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世之反派Boss有点惨》作者：舞晗 文案： 法伦是丧尸王，末世终极Boss，毫不费力杀死救世主，统治世界。 没想到救世主重生了，世界也跟着重置。 法伦还是那个懵懂的美少年，蝴蝶效应命运被改变。 他不仅没变成丧尸，还抱上柳瑟大腿，末世求生变成easy模式。 每天只要思考吃什么，柳瑟给做。遇上丧尸和坏人，柳瑟悄悄解决。 唯一的烦恼是柳瑟求生欲太低怎么办，一不留神“哎你怎么又死了！”救世主也很烦，柳瑟是比丧尸王更邪恶，破坏力更的存在大。 他想尽办法让法伦重新成为丧尸王，拥有对抗柳瑟的力量。 法伦却阴差阳错成了新的救世主。 法伦：你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我只想和柳瑟结婚。 柳瑟：我只想和你做朋友，结果……不说了腰疼。 总之就是两个Boss末世谈恋爱的故事。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末世 爽文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法伦，柳瑟 ┃ 配角：秦沁 ┃ 其它：年上 一句话简介：被迫和老攻打架还打不过怎么破 立意：自由积极努力 ================== ☆、末世来临 地球上一个普通的异能者正在喝咖啡。 上午他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从今天起他就不再是孤单的一一个人，有丈夫可以依靠。 这让他心情舒畅，可他不知道的是，马上他就会会死。 这份舒畅持续到系统“神”大人的出现。 “神”大人是末日救世系统，但是它选的主人很不靠谱，秦沁是一个除了善良其他地方都很平庸的人。 这注定他们之间会发生争吵，结局是系统离开他。 现在系统终于出现在他脑海里，秦沁忍不住三秒哭出声。 “神”叹了口气安慰他：“永远改不了爱哭的毛病，都结婚了不是小孩子。” “最后一项任务，完成了你是世界的救世主，完不成，我也不会再打扰你平静的生活。” 系统不知不觉立了一个flag。 “什么任务？” “丧尸王受伤了，我希望你能趁机除掉他。”系统边说边拿出两样武器放入系统商城，“免积分兑换，一个是世界最坚固的防具，另一个是削骨如泥的宝剑。” 秦沁没忍住吐槽：“好像rpg游戏，不过这是现实，万一我死了怎么办？丧尸王法伦我绝对打不过。” 他开始害怕退缩。 “以上都是开玩笑，为了你我绝对会去的。要是成功杀了法伦，获得的积分能给你兑换一具身体就好了。” 秦沁陷入美好的幻想中。 “要是我的身影能倒映在你的瞳孔里，那就太好了。” 秦沁打开系统地图，毫不犹豫穿上装备往法伦的方向走去。 “就算你死了我也能救活。”系统保证，“你不去和燕却道别吗？” “没关系的，很快就会结束。” 走了很长一段路，在深山破旧地下室里找到法伦。 说是地下室，其实是一间荒废的研究所，并不可怕，里面到处盛开美丽的红色鲜花。 丧尸王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房间里，安静坐在椅子上看书，旁边放了一个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冷冻舱，隐隐约约看见里面冰着一个人。 法伦就算是末世也西装笔挺，鞋子上没有一粒灰尘。他胸口不断渗出黑色的血迹，滴滴答答在地面汇聚成一摊。 看见他进来，法伦放下书本微笑着和他打招呼：“恭喜你结婚，没参加你的婚礼真是遗憾。” 说完给秦沁倒了一杯咖啡，温柔笑着说：“喝咖啡吗？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可惜我味觉早就没了。” “我是来杀你的！”秦沁后退几步，举剑，法伦的行为太可疑了。 要知道这哥脾气非常不好，基本能杀就杀不会多bb，现在温柔如水的样子太可怕了。 法伦没有生气，反而漫不经心地劝他：“凡事三思而后行，你就算趁人之危也会送命，为什么还要这样鲁莽。” “而且我受了重伤，马上就会死亡，这是真的，你何不边喝咖啡边等。” 秦沁看他微笑的样子的样子，紧张得手心冒汗握不住剑，催动异能控制植物，它们藏在黑暗里，只要法伦敢反抗，就一拥而上撕碎他。 他偷偷问系统：“法伦真快要死了？” “不知道。”系统根本摸不清法伦的底细，但是上面要求必须马上除掉最危险的存在。 “既然你都要死了，何不死在我手里？” “看起来是个双赢的办法，可是我拒绝。” “神”大人的存在给了秦沁莫大的勇气，他举起剑，植物紧紧缠住法伦，他也并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 “多说无益，受死……”话还没有说完，秦沁胸口一痛，一只干净整洁的手，指甲盖都修剪得整整齐齐，握着他的心脏。 秦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空洞，才意识到疼痛。 “人生就此over，也没什么不好。”秦沁闭上眼睛，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手的主人一脸悲伤，看着倒地死不瞑目的弟弟，猫哭耗子假慈悲发出感叹：“真可怜。” 表情语气无懈可击，仿佛杀人的不是他。 享受完新鲜的心脏后，他拿出手帕擦干净艳红的唇，然后随手把它扔在秦沁尸体上。 他整理好衣服，发现自己身体里的血流的差不多了，原本很合身的衣服空荡荡的。 “都说再等一会我就死了。”法伦揭开冷冻舱的盖子，深深看了里面的人一眼，慢慢偎依在他身边，合上盖子。 就在合上眼睛的瞬间，他的身体化成一团黑色粉末。 冷冻舱里只有一套空荡荡西服，和一个在沉睡的男人。 系统在秦沁死亡的时候被弹出身体，返回系统空间，只来得及带上秦沁的记忆。 记忆是水晶一样洁白的一个小团，怯生生在他手指缝里弹来弹去，带来微微的痒意。 主神说什么他完全不在意，只不过他终于回味过来，主神清楚法伦马上就要死亡，那它说的“必须马上除掉最危险的存在”，是秦沁。 他理解错了主神的意思，但是结局还是如主神所愿。 无论他有多么舍不得秦沁，也不能违背主神的命令，就这样吧。 主神赏赐给他一些珍宝，他没有接下，而是调出冷冻舱里的画面，一个美青年躺在里面睡觉。 “他叫柳瑟，少见的人类。” 主神果然对柳瑟很感兴趣，他伸出手，送出秦沁的记忆，它马上顺着手臂弹回到系统身后。 有柳瑟在，秦沁绝对还有机会，活过来。 法伦彻底陷入困境！ 几分钟前，司机突然踩下刹车，正在下坡的车子由于惯性直接冲下山，随着“砰——！”一声巨响，狠狠摔在路边。 车身翻转，法伦一阵天旋地转的头晕，浓烈刺鼻的汽油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油箱漏了，幸亏没和地面擦出火花，否则点燃汽油就完蛋了！ 车子损坏大半，法伦的身体困在座椅间，检查身体，并没有重伤，只是几块碎玻璃扎进身体。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112求救，打了十几次打不通，拨打110也一直提示话务繁忙。 他本可打电话给家里寻求支援，可是回想早上发生的事情，他把手机收起，自己想办法脱困。 他的理想可是长眠在玉石做的，周围摆放百合花的骨灰盒里啊！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司机已经死亡，是心脏病发吗？ 他摸索到右车门的后备箱逃生装置，拉开，车后座放倒，他松开安全带，从打开后备箱慢慢爬出去。 这时有什么人拉住他的脚，难道司机没死？法伦安慰他说：“不要着急，我会救你的。” 得到的确是脚骨差点被捏断。他回头，司机的脸变成青色，眼珠子凸出来，胸口插了一大块碎玻璃，伤口源源不断流出黑色的血。 司机绝对已经死了，这是诈尸？他把手表退下来往司机那丢，果然他松开手去抓手表。 法伦成功逃生，从后备箱找出一个打火机，回到车旁，面无表情打着火。 司机闻到法伦的味道，机械朝着法伦的方向扑去，在车身砸出一个个坑。 法伦早就注意到，今天司机后脑勺粘了一张粉色卡通贴纸，上面是芭比娃娃图案，小女孩都喜欢这种。给法伦当了十几年司机，两人却从来没有交流过，法伦不知道他有没有女儿。 要是连全尸都没留，司机的家属肯定会很难过。 “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呢，安全第一。”法伦微笑着把打火机扔进汽油，看着熊熊的火焰，他潇洒转身，真男人从不看回头看身后的爆炸。 他给高秘书发了一条短信，嘱咐他照顾好今天接他司机的妻女，司机已经意外死亡。 此时一阵火风从他背后扑来，他下意识往旁边一闪，定睛一看，原来是司机从车里逃出来，已经被烧成一块不可描述的黑炭，一小部分骨头都露在外面了，这样了尸体都没停止活动。 法伦就算学过几年泰拳，也没傻到和怪物硬刚，他拔腿就跑，怪物在后面追。 这样跑下去体力消耗太快，法伦迟早会死，回头看见怪物越跑越慢，皮肉组织都被烧没了，只剩下骨头，突然间骨头散落一地，不动了，只有头部闪耀着美丽的蓝色光芒。 这真是闻所未闻的怪事，一点也不科学！ 理智告诉他不要靠近，好奇心会害死小猫咪。但是他还是作死，用指尖夹住一块石头，扔到骨头上，等了十分钟，又用菜刀削了一根木棒，远远拨动骨头，并没有什么异样。 就算是怪物，这样也死透了。法伦立了一个flag，乐呵呵凑近，直接用手去拿头颅里那块蓝色水晶。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冷不防右眼挨了一下，司机的指骨竖着从眉骨划到脸颊，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冷意从伤口蔓延至全身，他无力倒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蓝色水晶。 蓝色，他最喜欢了，妈妈的眼睛是蓝色的，自己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妈妈…… 看来今天不能给妈妈扫墓了。 蝉声聒噪，这里唯一一个嫌弃这声音的少年，静静躺在地上。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绿色的血液顺着惨白的皮肤，渗透进草地，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像一朵花枯萎在这里。 A城，秦家别墅。高秘书履行自己的承诺，派人把司机的妻女接来。 城里死了很多人，死去的人突然能动攻击活人，被咬的活人也会被传染。 秦父决定不等法伦，自己先回首都C城避难。 沙发上，秦沁一脸闲适躺在上面，他是一个柔弱型美少年，穿了一件黑色T-shirt，下身是皱巴巴的灰色卡其裤，和周围忙碌的职员格格不入，他们统一黑色西装，脸色慌张。 慌张是正常的，毕竟末世来了，坏日子都在后头。 按照重生前的记忆，秦法伦这个时候应该转变成丧尸了，可惜早上没留住他，杀了他以绝后患多好。 重生前救世的任务，差一点完成，秦法伦居然杀了他，一个小小的丧尸王，居然杀了自己这个天选之子！ 这时一个泪眼朦胧的妇人带着一个小女孩走进来，秦沁对她们有印象，水系异能者第一人安莫的妻女，安莫似乎在秦家当司机，秦沁心想一定要和他亲近。 他叫住高秘书，问：“怎么不见安司机？” 高秘书很惊讶，毕竟秦沁才来几天，出门是燕却少爷接送，他怎么知道安莫？ “已经死了。” “确定？” “要把尸体照片发给少爷您亲自确认吗？” “那还是不用了。”秦沁笑着拒绝。 怎么回事，是自己记错了吗？明明安莫很顺利觉醒水系异能，这么轻易死了？ “今天早上接送法伦哥哥的是他吗？”秦沁问。 “是他。”高秘书面无表情回答，然后走开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重生前有研究表明，接近丧尸王的丧尸进化会更快，难道安莫是在法伦身边，才熬不住进化出异能死亡？ 似乎重生后，有什么不一样了，秦沁心想。 ☆、柳瑟 我可能，是一株植物。法伦迷迷糊糊想。 扎根在土地，阳光照在人身上很舒服，每天都会有一个身上香香的人给他浇水，只要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很开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周围的同伴都太不中用了，经常枯萎，发出难闻的臭味。 这时候身上很香的人，拖着慵懒的调子说：“又失败了。”然后走过来抚摸法伦的头发，他的手像太阳一样温暖，法伦希望他的手在身上多停留几秒。 “只剩你一个了，一定要加油醒过来。作为报答，就帮我把花园里的垃圾清理掉吧。这个天气最适合睡觉了，我完全不想动啊。” “不过这里也太臭了，完全受不了，委屈你了。” 委屈，法伦心里回应。最开始香香的人每天都来这里睡觉的，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法伦会更有力量挣扎着从黑暗中爬出来。太臭了，他来的次数会变少，要是自己恢复意识，一定会帮忙清理花园，让他永远留在这里睡觉。 柳瑟拎着水壶在“花园”里浇水，绿色外表温室里，盛开着世间仅有的红色鲜花，毕竟是研究所研发出来的新品种。玫瑰一样多刺，茎是藤状的，花瓣却像水晶一样透明，温室顶部的灯光穿透它，折射出近乎妖冶的美丽光芒。 植物缠绕着一具具腐烂的尸体，就算腐烂了还在行动，它们伸出手去拉扯柔嫩的花茎。正在为鲜花担心的时候，植物黑色的根破土而出，像头发一样扎进尸体内部，吸收尸体的营养，再运输给植物本体，尸体无声哀嚎，化成粉末消散在空气里。 “无论看几遍都好恶心。”柳瑟一脸嫌弃，而且它们异常挑食，不动的尸体都不吃，还要他辛苦清理。 植物好像听懂他在说什么，蛇一样扭动，花朵纷纷朝向柳瑟，它们没有脸做不出表情，他清楚读懂它们的心情。 柳瑟更加受不了，为什么自己能听懂它们在控诉什么！这算是植物系异能吗？也不算吧，毕竟其他植物说什么，柳瑟根本不知道，还得靠它们翻译。 柳幻博士说这些植物是靠提取柳瑟身上的细胞培养出来的，这是骗他的吧，毕竟动物之间都有生殖隔离，何况人和植物，这是基本常识每个人都清楚。 自我安慰后，柳瑟转身就逃，该去做饭了。关门瞬间，轻微的呼痛声从花园内传来，植物很贴心帮他拉开门，柳瑟愣了一下，心中羞愧万分，多么友好的植物啊，自己刚才说它们坏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眼角瞥到植物粘在上衣的尸液，他哭笑不得说：“谢谢。”植物听到道谢欢快扭动身体，他脱掉弄脏的上衣，去查看声音来源。 “果然是你啊。”他拨开叶子，金发少年眯着眼睛，口中喃喃：“妈妈……” 植物听从他的吩咐，乖乖松开少年，柳瑟接住少年，抱着他往屋内走。经过三个月的水淋日晒，少年金发脱色，露出黑色本质。 柳瑟把少年带去浴室，帮他洗了个热水澡，让他在床上休息，再去厨房给少年准备吃的。研究所水电设施独立，末世也可以继续使用，可惜不能上网，柳瑟这几个月都是靠研究员电脑的存货和书籍打发时间。 卧室内法伦睁开眼睛，入眼一片洁白，他恍恍惚惚想，我是死后上天堂了吗？ 熟悉的香味让他否认自己的想法，他浑身无力，勉强坐起来，身上穿是条纹睡衣，难道自己在医院？ 环顾四周，简单的一间小宿舍，单人床，左边靠墙一个书桌，上面堆满书籍，正对面是门和一个木头书架，没有太多私人用品，可以看出房间主人多么无趣。 他转过身，身后是一扇华美异常的上半圆弧形窗，金色的边框刻满花纹，半圆框里的玻璃有彩饰的花纹，下面的玻璃是透明的，现在是晚上，一轮完美的黄色明月悬浮在墨蓝色的天空，隐约听见鸟鸣叫。 窗户旁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他好奇摁了一下，透明的玻璃变成一面绿色屏幕，“沙沙”几声，窗外景色变了，变成正下雨的森林，雨珠敲打在玻璃上，他伸手去摸，冰凉的墙壁，不是玻璃的手感。 浓烈的香味扑来，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捧着热气腾腾的锅走过来。男人眼睛是绿色的，玉石一样温润冷清的脸，暗红色的毛衣外是蓝色的外套，下身是黑色长裤，气质慵懒。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来吃饭吧。”一根绿色的藤蔓拉来一张椅子放到床边，男人把锅放在上面，里面是粥，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蔬菜，男人递给他一根勺子，温柔说：“你先吃饭吧，吃的时候我给你解释一切。” 法伦也不客气，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吃起来，饿狠了这么粗糙的食物都觉得异常美味。 男人笑眯眯开口：“我叫柳瑟，今年大概27岁吧。这里是进化研究所，我是实验体之一。末世来临，这里研究员有的变成丧尸，有的变成异能者，有的仍然是普通人。” “试验所在地下，大门钥匙被出差的所长带走，他们没办法逃走。异能者抓变成丧尸的同伴做实验，剩下人类被关起来。自然他们起内讧了自相残杀，他们把我放出来，希望我拯救他们。” “活着的人身上都有丧尸病毒，不知道怎么弄的，他们在同类相残上真是太有天赋了。” “我也没办法，恰好进化出植物异能。”他拉过一根藤蔓来抚摸，“植物告诉我他们可以帮忙去除毒素，我就把他们种花园了。” “至于你，植物发现你躺在外面，就把你拉回来准备吃掉，别看它们超级好看却是吃肉的。我虎口夺食把你和研究员们种在一起了。” 柳瑟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放在椅子上，说：“种了几个月，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这是给你的奖励。” 法伦没有理他，低头吭哧吭哧吃。柳瑟想要出门给他倒杯水，被他拉住衣角，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蓝眼睛，柳瑟坐下，守着他吃。 法伦吃完又歇了半小时，才恢复少许力气，无情说：“难吃。” 柳瑟没有生气，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我确实不擅长下厨，这几个月吃的不好，你会下厨吗？要是会的话那就太好了。” “我当然会做饭。”法伦脱口而出，其实他连厨房都没去过，“你刚才说的我没听懂，不过大致意思我理解了，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其实是植物救的，柳瑟心想，不过没有纠正他。 他自己被研究员从冷冻仓唤醒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什么末世 ，异能，丧尸，更别提会动的植物，这些也太玄幻了。还是依靠电视和手机，才慢慢了解的发生什么。 “我会报答你的。”法伦一脸认真说。 “那你给我做饭吧，我吃了三个月的乱炖，早就厌烦了。” 法伦心想，没想到要做饭，这时候改口也来不及了，为什么要嘴贱呢？ “其实这里是有监控的，电脑电视也有录屏备份，等下带你去看，你也可以慢慢消化发生什么。” “所以现在，”柳色帮他剥开巧克力糖纸，法伦接过来放在嘴里，“自我介绍一下吧，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怎么在深山里迷路。” 法伦脸红，确实忘记了，他组织语言开口：“我叫秦法伦，今年18岁。” “刚成年嘛，上高中了吗？”柳瑟眼神逐渐慈祥。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过这样也不讨厌，法伦嚼碎巧克力，乖巧回答：“上大学了，现在大三，学习法律中。” 才18岁，就大三，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柳瑟一脸赞赏。法伦心虚逃避他的目光，他的成绩是家里最差的，父亲二十岁已经在国外读完研究生回来继承家业，燕却，父亲收养朋友家的孩子，十八岁都已经博士毕业，在家帮忙做生意。 在燕却面前，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人与人智商说不定比人和猩猩的智商差距还大，自己在燕却眼里就是猩猩。 父亲很欣赏燕却，张罗着要把法伦嫁给燕却留住他，完全不管两个男人怎么能结婚。幸亏秦沁顶了法伦的位置，将来代替他嫁给燕却受苦，这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 柳瑟一脸宠溺看着法伦神游天外，还是小孩子，爱走神这一点真是可爱啊。 “咳咳。我是来给我母亲扫墓，路上司机死了发生车祸，我被变成丧尸的司机攻击，晕倒了，被你救了。” 说到这，法伦清楚记得自己的右眼被抓了一下，现在右眼视力没有任何障碍，他伸手去摸，一道长长的疤痕。 他强装镇定，心里却很悲伤，柳瑟从旁边的书桌拿来镜子给他。看到镜子里的脸，他松了一口气。 虽然破相了，可是他还是那么帅，那道伤疤让他平添几分男子气概，和动漫角色一样帅。 唯一值得烦恼的是，要跟着伤疤改变造型了，走以前的英伦贵族风肯定不行了，末世了，那就往末世废土风上靠。 “你母亲的墓在这附近吗，我有印象了，她是不是叫丽莎。” “是的，柳瑟先生您以前认识她？”法伦兴奋问。 “她还没有死啊，一直在这里工作，就是研究我的丽莎博士。”柳瑟一脸云淡风轻说。 “哎？”法伦这才想起来，柳瑟说自己是试验品来着，不是开玩笑的啊？人体实验！我母亲做的！这比母亲没有死给他带来的震撼还大，望着眼前这个受害者，法伦痛苦闭上眼睛。 “果然，只能以身相许做您的仆人赎罪吗？” “这是你的想法吧，我可没这么变态。”柳瑟慌忙否认。 ☆、前尘旧事 “不是开玩笑，我欠你太多了。”法伦接下来说的话，表明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是末世前，我会给你很多钱，现在钱已经没什么用，补偿你的唯一方式就是帮你做事。” 柳瑟无力扶额，弱弱问：“你都不怀疑一下我说的话吗？” 法伦有说不出口的隐情，以前妈妈就瞒着父亲在地下室做人体实验，实验体自然是法伦。 毕竟一个深爱母亲，害羞内敛不和人交流，不谙世事不知道她所作所为是多么残酷的孩子，加上还不是她亲生的，只是情妇的私生子，是多么完美的实验品。 直到七岁那年，父亲发现了她的行为，两人大吵一架离婚，第二天母亲就很可疑地出车祸死亡，现在法伦才理解父亲为什么从来不去扫墓，原来母亲没有死。 “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法伦只能这样搪塞。 柳瑟不置可否，剥开另一块巧克力塞他嘴里，一如既往微笑着夸奖他：“真是个单纯的好孩子，现在睡一下，有什么事等休息好再说。” 这不仅仅是单纯了吧，还非常老实！以前听丽莎博士说过，她的儿子是个超级冷漠的大少爷，也确实长了一张漫画中贵族少爷的脸，为什么这么任劳任怨？ 而且他母亲又没死，不能让她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柳瑟出门的时候很贴心没有关灯，法伦在陌生的地方睡不着。车祸对于养尊处优的他来说，都是道跨不过的坎，后续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惶恐。 末世？丧尸？如果法伦没有亲眼看见司机变成白骨还能继续行动，也不会相信。他也变成丧尸了吗？为什么这么厉害？ 他举起双手，从司机头颅里取出来的那颗蓝色的水晶，去哪里了？昏迷前最后一点意识，他感觉得到水晶在他手里化成一滩水，然后自己的身体冰冷起来。 在花园被“治疗”的日子他不记得，不过那段时间反而更安心，不像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法伦深呼吸几次，这是他的习惯，这样就能快速恢复冷静。 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他不打算从法伦那问清楚，反正只要人没死，只要出去就能用知道世界变成什么样。 他想去C城找父亲，绝对不是想投靠他，只是想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虽然父亲无情抛弃自己，他也不想他们死。 目前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然后思考去c城的方法，平日坐飞机去只要两个小时，现在是末世，只能开车或者步行。关键是他不会开车，现在学也来得及，这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法伦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房间内静悄悄。过了三秒他突然想到什么，惊恐睁大眼睛，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 “我，我居然吃完饭没有刷牙就睡觉了！”从脏臭的花园回来，洗澡了吗？衣服换了，应该是洗了吧？ 他穿好拖鞋，屋内并没有浴室，他再次抚摸床头的“窗户”，希望能摸出什么机关。毕竟这么醒目的地方肯定别有洞天，说不定会像电影里，“唰——”一下出现一个武器库。 摸索半天毫无动静，再次得出结论就是扇窗户。可是为什么能模拟出这么逼真的水珠，是全息投影还是什么别的？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他警告自己，不能暴力拆开这个玩。 桌子和书架上的资料也吸引了他的兴趣，拿起来里面都是数字，他文科生又看不懂，只得讪讪放下。 打开书桌的抽屉，法伦皱眉，里面是一小滩淡蓝色粘稠的水，没有异味。还有一个本子，真皮外壳烂成一团，侧面安了一个小电子密码锁，锁也被积水腐蚀坏了。 他不抱希望用笔挑开日记本，内页居然没损坏。法伦随意翻看，第一页写着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安羽熙‘’他脸一红，是女孩子啊，要不要继续看？看的话也太不绅士。 他花三分钟说服自己，日记本的主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在意这么多。日记前面写的都是安羽熙的自身经历，这个女孩家境不好，哥哥安莫是出租车司机，初中文化，赚不到什么钱，却坚持供妹妹读博，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安莫，这个名字好耳熟，法伦好像在哪听过。 安羽熙毕业后被骗进进化研究所工作，因为工资优渥，一个月顶上她哥一年工资。当她发现这里居然用人做实验，她第一反应是报警，自然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下一页，法伦看见妈妈的名字，心情不由得复杂起来。他对丽莎又爱又恨，爱是小时候丽莎非常宠爱他，给他读童话书，教他写作业，作业时间是丽莎最不淑女的时候，因为他不开窍，丽莎猩猩一样愤怒。恨的是她居然是个科学怪人，拿人体做实验。 “我被关在笼子里，狗一样毫无尊严，时刻祈求不要把哥哥也牵扯进来。一星期后，丽莎博士来看我，她是一个外表温柔，学识渊博，非常有魅力的蛇蝎女……” 看到这法伦不开心，赶紧翻页。安羽熙同意在这里工作，经过丽莎的洗脑，她开始，并没有优待活人多过小白鼠。 直到那天…… “羽熙小姐，今天是你在这工作的五周年纪念日，柳幻博士非常满意你。”丽莎毫无形象靠在椅子上，金发如瀑布流淌在洁白的外套，天使一样美丽。纤长的葱指推过来一个文件夹，示意安羽熙打开，里面是一份个人档案。 里面有一个漂亮小男孩的照片，他五岁左右，安羽熙心里没有一丝对男孩的同情。 档案里对男孩的描述只有一句话，“柳瑟，五岁，极度嗜睡，死后能复活。” 安羽熙读到这久违的兴奋起来，居然有这样神奇的人存在。 丽莎非常满意她脸上的表情，提醒她说：“你忘了看他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时间。” 这些信息不在第一页，安羽熙翻开下一页，瞳孔紧缩，她不停往后翻，直直翻了五十页，身体摇摇欲坠，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住门才挺住。在这个人间地狱呆了五年，她第一次起了恻隐之心。 她轻声喃喃道：“这是假的吧？都是你们做的？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后面五十页，到底记录了什么？日记写到“丽莎带我去见他，看到柳瑟的第一眼，我就怦然心动”戛然而止，后面都是安羽熙对柳瑟的爱慕之情。 得知了一些没用的信息，原来柳瑟喜欢喝牛奶，爱吃甜食，同时口味重，经常吃超级辣的食物，躺在冷冻舱享受胃疼。 “真是个朴实的爱好啊。” 他索性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的记录和柳瑟所说的吻合，安羽熙进化出水系异能，听起来是个辅助技能，但是别忘了人体80%都是水。 凭借异能，安羽熙控制了大部分研究者，直到大家都中了丧尸病毒，她才欺骗说柳瑟可以救人。等众人用磁卡放出柳瑟，她却痛下杀手，想独占柳瑟。 “病娇系的小姐姐啊，真可怕。” “难怪其他人柳瑟种不活，原来都死了。还有做坏事为什么一定要写出来？”看完后法伦关上抽屉，“和妈妈一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安羽熙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我睡在她的房间？” 实践出真知，多想无用。法伦推开门，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正式工作 一阵冷风吹来，法伦双手环住身体取暖。又一次面临类似选择，是乖乖待在房间睡觉，还是为了好奇心，探索这所做人体实验的研究所。 他无畏踏进黑暗，顺手带上门。眼睛适应黑暗后，才发现这里到处闪着绿色的光芒。 “没想到这里居然漂亮，这绿色比萤火虫还可爱。” 绿光幽暗，照不清前进的道路，周围寂静，心跳声更加明显，还能清楚感受到身上血液流动的韵律。 他扶墙随便选个方向走，手不断摸索墙壁，只发现一个指纹锁，他不抱期望把拇指按上去，淡黄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指延伸，一个冰冷的女声说：“丽莎博士，欢迎回来。” 细细的“喀嚓”声传来，左边突然打开一扇门，出现一个电梯，电梯左下角摆放着一盆白百合，已经枯萎了，皱巴巴的散落一地，余香仍在。 百合花是丽莎的最爱。 法伦心里生出一股子哀愁，眼泪直直掉下来。“妈妈，要是能再次相遇，你会怎么对我呢？” 哭了一阵，感觉自己太矫情，他换个方向走。“当当当”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他竖起耳朵仔细听，是刀剁什么的声音。 剁丧尸？那肯定很刺激。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起来，他不知道只是普通的剁肉声。可怜的大少爷，未来他会一直与这个声音相伴，因为他选择当一个厨子，开了家饭馆。 跟着声音走，看见亮着黄色灯光的房间，门口放了一堆铁架子上面，摆满了蔬菜和肉。是柳瑟在做饭吗？他猜想。 他走进门，瞬间愣住了，柳瑟低着头拿着一把过长的大砍刀，认真砍骨头，连法伦进来都没察觉。 他衣服松松垮垮，外面套了一件皱巴巴的围裙，半长的头发用一根廉价红皮筋扎在脑后。他应该在烦恼，因为有发丝垂落挡住眼睛。 法伦自然而然走过去，他身上的香味完全盖住屋内腥臭肉味。他没有经过允许，擅自帮柳瑟把头发别在脑后，手碰触到他的皮肤，并不是法伦猜想那样是冰冷的，反而很热。 “谢谢你啊。”柳瑟歪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我来帮你吧。”法伦还记得之前自己的承诺。 柳瑟迫不及待脱下围裙和手套递给法伦，接过砍刀的时候，意外不是太沉。他接替柳瑟的位置，站在桌子后帮他剁骨头。 “真是帮大忙了。”柳瑟从旁边的暗门拉出一张一个煤炉子，“这是厨师专门为炖鸡申请要的，一直没用上。” 这间房间不大，放一个桌子就塞满了，墙光溜溜的，但是只要打开机关，就会出现一扇扇门，里面藏了各色各样的东西。 打开冰柜拿了一桶牛奶，又去外面取了一个小锅和少许蜂蜜。他点燃炉子热牛奶，放进去的蜂蜜是致死量。 “就算放的是蜂蜜，吃这么多也会胖。”法伦脱口而出的瞬间后悔了，柳瑟一脸迷茫看着他。 他忙不迭解释：“你那么瘦，又刚从冷冻舱出来，多吃点甜的没关系。” 柳瑟羞涩一笑。这时候法伦才发现他看起来高高瘦瘦，前提是高才显瘦，实际上很结实有肌肉，裤子绷在腿上，那腿比自己的肥。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往右边移了下，借助黑暗藏起自己的细腿。 这个动作被柳瑟发现，法伦注意到柳瑟脸刷一下红了，这样一来反而更尴尬。牛奶热好了，柳瑟熄灭炉子，就回角落的椅子背对法伦坐下。 生气了？你个大叔，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牛奶逐渐变凉，两个人之间的沉默还在继续。法伦看着桌子上小山一样的肉块，心想他可真能吃。 终究还是他先妥协，端着牛奶到柳瑟面前，压低嗓子装成温柔模样，细声细气说：“你怎么不喝，都快凉了。” 被自己的声音恶心到了。 柳瑟回头，委屈接过说：“谢谢你帮我端过来。”说完大口往嘴里倒。 这应该算没事了吧？法伦继续问：“那么多骨头你准备怎么吃？炖汤吗？还是红烧” 柳瑟几下喝完牛奶，心情明显大好，说“给花吃，最近它们捕猎后还想吃零食，直接给一整块它们会打架，只能剁碎。” “还有做饭是你来嘛？”柳瑟一脸期待，眼睛亮晶晶。 法伦思考了两秒，艰难说：“你知道我家境比较好，只会做鲍鱼龙虾，其他的食材不太擅长。” 他观察过这里，只有蔬菜大米，猪牛肉，没有虾，就算有，也没有活虾。这当然是为了掩饰他不会做饭的借口，有钱人吃的也是普通的家常菜。 “这样吗。”柳瑟苦恼皱眉，“龙虾这里没有啊。” 太好了！ “不过听小花们说外面池塘，有只龙虾突然变得好大，你去抓吧，小花会给你带路。”柳瑟兴致勃勃建议，“刚好我吃肉腻了，换个口味。” “不……好吧。为什么是我去？” “我出不去啊。我告诉你，这里修了好多门，门一多我直觉不管用就走不出去。” “这样吗。”法伦勉强相信了他，同时心里吐槽，不能找个人带路吗？ 柳瑟似乎察觉到他心里所想，悠悠说：“这里每一个人都有专属路线，除了这个专属路线他们那里也去不了。” 两个人找了个小推车，把骨头放里面推去花园送饭。路上当然是漆黑一片，法伦在后面推车，柳瑟拉着他的衣服指路。 “为什么不开灯？而且你不是知道方向吗？” “我不知道怎么开。” 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法伦斟酌问：“那我们会坐电梯吗？”他的指纹能开电梯锁来着，不过乘坐丽莎专属电梯他会很难过，一个人走楼梯也行。 “不哦，小花在那个地方喊我，它穿破天花板留了一个洞，等会我们去那下面，小花会拉我们上去。” 法伦停住脚步，柳瑟的不按套路出牌改变他的想法。他在黑暗中挤出一个微笑，建议说：“我们坐电梯吧，丽莎妈妈录了我的指纹。” “好啊。”柳瑟手搭上他肩膀，笑嘻嘻说：“小花力气太大，经常快把我内脏勒出来了，换个方式也好。” “既然有小花可以帮你，为什么不借助它们逃出去？” “是哦，怎么没想到。” 毁了，一切都毁了！一个小时前，柳瑟在他眼里，是一个英俊，身世可怜，却很温柔可靠的大哥哥。和他稍微熟一些，就发现他其实是个幼稚鬼，笨，还好吃懒做。 每个人都会在他的第一份工作中产生焦虑，法伦服侍他几天就会出去找爹，要是柳瑟跟着一起走，法伦会继续给他当仆人。 可在充分了解这个男人的懒惰后，法伦担心，不会连刷牙都会指使自己给他挤牙膏吧？ 想到这里，法伦愣住了，才想起来他出来，不是想洗澡刷牙后继续睡的吗？ 坐电梯来到花园门口，里面的鲜花美丽娇嫩，毫不留情吃掉会动的丧尸这一点，颇有游戏植物大战僵尸的趣味。虽然丧尸生前是活生生的人，普通人看了会同情眼前一幕，可法伦不，对陌生人还是冷漠些好。 法伦发现几个丧尸衣服不一样，他问：“怎么加了几个丧尸？这个研究所到底有多少人？” 柳瑟抚摸下巴认真回想：“厨师五个，勤杂工十个，研究员十九个，有个女研究员走了。” “她叫安羽熙吗？” “不知道哎。” 那应该不是她，从日记表现出的迷恋猜测，她绝对不会走，还会抢柳瑟做压寨夫人。 不对，她还有个哥哥，亲情比爱情重要，应该是去找他了。 真是伟大的亲情啊！法伦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柳瑟提醒他：“快给小花喂食，喂完后抓龙虾。” “怎么喂？” “很简单，每一棵植物根部放一块肉，要是多了少了和分配不均，它们会把你吃了。” “哎！”法伦害怕极了。 ☆、变故 法伦很是后悔之前随意说出这么重的诺言，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任命推车往植物中走。 它们追逐打闹，好不快活，枝条碰到他身上，留下一道道黑痕。 “你就不能给它们洗个澡！”法伦忍无可忍回头怒吼。 柳瑟无所谓回：“你忘了，这是你的任务。” 更后悔怎么办，法伦绝望闭上眼。 别看植物们美丽非常，吃饭可不含糊。放几根骨头在它身边，藤蔓怅然住骨头然后绞碎，迫不及待泥土里拔出根，插进肉泥吸收。有一棵还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一米外伸出根部碰了下他的腿，他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柳瑟看他如此紧张，心中好笑，怜惜他年纪小，就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话说，你不好奇为什么末世会突然来临？” “在进化研究所待了这么长时间，我认为是大自然筛选人类，失败的人变成丧尸，成功的人拥有异能。” 正在给植物分骨头的法伦愣住，他只想着以后怎么求生，这个倒是没思考过。 他非常担心自己，不安说：“那我怎么分类？被打一下差点死了，被你救了没有异能，力气也不够大。”说着用手举起推车，没办法，藤蔓纠缠在一起把路堵了。 “哈哈哈，你怎么肯定你没有异能。不过筛选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有什么怪物会出现，需要进化后的人类杀死它。” 好中二，法伦不屑地想。植物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怕，小狗一样用根蹭他，没有吃人的意思。不过考虑到花朵是植物的那个啥，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后，他毫不犹豫奔跑躲开。 气喘吁吁回到推车旁，里面的骨头都被植物偷走，他愣了一下，植物们已经为抢了食物打起来，藤条乱飞。回头想喊柳瑟管管，却看他不知道从哪拖出一张床，躺在上面午睡，已经睡死了。 他沉默了。发现打开的暗门没关，好奇走进去，里面竟然摆放了十几排金色衣架，男装女装都有，还是最新款的。 继续往里走，一个奢华的换衣间进去眼帘，墙上大片壁画，肯定出自名家之手。镜框镶嵌碎钻，镜子可以旋转，推开里面是个浴室，洗手台摆放一堆没开封的化妆品。 他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动了，好像回到自家别墅一样自由，挑了十几件直奔换衣间搭配。 一个小时后，全新的他出现了，半褪色的头发干脆洗掉恢复黑色（没找到染发剂），右眼没瞎还是戴上黑色眼罩，上面有一个金色的十字架图案，感到一只眼不方便不舍拿下。 暗红长袖上衣配黑色肥夹克。腰间系了一条带小钟表的宽腰带，黑长裤，灰色马丁靴，身后背了一个迷彩书包。 然后兴致勃勃把特地放在推车上的砍刀别在腰间，摇醒柳瑟去抓龙虾。 摇了十几下摇不醒，他想起来档案里写他嗜睡，也不勉强，把他往旁边推，留个位置让自己做下。 这时花园外出现一株植物，花瓣没有花园里的好看，身上绿色也比较廉价。它蛇一样扭动，一直朝他晃动叶子，法伦问它：“你是想带我一起出门捕猎吗？” 没想到它居然上下晃动藤蔓，以此回应法伦的话。这个植物异能很厉害啊，控制的植物都有自己的意识，好羡慕。 他扛起柳瑟就跟着它走，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植物比主人懂事多了，非常照顾他，居然认真带他走路而不是穿墙，有时候法伦跟不上，它还停下来等他。 穿过黑暗，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扇小小的门前，上面安了一个小灯泡，发出微弱的光芒。他问：“穿过这道门就出研究所吗？” 植物没理他，只是伸出一条根，示意他把手放上去，他照做，又是一个指纹锁。 看着门缓慢打开，灰尘乱飞，浓烈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很久没有人使用过的样子。亮光透过门缝洒进来，他内心雀跃，马上就能出去。 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破风而来，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低头植物也没异样。只是有股温热的液体从肩膀处传来，难道是柳瑟失禁了？ 他浑身起鸡皮疙瘩，忙不迭把柳瑟放下来，借着光看见自己身上满是血迹！啊，他敲打自己的头，忘了柳瑟的身体不好，这个姿势带他走了这么长的路，他绝对吐血了。 受内伤了吗？要是这样，只能带他去市里看医生，不过现在还有医生上班吗？ 法伦轻松地苦恼着，是自己疏忽造成的错误，不过柳瑟重伤也能撑到找医生，他可以复活不是吗。 这时他发现一把红色的匕首插进柳瑟背部，他面色惨白，心跳早就停止，身体软软的，看上去只是在沉睡。 法伦冷汗打湿后背，黑暗里还有什么危险的存在？人还是丧尸？柳瑟居然悄无声息地被干掉！ 想到这里他一阵后怕，毕竟之前他独自走了这么久。无论怎样，黑暗中打架他不占优势，先逃走再说。他把柳瑟推出门外，自己再拉着植物跳出去。 “砰”一声，他利落带上门，心凉了半截，他才看清楚，那红色匕首是柳瑟自己的鲜血凝结成的，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从内而外刺破他身体。 绝对是水系异能者做的！难道是安羽熙？ 没有证据说她死了，不过写在日记里对柳瑟的爱不是假的，为什么要杀他？ 雨滴滴答答下，有一池塘，烟雾朦胧的湖面驻留一大片残荷。 秋天了吗？法伦把柳瑟侧放在草地，他睫毛上凝结一串小水珠，脸还是那么温柔无害。 他左手按住柳瑟冰凉的手，眼含热泪，右手却悄悄握住砍刀，杀害柳瑟的人，他绝不放过。 植物乖乖呆在法伦身边，和花园里活泼那些不一样。他这才发现它身上的异样，挥刀砍向它，刀未到，先碎成一滩水，弹跳着逃向池塘。 雨不断敲打法伦的身体，乱发黏在脸上。他擦干眼泪站起身，抬头望天，上面也是灰蒙蒙一片，一丝阳光也没漏出来。 捡起一个小石子向上抛，触碰到墙壁反弹回来，在草地上弹了几次，不动了。这不是外面，还在研究所里？ 他深呼吸几口，心脏跳动太快马上要爆炸，敌人不知道躲在哪里，他愚蠢的选择把他置于最危险的境地，周围都是水，这是敌人的主场。 第二次看见死亡，伤心过后是害怕，我会不会也死在这里？敌人依旧躲在朦胧的烟雨里不出来，腿微微发抖，他快撑不住了。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脚底传来，柳瑟洁白的脸颊浸在泥水里，背部的血匕首掉落在地，鲜血顺着伤口汹涌而出，一直在流，法伦无力趴下，用手捂住伤口，冰凉的鲜血仍然从他的指缝滑出。 “怎么办？”法伦小声哭泣，“我快撑不住了。” 香味越来越浓，鲜血并没有被雨水冲走，而是漂浮在地面，妖艳的颜色。一株绿芽从鲜血中钻出来，吸收血液越长越大，逐渐长成和花园里一样的植物，盛开水晶一样透明的红色花朵。 “你看到了吧，他是怪物。”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踏水而来，她脸色苍白，比法伦还惶恐不安，双手抱住身体，不停发抖，又重复了一遍，“你看到了吧，他是怪物。” “他不是！你才是！你个卑鄙无耻的杀人狂。” 法伦紧紧抱住柳瑟纤弱的身体，原来他才不是什么植物异能者！每一株花，都是柳瑟的鲜血浇灌而成的。 花园里那成千上百株植物，都是这么来的吗？他猜到安羽熙日记里，档案后那五十页是什么了，是柳瑟的死亡记录。 只听柳瑟微笑时轻飘飘说他被做人体实验，和安羽熙日记里的描述，这些是不够的。直到现在法伦才认识到，柳瑟身上经历过的痛苦，并为此真心实意流泪。 “我只是太害怕了。”女人一脸苦恼，细声细气开始解释，“我失忆了，醒来周围的人都变成丧尸，这个男人浑身是血冷漠站在一旁。” “我把他当成同伴，想和他好好相处，但是后来我看监控，发现他被丧尸杀死十几次，每次都会重新站起来，他是怪物！” 女人说的话他一句也不信，女人是不是安羽熙他也不知道，他只清楚这个女人是个杀人犯，可能杀了柳瑟不止一次。 不过柳瑟能复活，法伦终于放松一点。要是柳瑟有恶意，这个女人也不会好端端待在这里。 不过他也太菜了吧，那么轻易被杀死，以后一起锻炼身体做个肌肉男。 “是吗。”法伦可怜兮兮回头看她，“我不信，他救了我。” 女人被法伦吸引住，圆润的脸部轮廓一点攻击力也无，无辜的大眼睛，粉唇微张，用的化妆品不防水被冲走，脸颊的小雀斑让他更加可爱。 “你会杀了我吗？”美少年被吓坏了，手里的砍刀扔了，紧紧抱住怪物的尸体，仿佛这样就可以汲取到一些安慰。 “不会。”女人脱口而出。本来是打算杀死他，这样能节约研究所里的粮食。怪物太浪费了，珍贵的冷冻肉直接喂花。大门必须要特定的钥匙才能打开，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可是这个少年长得足够美丽，女人咽下口水，虽然她更喜欢怪物的脸，对他一见钟情，怪物却每次都拒绝他。这个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美少年，似乎能很好控制。 女人放松戒备。 ☆、死亡 这已经不是原来那样和平的年代，对每个人都要提高警惕，就算是楚楚可怜的美少年也一样。可是，他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应该是可以接近的。 再说，一个人呆在这空旷的地底研究室迟早会发疯。过去三个月行走在这片黑暗里，她时刻神经紧绷，不仅要忍受寂寞的滋味，还要时刻想着怎么除掉柳瑟。 但是，无论被杀死多少次，柳瑟面对死亡从来学不会反抗，而是满面微笑看着她，这让她又爱又惧。他每次复活，女人都会忘掉和柳瑟的过往，对他的脸一见钟情，继而产生爱情，这份爱情会在女人看到监控录像的那一刻消散。 自然，柳瑟也不会阻拦她去监控室，反而恶作剧般怂恿她：“你是一个不知道自己来历就很难安心的人，对吧。22层的监控室，你去那里，所有的一切你都会一清二楚。” 女人痛苦趴在水面，看着自己扭曲的脸，更加绝望。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少年，名字是Fallon吗，蓝色的眼睛比天空还要广阔。她乞求说：“离开那个怪物，来到我身边吧!” 法伦摇头，雨水，不，只是经过消毒的地下水洒在他脸上，他一脸愚蠢说：“可是你杀人了，你就是坏……” “不是！”女人抓住头发痛苦嘶吼，“是他逼迫我的！我不想这样的!” 法伦内心嘲弄，这种女人，她没说柳瑟想杀她，一直强调柳瑟是“异常的存在”，是异常也是活生生的人，她就可以随意杀人吗。 杀人这个头开了，没得到惩罚就不会停止。要是自己不答应她，也会被杀。还有，柳瑟为什么还没复活？ 由法伦鲜血新生的植物跳到水里捕鱼吃，完全不顾主人的死活。不，应该说，物似主人型。 法伦把手浸入冰凉的积水里，柳瑟身上的香味源源不断冲击他的神经。在柳瑟死亡的那一刻，法伦觉得自己好像觉醒了什么，随着他的想法，接触过的水勉强听从他的指挥。 他觉醒了水系异能？ 他也想控制水流杀死那个疯女人，两人距离太远他无能为力。想到安羽熙日记本里的内容，他抹掉脸上的水珠，让脸完整露出来，换了一个姿势，这样从女人的角度看，他会更迷人。 接下来，他会做一件从未做过，非常羞耻的事情，想到这，他无意识用舌尖舔舐流经嘴唇的水滴，柔弱地说：“你是安羽熙博士吗？” “哎？”女人迷茫了一会，一拍脑袋说，“想起来了，我是叫这个名字。” 法伦放下怀里的柳瑟，装成惊喜的模样，兴奋说：“那我可以信任你了。你在日记中写了，你是我的妈妈丽莎手下的研究员，工作认真没有做过坏事。” “有这回事？”安羽熙好半天才记起这个，“那你答应我的请求吗？” 法伦看上去有些犹豫，转身问她：“你会带我去找妈妈吗？” “我会尽力带你去找那个蛇……丽莎博士。” “太好了。”法伦一脸开心站起身，慢慢走向安羽熙，两人的距离大概是三十米，只要和她接触，自己就能控制住她的血液，杀死她。 或许安羽熙曾经是一个好女孩，现在变成坏人了，这并不是她的错，是妈妈和研究所把她变成这样。 说起来，我应该杀死妈妈吗？ 为了取得信任，法伦说起在日记上看到的一些事：“你还有个哥哥，叫安莫，出租车司机，你还记得吗？” “哥哥。”安羽熙站起身来，在原地疯狂打转，喃喃自语，“哥哥，哥哥，安莫……” 她表情逐渐冷静，毫不犹豫反驳他：“哥哥已经不是出租车司机，丽莎把他安排在她丈夫家工作，已经结婚生子了，有个美满的家庭……” “在我家工作吗？我记得他。”法伦突然想起司机，不会他就是安羽熙的哥哥。 应该是，绝对不能告诉她安莫已死的消息。 “我怎么能忘记哥哥呢？我不该忘记他的，我说过要好好报答他的……”安羽熙说话速度越来越快，后面的话法伦听不清。 他已经接近她，只差肢体碰触。 没想到安羽熙主动按住他的肩膀，急切问：“告诉我哥哥的信息，我要出去找他，我要出去找他。” “好啊。”这两个字刚说出口，法伦反握住她的胳膊，集中精神，就在一瞬间，她脸上青筋凸起，血液源源不断从她嘴里流出来，她含糊不清继续追问：“告诉我，哥哥过得好不好，我们差不多快六年没有见面……” 法伦一脸厌恶推开她，她在原地摇晃几步倒下去，还在问：“他怎么样？好想和他在一起。” “笨蛋，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自己去看他，电话邮件视频都可以。”法伦逃离这个女人，跑向柳瑟，安羽熙奄奄一息看着天空，眼泪混合雨水流进嘴里，不停重复：“不是的……” 对啊，为什么六年间不和他联系？刚开始是羞愧，没有脸去见他，亲爱的哥哥啊，你不知道你妹妹已经变成杀人犯了。后来，后来沉迷实验，彻底忘了他，连他的信都没有回。 “好后悔。” 法伦又踏着雨跑回来，手里拿着那把砍刀，高高举起，安羽熙眼睛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 “对不起。” 