,“无非是想通过外界证明自己的魅力吧,即便你们不回信,但是这在外人的眼里是不是就会觉得的你们关系很好,很熟络?!” 太子殿下又想到,当时阿肆还叹了口气说道,“这么看来,其实那怜青郡主也挺可怜的,明明才貌双全,却敌不上别人的家庭背景。母亲是个不得宠的公主,父亲又是个不要紧的官职,就连她那郡主的名头都是靠人情换来的,虽有一身才情,外加那在贵女中数一数二的长相,但得到的待遇确实与自己不相配的,难免心中产生了许多不平。说不上对与错,这也不过是她想要自己活的更好的手段罢了。” 太子殿下想到这里,心里一痛,他想阿肆了。他看着满脸都已哭花的怜青郡主,叹了口气。“母后不用杖罚了,儿臣现在只愿张氏母子平安,现在更不能动了血腥。” 皇后娘娘见他这么说,也点点头,“那她怎么处置?” 怜青怔怔地看着太子殿下,只听太子殿下开口说道:“她与张氏相处不来,那儿臣便不适合再把她娶进门来,这后宅内斗什么的,儿臣实在不想看到,也不会处理。” 皇后娘娘一听,稍怔片刻,便以为太子已经对怜青郡主没有感情了,她自是乐意的,反正等太子登基,还会有更多秀女进宫的,那时再让儿子再选自己喜欢的吧。 她抬抬手,“那太子与怜青郡主的婚事取消了,虽然是太子的意思,但那也是你对太子妃不敬。怨不得旁人,但看在你这段日子对本宫的服侍,你且放心,本宫会再为你挑选几个合适的婚事。” 怜青郡主一听,愣在那里,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落着,还被退了婚,那她日后就算再嫁于旁人,也是会被他人嘲笑的。这么一想,她慌了,连忙跪在地上求道:“娘娘,殿下,你们不要抛弃怜青啊,怜青以后会听话的,怜青绝对会与姐姐好好相处的......” 正在这时,从里间跑出一个太医:“娘娘大出血,孩子脐带绕颈,是保孩子还是保娘娘啊?!” “保孩子!” “保娘娘!” 皇后看着太子殿下,“保孩子,珩儿,等你登基后,那么多秀女任你挑,但这孩子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子啊,可是母后第一个孙子啊!” 太子殿下却摇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母后不必急在这一时,儿臣不想再负一个人。” 他望向那太医,“把娘娘给本王保住了,本王照样有赏!还不快去!” 他是第一次这个坚决不再像平常那般优柔寡断,皇后娘娘愣在那里,能通过这事儿,看到太子殿下的成长,算是给了她一些安慰吧。 ...... 那未睁眼的孩子是个男婴,看着他那小小的身子,太子殿下心生怜惜。皇后娘娘即便再惋惜,此刻也只能把这孩子葬了。 张氏虽暂且保住了命,但因失血过多,还未醒来,仍性命攸关。 太子殿下陪在她的床前,命那些太医想办法救治太子妃。 一天一夜过去了,太子妃仍未醒来。 这夜,太子殿下仍守在太子妃的床前,他昏昏沉沉终于闭上眼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阿肆过来了,阿肆没有变,她仍是一身白衣温暖的笑着看着他,“殿下,明日你就要皇上了,我不想看到你过的比我好,所以打算先走一步了。光想想你以后就是皇上了,过得肯定比我好,这心里就不舒服。”她嘲笑道:“但若想到你要是过的不好,估计我会更难过。” 又似不是做梦,他感觉到她的手抚摸在她的脸上。 他想睁开眼睛,但又怕一睁开,这梦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脸上的触感越来越明显,他睁开眼睛,眼前确实有一双手。他握住那双手,猛然起身。才发现他正紧紧抓着张益柔的手,而张氏正一脸柔情的看着他。 太子殿下激动的抱住张益柔,“你终于醒了。” 张益柔笑道:“妾身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妾身,殿下在等妾身回去。还带妾身去看妾身生产时的场面......”她语塞哽咽,“妾身无能,没能保住孩子。妾身对不起殿下,可殿下还要抱住妾身,妾身真是无用......” 太子殿下轻声哄着她,她才刚醒来,这么一哭恐又伤了身子,便又哄她再睡一会儿。 待张氏睡后,太子殿下轻声踱步出屋外。 他看着漆黑的夜空,轻声说道:“是你吗?阿肆,我知道你肯定来了,是你施术把她唤醒的。对不对。我知道你还在,你为什么不出现,是不是真的对我失望了......” 安静的院落里,没有任何回应。 太子殿下站在院落中,终于他又开口道:“阿肆,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确实不该再来见我,对不起。” 寒冷的夜,仍是寂静无声。 太子殿下在心中重叹一口气,转身刚准备进屋,仍心有不甘的回头看了看,却突然发现空中飘起的了雪花。他猛然回过头,似有察觉一般,看到那墙头上赫然站着一只白狐...... 第98章.其实就是选择 太子殿下如痴醉了一般,往那墙头冲去。 却只见那只白狐深深地望着他,片刻,在他快要到跟前时,她别过身子,往那外一跃,便消失不见了。 独留下如在梦中的太子殿下痴傻的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去...... 你终归是不愿再见我。 他心中一阵凄凉,这时,只听几声重重的咳嗽声,太子妃张氏站在门口,“殿下,你怎么在外面站着?” 太子殿下才反应过来,他深沉地望了眼那面墙,墙外,是阿肆的世界,而那门口,是自己的发妻,他心中也再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太子妃张氏见状,又唤了一声,她身上只披了一件披风,此时不知太子为何站在那墙根处发呆,她担心他着了凉,便不顾自己也穿得单薄,就朝太子殿下那里小跑过去。 太子殿下回过神来,见张氏已经出了门,他下意识地迈开脚步朝张氏快步过去,把她揽在怀里,“你怎么醒了?外面凉,多穿点再出来,你这身体才刚好,怎么这么不注意?!”他似嗔似怪的絮叨着。张氏窝在他的怀里,娇嗔道:“还不如殿下站在外面发呆,妾身唤了好几声,你都没有听见,妾身担心殿下这才跑出来的。” 两人进了房间,再重新躺回床上时,太子殿下知道他刚刚作出了那个选择,但心里还是墙外的那个选择还存在着幻想,像是被人剜过一刀,好了伤口却还是隐隐作痛。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果真如那些大臣说的一样,自己真是优柔寡断。 黑暗中,他侧过身,轻轻问身旁正在熟睡的张氏,“你爱本王吗?” 自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叹了口气,其实连他也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喜欢阿肆,想跟阿肆一直一直在一起,但是他却因为父皇所给的选择,放弃了她。 阿肆不在之后,他失魂落魄,恨不得自己也跟着阿肆去了。但想归想,说句实话还是不敢,人呐总是自私。所以他郁郁寡欢,自暴自弃多日,终于等到了张氏生产的时候,他才提起一些精神。他原本以为自己对张氏是没有感情的,无非是因为她肚里怀着自己的孩子。但当又在作出两难的选择之时,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张氏。那一瞬间,这都是发自与他的本心,他彻底不懂了,如果他连对阿肆的爱都不算爱的话,那他对张氏又算得上是什么?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重叹一口气,又侧回身子准备入睡,明日就是他登基大典之日了。 却正在这时,那本应该已经熟睡的张氏却说话了,“殿下是要臣妾讲真话吗?” 太子殿下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张氏还没有睡,听到了他的类似呓语的疑问,更没有想到她会要回答。 只听张氏转过身来,正对着他,“其实妾身也不知道,原先,臣妾肯定是爱殿下的,爱的很深,但是臣妾一个人独处的日子多了,也习惯了,臣妾慢慢也就放下了。臣妾以前年轻不懂事,不愿意殿下除我以外还要去喜欢旁的女子,总觉得爱一个人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但现在,如果殿下真的喜欢了旁人,臣妾也能做到不去善妒,不放在心上,只要你欢喜就好。臣妾也不知道这还算不算是爱着殿下的,但臣妾这辈子都是殿下的人了,臣妾以后会专心对殿下,努力做个大方善解人意的妻子。” 太子殿下转过身轻轻抱住她,“你不用为我改变什么。这样就很好了。” 他突然之间通透了,其实这也都是他的选择,他无须去抱怨任何。那墙外是他的爱,但这屋内是他的责任。 他突然有点羡慕起小齐王爷了,他是那么有野心,有耐性,只是不知如果他遇到自己这样的选择,他又会怎么选。 这夜里,似乎并不是太平的。 硕亲王正在会客,如此的深夜,他会的这位客人可见并不简单,正是西北王。白日在朝堂上,他们二人总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现在太子殿下新皇的身份基本已经坐实了,但西北王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倒是对小齐王爷那叫一个恭顺有礼。 而硕亲王呢,自打先皇驾崩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往常那“混不吝”的形象,在朝堂上也能高谈阔论了。只不过却总是与西北王针锋相对,一两日下来,其他大臣也发现了,这西北王是属于齐王党,一直在带头拥护小齐王爷。而硕亲王,小齐王爷的亲爹却是对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这样的怪异反差不由的让人纳闷了,这到底谁是小齐王爷的亲爹啊?! 所以,硕亲王此时老实巴交,忠心耿耿的形象倒传了出去。 此时,两人坐在一块。这若是被旁人看到,自然也会恍然大悟:这都是计,都是套路。 小六呢,坐在床榻上感慨着:“真是老奸巨猾啊,比我们狐狸还狡猾!”她说的就是硕亲王。 那日小齐王爷与三皇子交手的时候,人群中总有带头喊口号的,当时以为都是那些人群发自内心的呐喊。现在事后再想想,还真不是这么一回事。小六以为是她三哥做的,但阿川一脸纳闷的问道:“不是你的主意吗?我当时都想夸你来着,小妹你现在揣摩人心真是太厉害了。” 小六懵了,后来问小齐王爷:“你是不是在三皇子的那三万人马中安插了自己的眼线啊?” 