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没有女主》作者:傅渝 文案: 穿越到了一本励志爽文书中。 成为了一匹马。 不巧,还是里面阴险狠辣的反面男主的坐骑。 从此,开始—— 被骑的日子。 非人兽恋,正常bg向。 女主会变几次身。 随时变身又怂又萌女主X阴狠毒辣小忠犬反派男主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乡村爱情 重生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范冥,陆音 ┃ 配角:舒宴,舒萩 ┃ 其它:我是一匹马,我是一匹公马 第1章 安静的湖边,有一片小草原,时值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草原上青草萋萋,芳草香香。 陆音看着脚下那淡黄色小花,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 然后,她低下头,一口咬掉了小黄花,咽到嘴巴里,一股甘甜味道瞬间溢满整个口腔。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有点像记忆中的苹果,有点酸,但更多的是淡淡的甜。 她发誓,这是整个小草原最好吃的东西。 简直人间美味。 不过,再是美味,多吃了几口,陆音还是泄气了。 以前的她是一个吃货,上天下地无所不吃,到现在,她只能在这个小草原吃一些不认识的青草,啃几朵长相奇葩的小花。 她的人生,一片灰暗。 不—— 不对,应该是她的马生,一片灰暗。 陆音是一匹马。 但她其实不是马。 她记得她前不久还是一个高龄剩女,有着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无忧无虑无男朋友(老公)的快乐日子。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每天都是上班看看电影睡觉上班看看电影中无尽循环。 直到那一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惊醒她的不是那烦人的上班铃声,而是动物的嘶吼声。 然后—— 她惊悚地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匹马,奔跑在绿油油的草原上。 陆音有点忧伤。 人家穿越都是穿成女主拯救男主,不然穿成男主拯救世界,再不济穿成女配逆袭女主,睡了男主夺了男配,人生一片光明。 哪里像她,穿成了一匹马。 虽然是一匹瞟肥体壮的马。 那也是马。 来的第一天,陆音想,大概这是一个人兽的世界。 说不定,她是一匹女主马,她等的男主还没出现。 但过了十几天,别说男主了,就连一个男人,不,严格来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她严重怀疑,这是一个异世界,或者外星球。 陆音绝望了。 最后,她绝望地想:没有男主,来个雄性也行啊。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穿到动物世界过着没羞没臊日子的玛丽苏。 但现实再次给了她一个残酷的打击。 她是一匹公马,还是总被斜45小母马强行撩的公马。 那小母马实在是主动,逼得她节节败退,随后看到了她腿间巨货。 娘的,她是公的。 哎,她的人生(马生)真是一片灰暗。 今天,是她来这个世界的十五天。 因为,她已经吃掉了十五朵小黄花。 感谢上帝,还没收掉她作为人的记忆,所以她能清楚地记得日子过了多久,她吃了多少朵小黄花。 陆音现在定居的这个湖有点大,风景尤为漂亮,好像在这边也没有什么天敌。 上次见到最可怕的还是一条碧绿的水蛇。 不过那水蛇见到她,显然比她还害怕,尾巴一甩,一溜烟跑走了。 当然,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她也想去看看,最重要想去看看外面有她的男主吗? 但每次要离开这片草原的时候,那骚/浪小母马就会咬着她的尾巴,死活不让她离开。 哎,自古多情伤离别。如果不是骚/浪小母马用同样的方式挽留了其他几匹公马,甚至几只还过上了没羞没/臊露天野/战的生活,她都要相信,骚/浪小母马就是那潜藏的男主,只可惜投错了母马的身。 当然,陆音也去小草原的外面逛了一圈,只能说太黑岔路又太多她又有点害怕,她以前就是路痴,还怕黑,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 再说了,一匹马,还能有什么追求呢。 于是,陆音过上了和以前一样,混吃混喝等死的日子。聊以自/慰的想,以前还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现在到处都是口粮,只需要低头就能解决温饱,有什么不好的呢。 生活很美好,如果周围那匹骚/浪小母马没有成天浪/叫,就更完美了。 “快乐”的日子是短暂的。 这天,陆音刚好把第十六朵小黄花含到嘴巴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骚/浪小母马“兴奋”的嘶吼声,伴随还有呼呼风声。 好奇害死猫,陆音回过头,就看到蓝天白云下,一支弓箭破空朝她射来。 失去知觉,她陷入黑暗前的一秒,忍不住咒骂一声。 妈的。 男主出现了,不过一来就射/穿了她的菊花。 马日的,干你娘! 陆音被抓了,连同他们小草原上所有的野马,包括了那骚/浪小母马,一同被抓到了这个庄园。 陆音和野马们被一起关到了臭烘烘的马厩,每天有穿着古代化的人过来给他们喂食。 不过其他野马都不吃,一个个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志气。 只有陆音吃得很快乐,她甚至还有几分小开心。 她终于见到人了。 还是活人。 虽然他只是一个喂马的小厮,虽然他长得五大三粗还满脸麻子。 但起码是人呀。 陆音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她被抓到这个马厩过了几天,其他几匹志气的野马都因为饿或者屁股上的伤口溃烂而死了。 留下她、骚/浪小母马,还有经常和骚/浪小母马搞骚的公马甲乙丙丁。 小厮很满意他们留下来的几匹马,一边小心翼翼靠近他们,一边和他们吐槽八卦。 看不出来这小哥长了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倒是有一颗八卦的少男心。 不过从他口中,陆音总算知道,这是一个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朝代,从他的服饰和头型看得出来,还是古代。 他说话有点口音,但她能听懂。 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云南那片的口音。 谢天谢地,她不但能听懂马语,还能听懂人话。 感恩,比心。 从小厮口中,陆音知道了这个朝代,还知道了她所在的位置。 她所在的位置叫鹿泉镇,而这个地方叫鹿泉山庄。 鹿泉山庄在江湖上很有名声,原因无他,每五年,六扇门都要来这里招募弟子。 这六扇门听起来很像后代电视剧里的古代朝廷办案机构,其实在这个朝代也没差。 在这个朝代,六扇门属于现代公安局下面挂靠的国企,这进了六扇门的弟子可牛逼了,只要经过导师(师傅)推荐,经过皇帝考察(武试)就可以正式晋升为朝廷公务员,还是皇帝亲卫,一步升天。 所以因为这样,来鹿泉山庄的人很多,不但有贫民子弟,还有一些官二代,他们都想通过这个便捷的方式赢娶白公主,走上人生巅峰。 而他们这个马厩,这个破旧又脏污的马厩,就是面试的第一关了。 陆音总觉得这个鹿泉山庄隐隐有点耳熟,不过她想了一圈,脑子一片浆糊。 大概是哪部玛丽苏中由一个傻白甜作者随便取的吧,一点含金量都没有。 从小厮口中得出,他们这些连同其他院子里一起被抓过来的野马,会作为招募弟子的第一关。 还有一个比较应题的名字——野性难驯。 说是野性难驯,就是让应试的小孩来驯服野马,谁能成功驯服一匹野马就能经过第一关。 陆音暗道,原来她是试金石。 不过,她想,能见到这么活人,还能见到那么多熊孩子,而且还能想怎么虐熊孩子就怎么虐不用担心熊孩子的熊爸妈怂她,她的心里就多开心啊多开心。 为了让第二天充满斗志,兴致高昂地上去虐熊孩子,陆音很早就开始闭目养神。 但小厮半夜非要给他们来加餐,不但青草管吃饱,还带来了两个高个子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挥手让小厮退下后,月光下,他对另外一个男人拱手说道:“舒大人,承蒙大人救命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舒大人连连摆手,一把扶起男人,“李兄,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况,为了犬子,连累李兄。” “舒大人言重。舒公子芝兰玉树,在武学上难得一见的天才,就算没有李某,也定会成就一番事业。” “李兄谬赞了,只是犬子连续几日高烧不退,我实在担忧” 话听到这里,陆音这个在系统单位混了七年的小透明都听明白了。 敢情,在古代也是无时无刻不在的关系户呀。 这个舒大人明显和李兄有旧,听说还是什么救命之恩,然而为了自己儿子,来找这个李兄走关系来着。 李兄果然上道,拱手对舒大人说道:“舒大人放心,我已安排妥当。这几匹小马,都算是温顺,只等明天,令公子从我手上拿到标签,一切尽会如意。” 李兄一边说着,一边往马槽里撒了一层药粉。 “这是巴豆粉,能让这几匹小马更加温软无力,到时候一切听我安排。” “那就多谢李兄了。”舒大人拱手作揖,感恩戴德。 然后,两人商讨完毕后,踏着月色携手而去。 留下陆音吹着马留海,想着,明天她是要把那个熊孩子摔下来还是摔下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写在前面 1这是我码字七年来第一篇古文,所以肯定是新手。遣词造句方面估计会有不少障碍,还请谅解。 2熟悉我的读者应该知道我擅长暗黑男主现代文,但因为种种原因不太爱写了,写多了也腻。反正没事做,就开个古代的压压惊。 3,本文灵感来自于张子凡,真人版。借用他白色的头发其他应该不会。因为本文的男主是原著中的反派角色。 4,不宫斗不宅斗,可能后期会有部分斗但篇幅不会太大。毕竟我想写的是恋爱文。 5本文还有个灵感来自每个人穿书都想拯救男主或者男配如果女主变成非人类呢,或者说前期是非人类呢拯救个毛啊男主不需要拯救,因为从头到尾他都强大得让人瞩目 6本文的女主就是普通妹子,长得清秀,性格温和,男主长得好看,国色天香,器大活好是标配。 7本文的主题是陪伴是最久的长情。 8喜欢就收藏一个呗。 9更新,或许快或许慢。 10我就单纯凑凑数。 第2章 这一夜,注定是难眠的。陆音还在考虑第二天要给那些熊孩子一个下马威的时候,马厩隔壁的狗洞又传出一些细碎的声音。 鉴于陆音在以前和现在害怕的动物都只有蛇,所以她十分害怕,是否一条蛇钻了进来。 她瞪大马眼,看着那鬼鬼祟祟的小动物跑到马厩前。 月光下,出现了一个小孩子。还是一个很脏的小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跟个小乞丐一样,脸也弄得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只有那双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让人难忘。 小孩跑到马槽前,开始掏那些马粮。如果不是因为马粮都是青草,对人类一点吸引力都没有,陆音都要怀疑,这孩子饥不择食了。 只见小孩把那些下了巴豆粉的青草都掏了出来,换上了其他干净的青草。做完这一切后,他又从原来的狗洞准备钻了出去。 这小孩,是看到了刚刚潜规则的那一幕吗?大概也是明天来面试的孩子吧,看他的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所以希望一点仅有的公平。 可这世界上,哪里有公平而言。 陆音正感叹,冷不防叹息了一声。 小孩听到声音,蓦地转过头,原本钻狗洞的动作停止了,他掉过头来,径直走到了陆音面前。 看长相还真的看不出来,因为他真的很脏。 但那双眼睛真的挺好看,灿若星辰,隐藏在灰白色的头发下。 灰白的头发?这么小就少年白了?陆音莫名有些心软。她虽然讨厌熊孩子,不过乖孩子并不讨厌。 小孩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盛开着一丝温柔。 陆音心神一动,然后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因为,她发现这个世界上,喜欢被顺毛的不只是猫,她一匹马也喜欢! 小孩把她摸得浑身舒爽后就离开了,陆音抖了抖马蹄,她暗下决心,如果明天遇到的是这个小孩,她不介意自己当个神助攻,谁叫那个孩子那么温柔地摸她。 摸得她全身发软,只想跪舔他 ——主人! 第二天,因为没有吃那些下药的青草,几匹野马都精神抖擞。在训练场,她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个关系户舒公子。 他就站在舒大人身边,岁数不大,身材削瘦。仔细一看,他的小脸还惨白惨白的。 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发高烧,陆音脑中想到了三个字——病秧子,好像就是舒公子这样的。 舒公子不远,站着另外一个陆音熟悉的人,正是昨夜黑暗中的李兄。他是今日面试的工作人员,负责分发马匹给前来参赛的小孩。 鹿泉山庄果然吸引了一众孩子,陆音在人群中也轻易找到了昨晚那个顺毛的孩子。 在一群孩子中,他长得格外瘦弱,也穿得也格外破,衣衫褴褛,甚至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小小的身体在破烂的衣衫下藏不住,露出的肌肤偶尔能看到一些结疤的伤口。 他低着头,看着地下,和周围或许正经或许严肃或许顽皮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 陆音打量这群孩子的时候,李兄已经分发了号码牌。十个孩子一组,十匹马,能驯服野马的就留下来,进入第二轮。 虽然场上孩子很多,但野马都膘肥体壮,野性难驯,对孩子来说,这几乎是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陆音发现,那个舒公子被分给了骚/浪小母马,看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陆音几乎可以肯定,没有吃巴豆粉的骚浪小母马是怎么把他甩下马背的。 舒公子那边,陆音没有再分太多精力。因为这些小鬼头居然想轻易骑上她。 她作为人的时候都没被男人骑过,到了这里,居然还要被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骑。 想得美! 陆音一个精神抖擞,已经把第五个孩子甩下了马背。 最开始,她还顾忌到会不会把这些熊孩子摔成半身不遂,但很快的,她发现她多虑了。 这些孩子虽然身形狼狈,但步伐轻飘。 陆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好家伙,练过的。这果然是一个奇异的武侠世界。 既然这样,她还客气什么。 毕竟这么小鬼头,身形再稳,也没有她野性难驯。 就这样,第九个孩子被摔了下去鼻青脸肿放弃了,她这组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最后这个小鬼头。 这不是昨晚上那个顺毛的小孩。 别说她不够知恩图报,虽然这个小孩也没对她有什么恩情,不过看在他给她顺毛顺得比较开心的份上,她勉强帮他一把。 陆音以前在系统工作,是个造假专业户。 现在,她觉得自己略微挣扎一下,演演戏就好了。 可直到顺毛小孩飞身跃到她身上,稳稳骑在她的后背的时候,还用手掌制住她挣扎的时候,她猛然发现。 她又被套路了。 这顺毛小孩,也是深藏不露。 就算不是她,在场的任何马,都会臣服在他的。 陆音没挣扎之后,顺毛小孩成功晋级。 而骚/浪小母马那边,那个关系户舒公子也顺利晋级。 不过,比想象差些,只有五个孩子顺利完成第一轮晋级。 陆音都看到了站在平台中间摇着扇子的高大男人眼中掠过的失望。 晋级后,五个孩子才自报姓名。 “舒颜。” 陆音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而后三个孩子的名字,她倒是没一点印象。 最后,到顺毛小孩了。 只见他拱手向前,声音低沉却有力,“范冥。” 轰隆—— 陆音的脑子响起了炸雷。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舒颜这个名字隐隐熟悉了,甚至鹿泉山庄也那么熟悉。 原因是她曾经在一部情节非常天马行空,甚至到最后像脱缰的野马收不住的言情小文中看过。 那里面的男主就叫舒颜。 虽然是女性发表的,但这个舒颜却是一个大种马,刚开始只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小官二代,后来一路逆袭,广开后宫,最后还和女主虐恋情深。 说真的,那个文真是陆音看过的少有的糟糕文,但之所以能坚持看下去,因为里面的男配很出彩。 这个男配就叫范冥。 说起这个范冥,他和男主不一样,全身上下都是玛丽苏点。 一头白发,长得好看,专一,有钱,武功好,就是有点反社会反人类。 但作为少女心的女读者就好这一口,谁不喜欢对世界上所有人都残忍唯独对你温柔长得好看武功好的高富帅呀! 最初,这个范冥不过是反派男配,一心和舒颜作对。但随着舒颜越发招人厌,读者们纷纷要作者换男主。毕竟反派男主更有反差萌,更有苏点。 后来作者大约也扛不住读者的留言轰炸了,本来前面文过半这个范冥也不过是剧中唯一智商在线的人物了,但作者强制把他转换成了男主,还给他安排了感情戏。 感情戏也就算了,前面没交代,莫名其妙插了一个cp女就够了,这个范冥爱她死去活来智商下降也就算了。 关键的是—— 作者还让这个女的出轨了!还是和范冥的好下属,好兄弟! 马日的!这算什么女主!这个文,根本没有女主! 不得不说,这个连狗血都不能说上的,简直要上天了! 后来,陆音就愤怒的弃坑了! 再后来,她就变成了一匹野马。 而她的身边出现了舒颜和范冥。 应该是巧合。 呵呵,陆音心想。 “小小年纪,心思毒辣!该诛!”就在范冥拱手说出自己名字后,站在台上一直摇扇子的男人忽然出声道。 陆音闻声,只见男人身边突兀出现了一个人。定睛一看,那不是马厩那个拥有一颗八卦心的小厮吗? 小心! 陆音只见面前一闪,那拿扇子的男人一挥扇子,只见那范冥好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被一掌打飞。 “为了入门,居然做出下药的勾当!六扇门容不下这样的弟子!念你小小年纪,饶你一命,快滚!” 男人收手,姿势优美,但倒在地上的范冥却哇的一口吐出一大摊血。 马日的,欺人太甚。 别说范冥没有下药,就算下药,把一个孩子打得吐血,这个什么六扇门也不过尔尔。 这样一变故,陆音也想起了,原着中,舒颜就是六扇门的少主。只不过书中只说舒颜是六扇门门主的义子,可没有说他是这么进六扇门的,更没说,他还是通过关系户进去的。 真实的世界,往往比更加残酷呀。 范冥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但他瘦弱又重伤,爬了几次,又重重摔下。 周围人没有一个人扶起他,反而一脸唾弃,有些人还朝他吐了唾液。 他们都相信,范冥下了药,因为台上的那个人,说了这个“事实”。人们往往不关心“真相”,他们更加愿意的看到的是最想要看到的那个“真相”。 对他们来说,输给其他四个孩子,也比输给一个瘦弱的小乞丐要好。 这世界,总是这么残酷。 残酷得,陆音作为一匹马也看不下去了。 她哒哒几步,走到范冥面前。低下头,她用马头蹭了蹭范冥瘦弱的身体。 那一瞬间,她隐隐看到了他眼角的泪花,隐忍着,不掉下来。 也是那一刻,她心软得不像话。 作者有话要说唔,太感动了,来着大姨妈的我居然更新了。 原因是我有存稿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轻松文写得我挺开心的。 哈哈哈。 第3章 不管到底是李兄的计中计,还是当晚范冥来换马粮的时候被小厮看见了并误会了什么,但这里的人实在太坏。 都不给人家一个辩解的机会,就把他打得口吐鲜血。 幸好,这里的所有人不像这个拿扇子的人一般,都三观颠倒,是非不分 就在她温柔蹭范冥的时候,忽然面前一闪,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神出鬼没在他们面前。 男子带着鬼头面具,手拿一把青锋宝剑,冷声道:“卢堂主,对一个小孩下此重手,岂不有违道义?” 卢思宇扇子一收,朗声而笑,“原来是白楼主,失敬失敬。只不过这小孩心思毒辣,居然在马里下了药,妄想借着雕虫小技通过六扇门的试验。小小年纪,就有这番心思,只等长大,恐成大害!” 白斩看了一眼范冥,忽然走过去,一把拎起范冥的手腕,“七情六欲?” 白斩刚说完,只听见周围一片惊叹声。 七情六欲?听起来很像是春/药嘛。陆音心想。 不过,对一个小孩下春/药,真心毒辣! “居然是七情六欲?什么人,居然对小小孩童下此重手?” “传说这七情六欲,是用苗疆七种毒虫,配合西域六种毒花提炼七七四十九天而出,中毒者要疼上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疼痛爆腹而死。” 这么恐怖? 陆音咋舌,等等,她要想想原着,是什么人对范冥下了这样重的毒? 想了半天,什么都没想起。也是这个时候,陆音才深深领悟到自己是一个炮灰的事实。 她看从来只看高潮部分,一般这种卖爽的文看过连主角叫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谁在年轻的男配身上下过毒 不过白斩好像人还不错。 范冥气息奄奄,又吐了好大一口血。他飞身过去,一把拎着范冥,飞快消失在众人面前。 走之前还丢下一句话。 “既然六扇门不要这个弟子,我们白马楼接手了。” 陆音隐隐记得范冥的第一站好像就是白马楼。不过,后来白马楼好像被整个灭掉了 陆音努力想故事情节,不过想得马头都疼了,也没想出什么细节来。 算了,作为一匹马,她不应该对自己要求更多。 没有范冥,舒颜就被认定为六扇门的弟子,很快被卢思宇带走了。 作为考场道具之一,陆音留在了鹿泉山庄,择日拍卖。 作为一匹野马,陆音是想逃走的。 但无奈狗洞太小,她又长得膘肥体壮目标太大,往往还没走出马厩,就被抓了回去。 很快的,拍卖会到了。 因为陆音颜值高,身材好,很快被一个锦衣少年买了回去。 这个锦衣少年叫徐俊,好像还挺有势头,她听他手下的人都叫他堂主。 锦衣少年把陆音交给手下后,就直接进了内堂。很快的,陆音在门口看见了三个金晃晃的大字——白马楼。 搞了半天,她走来走去,还在主角(配角?)旁边转。 陆音和一些一起被买来的马一起被关到了白马楼的马厩。和鹿泉山庄的临时马厩比起来,白马楼的马厩更加财大气粗,处处能体现土豪风范。 不但有单人马间,还标配了独立马槽。 简直是现代的小公寓。 而且,马粮也显然比鹿泉山庄的更加高级、精致。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陆音感觉自己都快要爱上白马楼。 当然,她更加爱白马楼的马粮。 大约是她光吃不动,还爱躺着睡觉,终于成功引起了马厩小厮的注意力。 这日,她被带上了马场。 小厮也是白马楼的弟子之一,翻身就要骑上她。 对此,陆音是反感的,她一个前蹄飞扬,就把小厮甩下了马背。不过很快的,小厮追了上来,挥着马鞭一鞭子抽在她的屁股上。 陆音的屁股火辣辣的一疼,她从小长到大还没这么疼过,她一跃而起,朝马场外飞奔而去。 那小厮虽然是白马楼的低级弟子,但身形也不弱,不一会儿,陆音就被他追上了,又是一鞭子抽了过来,屁股火辣辣地疼。 作为人的陆音,人生一帆风顺,没有像电视节目中演的主人公那般,少年失孤,中年丧偶,她的人生顺畅得简直没什么可以说的。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何,上天要这般对一个普通的她? 这会儿,陆音如果还有手的话,肯定抱头鼠窜。 但在这里,她只能狂奔着躲闪。但小厮明显是专业的,不一会儿,陆音的身上就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痕。 好疼。 早知道吃白马楼的马粮需要这么大的代价,她宁愿回湖边做一匹无忧无虑的野马。 “住手!”就在陆音嘶吼着,眼泪狂飙而出的时候,一个声音止住了小厮。 她回头,只见小厮的鞭子被一个小男孩握在手中,他力气不小,身高没小厮高,却能一脚踢开小厮,顺势扯过他手上的鞭子往地下一扔! “你干什么?” “我在驯马!” “它身上都是伤!” “不听话的马就要挨打!” “你下去吧!”男孩挥手,过来陆音的身边。 那小厮脸上有不满,但很快的,另外一个弟子过来扶起他,“走吧!” “这小子是谁呀?这么狂!” “你还不知道吗?这是楼主新收的弟子,叫范冥!” 陆音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小男孩是先前的顺毛小子。不过真要顺应那句固话,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顺毛小子穿得破破烂烂的,全身上下脏兮兮的连脸都看不清楚,现在洗的白白净净的,穿着看起来还不错的蓝衣,倒显得有几分小帅气了。 还有,原来范冥真的是白头发,原本她以为那是灰白色,想来是许久没洗头吧。 天下的马都长得差不多,陆音不确定范冥是认出她了吗? 但他熟练地给她顺毛之后,她顿悟了。 范冥应该是认出她了。 她身上的伤口被范冥擦了药,有些疼,她难受地嘶吼,眼泪还狂飙。 范冥就给她顺毛。 顺啊顺的,她就想睡觉了。 自从有了单独马厩,她就喜欢躺着睡觉了。 大概范冥也没见到这么喜欢躺着睡觉的马,还睡得四仰八叉的,所以他也忍不住说道:“你到底是什么马?” 还能什么马? 一匹野性难驯,聪明睿智,女人心公马身的马呗。 自那日后,范冥经常过来看她。 她的伤势好了之后,发现范冥身上多了很多伤口。 她看他熟练地给自己上药,难免有些心疼。 毕竟,她其实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成年女人,看到一个正太一脸严肃给自己擦药,明明自己都是一身伤口却毫不在乎也毫不喊疼,她难免被激起母性的心。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做多在范冥给她喂食的时候,蹭了蹭他的掌心。 也是那个时候,她总能在范冥的脸上看到一丝微笑。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范冥忽然给她换了房间。 陆音听八卦的时候听说范冥是白斩新收的弟子中悟性最好,天分最高的,所以很宠着他。 所以范冥要她的时候,白斩估计也想起了她是鹿泉山庄的那匹马,大笑着同意了。 “这马忠心耿耿,跟着冥儿也好,好保护冥儿。” 奇怪,她哪里忠心耿耿了?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只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走来走去,还是走到了范冥的身边。 范冥得了她,很开心。 渐渐的,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偶尔,他还会带着她出去散散步之类的。 小孩嘛,骑她,陆音也是愿意的。 尤其是范冥对她很温柔的前提下。 不过,有时候,陆音也会努力回忆那本烂透的言情剧情,她表示真的回忆不起太多。 尤其是作为马,她的智商也一步一步下降了。 好多事情,作为人的事情,她感觉自己都要慢慢地忘掉了。 陆音难免有些忧伤,但她的坏心情没有持续太久。 既来之则安之,这一直是她的座右铭。 只要能活着,不管什么方式,不管什么地方,她都能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 作为一匹马,混吃等死,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就在陆音决定跟着范冥,在他的宠爱下过完她残余的马生的时候,她来这个世界的第一个任务出现了。 都说了白马楼是江湖上有名的暗杀组织。 和范冥一起起来的弟子,有很多,但最终留下的走向顶级的不会太多。 像那个堂主徐俊,就是层层选拨上来的。 不过,不像她以前工作的职称,是靠着工龄和奖励以及关系等等,在白马楼,要上位,只有一个方法。 那就是完成任务。 范冥进白马楼,分到了他的第一个任务。 单身匹马,解决附近的一个土匪窝。 一个十岁的孩子。 然后加上一匹马。 很不幸—— 她就是那匹马。 作者有话要说刚开始有些女主视觉,慢慢的就会男主视觉了。 毕竟,这是一个bg恋爱文。 唔 应该是吧 望天 第4章 据说鹿泉镇山上,有一个出了名的土匪窝,官府剿匪了好多次,都被他们逃过了。 就这么穷凶极恶的土匪窝,让范冥一个孩子单枪匹马的去,真的不是去送死吗? 而且,土匪窝远比她想的要低级本以为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门匾,或者像电视里面横木做成的大门上面挂满毒刺,挡在前面。 结果真正去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大山洞。 是的,陆音他们进了土匪窝。 当然不是杀进去的。 还是被抓进去的。 他们在去剿匪的路上,就遇到了土匪下山发展业务。 这群土匪还真是丧心病狂,贪官污吏他们不去抢,反而找山下的贫民百姓出气。 范冥就作为贫民家的一个孩子被抓去了。 连同进去的还有陆音。 因为土匪中的老大抢了一个美人,结果扛着太累,正好遇到了牵着她的范冥,于是顺便就把她给抢去了。 至于范冥,说可以抓来当个烧火的小喽啰,虽然面黄肌瘦,但也带进去了。 毕竟范冥长相瘦弱,一看就吃得少,养着也没关系。 那个美人在陆音看来不过是普通姿色,就是山下一个普通的村姑。不过这群土匪大约没有遇到过真正的绝色,见到女的都喊美人。 这小村姑虽然长相一般,但身材有料,陆音感觉背上软绵绵的一团,明显不是bc可以说过去的。 但大胸村姑是个烈性的,在路过悬崖的时候,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状态,然后趁几个土匪没注意飞身跳下悬崖,自杀了。 土匪老大飞身上前,只抢到了她的一双绣花鞋。 “晦气!” 大胸村姑跳崖自杀了,作为运送大胸村姑的陆音,被迁怒了。 土匪老大一鞭子就抽到了陆音的屁股上。 火辣辣地疼,如果是人,她大概早就眼泪狂飙了吧。 她侧头看了一眼自己圆滚滚的屁股,心中默默垂泪。不过这一撇头,居然看到了队伍后面畏畏缩缩的范冥。 别说,他的眼神超级可怕。 没了美人,土匪窝里也一片欢乐祥和。毕竟抢了那么多粮食,还有鸡5只,鸭3只,甚至还抢到了一只猪。 莫名的,陆音想到了四个字。 ——鬼子进村! 土匪窝就在这边山后的悬崖下,里面有一个大石洞,大石洞进去后还有一个小瀑布。 这里易守难攻,虽然土匪窝里就二三十个人,不过这个山地势险要,一般还真难把他们一网打尽。 老实说,陆音不太害怕自己的处境,反而担心起范冥。 这也是她首次感谢上苍,她是作为一匹马的存在,而不是一个人。 不过土匪窝这边正大势庆祝他们的丰收,也没有管范冥,还让范冥去厨房帮忙。 对一个孩子,他们没太多的戒心。 酒酣人醉,陆音也吃饱了草,被栓在门口闭幕眼神。 作为动物,她比人的听觉灵敏了许多。前一秒,她还听到了土匪窝里此起彼伏的打鼾声,但渐渐的,鼾声减弱,又貌似戛然而止 一种危险的气息靠近,她猛地睁开眼睛。 月光下,范冥握着剑,站在她的面前。 见到她睁开眼睛,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笑意。 借着月光,陆音发现范冥脸上已经被鲜血染得一片模糊,分不清他先前在脸上做的蜡黄伪装,不但如此,他的剑在月光下冒出森森寒光,一缕缕的鲜血从剑上滑了下来。 他—— 做了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时候,范冥忽然朝她乐呵呵一笑,然后转身进了山洞。 没一会儿,他拖着一个死狗一般的男人出来了。 陆音定睛一看,这不是土匪窝的老大吗? 他裸露的胸口上有明显的伤痕,腿上也正咕噜咕噜地冒着血,但他没有死,只是死狗一般瘫在地上。 范冥在他面前蹲了下来,用剑挑了挑他的脸。 “喂,死了吗?” “小兔崽子!你到底是谁?” 土匪老大借着最后一丝力气吼道。 范冥没有回答,反而抬头看了一眼陆音。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陆音后退了一步。 范冥收起剑,“我是谁你不用管,反正,就算你知道了,也于事无补。留着你一条命,不过是因为你伤了我的马,别人我都可以给他们一个痛快,只有你嘛” 范冥说着,举剑而起。 陆音只觉得面前一道血光闪过,她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道。 下一秒,她看见一只手从她面前划过,落在旁边的草丛里。 陆音想吐。 因为范冥砍了土匪老大的左手,鲜血狂飙,喷了她一脸。 陆音终究是和平年代长大的,哪里看到这么血腥的画面,顿时也不管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马,两前蹄跪在地上,不住地嘶吼加呕吐。 范冥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家伙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一剑砍断了老大的右手。 鲜血继续狂飙 而陆音已经不敢看下去。 这一晚上,对陆音绝对是噩梦。 她从穿过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抱着这是一部玛丽苏,还是一部情节奇葩的玛丽苏的想法,她习惯当一个旁观者,直到昨晚上,陆音才意识到,她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部的一部分。 尽管,她是一匹马。 土匪老大四肢都被砍断,完全是痛死的。 最后,范冥才割下土匪老大的头,带着她,慢悠悠地下了山。 路上,他洗干净他身上的血迹,甚至还帮她刷了刷毛。 陆音任由他折腾,动都不动。 如果不是她的马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头。 她都要认为,范冥不过是和以前一样,帮她挑马粮,帮她洗澡,帮她顺毛。 首次,陆音森森感觉到,作为故事的反派,范冥比中塑造的形象,更加残忍,更加难以捉摸。 初战告捷的范冥,心情不错。 他虽然对人说话很少,但对她一匹马,简直是话唠。 他告诉她是怎么下药,怎么趁着黑夜割掉那些人的脑袋,就像收割成熟的麦子一般,手起刀落。 继续手起刀落。 他说得轻松自在,兴奋的时候还吹起了口哨。 “等回去的时候,我就有独立的院子了。到时候我给你布置一个更大的马厩,你喜欢吗?” 更大的马厩,她曾经很喜欢。 毕竟,女人对漂亮宽敞的房子有近乎偏执的爱好。 但范冥的行为,让她开心不起来。 她不是范冥,不知道他的成长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有这般心性。 她唯独知道的是,还好,她是一匹马。 要是人,说不定也被当成麦子收割了。 如同范冥预言,他首战告捷。 不但分了大房子,还被赏赐了一个小姑娘照顾他。 小姑娘长得明媚皓齿,虽然年纪很小,但模样不错。对范冥很客气周到。 但范冥没有表现太多开心,没事不是去训练场,就是回来带她去遛弯。 至于那个小姑娘,据说叫小芽,被范冥派来照顾她。 而且,范冥还给她取了一个名字。 “我的剑叫清明,你就叫清音好了,以后,叫你音儿好不好?” 那分明是一个孩子,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两个小虎牙,但他笑着仰望她的时候,她分明觉得自己心跳了一下。 这孩子,才这么小就开始撩妹了,以后怎么得了。 陆音转过马头,再次表示她的马生,一片艰难。 那日后,范冥也多次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作为一匹马呕吐吓到了范冥,他没有带她见血。 偶尔,他回来的时候身上也会挂一些伤,每次陆音都很害怕,带着他夺命狂奔的时候,总担心他会从她的背上落了下来。 但每次,他都紧紧地抱着她,丝毫不放手。 范冥受了伤之后,都是小芽照顾的,渐渐的,范冥也和小芽说话了。 男孩漂亮,女孩可爱,在陆音看来,这倒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了。 就这样,日子过了一年。 范冥长高了,原本被养得有些圆的身体,一夜之间好像抽条一般,猛地抽长了不少。 小芽偶尔还和她抱怨,说范冥长得太快了,她的衣服缝不过来。 作为一匹马,她能说什么呢 想来,她已经裸奔快一年了。 还好,她屌/大,她完全不在乎。 好吧,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小羞涩的。不过只要想到她不是人,甚至不是一个母的,渐渐的,也没什么羞耻心了。 裸奔又怎么样,反正在人的眼中,马要是穿上一件衣服,那才奇怪吧! 夏日的午后,陆音在马厩闭目养神,兼晒太阳。 午后的太阳晒得她昏昏欲睡,想来,范冥这次单独出去任务也该回来了吧。 果不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陆音竖起了耳朵。 但下一秒,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因为,这个声音,不是范冥。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来就更新一章,棒棒哒。 第5章 来人剑眉星目,目若朗星,明亮有神,穿着一身飘飘白衣,俊逸不凡。正是白马楼下面朱雀堂堂主徐俊。 在白马楼,穿衣服也有讲究。 比如,杂役弟子只能穿死气沉沉藏蓝色。而外出任务的弟子比如范冥就可以穿明媚的蓝色和易于行事的黑色。当然平时练功的时候穿蓝色,出去执行任务穿黑色。 随着地位层层上升,衣服的眼色多变,质感也变得更好。 像徐俊平时就一身白衣飘飘,摇着扇子,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样子。 如果不是见到他心狠手辣的样子,陆音都要相信了。 这简直就是个纨绔富二代。 徐俊过来,发现院子里只有孤零零的小芽一人,外加一匹马。 “范冥呢?” “主人出去了。” 徐俊背着手,点点头。 但没走几步,忽然又回来停在跪在地上的小芽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徐俊的声音温柔,眉目如画,声音悦耳,陆音在这边抖了抖耳朵。 这个拿扇子挑起女孩下巴的动作,很套路嘛。 果然,那小芽红着脸,声音也变得娇滴滴。 “奴婢小芽,见过徐堂主。” “小芽?”徐俊脸上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果然人如其名,像春芽一般鲜嫩可爱。” 小芽苹果脸变得红彤彤,娇羞道:“堂主” 这一声成功让陆音身上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这小芽春心萌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春芽一般鲜嫩可爱? 切—— 她只知道春芽(椿芽)有味道。 并且,一般人还扛不住这个味道。 啧啧,这个徐俊口味还不是一般的重。 作为一匹马,陆音真是太寂寞了。 尤其是范冥不在的日子。 小芽自从那日遇到徐俊后,三句话就有两句话里提到了徐俊。 “徐堂主怎么那么好看呢,还那么温柔” “怎么会那么好看呢,像天上的仙人一般。” 陆音嗤之以鼻,天上的仙人,说得你好像见过一般。不过必须承认的是,这本书不,这个江湖里面出现的人稍微有点戏份的脸都长得挺好看的。 就徐俊这个样子的,放在现在,也是妥妥的演艺圈一哥。 寂寞的少女在思/春,寂寞的公马在叫/春。 范冥回来,看见的就是陆音目光锐利,精神抖擞,双蹄焦躁踱步的的模样。 他不过一个十余岁的少年,自然不知道陆音这幅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陆音只不过是八卦欲/望熊熊燃烧了。她太寂寞了,一匹马在这里孤身只能和小芽一人一马相对无言。 许久不能说人话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她现在有强大的八卦欲/望。 比如徐俊撩妹手段太low了,比如小芽这个少女太无知了,这么快就套路了。 等等—— 小芽还不到十三岁吧。 徐俊起码也是二十几了吧! 禽兽啊禽兽! 范冥见掌下的马儿一副“不安”的样子,是不是还用前蹄来蹭他的腿,有好几次,差点蹭到他黑衣下的伤口。 他难得有几分焦躁。 他的马怎么了?是有人欺负它了吗? 当即,小芽就被范冥盯上了。 “它怎么回事?” 范冥指着那还在不安分的马,冷声问道。这一年的时间,范冥虽然和小芽说话了,但他平时不是一个亲近的人,少年变声期,冷声冷气,带着一丝阴鸷。 小芽战战兢兢,跪在范冥面前,绞尽脑汁。 马怎么了? 能吃能喝,还喜欢晒太阳。很正常呀。 不对,这匹马从来就不正常。 小芽心里想,这匹马,从她最开始分到范冥的院里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匹马 它好像听得懂人话。 每次她聊一下八卦的时候,总能感觉它的马眼更大了,露出了兴味的目光。 兴味? 小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最近是思/春思傻了吗?一匹马怎么会听懂人话。 想了想,小芽忽然记起以前还在村里的时候,养马的大叔给她说的一件事情。 春天到了,动物的发/情期也到了。 于是,她大胆说道:“大约是发/情期到了。” 范冥:“” 陆音:“” 如果可以,陆音真想一蹄把小芽这个妖艳贱货踢飞。 发/情期!你才发/情期!你全家都发/情期! 她这是适时放松自己的八卦之魂好吗? 发/情期的后续是小芽给她牵了几匹发/情期的母马。那些母马个个后腿拉得开开的,作排尿姿势,尾根也高高抬起,一副来上我的样子。 陆音的心情是被马/日了一般。 她是一个人呀,还是一个女人。 就算身体是公马,但她表示她丝毫不会喜欢这些骚/浪小母马。 但——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陆音痛恨自己是一匹马,更痛恨自己胯/下利剑肿得老大! 禽兽!畜生!不要脸! 可惜没人懂她的忧伤,几日之后,范冥养伤中还来看她。见她怏怏躺在草堆上,几匹母马围着她打转,而她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终于让范冥发了火。 “这是怎么回事?” 小芽摇头。她也不知道。明明这马就和村里养马的大叔说得一模一样,甚至她都能看到它 咳咳。 小芽脸上涨红,她一个黄花闺女实在不好意思说接下来的话了。 “滚!” 范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现在只关心他的马。 “音儿,你怎么了?” 陆音哀怨看了他一眼,能怎么样?她是一匹成熟的公马,现在又是春天,被这群骚浪小母马成功挑起了欲/望。 可那又怎么样 她不是种马呀!她是人呀! 陆音烦躁得只想吃草压压惊。 吃两口,又吐了出来。 她这幅生无可恋的样子,着实吓到了范冥。 范冥一向对人冷清,但对这匹马,他有说不出的感情。他总觉得这匹马在危难的时候没有抛下他,比人忠诚,比人可靠。 在整个白马楼,他能相信的就只有它。 它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的朋友。 是唯一。 白马楼御用鬼医大半夜被挖了起来,被最近新晋红人弟子急吼吼地抓去,以为是他最近出任务受了什么重伤,结果拉到院子,却被那原本应该“重伤”的弟子指着那批躺在草堆里嚼草的马,“鬼医,清音病了!” 鬼医用一副见鬼的神情瞪着面前的白发少年。 “恕老夫眼拙,清音姑娘是?” “它!”范冥的指向再次让鬼医绝望,他眉毛跳了跳,连带着下面的胡子都跳了几跳。 “老夫一生救人无数,但从未救过一匹马”而且这匹马被养得毛色油光发亮,瞟肥体壮,眼神还带着讥诮,哪里像有病的?相比之下,他更像有病的! 鬼医甩袖而去,被范冥缠得没办法,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敷衍他。 “许是寂寞了,需要人陪吧。” 鬼医随口胡诌,范冥信以为真。少年没在乎过什么人,什么事也少。这匹马,倒是异类。 第二日,范冥罕见没有去练功场,反而牵着她上了街。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偶尔,还能碰到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少女。这个时候,总有一身白衣的少侠出现,持剑逼退纨绔子弟。 而纨绔子弟总会甩下同样的话。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音和范冥从西街走到东街,居然看到了三起这样的事件。 陆音两眼放光,现实版的狗血桥段呢,给她看三千次都不会腻。 范冥抬眼,看了一眼那马眼放光的骏马,抿着的薄唇微微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音儿,果然是寂寞了。 果然带她出来散散心,是对的。 陆音看多了热闹,难免也有几分跃跃欲试。那些白衣大侠各种装逼各种飞,不过论武功应该不足范冥的一根手指头呢。 她有些期待,如果范冥遇到纨绔子弟欺负良家少女会怎么样呢? 陆音一路展开了脑洞,冷不防屁股被人摸了一把。 作为人的时候没这个待遇,成了一匹马之后倒是处处被人占便宜了。 但,没有人说马的屁股摸不得吗? 陆音一声嘶吼,范冥马上回头。 咦,熟悉的桥段出现了。 不过为什么是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少马。 陆音回头,只见身着一靛蓝色衣袍的俊美男子,正一脸痴迷地盯着她。 “兄台,你这马卖么?” 范冥手指动了动,袖中的匕首浮出了一角。 那俊美纨绔似乎没有发现一般,手往陆音的身上摸去,“好马呀,耳如撇竹,眼如鸟目,立蹄攒聚,行止循良,走骤轻躁,毛鬣轻润,喘息均细,擎头如鹰。难得一见的好马呀!” 纨绔越说越畅快,最后干脆一把拽住范冥,难掩眼中狂热,“兄台,这匹马,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今天又更了一章 第6章 范冥脸上闪过一丝冷色,可惜从来不看别人脸色的纨绔根本没有发现。 “不卖!放手!” 纨绔感觉手臂一麻,整个人已经被震出了一米外。他被手下的人扶住了身体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被这个白头发的矮冬瓜给震飞了,纨绔恼羞成怒,指着陆音,“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小爷还就要它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抢过来!那匹马我要!那个臭小鬼我也要!” 陆音暗道,今天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她定是没看黄历。但管她一匹马什么事情。想来还有点小纠结,做人的时候没被人当街调戏过,做马倒是享受了纨绔调戏“美人”的戏码。 这个见鬼的世道。 范冥一动,那几个手下就如落叶一般,被震飞了。手指一动,范冥袖中的小箭飞了出去,箭箭夺喉。 这就是范冥和那些白衣大侠的区别,大侠们永远是刀剑不离手,不会对武功不如自己的人用暗器,但范冥的原则是—— 速战速决。 什么最快,他就用什么方法。 见他眼中涌现出了对纨绔的杀意,陆音适时嘶吼了一声,提醒范冥他们该回家了。 而且,当街杀人不甚好。 看那纨绔的衣着,应该身份不弱,她不想范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范冥果然收了手,冷冷看了纨绔一眼,翻身骑上陆音,驰马而去。 经历了闹市这段后,陆音对逛街也失去了兴趣。范冥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牵着她去了郊外。 在隔白马楼几个山头的附近有一个小湖泊,那是范冥和陆音最喜欢待的地方。 在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范冥收起了外面那副冷漠不与人亲近的冷漠样子,专心一意给陆音顺毛刷毛,顺便吐槽一下最近的“学业”。 “他们想当堂主。我不想。我就想赚钱。赚钱了以后给你换大房子。” 对范冥来说,对房子和钱有着执拗的追求,这一点,倒有点像陆音那个时代的上进男人。 潜力股呀,小伙子,不知道以后那个姑娘遇到你,如果得你心,应该会很幸福吧。 陆音甩了甩身上的水,心里想。 范冥擦掉被她溅到脸上的水珠,淡漠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 他摸着她的马肚子,温柔一笑,“这个世界,只有你对我好了。” 其实,陆音还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对范冥好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范冥会出现这个错觉。 不过,她想,如果有范冥的护着,她作为马的一生,应该是舒适而安逸吧。 午后的阳光,懒懒地洒在一人一马身上。 范冥从湖里抓来了白胖的鱼就地生火烤了,少年吃得香甜,而不远处,一匹高大的骏马正在慢悠悠吃着湖边的青草。 一人一马,在静谧天地间,显得格外的温馨和谐。 那日后,范冥和以前一样,又出去任务了。不过,随着武功的精进,楼主派给他的人物就越发艰难,很多次他回来的时候都会在床上躺好几天。 范冥就像是这个家里的男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懂得照顾这个家庭。而她更像是这个家里毫无用处的女人。 除了养膘,一事无成。 鬼医看着床上腹部缠着绷带的少年,因为上次医马事情后,鬼医对这个倔强的少年你有了一丝了解。 少年骨骼惊奇,悟性极高,假以时日,恐怕这白马楼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也是楼主和旗下几个堂主担忧的地方。 少年现在还不知道,他在白马楼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鬼医心里想着,暗道自己果然岁数多了,多了一分柔软。他摆摆头,妄想把心头这点柔软去除,冷不防对上一双冷漠的眸子。 鬼医心中一惊,一个念头冉冉升起。 少年洞悉一切又分外明了的眸子,莫非他—— “你”你都知道? 少年从床上坐了起来,因为卷动了腹部,那布条立刻染了红色。鬼医见少年苍白着脸,还想下床,脸色大变。 “你不要命了!你可知道你差一点就没命了!这剑上有毒,要是晚一点” “我身上毒还少吗?”少年冷冷一笑,起身批了外衣,就要往外走。 鬼医愣住,明白少年说的是身上被下的七情六欲。 当日他被白斩带回来的时候,身上莫名就多了这毒。其他人不知道,但鬼医却再明白不过,在白马楼的少年,多多少少身上都有毒,白马楼这些年都是靠这些毒控制着这些少年。 其中,七情六欲,是其中至毒。 看少年如此清晰明了的眼,鬼医顿悟,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给他下毒的是楼主,而他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是真的不在乎,而是在伺机而动。 “一年一度的试验岛考验要到了,你不参加吗?”鬼医收了医药箱,看到窗边的少年,道:“你现在不过是一个杀手,只有接受命令。但如果通过了试验岛,成为了堂主,就不一样了” “没兴趣。”少年冷漠打断。 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刚刚还一脸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柔。 鬼医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豆蔻少女拎着一个小小的篮子,正细心喂着马厩的骏马。 少年的目光带着他都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鬼医心中叹息了一声。 自古英雄出少年,但英雄也难过情关。 在白马楼,作为杀人最基本的是心中没有牵挂,如果有牵挂,那么这个牵挂必死无疑。 陆音不知道范冥和陆音在背后的互动,她只知道范冥身上的药味很浓郁。一般他受了伤,身上总有这股味道。 血腥味和药味。 但这次比以前很多次都要强烈,她担心地回头,果然见他脸色苍白。 她见不得血,但不代表一直见不得。 所以当范冥要出去练功的时候,她咬住了他的衣袖。 范冥回头,一脸的茫然。 “清音?” 纨绔说她是难得一见的骏马,虽然不能帮范冥打杀对手,但起码可以在逃命的时候快一点吧。 她也要去跑马场练习。 她要让范冥知道,她再也不是那匹见到血腥和死人就会呕吐的马了。 她要范冥好好活着,因为只有他好好活着,她也才能好好活着。 小芽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见她咬着范冥不放开,快步过来摸了摸她的马头,“清音听话,主人是要去练功。” 这小芽谈恋爱谈到智商下滑了,她哪里不听话了。 她现在就是要做一匹听话马。 食君之禄,为君担忧,这点都不懂。 陆音死活不放开,小芽着急拽了拽她的马毛。她一疼,嘴巴就这么放开了。 抬头,却发现范冥没有离开,反而盯着她看。 他的眸光深沉,带着浓浓的审视。在他的面前,她仿佛赤身裸体在雪地。 又冷,又无所躲藏。 终于,范冥点头了,摸着她,“走吧,一起去。” 小芽还不明所以,“主人,你要去带清音去哪里?” “练功!” 白马楼的马专门有训练的地方。也亏得白马楼军事化的训练,才能让他们的业绩如此突出,规模如此巨大。 一路走到后山的驯马山的时候,陆音接受到了很多复杂的目光。 有羡慕,有仇恨,有鄙视,很多很多,唯独没有友善。 见到范冥过来,驯马山的负责弟子走了过来。 “范师兄,你也来驯马?” “嗯。”范冥把陆音交给了这位弟子,点点头,“我等会儿过来接它。” 弟子点头领命,“师兄放心,我定会好好训练它。” 此话一出,范冥迈开的步伐顿了顿,他回头看了陆音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情绪,但很快的,他的眼重新变得漠然起来。 他离开了驯马山。 他一离开驯马山,山上的弟子就疯狂了。 “刚刚那人是白马堂的范冥吧?” “看他一头白发就知道了。” “他可是楼主面前的红人。听说楼主还没正式收他为徒,但私下已经指点了他的功夫。我听说,这个月接的单子,除了几个堂主,就只剩下他了。” 另外一个驯马弟子见到几人聊得兴起,也过来凑了一脚。 “我听说呀,这个范冥是下一任堂主的有力继承人。我们徐堂主,上次都还说其他,说他少年轻狂,不知所谓” “徐堂主武功那么高,难道也忌惮范冥?” “谁知道呢!我听说这个范冥悟性很高,徐堂主的斩龙招式,他只看了一遍,就学会了。你说,这样的对手,难道不恐怖吗?” 几人纷纷点头,“简直可怕。下一次试验岛就在半年后吧,不知道这个范冥会参加不?” “我估计不会吧我那天看到范冥最近接的案子,都是堂主级别才接的,想来徐堂主对他已经有了忌惮的心” 陆音扬蹄,听明白了。 范冥在白马楼日子不好过,似乎这个徐堂主,也就是徐俊,在暗暗给他小鞋穿? 难怪他总来这边,还在暗暗和小芽谈恋爱?难道这是一个大大的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时不时来更新一章,直到存稿用完不过主要心情应该更新隔壁现言吧 第7章 为了日后的衣食无忧,陆音接了来这个奇葩世界后的第一个案子。 那就是监视小芽。 她想过给范冥一些暗示,但作为一匹马,她表示在目前的阶段实在太难了。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暗中守护。 小芽谈恋爱很腻歪,陆音作为一个单身马,表示这两人实在太虐马了。但那个徐俊,真的不太像是好东西。 小芽年纪不大,徐俊很擅长甜言蜜语。 那些——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徐俊的套路太长,人又俊俏,很快,小芽就已经非他不嫁了。 两人经常在夜深人静,范冥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在马厩旁边的梨树下来幽会。 也不知道他二人是怎么想的,这世界那么广阔,就连小芽房间的床都比这个马厩好上千万倍,但二人一定要在她面前卿卿我我,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如此几次后,小芽和徐俊有了实质性的发展,而陆音在忍受了数次春/宫后,也探听到了一件事实。 徐俊还真的在打范冥的注意,他让小芽在范冥的吃食里面下毒。 小芽纠结了,倒不是舍不得范冥。她现在有了情郎,心里满满都是爱和他,范冥对她平时不冷不热,还不如一匹马。她何谈多少忠心。 何况,这件事情后,她就成为堂主夫人了,何必屈身在一个马厩当扫地丫头。 两人商量好剂量和时机后,又黏了一阵子后,终于依依不舍分开。 陆音看了一眼小芽脸色的春色,暗道这古人也太禽兽了。 小芽比范冥大点,不过也才十三岁。 这个徐俊也真是能常人之不能! 小芽要对范冥不利了。陆音再也坐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就格外痛恨她是一匹马,要是人,定要把这女干夫淫/妇的恶毒诡计说与范冥听。 很快的,范冥回来了。 小芽和以前一样,送上了热水和吃食,看她一副春意盎然又掩不住的得意洋洋的样子,陆音崩开了马厩的缰绳,扬蹄冲到了范冥的房间,一个飞蹄,踢飞了小芽。 砰—— 小芽做的吃食还有熬的药泼了一地。 咦,怎么地板不变黑?古装剧都是这么演的? 难道是没有下毒? 这下,尴尬了。 范冥的胳膊还在冒血,见到她突如其来冲了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不过他更没放过的是小芽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色。 “你先下去。” 范冥对小芽命令道。 “主人,药散了,奴婢再去”小芽心有不甘,还想再来第二次,但范冥已经摆手,“小伤,无碍,你先出去吧。” “那奴婢再准备点吃食” “我让你出去!” 范冥这一发怒,小芽也顾不上什么了,捡起地上的食盒就匆匆退出了房间。 留下陆音和范冥大眼对大眼。少年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还没等陆音回神,他抬手,抚了抚它的脑袋,一脸温柔,“清音,你真是一匹聪明的好马。” 那当然。不过,她这么明显的非马类属性,在他眼中不过是比常马聪明一点? 陆音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 范冥转身坐在塌上,他掏出一个青瓷小瓶,往受伤的伤口上撒了一层药粉。不一会儿伤口停止了流血,他用干净的布包扎好。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神色未变,就好像没有痛觉一般。 陆音只是看看,就觉得很疼了。 她看不下去,别过了马头。 耳边一声轻笑,她回过神的时候,范冥已经披上了外袍,他在那片狼藉的饭菜间看了看,随即笑了笑。 “徐俊还真看得起我,居然对我用了尸毒。”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拎起了身边的剑,转身出了房门。 陆音还在想他这么晚了还要拿剑去哪里,干什么的时候,就听到院子中一声惨叫。 她闻声而出,却见那小芽躺在一片血泊中,身首异处。 范冥手中拎着小芽血淋淋的脑袋,见到她,微微一笑。 “清音,我等会儿就回来。”说完,他一个跃声跳上了墙头,飞快消失在墙后。 陆音知道不能妇人之仁,如果他们不杀了小芽,小芽定会杀范冥。原着的设定,范冥也是个凶狠残忍的反派。 但心里所想,身体未必能那么快接受。 她现在比以前的嗅觉更加敏锐。鲜血的味道,甚至,还有眼泪的味道。 陆音晕血了。 这次她没有吐,只是慢吞吞回到马厩,躺回了干枯的草堆上。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她难见这样的美好。如此良辰美景,她却如此想念那些雾霾笼罩的天空。 小芽的死没有给白马楼带来多大的影响。就像一颗小石头投入湖中,很快沉下底,甚至因为石头不够大,连涟漪都只带起一丝。 那夜,范冥在梨树上睡了一夜。 血迹被他清扫干净了,小芽的头也被送给了徐俊当礼物。他吹着口哨,看着马厩中的她,轻声笑道:“清音,以后我只有你了。” 陆音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范冥。 后来,范冥找来了一个老伯来照顾他们的起居。老伯不能说话,眼睛也有些问题。 但范冥依然不放心,找鬼医那边拿了,给老伯服下了才放心大胆让他进院子。 他的疑心越来越重,和徐俊的关系也越发的恶劣。 徐俊在白马楼笼络了一批人,又是白马堂的堂主,有了他从中作梗,范冥在白马楼更加独来独往。 能陪伴的,也只有她了。 那日后,范冥出去定是要带上陆音的。见多了范冥在外出任务,陆音总算明白为什么每次他都是一身伤回来。 分明,每次都是用命博的。 他的身上总是伤口,往往旧伤还没痊愈,就又添新伤。 鬼医告诫他别拿命玩,他都无所谓。 陆音在后面听到鬼医叹息,“这小子是没找到挂心的东西,否则也不会这么不珍惜自己。” 这大概就是指得范冥自暴自弃吧。 恍神的时候,陆音听到耳边一声急促的口哨声。那是范冥唤她。 顺着声音,陆音很快找到他。他一身黑衣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想吐。但更让陆音着急的时候,范冥爬上她的背,声音急促,身体却渐渐虚弱。 这是她见到他受伤最重的一次。 来不及多想,她只顾狂奔。身后是一片喧嚣打杀声。 有利箭破空而来,朝他们袭来。陆音感觉背上的范冥用清明剑挡去了部分,但双拳难敌四手,她依然听到了利箭插入血肉的声音。 范冥一声闷哼,有热乎乎的血滴在了她的脸上。 范冥 陆音发誓,这一次的奔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忽然,大腿上一疼,她不敢回头,但也明白,自己是中箭了。 她脚下一个踉跄,范冥身体一歪,差点从她身上摔下。 原来,受伤是这么疼。 疼得眼泪狂飙,全身上下都在出汗。 但却不能停下来。 耳边是一声声的“清音,清音,清音” 她想说闭嘴。 不要再念了,她快要死了。 她嫌弃过自己的马生,但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结局离开。 很疼呀,但却不想放弃身上的人。 他照顾她。 她何尝不是。 陆音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追赶声渐渐小了,她乏力一般,双蹄软到在地上。 她一倒下,范冥也从她的背上落下。 月光下,她能看到他身上全是伤口,但他抱起了她的马头,视线落在她腿上的利箭上。 “清音?” 她大约疼得麻木了,此时此刻,只觉得累。 月光幽幽,她大口大口喘息,万幸,他们活下来了。 但—— 她似乎高兴太早。 一只利箭破空而来,她在这一刻爆发了洪荒之力,从地上一跃而起。 范冥已经挡住了那只利箭,他杵着箭,挡在她面前。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杀你的人!” 话完,只见黑沉沉的密林中,忽然涌出了无数身影,个个手拿强弩。 前面是万箭,后面是悬崖,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杀了他!” 领头人一声令下,只见林中利风猛动,箭雨破空射向他们。 这个世界,反派的话实在太少,既不会解释来龙去脉,连家门都不报,当然更不会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 范冥清明剑舞动,月黑风高,剑气如霜,雪亮的清明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挡去了一部分利箭。但陆音知道,他也不过是在强撑。 他已经重伤,这里人多势众,他就算能一时保护自己和她,也不过一时。 嘶—— 她一声怒吼,一跃而起,她要带范冥冲过悬崖。 身后,万箭飞来,她奋力一搏,最后关头,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上的男孩抛向悬崖的对面。 身体刷刷刺进万箭,她重重喘息了一声。 原来,这么疼。 下次,下次她不要这么疼了。 第8章 陆音以前大学的专业是经济管理。老师告诉她,理性选择就是在各项利益的博弈比较中选择自我的最大利益,以最小的牺牲满足自己的最大需要。 陆音最大的需要是什么——回到原来的世界。 但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去,只能按照以前经验。 大概死了—— 就能回去了。 只不过,陆音在安逸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就连自杀都怕疼,所以宁愿当一匹贪生怕死的野马。 那晚,她选择了死亡。 不是因为她多伟大,也不是因为她对范冥有多深的感情。 而是她明白——她没有其他选择。 她不过是一匹野马,那种乱箭飞射的情况,范冥保住自己都困难,更何况,她只是一匹马,一个畜生。 既然这样,还不如争取最大的机会,留给范冥。 好歹他们相识一场,祝君以后无忧。 只不过陆音开心太早了。 一觉醒来,伸拳没有见到白嫩的掌心,反见一双黑灰色的小肉爪。 陆音绝望了。 这次又是什么? 她哀嚎了一声,发现自己发出了一声嗷呜声。 狼?狗?哈哈士奇? 还不如一匹马呢!她可知道的,狗饿了,连屎都吃的。 狗生,一片灰暗。 就在这个时候,她被拎了起来,几个不怀好意的笑声在她身边响起。 “看我找到了什么?一只小狼?是不是昨天打死的那只母狼的小崽子呀!” 又见古风装扮。 还见了熟悉的古风装扮,这藏青色的衣着,不是白马楼的弟子装扮吗? 陆音心里大大的一个苦字。 她面前出现了三个其貌不扬的弟子,均还是少年模样。三人围着她一脸兴奋,其中一个人还把她拎着,凑过来对她舔了舔唇,“别说,狼肉还挺好吃。这小崽子这么嫩,烤起来更好吃!” “” 等等,他们要吃她? 陆音还没开始怀疑狼生,就面临着狼生最大的艰难。 她居然穿成了食物链的底端。 懵懂可爱(无知)的幼崽! 那三个弟子岁数一般,长相也十分一般,唯独令人刮目相看的是眼中浓重的饥渴,活像几天没吃过饭一般。 其中一弟子拎着她,把她扔在一边的草丛上。 “小贾,你去点火,我来取这个小崽子狗命!” 是,是狼命! “小崽子就这么点,小张你可不要贪独食!不要忘了!我们可是盟友!” 小张冷哼了一声,平凡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如果不是范冥那小子太嚣张,我也用不着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当上了堂主,也不会少了你们好处的” 小贾和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少年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轻蔑。 范冥?搞半天,她还在这本破书中!摔桌! 小张把陆音扔在枯草上,也不怕她跑。 反正这地方就这么小,她腿短身弱,这三个少年看着虎视眈眈,她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小张搓着手,准备过来给她一个痛快的时候,那破旧的大门被打开了。 三个少年同时警觉起来,握紧了腰上的武器,厉声喝道:“是谁?” 只见空中银光一闪,那刚刚还热血沸腾的小张已经被割喉了,那热露露的血喷了陆音一脸。 陆音没忍住,生理惯性地趴在一边狂吐起来。 在她吐掉腹中根本没什么东西的黄水后,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范冥踩着那小贾的胸膛,小贾开口还没哀求,已经被一剑毙命。 在这个世界,杀人永远麻利,永远不会解释来龙去脉。反派更是话少到极致。 范冥和上次见的时候,长高了不少,脸上的冷色也更多了。 陆音还没想好怎么和故人打招呼,只见面前银光一闪,范冥已经一剑劈了过来。 等等,他连一只狼崽子都不放过! 陆音抱头狼窜,不知道是范冥怎么了,忽然之间他的步伐乱了乱,整个人没有先前的敏捷,她吓得赶紧往草堆里钻去。 下一刻,持剑杀狼的范冥已经歪倒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范冥?死了? 陆音在草堆里犹豫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爬出来,迈着小短腿朝范冥身边走去。 她还是一个小崽子,走路也摇摇晃晃的,不过嗅觉灵敏。 范冥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但脸色苍白,嘴唇一丝血色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 就在陆音观察范冥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动了动,昏迷中,薄薄的嘴唇叫了一个名字。 “清音” 陆音有些感动。 他没有忘记她呢。 尽管上一秒他还想杀她呢,但这一刻,陆音圣母病犯了。 他们以前是朋友呢。唯一的朋友。 范冥一直不醒,陆音有些急了。 她用小短腿踢了踢范冥,只不过软软的狼爪垫在他的脸上只踩出一丝小小痕迹,对方依然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她又爬过去,舔了舔范冥的脸。 以前同事养狗,每次小狗兴奋的时候都要给她来一个爱的舔吻。 作为不爱小动物的她,觉得略恶心。 但同事的表情,明显很享受。 陆音舔了一口的咸味,隐隐还有血腥的味道。 但范冥还不醒。 陆音急得团团转。 作为一只狼崽子,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匹马。 起码,当一匹马的时候她还膘肥体壮,身体健康。 而狼崽子的她,站都站不稳,多跳几下,小屁股就重重摔在地上。 陆音觉得很沮丧,她看着自己没用的短腿,伤心欲绝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范冥咳嗽的声音。 哈?他醒了? 范冥果然醒了,醒来发现面前还蹲着一只灰扑扑的小狼崽。 他想起来了,先前那只食物。 说起食物,他也有些饿了。 最近七情六欲的毒反噬严重,虽然鬼医给了他其他以毒攻毒,到最后却变成了毒气攻心,练功也逐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他这幅残破的身体,还能活多久? 罢了,反正也没人在乎。 范冥抬起手,挡住眼,继续沉睡。 小崽子,滚吧,他今天发善心,不杀生了。 身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范冥不甚烦扰。颊边一热,一湿漉漉的触感舔了过来。 孽畜!这小崽子得寸进尺!范冥的手摸上了腰上的匕首。 睁开眼睛,小崽子已经爬到了他的胸膛上,一蹦一跳很是快乐。那双圆圆的眼睛,满是信任,还有关心。 范冥一愣,半坐起来,拎着小崽子的后颈。 “你是谁?” 说完,他觉得自己太傻了,居然和一只狼崽子对话。 他想到了清音。 那匹为了他,被乱箭射死的马。 想到它,范冥心中一疼。原本想就默默死在这个破庙中,但这会儿他重新站了起来。 还没杀徐俊为清音报仇,他不能死。 收起剑,范冥朝门外走去。 身后一声嗷呜。 他想了想,又重新折了回来,把那只腿短颤悠悠的小狼崽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以后,你就叫音音了。” 范冥摸了摸怀中的小狼崽,从开始不舒服地拱动后,它似乎找到了一个安稳的位置,然后趴在他胸前,安稳地睡着了。 没见过这么心大的野兽。 范冥愣了愣,随即把衣服收紧,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陆音再次醒来的时候,闻到了烤鱼的味道。 她吃草太久,都快忘了肉的味道。 这一刻,她无比谢谢上天,她是狼,是吃肉的。 心满意足。 范冥心满意足地吃着手里的烤鱼,冷不防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崽子。后腿歪坐在地上,前腿撑在地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手里的烤鱼。 “你想吃?” 范冥飞快吃完一条烤鱼,然后把鱼骨头丢给了她。 陆音:“” 见陆音不动,他还一脸奇怪道:“你怎么不吃?” 陆音:吃你大爷!你见过吃鱼骨头的狼吗! 那条鱼真是一点不剩,啃得干干净净。 这范冥莫不是属猫的? 陆音饿得睡不着,但她是一只有骨气的狼,所以她坚定不去看那只鱼骨头。 不吃肉,喝点水总行吧。 她迈着小短腿往前跑去,却被脚下的触感吓了一跳。 沙子。 柔软的沙子。 这是沙滩? 那么这是河边,还是海边? 她俯下身,喝了一口冲过来的水。 吐吐吐—— 好咸! 原来是海边。 大海不是物产丰饶的地方吗?陆音在海边转了几圈,妄想找到几只螃蟹或者贝壳,但最后什么都没有。 见海水再次袭来,范冥把她拎了过来。 “走,回去了。” 她还很饿,回哪里去? 可惜,范冥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把她拎着放在了肩膀上,然后快步带她离开了海边。 天渐渐黑了下来。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远处的山像一个巨兽一般,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但又时刻充满着危险。 她没有看到任何人家,也没有任何火光。 就连范冥原本烤鱼的火堆,也被他熄灭了。 他拎着她,一路轻功过去,很快的,她被他带到了海边的一个悬崖上。 大晚上的,看日出太早,看夕阳也来迟了?难道是来享受海风拂面的? 陆音心中乱七八糟地想,下一刻,范冥飞身而下。 狼日的! 范冥带着她,跳崖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重新更古文了。 隔壁总裁差不多要结局了。准备今年把这个古文填完。 这是我第一个古文,可能遣词造句方面会有所欠缺,喜欢的妹子可以多多撒花收藏么么哒 第9章 耳边风呼啸而过,陆音的小胖爪子紧紧拽着身前的男人。如果她能说话,大概会是—— 要死啦要死啦要死要死啦! 但她没有死,片刻后,她稳稳着地。范冥把她扔在地上,她颤颤悠悠爬起来发现这是悬崖下的一个小平地,平地被掩盖在一棵大树下,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这大树下居然有这么一方天地。 范冥扔下她后就直接进了平地后面的山洞。 山洞挺大,看得出来范冥已经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了。他放下剑,在石头搭成的简易床上一躺,睡着了。 陆音在周围巡视了一圈,重点是她肚子很饿,周围好像没有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她垂头丧气地走回山洞,看了看阴森森的山洞,最后果断跳到了范冥的怀中。 嘶—— 好冷。 还是范冥怀里暖和。 第二天,陆音早早醒来了。 作为动物,她的五感都比人类要强。耳朵一抖,她听到了一些动静。她蹭地一下从范冥的怀中跳了出来,径直朝山洞外的平地跑去。 悬崖上,一轮红日从山间慢慢升起,山上的万物,被那阳光普照,分外灿烂,格外温柔。 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朝阳,沉浸在这温暖的阳光中,让她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善意而美好的。 果然,相信善良和美好的世界总不会太差,她的脚边被扔了一个红通通的果子。 她愣住了。 这个果子有点像前世的李子,不过是改良版的。她用小爪子按了按,很柔软。闻了闻,一股水果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是狼,是肉食动物,动物世界都是这么说的。 但那又怎么样,她是一只能屈能伸的狼。 没有肉,果子也可以果腹。 陆音含着果子,一口吞掉。 片刻后,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好好吃,酸酸甜甜的,这果子长得像李子,吃起来更像。一口吞下去,满口的果子清香。 她满足地舔了舔嘴巴,她看了周围一眼,这悬崖峭壁下的,哪里来的果子。 正奇怪的时候,她的面前又落下了一个果子,两个果子,三个果子 她抬头一看,只见那棵大树上,坐着一只小猴子,一边啃同款果子,一边扔一些果子给她。 陆音嗷呜一声,想表达自己的善意。 但那小猴子一听这个声音,吱吱一叫,瞬间消失在大树上。 被吓到了? 陆音含着剩下的三个果子回了山洞。 范冥已经醒来,在石床上打坐。他的脸潮红一片,人似乎长大了一点,脸也瘦了不少,但白发还是那么短。 此时,一些热气从他的白发中慢慢飘了出来,陆音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传说中的内功疗伤? 她生平第一次见过。 噗—— 忽然,范冥徒然睁开眼睛,吐出一口鲜血。 陆音吓了一跳,嗷呜嗷呜跳到范冥身边。 范冥不甚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自言自语了一句。 “看来,我要加快速度了。” 范冥脸色不好,陆音想了想,把三个果子推了两个在他面前。 范冥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眼中分明飘过一丝怪异,“你吃素?” 她饿了什么不吃?! 为了证明她吃素,她一口吞掉了果子,这次她慢慢地嚼,一直把果核都舔得干干净净了才不舍得吐出来。 范冥也吃了果子,不过他似乎不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吃了一个,就把剩下的一个丢给她了。 吃过“早饭”,范冥把她放在怀里,拿起剑,纵身一跃,几步跳上了悬崖。 没有黑夜的掩盖,他们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她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孤岛。这座悬崖高耸在岛上,周围一片郁郁葱葱被踩在脚下,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没有看到任何人影,海平线遥远不可及,海浪拍打着沙滩,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 范冥在悬崖上站了一会儿,忽然下山了。 他刚走到一半,就遇到了两个穿藏蓝衣服的弟子,见到他,两人转身想跑,但范冥没有放过他们,追了上去,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两人。 其中一个少年被逼到绝路,腿脚都在颤抖。 “范冥范冥我们都是师兄弟何必何必相残我可以可以和你合作我们一起” “不用。”范冥一剑刺入少年怀中,声音冷冽,如昨夜山洞寒风,“我不需要盟友。” 纵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范冥杀人,但陆音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范冥把她塞到怀里,处理好了两人的尸体,转身朝山下走去。 临近中午,范冥带着她到了海边。他脸色不好,找了一处高高的岩石就坐下来打坐了。 他面白如纸,陆音在他身边转了转,她饿得受不了,看范冥那样子,似乎也没有想过规范三餐这件事情。 最后,他嫌弃她在身边太吵,一掌挥过来,她如一只小圆球,滚下了岩石,落入了海里,还溅起一串又一串的海浪。 陆音不是习惯当米虫的人,如果可以,她更加依赖自己。 就和她以前当人时候一般。 她在海边撒欢跑了几圈,尿意上来,她看了看周围。虽然她的身体是一只狼,不过心里还是人。她害羞地找了一个低洼处,准备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此地虽然偏僻,但风景独好,海风轻柔吹来,带来了一丝海鲜的气息。 陆音吞了吞口水,尾巴摇了摇。 下一刻,她被一股剧痛给惊醒。 蓦地回头,她发现她不慎将尾巴落到了水中。 转身过来,陆音惊喜地瞪大眼睛,她小小的尾巴上钓着一只大螃蟹。 此时螃蟹正夹着她的尾巴,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放手,使劲用力。 很好,午餐有了。 范冥正闭目养神,他的内息躁动得厉害,浑身上下无数气息在他的体内流窜,他捏紧了手,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定是要走火入魔的。 嗷呜—— 一个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兴奋。 范冥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幕。 他捡回来的那只小狼,他还给它取了一个叫“音音”的名字,它朝他飞奔而来,等走近之后他才发现,小狼把尾巴甩了甩。 它短短的尾巴上,钓着一只个头不小的螃蟹。 这是要他为它出头? 范冥把小狼尾巴上的螃蟹取了下来,正准备一掌拍碎,冷不防小狼嗷呜了一声,把螃蟹按在掌下,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 午餐? 范冥刚刚意识到这一点,只见那小狼已经转身离开了。 他跟着他看了过去,发现这小狼把小尾巴垂到海里,眼中带着期待又害怕的光芒。 不一会儿,它嗷呜一声跳了起来,与此同时,它的尾巴上又夹了一只螃蟹。 这家伙—— 范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笑过了,但这一刻,蓝天碧海下,他终于没有克制住,大笑出声。 这一刻,也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冉冉升起一股气息。 那是对生活的热情和期待。 在试炼岛上生存不易,除了要提防敌人,还要学会生存。 试炼岛上什么吃食都没有,唯独只有海里的鱼、天上的鸟、还有森林中那些小兽。不过随着白马楼的弟子越发的多,山林中的野兽都要被吃光了。 连海里的鱼,也更难抓了。 这小狼奶都没断,他一度认为它会死掉。 不过—— 阳光沙滩下,范冥看那小狼上蹦下跳,嘴角微微一勾。 它分明过得很好。 陆音锲而不舍地钓螃蟹,她运气不错,已经第三只了。 不过尾巴好疼,她的大眼蓄上了可怜的泪水。但为了食物,小小的尾巴算什么—— 可以牺牲。 正当她揉着尾巴准备第三钓的时候,范冥走到了她面前。 她兴奋朝他摇了摇尾巴,冷不防范冥拉下了腰带。 咦? 啊! 那件藏蓝色的衣袍落下,露出了少年结实的身体。范冥这个原着中的大反派,其实一直活在苦难中,不管是少年,还是成年,尽管学了一身武功,杀了不少人,但他其实一直过得很苦。 他的身体自然不像陆音以前电视上见过的小鲜肉的身体,匀称白嫩。 范冥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那代表了他受过的苦难。 她心情复杂,有一丝同情在心头绕来绕去。她大约圣母病又犯了。 范冥裸身朝她走了过来,她终于后知后觉,举起了小胖爪,挡住了眼睛。 非礼勿视,罪过,罪过。 范冥奇怪看了一眼那用肉爪挡住眼睛的小狼,这是什么动作?但他也只是心头闪过一丝怪异,下一刻,他纵身跳入水中。 如一条白鱼,他在水中穿梭。 他一会儿翻腾在浪尖,一会儿又完全消失不见。 陆音在岸上,嗷呜嗷呜着急地叫,他又重新冒出脑袋,然后举起手,一把把她带到了水中。 他托着她的胖乎乎小腹,带她游向更远更深处。偶尔遇见那些惊慌失措的鱼,范冥笑得格外邪魅狂狷,仿佛在说: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那少年白发在水中四处飘散,一张脸在水中好看得不像真人,平素那不苟言笑的嘴角更是带着一丝美好的笑容。 陆音觉得自己的少狼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将出现海鲜大餐 哈哈哈哈 小狼主人不养我,我来养主人好啦 第10章 最开始的时候,陆音点了两条大鱼,白花花的肚子看着很肥美的模样。 途中,她还点了一只大龙虾。 范冥对她的喜好表示惊奇,那东西,长着坚硬的甲,鳞片强大、坚厚,足足快三斤。 这样的东西能吃吗? 只不过陆音对此兴趣很大,甚至有了龙虾,就不爱两条肥嘟嘟的大鱼了。 范冥生了火,她迫不及待把先前的螃蟹和龙虾往火里扔。但她忘了动物本能是怕火的,她刚一靠近,就猛地跳了回来。 低下头,她的小胖爪,火辣辣地疼。 小胖爪前面那几根小乳毛,都被火烤焦了。 范冥见她嗷呜嗷呜地叫,举着胖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明显想靠近但又害怕的样子,长手一伸,把小狼拎到了一边。 没一会儿,鱼好了。 他扔了一条鱼给小狼。 本以为狼这种动物,性嗜血,会吃生肉。 但这只小狼不一般,他先前把生鱼推到它面前,它看都不看一眼,举着爪子把鱼推到了火中。 难道是母狼早逝,它又见他吃熟食,被他养成了爱吃熟食的模样? 那条烤熟的鱼,小狼并没有碰。 反而一脸垂涎地看着那龙虾和螃蟹。 范冥暗道:这小狼着实怪了一些。 不过他对动物的戒心永远没有人类那么强,只想到这大概是一匹奇怪的狼,哪里会往怪力乱神方面想。 陆音终于等到龙虾好了。 她迫不及待冲了过去,却心急得被烫掉了胡须。 她疼得嗷呜嗷呜地叫,白发少年却一脸笑意。 看她出糗,他似乎很开心。 但还好,笑过之后,他大发慈悲。用剑斩开了大龙虾,白嫩的虾肉露了出来。 那简直是是人间美味。 那一刻,陆音感觉她前面所有的艰辛、痛苦在美食面前都化为乌有。 哪怕作为一只狼,或许永远都只能成为一只狼,她也甘之如饴。 范冥早就吃干净了鱼,顺势把火扑灭。 他动作娴熟,脸上也收了先前那开心的笑容。 她想了想,把一只龙虾腿分给了范冥。 范冥心中一动,他不爱吃这类触角东西,他甚至怀疑他它们能吃吗? 但小狼音音的好意—— 范冥咬了一口那雪白的龙虾肉,片刻后他睁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异色。 居然—— 很好吃。 陆音吃得小肚子鼓了起来,被范冥放在腿上,翻着肚皮晒太阳。 暖暖的太阳晒在她的身上,她全身上下所有的毛都舒展开来,范冥的手如春风拂面,如母亲温柔的呢喃,让她舒服得想睡。 最后,陆音还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因为她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狼本性还是动物,对血腥味尤为敏感。 陆音睁开眼睛,不知自己何时被藏到了草堆中。 不远处,传来一阵刀剑相交的声音。 她闻声看了过去,只见十几个同样穿着的少年正一起围攻范冥。 周围还躺着几个少年的尸体。 两方都受了伤,范冥胳膊和腿上都被刀剑刺中,而那几个少年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剑伤。 范冥脸色难看,握着剑的手微微用力。 带头的少年咬牙,狠心道:“大家一起上,范冥这人最记仇。如果今天被他走出这里,我们都活不了。他现在受了重伤,练功也走火入魔,正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说完,少年一拥而上。 这群人还习惯以多欺少,范冥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很准,但终究是寡不敌众,他的身形动摇了下。 陆音整个心都拎了起来,正要冲出去一口咬掉那个持剑少年的腿的时候,林中忽然又冲出一个少年。 一模一样的打扮,看来也是来试炼岛的弟子之一。 那少年一剑挑开刺向范冥的一剑,口中骂道:“你们也好意思,这么多人打一个!” “何年!你让开!你就算帮了这个魔头!他也定不会饶你!” 被为首的少年一说,何年的攻势还真的弱了下来,似乎真的在考虑。 但仅仅是一闪而过的时间,何年再次攻向了少年。 “他不会放过我,你们就会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试炼岛的规矩,只有最强者离开!再说了,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这第二天才开始几天,在野外求生的人已经被你们杀掉不少吧,我凭什么相信,你杀了范冥就不会杀我!” 说完,不待那为首的少年说话,何年对上旁边喘息的范冥。 “我想活,你也想活,要不要一起?” 他伸出了手。 范冥眼中翻腾着怒意,面前的少年,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是威胁又是什么? 但是—— 他的目光扫向了一边草丛中瑟瑟发抖的小狼,眼中恨意一闪,此时此刻他还不能死,“好!” 盟约算是达成了。 这何年也算是有些本事。有他帮忙,那十几个少年最终被他们斩杀干净。 但两人身上也挂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范冥以剑杵在地上,唇色苍白,强撑着不倒下。 何年却是先一步倒下,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范冥大口大口喘息。 “你这家伙,不是说好的盟友吗?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的。何况”何年苦笑一声,手指颤抖,“我连握着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范冥依然屹立不倒,直到不远处的草堆里奔出一只圆滚滚的小灰狼。 习武的人对声音最敏感,两人先前恶战,何年倒是没有注意到周围异常。 这片刻,见到那野兽冲向二人,何年一跃捡起剑就朝野兽刺去。 但手臂一麻,被击中后,剑落在地下。 那头野兽正呲牙裂嘴朝他扑来。何年心中一凛,片刻的时候,心里想起了怎么手撕野兽。 但—— 野兽越过他,直直冲到了身后的范冥怀中。 还把他扑到了。 等等—— 它还在舔他的脸,摇着那光秃秃的尾巴,一副亲热至极的模样。 何年捂着手臂,震惊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音音。” 何年跟上范冥,“靠,一只小狼还有名字。” 他初来白马楼不久,被人算计到了试炼岛,后只想回去。无奈这里生存困难,最开始半年,他们一百多个少年在一起每天学习搏斗,暗杀,用毒等杀人技巧。那半年的时间很是艰难,有些体弱或者意志薄弱的弟子很快被淘汰。但接下来,余下的他们全部被放了出来,教养师傅对他们说,第二关是野外生存,只要能活下来,才有资格进入最好的第三关。 野外生存,说是在试炼堂以外的地方活了下来,但在野外,他们不但要提防野兽,要活下去,还要尽可能的斩杀一切敌人。 因为,今天你不斩杀他们,明日就会被他们斩杀。 很多人明智组了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何年也犹豫过,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盟友对自己的重要性。通过观察,他发现这些弟子中范冥最厉害,他是闯入第三关的有力竞争者,有他在身边,暂时活着的几率也比较大。 不过这人他早就听到了风评,武功很高,下手狠毒,不善言辞,也不易近人。 何年找了数次机会,都被他躲过。 他不想要盟友。 这样一个绝情又凶残的人,居然带着一只小狼崽。 难道是储备粮食? 何年的目光看向那胖乎乎的小狼,长得挺好,没几个月就可以吃了。 他吞了吞口水。 冷不防脖子一凉,范冥的剑指了过来。 “敢碰它,死。” “” 这么严肃?何年识时务者退后了一步,举手保证,“放心好了,这狼崽子这么小” 刀锋逼近了一步,压在脖颈上,溢出一丝血迹。 这家伙,玩真的。 何年这次脸上多了正经,“我保证,不碰它。绝对!绝对!” 开玩笑,他的武功没有范冥好,下手没有范冥狠,不过是一只禽兽,何必伤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建立好的盟约。 范冥和何年都受了伤,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 不过试炼岛,到处都分布着想要闯进第三关的弟子,哪里会是安全的地方。 悬崖下的山洞倒是适合养伤,但是范冥不信何年,自然不会暴露这个庇佑所。 何年调节了一些内息,看那小狼崽在范冥身边又是跳又是跑的样子,很惊奇,“这家伙抽风吗?” 范冥也发现了。 “它担心我。” 何年脸色不太好: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多了。 最终,何年带范冥去了他的庇护所。这家伙也是厉害,居然在苍天大树上建了一个树屋。 他们轻功好,几步就跃到了树顶。 留下陆音,围着三人才能环抱的大树干又蹦又跳。 还有我,还有我! 树屋中,何年拿出外伤药递给范冥。 “外伤可以治。但你的内伤”他看了一眼范冥的脸,范冥的武功不是出自白马楼,谁也不知道他的路数来自那里。 但不管怎么样,有用就可以。但先前在林子中,他也注意到了。 范冥内息不稳,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这样的人,不足为虑。只等他利用完他 何年敛下眸子,也把心头那缓缓升起的一点杀意给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海鲜大餐也安排上了。 然后给男主安排了一个好基友。 ps树上的两人,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掉了一东西 第11章 半夜下起了雨,范冥被雨声惊醒,耳目聪慧的他在雨声中听到了熟悉的嗷呜声。 他蓦地想起,小狼音音被他们留在了树下。 经过休息,他的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纵身跃下树屋,果然在大树的根部捡到了淋成落汤狼的陆音。 那小狼崽见到他就像见到母狼一般,扎着往他的怀里钻,湿淋淋的雨水弄湿了他的衣衫,范冥不甚在意,把小狼崽抱到怀中,几步越上了树屋。 小狼崽的毛被他用内力烘干了,它鼻头动了动,一双绿眸水汪汪地瞅了瞅他,十分安心地打了一个喷嚏。 很快,它又朝他的怀里钻去,似乎那里最暖和。 这家伙,真是格外黏人。 没见过比它更黏人的野兽。 范冥几次想把它拎出去,但它刚到他的胸膛,就贴着他沉沉睡着了。 一点防备都没有。 范冥手指顿了顿,半晌落到了怀中毛茸茸的一团上,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希望,这次的音音能活久一点。 何年在范冥出树屋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他曾经以为范冥想背弃他们的盟约,但想过之后觉得没这个可能。 范冥现在一身的伤,内伤尤其重。离开了他的帮助,范冥可能抵挡不住这野外生存。 果然,没一会儿范冥又回来了。 他带回了那只狼崽子。 更让他惊奇的是这家伙居然怕一只小禽兽淋雨。 何年瞠目结舌,更让他咋舌的还在后面。 范冥的内息,明显是因为胡乱用功力才乱的。平日休息的时候最好不用内力。但这家伙居然为了这只小禽兽烘干毛,用了内力。 暴殄天物! 最后他还把小禽兽拎到怀里,一副无可奈何又万般宠溺的模样。 何年比范冥年长两岁,以前在何家的时候常混迹青楼酒坊,范冥这个样子对小狼,分明是对情人的姿态。 怎么—— 面前就是一只小禽兽呢。 外面雨声渐渐变小,何年也没有再装睡。他枕着手臂,口中咬着树枝,和这个新任的盟友闲聊。 “你今年多大了?” 范冥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感觉怀中的小狼崽动了动,他捏着它的耳朵,轻轻揉了揉,它满足咕噜了一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没有听到范冥的回答,何年也不在意,继续絮絮叨叨。 他能说真话的人不多,他想范冥是一个。 “我看,没有我大。我十五岁了。” “不过你也挺厉害,明明比我小,但比我厉害多了。不过”何年的声音急转而下,声音中多了一丝笑意和暧昧,“我问你呀,你以前在白马楼那么厉害,去过美人香没有?听说那里面的女人漂亮得很,你模样这么好,应该很受欢迎吧!” 范冥当然知道美人香,寻欢作乐的地方。徐俊和白马楼的其他弟子是那里的常客。 不过他对此并无兴趣。 除了年纪小还没开窍,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曾经在美人香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那段时间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敛下眸子,范冥口气冷淡,“我十三。” 何年从草堆中弹了起来,半晌才反应过来,范冥是在回答他的问题。他心中大喜,恨不得过去捉住少年促膝长谈,扭头一看,见少年手中握着的匕首寒光闪闪,他立刻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十三呀,比我小两岁。不过十三岁也该晓事了,你真的没去过美人香吗?还有你真的没有碰过女人吗?太可惜了,我以前去过一次美人香,那滋味啧啧啧别提了我要是你呀,肯定会遗憾的,如果这辈子没抱到一个软软香香的女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在试炼岛上的日子,每天都是仇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也只有这个雨夜,他才有片刻放松的时刻。 想着以前那些风花雪月的日子,想着那些恣意妄为的岁月,想着那些白嫩的胴体,想着那些温柔的笑脸。 何年笑了笑。 “你为什么想当堂主?听说你在白马楼价钱很高,就算不当堂主,也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何必来试炼岛这个送命的地方” 范冥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他,“那你呢?” “我嘛”何年继续咬树枝,贱兮兮地说道:“当然是有人想让我死呀。最好是死得无声无息的。不过我偏不,我还要活着,活着站在他面前然后杀光他们!” 尽管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少年的口气,阴寒而冰冷。 不像是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何年说起了美人香,说起了那些身子妖娆的美人,后半夜,范冥恍恍惚惚之间,居然看到怀中的小狼崽变成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年纪比他们要大点,眉眼清秀,不能算是绝色佳人,但也能算上娇憨可爱。此时,她正赤/身/裸/体趴在他的怀中,嘴里嘟囔嘟囔着什么,睡得更香。 范冥被吓醒,下意识去拿手边的剑,却发现幻境褪去,怀中哪里有个温香软玉的娇憨姑娘,只有那只睡得肚皮朝天的小狼崽。 范冥了无睡意,跳下树屋,在周边巡视了几圈,没有发现任何白马楼的其他弟子后才重新回到了树屋。 此时,一轮朝阳从山间慢慢升起,给整个天地带来光明。树叶层层掩盖,他从叶缝中接受到一丝光亮,问道:“多少天了?” 何年揉着眼睛,“算下来,野外生存还有一天。明天就是第三关了。” 何年说完的时候的,声音停住了。 他和范冥都意识到了,今晚会是一个不眠夜。 为了明天的第三天,余下的白马楼弟子会疯狂的互相厮杀,为第三关做准备。 何年捏动手指,活动一下筋骨。 “走吧!” 范冥点头,转身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小狼,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要不带上它吧。这家伙这么小,把它留在树林里说不定也会成为其他动物的食物,留在我们身边,起码能护它一时周全!” 陆音被烤鱼的香味给惊醒了。 何年拿着一条烤鱼在她面前上下摇晃,目露戏谑,“这家伙,天打雷劈都不醒。闻到吃的就醒过来了,还真是一只奇怪的野兽。” 见它跟着烤鱼上下移动狼脑袋,何年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正想继续逗弄的时候,陆音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脸上涨得通红,幸好狼脸毛很多,人类也瞧不出她的脸红。 她居然被一个弟弟玩弄在鼓掌中,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刚刚不过是因为她刚刚睡醒,脑袋没有意识。 意识到自己被看了笑话,陆音跑到范冥脚边蹲着了,至于那个讨厌的何年,她决定不再理会他。 不过说起来,何年这个名字,好像有点隐隐的印象。 但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看这种不费脑的怎么可能去记一些配角的细节,这种脑残玛丽苏写得还乱七八糟的,她能记住里面的配角和结局就算不错了。 这大概是不认真看的惩罚吧,她明明可以是命运女神的。 而现在,却逆转成了一只可怜的炮灰。 “它怎么了?” 何年发现这只小狼崽真的很奇怪,明明先前还对她手上的烤鱼一脸的垂涎,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但转眼间,就已经跑到范冥的脚边当忠犬了。 范冥把手上烤好的鱼扔了一条给小狼崽,看她噗嗤噗嗤吃得欢快,心头微软。 “等会儿,找个树洞藏着。等晚上我去接你。” 陆音吃鱼的动作顿了顿,又听范冥指着一边岩石上的小水塘说道:“我在这里面抓了不少鱼。如果我晚上不能回来,这些鱼省着吃,足够你长大。” 陆音这下彻底没食欲了。 范冥这交代后事的语气,难道他今天又要去和别人干架? 和陆音那个世界不一样。 那个世界,干架可能会死人,但不会绝对死人。 但在这里,范冥如果要去和别人干架,那绝对是会死人的。 陆音心头升起一种难言的悲伤,她来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冷眼旁观,但后来发现她不可以。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员。 或许是一草一木,或许是一匹一只,但她存在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而活。 她会疼,也会死。 真实又可怕的世界,再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陆音咬着范冥的衣袖,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拂开。 她知道自己拦不住他,也知道不是对方死,就是范冥死。 只不过,她还是咬住了他。 范冥把它拎开,加重了声音,“音音,听话。我会回来接你的。” 她终于松开了牙齿,蹭了蹭他的掌心。 说话算话喔。 何年一边走一边还在看身后那小狼崽,她蹲在那岩石上,一动不动,目送他们离开。 那哀怨的小眼神,就算是隔了这么远,他都感觉到了。 这小狼崽是成精了吗? 不但知道吃熟食,还爱干净,最重要好像听得懂人话。 何年被自己想法吓得浑身一抖。 怎么可能,他应该是怪谈看多了。 这世界,哪里有精怪?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只有两个评论 嘤嘤嘤 难道你们都不爱马文了么 明明可以随时变身美少女的 第12章 这是野外生存的最后一天,范冥和何年的日子不好过。不止他们,白马楼任何弟子都不好过。 转眼间,两人在丛林中已经遇到了今天的第三波人了。 不得不说,能活到现在的弟子,都有一些手段。 范冥都找了盟友,其他白马楼的弟子更会结盟。 面前的五个弟子,有一个范冥是认识的。 他是徐俊的手下。 新仇旧恨,范冥下手就更没有手下留情了。 疾风起,刀剑出鞘,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斩杀,不顾一切地斩杀。 终于,杀戮结束于一声凄厉的号角声。 何年抹了一把脸上的热血,“这是第二关结束了?” 范冥把剑从温热的尸体中抽了出来,表情淡漠,声音冷冷,“嗯。” 今天的杀戮总算结束,明天开始,会是更凶残的杀戮。 何年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也不顾草地上满是残肢,他实在累了。 累得爬不起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懈怠。 忽然,他睁开眼睛,“明天,你会杀了我吗?” 试炼岛的规矩,堂主只有一个。 留下的最后一个人就是。 “会。”范冥毫不迟疑,一丝犹豫都没有。 何年笑出来,搭着剑站了起来,“我也是。”少年的眸中闪过一丝异彩,“那么,明天见。” “嗯。” 何年见那孤傲的少年慢慢消失在草地,他又重新躺下。 今夜,星光璀璨。 只可惜,如此灿烂星辰,或许是他最后一晚见到。 很奇怪,明明心里还那么怨恨着伤害他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还好好活在世界上,他在这一刻,心里奇异地平静,没有那些仇恨和伤害。 只有满目的璀璨,还有寂静而漫长的夜。 陆音在水坑附近等了好久,她怕自己被捉走,又怕范冥不回来,在草丛中躲了一会儿,又跑出来眺望,这样来来回回了好几十次,终于在星光璀璨的夜幕下,看到那遥遥走过来的人影。 嗷呜—— 她扑着朝他跑过去,双腿一蹬跳到他怀中。 她被稳稳接住,那双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背脊,她浑身发麻,每一处被摸到的地方都酥酥麻麻,宛如被轻柔的电击一般。 范冥把她放在岩石上,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她。她仰起头,发现这家伙身上伤口添了不少,想来白天是一场恶战。 还好,恶战结束了。 范冥累得动也不动。 他躺在岩石上,天为庐地为被。不远处,小狼崽正在水坑里噗嗤噗嗤地抓鱼。它抓得很认真,动物在夜间的视觉也比人类好,没一会儿,一条鱼就被扔到了他的身边。 小狼崽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推了推他,他低头,看了它一眼。 “我累了。” 累得没力气给它杀鱼烤鱼了。 小狼崽推了几下他发现他动岿然不动,它转身又走了。 没一会儿,它又噗嗤噗嗤回来了。这次,它拖回了一根枯木头。 来来回回好几次,它连生火的枯草都叼回来了。 那条可怜兮兮的鱼被它一爪子拍死,胖嘟嘟的爪子又重新把鱼拖到了水坑边,爪起口落,她咬破了鱼,用爪子把内脏都掏了出来。 这小狼崽—— 真是成精了? 做完这一切的小狼崽叼着两条大鱼又噗嗤噗嗤回来了。这次,它用胖爪推了推范冥,似乎在说:前期工作我都做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 休息了一下,范冥的精神也恢复了不少。更何况,他一天没进食,腹中饥渴。 小狼崽从头到尾都缩在它的脚边,因为上次被烤到爪子的经历,它有些惧怕火。 不过却不离开他的身边。 忠诚,也只有动物了。 范冥把烤好的鱼放在它的面前,拍了拍它的脑袋,“明天,我还要出去。如果我不会能回来” 范冥忽然止住了声音,截断后半句话,“等我回来。” 小狼崽吃鱼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埋头下去,噗嗤噗嗤地吃鱼。 隐隐的,他似乎感觉小狼崽点了点头。 第二天,和范冥预料中一样,最后进入真正厮杀第三关的白马楼弟子不足十个。 一百余个弟子来到试炼岛上,最后剩下不足十个。 但不到最后一个,都不重要。 剩下的八个弟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伤,个个的脸上都挂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还有恐惧。 “我只说一遍!三天,给你们三天的时间疗养!三天之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你们将进行最后的对决!最后胜出的一个人,将成为白马楼新的堂主,享受荣华富贵金钱美女!”顿了顿,他又缓缓道:“不过,这意味着前面是一场困难的绝杀,不管你们前一秒还是朋友、盟友、战友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敌人!” 三天,时间太长。对他们受的外伤来说,只够敷上药膏。 而内伤就更别说了。 何年走之前,越过了范冥。 “希望,我们不会第一局就对上。” 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厄运。 三天后的决杀场上,范冥和何年,这对曾经的盟友,还真的没对上。 不过,这也代表着,他们会在最后最重要的一关对上。 果不其然,其他六人已经被解决,最后的决杀台上,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身上新伤加旧伤,看起来都惨不忍睹。但唯一没有变化的是对方刻骨的杀意。 他们都想活下去。 剑已经出鞘,刺向了他的心肺。 刀锋也从他的脖颈边滑过。 昔日的合作,让两人都知道对方的手段。他们找着对方的弱点,以求换取生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过去,范冥身上的内息越来越乱,他喘息着,摸着见血的脖颈。 何年也好不了多少,他一剑击中了他的心肺,只差一点点,就要结束这场战斗。 何年轻轻咳嗽,心肺被刺伤,让他每次咳嗽的时候都感觉整个身体的血都要随着咳嗽声溢出来,但面前的人气息紊乱,他再了解不过,他纵然强大,但气息已乱。 他们实力实在相差太多。 但幸好,他拖过了时间,等来了他的内伤复发。 刀刃碰撞,在暗夜中发出冷漠的光芒。何年找到时机,一刀看向那个气息薄弱的少年,一击即中。 他如潜藏在暗夜中的豹,扑向最后的猎物。 范冥后退,身形已乱。 何年心中一喜,攻势更强。 就在这时候,他找到了一个破绽,朝少年的心脏刺去。 少年步伐凌乱,似已被他击中。 何年心中一喜,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握着插入腹部的刀,“怎怎么可能” 他不是被他击中了吗?怎么最后为什么变成了自己? 范冥吐出一口血,没打算和这个人废话,正要加深力道给予最后一击的时候,一个声音凭空响起。 “住手!你们两人都过关了!” 剑锋再插入一寸,何年的命休已。 但命运眷顾了他。 “白马楼现在南北堂堂主前几天被诛杀,特留下你们两人为白马楼效命!” 白马楼分南北中堂,中堂就是徐俊掌管的白马堂。 