解决安羽熙后，他背着柳瑟在门上寻找指纹锁，还是停住告诉她安莫的一些事：“我们家对员工非常好，你哥哥在我家工作高工资有奖金，每个月还能出国旅游。至于安莫妻女，我拜托高叔叔带她们一起去C城。”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安莫他在驾驶中突然死了，还变成丧尸攻击我，那家伙太顽强了，就算烧成白骨也不放弃，我右眼的伤疤就是他弄的。他头颅里的蓝色水晶我太好奇拿走了，现在不在我身上，丢了吗，要是找到了就夹在你日记本里。” 在门上摸索了一会，发现一个密码锁，他不知道密码，门他进来的时候目测过，由15厘米厚的铁板做的。 “这是上天在愚弄我吗。不过这里有水有鱼，也不算太惨，只是那家伙吃太多了。” 正在池塘里快乐捕鱼的植物，感受到一股杀气。 “123456。” “什么？” “我说密码是123456。” 法伦转身崩溃大喊：“我是说为什么你在我身后？你不是死了吗！还有你在做什么啊！” 安羽熙慢条斯理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折好放在地上，完全不顾法伦通红的脸蛋。她用砍刀在地上挖了一个洞，泥浆四溅，把衣服放在里面，再盖上。 法伦悄咪咪睁开眼睛看她的腹部，光洁的一片，完全看不出几分钟前，有一把砍刀插在上面。 她做好这一切，看了眼瑟瑟发抖的法伦，奇怪地问：“复活有那么奇怪吗？你后面那个家伙可是复活了上千次，每次复活都拿走别人的记忆，我那么疯都要怪他。” “你为什么脱衣服？”这个行为太疯狂了，不过安羽熙面色严峻，颇有气势，比之前看上去正常不少。 “我告诉你，你要敢对我做什么事，我会自杀！”法伦像个小姑娘一样无助。 安羽熙不屑一顾：“之前我疯了才看上你，死亡带来的疼痛已经让我完全清醒。” “至于复活，柳幻所长在他身上投了不少钱，总算研究出成果，分给我们这些员工，不过有个缺陷，只能复活三次。” “我要死了，死后不会留下尸体，给自己立个衣冠冢有错吗？。” 安羽熙依依不舍环顾四周，这是她努力工作得来的奖励，长眠在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法伦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会被口口。 她嘲笑说：“不要想着溜走，我能力比你强，不小心弄死你就尴尬了。” 法伦讪讪放下正在输密码的手，“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的水系异能末世前就已经开发出来。” 她回想用同伴做实验的场景，现在自己变成这样，和嫂子侄女在一起肯定会忍不住杀了她们。 “通过实验”她用聊今天是晴天的语气说惊悚的话，“只要毁坏丧尸头部，他们彻底就安静下来。异能者被丧尸攻击也会转变成丧尸，比较难对付，必须要拿走脑子的晶石。” 说到这她很是心痛，如果自己没有沉迷工作，而是趁高层出差回去和哥哥团聚，他也不会死。 “吃掉异能者的晶石，一半几率继承异能，一半几率变成丧尸，你属于运气比较好的那种，拿走哥哥的晶石获得异能。” 法伦听到这话想吐。 “吃掉能力相同的异能者的晶石，异能会变强。”安羽熙拔出砍刀，淡淡说：“我希望你收下我的晶石，作为交换，替我保护哥哥的妻女。” 她毫不犹豫用砍刀劈开自己的脑子，一只手在脑浆和血液里摸索晶石，法伦看到这场景想吐，却被安羽熙紧紧抓住，把恶心的晶石直接塞进他嘴里，留下一句：“我有一些东西留在床头窗户，你砸开直接拿走。” 她化成一丝青烟消散，雨还是不停下，这个世界寂静而美好，除了正在捧泥水洗嘴巴又吐了一地的法伦。 ☆、难得的轻松时光 当柳瑟从长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入目是一间非常大的卧室，黑白两色给人冷清的感觉，正对床的玻璃柜里都是珍宝，他只认出里面的祖母绿宝石项链。 一股焦味从外面飘来，是哪里着火了吗？他从床上爬起来，身上被人换了一件蓝色和式浴袍。刚站起来，就差点跌倒，疼痛深入骨髓，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脸色不变，撑着床头柜休息一会。 手碰到一本书，上面写了柳幻的名字，不用翻他也看不懂。不过柳幻爱吃甜食这一点和他一样，他打开抽屉，里面果然放了美味又昂贵的糖果。 抓一把放在嘴里，享受这甜美的味道，“得救了。好饿啊，我究竟睡了多久啊？是法伦带我来这里的吗？” “柳幻的卧室亏他能发现，这孩子在认路这方面很有天赋。” 推开门，豪华客厅的家具被拖到一边，胡乱堆在一起，做这种事的人应该完全不知道它们有多贵。 客厅中间放了一个炉子，黑烟滚滚，“嗖”一声火焰跳进锅里，锅跟着一起烧。旁边桌子上放满篮子，篮子里面装着洗好的菜肉。 法伦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火焰和人，盯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电脑，上面正在播放做菜视频。 “糟糕，牛吹大了，做饭怎么这么难，我会被柳瑟看不起的。” 柳瑟听到这话笑了，突然闻到烧焦的塑料味，他凑近锅仔细观察，里面有变成黑炭的食材，还有一个塑料瓶盖，扭头看见桌上油瓶没了盖子。 他没有上前安慰苦恼的法伦，只是去卫生间（只有柳幻的住所配了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后，又回卧室睡觉。 他也没揭穿少年谎言的兴趣，希望在他下次睡醒的时候，少年能做出能吃的饭菜。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法伦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红着脸大叫。 柳瑟注意到他又换了身衣服，白衬衫被烧黄了，黑色短裤破洞了。 “啊，刚刚，我继续睡，你加油。” “等下。”法伦匆匆出门，原来门外还有一个炉子，不知道他哪里找到的，上面熬着一锅粥。 他一脸把勺子期待递给柳瑟，柳瑟盯着锅非常犹豫，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那边着火了，你不灭火吗？” 法伦笑眯眯飞奔进厕所打了一盆水浇在炉子上，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但是柳瑟知道，他要是多说一句，说不定法伦能哭出来。 他打开锅盖，海鲜蔬菜粥，里面的干虾和虾球放了很多，蔬菜烧成黄色，米比菜少，水比两个都少。 面对这凄惨的粥，面对法伦期待的蓝色眼睛，他尝试了一口，终究还是虚弱捂住胸口，往后一倒，装晕。被法伦毫不留情打了一巴掌，只得醒来，飞快用勺子插进固体粥，塞进法伦嘴里。 “呕——！”法伦吐了他一腿，面无菜色倒进呕吐物里。 柳瑟面对眼前的一切，喃喃说：“这是在梦里吧？” 没人回答他，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认命开始打扫。 法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柳瑟背对他，正在往排骨上撒胡椒粉，肉香冲进他鼻孔，他微妙脸红了。 “醒了就起来，我做了好多骨头一起来吃。” “好。”法伦去卫生间乖乖刷牙洗脸，从堆在一起的家具里找了一把椅子，当他正在使劲吧啦餐桌时，柳瑟叫住他：“不用这么讲究，坐在炉子旁吃吧。” 法伦毫不客气坐下，刚开始斯文用筷子夹骨头啃，后来直接上手，边吃边挑刺：“味道一般。” 柳瑟没有理他，幽幽问：“你不是说你会做饭吗？” “确实会，可我没说做饭好吃啊。” 柳瑟面无表情扳断筷子，法伦一脸讨好递给他双新的，“我将来一定要开一间饭店，让你吃个够。” 见柳瑟不回他，他尴尬一笑，转移话题，“呐，之前我做饭，辣椒粉倒多了，就放点糖中和味道，太甜了又放辣椒粉，为什么到后来一点都不好吃？前辈。” 柳瑟绝望低头，原以为捡个劳动力，没想到是个大麻烦。 吃完饭，法伦主动泡了杯茶，两人躺在沙发上，电脑播放无脑乡村玛丽苏爱情剧，电脑里只有这个，柳幻经常看这个解压。 “呐，要不我们看做菜视频吧。” “不要。” 法伦懒洋洋问：“之前你死了，我背着你跑了好久，你都没复活。后来去监控室，u盘装的录屏视频里，你的身影都变成空白，那个女人说你是依靠别人的记忆复活，这是怎么回事？” “把碗洗了我再回答。”柳瑟异常冷酷。 “不要了吧，反正明天我们就走了。” “要走你走，我要躺在这里混吃等死。” 法伦很想跳起来指责他，但是吃得太多没有力气，继续用轻飘飘的声音说：“居安思危，一起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长这么大一次也没有出去过吧。” “有哦，二十年前我还在外面找了份工作。” “那时候你才七岁，雇佣童工犯法哦。” 柳瑟尴尬一笑，解释道：“我啊，睡着的时候不会发育，从小就比其他孩子长得慢，这样才被柳幻抓走。我的年龄是按照清醒时经历的时间算的。”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老爷爷。” “在监狱当狱警。”柳瑟一脸幸福，“那真是一段美妙的时光。” “那个监狱关的都是有后台的犯人，我就是在那里学会刷牙、洗脸、穿衣服、做饭。” 法伦拼命忍住自己的眼泪，这个男人，着实惨啊。 “你这么无能是怎么找到这份工作的啊。” 柳瑟一脸奇怪看着他，说：“是交换。那里的犯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他们给别人带来不幸和痛苦却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惩罚，而且那个监狱待遇很不错。” “狱长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我，逼迫柳幻让我去那工作。才工作几天，那里的犯人就开始体会到了恐惧，大多陷入绝望，许多犯人自杀了。” “刚开始完全是灾难，我一天最多死了五十次，后来大家知道我复活的规律，把我当空气。” “你复活的规律是什么？” “很简单。”柳瑟有些得意，“只要拿走知道我相貌和名字之人的记忆就好了。” 法伦很生气地问：“为什么你脸上有得意的表情，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柳瑟翻了个身，说：“像我这种体质的人别的世界也有，都是家境一般的小孩子，能拿的只有亲人的记忆，等亲人完全忘了他们，就会彻底沉睡。” “我啊，是他们中最幸运的一个，活到了成年。”柳瑟淡淡说。 “呜呜呜。”法伦偷偷抹眼泪，太惨了，自己一定要带他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去过新生活。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或者梦想之类的。”法伦试探问，这样或许能唤醒他对生活的热爱。 说实话，看了几g录屏，发现这家伙完全没有求生欲，面对安羽熙的追杀，反而躺平让她杀得更方便。 “你问这个做什么。”柳瑟陷入沉思，“不要小看我，我也是有梦想的，我想养一条小狗，过上平静的生活。” “我对小孩子也没有抵抗力，不过人类太难养，还是养狗好。” “呐。”法伦坐起来握住柳瑟的手，一脸真诚建议他，“我们一起去C城开个饭馆吧，你再养条狗。我有亲戚在那，会照顾我们的。” “啊。”柳瑟内心毫不犹豫拒绝，你这混蛋不会做饭，还是要自己干活。 可、可是…… 他也太像狗了吧，不是辱骂，水汪汪的下垂眼看起来就很乖，表情也很天真，头发顺滑，再加上年纪不大，完全没办法拒绝啊！ “好吧。”柳瑟被萌得意识模糊。 “呐，太好了，我们去收拾行李吧。”法伦跳下沙发，跑进柳幻房里搜刮财富。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柳瑟微笑，不过想到什么，冲着法伦的方向大喊：“只有一个条件，不要再说呐这个字，好烦。” 法伦回头，表情无辜，也跟着大喊：“好。呐呐呐呐呐呐呐——！” 因为马上就到冬天，两人出发的时候准备了棉衣和肉干，武器也带了，不过除了刀其他的两人都不会用。 “要是没钱了就把这些卖了吧。”柳瑟摸着下巴建议。 “绝对不要，买卖枪支可是犯法的！” 他们找到一辆加长房车，把东西都塞进去还有空余，两人兴高采烈在空余塞了一堆卫生纸。 至于里面的高档红酒，两人不会喝酒扔了，换上美味的巧克力。 “你会开车吗？”柳瑟问。 “会。”法伦回答得斩钉截铁。 “姑且相信你。”柳瑟困扰地摸自己过长的头发，“你用剪刀帮我修下头发吧，这几个月长太长了。” “还是算了吧，要是被你毁了发型，我绝对没有勇气出门。”柳瑟思考再三，还是拒绝了。 法伦一脸“我被侮辱了”的表情，拉住他的手，气愤说：“不要怀疑我再打扮上的能力，不过你这头发不用剪，我帮你装饰下。” 十五分钟后，被换上精致衣服的柳瑟，拿着镜子端详自己，满头珠宝很是美丽。他反握法伦的手，一脸恳求说：“我错了，你帮我剪短吧。” “没品味。” ☆、重生的少年 “真是好奇怪啊！在这个时代，一个贫穷、无家可归的少年，居然能精准晕倒在我未婚夫房间门口，楚楚可怜地请求他的怜惜，五星级酒店有这么容易进吗？” 法伦慢条斯理地说着，手在行李箱里挑选领带，今天是给母亲扫墓的日子，要保证最完美的状态。挑了半天，在黑色和深蓝色间犹豫，习惯性转身询问燕却的意见。 看见少年一脸惊慌，泪眼盈盈，偷偷瞥一眼法伦，低头，再抬头偷瞥……如此循环往复。身体紧绷仿佛下一秒就要逃跑，燕却一脸温柔紧紧按住少年的肩膀，笑容宠溺。 法伦默默叹气，拿了黑色那条，胡乱系在脖子上。燕却喜欢柔弱的人，越弱越能激发起他保护欲，他会毫不犹豫奉献自己的爱，为了让他的爱情长久，经常做出过分的事情。 例如现在，无视法伦的咄咄逼人，只为了欣赏少年无助的姿态。 法伦走到落地镜前，身上一丝瑕疵也无，才心满意足带上白手套，继续问：“你的目标到底是谁？仅仅为了燕却，你不会敲开我房门。” “等下，”法伦突然想到什么，一脸黑线，转而询问燕却，“不会是你对他一见钟情，然后兴冲冲带来见我吧？” “不是的哦，小法伦，你太性急只听我讲了一半。”燕却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我不是没眼色的人，只不过宝贝认识你，一听到你的名字，当场就吓哭了，那副表情太棒了，我把他骗来了。” 细碎的阳光投在燕却身上，身上白色的西装更显得他温文尔雅，笑容比阳光还温暖，嘴里却说着可怕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太肉麻了，你就不能叫他名字吗？” “我没问，再说叫宝贝多好啊，宝贝也很喜欢。”燕却依旧微笑着。少年顺势依偎进燕却怀里，小声说：“我叫秦沁，沁人心脾的沁。” “果然是个人渣啊。”法伦咬牙，两人都相处一晚上了都不问名字，可疑的少年顿时让他心生怜悯，也不打算追问下去。 就算他带着目的来，被燕却看上算他倒霉。 秦沁低头思考了一会，他小声解释说：“我没有什么企图，昨晚你在走廊发现我，我还没有说谢谢。” 确实，法伦发现他后，懒得过问他，恰好他倒在燕却房门口，他敲门直接把他扔进燕却房间。 秦沁挣脱燕却的怀抱，瑟瑟发抖走到法伦面前90度鞠躬，用力过猛身后的书包顺着背冲到头顶，由于惯性继续向前冲！秦沁被这股力道一带，身体不稳，顺势往前一扑…… 秦沁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究不争气流出来，真是，太尴尬了，前方就是法伦的腿，已经听到燕却的轻笑，他心里祈祷体型纤瘦的法伦能避开。 法伦反应迅速向左闪，轻松避开，同时用手指捻起秦沁的书包，把他拉起来。 看着离脸一厘米光洁的地板，秦沁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法伦一脸嫌弃轻轻把他放下，飞快奔向卫生间脱手套洗手。 回到客厅，燕却正一脸花痴欣赏秦沁通红的脸，没有一个人说话，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该怎么打破尴尬再抽身离开？他的视线停留在柜子上，那里应该会放几瓶红酒。 走近柜子，打开，眼睛在红酒标签上滑动，他选了最便宜的一瓶，倒给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他放低声音，用最柔和的声音说：“你们喝杯红酒放松下。” “我不会喝酒。” 谁管你，法伦自顾自说：“我下去吃早餐，给母亲扫墓后直接回家，房间订到明天，秦沁可以住，就当我弄哭你的赔礼。” “不用我开车送你吗？”虽然这么说，燕却没有起身去送的意思。 法伦并不会开车，给母亲扫墓是不被父亲允许的，燕却为了和他培养感情，心甘情愿答应给他当司机，现在两人吹了，马上翻脸不认人。 “我打电话给高叔叔，让他派个司机接我。”法伦说完迅速想跑。 没想到，秦沁突然叫住他，“等一下，不要走！” 法伦停下，秦沁用力抽了抽鼻子，法伦听不得这声音，无奈从抽屉里拿出餐巾纸递给他，得到一个小声的谢谢。 “有什么事吗？” “那个。”秦沁用纸巾擦脸，“你今天能不能别出门。” “为什么？”法伦弄不懂这个少年，长相清纯没有心机，还以为他来自己房间，是学小三向原配示威。 没想到完全错怪他，而且后来的羞涩后悔害怕不是装的，只是法伦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怕自己。 “我和燕却只是朋友。他喜欢你，你喜欢他，两情相悦我祝福你们。”法伦挤出一个绅士的笑容。 “我只是想和你待一会，才不让你走的，现在可以了。”秦沁低头，法伦比他高一点，看不清他的表情。 秦沁改变了主意。 我不相信你祝福我们。上辈子你变成丧尸，还一直阴魂不散缠着燕却哥哥，直到丽莎说出秦沁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为了报复父亲对他的冷漠一时激动换了孩子，你才离开他。 等秦沁拿回秦家少爷的位置，燕却终于接受他的追求。他绝对，绝对不要把这么好的人，再次让出去。 上辈子我们结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也是我的。 而且，上辈子是你杀死我，害我当不成救世主，神很失望。所以现在，我只会静静看着你出门，静静看着你走上上辈子的路变成丧尸，再不会帮助你。 看着法伦微笑着挥手离开，秦沁低着头不敢看他。 忽然法伦停住，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秦沁比我小一个月，今年也十八岁。所以，燕却啊，你不要太过分哦。” 燕却含蓄笑着回答：“我们昨晚已经睡过了。” 秦沁羞红脸抬头，逆着光看不清法伦的表情，时间凝固了，三个人谁都没说话。 不过这些都是四个月前的事情，秦沁停下治疗受伤异能者的手，小声安慰伤者：“你已经没事了，下一个。” 异能者出了帐篷，连连感谢，秦沁只是微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周围人夸奖他天使一样善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过分的夸奖。 只不过令他担心的是，上辈子觉醒植物异能，这辈子觉醒治愈异能。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能帮助到大家，什么异能都可以。 末世开始，父亲开私人飞机带大家回到C城，秦沁大着胆子给父亲提建议，让父亲马上购买粮食、武器等，最重要的是储存植物的种子，没想到父亲听了开头就赶他出门。 这让他非常委屈，含泪问：“您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您对我如此冷漠？我也是您的孩子啊，您对我不能和对法伦一样…… 等下，他脸色一沉，想到被扔在A城的法伦，父亲从来没问过他的消息，也没派人留在别墅找他。 这样一对比，反而是秦沁的待遇好。 父亲看都不看他，低头处理文件，反问：“你说的不都是常识吗？” 秦沁站在原地愣了几分钟，这些居然是常识！自己忘了这是常识。 不过上辈子父亲不用自己帮忙，就是C城最大的势力之一，应该不用为他太担心。 “没别的事你就别打扰我。”父亲不耐烦赶人。 回想到这，秦沁有些低落，手下的病人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安慰他：“秦医生难道是累了吗？您已经连续免费治疗大家一个月了，要不要休息几天？” “我没事，还能继续工作。” 他很快振作起来，重生代表着他知道末世的走向，哪些厉害的异能者可以拉拢，和末世出现的奇珍异兽。 其中最厉害S级异兽叫吞云，是一只宠物垂耳兔变异而成，变异后也很可爱，觉醒了精神系异能。 被秦沁收服前非常凶恶，杀了了不少异能者，控制僵尸给吞云建立一座城市，不过归顺后完全改正了，非常乖巧，喜爱卖萌。 它以额头浮现金色的祥云模样的花纹而闻名，秦沁在任务中心看到它被悬赏的信息，可是他却迟迟不敢和它相见。 毕竟上辈子，他的实力是绝对不可能收服吞云的，全靠神大人的帮忙。 神大人自称系统，一直强迫秦沁完成各种任务，遇到困难也会给他提供帮助，任务完成，获得的积分可以在系统商城兑换各种商品。 终极任务就是拯救末世，成为新时代的救世主，秦沁也一直为之努力，可惜最后失败了。 重生后，神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他很担心，要是神抛弃他，选择别人做救世主，该怎么办呢？ 要不要求助燕却，让他帮忙收服吞云？他觉醒了金属异能，战斗力在C城也是顶尖的，不过他太聪明了。 那天自己叫住要出门的法伦，燕却事后察觉到了什么，对他生分了一段时间。 正在他苦恼的时候，高秘书推门而入，对着众人说：“家里有事请秦沁少爷回去处理，请大家现在回去，明天再来。” 排队的负伤异能者很不满，但是秦家出现多个异能者，也不敢抱怨，和他两打完招呼离开。 “是父亲叫我？”秦沁一脸期待跟在高秘书身后。 “法伦少爷打电话过来，Boss希望你们兄弟也说几句话。” ☆、系统 回家的路上，秦沁的身体都在发抖。 到底是怎么回事！ 绝对是神大人放弃了我这个废物！是神大人选择秦法伦当救世主了！否则他怎么能活下来！ 他很想直接趴在地上哭，他重生第一天白日做梦过，熟知世界走向，就能走上人生巅峰，多娶几个高富帅，结果现在还是很普通。 治愈系异能救治了一堆基地大佬和将来会出名的异能者，他们都发誓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他，人情他们会偿还。关键他没什么需要帮忙，托认亲的福，末世他要啥有啥，根本没吃苦。 高秘书看秦沁失魂落魄的样子，礼貌询问：“少爷，您有什么心事吗？” “我是不是，很愚蠢？”归根结底还是太蠢，重生这一金手指完全被他浪费。 高秘书笑了，这是法伦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他惨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赞赏说：“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评价倒是非常精确。” 秦沁脸一阵青一阵白，想骂回去又不敢，鼻子一酸两行泪水流下来，小声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每次和他搭话，都回冷嘲，热讽，直接转身就走当没这个人，轻哼一声表示听到等等。 高秘书果然没有理他，大发善心把手帕递给他擦鼻涕，两个人不说话继续走。 现在是白天，这座号称最安全的C城基地，路上人很少，都是装备精良的异能者，他们脸上都是疲惫和恐惧，步伐却很坚定，前去任务大厅接任务换积分。 普通人聚集在基地西边种植粮食，现在是他们工作的时候，全天工作十二小时没有休息很辛苦。末世，全球只剩十分之一的人口，储备粮食是够吃的，不过防患于未然。 周围很静，以前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喇叭声谈话声吵得人头疼，现在这里茂盛的植物可不会说话。 这里的建筑物和末世前没什么两样，只是遍地血迹非常刺眼。雨水冲不走它们，每过几天又增加一点。 两人走到家门口，末世贫富阶级更大，秦家住在大别墅，水电都有还能用网，门口很奢侈用异能者当守卫，完全想不到不远处，普通人二十人一间房。 两人走进院子，高秘书猝不及防问了一句：“我对你的态度比燕少爷得要好，你为什么只能容忍他的无礼？” 秦沁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吗，他解释说：“他欺负我只是情趣拉，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喜欢这样。” 高秘书停住脚步，捏住秦沁的下巴，两人对视，三分钟后秦沁发现自己没救了，觉得高秘书也很帅。 细眉细眼，高鼻梁，薄唇，头发一丝不苟，金丝边眼镜在鼻梁上压出一个小小的坑，他锐利冷清的英俊让人心动。 高秘书看见他的脸诡异地红了，眼神闪避，只得松开手，嘲讽自己是个傻子，指望他的金鱼脑能记起什么。 “你在我的眼睛里，发现了什么吗？”高秘书决定再抢救一下。 秦沁紧张观察他的表情，希望能从他没有一丝起伏的脸上得到什么提示，果然什么都没得到呢。 他小心翼翼回答：“你脸上很干净，眼睛里自然没有眼屎。” 高秘书吞下那句“我是系统”，僵硬说：“我们走快一点，Boss还在等我们。” 哎，你究竟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秦沁委屈。 进入大厅，父亲一本正经坐在沙发上，燕却举着一个手机站在父亲身边，手机开外音，见他们进来，指着沙发提示他两小声点。 法伦活泼的声音传来：“爸爸你要答应我照顾好安莫的家人。” 父亲没说话，燕却温柔回答：“她们母子现在生活的很好，倒是你，遇到危险了吗？” “危险嘛。”听得出法伦那头有好多女孩的交谈声，“我不怎么会开车，直接把车冲进山沟里算不算？不过柳瑟用植物异能把保住了车，否则口粮就没有了。” 燕却瞥了一眼秦叔叔，继续问：“A城别墅给你留了车和粮食，你可以回那补给。” “还有柳瑟是谁？” “救了我的人，做饭非常好吃，人也很帅气，总之非常好的一个人。我们正跟着一个流浪小队赶往A城基地，植物长得太厉害，完全找不到路。” “我自己也觉醒了水系异能，现在好多小队都在拉拢我，不过我志不在此，只想回C城开饭馆……” 法伦话还没说完，秦叔叔猛得站起身，面色不悦说：“你的志向只有这么一点吗？” 父子两吵架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法伦叛逆期迟来了几年，反而闹得更加凶猛，一点小事就炸毛。 这次却意外很成熟，也不管父亲的责备，说：“总之，我现在完全能保护自己，也会尽快赶回来。父亲您要多保证身体少生气少熬夜，燕却和秦沁也要注意安全？柳瑟很害羞不敢和你们讲话，下次我会说服他，就这样，拜拜。” 说完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秦叔叔马上转身回楼上办公室，脸色铁青。 不过客厅里还有个脸色更难看的人，正是高秘书。他站在原地，体内程序乱成一团，怎么会，柳瑟怎么会跟着出来，他不是应该继续沉睡吗？ 不过也只有他，能改变法伦的命运。 末世的Boss只有一个，丧尸王法伦，手下有僵尸大军和进化研究所的一群败类科学家。 丧尸没有生命，死过一次就不会再次死亡，进化后，会是棘手的存在。 至于人类，灭绝也没关系，反正几千年后，会进化出新的人类掌管这片土地，一样弱小。 丧尸和柳瑟这种大杀器比起来，完全是小儿科。 柳瑟，是谜一样存在，是不可控的危险，就连制造系统的“神”，也弄不懂他。 当柳瑟睡着时，意识会进入一个叫“迷域”的地方，它由死灵魂和梦境混合而成，只是远远窥探一眼，“神”就直接死亡，下一位“神”接替它的位置。 柳瑟可以无限复活，这也是“神”也做不到的事情。 他在监狱工作的那段时间，经常发生犯人或狱警离奇消失事件，“神”曾经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扔下一个系统去调查，自然，系统悄无声息消失，和“神”断开联系，不过“神”能感觉到，系统变成另一种有生命的存在。 就像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直接把秦沁的记忆带回末世前，世界的走向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高秘书心想，“神”坚持牺牲所有的系统，也要让秦沁重来一次，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分手 父亲上楼，秦沁没有和燕却打招呼，匆忙走出大门。 燕却叫住他：“我送你吧。” 路上，两个人很沉默，秦沁偷偷打量燕却，他接下去B城运输物资的工作，出差一个月，刚刚才回来。他满脸疲惫，青色的胡渣，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却始终和煦地微笑。 这次任务应该很危险，他白色的靴子被鲜血泡黑了，在地上留下一排排红色脚印。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能告诉我原因吗？”问这个问题的人，是燕却。 秦沁也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疏远他。难道是这辈子两人相恋太顺利，得到手自己就不珍惜？支支吾吾半天，他也没说清楚。 燕却看他这逃避的行为，睫毛低垂，强颜欢笑说：“过一段时间再给我答复吧。要知道，你对我太冷淡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逗你玩，可是非常寂寞。” “刚刚秦叔叔责怪法伦时，你的表情我看得一清二楚。秦叔叔他，一直知道你的存在，暗地里也照顾你们母子，不过你养母并没有按照约定把钱用在你身上。所以在你回家的那一天，父亲很快接纳你。” 秦沁撇头，握紧拳头忍住眼泪，忍不住，把手放在裤子口袋，拼命掐自己大腿不让自己哭出来，倔强说：“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对我这么客套？” 因为秦叔叔多看你一眼，你就快哭出来了，他柿子捡硬的挑。 不过，就是这副样子，真是非常迷人，燕却心满意足，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蹲下身，卷起秦沁的裤腿，他的掌心很热，吓得秦沁赶紧脱离他，问：“这里是大街，你想做什么？” 秦沁这样激烈的反应让他有些伤心，就算两人一见钟情马上睡在一起，两个人之间都隔着一层。 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漂亮的绿玉吊坠，做工粗糙，雕刻成蝉的样子，那抹绿色直接晃进秦沁心里。 “这是你让我帮你找的，吊坠的模样和地址你一清二楚。”燕却把吊坠抛上天空，好笑看着秦沁紧张的脸，“它里面有一个空间，非常适合人类居住，在里面种植水稻第二天一堆白米整齐堆放在仓库，真是非常神奇。” 他收起吊坠，正色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答出来我就把它给你。” 秦沁退后一步，双手在背后搅来搅去，他不敢看燕却的眼睛，也知道他想问什么，还是僵硬回绝：“我不要了。” 燕却瞬间变得很可怕，大拇指来回摩擦吊坠，过了几分钟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彬彬有礼走到秦沁面前，把吊坠递给他，眼神冷漠说：“对不起，只是个玩笑，希望你别生气。” “不过，我想我们到了必须分手的时候。其他伤人的话我不想多说，就这样结束吧。” “对不起。”秦沁以为自己听到这肯定会晕倒，事实上并没有，听到这反而松了一口气。心里塞满求复合的话，嘴却像胶水一样被黏住说不出来。 两人相见的第一个晚上，燕却就把自己交代的一清二楚，一点隐瞒都没有。重生这个秘密，他一直怕燕却猜到，当燕却质疑他的时候，他已经恐惧到时刻准备分手。 走到医院门口，秦沁为了报答他这段时间的照顾，说了一句让燕却茅塞顿开的话。 “我这种人，你欺负起来没有成就感吧，真是对不起了。” “虽然如此，我也有心满意足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找一个，怎么讲，该怎么形容，就是像父亲那样强大又不苟言笑，拥有高高在上的威严的那种男人。” 燕却脸“唰”一下红了，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第一次失态，冲秦沁大喊：“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啊——！” 秦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随意把吊坠扔在抽屉，坐在椅子上闭目眼神一会，就去仓库要了两卷面纸，又烧一壶开水，泡了壶茶。 门窗紧闭，通知前台今天自己累了，明天再接待病人。这一切完成后，他才安心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一直哭到两卷面纸用完，下班时间早就过了，他还在哭。这时有一个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出现在他脑海：“前救世主大人，又有新任务了。” “神大人，是你吗？”听到这声音，他才停止哭泣，整个人又安心下来。 “蠢猪，都说了叫我317号。”这个语气如此熟悉，果然是它。 “废话不多说，你必须想办法潜伏到秦法伦身边。” “法伦没有变成丧尸……” 话没说完，317号不耐烦打断他：“法伦的危险级别解除，他的同伴柳瑟非常危险。神已经选定了另一个救世主，你只要协助他就好。” “太好了！我不是救世主太好了！” “你这只蠢猪。” 法伦挂断电话，从车内取出一块肉干，给电话的主人做报酬，“真是太感谢你了，然然姐。” 一个瘦弱的女子接过电话，小声说不客气，戴着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这个流浪小队有三十二个女性，两个男童。女人不分年龄都穿着宽大的衣服，面具遮脸，沉默寡言，非常凶狠。 和这个小队相遇，还得从昨天说起，他终于打败拖延症，把整理快一个月的车开出来，他非常有信心，结果在山里开了半小时不到，直接冲进悬崖，同时成功把他自己颠吐。 柳瑟是个好人，没有生气，只是把他吊在悬崖上吐了个够。等他被拉上来，人都被风吹傻了，柳瑟拿着一把小刀躺在车内削水果，法伦殷勤上去说：“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不，你看着就好，下次你再吹牛，你的下场就和这水果一样。” 两人于是愉快在车外做饭，法伦做饭不行，意外做出非常好喝的奶茶，和柳瑟因为放糖的剂量争吵，最后还是和好了。 吃完饭后两个人非常苦恼，法伦非常羞涩提议要不背着行李走吧，反正植物疯长，车也开不过去，柳瑟提醒他可以向躲在一旁的人求助。 “哎，居然有人偷窥我们，我头发还是乱的。”法伦快步躲到车后整理发型，柳瑟喝美味的奶茶，觉得他还是有用的，决定不惩罚他。 穿过茂密的植物，顺着柳瑟指的方向走，冷不丁迎面撞上一把抢,看着黑洞洞的抢口，他马上举手投降，“请不要杀我，什么都可以谈。” “你的异能是什么？” “水系异能。” 这个危险人物说话了，明显是个稚嫩的女声：“你和你的同伴异能都有用，我可以不杀你们，车必须给我。” “肯定给，我不会开车，有也没用。你招呼你同伴来直接把车开走。” 女孩粗暴把抢顶上他的头，“别废话……” 话没说完，就被法伦折断拿抢的那条胳膊，他顺势把女孩拉到怀里，捂住她的嘴，然后用膝盖撞击女孩的肚子。 女孩吐出胆汁，痛到几欲昏厥，还没来得及反击，法伦在她后颈补了一刀，她这才晕过去。 法伦返回柳瑟身边，简单复述事情经过，拉着他的手建议：“趁她同伴没来我们赶紧跑！” “车不要了？” “顾……顾不上这么多了，毕竟我两都不会开车。” “那你干嘛打晕那个女孩，多此一举。上车。”柳瑟收拾好东西上车，法伦羞愧问：“要不要我再尝试下？” 柳瑟坐后排，拉开袖子，法伦吹彩虹屁：“这文身也太好看了。” 下一秒“文身”就蹦他脸上了。 “这是什么？”法伦拎着手上的黑线，它身上有红色点点，还一直在动，“难道你会练蛊。” “你身上唯一的优点是想象力比较丰富。”有二十几条黑线从他胳膊上爬到车外，不断变大，变成花园里生长的植物。 “你还说你不是植物异能！”法伦星星眼，好厉害啊。 更厉害的还在后面，植物们缠住车身，硬生生把车抬起来，驼着车跑，速度有点慢，不过，也太帅了吧。 “厉害的是科学，这种花可是你妈妈丽莎博士种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法伦沉默，也不敢说这花是你的血液汇聚长成的，委婉问：“我记得你带了好多U盘，里面都是关于你的监控录像，你没看吗？” “没兴趣，只是因为复活要用到。” 远处传来抢声，很明显女孩的同伴追来了。周围的植物像是有生命一样，纷纷散开给它们让出一条路，法伦感觉自己在做梦，央求柳瑟说：“你给我一巴掌，看能不能让我清醒一点，植物脱离土地，那脆弱的根居然那么有力。” “真是奇怪的要求。”柳瑟在包里翻出一个饭盒和塑料袋，让法伦把塑料袋拿着，打开车窗，然后掀开饭盒，飞快挖了一勺塞法伦嘴里。 “呕——！”法伦脸色铁青吐了一袋子。 柳瑟笑了，法伦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他愉悦说：“厨艺精湛的大厨做的第一份饭，昂贵的龙虾粥，我自然留着。” 法伦羞愤欲死，为了转移话题看向车后，“没看到人，我们安全了。” 车前传来喇叭声，很明显不是他们按得。他回头，迎面就是几辆车，车上的人穿着奇装异服好可怕，都端着抢。 完蛋了，忘了柳瑟说过他不认路，没想到方向感差成这样，把车开进敌人堆里。 没想到那群人并没有冲他们开枪，反而盯着车身的植物，语气中满含恐惧，真诚和两人道歉，知道他们对末世不熟悉，还主动带他们去基地。 这个展开真是万万没想到，柳瑟在车内淡定看着他们交流，扯过被子睡觉。 ☆、我是基佬 看天色已晚小队决定就在这休息，这支队伍里有几个孩子，法伦拿出几块肉干送给他们。 那几个小孩子收下，还探头想进车抢，法伦平皮笑肉不笑说：“我也是异能者，也会杀人的。”她们这才散去。 柳瑟睡着了，法伦只好负责和她们交涉，她们对柳瑟很感兴趣，他只好撒谎说柳瑟是一个隐居在深山里的道士，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或许因为修行过，和别人的异能不一样。 带着面具看不清那群女人的表情，法伦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相信，反正他心里把这个故事润色了下，既然她们对柳瑟感兴趣，那么肯定还有别人也对柳瑟感兴趣。 一个女孩蹒跚走来，手被接好了。法伦认出这就是被他打伤的那位，尴尬笑着道歉，那女孩只是在她面前站了几分钟，没说话，转身又走了。 莫名其妙的女人。 这群小队派了一个叫然然的女孩和他交流，她简洁说明现在各个城市都建立基地，抵御丧尸，任务者接受政府分发的任务赚取积分，普通人安心呆在基地工作，大家勉强算安定下来。 至于丧尸，行动缓慢也不难对付，只是夏天过了，它们腐烂速度暂缓。 接着然然问：“柳瑟先生是植物异能者，有兴趣留在这森林里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法伦愣了一下，不动声色说：“我被他救了，算是他的仆人，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去问吧。” 然然不接话，只是说：“你也有家人吧，要不要给家人打个电话？我们有能通讯的手机。” 这是交易，法伦很清楚，但是藏在心里的乡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他心头酸楚，非常思恋家人，同意了这个交易。 打完电话后，法伦回昏暗的车内，柳瑟在后座缩成一团，头埋进被子里，很可爱的样子。他脱下外套搭在柳瑟身上，实在不忍心打扰他，只拿出水桶去打水。 他的水系异能是从别人那继承得到的，接触到水源才能运行异能，他胡思乱想，难道自己要生活在水里才能保护自己，那每天吃鱼会很无趣。 夕阳西下，四周静谧听不到虫声，小队正在做饭，白烟缥缈很是祥和。女人们摘下面具开始吃饭，有老有少，都是花一样美丽，她们小声交谈，偶尔有笑声传来。 她们吃的是蔬菜粥，菜多米少，送给她们的肉干首领仔细藏起来。 三个小孩子吃完饭就凑到车前，虎视眈眈，法伦可看见她们衣服下反光的匕首，他还想打水生火烧饭，这下也不敢离开，想着叫醒柳瑟两人远离这里。 果然无论时候，人都是最该提防的，危机意识还是要有。。 然然笑着领走她们，保证不会再来骚扰。并带了被法伦打伤的女孩子，大概二十来岁，圆脸杏眼，一脸稚气，故作凶狠，头发被胡乱割断，炸成一团，非常可爱。 她低头一脸别扭说：“我带你去打水。” 寻找水源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来到一个池塘，黄色的明月倒映在湖面，景色优美。只有一个大桶，池塘离营地太远，走一趟就消耗法伦大半体力，他转头对女孩说：“你先回去，我想洗个澡。” 女孩踢飞一颗石子，说在这等他，绝对不会偷看。 话是不是说反了。匆匆洗了一个冷水澡，深秋天冷，他被冻得瑟瑟发抖，第一次这么受罪。 艰难提水回去的路上，女孩问他家境是不是很好。 “你问这个干吗，末世人与人的差距，只体现在有无异能上，吧。”法伦也不确定。 女孩笑了，“没想到你说的是真的，末世你们真呆在深山里没出来。” “末世第一个星期，人与人之间就存在天堑。” 看法伦天真的脸，他长得一幅养尊处优样，除了右眼那道疤，女孩低头，声音颤抖，“不管怎们变，女人都处在最底层。” “我们几个姐妹没办法，偷了一笔物资逃出来藏在山里，靠打劫为生。” 法伦累的气喘吁吁，手被水桶勒疼，“看出来了，那几个小家伙有样学样，恨不得把我们生吞。” “所以，”女孩泪眼盈盈，月光下她很是脆弱无助，“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加入我们，保护女人不是男人的天性吗？” 说着拉开自己的衣服，雪白的肌肤露出来。 法伦把水桶放在地上，也拉开衣服，女孩感到悲哀，她们还是逃不掉依赖男人，逃不掉用深体换取庇护。 法伦拍着胸口一脸鄙夷说：“我皮肤比你还白，一点伤疤也没有。”然后整理好衣服，红着脸若无其事说，“我和柳瑟都是基佬，别想涩诱我们。” 女孩愣住，法伦还以为她要哭，没想到她捧着通红的脸，一脸姨母笑：“磕死我了，两个帅哥，我值了。” “嘎嘎嘎嘎嘎，好开心” 法伦：“？？” ☆、朋友 女孩蹲在地上嘎嘎笑了一会，法伦在一旁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脸红。 什么时候他已经变成一个撒谎成性的人，他才不是基佬。 感觉柳瑟挑选伴侣，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如果这些女人邀请柳瑟加入她们，他肯定不会拒绝，而且里面还有小孩子，他说过他根本无法拒绝小孩子。 加上这里离研究所很近，他还能偶尔回去睡觉。 最重要的是，一直以来柳瑟都没答应出来！是法伦一厢情愿拉他出来的。 想到这法伦非常紧张，不会那群女人让女孩拖住自己，趁机搞定柳瑟。 要知道柳瑟那么善良，他绝对不会攻击别人的，就算被安羽熙杀死那么多次，也没想过反抗。 他对女孩说：“赶快回去吧，否则你的同伴会着急的。” 女孩站起身干咳几声，拉起帽子带上面具，说：“才不会，她们巴不得我晚点回去。” 法伦皱眉，我知道啊。不过还是找了个理由：“柳瑟还等着我回去做饭。” “小秦不要担心，柳先生有能力自保。” “为什么叫我小秦，叫他先生？”法伦疑惑，顺便换了只手，水桶很重。 “柳先生很不好惹啊。”女孩经过车的时候，和柳瑟视线接触过，就被吓到了。 “他的眼神，死人一样，又冒着诡异的光，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就像卡在嗓子眼吞不下去的年糕，粘稠又恶心，那种压迫性的窒息感让人不舒服。” “切。”法伦生气了，这个女人太喜欢背后说人坏话，他完全不理她，加快速度先走了。 女孩也不生气，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绝美的爱情啊，希望柳先生不要出事啊。” 法伦回到营地，几个熊孩子怪叫着“好可怕”，从他的车子里跑出来。 “喂，你们不是承诺不让他们骚扰小瑟吗！” 意料之中没人理他。 柳瑟坐在车厢里，地上散落一堆巧克力，他举手问：“我比你大好像，为什么叫小瑟？” “看到有小孩子就邀请他们吃糖，结果看到我就被吓跑了。”完全是怪蜀黍的做法。 “对不起，下意识就这样叫了。”法伦放下水桶，拿锅出来洗菜烧水，生存问题要先解决。 柳瑟自动系上围裙煮菜，法伦找出小锅煮热饮，两人分工明确。 “没有牛奶了，就煮巧克力吧。” 没想到柳瑟递给他一个保温壶，里面装的是新鲜的牛奶。 法伦疑惑，哪里弄来的？难道是小队送的，不过送的也应该是牛奶饮品，哪里有这么新鲜的？ 香味飘到小队那边，几个熊孩子完全没有吵闹的声音，难道柳瑟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柳瑟炒好菜装盘，怎么说，完全不可怕啊，穿着法伦特意准备的粉色围裙，非常人妻。 最关键的是脸很漂亮，火光下越看越可爱，眼神一直温柔，身上散发出香香的味道。 绝对不是法伦颜控才觉得他很温柔，好喜欢他啊，感觉他要求自己做任何事，自己都不会拒绝。 法伦这样想着，捉住柳瑟偷偷往热巧克力加糖的手：“对不起，只有这件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吃太多糖会变胖。” “哎。”柳瑟非常伤心把糖罐放回原处，“我从来没管过你喜欢放盐的事情。” “这不是一回事！”法伦恼羞成怒。 经过法伦的努力，终于明白做菜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总担心调味品放的不够多，于是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依旧很恐怖。 吃完饭后两人并排躺在车里睡觉，法伦想起和她们的交易，开口问柳瑟：“你愿意留在这里，保护这群女人和孩子吗？” “她们绝对不需要别人保护。”柳瑟翻着带出来的手机，挑选电影。 法伦激动坐起身，问：“要是她们邀请你，你绝对不会答应吧。” “你不在的时候，她们已经来拜托过我，我拒绝了。”柳瑟翻了半天，还是感觉《山村老尸》这个片子很有趣。 法伦握拳，果然是这样，先麻痹他，然后支开他后攻略法伦，至于他，要是个好色之徒迟早会被那个女孩搞定。 不过，“你拒绝她们，她们没翻脸杀你吗？” “并没有，她们还很好心回送东西给我。”柳瑟隐藏了一点东西，事实那群女人确实动手了，齐刷刷用抢指着他的头。 他并没有觉得害怕，只是这车要是被打坏，就没有地方睡觉了，于是稍微反抗了下。 结局是那群人差点被自己杀死，几个小孩子被吓哭了，他没办法在孩子面前杀人，加上其中一个人说给东西赎命，他就这样算了。 难怪法伦感觉有些怪怪的，似乎听到咀嚼声，他走下车，蹲在地上，往下看。 车底有个深坑，一头奶牛悠闲在里面吃草。 柳瑟从车窗探出头：“以后我们天天有牛奶喝了，刚刚她们还帮忙挤出一瓶奶。” “我就说哪里来的牛奶，还有你为什么把它放在这里，拉屎会很臭。”法伦叹气，“没想到她们居然很善良，不过更准确说，是欺软怕硬吧。” “我们明天就离开，直接去A城，我父亲在那有房子。” 法伦把车移开，上车继续睡，他没什么野心，只能和家人一起好好生活就安心了。 “从明天起，我会努力锻炼异能保护你，控制那么多植物很累吧，我也是个成年的男性了……” 柳瑟点开电影，一阵恐怖的音乐传出来。 法伦缩进被窝，好半天探出头，问：“你在看《山村老尸》？” “一起吗？”柳瑟塞给他一把糖。 法伦泪光盈盈看着他，他有些尴尬关掉电影，到底怎么回事？ 想了半天也没发现自己做错什么，只能拿出剩下的半杯热饮，递给他：“你要喝吗？” “不要，我不想发胖。” 看着柳瑟自责的样子，他解释说：“我不是害怕恐怖电影，只是想起我的家人。” 就算柳瑟没什么生活常识，也知道通过恐怖电影回想起家人，有点不太对劲。 不过他还是安慰了这个想家的孩子，“那我们直接去C城？” “我打算在C城开店，你会和我一起吗？”法伦趴在被子里小心翼翼问。 柳瑟没有马上回答，法伦握住他冰凉的手，再一次恳求：“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住在一起好不好？” “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柳瑟被感动了，眼神柔软。 不过还是挣开他的手，“我迟早会返回实验室，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感觉别人都很怕我，我实在没有信心和正常人生活在一起。” “对不起。”法伦找出餐巾纸擦眼泪。 柳瑟看他哭得越来越厉害，无奈叹气，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难得有人在乎自己。 于是他挪到法伦身边，用手捧起他的脸，两人对视，脸越靠越近。 法伦脸红了，要亲上了，他闭上眼睛，微弱抗议：“我还没刷牙。” 柳瑟：“？？” 并没有亲吻，柳瑟只是使劲蹭了蹭他的脸，然后往后一倒，心满意足发出叹息：“早就想和朋友这么做，这样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法伦双眼无神，盯着车顶，哭倒是不想哭了，双手抓紧被单，敷衍说：“心情豁然开朗了呢。” 才怪，更想哭了，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而且，更糟糕的是，说起来有些害羞，他…… 法伦爬起来，弓着身说：“我的朋友啊，我想出去散步。” “一起去吧。”柳瑟对他亲热了不少，目光灼灼看着他。 “啊。”法伦抓了一包餐巾纸，幽幽说：“下次吧，我马上回来。” 看着法伦一手抓纸一手捂住肚子，原来是去上厕所吗？ 男孩子结伴去厕所是友谊的表现，可是法伦非常注重隐私，自己要尊重他。 “早去早回，我先睡了。” “好。” 法伦在外面解决了一个小麻烦，又徘徊了半个小时，最后下定决心，还是离开柳瑟比较好。 喜欢上男人的感觉太奇怪了！ 他返回车内，柳瑟已经睡着了，他坐在被子上，盯着柳瑟的睡颜，脸红了。 拿着纸又出去一趟，回来时摇醒了柳瑟，柳瑟黑着脸爬起来，看都凌晨一点了，法伦挂着黑眼圈一脸娇羞看着他。 “挚友，你有什么事？”柳瑟黑着脸问。 “继续之前的话题，我问个问题？”