小齐王爷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与她分析了一拨,这么想下来,那铁定就是父王的手笔了。 小六更是好奇了。 小齐王爷便跟她讲了一下,其实他六岁那年大难不死之后,父王就单独找他聊了很久。就是教他如何藏拙。别看父王平日里总是流连于烟花柳巷的,一副闲散好色的王爷形象。但他知道,当时的皇伯父一直对他这个亲弟弟有着防备之心。硕亲王不得不开始伪装自己,扮猪吃虎才是伴君长久之道,毕竟很多时候不仅要隐藏锋芒,以退为进也是一计良策。 小六听完硕亲王的故事,果然不可思议,直接给出了一个最高评价:“你这父王可真是不简单,这戏演得也太逼真了,说他是老狐狸我都觉得狐狸配不上他。” 小齐王爷笑道:“父王不过是为了自保,皇伯父疑心病很重,当时不过是太史令说有命星出现会取得皇位,他就不顾叔侄之情,让那三皇子把本王推入湖中,想要淹死本王。若是连父王处处都一副贤臣的模样,指不定皇伯父会怎么对付父王呢。” “那你父王现在是不是想夺取皇位啊?”小六问道。 “父皇最是忠心为国的,依我对他的了解,父王肯定不会。” “那要我说啊,以我对他的了解,这皇位你势在必得。”小六笑道,“我可是听西北王对太子一点都看不顺眼,一直在推你来当皇上呢。”小六看着他的眼睛:“再者,我也想助你得到这江山。” 小齐王爷忙捂住她的嘴,“这话可不要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小六扒开他的手,“没事儿,没人听见,告诉我你想要这江山吗?” 小齐王爷笑道:“说不想要都是假的,可先皇是有皇嗣的......”他话没说完,想必小六也都懂了他的意思,他现在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利,若是真的硬夺,出师无名的,只怕这也会被天下人所唾弃,不齿的。 小六笑道:“谁说出师无名,谁不齿,这凡人都信命,你可还是老天选择的命星呢。”她眉语目笑,好看极了。 小齐王爷不知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但瞧见她那笑,心里一痒,抱住她,“睡觉。” 小六捂嘴咯咯地笑,她飞快扒掉自己的衣裳,身上只剩胭脂色的小绣衣,又去扒他的。 小齐王爷死死捂住自己的中衣衣领,作势想逃:“你又在想什么......别这样,等我正式与你拜过堂后,再......” “不脱衣裳怎么睡觉嘛!”小六把他逼到墙角,“不让我脱你就自己动手,快点。” 小齐王爷一个劲儿地摇头,羞得不行的模样,活像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儿似的。小六拗不过他,丧气地把手一甩:“不脱就算了,下次可别偷亲我。” 小齐王爷安慰道:“哎,你们妖都这样吗?你可不能对别人这个样子。”他抱住小六把被子盖在她身上,“我只想等我们仪式过后咱们再......这凡事不都得有个仪式感吗?!” 小六狡黠地笑了一下,暗暗使自己的媚术,“要什么仪式感嘛,咱们又不是没有过,我不管,摸摸亲亲抱抱我要做全套,你也要对我做全套。” 她不容他反对,眼睛圆瞪:“不然以后都不要了,这算什么嘛,该摸都摸过了,现在矜持做什么!” 小齐王爷犹豫,她就死死箍住他的腰,一直昂着头也不嫌脖子酸。他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弯腰下去,飞快地在她唇瓣落下亲吻。 小六心满意足,颜似桃花,陶醉得说:“甜的......像很好吃的果子。” 她舌尖舔过他的唇。 他双颊发烫,垂眸羞涩,轻声道:“甜的。” 小齐王爷觉得眼前光影晃动,头突然有些沉,跌向她的怀抱,她接住了他。 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靠在他的肩头,“我......我想睡了。” “嗯,睡吧,睡吧。”她欢快的笑着告诉他,把他推上床躺好,然后在他迷离之际,狠狠咬了他的嘴巴。 小齐王爷张口轻轻咬住她的肩头:“你又诱惑我......” 小六故意装傻,“你可是块冰山,你怎么会被诱惑。” 他咬她,又卷起舌尖,轻轻舔她的耳根,声音又沙又哑:“你明明知道......” 她几乎快要软成一滩水,娇弱无力地趴着,细细哼声:“唔,知道了......痒,别舔......” 小齐王爷眼睛弯起,他沉沉地呼吸着。他的鼻息洒向她的颈窝,又热又痒。他看着眼前自己的心里人,似朵娇艳欲滴的花。他再也控制不住,只想现在就拥有她,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人。 她说的对,又不是没有亲过,摸过。他看着小六,越来越觉得那眉眼都在诱惑着他。 恍惚间,他将她推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 翌日,京城甚是隆重,因为今日是新皇的登基大典。 太子殿下正在试朝服,却突然一搜利箭飞过来。箭头上有密信,上面写着要暗杀硕亲王与小齐王爷的命令,这是给太师府的。 太子拿到这个纸条,心里一惊,太师府是母后的母家,不用想这命令就是皇后娘娘下令的。 他慌忙把纸条收起来,恐被旁人看到。 却身旁伺候的小厮一溜疾跑,“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啦,皇后娘娘要暗杀硕亲王和齐王爷的事情败露了。”太子一惊,拿在手里的朝服掉在了地上,侍女内侍跪了一地。管不得喊他们平身,太子两步并做一步急急忙忙的就跑去翊坤宫找皇后娘娘问清楚怎么回事。登基大典当天怕出事怕出事还是出了大乱子。 到了翊坤宫,太子爷顾不得行礼就拿着纸条质问皇后:“母后为何要派人刺杀硕皇叔和齐王,皇位已经是儿臣的了,为何还要痛下杀手?且不说齐王是儿臣的兄弟,三皇弟兵变的时候硕皇叔更是一路支持儿臣到今天。儿臣作为未来的天子,难道就容不下一个皇叔吗?现如今事情败露,母后要儿臣如何自处?一会朝堂之上叫儿臣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皇后听后不以为然,把茶杯一放,眼也不抬的说道“过了今日,本宫就是太后,本宫的话就是懿旨,不管是谁在背后意欲害本宫,都是自不量力。” 太子大怒,“既然母后这么想要当太后,甚至为此不择手段,可是儿臣不想做这个不择手段的皇上!这皇位儿臣不要也罢!”皇后娘娘把茶杯往地上一扔,“放肆!登基大典在即,这皇位你坐也坐,不坐也得坐!你手握先皇遗诏,继承大统本是名正言顺,况且你的皇兄弟们不是篡位叛乱就是痴儿,硕亲王那个老狐狸和齐王那个小兔崽子是你唯一的隐患,母后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莫在我面前继续说胡话,快去换上朝服,别误了吉时。” “为了我?我怕母后是为了自己吧,这皇位儿臣可不敢坐,只怕坐了以后,儿臣的圣旨还比不上母后的懿旨份量重,母后若是这么喜欢权力,这皇位您来坐吧。我李玉珩宁愿终生不得志,也不愿成为母后您的傀儡!” “皇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母后不幸,你父皇被狐狸精魅了心智,我被那狐狸精欺压多年,幸而你父皇死前把皇位传与你,那狐狸精现在又死在母后前头,母后终于能过上太平日子,皇儿切莫毁了这一切……” “别说了!”太子甩开了皇后的手,“母后这份说辞儿臣早已听得厌腻,口口声声为了儿臣为了儿臣,到底都是为了自己。儿臣为母后活到现在,这次让儿臣为自己而活吧。儿臣文不成武不就,这皇位还真是儿臣得了便宜去了,不要也罢!”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全然不顾皇后在背后的痛喊。 待出了翊坤宫,太子殿下已经得知,这个小纸条竟然已经人手一份,而那有这皇后娘娘亲笔信的那张纸条,早就交给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看后大怒,一边气得直心寒,先皇尸骨未寒,当着她的面就敢亲人相杀,失去了一个儿子,另一个儿子又险些命丧他人手,薄情最是帝王家。但一方面除了李玉珩,确实没有新皇人选了。也不知道这场暗杀和李玉珩到底有无关系。值此时间内侍前来唤太后娘娘该前往大殿开始主持典自礼了,遂决定直接道殿上找李玉珩问个清楚。若真的太子容不下硕亲王父子俩,太后还真的要好好为她这个儿子还有乖孙子找条生路。 马上就到吉时了,内侍一遍一遍的催促,太子殿下思前想后,这皇位到底是不是他所求,又该如何保他母后的周全,气归气,骂归骂,母后终是母后,这血缘关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分不开的。李玉珩将朝服放到一旁,只身前往大殿,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太后娘娘说道:“皇祖母,孙儿不想做皇上了,孙儿没有做皇帝的才能,做不得一个明君,做一逍遥王爷足以。至于皇位,皇祖母还是再择他人吧。只求祖母看在我们祖孙一场的份上,不要责罚母后,她也是一时糊涂,请您网开一面。”说罢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太后一看这情况,看来是误会这个皇孙了,李玉珩明显是不知道皇后干的那些勾当,被蒙在鼓里。虽然理解和心疼这个皇孙,但事已至此,太后觉得他确实不适合当这个新皇了,只因他的母后,这样一个孝顺的孩子遇上那样一个阴险又追名逐利的母后,怕是要出大乱子,况且容忍这一次,对这种针对皇亲国戚的暗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日后的皇位之争怕是要更残忍血腥十倍。 太后往龙椅上一坐,说“皇后做的事情哀家已经都知道了,好在硕亲王和齐王有先皇庇护,未能让奸人如意。念在皇后陪伴先皇多年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哀家会让皇后青灯古佛,为国祈福。太子让贤,念起实为心系百姓,哀家准了。今日登基大典另择新皇人选,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 这新皇不想当皇上了,倒是奇事一桩,古往今来为了争皇位,素来都是不顾兄弟手足,弑父夺位都不少见,在登基大典上突然不肯当皇上了,惹得大臣们一片哗然。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又要血统纯正,还要是明君,现在又有太后在场。这群臣在朝堂上议论纷纷,自有大臣举荐硕亲王。