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苏飞】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第一章前世 1,前世 Royay舞团是世界上最负盛名的芭蕾舞团,这里有世界一流的艺术总监Guillem,还有知名的舞者姐妹花Darcey和Bussel,Darcey和Bussel的中文名字叫罗凤和罗灵,罗凤和罗灵是一对孤儿,她们的父母是一对舞者,在为白血病儿童募捐的途中,飞机失事双双亡故,罗凤和罗灵被有心有士送到了孤儿院。 在孤儿院里她们并不孤单,相反的得到了很多热心人士的关爱,来自于世界各地的爱源源不断的涌进她们的心里,使得她们的生命中充满了阳光。 罗凤和罗灵遗传了父母跳舞的天赋,院长妈妈从小便栽陪她们跳舞,等到她们长大成人后,便成了国内外有名的舞者,两个人之所以选择了Royay舞团,是因为这家的舞团每年有一大部分的收入捐给世界各地的慈善机构,她们想完成父母的遗愿,便加入了这家舞团。 妹妹罗灵外形甜美,天赋比姐姐罗凤要高一些,所以一些高难度的动作都是罗灵完成的,罗灵永远是一号女主角,罗凤是二号女配。 这次舞团新排了一出舞台剧《白天鹅.黑天鹅》,白天鹅可爱善良,处处帮助别人,黑天鹅坏心又恶毒,专门躲在暗处算计着善良可爱的白天鹅,这次也不例外,妹妹罗灵演可爱的白天鹅,姐姐罗凤演恶毒的黑天鹅,今天是她们的最后一次彩排,从明天开始将在全国各地开始巡回演出。 后台的换衣间里,罗凤和罗灵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做热身运动,罗灵一边做一边望着旁边的姐姐罗凤,她总觉得姐姐罗凤今天有些反常,以往她是不会这样子的,难道是因为今儿个Guillem总监亲自检查的原因,罗灵笑着开口安抚姐姐。 “姐姐,你别紧张,Guiiem总监人挺好的,不会有事的。” 罗凤听了妹妹的话,做了一个深呼吸,掉头望向妹妹罗灵,自从父母去世后,姐妹俩相依为命,妹妹天资聪明,心地善良,心目中她这个姐姐高于一切,一想到这里,罗凤心里狠骂自已的鬼迷心窍。 “灵儿,姐姐有事和你说。” “好,你说,”罗灵停下手里的动作,接过旁边助手的毛巾擦了一下脸上的汗,走到姐姐面前甜笑着望着她,罗凤呆呆的望着妹妹,运动过后的妹妹越发的甜美可人,脸蛋红润有光泽,眼睛大而且晶亮,长长的卷翘的睫毛随着她说话的动作上下的扑闪着,唇粉嫩鲜艳,这么可爱的妹妹,她怎么会忍心生出邪恶的念头呢,罗凤骂完自已,张嘴正欲说话,这时候外面的音乐响起来。 “灵儿,姐姐对?” “好了,姐姐,等彩排过后再说好吗?”罗灵上前一步拥抱了姐姐一下,转身走出去,拉开厚重的黑色布幕,脚尖一惦,身子灵动的旋转进去,顿时前台响起几声清脆的掌声。 一切都无可挽回了,罗凤脸色苍白的望着那黑幽幽的布幕,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井,她的唇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灵儿,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姐姐的自私,姐姐也想当一回女主角啊。 高大闪光的舞台上,一只轻灵美丽的白天鹅翩翩起舞,她那美妙的身姿连岸边的花儿都羞红了,连水中的鱼儿都看呆了,风儿见了她放柔了脚步,云儿见了她含羞,她是一位真正的天鹅公主,高贵优雅生活在明净的天湖里。 台下,艺术总监Guillem目不转睛的望着舞台上的Bussel,她就是他心目中的公主,他的小天使,Guillem总监精致的五官上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性感的唇角扬起,勾出一抹势在必得,这个小丫头像泥鳅一样滑溜,不过别指望逃出他的手掌心。 音乐陡的激越起来,该姐姐罗凤上场了,可是罗灵都多跳了两圈半旋转了,姐姐还没出现,罗灵担忧的望向黑幕口,姐姐怎么了? 台下的Guillem总监和另外两名贵宾奇怪的望过去,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影,Guillem贵气逼人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冷漠,眸底闪过不悦,站起身朝Bussel走过去,正在这时,远处有工作人员尖叫声。 “啊,小心啊。” Guillem飞快的抬头,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形一闪朝舞台边扑去,心痛的吼叫起来:“Bussel,快让开,快让开。” 巨大的水晶吊灯急速的往下坠落,翩翩起舞的罗灵见大家惊慌失惜的叫起来,Guillem的脸色都白了,黑瞳里满是恐慌,不停的收缩着,罗灵露出一抹天使一样璀璨的笑容,想问问他是怎么了,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头上一阵刺麻,身子缓缓的滑落到舞台中心,血从半边脸上溢出来,很快染红了她白色的舞服,她听到耳边有人急切的吼叫声,原来是Guillem紧楼着她疯狂的在她耳边说话。 “Bussel,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排这出舞台剧,都是我的错。” 罗灵的心里很痛,想对Guillem笑笑,她知道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可是她知道姐姐也喜欢他,如果自已和他在一起了,姐姐会痛不欲生的,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做,一想到姐姐,罗灵用力的睁开眼,染着血丝的手伸到半空,喘着粗气轻呼。 “姐姐?姐姐?”她要走了,姐姐一个人怎么办? 罗凤呆站在最外边,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泪哗哗的流下来,这是怎么了,她不想让妹妹死啊,那个人不是说,最多砸伤妹妹的腿吗?为什么?为什么,她颤抖着不敢上前,直到有人把她推到罗灵的面前,她才疯了似的扑到妹妹的身边尖叫起来。 “灵儿,灵儿,是姐姐你的错,你不要死,姐姐不该想着当女主,姐姐以为灵儿只会受一点的伤,灵儿,姐姐该死啊,你不要吓姐姐啊。” 罗凤的话使得舞团上的工作人员和Guillem呆住了,难道这个姐姐真是一个黑天鹅,心肠恶毒到对自已的妹妹下手,Guillem愤怒的用力推开罗凤,像一只嗜血的狂狮般怒吼:“滚,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Guillem吼完,看也不看倒在一边哭得死去活来的罗凤,朝边上工作人员大吼:“救护车怎么还没来,救护车怎么还没来?还有立刻通知警房,这是一起谋杀案,让他们来人把这女人抓走。” 工作人员立刻小心的开口:“救护车马车就到了。” 罗灵本来虚弱得就要闭上眼睛了,听到Guillem的话,陡的睁开眼,用力的拉紧他的手,柔弱的哀求着:“轩,轩,原谅姐姐吧,她只是一时糊涂啊。” Guillem幽深的眼瞳里此时布着的是深沉到彻骨的疼痛,修长的大手紧握着她带血的小手,他的小公主不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的善良啊,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灵儿,灵儿,”他紧搂着她,生怕一松手,她就消逝了,他是爱着她的,只是怕自已的狂热的举动惊到了她,所以一直小心的在一边守护着她,可谁知道竟然因为一出舞台剧而害了她啊。 “都是我的错啊,”天之骄子的Guillem竟然哭了,那泪珠一滴滴的落到罗灵的脸上,罗灵伸出手费力的摸上他的脸,轻声的说:“轩,对不起,我都知道,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原谅我姐姐吧。” 罗灵说完最后一句话,终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里轻声的轻喃,别了我的轩,别了姐姐,我可怜的姐姐啊,明明是被别人利用了啊,如果我出事了,你又身陷牢狱之灾,这女一号的位置该花落谁家啊。 凤凤一看到妹妹死在Guillem的怀里,再次疯狂的扑了过来,尖叫着:“灵儿,灵儿,你别吓姐姐啊,灵儿,灵儿。” Guillem紧搂着罗灵,仰天大吼:“灵儿,” 那流出了的血迹就如一朵盛开的罂粟,带着妖艳的毒气,催毁了一个如花的生命。 著名的舞蹈家罗灵死于2009年三月,姐姐罗凤和另外的一男一女两个人被逮捕,Guillem通过媒体正式宣布,退出舞台,那本让全球嘱目的舞台剧,陪伴着罗灵一同消逝了。 第二章 三等丫头  三月,阳光和煦,从高朗的云层中融融而出,大地腾起紫色的烟雾。 柳絮像雪花一样飞舞,飘落在将军府的西侧院,这侧院后面有一座明清的湖堤,湖里碧水清波,风吹过,荡起觳觳波纹,澹荡摇曳,东风无力的吹拂,清水忽而皱起,忽而停息,像一个顽皮的孩子。 岸边,杨柳树下坐着一个梳着丫鬟髻的小丫头,阳光穿透枝隙,打在她的脸上,微有些黄的肌肤,显得营养不良,但是她的脸却是漂亮的,眼睛很大,晶亮有神,此时却罩上了一层愁云,鼻子个性的挺翘着,可显示她是个很倔强的小丫头,唇有些苍白,很薄,但丝毫不影响她的亮丽,当那薄薄的唇紧抿着时,个性十足。 这小丫头不是别人,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芭蕾舞蹈家罗灵,她已经穿越过来三天了,大致已经把身份和府里的情况摸识清楚了,自已现在拥有的这个身子,是定国将军府里的一个三等的小丫头,名叫玉钩。 这是一个史记上没有记载的国度,金煌大陆,这个大陆上共有四个国家,东晋,西鲁,南夏,北燕,自已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四国中最强的东晋国,定国将军是东晋国的功臣,开疆辟土,扩展资源,所以是皇上深爱的臣子之一。 这可以从眼前豪华的府邸看出来,定国将军府占地广阔,分布均匀,到处是佳木葱绿,亭台楼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府里下人众多,单是丫环就分三等,一等丫头就是各个主子们身边的贴身丫头,这类丫头在府里可以说是半个主子了,二等丫头是分布在各主子房里做事的,这类丫头相对活得也很自在,最可怜的就是三等丫头,被分布在各个角落了做着粗重活,累得像牛马一样。 玉钩就是三等的小丫头,她刚穿越过来便被分配到浣洗房里当个洗衣服的小丫头,每天对着那臭脏,腥,骚的衣服,吃下去的饭全吐了出来,今天好不容易逮了个空溜出来。 没想到将军府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真不错啊,闭目仰靠在树边,粗布罗衫在风中卷起一角,却也是风情万种。 三天来,她一直没有空闲想事情,现在得了空闲,想起了前生的事,心忽然窒息似的痛,伸出手抓着胸前的衣襟,难受得喘息,为什么呢?一滴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她最亲的姐姐为什么要对她做这种事呢,姐姐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为了她自已连爱情都舍弃了,难道最终就得了这样一个对待吗? 玉钩忽然觉得活着是一种痛苦,一种折磨,她要怎样做,才能忘掉姐姐给自已带来的伤痛呢? 玉钩正黯然神伤,忽然从远处传来了清脆的叫声:“玉钩,玉钩。” 这个叫唤的丫头是将军府里唯一和玉钩说得上话的人,叫小菊,小菊长得圆头圆脸,很丰盈的一个女孩子,心地比较憨厚,和她一起在浣洗房里当差,平素两个人可算是同甘共苦了。 “我在这里,”玉钩应了一声,擦干脸上的泪痕,收起心痛的思绪,现在自已已经不是罗灵了,只是将军府里最下等的浣衣奴,稍不留意便要受到主子惩罚的,所以还是小心行事吧。 小菊很快顺着声音跑过来,因为身材丰盈,虽然只跑了一截路,可却气吁喘喘的直不起腰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腰口,玉钩看她的样子,忙站起身来,拍着她的后背,好笑的问。 “怎么了?急成这样,火烧眉毛了吗?” 小菊总算气息平稳了,用力的点了一下头,认真的开口:“是的,金大娘今天突击检查,结果发现你不在,便大发雷霆,让我出来找你呢,我们赶快回去吧。” 金大娘,乃是将军府管家的女人,一个妻凭夫贵,耀武扬威的肥胖婆子,拿了鸡毛当令箭,在她们这些三等丫头面前,就像一个真正的主子般骄傲,如果被她逮到,确实算是倒霉的事了,玉钩叹息,今天晚上的衣服怕是要洗到下半夜了。 “好,那我们回去吧,”玉钩认命的点头,真讨厌极了洗衣服,即便前世自已是个孤儿,也受尽了厚待,穿越到这里,没想到却成了一个最下等的奴了,她一定要改变这种状况,难道以她一个现代女人的智商倒斗不过这些古人了,心里思忖着,拉着小菊的手一起往后面跑去,浣洗房在将军府最偏僻的角落。 越过湖堤,穿过长廊,远远的听到一阵琴声飘过,令人周身起了鸡皮疙瘩,阵阵寒意从手心窜出来,这是什么破琴法啊,听得人汗毛倒竖,如果是晚上,一定特别的吓人,玉钩好笑的掉头问身后的小菊。 “这是谁弹的,也太逊了吧。” 小菊眨了一下眼睛,圆脸上闪过迷惑不解:“很好听啊,是小姐弹的,很多人都夸小姐的琴弹得好。” 玉钩听了不禁觉得好笑,这大概就是马屁的力量,想必听小姐弹琴的人一定都是些五音不全的家伙,或者拍马屁者居多,真是可笑之极,她这琴千万别出去吓人才好。 “走吧,”她现在要想想怎么对付金大娘才是真的。 两个小丫头像两只蝴蝶似的直往浣洗房冲去,离很远便听到金大娘的河东狮吼,玉钩听得头皮发麻,只要她一开讲,不足两个时辰是决不会善巴干休,玉钩望了小菊一眼,拉着她顺着墙根往丫鬟堆最后面的移去,一点,一点,眼看要成功了,可棋差一着,在最后的一刻,金大娘怒吼着指向她。 “玉钩,给我滚出来,马上。” 玉钩无可奈何的翻白眼,看来是逃不掉了,只得放开小菊的手,慢慢的往前面走去,一直站到众丫头的前面,定定的望着金大娘。 这个女人大圆脸,眯眯眼,朝天鼻子,外加阔嘴,说起话来,唾沫四溅,所以玉钩总是聪明的站在她三尺开外的地方,省得被她的口水溅到,此时她的脸上尽可能的摆出一副忏悔的样子。 “金大娘,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她不是害怕这个女人,而是觉得没必要,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已现在是最低等的小丫头,她要是想害自已就想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好不容易穿越过来的,犯不着死在一个肥婆子的手里,总有一日,我会好好教训你的,玉钩淡淡的想着。 “说,你是不是溜出去想勾引少爷们?还是想勾引老爷?” 金大娘一出口的话就让人抽风,她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警告她们这些三等丫头,身份太卑微,不准想着勾引老爷和公子们,因为她们不配,如果被她逮到了一定严惩不贷。 玉钩低垂着的头,微皱了一下眉,她连老爷和少爷是圆是扁都不知道,又何来的勾引之说,不过她是知道有很多丫鬟勾引主子的,因为她洗的各房大丫头的衣服上,总是粘着一些腥骚粘绸的液体,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却总是听到耳边的丫头们嘀咕,昨夜哪房的丫头又去勾引谁了,这就是证据啥的,那些小丫头一说起这些,竟然满是羡慕,因为三等的丫头连这个勾引的资格都没有,而那些头等丫头们勾引成功了,说不定就成了哪一房的小妾或侍妾了,这可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玉钩每次一听到这些,便觉得厌烦,为什么非要送上门做玩物呢,那些少爷们也都不是东西,心里恨恨的骂着,嘴上却卑恭卑敬的开口:“奴婢不敢。” “不敢,我看你的胆子大得很,先前还没看出来,这会可是被我逮个现行了,这三等丫头是不准出做事的地方的,你竟然敢给我溜出去,”金大娘走到玉钩的身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口水沫子溅了玉钩一身,玉钩嫌厌的冷哼,却强忍着没有挪动身子,不过金大娘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了,一挥手吩咐立在旁边的那些丫头。 “都下去吧,今天放你们半天假,所有的衣服都放到一起,让这个丫头去洗。” “谢谢金大娘,”那些丫头欢呼起来,雀跃不已,只有小菊一脸担忧,玉钩连中膳都没吃,这会子洗那么多的衣服,可怎么受得了啊,可是她一个小丫头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只要她敢哼一声,玉钩的惩罚会更大,而且连她自已都没有好果子吃,小菊跟着那些丫头的身后慢慢的离开。 空旷的场地上,只剩下玉钩和金大娘两个人,玉钩的脸色早绿了,可是却无计可施,谁让自已现在是个最低等的小丫头呢? “说吧,你是不是去勾引少爷们了,只要你老实承认了,今天我就放过你?”金大娘用类似于诱哄的口气放低了音调,玉钩诧异的抬起头,这女人会这么好心吗?不过一对上金大娘那双肿泡眼,心里便明白这女人的算计了,大概想把她算计成反教材,好平时拿出来教育其她的丫头,她,玉钩没有那么笨吧。 “金大娘,你说什么呢?我根本就没见过少爷们,怎么勾引啊?” “你?”金大娘一听玉钩的不识抬举,立刻眉毛上挑,怒目相视,一手叉腰一手怒吼:“不识好歹的东西?” 第三章夜半惊魂  玉钩抬头望着这个面孔狰狞的女人,本就丑陋的大饼脸越发的难看,看了让人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不过她没有笨到立刻吐出来,只是不卑不亢的开口。 “金大娘,玉钩没有说错,玉钩只是实话实说,难道这也错了。” “你这个死丫头,竟然敢和我顶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金大娘说完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拎着玉钩的耳朵,咬牙切齿的恨不得食了玉钩,玉钩抬起头,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浮起凌寒的杀气,定定的望着金大娘。 “金大娘,你还想让上次的事发生吗?你就不怕这样的事闹出去,老爷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要忘了这里是定国将军府,”不冷不热,寒凌凌的话使得金大娘缩了一下脖子,冷意从脚底直往心里钻,胖手不自觉的放松了一些,紧盯着玉钩的眼睛,怪异的追问。 “你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好奇,我以前是怎么失足伤水的,还有浣洗房为什么总会有丫头落水,你以为再发生这样的事,老爷会不问吗?”玉钩抱着豁出去了的心态,因为金大娘这种人摆明了是欺强凌弱,如果抓住她的弱点,她是不敢对自已怎么样的,本来自已不想惹她的,谁知她偏就不放过她。 玉钩的话一落,金大娘的脸色立刻苍白一片,松开了胖手,肥胖的身子摇晃了几下立定,好半天反应过来,觉得眼前的玉钩和以前不一样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那么强烈,而且看着她凌寒的眸光,清绝的话语,她还真有点害怕呢,金大娘一想到这些,便放开玉钩,骂骂咧咧的走出去,不过没忘了警告玉钩把衣服全部洗干净,否则她一样不放过她。 等到金大娘走出去,玉钩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软软的瘫到地上,心里孤单又寂寞,一个人穿越到这里来,还是一个最低等的奴,上面有各层各级的主子,有哪一个把她们这些小丫头当人看了,就连这样一个腌级的婆子竟然也来欺负她们,玉钩越想心里越悲戚,忽然脸上湿了,抬头望天,不知何时,阳光躲进云层里,天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细雨迷蒙,如烟如雾,笼罩着整个浣洗房,一如玉钩此时的心情,糟极了,不过她记得还有衣服要洗,站起身来一步三摇的走到井台边,望着那里堆着的衣服,认命的坐下来,就算天上下锥子,衣服还是要洗,在这里每个人活得跟一个狗差不了多少,没有人有精力去同情别人的。 玉钩用力的搓洗着衣服,恨不得把这些绫罗绸缎洗出一个洞来,眼泪便滴落在木桶里,不知是因为雨打进了眼里,还是因为流泪了,总之止也止不住,一直流,想起了自已的前生,和现在的景像交替在她的心间,很痛苦,又无力。 忽然一只手凭空伸出来,抢过她面前的脏衣服,俐索的坐到她的身边。 “玉钩,你别担心,我陪你洗衣服。” 原来是小菊,看玉钩一个人那么幸苦,实在不忍心,便偷偷的溜出来,因为外面下着雨,所有人都躲在屋子里,便没人会知道她出来了。 “小菊,谢谢你,”玉钩抬起头,鬓边的玉丝粘连在脸上,明净的脸分外的清艳,唇角浮起一抹坚定的笑容:“小菊,我会离开浣洗房,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小菊听了玉钩的话,黑瞳中闪过欣喜,不过很快便黯然了,玉钩能有什么办法让她们离开浣洗房呢,只是想想罢了,便善意的笑笑:“玉钩,我们别想那些了,还是快把这些衣服洗了,你中膳没赶上吃,如果晚膳再错过了时间,今天晚上怎么受得了啊。” 小菊不说还好,一说玉钩的肚子竟咕咕的叫起来了,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继续洗衣房,没想到眼前竟多了一个白白的馒头,玉钩抬头,只见小菊眸光柔和,唇角浮起可爱的笑:“玉钩,这是我为你藏起来的,你快吃了吧。” 玉钩望着这个白白的馒头,心陡的暖和起来,伸出手拿过馒头,泪眼朦胧的望着小菊,这个馒头之谊,她相信会永远记得的:“谢谢你,小菊,明天我会去找小姐,一定可以让我们两个人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变成将军府里高人一等的丫头,你等着。” 小菊边听着玉钩的话,边认真的洗衣服,细雨打在她的发丝上,衣服上,慢慢的潮湿了,她却毫不在意,只是一边洗一边催促玉钩:”快吃吧,你一定饿了,要是被人发现,又吃不了东西。” “好,”玉钩点头,把手从脏水里拿出来在身上擦洗了一下,欢快的吃起馒头来,虽然这馒头又硬又小,不过玉钩觉得吃完它便精力充沛了,两个小丫头在蒙蒙的雨雾中一直洗,洗到半夜才算把衣服洗完了,直累得腰酸背疼,连晚膳的时间都错过了,所以玉钩一天只吃了一个馒头,还洗了一天带半夜的衣服,累得和一头牛没什么差别,倒到床上,默默的想着,明天,明天一定去找小姐。 小菊也累了,便到隔壁的屋子里去睡觉了。 玉钩和小菊没有住在一个屋子里,她是和另外几个洗衣奴住在一起的,平时各过各的,谁也不理谁,所以等到玉钩睡觉的时候,那些人早沉浸在梦乡里了。 半夜,玉钩睡得正香,迷糊间感觉到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那手就像一只老树皮,皱纹很多,使得她的脸很不舒服,可是她实在太累了,便伸出手挡了一下,继续睡,可是那只手却从脸上改向她的脖子,然后是往她的胸口探去,玉钩在一惊之后陡的睁开眼。 只见如豆的光圈中,一个苍老肥胖的男人爬到了她的床上,一双绿豆似的眼睛里正浮起淫光,那唇角竟然流下了口水,咧着的嘴里可以闻到一股酸臭味,正兴奋过度的盯着玉钩,玉钩一惊,飞快的爬起来拉着薄被往里面缩去,尖叫着。 “李管家,你半夜三更爬上我的床干什么?” 原来这个肥胖的老男人正是将军府的管家李道清,也就是金大娘的夫,这个男人一直垂涎着玉钩的美色,上次也是强行寻欢,小丫头不同意,跳河自杀了,没想到却让罗灵穿越过来了,真正的玉钩已经死于河水之中了。 “玉钩,你就从了我吧,只要你今天从了我,我明天一定给你找个轻闲的活儿,你说想到什么地方去?” 李管家那双混浊的双眸闪着色迷迷的光芒,涎着脸诱哄玉钩,他可是用这方法哄骗了好多三等丫头上当了,就这屋里的几个丫头谁没有被他上过啊,可事后还是在浣洗房当差,因为好差事不是他一个总管能决定的,那是主子们的意思,主子们要谁才行,他安排进去,除非不想在将军府当管家了。 “做梦,你立刻给我滚,”玉钩叫了起来,冷冷的望着李管家,没想到一个豪华的府邸里,连一个管家都想沾下人的便宜,难怪主子们到处偷腥吃了。 李管家一听玉钩的话,脸色微愠,唇角浮起冷笑。 “玉钩,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个你从也得从了,不从也得从了。” 那老家伙说完猛的向玉钩扑了过来,玉钩早防他会有此一手,飞快的闪身往单人床榻的另一边滚去,伴随着的是尖叫之声,还有一记拳头毫不客气的击上李管家的脸,只听得哎呀一声叫唤,李管家捂住眼睛,顿时恼羞成怒,愤怒的吼。 “玉钩,老子今天一定要上了你,老子一个堂堂的管事,竟然拿不定一个小丫头了。” 第四章撞破奸情  屋子里的响声如此之大,可那几个丫头就像睡死了一样,竟然没有人吭半声,全都拉高薄被,好似没听见似的,想想也是,她们谁没有被这个老男人上过,只有玉钩是唯一的例外,一想到这个她们的心里就不平衡,今天晚上玉钩被强,几个人倒有些幸灾乐祸,以后大家就平等了。 玉钩扫视了一圈,没人理她,她就要自救,剩着那李管家捂住眼的空档,玉钩穿着亵衣跃下床,飞快的跑到屋子的一角,捡起一个花瓶,哗啦一声敲碎了,拿着一块陶瓷片儿,抵着自个的脖子,冷冷的望着那老男人。 “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逼死了我,将军府有没有查这件事。” 李道清一看眼前的状况,脸色倒白了一下,混浊的眸光里闪过惊慌,这事如果被主子知道,只怕他就被撵出将军府了,为了一个小丫头放弃丰衣足食的日子,可划不来,而且这小丫头总有一天落到他的手里,今天就先放过她。 “算你狠,不过别以为会逃过老子的手掌心。” 李管家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门哐当的响了一下,玉钩只觉得周身虚脱,出了一身的冷汗,顺着桌子缓缓的坐到地上,这时那几个一直装死的丫头都掀掉薄被坐了起来,呆愣愣的望着玉钩,没想到让这丫头逃过两次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的滋味,玉钩抬起眸光,凌寒冷冽的一一瞪了过去,清绝的声音响在屋子里。 “刚才不是装死吗?给我继续装。” 几个小丫头被这狠戾的话吓了一跳,身子轻颤着赶紧缩回薄被中,再不敢动一下。 玉钩坐在地上,好半天没动作,直到脸上湿湿的,才知道自已流泪了,擦干眼泪,站起身哼哼的想着,明天一早就去找小姐,她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做个三等的小丫头,这太痛苦了。 早晨,晨雾竭竭,凉薄如水,幽远绵长,缭绕在整座府邸上。 小菊鬼鬼祟祟的把玉钩拉到一边,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心的开口:“昨夜我好像听到你们那边有动静,没出什么事吧,本来我想过去的,后来又没动静了。” 玉钩摇了摇头,心里有些苦涩,不过还是温暖的,好在有小菊关心她,不至于无人问津。 “没事,你别想多了,不过今天我要去见小姐,你帮我打掩护。” “什么?”小菊听了玉钩的话,直觉的连连摇头:“玉钩,你别再出去了,要是被金大娘逮到,一定饶不过你的。” 饶不过?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了这对狗夫妻,玉钩在心里冷哼,不过这话她可没敢在小菊面前说,怕吓着她,这丫头胆子小,不过话说回来,不知道小菊有没有被李管家上了,她的身材丰盈,皮肤细腻,属于那种比较早熟的类型,只怕李管家不会放过她,也许是早就开了荤的,这样的话,玉钩当然不能问小菊。 “没事,我只是利用早膳的这空档去一下,很快便会回来的。” “可是你昨天一天只吃了一个馒头,现在再不吃早膳,哪里力气洗衣服啊,”小菊心疼的皱起眉头,不赞成玉钩的行为,自从玉钩三天前醒过来后,她便发现她的鬼点子很多,想法也多,都快让她怀疑不是玉钩了,可是看来看去这是玉钩没错啊。 “没事,好了,小菊,你就帮帮我吧,难道你不想离开这里吗?只要我成功了,我们两个人就可以离开这破地方了。” “真的假的了?”小菊有些心动,说实在的谁不想离开浣洗房这种最下等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啊,不管有没有用,想想总是不碍事,小菊点了点头,细心的叮咛:“千万不要让小姐生气,我会给你藏一个馒头的。” “好,谢谢小菊了,”玉钩上前抱了小菊一眼,扫视了小院一下,雾气缭绕,看不真切,这时候谁会在意她啊,飞快的放开,闪身出了浣洗房。 走在绿草萋萋的幽径上,自由的呼吸着空气,清香扑鼻,这感觉真是太爽了,她越来越迫切的想离开那鬼地方了,如果今天不出意外,相信会和小姐谈妥的,她和小菊会到小姐住的香雪轩去。 浣衣房离小姐的香雪轩有好一段距离,幽径两边栽满了很多的郁葱嫩绿的树木,雾气缭绕间,枝叶苍翠,沾染着白银霜一样的细毫,渲染去,越发的香嫩。 玉钩一边走着一边欣赏,这周遭的一切真是太美了,玉石栏杆,长廊画栋,花朵锦簇,好一番神来之笔啊。 忽然耳边传来细细的嘤咛声,像是痛苦不堪,又像是带着一丝乞求,玉钩奇怪的顺着声音的方向往旁边拐了一下,穿过缝隙,那声音越来越近,只听到有女子低喃的声音响起来。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玉钩的脑海里忽然响起惊觉,难道这将军府里竟然有人敢行凶,她是救还是不救,最终正义战胜了理智,身形一闪,飞快的走过去,只到眼前出现一出活色生香的画面。 一个长发披肩的男子,正把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子架在肩上做着欢爱之事,而她破坏了人家的好事,只在一瞬间,那男子和女子发现了她,两个人同时望了过来。 男子桃花眼,眼里妖艳至极的邪柔之气,挺鼻薄唇,看到玉钩呆住了,却越发大力的耸动着,唇角闪过玩味的笑意,他身下的女子在他的一番动作之下,完全顾不得瞪向玉钩了,只嘴里欢愉的低喃起来。 “二公子,小蛮好舒服啊,还要啊。” 消魂之极的软语,那白嫩嫩的玉腿刺激了玉钩的眼,她立刻掉头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脸色红得像一只虾子,周身上下烧烫起来,真是有够羞人的,原来这些丫头竟然真的敢大刺刺的勾引府里的公子,从刚才的话里可以知道,男的正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女的不知是哪房的大丫头,叫小蛮。 男子等到玉钩走远了,挑了一下眉,陡的抽身离开了女子的身体,女子正舒服着呢,哪里愿意,立刻伸出手抱着男子精壮健美的腰肢,软软的哀求着:“二公子,小蛮还想要,二公子。” “行了,回去吧,下次不准再在这里等我,否则,”他的声音阴冷而狠厉,一扫先前的柔美,小蛮不禁抖索了一下肩,心里轻颤了一下,虽然心里空落落的,她还没到最舒服的时候呢,可是不敢再发言,半蹲下身子,用自已的罗裙细心的为二少爷处理了污渍,整理好他的衣衫,直到他一言不发的离开。 小蛮气恨恨的跺起脚来,都怪那个死丫头,把二少爷的兴致搞没了,她不会放过她的,眼里浮起绿莹莹的暗芒,忽然想起身上的脏衣服要换下来清洗,要是被小姐知道,非打死她不可,身形一闪没入薄雾中。 第五章冤家路窄  玉钩整理了一下自已的情绪,掉头往小姐的香雪轩而去,一路上碰到几个下人,都奇怪的打量着她,因为她身上的粗布衫太明显了,但凡是各房主子院子里的丫头,都穿着凌罗绸缎,因为那可是主子们的脸面。 只有最低贱的小丫头才会穿这种粗布衫,既然低贱怎么敢到处在府里闲逛呢,大家暗自猜测,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因为这可是主子们的事情。 玉钩也不理她们,很快走到香雪轩门前,拱形雕花木菲前,有两个小丫头守着门,一见到玉钩站到门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没好脸色的开口:“你找谁啊?” 玉钩不卑不亢的开口:“我要见小姐,麻烦两位给我通报一声。” 那两个人看她的神情,愣了一下,相视了一会,不由哈哈笑起来:“这真逗,小姐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如果小姐想见谁,会派人去通知的,你从哪来的还滚回哪去。” 玉钩脸色一沉,凌寒的开口:“你们怎么骂人呢?我只是想见小姐,这可是件大事,如果你们敢不报给小姐,到时候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两个。” 两个丫头被她的语气和态度唬得一愣一愣的,倒有些迟疑了,不知道要不要禀报给小姐,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从玉钩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喝:“怎么回事啊?” “小蛮姐姐,这个丫头说要见小姐,奴婢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玉钩一听两个丫头的称呼,立刻头皮麻起来,怎么好巧不巧的就遇到这个丫头呢,她竟然是小姐的丫头,赶紧掉头望向一边,不让小蛮看到她的脸,可是这女人见玉钩不直视她,起疑的转了一圈走到玉钩的面前。 “竟然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小蛮有些底气不足,心虚的开口,怀疑的想着,不会是这丫头想去禀报小姐吧。 玉钩见她都瞧见自已了,便不再闪躲,落落大方开口:“玉钩要见小姐,还请小蛮姐姐代为通禀。” “你要见小姐干什么?”小蛮追问,眼里有些紧张,语气不稳,这泄露了她的心虚,玉钩不由得心里一亮,她害怕让小姐知道,自已正好可以握着她的把柄让她进去通禀。 “自然有事求见小姐,不过不是小蛮姐姐想的那件事,如果奴婢见不到小姐,那这件事可就难说了,”威胁十足的口气,使得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小丫头狐疑的望着小蛮,小蛮姐姐怎么会认识这最下等的奴婢呢。 小蛮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香雪轩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小姐是下了禁令不准这院子里的丫头勾引府里的少爷和老爷的,如果被她知道了,仗责二十大板辇出府去,先不说她能不能逃过板子的恶运,要是把她撵出府去,她还有指望当上二少爷的侍妾吗? “好,你等着,我去禀报小姐。” 小蛮咬牙,她会和这死丫头算帐的,不过不是眼下这种光景。 玉钩看着她脸色阴沉的走进去,眸中暗芒忽闪忽闪的,心里不禁浮起一抹不安,如果小姐不留下她,只怕她便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就算留在香雪轩里,只怕从此之后,也多了一个心腹大祸,心里不禁有些懊恼,却又无计可施,看来以后在这府里真的是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了,难道古代的人这么难生存吗? 门前的两个小丫头,长相娟秀,看到玉钩轻而易举的把心高气傲的小蛮姐姐制服了,一改先前的不屑,满脸敬佩的开口。 “你是怎么认识小蛮姐姐的,她好像还怕你呢?” 玉钩苦笑一下,心底叹息,真正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看自已穿越过来不久,得罪了多少人啊,李管家,金大娘,现在又算上小蛮了,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没有,小蛮只是比较热心罢了,”玉钩的话一落,两个小丫头有些失望,摆明了不信,小蛮是什么样的人她们会不知道,平素谁要是得罪了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两个人怏怏的走到一边去,不再理玉钩,玉钩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小蛮走了出来,脸色阴暗的开口。 “进来吧,小姐说见你一下,不过你别乱嚼舌根子,否则我不会饶了你的。” 玉色不置可否的默声,小蛮见她不出声,不放心的望着她:“难道你真想说那件事。” “没有,你放心吧,我找小姐是另外一些事,不是你的事情,是我自个儿的事情,”玉钩淡淡开口,心里冷哼,既然害怕还勾引主子干什么? “那进来吧,”小蛮示意玉钩跟着她进去。 香雪轩,钟灵毓秀,清幽雅静,三步一亭,五步一桥,亭台楼阁,错乱有致,怪石嶙峋的假山上折叠着翠绿色的滕蔓,远远望去,就像一道道绿色的屏障,屏障的后边有几百棵翠竹,摇曳生响,风吹过,落了一地青翠的落叶,翻卷飞落到明净的碧湖之中,没想到香雪轩里,竟然还有一座碧湖,湖上建了一座白玉似的小亭子,轻纱缭绕,薄雾轻拂,此时在那薄雾之中忽隐忽现的一个人影,正端坐在其中看书,慵意而舒卷,因为隔着薄纱,人看不真切,却也知道是一个绝妙的佳人。 小蛮隔着薄纱,轻声的开口。 “小姐,人带过来了。” “嗯,让她进来吧。”脆如银铃似的声音,幽远寒冽。 小蛮掉头望向旁边的玉钩,眼神给了她一记警告,示意她走进去,小姐在里面等着她呢,玉钩好笑的看也不看小蛮,有胆做怎么就没胆承认呢,如果她跑到小姐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定小姐还会为她做主,把她送给二少爷做妾呢? 玉钩提起粗布罗裙,优雅的跨上石阶,气定神闲的走进亭子。 亭中有一方桌,小姐正端坐在桌边看书,面前放着一套成色十足的紫纱茶盎,另摆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却分毫未动,玉钩的肚子咕咚叫了一声,口水涎下一堆,好在强行压抑了下去,只垂首望着脚面,不敢再看桌子上的点心,生怕自已受不了诱惑,冲上去饱餐一顿,那可就坏事了,还是忍忍吧,以后这些东西有得吃的。 苏采雪,定国将军府的小姐,上有两兄两姐,她是府里的最小的小姐,但是身份最尊贵,因为她是大夫人肚子里所出的,从小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惯了的,因为周围的人对她只有谄媚,没有真话,导致她心念澎涨,以为自已是天下少有的才女,却不知这只是谎言堆彻而成的。 “听说你有事找我,说吧?”苏采雪总算放下了书,开口问眼前穿着粗布罗衫的丫头,她实在看不出这丫头找自已能有什么事? “是的,小姐,奴婢斗胆有一事禀报小姐,但愿小姐听了不要生气,因为奴婢是为了小姐好。” 玉钩说着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小姐,只一眼便愣住了,苏采雪真是个少见的美女啊,如水的美眸中顾盼流连的神辉,小巧的鼻子,傲挺的鼻子,精细的唇儿,实实在在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如果再加上一些才情,只怕此女便是人间少见的尤物了。 . 第六章谈判  苏采雪身为定国将军府的小姐,没想到竟然有一个小丫头过来找她谈判,实实在在的惊讶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饶有趣味的点了一下头,不过那眼底却有一若有似无的不屑。 “说来听听,你有什么为本小姐好的地方,如果真的是这样,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本小姐说。”苏采雪直觉上以为眼前这个最下等的丫头想从她这里讨得什么赏赐。 “是,小姐,其实小姐的琴技实在不好听,但是听府里的下人总是说小姐的琴技高超,如果小姐有一天在外人面前登台演出,即不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笑话小姐不成,这件事本来奴婢是不想说的,但奴婢是真心的为小姐好的。” 玉钩垂下头,此时阳光穿透薄薄的雾气映着薄纱照到她的脸上,那长长的睫毛像蝶翅一样上下闪动着,格外的迷人。 苏采雪在第一时间内,脸色苍白了一下,她可是定国将军府的小姐,府里人人称赞的才女,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眼神幽神难看起来,银牙一咬,冷沉的开口。 “大胆婢子,应该仗刑。” 玉钩一听苏采雪的话,冷然的望着她,眼里是一抹同情,神态没有丝毫的慌恐,不卑不亢的开口。 “难怪府里的所有人都骗小姐,原来小姐喜欢听好话,忠言逆耳听不进去,本来奴婢还想教小姐弹琴,没想到小姐竟然恼羞成怒了,那么就把奴婢拉出去仗刑吧,小姐就等着被全京城的人笑话吧,听说再过一个月京城有一个百花盛花,到时候会选出第一才女,但愿小姐没有想着去参加百花盛会。” 玉钩的话落,苏采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纤细的身子禁不住轻颤起来,脸上眉尖若颦,唇角浮起隐暗的慌恐,因为她确实让丫头报名参加了下个月的百花盛花,想一举拿下百花才女的称号,如果这个小丫头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会臭名远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凝重的开口。 “如果真的是他们骗了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苏采雪美貌的面孔此时一片狰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些胡乱称赞她的人,她是堂堂将军府的小姐,他们竟然敢骗她。 “小姐,等一下。” 玉钩听到苏采雪的话,知道她有些相信她的话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刚才也是提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汗水,镇定的出声唤住小姐,虽然自已想进香雪轩,但还不至于害别的人,因为那些人对琴音根本不懂,又何来欺骗之说。 “嗯?”苏采雪总算冷静下来,想到一个三等的丫头竟然说自已什么都不会,这感觉总是别扭,所以脸色有些难看。 “小姐怪罪那些人是没用的,因为说小姐琴声好听的,一定都是府里的下人,这些下人对琴音本来就不懂,自然说好听,小姐应该找一个懂琴的人来评判一下,当然这个人要说实话才有用。” 玉钩的眸光不经意的扫了一下桌上的点心,那口水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苏采雪听了她的话也觉得有理,看小丫头紧盯着她面前的点心,便猜出她可能没有用早膳的原因,慢慢的开口:“你说你会弹琴?” “是的,小姐,”玉钩点了一下头。 “好,给我弹一首,如果你弹的不错,这些点心就归你了,”苏采雪怎么也不相信一个三等的丫头会弹出高于她的琴声,也许她说了实话,但是她怎么可能弹出高超的琴声呢,所以语气中带着浓重戏谑的意味。 玉钩一呆,古人曾说过不食嗟来之食,但她相信那个说话的人,一定没有尝过一天一夜没有吃饭的痛苦,所以她认为为了肚子,这没有什么不好,凭本事吃饭有什么可耻的,点了点头。 “好,” 白玉小亭中有一架小巧的古琴,这琴用天然的鸢尾木做成的,弦是龙须,两端分雕着白玉兰花,这琴是一把上好价值不菲的古琴,玉钩缓缓的走到琴架前,跪坐下来,恣态高雅,素手拈上琴弦,试了一下音色,一串响如泉水的叮咚之声泄露出来,陡的一转,一曲优美的曲子倾泻出来。 轻快时如金鱼戏嬉,趣味十足,狂啸时如万马奔腾,惊涛拍堤,乌云低压,使人心情觉闷,忽尔一转,又犹如飘浮在空中的一朵柳絮,穿过祟山梭林,越过海洋,使人整个身心飘飘悠悠的一片坦然,从头到尾,那悠远的琴音把人紧紧的溶入到琴声中,直到音落,久久回不了神。 苏采雪惊呆了,不用想,也知道眼前的小丫头琴诣十分高超,只是为什么一个小丫头有如此高超的琴技呢,心里不由上下翻腾,十分不是滋味,直到玉钩站起了身,苏采雪才轻声的开口。 “过来用膳吧。” “谢谢小姐,”玉钩的心里一下子涨满了幸福,总算能吃饭了,此时吃饭对于她来说就是幸福了,其她的事,她什么都不去想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苏采雪不再说话,她心内的震憾太大了,苦思冥想也想不透,为什么一个三等的小丫头有如此高超的琴技,她这样的身手要是拿出去,只怕就是京里有名的才女了,难怪她刚才有恃无恐的说要教她学琴,如果自已习得她这身琴技,只怕这一次的百花才女就是她了,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她还是想听听有心人士的实话,自已的琴技到底有多差呢? “你叫什么名字?” 玉钩想回答,可是嘴里塞了一块大蛋糕,只噎得伸头缩脖子痛苦极了,苏采雪难得好心的把茶水递了过去,叮咛了一句:“你慢点,多久没吃饭了?” 玉钩接过茶水,喝了一大口,总算顺了下去,拍拍心口,忙开口回小姐的话。 “我叫玉钩,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喔,那慢点吃吧,”苏采雪的话倒让玉钩感动了一把,虽然她知道她是无意识的,随口而为,但是再怎么样自已还是感谢她,因为自已很快就要离开浣洗房,到香雪轩来了。 “嗯,”玉钩说完又吃起来,狼吞虎咽,很快便吃饱喝足了,再看桌上,杯盘残尽,一片狼籍。 苏采雪的眉头挑了一下,望着玉钩,看来真是饿坏了,没想到堂堂将军府里竟然有人连饭都吃不饱,这李管家在干什么,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对将军府的名声可不好,脸色有些隐暗。 “小蛮,进来,把东西收下去。” 小蛮在外面应了一声,走进来瞧见石桌上的狼籍,目瞪口呆的半响,直到苏采雪瞪了过来,才反应过来:“是的,小姐,”一边收拾一边思索,这死丫头竟然吃了小姐的点心,真是太过份了。 “去把两位少爷请过来,”苏采雪吩咐小蛮,她想到了,两个哥哥都对琴技精通,就让他们两个给自已评判一番。 . 第七章两位少爷 白玉小亭中,陷入寂静,玉钩静立在一边,清风卷飞一角的沙帘,飘逸唯美,苏采雪沉思不语,一张美如玉的美颜上,潋滟的瞳孔中荡起阵阵的涟漪,樱桃一样的小嘴紧抿着,勾勒出一道深沉的弧度,她的心里有些紧张,如玉的手指紧握着,指节青白,指尖上沁凉一片。 她,苏采雪,一向是天之骄女,此时有一种从天堂坠入天狱的痛苦,心中对身边的玉钩既感激又憎恨,感激她不至于让自已丢了大丑,却又恨她毁掉了她的骄傲,把她华丽的外表撕裂了,让她赤LuanLuan的无所现形,现在她只能祈求着自已的琴声不至于难堪到一败涂地。 玉钩不动声色的看着苏采雪变幻不定的神色,忽然感觉到一种悲壮,她这是把自已置在刀尖浪口上,小姐即会不恨她戳破了她的表像,以后她只怕更要步步为营了,这定国将军府真是虎狼之穴啊,前有虎后有狼,自已又要怎样做,才能保全住一条小命呢。 白玉小亭中,两个女人各怀心思,亭子外面,已响起沉稳的脚步声,行至石阶下停了下来,只听到小蛮娇俏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姐,大少爷,二少爷过来了?” 苏采雪回过神来,淡淡的开口:“进来吧。” 两个人影飘逸的走了进来,玉钩直直的望过去,前面的男子骨骼清瘦,五官端正,眼神睿智,穿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衫,映衬得整个人如同一根松竹般坚韧有力,后面的男子,生就一张妖孽的容颜,桃花眼,傲挺的鼻子,凉薄如水的唇,这男人正是先前玉钩在林子里遇到的男子,将军府的二公子苏天阳,五夫人所生的孩子,一向为所欲为,让将军很烦恼。 至于前面的一位,定是将军府的大公子苏天涵了,四夫人的生的孩子,听说颇受将军的喜爱,如今在朝堂上走动着,传闻他和太子第一候选人谨王走得十分的近,玉钩虽然是最下等的丫头,但是这些主子就是她们眼里的神,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绘声绘声的描述一遍,所以玉钩才会知道这么多。 苏天涵和苏天阳走进白玉亭,望着自个的妹妹苏采雪,温和的挑眉而笑。 “不知妹妹今儿个怎么会想起哥哥们?” 这两个人平时不太喜欢亲近苏采雪,因为苏采雪自认自已血统高贵,不屑与他们亲近,事实上他们才懒得理这个笼中的金丝雀,都不知道外面的天多高地多厚,只知道一味的亨受自已的荣宠。 苏采雪听着二哥苏天阳的调侃,即有不明白的道理,不过她聪明的不说出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今儿个妹妹有事请教哥哥,哥哥们一定要说实话,否则采雪丢的可不是自已的脸面,是整个苏家的脸面,到时候爹爹怪罪下来,别说采雪没有告诉哥哥们。” 苏天涵和苏天阳诧异的相视了一眼,这苏采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说的什么话啊,他们可一句也没听得懂,怎么把爹爹给牵进来了,不过爹爹对这最小的女儿也确实疼爱,光看这香雪轩就比别处不同,可见她受宠爱的程度。 苏天涵脸色严肃的点头,只要是事关苏家的脸面,他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说,什么事?” 苏采雪见大哥点头了,放下心来,这苏天涵的个性比较严谨,只要是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便微眯眼点了一下头。 “好,妹妹想请哥哥们听妹妹弹琴,给妹妹好好评价一下,这琴是好还是不好,好到什么样子,不好到什么样子。” 苏天涵和苏天阳一听苏采雪的话,两个人俊逸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些暗芒,眼神闪烁不定起来,这苏采雪的琴声他们可是听过的,当然都是远远的听了一点,真是如歌如泣啊,反正是听得他们想哭爹喊娘,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发明出来的勾魂调,和那半夜鬼上门差不了多少,真不知她是如何弹到这个水准的,现在竟然让他们过来欣赏她的弹琴,苏天阳皱起眉,状似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妹妹,我想起一件事来,今天哥哥约了人谈事情呢?” 苏天涵也赶紧跟着弟弟的话后开口:“是啊,大哥今天也约了人,回头再欣赏妹妹美妙的琴声吧。” 两个男人掉头便往白玉亭外走去,动作急促,苏采雪眼看着两个人要走了了出去,冷冷的开口:“谁敢出去,一个月后我将参加百花才女的大赛,到时候丢的可是苏家的脸,别怪我没有告诉你们?” 苏天涵和苏天阳两个人同时把跨出去的一只脚收回来,惊恐的张大嘴,同时叫了一声:“啊,”回身盯住苏采雪的脸,想确定她的话是真是假,直到肯定了这事是千真万确的,才绝望的开口。 “苏采雪,你疯了,为什么不先和我们商量。” 苏采雪从眼前两个男人的动作和话语里已经知道事情的端睨,看来身后的玉钩说的没错,一直以来自已所谓的高超琴技,只不过是筑在别人的谎言上罢了,包括两个哥哥,也从来没对她说过真话,看他们的神情,一定听过她弹的曲子,只是平时假装不知罢了,苏采雪忽然心里窒息似的疼,这就是亲人吗?如果自已以现在这样的身手去参赛,究竟要丢多大的丑呢,苏采雪眼里氤氲起来,唇角浮起冷笑,定定的望着苏天涵和苏天阳,两个男人被她的眼光望得毛骨悚然的。 “商量什么,难道我参加一个小小的百花盛事还用得着和你们商量。” “可是你弹的琴并不好,如果去参加那个百花盛会不是让苏家丢脸吗?爹爹知道了,会生气的,”苏天阳在不安之后,玩世不恭的开口,谁会想到这女人会和人家抢什么百花才女的称号,本来他还想着到那去猎艳呢?难道要他去看自家人出丑的戏码,虽然这苏采雪不讨喜,可是这将军府的脸面可丢不得。 一旁的苏天涵恢复了冷静,挑高眉,清瘦的五官上,一双黑瞳闪过阴暗不明,飘忽的开口。 “采雪,立刻让府里的丫头去退了,我们这是为你好,要不然到时候苏家的名声便丢大了。” 一瞬间,苏采雪有些心动了,还是退了吧,既然两个哥哥如此说,可见自已的琴技实在差,何苦再拿出来丢人,可是她的眸光一接触到苏天涵和苏天阳那不相信的眼神,心里便冒出一股愤怒,小时候,自已曾很喜欢两个哥哥,可是他们总是把她丢在一边,不准她跟着他们,后来慢慢的大了,才知道自已是大房所说,是苏家的嫡女,身份比别人要高贵得多,所以两位少爷才不喜与她亲近,慢慢的她也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自已的身份远比他们两个高贵得多,此时看他们一脸看笑话的样子,怎能不生气,陡的开口。 “两位哥哥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苏采雪,你一定要退出这次的赛事,千万不要让苏家丢脸了,可别忘了,”苏天阳不死心的再叮咛了苏采雪一句,苏雪的脸色都绿了,难看的咬牙低吼。 “你们两个给我滚,一点做哥哥的样子都没有。” 苏天涵和苏天阳相视了一眼走出去,凉风习习的吹拂着两个男人的面,一直朝前面走去,慢慢的停下身子,苏天涵望向苏天阳:“你说我们是不是过份了,从小到大都没有好脸色给她,她到底是我们的妹妹,就算她是大娘所生,也不该把这些事怪到她的头上吧。” 清绝淡然的声音,一点波澜也没有,苏天阳知道苏天涵也就是说说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他们想弥补,苏采雪也不会接受的,既然不接受,何必多此一举呢。 “算了吧,别想那么多了,”两个男分手走向各自的院子。 . 第八章出浣洗房 苏采雪等到两个哥哥走出去,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好久才抬起头来,眼眸的阴暗隐去,换上闪烁的光芒,掉头望向旁边的玉钩。 “玉钩,如果我现在开始学琴,还赶得上吗?” 她娇俏的脸上是一抹坚定的神色,还有眸间的倔傲,玉钩从刚才两位少爷和苏采雪的谈话中已隐约猜出,这将军府的少爷和小姐相处得并不和谐,尤其是两位少爷一副看笑话的表情,一点亲情也不顾念,想来这苏采雪并不好受,玉钩盈盈福了一下身子。 “小姐,如果单一的练一首曲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采雪听了玉钩的话,脸色和缓了一些,现在她只要一想到苏天涵和苏天阳的表情,心里便阻得慌,那两个男人从小到大就没把她当妹妹待过,这一次她一定要争一口气,让他们知道她苏采雪身上流淌着的是苏家高贵的血液。 “玉钩,你立刻搬到香雪轩来。” 玉钩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成功了,不过她可没忘了陪着自已一起吃苦的小菊,她可是答应了小菊,要把她也带离浣洗房:“是,小姐,可是玉钩有一个请求。” “说?”苏采雪抬起头,明艳白晰的脸上闪过诧异,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吧,都把她调到香雪轩来了,还有什么无理的要求啊,唇角浮起冷冽,眼里神色不定。 玉钩小心翼翼的垂首:“玉钩希望浣洗房丫头小菊也和玉钩一起进香雪轩。” “什么?你不认为自个的胆子大了点,别以为你会弹两首曲子,本小姐便非你不可了,竟然还想和本小姐谈条件,”苏采雪的脸色立马变了,眼神阴暗暗的,漆黑幽神,闪着雷霆之怒。 玉钩虽然不想激怒她,但也不代表怕她,不紧不慢的开口:“如果小姐不在意外面的人知道将军府的小姐有如此琴技,那么小姐可以公开的招骋一名琴师,相信会有好的琴师上门。” 淡然的威胁,却带着极大的杀伤力,苏采雪银牙一咬,只能认了,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不希望再被人知道她苏采雪是个百无一用的废物,这百花才女的称号,她是要定了,唇角浮起一抹誓在必得。 “好,让她一起过来吧。” 玉钩气定神闲的谢过苏采雪,她知道苏采雪会答应的。 苏采雪看着玉钩的从容之态,心里不禁有丝诧异,明明是一个小丫头为什么有如此淡定之态呢,那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态度不输于任何一个大家闺秀,她到底是谁呢?难道真的是苏府的小丫头,可怀疑归怀疑,眼下需要做的还是认真的练好琴,参加一个月后的百花盛事/。 “小蛮,进来。” “是,小姐,”苏采雪的贴身丫头小蛮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垂首听命。 苏采雪扫视了一眼玉钩,淡淡的开口:“从今日起玉钩和另外一个丫头在香雪轩里侍候着,你给她们安排一下。” “小姐?”小蛮惊呼,显得有些难以置信,娟秀的脸蛋上闪烁着苍白,咬了一下唇,身形未动,因为她以为自已听错了,要不然为什么小姐会让这丫头进香雪轩呢,刚才她站得有点远了,这丫头不知和小姐说什么了,竟然让一向冷傲的小姐答应了留她在香雪轩里,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还不快去。” 苏采雪脸色陡的一黑,今日她心里憋着一股怨气,两个哥哥的不屑,还有玉钩的刁难,现在竟然连小蛮这个从小到大侍候着的丫头也不听使唤了,苏采雪眼神锐利起来,神情冷漠至极。 小蛮吓了一跳,小姐虽然个性孤傲,但一向对自个儿还是很疼护的,没想到竟然如此生气,看来小姐今儿个心情不好,自已再惹她生气,只怕讨不了好果子吃,立刻颤颤兢兢的开口:“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好,都下去吧。” 苏采雪挥了挥手,玉钩跟着小蛮的身后走出白玉凉亭,苏采雪望着薄纱之外明净的湖畔,宁静幽深,眼神幽暗不明,心陡的冷哼,玉钩,总有一天你会付出代价的。 浣洗房里,金大娘正在盘查人数,发现小丫头玉钩又不见了,一张大饼脸难看至极的扫视了一圈周遭,狠厉的开口。 “说,玉钩那个贱丫头又跑到那里去了,”她说着话儿配合着手里的戒尺挥动着,很有姿势的唬住了所有的小丫头,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垂首听训,金大娘踱步走到小菊的身边,冷冷的开口。 “说,那丫头去哪了?” 小菊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玉钩在哪,要是被金大娘逮到一定会皮开肉绽的,这可怎么办呢,真是又急又虑,却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给玉钩惹来祸事,可是金大娘既然瞄上了她,就没打算轻易的放过她,伸出肥胖的大手,拎过小菊的耳朵,愣是把她瘦弱的小身子提了起来,在半空荡了两下,如雷的声音怒吼起来。 “老实交待,那丫头去哪了,是不是又去勾引哪个少爷了?” 这次不等小菊说话,浣洗房门前响起了玉钩冷冽清脆的话:“放开她。” 金大娘一听这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玉钩那该死的丫头,她立刻放开小菊的身子,回身阴侧侧的望着玉钩,唇角浮起嘲讽的笑:“玉钩,你这是在命令我吗?是想找死吗?” “是,我是在命令你,”玉钩眼神阴冷,唇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现在她是将军府一等小丫头,而金大娘只是一个管着三等丫头的婆子,在将军府里,一等的丫头比三等的婆子要大得多,所以她此时的话理直气壮,没有一丝儿的害怕。 金大娘哪里知道玉钩成了香雪轩的丫头,此时听着她的话,心里哪叫一个愤怒,肥胖的身子拿着戒尺直扑过来,引得很多丫头让开身子,分立在两边,而玉钩就那么一动不动,冷然的望着金大娘。 “你打一下试试。” 金大娘手里的戒尺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眼前的丫头哪里这么大的胆子,正想好好教训她一顿,从浣洗房门外转进一个人来,冷冷的骄喝一声:“吵什么呢?” 金大娘一听,赶紧停住身子,抬头望过去,原来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小蛮姑娘,当下态度谄媚起来:“原来是小蛮姑娘啊,不知道小蛮姑娘过来有什么吩咐的?” 小蛮双手背后,脸色阴冷的走进来,其实她是十二万分的不想进来的,可这是小姐的命令,她不敢不执行。 “从今日起,玉钩和另外一个叫小菊的丫头调到香雪轩去。” 此言一出,几十个三等的小丫头迅速的抬起头来,显得惊住了,一个三等小丫头眨眼间调到一等小丫头,这太不可思议了,那望着玉钩的眼眸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只有小菊在一惊之后,满脸的惊喜,玉钩好厉害啊,竟然真的把她们两个弄出了浣洗房,她说得果然没错,唇角浮起一抹欣喜的笑,走到玉钩的身边。 . 第九章层层算计  金大娘知道玉钩成了香雪轩里的丫头,自然不敢再有所动作,而且心里有一丝惶恐,因为李道清对这些丫头做过些什么她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李道清不是她管得了的,惹恼了他,只会休了她,玉钩一直是李道清眼馋的对象,强了两次都没得手,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现在玉钩成了一等的丫头,有很多事不是她们主宰得了的,相反的他们的命运以后都悬成一线了。 玉钩吩咐了小菊把她们的几件换洗衣服拿出来,在众丫头羡慕的眼光中走出了浣洗房。 一路跟着小蛮的身后往香雪轩而去,路上很多下人望过来,显然听说了这件事,等她们走过去,飞快的凑到一起窍窍私语。 小菊有些心惊胆颤的,虽然高兴离开了浣洗房,可是却又害怕未知的事情。 玉钩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没事,你别紧张了。” 一直走在前面的小蛮听了玉钩的话,陡的停住脚步,回头望向玉钩,这丫头是怎么做到让小姐留下她们的,这一点太让人蛮夷所思了,不会是把自已的事告诉小姐了吧,所以小姐今天才会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小蛮一想到这个可能,脸色阴沉不定,咬着牙冷声开口。 “玉钩,你是不是把我的事告诉小姐了?” 玉钩放开小菊,抬头望向小蛮,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双手叉腰像一个泼妇,不由冷笑一声。 “小蛮,我没说你的事,如果以后你再对我不敬,我就把你的事告诉小姐。” 小蛮一下子泄了气,脸色虽然难看,但同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和玉钩才见了两次面,可是却没来由的相信她是那种说了便会做到的人,狠狠的掉转身子领着玉钩和小菊走过长廊,往香雪轩而去,一边走一边阴暗的开口。 “以后在香雪轩里做事,安份着些,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小姐的,但是小姐到底是主子,上一刻让你进来,下一刻很可能就让你出去,你们能做的就是小心些,不要让人找出把柄来,大院子有大院子的规矩。” 小蛮虽然说得又急又快,但玉钩知道她说的话倒是个理,脸上浮起若有似无的苦笑,候门深似海,果然不假,不管在哪一处生存都需要小心翼翼的,看来她要想办法离开将军府才行,心里暗暗打算着。 三个人进了香雪轩,小蛮给她们安排了房间,两个丫头一间房,虽然不大,却雅致小巧,房内的东西应有尽有,而且又吩咐了府里的裁缝过来给她们缝制了两套像样的衣服,一切准备妥当,便去见小姐。 苏采雪刚睡醒,坐在寝室的床榻上,扫视了她们三个人一眼,挥手让小菊和小蛮下去,只留下玉钩一个人。 “玉钩,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曲子,练什么曲子呢?” 苏采雪的眼眸里满是期待,她希望能练出像玉钩一样出色的琴技,那样她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才女,玉钩盈盈福了一下身子,认真思索了一下,沉声开口。 “小姐就练一首《春风秋月夜》吧,此曲曲调优美,畅快,是最容易掌握的,但这样的曲子却是适合参加百花盛事的。” “好,就练这首曲子,”苏采雪虽然心里有点卑视玉钩,明明是一个小丫头却偏就有大家闺秀的风度,可是她冷然肯定的态度没来由的让人心安,使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 自此,玉钩陪着苏采雪练琴,一曲春花秋月夜,日日操练,夜夜低吟,除了学琴,玉钩还教了苏采雪画画,一幅杜鹃滴血图,一曲一图,力争在百花盛事中拿到百花才女的称号。 苏采雪信心满满,因为越和玉钩相处,越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大气。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玉钩在香雪轩里得到了小姐的重视,连贴身丫头小蛮都往后靠了,虽然小蛮心里不平衡,可是因为玉钩手里握着她和二少爷私通的事情,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憋着气忍受着。 这其中李管家偷偷的找过玉钩一次,想送些礼物给玉钩,借以抵消以前对玉钩的伤害。 玉钩不屑的拒绝了,她是决不可能放过李道清的,不是因为他污辱了自已,而是他伤害了真正的玉钩,真正的玉钩在投河的时候已经死了,她既然占用了玉钩的身子,怎么样也要惩罚逼迫了她的贼子。 不过这一个月来,她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眼下助苏采雪拿到百花才女的称号才是真的。 苏采雪的春花秋月夜已弹得如行云流水般畅快,不出意外的话,这首曲子可以让她一举成名,再加上那幅唯妙唯肖的杜鹃滴血图。 白玉小亭中,苏采雪一曲终了,缓缓的站起身走到白玉栏杆边,透过薄纱望向明净的湖水,被风一吹,轻轻的旋动起来,带着小小的波纹,一波一波荡漾着,偶有一朵鲜花从空中飘过,落到湖面上,带着惊艳的美丽,但愿她此次能在百花盛会中,尤如这腾空而降的鲜花,一举而夺人眼目。 “小姐,今天早点息着吧,明天就是大赛了,养精蓄锐很重要。” 玉钩淡淡的开口,她知道苏采雪的心里很紧张,这不是单纯的赛事,还有她的骄傲和自尊揉和在其中,不过相信她的出色表现可以让将军府的两位公子哑口无言。 苏采雪听了玉钩的话,点头,回转身子望向玉钩。 “谢谢你,玉钩,”这一刻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朋友似的怜惜,如果玉钩不是一个寻常的小丫头,而是她的姐妹该多好啊,可惜她是一个平凡的小丫头,而她苏采雪是绝不会和一个丫头做朋友的,那太有辱她的身份了,而她还知道她最隐暗的丑事。 “这是奴婢该做的,”玉钩尽量让自已的神情柔婉一点,因为她没有忽略掉小姐眼眸中的暗芒,身为候门之中的小姐,那心思决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单纯吧,所以她不会以为这是小姐的感激之言,这只是她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苏采雪不再说什么,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正在这时,亭子外面响起小蛮清脆的声音:“小姐,两位公子过来见小姐了。” 苏采雪一怔,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主动过来看她呢,不过她心知肚明这两个人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大概是阻止她明天参加百花盛事的,因为这一个月来练琴,她都在这小亭子里练习的,而这小亭子周围被她命人围上了层层黑色的隔音屏,今天刚拆了,所以府里根本没人知道她这一个月苦练琴技。 “让他们回去吧。” 