法伦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柳瑟拐过来一起生活。 “你打得过丽莎和柳幻吗？” “打得过。”柳瑟看着法伦愧疚地不敢和自己对视，安慰他，“丽莎来之前，我已经完全习惯研究所，再也不想出去。” “你很喜欢在研究所睡觉的生活？” “不喜欢，但是，我也只能待在那里。” “那好多人都不喜欢你，我喜欢你，你愿和我生活十几年吗？” 柳瑟犹豫了一会。 “我们是朋友吧。”法伦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抱住他，“谁也不知道后面这个世界会怎么样，我这么弱小，好多人觊觎我的美貌，我离开你没办法生存，就和我住在一起吧。” “好。”他说的是实话，要是自己唯一的朋友死了，自己会伤心的。 “那你睡吧，晚安。”法伦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感觉自己困得不行，非常不要脸抱着柳瑟的腰睡着了。 手还在他肚子上摸了一把，果然，糖吃太多的人绝对不会有好身材，他没有腹肌，肚子软绵绵。 柳瑟反而失眠了，他记不起上一次和人住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他大概是五岁被柳幻带走的？记不清了。 法伦是个很讲究的男孩子，和他住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也注意一点吧。 想着想着，他也睡着了。 四周静悄悄，月亮也没有说话，他两静静偎依在一起，就像找到安身之所的流浪狗一样幸福。 ☆、吞云兽 第二天一早，法伦拿着一点食物去小队那边，打个招呼再走。 叫然然的女人接待了他，其他人都躲在暗处，不用猜都知道，现在肯定有几十把抢指着他。 作为回礼，然然送给他一副地图，还用红笔标出显眼的建筑。 鉴于她们昨天的行为，法伦不是很信任她，然然猜出他的想法，说他的同伴实力很强，她们不敢乱来。 “是啊是啊。”法伦现在听见别人夸柳瑟，都很开心。 客套完，他收下地图准备走，有个人叫住他，是昨天被他打伤的女孩子，她捧着一本书飞奔过来，然后递给法伦。 他接过来一看，书名是《学会沟通，人生就成功了一半》。 他沉默了，这种看起来毫无营养的东西送给我干嘛？ 女孩解释：“看你今天这么幸福，你们昨晚一定负距离交流了吧？” “多管闲事。”法伦捂住脸，弱弱补了一句，“我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 女孩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法伦想躲没躲开，女孩意味深长说：“我看过很多耽美文，男主们有摩擦都因为一点小事，明明话说开了就解决了，还要虐身虐心到结局才he。” “所以，请收下这本书，希望你们能幸福。” 法伦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就收下了，“谢谢你，不过把手放开。” “既然收下我的书，人情你自然要还。书里夹了一封信，你们是去C城基地，帮我把信送给一个叫房玲花的女孩子。” 原来早有预谋。 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手表一样的东西，递给他，“这是我的手环，基地发的，里面有一些积分没用完，送给你。” 这个小东西还能这么用。法伦套上手套拿起来观察，女孩看见他这一行为翻了个白眼。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电子手表，里面显示的不是时间，而是六位数的数字。 “你肯定要问怎么用，简单来说就是去任务者大厅接任务，完成任务换积分，积分买食物。” “一个任务者可以拥有多个手环。” “这样谁强不就可以抢别人的积分？”法伦兴奋起来。 “确实，这是鼓励任务者内斗的政策，让他们少祸害普通人。积分还可以互转，这个可以私下完成。” 法伦把手环递还给她，灿烂微笑：“真是太谢谢你了，但是我不需要。” “不是不需要，是找人你嫌麻烦。要知道没有积分租不到房子。” “我有房。” “确实是值得骄傲的事，那我只能加砝码了。” 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了半天，依依不舍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问他：“你是水系异能对吧？” 法伦点头，女孩打开袋子的下一秒，他就吐了。 女孩吓得跳到一边：“怎么了，你肠胃不好？” 女孩袋子里装的都是晶石，一看到它，就想到自己被安羽熙强塞带脑浆的晶石的场景。 他吐得太厉害，女孩不得不通知柳瑟来接他，心里呜呜呜，柳瑟好可怕，行走的负能量。 直到靠在柳瑟身上，法伦才感觉好一点，清醒过来后，发现女孩的东西都摆在身边，包括几个蓝色晶石。 没办法，收都收了，只能替人办事。 柳瑟难得没睡觉，拿矿泉水给法伦漱口，又从自己的保温杯里倒了一杯水给他。 真是贴心的行为。平时这个保温杯柳瑟主要用来储存热饮，并没有嘴对嘴喝，他结果毫无芥蒂往嘴里送，就一口，一年糖摄入量超标了。 这甜到发腻的味道，让他不想喝第二口，但是柳瑟那湿漉漉的小眼神，就是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给他，这是爱的表现。 他心一横一口干了，夸赞说：“好甜，谢谢你。” 柳瑟疑惑：“甜？”然后弯腰在座椅下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的保温杯，愧疚说：“对不起，拿错了，这杯是中午烧的汤，那杯是我的糖水。” 这世间最尴尬的事，是自作多情，柳瑟捂住脸，慢慢缩成一团。 “怎么了？难道是车速太快晕车？”柳瑟控制植物让它们跑慢点。 “没事。”法伦很快振作起来，拿出包里的唐刀，兴致勃勃说：“我们练练吧，异能我没办法控制，总要想别的办法自保，要是遇到丧尸不就完了。” 柳瑟拿出一本书，里面都是空白，只供他发呆使用，法伦有时也想批评他的懒惰。 但是两个人正是甜蜜的时候，法伦看柳瑟都带着一层厚厚的粉红色滤镜，无论他做什么，都觉得可爱。 柳瑟知道男人都有好胜心，不甘屈居人下，就一直没说其实他们遇到过丧尸，只是被柳瑟的植物解决了。 现在法伦拉他练练，要是放水被察觉，或者把柳瑟揍成猪头，会被讨厌吧。 他决定再挽救一下：“你记得我说过，我以前当过狱警。” “那时我一直都很愤怒，被犯人杀之后，一直学习格斗技巧反杀回去。”所以我身手不错来着。 说完后他就后悔了，要是法伦猜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两人的友谊就完了，他非常失落。 没想到法伦站起来抱住他，笑着安慰他：“不用这么拘束。” 嘴里说着正经的话，脸上挂着痴汗笑，柳瑟比自己高来着，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人，真是小鸟依人。 “举个例子，就算你默默把丧尸解决……”话没说完，就感觉到“小鸟依人”身体一僵。 不会吧，他接着说“就算你害怕轻易打败我，会伤我自尊……”，“小鸟依人”反抱住法伦。 “我也不会讨厌你。” 法伦泪，自己才是真正“小鸟依人”那个吧。 而且还骗了法伦，一直以来，都都营造自己是个少年天才的人设，遇人说年龄都是说周岁，明明虚岁二十，自己太卑鄙了。 答应帮柳瑟做饭也没做到，遇到危险还是柳瑟帮忙解决。 柳瑟抬头，问：“还要抱多久？” 他脸颊微红，头发蹭得乱糟糟的，法伦没忍住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皮肤好滑。嘴唇微张，绿宝石一样的眼睛太美了。 算不上绝世大帅哥，法伦却一开始就觉得他长得太合自己胃口。 柳瑟还无意识蹭了蹭他的手指，柳瑟喜欢用脸蹭人，这个小动作好可爱。 法伦被萌得一塌糊涂，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喵。 半个小时后，被打到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法伦，心里仍然是甜蜜的。 还一脸梦幻的崇拜，捏着嗓子说：“再狠狠教训我吧。” 柳瑟也在小口喘气：“好久没运动，有点累，歇会。” 说歇会，其实躺在被子不起来。那些植物不抬车闲了，就到处乱跑抓食物填饱肚子。 法伦拿起唐刀，在原地挥舞，这时几株植物追一只白兔子玩，那兔子头上还有一个云朵图案，看起来很萌。 那兔子看见法伦，就往他身边跑，不知道怎么的，法伦心里涌上一股怜爱之情，纵容这只脏兔子跳进自己怀里，护住它。 “兔兔这么可爱，你们不能欺负它。” 植物知道这是主人的朋友，而且主人交代过它们不要随便吃人，虽然很不情愿，还是走了，去抓别的果腹。 法伦觉得世界太可怕，他只想带着兔子躲起来。兔子让他杀死柳瑟，他迷迷糊糊提起刀，走进车。 柳瑟看他抓来一只兔子，想着兔肉也很好吃，就提议说：“兔子还是放辣好吃，你不会想清蒸吧？” “不养着吗？毕竟这么可爱。”兔兔也抬起头，毛乎乎太可爱了。 “麻辣兔头怎么样？”柳瑟对这只兔子毫无怜爱，“外面有好多人，不要被他们抢了。” 看柳瑟呆呆站在原地，他叹了口气，这兔子居然能精神控制别人，可怜的小法伦，自己应该怎么毫无痕迹拯救他。 没想到法伦摇摇晃晃走出车外，把兔子放在地上，来回抚摸，兔子正享受他撸毛的技术，寒光一闪，法伦手起刀落，兔头落地。 死不瞑目的兔子，怎么也没想到，法伦在它的控制下，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时一个粗犷的男声责骂说：“你怎么敢杀了它，你知道它多有用吗？” 法伦这时候才清醒过来，刚才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在外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别人做的。 但是他还是凭借对柳瑟的爱，杀了兔子，他忍不住夸自己，真是个猛男啊。 然后去烧热水剥皮，旁边的树林里跳出十几个人，自顾自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清楚他们追着兔子来，只是知道自己被控制，却在旁边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行为他没办法谴责，但是也说不上喜欢。 还指责他，big胆，从小除了父亲没人敢骂他。 不过有句话他听在耳里，这个兔子能换几万积分，拿着兔头去领积分，不就可以养着柳瑟，把他再养胖一点，抱着手感好。 一个白净的眼镜男从队伍里走到他面前，试探问：“你好，吞云兽之前被我们消耗大半实力，你利用你的植物半路把它劫走，我们也不多说什么。” 这兔子名字还挺大气。 “任务积分我可以划给你，只是这个兔头，能不能给我们，也不枉费我们辛苦一场。” 眼镜男看法伦年纪小，就出言哄骗，这兔子觉醒罕见的精神系异能，不少人想要它脑子里的晶石，晶石的价格比任务积分还要多。 “不给。”法伦没猜出来他们的用意，但柳瑟说了要吃兔头。 “那我们只能动手了。” 法伦看他们手里拿的都是冷兵器，心里有了底气，停下干活的手，拿起唐刀，冷笑道：“来啊，谁怕谁。” ☆、真正的危险 刚刚直接用唐刀给兔子剥皮，血沾刀柄上了，握着有点滑。这刀很帅但是完全没有菜刀好用。 而且他从来没用过唐刀，只是觉得它很帅才拿着当兵器。 所以使用唐刀有没有什么专业姿势啊？对面会不会有内行看出来，他只是随便摆的pose？ 对面的视角里是，法伦右手拿刀，放在身侧，左手斜斜插在西装裤口袋，自信从容地勾起嘴角，眼眸低垂，表情很是不屑，连挑衅都懒得做。 其实法伦内心慌得不行，这么多人，完全打不过啊？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自然地装逼说：“来啊，谁怕谁！” 但是完全唬住了对面小队，眼镜男和队友商量了下，这个男的有车有刀，末世了还衣冠楚楚，对付吞云兽也非常利落，免疫精神控制，很是深不可测。 最关键的是，这诡异的绿色植物，是不是眼前这个西装男控制的？ 眼镜男和队友追了吞云兽一路，这一路都被它戏耍，要不是吞云兽喜欢吃活人，他们早就死了。 碰上着诡异的植物，吞云兽成了被戏耍的那一方。植物不会攻击人，但是有人抢吞云兽，植物就干脆利落杀了他。 死了两个队友，他们才意识到植物的恐怖之处，但是抓不住吞云兽，还有更可怕的等着他们。 法伦敏锐察觉到他们有退缩之意，正色说：“刚刚我们都太激动了，不妨静下心来好好交流。” “兔子是我杀死的，但相逢一场就是缘分，任务积分我乐意送给你们。” 眼镜男心想我就是要晶石，这男人到底是装傻还是怎样，他干脆利落拒绝：“我们要吞云兽，这点没得商量。” 可是柳瑟很想吃兔兔。法伦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要晶石，还在思考要不要用肉干换，就看见眼镜男手中举起一团雷电。 他求救看向车，柳瑟你快出来，我一个人承受不来，快用你的眼神吓走对方！ 眼镜男察觉车里还有一个人，并没有告诉队友，他清楚晶石可是那个“不可说”的大人物预定的。 反正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拼一把。 看着对方突然杀意沸腾，法伦不淡定了，怎么回事？这时候直接认输也来不及了。 终于，柳瑟千呼万唤始出来，法伦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见他用粉色围裙严严实实裹住头，手里端了一个小板凳，放在地上坐下，挥舞着手给他加油。 法伦没忍住笑出声，这个笨蛋到底在干吗？来搞笑吗？快点来保护我啊，我就想当个废物！ 说出来的却是：“地上湿，你去车上看热闹。” 等下，地上湿。 法伦这才注意到，自己是水系异能，虽然无法攻击距离远的人类，但是只要接近对方，不用身体接触，也可以控制他们身体里的血液。 他们并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异能，就无法提前防备。而且他们周围都是水，叶子上的水，脚底的水坑，和空气里的是非常有利。 最大的威胁是眼镜男，水能导电这么简单的知识大家都知道，完全克制法伦的异能。 柳瑟听完他说话，还真的乖乖回车里躺着了。法伦心里吐槽，不用这么耿直，快来帮忙啦！ 对方突然发出惊恐的叫声，他们中间平白无故少了几个人，唯一眼熟的眼镜男也不见了。 树林深处处传来淅淅索索的怪声，不知道怎么描述，像是动物啃食骨头的声音，又或是人类在绝望呼救。 剩下的六个人，两女四男，都露出绝望的神情。但是他们很快镇定下来，围成一团背靠背，拿着武器一脸警惕。 柳瑟从车窗探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得说：“不是我做的，是植物自己想吃东西。” 植物会挑最厉害的那几个人吃？你一说大家都肯定是你做的。 不过，法伦微笑，做得好。 此时一个肌肉男出言嘲讽：“我当你怎么能这么横，原来是有人撑腰，有本事单挑啊！” 有大腿不抱，脑子坑了和你单挑！法伦提刀直接冲上去，他的速度很快，对面五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一个女人拔出匕首，迅速刺向他的胸口。 冲出去后，法伦心里只有兴奋，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完全不怕死。 看着匕首划过来，他侧身躲避，匕首在他胸口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飙到女人脸上，女人还没来得及得意，就颓然倒地。 鲜血从她的毛孔争先恐后跑出来，她很快成了一个“血人”，在失血过多造成心跳骤停之前，她把袖箭射向法伦心脏。 视线模糊准头不稳，袖箭直接插在法伦肩膀，疼痛让法伦的脑子更清醒，他惊讶女人暗器没有涂毒。 有一个白衣女孩转身就逃，其他四个人留下帮她拖延时间。 他们知道了他是水系异能，但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杀人。 在他们的印象中，水系异能者唯一的作用就是当“净水器”，他们无法控制血液，但是如果躲在水里就很难被找到。 一个男人上前一步，用异能筑起泥墙，试图阻挡法伦。 但是他的缺点非常明显，速度太慢，三十秒过去只筑起五十厘米高的土墙，人能轻松跳过去，还有三个人举起武器冲向他。 这正中法伦下怀，很快轻松杀死几个人，还有一个逃跑的女孩，他也追上了。 女孩吓得瘫坐在地上，泪水从她美丽的脸上流下来，她哀求说：“我是个治愈异能者，对你没有威胁，我还可以帮你疗伤，你放过我好不好。” 虽然现在法伦大脑还处在极度兴奋中，还很中二地觉得自己渴望杀戮，但是面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他犹豫了下，还是放过她。 刀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半圆，进入刀鞘，他转身就走。在树林被淋了一身水，他撩起湿漉漉的黑发，感觉浑身都疼。 人总是学不会教训，同样的招数，他在安羽熙身上用过，居然还会被骗。 女孩面无表情举起枪，对准法伦心脏，扣动扳机。 “砰”一声，法伦倒在地上，女孩飞快远离他，又补了几枪。 法伦趴在水里，他无法用异能阻止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来。 他想，他要死了，那柳瑟怎么办，他那么善良，怎么在末世生存，幸亏他们走的不远，柳瑟还能回去躲起来。 当法伦眼睛里的光完全熄灭，女孩换弹夹，还有一个人等着她去杀。 这时一根手指轻轻戳她的肩膀，女孩僵硬回头，一个男人站在她身后。 男人的脸很漂亮，苍白又艳丽，微张的嘴唇非常诱人，只是那眼睛，死气沉沉的绿色。 女孩多看了几秒他的眼睛，就感觉好，好喜欢。 “那个。”男人组织语言，慢腾腾说：“我唯一的朋友，好被你杀死了，我好伤心。” 说伤心，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死气沉沉。 “我可以当你的朋友。”女孩握住他冰凉的手，他并没有拒绝，只是问：“你刚刚好像害怕我？” 女孩盯着他的嘴唇，心跳得非常快，脸发烫，她想她堕入爱河了，爱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娇羞说，“我爱上你了，你真是危险又迷人。” 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羞耻的话？不过她既然没有否认害怕自己，还是法伦好，法伦才是他的朋友。 这样想着，他毫不犹豫掐死女孩，女孩手里握着枪，枪里有子弹，却没有反抗。 植物很快吃掉女孩的尸体，只留下一袭白裙，还想对法伦下手，柳瑟叫住它们。 他蹲在法伦身边，暴力捏住法伦下巴，迫使法伦张开嘴。植物轻车熟路走过来叶子割开他的掌心，鲜血滴落进法伦嘴唇，顺着喉管流进身体。 柳瑟吩咐植物处理好女孩的衣服，抱着法伦进车。这次法伦没有感染丧尸病毒，应该会很快醒过来。 法伦的身体被他随意扔在车内，身上的污水染黑地上铺着的毛毯。 下雨了，雨滴敲打着绿色的车窗，声音很好听，很催眠，柳瑟就这么躺在法伦身边，意外没有睡着。 过了一会，他找出一把刀，撕开法伦的衣服，随意用刀挖出子弹，鲜血溅了他一身。 子弹挖出来后，他盯着伤口看了一会，把手指插进伤口，闭眼感受了一下，然后顺着伤口来回抚摸，直到法伦的伤口慢慢愈合，他才离开。 柳瑟命令植物带车去池塘边，拎着法伦的头发把他在水里唰了一边，捞上来擦干净换了身衣服，用被子裹住他。 等法伦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柳瑟安静坐在一旁看书，空气中有食物的味道，他撑起身体，发现身上完好无损。 柳瑟撒谎说：“我用植物威胁那个女孩，让她治好了你。” “那个女人。”一提到她法伦就恨得咬牙切齿，坐起来喝粥，发现粥里的鱼片，他问：“怎么来的？” 柳瑟打开车窗，外面是一片池塘，他轻描淡写解释说：“植物抓的。” “我突然想钓鱼了。” “可以。”柳瑟又翻了一页，尽管内页都是空白的，翻不翻都一样。 法伦吃完粥洗干净碗，就去找鱼钩，突然他挺住，害羞说：“谢谢你今天帮我，要再接再厉，我想依靠你，不想自己动手。” “你撒娇我也不会答应。”柳瑟拒绝得很干脆。 “算了。”法伦一脸失望跑去钓鱼，柳瑟盯着他的背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 ☆、四级异能者 A城基地门口开来一辆长满绿色的加长房车，车主的开车技术应该不怎么样？车“S”形跌跌撞撞开过来，让人担心下一秒它就会撞上城门口的长队。 车内法伦手握方向盘，眼睛却看着电脑，里面正在播放开车教程，他照猫画虎顺利把车停在一旁，拉着柳瑟下车排队。 柳瑟还是老样子，穿了件红色棉袄，只是头上套了一个纸箱，眼睛的地方扣了两个小洞，他靠在法伦身上，头软软搭在法伦肩膀。 法伦有抬头看着城墙，直直插进云端，黑色的墙体和灰白色的云对比强烈，深红的塔尖非常漂亮，在这灰蒙蒙的雾气中很是显眼。 他发出赞叹：“好厉害，柳瑟你知道吗，这个以前没有的，一个月内就建成了。” 柳瑟打了个哈欠，看着眼前的长队，站了这么久队伍都没有动一下，到底要排到什么时候，他反问：“你不冷吗？” 听说进基地都会拍照，法伦精心换上黑色长风衣，衣服有点紧，他里面就没穿厚毛衣。 帅是非常帅，只是晚秋加下雨降温，他在风中被冻成一条傻狗，还逞强说：“一点都不冷，进基地就好了。” 前面一个中年人回头劝他：“靓仔，这队至少要排一上午。” 柳瑟叹气，脱下身上的棉袄给他，法伦缩进棉袄，好暖和，活过来了。柳瑟扭头，在法伦耳边轻声说：“本来就是带给你的，我不冷，就是想睡觉。”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回车上睡，我在这排队给你占位。” 中年男人又回头提醒他们：“走了就要重新排队。” 他两往后看，才一会后面又排了好多人。中年男人眯眼一笑，拿出两个折叠椅，朝他们挥挥，“便宜租，5积分一上午。” 他开这个头，突然不少人围上来，纷纷推销产品。有几个军人拿着枪过来维持秩序，现在还处在枪比异能厉害的时期，众人作鸟兽散去，但是中年男顺手牵羊拿走法伦的手表，还没有把板凳给他们。 我的劳力士，法伦泪目。 军人看他们面生，就问他们是不是从别的基地来的，法伦解释他们在乡下苟了四个月，这是他们第一次出来。 于是军人把他两单独拎出来，塞进一个纯白色房间检查，法伦眼尖看见门口牌子上写着“筛选科”。 房间里都是不认识的仪器，两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进来，给两人检查。 柳瑟在这里简直如鱼得水，对方还没给眼神，他就做出相应的动作，反而法伦身体僵硬，感觉严重不适。 小时候丽莎在他身上做的事情，在他躺在仪器里的时候，一一浮现在他眼前，柳瑟身上的香味安慰了他紧张的神经。 经过十几个仪器检查后，柳瑟很快被放出房间，同时手里拿着一张通行证，但是法伦被却关起来了。 “你的眼睛是不是丧尸抓的？什么时候受伤的？觉醒异能了吗？”一连串的问题让他心慌慌，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了吗？ 柳瑟扒着窗户看着他，隔着箱子，也能猜到他非常担心自己。法伦镇定下来，一一作答。 听完回答后，防护服把法伦带到异能监察科的房间，柳瑟依也跟着进来，站在墙角。诺大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只有一张圆桌，旁边坐着四个人。 防护服把人送到就出门，“哐当——”一声把门带上。 四个人突然站起身，把法伦吓一跳，其中个子最高肌肉像山的男人开口，声音洪亮，笑着说：“这里是异能监察科，我们四个是考官，负责鉴定你的异能种类及等级。” 说着扔给法伦一个小册子，里面记录了各式各样的异能，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男人指着柳瑟问：“这个小子也是异能者？” “不是，只是来陪我。” 男人踢给他一把椅子，法伦闪躲过，惊恐看着椅子砸在墙上碎成一片片。他举手：“能不能温柔一点？” “抱歉，我是力量系异能者，有时候不小心失控，你能理解吧。”男人笑着走过来递给他纸笔，让他填个人信息表。 完全不能理解啊。 男人又给柳瑟端了一把椅子，没有粗暴地踢。柳瑟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坐下来闭目养神。 法伦乖乖填完，男人收了表给其他三个人传阅，其中一个短发黑皮肤的男人笑着问：“你的名字很眼熟啊，原来是秦先生的儿子啊，秦先生曾经有恩于我。” “虎父无犬子，接下来的考核可不能对你放水了。” 要不是你笑得太狰狞，我真的信了，法伦心想，柳瑟，SOS。 黑皮男人站起身，壮男小跑着推开审核室的门，他微笑说：“这个小朋友你先出去吧，要是接下来伤到你就不好了。” 柳瑟又一次没有get到法伦的求救，只是问：“我能把椅子带走吗？” “可以。”黑皮男笑得愈发灿烂，“顾小雨，你出去给他冲杯咖啡，剩下的我们三个能解决。” 看着肌肉男和柳瑟愉快出门，法伦瑟瑟发抖。顾小雨关门的时候，一声惨叫从里面传来。 休息室里，柳瑟往咖啡里不断加方糖，见顾小雨一直盯着他，举起最后一颗方糖问：“你要吗？” 顾小雨心想自己末世觉醒了力量异能成为肌肉女，但是如果像他这样吃糖，肌肉迟早变肥肉，更难看了。 对的，顾小雨是个女孩子，只是外表看不出来。 她端着白水，婉拒说：“不用了，话说柳先生你用什么方法保持身材的？” 其实并不想聊这个，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其实我也会运动。”运动时间集中在做饭的时候。 “这样啊。”顾小雨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可是看着柳瑟就算喝咖啡也不摘下头上的箱子，只是在嘴巴那扣一个小口，要了根吸管慢慢吸，又一次问：“为什么你一直带个箱子。” 看柳瑟低落放下咖啡，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 她急忙解释：“不用回答也行，我太八卦了。” “不，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哥哥希望我能多生几个孩子，但是我对繁衍并没有兴趣。” “哦哦哦。”没想到居然是家庭八卦，顾小雨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他在我身上做了和实验，结果就是看见我的脸，并和我对视三十秒以上的女人，要么疯狂爱上我，要么异常憎恨我。” 顾小雨完全不信，但是还是很捧场给他鼓掌。 鼓掌时力气太大，不小心把桌子拍碎了，桌上的咖啡也泼了一地。现场气氛很尴尬，顾小雨认命拖地。 又过了半个小时，法伦还没有出来，她能脑补出里面的惨状。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又为了满足好奇心，她主动开口：“要是男的看见你的脸会怎么样？会主动提出给你生孩子吗？” 柳瑟没说话，顾小雨诱惑他说：“你满足我的好奇，我欠你一个人情。” 思考了好一会，柳瑟才说：“我并不清楚，只是好像有一个男孩子挺喜欢我，他不能生小孩。” “是谁？”顾小雨急切追问。 这时审核室的门打开，法伦连滚带爬逃出来，衣服都被烧光了，手捂着重点部位，很是狼狈躲在柳瑟身后。 审核室里传来黑皮男愉悦的声音：“秦法伦，经过考核，基本认定你是四级异能者，恭喜你。” 顾小雨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一身衣服递给法伦，丁烨哥很是喜欢烧光来考核异能者的衣服，她已经非常熟练了。 “四级异能者，A城基地也才20个，你很优秀。”丁烨拿出一个金属袖章递给他，上面有一个阿拉伯数字4，“接下来你的待遇是最高级的，但是你必须完成一个S级任务和三个A级任务才能离开A城。” 法伦穿上衣服，非常嫌弃，太丑了。丁烨让他们快滚，下一个人还在排队。 看着两人离开，顾小雨心急如焚，刚刚的话题还没结束。不过看见法伦用手环住柳瑟的腰，撒娇着在说什么，她明白了什么，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人回到车上，法伦哭唧唧换了身衣服，柳瑟坐在座椅上。 法伦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滚来滚去就算了，手还不安分摸上他的肚子，还捏了一把。 柳瑟思考中午吃什么，锅里还剩一半兔子，那一半两人第一次做烧烤，烤成焦兔，很难吃，兔子的晶石是彩色的，两个人留下来。 法伦猜出他的心思，建议说：“我们进基地吃吧，有个女孩给了我手环，里面的积分应该能让我吃一顿。” 两人把车停在城外，有植物看着不怕被偷，愉快拿着通行证进城，不用排队。A城很大，但是高墙只圈了市中心作为基地。 路上人少，行人匆匆，没有人理他们，两个人在基地乱逛，治安很好，没有出现老土的打劫。 没有商店，饭馆也没看见，路边的住户门窗紧闭，两人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任务者大楼。 进去，一层商场，这里的人都很安静的挑选商品。二楼是饭馆，两个人美美吃了一顿，没想到手环里的积分不少，两人还奢侈点了一份蜜汁烤兔。 这两楼气氛还算日常，法伦满怀期待走上三楼，难闻的烟味和酒臭味飘来，在楼梯就听到楼上人声鼎沸。 进入三楼，明明是白天，这里却很昏暗，地上黏黏的，法伦没有勇气细看自己踩了什么。 就在他心生退意时，三楼唯一的一扇门被人，推开，逆光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一个男人大吼：“四级异能者来了！” ☆、保守的人 “进来吧。”站在门口穿得非常妖娆的男人，白花花的身体露在外面，端着酒杯招呼他进来。 里面场景更是糜烂不堪，都是及时享乐的人们，法伦发誓他听到了皮鞭抽打在什么东西的声音，他不敢深想。 冷风吹来，他浑身哆嗦，手不自觉摸上柳瑟的肚子，过了好半天，才轻声说：“我觉得走错了，我们先离开吧。” 柳瑟低头看着自己肥软的肚子被捏来捏去，叹气，好吧，胖子没人权。 柳瑟拉法伦到楼下饭馆，点了杯咖啡给他，然后拿走两人的身份识别卡和积分手环。 “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接任务，马上回来。”柳瑟抚摸法伦的头，这孩子还真是单纯，就这点小场面就吓成这样。 法伦拉住他，“谢谢，我只是有些震惊。” 柳瑟微笑，端起咖啡喂了他一口，把东西在衣服口袋，走去三楼。 看着柳瑟远去的背影，法伦一口干了咖啡，重重把杯子砸在桌上，双手握拳，一脸不可置信，喃喃说：“那到底是怎么塞进去的！” “嗨，纸箱男，四级异能者怎么了？”门口的男人拿着酒瓶浑身酒气问。 凑近看这男人，肌肉结实，紫色薄唇，红色的眼线更是妖娆。 “他被吓住了，我来接任务。” “大家都把每天当生命中的最后一天过，敬肆无忌惮的享乐，看起来是有些糟糕，加入我们会很不错。” 男人转身，示意柳瑟跟上他。 柳瑟刚开始还小心翼翼躲避人群，后来直接从醉倒在地的人身上踩过去。 这里就是一间超级大的酒吧，音乐声震得人耳朵疼，男人带着柳瑟来到吧台，找个位置坐下，点了一根烟。 酒保过来问两人要喝什么，男人看了一眼柳瑟，从内裤里掏出手环，点了一杯酒，问柳瑟想喝什么。 “谢谢，一杯牛奶，热的，多加糖，能送一根吸管吗，你知道头上套了一个箱子喝东西不方便。”柳瑟从口袋里掏出手环，“两份请从我的手环里扣。” 听到牛奶，男人冷不丁被烟呛住，咳嗽了好几声，灌了一杯酒才好些。 柳瑟吸了一口热牛奶，然后问：“你找法伦有什么事吗？” “我的小队接了一个S任务，缺一个水系异能者，我记得四级异能者必须接一个S级任务，加入我们吧。” “好啊，也带上我。”柳瑟喝光牛奶，又点了一杯。 “抱歉，我们不收废物。不过刚好缺一个打杂的。” “谢谢。”柳瑟把两人的身份卡片递给男人，“我不知道流程，拜托你帮忙领任务。” “你倒是挺自来熟。”男人接过卡片递给身旁的一个人，那个人接过就走了。 等待的过程中，柳瑟发现这里什么饮料都卖，于是叫住一脸无语的酒保：“我能买两箱可乐吗，不要香草味的。” 男人无奈：“感觉像带着小朋友玩过家家的游戏，你不带点牛奶走吗？” “不用，我养了一头奶牛。”柳瑟接过递来的身份卡片，用纸巾擦了擦收进口袋，问：“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上午九点，城门口，记得带武器。”男人很后悔，随便拉的人很不靠谱啊。 “你不问什么任务吗？乱接你同伴不会生气吗？” 柳瑟拎着可乐，无所谓说：“没事，我确定我随时能掌控全局。”说完潇洒离开。 看着柳瑟走远，两个男人从包厢走出来，坐在妖娆男身边，各自点了酒。 “谢谢你帮忙。”其中一个年长的男人道谢。 “没事，要是你自己出面更好。”男人喝光酒，又叫了一箱龙舌兰，对酒保说：“他出积分，我回去了。” 看着男人妖娆的背影，酒保叹气，对着小的那个说：“你哥哥和他的朋友真的，怎么讲，很可爱。” “谢谢。” 法伦找到了在A城的房子，在基地外，除了淡淡的灰尘没什么缺点，冰库留了一些食物，发电机还可以用。 法伦看着窗外被灯光吸引过来丧尸，植物很尽责驱赶它们，这场景让他感觉很不真实。 这就是末世吗！ 柳瑟混着浴巾正在擦头发，法伦看着他优美的上半身，想到白天的场景，突然说：“人体真是奇妙。” 看柳瑟疑惑看过来，他尴尬笑着说：“没什么，我去洗澡，明天还要做任务。” “等下。”柳瑟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在嗡嗡的噪音中，他踢过来一件很脏的衣服，用无比冷酷的声音说：“穿上这个，杀三十个丧尸再上来。” “那个……”法伦弱弱想反抗。 “法伦，我知道你很强，你能保护好自己，但是，防患于未然。”柳瑟吹好头发就窝在沙发，“你太注重自己的形象，遇到丧尸不可能保持优雅。” “那你怎么不杀丧尸？”法伦用手指捻着脏衣服的一角，一阵臭味扑过来，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柳瑟打开手机，继续看上次没看的《山村老尸》。 “因为你要求我不要用植物，怕我被抓去切片，所以我只能当勤杂工，我们不可能一起工作，你只能独自行动。”说到这，柳瑟突然松了一口气，“干体力活腹肌很快就会回来。” 法伦听到最后一句话，身体一僵，抓起砍刀，利落换上衣服，头也不回出门。 柳瑟很疑惑他怎么突然这么果断。 这里的丧尸行动迟缓，没有司机厉害，只是人海战术磨死人，斩杀三十个丧尸后，法伦累得快摊到在地。 他抹干净脸上乌黑的血，担心自己被感染。然后回家洗澡换衣服，看柳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给柳瑟盖上棉被，他又下去练习开车。 很辛苦，但是，为了让柳瑟的肚子手感依旧，他会揽下所有的体力活的。 第二天一早，柳瑟醒过来，把躺在车里的法伦拎出来，让他洗澡刷牙，自己就收拾东西。 法伦刚被叫醒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困得眼睛睁不开，看柳瑟在干活吓得拦下他，“让我来吧，你忘了我是你的仆人。” “谢谢你还记得，现在八点四十，约定的时间是九点。” “开车要一个小时。” 法伦脸色发青，搞砸了。 “shit。” 城门口，一群猛男脸色不善坐在卡车后，手里拿着武器。 正在排队的人吓得绕开他们。 军人走向卡车驾驶室：“石仲，你们赶紧走，别扰乱治安。” 石仲一拳锤向车顶，瞬间瘪了一块，很不爽说：“还差一分钟九点了……” 一阵风吹过，石仲感觉危险拿起刀，回头看见一辆房车停在自己身边，车上还绑了一头奶牛，正对他“哞~”。 一个人从奶牛身边站起来，是法伦，衣服和头发乱七八糟，嘴边还黏了一些牙膏。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里面盛满牛奶，刚挤的，带着疲惫的懵逼笑容，跳下车，对石仲说：“我们没迟到吧。” “没有。”这个看起来脏兮兮的猛男石仲就是昨晚的妖娆男，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法伦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车后的一群猛男齐刷刷回头盯着他，笑容凝固了。 另一辆车此时凑过来，车门缓缓打开，燕却和秦沁坐在里面看着他。 法伦脸上的笑容消失。 “嗨，哥哥。”秦沁怯生生说。 法伦脸色发青，柳瑟头上换了个粉色的箱子，大概是装饮料的，说：“挤好就上车。” “好。”法伦把保温杯递给柳瑟，进驾驶座开车。 车队缓缓向城外开，柳瑟躺在后座，看着越来越远的红色塔尖，绿叶拍打着车窗。 “柳瑟，我感觉好难过。” “我也一样，车开得不错。” “额，你可以和我说说。”法伦好奇了，不时看见后面，发现车子里装了一个新浴缸。 “你什么时候装的浴缸？” “今早你肆无忌惮睡觉流口水呃呃呃时候。”柳瑟恹恹说。 车子开了个“S”形，前面大卡车上的壮汉纷纷嘲笑他，关键秦沁从车内探出头，一脸关切看着他。 法伦气结：“我活了十八年才知道我是私生子，你能想到现在的医院，都有监视器了还能轻易换孩子，然后我未婚夫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两个人马上睡了。” “这不是挺好的，至少还编了一个理由骗骗你，丽莎绝对不会允许情妇的存在，指不定你怎么被造出来的。” 法伦想想，确实，情妇的私生子比什么科技弄出来的怪物好。 “谢谢你，我最好的朋友，我居然有被安慰到。” 秦沁趴在后座看着法伦，他不得不超车在石仲后面。 “至于你未婚夫，你可以挽回他。”柳瑟提供建议。 法伦坚决不听：“他和他睡过了，他脏了。” “你没和他睡过？” “婚前姓行为真的非常可耻。” 柳瑟回想昨天法伦被吓到的样子，承认他确实很保守。 法伦很伤心，自己的朋友居然和他意见不一，又一次问：“你不觉得我未婚夫脏了吗？” 柳瑟换到车前座，组织了一会语言，说：“我以前也挺保守的，但是我去做狱警，监狱里的大多是米国人，那份工作开拓了我的见识。” “监狱里不到50个犯人，以前死了150多个人剩这么多。我直到回研究所都没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还用一张a4纸，随便选了一个人，尝试做出一份他情人间的关系图，失败了，他的情人彼此都睡过，一张纸写不下去。” “我的表达不怎么清楚，但是意思你能明白吗？” 法伦认真开车不说话，面无表情，半个小时后，对旁边已经睡着的柳瑟说：“谢谢，我，我，算了，我……我又一次被安慰到，但你的价值观我不会认同。” “还有你为什么能这么轻描淡写让我和我未婚夫复合？” ☆、再见 法伦打定主意躲着那两人，结果中午休息刚停车，柳瑟就说：“我必须要出去，你看家。” “还是我去吧。”法伦看着走近的两个讨厌鬼，表情逐渐绝望。 柳瑟没理他，换上胶靴，随便找了一个包，装好卫生纸和水，拿着伞准备出门。 法伦拉住他的衣角，他真诚说：“要不是你起晚了，我也不用放出植物运车，现在它们急需我的安慰。” 秦沁和燕却敲车门，法伦听着这声音心烦意乱，紧张地再抢救一下：“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你把他们赶走。” 倒不是法伦怂，只是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们。 一个是父母的亲生孩子，法伦己拿走了属于他的地位金钱十几年，对他是羞愧又憎恨。 一个是劈腿的未婚夫…… 柳瑟一根一根扳开他的手指，淡定说：“我听见你停车的时候，偷偷把刀拿出来磨了两下。” 法伦身体一僵，低着头靠在座椅沉默不语。柳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他身边，主动握住他的手。 车外两个讨厌鬼看他们不开车门，还是走了。 “如果我想杀了他们，你会怎么看我？”法伦颤抖着声音问。 他清楚自己并不是最吃亏的那一个，燕却也没有和他确定恋爱关系，他只是不甘心。 因为不甘心想杀人，怎么看自己都是心理变态，柳瑟会不会讨厌他。 柳瑟回答的很干脆：“随便。” “不过你只有一次复活机会，再死就直接变丧尸。” 听到这话，法伦心里的悲伤纠结一下子烟消云散，毕竟什么都没命重要。他急忙问：“我什么时候死了！我怎么又活了！” “别紧张。”看法伦吓得都快蹦到车顶，柳瑟按着他的背，想了想说：“其实你早就死了变成丧尸，被我种在花园里，幸运的是重新变回人类。” “第二次死亡，是在竹林，那个白衣女孩。” 法伦还以为女孩只是打伤了他，果然人中枪，就会死。 他找出一面镜子，端详自己的脸，和以前一样俊美，只是多了道疤，完全看不出来已经死了两次。 现在他还是懵懂，毕竟直接跳过末世来临时最黑暗的场景，来到相对和平的基地，运气太好抱了个大腿，基本没吃过苦。 他放下镜子，看着柳瑟，头上套着箱子太滑稽可笑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是怕有人觊觎他的美貌！ 柳瑟见法伦红着脸憋笑，直知道他终于不灰心丧气，站起身准备离开。 法伦把磨好的匕首塞进他包里，笑着说：“你带上这个吧，以防万一。” “你不用了。” “不需要，我已经想开了。”法伦心想，要是要是没有柳瑟在身边，自己肯定执着于那两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没尊严的事。 送走柳瑟后，法伦才思索自己到底接了什么任务。 那群肌肉男停了车，就地生火做饭，法伦想去和他们搭话，被燕却拦住。 看得出来就算是末世，两个人过得还不错。 燕却换下了喜欢的白色西装，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的，人成熟了不少，至少眼睛不乱放电了。 秦沁还是畏畏缩缩，法伦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可爱，很讨喜。他目光游离，不敢和人对视。 法伦先开口：“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尴尬的事情，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燕却苦笑着说：“我知道，只是秦沁担心你的安危，决定来找你，我不放心也跟着来了。” “我很好，谢谢你们的关心。”法伦客套说，“那我可以走了吗？” “那，那个……”秦沁搓着衣角，吞吞吐吐的样子并不让法伦觉得厌烦，要是他没和秦沁交换，秦沁也不会被教养成这个样子。 说到底，他是不可能和父亲还有丽莎修复关系，他们也只有秦沁了。 所以法伦对他有几分怜惜，对燕却只觉得讨厌。 法伦微笑着鼓励他说：“有话直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沁脸涨得通红，小声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可以。”法伦心想，只是要尽快，我还要去询问任务内容，然后洗菜煮奶，生活就是这么忙碌。 “你对末世怎么看？” 奇怪的问题，法伦思考了几分钟说：“我的家人没有死，这就够了，其他的和我没关系。” 秦沁听他这么说，心想，果然是冷血的丧尸王。 系统也在蛊惑他：“你看，这种自私的人，不值得你犹豫。” “还有一个问题，你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拯救这个世界吗？” “当然不愿意。” 意料之中。 “那这次，由不得你愿不愿意。”秦沁闭上眼，终于下定决心。 他可是唯一的救世主，只要能终结末世，他什么都能做。 那群肌肉男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诡异停住做饭的动作，然后站起身，拿着武器，面无表情包围住三人。 领头的石仲进入法伦的房车，法伦听见他砸碎东西的声音，很是心疼。 说是房车，其实是一辆加长林肯，两个人好不容易布置成一个温馨的家，还塞进去一个浴缸。 不过他没有反抗，他猜到他们想做什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有人替他问出来，“秦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拯救世界。” 法伦听到这奇怪的对话，没忍住笑出声。 石仲终于找到了兔子的晶石，它被缝在一件粉色西装衣服上，看起来像个美丽的装饰品。 他一巴掌打在法伦脸上：“小子，连我大哥的东西都敢抢，还杀了我一个精锐小队。”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你做的，大哥是无所不能的。” 法伦脸歪到一边，嘴角流出一道血，右脸很快肿得老高。 燕却想帮助他，却莫名其妙昏倒在地，秦沁拿出一个紫色的盒子，里面装着两颗白色的药丸，他拿了一颗塞进燕却嘴里。 “你怎么不反抗？”秦沁蹲在地上，抚摸着燕却的头发问。 “你们人多，我知道我跑不了，只是有一点，不要伤害柳瑟。” “这是让人丧失记忆的药，我也会喂你一颗。” 秦沁接到的任务是，帮助法伦转变成丧尸王，他很疑惑系统为什么要这样做，却没有问。 嘴里被塞进去一颗药，法伦没有办法反抗，好像有什么人按住他的手脚，就算看着尖刀刺进他的胸膛，他一动不动。 他趴在地上，被石仲拖上车，离开这里，意识模糊之前，他很高兴，没有连累到柳瑟。 再见了，柳瑟，这次可能是真的永别。 ☆、命中注定的死亡 秦沁捂着胸口喘气，看着车上躺着的法伦，他胸口插着一把刀，鲜血不停流出来染红地摊。 他呼吸已经停止，目光浑浊，直直望着车顶，车顶挂着一个保温杯。 怎么会这么顺利！ 秦沁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不敢相信。 上辈子被法伦秒杀的经历，让他一直害怕法伦，两人一靠近，他就控制不住发抖。 现在，他用力踩在法伦脸上，直到法伦雪白的皮肤变成黑色，才心满意足收脚。 石仲很瞧不起他的行为，听说这个男人还是他的兄弟，对待亲人，可以杀，不可以辱。 他救了老大的命，这个人情现在也还完了，石仲坐在自己的破卡车上问：“秦先生，你交代的事做完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秦沁抬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以，回去帮我向谢宋哥哥道谢。” 石仲假笑点头，带着手下离开，心里却在嘀咕，老大才不是你哥哥。 秦沁问系统：“下一步怎么办？连柳瑟也一起杀掉吗？” 系统很欣慰他的强硬态度，但是柳瑟是杀不死的，恐怕还会被报复。 它提醒他赶快带着燕却和法伦走，秦沁却带着奇怪问：“不烧掉哥哥的尸体吗？” “他要是再变成丧尸就糟糕了。” “不，要留着他。”系统很干脆拒绝他的提议。 “明明新的丧尸王都已经出现了。”秦沁很不理解。 他心里很担忧，系统说的新的救世主，无论是谁，只要不是法伦都可以。 “法伦将是救世主。” 果然。 秦沁脸上的笑意消失，心生怒火，没有开口反驳，只是乖巧低着头，脚在地上画圈圈。 系统下命令：“开车，我们去D城。” “好。”托上辈子的福，开车他还是会的，路上他没有发火，反而很平静和系统聊天。 系统无法准确理解人类的心思，但它察觉到秦沁不开心，安慰他说：“这辈子你绝对能开心活到一百岁，我保证。” 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吹散了车内浓郁到诡异的香味，燕却还没醒，躺在副驾驶，法伦被塞进后备箱。 除了能活命，其他的呢？ 秦沁心想，他都已经重生了，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可对于怎么成就事业，他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对系统的做法很不满，也不知道怎么反抗？要是拒绝它的要求，它会不会再一次抛弃自己？ 他下意识回答：“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看秦沁依旧不开心，系统告诉他一个“好消息”，“去D城会，你会和丽莎重逢。” 糟糕，秦沁的心情更低落了！ 抚养秦沁长大的“母亲”对他并不好，但是丽莎的歹毒他上辈子可是见识过的，完全不想和她见面。 “是把哥哥送到妈妈手里吗？为什么？” “这是主神的安排，我也不清楚。” 其实它很清楚，万物发展自有定律，虽然丧尸病毒是人为产生的，主神却没办法阻止末世。 所谓的救世主，只是主神的一个尝试，主神想看看他能不能控制末世的走向，结果失败。 秦沁上辈子的死亡是注定的，无论系统送多少神装给他，他还是会被法伦秒杀。 法伦现在的死亡也是注定的，他会按照前世的走向变成一只丧尸，所以他没有反抗死亡的想法。 唯一不确定的是柳瑟，他是bug一样的存在。看起来柔柔弱弱，拥有无限的寿命和不老的容颜，没什么攻击力。 主神迫不及待想弄清楚他身上的秘密。 把法伦带走，柳瑟就没有不进入梦世界的理由，主神也能跟着一起进去。 柳瑟好不容易安抚好植物们，找了一堆野果回来，然后发现眼前空荡荡，人和车都没了。 “？？” 植物卷起一捧红色的土，告诉柳瑟这是法伦的血。他猜出法伦可能被杀，对方还抢走了他的车。 野果从他怀里滚下来。 如果法伦的尸体还在，他能复活法伦，但是没有如果。 我唯一的朋友，我终究失去了你。 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过了一分钟，他擦干净眼泪，思索下一步怎么办。 他超级想回研究所睡觉来着。 而且他和法伦，说实话感情不深，他不想费力去找他。 植物钻回他的手臂，现在阳光正好，地面有些湿，躺下睡觉也不是不行。 他往后一倒，闭上眼睛。 睡不着，突然想起来法伦第二次死亡，他求快直接给法伦喝了自己的血。 血液依旧停留在法伦的身体里，指引着柳瑟去找他。 不去找法伦，那个没用的家伙会哭的吧。 柳瑟躺在地上，迟迟做不了决定。 ☆、事与愿违 柳瑟气喘吁吁拿着铲子挖法伦。 快要入冬了，他却热得不行，赤裸着上身，不断把铲子插进地里。 这是一个废弃的研究所，丽莎和柳幻的住所之一。 秦沁把法伦送到这里，他却没有变成丧尸，尸体也没有腐烂。 丽莎到底对他还有几分感情，制止了柳幻解剖他的想法，让他入土为安。 难得的善心却给柳瑟带来极大的困扰，挖土好累啊。 柳瑟只能亲自动手，柳幻无论哪个住所都放了针对他的气体，抑制植物活动。 而且他和柳幻都尽量避免个和对方碰面，柳幻是他的亲哥哥，同时也是杀死他的凶手，复活他的恩人，他们仇恨对方。 柳瑟看到他就想杀了他，但是杀了他，代表主动斩断和现实的羁绊，他只能留在梦里。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柳幻是他们家族最争气的一个，考上大学，出国留学，回国在顶尖学府当教授，前途无量。 