濒临死亡的少年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身上很疼,疼得快要死掉,但他却笑出声,不停有血从口中和伤口涌出,但他依然想笑。 甚至,他看向前一秒还想杀他的少年,嘴角也是带着一丝笑意。 “范冥,我们活下来了。真好,真是太好了。” 对于这样戏剧性的结局,范冥没有太多的喜意,他收了剑,一步一步朝场地外走去。 而后,就是养伤了。 白马楼对新上来的两位堂主极为看重,不但送上了精美的食物,还有疗伤的药物。 甚至范冥身上的七情六欲毒也给了真正的解药。 养伤的时候,范冥把小狼崽也带了过来。 陆音知道,作为本书的反派范冥没这么容易死,但不知道为何,她还是很担心。 大约知道前路艰辛,又怕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根本不一样。 她都可以无端端进来了,还成为了异物。 那范冥会死,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幸好,故事走向了正常的时候。 白斩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少年,一头白发,比两年前高了一些壮了了一些,眼神依然冷漠。 和另外那个清俊少年一点都不一样。 他看着恭恭敬敬跪在下面的两人,挥手道:“如今两位堂主位置空缺。范冥,你去接管南堂位置,何年,你去北方,收拢被六扇门击散的势力!” 任命一下,两人都有短暂的发愣。 白斩勾着手,“是对我的安排不甚满意?” “属下不敢。”何年开口。他的确心中不满,白马楼早已查清楚他是南方何家的私生子,但却把他调派到了北方,南北相距千里,他要诛杀何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范冥无所谓,只不过抬头看向徐俊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杀意。 白斩见范冥眼神,又道:“我知道你和徐堂主有些误会,但现在同在门下,现在又是多事之秋,希望你二人以和为贵,过去之事,一笔勾销。” “抱歉,范堂主,都怪属下消息有误,差点误杀了范堂主。”徐俊拱手,先行道歉。 范冥看了一唱一和的两人,没有出声。手在剑上握了握,但他清楚自己的实力。 离徐俊还有一段差距,更别说自己还身负内伤。 敛下眸子,范冥掩掉了眼中翻腾的杀意。 没关系,来日方长。 第13章 幽暗的室内,一缕淡淡的檀香缓缓升起。白斩擦拭着手中的短剑,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有事情?” 徐俊英俊挺拔的脸上浓眉微微蹙起,“楼主,属下不懂。楼主给范冥那小子解了毒刚刚那个小子的态度您也看到了,他根本是一匹养不熟的狼,他不会轻易归顺楼主的” 面前一道犀利的银光闪过,那冷锋短剑已经入鞘。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最持久的感情是什么?” 徐俊愣住,他从接任白马楼中堂主职务已经快五年,这个位置碰到的女人不在少数,他有时间有兴致和那些红颜来一场露水姻缘,但感情对他而言,依然是一知半解。 “属下愚昧。” 白斩一声轻笑,指尖一弹,那柔软的檀香烟却好像利剑一般,刺向雕花木窗。 木窗应声而碎,白斩收回手。 “世人都说爱持之以恒,殊不知,恨亦然。范冥看你的眼神,足以让他在杀掉你之前,听我命令。” “楼主” 徐俊躬身跪了下去,“属下愚昧,望楼主原谅。” 白斩长袖一挥,扶起徐俊,“瞧你怕成这个样子,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也值得你这样紧张。看来,这几年的安逸生活,让你已经忘了试验岛的生活。” 徐俊紧张得背后都是汗,连忙道:“属下不敢。” “行了,退下吧。” 范冥的院子里,何年不知道那里拿来的一壶桃花酿。 “来来来,明天我们就要各奔南北了,今晚让我们对月畅饮,不醉不归。” 范冥兴致缺缺。 何年自顾自斟了一杯,一口饮尽。 “十五年的桃花酿,名不虚传。范兄,你不尝尝,可惜了。” 范冥充耳不闻,只顾摸着手中的清明剑。 何年叹息一声,“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徐俊是楼主面前的红人,更别说我们现在的武功,杀他已是勉强。不如培养势力,待日后将他一举击杀!” 范冥黑眸微动,手指一拂,那桃花酿已经下肚半杯。 何年眉开眼笑,拍着他的肩膀,“对嘛,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况,今日是你我二人大喜之日,更当干一杯。” 范冥首次喝酒,只觉那桃花酿入腹一股桃花清香,整个人飘飘然,没一会儿内里一片温热。 何年也是喝醉了,搂着他的肩膀,凑耳道:“我知道你恨,我亦恨。不如,我们再合作?” 范冥抬头,那清俊少年面色酡红,可眼中哪里有一丝醉意。 “我乃江南武林世家何家之子,对何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范兄得以执掌南堂,只需助我看住何家,待我回南,必是大仇得报之日。作为回报,我将告诉范兄一个秘密。” 范冥脸色未变,“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凭这个秘密——何家的至宝七色兰,对普通人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对练武之人却有凝神聚气,尤为对走火入魔之症有特效。七色兰十年一开花,开花需马上摘下,算算时间,离最近一次开花时间不远了。” 范冥的眸中终于有一丝亮色,何年再接再厉,道:“小弟略通岐黄,范兄内功阴邪,长久下来对身体损害至极。七色兰可解百毒,对范兄百利无一害。” 范冥略一沉思,“我可助你。” 两人击掌为盟。 一掌落下,何年捧着桃花酿,左右环顾,“怎么不见音音?” 音音自然是陆音了。 三个月,她长高了不少。原本身上灰黑色的乳毛退下,本以为会是一匹品种高雅的白狼,殊不知还是一只普通的灰狼,不过是眸眼灵活一些罢了。 范冥从不让陆音狩猎,久而久之,陆音变成了与哈士奇无两样的废狼。 许久不回白马楼,陆音闲逛了一下。不过她刚要回范冥的院子,就感觉背后一阵腥风吹来,她灵敏一闪,却还是被一巨型黑影扑抓到腿上。 她定睛一看,面前出现一物,其体大如驴,吼声如狮。 见状陆音暗道不好,四蹄飞奔向范冥的院落中冲去,身后,那嘶吼如形随形,她几次被利爪抓到后背,甚至屁股上也被对方扑咬一口。 噗—— 她脚下软力,已经被那黑影扑到在地。他利齿如刀锋,一双卵型大眼藏在蓬松的长毛中,凶神恶煞扑来,只待一举将她击杀。 她嗷呜一声,本能畏缩,面前寒光一现,那先前还压着她的黑影已经被从天而降的少年一举击杀。 重重的尸体被扔到一边,她仍然心有余悸,直到那白发少年持剑出现在她面前,她才嗷呜一声,趴到他脚边,哀声求怜。 “音音怎么了?” 范冥握着剑,怒意飞溅,“这畜生差点杀了它。” 何年轻咳了一声,这畜生是差点杀了音音,不过你是真的杀了它。 范冥蹲下身,正要检查陆音身上的伤口,忽然凭空一声怒吼响起,“是谁杀了我的常胜!” 范冥缓缓起身,见到来人,一脸冷意。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徐俊看着地上喘息声都没有的獒犬,难掩心中怒气。这獒犬是稀罕之物,他特意从西域弄来,没养几月,就被范冥一剑斩杀,他心头怒火乱窜,拎剑就要上来。 范冥正愁没借口杀人,持剑迎了上去。 何年在一边检查了陆音全身的伤口,这獒犬哪里是咬,分明是逗弄。他凭本身多次可击杀音音,却一直逗弄她,像猫戏弄鼠一般。 物似主人型,令人厌恶。 何年眸光一闪,和范冥交换了个眼神。 今日他们不杀人,但也会给徐俊一个教训。 永生难忘。 对徐俊来说,一个范冥他还真有把握,但加上一个出手阴狠,步步杀招的何年,他就应付吃力了。 在试炼岛,范冥和何年已经达成默契,怎么对付强大的对手。 徐俊渐渐落到下风,范冥长剑在手,势如破竹,徐俊被何年步步紧逼,想要逃脱,已晚。 长剑破空,直插胸腹。徐俊咬牙,刚想震开长剑,不曾想范冥随即飞来,助剑一推,把徐俊抵向高高围墙。 “住手!” 范冥眸中一闪而过,正要下最后杀招,白斩一声喝令。 何年停止了动作,见范冥手指微收,根本是想一击击杀。 他止住范冥,摇头,“来日方长。” “放手!”范冥对徐俊仇恨已深,恨不杀之痛快。 何年见他眼中杀意翻腾,唯恐出行之前和白斩起了冲突,忽见地下的音音,一把搂住音音塞到范冥怀中。 音音也适时舔了舔范冥的手。 “音音收了这么重的伤,就这么轻易杀了他实在太便宜。” 范冥终于收了手,一把抱起了音音。 范冥收了力气,徐俊捂着伤口,疼昏在地。 南北堂主群殴中堂主,白斩头有点大。 想到南北堂最近势力不稳,白斩权衡利弊,只能各赐南北男主三十鞭刑,中堂主十名绝色美女无数奇珍异宝,这事才算草草收场。 虽然看似南北堂主受了刑,但明眼人都看出来,其实中堂主才是吃亏的一方。 被打得半死,对方只挨三十鞭刑,足以看出楼主二人的重视。 何年一壶桃花酿还没喝完,平白无故吃了三十鞭,第二日捧着火烧的屁股和范冥辞行,先行一步去了北堂。 走之前,何年和范冥密语。 “徐俊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二人,尤其是中堂还是他的管辖范围,你还是早点离去。” 其实不待何年说,范冥也决定离去。 和徐俊的对战他动了内力,内息紊乱,再留此地,可能惹来大祸。 范冥的行李很少,除了音音,就只有简单的几件衣服,还有南堂的令牌。 他简装出发,待徐俊清醒过来找二人算账的时候,两人已逃之夭夭,这让徐俊大怒,一把捏碎了掌下黄花梨木。 作者有话要说对,音音就是个废狼,考虑给她一个金手指。 不然永远都是傻白甜。 ps这章有点短,本来想杀了徐俊这个反派的,但是考虑到两人根基不稳,还是算了。 下一章,可以去南边了 然后音音又差不多可以换身份了 第14章 人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陆音虽然不是一只虎,但作为狼,被狗咬得伤痕累累,她的自尊心也挺受挫。 更加受挫的是范冥还带着她连夜跑了路。 她伤痕累累,范冥不得已只能租借了一辆马车。 她在颠簸路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江南好,能不忆江南。 她凑到窗子边看了一眼,静静的长河边,有几个素衣的浣纱姑娘,欢声笑语一片。 少年不知愁滋味,她羡慕地看了她们一眼。 狼头被温热的手一摸,她舒服得只想打滚。 耳边,范冥的声音响起。 他现在正在变声器,有些沙哑,但不至于难听。 “音音,要出去走走吗?” 可以吗?她可以下去踏春游玩? 事实上,她刚下马车,就听见耳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狼呀!狼来了!救命啊!” “” 先前那些浣纱的少女,惊慌失措,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跑得跟兔子一般。 陆音被吓到了,躲到范冥的身后,半晌探出一个狼头出来。 她果然还是呆在马车上比较好。 还好,作为人的陆音是习惯坐车的,虽然马车坐得她腰酸背痛,但没几日,他们就到了白马楼的南堂。 范冥出示了令牌之后,一个中年男人就迎了出来。 “属下苟简参见堂主。” 他倒是个见识厉害的,见到陆音,眼中也没多大的异色,领着范冥进了议事厅。 白马楼的堂主下面又分几个东西南北舵主。陆音见了几个舵主,清一色的少年,和范冥差不多年岁,见到范冥,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几个舵主名字也取得十分复杂。 赤炼、橙炉、红烁、绿荧。 范冥见了几个舵主后,被苟简带到了后面宽阔的房子。原来的南堂主被玄火教杀了,他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 刚进门,就见到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小姑娘盈盈拜倒在地。 苟简解释,“这是哑姑。她不会说话,但可以照顾堂主饮食起居。” 范冥的目光在哑姑身上停留了片刻,点头应允。 陆音发现南堂的气氛不怎么好,明明里面的弟子岁数都不大,但充满了死气。 连一个侍女哑姑都是死气沉沉。 尽管这样,哑姑照料人是一把手,就连陆音她都照顾得妥妥当当的,每日都是肥兔子伺候,甚得陆音的欢喜。 范冥接管了南堂之后就很忙。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应该要烧一阵子。 陆音一直没有固定居所,她不喜欢睡在外面,范冥就给她在他的卧室里放了一个床榻。 她平时就在塌上睡觉。 这一夜,她刚刚入眠,耳朵一动,似乎有人走进了房间。 她惊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提醒范冥,只见对方早已经惊醒,一手还握在了清明剑上。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穿着紫纱的哑姑。 不过又不是平日的哑姑,她穿着一件极薄的紫色纱衣,衣服下面隐隐能看到曼妙的曲线。 她朝范冥盈盈拜倒,下一秒,纤细的手指握在衣带上,衣衫如花瓣一般,散开落下。 月光下,她雪白的身体显得格外刺眼。 这—— 陆音万般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自荐枕席的。 但范冥也太小了吧,虽然古代十四岁已经是一个男人。可范冥看上去像是这么急色的人吗? 十四岁,平心而论,也还没发育好。 现场挺尴尬的,这是对陆音而言。 对范冥而言,冷剑出鞘,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刺向哑姑。 哑姑躲都没躲,反而闭上了眼睛。 刀剑入骨,美人哼都没哼一声。范冥走到她面前,仿佛没有看到她赤身裸/体一般,“苟简,进来!” 苟简进来之时发现哑姑气息奄奄,而新任堂主一脸戾气。 “这是怎么回事?” 苟简明白过来,“堂主不喜欢吗?那明日我再去择一些良家女子,不知道堂主中意那种类型?” “我不需要!”范冥拂手,“带下去!以后都不需要安排这种女子!” 苟简愣在原地,却没离开,“那堂主” 他没有说什么,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 等等—— 到底失望什么呀?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因为下半夜,陆音还没睡着,又有人进来了。 这次来的是赤炼。 范冥没客气,拎着剑就要杀,但赤炼能坐上舵主位置,功夫自然不弱,几招下去,范冥指着赤炼的咽喉,“你找死!” “属下该死,不知道堂主喜好,请恕罪!” 范冥脸色变了变,这次他终于爆发,怒火冲天,“苟简,进来!” 那声音几乎是从牙齿中一字一句中挤出来一般! 苟简这次又来了,见到地上跪着的赤炼,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不待范冥开口,他倒是先一步承认了,“堂主不满意吗?我去叫橙炉进来!” 砰—— 范冥手中那剑直接指向了苟简,“说,你到底是干什么?” 苟简脸上终于正色起来,犹豫道:“堂主宽恕。前几任堂主都是这般属下人老珠黄,入不了堂主的眼” “够了!”范冥握着剑的手略略颤抖,他咬牙,狠声道:“滚出去!全部滚出去!” 两人走后,范冥被气得喷了一口血。 陆音见状,也顾不上看热闹了,跳到范冥身边。 他已经很久没吐血了,难道是被这几个逗逼手下气到了吗? 范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似乎自言自语,“看来,七色兰要快点到手了。” 他摸了摸陆音的脑袋,隔了一会儿又说道:“这几人,是傻子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脸有点红,隔了一会儿,又揉了揉陆音的脑袋。 陆音想,南堂难怪这些年败了,也是有原因的,别说前几任堂主男女通吃好/色下/流就够了,他们下面的几个舵主武功看着平平,智商还不高,也难怪累得堂主都死了一个又一个。 第二日,范冥把苟简几人叫到跟前,一一看了他们的武功后,下定了决心。 “从今日后,你们四人跟我习武。” 赤炼、橙炉、红烁、绿荧四人齐齐对望了一眼,眼中有迷惑之色。 “我不需要以前那一套。你们只要记得,完成交代的任务就好!” 几人这才跪下,领命。 那日后,范冥就开始了训练几个弟子的忙碌日子。陆音没事做就在旁边围观。 哑姑那天的伤只是皮毛,没几日后就重新冷冰冰站在他们面前,重新照顾他们起居了。 范冥一如既往对哑姑不言不语,冷冰冰的。 但陆音和哑姑混得挺好的,哑姑这姑娘年纪比范冥大一点点,被上一任堂主毒哑了声音后,还成为了禁/脔。 直到范冥不好那一口后,哑姑显然松懈了不少。平日除了照顾范冥的衣食住行,就是陆音散步顺毛。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那四个人身手有了极大进步,他们的底子都不错,天资也不错,范冥教的东西往往能很快领悟。 这天,范冥回来,对一边的苟简说道:“明天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回堂主,已经准备妥当。” “行。按计划出发。” 据说,南堂在南方的势力已经落寞到当地的一些恶霸都可以欺负的地步。 而范冥的第一步,就是消除这些挡在路上的恶霸,顺便积累一些资金。 窗外的鸡才叫一声,陆音的狼头被摸了摸。 “音音,我出去一趟。” 她半醒未醒,听到范冥的脚步声慢慢消失,门外还隐隐有他交代哑姑的声音。 “好生照料它!” 直到日落的时候,范冥才回来。 这一趟,似乎有什么变化。 范冥出去不但带回了不少的金银珠宝粮食马匹,甚至几个舵主脸上都带着明媚的笑容。 原来那几个混小子会笑的。 “哇,堂主好厉害。那李霸平日没少找我们南堂的麻烦,现在被我们一锅端,真是解气。”活泼的绿荧娃娃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是啊,好久没这么解气了。”捂着手臂,似乎受了伤的是比较沉着的赤炼。 “行了!”范冥打断了几个人的笑闹,“今天你们辛苦了。叫苟简来,把东西分一分,剩下的锁到库房!” 橙炉最先反应过来,“谢谢堂主!谢谢堂主!” 苟简为人处世倒是公平,李霸那里抢来的东西分来,就连哑姑都有一份。 哑姑不会说话,但莹莹双目中,泛着不敢置信的泪光。 范冥从怀中掏出一本毒经,是鬼医给他的临别礼物,他顺手扔给哑姑。 “我看你医术不错。医毒本是一家,这个给你。” 哑姑接过毒经,眼中错愕,半晌后再次拜倒。 不过这次,她明显真诚多了。 这次大丰收,最后一份是陆音。 陆音分了一个好大的羊腿,她也难得和范冥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醒来的时候,窗外一轮明月,而范冥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 陆音鼻尖嗅了嗅,然后敏锐地闻到了一丝腥腥的味道。 她无意多想,但范冥脸色异常,又用被单极力掩盖裆/部。 陆音免不了做了一次盯裆狼。 原来—— 这少年长大了。 陆音发出了一声兴奋的狼嚎声。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音音盯裆狼 ps我申请了明天的榜单的,希望妹子们多多撒花收藏,希望能上一个比较好的榜单,╥╰╥ 第15章 那一晚上,饱受堂主宠爱的小狼罕见被赶出了房,对着幽幽夜空嚎了一晚上。 一夜没睡好的众人纷纷抱怨,但鉴于小狼是堂主的心爱宠物,又是堂里团宠,最后只有绿荧问出了疑惑。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先前堂主还那么开心,怎么会和音音发火了?苟简,你说出什么事情了?” 苟简摸着山羊胡子,饶是他智力超群,也很难明白少男心思。 范冥几乎一夜难眠。 他把音音赶了出去后就后悔了。 他对人很残忍,但对动物尤其是自己的爱宠耐心温柔又体贴。 音音生气地嚎叫,他自是不舍。 只是先前那一幕太神奇。 首战大捷,他喝了一些酒,朦胧间有了几丝醉意。 不知何时怀中那软绵的小狼变成了豆蔻少女,睁着圆亮的双眸,定定看着他。 不止,纤纤细手抚上他的胸膛,步步往上,直到那滚动的喉结。 他如被点穴了一般,动弹不得。 身体躁动厉害,陌生情潮涌动上来,一股热气从丹田缓缓上升,直至小腹。 醒来之后,身下一片濡湿,那陌生清潮还在,但娇憨少女不在,怀中只有那软绵小狼。 他记得何年的嘱咐,心思沉了下去。 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很笃定,从未在现实中见过那女子。 但分明又是见过的。上次试验岛惊鸿一现,现在又出现在南堂。同样的女子,同样的小狼。 他定了定神。 似梦?非梦? 还是怪力乱神? 苟简进来的时候,见到新任堂主一脸冷肃。 他在南堂数年,跟过几任堂主,各有脾性,也各有手段。唯独这个少年,沉默寡言,但出手毒辣,并且不计后果。 他做事激进,很可能会招惹大敌。 但现在不是谏言的好时机。看他临敌的时候都没有这幅神态,莫不是遇到仇敌上门。 “堂主可有心事?” 范冥放下手中书卷,“音音可有吃食?” 开口便是问那小狼,苟简愣住,这小狼果然是堂主心肝宝贝,懈怠不得。于是诚实回答:“哑姑已送上烤兔,音音连吃了两只,现已沉沉睡去。” “嗯。”范冥点点头,脸色依然算不好看。 苟简看过去,堂主手边的书名奇闻异录。这本书他略有见闻,里面讲了一些奇闻异事,属于民间鬼怪类的。 堂主何时对除了武功秘籍类的书籍感兴趣了。 苟简百思不得其解,忽听范冥琅琅声音开口:“苟主管可知道妖怪?平素形似动物,但亦能化形。” 苟简愣住,“属下有所耳闻,但没见过。” 范冥眼中有一丝失望。 “原来如此。下去吧。” 苟简拉上房门,正巧哑姑送饭过来。他眸光一闪,“音音可好?” 哑姑点头示意。 苟简松了一口气,想到那娇憨的小狼,平素不爱吃生食,更爱熟食,不爱血腥,偏爱粘人。 莫非,堂主怀疑她是妖怪? 只不过那小狼奇怪模样,他都有所怀疑。 莫非音音真是妖怪。 陆音吃饱喝足后接受到了苟简深邃打量的目光。 中年文士抚须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热,似昨日分银子之时。 陆音打了一个寒颤。 “音音,你可能听到我讲话?” 废话,她又不是聋狼。 只可惜,她现在是狼,不是人。纵然听得到,但不能听得懂。 她心安理得跳下软软床铺,绕着苟简转了三圈。 苟简仰天长笑,胡须一翘,嘴上还念叨:“果然是神物!天助我南堂!真是天助我南堂!” 陆音狼腿一软,这人在脑补些什么。 那日后,陆音果断发现周围的人对她客气不少。 不知道是否苟简的影响。 就连范冥偶尔也拿那那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悄悄看她。 陆音心里打了一个抖,莫非这些人发现了她的秘密? 不过她甩了甩尾巴,还在池塘边照了好久的影子。 依然是膘肥体壮的大灰狼一只,除了越长越像哈士奇,分明无任何异样。 渐渐地,陆音也习惯了他人对她关注的眼神。 于她而言,吃饱喝足,混吃等死,这就够了。 随后,南堂又接了几起案子。 范冥亲自坐镇,很快打响了名号。 听绿荧说江湖上给范冥起了一个“嗜血魔头”的毫无新意称号。 原因无他,范冥出手,必有血腥。他的武功路子野,杀人手段狠毒,经常把人五马分尸,实在不雅。 但不管如何,范冥的旗号算是打出来了,风头一时无两。 只是,范冥走火入魔的迹象越发明显了。 苟简说是因为他身体暗藏毒素太多,加上修炼的内功,导致身体每况日下。脸色未变,但指尖青紫,半夜还伴着空绵无力的咳嗽,想是内息紊乱加身中剧毒导致。 虽然哑姑炼制了一些暂时可以控制他内息的丹药,但也只能解一时之急。 对此,陆音很是担心。 后来听到一群人在讨论何家的“七色兰”,陆音耳朵立起来,觉得这名字异常耳熟。 对了,她记得何年说过,“七色兰”对调节内息走火入魔很有功效,为何家至宝。 “七色兰”更是开花不易,十年才开一次花,养护过程也异常艰难。所以每次开花,都会引来江湖上一堆人抢杀。 只不过何家位高权重,在南方本地势力强大,虽然多方势力抢夺,仍然没有成功。 今年正值花季,城中已经集聚了不好来分羹的人。 其中就包括玄火教。 说起玄火教也算是白马楼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在南堂衰落的时候,玄火教没少和南堂作对。 上一任南堂堂主还是玄火教杀的,两者之间更是仇深似海。 只不过,上一任堂主私德有亏,所以没有人想替他报仇。加之范冥只对杀人赚钱有兴趣,所以和玄火教的矛盾倒是没有面上那么大。 苟简说起来的时候,仍然忧心忡忡。 “近段时间,我们抢了不少玄火教的生意。明里暗里玄火教已经给我们下了不少绊子。如果这次玄火教插足进来抢七色兰的话,恐怕会很麻烦。” 几个手下一时之间都点头。 相比之下,玄火教的武功阴毒,尤其是善用毒物。如果没有处理好,可能会出现两败俱伤的结果。 “善用毒?” 范冥推门而出,敏锐捕捉到了这个重点。 几人纷纷行礼。 “回堂主。玄火教一贯善用毒,各种阴招诡术,防不胜防。”说话的是绿荧,他年纪小,曾经又在玄火教吃过亏,对玄火教更是恨之入骨。 陆音听得津津有味,这些家伙说玄火教阴狠毒辣,满口义愤填膺,但自己分明是这方面的行家,不然江湖上怎么会给范冥起了一个“嗜血魔头”的名字。 此时哑姑也站出来比划,表示玄火教毒物库丰富,可能有些毒物对堂主身上的毒可以以毒攻毒。 一群人立刻变得兴致盎然,看样子是要把玄火教洗劫一空。 只不过玄火教隐藏深,众人分析了半晌,暂时还没想好万全之策。 只听苟简说道:“玄火教教主玄火据说喜欢各类珍禽异兽,不如让音音” 苟简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截断了他。 “不行!音音不能去冒险!” 一群人都目瞪口呆,分明感觉到了人不如狼系列。尤其是苟简的心中还产生了一种十分难以名状的感觉。 他在南堂数年,见过的堂主也有数任。爱财爱色爱物的,各有千秋。不过像现在这位堂主把小狼当成心肝宝贝的,倒是第一人。 奇闻异录上曾曰,一男子和家中恶犬相依为命,后产生异样情感,最后更是为了恶犬杀妻灭子。 想到这个可能,苟简觉得这位少年堂主心性更加难以捉摸,似乎比先前几位更加阴鸷变态呢。 半夜的时候,陆音是被冷醒的。 她浑身都是毛,居然还觉得身上凉意一层接着一层。 她睁开绿油油的眸子,终于发现了冷意的来源。 原来是身边的范冥,他浑身冰冷,长手长脚缩成一团,英俊的面容苍白不像话,且覆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嗷—— 以前见过他毒发的样子,也见过他走火入魔的样子,但分明没有这么严重。 嗷呜—— 陆音的嚎叫声引来了苟简。 “不好,堂主毒气反噬了!快叫哑姑过来!” 哑姑很快赶到,但她终究是才疏学浅,喂了范冥几颗丹药,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剧烈咳嗽,然后大口大口的呕出黑色的雪来。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赤炼匆匆赶了回来。 “苟总管,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堂主旧识。” 绿荧娃娃脸上全是焦急,“都这个时候了,还来什么旧识呀?先保住堂主的命再说吧!” 苟简眸子微微一动,急问赤炼,“那人长什么样子?” “其貌不扬,身着青衫,谈吐不俗。”赤炼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耳下有红痔。” 赤炼话音刚落,听到苟简如见到救星一般,匆忙往外走去。 “快去迎接,堂主的救星到了。” 此时,门口已经传来一阵足音,一人朗声而笑,“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来人双目炯炯,一双眸子如暗夜繁星。见到陆音,他微微一顿,“听说他自从清音死了之后,又养了一只狼,就是你这小家伙吧?” 陆音嗷呜一声,上前一步咬着鬼医的衣角就往屋内冲。 鬼医失笑,“果然是通灵性的,好吧,带我去见见你的主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男主也算是长大了吧毕竟都会做春梦了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大家,我上榜了虽然是冷频。 没关系,咱们慢慢更。 变成人的音音会腹黑点点,动物不用防备什么,是个傻白甜呀。 另外,隔壁现言已经完结,没有v,放心看。 第16章 屋内青烟袅袅,烟雾缭绕中,一头花花白文士放下手,面带忧思。 苟简拿来银针剔了剔烛芯,顿时房间大亮。 雕花大床上,范冥脸色苍白,漂亮的唇角紧紧抿着,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滚了下来,人并没有清醒的迹象。 “鬼医先生,堂主可好?” “身中奇毒,内息紊乱,走火入魔,哪里好?” 苟简一滞,俯身跪下,“求鬼医先生一定要救堂主。下刀山上火海,南堂在所不辞。” 鬼医抚了抚袖子,忽然遇到阻力,低头一看正是那通人性的小狼叼着他的衣袖。他复坐了下去,看着床上的俊美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怜悯。 “我已用丹药控制住他体内毒素,但只能解燃眉之急。听闻玄火教有一圣品,名为大还金丹,可解百毒。如有金丹倒是可以一救。” 赤炼道:“玄火教易守难攻,除非” 一时之间,三人的目光齐齐凝聚在了陆音身上。 陆音先前也听这些人议论过,玄火教教主性格乖戾,对男女之事兴致缺缺,唯独喜欢收集奇珍异宝,也包括珍禽猛兽。 只不过,她一灰扑扑的野狼,要做这珍禽未免有些强狼所难。 耳边,只见鬼医拿出一药丸,“这药可以改变小狼的发色,变成西域雪狼。但时间有限,故找准时机强攻为好。” 于是在几个人的商量下,陆音吃了药丸,变成了一只浑身雪白的西域雪狼。有绿荧带去了玄火教的地盘,不出几人所料,陆音还没问出玄火教的位置,脑袋一沉,就被人抓进了玄火教。 实话说,玄火教比陆音想得更为可怕。 昏暗的走廊自带阴森之气,还不要说一众弟子穿着长袍,蒙着黑面,一看就非好人之列。 被人关在笼子里抬着走了许久,终于前面有烛光闪烁。 陆音抬头一看,之间大厅主位上靠着一身材矮小不辨男女之人,鬼头面具覆面,一身躯体全部藏在黑袍之中,唯有黑袍上点缀玄火图案可以看出这人与一众弟子有些不同。 “参见教主。” 陆音挣扎着站起来,果然这人就是玄火教教主玄火。 陆音被关到笼子里,打量着这个玄火。他全身上下藏得严严实实,仅有那双目光,带着一丝阴狠和狡黠。 见到她,他发出朗朗笑声。 “西域雪狼?好!来人!赏!重重的赏!” 看来传闻不错,玄火果然是个珍禽爱好者。 随后,陆音就被带到了后面的房间。 据说这玄火教善用毒,什么毒虫毒草可以说遍地都是。 陆音这怂蛋的性格在怕黑怕虫方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就怕这玄火一开心就把自己扔到了什么毒虫窟。 但面前的景象,让陆音大吃一惊。 只见房间内,横着竖着躺着站着不少动物。 有全身金黄的狮子,还有毛色绚丽的孔雀,更有黑白分明一脸凶样的熊猫。 敢情这个玄火教是个隐形动物园。 见到她的到来,一群动物显得有些激动。 “嘿,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陆音早从变成马之后就能听懂动物言语,只是有时候太震撼三观,她为了保持最后的一丝人性,从不主动与周围动物攀谈,勉强保持作为人的高冷。 不过因为这样,她成为了探听情报的一把手。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陆音的高冷保持不住了。 “我叫音音,是只狼。呃你是谁?不,你在哪里呀?”陆音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发音的动物。 “蠢狼!我在你脚下呀!” 陆音低头,只见脚下匍匐着一条浑身碧绿长虫,浑身泛着冷光,正绕着她的狼腿,并且有徐徐往上爬的趋势。 嗷呜—— 陆音发出了惨叫声。 “妈呀妈呀蛇蛇蛇啊!” 作为人,陆音最怕蛇了。 作为狼,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青蛇丝丝游了过来,竖瞳带着一丝鄙夷。 “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狼!我叫小青,放心好了。我不咬你。我只咬人。” “”呵。 小青虽然是一条剧毒长蛇,但冰冷的外表有一颗八卦的心。 没一会儿功夫,屋内的所有动物都被他介绍完了。 叫狮狮的狮子,叫阿虎的老虎,还有叫小熊的熊猫等等 刚开始看着这些同为天敌的动物住在一起,陆音还以为这要爆发世界大战。毕竟,动物的兽性很难捉摸。 谁料,小青继续投以鄙夷的眼神。 “我们都是食物充足爱好和平和干净的宠物,不干那种丢分的事情。” “” 行吧,动物的世界远比人类想的要简单。 陆音想到自己的任务原本是摸清楚玄火教的位置,现在看来,她非但可以完美完成这个任务,说不定还能通过这些动物问出大还丹的下落。 “大还丹?”小青摇头,竖着的瞳孔居然被她看出了一丝迷茫,“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小熊在旁边收了凶样,重新变成了萌萌哒的国宝,展露出一个国宝标准萌笑,“小金最受主人宠爱,说不定小金才知道。” 只是谁是小金? 很快的,陆音见到了那所谓的小金。 以为是一条身怀剧毒的金色长虫,没有想到是一只胖得惊人的橘猫。 陆音:“” 再次小看了这个奇葩的世界。 小金一脸舒适地躺在毛茸茸的窝里,听到陆音的问话,懒懒的舔了舔肉嘟嘟的爪子,肥脸悠闲。 “大还丹没听说过不过主人身上有几颗漂亮的大金珠臭臭的讨厌的味道” 说完,小金眼睛眯成一条线,又睡了过去。 这懒猫! 不过懒猫也提供了一个线索,大还丹那么重要的东西,如果是正常人定要随身携带,或者放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哪里比自己身上更安全。 就在陆音思考怎么才能从玄火的身上偷到那大还丹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从外面被人一掌推开了。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动物瞬间变得安静如鸡,小青更是一瞬间溜到了角落,只看见一道不太明显的青影。 陆音:“” 不是先前还觉得这主人不错,管吃管饱管玩么? 瞬间,想到玄火教主的英名,陆音全身上下的狼毛都立了起来。 她缓慢转过狼头,只见那一身黑袍的玄火教主快步上前,风驰电掣地跑过来,目露凶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五马分尸。 陆音紧张得闭上了狼眼,只感觉一阵疾风从她身边越过,玄火越过了她,上前一把抱住肥橘,鬼面在肥橘身上满意蹭来蹭去,“小金!我回来了,你想我了么?” 陆音再次缓缓转头。 狼的,早知道这世界奇葩,但她还是没有跟上原着作者的脑洞。 又或者,她被范冥养残了,根本没有跟上这世界的变化。 玄火教教主玄火,在外界看来冷酷无情、性格乖戾、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居然是个猫奴! 不对,还是个绒毛控! 被揉着一身白毛的陆音无语望天,在看一眼其他小伙伴,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这—— 真是异常和谐的玄火教。 揉着揉着,玄火忽然起身,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白毛,露出了一个困惑的神色。 “雪雪,你在换毛期?” 但也就片刻的时间,玄火忽然一把推开陆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擒住陆音的狼头。 陆音只觉得喉咙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面前的玄火发出桀桀冷笑。 “居然我面前用计,南堂未免太小看我玄火了!” 陆音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她疼得卧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身白毛迅速褪色,变成了原本的灰白色。 “切!原来是一只野狼!” 玄火踱步在她面前,目光阴冷。 “据说南堂堂主范冥,不爱江山不爱美人,身边豢养着一只杂毛野狼,莫非是你?” “” 这是身份要败露的节奏呀。 腹痛过后,陆音节节后退,玄火步步紧逼。 “如果是范冥的狼,你说我杀了你,剥了你这身狼皮,摔在他脸上如何?想到这一幕,我顿时觉得心中恶气出了一大口!来人,给我剥了这蠢狼的皮,扔到锅里炖成狼肉煲!” “” 不是先前还是绒毛控吗?她不过是一身毛丑了点,难道就要这样区别对待么? 莫大的求生欲让陆音咬住了玄火的长袍,目露哀泣。 玄火愣住,鬼面下久久没有动静。大约也没有想到她长相不佳,但智商超群。 半晌才道:“你莫不是通人性?” 陆音也顾不上其他了,点了点狼头。此时还不用特殊技能保命,还待何时。 玄火挥手,原本要进来捉狼的两个手下退了出去。 玄火围着她看了几圈,“那你就是范冥身边的那条野狼?” 陆音这时候哪里敢承认,又慌忙摇摇头。 “可是未免太巧。范冥身边有一只狼,你又出现在我面前,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眼看玄火杀意未灭又复腾起,陆音急中生智,也顾不上什么狼族骄傲血性,还有什么尊严自尊了。 汪的一声叫出来。 “汪汪汪汪汪!” 玄火:“” 一干动物甲乙丙:“” 作者有话要说音音学会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 很快又要换身体了,可以猜一猜换成谁答对有奖哈哈哈哈哈 第17章 事实上,玄火对她的身份仍然存疑。 不过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玄火纠结的时候,属下上前禀报了。 “据说西域有种狗,因为祖代是狼族,所以长相类似狼,俗称狼狗。” “那他的毛怎么回事?” 属下看了她一眼,认真想了想,“大约季节变化过快,所以掉毛?” 这群人的智商真是莫名其妙的堪忧呀。 但因为她通人性,玄火对她还算宠爱。 他最爱的还是那只胖橘,就连睡觉都要抱在一起。 胖橘小金表示谢敬不敏,多次伸出肉肉胖爪,给玄火的鬼脸几拳。 玄火也不生气,猫奴对自己的主子哪里生得出来半点脾气。 陆音曾经用小鱼干许诺小金请他帮忙在玄火身上找大还丹。 小金同意了。 陆音心中一喜,见到小金找到的结果后随即一悲。 她果然是高估了小金的智商。 大还丹没有找到,反而找到了一些黑珍珠、夜明珠之类的值钱东西。 陆音想,大还丹大约是太金贵了,没那么容易得手。 她需静观其变。 大概这个世界混江湖的人身体都不好,动不动就走火入魔。 玄火每天都会定时练功,他常年带着面具不辨男女,也看不出脸色,仅仅能从他袖子里露出的青白指甲看出他和范冥类似,都在练功走火入魔的边缘上试探。 某日,她还见到他打坐的时候哇的一口吐出一大摊黑血来。 他倒是不慌不忙,从贴身胸口摸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出来。 “大还丹只剩下最后一颗,如果没有七色兰的药引,很难练成新的大还丹。” 原来这大还丹的主要成分也是七色兰,看样子玄火也对七色兰虎视眈眈嘛。 殊途同归,或者说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鬼医在陆音身上下了一种蛊虫。 对身体没有太大的伤害,但这类蛊虫七天之后自动死亡后会发出异香,正好鬼医能利用这类异香来找到玄火教的具体位置。 眼看七天时限要到了,陆音也找到了大还丹,但结果不是很好。 大还丹只剩下最后一颗了,并且效果看起来并没有想象的好。 不管如何,陆音还是准备去偷这颗大还丹。 玄火教在江湖名声听起来很恐怖,其实相处久了也就环境差了点,治安乱了点,陆音经常看见一些弟子在赌钱,总体来说其实没外面传闻的那么可怕。 尤其是教主玄火,平日除了撸猫逗狗练功种花,就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玄火教的后山,种了一大片的花。 小青说那些花草都有毒,还说他的有个孪生妹妹就是在那丛花草中过世的。 陆音不甚理解,你一条剧毒长虫,天生就是毒物,居然还怕另外的毒物。 小金也不爱那片花草,他平素最爱睡懒觉,睡醒了偶尔也懒洋洋和他们八卦一番。 玄火这人武功看上去并不太好,但是个种植花草的一把手,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江湖上很多稀有有毒花草都在玄火教生机勃勃。 甚至,他还因为这个技能让玄火教发展壮大起来。 “这么厉害?他为什么不去做供货生意?” 小熊舔了舔胖胖的肉爪,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主人是做这行的?主人前几天还给药王谷送了不少花草过去,带回很多好吃的和银子呢。” “” 原来这玄火教发家致富居然还真是贩卖草药。 失敬失敬! 陆音原本也想去后山采一下花草,看有没有适合范冥的。 但被小青郑重其事告诫后,她也不想冒险了。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偷大还丹上。 月黑风高夜,正是下手时。 为此,她还特意支开了胖橘小金。 玄火练功累了,躺在大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 这人是魔鬼吗?就连睡觉也带着面具,也不怕常年不见光长疮。 一时间,陆音有些好奇这玄火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过常年戴面具,皮肤接触不到阳光,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会惨然的白吧。 陆音伸出狼爪,探向玄火的怀中。 嗯—— 软的? 陆音脑海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但下一秒,身体一轻,身体已经被一阵疾驰而来的力量打飞。 “引路蛊?你果然是范冥身边的人不!范冥身边的狗!” 陆音腹中剧痛,嘴角咧了咧,有血腥的味道溢出来。 面前,玄火披着黑袍站在她面前,“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说完,玄火青白长指在她面前一晃,只是对她笑了笑。 他要对陆音这只小狼狗下狠手了。 陆音身体酸软无力,勉强站起来,却发现膝盖一软,而身后那桀桀的笑声已经靠近。 就在她感叹吾命休矣的时候,门外传来玄火教弟子惊慌失措的声音。 “教主不好了,南堂的人攻上来了!” 玄火面上一凛,带着勃发的怒意。 “好个范冥,我还没找到他算账!他倒好敢到我玄火教放肆!来人,给我一起杀出去!” 援兵已到,陆音心中一喜,强撑膝盖要站起来,却发现身体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她果然是一匹废狼。 血缓缓从鼻子涌出,一点一点落在地上。她甩了甩狼头,然后发现嘴巴里也哇的一口吐出不少血来。 此时,她再也支撑不了,瘫软在地上。 眼前弥漫起一片血雾,她从床边的大铜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惨状。 毛色迅速变得灰败,七窍出血。 她最近活得逸,倒是忘了,玄火教是靠毒物起家的。 她应该命不久矣了。 门外,有叮叮当当兵器碰撞的声音,间歇还有绿荧凶猛的声音。 她勉强想撑起脑袋,却发现已经没有力气了。 “音音,你怎么了?” 小青丝丝游到她面前。 “你是不是要死了?” 上次孪生妹妹之前也是这样,全身弥漫着让他不舒服的气息。 陆音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青,没有想到这次她死之前居然身边只有一条蛇陪伴着。 如果能活着,她决定爱上 不,对蛇这类爬虫多一丝忍让和喜欢。 腹中剧痛,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嗷呜了一声后,那闪亮的眸子蓦地暗淡下去。 又死了了呢。 这一次,又是为了范冥而死。明明先前活得那么安逸的。 希望,没有下次了吧。 陆音睁开眼睛,她看见面前躺着一只巨大的灰狼,毛色黯淡,眼珠一动不动,已经死翘翘了。 那模样分明有些熟悉,陆音转头看向铜镜,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变成人了? 而且还是裸/身? 陆音觉得有些羞耻,考虑到自己还在玄火的房间,她准备找个黑袍给自己裹上。 但手刚碰到床上的黑袍,发现顺畅无比地穿了过去。 陆音不死心,伸出皓腕又尝试了多次。 后来,她终于明白过来。 她现在变成了人的模样,其实本质上是一只鬼。 陆音欲哭无泪,忽然之间身体一轻,人已经被凭空出现的一股力量飞快的吸出了门外。 门外,到处都是玄火教弟子的尸体,间歇有南堂弟子的尸体。 活着的人也打成了一团。 陆音先前还害怕自己被误伤,但随着那刀枪穿过它身体,但只杀到了身后的玄火教弟子后,她终于放心了。 当鬼也有当鬼的好。 陆音随即见到了范冥,他内伤未愈,如今又添了新伤,右臂血迹斑斑,面如白纸。 他拎着长剑,指着地上的玄火。 “音音在哪里?” “呵原来传闻是真的,南堂堂主果然对那野狼爱恋颇深!只可惜毛色黯淡,做出狼毛毯也掉价了些!” 范冥果然受了刺激,长剑朝前一送,那玄火敞开胸膛倒是迎接上了。陆音暗道不好,这玄火手上武功一般,唯独一手用毒的本事一流,她正要提醒,却听到了鬼医的声音。 “小心!有毒!” 本以为有鬼医的提醒,范冥应该及时抽剑后退,但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逼近。 “你以为我会怕?” 玄火一愣,似乎有些不明白。 “你你怎么”他的毒是天下无解的,可以说是遇血即化,到时候大罗神仙都没救。 但面前这人,分明没什么异样。 如果不是他的问题,那么就是此人已经身中剧毒,他的毒粉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可能是助攻。 不过,可能因为太晚了,因为玄火肚子一凉。他低头看去,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大洞,正潺潺漏风。 脖子上一紧,那人掐住了他的喉咙,带着阴冷的气息迅速逼近。 “告诉我,我的音音在哪里?”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那人冷笑一声,手上更加用力。 他几乎可以感觉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足音,一个带着怒意的男声响起。 “堂主,音音被他杀死了!” 玄火想说,那野狼还可以救一救。他只不过给那只狼下了一点小小的蚀骨粉,等会儿吃一颗解药应该还能活。 但他没有机会再说这句话,因为只听见咔擦一声,他睁着眼睛,但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的任何了。 作者有话要说咦,没人猜下次穿到什么身上咩 给个提示前面出现过 唔 在上榜的时候,果断求个收藏和评论呗 唔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我看今天多了不少呢 第18章 滴答滴答,陆音在断断续续的水声中清醒过来。 全身剧痛无比,不要说只是动一动,就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 闭上眼睛,陆音深吸了好几口气,疼痛依然没有停歇。 陆音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避,只能睁开眼睛。 这次,她又变成了什么了呢。 有手有脚,感觉是人类。 陆音心中一喜,但随即一悲。 欢喜自己变成了人,但悲戚自己被绑缚在了一面硬墙上,手脚均被手指粗细的铁链困住。 先前滴答滴答的声音除了是潮湿地面的水声,还有她身上滴落的血落地的声音。 她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从地下水面的倒影,她看了一个身穿黑袍,面覆鬼面,满头青丝落地的人。 这个装扮很是面熟,陆音脑子微微一动,片刻之后她开始嘶吼了。 玄火! 这具身体的主人居然是玄火! 如果说有什么比穿越到反派更加悲催的话,那么一定是穿越到一个炮灰反派。 生死存亡的关头,陆音绞尽脑汁开始回忆那部脑残玛丽苏剧情。 想来想去,玄火教也只是炮灰一般存在的小角色,尤其是这个玄火教教主连真实姓名都没有,是男是女作者都没有交代,并因为徒简单直接叫了这个教的名字。 除却了身体的剧痛,陆音的口舌也发干,喉咙像是着火一般。 嘶吼无力,更是无法言谈。 如果说她此番遭遇是因为对原着作者的蔑视和不尊重,那么她如果能回去,将对任何一个作者报以温柔厚爱,该撒花绝对不停歇,该收藏绝对一键收藏绝不含糊。 只可惜为时已晚。 正当陆音考虑是否要咬舌自尽的时候,哐当一声那铁门从外被打开了,暗淡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有风吹进这个昏暗的囚室。 “哟,还没死呢?” 是绿荧的声音。 陆音的眼中绽放出希望的光芒,但下一秒,绿荧手腕飞快,长鞭狠绝袭来,虽然疼痛让陆音整个感官都麻木,但她还是抑制不住得吐出一口血来。 平素对绿荧了解甚少,除了长相娃娃脸乖巧,跟在几个兄弟后面成日卖萌,倒是看不出他出手狠戾。 是了,从小作为杀手培养长大的,哪怕长了一副慈眉善目,又能温顺纯良到哪里去。 “玄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大还丹在哪里?否则休怪我无情!” 无情? 陆音吐出一口血,心道:嘿,男人,你已经够无情了! 陆音嘴唇动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绿荧大怒,以为这玄火在默默嘲讽他,又是一鞭子抽来,打在那铁链上吱吱的乱响。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哑姑说你身上奇毒无比,旁人不敢近身,也无人识你真面目!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长什么丑八怪!” 啪—— 一鞭子袭向陆音正面。 陆音避无可避,只感觉面上火辣辣一疼,原本那牢牢覆在脸上的鬼面已经破碎几片。 绿荧见鬼了一般,身形居然踉跄后退了几步。 陆音心中不妙,低头一看,只消一眼,顿时几乎快晕厥过去。 比穿越成炮灰反派更可怕的事情还有——那就是长相奇丑。 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张脸。 说是丑,气死根本看不清脸的长相。 因为面上全是脓疮恶瘤,部分还流出恶心脓水。 陆音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万万没有想到某天她会被自己的长相恶心地哭起来。 绿荧见他满脸溃烂流脓,短暂的震惊后也明白。 玄火教一向以毒物出名,这玄火教教主大概也是以身试毒吧。 赤炼曾经说有人的脸面比性命更加重要,这玄火整日以鬼面覆面大概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丑陋的面容。 现在被看了这么丑陋的脸,伤心欲绝哭了起来。 绿荧退出门去,冲哑姑打了个手势。 他搞不定,这玄火软硬不吃,现在干脆哭得像个女人,实在让人觉得胜之不武。 绿荧正要离开,迎面见到范冥一身青衣走了过来。 “堂主。” “他开口了么?”范冥眼中全是肃杀的冷意,想来对玄火已经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找不到大还丹,恐怕当日就直接要送他归西。 也是,堂主什么都不爱,唯爱小狼音音。 音音死状凄惨,如果不是鬼医拦住,恐怕苟简总管现在还在炼狱。 “回堂主,那人十分倔强,怎也不肯开口。只不过”绿荧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先前见他很是奇怪。原来软硬不吃,还桀桀怪笑。今日非但不笑,还痛哭不止。” “痛哭不止?”一边的鬼医奇道:“莫是毒发?” 先前为了逼玄火拿出大还丹,这群非好人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在玄火身上试了各种毒。 玄火最开始是破口大骂,随后气息奄奄,到最后了无生息。 这会儿哭了起来。 实在令人费解。 绿荧点头称是,“那玄火老女干巨猾,恐怕有诈!” “那杀了吧!” 范冥冷下脸,失去了耐心。 他本身已经身中奇毒,对大还丹并没有那么向往。尤其是这玄火杀了音音,心中更是恨毒了他。 留着他,不过是不想他死得那么轻松罢了。 如今他装疯卖傻,他也失去了逗弄兴致,如此浪费时间,何不一刀毙命。 陆音哭得痛了,痛得累了,喘息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能怎么办?以前还想混吃等死,现在根本是混吃等死的机会都不给她。 陆音看着面前的哑姑,她站在她面前,手上匕首寒光闪闪。 也好,给她一个痛快吧。 下一次,宁愿做只猫做只狗不做人了。 哑姑动手了,但匕首只挑开了他身上裹着的黑袍。 层层衣服落地后,哑姑看着面前这幅伤痕累累的躯体愣住了。 陆音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低下头。 片刻之后,她真的再也承受不起,晕厥过去。 那该死的玛丽苏作者,为什么不写清楚,这玄火教的教主居然他娘的是女人呀! 身体在冷热交替中徘徊,陆音没一会儿就醒了。 此时面前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范冥、鬼医、哑姑,还有目瞪口呆的绿荧。 哑姑肯定把事情真相告诉了几人,所以他们表情各异。 其中最惊讶的肯定是绿荧,他曾经在玄火手上吃过亏,一直把玄火当成假想敌,所以玄火被抓回来他也是最上心的,结果最后万万没有想到这玄火教教主居然是个女人。 “是女人又如何,令人生恶。杀了吧。” 范冥轻描淡写,看着陆音一双懵懂双眸。 这玄火不是面上被覆,就是面上被毁,一时之间看不清神色。但唯独这双眼睛,表达了主人的情绪。 先前是邪佞让人深恶痛绝,现如今却像婴童一般稚嫩懵懂。 这样的眼神 同样令他厌恶。 还是杀了吧。 “等等,堂主!”鬼医阻止了绿荧的出手。 “这玄火虽然软硬不吃拿不出大还丹,但她天生奇毒,无疑为药人一个。堂主身中奇毒,或许大还丹也未必能解毒。但古医又说,以毒攻毒,也不失为一良方。” “鬼医认为如何?” “以此毒攻彼毒。”鬼医上前,抽刀在陆音手上割了一刀。顿时鲜血淋漓,滚滚黑血蔓延而出。 鬼医抚须一笑,“果不其然。甚好甚好!” 在鬼医带笑的瞳孔中,陆音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自己。 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今后,她大约想死也很难了。 那日后,她被从那囚室,也就是南堂的炼狱中放了出来,由哑姑单独照看。 因怕她逃走,范冥本想废掉她的武功。但后来发现她内力尽失,和普通人没两样。 后来,范冥又想折断她的双腿双手,被她哀嚎痛哭给吓退。人不要脸,鬼神都害怕,还别说年纪不大的反派。 从他困惑的眼眸中,陆音看到了自己的怂包模样。 也是,堂堂一个邪/教教主,顶着一张丑绝人寰的脸,哭得惨绝人寰,还因为怕疼怕到如此地步,传出去也只能让江湖人嗤笑吧。 但还好,陆音不是玄火,也不怕被人笑话,相比之下她更怕痛。 纵然这样,陆音还是穴道被封,走路走一段都会气喘吁吁,更不要说她身受重伤,身中奇毒,就算想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哑姑给她准备了一身女装,还烧了一桶热水。 事实上,陆音都不敢洗澡,怕洗一洗眼睛会瞎,耳朵会掉。 但如此丑陋的自己都接受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痛苦的洗完身体,陆音发现这玄火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到处都有割伤的痕迹。 但她身材匀称,胸部挺拔,肌肤白皙,双腿修长有力。如果脸正常点,勉强也算是一个佳人吧。 哑姑给她拿了一些药粉,敷在脸上。 那恶心的流脓倒是干涸了,在脸上结了一层又一层的伤疤,依然难看。 多看几次,陆音还是无法接受,最后干脆闭上眼睛不看。 最后,她看向床上那素色女装,再次遇到了一个疑惑。 她其实不怎么会穿古装。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我看留言还是有人猜出是玄火了呀哈哈哈,送个小红包表示鼓励。 另外 我秃顶了,求生发洗发水或者生发法子。 我是那种头皮油,头发干的类型。从小长到大都被人说头发浓密,结果今天洗头发一看,我居然秃顶了 秃顶了 秃顶了 对了,准备双十一买欧舒丹的洗发水好用么有效么 跪求各位经验人士的回复,嘤嘤嘤 第19章 哑姑进来的时候,发现那玄火教主正看着衣裳,见到她,还露出一个懵懂的眼神。 哑姑觉得有些奇怪,这玄火的眼神总让她觉得怪怪,好像没有传闻的那么可怕,反而很稚嫩,像懵懂无知的动物。 对,像那只喜欢吃烤兔子的音音。 想到音音,哑姑有些难过。 音音是堂里的堂宠,不要说堂主喜欢她,堂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乖顺可爱通人性的她。 只不过,最后居然命丧这人的手。 想到这里,哑姑的表情顿时难看起来,手心也捏了一层毒粉。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陆音根本不知道哑姑复杂的心思。 她以前在南堂的时候,跟着哑姑的时间最多。 哑姑不会说话,但心灵手巧,全堂上下的衣衫都是她做的,饭菜也是她准备的,虽然不能说美味佳肴,但那烤兔子的手艺一绝,令人回味无穷。 她真是温柔贤惠的好姑娘,哪怕她现在是玄火的身体,见她难堪还是过来帮她打理衣服。 忽然陆音鼻尖痒痒的,打了一个喷嚏。 只见哑姑面色一变,捂着脸迅速跳出房间。 陆音看了过去,院子里哑姑正拿着一瓢水冲洗着自己的脸,见她看来,目光冷冷看向她。 陆音也不是傻子,联想到哑姑的专长,又闻了闻散落在地上的药粉,心里大概明白了。 哑姑是准备给她下毒来着。 但她百毒不侵,就连现在闻一闻就知道这毒粉来自什么花草。 陆音叹息了一声,等到哑姑再次进来的时候,从身后的毒物库里挑了一样东西递给她。 南堂的药房她是知道的,只不过里面的奇珍异宝没有多少,绝世更是少之又少。 但上了玄火的身体,好像平白无故添了一样技能。 比如,鼻子很灵,能闻到一切的毒物,还能顺手帮忙解毒。 至于她为什么对哑姑这么好,原因无他,她想活下去,而哑姑就是她第一个攻略对象。 哑姑用十分凶狠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随后还是拿来解药自己服了。 自从知道对她没什么作用后,哑姑就对她开始采取其他措施了。 她在南堂有自由,但不能离开太远。 南堂没有饿死她的打算,但也没有准备好吃好喝供着她。 她已经一连三天喝粥了。 陆音看着碗里能数得清颗数的大米,幽幽叹息一声。 大概是中毒颇深,她现在还是不能说话。 不过也更好和哑姑交流。 哑姑,能给一点肉食吗? 你一个阶下囚,想得美!若要吃食,可以!交出大还丹! 这算是交流失败了。她记得一切的毒草毒物,但唯独不记得大还丹放在哪里了。 她搜遍全身也没有寻到,最后她想到一个可能,莫非是她自己吃了。 陆音越想越可能,恨不得抠到自己肠子里看一看,但时隔数日,恐怕早就消化殆尽了吧。 对于大还丹,范冥好像已经放弃。 鬼医定期会来取她的血。 她见到鬼医的匕首就很害怕,每次都缩成一团。 最开始的时候,鬼医对她还有些忌惮,毕竟她可是着名的邪/教教主,但后来发现她怕痛怕痒还怕饿之后,忍不住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你真是玄火?” 她心中一喜,莫非被鬼医认出来了。刚想摇头的时候,鬼医摸着山羊胡子,目光复杂,“莫不是走火入魔,失去了心智?” 后来,鬼医还真的给她把了把脉,得出了她已经得了失心疯的结论。 看得出来范冥依然很想杀她,每次见到她,眼中都杀意蔓延。 但鬼医阻止她,大约是大还丹找不到,七色兰也还没开花,她的血现在能维持他一段时间的安宁。 玄火的血真是好物,她一日一日虚弱下去,范冥毒发的次数倒是越发的少了。 据说他内功又精进了不少,加之消灭了玄火教,南堂在这边的名声越发的响亮。 白马楼那边自然是引起了注意,白斩还赏赐了不少财宝佳人。 范冥收了财宝,但佳人随意打发卖去了本地的美人香,这些美人个个国色天香,在赤炼的周旋下,个个都卖了挺好的价钱。 事至如今,陆音已经无法评判这南堂到底是好是坏了。她只知道,随着她的安分,她在南堂的日子渐渐的好过起来。 首先是哑姑,她是一个好学的学生,但无奈天资一般。 范冥给了她一本毒经,她也没有研究太通透。 最开始哑姑还用她来试药,但因为她百毒不侵,非但没有把她毒倒,哑姑自己还差点中毒身亡后,她也放弃了拿她试药。 玄火见她越发焦躁,忍不住私下指点了她几次。 最初,哑姑还不信。但拿着配方去和鬼医讨论之后,然后眉开眼笑的回来了。 后来,南堂的暗器越发精进,大大提高了杀人越货的工作效率。 她每日乖乖喝粥,然后隔几日放一次血,加上还帮助了鬼医和哑姑研究出了新型,哑姑和鬼医对她是最先改观的。 尤其是她发现自己还有种啥啥都活的这一特殊技能后,就更加加分了。 赤炼买了一片山,在山上种满了毒草。 但一般剧毒的药草打理起来都相当的困难,就连哑姑也没有保证这些珍贵的毒草百分之百存活。 但玄火可以。 发现了她这个技能后,哑姑首次对她有了笑颜,甚至在烤兔腿的时候,给了她一只小小的兔腿。 多久没有沾染肉味的陆音顿时眼睛大亮,围着哑姑垂涎地看着那架子上的兔腿。 唔再放一点辣椒 你这贼人倒是生得一张好嘴。 陆音小心翼翼啃着兔腿,很自豪。好说她以前也是以吃货出名的,而且父亲还是坊间大厨,这小小的烤兔算得上什么。 你说你还会其他? 陆音自豪点头。 那是当然,什么烤鸡烤鸭烤鱼手到擒来!要赢得一个人的心,有什么比赢得他胃的认同更加重要?! 那日,在陆音的指导下,哑姑学会了一道剁椒烤鱼。 当然哑姑是不会让她进厨房的,谁知道会下什么毒呢。 不过烤出来的成品,南堂上上下下都很满意。 尤其是绿荧,吃得意犹未尽。 “哑姑,你什么时候会做这种味道的鱼了?酸辣可口,甚是美味。” 哑姑没有隐瞒,目光落在喝粥的陆音身上。 绿荧脸上的厌恶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浮上一丝恶趣味。 陆音暗道不好,刚想后退,却见面前一阵疾风刮过,那绿荧已经跳到她面前,长鞭如蛇一般追过来。 陆音最近身体好了很多,但依旧是体虚乏力,没有内力的她最多身体比常人灵活一点,她身体一侧,险险躲开绿荧的攻击。 但很快的,绿荧的鞭子似乎长了眼睛一般,追着她袭来。 直到现在她身上的鞭痕都还没完全褪去,这会儿可不想平添伤口。 一个踉跄,陆音再次躲过绿荧。 几个回合下去,陆音也发现了绿荧只不过是想逗弄她,或许说是羞辱她,像那可恶的橘猫逗弄着那可怜的老鼠一般。 陆音胸腔剧痛,许久没有发作的毒再次逼她吐出一口黑血来。 因为这一变故,她的动作慢了慢。瞬间,那灵蛇一般的长鞭已经甩到了她面前,直扑她的脸面。 瞬间,陆音脸上一片火辣辣。比起脸上的痛,她更加痛的是绿荧的羞辱和周围人的冷漠。 也是,玄火本来就是大魔头,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可关键是,她不是玄火呀。 “绿荧,你干什么?”赤炼冷声喝道。 “大哥,我”绿荧正要答话,见到身后的范冥之后气息蓦地软了下去,“堂主。” “下去!” 绿荧心有不甘,但见范冥面色虽然冷淡,但眼中蔓延着一丝隐隐的怒意,终于也是败下阵来。 “是。属下告退。” 哑姑过来扶起她,看了一眼她脸上血淋淋的伤口。 不用了。 她轻轻拂开哑姑的手。 没关系,我自己会治。 在异世无亲无故还带着这么一个累赘身体活着,本身就是痛苦的事情。可是她的眼泪已经流得太多了。 就算是伪装,她不想,也不愿意再在这些人面前流泪。 回到简陋的柴房,陆音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的人丑,声音也像是乌鸦嚎叫一般,难听至极。 那女人哭了许久,她貌丑,只有一双眼睛甚是好看。 范冥从屋檐上轻手轻脚跳下,转身回到了内室。 鬼医已经候在了屋内。 “她真是失心疯?” 鬼医摸着山羊胡,摇摇头又点点头。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就算是忘却了过去,但本性是不会改变的。表面上看上去改变了,也可能是伪装得好。” 范冥摸了摸怀中的狼牙,那是音音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所以,她是装的?”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中分明已经涌起了无数的杀意。 “那倒也不至于。”鬼医雾沉沉的眼眸中多了一缕沉思,“听说江湖上流传一圣宝名天机镜,此镜可观日月星辰走向,也能看人之命数,更能镇魂移魄。” 范冥眸色一沉,正要开口又听鬼医说道:“不过,这镜子已经失踪数年,上一次听说是从江南八怪的手上到了六扇门,后来就失去了踪迹。” “你怀疑,玄火是被移魂了?” 范冥眼中多了一丝沉思,难道那女人真的被移魂了,她的某些眼神,分明不是以前的玄火,更像是懵懂可爱的动物。 不过不论像谁,与他无用者,还是杀了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第20章 范冥再次对玄火动了杀心。但无奈玄火浑身剧毒,无疑为一宝库。 鬼医半是庆幸半是怜悯。一半庆幸这玄火居然被他们阴差阳错抓住,无疑百利无一害,一半怜悯这玄火小小年纪就创办了玄火教,又常年不露真容,想来也是为了自保。 不知道她如何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但若被江湖上人知道,想来争夺她身体的人不会比那七色兰的少。 玄火浑身都是宝藏,如何更好的利用她发挥她的功效,倒成为了鬼医现在最棘手的。 陆音痛哭流涕之后,渐渐回复了镇定。 这世界无人怜爱她就算了,自己须得怜爱自己。首先,她要活下去。现在哑姑已经和她关系缓和,她只需要把关注放在范冥身上就好了。 只要范冥不杀她,甚至宠爱她,区区绿荧算什么。 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她站立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绿荧阴差阳错一鞭子划开了她脸上肉瘤。 她忍着剧痛,拨开那肉瘤。其恶心程度再次震碎她的三观,这个样子,她还能攻略反派吗?陆音深深怀疑。 后来,她勉强敷上一层金疮药之后,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梦,不见安好。 倒是在梦里见到了玄火的记忆。 原来她小时候真是冰雪可爱的团子,但三四岁的时候就被人牙子给拐卖,后机缘巧合被玄火教老教主收养,看出她天生异血,小小年纪更是拿她试药,活生生把她变成现在的丑陋怪样。 别说是玄火,若是陆音遇到这种遭遇心思也该变态了。 她从沉沉噩梦中惊醒过来,不知道是否她的错觉,脸上的肉瘤被切了之后,她依稀可见镜中人清秀模样。 也是,小时候都是冰雪可爱的团子,本身应该长得不太差,只是这些年活生生被折腾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模样。 陆音半是感叹这玄火命苦,又感叹自己命苦,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推门,又是新的一天。 哑姑见她,面露惊色。 陆音不懂,抚着自己的面容。 哑姑比划,等你脸上伤好了,说不定也没那么丑。 陆音笑了笑,这一笑扯动了伤口,她便不笑了。 哑姑准备早饭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帮忙。见那绿荧过来,心中燃起一丝仇恨,但想到两人的武力值对比,她又生生摁下了。 不管如何,活着就好。 吃过早餐,陆音和哑姑在屋内炼药,忽听门外一阵喧哗,两人急忙赶出屋内,只见赤炼面白如纸,嘴角溢出大口大口紫色的血来。 不好,是中了绮花一梦。此毒为玄火教秘药,怎么会 见那赤炼脸色灰白,喘息急促,看时日无多。那鬼医摇头低低一叹。 陆音本不想插手,但她记起昨日没有人相救,唯独这赤炼帮忙制止。罢了罢了,是人就应该知恩图报。 陆音挤上前,对哑姑和鬼医比划道。 两人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火焰,很快找来了她要的药材。 赤炼时间不多,陆音手脚麻利,撵了药给他服下。不一会儿那赤炼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她把了把脉,脑海自然而然想到法子,又对鬼医比划了几下。 鬼医了然,旁边一南堂弟子领命在赤炼手腕割上一小口,浓黑的血液慢慢流出,不一会儿,黑血放尽,赤炼的脸渐渐变得红润。 陆音松了一口气,这赤炼大概是能活了。 鬼医敲门而入,只见窗户边,范冥倚身而立。少年正是长身体时候,如那林中嫩笋一般,遇到春雨就节节往上爬。 “堂主,赤炼身上毒素已尽,想是保住了性命。” “嗯。”少年长眉微微一挑,淡淡的俊颜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他把玩着怀中的两个光滑狼牙,忽然开口道:“鬼医,你曾说过的,一人移魂后就不再是那人。但先前玄火解开了赤炼身上的绮花一梦,莫不是在伪装?” 鬼医大汗,“古籍是这般记载。但我想那人倒是不至于假装。绮花一梦是玄火教秘药,她不可能不知。她原本可以将自己摘得远远的,但最后却还是出来相救,足见她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呵鬼医意思是我乃那穷凶极恶之人吗?” 绮花一梦是范冥想出来试探玄火的法子,毒是自己下的,就看那人解不解。 鬼医身上一层接着一层密汗,暗道这少年如今心性更加难以捉摸,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罢了。你下去吧。带玄火过来,算起来我的换药时间也到了。” 赤炼昏睡不醒,陆音也不想立在原地当花瓶摆设。 刚踏出房门,迎面撞见绿荧。 那可爱娃娃脸,现如今陆音见一次厌恶一次。 别开脸正要走开,却被绿荧喝住。 她感觉背上毛骨悚然,不知道这冤孽又想怎么折腾她。 战战兢兢等了半晌,绿荧略带尴尬和恼怒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这次这次你帮我赤炼,我们算是抵平了。以后,我不会找你麻烦。不过,若是你有二心,我势必将你诛杀到底。” 说完,那人还狠狠跺脚,以示威胁。 陆音半晌才反应过来,这算是暂时保住了狗命吗? 刚想松一口气,鬼医已经领她去见了范冥。 她见他懒懒靠在主位上,摩挲着身后的那灰狼皮,心中微微一愣。 那灰狼的皮,不会是自己的皮吧。 想来她死了,这人居然把她的皮给剥了下来。顿时觉得反派不愧是反馈,处处不似正常人。 范冥一直不开口,就连鬼医也退了下去。 以前做狼做马的时候,觉得范冥是个温柔的少年,对他们总是体贴照顾。虽然见到他对敌人残忍,但想来他们永远没有敌对的这一天。 但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见范冥神色淡然,狭长的眸光闪烁,似有杀意。 陆音觉得心惊胆战,心中暗暗默念有人来救她可好。 范冥摩挲着音音的狼皮,心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面前的女人身形不高,一张脸去了瘤依然是丑得惊人。但那双眼睛,时而纯粹又无辜,时而又敏锐狡黠,实难捉摸。 范冥考虑过无数次将这人杀死,但不知道为何,见她那副哭得凄惨的样子,他莫名手软下不了手。 先前绮花一梦已经证实这人就是玄火,本应马上杀之。但当她过来的时候,诚惶诚恐的模样又让他手心一软。 对一个杀人来说,手软是第一次,也不是什么好事。 范冥手指一扬,袖中利箭直直朝陆音飞过去。 陆音万万没有想到这范冥说动手就动手。 也是,这个世界就没见到什么反派话多的,一般是想上就上,该杀就立刻杀,从不浪费时间解释来龙去脉。 但这忽然杀她,她也是太倒霉了。 陆音很感谢玄火这身体内力不在了,但是灵敏度还在。 她险险躲过了范冥的暗器,整个人也狼狈的趴在了地上。 肩上一沉,范冥踩脚下来,居高临下呈俾睨的姿势,“你不是玄火,你到底是谁?” 陆音眨了眨无辜双眸,脑海瞬间明白过来。 此前她种种异象,看来还真是惹到了他的怀疑。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是承认她不是玄火,然后告诉他她是可爱的音音呀。选择这条路的结果很可能作为异物被烧死。二是承认她不是玄火,然后告诉她自己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抹魂魄,附身在玄火身上。选择这条路的结果还是可能被当做异物烧死。 一阵剧痛,陆音肩胛骨被踩得咯吱咯吱的响。她盈盈双眸蓄积了泪花,求生欲让她立刻疯狂比划。 我不是玄火,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在玄火身上了。大侠,你可不要杀我呀!我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我还会种毒解毒! 范冥盯着她看了半晌,大约是因为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实在伤眼,又可能她的利用价值让他满意。 他大脚一挥,绕过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她摸了摸疼痛不看的肩膀,用茶水在桌子上蘸着写了两个字。 陆音。 范冥脸色一变,似乎又要发火。 “你怎么会解绮花一梦的?” 她扯着肩膀,艰难比划道:我身体的记忆告诉我的。 “你来自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 或许是一辈子也回不去的地方。 他应该是不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再动杀意,看着她还缓缓念了两声。 “音音。” 她一愣,这人对人很无情,对狼倒是好。 下一秒,她听到他说:“以后你就叫音音了。你杀了我的狼,现在你就是我的狼了。” “” 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错。 她本身就是他的狼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人之后,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羞耻感。 陆音还没做好答复,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脖子上一痛,有什么东西被强制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低头,只见脖子上多了一个狗项圈。 这人还真的打算把她当成狗养? 陆音抬头,只见那人垂眼,扯着好看的薄唇露出了一个阴冷的微笑。 “不要妄想背叛我。否则,只要我驱动这里面的蛊虫,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死是我的狼,生是我的狗。 音音 ps音音现在还是哑巴。 然后,我换了一个封面好看咩 第21章 从那日后,陆音开始了她当狗的日子。 她没有再睡那简陋的柴房,而是搬到了范冥的房间。 作为一只宠物,她当然没有音音的好待遇,她被安置在旁边的小偏间内。 偏间有些冷,她这身体也不是特别好,刚来的那晚上她咳嗽了一大半夜。 半夜被范冥弄醒,说再咳嗽就杀了她之后,她那咳嗽一下就止住了。 堪比任何良药。 跟着范冥伙食也变得好了很多。 原因无他,她长期给范冥供血,大量的失血导致了她贫血,犯有晕厥症。 虽然她偷偷去药房偷吃了一些红枣,但失去的终究没有补进去的多,后来还是鬼医大发善心,说她营养跟不上后会影响供血质量后,她的伙食才明显好起来。 平心而论当一只狗没什么不好的,尤其是在她弱势的情况下。 多数的情况下,范冥对她是不理睬的,没有像音音那般温柔揉毛。 当然她也不奢望,要是范冥的手在她的脖子上揉来揉去,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除此之外,范冥的每日伙食都要她先吃。 当然,她也不会那么自恋以为范冥是对她好。其实她挺明白,她这个身体拿来就是试毒的。 有些用银针无法试探出来的,就由她上了。 她鼻尖很灵敏,基本上一些奇毒她都能闻出来,但闻多了总有混乱的时候。 比如现在,她刚吃了一口鸡肉,肚子马上绞痛。 “是何毒?” 她捧着肚子,疼得全身冒汗,摇摇头。她真的不是百科全书,不知道这么全。 但她唯一知道这毒对她来说就是拉肚子拉到虚脱。 等她从茅厕软哒哒回来的时候,厨房新来的这批厨子已经被秘密解决了。 范冥发了好大的火,震碎了一桌子的漂亮碗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发现了三次毒杀!徐俊还真是看得起我!” 赤炼身上的余毒已经彻底消失了,整个人精神奕奕,“徐俊一直明里暗里打压南堂,要不要” “呵我不去找他,他倒是来找我了!”范冥冷笑一声,俊朗脸上全是阴沉。 “既然这么喜好麻烦,我倒是要送给他一个大麻烦。让橙炉找的人找到了么?” 最近一直不见橙炉和红烁,两人是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 “嗯,找到了。”赤炼道。 范冥脸上一笑,带着一些阴谋得逞的意味,“给徐俊送过去。明里暗里加把火!” “是!”赤炼出门,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苟简那边传信说,七色兰那边好像出现了变故。据说不知道原因,那七色兰到了花期,却没有按时开花。”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让他查清楚再禀告!” “还有厨子的事情” 自从哑姑去跟着鬼医炼药之后,厨子的职位就空了出来。 本来在外面招了几个,但每一个都是带着杀心而来。 陆音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觉得自己在南堂站住脚的机会来了。 如果堂主放心的话,我可以胜任厨子一角。 “你?” 范冥眼眸深深,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他薄唇半抿,吐出笑意来。 “好呀。” 她眉眼一松,只听那人又加了一句,“不合胃口,杀。” “” 不知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其实陆音手艺不错,虽然不是她父亲那般大厨级别的,但家常小菜完全不再话下。 而且她最擅长做甜点和汤品。 不过现在不是做糕点的时机。 原来范冥的口味她是比较了解的,跟着他出任务的时候,他怀里总是揣着几个大馒头。 后来在岛上历练的时候,甚至生吃章鱼的事情都做过。 一句话,就是来者不拒,对食物没什么特别的要求。 只不过现在当了堂主之后变得金贵了,这也不吃,那里也不吃,挑嘴得很。 果然诠释了一句话——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大猪蹄子! 陆音决定从家常菜入手,范冥这种反派一看就是从小家里缺爱的,大鱼大肉可能勾不起他对家的感觉,那种纤柔的东西,可能会钻到他的内心。所谓细节见真情就是了。 来一盘砂锅炖红烧肉,浓郁的汤汁,刚好入味又肥而不腻的五花肉,色泽金黄,色香味俱全。秋高气爽,再上一道麻辣竹笋鸭,不但清热降火,还酸辣可口,最合适下饭。最后来一个土豆烩豆角,软软绵绵,营养又健康。 饭是由赤炼送进去的,陆音搓着手,时时刻刻都想捂着脖子,就怕范冥生气会催动她脖子上的蛊虫。 焦急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了赤炼。 她迎了上前,着急比划道:堂主吃了么?怎么样? 赤炼看了她一眼,少女脸上还带着深深的伤口,一张脸只能依稀看到轮廓,但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暗夜中熠熠生辉,带着渴望和期盼。 赤炼点点头:“堂主吃完了,让你下次不要放那么辣。” 那就行。 她松了一口气,狗命暂时保住了。 谢谢赤炼大哥。随后,陆音又把准备好的猪肉煎饺递给赤炼。 赤炼没有接,反而狐疑看了她一眼。 陆音立刻表忠心,十分狗腿,我不会下毒的。我要下毒上次就不会救你了。 提到上次的事情,赤炼的脸色柔和了一下,但还是正直推开盘子。 “我不吃饺子。还有,你是专门给堂主做饭的,不要起什么坏主意,否则” 本来想收买赤炼,但没有想到就这么失败了。 陆音也不着急,没关系,可以慢慢来。 她现在什么都不多,就唯独时间多。 陆音送百合茶过去的时候,范冥正在屋内看书。 她把百合熬好的茶端了过去,比划道:百合助眠。 “放下吧。” 范冥淡淡看了她一眼,视线重新回到他的书上。 陆音也没有打扰他,回到自己的偏房开始思索明天的菜单。 想好了菜单后,时辰也不早了。她打来水,准备洗洗睡了。 只不过临睡之前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的衣衫似乎先前在厨房给弄坏了。那是哑姑给她的,虽然不算精致,但是她唯一避体的。 她找来针线包,试着补了补,但实在很有难度。 实在不是心灵手巧的人,做这些事情格外的不得心应手。 “你在做什么?” 面前出现的人吓了她一跳。 她也没打算隐瞒,托着衣衫,面色苦恼。 坏了。 范冥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挑燃了烛火,顿时房间大亮。 陆音觉得面前一闪,手上的衣衫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拿走。 片刻之后,她看着等下拿着针线缝补的男人,瞠目结舌。 范冥居然会针线,而且还做的很好的样子。 以前可不知道他有这种技能。 “你一个女子不会针线?” 她听出了浓浓的嘲讽之意,想也没有想地怼了回去。 你一个男子为何那般精通针线? 刚比划完,陆音就知道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果然,面前一闪,那洗得发白的衣衫已经落在地上。 男人衣着精致,但眼神阴鸷,手一伸她便匍匐向前扑向他怀中,嫩脖子迅速被牢牢卡主。 “你知道什么?” 咳咳 她发出哑哑声音,她真是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范冥家境不好,身世成谜,看他如今熟练的样子,大概小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吧。 其他真是一概不知。 只怪他性子太多疑。 喉咙越发难受,她喘息艰难,终于到面前越发黑暗的时候,脖颈一松,她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反派真是太可怕了。 大概是看到她眼中的惧意,范冥摔袖离去。 陆音一直到那边没动静了,才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衣衫。 针脚麻利,破了的地方还被绣了一朵可爱的梅花。 这人—— 实在是难以评价。 范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练功,她躲在窗口看他在院子里舞剑,无数落叶缤纷落下,剑气过境,炸起无数的碎渣。 她以前也见过范冥练功,但现在看他武功越发精进,但人的戾气却越来越重。 一时之间,心口像是裹了柠檬一般,酸酸的,又软软的。 不该圣母病同情这人的,但看他在月光下独自一人,就会想到先前他抚着自己狼头叫音音的温柔样子。 明明对动物那么温柔,对人为什么就那么绝情呢? 陆音实在不懂,只觉得月光下的少年,身姿漂亮,剑术精进,唯有一张脸上笼罩着浓郁的阴影。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忽然那翩然少年停了动作,以剑柱地。 她心中有种不好预感,只见那少年矮下身体,哇的一口吐出一口黑血来。 看吧,让他不要动武动内力的,现在又毒气攻心了吧。 活该! 不过心里这么想,身体倒是很诚实地跑了过去,只见那少年脸白如纸张,嘴角无情,手指颤抖。见到她,裂开嘴角说了一声滚。 她不敢上前,心乱如麻。下一秒,只见那少年喷出一大口血,手上拄地长剑一倒,然后软倒在地。 陆音缓缓走上前去。 月光下,清明剑发出幽幽寒光。 她走过去,捡起剑,以缓慢的速度靠近那个晕厥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我有特殊技能,求不抛弃不放弃。 音音这里还有一堆破衣服 ps今天中午肚子好痛,被痛醒。以为大姨妈来了。结果发现是吃了同事给的鸭脚脚,然后一看包装,生产日期2016年,过期两年了。 我 还活着。 第22章 陆音看着范冥,他是如此的强势,在这一刻也是这样的软弱。 她拿起长剑,指着他的心口。 这么坏的孩子,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黑色的。如果杀了他,是不是她就能回家了? 陆音微微叹息一声,在范冥面前蹲下来。她拿稳长剑,小心翼翼在她的手指上割了一条小小的口。 片刻之后,乌黑的血涌了出来,她用极快的速度凑到范冥的唇边。 她的毒血果然是剧毒,也是大补。 没一会儿,范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复杂。 陆音没有想太多,立刻收了自己的手指,撒了药粉止血。 她贫血厉害,当然能省则省。 你醒啦?以后不要乱动内息了,刚刚你毒气又攻心了。 范冥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发现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上的清明剑上,立刻双手奉上。 我没有想碰的。只不过刚刚没有匕首在旁边。 范冥依然不说话,他眸色沉沉,似乎带着一丝困惑和茫然,但很快的他恢复了平日的清明。 他咳嗽了一声,举起了手。 陆音立刻懂事地扶起他。 她这么忠心耿耿,狗命应该可以暂时保住了吧。 没有办法,她就是这么怂的人。 陆音眉开眼笑,却没有看到旁边的少年指尖的剧毒暗器缓缓收到了衣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确是暂时保住了她的狗命。 范冥那一晚上动了内息,喝了陆音的血勉强缓了过来。 第二天,鬼医又来割她的手臂了。 看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陆音心疼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最后,鬼医还是取了小小的一杯。 末了,陆音包扎伤口的时候,范冥走了进来,拎着一包东西甩给了她。 她不明所以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 陆音有些不解,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这是范冥给她买的新衣服。 只不过—— 直男的审美,大红大绿的配色,她梦想中的偏偏女侠装扮是没有了,她的样子更像是美人香的女支女。 陆音垂头丧气,穿上衣服扭扭捏捏地出来,正在里面议事的范冥和赤炼见状,两人的眉头都不约而同跳了跳。 片刻之后,范冥冷声道:“绿荧,你给我滚进来!” 娃娃脸的绿荧跳了进来,见到屋里一颗奇奇怪怪的白菜也吓了一跳,“哈好丑!” 范冥按着额头,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她又回去换上了先前那套破了的青色衣衫,耳边依稀可以听见赤炼的声音。 “绿荧,休要过分。” 绿荧不服气地反驳,“她本来就长得丑嘛,能怪衣服么?” 陆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试图勾起唇角笑了笑,最后发现那笑比哭都难看。 但她没有放弃,她试了很多次,终于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比较好看了。 她是如此清晰的明白,在这个世界,在这里她没有哭的权利。 她只能笑。 再次换回旧衣服的陆音还是扬起甜甜的笑容。 绿荧见到她笑吟吟的样子十分惊讶,但蓦地他脸上的惊讶收了下去,转而有些不自然。 见到他不自然,陆音笑得更加自然了。 她还有心情去厨房做了蒸饺。馅儿是腌了好几个时辰的蘑菇猪肉,捏成漂亮的褶皱,陆音心情大好。 父亲说得对,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些好吃的心情总是会好起来。 她端着一盘饺子进去的时候,三人还在商量事情。 她也没有多话,把饺子放下就出去了。 她去后山帮哑姑收拾草药了,哑姑人不错,见她总是穿着那套衣衫,说可以再给她一套旧的衣衫。 哑姑最爱紫色,小姑娘年纪不大,皮肤白皙细腻,穿紫色很是漂亮。 哑姑好意送了她一套紫色,她却摇摇头拒绝了。 不用了,我穿这个不好看。 她还指了指脸上的伤疤。 哑姑愣了愣,其实没有伤疤,你也有点好看。 哑姑比划得十分勉强。 陆音笑了笑,这次倒是带了一些真心实意。 虽然知道是安慰,但谢谢你。 哑姑没有再说话,临走的时候还是把那套紫色的衣衫放进了她的篮子。 那套紫色的衣衫被陆音叠得工工整整放进了自己的箱子。 这个世界的善意不太容易,她要珍惜。 回去收拾碗碟的时候,桌上的蒸饺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 她收拾完厨房一切之后回来的时候发现又有一包东西放在她的被褥上。 打开一看,是一些素色的衣衫。 陆音一愣,随即展开了笑颜。 她冲出房间,对窗口的范冥比划。 谢谢! 范冥从窗沿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她面前。 “是绿荧送来的。” 陆音愣了愣,那谢谢他了。 范冥拽住她的手,语气古怪,“他欺辱了你,你不但不恨他,还感谢他?” 陆音眨了眨眼,很多人欺负我呀。若每日都那么痛苦那么记恨的话,日子就过不下去了。我想开心一点。 就算是长得不好看,身上又有剧毒,身边没有一个善意的人。 但父亲曾经说过,蝼蚁尚且想活着,何况是人。 范冥似乎停了一瞬,忽而一笑,“倒是个蠢的。” 陆音鼓了鼓腮帮子,没有搭腔。 在系统工作数年,她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傻白甜,她最善察言观色,尽管他嘴上轻蔑开口,但眼神平静,没有戾气。 她看过无数反派,里面男主个个阴鸷变态,思想偏激。这样的人长期身在黑暗,最容易对美好和光明产生异样的情感。 不知道她先前阳光正派的形象有没有闪瞎他的狗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接再厉。 要不要吃云片糕? “那是什么?” 甜甜的。你一定很喜欢。 软软白白的云片糕,带着丝丝甜味,点缀核桃、杏仁等碾碎了的果仁,口感软糯,细腻。 她自己吃了一片,又夹了一块给他。 他尝了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片刻之后舒展开来。 “很甜。” 好吃吧?她期待看向他。 他别开脸,又夹了一片,口嫌体正直,“马马虎虎吧。” 他口是心非,她也不说破,托着腮,还有豌豆黄,也很好吃。是那种徐徐沙感,口感自然清甜,入口即化,清凉爽口。 她比划的时候,他没有打断,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她。 末了,她放下手,给他斟了一杯茶。 酸枣茶,解腻,亦能安惊定神。早些歇息吧。 那日后,她每夜都变着花样给范冥做吃的。 渐渐的,对他的习惯和爱好了如指掌了。 他喜欢清淡,但对甜甜的糕点情有独钟,当然酸甜更佳。 上次,她拿了糖葫芦给他,他像个新奇的孩子看了半晌,最后才不舍地吃掉。 那一刻,她看他分明是个孩子。 也是,他就算是在老成,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不只是范冥,赤炼和绿荧自从尝到了她的蒸饺后,也有意无意过来找她拿吃的。 对赤炼她还算客气,对绿荧就没那么客气了。 你不怕我下毒? 绿荧阴森森的笑,掂着手中的软鞭,“你有胆就试试看,不怕挨鞭子的话。” 想到那软鞭,看似绵软,但抽在身上如钢丝一般,陆音怂了,只能认命给他们准备吃食。 只不过,她再是好脾气,对绿荧也笑不出来。 久了,他似乎也发觉了。 “你对赤炼对笑得出来,为什么对我就冷着脸?你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 他倒是贼喊捉贼了。再者丧家之犬也有权利对谁笑对谁不笑。 陆音没有理会他,把一叠精致的蝴蝶酥放到他面前后转身朝外走去。 身后噼里啪啦一阵瓷片碎裂的声音。 她自是不理。 这日,她听到街上喧闹的声音,后来问哑姑才知道这是一年一度的灯会。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从来没有以人的姿态去外面看看。 陆音从门缝中念念不舍收回了视线。 不奢望,那不是属于她的。 转身,范冥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昨晚的红枣酥饼甚是好吃。” 可红枣已经没有了。 “今晚出去买。” 陆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范冥这是要准许她出门。 她心中欢喜,掏出荷包存了许久的碎银子,兴致勃勃出了门。 时辰尚早,哑姑说灯会的重头是在夜晚。 但白日能看到河岸挂起的花灯,也值得了。 陆音兴致勃勃出门了,最初的时候,她一心欢喜,倒没太管周围人的目光。 见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她还拿着碎银子去买。 “姑娘”小贩脸色一变,扔了糖葫芦就跑,“怪物呀” 此时,旁边站立三四个孩童,见到她,齐声哭了起来。 “怪物娘亲啊,怪物” 陆音摸着自己的脸,恍然明白了什么。 此时,她的身边聚集了不少人,从开始的恐惧,到慢慢的嫌弃,到最后的愤怒。 “丑八怪!” “哪里来的怪物!” “生的这么丑,好恶心!” “是呀,吓死人了!我们报官吧!” 啪—— 不知道是谁先扔的石头,“打这个丑八怪,太恶心了!把她赶出去!” “对!赶出去!把她赶出去!” 越来越多的石头砸在了陆音的身上,她抱着脑袋,躲闪不及,额头上被狠狠砸中。 乌黑的血涌了出来。 “她的血是黑色的!果然是妖怪!杀了她!快杀了她!” 一瞬间,越来越多的石头砸到了她的身上。 她抱着头,只顾逃窜。 但天地之大,一时之间,这世界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下章有木有英雄救美嘻嘻嘻 对了,菲洛嘉的眼霜好用咩双十一是好价吗本来买了雅诗兰黛觉得太难用,又买了怡丽丝尔,但是觉得15g太少了准备再囤一个 第23章 白墙青瓦间,忽然掠过一道黑色人影。但行人还没看清楚,那道影子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枣树下,密密麻麻的叶子中忽地跳下一人来,身着绿衣,眉宇清俊,正是那娃娃脸的绿荧。 赤炼瞧见他脸上的忿意,随着绿荧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街角有一抱头鼠窜的人,不是玄火教那丧家之犬又是谁。 蓦地,他看向身后。 范冥扯下面上黑巾,一袭青衣,隐见俊朗。 “堂主,那玄火” 那人实在被欺负太惨,就连稚嫩孩童都可以随意欺辱。难道她失心疯后都忘了自己浑身是毒,随便撒一包毒粉就能把那些人变成血水吗? 范冥眸光淡淡,忽然开口道:“你们可知狼和犬的区别?” 两人齐齐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 “狼忠犬耿耿,认定主人后就是唯一。但犬不一样,为了吃食,可以对任何人摇尾乞怜。她现在不过是我养的一只犬,和音音差远了。” 赤炼究竟是沉稳一些,虽然范冥说得隐晦,但他隐隐有些明白。 堂主是对玄火前段时间的表面不满意了。 他不爱见到玄火对所有人都那副温柔笑脸。 所以,这是驯兽计划的一环吗? 要把一只犬变成一头狼,何其困难,需要耐力和定力。只是见那小犬被欺负得抱头逃窜,嗷嗷直叫,双眼盈泪之时,心中难以宁静,俱有暴虐之心大起。 绿荧原本对玄火存有偏见,见她强势厌恶,昔日一战更是难消心头之恨。但见她被欺负得狠了,却不知反击,似想到当年被后母欺辱的自己,顿生怜意。 忽地人群中一男人一棒朝小犬腿上打去,小犬痛吼一声,眼泪终于狂飙而出,声音如撕裂一般。 绿荧眼中一狠,手上一动,长鞭正要出手,却被赤炼一把扯住。 “赤炼,你干什么?这些人欺人太甚!” 就算她只是南堂的一条狗,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 赤炼目光落在旁边的范冥身上。只见少年嘴角紧抿,眉心紧蹙,眼中阴鸷四溢,却是不出手。 绿荧急得团团转,“堂主,再不出手,她会被活活打死的。” 终于,在那大棒在小犬的头上砸下的时候,一个石子倏地飞来,有男人发出惨叫。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只见先前还欺辱人的男人举着血淋淋的手腕,下一秒,他口鼻眼均溢出鲜血来。 他似乎明白什么,只是不敢置信。 “好好痛救救我” 但很快的,他连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眼珠从眼眶掉了出来,接着是耳朵,还有鼻子。 “有鬼啊!有鬼啊!” 聚集的人发出一声惨叫,先前还嚣张跋扈的人这时候拎着裤子转身就跑,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 等一切都结束后,范冥才缓慢走到陆音面前。 “那些人这么欺辱你,你也不会还手吗?你是蠢的吗?就算是狗,也知道逼急了跳墙,你连狗都比不上!” 陆音勉强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只知道狗急跳墙,却不知道墙后等着狗的是绝杀。 与其是狗急跳墙,不如说是狗仗人势。 但她仗不了人势,在这个无依无靠的世界,她无依无靠,无人怜爱。 小犬软倒在地上,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血肉模糊,更加难看了。 绿荧气得脸发红,“就应该杀了这些贱民的!” 范冥一把抱起那脏污的小犬,披风盖住了她娇小的身体,看着不远处的人影,冷漠开口道:“那就杀了吧。” 绿荧眼中一亮,微微一笑。 “遵命堂主,属下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他们是杀人集团呀,在江湖上也有嗜血的称号,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对恶者心存善意。 绿荧舔了舔唇,眼中闪过漫天杀意,一个旋身消失在墙头。 陆音这次被打得实在有点惨。 醒来之后,她被哑姑好一顿比划。 随后,哑姑把随身调制的一些毒粉全部撞到了小瓶上,一咕噜全部塞给了她。 下次谁再欺负你,你就杀了他们。 其实当时陆音被打得快要死的时候,是准备下毒的。这些人,以貌取人就算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玄火或许不无辜,但她是无辜的。 法不责众,他们仰仗的不过就是这些不是吗? 她想过杀了那些人的,但在手心的时候她看到了范冥。 她想,不管是哪个世界的男人都一样。他们怜爱弱小,哪怕这个弱小长得十分抱歉。 但没关系,她够弱就行了。她知道范冥对她身份还有怀疑,没关系她只要他明白。她孱弱得一逼,和玄火完全是两个人,就够了。 受伤后,鬼医多次来查看她的伤口,对她被打成这样也是恨铁不成钢。 “我说你呀你,好歹也是一个邪教教主,怎么连那些贱民都可以骑到你头上。” 她不是没有内力吗? “不要说你没武功!你本身就不是靠武功取胜的人!以前有的时候也只能说平平!你的毒粉呢!随便甩给他们几颗,就可以把他们屠村的!” “” 鬼医一边骂,一边把额头上的伤包好,最后定定看了她数眼之后又开口道:“这可如何是好,本身就不好看了,现在更加丑了。你这丫头,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 这次受伤后,陆音明显觉得有些东西改变了。 比如范冥对她多了一些严格,每日练功的时候还会把她拉上。 可她对武功一窍不通,她的大脑对一清二楚,对武功招式一点印象也没有。 最多躲避的时候比普通人快一点。 绿荧也对她友善了不少,他有时候会从外面带一些新奇的玩意给她。 上次,他不知道哪里带回来一些海鲜。 螃蟹什么的被哑姑拿去蒸煮了,留下了几个个头极大的大龙虾。 他们没吃过,加上这龙虾模样丑陋,拿过来准备吓她一跳。 殊不知陆音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 自从从试验岛出来之后,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个头大的大龙虾了。 等绿荧走后,她捡起大龙虾就煮了。 正要偷偷啃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门口的范冥。 他正用一种十分震惊的表情看着她。 你要吃吗? 范冥捏着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你到底是谁?” 陆音停下来看着他,微微仰头,犹豫道:如果我真是音音,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他眯着眼睛,一把捏起了她的脸。 因为鬼医的用药,她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现在被她用力一捏,她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范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似乎不信,但又不想放弃的样子。 半晌之后,他忽然笑了起来,一把牵起了她的手。 “不管你是谁,你以后就是音音了。” 他还是不信。因为他上次也是这么说。 范冥大步走出门,临到门口,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他眸中闪过微光,忽地开口道:“来陪我喝酒。” 大龙虾配上桃花酿,不知道会不会过敏。 月光下,少年靠在桃树下,神色有些温柔。 他对大龙虾并不感兴趣,就像在岛上的时候一样,更多的时候他在喝酒。 范冥不嗜酒,上次喝醉酒了好像还做了春/梦,连带着把她都赶了出去。 他酒量不高,平时也不怎么喝酒,不知道今晚为什么这么有兴致。 其实鬼医说过,他可以适当喝点酒,对他的身体有兴趣。但他一直兴致缺缺。 脚边散落了两三个酒罐子,她回头的时候,他的双颊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 少年果然好颜色,仰躺在树下,颇有风流书生的模样。 只是她知道他不是表面看着的这么温柔无害。 “你说你是音音,你会狼叫吗?” 她摇摇头。她现在不要说狼叫,就算是叫都难。 她是哑巴呀。 不过以后,说不定不止会狼叫,还会浪/叫。 忽如其来的春潮让陆音有些惭愧,她红着脸,收回了脑内的发散思维。 “也是,忘了你都是哑巴了。” 范冥从怀中掏出两根狼牙,迎着月光下看了看。 “它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狼,连牙都那么整齐。” 陆音莫名全身抖了抖,她上次死得真是不太齐全,连牙都被他给拔下来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愉快的事情,范冥勾了勾薄唇,然后迎着月光怀着眷恋亲了一口手中狼牙。 那一刻,陆音只觉得全身一软,明明亲吻的不是她,但是她全身忽然变得柔弱无骨,整个人都要软倒一般。 忽然,一杯桃花酿放到了她的面前。 “你喝酒,我舞剑好不好?” 她也不嗜酒的,但月色太美,桃花酿带着桃花的芳香,在那漂亮少年的蛊惑下,她点点头,听话喝了一口。 甜甜的,有种现代果酒的味道,带着桃花的清甜味道。 她意犹未尽,一杯下肚,顿时全身都发热起来。 渐渐的,那少年的身姿越来越模糊,最终成为了一道青色的幻影。 等她软倒在桃花树下,少年才收了清明。 长剑傲然,他醉意朦胧,看着树下的女子,只见她身影渐渐模糊起来。 他甩头,微微一笑,正要过去扶起女子。 下一秒,他眼睛圆睁,那女子无赖之极,像那藤蔓一般节节缠上他。 他心中不耐,正要把她震开,下一秒,他颊上一热,一甜甜的桃花味道已经印在了他的脸上。 孽畜!妖女! 作者有话要说亲了。 撒花吧,少女们。下次可能就是浪叫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 甜不甜 第24章 范冥这晚上又梦到那个娇憨女子,不知道为何原本模糊的眉眼逐渐变得有些清晰起来。 秀气的柳眉,猫儿一般圆圆的瞳孔,红唇一张一翕地朝他吮来,娇声叫他“小哥哥”。 范冥只感觉全身力气都没有了,好像走火入魔内功全失一般,躺在地上任她为所欲为。 她身体绵软,像只可爱的小犬一般,伏在他的怀中,身后似乎还有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在摇啊摇。 养条小犬也不错。 他心里冉冉升起这么一个念头。 下一秒,那小犬已经褪下身上的薄纱,朝他的胸口滚来。 “小哥哥,我好冷呀。”她软着声音撒娇道。 呼—— 外面一片漆黑,隐隐能听到南飞的乌鹊。 范冥沉着脸,拉开了被褥。 只消一眼,他脸更加黑了。 他从小在美人香长大,男女早早就了解一番。 也因为了解太多,觉得男女欲/望着实让人恶心。 两人不但要唾沫相交,甚至还要身体相交,那种水乳相融的感觉,让年幼的他觉得分外恶心。 人不如马,人不如狼,人不如狗。 但曾经让他觉得罪孽恶心的事情,却发生在他的身上。 一瞬间,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提着剑准备去隔壁把那个孽畜斩杀殆尽。 孽畜睡得倒是安稳,浑浑噩噩香香甜甜想只小猪一般,嘴里还呼呼打鼾。 她没有内力后,与普通人没有任何的两样。 就算是他长剑在手,只消往前轻轻一送她马上就可以命送黄泉,但仍然是睡得安眠。 片刻之后,他发现他下不了手。 不但下不了手,还借着幽幽月光开始看那女人,她脸上被毁,实在是难看。 如果没有那些伤痕,眼睛会大一点,嘴巴也会小一点,就更加像梦中那个娇憨女子了吧。 蓦地,范冥提剑后退了好几步,面露惊恐。 他居然把这个孽畜当成了那个娇憨女子,那个让他不由自主情动的女子。 他还不如杀了她罢! 呜呜—— 床上的孽畜嗷呜了一声,裹着单薄的被褥缩成一团。 他握着剑的手抖了抖,似要出手。 最终,长剑出手却挑起了地上的衣衫,扔到了她的身上。 冷死这个孽畜好了。 冬日都快到了,怎么七色兰还不开花。 何家那边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范冥一边朝自己房间走去,走到半途看到那偏房敞开的窗户,冷风袭来。他又过去合上了窗户。 陆音美滋滋醒来,没有想到那桃花酿味道那么好。她好像回到了以前和同事去韩国料理店聚餐的时刻,吃着烤肉,喝着清酒,人生能有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陆音甜甜地醒来,冷不防门口绿荧一脸严肃。 “堂主,那徐俊来了。” 陆音脸色一变,她对徐俊有生理性的害怕。作为马,她是被徐俊害死的,作为狼的时候更是差点被他养的狗咬死。 新仇旧恨,她捏着袋子里的毒粉,首次有下毒杀人的冲动。 但徐俊为白马堂的堂主,虽然和范冥是平级,但白马堂的势力远远高于范冥,不要说她惹了麻烦范冥不会帮她,就算是帮她也未必能帮上。 算了。忍了。她不早就习惯了么。 且说范冥听到徐俊来了,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了下来。 “他来干什么?” 鬼医摸着胡子,摇摇头道:“恐怕来着不善。他自己说是带着白楼主的命令而来,上次赤炼给他找了那么大的麻烦,他应该不难猜出是我们的手法。” 徐俊好色,靠着年轻俊朗在江湖上居然有一个“玉面郎君”的称号。 玉面郎君不但是江湖女子追逐的对象,就连养在深闺的闺阁女子都对玉面郎君芳心暗许。 上一次,白马楼赏赐了范冥不少金银珠宝,外加绝色美女,被范冥全部转卖给了美人香,为此徐俊没有少在白斩面前挑拨是非。 那一段时间上供的银子明显增加,赤炼就找了一个大官身边的女子送到了徐俊面前。 徐俊一贯荤素不忌,哪里知道这女子后台深厚,只想求得露水姻缘的他现在是踢了铁石头了。据说这女子出了黄金千两也要找到徐俊。 后来不知道徐俊怎么解决了,但现在明显来者不善。 “范堂主,好久不见。” 随着年纪的增加,徐俊脸上留下的纵/欲过度的痕迹越发深沉,鹰眼下垂,平添几天阴沉。 “徐堂主有何见教?” “奉楼主的命令,特令南堂取得七色兰。” 居然是为了七色兰,范冥脸色不变。 “七色兰为何家至宝,凭南堂之力恐怕很能圆满取回。” 南堂在白马楼一贯是最弱的,范冥也不怕承认自己的短处。 徐俊朗声一笑,“范堂主未免太谦虚了,近一年来南堂上供远远超过前些年。再者范堂主刚来南堂就北打李霸,南灭玄火教,在江湖上也是名声大振,怎么说没有实力呢。” 范冥碰了碰茶杯,微微挑唇,“李霸和玄火教不过是小小蝼蚁,倒是何家武林世家,恐怕” 徐俊笑了笑,如春花灿烂,“不用担心,徐某会留下来助范堂主一臂之力。” “这不要脸的居然要留下来。”绿荧很是不爽,一张娃娃脸邹城包子状,“一看就有阴谋。” 陆音点点头,手上还端着茶壶。 “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去添茶。” 陆音又点点头,正要起身,绿荧拉住了她。 “我说你不是精通毒/药的,有什么可以给他一点教训吗?虽然毒死他不太可能,但是有没有让他难受的毒药?” 陆音想了想,眼睛微微一眯,连连点头。 “是什么?” 绿荧一脸好奇。 陆音转身进了药房,没一会儿就找齐了几味药材,碾碎了混合在一起成为了一颗小小的药丸。 春情芍药。 听起来是,其实恰恰相反。此药甚是厉害,若是男人服用了他,遇到软软绵绵的女人就会变得软软绵绵,若是遇到刚硬的男人则会更加刚硬。 听陆音比划完,绿荧脸上大笑。 “好样的!音音!就靠你了!” 陆音端着茶壶上来了,范冥看了她一眼,眸色淡淡没有任何的异样。 徐俊见到她却是一脸恶心。 “范兄,你这是什么婢女,如此之丑!简直是不堪入目!” 徐俊表现出对陆音的厌恶很明显,就连陆音要过去添茶他都直接拒绝了。 范冥挥手让她退下,声音冷冷来了一句。 “虽然貌丑,但别有一番滋味。” 顿时,只见那徐俊的脸像吃了大便一般,半晌才幽幽挤出来一个笑来。 “难怪范兄放着那么多绝色佳人不要,原来是号这一口!” 范冥抿了抿茶,只是笑,没有再说话。 春情芍药自然是没有下成功,绿荧扼腕叹息。 “都怪你看看你脸上的伤疤,人家倒茶都不愿意要!早知道让哑姑去了!对了,哑姑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见到她?” 陆音嘻嘻一笑,她当然知道徐俊这种高手,长期在白马楼吃过的没有上千也有上百,说不定还没等她下药,他就有所提防了。 所以,她在茶中根本没有下毒,反而是在她身上扑了一层药粉。 她先前退下的时候,袖子一扬,那药粉早就潜移默化进入了徐俊的身上。 