苏采雪挥手,脸色有些冷傲绝然,小蛮看小姐的神色不悦,不敢多说什么,应了一声回转身子,可是那苏天涵和苏天阳在亭子外面听到妹妹的话,早愤怒的闯了进来。 “苏采雪,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没有退出百花盛事?”苏天阳咄咄逼人的开口,一张妖孽似的脸上,难得一次的认真。 “是啊,采雪,我们查了一下参赛的名单,发现你并没有退出大赛,这是为何呢?”苏天涵要含蓄得多,语气也很柔和,定定的望着苏采雪,苏采雪并没有被他的话语感染到,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男人的不以为然,那么她又何必告诉他们呢,脸色陡的黑青一片,冷冷的开口。 “这是采雪的事,不劳两位兄长费心了,请回吧。” 说完高傲昂然的走出白玉亭子,那背影挺直如苍松,只在步出亭子时,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小姐,我陪你回去,”小蛮赶紧跟了上去,苏天涵和苏天阳愣愣的相视了一眼,这丫头太过份了,竟然给他们甩脸子,不过苏天涵更感兴趣的是,刚才他们听到那么美妙的琴声是谁弹的,掉头扫视了一下白玉凉亭,只有一个小丫头立在亭子的一角,苏天阳不由得奇怪的开口。 “刚才的琴是谁弹的?” 玉钩一听他们的话,飞快的抬起头,眸间是一抹不悦,对于苏天阳,她是一点好感也没有,想到他和小蛮的事,就觉得这些候门中的少爷都不是个东西,忍住气不卑不亢的开口。 “少爷们应该猜得到啊。” 是啊,这亭子里只有苏采雪和这个小丫头,说这个小丫头弹得一手好琴,是万万不可能的,难道刚才的琴声是苏采雪弹的,这不可能吧,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发出惊呼。 “不可能吧。” 第十章今日才女落谁家  玉钩望着这两个男人,虽然长相俊美,可是那心思却不敢恭讳,苏采雪可是他们的妹妹,再怎么样不好,也不该如此对待妹妹,亲情难道真的如此淡漠吗?一想到这个,玉钩的心陡的一沉,好痛啊,呼吸都困难了,她想起了姐姐,自已和姐姐从小相依为命,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还不是一场算计,何况这些古代的少爷小姐都不是一母同胞,这样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钩告退了,两位少爷请回去吧。” 玉钩压抑着心中的伤痛,慢慢的施了一礼,缓缓的往小亭子外走去。 苏天阳听了玉钩的话,抬头认真的看了玉钩一眼,发现眼前的小丫头眼同水杏,俏鼻樱唇,分外的艳丽,竟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一看意外的发现,这丫头竟是前不久在薄雾林中见过的丫头,想到当时的场景,苏天阳不禁有些好笑,难怪这丫头望着他的时候一脸的嫌厌。 “原来我们见过,你叫什么名字?”他伸出长臂挡住了玉钩的去路,这时候苏天涵也注意到了玉钩,看着眼前这丫头不卑不亢的神态,倒和一般的丫头不同,这将军府里的丫头哪一个看到他们不是眼露倾慕,这丫头竟然面不改色,落落大方,甚到在眸底闪过一抹不屑。 玉钩没想到这二少爷竟然认出她来了,当日仅是匆匆一瞥,他竟然还能记得,这说明二少爷并不是一无是处,他的记忆力一定相当的惊人,而且眸底闪烁着深幽的暗芒,这男人一定是深藏不露的,玉钩猜测着,身子却没有怠慢,微福了一下身子。 “奴婢叫玉钩,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二少爷见谅。” 苏天阳和苏天涵看着玉钩的态度,相视而望,不禁抿紧唇,这丫头有点意思,玉钩也不去理会这两个少爷眼里的惊艳,她不稀憾成为别人的玩物,身形一移,退出了白玉小亭子,耳边听到亭子里的惊呼。 “这丫头有点意思。” 苏天阳的声音带着挪谕。 “不会是欲擒故纵吧,”苏天涵严谨怀疑的态度。 亭外玉钩抬头看天,阳光穿层而过,洒落到她的脸上,肌肤晶莹得像一块上等的丝绸,只眼底是冷冷的怒意,这两兄弟是不是太抬高自已了,不屑的跨下白玉石阶,往院子里走去。 四月十三日,风和日丽,轻风习习,金色的柳絮飘飞在半空,到处一片喜气。 京城东郊的护堤河畔,成排的柳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无数豪华的马车停在绿草萋萋的草地上,不时有轻轻的细语之声,只见那些官家小姐三个一群五个一队的聚在一起窍窍细语,环肥燕瘦,应有尽有,香风过耳,云鬓衫动,不时有悦耳的笑声飘过,到处是鲜花排列,这里便是百花盛事。 东晋国每年都会在这里搞这么一个活动,选出一个百花才女,其实内里的意思,不过是变相的相亲罢了,平时这些大家闺秀被困在笼中,见不到什么男人,便籍由这样一个娱乐活动来拉拢各方的势力,并成全了儿女们的心事。 护河绕着半边的东晋国,顺水而下,直通到远方,在那尽头便是紧挨着东晋国的北燕,北燕是个女尊国,当朝的女皇燕凤,可谓文武全才,北燕和东晋一向交好,两国和平,不时的互动着,两国的子民亨受着和平的快乐。 玉钩和苏采雪到的时候,这护河边已经热闹非凡了,鲜花分布,桌椅排列,在最正中的场子上搭建起一处高台,台子的周围围着白玉栅栏,四根冲天的圆柱上,高高的挑起了四个鲜红的灯笼,上书四个大字,百花盛事,中间有横批‘今日才女落谁家’,只见场子周围很多名门闺秀睁着美目盯紧了那条幅,露出了一抹羡慕和无奈。 苏采雪的眼底却是一抹势在必得,她缓缓的从马车里下里,一双星月璀璨的眸子定定的落在那条幅之上,唇角浮起笑意。 玉钩和小蛮伸出手扶她下来,一起跟着她的身后,今日两个俏丽的小丫头掩去了一身的水嫩,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笨拙,她们两个人故意化丑了自已,这样衬托得小姐更加的美貌超群,这是玉钩的主意,小蛮虽然不情愿,可也没办法,后来发现玉钩的主意是对的,小姐望着她们的眼神明显的柔和了许多。 今日的苏采雪,一身黄色的绣着凤凰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粉红烟纱裙,手挽白色的软纱,鬓发边斜插了一枝通透晶莹的碧玉花,脸上罩着一层薄纱,只露出刀裁过似的细眉,一双翦水瞳孔清澈透明,薄纱之下的俏鼻樱唇若隐若现,透出无限令人神往的美感,这也是玉钩的建议,有时候适当的隐秘一点,反而更能达到郊果。 这办法果然不错,苏采雪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再加上她高贵的身份,护国将军的千金小姐,今日她是大家的焦点,远远的几个官家的千金走过来,欢快的向苏采雪打招呼。 “采雪,你来了。” . 第十一章比赛(二更) 苏采雪抿唇一笑,神态带着几分高傲,微点了一下头,那几个小姐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生气,她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今日苏采雪竟然过来参赛,这让她们万分的惊讶,采雪虽然是将军的女儿,可她的琴技实在让人不敢恭讳,倒是那个叫风轻霜的女人才高一筹,一个小小主事的女儿,一连参加了三次的百花盛事,次次落了第二名,今年竟然又参加了,真不知她哪来的脸面,都二十岁了,还有脸和她们这些十几岁的小姑娘争夺才女的称号,不过这次不出意外一定会是她拿第一。 几个女人一想到这些,心里便阻得慌,脸色黑黑的,苏采雪奇怪的挑眉。 “你们怎么了?”几个人往赛场中心走去。 “你不知道吧,去年得了第二名的风轻霜这次又出马了,如果不出意外,只怕这百花才女的称号就要被她拿去了,今年没什么特别的人才。” 说话的女子长得娇小可人,是二品大员礼品侍郎的女儿。 苏采雪一听这话,脸色有些暗,难道自已就不是人才吗?不过一想到这几个女人听过她的曲子,想来对她是没报什么希望的,而她们自已的琴技也确实不如人家,才如此绝望吧,苏采雪的唇角浮起冷笑,却未作声,那说话的女子奇怪的抬头。 “采雪,你怎么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苏采雪挥挥手,她不生气是因为自已对百花才女的称号很有信心,所以才会不生气,当然这些她懒得和眼前的这些女人说,说了她们也未必相信,不如待会儿让她们大吃一惊。 一行人找了女宾的位置坐下来,有很多人过来打招呼,苏采雪一时忙碌起来,玉钩剩着她们说话的空档,抬起头打量起四周,这百花盛事办得很隆重,女宾坐在里面,男宾坐在外围,隔了一层,却又隐隐可见。 高台上,最里面摆了一排交椅,大概是那些评委的位置,外面是琴架,笔墨纸砚,样样俱备,就等着小姐们登台表演了。 女宾的座位上,最远处坐着风轻霜,玉钩之所以知道她是风轻霜,是因为这边不时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带着很深的不屑,之所以不屑,是因为风轻霜只是一个小小六品主事的女儿,参加了三次的百花盛事,回回第二名,都二十岁了,还不死心,今年竟然又来参加百花才女的比赛。 玉钩听到眼前的女人们越说越生气,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今年的百花才女称号看来真的是风轻霜的了,玉钩轻笑,其实她们不知道,苏采雪的春花秋月夜已弹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所以今年的百花才女不出意外应该是苏采雪的了。 至于风轻霜,难道还会得第二名,这就是她的宿命吗?对于她的坚持,玉钩是相当敬佩的,抬眸望了过去,只见风轻霜长得温婉可人,今日穿着一身银朱红的广绫合欢长衫,下着同色系的长裙,整个人就像火红的云霞,灿然若动,鬓边插着金线流苏,微微晃动间,就像海水的波纹般潋滟动人,举手投足带着一抹自信。 一个连输了三次的女人竟然如此光鲜夺目,还带着深深的自信,这女人究竟是怎么办到的,玉钩不禁困惑起来,也许她的心里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支撑着她。 正想得入神,人群忽然响起了一阵燥动,玉钩回过神,只看到眼前的这些女人迅速的坐好,一起往高台望去。 听说今日的评委团中有天下第一美男瑾王欧阳离烟,传闻欧阳离烟,深得圣宠,乃东晋国太子的第一人选,皇上对他宠爱有加,连娶了三房王妃,一死一傻一疯,而且很不巧的这三个王妃,都是历届百花盛事选举出来的百花才女,所以对于这一次的百花才女,很多大员的千金是放弃了的,虽然欧阳离烟美貌不凡,可大家犯不着为了一个美男把自已搞傻了。 而苏采雪并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因为她乃是护国将军的女儿,如果她不想嫁,相信爹爹可以进宫请皇上收回成命,这样既得了百花才女的称号,又可以不用嫁给欧阳离烟。 虽然不敢嫁,可大家还是想看看传闻的瑾王究竟有多美,因此等到高台上响起主事者的声音。 “瑾王到,七皇子到,吴大人到,苏大人到。。。。。。” 评委团一共有八个人,以瑾王为首,其他人依次而坐,待到他们坐定,便听到高台之下的阵阵抽气声此次彼落,会场上雅雀无声,只有抽气的声音,如果眼光可以扑人的话,这场中的女人只怕都朝高首而坐的男人扑了过去,玉钩顺着众女人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高台正中坐着一个蓄发束冠的男人,这男人美得就像一个神抵,遗世而落。 狭长的眉飞入鬓发,眼似丹凤,随意的扫了一下,光华璀璨,傲挺的鼻子,凉薄如水的唇,那唇粉红色的,透着鲜嫩的色泽,一头海藻似头发,挑起一揖束起,剩余的披散在肩上,随意而慵懒,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的织锦长袍,金线溜边,那紫色衬得他愈加的高贵不凡,霸气十足,一举手一投足,带给人无边的压抑,不仅仅是他的外表,还有他慑人心魂威仪。 玉钩看得一怔,心突的跳了一下,这样的男人在现代只怕是一个万人迷的偶像了,就是生在古代也是吸人视线的一个。 这时候从高台旁边走出刚才说话的主事者,先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对,无非是拍瑾王的马屁,有耳朵的人都可以听出来,那主事者说得正热切的时候,欧阳离烟不经意似的咳嗽了一下,那主事者脸色立刻白了一下,惶恐的结束了一堆废话,宣布百花才女的比赛开始。 “一号选手刑部尚书府的千金,江映霞。” 随着话音落,一个妩媚的女子从玉钩眼前站起身,缓缓施了一礼,态度端庄的走过去,踏上石阶,上了高台,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明艳不凡,笑容扬溢在唇边,跪坐到琴台前,开始抚琴,琴声悦耳动听,如玉珠落盘,叮咚作响,玉钩听了一下,只淡然的笑笑,此曲只能算作中庸,还算不错,不过这些小姐的目的并不是抚琴,而是让外围的那些公子看清楚自已,好到府上提亲罢了。 一曲终了,江映霞在众人的掌声中缓缓下了台子,玉钩望向高首的台子,只见几个评委全无表情,看来对江映霞的曲音并无多大的赞赏,尤其是瑾王欧阳离烟,微睑上双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接着是二号选手登台,这百花盛事的比赛是抛开身份地位的,先报名的先登台,所以苏采雪即便贵为护国将军的女儿也按照名单的排列顺序而来,这样的比赛其实是越往后越好,可以扬长避短。 . 第十二章百花才女  一连几个人登台,曲子都很平庸,玉钩听得兴趣缺缺,更别提几个评委了,每个人都歪到长椅上闭目养神,也不去评价这些千金小姐的曲调如何,尤其是瑾王欧阳离烟,虽然他的身形一动也不动,但大家已可以看出他周身染起了冷戾的怒意,已经相当不耐烦了,玉钩不禁奇怪, 一个王爷出席这样的赛事本就奇怪,何况还隐忍着自已的怒意,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隐忍呢? 忽然高台之上响起了主事者的声音:“十八号选手,刑部主事的千金风轻霜。” 主事的话音一落,高台之上的八个人同时睁开眼,扫向台下,人人的眼中带着一抹欣赏,其中瑾王的眼眸幽深无比,道不清看不明,玉钩就那样望着,总觉得那眼眸中应该有些什么东西,待要细看,瑾王欧阳离烟已微睑上眼,使人看不真切他俊美的神情。 风轻霜扫了周遭一眼,提起长裙的下摆,动作优雅的施了一礼,缓缓的走出人群,步上高台。 对于她的出现,人群爆发出一阵热切的掌声,都是男宾里发出来的,女宾中全都露出嫉妒的神色。 玉钩暗想,也许这风轻霜是不一样的,她的琴声一定不错,这第一名和第二名本就一线之差,能拿到第二名琴技一定非凡,随着她的想法落地,那琴音已响起来了,好似高山上流淌的泉水,浓浓的甘甜的味道充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果然是好琴技,玉钩暗赞,此曲引人入神,让人完全的溶入到意境之中。 幸好自已教了苏采雪春花秋月夜,这首曲子意在缠绵,这样的场合更适合弹一些明朗轻快的缠绵之调,论琴技两人相差无几,但论意境春风秋月夜更胜一筹。 一曲终了,人群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玉钩不由自主的也鼓起掌来,引得身边的小蛮翻起了白眼,拍了一下她的手,冷哼。 “搞清楚,你站在那一边的。” 台上的风轻霜已走了下来,落落大方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那自信的神态引得众女又是一番气愤,心恨难平,把眸光一起掉头望向苏采雪,这接下来登台的就是苏采雪了,不知道苏采雪的琴技是否长进了,她们宁愿这百花才女的称号落到苏采雪的头上,至少心理舒服些。 玉钩正想回嘴,苏采雪已经站起了身,风掀动起她脸上的薄纱,若隐若现中仍让人感受到她的美,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将军府的苏采雪是个美人啊,此时一见果然不虚,虽然没有见到她的脸,但只看一眼,许多人便被深深的吸引了。 苏采雪不卑不亢的向外围的人行了一礼,又向高台之上施了一礼,目光穿透众人的视线,落到了苏天涵的脸上,她的哥哥苏天涵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眸子是一抹浅浅的担忧,苏采雪的唇角浮起笑意,却一点温度也没有,他也会担心吗?是怕她丢了苏家的脸面吗? 玉钩望着苏采雪踏着金光走向走台,姿态优雅的跪坐在琴台前,自信充斥着她的周身。 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步,因为苏采雪的自信,玉钩可以感应到远处一束目光紧紧的盯着高台之上,那人正是风轻霜,她一连参加了四届的百花盛事,都失利了,今年她一定要拿到百花才女的称号,但是这将军府的千金,一脸的势在必得,她不禁有些担忧,眸子落到高台之上,那俊美如神抵的男子身上,心里便流淌着暖意。 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她的幸福,笑花荡漾在唇边。 忽然幽远的琴声响起,淡淡的带着情人间的低吟,在林中绯徊,那样的哀怨轻叹,就好似心爱的人在耳边轻轻的温柔疼宠的细语,带着万千密密的情丝。 诺大的赛场上,顿时一片寂静,只有琴声在阳光中回旋,落到明净的湖波之上,轻荡而去。 心一寸寸的轮陷,每个人好像都陷进了别样的情丝中,有一种浅浅的欲哭的感觉。 玉钩松了一口气,看来苏采雪成功了,今天她把这首曲子发挥得特别的好,百花才女的称号不用想也知道一定会落到苏采雪的头上。 小蛮的手紧紧的抓住玉钩的手臂,玉钩因为太注意苏采雪了,这会子才感觉到疼痛,用力的甩开小蛮的手,冷冷的瞪了小蛮一眼:“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蛮。” “你?”小蛮想反击玉钩,可是如雷的掌声适时的响起来,掩去了她想说的话,这次的掌声更激烈更持久,可见苏采雪成功了。 风轻霜再次败了,那脸色苍白得难看,先前的高傲化为乌有,唇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大颗晶莹的泪珠包在眼里,却适时的低下了头,她再也等不起了,该怎么办呢? 苏采雪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下高台,心被涨得满满的,唇角浮起满意的笑意,她看到了苏天涵震惊,自已的努力总算没白废。 而苏采雪不知道的是,她的背后有一道嗜血的眼眸紧紧的定在她的身上,就好似一枝利箭似的穿过她的身体,杀机一闪而逝,玉钩诧异的抬头望过去,根本没人望向这边,瑾王依旧在闭目养神,阳光透过头顶之上的琉璃大伞,映照在他的脸上,海藻似的头发披散在紫色的锦袍上,那长长的睫毛抖动掩盖着一双璀璨的星目,粉红的唇勾出一抹诱人的弧线,此时他脸上纯明的神情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透明无害,让人不由自主的想伸出指尖碰触他完美到没有一丝暇疵的脸。 苏采雪之后,剩下来的选手竟然自动弃权了,那么所有参赛的人只到苏采雪为止,上座的八个人合议了一下,最后一致认为苏采雪可当选为本年度的百花才女封号,主事者把结果一宣布,众参赛的选手,齐声欢呼,外围的男宾也燥动不已,只有角落里的风轻霜脸如纸白,整个人显得受不了打击似的从角落里领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苏采雪上台接受众人的欢呼,并当众画了一幅杜鹃滴血图,再次技惊四座,众人大赞特赞,认为本次选出来的才女是名副其实的才女。 苏采雪笑靥如花,唇角飞扬,举高手里的花束,向下首的人微笑,手一挥花束纷纷扬扬的四下飘飞,落到护河里,顺水而下。 此次百花盛事,苏采雪如愿得了百花才女的称号,将军府的人听到这消息,自然万分高兴,就连苏采雪那一向吃斋念佛的娘亲也出来陪了女儿半天,苏将军自然很高兴,恨不得把女儿捧在手心里,这些儿女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苏采雪了,没想到女儿还给他争了这么大的面子。 “说吧,想要什么,爹爹一定赏给你,” 苏采雪还未来得及开口,那苏府的管事,李道清飞快的奔进来:“老爷,宫里来人了?” 护国将军苏南天黑黝硬朗的俊脸上一闪而逝的诧异,宫里怎么会这时候来人呢,心里闪过一丝的不安,身形稳健的站起来,沉声开口。 “去把林公公领进来。” 这林公公是皇帝的贴身太监,深得圣宠,平常到苏府来传圣旨,基本上都是他,所以苏南天才会如此肯定。 李管家立刻点头:“是,老爷,”身形一闪,飞快的奔出去领着林公公,那家伙可不是寻常人,虽然老爷无所谓,可他们却得罪不起宫中的红人。 . 第十三章赐婚 李管家把林公公领进了苏府的正厅,苏南天已经领着合府大小迎了上来,远远的抱拳爽朗的开口。 “原来是林公公啊,快请进,快请进。” 林公公身着一件深蓝色的太监服,胸前金线绣成的仙鹤图,一手拿着佛尘,一手拿着明黄的圣旨,满脸笑意的走进苏府的正厅,这林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伺候了皇上三十年,一般时候是心高气傲的,但他在苏南天的面前不敢随便的狂妄,因为苏南天乃东晋国的护国将军,功高劳苦,深得皇上的厚爱,他一个小小的奴才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苏将军,小的是来传圣旨的,苏将军就不要客气了。” 林公公说完,一抖手里的锦帛,尖锐的声音响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将军的千金苏采雪乃东晋国第一才女,现赐婚于瑾王欧阳离烟,择日完婚。” 苏家人听完了圣旨,一时愣住了,尤其是苏采雪的亲娘,苏府的大夫人,那脸色一片苍白,虽然她整日的吃斋念佛,可还是知道欧阳离烟这个人的,瑾王乃天下第一美男子,生得美貌不凡,又深得圣宠,太子殿下的第一人选,集权势富贵美貌于一身的男人,理该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第一夫婿人选,可是身为东晋国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瑾王命里克妻,连娶了三房王妃,一死一傻一伤。 她身为苏采雪的娘亲,只希望自个的女儿平平安安的生活着,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相较于大夫人惶恐的神态,其她的几个夫人眼里闪过得意,谁让苏采雪那个女人平常瞧不起她们,连带瞧不起别的兄弟姐妹,没想到竟有圣旨下来,让她嫁给瑾王,那瑾王可是命里克妻的。 苏采雪此时的脸色有些冷冽,不过她倒不至于像娘亲表现的那样惶恐,仍镇定自如,安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唇角浮起笑,难道历来百花才女都一定要嫁给瑾王吗?她偏不信这个邪,就算是圣旨也强迫不了她嫁给不愿嫁的人,苏采雪的眸光越过爹爹和娘亲难看的脸色,一直落到兄长苏天涵的身上。 只见苏天涵和苏天阳两兄弟脸上闪过复杂的神情,显然也被这件事惊住了,好久回不过神来,瑾王欧阳离烟和苏天涵苏天阳是朋友,对于他的禀性,他们是相当了解的,瑾王是个冷漠的男人,行事怪僻,而且有一个喜欢的女人,虽然不知道那女人是谁,但是妹妹嫁过去决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之前的三个王妃,可是一死一傻一疯了。 苏家人的反应早在林公公的意料之中,他捧着圣旨,笑眯眯的开口。 “苏将军,接旨了,小的恭喜将军了。” “这喜?”苏南天苦着一张脸,女儿采雪是他最喜欢的孩子,没想到刚一当上百花才女,圣旨便来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参加那个比赛,苏南天心疼的望向女儿,苏采雪不看爹爹的脸,直直的盯着林公公。 “林公公,这圣旨我们不能接。” 苏采雪冷然的声音响起来,一厅的人全都愣住了,断然拒绝圣旨,这可是死罪,只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苏采雪的身上,有责怪的眼神,有心疼的眼神,总之形式不一。 那捧着圣旨的林公公脸色有些难看,虽说苏采雪是护国将军的女儿,可是她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这圣旨既然下了,怎么可能不接呢,何况瑾王的身份地位有哪一样配不上她苏采雪的,虽然传言瑾王命里克妻,可是总有例外的,哪里真的克妻了,只是那些女人出了意外罢了。 “苏将军,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林公公的脸色阴沉沉的,声音一闪而逝的暗芒,苏南天立刻伸出手接过圣旨,陪着笑脸起身拉过林公公的身子。 “林公公莫怪,小女年幼不懂事,希望公公多多担待。” 林公公的脸和缓一些,不冷不热的开口:“这苏千金的胆子太大了点,这是小的听到了,若是传到有心人士的耳朵里,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往小里说了,她自已性命不保,往大里说了,那可就是灭九族的罪了。” 寒气溢在苏府的正厅里,众人大气也不敢出,苏采雪还想再说些什么,苏大夫人立刻伸出手拉紧女儿,苏采雪便沉默不语,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苏将军掉头吩咐门前石阶之下的李管家。 “立刻领林公公去用茶,好生招待了。” 李管家立刻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开口:“林公公,请吧。” 林公公淡然的一挥佛尘,摇了摇头拒绝苏南天的好意:“小的要进宫去回旨了,苏将军不必客气了。” 苏南天立刻朝李管家行了一下眼色,沉声命令:“快把林公公送出去。” “是,老爷,”李管家得了老爷的指示,即有不明白之理,把早已准备好的银票捏着,一直把林公公送上外面的辇车,在他上辇车的时候,适时把一千两的银票塞到林公公的袖拢里,林公公总算露出了笑脸,声音柔和的吩咐李管家。 “去和你们老爷说,别太责备府上的千金了,小孩子家不懂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林公公走好,”李管家卑躬卑敬的开口,直到辇车走出去好远,才飞快的奔回苏府的正厅,把林公公的话传递给老爷,苏南天松了一口气,这苏府合家大小总算有一个周全了。 正厅上,苏南天坐在高座之上,几位夫人分坐在两边,两个儿子也坐在客厅的一角,只有苏采雪一脸恼怒的立在正厅之中,大刺刺的望着自个爹爹,坚定的开口。 “爹,我不嫁,您去回了皇上。” 苏南天扫视了女儿美艳动人的脸,不知为何这个女儿既不像自已也不像大夫人,可就是深得了他的宠爱,其实他何尝希望她嫁给瑾王呢,可是皇帝的心思没有人猜得透,也许是自已功高震主了,皇帝才会有此一出吧,如果自已持宠进宫,只怕便会为苏家带来血灾,难道他能为了一个女儿牺牲掉苏家的一家人。 “放肆,”苏南天的脸色难看起来,声音冷冽,这神态唬了苏采雪一跳,爹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她嫁给欧阳离烟吗?眼睁睁的看着自已被克掉吗? “老爷?你,”苏大夫人显得有些难以接受苏南天的态度,眼里闪过不悦,冷睇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苏南天的神色闪烁了一下,态度软化了很多,苏南天很久以前只是一个穷小子,而苏大夫人的爹爹是一个翼城的总兵,因为赏识苏南天,把手里的兵权交给苏南天,他才会有机会建功立业成就今天的一切,可是成功的男人总是少不了受女人青睐,所以苏府便有了几位夫人,苏大夫人虽然难过,但很娴慧,女人的三从四德教会了她一定要以夫为天,所以一直很善待其她几位夫人,府里的大小杂事也交给二夫人处理,自已整日吃斋念佛。 不过在苏府中,大家都知道,大夫人的位置不是别人可以取代的。 苏南天此时看大夫人生气,无奈的叹气。 “都是采雪自已惹出来的,如果她不去参加什么百花才女的比赛,就不会被皇上赐婚了,现在皇上对我们苏家有些忌惮,怎么可能让我们拒婚呢,如果皇上不是有心而为,他一定会宣我进宫,但是从头到尾我们都蒙在鼓里,难道你们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吗?” 苏南天叹息,皇上年纪大了,越来越多疑了,生怕朝堂之上拉结派,有人谋夺他的江山,所以才会处处制衡。 . 第十四章阴谋诡计  苏南天的话音落了,正厅上每个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没想到老皇帝竟然对忠心耿耿的苏家产生了猜忌之心,这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了,如此想来苏采雪的婚事是没办法退的了。 苏大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无力的望着自个的女儿。 直到此时苏采雪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难道自已真的要嫁给那个克妻的瑾王吗?不,她绝对不会嫁的,苏采雪在心里冷哼,但是她要怎么做呢,爹爹这头是没法指望的了,搞不好还会给苏家带来灭门之灾,那她可就是个罪人了。 “娘亲没事。” 因为苏采雪不说什么,大家都以为她安然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虽然过意不去,却也没法可想,众人陆续的离开正厅,最后只剩下苏老爷和苏采雪两个人,父女二人对看半日,最后苏南天心情压抑的开口。 “采雪,不是爹爹让你嫁的,这苏家一百多口人命,难道你要爹爹为你一个人断送这么多的人命吗?” 苏采雪不以为意的抿唇轻笑,凉薄冷冽。 “爹爹,我是不会嫁的,这苏家的一百多口人与我何干,如果爹爹执意让我嫁,那么别怪女儿不尊重爹爹。” 苏南天望着女儿狠决的面容,周身寒冷,这是自已的女儿吗?为什么变得让自已认不得了,她什么时候这么狠了,一百多口人命都不放在眼里,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苏南天深沉的望着苏采雪,眸中是震怒,慢慢的愤恨满腔,他对这个宠爱的女儿感到失望了,这真的是那个自已捧在手心宠爱的小女儿吗?就算不想嫁,也不该把一百多口人命看成草介。 “你想说什么?” “如果那件事被玉钩知道,爹爹想十八年前的事情还瞒得住吗?” 苏采雪淡然的挑高眉,眸间是一抹看好戏的神情,唇浮起冷笑,苏南天因为她的话,整个人震住了,随之是深沉的狂怒,整张脸黑沉一片,用力的喘着粗气:“你在胡说什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女儿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了,爹爹就不必隐瞒了,只要爹爹不让我嫁给瑾王,我就不说出去,好歹你是我爹爹,可如果爹爹一定要强逼我嫁的话,那就别怪我多事了。” 苏采雪说到最后脸色陡的冰寒至极,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子紧盯着苏南天,那眸底幽幽的寒气四溢出来。 苏南天只觉得胸腔窒息似的疼痛,不管他曾经做错了什么,至少他对眼前的女儿是疼爱有加的,她为什么会如此对他呢,而且他看出来,采雪很恨他,这恨似乎不仅仅是因为他让她嫁给瑾王,还有些别的什么,苏南天抬起手指向泰然坐在一边的苏采雪。 “采雪,你还是我的女儿吗?你究竟是谁?” 苏采雪望着苏南天此时难以置信的神情,唇角浮起一抹快意料峭的笑,血液中流淌着兴奋,她会让他知道的。 “爹,你在说什么呢?女儿只是不想嫁给瑾王而已,如果爹爹不让女儿嫁,女儿就不会为难爹爹了。”苏采雪忽然娇俏的开口,一张美丽的脸上浮起苏南天熟悉的顽皮,吐着舌头,一脸可爱的神情,这动作使得苏南天怀疑刚才是自已看花了眼,可是姜还是老的辣,苏南天相信自已刚才没有看花眼,采雪是不一样了,究竟哪里不一样,他会找出来的。 “那你想怎么样?”苏南天妥协的开口。 “找人代嫁,我的样子没几个人看过,所以只要找一个代嫁过去,这样偷龙转凤,没人会知道的,等那个女人嫁过去后,我们再派人杀了她,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相信不会有人知道那死去的人不是我。” 苏采雪眼里浮起一抹血腥,一个千金小姐竟然有如此辛辣的手段,这听在苏南天的耳朵里,不仅仅是震惊两个字了,而是惊骇住了,虽然杀人对于他这个沙场将军是家常便饭,可女儿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说出如此杀人不眨眼的话来呢? “你到底是谁?”苏南天身形一动,健壮的身子已落到苏采雪的身边,大手掐上苏采雪细嫩的脖子,深沉隐狠的开口。 苏采雪仰起头一如往常,娇笑着开口:“爹爹,你怎么了?如果不这样做,我就死了,难道女儿想保命也不行吗?” 语气温婉楚楚可怜,紧盯着苏南天的眼睛,像小时候一样真挚,苏南天的胸口一抽,暗骂自已神经,怎么对女儿动粗呢,采雪害怕被欧阳离烟克死,想保命也是常理之事,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想牺牲别人保全住自已。 “采雪,你是一个千金小姐,会琴技书画,有谁能代得了你,如果露出马脚,这苏府上下可都是一个死字,”苏南天的话一出,苏采雪迟疑了一下,脑海浮起自已的娘亲,苏大夫人,对自已极尽疼爱,还有苏南天的宠爱,这一切一切都牵动了她的心弦。 “爹爹,你放心,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但可以帮助女儿躲过灾难,还可以让爹爹永远的安心,”苏采雪柔声细语的望着苏南天,让他不由自主的接着她的话尾。 “谁?” “玉钩,爹爹知道她是谁吧,那个女人留下的孩子,如果让她知道当年的事情,爹爹还能高枕无忧吗?女儿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爹爹,”苏采雪笑眯眯的开口,可是那声音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狠决,让苏南天周身不安,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妥,既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玉钩,只是府里的一个小丫头,怎么能代替小姐出嫁呢,这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她一个小丫头要是露出马脚怎么办?”苏南天此时已经没办法可想了,牺牲一个小丫头就牺牲一个小丫头吧,要不然真的把当年的事情露出来,他堂堂的将军还有何脸面待在京城,何况采雪说得没有错,如果让玉钩知道当年的事,只怕他就不得安生了,虽然她是一个小丫头,可斩草除根让人最放心,不过那小丫头可是当年夫人下了命令留下的,这次一定要瞒着夫人才好。 “这事别让你娘知道,她是决不会让人伤了玉钩的。” 苏南天叮咛苏采雪,不管玉钩能不能代嫁,既然让他重视了,他便不能留她,想想采雪的话真是个理儿,自已一个将军怎么能落人话柄呢,所以一定要除掉玉钩。 “爹爹放心吧,这事我谁也不会告诉的,”苏采雪笑了起来,眼若桃花,笑面芳菲,一双璀璨的星目耀了别样的光芒,说不出的引人视线,采雪可真漂亮,苏南天叹息着,可这心地实在不敢苟同,从何时开始,她变得这么狠了,这心性和自已还真有点像,对于不利于自已的人,绝不留情面。 “那就好,一切由你去办吧,”苏南天回身坐到座位上,感觉自已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垂首埋于手心,一动也不动,静立如一尊雕像,但是采雪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自个的爹爹。 “爹爹,我让你见见玉钩吧,”她说完不等苏南天拒绝,便朝外面叫了一声:“玉钩,进来吧。” 玉钩一直立在正厅之外十级石阶之下,陡地听到苏采雪叫她,心思一动,一股不安涌出,府里的下人已经知道皇上赐婚的事了,想来苏采雪一定不想嫁,但圣旨既然下了,她一定没办法拒绝吧,可这种时候她让自已去正厅干什么,带着一抹疑惑,玉钩在几个小丫头的注目中缓缓踏上石阶,走进正厅去。 正厅里,高座上坐着一个宽肩魁梧的男子,面容硬朗,岁月有他那张刀削斧刻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姿,想来这男人就是苏府的大家长,苏老爷,此时一双混厚的眼眸定定的望着她,眼底带着一抹几不可见的小心,玉钩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苏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啊,掉头望向坐于一侧的苏采雪。 “不知小姐唤玉钩何事?” . 第十五章不详的预感 苏采雪璀璨的一笑,眼神柔和至极。 “我和爹爹说起这次得了百花才女的称号是因为有了你的帮助,所以爹爹想见见你。” 玉钩的眉心跳了一下,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她感觉到正厅中充斥着一股凉飕飕的气息呢,而且那苏老爷子的眸光有些幽暗难明,却丝毫没有所谓的高兴。 “玉钩见过老爷,”玉钩不卑不亢的见了礼,即便心里有疑虑,但她的脸上却没有显现出来,总觉得这苏老爷望着自个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可究竟是什么却又捕捉不到,真不知道这两父女搞什么鬼,看来自已要小心才是。 “起来吧。” 苏南天沉声挥手,心里陡的跳动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玉钩,她长得不太像她娘亲,虽然俏丽,却带着一抹活力,而她的娘却总是忧郁的,忧郁的女人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所以那时候自已才会拼了命的想娶她的娘亲吧,甚至许诺了要好好的善待玉钩,可谁会知道那样一个柔弱忧郁的女人,内心却是坚韧的,像一块冰石,直至沉落湖底,也不原谅他。 玉钩退到一边去,半垂着头,一小缕的秀发滑落下来,掩去了她眼里的暗芒,唇角抿紧,这苏采雪和苏老爷是什么意思,把她叫进来,打量了半天,也没什么动作,自已不会那么倒霉的要代嫁吧,她可不要啊,虽然欧阳离烟长得俊美又有权势,可自已只是一个小丫头,这身份要是被识破了,她可就没命了,她倒不怕那什么克妻的狗屁谣言,可自已什么样的身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厅内一下子寂静无声,只听到苏南天沉重的喘气声,这男人脸色不定,看到玉钩,忽然想起了之前对那个女人的伤害,心忽然疼起来,不想伤害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到底是她留下来的骨肉,可是女儿该怎么办呢?苏采雪看着爹爹的样子,心里多少已猜出一些,不禁冷笑,这想法是不是太迟了,挥了挥手。 “玉钩,先下去吧,老爷的赏赐待会儿送到香雪轩去。” “谢谢老爷,谢谢小姐,”玉钩说完缓缓退了出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相信,这两父女一定不安好心了,她还是小心些为好,玉钩暗自下着决心,这将军府越来越难待了,自已还是找机会溜出去吧,可小菊怎么办呢?玉钩脸色恍惚的走出正厅。 石阶下站着几个小丫头,羡慕的围过来。 “玉钩,小姐叫你进去干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可不许独吞。” “是啊,有好事大伙儿沾沾光,”几个小丫头一唱一合的说着,玉钩抬头淡然的笑了一下,掩去心头的纷扰:“要是真有赏赐下来,一定会和姐妹们一起分亨的,大家放心吧。” 玉钩在香雪轩里深得小丫头们喜欢,就是府里其它地方的丫头也都挺喜欢她的,只有小蛮一脸难看的冷哼一声,掉头训起那几个丫头。 “小姐是那么容易赏东西给人的吗?她又做了什么好事值得让小姐赏东西了,只不过叫进去问话罢了。” “是,小蛮姐姐,”小丫头们赶紧乖巧的开口,规矩的站到一边去,小蛮和玉钩可不一样,她是小姐的贴身丫头,而且个性张扬,惹恼了她,她们这些小丫头可没有好果子吃。 玉钩不去看小蛮,自觉的立于一边,今日她连和小蛮斗嘴的心情都没有了,倒让小蛮疑惑的多看了两眼,不再为难她。 厅堂里,苏南天望向女儿,低沉的开口。 “算了吧,你再另外找个人代嫁吧,那丫头就让她留在府里吧。” 苏采雪脸色一变,唇角浮起笑,却带着凉飕飕的寒意:“不行,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难道爹爹还忘不了那个女人吗?留着玉钩可不是件好事,十八年前的事既然女儿能知道,玉钩早晚有一天也会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只要传出去,爹爹的名声可就完了,苏家也完了。” 苏南天一怔,什么话也说不了,女儿说得没有错,跄踉着起身挥了挥手。 “随便你吧,爹爹累了。” 说完转身往外走去,那身影沧桑蹒跚,像一个垂矣的老人,事实上将军正当壮年,可是十八年前的事揭露出来,对他的打击太大,一下子老了十岁。 苏采雪听着厅外响起丫头们的声音,缓缓的站起身,鲜艳夺目的凤裙被风撩动得飘舞起来,阳光透过窗棂映照在她的脸上,是圣洁透明的,眼眸却又带着异样的狠厉,轻咬着唇,笑没有一丝儿的温度。 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自从苏老爷和苏采雪把她叫进正厅,玉钩便觉得心头不安,偷偷观察苏采雪的神情,却又没有丝毫的端睨,对于皇上的赐婚,苏采雪一点反应也没有,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总之她每天照旧吃饭看书赏花,小日子过得有滋有润的。 可是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总让玉钩感觉到一份窒息的难耐,好像会有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临。 小菊看她神思恍惚,不由得担心的追问。 “玉钩,你没事吧,”说着伸出手触摸玉钩的脑门,又试了一下自已的脑门,肯定了玉钩并没有生病发烧什么的,可是为什么郁郁寡欢呢。 “没事,可能是天气转热的原因,整个人精神不振,”玉钩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小菊倒没有怀疑,点了一下头,两个人一并往香雪轩的后院走去。 “那就好,平时你多喝一些开水,这样好一些,”小菊提醒玉钩,现在玉钩在小菊的眼里,就是神一样的人。 “嗯,知道了,”玉钩强打起精神,笑着点了一下头。 忽然身后响起小丫头的叫声:“玉钩,玉钩,小姐叫你过去呢?” 玉钩心陡的往下一沉,缓缓的转过神望向那小丫头,在光芒中晃动着两个发髻,一脸笑意的迎视着她,玉钩深吸了一口气,平和的开口:“月儿,小姐叫我过去做什么?” 月儿想了一下摇头:“不知道,不过小姐看上去挺高兴的,应该是好事才对。” 这些小丫头平时和玉钩相处得和乐,有什么事都会相互通告,因此月儿才会告诉玉钩这些信息,玉钩凝着眉不说话,倒是站在她身边的小菊,心急的推了推玉钩。 “快去吧,别让小姐等急了,可就麻烦了。” 三个小丫头掉头往香雪轩的花厅而去,石阶下,小蛮冷着脸候着,看到玉钩出现,生气的开口:“你去哪了,小姐都找不到你,下次再这样就滚出香雪轩去。” 小蛮正在发牢骚,花厅里却响起了不悦的声音。 “小蛮,让玉钩进来吧,”声音清润,带着几不可察的愉悦,玉钩只觉得头皮发麻,阵阵凉风侵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姐找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 第十六章代嫁之议 小蛮的脸色闪烁了一下,小姐说话了,她哪里还敢再发牢骚,拿眼瞪了玉钩一下,让到一边,冷冷的开口。 “进去吧。” 玉钩懒得理她,小蛮这样的丫头倒不足为惧,可怕的是花厅内的苏采雪,这女人的心思藏得很深,慎密又严谨,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所以她要小心才是,慢慢的掀起珠帘走了进去。 风吹珠帘,摇曳生响。 花厅里,苏采雪正惬意的斜靠在贵妃椅上,神态慵懒,一双白玉小脚翘在一旁的矮几上,脚踝处系着一只碧绿色的玉葫芦,映衬得整个人性感妩媚,手里拿着的书卷却又在那份妩媚中透出娴雅之气,妖娆绝代的女人,懂得恰如其分的展示自已的美好,对于这一点倒让玉钩折服。 “不知小姐唤玉钩何事?” 苏采雪望着玉钩,唇角笑意盈盈,一双宝石似的眼睛闪着耀眼的光芒,抬起白玉小手向着玉钩招了招。 “过来,玉钩,小姐有一件好事给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玉钩趋前两步走了过去,站在苏采雪面前,近距离的打量苏采雪,只见她的面容更加的美艳,细腻的肌肤连一点暇疵都没有,好一个丽质天生的佳人。 “小姐请说,”玉钩的琉璃瞳掩去锐利,她可不相信苏采雪真的会有什么好事给她,她认为的好事于她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呢。 苏采雪未开言,便伸出手来拉住玉钩,示意她在她的身边坐了,这还是苏采雪第一次如此亲昵的和她说话,以往她可是高高在上的苏府小姐,这会子不知安的什么好心,玉钩冷冷的想着,脸上却端着笑意,指尖的热量传到苏采雪的手上,使得她的心里一颤,有些过意不去,但仅仅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常态了。 “玉钩,我不喜欢瑾王,我心中另有喜欢的人,为了我喜欢的人,我不能嫁给欧阳离烟,所以我想让玉钩代嫁,可以吗?” 虽然玉钩想过这种可能,但苏采雪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她还是震住了,这女人究竟想什么呢,她有心爱的人,就让她玉钩代嫁吗?即便她现在没有心爱的人,她也想找一个心爱的男人,怎么可以代嫁呢,虽然那个欧阳离烟长得俊美不凡,听说是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可是她一个小丫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这代嫁还是免了吧。 玉钩敛去丰芒,慢慢的把手从苏采雪的手里抽出来,淡淡的开口。 “小姐,玉钩自认身份卑微,不敢高攀瑾王,请小姐收回成命,” 那瑾王是什么人,如果被他知道自已的身份即不是只有一个死字,所以这代嫁还是免了吧。 苏采雪望了望自已的手心,听着玉钩的话,不以为意的掸了掸手,她只不过试探一下这丫头的心意,如果她愿意嫁,倒省了麻烦,既然她不愿嫁,那么就别怪她耍手段了,唇角浮起笑意。 “既然玉钩不愿嫁,那我就让别人代嫁吧,那可是瑾王妃的身份?” “谢谢小姐了,”玉钩没想到苏采雪这么好说话,难道是自已多疑了,不过这瑾王妃对于某些人确实有挺大的诱惑力,例如小蛮,因为小蛮勾引二少爷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 “好,那你下去吧,我再问问别的丫头。” 玉钩急急的退出了花厅,她怕小姐改变心意,却不知背后那双眼眸染着笑意,冰冷至极。 花厅门前,小菊一看到玉钩出来,迎上来紧张的追问:“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了?” 小菊的话音一落,几个小丫头都竖起耳朵来听着,尤其是小蛮,生怕漏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整个神情都集中在玉钩的身上,玉钩并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冲小菊莞尔一笑,拉着她的手走到一边去。 小蛮满脸失望,狠狠的瞪了玉钩和小菊一眼,心里暗自埋怨,小姐难道真的有什么好事给了玉钩,为什么好事不给自已呢? 湖边,一棵碧绿的柳树下,小菊睁大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玉钩,刚才自已的耳朵没听错吧,小姐想让玉钩代嫁,嫁给那个东晋国第一美男子晋王吗?天哪,这太让人震憾了,小菊用手捂住胸口,显然有些负荷不了这消息。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怎么和小姐说的。” “拒绝了,我是不会嫁给瑾王的,”玉钩理所当然的耸了一下肩,俏丽的小脸蛋上闪烁着灿烂,她才不会花痴的想嫁给那个瑾王,这是拿自已的命开玩笑,她没那么傻,而且苏采雪说她有喜欢的人,谁啊?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整天只看到她呆在这院子里,也没和什么人接触啊,其实是她害怕那个谣言不敢嫁吧,玉钩抿唇不屑的笑。 “什么,你傻啊,为什么拒绝啊,那瑾王爷不但美,而且是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了,嫁给他,不说正妃,就是个侧妃,将来也金尊玉贵的,何苦做这个小丫头啊,”小菊大睁着眼,眼里是恨铁不成钢,这女人疯了,好好的王妃不当,偏要做个小丫头,一辈子屈人之下,这不是找罪受吗? “小菊,你想想,如果这事真的有那么好,为什么小姐不嫁,偏就让一个小丫头代嫁,再说了,如果让瑾王知道自已娶的是一个丫头,会怎么做,不说苏家倒霉,就说我自已,那一定是百死而无一害的,至于苏家,本来就是将军府,如果到时候苏采雪来个被我陷害了的,那苏家便没事了,而我呢,即不是白白送了一条命。” 玉钩冷静的分析眼前的状况,小菊听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是代嫁,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名堂,可真骇人,既然如此,玉钩不嫁倒是对的,脸色好看一些。 “既然如此危险,那咱们就不嫁了。” “嗯,”玉钩笑着点头,是啊,她才不想嫁,不就是个王爷吗?美一点,权大一点,钱多一点,难道自已就要嫁吗?她玉钩不稀憾。 玉钩伸出手拉扯着头顶的柳条,绕着圈儿套在自已的手指上,眼神飘到远方去,如果当初自已不顾忌姐姐,和轩谈一场恋爱该多好啊,轩可是个好男人,虽然没有欧阳离烟的美,可是却洒脱飘逸,给她安心的感觉,可是一切都那么遥远了。 “玉钩,怎么了?” 小菊不安的开口,玉钩的眼神阴骜不定,脸色难看起来,沉思中的玉钩总是那么哀伤,隔人于千里之外,仿佛心里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一样。 玉钩一愣,回过神来,她想从前的那些干什么,现在她可是二世为人了,等于是重生了,她和轩再也不可能了,把从前的事都忘了吧。 “没事,我们回去吧,”玉钩放开那柳条,飘逸的散开来,柳絮飞雨般满天的轻荡。 “嗯,我们一起回去吧,”小菊点头,跟上玉钩的身子,两个小丫头回去。 . 第十七章刺客风波  圆月轻辉,如绸的月光笼罩着整个华丽的府邸,白露晶莹,挂在庭前的花草之上,不时的晃动着银光,幽径两边是平坦的草地,铺成了一张鲜嫩娇艳的绿色地毯,空气清香怡人。 玉钩坐在长廊的栏杆上,轻荡着一双玉腿,一身纯白色的中衣,使得整个人透着飘逸轻灵,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黑白相映成辉,好似遗落到尘世的仙子。 夜幽长绵远,因为白天苏采雪说的话,她的心里不安,所以睡不着觉,剩着小菊睡着了,偷偷的溜出来赏月。 月儿明媚,她的心却是一片阴影,直觉上,她知道苏采雪不是那么妥协的一个人,今儿个自已拒绝了,她竟然轻而易举的同意了,这透露出不寻常。 可是让她说出哪里不寻常,她还真不知道,玉钩仰头望着天上的圆月,幽幽的叹气,自从来到古代,她发现自已越来越容易多愁善感了,究竟是姐姐伤了她,还是这个环境造成的,她已经分不清了,既然分不清,何必庸人自忧呢,还是回去安心的睡觉吧,玉钩抛开心头的烦恼,从栏杆上一跃而下,落到草地上。 忽然,眼前黑光一闪,冷气扫过,玉钩的脖劲上一凉,一样凉飕飕的东西抵在她的脖子上,好像是尖刀之类的凶器,一道冷戾的声音响起。 “说,苏采雪住的是哪一间屋子?” 玉钩大惊,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这男人想干什么,为什么问苏采雪住在哪里,一时迟疑不定,那脖劲上的力道加重,很疼痛,她相信一定是流血了,如果自已不说,只怕这男人会立刻杀了她,不如自已先告诉他,然后叫人去救苏采雪,主意一定,玉钩镇定的开口。 “就在前面右拐。” 那男人一怔,显然没想到一个女人面对死亡竟然毫无畏惧,还能这么冷静,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此时已顾不得多想了,沉声命令。 “立刻把我带过去。” “走吧,”玉钩认命的应声,她不答应只有死路一条了,自已为什么这么倒霉呢,赏赏月也能把刺客赏来。 两个影子踩着幽径往苏采雪住的寝室走去,一路上,玉钩飞快的转动着脑子,要怎么样才能骗过眼前的男人,可是思前想后,好像没什么办法可想,这香雪轩里虽说有护院保护着,可是这半夜三更的大家都睡了,如果自已冒然大叫,说不定这家伙就一刀把自已给杀了,那就不划算了,如果把这男人带到别的地方去,只怕就会伤了别的人,看来只能把他带到苏采雪的院子里去了。 两个人穿廊越亭,很快到了苏采雪的住处,玉钩刚用手一指苏采雪的地方,那刺客便迫不及待的用手一敲玉钩的后脑勺,把她给敲昏了,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是必然要杀了她的,但是这女人的冷静自恃他佩服,所以放了她一命。 黑衣人一闪身疾驶向苏采雪的寝室,银光闪过,长剑使出,却没有如预期的那样杀了要杀的人,倒是床榻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黑衣人诧异的一掀薄被,难道是外面那个女人骗了他,正想着,身边疾风扫过,带着凌寒的杀气,一条红凌飞舞过来,黑衣人身形一闪,便看清从头顶上方落下的女子,难道苏府的大小姐会武功,这可真是大意啊。 寝室之中,飞快的打斗起来,剑气挽出朵朵萧杀的剑花,长凌卷动,带着海啸之厉飞腾而至,一来一往,室内顿时响起了劈咧叭啦的声音,这响声惊动了香雪轩里所有的人,很快外面响起了说话声,黑衣人不敢恋战,一跃身从窗户跃出去。 苏采望着那左右晃动的窗棂,眼神幽暗,玉钩那个该死的丫头,竟然敢把人带到自已的住处来,可恨的东西,不过再让她得意几天,到时候别怪自已心恨手辣,苏采雪的眼瞳赤红一边,唇角浮起嗜血的杀机。 门外已响起小蛮的声音:“小姐,出什么事了?” “进来吧,”苏采雪一抖手中的红凌,动作优雅的走到旁边的座榻上,吩咐小蛮进来,这房间东西都打碎了,只好收拾一遍了。 小蛮领着几个小丫头走进来,刚才在外面发现了昏迷过去的玉钩,已让小菊把她带回去了。 一室的凌乱,外加乱七八糟的碎瓷片,小蛮和几个小丫头看得瞠目结舌,这里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这怎么回事?”小蛮结结巴巴的开口,苏采雪懒散不在意的开口:“有人把刺客领进我的寝室来了。” “啊,刺客?”这话引得几个小丫头惶恐的四处张望,直到确认没人时才镇定下来,想起小姐先前的话,小蛮不由生气的开口:“谁敢把刺客引到小姐这里啊?” 苏采雪黑瞳幽暗,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状似不经意的开口:“玉钩。” 几个小丫头呆住了,没想到玉钩竟然如此不忠,虽然那刺客拿刀架住了她,好歹做奴才的也不能把刺客领到主子的寝室外面,这不是陷主子于危险中吗? 小蛮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这次她终于逮到玉钩的把柄了,那丫头平时不把她放在眼里,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小姐,那丫头太可恶了,奴婢立刻把她关到柴房去,这种人怎么能留在香雪轩呢,就是浣洗房也不能留了。” 苏采雪听了小蛮的话,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小蛮:“如果刚才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会不把人领过来吗?” 小蛮一怔,没想到小姐竟会问她这种事,一想到若是刺客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就没把握肯定的点头,不过至少她可以把刺客引到别人住的地方,而不是领到主子住的地方。 “小姐,至少我不会把人领到这里来,我会把他领到别的地方去。” “嗯,那就好,”苏采雪点了一下头,不管小蛮的话是真是假,倒让她心里舒服一些,其实她已经猜出玉钩的心意,她是不想伤害到无辜的人,因为刺客肯定是直接要杀自已的,如果领到别处去,不管是她,还是别人都会难逃一死的,可是她苏采雪讨厌她的善举,她一个小丫头凭什么可以做得高高在上的姿态,她需要小蛮这样愚忠于自已的丫头,既然玉钩敢这么做,那么她就要做好承接她的怒气。 “好了,把这件事交到二夫人手里吧,另外交待二夫人,不要伤了她的性命,”苏采雪的话虽然轻飘飘的,可是室内的小丫头忍不住牙根打了轻颤,这小姐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可怜的玉钩,咋就遇到这种事了呢。 “是的,小姐,”小蛮恭敬的点头,心里早乐开了花,好你个玉钩,自作自受,让你平时得意。 “嗯,把房间里收拾干净,我要休息了,明儿个重新添置东西,”苏采雪闭上眼睛,轻声的吩咐室内的小丫头,几个小丫头不敢怠慢,动作神速的把室内的东西收拾了出去。 天微亮,一间雅洁的房子里,玉钩幽幽的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伸出手想摸摸,却拉扯到脖子上的伤口,痛得皱起眉,床榻前的小菊一看到她的动作,早心疼的叫了起来。 “别动,别动,伤口刚上了药,一拉便扯出血了。” 玉钩收回手,昨夜的事情慢慢的浮现到脑海中,想到那个刺客,立刻伸出手拉住小菊。 “昨天夜里没出什么事吧。” 小菊一脸的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没事啊,你怎么了?” . 第十八章谁更狠?  玉钩听了小菊的话,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如果苏采雪真的被刺客杀了,只怕自已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抬头见小菊一脸的担忧,忙摇了摇头:“没事,你照顾了我一夜吗?” 小菊的两个眼睛红红的,看来是熬夜照顾自已了。 “是啊,你昏迷过去了,吓死我了,所以便不敢去睡,”小菊点头,焦急了一夜的心总算放松下来了,脸上浮起笑意,伸出手帮助玉钩掖好薄被,坐在她的床榻边,关心的追问。 “玉钩,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会昏迷不醒的倒在小姐的寝室外面,而且脖子上还有伤?” 玉钩张了张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心里的不安扩大,苏采雪一定知道是自已把刺客引过去的,那么她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已呢,昨天刚拒绝了她的代嫁之事,她一定心里恼恨她,不过她为什么没有被杀呢,那个黑衣人明明武功极高,这一点怎么也说不过去,除非苏采雪会武功,而且武功还不弱,这有可能吗?一个千金小姐竟然武功高强,玉钩左思右想,脸上神色闪烁不定,小菊心急起来。 “玉钩,我们还是好姐妹吗?你有什么事不告诉我,我会伤心的。” 玉钩一愣,她是不想让小菊知道太多而连累她,可是却忘了顾虑小菊的感受,小菊可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和亲人,所以她不希望她困惑,玉钩轻声的开口。 “其实昨天夜里有一个刺......”玉钩刚开口,房门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踢了开来,苏府的管家,李道清阴森森得意的领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小菊飞快的站起身,责怪的开口。 “李管家,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道清根本不看小菊,一挥手命令后面的几个下人:“二夫人有话,把这丫头带到正厅去受审。” 几个手下飞快的走过去,准备拉起玉钩,玉钩冷冷扫了几个人一眼,沉着的开口。 “我自已会去,”周身的冰寒,使得几个人不敢靠近,玉钩掀掉身上的薄被,起身下了地,小菊惶恐的抱住玉钩的身子,掉头央求着李道清:“李管家,玉钩受伤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把她带到正厅去受审,她犯了什么错。” 李道清恶狠狠的瞪了小菊一眼,阴冷的开口:“她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刺客领到小姐的寝室去,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小菊怔住了,手松了开来,玉钩有一些难过,难道小菊也认为自已贪生怕死吗?不过眼下也没法和她细说了,掉头往外走去,却听到身后小菊回过神来大叫。 “李管家,这关玉钩什么事,她身上还有伤呢,那刺客一定是拿刀架在玉钩脖子上的,玉钩才去的,现在小姐又没事,受伤的是玉钩啊。” 玉钩一听心里暖暖的,回身遥望过去,柔声安抚小菊:“小菊,我没事,你别担心了,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完掉头跟着李道清的身后往苏府的正厅而去。 正厅里,正位上坐着苏老爷,旁边的的位置上空着,那是苏大夫人的位置,但今天苏大夫人没出现,其她人分坐在两边,正厅的气氛萧杀压抑,大家冷沉着脸望着走进来的玉钩,玉钩缓缓的跪下来,轻声的开口。 “玉钩见过老爷和各位夫人,还有少爷们,”今日苏采雪也没有出来。 苏南天神色不定的望着玉钩,幽深的瞳孔中是猜疑,是不安,一时间没说什么话,倒是右上首的二夫人,脸色陡的沉下来,难看的开口责问。 “玉钩,昨儿晚上香雪轩里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个贱丫头,竟然敢把刺客领进小姐的寝室去,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有十条命也赔不起,”苏二夫人是有感于大夫人不理家事,把重担交付给她,平时对苏采雪是极宠爱的,这会子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玉钩。 “是玉钩的错,”玉钩低头,那种状况下,她能怎么做,就算自已不领那个人过去,他杀了自已后,还是可以找到人带他过去,到时候只不过多一个受伤罢了,对于自已所做所为,她心里无愧,本来想把人领到小姐的寝室外,连后偷偷叫人的,因为小姐住的院门外,护院最多,很容易便惊动了别人,可是没想到那人打昏了自已。 “来人,把这丫头拉出去仗责二十大板,”二夫人一听玉钩承认了,还有什么话说的,立刻抬头朝门外命令,李道清应声领着几个人走进来。 “是,二夫人。” 玉钩一听二夫人的话,脸色闪了一下,抬头扫视了一眼厅上的人,苏老爷的脸色迟疑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其她的几个夫人,把玩指甲的,闭目养神的,喝茶的,全都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苏天涵和苏天阳这两个少爷,俊逸的脸上有些不忍,但最终都选择了沉默,他们可没有多事的习惯,虽然这丫头很有趣,不过一个小丫头也轮不到他们张口。 玉钩心里有点凄凉,这就是古代小丫头的命运吗?二十板子足可以要了一个人的命了,这些所谓的主子竟然全都事不关已的样子,玉钩虽然害怕,可是神色却镇定,这时候就算自已央求,只会显得卑微可怜罢了,这些人是不会饶过她的,谁让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小丫头呢,就算她们打死她,只怕也没人过问,玉钩站起身,淡淡的笑,先前对苏采雪的愧疚一扫而过,这一切恐怕都是那个女人的意思吧,苏家早晚会有报应的,她掉转头往外走去。 那最后的一抹笑,惊了厅堂上的人,尤其是苏天涵和苏天阳,不由自主的开口。 “爹,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不用下手那么重吧。” 苏天阳的话音一落,他的娘亲,苏府的五夫人立刻放下手里的茶盎,冷冷的开口:“苏天阳,你的皮在痒了是不是?” 苏天阳扫了一眼娘亲,不满的瞪了过去,五夫人越发的生气,脸色难看至极,这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敢瞪她,难道他看中那个小丫头了,她不准他把一个小丫头收进房里,他已经收了几个小丫头了,老爷对此已经不满了。 苏南天本来还有些同情玉钩,可是一听到苏天阳的话,就想起他以往的种种,心生厌烦,摆了摆手。 “就这么定了,都回去吧。”率先起身往外走去,连苏采雪为什么会没事都忘了问,众人见一家之长发话了,谁还敢多言啊,苏天涵和苏天阳就是有心也无力了,掉头望向青白光芒中的纤细的背影,挺得那么直,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却偏偏生出几份傲骨来,这可不是好事啊,两个人相视着叹息。 李道清本来就对玉钩不满,一来所想的好事没成,二来上次给她送礼,她竟然不收,还声言不放过他,现在倒底是谁不放过谁啊,肥胖的脸上双眸闪过莹莹绿光,是一抹兴奋的快感,虽然心里仍惦念着玉钩苗条白嫩的身子,可这是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情,他可不敢大意,掉头吩咐身后的下人。 “给我绑到架子上,狠狠的打二十大板子,这是二夫人的命令。” “是,李管家,”几个如狼似虎的下人走了过来,提起玉钩娇小的身子往执事房的架子上一按,动作俐落的绑好,玉钩一动也不动,听任他们的摆布,这时候还是省些力气对付呆会儿的板子吧,不过这些人她不会放过的,尤其是李道清,你等着,玉钩狠狠的想着,闭上眼睛等候即将到来的板子。 命运原来如此可悲,她穿越了一次,竟然轮回着受苦。 . 第十九章挨板子(二更) 啪,啪,执事房里只有打板子的声音,一下下的响着,木板擦过骨头反弹回来的声音,沉闷带着狠劲,玉钩拼命的咬紧牙根,虽然钻心似的疼痛,可是一想到李道清这该死的家伙站在一边看笑话,她就是被打死了,也不愿意哼出声来。 汗水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屁股已经麻木了,疼痛是从内到外的,一层层的拉扯着她的肌肤,唇上已溢出血来,思绪慢慢的混乱,头晕目眩,心里所有的怨念便浮升起来,如果不是姐姐害她,她就不用到这古代来受罪了,一切都是自已亲爱的姐姐搞出来的,眼里有一滴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滑落,慢慢的昏了过去。 那打板子的两个手下,看玉钩如此坚强,打了十多板子竟然哼都不哼一声,心里很敬佩,下手的力道稍轻了一些,但李道清在一旁盯着,他们也不敢露出蛛丝马迹。 等到玉钩一昏过去,那两个手下立刻住了手,禀报给李道清。 “李总管,她已经昏了过去,就算了吧。” 李道清稀少的眉一挑,狠厉的盯着两个手下,好半天才冷喝:“这可是二夫人的意思,还差几板子?” 