留在家的父母很是寂寞，没有经过柳幻的同意，又生了一个小的，这自然引起他的嫉妒。 在柳瑟五岁的那一年，柳幻没有继续忍耐，对这个小小的孩子痛下杀手。 紫藤花下，厚厚堆积了一层紫色的花瓣，每一步都能踩到，空气中萦绕着迷人的香味。 在这里，柳幻心满意足看着柳瑟停止呼吸，粉嘟嘟的小脸变成青白色。他冷静把尸体装在手提箱里，扔进海里。 做完这一切，他不拖泥带水，马上回大学做研究。只可怜他的父母，小儿子失踪了，大儿子又不回家。 他们不停打电话给柳幻，希望他回来帮忙一起找，结果对方连电话都不接。 老两口整天以泪洗面，三个月后，所有人都放弃了，这个年代，无论是被拐走做乞丐，还是死了，都一样惨。 愈发寂寞的两个人，决定离开让人伤心的家乡，去城里和大儿子一起住。柳幻却把门关着不让他们进，给他们另租了房子。 更要命的是，几天后，小儿子的尸体找到了，装尸体的箱子他们也认出来了。 柳幻留学前一夜，老夫妻一整晚没睡，不知道是第几次检查竹编箱子里的衣服整理好了没。 这个箱子，就是当年那个竹编手提箱，只不过变得又破又旧。 那瞬间的心碎很难用语言形容，等老两口回过神来，已经抱着柳瑟的尸体沉入海里了。 又挖了五分钟，柳瑟坚持不下去，太累了，躺在地上，打量这个房间。 这里面的机器他都很熟悉，但是不会用。罐子里泡的也不再是人体器官，而是一些动物的器官。 尤其里面有个动物，形状像猫，却有九条尾巴，太不可爱了。 他清楚知道柳幻隔着监控器看他，他身上的价值都被压榨的差不多，柳幻也懒得来找他麻烦。 所以他是大摇大摆敲门进来的，开门的还是丽莎。 事实也正如他猜测的一样，柳幻嘴里叼着一个面包，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地上，身边堆着山一样的资料和几瓶罐装咖啡。 他是个书卷气很浓的人，白净秀气，气质忧郁，身形瘦弱，身上的白大褂空荡荡的。 从外表很难看出来他是个疯子。 柳幻太无聊，和丽莎研究出丧尸病毒，解药怎么也研究不出来。看到这丧尸横行的末世，他没有兴奋，只是感到耻辱。 不过那个叫秦沁的少年却送来研究了一半的解药，这让他很是欣赏，想知道对方怎么做出来的。 他拉着少年的手彻夜长谈，结果对方是个文盲，一问三不知，看着少年尴尬的大红脸，他毫不犹豫离开。 柳幻瞥了一眼监控台，只见柳瑟休息了一会继续挖，完全不管旁边一台挖掘机。 还是和以前一样愚蠢。 对于以前发生的悲剧，柳幻理所当然把所有责任推到柳瑟身上，固执认为没有他的存在，这悲剧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每天晚上做梦，都会梦到柳瑟，开始是他死亡的场景，梦到他笑着追狗狗的，结果被绊了一跤，肥嘟嘟的身子滚了一圈，爬起来又哭又笑的时候，他就被吓醒。 这份恨意一直持续到他六十岁的时候。 有一天，他居然觉得自己能触碰到柳瑟，他没有去看心理医生，被一个陌生人窥探内心，对双方来说都是危险的事情。 最终他还是去看心理医生了，因为他摸到柳瑟的脸，温热的，粘糊糊的，很久没有洗过。 柳瑟还是五岁的模样，歪着头不说话，脏兮兮在地上爬，看着人的目光还是那么天真。 后来才知道，他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忘了怎么说话，甚至连走路都忘了。 柳瑟缩在墙角，抱着外面跑来的野猫，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一直用脸疯狂蹭野猫的肚子，然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甜笑。 那傻兮兮的笑容和现在一样，柳幻实在不想看到他，于是蹚过书堆，按下一个按钮，装着法伦尸体的棺材破土而出。 柳瑟捂住鼻子打开棺盖，法伦被换了一身洁白的裙子，安安静静躺在里面，里面还撒满了白色玫瑰。 他皱眉，裙子好看，可是谁这么恶趣味给男孩子穿裙子？ 他穿上衣服，把外套留给法伦。 又找了一把刀，割破手臂，闻到鲜血的味道，法伦就诈尸了，直挺挺坐起来，撑起眼皮，动了动浑浊的蓝眼珠，飞扑过来，咬住他的手。 柳瑟赶紧把袖子撸起来：“抱歉，就算你变丧尸了也只能吃一只手，还有别把我衣服弄脏了。” 回应他的只有细碎的啃食声。 柳瑟站着有些累，就转身坐在棺材上，法伦随着他的动作跪在地上，仰着头吃得津津有味。 柳瑟有些感慨，这孩子太惨了，以前无论吃什么，都坚持用刀叉，现在直接上嘴。 距离两人10米的楼上，秦沁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系统提醒他：“法伦逐渐恢复意识。” 秦沁没有站起身，手指不断敲桌子，他心中很是不满，当初定好了抹除法伦的记忆，把他丢给柳幻和丽莎。 前世他们三个狼狈为奸来着，后来才知道法伦只是傀儡。 想到这秦沁追悔莫及，上辈子法伦提醒过他，他马上就要死了，让秦沁再等几分钟，自己怎么就没听呢！ 系统训斥他说：“我是不能左右任务的变动，你不要消极怠工。” 秦沁无奈，“这个任务让我恶心！” 他站起身，走下楼，发现法伦不愧是前丧尸王，恢复得很快，已经清醒到拿着刀切肉了。 柳瑟躺在棺材里睡觉，一条伤痕累累的手臂吹在外面，血到处飙，另一只手放在胸前。 “哥哥。”秦沁轻轻叫出声。 法伦停止进食，回头看着他。 柳瑟坐起来，厉声问：“我车呢？你抓法伦也就算了，我的奶牛你拿走干嘛？” 糟糕，车和牛都收进空间了，那头奶牛产奶不错，喝起来很香。 秦沁还没来得及说话，法伦先开口：“请你不要吼我最爱的弟弟。” “？？”柳瑟疑惑，明明三天前还说讨厌秦沁来着。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抢走我的未婚夫，还禁锢我，奴役我，我恨你，你去死！” 系统给法伦输入新的记忆，记忆里，柳瑟坏事做尽，而且后面他和柳瑟的相处场景，都被恶化处理过。 柳瑟思考两秒钟，觉得他变丧尸脑子坏掉了。 不过他很高兴，还是睡觉舒服，生活太苦了。 寻找法伦的这几天，他风餐露宿，没有代步工具，其他车经过末世几个个月，轮胎都长草了，吃的也不好，调味品都没有。 于是他疯狂扬起嘴角：“真是太好了，吃完我的胳膊后，能把棺材盖上吗，我要睡觉了。” 看法伦皱眉，他只得妥协：“吃光我的身体也没事。” 秦沁也很高兴，幸运之神在眷顾他。要是柳瑟能离开法伦，自己将来也不用和他装兄友弟恭。 “哥哥，和我一起走吧，爸爸妈妈还在等着我们。” 柳瑟点头：“是啊是啊，你快走吧。” 我们是朋友不错，摆脱你更不错，植物还可以留给你防身。 法伦没有说话，撕开衣服，帮柳瑟包扎伤口。 “哥哥。”秦沁催促他。 法伦突然说：“那个，你长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柳瑟犹豫了几秒，小心翼翼问：“然后呢？” 一旁的秦沁也摸不着头脑，还是说：“哥哥，燕却哥哥想和你和好。” 经过系统洗脑，燕却真正爱上了法伦。不过后遗症是，他得知法伦死亡，悲伤得晕倒，现在还躺在床上。 法伦低头，惨白的脸上没有血色，但是大家都看出来他害羞了。 “我，我还挺喜欢你粗暴对我，我是不是M啊？” 草！ 秦沁赶紧抢救：“燕却哥哥更帅，还是个抖S，你们青梅竹马十年感情，你记得吗？” 提到燕却，法伦不悦说：“他出轨，脏了。” “可是引诱他的是你面前这个人啊！”秦沁尖叫到破音。 法伦温柔躺在柳瑟身边，理直气壮说：“我双标。” 没办法了，秦沁问系统：“能再输入一次记忆吗？看柳瑟绝望的眼神，他不会阻止我的。” 系统也很绝望：“只能用一次，我无能为力。” ☆、救世主死亡 柳瑟不由得想起第一次救法伦，他醒过来说：“让我做你的奴仆报恩吧。” 当时就应该看出来他很变态。 现在柳瑟很后悔，他超级怕麻烦，他只想混吃等死。 柳幻曾经这样评价他，就是一条鱼，头脑简单兼七秒钟的记忆，整天想着吃饭睡觉，没有目标没有梦想，浑浑噩噩活着。 柳幻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想想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他也过梦想，当一个好狱警，退休了开个宠物店。 这个梦想被柳幻扼杀了。 法伦还是一脸梦幻的微笑，轻轻舔他胳膊，只为了那甜美的血液。 柳瑟觉得他狗一样舔来舔去，好痒啊。 柳瑟拼命给秦沁使眼色，秦沁还没从失败的打击中醒过来，系统叫醒他：“必须让他离开柳瑟。” “我该怎么做？” “杀了法伦！” 秦沁果断拒绝：“我没那个实力。” 说完他就疑惑了，他没有弄懂为什么系统这样要求。一会说法伦是救世主，一会又要杀了他。 他看着柳瑟和法伦躺在棺材里的样子，很眼熟。 上辈子，法伦身边的冷冻舱里，秦沁没有看清楚，里面躺的是不是柳瑟？ 系统还在焦急催促他，柳瑟也趴在棺材沿可怜巴巴看着他。 确实，法伦说得没错，柳瑟很漂亮，漂亮到他看到柳瑟懒散的样子，都美化成慵懒的迷人。 他心里泛酸，系统会不会喜欢柳瑟？ 这么想的，他就直接问出来。没想到系统沉默了两秒钟，回答道：“他很特殊，神才又给了你一次机会。” “这个机会是我为你争取的，你是我唯一的任务者，也是最后一个。” “只要让柳瑟对这个世界再次失望，陷入沉睡，我就可以永远陪着你。” 听到这话，秦沁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喜悦，他甚至闻到了花的香味。这香味的来源是柳瑟，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心跳的太快，热气从脸部延伸到耳朵，他捂住胸口。 忽然，他摸到了什么，脸突然僵住。 上辈子，法伦直接挖走他的心脏，留下的伤疤，怎么可能还留在身上！ 他浑身发冷，情爱带来的甜蜜消失不见，只留下恐慌。 系统催促了他许多次，他都没反应。 他的耳边响起“嗡嗡”声，胃也开始疼。 柳瑟看秦沁不理他，于是决定和法伦好好谈谈。 “我不用你报恩了，你能出去顺便把棺材盖上吗，我要睡觉。” 法伦放下他渗血的胳膊，阴森一笑：“报恩？谢谢你抢了我未婚夫？还是谢谢你把我当狗一样使唤？” 哦吼，果然，看这仇恨的眼神。 “你刚刚都是开玩笑的吧，快和你弟弟走，你未婚夫还等着你！” 法伦也不搭话，只是环住他的腰：“我对你心怀芥蒂，但是你是我的菜，和我一起回家吧，我会娶你的。” 变丧尸还会有心智失常这一后遗症，不过脑子都坏了也说不准。 柳瑟叹气，拉开法伦，爬起来，走到发呆的秦沁身边，给了他一拳，秦沁摇摇晃晃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我不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是你干的。” “卧槽你打我弟弟！”法伦扑上来就要打柳瑟，被他按住。 暴力过后，柳瑟有些后悔，无论怎样打人都是不对的。 法伦想扶起弟弟，秦沁瑟缩着避开他的动作。 气得他用力拍了下柳瑟的手，看到他疼到皱眉，心中得意，变成丧尸后失去痛觉挺不错。 等下，还失去了其他感觉！自己是不是再也不能bo起了！ 法伦脸色大变问：“我怎么变成丧尸的？只记得我被一群大汉围住，一个看不清脸的人捅了我一刀。” 他反手揪住柳瑟腰间的肥肉，厉声问：“是不是你干的！” 系统安慰秦沁的声音，被他的耳朵自动过滤掉，还没等柳瑟叫屈，他轻声说：“哥哥，我才是杀你的凶手。” 这个回答出乎两人的意料，法伦很受伤，只能问：“为什么？” “我被骗了。”秦沁突然脱光身上的衣服。 他的身上断断续续浮现出伤疤，黑色的，丑陋的伤疤。肋骨凸起根根分明，只有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皮肤是完好无损的。 系统惊讶说：“这是怎么回事？” 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秦沁一步一步靠近柳瑟，越近，他的脑子越清醒。 他喃喃说：“我都想起来了。” “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我身上都是伤痕？” 法伦认出他身上的伤痕，都是致命的伤害造成的，难为他没有死。他心疼脱下外套披在秦沁身上，问：“是谁做的？” 难道是他的养母，自己的亲生母亲虐待秦沁打的。 秦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系统也在问究竟怎么回事。他回答说：“如果你不是装的，那我们都被骗了。” “我才想起来，这不是第一次听从你的要求……” 他话还没说完，有人开枪射死了他。 开枪的人从阴影中走出来，是柳幻，苍白的皮肤，白大褂上红梅点点，他不断咳出血。 脸还是年轻的，头发还是黑的，身上环绕着病气，看样子离死不远。 三次复活的机会，柳幻已经用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有大纲的，写着写着，成了另一篇文了。 ☆、无止尽的欲望 秦沁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不明白这次怎么领盒饭这么早。 还有机会再经历一次末世吗？ 他不知道，毕竟什么系统，“神”，任务，救世主……都是骗人的。 系统也迷茫了，秦沁看他的悲伤不像作假，只能说句谢谢，然后倒地，失去呼吸。 远在千里之外的高秘书，冒着冷汗从床上坐起来。 他心里涌出无限的悲伤，却又找不到头绪，他甚至有一瞬间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变成另一个人，陪在一个少年身边，少年的脸他记不清了，只觉得很可爱。 梦太真实，那个人的悲哀影响到了他。 他弄不懂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他怎么会在白天睡觉，简单洗漱后就去上班了。 路上遇见Boss，他奇怪问：“你不是说要请一个月的假，怎么今天就上班了？” “是吗？”高秘书记不清他为什么请假。 回到办公室准备工作，发现抽屉里放着一张粉红色的信纸，他觉得生气，这不可能是他的，那么是谁进入他的办公室了？ 拿起来看，上面写着：“你的身影不仅倒影在我的瞳孔里，还刻在我的心里，我爱你。” 这矫情的文字居然是自己写的，高秘书觉得好笑，随意把纸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 法伦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杀，冲上去想弄死柳幻，柳瑟并没有拦他，只是一堵水墙突然出现挡住他的去路。 一个天使一样友善美丽的女人走出来，她的金发瀑布一样垂在身后，蓝色的眼睛无比温柔。 法伦咬牙切齿说：“他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丽莎的笑容比月光皎洁，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蓬荜有辉。 柳瑟挑眉：“都说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耍手段，还牵连到无辜的人。” 他对秦沁不是太了解，也只见过两面，这少年懦弱无知，心地应该不坏，被人蒙蔽了也会狠心杀人。 柳幻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疲惫，挥挥手让他们走。 “我不想走。” 柳瑟把法伦拉回来，他咬着嘴唇，咬破皮露出红色的肉，没有血流出来。 变成了丧尸，连为死去的弟弟流泪都做不到。 “话说，你觉醒了什么异能？难道是精神系？” “是。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柳幻很不耐烦回答。 “你控制了这两个人，对吗？”柳瑟把法伦困在怀里，爱怜抚摸他的头，突然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条白嫩嫩的蛆。 柳瑟皱眉，快速把蛆从他头里拔出来扔了。 法伦注意到他的动作，想抬头，又被他强按下去。 法伦生气吼：“你干嘛！我咬死你！” “没什么。”柳瑟敷衍说。 要是这人知道自己的头，成了蛆的培养皿，会恶心到自杀吧！ “你还想要什么呢？说出来，我都可以给，不要牵连到无辜的人。” 柳幻倒也干脆，毫无保留回答：“这两个人身上发生的事是我做的。” “我想要无限的寿命。”说着很配合又吐出一地血。 丽莎从口袋里掏出针管和药，给柳幻打了一针。 柳幻脸色好些，继续咳嗽，好半天才缓过神说：“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怎么获得不死之身的。” “我是你一手缔造出来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而且你解剖了我几千次，我对你可以说是毫无保留。”柳瑟走近他，没想到他却被吓得倒退几步。 柳瑟不敢相信说：“你居然怕我！” 看着柳幻眼睛里的恐惧，他继续问：“你之前都不怕我的，你怎么了？” 说完上下打量着柳幻，柳瑟一年前才让他复活一次，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身强体健，怎么搞成这样，随时要死一样。 柳幻没有说话，只是轻声说：“我想要永远的寿命，我必须再跟你进一次梦世界。” “我带你去过无数次。”柳瑟叹气，都是被迫的，“我只是梦世界的底层生物，更深处我进不去。” 柳幻牙齿咯咯打颤，他轻声说：“你欺骗了我将近两百年。” “你是底层不假，但是你没告诉我，你认识能带你进入最高层的生物。” 他想起，有一天他终于脱离肉体的桎梏，进入新的世界，他志得意满，骄傲到不行。 他确实应该骄傲，70岁弃文从理，研究生物、数学、化学，再到医学，不到一百年，他就研究透了柳瑟身体的奥秘。 传说都是真的，人体内真的有灵魂存在！ 人活着的时候，灵魂乖乖待在心脏正下方两厘米之处。 人死去的时候，灵魂或消散，或误入多个神奇的世界。 柳瑟灵魂进入的世界是最特殊的，那是由活人的梦组成的异世界。 经过努力，柳幻的灵魂进入了一个由“主神”组成的世界，在他离开这里的时候，给本土世界投入“丧尸病毒”。 这种病毒能粗暴夺走人的灵魂，留下的身体要么停止活动，要么继续活动，成为别人口中的“丧尸”。 也有免疫体，不过“丧尸病毒”能促进一部分人的进化，产生被称为“异能”的超能力。 异能多种多样，不禁让人感叹人体的神奇。 为什么柳幻要这样做，因为在“主神”世界，灵魂是可以用来买卖的“货币”。 “主神”们住在一栋“无限”层的白色房子里，每个“主神”掌管一层楼，一层楼里有“无限”个房间。 房间里是“主神”自己挑选的灵魂，派这些无辜的灵魂，穿梭各个界面做任务，获取房子主人需要的东西，任务奖励可以是一切。 柳幻很满意这个世界，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自己的身体逐渐衰弱。 “主神”也会面临死亡！ 别的“主神”无所谓，毕竟活的太久也会厌倦。 可柳幻畏惧死亡，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死亡。 他活在惶恐中，有一天，他想起柳瑟。 他私自拿走“主神”世界的道具，回到本土世界。 这里出乎意料进化得更好，丧尸和人类分庭抗礼，互不干扰。 丧尸进化出意识，体力占绝对优势，拥有漫长的活动时间。 人类小部分进化出异能，异能者负责守卫，普通人是社会的工蜂，负责生产，让社会运转。 丧尸那边的领头人叫秦法伦，他记得这个人，研究所里一个女研究员丽莎的儿子。 秦法伦身边的人，居然是柳瑟，他还是懒散的样子。 柳幻回来的恰到好处，这时秦法伦的寿命走到尽头，柳瑟选择和他一起赴死。 看着两人悲伤的拥抱在一起，他内心毫无波澜。只不过柳瑟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 和柳瑟一样黑发，皮肤苍白，面容精致，穿着红色的大衣，仔细看那不是大衣，而是无数流动的红色细线组成的。 他手上拿着一把银色的大剪刀，笑得天真无邪，拉着柳瑟的手臂，嘴里出说的话无比诱人：“瑟宝宝，我可以随意带人进迷域，你不用殉情。” 秦法伦看这少年叫得这么亲热，气得要命，却没有力气起来打他。 柳瑟很是犹豫：“但是，法伦没办法在那里生存。” 少年无所谓笑笑说：“可以找香哥帮忙，这样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柳瑟和秦法伦商量了一会后，答应了。 少年又打趣道：“当初你被迫回到这个世界，我无数次邀请你回家，你就是不肯，说是留恋什么，现在把你留恋的对象带走，你就高兴了。” 剪刀在空中剪出一道口子，柳瑟和秦法伦走了进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柳幻想偷偷跟进去。 结果一把泛着寒光的剪子抵在他脖颈，剪刀合上，他的头掉落外地，非常圆润滚了两圈。 整个世界都是倒立的，他看见少年走进口子离开。 但是过了一分钟，他头身又合在一起。他突然想到，当初柳瑟说的三次复活机会，这是最后一次。 那个世界太诱人，他也想进去。 他回想起少年的话，只要柳瑟在遇到法伦前，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就可以回去。 拿出珍藏的“时间扭转石”，他眼睛里闪耀着贪婪的光。 ☆、逃不掉 柳瑟听柳幻说什么“高层生物”，脸上慵懒的表情顿时消失。 法伦猜想，柳瑟真的撒谎了？没想到这家伙脸看着聪明，实际上还是笨的，这么轻易被人揭穿。 这样想着觉得挺搞笑，可是看着地上躺着的弟弟，和旁边像个天使一样，挂着柔和微笑的丽莎，他又止不住抽动鼻子。 柳瑟抑制不住用手握拳抵住额头，在自己头上锤了两三次，直到额头微红。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无奈说：“都说柿子挑软的捏，今天倒是真见识了。” “你明明知道我能力有限，反而一直压榨我，不敢去惹比我强的。” “你明明知道其他人是无辜，只因为他们弱，就毫无顾忌去迫害。” 越想越气，他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最终汇聚成“柿子好吃”，“想吃柿子，现在是冬天”这类的食欲。 柳幻并没有任何羞愧之意，弱肉强食，他理直气壮说：“我要求你和我一起去梦世界，来保证我的安全。” 柳瑟越想越头疼，他隐约猜到什么，直接了当说：“我没有透漏过，我认识香哥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能带你进高层世界的，我大概猜到了。” 法伦吐槽：“你怎么这么多哥哥。” 柳瑟面带尴尬愣了一下，不锤额头，换成锤胸口：“很遗憾，我们是凭实力排大小，比我年纪小的，我还是要叫哥哥。” 法伦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可怜。 看着柳幻兴奋又胸有成竹的诡异笑容，笑着笑着吐出一口黑血，他提醒说：“这里你是老大，迷域那里我做主。” 听到这话，柳幻脸上的笑容消失，这个他有考虑过。 以防万一，他养了几个对他死心塌地的人，他还没死，那几个人梦里已经全是他。 可他清楚，这样也不一定有用。 “以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联系叶红，明年这个时间过来接你。” 柳幻很轻松点头，他知道一年的时间是必须的。迷域没有路，只能凭感觉走，这也是迷失在里面的灵魂逃不出来的原因。 他愉悦说：“你提出的条件我都会答应。” 柳瑟不置可否，只是走到秦沁那里，弄破刚刚愈合的伤口，鲜血滴进他的嘴里，脸上立马多了几分血色。 法伦跪坐在秦沁身边，看着少年恢复生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想去抱弟弟，又不敢，生怕自己身上的病毒传染给他。 柳瑟安抚性摸他的头发，刚下手就后悔了，不敢缩回来，只能敷衍揉了几下。 这一举动让法伦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盯着他的伤口，眼睛里闪过愧疚的光。站起身帮他裹好伤口，又蹲回弟弟身边。 柳瑟似乎听到微不可闻的一句：“对不起。” 秦沁身上陈旧的伤痕也都消失，皮肤重新变得光滑。 他的睫毛不停抖动，最后睁开眼睛，看见法伦一脸“我心肝宝贝你终于醒了”的表情，吓得魂都飞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法伦一把搂住，法伦抱得很紧，他感觉有些透不过气，心跳得飞快。 他没反应过来法伦被洗脑，只是觉得：要死了要死了！糟糕我又重生了！这次法伦和我关系不错的样子，我要不要坑他？不对，系统呢，系统快来帮我！ 柳瑟看着眼前的一幕，被兄弟间纯粹的亲情感动，很是欣慰说：“第一，放过秦沁。” 得到自己想要的后，柳幻很好说话，还提出要顺便解除对法伦的精神控制。 柳瑟小心翼翼回头，偷瞥法伦，他还抱着秦沁干嚎，似乎没听见柳幻的话。 他松了一口气，连忙摇头。 这时法伦偷偷回头，他都听见了。 柳幻想没想到他竟然会发善心，追问：“还有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说：“昨天睡觉，无意间走进你的梦境，真的是无意。” 柳幻微笑：“我知道。” “通过梦境，知道了你身上有已经研究了一半的病毒解药，你还在继续研究。能和其他科学家一起完成这项工作吗？毕竟这样会快一点。” 他小心翼翼商量的口吻和温润的微笑，给柳幻能讨价还价的错觉：“都可以答应，除了和别人一起研究。” 在他眼里，其他人都只是储存灵魂的容器，能轻易能被他玩弄，包括柳瑟。 柳瑟是强者，一直是他恐惧的来源，但是柳瑟身上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品质——顺从，从不反抗。 无论是柳幻粗暴把他从监狱拎回来，扔了囚犯送给他的纪念品；还是手下愚蠢的研究员，前赴后继爱上比当时比精灵还要美丽纯洁的柳瑟，科普他遭受的一切是多么灭绝人性时，柳幻毫不留情当着他的面把研究员大卸八块…… 他都只是安静旁观，眼神温柔，顶多说一句：“好烦。” 没想到现在，柳瑟毫不犹豫驳回他的提议：“你不能保证一年之内研究出解药，不行就和别人进行合作吧，说实话别人并不比你差。” 这给柳幻带来不小的冲击，原来他也有强硬的时候。 于是他问：“你第一次拒绝我，为什么？” 柳瑟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你能让法伦先走吗？我们悄悄说。” 得到一直在偷听的法伦给他一个白眼，用力过猛眼珠差点掉下来。 “他不愿意走的样子。”柳幻礼貌微笑说。 “那就不说了，第三就是接下来的这一年，不要再来烦法伦，最好你和你身边的人别出现在他视线里。” 柳瑟低头，法伦看不清他的脸，以为他在害羞。实际他很纠结，看着柳幻摇摇欲坠的身体，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以前他对什么都不留心，只因为柳幻喜欢绕路，非要不断让时间倒，流守株待兔等叶红出现。 他自己也很难解释清楚，无论时间倒流过多少次，他都记得这期间发生过的事情。 他一直睡在冷冻舱里，偶尔会醒过来。每一次，都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丧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自杀，穿着精致，发现他。 然后会情不自禁发出感叹：“长得比我差一点，不过是我菜，爱了。” 然后一直带着冷冻舱到处浪。 后来柳瑟都记住这个男人的脸，有几次在他来之前，会偷偷爬出来，拿油漆刷一遍，伪装成普通的棺材。 这也逃不过那男人的魔爪，他每次都能精准找到柳瑟，再次情不自禁感叹。 柳瑟后来自暴自弃，有时候还饶有兴致偷窥这男的一生。 总结一下，就一个字，惨。 不断被背叛，然后爬起来继续走，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死亡。 这次，柳瑟意外发现植物居然把这男的拖回来，于是留下来养着玩，两人还成了朋友。 昨天他进入柳幻的梦境，还知道他忘了自己居然和秦法伦结过婚，还一起进入梦世界。 为什么会忘，估计是梦世界的原因吧。 当时就被吓醒了，哆嗦了一夜，结婚具体细节不清楚，但是他一直独来独往，不想被束缚。 最后柳瑟下定主意。 回忆就到了这，柳瑟重新躺回棺材，说了句明年见，就自己盖上棺盖。 一想到醒来后就能独自回到梦世界，就觉得开心。至于柳幻。他不会负责的。 法伦完全讨厌他，估计会和弟弟妈妈回家团聚。 他安心闭眼，没想到棺材直接被暴力打碎，他瑟瑟发抖，好像看到是法伦做的。 ☆、丽莎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法伦，柳瑟总感觉心虚。 他弱弱问：“你干嘛？” 法伦双手抱肩，居高临下看着柳瑟，明明损坏东西的是他，比法伦还理直气壮。 他冷声问：“你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就躲起来了？” 说完他转向柳幻，问：“说完了？说完了我们就走了。” 柳幻一把拉过丽莎，她的金色发丝随着动作飘动，反射的光芒刺痛法伦的眼睛。 他笑着问：“好事做到底，丽莎你回去和你的儿子、丈夫团聚好不好？” 丽莎低垂眼眸，只是笑，没有说话。 法伦站在原地心情复杂，盼望丽莎说：“太好了宝贝我们回家。”又不想她这么说。 秦沁自顾自从空间里找出衣服给自己穿上，这个天太冷了，自己刚才太激动，想要看每一次轮回身上留下的伤口，随便瞥一眼就好，脑子坏掉了把衣服脱了！ 发现柳幻看向他的目光，他先是害怕，不会他想再杀一次自己吧？他搞不清状况，重生太多次带来的后遗症，整个人晕乎乎的。 后来才反应来，柳幻指的是怎么看丽莎，他连忙摇头说：“其实我无所谓。” 既然无所谓为什么一直摇头？ 秦沁无奈，这个女人太狠心了，重生这么多次，她表现出他只是若有若无的存在，有几次还毫不留情杀了他。 法伦直接拉着柳瑟和秦沁，随便挑了一个方向走，柳瑟还想挣脱，他紧紧握住柳瑟的手，回头瞪了柳瑟一眼。 在柳瑟看来，他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只能放弃抵抗乖乖跟他走，顺便反握住他的手。 丽莎意外叫住了他：“法伦，你的想法呢？” 法伦心下没由得一喜，转头却发现丽莎的柔情似水的目光只集中在柳瑟身上，没有分给两兄弟一丁点。 他当场泄气，还是强压柔声说：“我们都长大了，你和爸爸也离婚了，就算你回来也住不到一块。” “所以你还是别跟我们走。” 他庆幸自己变成丧尸了，否则还没来得及说这些狠话，眼泪就哗啦哗啦流出来，也太丢脸了。 丽莎听了他的话，表情没有一丝波动。看着他们跌跌撞撞走远了，才露出寂寞的表情。 柳幻笑着调侃她：“你从小就喜欢他，我还以为你会跟他一起走。” 丽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轻巧拈起一根，打火的时候手颤抖了一下，火苗跳动。 她思绪一下子跑远，心想那孩子头发怎么染回来了？ 直到红色的火星亮起，她深吸一口，优雅吐出一口白烟，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软软靠在墙上。 柳幻现在身体不好，受不的这个烟味，看丽莎不理他，觉得自讨没趣也就离开，心里惦记着要和别的傻子合作，真是太难以忍受。 至于丽莎，不是同事，只是他养的一条狗。 丽莎幽幽看着柳幻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得很放浪妩媚。 她把烟丢在地上，那随意的动作不符合她纯洁的外表，她没有踩灭烟头，直接离开，毕竟里面加了好东西，踩灭了多可惜，柳幻肯定会喜欢。 法伦满腹委屈，拉着两人走了半天，刚从情绪里走出来，停下脚步，身后两个人蹲在地上气喘吁吁。 “这是在哪？”法伦环视周围，入目都是白色建筑物，没看到人，只有冰冷的机器发出“滴滴”声。 秦沁不解问：“不是你带的路？你不知道？” 法伦看着累得不行的两人，心想现在吐舌头卖萌，是不是能蒙混过关。 柳瑟站起身，表情严肃说：“我好懒。” 不应该说我好累吗？法伦吐槽。 “所以你们谁愿意背我，我就答应指路。” 秦沁还没来得及回答，法伦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蹲下身，傲娇说：“上来。” 柳瑟犹豫，现在是冬天，法伦的尸体搁那几天也发臭了，别提身上的蛆，他虽然不拘小节，但难以忍受，犹豫说：“我还是自己走吧。” 法伦灿烂一笑：“你和我客气什么！” 说完就无情让他弟弟还车：“小宝，你拿了我的车，停哪里呢？” 秦沁被“小宝”这个称号雷得浑身颤抖，也顾不上隐瞒随身空间，当场来了个大变活车，奶牛还绑在车顶，除了车厢有血迹，其他什么都没变。 法伦拍掌鼓励：“小宝比哥哥有出息。” 秦沁完全受不了，他很后悔把法伦杀了洗脑，他俩是情敌加死敌，绝对不能和平相处，现在反倒成了好兄弟，当即就提出分开走。 法伦挽留说：“我们一起回家，爸爸肯定很高兴。而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越是好哥哥的形象，秦沁越想跑，他找到一个借口：“我还要带燕却一起回去，哥哥你不是讨厌他嘛。” 说到燕却，法伦恨得牙痒痒。这时柳瑟盯着奶牛，提醒他说：“你还记得你答应帮一个女孩送信吗？报酬都收了。” 法伦这才想起来，他答应一个女孩把信送给C城一个叫房玲花的女孩，他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哥哥和你顺路。你直接回家，哥哥我还要去做任务。” “你回家的路上不能离开燕却半步，小心危险……” 都是回C城，大不了到了地方再分开。 可是法伦不知道为什么不想和最爱的弟弟一起走，反倒选择柳瑟，大概是燕却的原因。 秦沁无视他的絮叨，心无杂念往车里塞了很多食物，又把两人推上车，目送他们直接冲墙上，砸出一个洞，继续往外开。 留下他在原地，躺在地上缩成一团，默默流泪，他完全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 系统，你在哪？我离不开你。 ☆、结 天地间都是一片白色，大片雪花飘在空中，这单调的场景，把天地倒过来也没什么变化。 法伦依旧穿着裙子躺在车顶，奶牛已经被植物包裹得严严实实，绑在车底。他变成丧尸，感觉不到寒冷，只是风掀裙子次数多了有点烦，因为他没穿胖次。 这让他时刻处在紧张状态，生怕有车经过，车里的人看到他这样子，嘲笑出声。 幸好这片雪原只有他们，车子行驶在雪地上留下痕迹，就像是在白纸上弯弯扭扭画了一道线。 “啪哒——！”车窗被打开，柳瑟探出头，说了些什么，风太大法伦没听清楚，但看见柳瑟伸手去够自己，猜出他什么意思，是想要自己下去。 哼，他才不下去。 不要以为他跟柳瑟走了，就代表他原谅柳瑟抢了他未婚夫。 记忆力里两人勾搭成奸的经过，他一点也记不清楚，但还是好气。 一声声清脆的鸟鸣传来，法伦觉得天空飞过的鸟好美。 柳瑟却很着急，别忘了法伦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头上生蛆了，要是鸟吃的时候顺便叼走他的脑子，指不定他怎么委屈了。 植物已经在偷偷驱赶这些鸟，可是它们还是一波接着一波飞来，果然植物再多也有不够用的时候。 植物到底是怎么来的？怎么扩充？他有些搞不清楚，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把法伦拉进车。 不知道是不是叛逆期来了，法伦站在车上对他做鬼脸，死活不下来。 柳瑟对他比别人多一点真心，也禁不住他这么顽皮，眼睁睁看着鸟叼走他的脑子，顺便带走脑袋里的晶石，法伦像机器突然断电了一样，直直摔倒摔了下去。 柳瑟知道不该笑，可还是笑得好开心。 植物帮他把晶石抢了回来，可脑子已经被吃了。柳瑟不合时宜想到那个著名的游戏，很想对法伦说：“你的脑子被动物吃了。” 不过这也不打紧，丧尸的能量来源是晶石，他把晶石塞进法伦脑子里，顺便找了快布条，系了个蝴蝶结，遮住脑壳的那一块洞，省得晶石掉出来。 法伦躺在车垫上，睁开眼睛，面无血色喃喃自语：“我是谁？我生存的意义是什么？我该去哪？” “我是一具活尸，灵魂随着死亡消散，那现在思考的是谁？” 看着柳瑟捂嘴狂笑，他意外没有撒娇，只是颤颤巍巍抱住柳瑟的大腿，可怜兮兮哀求：“再复活我一次吧，求求你了！” “不行。” 法伦欲哭无泪问：“为什么，你不是我的朋友吗？” 听到这柳瑟有些生气，指责说：“既然记得我们是朋友，还指责我，我根本没抢你未婚夫，这事是你弟弟秦沁干的。” 法伦傻眼：“哎？可我记忆里的就是你……” “不管怎样，对不起！” 柳瑟无奈，早知道让柳幻解除对法伦的精神控制就好了，可是这样法伦就失去一个弟弟。 他一个外人，随时会离开，自然是比不得法伦的亲人。 “你在我这只有一次复活机会，留着备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到一年法伦就死了三次。不过柳瑟也没立场责备他。 而且一年后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那时法伦绝对会死，他就是因为这个留下来的。 法伦绝望捂住脸，要是能流泪，整个车厢都会被他的泪水淹没。 他已经没有勇气查看自己身体还有哪些地方腐烂。 潜意识里告诉他，只要吃其他丧尸的晶石，身体就能恢复，可是经过被安羽熙强塞带脑浆晶石的经历，他患上了晶石ptsd，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我开饭馆的梦想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吗？绝对会因为店主自身卫生状况不合格被曝光然后被赶出城，孤单在外面流浪。” “不过还有别的办法。”柳瑟漫不经心说。 法伦期待地望向他。 然后柳瑟就停车，搭了个篷子挡雪，生火，法伦在旁边帮忙，被吓得浑身发抖。 这架势，是要烧了他，让他成佛？ 这算是比较好的猜测，要是用烟熏肉的方法把他熏成干尸，他，他就主动跳进火堆。 没想到柳瑟只是单纯做饭，他知道自己做饭味道不是太好，就炖了一锅肉汤，拆了一袋螺蛳粉，把米线放进去煮。 这时，风雪中飘过来一个红色的点，配上寒风呼啸的声音，颇有日式恐怖片的味道。 走过来一个肤白貌美的美少年，身穿红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上衣，下身是黑色短裤，两条光腿露在外面，被冻成青色，手里拿着一个小剪刀。 他长得真是单纯无害，天使一样可爱，看着人的眼神那么纯洁。法伦只是看着他的脸，就觉得心情平净了一点。 他径直走到米线旁边，拿起筷子吃完，那么一大锅不知道塞到被哪里去了，吃完他肚子还一片平坦。 男孩端起锅，喝完最后一口汤，眨巴眨巴大眼睛，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鼻尖也沁出汗珠。 柳瑟一脸怜爱递给他一张纸，看着他胡乱抹干净脸，然后问：“小红，要再来一碗吗？” 男孩笑着说：“不用了，谢谢。我在A国好久没吃过家乡的食物，一直啃披萨和烤肉，都快吐了。” “而且这次烧得比以前好吃。” 柳瑟指着法伦说：“是他做的，有件事他想请你帮忙。” 法伦只能顺着他的意，笑着点头。这么好吃，是因为柳瑟把螺蛳粉里面的调料倒进去了。 “正如你所见，你能剪断他和丧尸之间的线吗？” 然后又拉着男孩给法伦介绍：“他叫叶红，是我兄弟中唯一一个，找到和天赋相关工作的人。” “在国外月老手下做实习生。” “哦哦哦！”法伦完全听不懂，国外也有月老？不是丘比特射箭吗？而且柳瑟的兄弟不是柳幻吗，怎么又多了一个人？ 他只觉得叶红这个名字耳熟，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鼓掌。 叶红脸发烫，谦虚说：“我工作也不顺利，刚剪断了一个天使和一个吸血鬼之间的姻缘线。” 他害羞挠头，给自己开脱：“他们那条姻缘线打了几百个结，还有很多分叉，我一时手滑弄断了，月老让我潜伏到他们身边撮合他们。” “还要从头开始英语，难。” 柳瑟温柔抱住叶红，完全不顾法伦气得拧成包子的脸，安慰他说：“没关系，我相信你永远是最棒的。” 叶红躺在柳瑟怀里感叹：“果然，小柳永远都这么温柔啊。” 下一秒两人就被法伦拉开。 两人被分开后，一脸纯洁盯着法伦，法伦干咳着撇过脸说：“那个，拜托了。” 叶红眨巴着大眼睛，身上的红衣随风飘动，化成一段段红色丝线，环绕在他周围。 当他举起剪刀的那一刻，整个人气势都变了，从布偶猫进化成狼犬。 一根黑色的线从法伦的头部抽出来，随风飘荡。 叶红表情严肃，拿起剪刀自信满满去剪黑线，失败。 再剪，继续失败。 叶红很无奈，他说：“如果连我都没办法，那说明你是这个世界丧尸病毒的源头。” 法伦听得云里雾里的，他觉得这绝对不可能。 柳瑟也说：“柳幻承认丧尸病毒是他研究出来的，而你妈妈是他的助手……” 法伦顿时泄气，这个身体，就这样吧，可怜他还是处男，估计也没有机会了，难道他最后的结局是丧尸中的魔法师吗！ 叶红放下剪刀，衣服也恢复原状，整个人又乖巧可爱起来。他走近法伦，给那根黑线，瞬间打了十几个结。 死结、中国结、十字结、团锦结……等等，多打一个结婚，法伦的身体就像浇了水的大白菜，新鲜了几分。 直到法伦的身体完全正常，连呼吸心跳都恢复了，他才停下打结的动作，柳瑟在一旁称赞：“真是大师级的手艺啊。” 然后柳瑟进入车内，找了个袋子装了一堆食物让叶红带走，走之前叶红提醒他：“你处在人类和丧尸之间，这些结延缓了你丧尸化的时间，你还什么想问的吗？” 柳瑟给法伦披上棉袄，法伦恢复感知冷热的能力，在寒风中冻得鼻涕都出来了，一脸蠢萌说：“谢谢你，其实我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 “完全没有什么想问的，就算听到柳瑟说你明年这个时候才能来接走他，结果你马上出现。” “确实很担心柳瑟和你跑了，不过我不会问的。”法伦反抱住柳瑟的胳膊，继续说，“再见。” 叶红愣了几秒，分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有一点他听出来了，让自己快走。 他很愉快溜了。 风雪中，一个红色的人影渐渐飘去，一如来时，只是背上多了一个土黄色的蛇皮袋。 柳瑟在法伦头上重重敲了一下，批评他：“你这次很没礼貌，不过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隐瞒。” “还有，你不是讨厌我吗，应该恨不得我走吧。” 法伦脸红，不理他。两人收拾东西回到车上，继续煮吃的，法伦喝了几口热汤，发出满足的赞叹：“果然冬天就要喝热的。” 柳瑟吃饱了躺在一边看书，淡淡提醒他：“别忘了你开饭馆的梦想，以后你要学着做饭。” “好。”法伦忽略自身做饭白痴的体质，答得信心满满。 ☆、交流 刀割在自己身上才叫疼，末世快过去半年了，这期间法伦一直表现得“与我无瓜”，得知自己随时有变成丧尸的可能后，他焦虑了。 柳瑟第三次睡醒，法伦还坐在车顶，摆了个非常优美的姿势，正在忧郁。 他裙子也早就换了，现在一身黑色西装，连棉袄都不穿，不知道哪里撕了块布当眼罩，遮住他有道疤痕的眼睛。 不过这么冷，却能在车顶待这么长时间，柳瑟还是非常敬佩的。 柳瑟冷漠经过他，拿着衣服去泡澡，话说当年他被柳幻抛尸大海里后，反而莫名其妙爱上玩水。 他还跑去别的世界，找同为水鬼的同类交流，结果发现它们黑乎乎的，一点都不好看，脑子里只有找替身，然后早点投胎。 水鬼们对他提议的“团结水鬼力量，共同建设最大的水世界乐园，”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能怒而离开。 泡澡的时候，法伦自动做饭，柳瑟进行最后一步——撒盐，两个人开始吃饭。 法伦非常讨厌做饭，但是现在两人关系不好，决定轮流做家务。意外他认真学了后，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错，只是最后一步撒盐，还是需要柳瑟帮忙。 吃饭的时候，法伦还在不停长吁短叹，筷子也中途放下几次，站起身背对着风雪，大声喊：“我秦法伦有一个梦想，就是拯救这个丧尸横行的世界！给人类带来光明！” 柳瑟若无其事添了一碗饭。 法伦面带尴尬重复了一遍，只不过声音小了很多。 柳瑟这才给面子开口：“知道了，饭快凉了。” “你难道没什么表示吗？”法伦坐到他身边，用手指捻走飘到他肩膀的雪花，车内空间太小吃饭只能在外面，植物给他们搭了一个空间。 法伦顺便腹诽他穿衣品味，永远都是蓝色毛衣黑长裤。 “下午就可以到D城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会，进去就有一堆流程要走，还要接任务，A城接了一个S级任务还没完成。” 法伦像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蔫巴巴吃完饭，洗碗后，拿出坐垫底下的唐刀，对着它感慨万千，乱世出英雄，现在正是自己…… “能帮我切个苹果吗？”柳瑟问。 “你哪里来的苹果？” “你弟弟给的。” 法伦“哦”了一声，放下唐刀，拿起一把菜刀，利索把洗干净的苹果切成小兔子的形状，还给撒上蜂蜜。 柳瑟吃着苹果，法伦坐在一旁眉头紧皱，柳瑟看他这样，往他嘴里送了一块，他无意识嚼了几口，顿时眉开眼笑说：“好吃。” 吃完后两个人靠着看电视剧，法伦觉得无聊，央求说：“你继续训练我吧，我想变强。” 柳瑟从手机移开视线，一脸可惜盯着他，慢吞吞说：“为什么这个你还记得？” 正式训练之前，法伦提刀向柳瑟提出挑战。柳瑟挑眉，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放下书本，穿上鞋子，走出车外。 一分钟后，法伦躺在雪地，远处雪地竖着一把唐刀，冰凉的雪花扑打在他脸上，他的表情复杂到让人猜不透。 看着柳瑟腰间的肥肉，他绝望喊：“为什么！” 柳瑟注意到他的视线，蹲下，居高临下看着他。 看上去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其实很懒。碧绿的眼睛危险到迷人，其实他人真的超级简单。 法伦因为在他手下没有坚持到一分钟，终于没忍住，流下屈辱的泪水，明明现在自己拥有丧尸的巨大力气和水系异能，还是打不过！ 柳瑟面无表情捏着他的脸，严肃解释说：“我只是懒，又不是不行。想当初我可是在一堆鬼魂中杀出一条血路，才生存下来。” “鬼魂？”看着法伦疑惑不解的目光，他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拉着他踩过小腿深的雪，回到车内。 法伦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回想和柳瑟相处过的时光，他问出一个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那个叶红，提到天使和吸血鬼了吧，为什么它们不拯救这个世界？据我所知，国外也被丧尸病毒感染。” 两人回到车内，植物们带着车继续前行，窗户上凝结出一颗颗小水珠，让柳瑟看不清车窗外的景色。 “这个世界不存在超自然的力量，叶红是别的世界的人，只是因为我的召唤而来。” “那你呢？你能随意复活别人，你还说过，所有看到你脸的女孩子，要么疯狂爱上你，要么疯狂恨你，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迷域？梦世界？你都说出丽莎爱慕你的事情，这两个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法伦紧紧盯着柳瑟，只要他表现出一丝心虚，他就会趁胜追击，绝对要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也是他抛弃最爱的弟弟，跟柳瑟走的原因之一，只要知道柳瑟的力量来源，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世界最强。 没想到法伦的问题反而把柳瑟难住了，他摸着下巴，很是烦恼，表现出他根本没思考过这些。 他说：“我只是顺其自然。” 很符合柳瑟的个性，这个回答简直无懈可击。 他接着说：“至于迷域，我不能说太多，知道它的人，迟早会被它吃掉。” 柳瑟恐吓他：“迷域很可怕哦，由凶狠的恶鬼和无数个梦境组成，没有逻辑，没有道路，没有方向。” “柳幻能知道，你还答应带他去，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到这，法伦莫名其妙觉得委屈。 听到这，柳瑟灿烂一笑，又狡黠又明媚，带着无限的温柔。 法伦完全被柳瑟的美色俘虏，柳瑟笑容恶意满满，他脑内自动过滤掉了。 柳瑟身上突然涌现出少有的活力，整个人都生动起来。 就算是法伦，有时候也会产生“他只是一具会行动的艳尸，很可怕”的感觉，下一眼又觉得柳瑟亲切又美丽，可怕只是错觉。 柳瑟愉悦说：“我正在报复他。” 他纤长的手指敲打着车窗，凝结在玻璃表面的水珠混成一条条水流，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幸灾乐祸继续说：“那个家伙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 法伦不置可否，柳瑟明明什么都没做，这就是所谓的精神胜利法吗？阿Q精神？ 他最后问一遍：“真的不能告诉我？小气鬼。” 柳瑟挑眉，翻了个身不理他。 法伦心里吐槽，他这是什么态度！气得他让柳瑟停车，自己要去车外继续努力。 “现在停车，那么下午到不了D城了。明天是你的生日，也不能在城里过了。” 说着柳瑟突然打开车窗，风带着新鲜的空气和寒冷闯进来，书页被吹得“啪啪”作响。 顺着柳瑟手指的指向，外面还是一片白色，他说：“你抱怨过这里很无聊，也没有什么人和你说话，想快点到城里，只有明天，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这么冷，法伦反而觉得脸发烫，他走上前关上车窗，拿了块布擦干净吹进来的雪花，然后才带着别扭说：“你不是人吗，我一直和你说话。” 柳瑟张开双手往后一倒，在地上滚了两圈，随手捡起旁边的空白书盖在脸上，小声说：“我不喜欢说话，我只想躺着，连饭都不想吃。” 法伦把抹布一丢，倒在他身边，空间小有点挤，两个人靠在一起，法伦说：“那可由不得你，明天我生日，我要吃蛋糕，还要和你说一整天话。”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柳瑟不能说是27周目的世界知道的，法伦在一旁自问自答说：“算了，可能只有你记得我生日。” 研究室，丽莎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从小到大法伦的照片，看了一会，她洁白的手指划过法伦生日那一栏，停住了。 C城，秦父一刻不停处理文件，突然停下，厉声说：“开饭馆，不争气！” 一旁的高秘书被吓了一跳，然后秦父问：“和秦沁燕却联系上了吗？” 高秘书推了推眼镜，说：“他们说明天就能赶回来。” 