接下来的时候,就只等徐俊去风流了。 陆音得意洋洋走向厨房。 徐俊来了大排场,也看不上南堂的伙食。自己招呼了手下要去外面吃。 陆音乐得清静,回头却见哑姑一脸魂不守舍。 怎么了? 哑姑回过头,放下手上已经被捏得粉碎的芋头,摇摇头:无碍,昨夜没有休息好。 那你快去休息吧。今天他们不会在家,我来做饭就好。 虽然这么说,但哑姑并没有离开。反而站在她身边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了? 哑姑还是摇头,漂亮的杏眼有一丝恨意一闪而过。 陆音本还想问问,但哑姑这次已经洗手走出门去了。 哑姑走后,陆音乐得清闲。 范冥据说是要出去处理事情了,赤炼和绿荧陪着徐俊去了,家里留下的只剩下鬼医。 鬼医给她把了把脉,面有难色。 “你最近可感到有所异样?” 陆音摇摇头。 她浑身都是异样,要是哪天不感到异样才觉得奇怪呢。 鬼医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奇怪,你体内毒素似乎在慢慢减少。” 陆音眼睛一亮,那不是更好。 “好什么好?你乃药人之身,能苟活到现在全靠体内的毒素抗衡,如果一旦失去了平衡,你小命难保。” 陆音害怕,难道是因为脸上的肉瘤被割去了,所以毒素也没有了,然后身体失去了平衡么。 鬼医摸了摸胡子,“这样,我给你开几副毒/药,你再吃吃看。” 陆音:“” 就没有不用吃毒/药既能维持身体平衡,又能恢复原先面貌的法子吗? 陆音不耻下问。 鬼医的胡子都快被他摸秃了。 “都说阴阳调和,采阴补阳,万物相生相克,毒物亦是相生相克。如今还有一个法子就是”鬼医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亮光,“和堂主阴阳交合,于你们双方都大补。” 陆音:“”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下面有人说男主对女主不公平,没有把她当人看待。 这个时候,本来就没把她当人呀,哈哈哈,当的是狼的替代品。 慢慢吧,两人产生感情之后,就轮到男主变成狗了。 汪 ps我妈今天生日,我陪他看看抗战神剧去 哦,最后感谢投雷的妹子,嘻嘻。 第25章 绿荧按照范冥的示意,一直跟在那徐俊的身后。 果然那好色之徒第一站就来到了本地的美人香。南堂的几个人原先都受过前任堂主的凌/辱,对男女情/事都不甚感兴趣,若非因为这徐俊,绿荧是怎么都不会来美人香的。 “赤炼,要不你跟着徐俊好了。我去替你完成今晚的任务。” “少来了。堂主给我的任务可不是跟踪徐俊。而且,音音不是说要给徐俊一个教训吗?说不定今晚真的会比较有趣呢。” 绿荧眼睛一亮,尽管恶心,但是有趣,还是值得忍着看了下去的。 徐俊刚到美人香,就有一黑衣男子悄悄走了进来禀报。 “范冥早就派人盯上七色兰了。但据说何家今年的七色兰出了问题,一直不开花。而且江湖传言,除了何家没人能养活七色兰,属下认为这才是范冥没有对七色兰动手的原因。” 徐俊抿了一口酒,勾唇一笑。 “不管他是为了公还是为了私,这次我都不会轻易让他得到七色兰。这一年,不只是他,还有那北堂的何年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总有一日,这二人迟早会是心头大患,必须尽早铲除。” “可是那范冥武功高强,身边几个手下功夫也不弱,前段时间还灭了玄火教,要对付他,恐怕不是对手。”属下十分担忧。 “蠢货!你在白马楼这么久,什么时候我们暗杀是靠的武力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范冥的内功阴毒,看他指尖发青,应该是走火入魔的迹象。他要七色兰恐怕也是为了治疗内伤。所以定不能让他得到!至于其他的他是人,是人就一定有弱点。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埋个在他身边。” “属下愚昧!”黑衣人不解,“南堂6身边奇人异事居多,恐怕属下那边抵挡不了多久” “废物!” 徐俊沉下脸,“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滚出去!不要泄露我的行踪!” 绿荧耳力惊人,听完这主仆两人的话,顿生寒意。 果然这徐俊来者不善。 不过这徐俊也着实厉害,就算对忠实属下都没有全部说出自己的计划,也让他无从得知他具体的动作。 但绿荧还是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香香郡主。 原来就是赤炼给徐俊找的岔子。说起香香郡主,也算是响亮人物。她本乃南疆王之女,但因作风豪放,好男色,被世人诟病。 本以为香香郡主会破坏徐俊的好心情,但那厮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喝了酒,直接叫了美人香的头牌。 绿荧看得心中翻腾着恶心,暗想这音音的药粉也没有作用,徐俊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房间渐渐响起了男/欢女/爱的声音,绿荧翻了一个白眼,轻手轻脚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声酒杯碎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 “啊” 伴随着女人一声尖叫,绿荧看了过去。 只见那徐俊脸色涨红,下面一片绵软雄风不振,分明是春情芍药发挥了功效。 好家伙,音音果然是好样的!绿荧暗喜。 头牌的声音引来了美人香的龟公,那龟公知道这是贵客,就怕头牌心高气傲一时间冲撞了贵人,所以听到声音立刻赶过来了。 他哪里知道,他刚一进来,只见贵人黑着脸,提着剑正要恼羞成怒砍向花魁。 他不明所以,再看贵人腿间软龙,顿时明白了。 来这里的人,并不是百分之百的刚硬,反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毛病。 不过这郎君长相俊俏,没有想到也是中看不中用的主。 龟公一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怕心里暗自嘲讽了千万遍,嘴上却是不显露出来。 “求贵人饶恕” 话音刚落,只见那贵人转身过来,见到他,顿时那肉龙好像遇到了上等烈药,倏地变得刚硬万分! 这下,不只是贵人的面色变了,就连龟公的脸色也变了。他本身乃清秀小厮,遇到有些性好男色的免不了调戏几把,但今日这架势,明显是菊/穴不保。 极强的求生欲让他再也没有办法管那哭兮兮的花魁,转身就往外逃去。 可他不过是普通小厮,那里是徐俊对手,很快被他扑上,做尽不可描述之事。 事后,徐俊清醒后觉得格外恶心,一张脸黑到了极致,还没穿上衣服,就一刀让那龟公毙命。 不止,那逃走的花魁也不能让她活着。 只是杀了那花魁还不解气。 他一向金枪不倒,不然也不会迷得那香香郡主魂飞魄散,只想日日夜夜和他做一对野鸳鸯。 而且,他很明白,自己不好男风,可遇到那人分明不受自己控制,恐怕是有人搞鬼。 可是到底是谁在背后整他?徐俊咬牙切齿,招来黑衣手下。 “一定要给我查清楚!”他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绿荧正绘声绘色讲这件事情。 “不止,我还给了那个大桥头说书人一百两银子。让他把这件事情大肆宣扬一番。” 这次,不只是陆音笑了,就连一贯冷淡的范冥脸上也有一丝笑意。 只有赤炼忧心忡忡,“这徐俊素来阴狠,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是要报复回来的!那花魁已经被斩杀了,如果被他查出来是音音搞得鬼,会不会来找音音麻烦!” 绿荧摆摆手,“放心好了。那杯茶他又没有喝,怎么可能怀疑到音音身上。再说了,我们都在,这里又是我们的地盘,他不敢拿音音怎么样的!” 陆音也知徐俊的武力值和记仇心,只不过这么久没见,也知道有所提升么? 一时之间,她还真有些胆战心惊。 只听绿荧又说道:“而且,我还送了他一个大礼。我让红烁传信,把香香郡主引来了。如果料想得不错的话,香香郡主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随后的几日,徐俊果然不再去美人香,而是留在南堂。 陆音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一直躲着徐俊。 只是某一日,她从山上的毒/药基地下来的时候,居然看见了徐俊。 他正和哑姑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哑姑狠狠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陆音的药粉持续时间不长,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徐俊的身体现在也已经解禁了。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徐俊素来爱招惹身边的人。 原先范冥身边的小芽,现在又是哑姑。 陆音倒是不担心哑姑会被徐俊迷上,因为受原来南堂堂主的虐待,哑姑这姑娘对爱情的期待值不高。 尤其是痛恨长得好看又花心的男人。 显然这徐俊正是她讨厌的类型。 同时,陆音又十分感叹,还好她长得丑,徐俊见到她都闪得远远的,她倒是间接安全了。 只不过,这日她正在后院晒毒/药,忽然一阵剑气袭来,她避过身体。 只见那徐俊拎着剑刺了进来。 “小贱人!我倒是没有想到怀疑你!原来是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陆音连续后退,那徐俊甚是吃惊。 “你会武功?” 他出手快如的闪电,很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没有内力?你到底是谁?” 陆音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眼见那徐俊再次刺了过来,随手抓了袖中的一把毒/药撒了过去。 徐俊闪过,脸色阴沉。 “你果然会用毒!我今天定要杀了你,一雪前耻!” 陆音平日练得不少,但身上藏着的不多。这会儿,能用的全部用上了,她连滚带爬,衣衫被徐俊剑风划破,露出了胳膊。 “恶心!” 徐俊见到她赤/裸的手臂,脸色更加嫌恶。 “不过范冥居然留你在身边难道还真的好这一口?也是他从来口味都和一般人不一样,以前爱什么马,后来有搞上了狼,现在更是不一般了,连你都下得了口!” 徐俊得意一笑,用剑在她的身上划破了无数口子,血颤颤流了出来,但就是不一剑了结了她。 他就像是一只大猫一般,抓到了一只小老鼠一般,只想在临死之前狠狠逗弄她一把。 忽然,陆音脸上一疼,原本才好的伤口此时又颤颤流出血来。 “居然还是紫黑色的血等等” 徐俊明白过来,眼神大亮,“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药人,血可以杀人无形,也可以解百毒的?” 这一说,徐俊倒是收了剑,化掌为爪扑着过来就要抓她。 陆音浑身都是伤痕,先前的逃跑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力气。 她浑身无力,只能看着徐俊靠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面前白光一闪,伴随着徐俊一声惨叫,范冥一把抱过了她。 “范冥,你干什么?” 徐俊收回手,面色正常,但仔细一看,袖口间缓缓流出一股血流来。 范冥脱下外衣包在陆音身上,面色难看。 “敢伤她,找死!” “口出狂言!”徐俊面色一狠,“范冥,你不要以为现在坐上了堂主之位就能只手遮天了,在我徐俊面前,你不过和蝼蚁一般,我想捏就捏死了!” “那就试试吧。” 范冥面色一寒,眼中杀意大起,提剑刺向徐俊。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英雄救美了吧。 ps明天v,入v当天更新三章,按照我的惯例,是合并在一章的。 然后更新时间还是七八点左右,v章当天登陆状态留言前30送小红包。呃按照现在的留言数,应该有多的。 第26章 哐当一声,刀剑相向发出剧烈碰撞的声音。 徐俊连退两步,面色难看。 他一贯知道这范冥武功阴鸷,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怪招式,手段阴狠,招招毙命,但上次见他分明还没有这么厉害。 他的手掩在袖子下开始剧烈的颤抖,血液缓缓落了下来。 范冥一向喜欢速战速决,见徐俊停下来,拎剑直接刺了过去,出招就是死招。 忽然几个黑衣人从院墙跳了下来,只见面前一阵烟雾起来,那几人已经搀扶着徐俊快速离去。 绿荧也赶到了,见状立刻要追出去,却被范冥叫住。 “不用了。” 现在他能杀了徐俊,但徐俊只是白斩的走狗,他现在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赢得了白斩。 况且徐俊那边要是杀了,惹怒了香香郡主也是个麻烦。 还不如让香香郡主收拾这徐俊。 收了剑,范冥看向旁边的陆音。 她面容被毁,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 此时眼眶中蓄满了泪花,偏偏倔强不肯流下来。 范冥心中微微一疼,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动了内功现在内息大乱。 哇—— 范冥吐出一大口血来,然后缓缓软倒在地。 绿荧大为诧异,接住范冥,“堂主,你怎么了?鬼医!鬼医去哪里了!” 鬼医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看了一眼范冥,又把目光落在帮陆音包扎伤口的哑姑身上。 “怎么才短短半天的时间,两人又重伤了?” 范冥嘴唇发白,昏迷不醒。 鬼医把了把脉,叹息了一声,“他又是干什么?上回我才会和他说过,不要乱动内息。如今他内息大乱,身上毒素反噬,我看他是不要自己的命了。” 绿荧着急看了一眼鬼医,“鬼医,可有办法。” 鬼医目光落在一边的陆音身上。 陆音本来还绵绵软软的浑身没有力气,被鬼医这么一瞧,立刻精神了。 范冥已经许久没有喝她的血了,不只是这样,鬼医说她身上的毒素平衡也被打破了。 难不成是放血少了。 作为一个药人,就算是重伤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一小碗药下去,范冥又吐了一口血出来,不过脸色倒是缓和了下来。 “音音的血能控制他体内毒素的时间越发的短了,现在必须早日拿到七色兰。” “说得轻巧,苟简不是说何家的七色兰出了问题,一直不开花。”绿荧也心急如焚。 鬼医叹息一声,“那如今也只能先委屈音音了。只不过音音体内毒素渐渐变少,必须再吃一些毒草才好。” 陆音:“” 鬼医果然给陆音开了一大堆毒草。 七步断肠草,三生三世绝情花都是数一数二的毒/药,这鬼医也是舍得给她。 陆音味同嚼蜡地吞进毒草。 毒草在她的身上大概都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她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在她身上发作。 难道这就是百毒不侵? 吃毒草和吃蔬菜其实没什么区别? 一直等到天黑,陆音也没有感觉到什么腹痛,只不过吃的太多有些腹胀。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心头冉冉升起一个念头。 早知道这些剧毒对她没有任何作用,她应该每天多吃一些,保持身体健康。 半夜晚上,陆音被伏在她身上的男人给惊醒了。 睁开眼睛,只见范冥眸色发红,像是染上了鲜血一般。全身肌肉喷张,整个人以一种十分扭曲的方式压在她的身上。 她一动,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放放手! 陆音想反抗,浑身却没有一丝力气。感觉脖子上的力道越收越紧,她能呼吸进去的空气越发的稀薄,忽然之间范冥放开了她。 先前疯狂的眸子越发的浓郁,他附身下来,在她身上嗅了嗅,仿佛她是什么好吃的糕点一般。 她心中大为恐惧,想逃,却被范冥按在爪下。 他先是来到了她的脸上,大约是脸上太丑了,他不甚感兴趣的移开了唇,辗转来到了她的脖子边。 陆音的脖子是她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地方,如今被范冥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陆音觉得后背上的汗毛都层层立起来了。 难道她的血还兼职了春/药,范冥吃了,发了情。 她心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脖子一疼,范冥一口咬了下来。 源源不断的鲜血被对方吸了过去,好痛,痛到麻木。 陆音头越来越混浊,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头的症状,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找到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猛地睁开眼睛,抓住了范冥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满口的甜腥,陆音腹中大痛,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焚烧了一般。 她再也坚持不住,一口松开了范冥,捂着肚子,全身冒出冷汗。 这一刻,脖子上的撕咬也停止了。 她看着面前的范冥,他的模样好像渐渐模糊了。 她努力张了张口,以为发出会是那嘶哑的声音,却没有想到,她的哑声恢复了。 “好好痛” 全身上下宛如在地狱一般,前面是火,后面是冰。寒冰加上烈焰,她的身体一半是寒冷,一半是火焰。 太痛了,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已经移位了。 早知道这么痛,她还不如死了呢。 这么一想,陆音也放弃了求生的念头。 但显然有人不愿意放过她,她感觉她的嘴巴被人捏开,然后一阵腥臭的东西被灌了进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却看见范冥发怒的脸。 “不准你死掉。” 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害怕,陆音眼睛一闭,终于晕厥了过去。 陆音以为自己会死。 她甚至在想,这次死了又会变成什么呢。 但睁开眼睛,她被范冥抱在怀中。 他正挤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深深的血口,一丝血流正缓缓流入她的口中。 他在让她喝他的血。 “够了,堂主。你这样你的身体会扛不住的。”鬼医在一边阻止他。 见到陆音睁开了眼睛,范冥收了手,掐了掐她的脸。 “醒了?” 陆音点点头,昨夜的记忆回笼。 她好像被范冥吸血了,然后她反吸了一口,差点中毒死了。 “我怎么了?” 是了,她还能说话了。虽然不是清脆的女声,带着一丝难听的沙哑,但起码不是哑巴了。 她欣喜若狂,鬼医上来给她把了脉,“果然如此,你们二人相生相克,她能救你,你也能救她。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见到二人年幼,似乎都不染情/事。 鬼医又笑了笑,十足媒婆。 “堂主,上次我说的法子仍然有效。以形补形实乃下策,阴阳协调方为上策” “滚出去!”回答他的是范冥的冷脸。 鬼医摸着胡子下去了。 陆音做出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明白过来。 这鬼医的意思莫不是让他们圈圈叉叉,就像她以前看过的修仙一般,双/修**好。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范冥,她从他十岁的时候一直陪伴他,现在也足足有五年了。 以前作为动物的时候,可见了不少的福利。 自然知道他那块更是长势喜人,按照他这副好学的态度,应该在床上以后也是各种好手。 咳咳 如果他愿意的话 她也是想尝试尝试的。 “收起你那副丑脸!”正臆想大开的时候,范冥一声冷笑,直接打断了她的白日做梦。 也是,她现在面容丑陋无盐,身体也不是什么莹白发光美好**,很可能也不是什么绝世名器,怎么会得他的喜欢。 收了绮念,陆音的注意力集中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我怎么能开口说话了?” “你喝了我的血,二者相冲,有所减缓。” 原来是这样。 难怪她现在全身有力,充满了精力。倒是范冥一脸惨白,像是被吸干阳气了一般。 她想了想,抱着可持续发展的方略,伸出自己的手,“给,给你吸一口。” 范冥也没有客气,一把拽住她的手往嘴里放去。 这人也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直接下嘴了。 想到即将到来的痛苦,陆音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范冥抓住她的手,视线落在她满是伤痕的手臂上。 她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大约是不好下嘴。 于是,她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还嘴贱的加了一句。 “要不,这只手?” 这只手的手臂虽然伤痕累累,但手腕还有一块干净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完这句话,她感觉范冥脸上神色更加难看了。 他一把甩开她的手,手捏得咯吱咯吱地响。 “果然还是应该直接杀了那厮的!” 这人是因为徐俊弄伤她所以气恼么? 陆音正要开口,却见门口绿荧跳了进来,告诉了两人一件事情。 “堂主,徐俊被香香郡主带走了。香香郡主是皇亲国戚,若是带走的话,要杀徐俊就更加难了。” 范冥面色发黑,似乎更加后悔没有当场诛杀徐俊。 “你去叫橙炉回来,去盯上徐俊!” 范冥阴着脸,怎么可能让徐俊这么好过。起码也要让他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感觉。 027 此时,某间大宅。 徐俊脸色发沉,满腔怒意。 他被范冥打伤,身受重伤,刚被手下带出去,迎面就撞上了香香郡主。 香香郡主生于南疆,是南疆王的女儿,生得美貌,但性格毒辣又荒/淫无度,见到自己属意的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 徐俊当时图一时之快,看上这娇嫩娘子,两人你侬我侬在床上也算是势均力敌。徐俊自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露水姻缘,却没有想到对方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香香郡主。 直到被香香郡主那手下追杀之后才终于明白自己捅了马蜂窝,且这香香郡主像是黏皮糖一般,沾染上了十分不容易甩掉。 正当徐俊暗自懊恼的时候,忽然门从外面推开了,一阵香风迎面扑来。 只见一轮廓深邃的异族女子赤脚走了进来,面容颜色艳丽,赤/裸的娇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纤细的脚腕上还系着一串串的金铃铛,每走一步就叮当叮当地响,如那催魂铃一般,摄人心魄。 “郎君,许久不见,可有想念过香香。” 徐俊面上勉强一笑。 他现在不是这香香郡主的对手,倒不如把她先哄了下来,先保住性命,等找时机再逃走。 这么一想,徐俊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讨好香香郡主,两人你侬我侬好一番恩爱。 先前徐俊身上的药粉均已经过效,现在正是重振雄风的时候,加上香香郡主阅人无数,一双纤手,一张小唇极是会弄,所以没一会儿,房间就响起了男女势均力敌的沉重喘息声。 两人战得如痴如醉,手下也被早早吩咐出去了。 两人热情四溢,只顾今宵,倒是没有发现屋顶上一道影子如风一般,迅速离去。 “你是说香香郡主来这边也是为了七色兰?” 橙炉点头,把在香香郡主私宅见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橙炉剑法一般,最擅长隐匿暗杀和打探消息。为了探听消息,他可以在雪中连续扛三天三夜一动不动。 橙炉带回来的消息倒是让范冥意外,他喝了一口茶,发现里面被放了一颗红枣。 茶杯边还摆着几块精致的红枣酥饼。 她倒是把他当那孱弱的女人来养着,失去了血就要补回来。 他放下茶杯,拿起红枣酥饼咬了一口。 酥酥脆脆的,带着轻微的甜味。 倒是不那么难吃。 橙炉见堂主一直没有回音,抬头一看见他拿着一块奇怪的糕点,似乎在犹豫什么。 难道那糕点有毒? 橙炉心头疑惑,不消片刻却见堂主缓慢咬了一口糕点,面容平静。 “香香郡主也是为了七色兰而来,这倒是有些意思了。七色兰没有开花,意味着香香郡主也不会离开。这样更好,我还嫌没机会杀徐俊呢!如此甚好!” 橙炉想了想,又把七色兰的信息汇报了一遍。 “都说七色兰十年一开花,但如今已经快到寒冬,依然没有开花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江湖传言” “属下和苟总管在何家潜伏了好几个月,也没有探听出来七色兰开花的秘诀。只是觉得这何家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一般。对了,堂主让属下查的何年,属下倒是查到了。何家人丁单薄,何家主母为当年艳绝一时的唐门大小姐唐万珠,唐万珠膝下有两子,大少爷何靖据说十年前身受重伤,现在不良于行,甚少露面。现在何家受宠的是二少爷何维,他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闯出了何家君子剑的称号,为人温文尔雅,很受人尊敬。至于何年,并不是何家主母所生,而是何家一小妾说生。据说这小妾原本是何家家主青梅竹马的丫鬟,甚得宠爱。不过福气浅薄,生下一男一女就撒手人寰了。只不过何家对这一对儿女却是忌讳莫深。目前,只知道何年打伤主母,叛出何家,而女儿据说被主母带走养在深闺,这些年也一直没有出现过。” “何年那个妹妹叫什么名字?” “何月。听下人说,何夫人虽然不喜欢何年,但对何月并不苛刻,送到后面明月楼的都是最好的东西。而且为了保护何月,在明月楼的周围下了重重机关,我们试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办法进去这明月楼。” “有点意思。对夺走丈夫女人生的儿子就赶尽杀绝,对女儿却这般娇宠,实在是有点意思。” 橙炉点头,“属下也觉得奇怪,但那明月楼实在是守卫森严,不好突破。” 范冥挥手,“就连何年在何家生活了数年都没有进去过明月楼,你们一时之间进不去也正常的。你下去吧,何家那边暂时有苟简和红烁盯着,你给我盯着徐俊就好了。” “是,属下领命。” 橙炉走后,范冥看向院子里晒桂花的少女。 自从她能开口之后,笑容明显多了不少。 他已经连续看她好久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她对这个世界充满热爱,明明世界带给她的并不是爱。 而是刻骨的痛。 她也不在意。 早前的时候,她还给自己做了一帷帽,说是带上它,就不怕吓到其他人了。 陆音的确是想去逛街,为此她还邀请了哑姑。 哑姑这段时间明显心神不宁,她曾经问过她,但她只是勉强笑了笑。 今天她邀请她去逛街,她终于是欣然同意了。 街上热闹非凡,寒冬临近,陆音也准备给添置冬衣了。 “这个颜色好不好看?” 哑姑点点头,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些饿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陆音还真的认真想了想,先前她见到了糖炒栗子,糖霜炒成漂亮的褐色,看着让人食欲大开。 “我要吃炒栗子。” 哑姑点点头,拿着零钱袋出去了。 果然一会儿,她就带回了香喷喷的糖炒栗子。陆音吃了一颗,觉得面前一沉,整个人晕倒在地。 哑姑把她安置在客栈后,随后悄悄离开了。 等到她轻手轻脚合上门,陆音才睁开眼睛,悄悄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哑姑,发现她往郊外走去。 走到一片竹林后,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 陆音心中有些奇怪,害怕哑姑发现特意保留了一段距离。 见那哑姑忽然停了下来,从衣服里掏出一口哨,轻轻吹了吹。 没一会儿,竹林中忽然走出来一个男人。 那熟悉的面容,正是范冥他们一直追杀的徐俊。 陆音也见过徐俊和哑姑说话的,但那个时候她认为是徐俊色心不改,见哑姑长相清秀,虽然口不能言,但别有一番滋味。 但她后来没有深究,因为知道哑姑对徐俊这种人不会有什么兴趣。 可是面前一幕,让陆音有些震撼,难道自己猜错了。 不但如此,让她吃惊的还在后面。 那哑姑见到徐俊,忽然开口说话了。 “他十分狡猾,不容易下手!上次我在他的药里下了毒,他似乎有所察觉。当晚上走火入魔更加严重,不过好在那玄火替他解了毒。” 陆音心中大亮,原来那晚上范冥变得不对,是哑姑下了毒。 但是陆音自诩也算是用毒高手,为什么没有发现哑姑下毒。 “他现在内息大乱,只要再逼他走火入魔一次,他必将全身筋脉尽断!” 徐俊抚掌大笑,“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去找南堂麻烦。只要惹得他用上内功,一定能取他狗命。你只要记得,在他的药里再下上一味,我不但要让他武功尽失,还要让他生不如死!” 哑姑面有迟疑,徐俊笑道:“你莫不是心软了?不要忘了他可是杀你姐姐小芽的凶手!” 提到小芽,哑姑面上闪过一丝痛意。 “我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那范冥阴狠狡猾,身边又有一个解毒高手在。我怕不能轻易得手” “怕什么?范冥再厉害只是一个人。那几个手下根本不足为惧,至于你说的那个药人,她是范冥的解药,只要把她给杀了,他不就没有解药了么?” 陆音越听越心惊,顿时觉得自己不该跟踪哑姑过来。 尽管知道哑姑的真面目了,不过好像把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 陆音转身正要偷偷离开,忽然背上一冷,一长剑已经抵住了她的后背。 她缓慢转头,见到不知何时已经到她身后的徐俊,身边还跟着面色复杂的哑姑。 “你你们” 这个时候告饶已经没有作用了,陆音随手甩出一把毒粉。 “贱人!又来这一招!给我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身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两个黑衣人,朝她追来。 陆音慌不择路,只顾往前跑。 耳边呼呼风声,身后是冰冷的杀意。 终于,穿过了竹林,面前豁然开朗。 她心中一喜,迅速朝前跑去。 但下一秒,她心中一悲,面前分明不是阳光大道,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断崖。 此时,身后徐俊带着手下和哑姑已经逼近了。 “小贱人,上次没杀你是你运气好!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眼见徐俊面色狰狞,陆音忍不住把目光看向一边的哑姑。 “哑姑你我把你当妹妹的” “可是,你终究不是我的姐姐。”哑姑握着手上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但很快还是侧过头去。 陆音一步一步往后退,身后是万丈深渊。 她痛吼一声,为什么这古代断崖这么多,分分钟能被她遇上。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 028 纵然痛苦地活着,陆音依旧不想死。 她犹豫后退,只见徐俊微微勾唇,“听说范冥极其宠爱这个丑女,你说要是斩下她的双手双脚,把她做成人彘送给范冥会怎么样?” 哑姑眉头一皱,拒绝道:“范冥那么宠爱她,不过是因为她身上的血可以解他身上的毒。至于其他的,那人性格如此多疑阴鸷,根本不会在意。” 闻言,徐俊来了兴趣。 “原来还真是药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小贱人今天还不用死了。” 徐俊盯着她,阴森森道:“我要把她身上的每一滴血都练干,我要范冥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他!” 似乎是想到了以前被陆音戏弄的事情,徐俊的脸色沉了几分。 “不过不杀这小贱人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就算是留下她,做成人彘照样有用!” 陆音心中浮上恐慌。 她想活,但如果活得那么痛苦,砍断双手双脚被灌到坛子中,还不如死去呢。 而且于她而言,在这个世界死去,并不代表真正的死去。 陆音回头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山崖,心中一横,纵身往山崖跳下。 跳下去,还有一丝机会。 落在这两人手中,显然一丝机会都没有。 范冥回来的时候,只见绿荧脸色灰败。 “音音出事了。” “怎么回事?” 绿荧把手下弟子打探到的消息给范冥汇报了一下,“我们赶到的时候,音音已经跳崖了。我们打听过,那是着名的断头谷,断无生还的机会!” 范冥没有说话,脸色大变,转身朝外走去。 “堂主,你要去哪里?” 鬼医从后面冒了出来,叹息一声,“以后还是别叫音音吧,音音这名字不吉利。”就他看来,叫音音的不管是人和动物,都活不长久。 断头谷。 范冥站在涯边,涯深不见底,涯上还残存着一些未干的血迹。 她实在是太笨,明明有武功底子但关键时候只会躲,被人欺负了总是眼泪汪汪也不知道反击,明明她随便撒一把药粉都可以把全部的人都弄死但她却从不主动害人。 她蠢得无药可救,在这个居心叵测的江湖上就算死了也正常。 只不过—— 范冥捏紧手,眉心紧紧蹙起。 这样一个人死了之后,他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红枣酥了。 “堂主。哑姑原名小花,是小芽的妹妹。”鬼医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被徐俊带走了。” “呵” 良久,范冥才发出一声冷笑,“徐俊,又是徐俊!终究还是心慈太软了,根本都不应该留他活着的机会!” 范冥表情阴狠让人侧目,鬼医心中有些发颤,“堂主三思,徐俊毕竟是白马堂的堂主,也是白斩的心腹,如果贸然斩杀” “那又怎么样?若非我瞻前顾后,她也不可能死。” 看着那缥缈的断崖,范冥微微勾唇。 “不杀徐俊,誓不为人。” 陆音是被一股难闻的味道给臭醒的。 她睁开眼睛,勉强看清楚面前的一切。 雾气腾腾地大片纱布,只能看清楚外面隐隐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捣弄着什么。 微微低头,她现在如同婴儿一般,泡在一个黑色的大缸里面。 难道她还是被徐俊抓到了,做出了人彘吗? 陆音想哭,喉咙干涩一片。 大缸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味道难闻不说,还黏糊糊的,全部都黏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就在她试图动一动的时候,纱布门被掀开了,一个精神隽烁的老人走了进来,见到她抬了抬眼皮。 “你醒了?” 她“啊”了一声,忽然脖颈一疼,她情不自禁张大嘴巴,一颗黑色的药丸顿时滑入了她的喉咙。 “这这是是什么?” 她能发声了? “你吃了我的保声丸,当然能发声了!别说你不是哑巴,你就算是哑巴,吃了我的药也定能开口说话!” 听他的口气,似乎是神医。 陆音眨了眨眼,“你是谁呀?” “就算告诉你,你也不知道。”老人在黑乎乎的水里面又放了一些东西,陆音定睛一看,里面居然还有一些活的蜈蚣。 “啊啊啊蜈蚣!我最怕蜈蚣了!” 老人白了一眼她,然后继续往缸里面放了几只蝎子。 “少胡说了,你全身上下都是毒,会怕这几样东西?” 陆音眼睁睁看那蜈蚣和蝎子爬来,偏偏她又无法动弹,情急之下,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晕倒了。 老人见她半晌没有反应,仔细一看居然晕倒了,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真是胆小如鼠!天机镜,你看看你选的什么人!” 陆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又在泡汤。 事实上,她从醒来之后就没有出过这黑色的大缸。 从最开始的数次晕厥到最后她已经变得十分淡定了。 经过闲聊,她也知道老人叫天机老人,是一位世外高人兼职神医,最爱研究什么千年万年绝症。 她现在的身体的确还是玄火的身体,但天机老人一眼看出了她不是玄火。 “你这么胆小,怎么可能是玄火那阴狠的丫头。” “那那我能回去吗?或者说,玄火能回来吗?” 天机老人往黑色的缸里面倒了几只蚂蟥,口气嘲讽,“都死透了怎么还能回来?” “那我能回去吗?”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天机老人没好气地说道:“你最好不要乱动,你现在三魂不稳,七魄不定,这次还有个身体给你,下次小心直接魂飞魄散了。” 原来她还真不是不死之身,不能肆意妄为呀。 “对了,师傅,听你这么说,好像对玄火很熟啊。她身上这么多毒是怎么回事?” “她呀是个狠毒的,也是个可怜的。” 天机老人拎着篮子走出门外,不知道是才反应过来还是怎么的,忽然又掉头过来,恶狠狠道:“谁让你叫我师傅的?我没你这么蠢的徒弟!” “哦。”陆音不甚在意,“知道了,师傅!” 天机老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陆音知道天机老人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虽然每次都说她中毒那么深,身体还残破不堪不如死掉算了,但最后都会认真给她熬药。 就这样足足骂了一个月,也养了一个月,陆音终于从黑色的缸里出来了。 “现在只是勉强吊住你的命,要想活命,必须要何家至宝七色兰。” 陆音完全没有听进去天机老人在说什么,她的目光全部落在面前的铜镜身上。 许是许久没人用过铜镜了,那上面都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把她擦拭干净后,也首次看清楚了镜子中的女人。 严格来说,还是一个女孩。长相不算绝世漂亮,最多算是清秀。 一双圆眼显得有几分娇憨,脸上依然有些伤疤,但相比先前面容都模糊的她,已经好上太多。 而让陆音不敢置信的是,这玄火的模样和少女时代的她十分的相像。 “看够了没有!看够了给我滚出来!命都快没有了!还有心情照镜子!” “师傅师傅,我脸上的疤痕怎么消除了?” “你以为消除了是好事吗?你从小就自带奇毒,所以的毒素都会显现在外表的皮肤上。你现在脸上没有了,只能代表毒素沉寂在身体内,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好像鬼医也说过,自从她脸上没有瘤子之后,身体的毒素都不能平衡了。 她有些担心。 “师傅,那怎么办?我我能换一个身体吗?” “你以为换身体是你想换就换吗?你可知道你一异世的魂魄能在这边找到安身立命之处已经算是大幸了,居然还挑三拣四!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天机老人脾气不好,但陆音没什么优点,就是脾气特别的好。 她像一棵杂草一般,就算是再痛苦,再艰难,依然会笑着活下来。 天机老人一连几天不理她,甚至给她断了药,她一度痛地晕倒,但醒来之后她依然乐兮兮。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好像是一僻静山谷。 谷中雾气弥漫,且到处都是毒虫毒蛇。 陆音还发现了不少珍惜的毒草。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吃食严重匮乏,陆音来了这么久了,一点肉味都没有沾染上。 痛死是小,馋死是大。 “师傅师傅,山上可以打猎么?我想吃肉了!” “连命都快没了!还想吃肉!滚滚滚!” 可纵然是这样,第二天,两只雪白的肥兔子还是被扔在了陆音的房门口。 陆音手起刀落,无视肥兔子可爱卖萌的脸,直接把他们开膛破肚。 兔肉洗净后,切成一寸二分见方的块,用开水冒过。然后又在厨房找到了一些生姜,还有大葱,炒香之后,放入冒过的兔肉,用小火炖烂。 等到兔肉炖得软嫩的时候,加入萝卜和土豆,小火继续焖上,不久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陆音吸了一口气,端着兔肉上了桌,还拿来了两个碗。 “师傅,吃饭了。” “叫魂啊!滚滚滚!” 片刻之后,门被从里面打开,天机走了出来,见到陆音这幅模样刚要破口大骂,随后看到那碗里的东西,他用力嗅了嗅鼻子,忽然歪着脑袋开口道:“你做的?臭丫头长得不怎么样,煮的东西还算是勉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支持哟,三更合体了。这章正分登陆状态留言前三十送小红包哟。 大姨妈来了,我先去躺躺。 第27章 天机老人十分“勉强”把那锅炖兔肉吃得干干净净才开口道:“咸了点。” 陆音十分上道,狗腿道:“师傅,你还想吃什么?” 这话刚落,她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黑血出来。 “臭丫头,你怎么样?” 她面前天旋地转,然后感觉自己被拎了起来,重新泡回了那个黑色的大缸。 醒来的时候,天机老人把几个小瓷瓶放在她面前。 “这瓶绿色的是你平时吃的,这瓶红色的是易容粉,其他颜色的都是毒/药。我看你这臭丫头白白一身毒血居然不会保护自己,居然被人打成这么惨!以后要这样,真是丢我的脸!” 陆音后知后觉道:“师傅,你要赶我走吗?” 她原本还想在这个虽然阴暗但是僻静的山谷呆下去呢,过着米虫的日子。 天机老人恨铁不成钢,狠狠敲了敲她的脑袋,“滚滚滚,谷中粮食稀少,你还准备白吃白住不成!” 见她圆脸失望,天机老人实在没忍住又狠狠敲她脑袋,“蠢丫头,你这身上毒要抑制只能七色兰,自己的命自己救,难道还要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出去给你找药吗!” 原来还是要出去找那七色兰的。 陆音知道范冥也在等它开花,不只是他,徐俊好像也对它感兴趣。 想到自己的小命,陆音只能乖乖听话。 临走的时候,她又炖了一大锅山鸡,还腌了一只野猪放在屋檐下。走的时候谷中雾蒙蒙的,她在天机老人门口轻轻敲了敲,声音轻轻道:“师傅,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平时不要喝太多酒。我炖了山鸡,你醒来就可以吃了。” “滚滚滚!” 依然是干脆利落的三个字。 陆音叹息一声,冲天机老人躬身鞠了三个躬,随后拎着自己的小包袱出发了。 良久,木门被推开了,白衣老人看着看娇小瘦弱的背影,再看了一眼放在木桌上的炖山鸡和烤野猪蹄,微微叹息一声。 “倒是个会做吃食的,只可惜” 他沉了沉眸子,喉间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最初回到城市的时候,陆音有些新奇。 很快的,现实击败了她。 她不知道古代大侠是怎么过日子的,和电视都经常见他们随手扔掉一把碎银子。 但到了她身上,陆音才发现天机老人给了她许多毒/药和补药,但唯独没有给她给银子。 毒/药又不能当饭吃。 陆音没什么技能,就是会种毒草,还会制毒,她尝试去药房卖毒药,但很快被人赶了出来,连带还报官了。 “就是她,就是她,她贩卖非法毒丸!” “” 走投无路的陆音没有任何办法,刚想去找份工作求生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茶楼里传来几个江湖侠客的议论声。 “话说那南堂范冥也太厉害了,居然凭着一己之力斩杀了白马堂堂主徐俊!” “是呀。听说现在白马楼下了全面追杀令,要追杀范冥呢!” “何止啊就连朝廷也参与了一脚。听说这徐俊本来是香香郡主内定的郡马,现在死得那么惨,香香郡主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打消了去找范冥的念头。 原来现在自身难保的人不只是她。 不过范冥杀了徐俊,是为她报仇吗? 陆音心口微微一甜,原来身中剧毒也不算太惨,起码她遇到了护短的范冥,还有嘴硬心软的天机老人。 先前还有一些坏的情绪,现在陆音的心里好受多了。 “对了,你们知道吗?何家现在出大丑了,据说那七色兰不开花,现在成为了江湖上的笑柄。” “是啊。都说何家在武林的地位全靠七色兰,眼看武林盟主大会就要开始了,何家本来是夺盟热门,现在看来,没有七色兰,何家君子剑也相当一般” 那江湖剑客说完,感觉面前银光一闪,片刻之后他摸着渗血的脸,怒吼:“宵小!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 只见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白衣剑客,星眸微闪,见到来人道:“阁下在背后大放厥词算什么本事!”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何家君子剑传人,何家二公子何维。 刚在被人背后说闲话,就被当事人抓到了,江湖剑客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强硬撑起胸膛,“何维,我敬你是何家君子剑传人,但你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又如何?还是你想领略一下何家的君子剑,看看离开了七色兰的君子剑还能叫君子剑吗?” 话音刚落,江湖剑客飞身而起,何维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剑鞘一横,轻松挡住了江湖剑客的攻击。 少年衣魅翩翩,身形流畅潇洒。 除了白马楼那些杀人,陆音这是第一次见到江湖人,虽然对何家没什么感觉,但见到何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声。 真帅呀。 这就是古代的高富帅了吧。 江湖侠客显然不是何维的对手,他的剑还没出鞘,但胜负已分。 江湖侠客面有难色,看向何维眼中全是阴狠。陆音自从变了动物之后,五感比人类要灵敏很多,尤其是对毒/药十分灵敏。 鼻尖一动,她灵敏闻到七丈红的味道。 七丈红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毒/药,有一些微微的栀子花的味道,中毒者会陷入短暂的癫狂,是逃生和迷惑对手的必备良药。 “小心!” 陆音声音一起,只见何维手上那把君子剑猛地出鞘,一剑毙命。 江湖侠客应声落下,手上还掉落了一瓶七丈红。 陆音愣了愣,心情蓦地复杂起来。 是了,这是一个打杀随意的世界了。 为了自尊,为了自保,或许还为了其他很多理由,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杀人。 陆音不愿意圣母,也不愿意蹚浑水,捡起七丈红就准备走。 这时候,听到何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小兄弟留步。” 因为不会挽古代的头发,所以陆音出门为了打简便,就把头发扎了一个发髻,远远看去就像这里的小厮。加上天机老人看上去也是一穷二白的样子,谷里也没有女装,加上陆音出门在外做了一些易容,所以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男孩。 走近之后,何维才愣了一下。 “抱歉。我不知道是姑娘。” 陆音不甚在意摆手,“没关系。” 其实她先前本来准备走的,但后来想到何维的出现是天上掉了馅饼。 她不是一直想混到何家去找七色兰么? 正愁没有机会进入何家的时候,何维就出现了。 “有何贵干?” “先前谢谢这位姑娘的提醒。姑娘眼神甚好,居然能看出他要用毒。” 明里暗里都是试探,这古代高富帅看上去智商也不低嘛。 陆音只当不知,她点点头,诚实道:“我不是看到的,我是闻到的。我对药粉的味道比较熟悉。” 何维长眸微微一亮,“姑娘精通药理?” “算是吧。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其实她更擅长种花。 “家母最近胸闷气短,可否请姑娘帮忙看一下?” 这是送上来的阳关大道吗? 陆音点点头,直言直语道:“帮忙谈不上,你给诊金就可以了。” 何维:“姑娘很有意思。” 陆音呵呵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们古人才有意思。不就是看病么?说的那么文绉绉的,帮忙不帮忙的,她现在一穷二白收点钱怎么了。 何家主母唐万珠比陆音想的要苍老很多。 古代结婚早,看唐万珠的岁数也不过四十多,但面容憔悴苍白,指尖乌青,唇珠暗淡。她这个样子不像是得病的,倒像是中毒的。 陆音嗅了嗅,虽然唐万珠身上有胭脂水粉的味道,还有一些名贵中药材的味道,但也掩盖不住她身上的毒/药味道。 而且,还不止一种。 “姑娘是?” “她叫音音,是孩儿的朋友。音音姑娘精通医术,母亲前日不是说头疼欲裂,刚好遇到音音姑娘,所以特地带来看母亲瞧瞧。” “维儿有心了,只是风寒湿热,不碍事的。” 陆音对医理几乎是一窍不通,一眼就看出唐万珠是中毒了。而且好像不是一种毒。 “音音姑娘面善倒是让我有亲近之意。” 不知道为何,唐万珠见她眼睛微微一亮,这种眼神让陆音感觉十分不舒服。 不,严格来说见到唐万珠的第一眼,陆音就觉得不舒服了。 不只是唐万珠,就连整个何家,都有种让她觉得分外压抑的感觉。 在门口的时候就有些感觉了,进门之后更加明显了。 “何夫人好。” “音音姑娘娇憨可爱,只是脸怎么了?” “哦,小时候受了一些伤,没注意留下了伤疤。” “这样呀,可怜的孩子。”唐万珠眼中带着怜悯,伸手握住了陆音的手。 陆音只觉得自己宛如被一条毒蛇咬住一般,动弹不得,只想把她甩开。 “夫人?” “咳咳”何夫人放开她的手,连声道歉:“抱歉,我失态了。自从月儿死后,我见到其他孩子,总是想见到我的月儿一般。” 月儿又是谁? 陆音微微一愣,耳边传来唐万珠剧烈的咳嗽声,接着是何维焦急的声音。 “母亲,你可安好?音音姑娘,母亲甚是喜欢你,你可以帮在下一个忙吗?只要你陪着母亲一些时间,让母亲的心情好些其他只要音音姑娘要求的,在下必当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作者有话要说何家人物正式出场了。 第28章 为了七色兰,陆音留了下来。 她没什么金手指,除了对毒草比较擅长分辨,第六感还特别强。 她对唐万珠的印象十分不好,唐万珠给她感觉就像一条阴森的毒蛇一般,时时刻刻想缠上她,很是危险。 但越危险的东西表面越好看,唐万珠对她当时相当有礼,好像越看越喜欢她,离开的时候还退下腕上一碧玉的手镯要送给她。 陆音连忙推脱,唐万珠十分热情,后来在何维做主下,陆音才勉强收下那镯子。 陆音想,要是走投无路了,还可以去当一点银子。 唐万珠给陆音安排了一个小丫鬟,叫小环,长得很精神,但不太爱说话。 每次陆音问很多东西,她答了两句后,都只是笑。 小环什么都不愿意透露,唯独愿意说的就是请她务必不要去后面的明月楼。 陆音点头应允,心中却想一定要去明月楼看一看。 越是危险,越是安全,说不定那七色兰就藏在明月楼。 趁着月黑风高,陆音在明月楼转了好几圈,只见那明月楼藏在后院深处,守卫森严,她远远在门口走过,就有何家弟子过来阻止。 “哦,我不知道这就是明月楼。”她假装道歉,看向旁边的小楼,问道:“请问,旁边这座雅致的楼是什么地方?” “那是听风楼,是我们大少爷何靖住的地方。” 据说何家有两个少爷,大少爷何靖很少露面,传说很多年前也是江湖上的新秀不过遭人暗算,一双腿不良于行,后来就隐身在这听风楼了。 陆音的目的是七色兰,本没有想和何家少爷们有什么交集,但这听风楼就在明月楼的旁边,如果她飞不进去,看来只能从听风楼下功夫了。 和明月楼一样,听风楼在这深宅后院,格外幽静,她一路走了进来,看到的只有萧瑟。 想来,和何家大少爷在何家日子并不好过,起码比起那风华正茂的何维,真是天差地别。 “何人擅闯听风楼?” 正想得起劲,一个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同时一柄剑直插她眉心。 陆音躲闪不及,往后一个踉跄,退到在地上。 那柄长剑在她面前半指的地方停了下来,抬头只见一个圆脸清秀小厮怒气冲天瞪着她。 “你是谁?再不说话,格杀勿论!” “” “实在抱歉,我叫陆音。是二公子何维的客人。也是替何夫人治病的医女。” “为什么擅闯听风楼?” “月色幽幽,此间风景独特,一时之间迷了路,还请这位小哥哥海涵!” 圆脸小厮脸蛋一红,怒道:“谁是你小哥哥?” “那,还请这位小弟弟海涵!” “我也不是你弟弟!”这次不但脸涨得通红,就连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陆音觉得面前这圆脸小厮挺可爱,正想逗弄一番顺便探听一点消息,忽然听到身后一个清朗声音轻轻响起:“小缘,不准对姑娘无礼。” 听到声音,陆音缓缓回头。月光下,一俊朗白衣公子坐在竹椅上,面带微笑看着她。 真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一张脸如雕刻一般,轮廓分明,长眸洋溢温柔,长得比何维还要好上几分。 只可惜腿不方便。 陆音把视线落在一边的轮椅上,心中微微一叹。 长得好看,深夜还在听风楼,想来这就是何家大公子何靖了。 真是芝兰玉树,可惜可惜。 “实在抱歉,惊扰了大少爷。” “没关系。” 何靖摇头,目光落在陆音身上,长眸带着一丝温柔,“姑娘既然说了月色很好,何不过来一起赏月?” 陆音还没开口,小缘已经率先一步,“公子,你的身体” “反正是个废人了,也不在乎这点寒意了。” 走近一看,陆音才发现这何靖不只是不良于行,脸色也比正常人要惨白一些。而且他的身上也有隐隐的药味,不只是调养的补药,好像还掺杂了一些毒/药。 陆音微微蹙眉。 小缘虽然不满,但还是听话给她倒了一杯茶。 “姑娘是二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请喝茶。” “我叫陆音。” 陆音喝了一口茶,满口甘冽,倒是好茶。 她看了一眼何靖,口中只提到了何维,但对母亲唐万珠的病一点没有提及到。 看来母子俩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对了,你是医女,那你看看我家少爷的病呢”小缘对陆音先前的戏弄仍然是心生不满,故意刁难。 陆音看了一眼何靖,“大少爷不遑伸出手来。” 何靖愣了愣,倒是很配合伸出手来。 指尖发青,双腕发黑,唇舌发白,应该中毒已深的症状。 这何家怎么到处都是中毒的? 陆音心中微微一凛,抬起衣袖,“公子能让我看看腿吗?” “大胆女子!好不知羞!” 陆音:“” “谢谢陆音姑娘,不过已经过了十年了,这些年也找了名医看过,此生我应该是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何靖叹息一声,眉间染上轻愁。 陆音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看,她本身不擅长医理,她更加擅长下毒。 她先前只是想看看这何靖的腿伤是不是也是中毒所致。 但对方不配合,她也不勉强,她向来不是没事找事做的人。 何靖果然身体不好,坐了一会儿,就浅浅咳嗽起来。 小缘见他咳嗽一起,立刻端来了一碗药,温在旁边的小炉子上。 陆音微微嗅了嗅,总算是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何靖身上有毒了。那分明就是一碗毒/药。 何靖咳嗽更加厉害了,陆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他。 “止咳丸,你试试。” “公子,不可!” 何靖朗声一笑,坦然从陆音手中接过药丸,一口吞下。 药丸清香甘甜,有浅浅的枇杷的味道。 “这是什么?”何靖有些好奇。 “止咳丸,也叫枇杷丸。对止咳有奇效。”陆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 “每日一粒。” 陆音交代完,起身告辞了。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 “恕我直言,公子的病不在腿上,也不在肺上,倒是在心上。是药三分毒,公子何不试试敞开心扉。” 陆音胡乱说了一通,也不知道这何靖听明白了么? 那药里有毒,还是少喝为妙。 “谢谢姑娘金玉良言。小缘,替我送送陆音姑娘。” “不用了。” 陆音摇头,今天时间已经太晚了,她就算是找七色兰,也不宜这么快打草惊蛇。 月光下,娇小的女子很快离开。 小缘看了一眼自家公子手上摩挲着那小瓷瓶,有些不放心,“公子,如果是二少爷的客人,她给的东西” “没有毒。这真是止咳丸。”何靖低头笑了笑,“而且她应该不是二弟那边的人,如果是的话,她就不会一再提醒我药里有毒了。” “那那她到底是什么人?” 何靖温文尔雅的笑容卸了下来,变得有些冷淡。 “我在她身上闻到了腥味,我想,她又找到了替代品吧。”谈到家里的主母唐万珠,何靖掩盖不住的冷意和杀意。 “走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不要让客人久等了。” 轮椅吱呀吱呀被推到了内室。 内室昏沉,何靖让小缘退下,片刻之后,房间忽然响起一声咳嗽声。 何靖随手把手中的止咳丸往阴暗处一丢,“你这内伤是越发严重了,我能帮你一时,不能帮你一世。” 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快很准地接住止咳丸,接下来有吞咽的声音。 慢慢的,那咳嗽的声音低了下来。 “明日,我再出去探探。” “你不需要逞强。现在七色兰没有开花,你就算探得那花在明月楼也没用。那毒妇现在找了一个小医女,估计是发现你暗中给她下了毒。” “我会解决掉这个小医女。” “不用。这小医女挺有意思的。忘了说,你刚刚吃的这个止咳丸就是她给的。” “咳咳” 黑暗中再次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何靖微微勾唇,笑道:“或许,有她事情会变得更加简单。我在她的身上闻到了腥味,还看到那毒妇送给她的手镯。想来这小医女身上,有那毒妇喜欢的东西吧。” 顿了顿,何靖又说道:“好了,你休息吧。今晚上你也忙碌一晚上了。明明身受重伤,还要去冒险盗七色兰,真不知道你是要命呢还是不要命。” 这次,黑暗中没有声音再传出。 良久,何靖才叹息一声,说道:“小弟,你这朋友还真是性格” 半晌之后,他又重新笑了起来,只不过笑意根本没有到达眼底。 “何家这趟水,也该被搅浑了。” 陆音回去的时候,小环已经焦急等在原地。见到她,小环似乎松了一口气。 “陆小姐,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陆音一脸无辜加茫然,“何家太大了,我出去转转,没有想到迷路了。对了,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情吗?” “我们夫人忽然病发了,特请陆小姐你去看看。” “是吗?何夫人现在在哪里?” “在明月楼,陆小姐请跟我过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陆音眼睛微微一亮,连连点头。 “请姑娘带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再次想干掉女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早点更。哦也 第29章 穿过幽深的庭院,陆音见到了唐万珠。 夜晚的她比白天的脸色更加不好,躺在雕花大床上,气息奄奄。 见到她到来,唐万珠身边一个嬷嬷焦急走了过来,“陆姑娘吧?我家夫人刚刚忽然觉得心悸,然后吐了黑血出来之后就晕倒了。” 陆音装模作样把了把脉,其实是在闻唐万珠身上的味道。 很复杂,好像有几种混合在一起。 这些毒相互制约,但又相互抗争,所以导致唐万珠身体十分虚弱。 陆音觉得很为难,如果真的要救唐万珠,还需要一些时间。 但显然,唐万珠给她感觉很不好,她并没有打算救她。 眼下,陆音却因为唐万珠找到了留在明月楼的最好办法。她装模作样点点头,故作高深状,“不瞒嬷嬷说,夫人不是病,而是中毒了。而且是天下奇毒,要解毒的话,恐怕需要一段时间。” 眼见嬷嬷一脸惊恐,陆音淡定说道:“这样吧,我先给夫人一些解毒的丹药,但这些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让夫人彻底解毒,不但需要时间还有耐心更要一定的方法。” 顿了顿,陆音偷偷看了一眼嬷嬷,见她面色为难,又再接再厉说道:“这样吧,我今晚就留在明月楼照顾夫人吧。毕竟我这个解毒法子很复杂,一般人学不会的。而且,师傅说过的,这个法子也不外传的。” 嬷嬷果然是大家做派,尽管眼中还有一些疑虑,但眼见唐万珠服了她的丹药脸色明显有好转后,还是勉强同意了。 “小环,替陆小姐收拾房间。” “那,麻烦了。”陆音浅浅回礼,嘴角勾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夜深人静,陆音了无睡意。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么?总觉得这明月楼格外的清静。 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了。甚至都没有虫子的叫声。 明月楼虽然是一座楼,但陆音靠着一身加持,能找的地方都找到了。 没有发现七色兰的踪迹。 忽然,后院传来幽幽水声。 她顺着水声走了过去。 原来,明月楼的背后还有一个天然温泉。 温度这么高,更不合适花草生长了。 陆音转身想离开,但鼻尖敏锐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是在她的药物作用下本应该睡着的唐万珠身上的味道。 她偷偷靠了过去,只见唐万珠靠在温泉里,身边站着容嬷嬷。 “都喂了吗?” “回夫人,已经喂了。” “结果呢?” 容嬷嬷犹豫了一下,摇头道:“效果不佳,没有她的血,那青蛇只能勉强护住它的命。” 唐万珠睁开眼睛,口气淡淡,“行吧。那丫头怎么样?” “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奴婢试探了,她根本没有认出奴婢。” “天底下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不会有一模一样的血。”唐万珠睁开眼睛,一双下垂的丹凤眼里全是狠戾。 “试试看,看看她到底是装模作样,还是另有目的。” 陆音悄悄地离开了。 早有感觉这唐万珠是双面人,但没有想到背后的样子是这个样子。 虽然他们说的很隐晦,但陆音有种感觉,唐万珠是在说她。 毕竟,她现在的身体本来就是玄火的。 如果说玄火和唐万珠口中说的人是一个人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有些趣味了。 何家君子剑,武林大佬,着名的正道人士。 玄火教,阴毒狠戾,无恶不作,着名的邪门歪道。 如果这两人有所关联的话,还真的有些趣味了。 陆音的好奇心没有维持多久,反而她有种预感,她感觉七色兰很快就要露面了。 她正欲转身回房,免得被容嬷嬷和唐万珠发现。 忽然脖子一凉,一冰冷的东西抚上了她的脖颈。 她用尽了全身洪荒之力才克制将要脱口而出的尖叫,压低了声音道:“大侠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随便路过的路人甲!” 后面的大侠半晌没有反应,反而是陆音脖子上的东西缓缓开始移动起来。 陆音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时候听到一个丝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音回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面前,豁然是一条青色的小蛇。 马蛋!她最害怕蛇了!陆音想也不想地要撒毒粉,送这小蛇归西。 忽地,小蛇丝丝吐出蛇信子,然后口吐话语。 “音音,是你么?” “” 陆音眨了眨眼睛,仔细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青蛇。 不怪她紧张,先前月黑风高没有认出来,现在月明星稀,月光温柔,面前这条小蛇,很是面熟嘛。 “小青?” 她犹豫叫了一声,得来小青蛇兴奋的点脑袋。 居然是玄火教那条宠物青蛇。 “音音,你怎么有主人的味道,又有音音的味道?” “说来话长了。” 既然是故友相见,陆音勉强不再颤抖,道:“只不过小青,你能不能先从我脖子上下来。我有点怕冷。” 小青蛇倒也乖巧,嗖嗖两下,窜到了陆音的手腕上。青色的小蛇如一个漂亮的手镯一般,但陆音没有什么欣赏的念头,她带着小青做贼一般回到了房间。 房间内,陆音找了一个盘子,先把小青给卸下来。 以前作为动物的时候她是能听懂一些动物的声音,但变成人了以为这项技能退化了,上次杀兔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还能听懂一部分动物的语言。 一般是越珍贵的她越能听懂,像那只肥兔子,她就只能勉强听懂两句。 “嘤嘤,别杀我。” “嘤嘤,我不好吃。” 她装作没听懂,手起刀落。 哼,骗子兔,分明很好吃。 自从上次在玄火教丧生后,陆音没有想到还能重逢当时那些露水朋友。 “小青,你怎么到这里的?” 小青丝丝作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玄火教破灭之后,他们一群小伙伴就各奔出路了。他运气不好,刚刚遛出玄火教就被人抓到了,后来就辗转到了何家明月楼。 陆音听明白了,“所以,你是被这里的人养着的?是什么人?” “是一个老女人。”小青丝丝吐出蛇信子,“我阿娘也在这里。” “阿娘?” 小青点点头,“不过他们坏,老是割阿娘的血。阿娘很痛。” 先前,那容嬷嬷分明说了青蛇。 难道就是小青的阿娘。 “小青,你见过一朵漂亮的花吗?现在或许还没开花,但有花骨朵的。” “见过呀。他们用阿娘的血给那朵花浇水。它的味道很好闻,可是一直不开花!” 陆音眼睛大亮,这么说那朵不开花的花就是七色兰了。 什么鬼东西,居然还要剧毒的蛇血来喂养。 难怪唐万珠和容嬷嬷在说什么喂了吗? 原来是喂七色兰。 那东西是猪笼草么?还要食肉的? “小青,你能带我见见那朵花吗?” 小青刚点点头,忽然一跃从盘子中跳了起来,转眼消失在她的面前。 “音音,有人来了。” 不用小青说,陆音也闻到了。 是容嬷嬷。 师傅说江湖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她趁容嬷嬷靠近的时候,在容嬷嬷的身上下了一点点小小的追魂香。 这种香味一般人闻不到,但陆音这种感官奇好的人,老远都能闻到。 这容嬷嬷大半夜过来干什么?陆音看了一眼被迷晕的小环,转身让床上一躺,做出沉沉睡着的假象。 那追魂香的味道越来越靠近,在她房门忽然停下了。 然后陆音鼻头隐隐飘过一丝异香,好像是那**香的味道。 居然想用**香来迷倒她,这还真是小偷遇到了贼祖宗。 陆音闭上眼睛,让全身都松懈下来,做出被迷倒的假象。 渐渐的,那**香的味道渐渐淡了,追魂香的味道倒是越发浓郁起来。 容嬷嬷走到了房间,看了一眼床上沉沉睡去的女人,微微蹙眉。 “小环?” 小环睡得正香,没有任何反应。 容嬷嬷唾了一声,“没用的贱蹄子!养你何用。不过” 她静静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谅你也耍不出花招来!不过是武功尽失的小丫头一个!” 陆音在床上都等到耐烦了,不知道这容嬷嬷到底要自言自语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反派的话也这么多了。 就在她准备睁开眼睛,给容嬷嬷一个惊喜的时候,她敏锐感觉到容嬷嬷朝床边走了过来。 “夫人说你就是那个小贱人,仔细看看,你倒是和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果然是她的种!没关系,等七色兰开花了,我马上送你去见你那个贱人娘对了,还有你那个贱人妹妹!” 说完,陆音感觉手腕一疼,有人正在放她的血。 她勉强让自己不要醒来,但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香对她有了一点的作用,她的意识还真的越来越模糊。 就在她快要晕倒的时候,手腕上一阵清凉,容嬷嬷给她包扎好了伤口。 陆音睁开眼睛,暗想,这唐万珠是不是疯了,居然大半夜取她的血,也不怕她第二天醒来会发现吗? 不过这容嬷嬷取血说不定是为了喂七色兰,如果跟上她,就能找到七色兰。 陆音撑着发疼的脑袋站了起来,这时候一直藏在床下的小青也偷偷爬了出来,吐着蛇信子,幽幽道:“音音,你的血好香,就像花花一样香。”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还记得玄火教那条蛇么 人家可是重要配角公的 虽然现在怂怂的哈哈哈 ps今天更新有些晚了。 感谢超级无敌可爱蛋扔了1个地雷づ ̄ 3 ̄づ 第30章 陆音带着小青,跟上了容嬷嬷的步伐。 只见她走到了先前的温泉后,忽然钻进那假山后面,打开了一个机关。 穿过幽暗的暗道,忽然面前灯光大亮,只见一片血色的池子中立出一块桌子大的石柱,石柱中间摆放着一棵叶子灰白的植物。 容嬷嬷吹了个口哨,只见血池中慢慢浮起一颗大大的蛇头。 怀中小青丝了一声,“阿娘!” “小青,你确定它是你阿娘?”不是她怀疑,现在的小青就一根手指粗,像是她以前见过的竹叶青,但那血池中的庞然大物明显可以用森蚺来形容,起码一个人环抱才能抱住它。 小青很自豪,丝丝道:“阿娘说我再长五百年,就会长她那么大了。” “”不管是人还是蛇,骗幼崽的时候都是同样的套路。 或许是母子连心,池中的大青蛇抬起头往陆音这边看过来,看了片刻之后,又游了过来。 “孽畜!尔敢放肆!” 大青蛇刚离开七色兰的周围,只见容嬷嬷掏出怀中长鞭,猛地一鞭抽向大青蛇。 大青蛇痛苦哀嚎,身形不由自主摇摆起来。这个时候陆音才发现它根本不能离开血池,她的身躯上被穿了好几个环,牢牢把她固定在血池中。 太残忍了。 尽管不喜欢蛇,但看到这一幕,陆音心中也难免愤恨。这唐万珠着实阴险毒辣。 “小青,等会我帮你救你阿娘。” 容嬷嬷似乎发现了什么,朝陆音这边看来。大青蛇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敌意,停止了挣扎,乖乖伏在了血池中。 容嬷嬷这才收了鞭子,端起怀中的药瓶,往七色兰走去。 幽幽灯光下,容嬷嬷小心翼翼把盛满鲜血的瓶子滴在七色兰土壤中。 只见先前还怏怏的灰败宽叶子,好像遇到了什么起死回生的药水一般,重新变得翠绿起来。 容嬷嬷脸上大喜,“果然是她!果然是那个小贱人!” 陆音一愣,好像有什么记忆要冲破她的脑海。但只是一瞬间,怀中的小青忽然一溜烟跑掉了。 一边跑,还一边说道:“音音,有人来了。” 陆音回头,只见唐万珠一脸阴鸷的站在她的身后,“果然是你。” 而此时那道石门已经关闭,唐万珠缓缓朝陆音走过来,冷声说道:“没有你脸上那些恶心的东西,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陆音往后退了一步,手警惕握住口袋里的毒粉,道:“何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唐万珠微微勾唇,冷笑道:“玄火,我不管你在玩什么花招,但你既然到了这里,就别想出去了。” 陆音迅速出手,洒向一把药粉。 “试试我的噬魂粉!” 唐万珠袖子一挥,躲开了陆音的攻击。 “小贱人,你找死!” “呵,骗你的,刚刚这是普通的辣椒粉,现在这个才是!”说完,一颗赤色的小珠飞向唐万珠,在她面前猛地炸开,只听唐万珠惊叫一声,捂着脸道:“好痛!你这个贱人!你敢伤我的脸!” 有什么不敢的! 陆音呵呵一笑,她早就厌恶当傻白甜了。 “容嬷嬷,给我拿下!” “是,夫人!” 唐万珠怪笑一声,厉声道:“不要杀了她,我要留着她,放干她的每一滴血!” 妈的蛇精病! 陆音撒毒是一把手,但武功真是太平凡了。 容嬷嬷是个潜藏的高手,尤其是一段长鞭,耍得虎虎生威。眼看陆音就要受制,只见一道绿色的青影忽然从角落飞了出来,一口咬上容嬷嬷的手腕。 “你这” 容嬷嬷用力一震甩开手,那道青影很快落入血池。 “小青!” 陆音抓住机会,又是甩出一把毒珠子。 “小贱人你!”容嬷嬷侧身躲过。 陆音抓住机会,正要逃走。忽然那水中的大青蛇开始移动起来,长尾忽然狠戾挣开那铁环,顿时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她用身体狠狠一撞,尾巴一甩,把那七色兰朝陆音撞来。 陆音下意识接到,除了七色兰,上面还有一条奄奄一息的小青蛇。 “小青,你没事吧?” 小青丝了一声,垂下了蛇头,气息微弱。 陆音捏着七色兰,看向面前逼过来的唐万珠和容嬷嬷,“你们敢过来,我就毁了七色兰!” “你敢!”唐万珠大怒,“七色兰为我何家之宝,更是何家称霸武林的利器!你敢伤它,我要你的命!” “管我什么事!我不伤它你还不是照样要我的命!”陆音才不理会威胁,手捏到七色兰的叶子上。 这朵七色兰长得不好,就连叶子都只长三片。 陆音狠狠一拔,顿时一片叶子就落了下来。 当然叶子也没有浪费,被小青一口吃掉了。 “再来一步,我马上拨第二片!到时候别说开花了,我让它绝种你信不信!” 唐万珠脸上一片血污,看上去十分狰狞。可偏偏这样,她还挤出一个笑容来。 “玄火,你不会这样做的。难道你忘了小月吗?她可是时刻记得你这个双胞胎姐姐的。” 小月?据说何家还有一个庶女,叫何月。难道和玄火是双胞胎姐妹。 不过,玄火都死透了,她还管什么何月。 “我说了我不是玄火,我是陆音。至于何月,我根本不认识。” “你就算不认小月,你难道何年和何靖也不认了?这些年,他们可以一直在找你,尤其是何靖,为了找你,腿都废了,现在只有这个七色兰能让他重新站起来,难道你要毁掉你哥哥唯一的希望吗?” 别说,这唐万珠不但手段毒辣,攻心本事也厉害。 陆音现在也算是明白了,这玄火分明就是何家的庶女,不知道很么原因被玄火教给收养了,这些年,唐万珠一直利用何月或者是何靖来威胁玄火用血来养七色兰。 也难怪她小小年纪,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尤其是手臂上全是刀痕,原来是放血的。 陆音越想越为玄火不值,更觉得面前这唐万珠恶心毒辣。 她眼睛一转,似乎被打动了一般。 “为了小月,我答应你。不过我太久没有见到小月了,让你见小月!” “小月就在楼上的明月楼,你放下七色兰,我带你去。” “不,花在人在,花亡人亡!” 唐万珠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看陆音又虎视眈眈地捏着七色兰的叶子,只好妥协,“好,我带你去!” 在陆音的脑海中,一点何月的印象都没有。 玄火当时死得太彻底,后来只托梦了她怎么被带到了玄火教,其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不过这唐万珠说了,这何月与玄火是双胞胎姐妹,照常理来看,两人应该长得十分相似才是。 唐万珠打开门,只见门内一白衣佳人忽然站了起来。她的脸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白纱,看不清模样,但见到陆音,白衣佳人忽然眼眶含泪,如燕归巢一般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阿姐!” 陆音蓦地心中一软,她想这大概是所谓的血缘亲情吧。 但下一秒,怀中一冷,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插着的几根银针。 “你” 白衣女子解下白纱,朝身后的唐万珠微微一笑。 “夫人,奴婢已经制住了她。” “你们你们骗我”陆音悔恨,她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骗你又怎么样?” 唐万珠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白衣女子奉上的热茶。 “倒是你,到底是谁?明明是玄火的身体,但却不是玄火。如果你是玄火的话,你应该知道,你那个小月妹妹从小就是一个傻子,而且三个月前更是掉下水淹死了!” “你唬我!” “是又怎么样?” 容嬷嬷从她手上拿过七色兰,难掩恨意看了一眼陆音。先前陆音给她撒的毒丸虽然不是剧毒,但没少给她找麻烦。 “夫人,这小贱人全身上下都是毒。要不要给她拨干净了,扔到血池!” “不必。反正没几日活了,就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把她和七色兰养在一起,我要七色兰在这个月圆之夜开花!再也不能耽搁了!” “是!” 容嬷嬷替唐万珠收拾了一下脸上的伤口,“如果七色兰开花了,老爷一定对夫人刮目相看,再也不会被那个小贱蹄子勾去魂魄了!就连二少爷那边,老爷一定也会对他悉心教导!” “哼!” 唐万珠狠狠锤了一下桌子,难掩怒意,“他什么时候记得我的好?以前心里忘不了那个贱女人!贱女人死了,连她的丫鬟都收到房里了!现在更是找了一个贱女人的替代品!” “夫人息怒,老爷一时之间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等到七色兰开花,二少爷又在江湖上奠定地位,老爷的心自然会回来的!” 容嬷嬷和白衣女子又安慰了唐万珠一番,唐万珠才勉强点点头。 “把她带下去关起来!还有那条蛇,没用就杀了!” 陆音觉得口舌发麻,想来那银针里面有麻痹神经的药物。听到唐万珠对大青蛇下了杀心,陆音惯性想去看小青。 先前奄奄一息的小青现在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不管怎么样,大青蛇救不了,小青能逃走也是好的。 就在陆音等着被容嬷嬷带到血池当肥料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娇笑的声音。 “姐姐,这么久了,还不睡么?巧了,妹妹也睡不着,不如我们姐妹秉烛夜谈吧!” 门打开,只见一个长相妩媚女人摇着扇子走了进来,见到陆音,她笑了笑,抬起陆音的下巴,娇声说道:“表侄女,我可找到你了。你来了何府,怎么不来找表姨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七色兰:我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好不容易才长三片叶子,一下就没了一片! 今天算是解密了,玄火和何月是双胞胎姐妹为什么要安排何月,嘻嘻,也可以猜一猜,很好猜的。 ps:感谢投雷的同学们。 超级无敌可爱蛋扔了1个地雷 散散扔了1个地雷 超级无敌可爱蛋扔了1个地雷 第31章 见到来人,唐万珠脸上恨意更加明显,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妩媚女人甜甜一笑,“自然是来找我的傻侄女呀。” “我可不知道你有一个侄女。” “姐姐现在知道了!” “大胆!在夫人面前你敢放肆!”容嬷嬷忠心护主,挡在来人面前。 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段时间把何家家主何振东迷得晕头转向的小贱蹄子,被封为如夫人。 “主人说话,什么时候有你这个下人说话的份!”如夫人温柔勾唇,丹凤眼闪过一丝冷意。 抬手之间,袖子里快速闪过一丝暗色。 容嬷嬷险险避过,脸上却多了一丝血口。 “贱” “够了!” 唐万珠看了一眼如夫人,现在这贱蹄子可是何振东的心头肉,哪怕她来历不明,哪怕她武功阴邪,但对迷了心窍的男人来说,这些都不重要。 甚至为了这个女人,他还惩罚了二少爷何维。不过是因为何维对这个姨娘不假辞色,出言不逊。 唐万珠心中恨毒了如夫人,但想到还没开花的七色兰,还是忍了下来。 “她是你的表侄女,可以。但你不能带走她。你应该知道,她是我请来的医女。” “医女也不用时时刻刻陪伴呀,再说了,我们姨侄之间许久没见,想秉烛夜谈一番。” 如夫人长袖一挥,陆音只觉得胸前的银针倏地落下。刹那间,她重重喘息一口,朝着如夫人扑去。 “大姨妈!”陆音如见到了亲妈一般,饿狼扑羊。 “乖侄女”如夫人眼角挑了挑,但依然不失美貌,“走吧,姨妈也很想你。” “如意!你当明月楼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如夫人呵呵一笑,慢慢的脸上沉静了下来,带着一丝戾气,“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陆音跟着如夫人走出了明月楼,先前两个女人之间的风起云涌像是她的错觉一般,如今的如夫人又恢复了笑吟吟漂亮又妩媚的样子。 “好了。人我也带到了,希望大少爷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走到一僻静花园,如夫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对一边的暗处说道。 果不然,从暗处缓缓推出一个轮椅来,上面的男人风光霁月,不是何家大少爷何靖,又是谁。 “谢谢夫人相助。改日必有重谢。” “改日不如撞日。少爷何不现场兑现。” 如夫人似无意取闹,但何靖只是温柔一笑,眉眼清淡,“夫人说笑了。在下不过一无用之人,能得夫人青眼很是荣幸,只不过有心无力,忘夫人海涵。” 如夫人哈哈一笑,“臭小子,谁要你以身相许了。看在钱的份上,咱们两清了。只不过”如夫人的目光落在陆音身上,“这丫头身上中毒不浅,一身雪肤更是难保留。估计以后闺房之乐会少了不少趣味。” 何靖一愣,脸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夫人多虑了,我只是” “算了,我也没兴趣听你们小两口亲亲我我了,好了。功成身退,我就不打扰了。” 如夫人很快离去,陆音看着面前的何靖,怎么也没有想到救她的人居然是何靖。 何靖推到她面前,扬高脖子看了她一眼,忽然展开笑容,“小火,你长大了。” 陆音一愣,猛地想起了。 何靖这条腿就是为了找玄火而受伤的,所以他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其实就认出她是玄火了。 但他却假装不认识,还和她聊天赏月,好生心机。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玄火。” 何靖笑容不变,“我知道。但你和她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毒都一样,这不难说明一个问题。你用的身体是小火的身体。” 陆音瞠目结舌,“你不恨我抢了你妹妹的身体?”或者说不把她当异类么? 何靖垂下眼,唇角溢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对她来说,或许死亡还是解脱。倒是你,用小火的身体留下来,很辛苦吧。”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陆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暖心关心自己的人。 这让她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其实真的很痛苦呀,别人的身体,还背了一圈痛苦的来历。可是纵然是痛苦,她也想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她才有机会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眼眶的眼泪被眨了回去,陆音笑了笑,“是很辛苦。但总算是活了下来。只不过我很好奇,你好像知道一切,所以你也知道她一直在养着七色兰。” “知道。严格来说,何家的所有女人都在养着七色兰。” 听风楼里,小缘送上了热茶,还有一盘精致的桂花糕。 陆音浅浅吃了一口,觉得太甜了,就放下了。 “不好吃么?” 她老老实实点头:“没有我做的好吃。” “你还会做桂花糕?”何靖眼睛一亮。 “有什么不会的。我会的可多了。”陆音骄傲仰头,想到这人也勉强算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这个身体的哥哥,于是犹豫了几分,又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改天我做点给你吃。” 何靖眼中的光芒久久不散,声音更是温柔如水。 “不嫌弃,不嫌弃,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两人闲聊的时候,陆音总算是明白了这七色兰的来历了。 据何靖说,不知道多少年前,何家不过是江湖上一小门派,何家君子剑更是排不上名号。 就在这个时候,何家的当家人忽然从西域挖回来一株神奇的兰花,传说这种兰花四片叶子三片花瓣,吃一片可以延年益寿,吃两片可以强身健体刀枪不入,吃三片可以羽化登天。 “这么厉害?”陆音咋舌,简直和灵丹妙药没什么两样。 “只是传言而已。一件厉害的东西,想要打出名号,势必需要夸大他的效应。” “我懂我懂,就是品牌效应。”陆音点点头,“然后呢” 只是养七色兰十分艰难,这七色兰虽然长在土中,却容易死。 眼看七色兰快要死亡的时候,忽然有一天,何家嫡女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然后奇迹发生了,那七色兰好像焕发了生机一般,迅速开花了。 那个时候,那个嫡女因为身中剧毒,所以血里都是毒。由此可知,养育七色兰需要的是毒血。但只是毒血也无用,必须是闺房女子的血,并且还必须有何家血脉。 “大约真是是诅咒吧。七色兰虽然带领何家在江湖上慢慢站稳了地位,但七色兰必须是何家女子的毒血才能养,其他女子,或者何家男人的血通通都没有效果。又这样过了好几代,何家渐渐的只生男丁,尤其是知道女子下场,在生下来就被溺死了。” 何靖微微叹息一声,“在我父亲这一代,家里也只有一个女儿。这些年,何家不只是女子越来越少,就连男子也越来越少。我奶奶只生了两个孩子就过世了。一个是我父亲,一个就是我娘。” 陆音眼睛眨得快要凸出来了。 我的哥!古代骨科。 “是,我是女干生子。可能是天理不容的原因,我从小身体就不好。”何靖叹息一声,目光依然清冷。 “那我不玄火呢” 何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唇,继续道:“你娘是我娘的丫头。我娘生了我之后就死了。当时父亲已经娶了唐万珠,唐万珠也知道这个秘密,怎么也不肯生女儿,后来更是强迫扶正了你娘,生了阿年,还有你和阿月。” 果然是大家族,好复杂好狗血,听得她满腔鸡血。 “为什么把玄火送到了玄火教?” “你有所不知。玄火教创教之人原来叫住玄链,是唐万珠在四川叛逃的师兄,两人关系一直不清不楚的。后来你和阿月有一个被选中,阿月从小痴傻,而你天资聪明,她就让玄链带走你,把你做出毒人,也是花肥。” 陆音的心忽然开始胀痛。一时间,她不知道是玄火,还是她。 她能感同身受玄火的痛苦,她小小年纪,以为是人贩子拐走,结果是有心之人一手造成,还把她练成毒人。 长大之后更是用她妹妹来威胁她。 难怪她的性格会变得这么乖戾变态,不相信人倒是喜欢毛茸茸的动物。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想到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妹妹,你也明知道我的目的是七色兰。” 月光下,何靖笑得温柔,但眼角微微上挑,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知道。我会帮你。你帮她承受了太多的苦。以前我没有好好护着她,以后我会好好护着你的。至于七色兰这种邪门歪道的东西还是毁了吧。” 这人温柔的表面下到底藏了多少黑暗,七色兰是何家至宝,可以说是支撑何家名声的利器,他却没有想发扬光大,反而想暗中把它毁掉。 陆音暗自咋舌。 “你考虑过何家,考虑过你父亲么?” “不,在我心中,他只是强迫我娘的负心人。他强迫了她,以爱之名,却没有护她一生一世,反而任由唐万珠那个毒妇杀了她!” 见到陆音眼中的惧意,何靖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又恢复了平日的温文尔雅。 “当年若非你娘,我早就死了。所以,我一直拿你们当血缘弟妹。只是我势单力薄,先前护不住阿年,而后护不住阿月,最后连你也”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打了这么多温情牌,难道没有一丝目的? 这何靖说得绘声绘色,但其实随便一想漏洞百出,他既然知道这么多年玄火都在当花肥,他如果真的有心救她,就会想今晚上一样救出她。 而不是任由她一个人孤零零在玄火教,直到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孤零零的存稿箱。 男主表示下章就出来了 靠! 我点错了!以为是存稿箱,结果直接发出来了! 好气愤! 今晚莫名的双更 第32章 何靖岿然不动,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我只是想护着你。” 陆音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我才不信呢,非亲非故的。再说了,我更喜欢敞开天窗说亮话。” 何靖愣了愣,大概是没有想到陆音会这么直接。 小缘怒目瞪视她,“你休得胡言,少爷是给你脸面” “我的脸面算什么?”陆音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容,“恐怕,我身上的血才勉强算筹码吧。” 何靖摇着扇子的动作微微一停,没有这装逼的扇子,陆音看他顺眼多了。 天寒地冻,又是大半夜的,扇什么扇子。 “陆姑娘性子很是爽快,甚得我欢心。这样吧,既然陆姑娘这么直爽的性子,我自然要主随客便。以唐万珠的手段,陆姑娘在何家可能活不过今晚,眼看七色兰开花在即,她定然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能让如夫人救你一次,也能救第二次。只是,我身虚体弱,如果没有七色兰” “好!”还没有等何靖说完,陆音一口答应了。 何靖深色眸子中闪过一丝错愕,“你都不等我说完条件吗?” “没什么好说的,你一我二。七色兰一共三片花瓣,你一片治疗你的腿伤,我一片维持我身体的毒素,至于另外一片”陆音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 只知道范冥和白马楼撕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何靖见她恍神,很是好奇。 “陆姑娘最后一片是想筹得价高者得么?” “那倒不是。”陆音觉得何靖反正也不认识范冥,干脆直说了,“我有一个朋友,身受重伤,也需要七色兰。所以我才要两片的。” 何靖叹息了一声,似笑非笑,“是何人能的陆姑娘青睐,真让小生羡慕不已。” 陆音看了一眼何靖,没有说话。 青睐倒是谈不上,但她直觉不想让范冥死掉。 他要是死掉,这本书还怎么发展。 冥冥之中,陆音有种感觉,范冥是她可以回家的关键。 不知道何靖那狐狸和如夫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反正如夫人护犊子一般护着她,加上如夫人现在盛宠,所以就算唐万珠想尽办法,一时之间还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 在此期间,陆音见到了何维。 他遥遥看了她一眼,先前对朋友的那种客气早就消失不见,现在的他看她就像是看势在必得的猎物一般。 小青也回来,它常年怂,关键时候总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上次本来被容嬷嬷差点打死了,后来吃了一片七色兰的叶子,稳稳地活了过来。 它后来也去了血池一趟,母亲早就被气急败坏的唐万珠和容嬷嬷杀掉,血池中除了一副骸骨,其他什么都不剩。 小青悲伤了几天,很有志气地许下承诺。 “我一定要变成一条剧毒毒蛇,咬死他们为我阿娘报仇。” “”谢谢,你已经是剧毒毒蛇了好么? 以前只是一条小青蛇,还被她误认为是竹叶青,现在全身青中泛着金光,明显是出身不凡,说不定五百年之后还真的会变成一条森蚺。 陆音点了点小青蛇的脑袋,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血有了,但七色兰还在唐万珠那里,要七色兰开花,必然要先得到七色兰。 陆音可再不想去血池了。 她传信让何靖想办法,那伪君子倒是没有让她失望,很快把七色兰送到她面前。 那是一个兵荒马乱的晚上。 何家在江湖上树敌不少,尤其是最近不知道是谁传出了花期将近的消息,一时之间何家的刺客多得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不过今晚这一批十分厉害,不止烧了半个何家大院,还惊动了那何维君子剑。 尤其是何维,对方直接一剑挑飞了他的头巾。 对古人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何维怒不可遏,举着剑发誓要报仇。 他带着大笔人马追了出去,倒是没有留神黑暗中一个身影飞快落在了陆音的房门口。 陆音听到动静,只见面前黑影一闪,一包东西被塞到了她的怀中。 这是何靖请来的帮手吗? 陆音看了一眼那黑影,先前还在房顶上翻得潇洒的人,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从房上蓦地滚落了下来,帅不过三秒。 “” 此时,外面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陆音干脆了当,拖着人进门了。 来人高高瘦瘦,一张脸藏在黑色的面罩之后,看不出真容。 陆音也没有想看到,这人装扮一看就是杀手,杀手都是见光死,要是看清她的真容,她或许活不过今晚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这里有创伤药,还有补药,你自己弄上吧。” 陆音在何家做了一点易容,按照天机老人说的,适时的伪装,有助于长命百岁。 陆音深刻怀疑,天机老人也易容了。 但她道行不深,自然是看不出其中玄机来。 那人呼吸重了重,手臂上有明显的伤痕。 陆音见到他毫不在意的那药粉在伤口上胡乱涂抹一把,一丝喊痛的意思都没有。 好像那的确是什么皮外伤,他吐了一口黑血出来,随即瘫软不动了。 “死了?” 陆音小心翼翼走了过去,打量了一番这人。 身材瘦削,不辩男女,手指青紫,如果不是中毒,就是内功走火入魔。 不过这人身影和范冥有点像呢。但陆音不敢侥幸,范冥现在被白马楼追杀,如果她是范冥的话,在重伤的情况下肯定会远远躲起来,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七色兰的确能治疗内伤,但他可以不用内力嘛。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范冥,还是怎么的,陆音对面前这个黑衣杀手的长相有些好奇了。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发现他没有一点动静,身后好像还背着一把长剑,被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真容。 一时之间,陆音狗胆一生,忽然伸出手来想扯开男人脸上的黑布,但还没碰到男人的脸,忽然敏锐感觉胸前一阵掌风,她想躲过已经来不及。 砰—— 她被一掌打飞了出去。 娘的,就知道好奇害死猫的。 陆音吐出一口血来,见那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朝她走了过来。 黑布上的一双眼睛,杀气肆意。 这分明是要把她灭口的眼神。 陆音的手悄悄摸到了口袋中的毒粉。 她能救他,自然也能杀他。 只等男人靠近,她猛地一手撒出毒粉。 但想象中的烂成血肉的画面没有出现,他甚至只是打了一个喷嚏,随即双手为爪,狠戾朝她扑来。 难道毒粉失效了? 还是这人对毒粉免疫? 陆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这个时候男人的手已经靠近她的脖颈,也是这个倾身的动作,陆音看到了他怀中徒然掉落的狼牙项链。 她曾经是她自己的牙,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她猛地喊出,“范冥!不要!”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冲下她的力道已经停不下来,只能用力往旁边一躲。 顿时,床边凳子应声而碎。 “范冥,我是音音呀。”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就是音音,陆音举起袖子,捞起了自己的雪白的手臂。 “看,是我是我!” 范冥还是半信半疑,借着月光打量面前陌生女子的脸,“音音?” “你的脸?” 陆音笑了笑,搓了一把自己的脸,“是易容术。你等等。” 她用茶水在脸上一喷,用力搓了两把,顿时一张虽然白皙,但伤痕累累的脸出现在范冥面前。 “是我啦是我啦!” 与此同时,陆音一把挑开他面上的黑布。 这次,他乖顺了不少,任由她扯下黑布,还捏着他的脸,“真的是你?我就说身影很像,还好有狼牙,不然我差点被你打死!” 见到范冥手臂上的伤口又在颤颤流血,陆音把他扶到了床上。 “你怎么又受伤了?不对,我应该问你,为什么在何家?” 陆音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 他外伤不重,重的是内伤。 陆音又把天机老人给她准备的各种神药补药通通喂了他一粒,看他脸色明显好转了,才松了一口气。 “你内息越发的乱了。等等,身上的毒素也越来越多了。要不要喝点我的血,补补身体?” 范冥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是冰冷。随即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问道:“那日山崖,你怎么活过来的?” 陆音随即把徐俊和哑姑暗算她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还好那徐俊已经被你干掉了,不然我真想让他也尝尝被从那么高丢下去的感觉!” “放心,他死的时候的痛苦不会比你少。还有那哑姑亦然。” 看他脸上的狠意,陆音不能想出这人的报复手段。 “谢谢你给我报仇。” 范冥又看了她一眼,“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难道” 他捏着她的手,扯开她的衣衫,似乎想确认她的身体。 陆音扯开他的手,虽然赤胳膊赤腿儿的对以前的她实在是太平常了,但现在这幅样子被他扒开了衣衫,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范冥本欲查看她身上是否留有伤痕,毕竟因为常年侵染毒素的缘故,玄火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雪肤。 他少年不识情滋味,从小又在美人香长大,倒是没想到女儿**心思。 一个只顾拉,一个只顾扯,忽然撕拉一声,那薄薄衣衫已经裂开口子,露出大片肌肤。 只消一眼,他再也移不开眼睛。 第33章 陆音害羞地拢好衣衫,抬眼见那少年涨红一张脸,眼睛依然目不转睛看着她,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浮上来。 少年年纪不大,在她看来就是弟弟一般的角色。但那眼神分明又不是一个少年,倒像是一匹狼对着自己的猎物,充满了占有的意味。 “呆子,你看什么?”久了,陆音觉得脸颊生热,忍不住喝道。 范冥如梦初醒一般,猛地回过神来。 “好好看。” 陆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想到平时冷面的南堂杀人在情事面前还是幼稚得可爱。 也是,他一路走来,只对杀人和赚钱有兴趣,也不好女色。仔细想来,她应该是他留意的第一个女色吧。 难道她就是潜在的女主角? 不过好像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她的目的是回家,可不是留在这里当反派的老婆。 想到这里,陆音少了逗弄的心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抬头再看那少年,除了目光依然灼热,那鼻尖更是缓缓流出两条红色血痕。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毒发了?” 他摸了摸鼻尖的血,重重咳嗽了一声,这次他真是内息紊乱,走火入魔了。 就在陆音手忙脚乱准备拿刀放血给他治治的时候,范冥已经摸了一把嘴角和鼻尖的血,少年脸上的红色还没有完全褪下,目光十分温柔。 “不要。我以后都不喝你的血了。” 陆音一愣,“鬼医不是说我的血能抵抗你身体的毒吗?” “还有其他办法。”范冥按住她的手,急切道:“对了,七色兰已经到手了。你尽快带着七色兰离开,我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找你。” “不行!”陆音摇头,拒绝道:“我答应了何靖的,七色兰三片花瓣,他一片,我一片,你一片。” 范冥的表情有些呆,“你要给我一片?” “是呀。不然呢”陆音推了一把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手感还挺好,这少年发育挺好嘛。 “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不知道为何,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陆音郑重其事点点头,“当然了,难道你没有把我当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范冥的脸色淡了下来,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我没有朋友。” “” 不知道少年为什么忽然就翻脸了,但陆音还来不及哄这个大型巨婴,忽然门外传来如夫人的声音,“音音,你没事吧?” 再看范冥,纵身一跃已经从窗子跳了出去,动作奇快,如闪电一般。 “我没事。”陆音用最快的速度重新给脸上易容和藏起七色兰,打开了门。 门外,如夫人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拍着胸膛道:“真是吓死人了,这一晚上都没有消停的。也不知道那七色兰是什么珍稀物种,这些人怎么就紧盯着不放呢!” 陆音看了一眼渐渐平静的外面,“抓到人了?” “谁晓得呢。反正老爷震怒,跑到唐万珠那边去找晦气了,我看这次八成是被偷走了。”如夫人幸灾乐祸,打了一个哈欠,忽然鼻尖又嗅了嗅,“怎么有血腥的味道?你” 陆音绞着衣袖,娇羞一笑,“我我小日子到了。” “咦”如夫人看了她一眼,露出了陆音从没有见过的凌厉眼神。 “是这样么?那你好好休息吧。” 如夫人走了过去,替她关上窗户。 “比如,这窗户须得好好关上,不然着凉了可实在是不好。” 那一瞬间,陆音有种感觉如夫人好像已经知道是她拿走了七色兰,并且房间还藏着杀手,但她没有道破,只是笑着离开了。 如夫人离开后,陆音对着窗户汪汪了两声,等了片刻也没有人出现。 想来,范冥应该是离开了吧。 在看她藏在柜子里的七色兰还有小青,她幽幽叹息了一声,这小青倒是会找吃的,每次都能找到最好吃的东西。 瞧见小青跃跃欲试,陆音只得郑重其事警告它,“小青,不要。要是你吃了它,他们铁定会吃了你!” 小青害怕地缩了缩身体,然后伸出蛇信子,舔了舔七色兰唯二的叶子,丝丝道:“不吃,不吃,音音,我就闻闻味道。” “” 此时,明月楼。 何家家主何振东看着面前日渐苍老的唐万珠,难掩心中愤恨,“你说什么?七色兰丢了!” 相比之下,唐万珠显得很是平静。 “老爷这个时候知道着急了么?这些年,你对何家不管不问,就连维儿是你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就算七色兰丢了又怎么样,那是你的报应!” 砰—— 何家家主震怒,一掌拍碎了面前的红木桌子。 唐万珠微微一笑,不为所动,“怎么了,说到你的痛处了吗?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何家早就一盘散沙了。你没有对我有一句好话就算了,现在出了事情马上来责备我了何振东,你妄为人夫,更枉为人父!” “你知道什么!”何振东举起手,看到唐万珠愤然的眼神,却蓦地停了下来。 “总之,立刻派人势必要找到七色兰。这次七色兰一定不能出差错了!否则,不只是你我,就连何家都是诛九族的罪行!” 听何振东这么一说,唐万珠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你到底瞒着我们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何振东冷冷一笑,“你以为为这个家操心的只是你么?告诉你,何维根本不堪当一个家主,就连何家君子剑,他学到的也不过是五成!现在除了七色兰,你以为谁还能帮助何家站稳脚跟!” “维儿只学到五成你以为是拜谁所赐,还不是你偏心!你心心念念那个贱人和贱人生的贱种!可惜了,他惊才艳艳又怎么样?何家的君子剑百分之百领悟又怎么样?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残废!” 啪—— 这次,何振东没有犹豫,狠狠一掌打在唐万珠的脸上。 “贱妇!如此恶毒,看我不休了你!” “你敢么?何振东你敢么?这些年你倚靠这六扇门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就连何家的家传至宝也要拱手送上!只是你休了我,唐门势必和你反目,你以为你这江南盟主的地位还能坐稳吗?” “你!”何振东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终究是忍了下来。 “找不到七色兰,你就自请下堂吧!” 何振东走后,容嬷嬷从后室走了出来,见到唐万珠脸上的掌痕,心疼得拧来了热毛巾。 “小姐,怎么办?七色兰不见了,老爷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在没有人的时候,容嬷嬷还是习惯叫唐万珠小姐,就像他们还在四川唐门的时候一般。 唐万珠拿过毛巾,擦了擦红肿的脸,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已经没有眼泪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年嫁给何振东,到底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还是天大的错误。 当年的她也是巴蜀一带有名的美人,尤其是唐门在巴蜀一带很有势力,作为独生女的她更是如众星捧月一般。 不只是家里的师兄弟捧着她,就连江湖上的人见到她谁不是惊若天人。 只要那白衣翩翩的江南少侠何振东,凭着一把君子剑持剑走江湖,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唐家门主本来已经给唐万珠选好了女婿,但唐万珠对何振东一见倾心,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后来追着何振东来到了江南,他对她不假辞色,说他不会喜欢她。 她问他原因,他却怎么也不开口。 唐万珠是典型的巴蜀女子,直爽火辣,更被家里养成了一身骄纵的脾气,她打听过了何振东没有红粉知己,甚至家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她心中暗喜,以为自己找到了人品绝佳、相貌皆上的世家弟子,用尽了一切手段才嫁给了何家。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何振东没有通房,没有红粉知己,却有一个掌中之宝的亲妹妹。 想到这里,唐万珠还是难掩心中恨意,桀桀一笑,“就算是再喜欢又怎么样了?你不过是何家养的花肥,就连你的儿子都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 “小姐,你就别和死人置气了。那小贱人的儿子残废了,贴身丫鬟生的儿子现在下落不明,女儿更是人不人鬼不鬼。这就够了,小姐,你还是要把重心放在老爷身上,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只要你脾气软一点,老爷肯定就会回心转意了!” “他会回心转意?他现在还在怀疑我杀了那个小贱人!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会回心转意!” “可是” “够了!”唐万珠摆手,心中怒意渐渐平息下来,“我现在这样,不过是想给维儿求一个好的将来。我得不到何振东的心已经不再重要了,但何家的其他所有都应该是我的!” “那七色兰” “呵”唐万珠放下手帕,脸上闪过一丝冷意,“你以为那何靖是吃素的么?这些年他一直韬光养晦,为的不是七色兰又是什么?那如夫人根本就是他找来的!只怕,他怕我一人独占着花和花肥,所以提前劫走了花肥,现在更是劫走了花” 容嬷嬷眼睛一亮,“小姐的意思是,七色兰现在还在何家,只是被那小贱种盗去了?小姐放心,我马上带人去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七色兰给带回来!” “你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既然他要,就给他好了!谁知道最后谁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七色兰在她手中,那玄火恨她入骨,现在更是变得怪里怪气,不受控制,肯定不会送上门来当花肥。 还不如让何靖出马,那贱种狡猾如狐,那贱丫头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待何靖养好了花,她再夺过来,不是一举两得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一段兔子,但鉴于昨晚上惨痛修文经历。 不写了。 脑补吧。 我的女主都大胸,前凸后翘 第34章 是夜,一黑影迅速从房顶飞过,稳稳落在了听风楼。 范冥把手上的青花瓷瓶递给何靖,转身就要离开。 何靖拦住他,“怎么走这么快?不想看看七色兰吗?” 范冥看了一眼何靖怀中渐渐长出了三片叶子的七色兰,已经露出了一个半大的花苞。 尽管只是一株植物,但依然邪气得很。 “不用。待到花开时,就是我们的交易结束之时。” 何靖摇着扇子笑了笑,“你不怕我反悔?”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银光快速一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清明剑已经寒光森森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范冥冷脸道:“如果你有这个胆子的话,尽管试试看。” 何靖缩了缩脖子,用折扇挡开了范冥,“开个玩笑而已。