执事房里的下人谁也不敢再开口为玉钩求情,那两个手下惶恐的开口:“回李管家的话,还差五板子就到了。” “打,给我狠狠的打,别像没吃饭似的,打死了有二夫人和老爷呢?有你们什么事啊?”李道清得意的命令,一想到两次都没把这丫头强了,心里便生出一股愤恨,本来这丫头若是求饶了,自已也就放过她了,只要她愿意陪他就行,谁知道她竟然愣是不哼一声,这让他非常的愤怒,他倒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板子硬。 “是,总管,”两个手下赶紧点头,小心瞄向玉钩,小丫头满脸的汗珠子,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脸色苍白,唇上全是鲜血,屁股更是不能看了,血肉模糊,看上去极碜人,这丫头只怕不能撑五下了,如果再打五下,她一定没命了,可是李管家的话,他们不敢不听,这府里打死小丫头不是没有过,谁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命比草贱呢。 两个手下慢慢的往玉钩身边移去,磨磨叽叽的态度,使得李管家的脸色有些难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射出凶残的光芒,正待发作,旁边已有人开口。 “你们两个人还不快点动手,当心李管家生气。” “是,”有气无力的声音,再也没办法可想,拿起地上的大板子,准备把剩下的五下打完,可是不待他们有所动作,便听到执事房门前传来一声慈详却威严的话。 “大胆,谁让你们在这里打人了。” 李管家飞快的抬头,只见执事房门前立着的竟是一向不问府里事情的大夫人,手里执着一串佛珠,详和的面容上此时布着寒气,幽幽的望向李道清,吓得他赶紧从座椅上爬起来,给大夫人磕头。 这苏府,大夫人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别看她不管事,真的管起事来,连老爷都是没办法的,李道清哪里敢得罪她,惶恐小心的开口。 “回大夫人的话,这是二夫人命令的,老爷也同意了,这丫头昨儿个晚上竟然把刺客领到小姐的寝室里,害得小姐差点遇刺。” 大夫人的脸色冷冽的沉下来,执着佛珠的手举高,阻止李道清接下来的话。 “好了,虽然这丫头的做法不对,可刺客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是没办法,何况小姐根本没什么事,再打就出人命了,来人,把这丫头带回去。” 大夫人说完不去看李道清,朝门外叫了一声,小菊领着另外一个丫头飞快的冲了进来,一看到惨不忍睹的玉,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玉钩,玉钩,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幸好她一息尚存,小菊松了一口气,看到玉钩所受的苦,她的心里好痛啊,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伸出手紧搂过玉钩的头,那大夫人看着玉钩的伤势很重,不由得再次冷瞪了李管家一眼。 “还不快去找个大夫来,马上去找,动作快一点,如果这小丫头真的被你们打死了,看我饶得了你们。” 大夫人的话音一落,李道清早吓了一身汗,飞快的点头奔了出去。 大夫人吩咐了小菊把玉钩带回去,自已转身走出去,小菊望着她的背影,连声的说:“谢谢大夫人,谢谢大夫人。” 玉钩被带走后,她越想越害怕,便跑到正厅外面打探消息,谁知道竟然传出要把玉钩送到执事房打二十大板的消息,她听了心急如焚,这二十板子下去,只怕玉钩就没命了,那她在这府上还有立足之地吗?一想到这个小菊便冷汗淋淋的,好不容易苦思冥想了一个办法,去找大夫人,大夫人吃斋念佛,心地很善良,只要找到她,她一定会救玉钩的。 果然不出所料,大夫人一听完她的话,立刻便随同她来执事房了。 小菊一边想着一边动手把昏迷过去的玉钩扶起来,招呼着另一个丫头帮一把,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把玉钩架住,一左一右的扶着往香雪轩走去,路上玉钩的意识有些清醒,皱着眉轻吟着,小菊越听越难过,不由得把苏府的人都骂了一遍。 回到香雪轩,小丫头们都过来看过了,然后李道清把大夫请了过来,白胡子的老大夫给玉钩诊了脉,并开了药方子和外用的药,便离开了香雪轩。 小菊细心的给玉钩清洗干净伤口,上了药,因为伤口在屁股上,只能让她趴着睡,不知不觉中,玉钩疼得哼出了声,小菊看得心疼极了,这可怎么办?正疑难着,门外走进来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陶瓷小瓶儿,瓶口用红线系着,俐落的走到小菊的身边。 “是不是太疼了,没法睡啊,你看,这是二少爷让人送过来的上好的金创药,这药治疗伤口可好了,一擦上去就不疼了,你替她认真的擦一遍,相信她就不会那么疼了。” 小菊一听小丫头的话,高兴得眼睛都亮了,飞快的伸手接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小瓷瓶儿,倒出一些金创药,给玉钩仔细的擦了一遍,这金创药可是苏天阳在外面淘来的,平时有个小伤小破的也方便一些,今儿个玉钩让他佩服,便送了一小瓶过来。 这金创药效果真是好,玉钩只上了一会儿药,便不再哼哼了,整个人熟睡起来,安详柔和。 “你到前面去和那送药的人说,就说玉钩谢谢二少爷了。” “是,”小丫头退出去,走到门口时听到一声冷冽的哼声:“干什么呢?” 竟然是幸灾乐祸的小蛮,一脸不悦的怒视着走出去的小丫头:“是不是嫌事情少啊,到处闲逛儿,看来要多派些事情给你们做了。”小蛮冷冷的威胁小丫头,唬得小丫头一声不敢吭,直到小蛮摆手让她回去。 小菊整理好玉钩的衣衫,直起腰身冷冷的盯着小蛮,唇角浮起冷笑:“你又想干什么?为什么你一点同情都没有呢,难道你不是爹生妈养的,是人都得有良心。” 小蛮被小菊说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丫头的胆子怎么这样大啊。 “小菊,你竟然敢说我,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撵进浣洗房去,”小蛮双手叉着腰身张牙舞爪的开口。 . 第二十章你要勾引我吗? 小菊一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但这次为了玉钩显然豁出去了,也不管小蛮的威胁,把她给撵出了两个人的房间,自已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玉钩,因为有了上好的金创药,又内服了药方,玉钩先前虚弱气息平和了很多,小菊松了一口气,守了半夜,实在是太累了,又不放心玉钩半夜醒来需要什么东西,便趴在她的床榻上睡着了。 早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像铺了一地的碎金子,玉钩缓缓的睁开眼,趴着睡了一整夜,身子酸疼难忍,不由得皱起了眉动了一下,不意碰到床榻边的小菊,只见她睡得正香,一脸的疲倦,玉钩心里暖暖的,她一定照顾了自已一整夜,难为她了。 “小菊,小菊到床上去睡会儿。” 玉钩的话音刚落,门哐当一声被踢开了,小蛮带着两个小丫头走进来,嚣张的冷喝。 “小菊,你个死丫头都日上三竿了,竟然还在睡觉,你以为在香雪轩里真的吃饭没事做了吗?” 小菊被吵醒,揉揉眼望着小蛮,一脸的不知所以,好半天才开口:“又怎么了?” 小蛮看她此刻的神情,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昨晚竟然敢把她撵出去,从此以后她就别想有安生的日子过:“立刻给我去后花园整理杂草,给花松土,今天干不完,你就别想吃饭。” 小菊一听,脸色白了一下,小蛮摆明了是报复,昨儿个晚上自已把她撵出去了,那么大的一个花圃,一天怎么整理得完,不就是不想让她吃饭吗?不吃就不吃,以前在浣洗房里经常吃不上饭,她还怕她不成。 “不吃就不吃,”小菊站起身子,掉头望了玉钩一眼:“玉钩,你好好休息,我去做事去了。” 玉钩看小菊熬了一夜,早膳都还没用,便被派去做事情,心里过意不去,都是自已连累了她,这都是小蛮搞出来的,眼神狠厉的望向小蛮,这丫头真是找死,看自已好了,不把她和苏天阳的事情告诉苏采雪。 可是这一次小蛮却不惧怕,眉飞色舞,得意的笑起来:“玉钩,你别想到小姐那儿告状了,你这样的人到小姐那里去说话,小姐会相信吗?” 玉钩愕然,一直以为小蛮是毫无心计的,没想到有时候她也挺聪明的,例如这一次,苏采雪只怕再也不相信她了,所以小蛮不再害怕受她嵌制,以后她们在香雪轩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了,心头无比沉重起来,看来她要找个机会和小菊一起逃出苏府才是,天下之大,总有她们安生立命的地方。 小蛮看玉钩沉默不语,得意的笑起来,细长的眉挑起,眼底幽深:“玉钩,我只给你两天的时间养伤,这香雪轩里不养闲人,要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去。” 小菊站在小蛮的身后,恼怒的瞪眼,可是这种时候说多了无益,只会加重处罚罢了,小蛮是香雪轩里的半个主人。 “好了,玉钩,你安心养伤吧,我去整理花圃了。” 玉钩趴在床榻上无力的望着小菊走出去背影,长发披散的枕巾上,一动也不动,只有心冷冷的浮起恼怒,这一切她会讨回来的,这些可恶的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小蛮见玉钩无话可说,双手叉腰得意的哈哈大笑着走出去,几个小丫头虽然同情玉钩,可是面对小蛮可不敢多说什么。 屋子里静悄悄的,玉钩不知道自已趴了多长时间,几乎快睡着了,忽然门口传来一道磁性十足的男中音。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呢?” 玉钩抬头望过去,门口斜依着一个蓝衫的男子,长发束起,玉簪耀眼,一张俊美的脸在光芒中看不真切,可是却依稀可知他是苏府的二公子苏天阳,不知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跑到下人房干什么,玉钩淡然的开口。 “原来是二少爷到了,恕玉钩不能起来给二少爷见礼。” 苏天阳从门菲跨进来,桃花眼眸一弯,笑意盎然的坐到桌子旁边:“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昨儿晚上派人送过来的金创药,可有效果。” 玉钩一怔,她刚醒过来,还不知道那自已用的药是这个男人送过来的,不过想到先前他们一家人的冷漠,事后又送药来,她一点感激也没有,脸色越发的冷漠。 “谢过二少爷有心了。” 苏天阳自已动手倒了一杯茶,饮了一口打量起玉钩来,发现这小丫头还真秀丽,而且个性倔傲,也许第一印像不太好,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完全不同于府里其她的小丫头,倾慕的眸光总追随着他,她的不在意倒引出了他的兴趣,这算不算犯贱呢,苏天阳笑了起来,桃花眼弯成一条细线,别样的风情。 “你早膳用了吗?” 他关切的询问,看这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样子,这丫头大概连早饭都没用呢,也不等玉钩回话,掉头朝外面叫了一声。 “追风,去厨房准备一份早膳过来,菜粥和几样点心。” 屋外响起恭敬内敛的声音:“是的,少爷。” 玉钩掉头望向苏天阳,没想到他竟然懂得关心人,难得的露齿一笑:“有劳二少爷了,玉钩不敢当,还是不要这么做了,玉钩只是一个小小的低贱的丫头,千万不要伤了二少爷的形像。” 玉钩虽然很饿,但是她知道,如果这种事在苏府传开来,又要徒增是非,这种时候宁愿饿着也不要再起风波了,这苏府的公子小姐可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孤苦伶仃的一个小丫头,还是不要正面起冲突的好。 “你在担心吗?”苏天阳柔和的声音响起,竟然近在耳边,玉钩惊讶的抬头,他不知何时坐到她床榻边来了,那张俊颜上薄唇勾出一抹诱人的光泽,定定的望着她,玉钩吓了一跳,身形动了一下,拉扯到伤口,疼得皱眉,气恼的叫了起来。 “你干什么坐到这里来,奴婢只是一个小丫头,二少爷还是离得远一些的好,奴婢可担不起勾引少爷的罪名。” “你想勾引吗?如果你想,我就让你勾引,”苏天阳的身子半弯着,那脸快贴上了玉钩的背,身上的幽香充斥在房间里,玉钩又气又恼,窘迫的脸色绯红,她从来没谈过恋爱,也不太习惯和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二少爷自重点,”玉钩喊了出来,她的神情犹如落入陷井的小兔子,迷人极了,苏天阳的眼神热切,唇角浮起逗弄,他都多久没找到如此有趣的女人了,这丫头可是对了他的胃口,不过他可没有强人的习惯,身形一闪,让了开来,看在她受伤的份上就不逗她了。 “逗你呢,”苏天阳坐到桌边笑了起来,如沐春风。 玉钩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男人了,想到先前的画面,就觉得这男人很危险,自已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 风从窗户吹进来,窗帘卷起,纱帐轻晃,一室的暗香,两个人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对方,各怀心思,谁也不想打破僵局。 忽然门外响起一道声音:“二少爷,早膳拿了过来。” “进来吧,”苏天阳收回视线,朝外面命令,随着他话音一落,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了一碗菜粥,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放到了桌子上。 “没人发现吧,”苏天阳轻声的开口,他知道玉钩担忧的事情,而他无意为她引来困扰,那高大的男人正是苏天阳的手下追风,追风一听主子的问话,忙恭敬的回话。 “没人发现,少爷,”他叫的是少爷,而不是二少爷,所以这追风只是苏天阳一个人的手下,不是苏府的手下,看来这苏天阳是个不简单的角色,玉钩暗暗叹息,没想到苏天阳这么细心,竟然知道她担忧的事,这男人恐怕是女人的天敌。 “这下你放心了吧,”苏天阳掉头望向玉钩,那话里带着一抹连自已都没有察觉的宠溺,只有追风注意了,诧异的望向主子,别看主子是总是嬉皮笑脸的,暗下里可是极冷酷的,不过对于床上的小丫头倒是极好的。 . 第二十一章心疼 玉钩对于苏天阳的行为倒是挺感激的,抬头笑语:“谢谢二少爷了。” 苏天阳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望着她趴在床榻上的样子,好像没办法用早膳:“你怎么吃呢?” “把它端过来,”玉钩指了指托盘,既然没人知道,她还和他们客气什么,早就饿坏了。 苏天阳的眼神幽深无比,玉钩轻笑的样子真好看啊,挥手示意追风出去,自已端起托盘走到床榻边,给玉钩摆放好,柔和的看着这丫头,玉钩一闻到这香喷喷的早膳,便忘了去搭理苏天阳,立刻低下头吃起饭来。 苏天阳坐在旁边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着,有丝心疼的开口:“你干什么呢,慢点,没人和你抢。” “我饿了,”玉钩抽空开口,那声软浓细语,真是软化了苏天阳的心,他的眼神幽荡起潋滟的轻波,定定的望着玉钩一头如丝的黑发,那么随意的分散在肩上,衬得她的身材越发的纤细,让人没来由的心疼,这可不是他该有的情绪,苏天阳飞快的甩开思绪,起身坐到桌边去。 玉钩吃了一碗菜粥,又吃了一盘点心,虽然还想吃,但她可没忘记小菊,她现在正顶着烈日在后花圃做苦工呢,都是自已连累了她,所以这些点心留给小菊了。 “二少爷,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苏天阳点头:“好,你说说看什么事?” “让追风把剩下来的点心送到后花园去,交给除草的小菊,她早膳还没有吃呢,”玉钩笑着开口,不知为何,现在竟然不那么憎恨苏天阳了,难道真的是吃人的嘴软,还是因为他长得俊美让人无法狠心呢。 “好,”苏天阳想都没想应了一声,这等小事他怎么会拒绝呢,朝外面叫了一声:“追风,进来。” 追风飞快的走了进来,恭敬的候着,等候主子的吩咐。 “把这剩下来的点心送到后花院去,有个小菊的丫头还没有用早膳呢,你小心些,别让人看到,”苏天阳细心的开口,追风立刻点头,走到玉钩的身边,把那几样点心放在一起,拿着走出去。 苏天阳等到追风走出去,也站起了身,他不能呆久了,要是被那个小丫头看到,只怕玉钩又要多担一样罪名了:“我先走了,如果有事可以去找追风,能帮的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玉钩开口,这一次是真心说这句话的,因为她知道苏天阳并不如外表看到的那般让人讨厌,他的内心其实也蛮好的。 “如果我收了你,你会怎么想呢?”苏天阳妖魅的开口,恢复了一贯的风流倜傥,玉钩一怔,恼怒的拿起床上的枕头,掷了过去:“你去死。” 刚对他有点好感,就这样不要脸,男人真是犯贱,只要这个女人有点姿色,对他有点好感,就想占为已有,那苏天阳的院子里可收了好几房侍妾呢,好像有五六个呢,竟然还想把她收进去,做梦吧。 苏天阳早闪身离开了,不用看也知道玉钩会有什么表情,其实他是逗她的,虽然心里真的想,却知道她那样倔傲的人根本不同于他院子里的那些女人。 追风把那些点心送到小菊的手里,小菊饿了吃一点,一整天都神彩奕奕的做事,小蛮几次派小丫头过来看看小菊的状况,一次比一次脸黑,没想到这丫头一天不吃饭竟然还这么开心,真是气死她了,却不知小菊吃得饱饱的,自然有精神做事情。 玉钩只休养了两天,伤姿还未大好,便被小蛮分派了任务,把院子各个地方清扫干净,对于小蛮的行为,很多小丫头敢怒不敢言,小菊本来想去找小蛮算帐,玉钩阻止了她,这时候还是少惹是非的好。 这种季节,清理是一顶大工程,因为纷花飞舞,柳絮飘落,地上到处是落花飞叶。 玉钩并不嫌烦,相反的却喜欢如此清静,一个人慢慢的扫起来,顺着幽径往前移去,纤细的身子在朝霞中格外的耀眼,风撩起她鬓边的一缕乌丝,俏皮可爱,不远处有一道精壮挺拔的身子斜依在树上,定定的望着她,眸中是不知名的溺疼。 玉钩扫了一会儿,因为屁股正在结疤,她弯腰的动作拉扯了伤口,所以很疼,一只手不自觉的摸了过去,那动作不雅极了,远处的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声音惊动了玉钩,她慌忙松开手望过去,只见苏天阳踩着金光走了过来,立她的面前,唇角是一抹玩味,玉钩想到刚才自已摸屁股的动作被他给看到了,心里恼怒极了,沉下脸来。 “二少爷,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苏天阳调侃的开口,全然不在意玉钩的话,两个人站在阳光下互相瞪视着,过了一会儿,玉钩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的,瞧见就瞧见吧,反正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不是那些名门淑女,有什么关系呢。 “就因为给了我一瓶金创药,所以就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了,”玉钩不屑的挑眉,不再理他,掉头继续扫地,跟着她身后的苏天阳突然弯腰抢了她手里的工具,自已动手扫了起来,玉钩吓了一跳飞快的让到一边去。 “二少爷,你在干什么?” “你没看到吗?我在帮你扫地啊,看你扫得太困难了,所以我帮你,”他说得理所当然,并不为扫地对于他尊贵的身份有什么不妥,只要是他愿意的,就是上街去要饭,也不会觉得不妥,他一向是我行我素的人。 他帮她?玉钩朝天望了一眼,深呼吸以调整自已的怒气,他这究竟是害她还是帮她啊,这种时候小蛮一定会定时的过来检查,要是看到自已一心勾引的人在帮她扫地,她还有好果子吃吗? “二少爷,你饶过我吧,你这样完全是害我,我和你没仇吧,”玉钩双手叉腰,一脸生气。 苏天阳一怔,他倒是忘了这个,直觉上看到她扫地困难,想帮助她扫个地而已,看来自已是帮错了,要是被小蛮看到只怕又有她的罪受,一想通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玉钩,涎着脸笑。 “看来真的是我错了,来,你扫吧。” “嗯,这还差不多,”玉钩点头接了过来,她又发现苏天阳的一个优点,只要是对的他都听,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男人。 “你回去吧,你是堂堂的少爷,我只是一个小丫头,要是被人看到,又说我打少爷的主意,这罪名奴婢可担不起,二少爷如果真的想帮玉钩,以后就离玉钩远一点吧,”玉钩接着说,她不想和苏府的人过多的接触,这苏天阳的身上虽然有优点,可是他和自已的距离是天和地之间的差距,何苦和他纠缠不清,给自已惹麻烦呢。 不过这一次苏天阳没有理她,眼神幽幽的望着玉钩背影,看着她脸上有汗珠滴到地上,因为扫地的动作牵扯到伤口,扫几下便轻喘一声,皱一下眉头,就这些轻微的动作,让苏天阳很心疼,不由怜惜的开口。 “玉钩,不如我收了你吧,这样你就不用如此受苦了,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 第二十二章乱伦之情 苏天阳的话并没有让玉钩感到丝毫的高兴,相反的有一些恼怒,她直起身子,脸色冷沉下来,眸子里闪过凌厉,唇角浮起一抹不屑。 “男人是不是都如此恶劣呢,明明院子里收了那么多,还想再收吗?我可不稀憾做你众多侍妾中的一个,我玉钩虽然只是一个小丫头,但我有我的自尊,那就是不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那怕哪个男人是乞丐,是一无所有的下人,我都无所谓,这样你明白了吗?” 玉钩的话听得苏天阳瞠目结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女人的话还真大胆,而且不可思议,一个男人可能娶一个女人吗?就算是那些下人,也都积极的攒钱讨一个二房的,除非是那个下人真的穷得叮当响,才会一辈子和一个女人过,可不代表他的心里不眼馋啊,有了两小钱还到青楼里搂着个姐儿妹儿的过回瘾呢,那有人真的能对着一个女人一辈子的。 “玉钩,你这想法从哪里来的?”苏天阳回过神来,喃喃的开口追问,再看玉钩已走出去好远了,紧走几步赶上她的身影,好奇的再接着问:“玉钩,那是不可能的,难道你一辈子找不到那个人,便要一辈子不结婚吗?” 玉钩站直了腰,眸光穿透天边的一抹白云,落在不知名的地方,那神态飘渺而幽远,静静的平和的开口。 “是的,我一辈子也不嫁人,只守着一份相思过日子。” “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苏天阳听了玉钩的话,没来由的有些恼火,是谁让玉钩能流露出如此眷念的神情,他倒想会会他。 “我没说喜欢谁,我是说守着自已的心意过日子,”玉钩收回视线,她不想谈轩,轩是前世的人了,和苏天阳说了他也不懂,指不定还惹出一堆麻烦事,现在她就想安安静静的,然后想办法来对付那个李道清,敢对她下手那么重,就别怪她不客气了,玉钩狠狠的想着,正准备弯腰继续扫地,忽然腰间一紧,那苏天阳竟搂着她,整个人腾空而起,几个起落,落到一棵高大的树木上,枝叶茂盛,遮挡住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子。 玉钩恼怒的瞪向苏天阳,他想干什么?为什么把她放到树上,她可不会武功,看着这么高的树会害怕的,一只手不自觉的紧拽着苏天阳的袍子。 “你想做什么,如果我掉下去,做鬼也饶不了你。” 苏天阳做了个嘘的姿势,扒开嫩绿的枝叶,两个人一起往下看,不远处有两个身影立着,竟是苏天涵和苏采雪两个人,玉钩诧异的抬头望向苏天阳,苏天阳的眼里也是一抹迷惑,显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苏天涵和苏采雪两兄妹见面,要躲到没人的角落里,有什么话不能到房里说吗? 树下的两个人离得有点远了,所以这周围有人他们也没发觉,只顾着说话,玉钩因为不会武功,根本听不清那两个人说些什么,只能盯着他们的的影子望,而苏天阳却武功高强,自然听得清树下兄妹两个人说的话,那脸上惊疑不定。 因为苏采雪对苏天涵说。 “哥哥,我喜欢你,不是兄妹的喜欢,是男女的喜欢,这样你能接受我吗?” 苏天涵怔了一下,望向苏采雪,那如花的佳颜上布着难得的认真,这太荒唐了吧,他们可是兄妹啊,满脸愕然的拒绝。 “采雪,你疯了,我们是兄妹,亲兄妹。” “如果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会接受我吗?”苏采雪的眼里升起希翼的光芒,苏天涵微皱起眉,风从树木中扫过,掀起他身上的素袍,挺拔得像一枝俊秀的松竹,周身的懦雅不凡,半响他坚决的摇头。 “采雪,你是我妹妹,不要想太多了,我不会喜欢你的,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苏采雪眸中的神彩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受不了打击似的身子往后退了两步,靠在身后的树干上,好半天才无力的开口:“天涵,我喜欢你,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 “采雪,以后别再想着这些了,你会嫁给瑾王爷的,他会好好对你的,”苏天涵不知道此刻自已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他不知道苏采雪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一直以来他们并没有好脸色给她,可她竟然喜欢他,这让他头疼极了,她可是他亲妹妹啊,不过就算她不是他的要妹妹,他对她也没有兴趣。 “我不嫁,我喜欢的是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天涵,今天晚上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自杀,让你一辈子良心不安,”苏采雪愤怒的吼叫起来,这话随着风声传到玉钩的耳朵里,玉钩坐在树上差点没掉下去,这真的太吓人了,苏采雪喜欢的人竟然是苏天涵,自已的亲哥哥,难道她不知道这是Luan伦之恋吗/? 玉钩掉头望过去,苏采雪的身子已经跑远了,苏天涵迟疑了片刻,也掉转身往别处走去。 空旷僻静的院落中,再无半点声响,好半天,苏天阳再幽幽的叹气,困扰的开口。 “这都什么事啊?” “是啊,太惊爆了,苏采雪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已的亲兄长,这可是Luan伦,难道她都不知道吗?”玉钩接口,苏天阳不像往常那样逗她,像失了魂似的拉着玉钩跃下树,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后院,虽然他不喜欢苏采雪,可她确实是他们的妹妹,怎么能喜欢自已的兄长呢,这一点对苏天阳来说,也同样困扰。 玉钩呆呆的望着苏天阳消失的方向,心里陡的浮起一抹别样的异彩,她终于想到办法对付李道清了,太好了,唇角浮起笑,眼里精光四溢。 忽然有人大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好啊,玉钩,你又偷懒了,这下我逮到你了,明天多罚扫一天。” 玉钩不用掉头也知道这说话的人是谁,除了自已的天敌小蛮,还能有谁啊,不过这次她的心情很好,所以也懒得理会她,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低下头来扫着地,小蛮见玉钩不理她,这满足不了她的嚣张气焰,生气的一伸手抢过玉钩手里的扫帚。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到吗?” 玉钩抬头,目光冰寒,满脸的冷酷,定定的望着小蛮,小蛮被她的凶样吓了一跳,咽了一下口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结巴着开口:“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在扫地,而且你说的话我听到了,小蛮,你最好别惹我,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玉钩清绝狠厉的开口,用力的夺过小蛮手中的扫帚,再也不说一句话。 小蛮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心底冒起一串冷汗,虽然告诉自已,玉钩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事啊,可是一想到她的话,还是忍不住心里窜起轻颤,好半天才气恨恨的发着牢骚。 “玉钩,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我要告诉小姐去。” “去吧,当心小姐把你罚来和我一起扫地,不信我的话就去试试,”玉钩不屑的开口,此刻苏采雪正在伤心呢,她竟然去招惹她,只是自已找死罢了,对于小蛮,虽然她很可恶,但玉钩还没有那么恨她,相反的让她憎恨的人是苏采雪和李道清这样的人,所以今天晚上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你,”小蛮愣了一下,玉钩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脸色闪烁不定着,虽然讨厌玉钩,可每次她说的话,都很灵,所以她哪里敢真的去告诉小姐啊,小蛮正想得入神,远处传来一个小丫头的声音。 “小蛮姐姐,小蛮姐姐,小姐找你呢,” “喔,来了,”小蛮飞快的应声,奔了过去,玉钩头也不抬的继续做自已手里的事情。 . 第二十三章恶人有恶报 夜漆黑如墨,几颗星星散落在苍穹,发出惨淡的暗芒,若隐若现的林子里模糊不清,薄雾缭绕,树影婆娑,四周寂静无声,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吹得树木呜呜作响,好似鬼哭狼嚎似。 苏府的管家李道清却一点也不害怕,色壮人胆,他此刻的心头只有满心满意的高兴,想到今儿个白天,玉钩偷偷的跑过来找他,说愿意和他成全好事,只求他以后担待着她点,没想到这丫头总算识时务了,那白白嫩嫩的身子很快就要躺在自已的身下了,一想到这个,李道清的下身便立了起来,光用想的他便垂涎得很,谁让玉钩那丫头生得出色呢? 幽径不明,高一脚低一脚的往香雪轩的后院走去,这种时候,院子里的人肯定都休息了,正是他偷香的好机会啊。 可惜是不能打灯笼,真不知道那丫头此时在什么地方,李管家嘟嚷了一声,抬头扫视了后院一圈,竟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束光芒幽幽的透过枝叶露了出来,他高兴得眼睛都眯了,没想到玉钩那丫头还有这等心思,竟然用灯光给他引路,看来那丫头平时也是假正经,这会子看开了,竟比他还猴急。 李道清当下脚步轻快,直奔亮光处冲去,那嘴里竟然哼出了心肝小宝贝之类的话来,直到眼前人影一闪,他的穴道被制,眼巴巴的望过去,只见光亮处,小姐苏采雪正慌乱的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飞快的掉头望向幽深的林子,而点住了李道清穴道的却是自家的大公子苏天涵。 李道清看着眼前的状况,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难道大少爷和小姐在做苟此偷生的事,天哪,这可是Luan伦,虽说自已喜欢强占府里的小丫头,可还没有过Luan伦的行为啊,这两个男女可真是猪狗不如了,李道清在心里骂着主子,好半响才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自已来幽会偷情,却撞破了大少爷和小姐的事情,玉钩那个丫头呢,李道清的脑子飞快的整理出一条清晰的思路,难道这一切都是玉钩那丫头陷害的,一想到这个便头皮发麻,身子轻颤,周身冒起了冷汗,大少爷和小姐的事被他撞破了,他们一定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的,现在怎么办,张嘴想解释,可惜却开不了口,原来苏天涵点住了他全身的穴道,连哑穴都封了。 沉寂了一柱香的功夫,苏采雪已经穿好了衣服,回过头来望着李道清,黑色的瞳孔在浅浅的光芒中闪着诡异的嗜杀,李道清吓得张嘴想叫,可是却开不了口,手脚也不能动弹,苏采雪的身子快速的拭过,李道清只觉得胸口刺痛,血液慢慢的抽离身体,眼睛睁得很大,死都不能冥目,苏采雪竟然杀了他,一剑毙命。 李道清在最后一刻想起来,真正想自已死的人是玉钩,那个丫头真的好可怕。 苏天涵没想到苏采雪竟然杀了李道清,不赞同的挑眉:“你怎么杀了他,这深更半夜他怎么好好的跑到这后院来了,我们应该问问情况再决定。” 苏采雪怔了一下,刚才她是急胡涂了,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因为情事未逐,恼羞成怒得只想杀人,所以想也没想便把李道清杀了,早忘了要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了,李道清敢进香雪轩,一定是有人给了他暗示,李道清这个人她是有所耳闻的,一向很好色,难道是香雪轩有人和他有私情,这李道清过来幽会的,那么明早查一下谁今天晚上不在房间就行了。 “我被气胡涂了,”苏采雪冷戾的开口,先前苏天涵拒绝了她的投怀送抱,这对她的打击很大,她这样一个绝美如玉的身子送到他的怀里,他竟然坐怀不乱,目不斜视,难道是自已没魅力,苏采雪蹲下身子试探了一下李道清的鼻息,确实没气了,站直身子掉头望着一边的苏天涵,幽幽的开口。 “天涵,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 苏天涵再次愕然了,没想到这女人还没死心,真不知道她是不知廉耻呢,还是太没有道德,一个做妹妹的脱光了衣服引诱自已的兄长,竟然还有脸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要不要她,脸色黑沉沉的凌厉的开口。 “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永远不可能。” 苏采雪跄踉的倒退了一步,白色的贝齿紧咬着自已的下唇,血溢出来,狠狠的开口。 “今晚你给我的耻辱,他日采雪一定会讨回来,但愿你到时候不要后悔,”说完绝决的回头,身形很快没入了夜色中,苏天涵望着那消失了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她把人杀了,却要他来处理尸体,真是太快过份了,一伸手提起李道清肥胖的身子,离开香雪轩,往别处走去,找了一口废弃的枯井把他扔了进去,也许很快便会有人发现他的,也许永远没人发现他,最终成了一堆枯骨。 诡异的夜色把一切丑陋的肮脏的东西掩盖了。 第二天一早,香雪轩便热闹起来,小丫头们集中在院子中间的空地上,玉钩和小菊也在其中,大伙儿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大早便聚集在这里,只有玉钩了然于心,唇角浮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冷哼,苏采雪,你也有恐慌的一天吗?害怕自已所做的事被人发现吗? 小蛮领着两个丫头立在石阶上,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一大早小姐便命她把人召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不安极了,因为昨夜她溜到二少爷那里去过夜了,二少爷本来还拒绝她了,后来看她一脸的温婉可人,便又留下了她。 难道是小姐发现了吗?小蛮只觉得手心全是冷汗,脸色苍白,一夜的折腾,使得她周身酸软,四肢无力,对于二少爷床上的本事她是深信不疑的,就是二少爷不给他名份,她也喜欢他们之间的床弟之欢,偷情的激情,狂野的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使得她乐此不倦,可是此事若是被小姐知道,她可只有死路一条。 玉钩在丫环堆里看着小蛮神色不定,眼瞳闪烁,不由得暗自奇怪,很快便猜出她昨儿个夜里一定去和苏天阳欢好了,一想到这个她之前对苏天阳升起的好感便烟消云散,如果小蛮是苏天阳的侍妾,玉钩倒不会生气,生气是因为苏天阳明明有那么多的侍妾,偏偏还要在外面偷情,难道他会不知道如果这事情一旦被发现,做为府里的下人,小蛮的处罚会有多重吗?这是她身为女人替女人感到不值,倒不是同情小蛮,相反的她很想让小蛮受些惩罚,谁让她总是和自已做对了。 就在丫头们人心惶惶的时候,苏采雪适时的出现了,立在长廊下,望着院子里站着的一堆丫头,周身充斥着萧杀的冷漠。 “说吧,你们每个人昨儿个晚上都呆在屋子里吗?” 苏采雪的话音一落,玉钩唇角浮起冷笑,果然啊,想来那李道清不知道被她给怎样处置了,一定是杀人灭口了,那个男人活该,不知道遭踏了多少如花的女孩子,是他的报应罢了。 玉钩倒没什么,因为她昨儿个晚上和小菊在自已的屋子里睡得很香,倒是小蛮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低垂下头,再不像往日那么张扬,她以为小姐知道了她昨儿个的事情,所以心里特别的害怕,什么也不敢多说。 苏采雪扫视了院子里的十几个小丫头,每个人都神情惶然,只有玉钩一脸的坦然,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卑不亢,明明是个小丫头,身上偏就多了一份傲然,这使得她很生气,不由自主的想毁灭她,如果她卑微一些,低下一些,也许自已还不至于让她嫁到瑾王府去。 “玉钩,你昨儿晚上在哪里?”苏采雪直截了当的问玉钩,很多小丫头望了过来,一脸的不解,玉钩唇角挂着笑意。 “回小姐的话,玉钩昨儿晚上和小菊一直在屋子里睡觉,小姐难道忘了玉钩的伤还没有好吗?能去哪里呢,如果小姐不相信,昨天晚上临睡前,月儿和小兰过来看过玉钩。” . 第二十四章倒霉的小蛮 玉钩的话坦荡光明磊落,随着她话音落,小菊连连的点头,站在最后面的月儿和小兰也点着头,显然她说的话没有假,苏采雪不再说什么,掉头望向身侧的小蛮,本来想让她挨个调查一下,却意外的发现小蛮脸色苍白,身子还忍不住的轻颤,疑惑染上心头,眼神陡的锐利起来,冷冷的开口。 “小蛮,昨儿晚上你去哪里了?” 苏采雪想到昨夜自已并没有见到小蛮,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另一个小丫头冰云在房间里侍候着,因为昨天她太生气了,所以忘记了这些事,现在一想起,便觉得小蛮形迹可疑。 小蛮听了苏采雪的话,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的磕头:“小姐,昨儿个晚上奴婢头有些疼,所以早早的睡了,并没有四处乱跑啊。” 此话一出,很多丫头诧异的抬头,玉钩更是笑了起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苏采雪什么时候说她四处乱跑了,还真是不打自招啊。 苏采雪的脸色难看至极,真是贼喊捉贼,竟是自已身边的人出了问题,立刻命令院子里的小丫头:“各个都散了去做事。” “是,小姐,”大家松了一口气,四下分散开去做事,对于小蛮即将面临的处罚,大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谁让她平时嚣张蛮横呢,只要谁不听她的话,便会重重的惩罚人家,这会子自已遭到报应了吧,大家只觉得心里欢欣,没有半点的同情。 玉钩和小菊也随着小丫头们的后面离开了去,往后面的厨房去用膳。 小蛮跪在石阶上,吓得眼泪都下来了,连连的哀求着:“小姐,奴婢真的没做什么事啊?” 她已经知道自已刚才慌乱说错了话,小姐让别人退了下去,一定是极愤怒的了,想来脸色一定很难看了,小蛮垂着头抬都不敢抬。 苏采雪脸孔阴沉沉的,难看至极,今儿个她是看走了眼了,本来想着是玉钩给她整出来的,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没什么动作,最起码是天衣无缝的,倒是小蛮落人话柄了。 “滚进来。” 苏采雪恼怒的掉头走进花厅,跪在石阶下的小蛮,慌恐的起身尾随着小姐的身后走进去,就是这几步路,竟比往日长了许多,使得她心如鼓敲,不时的闪过念头,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交待出自已昨儿个去和二少爷幽会了,如果不交待,现在小姐一定不会相信的。 苏采雪走进花厅,端坐在上首,沉声开口:“跪下,把昨儿个晚上的行踪交待一下。” 小蛮根本不知道怎么说,她不能说出二少爷来,如果说出二少爷,一来二少爷的名誉受损,二来自已落不得好处,还会被小姐撵出去,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只怕自已和二少爷的鱼水之欢也没有了,一想到这个心便痛苦难受起来,倒宁愿吃些皮肉苦,保全住二少爷,因此牙一咬,坚定的开口。 “奴婢昨儿晚上在屋子里睡觉了,请小姐相信奴婢,” 若是小蛮没有那句唐突的话,苏采雪是不会怀疑她的,因为小蛮跟着自已有十年了,虽婢半主,感情是有的,所以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小蛮的头上,可是她众目眈眈说出话让人起疑,所以这事肯定有蹊跷。 “小蛮,如果你再不老实交待了,别怪小姐我不念旧情,你是不是和人去幽会了。” 苏采雪几乎已经肯定小蛮是和那个李管家幽会去了,要说这院子里的别人,谁也没机会接触李道清啊,除了小蛮可以自由的接触那个男人,苏采雪一想到李道清那满身肥肉的样子,便觉得呕心,小蛮怎么就不嫌那种人,还愿意和那种人幽会,干出苟此的事来。 小蛮听了苏采雪的话,脸色由红至白,心里咚的一下落到底,慌得不得了,难道小姐发现自已和二少爷幽会了,这可怎么办?虽然害怕,却没接口,只顾着给小姐磕头。 苏采雪看她额头上都磕出血来了,唇角挂着冷笑:“小蛮,你真是让我觉得恶心,竟然和李道清那种男人做苟此的事情,就算你要找也找个年轻力壮的长工,这府里多的是身强力强的男人,怎么会找李道清呢?” 小蛮听了苏采雪的话,啊的叫了一声,猛抬头翻着白眼,好半天反映过来,原来小姐以为自已是和李管家有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头一想,不对啊,自已什么时候和李道清有事了,那么这其中发生什么事了呢?难道是李道清进香雪轩了,自已可没约李道清进香雪轩,那又是谁和李道清有关系呢,不过眼下还是打着马虎眼过去,只要不交待出二少爷,其他的她也不顾了。 “请小姐饶过小蛮,小蛮下次再也不敢了。”小蛮顺势开口。 苏采雪锐利如刀的眸光落在小蛮的脸上,好半天才幽幽的叹息一声:“小蛮,你是跟了我十年的人了,我是念着旧情的,要是别人我真想立刻把你撵出府去,可是你伺候了我十年,我不能一点不顾旧情啊。” 小蛮本来快绝望了,一听小姐话里的意思,是可以饶过她的,当下连连的磕头:“小姐,你念在我侍候你一场的份上,饶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苏采雪没说什么,小蛮也不敢停下磕头的动作,屋子里只听到咚咚的声音,磕得又快又响,小蛮的脑门上血一滴滴的落到板砖上,好半天苏采雪才慢悠悠的开口。 “好了,去执事房领十板子吧,从此后你不要待在我身边侍候了,在香雪轩的浣洗间里做事吧。” 这时候小蛮还敢说什么呢,自觉的去执事房领了板子,从小姐贴身的婢女之位落到香雪轩一个洗衣的小丫头,心里虽然怨恨,可好歹小姐念着旧情留下了她,如果小姐真的不念旧情,只怕她会被立刻撵出苏府去。 对于小蛮被罚的事,大家虽然一头雾水,可却没有人同情她,谁让她平时作威作福了,好在大家也没有落井下石,小蛮的日子还好过一些。 第二天,苏府的管事便换了一个人,一个懦雅体面的男人,是苏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早前是个教书先生,后来家乡遭灾,便到苏府来投亲,二夫人便做了主让他做了苏府的管事,因为李道清那家伙失踪了,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了,那一向妻凭夫贵的金大娘也被撵出府去了,大气也不敢出,如果她敢多说一句话,估计自已的命就没了,对于自家男人的行踪,她也说不准,所以只好拎着个包袱在众人奚落的目光中,走出苏家的华邸。 至于李道清下落,只有当事人苏天涵和苏采雪知道,另外还有一个人是心知肚明的,那就是使了手脚的玉钩。 不用想也知道李道清是被杀了灭口了,撞破了小姐和大少爷的好事,这无论如何也不会被留下活口的,这可是Luan伦啊。 玉钩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她为死去的玉钩报仇了,现在她才能心安理得的顶替她的身份活下来,让她心无牵挂的去投胎。 李道清的失踪并没有在苏家留下丝毫的痕迹,这几天苏府合家上下一片愁绪,因为皇上让钦天监照下了日子,十日后是苏府的小姐苏采雪和东晋国的美男子瑾王成亲的日子。 . 第二十五章瑾王  瑾王欧阳离烟,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集权势美貌于一身,一连娶了三个王妃,非死即傻,没想到这次竟然再次大婚,对象还是苏将军的女儿苏采雪,苏采雪刚刚当选为百花才女,便会皇上赐婚,大家不由替她惋惜,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要再次落到命运的轮回。 京城的女子虽然很多人不敢嫁,可心底还是羡幕苏采雪的好运,能嫁给瑾王那样的美男子,即便死了也算值了。 苏府,笼罩着一片轻愁,大家并没有因为苏采雪要嫁入瑾王府而高兴,相反的人人忧心忡忡的,尤其是苏大夫人,经也不诵了,饭也不吃了,披头散发的待在佛堂里伤心落泪,无论谁劝都没用,最后有人过来香雪轩禀报了苏采雪。 苏采雪挑起眉,眸光幽暗,唇角浮起冷笑,若不是娘亲太过于疼爱她,她根本不想理她的死活,随意的扫了一眼满室赏赐,成堆的箱子码在一起,里面都是些金银珠宝,古董玉器,桌子上摆放着凤冠霞帔,每一样上面都贴了红色的双喜字,这个房间里到处透着鲜艳的红,让人窒息的烦燥。 既然娘亲有心事,不如过去陪陪她,苏采雪起身走出了寝室。 屋外,云高气爽,空气清香怡人。 这样的好天气,偏就被生生的破坏了,皇上为什么要让她嫁给瑾王呢?难道真的是为了制衡苏府,苏采雪叹息一声,脸色却是冰冻的,她是不会嫁的,那欧阳离烟美则美矣,可惜命里克妻,她可不想拿自已的小命去玩儿。 “小姐,现在去佛堂吗?” 月儿站在身后轻柔的询问,她知道小姐的心情不好,自然不敢大意。 “走吧,”苏采雪点了一下头,往香雪轩外面走去,不远处的柳树下,玉钩和小菊正在把红色的彩绸系到树枝上,给香雪轩增添喜气,虽然苏采雪不想嫁,可皇上的赐婚即可儿戏,不过玉钩很奇怪,苏采雪一点动作都没有,她只管看书赏花,有时候还出来和小丫头聊聊天,看不出来她有丝毫的烦恼,难道苏采雪被自已的兄长拒绝了,心里想开了,如果真这样就好了。 玉钩的脸色忽明忽暗的,立在她身后的小菊停下手里的动作,望了她好一会儿,她都没发现。 “玉钩,你又想什么了,想得这么入神。” 玉钩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继续系彩绸,轻声的开口:“我是奇怪小姐竟然不声不响的嫁了。” “你傻吧,那小姐怎么会拒绝嫁给瑾王呢,虽然传说瑾王命里克妻,可说不定那些只是意外啊,小姐是想通了吧,上次让你代嫁,你还不要,当时就应该答应了,”小菊碎碎念,她又开始替玉钩惋惜了,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像玉钩想的那样坏。 意外?玉钩愣了一下,是啊,为什么那些女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呢,瑾王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让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呢,除非那是意外,如果是意外,瑾王为什么会视而不见呢,除非是在他的默许下,或者那些意外是他有意为之,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玉钩想得头都疼了,也没想明白,何况对于瑾王那个人,只知道他长得极俊美,其他的一无所知,而且这是苏采雪的事情,苏采雪既然会武功,对这些事应该不会畏惧。 “好了,小菊,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只要小姐平安的嫁过去就行了,你没看到府上人人心情沉重,你真以为那么好嫁的,如果真的那么好,为什么大家心情都不好。” 小菊听了玉钩的话,立刻乖乖的闭上嘴巴安份的做事,好在玉钩的伤好了,可不能再惹事了,不过一想到那个李道清失踪了,金大娘被撵出苏府去了,她就莫名的开心,压低了声音凑到玉钩的身边,小声的嘀咕。 “李道清那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就失踪了,活该,现世报。” 玉钩笑点头,抬头望着小菊丰圆玉润的脸,很想问问她,李道清有没有骚扰过她,但一想到这是小菊的伤心事,便不再问她,谁的心中没有一点伤心事呢,何苦去揭了别人的伤疤。 “嗯,这真让人高兴。” 两个小丫头边说话边做事,现在她们在香雪轩里自在多了,小蛮被派去浣洗间洗衣服,日子过得还不如她们呢,现在这香雪轩里是月儿主事,月儿那个人一向和善,大家都很喜欢她。 至于苏府的管事,听说姓木,大家叫他木管家,那个男人倒是会处事,不管是对主子还是对下人都很尊重,府里下人还传出,他说过,下人也是人,应该得到尊重,就因为这一句话,这诺大的苏府,很多下人都喜欢他。 苏大夫人因为苏采雪的劝说,好了很多,只真心真意的替女儿诵经,祈祷女儿逢凶化吉,虽然这说法有点过,可哪个娘亲不疼自个的女儿,不希望女儿平平安安的生活着,苏大夫人的所作所为,苏采雪很感动。 京城最豪华的酒楼‘望月楼’中,二楼的雅间里,几个俊美不凡的男人聚集在一起,有人在下棋,有人凭窗欣赏街上的风景,有人闭目沉思,各做各的事情,气氛格外的融洽。 下棋的两个人,一个是眼下最引人瞩目的美男欧阳离烟,美得炫人眼目,身着一袭白衫,面如冠玉,细长的眼眸中闪着冷冽深邃的暗芒,墨一样浓黑的长发随意的用玉簪束起,滑落一小揖在耳边,被风撩起,说不出的性感,那张脸就是女人只怕也自叹不如,引人眼线。 另一个男人却是别有一番韵味,眉清目秀,似女子更胜女子一筹,黛眉似远山,挺俏的琼鼻精致小巧,薄薄的凌形的唇娇嫩完美,细致无暇的肌肤,一头乌丝随意的用蓝丝带拢在肩后,飘逸出尘,那如星月似眸光中闪着清润如水的光芒,竟然如婴儿般的纯明,一点也没有杂念。 这样两个出色的男子对奕一局,倒是风情万种。 棋盘之上,杀气腾腾,可看出瑾王欧阳离烟的心境极差,步步紧逼,招招扣人,直捣敌营,丝毫喘息的机会不给别人,很快一局棋便见胜负,欧阳离烟以一子半胜了对面的男子,那男子嫣然一笑,毓秀隽美,同样是天地间少有的绝色美男,他是欧阳离烟的好友,北燕女皇的亲弟弟,燕京,这次本来过来拜访好友,没想到竟遇到了瑾王的大婚之事。 “离烟,再有三日便是大婚之喜,怎么反而心浮意燥了。” 燕京笑得恶劣,其实他知道欧阳离烟为何心浮意燥,因为他心中有一个喜欢的女子,但那个女子身份低下,只有通过京城的百花才女比试才有可能嫁到瑾王府来,可是每次都被别人占了先。 燕京的话吸引了凭窗而立的男子,他正是苏采雪的哥哥苏天涵,掉过头来望向欧阳离烟,他也想知道为什么欧阳离烟如此心神不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知道的,不该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就算这次娶的不是心爱的女子,也不至于让他心浮气燥起来。 “燕京,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欧阳离烟眯起眼睛,黑色的瞳孔散发出危险嗜血的暗芒,深知他邪魅本性的燕京立刻举起双手讨饶。 “算我多嘴了,你大人有大量别算计到我的头上。” 燕京的话引来扑哧一声笑,那本来一直闭目养神的男子,陡的睁开眼,深渊的眼中浮起戏谑,唇角色出凉薄的笑意,这男子斜飞狭长的细眉,宽阔的额头,窄长的双眼,睫毛浓密纤长,挺直的鼻子,好看的唇,一头海藻样卷翘的头发,带着西域风味的着装,随意戏谑的笑,竟生出无限的妖孽之气,邪魅妖娆的开口。 “燕京,你小子也太胆小了吧,这可有失北燕王子的身份。” 通. 第二十六章赌局(二更)  燕京不怒发笑,俊秀的脸上布着玩味,无所谓的望着楼夜欢,楼夜欢乃西鲁的王子。 “有本事你去惹他,我一定会佩服你五体投地。” 楼夜欢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们几个人身为欧阳离烟的好友,即会不知道他的性情阴睛不定,尤其是现在他心情不好,谁敢去招惹他啊,又不是不想活了,逐笑了起来,斜睨向欧阳离烟。 “瑾王,你看我们不远千里的赶过来参加你的婚礼,难道你就给我们一个冷脸孔。” 欧阳离烟美如冠玉的脸上眉尖轻挑,凤眸冷漠如冰,唇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饶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动作,却渗透着慑人心魂的美感,这个男人果然不愧为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举手投足,莫不染尽世间的芳华,偏就那个性让人不敢恭讳,外人只道他美如冠玉,却有谁知他冷戾萧杀,惹恼了他的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难道是我叫请你们过来了吗?应该是你们利用这借口过来游山玩水来了。” 欧阳离烟嗓音暗沉,磁性十足,好似酒醇般甘纯,这男子真乃天地间的尤性之物,偏就生得冷血无情,说他无情,他的心中却有了喜欢的人,也许是只有那个女人才能承受他的情。 楼夜欢和燕京相视一笑,这男人就不能装着不知道吗? 雅间里一时沉寂下来,凭装而立的苏天涵,心里微有些失望,那苏采雪可是自个的妹妹,这瑾王心里有了喜欢的女子,娶了自已的妹妹,怎么可能对她好呢,不由得有些心疼,淡淡的开口。 “既然瑾王不想娶采雪,为什么不让皇上收回成命呢?” 一句话引得雅间的人都抬头望向他,大家才恍然明白一件事,瑾王要娶的王妃是苏天涵的亲妹妹,他们竟然忘了这样重要的事,当着人家的面若无其事的说起这种事来,难怪苏天涵的脸色阴晴不定呢,一直缩在角落里没动的男子站了起来,走到苏天涵的身边,一脸阳光般的笑容,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三尺之内皆有暖意,刀削斧刻的五官完美的契合在脸上,阳光照射下的肌肤散发出古铜色的光泽,这个男人是阳光型的男子,他是东晋国丞相之子,云千顷。 “天涵,你不知道,瑾王向皇上提过,可是皇上下了旨意,怎么可能轻易更改呢?不过舍妹嫁了,不会有事的,别相信那些谣言。” 云千顷拍着苏天涵的肩膀,看他一脸的郁结,心有不忍。 “那个谣言我倒不担心,而且我对采雪有信心,她不是那种轻易被人伤到的女人,她不会随便的喜欢一个人。” 苏天涵的口气略带自负,他之所以如此肯定,一来是因为他知道采雪喜欢的人是自已,二来想激起欧阳离烟的斗志,如果他愿意花一份心意去留意采雪,说不定采雪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苏天涵骄傲的话引得雅间里的另两个男人一阵怪叫,楼夜欢和燕京摆明了不相信:“天涵,这话有点满了,这天下间只怕没有人抵挡得了瑾王的魅力吧。” 就连站在苏天涵身边的云千顷都有些不信,听说苏天涵的妹妹苏采雪才貌双全,心高气傲,可是要知道她面对的是东晋国的第一美男,欧阳离烟,集权势于财富于一身,这样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夫婿,为什么苏采雪不会喜欢上他呢。 “采雪有采雪的骄傲,这次她是不想嫁的,当时就拒绝了林公公,后来被爹爹压制下来了,你们知道,圣旨已下,那能随便抗旨不遵,” 苏天涵的话引得雅间的其他三个男人面面相觑,同时浮上一个念头,这苏采雪还真别具一格,他们都想见见是什么样才貌惊人的女子,敢当场拒婚。 一直沉默不语的瑾王欧阳离烟,听了苏天涵的话,修长如玉的手指陡的一捏手中的黑子,指尖突起,那黑子便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纷纷扬扬的顺着指尖落下。 “好,有些意思,”他俊美的脸上浮起笑意,唇角染上狠厉,苏天涵的心中竟松了一口气,采雪不是一个弱女子,她身怀武功,相信嫁到瑾王府去,没有人随便欺负得了她,即便瑾王不喜欢她,两个人通过接触最后接纳了她也说不定,世事本就无常,谁敢说未来的事是什么变数呢。 “烟,我们来打一个赌。” 楼夜欢忽然提起兴趣来,既然苏天涵说苏采雪当场拒婚,说明她是那种不轻易喜欢上别人的女子,那么不如和瑾王赌一把,小赌怡情。 “算上我,”燕京也来了兴趣,反正待在京城里挺无聊的,不如就赌一把。 “还有我,”一直不作声的苏天涵接了口,他的话使得其他人翻白眼,那可是他亲妹妹,他怎么也拿来赌了,不过大家心照不宣的笑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赌,那也算我一份吧。” 云千顷无所谓的开口,大家都赌了,总不能落下他吧,干脆一起疯一回。 “好,那就一起玩玩吧,”欧阳离烟的黑色瞳孔中浮起危险的暗芒,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拭了一下耳边的鬓发,那样子美感十足,连身为男人的他们都快被迷惑了,真不能相信还有女人可以抵挡住这样的男人。 “如果你们输了,就每人欠我一样东西,到时候我会一一讨回来的,”欧阳离烟自负的出声,一个女人一场赌局。 “好,”几个男人同时应声,算是应战了,不过这得有个期限,不能说一直没有爱上,便拖着吗?狐狸一样狡猾的楼夜欢,妖魅的笑了一下。 “得有个期限,你确定能用多长的时间让她爱上你,到时候让我们见证一下就行,那我们就输了。” “一个月,一个月内她如果不爱我,那么就算我输了,”欧阳离烟狂魅的开口,这一个月的期限还是高看了苏采雪的,以往那些女人都是第一眼的时间便被他吸引了,那种女人往往下场更惨,欧阳离烟的唇角浮起嗜血的杀气,他终于又找到了一样玩具。 “一言为定,”几个男人笑了起来,风吹过发丝,一室的香味,楼夜欢和燕京还有云千顷一起望向苏天涵。 “这次我们可是因为你的话才和他赌的,你可要保证你妹妹不是那种花痴才行,要不然到时候拿你是问。” “我们不会输的,”苏天涵低喃,如果采雪是真的爱上他的,那么绝不会在一个月的时间内移情别恋的,所以他们这一边胜算很大,苏天涵掉头望向窗外,清瘦的脸上闪过迷茫,想到采雪接下来的命运,心里竟然奇异的有些心疼,也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愧欠了她的吧,采雪,这是我仅能为你做的,如果你能捕获了瑾王的心,那么你会活得很自在的,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 第二十七章代嫁  虽然苏府的人不愿意,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天是晴朗的,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万缕金光。 诺大的京城,热闹非凡,街道上人声鼎沸,大红的地毯从将军府一直铺到瑾王府,红色的彩绸拦截着看热闹的人,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热切,因为将军府和瑾王府,强强联手,看来这天下是瑾王的了。 香雪轩里人很多,丫头和婆子站了一院子,谁也不敢出声,鲜艳夺目的红色渲染了半边的天际,可是这红色没有所谓的喜气,相反的踱了一层压抑的血色,诡异妖调。 寝室之中,身着大红嫁衣的苏采雪正被大夫人紧搂在怀里。 “采雪,都是你爹爹没本事,竟然让采雪嫁到瑾王府去,从今日开始,娘亲再也不出房门半步,为我儿诵经祈福,愿菩萨保佑我儿平安,娘亲就知足了。” 苏采雪伏在苏夫人的怀中,眼中荡起潋潋波光,一滴泪便落下来,娘亲如此的宽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心痛得窒息,可是宿命的轮回,是谁也避免不了的。 “娘,没事了,你别多想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会武功,没有人能轻易伤得了我。” 大夫人抽抽泣泣的点头,虽然诧异女儿竟然会武功,可这样的光景也容不得她多想,只想着她能自保,做为娘亲的心里总算放心多了。 “嗯,幸好采雪会武功,娘亲心里略安一些,可是那瑾王府就是虎狼之窝,我儿切莫小心大意,如果我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娘亲也不活了。” 苏大夫人说着又哭了起来,她的一双眼睛早哭得像桃子了,妆容都花了,头发凌乱,哪里像是喜事,倒像是给女儿送丧的,幸好寝室内再没有别人,丫头婆子的都站在外面的长廊下。 寝室内正伤心不已,珠帘之外响起婆子的催促的声音:“夫人,良辰快到了。” 大夫人一听,脸色立刻恼怒起来,眼神狠厉的想训斥外面的婆子,苏采雪忙按住娘亲的手,柔声开口:“娘亲安心回去吧,女儿要按排一下香雪轩的事情,还要拨几个可心的丫头带去。” 大夫人听了女儿的话,方无奈的点头,都快上花轿了,她能说什么呢,说什么只会让女儿心烦罢了,能解决什么呢,再次流起眼泪。 “好,那娘去佛堂了。” 苏采雪未看娘亲的脸,掉头朝外面叫了一声:“月儿,派人把大夫人送回佛堂去。” “是,小姐,”月儿飞快的走进来,挽扶着脚步不稳的大夫人走出小姐的寝室,吩咐长廊外面的小丫头把大夫人送回去,好生照顾着。 月儿吩咐完,反身走进寝室中,恭敬的开口:“小姐,玉钩和小蛮过来了。” “嗯,让她们进来吧,”苏采雪淡淡的开口,那张艳丽如花的脸上看不出似毫的表情,一双白玉小手正拿着粉黛在描眉,一点一滴的描绘出弯如新月的细眉。 “是,小姐,”月儿点头,不知道这种时候小姐让玉钩和小蛮进来干什么? 月儿应声掀开珠帘,让外面的玉钩和小蛮走了进来,几日没见小蛮瘦了很多,本以为永远没办法进小姐的寝室了,没想到小姐大婚的日子竟又想起她来了,不由得泪眼婆娑,一句话也不敢说,只低垂着头,掩去眼中的泪花。 玉钩不知这种时候苏采雪叫自已和小蛮进来做什么,难道是想把自已和小蛮带到瑾王府去,可是自已和她没那么好的交情啊,而且小蛮刚受了处罚,难道她这么快便原谅小蛮了,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脸色闪过小心,眸光透着不宁,抬头望着苏采雪,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无奈一点迹像也没有。 “不知小姐唤奴婢们所为何事?”玉钩和小蛮同时开口,前者不安,后者小心。 “喔,我有话和你们说,玉钩,你过来,”苏采雪唇角浮起笑,温柔至极,一个新嫁娘该有的高兴在她脸上显露无遗,可是那高兴却透露着怪异。 “是,小姐,”玉钩虽然走过去两步,却仍和苏采雪保持一点距离,她实在想不出苏采雪有什么让她过来的理由,现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苏采雪绝对不是什么好角色,阴险狠辣。 “玉钩,你怎么了?”苏采雪状似关心的开口,眼底却是一抹冷寒至极的暗芒,罗衣之下的手指紧握成拳,心内是狠狠的冷笑,你这个丫头本来我不招惹你,你竟然敢跑来对我指手划脚,真是一个不知量力的东西。 “玉钩没事,小姐有事请吩咐,”玉钩镇定的开口,听着苏采雪的戏谑之语,她知道自已的不安落入她眼中了,对敌之际,最忌心浮气燥,逐染起不安的思绪,不卑不亢的开口。 “嗯,”苏采雪笑着点头,陡地身形一转,一阵香风扫过玉钩的鼻端,她的冷语贴着她的耳畔响起:“我很早就和你说过了,让你代嫁,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都是你的宿命。” 玉钩一惊,身子想往后退,张嘴欲抗拒,可惜整个人昏昏然然的栽到地上去了。 寝室之中的小蛮和月儿吓白了一张脸,惊恐的望着苏采雪:“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小蛮,从今日起玉钩就是苏采雪,她将代替我嫁到瑾王府去,你的责任就是替我监视着她的一切动向,明白吗?如果这事办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苏采雪沉着的命令,小蛮在震惊之后,回过神来飞快的点头:“是,小姐,奴婢一定听从小姐的吩咐,将功补过,谢谢小姐给小蛮一个机会。” “好了,把她扶起来大妆吧,吉时快到了,别让人看出破绽来,”苏采雪才没心情听小蛮的效忠词,挥手吩咐寝室之中的两个小丫头,小蛮和月儿点头扶起地上的玉钩。 这丫头不知被小姐下了什么药,整个人昏迷不醒,小蛮和月儿也不敢多说什么,手脚俐落的给玉钩上妆打扮,很快小姐的一身行头都到玉钩的身上去了,金色的铜境中现出一个美丽的佳人了,小蛮和月儿看得一愣,从来没想过,打扮了的玉钩竟然如此出色,一直知道她俏丽,却不知她粗布罗衫下是一副倾国倾城的风姿,她这样的容颜代嫁过去,只怕没人会起疑心的。 寝室之中的寂静无声,只听到几个人细微的喘息声,珠帘之外的婆子焦急的来回走动,又不敢大声的催促,只敢小声的开口。 “小姐,好了没有啊,花轿已经临门了,小姐。” 苏采雪挑起眉,没好气的冷哼:“好了,催什么催,”那婆子一下子噤了声,一言不发的垂首立于石阶上,苏采雪满意的望了一眼玉钩,掉头吩咐小蛮,你把她扶出去,让小菊和你一起去瑾王府,就说是玉钩自愿嫁入瑾王府的。” “是,小姐,”小蛮应了一声领命,站在旁边的月儿忍不住开口:“小姐,那你怎么办?” . 第二十八章孽缘善缘 苏采雪脸上浮起一抹笑,清淡淡开口:“我既然有我该去的地方,你和我一起离开苏府就是了,既然苏采雪嫁了,苏府我们是不能再待了。” “是,小姐,”月儿点头,虽然心里不安,但小姐发话了,她便随她一起离开苏府吧。 小蛮给玉钩盖上霞帔,心里酸涩涩的,她也太好命了吧,竟然可以嫁给瑾王,即便只是代嫁,也是一个尊贵的身份,以后可是荣华富贵的日子,这样的好事小姐竟然不想着自已,小蛮虽然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敢迟疑,示意月儿和她一起扶着玉钩走了出去。 珠帘摇曳,石阶上的婆子一见小姐出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欢天喜地的朝外面叫起来。 “小姐出来了,小姐出来了,大家都准备好。” 院子里的婆子和丫头们立刻热切起来,礼炮震天,红绸晃动,月儿看到小菊正准备去做事,便招手示意她过来:“小姐让你陪嫁过去。” “啊,”小菊的脸色暗了一下,伸出手接过小姐的手臂,心里很不乐意,抬起头四下寻找玉钩,却没看到玉钩的影子,她只想和玉钩呆在一起,不想跟着小姐去瑾王府啊,可是时间紧迫,已容不得她多想了。 一行人踩着红色的地毯,出香雪轩,苏府到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红绸,在风中左右的招摇轻摆。 朱红色的六扇大门打开,门前立着苏南天和苏府的几位夫人,还有苏天涵和苏天阳,大家一起望着遥遥走来的新娘,她那么无力,脚下轻滑,任由两个丫头扶着走出来,苏天涵和苏天阳奇怪的皱眉,采雪可是会武功的人啊,为什么走路会脚下打飘呢,难道是她心里愤怒,气恨难平,两个男人没有多想。 苏南天亲自把玉钩往花轿前送,他的神色镇定,心却浮起一抹惶恐,这样做究竟是福是祸呢,如果瑾王知道这样的真相,只怕不会饶过苏家的。 门前长长的红地毯上,停着一顶鲜红夺目的花轿,轿前长长的队伍,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今日成亲,瑾王并没有亲自迎亲,只有一顶轿子过来,此举可显示出他的尊贵荣宠,和对新妇的不重视,可是大家都习以为常了,因为瑾王成亲四次,没有一次出面迎接新人的。 