他接着说：“法伦少爷估计还要晚一点才能来。” 秦父不悦说：“我没问他。” “明天就是他生日，都不知道赶回来，不孝子。” 高秘书微笑着继续工作，垃圾桶里的“情书”他又偷偷捡起来，夹在书本里。 ☆、生日礼物 要是一年后自己失败了，这就是法伦最后一次过生日了。 想到这里，柳瑟就睡不着了。 从柳幻的记忆里得知，他和法伦在某个周目的世界结过婚，感情不错，可现在他对法伦没有爱情。 他打心底感激法伦长久以来的陪伴，无论哪个周目的世界，法伦都会找到他，带着他一起经历世间种种。 一个无知无觉，一个爱慕美丽的容颜。 自从知道法伦所做的一切后，柳瑟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心里下定决心，这辈子法伦提出的所有要求，他都会满足。 法伦在他身边躺了一会，就去车外训练，耗时一个下午，成果颇丰，终于学会在后空翻的同时，帅气拔出唐刀。 随着清脆的“噌——”一声，一道寒光闪过，法伦碧蓝的眼眸倒映在刀身，里面藏着似水柔情，一刀斩过满天飞舞的雪花，只留下一地，额，还是雪花。 在车内口头指导的柳瑟，对他的进步给出夸赞，并邀请他回来吃晚饭。 这时候法伦又焦虑了，小声问：“只学一点花架子，是不是不好？” “这是末世，应该以实用为主，还要杀丧尸和异兽。这个动作是很帅，感觉不实用。”法伦夹着米线，忧心忡忡到食不下咽。 柳瑟无奈，他们这一路走来，只遇到过一只兔子异兽，挺好吃的，除此之外什么威胁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柳瑟让手下的植物开路，这些东西都被事先清除了。 于是他认真问：“帅对你来说就够了。你真的想要提高实力吗？” 法伦认真思考，不想和丧尸打，绝对不是嫌弃他们脏，毕竟自己现在是半丧尸半人，没有同类相残的意思。 但是训练怎么办？ 他细看柳瑟嗦粉，暗黄的灯光下，这个人更好看了，就像被ps过一样，只留下法伦最喜欢的那部分。 柳瑟更加柔弱、可怜、可爱，皮肤像最好的白瓷镀了一层淡金色，上面细细的汗珠被看得一清二楚，让人想上前摸一把，好好感受这份细腻。 顺着粉色的指尖往上看，领口微松，露出一小段锁骨，多露一分色 情，少一分太正派，淡粉色的唇张张合合，吐露出的都是甜蜜的情话……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法伦急切移动目光，和柳瑟的眼睛对视。 黑暗里，法伦加在柳瑟身上的滤镜终于不顶用了。 他的那双眼睛，杀气腾腾，又如同黑洞，吸走所有的光。 法伦忍不住一拍大腿，心中直呼妙啊。 柳瑟很意外自己的提议，法伦拍大腿赞成，果然，不愧是曾经成为丧尸王的男人，就是这么上进。 美丽和恐惧，在人心留下的痕迹一样深。两样合在一起，就组成柳瑟。 看他一眼，肾上腺激素飙升，甜蜜爱情荷尔蒙夹杂着被吓出的一身冷汗，这瞬间的感觉永远种在法伦心里。 他欣赏了好一阵子，直到柳瑟提醒他米线快凉了，他才从梦里醒过来，昏昏沉沉红着脸提筷子吃饭。 这么可爱的人，一定要保护好他。法伦心想，他比谁都清楚，这是错觉，一路上，保护者的角色，一直由柳瑟担当。 第二天一早，法伦订的早起闹钟还没响，柳瑟就已经起来做蛋糕。 说实话，他厨艺不错，就是发挥不稳定，心情好，做出来的是人间少有的美味佳肴，心情不好，做出来的东西味道都令人痛苦。 可惜的是，大部分的时候，他放空脑袋，整个人如同梦游一样，做出来的食物味道普通。 去学校食堂应聘，才能勉强算好吃的那种味道普通。 今天是柳瑟的生日，他说过想吃蛋糕，就要打上十二分的精神满足他。 他系上围裙，心想以前自己也是个活泼开朗，爱笑爱闹，喜欢动物的人，什么时候这么无趣。 他曾经也有过梦想，只是怪柳幻……这句为自己开脱的话他都说腻了。柳幻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明明动动手指就可以反抗，为什么不呢？ 或许已经反抗过，否则也不会有和法伦结婚的那一周目世界。 他努力回想，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身上发生的转变未免有些太突兀了。 要么是自己脑 瘫，同时患上失忆症，要么就是自己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 他停下和面的手，打了个鸡蛋进去，感觉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很无趣。 算了，他懒得多思考，他的人生应该在被柳幻弄死的时候就停止，是他太强求。 以前总觉得从迷域出来，就可以继续躺在父母怀里撒娇，他们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 他活着的时候，老来子加家里有钱，被宠得无法无天，家里养的名贵植物，他就这么啃着吃了，稀奇扇子，直接撕了，父母都没舍得骂他一句。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死了，家也被哥哥卖了。 他回家的时候，院子里的紫藤花开得还是那么美丽，风吹过卷着紫色的花瓣飘落在地。 院子不再安静，小孩子们捧着个气球，放跑了又去追，他坐在一旁托腮看他们玩，很悲痛自己为什么那么命苦，自己不是其中一员。 物是人非四个字的含义，那瞬间他清清楚楚。 死的时候惦记着活着的好，活着的时候又觉得没意思。果然人生就是围城，这句话很是贴切。 等蛋糕做好的时候，闹钟响了，一只手从被窝慢腾腾伸出来，然后重重锤在闹钟上，被打击后，闹钟很顽强“叮叮叮——当！”，直到电池被锤出来才闭嘴。 柳瑟不禁夸奖自己的先见之明，昨天他想抢手机定闹钟来着，幸亏拒绝了。 闹钟死了，那只手缩回被窝继续睡。柳瑟上前一把掀开被子，法伦感觉到了冷，下意识想去抢，红色棉衣大力甩在他身上。 “我西装呢？” “洗了。” 法伦委委屈屈穿衣服，问：“今天是我生日，为什么五点就叫醒我。” 窗外黑漆漆的，墨蓝的天空闪耀着几颗星星，呼出一口气，瞬间变成白烟消失不见。 空气里弥漫着迷人的甜味，法伦惊觉忽略了法伦身上自带的花香，毕竟在一起久了，味道就淡了。 一个很高很高的奶油蛋糕被放在桌上，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他环顾四周，只有一个电饭煲。 上面糊了很多奶油，每一层都点缀了各式各样的水果，苹果在他理解，为什么有水蜜桃，不是夏天才吃桃吗。 蛋糕最顶层用奶油写着“法伦生日快乐”，旁边歪歪扭扭环绕着十九根蜡烛。 法伦看到这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柳瑟过生日得时候，自己给他做蛋糕，就做一层，铺满车厢，否则没地方插那几百根蜡烛。 柳瑟看他没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反而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噗嗤”笑出声，他表情冷了几分。 法伦摆摆手解释说：“谢谢，我只是想着你过生日的时候……” 柳瑟打断他的话：“生日，对我来说没有意义，还不如过我的死日。” 法伦敷衍说：“好好好，过死日。”说着靠近蛋糕，深呼吸一口甜味，吹灭蜡烛。 柳瑟在一旁唱生日快乐歌，法伦拿起放在一旁的刀，切了一块递给柳瑟，看他都不用叉子直接倒进嘴里，笑得很开心：“都是你的，我这样的美男子就算是末世，也不会吃容易发胖的东西。” 洗漱过后，回来发现柳瑟真没和他客气，只给他留了一块，水果多蛋糕少，自己捧着个盘子吃。 他坐到柳瑟旁边，靠着他。拿起留给他的蛋糕，叉了一块送进嘴里，那美妙的滋味甜到他心里，他不可置信问：“真是你做的，太好吃了！” “谢谢。” 法伦吃完蛋糕，嘴里含着叉子，不抱期望小声问：“还有别的惊喜吗？” “当然，你应该很喜欢。”柳瑟带着笑意看着他，说，“昨天你已经答应过了。” “什么，我答应了什么？” 柳瑟没说话，只是加快速度吃完蛋糕，法伦自动去收拾餐具。等做好家务活，天终于蒙蒙亮，他找了块干毛巾擦干净手，自动坐在车椅上，顺手去摸旁边的被窝。 摸了一个空，人不在，只能在外面，他这么懒为什么跑到外面吹风。 他打开车门，柳瑟端了个板凳坐在雪地里，今天他的精神很足，背挺得很直，手里拿着那把唐刀，看见法伦出来，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法伦，你昨天答应我让我训练你，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法伦听到这话，正在下车的他腿一软，被吓得直直栽倒在雪地。 柳瑟走进提起他，在空中抖了几下，然后又扔进雪地。 法伦泪，都准备再丢一次，为什么还要抖，他头晕。 一阵风夹杂着香味扑来，唐刀精准擦过他的脸，直直插在雪地。 “站起来，拔刀。”柳瑟的声音好听，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什么时候拜托你训练我？”法伦怂了，平时在他手里一分钟都坚持不住，柳瑟走出舒适区亲自训练他，他会死的。 柳瑟睁着圆圆的眼睛，手指戳他脑袋，无奈说：“你拍大腿赞成我。” 一提拍大腿，法伦回想起那种难以形容的美丽和邪恶，顿时浑身充满力量，站起身来，很认真说：“只要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次是为了你自己。” 柳瑟随意往后一趟，又开始犯懒：“先挥刀五百次，然后和我对打，什么时候你能在我手里坚持一分钟，我就让你进城。” 也忒瞧不起人了，一分钟，好像谁不行一样。法伦拔刀，想象自己就是电视里的绝世高手，扯着嗓子欢快吼：“我已经准备好了。” ☆、小哥哥 整整一个星期，法伦都在刻苦训练，从不偷懒，但还是没能在一分钟内打败柳瑟。 开始法伦非常害怕，陷入莫名其妙的低落中，总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后来学会释然。 他发现柳瑟很喜欢这片雪原，就拜托外出觅食的植物们带一些蔬菜种子回来，研究起大棚种菜。顺便学习搭木屋，车内空间还是太狭小。 柳瑟也有些身体不适，最近睡眠时间大幅度减少，法伦很担心。 柳瑟睡不着就帮忙干活，训练时间加长。 短短几天，木屋就搭建好了，法伦实力上升不少，都能挑战异兽。异兽是植物留着不吃拿来玩的，获得了几十块漂亮的晶石。 晶石看起来很好吃，法伦就算用钢丝球刷了十几次，再用开水烫，也没勇气入口，只能放在角落当没看见。 还有一件令法伦伤心的事，柳瑟腰间的肥肉没了，都变成腹肌。 这天中午，法伦穿着格子绿的围裙正在切菜，经过这几天的训练，提刀砍丧尸还是有些笨拙，切菜反而得心应手。 两人已经搬进小木屋，有了单独的厨房，柳瑟在旁边坐着生火，眉头紧锁。 “那个，你要是困了就去睡觉。” 柳瑟用铁棍拨动柴火，好让火再旺一点，有气无力回答：“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毫无顾虑睡觉了，都是你的错。” 这句“都是你的错”，让法伦心头一酥，这样面无表情的撒娇真的好可爱。 “什么我的错，要不要打我一顿出出气。”法伦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得很快，他有做皮鞭。 柳瑟轻轻“切”了一声，这半年的相处，两个人都很清楚对方是什么货色，法伦说出这句话，他就知道法伦心里在想什么。 心里唾弃法伦是个变态，不过柳瑟还是理解他的，毕竟春天要来了，万物交配的季节来了。 法伦还是个处男，却无时无刻不在蠢蠢欲动，表面正气凛然，切开全是黄的。 看着他脸变得越来越红，下刀也越来越乱，柳瑟生怕他切到手，连忙解释：“上次拉叶红来帮忙，我告诉他我的坐标，难免他不会告诉别人。” 法伦有些失望，皱着眉问：“然后，会有仇人严刑拷打那个男孩，逼他说出坐标，再来追杀你？” 说出“严刑拷打”这四个字的时候，声音大了几分。 柳瑟没忍住笑出声，站起来热油炒菜，两人换班。在蒜香中，柳瑟说：“没什么东西敢惹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一阵敲门声传来。 法伦和柳瑟对望几眼，最终法伦前去开门。 门外还是白茫茫的，不过没有继续下雪，金色的阳光撒在白雪上，阴影处都是美丽的蓝色。 可是，雪地上没有脚印。 这种有人敲门，推门一看没有人，连脚印都没有的场景，有些眼熟。 身后是温馨的日常，眼前是灵异片场，他极目远望，还是没见到一个人。 有人踢他的左脚，他低头，两个小男孩看着他。 法伦脸红了，这种小孩子敲门，因为身高问题别人看不见的情节，电影里也出现过几次，为什么他就没反应过来。 两个小孩都穿着单薄的白色衣服，大的七岁左右，小的才三头身，看起来更小。 “让开啦。”踢他的是大的那个，双手抱肩，小的偷偷拉他衣角，小声提醒他不要这么没礼貌。 法伦侧身让两个人进去，大的一溜烟跑进去，小的留在原地，手背在身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睫毛又长又卷，嘴角带笑，两个酒窝让人想戳。 他蹲下身，和男孩握手，男孩的手软软的，法伦这才理解为什么柳瑟不忍心拒绝小孩子，太可爱太治愈了。 男孩甜甜笑着说：“弟弟，对不起。” “没关系，完全不疼，我原谅你弟弟了。”法伦胸怀宽广，很容易就原谅他。 他还以为男孩太小，表达不清，说的是“弟弟做错了，对不起”，心里惊讶，没想到个子矮的是哥哥。 男孩抽回手，补充说：“弟弟，我是哥哥，我替他道歉。” 法伦笑容消失，原来是叫我弟弟，你也很没礼貌啊。 男孩从他身边走过，法伦回头，柳瑟拿着锅铲蹲在地上，这样也比两个男孩高不少，气势上却输了。 法伦赶紧接过锅铲去炒菜，火还烧着呢，饭还是要吃的，同时他竖起耳朵偷听。 大的那个情绪激动，嘴里嘟嘟嚷嚷着什么，似乎在骂人。 不过以他的年龄，还长得这么可爱，脸粉嘟嘟的，就算是骂人，也没办法对他生气。 小的一开口又是王炸：“爸爸。” “哐当”一生，锅铲插进木地板。 柳瑟无奈说：“叫叔叔，爸爸是柳幻，都教了多少次。” 法伦弯腰捡起锅铲，拿水冲冲继续炒菜。 一听这个，两个男孩子都不乐意了，纷纷爬柳瑟背上，还想继续爬到他头上。法伦面无表情把菜装盘，走近打闹的三人，一手一个提起两个孩子。 大的拼命挣扎：“弟弟，你好讨厌。” 柳瑟站起身，解释说：“他不是丽莎亲生的，你叫错人了。” 法伦：“等下，这两个是丽莎儿子！” 他情绪激动之下举起两个人，认真观察他们的脸，过了一分钟后，他绝望闭上眼睛，果然，长得虽然不像自己，可是三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大帅哥！ 哥哥挣扎得很厉害，弟弟很平静，伸手摸法伦的脸，用怀念的语气说：“我们死的时候你还在保温箱里没拿出来，没想到你还活着。” 哥哥停止挣扎，也跑去摸他的脸，摸完说：“你一直很在意不是丽莎的孩子，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是。” 法伦松了一口气，他不是很在意眼前三个人都死了变成鬼，也不是很在意多了两个“哥哥”，更不在意丽莎对他的残忍，无论发生过什么，他还是很爱妈妈。 他越看这两个小哥哥越顺眼，改提为抱，一手一个，就是有点重。 两个人还在摸他的脸，法伦想他们真是黏人，沉浸在这奶香味里，直到哥哥说了一句：“不过你爹不是你亲爹。” 法伦当即把两人放下来了，弟弟安抚说：“说个好消息，丽莎嫌弃柳幻的精子，用的是另一个人的来培育我们，你和柳瑟没有血缘关系，可以谈恋爱。” “不过和我们一起叫叔叔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小时候柳瑟很照顾我们，带着我们逃跑，只不过我和秦法没熬住死了。那时候柳瑟还没学会复活别人，还哭了很长时间。” 法伦偷瞥柳瑟，他还是那副死样子，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烦恼，法伦想，他是不是在烦恼自己的追求？ 已经明示这么多次了，他还是懵懂无知。 至于柳瑟和燕却之间，他只模糊记得燕却劈腿追求柳瑟，柳瑟有没有答应不记得了。他也曾明里暗里去试探，结果柳瑟居然回答：“谁？” 不过法伦就喜欢柳瑟这个绝情样。 米饭也快蒸好了，菜早就放桌上，小男孩们嘴上说这话，眼睛却看着桌子，法伦说：“一起来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小男孩们有些犹豫，哥哥说：“完成任务后，还要快点回去。” 法伦加筹码：“有肉，有菜，还有牛奶哦。” 两个孩子很快乖乖打水洗手，坐在桌子旁等开饭。 吃饭都很乖，弟弟吃饭有些不方便，哥哥喂完弟弟再吃，法伦想要帮忙，被两个人拒绝。 法伦突然握住柳瑟的手，说：“他们太可爱了，我们收养他们怎么样？” 柳瑟：“？？” “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他们是你哥哥，我是你叔叔，我们收养他们？辈分都乱了？” 法伦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过了好半晌，才松开他的手说：“算了。” 柳瑟感觉手心被被汗湿，呆呆扒了两口饭，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才没有。”法伦红着脸说。 柳瑟放下心继续吃饭，法伦又不乐意了，放下筷子，说：“你就不继续问？” “问什么？”柳瑟心悬住了。 “没什么。”法伦低头不理他。 两兄弟在对面发出嘲笑声。 吃完饭后，两兄弟捧着热牛奶，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喝。柳瑟守在旁边，法伦洗完碗后加入进来。 喝完奶就不认人，弟弟放下碗严厉问：“冬叔让你不要再拖延了，快点完成任务回去，加起来算，你都拖了几百年了。” 法伦在旁边举手：“什么任务？”至于几百年的岁数，法伦就忽视了，柳瑟说他27就27。 弟弟严肃回答：“拯救世界。” 哥哥也在旁边搭腔：“丽莎在你身上做了那么多实验，你攒的技能够多了。” “愣是学会了操控植物，以前复活只能复活三次，现在都利用她学会无限复活了。” 法伦点头说：“所以说难怪你不报复柳幻和丽莎，原来他们只是你变强的工具人。” 柳瑟回答：“救世的实力我已经有了，只是我有些害怕，所以才一直逃避。” 弟弟握住柳瑟的手，问：“你在害怕什么？” “死神。” ☆、死神 “死神？”法伦有些激动，听上去很厉害。 他默默脑补了柳瑟获得了无限复活的技能后，被一个死神发现端倪，但是死神发现他是如此一个美丽的可人儿，舍不得杀他，就一直追着他，成为他永远的噩梦。 他被自己的脑补虐到了，刚刚柳瑟问自己喜欢他不，应该直接回答见色起意，现阶段只想上床，结婚等该做的事做完再考虑喜不喜欢。 如果燕却没有追求过柳瑟，他会直接说喜欢。 兄弟两听到这个，害怕了，颤声问：“死神！他怎么会盯上你？我们要走了。” 柳瑟皱眉：“是啊，所以就很烦，而且我和他还结仇了。” 两人跳下椅子，当下就要跑，法伦拦住他们，问：“怎么回事？死神有那么可怕。” 抱在一起发抖的两个小孩子，像奶猫一样可爱，哥哥瞪了他一眼，撅着嘴不满说：“你好笨，我们已经死了，死神可是我们的天敌。” “这个世界要死了，否则死神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不是嘛，末世来了，这个世界完了。想到这，柳瑟情绪低落。 弟弟垫着脚搂着哥哥，哥哥胆子小些，都快被吓哭了，他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当时我还年轻，身手还没退化，那个死神非拉着我让我跟他走，一气之下就和他打起来。” 兄弟两眼睛亮晶晶，一脸期待问：“死了吗？” “跑了，不过我吃了他的心脏，他也没什么力量来复仇。” “你这么做，死神绝对会弄死你的！别忘了死神可不是独自前来的，肯定带了很多食腐鸟。” 柳瑟眼神闪躲，不说话，躺在木椅上，脸上并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觉得好无聊哦。 三个人顿时明白死神也就是托词，这个人不上进的原因还是懒。 弟弟看着他这个样子，一直摇头，说：“冬叔和香叔让我给你带话，再给你一年时间，必须完成任务回来，否则直接做掉你。” 柳瑟又找了一个借口：“柳幻很难搞，你知道他能扭转时间，好可怕啊。” 说完弟弟直接拉着哥哥离开，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感觉就这么走了不帮他，这个废物会活不下去。 他忍不住扭头说：“他不是想进入迷域吗，也不劳烦红叔，我这就去杀了他。” 哥哥被弟弟的话镇住，轻声问：“知道太多迷域的秘密，死后会自动进入，这个你不会瞒着吧？” 柳瑟点头。看着弟弟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柳瑟的其他借口实在不好意思说。 没想到法伦开口挽留两人：“柳幻还要研究丧尸解药，你们能不能留他一条命？”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消失了。法伦很失望，这两个人还是他亲哥哥，还说爱他，连句再见都没说就走了。 柳瑟终于站起身，边整理衣服边说：“提解药只是想给柳幻找点事情做，省得找我麻烦，他死就死了，不用太在意。” 柳瑟找了一个包，手越过刀、食物等，抓住卫生纸，拼命往包里塞，法伦跟在他后面不说话。 法伦紧捏拳头，终于压抑不住怒火，大声问，“你就不关注别人的死活吗！” “如果他不能研究出解药，大家都会变成丧尸，人类迟早会灭绝！” 发完脾气法伦就怂了，低着头不敢看柳瑟，害怕他生气。柳瑟叹了一口气，放下包，想去拉法伦。 手刚伸出来还没碰到，法伦轻哼了一声，主动把手递上去，两人的手握住后，他又把头扭到一旁不理他。 柳瑟再次叹气，两人坐在椅子上，靠在一起。 被两兄弟下最后通牒，他终于打起几分精神，找了根皮筋把过长的头发扎起来，身上的阴郁被扫走一点。 “留着他也没有，完整的解药他做不出来。世界的法则就是这样，能自救的，只有原住民，柳幻已经是主神世界的人。” 看法伦还是不懂，眼睛倒是水盈盈的，一脸委屈。柳瑟端着热茶喝了一口，说：“我们马上进城。” “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世界的，自然也不需要什么救世主，因为每个人都是救世主。” 他抓着法伦的肩膀，温柔又坚定看着他：“不生气了好不好。” 法伦还是垂头丧气，眼泪流下来，哭着说：“对不起，我只是气我自己，我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现在还成为丧尸病毒的源头，这个世界变成这样，我是要负责的。” 法伦捂着脸，很是羞愧哭得稀里哗啦说：“那么多人因为病毒死了，活着的人也在受苦，反而我这个始作俑者生活得这么安逸。” 柳瑟不断抚摸他的背安抚他，法伦索性扑倒他怀里哭，他说：“其实丽莎是食腐鸟。” 法伦泪眼朦胧问：“食腐鸟是什么？” “一个代号，当一个世界快要灭亡，就会有死神割裂时空降临，来收割灵魂。割裂时空的口子会存在一段时间，一些胆子大的生物偷偷通过它来到这里，从死神手里抢点残羹剩饭，这些生物被称为食腐鸟。” “反正世界注定会毁灭，食腐鸟无论做什么也不会遭天谴。它们来到这个世界，力量会被压制，但是智慧不会，它们通过智慧杀人。” “很早之前，她就开始研究丧尸病毒，因它们而死去的人的灵魂，能明目张胆从死神手中夺走几个。” 法伦哭得满脸泪痕，哽咽着问：“灵魂，它们要这个做什么？” 柳瑟一脸冷漠说：“死神带走灵魂是职责，食腐鸟要灵魂是用来买卖，吃起来味道也不错，嘎嘣脆。而且在高层位面，灵魂等同于货币。” 很快，泪水淹没了柳瑟的胸口，他无奈拿珍贵的纸巾给法伦擦鼻涕，看法伦眼睛都哭肿了，还是止不住泪，只能多讲些东西安慰他。 “在你之前，丽莎就拿秦法、秦伦来做实验，可惜他们只能做病毒的载体，不能传播。他俩死后，丽莎造出你接替他们，你很神奇……” 说到这，法伦哭得更大声。 柳瑟感叹自己真不会聊天，只能说些别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斟酌着开口说：“我们去狩猎食腐鸟们，拯救世界好不好！” 听到这，法伦止住泪水，拿纸巾擦干净脸。他一直很不擅长抓重点，能用枪支偏偏练刀，能和家人团聚偏偏选柳瑟，这次却很犀利问：“杀他们也没用，你说这个世界一年后会被毁灭。” 柳瑟用手比划出圆圆的东西，苦恼说：“确实，一年后有陨石降临。” 法伦心凉了半截：“陨石的话根本没办法。，不过死之前能看流星雨还挺浪漫。” “我有办法拯救世界。”柳瑟胸有成竹地说，“不过不能告诉你。” 法伦一脸怀疑看着他，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口齿不清说：“这个世界毁了，我也会消失，所以我会加油。” “食腐鸟的目的和我相反，它们是一定要杀的。” 法伦跟着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开始收拾东西，马上要离开这里，还是很舍不得，不过只要柳瑟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黑暗的未来。 ☆、争执 在这住了几天，物资都被消耗光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柳瑟拿着装着卫生纸的包，表情充满不舍，说：“要是能重来，我一定会打劫你弟弟，让他交出随身空间，我可察觉到里面都是纸。” 法伦没有接话，只是默默打包被子，亲爱的弟弟被诋毁，他竟然毫无反应，看来心里还是很介意之前说的事。 柳瑟不知道怎么继续安慰他，但是又不能放着不管，犹犹豫豫上前说：“猎杀食腐鸟我能一个人去……” 法伦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身坐在床上，学着柳瑟平时的动作，往后一躺，幽幽说：“我现在感觉浑身无力。” “其实丧尸病毒不成功，丽莎也会想出别的方法收割灵魂，你不用太自责。” “我没有自责。”法伦盯着天花板，黑发长了很多，遮挡住他的视线，阳光从天窗洒进来，让整个屋子充满光明，空气中的灰尘在光的照射下，都变成金色的小颗粒。 “我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你说的是假的该有多好。那我父亲还是父亲，母亲还是母亲，我还是人类，是丧尸也无所谓，夹在中间太难让人接受。” 柳瑟一直在观察还有什么能带走，听到这话，居然点头说：“确实很惨。” 这不按套路的回答让法伦呆住了，还以为他会继续笨拙地哄人，毕竟法伦很享受这一套。 柳瑟拿起放在一旁的唐刀，坐到法伦身边，逆着光，法伦清楚看见他的笑容。 他眯着眼睛笑着问：“如果你没有遇见我，会变成一只快乐的小丧尸，也不会知道什么世界末日，也不会知道关于你的残酷身世，丽莎也会接纳你，对你好。” 法伦抬起胳膊挡住脸，身体不停颤抖，看上去又哭了。柳瑟无奈，表示理解，毕竟是小孩子，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遇到困难表现得比他还怂，不仅哭，还会对着爸妈发脾气。 回想起那时候，柳瑟能稍微理解法伦现在的心情，跟着躺在他身边，温柔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一些骗人的话，诸如“一切都会好的”，“会没事的”。 法伦却突然坐起来，用袖子擦干净脸，面无表情看着柳瑟微笑的脸。他突然骑坐在柳瑟身上，俯下身，抓住柳瑟的头发，强迫柳瑟看着自己的眼睛。 柳瑟抗议：“不要坐在我肚子上，好重，能不能稍微往下移一点。” 得到的是法伦面红耳赤骂他色狼。 柳瑟扭头，盯着墙壁，心想我可是清心寡欲，脑子里都是黄色的是你。 法伦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扳回来，一字一句认真说：“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你，以后也不会离开你。” “真的？” 法伦避开他的视线，眼珠子转来转去，过了几秒钟才回答说：“真的。” 言不由衷，这是言不由衷对吧。 抓头发的力气不大，柳瑟的头发柔软而顺滑，手感很好。他松开手，毕竟柳瑟说重，他只能移开屁股，两只手撑在柳瑟头两侧，来承担身体的重力。 柳瑟一脸无辜看着他，法伦问：“所以你别想摆脱我，我要和你一起去杀掉食腐鸟。” “其中一只食腐鸟是丽莎……” “我不会心慈手软的，她做了那么多错事，要受到惩罚。”法伦坚定说。 柳瑟知道这孩子心肯定在滴血，他一直很爱他妈妈。他提出建议说：“也不用杀，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看法伦的手臂微微颤抖，肯定是手酸，柳瑟无奈说：“其实平等交流比居高临下的威胁管用。” 然后又不确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说：“应该是威胁吧，毕竟要是我不顺着你的意思往下讲，又把你惹哭了，眼泪就全滴我脸上了。” 法伦顿时泄气，松手摔在他身上，他直呼疼，法伦心想活该，决定就保持这个姿势不起来。 “什么办法？” “唤醒死神。只要我把心脏还给他，他就会苏醒重新拿回力量，然后拜托下他带走食腐鸟可以了。” 法伦的回应是在他腰间狠狠捏了一把，手感没有以前好。他白了柳瑟一眼，说：“你傻了吧，死神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麻烦，送死也要讲究个基本法。” “而且你也不知道死神在哪吧？” 柳瑟笑眯眯抬手，法伦还以为他要打自己，没想到只是在头上揉了几下，绿色的眼睛盛满温柔，轻声回答：“我知道哦。” ☆、第 30 章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能从我身上起来吗？”柳瑟轻戳法伦的脸，看他不说话，顺手挠他的下巴，心想这孩子该刮胡子了，青色的胡茬弄得他手疼。 法伦依旧趴在他胸口，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努力地平静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柳瑟实话实说：“也不讨厌，就是你有点重。” “咳咳，你要不要杀了死神以绝后患。”他赶紧岔开话题。 “他是死神怎么会死？”柳瑟继续挠他下巴，同时叹气，“最近几天，植物都赶走几十批来找事的人，再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毕竟食腐鸟找不到死神，没有死神打开通道，他们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灭亡他们也会跟着死，所以他们才会纵容柳幻的无脑行为。” 法伦震惊，还以为他是纯粹的懒惰，才长久住在荒芜之地，原来躲人也是原因之一。他提议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和他们合作，一起保护地球？” 柳瑟更加苦恼说：“我也这样想过，不过因为杀了几百只他们的同类，他们无情拒绝了我。”他停顿了下，接着话锋一转，“而且他们也知道死神是谁了，没戏。” 法伦爬起来，坐在他身上，一脸不敢相信盯着他，毕竟在他心里，柳瑟是多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 面对别人的伤害，不忍心回敬回去，还礼貌安慰，毕竟在研究所里的监控录像他都看了一遍，眼见为实，柳瑟从来没有报复过安羽熙，简直天使。 看着法伦爱慕的眼神，柳瑟感觉大事不妙，他知道在法伦心里，他的形象肯定被美化过，否则也没人能忍受他这么长时间。看这眼神，美化的不止一点点。 于是他解释说：“我超凶的，杀人如麻那种凶。” 法伦依旧用狗狗眼盯着他，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柳瑟感觉有些不对，再次提醒他：“要不要先从我身上下来。” “你好像硬了。” 下一秒法伦就红着脸跑到门外，“啪”得一声甩上门。柳瑟坐在床边，喊他进来，门外却一声不吭。 “这个我都无所谓，你害羞什么，你开门啊。” “……” “年轻气盛我懂，其实我不介意帮你，都是男人不用害羞，真的。” 门外似乎传来细微的哽咽声。 柳瑟叹气，该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吗，为什么他感觉愧对法伦。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翻窗来到外面，绕路来到法伦身边。 法伦背靠着门，眼里含泪，睫毛都湿了，黏在一起，脸红得不成样子，见到柳瑟来了，先是嗔怒扫了他一眼，转身开门进屋继续收拾东西。 柳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很难搞。 他跟在法伦后面，一直开口怎么道歉，对方一直没给他这个机会。等法伦换了身衣服，两人打包好东西上车，坐在椅子上。 还是老样子，植物们抬着汽车奔跑在雪地上，速度很快，营造里面有人开车的假象。 柳瑟抱着包缩在一旁，包里面装的是卫生纸，他一直犹豫要不要递过去，看着法伦细碎黑发遮盖不住的红色耳朵，还是决定不去踩雷。 法伦却小声说：“对不起。” “没关系，一点小事，该道歉的反而是我。” “下次我再这样，你可以打我，打死我也无所谓。”法伦是真的后悔了，这么猥/琐的行为，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让他觉得羞愤欲死。 “那你不是更兴奋。”柳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然后心满意足看着法伦掉眼泪，慢条斯理继续说：“我有看到你做鞭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忍住逗他玩，法伦终于哭出声，不过卫生纸终究送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报应来了。 法伦的脸还红着，眼睛微肿，用手撑在柳瑟椅子靠背上，非常霸道总裁说：“当我男朋友吧，男人，毕竟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做了什么？ “我不介意你和燕却之间的事情。”法伦语气卑微，继续说，“以后和我交往，就不要和他多做牵扯。” “都说了我都不认识他。”柳瑟弱弱解释，同时也在担忧，食腐鸟的洗脑功力比柳幻强，自己是绝对能免疫的，可是法伦就是羊入虎口了。 法伦看柳瑟轻皱眉头，还以为他不答应，更想哭了，心里唾弃自己的懦弱，这几天哭太多次了，男子汉就应该流血不流泪。 一滴泪水滴到柳瑟脸上，顺着脸部轮廓往下趟，过程中泪水逐渐丧失热量，拉回他的思绪。法伦的脸色苍白，眼睛肿着，这让柳瑟很是怜惜，心都软成一块棉花糖了，毫不犹豫说：“我答应你，我们谈恋爱吧。” “哎。”法伦呆呆的没反应过来，柳瑟不得不重复一遍。 “真的吗？”法伦破涕为笑，扑了上去，吻上法伦的嘴唇。 不够因为技术问题，就这么嘴贴嘴干亲了几分钟，也没弄出什么花样。 这期间法伦闭着眼睛，睫毛止不住颤抖，刚开始柳瑟还是挺激动，几分钟后觉得有些无聊，开始数他眼睫毛，数了两遍，正考虑要不要伸/舌头，可是这样又有些害羞，犹豫不决时，法伦睁开眼睛，捧着他的脸甜蜜笑着。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亲吻，法伦在他脸上“啾”了几十下，直到确认柳瑟脸和脖颈没有地方可以亲了，才红着脸牵起他的手。 柳瑟还以为结束了，法伦眼含秋水偷瞥了他一眼，非常羞涩含/住他的手指。 柳瑟：……。 ☆、白色的城市 入目又是一片洁白。 现在绿草都从厚厚的雪里钻出来了，树木也长出绿色的嫩芽，他们好不容易从雪原开出来，来到D城想看点鲜活气息，结果还是白色。 白色的城墙，穿着白色长袍的行人，明明城外人来人往，却没有人说话。 进城也不需要排队检查，法伦能清楚闻到空气中满是“包容”的味道，然后捏住鼻子。 旁边那只丧尸太臭了，它大摇大摆咬着一只血淋淋的手臂进入城墙，这一幕很是惊悚，但是周围的人都当成没看见，贴着它走过去。 法伦仔细看去，不少人的白色外袍不断往外渗出黑色的液体，走一步，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粘糊糊的脚印，有白袍人飞奔过来，熟练用刀铲掉，这些“人”是丧尸无疑。 这让他有些迷惑，明明他记得D城是个工业城市，小时候经过这里，远远的看见天空黑成一片，黑色的烟囱往外面吐黑烟，他还以为那是怪兽，自己想着想着，被吓哭了。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白，远远看去，里面的窗户，五颜六色的非常漂亮。 柳瑟趴在他怀里睡着了，到了D城门口他也没忍心叫醒他，也就没来得及把植物收回去。 所以，一群冬天还开大红花的绿色藤蔓，抬着一辆近两吨的车，支撑这份重量的仅仅是一团团细长的淡黄色的根，而且它们非常有组织纪律，还有十几根植物在后面抬几个大箱子。 这个场景很奇怪吧，法伦第一次见到吃惊了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人，甚至没有警卫过来！ 他内心的感觉，就像昨晚他主动给柳瑟说一个小秘密，只说一半，期望对方问下一半。 可柳瑟就是不问，笑吟吟躺在胳膊上看着他，就算无聊到吹垂下来的头发也不开口，反而法伦自己憋死了。 车子穿过城门口，进入后才发现里面鲜活一点，人很多，多到诡异，只是走路，没有卖东西的地方，他还想着多买点卫生纸。 这里和A城完全不一样，A城破落，充满人人自危的紧张感，让人产生正在经过临近高考的高三教室的错觉。 怀里的人动了一下，柳瑟的一边脸被压得红红的，仰着头眼睛都睁不开，这样可爱三秒钟，然后精神抖擞下车。 “我们在哪吃饭？” 法伦还是比规矩的，跟着下车拉着柳瑟的手问：“要不要靠边停车，这样不好吧。” 确实，这里的人就像游戏里卡住的npc，前面有障碍物就不会转弯，呆呆站立在车前，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 植物们很是机灵，太抬着车穿过人群跑了，人群才渐渐散去，反而法伦被吓到了，强忍着害怕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柳瑟笑着走过来卡住法伦的手，说：“遇到一只食腐鸟了，这个城市被他精神控制了。” “而且运气不错。”他摘下脸上的墨镜，这是昨晚法伦忍痛送给他的，“也不用戴眼镜了，这里的人绝对不会爱上我的。” 法伦劝道：“这是墨镜，戴上吧，还是小心为好。” “为什么？”柳瑟环顾四周，“你不是不信有女孩子看到我的脸，再对上我的视线，就会爱上我，或者憎恨我。” 法伦确实不信，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强行给柳瑟带上墨镜，不满说：“我不管那么多，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和别人暧昧，否则我会生气的。” “我还以为你说你会哭的。”走了半天，柳瑟终于找到能吃饭的地方，拉着法伦往那边跑，“实不相瞒，这只食腐鸟挺爱我的。” 法伦听到这句话，心里发酸，不过并没有马上质问，吃饭前翻旧账是对食物的亵渎。 两人进入餐馆，现在才早上十点，自然没什么人在里面，墙上贴着“免费自取”几个大字，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几十排座椅后面是食物架子，不断有员工打开彩色玻璃，提着桶往里面添加食物。 想着马上就能吃到美食，法伦心情畅快了几分，捏紧柳瑟的手，恨恨说：“吃完饭再收拾你这个花心混蛋。” 柳瑟辩解说：“都是别人喜欢我，除了你我又没有答应别人。” 法伦这才放心，还是说：“争取下次让别人不喜欢你。” “你也太强人所难了。” 两人来到架子前，玻璃华美，架子干净，旁边的玻璃柜里放着干净的碗筷，上面放着几个大铁桶，桶身安了一个水龙头。 法伦试着打开水龙头，拿碗接在下面，只接到一碗水，里面是少的可怜几粒米。 “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法伦确认自己闻到烧鸡的香味，看着手里的碗，还是把粥喝了，贴心问：“柳叔，你要吗？” “为什么给我起这么难听的昵称？我们之间叫叔叔也太不合适了。” 法伦比他更生气，不满说：“我们可是在谈恋爱，你在床上不能满足我，就不能让我口头上占点便宜吗。” “宝贝，我不得不说，昨晚不是我的错。”柳瑟深呼吸几口，才认真说：“昨晚我前后去了浴室四次，还是个处/男。” “而且叫柳叔也不太适合，我比你大一百岁以上，能叫我柳瑟吗？” 法伦感觉呼吸不顺，松开领带，声音也大了几分，委屈说：“那我就叫你全名，但昨晚也不全是我的错，你死鱼一样趴在那里，带上眼罩，对我说弄好了叫醒你，就算你的身体曲线再美好，我也性/致全无。” 看柳瑟满不在乎望天，他气势也弱了，毕竟柳瑟昨天答应和他交往后，就非常粘人，以前睡觉都离得远远的，昨晚离了他，就撒娇着说睡不着了，一点小事不值得争吵。 于是他轻声哄柳瑟：“那我们就放弃身/体交流，先谈感情吧。” 没想到柳瑟甩开他的手，双手抱胸，不可置信地说：“你交男朋友就是为了谈感情？那为什么不去追求交友软件。” 话里的嘲讽法伦听出来了，他脸红了，气急败坏说：“那你当top吧，就这么定了。” 柳瑟一听，立马认怂，又去牵他的手，法伦躲了几下叫从了，两人十指相扣，柳瑟刚想开口，法伦先说一步：“就这么定了，这对我们都好。” 说完拉着柳瑟去找香味的来源，来到二楼，上面十几个房间，房门都开着。一个房间里有十多个大着肚子的女孩子，穿着的白袍明显更华丽一点，目光呆滞，神情畏缩。 她们面前摆着丰盛的美食，她们眉头紧皱，只动了几口。 两人在二楼绕了十几圈，都没人和他们搭话，两人刚想离开，有个怯生生的女声问：“是柳先生吗？” 一个眼睛圆圆的女孩子站起身，她非常可爱，头发过耳，柔顺贴在脸颊，脸上也画了淡妆，嘴唇粉嘟嘟的很是诱人。 “我是山里被法伦打伤的那个女孩子，还拜托你们带信给一个叫房玲花的女孩子，你们没有送给她吧？” 说到房玲花这个名字，她的眼泪直直掉下来，抓着白袍急切问：“你们还没有把信送出去。对吗？” “虽然自你们离开之后过了几个月了，但是D城离C城那么远，你们一定来不及？” 说到这法伦才反应过来，说：“没有，我们根本没到C城！你不是那个刺猬头女孩吗，怎么在这？”他的注意力汇聚到女孩微微隆起的肚子，“其他人呢？” 女孩擦干眼泪，穿过美丽的女人们朝他们走来。 ☆、熟人 法伦上上下下打量这个女孩，还是不敢确认是她，毕竟眼前这个太漂亮了，和山里那个刺猬头野丫头完全不一样，质疑的话在嘴里过了几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孩才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捂着肚子扶着墙，现在还很冷，她额头沁出薄薄的汗，法伦出于人道主义把怀里的手帕递给她，同时回头和柳瑟解释说：“别误会，我对她没意思。” 柳瑟看女孩一脸尴尬接过手帕，笑着搂住法伦的胳膊，饶有兴致地说：“我知道的。”然后凑到法伦耳边，轻声说：“毕竟你是喜欢柏拉图恋爱的小基佬。” 法伦面红耳赤推开他，得到的是柳瑟不遮掩的嘲笑。 女孩招呼两人去三楼，法伦连连摆手，说：“你爬楼梯会很累，这里有吃的……” “人多不方便说话，而且楼上有更美味的食物。”对方却执意如此，说：“他乡遇故知，这算是最近唯一一件好事，我想和你们聊聊。来排遣寂寞。”说着手摸上肚子，率先走在前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大家都不熟，法伦还是安抚想要吃饭的柳瑟，拉着他跟上去，楼梯昏暗，法伦担心他带墨镜更看不见，紧紧盯着他的脚，怕他踩空。 还没到三楼，折射进楼梯道的粉色光芒让人眼前一亮，走廊里都是美丽的玻璃窗，上面有各色风景图案，无论哪扇窗里都有一个黑衣男子，看不清脸。 法伦一直很喜欢具有艺术感的事物，路上目不转睛盯着它们，女孩突然回头，笑着说：“你很喜欢这些。” “美丽的东西我都喜欢。”他意有所指看了一眼柳瑟，柳瑟环顾四周说：“这里的居民艺术造诣很高啊，宁愿吃不饱，都要让城市变得更美好。” 又走了一段路，看见前面的道路铺了红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吃上饭了。最累的还是女孩，不住拿手帕擦汗，打开门，对站在红毯外的两人说：“柳瑟先生先进来吧。” 柳瑟有些奇怪，怎么变得这么尊重自己，看到两个男人拉手也不捂着鼻子偷笑。房间很大，是欧式的，法伦度假住的就是这种，也不觉得稀奇，但看见温暖的壁炉，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还是很感动，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三人走到餐桌前，上面摆满热气腾腾的食物。女孩坚持让法伦坐主座，他很是奇怪，刚想开口问为何如此安排，女孩汗湿的脸，期盼的眼神，让他顶不住压力还是坐下了，却食不下咽，放下刀叉，问：“你怎么怀孕了？还住在这？” 女孩撑着脸柔柔地看着他，这让法伦感觉不适，她眼神迷离，淡淡开口：“我叫小艾，房玲花是我的妹妹。末世来临，她选择当一名强者的情妇，依靠他去了C城。我唾弃她的行为，和一群女人逃离城外讨生活。” “其实给她的信里，都是骂人的话，我想告诉她，女人不靠别人也能活下去，结果却落得这种下场，还怀孕了。幸亏你没把信送到她手上，否则我……”说到这小艾趴在桌上，身体微微颤抖，带着哭腔继续说，“有了孩子，我自然不能离开这里，打掉它，又不舍得。” 法伦犹豫着，把手放在小艾身体上空，想安慰她，还是把手收回去，他有主了，要求柳瑟不要拈花惹草，自己也要这样做。 小艾先是小声啜泣，继而没忍住嚎啕大哭。法伦很是同情，要是没遇到柳瑟，自己的下场肯定比小艾更惨。他求救似的看着正在啃鸡腿的柳瑟，柳瑟察觉到他的心情，放下鸡腿擦干净脸说：“带着她一起离开怎么样，楼下的孕妇也可以一起带走。” “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埋怨我，明明很厉害为什么躲起来不去救人。” 看着法伦红着脸低头沉默，他接着说：“我也知道你同样这样埋怨自己，从而充满负罪感。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对每个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吧！” 法伦没想到柳瑟知道他的阴暗想法，解释说：“我知道这是道德绑架，我没权利在自己都无动于衷的情况下这样要求你……” “你现在有权利的，我们是恋人，而且我确实太自私，我愿意为你改正。”柳瑟笑容灿烂，法伦泪眼模糊，哭着扑进他怀里。 “所以，小艾小姐愿意和我们一起去C城找妹妹吗？”柳瑟挑衅说。 小艾抬头，在法伦哭得看不见的时候，她瞪着柳瑟，目光阴寒，仿佛面前的人霸占她的珍宝不还，下一秒就要提刀砍死他。 看法伦毫无防备躺在她怀里哭，她的嫉妒就算是三岁小孩都能察觉到，却带着哭腔面无表情说：“你们好甜，磕死我了。” 柳瑟没忍住笑出声。 对他耍小心思的人，他总是忍不住报复回去。 看法伦离开柳瑟的怀抱，小艾一脸为难说：“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法伦很惊讶，不过很快释然，大街上的人过得都不好，但是二楼的孕妇有吃有穿还能化妆，用尊严换在末世衣食无忧很容易理解，是自己太唐突。 小艾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里都是哀伤，却露出慈爱的微笑，说：“因为我要生了。” 法伦被吓到了，重新躺回去，向柳瑟求救，柳瑟批评他说：“不要什么都依赖我，自己想办法。” “不过楼下的真的是孕妇吗，毕竟这里的人都被控制了，根本想不到繁衍后代。”他眯着眼，用餐刀卷起意面，送到法伦嘴里，“感觉更像是期望怀上心上人孩子，借此绑住他，因为是男性根本不可能孕育后代，所以催眠几个女孩，大家一起玩角色扮演才不寂寞。” 被戳到痛处，“小艾”站起身，用一根手指掀翻桌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法伦，一脸可惜盯着地上的食物，“啊呜”一口吃完剩下的意面。 “乖孩子。”柳瑟把餐刀扔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笑着说：“放松点，我没有杀你的意思。” ☆、出尔反尔的恋爱 小艾发完脾气，才想起眼前这个男人杀死了他几百个同类，反应过来后浑身颤抖。柳瑟嘴里说着不会杀他，出尔反尔的事情没少做过。 整个世界像水纹一样波动，周围的建筑摇摇欲坠，开始分崩离析，掉落的碎块变成金色的沙子，消失在黑暗中。 法伦被吓到了，柳瑟伸手，一阵风吹过，这个世界变了个样子，变成一片雪原，暗绿色的乔木枝头压了一层“糖霜”，大片的雪花飘落，被透明的玻璃墙壁挡住，面前是圆形桌子，上面摆满食物，旁边的书架堆满书籍和玩具。 柳瑟闲适得翘着二郎腿，温柔对法伦说：“吃吧，都是你喜欢的。” 法伦很贴心喂了柳瑟几只龙虾才开吃，吃了一盘后满足眯着眼，太美味了，比刚刚那桌好吃百倍！ “这是我的梦，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小艾被气得在原地跳脚，柳瑟毫不在乎，拿起一杯奶茶喝起来，反而指责他说：“你知道我是生活在梦境里的怪物，别人梦到我，我能感知到，并且能进入梦境。都是你的错不是吗？” “我只是想着死神大人，顺便梦到你，谁让你们一起进城的！” 很快柳瑟就喝完一杯奶茶，一脸满足提议说：“好歹你都当上城主了，不要这么抠门，今天葬礼的酒席，你们居然只提供蛋花汤当饮料，没有海带，难喝得要命，还有脸收积分。” 小艾急得在原地打转，他的梦完全被柳瑟掌控，柳瑟想杀他易如反掌。 柳瑟挑眉，“你的梦太低级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没用，想着利用孕妇留住法伦，而且还只是想，没有做。今天进城，你甚至一直躲着没出现。” 小艾被气笑了，“不要明知故问，我们当中能干的早被你除掉了。死的是你亲哥哥，你在葬礼上没有留一滴泪不说，反而只关心汤的味道。” 柳瑟笑的更开心：“这是好事，他去了一直想去的地方，还有两个孝顺儿子跟着，不会寂寞的。我们利用了他这么多个轮回，是时候让他歇着呢。” 两人都很清楚杀柳幻的人是那两个“孝顺儿子”，小艾不敢点破。 法伦终于吃饱了，他心情愉快去旁边整理干净，坐到柳瑟身边问：“你怎么不吃？” 柳瑟抱住他，亲昵地在他脸上乱蹭，两人意乱情迷地接吻。 