但硕亲王以前做下的荒唐事实在太多,虽是这次立储之争让大家看到了他忠心耿耿的一面,但终是民心尽失,难以服众。但现今这个情况,只能矮子里面拔将军了。听到臣子的议论,太后看向了硕亲王,毕竟这也是太后娘娘的亲儿子,还是她最喜欢的儿子。 硕亲王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并没有把身边大臣的议论放在心上,但是一晃身看到了太后疑问甚至殷切的眼神,立刻明白太后是在考虑是否要立他为新皇,忙忙跪下:“众位同僚谬赞啦,可这国事绝非儿戏,本王能力有限,这里在座的各位都是清楚的,莫要病急乱投医,害了百姓。况且本王年事已高,捡条小命已是不易,本王也实属闲散惯了,实在是担不起大用啊!你们要不再选选?!” 太后和群臣一听硕亲王这说辞,果然亲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更重要的是这些可都是大实话啊!硕亲王确实不是当皇上的料。而太后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志不在此,便不做强求。便清了清嗓说“硕亲王的忠心大家都看在眼里,让贤之心昭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众位爱卿可有其他新皇人选推荐?” 这还用问吗?大家都明白的很,太后可是有两个儿子,这别的孙子不适合,不是还有先皇的胞弟硕亲王的儿子吗?!西北王可是开心坏了,活跃的不行,眉眼之中尽是得意,自是首当其冲的举荐小齐王爷。群臣思虑一下,想想齐王这段日子的表现,虽说早年给大家留下了病秧子的印象,但这些天来可是一扫往日病魔缠身的将死之人的形象,这英姿飒爽的,细看还真有他皇爷爷当年的风范。这么看来,自是新皇的不二人选,便纷纷上言由小齐王爷为新王。 听到群臣的议论,太后娘娘看完硕亲王,就有把目光放到了小齐王爷身上。这个皇孙打小她就是最喜欢的,自小就性格不张扬,乖巧懂事。刚在李玉珩拒绝接受王位时,太后心里的人选其实就是李子濯,众臣现在的提议可真真儿的提到太后心坎儿里了。 小齐王爷正盘算着现今场上形势如何时便感受到一股殷切的目光在看着他,抬头便正好和太后娘娘目光对上。太后娘娘开口喊了他,“齐王,现在众爱卿提议选你为新皇人选,你有什么要说的?” “万万不可啊皇祖母,孙儿惶恐,自知能力不足难以堪此重任,唯恐辜负太后娘娘以及众位臣公的期待和众望。”这时,太史令的顾道长出现了,这太史令从来就不干政,这突然一来,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了他。顾道章行过道礼后,便把当年星象一事告诉了太后。群臣一听都楞在那里,原先先皇还在的时候,确实有一年听过星象之说,但当时见先皇一点都不在意的态度,还以为这命星就是先皇的皇嗣,没想到竟是齐王。现下,都隐约猜测齐王从小装着病秧子的样子就有得解释了。 本就是目前新皇的不二人选,再加上这星象一事,满朝臣子皆认定李子濯乃天命所归。太后想了片刻,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想来当年小齐王爷那落水事件就是自己那个皇上儿子搞出来的,她起身,“传本宫懿旨,立齐王李子濯为新皇,趁现在吉时未过,立刻举行登基大典!” “儿臣(孙儿)……领旨谢恩!” 众臣齐呼“恭喜太后娘娘,恭喜齐王殿下!” 太后娘娘满意的笑了“退朝!”,这场轰轰烈烈的太子拒绝登基,改选新皇的大戏就落下帷幕了。 整个夺位的过程中,小齐王爷没有遇到任何阻力,臣子们很好的保持了“国事与我无关”的传统。唯一例外的是硕亲王走了一下过场,成了提前安享晚年的太上皇。 第99章.别闹 新皇登基,小六自是最为他高兴,忙前忙后那么久就为了这一天,军功章也有她的一半。毕竟这个最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坐着的是她最爱的男人,她现在可以算是最有权势的女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对!怎么也是在李子濯之上啊!哼哼,到时候要吃多少烧鸡就吃多少!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啧啧,想到这小六就美的直笑,咯咯咯的笑得停不下来。 当小齐王爷登基为新皇的消息传到硕王府时,硕王妃激动的不能自已道:“我儿登基了?我儿成皇上了!神仙保佑啊。”她心里美滋滋的,之前习谷跑来跟她说六曦姑娘是个仙女,她还将信将疑。现在看来,我儿一个王爷而已,自打六曦来了之后,身体不禁好了,一改体弱多病的样子,还会带兵打仗了。除了太子还有先皇的各位皇子门,做梦这皇位都不会想到会落在濯儿身上,但现在这扎扎实实的就登基了,若不是真真儿的事实发生,还真觉得是黄粱一梦啊。她心里一高兴,就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让濯儿明媒正娶小六,她可是濯儿的福音啊,让个神仙来当一国之后,这国家还不绝对风调雨顺?不仅是李子濯之幸更是国之幸啊!这可是不知祖宗积了什么德了才捡到这个大便宜。 这心里正美着呢,宫里就来人了,自然是恭迎新太后回宫呢。硕王妃的范儿一下子就起来了,右手一抬,“走,回宫。” 此时硕王府里一片喜气洋洋的,虽然说是丫鬟内侍们,但都是看着甚至陪着小齐王爷长大的,除了是因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缘故,更多的是打心眼里替李子濯高兴,替硕亲王府一家高兴。而硕亲王的那些侍妾更是高兴,瞧瞧,昨天还是一个王爷的妾室,今日就飞升成太妃,高兴的不能自已,但是想想,就又愁云满眉,就算是太妃,也还是要看硕王妃的脸色活着,现在人家成了堂堂太后,想想以前明着暗着给硕王妃添的乱子,一个王府里哪里没点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保不准硕王妃记仇,得了大势挨个整治她们可怎么办啊!三夫人说“应该不会吧,她当了太后享福都来不急,没空理咱们。”众人一想,有道理啊!就又欢天喜地的去庆祝了。 小六正啃着鸡腿嘚瑟着呢,这可少不了有她的一份功劳。这叫什么,这叫“一狐得道,鸡犬升天”才对嘛。要不是她小六帮忙,李子濯那小子才没这么顺利登上皇位呢~鸡腿骨一扔擦擦嘴角油花,拍拍屁股小六就要打算大学士府找大哥他们嘚瑟嘚瑟去,大学士了不起啊!还不是我一个小女子更厉害,看他还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学无术没文化。 一进大学士府小六就觉得不对劲,若说硕王府现在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满院子都是笑得合不拢嘴的人。而这大学士府却一点也没有动静。只见不仅张志虚顾道章这些道士愁眉苦脸,就连她大哥三哥也眉头紧蹙,一看见她,更愁了。 小六不管这个,上来就嚷“你们干嘛呀,干嘛呀,都哭丧脸干嘛!大哥三哥,我家李子濯当皇上啦。哈哈哈,这京城上下现在都由他管,老子可以横着走了,哈哈哈哈。”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现在是半仙你还知道吗?!”阿川叹道:“他现在登基,已经是天子了,你虽是半仙,也不能再这样跟他纠缠下去了。”小六一听不乐意了,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三哥不是还在跟那收妖的女道士在一起吗?为何我就不能?!” 张志虚没好气儿的嘟囔道:“你不一样,要怪就怪你们这些妖狐就喜欢窝在宫里吸贵气儿,乱了国纲。这神仙都是长眼睛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在换个皇帝你又开始了,可不得好好惩戒你们了。这没抓着你那大姐,你那四姐跑的快,提前躲回青丘去了,要不然真把你们一锅端了。” 顾道章一直在止他的话,好不容易等他说完,连忙接道:“也不怨你,不过是太上皇,太后娘娘都打算让你做皇后。不知从哪儿听说你是神仙,竟去雍和宫不知跟哪路仙家上香,就把这事而给嘀咕出去了。这一查再查的,你和皇上的事儿就......” 小六一听,恼道:“我这也太倒霉了吧,我还打算享福呢,做个皇后玩玩多威风啊,这神仙也爱管闲事?!” 张志虚哼她一眼,“红颜祸水,你赶紧了断了吧,别因为你们这些儿女情长的,拉那些无辜百姓出来受灾。” 小六只觉得这事也太扯了,她心想了一会儿,试探地问道:“你们......不会是在逗我吧?!” 见她这个反应,张志虚正欲开口大骂,被王理玄与顾道章硬拉扯着到了一边儿顺气儿。 柏舟叹了口气,“不是逗你呢,张志虚道长夜观星象,发现星象异动,且似与你有关联,你三哥赶紧去打听了一下,果然是因你而起。你和李子濯的事情,天上的那些仙人已经知道,甚是大怒。本来人妖、人仙均不同道,私自恋爱本就违背天道,而李子濯现在身份也大有不同,哪怕没有你的帮忙,他也会是新皇。他本就是真龙天子,与常人自是不一般。若还是凡人倒还能糊弄过去,但他现在已经是天子,是地龙,这凡界换了掌事的,你觉得这天上能不知道吗?这次天象异动应该是天灾,大概还有一些时间来挽救一下。若还要任性妄为只怕再这样下去,那天灾不知会祸害多少人!” 小六听了,默不作声。这般沉默,阿川心有不忍,但还是开口小心翼翼说道:“三哥还在想办法。你先不要慌。” 柏舟到底是心疼自己的这个小妹,“不管是什么惩罚,是天灾还是人祸,大哥都会陪你度过,不过若那小王爷愿意放弃皇位跟咱们回青丘也是可以的,但大哥觉得这人的寿命本来就比咱们短的,说个不好听的,若他要是走了,没准到时拖儿带女的。小妹你要怎么办?给你点时间你好好想想吧。”大哥拍拍她的肩膀,“其实咱狐族模样都不差,要不小妹你再选选?” 小六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沉默着,也知现在不是什么开玩笑,她朝众人福了福身子,一言不用发的走了。 柏舟和阿川目光相对,都长叹了一口气,六妹的命真是苦啊…… 结果小六突然又回来了,“啊……那个……我刚想了一下,我问一下啊,是什么惩罚啊,严重吗?会不会只是吓唬吓唬我,怎么说我也算跟仙家沾点边儿啊,不会这么无情吧?” 柏舟和阿川一脸黑线,齐声喝到“你个笨蛋,不管是什么,咱们也不能冒险啊。” 小六只得悻悻的出了大学士府,她收起脸上的假笑,转身就去寻了一处清净地。她本是爱热闹之人,现在却不敢回宫。李子濯早就派人来接她了,本想是来报喜的,没想到却得到这个消息。 ...... 无裳公主还留在宫里,她要是这么一走了之,那这原身的生母那昭仪娘娘该怎么办。她这些日子因为皇上和皇贵妃还有贵妃娘娘的相继离世,她甚是感伤,到现在新帝登基这身上的孝服还没有脱下。无裳想着,若是她现在走了,想必这个柔弱的母亲便再也没有对生活的期望了吧。她想了很久,决定留下来陪着她这个名义上的母妃。 如今她见小六这几日也是郁郁寡欢的,半点提不起精神,便问道:“怎么五姐姐留在宫里陪着你,你不开心?” 小六摇摇头,“你那母妃呢?” 无裳叹了口气,“我这都留下来陪着她了,她却天天在那佛堂里烧香念佛。我看再过不久她那就要阪依佛门了。哪还用的着我天天过去陪她了,呆久了就嫌我碍事了。” 小六问道:“那五姐姐为何还要留下来?” 无裳想了想,“别看她现在眼里都是那些佛经,可我知道她总是念叨着大姐。想必这烧香念佛的也是为了大姐吧。她是念恩念情的人,一点小事她都能记好久,在这宫里,她虽生活多年,却除了咱们她又跟谁比较亲,说白了在这深宫里,她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她心里会有多凄凉啊。你说,若我也走了,她这么一个人还要怎么生活,这人的心里没了寄托,不就跟死了一样吗?” 小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心里实在藏不住话,尤其现在是让她做选择的时候了。这对她来说可真是大难题。 她虽是半仙,但对这人世间的冷暖情感还是一知半解。她只觉得只要自己想做什么,那就去做就好了。千金难买爷乐意啊。可是现下,不管是大哥还是三哥,都在告诉她要以天下苍生的安危为重。虽然还不知这星象的异动会带来什么,但又都在猜测,现在只要她抽身应该就还来得及。可是她知道,若自己现在真的走了,她心有不甘,她并不开心。那些臭道士说的什么小我,大我的,她可不懂,她只知道,说连小我都要委曲求全,还谈什么大我啊。 这人人都道,皇宫里的高墙会挡住了自由,进去就难出来。可是现在,她愿意进来。她想要的也很简单,身旁有人,眼前有吃的就好啦。可是,现在告诉她,她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选择留在这宫里了。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件事儿。她觉得这老天真是见她不顺眼,怎么自己就这么命苦啊。 她看着无裳,“五姐姐,你说为了一个未知的结果,放弃自己心里的欲望,这样做对不对?” 无裳知道她什么意思,她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对不对,再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做你想做的就好。但若是给身边的人带来了麻烦,那即便你再想做,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了?” 小六似懂非懂,她不说话,心里沉思着。 ...... 晓玥今日心情特别好,自打小齐王爷变成了皇上,她就被赐为六曦姑娘的贴身丫鬟了。这还没高兴两天呢,六曦姑娘又悄悄告诉她,要带她回自己的老家看看,让她收拾行李。 晓玥问她那她们去的时间长吗?小六想了想,“多准备些吧,估计咱们要过很久才回来呢。”晓玥乐呵呵的跑出去收拾去了。 偏偏她这太过兴奋的势头,被有事没事就要过来跟她闲扯淡的习谷抓了个正着。“你这哼着歌干什么呢?咦,还在收拾东西?你这是要离宫啊?!” 晓玥以为皇上知道他们要离宫回家乡的事情,也不隐瞒,就一五一十的说了,“陪姑娘回娘家呢。” 习谷心里一惊,这前两日皇上还在跟太上皇商量立六曦姑娘为皇后的事宜呢,怎么就要出远门了。准备在细问几句,晓玥却只忙着收拾包袱,哪顾得上搭理他啊。 习谷忙跑去找皇上,新帝刚登基,现在最是繁忙的时候。习谷也不顾得感慨这么多的工作室要把他的主子给累坏啊。他凑上前就把晓玥要跟六曦姑娘回娘家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还有加上一句,“主子,那晓玥姑娘也要跟了去,小的这好不容易才跟她熟络起来,这在离开些时日,时间长了,怕是她又会与小的生分了......”说完还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皇上。 果然,皇上听他说完,手上的动作停滞了,口里喃喃道:“她要走?” 敢情皇上还不知道啊,习谷心里更是庆幸自己这来得真及时。 李子濯不知道小六为什么要走,还不事先跟自己说一下。他想到她那两位姐姐的处境及下场。他心里一揪,会不会她也是在担心会发生这些不可控制的事,才要离开的。他开始不安起来,即是说回娘家,那应该还是要回来的,既然不放心,怕她一去不复回,朕就跟着她一起去。 他慢慢想到这些,他内心的浮躁沉淀下来,李子濯平静地起身,理了理微乱的坐榻,开门走了出去。 他打算跟小六一起走,他要先去跟父皇说一下,可是脚步却走到了小六现在的住所。他心里始终是有些慌张,总觉得看到小六这个人自己才能踏实。 果然,小六见到他突然这个点来了,心里惊了一下,便又面上挂着笑嘻嘻的迎上去,“这个点儿,你不是在忙吗?怎么过来了?想我了?!”她不待他回答,就挂着他的脖子,“我好想你呢。” 李子濯忍着心里的一堆问题,他张张口才问道:“你要走?” 小六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还准备等你闲下来的时候再告诉你呢。” 李子濯面情严肃,“你这都在收拾东西了,是不是打算不辞而别啊。” “不过事先准备好而已,我要走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你的,再说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我爹娘肯定还不知道我现在是半仙了呢。”小六娇声娇气的说道。 “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李子濯问道。他不知怎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安,总觉得小六这次一走就不会再回来了。 小六歪着脑袋想了想,“还不确定,这路途遥远的,又离家太长时间,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准,但我肯定会回来的,你在担心什么嘛?” 李子濯看着小六,“那我跟你一起回去,你现在是我的人,你爹娘我自是也应当拜见的,也正好提个亲。” “不行。”小六叫道,见李子濯脸色有变,她忙解释道:“我那娘家可是属于妖界啊,你现在是九五之尊,你要去了不乱了我们那的气象吗?这人擅闯了妖界可跟我们来这凡界不一样啊......” 她口里念念有词,可是在李子濯眼里,这些都像是在敷衍他的借口。 晓玥路过这里,一听这屋里有二人争执的声音,她倒也见怪不怪了,她知道不论怎么着,六曦姑娘绝对不会白白吃亏。于是便心安理得的倚在门口磕着瓜子,听着里面这新皇与六曦姑娘的墙根子。 说是吵架,其实只有一个人在嚷嚷,而另一个埋头垂首一声不吭,但打算迈出门的脚却很坚定。 小六拉着李子濯,先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是还是打消不了他要跟着她走的决心,于是她扔掉温婉可人的伪装,露出本来本来面目,咄咄逼人起来。 “走,你走哪儿去!”她揪着他的衣领子,仰头觉得他太高了,居然踮起脚骂他,“李子濯你现在可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可不是以前那个小王爷了。你现在责任重大,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怎么说你当皇上我也是出了力的,你不领情好好珍惜也罢了,还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你当我是什么!” 李子濯自知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免不了这场责骂,可是他心意已决,好声好气解释:“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你们这一下都走了,我不是觉得不踏实吗?再说了,我已与你有夫妻之实,妇唱夫随,怎么说,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小六怒了:“我这出来都一年了吧,不能不回一趟娘家吧,你们凡人还走亲戚回娘家的,怎的到我,你就不同意了?” “我不是不同意,就是我得跟着你一块回去。” “若你还是王爷,我肯定带你去啊,可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你要是走了,这新帝刚上位,你一撂挑子手头那一堆事儿怎么办,你莫不是要做个昏庸的皇上?!”小六怒极反笑,愤愤把手一扔,“你走啊,走了我就等着被万人来戳我脊梁骨,说我祸国殃民,说我红颜祸水吧,没准儿我受不了这样的流言蜚语,一头撞死在大殿门前也说不定!” 才端茶进来的习谷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一幕,走过去拍了拍晓玥的肩膀,小眼睛一瞟,“怎么回事啊里边?” 晓玥倚在门柱旁嗑瓜子儿,随手递给他一把,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还能怎么回事,还不是你这主子忒粘人了呗!真不知道,明明是占了我们六曦姑娘的便宜,怎么现在好像是追着姑娘对他负责任呢!” “啧啧。”习谷推开她的手,表示他不吃瓜子,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俩核桃在手里盘着,吊儿郎当的摇头晃脑往门柱子上一倚,“我看六曦姑娘这回是要留在宫里不走了。” 晓玥噗噗吐出瓜子壳儿,嘿嘿直笑:“我看不一定,看这架势,你敢说皇上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儿。” 李子濯听小六这样撂狠话,说不担心那是假的。他明明知道以她这样古灵精怪的性子,多半也就是威胁而已,可是他又不敢冒这个险,万一……万一她真的做了傻事怎么办? 