谁让他权倾东晋国呢,就算派了一顶轿子过来,也是因为将军府的面子够大,否则按照以往的惯例,只会让人送过去罢了。 苏南天心知肚明手里的是何人,可是心还是忍不住轻颤,如果玉钩的娘亲还在的话,该是何等的恨他呢,闭上眼一咬牙把她送上了花轿,落轿帘,有婆子的叫声响起。 “起轿。” 轿子起,长长的队伍婉延如长蛇,一直往瑾王府而去。 一幢二层的酒楼上,二楼支开的窗户上立着一个身着黄衣的女子,一双笼烟眉挑高,眼里蒙上点点的泪花,一张明艳动人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难道真的要把自已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吗?心很疼,她不想再等了,已经等不起了,她不想再伤害了,夜夜难眠,如果说这是一场孽,早晚有一天会回报到她身上来的。 门无声的开了,熟愁的气味飘散在她的四周,这样的日子,他竟然也出来了,那个女人又该陷入怎样的绝望呢,她哭,身子被一具温热的长臂拥进怀中,俯身贴着她的头,柔润的低喃。 “霜儿,我的霜儿,我又再次让你难过了吗?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很快就可以用八人大轿把你抬回府了。” 她不语,流泪不是因为他娶了别人,而是再有一个女人要受伤了,她不想为了自已的幸福置那些女人于水火之中。 “烟,算了吧,我也老了,也许我们是有缘无份的,前两日又有人过来提亲了,我决定嫁了,”她闭上眼,任两行清泪滑落,风从窗外吹进来,撩动着她的秀发,清丽逼人。 身子陡的被镶进一具宽厚的怀抱,紧紧的抱在怀里,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浓浓的包裹着她,一向冷如水的人,眼神陡的锐利起来,唇角浮起凉薄的笑意。 “谁敢娶你,我就灭了他全家。” 狂妄霸道的冷语,她知道他说到做到,不由得苦笑,他和她相识八年,八年前他遇害昏迷于深巷之中,是十二岁的她把他带回家,把这个大她四岁的少年救活了,那时候她不知道眼前的美如花的少年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只以为他是寻常的少年郎,他许她一生,让她等他,一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心心相许。 可是现实中,他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子,瑾王,婚姻于他是不能自主的,等待着他的是皇上的赐婚,而她只是一个小小主事的女儿,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她嫁给他,八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一次一次的许诺成了风中的飘荡的残叶,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失望,直到现在,她想嫁人,只嫁一个寻常的男人,爱情于她已很遥远了,她已经用尽了一生的爱去爱这个男人了。 接下来她只想安安份份的嫁一个男人,过平凡的日子。 “烟,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次可是将军的女儿,你千万不要再那样残忍了,如果被苏将军发现事实的真相,于你十分不利。” 她柔柔的开口,阻止他的狠厉,想想他的狠,她心疼着,最初那个无助的少年已经羽翼丰满,像一只苍鹰般的飞旋在高空之上,他的厉爪轻易的便可伤人。 “霜儿,你别想了,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其他的你不需要担心,”欧阳离烟霸道的开口,一双幽深的眸子此时清彻透明,晶亮耀眼,就像上等的宝石一样炫人眼目,只要她呆在他身边一切就足够,他要得到这江山,双手送与她。 “烟,”风轻霜无奈的唤了一声,她和他究竟是孽缘还是善缘,当初的相遇,注定了两个人永无止境的纠缠,还掺合了别人的命运。 欧阳离烟搂着她,俊美如宝玉的脸上,闪过阴骜,任何让霜心里难过的人他都不会放过,苏采雪是吗?你就等着疯掉吧。 “霜儿,别想多了,”欧阳离烟轻吻了一下风轻霜的额头,对她爱如珍宝,捧在手心呵护,这一切是别的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烟,”风轻霜叹息,她永远拒绝不了这个男人,他就像天神一样傲然的挺立在她的心中,她知道自已爱他,那怕为他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他很宠她,就像她是他的宝贝,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给她,可是有时候她会忍不住困惑,这是爱吗?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爱难道真的不需要说出来吗? . 第二十九章踢轿门?  天是高朗的,浅蓝的如同一片美丽的琉璃,偶有一朵云彩舒卷的飘浮在半空,惬意而舒服。 喜轿摇摇晃晃的颠动,轿中人抬起无力的手,困惑的眨眼,触目惊心的红,呼吸都快窒息了,方知有东西盖在脸上,飞快的伸出手扯掉脸上的红巾,大力的喘着气,直到脑海中的思绪慢慢的恢复过来,整个人便震住了,现在自已这是在什么地方?好像是一顶红色的轿子,周遭响着悦耳的丝竹之音,她先前明明呆在小姐的房里,为什么却在一顶轿子上? 玉钩微挑起眉,用手去揉脑袋,触手所及的是沉重的凤冠,脸色不禁苍白起来,难以置信的掀帘往外看,只见街道边人头攒同,议论纷纷,很多人伸长了脖劲,想看看名闻京邦才女苏采雪长得什么样子,可惜被轿帘隐藏得严严实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饶是胆大心思的玉钩,在一瞬间也慌了手脚,她看到轿子旁边跟着小菊和小蛮两个人,而自已却在轿子上,这明明是苏采雪的喜轿,为什么自已一点意识都没有的坐在轿子上。 玉钩思前想后,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苏采雪让她代嫁,从来不是征询她的意思,她是通知她,不过她愿不愿意,她有的是办法让她上轿。 天哪,玉钩拍着心口,现在该怎么办呢?跳下轿子大喊,自已不是苏采雪吗?那么将军府和瑾王府颜面顿失,她可就是罪人了,最重要的是她必死无疑。 难道自已真的要代嫁进瑾王府,玉钩紧抓着胸前的大红嫁衣,透着血一样窒息的暗芒,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手心里全是冷汗,难道自已真的必须做苏采雪吗? 将军府和瑾王府离得并不远,根本不容她多想,轿子已停了下来,有婆子在外面大声的叫起来。 “停轿,新人到。” 喜婆的话音一落,那周遭一下子寂静下来,就是掉一根针下地都能听到,大家在拭目以待,这瑾王从头到尾都没现身,现在可会踢轿门,以往的任何一次他都没有理过,这一次是否例外呢,好歹这苏采雪仍是定国将军的千金,不看僧面看佛面,这苏采雪的待遇应该有些不一样才是。 可是时间慢慢的流淌过去,并没有看到瑾王的身影,看来这一次又和前几次一样,瑾王从头到尾都没露面,大家纷纷叹息,为新妇的即将面临的命运叹气。 就在这时,瑾王府大开的正门前,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领着王府的家奴恭敬的奔了过来,垂首出言。 “王爷有旨,让小的给王爷代踢轿门。” 此言一出,所有人哗然,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瑾王爷不迎接新妇,倒没什么稀奇的,可是竟然让府里的一个管事代踢轿门,这样的事对于将军府来说,可真是奇耻大辱,这苏千金可怎么受得了啊。 瑾王府的大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伸长了脖劲,等着看新妇的动作,难道真的由着这王府管事的踢轿门,那样的话,她究竟是嫁给了王爷,还是嫁了王府的管事呢? 玉钩端坐在轿中,听着外面的唏吁,这种时候,她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不过对于这瑾王府所做的事确实不敢苟同,如果那欧阳离烟不想娶,大可以到皇上面前拒婚,这样羞辱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双手举高端正的把霞帔盖好,就在那王府的管事一脚踢来的空档,她当着满京城人的面掀起了轿帘,让王府管事的脚落了空,一阵清内吹过,红裳如血,妖娆绝代,她低沉的声音响起。 “一个小小的管事也来踢轿门,可谓真是天下奇闻。” 浓浓的讥讽声响起,丝毫不以为忤,倒叫那些看热闹的人敬佩起来,没想到这将军府的小姐竟然如此坦荡,并没有一般女子的畏首,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女子,惋惜声不绝于耳,玉钩不作她想,沉声命令。 “头前带路吧,这普天之下只有你们王爷能抗旨不遵,我们这样的身份即可坏了礼数。” 朗朗之声响彻云宵,巾帼不让须眉的铮骨之言,使得围观的人心中升起浓浓的激情,倒替眼前的女子有三分不值,那瑾王爷虽然贵为皇上的儿子,可竟敢公然抗旨,还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那管事的一看玉钩周身的气势,哪里还敢开言,慌忙恭敬的应声:“是,王妃请随小的进府。” 管事的话音一落,从喜轿边走出两个婢子来,小菊和小蛮,苏府的小丫头,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玉钩,正待跟着那管事的走进瑾王府,忽然一阵风吹过,空气中响起悦耳磁性的声音,魅力十足。 “好利的牙齿啊,看来是本王怠慢了我的新王妃。” 一道红色的影子从天而降,落到玉钩的身边,高大挺拔,如一座红色的屏障般一下子遮住了玉钩身边的光芒,阵阵冷气从他的身上窜出来,玉钩后退一步,听着周遭人的倒抽气声,不用想也知道这男人是何等的妖孽,上次在百花盛事上见过一次,美得不可方物,女子都自叹不如。 “小女见过王爷。” 红盖头下的玉钩不卑不亢的开口,低头望着那伸到面前的玉手,十指如玉,却带着寒气,彻骨的冷,冷到人的心菲中,不知是自已多疑,还是他生来便如此,她呆呆的不敢把自已的手放进去。 欧烟离烟白晰的手指一伸,握住那个迟迟不肯交出来的手,一丝不悦从眸底浮起来,厌烦浮起,但他适时的压抑住了自已,因为他没有忘了一件事,他和那几个家伙的赌约,只要能让那些人欠他一次,他会有用的,唇角勾出阴骜的笑,面容像被冬日的冰水洗过一样,虽然美,却美得像一尊雕塑,一点暖人的表情都没有,那些围观的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心颤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走吧。” 他牵着她一步步的走进瑾王府,身后跟着小菊和小蛮两个丫头,两个小丫头的眼神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就好像素描丹青画出来的,多一笔嫌肥,少一笔嫌瘦,身如松竹,脸如画布,眉似柳,眼似星,傲鼻,薄唇,还有那举手投足的高贵,只要是女人恐怕没有不被吸引的,偏就他周身的寒冷,使得人不敢轻易的靠近他的身边,却又倾慕的望着他,移不开视线/。 玉钩还真好命,竟然可以代嫁,她们两可没这个好命,小菊和小蛮同时想着,紧跟着玉钩的身后往王府走去。 瑾王府,佳木葱绿,亭台楼榭,三步一亭,五步一桥,远远近近的绿树红墙,琉璃碧瓦,好不气派,可比定国将军府威严华丽得多了。 瑾王大婚,府里竟然一个客人也没有,冷冷清清,虽然到处挂满了红绸,可除了走在其中的王府下人,再没有别的什么人了,小蛮和小菊有些瞠目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来这瑾王并不想娶苏采雪,而小姐大概早就算到这一层了,所以才让玉钩代嫁吧。 欧阳离烟牵着玉钩的手走过正厅,便招手示意前面的王府管事:“把新王妃送到院子里去,本王还有些事。” “是,王爷,”那管事的应声,在前面迎路,玉钩什么都不说,松开手端端正正的跟着管事的身后往王府的后院走去。 欧阳离烟奇怪的停住步子,这个女人和以往的女子有一些不一样,不争不吵,这倒让他有些意外,难道苏天涵说的是真的,他妹妹不会轻易的爱上别人,他可不希望自已失败,唇角浮起冷笑,身形一转往自已的住所走去。 . 第三十章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新房内,到处贴满了大大的喜字,红色充斥在整个房间里,百蝶红纱帐,朱红色的大床上摆着百子被,鸳鸯枕,这一切都成了极大的讽刺。 玉钩一进房间,便扯掉头上的红盖头,不用想,今天晚上那个欧阳离烟也不会过来的,她可没那么傻,呆坐在这里等着。 小菊看着玉钩的动作,惊呼一声冲到她的身边紧张的开口:“玉钩,你在做什么?” 此时诺大的房间里,瑾王府的下人一个也没有,只把她们冷冷清清的扔在这里了,玉钩抬头璨然的一笑:“没事,小菊,今天晚上那个欧阳离烟是不会过来的,你没看到我们眼前的状况吗?” 小菊望着冷清的房子,唇角浮起苦笑,先前心里还埋怨玉钩代嫁竟不让自已知道,可看到眼前的状况所有的不平都烟消云散了。 “那我们怎么办?”小菊一点主见也没有,谁会想到瑾王欧阳离烟会如此对待苏府的大小姐。 一直立于她们两个人身后的小蛮早坐到雕花桌边去了,眼里浮起笑意,看来小姐早就猜到这一切了,所以才会没让她代嫁,让玉钩这贱丫头代嫁的,看来小姐还是心疼自个儿的。 “怎么办?安份的呆着呗,”小蛮说完伸出手自顾倒茶喝,玉钩掉头冷冷的望着小蛮,她可以不计较小蛮眼前的嚣张之态,可是她痛恨她连同苏采雪那个女人一起算计她,心里恨意满腔,愤怒控制了她的思维,整个人冷戾得就像一头狮子,飞快的扑向小蛮,双手使命的掐住小蛮的脖子。 小蛮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盎滑落到地上,打碎了,发出轻响,可是这院子里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似的,根本没人过来查看。 玉钩因为生气,手劲大得惊人,任凭小蛮死命的挣扎,也拉不开脖子上的手,一张脸早成了猪肝色,喘着息着哀求。 “玉钩,你干什么?” “你这个混蛋,竟然敢连合苏采雪那个女人骗我,我受够你的耀武扬威了,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苏采雪是不是让你监视我的,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玉钩边骂边掐着小蛮的脖子,小蛮因为无力反抗,整个人都瘫到地上去,玉钩干脆骑在她的身上,一双手就像嵌子似的,怎么也不松开,小蛮的瞳孔不断的放大,惊恐满目,呼吸已经急促起来,眼看着快不行了。 一直呆看着她们的小菊,总算清醒过来,飞快的跑过去拉扯着玉钩的手臂,尖叫起来。 “玉钩,你疯了,这种时候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如果小蛮死了,我们都会死的,你在干什么?要杀她也不该选在这种时候。” 小菊的话总算让玉钩回过神来,喘着粗气缓缓的松开手,滑坐到一边去,小蛮整个人倦缩在地上,害怕的望着玉钩,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如此可怕,苍白着一张脸,久久的不敢说一句话。 “小蛮,从此以后,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玉钩说完站起身,往桌边走去,好在桌上摆了一些佳肴,本来是新人喝交杯酒用的,但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所以她们不如填饱肚子。 “小菊,过来吃饭,既然没人理我们,我们总不至于饿死。” “好,”小菊见玉钩不受影响,心情便轻快多了,两个人坐到桌子上吃起饭来,折腾了一天都有些饿了,谁会知道到瑾王府竟是眼前的这种光景。 两个女人若无其事的坐在桌前大吃大喝起来,早忘了今儿个该是大婚的日子,吃饭皇帝大,管她什么日子,而且玉钩本来就不是新嫁娘,只不过被苏采雪那女人摆了一道,害得她现在只能躲在房间里吃吃喝喝的。 小蛮见她们两个吃得香,菜香味溢在房间里,她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却不敢跑过去和她们一起吃饭,她可没忘了玉钩那个女人双手掐住她脖子时的痛苦,这个女人发起飙来,原来如此疯狂,看来自已以后要小心些了,小蛮在心里暗自嘀咕着。 玉钩和小菊吃饱了,打着饱嗝坐在桌边商量如何收拾眼前的残局,这瑾王府不是好待,端看眼前的状态就知道了,踢轿门的时候,那欧阳离烟不出来,竟然让一个管事的踢轿门,这摆明了是不屑苏府,现在又把她扔在这里不闻不问,连个侍候的下人都没有。 “玉钩,你说怎么办呢?”小菊心急的开口,瑾王欧阳离烟美得就像一个神抵,可是却又带着冷戾的杀气,看着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可以靠近他身边的,她当然不希望玉钩有什么事,她可是她的好姐妹。 “现在开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最好我们可以逃出瑾王府去,剩下来的事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玉钩的话音一落,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小蛮冒出了一句:“出府了更是死路一条。” 小菊一听她的话,脸色难看起来,瞪向小蛮:“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蛮却什么也不说,耸拉着脑袋,玉钩阴冷的扫过去,轻飘飘的开口:“看来刚才掐得太轻了,”一句话打击到了小蛮,她的心一颤,赶紧开口。 “你们出府去会有人杀你们的,还是待在瑾王府安全一些,当然这只是我猜的。” 小蛮惶恐的开口,心里暗叹,不管她们待在哪里,只怕小姐都不会放过她们的,不过待在瑾王府应该要比外面好一点,虽然自已巴不得玉钩和小菊这两个女人被杀,可是小姐让她监视她们两个,如果她们两个跑了,她可就死路一条了,所以先拿话哐住这两个女人,如果她们走出瑾王府,只怕到时候死的就是她了,不过照小姐的狠劲,她也没有说错。 “杀我们?”玉钩脸色阴骜下来,琉璃瞳孔浮起一抹深沉,是苏采雪要杀她们吗?杀人灭口,先让她代嫁,然后杀了她,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瑾王新娶的王妃不是苏家的千金呢,好残毒的计谋啊。 “是苏采雪要下手吗?” 小蛮不说话,玉钩也不再问她,她已经知道答案了,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前面有瑾王欧阳离烟这只恶狼,后面有苏采雪那个恶虎,她们现在可真是陷井里的猎物了。 “我们静观其变吧,以后你们两个人叫我小姐,千万不能露出蛛丝马迹,那样只会死得更快,”玉钩镇定沉着的吩咐小菊和小蛮,两个小丫头默然不语,现在她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 房间的气氛沉闷无比,三个女人谁也不说话,玉钩率先打破寂静,吩咐小菊把她头上的凤冠取下来,压得肩膀很酸。 “小菊,过来把我的凤冠取下来。” “是的,小姐,”小菊应了一声,俏皮的开口叫了玉钩一声,竟然很顺,不由笑了起来,走上前帮助玉钩取下凤冠,放下头上的发髻,重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在鬓边插了一枝碧玉簪,清丽脱俗。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幽幽的烛光如豆,在屋内摇曳,轻风吹过,晃动着纱帐和窗帘,飘逸唯美。 玉钩踱步走到窗前,弯月如钩,高高在的挂在苍穹,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浩瀚的星空,星星眨着眼睛,几朵浮云随意的飘浮着,悠远轻快,窗外,长廊下,花草茂盛,沐浴在银色的光芒中,越发的妖娆鲜艳。 院子边有高墙掩映,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她们三个就好像被圈禁在这座院子中了,与世隔绝。 “睡吧,别想多了,有事明天再说,以静制动,我倒要看看这瑾王究竟想干什么?”玉钩从窗前走回来,动手脱掉身上繁锁累赘的嫁衣,盥洗一番睡觉,当然临睡前没忘了提醒小蛮。 “你也吃点晚饭吧,好歹现在我们是连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要是你再惹到我,还有别以为你小姐心疼你,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冷哼之后翻身朝里睡去,小菊也收拾一番自去睡了,只留下小蛮一个人,咽了一下口水,飞快的奔到桌边吃起饭来,饭后收拾干净,洗洗休息了。 . 第三十一章妙计  瑾王府,凤轩。 花厅上,三个各有特色的俊美男子正在把酒言欢,不时有戏语飞出来,惹他们身后执壶的婢子脸红心跳头也不敢抬,三个如此俊魅的男子张扬的在眼前晃动,怎不让人眼热呢。 西鲁国的王子楼夜欢,一头卷翘的头发,个性的用一根丝带束起,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充满了异域的风味,那古铜色的大手执起琉璃盎,晃动着海棠红的美酒,爽朗的笑望着瑾王欧阳离烟。 “烟,你真的不回新房吗?把美娇娘冷落在洞房内,听说那苏采雪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楼夜欢虽然话里满是同情,可眼神却是不屑的,女人于他只不过是一件随时可丢弃的衣服,根本不值得一提,他想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然后随时准备丢弃她。 “如果你喜欢,这个洞房花烛夜就让给你了,”欧阳离烟不以为意的开口,白玉似的手映着琉璃盎,薄唇轻勾,轻啜了一口红酒,那甘醇香甜的味道顺喉而下,真是舒畅无比啊,闭目回味了片刻,陡的睁开双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楼夜欢。 楼夜欢听了他的话,唇角浮起玩味的笑:“我可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而且瑾王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吗?你这样恐怕那苏大小姐更难爱上你了。” 欧阳离烟狭长的凤眸闪烁了一下,随意不经意的慵懒:“这是一门决窍,等到一个月之期再来说话。” 两个人抬杠,坐在他们对面的燕京满脸的笑,边品尝美酒,边欣赏身边美婢娇羞的样子,好似对楼夜欢和欧阳离烟的话不敢兴趣,只顾盯着那帮他倒酒的美婢看,看得人家的脸红得像一个虾子。 “燕京,莫不是你看上瑾王府的丫头了。” “青云,今晚去侍候燕皇子,”欧阳离烟随口吩咐,那叫青云的婢子立刻欣喜的点头:“是,王爷。” 燕京默然不语,显然对这件事是认同了,青云顿时心里好似灌了蜜一样甜,今晚一定要好好抓住燕皇子的心,自已就可以不用做一个小小侍候人的婢子了。 三个男人继续喝酒,金鼎里散发出龙涎香的味道,纱曼在窗前飘飞。 这时候从屋子外面走进来一个冷漠沉稳的男子,一言不发的走到欧阳离烟的面前恭敬的垂首:“王爷,新王妃已经睡了。” “嗯,”欧阳离烟显得有些意外,手指轻跳了一下,点头表示自已明白了,那手下便退了下去。 楼夜欢和燕京的心头同时浮起一抹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啊,竟然能够坦然面对新婚夜的羞辱,像没事人似的睡觉了,难道苏天涵说的是真的,那苏采雪不是个轻易爱上别人的人。 “瑾王,你碰上对手了,”燕京笑了起来,一笑就像盛开的花一样妖艳。 欧阳离烟不以为意的抿紧薄唇,寒意从他身上溢出来,冰冷至极,不轻不重的开口:“她倒是个精明的女人,懂得欲擒故纵。” 楼夜欢点头赞同,女人确实都是不能相信的,虚伪善变,又贪图亨受。 窗外月明如水,长夜漫长,一夜好梦。 早晨,晨雾迷蒙,微风吹拂,雾气散开来,花草争奇斗妍,分外妖娆。 玉钩早早便醒了过来,披衣在院子里散步,寂静的院中,渺无人声,王府的下人一个也没有,只有庭前花草绽放,碧草娇嫩,露珠晶莹,假山叠障,水流轻溪,好一处雅致清新的院子,虽然不奢华,却别有一番意境,明知道这样的院子在王府里是最不起眼的,但是她却莫名的喜欢着这样的地方,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如果她和瑾王老死不相往来,有这么一个容身的地方,竟好过苏府一百倍,可是自已这样的心思只怕是奢侈。 “小姐,小姐,你怎么起来了?”小菊从石阶上奔下来,她刚刚睡醒,一睁眼竟没看到玉钩的影子,吓了一跳,匆忙的奔了出来,直到看见花丛中的一抹白色人影,才松了一口气。 “早上睡不着,所以便起来走走,小蛮醒过来没有?” 玉钩掉头回望着小菊,早晨清醒的空气,使人头脑清醒,她刚才在院子走了一圈,慢慢的理出一些头绪,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最重要的现在她是新王妃,今儿个要进宫去给皇上和各位妃子请安,可是自已根本不是真正的苏采雪,说不准宫中有人见过苏采雪,那么自已不是露馅了吗?现在还是想个办法才是真的,玉钩把目光定定的落在一株散尾葵上,那散尾葵乃棕榈小乔木,叶形披针,叶柄弯曲,本是温良的植物,可是玉钩偏就对这种植物过敏,脸上会冒出粒粒红斑,过一两天便自行痊愈。 “醒了,”小菊点了一下头,见玉钩一直把目光盯着角落里的一株不知名的绿色植物,奇怪的追问:“怎么了?” “把它搬到我的寝室里,”玉钩莞尔一笑,转身顺着石子路往回走。 “好,”小菊虽然不知道玉钩要这个植物干什么,但既然她说了,一定有用处,玉钩的头脑一向睿智,很多事即便说了她也不能理解,不如照着她的话做。 两个人踩着薄雾一先一后的回了新房,小蛮刚醒过来,乖巧得多,什么也没说,只管收拾房间,玉钩掉头示意小菊把那散尾葵放到桌子上。 “你们两个过来吧。” 玉钩率先坐到桌边,小菊和小蛮安静的走到她身边,也不坐下,倒真是把她当成主子般对待了,玉钩不说话,习惯成自然,如果这时候让她们坐着,慢慢养成习惯,在人前一定会露出马脚的,倒不如平常多注意了。 “小姐?”小菊率先叫了一声,小蛮半垂下头,眼睛望着脚尖,她心里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心悸。 “不管昨天瑾王怎么做,今天我和他一定会进宫去谢恩,你们两个要当心点,知道吗?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来,宫里的人很可能认识苏采雪,到时候你们不要轻易说话,有什么事让我来说。” 玉钩细心的叮咛两个小丫头,自已倒底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倒不至于见到一个皇帝就腿软,但是小菊和小蛮两个小丫头常年呆在将军府,什么时候遇到过大场面,若是被一吓,指不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呢。 “是,小姐,”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两个小丫头谁敢大意,连忙点头应了。 “可是?”小蛮想开口说话,一接受到玉钩的眼神,唬得停住嘴,手下意识的往脖子上摸住,好似玉钩的一双手仍在她的脖劲上,脸色苍白,玉钩倒有些同情她了,这丫头原来也是纸老虎一个,欺善怕恶的东西,淡淡的开口。 “你说吧,以后别那么怕我,我不会吃了你,只要你不激怒我,我不会再对你下手的。” “是,小姐,”小蛮乖乖的垂首,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的开口:“可是小姐曾去过宫里,认识离月公主,如果离月公主找小姐怎么办?” “喔,这个我自有办法,”玉钩点了一下头,她就知道苏采雪身为将军的女儿,那皇宫里不可能一个人不认识的,不过她没什么好怕的,她有的是办法。 . 第三十二章早膳风波 三个人正在寝室中说着话儿,小菊和小蛮忽然脸色变了一下,惊慌的指着玉钩的脸,张口结舌:“你的脸,你的脸怎么长满了红斑,这是怎么回事啊?” 玉钩轻摇了一下螓首,起身往铜镜前走了过去,端坐在妆台前,揽镜自招,镜中的女子一脸的红斑,有些地方甚至肿了起来,脸蛋稍有些走形,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玉钩不怒反笑,不甚在意的开口。 “小蛮,把桌上的散尾葵搬出去,小菊过来帮我梳妆,也许待会儿王爷吩咐人过来了。” “是,小姐,”两个小丫头收回惊惧的眸光,各自照玉钩的话行事,小蛮把散尾葵搬了出去,小菊给玉钩梳妆,挽了一个逶迤髻,正中插了一个五彩的金凤凰,凤顶镶嵌着红宝石,凤嘴刁着一排金线流苏,遮住了她的面目,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却自有一股雍拥华贵,身着一件绛紫红的百折裙,袖口和下摆金线勾出水云图,随着人的走动,摇曳生姿,风华绝代,小菊和小蛮看呆了,不由自主的开口。 “好漂亮啊。” “人是衣服马是鞍,这都是金钱堆彻起来的,”玉钩盯着铜镜,虽然看不真切自已的面容,却隐约可见光芒四射,这才俯合瑾王府的身份吧,其实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装束,宁愿着一青白衫,午后捧一杯香茗在桂花树下荡秋千,那是怎样惬意的生活啊,可是命运的齿轮把她推到这阴谋诡计中,她只能运用智慧力求自保。 忽然门外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王妃,王妃,” 玉钩挥手示意小蛮去看看,小蛮动作俐落的掀起帘子走出去,望着廊下立着的一红衣婢子,冷冷的开口:“做什么?” 那小丫头被小蛮的凶样吓了一跳,退了一步,小声的开口:“王爷让王妃去正厅用膳,然后一起进宫去谢恩。” “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们小姐马上就过去了,”小蛮用符合身份的态度说着话儿,那红衣婢子知道眼前的丫头是王妃的贴身丫头,虽然王妃在王府不得宠,可是她可是苏将军的女儿,她们这些下人可不敢得罪。 “是,”应了一声,飞快的下了长廊,往前面而去。 小蛮走回寝室,玉钩已站起了身,她可不想让欧阳离烟多等,惹恼了那个男人没什么好果子可吃,还是小心为上。 “走吧,记住我的话,你们两个进宫少说话,一切由我来说。” “是,小姐,”小菊点头,让玉钩安心,她知道此刻她们三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玉钩有事,她们两个就别想活命了,这时候小蛮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先前她还以为小姐是心疼自个儿,让她过来监视玉钩,其实如此想来,小姐只不过想把她们三个看不惯的人一起处掉罢了,可怜自已侍候了她十年,结果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先前还沾沾自喜,以为小姐把自已当成心腹呢。 玉钩领着两个丫头出了居住的院子,一出院门,便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了,华丽中透着奢侈,假山流水,玉障叠屏,长廊画栋,玉杆林立,清溪泻玉,三步一亭五步一阁,真个好似神仙洞府,回首看,她们所居住的院子竟是王府中最不起眼的一处,由此可见这瑾王是多么的不待见即将迎娶的新娘。 看似错综复杂,却又井然有序,最正中有一条平坦宽敞的青石砖路,直通到前面去,路上来来往往的丫头下人,一看到玉钩俱面无表情的越过去,连最起码的礼仪之态都没有,玉钩唇角露出一抹冷笑,这瑾王府的下人可真该好好教教了,即便王爷不待见王妃,可她到底是王妃,还是他们都得了王爷的暗喻,可以不对新王妃客气。 “小姐,你看她们?” 玉钩挥了挥手阻止小菊的话,这时候还是少惹是非的好,三个人径自往前面走去,最豪华气派的一间房子,门前玉石围栏,石阶层层叠叠,门前候着许多的丫头,还有一个为首模样的男人,大概是王府的管事吧,一看到玉钩走过来,立刻恭敬的开口。 “小的见过王妃。” 虽然态度公正,可话里却带着浅浅不屑,玉钩只当没看到,挑起眉挥手:“起来吧。” “王爷在里面等着王妃用早膳呢?”那管事直起身开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玉钩挺起胸脯,姿态优雅的在众人的惊诧的目光中走进去,那金线流苏晃得大家眼睛疼,本来还以为看到新王妃难过的神色呢,没想到竟然戴了凤凰流苏罩,根本看不真切她的面容,不过单从她的姿态和话音里,丝毫看不见伤心难过。 小蛮和小菊被王府的下人领了自去用膳。 玉钩跨上石阶,门前的小丫头掀起珠帘,她傲然的走进正厅,只见正厅豪华大气,黄楠木架上摆着价值连城的古董,一只金色的大鼎中燃烧着麝脑的香味,宽敞的正厅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圆桌,此时在圆桌中已坐满了人,除了瑾王欧阳离烟,还有很多环肥燕瘦的女子,一个比一个妖娆,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玉钩暗暗诧异,这些女人是谁啊?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些女人都是王府的侍妾不成,这太夸张了,这男人不知会不会精亏而死,竟然娶了这么多的女人。 “小女见过王爷,”玉钩不卑不亢的开口,既不用尊称,也不用卑语,只淡淡的开口,这神态引得很多女人倒抽气,一起回首望向自家的王爷。 欧阳离烟一双星月凤眸,如千年的玄冰般幽暗难懂,凉薄的唇一勾,性感十足,明明是凉如冰的态度,便就生出别样的妖娆,玉钩叹息,这种男人还真是女人的天敌,难怪这些女人前赴后涌的要嫁到瑾王府来。 “过来用膳吧,呆会儿要进宫了。” 欧阳离烟并没有怪罪玉钩,那些女人惊诧的睁大眼,王爷这是怎么了,却不知那轻置于桌上的手轻跳了一下,指尖微曲。 玉钩唇角浮起淡笑,没想到欧阳离烟竟然没怪罪她,不知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慢慢的开口:“谢过王爷了,”说完坐在最末的一个位置上,那些女人再次的瞪大眼,这新王妃已经两次忤逆王爷了,既是王妃当然该坐在王爷身边才是,为何却坐于最偏远的位置上去呢。 坐在玉钩身边的一白衫女子,小声的嘀咕。 “王妃,快坐到王爷身边去。” 那白衫女子话音一落,一只筷子眨眼从她的耳边刮过,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血迹溢了出来,那白衫女子吓得赶紧拉开椅子跪下来:“王爷饶命,妾身该死,王爷饶命。” “滚回去,”话淡得像一缕水,却又冰得人彻骨,正厅上一时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静,那白衫女子连连的磕头:“谢谢王爷了,谢谢王爷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退出了正厅,玉钩想到那白衫女子的一句话竟惹来如此惩罚,不禁有些恼怒,抬头望向那面无表情的男子,本来是冷硬如冰的男人,偏偏一脸无所知的神态,一双凤眸纯净透明,狭长的眉轻挑起,唇角弯出诱人的弧度,定定的望着她,竟然让她开不了口为那个白衫女子说话。 “用膳,”他的话适时的响起来,解了玉钩的苦恼。 . 第 三十三章你怕我吗? 王爷的话音一落,厅里立刻响起杯碟交响地的声音,大家安静的吃着饭,谁也不敢多说话,只有坐在欧阳离烟身边的两个姿色出众的女子不时的冒出一声俏皮话儿,再无其她的声音,玉钩默然无语的吃着饭,她只知道瑾王欧阳离烟有三个王妃,一死一傻一疯,却不知道除了那三个女人,瑾王府里还有这么多的女人。 玉钩拿眼数了一下,整整八个女人,还有那个离去的白衫女子和自已,正好一个整数,为什么这些女人在瑾王府里没事,有事的只是那个正妃呢,这透露着诡异。 “王爷,雨琴用完了,雨琴先行告退了”最靠近欧阳离烟身边的女子起身盈盈福了一下,高傲的一甩头往外走去,经过玉钩的身边还故意拿眼斜睨了她一下,得意的抿唇轻笑,大红的丝裙领口开得很低,竟露出半边丰满的胸部,妖娆绝代,果然是天生的尤物,男人大概最抗拒不了这些大胸脯的女人,她可以看出欧阳离烟很宠这个女人。 不过,总有意外的时候,雨琴一脚跨出正厅的门,一只脚还留在厅里,只听到圆桌正中那个男人冷冷的轻哼了一声,吓得她赶紧缩回脚,规矩的立在门边,不知所措的轻唤了一声:“王爷?” “你们眼里还有王妃吗?这成何体统。” 一言出,厅里吃饭的女子手里的筷子都晃了一下,门边立着的雨琴更是脸色苍白,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喜欢上了眼前的王妃,所有人都拿眼偷瞄王爷的神情,可惜王爷的脸上依旧一贯的冰冷,连眉都没动一下,放下筷子,身后立刻走过来两个婢子,递漱口水,毛巾等物。 玉钩也被这句话惊住了,她可不以为欧阳离烟是喜欢自已,只是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难道是想让自已爱上他,再狠狠的羞辱她吗?说不定以前的那些女子就是这样被他逼疯的,所以自已一定要小心谨慎才是,一言不发的继续低头吃饭。 那雨琴哪里敢怠慢,即使心里不甘愿,也不敢出声,飞快的移步走到玉钩的身边。 “妾身雨琴先行告退了,王妃请慢用。” “嗯,”玉钩并没有说什么,这种时候她也做不来那种盛气凌人,她又不是真正的苏采雪,可是这声轻轻的淡哼,落到厅上几个女人的耳朵里,却当这新王妃傲慢不屑于和她们说话,脸色都有些难看。 尤其是欧阳离烟的宠妾雨琴脸色更是难看,新王妃一来就让她在姐妹们面前没有面子,心里恼恨得紧,当着王爷的面不好发作罢了,不过别指望她会善罢干休的,雨琴一转身离开了正厅。 正厅上众人已陆续用完了餐,大家自然不会傻到再犯雨琴先前犯的错,不仅向王爷告了安,也向新王妃告了安,纷纷退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欧阳离烟和玉钩两个人,丫头们已经把厅上桌席撤了下去,收拾干净了,欧阳离烟站起身坐到高处,玉钩立在下首,不卑不亢的立着,不动声色的等着欧阳离烟的话。 她知道他有话要说。 “昨晚,本王有两个好友过来,所以本王喝醉了,”磁性的的声音响起来,带着浅浅的厚醇,玉钩愕然,他这是干什么,在向她解释吗?按她的了解,这瑾王不是个轻易解释的人,他究竟按的是什么心。 “王爷无需向小女释释,”玉钩婉拒,她还不习惯以采雪的名讳自称,一想到那个女人害了她,她就周身怒火,可恶的女人,心思真的太歹毒了。 “你在怪我吗?” 欧阳离烟俊美的脸上浮起笑意,一笑便有种花开的错觉,这男人真该多笑,该有多少女人为之倾心啊,就是她也是因为一再的提醒自已,他是在利用报复自已,再能保持住理智,可是嘴里竟然不自觉的开口。 “你该多笑的,”一言出,便懊恼的想捶死自已,这像不像一个花痴啊,玉钩啊玉钩,你丢脸丢到家了,看美男也能看呆眼,话都不会说了。 欧阳离烟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冰寒掩在琉璃的暗芒之下,唇角竟然浮起一朵诱人的笑花,眼神柔和至极的望着玉钩,使得她的心怦的一声跳着,赶紧低下头去。 高坐上的身影唇边陡地转换成得意之色,眼里是一抹戾恶,充满了阴森森的杀机,待走到她身边,却又是一脸的笑意。 “走吧,我们该进宫给父皇请安了。” 说完伸出修长的大手牵着她,玉钩一愣之下,直觉的想抽回手,用力,却哪里敌得过他的力,仍被紧扣着,他的手凉如冰,滑如绸,洁白无暇,是一双艺术家的手,完美得让人尖叫,可是玉钩不习惯,喘着气皱眉,她自认和这个男人没有好到要拉手。 “王爷,王爷?” 玉钩叫起来,人已被拉到了外面,晨雾早已散去,阳光洒在门前的石阶上,笼罩着两个人的身上,那般和谐,如天神降临。 “王爷,王妃。” 刚才厅里发生的事情,王府的下人全都知道了,她们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以前那三个王妃不就是冷脸对待的吗?为什么这王妃例外呢,难道是因为她是苏将军的女儿,想来也是这样的,王爷不给别人面子,也要给苏将军面子,苏将军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欧阳离烟并未说话,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门前,整个人便高贵不凡,一头乌丝用金冠束起,身上着盘龙的黑色锦袍,帝皇的霸气渲染得淋漓尽致,王府的下人和小菊还有小蛮连看的勇气都没有,早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王爷可真俊啊,让人看一眼便心跳不已。 “走吧,”欧阳离烟照旧拉着玉钩的手,不管玉钩愿不愿意,都没办法挣脱,只能认命的跟着眼前的男人走出瑾王府。 王府门前,停着一辆华八宝盖的辇车,盖顶上嵌着大颗的宝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华,奢气十足。 驾车的侍卫掀起帘子,恭敬的请了王爷,王妃上车。 玉钩探头望了一眼,这辇车之上小小的空间内,和这个男人独立相处,她的心里还真没底,不如让他一个人乘车,自已和小菊小蛮她们挤一辆车,玉钩一想到这个,便小声的开口。 “王爷,还是你一个人乘吧,小女和丫头们乘一辆就行了。” 玉钩卑恭卑敬的开口,垂首等着欧阳离烟的话,可惜好久没有声响,只听到一声细细的呼吸吹着她的脖劲,他竟然弯腰贴着她的耳朵,浅浅的诱惑的出声。 “难道你害怕本王。” “我为什么害怕你?”玉钩像被人踩到尾巴似的叫了起来,引得王府门前一堆下人望了过来,玉钩恨不得咬了自已的舌头,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那就好,一起进宫吧,”欧阳离烟的压抑着的闷笑从头顶上方传来,随着他磁性的声音响过,玉钩娇小的身子陡的腾空而起,待到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到了辇车里,小蛮和小菊两个丫头乘坐后面的一辆辇车,两辆辇车,外加一队的侍卫,浩浩荡荡的往皇宫行去。 . 第三十四章进宫(二更)  辇车里,空间很大,豪华的软榻上长毛的毯子,高几上摆放着文房四宝,笔筒里还有一些书画,应有尽有,一幅山水画挂在软榻里面的厢壁上,给小小独立的空间增加了很多的情趣。 “采雪,你的脸怎么回事?” 欧阳离烟眼神迷离,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关切,淡淡的开口。 玉钩迷茫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口中的采雪正是自已现在的身份,她都忘了,看来没事要多催眠几遍才好。 “我的脸对花草过敏,一大早上起来,却不意院中栽了过敏的花草,脸上便肿成这样了。” 玉钩轻声的解释,眼睛不看欧阳离烟带笑的俊颜,心底轻轻的叹息,这男人一定要笑得如此无害吗?明明是一种带毒汁的药,偏还笑得如此纯良,总是让她忘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冰寒,他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喔,回头本王让人送些膏药过去,不会有事的。” 是女人都害怕脸上毁容,他以为她也是这样的,所以柔柔的出声安慰她,玉钩疏离的笑,尽量坐得离这个男人远一点。 “王爷,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的王妃之位吗?只要休了我就成,给我一纸休书吧。” 玉钩浅声的哀求,只要有一纸休书,她就自由了,没有王府没有将军府,她和小菊就自由了。 “本王想要你的心,你给吗?”他白晰的手轻抚上她的脸,另一只手拨开她面上的金线流苏,一双美目波澜不惊,丝毫不见厌恶,认真的看了半响,开口。 “王爷,”玉钩往后退,抵着厢壁上,她还真害怕他再移过来,不过欧阳离烟似乎不想造成她太大的困惑,适时的停住了,盈盈笑望着她,黑发如绸的发分散在两边,一张脸就像精心描绘成的,美不胜收,看一眼,便使人深陷在涟漪中,无法自拔,好在玉钩精明,尽量不去注视他的眼睛和脸,她大部分时间看的是地面。 “采雪,你是不是害怕被本王克死,”他的嗓音忽然响起来,带着很深的孤寂,落寞的开口,玉钩飞快的抬头,只见眼前的男子半垂下头,长发滑落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下阴影,那样淡漠伤感,好似对于三个王妃的不幸感到很无奈,玉钩心里一动,浅浅的动了一下,母性的光辉,使得她的心充满了柔情,不由自主的开口。 “不是的,王爷,你别想多了。” “那采雪会一直留在王府吧,”他抬头似乎有一抹兴奋,完全不同于昨天的冰冷,此时看起来温柔极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玉钩都快迷惑了,这男人难道是因为孤单寂莫才隔人于千里之外吗? “王爷,其实我?”玉钩想说出自已不是苏采雪的,可是望向那双宝石一样璀璨的眼睛,带着海一样的深蓝,迷离旋旎,使人不能自拔,连开口说话都忘了。 “怎么了?”欧阳离烟的手慢慢的隐于袖袍之下,极力忍耐着自已的冷戾之气,若不是为了赌约,他需要和这个女人周旋吗? “没什么,”玉钩一惊,赶紧垂下头,手心里全是冷汗,看着他海一样深不见底的眼眸,她竟然如此紧张,从小到大没谈过一次恋爱,除了轩再没有空接触别的男人,此刻面对着如此绝美的男子,这男子还满脸深情的望着自个儿,玉钩只有用力的掐自已的大腿,大脑才能够保持清醒。 “嗯,你在担心你的脸吗?没事的,”他安抚她,放开手,坐到软榻上,玉钩松了一口气,乖乖的坐到软榻的角落边,动也不敢动一下,她还是安份点为好,现在连这个男人想干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小心为上。 辇车里,一下子陷入了寂静,只听到车轮在大街上辗过的声音,车帘之外热闹非凡,不时的响起哟喝声。 辇车一直往前走,平稳而安然,很快便行到外宫墙,皇宫离瑾王府并不远。 外宫墙门前,有太监守在那里,几乘小轿候着,辇车一停,那侍卫打起帘子,恭敬的开口:“王爷,王妃到了。” 欧阳离烟微点了一下头,起身下了马车,姿态优雅,回身立在阳光里,伸出手来望着她,使得她在一怔之后,竟自觉的把手放进他的手心里,一如先前,他的手冷得让人打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样的美如玉的手为什么让人觉得冷意从脚底冒出来呢,明明是一脸的温柔,却让人从骨子感到了冷。 “小的见过瑾王爷,瑾王妃。” “起来吧,”他难得一次的开口,太监都睁大眼看过来,这瑾王爷何时竟然如此客气了,难道这一切都是王妃的功劳,看王爷一脸的笑意,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谢谢瑾王爷,”太监连声开口,退到一边去:“王爷,王妃请上轿,皇上和皇后娘娘在承乾宫召见王爷和王妃。” “好,”欧阳离烟点头,率先上了前面一乘彩轿,玉钩在小菊和小蛮的搀扶下上了第二乘彩轿,小丫头们和太监一起尾随着彩轿,往宫里走来,欧阳离烟带来的侍卫守在外宫门前。 一行人往承乾宫行来,承乾宫乃历代皇后的居住地,三宫之首,金碧辉煌,豪华至极。 玉钩坐在轿内,掀帘往外看,层层叠叠的宫墙环抱着,琉璃屋脊在太阳的折射下发出万道的光芒,炫人眼目,长廊画栋,玉石栏杆围屏,青石板路两边种满了花草,争奇斗艳,一路上不时看到太监和宫女,纷纷退避到一边去回避。 一行人很快来到承乾宫,高大的烫金门楣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三个大字‘承乾宫。’ 十级石阶之下立着太监和宫女,一看到欧阳离烟从彩轿中下来,立刻恭敬的福着身子唤了一声。 “见过瑾王爷。” “见过瑾王妃。” 欧阳离烟一挥手,宫女和太监起身立于一边,他回身自然的牵起玉钩的手直往承乾宫走去,迎面见到一个太监急匆匆的奔了出来,他乃承乾宫的总管太监,飞快的弯腰:“小的见过瑾王爷,皇上和皇后娘娘等着王爷和王妃呢,请随小的进来。” “头前带路吧。”欧阳离烟沉声吩咐,指尖紧扣着玉钩的手,力道不自觉的加重,玉钩诧异的抬头,只见他的侧脸上此时罩上一层寒霜,难道这里有他不愿意见到的人吗? . 第三十五章傻子王爷 承乾宫,历代皇后的居所,三宫之首的中宫,华丽奢侈,红色的纱幔卷起,珠帘轻摇,雕龙绘凤的铜柱上镶嵌着大颗的宝石,发出闪闪的光芒,高大的金鼎里燃起了浓烈的薰香,充斥着荼糜的气息。 玉钩跟着欧阳离烟的身后走进大殿,抬眼打量着这金碧辉煌的地方,奢侈华贵,宫女太监分立两边,小心翼翼的候着,大气都不敢出。 高座上坐着的男子威仪冷硬,头上的金冠左右的摇晃,一双眼眸如苍鹰般锐利,紧盯着欧阳离烟和她,玉钩第一眼有种诧异,皇上真的如传言的那么爱欧阳离烟吗? “儿臣揩新王妃见过父皇,母后。” 欧阳离烟沉声开口,玉钩赶紧垂首随着他跪下来,只听到高座上响起悦耳的女声:“起来一边坐下吧。” “谢父皇和母后,”欧阳离烟领着玉钩站起身,走到一边坐了下来,玉钩从头到尾一言未发,这种时候她还是少说话为止,以免露出蛛丝马迹,不过她的心头染起疑惑,听说欧阳离烟的母亲李皇后早就去世了,那么现在他口中的母后又是何人,玉钩不由好奇的抬头打量着刚才说话的女子。 身着黄色的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高挽的云髻上斜插一枝通体碧绿的玉簪花,真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深染春烟的味道,这个当朝的皇后竟然如此的年轻,比欧阳离烟根本大不了几岁,最多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双妙目斜睨着望过来,眼眸幽深,看不清道不明其中的味道。 “瑾王妃,一切还好吧?” 高坐上的女子见玉钩拿眼打量着她,清冷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一抹不悦,这瑾王妃太娇贵了,前来承乾宫拜见皇上和皇后竟然蒙着脸,这可是大不敬的意味,眼神不屑的冷沉下来,那苏将军是怎么回事,能把女儿教成这份德性。 玉钩本来不想开口的,没想到那女人直接问她,只得站起身缓缓的应声。 “禀皇后娘娘,小女一切尚好。” “小女?”皇后娘娘挑刺的出声,这话果然引起了众人的注视,连皇上都望了过来,脸色浮起不悦,深潭一样幽深的瞳孔中浮起怒意,冷冷的睥睨着玉钩,玉钩吓出了一声冷汗,坐在她身边的欧阳离烟伸出手握住玉钩的手,缓缓的笑望向高座上的皇后娘娘。 “母后请见谅,新王妃刚嫁入瑾王府,还不太习惯,有失礼仪的地方,希望母后多加纠正。” “喔,那就好,”高座上的皇后娘娘声音微有些尖锐,却没再说什么,大殿之上一下子陷入寂静,玉钩只觉得头皮发麻,难道皇家见面都是如此的冷漠吗?忽然耳边听到一声嘻嘻的笑声,忙抬头,只见面前立着一个男子,面容俊美无俦,一双细长的眼眸里透露出清水一样润泽的光芒,好奇的打量着她,玉钩不明所以的望向旁边的欧阳离烟。 “这是本王的皇弟榕王欧阳离轩。” 玉钩一听赶紧站起了身施礼:“小女见过榕王爷。” 谁知好半天没听到声响,忙抬起头来,只见那榕王爷正咬着手指儿望着自个呢,就连大殿上其他人的眸光也定在自已的身上,玉钩脑袋一响,猛的清醒过来,惊出了一声冷汗,难道这榕王爷就是传说中的傻子王爷,而自已可是定国将军的女儿苏采雪,怎么会不知道榕王爷是个傻子呢,还给他见礼,玉钩力求镇定,沉稳的笑言。 “榕王爷,小女可见过礼了,”缓缓的坐了下来,大殿之上的人才各自收回视线,玉钩刚松了口气,那傻子王爷欧阳离轩竟然直直的伸出手来拉玉钩脸上的金线流苏,欧阳离烟不紧不慢的伸手拿掉了皇弟的手,轻声的哄劝着。 “离轩乖,坐到一边去,听哥哥的话。” “好,”欧阳离轩竟然听了欧阳离烟的话,乖乖的走到一边坐下。 玉钩静坐着不动,总感觉这平和的表相下隐藏着很多未知的阴谋诡计,每个人都不如面上看到的那般单纯,脑中正想得入神,忽然一道影子挡住了光亮,玉钩抬起头,只见眼前立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翩翩少年,眉目和欧阳离烟有些神似,少了一些冷漠,多了一股柔和,笑眯眯的望着玉钩。 “小七见过皇嫂了。” 玉钩一听他的话便知道他一定是七皇子欧阳离歌了,这七皇子倒是个阳光般明媚的少年,让人看着极是舒服,既没有欧阳离烟的冷漠,也没有欧阳离轩的傻,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了,玉钩忙起身还了礼。 “七皇子客气了。” 欧阳离歌看不到玉钩的神情,听着她悦耳的话,倒是十分的喜欢,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以后去瑾王府难免打扰到皇嫂,只要皇嫂不嫌就好。” “是,七皇子,”玉钩笑点着头,等到七皇子欧阳离歌走了开去,才坐了下来。 谁知七皇子刚走了,又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女子,玉钩抬眸打量过去,只见这女子穿着淡绿色的长裙,袖口绣着牡丹图,丝线勾出片缕浮云,胸前着一件白色的裹胸,绿白映衬,鲜艳至极,使得这女子纯真可爱,玉钩先前听小蛮提过,苏采雪和宫里的离月公主认识,难道这就是离月公主吗? “皇嫂,你为什么要蒙着脸啊?”离月好奇的开口,这一声使得很多人注意的望过来,是啊,这瑾王妃搞什么鬼啊,竟然用流苏遮着脸,若不是她是一个新人,只怕早就没好脸色给她了。 玉钩淡然的开口:“因为花粉过敏,所以不敢惊吓到大家,”说完,用手轻轻的撩起一角,露出红肿的肌肤,那离月吓了一跳,喔了一声往后让了一下,想起自已的态度,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皇嫂,这没事吧。” “没什么事,过几天便会好了,”玉钩笑点头,那离月便回身坐到座位上,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后知道玉钩是因为花粉过敏才用流苏遮脸的,心里略舒服一些,脸色和缓下来,皇上沉着的开口。 “赏瑾王爷,瑾王妃宫中用膳,另赏赐各式的玉器首饰四套。” 皇上的的命令一下,立刻有小太监飞快的跪接旨意:“小的遵旨这就去办。” 等到太监退了下去,皇上站起了身,走下高座往外走去,经过欧阳离烟的身边时,淡淡的开口:“跟朕去上书房一趟。” 欧阳离烟站起身,跟着皇上的身边往外走去,想起什么似的回身,走到玉钩的身边,柔声的嘱咐了一句:“你在这里稍等一会,本王很快就回来了。” “嗯,”玉钩点头,心里暗念,这男人可真虚伪,用不着做如此恩爱的表面功夫,别人早晚会有一天会知道他的真面目的,不过这种时候自已还是配合着他为好。 欧阳离烟说完跟着皇上的身后大踏步的离开大殿,承乾宫高座上的皇后娘娘眼眸凌寒无比,尖锐的话音响起来:“看来瑾王爷和瑾王妃还真恩爱,但愿瑾王妃有福消受,”说完起身下了高座,往寝宫而去,大殿上只留下玉钩神色不定的立着,想着刚才皇后娘娘话,眼神忽明忽暗,这皇后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 第三十六章不得宠的公主 玉钩正在迟疑不定,那七皇子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柔声安抚玉钩。 “皇嫂不必把母后的话放在心上,她只是随口而言。” 玉钩点头,她并没有资格把皇后娘娘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想像着这宫廷之下隐藏了多少秘密,而且这皇后娘娘显然对自已相当的不满,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对自已不满,她就不得而已了,抬起头望向七皇子,阳光一般的少年,好看的星目中清澄如水,不带一丝杂念,也许七皇子是皇室中最干净的一个人了。 “七皇子多心了。” 大殿上少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大家自在多了,离月和那个傻子王爷全都围到玉钩的身边来,他一言你一句的说着话儿,离月伸出手拉着玉钩的手。 “采雪,我皇兄对你怎么样,还好吧,有什么委屈你可要说出来,父皇和母后会为你做主的,千万不要一个人受委屈,另外你也不要被以前的谣言吓着,根本没有的事情。” 离月公主说的事大概是欧阳离烟克妻的事,这些玉钩从来没有放过心上,她比较在意的是自已什么时候可以远离这一切的是非,现在的旋涡好像越来越大了,这一切和自已有什么关系呢,自已只是一个代嫁的丫头罢了。 “离月,我没事,”玉钩摇头,脸上的流苏在光线中晃动,一身的华贵炫目。 离月伸出手拉住玉钩的手,柔和的笑笑:“来,我带你去参观我的宫殿,你还从没有去过我的玉堂宫呢,以前让你进宫来找我,你总是推拒,现在可是我的皇嫂了。” 玉钩不动声色的起身,原来那苏采雪还没有进过离月的宫殿呢,这就说明两个人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想想也是这样,有谁愿意随便进宫受这些束缚啊,不过她倒想好好参观古代的宫殿,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也许她哪一天离开瑾王府,便看不到这些东西了。 “嗯,”玉钩点头,离月掉头望向身后的七皇子和傻子榕王:“二皇兄,七皇弟,你们要一起去吗?” “好啊,”七皇子欧阳离歌高兴的点头,离月皇姐不轻易让人去她的宫殿,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就连一边的傻子榕王爷,也高兴的笑着拍手:“好啊,玩玩,玩玩。” 欧阳离月领着大家离开大殿,殿门外候着小蛮和小菊,其中小蛮见过公主离月和七皇子还有榕王爷,她以前就是小姐的丫头,明面上见过离月公主,暗地里也见过七皇子和榕王爷,立刻福了一下身子:“奴婢见过离月公主,七皇子,榕王爷。” 小菊也随着她的身后福下身子,离月和七皇子同时挥了挥手,和气的开口:“好,起来吧。” “谢公主,七皇子和榕王爷”两个小丫头直起身子退到一边,掉头望向玉钩,看来玉钩没出什么破绽,听说皇上还留他们在宫中用膳来了,又赏了很多东西,她们提着的一颗心才松了开来。 公主的贴身丫头千丝领着玉堂宫的几个宫女走过来给玉钩和七皇子榕王爷等见礼。 “奴婢等见过瑾王妃,七皇子,榕王爷。” “起来吧,”玉钩神态自然的挥手,幸好今日有流苏挡住了她的脸,否则她的脸上一定会露出破绽。 “好了,大家都别见礼了,千丝,在前面带路,领皇嫂和皇弟他们到玉堂宫去参观,”离月挥手吩咐自已的丫头,千丝立刻恭敬的在前面领路,顺着长廊往另一头走去,玉堂宫和承乾宫离得不算太远,中间隔了一座大花圆,绕过一座湖泊,湖上架着一座拱形的玉石桥,桥中间是一座八角玲珑的亭子,亭中有石桌石凳,茶具还有侍候着亭子的宫女,应有尽有,他们越过桥,对面便是玉堂宫。 远远的看到玉堂宫三个字悬在门楣上,龙飞凤舞,门前有翠绿色的屏障,层层叠叠,鲜艳的花朵渲染在其中,分外的妖娆。 一行人走到玉堂宫门前,守门的太监恭敬的弯腰:“小的见过公主,七皇子,榕王爷,” 那太监的话刚说完,离月脸色一冷,轻哼:“大胆,这是瑾王妃,没有眼头见识的东西。” 那太监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的磕起头来:“小的该死,请公主责罚。” 玉钩一看人家脸都吓白了,心里过意不去,本来就没见过,也怪不得他,忙轻声的开口:“离月,算了吧,别怪他了,不知者不为罪。” “谢谢瑾王妃,”那太监倒也灵活,一听到玉钩的话,立刻灵巧的接了过去,离月诧异的望了一眼玉钩,皇嫂怎么变了,以前她训斥这些下人的时候,她可从来不参与,不过这样的皇嫂更有人情味。 “滚到一边去,下次再这样不掌了你的嘴。” 离月冷冷的警告,那太监打了一个寒颤,连连点头,退到一边去。 千丝恭敬的领着玉堂宫的太监和宫女请玉钩和七皇子还有榕王爷进去,自已紧随其后走进了玉堂宫。 玉堂宫竟然分外的雅致,触目所及的是一片绿郁郁的翠竹,围墙边栽种了几百棵的翠竹,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翠竹的东边竟然傍依着一座小巧的莲池,池上有嫩绿的莲叶,岸边垂柳悬挂,到处是一片绿色,随风轻荡,好似一片绿海,虽然雅致,可却略显单调,而且这玉堂宫有些陈旧,一点也没有宫殿应有的华丽。 “皇姐,这里好清新啊。” 七皇子赞叹,看惯了华丽府邸却觉得这里别有洞天,离月黯然的一笑,没有言语,领着玉钩和七皇子往玉堂宫大殿走去,那榕王爷竟然乘人不注意,跑到莲池边去玩了。 离月和七皇子也不理他,想来他经常这样,玉钩本来想出声,想想还是算了,这榕王爷本来就是傻子,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家谁还会为难他不成。 大殿上,单调冷清,只有少数几个宫女太监穿行其中,玉钩不禁心里暗叹,看来离月在宫中过得并不如意,眼前的一切景像表明,她是个不得宠的公主,听说她的母妃去世了,这宫中,只有七皇子的母亲还在,就是先前见到的皇后,其他的皇子公主的母妃都不在了,所以大家才会一起称当朝的皇后娘娘为母后,这是皇上下了令的。 “皇姐,为什么如此冷清呢?” 七皇子欧阳离歌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这玉堂宫里处处透着萧条,连宫女和太监们都很少,别的宫殿里,下人可是很多的,尤其是母后的承乾宫里,足可以用数不胜数来形容,为什么皇姐的玉堂宫里竟然只有几个太监和宫女。 “皇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找他们算帐,为什么只有这么些人,而且这大殿上的东西也不添换。” 七皇子欧阳离歌站在大殿正中,气恨难平的开口,七皇子一向心思单纯,以为又是哪个刁奴为难自已的皇姐了,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姐不让自已来玉堂宫,现在想来竟是因为皇姐怕他们看到眼前的萧条之相。 . 第三十七章  离月温和的笑笑,摆了摆手,淡然的开口。 “皇弟想到哪里去了,那些奴才怎么敢欺负皇姐啊,是皇姐喜欢简单的东西,你别想多了。” “喔,是这样啊,”七皇子离歌竟然相信了,玉钩望着他,阳光一样的笑脸,纯明天真,这样的人竟然存活在皇室中,难道是因为皇后娘娘保护得太好了。 离月不再说什么,掉头吩咐站在一边的千丝。 “把宫里上好的茶泡些来。” “是,公主,”千丝迟疑了一下,走了下去,她小小的疑难落到了玉钩的眼里,玉钩不禁疑惑,这离月在宫里究竟有多难呢,难道那些太监竟敢如此刁难主子,离月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孩子,当朝的公主,究竟是谁在后宫中只手遮天。 千丝很快上了茶,玉钩轻品了一下,却是极普通的碧螺春,玉钩没有说什么,坐在一边的七皇子离歌却忍不住开口。 “皇姐,这茶哪里好啊,前儿个那西鲁国进贡来的云山雾尖才叫好呢,你没得一些吗?” 玉钩听着七皇子这些伤人的话,若有似无的扫视了一眼七皇子,淡然的开口:“这茶也挺好的,七皇子就该尝尝平常人家的茶味儿,这可是你皇姐的一番苦心,要不然七皇子哪知道人间疾苦,不是所有人都能尝到那云山雾尖的。” 玉钩的话音一落,离月感激的投来一憋,七皇子恍然大悟的点头。 “喔,原来皇姐是这个意思啊,离歌谢谢皇姐有心了。” 品完了茶,离月便领着玉钩在玉堂宫里逛逛,玉堂宫里各处都挂满了野滕,滕上开着墨紫色的小花,在皇宫这样的地方倒是别有一番趣味,玉钩知道这种野滕可是随处可见的,大概是因为玉堂宫里人手太少,没人打理,所以任由这些野滕到处乱窜,挂满了整个围墙,可是七皇子不识这个普通的东西,却以为是精心的栽种而成,一路上赞叹不已,玉钩眼见着离月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的开口。 “七皇子,我有话和公主说,七皇子可以随处逛逛吗?” 七皇子一听,倒欣然同意,他知道女人家呆在一起总有体已话要说,所以便让千丝陪着他在玉堂宫里四处走走。 离月和玉钩等七皇子走了,两个人相偕走进莲池边的一座小亭子,有宫女上了茶水,摆了几样点心,退了出去,小蛮和小菊也候在亭子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宫里如此简陋呢,你不是公主吗?” 玉钩直截了当的开口,离月怔了一下,没想到皇嫂如此敏锐,一进来便看出玉堂宫的窘迫,其实这就是她不愿意让人进玉堂宫的原因,父皇从来不管她们的事情,后宫的所有一切都是当朝的皇后掌管着,皇后不待见她,后宫的那些总管太监也是些势利眼,见她不得宠,很多东西嫌麻烦都省了,自已也懒得和那些小人理论,能将就的就将就,所以便成了今天这番局面。 “皇嫂?” 离月不知道如何开口,皇嫂刚嫁到皇室,怎么和她开口说这些事呢,而且这家里的是非也不能拿到别人面前理论啊。 “没事,我能将就。” 玉钩叹息,原来不是她一个小丫头难过,连一个皇室的公主竟然也不好过,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这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一直以为皇室中的人就该过着金尊玉贵的日子,像七皇子那样,前呼后涌,奴仆成群,却没想到皇室比别处又自不同,皇帝日理万机,打理后宫的是皇后娘娘,如果皇后娘娘娴慧,后宫的这些皇子公主们也过得衣食无忧,风光无比,若是遇到一个势利恶毒的皇后,只怕宫里的皇子公主也不好过。 “这是何苦呢,如果你张口,皇上不会坐视不管的,再怎么说该争的时候就是要争。” 这是玉钩的理论,前世她就是太不争了,使得自已错失了最珍贵的东西,人该是自已的就要争,不争的是那些不属于自已的东西。 “争了又怎么样,如果惊动了父皇,最终受苦的还是自已,这诺大的后宫之中谁不知道父皇最信她的话了,极端的宠爱她,当年如果不是执意的要立她为后,李皇后?” 离月陡的住口,惊觉自已太多舌了,怎么说到以前的事了,她和李皇后的事怎么论到她们这些人开口,玉钩望着离月苍白的脸色,那李皇后是怎么回事,一定和现在的皇后有关系吧,不过离月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她不是饶舌的人。 “没事,离月,不要想太多了,一切都会好的,你不会一辈子呆在宫中的,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这正是我想的,”离月秀美的小脸蛋上浮起红绯,眼神氤氲起来,玉钩眼里浮起促狭,眼里染上笑意,轻声的开口:“看来公主有心上人了,说说是谁呢?” 离月脸色更红了,低下头把玩着自已的手指,轻声的开口:“他住在瑾王府里,是皇兄的好友,叫楼夜欢。” “楼夜欢,”玉钩轻吟,她可没见过这个男人,所以不好评价,不过能被离月看中一定是个不错的男人:“那怎么不让你父皇赐婚呢?” “我还没有和父皇提过呢,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如果冒然的提了,他拒绝了怎么办?” 离月含羞的出声,关于她说的事,玉钩颇赞同,一个皇室的公主如果冒然提出亲事,被人家拒绝了,那丢的可不是皇室的脸,而是一国的脸了,不过离月如此纯美心地又善良,那楼夜欢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要不回头我让瑾王给你打探一下,怎么样?”玉钩提议,离月怔了一下,赶紧摇头阻止了玉钩,她不想惊动皇兄,这还是没底的事呢,如果皇兄知道,一定会强迫人家娶她的,玉钩心知肚明的笑了起来,既然是离月的事,只有她能决定了,两个女人在小亭子里说起话来。 