小艾在一旁气得脸都绿了，抬着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两人，眼泪落了满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又没惹你，你也太、太过分了。” 柳瑟抬头，嘴唇亮晶晶的，睁着无辜的圆眼，带着恳求说：“我来找你，真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拜托你斩断我和法伦的缘分，他就算失去了力量也还是神，叶红无能为力。” “你……” “是的，他向我表白，我不由自主答应了，才发现我也爱着他。”柳瑟羞涩的笑了，同时苦恼皱眉，“你也知道，我和他不可能。” 小艾指着像猫一样乖巧缩在柳瑟怀里的人，崩溃问：“这不是我梦到的幻影！你把他带进来了！” 看着柳瑟点头，他无力瘫坐在地上。柳瑟看他这样，留下一句，“明天早上旅馆来找我，我们好好商量。”就离开了。 商量，怎么商量？和我商量？小艾很清楚柳瑟找他，只是为了让他通知其他食腐鸟，毕竟死神大人爱上谁都可以，爱上柳瑟是灾难，柳瑟吃了死神大人的心脏，大人发誓迟早会报复回来。 他拿不住柳瑟是不是诈他，好聚集剩下的同伴，好来个一网打尽，毕竟柳瑟太狡猾了。 正是因为狡猾，才挑了自己不是吗？ 深爱死神大人的自己，绝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小艾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夜凉如水，他没来得及批件衣服，匆匆走到窗户旁，触碰它，几十张脸浮现在眼前…… ☆、交换 早上醒来，打开窗户，白色的雾气飘进屋内，夹裹着一股冷意。窗外的一切都影影绰绰，只有远处城主府的一排排彩色玻璃窗能看的到。 法伦回头，柳瑟还缩在被子里睡觉，脸红红的，他走过去亲了一下，身下的人睫毛抖动，他心跳如鼓，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等了一会柳瑟没有醒，他松了口气，暗自唾弃自己，真是没胆量，难道还要当处男！心中懊恼，他穿好衣服拿上积分卡，回头看了男朋友一眼，依依不舍带上门去买早餐。 他刚出门，柳瑟便睁开眼睛，植物顺着打开的窗户溜进来，带着一个血淋淋的袋子，放在水泥地上，袋口松开，里面都是蓝色的晶石。 “辛苦了，我和法伦注定会分开，这些石头让他带走增强实力，离了我，也不会轻易被杀死。” 他叹着气，看着脏兮兮的植物说：“接下来的几个月，只有你们陪着我，等我完成任务回家，才能和几个兄弟团聚。只是他们不满意我的拖延，勒令我完不成任务别老呆在迷域，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回去了肯定要挨骂。” 植物察觉到他的哀伤，凑过来想要摸摸，被柳瑟无情拒绝，要是它们会说话，肯定大骂他人渣。 他摆摆手，植物们原路离开，他嘱咐说：“东西洗一遍，他爱干净！” 柳瑟缩回被窝，心想小艾是个傻子，其他食腐鸟不是，估计不敢来找他，只不过意思应该传达出去，加上柳幻已死，世界不能继续轮回，其他人应该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唤醒死神的机会，一定会来带走法伦。 想到这他心有千般不舍也无可奈何，怪只怪柳幻，失败一次就倒转时间。 连累他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开始还能积极应对末世，为死去的人流泪，重复的次数多了，他反而变得冷漠。 最要命的是，干嘛把他和法伦结婚的那一段记忆删除，弄得他后来太绝望，只得打死神的主意，也难怪死神没反抗，估计是念旧情。 想到这他愈发愧疚，心想着补偿的方法。能还回心脏最好，可是拿到心脏后他在这个世界恢复了力量，这让他有把握拯救世界，还回去就完了。 思来想去，他想到要不要交换一些道具，给法伦防身，争取到法伦能平安活着，等自己完成兄弟交代的任务，把心还给他，也就两清。 他不是没考虑过让法伦恢复实力，好帮自己，要是他的话，一定能做到，但也要付出代价。如果他做不到，也不会有两人结缘那一世，还携手回迷域了。 他不能让法伦和他回去，因为迷域即将爆发一场战争，自己只是普通的“士兵”，他那么懈怠拯救世界，也只是因为世界是他力量来源，世界毁灭，他不会消失，只是身上的“力量”消失。 这个世界没事，他就要回去送死。 正如叶红的力量，是剪断万物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被破格录取为月老，他的力量很重要，重要到他能忍受柳幻的折磨、失败的痛苦和失恋的无奈，也要回去帮兄弟们。 他忍不住长叹，爬起来在抽屉里找了一张白纸，写上“如厕，请勿打扰”，贴在门外，这样能阻止法伦在他干活的时候闯进来被吓到。 然后他平静拿着法伦的唐刀，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坐在马桶上，割破手指在发霉的瓷砖地板上画了一个符咒，然后平静割开动脉。 血流了一地，一个穿着旗袍的俊秀男子横空出现，他是在各个世界做买卖的“商人”，他手里拎着一串佛珠，满脸慈悲。两人做过无数次交易，男人口中念叨着作孽，快速拿出一个玉瓶，嘴里念叨着什么，一道白气从柳瑟身上冒出来，柳瑟这才死去。 男子盖上瓶塞，很是满意得收进怀里。停在角落的房车内，一个包里，储存柳瑟身影录像的U盘突然粉碎。 柳瑟的伤口愈合，人也重新恢复健康。要知道柳瑟身体上的一切都能交换，男人心想着要不要狮子大开口再要他一条命，最终还是作罢，毕竟柳瑟智商不高好糊弄，他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刚想开口问他要交换什么，一个活泼的声音在门外大声说道：“都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也不是没看过你如厕，你怎么这么害羞。” 说完一脚踢开门提着早餐进来，男子丢下手里的佛珠就跑了，他还是不敢坑柳瑟。柳瑟在血泊里拣起佛珠，心想发财了。 这佛珠可珍贵了，把它给法伦防身绝对保险。 法伦放下早餐，拿起手里的捡的旧报纸开始看起来，这时厕所门打开，柳瑟一脸兴奋走出来，法伦看他浑身是血，脖子上有道疤痕逐渐消失，厕所往外渗透出更多的暗红色血液，长满绿色苔藓的墙壁上贱了好长一条，地上还躺着一把唐刀。 看这场景他心里猜到了柳瑟做了什么，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猛的站起来浑身颤抖，失了力气颓然坐到地上，眼泪流出来了。 ☆、承诺 柳瑟不知道法伦在哭什么，下意识脱掉脏衣服，擦干净身体，去拥抱他，顺便把佛珠套他手上，结果被他无情推开，连佛珠都砸地上。 “你要是生我气，打我骂我都可以，何必摔它。”还有一句“这是我拿命换来的宝贝”，他没有说，只是默默走过去把佛珠捡起来，然后蹲在法伦身边，小心翼翼问：“我做错了什么？” 法伦泪眼朦胧盯着他，身体还在颤抖，反问：“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 柳瑟低头，看见裤子上的血，想起昨天法伦花了好长时间清理浴室，自己一下子弄脏了，恍然大悟说：“对不起，我错了。” 法伦对他抱有期待，心想这傻子要是答应不再这么作践自己，仗着能复活随便伤害自己玩，他就给他一个吻，这事就这么算了。 “我不应该弄脏浴室。”柳瑟站起身，朝拖把走去，“我这就去打扫。” 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巨响惊了一下，回过头，法伦踢翻了桌子，报纸飞了一地，他面带怒气擦干眼泪，朝他走来。 吓得柳瑟退后几步，问：“你不会想打我吧？事先说明q我已经熟悉了疼痛，可你打我，我还是会伤心的。” 法伦伸出手，柳瑟试探着把手放在上面，两人的手紧紧握住，法伦拉着他去浴室，清理浴缸，这还是从车上搬来的，给他放好热水，让他进去洗干净。 柳瑟乖乖照做，洗好后他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法伦往黑风衣外系了件围裙，开始打扫浴室。看着血迹被水冲走，他叹着气说：“末世前几天，我爸给我找了个算命先生，他说我一生坎坷，情路尤甚。” “我爸叮嘱我谨慎交友，别选傻子。我以为那先生说的是燕却，没想到你出现，燕却出轨。” “我讨厌你，不想和你有交集，没想到末世你救了我。和你挤在那车内生活，免不了肢体接触，我血气方刚，头脑发热喜欢你和你告白，我俩才处了不到三天。” 柳瑟知道他还生气，但看他表情冷静，大胆开口：“你要和我分手吗？” 燕却手里的拖把掉地上，他开始深呼吸，过了一分钟，他终于压下怒火，回头白了柳瑟一眼。看他头上裹着白毛巾，乖巧地坐在床上，可怜兮兮盯着自己，心里生起无限柔情，想到：他那么厉害，我自然而然把他放在我之上。现在发现他又傻又懒，离了我就不行，我俩之间的地位该变了，我应该保护他。 心里打定主意，他不由得微笑，带着几分嗔怒说：“我俩绝不分开，下次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真哭了。” 柳瑟不由得反思自己，丽莎嘴里的法伦就是个骄傲的大少爷，从小好强，信奉“流血不流泪”的准则。和自己才呆了半年，自己就经常让他流泪，想想就羞愧。 可他又打定主意和法伦分手…… 他心虚小声回道：“好，不分开。” “再说一遍！” “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柳瑟又说了一遍，法伦这才满意。干完活他坐在床边给柳瑟擦头发，柔声问：“你怎么想着，在浴室做那种事？” 柳瑟指着地上的佛珠，法伦捡起它洗干净，塞他手上，任由柳瑟再次戴在他手上。柳瑟说：“我用命给你换了这个，不知道有什么用，你带着总不坏，而且商人回来赎它至少要给一大笔好处。” 原来是为了我。法伦高兴得浑身轻飘飘，柳瑟的手指在他手腕划来划去，弄得他心痒痒，他拼命按耐想起亲他的冲动，别过头不去看这他。脸都熟透了，还假正经说：“谢谢，下次请不要这样做，你就不能珍惜自己的生命吗？” “啊？”柳瑟迷茫看着他，解释说：“我经常这样……” “我知道你会说你无所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直担心你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你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我会心疼？” “我……”柳瑟不仅说不出话，看着法伦认真的脸还有些心慌，背过身说：“你这样我觉得有压力。” 法伦强硬让他转身，扶着他的肩膀，两人额头相抵，呼吸喷到对方脸上，这让柳瑟感觉自己被牢牢困住。 “我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所以这里重申一遍，我不希望你死，因为我，我爱你。”法伦感觉害羞，无论我爱你这三个字说过多少遍，再说一次还觉得不好意思。“你感觉到压力大，是因为你明白，你对自己的伤害，会让我很痛苦，是吗？” 柳瑟点头。 法伦感觉鼻子发酸，他哽咽着说：“那至少我爱你的时候，你不要作践自己，我的爱消失了，你随意，反正也没人惯着你。” “你会想我这是在道德绑架你，干涉你的自由，我承认我是这样想的。你会答应我吗？” 柳瑟轻声说：“我承诺我不会再作践生命，你放心。”然后抱住法伦。 虽然法伦趴在他怀里哭，但他却觉得自己正躲在法伦的怀里，终于感受到暖意。 他闭上眼睛，心里在想，该怎么报答法伦呢？ ☆、食物 于是柳瑟当即决定放了小艾鸽子，写了张字条说不去了，折起来让植物送去约定地点，想了想还是让植物过去把他们杀了。不知道植物是怎么出现的，要是连植物都打不过，傻乎乎来赴约的食腐鸟也没有存在的必要。 刚好法伦从箱子里挑好衣服，努力把柳瑟塞进去。 这些衣服还是从A城研究生搬来的，法伦穿刚刚好，对柳瑟来说有点紧，他无力躺在床上，法伦抓着他的腿，使出力气帮他把裤子拽上去，好不容易穿上了，裤腿居然短了一截。 “你居然比我高？” 面对法伦的惊讶，柳瑟没有吐槽的心思，他感觉自己被绑得严严实实，浑身都不舒服，法伦兴冲冲捧了双高跟靴跑过来，帮他穿上，看着人靠衣装整个人都“亮晶晶”的他，终于点头赞叹道：“这才是我的男人。” 柳瑟扶着墙起来，并没有他想的那样，走路会摔倒，下楼梯也很顺利，走到食堂，里面挤满了人。C城的居民比A城多几倍，生活质量却不在一个档次，每个人都面无表情排队领“粥”喝，两个穿着华美，画风完全不同的人进来，他们齐刷刷回头看了他们五秒，再齐刷刷扭头继续喝水。 这着实把法伦吓到了，他把柳瑟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为了配合他，柳瑟不得不弯曲膝盖，还要扶着脸上的墨镜，问：“你这是做什么？” 法伦抚摸他的头发，理直气壮地说：“我害怕啊，本来想抱着你，可我说过我们之间地位互换，就这样。” 二楼和小艾梦境里的差别很大，这里没有被圈养的孕妇，只有非常美丽的少男少女，不分性别都穿着红色的裙子，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来来往往给房间里的异能者上菜。 无论在哪，异能者都是座上宾，享受最高级别的待遇。 楼下的气味是人的体臭混合着烂鱼的味道，两人穿过人群走到二楼确实被恶心到，楼下和楼上相隔不到三米，楼上却散发着浓浓的甜香，少男少女身上是甜的，食物也是香甜的，引诱楼下的人上来。 法伦还没决定吃什么，一个圆眼睛少女领着两人进了一个房间，桌子上已经摆好饭菜，勾得两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法伦直接问：“多少积分？” 少女甜甜笑着说：“不用付钱，这是城主吩咐的。” 法法伦昨天在葬礼看到丽莎了，毕竟死的是柳幻，丽莎是他的助理来着。他很是犹豫，这么好的食物，这半年只在梦里见到过，手指在桌上敲打半天，还是说：“吃不完能打包吗？” 满满一桌绝对吃不完吧，他想。 “可以哟。”少女笑着出去，门没有关。 法伦殷勤给柳瑟拉了张椅子，柳瑟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法伦很担心第一天做感情里的主导方，就让男朋友吃嗟来之食，可这几十道菜全是自己喜欢的，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柳瑟坐下后一直皱眉，法伦给他夹了一条兔腿，他吃完后还是愁眉不展，又吃了点龙虾鲍鱼，啃了一只鸡，法伦一直喂，整桌都进了柳瑟的肚子，他还是闷闷不乐。 “怎么了？”法伦忐忑不安问，手指在他腰间戳来戳去，吃了那么多居然没有把衣服撑开，真神奇。 “那个，”柳瑟后仰靠在椅子上，头歪到一边，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 法伦来回捏柳瑟的脸，说没什么，才真的出事了。 植物效率很高，告诉柳瑟十多只食腐鸟都被吃了，食腐鸟和他们珍藏的灵魂会很快送来，现在他又后悔杀掉他们。 无论怎样，他和法伦之间都是悲剧，说好的把法伦送回食腐鸟身边，可是法伦一撒娇，他又舍不得了。 真是的，到底该怎么办？ “对不起，你跟着我受苦了。” “没有的事。”柳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才发现脸红的的法伦很可爱啊。 法伦依依不舍推开在自己身上乱蹭的柳瑟，果然，之前两人都走错路了，只有换过来，柳瑟才能尽情对自己撒娇。法伦抚摸柳瑟的头，心想刚两人相处，柳瑟把他吊起来，不是为了惩罚他做错事，只不过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错觉，是错觉啦。柳瑟意外发现自己能知道法伦想什么，不过不敢说出来。果然吃了神的心脏就能和对方心意相通，这个故事是真的，为什么之前不可以。 突然，一个白袍男从跑上来，他面黄肌瘦，体型瘦长，眼睛像蛤蟆一样鼓出来。他贪婪地冲进一个房间，朝食物奔去。房间里的食客意外没有攻击对方，只是带着嘲弄踢到桌子，看白袍男跪在地上舔食物，乐得哈哈大笑。 法伦在旁边鼓掌：“不平则鸣，果然反抗了，不过反抗无用，都是人类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毕竟我要变成丧尸了。” 才不是反抗，只是交换，柳瑟想。 然后法伦拿起放在一旁的铃铛，摇了一下，一个少女就走进来，笑容得体地问：“尊贵的客人，你需要什么？” “有菜单吗？” 少女递过来两份菜单，法伦拿了一份和柳瑟一起看，没想到柳瑟说：“我不识字的。” “哎！” 看着法伦惊讶的表情，柳瑟心想他可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以前进入别人的噩梦，发现现在是学历至上的社会，法伦这么惊讶，肯定是看不起作为文盲的我！ 越想越生气，他伸手弄乱法伦的刘海，看法伦从口袋里掏出镜子，慌乱整理发型，口里埋怨他，他灵机一动，做法伦讨厌的事惹怒他，这样让法伦讨厌自己也不错。 柳瑟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让他讨厌自己，主动提分手，然后他回家，经过洗脑他的未婚夫又爱上他，他两在一起。还有慈爱的父亲，软弱可爱的弟弟，再去恐吓丽莎，让她也回去，重新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自己也就能毫无遗憾去送死。 “那就菜单上的都上吧。”法伦犹豫了一下，细数他昨天带着积攒晶石换的任务积分，似乎还可以挥霍一下，他问：“能用我的积分，给城里食堂的粥桶里添一百袋米吗？” 昨天参加完柳幻的葬礼，在城里乱逛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居民真的太多了，都病怏怏的躺在屋子里，只有来食堂喝粥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眼睛里才闪过几分神采。 少女说：“客人，菜马上送过来。不过浪费食物可不行，您说的添米我办不到。” 那边，白袍男吃得麻杆一样的身体，只有肚子凸出来老大一块，一旁坐着的异能者百无聊赖用脚碾地上的食物，法伦指着他抗议说：“他才是在浪费。” “不对，异能者大人是珍贵的战力，保护这座城，他们才配吃饭，其他的寄生虫有水喝，对没用的他们就是最大的恩赐。” “可你不是异能者，为什么帮他们说话。” 少女撕开面皮，吓得法伦请求她不要这样做，他闭嘴就是。柳瑟温柔按住他说：“仔细看。” 面皮下是冰冷的机械，原来他们是机器人，法伦顿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袍男的哀嚎打断法伦的沉默，他站起身拉着柳瑟去看，白袍男被机器人毫不留情抬起来，他不断求饶，可别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头要被吃掉的猪，被抬着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法伦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会头问少女：“你们要把他送到哪去？” 少女已经把面皮带回去，眨着眼睛很可爱，法伦却很害怕她，躲到柳瑟身后。 “我们这里有丧尸客人，这是给他们的食物。” 法伦毫不犹豫冲过去救他，被机器人团团围住，她们的手指冒出诡异的紫烟，法伦闻到后就倒在地上，感觉头晕。 意识消散之前，他看向柳瑟，对方冷漠靠在墙上袖手旁观。他似乎听到撕咬声，求救声，后来转为细碎的哭声，最后一片寂静，他终于睡过去。 柳瑟把他抱起来，对其他机器人说：“刚才点的菜打包，请送到我住的地方。” 美丽的机器人们笑着答应。 柳瑟回到旅馆，把法伦放在床上，心想这下子法伦肯定讨厌他，不，是恨他了。这让他心情失落，把法伦头发弄成鸡窝，对方睡着毫无动静，只是肚子传来“咕咕”声，他想起法伦还没吃饭，只顾着喂自己。 有人敲门，是外卖送来了？他打开门，门外站着丽莎，她身后的少女把餐盒放在桌上。 丽莎身上传来淡淡的烟味，她嘴唇开合，“我们谈谈。” “好。”柳瑟带上门，毫不犹豫跟着她离开。 ☆、永别 和丽莎的谈话让柳瑟身心俱疲，回去的路上他摘了几支腊梅，放在怀里的木盒上一起带回去。 打开门法伦还在睡，被窝很暖，他没有一起睡的心思。 才和丽莎谈了几分钟，她抽烟太凶，他身上都是烟味，脱掉外套，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靠在椅子上顶着发呆。 丽莎告诉他，柳幻侍奉的“主神”所在的位面找到了，可以夺回柳幻献给“主神”灵魂，再去打劫剩下的食腐鸟，没有被他找出来杀死的都是狠角色，手里应该有不少灵魂。实在凑不满，自己死上几百次应该够了。 距离真正的世界末日只有几个月了，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 天黑了，他看不清法伦的脸，打开灯又怕弄醒法伦，只能闭上眼睛，去找柳幻，他被两个儿子杀死拖进迷域，现在应该后悔了，毕竟迷域很可怕。 他轻轻走到床边，抚摸法伦的脸，顺着嘴唇摸到他泪湿的眼角，心想这个男孩跟了自己后，就经常哭。依偎在法伦身边，他很快睡着。 眼前是一片黑暗，星星一样发光的是人类的梦境。柳瑟伸手，和他有关的梦境小球飘过来。要快点找到柳幻，他想，却不由自主进入法伦的梦境。 法伦梦到那个白袍男被自己吞吃入腹，看到熟悉的身影过来，赶紧躲在他怀里。 柳瑟也抱紧法伦，他伸手，这个噩梦变成金色的流沙消失，法伦父母和弟弟出现，燕却走过来，向法伦伸手，却被法伦无情打了一拳。 抱住他的人推开他，朝他说：“去吧，那是你的家人。” 法伦的脑子迷迷糊糊的，脱口而出：“我也要你。” 柳瑟笑着说：“我的心已经是你的了。不过亲情比爱情更重要，有他们陪你，你再找一个爱人也不错。” “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心！”法伦给了他一拳，然后紧紧抱住他说：“闭嘴怂货，我们绝对不会分开！你为什么还是要分手？为什么不在现实中说，非要在梦里讲？” “白天没有帮你，你要是责怪我，我会很伤心的。” 法伦摇晃他的身体，“我早就在心里找好借口原谅你了。” 柳瑟感觉脸发烫，别过头不敢看他炽热的眼神，问：“什么借口？” “你是个善良的人，面对别人的伤害从不还手。” 柳瑟身体僵硬，说：“解释一下，因为我不会死，所以被杀多添几个灵魂存货挺好的。” “你要灵魂干什么？” “这个梦境我不会吃掉，醒来后你会清楚记得我们的谈话，我就直说了。”柳瑟终于严肃了几分，“陨石会撞毁了地球，现有的科技力量没办法拯救地球。” “人类的灵魂是所有位面的货币，我已经和可靠的商人谈妥，只要付给他一定量的灵魂，他绝对会帮忙。” “多少？” “很多。柳幻无限倒转时间，和死神的出现，让我终于想出这个方案。” 法伦很快想到其中的窍门：“死神的心脏用来储蓄灵魂，时间倒流不会对你和死神产生影响，这样倒流时间收集的灵魂不会消失，会一直保存？” “对。”柳瑟亲了下他的额头，被他抱怨说：“你还笑我是处男，你就亲我额头！反正梦里不需要呼吸，让我啵你嘴。” “你家人在。”柳瑟还是不好意思，法伦无所谓，直接扑倒他，给他进行人工呼吸，柳瑟被亲得晕乎乎，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你还提分手？” 柳瑟沉默了，按住法伦正在解开他皮带的手，过了半天才说：“拯救世界后，我就要把心脏还给死神，他逐渐虚弱，不给丽莎会杀了我的。” “那就不给。”法伦抱着他的手乱啃，含糊地说：“你不是说丽莎，咳咳，丽莎喜欢你，她好像帮了你，反正你也打得过她，算了吧。” “不可以，谁让死神把自己的灵魂藏在丽莎的实验体里，三个有丽莎血脉的实验体就剩他一个。” 柳瑟想起丽莎抽着烟自嘲说：“我以为我会不一样，我一定能解开性别戴在我身上的枷锁，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结果遇到你，我成为一个为爱痴狂的疯女人。” 烟灰散落在桌子上，堆成小山，柳瑟站在一旁刚想道歉，丽莎阻止他，红唇里呼出一口白烟，说：“我唆使柳幻在你身上做实验，结果报应到自己身上，我得到三个孩子，只是因为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我疯狂爱上他们，却只活下来一个。” “然后我找了个男人结婚生子，想过上平静的生活。可惜我的爱全给了你和法伦，他们没有分到一点。” 柳瑟说：“你可以报复我，我不会反抗。” “算了，都过去了。”丽莎把烟按在他手上，“只是这是最后一次轮回，我会继续帮你，只不过你要让法伦活下来。” 柳瑟对吃惊的法伦说：“大致就这样。” 法伦很激动，“既然我是死神，我帮你啊，不要分手。” “你拿回心脏绝对会杀了我。”柳瑟叹气，“而且之后我要回去参加战争，绝对会死，就算不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法伦又气又担心。啪啪掉眼泪：“我陪你一起！” “你不可以去。” “那你也别去！”法伦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柳瑟只是叹气：“我不是一个悲观的人，现在反而很绝望。我很开心你把我放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我却不行。” 看着法伦泪眼婆娑，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对不起。” “没道理啊，你有千万种方法可以和我在一起，却一直在找借口。”法伦止住眼泪，犀利问：“都拿走我的心脏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可以再拿五十年，让我以人类的身份陪你度过一段美妙的时光？” “战争也不是几个月后就发生，为什么用这个做借口敷衍？” “柳幻告诉过我，我们有一个轮回结婚在一起，还进入迷域，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柳瑟被他的咄咄逼人弄得不耐烦，凶狠推开他，看他被推倒在地，冷酷说：“我这个人，就是喜新厌旧，玩弄你这么长时间，早就厌烦了，你和你妈妈一样好骗，不愧是母子。” 以前总有人说柳瑟可怕，在他眼里柳瑟是个可爱的小胖子，他一直不相信，现在不得不信。柳瑟身体拉长发肿，污水从他身上流出来，表情也变得和恶鬼一样，那双眼睛不再温柔看着他，因为已经凸出来。 他嘲弄说：“你的未婚夫燕却都比你可口，你太无趣了。” 法伦被吓得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就听不见他刺耳的嘲笑，闭上眼睛，就能躲避他飘荡的鬼影。 突然，他站起身冷静说：“你不是他。这是我的梦，我可以控制。” 柳瑟一步步向他逼近，他大声重复：“你不是他！” 从梦中惊醒，他吓出一身冷汗，眼前明亮，他分不清楚是白天还是夜晚。 他脚步轻浮从床上走下来，桌子上是吃食，他喃喃说：“那个笨蛋在哪？” 眼前哪有柳瑟，这个房间已经没有柳瑟的任何痕迹。毛巾牙刷不见了，他穿的衣服不见了，连被子里他的体香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下楼，停在车库的车早就被开走了。冷风中他衣衫单薄站在原地，站了一个小时，没有人来给他披件衣服。 他上楼，浑身无力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混蛋，真无情，当作分手费的晶石都没给我。” 在他的后背，他看不见的皮肤上，纹了一小串佛珠的图案。不远处柳瑟看着他，丽莎对他说：“走吧。” “好。” “为什么你说我和法伦不分开，我会害死他？” “那是你自己说的，你让人拿走你的记忆，只录了这句话给我，我一直放给你听，不过也能猜到，爱情对一个神来说是毒药，越爱你，他死得越快。” “我试过给他洗脑，让他爱上别人，可见到你他就会疯狂爱上你。” “这样啊。”柳瑟回头又看了一眼，说：“永别了。” ☆、家人 法伦一直躺在床上，直到天发白，他终于动了，胡乱套了件衣服，手一直在抖，心不在焉的开始收拾东西，收拾来收拾去也就几件衣服，剩下的什么都没有。 柳瑟连分手费都没给，法伦想自己是被白白玩弄了。 这比燕却的行为还要令他觉得耻辱，他气到胃疼，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和柳瑟分手其实是很好的一件事，他好吃懒做，喜欢恐吓别人，只是那几分姿色诱惑了自己，绝对要找个更漂亮的气死他。 刚打定主意，外面传来窃窃私语声，窃窃私语的人数有点多，声音汇聚在一起，说的内容他能听的一清二楚。 “走了……” “自由了……” “不被控制了……” 前天柳幻不是下葬了吗，这又是谁死了？ 他快速把私人物品装进箱子里，靠在墙壁，谨慎用手拉开窗户，一条血淋淋的胳膊被扔进来，来不及躲，几滴血洒在他脸上。 他用手帕擦干净，瞥了眼窗外，外面似乎是在抗议，人群汇聚在街道，喊着口号，一齐朝只有异能者能住的旅馆走来。 看着前去阻拦的异能者被撕碎，他快步走到门外，依依不舍回头看了一眼，走到楼梯，脚步顿住，又折返回来，走到床边蹲下，看向床底。 床底自然是空无一物，果然只是错觉，毕竟柳瑟是人不是耗子。 楼下灯火通明，烟雾缭绕，看不清人脸，这群异能者吸着稀有的香烟，衣服却很普通。 法伦拉住一个异能者，问：“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绿眼睛，中长发，长得很漂亮的男人下来？” 说不定那只是个噩梦，柳瑟没走，有一说一，水鬼形态下的柳瑟也颇为好看。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没看见他离开。” 法伦环视周围，然后跑上楼，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床底自然都翻了一遍，没有人，他跑上天台。 高处的风景果然不一样，太阳升起来了，淡黄色的光穿过雾气，周围的大楼一半沐浴在光里，另一半依然滞留在深蓝色的黑暗中。 那些普通人果然疯了，摇晃着虚弱的身体，蝗虫一样扫荡食物，现在聚集在旅馆，杀了几个异能者后，手里拿着火把。 法伦心下一紧，看出他们要烧房子，可是说不定柳瑟还在这里，只是他没找到。 也有可能他早就溜走了，这会都走远了。 他心一沉，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阻止这场动乱，只得走到楼下，看着异能者们商量对策，好助“他们”一臂之力。 这个“他们”，到底是指异能者还是普通人，他没有想好。 先前被他拉住的异能者，主动迎上来说：“这下可糟糕了，城主控制住了这群人，让他们乖乖做个寄生虫，异能者们拼死拼活养着他们，结果城主走了，他们竟然有脸反抗。” “啊！”法伦才来两天，唯一的外出活动是参加柳幻的葬礼，吃吃喝喝很是快活，完全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只知道这里的城主是丽莎，柳瑟告诉他，丽莎的助理叫小艾，一个能通过彩色玻璃窗转换空间的异能者。 法伦心想，不会丽莎绑架了柳瑟，他不得已跟着走了…… “这里的彩色玻璃主要集中在城主府吗？” “副城主本想让整个城市都装上彩色玻璃的，可是条件不允许，只有城主府装了这个，外面再刷得白白的，别说还挺高贵的，和我们住的这破地方……” 法伦突然想到，自己和法伦第一次相遇的研究室，他住的那个房间，墙壁上正是漂亮的彩色玻璃窗，纯粹用作装饰，他记得很清楚。 加上小艾的异能…… 异能者话还没说完，法伦冲向门外，幸好这异能者是速度系异能，看他傻不拉几的冲出去送死，赶紧拉住他，问：“你干嘛？” “去城主府。”法伦冷静回答。 “这时候去是送死。” 法伦挣脱对方的手，情绪逐渐失控，丽莎喜欢柳瑟，那小艾虽然是个男的，长得妖妖娆娆，他早就注意到了葬礼上，小艾给柳瑟抛媚眼。 怒气上头，法伦理智全无，恨声说：“老婆跟着我妈跑了，还带着一个小妖精。” 异能者还没理清楚这其中的奥妙，法伦穿过不断前进的人群，逆流而上，直接跑向城主府。 那个异能者留在原地，看着法伦没有受到半点伤害，人群好像当他不存在，法伦艰难挤过人群他们又感受到了。 他喉头微动，微笑着和周围几个看到法伦行为的人说话，他们被说动了，再加上并没有别的异能者受到伤害，也跟着跑向人群。 旅馆被围得水泄不通，关键是厉害的异能者早就跑了，只留下他们被困在这里，迟早会因为食物消耗，或者外面的人看出他们是草包而死亡，想跑只能经过这群疯子。 他看着这几个人果然被撕碎吃掉，沾满鲜血的手从他们的脑袋里挖出晶石，被疯抢着吞吃入腹。 他没有信心自己的速度快到不会被抓住，他关上门，心里却清楚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城主府里空荡荡的，东西都被抢光了，只剩下彩色玻璃窗折射出的美丽光芒，法伦检查完一楼，走上楼梯，心跳得飞快。 二楼，柳瑟会在吗？ 他站在楼梯中间，突然很害怕，不敢继续走。 法伦很清楚，人的一生，爱情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没了它心里也只是感觉遗憾，温柔的家人和不断上升的事业，会分散对爱情的注意力。 而且这一路上他和柳瑟，说好听点是互相扶持，其实是他抱柳瑟大腿，没有柳瑟他估计加入丧尸大军，说不定自己是想报恩才拼命不想和他分开。 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因为脸？因为性格？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在他眼里柳瑟就是个很糟糕的人，可为什么还是很喜欢啊。 心中的理想型——燕却找过他复合的，为什么没答应？ 楼上走过来一个人，脚步声很熟悉，他抬头，脱口而出：“理想型。” 燕却站在楼上冲他笑，问：“好久不见，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理想型？” “闭嘴。”法伦很生气。 燕却走过来，被彩色窗户折射出的光芒穿梭在他身上，他盯着法伦的眼神比这些光还要闪耀。 他伸手说：“我……” “对不起我喜欢别人，你要是碰我，我就剁了你手，还有我不适合你，你的择偶标准应该是一碰就哭的美男。” 燕却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很是受伤，悲戚说：“你果然讨厌我吧，你连我的喜好都不知道！我明明喜欢弄哭硬汉的。” 法伦面无表情越过他，二楼还有秦沁，穿着白棉袄坐在地上，看到他尴尬一笑，解释说：“我和燕却在去C城的路上，被奇怪的植物绑架到这里，柳瑟先生和丽莎已经走了。” “所以我们一起回家吧。”秦沁抱住自己的身体，一看到法伦就浑身发冷这一点怎么都改不掉。 “是啊，伯父还在等我们。”燕却跟着上来，含情脉脉的眼神让法伦觉得有点恶心，什么时候他对自己坚贞不二。 于是法伦再次强调：“我和柳瑟已经确定关系了。” “可他半夜就扔下你和伯母走了，还和我们说再见了。” 法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为什么柳瑟和他们打招呼，忽略自己！ 为了打消燕却的心思，法伦敷衍说：“柳瑟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燕却的眼神马上变了，很是夸张松了一口气说：“伯父一定会很高兴。” “从小你就不喜欢我，我刚来你家，一直循环《山村老尸》这部恐怖片，好为自己的哭泣找理由。你蹲在我身边看了几分钟，就命令我关电视，我不答应你就把我打晕了。” 法伦很尴尬，燕却不在意地摆手说：“秦伯伯后来抱着我安慰了好久，算是因祸得福。” 秦沁安静坐在原地，撑着下巴说：“柳瑟怀孕了，恭喜。” “我随口说的你们为什么不怀疑？” 燕却和秦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因为丽莎。” “再说柳瑟的异能太恐怖了，我们距离他那么远，植物还是把我们找到，并带到这来，这个异能射程，我完全比不上他。” 法伦与有荣焉，一脸骄傲点头附和。 燕却这才死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爱上法伦，对方没这个意思，趁人之危也无法得到法伦的心，干脆放弃。相处这几天，感觉秦沁挺可爱的，不如试试追他。 他提议道：“这里很快要发生流血事件，我们马上走。” 法伦问：“这里的人不管吗？” “没办法管，无论哪个城市，异能者和普通人都是死敌，死在对方手里的人数比被丧尸杀死的还多。只能指望城主给力，能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 燕却拉起秦沁，回头看向法伦，“快点。” 法伦叹了一口气，说：“好。” 但他没有动，反而闭上眼睛，仔仔细细在这屋内走了一圈，突然掀开一块红色地毯，露出水泥地面，步满灰尘和地毯脱落的纤维，看来很久没被打扫过。 “我记得你是金属异能，能帮我把这水泥地弄开，小心点。” “干嘛？”燕却心想难道这里面有财宝。 法伦抬起头，他自己也不确定，毕竟他观察察过，天花板很薄，不可能容纳一个人，柳瑟也不可能在里面，否则会因为缺氧死去，然后不断重生，想想都可怕。 “柳瑟在里面吧？我不知道，你做就是。。” ☆、照片 燕却和秦沁对视一眼，觉得法伦是在故意刁难他们，两个人很是心虚，怀疑他是知道了些什么。秦沁不自觉把衣领拉起来，遮住脖颈间的红痕。 他们没有怀疑法伦心智失常，刚听丽莎说，法伦在这段期间被照顾得非常好，他们衣衫普通，秦沁身上的白棉袄还是路上的一个爱慕者送的。法伦西装革履，手腕上居然带了钻石手表，除了扣子系错了。 燕却叹了一口气，羡慕说：“上次有人抢叔叔送我的表，差点把我胳膊斩断，我就没带过了。” 法伦也不接话，只是顶着地板，示意他快点。 燕却无奈，闭着眼睛伸出一只手，刚想发动异能弄断建筑物里的钢筋，又怕控制不住用力过猛弄塌房子。 这时候下起雨来，秦沁感叹老天都在帮助异能者，房子是烧不起来。 法伦等得心急，心想求人不如求己，走到窗边，空中汇聚了一个透明的大水团子，吸收地上的雨水不断变大，过了会竟然有一间房子的大小。他犹豫了几秒，随着他的想法，水团伸出一条细细的水流，直径约一毫米，水流慢悠悠悬在地板上方。 燕却毫不吝啬赞美，夸赞道：“你控制异能的精准度我望尘莫及。” 秦沁也想，不愧是丧尸王，就算改变命运变成异能者，也强得过分。 只有法伦脸色铁青，他只顾着耍帅练刀，异能都没碰过，突然这么强大，肯定是柳瑟把存储的几袋子晶石，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全塞他肚子里了。 他想用水刀切割地板，可勉强做到这程度，就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三人看着窗外的水球不断膨胀，而法伦还在沉思，终于试探着控制水流切割，果不其然碰到地面自动四散流走。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燕却控制金属，一下一下硬生生砸开地板，找到一个盒子，柳瑟不在里面。 法伦用手摸了把脸，打开这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堆旧照片，三个人凑在一起看。 照片场景大多在实验室，主角是个绿眼睛的美少年，法伦认得这是柳瑟，美少年看着人的眼神很温柔，只是他瘦得过分，偶尔几张照片他是赤裸的，肋骨根根分明。 法伦捂住绞痛的心脏，想真是个小可怜，快回到我身边，我一定加油学做菜喂饱你。 这张照片美少年在笑，另一张美少年被解剖，他还在笑，玻璃门外一个金发小女孩急得哭了，法伦认出这是丽莎，心想她怎么这么小。 下一张照片，一个浑身黑色的男人站在美少年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散发着红色光芒的镰刀，它悬挂着少年上方，少年很是好奇去摸，男人的半张脸藏匿于黑暗，大家都能认出这是法伦。 燕却说：“这是丽莎的父亲吗？你长得和他好像。”至于图中的美少年，他不认识也不多问。 说实话，秦沁经历过这么多次末世，只顾着那点风花雪月，丽莎和柳幻他都不清楚，法伦的长辈他根本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系统消失，他就没了主心骨，只想着再找一个依靠。 他看着身旁的燕却，法伦的前未婚夫，在无限的重复世界里，两人都结婚，过着幸福的生活。现在只觉得燕却没有心，柳幻的洗脑很成功，燕却应该爱上法伦。路上却又和自己好上了，被法伦拒绝，三秒就想开了，没有一点失落。 看着他俊美的侧脸，秦沁心想这个男人靠不住。 虽说废物才靠男人，秦沁没有为自己开脱，他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反而认真思考，一个男人靠不住，那就多找几个，总有一个靠得住。 法伦看到照片，肯定这就是死神，死神居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柳瑟离开，就是因为发现他是死神，不对，脸都没变过，应该一直知道。柳瑟说过两人是死对头，那么他果然是玩弄自己，只为了对自己复仇。 不对，法伦扶额，要是柳瑟恨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丽莎和小艾应该是他的属下，为什么跟着柳瑟走了？ 法伦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去想，又看了几遍照片，依依不舍放进盒子。此时屋外传来喧哗声，三人急忙去看，发现异能者和白袍普通人重归于好，齐刷刷跪在城主府前，嘴里喊着什么。 他一直没有收回异能，水球膨胀到遮天蔽日，一眼望去都看不到边，他吓得收回，水球消失，眼前明亮了许多，人群传来欢呼声。 三人商量着怎么跑，这时，门外传来规律的敲门声，门是半掩着的，随着敲门的动作小幅度开合…… ☆、城主 “跑，我殿后。”燕却快速汇聚周围的金属，随时能捅进门外之人的身体。 他做好必死之的决心，结果两个弟弟，一个抱着盒子眼角带泪，一个很是随意走过去拉开门，嘴里还说着：“没事，放心，绝对没危险。” 就算秦沁再怎么善忘，这个城市他还是记得的，太特殊了，这里绝对闹不起来。 燕却不由得开始认真思索，以后的安全教育，该怎么做到润物无声地让两人听进去。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平平无奇，一脸和善，嘴角扯起的幅度过大，却能让人感觉他是真诚的，身上的白袍一滴水都没沾，要么是火系异能者，要么位高权重有人服侍。 他拖着长长的调子问：“你们之中，谁是水系异能者？是谁做出那么伟大的奇景？” 他的眼神在秦沁和法伦之间徘徊，两个人外形都不错，看到法伦抬头的瞬间，蓝眼睛刚被泪水冲洗过，比宝石还耀眼，着实惊艳，男人心想，这个外表拿出去更能糊弄人。 秦沁察觉到对方选中法伦，有些不适应，明明每次他才是被看好的那一个，尽管都是系统的功劳。“是他。”他指着法伦说。 法伦警惕看着两人，感觉到危险，水汇聚在三人身边，做为防卫。男人安抚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您愿意接替丽莎的位置，成为我们的新城主吗？”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惊讶了，除了秦沁，他靠在墙壁，指甲一直在扣自己的掌心，出血了也不觉得疼痛，他记得每次的世界走向都一样。只是这次像是他这个老玩家闯入新世界，世界背景不一样，走的每一步却是陌生的。 见法伦并没有答应的意思，男人指着窗外说：“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楼下的人都在淋雨，几个老弱病残站在前面，身体瑟瑟发抖，后面一群男人只是站着，漠视眼前发生的一切。法伦不忍心，用异能让雨水停留在半空，人群上方好像罩了一个看不见的罩子，水顺着它流到一边。 同时，众人感觉干燥了许多，环顾四周，衣服上水蒸气缭绕，飘到天上去。 见识到法伦的异能强大，熟悉的窃窃私语又来了。 法伦恨得咬牙切齿，厉声指责说：“你这是道德绑架！我不会答应的！” “确实，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抛弃尊严。”中年男人的眼睛里满盛愤怒，末世之前，他身居高位，哪里求过人，又何曾被一个毛头小子拒绝。 他掩饰自己的心情，继续笑着说：“并不需要您做什么，我会告诉大家您在水里掺了迷药，他们被控制了，一切照旧。” “而您，则是这里最尊贵的人，我们打心底里尊重您，爱慕您。” 法伦没有被糖衣炮弹诱惑，反而急忙解释：“我不会下毒。” 男人带笑说：“只是欺骗，而且没有人不会信，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刚刚的暴动很多人都受伤了，现在他们彼此原谅，挤在一起，抬着头看着法伦，眼神里的期盼压得他喘不过气。 看男人没有动手的意思，燕却也清楚他的来意，手中的金属变成几把椅子，招呼众人坐下。心想法伦要是真的控制了这座城，反倒成了秦家最大的后盾，这样秦叔也就不用那么辛苦。 “我知道了，我就说你们要是真的被控制，怎么会有人能产生自主意识，闯入二楼抢食物。”法伦恍然大悟，“既然你们制定了一套规则，而且严格遵守，不就完全不需要我。” 男人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也不清楚别人怎么想的，他自己也是随波逐流之人。丽莎没来之前，这里可是全国最乱的城市，驻守在这里的军队撤离的那一天，一半的人口失踪。她来了之后，反而这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我拒绝，我还要去找柳瑟，你们去找国家帮忙。”法伦记得在A城，军人勤恳维持秩序，还有统一的入城检测，异能监察科测试异能登记。 燕却哑然失笑，丽莎说得没错，他被保护得太好了，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他提示法伦说：“一个月前，驻扎在城市维持治安的军人全都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 “有比丧尸还要可怕的灾难出现，军人都派去保护那些科学家，只有科学家能解除灾难。”燕却不以为意地说，“反正在首都C城，已经开始制作名为方舟的宇宙飞船，准备载杰出的人类离开地球。” 法伦想到柳瑟说的陨石，脸色苍白问：“其他人怎么办？” 男人接话说：“听天由命，所以请您保护我们！” 说着他跪倒在法伦面前，想去亲吻他的指尖，吓得法伦连连后退，说：“不行。” “太可惜了。”男人并没有太失落，反而饶有兴致地看向秦沁，走到他面前，声音柔和地问：“我个人更中意您，您愿意成为我们的新城主吗？” 秦沁的脸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粉，他感觉自己又被肯定了，眼睫毛上下飘飞，飞快说了句：“好。” 男人跪下，去拉秦沁的手，他的手掌被抠得鲜血淋漓，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男人没有丝毫犹豫亲吻他的手指，然后起身，拉着他走到窗前。 瞬间，一种名为“兴奋”的情绪爆发在人群之中，每个人都眼睛发亮，笑着大声欢呼，没有一个人质疑秦沁是不是他们想找的人，只是觉得幸福又会来临，尽管这幸福里都是不公平和剥削。 燕却趁乱拉着法伦逃走，幸好没人堵在后面，跑了很久还能听到欢呼声。 两人靠在树下喘气，法伦什么都没想就跟着燕却跑，回过神来弟弟没带上，急着回去找他，燕却扶着树说：“回去找死吗！” “你疯了吗？我弟弟还在那。” “他可以没把你当哥哥，你都被他捅过一刀，死他手里一次，怎么不长记性。” 察觉到燕却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法伦反而懵了：“我不记得了，好像是柳瑟……” “服了，就这样还跟着柳瑟跑，家都不回，叔叔都急疯了。”燕却伸手折了一根树枝，法伦自动伸手，燕却没打下去，扔了树枝叹气说：“都怪叔叔太宠你，从小都是我管你，和我回家给叔叔道歉。” 法伦心里有愧，他突然想起安羽熙，自己和她一样都忽视亲人，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坦白：“丽莎说我不是父亲的孩子，你还是带秦沁回去。” 燕却捂住胸口，着实被气到了，说：“你是真傻还是真傻，看不出秦沁选了当城主，过富贵日子。我们秦家也没亏待过他，他当了城主，肯定第一个除掉你这个被选中的人，说不定还会杀我灭口。” 法伦不服气地说：“一个小小的城主，谁看得上。” “你不稀罕有人稀罕，永远别想当然的认为别人都是品德高尚的圣人。”燕却都快被这个弱智气笑了，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从来不动脑子的吗？ 他拉着法伦的手说：“赶快和我回去。” 法伦一脸别扭挣脱他的手，说：“我有喜欢的人，不要碰我。” 燕却真的笑了，双手抱胸，怜悯地看着法伦，嘲弄说：“别自恋了，就算前段时间突然鬼迷心窍觉得你可爱，我很快又清醒过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燕却脸色发红说：“你和秦沁都那么没用，蕴哥说也不指望你们给他养老，还说我最可靠。既然这样，我也就不用非得和你们兄弟结婚，才能光明正大留在秦家。” 法伦一脸惊悚，吓得抱紧怀里的盒子，只有柳瑟的照片能给予他力量，他哆哆嗦嗦地说：“原来你想当我后妈？” 燕却笑容灿烂，走过来抚摸法伦的头，对方吓得不敢反抗。 这样机械被摸了半天，法伦悄悄抬头，燕却哀伤望着远方，忽然回头说：“还是叫秦叔吧。” ☆、白痴兄长 一路上法伦都很沉默。 他接受不了“未婚夫睡了弟弟其实是想当我后妈”，也接受不了“原来柳瑟没对我做什么我记错了”，更接受不了回家。 这种恐惧比柳瑟跑了再也找不到了，更让他觉得害怕。 父亲真正的孩子秦沁流落在外，自己一个实验产物鸠占鹊巢这么多年，关键父亲还不知道自己和他没有血缘关系，该怎么和他说呢？父亲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生气呢？ 燕却因为要回家了，加上被“继子”承认身份，一直很高兴，路上遇到丧尸都是他出力，也没有抱怨。法伦感觉坦白后，他对自己的感情变了质，也不再言语羞辱他，反而看他的眼神，怎么说，很慈爱。 这一定是我的错觉！法伦打了个冷颤，可是他两还是未婚夫夫的时候，燕却甜言蜜语哄他，眼神都没现在这么温柔。 就像现在，燕却砸烂围在他们身边最后一个丧尸的头，走到在后面发呆的法伦身边，微笑着伸手攥住法伦的衣角，用来擦自己的眼镜。 “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衣服擦。” “我知道了，回家我再给你缝一件。”