对了,巴蜀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保证唐门无暇顾及这边。” “那当然是极好的。” 何靖点头,忽然眼神一眯,“说起来,你最近脸色好了很多,还多了几分血色,是府中伙食甚得你心意吗?” 这次范冥没有回答了,飞身跳出窗外。 “下次我再取血过来。” 范冥没有离开何家,何家早在先前他就下了苟简和红烁两枚棋子,要隐藏他倒是很容易。 他没有回苟简准备的暗室,反而轻手轻脚来到了陆音的房间。 轻轻敲了三下后,那窗子被打开了,一张笑吟吟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你来了?饿不饿,我今天蒸了包子。” 如夫人把陆音安排在这后院,说是照顾她,倒不如说是软禁她。 如夫人这人似乎来历非凡,但似乎不是唐万珠那边那边的人。 陆音有些好奇,但想着她和何靖有合作,大约算是半个友军吧。 如夫人本来派了两个小丫鬟照顾她,但还没几天,就被神出鬼没的小青,还有故意装鬼的范冥给吓跑了。不止,陆音觉得七色兰放在她这边不甚安全,又把它交给了何靖,每日让范冥取血过去。 没有小丫鬟陆音干脆不勉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来。 每日,小丫鬟会把她想要的东西都送到后院来,她会照着她想吃的东西下厨。 一个人太寂寞了,她想到了范冥。 她知道他的本事,曾经能为了暗杀在雪地里躲三天三夜的男人,必定有非人的本领让人不发现。所以脑子灵光一闪,干脆找范冥来一起吃饭。 今日的正餐是两个素菜包子,陆音炖了一个竹荪乌鸡汤,配上蒸的白白软软的包子,真是人间美味。 “好吃么?” 范冥咬了一口包子,满口清香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这是什么馅儿的?极好吃。” “豆丁芽菜。今日没有送肉过来,我做了素菜包子。来来来,再尝尝这竹荪乌鸡汤,我熬了一个中午,可好喝了。” 陆音又给他盛了一碗汤,还夹了一个鸡腿给他。奶黄的鸡汤上面点缀了红枣、枸杞,补血又益气,竹荪煮的发白可爱,香味和乌鸡相辅相成,十分温补可口。 “来,多吃一些。” “你也吃。”范冥咬了一口鸡腿,平素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柔。 陆音点头,喜滋滋地开始喝汤。 这样的日子真是美好啊,每天吃点美食,种点花草真是太完美了。 只不过离开了这个房子,外面就是豺狼虎豹。 “苟总管和红烁也在吗?我还蒸了多的包子,你等会儿带一些回去给他们。” 这次范冥没有说话,目光沉沉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陆音好奇道。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我能吃完。” “” 陆音有些无奈,看着他明显开始长肉的脸颊,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老老实实说道:“虽然你现在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但是你真的不觉得你现在长得有点胖了么?” 砰—— 她太膨胀了,居然在老虎的嘴里夺肉,不,在老虎的嘴上拔毛。 面前一闪,那原本在她面前吃包子喝汤的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陆音叹息一声,暗想这范冥的脾气越发的奇怪了,他果然很有做大反派的气质。 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陆音收了包子还有鸡汤,准备等一会儿热了继续吃。 但等她再次去厨房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鸡汤没有了,连蒸的素菜包子也全部不见了。 呃 他是真的不怕长胖么? 范冥回到暗室的时候,苟简迎了上来。 “堂主,用饭了没有?我让红烁去准备。” “不用了。”范冥摆手,打了一个轻轻的饱嗝。 苟简:“” 难怪觉得最近堂主丰神俊朗了不少,原来是在外面找到了好吃的。 “对了,赤炼那边传来了消息,他们利用唐门至宝暴雨梨花针,成功让唐门大乱,现在应该无暇顾及这边的唐万珠了。另外,红烁那边也得来了消息,何振东已经知道七色兰丢掉的事情,他和唐万珠大吵了一架,但没有惩治唐万珠,也没有派人出去找七色兰,应该是明白七色兰就在何靖的手上。” “何维呢?” 苟简再次说道:“何维一贯心高气傲,自诩天下无敌,前几天还打伤了前来挑战的昆仑弟子。” “这样么?”范冥低下眸子,“要让何家大乱,他是关键。” “是。”苟简继续道:“听说那何维一直想让何振东指点一下他的君子剑,但何振东并没有怎么上心。现在被那凭空出现的如夫人迷得神魂颠倒,根本没空管何维。不过唐万珠倒是对何维寄予厚望,看来他们都心知肚明七色兰在何靖的手上,所以七日之后的赏花大会还是如约举行,听说那一天,何振东也会直接宣布何家的继承人。照着目前看来,何维胜出的几率很大。” 范冥站起来,走了两圈。忽然看向铜镜,明明镜子中还是一个清瘦挺拔的男人,怎么就胖了呢。 他有些在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后来在苟简的一脸惊恐中,轻轻咳嗽了两声。 “想办法,废掉何维。另外,通知何年,不要妄想躲在后面做收渔翁之利。” “何堂主那边倒是早早来信了,他让我们一切配合何靖。他在北堂尽量拖住白斩。” “看来是北堂过得太潇洒,连何家都不要了。” 范冥又走了一圈,还是觉得今日的运动量没有到达理想的额度。把最近要做的事情都吩咐给苟简后,自己又飞出了暗室。 陆音晚饭给自己下了一碗满满的蔬菜面,吃得太多了,她决定到处走走消消食。 没有想到,狭路相逢居然遇到了何维。 如今的何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把她带进何家的少年郎,见到她如临大敌。 “二少爷。” “陆姑娘,好久不见。” 陆音本来准备躲开何维,直接回自己的后院。但走了两步,却被何维拦住,“怎么了,陆姑娘心中亏欠么?所以对我避而不见。” 陆音仰起头,看了一眼何维。 何维模样好,父母是何振东和唐万珠,皮相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但轮气度真的差何靖太多了。 不过何靖也不是什么好鸟,典型的扮猪吃老虎,老狐狸一只。 在他面前,何维这种蠢蠢的少年,真是显得难能可贵。 “何少爷,我行的正坐得直,没有什么亏欠不亏欠的。” “没有想到,你居然是那贱妇的侄女!当初你接近我,是不是也随那贱妇一般,也攀上何家这条大船!怎么了,现在攀上了,过河拆桥是常事吗?” 陆音冷笑一声,也退开了一步。 “何少爷请慎言,你口中说的那贱妇,你还应该叫一声姨娘!” “你!”何维怪笑一声,“长得不怎么样,一张嘴倒是牙尖嘴利。今天我就告诉你,这个家,到底谁做得了主?” 说完,何维眼中杀意一现,双掌直接朝陆音扑过来。 陆音早就防备他这一招,等他过来的时候,想也不想的随手洒出一把毒粉。 何维虽然心高气傲倒也没有真正想对一个女人下手,最多吓吓她而已。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姑娘说下狠手就下狠手,虽然避开了一大部分,但还是有部分扑到了身上。 顿时,他身上那极好的缎子像融化了一般。 何维见状,也顾不上了其他了,直接脱下外袍,“你使了什么诡计?” 陆音一脸无辜,“何少爷小心了,这化尸粉特别厉害,你不留意的话,下次融掉的就不是这么漂亮的衣服了!” “你!贱人!” 何维双掌猛地推力而来,陆音没有闪过,只觉得胸口一疼。 “你虽然一身毒物又怎么样?没有武功还不是废人一个!” 陆音又要摸怀中的药粉,这时候感觉耳边一股凌厉的剑气,她伸出摸了摸脸颊,何维的君子剑遥遥抵着她,“再动一下,这张丑陋的脸连现在的丑陋都维持不住了!” 是她小看了何维,听范冥他们说,这何维学艺不精,他话里话外都是浓浓的鄙视之意,久了陆音也觉得这何维不行。但她忘了一件事情,何维能在江南打响自己的名号,尽管有何家的武林世家加持,但自身还是有一定本事的。 她这是大意失荆州,一脚踢到铁板了。 见她一动不动,何维甚是得意,举着剑,剑气狂猛,陆音的外袍应声而碎。 简直是欺人太甚! 陆音捏着手上的毒粉,刚要扔出。这时候听到砰的一声,何维捂着胸口,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他撑起头,一脸怒意,“何方神圣,有本事露出真容?” 砰—— 又是什么东西砸了过来,如千斤重石一般。 何维撑着地又后退了两步,面色惨白如纸。 而他的面前,赫然落下一个软软的大白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护短又护食的男主。 男主我的包子是我的,你的兔子也是我的。 第35章 何维身手不行,不代表眼光不行。眼见这么绵软的东西如重石一般击过来,就知道对方内力非凡。 他考虑过叫人,但按照对方的身手,恐怕他还没出声就已经身首异处。 尽管不甘心,但何维依然秉承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态度,捂着胸口迅速离开了现场。 陆音合了合衣服,见到地上的包子,就知道是范冥的手段。 果然,何维刚离开,范冥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一把捡起了包子,露出了一脸的可惜表情。 陆音:“” 回头看到她身上的衣衫已经算是衣/不/蔽/体了,脸色大变,口中喃喃道:“果然还是应该杀了他的。” “”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他不应该第一件事情是把身上的衣衫脱了给她避体吗? 陆音轻轻咳嗽了两声,抱着胳膊:“我有些冷。” 范冥看了一眼她,背着剑走在前面,“既然冷,还不进屋?” “” 陆音决定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原谅他。 陆音换了衣服出来,见到范冥依然一脸冷色,像是护食的小狗被抢走了食物,十分生气。 “你怎么这时候出现了?要是被何家人发现可就惨了。” 范冥露出一个阴森森的表情,陌生又残酷,“你以为我会怕?要灭门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陆音想到这人的手段,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他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 她小小的动作,映入了范冥的眼里。 他知道他名声不好,从小长到大他也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他,但不知道为何,见她眼中闪现害怕,他十分不爽。 她此时的表情,就跟看到那何维是一样的。 他分明不是何维那样的人。还是在她的心中,他其实和何维是一样的人? 范冥掌下用力,那桌子不看重负,砰地碎成几瓣。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说着又生气了?鬼医不是说你要修身养性,不能乱动内力,也不能乱生气吗?” 陆音从自己的宝箱中又翻了一些丹药给他服下。 范冥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了,刚刚还生气得很,但见她那么担心他的样子,心中的火苗就好像是遇到了一盆冰冷的水一般,猛地熄灭了。 他乖乖咽下了,像一条忠实的犬,急于想得到主人的欢心,忍不住旧话重提。 “我去杀了那何维可好?” “当然不好!”陆音想也不想的回答:“你不知道那何维是唐万珠的眼珠子么?要是动了何维,唐万珠肯定会鱼死网破,手撕了我。你永远不要小瞧一个母亲!她在护崽的时候力量超乎想象。” “护崽?”范冥似乎冷笑了一声,“那是你的自以为是,天底下不是每个女人都护着自己的崽的。” 陆音心中一动,是了。原着中范冥的父母也没有做详细的介绍,他出场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戾气了。跟着他也有段时间了,但却不知道他的父母安在。 “反正,如果是我的崽,我肯定会用尽我的全部力气护着她的。”她在现实中也见过不少不负责任的父母,当时她还和同事讨论过,如果不能负责,不能为人父母,为什么要那么自私的让孩子来到这个世界。 既然不能养,为何要生。 抬头,只见那少年眸光灿烂,俊朗的脸上似乎有暗光闪过,带着憧憬和希望,“真的?” 莫名的,陆音脸有些红。但她还是郑重其事点点头道:“当然。”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范冥的表情分明让她有些情生意动,似春雨之后的小笋,在她心头慢慢发芽了。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把这陌生的情绪从心头闪开。 “对了,我的衣服坏了,你能帮补吗?” 陆音掏出手上和布条没什么两样的衣衫,范冥看了一眼,忽然开口道:“想不想报复何维?” 见她眼中有些犹豫,他又继续道:“我保证,在解决掉唐万珠之前,一定不会杀了他的。” 陆音这才点点头。 范冥把布条带走了,从窗户跳出去的时候,才说道:“等会儿我来接你。” 外面一片漆黑的时候,陆音的窗户被敲开了。 范冥一身黑衣,一看就是干坏事的装备。 “走吧。”范冥朝她伸出手,一把把她接到怀中。陆音只觉得全身一轻,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范冥带上了屋顶。 “我们要去哪里?” 范冥几步腾上屋顶,抱着她也十分轻松的在屋顶跃来跃去。 跳过那安静的房屋,面前越发的灯火辉煌。 范冥带着她走到一间房顶,忽然就把她放下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他大约觉得房顶比较安全,所以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屋顶。陆音百无聊赖,想着古装剧的剧情,随手掀开一片瓦片。 见到房内的景象,陆音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房顶上摔下来。 敢情范冥带她来就是来看春/宫的。 这下面的房子应该是所谓的女支院,他们刚好到的房间正好有一对鸳鸯在办事。 只见那男人身材健壮,一声肌肉孔武有力,拎着那女人轻松摆出“前仆后继”姿势,女子面色潮红,不断发出娇声喘息,似欢喜到了极致。 陆音看的面红耳赤,在看身边哪里还有范冥的身影,他在一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他的面前。 等等—— 他把她放在屋顶看活/春/宫? 陆音涨红着脸看着屋内的一切,她应该坚定地移开视线,但她见过无数真人版,唯独没有见过古人的,看看又如何。 她兴致勃勃,忽然见那窗子一动,那男人虽然正着情/热之中,但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武林人士,听力一绝。 “是谁?” 但他刚转头,已经被一剑毙命了。 陆音看的很清楚,那下手的人分明就是范冥。 此时的陆音更加不好了,难道范冥带她来,不但是看春/宫的,还是看他杀人的。 那女支女也被吓到了,好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 等她发出声音的时候,范冥已经朝她扔了一颗药,那女支女很快也软倒在地。 这一切动作很快,等做完这一切之后,范冥重新回到了屋顶,见到她目瞪口呆大约也明白了,他没有说话,反而抿了抿唇,把她抱回了房间。 陆音瞠目结舌,“你你干嘛要杀人?” “他不是别人,是昆仑派的弟子。和何维有仇的。” 范冥抽出身上的一把长剑,又在那昆仑弟子的身上划破了好几刀,最后干脆是一把割掉了他的脑袋。 这血腥的一幕看得陆音心惊肉跳,只见范冥找来黑布一把包住了脑袋,带着陆音又走了。 这次,陆音怎么也不跟着范冥走了。 范冥有些无奈,把她放在另外一间房间内。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你去哪里?”陆音一把拉住他,觉得一个人留在房间也很害怕。 “当然是处理尸体了。你放心,这个房间是红烁的老窝,不会有人进来的。” 范冥说着,带着脑袋出去了,他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陆音在房间等得着急又心焦,房间的隔音不是太好。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熟悉的喘息声。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古代女支院生意真好。刚感叹完,又听到了隔壁啪啪撞墙的声音。 “” 这声音断断续续持续了好久,力道经久不衰,看来也是强者中的强者。 陆音反正无聊,一时之间也来了兴趣,她真有些好奇隔壁这位勇士是谁了。 她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忽然看见那花瓶之后有一个小小的洞。 她顺着小洞看了过去,正好能看到一双又/大/又/翘的屁/股,正不遗余力向前动着。 只听那女子啊地尖叫一声,云消雨散,陆音正要收回视线,只见那满脸潮/红的女子露出了正脸来,不是那香香郡主又是谁。 这可把陆音吓了一跳,自从上次徐俊把她打下山崖后,她就一直不知道这香香郡主后续事情是怎么样了,只知道她在追杀范冥,大约是要为了心爱的情郎报仇。 但现在她春风得意,分明对徐俊丝毫没有留念。 香香郡主娇笑一声,红色蔻丹点在男人精/壮的腰身上,赞赏道:“你越发厉害了。” “谢郡主谬赞!” 男人转过头,面容隐隐有些面熟。 陆音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这个时候又听香香郡主说道:“怎么了,什么风把我们六扇门的少主给刮到这边来了?” “那郡主呢?难道还真的被那江湖宵小给迷晕了头脑吗?” 香香郡主道:“那二愣子怎么比得上少主的英伟不凡。只不过那南堂打了我的狗,不报此仇,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臣下愿意助郡主一臂之力。” 香香郡主瞟了一眼他,又是娇笑道:“少主大恩,我可不敢消受。只是少主这暗身来到江南,是为何?” “自然是江湖奇葩七色兰了。” 香香郡主微微一笑,好像有些不信。 “我倒是不信七色兰有这么大的魔力。谁都知道现在的六扇门门主和镇北王关系匪浅,莫不是镇北王常年打仗,身体已经不如以前了” 南有南疆王,北有镇北王。两个异姓王互相牵制,勉强维护和平。香香郡主作为南疆王的女儿,自然是想探听一些镇北王的消息,但这男人口风紧得很,就是不透露一丝一毫。 “郡主自可以去查。如今陛下龙体日渐虚弱,只有一丝希望,自然是不容放弃的。” 两人在那边打太极一般,你推来我推去,谁也好像没有说一句真话。但此时的陆音脑子嗡嗡的想,她还一直在想,为什么这本书的男主角还没出现,自从上次鹿泉山庄一别,所有的剧情就好像和男主绝缘了。 现在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良心话。早点看。虽然我觉得我什么都没写。 第36章 此时的舒颜和当年鹿泉山庄的病弱少年完全是两个样子,只见他眉目清俊,穿上长衫更显得矜贵从容。不管从哪方面都是翩翩美少年,加上床上孔武有力,难怪这香香郡主会立刻忘了徐俊,转而投入他的怀抱。 舒颜和原着男主没什么区别,果然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超级大种马,所有才这么多女性读者那么讨厌这个男主。 但作者并没有交代范冥和舒颜到底什么过节,以至于范冥从头到尾像个傻子一般,追着舒颜不放。 就在她心中疑惑的时候,门开了,范冥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见她忧心忡忡,忍不住疑惑问道:“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这么一说,眸间分明是起了杀意。 陆音心里微微一甜,被保护的感觉不赖。她看着外面灯火辉煌,实在有些担忧。 “你怎么处理那昆仑弟子的?” “何维被我打伤之后,就一直在追查我的身份。不过他不敢用何家的人,找的都是江湖上的人。现在他正约了一群人喝酒,不过是下了点幻情散,他就不记往昔了,只会跟着我说的记事。”范冥口气淡淡,话锋一转,温柔道:“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东西。” 陆音摇头,她倒不是很饿,只是很犹豫,隔壁舒颜和香香郡主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 她一时之间犹豫,只听外面一声惨然大叫,“杀人了!杀人了呀!” 范冥眉间浮现一丝笑意,拉着她的手道:“要不要看热闹?” 陆音倒是无所谓,她本身就易容了,只是范冥这一身黑衣黑裤的一看就不属于善类。 他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一般,走到内室,找了一件白衣换上。陆音见他猛地从一个干净利落的杀手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一时之间忍不住看愣住了。 “怎么?” 陆音拍了拍红红的脸,“没有。我们走吧。” 何维醒来的时候,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习武之人的敏感让他猛地推开身边的女支女,坐了起来。 但下一瞬间,他身边的老相好小桃红也厉声尖叫了。 “杀杀人了!” 低头,他看见前几日来挑衅他的昆仑弟子,一双炯炯大眼正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而他的长剑上,血迹斑斑。 他的脑袋有些胀痛,似乎有些畅快杀人的记忆,难道他真的喝醉了所以把这昆仑弟子给杀了。 他按着脑袋,总觉得有些不对。就在这个时候,那紧闭的门被一脚踢开,一群昆仑弟子拎着剑挡在他面前。 “何维,你简直欺人太甚!不要以为你是何家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周师兄那天存心请教,更无心伤你。你现在却恩将仇报,趁着酒醉将周师兄斩杀!” “杀我!就凭他?”何维本来还觉得有些奇怪,听几个昆仑弟子这么一说,顿时心头大怒。那日他虽然赢了昆仑弟子,但依然被他刺伤手臂。 居然被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伤了,何维觉得面上无光。在外面的时候吃酒的时候更是红果果表示对昆仑弟子的不满,觉得他用了暗器。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狂妄!何维!今日我们就要为周师兄报仇!” 几个昆仑弟子说完,一拥而上。昆仑派是最近十年才崛起的小门派,虽然不说剑法多精进,但是胜在人多。何维本来就吃了酒,加上脑海还昏昏沉沉的,原本还顾忌到家族名声,点到为止。 直到那一昆仑弟子割破他的衣角,他猛地大怒,提剑刺了过去。可怜那昆仑弟子正中心口,再也没有活气。 余下的几个弟子见到这一幕,纷纷后退,目光愤恨。 “何维!你杀我周师兄,现在又杀我小师弟,我们昆仑派定不会饶了你!” 几个弟子带着小师弟和那位周师兄的头颅回去,临走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何维两眼。 等到所有人散去,何维摸了摸发疼的脑袋,觉得面前一切都在迷雾中,而他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的浓烈了。 舒颜和香香郡主站在楼上看着昆仑弟子的退去,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 “这何家真是无法无天了,尤其是这何家二少爷,真是丢进了他何家君子剑的名声。”香香郡主托着腮,看了一眼那何维,“可惜了那副好样貌。” “郡主怜悯了吗?”舒颜笑了笑,目光落在那东北角的柱子后。他在六扇门呆的久了,目光也比常人敏锐一些。总觉得那里给他的气息不一般。 他定了定神,正要看过去,只见那柱子后面露出一张普通的小丫头脸,正一脸惶恐的看着这边。 只不过是一个害怕的小姑娘? 舒颜愣了愣,随即收回了视线。 香香郡主也跟着舒颜的目光看了过去,“怎么了,看上了?” 她自然也是瞧到了那丫头的脸,长相平凡,清秀都谈不上。所以她才这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调笑。 舒颜笑了笑,“有郡主在身边,臣下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就你一张嘴巴甜。不过”香香郡主口气一变,那叹息的声音更加明显了,“不过何家要有麻烦了。” 昆仑派没什么别的有点,除了人多之外,就是特别不怕麻烦,就像那小小的蚂蚁一般,虽然不是大象的对手,但人多力量多,靠着人数和时间,定要让那大象不胜其烦。 “不过,这何维我刚看了出剑的手法,倒是缓慢的很。我瞧着那什么周师兄身上的剑痕,明显是极快的剑法。看来,有人是对上何家了。” 舒颜点头,他是用剑的,虽然不算绝顶高手,但也颇有造诣。他在看那周师兄身上的伤口就发现了,他身上的剑上都是死后才有的,只是脖子上那道伤口,速度极快,也是致命伤。 江湖上,能有这么快速度的,应该也可以列作绝顶高手之列了。 上一次他见到这样的剑法,还是白马楼的白斩。 难道白斩过来了?舒颜微微蹙眉,心有有些算量。如果是白斩来掺一脚的话,这次的任务他并没有绝对的胜算。 只是那白马楼最近出了内讧,南北二堂堂主前后叛出,白马楼应该是自顾不暇的,怎么可能来到这遥远的江南。 舒颜定了定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再次看了一眼那东北角的柱子。 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他忽然有些恐惧。 他居然不知道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陆音觉得那舒颜贼眉鼠眼,实在难以心生好感。明明还抱着那香香郡主大美人,居然目光还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陆音自恋没多久,后来发现那人的目光带着探析,都说习武之人有气场感应,难道他看的人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范冥? 陆音开始紧张了,立刻把范冥往身后藏,他正要开口,她慌忙踮起脚捂住他的嘴巴。 “嘘那人在看我们。” 只是,范冥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了,她都要踮起脚尖了。 不过心中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发现两人的距离似乎太近了。昏暗中,他的眸子如暗夜星辰,熠熠生辉,带着她没有见过的温柔。 她愣住,这反派莫不是喜欢她? 好像本来也是,当宠物一般的怜爱吧。他不是把她当狗养着么?以前还给她带了项圈的,后来两人关系好了,才帮她取下来。 陆音定了定心,忽然腰上一紧,那人已经搂上了她的腰身。她浑身一颤,觉得他贴着衣衫的地方着火了一般。 “呆子,你干什么呢?” 他如梦初醒,猛地放开了她的腰。 这个呆头呆脑的样子,和先前干净利落杀人还舔唇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现在这个蠢萌得可爱,前面那个嘛,够邪魅狂狷。 害怕舒颜认出范冥来,陆音直接拉着范冥走了。 路上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那些女支女,会不会说漏嘴了?” “不会。他们是红烁的人。嘴巴很严。” 范冥没有说的是,那些人也不敢乱说,再加上当时的环境,他就撒了忘忧散。这些人一觉醒来,记忆会越发的模糊,加上红烁一暗示,只会认定那杀人凶手就是何维。 陆音松了一口气,瞧见路上有卖馄饨的,一时之间忽然觉得口舌生津,腹中也有几分饿了。 “要不要吃馄饨?” 那老板是识人眼色的,见到面前小娘子虽然长相平凡,但一双眼睛漂亮得很,难怪这位好看的公子眼睛会一直落在她身上不挪地方。他心中了然,立刻擦了擦桌子,笑嘻嘻吆喝道:“小娘子,来两碗呗。热腾腾的,好吃得紧。” 陆音被勾起了馋虫,拉着范冥要了两碗,一边还对老板说道:“大叔,我这碗多点辣椒,他那一碗不要放辣椒。” “好嘞,小娘子你稍坐一下,马上就好。” 陆音笑嘻嘻地拿了筷子递给范冥,“你多吃一点。” 范冥看了她一眼,乖乖点点头。后见到她那碗红红火火的,瞧她吃得满脸笑意,顿时有些眼馋。 忽然之间,一只胖嘟嘟的馄饨被放在了他的勺子里。 “尝尝吧,不过小心辣。” 他想也没有想的一口吞下,顿时舌尖好像中了什么剧毒一般,失去了所谓的味道,只有那张俊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倒了一碗茶喂给他。 “说了你吃不得这么辣的东西,还吃。”她嘴角在笑,眼中也带着浓浓的笑意。 只有那双素白的手,擦着他嘴角痕迹的手,十分的温柔。 一瞬间,他似乎被蛊惑了一般,觉得她全身上下都发出了一些隐隐的白光。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要看对手戏,对,全是对手戏。 嘻嘻。 我最爱懵懂忠犬和小仙女的cp了。 第37章 陆音可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只觉得许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了。这种感觉让她似乎回到了她现实的家里。 她平日上班总是很忙,不管多晚只要她不说不回家,父亲一定会等着她回来吃饭。 等到周末的时候,是她最幸福的时候,尤其是在寒冬的时候,父女两人最喜欢去巷子口吃那家热腾腾的馄饨。 皮薄馅香,**辣的辣椒和花椒用热油滚过,溢出迷人的香味,加上高汤侵煮,更能让味道渗透到馄饨中。吃着让人身心舒爽,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着爽快。 现在依然是那么**辣的一万馄饨,但在对面的人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 也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是不是还在等她回家吃饭。 陆音吸了吸鼻子,强忍着自己的眼泪。 没关系,有机会的。 只要活着,一切就有机会的。 范冥敏锐发现了对面女子的不对,那圆圆的眼睛里似乎隐隐有泪花的存在。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紧紧揪起,和以前第一次种七情六欲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给他下了毒?这是他第一个反应。但他很快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 她不会。 她是个蠢的,蠢得无可救药。 “很辣吗?”最后,他把原因归结在这碗馄饨很辣上,毕竟他吃第一口的时候,眼泪也有点想涌出来。 陆音抬起头,吸了吸鼻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是啊,太辣了。” 送陆音回后院之后,范冥回到了暗室。 红烁已经等了许久了,“美人香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昆仑派那个老掌门在美人香有个老相好,也已经安排好让去枕边风了,而且何维后来杀的那个弟子刚好是老掌门的侄子,想来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善了。” 范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红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堂主是不是还有什么指示?” 范冥抬头看着红烁,因为卧底杀手的原因,红烁长期混迹在风月场所,对男女情/事更是了如指掌。 “我问你,如果一个女子在你面前含着泪笑的时候,你不舒服是为什么?是下了毒吗?” 红烁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这位英明神武的堂主大人忧虑思考了半晌居然是这样幼稚的问题。 一时之间还真的愣住了。 “真的是下了毒?” “咳咳”红烁别过脸,清了清嗓子。 “堂主,那倒不是。那是因为心疼。因为心悦,所以心疼。” “心悦?” 红烁点点头,以前他的确帮很多女支女做过心理开导,但是现在面前的对象是他们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老大呀,这种感觉还真是莫名其妙。 “是的。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我们感情充沛。会爱,会恨,会快乐,会悲伤,会绝望。堂主,你看到那姑娘含泪而笑的时候,是不是有种把她搂到怀中或者替她擦掉眼泪的想法。” 范冥想了想,还真是有。 红烁连连点头,“这就对了。因为堂主喜欢那姑娘,所以见到她明明伤心却要强颜欢笑的时候,她的情绪感染了你,所以你才会那么难受。” “以后岂不是她每次这样我都要难受?” “也不尽然。”红烁觉得今天的自己一定要做一次红娘小天使,“堂主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把她娶回来,好好照顾她,好好心疼她,不让别人欺负她,这样的话她自然就不会哭了,自然堂主也好受了。” 范冥眼中大亮。 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注意。 一时之间,他觉得红烁说的很有道理。他可以把音音娶回家呀,反正音音以前是他的狼,未来是他的娘子。 嗯,十分完美。 一瞬间,范冥已经想好了未来的路。等到七色兰这件事情结束后,他拿到了酬金,就和陆音成亲。 他会继续去找活儿,赚钱养家,然后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红烁见范冥眼中盛放的柔情,一副恋爱中的二傻子一般,忍不住心头叹息了一声。 他们堂主也到了发/情的年纪了。 只不过被他看上的那个女人是谁,他还真是有些好奇。 红烁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苟简。 “苟总管,打听一件事情?” 苟简放下洗干净的衣服,瞟了一眼红衣的红烁,“江湖上还有你红烁不知道的事情吗?” “我又不是如来,怎么可能知道这天下所有的事情。”红烁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神秘,“苟总管,我们堂主开始思/春了,你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吗?想他也一把年纪了,该不会还是童子**,如果真心想要的话,我今晚就去给他捉来,保证成事。” 苟简看了一眼红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为堂主是你,只会用抢的。” 红烁吊儿郎当地吹了一个口哨,“哪有怎么样,我们是杀手,又不是正派郎君。” 苟简笑着摇摇头,“总之你别管,等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很快就要堂主夫人了。” 难怪那少年近段时间总是早出晚归的,身体状况也好了很多,原来是碰到了喜欢的女子。 也是,阴阳调和自然身体好。 不过,他口味是不是怪异了点。 明明那女子他见过,只不过是普通长相,甚至还有些难看。难道有些过人之处? 一时之间,苟简和红烁一般,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陆音回来的时候,小缘传来消息。 那七色兰已经开始鼓出花骨朵了,估计就是最近几天要开花了。 陆音很高兴,甚至还敢大胆摸小青了。 “小青,我有预感,这何家的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 可能是天气比较冷,小青最近都没什么精神,躲在她的袖子里,动都没怎么动。 第二日,陆音果然听到昆仑派找上门的事情。 因为何维杀人证据确凿,昆仑派掌门一定要何家给一个交代。 何振东大怒,勉强打发昆仑派掌门后,回房就一巴掌狠狠摔在何维脸上,“孽子,你看看你做的孽!” 何维被打得有些懵,一边的唐万珠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挡在了何维的面前。 “这十几年来你都不管儿子,现在知道抖父亲的威风了!我告诉你!我的儿子谁也不准碰!”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何振东当场和唐万珠翻了脸。 “恶妇,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被养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了?给你丢脸了么?别忘了,你生的儿子就只剩下我们维儿,难道你还要把君子剑传给那个残废么!” 砰—— 何振东指着唐万珠,“恶妇,你太过分!” 如今的唐万珠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反正这么多年来,你不是一直怀疑我杀了那个小贱人么?我告诉你,那个小贱人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你”何振东终于忍无可忍,一掌打向唐万珠。 唐万珠不察,顿时被打得倒退了一个踉跄。 “你居然打我!这么多年来,我为你操持这个家,你现在居然打我!” “娘!” 见到唐万珠挨打,何维脸色一变,急忙冲了过来。 但却被唐万珠一把推开,“今天我倒是要看看是你何家君子剑厉害,还是我唐门暴雨梨花枪厉害!” 一时之间,两人斗得天昏地暗。何维在一边左右为难,左边是母亲,右边是父亲,他谁也不想伤到。 “爹,娘!你们不要打了!孩儿知道错了!你们不要打了!” “你没错!错的是个老匹夫!” “恶妇,你现在还不知道悔改!”何家君子剑出手,一剑刺向唐万珠的心口。 见状,唐万珠的心头涌上无限的悲哀,尽管告诉自己已经对这个男人没有爱了,但眼看他对自己毫无怜惜,处处都是杀招,唐万珠也没有留情,手上甩出暴雨梨花针,势必要给这个男人一点颜色看看。 砰—— 刺—— 忽然一阵巨响,何振东及时收了剑,但也已经太晚了。 唐万珠瞪大眼睛,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眼泪蓦地滚出眼眶,“维儿!” “娘!” 何维看着自己腹部的剑,没有想到自己追逐了一生,最后还是见到了它。 何家君子剑。 是真正的君子剑。 而不是他手上按照那把君子剑铸造的一把替代品。 “爹,娘,你们不要打了。这么多年了,你们不嫌累么?” 何维躺在唐万珠的怀里,身体的痛楚已经开始麻木。 他一生顺畅,唯一的梦想就是带着君子剑仗剑走天涯,得到江湖人的认可,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梦想现在变得这么遥不可及。 “维儿,你不要说话了,娘马上帮你疗伤!马上帮你疗伤!” “咳咳不用了”暴雨梨花针染上了剧毒,他现在已经大口大口的涌出血来。 “娘,没用了。我知道暴雨梨花针的厉害,不要浪费你的内力了!” “不就算是剧毒,何家也有办法治!”一瞬间,唐万珠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她一把抱起自己的儿子。 她知道有个地方一定能救他。 听风楼。 小缘看着桌子上的棋局。 “少爷,已经是死局了。” 何靖放下棋子,微微一笑。 “是呀,已经是死局了,难道还妄想有活路吗?”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你以前是我的狼,现在是我的娘子。完美! ps:说起来,我家附近也有一家好吃的馄饨。北方叫馄饨,我们这边叫包面。我写那段的时候就是按照我家附近这包面写的,那辣椒太爽了,皮薄然后馅儿进了味道,想着就完美。 就是越发的少了。我一个人干两碗还觉得不甚饱。 第38章 陆音正在戳这几天精神不怎么好的小青,忽然小缘告诉她七色兰还要加最后一次血就能开花了。 陆音十分开心,有种小命即将保住的感觉。 她当即跟着小缘去了听风楼。 何靖见到她,很是欣喜,引她进了内室。 “既然是你养的,你自然要第一个见到它开花。” 七色兰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看的,莹白的花瓣好像和其他兰花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花瓣大了点,少了点,香味浓了点。 先前还闷闷在她袖子里睡觉的小青打鸡血一般扬起了头,被她不客气地按了下去。 “不准吃!” “既然开花了,按照约定,我取走一片。你取走两片。” 陆音搓搓小手,正要下手,但是觉得好像得到太容易了,于是又谨慎地缩回了手。 “需不需要洗个手之类的?” 何靖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加温柔,隐隐还能见到两个小梨涡。 长成这样,还真是犯规了。 “不用这么麻烦,小缘,拿剪刀来。” 陆音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听说过几天,何家要办赏花宴,到时候拿不出来花,或者拿出来光秃秃的花可怎么办?” 他是何家的大公子,不会有什么麻烦吗?尽管知道这何靖是只老狐狸,但陆音还是觉得此事带着一些蹊跷。 “拿不出来就算了。再说了,七色兰早就被偷走了,不是么?”何靖笑得温柔,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是贼喊捉贼呀。 陆音觉得和范冥对比起来,这何靖更有当反派的资格。 砰—— 就在两人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七色兰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喧哗声,而一声巨响,小缘被一掌打进了房间。 “少爷” 打头仗的是容嬷嬷,见到七色兰,她老眼绽放出精光,对身后的人说道:“小姐,如你所料,七色兰在今夜果然开花了!” 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音想也不想的一把拽住七色兰,狠狠往袖子里一塞。 何靖也适时挡在了容嬷嬷的面前,“擅闯我听风楼,还打伤我小厮,母亲你是何意?!” 唐万珠目眦尽裂,抱着面色苍白如纸的何维大步走了进来,却没有看何靖,而是阴沉沉看着陆音,“小贱人,交出七色兰,我今天饶你不死!” “休想!” 见那何维面色发青,气息虚弱,似乎不只是中毒,还是身受重伤。 这唐万珠现在鱼死网破,莫不是要抢七色兰救命。 很好,她们殊途同归。 她也要七色兰救命。 唐万珠见陆音不肯交出七色兰,眼神一狠。 “给我杀了她!” 容嬷嬷甩鞭过来,正要缠住陆音,这个时候,凭空出现一把短剑气势如虹割断了她的长鞭。 何靖脸色阴沉,“母亲,不要太过分!她是我要护着的人!” “你以为你能护住她?” 说完,唐万珠一掌向前,毫不客气对何靖出了杀招。 “小心!” 陆音只来来得及提醒何靖一声,只见掌风袭来,他连人带轮椅被打到一边的墙上。 他撞到了墙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我告诉你,你以前没用,护不住何月。现在照样也护不住她!” 说完,唐万珠一把朝陆音路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唐万珠快要逼到陆音的时候,一柄长剑迎向了她。 “你是谁?” 范冥脸上蒙着黑布,手中清明剑闪了闪。 “千丝万缕?白马楼的功夫?”唐万珠冷笑一声,提剑迎上。 “原来,你居然勾结了白马楼这种邪门歪道!” “小心啊!” 陆音小心翼翼看着范冥,一边又把何靖扶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 “放心。他武功不弱,对付唐万珠没什么难度。” “你知道什么!”范冥武功自然是好,只是内伤严重。 如同何靖说的,范冥手法很快,很快唐万珠占了下风,忽然他的剑锋一转,刺向地上的何维。 何维早在范冥出现的时候就认出这个人是他一直追查的人,他气急攻心,面色越发苍白,本来还能避开范冥的长剑,但在这一刻只能眼睁睁看他刺在他的心口。 何维只来得及叫一声“娘”,便再也没有气息。 “我儿!” 唐万珠彻底癫狂了,一双杏眼里满是仇恨。 “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眼看唐万珠越发疯狂,范冥退到陆音的身边。 “走!” “可是我在哪里等你?” “我会去找你的,你快走!” 陆音本来想离开,但记起袖子里的七色兰,扯了一片喂给范冥。 “快吃下去!” 如果今晚走不出去,起码也不能便宜这些人。 就在何靖拦住容嬷嬷的时候,陆音准备开溜。这时候听风楼的院子里又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何家家主何振东。 陆音心中一苦,想来今晚要走恐怕艰难了。 忽然肩膀上一软,一个身着黑衣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什么人?” 陆音只觉得身体一轻,那人已经带着她几步腾上了房顶。 “放箭!” “快走!” 那人抱着她几个跳跃,飞快朝外奔去,身后是无数的何家弟子追了过来。 那人把她带到了一个巷子内,忽然放下她。 “我们一起走不行了。我去引开追兵,你去约定的地方等堂主!” “红烁?” 陆音念出一个名字。 红烁微微一愣,有些诧异,“你认识我?”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红烁来不及多说,一把推开她,自己转身迎上那些追兵,“快走,这里有我!” 一时之间,陆音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更加安全。 她慌不择路,在小巷子狂奔。 身后的声音渐渐小了。刚开始还有人叫嚣和刀剑碰撞的声音,但最后都归于平静。 但红烁一直没有回来。 陆音心中砰砰的跳,听范冥说过红烁的轻功还可以,侦查的功力也好,是妇女之友,但是其他手上功夫好像不如几个兄弟。 不会 打不过吧?! 陆音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手上捏着一把毒粉。 或许,她没有想象的那么弱。她只是不喜欢杀人罢了。她从小受到的法制教育,让她相信法,相信政府,她不想杀人。 月色幽幽,一贯怂惯了的陆音心内激烈的挣扎。 她武功不好,回去之后会拖后腿。但她一身的毒,回去的话,红烁还有一丝的可能活着。 如果不回去呢,他可能就死了。 陆音转身,只见巷子尽头跑来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见到她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拉着她几步跃上了墙头。 “你蠢呀!怎么跑路都不会!我们老大怎么看上你这样蠢的?” “” 他活得这么精彩,她居然担心他。 呵。男人。 陆音被红烁带走后,范冥手上的动作更加狠戾。他一掌正要击毙唐万珠,这时候何靖已经杀了容嬷嬷,一身浴血。 “不要杀她!” 范冥收了手,“你居然有了仁慈之心?” “那倒不是。”何靖在小缘的搀扶下慢慢坐回了轮椅上,“既然是杀母仇人,自然是要亲自来报!” 何靖话音刚落,只听大门一个声音响起。 “孽子!你在干什么?你堂堂何家大少爷,居然勾结江湖杀人,引狼入室!” 何靖抱着已经没有花朵的七色兰,微微一笑,“那又如何?杀手如何,何家又如何,不都是一样的么!” 见到那光秃秃的花杆,何振东脸色一变。 “七色兰呢!” “丢了。” 何靖轻描淡写,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何维。 其实相比之下,何维才是他们三个之间最单纯的。何年从小就扮猪吃老虎,装成顽劣少爷惹上何维,最后惹得何维大起杀心,被白马楼给掳走。而他,因为腿部毛病的原因,一直韬光养晦,连自己亲生的妹妹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和利用。只有何维,从小到大,一直想得到何振东的认可,也一直想得到何家的君子剑称号。 只可惜,他直到死,也不知道在关键时候,何振东的心里只有七色兰,连他死在光秃秃的地上,都没有发现。 唐万珠也发现了,她厉声笑道:“何振东啊何振东,你以为输的只有我么?你也输的一干二净。没有了七色兰,我看你怎么像镇北王交代!” “你” 何振东看了一眼地上的何维,眼中闪过一丝心痛。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何靖身上,“七色兰我已经派人去追了!那丫头逃不走的!只是今晚的事情,就此告一个段落!把七色兰交给我!既然是花期,找来那丫头,自然可以在开花!” “是吗?像我娘一样么?把她当成肥料,日复一日的吸她的血!” “你住口!” 何靖惨然一笑,“以前还以为你对阿娘有一分怜惜,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我是何家的当家人!我根本没有选择!” “没有选择?你根本就没有选择过!” 何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抬头的时候,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 “七色兰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何靖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唐万珠,“当年她害死了娘,如今我要你杀了她,为她报仇。” 何振东看见唐万珠似有顾虑,这时候何靖又说道:“下不了手吗?那七色兰这么恶心的东西也不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何靖动手,作势要摧毁七色兰。 何振东大怒,“逆子,你敢!” 范冥适时挡在了何靖的面前。 何靖轻轻一笑,露出几分嘲讽来,“为什么不敢?我连勾结白马楼杀手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过是区区一朵花,我什么就不敢毁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就要开抢了,我还有点小小的激动呢。 ps双十一,有啥买买买的东西推荐咩我想买件羽绒服,一直没看好 第39章 如果可以,何振东真想手刃面前的逆子。但看着地上死绝的何维,又想到当年甜言蜜语的何靖生母,加上那白马楼的杀手还虎视眈眈挡在面前,何振东忍下了。 “阿靖,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母亲已经过世多年,现在她亲手杀了她儿子,这还不够么?就算你恨她,但何维是你弟弟,血浓于水,报仇不会让你好受的。” 何靖脸上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好受的?恰恰相反,我好受得很,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十年了。” “你” 何振东还要开口,何靖已经失去了耐心,打断他道:“父亲大人,纵然她害得我这十年不良于行,害得母亲惨死,你可以不管不顾,不过今日闹成这样,我们谁也回不了头了。父亲,你可以想想,是七色兰重要,还是唐门一个弃子重要。” 何振东看了一眼地上的唐万珠,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像一具死尸。 这些年,她做了很多,也做错了很多。他都忘了,其实当年她嫁给他的时候也是明媚少女。 他捏着手,走到唐万珠面前,声音带着温柔,就像曾经初遇一般,“阿珠,这些年你辛苦了。” 唐万珠睁开眼睛,勉强笑了笑,“何振东啊何振东,你果然你果然还是选择了这条路当年为了讨好我爹,你可以看着我杀了你喜欢的女人现在,又可以为了区区七色兰杀了我么?” “阿珠,你想多了。”何振东温声一笑,一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唐万珠的脸,“这些年,你一定是辛苦了。” 似乎被蛊惑一般,唐万珠在何振东的怀中点点头,道:“是呀,这些年,我真是辛苦太辛苦了” 唐万珠说完,感觉心口一凉,那一寸长的毒针已经没入了她的身体。 她吐出一口黑血来,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她爱过也恨过的男人,直到最后还是恨呀。 恨他不爱她,恨他为了家族利益可以毫不犹豫杀了她。 更恨他杀了自己的维儿。 唐万珠森森一笑,目光一狠。何振东直觉想闪开,但为时已晚,唐万珠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拍出一掌。 “你找死!”何振东心生狠意,一掌反向唐万珠。下一刻,唐万珠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落在地上,眼睛还死死地看着一边的何维,人已经了无生息。 何振东深吸了一口气,骂道:“毒妇!” 但心口剧烈一疼,他蓦地低下头,看着发黑的掌心。 “这是什么?唐门秘诀之一噬心掌!”掌心的黑色迅速蔓延,快到不能阻止。 “不可能唐门噬心掌传男不传女,她不可能会。” “她当然不会。”范冥咳嗽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因为本来就不是噬心掌,而是噬情。” 听到这个名字,何振东脸色一变。 噬情,夺魂。江湖上是这么传言的,因为见效迅速,被下毒者将会很快从内脏开始溃烂,粉碎,很快命丧黄泉。 因为杀伤力强,这种剧毒在江湖上早就消失了。 怎么会 何振东不敢相信,但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掌心有小小的一个小孔。 “你” 他想说话,却发现口要吐出言语是那么的艰难。五脏六腑感觉快要燃烧起来一般。 “解药解药给我解药”他歪倒在地,伸出手,祈求的目光看向一边的何靖。 “阿靖,我是你生父。你你这是弑父。若是若是被江湖人知道你你一辈子都会遭人唾弃的” 何靖擦了擦手,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他脸色冷漠道:“还是那句话,我连到白马楼找杀手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再说了我可没有杀你,杀你的是白马楼的杀手。名声不名声的,你觉得我还会在意?” “你” 何振东还想说什么,但口中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还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噬情,夺魂,原来是真的。 地上的男人再也没有生息了,何靖才松了一口气。 “你走吧,答应给你的金子,五日后长亭外。” “好。”范冥也着急去找陆音,不知道红烁把她带到了安全地方没有。 刚要离去,却听到身后何靖的声音,“你的噬情还有吗?” “你想干什么?” “只要这七色兰存在一日,她就有一日的危险。趁我还没有反悔,把七色兰毁掉吧。” “你不怕镇北王找你麻烦?” “何家一夜被灭门,七色兰被抢,家里只剩下一个不良于行的没用大少爷,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何靖把七色兰交给范冥,“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不知道他说的是它,还是她。 范冥接过七色兰,本来也想一掌立刻毁掉七色兰的,但想了想,还是收到了衣袖。 “走了,记得我的佣金。” 何靖摇摇头,目送那道黑影离开。随后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冷了下来,对小缘说道:“对外宣布吧。昆仑教夜袭何家,使用不入流手段导致何家上下灭口,七色兰不知所踪。何家暂时由我掌管,不服者——杀无赦。” “是,少爷。” 红烁最后居然带陆音来到了他的老根据地——美人香。 “不知道范冥怎么样了?” 陆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依然忧心忡忡。 “先前不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吗?还知道担心人?” “我那是知道他厉害好不好?而且他都吃了七色兰,更加厉害!” 范冥的厉害,红烁倒是也知道。毕竟他们四个都算是范冥的徒弟,只不过是术业有专攻,但他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放心吧。我已经放信出去了,等堂主办完事之后就会来找你了。” 陆音还是拎着一口气。 红烁见她脸上花一块白一块,眼睛一眯,“你用了易容粉?” 陆音点头,承认道:“行走江湖的,谁还没点装备。” “可是”红烁犹豫了半天,才说道:“丑。” “” 陆音去洗干净了脸上的易容,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红烁送吃的过来,见到她,他脸上露出一个失望的表情。 “你那是什么表情?” 红烁这位妇女之友相当诚实,“还以为我们老大喜欢的人是何等国色天香呢,原来这般朴实。早知道你长成这个样子,还易容干什么?” “” 陆音气鼓鼓吃了一块板栗饼,她知道就算是脸上没有毒瘤,但还是有些伤疤,加上玄火的脸和她的脸差不多,本身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大美人。 比不上哑姑,就连南堂的四个男护法都比不上。 这嘴贱得呵。 陆音哼了一声,扯了一口碎片喂给袖子里的小青,“怎么还没来?” 记起小青,陆音又想到了袖子里被她一把抓下的七色兰。其中一片叶子已经被范冥吃掉了,按照约定有一片是何靖的,还有一片是救她的。 陆音想也没有想,借着水吃掉了一片叶子。 还挺好吃的,甜甜的,水分还很充足。就是吃到最后,嘴巴里面有一股浓重的腥味。 小青丝丝缠上了她的手腕,十分狗腿殷勤,“音音,给我一片,给我一片。” “不行!” 陆音想也不想拒绝,她可是诚实守信的人。 “另外一片是何靖的。”见到小青闷闷不乐,陆音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听话以后最多给你种更多好吃的毒草!” 小青黑豆一般的眼睛微微一亮,点着蛇头。 “音音,那我们一言为定。” “当然” 陆音刚要点点小青的脑袋,顿时觉得腹中一阵剧痛。她的体内又翻腾起了冰火两重天的疼痛。 她痛得抓紧了桌子,桌上的东西被她全部拉扯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还好这个时候红烁不在,不然那毒舌的肯定又要说她丑人多做鬼了。 只是 师傅啊师傅,你没有告诉我这七色兰吃下肚会是这么难受,像是吃了两三斤毒/药一般。 陆音面前发黑,就在她快要晕倒的时候,感觉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只看见一只青色的衣袖。 陆音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了床上。 熟悉的浮夸风,带着一丝特殊行业暧昧的气息,陆音反应过来,她还在美人香。 抬头,她看见了坐在桌边的男人,他举着剑,好像在切什么。而胆小的小青盘成一团,乖乖守在男人的身边。 男人切了一片绿色的东西,然后喂给了小青。 小青发出兴奋的丝丝声,然后一口吞掉了面前的绿色。 陆音揉着脑袋,支起了身体。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范冥转头过来,眼中带着一丝欢喜。 “刚刚那是什么?” “七色兰。” 陆音面前一黑,敢情先前像快刀切水果一样切的绿色叶片就是七色兰的叶子了。 “不,还有根。”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范冥加了一句,“那条蛇很喜欢吃。” “你可知道那七色兰是天下至宝!” 范冥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伤痕累累的手腕上,闪过一丝心疼。 “那又怎么样,她的花是用你的血浇灌出来的,难道你觉得我还会留着它?” 原本范冥没有直接毁掉它,本来也是想看看它还有什么用。可是等他推门而入,在地上看到疼得打滚的她的时候,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让她那么痛的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于是,他下狠手毁掉了七色兰,正准备毁尸灭迹的时候,那条蛇跑了过来,做贼一般叼起一片叶子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今天是双十一,所以提前更了。我也要去提前做准备了。 另外,最近收藏掉,留言和订阅惨不忍睹,是因为我写歪了,还是你们都去准备双十一了阿喵 第40章 虽然觉得范冥的行为十分败家,但知道他毁掉七色兰的原因是为了她,陆音也没骨气地觉得心口甜甜的。 “以后可不要这么败家了。” 范冥乖乖点头,答应得飞快。 剩下的一片七色兰,陆音请红烁带去给何靖了。没办法,她就是这么诚实守信的人。 红烁很快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大袋金叶子,差点闪瞎了陆音的狗眼。 “酬金。” 范冥把金叶子分了一些给红烁以及其他手下,然后又看了她眼巴巴的眼神一眼。 “给你一片。” 陆音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你要给我一片?” 从古至今,从现实到虚拟,女人对黄金的喜欢总是那么执着,执着得可爱。 范冥点头,拿了一片放在她的手心,看她双眼闪亮的样子,心中莫名软软的,忽然之间有种把手上的金袋子全部给她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淡定下来。 “你要吃点东西么?” 陆音点头,“好啊好啊。”有了钱,陆音的购物欲彻底上来了。 不过,他们不是还在逃命么? 不知道为什么,何家并没有再追杀他们。就连他们大摇大摆上街,也没有人关注。 很快的,陆音才听到风声。原来何家出大事了,都说那昆仑派勾结了白马楼,一起团灭了何家。何家当家人及当家主母不幸身亡,就连何家君子剑何维也惨死在这场战争中,何家至宝七色兰也被夺,最后只剩下不良于行的大少爷何靖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喝着热乎乎的馄饨汤,陆音一边还偷瞄淡定的范冥。他一身青衫,就和街上行走的好看少年一样,如果不是双手带茧,腰上缠着利刃的话,谁也看不出他是江湖闻风丧胆的杀手头头。 “是你做的吗?” “你觉得呢?” 陆音摇头,不是她相信范冥,而是她更相信何靖是只老狐狸。再说了,他送来那么多金叶子,说不定勾结白马楼的人是谁呢。 “不过,何家这么乱,何靖能撑起来么?” “放心。以他的心计,绰绰有余。而且还有一个何年。” 何年虽然没有回来,但是一直关注这边的事情,两兄弟联手灭掉了生养自己的家族,现实又有趣。 “不过,他把所有的锅都让你背了。”一路上,陆音都听到了骂人的声音。 何家毕竟在江湖上很有名望,一时之间出了灭门惨案,一群人摩拳擦掌想要找白马楼算账。 “乌合之众而已。” 范冥口气淡淡,丝毫不以为意,“再说了,是白马楼,又不是我们。” 陆音心中微微一动,她记起来了,原着中范冥是叛出了白马楼,最后自己建立了江湖杀手届的头号门派——冥音馆。原来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生了自立门户的心么。 两人吃了热乎乎的馄饨,沿着街逛了逛。陆音还卖掉了唐万珠送给她的镯子。 后来范冥才告诉她,那个镯子里面藏着蛊虫,等她戴上去的时候就会钻到她的皮肤内,吸她的血,而且还让她随时散发着异香,能让唐万珠随时知道她的行踪。 但因为她的血太毒了,那蛊虫刚进入她的皮肤,然后就死翘翘了。 镯子是好镯子,成色好,漂亮是漂亮,但陆音觉得不太吉利,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镯子给当掉。 当掉镯子的陆音发了一笔小财,她买了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给天机老人买了衣服,还有他喜欢喝的女儿红。最后,她看到了街边一块漂亮的蝴蝶玉佩,又大又好看,陆音爱不释手。她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最后一问价钱还是悻悻地放下了。 太贵了,买不起。 最后,她退而其次地买了一只蝴蝶簪子,还问范冥,“好看吗?” 范冥依然是乖乖点头,“好看。” 陆音付了钱,眼神仍然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块蝴蝶玉佩,暗想等有了钱,定要把它买回去天天摸上一摸。 正这么臆想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阵铃声,陆音还没回头,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老板,这块玉佩给我包起来。” “好嘞!” “等等”陆音还没开口,先开口的是范冥,“这块玉佩我们先看上的。” 陆音回头,吓了一大跳。 冤家路窄,居然遇见了香香郡主和她的侍女。不过因为香香郡主从未见过她和范冥真正的脸,所以一时之间倒是没有认出来。 陆音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玉佩不玉佩的,抓住范冥的手就要走。 “走吧,哥哥。” “原来是兄妹呀,还以为是哪里来厮混的小情人呢。”香香郡主勾着樱桃小唇一笑,目光落在范冥脸上,这才看到范冥的长相居然不差,眉宇俊朗,眸子冷淡,只是眉间还不染,看来还是雏鸡一只。 香香郡主一向喜欢在床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但偶尔也喜欢那种稚嫩可爱的小犬,心中一喜,伸手便要过来捉范冥。 范冥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正要出手的时候,旁边的陆音已经先一步地捉住了他的手。 “哥哥,我们走吧。” 范冥只觉得捉住他的那只手软软绵绵的,一点骨头都没有。先前还呲呲冒着的怒火,忽然之间就消散了,居然乖乖跟着她就走了。 两人一直到了看不到香香郡主的街角处,陆音才松开他的手。 “吓死我了,以为会露馅儿呢。” 范冥看了一眼被松开的手心,心中莫名升上一丝遗憾。 “我出去的时候都易容或者掩面,她根本不可能认识我。”想到那女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欲,范冥手指咯吱咯吱地响,顿时觉得先前压抑住的怒意又蓬来了。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上次听说你杀了徐俊,那人可是她的情郎之一,虽然后面可能有其他人,不过新仇旧恨,她又是官家的,都说了民不与官斗,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先前,范冥还想今晚上抹黑去给那香香郡主一些教训,听那小人儿红唇软软,又甜又软说着关心他的话,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十分受用,觉得先前在香香郡主那边受点委屈,好像也是不错的。 陆音不知道范冥的心思,不过因为香香郡主她也没有逛的心思了,随意看到了街边又买鸽子的,陆音眼睛一亮,拖着范冥的手,“今晚,要不要吃烤乳鸽。” “怎么了?”舒颜到客栈的时候,香香郡主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上的蝴蝶玉佩。 “漂亮是漂亮,看久了也不过是一般货色。” “怎么了,谁又惹我们的郡主不开心了?” “那倒不是。”香香郡主舔了舔唇,想到范冥那冷冷淡淡的样子,有想到那圆脸女子护短的样子,心头顿时觉得有种被猫爪抓过的感觉。 果然还是抢来更有味道。 “遇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香香郡主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手下找到那个清冷少年。 那么好的颜色,桀骜不逊的硬骨头,调/教起来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舒颜倒是不知道香香郡主的心思,他并非精/虫冲脑之人,和香香郡主也只是露水姻缘,私下相会也不一定要做那办事情才有趣。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道:“何家七色兰已经毁掉,郡主这次大意了。” “无所谓。不过是一株草,倒是舒少爷,不是替镇北王拿到了七色兰剩下的一片花瓣么?” 舒颜展颜一笑,“什么都瞒不住公主的眼睛。何家现在只剩下一个何靖,想拿捏住比以前更加轻松如意,那何靖自觉奉上七色兰也是应该的。” “轻松如意?” 香香郡主嗤笑了一声,“舒少爷是最近的日子太过舒坦了么?居然觉得现在的何家会轻松如意。不要说何振东和唐万珠死的不明不白,就全家上下只剩下一个人安然无恙,这样的人岂非是善茬!” “就算不是善茬那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残废。”舒颜口气轻蔑,如果不是看在那七色兰的份上,何家这颗棋子他根本看不上。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小心阴沟里翻船。对了,何家放出的消息是白马楼灭了何家,正好可以借此除掉白马楼。” 舒颜抚掌,“知我者郡主也。正合我意。” 两人秘密商议何家后续事宜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已经出现在了江南。 不只是他们,就连陆音和范冥也没有想到。 此时的他们,正在红烁安排的小楼里,舒坦地烤着乳鸽。 大小适宜的乳鸽被洗得干干净净,陆音拿来调制好的酱料,均匀地抹在乳鸽的内外,搁置一段时间后,又继续涂抹一次,让乳鸽充分入味。等乳鸽腌制好之后,拿来炉子,架上乳鸽上下来回翻烤,一边翻烤的时候,一边涂抹油和蜂蜜,等到那表皮发黄发脆的时候,辅以辣椒花椒等少许调料,很快的,一道色香味的烤乳鸽就出炉了。 陆音满足嗅了嗅,撕了一块鸽子肉递到范冥的口中,很是顺畅地送入了范冥的口中,一边还道:“放心,这块不辣的。” 作者有话要说:双十一送上甜甜的一章。 今天还是早点更,我要去等十点的回血红包。双十一还有最重要的bose耳机没有买。 折腾了昨晚上一夜和今天一天,其实就买了自然哲理的洗面奶和fed的长靴。其他都是预售。 那些实付款几块钱或者几十块钱的人,太优秀了,比不过,比不过。 不过,昨晚我也当了一只小锦鲤。看淘宝狂欢夜晚会的时候,中了一个一元买床垫的特权。 美滋滋 第41章 不远处的桂花树上,此时正卧着一红衣少年,他目瞪口呆看着院子里的一幕,转头看向树下喝酒的苟简,“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谁说堂主还是个小雏鸡的,分明是欢/场高手。” 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看上去什么都不懂,一点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但却扮猪吃老虎,甜甜蜜蜜和那女人玩着喂食的游戏。 红烁吞了吞口水,“看得我都想吃烤乳鸽了。” “不想被堂主揍,你随便进去。” 红烁自然是不敢,他从树上跳了下来,落了一地的桂花在身上。 “说起来,我们堂主今年也十六了吧,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堂主是真傻还是假装的,先前和音音姑娘跑去逛街,明显那音音的眼睛都快掉到玉佩上了,但我们堂主就是舍不得钱给她买。要我说啊,堂主自从接南堂的单子来,不说是富可敌国,但也不缺那个玉佩钱,用得着这么抠门么?” 苟简笑,叹息道:“他不是抠门,只是有存钱的习惯罢了。大概,过过苦日子的人都这样。” 红烁勾了勾唇,想到他秘密基地的小金库,倒也承认了。 像他们这般人,如果不是穷加上家族不喜,怎么会来干杀人越货的生意,而且他们双手鲜血淋漓,估计以后也是老无所依的命,靠家人还不如靠自己现在存钱养老。 范冥一口气吃了一整个烤乳鸽,最后还意犹未尽。 陆音买了桂花酒,香味扑鼻。 范冥见到酒,很是犹豫。 陆音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温柔道:“今日我们喝上一杯,算是道别吧。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范冥一口酒喝到口中还没进入喉咙,但分明感觉到喉咙一片火辣辣的,甚至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 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要走?” “是呀。” 陆音毫不犹豫点头,“我买了很多东西,冬天到了,谷中过冬的食物和衣服都没有,我要囤一些回去。” 陆音没有想跟着范冥,尽管她觉得在范冥身边回家的可能性大一些,但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谷中。 范冥现在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她不介意谈恋爱,但介意和反派谈恋爱。 一路走来,她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 他虽然是书中的反派,其实从某方面来说是她的伙伴,是她的朋友。他受过的苦,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其他人大概觉得他残忍,她觉得那只是他生存的方式。 就当她三观不正吧,她希望他不要像原着那样惨了,希望有个真正的女主爱他,和他长相厮守,幸福一生。 但那个女主肯定不是她。 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 一杯甜甜的桂花酒莫名变得苦涩起来。 范冥那杯酒没有喝完就直接扔了酒杯,他武功高深,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了名号,对想要的东西他从来都是手到擒来的,如果可以,他想一把掐住面前女人的脖子,威胁她不准走,必须留下来。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走了?” 这幅口气,倒是妥妥的霸道总裁了。 陆音歪着脑袋,笑了笑,笑得他面色一僵,心中的狠戾也慢慢软了下来。 “你笑什么?不要以为你给了我七色兰,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了!” 陆音伸长脖子,“又要掐我的脖子了么?还是想在我的脖子上继续放蛊虫?” 那漂亮修长又洁白的脖子就在他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他伸出手,就能把她捏碎。 他的手在袖口动了动,如此几次之后,他甩袖而去。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否则天涯海角,我都会绑着你回来!” 陆音看着那倒下的酒杯,酒液香甜,她喝了一口,明明应该是满嘴甘甜,却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丝苦涩。 臭小子,好的不学学什么霸道总裁,好好做一个可爱的忠犬不好么? 红烁这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怀着对没有吃到烤乳鸽的怨念,他好不容易才睡着,忽然大门被一脚踢开,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从床上跳了起来,拿出匕首就要砍去。 但很快的,匕首被来人内力弹到一边。片刻之后,他的面前坐了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 “老大,这么晚了,你怎么了?” “有件事要问你。” 红烁打了一个哈欠,倒了一杯水给范冥后坐了下来,“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今晚上来说,过不得夜的。 “你以前在美人香,怎么哄那些女人开心的?” 红烁歪着脑袋想了想,还真的认认真真回答道:“就是说些好听的话,比如她长得比花还好看,嘴巴比蜜还甜。” “长得比花还好看?嘴巴比蜜还甜?” 范冥重复。 红烁点头,“属下在美人香隐藏多年,深深知道女人的心思。她们最是简单,第一喜欢甜言蜜语,第二喜欢金银珠宝,要是两者皆有的话,她将对你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范冥若有所思,觉得这红烁虽然武功不行,但这一方面说得甚是有理。 晚上的时候,陆音正在收拾行李,忽然窗边有了动静,她捏紧了袖下的毒粉,“是谁?” 窗户被什么弹开了,一阵风吹了进来,同时有个袋子被扔了进来。 陆音捡起来打开一看,惊讶了,满满一口袋的金叶子。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可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大半夜要用金叶子砸她。 “范冥?” 连续唤了几声之后,范冥才从窗外跳了进来,还不等她开口,他别扭着说道:“你你比花花好看嘴嘴比蜜还甜” 陆音:“” 这人莫非是傻了?! 半晌之后,她踮起脚尖,摸了摸范冥的额头,嘟囔道:“没有发烧呀。” 最后,她执起他的手,细细把了把脉,感觉到内息平稳,内力雄厚之后才说道:“虽然身上余毒未清,气息也有些不平静,不过不是什么大碍,为何忽然胡言乱语起来!” 他似乎很生气,一把甩开她的手,“我在夸你好看!” 陆音愣了片刻,后知后觉才明白这人在说甜言蜜语。尽管知道他说的都是假话,她现在这个样子哪里算是比花好看,但不得不说,她的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比蜜还甜。 “这金叶子呢?”陆音指着这两袋金子,又问道。 以她对范冥的了解,他生平没什么其他爱好,就喜欢赚钱,也喜欢攒钱。一下子拿了这么大两包金叶子,心里在滴血吧。 范冥一把拉住她的手,把金叶子放在她的手心。 “你不要走,我以后赚的金叶子都给你。” 陆音愣住,对一个吝啬的男人而言,这钱财相当于他的身家性命,现在却毫不犹豫放在她的手心上,“你不怕我乱花你的金叶子。” 他犹豫了一秒,诚实摇头:“不怕,我会赚,大不了多杀几个人。” 真是残酷又血腥的告白呀。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面前的少年。其实她真实的年纪要比范冥大上太多,她实在太想回家,所以不想和这世界有什么羁绊。 但少年的感情是那么的单纯又执着。 让她不得不动容。 沉甸甸的金叶子拿在手上,更沉的是陆音的心。 她应该拒绝的,因为他不过是书中一个反派,一个臆想出来的人物。 但面前那么赤诚的目光,她实在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可否让我考虑一下?” “可以。” 他点头,抱着手等在门口。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他还没离开的打算,只是盯着她问:“你考虑好了么?” 陆音哭笑不得,“起码要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吧?” 好说歹说,范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走出远门的时候,红烁跳了出来,先前在屋内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急在心底。 平素他也是这些动作的,但他手段十分流畅高超,每次都哄得那些女人眉开眼笑,很快投入他的怀抱,**一番。 但为何堂主这般做了,显得这么别扭呢。 红烁想到美人香那些女人看的话本里面的桥段,一计不成,另外一计上心头。 “堂主,这般普通的办法对陆音姑娘似乎没什么效果。要不,属下再教你一招。我听那些女人说过,她们喜欢平淡的生活带着一些刺激,最好是一些禁忌。要不,堂主试试囚/禁招数。据说这一招在女人中很吃香。” “具体是怎么弄的?” “具体要看天分。但一般姑娘都喜欢男人邪魅狂狷,魄力十足。比如,走进她是房间,强吻她!必要的时候,可以强上她!毕竟,得到了女人的身体,她的心也会慢慢朝你靠拢的!” 范冥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暗暗思索了一番。得到音音的身体吗?好像也很有道理。 红烁掏出一本书塞到了范冥的手中,“堂主不遑看看这本,内容华丽,姿势齐全,很适合悉心研究。” 陆音数着金叶子,觉得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她从小就喜欢漂亮发光的东西,漂亮的玉佩,发光的黄金,都是她的心头好。 如今,这么沉甸甸的一袋金子,数得她指尖发酸,心里更是发胀。 好久没有见到这么直接干脆的求偶方式了,不要说,居然还有一些小不舍。 就在她半是叹息半是无奈的时候,房门再次被踢开了。 这次,男人面色沉沉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念台词一般念道:“女人,你是我的!” 说完,还朝她附身下来。 这是要亲嘴的节奏? 作者有话要说再写一张尬甜尬甜的就走剧情了 老实说,我习惯主角互虐,不太喜欢这种尬甜尬甜的 当然,肉还是喜欢的。嘻嘻。 ps双十一终于过去了。昨晚在最后三分钟我又下单了,买了件大衣和皮衣,太匆忙,估计会退吧啦啦啦啦 第42章 平心而论,范冥长相俊美,唇红齿白,是绝对的美少年。但和她见过的少年不一样,他的经历让他没有太多的少年气,反而有种浓重的阴郁感。 此时,他那双漂亮的长眸中没有平日的冰冷,反而散发着一些温柔的光。 他薄唇压下来的时候,陆音不知道在想什么,适时伸出手挡住了他。 他脸色一变,直觉过来拉她的手,冷不防脸被两只手贴住,他微微错愕,下一刻,感觉唇上一暖,又香又甜的东西已经贴了上来。 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桃花味道的,这次是桂花味道的,但都是甜甜的。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意犹未尽的时候,她却已经退身离开了。 一张脸红彤彤的,圆眼也晶亮亮的,如星辰一般闪烁。 “知道么?这才叫强吻。” 这才叫反套路,想玩霸道总裁那一套,她看过的霸道总裁比她吃过的大米少不了多少。 套路在手,防备我有。 陆音喜滋滋,觉得自己扳回了一成,但她低估了一个热血少年的**。 手腕一紧,她被重新拉到了那个温暖的怀中。没有想象中的强势,少年试探着温柔地舔弄着她的唇,然后无师自通地撬开了她的樱唇,她嘤宁一声,他似得到鼓舞一般,更加灵活又深入。 渐渐的,她无法喘息,只能趴在他的怀里。感觉他抬起了手,有些迟疑,又有些缓慢地放在了她的头上。 “音音,要不要嫁给我?” 从最开始的霸道强势,最后还是变成了耐心的温柔守护。这就是她一直看着长大的少年。 或许对这个世界都很坏,唯独对她温柔相待。 忽然之间,陆音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拽紧少年的衣衫,抽泣着声音,哭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红烁说喜欢一女子就是想和她干事,可以干事但不能娶回家,因为娶回家了就不能和其他女子干事了。但我想和你干事,更想娶你回家。因为我只想和你干事。” 没见过人告白的时候,还连带着说荤段子的。 一时之间,陆音又是哭,又是笑。 “我长得并不好看。身体也不好。我也不想当你的宠物。”按照他先前对她的宠爱,分明是养着猫猫狗狗的模样。 “我没有把你当宠物。我喜欢作为马的音音,也喜欢当狼的音音,但我不会想和他们干事。” “你不怕我是异类?” 范冥抓住她的手,放在了他的颊边。 不出任务的时候,范冥会放任自己的头发是白色的。绿荧以前还开玩笑说过,若是被江湖的人知道范冥的发色,大概会有一个“白发魔头”的称号吧。 “我也是异类。”爹不亲娘不爱,头发雪白,浑身剧毒,双手沾染了鲜血。 “我可能有一天会回家。” 这次,范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回谷中吗?若是我们成亲,免不了要告知长辈。冬日寒冬即将来临,也是登门拜访的好时机。” 他或许不会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更不知道她说的回家是真正的回家,是天人两隔,是两个世界,是两个空间。 但在这一刻,陆音觉得面前豁然开朗。 她喜欢面前这个少年,也想在有限的时间能陪着他一起快乐。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如在当下快乐的活着了。 自从那晚得到她的首肯后,范冥就开始张罗着成亲的事情了。 好像怕她反悔一般,当晚他又扔了两袋金叶子进来,说是聘礼。 而前一夜的金叶子算是定情之物。 因为要成亲,范冥召回了在北方的绿荧和赤炼。他们两人原本是出去牵制白斩的,但白斩势力强大,两人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两人回来的时候,也带回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白斩即将来江南。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范冥只是冷笑一声,“正好,我也要找他算账。” 白斩究竟不是徐俊,陆音劝范冥不要掉以轻心。 “放心,我自有算计。” 两人成亲的事情,何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信,约了陆音见面。 何靖的脚伤并没有好转的迹象。见她满脸遗憾,何靖倒是不以为然,“何家发家从来靠的不是武功。” 按何靖的心机,想来要在何家立足应该算是游刃有余吧。毕竟一群羊中出现了一只穿着羊皮的狼,还怕肥羊不听话?! “我听范冥说,七色兰原来要交给镇北王的,现在没有了,他会找你麻烦吗?” “找也没办法。而且那片七色兰我已经交出去了。” “你的脚伤” “你不用担心,我说过了,何家靠的不是武功。”何靖显得很是平静,知道她要成亲的事情,拿出一个盒子交给她。 打开一看,全是金银珠宝,还有女人的首饰。 “这是我娘留下的,算是给你的嫁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他欺负你,就回来找我。我会帮你出气,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么难受的。” 陆音眨了眨眼,心中涌现了一丝小小的感动,“我不是你妹妹。” “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妹妹。我说过的,我会护着你。” 见陆音推迟,何靖又笑道:“就当这是大哥送妹妹的一点心意吧。男人心思难测,前一刻还疼爱你入骨,下一刻可能弃之如履。女孩子还是有点傍身钱财好些。没有丈夫,没有依靠的兄长,至少还有钱。” 最后,陆音还是带着那一盒子东西忧心忡忡走了,看得出来她仍然有疑虑,似乎并不相信他的真心。 只是—— 真心是什么? 何靖微微一笑,此时从内室走出一个翩翩佳人,“大少爷好手段,知道她是范冥的心头宝,拿捏住了她,范冥定掌握在手中。” 何靖收了笑,眸色淡淡,说道:“何年在北方的势力我不会允许有人去夺取。哪怕这人是曾经的朋友。” 女子抿唇一笑,妩媚双目水盈盈看着何靖,见他不为所动,她娇笑了一声,在何靖身边坐了下来,“要帮你弟弟巩固势力,恐怕不只是要防着范冥,还有一个白斩呢。按照我的信息,白斩虽然嘴上说着要杀范冥,其实一直是护着的。这两人要是联合,那白马楼就没何年什么事情了。” “所以”何靖放下茶杯,凤眼闪过一丝凌厉,“这两人必须不和。” “啧啧啧先前还说要当人家一辈子的好哥哥呢。现在转身就要利用人啧啧啧我要是玄火,知道了还不哭死” 何靖不为所动,一脸冷漠道:“她也说过了,她不是玄火。既然不是我妹妹,就算利用又怎样,不过是一个无关重要的外人。” “好一个外人!呵,我这表侄女还真是可怜得紧呢!不过”如夫人话锋一转,“我就见不得天下有情人成双成对的样子,如此甚好,甚好。不如我在帮大少爷添一把火。你可知道那香香郡主?” 香香郡主的恶名谁人不知。 如夫人笑了笑,“算起来,香香郡主手下正在搜索一个俊朗少年,我们何不助她一臂之力。” 何靖的心意,陆音和范冥说过了。 他显得很平静,只说道:“他让你拿着你就留着吧。” 不过,接下来他还是带她外出买了不少漂亮的金簪银钗。陆音习惯外出的时候易容,倒是范冥嫌弃麻烦,基本都是真容上阵,他长相不凡,身边却跟着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偏偏他不为所动,对她温柔体贴得很,于是很快就被香香郡主知道了。 说来,香香郡主见过的美少年不少,各有千秋,也各有特色。比如花言巧语徐俊,冷面杀匠舒颜,但到手之后也是滋味平凡。倒是范冥见过一次之后,初遇不觉得有多执着,后来辗转反思几次之后,倒是品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来了。 在街上再次遇到范冥的时候,香香郡主觉得这男子势在必得。 就算他身边有碍眼的女人,在她看来也不成问题。 只不过,当她一切利诱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非但显得不屑一顾,反而眼中弥漫着杀意。 她的手下试着强取,但没几下全部惨死在暗巷中。 这杀人的手法,倒是似曾相似。 香香郡主有个属下是原来徐俊的属下,当时白马堂被范冥整个灭口的时候,他因为跟着香香郡主侥幸捡回一条命。 见到那又快又狠的伤口的时候,他猛地明白过来了。 “属下知道那少年是谁了?” 香香郡主觉得更加趣味了。 “是哪家公子?” “正是那南堂的范冥。” 香香郡主顿住,然后嘻笑了一声,说道:“倒是没有发现你们白马楼的杀手个个漂亮得很,真可谓是人杰地灵呢。相比你们的徐堂主,他这位仇家更加可人,那倔强的眼神,就像是我们南疆的凌鹰一般,初初倔强,慢慢调教下来,忠犬得很。” “范冥武功高强,恐怕不容易得手。” “不是有你么?你知道他武功高强,可有什么弱点?” 手下认真思索了一番,然后答道:“这范冥虽然武功奇高,但先前看他对那女子隐有情意,只要抓到那女子,必能制服他。” 香香郡主托腮,“这倒是个好主意。此时就交给你去办了。不会一个弱女子都拿不下来吧。” 手下叫苦不已,但香香郡主似笑非笑,大有不养闲人的意思,手下只得应下。 正当他懊恼如何抓住那女子的时候,这时候有一漂亮的女人主动上门出谋划策。 “不如请你的旧主帮忙,还能为你堂主报仇,可谓一箭双雕。”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意外不意外。 女主会反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还是喜欢温柔的忠犬少年呀。 只在床上凶狠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43章 冬日渐渐来临,陆音本想回谷一趟,但范冥缠她实在紧。 最近接的活儿并不多,南堂上下的心思都在对付白斩身上。 要说白斩其实对范冥算是偏爱,就算是范冥杀了徐俊,他也不过是让范冥认错。 但范冥反叛之心早起,现在翅膀更是硬硬鼓鼓的,不会听从那白斩的。 这几日,白斩的人没少给南堂找麻烦,范冥免不了亲自去处理这些事情。 陆音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回谷的时候,于是就拜托了驿站的人帮忙送一些东西给天机老人。 范冥实在不放心,只让红烁跟着。 陆音想着自己一身毒,加上袖子里随时藏着毒丸毒粉,倒也不怕一般的登徒子。 大包小包给天机老人送去之后,二人借着夕阳回去了。 路上,红烁难掩好奇,问道:“你师傅是何人?看样子住的地方很偏僻。” “他一贯喜欢独居。只是山中物资匮乏,加上天气渐冷,人上了年纪免不了一些毛病。” “你对他倒是尽兴。” 陆音笑了笑,不再说话。 私心里,她是把天机老人当成现实的父亲一般,父亲的关节不好,每当天气渐渐冷起来的时候,总是疼得一晚一晚睡不着。 她观察那天机老人,应该也是受过伤的人,腿脚不太利索,加上他曾经救她于危难,于情于理也应该报答。 路上,红烁又和陆音说了白斩的事情。 “那白斩最近连续断了我们好几个案子,就是要堂主低头。不过我们堂主连七色兰都抢得到,还怕他区区白斩!” 红烁话音忽然止住,驾着马车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陆音听到了声音正准备撩开门帘,忽听红烁冷声说道:“躲着,不要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一阵簌簌的声音。陆音手臂一紧,被红烁一把推开。 透过那门帘,陆音看到了漫天的飞箭朝他们袭来。 “快走!” 红烁翻身下马,狠狠在马的屁股上挥上一鞭,马车装着陆音飞快朝前跑去。 “红烁!” “不要管我!回去叫人!” 红烁手握长鞭,冷厉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何人在后面鬼鬼祟祟,有本事报上名来!” 几个黑衣人桀桀一笑,根本没有回答,朝红烁狠戾扑了过来。 袖子中的小青已经缩成了一团。 “音音,我闻到了不好的味道。” 还要他说,她也听到了,那马在嘶声裂肺的叫,“要死了要死了!我的屁股我的腿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肠都疼死了!” 说完,那马四蹄一软,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陆音的马车也在这一刻摔倒在地。 “陆小姐,出来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陆音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多年不见,他还是老样子,摇着扇子,勾唇浅笑。 “是你。” “陆小姐认识我。” 陆音的手已经放到了袖子里的毒粉,“白楼主大名,久仰久仰!” 说完的刹那,陆音甩出毒粉。 白斩早就查明了她全身都是毒,早就有防备,一扇扑来,陆音心口剧痛。 “陆小姐还是不要抵抗了,否则休要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陆音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听说他要娶你?”白斩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又笑着说道:“也是,一别快两年的时间了,他也该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 陆音警惕后退,冷不防脖子上一愣,一柄短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抵到了她的喉咙。 “我想,既然我们白马楼要办喜事,我这个楼主自然是要上一份大礼!” 陆音只恨这个时候不会武功,这个时候她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们要的是我,红烁呢?” “叛徒,自然是叛徒的下场了!” 白斩招来手下,“给我的南堂堂主传信吧。让他明日午时在风波亭相见。来晚一刻,恐怕就见不到他的新娘了!” 手下领命退下。 白斩看着陆音,做出一个走的姿势,“走吧!陆小姐!” 白斩把陆音带到了一间大宅子里面,宅子很是隐秘,并有白马楼的人把守,靠着陆音的三脚猫功夫,一时之间还逃不出去。 陆音生怕这白斩对范冥不利,想让小青出去报信。 小青领命,摇摆着蛇头从窗子爬了出去,不过还没爬出去几步,就感觉从天而降一阵疾风,一只浑身大白的大猫已经按住了小青的蛇头。 “大胆青蛇,居然敢逃狱!” 小青瑟瑟发抖,“大王饶命!我不是想逃走,我只是不小心迷路了。” 大白猫一双眼睛红得诡异,爪子狠狠按住小青,冷笑连连:“不要叫我大王!我是火玉灵猫!” 蛇的天敌也有猫,顿时小青瑟瑟发抖,只能装死想逃过一劫。但很快被火玉灵猫看破,一爪子挥来就要给小青一个了断,这时候听到白斩的声音。 “小白,住手!” 那小白狠狠瞪了一眼小青,倒是乖巧放过了小青。 白斩拿起装死的青蛇,看了一眼面色难掩焦急的陆音,“幼年金环蛇,还真是罕见。” “你错了,他只是一条竹叶青。” “是么?金环蛇幼年为青,成年雄性为金,雌性为青。金环蛇深藏剧毒,解毒更是有奇效。且因为金环蛇成年极为不易,一般都有父母护航,这小蛇形单形只,世所罕见。” 陆音自然不会说小青的娘被唐万珠杀了,眼见白斩捏着蛇头,心里唯恐白斩下狠手,忍不住说道:“他不过是一条蛇,白楼主何必和一条蛇一般见识。” “陆姑娘说言极是。”白斩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把小青还给了陆音。 小青一到陆音的手,立刻原地复活,抖着身体躲到了陆音的衣袖中。 白斩见状,难免诧异,“这金环蛇居然是认人为主了?倒也是天下奇观了!传闻这金环蛇只喜欢在剧毒的花草身边生活,第一次见到他们愿意呆在人类身边的。” 陆音生怕他知道她是个药人,强自镇定道:“我浑身上下都是毒粉,它自然喜欢。” “原来如此!” 白斩挥手,招来了两个丫鬟。 “既然要成亲,自然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两个丫鬟捧着大红的喜服过来,陆音可不会觉得白斩有这么好心,绑架还白送礼服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白斩展扇一笑,“我今日忽然发现陆姑娘貌若天仙,让我好生仰慕。陆姑娘何不嫁给我,做白马楼第一夫人!” 这莫不是个神经病?! 陆音后退了一步,忽然身体一软,人已经被两个丫鬟扶到房间。 白斩脸上笑意浓浓,“一定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做新娘子哪里有不美的。” 一边的属下十分不解,“楼主,此女长相平凡,脸上更是伤痕累累,如此之人,怎么能得到楼主青睐?” 白斩一笑,“你以为我喜欢她?” 属下一脸受教的样子。 “我的确喜欢她,尤其是她还是范冥的心上人。” 属下脸上的诧异更加明显了。 “你以为那南堂的范冥最怕什么?” 毒?内伤?好像那人没有弱点。 “我给他下过毒,废过他的武功,他就像一条残喘的狗,靠着乞讨才能活下来。我曾经看过他的命格,阴冷无情,天生就是干杀手这行的。他没有感情,也不畏生死。就算是明日我杀了他,他大约也只会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如果在他面前毁掉他的心上人呢?” 属下终于明白过来,赞叹道:“楼主高明。楼主娶那恶心女子不过是为了让范冥痛苦。只是,香香郡主那边该如何交代?若是杀了范冥,岂不是香香郡主也得罪了!” “谁说要杀了他。我只是要让他痛苦的活着。你要知道,在白马楼,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事情是生不如死!” 白斩看着院中的萧瑟,感叹了一声,“明天这喜事办起来,这院子也将漂亮一些了吧。” 陆音不知道那两个丫鬟在她身上捣鼓了多久,她身体发软,人也昏昏沉沉的,等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手脚恢复了力气。 她手捏着毒粉,警惕地看着外面。 就在此时,马车的帘子被拉了上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哑姑?”她失声叫了出来。 哑姑捂住她的嘴,哑声道:“时间不多了,红烁我也安置好了。等会儿你跟着马车一直往西走,就会见到他了。” 陆音不是很明白,“你明明范冥他” “堂主的确想取我性命的,但我掉落山崖,没有死,反而被白斩捡到。” “那你”难道不想报仇? 哑姑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我和红烁从小一起长大。小芽是我妹妹,红烁同样是我弟弟,我不能让他死。” “保重。” 哑姑说完,忽然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 哑姑按住她的手,“我出去看看。” 哑姑出去之后,就没有在回来,只听见外面刀剑相碰的声音。 陆音暗道不好,刚掀开帘子,只见数支飞箭朝她冲来。 扑哧—— 是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哑姑挡在她面前,厉声说道:“快跑!” “你呢?” 哑姑看着面前颤颤流血的胸口,苦笑一声,“我走不了了。你快走!” 见陆音还不懂,哑姑一剑挡去了面前飞来的箭,狠狠推了陆音一把。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陆音咬咬牙,转身朝前跑去。 但下一刻,她觉得胸前一凉。 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已经狠狠插入了她的心口。 “音音!” 耳边有哑姑痛苦的吼声,陆音见到哑姑身中数箭,却挣扎朝她扑过来。 她摇摇头,看着胸口的剑,又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衣人。 “你你是谁?” 黑衣人抽出带血的利剑,又狠狠一刀送了进去。 “取你性命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谁说女主身体稳定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哈哈哈哈 第44章 青烟袅袅的室内,如夫人拨了拨铜芯灯芯,烛火跳跃了一下,原本昏暗的室内变得明亮不少。 忽然,一黑衣人推门而入,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如夫人大笑,“干得好。白斩想利用陆音控制范冥,我偏不让他如愿。那孩子太软弱了,还是应该尝尝被欺骗被放弃并痛失所爱的感觉。” “夫人,只是这样一来,范冥势必和白斩反目成仇,香香郡主那边也会受到迁怒。” “我就是要让他们互相残杀。近年来,香香郡主在南**大,也该是放权的时候到了。” “一个小小的范冥能扳倒南疆郡主吗?” “为什么不能呢,那南疆王还有一个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是时候回来了,总不能让堂堂一个异姓王没有后吧。” 如夫人浅浅一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冰冷起来,“他一生只希望国泰民安,我偏要搅起这山河破碎的风浪。” 如果恨也能让人铭记的话,那么就恨她一辈子吧。 也好过从头到尾的无视和蔑视。 如夫人捏着玉珠,微微用力,那温润玉珠在她手中尽数破碎。 与此同时,白斩的院子。 “你说什么,那陆音死了?” “是的。属下只带回了她的尸体。” 白斩掀开布,看了一眼女人的脸,似乎不敢置信,上下检查了一番,终于是沉下脸来。 “是谁做的?” “是张茂,原本徐俊手下的一个堂主,后来投靠了香香郡主。属下认为,是香香郡主横刀夺爱,暗中指使张茂灭口陆音以绝后患!” “愚蠢!她以为范冥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若是被范冥知道这陆音已死,恐怕不会善了!” 说话的同时,忽然属下匆匆来报。 “不好了,楼主,那范冥带人冲上来了!” 白斩面色发黑,“来得这么快,分明是有人报信!你将尸体好好处置,让小欢易容成陆音的样子,一定不能让范冥发现陆音已经死了。” “是!” 白斩到门外的时候,地上已经躺着一地的尸体了。 两年不见,那少年的武功精进了不少。恐怕现在两人平等对打,恐怕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原本还有一个陆音能牵制他,如今没有那女人的存在,这少年恐怕是要翻天。 白斩拦住范冥的攻击,厉声喝道:“你不要陆音的命了吗?” 范冥狠戾出掌,唇角溢血,“要。我要她,也要你的命!” 这范冥招招都是死招,出手狠戾,内力更是精进了不少。 白斩喉头一甜,忽然见到小欢易容而来。 他计上心头,一步狠抓小欢,捏着她孱弱的脖子。 “范冥,你再进一步,我捏碎她的脖子。” 夜幕的掩盖下,范冥只能依稀辨认她和陆音的身形很像。 但他没有多想,认定她就是陆音。 只不过白斩 “你敢伤她一根寒毛,我踏平你的白马楼!” “好大口气!”白斩掐住“陆音”的脖子,目光狠戾,冷声道:“你以为你是谁?” “你敢!” 赤炼上前,按住范冥的手,劝道:“堂主,现在音音在他的手上,不宜轻举妄动!” 范冥看那“陆音”挣扎着实痛苦,心里一软,冷声道:“放开她,我今日饶你一命!” 白斩狞笑一声,一掌把“陆音”推向范冥,自己纵身一跃跳上墙头。 范冥在接住“陆音”的一刻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那“陆音”睁开眼睛,一刀刺向他的腹部。 范冥一掌打出,“陆音”躺在地上,已经了无生息。 赤炼过去检查了尸体,摇头道:“上当了,不是音音姑娘。” 见范冥腹部颤颤流血,他上前一步要为范冥包扎伤口。 “堂主,你怎么样?” “无碍。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只是,范冥找遍了整个宅院也没有找到陆音,甚至他在回去的路上还捡到了奄奄一息的小青。 但唯独陆音,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般。 而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白斩。 范冥找不到白斩,心思更加狠绝,直接联合何年出手灭了白马楼。 从此,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白马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高深莫测的冥音馆。 冥音馆日常业务还是接单杀人,但平时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寻找白斩,确切的说是寻找白斩身边带着的姑娘。 可是这一找,就是三年了。 三年来,不要说陆音的音讯了,就连白斩都是音讯全无。 红烁在三年前捡回一条命,也回忆了当初发生的事情。 “是哑姑救了我。她说回去救音音姑娘了。” 只是哑姑的尸体在附近的山中找到,但唯独没有见到陆音,只见到了陆音那条青蛇。 那条青蛇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三年来一直沉沉睡着,压根没有苏醒的迹象。 范冥从鬼医那边知道这小青是珍贵的金环蛇,天天用毒草供着它,只盼小蛇能早日清醒,也能早日找到陆音的下落。 红烁看范冥又在看小青了,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对旁边的冷漠少年说道:“橙炉,还没有消息么?” 橙炉摇头。 这些年,他走遍了大江南北,但也没有找到白斩。 三年来,绿荧的娃娃脸倒是没有变,想到那音音不知下落,又做的一手好菜,更是老大的心头好,忍不住道:“你们说那白斩去哪里了?这些年,简直跟死了一般。难道” 绿荧艰难地说出一个可能性,“音音也被他杀了?所以这些年他一直藏着就怕我们老大杀他!” “你胡说什么!”赤炼喝住他。 忽然,门推开了,范冥走了出来。 “我要进谷一趟。今日不会回来!” 事实上,这三年来,范冥终于查到了当初救陆音的就是天机老人,后来也通过驿站找到了天机老人。 但天机老人是个倔强的,范冥在谷前跪了一个月,他才终于答应见面。 “你来干什么?” “晚辈来求亲。” “我无儿无女,你来求谁的亲?” “你的徒儿,陆音。我中意她,想娶她做妻子。” “我虽然和她有师徒的名分,但无师徒的情谊,你要娶就娶,干我何干。滚滚滚!” 范冥没有滚,反而在谷外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一年。 陆音给他做的炖兔子、烤兔子、烤乳鸽他都会。他天天做,终于是把他天机老人给引了出来。 “臭小子,和那个丫头一样狡猾!” 天机老人啃着香喷喷的烤乳鸽,喝了一口香甜的桂花酒,满足的叹息一声。 “那丫头没什么好的,就做些吃食,是个好过日子的。你呀,是个刀口舔血的,你们两人在一起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嗯,她是很好。”范冥奉上酒,目露怀念和愧疚,对不合适的说法不屑一顾,“只是晚辈没有护好她,现在更是找不到她了。求师傅指点。” “别那么自来熟,一个个的,张口闭口就是师傅,我没空收徒弟!” “我娶了陆音,自然奉前辈为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婿一拜!” 天机老人:“” “你这厚脸皮的性子,倒是和那丫头配得齐!” 连续吃了一个月的烤乳鸽,天机老人也松口了。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天降异魂,天生异血,天下奇花,天下至宝,天下尽得?” 范冥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 天机老人叹息一声,“那丫头不是这边的人。是被天机镜送过来的。世人只知道天机镜,却不知道天机镜分为母镜和子镜。子镜在送她过来的时候已经破碎,母镜更是消失无踪。没有天机镜,她的魂魄才不稳。不过你身上应该有镇魂的东西,不然她不会次次都留在你的身边。” “师傅既然说她是异魂,那可以找到她的魂魄吗?” 天机老人白了他一眼,骂道:“你说的轻巧,你以为像烤乳鸽那么简单么?你想找到就能找到,需要机缘巧合的!而且她每死一次,魂魄必有损伤。选择玄火身上的时候,我以为已经终结,现在看来” 天机老人叹息一声,那丫头一直对范冥心心念念,两人之间更是有很深的羁绊。 如果她的身体还活着,她定是要回到范冥身边的。 