两个人刚说了一些话,七皇子离歌过来了,那榕王爷也被宫女领回来了,身上满身的水,脸上是玩得不亦乐乎的笑意,身后的小宫女一脸的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亭子外面响起太监的声音。 “公主,膳席已经摆好了,皇后娘娘让大家过去用膳。” “喔,知道了,”离月点头,起身以手护着头,扫了玉钩一眼:“我头有些疼,可能是吹风受凉了,皇嫂和皇兄皇弟一起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玉钩知道她不愿面对皇后娘娘,便点了头,应了声:“既然公主受凉了,那就休息吧,我们一起过去就是了。” “是啊,皇姐着凉就休息吧,我们自已过去了,”七皇子欧阳离歌一脸关切的叮咛着欧阳离月,和大家一起离开亭子,离月呆呆的望着她们的背影,好久才听到千丝的心疼的声音。 “公主,外面起风了,回去吧,身子本来就不好,别再生病了。” “嗯,回去休息会吧,我也累了,”离月点头。 . 第三十八章王爷,请休了我吧 等到玉钩她们回到承乾宫,瑾王欧阳离烟已经候在那里,一行人移驾偏殿用膳,皇上和皇后都没有出现,瑾王欧阳离烟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玉钩猜想,一定是他和皇上相处得不愉快,所以才如此神经紧绷吧,玉钩发现,自从他进宫后,周身的冷戾,从头到尾也说不到三句话,这宫里究竟怎么了? 玉钩忽然想到先前离月说的话,瑾王的生母李皇后的死好像和现在的皇后有关,而且欧阳离烟身为东晋国的皇长子竟然一直没被立储,这本身就透露出不寻常,虽然外面传言皇上对他恩宠有加,太子的第一人选,可是玉钩看出这其中还是有猫腻的,不知这猫腻是什么? 宴席只有几个人,欧阳离烟,玉钩,还有七皇子和榕王爷,其中穿插着侍候的宫女,诺大的偏殿上一点声响也没有,窒息似的沉寂,就连傻王爷欧阳离轩都不敢有所动作,连挟菜的动作都如孩童般的小心,拿眼四处乱瞄,不时的把手放在唇边冲着宫女做个嘘声,惹得那些宫女想笑又不敢笑,越发小心的侍候着。 一顿餐在难挨的气氛中过去了。 欧阳离烟领着玉钩去向皇后娘娘告安回府,那皇后托头疼,并没有出来见他们,他们便和七皇子榕王爷道别出了承乾宫,一出承乾宫,欧阳离烟的神色便自然很多了,玉钩心里暗自猜测,也许这欧阳离烟是忆起了自已的亲娘,这里原来可是李皇后的宫殿,也是他儿时的住所,现在却住着另一个女人和孩子,想来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出了皇宫,坐上瑾王府的辇车,一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狭小的空间里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玉钩微挑了一下眉,她不喜欢这种味道,喉头有些痒,抬眸见欧阳离烟闭目斜靠在厢壁上,极端疲倦的样子,那样的孤寂,让人心疼,一双玉一样光泽的脸上,此刻是那般的无助,如孩童一样茫然,玉钩的心里一动,竟有一种伸手想抚平他眉心的冲动,好在自已很快便觉醒了,他的冷他的冰,不是谁都轻易碰触的。 “不舒服把帘子掀起来吹吹风。” 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原来他竟然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玉钩怔了一下,掉头掀起帘子,街上宝马相车,人流如潮,热闹极了。 阳光透过帘子的缝隙洒在她的金线流苏上,闪闪生辉,折射出的暗芒使得街上的人掉头望过来。 “王爷,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玉钩静静的下了决心似的掉头望向那一直未有动作的男子,一头海藻似的乌丝随意的用玉簪束在身后,整张脸就像是画家精心描绘而成,美不胜收,连女子都自叹不如,此刻薄唇紧抿,给完美无暇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冷峻之色。 他的眸子陡的张开,光华四射,幽幽如清潭碧水,荡起丝丝的潋滟,玉钩倒抽一口气,是怎样的心性把一双眸子发挥得如此颠倒众生。 “说,”他简洁的开口。 玉钩提起心神,她越来越害怕和这样的他相处,真怕自已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王爷,小女自愿被休弃,虽然王爷没说什么,但是小女知道,王爷并不愿意娶亲。”玉钩镇定的开口,抬眸坚定的望着他,脸上是丝丝真诚。 瑾王欧阳离烟修长的手指动了一下,眼里罩上一层清明,冷然的心里浮起诧异,这苏采雪是什么意思,竟然自动求去,是欲擒故纵,还是根本不爱她,如果是前者令他厌恶,如果是后者又让他难以信服,会有人不爱他吗?从出生到现在,好像从来没有人能够抗拒得了他,就算是轻霜,也是在第一眼的时候便喜欢上他了,有时候他会想,如果自已长得丑一点,或者平常一点,轻霜会如此执着的等着他,甚至会爱上他吗?又或者当初会救他吗? 当然想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他希望给她最好的,希望她不受到伤害,可是总有人让她受伤,他只能把这些伤害加诸到那些女人身上。 至于苏采雪,当她陷进瑾王府时,便身不由已了,他也是,一来他不容许自已失败,二来,他没忘了赌约的事,他要赢得那几个男人的帮助,这样胜算会更大一点,他要让那个男人知道自已错得有多离谱,让那个女人死得很惨。 “难道你怕那个传言,害怕被我克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了孤单迷茫,似乎相当的困惑,那样一个高贵不凡的男人竟然如孩童般的无助,这一下子击中了玉钩柔软的心房。 “没有,你别想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王爷一定有喜欢的人,既然不喜欢,何必勉强住在一起呢?” 玉钩解释。 欧阳离烟抬眸伸出大手轻轻的触摸上玉钩的脸,低喃的开口:“我没有喜欢上的人,我不敢随便的喜欢别的女人,怕给她们带来不幸。” 欧阳离烟说完这句话,心却在第一时间轻吟,霜儿,对不起,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的,这次我一定要赢得这个赌注。 玉钩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竟然说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呢,这一点她无论如何是不能相信的,这样美如谪仙的男人怎么会没有爱人呢,她好像听说过欧阳离烟有喜欢的人啊,不过想这些有什么用呢,眼下还是想想究竟如何说服欧阳离烟休了她。 “王爷?” “采雪,请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善待你的,不止你,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我都善待,”欧阳离烟竟然把玉钩的手拉到他的脸颊上轻噌,就像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玉钩彻底的被击中了,她其实最想问的是,既然他善待每个女人,为什么他的三个正妃,一死一傻一疯了,可是这话都淹没在震惊中了。 欧阳离烟面对着玉钩呆了的状态,心里才算满意一点,唇角抿出一抹笑,那是一抹精心算计的笑,隐隐透着诡异的暗芒。 辇车内,两个人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姿势,直到辇车停了下来,外面响起侍卫的唤声。 “王爷,王府到了。” 玉钩一惊,像被烫到似的跳离欧阳离烟的手掌心,警戒的望着他,这男人可真能迷惑人,他想干什么? “好了,下车了,别想太多了。” 欧阳离烟轻声的开口,率先下了马车,站在马车外望着车内的玉钩,伸出手来,这动作惊住了瑾王府的一干下人,王爷昨夜没进王妃的寝室,今天去一趟宫里,回来竟然如此宠爱王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众下人跪在门前,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玉钩缩回手,淡然的摇头,她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拉扯了,最起码在自已没搞清楚他想干什么的时候,和他适当的保持着距离,可是欧阳离烟是何许人也,他要做的事怎么可能让人拒绝,大手一伸抓住玉钩的纤手,用力一提把她从马车上拉了下来,玉钩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竟然落到了欧阳离烟的怀里,发出一声惊呼,赶紧站好,小声的唤了一句。 “王爷。” 欧阳离烟没说什么,放开她的身子,转身往府内走去,玉钩望着那挺拔的背影,一时不知道作何感想,小蛮和小菊从后面一辆辇车上下来,看到了刚才的一幕,都看呆了,回过神来,立刻奔过来,扶住玉钩的身子,小声的开口。 “王爷喜欢你吗?” 玉钩皱眉:“别胡说,”紧跟上前面的身影走进王府去。 . 第三十九章不是爱  王爷宠爱新王妃,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看来王爷这一次是喜欢新王妃了,这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在王府里窜过,玉钩一走进王府便感到了不一样的气氛,王府的下人一看到她,便恭敬小心的行礼,和先前的态度可谓天差地别。 玉钩叹息,看来是福是祸皆躲不过了。 瑾王欧阳离烟一进王府便回自已住的院子凤轩,凤轩中早就候着两个家伙了,楼夜欢和燕京,也得了消息,正笑意盎然的坐在正厅中饮茶。 一看到欧阳离烟春风满面的神情,不由得出声调侃。 “看来你出手了,而且出师顺利。” “难道我们输了,”燕京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不会这么快吧,那苏天涵不是保证她的妹妹不会轻易爱上别的男人吗? 欧阳离烟走到正位坐下,唇角浮起冷笑:“苏天涵的话你们也信,他只不过为他妹妹争一个机会罢了,偏就你们拿来赌了,不过等着欠我一个赌注罢了。” 楼夜欢和燕京一听他的话,还真是这个理,看来自已是上了苏天涵的当了,现在真想去砍了他。 “不过那女人竟然开口让我休了她,你们说有可能吗?她已经是赌局中的一枚棋子了,怎么可能让棋子溜了呢,”欧阳离烟阴冷的面孔上浮起笑意,一点温度都没有,看那女人显得很单纯,只要一靠近自已的身边就脸红,不过说她爱上他还为时过早,这一点他必须承认,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一个男人相处罢了。 “你们两个放心吧,离她爱上我还有一段距离呢,所以你们至少可以输得心悦诚服一点,”欧阳离烟笑了起来,厅堂上立刻温暖起来,那些候着的下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王爷今日心情不错。 楼夜欢和燕京听着他的话,猛翻着白眼,看他拽得跟什么似的,真后悔轻易和他打赌了,想想也是,有谁也逃得了东晋国第一美男欧阳离烟的魔掌呢。 “好了,今天请你们喝酒,别苦着脸了,你们两个现在可是无事一身轻,出来游山玩水就要有好心情。” “好,那就去万福春,”燕京乘机敲竹杠,那万福春乃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和望月楼齐名,一顿饭要花费百两银子,除了皇亲贵族,豪门商贾,一般人根本吃不起,不过燕京和楼夜欢知道欧阳离烟在那里有一个特定的包厢,有时候他们甚至怀疑,那万福春的背后老板就是瑾王,不过这不关他们两个人的事,所以懒得理会。 “好,走吧,”欧阳离烟点头,站起了身朝外面叫了一声:“叶畅,去给新王妃重新换一座华丽的院子。” 王府的管事叶畅,飞快的走进来领命:“是的,王爷,”他不知道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主子喜欢的人是风姑娘,连别院都给风姑娘建好了,就等人进来了,那别院就在这凤轩的旁边叫霜阁,那可是王爷花费了心思的,现在王爷又对新王妃如此好,不知王爷想什么呢,但是他们做奴才的只管听主子的话便是了。 “是,王爷。”叶畅领命下去,欧阳离烟和楼夜欢燕京离开王府去万福春酒楼吃饭。 玉钩和欧阳离烟分手,领着两个小丫头一直往后院行去,她们住的院子离前面主屋很远,足行了半个时辰才到,那小院也显得单薄而冷清,高大的树木从围墙内伸出来,茂密的枝叶在风中摇曳,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小院的院门上,两个简单的字写在拱形的圆门上‘清院’。 三个人走进去,院子里一地的叶子,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小菊和小蛮不禁抱怨起来:“这王府究竟什么意思?怎么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啊。” “好了,你们两个安份些吧,现在连什么情况都摸不准呢,叫什么啊?” 小菊一听玉钩的话,睁大眼:“刚才王爷的样子明明是极喜欢你的,只要王爷喜欢你,到时候就是知道你不是苏府的小姐,我们也不用害怕。” “你啊,你?”玉钩摇头,顺着碎叶幽径往里面走去,这丫头的心思可真单纯,那欧阳离烟究竟是什么意思,连她都不懂,她们就知道他喜欢自已了。 “小姐,怎么了,难道哪里不妥吗?”小蛮到底经常跟着苏采雪跑,心思也老练一些,沉声开口,玉钩停下步子,望向身后的两个小丫头。 “瑾王是那种轻易会喜欢人的人吗?他这么做一定别有目的,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 小蛮一听,立刻点头,只有小菊一头雾水:“哪瑾王想要什么啊,你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别忘了她现在可是苏府的大小姐,身后是定国将军府,难道瑾王就不想苏家帮他吗?怎么会轻易得罪小姐呢,”小蛮瞪了小菊一眼,觉得她太过于白痴了。 “喔,是这样啊,”小菊缩了缩脖子,明明是散发着热气的初夏,为什么她会觉得周身冰凉呢,嫁个人也能嫁出这么多的名堂,倒不如做个丫头单纯快乐。 三个人说着话儿往里走去,正在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推了开来,玉钩停住步子掉头望过去。 只见先前见过的王府的管事,领着几个小丫头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 “王妃,王爷让小的给王妃重新安排了一处院子,请王妃移驾。” 小菊和小蛮一听那管事的话,倒有些高兴,只有玉钩挑眉,眸子里闪过思忖,她现在只想尽快的离开瑾王府,所以用不着换来换去的那么麻烦,而且在这僻静的角落了,离开会更容易一些,因此缓缓的开口。 “不用了,你回去禀报你们王爷,我就待在这里,不需要换院子了。” “王妃,这不好吧,王爷都下了命令,”叶畅一愣,没想到竟有女人拒绝王爷的心意,只选择住这简陋的地方,究竟是这个女人真的如此特别,还是故意引起王爷的注意呢,叶畅暗暗想着,脸上却神色未动。 “好了,就这么回吧,不过这院子里倒需要两个丫头,你把那粗使的丫头叫两个过来,打扫打扫院子就行了。” 玉钩挥手也不去看身后叶畅的错愕的脸孔,掉头领着小菊和小蛮走进屋子,小菊和小蛮满脸的不解,为什么有好地方不住,偏要住在这种破地方呢,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出这大概是王府最差的院子了,王爷想给她换院子,她竟然不换,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两个小丫头一回到屋子里便盯着她。 玉钩淡然的一笑。 “难道你们真的想呆在王府吗?要是我的身份暴露了,我们三个人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死,所以我们要做的是,尽早离开王府,而不是贪图这里的亨受。“ 玉钩冷然的话,如一记重捶敲在小菊和小蛮的心上,两个女人立刻点头。 “是,小姐。” . 第四十章妻妾成群 王府的管事叶畅见新王妃不换院子,也不强求,这事等王爷回来再说吧,只掉头派两个粗使的丫头留在清院里打扫卫生,其她人都退了下去。 玉钩虽然是个代嫁的丫头,但是她的身份是定国将军府的苏采雪,所以行头是少不得的,定国将军府的嫁妆足足码了几大箱子,里面珍珠玛瑙文房四宝,古董玉器应有尽有,因为苏府的二夫人不知道这内中的详情,只当是苏采雪嫁了,自然要精心的准备一下,其中的一个大箱子里竟然还有一把上好的白玉古琴,琴身为玉,银丝为弦,雕刻着上好的凤凰戏珠的图案,玉钩一看便爱不释手,拿在手里把玩了半天,示意小菊置于窗前的琴架之上,没事的时候,她可以弹琴解闷。 “你们两个把一些可以用得着的东西拿出来用吧,我们又不想长期待在王府,能用就用自已的吧,省得去跟王府的人张嘴。” “是,”小菊和小蛮点头,把陪嫁的东西中眼下用得着的东西尽数的拿出来摆放着备用,不用的整理到一起放好。 玉钩坐在软榻上,随意的卷曲起身子,头发散开来,身上的华贵衣裙已换了简单的家居服,此时慵懒得就像一只珍贵的波斯猫,抬起眸,认真的望着小菊。 “明儿个该瑾王陪我回将军府,我怎么办?难道真的回去吗?虽然在皇宫里可以装,但是在苏家是装不了的。” 小菊一愣,小蛮也怔住了,两个人站在寝室中一时想不出好主意,屋子里沉寂下去,忽然屋子外面的廊檐下响起了小丫头轻巧的唤声。 “王妃,雨琴夫人和雪荷夫人过来拜望王妃了。” 玉钩一听有些错愕,那雨琴她是知道的,就是先前那个爱在欧阳离烟面前撒娇的女子,至于雪荷她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两个女人一定是欧阳离烟的侍妾了,玉钩本来不想搭理她们两个,先前怎么不见她们过来拜见她,而且今早上可没有过来敬早茶,这会子过来拜望什么,不过她有点想从她们嘴里了解一些欧阳离烟的事情,俗话说得好,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让她们过来吧。” 玉钩领着小蛮和小菊出了寝室,走到隔壁的花厅去,玉钩刚坐定,便听到门外人未到声先到,一声娇笑声传来,连后是一抹妖娆的身影,翩迁的飘进花厅,后面还跟着一个素雅的女子,那女子就是今早上开口说话的那个女子,对她玉钩多少有些好感,看来这女子叫雪荷,还真是人如其名。 两个女子走进来,笑着恭身。 “雨琴和雪荷拜见新王妃,” 玉钩挥手让她们站起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她们只不过是侍妾,客气一点的说是那男人的小老婆,不客气点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罢了,而她只不过是代嫁的丫头。 “起来坐下吧,”玉钩一开口,雨琴和雪荷倒是一愣,没想到新王妃的性子竟然很好,和以前的那三个新王妃的嚣张不一样,忙谢了礼站起身坐到一边去。 小蛮把陪嫁过来的上好的茶叶拿出来泡了送上来,花厅里立刻弃满了茶香味,雨琴和雪荷的眼里立刻露出浅浅的嫉妒,这是将军府的东西吧,果然名不虚传,生在富贵之家可真是好啊。 “来,喝茶吧,这是从将军府带过来的。” 玉钩淡然的出声,那雨琴和雪荷虽然心里嫉妒,可脸上却没有显现出来,而且还真想尝尝这闻着便通体舒畅的茶有多香,两个人端起茶品尝了一番,果然是好东西啊,香味沾上舌尖,味蕾便把香味翻卷到喉头间,立刻通体快乐,单是品一个茶都让人觉得开心。 “果然是好茶啊,看来我们捡了大便宜了。” 雨琴飞快的开口,眼神露出贪婪的光芒,紧盯着杯里的茶叶,叶叶青嫩,茶心,大小一样,没有一根杂陈的,在滚烫的热水中翻滚,好似翩翩起舞似的,绿盎一片。 “是啊,让王妃破费了,”雪荷的声音小小的细细的,好似受到惊吓似的,玉钩不禁怀疑,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待在瑾王府里安然无恙呢,还是她的心计过于高深隐藏得好呢。 “没事,难得你们有这心过来拜望我,喝杯茶也是该着的。” 玉钩淡然的开口,她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她摆不正自已的位置,总想着自已只是一个代嫁的丫头,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瑾王府的,所以说话自然而然的宽容了许多。 花厅里正在说话,那院子里又响起了笑声,早有那粗使的丫头奔了进来。 “王妃,其她几位夫人都来了,王妃要不要见。” 来都来了,玉钩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还把人撵回去,要撵该连眼前的两个女人一起撵,自然这两个没撵,那就一个不要撵。 “既来了,就让她们进来吧。” 玉钩拿眼扫了一下,眼前有两个,那外面就有七个人呢,想到这么多人呆在一起,七大姑八大婆的拉着家常,她就一个头两个大,眸底有些不悦,不过脸上却未见丝毫的差异,端正的坐在高首,望向从门外挨个走进来的女子,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没想到那瑾王倒是亨受了美人围伺的滋味。 从前到后的走了进来,果然是七个女子,玉钩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这么多的人站在一起,看不知道那欧阳离烟是如何分得清这些女人的,而且这些女人为何甘愿嫁到瑾王府来做妾。 那几个娇美的女人一走进花厅,便冲着雨琴和雪荷笑语。 “你们两个倒溜得快,也不和我们一起来,自已偷偷的来给新王妃请安,”说完,望向高处,恭敬的一起开口:“妹妹们见过王妃姐姐了。” 玉钩哑然,这种时候她是真的无语了,头有些疼,挥手让她们坐下来。 “好了,既然都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小蛮和小菊两个小丫头都下去泡茶,用托盘捧了上来,一一分放到这些女人的手边,很快便有人赞叹。 “果然是将军府的东西,当真和别处不一样,也只有王妃姐姐这样的身份才有这等好东西,虽然王爷也有,不过我们是想不到喝的,还是王妃姐姐疼妹妹们。 “是啊,还是王妃好。” 玉钩冷眼看着这些女人,分明各怀诡计,却偏做出这等虚伪之姿,女人真是可悲啊,她们心里想什么的,她会不知吗? . 第四十一章  一帮女人呆在清院的花厅里,吵吵嚷不嚷的说个不定,玉钩冷眼旁观,这些女人可没有一个人把她放在眼里,有冷眼看好戏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总之就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来看望她的,想也是,她一个半路空降的女人成了王妃,和她们共侍一夫,她们怎么不生气呢? 不过玉钩想看看谁才是这九个女人中为首的那个人,虽然雨琴很妖娆,雪荷很清纯,但她们两个决不是九个人中为首的那个,其她七个人根本看不出其中谁更厉害一点。 “好了,姐妹们安静些吧,雨琴听说新王妃可是京城这次选出来的百花才女,琴技一定极厉害,姐妹们想不想听听新王妃弹琴呢?” 雨琴的话一开言,那几个女人立刻笑着点头,一起望向高座上的玉钩,玉钩因为不想惊吓到眼前的这些女人,所以脸上一直罩着面纱,是以这些女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出她眼里温和的光芒,便认为这将军府的小姐原来没有脾气,几个女人的胆子就大了一些,玉钩的脸色陡的沉了下去,这些女人真会得寸进尺,当真以为她老实可欺吗?若不是想摸清她们之中谁才是为首的人,只怕她们谁也喝不成这上好的花茶,现在竟然想听她弹琴了,与礼不合的事情也敢拿来说,她可是王妃,还是一个新妇,她们一些小小的侍妾竟然想听王妃弹曲子,真是异想天开,玉钩眸底一片冰寒,周身罩上冷意,沉声挥手。 “今天本王妃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还有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到这里来了,我喜欢安静的过日子。” 玉钩直截了当的说明意思,那九个女人一下子安定下来,雅雀无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面面相觑,互相瞄着,最后一个穿绿色衣衫的女子,面容绞好,眉眼如画,唇角浮起柔美的算计,淡淡的开口。 “既然新王妃不待见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以后安份些就是了,省得新王妃看了厌烦,”语气委屈之极,玉钩冷眼扫过去,发现这绿衣女子一说话,大家全都望向她,竟然一点异议也没有,当下便知道真正的角色应该是这个穿绿衣的女子,这女人很厉害,明明是她们过份,吵得人不得安生,偏偏话到她嘴里,便成了新王妃的不是了,玉钩唇角浮起冷笑。 “这位是?” 雨琴一听玉钩问那绿衣女子,立刻恭敬的开口。 “她是绿影,户部侍郎的千金,” 玉钩掩去眸底的暗芒,心里暗自叹息,没想到一个二品大员的女儿竟然也甘愿为妾,看来这瑾王还真是深得女人缘啊,眼前的这些女人只怕都是官家的小姐,却心甘情愿的做瑾王爷的小妾,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喔,绿影,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玉钩可没忘记现在她的身份可是定国将军的千金,定国将军比一个小小的户部侍郎大多了,所以她面对绿影可是很坦然的,相反有些自傲。 绿影对于玉钩的不以为意,一点表情也没有,只超然的笑笑,招手示意大伙儿先下去。 “好了,王妃累了,我们先下去吧。” “是,”几个女人应着,便相偕告退出去了,走在最后面的绿影在临离去时,眼色一闪而逝的狠厉,唇角浮起一抹冷笑,玉钩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不知这女人眼光的阴暗是什么意思。 等那九个女人一走,只见花厅里乱七八糟的,玉钩累得歪坐在软榻上,沉沉的喘着粗气儿。 “小姐,那些女人是什么意思,这像过来请安的吗?过来示威倒差不多的,最后竟然气势汹汹的走了。” 小菊不平的开口,收起茶具,想起奉献出来的好茶,便觉得愤怒,这些个女人竟然过来耀武扬威的,太过份了,现在玉钩可是将军府的小姐,她们竟然不放在眼里,可恶的女人。 “好了,小菊,别抱怨了,我还是想想明天回苏府的事吧,这些女人眼下先不用急,可是明天的事就在眼前了,”玉钩幽幽的叹气,一只手托着腮,不知道该用什么籍口,今天进宫脸上蒙着金线流苏,要是赶明儿个那离月公主过来怎么办?难不成整天戴着那东西吧,越想越觉得惊心,看来还是要尽快出府才是真的。 “要不明天你装病。”一直沉默不语的小蛮开口,她猜想着小姐做的这件事,说不定将军也知道,如果将军知道,就算玉钩明天不回府,将军也会有说辞的,她们不会有事的。 “装病?” 玉钩和小菊同时叫了起来,想起什么似的,小菊飞快的跑到门边去看看有没有小丫头在外面,好在那两个粗使的丫头在院门前打扫围墙边的杂草,根本没注意这里。 “是啊,要不然有什么办法可行吗?” 小蛮定定的扫视她们两个人,玉钩不赞同的摇头:“如果装病,那欧阳离烟吩咐大夫过来给我瞧病怎么办?谎言不攻自破,到时候可就惹人怀疑了。” “那你说怎么办?”小蛮耸了一下肩,摊开双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究竟怎么办呢? “要不就真的生病,让人找不出破绽来,”玉钩痛下决心,谁让自已这么倒霉呢,不如就真的生病好了,这样还有说服力一点,至少那个精明的欧阳离烟不会发现端睨。 “真生病,怎么做?”两个小丫头听了玉钩的话,稀奇不已,这女人想什么呢,人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呢? “你们别想了,现在我很累,等我睡醒了起来告诉你们怎么做就醒了,”玉钩手捂住嘴打着哈欠,起身往寝室走去,她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又是进宫又是被那些女人折腾,实在是太累了,还是先补足觉再说吧。 玉钩倒头便睡,一觉足睡到半夜,全然不知,这清院里又多了几名使唤的丫头,所有该备的东西一应俱全,那叶管家派人一点不差的送了过来,还派了两个厨子过来,让他们在清院给王妃开小灶,单烧了吃,除非是王爷召唤,其他的时间可自由调配,这使得小蛮和小菊很开心,心底不禁有些期盼,要是王爷是真心喜欢玉钩就好了,那她们说不定就不用死了。 玉钩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爬到了半空,月色洁白如绢,透过轻纱洒进床前的琴架上,琴色诱人,清风卷纱帘,玻璃屏风亮晃晃的刺眼,寝室之中已经点上了灯,看来她睡了很久,翻身坐起来,肚子竟然很饿,穿衣下床,朝外面叫了一声。 “小菊,小菊。” 小菊飞快的奔了进来,面色喜气的开口:“小姐你醒了,”说完过来帮助玉钩整理衣服,把她披散的长发也整理顺滑。 “睡醒了。” “嗯,肚子好饿,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没有?”这种时候只怕没吃的东西了,玉钩暗自猜测,不过小菊却用力的点头。 “小姐想吃什么,尽管让厨子做就是了,那王府的管事竟然派了两个厨子在这清院里侍候着,以后只要你想吃的,尽管让厨子烧了来吃就是了。” “喔,那太好了,你去准备几样点心上来,我真的饿了。” “好,你候着,”小菊飞快的转身往外跑去,玉钩坐到一侧的软榻上,等着用膳。 . 第四十二章刺客 寝室内烛光幽幽,风从窗户吹进来,如豆的烛火摇曳,那光芒竟有一些惨淡的意味,究竟是人心凄凉还是环境的原因,玉钩也说不清,总之心理很难过,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虽然有小菊,可到底不是自已的亲人,难道玉钩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心里酸酸涩涩的趴在床榻上,一头乌丝遮盖住她的半条背。 忽然空气中闪过凌厉的寒意,玉钩直觉的身子一翻,床前竟站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那是一个男子,脸上罩着黑巾,只一双眼睛露出残狠,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那长剑在月光的照射下,闪过银色的光芒,凌寒的直指着玉钩,玉钩惊慌的拉紧衣襟,力求镇定的望着那男子。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男子不说话,眼里却有一些不忍,玉钩没有忽略掉他的眼神,难道这男人认识她,究竟是谁啊? “受人之托,”那男子一开口,玉钩便知道他是那天晚上杀苏采雪的人,既然杀苏采雪,为什么又来杀她,究竟是谁派他来的,玉钩一肚子的疑惑,掉头望向屏风外面,小菊去拿东西该回来了,可是就算她回来了,两个女子也不是他的对手啊,两个人都可能死,玉钩一想到这,心里一横,死就死,不过总要让自已做个明白鬼,冷冷的开口。 “我知道你就是那天晚上杀苏家大小姐的那个杀手,既然杀我,就告诉我,是谁想杀了我,好让我死个明白。” 一张布着红斑的脸有些骇人,可是神态却是坚定的,眸子闪过坚韧的暗芒,咬牙切齿的望着床前的黑衣人,那男子一愣,不过并不打算告诉她,手里的宝剑一晃,直直的刺向玉钩的胸前,随之是狠厉的话。 “对不起,不能泄露雇主的身份。” “雇主?”玉钩闭上眼,心里暗念,这男人看来属于那种杀手机构的,是谁会雇杀手来杀她啊,难道是苏采雪,小蛮曾说过,苏采雪会杀她们,可是如果是苏采雪雇的,那么她为什么又要雇来杀自个儿呢,这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剑带着凌寒之气直直的朝她胸前刺来,玉钩清晰的感觉到血液冰寒的凉意,冷飕飕的传到她的每一寸肌肤上,忽然一声清晰盘碟碎裂的声音响过,床榻前的黑衣人身形一旋,门前吓呆了的小菊被他扯到手里,宝剑竟然抵上了小菊的脖子,玉钩抬眸,冷冷的开口。 “你不是要杀我吗?何苦再多杀人,难道还嫌手上的人命少吗?” 小菊回过神来,啊的叫了一声,手脚并用挣扎着,那黑衣人宝剑一用力,小菊的脖劲上立刻留下一道血痕,玉钩怕他真的一怒杀了小菊,立刻从床榻上跳下来,尖叫起来。 “你这个疯子,如果你敢随便杀人,我和你没完。” 那黑衣人没想到玉钩竟然如此反常,吓了一跳,宝剑离小菊的脖子远了一些,一伸手击昏了小菊,宝剑一扬刺向玉钩,其实他心里很佩服这个女人,记得她明明是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成了瑾王妃呢,男人心思一动,并不多想,杀手的生涯使得他不能有一点怜悯之心。 忽听空中兵器交接的锐利之音响过,随之是一声冷如冰的寒声。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到瑾王府来杀人。” 玉钩飞快的抬眸望过去,竟是欧阳离烟,只见他身若翩迁的蝶影,周身凌寒,修长的身姿如出水的银龙,手中的宝剑挽出朵朵凌厉霸气的剑花,飞快的击向那黑衣人,一剑击去,波光飞旋,那男子被震得倒退几步,心里大骇,这瑾王的武功果然厉害,再不敢恋战,一纵身从窗户飞越出去,欧阳离烟并不急着追出去,一收手,白衫优美的垂挂下来,月色下,乌发俊容,恍若月中谪仙,朝外面沉声开口。 “飞云,尾随那人看看,他是什么来路。” “是,主子,”隔着窗棂,屋子外面响起了一声恭敬清朗的声音。 玉钩呆呆的望着这一切,等到确定自已不用死了,周身的冷汗不住的冒出来,身子软软的往地上瘫去,那欧阳离烟身形一闪,托住她的身子,柔声的开口。 “你没事吧。” 玉钩摇头,望着头顶上方的面孔,恍然迷离,这男人为什么如此俊美,为什么可以如此的温柔呢,他究竟想干什么?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听叶管家说你不愿意搬到别的院子,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这院子是王府最偏僻的,很容易成为敌人的目标,明儿个你还是搬到别的院子去吧,”他弯腰自然的抱起她的身子,玉钩的脸陡的热了起来,伏在他的臂弯上,他身上隐隐的龙涎香的味道传到她的鼻尖,竟然不觉得那么刺激。 “王爷,不用了,放我下来吧,我没那么娇弱。” 玉钩出声,那欧阳离烟也不为难她,安静的把她放到床榻上,细心的盖好薄被,坐在她的床榻边。 “你晚膳没用吗?听说今儿个府里的那些女人都过来了,没为难你吧,”欧阳离烟的星目眯起,宝石样耀眼的眸光中闪过探询,玉钩摇头,她不想多说那些女人的事。 “没事,她们只是过来看望我罢了。” “那就好,如果在这府里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不会饶过她们的,”淡淡的话里自有一股威严,唇角勾出冷笑,掉头望向她时,又是一脸的笑意,那样真挚,那样热情,玉钩望着他疼宠的神态,不禁想起了轩,那是一个男人爱着女人的光芒,她几乎怀疑眼前的男人就是轩为她而来了。 “王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以后你就是我共度一生的人,”他说着这些话那般的自然,那般的坦荡,玉钩想着,如果这不是真心实意的,那么这个男人就太可怕了,不过自已有什么可以让他利用的呢,身份吗?因为她是将军的女儿,所以可以为他拉扰关系吗?可看他的高深莫测的行事作风,完全用不着借助他人的样子。 “王爷。” 欧阳离烟没有说什么,一双白晰的手抚上她红斑的脸颊,指尖轻触,像有一团火燃烧在玉钩的脸上,越发的烧烫起来,她赶紧挣脱开他的手,轻声的开口。“王爷,我饿了。” “好,”欧阳离烟不以为意的松开手,这个女人身上的警戒心很重,不过他不在乎这些,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朝外面叫了一声。 “来人,去给王妃准备一些晚膳。” “是,王爷,”小丫头们惶恐的应声,飞快的去准备晚膳。 . 第四十三章爱是什么?(二更) 晚膳准备上来,小丫头在玉钩的床榻上摆了个矮几,饭菜一一摆上去,玉钩可以坐在床榻上吃。 欧阳离烟吩咐人把昏迷过去的小菊带了下去,寝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玉钩吃饭的细碎声,那欧阳离烟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玉钩,使得她吃个饭都心不在焉的。 “王爷,你去休息吧。”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吧,”欧阳离烟的话有些朦胧,玉钩啊了一声抬头迎上他的眸光,琉璃眸中竟浮着炽热,玉钩胸口一荡,哪里还吃得下饭,她都搞不准欧阳离烟是什么意思,自已是何种心态,怎么能让他留宿在这里呢?而且她还有事要做呢,要不然明天就是回宁的日子。 “王爷,我饱了,你回去吧,我还没准备好。” 欧阳离烟一愣,黑瞳中浮起暗沉,这还是他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以往那些女人可都想着爬上他的床,这还真让人意外,苏采雪,难怪你哥哥苏天涵有些自负,看来你还真的有些不一样,而且本王可没有强迫人的愿望,本王相信你会乖乖的睡到本王的床榻上的。 “好,那我回凤轩去了,今晚你安心些睡,那贼人不会再回来的。” “是,王爷。”玉钩听到他要离去,放松了一些,欧阳离烟吩咐了小丫头进来把东西撤下去,又细心的叮咛了两句,才离开了清院。 等到欧阳离烟一走,小蛮和醒过来的小菊便冲了进来,一起站到玉钩的床前。 “你没事吧。” 玉钩摇头,望向小菊,看她脖子上有伤痕,不过神色还不错,放下心来,望向小蛮,沉沉的开口:“小蛮,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便好,不相信也成,但现在我们是连在一起的,很可能是苏采雪派人来杀我了,我相信她要杀的绝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三个人,所以你能告诉我,苏采雪是有这个动向的吗?” 小蛮怔了一下,没想到昨天晚上的杀手竟是小姐派来的,看来她真的动手了,可是小蛮说小姐连她也想杀,这可能吗?不过玉钩虽然恶劣,可是她从来不打诳语,难道小姐真的会杀她,心里便有些冷,一狠心用力的点头。 “是,小姐会派人过来杀你的,虽然她没有说,但我知道她的心意,因为只有你死了,苏家的小姐才安然无恙,谁会追究一个死人是谁呢?” 玉钩点了点头,她就知道一定是苏采雪那个狠女人干的好事,先前小蛮说过这件事,她还有些不相信呢,苏采雪一个大家小姐,总不至于跑到瑾王府来杀人吧,没想到她竟然认识江湖中的杀手机构,雇人来杀她们。 “我相信那个人失败后不会善巴干休的,一定会另外派人来杀我们的,所以最近你们要小心些才是。” 玉钩叮咛小菊和小蛮,虽然苏采雪的目标是自已,可是小菊和小蛮知道真相,当然也会被杀人灭口。 “是,小姐,”两个小丫头点头,小菊想起明儿个回宁的事情,不由心急起来:“明天回宁怎么办呢?你现在可是好好的啊?” “这事你们不用担心,呆会儿陪我出去吹吹风,再用冷水一淋,相信明儿个肯定发烧,这样就不用回苏府了,”玉钩一出声,小菊和小蛮惊诧的睁大眼,她不要命了,这样可是真的会生病的,而且说不定会很严重,这太夸张了吧。 “玉钩,用不着那样吧,要是你真的病得很重怎么办?”小菊心疼的不依,玉钩哪里理着她,翻身下了床榻,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往外走去,小菊和小蛮紧跟上她的身子一起往外走,一出门便见到有小丫头候着,不由诧异的挑起眉。 “这是怎么回事?” “禀小姐,这些人是叶管家派过来的侍候小姐的。” 小蛮的话音一落,玉钩有些烦厌的皱眉,挥手让小丫头们下去休息,直忤忤的站在这里累得慌:“你们都下去休息吧,用不着守着了,有她们陪着我呢。” “是,王妃,”两三个候着的小丫头退了下去,玉钩心情郁闷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小菊和小蛮不知道她生气的什么,也不敢大声的说话,玉钩虽然只是一个小丫头,可是生气起来,是很吓人的,所以她们可不敢随便惹她。 三个人顺着石径路在院子里转悠,月儿挂在树梢头上,婉约而朦胧,碧波清湖上,泛起幽幽的莹光,偶有一只暗黑的鸟雀飞过,轻荡起波纹,玉钩仰靠在岸边的草地上,小菊和小蛮也学她的样子,一起睡在草地上,夜凄凉,两个小丫头都觉得凉飕飕的直哆嗦,只有玉钩不以为意,她本来就想生病的,怕什么啊,而且她的心里有一团火,想到今天晚上的欧阳离烟,不但救了她,还那么温柔细心的照顾着她,她在那一刻几乎快沉溺到他的渴求里了,可是理智提醒着他,这个男人是危险的,他是有目的的,只有这样才可以保持着清醒,而不至于被他温柔的假像所迷惑,至于他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苏家的势力吗?可惜她不是苏采雪,玉钩苦笑着。 “玉钩,你在想什么呢?” 小菊打破沉寂,这时候感觉玉钩离她们好遥远,她那么飘渺,就好像天边的一缕浮云,随时便飘逝不见。 “没想什么,小菊,小蛮,你们两个爱过吗?知道爱是什么吗?”玉钩怀念的想着,前世她没有谈过念爱,虽然对轩有一种意念,可那只是一种单纯的喜欢,还没来得及发展出炽热,便被掐杀在摇篮中了,所以她不了解爱是什么。 小菊摇了摇头,她们这样身份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谈爱啊,平时碰上的都是最下等的人,也没时间去发展爱。 小蛮却不一样,她想起了二少爷苏天阳,那阳刚的气味,那炽热的情爱,但是他不爱她,男人不爱一个女人,可以若无其事的和那个女人上床,女人只有爱一个男人才会和他上床,所以她爱二少爷,但是二少爷却不爱任何人。 “爱是一种苦涩吧,酸甜苦辣五味俱有,让你喜欢时想开心的大笑,让你憎恨时想悲伤的痛哭,这就是爱吧。” 夜色中,这话是那般的沉重,玉钩的心头忽然很痛,原来爱是如此的折磨人,小蛮原来是爱上了二少爷,她一直以为她是贪慕虚荣,苏天阳那样一个男子是容易让人爱上的,就像欧阳离烟,优秀的男人轻易会成为女人的毒,可是女人会受到伤害吧。 “小蛮,爱那么痛苦,为什么不放弃呢?” “放弃不了,这是最无奈的事,明知道结局,可是你不开手脚,放了连呼吸都不会了,是一种连着生命的痛苦。” . 第四十四章生病  明月轻辉洒在湖波之上,泛起柔柔的莹光,三个小丫头仰躺在草地上呼吸着暗夜中的空气,苍穹之上的星星眨着迷人的眼睛,闪闪烁烁,夜已经很深了,小菊和小蛮觉得周身冷意,便坐起身。 “小姐,我们回去吧,夜已经很深了。” 玉钩也坐起身子,轻快的往湖边走去,小菊和小蛮吓了一跳,紧跟上她的步子,拉着她:“你干什么?” “泡一下,明儿个早上就会生病了啊,”玉钩理所当然的开口,小菊望了一眼黑幽幽的湖水,此时一定很冷,她们没有进水里都感觉到周身冰凉了,如果真的进湖里泡一下,玉钩单薄的身子骨即会受得了。 “小姐,算了吧,我们另外想办法。” 小蛮听着小菊的话,连连的点头,此时周遭沉寂,她忽然发现玉钩就是她们三个主心骨,如果她出事了,她们两个可怎么办,只有死路一条了。 “小姐,我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玉钩停住身子,回头望着两个小丫头,小菊是和她一直要好的,小蛮好像忘了之前和她之间的争斗,这会子也关心起她来了,脸上浮起淡然的笑。 “那你们想个办法吧,要不然很快天就亮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吗?” 小菊一听,低下头皱眉苦思冥想,玉钩已挣脱她的手走进湖水里,那湖水彻骨的冷意,旁边只有半人深,玉钩往中间走了两步,把整个身子埋进水里,只露出一个头来,很快便冻得嘴唇发麻,上下牙齿只打颤,赶紧爬到岸边来。 小菊和小蛮围到她身边扶起她,只见她周身的冰冷,牙齿上下打颤,话都说不出来了,四月天的湖水可是很冷的,她这样折腾肯定要生病了,不用想她们也知道了,只是她的苦肉计的代价太大了。 “快,扶她回去吧,好在夜色有些暗沉,也没有人会在意,”小蛮沉着的开口,她到底在苏采雪身边待过,很多时候灵活性很大,不像小菊个性稍嫌木纳。 “好,”小菊点头,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的搀扶着玉钩往院子走去。 瑾王府,凤轩里。 硕大的夜明珠照得书房亮如白昼,长方形的软榻上坐着一个面如冠玉,周身冷寒的男子,那男子狂放俊美的脸上,罩着凌厉的杀气,两道凤眉狭飞入鬓,星目里寒意料峭的暗芒,冷冷的流转间,好似夜空中的上弦月,泛着诱人的冷光,白晰完美的肌肤衬托着粉色的薄唇,头负冠娥,衬得脸如皎月,引人视线。 “爷,那小子进了一家酒楼便不见了,那酒楼原来有一道后门,看来他知道有人跟踪他,属下无能,跟丢了他。” 男子面前立着一个年轻的手下,那手下也是俊朗有神。 “飞云,好了,你下去吧。” “是,爷,”飞云恭敬的退了下去,却有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他也是欧阳离烟的得力手下,月津,这两个人是欧阳离烟的左膀右臂,什么地方有他们的影子,欧阳离烟一定离其不远了。 “爷,王妃先前出去散步了,这会子回来了。” 月津和飞云一样长得很俊朗,不过他的脸常年累月没有一丝表情,说话的神态也是极冷的,没有一丝儿波动。 “她没什么事吧。” “没有,属下远远的跟着她们,见她们在湖边玩了一会儿,属下离得远,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只知道后来她们回来了。” “嗯,行,你们下去吧。” 欧阳离烟挥了挥手,美目中闪过锐利如刀的霸气,薄唇勾出凉薄的寒意,苏采雪,你最好少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千万不要惹到本王的头上,否则你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 一室晕黄的光芒,摇曳中,荡起光圈,旋旎迷离。 第二天一大早,玉钩果然发起烧来,小菊和小蛮心急如焚,立刻派清院里的小丫头报给叶管家,让叶管家派人去请大夫,事实上瑾王府有分派过来的御医,常年照料着王府里各个主子们的健康,小丫头到管事那里一说,管事便吩咐人去请御医,自已另派人去通知王爷,领着几个下人过清院这边来。 玉钩脸颊血一样红,本来就有红斑,现在再加上赤红的血色,整个人就是像煮烧了的虾子,倦缩在薄被中,不时的打着颤儿,小菊心疼极了,就是小蛮也有些不舍,两个丫头寸步不离的守在玉钩的床关,不知为何,现在她们倒认了玉钩这样的主子,如果能和玉钩平安无事的相处在一起,也不错。 叶管事领着几个下人候在长廊外的石阶上,询问着小丫头王妃的情况,小丫头把详细的情况一讲,那叶管事便有些心急起来,颇颇的伸头张望着,很快便看到年老的李御医领着一个小徒弟气吁喘喘的奔了过来,一看到叶管事,张口询问情况。 “王妃没事吧?” “好像有些严重,”叶畅也没看到王妃的样子,只听到小丫头描述过了,便感觉病情有些严重,这病来得又急又猛,昨儿个不还好好的吗?这会子怎么就病了呢?虽然疑惑,可却不敢耽搁,赶紧催促李御医。 “先进去给王妃看病吧。” “可是王爷还没来呢?”李御医有些迟疑,这王妃可是女眷,王爷不在场,他一个男人怎么好进女子的寝室呢,虽然他年岁大了,可该遵守的礼节还是要的。 “王爷他?”叶畅想告诉御医已经去通知王爷了,王爷很快就到了,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到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他一听便知道王爷来了,忙领着下人恭敬的开口。 “王爷。” “嗯,王妃怎么样?还好吧,”王爷的口气很淡定,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叶畅只得照丫头们的描述再说了一遍,欧阳离烟眯起了双眸,若有所思的凝眉,昨儿个晚上还好好的呢,难道是因为受到刺客的惊吓,再到外面吹了风,所以生病了,这苏府的大小姐本来就娇贵,这也不是不可能,便挥手示意御医。 “进去给王妃检查一下,看她怎么了?” “是,王爷,”李太医有了王爷的话,便放心大胆的走进了王妃的寝室,后面跟着他的小弟子,拎着药箱子,欧阳离烟也随后走进了寝室,寝室内除了小菊和小蛮两个丫头,还另有两个小丫头候着,小菊正用冷毛巾给玉钩降温,一见到王爷和一个年老的大夫走进来,忙恭声唤了起来。 “王爷。”“嗯,王妃怎么样?”欧阳离烟关心问,脸上好似有些忧虑,小蛮怕小菊说漏了嘴,赶紧开口:“不知道,好像病得挺严重的,昨儿个晚上,王妃说睡不着,让奴婢们陪她出去散散步,回来后到早半夜,便成这样了,”说着竟轻声啜泣起来,欧阳离烟不悦的皱了一下眉,沉声开口。 “别哭了,王妃不会有事的。” . 第四十五章苏二公子登门  王爷说王妃没事,别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小蛮和小菊退到一边去,早有小丫头给李御医搬了矮凳,待到李御医坐下来,其他人都关切的围在他的身后,一起望向床榻上的玉钩,只见她脸色越发的潮红了,冷汗往下流,看来真的病得不轻。 李太医赶紧给她诊脉,细心的号了一下,又观看了她的脸色,然后站起了身弯着腰。 “禀王爷,王妃受凉了,体虚发热,现在要退热,然后慢慢的调养身子。” “好,立刻去开些退热的药来,再另开了一些调理身子的药,不要怕贵,捡着这王府里有的东西开,只要人没事就成,”欧阳离烟的话一完,那李御医眯起眼,显得有些难以置信,这还是王爷第一次主动关心别的女人呢,虽说他宠爱雨琴和绿影那两个女人,但也从没过问过她们的身体。 “行,臣这就去开来。” 李御医不敢怠慢,只想着床上的新王妃一定是王爷喜欢的,这次可不能大意了,领着小弟子到外室去开药,派了小弟子去抓药,细心的嘱咐他亲自煎好送到王妃的屋子里。 寝室中,欧阳离烟坐在床榻边,紧握着玉钩的手,眼眸温柔的望着她。 “很快就没事了,采雪。” 玉钩虽然整个人快虚脱了,听他说着话儿,知道他把她当成苏采雪了,也许瑾王爷真的想和苏采雪好,因为苏采雪的背后可是定国将军府,任何一个想成大事的人都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虽然他把自已当成了苏采雪,玉钩的心里很抗拒,可是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热量,心还是很温暖,这时候特别希望有一个人关心自已疼爱自已,可怜谁会关心一个小丫头呢? 李御医的弟子很快把药煎好送了上来,欧阳离烟吩咐小丫头把药端过来,扶起玉钩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细心的喂她服药,那般温柔,似水一样宠溺,玉钩的眼里不禁湿润起来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温柔呢,她可消受不起这份恩宠。 “慢点,慢点,”他柔声的开口,屋子里的小丫头都看呆了,这个高贵的男人也有如此温润如玉的一面,新王妃是何德何能啊,竟然得到了王爷的如此呵护,那从门外走进来的叶畅看呆了眼,这诺大的王府里只有叶畅和欧阳离烟的几个得力手下知道,王爷喜欢的是一个叫风轻霜的女子,早早就为那女子亲手建了一座霜阁,现在王爷为什么又如此对待苏采雪呢,难道是想得到苏家的支持吗? 玉钩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喝完药,心里阻塞得满满的,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不过他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此刻只想安静的呆在他怀里一会儿,她太孤寂了。 “来,躺下吧,”欧阳离烟把药碗递到旁边小菊的手里,自已把玉钩放下来,细心的给她掖好被角,挥手让其他的人都退下去,小菊和小蛮相视了一眼,和其她的丫头一起退出寝室,玉钩张嘴想叫小菊留下来,可是看着他柔情似水的眸子一直定定的望着她,倒显得自已有点小心眼了。 “今天本来是本王陪你回宁的日子,可是你病了,看来本王要派人去苏府送下信,就说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可好?” 他细细的询问她的意见,那话像风一样轻淡,让人倒是极舒服,这个男子为什么可以温柔得如一汪碧水,这真的是他的真面目吗?玉钩疑惑迷茫的想着,她发现自已和他相处的时,有时候会搞不清这不是本来的他,她也不是本来的她,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怀着别样的目的,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听着他的话。 玉钩应了一声点头,其实这才是她目的,她不想回苏家去,只要去苏府必然会惊到人,到时候可就麻烦了,还不如待在王府里,至少这里没有几个人是认得的。 欧阳离烟见玉钩没有异议,掉头朝外面叫了一声:“叶畅,派人去苏府通知一声,就说王妃病了,今儿个没法过去省宁了,该日再和她一起过去。” “是,王爷,”叶畅在门外恭敬的应声,领着两个手下往清院外走去,在清院门前碰上守门的侍卫,心急的叫了起来。 “叶管家,苏家派人来接王妃回府了,好像还是苏二公子亲自过来接的,我派人把他安置在正厅里用茶了,你快进去禀报王爷。” “行,”叶畅一听连忙点头,那苏天阳传言是个不务正业的人,但拒可靠的消息,这苏天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至于他什么背景,主子还没有重点的去调查他,因为他们没有牵扯上关系。 叶畅飞快的回身走到王妃的寝室外面,恭敬小心的开口。 “王爷,苏府的二公子苏天阳过来接人了。” “喔,他倒是挺勤快的嘛,看来采雪可是苏家的宝贝喔,这么早便打发人来接了,还是苏家有身份的二公子,”欧阳离烟望向床榻上的玉钩,玉钩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落到欧阳离烟的眼里,根本分不清她是为了什么难看的,还以为她发热心里难受。 “好,你先去招待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小的这就过去,”叶畅赶紧转身到前面去招待客人了,寝室内欧阳离烟也适时的站起了身,白晰的大手摸了摸玉钩出汗的脸颊,柔柔的开口:“开始出汗了,很快就会好的,我和天阳去打声招呼,回头来看你。” “嗯,”玉钩点头,见他的身子离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可随即想到,如果苏天阳要过来看她该怎么办,玉钩看到欧阳离烟快走出寝室,赶紧唤了一声。 “王爷。” “嗯,”欧阳离烟掀帘的手停了一下,那圆润的珠帘映衬得他的手完美无暇,阳光下俊美的脸上闪过炫人的光彩,唇角浮起一抹笑花,让那张脸越发的恍落谪仙:“怎么了?” “别让我哥哥进来,我不想他看到我这种狼狈的样子。” 玉钩的话合情合理,欧阳离烟点了头,淡笑:“好,你安心些吧,”说完头也不回的掀帘走了出去,门外阳光和煦,门前花草缤纷璀璨,蝴蝶在其中穿梭,一片空明,风吹过,花落满院。 寝室之中,玉钩不放心的直起了身子,朝外面唤了一声。 “小蛮,进来。” “是,小姐,”小蛮应了一声,走了进来,小心的绕到玉钩的床前,她知道玉钩一定有话要说,安静的听她吩咐。 “苏天阳过来接我回宁了,如果知道我病了,一定会要来看望我,虽然我叮咛了王爷不要让他过来,但是如果苏天阳坚持的话,王爷只怕不会为难他,如果他真过来我们就穿帮了,现在你去拦住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拦住他,知道吗?必要的时候可以抬出苏采雪来,因为苏天阳和苏采雪的感情并不好,而且苏采雪的禀性,苏天阳一定知道,他不敢冒然进来看望的。” . 第四十六章  玉钩的话还没说完,小蛮早跑得不见人影了,小菊从门外走进来,惊讶的张大嘴巴。 “那疯子怎么了,又抽什么风了?” 玉钩无奈的摇头,她都忘了小蛮喜欢的人是苏天阳,这会子听到心上人过来了,怎么能不激动呢,这一阵子她心里一定极委屈,可是苏天阳的心里又怎么会有她呢,只怕多情总被无情伤啊,玉钩叹起气来,药性发挥了作用,只觉得头很沉,眼皮慢慢的粘到一起去了,临睡还不忘叮咛小菊。 “一定不要让二公子闯进来,如果他进来了,我们可就没命了。” 小菊脸色陡的一变,神色有些紧张,用力的点头:“你放心休息吧,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和小蛮了,”等到玉钩睡着了,细心给她盖好薄被,走出了寝室,守在珠帘之外的石阶上。 瑾王府的正厅里,欧阳离烟招待了苏天阳,并把新王妃的情况说了一遍,苏天阳心里有些惊讶,妹妹苏采雪在府里的时候可是很少有生病的时候,怎么一到瑾王府便生病了,眼神微眯起,怀疑的打量着欧阳离烟,这男人如玉的手捧着茶盎,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只那一双手却已是极精致的。 “我要过去探访一下妹妹,”苏天阳果然如玉钩猜想的那样,想亲眼看一下妹妹,其实他的私心里更想看一下玉钩,就在昨天他才知道玉钩跟着妹妹陪嫁到瑾王府里了,心里一阵失落。 “等一下,”欧阳离烟轻轻的唤出声,苏天阳掉头望向他,眼神有一些暗黑,难道妹妹这病是假的,遭遇不测倒是真的。 “王爷怎么了?难道舍妹病了,在下去探望还不成了?” 欧阳离烟长长的黑睫毛半眯起来,这苏天阳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想必是因为他的恶迹在前吧,俊美如玉的脸上跳动着未知的暗芒,淡然的开口。 “这是王妃的意思。” “谁的意思都不行,采雪病了既然让我知道了,怎么能不过去探望她呢。” 苏天阳说完站起身往正厅外走去,身后的欧阳离烟眼瞳中闪出慑人的狠劲,冷冷的开口:“本王听说你和王妃的感情一向不好,这时候却显得如此关心,不知是何用意?这里可是瑾王府,不是你将军府,即容你如此放肆。” 冷沉如冰的话响过,使得苏天阳的的脚步一滞,再难向前跨出去,心不禁疑惑起来,难道采雪连这样的家事都告诉这个男人了吗?回身扫向正厅之上立着的男子,周身的冰寒,眸光犀利,面容好似撒旦般冷血,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那眸底却波涛汹涌,苏天阳不敢妄自菲薄,这个男子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他是知道的,自已的兄长苏天涵就是为他效命的。 欧阳离烟见苏天阳不再坚持要见苏采雪,一撩袍摆坐到身后的座位上,朝门外冷硬的开口。 “叶畅,送客,今日王妃生病,谢绝所有的会客。” “是,王爷,”王府的管家叶畅走进来恭敬的把苏天阳往外请,这种时候苏天阳还能说什么呢,一抱拳,脸色难看的开口:“告辞,如果舍妹身体好了,请带她回苏府一趟。”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瑾王府正厅去,那叶管事赶紧把他送出去。 厅里,欧阳离烟掉头若无其事的把玩着头边的茶盎,眼里闪过雷霆之怒,唇角是一抹阴冷,苏采雪若非你还有一点价值,我又怎么会费这番口舌,但愿你值那么一点口舌,否则?黑幽幽的瞳孔中是嗜血的残忍。 苏天阳一走出正厅的门,便看到小蛮远远的站在长廊下徘徊,很是焦急的样子,苏天阳心里窝火,本来不想理这女人,可心里终是敌不过想知道玉钩那丫头怎么样了,便停住了身子,小蛮飞奔过来,恭敬的屈膝唤了一声:“二少爷。” 苏天阳摆手示意她起来,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姐还好吗?” 小蛮点了点头,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想和苏天阳说,此时见他如此的冷漠,心里很疼,可当着瑾王府的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起身退到一边抬眸望去,轻轻的点头。 “小姐服了药睡了,很快就会好的,二少爷放心回去吧。” “嗯,那就好,”苏天阳点了一下头,不知道玉钩跟到瑾王府里有没有受气,便心急的询问:“这次小姐带了几个丫头过来。” 小蛮一愣,不知道二少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赶紧回话:“一共三个人。” “都还好吧,”苏天阳其实想直接问玉钩还好吧,可害怕小蛮起疑心再刁难玉钩,便假装问了大家一声好,小蛮不疑有她,听到二少爷关心的话,立刻笑了起来,先前的不开心烟消云散了。 “都好,二少爷放心吧。” “那就好,”苏天阳放下一颗心,身形一转迎着阳光大踏步的走出瑾王府,小蛮就那么痴痴的呆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远消逝不见了,才急急的往回跑。 玉钩睡了足足有半天的功夫,至下午的时候,醒了过来,出了一身的汗,烧竟然退了,整个人虽然虚弱,不过却无大碍,听了小蛮的禀报,一颗心总算落地了,这次自已的苦肉计还是有那么点妙用的。 “幸好啊,”轻叹息,小菊扶着她的身子斜坐到床榻边,这时候屋子外面响起小丫头的响声。 “王爷,王妃醒了。” 珠帘响了一下,欧阳离烟修长挺拔的身姿跨进寝室,室内一下子狭小起来,小菊和小蛮退到床榻后面,搬了个凳子递到床榻前,欧阳离烟一撩袍摆坐了下来,挥了挥手。 “下去吧。” “是,王爷,”小菊和小蛮连忙应声下视一笑退了下去。 寝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欧阳离烟和玉钩两个人,暧昧烧烫的气流在室内回旋,玉钩的脸颊再次热了起来,这次不是发烧,而是不由自主的紧张造成的,这个男人真能给人制造压力。 “王爷,有事吗?”一言出,玉钩真想抽自已一巴掌,平时能说会道的自已,为什么一碰上这个男人的迷离的眸光,说出来的话走了味呢。 “听说你醒了,本王过来看看,”欧阳离烟不以为忤,唇角浮起柔如水的笑意,眸子是一汪浓烈的情意,如酒一样甘纯。 “谢谢王爷了,”玉钩轻声的开口,心里暖暖的,这男人的关心温暖了她的心,自从穿越过来,她的日子一直过得不如意,现在咋然的听到这样暖人的话,心头便被塞得满满的。 “你是本王的王妃,怎么如此见外了,”他的嗓音永远那么轻柔,似天边的一阵风,似天上的一缕云,飘远而轻逸,玉钩笑了,什么都不说,直望着这个男人。 . 第四十七章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场王子和灰姑娘的梦,要多久王子才会发现这灰姑娘的秘密,那时候的他该是怎样的表情呢,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个男人很温柔,很完美,可是完美得近乎圣人,完美得让人害怕,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欧阳离烟见玉钩的笑有些古怪,琉璃瞳孔中跳动着小火花,望着躺在床榻上的这个女人,有时候很单纯,例如她和他单独相处时,可以感觉到她的手足无措,有时候却又有心思慎密,例如现在,她的脸上闪烁不定的暗芒,可显示出她的怀疑,唇角的笑意深了浓了,看来这是一场有对手的戏了,这挑起了他的一点兴味,不至于太无聊。 “怎么了?采雪。” 这一声唤使得玉钩的神智越发的清醒,她现在只是一个替身,苏采雪的替身,有什么事都轮不到她多心,她只要尽快的想办法逃出去就行。 “没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王爷去忙吧,”玉钩的长睫毛垂下,掩盖住自已的无奈。 欧阳离烟的细长的眉峰跳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这女人竟然又赶他,还从没有哪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赶他,冷意染尽眼底,只淡淡的开口。 “王妃把本王的好意置于何处了,为何要赶本王走呢?” 冰冷的话使得玉钩一怔,抬头见他的脸色难看,周身的冷意,先前握住她的手也放开了,坐直了身子,一脸受到伤害的样子,玉钩禁不住摇头,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王爷想多了,王爷这样的身份,一定是极忙的,为了小女耽搁,小女只是不安心罢了。” 玉钩的声音细细的,越往后说越小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欧阳离烟因着玉钩的话,脸色和缓一些,复又伸出手拉过玉钩,感觉到玉钩的身子一紧,周身紧绷起来,不自然极了,不禁莞尔一笑,凭他对女人的了解,知道这是一个女人紧张的状态,之所以紧张是因为她在意他吧。 “你没事本王就放心了,你慢慢休息吧,本王先行离开了,回头再来看你。” “好,”玉钩立刻点头,看到欧阳离烟的起了身子,走出了寝室,才松了一口气,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小菊走过去,见玉钩的神色迟疑不定,奇怪的开口。 “你怎么了?小姐。” 玉钩回过神来,幽幽的叹息,眼神幽怨的望着小菊:“小菊,你知道吗?他一再如此温柔的对我,我真怕自已陷入到一场魔咒中,明知道这是一场可怕的恶梦,可我还是往里面掉,因为我太寂寞了,好想有一个人可以关心我。” 小菊听得一知半解的,也不全懂玉钩话里的意思,但大概还是懂的,是说自已喜欢瑾王吗?那样美如玉的男子确实让人无法拒绝,如果他能温柔的对待自已,只怕让自已立刻死了也甘愿了。 “小姐,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接受呢,也许他真的会受你的吸引呢,到时候就算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会嫌弃你的,我们不是就安全了吗?” 小菊的单纯,使得立在她身后的小蛮无力的翻了一下白眼,这女人是猪脑子吗?瑾王是什么人,如果知道玉钩的真实身份还会原谅她们吗?他之所以对小姐好,完全是因为玉钩现在是苏采雪的身份。 “如果你真的喜欢了,就不可能控制得住了,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小蛮走到一边去做事,轻声的开口,就像她一样啊,她知道二少爷不喜欢她,每次都警告自已不要再沉迷其中了,可是每次一想到他的疼爱,他指尖温暖的滑过她的身体带来的激流,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去看他,想去触摸到她,哪怕从此粉身碎骨也在所不及了。 这一日欧阳离烟没有出现,玉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却隐隐有些失落,她蓦然惊醒,难道自已受欧阳离烟牵引了,在他宠溺的眸光中,在他温柔细语里,在他关怀的拥他入怀时,虽然拼命抗拒着,可还是把记住他了。 她从小便失去了父亲,在她的心底一直渴望有一个男人来疼爱她,呵护她,这份认知比别的人更强烈,前世她顾虑着姐姐,而远离了轩,这一世重生为人,却沦落为小丫头,吃尽了苦头,这会代嫁进瑾王府,虽然知道自已的身份,可心还是盼望有人能关心她,这认知让她惶然恐惧,挣扎,整整一夜都没睡好觉,直到天将亮时才累得睡了一会儿。 晨起,薄雾缭绕在清院里,花草上露珠晶莹,树木嫩绿,早起的小丫头悄声细息的打扫着院子,有小丫头不时的走动着,小菊嘱咐她们小心些,夜里王妃没睡好,别惊着她了,大家忙点了头。 谁知王府里的侍妾雨琴和雪荷领着三个侍妾过来探望玉钩,小菊左右为难,这些夫人是得罪不起的,可是玉钩是实实在在的生病了,昨儿个夜里熬了半宿,这会子才刚睡,还没睡多大会儿呢,不好招待客人啊,小菊只得温婉的开口。 “夫人,小姐还没醒呢,夫人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到小姐醒过来再过来吧。” 