燕却已经把自己带入母亲的角色，然后带上眼镜，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弃的光，出言嘲讽说：“小少爷，接下来就是地狱，你可没有这么悠闲了。” 法伦低下头，说：“我知道了。”他咬住嘴唇，问：“你说，爸爸会不会生我气。” “你毕竟才19岁，撒个娇就好了。”看法伦还是愁眉不展，安慰他说：“叔叔什么的都知道，你也不用操心。 “让你回去，唯一的作用是让叔叔宽心，继续当小少爷，事情都是我和高秘书做。” “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们要快点回去。” 两人走到河边，燕却用异能做了个船，现在正值初春，入目已有绿意，河水也解冻，法伦的水系异能，刚好能让船行驶得更快些。 水路没什么人走，是因为水生变异动物比陆地上的更凶猛，闻到两人的味道就游过来咬。 法伦很轻松让水流裹挟着异兽游远了，看着异兽翻着白肚皮无力划着鱼翅，甩动尾巴，还是碰不到两人，死鱼眼都快流泪了，终于死心随波逐流飘远了。 两人都很惊诧法伦异能的强大，不到两天就到了C城，下船的时候两个人慌忙整理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近乡情怯，法伦回头看见燕却比他还紧张，燕却感觉自己舟车劳顿后像棵烂白菜，说：“把你的衣服都交出来给我。” 法伦心想我的衣服你也穿不上啊。 燕却敏锐察觉到他的想法，笑着对他说：“也才半年，你就长得和我一样大只了。” “啊？” “走了这么长水路，你都没看自己的倒影。” 法伦把提在手里的箱子丢给他，装着照片的盒子依旧抱在怀里，确实，以前他和燕却交流还要仰着头，现在两人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线上。 他看着水里的倒影，沉默了。 然后他回头，面无表情地问燕却：“我怎么长成这么大个子的？” 燕却摊手：“我怎么知道，以前还是小猫咪的，现在变刀疤猛虎，哈哈哈哈。” 水面倒影的是一个挺拔俊俏的青年，以前脸和眼睛还圆圆的可爱，现在眼睛狭长，脸如刀削，衣服下隐隐约约露出肌肉的轮廓，加上眼睛上的那道疤，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凶狠。 “我是整容了吗？”法伦也糊涂了，以前天天照镜子，都没发现已经长得这么成熟。 他仔细思考，也没做什么运动，上个月天天练习刀法不假，吃得也比平日多上几碗不假，柳瑟喜欢做肉菜不假，这是为什么呢？ 他想到自己就是这个样子，在柳瑟怀里肆意撒娇哭泣，尴尬得脸熟透了。 “迟来的发育，这是好事。”燕却换好衣服，拿着梳子梳理自己的头发，又成了以前的优雅贵公子。 他很是满意，招呼着还在顾影自怜的法伦回去，法伦边走边想，长成这样，以后不能再哭了。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人，自然没有便车可以搭，丧尸倒是见到不少。 它们进化出自我意识的同时，身上的肉块已经腐烂得差不多，没有进化出异能的丧尸比炮灰还不如。 没有进化出异能的丧尸，甚至被C城基地捉了去当苦力用，只要在他头上绑一根竹子，竹子另一端系一块肉，他就能比骡子还勤快。 又解决了一波丧尸，燕却感觉有些热，要是出汗的话，就不能以最英俊的样子见到秦叔叔，他扭头对忧郁的法伦说：“换你。” “哦。” 意外的是，换班后居然没碰到什么丧尸，远远的传来车的轰鸣声，一条白烟出现在碧蓝的天空，过了一会，一支车队从远处飞来。 燕却扶额：“遇上讨厌的人，离开这么几天，我手下肯定都被他挖光了。” 法伦不置可否，燕却讨厌的人多了去，自己勉强算一个，被公开说讨厌的，只有这一个，听起来就很难缠。 说着车队驶到两人跟前停下，共有十辆车，其中七辆破破烂烂的是货车，堆满物资，其他三辆白色的小轿车，意外非常新，车前还装饰了新鲜的花朵，还没开近，空气中就弥漫着好闻的气味。 燕却很警觉，早就捂住了鼻子。法伦却深深呼吸一口，不知是什么花香，感觉通体舒畅，身体整个放松下来。 就算燕却提醒了他好几次，法伦还是深深吸了几口。 离开柳瑟以后，闻到香味都想起他。 最前面的车打开，一个年轻男子从后门出来，他自然是俊美无比，只是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衣服上。 白色的长袍，和他们离开的城市人们所穿的款式一样，衣服边角用金线绣着花纹。 男人小跑着来到车前打开门，扶着一个小老头下车，这老头其貌不扬，锐利的眼睛打量着两人，最后视线集中在法伦身上。 “房凌爱，是去C城吗？带我们一程呗。”燕却毫不客气地说。 房凌爱表情严肃没有说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后座传来，笑嘻嘻说：“好啊。”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居然是秦沁，看着两人笑得眼角弯弯，他的打扮和房凌爱差不多，衣服上别了一个亮闪闪的徽章，闪得法伦遮住眼睛。 他过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看着那片金光，雕刻了一条衔尾蛇，蛇的眼睛镶嵌了一颗暗红色的宝石。 法伦看见他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说：“弟弟，你回来了。” 秦沁一脸便秘的表情，想挣开他，结果法伦打蛇上棍给了他一个拥抱。他的脸埋在死敌柔软的胸肌里，心梗到不行。 “你速度真快，想清楚了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了。” 房凌爱在旁边解释说：“这是我们的教主，来这里有公事要做。” 法伦眼里一片欣慰，还没几天弟弟就升官了，比自己出息多了，父亲也会很欣慰。 转而他一脸为难说：“xie教犯法，你还是不要当什么教主了，回家帮父亲打理生意怎么样？” 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信，燕却赶紧过来拉开两人，秦沁离开他的胸膛，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捂着胸口咳嗽了好久。 燕却眼神复杂提醒他说：“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不是以前的瘦弱模样，别把他闷死了。” 秦沁耳边响起“呲呲——”杂音，冰冷的机械声说：“果然，不除掉他不行。” 这是新的末日救世系统，在秦沁成为城主的时候出现。 那一瞬间，秦沁欣喜若狂。 下一秒，就被打入地狱。只因为系统说：“我是258号，恭喜你，你被选为末世救世主。” 熟悉的介绍任务和积分商城，秦沁无心去听，问：“原来的系统呢？” 258号说：“它失踪了，现在被神大人除名。” 258号扫描了这个世界，告诉秦沁：“神给你的任务是带走柳瑟，你的实力不足以完成这个任务，只能利用法伦。” 楼下的欢呼声让秦沁打起精神，他抬手示意跪着的人起来。 那瞬间的壮观无法用言语描述，人群浪潮一样翻涌，在身边中年男人的指示下又重新跪了一次。 他们眼里的虔诚是真，他们所求之人是假，他们心里清楚。 秦沁想自己该求谁，“神”大人已经被自己弄丢。 他该迁怒谁？法伦？父亲？还是自己？ 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去想，笑着答应系统258号的话，还是当个听话的傀儡，或许这样能找回“神”大人。 回到现在，系统下命令，让他想办法让法伦变成丧尸，只有这样，法伦才有对付柳瑟的资本。 秦沁点头，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对法伦说：“哥哥，张嘴，我喂你糖吃。” 燕却心里嘲笑，这么简单的骗术没有人会上当，周围的其他人也是这样想。 燕却抬头的时候，看到法伦一脸白痴把那个诡异的绿色药丸吃进肚子，还一脸感动去摸秦沁的头。 他：“？！” ☆、团聚 有个传说是笨蛋不会感冒。 现在燕却信了，法伦吃下药丸，身边的四个人包括后面卡车里装着的人，都静悄悄观察着他。 法伦没有任何变化，只说了一句：“难吃。” 那个老者含情脉脉看着法伦，挣脱房凌爱的手，颤巍巍走向他，因为老人和弟弟关系很好，法伦心中有愧，就算老人一脸“眼前这个是绝世美女，我要染指他”的表情，也只得强忍恶心和老人握手。 “你这个小伙子，不得了啊，来我研究室做实验体好不好！也是对国家做贡献。” 听到“实验体”这三个字法伦就心痛，他甩开老头的手，后退几步，同时老头表情痛苦跪在地上，嘴里喷射出大量的液体，不是胃液，是透明的黏稠的液体，没有融入地面。老头的身体也萎缩了一圈，人没有死，可看起来够呛。 法伦在燕却身上擦干净手，皱眉说：“再说这种话，我弟弟也救不了你！” 然后转向一脸“不愧是他”表情的秦沁说：“一起回家吃饭怎么样？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秦沁刚想拒绝，毕竟这老人可是鼎鼎有名的生物学家，柳幻给的研究了一半的丧尸病毒解药，只有他有能力往下研究，好不容易抱上大腿…… 系统给他下达任务，让他跟着法伦，他只得点头答应。 房凌爱扶老人回车上，法伦叫住他，问：“你知道房玲花吗？” 毕竟名字这么像，说不定是亲戚。 他回头，愣了几秒，说：“那是我姐姐。” “她人在哪，我这有封信给她。”法伦从行李中取出那封信，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毕竟路上磨磨蹭蹭，它迟到了半年，法伦还用了刺猬头女孩的积分。 至于女孩送的《学会沟通，人生就成功了一半》，他还是没用上，辜负了女孩的好意。 “死了。”房凌爱用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伸手拿走信，冷静安排三人的座位。 坐在车里，法伦睹物思人，柳瑟在哪？过得如何？又觉得柳瑟离开、送信迟到都是自己的错，要是…… 站在家门口，法伦不敢进去，燕却兴奋推开木门，是的，木门，门口的保镖也消失了。 门后院子里一株株梅花开得正好，香气扑鼻，一群玩闹的孩子呆呆看着他们，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跑开，口里嚷着：“爷爷，爷爷，有坏人进来了！” 还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儿童相见不相识”，当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出来的时候，法伦的眼睛模糊了，扑到他身上，大喊一句：“爸爸！我回来了！” 秦父被这股力量带的往后退了几步，心里却很高兴，法伦抱了很久才松开，眼泪打湿秦父的西装，燕却赶紧过去帮他擦干净。 秦父上下打量着法伦，好半天才说：“胖了，长大了不少。”然后招呼站在门口的秦沁过来，至于燕，却，他早就去厨房吩咐多做几个菜，甚至挤走厨师自己动手。 三人坐在沙发上拉家常，秦父很快恢复平时严肃的模样，问两人离家后的一些事，两人一一作答。知道法伦交了男朋友还被抛弃，他强忍怒气，不动声色问出柳瑟的名字，心想等找到这小子，一定让他好看。 至于秦沁，说话时他的语气温柔了不少，这样反而拉开两人的距离。秦沁敷衍说出自己当了城主又当教主，秦父很是担心他的智商会不会翻车，纠结了好久还是没有打击他的积极性，只是夸奖。秦沁爱做什么做什么，有自己帮他兜着。 “这些小孩子是谁家的？”看着从门外明目张胆探头观察的小孩子们，法伦问。 “都是家里人的孩子，自从上面告诉大家还有几个月，陨石就撞上地球，世界毁灭，成年人们愈发放肆玩乐，城防都松懈了，丧尸异兽把这当食堂都没人管。我怕他们带坏孩子，就接回家养。” 法伦问：“安司机的孩子在里面吗？” 秦父摇头，说：“那个小女孩进化出不得了的水系异能，被上面带回去统一教养。” 法伦怅然若失，不过人活着就好。 很快饭菜端上来，门外孩子贪婪抽动鼻子闻香味，却很乖吞着口水走开，法伦很不好意思，燕却脱掉围裙坐在秦父身边。 三菜一汤，只有一点肉腥，法伦更加羞愧没早点回家侍奉父亲。 饭后，燕却也坐在一起，秦父眼神温柔看着三个孩子，从怀里掏出三个金色的牌子给三人，说：“这是去方舟的通行证。” 这牌子手掌大小，除了外表金色没有特别之处。 “燕却的一块，是他凭实力上面分配的。”秦父叹了口气，接着说：“剩下两块是我和丽莎的。” 秦沁不需要这个，以前没活到陨石来临就死了，现在反而想体验一下这种死法，反正系统会复活他，就当玩玩。要是能清洗干净自己的记忆，忘掉“神”大人最好，现在也不用这么痛苦。 他把牌子递了回去。 看着秦父两鬓斑白，他什么心思都生不出来，嘴里的刻薄话也吞回肚子里，说：“我能自保，您留着吧。” 法伦也把牌子递回去，说：“柳瑟会保护我的，我自己也有实力自保。” 他说得笃定，就算柳瑟跑了，他也无条件相信柳瑟的承诺。 燕却手指摩擦着牌子，不忍他为难，笑着收下。 秦父盯着两个儿子，无奈说：“你们一个是我亲子，一个是养子，法伦从小被我养大，我情不自禁更宠爱他。” 法伦低着头，脸火辣辣的，心想父亲果然知道了。 秦父叹着气把牌子塞回两人手里，很是愧疚对秦沁说：“我和丽莎对不起你，你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回到家，我却不能给你足够的关爱，甚至对你和法伦一视同仁都做不到。” “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比我都强，这个牌子你拿着，权当备用。” 秦沁沉默了，系统冷冰冰提醒他收下这个，珍贵的末世方舟通行证很值钱。 没有恢复轮回多次的死亡记忆时，秦沁很希望得到父亲的爱，本以为现在心里除了“神”大人，其他人都装不下，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暖暖的。 他扫了一眼三人，他们都盯着自己，眼睛里没有恶意，反而带着关心。 他叹了口气，谢了秦父就离开了，不顾三人的挽留。出门的时候和高秘书擦肩而过，房凌爱在门外等着自己，他上车后两人离去。 看着远去的“家”，耳边喋喋不休，是系统在下命令，他手撑下巴看着窗外，风把他的袍子吹得“飒飒”作响。 突然，他开口询问房凌爱：“你和你姐姐关系怎么样？” 房凌爱面瘫着脸回答：“从小父母离婚，我们不住在一起，毕竟是姐弟，她死了我很难过。” “是吗？”秦沁打量他结实的后背，开始胡思乱想。过了一会意兴阑珊继续冷吹风，心想我杀法伦，法伦杀我，彼此都没愧疚感。 现在却感觉不忍心，这是为什么呢？ ☆、奇怪的村庄 下午，C城的任务者大厅空荡荡的，工作人员依然恪尽职守，这时走来一个高个子，看起来很结实的青年，衣服干干净净，坐下来之前用手帕擦干净椅子。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工作人员笑着问，他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大厅里其他人都丧得不行，只有他脸上挂着笑容，这也是法伦选择他的原因。 “我才来这里，需要住的地方。”法伦拒绝了父亲的挽留，还是决定独立生活。 “那您需要办身份证明，然后接任务赚积分，才能租房子。”男孩拿起相机，给法伦拍了一张大头照，“顺便说一句，您在别的城市获得的积分，不能在这里使用。” “那要重新办一张积分卡吗？” “不用，等办好手续，工作人员会在你手里植入电子芯片，它会储存你的一切信息，包括积分。” 男孩递给法伦纸笔，法伦按照表格填好个人信息，看到异能等级那一栏，他问：“以前测过四级，可我现在好像异能更强大，需要重新测试吗？” “不用。”同时腹诽陨石都快撞过来，流程能省则省。 男孩看到法伦又卡住了，笔放在一旁很是烦恼地皱眉，问：“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法伦看着配偶一栏，心情复杂，胡乱回答：“我，我，没什么。” 他跳过这一行接着写，写完把表格递给男孩，男孩接过后准备扫描入档案，身后男人叫住了他，说要再修改一下。 男孩努嘴，还是把表格递给男人，看着他红着脸，眼神坚定在配偶栏写下“柳瑟”这个名字，写完后拿着表格看了又看。要不是男孩叫住他，他能看一天。 身份信息录入完毕，法伦按照指示走进大厅二楼，一群肌肉男正在擦拭武器，交流任务经验，看见新人来一脸挑衅盯着他。法伦不理他们，走进消毒间，消毒后被工作人员往体内植入蓝色的芯片，同时被告知接任务去门外。 他从容穿过肌肉男，反正现在他也算他们中的一员，里面放着二十台台机器，外形看着和自动售票机一样，他跟着后面排队。 轮到他，他看着上面的任务等级，S级到E级，难度依次降低，他犹豫着点在A级任务那一栏，任务都是很耗时的运送物资。 他点到B级那一栏，选了一个“诛杀B级水系异兽”的任务，就算完成也达不到租房子的标准，他还是点开S级任务，选中“清理聚集在蓟门水库的丧尸”。 还有个很奇怪的S级任务，“解决被污染的村庄”，他不确定这村庄附近有没有水，就没有接。 等法伦出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他感觉心里毛毛的，心想套路来了，肯定有人过来嘲笑他不自量力，还是放弃吧。不过他可是死神，强悍的水系异能者，外加被柳瑟训练过，身手不错，他够自信能完成任务。 只要这群男人开口，法伦想自己应该冷笑一声，接着说“莫欺少年穷”，温酒斩丧尸，回来秀他们一脸。 一个男人拉着他坐下，给他上了一只烤鸡和酒，招呼他吃。法伦心里得意，这么快就有人拉拢他。 没想到男人怜爱说：“小伙子，你接了S级任务去送死。不过早死晚死都没差，吃了这只鸡上路吧，我请客。” 法伦环视四周，才看出众人都以为他是送死，不是看出他身上的“王霸之气”主动献殷勤，囧得不行，还是婉言拒绝。 男人豪迈大笑拍着他肩膀说：“和我邓一灯客气啥。” 这个奇怪的名字法伦觉得耳熟，好像他大学同班同学，可法伦迷糊记得他长得人比花娇，腰肢纤细，一直被拉出来和法伦比美。 他不确定地问：“我是法伦，还记得我吗？” 男人睁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看着法伦碧蓝色的眼睛，他才笑着说：“秦？你变化好大。” 法伦看着他山一样隆起的肌肉，回了句：“彼此彼此。” 邓一灯的队员看两人认识，表情柔和了不少。邓一灯又叫了几个菜，酒自然必不可少，大家坐在一起吃。 夹着花生米，邓一灯问他：“就算四个月后大家一起完蛋，你也不用想不开现在去自杀，好死不如赖活着，能过一天是一天。” 法伦这才看见墙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他接了S级任务，鼓励大家跟着学习，很是无语。他解释说：“我是水系异能者，有把握才接的任务。”听他这么说，邓一灯笑着让他多吃菜。 众人都喝多了，法伦滴酒未沾，一直很矜持用筷子夹菜吃，邓一灯问：“要不要喝酒，别客气，我请你。” “我有男朋友了，喝多了对肾不好。” “你变了好多，还有伴侣了。以前眼睛看天，现在脾气变好了。”邓一灯喝了一瓶，笑着调侃。 “是吗。”法伦完全没想到别人这么看自己。 不过他记得邓一灯比他脾气更坏，出身贫寒反而更自尊自爱，谁侮辱了他当场骂回去，不过心地善良，也不让人讨厌。 “是啊。”邓一灯明显喝醉了，夹了半天花生米，一颗都没吃到嘴里，很是气愤端着盘子倒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嚼，趴在地上睡着了，嘴里不断有花生米滚出来。 周围的人见怪不怪，也没笑他，法伦任劳任怨把他拉起来，心想邓一灯以前讲究得很，现在这么粗糙，肯定是经历了很多，顿时唏嘘不已。问了别人他们的住址，他把这群人送回家。 问地址的时候，周围人和善的态度都变得很冷淡，只有一个狐狸眼的男人笑嘻嘻告诉他，却被同伴拉回去，还被打了一圈。 楼下停着邓一灯他们的车，他不会开，只得要了一缸水，在他的异能作用下，水缠住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滞留在半空中，就这样他牵着十几个人走在大街上，自然是引人注目。 这里的居民都很颓唐，街上却干干净净，花坛里栽着好看不能吃的花，一片红色很是好看。只是转过一条爬满青苔小巷，景色就变了。 像是旅游宣传片转换成黑白老电影，狭窄的小巷，入目都是垃圾，它们堆得老高，臭气熏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几只老鼠“吱吱”叫着爬过。 他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老鼠他是不怕，半人高的肥硕老鼠却很骇人，身后牵着的十几个人闻到熟悉的味道，哼哼着舒展开紧皱的眉头。 法伦以为别人指错路，走到垃圾堆里，难怪那个狐狸眼的男人被打，实在太坏心眼。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垃圾堆后一个小小的童音问：“是哥哥回来了吗？” 这里竟然有小孩子！他惊讶回头，一个脏兮兮还没他大腿高的男孩子跑过来，早春天这么冷，他还穿着短衣短裤，嘴唇被冻得青紫，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也是青白色的。 男孩迷茫盯着他问：“你是谁？” “我是你哥哥的同学，遇到了一起吃饭，他们喝醉了，我送他们回家。”他松了口气，“还以为走错了，你认得他们，能给我带路吗？” “哥哥口袋里还有个苹果，可以当报酬。” 男孩歪着头看了他一会，才对他说：“跟我来。” 男孩也没穿鞋，小跑着带路，法伦看地面偶尔闪出光芒，肯定是碎玻璃，怕他扎破脚，擅作主张发动异能。 这时男孩感觉身体一轻，脚被一团柔软包裹住，冰冰凉凉，缓解了他的疼痛，低头一看，是一团水球缠在他脚上。 看着法伦害羞的笑脸，男孩心想，这意外是个好的异能者。 绕过垃圾袋，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村子出现在眼前，远处是蓝色的大海。垃圾堆里的村子自然算不上干净，建筑也不好看，不如外面的干净整洁。当几缕炊烟袅袅升上天空，他心里生出莫名其妙的感动。 跟着男孩七拐八拐走了很久，法伦发现这里住的人意外的多，只是村民都很害羞，听得见动静，没有人出来。 等法伦把十几人送回家，已经下午三点了，他着急去做任务，匆忙和男孩道别。 男孩手握着红苹果看着他的背影，摆摆手，暗处几十把枪收了回去。 法伦的身影消失不见，空荡荡的街道也出现了人，他们明显营养不良，拖着身体缓慢行走在泥水地面。 一个老婆婆凑近男孩，问：“为什么把他放回去，明显是来打探我们的探子。就应该杀了分了，让孩子们吃点油水。” 男孩慢吞吞回答：“他很陌生，外面的异能者的脸我们都清楚。” “而且。”男孩转身，目光凌厉扫过众人，压得众人喘不过气，哭着跪倒在地，男孩才接着说，“我们不是怪物，不可以乱吃东西。” 随即他指着异能者们休息的屋子，命令说：“把我哥哥和他们丢出去，不许吃。” “可是……” “没有可是。” 众人面露不忿，却还是乖乖答应着退下。人都走光了，男孩回到自己的家，坐在床上，盯着苹果，慢慢送进嘴里啃了一口，酸甜的汁水冲破嘴里的苦涩，他晃着细长的腿，心满意足啃干净，然后把苹果核种在外面。 在他的注视下，明明是冬天，一株幼小的苹果苗破土而出，很快长成半人高。 以后能结出苹果吗？ ☆、诅咒 匆忙完成了B级任务，天已经黑了。燕却在法伦出发前送给他一套野营设备，他撑好帐篷，就着火堆烤鱼，油滴到火上滋滋作响，烤了三分钟，鱼都被烤黑了。 他看差不多，把烤鱼烧焦的部分撕了，丢进锅里烧汤，拿着勺子一点点放盐，加上这鱼本身是异兽，味道鲜美，吃起来还不错。 他心中感叹果然没有谁离不开谁，他做饭只要保守一点，不放奇怪的东西，就比柳瑟做得好吃。 不知道柳瑟现在怎么样？法伦托腮想，过得比自己差？还是过得很好？ 无论哪种他都不满意，只好诅咒“柳瑟和自己分手后，非常后悔，脑子里只有自己，就算生活幸福内心也不安稳”，然后睡觉，毕竟明天还有个S级任务等着自己完成。 远在千里之外的柳瑟打了个喷嚏，小艾毕恭毕敬递给他手帕，他拒绝。坐在椅子上有点冷，他吩咐小艾打开空调，感觉到温暖，身体也放松下来。 柳瑟所处的房子布置得非常温馨，就像末世前普通中产家庭的住所，烤箱里还有一只烤鸡，应该是熟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丽莎拿着“探测器”，一个宝石胸针，只要靠近灵魂，上面的宝石就会发光，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她也不着急，还很贴心把弄乱的东西摆好。 房子的女主人很是害怕，眼睛里泛着泪光，绑在一旁的男主人温声安慰她。看丽莎找不到什么，柳瑟让她停止，对着男主人说：“我曾经多次找到你，你就是不交给我你的收藏，这是为什么呢？” 女主人抢着说：“要什么你们都拿走，老公你快答应这群强盗！”男主人看着自己娇小可爱的妻子，叹着气说：“你拿走了，我妻子就会……” 说了一半，他就不肯说下去，女主人眨着眼睛，她并不清楚丈夫的收藏是什么，但是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一清二楚。末世来临之际，她过得十分凄惨，十岁的儿子也死了，被丈夫找到后，好运气一下子来了，觉醒异能成为强者，做什么都能成功，还被选中成为基地的主人。 她以为是什么能让人好运的宝物，交出去固然心疼，活着才最重要。她鼓励丈夫交出去，丈夫只是叹气。 柳瑟安静看着他两，植物绑着两人还不老实，慢腾腾蠕动，突然一条根插进女主人的胳膊，吸收了一点血液，很快抽出来。柳瑟笑了，说：“原来是为了她。” 女主人心里一惊，手臂没有伤口，果然这植物古怪，自己对它没有还手之力。同时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她心里甜蜜，小声对丈夫道谢。 “原来你收集的灵魂，是用来支撑你妻子活下去，我拿走了，你妻子就死了。” 女人文问：“什么？我哪里死过，你在骗人！是吧老公！” 丈夫的头越来越低，此处无声胜有声，女主人明白一切，危及到生命，她没有哭泣的心情，厉声威胁说：“我这里可是有实时监控的，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被曝光。我是E城的城主，杀了我你会被全球通缉！” 确实，末世来临后，全国按照地域划分成基地，基地按照二十六个字母命名，由政/府派军/队保护，只是得知陨石降落的消息，就改为各地自主管理。统治各个基地的城主，还是受上面保护，要是监控录像泄露出去，柳瑟肯定会遇到麻烦。 于是小艾上前请示说：“要不要我去把监控录像销毁？” 小艾的能力是通过玻璃进行移动，柳瑟喂了一点血给他，他感觉自己更厉害，为了报答这份恩情，在柳瑟把心脏还给死神之前，他会尽力帮助柳瑟。 “哎～！”柳瑟把胳膊搭在椅子扶手，头软软靠上去。他仰着头和小艾说话，小艾觉得他绿色的眼睛在暗处看更是美丽。 “不用。”他无所谓地说，眯着眼睛笑容慵懒，“曝光反而对我更好，这几天只找到三个，要是让其他食腐鸟知道我，说不定主动来找我。” “对吧。” 小艾只能点头称对。 女主人脸色惨白，一直在发抖，丈夫小声安抚她，却得到一个怨恨的眼神。他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之前一次轮回，他和妻子产生美妙的爱情，他之前不相信爱，品尝了这滋味后上瘾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主动追求她。 只是这爱情太短暂了，几天后女人就死去，他犹豫着没有复活她，想着还有下一个轮回，两人还会相爱。可是世界重置，抹掉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之后的多次轮回，女人没有爱上他，他后悔莫及。 “不用担心，死了我能复活她。” 女主人闻言一喜，男人脸色惨白，说：“你是在威胁我。被你复活的人，除了死神，迟早会进入迷域受苦，在通往死亡的路上永远徘徊。” “我把灵魂交给你，不要动她。” 绑在两人身上的植物松开，女主人想要逃跑，却颓然倒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光点从她身上出来。她惊恐看着丈夫，他在哭，嘴唇却弯着，他说：“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亲爱的不要害怕，我马上来陪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水果刀，毫不犹豫插进自己的心脏，死前诅咒说：“你会遭报应的！” 柳瑟拿到自己想要的，面无表情带着两人离开。至于男人的话，他听进去了，只不过他时时刻刻受到迷域的折磨，也不放在心上。 ☆、亲人 E城城主死亡的录像很快传遍全国。 “这是对我们的挑衅！”城主们拍着桌子怒吼，桌子被震碎后，他们镇定自若收回颤抖的手，掩饰自己的恐惧。 很快S级任务列表刷新，“杀死绿眼恶魔”置于顶端，后面的任务积分是10000，比排在下面任务多了两个零。 随着对柳瑟调查的深入，资料源源不断传到任务评估中心。每次评估员们在任务积分上多加一个零，人群齐声爆发出“哇”的声音。 这一切露宿在野外的法伦并不知道，和柳瑟厮混在一起，被传染了懒惰，日上三竿才醒来，睁开眼睛的迷迷糊糊说：“我要吃煎饼，加肉。” 等了三分钟，都没等来一个香香的人把吃的喂进他嘴里。他这才被惊醒，慢腾腾爬起来，就着凉水洗簌。 他面无表情地想，只是习惯而已，不用大惊小怪，早就忘了那个人，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就算这样催眠自己，脑子里还是柳瑟，他努力屏蔽掉他的笑容。他告诉自己被无情甩开时那么难堪，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再思恋那个人。 可是忘不掉！ 他犹如困兽一样在原地转了几圈，心情愈发烦躁，逐渐失去自我控制，拿着刀在原地随意挥舞，破坏一切看到的东西。等清醒过来的时候，煮饭的锅都被打穿。 法伦苦笑着收拾剩下的东西，拿着B级异兽的晶石，回任务者大厅领赏，换点早饭吃。 当他踏入C城，敏锐感觉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离开前这里就是一潭死水，居民比城墙外的丧尸还没生气，现在大家聚集在一起，兴致勃勃讨论着什么，挂在身上的武器折射嗜血的光。 发生了什么？ 他快步走进任务者大厅，交任务领积分，饥肠辘辘地看菜单。眼睛在肉之间徘徊，还是选了一份素米粉，毕竟以后可能孤独终老，还是节省点好。 邓一灯挤在人群中和人高谈论阔，看见法伦进来，端着一盘沾满唾沫牛肉过来和他说话，得到一个婉言谢绝。 邓一灯想老同学现在还是高傲得紧，不肯接受施舍，笑着说：“真是谢谢你昨天送我回家，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法伦端起碗喝光面汤，说：“没有。”他看邓一灯如此奢侈，想起那个光着脚衣衫单薄的小男孩，大概十岁左右，提醒他说：“偶尔也要照顾下你弟弟。” “哦，他啊，那是我儿子，邓二灯。” 取名这么简单粗暴，法伦看着邓一灯平静、不像是开玩笑的脸，他变化虽大，还是年轻英俊，看不出快三十了。 法伦低头，整理袖口，还是忍不住说：“那你入学挺晚的。” “我和你一样大，今年十九。” 看着剩下的半碗面汤，法伦冷静说：“你要是逗我玩，我就把汤泼你脸上。” 邓一灯笑着解释：“我听燕公子说你一直在外面，昨儿才回来，这里的事你不是太清楚。” “去年还统一测试异能等级，现在都忙着造方舟这个就忽略了，我被测试出S级火系异能，就被取了精子，造出了一个儿子。” 看着法伦纠结的表情，他自嘲笑笑，说：“不少强者都被迫有了孩子，只是这样的孩子多少有点问题，才一年都长成大人。” 他闭上眼睛，过了会继续笑着说：“要是丽莎博士早说这种副作用，上面也不会做出这种事。现在那些孩子都被扔进垃圾堆里，只能在那里活动，我偶尔去看看二灯。” “长这么快，要是运气好，陨石砸过来的时候我还能给他养老送终。” 法伦想，我好像就是这么被丽莎造来的。他想不出安慰的话，只得端了剩下的面汤一口干了。 两个人之间找不到话题，面面相觑。 这时有一个小队走过来，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小队想和法伦共享他接的S级任务，积分对半分，不占他便宜。 何止是不占便宜，看着对方装备精良，队员精神气十足，加上周围人投来艳羡的眼神，他受宠若惊，还是决定拒绝，话没说出口，邓一灯拉住他。 不愧是一出场就一直解说的男人，邓一灯告诉法伦最近有个大任务，大家都赶时间赚积分凑装备，什么任务都抢着接。法伦实力未知，占了一个S级任务迟迟未完成，他们为了赶时间也不想和人撕逼，和气过来，说大佬带他飞。 法伦兴致勃勃问：“杀谁？”然后扭头对陌生小队说：“我答应了。” 邓一灯说：“有视频，那个人的脸和声音却被剪掉了，名字也不说。就知道眼睛是绿的，外号绿眼恶魔，身后跟着大名鼎鼎的丽莎博士和一个娘娘腔。” “植物系异能。”这时人群又爆发出一阵欢呼，邓一灯跟着兴奋起来，看着大屏幕回头眉飞色舞，“好家伙，这积分能兑换十个进入方舟的名额。” 法伦脸色一黑，捂住胸口趴桌上。 一个队员插嘴说：“要是死了任务转给我们。”嘴贱刚说完被白发队长给了一巴掌。 法伦觉得悲哀，男朋友成通缉犯了，他那么可爱善良，一定是迷倒哪个大佬，被人为爱通缉，只希望丽莎能保护好他，否则以柳瑟的性格，刀伸过来还主动递脖子。 更悲哀的是，按照自己的脾气，现在肯定高傲扬起下巴说：“我才不想和你们这群粗人组队，任务不要了，你们自己玩去吧。” 可是现在任务都被抢光了，要是不妥协今晚还要睡野外，锅还被打破了，他只能瓮声瓮气说：“没死，什么时候出发。” 这群人真是非常好，还在卡车给法伦腾了一个座位，和一群肌肉男挤在一起实在不好受，他们攀比着肌肉，法伦是里面最瘦弱的一个，自卑到根本不敢说话，被刺激到心想以后一定努力锻炼。 中途休息的时候，他们还热情拿出罐头请法伦吃，看着他们灿烂的笑脸，和他们身后打丧尸血肉横飞的场景，他恍惚间觉得一切都不真实，只能说人间自有真情在。 再次出发，众人也不比肌肉，开始聊天，聊到了身世，一个个身世凄惨无比，法伦疑惑不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他们说：“过去的事不能更改，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天天苦瓜脸也不是个事儿。死也不怕，这样还能和天堂的亲人相聚。” “你呢？” “还好吧。” “秦少就是大气。” 法伦听到秦少二字，起了疑心，又趁他们不注意观察周围，居然在脏地毯上隐约看见秦家的家徽。 难怪邓一灯和他结交，难怪这只小队对他这么好，原来是爸爸的功劳。 法伦心中的苦闷一扫而空，眼泪啪嗒掉下来，背过身揩干净。他这才理解了柳瑟的话，世间不只有爱情让人动容，还有亲情友情，他固然爱柳瑟，可是舍不得爸爸弟弟和燕却。 是时候放手了，他想。 众人看见少爷哭了，地上湿了一片，暗想男人哪有这么多眼泪，也静下来。 过了一会，少爷突然抬头，眼睛红肿，声音沙哑问：“能谈谈那个绿眼恶魔的任务吗？” 秦家，秦父看着法伦的简历，已经被录入系统，他权势再大也无法更改，上面几个老家伙说不定都看过了。 看着配偶栏“柳瑟”这两个字，他非常头疼，只能让燕却不曝光“绿眼恶魔”的名字，能瞒多久是多久。 秦沁早就住进C城城主府，身旁躺几个美男。他眼睛青黑，看起来很是快活。系统这几日也没打扰他，突然新的命令下达：“协助法伦活捉柳瑟。” 他很是不舍回头看了床上一眼，穿上衣服继续替系统卖命。 ☆、废物 秦父还是不放心法伦，让燕却跟着过去保护他。燕却疑惑，为什么秦叔突然对法伦这么好，明明末世来临时，把他丢在山上？还不允许去找他？ 不过他还是答应，心里的质疑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眼睛里都是爱慕与服从，秦父很欣赏他这样，拍着他的肩膀鼓励了他几句，一个小小的触碰就让燕却欣喜若狂。 他收拾东西跨上摩托车就出发。在城门口看到秦沁，他不停打哈欠，青黑的眼睛沁出泪水，房凌爱站在他身旁，毕恭毕敬递上手帕，他接过来擦干泪水就随意扔在地上。 燕却在他身边停下，慈爱地和他打招呼，秦沁说：“是要去蓟门水库吗？带我一个。” 房凌爱古板地说：“教主大人，以您的身份，您想去哪应该是我亲自开车送你。” 秦沁不理他，主动爬上后座，燕却没办法拒绝，任由秦沁搂住他的细腰。 房凌爱低着头，直到听不见摩托车的轰鸣声，他脱下白袍，里面是洁白的蕾丝边衬衣，纽扣还是玉石的。他找了个垃圾堆把白袍扔进去，一脸苦闷去了任务者大厅，只有那里卖酒。 他坐下喝了一杯，苍白的脸色就染上一层薄红，三杯下肚，就趴在桌上不动了。邓一灯一天都厮混在这里，看见一个陌生的脸，忍不住坐过去。 刚走近就被这个男人抓住，男人缓慢抬起头，眼睛里水光闪烁，看他这脆弱的模样，就算被陌生人拽紧怀里，邓一灯也不害怕，反而主动问：“你哭什么？” “我想妹妹了。” “节哀。” “我被迫给人当狗使唤，毫无尊严没有工资！” “可怜！” “有个男人送来写给我妹妹的信，晚了快半年，可我还是很感激他。上司和他父亲密谋要搞他，我却不能和他说。” 邓一灯第一次词穷，只好给这个男人递了一杯酒，男人泪眼朦胧喝下，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邓一灯知道他说的是谁，想着要不要多嘴告诉法伦。可秦蕴对法伦很不错，法伦出任务还派精锐小队保护，指不定是这个男人酒后胡言乱语。 就这样犹豫着，邓一灯离开男人准备走，结果发现周围的人对这个醉鬼很是垂涎，也是，这个男人长得很帅，躺在地上大半个白色肩膀露出来，就这样放着不管肯定出事。 看着他安静的，带着泪痕的睡脸，他还是不忍心，扛着这个倒霉蛋就走了。 路上他感觉有人跟着自己，试探了无数次只得承认自己看错。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一株绿色藤蔓蛇一样扭动跟着他，身上的红色花朵比玻璃还要透明。 秦沁搂着燕却的腰很是心猿意马，心想这辈子就睡了一次，可惜。不过父亲家那个眼睛仔高秘书长得也可人，想睡，父亲说要是自己能帮到他，这两人送他。 他却拒绝了，身怀系统，还是怕这两个高智商的人合伙搞死他。经历过这么多次的重生，他唯一的长进就是赶紧去兑换智商，没有脑子果然什么事都干不成，系统自然拒绝了他。 父亲还颇为惋惜，说燕却是留给他的。 秦沁是个糊涂人，系统这个“金手指”可不糊涂，告诉他柳瑟一直监视他们，要是不想被杀就拒绝。秦沁也就顺着系统的意，拒绝杀死法伦。 后来才知道父亲和丽莎是一样的人，统一称呼是“食腐鸟”，喜好收集人类的灵魂，抢系统生意来着。不知父亲为什么很讨厌法伦，想着杀死他，又不亲自动手，还喜欢装成好父亲，对法伦无限宠爱。 “真是辛苦啊！”他感叹说。 他身上背了一个包，里面是一台手持摄影机。 到了蓟门水库，法伦磨磨蹭蹭最后一个下车，众人在车下等，看他套了件雨衣，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法伦主动解释说：“不是要消灭丧尸群吗，我比较爱干净。” 白发队长检查身上的枪，闻言低着头说：“这里只剩三个丧尸，其他的都被吃了。” 法伦握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掩饰尴尬，众人都在偷笑，他察觉后更加害羞，环顾四周装成欣赏风景，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入目水天两色，天空碧色如洗，水库里的水是鲜艳的红，倒影是青翠的山，山尖一点点白，是还未融化的积雪。 好家伙，红绿蓝三色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诡异。 法伦提着手中的唐刀，原先那把被柳瑟带走，这把是父亲送的，他的手指来回抚摸刀柄，感觉好可怕。 他不好问这水怎么是艳红色的，只能在一旁抱手而立。法伦的外形一直能唬住人，又从柔弱的少年体型发育成结实的青年，再加上眼睛的那一块疤，垂着眼睛不理人，众人都感觉他可能很可靠。 装逼一时爽，法伦后悔为什么要练刀，热武器不是更实用吗？他眼馋他人身上的枪，想着自己拿了又不会用，整个人忧郁的不行。 这样看起来更可靠了！连白发队长都投来肯定的目光。 远方飞来一辆银色摩托车，车上的两个人大家都很熟悉，是Boss的另外两个孩子，表面还要装成不认识。燕却利落下车，然后扶着秦沁下来。 法伦明知故问地说：“你们怎么来了。” “奉命来保护你。” 秦沁晃动着包，笑容软糯可爱，说：“我是来摄像的。” 水库周围散落几间矮小的民房，唯一的亮眼建筑是四层楼的水库管理所，三个丧尸就住在里面。 燕却看着秦沁头疼，这人一直想害法伦，要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完成任务，说不定会直接对法伦下黑手。那三个丧尸很强，燕却估摸着将会是一场苦战，自己不能分心保护法伦。 不过周围的人都是自己的下属，省了沟通的部分。燕却直接对法伦说：“这个任务我替你完成，秦沁你是奶妈，跟我一起去。” “不要。”秦沁软绵绵撒娇，后知后觉想起这男人不吃这一套，从包里拿出摄影机，找了个借口，“我是来拍景色的。” 郎心似铁，燕却不顾及两人之前的私情，毫不犹豫夺走他手里的摄像机，扔给法伦，手头不准扔偏了，法伦下意识丢了手里的唐刀，一个跳跃，接住摄影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走远了，秦沁还摇手和他告别。 “那我应该干什么！”法伦朝着背影大喊。 燕却头也不回，“帮你亲爱的弟弟拍下风景，积分算你头上，我不拿。” “你要是敢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男后妈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法伦心里流泪，为什么改不掉当废物的命运，雨衣也白穿了。 燕却松了口气，就算丧尸逃了，也不会逃到水库那个方向，因为那些丧尸不喜欢靠近水，再加上水里没有活物，水面连蜉蝣都看不到，法伦绝对是安全的。 秦沁却在叹息，本来还想拍法伦大战丧尸的英勇画面，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租了任务者大厅滚动屏一个月的积分也白花了。 法伦留在原地，感觉屈辱，内心挣扎了三分钟，便兴致勃勃鼓捣着摄影机，这里的景色好奇怪，一定要拍好看，和柳瑟，爸爸分享。 水下十米是浓重的墨色，在法伦看不到的地方，水底一个庞然大物睁开了眼睛，它吃光水库的所有活物后饥饿了好久，终于闻到了鲜肉的味道。 ☆、章鱼 法伦心里像是塞了块石头，沉甸甸的，高兴不起来，扛着摄像机环顾四周心茫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他听到细微的“啵啵啵——”的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水下往上游。 法伦不由得戒备，看向那红艳艳的湖面，里面肯定有东西，其他人都感知不出来，肯定很危险。 他的手伸向腰间，却摸了一个空，才反应过来刀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他把摄像机放在地上，镜头对向水面，并没有立马打开开关，反而很难的、少见的思考了几分钟。 法伦的脑海里闪现过以前的发生的事情，摸着自己的下巴，解开雨衣，从口袋里掏出布包着的照片，照片上笑容灿烂的正是柳瑟。 “咕噜咕噜～啵啵啵……” 水里的声音越来越响，他这才打开摄像机，让这十几张照片依次出现在镜头前，同时法伦大声说着柳瑟的名字。 看这段录像的人说不定会梦到柳瑟，就算柳瑟死了，也有机会复活。 然后他很是珍重地把照片放在胸前，用雨衣裹住摄像机，把它系在身上。 法伦飞快往前跑，堪堪躲过飞来的粉色章鱼触角，它在地上砸了一个三米深的坑，触角扬起时带着无数泥点子掉下来，他只能发动异能筑起一道水墙挡住它们。 泥点子“啪啪啪”砸在水墙上，砸出一个个水坑，法伦不断分神筑起水墙，差点被无数条直径一米的粉色触手砸成肉泥。 他突然回头，挥动手中的刀，半空中划出一道青光，利落砍在触手上，结果被软软弹回来，皮都没破。 他不死心，无数个水球飘荡在空中，不断勾引触手，以此来吸引章鱼的注意力，他自己则顺着触手往上爬。这章鱼有十几米的大楼那么高，还滑溜溜的，他一个手不稳，幸亏勾住触手上的吸盘，才没有掉下去。 好不容易爬到头部，章鱼长了两只眼睛，还一眨一眨亮晶晶，看起来非常恶心。 法伦把刀狠狠把刀插进其中一只眼睛，蓝色的血液混合着其他黑色杂物飙了法伦一身，它发不出声音，不断摇晃的身体的身体说明它很痛苦。他心里一喜，还来不及对另一只眼睛下手，所有的触手都飞向他这，他镇定地松开手，一束十几米高的水花接住他，带着他快速藏到水里。 法伦不由得捂住口鼻，怕呛一肚子水。结果进入水中的那一刻，他却觉得很舒服，比泡在装满热水的浴缸里还要舒服，氧气也好像顺着毛孔进入他的肺部，这让他昏昏欲睡。 他不知道别的水系异能者什么情况，反正他完全爱上水了，泡在水里他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甚至打算不租房子了，搬到水里住。 章鱼的防御力明显超过它触手的攻击力，几时条触手快成残影，打在它自己头上，毫发无伤，甚至受伤的眼睛逐渐愈合，它无声怒吼，潜入水底掀起千层白色的浪花，寻找法伦的身体。 法伦悄悄游到章鱼身边，刚刚情况紧急，忘了一直很好用的一招，就是抽光章鱼体内的血液。 章鱼却不按他的预测行动，它早就闻到人肉的香味，被食物戏弄了一番还没吃到嘴里，它没有生气，并死追着食物不放，因为它知道不远处还有十多人人让它打牙祭。 它利落放弃，冲出水面，奔着燕却他们而去。法伦急忙用水做成网拦住它，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反而被章鱼带着跑。 他被章鱼“放风筝”，飘在半空中，心情更加郁闷。 燕却的金属异能在开锁时非常好用，检查完周围的民房，他们朝着水库管理所走去。 秦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跟在后面，只是一直朝身后张望，系统提醒他法伦遇到了危险，希望他能去救。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回道：“没关系，死了尸体也能变成丧尸不是吗？” 接着又说：“感觉他不是很强，指望他也没有用，还不如指望燕却，他很帅啊！” 系统听进去了他的建议，没有再烦他，燕却催促停在原地的他跟上大部队。他装成无意地问：“系统258号，我确认一下，要是我完成任务，主神大人能带回我原来的系统吗？” 258号冷冰冰回答：“不可能。就算可以，它没能督促宿主完成任务，也会被销毁。” 秦沁轻描淡写“哦”了一声，追着燕却的背影而去。他胸前的金色徽章不断掉落黑色的细线，它们融入泥土中，没有人发觉。 等他们走远，细线吸收养分不断成长，最终长成五株柳瑟身边常见的植物，一部分朝法伦的方向游去，另一部分去保护法伦的哥哥和“后妈”。 它们躲在燕却旁边观战，他指挥有方，秦沁的治疗迅速，众人陷入苦战，还是能看见胜利的曙光，并不需要它们出手。 法伦这边，离水源越来越远，他的攻击也慢了下来，在章鱼攀爬在通电的铁丝网时，他不得已收回异能。这点电对于章鱼来说没什么，对他而言足以致命。 植物暗中观察，决定要不要助法伦一臂之力。它们是主人的血液变化而成的，主人死于水中，获得了操控水的能力。它们要是出手，能伪装成水系异能，不会被法伦察觉。 看见章鱼离管理所越来越近，法伦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泄气，脑子飞速运转，突然灵光一现。 红色的水从书库源源不断飞出来，在空中不断变换形状，这么远操控水，他很是吃力，豆大的汗珠凝结在额头，嘴唇也被咬破，嘴里一股铁锈味。 水组成一个瓶子的形状，细细的瓶口，圆润的瓶身，突然出现在章鱼面前。它本能地钻进去，安心躲在里面，伪装成一个普通的瓶子，照常等着毫无防备的猎物经过。 “成了！”法伦很是兴奋，在他手一伸一捏之间，蓝色的血液从章鱼身体里涌出来，装满瓶子，又“哗啦哗啦”从瓶子里流出来，流到了几十米外的水库里。 过了十分钟，章鱼不再挣扎，水做的瓶子里漂着章鱼肉。法伦这才松了一口气，提着刀走过去，这次很轻松划开章鱼的皮肉，从它头里剖出一块蓝色的晶石。 还是觉得恶心想吐，法伦这次却洗干净送进嘴里。 他检查摄像机，保证它还能继续运作，他再次从怀里掏出柳瑟的照片，目光柔和注视了一会，放到摄像机前，再次介绍。 “他叫柳瑟，很可爱的一个人，大家不要误解他，他不会做坏事的。要是真的做了，我愿意替他接受惩罚。” ☆、蛊惑 录像很快传播开来，秦沁做到了不会删减的承诺，看见它的人都会为柳瑟的美貌惊叹，都不再讨论任务，转而讨论柳瑟的脸，夸赞的同时，不尊敬随着暧昧的语气流露出来。 至于法伦异能的强大，无人在意。 这些法伦都不知道，否则一定会跳起来撕烂他们的嘴。柳瑟是他的！ 他躺在床上两天了，内脏被章鱼震伤了，燕却他们归来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地上捂着嘴，鲜血从他的指缝尖漏出来，受伤了眼神变得凌厉，透过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盯着他们，看清他们是谁，才收起杀意。 他含糊不清地说：“给我手帕，我洗下脸。” “明明没碰到我，为什么我会受伤？” 话说得多，牵动伤口咳嗽起来，眼前一片模糊，还是挣扎着交代遗言：“要是碰到柳瑟帮我转告说我爱他，再狠狠给他一巴掌……” 现在他眼神忧郁盯着窗外长满嫩叶的树，转头问：“我什么时候能下床？” 高秘书坐在旁边给他削苹果，安抚说：“随时可以，只是Boss不放心你，让你多养养。关于柳瑟先生的任务进度，已经写成报告打印放在桌上。” “Boss让你晚上回家吃饭。” “我知道了。” 法伦拿着衣服去厕所换好出门，路上没人认识他，他不由得失落。去了趟任务者大厅，看了一圈，没什么可以接的任务，幸好手里的积分能够他生活很久。 邓一灯脸色难看一直叹气，法伦提着酒去问怎么了，他说：“我家邓二灯长成大人了，又给我搞出几个娃娃出来。管他们吧，我心里怪不是滋味，不管，心里更不是滋味。” “为什么这城里没有女人？” “出现一个罕见的空间系女异能者，她们搬到空间里生活，大家都知道。” 法伦松了一口气。 邓一灯失落了很久，提着放在一旁的生活用品往垃圾堆那边走，法伦被允许跟在后面。一个青年迎接他们，他长得很英俊，精雕细琢的那种，只是脸和邓一灯一模一样。他衣衫单薄，平静地看着他们，轻启薄唇说：“哥哥你来了。” “啊。”邓一灯低着头不敢看他，尤其是垃圾堆后又走出几个小男孩，长得就是邓一灯的缩小版，他们眼神纯洁躲在青年身后，盯着邓一灯，想叫爸爸，最后还是一齐叫哥哥的时候，邓一灯被吓出一身冷汗，扔下东西头也不回跑了。 