但一年来,了无音讯,子镜的碎片也是了无光芒,想来她活着的机会不会太大。 范冥脸色惨白,似乎不愿接受。 “不可能她她说要嫁我的!她也说过的她一身是毒,一般人伤不了她!” “就算是毒人又怎么样,她不过是血肉之躯。遇到高手,照样是一刀毙命!” “师傅求您指点,我定会找到她,好好对她。” 只是,这个承诺承诺了三年,三年了,他还是没有找到陆音。 渐渐的,他开始相信一个事实。 陆音在那个身体已经死去的事实。 范冥拎着酒进来的时候,天机老人正在往黑乎乎的池子里面加入一些草药。 见到他拎着东西过来,也不招呼他,只是说道:“只是带着酒过来,想来是没找到人吧。” 范冥也不说话,径直把酒放在桌子上。 “师傅,能承受她异魂的身体已经找好了,现在是不是带她魂魄回来就好了?” 三年找不到陆音,范冥渐渐已经接受了陆音被杀的事实。他现在更想找到的是她的魂魄。 “你以为移魂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吗?再说了,你现在首要是要找到她的魂魄。这三年来,你还寄希望在那条青蛇身上么?我可告诉你,那青蛇对天机镜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的魂魄应该不在青蛇身上。” “今日,我见那天机镜镜片有隐隐光芒,我占卜过了,卦象是南疆。你不如去南疆寻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评论里说变成香香郡主的人你们是魔鬼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也很有趣呢。 熟女加上稚嫩忠犬,想想就别有一番滋味。 第45章 陆音睁开眼睛的时候,冷不防对上一张放大的俊脸。 见她惊恐,俊脸后退了两步。仔细一看,那张熟悉又俊美的脸上,几条爪印明显又突兀。 杀千刀的白斩?! 难道她还没死,又被白斩抓了回来! 陆音闪过这个念头,手情不自禁地摸向了自己的袖口,那里应该还藏有不少毒粉。 但她摸了半晌,什么都没有摸到。 片刻之后,她举着面前那双毛茸茸的胖爪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喵叫声。 喵——! 她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她变成一只猫了。 陆音变成了一只猫。 一只浑身发白,唯有额头上有一团红毛的公猫。 变过马,变过狼,现在变成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唯独有些尴尬的是她变成的这只猫是猫中贵族,也就是白斩当初那只火玉灵猫——小白。 “小白,你今日脾气暴躁,似乎春天到来,你心思躁动?”白斩摸着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就是问她发情没有?发个毛线,陆音骂了一句脏话,她下面软哒哒的,恐怕是一只不举猫吧。 相对发情,陆音更想撕碎白斩这张令人讨厌的脸。 爪子发痒的时候,她被白斩拎了起来,那双杀人如麻的手在拨弄她脖子的时候倒是温柔得很。 前一刻,陆音还在想怎么抓破白斩的脸,或者抓掉白斩的小鸡儿,但下一刻,在他温柔的抚/弄下,她整个人都昏昏欲睡,喵喵直叫。 舒服!太舒服了!不要停!请务必不要停! 作为一个人,陆音觉得这样让她心内十分愧疚。 白斩撸完猫,身后忽然传来香香郡主的声音。 “先生倒是好兴致,居然有闲情逸致在这边逗猫。” “回郡主,再下现在不过一亡命之徒,既不能露面更不可大事张扬,唯独这猫儿能与我作伴。” “没有想到白楼主这么害怕一个区区小儿!” 香香郡主明里暗里的轻蔑,白斩不以为意,反而笑道:“郡主不是也为了这区区小儿头疼不已吗?” 三年前,白斩和范冥一战,尽管当场逃脱了,但他严重低估了范冥的武功,那一战后白马楼被灭,他也受到了极重的内伤。 那时候,范冥像是疯了一般,追着他咬。他不能告诉范冥陆音被他杀死的事实,于是只能求助香香郡主。 香香郡主本来对范冥有意,根本不想帮他。 也是这个时候,白斩把一个秘密卖给了香香郡主。 “三年过去了,那人倒是锲而不舍,江湖上四处都是你的画像,看来他定是不会饶你了。” “郡主客气了。不能饶的岂止是我。”范冥最后还是查出了香香郡主当年和白斩合作掳走了陆音的事情,对香香郡主也是穷追不舍。 白斩笑了笑,放开了火玉灵猫,转而对香香郡主温柔一笑,说道:“郡主,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说过的会助郡主大业,一定会实现我的诺言。” “说是这么说,但那狗杂种现在十分得我父王欢心,不就是下腹多了二两肉么?居然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郡主不用担心,等我们找到了天机镜,得到其中宝藏,自然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与你为敌。” “可那天机镜一点线索都没有。甚至你给我说的口诀,什么天降异魂,天生异血,天下奇花,天下至宝,天下尽得,一点头绪都没有。” “郡主不用担心。天下奇花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么,就是何家的七色兰。” “可七色兰不是已经被毁了?” 白斩摇头,“虽然七色兰已经被毁了,但这世界吃了七色兰的人还剩两个。一个是镇北王妃,另外一个就是现在的冥音馆馆主范冥了。” 闻言,香香郡主嘲讽出声,“先生这个时候不怕他了?” 白斩笑道:“再是厉害的人,单打独斗都不是无敌的。相信郡主身边的奇人异士一定能拿住那范冥的。” 白斩离开后,舒颜从树后走了出来。 看着白斩离去的身影,舒颜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带着一些试探的口气开口道:“郡主真的相信那白斩?” “我谁也不相信。但看在他给我那个秘密还算有点用的份上,先不杀他。至于他说的天下至宝,我倒是没几分相信,现在的关键是那狗杂种已经在我头上作威作福,还鼓动我父王安排我的婚事。看来我不给他一些教训,他不会明白。在南疆,贱奴生的儿子依然是贱奴!” 舒颜看着盛怒的香香郡主,没有再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那已经不见人影的白斩。 他今天一席话明显是想把范冥引到南疆来,到底是何意图?是想借助香香郡主的力量除掉范冥,还是知道了香香郡主已经和他联合的事情,想再次投镇北王的麾下? 舒颜抬手,一片红色的花瓣缓缓落了下来。他伸出手轻轻一捏,那片花瓣瞬间化成了红色的水,宛如血水一般,从他指尖缓缓落了下来。 陆音一直在偷听,本还想偷偷跑回去找范冥,结果仔细一听才发现这已经是三年后的事情了。 她她死了三年了? 范冥灭了白马楼,且一直在追杀这白斩。 这白斩干脆是躲到南疆来了。 一时之间,陆音心绪复杂,思考了一晚上,她决定离家出走,单猫走江南。 她要用四条腿回到江南。 说走就走,她打包了一些小鱼干,几个纵身跳出墙头,朝着那自由的方向狂奔。 走了许久,她惊讶地发现了一个关键问题。 她不认识路,所以她好像还迷路了。 不要说走去江南了,她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香香郡主的府邸。 就在她在街头乱窜的时候,忽然一双柔软的手把她抱了起来,“这是谁家的猫,好可爱。” 陆音抬头,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姐姐,正温柔摸着她的脑袋,“猫猫,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喵了一声,小姐姐温柔一笑,随手解下手上的铃铛系在她的脖子上。 “猫猫,你家在哪里?” 她甜甜喵了一声,她不知道呀,小姐姐。 “你迷路了么?可怜的猫猫。不如这样,跟我回家吧。” 小姐姐把她装到篮子里,很快带她回了家。 小姐姐的家就在附近,家中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爹。 “阿爹,我回来了。” “铃铛,你回来了?药都卖完了么?” 铃铛放下篮子,走到老爹面前。 “嗯,阿爹,昨天采的草药很抢手呢,一下就卖完了。” 阿爹满意笑了笑,似乎是牵动了五脏六腑,他重重咳嗽了几声,面色惨白。 “阿爹,你没事吧?” “我没事。”阿爹摆手,止住了咳嗽,随后目光落在陆音身上,“这谁家的猫儿?这这是火玉灵猫?” 这阿爹显然不是凡人,一眼就看穿了陆音的身份。 “快,快把它丢走!” “阿爹,她迷路了!今天先在我们家住一晚上,等我明天去集市帮她寻找它的主人!” 小姐姐显然不知道不过是一个猫儿,为什么阿爹这么大的反应。她直接搂紧了面前的大白猫。 阿爹还想说什么,但看着陆音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又叹息了一声,“你这丫头,什么都往家里捡,以前捡人回来就算了,现在更是捡了一只猫。” 铃铛给阿爹倒了一杯水之后,好奇地问道:“阿爹,你刚刚说火玉灵猫,那是什么?” 阿爹叹息一声,道:“这猫十分珍贵,我只见过一次。据说这猫能避百毒,更能降百毒,是很多毒物的克星。而且这猫最珍贵的地方是她能克蛊,一般的蛊虫听到她的声音就会直接吓死,就连蛊王也不是她的对手。” 铃铛摸着陆音的脑袋,十分惊奇,“它居然这么厉害,那它主人” “所以我才让你把她扔了。火玉灵猫十分珍贵,能养她的人更是不凡。丫头,你应该知道一个道理,越是珍贵的东西带来的祸事越大。你最好还是把她丢掉,不然绝对会惹上祸事的。” 铃铛看了一眼陆音,似乎有些犹豫。 陆音知道这个时候再不卖萌,恐怕今晚要睡大街了。于是蹭到铃铛的手边,喵喵直叫,尾巴还在铃铛的腿边绕了绕。 苗铃铛见状,实在是忍不住心软了,求道:“阿爹,她就收留她一晚上好不好,她看着好可怜。” 阿爹本来还冷着脸,冷不防怀中多了一个毛茸茸的白团,双爪软软揪着他的衣襟,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猫好像听得懂他们说话一般,目光中带着祈求,喵喵叫的声音更是又甜又嗲。 阿爹心里软了软,“那就今晚上,明天定是要把她送走的。” 尽管只是一晚上,铃铛还是找来了衣服帮陆音做了一个简易的窝。 晚上的时候,铃铛并没有睡觉的打算,反而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月亮。 “也不知道月亮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找到自己家人了?” 陆音懒洋洋打了一个哈欠,看着窗外隐隐漂亮的花香。 果然春天是一个思念的季节。 不知道范冥现在怎么样了?知道她死了会不会很伤心?可惜临死前,她都没有见上他一面。 有些想念他呢。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南疆王府,一黑衣人从夜空中一跃而过,最后轻手轻脚落到世子房中。 “谁?”世子甩出飞箭,却被一双手稳稳接住。 “在下范冥。”黑衣人扯下面上黑布,一张英俊又冷漠的脸出现在世子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变成动物了。 以后一定会变成身体娇媚的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第46章 收养陆音的这家人老爹姓苗,人叫外号苗老六,是个赤脚医生。不过多年前据说在山上采药伤了腿,有些不良于行。 妻子早逝,独自拉扯着女儿苗铃铛长大。 苗铃铛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在街上卖药兼给人看病为生。 父女俩在附近的名声很好,尤其是苗铃铛长得好看,心地善里,据说最爱捡一些猫猫狗狗回来,上一次还捡了一个人回来。 苗铃铛出去打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陆音的主人。 陆音自然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是白斩,不过那个人那么变态,又是个与范冥为敌的大反派,尽管他撸猫的手艺一流,但她一点不怀念好么? 苗铃铛长得漂亮,尤其是做的小鱼干一绝,据说是师承苗老爹。 陆音觉得自己已经爱上这种混吃等死的生活了。当猫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开始的时候,苗老爹对她白吃白喝很是不满,但架不住她会卖萌呀,老是趴在他脚边喵喵叫,后来苗老爹的叹息声就越发的少了。 甚至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扯来狗尾巴草来逗她。 其实,她真的觉得那狗尾巴草一点意思都没有,但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十分诚实,总是跟着那狗尾巴草上跳下窜。 她恨自己是一只猫。 还是一只公猫。 此时正好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半夜晚上她总是被求偶的声音给惊醒。 其中叫得最大的就属邻居的大橘猫,长得那么胖,还想对她霸王硬上钩! 她就算不是人,只是火玉灵猫,也看不上这么胖的大橘猫好么! 大橘猫最后被苗老爹赶走了,他撸着她的脖子,抱着她在阳光明媚的杏花树下晒太阳。 他眼中带着忧思,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收留你是好还是坏?” 她喵了一声,其实她早就知道这苗老爹不是普通赤脚医生。普通的赤脚医生不会一眼就认出她是火玉灵猫,更不会受那么重的内伤。 “我江南六怪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没有其他的愿望,只希望铃铛能平平安安长大。小白,你如果真的是为了铃铛好,你就应该远离她。你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陆音抖了抖,一瞬间她还以为苗老爹知道她不是猫的事实。 但后来发现他只是自言自语,她才放心。 不过当猫比当人方便的地方就是,当人不容易窥探到他人的秘密,但当猫很容易就知道了一些秘密。 比如,隔壁大橘猫为了讨好她,就说了他们主人在外面包养外室的事情。 比如苗老爹就自己说了自己什么是什么江南六怪。不过这个称号听上去也不凡,像是很有名气一般。 陆音并没有多想,她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她的人生格言从来就是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很想回家,但如今没有办法回去,也只能乖乖当一只可爱的猫了。 她打着哈欠,等着苗铃铛带小鱼干回来。 但是这天,她等到了夕阳落下的时候,苗铃铛都没有回来。 苗老爹急得要死,托人到处打听去了。 一群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苗铃铛。 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苗铃铛才回来。 “阿爹,我找到了一份事做。”苗铃铛满脸喜悦,“我在郡主府谋了一份事情做。郡主夸奖我熬药厉害,特许我做她的婢女。” “咳咳!”苗老爹自然是不愿意女儿去为奴,但苗铃铛执意要去。 “阿爹,卖草药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您的身体需要大量好的药材,没有钱,靠采摘,我们一辈子都得不到那些珍贵的药材。” “可是那是为奴啊”苗老爹怎么也不愿意女儿去那个牢笼。 苗铃铛毫不在乎地说道:“阿爹,都是求生手段。就算现在不是奴,但和奴有区别么?” 第二日,苗铃铛告别了苗老爹,带上了陆音,去了郡主府。 郡主府就在南疆王府的后面。本来照理说没有成亲的子女是应该和父母一起住的,但南疆王很是宠爱这个女儿,所以从小就给她置办了宅子。 陆音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大门,喵了一声。 看来要过安稳日子是不行了。 再次回到郡主府,陆音自然和香香郡主见面了。 见到她,香香郡主点了点她的猫脑袋,“你这浪蹄子又去哪里了?让车先生好找!” 苗铃铛很是惊讶,“郡主,这猫是您的?” 香香郡主点点头,神色有几分疲倦,眼下也有一些黑影。陆音闻了闻,嗯,中毒了。 剂量很轻,还是慢性的,怎么了南疆王府出现什么变故了么? “没想到你捡到了她,看来我和你倒是有些缘分。以后你就照顾她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乏了。” 苗铃铛抱着陆音下去了,路上遇到了白斩。 白斩在郡主府化名车斤白。其实就是白斩拆开,他一副文士的打扮,见到苗铃铛微微一笑,十足俊朗风流样,“谢谢铃铛姑娘找回了小白。春天到了,小白喜欢往外面跑,偏偏又是个不识路的,十分感谢铃铛姑娘救了小白。” 车斤白长得好看,加上说话又故意放轻了声音,一副暖心大哥的模样。陆音就怕这苗铃铛少女懵懂,一下子被骗了过去,忍不住喵了一声。 只是这苗铃铛比她想象的更有趣,长得漂亮,性格也直爽得可爱。 “这车先生说话怪怪的?还是中原人说话都这样,文绉绉的?怪难听的。” “” 反正没走远的车斤白脸上的虚假笑容是彻底地卸了下来。 苗女开放又直接,中原人往往不是他们的审美。 倒是陆音多虑了。 就这样,陆音又回到了郡主府。 但因为她只是一只猫,并没有当人的压力那么大。有时候她还能冷眼旁观,看着周围的人各有各的心思。 香香郡主的脾气越发的糟糕了,据说她又招进来一批男宠。但是不知道怎么被南疆王发现了,父女俩大吵了一架。 南疆王长得不怒自威,中等身材,长期纵/欲过度导致面容发虚,身材也有几分走样。 见女儿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十分生气拍了桌子。 “过几日,是我南疆的拜月节,到时候会有不少青年才俊任你挑选。你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迟早给我解决了,安安心心给我找个好郡马才是!” “父王,我不要嫁人!” “不嫁人你想怎么样?” 香香郡主咳嗽了一声,脸色有些苍白。 “我愿意辅助父王,保护南疆安宁。” 见到女儿这幅孱弱的样子,南疆王也有几分心软。但很快的他硬下心肠,“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一个女儿家安心待嫁就好了,外面的事情,自有我,还有你弟弟来操心!” 香香郡主脸色一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红唇一抿,那气生生忍了下来。 “是,父王!” 南疆王走后,香香郡主摔了一地的瓷器。 “又是那个贱种!我就知道都是那个贱种搞的鬼!” “郡主息怒!”车斤白安抚道:“现在王爷对世子甚是宠爱,郡主切不可冲动,离了他的心!” “离心?我们的心早就离了!”香香郡主拍着桌子,满脸的愤恨,“这些年,我操持着这个家,明里暗里帮着他辅佐他,我有哪一点不如那个贱种!不就是腿间没有二两肉么!等我割了他的二两肉”香香郡主阴狠一笑,看向车斤白,“那个苗铃铛你确定是当年救了他的小医女?” 车斤白点头,“尽管世子一直在隐瞒她的身份,但属下已经查到,就是她。” “行。不过那个贱种一向心狠手辣,恐怕不会这么轻易就范,恐怕就是你我将这个女人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相认,最大的可能是矢口否认!” “郡主放心。不用他认出来,只要这苗铃铛认出他就好了。” 陆音本来才窗户上晒太阳,结果又遇到了这些人在商量一些阴谋诡计。 看香香郡主的意思,这苗铃铛的身份非但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医女,反而是一个重要的棋子。 顿时,她有些担心苗铃铛那个直爽的性子。如果她真的是香香郡主要找的那个人,甚至是牵制南疆世子的人,恐怕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此时,她有些明白苗老爹的心思了,看来他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些变故,不想女儿去趟这趟浑水。 但他们身在局中,早就已经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 陆音一直想香香郡主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迫害苗铃铛,但一直等到了拜月节那天,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提到拜月节,苗铃铛也很开心。因为拜月节是他们南疆最盛大的节日,也是青年男女相会的节日。在这一天,男女老少都要大肆庆祝,少女更是要盛装打扮,等着她心仪的情郎。 和苗铃铛相处,陆音才知道数年前她捡了一个少年回来。这个少年失去了记忆,身上伤痕累累。 苗铃铛叫这个少年月亮,因为是在拜月节这天捡到他的。 后来少年渐渐长大,一年前忽然离开了他们,说是要找自己的亲人,随后再也没有回来。 而拜月节还有一项重要的节目,就是月神降临。这晚上,月神会拉进和平民的距离,他会选择一个人,成全他的任何愿望。 陆音喵了一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大锦鲤吗! 以前,拜月节的月神都是由香香郡主代替,而今年,月神的人选赫然是那新任的南疆世子。 因为以前被香香郡主的选中的人不是得了财,就是得了香香郡主的宠爱,可以说是翻天覆地变化。 所以这一晚上,也有不少少女慕名而去,希望被世子看上,能一跃飞上枝头。 作者有话要说转发小白这只大锦鲤,可以得**大男主一个哈哈哈哈哈 第47章 陆音没有见过拜月节,所以那天她也跟出去看热闹了。 为了避免再次迷路,她还在苗铃铛身上下了追魂香。 节日一片喜庆,广场上到处都是载歌载舞的人。终于在一片鲜花掌声中,她看到了城墙上出现的南疆世子。 据说这南疆世子的娘是中原歌女,所以身份一直为香香郡主不耻。仔细一看,这世子应该是吸取了父母的优点,皮肤白皙,眉目俊美,尤其是飞扬的眼角带着若有若无的邪气。 分明是一个妖孽。 陆音看了一会儿世子,忽然鼻尖味道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 那世子身边的黑衣人,身上的味道隐隐有些熟悉,好像范冥的味道。 但很快的,陆音摇摇头,怎么可能。 这些年冥音馆虽然一直在找白斩,但一直没有到南疆来。 想来,是太过想念出现的幻觉吧。 台上,范冥袖口的小青动了动。范冥眉头一皱,姜央发现了异常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么?” 范冥摇头,看了那楼下一眼,说道:“我有事先走一趟。这边有绿荧盯着,你注意一点。” 范冥几步跃下城楼,等到月光处,他拿出小青。 他的掌心,一条小青蛇缓缓睁开眼睛,吐出蛇信子丝丝作声。 “音音出现了?” 小青蛇丝丝了一声,缓慢移动了身体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身后,鬼医走了过来。 “主上,出何事了?” 范冥闭了闭眼睛,复而睁开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它醒了。” 鬼医看了那懒洋洋的小青蛇一眼,说道:“天机老人说过的,音音姑娘就在南疆方向,难道是它感觉到了音音姑娘的气息,所以醒了?” “极有可能。给我找,她一定在这里。” 几个手下领命,很快混入了人群中。 陆音看了一会儿热闹,最后成功找到了苗铃铛。她已经在河边许过愿,愿她的月亮哥哥一生平安。转身见到陆音,苗铃铛很是欣喜,觉得今夜的事情莫名顺遂,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于是准备回去和苗老爹团聚。 一人一猫刚走到广场,忽然人潮涌动,那灿烂的金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不时还发出几声高亢叫声。 金凤凰?陆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第一次见到类似特技的神鸟,厉害了。 苗铃铛揉着她的脑袋,笑道:“那是我们的神鸟,每一年月神的幸运之人就是它选出来的!” 陆音看着那漂亮的金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目光看向了城墙上的香香郡主。那么多人,她却独独看向他们这边,目光充满了阴狠。 陆音打了一个寒颤,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下一刻,那金鸟忽然高深叫了一声,伸着利爪,直直朝苗铃铛扑了过来。 陆音几乎做好了手撕这只金鸟的打算,可最后它来势汹汹,却轻手轻脚落到了苗铃铛的肩膀上。 而人群中忽然发出轰鸣的掌声。 “月神显灵了!月神显灵了!” 苗铃铛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士兵带到了台前。 她端端正正跪下,低着头。 不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那么幸运,就连陆音都觉得此事很有问题。 “民女苗铃铛,见过月神大人。” 世子看着台下跪着的少女,面上一片温柔,藏在衣袖中的手却紧紧的拽了起来。 “免礼。铃铛,你是月神选出来的幸运之子,说出你的愿望吧。” 苗铃铛觉得耳边的声音有些熟悉,正要抬起头来,忽然膝盖一沉,陆音已经趴在了她的膝盖上。 苗铃铛看着白毛毛的陆音,心中微微一甜,她其实没什么愿望,希望父亲身体健康,希望情郎一生平安。如今父亲身体转好,唯独情郎一直没有踪影。 “月神在上,我祈望我心头的那个人能一生顺遂,平安无忧。” 说完,她对着月神拜了三拜,然后慢慢抬起头来。 月光下,她看着面前装扮华贵的少年,他的年纪不大,最多比她大一点点的样子。 他穿着白色的祭月礼服,一张好看的脸上,星眸璀璨。他看着她,目光温柔,柔和可亲,但不知道为何,她在那双眼睛中看不到任何的温柔,只有无边的冷意。 她想,月神真的很灵。她的愿望成真了。 早前,她在河里放了月亮灯,希望他的月亮哥哥能平安,也希望她能再见一眼她的月亮哥哥。 原来,月神真的听到了她的愿望。 嗓子好像卡了酸酸的枣儿,她梗得慌,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月神温柔看向她,“只有这个愿望么?你应该知道,金银珠宝,房子铺子,甚至好的夫婿,只要你看上的,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满足你的愿望。” 铃铛,以后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什么金银珠宝,什么房子铺子,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弄来。 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你未来的夫婿呀,疼你是应该的。 时过境迁,曾经的承诺如一场梦境。 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很快消散了。 她张了张口,红唇蠕动了几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怀中一软,是那漂亮的白猫儿,她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般,软软在她怀里叫了两声。 她忽地笑了笑,伏在地下扣头。 “谢谢月神怜悯,不用了。我的愿望已经达成了。” 我看到了他平平安安,也看到了他顺遂安宁。 这就够了。 眼泪落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耳边,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很轻,很轻,恍若她的错觉一般。 陆音看着苗铃铛眼眶的眼泪,大约也明白了。她一直说她有个情郎,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情郎居然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 看那世子殿下的样子,分明是玩弄良家少女的渣男。 她用胖胖的喵爪拍了拍苗铃铛的手,以示安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媚的声音忽然响起了,“这不是我们府上的婢女铃铛么?居然这么巧。阿弟若是喜欢,尽管收入房中便是。” 月神,也就是世子殿下微微一笑,长眸上挑,颇有些倾国倾城的味道。 他似乎对苗铃铛真的有些兴趣,慢慢走到她的面前,蛊惑一般问道:“入我府中,你可愿意?” 苗铃铛抬起头,分明是熟悉的人,但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月亮哥哥了。她摇摇头,眨回了那即将溢出眼眶的眼泪,“奴奴已经有了一起长大的情郎,请世子殿下饶恕。” 世子笑容一滞,似乎很遗憾。 “原来是这样。本王并非强人所难者,这样吧,赏赐百金,愿你幸福安康。” “谢”苗铃铛俯身跪地,长拜不起,“谢谢殿下大恩。” 范冥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袖中小青又沉沉睡了过去,他暗道,现在万万不能失去耐性。既然小青有苏醒的痕迹,就代表天机老人说得对,她真的在苗疆。 范冥回到房间,鬼医上前来报。 “我们发现了白斩的下落。” “什么?” 鬼医带人原本是搜索陆音的下落,但陆音没有找到,反而看到了白斩。 “我们打听过,他现在叫车斤白,是香香郡主的入幕之宾。” “我就知道他和那女人脱不了关系!”范冥握紧长剑,冷道:“不过他藏了这么久,怎么我来南疆他就出现了?看来他也是在等着我!” “主上?香香郡主十分信赖他,现在又是在南疆,万万不可冲动。” “自然不会冲动。他手上还有音音。不管如何,音音才是最重要的。”范冥冷笑一声,“我倒是想看看,他想如何?” 车斤白去见香香郡主的时候,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郡主,那范冥出现了。” 香香郡主吃掉旁边清秀少年送过来的紫红葡萄,闻言微微一愣,“真的还来了?你和他交手了?” 车斤白摇头,“那倒没有。我见到了他的手下。” “那还等着干什么?直接把他抓过来就好!”香香郡主念念不忘三年的少年,终于再次出现了。 他那俏生生的模样,无端勾上了她心上的一把火。 车斤白依然摇头:“郡主,万万不可!” “为什么?” “他现在在世子身边,是世子的护卫。” 香香郡主回忆先前那贱种是找了一群人来保护他,原来请到了范冥么? 香香郡主推了一把面前的清秀少年,“我乏了,你下去吧。” “是,郡主。”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端着晶莹剔透的果盘下去了。 “那贱种不愧我父王的种,够心狠手了,也够冷血无情。小情人送到了嘴边,硬是吐了出来。” 车斤白自然知道香香郡主说的是苗铃铛,“只是,这世子见了苗铃铛,肯定会有防备的。” “先生太不懂女人了。尤其是我们苗女的感情,就像是那远山的山火一般,热情又直接。她可以温暖人,也可以灼伤人。” 车斤白还欲说什么,但香香郡主已经挥手让他退下了。 “找个机会给苗铃铛下点听话的蛊虫,我要让她明白,她能依赖的能相信的只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转发锦鲤,男主是出现了。 但是一人一喵还没见面呢! 下章!必须来个亲密接触! 说起来,你们的双十一快递都到了么?我的韵达堵了四个在同个地方!e=(?o`*)))唉 心急如焚 第48章 苗铃铛几乎是一回到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 “喵?” “小白,我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乖乖在这里,自有人照顾好你的。” 见大胖猫还是喵喵抱着她的手不撒开,苗铃铛叹息一声,揉着它的脑袋道:“小白,以前我进郡主府,除了赚钱就是希望能打听到月亮哥哥的消息,但现在不用了。非但不用了,而且我不能留在郡主身边。郡主和世子不和,这是我们整个南疆都知道的事情,如果郡主知道了我和他曾经的情谊,定会利用我来对付他,我我只希望他过得安好,这就够了。” 要不要这么傻?那个渣男把你抛弃了呀!陆音喵喵出声,干着急。 苗铃铛拎着小包袱,不舍地看了一眼陆音,说道:“小白,后会有期了。” 推开门,门外已经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已经等在了门口。 “铃铛,郡主找你。” 瞬间,苗铃铛的脸色变得灰败起来。 陆音也知道此去前途未卜,跳上来抓住了苗铃铛的手,但她哪里是两个婆子的对手,很快被强制抱到了一边。 “喵喵!”铃铛! 许是怕她捣乱,两个婆子将她关在了小笼子中,还锁上了。 陆音用爪子掏了掏锁,却也徒劳无功。月色凄凉,她忍不住长吁短叹了一声。 忽然一个声音从身体中响起,带着勃发的怒意。 “狂徒!居然敢抢占吾的身体!” 陆音吓了一跳,腿脚都被吓软了。 “何人在说话?”半晌,陆音东张西望没有看到人出现,才小心翼翼问出声。 “吾乃火玉灵猫!你你是大胆人类?”陆音又找了半晌,终于发现这个声音是来自她的身体。 “小白?你是真正的小白?” “大胆人类!快离开吾的身体!” 马蛋,陆音这句mmp还是说出了口。 人生真的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比穿越成一只猫更惨的事情,她还不是这猫身体的唯一主人,他们是双魂一体。 那火玉灵猫十分厌恶她,上蹿下跳妄想把她挤出这个身体,甚至还用上了撞墙等自杀手段。 但无奈陆音牢牢占据它的身体,纹丝未动。 几次下来,除了让自己的身体摔得伤痕累累,别无其他。 陆音叹息了一声,小心翼翼道:“要不,咱们休战吧。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在你的身体里,我明明是个漂亮的人类,现在进了你这只公猫的体内,我也很苦的。” “你敢嫌弃吾的身躯?” 砰—— 又是一个旋转360倒翻。陆音被折腾得没有脾气了,她自暴自弃地想,反正是你的身体,痛也是两只一起承受着。 果不然,那火玉灵猫上了年纪,受了这么大的伤,只能哼哼唧唧忍了下来。 “你赶快离开吾的身躯!” “我也想!但我没有办法!你那么聪明,你说说,有啥办法?!” 那火玉灵猫被戴了一顶高帽子,声音带着几分得意洋洋,“在吾小的时候,听说过,这世间有一宝镜,能穿越时空,更能镇魂移魂。如果找到这方宝镜,定能驱逐出你!” “莫不是天机镜?” “你知道?” 陆音苦笑了一声,她当然知道。她就是天机镜送来的。 但天机镜远在天机老人那边,要是穿山越岭回去,倒还是有几分机会的。 陆音这个提议遭到了火玉灵猫的拒绝。 “吾吾不认识路。” 原来这猫是一只路痴猫!没用的猫!虽然说起来,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暂时休战,尤其是陆音提议让苗铃铛带他们去江南的时候,得到了火玉灵猫的默认。 苗铃铛被那香香郡主叫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陆音十分担心,道:“那香香郡主不会杀了她吧?” 火玉灵猫懒洋洋道:“很有可能。” “她死了,就没人带我们去江南了!” “喵!那还不赶紧去找她!” 苗铃铛身上有陆音下的追魂香,两人在很快在郡主府的后花园找找到了苗铃铛。 只见她脸色苍白,一双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恐慌和眼泪。 陆音微微一愣,不明所以。这时候忽然从暗处走出一个黑衣人,伸手掐住了苗铃铛的脖子。 “喵!” 陆音勇猛上前,正要护主的时候,对方忽然抬了抬袖子,踉跄退后了两步。 下一刻,月光中,那黑衣人忽然扯下脸上的黑布,上前一把,紧紧把苗铃铛搂到了怀中。 见到那人的脸,陆音的脑袋嗡嗡地响,尤其是看他紧紧抱住苗铃铛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了一句:excuse喵? 范冥这个混蛋是移情别恋了吗?她要冲上去抓花他的脸! 就在陆音咬牙切齿,前爪上前,后背弓得高高准备一跃而上的时候,忽然一道飞箭飞了过来,直直插入了她身后的大树上。 出现了一个玄衣人,迅速打开了范冥,两人很快战在了一起。 这场变故,让陆音防不胜防,正考虑是要帮范冥咬死那个玄衣人的,还是帮那玄衣人抓花范冥熊脸的时候,苗铃铛最先反应过来,先一步抱起她,迅速跑走了。 陆音从苗铃铛的肩头看了过去,只见那两人已经分了身负。 范冥长剑指着玄衣人,却没有杀他。反而是目光沉沉的看着苗铃铛的背影。 他 还真的看上了苗铃铛! 虽然说是三年过去了,但是她她还尸骨未寒好不好!他居然就泡上了其他女人! 陆音胖爪子痒痒的,她果然还是应该抓花那个负心渣男的大熊脸! 苗铃铛一直带她跑出郡主府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两人身份改变的原因,苗铃铛身上有一股她很不喜欢的味道。 “喵?”她喵了一声,只见那苗铃铛抚着胸口,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 仔细一看,那黑血中还有一些细小的虫子在蠕动。 陆音受到了惊吓,一跃爬到了苗铃铛的肩头,胖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马蛋,那是什么鬼? “愚蠢!就连安心蛊都不知道了。”火玉灵猫不屑地说道。 对了,倒是忘了这是火玉灵猫的专长了,识蛊辨蛊,还解蛊。 安心蛊听起来名字普通,其实是南疆极为阴毒的一种蛊虫。蛊虫卵进入遇血进入体内,很快的孵化,在体内繁殖,从此寄主必须听从下蛊人的命令,否则就会全身长满蛊虫,被啃噬完每一寸血肉为止。 陆音只是听火玉灵猫这么一说,就瑟瑟发抖了。 “你你那么能干,你帮她解蛊啊?” “我为什么要帮她?” “她能带我们去江南呀!” 火玉灵猫不满地喵了一声,“知道了。只不过先前我一叫,一些蛊虫已经胆小吓死了。为了彻底清除她体内的蛊虫卵,还需要我的血。” 又要放血? 怎么走到哪里都要被放血?! 陆音叹息一声,在苗铃铛怀里喵喵叫了一声。 苗铃铛擦了擦嘴角的血,“小白,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回家了。” 苗铃铛坚持回到苗家后就晕倒了。 那苗老爹倒是果断,见到火玉灵猫直接取了她的血让苗铃铛服下。 “你是何苦?” 苗铃铛渐渐清醒过来,见到苗老爹眼泪簌簌落下,“阿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所以你才不许我去郡主府!” 苗老爹叹息一声,道:“知道又怎么样?你这丫头当时一根筋,什么人都敢屋里捡。算了,说些旧事也没用,你快些服了这碗药,等到天亮的时候咱们就离开这里。” “阿爹?”苗铃铛一脸不解。 苗老爹叹息一声,又道:“你以为你现在还在能留在南疆吗?那郡主是不是威胁你到世子身边去?” 在苗铃铛默认的眼神中,苗老爹接着说道:“我们不过是一介平民,插足他们权贵之争,历来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听话,你在江南有一个远方叔伯,你先去投靠他一段时间。” “阿爹,你呢?” 苗老爹看了一眼自己瘸掉的双腿,叹息一声道:“阿爹老了,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苗铃铛眼泪汪汪,摇着苗老爹的手,坚定不离开。她又不是傻子,谁都知道香香郡主心狠手辣,连她这种小丫鬟都可以毫不犹豫下安心蛊,还不要说苗老爹,定是要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我才不信。阿爹不走,我也不走。” 她擦了擦眼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说道:“阿爹,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吧。那郡主根本不知道我们解了蛊,她只是让我在月世子的身边伺候,探听一些情报。我依她便是了。” “丫头,你如何斗得过那两人?” “我没有想斗过,我只想在夹缝中求生存而已。”苗铃铛说着,又是苦笑一声,道:“阿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从我救了他的那天起,其实就没有退路了。郡主的势力那么大,我们逃不走的。” 不管怎么说,苗铃铛也算是陆音见过坚毅不凡的女子,在爱情上勇往直前,后来遇到了伤害之后当断就断,并且也不软弱包子。 第二日,苗铃铛果然被郡主送到了南疆王府。 那世子虚情假意推却了一番,最后还是受用了。 苗铃铛被安排在了世子院内,但只是偏院。那世子果然还是负心绝情的人,从苗铃铛过来之后,从来没有来看过一次她。 倒是范冥是不是地偷窥而来。 陆音见到他就生气,很想抓花他的脸。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眼不见心不烦,每次范冥过来,陆音都躲得远远的,不然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发痒的胖爪。 一来二去,他们虽然在一个屋檐下,从没有见过正面。 直到这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此处应该有我最爱的那个表情。 就是一张大脸猫上写了一句excuse me的那个表情 第49章 那日,陆音正趴在墙头看春花,春花灿烂时机,范冥飞身过来,溅落一地的花瓣。 陆音不想看到范冥追女人的手段,猫鼻子哼了一声扭着肥屁股转身就走。 刹那间,范冥出剑了,一剑挥向地上的苗铃铛,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苗铃铛究竟是个小姑娘,顿时吓得眼泪飞溅而出,“范侍卫,你,你这是干什么?” 范冥犹豫了一下,手上的长剑却没有移开,反而压紧了苗铃铛的脖子。 “不说,杀了你。” 陆音的猫脑不够用了,前几天不是还亲亲热热抱在一起么?怎么现在说杀就杀?男人心海底针! 她究竟还是心软了一些,几步跳到了苗铃铛的面前,喵喵叫了一声。 就在此刻,范冥的衣袖中忽然连滚带爬滚出一条熟悉的长虫。陆音一看,这面熟的样子不是小青又是谁? 小青见到火玉灵猫有本能的恐惧,原本还在昏昏欲睡一下就吓醒,四处逃窜。 陆音的喵爪也不是省油的灯,几个飞扑过去,把小青压在了胖胖的喵爪下面。 “饶命!大王饶命啊!我只是一条无辜的可怜蛇。” 这胆小怂蛋的样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呢。 陆音喵了一声,“小青,是我。”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喵爪下剧烈挣扎的小青忽然止住了挣扎,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大猫,他伸出蛇信子,嗅了嗅,有些不敢置信道:“音音?” 陆音连连点头,“是我是我,是我呀!” 故友相见,格外亲热。陆音放开了小青,一猫一蛇缠在一起。 半晌,小青恐惧的声音再次响起。 “音音,你你快点把我吐出来!” “哦!”陆音依依不舍吐出口中吃了快一半的小青,十分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呀小青,你的味道实在太香了。我舔着舔着,就忍不住咬了一口。” 小青瑟瑟发抖,猫口逃生的他这次选择了离陆音稍微远的地方。 范冥和苗铃铛这两个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宠物。尤其是范冥,小青是陆音留下来的唯一东西,绝对不能让他出意外。见那白猫不管不顾扑上去,他手上长剑微冷,正要出手的时候,那原本打得火热的猫和蛇忽然友好地蹭了蹭对方。 范冥:“” 苗铃铛:“” “那是什么猫?”范冥心头闪过一丝异样,走上去一把拎起了陆音,对上她水灵灵的眸子,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这么胖?” 陆音:“” 她要抓花他的脸,一定要抓花他的脸! 范冥按住她的喵爪,仔细打量了一番她,才道:“火玉灵猫?白斩的东西?也好,砍掉他猫的四爪,够收一点点小小的利息。” 范冥动作奇快,就连苗铃铛都拯救不了。关键时候,陆音两只前爪一把抱住范冥的手腕,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喵喵谄媚叫个不停。 其实,她的心内是想哭的,为什么他们每次见面,范冥都想杀了她。 “这么谄媚,果然和主人一般,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范冥眼中杀意少了一些。陆音再接再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喵喵喵叫个不停,还十分乖顺蹭范冥的掌心。 范冥对人的戒心很大,对动物的戒心一贯不大。本想杀了这白猫,给白斩一个警示,但这猫儿实在生得好看,一双眼睛尤其漂亮,声音也软软娇娇的。 范冥当下决定,这只猫是他的了。 就这样,范冥把陆音带到了世子院里面。 姜央正在练习飞箭,见范冥抱着一只又白又胖的大猫回来,难掩脸上好奇之色,“哪里来的猫?” “苗铃铛院子里的。应该是白斩的。火玉灵猫,世上少有,上次见到还是在白马楼。” “都说这火玉灵猫十分有灵性,也认主,你确定你这样抱过来能养熟么?” 范冥叫人拿来了猫笼子,口气平淡又残忍,“养不熟?那就杀了吧。” 话音刚落,怀中的白猫谄媚地蹭了蹭他的手心,一副乖巧软萌的样子。 范冥道:“看,这不是熟了吗?” 姜央:“” 在火玉灵猫的体内,小白痛心疾首,“你这虚伪的人类!怎么能用吾的身体做出这等谄媚之事!” 陆音完全漠视了,道:“还是,你想被他一剑杀了?” 这次,小白的嘴巴紧紧闭上了。 呵,火玉灵猫,本质上和小青又有什么区别。 范冥和姜央的关系很好,两人围着笼子观赏了一会儿她之后,才商量正事起来。 “后院的那个女人,你什么时候解决?” 姜央面色一凝,随即微微笑了出来,“你不是看上了么?赏给你了!” “赏给我?只不过是抱上一抱,就要那飞箭射我,赏给我,你确定舍得?” 姜央脸色的笑容卸了下去,却没有回答范冥的问题。 “听说,馆主来南疆是为了找失踪的娘子?看来是伉俪情深。不过,不知道馆主想过没有,你娘子失踪了这么多年,或许已经换了一个身份,变成了你不认识的一个人。” “就算她换了身份,她依然是我娘子。” 姜央面上复杂看了一眼范冥,半晌才道:“是呀,就算是换了身份,我还是我,她还是她。本想把她放得远远的,只要晚上偷偷看一眼就足够了,但那贱妇还是发现了她。早知道,我就还把她送得远远的,或许这样对我们都好。” 大约是同病相怜,范冥脸上没有不耐烦,“她已经把她送了过来,何不将计就计,你一南疆世子,就算是宠爱一个婢女,又能怎么样?” “也是。”姜央眼睛一亮,“我今晚就去找她。倒是你,你的娘子和我女人长得很像么?上次居然认错人抱了她!” 想到那一幕,姜央心口还酸酸的。他的小铃铛呀,居然被其他男人给抱了! “倒是不像。只是身上的味道很像。” 姜央有些好奇了,“你没见过你娘子的脸?” “见过。见过一面。” 只见过她一面,不知道她其他面是什么样子的。 那晚上,小青的忽然苏醒,让他冲动之下以为音音就附身在面前的苗女身上。 直到抱上一抱,才瞬间明白那苗女不是他要找的人。 味道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不过,既然苗女身上有他熟悉,或者是小青熟悉的味道,这说明音音曾经和她有过交集。 让他失望的是,他守了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怒之下,他更加厌恶那香香郡主,又让绿荧给她加了一味。 至于那白斩,待他干掉了香香郡主,定要让他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陆音在一边喵了一声。 原来范冥是认错了人?还说过来找娘子,是来找她么? 先前还想抓花他的脸,下一刻只想在他怀里喵喵叫了。 “对了,你说的那天机镜,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不过我有探子说,那毒妇也在找天机镜,看来我们还真是殊途同归。” 那天机镜不是在天机老人哪里么? 难道是她误会了。 范冥拿出怀中的一块碎片,“这是天机子镜,和母镜有些关联。既然他显示母镜在南疆,就一定在这边。” “行!”姜央点头,道:“只要你能让我独揽南疆大权,我定会助你找到天机镜,还有你娘子!” 陆音眨着大大的眼睛,原来那天机老人还有很多事情瞒着她。比如这天机镜还有两面的,一面子镜,一面母镜。看范冥这么着急找她,应该很重要吧。 不过这子镜碎片和一般的镜子不一样,看上去灰扑扑的,甚至看不出是什么镜子的样子。 但这个样子的镜子,她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但究竟在哪里见过,她一时之间还真的忘了。 陆音百无聊赖在笼子里转来转去,不时有小青爬出来和她聊天。 “对了,上次白斩抓了你之后,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据说我睡了三年呢。” 是冬眠过长吗? “那你肯定不知道这天机镜是什么东西了?” 小青果然摇头,“我不知道呀,但他常常带着它,他说这片镜子能带他找到你。” 顿了顿,小青吐了吐蛇信子,又说道:“音音,我觉得这个男人怪怪的。他总是在叫你的名字,叫着叫着又吐血了,好可怕的样子。” 陆音顿了顿,看了一眼那边的范冥,道:“他的内伤还没好么?” “怎么好的了他从没休息过。白天要出去办事,晚上还要出去杀人。他忙得很。现在身上还有伤口呢。” 陆音低下头,心中微微一疼。 她是人的时候,还能给他把把脉,让他吃些有用的丹药。 但她现在只是一只猫。 “音音,你看,这镜子!”陆音再次抬头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青已经过去把范冥身上的天机镜碎片卷了过来。 这古朴的镜片,陆音喵爪摸了一下。 瞬间,那古朴镜片发出耀眼光芒,差点闪瞎她猫眼。 灿烂光芒后,是范冥不敢置信的声音。 “音音?” 作者有话要说:变喵不会太长,嘻嘻。 写这段变猫,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单曲循环学猫叫。 本来想变成一只鸽子的 想了想,还是猫比较萌! 又大又白 第50章 天机老人曾经说过,陆音的灵魂对天机镜有反应。先前天机镜绽放光芒,就是因为陆音的灵魂出现。 现在被一只胖猫碰了碰,顿时光芒四射。 范冥不敢置信举起火玉灵猫的肉爪,对上她圆圆睁着佯装可怜无辜的大眼,试探着再问了一句,“音音?” 一时之间,陆音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看后面姜央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范冥,她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乖巧当一只猫。 喵喵 “音音,是不是你?” 范冥不认输,以前又不是没有在动物的身上看到那个娇憨女子的模样,他抱着火玉灵猫的双爪,抬起她圆圆的下巴,“音音,你回答我一声。” 陆音没有回答,倒是一边的姜央实在是忍不住了。 “范馆主,你这你这爱好实在奇特它不过是一只猫好像还是公的!你莫不是走火入魔癔症了?!” “滚!”范冥执意看着陆音,继续握着她的胖爪子,执意要一个答案。 身体内,火玉灵猫小白的灵魂惊恐地吼叫:“大胆人类!放开吾的爪子!否则,吾要你好看!” 见范冥一点没有反应,并且眼神温柔如水的时候,小白又道:“放开吾,你这个死变态,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大约这就是恋爱吧,在别人看来实在是一件恶心的事情。但恋爱的当事人却觉得甜甜蜜蜜。 陆音终于是忍不住,甜甜喵了一声,然后扑到范冥的怀中,双爪抱住他的手,喵喵娇声叫道。 小白:“”狗日的人类。 姜央:“”坑爹的人生。 自那日后,范冥就把陆音带过来自己养了。 一人一猫同吃同睡。晚上的时候,范冥还要给她洗澡,顺毛。 刚开始的时候,陆音还有些害羞。毕竟她是人,被他放在水里,温柔地抚/弄的时候,十分羞涩,并擅长脑补。 但他的手法真的很舒服,眼神也温柔,久了陆音想着自己反正长着一身毛,也就渐渐习惯了。 唯独不习惯的是小白,从晚上范冥和她一起睡觉的时候,他就咒天咒地,随后咒骂天地没有用,就开始骂陆音“水性杨花”、“残花败柳”。 陆音笑吟吟,声音带着一丝羞涩,道:“胡说什么,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小白气呼呼,但这样的软钉子碰了几次,他丝毫没有任何办法。 后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他掌握了身体。对范冥的靠近更是毫不客气挥爪,等陆音从身体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范冥一张被抓花的脸,还有幽怨委屈的眼神。 但他丝毫没有怀疑这不是她,反而问她,是不是昨夜的小鱼干不好吃,她生气了。 喵?! 陆音也生气了,她的男人什么时候需要被一只猫来教训了! 于是找了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陆音和小白狠狠打了一架,当然两个虚空的灵魂能打出什么来,最对斗得本体口吐白沫,差点嗝屁。 后来被范冥抱着急吼吼去找了鬼医,才勉强缓了过来。 经过这次后,陆音和小白才深刻认识到他们是一个躯体的事实,于是签订了和平条约。 那就是白天身体是陆音的,晚上身体是小白的。 于是,范冥惊奇地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他的猫娘子,似乎变得很奇怪。 白天总是软软地趴在他的怀里娇声喵喵叫,晚上就一副凶神恶煞地模样,次次都抓花他的脸。 范冥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听鬼医分析了,可能是晚上的陆音比较害羞,加之她现在不但变成了一只猫,还变成了一只公猫,有些不安。 陆音的状况,范冥和天机老人传过信。 天机老人说,要把陆音的灵魂从猫身上带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需要天机镜。 但天机子镜已经破碎了,唯独只能寄希望于母镜。 姜央那边一直没有母镜的消息,倒是香香郡主脾气越发阴鸷,多次利用苗铃铛来找姜央的麻烦。 那苗铃铛倒也不笨,尽管姜央一再示好,但她坚定自己不认识姜央。因为她的固执,姜央在失落的同时的确少了不少麻烦。 就在两姐弟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这时候南疆王的身边出了一个新的美妾,长得十分妖媚,刚入府就把南疆王迷得团团转,政事也不怎么理了,全权放给了姜央。 这让香香郡主气到爆炸,对车斤白都发了几次脾气。 “你每次都说定能找到天机镜,可如今什么也没有找到。范冥也引了过来,可你杀了他没有,非但没有杀他,反而让他带来了一个小贱人把父王迷得晕头转向!” 说是小贱人,其实算是老贱人了。长得个妖妖媚媚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车斤白眉头紧紧一蹙,那妖媚妇人他远远见过一面,没有看清楚模样,但不知道为何觉得分外熟悉。 “属下今晚去探探那妇人的底,保证不会让郡主失望!” “最好是!” 香香郡主冷笑一声,挥手让车斤白退下。 车斤白知道香香郡主心情不好,没有多说听话退下。他退出去的时候,正巧香香郡主收入房的男宠走了进来,男宠长了一副娃娃脸,模样不大,但眼神清纯,那神色倒是和范冥有几分类似。 车斤白心中闪过一丝怪异,这香香郡主对得不到的东西倒是相当执着。 范冥勾不上,现在还找了一个神态相似的替代品。 呵,女人。 与此同时,姜央也和范冥在商议那新入府的夫人事情。 “真的不是你找来的?” 范冥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道:“不是。” “不过也算是认识。” 陆音喵了一声,何止是认识,简直是老熟人了。 这娇媚妇人不是其他,正是那何家家主何振东纳入府中的夫人——如夫人。 在何家的时候,如夫人帮助了何靖,弄死了唐万珠顺便还干死了何振东,最后功成身退,然后就不知所踪了。 没有想到几年不见,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南疆王的爱妾。 陆音啧啧出声,这女人也真是让人佩服,绝对的玛丽苏女主。 “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范冥没有答话,停顿了片刻之后忽然说道:“大业当前,拦路者杀无赦。” 姜央看了一眼范冥,直到这人的脾性,相当的嗜血。不过这次并没有查清是敌人还是友人就直接这么说的,倒是首次。就好像他知道这人定是拦路者。 车斤白摸到那夫人的房间的时候,她披着一件水红色的轻纱,隐隐可见藕色的肚兜,刚刚情/事过,她的脸上还有明显的潮红。对着镜子,她慢慢梳着一头乌黑发丝。 “什么风把白马楼的楼主给刮过来了?” 房间静谧无声,片刻之后,车斤白从房檐下翻了下来。 “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身份?” 夫人转过头来,娇声一笑,“怎么了,几年不见,白楼主如此健忘?” 那熟悉的笑容让车斤白莫名心悸,他转身想跑,但浑身一软,腿脚无力倒在地上,那玉足轻轻一点,落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惊恐出声,“是你居然是你” “是我。”夫人微微一笑,“多年不见,白楼主,别来无恙呀。” 车斤白自诩也是用毒高手,但面前这位可是用毒的祖宗。二十多年前,白马楼刚在江湖上闯出名气,有一次出任务,白斩因为轻敌,差点被敌人宰杀。 关键时候,这人出现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一名豆蔻少女,年方二八,穿着一身好看的红衣,像个仙子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她一出手,那敌人全家灭口,而他也捡回一条命。 “白马楼,也不过如此。”他想争辩,但也知道那是事实。 “我可以让白马楼更是一层楼,但你要听我的话。”那日,她的手点在他的脖子上,像是他不答应,她马上就会送他归西一般。 那日,这女子不但救了他,还给了他一些罕见的,教了他一些毒理。 包括后来白马楼出名的——七情六欲。 他以为一生都要受奴役的时候,那女子却消失无踪。 他心头松了一口气,后来因为他对毒理的研究加上手段阴狠,白马楼在江湖上逐渐站住了脚,而他也成为了大名鼎鼎的白马楼楼主白斩。 这样过了十多年,她忽然又出现了。 虽然年岁长了一些,面容更加娇媚,带那双带血的眸子让他一眼就认出了。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有一件事情。我让你去鹿泉山庄救下一个叫范冥的孩子。” 他依言去了,然后听从女人的话把范冥教导成一流的杀手,这些年就算是范冥最后叛离了白马楼,他对他也有几分容忍,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原因。 这个女人神出鬼没,上次出现后再也没有出现,而他养虎为患,最终被范冥逼得四处躲藏。 只是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南疆居然又碰到了她。 “你你到底是谁?” 夫人笑嘻嘻走到他面前,用那双白嫩的脚尖抬起了他的下巴,盈盈水目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白楼主,你真没用,一个白头小孩都对付不了。” “他武功来历不凡,为人阴狠毒辣,身边又有高人相伴,我不是他的对手。” “高人,你是说那玄火吗?不是被你杀了么?” 车斤白难掩心中惊恐,这人连玄火死的事情都知道,还有什么她不知道。 见到他眼中的恐慌,夫人抿唇又笑了起来。 “放心。二十年前我不会杀你,二十年后我更不会。现在我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的猫粮到了。 脑补了一下一人一猫洗澡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和谐 喵是超级掉毛的! 以前我同事养了一只扁脸猫!然后晚上洗澡后,我帮它吹毛,后来我一床的毛,清理了我一晚上。 第51章 作为一只猫,陆音并不关心阴谋诡计。她平日没事的时候,最爱赖在范冥身边了。 就像以前她们那边有一首很红的歌曲。 想要变成你的猫,赖在你怀里睡着,每天都贪恋着你的好。 喵喵喵。 她不知道这是否正常,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总是特别渴望自己能有一个人的身体。 哪怕长得并不好看,但只要是人,能陪在他身边帮助他照顾他爱他,就够了。 和三年前的少年比起来,现在的范冥长相坚毅了一些,眼神也锐利了一些,手上的茧子也多了一些,唯一不变的大约只有独对她时候的温柔神态吧。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相信她变成猫的,但他对她很好。 真的很好。 可以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没事的时候,她就静静呆在他的身边,他静坐或者议事的时候,他会把她抱起来,塞在怀里。 喵,像这样被养着,不能为人尽管有些遗憾,但不失为一件美事。 但仔细算算,千万的好,也有一丝的不好。 范冥长高了不少,常年的东奔西跑加上练功,身材更是健硕有力。他害怕她的长毛里面长虫子,几乎日日都给她洗澡。 最开始的时候,一人一猫尝试过共浴。 但她掉毛掉的厉害,每次洗完了她,范冥还要重新洗一遍自己。 陆音多次透过细碎的毛发看到了范冥的身体,真漂亮呀,充满了青春的荷尔蒙,只可惜能摸到能看到唯独不能吃到。 她曾经尝试过舔了舔,然后被小白逮住一顿胖揍。 “你这个无耻荡/妇!居然用吾高贵的身体做出如此如此恶心的事情!无耻!无耻之极!” 陆音后来感叹自己还好现在是只猫,要是真的是个人,她还没有这么豪放。 不过,范冥最近在她面前裸/露的机会是不是多了点。 这又不是大夏天的,她洗了澡之后,他找来干布条给她擦身子,她知道这是正常的。 但他裸着身体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是存心勾/引她? 她她还是一只猫啊! “音音,你怎么了?” 两只胖爪被举了起来,她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通体雪白的猫,鼻尖缓缓流出两条血龙。 陆音:“” 她居然流鼻血了? 这也太羞耻了吧。 范冥似乎也笑了笑,拿来布巾抬起她的猫脸,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血。 “音音总是在偷偷看我?很喜欢我的身体?” 喵喵喵,她才没有。 好吧,她是的。她必须承认。美好的东西谁不觊觎。 “如果这么喜欢,快点变成人吧。我想和你成亲,想和你干事已经想疯了。” 头上被亲了一口,轻轻的,一闪而过。 陆音觉得整只猫都快燃烧起来了,这小子,看着正正经经说荤/话倒是随口就来。 干干什么呀!她她还是一只小处猫呢。 “不,你不是。”小白冷静打断她,带着浓浓的恶意,“你只是一只公猫。” “” 最后,陆音还是逃走了。从窗台跳了出去。 猫脸自然看不出火辣辣的,不过她身体骚得慌。 等等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低下头,只见后腿间有粉色小尖点慢慢凸了出来。陆音面前一黑,砰的一声从窗台上掉了下来。 mmp!迟来的发/情! 随后的几日,陆音都不敢见范冥,总是躲躲闪闪。 他倒是乖顺,每日给她炸好了小鱼干,放在窗台上。 在树上躲着睡觉的时候,她也听说了很多八卦。 比如,香香郡主要成亲了,对象是这边的一个世家公子,长得平淡无奇,但远远看上去,倒也不讨人厌。 据说公子姓张,典型的内在美,是家中独苗。虽然长相平淡,但举止文雅,倒也算是良配。 南疆王给香香郡主说亲的时候,两人大吵了一架。 香香郡主自然是看不上张公子的,她府中的谁不是绝色美少年。 但南疆王被那美妾吹了耳边风,定是要香香郡主和张公子成亲。 香香郡主怨恨之下,趁着美妾出门上香的时候,准备制造一些意外。 但派出去的杀手迟迟不归,到第二日的时候,却断手断脚被甩回了郡主府上。 至此,香香郡主知道对方不好惹,见状,车斤白让她忍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 香香郡主想了想,点头了。迟早有一天,她会让那贱妇付出惨重的代价。 第二日,她便答应了婚事。 南疆王见状很是欣慰,准备隔几日在府中大摆宴席,首要是正式迎娶美妾进门,再来就是宣布香香郡主婚事。 一时之间,府中变得异常忙碌起来。 陆音感叹那如夫人的手段,不断迷得何振东团团转,现在南疆王也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明显在对付香香郡主,但其实也不是姜央的人,这么说起来,事情就有些异常了。 陆音就是在这个时候见到如夫人和范冥见面的。 她其实一直很奇怪,范冥对如夫人的态度,明明在何家的时候也是友军,但他对她就是不甚热络,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那个时候,她以为他只是不爱娇媚的女人偏向她这般清纯娇憨的姑娘,但现在看来,好像事情不是那么回事。 范冥平时都是面具覆面,如夫人笑了笑,忽然伸出手来想要揭开范冥的面具。 范冥一闪,清明剑挡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了,我儿,如今你是要对为娘出剑吗?” 喵?!陆音吓得差点从树上掉下来,还好胖爪子紧紧抱住了树干,捡回了一条猫命! 范冥握着剑的手抖了抖,如夫人见状哈哈大笑,手指一弹,范冥闪开了。 “不要忘了,你的武功还是我教的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你呀。何振东为难你,所以我帮你下了噬情。怎么了,娘帮你你还不开心吗?” “我可以自己对付。”范冥明显对如夫人没有什么母子之情,一脸冷意和杀意分外明显。 “我帮你不是更快么?对了,上次听说你要成亲了,什么时候把媳妇带回来我看看。是那个玄火吧,长得倒是很普通。不过,话说回来,丑媳妇也要见公婆,什么时候带回来我看看?” “你明知道她被白斩捉走了。” “捉走了?难道不是杀了吗?” 如夫人哈哈一笑,忽然几步上前,道:“我儿,你和我一样,天生都是孤苦的命。别妄想别人会爱你了,他们都是在利用你,等到利用完了,就会把你一脚踢开的!” “那是你,不是我。” “不是你?”上一秒如夫人还在笑,下一秒她忽然出手,一掌打向范冥。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不过是一个孽种,能活到现在,都是我怜悯!你以为会有人爱你么?不会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你!” 范冥哇的吐出一口血来,显然如夫人并没有手下留情。 “你还是那么胆小!还是那么懦弱!我以为你在外面这些年,学了不少东西呢!原来不过如此!” 如夫人说着,慢慢朝范冥走了过来,“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陆音觉得这晚上受到的惊吓良多。 她抱着树干,许久才跳到墙头,心头的思绪复杂。 范冥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父母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他是孤儿。回忆原着,作者也没有交代范冥的身世。 这么一看,这如夫人居然是范冥的亲娘。 本来,陆音不准备去打扰母子两人的团聚,但后来她越看越不对劲,这如夫人对范冥除了语言攻击,还直接动手起来。 范冥的性格之所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受如夫人的影响不小。 陆音好几次都想冲上前,但被小白拦住了。 “音音,不要过去!那女人很恐怖!她身上有很恐怖的东西!” 陆音忍了忍,就在如夫人说:“你不是想知道天机镜么?想要我告诉你么?那就当条狗爬过来吧!” 陆音实在是忍无可忍,那是对儿子的态度吗?简直是对禽兽一般的态度。她勃然大怒,从墙头一跃而去,精准地扑向了如夫人。 如夫人似乎早有察觉,闪身躲过了陆音的攻击,同时袖子里的软剑出手,招招都是杀招。 就在要软剑要插入陆音身体的时候,砰当一声,清明剑适时挡在了她的面前。 如夫人停下了攻击,看了一眼那被范冥护得紧紧的贼猫,冷笑一声。 “还是这样没用,喜欢一些没用的东西。” 陆音喵了一声,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如夫人。 忽然,如夫人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纤纤玉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怎么可能 她脸色大变,先前明明躲过了这只贼猫,怎么可能还是被她弄伤。 陆音很得意喵了一声,作为猫惯性自然是扑上前,怎么会来回空中旋转三百六十度抓的。 再说了,她又不是猫,她是人。 怎么可能还是猫那种简单的心思。 “找死!”如夫人一掌向前,这次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要取陆音猫命。 范冥一掌迎上,直接挡住了如夫人的攻击,身体一震,更是震开了如夫人。 “你”如夫人往后退了小小一步,似乎不敢置信。 半晌,她忽然娇媚笑出声,但眼中冷意四射。 “好我倒是小瞧你了,这些年你学了不少,果然是他的种,就连白斩的独门秘籍,甚至何家的君子剑你也学到了。好,果然是他的种,哈哈,果然是!” 说完,如夫人转身离开。 身后,范冥抱着陆音,追问道:“天机镜到底在哪里?” 如夫人冷笑一声,“你不是那么有本事么?有本事自己找呀!” 作者有话要说:喵,见婆婆了。 嗯说起来今年我特别爱粉色的毛衣 第52章 自从见过如夫人之后,范冥难得有几分消沉。 他抱着陆音出去走了走,到偏僻河边的时候,他忽然解开衣衫,猛扎进河里。 陆音在岸上急得喵喵叫,尤其是见他半晌没有上来的时候,更是不顾小白的死死劝阻,扑着往河里扎去。 作为人,她是会游泳的。作为猫,她的游泳技能也不错。在水里来来回回扎了好几次,都没看到范冥,倒是看到一些目露惊恐的大鱼。 “娘呀,猫会游泳了!” “”少见多怪。 陆音泡得浑身发软,双爪无力,忽然腰上一紧,范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水里钻了出来,一手拎着一条好大的鱼,一边还拎着她。 架上了鱼,烤上了火,范冥才开口说道:“从我记事以来,我就一直在美人香生活。为了活下来,我能的事情我都做了。她一直脾气不好,但武功很好,我偷学了一些,后来被她知道了,她第一次没有责骂我,反而夸奖我。我以为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随后就被她扔了出来,最后到了白马楼。这些年,一直以为逃脱了她的掌控,现在想来,倒是一直在她的掌控之中。” 陆音在他怀中喵了一声。 范冥大掌暖暖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眸间带着一丝笑意,“不用担心。我不伤心。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只不过” 他抱起她,抓起她的两只胖爪往上掂了掂,“虽然你来历很奇怪,但眼神很清澈,人也善良可爱,和我见过的都不一样。我想,你应该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嫁给我,你倒是吃亏了。” 陆音喵了一声,主动往他手心蹭了蹭。 一直到现在,她依然想回家,这个念头从来没有消失过。 想念现实的生活,想念还在等她回家的父亲。 但首次,她矛盾了。 她居然很想留下来陪着他,而不是能过且过现在和他甜甜恋爱,等到能回家就拔吊无情立刻走人。 范冥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带着一丝暗哑,道:“不要害怕,只要有了天机镜,你就能便成人了。到时候,我们便成亲,再也不会让你颠沛流离。” 陆音在他怀中蹭了蹭,难怪他那么执着地问天机镜,原来是为了她。 子镜已经破碎,母镜下落不明。这也是范冥来南疆投靠世子姜央的原因。 只不过天机镜已经消失多年,就这么来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人一喵温情脉脉地吃了条烤鱼,又说了一些贴己暖心的话,一人一喵准备打道回府了。 路途中,她忽然见到了熟人。 苗铃铛和苗老爹。 “喵喵” 见到陆音这个恩人,苗铃铛也很兴奋。她现在和姜央算是勉强和好了吧,姜央为了她,给香香郡主下了不少绊子,一时之间香香郡主虽然厌恶她到了极点,倒是不敢主动上门挑衅。 苗铃铛伸手抱过陆音,见到身后带着面具的范侍卫,心里又咯噔一下。 南疆男女都比较开放,但那日她被这男人抱住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 更不要说这人之后随时拿剑来砍她,翻脸不认人到了极限。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对小白十分上心,哪怕那小白在他脸上抓了无数伤痕,还是把它养得胖乎乎的。 此事她问过姜央,姜央的表情很奇怪。 “他说他娘子的灵魂在那猫身上真是前所未见。” 回家的时候,她像是说笑话一般和苗老爹说了,苗老爹却是没有笑,只是让她什么时候抱小白来看看。 苗铃铛有些奇怪,一直不懂苗老爹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今夜这么巧,居然碰到了出门遛猫的范侍卫。 掂了掂手中的重量,这短短数日,小白又胖了几分。看来这男人性格阴鸷了一些,对待小白倒是好的。 “阿爹,小白回来了。” 陆音看了一眼苗老爹,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微妙。 是她最近又胖了么? 范冥从苗铃铛的手上接过小白,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落在苗老爹的身上。 以前只知道苗铃铛是那姜央在外面的情人,倒是没有想过这苗铃铛的父亲也不平凡。 手掌带茧,内息紊乱,看上去是练家子受了重伤的样子。 范冥多看了一眼苗老爹,那苗老爹重重咳嗽了几声,“小白回来了,我烤了小鱼干,带回去吃吧。” 喵喵喵?她最爱的苗老爹牌小鱼干。 陆音心花怒放只想苗老爹身上扑,半途被范冥阻止了,脑袋被警告敲了敲,似乎在说:你到底是谁家的娘子。 陆音消停了,苗老爹见状温和笑了笑,一瘸一拐从屋内抱了一个小罐子出来。 “来来来,都给你留着的。” 只不过他似乎走路不稳,走几步忽然重重向前一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范冥一把扶住了他的手,并在上面微微停顿了一刻。 片刻之后,他松开手,冷声道:“小心。” “谢谢了。年轻人。”苗老爹又是重重咳嗽了两声,随即把小罐子递给了范冥。 范冥看了一眼怀中那眼巴巴的馋嘴猫儿,心中微微一软,还是接下了。 苗老爹的事情,范冥和姜央打听过。 “不过是一个寻常赤脚医生,怎么了?” 范冥摇头,先前他听音辨别,能看出那人不凡。后来出手试探过,果然是内力深厚。 只不过内息紊乱,应该是多年前的内伤。 “你觉得他是谁?” “不敢肯定。我已经派人出去试探了。看他的内息,应该是南派路数。” 此时,苗家小院,苗老爹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罐子,轻轻叹息了一声。 忽然之间,后面有冷锋袭来,先前还行动迟缓的苗老爹一个闪身躲过攻击,并一掌迎向来人。 那黑衣人迅速很快,一掌躲开之后,又连续出了几招狠的,全是杀招。 苗老爹往墙角一拍,借势往上一扑,双腿袭向来人。 来人一惊,“江南旋风腿?” 随即一笑,“可惜是残腿!” 赤炼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隐隐的血迹。 范冥把小鱼干晾在了窗台,眸色淡淡,“失手了?” 赤炼拱手,“按照主上的意思,并没有下死手。和主上预料的差不多,他的确是南派武功,属下判断正是那江南六怪的旋风腿。” “江南六怪?” 鬼医摸着山羊胡,接道:“据说天机镜最后就在江南六怪的手上,难道天机镜真的在他手上?” 赤炼点头道:“因为有世子的暗卫挡着,属下没有下死手。要不要再次” “不用了。既然已经知道身份,严密盯着。而且,我们现在和姜央还存在合作关系,暂时还反目不得。” “那天机镜怎么办?” “我们反目不得,自然有人可以反目。如果我预料没错的话,应该有人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郡主府。 香香郡主看了一眼面前的车斤白,“你的意思是那苗铃铛的父亲就是当年的江南六怪之一旋风腿!所以那天机镜就在他的手上?” 车斤白点头,这个消息是如夫人送过来的。一段时间不见,她脸上的戾气多了不少。 “我要你去抢天机镜,定不能让范冥得到。那小子,居然敢伤我的脸,不给点教训,他倒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车斤白不知道两人出了什么事情,但如夫人的性格他也是了解的,于是回去立刻和香香郡主说了。 香香郡主倒也是不吃亏的,行动十分迅速,很快派手下出去找了苗老爹。 陆音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苗老爹的小鱼干十分好吃,甚得她的欢心。 不但如此,苗铃铛酿的桃花酿也是可口,一时之间她贪杯多喝了两口,便沉沉睡了过去。 范冥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醉猫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蔓延着浓浓的酒意。 他把她抱上床,揉了揉她软软的肚子后,正准备离开。 忽然,身后的大白猫喵了一声,范冥回头,只见原本白猫躺着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 模样和玄火有些相似,但明显比玄火软娇不少。一身瓷白的雪肤,长发缠绕,挡住了重点部位。 她小脸酡红,嫣红小口一张一翕,睡得正是香甜。 范冥不知道这是自己错觉,还是怎么了。 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在试炼岛上见到的娇憨女子,现在想想,这女子应该是音音的本体了。 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到她。但手指刚碰到她,一瞬间,那娇憨女子像是幻想一般,猛地消失了。 面前只剩下一只呼呼大睡的大白猫。 范冥附身下来,亲了亲那大白猫。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掏出了怀中的天机镜子镜碎片。 子镜碎片毫无动静。 一时之间,他有些疑虑。 按照天机老人所说,音音是天机镜选的人,当她的灵魂和天机镜有了共鸣,自然会显出本身。 但如今,子镜分明没有任何异动。 片刻之后,范冥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是母镜。 这时候,赤炼匆忙来报。 “主上不好了,那苗老爹遭到香香郡主的人暗杀,现在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喵,又是一个美好的周末。 刚刚房租款到账,瞬间感觉成为了一个富人哈哈哈哈哈 第53章 说起来,对苗老爹消失不见的事情,香香郡主这边也十分震怒,“人丢了是什么意思?” 几个属下战战兢兢,把先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他们奉命去抓苗老爹,那男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武功高强,一时之间几人居然不能拿下他,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就在他内力支撑不住,快被他们捉走的时候,忽然一神秘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击退了他们,带走了苗老爹。 “定是那贱种!” 几个属下又摇头,道:“那人武功高强,说话带着京腔,不像是世子的人。” 香香郡主皱眉,若非不是姜央那个贱种,可是有其他势力在一边注视他们,“难道还有第三方人?” 车斤白见几人都没有抓到苗老爹,心紧紧拎了起来,但很快的知道那人不是范冥又落了下来。 不管那苗老爹落在谁的手上,不要是落在范冥手上就好。 “你们继续追查,定要找到他!” 几个属下领命出去,香香郡主疲倦按了按眉心,“最近这些人越发没用了!一个糟老头子都抓不住!” “郡主息怒,如今多事之秋,一个苗老爹倒不足为惧。只要那苗铃铛在这边,不怕那苗老爹不出来!”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那只贱猫!那苗铃铛怎么会解了蛊虫的!” 说起这件事情,车斤白也有些诧异。 小白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对人抱有很大的敌意,尤其是对生人,这些年他用尽了办法才取得了他的信任。 但最近小白的性子变得有些一言难尽。 性情大变,主动亲近人不说,甚至还变得有些胶黏。 现在更是呆在范冥身边,和他如胶似漆。那哪里还是猫,分明就是一条哈巴狗。 想到这里,车斤白的心情有些微妙。 难懂,实在是难懂。 “算了,此事就先作罢。现在我父王定要我成亲,那贱种好笼络大权!” “郡主意下如何?” “我要他明白,这个亲我成不得。那个姓张的胆敢过来,有本事就试试看。” 看香香郡主眉宇阴鸷,车斤白心中暗道不好。这刁蛮郡主大约是有所行动了。 她只道那张家公子是世子的人,倒是忘了他也是南疆大家之后,更是当今圣上派过来的汉臣亲子。 那张家如今虽然在南疆安家了,但毕竟祖上都是天子宠臣,颇有势力。 仔细想想,这南疆王对女儿不算差,若是那香香郡主有所行动,定是会让父女离心。 听完车斤白的分析,如夫人只是笑。 “离心好呀,我就看不惯这种父女情深的虚假场面。枉我千挑万选给她选中的夫婿,没有想到居然这么不得她的欢心。如此不知好歹,不给点教训她不会长记性!” 看见如夫人的冷艳面容,车斤白背心一层又一层的汗。 现在他更加后悔和如夫人说起香香郡主的亲事了。这两个女人都是毒蛇,惹不好都会上一身的骚。 事到如今,他这中间人倒是越发的难做了。 陆音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听范冥讲那如夫人是有仇必报的性格,生怕她出门散步就被她暗算,于是成天就呆在房里窝着。 这日,她正在苗老爹给的罐子里掏小鱼干吃,冷不防门外传来苗铃铛带着泣音的声音。 “我阿爹不见了,我定是要去找他的!” 姜央一把拽住苗铃铛,声音冷冷道:“你以为你能找到他?我告诉你,出了这个世子府,没人能护得了你!你若是担心他,还不如想想,你们父女俩平时有什么联系的方式,或者他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居然能招惹来几路人马追杀?” 苗铃铛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我阿爹不过是一普通的赤脚医生。平素我们和人无冤无仇的,哪里知道会来那么多仇人?如果如果真是有仇家的话,也是那香香郡主。她不是一直想利用我来对付你么?或许在我身上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所以才抓了我阿爹!” “不是!”姜央想也不想的否认道:“若是她,你阿爹先前就应该被抓住了。我想,应该还有其他原因。你再仔细回忆回忆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你阿爹特别珍视的东西?” 苗铃铛自从知道阿爹失踪后,方寸大乱,一时之间哪里想得出来其他,只能摇头。 姜央顿了顿,只得提醒她,“事到如今,你阿爹的身份你也应该知道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江湖赤脚医生。他的真正身份是名誉江湖的江南六怪,只是多年前失踪于江湖。而他的失踪和江湖上传闻的至宝天机镜密切相关。” “天机镜?” 苗铃铛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我从未听我阿爹说过。” “若是你见过呢?” 苗铃铛仔细想了想,好像隐隐有些东西在心头一闪而过。 “天机镜,是什么样子的?” 姜央摇摇头,道:“我没见过母镜的样子,但我见过子镜。花色古朴,平时黯淡无光,丝毫不引人注意。但它的确有镇魂引魂的作用,更有甚至说能逆天改命,时空逆转!” “镇魂?” 苗铃铛的目光看向那窗边举着胖胖喵爪准备偷吃罐子里小鱼干的大白猫。 若是镇魂的话,她曾经以为那是一个笑话,说给了阿爹听。阿爹当时的表情分明没有笑意,反而很凝重。 但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以那个时候,阿爹其实心里有了计较。 天机镜能镇魂,能让范侍卫的娘子魂魄回位。 所以,阿爹是因为天机镜才会被追杀的。 苗铃铛几步走到了陆音面前,她第一次没有抱她,反而是对视她,目光严肃。 “小白,他们说你身上有范侍卫娘子的魂魄,所以你是人,你应该听得懂我的话?” 陆音举着胖爪,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装傻。 这时候,苗铃铛又说道:“若是你真的能听懂,你就点点头。如果天机镜真的能救你,现在我阿爹生死未必,你家相公那么厉害,你定是能救我阿爹的对不对?” 陆音叹息了一声,放下胖爪,轻轻点了点头。 苗铃铛脸色一白,眼中带着不敢置信。 “小白,你真的听得懂?” 陆音又点了点头。 这下,脸色大变的不只是她,还有身后的姜央。 “你还真的是他的娘子?” 这下,陆音迟疑了。 娘子谈不上,勉强算个未婚妻吧。 那两人大受打击,很快携手离去,想来还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所知所感。 两人离开后,车斤白从暗处走了出来,目光阴沉。 难怪范冥这三年虽然在追杀他,但没有拼命。见到他,而已没有问玄火的下落,原来是他早就知道玄火已经被他杀了,现在还附身在一只猫身上。 难怪小白近日性情大变,原来分明不是小白,而是那玄火。 车斤白捏着手指,心中杀猫的念头一闪而过。但究竟还是没下手,这玄火是范冥的娘子,上次灭了她的肉身,他就灭了白马楼,若是现在再弄伤了他的心头宠,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祸端来。 走了两步,车斤白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或许他能利用这件事情,搅乱南疆这趟水,到时候他就可以明哲保身,说不定还能报仇雪恨。 车斤白转身离开,就像没有来这个院子里一般。 就在车斤白计划怎么扰乱这趟水的时候,殊不知这南疆的水已经混浑了。 事情还要从香香郡主说起。自从那张家公子见到她之后,如同见到那神女一般,梦寐求之,多次书信表达自己爱意。 但香香郡主甚是厌恶,一直没有回应。 直到这天,香香郡主忽然书信给他,说是长夜漫漫,想秉烛夜谈。 张家公子毕竟是中原大家公子,本觉如此不好,但经不住心中的爱慕,于是准时赴约了。 但张家公子没有得来佳人的欢心,反而送上了他一条小命。 几日后,张家公子尸首被发现在河畔,全身赤/裸不说,还下/身残缺。 张家就这独子,知道爱子受辱而死后大怒,找上门来找南疆王要一个公道。 南疆王也是震怒,找来香香郡主,香香郡主做出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样,哭着说那张家公子妄想轻薄于她,她奋起反抗才会失手杀了张家公子。 张家人哪里不知道这香香郡主名声,她岂是那寻常女子,受到侮/辱就寻死觅活的。 而且张家公子从小性格纯良,虽然长相不是万里挑一,但饱读诗书,不染情/事,就算是心中有了心悦的女子,也定是以礼相待,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冲动越礼的事情。 但偏偏那香香郡主一口咬定张家公子私德有亏,一盆脏水泼给了死去的张家公子。 死人是无法对峙的,张家家主一口气没上来,吐了一口血被送回了张府。 那香香郡主自认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正和手下爱宠嬉戏玩闹的时候,南疆王忽然破门而入:“逆女!怪我平日对你骄纵导致你如今闯下大祸!” “父王,若是张家的事情,你大可不用着急。不要说着南疆是我们的天下,就算是天下,我要杀了一个张家文臣,又怎么了!” “孽女!你可知道那张家是当今圣上近臣!你杀了他独子,若是他参上一笔,该是如何?” “父王,你老了。大约已经忘了一句古话了。天高皇帝远!”香香郡主站了起来,眉眼坚韧,“如果圣上年幼,北有镇北王,南有父王。这些年,若不是父王镇压南疆,又牵制那镇北王,他以为他一个少年真的能坐稳那个位置!既然坐不稳,那干脆换给人坐吧!” 056 烛光下,香香郡主一张脸明艳非凡,一双水灵灵双眸透漏出前所未有的野心。 南疆王叹息了一声,若是年轻二十年,他大约还想争上一争。不过他现在已经老了,只想安安稳稳过点日子。 在没有找到姜央之前,他一生无子,所以对唯一的女儿香香郡主甚是宠爱。但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心勃勃了。 “你可知道你这话要是传到京都,你我都人头不保。” “父王,我说过了你太小心了。这边都是我们的人,谁敢乱说!若真的有人乱说,我自有让他闭嘴的方法!” “你”南疆王深吸了一口气,咽下胸腔那口气,说道:“张家我自然会赔礼道歉,把对他的伤害降低到最低。今后你最后安分一些,等事情过后,我会择吉日给你找一良婿!” “父王!”香香郡主还要说什么,但南疆王已经摆手,他说什么不能让这个女儿胡闹下去了,“今日就暂且作罢,你好好去祠堂反省反省吧!来人,送郡主去祠堂!” 陆音轻手轻脚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当猫都是这点好,飞檐走壁堪比红烁。 南疆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第一时间想到了罪魁祸首香香郡主。 她果然是杀了那张家公子,不过究竟还是亲生女儿,南疆王虽然震怒,但也只给了关祠堂的惩罚。 范冥给她洗了澡,擦干了身上白绒绒的毛。 “放心,这边事情很快就结束了。等我找到了天机镜,就带你回谷中。” 陆音趴在范冥的膝盖上,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天机镜,说起来神神秘秘的,到现在还没有露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苟简进来的时候,范冥正在耐心细致地给腿上的白猫顺毛,他这幅样子倒是有些像对当初的小狼音音了。 自家主上果然是喜欢动物的,不过说小动物身上有玄火的灵魂,这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不过他必须承认,音音的确是一只很聪明的猫。 “查出什么了么?” “橙炉已经跟了上去,刚刚传来了信息。那带走苗老爹的人是六扇门的人。” “六扇门?又是六扇门?上次七色兰的事情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居然又敢抢天机镜!” 苟简拱手,道:“按照红烁从北方传来的信息。小皇帝渐渐长大,对两个异姓王有了忌惮的心,想是要拿捏着六扇门替他卖命!” 范冥冷笑一声,目露杀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六扇门挡路,尽可杀之!” 苟简有些犹豫,“六扇门毕竟是官府的人。若是这样轻易斩杀了,会不会” “那有如何?我们从来都不是名门正派!想杀便是杀了!”范冥嘴角一咧,尽是嗜血杀意。 “是!” 苟简见无法劝服范冥,只得应声下来。 苟简走后,范冥继续揉着陆音的白毛,此时已经换成了小白。他从头到尾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和陆音吐槽,“你找的什么男人,好是残忍。” 陆音也觉得有些残忍,但想着他的初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小白继续道:“吾看他以后定是要和你成亲的。你以后最好多劝劝他,犯了太多杀孽,天理不容的。” 陆音点了点头,在虚空的地方担心地看了一眼范冥。 那日后,南疆王府也出现了巨大变化。 先是香香郡主的权势被夺,现在南疆王府大部分的被掌控在姜央的手中。 范冥从来不喜欢和人正面刚,利用了苗铃铛,轻松地让姜央出马对付六扇门。 但六扇门也算是官府大佬,虽然这些年一直干着暗卫的活儿,但是实力不弱。 最后,免不了范冥出手。 陆音当晚也去了,她实在是担心,于是和小白商量了一下,悄悄跟上了范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范冥和舒颜动手。范冥是武学奇才,舒颜作为原着的男主角,自然也不弱。 两人挥刀相向,打得天昏地暗,最后终于两败俱伤。 舒颜并无意取范冥性命,反而和他有合作的意思。 “范馆主,我们这样打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 尽管对舒颜的杀意很重,但范冥内伤复发,一时之间还真的拿不下舒颜,只能点头。 他一贯能屈能伸。 “你想说什么?” “说来真是缘分,当年鹿泉山庄一别,没有想到还有相见的时候。”命运真是神奇的地方,从鹿泉山庄分手,两人分别走上了不一样的人生。在各自的地方发展,终于到了敌对的方向。 范冥冷冷蹙眉,只听舒颜又说道:“我知道范兄性格,并不想受朝廷束缚。我也无意和范兄为敌,倒是这里有一笔生意,不知道范兄有兴趣么?” “什么生意?” “不知道范兄听说过没有。天降异魂,天生异血,天下奇毒,天下至宝,天下我得。”舒颜缓缓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终于被我有些发现了一些玄机。这天机镜就是天下至宝,可镇魂,可观天,可测地,为天下至宝。” 范冥好看的眉头微微一蹙,“天机镜,我势在必得。” “虽然不知道范兄到底想要天机镜干什么,但我们不妨合作。只要集齐了这些宝物,到时候天下可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们共享。” 老实说,这买卖并不亏。前提是舒颜要遵守诺言的话。 “你以为我会信你?” “我自然知道范兄规矩的。”舒颜拍手,这时候有手下带出了苗老爹,“这人我可以交给范兄。不过他骨头硬得很,我用尽了办法也没有问出天机镜的下落。” 陆音在围墙上看到了奄奄一息的苗老爹,心中微微一揪。若是苗铃铛看到他这个样子,还不知道多伤心。 “好,我先带他走。” “好,范兄,那我们击掌为盟,天下至宝,荣华富贵共享。若违此誓,永失所爱,痛不欲生。” 救回苗老爹的时候,其实和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六扇门果然是刑讯部门,苗老爹全身筋骨尽碎,内息紊乱,被范冥扛着的时候,身体忽冷忽热。 “你放我下来吧。” 到一个破庙的时候,天忽然下起了瓢盆大雨。 苗老爹轻轻咳嗽了一声,嘴角溢出血来。 “我活不长了。” 陆音喵了一声,范冥已经派苟简回去带来苗铃铛了。 “喵喵喵。” 苗老爹的视线落在身边蹲着的大白猫身上,微微一笑,道:“原来居然是个姑娘家。不过也受苦了。” 陆音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旁边生火的范冥。 “喵喵?” “我们江南六怪以前无恶不作,大概是报应,落得惨死异乡的结果。不过你这猫儿是好猫,你这姑娘也是好姑娘,天机镜果然没有选错人。不过”苗老爹咳嗽了一声,“那舒颜不是好相与的,他早就在我身上下了剧毒,若是我把天机镜的下落告诉你,他定会追杀你的。” 范冥搭了一把苗老爹的脉搏。 “你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的女儿铃铛是个好姑娘的你需好好照顾她” “嗯。你放心。姜央喜欢她,等这边定了,他们必会成亲的。” 苗老爹笑了笑,“小子,你很狡猾。” 范冥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我不喜照顾姑娘。而且”他看了一眼陆音,又道:“我已经有个姑娘要照顾了。” 这次,苗老爹的脸上有些真心的笑容,“小姑娘,倒是找了个不错的小子。若是我年轻,自然是要收你为徒的。” “不用了。”范冥果断拒绝,“你的武功太差。” 陆音:“喵喵喵?” 苗老爹:“” 好半晌,苗老爹才笑了起来,“臭小子,够狂妄。也好,你这样的心思和手段,以后才对付得了六扇门。你过来,我告诉你天机镜在哪里!” 范冥凑耳过去,冷不防手腕被苗老爹抓住,“你不要拜我为师,我偏要你学我的武功!” 说完,掌心发力,生生把体内的内力传给了范冥。 “你会死的。” “我本来就没活路了。”苗老爹惨然一笑,“这一生,也够了。真的够了。终于终于可以卸下这个包裹了。” “天机镜在哪里?” “你不是早就得到了么?” 苗老爹收了手,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听到了我们铃铛的声音,叮当叮当的可好听了” 忽然之间,外面啪啪的雨声中,响起了一阵马蹄紊乱的声音。 大雨中,庙门被推开了,苗铃铛披着披风,跑了过来。 “阿爹!” 苗老爹的样子已经不好了,范冥给他护住了心脉,但他中毒已深,活不长了。 见苗铃铛泪流满面的样子,范冥一把抱住陆音,转到火堆边。 “冷不冷?” 陆音摇摇头,更用力往范冥的怀里钻了去。 见到苗铃铛那痛苦流涕的样子,她也好想父亲,真的好想好想。 耳边的哭声、雨声、叹息声彻底混在一起,陆音就在那片温暖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而她的脑袋上,一直有一只温暖的手,守护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嗯,虽然大姨妈又提前来了。 然后,我还是如约双更了,哦也 第54章 苗老爹死了,死在苗铃铛的怀里。 苗老爹死之前让苗铃铛不要报仇,大约是因为他一生都处在仇恨之中,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和自己一样。 苗铃铛埋葬了苗老爹,也不管姜央,直说要回到山里,守着他们曾经的房子度过余生。 姜央很是生气,更对六扇门恨之入骨。 “那天机镜就这么重要吗?你连我都不要了。” 苗铃铛推开他,声音平淡。 “月亮哥哥,从开始到现在,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央急了,一把抓住了苗铃铛,目光微冷,“你是在怨我没有好好保护你阿爹?” 苗铃铛摇摇头,看了一眼姜央道:“就算没有你,也还有其他人。只要那天机镜在阿爹手上一日,我们就永无宁日。现在”苗铃铛松了一口气,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她走到范冥面前,“你会好好守护天机镜的吧?” 范冥抱着怀里的陆音,“我会。只要我在的一天,我会好好守着天机镜。” 苗铃铛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其实,本来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宝物。不但不是宝物,反而是邪物。” 最终,苗铃铛没有回南疆老屋,被橙炉送到了天机老人处。 就凭苗老爹临死的时候把内力给了他,他就勉强照顾这苗铃铛。 姜央自然是不许,范冥轻飘飘来了一句。 “你难道忘了香香郡主吗?” 自从南疆的大权被姜央握在手中后,两人的争斗已经进入了白日化。 香香郡主自从杀了张家公子后,更加有恃无恐。 想到那女人的手段,姜央迟疑道:“如今,那女人也想要天机镜。你可知道那天机镜在哪里?” 范冥看了一眼怀中的陆音,那苗老爹死之前什么都没有说,倒是说了一句“天机镜,你不是早就得到了么?” 想着上次陆音忽然变成了人的模样,天机镜应该就在附近。 范冥脑子里忽然一闪,摸着怀中的陆音问道:“你小鱼干吃完了么?” 陆音摇摇头,舔了舔胖乎乎的爪子。 苗老爹做的的小鱼干真好吃,她都舍不得全部吃掉,总是省着省着吃。 “我知道天机镜在哪里了,我们马上回去!” 回到世子府,范冥拿来那普通的罐子,内力一去,罐子应声而碎。在罐子底部,镶嵌着一看这古朴的镜子。 姜央吃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天机镜?” 范冥拿起镜子看了看,随后放在了陆音的面前。 陆音犹豫了一秒,踮起了胖胖的爪子,小心翼翼放在了那看上去平凡无奇的镜子上。 下一刻,只见先前还古朴没有任何异样的镜子忽然精光四射,陆音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出去了一般。 “小白!” “音音!” 不知道为何,小白明明是讨厌寄居在他体内的那个女人,但看她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吸走,他还是忍不住伸爪子想要抓住她。 但那股力量是不可逆的,眼看陆音就要被撕裂出去,忽然门口一阵喧哗声。 小白爪子一松,面前的陆音再也不见踪影。而那天机镜的光芒也在瞬间隐了下来,重新变成了一面普通的镜子。 “不好了,主上。香香郡主挟持了南疆王,发动了夺权。” 姜央倒是不着急,嘴角裂开一丝冷笑,似乎胸有成竹。 “终于来了。我等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姜央提着短箭出去的时候,香香郡主带着黑压压的一群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来人,把这勾结贼逆的狼心狗肺之徒给我拿下!” “阿姐,你这是何意?” 香香郡主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范冥,随后才对姜央道:“你堂堂南疆世子,却勾结邪门歪道,诛杀南疆忠臣,谋害父王,其罪当诛!” “父王?父王在哪里?” 此时,如夫人扶着面色苍白的南疆王走了出来,香香郡主见状迎了上前去,“父王,你放心,我现在就清理门户!” 南疆王嘴角一歪,不能说话,只有一双眼睛射出愤怒的光芒。 香香郡主不以为意,“父王放心,等我宰杀了这逆子,一定会找人替父王你治好身上的奇毒!来人,给我除掉这些这逆贼!” 一群士兵乌压压上前,这时候,从世子府四面八方涌出一群武装卫士,“谁敢动!” “乌哨兵!原来父王居然把这个权利都给你了!”香香郡主冷笑一声,眼中的杀意更浓。 “给我杀!” 范冥和姜央的约定本来就是天机镜,现在天机镜到手,他自然是没兴趣去参合这些乱七八糟的家事。 摸着怀中的天机镜,范冥一剑斩杀掉涌上来的士兵,正准备抽身而退的时候,那车斤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喊道:“天下至宝天机镜就在他的身上!” 一时之间,原本围攻姜央的香香郡主忽然掉头攻向了范冥。 “你找死!” 范冥出剑,又狠又快,加上怕伤到了怀中的天机镜,刀剑相交,很快,香香郡主觉得面上一寒,有血腥的味道迅速蔓延开来。 半晌,她才摸了摸自己的带血的脸,“你敢伤我的脸?” “岂止是脸!”范冥冷笑一声,忽然叫道:“绿荧!” 此时,隐藏在香香郡主身边的清俊少年忽然抽身而出,一剑刺向了香香郡主的后背。 香香郡主一个踉跄,见自己带来的人已经落了下风,忽然喊道:“如夫人!你答应过我的!助我得到南疆!没有我!你拿什么和镇北王斗!” 这个时候,如夫人才慢悠悠走上前来,一把掐住南疆王的脖子,“谁再动手,我杀了他!” 顿时,一群人都停了手。 范冥眼中冷意四溅,根本没有收到任何影响。一剑刺向了香香郡主,正要捅入那女人心口的时候,忽然一把长剑挑开了他。 “白斩,我们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 “说的是!”白斩冷笑一声,迎剑而上,“早该算算了!” 如夫人那边拿捏住了南疆王,以为拿捏住了姜央。 但姜央只是微微一顿,随即大声说道:“父王!你被这妖女迷惑!我现在就杀了这妖女替你报仇!” 言下之意根本不会管着南疆王的生死。 如夫人丝毫也不意外,手上一个动作,那南疆王脖子一歪,再也没有生息。 姜央微微一笑,手中的短箭出手,刷刷射向那如夫人。 今夜,范冥是定要杀了白斩的。 他一直追出了南疆王府,最后到一个暗黑的小巷子里拦住了白斩。 “白斩,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月光下,白斩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几日不见,这范冥的功力又精尽了不少,如此天赋异禀,若不除去,恐成大患。 一时之间,白斩也动了杀心。但范冥杀意正浓,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越战越勇,眼看白斩快要支撑不住,忽然他吹了个口哨,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落在他的手上。 白斩反手为爪,一把捏住白猫的脖子。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范冥摸了摸怀中的天机镜,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一般,变得灼热烫人。 “不过是一只猫,你以为我会上当!” “对于其他人,他只是猫。但是对你不一样,先前因为香香郡主打断,她的魂魄现在还在小白的身体里面!” 范冥眼中一冷,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 白斩冷然一笑,“你自然可以不信。但若是杀了她,你以为你还能如此幸运的找到她吗?或许这次只是三年,那下次呢?你敢赌么?” 陆音本来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小白的身体里面休息。 眼见小白被掐的气息单薄,魂魄也慢慢变得淡了,一时之间怒意上涨,上次死在了白斩的手中,难道这次还是吗? “小青!” 她用力挤开小白,重新得到了身体的自主权,叫着那条贪生怕死的蛇。 白斩说得正兴起,眼看范冥脸色越发难看,果然是忌惮万分。他不免得意,这范冥虽然武功高清,智勇双全,但唯独意气用事,在上难免有迟疑。 他那娘子,分明就是天机镜选中的人。 天下至宝,天机镜。 天降异魂,就是陆音了。 如此一来,他在今晚尽可以得两样宝物。 快哉!真是快哉! “范冥,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也会败在一个情字上面!哈哈哈哈!真是快哉!快哉!交出天机镜,我考虑留她一条活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苟简已经赶了过来。 见状,他着急道:“主上,万万不可!若是天机镜落入他的手中,将前功尽弃!” “住口!没什么比音音更重要!”范冥伸手掏入怀中,拿出天机镜扔向白斩。 白斩伸手接住,下一刻,只见那手上的天机镜忽然移动起来,仔细一看,分明是那条金环蛇。 他急忙脱手,但手指已经被金环蛇一口咬中。 “你” 瞬间,范冥已经移动到他面前,长剑出手,一把刺穿了他的胸腔。 “你你阴我” “这可是你教的。兵不厌诈!”范冥抽出长剑,看着那因为中毒和失血,脸色渐渐灰败的男人,淡然说道。 “范冥!你你以为你能善了吗?过了今晚全天下都会知道天机镜在你手中而你的娘子是天降异魂他们会抓住她折磨她你以为” 哧—— 范冥回身,长剑再次刺穿他的身体,这次直接插入了他的心脏。 终于——安静了。 等到地上的人气息彻底没有了,他才蹲下身来,抱起了那胖胖的大白猫,捡起金环蛇,转身走入夜幕之中。 “音音,不要怕,我们回家了。” 058 陆音在一片臭味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乎乎的浓浆。 似乎有些眼熟。 片刻之后,她想起来了,这分明就是天机老人以前给她泡的药浴。 难道这小白的身体也不行了? 陆音开口了本来想叫一声喵,但发出口的分明是一个沙哑又干涩的声音。 “啊” 她不敢置信,慢吞吞从药浴里拿出自己的手。 白白嫩嫩的,没有任何的疤痕。手指纤细,柔嫩白皙,分明是没有受过苦的一双手。 苍天明鉴,她终于穿到了一个正常人的身体吗? 正想着的时候,那简陋的木门被打开了,范冥抱着一桶散发出恶臭的东西走了进来。 见她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了一眼,半晌之后他看着她,怀疑出声,“音音?” 陆音点点头,捂着鼻子,道:“那那是什么东西?好臭!” 范冥面色一僵,“是对你好的东西。” 说完,他把怀中的东西全部倒进了陆音的药浴里面,然后自己拿了旁边的毛巾,轻轻替她擦了擦脸。 他的动作娴熟,从脸庞一直擦到脖子,最后还顺着脖子慢慢往下。 陆音受不住了,声音带着丝丝颤抖,“你你干什么呀?” “你脸上染了黑色,我帮你擦干净。”范冥口气淡淡,习以为常。 “可是,你擦到脖子以下了。”在她原来生活的地方,脖子以下可是禁地,放在哪里都会被和谐的。 范冥停了停动作,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困惑,“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都是我帮你擦的。不只是脖子以下,腿下腿上也是我擦的。” “”够了够了,她一点不想听到细节了,真的谢谢。 擦干净脸,范冥拿来了铜镜,也告诉她之后的事情。 那日,她被车斤白重伤,勉强捡回一条命来。后被送到了天机老人这边,利用了天机镜,她很快附身到了一具身体中。 当问到这具身体主人的时候,范冥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是何月。” 怕陆音没有印象,范冥提醒她,“玄火的双胞胎妹妹。” “”怎么换来换去都是何家的人。而且那何月不是很久以前就死了吗? “说来话长了。” 于是,范冥把何月落水被救,然后被欺负,最后死的时候遇到了天机老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我我长得怎么样?”