他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愈发觉得嘴里干得穷词,他收回迈步的腿,转身朝小六走去,谨慎而忐忑地问:“如果我真跟着去了,你真的......” “关你什么事儿!”小六凶得不行,刚才还拖着他不让他走,转眼就变了脸,伸手把他往门外推,“滚滚滚,你不是要去吗,你跟大哥他们走吧。” 他见她好似真的生气了,一方面这刚跟她有了肌肤之亲,正准备忙完这阵子就封她做自己的皇后,结果她现在要回青丘,谁知道这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所处的那个地方可跟这人世间不一样的,他不了解,自是担心她的归期。另一方面他又放不下她,他铁了心站着不动,她小胳膊小腿儿的自然是推不动他,那点力气在他看来不过是挠痒痒。 小六气鼓鼓的,“你走啊走啊,干脆你就跟我青丘去吧,做什么劳什子的皇上,为那些臣民操什么心啊。” 话虽如此,她推搡的手臂却渐渐垂了下来,根本没用力道。 “别闹。” 肖柒柒柒 说: 谢谢小可爱的钻石,我现在还在外地,只能每日手机码字。所以无法给大家加更了,见谅。继续求钻石啦。 第100章.捉奸想想就刺激 李子濯微微叹息,像是无奈极了,他垂眸就见她犹如一只张牙舞爪的狐狸,在他胸口处撒来耍泼,可是又那么秀气可爱,不如说是撒娇更贴切。 他抬起手想抚摸小六的额头,半空中却捏紧了手掌,僵在那里:“我不走了。” 小六骂着骂着,猛然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惊喜抬眼,“你说什么?你真的不走了?!” 李子濯淡淡“嗯”了一声,匆匆垂下眼帘看着她,低声道:“我......我等你回来,你要早些回来,知道不?” 小六见他这模样,忍着笑意,故意板起脸说道:“当然了,我肯定会回来找你的,怎么说现在也是你的人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许跟你父王一样!我虽不是小气的人,但要是太多了,我看着不舒服,没准会忍不住捏死几个。”她色厉内荏,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指挥这刚登位的新皇上去给她收拾包袱。 李子濯大费周章还是没有走成,又饱受内心的渴望与欲望的煎熬折磨,他没有开口。 “哎,比看大戏还精彩。”晓玥吃完瓜子拍拍手,“你觉得呢?” 习谷仍转悠着那俩核桃:“这种戏一开头就能猜到结局,没意思啊没意思......” “晓玥妹妹啊,哥哥我作为男人给你好心提个醒,这种招数用一次可以,天天用总有看腻的时候。”习谷对晓玥打趣道,“你以后要想留住一个男人,首先得留住他的身啊,人都是你的了还怕心不是你的吗?我说晓玥妹妹,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一个,或者你看哥哥我怎么样?” “要你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晓玥撇过头骂了他一句,离他稍远了一些。 俩人正对两个主子评头论足,惹得小六眼刀子嗖嗖飞过来。 “你俩吃饱了没事儿干?” 晓玥一缩脖子,讪讪开溜:“没......我去收拾路上用的东西,你们聊。” 习谷见势不妙也想开溜,说时迟那时快,小六已经千娇百媚地笑眯眯倚过去了,柔情款款地按住他的肩头:“习谷啊。” 习谷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六曦姑娘你别这样,折煞了习谷,你可是以后要做皇后的人了,这要是被皇上看到小的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六若无其事的对他说道:“我看你刚对晓玥聊的开心的很啊,那可是我的人,怎么,你还敢偷我的人!” 习谷都快哭了:“姑娘呦,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小的不过是见晓玥姑娘好看,就与她多说了两句而已,你怎么还不准我们自由恋爱啊?!” 小六睨他一眼,“我只是再提醒你,自由恋爱可以,但以后你要还在你那皇上主子身边伺候估计就要净身了,还恋爱个屁啊。” 习谷一听楞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殿门口望去,却看到皇上主子一脸冷漠的看着他,他这才发现主子的的目光落在了小六搭在他肩上的手,他慌忙地跳开,“爷,你听我解释啊。”哎呀呀,这就算不用净身,现下应该也要净了。我的爷啊,你别走啊,你听小的解释啊,是姑娘的手自己搭上来的,小的也是不愿意的......” 三日后,小六一行人出发了,送行的时候,李子濯还是想跟小六一起走,小六恶狠狠的瞪着他才让他打消了变卦的念头。回到青丘后,小六在青丘等了很久,这上天给的惩罚仍未过去,她气呼呼的找三哥,“那老道士到底行不行啊。我这都等了半年了!这灾是过了,还是没有过啊。” 因王理玄的缘故,阿川算是把她给连哄带骗的给带到青丘了。张志虚自是跟着过来,名义上是担心这个徒儿被阿川占去了便宜,实际上他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还是想试一下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劫成个半仙,他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了,怎么说现在跟他们这一家子关系得到缓和,没准那俩狐尊夫妇能够看到他那徒儿的面上就同意了。 结果,那对狐尊夫妇竟然一直没有回来。他不免有点扫兴,但在这青丘里日子过得也算舒坦,没事他还能去吓唬吓唬那些小妖,虽然之后会被一堆妖围上来群殴一顿的。但他还是乐此不疲,似乎单调的生活得到了乐趣。这一呆便呆了半年之久,显然已经混成一个当地人的模样。 这不,他正在一棵树上眯瞪呢,就被一只红狐小妖砸了几个果子。他正欲发怒呢,往下一看,这底下围着的小妖众多,罢罢罢,得饶人处且饶人,贫道先忍一手,来日没人的时候再收拾你。他吊儿郎当的下来,“哟,小朋友找叔叔有什么事儿啊。”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那红狐狸昂着脑袋说道:“阿川哥哥找你呢,你快去。” 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是现在是在那死狐狸的地盘,张志虚扭着他这日渐圆润的身体跟着去找阿川了。 “你这到底行不行啊,你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吧。”小六见他来就抱怨道。 张志虚傲娇的回道:“哼,贫道岂会出错。” “这都过去多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你当初又说星象异动,现在这到底过了没有......”小六嘟囔道,“我这要是再不回去,那小子没准被旁人勾搭走了。” 不过小六的这个担心是瞎操心了,当了皇上的李子濯呢,勤政爱民,深得民心。只是后宫空无一人,难免会有好事的大臣,尤其是家里有适龄女子的,频频上奏选秀之事。但李子濯不为所动,总以年纪尚轻,国事为重给打发了。 他一直在等小六回来,这转眼已有半年之久了,心里的思念难免愈发的……就连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说,“要不咱们先选几个秀女进宫,六曦怎么说也是个神仙,不回来咱们也没办法强求啊。万一她不回来了,我皇儿也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啊!” 李子濯拒绝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思前想后只能去找顾道章打听打听。 顾道章还留在京城里,仍在太史令里任职,只不过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给太上皇炼丹。这太上皇对他甚是满意,虽然现在是太上皇了,不能再去那些烟花柳巷寻欢作乐去了。但好在他的后院人也多,这久了也发现自己这些侍妾也丝毫不逊于那些烟花女子。这日子过的倒是逍遥的很,最近又对顾道章的丹药感兴趣了,一心想长生不老,自是日日跑到太史令里与顾道章探讨着丹药的事情。 至于他那挚友西北王,也留在京城,虽手握兵权,但好在国泰民安,平时练兵和处理军务以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没事就爱和太上皇喝喝小酒,找不到太上皇的时候就跑到顾道章这里来找。 这不,李子濯来太史令的时候,顾道章刚刚送走太上皇和西北王,正忙着更改丹药的方子,一看皇上来了闭眼都知道他要问什么,欲向皇上行礼皇上直接喊免礼,只见李子濯支支吾吾的,顾道章又继续手上的活儿“皇上是要问六曦姑娘的事吧。” “正是如此,道长可知六曦何时会回来?” 顾道章心里根本就把李子濯的问题放在心上,满脑子都是丹药的方子方子,刚和太上皇的讨论让他又有了新的思路,哪里顾得上小六和皇上,随口敷衍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啊!” “那,有什么办法让她早点回来吗?” “天命不可为。” “顾道长可有什么良计,她这一走就是半年,朕心里实在是不踏实……”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顾道章顿了下,看着李子濯说“等。” 李子濯叹了口气,见顾道章只顾着看那炼丹炉的丹药,根本就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他只得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李子濯还在京城等着小六,可小六终于等到了她的爹娘。这天,狐尊夫妇,小六的爹娘终于回来了。青丘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的。 柏舟把毛昧昧叫来,正式拜见了下他的爹娘。 他娘看着毛昧昧,“我就说咱这儿子会受不住这死缠烂打吧。” 他爹看着毛昧昧,一脸担忧的问:“儿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一只狐狸一只猫的,以后我那孙子会是个什么东西啊?!” 见完了白狐尊夫妇,毛昧昧与柏舟就要成亲了!