那雨琴美艳的脸上闪过难以置信,随即是一抹阴冷的笑:“这将军府的丫头可不怎么的,竟然敢擅自做决定,这里可是瑾王府,不是你们将军府,有些规矩是要立的。” 说完掉头望向身侧的一个穿暗蓝衣服的丫头:“思雨教教她王府的规矩。” “是,主子,”那个叫思雨的丫头走上前一步望着小菊,小菊只当她上来把王府的规矩说与她听,谁知那叫思雨的小丫头一言不发,眼神陡狠的一扬手甩了她一记耳光,冷冷的出言。 “在王府里,夫人们也是你的主子,你竟然敢对主子指手划脚的,算个什么东西啊。” 这一巴掌又生又响,小菊被打得脑袋发嗡,倒退一步,立定,抬眼扫视过去,只见那雨琴夫人得意的冷笑,一旁的雪荷夫人适时的扯了她一下衣袖,淡然的开口。 “好了,她只是一个小丫头,别为难她了,教训也教训了。” 雨琴扫了一眼雪荷夫人,叹了口气:“雪荷你就是太善良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儿个就饶过她了,若是再有下次,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雨琴的话音一落,那雪荷夫人立刻望向小菊:“还不谢谢夫人。” 小菊哑然无语,她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便被甩了一巴掌,半边脸疼得难忍,扫视了院子一圈,竟没有一个丫头为她说话,小蛮此时也不知在哪里做事,自已孤掌难鸣,虽然不服,却不敢反驳,只慢慢的开口。 “谢过夫人。” 清院里早有别的小丫头讨好的上前一步开口:“夫人,请随奴婢进花厅候着,奴婢立刻去禀报王妃。” “嗯,这才是咱们瑾王府的丫头,瞧瞧,比那将军府的人不知强了多少倍,”雨琴一扬头冷言,一行人跟着小丫头的身后往清院的正厅而去,只留下呆呆的小菊,半天反应不过来,只到肩上有人拍了一下,吓了她一跳,飞快的转身,却原来是小蛮,一看到小菊肿了的脸,睁大眼。 “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这里好像吵吵嚷嚷的,出什么事了。” 小菊一看到小蛮关切的话,一下子伤心起来,扑到小蛮的怀里伤心的哭起来:“小蛮,是雨琴夫人的丫头打的,我只是看小姐昨儿个晚上睡的晚,她们这时候过来探望小姐,让她们先回去,等小姐醒过来再来,谁知道她们说我不懂王府的规矩。” 小蛮一听小菊的话,脸色难看起来,这些女人摆明是来找碴来了,明明玉钩说了不让她们过来,这会子又过来,不知想干什么,气愤的开口:“走,去找小姐,看她们想干什么?” “嗯,”小菊抹着眼泪往寝室里走去。 通. 第四十八章侍妾被打(二更)  寝室内,玉钩已经醒了过来,精神不太好,正听小丫头的禀报,抬头见小菊和小蛮走了进来,小菊的半边脸上肿了起来,浮起五个鲜红的手印,很是碜人。 玉钩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悦的出声。 “小菊,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啊?” 不待小菊说话,一边的小蛮早忍不住抢上前一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玉钩,玉钩越听脸色越难看,越听眼神越冷,凌寒的开口。 “上次不是让她们别来了吗?一大早跑到我这里来闹事来了,很好,我倒要会会这些人了。” 一旁的小丫头见玉钩如此激动,忙小声的开口:“王妃,你还是不要和雨琴夫人斗了,王爷是极疼她的。” “疼她?”玉钩的胸口一抽,很疼,只要一想到欧阳离烟曾用那双温柔对待她的手对待过其她的女人,心中便多了一种交错复杂的感觉,使得她记起这瑾王府里可是妻妾成群的,不过眼下还有事要处理,招手示意小蛮侍候她起来。 小蛮动作俐落的伺候着玉钩穿起衣服,一袭粉红玫瑰袍袖的上衣,下罩着翠绿色的烟纱裙,腰间用软烟罗系成一个大蝴蝶结,云鬓低压,斜插碧玉瓒凤钗,整个人绝色清丽。 “小姐,她们太过份了,即便不是王妃,小姐也是将军府的千金小姐,怎么也轮不到那些女人指手划脚的,还到清院来打人。” 小蛮的话提醒了玉钩,这时候她是将军府的苏采雪,有什么理由怕那些女人呢,周身的冰寒,满脸的萧杀,朝先前好心开口的小丫头:“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这些女人想干什么?” 小丫头不再说什么,看到这样的王妃,她哪里还敢多嘴,她可没忘了新王妃可是定国将军的女儿,惹恼了她同样没有好果子吃,不知道雨琴夫人为什么明知故犯,一行人越过长廊,进了清院的花厅,那雨琴和雪荷还有其她几个侍妾一起站了起来。 “王妃醒了,姐妹们过来探望王妃?” 玉钩什么也没说,只一径走进上首的座位上,等到坐下来,也不开口让雨琴她们坐下来,只冷冷的盯着雨琴身后的小丫头思雨,阴森森的开口。 “小菊,就是这丫头打的你吗?” “是,小姐,”小菊一看到那个叫思雨的丫头,心里便浮起恨意,用力的点头,一双眼眸赤红的盯着那傲慢的丫头,咬着牙,那叫思雨的丫头见王妃盯着她,倒有些恐慌,往雨琴的身后缩了缩,轻声的开口。 “夫人。” 雨琴不以为意的笑,示意思雨稍安勿燥,一切有她在呢,她怕什么,雨琴也不急着坐下来,和其她的侍妾一起站着,笑眯眯的开口。 “王妃是昨夜没睡好吗?一大早好大的火气啊,这可不好啊,王爷也真是的,怎么不陪着新王妃呢,最近一阵子姐妹们可不能留王爷过夜了,也要体谅着新王妃。” 玉钩听着这样挑衅的话,就是再没脾气的人也忍不住愤怒了,一只手用力的拍打着桌子,冷喝。 “雨琴,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一大早跑到清院里挑衅本王妃,难道这瑾王府就这点府规了,一个侍妾竟然爬到王妃的头上了,我要好好请教请教叶管家了。” “小蛮,立刻给我去把叶管家叫过来。” 小蛮气势汹汹的准备往外走,那雨琴倒也不害怕,一脸的气定神闲,就那么定定的立在花厅上,心内冷哼,看那叶畅过来能拿我怎么样? 可是那小蛮还没走出花厅,门口便走进来一道挺拔欣长的身影,周身的冷气,花厅里立刻罩上一层寒霜,小蛮恭敬的叫了一声:“王爷?”心里暗自得意,这下王爷来了,看你们几个嚣张不不嚣张了,正在花厅里两下相恃的女人一听到小蛮的叫声,脸色变了变,立刻掉头温顺的开口。 “王爷?” 欧阳离烟随意的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到雨琴的脸上,冰冷的开口。 “一大早你们过来干什么来了?” “王爷,妾身和姐妹们昨儿个晚上听说王妃姐姐病了,所以一大早便过来探望她,谁知道她身边的小丫头故意的为难妾身,妾身便教训了那丫头一下,王妃生气了,要找叶管事来。” 雨琴强词夺理的开口,一旁的玉钩什么也没说,她的病还未大好,被雨琴的话气得够呛,胸脯上下的起伏,咳嗽了几声,沉下脸什么都没说。 欧阳离烟回身扫视了一眼玉钩,上前一步心疼的出声:“你身子骨不好,出来干什么?这些不长脸的东西让人打出去就是了,竟然敢跑到清院来闹事。” 那雨琴和雪荷还有另外几个侍妾一听到王爷的话,脸色陡的白了,扑通一声跪下来,惶恐的开口。 “王爷,妾身们只是过来给王妃请安啊,不是有意骚扰的,请王爷饶过妾身们一回。” 雨琴的双眸中除了惊慌,还有强自挣扎:“王爷,妾身可是。。。。。。” 欧阳离烟不待她开口,只掉头定定的望着她,冷哼:“丫头到执事房去领二十板子,主子领十板子,再多说一句,立刻撵出王府去。” 一言出,厅里死一样的寂静,雨琴一脸的惨白,牙齿打颤,十板子她怎么受得了啊,可是王爷一脸的冰冷盛怒,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如果此时多说一个字,怕就要被王爷给撵出王府了,只得颤着声音领命。 “妾身这就去领罚,”眸角间狠狠的瞪过玉钩,难道王爷这次喜欢新王妃,而不像之前那样讨厌王妃了,缓缓起身领着自个的丫头走出了花厅,其她几个侍妾惶恐不安的跪着,等候王爷的发落,只听到欧阳离烟轻声的吐词。 “你们各自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院门半步,否则绝不轻饶。” “谢王爷,”雪荷松了一口气,领着剩下的几个姐妹盈盈起身走出了清院,诺大的花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小菊和小蛮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心里舒服多了,看来王爷真的喜欢玉钩呢,不由面容带笑的退了出去。 玉钩一双美目盈盈望着欧阳离烟,他对她好,一定是因为苏家的权势。 “怎么了?本王已经惩罚她们了,采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他笑,唇角是一抹清艳的花,原来男子的笑也能如此美丽。 . 第四十九章 玉钩摇头,她只是发现一件可怕的事情,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即便是对曾宠爱过的女人,也毫不手软,现在他看中了苏家的权势,如果失去了苏家,知道她只是一个丫头呢,他会怎么对待她呢,玉钩周身冒出冷汗,无力的闭上眼,轻声的开口。 “王爷,我累了,你先回去休息了。” 玉钩站起身看也不看欧阳离烟往外走去,谁知没走出两步,腰间一紧,整个人悬空落到他的怀里,他抱着她大踏步的往外走去,柔声的开口。 “你生病还未大好呢,本王送回寝室。” 玉钩恼怒的瞪他,这男人为什么总在她意志要坚定的时候,对她疼宠有加呢,心里不由得酸酸涩涩的,今日的疼宠只怕就是明日的痛,还不如一切没有开始的好。 “王爷,我没事,放我下来吧。” 玉钩的声音根本起不了作用,欧阳离烟已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花厅之外,小菊和小蛮两个丫头望着美如神抵的男子温柔的抱着玉钩,眼底带着深深的心疼,好像天地间只有这一个女子才是他所要的,看得她们两个都眼红起来,只是不知道他是爱玉钩这个人呢还是爱的是苏采雪身后的权,如果是前者,她们三个就逃过一劫了。 花厅离寝室只有几步之遥,欧阳离烟却不急不燥的抱着玉钩,好似极亨受这二人的时光,玉钩把脸垂下来,靠着他的胸前,她从前生到今世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如此又搂又抱的,现在好似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做,虽然她嫁到瑾王府才两三天的时间,可是这个男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空档,使得她的思维无法保持着冷静,一直浸扰在他的气息中过日子。 欧阳离烟把玉钩抱进寝室,安置下来,一张玉样风华绝伦的脸上,琉璃眸子跳跃着暗芒,唇角浮起疼宠的笑意:“采雪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安呢,有什么不安的可以告诉本王吗?本王一定会为你排解的。” 他边说边用一只修长的手指轻顺了一下她滑落下来的头发,动作温柔细致,如水般清透。 玉钩忽然心一狠牙一咬,决定什么都招了,这样好过日后的残酷。 “王爷,我是?”玉钩的话还没说出来,那小蛮从寝室外面直直的走了进来,小声的开口:“王爷,叶管家过来说王爷该上早朝了。” “嗯”欧阳离烟点了一下头,回身笑望着玉钩:“你安心养着些,等我回来再说。” “王爷去吧,”玉钩手里全是汗,心却松了一口气,点头望着他挺拔如苍松一样的身躯步出了寝室,衣衫飘过,室内还留着他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现在她一点也不讨厌龙涎香的味道,甚至有点喜欢这样的味道。 室内只剩下小蛮和玉钩,玉钩歪斜在床上,小蛮走到床榻前,脸色有些暗,不悦的开口。 “你刚才准备做什么,把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小蛮听到玉钩的话,正急得如火燎,幸好叶管家过来了。 “小蛮,我只想告诉他我是谁,难道这也错了吗?”玉钩抬头不解的皱眉,她只是不想把错误扩大,这样的日子拖得越久,对她们越不利,到时候若让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得到的处罚会越重。 “是错了,大错特错了,你现在告诉王爷,他只会愤怒,到时候我们三个死无葬身之地了,别忘了你已经骗他了,如果不是骗在最初便开口,既然开始没开口,现在开口就是一种错,有再大的理由也没用,你现在说不如赌一把,若是能让王爷爱上你,我们就不用死了。” 玉钩望着小蛮,心里竟然有些松动,可是这个男人会轻易的爱上人吗?这怎么想怎么是天方夜潭。 “小蛮,好了,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玉钩现在不去想了,一夜没睡,刚眯了一会儿眼,就被吵醒了,现在她的脑子里成了一锅浆糊,什么也不能想,等睡饱了,再想吧。 “是,”小蛮没再说什么,她一直知道玉钩是聪明的,自已的话与她一定是有用的,便缓缓退了出去,守在寝室外面。 瑾王府里,所有的下人都知道了王爷重惩了宠爱的雨琴夫人,还有她的丫头,一时间诺大的府邸中,议论纷纷,大伙儿都知道王爷宠爱新王妃,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事,看来王爷是喜欢上新王妃了,就是王府里的侍妾们,也都人心惶惶。 雨琴住的院子‘听雨轩’里聚了王府所有的侍妾,大家一起围坐在床榻边,望向床上的雨琴夫人,被打了十板子的雨琴夫人,趴在床榻上不时的哼哼,一脸的伤心,这些女人她一言你一嘴的劝慰着,雨琴越发的伤心起来,眼泪叭哒叭哒的流下来。 “好了,你们别说了,一说她更伤心了。” 为首穿绿衫的女子,话音一落,寝室内便安静下来,大家一起望向那绿衫女子,她是绿影。 “绿影,难道我这打白挨了不成,”雨琴抬起头望着绿影,这一群里面,绿影就是大家的主心骨,有什么事都是她拿主意的多,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希望绿影拿个主意。 “是啊,绿影,要是王爷把我们撵出去怎么办?”有人不禁担心起来,虽然在瑾王府里只是小小的侍妾身份,可是吃香喝辣的日子过得可舒服了,她们不想出王府啊。 “不会的,你们别担心了,王爷不会那么做的,至于雨琴的打不会白挨的,你们就等着吧,”绿影的话有些高深莫测,大家都没听明白什么意思,雪荷盯着她。 “是不是你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绿影,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告诉我们吧,省得大伙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有人附和着雪荷的话,绿影脸色一冷,不悦的哼:“这种事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我随便猜测王爷的心思,难道不想在王府混了。” 绿影一生气,大家便不敢再多说什么,气氛有些僵硬,不过绿影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了,淡淡的开口。 “你们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虽然雨琴受了点苦,王爷会补偿你的,相信我。” “真的吗?”雨琴的脸上一下子开心了,绿影说的话,每次都很灵,既然她说王爷会补偿,就一定会补偿的,如果王爷补偿她,她今天的板子就没白碍。 “嗯,”绿影点了一下头,抬头扫视了身边的几个人,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也不要怕那个女人,这都是她刚进府,王爷的新鲜劲罢了,很快就过去了,大伙儿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担心那些不存在的事情,别忘了,我们这些人里,有的进府已经三四年了,还用得着怕她一个刚进府的新王妃,即便她的背后有苏家,但这里是瑾王府,王爷是不会随便让别的人破坏王府的规矩的。” “是,”几个女人应声,绿影说的话,她们是相信的,每个人都松了口气,不再纠结在这样的事情上,绿影挥手:“大家都回去吧,最近这几天安稳些就成,别惹事儿。” “是,”几个女人站起身和雨琴打了招呼出了听雨轩,寝室内只剩下绿影和雨琴两个人,绿影示意身后的丫头拿出一瓶上好的金创药来:“来,这是我娘家的东西,对于伤痕很有些效果,你让小丫头给你上上,很快就没事了。” “嗯,谢谢你绿影,”雨琴用力的点头,咬牙切齿的低哼:“我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好了,这等以后再说吧,现在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坏了王爷的大事,可有你的好果子吃,别说我没提醒你,冲动不是好事,”绿影站起了身,和雨琴的招呼了一声,走出听雨轩,只一会儿功夫,便从寝室内传来尖叫声,绿影不禁玩味的笑,这雨琴也太夸张了,有那么疼吗?身开有一转,往自个的院子走去。 . 第五十章初遇楼夜欢(二更)  天是高朗的,云是舒倦的。 淡淡的阳光洒在明净如宝石的湖面之上,泛起潋滟的光芒,远处的花草开得争奇斗艳,蝴蝶款款翩翩的在上面盘旋,一阵风过,湖堤边扬柳扬轻拂,柳絮纷飞飘落,偶有一片落花飘过,落到湖心,顺水飘流,香消玉逝。 玉钩坐在白玉石桥边,穿一袭白色的长裙,下摆撩起,露出一双小巧可爱的赤足,在湖水里轻荡,微微的凉意侵透肌肤,使人感觉舒服,她的病已经好了,虽然仍有些虚弱,但已无大碍。 因为不想面对欧阳离烟,便躲出来散步,没想到却在王府偏僻的后院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天高地远,少有人及,真是个好地方呢,玉钩闭上眼,张开双手,深呼吸,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张扬的飘舞,就像一只要翩然而去的粉蝶。 却不意,远处有一道视线不期而至,那眸光透着深深的震憾,难以置信,慢慢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身形陡的一闪,玉钩只觉得身边一阵轻风过,忙睁开眼,玉桥之上立着一个妖孽男子,一身黑头青的袍子,映衬得古铜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色泽,兴致盎然的眼神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玉钩不悦的挑眉,顿觉扫兴,还以为可以偷乐一会呢,没想到连这种地方都有人打扰,真是倒味口。 “你是谁啊?” 那妖孽男子唇角浮起笑意,漆黑的眼眸中闪过高深莫测的暗芒,傲然的开口:“在下楼夜欢,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楼夜欢?”玉钩一愣,不禁抬头:“西鲁的王子楼夜欢,”玉钩确认了一下,这就是公主离月喜欢的男子吗?长得确实不错,有迷惑人的本钱,虽然没有欧阳离烟的玉竹之美,却有另一番风味,异族感很重,一头卷发很有个性的披散在肩上,正中戴着一顶小小的皇冠,那皇冠可显示出高贵不凡的身份,玉钩笑了起来,这一笑再次让楼夜欢心折,他视女人如无物,从没想过会有落他眼的女子,可是刚刚只远远的望一眼,他便觉得这女子是他所要的,那么纯净,好似天地间最干净的女人了,脸上纯真得如初生的婴儿,没有一丝尘世的贪婪。 “你知道本王子吗?” 玉钩点头,把视线从他的脸上收回来,望向远处的湖面,淡然的应声:“是,听离月说过,公主离月你应该知道吧。” 玉钩很想问问他对离月的感觉,但这种话自已来问显得很唐突,便默然不语,掉头望向一侧,提起鞋子,准备离开湖边,那楼夜欢一看她要走,心里有一丝着急,以往哪个女人看到他不是趋炎附势,可这个女人倒好像忘了他的存在,一伸长臂挡住了玉钩的去路。 “请教姑娘芳名?” 玉钩抬头,愕然的开口:“你不会喜欢我吧,我是?” 她如此直截了当的话,使得楼夜欢差点没被呛住,手臂不自禁的收了回来,玉钩正想把自已的身份告诉他,还没说出来,远处便传来小蛮的叫声:“小姐,小姐?” 玉钩莞尔一笑,指向远处:“我的丫头找来了,我该走了。” 楼夜欢没出声,只眸光一直望着她走远了,久久才想起一件事,她竟然没穿鞋子,赤着足走回去了,那双在湖水中荡起的白玉小足就像一个上等的宝玉般完美,没想到一个女人美到连一双脚都是天生的美足,心神摇曳,刚才那丫头唤她小姐,这瑾王府里哪来的小姐,欧阳离烟的那几个侍妾他是见过的,只有这个女人没见过,要说这瑾王府里有人是他不熟悉的,只有一个人? 瑾王妃?苏采雪。 刚才的女子是苏采雪吗?楼夜欢备受打击的轻喃,这算不算老天对他的惩罚呢,惩罚他刚对一个女人有点心思,那女人竟然嫁作他人妇了/。 想到他们这些人竟然把那么纯洁的女子拿来当赌注,楼夜欢的心里便浮起深深的罪恶感,黯然失神的往回走去。 小蛮一看到玉钩披头散发的样子,还光着一双脚,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提着裙摆,不由诧异的睁大眼:“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散心,”玉钩不想多说什么,只弯下腰来穿鞋子,小蛮不敢再多说什么,玉钩的脾气并不太好,惹恼了她可没好果子吃,她可记得她差点掐死了她。 “你来找我干什么?”玉钩穿好鞋子站直了腰问小蛮,小蛮立刻想起该做的事情,忙回话。 “王爷说今天带你到街面上逛逛,” “喔,”玉钩点头,脸上好看多了,她穿越过来还没有到京城的街面上看过,以前身为一个小丫头没资格出府,现在在瑾王府里,更不准随便的出府,一出府后面要跟着一堆的人,还不如不出去呢。 “那快走吧,王爷现在在哪呢?” “在王府门前等你呢?你快回去收拾一下再去,这样子让王爷看了即不是心烦,”小蛮提醒她,玉钩点头,飞快的往前面走去,走过小径,飞快的跨上长廊,忽然从旁边不远处冒出来一窜儿的的凌厉的声音,吓了两个小丫头一跳,玉钩拍拍心口,奇怪的望向小蛮。 “这是什么声音啊?” 小蛮摇头,认真听又没有了,赶紧的催促玉钩:“快回去收拾一下吧,要不然王爷该急了。” “好,”玉钩点头,刚准备走,那声音又响起来了,仔细听,竟是女人的哀呜声,玉钩的好奇心浮起,头一掉往响声的地方走去,身后的小蛮一个头有两个头,又害怕又恐慌,不住嘴的叫:“小姐,王爷要等急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小姐。” 可惜玉钩好似没听到,直直的往声音的地方走去,拐到一处偏僻不堪的角落,只见一座荒废的院子,门前杂草丛生,连铁门前都长满了杂草,那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玉钩径直的走过去,只见那杂草丛生的铁门上,竟然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来,隐约可看出她是个女子,正尖锐的叫着。 “蛇啊,好大的蛇啊,蛇要吃我了,求求你们,我害怕啊,快来救救我啊。” 玉钩和小蛮唬得倒退一步,心口怦怦的跳着,玉钩掉头询问小蛮:“这是怎么回事,王府竟然有这么一处地方,这女人是谁呢?” 小蛮上前一步拉过玉钩,脸色陡变,恐慌的开口:“你别问了,这一定是那两个疯子王妃住的地方,我们还是快走吧,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特别讨厌有人靠近这个地方,你别没事找事,快走吧。” 小蛮拉着玉钩飞快的离开这所荒废的院子,两个女人吓得心惊胆颤,一路狂奔回清院。 小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使得玉钩的脸色苍白得如纸,小心的开口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脸都白了。” 小蛮急急的挥手:“你别问了,赶紧给她收拾,别让王爷等急了。” “嗯,”小菊点头拉过玉钩的身子扶坐在梳妆台前,细心的给她梳妆打扮,玉钩镇定好心神,疑虑浮上心头:“为什么欧阳离烟三个王妃会死会疯呢?而且刚才好像听到那个疯女人叫了蛇蛇的,难道那个荒废的院子里有蛇吗? 小菊给玉钩梳好发髻,上了淡妆,小蛮挑了一件广陵袖的合欢长衣,淡蓝色,侍候玉钩穿上,她此时的样子清淡得就像一株可爱的小雏菊般可人,灿然若动,鬓边的海水纹碧玉簪濯濯瑟动。 “好了,大功告成,走吧,”小蛮催促着,玉钩刚站起身,那寝室门外竟响起小丫头的声音:“王妃,王爷派了叶管家过来请王妃现在过去。” “知道了,这就过去了,”小蛮朝外面叫了一声,扶着玉钩往外走去。 . 第五十一章 瑾王府门前。 一辆豪华的辇车停着,车前侍卫分立在两边,一看到玉钩走过去,便掀起辇车的帘子,欧阳离烟正在辇车之内闭目养神,陡的睁开眼,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玉钩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只隐约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不过仍伸出大手递于她的面前,玉钩不敢再多说什么,把手放进他的大掌中,感到他稍一用力,自已便上了马车。 “走吧。” “是,王爷,”驾车的侍卫应声,跳上马车,其他的侍卫上马随后护卫着,而小蛮和小菊立在王府的门前,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本来她们也想出去玩一趟的,没想到王爷什么都不说把玉钩带走了,两个人一脸失望的回清院。 辇车之中,欧阳离烟的手执着玉钩的手,玉钩想抽回手,却没有成功,只听到欧阳离烟暗沉的声音响起。 “你在躲本王吗?为什么呢?难道近日本王对你不够疼宠,不够关爱。” 玉钩一怔,抬头只见那一双黑瞳中深不可测的暗芒,他俊美如神抵的脸上此时竟是一抹无力,好似很受打击,玉钩的心里一动,竟觉得心疼。 “没有,王爷想多了,我只是想安心的养伤。” “没有就好,”他伸手自然的把她拥入怀,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柔声的低喃:“请别拒绝我,好吗?” 车内空气旋旎,玉钩只觉得心头燥动,一股不可言明的情念从心头涌出,一动也不动的伏在他的怀里,只到他修长的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温柔无比的望着她,慢慢的低头,轻轻的吻上她的唇,玉钩一颤,下意识的想退开,可惜身子却纹丝未动,他的吻细细密密的缠绵上来,由先前的清淡到炽热,层层叠叠的包裹着她,似初生婴儿似的吮吸,辗转用力的吻着,玉钩只觉得沉寂在这网中,再也逃脱不出来了,仰头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他的唇很凉,很薄,却在缠上她时,带着一股山雨欲来情欲的狂暴,使得人身体烧烫起来。 两个人在辇车内吻得昏天暗地,彼此的身体就像一触及发虾子般烧烫着,欧阳离烟陡的放开玉钩的身子,低喃一声:“我不想在这里要了你。” 玉钩的脸色陡的红到了耳根子,伏在他的怀中动也不敢动一下,头顶上方的脸孔却浮起一抹懊恼,眼底冰冷,心内冷冷的哼,自已是怎么了,身子竟对这个女人起了反应,看来是最近没有碰女人了,不过这女人的青涩倒是一贴很好的调剂,让他周身激荡,这感觉从前在轻霜的身上也有过,但现在他们之间已经缺少了这种激荡。 男人对一个青涩的女人起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他不认为自已的有什么问题,唇角浮起若有似无的笑,她好歹是他的王妃,宠幸她是再正常不可的事了,自已有什么可恼的。 欧阳离烟释怀,唇压在玉钩的秀发上,沙哑的声音响起。 “今晚本王去你哪里?” 玉钩不禁叫出声:“王爷,”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自已该说什么,刚才的深吻,她的身子是有反应的,就是他当车要了她,自已也无力拒绝吧,如果现在说些什么,即不显得自已的拿乔,逐垂首什么也不说,直到头顶上方传来愉悦的笑声,调侃的开口。 “本王的王妃害羞了吗?这种事没什么含羞的,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宠幸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他越是这样说,玉钩越不自在,干脆闭起了眼睛假装睡觉,欧阳离烟搂着她的身子,也不再说什么,车内回归沉寂,车外热闹的声音不时的传进来,有小贩的哟喝声,有车轮辗过的声音。 辇车却没有停,一直往前走去,玉钩心里暗忖,这欧阳离烟准备带她去什么地方玩啊,不过没有出声询问,辇车行了一段路程停了下来,车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王爷,到了。” 辇车之内的两个人同时睁开眼,相视而笑,欧阳离烟温柔的开口:“到了,我们下去吧。” 有人打起了帘子,他就那么抱着她一跃而下,玉钩发出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的圈住他的脖子,待到身子稳住,掉头打量周遭的地方。 原来这是一座明净的湖泊,这湖泊一望无际,一只只美丽的画舫穿行在其中,岸边有很多豪门佳丽,相互嬉笑,一看到欧阳离烟的身影,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玉钩心惊,这些女人中很可能有人认识苏采雪,自已今日没戴薄纱,所以不能露出真面目,一想到这个赶紧低下头伏在欧阳离烟的面前,欧阳离烟不以为意的轻笑,掉头吩咐身后的侍卫。 “画舫过来了吗?” “过来了,王爷,”侍卫恭敬的在前面领路,欧阳离烟抱着玉钩一直往湖边走去,岸上的无数女人看得脸红心跳,纷纷猜测着瑾王怀中的女子是何人,一定是新娶的王妃,京里最近有耳闻,欧阳离烟极宠他的新妃,这有身份地位就是不一样啊,那苏采雪不就是仗着定国将军府的门楣吗?便深受了瑾王的宠爱,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欧阳离烟所克。 岸边的一座亭子中,有一个女人脸色苍白,呼吸急促起来,她身侧的闺中密友,生气的开口。 “轻霜,你看你看,这男人像什么话,不是许诺很快娶你进王府吗,为什么又对新娶的妃子如此恩宠呢,说不定他要靠着苏家这棵大树了。” 风轻霜听了这女子的话,心里更是难受,眼泪滴落到石桌上,哽咽着开口。 “别说了,这话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里,你我都会没命的。” “你啊,怕什么,现在就过去问个明白,”那女子伸出手来拉风轻霜,风轻霜连连摇头,她一直以为自已可以放弃他,没想到他对别人好,她竟然如此的心痛,痛到呼吸都困难了,原来一直的自以为坚强都是假的,她放不开手。 “算了,他会给我解释的。” 风轻霜知道欧阳离烟不会放开她的手,他们的耳鬓肆磨,他们的心心相许,他们的结发之情,这些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代替的,她只是心痛而已,看不得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好,以往的大度只是因为她没看到,没看到便不生扰,看到了便难受,真不知道自已嫁到瑾王府去是福是幸,那府里可有好多侍妾呢,而她从没有听到他说过只娶她一个女人,他只是许了她一个正妃之位。 欧阳离烟抱着玉钩上了豪华的画舫,画舫华丽至极,轻纱飞扬,船头吊着悬铃,风吹过,叮咚有声的响着。 . 第五十二章  画舫之中,古色古香,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还有一架古琴设置在窗前。 欧阳离烟放开玉钩的身子,柔声开口:“来,给本王弹一首曲子可好,自从那一次比赛之后,本王就再没有听过你弹的曲子了,很想念。” 玉钩应声点头,缓缓的走到琴架前,跪坐下来,抬头透过敞开的窗户,望向明净的湖面,不时有悦耳的音乐传来,轻风扫过,把音乐之声拉得很远,幽幽扬扬,动听至极。 玉钩素手沾上琴弦,手腕一转,那琴音自然的契合到那此起彼落的琴声之中,飘飘渺渺的从指间流过,轻快如流泉,流淌在湖波之上,轻风习习潋过,泛起层层波澜,琴声如空谷的幽兰,幽香阵阵,在湖面之上回旋,各式画舫慢慢的停下来,船头之上林立着很多游玩的客人,全都陶醉在其中,就连岸边的那些人也深受吸引,纷纷的赞叹起来,这次的百花才女果然不同凡响啊。 这赞叹之声落到风轻霜的耳朵里,整个身子忍不住的轻颤起来,心里控制不住的生气,急急的起身奔了开去,身后有小丫头一路尾随着:“小姐,你慢点,小姐。” 那闺中密友也赶紧跟了上去,在人潮汹涌的湖边,有谁会在意这两个脸色难看的女人呢,大家仍沉浸在美妙的琴音中,一曲终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欧阳离烟斜卧在软榻之上,静静的欣赏这美妙的琴音,这琴音充满了眷念,缠绵,花香之味就在鼻端,使人完全沉浸在其中,这苏采雪果然不愧为京城的百花才女,琴技十分超群,比霜儿弹得还动听,欧阳离烟慢慢睁开眼,轻挑了一下眉,冷光闪过,拍起手来,柔声的赞叹。 “好琴技,果然不愧为本王的王妃。” 玉钩缓缓的起身,福了一下身子:“王爷过奖了。” 欧阳离烟俊美的五官上浮起了笑意,静如幽潭的眸子波光潋滟,动人至极,唇角浮起浅笑,磁性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说出来,本王一定赏给你。” 玉钩抬头,只见欧阳离烟一脸的认真,头上的黑发如丝绸般泻下来,清眸中一片明亮莹澈。 “我什么都不要,等我想要了再说吧。”玉钩讨了个人情放在这里,总会有用处的。 “好,”欧阳离烟豪爽的点头,招手示意玉钩过去,他面前的矮几上摆着精致的小菜和点心,还有一壶酒,看样子是准备对湖小酌了。 “陪本王喝一点。” “嗯,”玉钩点头,坐到矮几的一边,两个人相对而坐,只觉得心头紧张,却不敢多说什么,低垂着头,欧阳离烟并没有叫那些侍卫进来伺候着,只自已亲自执壶给两个人倒了酒。 “来,本王敬你一杯,你是本王的王妃,从此以后希望我们相亲相爱。” “好,”玉钩端起酒盎,酒壮人胆,心陡的生出一种豪情壮志来,喝就喝谁怕谁,她还记得自已有狂饮一瓶白酒的事,而且还没醉,所以这喝酒不是她的弱点,倒是她的强项。 一杯辣酒下肚,玉钩只觉得整个人清透很多,不那么拒泥,欧阳离烟诧异的挑起眉望着她,没想到武夫生出来的女儿,这豪迈之气倒很重,一个小姐竟然面不改色的喝着白酒,真让人刮目相看了。 “好酒量啊。” “王爷也不差啊,”玉钩伸出手捏了一点甜点下肚,和欧阳离烟说话自然很多,不像先前的拒谨,完全的放开了手脚。 “嗯,那我们再喝吧,”欧阳离烟再给她倒酒,两个人在画舫上喝酒,不时有笑声传出来,欧阳离烟奇怪的皱眉:“你怎么会喝酒呢?” “天生的会喝酒,”玉钩得意的笑着,完全忘了现在面对的是谁,想起一件事来,笑着伸出手拍欧阳离烟的肩:“王爷,我问你一件事?” “你说?”欧阳离烟停住酒盎,望着玉钩,玉钩笑笑,摇摇晃晃的开口:“王府里有一座偏僻的院子,里面关的是谁啊?” 玉钩的话音一落,画舫之中立刻罩上一层寒气,彻骨的冷,冻得她回过神来,抬头望过去,只见欧阳离烟俊美的脸上轻冷无比,黑眸中的光芒犀利凌厉,如二月的冰刀,玉钩一怔,心里暗念一声大意,不敢再说什么,低头望向桌上的酒盎,好久,欧阳离烟的脸色才缓和一些,深邃的眸中掠过幽光,轻轻的叹息。 “采雪,本王不希望你以后再提到这件事,那院子是本王心中的痛。” 沙哑无奈的声音响起,好似一下子受到了打击,玉钩松了一口气,原来王爷是被说中伤心事了,自已还以为他怎么了,抬起头盈盈的安慰。 “王爷,别想多了,我只是随口问一下。” “其实本王不想把她们关起来,可是她们会攻击人,只能把她们关起来,要不然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欧阳离烟解释了一下,这可是绝无仅有的。 “原来如此,”玉钩点点头,她知道有很多疯子会攻击人的,因为疯子没有意识,逮到人便往死里打,关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玉钩只为自已惹起了欧阳离烟的伤心事感到不安。 “王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来,再为本王弹一首吧,采雪还会弹什么呢?” 玉钩为自已刚才的事懊恼,这次真心想让欧阳离烟开心一点,便盈盈笑着起身:“那我就为王爷弹一首我最喜欢的歌,歌名叫《月光下的凤尾竹》”。 “月光下的凤尾竹?”欧阳离烟轻喃,这歌名倒别致,却是他不曾听过的,难道这苏采雪自已作的曲子不成,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有些才华,他倒要看看这歌究竟怎么样:“好,王妃就给本王弹一首。” “是,王爷,”玉钩回身走到琴架前,动作优雅的跪坐下来,素手抚琴,这月光下的凤尾竹是自已心血来潮用古琴弹奏过,别有一番韵味,琴音叮咚有声,如玉珠落盘,粒粒通圆饱满,铮铮声响,在湖面上激荡的响起,那些画舫上的人本来还在遗憾,只能听到一首曲子,此时一听这琴音又起,一时间画舫静止不动,只定定的听着这不同于先前婉约的琴声,此曲欢快愉悦。 玉钩的眸光穿透穿窗棂,落到湖波之上,清润悦耳的嗓音陡的响起,配合着指间的琴声,精灵鸟一样甜美的歌喉婉转而起。 “月光下的凤尾竹, 轻柔美丽像绿色的雾。 竹楼里的好姑娘, 光彩夺目像夜明珠。 听啊,多么深情的葫芦笙, 对你倾诉着心中的爱慕。 金孔雀般的好姑娘, 为什么不打开你的窗户? 月光下的凤尾竹, 轻柔美丽像绿色的雾。 竹楼里的好姑娘, 歌声甜润像果子露。 痴情的小伙子, 野藤啊莫缠缤榔树。 姑娘啊,她的心中已经属于人, 金孔雀啊要配金马鹿。 月光下的凤尾竹, 轻柔美丽像绿色的雾, 竹楼里的好姑娘,为谁敞门又开户。。。。。。。 . 第五十三章救人(二更)  诺大的湖堤之上,不管是画舫上的人,还是岸边的人全都呆住了,久久反应不过来,待到一曲终了,回过神来的人,拼命的鼓起掌来,一时间,掌声不断,源源的传进画舫,玉钩没想到竟然有人给自已鼓掌,抬眸望向湖上,只见那些画舫上和岸边的人都在给自已鼓掌,不由轻笑。 “这是你自已作的曲子吗?” 欧阳离烟目光变幻不定,探究的紧盯着玉钩,慢慢的清亮起来,淡淡的笑,柔声的询问玉钩,玉钩一怔,她哪里能作得了这样的曲子,只不过即兴拿来用了,可是此时说了只怕他也不懂,只默然无语,那欧阳离烟便认定了是她作的曲子,心内对她倒有一些赞赏,看来这女人倒不似那些寻常的草包女人。 “不错,采雪果然是才女,过来吧。” “谢王爷的夸奖,”玉钩不卑不亢的开口,提起裙摆走了过去,画舫之中温馨浪漫,欧阳离烟退去一身的贵族之气,笑意溢在唇边,整个人柔软得就像一块上等的宝玉,令人怦然心动。 两个人正说着话儿,月津走进来靠近欧阳离烟的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欧阳离烟的脸色陡的大变,眼神凶残冰冷,握紧了双手,青筋暴突,室内一下子冷萧下来,只听得他沉声开口。 “靠岸。” “是,王爷,”月津恭声领命飞快的退了出去,吩咐船手把画舫靠到岸边去,玉钩一时不敢多言,等到欧阳离烟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才轻声的开口:“王爷,出什么事了?” 欧阳离烟抬眸,一刹那,漆黑的瞳眸中闪过痛苦和失落,令人心疼,玉钩只觉得自已的胸口一抽,很是不好受,原来他难受,自已已经会为他心疼了,难道她真的喜欢上他了,这感觉沉沉的压抑着她,明知道府里妻妾成群,明知道他看着的是她身上苏府的权贵,可是就在他一而再,再而三温柔疼宠她的时候,她竟然迷惑了。 欧阳离烟摇头,缓缓的开口:“本王有点事,呆会儿让侍卫送你回王府去。” “好,”玉钩点头,不知道他究竟出了什么事,这样一个霸气权贵的男子,有什么事可以让他慌了,神色都变了,玉钩暗自猜测着,却什么也没说,画舫中一时静谧无声,直到靠了岸,月津的声音传进来。 “王爷,靠岸了。” “好,”欧阳离烟的话音一落,整个人已迫不及待的拭身飞上岸,那身形犹如白鹭般优美,破空而出落到岸边的马匹之上,只留下冷凌的话:“送王妃回王府。” “是,”月津恭声领命,另一个侍卫飞云紧随着欧阳离烟的身后而去,月津请了玉钩上岸,没了欧阳离烟的遮挡,玉钩生怕有熟人看到自已的样子,只能低垂下头,一小辑秀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她脸上的光景,在众人的唏吁声中上了王府的辇车,方才松了一口气,那辇车已经离开了湖边,平稳的疾驶回王府。 这豪华的辇车中少了欧阳离烟修长的身影,便显得空旷宽大,玉钩斜躺在软榻上,轻抚着那长毛的毡毯,空气中留着龙涎香的味道,使得她安心的闭目养神。 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吵闹,惊了辇车上休息的玉钩,轻挑起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僻静的街道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几个孩子围住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婆子,那婆子无力的轻吟着,似乎快断气了,可那些顽劣的孩子竟然不放过她,有人用脚去踢她,有人用石子丢她,玉钩的心里生出一些不忍,朝外面唤了一声。 “停车。” 月津竖起手示意车队停下来,策马近前恭敬的开口请示:“王妃,何事?” “有事,”玉钩简短的吐出两个字,掀帘跳下辇车,径直的往那婆子走去,月津哑然,跃下俊马近跟上去,只见那些孩子一看到有人走过来,早一轰而散,玉钩也不理那些孩子,走到婆子的身边,蹲下身子望着她,只见她双眸里闪过绝望,无神的望着玉钩,唇角浮起愤恨,只见那手脚皆无力的垂下来,动都不能动一下,玉钩诧异的开口。 “婆婆,这是怎么回事?” 那婆子听到玉钩的称呼,不由得抬头打量了她两眼,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摇摇头什么也不说,闭上眼睛,一直站在玉钩身后的月津,轻声的开口:“她的四肢筋脉俱断了,形同虚设。” “啊,”玉钩惊叫,是谁如此的残忍,竟然忍心对一个年老的婆子下这么狠的重手啊,这老婆婆和什么人有仇啊,看她孤苦无依的躺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了,玉钩从小是孤儿,受到很多人的关爱,一向喜欢帮助弱小,此时哪里舍了这婆子独自离开,沉吟片刻,淡淡的开口。 “我要带她回府。” 玉钩的话引得那婆子陡的睁开眼望向她,愕然难以置信,可是月津却一口否定了,虽然他的心底有一些松动,但他是为了王妃好,王爷是不允许人进王府的。 “王妃,王爷不会同意的。” “如果我坚持呢,不让她进王府,就让我和她一起留在外面吧,”玉钩的个性本就倔强,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她一定会去做,即使知道这可能遭到欧阳离烟的反对,但是让她看着可怜的婆婆死去,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月津呆住了,没想到王妃的心地如此善良,心不禁浮起一抹感动,王爷虽然喜欢轻霜姑娘,但希望他不要过份的伤害王妃,她是个好女人。 “王妃?”月津无力的唤了一声,沉思片刻,只得同意:“好吧,先带进王府再说吧。” 玉钩满意的点头,低头望着那一直望着她的婆子,柔柔的开口:“婆婆,不会有事的,我会照顾你的。” 那婆子眼里立刻滚落出晶亮的泪珠,什么话也不说,就在她绝望了等死的时候,老天竟然给她送来了这样的一个人,是不是表示她在临死前可以解脱了,唇角浮起笑,微点了下头。 玉钩见婆婆点头同意了,立刻抬起头,吩咐月津:“找个马车过来,小心着些,她既然手脚被废了,一定很疼,回府后让太医给她诊治一下,即使不能动,也要让她少一些痛苦。” “是,王妃,”月津领命,立刻吩咐侍卫去重新找了一辆马车过来,两个侍卫小心的把那婆子抬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王府去了。 风府。 风轻霜端坐在寝室的梳妆台前,轻轻的梳理着自已黑长光滑的乌丝,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理着,寝室中丫头们都退了下去,寂静无声,她在等待那个该来的人,她知道他会来,很快便会来了,唇角浮起微笑,望着镜中的自已,脸色有些苍白,看来先前的看到的事对她的刺激很大,一直以为自已可以很大方,直到今天,才明白她是不喜欢别的女人霸占他的,不单是那个新娶的王妃,那瑾王府里那么多的女人,就算她嫁了过去,真的能承受得了那样的心椎之痛吗? 忽然一阵风吹过,窗户打开,熟悉的气味充斥在房间里,他来了,心浮起一丝欢愉。 . 第五十四章偷情  风轻霜的身子陡的被搂进一具温热霸道的怀抱中,随之而来的是热切的喘息声,不等她有所动作,唇便被吻住了,狂热的吻着,辗转吸吮着,风轻霜手中的木质梳子滑落到地上去,她紧抱着他,积极的回应着他的吻,脑海中浮上先前他抱着那个女人的样子,不由得恼怒的推他,可是这男人像受到了刺激一样,根本不管不顾的,长臂一伸,她的整个身子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两个人很快落到那张床榻上,欧阳离烟紧压着风轻霜,动也不让她动一下,一双黑瞳阴骜的瞪她,唇角挂着寒凌凌的笑,唇浮下来,落到她的耳垂上,轻轻的撕咬着,这是她身上的敏感点,每一下都让她轻颤不已,再也没有了所谓的恼怒,整个人陷入了狂喜,伸出手紧搂着他,用力的吻他,有多少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她都要通通的抹掉。 寝室内响着热烈的喘息声,他大手一挥,纱帐落下,伸出手急切的剥掉两个人身上的束缚,温热的身子缠上那白玉娇躯,律动起来,床榻颤动不已,狂风般席卷了她整个感官,每一次都亨受不已,这男人她是不会放手了,因为她放不开手,不管他有多少女人,她都不会白白便宜了那些女人。 “烟,烟,你是我的。” “是,我是你的,”声音响在寝室中,磁性中带着浓烈的情潮,身子动得更厉害了,惹得床中人娇喘声声,香汗淋淋,整个人攀附着他的身子,像一条蛇一样缠着他,索要更多,而他是心甘情愿的给予她的。 “霜儿,相信我,这一次很快便会娶你进府的,到时候给本王生个儿子怎么样?”他的大掌轻握着她的浑圆,柔情蜜意的开口。 “好,我只生你的孩子,”她许诺,身子软得像棉花似的,瘫到床榻上,他也滑落到她的身边,搂着她静默无声,久久方才出声。 “刚才没弄疼你吧,本王听说你同意嫁了,所以很愤怒,霜儿不会怪本王吧,”欧阳离烟轻啄了下她的脸颊,惹得风轻霜娇笑不已,连连的摇头,伸出柔臂搂着他的精壮的腰肢。 “我不会怪烟的,先前看到你抱着那个女人,回来一气便同意嫁了,回头我让爹爹回了就是,烟不要放在心上了。” 欧阳离烟眸中跳着炽热的火花,笑着调侃/:“原来霜儿吃醋了,本王没想到你会在那岸上,不过你要相信本王,本王那样对她就是为了让你早日进府。” “是,我相信烟,这个世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烟了,”她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从他一听到消息便从那个女人身边赶到她这里,她便原谅他了,他还是她的烟啊,没有被别的女人诱惑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他的爱在自已的身上呢。 欧阳离烟宠溺的望着她,看她慢慢的睡熟的样子,想起了多年前,那时候,他就像一只被人遗弃了的小鹿,遭人追杀,差点没死过去,而她适时的救回了他,两个人相处的了很长时间,心心相许,虽然那时候她只有十二岁,但他已经霸道的要把她锁在身边了,后来父皇派兵找回了他,两个人的距离却远了,他的正妃之位一直是为她留着的,谁知道父皇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赐婚,这才有了王府的那些疯女人。 望着她的小脸蛋,一滴泪竟从眼角滑落下来,不由让他心疼,伸出指腹细心的为她揩干,她一定很难过,每次都看着他娶别人,这次他一定要亲自迎娶她过府。 “霜儿,你在睡梦中都难受得哭了吗?这次本王一定会让你嫁到瑾王府的。” 欧阳离烟说完,小心的放开她的身子,穿起衣服,离开了寝室。 床榻上的人陡的睁开眼,笑意溢在唇边,却是一抹无力的苦笑,什么时候,爱情中惨杂了算计,这还是当初她要的无暇的爱吗? 瑾王府。 王妃带了一个残废的婆子回来,这消息像长了风似的在王府穿过,很多下人都惊讶于王妃的心善良,可是那些侍妾都很高兴,王府里有明规,不准随便把人领进王府来,这女人也太自不量力了,等着被王爷惩罚吧。 谁知道欧阳离烟听了月津的禀报,竟然纹丝未动,由着玉钩了,因为那个婆子四肢筋脉被挑,能有什么用处,王府不差她一口饭吃的,欧阳离烟还好心的吩咐月津让李太医去给那婆子诊治一下。 月津领命,看来今儿个王爷心情极好,王妃总算逃过了一劫,他竟然松了一口气。 李太医得了王爷的命过清院给婆婆诊治,四肢筋脉被挑,这根本无药可医,只能开些去淤化血的药,还有一些消炎的药,让她不疼痛,好受些罢了。 玉钩把婆婆安置在清院最僻静的一间房子里静养,并吩咐了小菊好好照顾她,小菊虽然心里不乐意,倒也没说什么,只有小蛮很不赞同。 “小姐,那婆子根本就是一个废人,你把她留在清院有什么用呢?我们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把她弄进王府里,到时候还不是一样死。” 玉钩脸色阴沉下来,冷冷的望着小蛮,有时候她觉得小蛮太冷血了。 “以后死是因为我没能力保护她了,现在我有能力保护她,总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过去吧。” 玉钩一怒,小蛮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不过脸色仍难看,身形一动,朝外面走去,玉钩也懒得理她,坐到梳妆台前,细心的拆下手上的发髻,拿掉珠钗,呆呆的望着镜中人,想起先前欧阳离烟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忧起来,他没什么事吧,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因为他已经回来了,还吩咐李太医过来给婆婆治病,看来他冷漠的外表下,一颗心并不坏,玉钩傻傻的笑起来。 小菊从外面走了进来,轻声的开口。 “小姐,婆婆要见你。” “喔,”玉钩回过神来,把长发梳顺,随意的扯出一根红丝带扰上,点了点头起身:“好吧,去看看,她好点了没有。” “看不出来,那婆婆心思挺重的,李太医说一般人受到如此的对待,只怕早就死了,她竟然没事,即便疼得很,可仍然忍受着。” 小菊把情况和玉钩说了一遍。 玉钩点头,两个人一起往婆婆住的屋子走去,穿过长廊,一直往后走,有一单独的房子,是先前存放杂物的,此时拿来安置婆婆,因为她需要静养,而且她的样子有些碜人,玉钩怕她惊着别人,不如独立的呆在这小房子里的好。 木菲的门半开着,层子里飘出淡淡的苦药味,看来是刚服了药,玉钩推门走进去,示意小菊留在外面,她一个人进去就行了,小菊巴不得不进去呢,收拾了半天,才把那婆子身上收拾干净了,那怪味快把她呕心死,都是玉钩,做出这种事来,还让她来收拾,心里浅浅的抱怨着,脸色有些不好看。 玉钩哪里知道小菊心里的想法,只顾着推门进去看望婆婆。 门上的响声惊动了床榻上的婆婆,她陡的睁开眼,那双眼睛锐利无比,好似两把出鞘的宝剑般凌寒,玉钩不禁奇怪起来,为什么婆婆的眼神如此厉害呢,而且是谁把她的筋脉挑了。 “婆婆?你找我。” 床榻上的女人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粗嘎的声音陡的响起,把玉钩吓了一跳:“婆婆,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是,”玉钩点头走了过去,顺势坐在床榻边,温柔的望着床榻上的人:“你说,婆婆。” 第五十五章 缠绵 那女人未言语,混厚的眸光紧盯着玉钩,慢慢的沉淀下来,以她的阅历可以衡量出玉钩是个心地和善的女子, 这样的女人最终总会受生活所累。=,而她和自己还算有缘,既然有缘,她总该谢她些什么,而保全住自己的衣脉 。 “你叫什么名字?” 玉钩愣了一下,不知道改如何说自己的名字,在这里她是苏采雪,但事实上她是玉钩,望着婆婆认真的眸光, 玉钩不想骗她,淡淡的开口:“婆婆,我叫玉钩,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婆婆愣了一下,没想到玉钩竟然也有心思,点头。 “好,你可以叫我葵花婆婆,我的经脉被断,是恶人所为,死不足惜,但我不想让自己的一身武学付与东流, 所以想把武功传与你,玉钩,你愿意吗?” 玉钩没想到自己所救的这个婆婆竟然有武功,倒呆愣了一下,仔细的衡量,这个年代,学些武功总是好的,自 己不就是伤在苏采雪的手里了吗?因为她会武功,陷害着自己代嫁到王府来,不过这婆婆手脚都废了,如何教她呢? “葵花婆婆,你身子还没好,等身子骨好了再说吧。” 葵花婆婆知道玉钩没有拒绝,倒也不想强求她,点了点头:“好。” 玉钩不想打扰婆婆的休息,她刚服下药,需要休息,便站起了身子:“婆婆,你休息一会吧,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来说我学武的事,好吗?” “嗯,你出去吧。”葵花婆婆点头,闭上双眸休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因为她不用死不瞑目了,总算后继有人了,她会把一身的绝学尽数传与玉钩,让她替她报仇,杀了那贱人。 玉钩往外走,走到门边停了下来,她终究是敌不过好奇心,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忍心如此的残忍:“婆婆,是谁如此伤害着你?” “我徒弟。”葵花婆婆说完,再不说一句话,玉钩走出去,心里震撼不已,没想到这婆婆竟然是被自己的徒弟所伤,看来那徒弟心很残毒,是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要伤害一个老婆子呢? 玉钩走出房间,屋外夕阳已西沉,橙黄的余辉笼罩着整个瑾王府,华丽恢宏。 小菊一看到玉钩走出来,跟着她往清院的主居走去,一路走一路轻声的询问:“小姐,那个婆子手脚都废了,难道我们一直养着她不成。” 玉钩愣愣的停住步子,想起婆婆刚才说的话,其实她已经没有还生的欲望了,或者只是想把一身绝世的武学留下来罢了,轻皱起眉头,回身望向小菊。 “小菊,我记得你是很善良的一个人,婆婆都已经这样了,不知道她能活多长时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玉钩说完生气的往前走去,一言不发,小菊有些担心的跟着她,玉钩从来没有和她变过脸,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急了。 “好了,你别气了,以后我不说就是了,那个婆婆我会伺候好的。” “嗯。”玉钩点头,回过头望着小菊笑了起来,笑容绚丽璀璨:“小菊,别忘了我们也是苦孩子,穷人虽然没有钱,但是有良心,有钱的人虽然有钱,但不一定有良心,知道吗?” “知道了,走吧,天快黑了,你晚膳还没用呢。” 小菊哪里还敢说什么,虽然她的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如果婆婆稍微好一点,她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觉得那个婆婆手脚都废了,就是活着也是一种痛苦,不过这话她不敢再和玉钩说,省得她再变脸。 两个人回了主居的花厅,小蛮已经把饭菜摆好了,玉钩洗了手用起膳来,花厅里一时间沉寂无声,只听到碗碟的轻碰声,小菊在旁边给玉钩布菜,玉钩过意不去示意她们两个人也一同坐下来吃了,无奈这两个女人坚持着自己的本份,因为现在瑾王总会突如其来的造访清院,若是发现她们的秘密即不是死路一条,还是保住小命要紧。 轻月弯钩,半悬在空中,斜映在薄纱之上,凉薄的寒意溢出来,玉钩端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秀发,寝室之中一个人影也没有,小菊和小蛮早被她打发下去用膳了,只有珠帘之外守着一个守夜的丫头,以防玉钩有什么需要。 灯火轻忽,周遭陡的浮起寒意,玉钩的身子一动,感应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心下大骇,眸光从铜镜里看到银光闪过,一把剑直直的刺向她,吓得她一个闪身让开,脸色陡变,尖锐的叫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黑衣黑发,脸上还包着一块黑布,根本看不真切是谁,但玉钩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上次刺杀她的人,这是一个女人,身形略显单薄瘦弱,但那周身的杀气却是不容小觑的,眼见一剑落空,也罢废话,一剑再次补了上来,玉钩飞快的跑开了,忍不住大叫起来。 “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那刺客一看玉钩叫起来,招式更加毒辣,那银光四射的宝剑眼见要刺到玉钩的心窝了,忽然有一道影子窜过,冷魅的声音响起来:“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瑾王府来杀人,找死。” 一声怒喝,凌霸的掌风破空而至,直迎上那女子的面门,那女子见有人出现,当下眼神阴骜,闪过赤红,欧阳离烟白色的袖袍一扬,带出强大的波光,击飞了那黑衣人手里的宝剑,随之他的身形飞快的窜起,手指凌厉似五爪直扣上那女子的名门,一触即死。 那女子慌了,眼神闪过绝望,忽然另有一人窜了进来,飞快的拉过那黑衣女子的身子,直直的迎上了欧阳离烟的内力,发出一掌强大的内力,两股内力相撞,直击得倒退三步,稳住身形,欧阳离烟脸色难看的瞪过去,银牙轻咬。 “可恶的东西,竟然还有帮手,今日本王要一并拿下你们。” 狂妄霸道的语气,天地之间的傲气,全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自负,玉钩怕他吃亏,心急的开口:“王爷,你小心点。” “我没事。”欧阳离烟在一瞬间掉头望向玉钩,唇角浮起温柔的笑,使得她放心的靠着床柱。 那黑衣人在最初的惊诧之后,连同后出现的黑衣人,双剑齐发击向欧阳离烟,银色的光芒在寝室之中窜过,翻卷出朵朵的剑花,飘逸却带着致命的杀气,一先一后的攻向欧阳离烟,欧阳离烟的双眉拧起,眸中一闪而逝的利光,如两柄出鞘的宝剑,光四射,森冷诡异,大掌一凝,一股强大的波光旋转成球状,飞快拍向两个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被震得五脏俱疼,噔噔的倒退两步,宝剑同时向下支撑着地面,方稳住身形,两个人相视一眼,同时快速的转动身子,一上一下拼死命的再次攻击向欧阳离烟。 欧阳离烟的内力再次凝结,掌气挥洒出去,却在最后的一刻比剑气慢了一步,只击中了纤瘦的黑衣人,却被高大的黑衣人一剑刺中的了肩窝,身形陡的倒退一步,凌寒的朝门外大喝。 “月津,立刻拿下这两个混账东西。” “王爷,”。月津身形一移,飞快的窜进寝室,那两个黑衣人眼见着院子里吵杂声不断,不敢恋战,一左一右的闪了两扫晃式,身形一卷便从窗户跃了出去,眨眼看不见人影了,而欧阳离烟肩上的血液喷洒出来,沾满了他的长衫,斑斑点点,甚是恐怖,玉钩早吓得脸色苍白,心脏不规律的跳动着,看到他受伤,她几乎疯了一样的奔过来 ,伸出手捂住他的伤口,朝着月津大叫。 “还不快宣李太医。” “是,王妃。”月津飞快的奔了出去,那欧阳离烟撑着朝玉钩轻轻的一笑,仍不忘柔声的安慰她:“别急,没事的。”说完一头栽倒地上,昏了过去,一时间,满院吵嚷声。 凤轩,王爷的寝室中。 李御医正在为欧阳离烟处理伤口,玉钩立在床榻前,她的对面站着王爷的几个小妾,全都一脸担心的望着欧阳离烟,却又不敢出一声儿大气,以免惹得王爷心烦。 伤处理好了,上了药用白纱布绑上,李御医便下去了,寝室内欧阳离烟挑起修长的眉,淡漠的扫视了几个小妾一眼。 “你们都下去吧。” 雨琴和绿影等人皆有些不愿意,冷冷的瞪向玉钩,都是她才害得王爷受伤的,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留下来,虽然心里抱怨,但是脸上却不敢显现出来,只恭身退了出去,寝室之中一下子安静下来,玉钩也缓缓的起身。 “王爷,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欧阳离烟大掌一伸握住了玉钩的手,眸底染起不悦的暗芒,唇角一抹冰寒:“我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王爷?”玉钩惶然,看到他受伤,她倒宁愿是自己受的伤,可是自己留下来能做什么呢?满目忧心的眸子,落到欧阳离烟的身上,欧阳离烟璨然的一笑,柔声开口。 “留下来陪我。”说完另一只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玉钩躺倒自己的身边,玉钩脸色一红,脑海中便浮现之前在辇车上亲热的画面,不由得身子绷紧,但想到欧阳离烟此时的病况,暗骂自己该死,怎么能满脑子色相呢,王 爷可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刚才的杀手一定又是苏采雪那个狠心的女人雇来的,看来她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玉钩不由得想起救起的葵花婆婆,看来学武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自保。 玉钩正想着,欧阳离烟的手里一用劲,她整个人已落到他的身边,被他的两只手紧紧的箍在怀里,使得她动弹不得,而他翻身覆在她的身上,满目柔情的望着她,唇浮起笑花,沙哑的声音响起。 “今晚本王想宠你了。” 玉钩身子一怔,又慌又紧张,身子不停的扭动起来,她的动作牵动了欧阳离烟的伤口,他轻蹙起眉,呼了一声,玉钩便不敢再动,看着他的唇沾上她的,柔情至极的亲吻着,热气从身体溢开来,仅有的一丝理智使得她出声。 “王爷,你的伤。” “这点小伤要不了本王的命。”他轻哼,继续着刚才的动作,铺天盖地的吻落到了玉钩的唇上,辗转吮吸,黄楠木的象牙床上两个人缠绵到一起,欧阳丽高超的调情技术,玉钩的生涩,相互协调,在室内燃起了炽热的高温, 旋旎温柔,香喘阵阵,玉钩茫然的接受着,任由这个俊美如神的男子在她身上燃起了一股火,这一刻她忘记了欧阳离烟的冷,王府的那些侍妾,此时唯有她与欧阳离烟,这豪华的寝室内上下颠荡,直到下身的疼痛穿透全身,她咬紧牙根却露出一抹欣喜的笑,自己终于从一个少女成长为一个妇人了。 欧阳离烟感受到她的疼痛,这一刻竟怜惜起她的清纯来,动作轻柔缓慢得多,直到她慢慢的适应,感受到这种事的美好,身子才有规律的律动起来,狂野的晃动着,寝室之中不时的响起玉钩饱含情欲的低吟,无限渴望的叫着欧阳离烟的名字,一遍遍,直入心扉。 “烟,烟。” 因着她的娇语,极大的满足了欧阳离烟的男性虚荣,他这一夜对她是极尽温柔疼宠的,一夜连要了她数次,缠绵不尽,直到天方亮时两个人才累得睡了过去,初尝情欲的玉钩,几次欲晕厥过去,几次又在那股强烈的欢愉中醒 过来,一遍遍的承受着他的疼宠,紧抱着他精壮的腰肢的手握紧,在心里默念,烟,我真的爱上你了,爱上你了,女人是因为爱了才接受身体的宠爱吧。 一夜欢愉,几度高潮,两个人都极大的满足,相依而睡,那门外守着的月津和飞云即会不知道王爷在室内干什么,对于王爷即下来要做的事,有一抹不安,王妃是完全被王爷捕获了,就像一头猎物完全的陷进了猎人的陷阱,可是她却一点不知道,只以为王爷是喜欢她的吧,所以,才会奉献出身体。 一早上,几个侍妾便过来给王爷请安,被月津挡了,那些侍妾便隐隐猜出王妃作夜留宿在王爷这里过夜了,脸色不禁有些难看,王爷从来不留任何人在寝室内过夜,没想到昨夜竟然让那个女人留下来过夜了,这些女人不禁暗自猜测着,王爷是不是真的喜欢上王妃了,难道此后就没有她们的位置了,众人惶然的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等玉钩醒过来时,天已经中午了,寝室之中并没有欧阳离烟的身影,只有小菊待在床边,玉钩抬眸,羞涩的垂下头,眼光瞄到床榻上的干枯了的血液,象征着女子贞洁的东西,就那么赫然的露了出来,玉钩一拉薄被欲盖上,小菊笑了起来。 “玉钩,王爷宠幸你了,这是好事。” 小菊是真心的替玉钩高兴,而且王爷只要有那么一点喜欢玉钩,她们三个人就不用死了,现在看来王爷何止喜欢玉钩一点,他是很喜欢玉钩的,昨儿个为玉钩挡剑,又夜宠了玉钩。 “小菊。”玉钩难为情的搓着自己的手,一脸小女儿娇羞,一个女人初次经历这种情欲之事,还真是含羞得紧,不过她以前如何的冷凌,遇到这样的事还是不好意思。 “我侍候你起来吧。”小菊伸出手拉起玉钩,看到她光滑如玉的身上满是黑青的吻痕,再次笑了起来,玉钩低头惊呼,想缩回薄被中,那小菊哪里由着她,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把别的丫头打发了出去,只自己留下来侍候她。 “天色不早了,早膳都没用,身体受得了吗?”小菊关切的说着,一边动手利落的替她穿好衣服,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打理了一下头发,玉钩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夜的缠绵,整个人显得小女人味十足,满眸的柔光,唇角都 含着笑意,心里满满的都是清一,轻声的开口。 “王爷呢?” “上早朝了,让我过来侍候你,我看你睡得熟,没忍心叫你。” 小菊笑着说,玉钩没说什么,站起身和小菊一起离开寝室,只见屋外站着欧阳离烟的侍卫月津,一脸笑意的望着她,玉钩不禁想到昨儿晚上的事,这男人怕也知道了,不由得脸色再次红了起来,轻声的开口。 “月侍卫,怎么没有侍候王爷。” “禀王妃,王爷让小的留下来守着王妃。”月津恭敬的禀报,玉钩听了他的话,心里再次甜滋滋的,眉眼的笑意更甚,请挥了挥手:“月侍卫去忙吧,我先回清院去了。” “属下送王妃回去吧。”月津虽然笑着,心里竟然为这个如水般明净的女子心疼着,王爷为什么一定要伤害这样柔情如水的女子呢,虽然风姑娘不错,人很好,可是王妃也不错啊,这样的女子是可与而不可求的,但愿王爷不要做下让自己后悔的事。 “嗯,谢谢。”玉钩笑着谢过月津,和小菊一起往清院走去,一路上王府的下人恭敬又客气,王妃和王爷一夜缠绵的事早像风一样吹满了整个王府,偌大的王府,现在有谁还敢对玉钩不敬。 清院里,小丫头一看到玉钩回来,全都满脸的喜气,她们看到王妃受宠了,也很高兴,她们这些侍候王妃的奴婢也风光一些,因此整个清院倒喜气洋洋的。 玉钩回寝室,身子酸疼酥软,斜靠到床榻边,示意小蛮把午膳拿进来,随意的吃一些。 “是。”小蛮应声走了出去,并未多说什么,玉钩奇怪的问小菊:“这女人又怎么了?” “可能是想二少爷了吧,看你和王爷如此恩爱,受刺激了。”小菊指了指脑子,抬眸见小蛮走进来,便嘎然无声,看着小蛮无精打采的样子,走过去帮她一起把午膳摆好,示意玉钩过来吃一点。 “嗯。”玉钩应了一声,掉头望向小蛮,她刚刚经历了人事,知道了男女之间的奥妙,便知道小蛮的不容易,明明喜欢一个人,心里一定想着念着的,就像自己,这一早上没看到欧阳离烟便想着他了,他温柔的笑,他疼宠她的样子,他在床榻上狂野的激越,每一个他都牵动着她的心扉,光想到这个人便觉得心里爱意四溢,此刻她竟然忘了去憎恨府里的侍妾,也忘了坚持嫁给一个人的意念,原来爱是如此的让人盲目,唇角浮起苦笑,自己是落入了一 张叫感情的网。 “小蛮,如果你想他就回去看看他吧,不过别让人发现了。” 小蛮听了预购的话,难以置信的点头:“真的吗?” 玉钩点头,用了一点午膳,便让她们撤下去,自己又上床躺了一会儿。 凤轩的书房里,华丽却透着萧冷,端坐在书桌后面的男子,俊美如玉的脸上,漆黑的瞳孔冰冷凶残,幽幽的透着荧光,好似草原上狼的眼睛,冷冽,锐利,周身的戾气起,带着彻骨的寒意。 “她回去了。” 立在书桌前的月津恭敬的点头,看着王爷此刻的表情,想到王妃先前一脸娇羞的神情,月津忍不住出口:“王爷?” “说?”