喝了一口水之后,陆音终于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范冥擦了擦她脸上的薄汗,声音温柔如水,“好看,你一直都好看。” 呵,男人都是骗子大猪蹄子! 范冥说她长得好看,陆音还真的信了。毕竟铜镜中的面貌很是模糊。 后来等她从黑乎乎的药浴中彻底走了出来,到了水边之后才发现范冥果然骗了她。 何月长相和玄火有几分相似,两人虽然是双胞胎姐妹,但其实还是不太像。大约是因为年少的际遇不同,按照何靖的说法,这何月从小生来智力就有残缺,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傻子,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傻子。 不过她这样的长相,倒是和陆音现实的长相很像。如果不是何月的皮肤更好的话,基本可以认为是同一个人了。 陆音想,这大约就是她能附身到何月身体的原因吧。 至于她为什么没有玄火身上那么多毒素也要泡药浴的原因,天机老人只是说这是给她尸体保鲜的手段。 一想到这里,陆音顿时有些恶寒。 尤其是知道范冥每晚还替她洗身体擦身体的时候,身上更是争先恐后地冒起了鸡皮疙瘩。 南疆的事情,从绿荧传回的消息看,姜央已经控制了局面。香香郡主不知所踪。 这些消息,苗铃铛也知道。 只不过她在谷中适应良好,好像对姜央已经彻底忘记了。 见她醒来,苗铃铛很是诧异,看着她半晌才说道:“音音,原来你真的是人?” 陆音扑哧笑出声,“不怕我是妖怪吗?” 苗铃铛摇摇头,诚心诚意道:“长得你这这么可爱的妖怪,怪招人喜欢的。” 苗铃铛负责谷中的伙食,她也是个心灵手巧的,每日把天机老人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在屋外开垦了几分土地,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种上了青青绿绿的蔬菜。 后院还养了几只鸡,还挖了一个鱼塘,里面放了一些抓来吃不完的鱼。 这俨然一个世外桃源的样子,和先前阴森的山谷一点都不一样。 “我记得这山谷里的小溪不长鱼的。”山谷里面有天然瘴气,一般动物和植物都生活不了。 苗铃铛洗着手上的麻薯,头也不回地说道:“是橙炉大哥抓的。他说小溪下面有个深谷,深谷下面有很多银鱼。他抓了很多回来,我吃不完就养着了。” 说着,小白喵的一声从她旁边路过,嘴里叼着一条浑身发白的银鱼。而他的脑袋上盘着一条青色的小蛇,不是小青又是谁。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苗铃铛见状,很是淡然,“上次小白差点死了,小青放了血救了他,从此以后他们就阴影不离了。对了,小青很厉害的,据说是吃了七色兰,现在变成了天下奇毒的蛇!唐潇说很多人都想抓小青的!” 苗铃铛的口气很是骄傲,陆音真不知道她骄傲的点。 不过天下奇毒,听起来也很气派。 “不过,唐潇是谁?” 说话的时候,从院子门口走来一身姿飒爽,穿着窄袖红衣的年轻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人。 苗铃铛道:“唐潇是赤炼大哥的朋友。好像是什么四川唐门的人,进山的机关就是她布置的。” 南疆后,范冥在江湖上彻底打响了名号。 除了诛杀了南疆王,惹得朝廷追杀外,还有就是因为他身上有天机镜。 现在看来不但有天机镜,还有她这个异魂。 原本这个山谷本来也与世隔绝,但还是有人能进来。后来赤炼从川蜀找了一个女子回来,为山谷设计了一些阵法。 一般的人根本进不来。 想着这个女子居然有这等本事,陆音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女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赤炼热情过来打招呼。 “音音姑娘,你醒了?” 陆音点点头,虽然身体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地方,尤其是当猫久了,特别喜欢舔爪子。 咳咳 陆音正在努力修正这些不好的姿势。 “范冥呢?” “主上正在和橙炉在山上布置机关,很快就回来了。”赤炼说着,从院子里面拖了几个木头出来。 “这院子太窄了,主上让我们盖几间房子。” 这些人,分明是打算要常住的意思。 不过天机老人那房子的确是破旧了一些。 眼看鸠占鹊巢,天机老人很是不爽。 但对付天机老人,陆音很有经验。 天机老人没什么爱好,就好一口吃。 陆音身体好了之后,就开始和苗铃铛一起准备大家的伙食了。 现在谷中除了范冥、喜欢摸鱼的橙炉、擅长盖房子的赤炼、时时刻刻冷脸的唐潇,还有苗铃铛、天机老人,外加一只特别能吃的猫和十分挑食又很懒散的蛇。 人不少,苗铃铛一个人原本就有些忙不过来,后来有了陆音的帮忙后,两人都算是游刃有余了。 天气渐渐冷了,苗铃铛给每个人都做了棉衣。 这让没什么刺绣天分的陆音很是羡慕,谁娶了苗铃铛这么温柔贤惠的姑娘真是上天的赐予的福气。 和她一样惊叹的还有唐潇。 后来熟了之后,陆音才知道唐潇不但是四川唐门的人,还是唐万珠的侄女。 当时范冥为了斩断唐万珠在川蜀的救援,让赤炼用暴雨梨花枪引得唐门大乱,后来唐门新主上位,对唐家旧家明里暗里都在加害。 唐潇就是那个时候被赤炼带出来的。 尽管唐潇有些很赤炼这个害了她全家的人,但两人关系很是复杂。 说是恨吧,赤炼对唐潇明显很好,每当吃饭的时候,铁定会帮她夹菜。 就连陆音烤了烤鸡,他第一时间也是抢鸡腿给唐潇。 但唐潇对他很淡,她不怎么说话。 来谷中一段时间了,唐潇只说了一句话。 声音十分沙哑,难听。 后来,赤炼才对陆音说,小时候唐潇被下了毒,毒哑了嗓子,后来过了多年之后才慢慢变得能发声了。 但对她而言,说话很痛苦就是了。 唐潇虽然精通机关算术,但绣工和厨艺都相当一般。 原来对陆音也是不冷不热,后来被几只烤兔子、一只烤全羊、几条烤鱼彻底征服了。 虽然不说是好朋友,但起码不会见面的时候,手心暗藏着银针了。 房子盖好的那天,陆音找了一个大铁锅,炒香了佐料,切片了买回来的牛羊肉,洗干净了蔬菜,大家围着锅热热闹闹做了一桌。 对于这个新吃法大家都有些好奇,但随着陆音开始第一筷子,烫了热腾腾的羊肉片后,大家都动筷子了。 片刻之后,她收获了更加崇拜的目光。 陆音想,虽然她绣工不行,机关算术更是一窍不通。 但还好,她厨艺杠杠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变成人了。 年纪了也大了。终于可以洞房了。 不过最近的情形不好,估计也不能细写。怕坐牢。 另外,这是双更呀。两更合并唯一呀哈哈哈哈哈 勤劳的我,值得小花花一朵不 第55章 这晚上,所有人都喝了一点酒。 就连小白这种懒猫也喝了半杯,醉在暖暖的烤炉面前。 人渐渐散去,陆音看着盖好的大房子,心里隐隐一动。不管何时何地,漂亮的房子总是能轻易给女人安全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冥走了过来,很是自然的捏住了她的手。 “喜欢吗?” 自从她从何月的身体清醒之后,两人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单独相处。 白天范冥要出去办事,最开始苗铃铛不愿意说得太详细,但陆音不是傻子,范冥每次回来的时候尽管沐浴过,但身上浓重的血腥味道很是明显。 想来,谷外的形势不是太好。 范冥搂着她的腰,身体一腾,直接带她上了屋顶。 借着月光,两人随意坐在屋顶。 陆音有些冷,她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男女主谈恋爱都要看看月亮,还一定要在屋顶看。 分明可以在房子里面,围着暖炉喝点酒,吃点小肉,快乐地秉烛夜谈嘛。 她一个万年单身狗,不是太懂恋爱的浪漫。太冷了,她缩了缩脖子。 范冥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她。 月光下,陆音打开了钱袋子,里面顿时金光闪闪。她吓了一跳,“好多金子。” “嗯,这是这次的酬金。你存起来。” 陆音接过钱袋子,沉甸甸的,想着他身上蔓延的血腥味,忍不住问道:“外面是不是很不好?” “嗯。” 范冥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他不太想告诉陆音谷外的事情。 天机镜在他手上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江湖,现在更是集结了一大群人在谷外,想抢天机镜。 范冥每天都要出去收割人头。 那些人打不过,就堵在了谷外,不让任何人出来,大约是想断他们的粮食。 谷中环境恶劣,很多植物生物都不能活,那些人是料定了他们没有办法。 见范冥一脸沉思,陆音捏了捏他的手。 他诧异回头,见她小心翼翼爬了过来,坐到了他身边。 “他们是不是把山谷包围了起来,不让我们出去?” “赤炼给你说的?” “嗯。我看他脸色难看,随便诈了几句,就问出来了。”赤炼那个二傻子,随便问问就脱口而出了。 “我会想办法的。现在红烁和绿荧还没有进来,我会想办法和他们联络。” “连你都没有办法,其他人有办法吗?”陆音叹了一口气,又道:“谷中的粮食还能支持多久?” “这个冬天吧。” “要不,我们自己种点粮食吧?” 范冥揉着她的脑袋,笑了笑,却没有答话。 谷中的情况他早就摸清楚了,不要说他们几个都是不事生产的人,再者这谷中条件恶劣也很难种出粮食来。 陆音不以为然,以前玄火那个身体是适合种毒草的,不知道这个身体还有这类似的技能不? 下房顶的时候,陆音拉了一把范冥。他面色丝毫未动,她却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你受伤了?” 范冥摇头,却被她一把拉住了手臂。 掀起宽宽的衣袖,那手臂上果然缠着一圈白布,上面有些浅浅的粉色,分明是先前抱着她上窜下窜的时候弄伤的。 “你给我进来!” 陆音的声音有些严厉,范冥犹豫了一番,不知道为何明明她脸色那么难看,他却觉得心中分外受用。 老老实实,像那可怜的狗儿一般,跟着主人进屋了。 “坐下!” 陆音挑了挑房间内的铜芯灯,顿时房间变得明亮了一些。 她掀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解开那缠着的白布。 那伤口明显是粗略包扎一番,现在挣开了,伤口又开始沁出血来。 “呆子,不痛么?”陆音心疼不已。 范冥乖乖伸出手,声音带着一丝呢喃。 “已经习惯了。”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拿来草药碾碎了,又到厨房烧了热水,拧来干净的热毛巾替他擦了擦伤口,“还有哪里有伤口吗?” 范冥摇头,但身体明显一僵。 陆音实在是了解他,他分明是撒谎了。 “脱衣服!” 这次,陆音毫不客气地命令道。 范冥抓着衣襟,试图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了。”他强调道。 陆音却不信,道:“我说,脱衣服!” 他又说道:“你一个女孩家,对你声誉不好。” 陆音都快气笑了,“声誉?你告诉我我这昏迷的期间,是谁天天给我擦身体的?是谁天天给我换衣服的?是谁把我全身上下都摸遍了” 话完,陆音觉得面上有点热,说不下去了。 反观范冥也是,一张俊脸染上浅浅的粉色。 “咳咳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先出去了。” “音音。”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范冥一把抓住她,仰起头,好看的眉眼带着一丝祈求,“音音,你嫁给我好不好?” 陆音还没说话,只听那人又说道:“我会做饭,会赚钱养家,会带你看星星看月亮。你想要谁死,我就杀谁。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见她一直没有反应,范冥抓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上一次,你答应要嫁给我的。” 说话之间,分明带了一丝委屈。 陆音觉得心里又酸又软,她转过身,看着他染上委屈神色的眼。 “你知道我只是一抹魂魄。先前变成了一只猫,现在虽然是人的身体,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又变成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不会的。我已经抢到了天机镜。师傅说,只要天机镜在身边,你的魂魄就永远会镇在这个身体里面。” “你是说是天机镜将我的魂魄镇在这里的?”不知不觉,陆音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尖锐了。 她想,若是天机镜镇不住她的魂魄,或者说若是没有天机镜,她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音音?”见她语气奇怪,范冥抬头诧异看着她。 陆音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婚事还要问过师傅才行!” 虽然陆音明显是推脱,但范冥却好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般,一跃而起就要往天机老人的房间走去。 “我现在就去问师傅!” “你等等!”这呆子在其他事情上特别有耐心,尤其是杀人越活上,简直是耐心出奇的好。但每次在她身上,就显得特别急切。 “这么晚了,师傅今晚又喝了酒。你不要吵到他。”陆音好说歹说才把范冥给劝了下来,“来,脱了衣服,我来看看你身上的伤。” 不出陆音的所料,被强制脱下衣服的范冥果然背上也有一道伤口。 刀口虽然不深,但也见了肉了。陆音见状心疼不已,他就跟一头蛮牛一般,一直冲着向前,也不管自己身体受得了受不了。 沾了一些药粉,她轻轻吹了吹那伤口,感觉他浑身一缩,先前高高壮壮的身体在这个时候乖巧地像只猫儿一般,耳朵搭着,又可怜又可爱。 “是那些人干的吗?” “嗯。应该是香香郡主的旧部吧。”范冥显得很淡然,感觉她柔软的手指在他背上软软拂过,像是那春日飞絮,轻轻从他身上拂过,可分明又不是。 柳絮落到他身上,他会觉得有些不耐烦。 但她的碰触,除了让他紧张之外,心里隐隐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小/腹慢慢升起,一直蔓延而上,渐渐的到了他的心口。 他的浑身都变得灼/热,理智也变得慢慢模糊起来。 范冥的背上,除了这道心伤,其中还有不少旧伤。其中有一条,几乎横跨了整个背部,从疤痕的形状就可以看出当时的惨烈状况。 陆音摸索着那条伤疤,想着他爹不亲娘不爱的,从小为了求生各种打架杀人,现在浑身伤痕不说,还几次差点丢掉性命。 “痛不痛?”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异样。 “嗯?” 陆音俯下头,轻轻亲了亲那伤口,“我帮你吹吹,就不疼了。” 那轻若羽毛的吻小心翼翼落在他的背上,带着无数的怜爱还有心疼。 分明不怕疼的。 但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背上火辣辣的,尤其是被她亲到的伤口,变得火辣辣的。 不是痛,好像是其他陌生又让他折服的情绪。 手臂一拉,他把那柔软的少女拉到了怀中。 这三年,范冥长高了不少,陆音在的这幅身体,和她原身差不多,都是娇娇小小,白白净净的个子。她仔细看过,虽然娇娇小小的,但比例很好,腰肢细细的,胸前鼓鼓的,皮肤白白的,应该很是招人喜欢吧。 此刻,她乖乖伏在他的怀中,想一只慵懒的猫儿一般,懒懒的接受着他轻轻软软的吻。 只是,最开始浅浅的试探过后,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狂猛而用力。她整个人好像要被他镶嵌到身体了去了一般,他的大手贴着她曲线慢慢向上,后来更是。 异样让两人都情不自禁停止了下来。 陆音看着面前面红耳赤,眼中全是欲/色的男人,忍不住笑了笑,双手勾起了他的脖子,仰起头主动亲上那软软的唇。 其实,他亲她,她很欢喜。 他想要她,她也很欢喜。 因为,她也想要他。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 他们就嘿嘿嘿嘿(费玉清的笑声哈哈哈哈) 说起来,今天遇到一件尴尬的事情。 有上级部门来督查我们这边部门的,是个帅哥。 我本来也不紧张,结果检查有个系统,怎么也连不上网,我试了几遍都登录不上。 老子一急,整个老脸都红了。 后来他都看不下去了,饶了我,说不检查了。 马蛋 第56章 得到了鼓舞的少年全身都硬邦邦起来,只有一处是软的。那就是他的心。 从小,他就不奢望有人会欢喜他,心疼他,就连活着对他而言也只是勉强。 但遇到陆音后,他想活着,想陪在她身边。 不用做什么,就静静坐在一起,只是看着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如夫人说他是那阴沟里最脏的污垢,这一生都只配活在暗处,但遇到她后,他有些期盼那光亮之处的美好。 小心翼翼吻着她的唇,看她满眼晶亮的躺在自己的身下,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就这样把她吃拆到腹。 但分明不行。 不能喜欢的女子随便,他们还没成亲。 气喘吁吁的小狼狗从陆音的身上爬了起来,手指和她紧紧相握,带水的眸光静静看了一番她后,深吸了一口气,重重躺到了她的身边。 “音音,明日,明日我们就成亲。” 陆音看着旁边努力平息呼吸的少年,微微一愣。这是临阵退缩了?还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想给她一个完整的成亲仪式? 陆音握紧了他的手,声音软软,温声道:“好。” 少年侧过头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心翼翼伸出手把她抱在怀中。 一边还说道:“我不干事,我就抱抱你,音音,我就抱抱你。” 陆音伸出手,反手抱住少年。感觉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更加用力搂紧了她。 在黑夜中,两个寂寞的人温暖相依,于二人而言如黑夜焰火,灿烂绚丽,并终身难忘。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范冥的身影。 昨日,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不过并不是相拥而眠。陆音现在这个身体似乎先天不足,到天冷的时候就手脚冰冷。 加上谷中常年浓雾弥漫,湿气很重,陆音睡觉的时候总是很艰难。 范冥察觉到了什么,没有说什么,只是爬到她的脚边,双手握住她的脚搓了搓,最后放到了自己的暖暖的心房。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记起以前关节痛的时候总是父亲帮她熬水给她泡脚,心里就一阵暖意,“不你不用” 范冥抱着她,用内力帮她烘热身体,“音音,睡吧。” 双脚贴在他的心口,如滚烫熔浆一般,她全身都温暖了起来。 她嗯了一声,睡意来袭,最后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连范冥什么时候走的时候她都不知道。 出门的时候,陆音从苗铃铛的口中得知范冥又去谷口了,唐潇和赤炼也去了。 谷外形势不好,就连苗铃铛都有些忧心忡忡。 “听说范大哥要和你成亲了,恭喜恭喜。” 陆音微微一愣,“消息传得这么快?” 苗铃铛点点头,“嗯,早上的时候我听范大哥和橙炉大哥说的,让他想办法出谷准备一些成亲必备的,现在橙炉大哥已经去办了。” “可是谷口被那么多人围着,橙炉会不会有危险?” 苗铃铛也忧心忡忡,见陆音担心,还是忍不住安慰她,道:“放心,橙炉大哥武功高强,没事的。” 虽然她安慰着陆音,但其实她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橙炉的武功在江湖上勉强也能排上号,不过敌人人多势众,难免有寡不敌众的时候。 陆音心情更加复杂了,早知道她就应该和范冥说了,那些繁文缛节她真的不太在乎,婚礼从简就好了。 说到婚礼,陆音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师傅呢?” “师傅去了后山遛猫。” 陆音赶到后山的时候,天机老人正温柔地给小白顺毛,旁边还躺着懒洋洋的小青。 见到她过来,天机老人头也没抬,说道:“那小子提亲了,你嫁是不嫁?” 陆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问道:“师傅,你曾经救我的时候就说过,我是天机镜选中的人。范冥说过,天机镜有镇魂的作用,就相当于我的魂魄是被强制镇在何月的身体上,对我而言,它不是生机,而是牢笼。师傅” 陆音跪下来,“求你告诉我,如果天机镜放我走,我能回家吗?” 这次,天机老人终于抬头了,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不喜欢那小子?” 陆音抿着唇,“喜欢是喜欢。不过我我有想要见的人,有人在家里等我。” 她很喜欢范冥,但好像为了他留下来,她还有些动摇。 母亲早逝,父亲一人把她拉扯大。父女俩相依为命,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回家,父亲会多么的担心和害怕。 “算了,都是命。你想回家,也未尝不可,但不是离了天机镜你就能回去了,你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陆音不是很明白,慌忙问天机老人。只有有一丝的希望,她就不想放弃。 天机老人犹豫了一番才说道:“你需要完成你的使命才能回家。” “什么使命?”她一个炮灰,难道还兼顾了拯救世界的责任吗? 她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白,什么时候要担负这样大的责任了? 天机老人神秘看了她一眼,“你以后就知道了。你只要知道,关键的时候,你的选择很重要” 陆音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但不管她怎么问,天机老人就是缄口不言。 陆音一怒之下,抱起了小白就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还说道:“再也不给您烤鸡了!” 天机老人摇摇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知道她消失不见了,他才喟叹一声,看向树林后的方向。 “纵然她想要的不是你,你还是执意要娶她吗?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是说你天生残忍,双手染血。而是你和她的确是跨越了太多的东西。” 树林后,范冥全身染血,手上却珍贵的抱着一个首饰盒。 他脸色惨白,手指间还在滴血,他小心翼翼擦去了首饰盒上的血迹,半晌才开口道:“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没关系,她已经答应要我了。” 见到少年这个样子,天机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叹息一声。 “你你这样子,倒是显得我那个傻徒儿真坏了。” “音音不坏。她是最好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范冥笑了笑,带着一丝初恋的甜甜味道。 不管别人说那人怎么样,但他就是认定她很好。 好得不得了,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陆音回去的时候,气呼呼地把小白的毛弄乱,得来小白生气的狂喵,胖爪飞舞。 就连一边的小青也忍不住丝丝道:“音音,你不要欺负小白了!” 靠!就连小青这条怂蛋蛇也不站在她这边!陆音更加生气了。 她的生气一直持续到范冥抱着一盒漂亮的首饰回来,她心中的气才慢慢变成了愧疚。 “我我不需要这么多繁文缛节的,你又受伤了。”看着范冥身上的伤口,她一阵一阵的愧疚,一阵一阵的心疼。 “没关系。成亲是一生中最大的事情,也是唯一的一次,我不会委屈你。” 陆音替他擦背上伤口的时候,心里的愧疚飙升到了极点。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不值得。 “你是我的娘子,我不对你好,能对谁好。”他穿上衣服,见她面色不好,把首饰盒递给她,“看看,喜欢吗?” 他随手拿起一串南海珍珠,金闪闪的,“这个,很漂亮,很闪,你喜欢么?” 这么多,她自然喜欢呀。 但更加受之有愧。她分明还想抛弃他,离开的。 一时之间,陆音觉得自己真是渣中战斗机。 深吸了一口气,她拿掉他手上的南海珍珠,说道:“以后别这么好冒险了。相对这些漂亮的东西,我更想你平平安安的。”顿了顿,她又说道:“橙炉那边也叫回来吧,很危险的。不能为了那些衣服而丢了性命。” 橙炉大半夜的时候浑身是血的回来,但幸好伤不重,只有一些皮外伤。 但带回来的喜服倒是一点血迹都没有染上。 或许最开始陆音还有些迟疑,但看着那红灿灿的喜服,她躁动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定了。 或许,她的天命就是陪着范冥这个反派白头偕老。 或许,她要等死了才可以回家。 或许,父亲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因为子女毕竟是不是父母的唯一,他们还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 成亲的那天晚上,陆音哭了好久好久,苗铃铛替她擦掉眼泪,“音音,成亲不是很好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哭呢?” 像她这一生,都没有成亲的可能了。 唐潇在一边一直沉默,终于蹦出了一句。 “欢喜得哭?”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唐潇的话,点头道:“是呀,欢喜得不得了,所以才那么想哭。” 究竟还是条件有限,虽然范冥找来了喜服,贴上了喜字,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凄清的谷中多了一些喜意,但范冥还是觉得冷清了不少。 陆音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够了,我很欢喜,真的很喜欢。” 他抓了抓脑袋,罕见有些无措。 “以后,我定会对你好的。” 陆音点点头,声音渐渐带着一些哭音。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这晚上,一向不怎么爱喝酒的范冥被赤炼和橙炉劝了不少酒,陆音一个人在房间等的时候,苗铃铛悄悄走了进来,塞给她一样东西。 “音音,我怕你不会。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你记得看看。” 走到门口,苗铃铛想到了什么,又迟疑说道:“看完了记得还给我,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陆音打开那精致红布包住的东西,顿时哭笑不得。 敢情苗铃铛母亲也是性情中人,给女儿留的居然是春/宫图?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成亲洞房了,暗戳戳的搓搓手 第57章 最终陆音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翻看了一眼那小小的册子。不得不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阅片无数,如今看到这古朴画风的小册子,依然觉得心痒难耐。 只不过科普意义就没什么了,倒是一些姿势大全。 比如九浅一深、观音坐莲、老汉推车 从小册子破损程度来看,苗老爹夫妻应该是没少翻看,嗯,没少实践。 这么一想,陆音心里更加痒了,脸上也腾起一片红晕。 嗯她定要淡然处之。 正认真研究那些姿势的可操作性的时候,门吱哟一声响了,范冥满身酒气走了进来。 陆音吓了一大跳,慌忙盖上红盖头,然后把小册子藏到了鸳鸯枕头底下。 可做完这一切,她又后悔了。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范冥指不定比她还雏鸟,他们倒是应该互相学习,互相促进,互相深入,互相进步。 陆音绞着手指,不知道为何,随着范冥步伐的靠近,她的心也开始拧紧了。 明明是熟悉的人,应该没有紧张的心情的。 但他靠过来的时候,陆音还是觉得盖头下的脸都涨红了。 “娘子。” 带着酒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平时温柔了数倍。不知道是不是酒色晕染的原因。 忽然,面前一亮,范冥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娘子,你真好看。”烛光下,范冥一张脸微醺,带着浅浅的红意。他定定的看着陆音,许是没有见过她上妆的样子,他的眼神有些呆滞。 分明先前还紧张得绞手,陆音这一刻却不紧张了。 “呆子!” 她发现他比她还紧张,就连拿交杯酒都差点洒了,陆音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呆子,你镇定一些。” 范冥这才平静下来,引着她两人一起喝了交杯酒。 “娘子,我们成亲了。” “我知道。” 他浑身的酒气,嘴里吐息之间也是浓重的酒味,想来喝了不少酒。 陆音叹息了一声,打来水,轻轻给他擦了擦脸。 “身上的伤口好些了么?” 他坐在床沿一动不动,任由她温柔抚着他的脸,“好多了。” 似乎怕她误会一般,他又再次强调,“能干事的。” “” 陆音无奈,本来成亲匆忙,她根本没有想直接洞房,但这人显然是想负伤前行。想着他背上的伤口,陆音点了点他的脑袋,止住了他的蠢蠢欲动。 “时辰也不早了,早点洗洗睡吧。” 他依然乖乖听话,漱了口,又给伤口上了药,然后乖乖躺床上了。 房间很安静,安静地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身边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浅浅的呼吸,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尽管没有想今晚直接干事,但起码可以亲一亲,这呆子平时没这么听话的,偏偏在床上这么听话。 陆音想着鸳鸯枕下的春宫图,心中哀叹了一声。这大约是看得到吃不到的心酸吧。 月色幽幽,身边的呼吸渐渐稳了,大约是睡着了吧。 陆音倒是觉得手脚冰冷,忍不住往他的方向挪了一下。 刚靠近他的双腿,顿时被那滚烫的热度下了一跳。 怎么这么烫。 陆音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下一刻她忽然感觉身边的人一跃而起,像是那出笼的猛虎一般,喘着粗气,用深深利爪把她压在身下。 “好音音,其他我什么都听你的。但这里,你需听我的。” 顿时,陆音更加口干舌燥。 “你的伤” 他低下头来咬住她的唇,甚至带着一丝恶狠狠的味道。 “无碍。” 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无碍,而且精力十分旺盛。 从未有过的童子鸡在得到了喜欢的姑娘,特别的冲动,第一次也交代地超乎想象的快。 陆音还在暗想是不是要鼓励一下,其实还不错了,起码前奏是厉害的。 但她还没开口,唇儿又被含上,那人翻身又压在了她的身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探索。 这一晚上,范冥完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试探和创新的勇气,勇于攀登上一座又一座的高山,攻克一道又一道的难关。 只是苦了陆音,第二次的时候她勉强得到了那销/魂的滋味,她认为今夜可以安眠了,毕竟两人都还是少年雏鸡,他痛,她也痛着呢。 结果手刚放下,又被那人捉上来亲上一亲。她见他态度如此虔诚,对她如此珍惜,难免被引诱了。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晚上,陆音昏昏沉沉的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睡前那人说的在床上必须听他的,必须不行! 晨光照大地的时候,陆音终于从艰难一夜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守在床边的范冥眼睛一亮,“音音,你醒了?” 陆音动了动,发现身体疼痛酸软一片,中说的被车碾过倒是夸张了,不过疼痛和酸软倒是不骗人的。 她狠狠瞪了那罪魁祸首一眼,他大约也觉得过分了,拧来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又温柔来扶她的身体,“饿了么?我让苗铃铛煮了红豆汤圆。” “嗯。” 范冥唤了一声,那苗铃铛端着红豆汤圆进来了。虽然苗女开放,但她和姜央倒是一直守着底线,所以至今也没有跨越那一步,从某方面来说也是雏鸡一只。 见到那凌乱的床铺,她脸色微微一红,随即看了一眼那陆音。 陆音的长相不是绝色,最多是清秀加可爱,但经过了昨晚上一夜,脸蛋红红的,眉宇之间居然多了一丝妩媚的气息。 “音音,你变漂亮了。” “咳咳” 陆音差点被汤圆呛到,范冥还在房间呢,这意思是她采阴补阳了么? “铃铛” 苗铃铛也自觉失言,十分尴尬,双手都不知道摆放。 “那音音,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需要什么,你就叫我一声。” 走出门的时候,苗铃铛又看了一眼房内。 那冥音馆传说中冷血残酷不近人情的馆主正端着小小的红豆汤圆碗,哄着那床上的女子吃汤圆。 女子似乎有些生气,推了一把他,他也不生气,还温柔替她擦了擦她的嘴。 不知道为什么,苗铃铛想到了姜央。 初次相遇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在床上一躺就是半年,那个时候她本着医者之心给他擦身体,喂他吃饭,他的脸也红彤彤的,一双眼眸灿若繁星。 只是,后来再也没有见到那样的眼神了。 苗铃铛叹息了一声,慢慢走出了院子。 陆音吃了红豆汤圆,身上有了力气,慢慢起身了。 想到床上的一片狼藉,他正要收拾,范冥已经率先一步收拾了。 她想到昨晚上最后一刻,他似乎没有弄进去,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不想怀孕。 只是,为什么他在外面,陆音也有些好奇。 范冥收拾床铺的时候,她挨着走了过去,牵起了他的衣角,尽管是夫妻,但现在还算新婚夫妻,所以脸皮子比较薄。 “昨晚你怎么你怎么没有留下” 应该说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吧,范冥脸色有些红,但很快理解过来。 “你还小,加之师傅说你身子骨还不稳定,不易有孕。” 说着他比她好像也大不了多少,陆音这下完全放松了下来,觉得他一个男儿还要去洗被子,尤其是两人初次的被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放着我去洗吧。” “不用担心。晚上我带去河边洗。” 范冥铺好床,又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最后两人才手拉手走出门。 因为两人都没什么亲人,陆音虽然有个婆婆,也是个恶婆婆,平时也见不到人的,所以也不需要请安。 就是最开始的第一天,两人齐齐给天机老人磕了三个响头,算是礼成了。 天机老人看了她一眼,眉宇带着一丝笑意,给了她一样东西。 “臭丫头,好好带着这个东西。” 陆音一看,正是那天机镜。 “师傅” “小心一些,不要再把小命玩完了。我能救你一次,能救你第二次,但救不了第三次。” 陆音把镜子捏在手心,谢过天机老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天机老人瞒了她太多东西,但是他总是藏着不说。 如今,唯有走一步算一步,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范冥送陆音回去后,就离开了。 今日是唐潇和赤炼守在谷口,范冥准备去山上抓一些野物来给她补补身体。 其实,谷中粮食已经不多,加之山中动物有限,一直到晚上的时候范冥都没有回来。 陆音等得很是着急,橙炉帮苗铃铛摆好饭菜后,见陆音忧心忡忡,和苗铃铛眼神示意了一番。 苗铃铛擦了擦手,走了过去,“音音,先吃饭吧。” 陆音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放心的,范大哥武功高强,一定是没问题的。” 话完,门口忽然传来了赤炼的声音,而跟在他们的正是范冥。 三人面色不好,但见到她,都不约而同的变了脸色。 “音音,你怎么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只能这个程度了 第58章 以前没成亲的时候没有那么黏他,现在倒是时时刻刻担心他的安危。 范冥见她,面色稍柔,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温柔道:“怎么不好好休息?” 陆音本觉得自己脸皮够厚,被他一问,脸上也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我休息好了。” 话完,只见面前的男人眼睛一亮,发出如狼似虎的光芒。 陆音心中一抖,暗道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今日,范冥只带回来几只山鸡。 在这暗无天日的谷中,能带回来几只山鸡已经算是厉害了。 山鸡瘦巴巴的,做成烤鸡大概不够塞牙缝,陆音和苗铃铛做主把它开膛破肚,然后和秋日晒干的一些山蘑菇一起熬上。 等那香味溢满房子的时候,陆音去叫范冥出来吃饭。 刚走到房门,就听到赤炼的声音:“主上,如此下去,我们很难过冬。” 橙炉也道:“目前,江湖上已经有众多门派拦住了谷口,想是准备来个瓮中捉鳖。只不过前段时间他们损伤惨重,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正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吧。”范冥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橙炉,“我今日上山打探过,谷中的小溪有一条分支刚好流出谷外,也是他们的水源处,你将此药下在水中。” 橙炉领命,只是有些犹豫,多问了一句。 “主上,这药?” “七情六欲。”范冥口气淡淡,眼中带着残忍。 橙炉没有再说话,一边的赤炼急忙说道:“法子虽然是略显阴毒,但那些人围着山谷放火,如果不是唐潇早些发现,我们恐怕早就要葬身在火海中。” 想来,橙炉虽然平素不善言辞,但心底是软的。 下一秒,橙炉摇头,举着手上的药瓶,一脸无辜道:“我的意思是,一瓶的量够吗?” “” 陆音敲门的时候,几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吃饭了。” 饭桌上,范冥一言不发,速度很快。 陆音看不过去,给他盛了一碗汤,吹了吹递给他。 “你慢点,喝点汤。” 他乖乖接了,喝了一口,满足叹息一声。 陆音做得很是自然,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桌子上,除了她和范冥其他都算是单身人士,见到这一幕,一群人都觉得原本美味的鸡汤有些不是滋味了了。 赤炼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唐潇的碗中,一边感叹地说道:“果然是成亲好,招人疼。” 陆音抬头,看见苗铃铛忍笑的眼睛,终于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过关心自家男人害羞什么,陆音又舀了一碗放在了天机老人面前,“师傅,你也喝。” 天机老人笑眯了眼睛,大口喝了汤,赞道:“入味,入味,好味,好味。” 陆音眉眼一弯,端起碗正要用饭,冷不防自己的碗里被放了一个大大的鸡腿。 那分明是她最开始夹给范冥的。 意识到鸡腿是谁送来的之后,她心中微微一甜,顿时心软觉得今晚还是顺从他一些吧。 范冥吃过饭后就被天机老人叫走了,想来是有事情要吩咐他,所以两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陆音等得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范冥忽然推门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寒意。 顿时,她所有的睡意都没有了,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道:“大晚上的,师傅带你去哪里了?你等等,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泡泡脚。” 范冥任由她动作,眸色深沉并没有说话。 天机老人叫他出去很简单,他知道了橙炉下毒的事情。 天机老人自诩不是良善之辈,但像范冥这种一杀杀一群的性格,还是让他咋舌以及不忍。 “你可知道这毒下去,死的不是一个人。不关是那些武林人士,还有周围的农户。” “那又怎么样?这是最简单的办法。谷中粮食稀缺,再这样围下去,这里会成为一座空谷。” “那些村民何其无辜” 见到天机老人脸上隐隐的怒意,范冥心中翻腾着无数情绪,最后脑海中想到了陆音的脸,忍不住柔了下来。 “师傅放心。那七情六欲并不是无解之毒,它本来就是为了控制内力深厚的江湖人士。等事情过去,我会让橙炉给周边的村民送上解药。” “他们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范冥笑了笑,月光下,男人的笑容无端端有些阴寒。 “那就是天命了!” “怎么了?”脚上一片温热,回过神来,陆音已经打了一桶水,替他脱了鞋子,轻轻揉了揉他冰冷的脚。 顿时,他一缩,觉得好像亵渎了她一般。 “音音,你不用” “你是我相公呀,你照顾我,我照顾你,我们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么?” 陆音找来一个小凳子,坐在范冥的面前,轻轻替他捏了捏脚。 “师傅找你说了什么?” 范冥张了张口,分明可以直接告诉她的,就像他知道她明明在门外,却还是对橙炉吩咐下毒。 但看到那双纯粹又温柔的眸子,他说不出来,他低下头,一把拽起了她,让她坐在他怀中。 “音音,你会不会觉得我双手血腥,很不好?” 陆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想我说好还是不好?” 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漂亮,那么晶亮,如暗夜中的繁星一般。让他在暗黑中禹禹独行的时候,心中存有一些善意和温柔。 最终,他败下阵来。 “我让橙炉撤回那些药。” 陆音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对不起,我是不是拖你后腿的。”毕竟,原主的男主可是各种阴险毒辣的,像这种在水中下毒害死一个村庄的人,他可是没少做。 于他而言,这个世界上他在乎的他就在意,不在乎的可以毫不愧疚的消灭。 范冥在她的怀中,口气有些闷闷的。 “以后,我们大约会节衣缩食一段时间了。” 怕是她嫌弃,他迅速补上了一句。 “不过你放心,我每天都会上山打猎,不会让你饿着的。” 陆音笑了笑,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相公安心,我吃得少少的。”正好减肥。 敞开了心扉,晚上又没有消遣的时候,加之男人刚开/荤,所以洗完脚就要往床上滚了。 话不多说就要按住陆音的手,才一天呢,陆音虽然擦了药,但下面还是肿着呢,本来还心软想让他蹭一蹭算了,结果看到他如狼似虎的目光,暗想若是今晚答应了,恐怕明日就不能下床了。 于是,她坚定摇头,一把按住了范冥的手,小小声道:“呆子,我还疼呢。” 范冥一听她疼,立刻翻身下床,“我去给你找药。” 陆音赶忙拉过他,带回了床上。 “你傻呀,这半夜去找药,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你干事了。” 范冥又被劝回了床上,既然不能干事,两人干脆聊聊天吧。 陆音浑身冷飕飕的,冷不防被范冥抱着放在了身上。 他枕着手臂,看了一眼胸膛上趴着的宛如猫儿一般的陆音,道:“明日,我想办法出谷一趟,弄点被子回来。” “不行!” 陆音想也没有想的否决。 上次因为成亲的事情,橙炉浑身是伤的回来,这次范冥还要亲自出去,她怎么也不肯了。 “我不冷的。就算是我冷,你抱抱我就好了。”见那人没有回应,她又作势在范冥的面前抓了抓,“在我老家,男人结婚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听媳妇的话。” 这话说完,身下那个男人才慢慢说道:“嗯,我会听话的。” 他乖乖的,像一只大型犬。 平日看着脸冷冷的,身上倒是火热,没一会儿,陆音就热烘烘的了。 快要睡着的时候,冷不防身下的男人开口说道:“你老家是怎么样的?若是以后回去了,我也好有些准备。” 陆音心里一酸,暗想那地方你永远去不了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去。 “我妈我娘很早就过世了,我阿爹拉扯我长大。我们老家,有很多好吃的,女孩子可以出外读书,还可以出去工作。遇到喜欢的人可以喜欢,若是遇不到也没关系,一个人也能养活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好好的。” “你在老家有喜欢的人?”他倒是很擅长抓重点。 忽然,手掌被狠狠咬了一口。 那娇憨女子抬起头,一脸凶狠狠,“你胡说什么!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他一脸惊诧,半晌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若是这样,为什么你执意要回去呢? 范冥看着怀中渐渐沉入梦乡的女孩,心里又酸又甜,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般,软软的,但是又莫名塞得慌。 若是她一直陪着他,永远这样陪着他就好了。 低头,在她胸口,天机镜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若是——打碎了天机镜,是不是她就会永远留下来了。 他的手掌蓄力,慢慢移向那天机镜。 但到最后关头,他却猛地收回手来。 他的人生赌过很多次,用他人的命,用自己的命。 但唯独这次,他变得分外胆小,他不敢赌。 他是那么的怕失去她。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我真是不太适合太腻歪的情节 但是好像我看了一眼,到处都是腻歪的情节 尤其是都市那边,好多校园文 我果然老了,看不下去也写不出来了。 我更喜欢男强女弱的古老狗血故事 嘻嘻 不过随便一个梗就破三观 第59章 渐渐的,随着天气变冷,谷中的粮食越发少了。 范冥能带回来的山鸡也越发的少了。 除了天机老人的那份,其他人基本是平分的。 范冥每次都把他的那份留给她,找了许多借口,或是不饿,或是没胃口。 陆音看着他好不容易才养得有些肉的脸逐渐消瘦了下去,心里酸楚一片。 晚上的时候,她一动不动缩在他的怀里,手掌向前摸了摸他扁扁的腹部。 他适时按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在床上的调笑和暧昧,“先前不是累了么?” 陆音吸了吸鼻子,更加执意把手放在他的肚子上,那里分明扁扁的,一点没有饱腹的迹象。 “你几日没吃晚饭了?” 范冥身体一僵,却舍不得把软软的她推开,只是笑道:“我晚上不爱多食,不好睡觉。” “骗子。分明是没有食物了对不对!” 连小白那只懒猫都会出去自己找吃的了,还能说明什么。 范冥把她抱在怀里,探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背,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本可以不管天下任何人的看法,唯独在乎她。但现在心慈手软根本保护不了她,范冥闭了闭眸子,对陆音说话的时候仍然是温柔,“放心好了,这种日子不会维持多久了。” 陆音随着唐潇去看了谷口,一群人聚集在谷口,轮番叫骂。 “范冥,交出天机镜和那异魂女子!我们饶你一命!” “张师兄,你何必和邪教之徒讲什么仁义道德!等到天气冰寒,谷中断粮,我们替他收尸就好了!” 一尖嘴猴腮的中年文士走了过来,看着雾蒙蒙的谷口,冷笑一声。 陆音在谷中看得分明,那中年文士分明忌惮这山谷,虽然是所谓的正道人士,却想把他们困死在里面做收渔翁之利。 陆音觉得这人分外恶心,正要撒点毒粉给他尝尝滋味的时候,忽然中年文士捧着自己的脸,发出一阵惨绝人寰的叫声。 “魔头你干了什么!” 中年文士的同伴见状,立刻上前想要搀扶他,但刚碰触到他的身体,他们的身体也发现了异样的疼痛。 “这这是什么?” “不要碰他们!” 先前那叫张师兄的男人冷静退后,一剑斩断中年文士的胳膊,“那范冥不但武功奇高,还擅长用毒,现在风向不对,大家小心为上!” 一群人顿时退出几丈之外,燃起火堆,遥遥看着谷口。 陆音的身边,橙炉无声无息靠了过来。因为缺少食物的原因,他的面色挺不好的,他看了一眼外面,虽然这些人一时不敢冲上来,但谷口毕竟不是安全之地,“走吧,夫人。” 陆音点了点头,“刚刚是你吗?” 橙炉点点头,道:“他们冒犯了夫人,该死。” 陆音想了想,又问道:“谷中毒/药还有多少?” 橙炉摇头,老实道:“不多。杀光这些人不行。” 陆音心中微微一叹,橙炉的意思很明显,他们谷中不但是粮食没多少了,就连毒/药之类的东西也少了。 不但如此,唐潇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先前”唐潇说话有些吃力,赤炼倒了一杯水给她,“我在人群中见到一个人是我三堂哥他最擅长破阵!” 赤炼微微蹙眉,“莫不是唐门那个唐初?” 唐潇点点头,她从小生活在唐门,对唐门子弟擅长很是了解。范冥上次害得唐门内乱,唐家家主死亡,唐门几个小的能扶起来的就只剩下这个唐初了。 想来,唐初应该是报仇来了。 “如果真是唐初,那还真的麻烦了。主上,要不要强取?” “不用。他们人多,我们人少,持久战我们自然是吃亏。我昨晚夜观天象,今晚定时偏东南风,橙炉,你今晚守着谷口,我们要打下他们的先锋队!定是要赶在唐初破阵之前!” “是!属下领命!” 吃过晚饭,几个男人都出去了。 很久都没有回来。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范冥才一身寒气的回来,帮她搓一晚上都没有暖和的脚。 见他归来,陆音松了一口气,这一晚上的担惊受怕总算是卸下了,“成功了?” 范冥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眉眼温柔一片,“暂时没问题了。” 范冥没有告诉她的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下毒。这一夜,来围攻山谷的江湖人死伤近百,而范冥也因为这一战被天下人诟病。嗜血残忍的名号从此更加响亮。 从此,武林中冥音馆的范魔头提起来足以吓到稚嫩孩童。 对这些,范冥毫不在乎,天下人都不在乎他的生死,他何必在乎天下人。 他只在乎的那一人就够了。 这次杀鸡儆猴,只能说是短暂的效果。那唐初并没有死,解开唐潇的阵法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红烁这几日也传书进来,告诉了外面的消息。 原来外面这群人围攻山谷,舒颜功不可没。南疆一别后,香香郡主离奇失踪,舒颜放出了天机镜和异魂女子的消息,还暗中联合几大门派,掀起了除魔卫道的大旗。 除魔卫道?这些人总是擅长找冠冕堂的借口。 在此之前,范冥尽管是冥音馆的老大,但手上的罪孽还不如香香郡主。 这些人倒是会赶时机,也会找软的欺负。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几句口诀,或者说是口诀之后的宝藏。 不过,在这群人虽然以舒颜为主,但也分阵营。除却了一些散兵虾将外,其他部分是何靖笼络,何靖大约也是想分一部分羹,但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在他的帮助下,红烁才能探听到这些消息。 最后,红烁还传来了北方的消息。 “何年大人正在来的路上,但舒颜知道了已经派人拦截了。最近都没有何年大人的消息。” 范冥倒是不担心何年,那人向来爱扮猪吃老虎,说是没了消息,不知道藏在那个地方看好戏。 等到尘埃落地的时候,再出来补刀。 这是何年一贯作风。 谷中,唐潇忙着补救她的阵法,其余人忙着制毒下毒的时候,谷外已经一片哀鸿遍野。 几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损伤惨重,忍不住看向舒颜,“舒大人,那范冥的确狡诈,居然用下毒这下三滥的办法!” 舒颜装模作样叹息一声,道:“万万没有想到那范冥不在乎这么多人的性命!性质恶劣,其罪当诛!只要是攻下山谷,我们六扇门定将他捉拿归案!” 其中一名弟子道:“只是这山谷有唐家唐潇阵法坐镇,加上谷中毒物奇多,我们大部分人都不擅长毒,这样下去的时候,难免两败俱伤!” “休要担心。我已经探明情况。这山谷虽大,但物资匮乏,他们定是撑不过这个冬天,所以才去使用这么极端的一招。对了,唐门主呢,你的阵法研究得怎么样?” 舒颜的目光看向一边阴沉沉,脸上带着一副鬼面的男人,“唐门主,那谷中阵法真是你唐门迷阵,如此说来,唐门主必定是知道如何破阵!” 男人冷笑了一声,嗓音尖锐,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一般,尖声说道:“你倒是说得轻巧!你难道不晓得我那堂妹的厉害唛!我那堂妹可是从小被那个老东西带到身边的人!不是我吹,她是我们唐门最有天分的一个!想要破她的阵!你以为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吗!” “那唐门主认为要破此阵,需要多久的时间?”唐初说话怪异,舒颜也不以为意,又客气问道。 唐门主鬼面下的眼睛瞟了一眼舒颜,“起码半个月!” 舒颜点头,“好,那就半个月。半个月,也是他们最后的极限了!” “哼!”唐初哼了一声,明显不怎么买舒颜的账,几步走出大帐。 身后,先前发话的弟子看了一眼舒颜的表情,“大人,何必找这个人?他如此不敬,大人还如此重用他” 舒颜一副温柔善解人意的样子,“唐门门主在川蜀那片就是这样的脾气!都是耿直人,了解就好了。” 唐初可没有闲心管身后人的议论。 他本来过来就是来报仇的,本想单打独斗,结果没有想到一群人想困蚂蚁一样把人困死,嘴上说着范冥招式小人,他看他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早知道这样,就不来趟这趟浑水了! 唐初哼了一声,冷不防身后传来一滚轮转动的声音。 他回头,只见月光下,一裹着狐裘的英俊男人坐在轮椅上,缓缓向他推来。 “许久不见了,唐家三少。” 唐初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虽然和唐万珠关系不好,但唐万珠不明不白死在江南何家,对唐门也是一个侮辱。 如果不是唐门现在还在休整期间,他定是要为唐万珠讨回公道。 如今,他还没有去找何家,何家倒是主动上门了。 唐初冷笑一声,“何少爷,你有嘛贵干?” “只是有一笔生意和你谈一谈?” “老狐狸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又不是瓜娃子!”唐初哼了一声,桀骜甩头离去。 身后,小缘看着那人的背影,微微蹙眉,“少爷,我们真的要和唐家合作么?他是那毒妇的侄儿,若是知道她的死因,决定会变成一条阴狠的蛇的!” 何靖抿唇,半晌不语。 良久,他才问小缘,“你觉得这唐三是怎样的人?” 小缘犹豫了一番,“刚愎自用?自视过高?” “我倒是觉得他很聪明。”何靖微微一笑,“不露真容,不露真身,就连武功也藏得深。这样的人,如果真是唐门之人的话,或许唐门就不会这么轻易被范冥灭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过大寿去了,你们玩么么么哒 第60章 那日后,谷口暂时恢复了一片平静。后来陆音还是知道了范冥手法,他的行为完全符合原着的反派,但奇异的陆音一点不害怕他,反而心疼他。 他最开始没有对这些人下死手,但对方一再咄咄逼人,为了自保他才下了狠手。 虽然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平静。 暴风雨前的夜晚,总是格外宁静。但宁静之后往往伴随着惊涛骇浪。 唐潇和赤炼去布阵,橙炉和范冥出去打探消息,陆音也没有闲着,除了负责吃食,她和苗铃铛还去了天机老人的药房。 她以为这幅身体没有识毒辨毒的本事,但苗铃铛随意拿了一瓶丹药,她闻了闻就能清晰地说出里面的成分。 苗铃铛对此惊讶不已,连连赞叹,道:“音音,你真是厉害。” 陆音也惊叹不已,这算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金手指吗? 不过谷中的毒草越发的稀少,陆音成日在药房配药,不知道是沾染多了,她的身上会起一些疙瘩,有时候还会吐血。 这些她原本瞒着范冥的,因为她不想他一个人在外面劳累的时候,还要来担心她。 那日,范冥从外面回来之后,直接到了药房找她了。见到她正在擦嘴边的鲜血,顿时暴怒。 这是两人婚后第一次争吵,别看范冥平时乖巧像只狗,生气的时候像头狼,那架势差点没扑上去一口咬住她的脖子。 陆音瑟瑟发抖。 “我没事的师傅都说我身体好多了。而且,我昨晚还吃了一个鸡腿。” 范冥冷冷看着她,尤其是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丹药之后,手掌一翻,就要毁掉。 陆音弄了这么就才弄出来,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心血白费。她冲上去想要抢救,范冥来势汹汹,虽然及时收手闪到一边,但她还是因为碰撞划破了手指。 桌上的花盆掉了下来,摔得粉碎。 陆音有些心疼,蹲下来准备捡起花盆,冷不防手指的血液滴入了那花盆中,顿时原本花盆中蔫蔫的断肠草慢慢直起了枝干。 陆音吓了一跳,范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眸也闪过一丝讶异。 半晌后,他扯出一片布巾,迅速包住她手上的手指。 “不要怕,我在。” 陆音真是吓坏了。 以前玄火的血能养七色兰,是因为从小被喂了毒,而她的身体分明没有任何毒,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为什么她的血也能滋养花草。 陆音抖成一团,范冥一把把她抱上了桌子,握住她的脸。 “别怕,不会有事的。” 只是,范冥这么安慰她心里也觉得不踏实,于是带着她去找了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见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就已经明白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师傅!我我怎么也是药人了?”陆音看着那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金手指固然是不错,但这种金手指在江湖还是算了吧。 天机老人叹息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玄火那丫头命苦,一身异血,我一直以为是从小被喂毒的原因。上次,不小心弄破了你的手,发现引来了一批毒物竞相舔舐你的血之后,我才明白,原来特殊的不是那些毒,特殊的应该是何家人的血。” 陆音顿时觉得面前一黑,意思是什么? 她大补吗? 天机老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旁边范冥的身上,“现在天降异魂、天生异血、天下至宝已经出现了三样了,你确定你护得住她吗?这丫头若是被人知道她的秘密,她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件江湖的宝物了。她的血大补,到时候会迎来一群人的争夺,你准备如何办?” “呵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范冥一脸杀意。 天机老人心中喟叹了一声,陆音实在忍不住了,道:“师傅,我不能换一个身体吗?就换一个平平凡凡的身体就好了。” 怎么她每次找的身体都是奇葩。 不是动物,就是一些比动物还奇葩的珍惜人类。 “你以为是随便换衣服吗?你数数,你死了多少次了!你三魂七魄现在受损严重!如果不是天机镜,你早就魂飞魄散了!有个身体能承载你这伤痕累累的魂魄你就该偷笑了!还想换!想得美!我告诉你,下次再是伤痕累累出现,不要说天机镜了,就连神仙也保不住你了!” 陆音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心中委屈备至。 又不是她愿意到这里来的!再说了,人家女主过来哪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身边跟着的也是个个风流才俊,基本遇到的男人都爱她,女人都对她恨之入骨。 偏偏她过来之后,好日子没过几天,不是被毒打,就是被下毒,死了一次又一次,又挨饿还挨骂,日子真是一天比一天苦。 忽然,手心一暖,范冥牵住的了她的手。 “我会护着你的。拼尽我的命,也会护着你的。” 陆音抬头看着他,分明还是个少年,但眉宇之间全是让人信赖的成熟。 似是怕她不信,他又重复了一遍,再三保证道:“音音,你相信我,我会护着你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定会安全一天。”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刚刚闹了小脾气,现在又有些后悔。 “我没有不信你。我一直很信你的。” 范冥脸上一柔,忍不住更加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一边的天机老人看了不住的扶额,“老了老了,受不了刺激了!滚滚滚!” 两人携手刚出院子,忽然见到橙炉飞檐而来,“主上,不好了,阵破了!现在一群人攻了进来!” 范冥拎着剑,当即把她推到屋,“带着师傅,退入暗室,我等会回来接你!” “可是”陆音还想说什么,但她知道这绝对是一场大战,她从怀里掏出一堆瓶子,全部塞到了他的怀中。 “这是我最近炼制的毒粉,关键时候能保命!” “嗯。”范冥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大步踏出院子门。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悲悯离别的感伤,反而是一把拉住苗铃铛,奔到天机老人的房间。 “师傅,不好了,那些人进来了!” 天机老人摸了一把胡子,“他们以为我天机谷是随意进随意出的么?铃铛,丫头,给我布阵!我要他们有去无回!” 天机老人和她一样,武功平平,唯一的本事就是制毒用毒,尤其是天机老人对简单的阵法也有所研究。 三人把院子周围布置完后,立刻退到了后面的暗室。 暗室和外室只有一墙之隔,他们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声音。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心都紧紧拎着,就怕外面出来异样的声音。 山谷中,范冥一身是血,周围零零散散着残肢断体。 他看着人群中的舒颜,冷冷一笑。 “舒颜,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舒颜收了折扇,脸上还是那温润的笑容,“范冥,我劝你早日投降,不要再造杀孽了!” “哼,杀孽?你以为我会怕?” 舒颜脸上的笑容不变,拍了拍折扇,这时候从人群后面挤出两个人,他们擒着一个熟悉的人出来。 一边的赤炼见状,眼神冷凝如水,“唐潇!” 唐潇手上颤颤流着血,一双布阵的玉手已经被齐齐斩断。她面白如纸,见到赤炼,脸上闪过一丝释然。 “别管我没了手我已经没用!” “居然敢伤她!找死!”见赤炼几步冲上来,那擒着唐潇的江湖人,反手就是一剑刺入唐潇的身体。 唐潇不堪重负,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不过是败家之犬!”江湖人说完,一剑挥向唐潇的脖颈。 “唐潇!” 就在那长剑要落下的时候,忽然面前一闪,那江湖人痛苦嚎叫一声,捂着双眼痛苦哀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转瞬间那唐潇已经被带离了江湖人的掌控范围,众人定睛一看,那鬼面男人一手拎着唐潇,一手长剑指着众人。 “啥子时候,我们唐门的人也轮到你们外人做主了!” “唐初!你想背叛我们么?” 那唐初冷笑一声,道:“狗日的,老子忍你们很久了!以多欺少就算了!打着除魔卫道的棋子干着卑鄙无耻的事情!老子不屑给你们几个龟孙为伍!” 在看先前江湖人,先前只是捂着眼睛,但渐渐的他发现他的耳朵也开始痛,他伸手一摸,摸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啊” 他的痛苦嚎叫引来了周围人的退后,之间先前还得意的江湖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摊血水。 舒颜蹙眉,看着地上的惨状,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唐初,你是谁?” 鬼面人哈哈一笑,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鬼面。顿时一张俊逸非凡的年轻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你是白马楼的何年!” 何年微微一笑,道:“算你还有些眼光。不过叫我何年就够了,什么白马楼不白马楼的,听着怪不吉利的!” 说完,何年又从身后的范冥挤眉弄眼,“怎么样,兄弟,老子来得不晚吧!” 范冥冷哼了一声,“你怎么不等我全部杀完了再来!” “竖子!口吐狂言!今天我们就要为江湖除害!一举歼灭两大邪魔!”众人中又不少高高在上的长老,一听这样,怒火止不住的上扬。 “对付这种邪魔外道不用讲江湖道义,大家跟我一起上!” 何年把唐潇推入赤炼的怀中,“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她走!影响老子发挥!” 说话之间,眼神冷凝,那里面分明是浓厚的杀意涌现。 作者有话要说:等会儿去看电影。所以早点更新。 说起来,我想写一个狗血文,不知道现在还有人看吗? 好像那种是我的专长呀 第61章 说话之间,何年已经站到了范冥的身边。 两人上次并肩作战还是在那嗜血残忍的试验岛上,当初的两个少年现在已经成为了武艺高强可以独当一面的青年。 两人都不是习惯说废话的人,提剑就迎上了人群。 两人都师承白马楼,剑法以快为主,这些年范冥又自学了何家的君子剑以及江湖一些门派的武功。 两把剑齐刷刷刺向面前的人,顿时血花四溅,死伤无数。 大战当前,何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舒颜的身后。 “舒大人,我看那两人战斗力强,这些江湖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舒颜目光落在范冥的身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道:“就算是武功高强又怎么样,他的体力迟早要消耗殆尽的一天。而且” 舒颜微微一笑,又道:“据说他在谷中成了亲,有了女人,只要抓住那女人,你以为他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正说着,只见范冥一剑刺向面前的青城派掌门,溅起了大片的血花。 见范冥下手狠辣,丝毫不留情面,不少人起了退却的心思,舒颜见状,在身后说道:“大家不要怕,他已经体力不支了。” 这话似乎给了在场的人不少的鼓舞,不知道谁出剑,一剑刺入了范冥的胸口。 “范冥!” 何年一剑挑开人,反手刺入对方心脏。 “你没事吧?” 范冥捂着胸口,面色不变。 “我没事。” 何年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狠狠道:“今日不宜长久之战,我们且一边退一边看。” 范冥看了一眼,冷笑连连,“你以为还有退路吗?” “怎么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谷中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新任南疆王姜央。 “许久不见了,范馆主,还有何楼主。” 随即,一声高亢的金凤响起,顿时谷中围上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何年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叹了一口气,道:“妈的,救兵终于来了。” 见到姜央,舒颜上前拱拱手,“见过南疆王。不知道王爷打杀我的手下,是何原因?” 舒颜看着被扔到面前的手下,脸上笑意不减。 姜央勾唇,这些日子,他在南疆稳定大局,不知道何时已经有了一方霸主的气质,“本王要杀人,何须原因。若是舒大人不服,自然可以请示皇上定夺。而且我还要问舒大人,这些人对本王王妃不敬,难道不该宰杀吗?” 说话之间,姜央牵起了身后苗铃铛的手,朗朗开口道:“铃铛是我南疆王妃。也是天机谷谷中的亲传弟子,天机老人如同亲父。而陆音姑娘乃王妃的师姐,你们敢对她不敬,自然就是对本王不敬!” 姜央处处搬出南疆王的权势压人,舒颜自知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不过他六扇门也不是认怂的主,舒颜上前一步,拱手道:“恐怕王爷有所误会。六扇门一贯秉公办事,从来不敢以权谋私。只是听说这山谷间有江湖魔头冥音馆馆主和白马楼楼主,故联合江湖人士,想还世界一个太平。不知道王妃怎么会和这群人在一起,我想定是被这些邪门歪道的魔头所迷惑了!” “你胡说八道!你毁我山谷,伤我师姐” “够了。铃铛。”姜央握住了苗铃铛的手,脸色难看起来。 舒颜继续说道:“王爷,我定然是相信王妃是无辜的,我也可以派人护送王爷和王妃安全离开。至于这些魔头,六扇门定不能善罢甘休。” “舒颜,我说过了,他们是王妃的家人!”姜央加重了语气。 “王爷!”舒颜也跟着加大了声调,丝毫没有畏惧南疆往权势的意思,“请您以天下安危为重。此魔头不除,天地难安!” “舒颜,你以为在我南疆黑金卫面前,你能讨得得了便宜么?” 舒颜脸上依然维持着温柔的笑容,但是声音却彻底冷了下来,“六扇门上下听令,今日定不能放过一个魔头!” “你”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双方要开战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人群后缓缓传来。 “南疆王的命令没用。那本王的呢?” 只见人群慢慢分开,一个丰神俊朗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到此人,舒颜脸上一僵,慌忙上前行礼。 “属下见过镇北王。” 陆音先前经过了惊魂的一刻。 他们几人本来是躲在暗室的,一直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静悄悄的,就连小白的叫声都能听到。 忽然之间,小白的声音戛然而止,陆音心中紧紧拎起,正要侧耳听个仔细的时候,小白凄厉的叫声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暗室的门墙被一掌劈开,一群黑衣剑客站在他们面前。 见到三人,为首人直接下命令道:“男的杀死!女的活捉!” 知道他们进屋来,他们的机关已经没有作用了。陆音他们都只会简单的拳脚功夫,衣袖的毒粉也用尽了。 这时候一人长剑挑向她,她顺势一躲,还是被人一把按住。 小白得了自由,见她被俘,大怒冲上来,却被一脚踢开。 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对着扣着她的手腕就是狠狠咬了下去。 顿时那人面如紫色,口吐黑血,没一会儿就一命呜呼了。 “贱人,她杀了老三!” 一群人又举剑过来,陆音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忽然见到苗铃铛手上铃铛一闪,她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要,铃铛!” 说时迟那时快,就是长剑快要刺入苗铃铛的时候,窗外忽然飞来一只短箭刺穿了那黑衣人的手。 随后,就是一场混战。 不过,万幸的是,姜央来了。带着他的人,杀光了黑衣人,然后带他们准备出谷。 后来就遇到了舒颜和姜央对峙。姜央才上任,算年纪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加上南疆刚刚才风平浪静,他现在根基很是不稳,本来以为凭着南疆王的名号可以让舒颜后退,但那舒颜狼子野心,根本没有把姜央放在眼里。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那名震天下的镇北王出现了。 原着中,镇北王也是一个吊炸天的角色。 十二岁上战场,是战场上的不败将军。传说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任何武功只要他看一遍,就能学会。不但如此,他还力大无穷,可以达到手撕敌人的地步。 陆音一直没见到过这个人,原着中他作为很重要配角出现过。原着中,他最后收了舒颜为义子,还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了他,帮助舒颜走上了人生巅峰。 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镇北王出现在了天机谷。 或许,这些都不重要。 对陆音很重要的是,这个镇北王长得太像她父亲了。 她现实中的父亲。 陆音的父亲没有一个伟大的职业,在生活中也不是完全如意。他或许不是一个成功人士,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大约是思念迷糊了她的双眼,那一瞬间陆音忘了自己还在这个异世空间,也忘了周围还有虎视眈眈的一群人,她滚出眼泪,看向那镇北王,喊道:“爸!” 范冥捂着胸口的手动了动,见到陆音似乎要冲上前,他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音音。”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陆音眼泪连连,指着镇北王,“我爸我爸来了” 范冥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一丝祈求,“音音,你看清楚,那是镇北王,不是你父亲!” 他的手捏得她紧紧的,还用了一些力气。 渐渐的,陆音感觉到了疼痛。而这抹疼痛,让陆音也逐渐清醒起来。 镇北王虽然和自己父亲长得很像,但仔细一看,他们不是一个人。 陆音的父亲脸上随时都带着一副笑容,因为做生意的原因,他信奉与人为善,总是笑眯眯的,像一只招财猫。 但面前的镇北王不一样,镇北王只是站在原地,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 陆音泄气了,软倒在范冥的怀中,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镇北王。 镇北王也看到了人群中那泪眼模糊的姑娘,被那传说中魔头紧紧抱在怀中,嗯那魔头一脸敌视地看着他。 嗯? 有意思。这小子眼神不错。 镇北王笑了笑,“既然本王已经到场,那这边就由我接手了。来呀,常将军,把他们全部给我抓起来!” 舒颜见状,还要说什么,镇北王冷冷一笑,“还是舒大人觉得我镇北王办事也要和你们六扇门请示了?” 舒颜躬身,背后颤颤流汗。 “属下不敢!” “那不就行了!带这些重犯走!” 范冥握着手中的长剑,见到镇北王的士兵过来抓陆音,手腕一翻。一边的何年适时的按住他的手,“别动气,现在只有镇北王能救你。” 果然那士兵过来,恭恭敬敬对陆音说道:“陆小姐,听闻你一身医术,请跟我来。” 陆音一脸懵逼。她的身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个人设了。 不过目前的状况,范冥和何年身上都是伤,恐怕不跟着镇北王走,他们的下场更惨。 陆音点点头,看了一眼范冥,跟着镇北王的士兵走了。 身后,范冥几人也陆陆续续出了谷。 就连姜央和苗铃铛也跟了上来。 因为有镇北王的神威加持,一群武林中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这已经涉及到了朝廷的事情,都说江湖事江湖了,一旦涉及朝廷,就不那么单纯了。 于是,一群人在何家的插科打诨下,渐渐散了。 镇北王把几人带到了下榻的客栈,送上了上好的金疮药之后就没有出现了。 倒是范冥,一进门就长剑指着何年。 “你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嗯,开始走最后一段情节了包括男主的身世以及女主身上的秘密等等 终于在开始收尾啦 第62章 陆音很是奇怪,这范冥不是和何年关系很好吗?在试验岛的时候也算是生死之交,如今大难刚过却拿剑指着对方,陆音着实不解。 只听范冥面色冷凝,长剑泛着冷冽寒光,“你把我骗到镇北王这边来是何居心?” 何年挡开范冥的长剑,翩然坐下,慢悠悠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才道:“骗?你可不要忘了,把你从天机谷中救出来的人是我。” “你出现时间太巧。我不信。” “你自然是不信。但结果一样,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早就被舒颜杀了。”见到范冥脸色难看,何年软下声音,承认道:“没错,我是镇北王的人。这些年,我的武功不如你,心狠手辣也不如你,若不是镇北王在旁边照拂,我怎么能顺利拿下北堂。” 见到范冥不语,何年再接再厉,直插红心,“我知道你向来不爱朝廷之事。但现在问题是,你没有其他选择。你现在成家了,娶的人还是我阿妹,你觉得我会让我阿妹跟着你过苦日子吗?” 看了一眼陆音,范冥迟疑了一番,还是恨恨收了剑。 “她不是你阿妹。” “她就是我阿妹,你都娶了她,你还想赖账!”说着,何年贼兮兮凑了过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你大舅哥呢,你可不许赖账!” 眼见范冥眼中弥漫的杀意,陆音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软声道:“你还受伤呢。” 瞬间,范冥眼中的杀意消失无踪,声音有些沉闷。 “镇北王想要什么?” 何年拍了拍大腿,道:“简单。首先需要借火玉灵猫一用。还有就是不能让天下宝藏落入心思叵测的人手上。” “你还真的相信那几句话就能得天下?” 何年高深莫测,道:“我们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天下的人都相信。” 何年走后,陆音帮范冥上了药。 他腹部的伤口原来只做了简单的包扎,等她拆开布巾的时候,又有血涌了出来。 陆音很是心疼,她一贯是了解范冥的,知道他为了生存什么都可以做。现在之所以不希望被镇北王套住手脚,也不过是因为她。 她轻轻擦了擦他身上的血,吸了吸鼻子。 “我没关系的,若是有镇北王保护,以后我们就不用时时刻刻过着被追杀的日子了。” 范冥看了她一眼,“镇北王这人心思深沉,绝对没有何年说的那么简单。而且那几句口诀对你很不利,我怕他对你起歹心。” “不会的。”陆音拉住他的手,柔声道:“再说了,你不是会保护我吗?” 范冥脸色这才软了下来,温顺任她包扎好伤口。 “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了。 苗铃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音音,我进来了。” 因为有姜央,苗铃铛并没有受伤。想是知道他们饿了,苗铃铛拿了不少饭菜。 随后,苗铃铛向两人辞别。 “你打算去哪里了?” 苗铃铛想了想,答道:“我是南疆长大的,阿爹又葬在那里,我还是想回家。对了,师傅说也想去看看南疆的拜月节,所以和我一起走了。” 陆音想到那姜央在众人面前宣布苗铃铛为南疆的王妃,忍不住有些担心。 “你和世子?” “他现在贵为世子,不是我这般平民高攀得起的。”苗铃铛笑了笑,从脖子上解下来一个铃铛递到陆音的怀中,“不需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若是以后有缘,你来南疆找我。” “可是此去南疆甚远” “没关系。橙炉大哥说会送我们去。只是他现在受了伤,等伤好之后我们就上路。” 苗铃铛去意已决,陆音知道自己都自身难保,所以也没有想留她。只是原本生活在一起的朋友一下要离开,陆音难免有些难过。 “不需难过。以后你们有机会见面的。”按照姜央小心眼的性子,苗铃铛要轻易离开,恐怕没这么简单。 两人正说着,忽然门口又冲了几个人进来。 为首的正是那许久没有见到的娃娃脸绿荧。 “主上!” 身后红烁和苟简也跟了上来,“见过主上!” 他们的目光落在陆音身上,见到两人相握的手,又加了一句。 “见过夫人。” 在这三人之中,对玄火的印象最好的是绿荧。先前和玄火有些误会,随后玄火用吃食彻底征服了绿荧。 绿荧觉得面前的女子和玄火有些相似,但脸上白白净净的,一双手也是莹白莹白的,分明不是玄火。 “你是谁?玄火呢?”一时之间,绿荧想到了一个可能,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玄火失踪了三年,私心里他们都以为她应该不在人世了。但他们的老大找了玄火三年,结果玄火没有找到,他却很快娶了另外一个和玄火长得类似的姑娘。 绿荧想着,心里升起一种很是矛盾的感觉。 他应该站在玄火这边的,毕竟这女子鸠占鹊巢。但人都死了三年了,难道要他们老大为玄火守一辈子的活寡么? 红烁倒是觉得这女子的目光有些熟悉,怕绿荧这个二货说出什么得罪主母的话,他岔开了话题。 “主上。现在这个客栈被镇北王层层包围,加上赤炼和橙炉现在也受了伤,想冲出去恐怕很难。” “不用。” 范冥摇摇头:“赤炼和橙炉受伤,你们送他们回冥音馆,然后随时待命。我和音音要去镇北王府一趟。” “是。”三人领命。 临走的时候,范冥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还有,给我死死盯着那个舒颜,任何举动都要回来汇报!” 那人,散播了谣言,把他的音音推到风头浪尖,现在想善了,门都没有。 在客栈中养了几天伤,一行人打道回镇北王府了。 赤炼受了伤被留在了冥音馆,和他一起被留下的还有唐潇。 唐潇双手被斩,十分消沉。后来不知道赤炼对她说了什么,她才渐渐有了生机。 橙炉如苗铃铛所说的一般,伤还没好,就要护送苗铃铛回南疆。这让姜央很是生气。 但橙炉神出鬼没,姜央一时之间捉不到他,也拿她没有办法。 天机老人也走了,走之前他把小青交给了陆音。 “小青留在你身边,能保护你。” 陆音看了手腕上这条懒洋洋的蛇,她不觉得小青这条怂蛋蛇能保护她。不过近期小青表现还是良好,上一次在天机谷,居然还救了小白。 “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天机老人叹息了一声,“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天机老人?” 陆音不解,不是因为有个天机镜吗? 师傅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天机老人摸了一把胡须道:“那是因为我能探析一些天机。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妻离子散,武功尽废。” 原来天机老人曾经也是武林高手。 “知道你不信。连我都忘了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探析了太多不能知道的事情,这是上苍给我的报应。” 陆音眨了眨眼睛,“所以,师傅,你这次想对我说什么?” “臭丫头,没什么本事,就是脸皮厚。也不知道像谁。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要记住,以后万般不可勉强,若是能有缘解开那天下之谜,顺着自己的心意就好了。还有,遇事也不要犹豫,不要心软。你现在一身的毛病,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就算不活捉你,也可能把你大卸八块!” 陆音吐了吐舌头,“不是有范冥吗?他会保护我。” “他终究是一个人,力量有限。而且,他身上杀孽太重,若是不必要的孽,让他不要造了吧。” 陆音点点头,“我知晓了。” 天机老人又道:“还有,你要提防一个人。那人武功高清,心机深沉,心狠手辣,而且易容术惊人,你需要好好提防。” 陆音有些好奇,道:“那人是谁呀?” 说道这里,天机老人又是深深喟叹了一声,“说来那算是我造的一个孽,我以前捡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她天资聪明,几乎学什么都会什么。我将我的毕生绝学交给她,但后来发现她心思毒辣,不是善类,随将她逐出谷外。那日我看了范冥的一些武功,分明是她会的我想她应该就在你们身边。” 陆音的脑海里过了一遍人。 长得好看的小姑娘,现在这么多年估计也是美阿姨了。武功奇高,心思歹毒,和范冥的关系很密切。 一个人的影子在陆音的脑海缓缓的升了起来。 莫非是那如夫人。 耳边,天机老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遇到她你定是要千万小心。她虽然勉强算你师姐,但这些年一直音讯全无。她性格喜欢挑战,若是知道你的血是大补,你很可能会被你捉去当药人。你没什么武功,下毒本事也一般,以后要千万留意,不要开罪她。” 闻言,陆音苦笑连连。 若是那人真的是如夫人的话,那就太晚了。 因为,她早就把她给得罪了。 还得罪得彻彻底底的,一点迂回的程度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哈,看来你们都猜出来了哈哈哈哈 其实有点反转。但基本是。 我说的收尾大约还要写几万字吧哈哈哈哈哈哈 第63章 就这样,陆音送别了天机老人。他跟随橙炉和苗铃铛去了南疆。 范冥则是带着她,和何年一起北上去了镇北王府。 后来,陆音才知道镇北王之所以要救他们,除却了天机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火玉灵猫。 镇北王妃据说身体一直不好,不但身中奇毒,身上还有蛊毒。先前,镇北王让何振东拿七色兰,就是为了救镇北王妃。 表面上看来,这镇北王和镇北王妃也算是伉俪情深吧。 何年叼着草,倒是赞同。 “算是吧。反正镇北王为了他这个宝贝王妃,很是尽心。” 说起来,何年知道她的身体是何月后,就一直叫她妹妹。 她也说开了,她并不是何月。 何年似乎一点不惊讶,和何靖一样的说话。 “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妹妹。” 不过自从受了何靖几次欺骗后,陆音也不再傻白甜的相信何家人了。 尤其是这何年,也是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何年平日嬉皮笑脸,最爱逗小白玩。 不知道是两人磁场相近还是怎么的,小白居然和何年好上了。 以至于小白被镇北王妃抱去解蛊毒的时候,何年很是担心,还偷偷跟了上去。 范冥不知道被镇北王叫去哪里了,反正自从进了镇北王府,他每日都神出鬼没。 早上很早就出门了,晚上等她睡着了才滚到被窝来。 她担心他手上,尽管睡意浓浓,但忍不住把他全身上下都摸了遍,确认没有伤口才是放下心来。 范冥年轻气壮,又初尝情/事,虽然在外面累成狗,但在床上的功力还是一流。 被陆音这么一摸,又按着她的腿摸了她一遍,然后互相扭来扭去就折腾了一晚上。 陆音明显体力不如范冥,等他早上不见之后,她才摸着床下来。 全身发软,面前发黑,一副命不久矣的症状。 就连何年见到她,也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那臭小子也就仗着年轻!哼!我也要去找个娘子!气死他!” 陆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被丫鬟引到了镇北王妃处,脸上的红霞才慢慢落了下来。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镇北王妃的气色很好,完全不像是一个中了蛊的人。 镇北王妃气质温婉,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温柔善意,是一个极度温和恬静的人。 尽管镇北王长得有些像自己的父亲,但陆音必须承认,她父亲绝对没有镇北王的气势,说起来,这两人一个器宇轩昂一个温柔恬静倒也真是天生一对。 不过相处一会儿之后,陆音还是发现了镇北王妃的不对劲。 她的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线,细嫩的皮肤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陆音吓了一跳,她嗅了嗅鼻尖,闻到了一丝异样。 说是蛊,但分明又像是毒。 她虽然知道这种宅院必定私下有些阴私,但像镇北王府也没有什么侍妾,从头到尾就只有镇北王妃一个人,好好的王妃也变成这个样子,倒是有些奇怪了。 小白被抱了上来,它见到生人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在陆音的摩挲下,才慢慢平复下来。 在见到镇北王妃手上红线慢慢移动之后,小白忽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叫声,然后迅猛朝镇北王妃扑去。 一边守着镇北王妃的侍女也是个练家子,见状立刻上前拿着小白。 小白喵喵惨叫,随着它的叫声,镇北王妃手上的红线忽然快速移动起来。 “王妃,你没事吧?” 镇北王妃摇摇头,但红润的面色迅速惨白起来。 随后,随着猫儿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她捧着心口,似乎很难忍受一般。 “快,抱出去!抱出去!” 侍女慌忙把小白抱了出去,而此刻镇北王妃忽然哇的一口吐出一滩黑血来。 “王妃!王妃!你怎么了?” 然后,镇北王妃在一群侍女惊慌失措的叫声中,身体一软,倒地不起。 陆音吓了一跳,照理说火玉灵猫是蛊虫的克星,这天下就没有它搞不定的事情。 但面前这一幕,分明那镇北王妃没有好转的迹象。 陆音正准备上前看看,这时候,门口大步跨进来一个男人,正是那戎装的镇北王,见到爱妻昏迷不醒,他抽出刀指向陆音,“大胆妖女,你干了什么?” 被长得像自己父亲人用剑杀气腾腾指着,陆音心情还真是复杂。 “我我什么都没干。我只是奉命让小白来对付蛊虫,但是没有想到王妃会晕倒!” “若不是你动了手脚,菱儿怎么样会这样?来人,给我拿下!” 一群侍卫上前正要抓住陆音,这时候床上的镇北王妃悠悠转醒,见到镇北王愣了愣,随即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陆音。 “你别为难其他人。你明知道不关她们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先前镇北王还狂怒像一只猛虎,但镇北王妃这么软软的一开口,他身上的杀意瞬间就消失了。 “好了,我只是吐了一点血。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镇北王还是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爱妻,“真的没事?我让御医过来看看?” 镇北王妃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你不要为难他们了。其实,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给的恩赐了,你也不要再逆天改命了咳咳我这样挺好的” “挺好?” 镇北王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你这叫好!常年累月吃,控制你体内的蛊毒反噬,你这叫好!我一生杀人无数,就算是报应,也应该报应在我的身上!你何其无辜!我们的孩儿何其无辜!” 镇北王说着,忽然充满恨意地看了一眼陆音,“我限你七日之类找到给王妃治病的方法,否则,休要怪我无情!” 陆音胆战心惊地走出了房。 在这一刻,她才清晰地明白,眼前的人真的不是她的父亲。 她父亲爱她如命,定不会说出这般残忍的话来。 陆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镇北王那个样子,这镇北王妃分明是病了许久了,天下那么多名医都没有办法,她一个小小的半吊子医女又用吗? 陆音心事重重回到了院子,小白从树上稳稳跳到了她的怀中。 见到小白,陆音没好气地戳了戳它的肥脑袋,“小白!你不是说你是天下第一的高手吗?怎么没有把蛊虫给吓死,反而自己落荒而逃了!” 小白喵了一声,听到这女人如此怀疑它的专业技能,背部高高躬起,怒道:“大胆人类,你知道什么!那女人身上的蛊虫不是一般蛊虫,是天下罕见的毒蛊!” “那是什么?” 小白给了她一个孤陋寡闻的眼神,缓缓把毒蛊给她说了一遍。 这毒蛊说是在天下最阴狠的蛊虫,一点没有错。一般下蛊的都是为了让对方听从他,或者是要对方的命,但毒蛊不一般。毒蛊最开始和中毒的症状很像,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是中了蛊,而且它潜伏的时间很长,短的有几天,长的可以几十年。它在人的身体内,慢慢吐出慢性毒素,让人以为只是中毒了,会找各种解药吃掉。 但每吃一种解药,那毒素就深一层,到最后身上全是毒,就会找同样毒的药或者是补药来以毒攻毒,而那个时候身体的毒就被蛊虫吸收,苏醒,逐渐成为蛊毒。 小白这么一解释,陆音明白了,“原来镇北王妃一直身中奇毒,所以镇北王才那么努力找七色兰。但其实七色兰非但没有帮她解毒,反而让她身上藏着的蛊虫发作了!” 小白舔了舔胖胖的爪子,道:“从道理上说是这样!” “那镇北王妃也太惨了吧!这些年,岂不是一直在吃毒!”想到那个温柔的女人居然这样悲惨的命运,陆音都忍不住同情她了。身居高位的代价居然是这样么? 小白放下喵爪,忧心忡忡道:“先前吾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毒蛊,后来见到那女人面色红润,但手心发白我就知道,那蛊虫肯定是毒蛊之王。也是,吃了七色兰养出来的蛊虫能有多普通的!” “那怎么办?她还有活路吗?” 小白道:“活路是有的。吾先前看那女人,那蛊虫已经进入了心肺。若是内力深厚还能逼出来,等到进入了血液,用吾的血自然能把它融了。但若是心肺,它很可能会临死挣扎,将那女人的心肺全部啃噬干净!” 陆音想到那个画面就全身发寒,忍不住抱紧了小白。 “小白,还有其他办法吗?那王妃分明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哪里来的深厚内力!” “你们人类是真是太恶毒了!居然用上了这么残忍的方式!”小白嗤之以鼻,“若是没有深厚内力,还有一个办法。但这个办法太过痛苦,那女人很可能还没解毒,就死了。” 陆音却是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那蛊虫喜好大毒大补的东西,他现在大毒,特别喜欢大补。只要有慢慢吃进大补的东西,倒是可以慢慢把它引诱出来。不过这个法子对那个女人很痛苦。她会尝到千刀万剐的痛,或许蛊虫还没出来,她就会先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挂个广告牌,有兴趣看看。 霸道总裁与小白兔的故事 直达地址: 网页版: 第64章 陆音忧心忡忡回到了房间,桌上的饭菜都凉了,范冥也没有回来。 她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终于感觉腰上一紧,范冥回来了。 她翻身过来抱住他,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 范冥浑身暖暖的,大约是刚沐浴过,身上蔓延着一些温暖的热气。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陆音有些抱怨,但更多的是心疼。 “抱歉”他的手在她的头上停留了半晌,声音温柔如水,“以后我会回来早些。你在害怕?” 陆音点点头,缩在他的怀中把白天见到镇北王妃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觉得火玉灵猫根本救不了她她可能会死。” 范冥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的血,你给她用了你的血没有?” 这样,陆音才想到,世界上最补的东西,不就是她的血么? 她摇摇头,“我明天试试” “不行!” 手腕一紧,范冥翻身压了过来。 “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你的血有问题。等这边事情完了,我带你离开!” “可是镇北王要让我七日之内找到治疗的办法,我” 范冥狞笑一声,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呵,至毒也是至补,你把小青拿去,随便放几碗血给她。我保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边悄悄休息的小青缩了缩身体。 陆音听出了他话中的狠意,有些不忍心。 那镇北王妃给她印象很好的,是一个极温柔的人,可惜命太苦了。 “不忍心了?别怕,明天我来做!”他一贯擅长这些肮脏的事情。 范冥亲了亲她的唇,“乖乖的,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你不要怕,他让你难受,我也让他难受,很公平。” 陆音还想问几句,但范冥堵住了她的唇,渐渐的手也不规矩了。 她想着她暖在炉子上的鸡汤,用尽了最后一丝理智,“汤汤还没喝” “我不渴。”他含着她的唇,呢喃了一声,“你水那么多,我够了。” 陆音:“” 猝不及防开上了小黄车。 第二日,镇北王妃却主动找上了陆音。 一个晚上的休养,她的精神好了很多。但小白说了,这个毒蛊最厉害的就是,越是颜色好,代表毒素越来越多,而后面的状况就越发的惨。 陆音过去的时候,镇北王妃让人端了一些果子给她吃。 “小姑娘就爱这些。” 见陆音一口一个,镇北王妃眉眼弯弯,心情极好,还送了她一支黄色的腊梅。 “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陆音含了一口果子,反应过来镇北王妃口中的他应该是镇北王。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镇北王那个样子若说是不为难,还真的挺难让人信服。 见她这幅嘴巴鼓鼓,仿佛小鼠的样子,镇北王妃笑出声,“你不用怕。他呀,只是太着急了。有我在一天,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镇北王妃是如此的温柔,陆音心里软软的,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王妃,你是不是知道你身体里的蛊虫?” “嗯。”镇北王妃点点头,丝毫不在意,“以前不知道,后来吃了那七色兰也不见效还更加厉害后就知道了。” “你你不怕” “怕死吗?”镇北王妃摇摇头,笑容依然没有落下,“我可以叫你音音吧。你看上去比我女儿大上一些,也活泼一些。” 镇北王妃目光含笑,“我这条命,十五年前就应该没有,活了这么多年,对我而言,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十五年前?”陆音沉吟,“到底是谁给您下这么重的蛊的?” 镇北王妃眼中终于多了一丝情绪,那是一抹深深的懊悔,还有恨意。 “我想,当年若是不嫁给他,也就好了。” 下午的闲暇时光,镇北王妃和她很是投缘,于是把前因后果就说了一遍。 镇北王妃闺名李菱,是这边大家李家唯一的女儿,从出生就被封为芙荷郡主。 芙荷郡主自小养在深闺,因为家族的关系,从小就和镇北王定下了娃娃亲。 但在之前,芙荷郡主从没有见过镇北王,只是听说过镇北王的威名,对他这种少年英雄很是仰慕。 镇北王年少成名,虽然一直镇守边疆,因为生得英俊潇洒,身边萦绕的女子倒是不断。 曾几何时,李家觉得这镇北王不是芙荷郡主的良配,但无奈亲事定下,也不好反悔。 那一年,镇北王从边疆回来,见到了初成长的芙荷郡主。原本镇北王对养在深闺的芙荷郡主也没有太多喜欢,干脆想接着风流的名声退掉了这门亲事。 结果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人初次见面,居然一见钟情。 镇北王是个强势的,看上的就要吃到嘴里才安心。 于是那一年两人很快成亲了。 婚后,两人也过了一段幸福的生活。镇北王对芙荷郡主很好,两人可以说是如胶似漆。 一年后,芙荷郡主生下了一个儿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女人抱着儿子上门了,她自称是镇北王的侍妾。 芙荷郡主对爱情有太高的期待,看见女子抱着儿子的时候,虽然极力维持正妻的脸面,但是因为这件事情到底还是夫妻离心了。 陆音没有想到这深情款款的镇北王也是个潜在的渣男,顿时义愤填膺,哪怕他长得像她父亲,也无法偏颇了。 “王爷也太过分了吧。那孩子真的是” 镇北王妃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 “是。他亲口承认了。说起来,我也不是气他婚前那些荒唐事,毕竟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我在意的是那个孩子分明和我的孩儿是同个月份出生的” 靠!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陆音在心里骂了一声娘。那基本就是孕期出轨吗?靠靠! “王妃,你你这也太苦了” “是呀。当时以为那是苦的,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开始。” 镇北王妃幽幽叹息一声,目光微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女子的到来给夫妻两人的感情带来了极大的挑战,那女子十分聪明,又擅长心机手段,没多久镇北王就和镇北王妃离心了。 不过镇北王妃从小生活在后宅,再是单纯,也不至于傻。 几个回合下来,倒是让女子的真面目渐渐露了出来。加上镇北王对她是真心喜欢,没多久,镇北王发现那女子狠毒的一面,就和那女子一刀两断了。 “后来呢” “后来,那个女子就抱着孩子走了。我以为我赢了,但我回去之后才发现我的孩儿被她杀了。然后我也身中剧毒。” 说到孩儿,镇北王妃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可怜我那孩儿,还那么小,被她被她千刀万剐连面容连面容都分不清我” 那个时候,镇北王妃的心里燃起了无数恨意。她把失子之痛全部归结在镇北王身上。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镇北王妃还是妥协了,再次生了一儿一女。 但因为身中剧毒的原因,两个孩子出生后不但先天不足,还自带毒素,需要定期解毒才能活。 除却了镇北王这个罪魁祸首,陆音想到了那个小三。 杀人子,还给原配下毒的,而且还是这种毒蛊,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那个女人你们找到了么?” 镇北王妃摇摇头,“没有。但我想,她应该会出现吧。毕竟她那么恨我,见到我这么痛苦,她该开心才好。” 事到如今,陆音也不想问镇北王妃还爱不爱镇北王,就算两人曾经有感情,现在的镇北王对她是如此之好,但是中间插着一个死去的孩儿,还有两个病弱的儿女,她想再说什么感情,也真的很没意思。 “音音,我知道我的状况,大概也没什么时间了。你能不能看看我的两个孩儿,他们真的很乖,你能不能帮他们看看。” 随后,陆音见到了两个孩子。 是一对龙凤胎。 两人都长得瘦瘦弱弱的,若不是王妃说起年纪,根本看不出来已经十二岁了。 女孩长得秀丽,只是眉宇带着黑色,明显是中毒已深的样子。 至于男孩,面色好些,但同样的指尖发黑,见到她目光冷冷。 陆音的心微微颤了颤,这个孩子是因为浑身阴郁的气质么,感觉和范冥很像。 女孩子腼腆一些,被母亲引来和音音见了礼。 “音音姐姐” 声音甜甜的,很可爱。 陆音看了看她的手,认定她是胎毒,虽然中毒已深,但假以时日,应该活下来没问题。 问题大的是这个男孩,他的身体内居然也有毒蛊。 陆音微微叹息了一声,叫来小青取了一些血,给两人服下,又拿出天机老人留的一些解毒丹,一一送给两个孩子。 “以后有不舒服就来找我。” 小郡主甜甜一笑,“谢谢姐姐。” 小世子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拉住妹妹的手。 回去的路上,陆音问火玉灵猫。 “小白,那小世子体内的蛊虫你有办法吗?” “能是能解,不过会很痛苦就是了。若是那小世子有些武功更好,能力强悍的人撑下去也好些。” 陆音看那小世子孱弱的样子,不觉得他是个习武的。 但事实证明,她很快被打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起来,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当伴娘嘤嘤嘤 准备周末去剪个短发哼 第65章 隔了没几日,镇北王妃说是要上山拜佛,她也带上了陆音。 据说镇北王最近受皇帝的指派,又要公务出门了,镇北王妃觉得心里难安才到山上为镇北王求个平安。 镇北王妃也算是寺庙中的熟客,刚下马车就有小沙弥远远过来迎了。 陆音本对此毫无兴趣,但想着范冥这段时间总是在外不知道在帮镇北王干什么,身上掩藏不住的血腥味。她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遂跟着镇北王妃一起跪下了。 愿所求的人平平安安,健康一生。 寺庙提供了素斋,镇北王妃介绍这边的素斋很有名气,让陆音一定要尝尝看。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品尝那些素斋,周围一片安静也别有一番滋味。 镇北王妃喝了一口茶,看她捏着的平安符,微微一笑,“为你相公求的?” 陆音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 因为镇北王的原因,范冥对镇北王妃一直不太有好感。原来还准备给她下毒的,后来被陆音阻止了才作罢。 镇北王妃是一个心善的,见过范冥一次,连声称赞他长得好。 “是个俊俏郎君,就是性子冷了点。” 陆音又不好意思说这个俊俏郎君的心和脸一样,都不是暖的,只得勉强说道:“他人很好的,只是外表看着冷。” 那日范冥过来是给陆音带梅花糕的,镇北王妃见两人这样腻腻歪歪,忍不住对范冥高看了两眼。 她和镇北王算是少年夫妻,中间误会重重,害得家离子死,后来勉强在一起,但心里的裂痕依然在。 因此,她十分珍惜并喜欢这种少年夫妻相濡以沫的样子。那少年虽然眉眼俊俏,但眼神冰冷,一看都不是好相与的。但每次见到他软软的小妻子之后,眼中的寒冰立刻融化,小心翼翼牵着她的手,只为了给她一包他从外面带回来的梅花糕。 倒是个不错的孩子。 想到范冥,陆音嘴儿翘了起来,心里也是甜甜的。 嗯,她好像找了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呢。 “对了,小世子和小郡主呢?” 镇北王妃也带了两个孩子过来,这边的方丈也算是名医了,据说小世子身上的毒蛊就是方丈帮忙抑制的。 “在方丈那边。我等会儿过去接他。”镇北王妃见她模样,笑道:“外面有一树寒梅,雪中盛开,幽香四溢。” 陆音被镇北王妃说得来了兴趣,只说想出去赏梅。 镇北王妃摇摇头,她的身体并不适合在冰天雪地中,加上舟车劳顿,她想在厢房好好休息一番。 陆音跟着小沙弥果然看到了寺庙背后的梅花林。很大一片,指头点缀嫩黄色的小花,风吹来带来沁人幽香。陆音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见到那梅林中缓缓走出一个穿着白色狐裘的俊俏少年,仔细一看不是那小世子又是谁。 “见过世子。” 小世子估计是刚刚治疗完,脸色好了很多。他不爱说话,见到她,也只是微微点点头。 陆音对这样的小孩子没什么太大的抵抗力,尤其是想到这两个才这么小就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心里也是软得不像话。 “世子要不要吃梅花糕?” 她从荷包里掏出几块梅花糕递到小世子的面前。那孩子实在好看,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她,像是无辜的小动物一般。 陆音以为他会拒绝,正尴尬得想收回手,冷不防手心一冷,小世子已经捡起她掌心的梅花糕,放入口中咬了一口。 “是甜的么?” “嗯。是不是太甜了?” 陆音也吃了一块,梅花糕甜甜的,有带着自然的香味,让她很是喜欢。 小世子嚼了嚼,面上多了一丝困惑。 “我不知道什么是甜的。我尝不出任何味道来。” 陆音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小少年,他吃得极慢,很努力很努力想吃出味道来。但最后,他的脸上还是没有其他表情。 陆音心里有些难受,忍不住说道:“甜,就是很开心的味道。” “那什么是开心?”小世子又问她。 陆音想了想,才答道:“对我而言,见到喜欢的人就开心。见到梅花盛开开心,吃到软软的梅花糕开心,小世子你能接我的梅花糕吃,也开心。” “这样吗?”小世子点点头,目光看向她,似乎带着一丝懵懂。 陆音点点头,又道:“等以后治好了病,你就能知道那是什么具体的一种感觉了。” 小世子又看了她一眼,这次他没有在说话,只是迅速把她往旁边一拉,然后先前还如绵软白兔的少年,瞬间抽出腰间软剑挡在陆音面前,厉声喝道:“是谁?” 此时,小世子的暗卫也从梅林中跳了出来,迎上那群黑衣人。 陆音捏着手心的毒粉,正要解决那个朝她扑过来的黑衣人的时候,忽然,面前寒光一显,只见那人脖子上多了一条血线,随即是鲜血迸射而出。 而她的面前,小世子落在地上,那薄如蝉翼的软剑上,血流慢慢落了下来。 “来人!保护世子!” 一群暗卫顿时护住了小世子,陆音看着那群黑衣人武功也不是很差的样子,心中升起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王妃!” 一群人解决了黑衣人,奔着朝寺庙跑去。 