她也不嫌累的,自己亲自奔走相告,不出两日,整个青丘都知道了,狐妖家那个博学多才的大儿子被猫妖家那疯癫的丫头给降服了,这叫什么,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喜宴就在三天后,就毛昧昧那个毛躁性子根本等不了多久。青丘好久没有这么热闹的场面,大家都开心急了。毛昧昧穿着喜服在房里踱着猫步心里又喜又焦,“都是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结婚的时候,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你都有模有样的了。”小六的突然出现毛昧昧也见怪不怪了,“就你嘴贫!”“哎呦呦,这娇羞的新娘子呦。快让大爷亲一口!” “亲你妹,走走走,别花了我的妆,去亲你那个晓玥去。” “晓玥?我亲她干嘛。”毛昧昧这话让小六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傻子,就你看不出来,你不知道晓玥喜欢你吗?”小六连忙拍了毛昧昧一下“别瞎说!人家现在和四姐好的很呢!” 毛昧昧一听,扭着小腰趴门口一看,果然晓玥和阿肆两个人在那里在那里交头接耳不知道说在嘀咕什么呢。“哎,女人啊,真是善变。”毛昧昧感叹道。 吉时一到,典礼就开始了,热闹跟动物园似的,柏舟和毛昧昧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甜蜜蜜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小六也偷偷抹了抹眼泪,替她大哥高兴也替毛昧昧高兴。 阿川看着一旁的王理玄,他贫道:“你这什么表情,别羡慕了。等咱俩办事的时候肯定比这热闹。” 王理玄瞥他一眼,“你可不要忘了,我可还是个出家人呢。” “你个大姑娘出什么家,嫁给我得了。咱俩这样也有些时日了,不清不楚的,难道你想白玩?!” 一语把王理玄气到了,“我玩你什么了?!这大喜的日子你可别张嘴就胡说八道。” “哟,你还生气了,我这跟在你屁股后都多长时候了,你可不是白玩吗?”阿川忒不要脸的说着。 王理玄气得脸通红,“谁要你跟了?!”她说不过就想走。不料阿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他霸气地把王理玄搂在怀里,“怎么还气上了,我这臭嘴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说真的,你到底要不要跟着我。我可是都是真心啊......” 王理玄脸红扑扑的,这不是气得,她现在害羞了,正准备说话呢,只听后面张志虚咒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又想拐走我这傻徒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答应,下辈子我也不答应!” 阿川笑道,“那啥,我爹娘在那边呢,要不要我去跟他们谈谈心?” 张志虚憋着气,“当然,即便是长辈也不能让小辈左右为难,贫道之所以活了这么多年,是因为我是个开明的道士,可不是迂腐的老头儿......” 这转变可是比翻书还快,王理玄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却见张志虚一溜儿小跑就跑到狐尊夫妇跟前道喜去了。 那狐尊夫妇看着张志虚,也认出来了。尤其是狐尊夫人,“哎呦呦,你咋又跑来了,听那些孩子们说青丘来了个胖道士,我还纳闷呢是谁呢,还真没想你这么执着。” 张志虚讪讪地笑道:“这不是多年不见,大公子都结婚了,贫道可不得要过来祝贺祝贺吗。” 狐尊夫人早看出他的小心思来了,“这么久不见,你还真有了变化,我听那些孩子们说起过你。你知道当时你可是对这些小妖看都不看一眼的,清高的不行呢。” 张志虚连连点头,“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得抬起头问道:“那几年狐尊一直不接受贫道的斗法是因为......” 狐尊夫人点点头,“当时见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远远的看见你对那守在青丘山下的小妖吆五喝六的。眼里甚是对妖的不屑,我自是要好好惩治惩治你。现见那些孩子们已经能与你打成一片,可见你这些年心性也改了不少,也是可以得道的了.....” 话还未说完,张志虚就行了一个道礼,“贫道当年确实是太过心高气傲了。今日得狐尊夫人的教诲,志虚铭记在心。” 狐尊夫人笑道,“都是你自己的造化,跟我可没关系,谈不上教诲,我可还给你使了不少绊子呢。”她看着一旁的丈夫,“你看他也等了多年,你要不要现在跟他比试比试?” 白狐尊不屑道:“今日儿子娶媳妇,没心情。” 张志虚,晕。看来还要在这青丘多留些时日了。 他也不急,心里的郁结也结了,开始喝上酒来了。 喝喜酒的时候张志虚又被小六缠的厉害,他看着小六难免也有点心虚,毕竟这几日他发现那星象仍未变化。他这回特别虚心求教,借着躲小六的功夫,抱着这些疑惑去找这青丘里最见多识广的老凤凰请教去了。 这老凤凰就是当时给柏舟起名字的那只,毕竟在天宫工作过,他戴着老花镜看着张志虚递给他那亲笔画的星象图看了很久,终于说话了,“你这画的是个长虫打架?” 张志虚对他甚是尊重,他极有耐心的又把那星象的位置都说了一下。 老凤凰想了想,推着眼镜凑得更近的看着那条图,“可你这画的就是一堆长虫打架吗?!” 张志虚汗颜,结巴道:“你……你再仔细看看,我这画了好久呢,可是费了老大功夫呢。” 老凤凰眯着眼睛,他进入太虚探了一圈,“这也不是啥大事,这不过是个劫难罢了,这里有个帝王星,这劫难倒像是两个人的劫难。嗯,两个人,还是一男一女,哼,这天庭里的人就爱玩这个,无非就是情劫吧。这情劫跟帝王有关,这历劫的女子可真可怜,若是度过这一劫没准还能飞升。若是度不过,只怕两人会不得善终。” “那何为度过?!”小六突然问道。她这一冒出来把老凤凰吓了一跳。 老凤凰看着小六,又看看那张“群蛇打斗图”。他笑道,“有了结果就是度过。” “啥意思?”小六还是没有明白,但老凤凰笑眯眯的却不再理睬小六。从老凤凰那出来回家的路上小六根本没空听张志虚在旁边说什么“结果?是因果轮回还是什么”,她满脑子里都在想“有了结果就是度过……结果,果……哦,对!这是让我和李子濯生个娃吧!”一想到这里她心都飞到李子濯身边了,不见他这半年她可是想的厉害。回去就喊晓玥收拾行李要回京城了,晓玥问她怎么突然要回去了,“回去和李子濯生娃去!” 她说风就是雨,待喜宴结束。她也学着她爹娘玩起了不辞而别,一路奔向京城去了。 眼看快到了当初那个京郊的别庄,她心里更是激动了。这心情好了,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哎呦,真不要脸的,一只狐狸还学兔子蹦。你有兔子那么可爱吗?!”一个嘲讽声传了过来。 小六停下,四处张望了一下,却不见说话的人。她假装转身,耳朵却竖了起来。 只听那声音又出来了,“哎呦喂,这是知道丢人了就想跑啊......” 话音未落,小六就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禾米,你装神弄鬼干啥呢!” 果然,从一棵树后闪现出一个身影。还真是禾米那个兔子精。 “你怎么在这儿?!”小六问道,“你不会窝被人捣了,就守在这里等我呢吧。” “呸。”禾米啐她一口,“谁等你了,我一个人住着无聊的很,就搬回老地方住了。” 老地方?小六想起来了,她以前是住在铁树大叔和藤蔓的边儿上的。后来被那俩精怪使计“哄”走了。 “嗯,那铁树大叔和蔓蔓怎么样了?”小六问道。 禾米一听这俩人,耳朵都耷拉下来了,气愤道:“那藤蔓长的可真快,现在竟然还会扭腰了,不知从哪学来的招数,我刚建了一窝。她就把她那枝蔓压上去。我那房梁没几日硬让她压垮了好几个房梁了。我让苏铁那傻子管管她,结果他竟然夸那藤蔓本事厉害了。你说,你说,气不气人。”她似真的被气极了,越说到后面,鼻音都出来了,看起来眼睛红红的,要哭了似的。 “确实气人。”小六安慰道,“那你不会离他们远一点吗?毕竟人家可是小两口的。” 禾米红着眼睛,“你是不知道那藤蔓生长能力有多吓人,我就是离她十米开外,她不出两日就能把枝蔓伸过去。”越说越委屈了。 小六一听,也想看看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光景,就故作仗义地说道:“带我过去,我帮你收拾他们。” 禾米看着小六,“你这人虽然蔫坏的,但是心还是好的。”她抽抽涕涕地带着小六去了自己的住处。 刚走过去,就听到藤蔓叫道:“禾米你回来了?对不起啊,我刚见你生气了,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可是我没有腿追不上你......” 苏铁也说道:“你难得搬回来,其实我和蔓蔓有个邻居也挺好的。尤其跟你也熟了,蔓蔓现在是发育期,她一高兴......” 禾米一听,就忙止住了他的话,“得了,我现在也不气了,你啥时候把你那珍藏的孤本给我,我就原谅你们。” 嘚,原来也是有所求的。 小六见他们这般打打闹闹的,跟他们寒暄了几波。等她说到自己是进宫找情郎的时候,藤蔓和铁树都在感慨她为爱奔波千里。偏偏那禾米惊讶道:“天啊,你还和那小子在一起,还没分呢?!他眼睛真是瞎了,该去看大夫瞧瞧了。” 气得小六狠狠地说道,“蔓蔓下次把她那窝封上,让她一个人闷在里面出不来。” 禾米白她一眼,“莫教坏了小朋友。” 她转身就对藤蔓说道:“蔓蔓这狐狸精跟你们的爱是不一样的,你俩是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情比金坚。她那是勾肩搭背,狼狈为奸......” 小六气得伸手去打她,藤蔓与铁树笑得欢的很。 这耽误了不少功夫,等小六再次出发的时候,赶到京城已是夜深时分。 她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李子濯,也不正正经经走宫门,飞身就跃到了皇宫里。 长生殿里,李子濯还在批阅奏折。 只听外面有个久违的声音喊道:“李子濯,开门。” 这殿门关着,还被从里面给扣上门栓了。小六看着从里面闪烁出的烛火,心里难免不会犯狐疑:大半夜的你扣门,肯定没干什么好事。好家伙,老娘我这是要千里迢迢捉奸来了?这想想就刺激! 肖柒柒柒 说: 明日大结局。谢谢小可爱的陪伴。 第101章.