法伦叹气，他是懂邓一灯的，谁看到这场景都硬不下心肠。他给邓二灯带了两袋白米，东西少也是心意。 男孩们绕在白米身边，笑着说：“吃鱼都吃腻了，终于能吃些别的。” 然后一齐看着法伦，指着他问哥哥：“这个可以吃吗？” “不可以。”邓二灯拉着孩子们离法伦远一点，法伦被小孩子萌得不要不要，他们继承了邓一灯的好模样，可爱得不得了。 “谢谢。” “不客气。”法伦想着今日没事，问：“要我送你们回家吗？” 邓二灯脸色古怪看了他一眼，拒绝了他。法伦看着他们走远，里面传来孩童的笑声，和不知道是谁的尖叫，心想他们真是太可怜了。 去父亲家吃晚饭，秦沁也在，他换下了白袍，换上牛仔裤白衬衫，眼底还是青黑色的。他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看到法伦来了，很是激动说：“我给你定制了一个出名计划，今天为什么都没人提起你，你杀水怪的姿态是那么强悍，实力在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谢谢，不用了。”法伦躺在沙发上，燕却穿着围裙给他们上了茶水，回厨房和高秘书继续做菜，秦父还在楼上办公。 秦沁靠近他，带着讨好的微笑说：“你知道吗，大家把柳瑟先生当成游戏里的Boss对待。” 上一个这么有排面的是你。这句话秦沁没有说出来，他怜悯看着法伦，心想这辈子只是脸和实力差了一点，怎么就无人问津了？被这样的法伦搞死那么多次，不是说明自己比废物还废物？ “我知道。” “追捕行动定在半个月后，领袖没有选出来，你可以尝试下。” “我还不如直接站在柳瑟那边，当犹大迟早会被杀的。” 秦沁继续蛊惑：“柳先生再强，双拳也难敌四手。还不如你当上头领，这样好保住柳瑟先生一条命。” 法伦端正坐姿，喉头微动，想到柳瑟受伤，他不由得觉得心刺痛。 “美人只配强者才能拥有。”秦沁看出他心动，“我知道你和柳瑟先生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你们分手了。” 瞥到法伦的脸色开始难看，秦沁得意一笑，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游说人的天赋，“你打败他，囚禁他，不论他愿不愿意，都是你的。” “我没有这样变态的想法，只想和他好好谈谈。”法伦整个人放松下来，手指有节奏地敲打桌面，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你把你的计划拿给我看看。” 纸上涂抹了一大片，字没有几个，无非是让他抢几个S级任务，拍成录像放出来，这样自然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看着法伦没有表现出对这份计划的喜好，秦沁捏紧手心，责怪系统没有帮他制定计划，系统冷冰冰回道：“我只负责督促宿主完成任务。” 还是“神”大人好，秦沁心生惆怅，只要保护好法伦，柳瑟答应把“神”大人是谁告诉他。之前他放出柳瑟交给他的细线，救了法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兑现承诺？ 法伦放下纸，斟酌说：“你的建议非常好，不过还需要爸爸的帮忙。” 这时秦父从楼上下来，两个“儿子”抬头看着他，他察觉到他们有所求，皱起眉头。 吃饭的时候，秦沁看着高秘书冷漠疏离的俏脸，心痒痒，想和他坐在一起，结果被他礼貌拒绝，还建议秦沁不要纵欲无度。他心想自己的花心已经众所皆知了吗？一脸尴尬的笑坐到法伦身边。 法伦的手穿过洁白的章鱼刺身，给他夹了一筷子韭菜，他盯着韭菜半响，放进嘴里嘎吱噶吱嚼了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写写的好烂，不过快结尾了。 ☆、方舟 法伦请求父亲给他举办一个晚会，时间定在后天，父亲思考了一下，没有问原因，无奈答应了他。 晚会之前，他想雇佣邓一灯带自己逛一逛这座城市，要是能见到所谓的“方舟”就更好了，他对它很感兴趣，毕竟谁小时候没有幻想过遨游太空？ 找到邓一灯的时候，他比昨天更加哀愁，醉倒在桌子上不起来，房凌爱穿着便服坐在他身边，拿着手帕，看到他流出口水，就帮他擦干净。 房凌爱看到法伦，径直走到他面前，突然九十度鞠躬，很是诚恳地说：“再次感谢您，让我知道这世上除了我，至今还有一个女孩记得我妹妹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法伦想到自己迟到送信几个月，羞愧难当，两人客套了一会后，房凌爱知道了法伦的来意，主动提出做向导，法伦没有拒绝。房凌爱吩咐躲在暗处的白袍信徒送邓一灯回家，两人才离开。 漫步在整洁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花香，法伦的心情都送快了几分嘛，只是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他在前面用唐刀砍掉挡住去路的杂草。它们比人高，锋利的叶片多次割破手指，白色的指骨都露出来了，神奇的是流了一会血，手指就愈合了，没有留下疤痕。 法伦这才记起来自己是半人半尸的怪物。 “没想到C城总部居然在基地外。”难怪他在基地绕了好久都没找到。 房凌爱跟在后面，他比现在的法伦瘦弱，自然而然接受法伦的保护。他脸上沁出汗珠，“是的，马上就要到了。法伦先生您真是厉害，那么快解决丧尸，难怪教主经常提起你。” 对于这种商业吹捧，法伦没心情吹回去。身后这位可是燕却都忌惮的人物，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说不定下一秒就学武打明星爆衣，露出一身肌肉，拳打丧尸脚踢异兽。 房凌爱又问：“您知道，我们教会正在组织人员，计算最准确的晶石摄入分量，以便于更好地引导教徒向上，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我是文科生，并不精于算计。”法伦胡乱在刀柄绕了几圈布条，血浸湿了原来的，滑腻到根本握不住，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讨厌别人拿我当实验小白鼠。” “上次那个老头子研究出丧尸病毒的解药了吗？” “恕我冒昧。”房凌爱很是干脆放弃，毕竟计算也只是给无聊的教徒找点事做，过几个月陨石降临大家全都死了，计算出了结果也用不上。 “解药已经研究出来了，丧尸们进化出自我意识，不想服用。” 这不是当然的吗！这个吃了，丧尸就变成普通人，吃了那么多人，面对别人的复仇，没有任何自保之力。 这时一阵怪异的风吹来，整个树林都在摇晃，法伦热得不行，主动迎上去想凉快一下，地面突然塌陷，两个人掉了下去。 法伦自然感知到是房凌爱的异能，刚想发火，发现周围的植物根部以上被齐齐切段，段面刚好到法伦的小腿，他讪笑着对房凌爱道谢，说话的声音却被一声巨响覆盖。 白色的烟直直出现在空中，法伦看着承载着人类梦想的火箭飞出视线，耳朵被震得“嗡嗡”响，人群的欢呼声却凭空出现在他脑海里。法伦越发感觉像是活在不可思议的梦里，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唯一的美梦就是柳瑟。 他很美，很温柔，他们相处的时候，法伦都很快乐。 柳瑟出现的时机也刚刚好，一个陌生的男孩，一夜之间让法伦喜欢的哥哥对他死心塌地，然后又抢走他的父亲，更让人愤怒的是，自己才是冒牌货，那个男孩只是取回属于他的东西。 要是没有柳瑟的陪伴，自己要是变成丧尸，一定会疯狂报复秦沁，想到这柳瑟笑了，比划着手势示意两人回去，他想看的东西已经看到了。 柳瑟斜斜躺在床上，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小艾和丽莎出去寻找食腐鸟。他的手上翻着空白的书，感叹说：“要是识字就好了。” “为什么不学呢？明明你有那么漫长的生命。”阴影中一个男孩问。 “哥哥。”柳瑟脸色惨白，书从手中滑落，突然他站起身，男孩往前塌了一步，他又吓的坐回去。 “就这样说话就好，你我不必拘泥。” “是，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谁，反而是我有求于你。战争提前了，我需要你回来，只要有你在，那些没有别人的记忆可供复活的孩子，就不会死去。” “是，我不会再拖了，明晚一定回去。” 柳瑟的话刚说完，男孩就消失了，除了一地金色的细沙，没人证明他来过。 植物送来一张邀请函，柳瑟打开看见邀请人那一栏写的是秦法伦，他嘴角上扬。 ☆、高秘书 在法伦外出悠闲散步时，秦沁正为宴会忙得焦头烂额。 “少爷，食材不够！” “知道了，等会去仓库那拿。”反正轮回几千几万次，积攒的积分都要回来了，完全用不完，兑换点食物是小事。 “少爷，请帖档次怎么定？座位怎么分？” 这他怎么知道！要知道来到C城，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睡最英俊的男子，享用最上等的食物，从来没动过脑子。 秦沁不由自主地求助问：“神大人，我该怎么办？” 回应他的只有冷冰冰的机械声：“系统258号随时为您服务。” 是哦，“神”大人已经不见了。他咬住下唇，忍住眼泪，颤声回应：“我不知道，等燕哥哥来了问他。” “是。”手下很是惊讶一点小事，把少爷为难到哭了，心想还是求助高秘书。 秦沁坐在椅子上呆呆看着窗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打扰，只有冷风不断吹进来。他的身体很冷，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连高秘书进来了都没察觉到。 高秘书关上窗，拿了件毛毯裹在秦沁身上，看他神游天外，不便打扰，刚要离开，椅子上的人动了一下，问：“燕哥哥在哪？” “燕少爷在Boss房里。” “和爸爸商量事情吗？” 高秘书很是诚实回答：“无事，一直坐在沙发上。” 秦沁眉头紧皱，像是自言自语地问：“燕哥哥是爱我，爱法伦，还是爱爸爸？” “燕少爷是Boss养子，你和法伦少爷的哥哥，依我看，他对你们的爱是平等的。” 听到这个回答，秦沁笑出声，“你这么糊弄我，我反而肯定燕哥哥喜欢谁了。” 高秘书感到尴尬，脸上发烫，心想自己就是个打工的，对上司们之间的爱恨纠葛发表意见能加工资吗！ “我就知道，没有人爱我。”秦沁幽幽说。 高秘书看他缩在毛毯里，小小的一团，头发软塌塌的，眼睛里闪着点点泪光，觉得很是可怜可爱，刚想安慰一番，又想到他的风流韵事，觉得就算安慰也轮不到自己，还是离开了。 独留秦沁一个人，不停撕扯毛毯边缘，他心里郁结千万，没有可说的人，眼睛蓄满眼泪，流出来也只能自己看见。 “有新任务来了！”系统提醒他。 “我不想接了。”反正积分多到无处可用，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任务从拯救世界换成抓住柳瑟，他不可能做得到。 “有新任务来了！” “有新任务来了！” …… 系统不停在重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秦沁徒劳捂住耳朵。脑子快被这声音搞炸了，身体无意识旋转，直到倒在地上才停止，嘴巴张开，诞水流了一地。 “呕——！”他开始呕吐，挣扎着想翻个身，却只能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弓着身体。 他没有吃过这样的苦，法伦杀他带来的疼痛只是一瞬的，其他时间“神”大人一直溺爱着他。 一想到“神”大人，他生平第一次有了勇气，断断续续说：“把，把他还给我。” 系统停止提示，一瞬间寂静无声。 “把神大人还给我！”秦沁终于吼出心底话，什么父亲，什么丈夫，都不爱他。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是“神”大人，一直爱他的也是“神”大人，可是自己把他弄丢了，想到这，他终于哭出来。 “主神大人一直在看着你，从未抛弃你。”258号说。 “什么主神大人，我的神一直都是原来的系统，把他还给我。” 258号说：“他还没有来得及被销毁，你可以用积分买走他。” 秦沁听到这话，心脏跳动不受控制，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说主神大人要销毁他吗？” 他脸上浮现出梦幻般的笑容：“他还在吗。” “主神大人选定宿主，掌控系统，发布任务，伪神大人则负责积分商城。系统商城里出现的商品，主神大人也无可奈何。” 系统258继续说：“前系统的记忆已经被抹去，主神大人还没有下达销毁他的任务，你可以买走他。之后请宿主您认真工作。” 秦沁不停点头，其实后面的话他都过滤了。以前商品兑换，都是“神”大人弄好再来询问他的意见，他从没主动看过。 迫不及待点进去，第一行就是，“击毁末日陨石 100000点”，他想都没想划过去，258号提醒他说：“你的积分足够，主神不允许你兑换这个，否则会夺走你的灵魂。” 秦沁被吓到了，连忙点头发誓说不会，258号一直知道他胆小如鼠，只会贪图享乐，不再提醒。 终于划到“停止毁灭系统317号(高明松) 50点”，他心跳动之快，就差从喉咙蹦出来，手指哆哆嗦嗦按上去。 “高明松。”他轻轻读出来，这是“神”大人的名字吗？这名字真好听。 “少爷你叫我。”高秘书端着热咖啡进来，推门就看见少爷坐在呕吐物里，脸脏得和花猫似的，眼睛睁得老大，目不转睛看着自己，弄得高秘书毛骨悚然。 他刚刚离开，又觉得放心不下，想到办公室还珍藏着一袋咖啡豆，煮了两杯送过来。 少爷张着嘴，发出轻微的声音，他也听不轻，直接把少爷提起来，送进浴室。 高秘书边放热水边问：“少爷你自己可以吗？” 少爷没有回答，还是呆呆盯着他，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在哆嗦。 他没办法，都在筹备宴会，没有空余的人手服侍少爷，只能亲自动手帮少爷洗澡。 幸亏少爷没对他做什么，只是不停哆嗦，他心想医者不能自医，看来治愈系异能者还是要结伴出任务，这样才能避免损失珍贵人才。 秦沁知道“神”大人一直在自己身边，身体先酥倒了，心飘飘然，还没来得及笑，258号发布新任务，“阻止柳瑟救世”。 “为什么？” “柳瑟完成救世一定会离开，必须阻止他，别忘了你的终极任务是带走柳瑟，这个世界舍弃了也无所谓。” “只要你做到，就有资格进入神殿，你要什么有什么。” “我能带走高明松吗？” “不可以，积分商城也不可兑换。” 高秘书发现少爷的手不停在空中乱点，然后不停下拉，好像在操作什么，他急忙把少爷擦干净，出门寻找其他治愈系异能者。 少爷拉住他的手，他惊喜问：“少爷你没事了吗？” 少爷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坚定说：“我爱你，我们在一起生活吧。” “不行。”高秘书吓得把少爷从身上一点一点扣下来。 秦沁不由得恼怒，直接给了高秘书一巴掌，高秘书没有躲开，被打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秦沁先心疼起来，眼泪刷一下流下来，滴在高秘书手背上。 秦沁不停抚摸被打的地方，说：“我知道我之前太没有节制，你嫌弃我了。” 高秘书皱眉，“我不是同性恋，我喜欢女人。” 看秦沁作势还要打，他心想还是受着吧，否则被赶出去，没有异能很难活下去。 没想到秦沁很快冷静下来，一脸怨毒看着他，他飞快离开，生怕多停留一秒。　 ☆、向人类复仇 “你是有什么事拜托我吗？”邓一灯被法伦的目光骚扰到浑身不自在。 法伦一来就趴在桌子上，只是看着他吃东西，问他话也不答，目光温柔，和身后几乎癫狂的任务者们格格不入。 邓一灯心想自己有那么帅吗，站起身欲再叫一瓶酒，可惜周围噪音太大，没人理他。 “这个任务是我的！你别抢！” “X你妈，和我抢弄不死你！” 任务者们不满足口头争吵，开始斗殴，一开了头其他人跟着打起来，血不要钱一样喷洒，邓一灯急忙闪躲，站在门外感叹世风日下，转头发现法伦还趴在桌子上看着前方。 原来他只是发呆吗！ 眼看全武行愈演愈烈，各种加了滤镜一样，比特效还绚丽的异能漫天飞，反正迟早要死的，打起来更不要命了。 邓一灯心想到底是同学，刚想进去拉他出来，兀地眼前闪过一抹绿色，正当他想是不是眼花，法伦连人带桌子被绿色抬出来，稳稳当当放在地上。 “砰——！”门顺便被带上。 他仔细看，是一株藤蔓，晶莹剔透假的一样，身上点点红色。 应该是谁的异能，为什么会帮助法伦？邓一灯左右寻找，一男子从他身边轻轻飘过，藤蔓窜到他手上，只留下一股浓郁的香气。 他猜到这是谁，想追上去，身体不知为何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盯着模糊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他大力摇法伦，法伦如梦初醒地说：“啊。” “柳瑟刚刚走过去了！” “不可能，他早就跑了。再说他也没道理会出现在这。” “是吗。”邓一灯敷衍说，“我有事先离开了。” “去哪？” “你是不是很无聊。”邓一灯突然正色问，“我知道你肯定很无聊，帮我去城外照顾下我儿子行吗？” 还没等他答应，邓一灯就跑远了。 开车再次绕过恶臭的垃圾堆，眼前浮现美丽的大海，沿着记忆走到孩子们的家中，推开门，“邓一灯”出现在他眼前。 眼前的“邓一灯”穿得破破烂烂，眼神凌厉，和刚刚分开的不同。法伦有些恍惚，“邓一灯”说：“是哥哥啊，进来吧。” 法伦这才反应过来是谁，问：“你是哪个孩子？” 居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实验品，生长速度只比蜉蝣慢一点，蜉蝣朝生暮死，他们也只能活四五天的样子。算算邓二灯已经老死了吧，法伦心里发酸。 “邓一灯”面无表情地说：“我是邓二灯，你还给过我一个苹果。” 法伦有些疑惑，不过也不好多问，打开后备箱说：“这次我多带了许多食物过来，孩子们肯定很高兴。” 邓二灯看着一车厢的米面，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嗯？” “我已经不用了。”邓二灯又重复了一遍，法伦无奈，只得两手空空跟着他进门。 和上次不同，房子里没有人，一股浓郁的铁锈味萦绕在鼻尖，他注意到墙壁用白石灰粉刷了一遍，和破旧的房子格格不入。 邓二灯找了张破凳子让法伦坐下，接了杯冷水，法伦感觉到不对劲，问：“其他人呢？” “被我吃了。”邓二灯脸上无悲无喜，若无其事地回答。 “是吗。” 难怪他能活到现在，原来是吞噬了同类。想到邓二灯很是疼爱跟在身后的小“邓一灯”们，上次送来的粮食还分给周围邻居，他肯定也很难过。 接下来很长一段，两人相对无言。 “哥哥害怕我会吃了你吗？不会的，你和我一样。” 法伦反问道：“你很伤心吗？” 沉默了一会儿，邓二灯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回抚摸着崭新的白色墙壁，他背对着法伦，法伦看不见他的表情。 “吃他们的时候，血溅到上面，很刺眼，我想遮住却没有工具，在村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里只有垃圾，只得去外面找。” 他的声音愈发温柔：“外面真好，一下子就找到了，还有好多漂亮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真是太不公平了。” “墙壁刷好了，和弟弟们留在上面的回忆跟着消失。”他蹲下身，指着一处说，“这里是我们仿照人类做的身高日记，第一天，他们这么高。” 随后他站起身，手指在头顶划过，“第二天，他们这么高。” “没有第三天了，因为我吃了他们，我不伤心，反正明天又会扔过来新的一批。可是今天我等了一天，什么都没有送过来。” 法伦捂住胸口，不知道为何鼻子发酸，安慰他说：“这样的苦难会结束的。丧尸解药已经研制成功，陨石……” 他顿了一下，想到柳瑟，说：“陨石会被解决的，就算他欺骗我，还有方舟，方舟会带着人类飞向太空，我把我的位置让给你。” 听闻法伦的话，邓二灯瞬间暴怒，抓着头发喃喃说：“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他的怒火发泄到周围的建筑上，他的速度法伦无法用肉眼捕捉，他的力气远比力量系异能者强大，眼睛一闭一眨的瞬间，目及之处皆成废墟。 “啊——！” 痛苦的吼声让法伦感觉灵魂快被震出肉体。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你们能享受那么漫长的生命！为什么不要我们，还把我们制造出来！我绝对不会让你们逃走的，一定要一起死亡！” 等他冷静下来，对法伦轻声说：“你走吧。” “为什么会放我走？” 邓二灯看他的手放在胸膛，“你和我是一样的，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你的胸膛里已经没有心跳了。” “是的，我是丧尸。” “你走吧，我不会伤害丧尸的，我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丧尸，我们是同类，我发誓不会吃光丧尸。” 他望着远方，法伦却感觉他的目光黏在什么上面。不过他只能开着车离开，他根本不了解居住在垃圾堆的人，才见过几次面也无从安慰。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逃走的！” ☆、不是他 “法伦去哪了，现在还没回来？”燕却端着茶杯上楼的时候，顺口问，“明天下午六点宴会就要开始了，他这个主人不在就麻烦了。” “还有，你们在这做什么？” 客厅里十几个白袍信徒正在打印请帖，房凌爱指挥异能者们布置客厅，在这么繁忙的时刻，秦沁和高秘书坐在沙发上喝茶。 “这是你的工作吧，不要全推给高秘书。”秦沁按住欲起身的高秘书，不满吼出声，“你就不能听话吗！我可是很宠爱你的，以后跟着我就不用辛苦了。” 高秘书浑身僵硬，他对男人实在没有兴趣，何况是这种放荡的男人。可是打不过，眼神向燕却发出求救的信号。 “算了。”燕却若无其事转过头，他不想招惹突然变得凶悍的秦沁，“辛苦了，还是派两个人把法伦叫回来吧，这两天城外不太平，下属报告说几十个异能者失踪了。” 站在秦沁身后的两个白袍信徒晃晃悠悠飘出去，刚踏出门，身体就显示了。 燕却心想秦叔叔说随他们闹，自己这个养子也不好多干预。只是为什么法伦回来后，秦叔叔就停止了一切活动，吩咐大家养精蓄锐？ 怀着不解继续上楼，一步，两步，三步……，突然，楼底下的声音突然消失，转头一看，白袍信徒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高秘书慌张地问：“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秦沁的一巴掌：“你真是没用，他们被吃掉，其他人感觉到了而已。一点小事别大惊小怪，我再多派几百个信徒去看看。” “是谁做的？”燕却皱眉，他心里有了人选，要真是他们就糟糕了。 丽莎博士用S级异能者的精子培育出来小崽子们，复制了异能者的强大，是更完美的人类，寿命是他们致命的缺陷，这个缺陷可以通过口服同类治愈，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丽莎，他，和秦叔叔。 “是叫邓一灯吧，我和他见过几次。”为了不让高秘书吃醋，秦沁隐瞒了“在床上”三个字。 手下的信徒在系统的指挥下不断到那个人身边，不断被吃掉，却没有伤到那个人一分一毫，信息通过系统传递过来，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突然，他害羞地吐了吐舌头，讪笑着说：“认错人了，不是邓一灯，长得像罢了，邓一灯刚刚被吃掉了。” “法伦在那，不用担心他，柳瑟一直在保护他。” 不可能，那群复制人不可能吃掉基因提供者，这是刻在他们灵魂上的原则，他们是疯了吗？ 想到这燕却脑子都快炸了，复制人就是从秦家出去的，再加上丽莎博士，是秦叔叔的日子，法伦的母亲，他们一定回来寻仇的。 “我马上告诉秦叔叔。” 秦秘书也推开抱着他胳膊的秦沁，站起身抚平西装上的皱褶，强装镇定说：“作为Boss的秘书，我要去工作了，少爷。” 秦沁转而抱住抱住他大腿，软绵绵靠在上面，仰着头看他，从他的角度，能清楚看见他白皙的胸膛。 这样也太无礼了，他想转身离开，白袍信徒拿着绳子结结实实捆住他，嘴也被堵起来，可惜他没有异能只是个文职，在沙发上蠕动了半天。 秦沁一直笑眯眯旁观，顺势躺在他胸膛上，吩咐信徒把沙发抬到高秘书房里。 听着心跳动的声音，秦沁终于安心下来，就算“神”大人不记得他，就算“神”大人没以前那么万能，可是只要靠近他，就会感觉很安心。 “请你离开他。”系统258很是煞风景提醒他。 “你必须去工作！你必须保证法伦的生命！你必须离开他！” “不想工作，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初步扫描高明松出错，再次扫描出错。” 秦沁只当它在挑事，不想回应他，只想在他胸膛躺到地老天荒，不过出于对258号的恐惧，还是应了一声：“哪里有问题。” “我告诉过你，他在你回忆起一切时失踪了。主神设定系统原则时写入：系统永不可恢复原身；系统永不可离开主神；被选为系统的灵魂，记忆必须抹除。” 秦沁似懂非懂。 “系统是终身制，317号消失的那一刻，就注定他不可能再出现。”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高秘书感觉趴在身上的人更加柔软，就像一只蜻蜓停在水面一样柔软，可还是惊起点点涟漪。 秦沁脸色惨白，失而复得再失去的打击他根本承受不了，过了好久才说：“是你说我可以买走他，是你说高秘书就是他！系统是不会骗人的。” 258号的声音冰冷依旧，秦沁却听出一丝怜悯：“为了督促您完成任务，系统是可以撒谎的，他的存在并不能让您好好工作，我只能告诉您真相。” “不，不！我确实在系统商城找到那一项，我买回了他的命，你是在撒谎对不对，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要骗我。” “50点可不够买一个系统的命，系统离开主神空间就注定死亡。停止毁灭系统这一项，只是系统在赚够积分，被允许轮回兑换。” 秦沁触电一般从高秘书身上跳下来，匆忙奔向门外，他的心实在太乱了，连门槛都没看见，被绊倒摔在地上，脸结结实实撞在地上，鼻血像眼泪一样不停流淌。 他没有力气站起来，“神”大人一直是他的支柱，经过这么多次轮回，他可以离开燕却，也不能失去“神”大人。 他绝对要复仇，绝对要向主神复仇。 ☆、只是当时已惘然 没想到前几天才下床，现在又在床上躺着了。 完成一个S级任务带给法伦的自信完全消失，连一个出生几天的小孩都打不过，怎么能打败别人囚禁法伦。 想到这他开始叹气，他现在躺在秦家，房间布置和末世前差不多，仔细看还是不一样的，书架上的一排书都是关于经济、管理的，他可不喜欢这些。 有人敲门，他急忙正襟危坐，再让人进来。可惜大半个身体都被吃掉了，仅剩的一条胳膊苦苦支撑平衡，看上去实在狼狈。 进门的是秦沁，他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然后开始发呆。 “你不是治愈系异能吗，请救救我！” “我没这个心情。”秦沁还是那张软糯的少年脸，以前眼睛雾蒙蒙的，下一秒就要流泪一样，现在毫无顾忌给了他一个白眼。 房间陷入沉默，直到高秘书送晚饭进来。 “请救救我！” “治愈系异能是不可能治愈丧尸的，已经派人去和城外的丧尸交涉，看他们有没有办法。”高秘书停下摆放碗筷的手，从书架拿了本书给他，说，“少爷，你还是看书解闷吧，饭我还是拿走。” 法伦低头，看到自己肠子都被啃了一半，饭是吃不了，只能接过书，翻了几页，很是无奈：“早知道不把你书架搬来，我不喜欢这本。”。 “要我给您换一本吗？” “算了，我以后也要开店的，学点管理没坏处。” 秦沁不声不响夹了几口菜，然后放下筷子，说：“难吃。” “也给我拿本书，闷死了。” “是，少爷，不知您喜欢什么类型的书？” “烦死了！”秦沁突然生气，狂怒之下开始掀桌子，可惜力气不够，努力了半天都没有成功。 窗户那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窗外徘徊，这可是二楼，有人问：“教主，需要属下吗？” “滚出去！” 黑影消失，秦沁转身对高秘书说：“你也滚出去！” “你心情不好吗？” 法伦实在看不进去，放下书问。 “没有。”秦沁站起身在屋内转圈圈，然后疯狂踢书架。 法伦劝他：“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你太幼稚，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对我说，我是你哥哥。” “算了吧。”秦沁冷笑，“你仔细想想，末世后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做！比我还没用，明明以前都不这样，这一世却变了。” “还是想想明晚怎么对付柳瑟，要是失败了，我们会死的。” “我完全没有思绪。”法伦放下书，“抓住柳瑟后，你会解决陨石，交出丧尸解药，你真的能做到吗？” “自然。”秦沁冷笑，虽然失败了那么多次，可还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这点小事，随便花点积分就能兑换到。 系统258号提醒他：“任务变更，请你不要做。” “我知道，别人的命我可不关心，抓住柳瑟，主神就让我升入神殿，享受万年富贵。” “是的，只有你一人能享此殊荣。” 两人又无话，法伦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沁随意翻书架上的书，翻开第一页看了眼“高明松”三个字，又放下了，换下一本。 连翻了几十本，一张粉红色的信纸从夹页里掉出来，上面写着“你的身影不仅倒映在我的瞳孔里，还刻在我心里，我爱你”。 笔迹和扉页的名字一模一样。 生平第一次，他的心荡漾着微微的酸意，一点一点蔓延到眼睛，爱哭的他一滴泪也没掉下来，身体泡在温水里一样舒适。 这句不伦不类的话，以前他也听见过，只是缺了结尾的“我爱你”。 当时自己喜欢燕却听不懂暗示，现在喜欢上“神”大人，他似乎忘了自己。 要是现在的自己，能跨越时间穿越到那时自己的身上，和“神” 大人谈一场普通的恋爱，该多好。 不过现在知道了这份感情，也就就足够了。他把信纸放回书里，暗自下定决心。 “你既然没有思绪，就听听我的想法。”都是258号整理的，秦沁只是照着读。 法伦很担心：“今天邓二灯吃人，异能者全都自发去保护平民，你手下的教徒也被吃了不少，联系到的战力少了一半，还有明晚的宴会怕是办不成了。” “柳瑟会来的。”反正系统是这么说的。 “不要误解，刺杀全靠你，其他人只要拖住柳瑟的手下。” 说着他从身后取出一把剑，华丽异常，镶嵌在剑鞘的宝石闪瞎眼睛，让人不得不忽略它本身的作用，恨不得挂起来当成装饰品。 “它名字叫削铁如泥的宝剑。” “不不不。”法伦拒绝，吐槽说，“还不如给我匕首或者枪，这我不会用。” 顺便一提，他一直使用的唐刀早就闲置了。 “那就换一把。”系统随意给了一把匕首，普普通通，还生锈了。 法伦急忙改口：“我觉得这把就挺好的。” “就这些，我走了。”秦沁从系统兑换了修复身体的万能药，让法伦服下。他的身体逐渐生出黑色的肉块，包裹住洁白的骨头。 法伦贪心不足，继续向万能的弟弟提要求，至于为什么弟弟这么万能，他尊重别人的隐私。 “丧尸解药能给我一份吗？” “我无权使用。” 这是真的，研究出来的那一刻，系统备份完成，就毁掉了。 原话是：“任务改变，这颗星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秦沁却舍不得，当了成千上百次救世主，普通人对他的期待压得他喘不过气，家人不爱他也到底还是家人，看着他们死，他还是会犹豫，便问：“为什么？” “柳瑟的力量来源就是这颗星球和星球上的居民，只要它存在，抓住他他也能逃走。” 想到这，他问法伦：“你知道柳瑟的底细吗？” 法伦诚实回答：“他告诉过我，我不能理解。”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 “只要是个人，看清他的脸，再和他对视三十秒，都会喜欢他。” “你明天能下狠手吗，不会心软？”秦沁读着系统给他的话，第一次庆幸系统不能直接读心，商城有读人心的机器，系统不能使用。 法伦有些害羞撇过头，说：“相处久了知道他并非良配，也知道他对我爱就那么多，我已经爱上他了，没办法。有时候惹我生气，我想抛弃这段感情，又放弃不了，只要想到他就会重新爱上他。” “不能分开吗？”秦沁和燕却分手的之后，也没这么卑微求复合，这一次轮回的法伦也太古怪了，以前是末世Boss丧尸王，现在整个一小娇妻。 法伦一脸粉红泡泡，说：“因为我的心被他拿走了，除非把心还给我，我才能放弃他。抓住他后，我慢慢教会他爱情，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幸福的。” 秦沁冷漠地想，没这个机会了，系统会带走他，我刚才下定的决心太傻了，为了感情牺牲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系统判断法伦的话80%是真心的，他起身离开。 刚握住门把手，就感觉它动了一下，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他和秦秘书猝不及防就这样撞上了。 秦秘书尴尬地问：“您还没走吗？” “法伦少爷，这是明天宴会的衣服，请您换上。” 所以他和法伦之间亲密到不用敲门！ 这让秦沁脸色难看，从他手里抢走衣服，“嘭——！”一声关上门，随意把它放在一旁，靠在墙上生闷气。 等秦沁走后，法伦洗了个澡，换上西装，站在镜子前梳理自己的头发。 “你做的太棒了。”镜子里一个身影说。 “请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的脸。”法伦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表达对柳瑟的厌恶。 “把心还给你后，你就变得这么冷淡了，死神大人。” 柳瑟夸奖他说：“你做的很好。” “邓二灯已经知道了一切人类能存活的方法，今晚他会毁了方舟，秦沁明早就会知道，书架里的信纸秦沁也看见了，他确定高秘书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要他下定决心……” “他要是没有按计划走？毕竟人的感情太脆弱了，秦沁可不是会为了爱人牺牲的性格。”法伦反驳。 “那我会得到永久的宁静，死神大人，请带走我吧。” 法伦眼睛里蒙了一层雾：“要是你这么想死，当初为什么骗走我的心？为了你的兄弟？” 柳瑟没有回答，法伦等了一会，看见镜中人消失，他一直抚摸着柳瑟出现的那一块，直到第二天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快乐倒计时 ☆、结局 今晚的月光很美，柔和的光撒在青灰色的地面，给人一种错觉，其实上面铺了一层金沙。 这让法伦想到柳瑟入他梦时，万物消散，只留下一地金沙。他忍不住猜，柳瑟是不是躲在月光里，等到晚宴最高潮，他会穿着一身华服出现，现场的人都为他的美貌倾倒，去亲吻他的鞋子。 想到这，他笑出声，头疼都缓解了一些。 “你头疼就先去房里睡一会，这里没你也一样。”燕却端着酒杯过来柔声说。 “不，他还没来，而且我才刚回忆起我刚出生的时候。” 心脏回到体内，割破手流淌出来的血液都是艳红色的，记忆却没有身体恢复得那么快。 今晚来的人不多，穿着白袍的都是秦沁的手下，他们手里握着武器，秦沁和高秘书本人不知道在哪。 燕却疑惑地问：“你在说什么？” 法伦转移话题，问：“爸爸和弟弟怎么不下来？” “你去看看他们，我还有得忙。” 站在父亲书房门口，法伦正欲敲门，这时父亲却说：“门没锁，直接进来。” 他推开门，里面没有点灯，借着月光看清里面，他愣住了。 柳瑟已经来了，被绳子绑了，随意丢在一旁，他本人索性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丽莎靠在彩色玻璃窗抽烟，爸爸还是老样子，一脸严肃端坐在书桌前，秦沁和高秘书坐在沙发上，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法伦赶紧过去给柳瑟松绑，他很平静，只是揉着手上的红痕，还是别过头，不想和法伦对上视线，却猝不及防被法伦抱在怀里。 “你失败了？”法伦不知为何有些兴奋，“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秦沁冷“哼”一声，他到底是没有勇气反抗主神，不过兑换了两个能容纳灵魂的瓶子，一个是给柳瑟准备的，另一个，是为了带走高明松。 “快点带走他。”秦父淡淡开口，不过是对秦沁说的。 法伦这才惊觉父亲也是食腐鸟，他和秦沁的利益是一致的，他看向丽莎，她没有回头，像是对空气说话：“他不死，你会永生被困在这个星球。而我们，只是被杀死拿走珍藏的灵魂。” 秦沁说：“是啊，法伦，这样的美人你以后还会再遇到的，只要狠心就行了。” 他站起身，递过来一把匕首，说：“我送你的长剑你没带来，就用这个。柳瑟的强悍只在于灵魂可以重生，□□可是很脆弱的。” 法伦只恨心脏回来，却没有带来所谓的“死神的力量”，根本保护不了柳瑟，他抱得愈发紧，问：“那些花呢？为什么不放它们出来保护你。” 柳瑟尝试着推开法伦，可是法伦最近发育得很大只，推了几次，只不过是把他的胸肌来回按了几遍。 “丽莎只告诉你我的计划之一，却没有告诉你，高明松为什么还活着？” 是的，系统说了“神”大人被淘汰后，自然会死。秦沁心下慌乱，询问系统，系统还是回扫描出现故障，高明松不是系统。 柳瑟说：“我只是在他被销毁之前，拿走他的灵魂，主神走后，我又放了回去，加上一点我的血。” “是要我感谢你吗？”秦沁按住一脸迷惑的高秘书，咬着唇问。 这应该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他嗅到了不详的味道？ “我的来历你应该知道一点，他的灵魂已经打上我的印记，成了我的收藏品，死之后只能跟我回迷域。” 秦沁迷惑不解地问：“我带走你，自然能随时见到他？” “没有我的允许，是进不了迷域。如果这个星球毁灭，我最多实力受损，只是高明松作为我的收藏品，我保不住他。” “那个瓶子你可以省下了，只要高明松的□□损坏，他马上回到我的领域，除非你能完整带走他。” 秦父和丽莎没有说话，柳瑟没有撒谎。 高明松似乎听懂了，又没有听懂，作为系统被销毁的他活了下来，那段时间的记忆却没有了。 他长叹一口气，说：“我不愿意麻烦少爷，我们不熟，承蒙你看得起我，想要救我，可我对男人实在提不起兴趣。” “没关系。”秦沁像他的哥哥一样，把高明松搂紧怀里，他有些明白法伦被柳瑟抛弃后，三番五次想放弃还是选择原谅。 就算知道高明松不是“神”大人，他还是想救他。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血腥的味道传来，法伦猜到是邓二灯来了，想到燕却还在下面，把柳瑟背在肩上跑到楼下。 还好，燕却选择逃到楼上，他还想拉着法伦跑，法伦拒绝了他，还剩几个人，他想救下他们。 柳瑟伸出手，手上的“纹身”爬出来，变成绿色的藤蔓，沿着法伦的肩膀，慢慢包裹住他，顺便堵住他的嘴。 他也不管随意杀人的邓二灯，回到楼上，静静看着秦沁。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传到他心里：“楼下怪物等级未知，我们无法敌过他，请宿主快点杀死柳瑟，随我离开。”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才能带走？”秦沁听着楼下□□倒地的声音，害怕到快要吐出来，“请你想想办法，我做不到的！” 系统依旧重复：“请宿主自行完成任务。” 柳瑟提醒他：“不快些做决定，你可能不会死，高明松是一定会死的。” “父亲，请救救他！”秦沁望向秦父，他后悔丽莎索要系统商城里的人体基因实验数据，他给了他。 楼下的怪物是他们一起研发出来的。 柳瑟继续说：“请不要花费宝贵的积分兑换能杀死怪物的武器，就算你杀了邓二灯，还有陨石等着他。” “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我的命，要是拯救这个世界，主神会杀了我的！”秦沁心想，对，一个男人而已。他手里握着匕首，却迟迟下不了决定。 “我会保住你的性命，这是交换，就算你死了，我会在你的灵魂打上我的标记。” 笑话！秦沁心想，明明你除了脸一无是处，那么脆弱，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能杀了你，这种承诺没人会信的。 柳瑟似乎能听到他的心声，笑着说：“我不会骗人的，如果你不信，可以灵魂为契，定下约定。” 来不及了！ 上楼的脚步像是踏在他心里，声音大到能震碎他的耳膜，系统尖锐的提醒声让他无比烦躁，他的手放在空中，迟迟不能按下兑换按钮。 好害怕！秦沁心想，我不要死！ 法伦不停挣扎，从柳瑟的角度看颇为可爱，他蹲下身说：“不用怕，拥有死神心脏的人是不会死的。” 法伦心里大声呼喊，我已经回忆到我在丽莎实验室里的情景，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恢复作为死神时的记忆，那样就可以救你，不要逼迫无辜的人！ “砰——！”门被人轻易踢开，邓二灯出现，他已经换下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现在看颇为英俊，只是地上的血脚印暴露他是一个嗜血之徒。 “秦伯伯，您和伯母先逃！”燕却无意理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想保护这屋子里的人。 整个房子都在轻微的抖动，一切的金属制品飘荡在半空中，只等燕却一声令下，就飞入邓二灯的身体。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眼前一花，邓二灯冲向燕却，一声轻微的“咻”声，一道藤蔓飞向燕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住燕却的身体，把他甩向彩色玻璃窗。 他的身体就这么融入彩色窗户，消失不见。 邓二灯很是疑惑，他转向秦沁，秦沁第一次反应这么快，抓住高明松的手带他冲向窗户，系统探测到了燕却的生命体特征，燕却没有死，他猜测这是极为珍贵的传送装置。 一道绿色的藤蔓拦住他的退路，身后轻微的破空声让他背脊发凉，他认命地笑出声，同时按下兑换按钮。 这时再回头，身后的邓二灯瞬间变成一个老头子，再化成一堆枯骨。 月光像是被什么遮住，光一下子被抽走，连带着一点暖意，秦沁感觉自己是瞎了，身旁人的温度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巨大的雷声轰鸣，却看不到闪电的光。 系统坏掉了，“刺刺卡拉”几声后，吐露一连串秦沁听不懂的数字，随后消失，连同系统商城一起从他眼前消失。 系统消失后，才看见天上出现一点光，随后，天空出现九条闪电，全部直直向秦沁飞来。 快要死了，秦沁反而平静下来，几百年的轮回让他感觉无比疲惫，他想，死之前有“神”大人在真好。 他紧紧抱着高明松，心想我们一起死！ 身边人察觉到他的想法，却没有挣扎，只是轻声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是拯救了地球，作为英雄的奖赏，请让我死后也服侍你。” 他的泪掉下来，明明是为了拯救“神”大人的性命，他才兑换让这个星球存活，被主神惩罚，可是为什么死到临头却想让“神”大人和自己一起死。 太自私了！这样的话，自己做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柳瑟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安慰他说：“不用害怕，主神不能直接干预小世界，只能借助系统的力量，我应该扛得住。” 法伦闻言挣扎得更加厉害。 一道雷劈到柳瑟身上，秦沁一脸惊恐看着眼前的美人直接变成一团飘散的粉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奇香。 骗人，第一道雷就死了！ 眼看着第二道雷劈过来，秦沁下意识想拉着高明松跑，没想到高明松却软软倒在地上，他吓得六神无主，一口血就这样吐出来，他扑倒在高明松身上，眼泪不断掉落在地上。 “别害怕，只是我拿走了他的记忆，他受不住晕倒，这是我复活的条件。” “本想用藏在实验室里的视频，可是不够快，只能用在这里的人。” 柳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一身白色西装没有一点被烧毁的地方，背对着光源，说：“还剩八道雷，这里还剩六个人，怎么算还剩两次。” 彩色玻璃窗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小艾，他提着燕却出现。 “真不想忘记你，虽然很讨厌你。”小艾扭捏说。 “你放心，我会遵守承诺的，剩下的两次，一次毁灭□□，一次毁灭灵魂，不会让你受到上次。”柳瑟笑着说，这笑容很是明媚，死亡他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会死在这里，这样的话，我谋划了几百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早知道，就对他好一点。”他很是遗憾地轻声说。 声音太轻了，隐藏在轰鸣的雷声里。 第二道雷消失，燕却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法伦拼命挣扎，他的水系异能对这群该死的植物没有一点用处。 他不想忘记柳瑟美丽的脸，不想忘记他懒惰的身影，不想忘记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他清楚这些记忆是把柳瑟捆在身上的绳索，失去它，柳瑟肯定不会再来找他。 第三道雷消失，这次倒下的是小艾，柳瑟已经站不稳了，从没有死得这么痛苦，身上的每一条经络都带着电，灵魂一点一寸被碾成灰。 法伦想蠕动到柳瑟身边，藤蔓阻止他，他转而爬到秦父身边，拼命想发出哀求的声音。 父亲，请你松开我，我要去救他！ 求你了！ 他无声呼喊，愈发绝望！ 一声叹息，秦父还是出手，他们之间的情谊比水寡淡，可是相处那么多年，一点一点看着法伦从只会爬的婴孩变成大人，世界轮回，再看一遍…… 看了几千次，甚至几万次，什么时候这个孩子爬进了自己心里，没办法拒绝他。 法伦被松开，他想替柳瑟阻挡，秦父拉住他，说：“没用的，这雷只会冲着特定的，足够坚韧的灵魂去，只要劈死柳瑟，主神就能带走他。” 第四道雷消失，秦沁倒在地上。 法伦愈发绝望，秦父开口说：“丽莎，帮他一次。” 黑暗中，温柔的香气袭来，这是和柳瑟诱人的香味不一样，丽莎拿出一个袋子，放在法伦手上，说：“这是灵魂，把它们吃下去。” “这样你能恢复实力，毕竟死神的主食就是灵魂，叫我们食腐鸟是不对的，我们只是给主人觅食的鸟罢了。” 一道闪电袭来，法伦害怕下一个被拿走记忆的就是他，无心吃灵魂，丽莎安慰他说：“想要救柳瑟，就吃下去，记忆是按照主人的珍惜程度拿走的，他对你有感情，你一定排在我们后面。” 第五道雷光穿过柳瑟的身体，好疼。 我是自作自受，做坏事果然没有好下场！他笑着想。 法伦把手伸进布袋，只摸到沙状颗粒，这些颗粒黏在他手上，欣喜之情传递到他心里，他才肯定这是灵魂。 他流着泪，把沙子送进嘴里。 第七道闪电快袭来，柳瑟已经趴在地上，他心生逃跑之意，就算死，也不想法伦忘记自己。 可是，自己死了，法伦还念着自己，这不是毁了他。 柳瑟想到当初察觉到法伦的爱慕时，那时自己发誓一定要让法伦幸福，现在才发现法伦的不幸都是自己带给他的。 别了，法伦！ 他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有人扑在他身上。 “你干什么？”柳瑟慌了，想推开法伦，却使不出力气，太疼了，他不想让法伦承受这种痛苦。 “你快走，求你了！”柳瑟苦苦哀求。 雷无情劈在法伦身上，这份痛苦让他叫出声，灵魂都在痛苦地嚎叫，瞥到柳瑟绝望的泪脸，他心里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没有死，丽莎没有骗他。 还有两道雷。 法伦紧紧抱住柳瑟，他庆幸自己的现在比柳瑟壮，柳瑟高，否则两个同样没有力气的人，柳瑟是不会被压住的。 他断断续续说：“我想起来，心脏是我自愿给你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很可爱，那时候你的脸还没变成这样。” “你太弱了，我好怕你死掉，就给你了，我没有后悔。” “你去哪带着我一起好不好？” 第八道雷，法伦这次叫不出来了，雷落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像掉在地上的活鱼一样弹动，他已经叫不出声了。 还不如像柳瑟一样变成灰，这样痛苦只有一次，不会叠加。 柳瑟的泪不停涌出来，趴在他身上的法伦过了一会才抬起头，他想说别离开我，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不要哭了。” “轰——！隆——！” “法伦——！”柳瑟大喊出声。 五年后，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只剩几百万，植物疯长，却对人类没有威胁，毕竟以前的植物可都是有异能的。 大家都迁移到温暖的南方居住，房子没被毁掉，书本也还在，丧尸也消失了，就算生活苦了点，还是有希望的。 秦沁在房间找到一个平板电脑，没坏还能开机，和高秘书分享了半小时爱情电影，就没电了。 他很是生气：“妈妈为什么不让我碰实验室里的电，我想玩游戏。” 高秘书叹气，大少爷失踪后，Boss愈发关心小少爷，派自己跟着他，他不是燕却少爷订婚了吗，怎么一转眼分手，过了几个月又缠上自己。 “丽莎博士的研究可是来救命的，那里的电你可不能碰。”看着小少爷发脾气，他只能转移注意力，“前几天大少爷突然出现，马上开了家饭馆，要不再去看看。” “难吃死了。”那种“毒药”一入口，他肚子就开始疼了，异能要是没消失就好了，被送去医院住了半个月。 高秘书继续蛊惑他：“大少奶奶是个罕见的美人，去瞧瞧他也是好的。” 秦沁心动了，他拒绝不了美男子，“大嫂”光看背影就知道长得肯定很美，可是大哥小气，一直金屋藏娇，就算出门都让大嫂戴面具。 “我先去了。”高秘书率先出门，看着跟在后面委屈巴巴的秦沁，他终于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篇文写完了，一年才写了这么一点字。 太懒了，再三考虑还是想写文，不赚钱也想写。 新的一年对自己负责一点，最差也要隔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