而寺庙门口到处都是倒地的小沙弥,进去之后还有不少黑衣人尸体,间歇有些王府侍卫的尸体。 “母妃!” 小世子疯狂朝厢房奔去,而这个时候镇北王妃已经牵着小郡主的手从里面快速走了出来。 “孩儿,你没事吧?” 小世子摇摇头,“母妃可好?” 镇北王妃摇摇头,对着守护的侍卫,命令道:“保护小世子和小郡主离开!” “是,王妃!” 眼见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少,陆音心中越发的着急。这时候,她听到那佛前许愿池的老龟在哆哆嗦嗦慢慢地一边移动身体一边说道:“救命杀杀龟了还好后门可以躲” 受以前的安全教育所赐,陆音没去一个地方都情不自禁地找安全出口。 她想到先前梅林旁边似乎有个小侧门,她心中一动,拉起了镇北王妃的手,“王妃,跟我走。” 陆音一把抱起小郡主,叫上那小世子,一群人往梅林旁边的小侧门走去。 忽然,小世子手上一软,那刺客的长剑快要刺到他的手上。陆音一把推开小世子,随手洒出一把毒粉。 只见那刺客一声惨叫,很快身体开始冒出青烟,整个人忽然软掉一般,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倒是震慑到了其他刺客,陆音急忙拉着小世子,“走!” 另外一边,又是摔了一把的毒粉。 身后是狂猛的刺客,正当几人奔到侧门,却发现侧门打开,从外面涌入一群流民。 “抓住她!抓住她就有肉吃了!” 陆音见状不好,手心的毒粉只剩下最后一包。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一支长箭破空而来,直插如陆音面前的流民胸口。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喘息一声。此时范冥不知道什么时候如鬼神一般出现在陆音面前,一剑斩杀掉前面狂怒的流民。 而身后,何年拎着剑,看着黑衣人,冷笑一声,怒道:“给我杀!” 因为有范冥和何年的加入,战局得到了扭转。 见两人招招都是杀意,镇北王妃叫住二人,“留活口!” 两人对望了一眼,看向那剩余的黑衣人,正要飞扑过去一把擒住的时候,忽然空中飞来一支短箭,直接插入了那黑衣人的喉咙。 身后,舒颜带着大量的六扇门人赶到了。 “属下舒颜救驾来迟,请王妃恕罪!” 镇北王妃看着那一地的尸体,一个活口都没有,就连外面的流民也被舒颜斩杀殆尽,心中升起一股怒意。 “那不是一些山民!” “王妃娘娘!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山民,据六扇门查证,他们不是流民,而是最近流窜在京都的流匪!镇北王战功累累,连连剿匪,这些残余的余孽就趁着镇北王分身乏术,想对娘娘不利。” 镇北王妃看了一眼舒颜,没有在说话。 舒颜又恭恭敬敬上前说道:“为了安全,还请王妃立刻下山。属下已经备好马车,请王妃、世子和郡主殿下跟我来!” 镇北王妃被舒颜带走后,陆音跳到了范冥的怀中,见他一声的血,忍不住上上下下摸了一把,没有发现伤口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 “红烁来京了。他传信说有一股流匪伪装成山民进山,我觉得有异,所以才过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来迟了一步。” 何年也走了过来,“不过看架势,不像是一拨人。” 范冥扯掉那黑衣人面上蒙着的布巾,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掌和脚掌之后,“南疆金吾卫?” 这下,何年的脸色也不淡定了。 “你确定?” “我在姜央那边见过。南疆金吾卫擅长手脚功夫,比一般江湖人都要粗大。这是其一,其二,他们的身上都留有金吾卫的独门印记了。” 何年惊讶出声,“不是吧,若是姜央动手,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范冥脸色沉沉,没有再说话,只是一把抱起陆音。 “先离开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买的粉毛衣终于到了然后掉毛掉的我心痛 ps:男主基本身份明了了……嘻嘻……果然是我写的太浅了哈哈哈哈哈 第66章 范冥自从来了镇北王府之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日出现,陆音难免要拽住他问东问西,何年见她拽着范冥的衣袖不放开,两人你侬我侬,丝毫不顾周围人感受的甜腻样子,叹气一声,摸了摸鼻子,拎起那越发肥胖的小白,出门了。 可怜他这个亲哥哥,手臂还潺潺流血了,居然不闻不问。 真是世风日下! 两人换完了衣服,想到寺庙的事情,陆音还心有余悸。 “是姜央吗?” 范冥摇头,“应该不是。他根基不稳,不会擅自和镇北王为敌。而且他也没有和镇北王为敌的理由。看样子,倒像是香香郡主的手笔。” 自从香香郡主从南疆消失之后,再也没有消息。范冥怀疑,她和当年的白斩一样,隐藏了起来,或者是被隐藏了起来。 “听说,王爷要出去打仗了?” “嗯。倒也不是打仗,只是剿匪。”范冥口气淡淡,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又说道:“我最近也要离开几日,我已经让红烁进进府了,他会好好保护你的。” “你要去哪里?危险不危险?”陆音一口茶还没咽下去,觉得一颗心随着他的轻描淡写高高挂起。 “我跟镇北王去剿匪。”见陆音面露担忧,范冥又说道:“放心,这是我们的协议。等到这件事后,我就带你离开。”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陆音分明觉得那是一座好高好高的山,充满了艰难险阻。他们现在身上藏着那所谓的宝藏,一群人恨不得夺而杀之,镇北王现在费劲千辛万苦护着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离开。 “我觉得王府王府也挺好的” “挺好的?”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对上她圆圆的双眼,“就你成日提心吊胆,没我在身边都睡不着的样子还叫挺好的?” 陆音哑口无言。她知道范冥在外面很累,每日都累成一条狗一般回家。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所以很多事情都一一埋藏在心底。 其实她很怕,很怕身上的秘密彻底曝光,怕自己被当成一个药人献给王妃逼出蛊虫。 每日战战兢兢,佯装快乐,却没有想到他原来都看在眼里。 见她眼中泪光微微闪烁,他心中大痛。婚前,他许诺过要给她安稳的日子,但婚后她却随着他颠沛流离。 “对不起。”他替她擦掉眼角的泪花,柔声说道:“是我不好,是我不该那么说你。” 陆音扑到他怀中,如软软绵绵一只小猫一般,抽泣道:“我我其实很害怕,可是只要你在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他心里软软的,忍不住搂紧了她。 “嗯,不怕。谁敢碰你,他不要命了。”范冥摸着她的脑袋,口中满是杀意,但眼中却是柔情满满。 大概,这也算是甜蜜幸福的一对吧。 两人互诉衷肠之后,红烁也进府了。 他扮成了一个容貌艳丽的小丫鬟,若不是范冥蹙眉说出她就是红烁,陆音简直不敢相信。 红烁的女装太美了! 红烁见到她,盈盈一拜,连声音都变成了女性的温柔之声。 “小红见过夫人。” “咳咳红烁你你别玩了!” 红烁站了起来,恢复了平日的声音,“夫人也觉得我这般声音更加磁性么?” 见到范冥冷傲的侧脸,陆音很坚贞地没有答话。 她怕范冥一个不开心,真的让红烁变成了小红。 “流匪查出什么了么?”范冥不喜欢任何异性接触陆音,包括他出生入死的手下。 “和主上预料的差不多,和六扇门有关。镇北王功高震主,小皇帝怕坐不稳皇位,所以才暗地交代六扇门,要给镇北王找些麻烦。” “那小世子身上的蛊毒,是不是那皇帝的手笔?” 红烁摇摇头,道:“当年那个女子,现在已经消失没有踪影。我让橙炉留意了,希望能尽快查出一些线索。那小世子我也试探过,小小年纪,天资不凡,若不是身中蛊毒,应该是一个练武奇才。” 想到那孩子在梅林中刷刷干掉那些刺客的娴熟样子,能想象他平时多用功练武。 “小白说他身上的蛊毒可解,只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 “放心,夫人。我已经传信给了鬼医。相信没多久,他也会过来的。到时候小世子就交给鬼医了。” 陆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抬头想到了那镇北王妃,心中有些犹豫。 范冥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症结,厉声打断道:“想都不要想!” 陆音讪讪一笑,急忙拉住他,给他顺毛,“我我只是一点血如果能救她的命” “你以为只是一点血么?你现在身上本来就藏着天机镜,还是什么天降异魂,若是被人知道你的血有奇效,你以为只是一点的事情吗?” 范冥动了气,陆音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倒不是圣母,只是觉得镇北王妃不应该死得那么痛苦罢了。 与此同时,镇北王也匆匆赶回了王府。 “王妃呢?!” 管事急忙迎了出来,“回禀王爷,王妃无碍,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小世子受了轻伤,已经有太医为他疗伤了!” “菱儿!”镇北王似乎没有听到后面半句一般,直直奔入了王妃的房中。 此时,镇北王妃正在小心翼翼看着小世子手臂上的伤口,“还痛不痛?” “母妃,我没事的。”这点痛算什么,和蛊毒发作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见到母妃这么担心,小世子觉得那伤口居然有那么一丝疼痛了。 “菱儿,你没事吧?”镇北王跨入房内,第一眼看到了镇北王妃,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妾身没事。只是苦了孩儿。” 镇北王看了一眼小世子,没有过多的情绪。 “一点小伤而已。” 小世子眼中受伤之色一闪而过,镇北王妃见状,叹息了一声,“王爷请跟我来。你们照顾好小世子。” 见到王妃无碍,镇北王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王妃以后不要去那些地方,本王不要什么平安符,你就是本王的平安符。只要你平安了,本王自然平安。” 这人 镇北王妃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说起,嘴巴这么甜,难怪一般年纪还那么招人喜欢。 “王爷,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十二岁的时候,我都上战场打仗了。” 王妃瞅了一眼他,“谁和你名震天下的镇北王比呀。再说了,若不是因为我,以他的天分,也可以上战场闯出一片天下的。” 见到王妃眉宇之间的暗色,镇北王执起她的手,内疚道:“抱歉,菱儿,若不是当年我造孽,也不会累得你遭受如此痛苦。” 王妃面上微微一僵,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抽出手,“都过去了。” 镇北王见她满上的郁色,就知道她并没有真正的原谅他。也是,先前他不知道她性格坚贞,以为她不过是普通闺房少女,后来才知道她心思坚定,认定了一件事情后很难回头,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比谁都坚定的心。 这些年,若不是他还苦苦不肯放手,她早就想放开了。 就连两个孩儿,也是他强迫而来的。 “菱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治好你的。就算是与天下为敌,我也会想到办法。” 王妃见他眼中带着狠戾,急忙拉住他,“王爷,你不可为我再造杀孽。” 感觉到爱妻的担心,镇北王脸上好转,微微一笑,“放心好了,一切有我。” 离开王妃的院子,镇北王立刻进了书房。 书房中,一谋士已经毕恭毕敬久等了。 “在下唐初,见过王爷。” 只见一俊朗男子立于书桌前,眉宇微带有郁色,一双眼睛略见狠戾。 “你就是唐门那个掌门人?” 先前,何年为了取得舒颜的信任,曾经扮演过唐初。 “你说有重要消息要说?是什么消息?” “在下愿为镇北王效力,今日过来,只是为了献上当年我姑母在何家知道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镇北王喝了一口茶,口气淡淡。 唐初道:“当年我姑母初去何家,发现何家后院囚着一个女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何家家主何振东的亲妹,也是现在何家家主何靖之母。” 镇北王兴致缺缺,“若是你只是来说兄妹相女干的丑事,本王不想知道。” “王爷稍安勿躁。当时我姑母被嫉妒迷了心眼,于是找了法子杀了何靖之母,还害了何靖。但随后她发现了何家的秘密,原来何家的女儿身藏异血,她们天生就是药人,是世界上最滋补的神药。属下知道王妃身中其蛊,属下以前听说过,毒蛊一旦落地,就算是有火玉灵猫,也极难消灭。在过程中,会痛苦难忍,若是没有强劲补药,根本熬不过去。” 镇北王喝茶的动作歇了歇,“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需要一个药人续命?” “是,王爷!今日属下过来就是为了告诉王爷,何家之女原有两个,一为玄火教教主玄火,三年前已经被白马楼楼主白斩斩杀。而另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那天降异魂的女子——陆音。或者,应该叫她另外一个名字,何月!” 镇北王脸色一变,“你想要什么?” 唐初拱手,“属下说过,愿意效忠王爷。这个秘密献上,略表忠心。” 镇北王点点头,“好。好!唐门主好魄力!好!” 随后,两人在书房商议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抓来陆音这个药人,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范冥,还有一个何年。 唐初再次献计,“王爷只管放心。这次王爷剿匪带上那两人,其他的交给属下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正常的写法玛丽苏女主是不是应该被反派爱上? 比如这个唐初? 咦哈哈哈哈哈 第67章 第二日,范冥便随镇北王出去剿匪了。 临走的时候,他让红烁好好照顾她。 陆音倒是觉得没什么,相比于外面江湖,她觉得王府内还算安全。 鬼医也过来了,看过了小世子的伤后,做主给火玉灵猫放了血,同时找来武林高手护航,想逼出小世子体内的毒蛊。 最开始,小世子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但随着手臂上划开的血色越来越黑,他也吐出一大口血。 “世子殿下!” 镇北王妃脸色苍白,正要上前,却被鬼医拦住,道:“王妃稍安勿躁,这是必经过程。” 只是那过程太痛苦了,陆音看见小世子脸上冒起青筋,一双脸涨得通红,手指也紧紧捏起。 她不忍地别过头去。 镇北王妃一直看着小世子,直到他承受不了那非人的痛苦晕倒之后,她才踉跄地被扶出房间。 “王妃。” 陆音倒了一杯茶递给镇北王妃,安慰道:“虽然辛苦,但有火玉灵猫,还有鬼医,一定能治好小世子的。” “嗯。只要他能好好的,我做什么都可以。”镇北王妃眼中含泪,但情绪还算镇定。 陆音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老老实实说道:“其实王妃,你身上的毒蛊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逼出,只不过因为是母蛊,又在你的身体里盘踞了这么多年,所以过程会十分痛苦!” 镇北王妃眼中燃起一丝光亮,“真真的?” 陆音点点头道:“但过程会很痛苦!” “音音,你觉得我现在不痛苦吗?我知道我的身体撑不了多久,或许和过程中活活痛死比起来,我更害怕我死的毫无尊严。” 陆音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若是知道她想救镇北王妃,大概那人会跳出来第一个反对吧。 陆音抱着火玉灵猫,准备回到自己的院子。 忽然,怀中的小青丝丝了一声,“不好,音音,有毒。” 陆音究竟不是玄火那百毒不侵的身体,虽然鼻尖敏感闻到了迷香的味道,但身体却不自然地软倒了。 最后一刻,她见到了一个黑衣人翩然落在她面前,长剑刺向她怀中昂起的小蛇。 “不不要”她勉强出声,想护住小青。 黑衣人怪笑了一声,手上寒光一闪,陆音只觉得心口一疼,便再也没有知觉了。 陆音再次醒来的时候,是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她动了动,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雪白的手腕还潺潺流着血。 失血的痛楚让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衣男人,“你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笑了笑,“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乖乖的听话,否则,休怪我无情” 黑衣人放了她的血,整整的一碗。随后他在她的伤口撒上药粉,药粉让她的伤口更痛,她眼泪迸射,脑袋一阵昏昏沉沉,随后变又失去了知觉。 随后的几日,陆音每次醒来的时候,那黑衣人都在放她的血。 她身体极其虚弱,只知道这是一个小黑屋,周围听不到一点声音,也不知道在哪里,更不知道范冥在哪里。 最初,黑衣人还拿走了她身上的天机镜,但没了天机镜,她昏迷不醒气息奄奄,黑衣人没有办法,只能把天机镜又放回了她的身上。 陆音知道,这人不想让她死。虽然暂时不知道具体原因。 她想过和黑衣人答话,但他不怎么爱说话,她也没有力气说话。 久了,在极度的失血中,她开始日渐虚弱下去。 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昏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那一日,她终于听到了除了黑衣人之外的声音。 “她怎么了?” “失血过多。” “混账!不是说不能让她死了吗!她死了还怎么找出宝藏!”这个声音倒是耳熟,陆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那舒颜。 舒颜怒气冲冲,和黑衣人应该是熟人。 “我不关心什么宝藏,我只要范冥痛苦!” “你以为让他痛苦就够了么?若是他知道你劫走了她,他会让你死得更痛苦。”舒颜冷笑一声,“你死自然是无所谓,可是你唐门上下一百口性命呢!你难道想被全家灭门么?” 原来那黑衣人是唐门的。 舒颜骂了一顿,似乎又想到了正事。 “那镇北王妃的病怎么样?” “这女人的血大补,那毒蛊虽然一时半刻清不了,但一时半刻也不会死。而且有这女人的血吊着,镇北王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舒颜点点头,“记住,不要让镇北王妃死。她死了,你得罪的可就不只是范冥了,还有那镇北王。” 黑衣人桀桀笑了起来,“放心好了。那镇北王根本不知道,就算有这个女人的血,他那王妃病入膏肓,也未必能活。只是这样一来两人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舒颜回头看了一眼黑衣人,“你知道就好。她让我们做的就是不能让这两人和好,最好要让他们反目成仇,最好是互相残杀才好。” 黑衣人又笑了起来,阴冷又恶毒,“放心,定会让你放心。还希望舒大人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事成之后,川蜀那边除了唐门,再无二家。” “唐门主只管放心。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陆音昏昏沉沉,但心中总算是明白了,原来那黑衣人正是唐门的现任门主唐初。先前何年曾经扮过唐初,没有想到正主居然来了。 陆音苦笑一声,相比之下,好像更重要的是这舒颜要挑拨范冥和镇北王的关系。 她努力回忆着原着的剧情,那舒颜情商极高,一路借女人上位。好像在镇北王这边也是如鱼得水,治好了镇北王妃的病,被收为义子,最后还将郡主下嫁给他,一跃成为王朝红人。 只不过,现在剧情明显发生了变化。 舒颜的意思好像镇北王妃的毒蛊基本已经没有办法了,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挑拨范冥和镇北王之间的关系。 陆音心中有些着急,她失踪了这么久,若是被范冥发现和镇北王有关的话,难免两人会出现矛盾。按照范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镇北王府肯定要被他闹得天翻地覆。 要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呀? 可是她现在虚弱地连走路都不行,还不要说这是哪里都不知道。 手腕一疼,那唐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来匕首挑开她的伤口,重新开始放血。 “你都听到了?” 陆音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血” 唐初扯下面上的黑布,顿时一张英俊但带着阴毒的脸出现在陆音面前。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谁让你的血这么补呢?” 陆音不再问了,又问了一句。 “王妃怎么样?” 唐初诧异看了她一眼,“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关心她?” 陆音摇摇头,道:“我大约没什么活路了,但王妃若是能活也是好的。你既然知道我的血大补,能引出蛊虫,也知道配合火玉灵猫和高手内力王妃说不定能活” “你倒是关心她。不过那人说过的,不能让她活,不但不能让她活,而且要她痛苦的死。” 陆音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是是谁?到底是谁?”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唐初给她止住血,又拿来一碗汤药喂给她。 陆音闻了闻,是一些补血的药品,只不过被唐初熬得十分难闻。 但她想活着,所以尽管又苦又涩,陆音还是满腔咽下了。 唐初很是惊奇,“第一次有人吃我煮的东西。” 陆音面无表情,“很难吃。下次最开始不要放红枣,煮烂了泛苦。” “有的吃你还挑!”唐初瘪瘪嘴,端着血碗出去了。 陆音又晕了一阵子,本来想撑住自己的神智,但最后还是忍不住晕倒了。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终于被从柱子上放了下来,移到了一张还算软的床上。 身上被盖上了厚厚的棉被,但她还是觉得冷。 何月这个身体大概是受了寒,一直很怕冷,还不要说一下失去了这么多血。 模模糊糊睁开眼睛,她看见了面前的男人,迷蒙之中,她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 “爸” 迷雾散去,那人哪里是她父亲,分明是镇北王。 “你醒了?” 陆音心中一酸,说不出是委屈还是什么。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喜欢她能照顾她爱她的人只有范冥一个人。 其他人,哪怕长得再像她的亲人,但是终究不是了。 镇北王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你就是那传说中的天生异血,天降异魂?” 她笑了笑,“王爷都知道了,还问什么?不过是几句无稽之谈,连王爷也动心了?” “无稽之谈?”镇北王抚须一笑,“这世界不会空穴来风。关于天下宝藏的事情,前朝早有传闻,只是一直没有机缘而已。” 顿时,陆音面色难看。 哪怕这人长得再像她的父亲,陆音也难生好感。 “我以为王爷绑架我,是为了王妃?” 提到镇北王妃,镇北王面色稍柔,“王妃一生凄苦,若是这次能顺利解蛊,本王会好好补偿你们夫妻的。” 陆音脸色一僵,“范冥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提到范冥,镇北王脸上闪过一丝难得的赞赏,“那小子武功高强,悟性极高,是个练武奇才。而且心智坚韧,心机深沉,是个好材料,只不过不走正道,如此下去,迟早成魔。” 陆音咧着嘴角冷笑一声,“就算就算他是魔也是你们逼的” 走到如今的地步,范冥哪一步都只是为了活着。后来娶了她,也是为了让她快乐地活着。 但不知道为何,平平淡淡的生活对他们二人而言,太是艰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天气降温,我码字的手都很僵硬 然后去剪了一个短发,本来想剪一个好清纯毫不做作的短发 结果剪到中间心中不好的感觉越发明显 后来 果然是大妈头! 还给我剪了一个抖音流行的空气刘海 == 狗啃了一般 第68章 那日后,镇北王就经常来看她。 她失血严重,他给她吃了一些生血的良药。 镇北王还是一个话唠,说他和王妃之间的感情,还说当年的误会重重,更说他对当年的事情很是后悔之类的。 “若不是我误会她,她也不至于受那么多苦。” 陆音没有回答。 如果这镇北王知道他那王妃已经没有办法救了,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先前,按照火玉灵猫的意思,分明还有一丝的可能,但现在唐初的出现,让这一丝可能变成了零。 “她最近面色好了很多,虽然很痛,但我知道她快好了。等她好了,我就可以安心放权给世子了,那孩子需要历练,不能总是在我们的庇佑下生长。” 从镇北王口中,陆音知道世子身上的蛊毒已经被逼了出来,剩下的只有慢慢调理。 这算是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镇北王也说了范冥。 “他现在全世界找你,我放出了消息,他以为是六扇门干的,一夜之间斩杀六扇门三十弟子。他着实心狠。” 还不是你逼的。 陆音心中吐槽,嘴上却没有什么力气。 最开始的时候,手腕还痛,但最后痛楚都麻木了。 等镇北王走后,唐初才会从暗处走出来,帮她处理伤口。 “痛吗?” 她若是点头,他定然会按着那伤口,让她更加痛。 这唐初就是个变态。 久了,陆音懒得搭理他。 唐初一个人蹲在她身边找存在感,“那王妃命快绝了,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陆音侧过脸,没理他。 但他掐着她的脸,强迫她转过脸来。 “你长得也不怎么样?怎么范冥那个大魔头对你情有独钟?” 陆音终于是被逼出了脾气,“关你什么事情?滚!我不想看见你!” 她好不容易提起力气大骂他一顿,他却觉得十分舒爽,拧来热毛巾替她擦了擦脸,动作还格外温柔,“等这边事情完了,我就带你回川蜀。那边有很多好吃的,你肯定是喜欢的。” 陆音看唐初的脸,背后的汗毛一根一根立了起来。 她觉得这人疯了,居然想带她回川蜀。 陆音觉得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有很大的变数,她必须想办法逃走。 后来,她也不那么防备唐初了,不但没有防备,还故意和他聊天。 唐初也是一个话唠,说起了他在唐门的事情。 原来,他在唐门原来也不是个受重用的,但因为特别厚脸皮,心狠手辣,然后成功活了下来。 “明明唐门阵法只传男不穿女的,那个老不死的心里只有那个哑丫头!还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唐初桀桀一笑,“那哑丫头的手被斩断了!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再碰阵法了!” 陆音意识到唐初说的人是唐潇,看他变态的笑,陆音小心缩了缩身体。 大概是因为她的配合,唐初不再绑着她,就连送来的饭菜都没有再放软骨散了。 陆音每日都吃很多东西,尽管失去的也多,但总算是有了一些力气。 不止如此,陆音偶尔还会点一些东西,唐初心情好的时候也会送过来。 他好像在讨她的欢心,尽管让陆音觉得很恶心就是了。 那日,唐初兴致勃勃而来,见那女子盈盈一笑,他心中微微一动,像只可怜的狗儿得到主人的宠幸一般,立刻翻身跑了前去。 但下一刻,他捂着脖子倒了下来。 “你你干了什么?” 陆音撑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息,先前这偷袭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我我做了什么你不是知道吗?你以为只有你会下毒吗?告诉你姐姐我才是下毒的行家!” 虽然没有玄火百毒不侵的身体,但她也能辨别毒草,还擅长制毒。不过是几株可爱的小花,不起眼的小草,放在一起却能产生奇效。 唐初面前越发的模糊,他伸出手,妄想抓住陆音的脚。 “你你你走不出去的”他嘶声力竭地说道。 “那是我的事情!” 陆音扶着墙,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于她而言,那是自由的方向。 出了门,陆音才发现这是一座地牢。 出了这个房间,还有很多暗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陆音调制毒是一把手,不过辨路的本事就很一般了。 就在她手脚无措,随意选了一条路走了没多久的时候,耳朵敏锐地听到了前面有个声音。 她用尽力气往旁边的道移去,但身后一冷,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脖子。 “你怎么跑出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音面前一黑,看来今天不是她的幸运日,居然遇到了镇北王。 就这样,陆音逃跑未遂,反而又被镇北王带回了房间。 “王妃情况不好,我需要你的血!”说完,他拿出匕首,朝她割来。 此时,陆音再也忍不住了,喊道:“王爷!就算是你放干我全身上下的血,王妃也没有救了!她的毒蛊已经太严重了,根本救不了!唐初不过是在骗你!” “胡说!王妃的起色明明好了!”镇北王没有犹豫,根本不相信陆音。 陆音苦口婆心,道:“王妃的气色越好,越说明毒蛊无解了。你应该听太医说过的,越是好,越是不好。” “不可能!”镇北王哪里肯信,举着刀朝陆音走了过来。 “你乖乖听话。本王保证,事成之后,放你们夫妻一条生路。” 陆音重重喘息,看了一眼地上的唐初。早知道就不用把药的伎俩放那么重了,若是这唐初说上一说,说不定镇北王还是相信的。 “王爷,你若是真的为王妃好,你就应该在她最后的时光对她好些。不要让她那么痛了。” “你住口!只要你的血,一定能救她的!”镇北王怎么说也不信,举刀向前,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柔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镇北王妃出现在两人身后,她面色苍白,一段时间没见,脸瘦得轮廓分明,眼窝下陷,哪里是镇北王口中说的气色好的样子。 此时,她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雪亮的长剑,寒光闪闪。 范冥一脸冷肃站在她的身边,冷声道:“放了她。不然我杀了她!” “你敢!”镇北王大怒,“你以为你能走出王府!” 范冥冷笑一声,压紧了手上的剑,顿时王妃细嫩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口子,但和别人不一样的,那伤口缓缓流出黑色的血。 “菱儿!” 镇北王妃面色淡淡,看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陆音身上,“原来你这段时间不在,是被抓到这里来了” 从头到尾,镇北王妃都没有看镇北王一眼。镇北王咬咬牙,道:“菱儿,你不要怪我。她的血对你有用,我不会害她性命!” “不会害她性命?”镇北王妃叹息一声,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你看她这个样子,若是再迟来几日,哪里还有命在。” 范冥也看到了陆音的虚弱样子,顿时手上的剑又压低了几分。顿时,镇北王妃脖子血流如注。见状,镇北王怒不可遏,“住手!” 范冥冷笑,“我不过是割了一个口子而已!你对她做的,值得把她千刀万剐!” 范冥目露杀意,此时镇北王妃忽然哇的一口吐出黑血来。整个人也软倒在地。 见状,镇北王再也顾不上其他,飞身过来接住镇北王妃。 “菱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此时,位置交换,范冥已经一把抱住了陆音。 “音音。” 陆音扑着滚入他的怀中,这些天的担惊受怕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滚烫的泪水。她有多害怕,有多恐慌,直到见到了他,这些不安的情绪才一一停歇下来。 范冥握紧了长剑,恨不得把面前二人诛杀殆尽。但陆音拦住了他,“王妃的命也不久也是是舒颜我听到了,是舒颜让唐初来抓我的,目的是分化你和王爷两人!” “舒颜!又是舒颜!”范冥目眦尽裂,“定要让他尝到烈火焚烧,千刀万剐的滋味!但这个之前他也是罪魁祸首!” 范冥说完,举起长剑朝镇北王刺去。 电光石火之间,长剑被飞来的剑挑开,何年站在门口,一脸冷色。 “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 “对你而言,他是你的主子。对我而言,他只是囚我妻子,虐我妻子的匪类!” 见到范冥脸上的杀意,何年着急挡在他面前,“你冷静一点,若是你杀了他,你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了!” “我管不了!” 此时,陆音也抱住了范冥的胳膊,“我我头疼厉害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你你带我走好不好” 范冥眼中闪过犹豫,这时候听到镇北王冰冷如骨的声音,“今天谁也别想走!王妃还需要你的血,你想去哪里!” 那人眼睛通红,分明已经入魔。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镇北王妃却忽然扬起了手,“住手!你若是再这样,你直接杀了我吧!” 说完,她抽出了袖中的匕首,直直朝脖子抹去。 “菱儿!” 作者有话要:下周对我来,是异常忙碌的一周呀。e=(?o`*)))唉 还有,我的内扣也外翻了……早知道还不如烫卷发…… 第69章 关键时候,何年出手打掉了镇北王妃手中匕首,但她还是因为毒蛊发作失去意识。 后来,鬼医看诊后摇头,“王妃身体虚弱,根本承受不了这般强行解蛊,这样的法子不过是让她更加痛苦而已。” 镇北王一夜颊边生出几缕白发,陆音觉得他着实可恨,哪怕他以爱之名做了这么多事情,都让人怜惜不起来。 恐怕这从头到尾可怜的人,只有这镇北王妃一人吧。 范冥把陆音带回去的时候,整个人一直阴沉沉的,尤其是看她手腕上的伤口,眼中黑沉四散。 陆音怕他现在情绪不稳,惹出事端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柔柔撒娇,“我很痛,你帮我呼呼。” 范冥眼中闪过一丝隐忍和心痛,手指捏得咯吱咯吱作响,最后架不住那人软软的叫,还是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不该出去的。若不是我出去的,你也不会受伤。”他轻声说着,言语之间全是懊恼。 “那唐初藏得严严实实的,你又不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肯定会被他钻了空子的。” 说道唐初,范冥嘴角裂开一丝冷意。 “倒是忘了这个人了。” “你把唐初抓到了?”陆音听出了关键。 范冥摸了摸她的脸,喂她喝了一口药,却答非所问,“苦不苦?” 陆音点点头,冷不防嘴巴里被塞了一个蜜枣,顿时甜甜的滋味席卷而来,她慢慢的有了困意。 “你你可不要乱来那是官我们我们不行的” “嗯。知道。我会听话的。”范冥看着床上慢慢睡着的女人,确认她睡着后,脸上的笑容彻底卸了下去。 门口,红烁跪在地上,不知道多久。 “主上,属下无能。没有照顾好夫人!” “你的确无能!”范冥挥袖,顿时红烁身体一歪,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鬼医见状,连忙上前帮忙求饶:“主上,红烁失职,但罪不至死。请主上饶命!” “我没打算杀他!若是被音音知道了,定是会埋怨我乱杀人。”范冥看了他一眼,道。 鬼医和红烁都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又听到范冥冷冷的声音开口道:“那唐初在哪里?” 动不了镇北王,抓不到舒颜,但唐初就没那么幸运了。 地下室,唐初看着手脚上的铁链,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范冥。 “老子愿赌服输!你要杀要剐老子哼一声就不是好汉!” 话完,只见面前一闪,一道寒光闪过。 唐初发出凄声惨叫,连同铁链一起掉在地上的是他的右臂。 “你你居然” 范冥踩着他流血的右臂,声音如同从地狱中爬出来一般,冰冷渗人,“不是你让我要杀要剐的么?” “你你”巨大的疼痛让唐初全身都颤抖起来,先前还想逞能,但这人完全不按理出牌。 “我现在还是镇北王的幕僚” 刷—— 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声,左臂的手被削掉了一片。 “你你杀了我你干脆杀了我” 范冥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麻木又残忍,“放心,我会杀了你的。不过在这之前,不把你千刀万剐,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疼痛让唐初大口大口喘息,接着他又听到那人说道:“川蜀唐门也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你想做什么?” 范冥没有回答,他仔细擦了擦手上的血,离开了囚室。 这边,红烁已经给绿荧和橙炉传信,知道范冥要灭掉川蜀唐门,也知道了陆音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自然对唐门充满了恨。 冥音馆积极护短,尤其是红烁把陆音惨状说了一遍之后,绿荧和橙炉二话不说就去了川蜀。 鬼医那边也带来了镇北王妃的消息。 “她十分痛苦。应该撑不过月余。” “让她越发痛苦才好。”范冥口气淡淡,目光往房间的陆音身上投去。 “做得隐秘点,不要让她知道。她心软,下不了手。” 鬼医沉沉看了范冥一眼,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最后只是叹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陆音昏昏沉沉的,被喂了补药,身边守着小白和小青,每日醒来都发现范冥在她身边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知道他内疚,陆音想安抚他,但每次说了没几句都被灌了一些苦涩的药,后来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偶尔晚上的时候,她会清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被紧紧抱在怀中,范冥轻轻按着她的手,亲了又亲,似乎想把那伤口全部抹掉。 陆音太困了,又太累了,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用尽唯一的力气,用力抱了抱他。 然后,她发现他抱得更加紧了。 和她相比,地下室的唐初天天在祈求什么时候能死。 范冥不定时来割他的肉,他说到做到,绝对是千刀万剐,一刀也不落下。 他会找来一些蛊虫,顺着伤口,慢慢爬入他的体内,让他日日夜夜受那蛊虫的撕咬。 过了一些时间,他还拎来了一些脑袋,一一摆放在他的面前。 仔细一看,分明是他在唐门的一些属下,甚至三岁的侄子都没有放过。 “你”唐初气若游丝,先前的傲气在血腥和痛苦面前早就荡然无存,“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范冥不为所动,一刀把那稚嫩孩童的头颅剁碎,撒在他的面前。 “不要着急,等唐门最后一个脑袋摘下来给你之后,我会送你上路的。不过再这之前,千刀万剐一刀都不会落下。” 一片肉又被割了下来,唐初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了。这个时候他才恍然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正常人,他的手段,他的狠毒,分明是个变态。 “你你配不上她你你配不上的” 范冥面色一变,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夫人说过了你是那肮脏的蛆虫她说的对你还真是你配不上她她那般好”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唐初看在掉到面前的耳朵,双眼流出血来,“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从最开始的咒骂,到最后的求饶,唐初哀嚎:“求求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范冥不为所动,走向门口,这时候唐初忽然叫住他。 “你我有一个秘密我换一个干净的死法” 唐初睁开血泪模糊的眼,道:“你你不是一直觉得夫人对你很苛刻吗好像不是亲子一般你你还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当年把你从镇北王妃抱出来的时候本想杀了你的但她想若是能看到你们父子相残真是真是人间美事!” 哗啦—— 一道银光闪过,范冥手起刀落,只见一个圆滚滚的头滚了下来。 那脸上一片血肉模糊,看不出真容,只有那仅存的唇角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 门外,红烁和鬼医两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但见范冥一脸平静,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一般。 “主上难道知道?” “不知道。”范冥口气淡淡,自从如夫人把他放到白马楼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在生死线上挣扎。 或许很小的时候,还对所谓的母爱和亲情有些期待,但现在早就已经云淡风轻了。 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找到了陆音。 陆音陪伴他,照顾他,喜欢他,这就够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其他人,只有他的音音的就够了。 “主上,按照那唐初的话来说,镇北王妃很可能是您的母亲,若是我们下手” “那又这么样?首先不论唐初说话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我有音音就够了。其他人的生死,和我没有人任何关系。” 让他介意的是原来唐初也是如夫人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那个女人已经来到了京都,并在他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只想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 若是这样,也是极好的。总算可以揪住狐狸的尾巴了。 这边,按鬼医的说法,镇北王妃只有月余可活。她身上的毒蛊开始反噬,整日要受着非人的痛苦,不但如此她开始咳血了,吐出的血隐隐可以看见一些内脏碎片。 所有人都觉得她大限所致,但镇北王妃好像已经习惯了。 虽然很痛苦,但总算是要结束了。 她来见过陆音,她对陆音表示很抱歉,然后用最后的权利许了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她要镇北王发誓,在她死后,镇北王不能对陆音和范冥下下手。 镇北王咬牙同意了。 随后,镇北王妃握住了陆音的手,“我孩儿蛊虫已解了,听说是小白和小青的功劳,他们都听你的话,我替他谢谢你了,音音。” 瞧见镇北王妃眉间浮上的死气,陆音觉得心里酸楚一片。她对这个温柔端庄的女人一直很有好感,看她这么死去,她真的于心不忍。 但她的身体已经脱不下去了,她也知道,所以就算是有她的血,也无力回天。 “不用觉得我可怜。我不可怜。我这一生虽然痛苦,但有孩儿,有过爱情,有过幸福,值了。最可怜的是我还没活到成年,就被那女人杀害的孩子他若是活着,也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了吧” 陆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安慰王妃,只能浅浅垂泪。 王妃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不用担心,我会好的。若是人生有轮回,下辈子我应该会当一只鸟。一只很普通很普通的鸟就够了。可以展翅,飞出这道院墙。” 她一身困于围墙,苦于爱情,失于亲情。若是来生,向往那自由,虽然短暂,但足够辉煌。 那晚上,镇北王妃再次陷入了沉沉睡眠中,这是她求陆音的最后一件事情。 不希望那么没有尊严的死去,她想留着最美的一面。 可就在陆音给她药的第二天,一异族女子主动上门了,说是可以解毒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广告牌的一天呢。 推荐好基友的沙雕甜文。 app可直接搜索作者名《我继承千亿的儿子不可能只是个沙雕》 作者:四时有景 第70章 那异族女子自称叫阿离,师承南疆毒王。不管怎么样,对她的到来,镇北王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一番折腾下来,原本已经有灰败之色的镇北王妃居然奇迹开始好转起来。 这让镇北王大喜,以接待贵宾的方式接待了这位叫阿离的姑娘。 陆音问过范冥,范冥表示只是听过南疆毒王,并没有见过真人。 两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于是传了信给苗铃铛。 苗铃铛还没有回信,但阿离却先一步的找上门来。 陆音自从上次失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多不怎么爱出门了。 直到这一年的寒冬过去,春日来临,她才勉强出门。 王府中,春花灿烂,她在杏花树下见到了长高了不少的小世子。 “见过世子。” 大约是体内毒蛊已经清除,小世子短短数月的时间,长高了一截,面色也好了很多。 见到陆音,他有些腼腆,带着孩童的羞涩。 “不用多礼。” 小世子练了一会儿剑法,停了下来,看见她还苍白着的脸蛋,微微蹙眉,“你身体还没恢复?” 陆音笑了笑,见着小世子脸蛋红扑扑的气色挺好,心中也落了一块大石头。 “好多了。只是我不比你们习武之人,没那么快愈合。” 小世子沉默了片刻,“抱歉,若不是因为我父王,你也不会” 陆音很难说自己不恨镇北王,可是偏偏是个矛盾的个体。王妃那么好,好到她都不想恨镇北王了。 “小郡主呢?” 正说着,见一漂亮女子牵着小郡主的手缓缓朝这边走来,而一边的小世子收了轻松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那就是府中的那个神医吗?” 小世子看了一眼那漂亮女子,点点头,眼神却带着一丝冷意,“母亲好了起来,但总觉得不安。那女子,身上有不喜的气息。” 何止是小世子的感官敏锐,就连袖子里的小青也嘀咕了一声。 “音音,那个女子身上味道好奇怪,也好熟悉。” “你可知道是谁?” 小青作为一条记忆不这么好的蛇,在这一刻摇了摇小小的蛇头。 “小白的记忆好些,我问问他好了。” 说着,小白从树梢落下,溅起一地的白色杏花。 “小白,你最近似乎更胖了!” “住口!吾那是健壮!” 小白把爪中的小鱼干一口吞掉,忽然似乎闻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喵了一声,目光落在缓缓走进的女子身上。 “在南疆闻过这人的味道她她是香香郡主!喵!”小白倏地一下逃走了。 而那阿离已经率先走到了陆音和小世子面前。 “见过世子殿下。”若不是小白提醒,陆音只觉得觉得这人的气息给她很熟悉,但万万不会想到是香香郡主。 不过香香郡主什么时候变成了南疆毒王的亲传弟子了,而且还是以一副陌生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陆音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香香郡主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在陆音面前曝光了,袅袅身影走了过来,陌生的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你就是陆小姐吧,王妃经常在面前提起你。” 陆音点点头,警惕道:“阿离姑娘。” 阿离微微一笑,上前要抓住陆音的手。 陆音躲闪不及,倒是被她亲热抓住,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时之间居然挣脱不得。 陆音袖中的小青暗自发力,正要行动的时候,忽然那阿离先一步松开了陆音。 “抱歉,吓到陆姑娘了。只是陆姑娘太像我一个故人,我激动了一些。” 陆音皮笑肉不笑,“无碍。巧了,阿离姑娘也挺像我一个故人的。不过” 陆音话锋一转,声音带着浓浓的恶意,“她作恶多端,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那阿离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愤恨,随即很快消失不见。 陆音没有理会,有小白和小青在身边,加上她对毒物敏感,恐怕这阿离还对她下手不得。 她逗了一会儿小郡主,本想去看看王妃,但却被阿离拦住。 “王妃正在解毒期间,除了镇北王,任何人不得见。” 陆音没有勉强,于是带着小青和小白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陆音缩在范冥怀中,和他说起了这段事情来。 “小白都说了,那人是香香郡主。不过脸一点不像,不知道是不是用了易容之术。” 提起香香郡主,范冥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我没杀她。她倒是敢送上门来。今晚我让红烁去探探,看是不是易容术。” 陆音的双足总算是温暖了,她满足在他怀中叹息了一声,“最近你早出晚归,是在找舒颜吗?” “嗯。舒颜现在一心想解开那几句口诀的秘密,就算是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的。” 陆音抬起头,“你真的相信得到什么天下至宝什么的,就能得到天下了?” 范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倒也不是空穴来风。传闻前朝皇族骄奢淫逸,战败后整个皇宫都空空如也,早有传闻那皇帝把大笔的财宝藏了起来。若是被镇北王之类的异姓王得到,恐怕天下就不是那个小皇帝能坐稳的天下了。” “你也想要?” 范冥浅浅一笑,拨来她的手指亲了亲,“想要啊。有那么多钱,就不用在江湖上当什么魔头了。我们去关外好好过日子。” 陆音扑哧一声笑出声,“这么想想,倒也不错。” “不过,最关键是这笔财宝能把舒颜引出来,我和他迟早要有了断的。” 果然是反面男主角,不管的主线怎么改变,他们两人迟早还是要对上的。 陆音趴在他怀里,轻轻叹息一声,“若是我不是什么天降异魂,天生异血之类的东西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好好经营冥音馆,日子也能过得去!” 范冥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搂紧了她。 “别怕,很快就会结束的。” 这边阿离把最后一口药喂入镇北王妃,忽然听到窗外一声轻轻的鸟叫声,她放下碗,对一边的侍女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们好好守着王妃!” “是,阿离小姐。” 阿离推开门,径直走出镇北王府。在街上绕了好几圈,确认了没有人跟上来之后,她才走到城郊一偏僻破庙。 “夫人约我是有何事?” 身后,红烁微微探头,定睛一看,那土庙中翩翩走出来的女人不是如夫人又是谁。 “让你做的事情都做了?”如夫人走到阿离面前,眼神冰冷。 阿离自然是香香郡主了,先前在南疆大败,她那个贱人弟弟对她痛下杀手,她身边的暗卫也一个一个被拔出,就在她差点死了的时候,那神出鬼没的如夫人出现了。 她说能助她成大业,不要说南疆王的位置,就连天下的位置也可以送上。 她将信将疑,但没有办法生死攸关,只能听从如夫人的吩咐。 后来,如夫人说要给她改头换面,她以为只是简单的易容术,结果那如夫人捉来一貌美女子,活生生剥下她的人皮,然后贴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幕让香香郡主惊恐不已,绕是她这些年杀人无数,像如夫人这样说出手就出手,直接生剥了皮的动作,还是让香香郡主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 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后来,如夫人就把她带到了京都,经过了休养,她拿出了一瓶药给了她。 “我要你上门,救那镇北王妃。” 在休养的那段时间内,两个女人聊了很多。大约都是被背叛过的,难免有些惺惺相惜。 香香郡主也知道这如夫人就是当年和镇北王有一段情的那个女将军,自然是恨那镇北王妃入骨,怎么还会救她。 她也问出了她的疑惑。 只听如夫人哈哈大笑,声音带着无数的冷意和残酷。 “我怎么会那么容易让她死去,她自然是想有尊严的死去。可我不会让她如愿的。我要一点一点的给她希望,然后一步一步把那个希望敲碎。到最后,我要她痛到不能痛,我要她容颜尽毁,身上的每一块血肉都烂掉,最后成为一摊血水还苟延残喘着!!” 阿离身上寒意起了一层又一层,如夫人却是笑了起来。 “他不是自诩爱她吗?我要看看这段爱变成了一团血肉之后还怎么爱!只可惜了让范冥那个小杂种治好了世子那个贱种,唐初又失败了不然她会更加痛苦!” 想到小世子,阿离献上一计,“我和那小郡主交好,要不继续给小世子下蛊?” “你以为你行吗?现在那陆音在府中,鬼医更是时时刻刻守着那贱种,身边还有火玉灵猫和金环蛇,你以为你能得手?!” 阿离被说得面上无光,想到白天陆音的嚣张,顿生恼怒。 “那贱人运气极好,就连唐初也对她手下留情。不过若是离开了那天机镜,那贱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你想动她,也不看看她身边的人。一个范冥就够你烦了,还不要说还有一个何年。” 何年,倒也是一个美貌少年。香香郡主舔了舔唇。 她眸色微微一动,一个念头计上心来,“那何年和范冥是一条船上的人,何不让他们翻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你有办法?” 阿离微微一笑,“不知道夫人听过移魂**没有?那两人都对那女人情有独钟,成也这个女人,败也这个女人。” 如夫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倒不是为一条妙计。不过首先” 她眸光一变,袖中短箭刷刷飞向那庙外大树。 只见大树下很快跃下一道黑影。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好像还没怎么领便当,尤其是正面角色。上次我写总裁未成年,后面的章节基本天天有人领便当。 说起来 晚上没吃饭,好饿。 为了减肥可是太难了 第71章 那人轻功了得,几步就跃出围墙消失不见了。阿离很是着急,瞧见如夫人一脸淡然,“夫人,那人莫不是镇北王的人?” 如夫人冷笑一声,看着远远夜幕,“轻功了得,擅长埋伏,一看就是做杀手的料。应该是范冥的人。不过中了我的毒,他还能活么?” 阿离还是很担心,“那陆音可是解毒高手。” “那又如何?我说过他逃不了就绝对逃不了!” 暗夜中,如夫人眼中翻腾着无数的杀意。 红烁看了一眼手臂上的短箭,狠了狠心一把拔了出来。 真是倒霉,遇到了如夫人。 身体渐渐变得绵软无力,红烁狂奔一阵子后在一片墙角下躺了下来。借着月光,他查看了一下伤口,心中微微一颤。 伤口已经周围都已经变黑了,他动了动手,发现手指一片发麻,手臂甚至都握不住短箭了。 他中毒了。 红烁哇的一口吐出血来,他忍不住笑了笑。 一直知道自己会死,但是真正来临的那一刻,他居然还是会害怕。 不过 就这么死了,也太窝囊了。他在冥音馆一直武功不好,最擅长的就是轻功了,若是被主上和几个哥哥弟弟知道他又没把事情办好,恐怕暗地是要笑话他了。 他勉强撑起来,冷不防面前走过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 “是你?” 看见男人,红烁捏紧了手上的短剑,仰起头对上男人幽深的眸,“舒大人。原来你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身后,如夫人和阿离缓缓走了过来,看着他,目光冰冷,如那冰冷的毒蛇一般。 “杀了吧。” “遵命。” 说完,舒颜剑光一闪,红烁想要退后却发现身体没有丝毫的力气。 扑哧一声,有什么东西没入了他的胸口。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舒颜的长剑。 “以前跟了我这么多次,不是想知道我的行踪么?这次让你得偿所愿了。” 红烁口中开始涌出大口大口的血,胸膛也一股又一股的冷意,他自嘲笑了笑。 看来,还是会被主上和哥哥弟弟嘲笑呀。 真是短暂又无用的一生。他最后的念头是,还好这次来的是他。 若是赤炼大哥,他还要唐潇要照顾。橙炉也有喜欢的女子,就连绿荧也偷偷暗恋着一个姑娘,还好是他,是他这个孤家寡人。 红烁抬起手,片刻之后又缓慢地放了下来。 黑暗下,他眼中最后的光也慢慢散了开来。 陆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手上一不小心,瓷杯砰的一声没拿稳,摔在地上。 绿荧见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陆音,“夫人,怎么了?” 陆音摇摇头,按下心头微微的不安,“范冥回来了么?” 绿荧摇摇头,抚了抚火玉灵猫的白毛,“主上传了信,夫人不用等他回来用晚膳。” 见陆音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绿荧没有离开,反而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夫人,你真的是玄火吗?” 陆音抬起脸,有些不解。 绿荧娃娃脸上浮上一抹浅浅的笑容,道:“他们都说夫人是玄火,但我觉得不是。虽然夫人和她长得很像,但她手上都是伤疤,人也蠢蠢的” 原来玄火在绿荧的印象中一直是蠢蠢的,陆音看了绿荧一眼,绿荧似乎反应过来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她也是个受苦的。若是活着,可能更苦吧。” 陆音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绿荧看了她一眼,走出门外。 “夫人,就当我没问。我先出去了。” 陆音叫住他,始终心里放不下,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红烁还没回来吗?” 绿荧摇摇头,道:“照理说应该回来了,可能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正说着,门口一阵风拂过。一身红衣的红烁出现在两人面前。 “红烁?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 红烁摇摇头,指着手臂,“没事,受了点伤。对了,主上回来了么?” “没有。晚上才回来。”见到好兄弟受伤,绿荧走了过去,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肩膀,“走,我帮你包扎伤口。” 红烁点头,跟着绿荧走了。 但下一刻,他眼神一变,目露凶光,从身后一掌打向绿荧。 绿荧一个不察,被红烁正中背心,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你你不是红烁” 陆音也跟了出来,但面前敏锐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还有**香的味道。 她捂住鼻子,对绿荧说道:“快捂住鼻子。” 但红烁已经干脆了当一掌打下了绿荧,绿荧头一歪,整个人了无生息。 “你到底是谁?” 忽然之间,那红烁变了声音,变成了一个柔媚的女声。 “我的好侄女,连远方姨娘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吗?不对,现在你应该叫我一声婆婆才是。” 见到面前顶着的红烁的脸,陆音脑海想到了一个人。 “你你是如夫人?” 面前一阵掌风拂过,纵然是陆音早早做了提防,但还是面前一阵又一阵的发黑。 “不要顽强抵抗了。否则,我杀了那蠢小子可好?” 终于,陆音坚持不住,昏迷了过去。 陆音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冰冷的床上。 她脑海迷迷糊糊的,胸口一凉,一只手拿走了她身上的天机镜。 她心中一定,侧头看了过去,只见旁边的床上睡着一个熟悉的女人。 不是阿离,又是谁? 陆音心中大骇,他们想干什么? 如夫人见她醒来,微微一笑,长指在她脸上划了划,“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被她划过的脸颊,似乎燃起了一串又一串的火焰。渐渐的,她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范冥回来的时候,苟简匆匆来报。 “主上不好了,出事了。” 范冥身后,何年也走了过来。 “怎么了?” “红烁跟踪阿离一直没有回来。就连阿离也消失不见了。后来我让绿荧出去找,发现绿荧也重伤,他说是一个人长得和红烁一模一样,打伤了他,还带走了夫人!” 范冥脸色大变,何年按住了他的手。 “你不要着急,先找到红烁为上。” 范冥吹了一个口哨,那只肥肥的大白猫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脖子上还绕着一圈绿色的小蛇,一猫一蛇看了他一眼,然后疯狂朝外面跑了过去。 “跟上!” 最终小白和小青在一所宅子前停了下来。宅子周围都有重兵把守,一看绝非普通人。 范冥要杀进去,却被何年拦住了。 “不要冲动,我们只有几个人。这是六扇门的地盘,等晚上守卫换岗的时候再来。” 一行人在宅子门口等了许久,果然是见到了那舒颜。 只见他身边站着一个少年郎君,应该是身份高贵,那舒颜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那人是谁?连舒颜都对他很客气。” 范冥捏紧了腰上的长剑,冷声道:“整个朝中,还有谁能让六扇门都毕恭毕敬的?” 何年脑中一道亮光闪过,“莫不是当今圣上?” 范冥冷哼了一声,“难怪他底气这么足,原来是找上了这么大一个靠山。” 不过现在北有镇北王,南边南疆王的势力也还在,这少年想坐稳位置,倒是没那么容易的。 少年郎君走了之后,舒颜在宅子交代了一番,也跟着走了。 见到时机成熟,一行人悄悄摸进了宅子。 “分头找!” 黑夜中,几个身影如鬼魅一般,朝暗夜奔去。 范冥在后厢房翻了翻,没有找到任何陆音的影子。 反而是在地下室看到了红烁。他尸体僵硬,应该是死去了一段时间了,一张脸血肉模糊,若不是他们相熟这些年,很难相信这是红烁。 苟简也看到了,他和红烁认识时间最长。红烁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进了南堂,一直以来,任务都是有惊无险。 现在看他惨死在这地下室,苟简脸上也升起了怒火。 “主上!” 范冥手微微捏紧,冷声说道:“你先带他回去!” “是。主上。” 范冥一跃,又轻松跳上了屋顶。幽暗的夜空,周围的一切都很寂静。 忽然,从庭院的角落走出一个端着水的小丫鬟。 范冥无声无息跳了下去,长剑落在她的脖子上。 “说,你们抓来的人关在哪里?” 小丫鬟吓得跪倒在地,“我我不知道” 扑哧一声—— 范冥果断了结了她。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茶水和吃食,他的目光落到后院。 几个纵身跃入后院,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了一间守卫森严的房间。 他从窗户跳了进去,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沉睡不醒的女人,正是陆音。 “音音?”范冥温柔摸了摸她的脸,但她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 范冥把了把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正要进一步检查的时候,何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不好了,那舒颜带人过来了。我们快走!” 范冥也知道此地绝非久留之地,心一横,抱着陆音跃上了屋檐。 他只顾一路狂奔,倒是没有发现怀中的陆音缓缓睁开了眼睛,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红烁我还挺喜欢的,然后他就领了个便当。 唔 第72章 回到住的庭院,范冥第一时间要解开陆音的衣服。 他实在担心她会受伤。 手刚刚碰到陆音的衣襟,对方倏地睁开眼睛。 对上她的眼睛,范冥微微一顿,收了手,眼中带了一丝迟疑。 “音音,你没事吧?” 陆音摇摇头,一双眸子水灵灵的看着他。 “我没事。怎么了?” “没什么。”范冥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是哪里奇怪,他一时之间也察觉不出来。 “你先歇息,我去打水给你洗澡。”这是陆音的习惯,睡前和爱后都爱喜欢洗澡。 范冥出去了,陆音才从床上缓缓走了下来。 铜镜中,出现了一张圆圆憨厚的脸蛋,只有微微上翘的眼角略带一丝魅意。 她抬起手,顺着那圆润的脸蛋上轻轻摸了上去,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没一会儿,范冥打来了热水。 陆音觉得身上实在很脏,也没有客气,直接没入了热水桶中。 只是,等到范冥离开的时候,她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和媚意,“你不和我一起洗吗?” 明亮的烛光中,范冥的眼里似乎闪耀着灿烂的光芒。她见过男人那种目光,每当这样的时候免不了一场剧烈的翻云覆雨,但等了片刻,范冥只是按下了她的手,温柔出声,“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等会儿回来陪你。” 陆音似乎不满,嘟起了嘴巴。 但范冥已经掀开了帘子飞快消失在房间。 门外,范冥脸上的柔和之意彻底卸了下来,见他脸色难看,苟简走了上前。 “主上,怎么了?” “把小青给我弄来。我觉得这个音音有些奇怪。” 苟简点点头,正要下去,又听范冥道:“红烁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苟简心中闪过一丝悲伤,点点头,“嗯。已经有弟子出处理了。绿荧那边鬼医也看过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嗯。你下去吧。” 范冥点点头,眸色微微一沉。 陆音正慢慢洗着自己的身体,她的皮肤宛如细腻白瓷,虽然五官非绝美,但身材纤细,前凸后翘,是特别勾男人的类型。 不知道想到什么,陆音嘴角浮上一抹微笑。 她十分期待今晚上。 她拿来一边的衣衫穿上,那衣衫侵染了鲜花的味道,带着一股浓郁的芳香。 她满意穿上,忽然指尖一痛,她低头一看,只见那花盘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盘旋着一条青色的小蛇。 “金环蛇?” 陆音看着指尖留下的血液,已经慢慢变成了黑色。 她面前一阵眩晕,拿着旁边的剪子狠狠朝青蛇刺去,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声,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她一个闪身,却冷不防被这白猫抓了一爪。 陆音微微蹙眉,见到这通体发白的猫儿,愣住,“火玉灵猫?” 面前越发的昏暗,她在房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解药。 这金环蛇的毒素可不一般,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乏力。 只是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就在她面前越发黑暗的时候,一双靴子出现在她面前,有人轻轻抱起了她,给她喂了药。 “范冥” 她心中一喜,然后放心地晕了过去。 范冥看着床上的陆音,封了她的穴道,上上下下把她检查了一遍。 是他的音音没有错。 陆音是他的妻子,他和她朝夕相处最是清楚。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比如音音平时与这猫和蛇的关系都很好,两只动物为了她甚至可以攻击别人,但今天却主动攻击她。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没有天机镜。 范冥走出内室,苟简和鬼医已经等在原地。 “主上,可有异样?” 范冥摩挲着桌子上的茶杯,“没有见到天机镜。” “难道是那舒颜拿走了?”苟简问道。 鬼医摩挲着胡子,点点头道:“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但若是天机镜到手,他一定会来抓夫人的。毕竟天机镜和夫人缺一不可。” 范冥一直沉着眸子,半晌才说道:“让橙炉再去南疆走一趟,势必要请到天机老人。我怀疑这个人不是音音。” 苟简和鬼医离开后,陆音才幽幽醒来。见到枕边睡着的人,她心中微微一动,又看了一眼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心中更是涌起一丝甜蜜。 “你回来了?”她主动投入男人的怀抱,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范冥点点头,面色冷淡,“先前那金环蛇咬了你,我已经喂给你吃了解药。” 陆音埋首在他怀中,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害怕,“怎么会有金环蛇呀,吓死人了!” 范冥身体一僵,扶起她的手,冷道:“金环蛇不是你师傅给你的吗?你怎么不记得了?” 陆音面色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大约先前睡迷糊了,不小心碰到了它的尾巴。它生气才会咬我的。” 范冥点点头,似乎相信了她。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那好。” 陆音重新投入他的怀抱,修长的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胸膛,声音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亲昵和诱惑。 “先前我被抓去,真的好害怕呢!” 范冥捉住她的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中冷意一层又一层,“对了,我倒是忘了,你怎么会被抓去的?我明明让绿荧守着的。” 陆音眼睛转了转,“我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个黑衣人进来了那绿荧不是他的对手我就被抓走了” “是吗?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抓走我的人,本事不小。” “谁说不是呢。不过还好我安全回到你的身边了。我真怕真怕再也见不到了你。” 说着,陆音哭津津地继续投入范冥的怀抱。 范冥的脸上闪过一丝忍耐,好半晌才勉强忍了下来。 “我也是。” 怀中的陆音眉开眼笑,长指过来继续解开他的衣襟,但却被他的手按住。 她微微一愣,“你你不想么?” 范冥握住她的手,压在一边的床褥中,一双眼眸在幽幽烛光中显得有些幽冷。 “你今天受惊了。我不想伤到你。早些休息吧。” 说着,他长指在她胸前按了按,她脑袋一昏,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确认怀中的女人已经睡着,范冥嫌弃地推开她,走出了内室。 何年从屋檐下一跃而下,嘴角带一丝笑意。 “看来还真的不是我那可怜的阿妹啊!” 范冥脸色难看,连续喝了两杯茶水,才勉强压住胸腔的火焰。 “派人出去查了么?” “放心,我手下的堂主都出去了。不过对方这么高明,不知道在阿妹身上下了什么蛊,才引得她性情大变。我那几个手下,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范冥捏紧茶杯,“我已经让火玉灵猫瞧了。她身上没有任何的蛊虫,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我看应该是被移魂了。” 何年的目光看了一眼内室,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你确定?天机老人不是说过的,她的魂魄不稳,若是在离开这个躯体很可能就会魂飞魄散!” “我确定。除了这个可能,找不到其他可能性。而且天机镜也没有在她的身上!” 何年转身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看他面色难看,捏着拳头的样子似乎要把内室的那个女人一掌打死。 何年怕他冲动,连忙说道:“你可不要轻举妄动,那身体是我阿妹的。而且天机老人也说了,我阿妹的身体是最适合她的,若是没了这身体,她也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身体了。” “我自然知道。”这句话,范冥挤出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若不是这样,我早就一掌了结了她。” “好了好了。你消消气。既然对方放了她回来,说明一定是有目的的。反正你现在也不能伤害她的身体,何不将计就计,我们来看看对方有什么目的。” 何年倒了一杯冷茶给范冥,安抚他。 范冥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最后还是强制忍了下来。 “若是找到舒颜,杀无赦!” 何年笑了笑,“我看舒颜现在正春风得意,又是天子宠臣。前几日,还和镇北王正面刚上了。他现在是六扇门的一把手,身边守卫无数,你想要杀他,我看还需要从长计议。” 说完,两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内室。 床上,睡梦中的陆音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身体打了一个寒蝉。 不远处的六扇门,舒颜看着面前的镜子,外形普通,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夫人,这便是天机镜?” 如夫人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不相信?” 舒颜摇摇头,“倒不是不相信。只是你说过的,这镜子和那异魂女子是紧密相连的。既然现在香香郡主的灵魂已经进入了陆音身体内。那为何这香香郡主的身体还不苏醒过来?” 如夫人冷笑一声,“你以为移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这女子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不是天机镜,她的灵魂很难保存。香香这幅身体根本容纳不了她!” “那她现在在哪里?” 如夫人微微一笑,眼神看向虚空。 “她就在你的身边。你看不见她,但她时时刻刻看着你。她无处不在。” 舒颜看了一眼周围,只有隐隐的风声。一时之间,他有些不懂这如夫人的意思,但随后他想明白过来。 这大约是如夫人给他下的一个套。 他不信任这神出鬼没的如夫人,相对的,对方也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心中绕了几个圈,但面上舒颜还是不露声色。 “那夫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等那两人互相残杀,就是我们一举拿下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能穿我的伴娘服,我晚上都在减肥不吃东西 饿得我头晕眼花 第73章 陆音刚醒过来,门轻轻被推开了,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她自称叫小雪,是镇北王妃派过来照顾她的。 陆音笑了笑,看小雪屋前屋后的忙碌,最后奉上了一壶热茶。 “小姐,请用茶。” “嗯,你下去吧。” 小雪没有动,反而是睁着圆圆的眸子看了她一眼。 陆音笑了笑,看了桌上的梅花簪,点点头:“行了,告诉她,我会知道怎么办的。” 那如夫人也太心急了吧,刚刚回来还没吃到那漂亮倔强少年呢,居然就要她去勾搭何年。 陆音抿了一口茶,看着窗外的阳光,第一次觉得如此平凡的身体,也十分满意了。 何年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陆音靠在窗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她那便宜妹妹什么时候有这般风情,很多时候她狡黠像只猫儿一般,眼中闪烁的都是调皮的笑意,哪里是现在这幅魅惑模样。 也难怪范冥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何年心中绕了千百度,面上却是愉快迎了上去。 “音音,看我带了什么给你?” 何年把手中的青翠小鸟放在了屋檐下,转头见陆音一副呆愣的模样,错愕道:“音音,你怎么了?” 她看着何年,她不是陆音,自然是第一次见到何年。早就听说过何年也是个狠角色,但可没说何年也是个美少年。 听说这何年是何家的私生子,何靖长相不凡,自然这何年也长得不错。 她勾了勾唇,眼中闪过兴味的光芒,如此甚好,若是能比翼双飞,也是极好的。 “这小鸟好生可爱,叫什么?” 何年来了兴趣,从木盒里拿出几粒米喂给那小鸟。小鸟倒是乖巧,很快飞到他手中,轻轻啄了去。 “她叫小乖,是我从南疆弄来的,是不是很可爱。” 她勉强笑了笑,可爱什么呀,她在南疆见过不少,很多名门贵族的确很喜欢养这种听话的小雀,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叽叽喳喳讨人厌的废物。 她心中腹诽,嘴上却佯装惊喜的说道:“小小巧巧一只,真是可爱呢。她吃米吗?” “嗯。不过她的胃口小,你每日少喂它一点,不要撑坏了。” 她作势从何年的手上拿过几粒米,又很是无意的在他手心轻轻划了划。 何年面色一变,表情有一丝耐人寻味。 陆音好像没有察觉一般,伸出雪白的手臂,放下那几粒小米,翠绿的鸟儿飞过来,尖锐的爪子在她皓腕上划出两道伤痕。 “啊”她吃痛,收回手。 何年见状,急忙扯来怀中手帕,轻轻替她擦拭。 “没事吧?” “我没事。”她做出一个含羞的表情,然后又道:“谢谢你。” 何年:“” 他的背后火辣辣的,不用想知道也知道是谁的目光。 说起来,这女人吃像也太难看了吧。 事实上,门外的苟简和鬼医两双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妈呀,虽然知道那女人不是音音,但看着她用音音的身体做这等事情,两人还是觉得一阵恶心欲呕。 苟简都不忍心看旁边范冥的目光了。 这是眼睁睁看自己带绿帽的节奏呀。 “主上,那人不是音音。” “我知道。”范冥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眼中泛着的都是杀意。 “若不是那个身体对音音还有用,我早就手撕了她!” 两人缩了缩身体,隔着不算薄的衣衫都能感觉旁边人的杀意。 何年自然也感觉到了,原本还不知道这陆音想干什么,但现在很明显了。 娘的,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吗?她现在的身体其实是何月,是他的亲妹妹呀。 虽然何家有兄妹相伦的传统,但不代表他何年有这个习惯呀。 身后的视线越发的灼热,何年觉得若是在演下去,他小命难保,于是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了。 刚到自己的院子,窗子微微一动,一个恍惚之间,范冥已经坐在他桌子前了。 何年举起手,保证道:“我是无辜的。那女人想勾/引我!可是我抵死不从!我我怎么可能爱上我妹妹!” 范冥看了他一眼,“最好是不可能。” 何年举手发誓,再三保证一定会严守底线,哪怕敌人再是火辣,但他一定紧紧记住那身体是何月,也是陆音,绝对不会乱来。 范冥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丁点。 何年说得口干舌燥,范冥似乎终于是感受到了兄弟情义,递给他一杯水。 这还差不多。 他一口气喝了三杯,才平复心中复杂又激动的心情。 “如果真的是要分化我们两人的话,何必找陆音呀。她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是兄妹,还是不知道我十分正直,绝对不像我那个不要脸的爹,连自己的妹妹都下手的。” 范冥收了手,口气微妙,“大约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何月已经死了,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情。而且何月原来在何家一直被养在明月楼,若不是何家的人,应该根本不知道何月长什么样子。” 何年觉得对方这计谋实在不算高,但若是何月不是他的妹妹,他又真的丧心病狂爱上了何月。那么,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段兄弟阋墙的好戏。 “接下来呢” “自然是要好好的演下去。” 范冥皮笑肉不笑,看着何年说道。 何年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忽然浑身充满了八卦的力量,“放心,一切交给我!” 话音刚落,他感觉肚子一阵剧痛,身上也酥麻一片,腹部以下如万虫爬过,酥痒难耐。 看到那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何年捂着肚子,迅速反应过来。 “范冥,你混蛋,你居然给我下毒。” 范冥回头,还是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下毒又怎么样,谁让你碰她手的。” 何年恨不得把范冥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妈的,那是他想要摸的么?明明是那个女人在他手指心画圈圈。 他从头到尾都很被动,很无辜好不好? 可是渐渐的,他骂不出来了。 因为全身都痛,又痒又痛。 他难受至极,想到范冥的手段,真是一句骂娘远远不够! 陆音在房内转了一圈,冷不防小雪过来说镇北王妃有请。 想到时间,陆音微微一笑,今天也应该是断粮的时候了。 屋内,镇北王妃一脸惨白,见到她,勉强笑了笑。 “音音,你过来了?” “王妃你”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表情怜悯,但心里十分爽快。 这镇北王妃年少成名,在她小的时候就一直被说成是天下第一美人。后来她渐渐长大,逐渐在南疆打响了名号,这个女人已经徐老半娘的年纪了,居然还和她并驾齐驱。 现在看着她这幅孱弱的样子,日日忍受着蛊虫的撕咬,不要说如夫人满意,她心中也十分得意。 镇北王妃原本这般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最后还是落到这般地步。 心里十分痛快,但面上还是要做出关心的样子。 “王妃,你面色不好,我让太医过来。” “不用了。”王妃苍白的面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那日我听说你被人抓去了我实在是担心你见你没事总算心安了。” 原来王妃和这个小贱人关系挺好嘛。 她心中微微一顿,这时候又听到王妃说道:“这些天,我一直有种错觉。好像从我那次醒来之后,就有一种感觉了。我感觉她回来了?这次你被人抓走了?是不是她?” 陆音上前扶住镇北王妃,“王妃,你多虑了。你现在这个身体还是好好养伤才好。” “真的不是她吗?那阿离是谁?难道不是她派来的吗?我不信。这个世界上,若还有谁有回天乏术,也只有她了。” 陆音没有说话,只是看那镇北王妃说完,痛苦地在床上挣扎的样子,十分得趣。 等到那人香汗淋漓,再无力气,渐渐陷入晕厥的时候,她走到她的面前,低下身体,轻轻凑到她耳边说道:“王妃,你说的没错。她是回来了。” 王妃眼睛一亮,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但喉中涌起一股脓血,她被堵住了所有的声音,只有一双枯瘦的手紧紧拽着她的衣衫。 陆音狠狠把衣衫拉了出来,抚平之后才看向床上的女人,又道:“王妃还是好好活着吧,毕竟只有你一个人痛苦的活着,你的儿女才会长长久久活下去。” 此时的王妃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似乎不敢置信一般,等着陆音。 陆音却是笑了,真是畅快的笑容。 “王妃,你身体不好,需要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轻轻在王妃面前一挥手,有细微的粉末没入王妃的口鼻。 就这样吧,先是说不出,渐渐的听不到,最后看不见。 直到五官慢慢失去感官,到最后全身烂成腐肉。 想到这一幕,她得意一笑,慢慢走出房门。 “不好了,王妃晕倒了!快来人呀!” 她在门口惊慌大叫,先前被叫出去的丫头婆子迅速的涌了进来。 在一片惊慌错乱中,她和小雪对视了一眼,分明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报复的快感。 作者有话要说:减肥了四天。然后今天去饱餐吃了一顿串串 然后什么都回来了! 第74章 陆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片黑暗中。 她试着叫了叫范冥的名字,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她茫然不知方向,只能顺着自己的第六感到处走。 可到处都是一片黑暗,没有回应,甚至声音都没有。 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在那遥远的地方渐渐有了一道光芒,若隐若现。 她心中一喜,忍不住迎着那光走去。 走近之后,才发现那是一片镜子的碎片。 她好像见过,那是天机子镜。 这个时候,黑暗中传来了天机老人叹息的声音。 “你又灵魂出窍了?” “师傅!”陆音心中大喜,四处张望,问道:“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我又不是神仙,又不是你能灵魂出窍,自然是看不见我了。”天机老人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让你好好提防那女人吗?怎么还是被踢出来了?现在身体虚弱得甚至人的身体都进不去!” 陆音委屈脸,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不怪我,只怪那人太狡猾了。师傅,你可知道你说的那女人叫如夫人,还是范冥的娘亲!” “原来居然是这样!”天机老人叹息了一声,“真是冤孽呀冤孽!” “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机老人叹息一声,“事到如今,再说这些有用吗?你再不附身的话,就一辈子没可能附身了!” 可是,她也很绝望呀。 那阿离和她换了身体,她尝试着进入阿离的身体,但是刚进去就被迅速弹了出来。 后来她又被那如夫人用天机镜关在了一陶罐中。直到那晚上,舒颜派人过来寻找一番,不小心打破了陶罐,她才得以逃生。 可是她刚出来,就被一阵光吸了过去,随后就到了这片黑暗中。 “还不是我,算出你的魂魄不稳。特意用天机子镜来救你的!” “那师傅现在怎么办呀?”若是那阿离用陆音(何月)的身体做出一些超乎常规的事情,或者是让范冥伤心的事情,她可怎么办。 “天机母镜没有在这边,我没有办法替你夺回身体,现在只能让你寄住在和何月气息比较相近的身体里面。” 陆音顿了顿,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什么叫和何月气息比较相近的身体。 不过,还没等她问出自己的疑惑,忽然一道光闪过,她全身被一道力量重重的吸了过去。 她脑海一沉,好像闯入了什么秘境一般,重重的气压让她晕头转向,继而沉入黑暗之中。 天机老人气喘吁吁的收回了手,苗铃铛见状,上前扶住了天机老人,“师傅,现在怎么样?” 天机老人面色不好,“现在我作法的时候,那如夫人也在作法,现在我也不知道陆音去哪里了!” “啊!”苗铃铛大惊,“现在怎么办?” “我们需进京一趟。我夜观天象,有大乱之兆。” 苗铃铛点头,“好,师傅,我马上收拾行李和你一起进京。” 天机老人想到苗铃铛这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要说那世子姜央手段层出不穷,不可能让苗铃铛就这么走。 似乎是看出了天机老人的担心,苗铃铛有些俏皮一笑。 “师傅放心,姜央那边我自然有办法。” 陆音抚着脑袋,昏昏沉沉醒来。 刚刚是怎么了!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身体绵软一片,不但如此,好像隐隐有一股火在他的五脏六腑内燃烧。 她暗暗用力,却发现有一股力量从丹田涌上。 这是传说中的内力? 她心中一喜,努力昂起头,这个时候却听见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薄纱的女人走了进来。 烛火跳跃,女人的脸慢慢在她面前变得清晰起来。 见到来人,陆音面色一僵,心中只想骂娘。 妈的,有什么比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对面的人就是自己更可怕的事情。 好吧,一刻钟之后,她还真的找到了更加可怕的事情。 因为她的原身,穿着清凉,来自荐枕席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作为一个女人,居然可耻的有了反应。 不对 她现在是男人! 明显凸起的位置让陆音瞬间清醒过来,心中的骂娘也省了,她现在更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还有,这阿离到底用她的身体想勾/引谁! “你醒啦?”假陆音缓缓走来,媚眼如丝,玉臂轻轻缠上他的脖子。 “怎么了,你出了好多汗?我帮你擦擦好不好?” 一阵香风袭来,陆音发现自己身体更加火热了。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卡了一块大石头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瞧瞧你,脸色涨得通红。很是难受吗?没关系,我马上来帮你!” 说完,那假陆音开始来解开他的衣衫。 陆音真的要骂娘了!亲娘呀!你要勾搭男人可以!可不可以别用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还是范冥的媳妇呀! 忽然之间,陆音想到了一件事情。 原着中,范冥和好基友也是属下撕逼就是因为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主勾搭了他的属下。 等等—— 是绿荧吗?那日,绿荧生死未卜,应该不是。 红烁更是不可能了。 赤炼、橙炉,还是苟简? 难道是鬼医! 陆音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候外衣已经被那假陆音剥掉,她烈焰红唇朝她袭来。 陆音丹田的气受到刺激,猛地冲向了腹部,直冲胸膛。 那原本堵塞的口舌也像是泄洪的洪水一般,猛地喷泄而出。 “妈的!你神经病啊!”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门再次打开了,范冥提着剑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见到这一幕,陆音的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不,最后是真的掉了下来! 妈的,他一剑刺了过来,直入胸口。 而此时的假陆音宛如戏精附身一般,忽然就掩面哭了起来。 “相公他他欺辱我” 这不是明摆着不可能的事情吗? 陆音身体软绵,也不知道这假陆音给何年下了什么药。对了先前出声的那一刻,陆音就知道自己上了何年的身。 何年的武功平素看起来倒是很高,关键时候真的抵不过范冥,几剑过来,勉强躲过,但身体已经伤痕累累。 眼看范冥满脸杀意,下手也毫不留情。 陆音怂了,一边拎着裤子跑,一边解释:“你听我解释啊!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等你下了黄泉,自然有人听你解释!” “等等你等等我真的是冤枉的是她给我下的药,也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 “哇” 话完,就听到那假陆音的哭声惊天动地。 而范冥眼中杀意更浓。 我靠!居然这么明目张胆护着这个冒牌货!陆音也想生气!但现在求生的本能让他的气发不出来! 靠靠靠!眼角的余光看了那假陆音贱人矫情又得意的笑,陆音心一横,也不躲了,直接迎上了范冥的剑。 要难受么?大家一起难受吧!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长剑没入,陆音惨然一笑,“但这辈子,若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真的不甘心。范冥,你可否听我一言” 陆音疼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目光深情看向范冥,“其实,我说的是真的。就算我是男儿身,就算我被下了药,我也不可能碰她的!因为——我爱的人是你。我想的人是你,要的人也是你!” 范冥:“” 假陆音:“” 还有来旁边助战的赤炼、苟简和鬼医:“” 见到范冥的脸色松动,陆音再接再厉,勉强站起身来,扶住范冥的手。 “自从试炼岛之后,我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但我也知道我的情在天下人看来,是龌蹉的,是可耻的。所以我放你成亲,放你自由。你或许可以不接受我但请你不要侮辱我我的身心只为你敞开她根本不能撼动一丝一毫!” 陆音决定恶心死他们,娘的,这是什么事儿。她作为一个正宫,居然被小三霸王硬上钩,还被亲老公追杀,连电视剧都不能这么演。 若是这般狗血,那就再狗血一点吧。 陆音深情款款,余光看着一群人脸色难看,心中十分畅快。 尤其是那个假陆音,让你勾/引我,老子就不能反勾/引吗? 现在目瞪口呆了吧。 陆音心中暗爽,若不是范冥的长剑还插了一半在她的身体内,她应该会放声大笑吧。 只是很快的,她的笑容僵硬在眼底。 范冥抽出长剑,一把搂住她,眼中平静无波,声音却是软了下来。 “既然这般深情,我怎可辜负!” 这下,轮到陆音目瞪口呆了!怎是一句骂娘可以形容自己心情的。 真是坑爹的人生呀。 在范冥那黝黑的眸子中,陆音看到了何年那张苍白但不失英俊的脸。 不是吧 难道范冥认出她了? 不可能吧,先前还一副要杀人出气的护妻模样? 难道,真的是兄弟情变质了? 陆音心口一凉,有一句凉凉要送给自己。 惊愤交加,她哇的吐出一口血来,然后身体依然晕倒了。 晕倒之前,她看见范冥翩翩抱过她。 靠!还是公主抱! 沃特个妈惹法克!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交换身体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 第75章 陆音醒来的时候,只见鬼医摸着胡须,正一脸愁容看着他。 “鬼医?” 果然还是在何年的身体里面,分明是清越又磁性的声音,只不过因为长期未进水,有点沙哑。 “何楼主,你醒了?醒来就自己吃药吧。”鬼医看了他一眼,目光带着一丝审视。 陆音看了一眼旁边,一碗熬得黑乎乎的药。 只不过,旁边那碟子里的蜜饯是怎么回事?何年一个大男人吃药还怕苦,她以为只有她怕。 顿时,鬼医的脸色变得有些一言难尽,“我们主上交代的,药太苦。” 说完,鬼医好像吞进几碗大便一样,十分难忍,“主上的剑并没有伤到你的心肺,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谢谢鬼医了。” 陆音眨了眨眼睛,故作俏皮样逗鬼医。 果然,鬼医面色更加难看了。 走到门外的时候,陆音才听到他和赤炼吐槽。 “一夜之间,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赤炼道:“不但是何堂主变了,就连主上也变了呢!” “难道二人真的靠” 两人都齐齐骂了一句脏话。 陆音:“” 这些男人是不是八卦了一些。 随后,她喝了药,吃光了蜜饯。伤口隐隐作痛,不过还能忍耐。 她照了照镜子,嗯,何年的外形不错,攻气十足,不错不错,爱上了。 等等—— 忽然之间,陆音想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如果她上了何年的身体,那么何年去哪里了? 死了? 想到这般,陆音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正对着镜子左顾右盼的时候,忽然门开了,范冥一身青衣走了进来。 见到她,面色平淡,声音倒是温柔得很:“伤好些了么?” 一时之间,陆音也不能确认范冥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对范冥说。 这个时候,又听范冥说道:“你未伤及心脉,只是一点轻伤。休息几天就好了。只不过这段时间要苦一些,因为会很痛。” 陆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先假装何年。 “那个,你现在相信我和她没事了吧” 范冥掏出怀中的一包东西,闻言奇怪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过了吗?你只对我有兴趣,对女人硬不起来。” 陆音心中有泪,坑爹的,难道真的还是断臂山。 她强忍悲戚,“你你真的决定接受我我我们是世俗不能容忍的?” “世俗是谁?我们偷他家大米,还是刨他家祖坟了?” 陆音一点开心不起来,他在圆桌边坐了下来,打开范冥递过来的东西,一看居然是一包炒栗子。 “你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的?” “鬼医说你不爱吃药,我买来给你换换口味。” 哪怕是顶着何年的身体,陆音还是微微红了脸。 “我还想吃糖葫芦!” “嗯。” 范冥没有多说话,只是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早点上床休息,别东跑西跑。” 范冥说完就要离开,陆音却舍不得他走,忍不住跟着站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范冥眼神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脸上,道:“天色已晚,我自然是回我的院子。” 回去和那个假陆音在一起吗? 一想到她失踪这么久了,这两人恐怕早就成事了,想到那个画面,陆音觉得自己的爪子有点痒痒的。 恨不得撕烂面前这个人的脸。 最后,她吞了吞口水,勉强忍下了。 “你是怎么了?伤口不舒服吗?” “嗯嗯嗯!”陆音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的伤口真是超级痛的。若是晚上还想喝点水,一下起不来” 她还没卖惨完,范冥已经放下了清明剑,眼神定定看着他。 “好,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陆音:“”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的小计谋得逞了,但为什么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呢。 万一范冥真的是爱上何年?真是一首凉凉送给她自己呀。 何年的房间只有一张床。 范冥洗了澡,就自顾自上了床。 陆音犹豫了一下,也翻开被子躺了下去。 实在是太尴尬了,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躺着,就算是心是直男,这么久了,恐怕也会变得弯曲曲折吗? 陆音心里一万个苦,在寂静的夜里,她更容易想东想西。 “说真的,你真的不恨我吗?我差点和她” “恨你干什么?你不是硬不起来么!” 够了,她一点不想再听见这个词语了。 陆音哑口无言,半晌又说道:“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其实能呢” 范冥睁开眼睛,翻身起来,无奈地看了一眼昏暗中那娇憨女子。 这家伙还真的以为他看上了何年?先前他的确是没认出她来,还一刀杀了过去,后来直到她深情款款告白的时候,她原本娇憨的模样开始出现在何年的身上。 范冥无奈,一把抓住了陆音的手,“能就能,一起快乐更好。我不喜欢干一条死鱼。” 闻言,陆音并没有太开心,反而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范冥!你这个负心汉!我尸骨未寒,你居然想着和别人搞基!你你太过分了!” 陆音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因为她睡在床里面的,翻身下床的时候,定是要越过范冥的。 她越想越生气,一脚踩在了范冥的肚子上。 负心汉!早就应该人道毁灭的! “你在干什么?” 陆音可是何年的身体,一脚踩下去,还好范冥闪得快。他怒道:“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马蛋,损人她就知道,利己真的没看出来! 陆音生气不已,一把推开了范冥抓过来的手,气滚滚,“你不用管我,你走吧!” “你又是在生气什么?你差点毁了你下半生的幸福,我说一说你又生气了?” 范冥执意过来抓她,一人抓,一人扭开。 此时,月色幽幽,窗外,赤炼靠在屋顶上本来在懒洋洋的晒月光,忽然听到动静,定睛一看,那副画面太美了。 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妈呀,他到底看了什么辣眼睛的画面。 他们主上居然抱住了何楼主! 不知道为什么,赤炼有种极度不适的感觉。 早知道今晚就应该让绿荧来守着这边的,他应该去守着夫人的。 他真的怕看多了,眼睛会瞎。 此时,陆音也顾不上了,眼泪一阵狂飙,还铁拳锤着对方的胸口。 何年是有武功的,但愤怒的陆音倒是没有这个直觉,一拳下去,饶是范冥内力深厚,也忍不住暗暗吞了一口血。 妈的,他娘子到底找了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体。 “你到底怎么了?是因为谁惹你了?我去杀了!” 陆音的哭声没有减小,反而是变大了。 他对她越是好,她也觉得心苦。 都说爱情坚贞不移,尤其是反派男主的爱情更是从一而终,但是他呢 何年嘤嘤嘤。 赤炼呕呕呕。 他从屋顶上滚了下来,一路朝外狂奔。 妈的,实在是太恶心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在他们主上的怀里嘤嘤嘤! 不可忍! 怒杀之! 可是不敢,只能继续逃了! “你哭什么?是伤口痛了么?我帮你上药。”范冥转身拿来金疮药,一边还来解陆音的衣衫。 陆音一把推开他,“别碰我,人渣!” 范冥捏着金疮药,实在是摸不到头脑。 “音音,是不是那如夫人给你做了什么?你觉得那里不舒服就说,等我抓到了她,势必要给你报仇的!” 陆音在听到范冥叫她的那一刻,眼泪倏地停了。 “你知道我是音音?” 范冥没好气看了她一眼,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我又不是瞎子,自己的娘子都分不出来吗!” “可是”陆音不敢置信,指着自己的脸,“我你现在看清楚,我现在是何年的模样!” 范冥捉出她的手,“在我眼中,你就是音音的样子。一直都是。” “哇” 陆音的心情大亮,一下扑腾跳到了范冥的怀中。 “我我以为你爱上何年了呢!” 范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丝毫不管在外人看来,他现在就是一副爱上男人的模样,“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男人!” 陆音抬起头,任他擦干净他脸上的眼泪,终于是破涕为笑。 怎么办,觉得十分感动,但是仔细一想,他现在还是何年的身体,两个大男人你侬我侬,又觉得有些恶心。 可是,不管了! 陆音抱着何年不撒手,只想在他怀里撒撒娇。被舒颜和如夫人抓到的恐惧让她时刻提心吊胆,只有在他的身边,她的心才会安宁下来。 陆音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范冥的怀中。 范冥抱着她,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口气有些无奈。 “现在不生气了?” “嗯。”陆音点点头。 “伤口还痛不痛了?” “不痛了。”陆音摇了摇头。 范冥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知道是拿她没办法还是怎么的,声音有些干哑,“晚上比较凉,先去床上躺着。” 陆音乖乖躺下,躺了一会儿发现范冥还看着她。她心中一动,羞涩闭上眼睛。 就在两人越靠越近的时候,一个凄厉的声音忽然凭空响起。 “范冥,你他妈的敢下嘴,老子咬掉你的舌头!” 还是何年的声音,但身下的人,分明已经不是陆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 没有错,两人在旁若无人撒着狗粮,丝毫不顾旁边人已经呕吐 说起来,很早前不是有个梗。 如果你的兄弟变成了女人,会怎么样? 当然是爽一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起来,我最近擦了身体乳,然后皮肤没有什么改变,除了长了一身的毛 第76章 何年也是苦逼,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他勉强冷静下来,然后就发现自己那便宜的妹妹正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还和自己的好兄弟在撒狗粮。 他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居然过完了口上的嘴瘾,隐隐有实战的打算了。 马蛋!何年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算他和范冥关系很好,无可挑剔的好兄弟,但他本人也是妥妥的直男好么。他只愿意和直男发展兄弟情好么? 当范冥俯身而来的时候,何年不知道自己拿来的力气,一把抢回了身体的主导权,然后顺势躲过了范冥的攻击。 范冥动作很快,见到身下何年一脸怒色,脸皮更是涨得红红的。 他也忍不住大怒,一把拎起何年的衣襟,怒道:“你把音音弄哪里去了?” 何年真是委屈备至啊,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他的好吗? 何年也不是吃亏的,一掌打向范冥,对方灵活躲过,几下亮出清明剑,居然要和他干架。 何年冷笑一声,不要以为你是我妹夫,我就不敢打你。 正当他要出手的时候,忽然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何年:“” 范冥:“” 一瞬间,两人都呆住了。 半晌,才有一个软软的声音响起。 “能不能扶我起来,我腿酸。” 何年:“” 陆音暂时抢回了身体,但也只是暂时的。 “你快走吧,今晚上要是留下,你们会打起来的。” “我不走!”范冥看了她一眼,面色得意,隐隐有挑衅之意,“他打不过我!” 话完,先前还在他怀里软软撒娇的男人一个腾身而起,“范冥你个王八羔子!你说谁打不过你!” 范冥的反应是扔开他,然后继续亮出清明剑,冷笑一声,“要不,你来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噗通一声,何年再次倒在地上,五体投地。 何年:“” 这次,何年也管不了丢脸不丢脸了,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算是怕了你了!我不打,我不打还不行么?”他累得气喘吁吁,端来冷茶恨恨饮了一口才说道:“你们一个有异性没人性,一个有了男人忘了大哥!你们真是对得起我吗?” 一个弱弱的声音再次响起,陆音再次抢回了身体的主导权。 “抱歉,大哥。” “别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 “对哦。何靖才是我大哥,你是我二哥!” 何年:“” 真是出门遇杠精,何年已经无力再争辩了。 他喝了一壶的冷茶,心中的火气总算是小了一些。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陆音”勾引他,他好歹也是走江湖的,一点合/欢散算什么,当补药给吃了。 但好像后面,有些不一样了。 他居然好像被蛊/惑了一般,整个人开始晕头转向了,看到面前的“妹子”,居然有种可爱想日的感觉。 