娶了个奶奶生了个祖宗 李子濯听到小六回来了高兴的都快哭出来了,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这小姑奶奶盼回来了。哪里顾得上帝王形象,急匆匆地把门打开了。俩人一见面,李子濯想念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小六就往里面跑,见确确实实是没有人,才转过身,“人呢?” “什么人?”李子濯一脸懵。 “你这大半夜的把门关上,还从里面扣上。不是偷人是什么?”小六死死咬住唇,悲愤痛诉:“我这才走几天啊,巴巴的赶回来,门都进不来,你还藏人,你个负心汉......” 她这一说,把李子濯弄郁结了。她这好久不回来连个信都没有,他还没说她呢。现在这好不容易回来把偷人的帽子安到他身上。他哪里负心了,他的心里除了她,就是这江山社稷!可是她呢?既然说好了要厮守,却一去这么久,连个音信都没有。一回来连看都不看他就咬定他偷人了,他负心了。这是为哪般?难道她就这么不相信自己。 李子濯一方面气她不关心自己,一方面又心疼她,怔怔儿站在床边儿,就这么看着她在那闹,也不出言安慰。 小六说累了,却不得不到一点回应,更加来劲儿了,“你果然不喜欢我了,我这说了半天你都不理我。” 李子濯又好气又好笑,他笑道:“从你进门到现在我可什么都没有说,都是你自己在这瞎猜。我偷哪门子人啊,这不过是正在阅奏折,习谷动不动就进来送水送点心的,我嫌他烦就干脆把这门跟扣上。” “真的?!”小六转忧为喜,笑着一头栽进她怀里,她满心欢喜,又突然想起得要有结果这一说。她一把扑向他,“人家想死你了。”边说边手脚并用的开始脱他衣服。 李子濯却巍然不动,默默起身穿衣,又走回了床铺,把小六单独扔在床上。 “我还剩一些没看完呢,你这赶了这么久的路,先好好休息休息,你先睡。” 小六:“......” 这个榆木脑袋! 她又追上去,把他堵在床角,欺身而上跨坐在他的腰间,抓扯他的衣裳:“叫你躲,叫你躲,就是要和你一起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有结果了......” “别闹。”他含笑阻拦,却不想小六是铁了心的要扯他衣服。稍不留神,她就拽住了他的裤腰。 他这才慌了,急忙按住:“你怎么回去一趟,这么勇猛了!” 小六鼻腔重重一哼,“我这是为了咱俩好,看什么劳什子的奏折,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 李子濯翻起身倒转把她压低,低声威胁:“别闹了,不然我......” 小六挺着脖子就像一个英勇就义的将军:“不然怎么?我还怕你呀!” 李子濯略微皱眉,顺手抽走她腰间的绦带,顿时衣襟大敞,露出鼓蓬蓬的胸口来。她又惊又羞,扭着身子惊呼:“你怎么学这种下流的招数!” 他闷声不语,视线飞快掠过她的胸口,脸颊微红,然后捞起她翻过背,把她双手反剪在后。 小六像条离水的鱼,又挣又跳:“放开我,你干嘛啊?” 他拿绦带把她的手腕子捆紧,看见她挣扎时衣领垮下来,露出香肩,他伸手准备把衣裳拉上去,可在碰着她的时候却顿生迟疑。 他竟然敢绑她!小六不料他胆大包天,气得头顶冒烟儿,心想着拼了命也要挣脱了咬他一口。她刚侧过半张脸,后背一热他居然覆了上来。 “六曦。”他在耳畔后方轻轻地唤,微凉的唇贴在她肩头,半是哀求半是讨好,“别生气,好么?” 唇齿在她的肌肤轻吮,留下淡淡的红印。 小六一个激灵,脑袋都不清晰了,耳边嗡嗡的,舌头也开始打结:“凭凭凭......凭什么不生气!” 他的鼻息洒在她的颈窝,又热又痒,“就剩一点了,我赶紧处理完。若是现在就......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没了再看的心思。” 她几乎快要软成一滩水,娇弱无力,趴在那里,细细哼声:“唔,痒......” 李子濯眼睛弯起,准备扶她起来松绑,小六刚转过身还没坐稳,就被殿外的声音惊扰了。 “皇上,都两更天了,你都看了一夜了,该歇息了。” 这句话就如同一个助燃剂,小六一脸期盼地看着李子濯,“你也该歇歇了,我这么急也是有原因的。”她简明扼要把老凤凰说要有结果的事情说了。 李子濯这才知道她为何当初一定要离开京城,现下又听她说这结果一事,再也不顾其他,抱住她,“怎么不早说,这事可不能拖。” 小六自回到宫里,就变得非常忙碌。 当然皇上似乎也变得更忙碌了。习谷见到六曦姑娘回来,激动的好不容易见到六曦姑娘,却不见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晓玥。 习谷问道:“......六曦姑娘,晓玥呢?” 小六正在晒太阳,“晓玥啊,她留在青丘不回来了。” “啊?!”习谷瞪着眼睛愣住了,急了。“那你,你怎么不带她回来,她卖身契可还在太后那呢,怎么能这么说不回就不回呢!” “嗯,卖身契?”小六想了想,“我记得那卖身契早被偷出来了啊,晓玥早就是个自由人了,这是皇上也知道啊。” 这真真是给习谷了一个大大的打击,小六又说道:“她觉得青丘呆着挺好的,就不愿意回来了。”小六满不在意的说,“再说,我这走得急,总不能硬是把她绑回来吧。” 习谷心里委屈满满,他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奔向自己的靠山。 一进殿门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着实把李子濯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行这么大礼?” 习谷哭丧着脸,“爷,我媳妇没了......我媳妇被六曦姑娘拐跑了......” 李子濯看着跪在地上的习谷,“还喊姑娘,该罚。” 习谷一听,主子的注意点竟然是这个,顿时更难过了,“爷,小的说错了......小的正伤心呢.....皇后娘娘这次没带晓玥姑娘回来,你说娘娘这身边没个丫鬟怎么能行,这一般的丫鬟呢,娘娘又不满意,再挑几个这还对娘娘不熟悉,肯定是照顾不好娘娘的,奴才想来想去,也就晓玥姑娘合适了.......” 李子濯眯着眼睛,听他说这话,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他想了想,“习谷,你跟着朕有多少年了?” 习谷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爷,这怎么算啊,习谷可是打记事起就跟着你的。” “这么久了?!”李子濯说道,“这现在朕跟以前不一样了,而你呢,现在还是个健全人,你知道这宫里贴身伺候的可都是......” 习谷一听,被吓到了,“哎呦,我的爷,你该不会是想给小的那个了吧......这可不行啊,爷,你知道的,习谷从小就没爹没娘的,我就相当于一个独苗......” 他越说越害怕,他看着皇上满脸挂着微笑,此时看着却觉瘆人的很。他干脆也不讲理了,直接哭道:“皇上啊,我的爷啊,小的再也不说晓玥姑娘了。再也不惹皇后娘娘心烦了,您就饶了小的吧。” 李子濯见他都哭了,笑道:“谁跟你说朕要你做内侍的?”习谷止住哭声,抬起头看着皇上。 “既然这么想娶媳妇,就得从现在让你你强身健体,从今以后,你就跟去侍卫处报道吧。” “啊?!”习谷楞道。 “怎么不愿意?”李子濯问道:“你大小就处理府里的琐事,朕想着你怎么也是个男子汉,是该有一番作为了,才想让你从侍卫做起。” 只要不切他命根子就好,习谷一想到这点,也不考虑直接叩头谢恩了。 等他报完道,穿着一身侍卫服装时,才发现,自家主子真是对他太好了,这引得那些宫女对他瞧着不停不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这威武的模样比之前更衬得他男子汉的形象。 而李子濯这几日却开始待在议事厅不愿回宫,每每听到内侍来报:皇后娘娘来了。李子濯听到,只觉得自己双腿直打哆嗦。 自从小六告诉他那所谓“结果”的事,李子濯与小六就开始了没羞没躁的性福生活。但毕竟他是皇上,还要操劳着国家大事。这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小六也不是凡人,这精力真是旺盛啊。如此一个月后,李子濯直觉得自己走路双腿都在打飘。他只能以政务繁忙等借口能躲就躲,当然也不能幸免,可别忘了小六会媚术啊,现在更是炼的炉火纯青啊。 终于有天深夜,李子濯心有狐疑的问小六,“你真的确定那凤凰说的结果是这个?!” 小六骑在他的身上驰骋着,面如潮红的哼唧着:“.......嗯......应该是这个......你不要分心,咱们不能半途而废......嗯......” 殊不知,远在青丘的狐妖老爹也没闲着。一日,他拎着一壶老酒去找那老凤凰,酒过三巡,那老凤凰话也多了。狐妖老爹一个劲儿的灌老凤凰。等看到老凤凰双眼喝得红通又迷离,他开始诉苦:“你说,我家小六怎么这么命苦啊......” 老凤凰醉醺醺地笑道:“你家那姑娘就属她命好,苦什么苦啊。” 狐妖老爹哭丧着脸:“这好不容易修了人身,不过是谈了个恋爱,就被天宫的大仙们知道了,这还没享福呢,就要被老天惩罚了,你说苦不苦......” 老凤凰真是喝多了,一听这话,骂道:“MMP,什么惩罚不惩罚,之前你家那小妮子除了那千年蛇妖,又扶持命星正位,这是立了功的。对他们的奖赏其实就是准许他们二人的动感情,但是人仙相恋毕竟是有违天道,所以摆了他们这么一道,看似是劫难,实为奖赏。这天界就是百年闲得无聊,喜欢搞这些花样子,好在天上看乐子,没事在下个赌注......” 狐妖老爹又不解的问道:“那看似的劫难是什么?” 老凤凰抿了抿嘴:“就是他们分开的日子吧,以及因此他们产生的苦恼,纠结,思念什么的,也算是让他们饱受相思离别之苦啊,这些在情人眼里不都属于惩罚吗?” 狐妖老爹大跌眼镜:“真是长知识了,原来天界也爱这么玩。” 老凤凰眯着眼睛瞥他一眼,“你当初明明可以成仙,偏偏觉得做仙不比做妖自在,现在是不是后悔了,这神仙啊,也是爱玩的很呢,都是变着法的玩.......” 又一壶酒见底之后,两个老顽童喝得酩酊大醉,倒在桌子上,细听他们嘴里还念叨着那个地方风景美,哪个老神仙不自量力的又去勾搭月宫的嫦娥仙子了....... 好在外面的天亮了起来,月亮已经隐去了,这些八卦应该是传不到嫦娥仙子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奋战了一夜的李子濯可以休息了。 皇上摸着怀里皇后娘娘的肚子嘀咕道:“这都一个多月了,朕也没闲着啊,怎么还没动静。” 小六趴在他怀里,气喘吁吁的回道:“嗯,估计是咱们每次都不够心诚,只顾自己享受了吧。” 李子濯撇过头看着她,“这说明你对朕很满意,咱们不急在这一时,这事儿得慢慢摸索。