欧阳离烟头也没抬,端详着手中的碧玉砚,月津大着胆子开口:“王爷,王妃是无辜的,王爷?” 月津话还未说完,欧阳离烟猛的抬头,黑眸愈发幽深,眉眼稍的笑意清冷妖魅,阴森森的望着月津:“你是喜欢那个女人了吗?要不然本王把她赏给你了。” 月津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垂着头:“王爷恕罪,月津该死。” “知道就好,立刻去执事房领十板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欧阳离烟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指尖曲起,青白如冰,怒意充斥在眸底,这个女人竟然有能力改变自己的手下,可恶的东西,唇浮上残酷的笑。 “是,属下这就去。”月津无语,自己越规了,理该受罚,只是心底仍是未那个娇羞的小女子心疼着,她那样欣喜的眸子留在他的心底,使得他充满了犯罪感,月津想着站起身往外走,却在门口的停住了步子。 “属下是为了王爷好,也许有一天王爷会后悔今日对王妃所做的事,属下绝无二心。”说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室内,欧阳离烟愤怒得脸色黑青一片,一伸手就把价值连城的碧玉砚给摔了个粉碎,森冷的露出一嘴白牙。 “滚。” 月津不敢再说什么,飞快的闪身离开书房,门外飞云诧异的望着一脸惊恐的月津,连自己交他几声也没听到,错身走进书房,只见书房的地上那个王爷钟爱的碧玉砚竟然碎了,心下暗自诧异,不敢多言,只到欧阳离烟调整了气息,冷冷的望向他。 “什么情况?” “人已经被抓到了,主子昨儿个没事吧,都怪属下下手没轻没重的,让主子受了苦。”飞云边说边跪下来,昨儿个晚上他是打着颤刺了那一剑的,他想不透主子为什么要使这个苦肉计,不过听说昨儿个王妃留宿在凤轩王爷的寝室了,看来王爷很快就可以达成心愿了。 “没事,你起来吧,那点小伤要不了人命,说说那个刺客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刺杀苏采雪,她和苏采雪有什么 仇,重点是她是什么来历,本王容不得一点差池。” “属下连夜审了,可是那个女人很硬,什么都不说,打得遍体伤痕,愣是一个字也不说。” 飞云想到那女人望着他时眼里的狠意,忍不住打了一个轻颤,缓缓的站起了身,等候王爷的吩咐,欧阳离烟听了飞云的话,冷酷的一笑。 “这王府有的是刑具,难道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了。” 飞云立刻沉声:“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的。” “嗯。”欧阳离烟不再说什么,挥手示意飞云下去,正在这时门外有侍卫禀报:“王爷,牢房出事了。” “进来。”欧阳离烟眼神幽深,森冷的命令,那侍卫走了进来,垂首在立门前。 “出了什么事了?”飞云不等王爷开口,心急的追问,那侍卫赶紧出声:“牢里的女刺客,刚刚咬舌自尽了。” 欧阳离烟没说什么,飞云却是一脸难看,咬着牙低咒,可恶的女人,竟然咬舌自尽了,看自己在王爷面前该怎么说,不敢出声,欧阳离烟挥手让他退下去。 飞云和那侍卫刚退到门口,便从门口传来清凉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很紧张的气氛。” 竟然是燕京和楼夜欢两个人,燕京一脸的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只是楼夜欢却是郁郁寡欢,两眼都罩上了黑眼圈,飞云和那侍卫闪身出了书房,欧阳离烟抬眸冷淡的扫了两个人一眼,望向楼夜欢的熊猫眼,轻哼。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这两天精神不振,我问他也不理我。”燕京一脸的莫名其妙,搞不懂一向狂妄的楼夜欢是怎么了,问他还神神秘秘的不肯多,总是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楼夜欢一看到欧阳离烟,精神倒是好了很多,脸上扯出笑意,也不待人招呼便坐到书房一边的椅子上。 “王爷,你和王妃的事情怎么样了?”完全不经意的口气,其实一只手紧拽着,手心全是冷汗,眸光也不敢看向欧阳离烟。 燕京停了他的话,也有些兴趣,听说昨儿个王妃在凤轩里过夜了,想必河欧阳离烟缠绵了一夜,看来他们这些人注定了要输的,唇角浮起冷笑,都是苏天涵那个可恶的东西害的,也许正如欧阳离烟所说的,苏天涵只是想给自己的妹妹争得一个机会,却牺牲了他们这些人。 “那苏采雪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爱上你了吧。”燕京算了一下,总共才过去半个月的时间,看来这欧阳离烟的魅力还是那么强啊,果然不愧为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 “过几天会让你们看到成果的。”欧阳离烟自负的狂魅的笑,唇角浮起志得意满,这种神情刺激到了楼夜欢,他噌的一声站起来,声音不平的响起来。 “我们是不是太无聊了,竟然拿一个女人来打赌,干脆不用赌了,我算输就是了。” 书房里,燕京和欧阳离烟愣了一下,一向狂傲的楼夜欢竟然甘愿认输,这天要下红雨不成,不过燕京可不赞成他的话,冷哼:“不行,这还没看到结果呢,虽然苏采雪在他的房里过夜了,不代表就是爱上他了,我们当初说的可是爱,只有让那个女人爱上他才是输了。” “燕京。”楼夜欢恼怒的开口,燕京根本不理他,只掉头望向欧阳离烟,不轻不重的开口。 “如果你也喜欢上那个女人了,我们就不算输,只有你不爱她,她爱你,这才算输了。” 欧阳离烟听了燕京的话,就像听到一个大笑话似的,邪狂的笑了起来:“燕京,这笑话不错,我爱她,你们就等着吧。” 楼夜欢一听到心目中女神一样的人被欧阳离烟如此亵渎,满脸的冷气溢出来,沉声的开口:“欧阳离烟,如果你休了她,准备怎么处置她,该不会和之前的三个女人一样吧。” “有何不可?”欧阳离烟反问,思及到楼夜欢前后不一的态度,不禁怀疑的眯起眼,危险的暗芒闪过,笑挂在唇边:“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人,若真是这样,我休了可以送给你。” 楼夜欢心里一颤,为那个女人心疼的同时,却多了一抹欣喜,可看到欧阳离烟轻视的态度和燕京的难以置信,他根本无法开口说出心中所想的,只能违心的打马虎眼。 “你说什么呢?我楼夜欢可是西鲁的王子,会要瑾王不要的女人,我的身边女人多如牛毛。” 燕京立刻点头赞同,这楼夜欢可从来不缺女人,就算苏采雪才貌双全,楼夜欢也不至于喜欢上别人不要的女人吧,掉头望向欧阳离烟:“瑾王爷想多了,楼夜欢可是西鲁最高贵的王子,怎么可能喜欢瑾王不要的女人呢?” “那就好,楼夜欢,别忘了本王今日的话只此一次,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欧阳离烟冷沉的开口,他已经多少猜出楼夜欢见过新王妃了,说不定真的受她吸引了,那女人确实有吸引人的本钱,自己先前不也是被她吸引得意乱情迷吗?虽然这是一场局,可床第之间的欢爱却是真实的情欲,至少那个女人轻而易举的挑动了他的情欲。 楼夜欢停了欧阳离烟的话,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明明心里有她,这几日觉都睡不好,总浮现出她清纯得就像天边的一抹云彩,飘逸的扎在他心中,此时偏偏拿乔,不过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回呢,楼夜欢眸光变幻莫测之后,淡然的笑。 “瑾王爷多想了。” “那就好。”欧阳离烟点头,一直坐在楼夜欢身边的燕京也感觉到了楼夜欢身边的燕京也感觉到了楼夜欢的反常,身子歪斜到他的旁边,轻声的开口:“你不会真的喜欢苏采雪吧,既然喜欢就该要了她回去,可以许她一个侧妃之位,这样不是蛮好吗?” 楼夜欢看着燕京幸灾乐祸的神情,气恼的回瞪过去。 “燕京,信不信你会遭到报应的。” “好了,你们两个别在那唧唧歪歪的了,本王要出去有事了。”欧阳离烟起身,他的事情一向很多,父皇现在身体不是很好,榕皇弟是个傻子,七皇弟太小了,偌大的皇朝只有他一个人帮得上忙,整日处理政务,很少有休息的时间。 “好,你去忙吧。” 楼夜欢和燕京站起身,他们虽然住在瑾王府里,不过白天都在外面游玩,只有晚上才回来,今天也是特点相约了来看瑾王的,他有事去忙,他们自己去观山游水,这东晋,名胜古迹很多,山清水秀,古风铁岭,数不胜数,使得他们兴趣盎然。 欧阳离烟离开王府,燕京拉了楼夜欢准备去有名的食街尝尝那里的古味小吃,远远的看到王府的管事叶畅领着人往正门而去,不禁诧异,这王府来了什么贵客不成,开了正门迎接,燕京飞快的张嘴换了一声。 “叶畅,你去哪里啊?” “去前面迎接公主,公主过来了。”叶畅一看到两个别国的皇子,忙恭敬的回话,燕京一听是公主,便没了兴趣,皇室的几个公主都很温婉可人,没有一点个性,使人提不起劲来,还不如游山玩水呢,便挥手让叶畅过去迎人,自己回身去拉楼夜欢,谁知楼夜欢动也不动一下,跟着叶畅的身后往前面正厅而去。 “楼夜欢,你干什么?”燕京在他的身后叫了起来。 楼夜欢笑意盈然的开口:“去迎接公主,好歹来东晋国有一阵子了,自然该好好招待一下公主。” 燕京听了前面这个男人的话,虽然不愿意,却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他的身后往前面走去。 瑾王府门前,华丽奢侈的公主专驾辇车停在门前,叶管家领着一帮下人迎了上前,恭敬的开口:“小的见过公主。” “免礼了。”离月隔着厚重的帘幕清悦的开口,想到待会儿要见到楼夜欢,心扑扑的跳得极厉害,双手不自觉的紧拽着衣角,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平定了心神,才缓缓的掀起帘子,一双白玉似的小手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一只精雕细琢的宝玉,紧随着那只手的是公主离月的身影,在奴婢的搀扶下,缓缓的下了辇车。 今日的离月穿了一袭迷离繁华的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上衣,上绣着五彩的凤凰图案,金线织就,凤眼镶嵌着虎晶石,和金线相映成辉,裙摆碎珠点缀,流苏晃动,如星光闪烁,在阳光中不时的跃动,像光艳的流霞,带着皇家应有的高贵不凡,一双清澈透明的翦水瞳孔中盈盈笑意,转盼多情,举止娴雅,真不愧是出自皇室之后。 “公主请随小的进府,王爷刚刚出去了,如有怠慢之处请公主见谅。” 王府的管事叶畅做事一向圆滑,说出的话也是让人舒服,离月的眉轻挑,不以为意的开口。 “皇兄去处理事情是应当的,府里不是还有皇嫂吗?本宫今日来瑾王府就是过来看皇嫂的。” “是,小的这就派人去请王妃。”那管事的立刻领命,掉头吩咐身后的丫头,立刻去清院把王妃请过来,就说公主过来看望王妃了,那下人飞奔而去。 叶管家亲自把公主领到王府的正厅,那楼夜欢和燕京正在正厅门外候着,一见到离月的身影,便客气的抱拳:“见过公主了。” 离月的一双美目悄然的扫向楼夜欢,看到他俊美一如从前,倒更增添了华美,心里跳得更厉害了,她本来以为不会见到楼夜欢的,没想到竟然一进府便看到了他,不知是不是他们有缘分呢,笑意挂在唇边,轻盈的开口。 “有礼了。” “公主请,楼王子请,燕王子请。” 叶畅把这几个重量级的人物都请进了王府正厅,挥手吩咐府里的丫鬟上好茶招待客人。 清院中,玉钩刚睡醒,梳洗完毕,准备去后面看看婆婆,也表明自己愿意学武的决心,不过她这么大的岁数了,学武是不是有点晚了,从来没听说过十八岁才学武功的,骨骼太硬了,恐怕效果不太好,不过学一点好一点,只要能保命就好。 小菊从门外走进来,一脸担忧的望着玉钩。 “小姐,不好了,离月公主过来了,王爷不在王府里,叶管家派人过来请王妃过去,这可怎么办?” 玉钩一惊,虽然心急,但仍镇定的想主意,不见是不可能的,那离月本就和苏采雪熟悉,她来了,自己不可能不见,其实这离月过瑾王府来,无非是想见那个西鲁王子楼夜欢,自己待会儿找个机会把空档让给他们两个人就算完事了,找出一张薄纱遮住脸,虽然脸上的红斑早就退了,可她只能这么做了。 “走吧。” “好。”小菊点头,陪着她两个人一起出了寝室的门,门外小蛮正好走过来,一扫先前的无精打采,看来是玉钩让她回去见二少爷的原因,使得她心里高兴,一看到玉钩和小菊,满脸开心。 “小姐,我陪你去吧。” 三个人往瑾王府的正厅而去,一路上不时有王府的下人招呼着,这还是玉钩嫁过来第一次感受到作为王妃的尊贵,不过她的心底有着小小的隐忧,为何她总觉得那么不踏实呢,好像这尊贵只是海市蜃楼,很快便会化为乌有。 “小菊,婆婆没什么事吧。”玉钩不想再纠结成未知的事上,开口问身后的小菊,小菊飞快的开口:“好多了,比别担心了,那个婆婆倒是不轻易多吭一声。” 小菊不得不敬佩那样的老人,明明四肢皆无力,那痛只怕生生的钻入骨髓,可她偏偏不哼一声,好像没事人一样,她侍候她吃饭,她就吃,不侍候她她也不说话,搞得她倒像恶人一样,小菊不好意思的笑。 玉钩满意的点头,不忘提醒小菊。 “你别偷懒,不给婆婆吃饭,如果让我知道,我会生气的。” “我知道了。”小菊乖乖的应话,她知道她的脾气,哪敢随便应付了差,虽然有时候想过,不过行动上可没有怠慢那个婆子。 三个人说着话儿一路走进瑾王府的正厅,那叶管事一看到玉钩的影子,恭敬的见了礼:“小的见过王妃。” “嗯,公主在厅里吗?”玉钩应了一声,随口问叶管家,那叶管家点头,诧异着王妃脸上好好的,怎么又把脸用轻纱蒙上了,虽然奇怪却不敢多说什么,忙侧过身子把王妃往里面让去。 玉钩笑着走进王府的正厅,正厅里一身华服的离月公主和西鲁的王子楼夜欢说这话,还有一个漂亮得像女孩子的男子,周身的尊贵,看来也是个不同凡响的家伙,不过离月早眼尖的站起了身,笑望着玉钩,轻唤一声。 “皇嫂,我过来打扰你了。” “没事,公主请坐。”够月本想坐到离月的身边,无奈那楼夜欢坐在另一张椅子上,自己那样做即不是做电灯泡了,只得迤逶着坐到上首的一侧,笑望着下首的人。 “这两位是?” 离月知道皇嫂刚嫁入瑾王府,没见过这两个人是正常的事,飞快的开口:“皇嫂,这两位是西鲁国的王子楼夜欢,这位是北燕的皇子燕京,他们和皇兄是好朋友,所以便住在瑾王府里。” “喔。”玉钩应了一声点头,没想到王府里竟然住着这样两个绝色男子,和欧阳离烟的俊美平分秋色,没想到这古代的男子还真是美,不知是因为水土较好,还是因为蓄着长发的原因,长发使人飘逸唯美。 离月的话一落,那楼夜欢和燕京站起身,恭敬的开口:“见过瑾王妃。” “都坐下吧,王爷不在府里,如有怠慢,请两位多多见谅。”玉钩的话轻柔得像一沐和风,淡淡的飘逸着,楼夜欢的眸底幽光闪烁,刚才他就是听到离月过来,才决定留下来的,因为欧阳离烟不在王府里,离月公主过来,自然要王妃招待,这样他见她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此次再见,依然清丽脱俗,丝毫不占染尘世的气息。 燕京抬眸仔细的打量着苏采雪,想到先前楼夜欢的反常,不由得深看了几眼,眼前的女子素衫衩裙,不似离月公主的奢华,也不骄奢淫逸,整个人清纯秀丽,举手投足自然和谐,一切都是率性而为,这样的女子完全不同于一般的侯门千金,也难怪楼夜欢会深受她吸引,便是自己也觉得这女人是极少见的。 玉钩笑着望着离月,见她眸光若有似无的瞄向一边的楼夜欢,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女子的心思呢,就让她做一回 月下老人吧。 “离月,皇嫂有事想请教燕皇子,你能替皇嫂照顾一下楼王子吗?” 离月一听玉钩的话,早笑容满面的应声:“好,楼王子请吧,皇嫂有事找燕王子,我们回避一下可行?” 那楼夜欢诧异的抬头,这苏采雪什么时候认识燕京了,为什么他竟然不知道,脸色青黑的扫向燕京,燕京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认识这苏采雪啊,她有什么事和自己谈呢?也不去理一边杀气腾腾的楼夜欢,盈声开口。 “既然瑾王妃找在下,那楼王子就回避一下吧。” “你?”楼夜欢一咬牙,转身往外走去,离月哪里知道楼夜欢的心思,满面笑容的跟着他的身后走出王府的正厅,正厅中,燕京笑意盎然的望着玉钩,淡淡开口。 “在下记得不认识瑾王妃啊,不知瑾王妃有何事找在下。” “燕皇子客气了,其实我并不认识燕皇子,又有何事找燕皇子呢,只是因为帮人家一个忙。”玉钩浅笑,水眸中荡起莹莹的波光,璀璨耀眼,燕京看呆了,想着她的话,仔细的想了一下,不由得张大嘴巴,好半天才开口。 “你不会说那个离月公主喜欢的是楼夜欢吧。” “有何不可呢。”玉钩反问,人已经站起了身,敛眉开口:“想来燕皇子对瑾王府比我还熟悉,大概不用我招待吧,小女先行告退了。”说完径直往花厅门外走去,那亭亭玉立的身姿,渺渺的落在燕京的眼里,燕京的心里忽然生出一抹怜惜,这个女子有什么过错,为什么要成为他们的一颗赌棋,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该怎样伤心呢? 玉钩回清院去,心里挂忧着婆婆,便领着小菊去后面的房子看望婆婆。 婆婆的神色好了很多,一看到玉钩出现,衍生竟燃起希望的光芒,虽然手脚不能动,但小菊先前扶着她坐在床榻边,和一个常人无异,只是有些瘦弱和憔悴,经历了这样的惨痛,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呢。 “婆婆,你没事吧。”玉钩坐到婆婆的身边,扶住她的身子关切的开口,婆婆摇了摇头,笑起来:“你想通了吗?” 玉钩点头,不过心中有一抹迟疑,自己都十八岁了,学这个武功会不会白折腾呢。 “婆婆,你看我岁数这么大了,学武会不会不好,这样不是白费了你的精力吗?” 婆婆眼神升起宠溺的光芒,唇角挂着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些你不用担心,婆婆的武功尽数传给你,你一定会成为武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只是你能答应婆婆一件事吗?” “你说。”玉钩一听到婆婆的话,自然高兴,能不能成为江湖上的高手不重要,只要能学些武功自保就成了,像她这样没钱没势的女子,如果没有武功,在古代注定了要受人欺负。 “只要你学会了我的武功,你就手刃我的徒儿,替我报仇,并接掌无影楼。” “无影楼?”玉钩愣住了,那是什么地方啊,好奇的询问:“无影楼是什么地方啊?” “你现在不用知道,等学好武功,执掌了无影楼,就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那是婆婆一生的心血,我不想毁在那个逆徒手里,你能把无影楼做好吗?” 玉钩静静的听着婆婆的话,明亮的眼睛里闪过迷茫,不安的开口:“婆婆,我怕我做不好。” “婆婆相信你,现在你只要练好武功就行,婆婆会给你安置好的。”葵花婆婆想到自己临死前能收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可以保全自己的心血,心里欣慰不已,眼神温柔得很,如果不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女人,怎会想到自己也有柔和的一天。 玉钩没说什么,既然婆婆这么说,她还能说什么呢,如果自己拒绝了,她一定会很难过,看着她这样,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从小没有父母的她只有姐姐,后来穿越到这个世界里,就更别提有什么亲人了,除了小菊,再也没有 一个亲人了,现在一看到婆婆如此可怜,竟把她当成了亲人一般。 “好,婆婆放心吧,只要我有能力,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毁了无影楼。”玉钩尊重的开口,葵花婆婆放心的笑了,点头,眼底是一片愉悦,倒好似忘了身上的疼痛。 “嗯,从现在开始每天早上寅时你过来,我教你吐纳吸气,和基本的武功路数。”葵花婆婆叮咛玉钩,玉钩点头:“好。”掉头望向窗外,天色已暗下来,朝外面叫了一声:“小菊,把婆婆的晚膳传进来,我来侍候婆婆吃饭。” 小菊应了一声,走下去准备葵花婆婆的晚饭,那葵花婆婆没想到玉钩竟然要侍候她吃饭,倒是一愣,想到她贵为王妃,便摇头:“你回去吧,有小菊侍候着就行了。” 玉钩哪里同意,坚持自己的主见,她一向如此,认定了的事没有人阻止得了。 “您是我师傅了,我会侍候您是正常的,别想那么多了。” 葵花婆婆不再说什么,她本就是江湖儿女,生来豪迈不拘小节,平常的生活就是大口的吃饭,大碗的喝酒,和一般男子无异,两个人正说着话,小菊已经把晚膳准备进来了,两个精致的小菜,两个点心,一份玉米粥,玉钩看 了还满意,便接过小菊手里的粥,汤匙喂了婆婆吃,一口一口极有耐心,满脸的笑,边喂边给婆婆讲些趣事,逗得葵花婆婆心情愉悦,竟然不知不觉中把一碗玉米粥全吃光了,又吃了两块点心。 “小菊,把这些撤下去吧。” “嗯。”小菊应声把剩下的东西撤了下去,自己动手扶着婆婆躺下,给她整理好床榻上的东西,才柔声的开口:“婆婆,我先回去了,明儿早上寅时我会过来练功的。” 葵花婆婆点头,望着玉钩走出去的背影,眼里浮起泪珠,慢慢的滑落下来,这么多年,她只顾着打理无影楼,一生无所出,何时享受过这样的天伦之乐,此时只觉就是这样死过去也知足了,不过她不能死,她要教会玉钩武功,安排好一切,她才能死。 月儿爬上枝头,清辉如涓的洒在王府里,婉约朦胧,玉钩想起昨儿晚上的缠绵,不禁脸颊烧烫起来,加快了脚步往花厅走去,今夜不知王爷在何处过夜,这念头一起,心便觉得难受,难道她也要成为王福忠翘首期盼着宠爱的一名女子,唇角浮起酸涩的味道。 因为心头烦乱,晚膳也没吃什么,便挥手让小菊和小蛮把东西撤下去,两个丫头见她神色不好,担心的开口。 “你没事吧。” 玉钩摇头,她能说自己是想到欧阳离烟肯能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夜,心里倍觉煎熬吗?她能说出自己忧心欧阳离烟的伤势,不知道怎么样了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她是多么的在乎欧阳离烟,而他虽然极力的和自己缠绵,但她知道,他就像一缕雾,迷迷茫茫,让她看不真切,她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认为他爱上自己,或者被自己迷惑了,只不过如果有一天他厌烦了,只希望他能休了她,让她安然的离开王府,她不会像王府的其他女人那样傻傻的等待着。 是夜,玉钩在床榻上辗转难眠,一来白天睡了一会儿,她不困,而来心里烦,便睡不着,耳朵竖起来,听着他的动静,一有脚步声,心头便漫过一阵欣喜,以为是他来了,可最后却是小菊和小蛮在屋子里走动着。 子时已过,玉钩等得累了,心头失望之极,慢慢的睡着了,朦朦胧胧间,感觉到一双大手轻覆上她的身子,床榻上充斥着熟悉的男性气味和龙涎香的香味,玉钩陡的惊醒,心头欣喜不已,娇软的轻唤一声。 “王爷。” 光亮中,欧阳离烟笑得像一只狐狸,大掌一扬,她身上的素袍化为碎片,光滑如玉的身子一览无遗,凉气使得她发出一阵轻呼,却被他牢牢的阻在唇舌中,夜无限旋旎缠绵,激情燃烧起来,他的身子急急的俯下来,对于她的 身子,他的身子是有着自然反应的,本来今晚不想过来的,可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男人就像一只猫,总喜欢新鲜的东西,等过了这劲头,就没什么想法了,可是此时,欧阳离烟周身的狂潮涌起,身下的人那青涩的反应挑起了他男性狂魅征服欲,就像一片骏马奔腾在肥沃的土地上,尽情的奔放,冲刺,感官的愉悦就像一杯醉人的酒,令人心醉。 玉钩早在他的身下化成了一汪春风,娇喘声声,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腰肢,无意识的配合着他,两个人贴得更近,就像一个连体的婴儿,谁也分不开了,吟声就像催情剂一样使得室内恒温高涨,纱帐晃动得厉害,发出醉人的颤抖。 春风一度,无限柔情,这一刻只有感官的彼此取悦,早忘了一切尘世的烦杂。 玉钩在高潮之后,整个人酥软无力的瘫倒在床榻上,缓缓的沉睡过去,床榻上先前狂放的男子此时高贵优雅的就像一个主人,慢慢的抽身离开了她的身体,望着沉睡了过去的她,眸底闪过一抹幽光,身体的满足,理智却恢复到脑海中,冷笑浮上脸颊,穿衣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那高大的背阴透着狼一样狠绝的残忍。 他不会忘了一个月之期,那是他收获的季节,一个男人在浪费了如此多的精力之后,自然要收取一点甜点,他从来不做赔本的生意。 玉钩醒过来的时候,天快近中午了,睁开眼心里有一丝怅然,作业无烟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在一番高潮之后昏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现在,室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玉钩坐起身子,整个身子软绵绵的,虽然无力还是下床拿了屏风上的衣服穿好,她还不习惯经常这样光着身子,何况小菊还是个姑娘。 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端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理头发,长长的乌丝如上等的绸缎般披散在肩上,映衬着她白皙的脸如玉般无暇,玉钩边梳边想起一件事来,昨儿个离月公主怎么样了,她一直陪着婆婆,后来回来,竟把离月的事给忘了,不知离月和那楼夜欢怎么样了? “小菊。” 守在珍珠帘子外面的小菊,一听到里面的叫声,早飞奔进来。 “小姐,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侍候你啊。”小菊看到玉钩已穿好衣服,正在铜镜前打理自己的头发,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木质梳子,细心的帮她梳起发髻。 玉钩没说什么,只是离月昨天怎么样了,她倒是挺关心的。 “离月公主后来回去了吗?” 小菊手里停了一下,眸子闪过不忍心,淡淡的开口:“原来你不知道啊,那离月公主喜欢楼皇子,听说她向楼皇子表明心迹,楼皇子拒绝了,说已有喜欢的人了,公主一气之下离开瑾王府了。”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玉钩诧异的抬头望向小菊,离月不但漂亮而且温柔,为什么楼夜欢会不喜欢她呢,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来还想成全他们呢,谁知道竟然破坏了一桩好事。 “我也是听那些丫头说的,好像你离开不久,那离月公主便气冲冲的离开瑾王府了,有丫头偷偷说,是因为楼夜欢拒绝了公主,所以公主一怒离府。” 玉钩不知道说什么,这种两情相悦的事,别人是帮不了她的,只能说他们两个无缘了,谁让那楼夜欢有喜欢的女子呢? “好了,我们不管她了,是什么都得她自己受着,这种事别人帮不了她,对了,我想出去散散步,你陪我吧。” “行,可你早饭没吃,现在天都快中午了,还是吃点东西吧。”小菊也不管玉钩怎么想的,人已经往外走去了,玉钩只得沉默的望向镜中人,就在这说话的空档,小菊已经给她的头上挽出一个飞云逶迤髻,松松垮垮的,自然极了,头上并未插什么东西,玉钩拉开梳妆台的屉子,里面琳琅满目的首饰,很多都极名贵的,可惜太奢华了,玉钩不喜欢过于奢华的东西,从里面翻找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挑出一朵白玉雕刻的玉兰花,别致精巧,斜插在鬓边,竟一下子为整个人起了画龙点睛的问道,清灵秀丽得就像不染尘世的仙子,玉钩一下子便喜欢上那白玉兰花,伸出手指轻轻的摩娑,虽然只是一枚白玉兰花,但可看出价值不菲,想当然尔,将军府里怎么可能有不好的东西呢。 小菊把东西端进来,招呼着玉钩。 “过来用膳吧。” “行。”玉钩站起身走了过去,小菊一下子看出她的不一样,咂巴着嘴赞叹:“不别说,这白玉兰花还真像就为你定制的,特别灵动无暇。” 玉钩抿唇笑,坐到桌边,吃起点心来,因为起来得晚,胃口并不好,只挑着松软的吃了一块,便吃不下去了,小菊不赞同的瞪着她。 “玉钩,这两天吃得可少了,身子可是自个儿的,要好好照顾着才是。” “我吃不下,小菊,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实在是不想呆在这屋子里,就想散散心。”玉钩伸出手拉过小菊的身子,她和小菊就像亲姐妹一样,说话自然和谐,有时候学会乖,也向她撒下娇,小菊看她的耍赖样子,不由得小玉。 “怕了你,走吧。” 两个人出了房门,迎面碰上小蛮,小菊让她把房里的东西收拾干净,自己陪小姐府里各处逛逛,小蛮点头,想起什么抬起头提醒她们:“你们当心点,虽然在这清院里没事,但是出了院子那些侍妾可都不是吃素的。” “嗯,我们知道了。”小菊点头,随着玉钩的身后往清院外面走去。 瑾王府极端的华丽,分布均匀,亭台楼阁众多,就是那九个侍妾,也各得一个院子,还另有空置的院落,有一些是必备的院落,执事房,浣洗房等,虽然院落众多,但是错落有致,小桥流水穿梭在其中,姹紫千红的花草争奇斗艳,单是花园就有五个,最大的一个花园在欧阳离烟凤轩的居住地,其他的分散在各处,整座王府笼罩在花香中。 玉钩和小菊挑着僻静的地方走着,虽有丫头婆子,却已是极少数的了,看到玉钩都恭敬的请安,因为王爷连宠王妃两夜,这是以往任何一个王妃所没有的,那些王妃都是一夜之后或死或疯的,这新王妃进府这么长时间,又深得王爷的厚爱,看来她是没事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的竟走到欧阳离烟居住的凤轩,远远的望着凤轩的雕花圆门,玉钩停住步子,她怎么会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呢,也不急着走过去,只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凤轩建的恢宏威严,院内有假石叠屏,奇形怪状石头众多,造出各种不同的假山,或像马,或像人,或像虎狮,总之一看便是男人居住的地方。 玉钩边看边想,抬眸扫视到凤轩隔壁的一座院子,却相对小巧精致得多,远远的看不清门楣上写的什么,只觉得琉璃屋顶闪烁得光芒耀眼,屋脊两端雕着凤凰展翅的图案,辉映着琉璃的暗芒,说不出的华贵,玉钩的心一跳,有些不安,轻声的开口。 “那是什么地方啊?” 小菊摇头,她哪里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这府里的下人也没有多说人愿意把府里的事情告诉她和小蛮,只除了偶尔听到的一些,不过她还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忽然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那是霜阁,王爷亲手建起来的,你以为王爷有多爱你吗?如果王爷真的爱你,为什么不让你住到霜阁去。” 随着说话声,从后面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女子一袭深蓝的长裙,裙上用金银线挑出千叶海棠花的刺绣,在绿叶上点缀上虎眼石,耀眼至极,头上挽着惊鸿归云髻,发髻之后左右共插着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细碎有声,径直走到玉钩她们面前,她的身后跟着三个随侍的丫头,分立在主子两遍。 玉钩不说话,脸色白了一下,心里竟然很痛,这女人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她的软肋,不过她还没有失败到在这个女人面前出丑,只淡淡的不出声,那女子盈盈福了一下身子,脆生生的开口。 “语莺见过王妃。” 玉钩知道眼前的女子也是欧阳离烟的侍妾之一语莺,只见她长相清丽可人,虽然给自己行礼,眼神却有些不屑,大刺刺的望着她们,唇角浮起浅笑。 “起来吧。”玉钩挥了挥手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多说什么,总之王府的这些女人搭成一个链结条,很多人对她都有意见,她也不想和她们多说什么,掉转身准备离开这里,散个心都不能省心,一想到语莺先前说的话,心里便很难过,两夜的缠绵,究竟算什么,她真的想去问问欧阳离烟,随即苦笑起来,自己有什么资格去问他呢,如果身份泄露出去,她只怕想上欧阳离烟的床,也上不了,他那样高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和一个低下的婢子上床呢,可叹自己一心想逃避,却落入感情的网,万劫不复。 “王妃不过去看看吗?”语莺的声音再次响起,显然不打算放过玉钩和小菊,玉钩停住步子,怔怔的立着,回望着她,同是女子,呆在妻妾成群的王府里,彼此间勾心斗角,玉钩只觉得心头浮起悲凉,她也变得和这些女子一样了吗?守着遥遥无期的等候过着下半生的日子,不,她不会如此,如果让她知道欧阳离烟最终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她,她会离开,离开王府。 “有什么可看的,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何苦操着那闲心。”玉钩冷冷的开口,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人,只要人家出击,她自然的便会反击,不管最后是否遍体鳞伤。 一句话气得语莺脸色难看起来,哼哼不已,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玉钩也不再理她,越过她的身边往回走,忽然有一个丫头凭空伸出一只腿来,玉钩没防备,直直的摔了出去,滚了两下竟落到旁边的湖畔中,玉钩天生不会游泳,一到水里就慌了,手脚四下扑腾,越滑越远,竟飘到了湖心,小菊早吓得尖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小姐不会游泳啊。” 那语莺和三个小丫头也慌了,这王妃现在还得宠呢,她们惹出这种事来,只怕死路一条了,脸色惨白的趴在湖边望着,湖中的那个身影上下起伏,很快便沉沉的下坠,小菊哭着继续喊。 忽然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三两下越过众人,一伸手提起那湖心的玉钩,回身迅疾的落到岸边,把玉钩平放在草地上,只见玉钩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头发和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整个人昏迷不醒,那救她的人却是西鲁国的皇子楼夜欢,正在花园里散步,忽然听到这边的叫唤,便赶了过来,谁知救起的女子竟是瑾王妃,看她此时的样子,心竟莫名的难受,一伸手扶起她的身子,掌心凝结出一股内力,击向玉钩的后背,只听得挖的一声叫,玉钩的嘴里连吐出几口大睡,喘着气醒了过来,无力的抬眸望着眼前的一切,想到刚才窒息似的难受,不由得哭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早惊动了王府的人,叶管家领着很多下人奔了过来,看到王妃哭得伤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惶恐的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 小菊一听到叶管家的话,双眸睁大,狰狞恐怖的指着语莺:“就是她指使小丫头把小姐给推下河的,小姐不会游泳,差点淹死了。” “我没有。”语莺这时候害怕起来,连连的摇头,满脸的泪水,她根本不知道丫头使那么一脚,这不关她的事啊。 叶管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这可是王爷的家事,两个女人都是王爷的人,他一个小小的管事哪知道怎么处理啊,那楼夜欢抬起头,冷瞪了语莺一眼。 “这样残毒的人留在王府确实是个祸害。” 语莺一听到楼夜欢的话,身子忍不住的抖索得像一片风中的残叶,这楼皇子可是王爷的好友,他既然如此说,只怕自己今儿个没有好果子吃了,不是打板子就可以了事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上下牙齿打颤。 这边发生的情况月津早已报给欧阳离烟了,所以他很快便到了,冷硬的声音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语莺一听到王爷的声音,早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哀声开口。 “王爷,不是我的主意,我不知道丫头会伸出脚来,这不关我的事。”语莺的话,使得那个丫头直接扑通一声昏了过去,惊吓过度了,她只是气不过王妃说的那句话,想帮助主子出下气,哪知道会理出这么大的事来,可是这主子一点也不顾虑自己,真是枉费了自己的心意。 玉钩抬起泪眸望向欧阳离烟,这一刻穿越到异世以来所受的委屈痛痛的泄露出来,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 欧阳离烟凤眉轻锁,黑眸清澈馥静,却暗藏了一抹了然,志得意满的邪狂,这女人开始和别人一样渴望得到他的恩宠了吗?看来霜儿很快便可以进府了,他笑了起来,柔情浮在唇边。 “没事了。”说完抬眸望向一侧的叶管事,沉声吩咐:“把这贱人和丫头打十板子撵出王府去。” “王爷,王爷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语莺凄惨的叫了起来,头发被摇得散乱不全,眼神慌恐,可惜那王府的下人哪管得了她的意愿,这些女人王爷宠之便是她的幸,不宠就是她的命,生来就是被当成玩物的,玉钩定定的望着这一切,并不觉得欣喜,只觉得无比的深重,他好狠啊,以后这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下场呢,透心凉。 王府的其她侍妾这时候也得了风声赶了过来,望着眼前的一切,听着语莺的哀求声,王爷连眉头都不眨一下,当下大气也不敢出,心里都很不好受,那语莺也是被王爷宠幸过的,没想到王爷下起手来一点都不含糊,她们这些人又有多少是被他放在心里的,只怕到时候都会落得和语莺一样的下场。 语莺的叫声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没有了,欧阳离烟走到玉钩的身边,低头弯腰,伸出手抱起她湿漉漉的身子,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完美至极,救人性命的楼夜欢被推到了一边完全的被大家遗忘了,而自己救了的那个小女人一脸幸福的依偎在欧阳离烟的胸前,双手甜蜜的搂着他的脖劲,两个人很快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楼夜欢只觉得窒息,一想到她将是他们之间的祭品,他的心疼痛难忍,她会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吗? 王府的几个侍妾看到王爷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几个人惶恐不安烦人开口:“王爷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那我们怎么办?绿影,你不是说没事吗?语莺被撵走了,下面不会再撵我们吧。” 绿影淡然的不出声,慢慢的开口:“不是让你们最近安份些吗?偏就不听,生出事来了吧,以后别没事找事就成。”说完领着丫头先行走了,剩下的女人哪还敢说什么,各自领着丫头散了,诺大的湖边,一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楼夜欢一个人,蹲在地上苦笑不已,身上的衣袍湿了一半,还是回去换衣服吧。 欧阳离烟把玉钩一路抱回清院,清院里的小丫头吓了一跳,看到王爷和王妃都是一身的潮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菊跟进寝室,看着王爷细心的把王妃放下,动作温柔又小心,不由得感慨不已,看来王爷是喜欢玉钩的,只是为何王爷建了那座霜阁,却不让王妃搬进去呢,心里困惑不已,身边已响起冷声。 “待候王妃更衣。” “是,王爷。”小菊吓了一跳赶紧应声,抬头见王爷弯腰轻柔的出声:“采雪,回头本王再来看你。” “小菊,你说王爷喜欢我吗?” 小菊听了玉钩的话,不禁笑了起来:“王爷喜欢你啊,不喜欢你会宠幸你吗?会重惩语莺那个女人吗?你想什么呢,别自个吓自个。” 玉钩轻摇头,身子不动,小菊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打散了她的头发,用干布擦着,一边擦一边开口:“别想多了,王爷一定是极喜欢你的看来我们三个不会有事了。” “不,正相反,”玉钩出声,声音冷得就像一块冰,心中的痛更深,每呼一下便觉得痛,想到那个男人可能是利用着她,她就不能呼吸,不能开口说话,只想流泪,但是这一切还只是自己的猜测。 “小菊,王爷其实是一个极冷漠残狠的人,为什么在我得面前却总是那么温柔完美无暇呢,这一切很可能只是一种伪装,一个冷漠彻骨的人怎么会如此温柔呢,”她低喃,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一向是个坚强的人,从不轻易落泪,可是感情使人脆弱,还有可能是一种利用,如果能毫不心软的利用,恰恰说明了一件事,他不但不爱她,还有可能极厌恶她,厌恶到一种恨,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伤害着她。 “玉钩,你今天怎么了,先我前听到语莺说到霜阁你就不对劲了,王爷可是为了你才惩罚语莺的,你怎么能怪他又怀疑呢。”小菊有点生气,想到王爷重惩了语莺,她就开心,想不明白为什么玉钩可以想出这么一堆毫无根据的事情来。 玉钩见小菊有些激动,不再说什么,抹干眼泪,也许真是她想多了,爱情让人患得患失,原来真是这样的。 “好了,我不多想了,你也别急了。”玉钩说着咳嗽了一下,小菊的脸色立刻缓和下来,轻声的开口:“看吧,感冒了,快到床上去躺会儿,我去给你泡一杯姜茶,去去火,身子刚好,千万不要再生起病来。” 玉钩不说什么,听任她的摆布,躺倒床榻上去,小菊出去泡了一杯姜茶,待候着她喝下去,看着她闭上眼,只当她睡着了,慢慢的退了下去。 玉钩闭着眼睛,思绪很乱,一句话不说,却了无睡意。 一阵风从窗前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的味道,一个人坐到她的床榻边,这个人不是王爷,她是知道的,只是此刻她不想动,也就懒得睁开眼,这个人身上没有杀气,她知道他不是杀手,杀手不可能大白天的进来杀人的,不知道他是谁? 正想着要不要睁开眼,头顶上方已响起了声音。 “我知道你没有睡,我有事找你。” 玉钩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陡的睁开眼,竟是西鲁的王子楼夜欢,一想到先前他救了自己,若是没有他,只怕自己就死了,不由露出感激的笑:“谢谢你刚才救了我,”说着坐起了身子。 近距离的打量他,发现他的五官轮廓鲜明,完美烦人契合在人脸上,浓眉大眼,阳刚味十足,完全不同于欧阳离烟的俊美,欧阳离烟的美呆着一种窒息的冷意,这个男人却是阳刚味十足的,眸子清朗,唇角浮起笑意,在玉钩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玉钩。 “没事,正好路过,举手之劳。” “谢是一定要的,若不是你,只怕我就没有命了,怎么能不屑呢,”玉钩笑起来,和楼夜欢说话自然得多,没有与欧阳离烟呆在一起的紧张,压抑,小小的寝室中温和细腻。 “你有什么事找我。” 第五十六章 与蛇共眠 两个人正在院子里闹笑着,有小蛮打发了小丫头过来叫她们,说王爷派叶管家过来让王妃去凤轩一趟,王爷要见她,玉勾一愣,很快便笑起来,王爷难道是想她了,竟然让她去凤轩,挥手点头。 “知道了,”一主一仆住清院的主居走去,小蛮在长廊下的石阶上张望,一看到她的影子,便心急的开口:“小姐,王爷打发了人过来请你过去呢?你快点收拾一下过去吧。” “就这样过去吧,还收拾什么,”玉勾一向随便惯了,而且欧阳离烟并没有说什么,何必多此一举呢,小蛮和小菊打量了一下,简单的装束,倒显得玉勾的俏丽出尘。 “好,那你就过去吧,别磨叽了,热得王爷急了,我们这些做婢子的一定倒霉,”小蛮催促着玉勾,三个人一起出了清院住凤轩而去。 凤轩的花厅里,欧阳离烟和楼夜欢还有燕京,正品着香茗,等着玉钩,楼夜欢和燕京一想到那样纯净的女子被欧阳离烟玩弄于鼓掌之中,心便难受起来,这件事里,他们也是罪魁祸首,楼夜欢一想到这个,脸色更加难看,眸光幽深不明。 花厅外响起月津的话。 “王妃过来了。” 玉钩走进凤轩的花厅,豪华气派,古董架子上摆着各式价值连城的名贵古董,墙上贴着唯美的山水画,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凤轩的花厅,上次匆匆过来,只是为了看欧阳离烟的伤势,后来一夜缠绵,也没到过凤轩的其他地方,只在寝室待了一夜。 花厅中,一张黄楠木的名贵雕花圆桌边,端坐着三个绝色出众的男子,都是他认识的,正中的是璟王欧阳离烟,旁边的两个,一个是西鲁的王子楼夜欢,另一个是北燕的皇子燕京,玉钩一想到楼夜欢先前和自己说的事,心生介隙,脸色淡淡的。 “网页,唤我过来有事吗?” 欧阳离烟点头,笑着招手让她过去,笑意从唇间溢出,可显示出今日他的心情极好,神态比往日越发的温柔,玉钩暗自猜测,发生什么好事了,使得他如此高兴呢,盈盈福了一下身子。 “是,王爷,”玉钩优雅的走到欧阳离烟的身边,缓缓坐下来,一言不发。 欧阳离烟今日穿了一件金色的锦袍,上绣百龙图腾,腰束黑色的蟒玉带,周身张狂的气质,那高贵大气的金色,映衬得他俊美的五官,就像画中人,微挑的眉峰下凤眸如暗夜的星辰,栩栩如辉,挺直的鼻梁,锦锐的薄唇,此时正微微上勾,刻画出一个诱人的角度,玉钩竟然看呆了,久久回不了神,直到欧阳离烟的话响起。 “玉钩,想必这两位你已经见过了吧。” “是,”玉钩回过神来,点头,这两个人确实见过了,是离月公主那天来的时候见到的,后来这楼夜欢还救了她,本来她该感激他的,只是不知后来他为何要对她说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使得她心如鼓捣,便有些不待见他。 “本王刚才和他们俩个说,本王和爱妃恩爱和睦,可是他们不信,所以本王才吩咐人把爱妃叫过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玉钩不言语,无意识的抬眸扫了楼夜欢和燕京一眼,那两个男子满目怜悯,心头不由的浮起不安,总觉得时间不那么单纯,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这时候欧阳离烟伸出玉白似的手执着她,温热的体温包裹着她,使得她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应和的点头。 “是。” 欧阳离烟满意的笑,松开玉钩的手,望着对面的两个男子,自负的开口。 “怎么样,本王说对了吧。” 楼夜欢和燕京愣了一下,脸色都有些不忍,尤其是楼夜欢,不仅仅是不忍,心里还很难过,伤害了这样一个如花般清明的女子,他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如果当日没有那个赌局,就不会有她以后的痛苦。 玉钩感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欧阳离烟好似松了一口气,只一瞬间,他和她之间似乎筑起了一道高墙,难道这又是自己多心了。 厅室之上一下子陷入了沉寂,各怀心思,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忽然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是怎么了?” 随着话音刚落,一道高挑藏青的身影跨进了花厅,眸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定的落在玉钩的身上,诧异的开口:“玉钩,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人却是将军府的苏天涵,王爷派人叫他过府一趟,没想到一进来,看到大家谁也没说话,脸色都有些难看,最让人惊讶的竟是玉钩坐在王爷的身边,苏天涵第一直觉便是玉钩勾引了王爷,用以羞辱自己的妹妹。 玉钩自觉地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冒金星,没想到苏天涵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还当面戳穿了她,此时即便她不回头,也可以感受到身边嗜血的杀气溢出来,花厅之上陷入了死亡的气息,玉钩缓缓的站起身,直直的望着欧阳离烟,他薄冰一样冷的面孔上,先前疼宠的眸子此时布着狼一样凶残的光芒,阴霾狠厉的盯着她。 “是,我是玉钩,我不是苏采雪,请王爷责罚。” 玉钩跪了下来,这罪孽本就该她担着,可是她的心里好痛,老天为什么要在自己喜欢上这个男人的时候,让他发现了真相,看着他冷漠到极致的样子,就好像她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犯人,她的心好痛,却不让自己流出泪来,和着血水一起吞咽进肚里。 欧阳离烟还没有说什么,那苏天涵却冲了过来,摇晃着玉钩的身子叫。 “你把采雪怎么样了?你把她怎么样了?” 玉钩抬起苍白的脸,淡然的一笑,失血的唇轻颤着,她今天的一切都是拜苏采雪所赐,他这个做哥哥的竟然还来问她,真是可笑至极,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冷冷的开口。 “大公子难道忘记了小姐武功高强了吗?我一个小小的玉钩能拿她怎么样,若非她给我下药,我会在这里吗?你竟然问我把她怎么样了?是她把我怎么样了?” 苏天涵一怔,松开手,原来他下意识的还是在意苏采雪的,她到底是自个的妹妹,却没想到苏采雪的个性,既然她说不嫁,当然不会嫁,可惜他们这些亲人都忘记了她的倔强。 “我替采雪向你道歉,对不起。” 此时的苏天涵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替采雪向玉钩道歉,玉钩冷然的笑,如果她还活着,她不会放过苏采雪的,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离烟俊美的面色剧变,眼神冰冷凶残,握紧双手,指尖青白,青筋突起,没想到他一介王爷,自喻聪明一世,却被一个丫头给毁了,小小低贱的丫头竟然浪费了他如此多的时间,还得了他的宠幸,爬上了他的床,这将成为他人生轨迹上的一道污点。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钩垂首,耳边一小辑秀发滑落遮住了她的脸,掩去满脸的苍白,听着他如冰一样冷的话,呼吸都困难了,之前的缠绵恩爱恍如一梦。 “当日王爷和苏采雪大婚,玉钩乃是陪嫁丫头,不想小姐根本不想嫁给王爷,便下药害了玉钩,玉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璟王府门前,当时本想说出来的,可那关系到将军府的名声,最重要的是如果玉钩惹出祸事,一条小命便不保,所以便冒充苏采雪待在璟王府里。” 玉钩说完,便不再说话,现在怎么惩罚她是欧阳离烟的事情,就算要了她的一条小命,她也无话可说,这个男人狠辣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不敢妄想他会放过自己之类的。 欧阳离烟不怒反笑,不过那笑比二月的剪刀还要冰冷刺骨:“好,很好,你竟然骗到本王的头上来了,你以为本王当真喜欢你不成,一个小小的贱人还想得到本王的喜欢,可笑到至极。” 玉钩愣了,这句话比杀了她还痛苦,抬眸,泪已溢满眼眶,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憎恶她的欺骗,却没想到从头到尾他根本不喜欢她,而自己却傻傻的以为他那般温柔,是因为有喜欢的成分,这个男人的心计太深沉了,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玉钩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下来,虽然她一再的压抑,希望它不要流下来,可是那泪水完全不听使唤,越来越多,唇颤抖起来,想着楼夜欢的警告,原来他知道他不可能爱他的。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王爷为什么要如此做?” 她问,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他的如此陷害,如果他不来招惹她,她又怎么会爱上他呢,一切就和现在不一样了,至少她不会如此心痛,玉钩紧拽着胸前的衣襟,呼吸急促,紧盯着欧阳离烟,明明是俊逸迷人的面孔,为什么却有一颗魔鬼般狠毒的心肠,原来爱是穿肠毒药,这话果然不假。 “赌局,因为一个赌局,如果你爱上本王,本王将赢得一些赌注。”他笑,看着她痛苦,愈发笑得狂妄。 “可她不是苏采雪,所以我们没有输。”欧阳离烟说完,对面的燕京飞快的开口,他们根本没有输,因为现在爱上他的的玉钩,不是苏采雪,只有苏采雪爱上他,他们才输了。 燕京的话一落,楼夜欢想阻止都来不及了,他这样一说,不是火上浇油吗?玉钩还会有好下场吗? 因为燕京的话,欧阳离烟的脸色果然森冷阴霾下来,双眸如撒旦般幽冷无情,冷薄的唇紧抿起来,一室的杀气,大家谁也不敢开口。 玉钩抬起头,扫视着这厅堂上的四个男人,笑了起来,唇角是一抹狠决,是吗?自己成了他们的赌注了吗?她记得他们了,但凡她有一点活着出去的机会,她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来人,把新王妃请回清院去。” 欧阳离烟并不急着去处罚玉钩,她已是砧板上的鱼肉,怎么死,多早晚的死都是一样的,不过他总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既然玉钩是被苏采雪下药的,那么将军府就脱不了干系,苏南天那个老狐狸虽然没什么兵权了,可是他的亲信不在少数,此时正好可以把他拉拢过来,如果他不帮自己,苏府让一个丫头嫁进瑾王府的事,传到皇上那里去,不管苏南天如何解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月津听到王爷的唤声,恭敬的走了进来应声:“是,王爷。” 玉钩不再说什么,缓缓起身挺直脊背走了出去,厅上楼夜欢心惊的开口:“王爷准备怎么处罚玉钩?” “这个是本王的家事,你是不是干涉太多了。”欧阳离烟唇角浮起冷笑,他可没忘记楼夜欢对那个贱女人感兴趣,不过这女人可是他的耻辱,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也是无辜的。”楼夜欢一开口,苏天涵和燕京点点头,看到玉钩所受的哭,他们都觉得不安,若不是他们的赌局,她就不会爱上欧阳离烟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了,爱上便会痛苦,如果不爱便不会像刚刚那样因为欧阳离烟的话而痛苦得差点昏过去了。 “好了,如果以后你们再提到她一句,别怪本王不客气。”欧阳离烟冷冷的警告,一时无人再敢说话,或者说是现在还不想撕破脸皮。 好好的聚会最后不欢而散,楼夜欢和燕京两个人对玉钩有一种负罪感,苏天涵现在更担心自己的妹妹,苏采雪去了哪里? 而玉钩出了花厅,领着小蛮和小菊两个面如死灰的女子一路往王府最后面的清院走来,自从大少爷出现,应该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灵魂似的完全没有知觉,小菊知道她心里有多痛,想到她先前幸福的样子,这一切来得突然,去得也奇怪。 三个人回了清院,清院里的小丫头已经都被撤了下去,只留下她们三个,院门外有月津奉命领着几个侍卫守着,他们彻底的与世隔绝了。 寝室中,小菊和小蛮陪着玉钩哭起来,玉钩出事了,她们连一点方向都没有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天渐渐的黑了,寝室中一片漆黑,风从窗前吹过,呜呜声响,这时候屋子外面下起了骤雨,雨打芭蕉,满院凌乱,小菊想起清院后面的婆婆还没有吃饭呢,不由得出声。 “玉钩,玉钩,婆婆在后面小屋里呢,她还没吃饭呢?” 玉钩昏昏沉沉中,思绪慢慢的集中起来,撕裂般的心痛仍在,可是一想到婆婆,她的心竟然浮起了一丝儿的勇气,婆婆四肢皆断,还能够坚持的活着,而她们有什么理由如此消沉呢,既然没死,就还要活着,至于欧阳离烟如何惩罚她们,等他决定了再说,或死或生,她还没有白痴到以为他那种狠辣阴险的人会放了她,想到自己爱上的人竟然心地如此阴冷深沉,玉钩的心痛更加,如果没有那场赌局,没有爱,她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原来自己连王府里的一名侍妾都不如,至少他没有算计那些侍妾,可是他却来算计她,算计着让她爱上他,却又狠狠的把她从天堂摔下来,难道他不知道这足可以毁了一个女人吗? 玉钩不说话,站起了身子,奔出了寝室,屋外漆黑一片,连一丝儿的亮光都没有,狂风骤雨,打得院子里的梧桐东倒西歪,小菊和小蛮不放心玉钩,不知道她要去哪儿,问她也不理,只得跟在她身后,一路往清院后面的小屋跑去。 小屋内,灯光如豆,婆婆坐在床榻上,不安的挑眉,依照她的阅历,她知道今晚出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正袭击着这里,玉钩不会出事了吧,担忧不已。 门哐当响了一声,一身潮湿的玉钩闯了进来,径直的跑到婆婆的身边,趴在她的床边放声哭了起来,婆婆的她的师傅,就是她的亲人,看到她,她心里的痛苦和委屈不甘心统统的涌上心头,只哭得撕心裂肺,婆婆一言不发,眸光温和的紧盯着玉钩的头,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孩子,出什么事了,告诉婆婆,说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 玉钩哭累了,心里舒服了很多,抬眸望向婆婆,她那么慈祥的望着自己,使得她全然的放开心扉。 “王爷要娶的人是将军府的苏采雪,她喜欢的人是自己的兄长,不想嫁给瑾王,那日大婚,她下药害我上了花轿,我便冒充她的名字待在王府里。” “苏采雪?”婆婆的脸色跳了一下,眼神闪过冷决,很快恢复如常:“这不是你的错啊,你伤心什么,那瑾王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怎么伤心成这样了。” “我不是为了这个伤心的。”玉钩摇头,眼泪再落下来,想到欧阳离烟从头到尾都在骗她,骗她爱上他,好赢得一些赌注,她的心便很痛很痛,她不想如此难过的,很恨那个男人的狠心,可这痛阻止不了,蔓延在全身。 “瑾王欧阳离烟,自从我嫁过来,对我宠幸有加,温柔深情,他那样一个天之骄子,怎不令人心动,我爱上了他,却被他告知,从头到尾这只是一场局,我是局中人,一枚棋子。” “可恶。”婆婆愤怒的冷哼,看到玉钩如此绝望痛苦,便知道她是很喜欢那个男人的,爱真的是女人致命的弱点,经历这样的一次磨难也好,她的心便会变硬变冷变强,这样更适合执掌无影楼,婆婆想着,柔声的开口。 “玉钩,别想太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虽然现在很难过,时候会慢慢的为你愈合伤口的,看看你身上都潮湿了,快回去换掉衣裳,别把痛苦埋在心底,人总是要活着。” 一直站在门边的小菊和小蛮连连点头:“是啊,婆婆说得对,我们活着,就要活下去。” 婆婆抬头扫视了这三个丫头一眼,都是一脸的青灰,想来她们都极害怕欧阳离烟的惩罚,不由得出声安慰她们:“接下来你们活得一定很难,但一定要想办法活着,活着就会有出路,走出王府去,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的。” “是,婆婆。”小菊和小蛮应声点头,婆婆说的话太对了,她们要走出瑾王府去,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地。 玉钩定定的望着婆婆,看着婆婆受着比自己痛苦百倍的折磨,却仍然为了教她武功而活着,即便自己心里很痛,也不应该让婆婆心烦,从现在起,她玉钩要亲手焚烧掉自己的爱,从此以后为自己而活,两世为人,竟然没逃过感情的伤害,她活着真是太失败了,以后再也不会为谁流泪了,从此人若负我,我必百倍千倍的还之,欧阳离烟,今日的耻辱,我玉钩他日一定讨回来,心中有意念,她竟觉得没有那么痛了,抬头望着婆婆,握着她无知觉的手。 “婆婆,你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了,我会坚强的活下去的。” “乖孩子,别伤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婆婆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坚定。 “嗯。”玉钩点头,想到婆婆的晚饭还没吃,这清院的厨子也被撤了出去,这黑灯瞎火的也没办法整理,只怕今晚要委屈她了。 “婆婆,清院里的厨子被撤了出去,今晚怕是没法吃饭了,明早上玉钩再给你准备。” “没事,你们三个都回去吧。”婆婆不在意的开口,一顿晚饭不吃死不了人,倒是她们若是生病了,可不像以前一样有办法看了。 玉钩起身和婆婆道了别,回清院的寝室,三个丫头换了衣服,小菊看到玉钩的神色恢复了很多,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能想开就好了,我怕你想不开,我们怎么办?”小菊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和小蛮两个少了玉钩,真不知道怎么办,好像只有等死的份了。 “没事了,小菊。”玉钩摇摇头,想起了什么似的提醒她:“以后别叫我小姐了,只怕明早上府里便知道我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了,以后我们就叫名字吧。” “玉钩,我们知道了。”小菊和小蛮点头,虽然玉钩和她们一样是小丫头,她们竟从心里慢慢的把她当成主子一样,靠着她心里才踏实。 寝室内,灯光摇曳,劳累了一天的小菊和小蛮都沉沉的睡了,只有玉钩睡不着,慢慢的起身,立在窗前望着未知名的远方,心里的痛楚漫延在周身,想到从此以后她和欧阳离烟相见陌路,或者是仇人一样,心便痛苦得想流泪,可是流泪能解决什么呢,便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无尽的黑夜中,变数无穷无尽。 玉钩在天快亮的时候,闭了一会儿眼睛,至寅时起身去后院习武,这几天她已经初步学习了一些调息之气,感觉身子轻快很多,接下来婆婆会把自己的绝学尽数教于她,虽然她没有内力,听说真正的高手要经历过数十年的沉浸才能练成绝世的内力,她这样要练到何年何月呢,但是婆婆对她却有极大的信心,让她只有把她的武学练得炉火纯青就行,其它的事不用她担心。 一夜暴雨,清院里的假山到了几处,花草不堪重负,东倒西歪的,满院的碎枝残叶,玉钩习完了功夫,去厨房给婆婆准备吃的东西,小蛮和小菊在清理院子。 日子还要过下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玉钩让自己忙碌起来,便不会那么痛苦了。 王府的正厅里,欧阳离烟端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饮着茶,下首坐着的定国将军苏南天不安的抬眸,望着瑾王爷,不知道他一大早派人请自己过府所谓何事,昨儿个天涵回府,整个苏府便知道,玉钩被下药顶替出嫁的事,偌大的将军府人心惶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王爷怎么会轻饶了苏家,如果这事闹到皇上那儿去,只怕没有苏府的好果子吃。 “王爷唤臣过来所谓何事?” 苏南天见欧阳离烟一直不言语,终于顶不住压力出声询问,欧阳离烟满意的一笑,狐狸也有自乱阵脚的时候啊,休闲的放下茶杯,冰冷的眸子望向苏南天。 “想必天涵回府已把情况禀告给将军了,将军是不是改对瑾王府有个交待,难道这事真的要闹到父皇面前不成?” 苏南天一震,身体有些僵硬,皇上现在正想铲除苏家,如果这事闹到皇上面前,只怕将是他们苏府的灭顶之灾,想来瑾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拿着他的软肋来说话,不过他既然找了他过来,想必不想惊动皇上,只不过他不知道这瑾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手里已没有兵权,对他来说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 “不知道王爷有何需要臣效力的地方?” 聪明人说话不用拐边抹角,欧阳离烟满意的掀动唇:“将军虽然手里没有兵权,但是兵部有很多的旧臣,希望将军能伙同那些人帮本王一把,将军应该很清楚,父皇对苏家已起戒心,如果将军愿意帮扶着本王,本王将保全住苏府。” 苏南天听着欧阳离烟的话,心里明白他的意思,没想到连皇上没看透的事情,却被这瑾王看透了,是的,兵部的很多人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只要他一句话,很多人仍然愿意追随着他,不过瑾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放眼整个朝堂,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就是他了,他完全没必要建立自己的死党,这事若被皇上知道了,倒麻烦了,不过他的提议到不错,目前来看,只有瑾王可以保全住苏府了。 “好,只要瑾王愿意保全住苏府,臣一定效力于瑾王。” 苏南天沉着的开口,只要能保全住苏府,换谁当主子都一样。 “一言为定。”欧阳离烟满意的笑,耀眼的眸子里是一片清绝的冷意,朝门外叫了一声:“飞云,送将军出去。” 飞云走了进来,恭敬的领命,请了苏南天离开,苏南天站起身,想到玉钩,不知道王爷如何处置她,自她代嫁之后,他的心里便有一些愧疚,每晚玉钩的娘亲都如梦来,狠厉的对着骂他,使得他不能入眠。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玉钩?” “这剩下来的是王爷的家事了。” 欧阳离烟的脸色青郁郁的极其难看,寒气遍布,一想到那个贱女人,他便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一向自喻聪明绝顶的他,竟然看走了眼,错把污泥当珍珠,还对她极尽的诱哄缠绵,方换得她的喜欢,这对他是个羞耻,他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只要他一声下,有多少高贵的女子等着来做他的瑾王妃,没想到竟被苏采雪偷梁换柱,换了一个低下的丫头来,玉钩,苏采雪,这两个女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南天一震,知道瑾王怒了,可他还是想为玉钩做点什么,抬眸定定的开口。 “其实玉钩也是我的女儿,当日她娘投湖自尽,我怕她知道恨我,便把她当成一个小丫头养在王府里。” 欧阳离烟怔了一下,没想到玉钩竟然也是苏府的小姐,那么她该叫苏玉钩吗?不过这又有什么改变呢,他浪费了时候能力去诱惑她,结果从她身上没有捞到一丝的好处,那赌输了,她就该死,谁让她不是苏采雪,这姐妹可真够厉害的,欧阳离烟阴冷的笑起来。 “本王知道了,苏将军请回去吧,本王做事向来自有主张。” 欧阳离烟的话一完,苏南天不再说什么,他希望自己的一句话能保全住玉钩的一条命,那样他也算对得起她娘了。 