直到再次醒来 三个人在桌边坐下,开始一一捋顺。 首先是陆音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被那如夫人和舒颜抓去了,他们抢走了天机镜,还让阿离进了何月的身体。对了,那个阿离就是香香郡主,他们还杀了红烁!” 想到红烁,陆音想到如夫人扮红烁进来,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后来才知道,她根本是活剥了红烁的皮做成了。 想到那个爱穿红衣的少年,昨日笑容还在,今日就再也不见了,陆音心里有些难受。 “还有如夫人好像和镇北王妃有深仇大恨!我怀疑我怀疑她就是当年插足镇北王和镇北王妃的第三者,那个相当厉害并十分不要脸的小三!” 说完,见范冥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陆音心中不免明了。 “你你都知道?” 范冥没有答话,反而是何年说道:“看来,她是想一箭多雕。首先取代了音音,想让我和你翻脸。二是用音音还可以让我和镇北王反目,再者还能在镇北王妃身边安插一个内应,欣赏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何年喝了一口冷茶,龇牙咧嘴,“不过她唯一算错的就是,何月是我妹妹。我是禽兽么?居然会对自己的妹妹下手!” 陆音听得糊涂了,抢了身体又说道:“难道你早就知道那女人不是我了?” “嗯。” 范冥摸了摸鼻子,手心有些痒痒的,“抱着的感觉不一样。而且她总想和我睡觉,你以前没那么主动。” 何年:“住口我根本不想知道我妹妹和妹婿之间的闺房之乐!” 陆音:“你居然被她抱过!不要脸的女人!抢别人的男人!” 何年:“”妹妹,你这关注点,好像也太清晰了一些。 顿了顿,何年又道:“接下来,要怎么样,直接撕开她虚伪的面纱么?” 陆音忧心忡忡,“若是阿离以我的身份到了王府,我担心王妃有危险。” 范冥道:“她时日无多,活着也是痛苦,不如死去。” 何年也有同感。 “那,先引出如夫人?顺便抢天机镜,说起来这天机镜还在他们手中吧,快点把老子的身体给我还回来!我受够了你们恶心的眼神!我警告你!你再过来对我的身体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们兄弟都没得做!” 阿离又熬了一个空空寂寞的夜晚。 她终于忍不住怒火,推门而出。刚出门,屋顶上就跳下来一个男人,正是那惹人厌烦的赤炼。 “夫人去哪里?” 阿离冷笑一声,“什么时候我去哪里还要向你一个下人报备了?” 赤炼也不生气,厚着脸皮又跟了上去。 “夫人说笑了。属下是奉主上的命令,全程保护夫人!请夫人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他还知道保护我的安全吗?”阿离冷笑一声,道:“男人有钱就变坏,他现在连家都不回!算什么男人!” “夫人,主上有他的用意的!” 赤炼的话说服不了阿离,她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出门就见到两个翩翩而来的美男子。 一白一青,长相俊美,身姿卓越,甚好甚好。 如果他们的眼神没有“你侬我侬”就好了。 阿离觉得自己的头上劈过了一个惊雷,尤其是看到两人挽袖而来,整个人上上下下都在战栗。 她指着两人,发出颤抖声音,“你们你们干什么了” “昨夜我实在太冷,就留他过夜了!” 阿离感觉自己似乎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你们你们在一起过夜了!” 范冥口气淡淡,不以为然道:“是又如何!” “你!你们!你们实在是太过分了!范冥!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娘子!你居然丢下你的娘子,和一个野男人勾勾搭搭!” 范冥蹙眉,脸上不耐之色一闪而过。 “你不是也想勾搭他吗?” “喂,不要太过分了!看到她的脸色都青了,说好的用她引出如夫人呢!”何年拍了拍范冥的肩膀,“好歹忍一忍。” 范冥拨开他的手,以一种很鬼魅的速度走到了阿离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开始用力。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交出天机镜,放了我娘子,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阿离只觉得面前的空气越发的稀薄,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目眦尽裂,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这样的男人,哪里是她的丈夫。 原来,他早就看出了她不是陆音,偏偏还忍了这么久。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范冥收紧了手,顿时阿离只觉得脖子都要被他扭断一般。 “你你杀了我也毁了这具身体她也回不来除了这具身体,她哪里也去不了!” “你!” 一边的何年紧张了,若是何月的身体坏了,这陆音一辈子寄居在他的身体内,那就十分糟糕了。 “快松手!不要弄坏她的身体!” 范冥看了一眼何年,又看了一眼那贴在何年身上的陆音,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一把甩开了阿离。 阿离摔倒在地,冷笑连连站了起来。 “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露馅的?” “你身上味道太难闻了,有股狐臭味。” 范冥毫不客气地说道。 阿离面色难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忍了下来,说道:“是吗?真的臭吗?这具身体可是你宝贝娘子的身体”阿离话锋一转,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忽然笑了起来,“要是早知道已经露馅了,我就不应该装着。我应该去找十个八个男人和这个身体睡,就算你的宝贝娘子回来了,她也是残花败柳一个!” 陆音:“” 麻蛋,好恶毒!这个坏女人!陆音真是恨不得上前撕烂她的嘴。 范冥面色难看,眼看又要冲上去,那阿离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抵到自己的脸上。 “你别过来!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在她的脸上划一刀!” 范冥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就算没这个身体,我也会找其他身体!” “哈哈哈”阿离哈哈大笑,厉声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这好娘子多次转移身体,灵魂破碎。就连我的身体都附身不了,除了和她有羁绊的何家,你以为哪里还有合适的身体!” 何年怕范冥冲动,急忙抓住他的手。 “不可轻举妄动,说不定她说的是真的!” 见到两人没了动作,阿离哈哈大笑,“我现在饿了,你给我准备吃的!我要吃你炖的竹荪山鸡,若是晚了一些,我不高兴,小心我撕破她这张不算如花似玉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何年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上我 第77章 何年按住范冥的手,“先忍忍,万一她真的撕破我妹妹如花似玉的脸,就算她回来,估计也会和你闹的!” 先前,何年在身体中迷茫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两人的相处。 不得不说,他这便宜妹妹的脾气,真的不太好。 也亏得范冥一直忍着,在外面威风凛凛,名声放在江湖上可以震慑一大批人,结果在这便宜妹妹面前,各种伏低做小,叫他坐着绝对不敢站着,叫他站着绝对不敢躺着。 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果然,一提到陆音,范冥迅速冷静了下来,甚至还挤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好呀。你还想吃什么?” 何年:“” 阿离见拿捏住了范冥的短处,更加得意,一口气又报了几个菜名。 最后她还说道:“不要妄想给我下毒,我可是解毒高手。” 范冥拂袖而去,阿离还在后面得意大笑,“记得,要快点!” 阿离十分得意,尤其是见到范冥和何年两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大好。 既然已经暴露了,她也用不着装陆音那个小家碧玉了,怎么开心怎么来。 只不过,正当她吃得开心的时候,忽然范冥进来了。 “怎么了?又想杀我了?不要忘了,这个身体是谁的身体,我不愿离开的话,你娘子永远回不来!” 范冥没有说话,只是阴阴看了她一眼。她面前银光一闪,范冥飞快上前,制住了她的几处穴道。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只是让你求生不得,求生不能而已。” 说着,范冥带了几个人进来,阿离一看,面色大变。 “我应该叫你阿离,还是应该叫你香香郡主呢?”范冥拎着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来,冷声道:“南疆金吾卫什么时候也听从香香郡主了?应该是金吾卫的叛徒吧!” 咔擦一声,阿离看着面前的大汉猛地倒下,身体不住的抽/搐。 “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我抓了五个,想来都是你的心腹。我会在你面前,一一的把他们的肉切片,天天煮给你下酒!” 范冥抽出匕首,一刀捅到大汉的背,猛地撕扯下来一块血肉来。 血肉模糊的惨状让阿离心里微微一颤,这人的做法和如夫人如此类似,让人胆寒。 “哦,忘了说,先前的肉好吃吗?” 一瞬间,阿离似乎想到了什么,胃里开始疯狂的涌出酸水。但她偏偏不能动,只能看着范冥慢慢靠近。 “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以前她在的时候,我总是顾忌着,这样会不会太残忍,这样会不会吓到她,现在能全身心的放松,真是特别愉快呢!” 见到阿离花容失色,范冥手起刀落,又割掉了大汉的一块肉。 “这块怎么样,明天吃好不好?这次你还喜欢竹荪炖鸡吗?要不要换一换,要知道我烤肉也特别的厉害!” 阿离张张口,发现她舌头都动不了,似乎是范冥防止咬舌,连舌尖的力气都给她卸下了。 饶是她一生骄横,在她手下死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但见到自己的心腹慢慢在她面前死去,她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不但如此,范冥还把她带了暗室。 暗室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床下全是蛇。 “放心,没有小青的命令,这些蛇不会咬你。他们只会在你身上爬来爬去!” 说完,范冥留下了一地的蛇还有阿离,转身离去了。 门口,赤炼恭恭敬敬道:“主上,天机老人过来了!” 范冥心中一喜,“快请!” 半年不见,天机老人显然是很适应南疆的生活,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见到范冥,他直接挑明了来意。 “我那徒儿呢?”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提到陆音,范冥脸上有悔恨。 “她真的被人夺舍了?现在呢,你见到她没有?” 范冥微微错愕,不由得问道:“师傅,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天机老人叹息了一声,道:“那日,我见一幽魂在天机子镜身边游荡,本来准备消灭的,结果后来才发现那是音音。她身上一直有天机镜镇魂,怎么可能出现魂魄离体的情况?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人夺舍了,自己魂魄支离破碎,不能轻易附身!后来我用天机子镜送她一程,希望她能找到一个身体尽快安定下来,否则的话,她很快就会魂飞魄散!”天机老人说着,忧心忡忡,“但是最后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有人作法招回了她,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师傅可有办法让她的魂魄回归?” 天机老人眼睛一亮,“难道你已经知道她的魂魄在哪里了吗?” 正说着,忽然门口扑着跑进一个俊朗男人,一把把天机老人抱到怀中,嘴上还嘤嘤哭道:“师傅!我好想你!” 天机老人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青年,嘴角抽动了好几下,“你你是音音?” 陆音继续嘤嘤嘤,还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是我啊师傅!你看看我!我和以前长得差不多!” 天机老人冷静推开面前的高大男人,忍住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够了,你给我停下来!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陆音嘤嘤嘤,“可是人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男人!” 天机老人实在忍不住,转过了头,问向范冥,“你一直和这这人在一起?” 范冥点点头:“机缘巧合,音音回到了我的身边。” “你你把他当媳妇?” 范冥不明所以,继续点头,还十分不解地说道:“她本来就是我娘子,在我心中,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和以前一模一样,都是我心上的人。” “够够了” 先前没被陆音矫揉造作恶心吐的天机老人,终于被范冥这深情告白给弄吐了。他这把年纪,真的不太适合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了。 “师傅,你没事吧?” 嘤嘤怪又上来关心问道。 天机老人一把推开那张脸,冷笑道:“你离我远点,我肯定没事。” 陆音:“” 好脆弱的师徒情分。 休息一段时间后,天机老人终于在暗室见到了那被范冥整的有些精神失常的阿离。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过是让她睡蛇堆里,把她的手下一个个千刀万剐,顺便肉切来给她吃了。”她不是爱他煮的东西么?他会让他吃个够。 天机老人:“”够了,听到这么一说,残忍的画面在他面前浮现他又有些想吐了。 “师傅,你能把她打出这个身体吗?我实在快要忍受不了了!” 天机老人再次深深觉得,忍受不了的可能不是他,而是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阿离。 “我现在这边只有天机子镜,虽然没有母镜的力量大,但是勉强可以一试。” “那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天机老人想了想,“明日吧。今晚上也被吓人家了,若是明天音音回来,见到这满地的蛇还有尸体,大约也要吓坏了。” “好。”范冥点头,但口气还是阴森森的,似乎很不解气一般,“便宜她了!” 这边,如夫人摩挲着那天机镜,忽然原本暗沉的天机镜绽放出无限的光芒,她眸色一转,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师傅,你果然还是来了。” 舒颜好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如夫人得意一笑,“这天机镜分为母镜和子镜,两个镜子靠近的时候,定能互相吸引,所以也能发出光芒。” “原来是这样。”舒颜看了一眼天机镜,笑道:“可是任我找来天下的能人异士,都不能破解这天机镜之谜,也参透不了那几句口诀的含义。” “那是当然,因为除了天机镜,还有其他东西必须在场。”如夫人说着,忽然想到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最近有人密报小皇帝,说天降异象,想来是宝藏要出世的节奏。” 舒颜也收到了信息,“我查过六扇门的一些记录,据说一直流传着前朝有巨大的宝藏的传言,更说当今开朝皇帝为了避免宝藏出来祸害时间,也想把这个宝藏留下来给他的子孙后代,所以用尽了办法阻止宝藏现世。” “我以前在军中也听过老人说过,说是在龙脉山附近。” “龙脉山我已经掘地三尺了,但一直没有什么动静。那里地势崎岖,还有沂族在此,看上去不像是能藏宝藏的地方。” “越是不像,或许越在。”如夫人放下天机镜,“对了,阿离那边没有动静么?” 舒颜摇头,“不只是阿离那边没有动静。就连阿离手下的那几个南疆金吾卫也离奇失踪。” “这样么?”如夫人微微一笑,“想来是败露了吧。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那女人应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而且最后见的人还是陆音,这就够了。” 想到那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心里真是痛快呀。 正好,师傅也过来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咦咦咦 第78章 尽管移魂有风险,但有天机老人在,陆音还是成功回到了何月的身体。 天机老人把天机子镜的碎片挂在她身上,万千嘱咐,“这次千万不要掉了。” 陆音点点头,看向旁边的范冥,心里微微一甜。尽管这段时间她其实也在他的身边,但见到范冥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扑向他的怀抱。 何年在一边摸鼻子,感觉身体离开了一个人之后顿时变得轻松不已,“谢天谢地,总算是没有在我身体里面了。” 范冥抱着陆音,一向冷峻的脸上罕见多了一丝温柔。 不过几人的温情脉脉很快被门外的赤炼声音给打断了。 “主上,不好了,镇北王妃那边支持不下去了。现在镇北王大怒已经带人到这边来了!” 范冥放开陆音,眼神带着一丝解脱。 “总算是要结束了。” 范冥出去之后,陆音忍不住问天机老人,“师傅师傅,阿离我的意思是香香郡主去哪里了?” 既然她的魂魄已经回到了何月的身体,按照常理,香香郡主应该是被赶跑了。 “我也不清楚,大约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吧。” 正说着,门外一片刀剑的声音。陆音担心不已,打开了门。 门口,镇北王长剑指着范冥,“交出那个妖女!” 范冥出剑挡着,眼神冷酷,“休想!” 而镇北王身后的人群中,那熟悉的人影不是阿离又是谁。 陆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噗嗤一声,镇北王一剑刺中了范冥的胸膛。 陆音整个人都傻了。 那是在她面前一直很强势,一直呈现保护状态的范冥,第一次在她面前受伤。 刺了范冥一剑,镇北王还不满意,又刺了第二剑。 范冥撑不住,软倒在地。 陆音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天机老人的劝阻,上前一把抱住范冥。 他大口大口吐血,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 “你你没事吧?你你流了好多血。” 范冥抓住她的手,狠狠把她往身后一推。 “有我在,谁也不能碰你!” 陆音看了一眼何年,眼泪狂飙,“你你还不帮他吗?” 何年很为难,看着镇北王。 “王爷恕罪,他罪不至死。” 镇北王冷笑一声,声音满满都是恨意,“毒杀王妃,还罪不至死吗?他应该千刀万剐才对!” 说完,又是一剑刺了过去。 这次,范冥重重倒下,再也没有生息。 陆音瞪大眼睛,一把推开何年,踉跄爬向范冥,“范冥你醒醒范冥你快醒醒” 眼泪纷纷落下,她失控地推搡着他的身体。 不可能,原着他是最着名的反派,虽然那本还没结局,但他不会死这么早。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陆音抱着他,感觉胸前一片濡湿,大量的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身体。 “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是如夫人的儿子他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陆音以为自己可以藏着这个秘密的,如夫人对范冥只有虐待,按照镇北王对如夫人的仇恨,应该也不想认这个儿子。 范冥更不想接受这样的父母。 但这不代表他能杀了范冥。 陆音嚎啕大哭,“疯子!你就是疯子!我告诉你!你那个破王妃没救了!彻底没救了!你要是痛快,就一剑杀了她!不然她会在你面前烂成一堆腐肉!一堆血水!” “大胆!”镇北王脸上闪过一丝怒意,长剑刺来,这次被却何年挑开。 “王爷,她是我妹妹。” 何年上前要扶起陆音,却被陆音一把推开。 “滚,我不想见到你!” “音音” 陆音抱着范冥,眼泪簌簌而下。 “对不起,我不应该便成人的。若是一直是一只猫,一匹马,永远陪着你就好了我不应该当人的我不应该的” 镇北王冷眼看着她,眼中丝毫没有任何怜悯,只是吩咐手下,“来人,把她给我带走!” 陆音自然是极力反抗,赤炼和绿荧也重围中杀过来护着她。 但是除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在她面前倒下,一点作用都没有。 终于,何年出手,一把打晕了陆音。 “对不起,音音,请你原谅我。我只是不希望何家走向灭亡。” 陆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镇北王妃身边。 她浑身缠着白色的布巾,细细一看,那缠着的布巾下面慢慢流出红黄的脓血。 镇北王妃的意识全无,看来已经是回天乏术。 看着面前的女人,原本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但在陆音的心中也埋下了仇恨。 若不是她,镇北王不会抓他们过来,更不会杀死范冥。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手腕被割了血,但她一点痛意都没有。 她慢慢走到镇北王妃身边。 她全身都在流脓,只有一张脸稍微还有一丝完好。见到她,镇北王妃轻轻勾动了嘴角,用尽力气才挤出几个字。 “杀了我” 陆音拿起旁边的匕首,举了起来,狠狠朝镇北王妃的胸口刺了进去。 但半途,忽然被凭空出现的利箭打飞了匕首。 她回头,看到了阿离。 “阿离?香香郡主?” 那阿离走到两人面前,微微一笑,推开陆音,看向床上的镇北王妃。 “不行呢,这样死了,真是太便宜你了。你应该浑身长蛆,烂成一堆没用的血肉死去不应该这样轻易死去的对了你的儿女都会来陪你的你放心好了” 床上的镇北王妃哑着嗓子,“是是你” “是我呀。”阿离扯掉脸上的,顿时,一张妩媚的脸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是那如夫人,又是谁。 陆音看着面前的女人,背后一阵又一阵的发冷。 这人是范冥的生母,但是对他非打即骂,而且还在背后做了种种,还挑起了范冥和镇北王的矛盾,只为看到两人互相残杀。 “现在你满意了么?镇北王杀了他!一个父亲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现在满意了么!”想到范冥,陆音又涌出一串又一串的泪水,“你真是妄为人母!不,你简直不是人!” “是啊,十分满意的。见到他们父子相残的一幕,我真是开心不已。我盼了二十年,想了二十年,终于看到了这一幕。不过还是有些可惜。”如夫人目光看向床上的镇北王妃,“李菱,你应该看看的。毕竟看到亲子被丈夫杀掉这漂亮的一幕,你作为一个母亲,不应该错过!” 听到这话,床上的镇北王妃开始激动起来。 她浑身包扎得严严实实,但是激动起来,嘴里也是能嘶吼出破碎的声音。 “你意思我我那我那孩儿” “没错。”如夫人哈哈大笑,“我怎么可能舍得对我的孩儿那么做。当年我不过是随便找来一个孩子烧成碳,你们就以为那是你儿子。其实不过是障眼法,我带走了他,本来准备把他养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工具。可是那小子,天资聪慧,居然还遇到了一个他喜欢,对方又喜欢他的人!” 如夫人说着,愤怒的眼神看向一边的陆音。见陆音挣扎着要起来,如夫人抖了抖袖子,“我劝你省点力气吧,整个王府的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何况是你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 见到她最恨的两个女人都那么痛苦,如夫人很是满意。 “是呀,我都得不到幸福,我怎么可能让他那么幸福。我要把他的幸福一一都打碎。至于王爷,他当年欺骗了我又抛弃了我,自然是也要还回来。他不是自诩爱你吗?我就让他生生世世也得不到你。不但如此,我知道他最想和平,我偏偏不让,我故意挑起南疆王和他之间的矛盾,扶持香香郡主上位。只可惜那南疆王是个怂的,那个香香郡主也是个蠢的,居然让姜央给上位了!没有办法!南北不能相残,那只能挑拨那小皇帝和镇北王的关系了不过这次不过,我不但让小皇帝对镇北王起了重重的杀心,甚至还让父子两人自相残杀。” “你你你” 镇北王妃似乎一口气提不上来,见状,如夫人浅浅一笑,“不用怕,等我了结了这个小贱人,就慢慢治愈你。你暂时不会死的,只会痛苦的活着,像一堆腐肉一般活着你会看到你所珍惜的全部都毁灭,当然也包括你那双可爱的儿女” 正当如夫人走向陆音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咻咻的利箭破空而来。 如夫人身形灵敏往旁边一闪,但乱箭飞来,她还是被刺中了肩膀。 她眼神一狠,看向床上的镇北王妃,只见先前的王妃却是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剑刺中她的胸腔。 “你你不是那个贱人你是谁?” 床上的木乃伊撕开了面上的,不是范冥又是谁。 “是你狗杂种!居然是你!你不是死了么?” 范冥咳嗽了两声,一剑抽出,顿时鲜血狂涌。 “我不死,你怎么过来的?” 这时候,如夫人看向一边的陆音,她已经被吓傻了一般,整个人被何年护着,正一脸呆滞的看着那边床上的范冥。 作者有话要说嗯,终于如夫人要下线了。我估计下周就能结局了。耶耶耶 第79章 事至如今,如夫人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她的局。 范冥扯下身上的布巾,露出了胸膛上的伤口。 他是真的受了伤,镇北王刺伤他也是真的,只不过他学了龟息之术,暂时骗过了众人。 甚至为了逼真,连陆音都骗了过去。 陆音欢喜得又是哭又是笑,很想扑到他怀中。 不过她身上还有如夫人下的毒,一时之间身体疲软,根本使不出力气。 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范冥,生怕他只是她脑海中的幻影。 如夫人捂着胸口,只见胸口的血开始变成黑色。她意识到范冥的剑上有毒。 她迅速服下几瓶丹药,但那血却没有变红的迹象。 她微微愣住,“这是” “天下至毒,金环蛇毒。” 天机老人从身后走了出来,看着地上的如夫人,轻轻叹息一声,“你这是何必呢,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 “师傅”如夫人重重喘息一声,她看着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微微一笑,“师傅,原来是你。我就说他们配不出这样的毒哈哈哈师傅,原来原来你也盼我死吗” 天机老人看着地上的如夫人,眼中闪过怜悯。 如夫人是他的第一个弟子,也是他收的天资最好的弟子。只不过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明明可以把生命活得多姿多彩,却是一步错,步步错。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吗?” “认错有用吗?”如夫人哈哈大笑起来,声声凄厉,“师傅,我本来就没有做错。我和镇北王先遇到的,先爱上的,凭什么男人见一个爱一个就可以,我让他付出代价就不可以了!” 天机老人叹息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自己这个冥顽不灵的徒弟,“不管怎么样,那是你和镇北王的恩怨,和其他人无关。” “怎么无关了?”如夫人冷冷一笑,“若不是李菱,我和他还是万人羡慕的一对!他也根本不会离开我!他那么爱我,就是因为李菱的插足!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所有人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胡说,本王从来没有爱过你!”忽然之间,那镇北王抱着奄奄一息的真正镇北王妃出现了。 他小心翼翼把镇北王妃放在床上,一双虎目迸射出刻骨的恨意,“快把解蛊之法交出来!” “哈哈哈事到如今你还想回到以前么?”如夫人见到这个深爱了多年的男人,得不到他已经把她变成了一个执拗充满仇恨的女人。 “你不是火玉灵猫和天生异血都试了么?她身上的蛊毒已经没有解了。哈哈哈我那么恨她,我怎么会让她有一丝活着的可能!”如夫人哈哈大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局,只是她让镇北王妃勉强活着。 自然也不是善意,而是让她痛苦的苟延残喘。 “你该死!” 镇北王迎上上前,一掌打向那如夫人。 如夫人本来就身受重伤,加上范冥的毒让她行动迟缓,镇北王的一掌她生生接下了。 她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看着面前的镇北王,好像第一次才认识到他是多么的无情。 年少的时候,他们相遇,相知,相爱。那个时候她帮他打仗,帮他出谋划策,帮他赢过一次又一次的大仗,帮他树立了名声。 他说她是他事业上的好参谋,是他人生中的好知己。 他们曾经也有策马扬鞭,一起探究人生的美好时光。 可是一切戛然而止在李菱的出现。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闺中之女,没有她的绝世武功,没有她的参天计谋,甚至她的绝美容颜都没有。 可是,就这么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却让风流的镇北王从此眼中只看到她一个人。 她是多么的恨呀。 有多么的爱,就有多么的恨。 如夫人擦掉嘴角的血,深深地看了一眼镇北王。 “哈哈,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镇北王也有被我玩弄在鼓掌之中这么多年。妻离子散的结局,你应该拥有的。哈哈哈哈,没爱过我?你以为你爱过李菱吗?不要忘记了,是谁在李菱孕期的时候上了我的床,你不是自诩一世一双人吗?怎么了,在我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住口!” 镇北王又是一掌打过来,“快告诉我解蛊办法!否则,我会让你见识到我的手段!” “你的手段,我还有什么没见识到么?”如夫人大口大口喘息,目光看向床上的镇北王妃,因为重伤加中毒,她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 “李菱呀李菱,我虽然输了。但是你也没有赢。你真以为他是你亲生儿子吗?告诉你,别做梦了他死了他早就死了” 此时,床上的镇北王妃终于有了反应。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走到如夫人面前。因为中了蛊毒,她的脸被蒙的紧紧的,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事到如今,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可是,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儿我求求你,告诉我,当年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儿” 如夫人的嘴里涌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来,“我我不会告诉你的我要你死得不安心生也不安宁” 说完,如夫人伸出手,一张打向自己的天灵盖。 顿时,那妩媚的脸上,七窍流血,再也没有一丝生息。 镇北王妃见到这一幕,也哇的一口吐出血来。 顿时,她脸上的面纱落下,只见一张流脓溃烂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菱儿” 镇北王急忙抱住镇北王妃,但镇北王妃的目光落在了范冥的身上。 “你你是不是知道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范冥捂着胸口,手里却紧紧拽住陆音的手。闻言,脸上没有一丝意外,只有平静和淡漠。 “知道。” 镇北王妃顿时泪如泉涌,“你你是我的孩儿我的我的孩儿” 范冥动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看着王妃,没有说话。 镇北王妃却是很激动,几声喘息后,声音变彻底没有了。 “菱儿!”顿时,屋内响起了镇北王撕心裂肺的声音。 而从头到尾,范冥都很平静,脸色苍白,只有拽着陆音的那只手,越发的用力。 那天,镇北王妃过世。镇北王闭门谢客。 如夫人也死了。虽然死了,但镇北王还是把她大卸八块,同时还找来高僧施法压住她的灵魂,他要她生得痛苦,死也不安宁。 唯一给所有人的心里都留了梗的是范冥到底是谁的儿子。 她满口谎言,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说的那句是真的还是假的。 唯一确认的就是范冥真的是镇北王的儿子,只不过到底是镇北王妃的儿子还是如夫人的儿子现在就无从考证了。 好像镇北王也对这个飞来的儿子没什么兴趣,对他来说,这个儿子的出现一下子害死了最爱的王妃,想来他心中也是耿耿于怀的。 范冥那次重伤后,休养了很久才醒来。 陆音知道他的性格,最喜欢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 镇北王妃抱憾而去,他嘴上面上都没表现出来,但她知道他心里依然是难受的。 她见过了他无数次痛苦的样子,被人怀疑、被人痛恨、被人虐待,他都佯装不在乎,用更加残酷的手段打压或者是反击。 他强悍得不像是个人,但的确是个人。 会害怕、会想念、会孤独、会寂寞、会无助。 陆音熬了一锅小鸡炖蘑菇,蘑菇和鸡肉的汤汁很好融合在一起,发出浓郁的香味。 她盛了一碗,喂他喝掉。 “还痛吗?” 她是亲眼看到他被捅了好几刀的,他又不是铜墙铁骨,自然会痛。 范冥摇摇头,喝了一口后不动了。 以前她煮的东西,他哪次不是赏脸的吃光光。 陆音轻轻叹了一口气,吹了吹那滚烫的鸡汤,“再喝一点吧,我熬了一个上午。” 他看了她一眼,乖乖张嘴了。 喂完了鸡汤,她开始给他上药。伤口在慢慢愈合,但鬼医说伤痕太深,一定会留下伤疤的。 “以后,可不可以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和我商量一下。我知道你是怕我露馅,告诉你,我的演技可好了。那种眼泪飞溅,伤心欲绝,我随手就来。”陆音顿了顿又说道:“这次虽然杀了如夫人,但我一定不开心。尤其是想到你居然用这么决然的方式。你当时完全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吗?你有没有想过,我见到你死在我面前,心里会多么的难受吗?” 范冥抬起头,目光深深看着她,他没有道歉,反而问她:“那么你呢?你每次死在我面前的时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而且,到现在为止,你不是一直还想回家吗?” 闻言,陆音不敢置信抬起头。 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那么这次”这次其实不是计谋,而是真的。他根本没有想过诈死,而是真正的遭遇到了生死危险。 因为他认为只要他死了,她就可以毫无芥蒂的回家。 陆音胸膛盘旋着一股凉气,她狠狠抽了一口,觉得心里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般。 是她的错,她是想回家。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是这种方式。 深深喘息了一口气,陆音砰的一声放下汤碗,慢慢走出房间。 范冥大约也知道说错了话,他不过是心里积压着那股怨,到现在借着时机发泄出来。 但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让他很是不安。 没有大吵大闹,反倒是有种悲伤的平静。 门口,陆音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有想过会离开你。就算是我想回家,也是要带你一起回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让如夫人领了便当。 这一段算是完结了。 接下来把天机镜和宝藏圆一下就完结了啦啦啦 第80章 那日后,陆音就和范冥冷战了。 她依然每日变着法给他熬汤,给他擦身体,但不和他说话。 范冥尝试过以前的老招式,装可爱、扮天真。 但她都选择了无视。 等范冥能彻底下床了,她就不去看他了。 她去找苗铃铛说话。 苗铃铛上次和天机老人一起来到了京都,顺便把姜央也带了过来。 若不是这样,还没那么容易找到如夫人。 只不过,舒颜那边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天机镜。 姜央说小皇帝想保住舒颜,但没关系,既然皇帝都可以暗地保住他,他们自然也可以暗地杀了舒颜。 作为一个拥兵自重的异姓王长期在京都也不好,苗铃铛几次都要走。 但因为范冥身受重伤,天机镜也还没找到,所以暂时留了下来。 陆音没事就帮苗铃铛炼丹药。 天机老人说了,苗铃铛在医术的造诣不高,但在唐潇的指导下,对唐门暗器很有研究。 尤其是一些霹雳弹,已经接近了她以前世界的。 砰的一声,苗铃铛灰头土脸从房间内奔了出来。 “你没事吧?”陆音看了一眼垮了一半的院墙,看着苗铃铛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厉害了,姐妹!”以前她只听说过化学专业的学生过来做的,没有想到苗铃铛无师自通。 这让她这个穿越过来人士感觉到了学渣的深深无奈。 “咳咳”苗铃铛重重咳嗽了几声,吐出嘴里的碎石,眼神发亮,“还不够完美,等在改善一下,我可以把城门都炸掉。” 陆音:“” 看她跃跃欲试的眼神,陆音一时之间还真不好说什么。恐怕这东西发明出来,对这个国家并不是什么好事。 苗铃铛洗了手,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发现陆音正和满树的桂花过不起。 一掌下去,满地飘絮。 苗铃铛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了拉她,劝道:“你有什么气对着范冥发啊,对着桂花树算什么能耐!” “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对他发气!还不知道他那个阴沉的性子,要记恨到什么时候呢!” 苗铃铛叹息了一声,“你们还在吵架呀。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你们也算是吵吵闹闹一个月了吧,还不打算和好吗?” “我只是觉得当时结婚我的意思是成亲太仓促了。现在觉得其实我和他性格有很多不合适。他总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遇到事情也喜欢一个人逞强。就算我已经嫁给他了,他还是把我当成一只宠物。捧在手心,奉为挚爱,但终究只是一只宠物。” 苗铃铛大惊,“你怎么会那么想?” 陆音觉得她这段时间的叹出的气都要比的上这辈子了。 “不然我能怎么想?我知道他想抓住如夫人,也知道他喜欢兵行险招。只是一想到他用那么决绝的方式,我心里就特别的不舒服。他不信任何人,包括我。” “说得好像很在理,不过音音你想过没有?他不相信你,也是因为你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你不是说过吗?包括你在成亲的前夕其实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回家?而且那时候你不也是抱着过一日是一日的想法吗?你都没有和他说你想留下陪着他一辈子,他那么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怎么可能想得通。恐怕他想的是爹不亲娘不爱,这个江湖又充满了危险,还不如把你送回家,安安乐乐的过着幸福平淡的日子算了。” 见陆音不答话,苗铃铛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妹,当时我和姜央也不是你告诉我,怜惜眼前人吗?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何况他还那么心疼你,你和他说开,他的性子的确是残忍了一些,不过慢慢的会纠正过来的。” 陆音半信半疑,最后还是听从了苗铃铛的话。 陆音走后,一个身影才慢慢从桂花树上落了下来。 苗铃铛没有看他,只是轻轻说道:“你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只会让她痛苦。” “我知道。我就是要她痛。只要她痛了,她就会知道我的重要性,那么她一辈子就不会离开我了。” “你” 一瞬间,看着面前的俊朗男人,没有平日对着陆音时候的温柔,满目的冰冷让苗铃铛心中发憷。她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选择帮他了。 “你和我的交易自然有效。我会杀舒颜,帮你爹报仇。相信我,那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陆音刚回到院子里,小青迎面爬了过来告状。 “小白在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臭死了!” 小白那个懒猫居然在喝酒,何年也不管着他么?一把老骨头了还喝什么酒。 身后的小青还在絮絮叨叨,“我去劝他,他还生气。说要把我泡酒!过分!” 陆音眼角一抽,一瞬间脑海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它哪里来的酒?” 推门而入的时候,陆音终于发现了酒的来源。 范冥是不喝酒的,但此时满地的酒坛子,他席地而坐,穿着浅浅衣衫,见到她进来,胆子很肥地冲她露齿一笑。 这家伙定是喝醉了,如果是清醒的状态,不会笑得这么灿烂。 臭酒鬼! 陆音不想理会他。 但刚转身,就听到后面扑通一声,那人倒在地上,透过浅浅的白色上衣,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胸膛的伤口又开始撕裂。 知道这人的手段,也知道很可能是苦肉计,但陆音就是很不小心。 “喝喝喝!你喝死算了!” 她愤怒地踢开一地的酒坛子,走到男人面前,踢了他一脚。 “死了没有?死了我可要走了。” 刚要转身,忽然腿上缠着一重物,先前还喝得如死猪的男人忽然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娘子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你给我起来,好好说话。” “不嘛不嘛娘子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陆音按住额头上跳动的青筋,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声音。 “我再警告你一边,不准用卖萌的口气给我说话。” “娘子”先前那萌萌哒的声音没了,转而是无助又可怜的声音。 “我真的做错了么?我只是想,反正我从来是一个人,就算一个人死了,也没关系。你总是说你拖累我,其实娘子你错了,不是你拖累我,而是我拖累你。若不是我,你或许可以回家,可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你大约不知道吧” 范冥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隐隐有水光一闪而过。 “你睡梦的时候都在叫爸爸你给我说过,在你们的家乡,父亲就是爸爸你很想家,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如果是我拖累了你,我放你自由不是更好吗?” 砰—— 陆音真是忍无可忍,一脚踢开那个胡言乱语的男人。 “放你的屁!我什么这么说了!的确,我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在这个世界我就是一个物件,所有人都想得到我,为了我身上的血,为了我身上的宝藏。我的确受够了这非人的对待!我是想回家的,你们这边太血腥,说杀人就杀人,我真是受够了!” 陆音终于被逼出了眼泪,她狠狠踹了一脚还想扑上来的范冥。 “可是我也是人,会日久情深,会不舍得,会后悔,会愧疚。”陆音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我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明明这个世界没有人喜欢你,但我喜欢你。我后悔没有早点陪着你,陪着你长大,陪着你闯荡江湖。我更愧疚,为了我最初只想和你谈恋爱根本不想和你长相厮守的想法。感情拉扯着我的心,我在睡梦中叫爸爸,是因为我很舍不得啊,他养我那么大,或许到现在还在等我回去,可是我居然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在我心口上撒盐的那人,决定永远地离开他!” 地上的男人眼睛一亮,似乎不敢置信一般。先前还病怏怏的在地上装死,现在却一跃从地上弹起,那动作潇洒,行云流水一般,这让陆音看着更是怒不可遏,一掌推开他。 “你给我滚远点!” “娘子!”但她软绵绵的手掌根本没有多大的力气,很快被他一把抓住,搂在怀中。他的眼神晶亮,如暗夜中的繁星。 “娘子,你再说一句,你原来已经准备留下来陪我了!” “我反悔了不行么?”陆音大吼,在范冥的怀里拳打脚踢。 不过她的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他。 他哈哈朗声大笑,一把放开他,窜出房间。 如窜天猴一般上窜下跳,惹来一群可怜的鸟儿惊慌失措到处乱飞。 这 陆音的眼泪还在腮边忘了掉下,她看着那夕阳中笑声朗朗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笑了出来。 男人在天上上蹿下跳了一阵子,最后一阵风一样落在她的面前。 他眼神炽热,带着在床上才有的热情。 陆音背后一阵发毛,忍不住抱住双肩往后倒退,“你你干什么,我还没原谅你” 身体一轻,已经被他一把顺到了床上。 劈头盖脸的热吻吮了过来,她开始还试图挣扎,后来只记得模模糊糊的一句。 “你你的伤” “娘子,不碍事。要不,你检查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ing ps:顺便现言新坑求个预收 虽然我还没开始写,估计要明年才开哈哈哈哈哈哈 新坑求包养—— 其实我想换个名字,蕉狼爱上羊》 第81章 自从镇北王妃死了之后,陆音就和范冥搬出了镇北王府。 期间,镇北王也没有出现过,对于范冥这个儿子,他的心里应该有刺吧。 小郡主和小世子倒是来过一次。 小郡主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范冥是她的哥哥,怯生生走到他的面前。 “他们都说你是我大哥。大哥” 范冥看了那明明已经十二岁,但和七八岁姑娘没有什么区别的孩子,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他们,“你们怎么过来了?” 那小世子也过来了,牵起妹妹的手,道:“我们出来转转,府中太闷了。” 两个孩子都穿着素服,还在守孝。王府的管家也来了,他和鬼医交好,从管家的口中,陆音也知道自从镇北王妃去世之后,镇北王大受打击,不理政务,导致朝中的很多权利渐渐被六扇门夺了去。 两个孩子在这边一呆就是半天,临走的时候依依不舍。 陆音实在是看不下去,心软地说了一句。 “你们若是得空,明日过来,我给你们蒸桂花糕。” 两个孩子眼中微微一亮,让陆音心酸不已。 晚上的时候,陆音忍不住和范冥说起小世子和小郡主,“毕竟是你的弟弟妹妹。” 范冥喝了一口汤,闷声闷气地说道:“我没有弟弟妹妹。” “不管你是如夫人还是王妃的儿子,血缘的关系是改不了的。他们并没有错。” “我知道没有错。只是不想理罢了。”顿了顿,范冥又说道:“他们是个麻烦。” 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个麻烦还是准时上门。 范冥一直在养伤,外面的事情有赤炼处理,大的事情何年也截去了,一时之间倒也安宁。 陆音很喜欢甜甜浅笑的小郡主,拉着她一去做桂花糕,也算是锻炼小孩子的动手能力。 小郡主悟性一流,她只说了一遍,她迅速掌握了要领。虽然整个人还是瘦瘦弱弱的,但是眉宇之间已经有了镇北王妃美貌容颜的雏形。 范冥对两个孩子的到来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他说的一样,不太想理会。 但时间久了,陆音发现范冥也会指导小世子练功。 两兄弟都是武学奇才,范冥往往只教了一遍,小世子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陆音送上桂花糕的时候,兄弟两人才停了教学。虽然对甜食不甚感冒,但两人还是赏脸地吃完了。 陆音带着小郡主去后院了,范冥放下桂花糕,目光定定看着那清瘦的小世子。 “你和我,不是一路人。” “他们说你是我大哥。”小世子也放下了桂花糕,看了一眼范冥。 “我这个大哥对你们没有作用。你是镇北王的世子,而我是江湖上着名的杀人魔。” 小世子顿了顿,又说道:“可是,你还是我大哥。” 范冥:“” 这边,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沟通的时候,小郡主也怯生生地问陆音,“音音姐姐,大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怎么会?”陆音呆了呆,“他只是性格有些内向罢了。” “内向?” “嗯。”陆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就是比较害羞。他从小没有父母在身边,性子难免有些冷。不过他喜欢你们的,若是不喜欢,怎么会教哥哥武功。” 闻言,小郡主的脸色明艳起来,“大哥真好。” 果然还是单纯的小郡主呀。 紧接着,小郡主又说道:“可是父王不好,他成日喝酒,叫着阿娘的名字母妃曾经说过的,人活在世界上,要向前看,向好看。父王一点没有听阿娘的话。” 想到镇北王妃,陆音的心里有些发堵,“你娘活得很坦然。” 就是命运对她太残忍了一些。 “大哥以后会回来吗?”小郡主又问。 陆音想了想范冥的性子,他喜欢钱,更喜欢自由,最大的梦想是坐拥金山银山,然后和她一起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应该不会吧。你大哥就像那枝头的鸟儿一般,喜欢飞向那蓝蓝的天空。若是被关在王府,他的翅膀会断掉的。” 小郡主再次语出惊人,“就像阿娘一般,是么?” 陆音摸了摸小郡主的头,“嗯。所以他永远是你的大哥,只要你需要帮助,他一定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照顾你的。” “真的么?” “嗯。我保证。” 在这一年的初秋,范冥带陆音离开了京都,去了更遥远的北方。 从绿荧传回的消息,据说小皇帝派了六扇门去了龙脉山,舒颜应该也去了。 范冥他们曾经翻遍六扇门,都没有找到舒颜,反而因为斩杀了太多的六扇门弟子,和六扇门结下了血海深仇。 范冥曾经发誓,一定要杀了舒颜。 所以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追踪舒颜。 而且最关键的是天机镜还在舒颜的身上,虽然陆音身上有天机子镜的碎片,但是到底不能保险。 范冥不想冒这个险,所以在杀了舒颜之前,定是要找到天机镜。 何年留在了京都,现在他是镇北王的心腹,何家的势力也在一时间空前绝后“放心,我会帮你们看着镇北王府的。另外,这是我何家信物,在那边也有我们何家的人,有什么需求,拿着这个玉佩就有人会帮你的。” 龙脉山在黑龙城,这边山势崎岖,山中还住着一些当地的少数民族。 少数民族中以沂族的人最多,因为沂族的人牢牢守着群山,和当地的官府井水不犯河水,这些年倒也和平。 范冥和陆音到的时候,绿荧已经把情况都汇报了一通。 “橙炉正在想办法混入沂族中。不过他们警惕很高,不太容易得手。” “舒颜呢?” 绿荧把跟踪舒颜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他们一直没有办法找到舒颜,就一直盯着京都那个大宅子,但是一直没有见到舒颜。 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见到那阿离。因为知道阿离就是香香郡主,当初天机老人把她从陆音的身体里赶走,现在又出现了只能说明香香郡主又回到了阿离的身体内。 而中间需要的媒介就是天机镜。 绿荧知道这人杀了红烁,对她恨意满满,一连数天都跟着阿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阿离有一日被一辆马车劫走。 那劫走马车的人正是舒颜。 “那舒颜嫉妒狡猾,好在橙炉耐心十足,后来跟了快半个月,才发现他们到了这边。不过他们一直住在这边的官府中,被官府暗中保护,我们本想抓他的,但舒颜很聪明,一直不露面,也不知道藏在哪里。” “他会出现的。这个沂族就住在这个龙脉山附近,我怀疑他们当年可能是护龙一族。”范冥在地图上指了指,点出了几个关键位置,“这边地势险要,我们都不擅长山地战,强攻有困难。” 一群人在商量怎么进入沂族,这个时候陆音拿着何年给的玉佩。 “不是说这边也有何家商行的分行么?我们何不问问这边的地头蛇。” 一群人觉得甚至有理。 何靖果然是个经商奇才,哪怕遥远的黑龙城,何家商行也发展得蒸蒸日上。 进入了店铺后,陆音对掌柜奉上了玉佩。 掌管眼神一凝,随即关了门,“各位贵客,请跟我们来。我们主人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掌柜带他们穿越了后院,一直上了二楼,进入了一个雅致的房间。 “各位请坐,我们主人马上就来。” 没一回儿功夫,陆音听到一阵吱呀吱呀的轮椅声响起。她回过头,只见轮椅上一白衣公子,丰神俊朗,正对她浅浅一笑。 “何靖?” “咳咳你应该叫我大哥。” “”陆音从没有想过何靖居然从遥远的江南来到了黑龙山,不过这是不是说明事态的严重性。 “你怎么会在这边的?” “这一年,我一直在研究那几句话。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后来我偶然知道原来七色兰其实不是从西域引进到何家的,而是在黑龙城。所以我想过来探探究竟。” “你发现了什么了?” 何靖点点头:“这边有座山叫龙脉山,山中常年瘴气,凡人不能进入。除了天生能解瘴气的沂族人。不知道是不是天赋异能,这些沂族人常年住在山中,不和外人交接。但这一年,我偶然救下了一个沂族人,才知道山中食物稀缺,他们需要和外界换取食物。于是我就做上了和沂族人的生意,勉强算是搭上了关系。有了这层关系,我也知道了沂族人一些事情。他们基本都是靠打猎为生,武功奇特,尤其是族长,不但武功高强,还善阵法善毒。不过族长年纪渐大,膝下只有一女,被封为沂族圣女。而近日那圣女刚好十六岁,而族长正准备为圣女选好好二郎。” 陆音眨了眨眼睛,“所以,大哥,你要去选上门女婿。” 何靖脸上一红,“小妹说笑了。我一个身体残缺的人,怎么配得起人家的圣女。我是说,这一天,山门会大开,若是要去沂族,这天是最好的时机。” 086 有了何靖作为引路人,范冥一行人有惊无险地进入了沂族地界。 当然,他们进去的时候,难免做了一些装扮。 陆音很想女扮男装,觉得方便一些。 不过穿上之后,还是胸前鼓鼓的,不但没有男子气概,反而有种莫名的媚气,看得范冥揉着她的腰摸了好久,若不是何靖在外面催促,那眼神灼灼,分明想要一番成事。 两人装扮了半天,后来干脆就以何靖妹妹和妹婿的身份进去。 因为族长嫁女,哪怕阴森森的龙脉山也显得有几分热闹。 橙炉传来了信息,说是舒颜和阿离也到了。 不但如此,说那舒颜还是族长看上的乘龙快婿好人选之一。 听到这个消息后,陆音不得不佩服舒颜这个男主,智商高不说,还很擅长勾搭各种妹子。 不管是南疆的香香郡主,还是**的镇北小郡主,现在甚至连沂族的族长女儿都不放过。 “那族长女儿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陆音有些好奇。 但是让她失望的是,她没有见到那族长女儿的真实容颜,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是以面纱覆面。 他们进山的时候,山间平地已经搭起了平台,挂着大红色的绸缎和灯笼,到处一片喜气洋洋。 那族长女儿坐在高台,一张脸全部藏在面纱之下,只能隐隐看到一双明亮的双眼。 见到何靖过来,族长亲自过来欢迎,见到范冥一行人,微微蹙眉,“这几位是?” “这是何月,我妹妹。这位陆影是我妹婿,他们都是江南老家过来的,听说族长选婿,特来恭贺。” 这样一说,族长才勉强放下心来,点点头。 这个时候,迎面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人一身白衣,摇着骨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正是那舒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绿荧几乎是想也不想就要冲上去,却被范冥拦住。 “不要轻举妄动。我不信舒颜真是为了这族长女儿而来,恐怕是为了找那个天下宝藏的入口。” 这样一说,绿荧才勉强收了手。 一想到这人杀了红烁,新仇旧恨一一涌上心头,恨不得把他剥皮扒骨。 这边,香香郡主也瞧见了何靖一行人。 何靖她是认识的,只是何靖身边的那几个人她觉得很陌生。 舒颜摇着扇子微微一笑,了然道:“你没听到他介绍么?妹妹和妹婿。” 香香郡主反应过来,“范冥和陆音?他们易容了?” “嗯。不过就算是脸变了,眼神和气质是不会变的。” “他们会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舒颜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你忘了么?就算是我们找到了宝藏的入口,但是没有天生异血、天降异魂、天下奇毒,我们也打不开。正好,他们都一一送到了我们面前。” “所以你才有娶那族长的女儿,知道那入口在哪里?” 舒颜看了那茫茫大山一眼,“这龙脉山连绵数里,加上常年瘴气萦绕,单凭我们的力量很难找到。这沂族人应该是当年的护龙一族,自然是知道宝藏的秘密。” 两人说着,台上已经多了一群身着彩色衣服的少女载歌载舞,在一群人的欢声笑语中,族长笑着讲道:“今天是小女十六岁大喜日子,在座的各位小伙子都有机会成为老夫的女婿。请大家不要客气,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 族长的选婿方式很是简单,只有两关。 第一关,比武。 第二关,族长女儿亲自出题面试。 陆音想到了天龙八部里面西夏公主选婿的片段,简直是如出一辙。 陆音看到台上的少年跃跃欲试,推了一把旁边的绿荧,“你要不要去试试看?我看那族长女儿挺好看的。” 绿荧表示拒绝,冷淡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倒是听赤炼说过,绿荧上次来北方出任务受了重伤,被一个小姑娘救了,然后就看上了小姑娘。 不过小姑娘说要回家,不待绿荧伤好就走了。 这也是绿荧一直很遗憾的地方,居然没有找到她。 陆音又把目光看向了橙炉。 橙炉跳出了几米外。 终于,还是范冥看不下去了,出口解救了两个手下。 “别闹了。先看看。” 前面的比武基本没什么看头,不过后来看到那舒颜也上去了之后,陆音的脸上都不怎么好了。 舒颜的武功她也是知道的,这些人在他眼中,恐怕根本不值得一提。 “怎么办?要是真的被舒颜娶走了族长的女儿,恐怕很麻烦。” 范冥捏着她的手,看着台上。 “他若不当族长女婿,我们怎么找宝藏的。” 原来,都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经过了半天的初赛,舒颜果然是遥遥领先。 他模样俊俏,又是打着中原世家公子的名号,武功高强不说,出手也阔绰。很快的,族长眉开眼笑。 只是那族长女儿从头到尾都很沉默,一句话不说,甚至连一个动作都没有,就好像冷眼旁观这一场闹剧一般。 就在比武结束,三个最后剩下的青年才俊走到台上的时候,范冥忽然问,“你不是想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吗?” 陆音心中一惊,“你想做什么?” 忽然,林中起了一阵风,而族长女儿面上的面纱也被风吹走了。 顿时,一张满脸是伤疤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要说台上的舒颜了,就连陆音都愣了一下。 虽然说着姑娘的模样比起以前的玄火已经是好了许多,但这幅容颜倒真的和那双明亮的眸子不相匹配。 见到族长女儿尊容的时候,台下已经一片哗然之声,先前还遗憾不能当上族长女婿的人这时候纷纷庆幸,同时对台上暂时赢了比赛的三人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感觉到了众人的议论声,那姑娘眼中的明亮骤然暗淡了下去,她也没有试图去捡地上的白纱,反而回头对族长说道:“阿爸,算了吧。没人会喜欢我的。” “阿汐。”族长心疼地看了一眼女儿,又对旁边的侍女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小姐回去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舒颜忽然站了出来说道:“小姐还没有出题呢?” 阿汐看了一眼舒颜,指着自己的脸。 “这就是最后一题。” “在下并不在乎姑娘的容貌。和易老的容颜比起来,在下认为心灵才是持久又美好的东西。” 一席话让族长很是满意,差点当场就让两人牵手了。 陆音不以为然,她在现世见过了无数渣男套路,哪个不是说的爱上的灵魂美。 切,敢情第一眼就能透过厚厚的伤疤或者丑陋外壳看到人性的灵魂美么? 骗谁呢!傻子。 族长就是一个傻子,从舒颜那句话之后,认定了舒颜是女婿。 加上阿汐也没有反对,族长居然决定两人马上成亲。 择日不如撞日。 今晚就举行两人的婚礼。 陆音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在族长摸着胡子宣布这个喜讯的时候,那舒颜的面皮绝对是抽/搐了一下。 但究竟今晚上还是太仓促了,后来舒颜说是要和家里传信,还有一些聘礼什么的要准备,好说歹说才把婚期拖到了明天。 族长觉得反正是煮熟的鸭子,也不怕焖一晚上,于是欢天喜地去筹备婚礼,临走前还不忘热情地邀请何靖一行人留下来喝喜酒。 这喜酒自然是要喝得的,不过喝不得成,可能还要看舒颜。 晚上的时候,陆音想到白天那阿汐的面容,问范冥。 “你觉得那是中毒吗?” 阿汐的脸蛋小巧,眼神也璀璨,照例说不应该是那种长相的人。 若不是先天的,很可能是后天中毒或者是中蛊而来的。 “应该是毒。还是胎毒。”范冥擦着清明剑,眼神微微一凛,“恐怕这老族长选婿是假,觊觎那宝藏倒是真的。” “不对呀,你不是说他们是护龙一族吗?难道他们想监守自盗?” 范冥道:“从前朝灭亡,也快一百年了吧,一百年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子子孙孙都一辈子守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若是没有想法,我不信。” “那这样说,选婿是假,老族长恐怕早就和舒颜勾结在一起了?所以我们的身份也早就暴露了?” “那是自然。”范冥放下剑,忽然对外面说道:“橙炉!” 话音刚落,橙炉一身黑衣的快步走了进来。 “你今晚去看看老族长那边,今晚应该是个不眠之夜。”范冥看了一眼橙炉,忽然又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绿荧呢?” 橙炉摇头:“刚刚选婿完绿荧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后山探路去了。” “让他回来,不要轻举妄动。” “是。” 橙炉躬身退下了,但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绿荧的身影。 此时,绿荧正靠在屋檐上,看着下面对镜自怜的白衣女孩。 只见她缓缓拿下面纱,看着镜中的丑陋容颜,微微叹息一声。 作者有话要:周末多更点,争取在圣诞节左右完结。。。开心。 第82章 双臂缠着铃铛的丫鬟端着面盆走了进来,见到自家小姐又在叹息,忍不住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铜镜。 “小姐,那些人不知道你的美,是他们没有眼光。而且,舒公子挺好的,他在乎小姐的内在美。” 阿汐笑出声,声音清脆。 “傻丫头,你还真的相信男人口中的内在美呀?” 小丫鬟点头,一脸真诚,“舒公子长得那么俊,武功有那么好,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阿汐摇摇头。 她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更不要说是那舒颜浑身上下都环绕着一股浓郁的贪念。 尤其是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娇俏的小丫鬟。这样的人,应该是从小都生活在花丛中的,怎么可能看上她一个无颜丑女,不过是因为这传说中的龙脉山宝藏罢了。 “小姐,明日就是你的大婚了。你应该欢喜一些。嫁了人之后,再也不要像以前那般行侠仗义了。我们女子一生只需要找到一个可以挡风遮雨的男人就够了。” “挡风遮雨?难道我自己不能么?”阿汐擦了擦手,忽然想到了什么,扔下了布巾。 “你去看看我阿爸回来了么?我有时候要和他商量。” “是。小姐。” 小丫鬟走后,阿汐才看向铜镜,说道:“屋檐上的朋友,藏在一个女子的闺房,不是君子所为。” 绿荧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很坦然从屋檐下落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洗脸的时候。”在水中看到了屋檐上的倒影,吓了一大跳,不过他蛰伏在屋内这么久也没有行动,看上去不像是暗杀的样子。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绿荧摇头,目不转睛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那放肆的目光让她心中有些不悦,转身要戴上白纱的时候,那人却率先扯掉了脸上的黑布。 “你不记得我了吗?” 黑布下,一张俊秀的娃娃脸出现在阿汐面前。 阿汐微微一愣,身体往后倒退了一步。 “是你!” “看来你认出来了。”绿荧向前一步,逼问道:“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一瞬间,阿汐想捡起面纱蒙上,但后来想到他都看了这么一晚上了,再难堪的事情也过去了。 她彻底的泄气了,指着自己坑坑洼洼的脸,“你是指我的脸,还是指其他的?” 绿荧看了一眼她的脸,“的确不是很好看。原来你当时用了易容术。不过”绿荧话音一转,自顾自在桌边坐了下来。 “我有个朋友,长得比你更难看。但她人不错,煮的东西特别好吃,对朋友真诚,对爱情真挚,我们都很喜欢她。” 阿汐看了一眼绿荧,“所以,你在安慰我?” “不。”绿荧摇头,“这不是安慰。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人都喜欢好看的东西,我也是凡人。不过相比之下,什么表皮的一见钟情,我更喜欢日久生情。咳咳”绿荧低下头,有一抹红色慢慢爬上了他的耳垂,“说起来,你煮的天麻乳鸽汤也特别好吃。” 绿荧说完,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阿汐。 见她没有答话,他又说道:“你不要嫁给舒颜。他不是好人。” “你认识他?” “嗯。他不是什么南方世家公子,而是当今六扇门的舒颜大人。你大约不知道六扇门是什么地方吧,那是一个人进去了就别想全须全尾出来的地方。” 绿荧用尽平生所学,想要对阿汐描述六扇门是多么恐怖的地方,舒颜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但阿汐没有被吓到,反而问他,“他是六扇门的人,你呢,你是什么人?你以前告诉我你是杀手,难道你还真是?” “当然!”绿荧一副很自豪的样子,“我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价杀手。一般人还请不起。” “所以这次是谁请了你?” 绿荧一个不察,居然被这丫头套出话来。他及时止住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蹩脚地转移话题,“反正,我不会害你就是了。你不要嫁给舒颜,否则你会后悔的。” 阿汐苦笑一声,叹息道:“我阿爸当着族人的面都宣布了。而且,除了他,还有谁愿意娶我!” “我呀!”绿荧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两人又齐齐对望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耳垂火速的红了起来。 “你不要说笑了。”阿汐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糟糕的脸。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不是爱美好面容的,她有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会害怕,还不要说其他人。 “我没有人来了。”一个旋身,绿荧又躲上了屋檐。 这次,推门而入的正是族长大人。 “阿汐,阿碧说你有事情找我?” 阿汐本来只是发现了绿荧,想要把阿碧支开,没有想到阿碧那个死心眼傻丫头还真的把阿爸给带来了。 “阿爸,我想和你说说婚事。”阿汐抬起头,烛光中,一张扭曲的脸分外可憎。 “阿爸,你真的相信那个舒颜吗?” “阿汐,他是你未来的夫婿。他地位高,武功高强,你嫁给他一定会有好日子的。” 阿汐摇头,急切说道:“阿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打开了山门让这些人进来的。可是那舒颜不是简单的,他是官府的人,来这边肯定不是单纯为了婚事。” 族长眼里闪过一道暗光,“阿汐,你怎么知道他是官府的人?” “我我有个江湖上的朋友说的。”阿汐心虚地别过了头,“阿爸,我不想嫁给舒颜,我一辈子陪着你,不好吗?” 其实,阿汐知道自己脸上的伤痕是胎毒。在阿娘怀她的时候,族中出现了。阿爸带着人去镇压了,但那反动投资却趁机把她阿娘挟持都了龙脉山。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终阿娘身中剧毒回来,生下她就死了。 而她从出生,容颜就尽毁。这些年,阿爸不顾祖训和外界联络,找了各种名贵药材,就是希望能治好她。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脸上的伤痕还是依然在。 她没有办法,才以纱覆面。 “阿爸,我不想离开你。也不想离开龙脉山。” “阿汐,你不要乱想。等明天婚礼结束,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阿爸” 族长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听话。乖乖当新娘。你阿娘在天上一定会很开心这一幕。” 提到阿娘,阿汐不再说话。 族长见她不再说话,满意点点头,离去了。 族长走后,绿荧跳了下来。 “你还是要嫁给他?” 阿汐迟疑了一秒,点点头。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你嫁给我吧。” 阿汐还是摇头。 “我阿爸说得对,一切都会好的。等明天过后,或许一切都会好的。” 绿荧觉得有些烦躁,但阿汐已经下了逐客令。 “你快走吧,被我阿爸发现了,谁也保不住你。” 听到了门外隐隐传来阿碧的声音,绿荧咬咬牙,跃出窗户直奔客房。 不远处,族长看着那夜色中快速奔驰的少年,看向旁边的男人,“舒大人,请你一定要遵守我们的约定。” “那是当然。”舒颜勾勾唇,“我自会对令嫒好的。” 橙炉从族长那边回来的时候,发现绿荧也已经回来了。 “去哪里浪了?主上找了你半天。” 绿荧闷闷不乐,回来只顾喝茶。 “我要去和主上汇报情况,你要去不?” 绿荧原本摇头不去的,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改变了注意。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橙炉把从族长那边打探的消息简单说了一些。 “主上,那族长没什么异常,一直在准备第二天的婚礼。不过我从山民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消息。他们沂族一直反对和外界交往,更不要说联姻这种事情了。但族长这次力排众议,不但广开山门和山下的人贸易,甚至还同意了和外面联姻。而这件事情的契机说来还很奇怪,十六年前,这族长是着名的保守派,当时沂族出现了内乱,反对头目提出要和山下贸易,当时这个族长采取了铁血镇压。据说族长的妻子也在这场战役中身中剧毒,产下了同样带着剧毒的胎儿。可是从妻子时候,这族长却从保守派一跃成为了开放派,居然支持其对外开放了。” “他妻子中的什么毒?”陆音问。 橙炉摇头,“不知道。据说当时反对头目走投无路,挟持了族长夫人进了龙脉山。不知道在山里发生了什么,反正头目死了,族长夫人也身中剧毒了。” “会不会族长夫人当时去的地方,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或者说,那里机关重重,或许到处都种下了剧毒?” 范冥点头,“不是没这个可能。或许那里不止有毒,还有解毒的办法。凭着族长的力量,一人拿不到,所以才找了舒颜来,算是双方获益。”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绿荧忽然开口:“那舒颜为什么要选择成亲这种方式?” 闻言,众人都奇怪地看了一眼绿荧。 绿荧摸了摸鼻子,勉强挤出一笑,“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088 在众人主要是陆音的追问下,绿荧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那族长的女儿就是你那个心上人呀。那你还等什么?她明天就要成亲了,你不去挽留吗?” 陆音吃着蜜饯,好奇地问道。 绿荧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去问过了,她分明也不想嫁给舒颜的。但她十分听族长的话,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族长和舒颜达成了交易,所以她最后还是决定要嫁给舒颜。” 陆音摇头,这真是人生一大悲剧呀。 好不容易找到了心上人,结果心上人第二天既要嫁给其他男人了。 绿荧话锋一转,“不过我不会让他如愿的。若是她过得好也就算了,若是过得不好,我定会把她抢过来。” 陆音拍手叫好,给绿荧出馊主意,“要不,你今晚就去抢?” 绿荧跟着范冥久了,心思也绕了几个圈。 “等到明天再说。我有种感觉,明天所有的事情都会水落石出。而一切也将随之结束。” 第二日,婚礼如期举行。 隔着厚厚的红纱,陆音瞧不到新娘子的表情,但族长的面上倒是喜笑颜开,好像为了得到一房乘龙快婿而开心不已。 婚礼和上次陆音成亲的时候有些类似,但带着沂族人自己的种族特点。 比如他们有祈愿的一道流程。 其实就是新娘新郎到后山的祭坛去拜祭先人。 昨日,范冥和何靖也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所谓的祭坛。那是沂族人的圣地,如果不是族长的女儿成亲,一般人也进去不了。 陆音觉得这圣地有些古怪,但不要说他们了,就连沂族人也去不成。 这让陆音更加坚定了那个地方的不凡,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宝藏。 就在陆音他们想尽办法想跟着新娘新郎到祭坛的时候,袖子里的小青忽然丝丝说了一声。 “音音,有迷药。” 小青的话音刚刚落下,之间先前还载歌载舞的沂族人身体一歪,居然都纷纷倒地。 而族长的武功到底是高了一些,面上大变,先前和蔼的笑容消失不见,他指着舒颜,厉声问道:“你你做了什么?” 舒颜微微一笑,把软软的新娘往旁边一推。 “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族长,不错,宝藏我想要,但沂族这护龙一族我也要全部歼灭!” “你” 族长抬起手,想用内力逼出体内的药,但他究竟不是这方面的高手,内力反噬的结果是他哇的喷出一口血来。 “你出尔反尔!” 舒颜上前一把制住族长,阿离也跟上去制住了一边的新娘阿汐。 他对人群中易容的范冥一行道:“范兄,居然来都来了,我们就做个了结吧。天机镜在我手上,而你的身上有异魂和奇毒,我们合作吧。” 陆音摇头,那舒颜诡计多端,还不知道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范冥稳住她的手,欣然应战。 “好。” 见陆音脸上担心,他握住她的手,“不用怕,迟早要走一步的。” 舒颜果然已经查清楚了,一群人在族长的带领下穿越密密麻麻的羊肠小道,一直到了山后的祭坛。 见到舒颜要去开门,族长冷笑一声,“这是我们的诅咒之坛,你会有报应的。” 舒颜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示意阿离上前。 阿离抓着阿汐的手,一把按在那古朴的门上。 顿时,阿汐一声惨叫。身后的绿荧再也忍不住了,正要上前,却见一边的陆音袖子中闪过一道青影,扑向阿离。 小青随着年纪增长,身形也快了很多。 阿离没有察觉,一时间被小青一吓,居然放开了阿汐。此时,绿荧一个上前,一把接住了阿汐。 阿汐面上的肉瘤开始剧烈的颤抖,口中也大口大口黑血来。 族长见状,怒目看向舒颜。 “畜生!你究竟做了什么!” 舒颜笑了笑,“我做了什么,族长不是清楚吗?当年尊夫人被人挟持到这里,中了同样的毒,以至于令嫒从生下来就身中奇毒。现在毒上加毒,说不定能以毒攻毒呢。” 阿汐的呼吸渐渐困难,脸上的肉瘤开始流出一些黄黑的血水来,绿荧抱着她,快速走到陆音面前。 “快救她。” 陆音看了一眼阿汐,想也不想地唤来小青。 小青乖巧地在阿汐的手腕上咬了一口,但很快的阿汐开始发狂了,像疯子一般扑向了那山门。 她口吐鲜血,全部喷在山门上。 顿时,那原本紧闭的山门,忽然慢慢打开了。 舒颜大喜,“果然,要天下奇毒,才能打开这道门。” 此时的阿汐吐了血,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陆音问小青,“小青,她怎么样了?” 小青闻了闻,摇摇头。 身中剧毒,没有以毒攻毒,反而变成了天下奇毒。 阿汐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从血肉模糊的脸上睁开晶亮的眸子。 “抱歉我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绿荧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她止住血。但她身上的血好像流不尽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夫人,你救救她,你快点救救她。” 陆音摇头。 阿汐笑了笑,她的身体在慢慢溶解了。 她觉得很痛苦,呼吸都越发的困难。 “阿爸,我可能要去先一步去见阿娘了!” 老族长踉踉跄跄奔到阿汐面前,握住女儿的手,满目悔恨,“对不起,是爹害了你。若不是传言这祭坛里面有解药,我也不会和他合作,更不会害了你。对不起,阿汐,是我害了你。” 怀中的人用尽了力气摇摇头,看向老族长。 “阿爸,我从没有,从没有怪过,从从没有怨过” 渐渐的,阿汐彻底没有生息。老族长目眦尽裂,拼着最后的力气扑向舒颜。 但早就被下了药的老族长哪里是舒颜的对手,被舒颜一剑刺穿胸膛。 舒颜抽出血淋淋的长剑,身上穿着那新郎的红衣,顿时分不清身上的是血,还是原本的红。 他看向范冥,“走吧,范兄。我可以保证,等事情完结之后,我定然是会将天机镜交给你。” 见到这一幕,陆音忽然想到了原着中的一段描写。 那是舒颜最后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原因,说他在北方平定了叛乱,诛杀了异族沂族人,那异族全体上下几千人全部被诛杀殆尽。 她当时看书不仔细,也忘了作者到底交代着沂族人犯了天理还是怎么的。现在看来,分明只是为了宝藏与清除异己。 陆音站起来,冷不防胸口一疼。 范冥是最开始发现她的异状的,“怎么了,音音?” 陆音摇头,觉得有一股力量从门内出来,想要把她撕扯进入了那山门。 “范冥我我感觉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 那边,舒颜见状大笑,“那如夫人说的对,天机子镜根本不能镇压她的魂魄,只有天机镜才能镇压!” 范冥心中一狠,抬手举剑,却见舒颜捏着天机镜。 “你若是轻举妄动,我就捏碎了这天机镜!” 眼见陆音的脸色更加难看,范冥收回手,冷笑一声。 “舒大人好本事,请。” 就这样,范冥答应了舒颜的合作要求。舒颜带着阿离还有手下进去了,为了防止范冥临时反水,只让他带着陆音进去。 何靖和赤炼一行全部被留在外面。 山门内,一行人谨慎地走在昏暗的地道。 忽然前面一声惨叫,原本走在前面的人不知道踩中了什么机关,猛地掉落下了前面的巨坑。 舒颜让剩下的人点亮了火把,这个时候才发现前面是一个万丈悬崖。 而悬崖的对面,居然是第二道门。 像范冥和舒颜这种高手自然可以飞身过去,但其他人就不可以了。 舒颜皮笑肉不笑,冲范冥说道:“请” 范冥抱住陆音,几步跃过悬崖,来到了那第二道门前。 因为有了头道门的教训,一时之间舒颜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上面留有什么剧毒。 陆音问小青,“小青,有毒吗?” 小青在门边嗅了嗅,摇摇头。 这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为了保险起见,舒颜还是没有动手,反而一把把身边的阿离推了过去。 阿离的手接触到了大门,她吓得神魂颠倒。 但是,并没有异常,她松了一口气,正要收回手,忽然碰到了手边的一块石板。 “这是什么?” “不要乱碰!” 舒颜厉声喝道,但为时已晚。 只见先前还离悬崖有几丈距离的门开始移动了,并缓缓向他们退了过来。 门的速度太快,他们想用轻功原地返回,却见对面的黑墙也渐渐推到了悬崖边。 情急之下,范冥一把抱住陆音,攀住了一块凸起的石头。 而阿离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直接被巨门推入了万丈深渊。 舒颜也抓住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他面色难看。 就在这个时候,怀中的天机镜忽然绽放出了光芒。 而先前黑漆漆的巨门,也发出光辉,并慢慢往后退了去。 作者有话要:大结局的前夕……哦也…… 最近在看泰剧,看的如痴如醉开心不已…… 第83章 经历了先前惊魂一幕,三人都有些后怕。 天机镜和巨门隐隐发出互相辉映的光芒,对范冥和舒颜来说,那是比较陌生的光芒。 但对陆音而言,这种光芒,很熟悉。 她以前见过无数次,那是电子光芒。 这真的是一本书吗?她是真的穿越么?一时之间,陆音开始迷茫了。 就好像那巨门对她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她挣脱开了范冥的手,径直走到了先前阿离按的石板处。 褪去了石板的外壳,陆音见到那里面隐隐有光芒闪过。 “音音!” 身后范冥想拦住她,但陆音已经摇头。 “不用担心我。”她伸出手,拍掉那那石板,隐隐的光芒褪去了。 她微微一愣,一个电子显示屏出现在她面前,陆音把手放到上门,只听到咔擦一声,门自动开了。 顿时,陆音不再管身后的两人,径直走了进去。 她一直在想回家的路在哪里,会不会不存在,但或许其实一直在的。 就是现在了。 她的样子太奇怪了,范冥追上她。 “音音,你怎么了?你怎么会?” 陆音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范冥我快要知道那个得天下的大秘密了。” “走,我们不要了。”范冥捏住她的手,杀气腾腾看向舒颜,“等我杀了他,我们就回家。” 陆音笑了笑,可是并不好看。 “可是,好像已经太晚了。” 一瞬间,她的身体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吸引着,疯狂的朝那黑暗飞去。 “范冥!” 范冥妄想抓住她,但手上却只抓到空气。 “音音!陆音!” 此时,舒颜怀中的天机镜也绽放出灿烂的光芒,朝着那黑暗地方飞去。 范冥和舒颜对望了一眼,迅速随着那道光芒,朝黑暗中飞奔而去。 陆音看着面前的大祭坛。祭坛周围散落着无数金银珠宝,她一点没有兴趣。 她缓缓走了过去,此时,天机镜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中。 原本古朴的镜子,褪去了光芒之后,分明是一个遥控器。 陆音按下了了遥控器的按钮,只见面前原本的黑幕忽然呈现出了光芒。 她看着画面上的人,微微愣住。 那是她。 那是现实中的她。 怀中的小青瑟瑟发抖爬了出来,“音音那是你么?” 陆音点点头,是她。 那是现实中的她,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女孩,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如果不是因为穿越到了一本书,如果不是因为穿成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大约和世界上成千上万的女孩一样,做着美好的梦,然后普通又平凡地过完她的一生。 但是,面前的这一切,让陆音觉得这是现实,也非现实。 她看着屏幕中如走马观花一般的人生,看到了她牙牙学语,看到了她踉跄走路,看到了她开始背上书包走路,看到了她因为考试没考好在楼梯上失声痛哭。 最后,她看到了她的老爹。 那个和镇北王有着相同面容,但却温柔老实的男人。 “爸,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里怎么会?” 屏幕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微微叹息一声,用陆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说道:“音音,你可知道平行空间?” 陆音不敢置信,那是电影中发生的东西。 “对,曾经的我和你一样认为,那只是电影中的东西。我很抱歉,音音,我一直骗了你。其实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厨师。” 身后的巨大屏幕忽然呲呲冒着雪花,顿时另外一些画面显示出来了。 还是和镇北王相似的容貌,甚至气质也一样。 只是,他没有指挥千军万马,反而穿着白色的长袍站在实验室,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在另外一个画面中,是她,弱小又可怜的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 后来画面转换,白色长袍的老爹打上了领带,换上西装,西装革履地站在一片闪光灯前,而不远处的画面中,她也渐渐长大了。 她不再弱小,但表情柔弱,走到深夜的巷子中。 直到出现了两个男人,尾随着她走进了黑暗中。 随后,画面一黑。 再次有她的画面,她躺在床上,身体被插满了无数的管子。门外,是失神的父亲。 那个声音再次温柔地响起。 “我没有照顾好你,就连伤害你的两个恶徒,也因为精神问题逃之夭夭。我在科学上一直致力研究平行空间和时空穿越,获得了无数的成就,却让我心爱的女儿惨死在暴徒手中,还无能无力。我想改变这个世界,只想这个世界变得好一些。可是它没有变好,反而更加烂了!于是” 父亲的生意带着一丝狂乱,“我打乱了这个世界。我本想建造一个有你幸福的平行空间,让你快快乐乐的生活。我不再是沉醉工作的科学家,而是一个会煮饭会照顾家人的好爸爸。你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有着一份不算忙碌的工作,每天看看电视追追明星,遇到喜欢的人就好好谈个恋爱。事实证明,我也成功了。我们过了一段很好很好的日但我没有想到,我原来创造的平行空间里却出现了乱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音已经泪流满面。 她看向父亲,看向那个老泪纵横的男人,原来她期望的幸福都是创造的海市蜃楼么? 她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所以,爸,这边也是平行空间吗?” “嗯。当时我的投资人撤资,我只能来得及创造两个平行空间,一个就是你幸福的那个空间,一个就是你现在的空间。可是现在的空间,却渐渐失去了平衡,并从空间裂缝中把你带了过来。” “这原本是我舍弃的一个空间。但因为是我为你建造的,一旦失去了,这个世界就会崩塌。” 父亲叹息了一声,“对不起,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陆音摸着手上的小青,他冷冰冰的,手感和真实的蛇一模一样。 难道这也是假的吗? 见她脸色苍白,父亲又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办法。只要毁了这个空间,你就可以回家了。我们就可以回到那个幸福的平行空间了。你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我还是会在家里煮好饭等你回来。” 那是她曾经一直很想在见到的画面。 现在就摆在她的面前。 “快过来吧,音音。我好不容易利用天机镜找到了你,只需要你过来这道门,你就可以回家了。爸爸在家里等你,一直在家里等你。” 陆音情不自禁朝前走了两步。 脚上一紧,是小青缠住了她。 “音音,你不要走!你不要走呀!你走了主人怎么办?” 这时候,黑暗中隐隐传来范冥焦急的声音。 “音音!你在哪里?陆音!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陆音眼泪掉地更加汹涌,她扒下小青,放在地上。 “爸,如果我走了,这个空间会怎么样?” 屏幕上,父亲的面色有些迟疑。 “音音,你不用管那么多,你只需要过来就好。我会接住你的。” “爸你告诉我,我走了,是不是他们都会死?” 终于,屏幕中的父亲叹息了一声,“他们不会死。他们只是会消失而已。所以的爱恨,所以的纠葛,都为成为一场空。” 陆音的步伐停住了。 而此时,范冥一身血,拎着带血的长剑到了祭坛。 身后还跟着同样满身是伤的舒颜。 舒颜的眼中只有宝藏,见到满室的金山,舒颜疯狂扑了过去。 可范冥的眼里只有陆音,见到她一脸无恙,他松了一口气,一把把她搂在怀中。 “音音,你没事吧?” 感觉胸口一片湿热,他微微一愣,松开了她。抬起她的头,他见到了她满脸的泪水。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陆音摇头,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没有人能欺负我。”这个世界都是为她建造的,谁还能欺负她。只是先前她受够了那么多苦,想来也是这个世界对她这个造物者的不爽吧。 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陆音告诉自己,面前的男人也是假的。 可是,对上那认真的眸子,她心里微微一暖。若是这也是假的,那她的世界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或许当时死在暴徒手中的她是真的?或许看着电视喝着小酒吃着鸭脖的她是真的? 真真假假,迷迷糊糊,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就在这个时候,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并急促的催促起来。 “音音,快点过来!时空之门快要关闭了!你要是再不过来,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时候,范冥也跟着声音看到那屏幕上的人。或许这一切都有些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是他一向聪明,很快明白过来。 他忍不住拽紧了陆音的手。 陆音也涕泪涟涟。 “爸,我我不可以他们会消失的他们会全部消失的” “听话,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本来就是为你而生的,就算是现在为你而死,也没关系。” “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就是平行空间。 明天结局。 从开始更这个文的时候,结局就想好了。 第84章 “音音,你要回家了?” 陆音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原本是想回家的,但是她也说过的,就算是要回家也要带上他。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回到的家也不是真的,她更带不走范冥。 她很迷茫,她存在的世界还有真实吗? “音音,我很开心。”范冥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目光温柔,“在我们成亲之前,我就知道你想回家。成亲的时候,我也说过,我会对你好的。可是跟着我,你过得并不好,三番两次受到伤害,你的世界你的家比我身边好” 陆音好不容易停歇的眼泪又滚了出来,原本还纠结的心在这一刻拧紧了,她不想走,舍不得离开这虚幻的世界,“你是不要我吗?” 范冥手指紧了紧,“音音,我不可能不要你。” 想要她,想要她留下来。 但是不忍她余生都在悔恨之中,也不愿她活得颠沛流离。 他自私了一生,只要是想要的东西,想尽办法用尽手段都要得到。 唯独她,不忍她哭,不忍她为难。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边的舒颜终于从满室的金银珠宝中清醒过来,他跌跌撞撞走到这边。 “什么世界要坍塌?什么我们要消失?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舒颜看向那大屏幕,他并没有范冥那么高的接受能力,他提起剑,疯狂砍向那电子屏幕。 砰—— 只见一阵电流闪过,他砰的倒在地上。 他不敢置信抬头,怒吼道:“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音也看向屏幕,屏幕上的信号有一丝的波动和不稳,父亲焦急的声音传来。 “音音,快点过来!” “爸,我要带他过来!爸,我找到了喜欢的人,你说过的遇到喜欢的人就带回来!” “不行!音音,时空承受不了两人,而且他的到来会扰乱另外一个空间的!” 大屏幕说着,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陆音吸引了过去。 她情不自禁抓住范冥,不待范冥拉开她,她紧紧抓住他的手。 “放手!你会被时空撕裂的!音音,你快点放手,这样下去,不只是你,他们都会一起死的!” 舒颜见到这一幕,也是极其震惊,但他更震惊的是若是这样下去,他将死去的事实。 他忽然起身,挥剑刺向陆音。 范冥一手握住陆音的手,一手抽出清明剑。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时候还要护着她吗?你没听说过,她根本就是一个异类,她会害死我们的!” “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范冥一手抓住陆音,一手迎向舒颜。 但他这样类似被套住,没一会儿的时间,舒颜已经一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你傻呀,就算是没了她,凭着这些金银珠宝,你我可以逍遥一生,就算是整个天下都手到擒来,你何必要执着于区区一个平凡女子!你信我,只要杀了她,天底下你要什么女子我都给你找过来!” 范冥咬牙,感觉手腕的力量在慢慢流逝,手心的柔嫩手掌也在慢慢往下滑。 “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娘子就算是整个世界,也换不过她。” 他以清明剑杵地,强迫自己稳住身形。 “那既然这样,你只好陪着她一起去死了。” 说完,舒颜眼中一阵浓重的杀意涌现,反手一剑刺向陆音。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长剑快要抵到陆音胸前的时候,范冥抱着她挡在了她的面前。 “范冥!” 陆音看向他,眼泪模糊了双眼。 “你放开我吧,你会死的。” 范冥点点头,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陆音见状,很想上前扶住她,但身体的吸引力越发的强烈了。 她举步艰难,手心越发的湿润,是范冥手臂上的伤口正潺潺流血,濡湿了她的手掌。 她快要抓不住他了。 他活着和他死亡。 她选择了他活着。 一瞬间,陆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那吸附能力,纵身抱住范冥。 “呆子,好好活着呀。”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松开了他的手,彻底坠入了那道光影之间。 一阵亮光闪过,瞬间山洞中所有的东西都归于黑暗和平静。 三个月后。 陆音在微信给父亲留了加班不回来吃晚饭的语音消息。 其实她骗了父亲,她在偷偷减肥,因为她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了,她需要在一个月之类减肥成功,美美地穿上伴娘裙。 在单位摸摸索索了快一个小时后,她看见外面逐渐变黑的天空,收拾了一下,才走出了门。 三月的天气,带着一丝春寒料峭,她收紧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半年前,她出了一场车祸,她开车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路边市政花坛。 她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脑袋破了一个洞。 但是这个洞,却让她昏迷了两个月,连医生都查不出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出现了很多人,很多对她陌生又熟悉的人。 她大约真的老了,努力想记起那些人,但什么都记不住。 算了,她向来不强求。 走出门,陆音受到了朋友星星的电话,原来是让她去她家试穿伴娘裙。 陆音想了想,给父亲又留了一条微信,然后打车去了星星的家。 星星和男友恋爱半年就结婚了。 倒不是因为奉子成婚,而是觉得年纪大了,父母又催促得很,所以才决定顺应父母的意思结婚算了。 和婚礼的仪式一般,成婚也是一个仪式。 星星想弄一个中式的婚礼,给她准备的伴娘服也是中式的。 “怎么样,有没有古人结婚的感觉?” 陆音看着镜子中那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子,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穿着大红色的礼服,任由身前眉眼俊朗的男人掀开她的盖头。 “怎么了?不好看吗?”星星见她一直愣着不说话,以为她不喜欢这套伴娘裙,“我还买了西式婚纱样子的伴娘装,你要不要试试那个?虽然你穿这个也挺好看的。” 陆音如梦初醒,连忙摇头,笑道:“不是,很好看。我只是刚刚有种错觉,好像我曾经穿过类似的衣服。” “是么?你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做梦吧。” 陆音笑了笑,还真是做梦。 试穿了伴娘装,两个女人在镜子前哈哈大笑。最后星星躺在床上开始看。 “咦,这本好像结局了呢。” “什么?”陆音已经好久不看了,好像人上了年纪,找不到那种萌萌的心动感觉了。 “就是那本吐槽无力的呢。那个反面角色超级厉害的那个烂尾文。咦作者做了一些改动”星星翻了翻,最后愤而拍桌,“妈的!还不如不结局呢!是个悲剧!” 陆音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电子屏幕上写着。 范冥从那场大战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龙脉山山体崩塌,是赤炼和苟简他们挖了连续数日,才勉强把他救出来。 救出来的时候,范冥身受重伤,只剩一口气。 后来天机老人和鬼医赶到,用尽了办法,才勉强救活范冥。 醒来之后的范冥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找到了同样被救的舒颜。 他捡回一条命,也残废了一条腿。折腾了这么久,一点金银珠宝都没有带出来。 他想过挖空那片山,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挖出来。 但还没开始实施这个想法,他就被范冥追过来杀了。 临死前,他挣扎道:“为什么,是她放弃你的,一切都结束了,为什么还要” 范冥抽了剑,冷冰冰道:“因为那座山,我不会让任何人去碰它。” 舒颜死后,六扇门勉强安稳了一顿时间。 而范冥从这一战之后,彻底在江湖上打响了名号。就连朝廷也要让他几分。 镇北王来信让他回去,小世子和小郡主也上门来游说过,但范冥没有理睬。 他把冥音馆的规模发展到了空前绝后的规模,就连何年的白马楼最后都被收入他的旗下。 江湖传言,他为人毒辣,睚眦必报,惹上他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残忍杀害,甚至是全家或者全族被杀。 江湖,朝廷,黑白两道都曾经悬赏万金想要他的项上人头,但最后都全部失败了。 他在江湖上一片恶名,甚至镇北王府最后都出来和他断绝了关系。 但是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对他的娘子情有独钟。 传言他娘子早前因为大战被牵连而死,后来范冥身边有无数人说媒,但他都不为所动,一直强调他的妻子还在,并且还活着。范冥在三十岁的时候,因为内伤和身体剧毒的原因,走火入魔而死。 死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他一生的挚友何年。 彼时,何年已经是六扇门的老大了。两人表面一致在抗争,到私下却是很好的朋友。 何年过去的时候,看见的他坐在那杏花树下,看着纷纷落下的杏花发愣的样子。 杏花落了满地,无数落在他白发上。 见到这幅样子,何年心中微微一酸,早前从龙脉山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一夜白头了。 他见到他身边没有陆音的身影,一切就明白了。 他走了过去,捡起范冥落在手上的杏花。 “都这样了,你还期望她回来么?” 范冥抬头,看向面前的挚友,摇摇头,“从来没有期望过。” 何年眼眶一红。 “他们说你每天都在这颗树下等她。值得吗?真的值得么?”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只要她过得好,哪怕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好,就足够了。只是不知道,没有我在身边,她过得是否安好?” 何年转过头,不再说话。 忽然一阵疾风起,杏花如雨一般纷纷落下。 恍惚之间,何年似乎见到了那个娇憨的女子,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我回来了。”(全文完) 陆音合上电子书,有一滴眼泪缓缓落下。 她抬起手,擦掉了脸颊的眼泪,笑道:“好,我过得很好。” 只是,很想你。 很想,很想。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我上章说过,在准备填坑的时候就已经把结局这一幕想好了。 在我看来,也算是he吧。 彼此爱着,并在自己的世界安好。 好了,就这样了。 今年就这样了。 祝大家开开心心。 隔壁现言估计明年才开了最近年终太忙 加上我沉『迷』看泰剧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85章 番外 星星结婚的那天,陆音起了一个大早。 星星结婚对象是家里门当户对的富二代,两人青梅竹马长大,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爱情,但知根知底倒是有几分情谊。 新郎一大早就过来接新娘,星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直言不想嫁人了。 但很快被新郎一把扛着上了车,那土匪一般的模样,倒是和星星说的“没什么感情基础”大相径庭。 婚礼上,陆音见到了伴郎,是个长得挺秀气的男孩,不过比陆音要小十岁,还是一个学生。 忙完后,他乖巧坐到了陆音的身边,锤着酸软的肩膀吐槽道:“小姐姐,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被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温温柔柔一声“小姐姐”,陆音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男孩长了一副娃娃脸,倒是有点像绿荧。 一时之间,陆音的面前有些恍惚起来,她知道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可是分明落在掌心的泪水是灼热的,烫手得很。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了。 “小姐姐,你怎么哭了?你不要哭呀,我妈说了,漂亮的女孩子是不能哭了。尤其是今天的你化妆了,会哭化妆了。” 男孩究竟不是撩妹高手,拿出手帕纸很笨拙地给她擦眼泪。 “小姐姐,别哭了。你也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的。” 伴郎以为她是感伤星星的婚礼。 其实她 真的是感伤。 她想到了那个虚幻的梦,更想到了曾经她也做过新娘。 “好了,小姐姐,不要哭了。不如这样,我介绍我堂哥给你认识。我堂哥长得可好看了,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出了一点事情,来当伴郎的人就是他了。” 陆音擦了擦眼泪,笑了笑。 她对什么堂哥之类的人物没兴趣,只是很想念她的新郎罢了。 后来回到家,伴郎又联系了她几次,次次都说要介绍他堂哥。 陆音觉得这孩子作业还是太少,太闲操心。 一来二去,星星也知道了,拉着她的手,说道:“要不,见见?” “不用了。我习惯了一个人。” 陆音还是婉言拒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她快要分不清梦和现实了。她时常想念他,她怕哪一天她醒来,将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包括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音爱上了抚摸这个世界感受这个世界的感觉。 她会轻轻触摸这个世界的一花一草,会感觉到他们活着。 夏季来临的时候,父亲见到她的精神状态依然不好,让她请假出去散散心。 陆音同意了。 交接完工作,她回家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夏天的晚上,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炎热,也就是在那片热浪翻腾中,她见到了那个可爱的伴郎,他拽着一个男人的手,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小姐姐,好巧呀。” 她弯了弯嘴角,是好巧。 只不过,下一秒,她看到了伴郎身边的男人。夏日的灼热似乎要燃烧她的灵魂一般,从内心深处,有一股火焰崩腾向前,逼出了她的眼泪。 她的面前开始模糊,直到那个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因为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的,已经被男人一把搂到了怀中。 耳边,是他熟悉的声音。 “音音,我回来了。” 你不回来。 我就来寻你。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在看泰剧。 尤其是看了新爱情杀手,编剧强行be然后又强行he,想来我也不应该让你们这么难受。 所以写了番外,算是圆满结局了。 在另外一个世界再续前缘,虽然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嗯。 就这样吧。 嗯,有空帮忙收藏一下隔壁现言新坑,我现在『迷』恋上了泰剧,还没想好写什么,哈哈哈哈哈。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