这些日子里,朕都瘦了,你却愈发的胖了......” 半天没听到声响,他低头一看,小六早趴在他肩上睡着了,嘴里还叨咕着,“胖就胖了吧,等吃过宁王爷的喜宴在减肥......” 最近宫里有了一门喜事儿,先帝的四皇子现在是宁王爷,虽脑子反应有些过慢,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自然不愁亲事。只可惜现在皇上虽然已有皇后人选,只等日子到了皇后.....但这后宫却没有旁的女子,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那些贵女什么的自然是想进宫服侍皇上,这都等着呢。 当然这里面好友怜青郡主,自打当初的齐王表哥做了皇上后,她不知又从哪儿打听到六曦姑娘离京了。她便以为子濯表哥已经看不上那个侍妾了,想着之前的种种,她又开始了“旧情复燃”之路。奈何,却一点音信都没有。一日努力壮着胆子制造巧合,进宫去拜见太后娘娘,却连太后娘娘的宫殿门都没有进。终于硬是与子濯表哥“偶遇”到了,哪知皇上却一脸严肃,“身为郡主,却连个称呼都学不会。是该让那些教习嬷嬷好好教教规矩了。”这句话一说,怜青郡主彻底凉了,还被人传成了笑话,竟然直呼皇上名讳,还喊表哥,这半点也不知礼数的贵女竟然还是郡主。 但毕竟怜青郡主是本文中最有手段的女人,怎么可能凉呢。这梨花带雨的哭了几日,一日蒙着面纱一不小心撞到了宁王爷的马车。 宁王爷心有愧意,照顾了她几日,两人竟然心生怜惜了。宁王爷想着自己的那一病,再醒来却成了人人口中可怜的痴呆,心里就不是滋味,再听怜青郡主的委屈,心里一阵怜惜。便向皇上上奏,要迎娶怜青郡主,请皇上恩准。皇上也不知还要怎么劝,毕竟这同情不是爱。但见宁王爷是铁了心了,只得同意了。 这日子是定下来了,结果又出了乱子,迎亲那天这花桥却抬错了。隔着一个巷子里的京城第一商甲的大公子纳妾。这纳妾还纳的风风光光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娶正妻。听说这纳的还是春风楼里的最美的姑娘,于是这街上巷子口都挤满了人要看看这姑娘是有多美,把这京城第一巨商大儿子贾公子给迷得五迷三道的。 这人一多,轿子挤啊挤,竟还挤停了。等道路疏通开来,轿夫再抬轿子。就这么阴差阳错,怜青郡主到了巨商家,成了个妾室。 贾公子可没那么正式,灯都不点,抹黑瞎火的就上去抱住床上的人,“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他喝得烂醉,闻着怀里的美人的香味,就直奔主题了。 但怜青郡主也不是个傻子,自是发现这人不是宁王爷,可一个小女子的力量怎么能跟一个酒醉的男子相比呢。 而尤桃姑娘那边呢,等四皇子掀开一看,竟满心的噗通噗通声。而尤桃呢,一看不是那贾公子自是吃了一惊,她原本拜堂的时候还在想,这贾公子竟然会以这正妻的规模这么隆重的迎娶她。 俩人也是纯洁,对酒当歌一个晚上,吟诗作赋,诗情画意。 宁王爷见她并不像他人一样嫌弃自己,并且还欣赏他的才华,心生爱意。 长夜漫漫,俩人也不虚度光阴,借着酒劲儿,俩人拿起骰子,吆五喝六扬言要大战三百回合。 门外那些偷偷听房的,大跌眼镜,这玩得什么套路,宁王爷这反应却是是慢啊。 直到第二天贾公子才发现自己的侍妾竟然换成了怜青郡主,自是一惊。于是贾公子就带着一晚没睡,红通着眼睛的怜青郡主到了宁王府谢罪来了。 可这礼已经行了,宁王爷即便再惋惜怜青郡主的遭遇,但心里也清楚即便在惋惜,自己对她的同情之心也不是爱,便把此事上奏给皇上,请皇上定夺。 皇上见贾公子已与怜青郡主已有夫妻之实,但毕竟怜青贵为郡主,嫁给贾公子已属于下嫁,再为妾室,有伤皇家颜面。便责令贾公子升怜青郡主为正妻。 贾公子看着一旁的怜青郡主,虽不比尤桃美艳,但也比自己家中的那个婆娘妩媚万分,其身份还是郡主,自己着实属于高攀,自是喜不自禁,心满意足的带着哭哭啼啼的怜青郡主回府了。 但日子久了,原先不乐意的怜青郡主发现贾府里钱财万贯,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整个贾府里的人又因她是个郡主,便让她做了主母,管理着整个贾府,日子过得甚是逍遥,也就不在整日以面洗泪,乐在其中。 而宁王府里,宁王爷与尤桃俩人夫妻和睦,宁王爷在尤桃面前也找回了往日的自信。俩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新婚不足俩月,尤桃就怀了身孕。等月份稳了,经太医一把脉,尤桃这肚子里竟然怀的是个双生子。宁王爷乐得心里快感激死成亲当日那帮抬错花轿的轿夫了。 这可把小六羡慕死了,不过她也不赖,现在摸着自己的肚子问尤桃:“你是吃了什么,这肚子里又多了一个,我也想多怀几个一起生了,还省事儿。” 尤桃就瞥她一眼,“你当你是猪啊,能一下子怀上七八个的。” 小六这肚子是值得说一说的。 在皇上日渐消瘦的时候,太医终于诊断出皇后娘娘有喜了。 太皇太后,太后自是乐呵呵的,也顾不得这皇后的典礼有没有弄,就直接把凤印交给了她,李子濯呢,更是高兴,直接宣布要好好庆祝一番。 一旁守在殿门口的侍卫,“皇上,小的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啊?”说这话的正是习谷。 没有谁能比李子濯更兴奋的了。他终于可惜好好休息了。 今晚太后为了好好庆祝一番,还在外面找了一个最近很有名气的戏班子进宫唱戏。 都是一些皇室人员,也倒是很有意境。 这昆曲余音绕梁,小六听得入了迷。 这听得认真了,就没注意多吃了一些点心,把肚子给撑住了,便在园子里溜达溜达。 远远瞧见一面墙头上爬着一个人,她胆子也大,直接走近去瞧。这近了,瞧得就仔细了。 那爬墙的正是朱语冰。 “怎么是你?”小六惊到。 朱语冰本吓了一跳,一见是小六,就缓了一口气。 “那次等我出门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出发了,我就想着去追你们,结果走偏了,路过一个镇子。那有个戏班子正在唱昆曲儿,你知道嘛,那个叫陆寒的小生真是太好看了。我瞬间就被他迷上了。我场场不落,我这一路追着他来到京城的。” 猪猪女孩朱语冰一脸迷妹样,“要不是现在是在皇宫,我早就坐在第一排望着他了,我感觉他每次都是在看着我唱曲儿。” “这么喜欢,你怎么不跟他表白啊?” 朱语冰长叹一口怨气,“我俩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小六同情的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狂笑起来。 朱语冰郁闷道:“别笑了,好在本姑娘人傻钱多,还追得起。我三哥现在在外面被我拴在一棵树上了。我能不能也抱他进来......” 小六黑线:“过分了啊,堂堂一个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抱着一只猪,这不是折我威风的吗?!” 朱语冰讪讪道:“那就......不管他了?可是我怕我这看得时间长了,我三哥被人捉住吃了,他现在长得白白嫩嫩的,我有时肚子饿了,抱着他我都会流口水呢,可适合做烤乳猪了......”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小六眼睛都亮了,“烤乳猪?!” 朱语冰看着她那快要流口水的样子,心道:不好,我咋就给忘了这也是个吃货呢! 她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三哥不需要人看着。你快带我去看陆寒吧。” 于是后半场,皇后娘娘身边的一个侍女成了观众席上的主角。她疯狂的对着台上的陆寒小生边流口水边欢呼,那陆寒小生呢,自是一瞧她在下面也是一惊,这,这个疯狂的女粉竟然还跑到宫里来了,难道宫里也卖戏票?! 小六算是见识到了朱语冰从一个精致的猪猪女孩变成了一个疯狂的追星女孩,她嫌弃的抽出自己的衣袖,那袖子上沾满了朱语冰的口水,敢情她是把皇后娘娘的袖子当口水巾了。 结束之后,朱语冰顾不得跟小六道别,又熟练爬出去,抱起一头小猪又追随了那戏班子跑了...... 皇后娘娘怀了三个月后,这日她爹娘从青丘给她带话,让她好好玩吧,不要担心什么天劫不天劫的,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她爹娘为她顶着。 我们的皇后娘娘看完信后,抱着肚子感动的哭了起来:这不靠谱的爹娘终于有了护犊子的样子。 其实那信上,她爹娘根本没有跟她说实话,这劫难早过了,压根就不会再发生什么劫难了。狐妖他爹酒醒后把老凤凰说的话跟狐妖他娘说了,两个老狐狸嘀咕了一晚上,决定隐瞒下去,毕竟他们当初一走就那么久,得亏小六命大。现在不告诉她实话,就让她以为她这平安无事的,都是家中的二老为她摆平了吧。好歹这深沉的父爱母爱要让孩子们都体会啊。这不,小六不正感动的哭得稀里哗啦啊!真是被感动了! 等我们的皇上进来,一见他心爱的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心疼的把她抱起来,又是一顿子好哄,他以为是昨日自己通宵批阅奏折,没有满足小六的要求,她才哭得这么伤心。 皇上现在愧疚的哄道:“你现在正怀孕呢,不能老哭,把身子哭坏了怎么办?再说,这怀孕不能老那个......得为肚子里孩子着想啊。” 小六本来已经哭的都没有力气了,也没空搭理李子濯,就任由他一直哄着自己。随他怎么想吧。结果听到这话,就止住哭声,喃喃道:“我可是问过太医了,太医说现在胎像稳了,可以行房了,你就是想逃避劳动。” 李子濯心里一紧,一脸无奈道:“你该不会直接问太医的吧?”见小六点点头,李子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难怪今日太医院派人过来给朕送什么补药。你啊你......” 他看着小六那早已哭花的脸,又不忍心继续说她,欲言又止,片刻,一把抱住她,“这回朕要好好伺候伺候你这个小祖宗。” 而皇上永远不会知道再过几个月,他会感叹自己娶了个奶奶生了个祖宗。 此刻本应端庄的皇后,绦带一扯,“快来,快来.......” 全文完。 肖柒柒柒 说: 感谢大家喜欢,谢谢你们三个月的陪伴与支持,你们的留言我都有看,你的喜欢就是我的动力。本想写了悲剧,但听从了一些读者的意见,改成了大合欢。文中多有不足,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我会一直进步的。再次感谢各位小可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