正厅上,欧阳离烟眯起好看的双眸,危险的光芒从黑瞳中射出来,森狠的就像草原上一头嗜血的狼,正准备撕裂自己的猎物,他不会让她好过的,他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保住苏府,又让那个女人卸下头衔,好让霜儿尽快的进府,一想到霜儿,欧阳离烟便有些想念她,他有好几天没去看她了,那个小女人该生气了,身形一移往外走去。 清院门前,围了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月津头疼的望着眼前的这些女人,王爷的侍妾,以前是九个,走了一个,现在还有八个,个个都过来了,如狼似虎的瞪着他,要进清院去收拾里面的那个女人,明明是一个小丫头,竟然敢把架子端得足足的,一想到这个,上次吃了大亏的玉琴越发的不依不饶的,朝着月津怒吼。 “月津,你是不是看上那个贱人了,如果真是这样,你就让王爷把她赏给你,反正是王爷玩过的丫头,赏给你也没什么。” 玉琴的话一完,那些女人一起望向月津,月津哪里还敢说什么,本来想保全玉钩那个丫头的,可这些女人不好对付,以前是王爷护着她,她们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王爷不可能再护着她了,这些女人怎么会不明白,尤其是雨琴夫人,上次吃了亏,再加上被赶走了一个人,这些女人自然气恼。 “好吧,你们进去可别闹出人命来,王爷对她自有发落,要是出了事属下可担待不起。” “没你什么事。”雨琴用力的推开月津,也不理他说的话,一路骂骂咧咧的往里面冲去,玉钩和小菊小蛮已经听到门前的动静了,小菊和小蛮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玉钩却已经猜到了,一定是那些女人来找麻烦了,生活在这种虎狼窝里,这是正常的事,以后只怕她们三个就要准备受欺凌了,但她不会屈服。 三个人本来正在院子里收拾枯枝,听到吵杂的脚步声,便停下动作,望了过来。 一帮气势汹汹的女人立在她们三个人面前,把她们团团围住,小菊和小蛮害怕的退后一步,和玉钩紧站在一起,玉钩扫视了这些女人一圈,脸上浮起冷笑。 “不知各位夫人过来所谓何事?” “你个贱人,还敢如此自命不凡,竟然连王爷也敢骗,可恶的东西。”雨琴抢先开口,其他的人附和着,她一言你一句的。 “是啊,这个女人胆子太大了,只是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坐在王妃的位置上。” “竟然还敢如此高傲。”另一个人开口,一时间众说纷纭,玉钩听得心烦,生气的开口:“你们想干什么,跑到这里来吵,一个个真像个泼妇。” 这句话如石沉湖心,激起千尺浪,那些女人脸色难看极了,为首的女子雨琴,更是气得喘着粗气,脸色难看至极,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带来的丫头:“给我打,狠狠的打这个贱女人,明明是一个丫头,竟然敢爬上王爷的床。” 那些丫头得了主子的意思,立刻如虎狼似的冲上去,团团围住玉钩她们三个丫头,一时间,清院里尖叫声不断,七八个丫头和玉钩她们打成一团,玉钩哪里会站着不动让她们打,自然还手,三个人为了保命,拼死了和那些丫头撕打到一起,那几个侍妾平时哪看过这等阵仗,全都站到长廊下观望。 月津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飞快的领着人冲进清院来,只见玉钩,小菊还有小蛮三个丫头被王府的几个丫头压在地上,有丫头坐在她们的身上,有丫头动手拉她们的头发,还有人用脚替她们,三个人好不狼狈,满脸的血痕,尖叫辱骂声不断,月津看着眼前的状况,是有点过了,王爷让他守着王妃,究竟如何处置这个新王妃,命令还没下呢,要是出了人命,他可不敢担待,因此沉稳的冷喝。 “住手,立刻放开。” 月津在王府的地位可等同于半个主子,他是王爷的得力助手兼贴身侍卫,还是众丫头爱慕的对象,此时那些丫头一听到他的冷喝,慌忙的住了手,抬头望着月津,又回头望向长廊下的主子们。 “还不退下去,如果打出人命来,你们一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月津的话明里是说小丫头,暗喻那些主子,王爷一向讨厌自己的事情,别人过问,如果打死了新王妃,只怕这些夫人也该回家去了。 长廊下,绿影秀眉一蹙,知道月津说的是事实,不紧不慢的开口。 “行了,我们该回去了,也教训得差不多了,若真是打死人,只怕王爷会怪罪的。”绿影话音一落,坐在三个丫头身上的那些婢子和拉扯着玉钩头发的丫头,都松开了手,站起身走到主子跟前。 只见清院正中的草地上,凌乱不堪,玉钩和小菊小蛮被打得满脸花,血迹斑斑,指痕印在脸上,唇角流出血水来,三个人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喘着粗气,抬眸冰冷的望着那些女人,领头的绿影带着一帮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绣花锦鞋踩上玉钩的手,好像不知似的用力的旋了一个圈,方才抬脚走过去,其他人便跟着她身后离开清院。 玉钩疼得咬紧牙根,抬起眼睛,今日她所受的耻辱,他日一定会讨回来。 小菊和小蛮挣扎着爬起身,拉起玉钩的身子,看着她斑斑血迹的脸,不由得伤心的哭了。 “玉钩,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玉钩喘了一口气,振作的摇头,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她一定要学好武功,报今日之辱,这些女人她不会放过的。 “没事,你们两个没事吧。”玉钩掉头打理着小菊和小蛮,这两个摇头,虽然披头散发的,但好歹没收什么伤,其实那些丫头的主要目标是玉钩,对玉钩下手又重又狠,对她两个人下手到还不至于往死里整。 月津见三个女人都伤的不轻,还彼此的安慰,心里说不出的感概,走到玉钩面前,沉声开口:“王妃,我是该死。” 玉钩抬头,倔傲的望着月津,那血痕遍布的脸上闪过冷笑:“我不是你们的王妃,你们王爷身份高贵即是一个小丫头高攀得上的。” 月津怔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呆呆的望着玉钩,明明只是一个小丫头,却为何有一种高贵的气质,好似真正的名门贵族。 “月侍卫还是先做好自己的职守吧,别惹麻烦上身,我们这种罪人,可不能连累你们。” 玉钩冰冷冷的开口,撑着站起身,摇晃了好几下才站稳,月津看的心惊,一旁的小菊和小蛮赶紧伸手扶住她,三个人相互搀扶着慢慢的往清院的寝室走去,月津望着她们的纤瘦的背影,心莫名的痛起来,王爷,她们三个是无辜的啊,但愿你能网开一面。 三个人回了寝室,小菊打来了清水,帮助玉钩清洗干净面孔,可那指痕仍清晰的留在脸上,从上到下,如果现在不上药,只怕以后脸上就会有疤痕,小菊和小蛮不禁着急起来。 “要是现在不看,只怕会留下疤痕,怎么办啊?” 玉钩听着她们的话,不知道脸上究竟有多恐怖,便撑着起身走到铜镜前张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脸上多了一道疤痕,现在连命怕是都难保了,还在乎这张脸是的疤痕吗? “算了吧,丑就丑吧,这疤痕倒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今日所受的耻辱,我不会放过那些女人的。” 小菊听了玉钩的话,赶紧开口:“玉钩,现在千万别说这种话,若是被她们听到了,只怕你命就没了,现在要想办法出去才是真的,要不然我们一定会死在这里的,那些女人摆明了是想要我们死。” 小蛮赞同的点点头:“是,那些女人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玉钩凝眉,她也想离开这里,可是外面有人守着,还有一个瘫了的婆婆,怎么走啊,那月津的功夫是极高的,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除非有人的功夫比他高。 “我们根本没办法出去,你们没看到外面有人把守着吗?婆婆怎么办?她没办法离开这里。” “我们都自身难保了,还管得了婆婆吗?”小菊不以为然的开口,反正婆婆只怕也活不长了,何苦那么折腾呢? “不行,是我把她带进来的,竟扔下不管,这比当初把她扔在街头更为严重,如果你们两个不愿意管她,就找机会逃出去,反正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两个没什么事的。” 玉钩坚定的开口,她不想连累别人,尤其的小菊,她就像是她的亲人一样,怎么能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呢,玉钩的话音一落,小菊的脸色难看,跳了起来,不满的抗议。 “玉钩,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会弃朋友于不顾的人吗?我只是不忍心你留在这里。” “好了,你们两个说什么呢?现在我们三个,不,还有婆婆,谁也走不出去,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根本走不出去,我敢说这座清院已经成了禁院,以后会长年累月的有人看着的。” 小蛮看她们两个人争来争去的,飞快的出声,现在可不是她们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法想,外面有高手守着,怎么可能出得去呢? 玉钩叹息,是啊,小蛮说得对极了,现在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根本出不去,她们还争什么呢,唇角浮起一抹苦笑。 “好了,我们还是想想以后的生活吧。” 三个女人正在寝室中说着话,珠帘竟响了一下,有一道身影斜依在门边,阳光笼罩在他的脸上,古铜色的肌肤泛着莹光,好似能掐出水来,玉钩一看到他的影子,脸色陡的难看,周身的怒意起,冷瞪着那个人影,声音尖锐而冰寒。 “你来干什么?” 这个人原来的楼夜欢,他听说了玉钩她们一早被打了,打探来的消息说她受伤了,心里焦急难安,他知道她不待见他,可还是忍不住过来了,给她送一瓶上好的金创药,他不想她的脸上留下疤痕。 “我来给你送药的。”他说,扬了扬手里的小瓷瓶,并未走进来。 可惜玉钩根本不想领他的情,想起自己所受的哭,即是一瓶金创药可以抵消的?如果没有那一场赌局,她就不会陷进局里,没有心里的爱,她就不会如此的痛,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只是把她当成一枚棋子来利用,她的心便痛的抽搐,一直知道他不可能那么纯粹的爱上他她,但至少有那么一点的吸引,要不然怎么能做出那么深情温柔的呵护,现在想来,那个男人的心计太深沉太残毒了。 一想到这些,玉钩的心里就止不住的涌出恨意,这恨漫延到周身,使得她愤怒得就像一只野猫,疯狂的冲过去,爬往楼夜欢的手臂,毫不留情的咬下去,下了使命的咬,门口斜倚着的人身子僵硬,疼得皱眉,却一动也不动,听任她的撕咬,至少这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眼神幽暗的盯着那咬着自己的人,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感觉,这个女人却恨她入骨,如果现在她的手里有一把刀,只怕毫不留情的捅进他的心里吧。 玉钩完全失去了理智,用力的咬着楼夜欢的手臂,只到嘴里有浓烈的让人干呕的味道,才忍不住的松开了嘴,跑到一边去大吐特吐,而楼夜欢的手臂处,血肉模糊,可清晰的看到翻卷出来的白肉,沾染了血液的暗芒,狰狞的可怕。 小菊和小蛮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发生得太快了,她们都反应不过来,直到玉钩的干呕声不断传过来,两个人才惊醒,飞快的跑到楼夜欢的身边,催促他离开。 “你快走吧,她现在正痛苦伤心呢,你何苦来招惹她,难道她被你们欺负得还不够吗?如果没有那场赌局,她就不会这么难过,人若没有心会如此痛苦吗?” 小菊哭着推楼夜欢的身子,看到玉钩如此痛苦,她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下来。 楼夜欢看着她的痛苦,负疚感更重,把手里的小瓷瓶放在小菊的手上,一言不发的闪身离开了清院,直奔自己的住处。 寝室内,玉钩把早上吃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又用清水漱了三遍,才停住了动作,无力的仰躺到床榻上,好像死去了一般,可眼角的泪还是流出来了,小菊和小蛮看着眼前的一切,两个人只能陪着她流泪,此时她心中的痛,她们帮不了,只有她自己慢慢的走出来。 “玉钩,睡会儿吧,等醒过来就会好受一些了。” 小菊柔声的安抚着她,玉钩因为夜里睡得少,再加上被那些女人打了一次,又咬了楼夜欢,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把她的精力都折腾完了,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小菊乘她睡着了,把楼夜欢送过来的金创药拿出来,给她擦在脸上,还是手肘上,身上,边擦边流泪,玉钩为什么要遭受如此对待啊,她又没有犯什么错,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待她啊。 夜暗沉,无边的苍穹稀稀落落的挂着几颗星星,惨淡的光芒洒落在清院中,花草残败,凌落的飘散在风中。 琴声响起,竟是万般愁苦,心痛染在其中,带着无尽的忧伤在瑾王府上空回旋,这琴音催人泪下,荡气回肠,可见弹琴的人,心有多痛,有多苦。 一曲终了,她幽幽的叹息,泪已干,从今以后她不会再流泪,流泪改变不了事实,改变不了她此刻的状况,她要做的是振作,认真的习好武功,逃出瑾王府。 “玉钩,来,吃点东西吧。” 小菊把一碗菜粥并两样小菜摆放爱桌子上,走到她的身后提醒她,她再不吃身体会受不了的,早上吃的东西都吐了,中午没吃,现在都晚上了,再不吃怎么承受得了那么女人的折腾啊。 这次玉钩没有抗拒,抬头望了窗外的月色一眼,起身走到桌边吃起晚饭来,如果她再不吃饭,小菊和小蛮两个丫头会担心的,她不能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以后她要振作起来。 小菊和小蛮看到玉钩愿意吃饭了,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围坐到她的身边。 “玉钩,会没事的,我们会陪着你的。”小菊开口。 小蛮也不落后,经过了一系列的事情,她和玉钩不再敌对,像朋友一样和善相处起来。 “是啊,以后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小蛮的话音一落,门外竟响起了拍手声,悦耳的男音响起来:“好,我们来救你们离开瑾王府!” 两个身着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前面的不是女子更胜女子的燕京,一张秀美的脸上,双目璀璨,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身后跟着楼夜欢,脸色凝重,黑潭深眸幽暗无比,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和燕京两个人一起走进了寝室。 玉钩只扫一眼,便低头继续吃饭,她虽然恨,却不想再为这些人浪费精力,省些力气对付那些女人比较好。 小菊一看到楼夜欢和燕京出现,怕玉钩发弹,她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好不容易吃了一些,若再为这两个男人的出现,而吐起来怎么办?小菊和小蛮相视一眼,同时冷冷的开口。 “你们来干什么?”两个人起身冲动楼夜欢和燕京的面前,打手把他们两个人往外推。 燕京脸色一沉,寒意便溢出来,森冷的瞪向小菊,小菊吓了一跳,倒退一步立定,不满的开口:“凶什么凶,你这样还有脸凶,差点害死玉钩。” “我们是来救你们出去的。”楼夜欢适时的开口,燕京点头赞同,这还是楼夜欢来找他的呢,两个人一商量决定救她们几个出去,毕竟玉钩受到伤害,他们也有一部分责任。 小菊和小蛮听了楼夜欢的话,显得难以置信,相视了一眼,认真的问:“真的吗?” 看到楼夜欢一脸认真的点头,小菊高兴的奔到玉钩的身边,拉着她叫起来:“玉钩,我们可以出去了,玉钩,我们可以出去了。” 玉钩却淡漠的抽回手,抬头阴霾的出声:“出去吧,你们两个不要再来了,我们不会走的。” “什么?”这次寝室内的人都叫了起来,别说小菊和小蛮难以置信,就连楼夜欢和燕京也呆了,他们冒着得罪瑾王的风险来救她们出去,她竟然不领情,就算她恨他们两个,也犯不着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啊,难道她不知道,欧阳离烟接下来一定会狠狠的折磨她们的。 “玉钩,你疯了,我们可以出去啊。”小菊叫了起来,有点气急败坏,玉钩不以为忤的走到座榻边坐下,冷淡的出声:“如果你和小蛮想出去,我不拦着,但是我是不会出去的。” 小菊和小蛮立刻沉寂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调头望向一边的楼夜欢和燕京,既然玉钩不走,他们还尽快离开吧。 “你们走吧。” 楼夜欢不走,反而走上前两步,沉声开口:“玉钩,你是不是担心出去以后的生活,如果你愿意,我许你西鲁王妃的头衔,这样你就没有顾虑了。” 楼夜欢的话一落,燕京飞快的抬头,脸色有些阴暗,唇角浮起冷笑,他说他怎么如此积极呢,原来是打着玉钩的主意,不过这时候玉钩会接受他才怪呢,真是分不清什么场合了,燕京冷笑着未言语。 玉钩坐着未动,好像在听一个笑话,听完了就算,挥了挥手。 “你们出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这里不需要你们。” 楼夜欢的黑瞳中炙热的火焰一下子被浇灭了,眼神变幻莫测起来,没想到自己许她一个西鲁王妃的头衔,她竟然如此的不屑一顾,面色剧变,唇角浮起一抹无力的笑。 “难道你真的这么恨我们吗?” “是,我恨你们,如果有一丁点的办法,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总有一天我会讨回今日所受的苦。”玉钩冷笑起来,站起身下逐客令:“快走吧,我要休息了。” 楼夜欢还想说些什么,燕京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这个女人不会跟他们走的,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若是惊动了欧阳离烟,他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走吧。”燕京伸手拽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楼夜欢,离开清院。 寝室中,寂静无声,只有喘气声,再没有一丁点儿的响声,玉钩抬眸,晶亮睿智,淡然的笑:“你们在怪我吗?” 小菊走到一边坐下来,气哼哼的开口:“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他们救我们出府,就算你不想嫁给楼夜欢,可出府总是好事啊,我们待在这里还会受罪的,难道是因为婆婆,如果是婆婆,我们可以把她带出去啊。” 玉钩望着小菊,淡然的笑,那笑无奈至极,她也想出去啊,可是欧阳离烟真的会放任那两个男人救她们出去吗?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动静,欧阳离烟有那么高深的心计,会不知道楼夜欢和燕京的动作吗?只怕到时候她们没有出府,就被抓回来了,到时候受的罪更重。 “你以为他们真的救得出去我们吗?欧阳离烟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言出口,小菊和小蛮面面相觑,原来如此啊,玉钩猜到欧阳离烟已经知道楼夜欢和燕京的动作,只是没有行动罢了,如果刚才她们跟着那两个男人出去,人家不会有事,一个是西鲁的王子,一个是北燕的皇子,而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丫头,只怕就都没命了。 “好险啊。”两个人叹气,这样走一步算三步的日子真累啊,幸好玉钩够聪明,要不然她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休息吧,养好精神,未来还有更多的磨难等着我们呢。”玉钩挥手,虽然她睡了一个下午,其实并不累,但现在她要吃好,睡足,养精神,要不然怎么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很多事呢。 “嗯,我们出去休息了。”玉钩住在里间,小菊和小蛮住在外间,这整间院子现在只有她们三个人,为了防止出意外,她们三个现在住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夜深人静,玉钩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轻纱帐,想到就在这纱帐之内两个人颠鸾倒凤的缠绵,那个人一定在心里嘲笑她的愚蠢吧,越想越愤怒,忍不住坐起身子,伸手扯掉头上的纱帐,拉了一条薄棉被睡到地上,现在只有一想到他对她的疼宠,是何其的虚伪,充满心计,她便想吐,为自己的愚蠢,如果当时再聪明一点,理智一点,她就不会受到这种羞辱了,辗转反复,最后总算沉沉的睡着了,睡梦中仍仇恨的纠结着,流泪,呐喊。 直到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声打破了她的噩梦,她才清醒过来,翻坐起身,不解的睁眼望向门口处的小菊,只见她花容失色,瞳孔不断的收缩,一只手指着她这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知道啊啊的尖叫,玉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调头望向自己的身侧,瞬间,脸色苍白起来,呼吸急促,飞快的闪身跳到门边去,周身无力的陪着小菊一起尖叫,引得寝室外面的小蛮跑了过来,三个女人在门前一起簌簌发抖。 只见那张雕花红木大床榻上,盘着一条巨大的蟒蛇,蛇头高翘着,不时的吐着血红的信子,一双三角眼泛着莹莹的绿光狰狞的盯着眼前的三个女子,那蛇头足有碗口大,蛇身有手臂粗,盘在床上竟占了大半的位置,此时一动不动的静立着。 玉钩吞咽着口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她已经看出来这条蛇没有攻击她们的意思,只是为什么她的寝室中会多出一条如此巨大的蟒蛇,这院子里从来没有过蛇,还是一条如此之大的蟒蛇,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先前在禁院里听到那个疯女人的低喃声,她的嘴里好像说过蛇之类的词,原来那些女人都是被蛇给吓疯的,那个死掉的,也许是被蛇吓死的,这条蛇看来是喂养的家蛇,攻击性不强,但是很吓人,如果昨儿个夜里,玉钩是睡在床上的,醒来后发现和一只巨蟒依偎在一起,她也会疯了的。 原来如此啊,欧阳离烟,你好歹毒啊,玉钩可以清晰的猜测出,这条蛇一定是欧阳离烟养的宠物,他用宠物逼疯逼死进府的王妃,玉钩不解,如果他不想娶,完全可以不娶,为什么要把一个又一个女人逼疯呢? “玉钩,这怎么办?” 叫够了的小菊害怕的问玉钩,小蛮也紧偎在玉钩的身边,玉钩摆手,示意她们镇定一些。 “没事,这条蛇现在还不饿,没有攻击人的现象,相信它很快便会回到它主人那里去。” “什么,是有人故意放进了的?”小菊和小蛮后知后觉的开口,总算想出一点眉目,尤其是小菊也想到了上次看到那个疯王妃的事,原来这蛇是王爷养的,那个男人长得那么美,原来心肠如此歹毒,小菊只觉得周身的恶寒,先前她还为他心动过呢。 “原来的王爷养的蛇,现在它不走,我们怎么办?” 三个人退出寝室,一走出去,身子便酥软无力的瘫倒在长廊边,周身的冷汗,鬓边的发丝粘连到脸上,一身的狼狈,玉钩越想月生气,欧阳离烟不就是想卸下她身上的王妃头衔吗?费这么多事干什么?她不稀罕要这个头衔,现在想起他虚伪的嘴脸,她心痛的同时,便觉得恶心。 玉钩越想越愤怒,生气的站起身朝清院门外走去,小菊和小蛮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玉钩想干什么,总之她们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月津和几个侍卫正在门前来回的晃动,听到门环的响动,一闪身落到门的两边,看着玉钩走出来,不安的唤了一声,“王妃。” 杀手弃妃 正文 第五十七章贬妃为妾 玉钩脸色一沉:“我只是一个小丫头,担不起这样高贵的身份,你去见你们王爷,告诉他,既然那么想要我头上的名衔,何苦用一条蟒蛇来逼人,休了我就是” 月津一愣,没想到王爷又放出了那条大蟒,只是这小丫头竟然没事,这太让人意外了,那样的一条蟒蛇半夜爬上女人的床,和女人共眠,不论是谁都会吓疯的,但她竟然没事。 月津却不知道,玉钩是侥幸逃脱了的,昨儿个夜里她睡到了地上,如果真的睡在床上,只怕也被那条蛇逼疯了,女人谁不害怕蛇呢? “王妃?” 月津刚出声,玉钩森冷的一举手挡住了他接下来的话:“以后请叫我玉钩,我虽然是一个小丫头但自尊还是有的。” 月津也不和她争辩,沉着的开口:“玉钩,你请进去吧,我去禀报王爷。” “好,”玉钩干脆的走进清院,顺手关上院门,月津望着那扇门,这女人做事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王爷一定要如此重罚她吗?月津身形一掉朝前面凤轩走去。 凤轩的书房里。 欧阳离烟听了月津的禀报,一脸幽暗,泛着黑气,脸孔阴暗至极,这女人竟然有脸让他休了她,她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让一条蛇逼疯她已是最轻的惩罚了,既然她如此的坚强,那么他就陪她玩玩,看看她心脏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高。 “好,你说的一切本王已经知道了,下去吧。” “是,王爷,”月津不敢再说什么,他可没忘了上次发生的事情,如惹再敢出声,只怕不是上次的处罚了,虽然他同情玉钩,但那也是在生命无忧的情况下。 月津刚走出去,飞云便走了进来,一抱拳:“王爷,昨儿哥夜里楼王子和燕皇子果然去清院了,想带玉钩离开王府,后来玉钩不领他们的情。” 欧阳离烟脸色冷硬的怒哼,大手用力的一捶,书桌发出巨响,桌上的书筒都打翻到地上,散落得七零八落的。 飞云不敢再说什么,有眼的人都看出王爷现在有多愤怒,他可不敢火上浇油。 “去,把两位皇子给我请来,”欧阳离烟平息了怒火,淡淡开口命令飞云,飞云恭身领命往外退,不意门前和人撞了一下,抬头竟是那不请自来的两位皇子,他们是来向欧阳离烟辞别的。 “楼王子,燕皇子,”飞云唤了一声,让到一边来,楼夜欢和燕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也不理他,径自走进书房内,只见坐在书桌前的人满脸寒霜,周身的凌杀之气,看到他们走进来,眼神如刀剑般锐利的射过来,心下一颤,猛然惊醒,看来这欧阳离烟已经知道他们昨夜的行动了,而且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呆在瑾王府,一直被暗处的人监视着,可笑他们一直把这样的一个心思慎密的人当作朋友,也许只要他们一出现在东晋国,便掌握在他的手中。 “瑾王为何事气成这样?”楼夜欢明知故问,摆明了就是要气他,和他的恶劣行径比起来,他的小儿科了,昨夜玉钩不跟他们离开清院,究竟是猜到了这一切呢,还是单纯的不想走,真不知道当时她跟着他们走,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欧阳离烟漆黑的眼瞳幽深得像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深邃神秘,薄唇微向上扬起,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浅浅的笑意溢出来,却是如二月冰霜一样的寒气。 “楼皇子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儿个晚上所做的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楼夜欢和燕京见他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坚定的望着欧阳离烟:“是的,我们同情玉钩,想带她离开府,不过她不肯走。” 欧阳离烟不怒反笑,凤眸眯成一条线,迷惑之极:“你们知道若是她昨儿个跟你们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楼夜欢一怔,接着他的话问:“她们会怎么样?” “泡酒人楼棍,这主意怎么样?”残忍血腥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竟然面不改色,笑意盎然,好像在谈天说地一样,却让人感觉出他的认真来,就是楼夜欢和燕京这样的武林高手毒一颤,这男人真的是可怕之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果然是瑾王,够狠够毒,”楼夜欢脸色难看的点头,一旁的燕京缓缓的轻柔的开口:“离烟,我只想和你说一句,冥冥之中,有一道魔咒罩在头顶,人在做,天在看,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欧阳离烟听了燕京的话,狂妄的仰天大笑,自负的开口:“老天又如何,我要逆天而行,谁又敢奈我何?” 楼夜欢和燕京气的脸都绿了,再不想和这个男人多说一句话,两个人同时抱拳;“告辞,瑾王爷,我们要回国了。” “飞云,送客,”欧阳离烟干脆的朝外面叫了一声,楼夜欢和燕京一甩手,沉声开口:“不用了,”掉头往外便走,眼看着要走出去了,欧阳离烟竟适时的叫了一声。 “等一下。” 两个人停住步子,不知道他又想说什么,总之直觉上不会有好话,所以头也不掉,等他的话,只听到欧阳离烟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儿的波动,幽远绵长的警告。 “你们两个最好别掺合到瑾王府的事,否则别看本王变脸,和西鲁北燕交恶。” 楼夜欢和燕京相视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飞云紧跟着他们的身后:“两位皇子慢走。” “滚,”两个男人像火鸡似的怒叫,掉头往外便走,只留下飞云愣愣的发呆,又有他什么事啊,只不过想送他们一程,犯不着这样吧。 上书房内,欧阳离烟的脸色罩着冬日的一层寒冰,唇抿紧,双手紧握,青筋突起,喘气声越来越重,没想到一场赌局竟然毁了他和楼夜欢燕京的友谊,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惹出来的,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她不是想他休了她吗?他不会休的,但却另有安排,唇角浮起阴森的笑意,一抹算计盛在眸底。 清院,夜风起,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有人低鸣,如哀如泣,玉钩端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正下着毛毛的细雨,一如她的心情,也正下着渐渐的细雨,多愁哀怨,手中捧一杯薄酒,细细的品尝,这是一种旧年的女儿红,甘香之外辛辣无比,顺喉而下,热流翻滚,满腔的畅快,难怪有人喜欢酒这种东西,一醉解千愁啊,玉钩想着再啜了一口,抬头望向窗外漆黑一片,寝室之中的烛火被风吹得左右摇晃,透露着无比的诡异。 玉钩奇怪的挑眉,她记得有好长时间没看到小菊和小蛮了,这两个丫头睡了吗?怎么也不来和她打声招呼呢,端着手中的酒盅,想出去看看两个丫头是什么情况,可是只觉得头有些昏,身子还很热,她这是怎么了,以前喝一瓶酒都没事,难道这女儿红的劲头太大了,用力的摇摇头,走到桌边,把酒盅放下,衣襟口拉松一些,可是这动作并没有减少她身上的热量,反而越来越烧灼,直逼她的头脑,记忆有些模糊,仅有的一丝理智已经苏醒过来,有人给她下药了,是谁?这好像是一种催情剂之类的药,因为她的身体越来越炽热,有一种想要舒解的欲望,她已经历过男女之事,对这种事还是有些影像的,可是是谁给她下了药,是那些侍妾吗?她们怎么会进了清院,如果不是那些女人又是谁?欧阳离烟?他想干什么? 玉钩蜷缩着蹲到地上,压抑着身上的一波一波热流,脸上有汗珠子溢出来,一双手拼命的掐自己的大腿,已保全住自己的清醒的理智,现在该怎么办?立刻用冷水浇身子,这样也许会好一点,玉钩一想到这里,便起身往外冲去,拉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男性的气息充斥在她的四周,使得她每一根毛细孔都活跃起来,张扬叫嚣的想扑上去,可是理智却提醒她离这个男人远一点,这里是瑾王府,如果她做出有辱王府的事,一定会丢掉性命的。 寝室内的烛光幽幽的照射在那个人的脸上,俊美儒雅,和她一样喘着粗气,那双血红的眸子紧锁着她,可是他却未动一下,好似也在拼命的压抑着自己,难道他也被下药了,玉钩惊心,他可是一个王爷,虽然是傻子王爷,可是谁会对他下药啊,还把他送到她这里来,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局,玉钩喘息着开口。 “你快出去,马上出去。” 男人犹豫着,想出去,可是一双腿却控制不住的向前走来,他每进一步,玉钩便后退一下,直退到床榻便,无处可推为止,禁不住尖叫起来:“榕王爷,你这是干什么?赶快给我出去。” 其实她身体闻着他的气息,早已沸腾起来,叫嚣着想扑上去,压倒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虽然是一个傻子,可是却很干净,也许自己还是他的第一个女人,长得很俊美,除了傻,他身上没有一点毛病,玉钩的脑海在一瞬间窜过很多的信息,指甲掐进肉里,仅有的一丝理智还保持着。 “榕王爷,你快出去,重找哥女人吧,随便什么人都行,我是你皇兄的女人,这会惹麻烦的。” 她的话音一落,窗外传来一声不屑的笑声,如此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她的心抽搐起来,血连着肉一样疼痛,这个男人竟然就在窗外,因为她的话,他忍不住冷笑出声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对待她,不由得愤恨的朝窗外叫起来。 “欧阳离烟,你这个小人,伪君子,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会遭到报应的,老天会惩罚你的,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所爱的,得不到你想要的,一生活在忏悔中。” 她的泪流下来,身子仅有的一丝理智崩溃了,滑落到床榻边,眼前的高大的身影已逼近,大手一伸提起她的身子,直直的扔到床榻上,毫无怜香惜玉的感觉,身子陡的欺压上来,唇吻上她的,带着男性干净的气息,没有她以前讨厌的龙涎香的味道,这让她整个人松弛下来,竟全然的接受了这个男人,身子酥软得像一汪水,攀附上男人精壮的身子,轻吟从如玉的唇中泻出来,她知道他在窗外看着这一切,想看就看吧,她笑起来,免费为他表演一场吧,身上的男子不知道比他干净多少倍,从他刚才青涩的摸索进她的位置,她就知道,自己是这个男人的第一个女人,虽然他只是个傻子,可这让她的心升起怜惜,好的东西总是让人怜惜。 “欧阳离烟,你可以休了我,可是你不该如此羞辱我,我诅咒你,永生也得不到真爱。” 她的心在滴血,一滴滴,没有人看得见,烛火摇曳中,身上的狂情男子大力的耸动着,欢快的情欲使得初尝情事的他英勇无比,两个人坠入无边的情欲中。 窗外的男子,因为她的话,脸色难看至极,暗夜中,她的呻吟就像一首歌一样催情着他,心竟然浮起一种异样,一拳捶到墙上,这不是他该有的情愫,这女人是他不要的,扔与别人破鞋,别说把她扔给自己的傻皇弟,就是扔给一般的下人,也是她的命,谁让她一个做丫头的竟然敢爬上他的床,他的床是何等的高贵,是低贱的女人能上的吗? 欧阳离烟飞快的闪身离开,不想再被室内的吟声控制住。 玉钩昏昏沉沉中,不知道自己被谁给上了,反反复复的折腾着,情潮一波一波的释放着,只至她昏睡过去,身上的人才放开她,一言不发的下床穿衣,对于刚刚发生的事,虽有些愧疚,可这不是他能控制的,是谁在他身边对他下药呢,如狼的眸子里盛满狠厉,他不想惹事,偏就事情找上门,欧阳离烟是吗?你等着。 忽然床榻上的在说梦话,很恐慌的样子,他本来不想理的,但想到刚才两个人所做的事,到底有负于她,忙走到床榻边蹲下来,伏着她的身边,听到她不时的低喃,有些模糊,听听不真切,缓缓的俯下神贴着她的唇,听着她说的话,慢慢的眼里浮起惊疑,直至难以置信,一双美目如星斗般耀眼,唇角竟奇异的浮起一抹笑意,俯下身唇轻轻的吻上她的,柔声的开口。 “别怕,别怕,现在我会保护你的,以后我会保护你的,别怕,”低低柔柔的声音安抚了熟睡着的人,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小手伸了来紧拽着他的衣袍,他顺势坐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搂过她的身子,宠溺的望着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青白的光芒从窗户射进来,鸟雀的啾叫声不时的传进来,玉钩慢慢的醒过来,感觉到一整夜有人抱着她,心头浮起一抹欣喜,烟回来看她了吗?飞快的睁开眼,抬头只见搂着自己的却是欧阳离轩,那个傻子王爷,没想到搂着自己一整夜的却是一个傻王爷,玉钩不禁笑了起来,昨夜的一切浮现在脑海镇南关,玉钩,你的幻想彻底的破灭了,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愿意送出去,说明这个女人跟他真的无关紧要了。 她抿唇笑,笑可以阻止她的眼泪,这样挺好的,她总算是彻底的死心了,再也没有幻想了。 不过这傻王爷一直睡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还是让他离开吧,玉钩出声唤他。 “榕王爷,榕王爷,快醒醒,你该走了。” 可是欧阳离轩睡得很沉,玉钩挣脱开他的手,他也不知道,身子缓缓的滑落到床榻上,仍然沉沉的睡着了,他这是怎么了,昨天被下了催情的药,难道还有让人昏睡的药,看来真的是这样,那个人怕他跑了吗?所以在那种药里又下了让人昏睡的药,只是那昏睡的药推迟了一段时间,在他做完事后,熟睡过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玉钩翻身穿好衣服,坐在榕王爷的身边,等着那个人来。 很快,寝室外响起了吵杂的声音,显然来了不少人,房门被啪的一声打开,门前赫然立着欧阳离烟,他的身后站着王府的一干侍妾,那些女人的眼中满是嫌厌,鄙视,不屑,偷情的女人是可耻的,王爷应该把她乱棍打死。 “王爷,立刻把她乱棍打死,要不然浸猪笼,再不然火焚。” 说话的人正事王府的雨琴夫人,欧阳离烟拿眼斜睨了她一下,她便噤声一言不发的往后缩了一步,玉钩淡然的笑着望着这个她爱过的男子,从这一刻开始,她要拼除掉这个所有的记忆,有关于她和他的爱统统拼除掉。 “王爷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吧。”她笑着说,这神情让他愤怒,想更疯狂的折腾她,这个低贱的女人竟敢笑得如此倔傲,如果她求他,说不定他最后可以饶她一命,可是她什么都不做,却总是高高在上的神情,这样子做给谁看的。 他的身子大踏步的跨前一步,一扬手一记耳光扔了过去,冰寒的声音响起:“贱人,竟敢和一个傻子偷情,这才几天没碰男人,就如此忍不住了。” 欧阳离烟的话立刻挑起身后侍妾的低语。 “真的是啊,这女人真贱,到底是丫头身子,就是不要脸,王爷才把她关进来几天啊,像我们就是一年半个月王爷没进院子,也决不可能背叛王爷的。” “是啊,”应和声一片。 玉钩没说话,脸上的肿痕浮起,眼神冷冷的欧阳离烟:“王爷要杀要剐请随便,可是这下三烂的手段真够可耻的。” 欧阳离烟想到昨夜她的吟叫,怒意再起,一扬手准备再给她一个耳光,可是旁边有一只手抓住了他,他暴戾的扫过去,是谁如此胆大敢碰他,原来他刚刚打人的声音惊动了床榻上的傻王爷欧阳离轩,离轩一脸傻笑的拉着他的手,咬着手指儿,含糊不清的开口。 “哥哥,你别打姐姐,你别打姐姐,轩儿喜欢姐姐,昨儿个姐姐还和轩儿滚床床,轩儿还想滚床床。” 欧阳离轩的话音一落,门前立刻传来几声闷笑,欧阳离烟的脸色更冷,却已是停住了手脚,冷冷的朝外面唤了一声:“叶管家,把榕王爷送回去,本王要进宫。” “是,王爷。” 叶管家领着人把心不甘不情愿,嘴里嚷着还要滚床床的傻王爷送回去,清院里那些侍妾也退了出去,只有欧阳离烟定定的望着玉钩,阴鹫的笑浮现在脸上,唇角是一抹不屑。 “你昨儿的叫声还真淫荡。” “床弟之事自然快乐,记得从前有人也说过喜欢我淫荡的叫声,”玉钩反唇相讥,看到他高大的身影俯视过来,紧张的退后,欧阳离烟从唇齿间吐出两个字:“脏了。” 玉钩身形一晃,支撑着床榻,这话还是给她极大的打击,可是自己说过要忘掉这个男人的一切,所以她不会为他的话再生气了,只淡淡的开口。 “我说过可以放弃掉王妃的名份,为何还要不得如此对我。” 欧阳离烟脚步未停,只抛下一句冷寒的话:“因为父皇需要一个理由,我便给他一个理由。” 玉钩愣住了,笑得无比苍白,他为了一个赌局,来骗她爱上他,为了给皇上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便设局毁了她的名声,这男人太可怕了。 玉钩在床榻上发愣,小菊和小蛮总算出现了,两个人披头散发的揉着眼睛,张着嘴问:“刚才好像有吵杂声,出什么事了,不知道为啥我们就是睁不开眼。” 玉钩摇头,没说什么,她们昨儿个晚上被人下药了,才会睡得如此沉重吧。 “啊,你的脸怎么了?”清醒过来的小菊,发出一声尖叫,吓得寝室中玉钩和小蛮一跳,玉钩叹气,幽幽开口:“欧阳离烟打的,不过已经没事了,你们别想太多了,起来去给婆婆烧点早饭,别把我的事告诉她。” “嗯,”小菊点头,心里咒骂欧阳离烟,这男人太坏了,为什么要打玉钩,她又做了什么事惹着他了。 皇宫,金碧辉煌的宣明宫里,皇上坐在上首,下跪着欧阳离烟,一脸的忧伤郁闷,已近不惑之年的皇上,挑起了稀松的眉不悦的开口:“这一大早的出了什么事,跑到这里来了?” “禀父皇,若非是紧要的事情,儿臣不会来禀报父皇的。” “说吧,”皇上出声,顺带打了一个哈欠,昨儿个夜里睡得有点晚了,在皇后的承乾宫里呆了半宿,皇后不知从哪钻研出的新玩法,害得他兴趣大发,折腾了半宿,这刚睡下去没多久,瑾王便进来了,有事不能早朝的时候说吗?皇上脸色不悦冷哼。 欧阳离烟听出父皇的心情不好,看他极端疲倦的样子,心里冷哼,大概又是那个媚骨头给整的,明明岁数不小了,还偏学年纪轻的人一样折腾,不累才怪,脸色却很平和。 “禀父皇,昨儿个夜里,将军府的苏采雪竟然和皇弟榕王偷情,儿臣今天一大早和府里的侍妾发现了,儿臣心痛莫名,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因为不敢擅自处理,所以来禀明父皇。” 皇上一听到欧阳离烟的话,睡意全消,眼里闪过精光,唇角浮起难以置信,好半天才开口。 “你说轩儿和苏采雪偷情,这不太可能吧,轩儿可是傻子,”他可是派了几个宫女教他床弟之事了,每次他都害怕得尖叫,说女官的身子丑丑的,不让她们进房,这次他竟然和瑾王妃偷情,这可让他大开眼界,心里竟然有一抹欣喜,轩儿要是真的开窍了,他就给他配一个正妃和几个侍妾,他傻了已经够可怜了,好歹让他有些乐子。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苏采雪已经亲口承认了,父皇不相信,可以召儿臣府上的侍妾询问,儿臣没有说一个谎字,”欧阳离烟沉着镇定的开偶,那榕王确实是傻子,可玉钩不傻啊,她在药性的作用下,必然帮主榕王找到最后一关啊,两个人当然成就了淫事,欧阳离烟一想到这个,便觉得玉钩果然是个低贱的人,竟真的和一个傻子发生了关系。 “原来轩儿竟真的懂这男女之事了,太好了,”皇上显得很高兴,想起那女人可是欧阳离烟的王妃,才止住了兴奋,淡然的开口询问:“离烟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儿臣想把苏采雪从妃位贬到妾位上去。” 欧阳离烟低垂着头,沉声开口,看父皇此时高兴的神情,想来这事能成功了。 果然皇上很快点头:“嗯,随便你吧,不过那苏采雪既然做了不忠的事,离烟何不休了她,把她送给轩儿做哥侍妾,那轩儿虽说和苏采雪发生了关系,可不一定对别的女人有兴趣啊,还是让他和苏采雪先培养一份男女的情趣来,再给他选一位正妃。” 皇上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的凤眸蹙起来,他可从头到尾没想过放过苏采雪,如果把她送给欧阳离轩,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吗?榕王府现在一个当家的女人都没有,那女人就算以侍妾的身份嫁过去,只怕也是金尊玉贵的一个人,到时候日子过得指不定快乐呢,而且父皇很偏坦离轩,明明是一个傻子,偏就和他一样封王分地,如果他是哥正常人,只怕这皇位就是他的了,幸好自己早就着手准备,那离轩也是哥傻子,这么多年印证下来,他知道他是真的傻,根本不是装的,一个人不可能装得了十多年的。 “禀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妥,就算让苏采雪给皇弟做侍妾,也应该等一段时间,如果有消息传出去,这对皇室的脸面影响颇大,儿臣认为,等缓过一段时间,百姓淡忘了苏采雪这个人,到时候再把她送给皇弟比较好,”欧阳离烟镇定的开口,心里却在冷哼,只怕过一段时间,那个女人就被他折磨死了,到时候看拿什么送给榕王。 皇上不知道欧阳离烟的心思,倒觉得他的建议不错,连连的点头。 “嗯,离烟的主意不错,就这么办了。” 皇上起身准备再回去补个觉,欧阳离烟未起身赶紧开口:“儿臣还有一事求父皇。” “好,你说,”皇上有些不耐烦了,定定的站在那里,等着欧阳离烟的话,欧阳离烟抓住机会,飞快的出声:“儿臣想自己选一位正妃,每次都是父皇赐婚,最后都不了了之,这京城里把儿臣说得很不堪,所以儿臣想自己找一个命硬的女子,求父皇成全儿臣的心意。” 皇上一听欧阳离烟的话,想到一连四位王妃都有问题,他也派人调查过了,确实不是疯了就是傻了,现在一个又是红杏出墙了,皇上对自己的儿子终究有些愧疚,最后缓声开口。 “好,朕准了,这下任的正妃就由离烟自己准备,好好挑一位命硬的女子成亲,千万不要出事了。” “谢父皇,”欧阳离烟松了一口气,刚才紧揪着的心总算归位了,一抹欣喜染上心头,霜儿,本王终于办到了,很快便可以把你娶进来瑾王府来,你等着我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 皇上也理欧阳离烟,早闪身进寝宫去补眠,看来今儿个早朝推迟一会儿了。 晨雾缭绕在御花园内,朦胧间,花草娇艳,韵味十足,一阵清风吹过,薄雾四下飘散,在空中轻荡,雾竭阵阵,穿过花园,看到一座澄清的湖泊,湖泊上的浮起紫色的轻烟,在水波之上轻旋,浅荡,岸边栽种着垂柳,倒映在湖水中,辉映着簇簇紫色的小花,妖娆好看,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欧阳离烟经过湖泊准备离开宣明宫,忽然前面匆匆忙忙的走来一个小太监,恭敬的一福身子,小心的开口:“小的见过瑾王爷,皇后娘娘倾瑾王爷过承乾宫一趟。” 欧阳离烟挑眉,不悦染于眼底,这女人越来越放肆了,眸光一闪而逝的阴冷,一挥手:“头前带路吧。” “是,王爷,”小太监松了一口气,赶紧在前面带路,两个人往后宫而去,早晨,雾气很重,对面不识人,这倒让他进后宫如入无人之境。 承乾宫,金鼎里燃着好味的龙涎香,纱幔轻舞,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豪华奢侈,至于为何铺这红地毯,欧阳离烟心知肚明,这是皇后心想出来的床弟之创意,她活着大概就是为了想各种各样吸引父皇的主意吧,要不然怎么会夺得皇后之位,害得他母亲自杀呢?一想到这个欧阳离烟的双手便紧握到一起,脸色冰冷。 真不知道这女人还有脸叫他过来,想让他看到她胜利的成果吗? 偌大的承乾宫一个宫女和太监也没有,欧阳离烟心知肚明,那个女人大概在寝宫里等着他了,现在她会怎么样勾引他呢,过去的无数次里,她创造出各种姿势来撩拨他都没有成功,这次不知她想出什么主意来了。 寝宫中,皇后娘娘,赤身裸体的着一件薄纱,里面未着寸缕,胸前的红豆豆和下面的三角之躯隐约可见,此时她斜歪在凤榻之上,摆出妖娆绝代的姿势,一双美目盈盈如水的望着欧阳离烟,伸出粉嫩的舌轻舔着唇,这样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只要是男人都拒绝不了,欧阳离烟的下身也不例外的顶了起来,但是他一动力压抑下体内的骚动,他不动她不是因为她是父皇的妃子,二十因为她是害死她娘亲的凶手,他永远不会玩弄一个仇人,因为她是那么百般希望他能玩弄她的,但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烟,你来了,过来嘛,我好想你,”皇后娘娘一看到欧阳离烟,一双美目泛着贪婪的光芒,这些年来,她只要和皇上做那种事,便闭上燕京想象着在她身上狂情律动的男子就是她深爱着离烟,每次只有这想象,才能让她享受到一波一波的情潮,可是现实生活中的离烟离她很遥远,她知道他很她,因为她李皇后死了,可是那不关她的事,她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李皇后的事情。 “你觉得这是一个母后该对儿子的态度,”欧阳离烟走到皇后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修长的手指一伸,隔着一层轻纱捏了皇后轻纱下的那颗红豆豆,不屑的冷哼着,可是皇后完全无视着他的态度,轻哼着哀求。 “烟,就这样,烟就这样。” 欧阳离烟弯下身子,再伸出手捏了她一下,不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我的母后,你老了,这里都下垂了,让身为男人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倒胃口极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那高大的背影冷硬得就像一块石头,身后,皇后忍不住怒骂起来:“如果你不顺了我的意,你就别想当太子,你什么也得不到。” 那尖锐的叫声响过,寝室之内响起一阵劈咧叭啦的响声,还伴着皇后的喘息声,疯狂的一把扯掉身上的薄纱走到巨大的穿衣镜前,对着镜子上下检查,自己的胸部有没有下垂,结果发现,胸还是那么饱满圆润光滑挺翘,对于这方面,她一向注意保养的,可为什么离烟就是对她不感兴趣呢,皇后痛苦的想着,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身体,想象着着就是离烟的手,心里不由喘息起来,可最终还是清醒过来,忍不住蹲到地上哭了起来,她爱离烟,这有什么办法啊,她不会放弃的,要不然她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离烟,如果你真的从了我,我就让你当太子,皇后在心里轻语。 欧阳离烟得了皇上的旨意,马不停蹄的赶回瑾王府。 清院里,玉钩难以置信的望着坐在上首的男子,心痛莫名,呼吸困难,一只手指着欧阳离烟,愤怒的尖吼:“为什么要把我从妃位上贬为妾,你只要休了我就好,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做什么妾。” “难道你想离开瑾王府出去勾引别的男人?”欧阳离烟恶毒的开口,俊美的脸上笑意迷惑人生,可看出他今日心情不错,至于为什么心情不错,玉钩不想理会,以后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了。 “我只想出府,请王爷成全。” 玉钩不理他的奚落,低垂下头沉声开口,她不稀罕成为什么侍妾,难道她一辈子都必须活在这水深火热中,倍受煎熬吗?唇角浮起苍凉的笑意,欧阳离烟,欧阳离烟,你是何其的残忍啊,也许你如此勤快的把我从妃位上拉下来,是想把另一个喜欢的人拉上妃位,可是你别忘了了,王府里这么多的侍妾对那个女人也是一种伤害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已不配得到任何一份全心全意的爱。 “出府,我没杀了你,你该偷着乐才是,还出府?”欧阳离烟狂傲自负的笑起来,眉眼弯弯,挺拔的身影往外走去,完全无视于她的话,玉钩轻轻的低喃,我会出王府去的,总有一天我会出去的。 由此,玉钩在瑾王府,由妃彼贬为妾,最下等的妾,排行第十,欧阳离烟有口谕,所有人不准叫她玉钩,只准叫她小十,她仍被囚禁在清院里,一步也不能出。 “玉钩,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放过我们了?” 小菊不明所以的问玉钩,如果狠不是应该狠得彻底一点吧,杀了她们或者撵她们出府,为什么要把玉钩贬为侍妾,仍留在王府里呢? “放过?怎么可能,那样一个歹毒残忍的男人,你说他会放过我们吗?”玉钩笑起来,眼泪都笑落了,那个男人只是为了更便利的折磨他而已,一向自认高贵的他,怎么能忍受一个丫头的上了他的床,所以他要折磨她,这王府里有多少女人想要她好看,他会不知道吗? “玉钩,别难过了,我们还是安心的呆在这里,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出去的。” 小蛮伸出手搂着玉钩,柔声的安慰,只有爱过的人才明白这份痛楚,被心爱的男人伤害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以往她也很痛苦,看到二少爷一个一个侍妾的往院子里领,心里很难过,也盼望着他能把自己领回去,可是最终慢慢的明白一件事,在二少爷的眼里,她小蛮只是一件玩物罢了,可是她想他,好像他啊,小蛮也开始流泪,玉钩反而镇定了下来。 “好了,小蛮,我们别想多了,现在开始,你们留意着府里的动静,这清院总有死角,我们没事找找看。” “嗯,行,”小蛮抹着眼泪和小菊点头,她们现在要找机会溜出王府去。 “从现在开始,我要安静的习武,你们没事不要打扰我,”玉钩咬牙,她是下定了决心要认真学好武功,这样不但可以自保,出去以后还可以保护大家。 “嗯,”小菊和小蛮用力的点头,知道前两天她们才知道,原来那个婆婆竟然会武功,一直在教玉钩习武,只要玉钩会武功,她们就可以出去了。 屋子里的三个女人正在说话,清院门前,却多了一道清瘦的身影,阳光般璀璨的少年,一脸笑意的望着月津。 “我要见皇嫂。” “七皇子,这王爷下了命令,谁也不准见十夫人?” 月津恭敬的禀明,七皇子的为人一向和顺,比王爷好说话多了,可是这一次欧阳离歌偏不如他的意,阳光般的笑脸,陡的阴沉下去,用手指着月津。 “别拿皇兄来压我,信不信我揍扁你的头,也没人敢怎么样我,别以为平时不多话,你们就不拿我当回事。” 七皇子竟然发飙了,月津有些发愣,不敢再说什么,七皇子仍是当朝皇后的儿子,也是目前太子的人选之一,大家都暗下里猜测,皇帝迟迟不立太子,很可能是皇后的阻挠,皇后想立七皇子为太子。 “属下不敢,那七皇子请快点。” 月津打开清院的门,让七皇子进去,他带来的侍从一并拦在了外面,七皇子也不以为意,径直走进清院里,远远的听到屋子里有人在说话,便走了过去。 “皇嫂,皇嫂,小七来看你了。” 正坐在屋内说话的玉钩挑眉,这小七自然是七皇子了,他来替什么乱啊,还嫌她不够烦吗?脸色相当的不耐看,望着走进门的七皇子,一脸的笑意,阳光般灿烂,完全没有身受疾苦的愁闷。 “七皇子,我不是你的皇嫂,你别乱叫了。” “怎么会不是呢,即使皇兄把皇嫂贬为妾了,可还是小七的皇嫂啊。”欧阳离歌理所当然的开口,玉钩一听到他这样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噌的一声站起来,冷冷的指着他。 “七皇子,请回去吧,玉钩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皇嫂?”七皇子欧阳离歌听了玉钩的话,竟一脸的委屈,憋着气轻声:“人家一听到皇嫂出事了,立刻从宫中赶过来看望你,可你竟然敢人家走。” 玉钩看他的样子,还人家人家的,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这七皇子倒有做小受的本钱,还是红得发紫的那种,不过她对欧阳家的人反感,看到他就会想起欧阳离烟来,一肚子气没处出。 “好了,我谢过七皇子的好心了,还是回去吧。” 玉钩挥挥手,示意小菊把七皇子送出去,自己累了。 七皇子欧阳离歌见玉钩确实很疲倦了,而且她刚从妃位贬为妾,一定很难过,自己还是不要打扰她了,一面惹恼了她,可没有好果子吃,笑眯眯的应声。 “那小七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皇嫂。。” 玉钩根本理也不理他,七皇子还是小孩子心性,相信他很快便把这件事忘了。 小菊把七皇子送到清院门口,月津诧异的叫了一声:“七皇子?”没想到这么快便出来了,难道是十夫人把七皇子撵出来了,心里不由暗笑,不过脸上可不敢显出来,饶是这样,七皇子仍心情不佳的用脚踢了月津一下,冷哼;“你们最好别惹我,”说完一甩手离开了清院。 今日京城谣传,瑾王爷的第四任王妃竟然偷人,被瑾王爷贬为妾,没想到身为一个王妃竟然偷人,大家对第一美男子瑾王充满了同情,这瑾王府可真是哥龙潭虎穴啊,什么样的女人进去都会出状况,听说皇帝已经同意让瑾王爷找一个命硬的女子嫁入了瑾王府。 大家纷纷猜测,谁会是瑾王府的第五任王妃呢,议论猜测声不断,最后有消息传出来,小小的刑部主事,风家的大龄女儿风轻霜屏雀跃中,成了此次的第五任瑾王妃人选,听说这风轻霜命硬,和瑾五爷八字很合,可以压住瑾王府的邪气。 欧阳离烟进宫禀明了皇上,皇上虽然不满意风家的门楣,可自己答应了离烟,这件事就让他自个做主,只得点头。 “朕既然答应了你,你就操办吧。” “是,儿臣遵旨,”欧阳离烟领了圣旨,开始着手准备一切大婚事宜。 偌大的瑾王府里,热闹非凡,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来得都要热闹,王公大臣们得了消息,纷纷送了贴子过来,一向不喜张扬的瑾王府竟然收了下来,这盛况空前绝后,引得整个东晋国的京城都翘首观望,这风轻霜他们是知道的,连续四年位居第二才女的女子,大龄而嫁,还未进府便收到如此的恩宠,这引得东晋国无数女子羡慕不已。 进王府中,几个侍妾凑到一起,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没想到把那个贱女人推下台,立刻便有一位新王妃进府,而且那新王妃的名字正好叫风轻霜,而霜阁的名字里竟也有一个霜字,这不会如此凑巧吧,原来王爷从头到尾费尽心机整疯了皇上赐婚的女子,就是为了这个风轻霜,只怕她一进府,便没她们的好日子过了。 “绿影,现在怎么办啊?” 雨琴一脸焦虑的开口,这一次可比不得以往任何进府的女子,此时这些女人感到了危机,一起征询为首的女子绿影的意见,绿影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一向自喻清高,到头来还是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了。 “你们都安份些吧,这新王妃究竟是什么样的禀性,我们还不知道呢,如果她个性温善,说不定可以和我们和平共处呢,你们别想太多了,重要的是不能惹事,因为这和以往的任何一个女子不同,这女子仍是王爷喜欢的女子。” 绿影的话音一落,雨琴和其她那些女子皆点头赞同,不敢再多说什么,几个人想起清院里的那个女子,不由得心生同情,同是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都回去吧,别聚在一起,王爷最不喜欢大家这样,别在这种时候撞在刀口上,”绿影挥手让大家各自回自己的院中,今日瑾王府操办大事,她们安份的呆在院中,等新王妃进府再说。 “好。” 几个人陆续的回自己的院子中去,雨琴想起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呢,虽然明知道她会难过,总比蒙在鼓里的好,身形一掉往清院走去,身后的小丫头赶紧的开口。 “主子,你又去哪儿啊?赶快回院子去吧。” “我去清院看看,”雨琴回身冷瞪了小丫头一眼,这都还没什么事呢,她就怕成这副德行了,要是到时候真有什么事,只怕这丫头早扔下自己跑了。 小丫头不敢再说什么,闷声跟着雨琴身后往清院行来,清院门前,月津一看到雨琴的身影,脸色有些黯然,这些夫人中,他最头疼的就是雨琴夫人,她纵使不顾形象,大剌剌的挑事端。 “雨琴夫人?”月津恭敬的叫了一声,雨琴点头,示意月津打开清院的门,月津迟疑了一下,知道自己若不开门,这雨琴夫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不过仍沉着的开口。 “雨琴夫人,这种时候还是少惹事端的好,王爷心情正好呢,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只怕大伙都没有好果子吃。” 雨琴怎么会不明白月津的意思,点头:“我不会为难她的,”推门走进清院里。 清院中,被风雨璀璨过的院落,因为人手太少,整理不过来,杂草丛生,玉钩和小菊小蛮也懒得去收拾了,干脆不理不顾,有些野草竟长了半人高,荒凉至极,夏季的杂草本就生长的极快,这才几日的功夫,这里好像便成了一座废院子,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走在其中,竟觉得脊背凉飕飕的,雨琴身后的小丫头轻颤着唇。 “雨琴夫人,我们回去吧,这什么鬼地方啊。” “你怕什么,这大白天能有什么事啊?”雨琴本来底气不足,听着小丫头的话,恼怒的冷哼:“你再叫,把你送去喂蟒。” 一句话落,那小丫头果然不再言语,脸色苍白的在前面引路,很快便看到几间屋脊房,两个人松了口气。 小菊正从屋子里出来倒水,一抬头看到雨琴领着小丫头走过来,脸色难看起来,尖锐的开口。 “你们又想来干什么?”今日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们有三个人,可不怕她们,要打也打得过她们,小菊暗自想着。 雨琴立刻摇头:“我有事找玉钩。” 小菊才不管她找谁,气狠狠的瞪着她:“玉钩不见你,你上次打得她够惨的了,脸上差点留下疤痕,”幸好用了楼夜欢的金创药,才没有破相,雨琴一听到小菊提起那天打人的事情,不由苦恼的垂首,早知道不来了,她都把那天的事情忘了。 “小菊,让她进来吧。” 屋子里传来玉钩的声音,小菊只得让过一边,冷哼;“玉钩让你们进去吧,快进去吧。” 雨琴本来想回去了,听到玉钩的声音,便提起裙摆走了进去,之间软塌上一脸若无其事的玉钩歪坐在上面看书,好似这周遭的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比起前几天的痛苦,竟淡然了许多。 “你找我什么事?”玉钩放下书,动了一下身子,这雨琴既然只带一个小丫头过来,显然不是为了找麻烦的,看来是有事找她,淡淡的询问。 “你知道吗?三日后王爷大婚,现在府上道出在操办在这件事,新王妃叫风轻霜,”玉钩定定的皱眉,说一点事没有是假的,怎能不心痛呢,即使与爱无关,可那男人曾经伤害过她啊,他吧她承诺过妃位贬到妾位上,而自己立刻开始迎娶新妃,不过他娶谁已经与她无关了,因为她根本出不了这座清院,而清院之外发生的事情,与她何干? “嗯,我知道了。”玉钩点头。 雨琴显得有些错愕,就这样吗?她们知道这个消息,可是心痛不已呢,为什么玉钩可以一点事也没有呢。 “玉钩,难道你都不难过?” 玉钩冷然的一笑,飘飘然的轻语:“我为谁难过,我不难过,他的一切已与我无关,如果说还有一丁点的关联,那就是只要我有能力,我会把受过的屈辱统统的报回来。” 她的眼凉薄得如浮冰,彻骨的冷,雨琴一颤,玉钩的样子真吓人,还说要报复,不会是连她也算在内了吧,顿时恐慌起来,急急的开口:“总之我没有恶意,只是告诉你一声,省得你蒙在鼓里,我先回去了,”说完领着小丫头落荒而逃。 玉钩莫名其妙的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淡然的望向一边的小菊。 “她怎么了,怕成那样?”一脸的不明所以,她没说什么骇人的话吧,这女人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先前不是还一付凶神恶煞的样子吗?看来王爷的大婚对她刺激很大。 “玉钩,别管她了,倒是新王妃竟然叫风轻霜,而王府里竟然有一座霜阁,这是巧合还是特意而为呢?”小菊奇怪事的询问,玉钩略思索一下,便想出哥大概。 原来如此啊,欧阳离烟,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陷这么多女人与不幸,这样的你们还能得到幸福吧,老天看着呢,如果你不让我离府,我也在看着,你们是否真的会得到幸福,牺牲了别人,成全自己,这样的人只怕连老天也会诅咒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所以历来的王妃才会不是死,就是傻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想让那个女人进王府,而那个女人的娘家的地位太低,论规矩她是没资格做正妃的,但是他为了她费尽了心机,不惜伤害别的女人来成全他和那个女人。” 玉钩笑起来,欧阳离烟,只要 我有一日活着,我就不会放弃你精心的伤害,我会让你知道,你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永远不配 第五十八章:银月现身 三日后大婚,从一早上天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细雨绵绵,如飘飞的柳絮,缠绵在人的心头,虽然天气不好,但婚期照常进行,一大早,瑾王府的丝竹之声不断,大开正门迎接宾客,一时间整座王府热闹非凡。 清院中,玉钩在弹琴,琴音渺渺,彻骨的寒意在指尖挥散开来,她玉钩不稀罕王妃之位,可是她想远离这一切是非。 小菊立于她的身后,不敢多说什么,怕挑起玉钩的伤心处,这远远近近传来的声音无不宣告瑾王府的喜事,更显得清院的凄凉,三个丫头默然的沉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听着玉钩的琴声,这琴声被喜庆的乐章掩映了下去,只有她们两个人欣赏,一曲终了,玉钩站起身,深呼吸。 “好了,我去练武了,你们准备一些早膳,送到婆婆的房间去。” 这欧阳离烟虽然把她们囚禁在清院中,却没打算把他们饿死,还会定期让人送粮食来,所以她们的衣食住行暂时无忧。 “嗯。”小菊点头走出去,门外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几个下人抬头一个黑色的笼子停在花厅门前的空地上,小菊惊讶的叫了一声。 “玉钩,快出来了。” 玉钩和小蛮奔出去,看着一个大笼子停放在门前的空地上,上面盖了一块黑色的布,遮盖住笼中物,一股不安立刻笼罩在玉钩的心头,这是什么东西?眼神幽幽的开口。 “这是什么?”为首的汉子眸中有一种不忍,但还是恭敬的开口:“禀十夫人,这是王爷心爱的宠物,王爷说,从此后由十夫人代为照顾。”说完一掀黑布,露出了铁笼子,笼中竟装着那条爬上玉钩床榻的大蟒,此时那蟒挑起头,吐着血红的信子,泛着莹莹绿光的眼眸紧盯着三个女子,垂液从唇角留下来。 玉钩和小菊还有小蛮吓得同时倒退了一步,尖叫出声:“这是怎么回事?” “禀十夫人,这是王爷的意思,这条蟒叫黑头青,以前是我们几个照顾的,但王爷今儿个有命令,从今天开始这条黑头青归十夫人照顾了,王爷还说,王爷还说?”那条汉子有点难以启齿,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如此折磨十夫人,既然十夫人偷情,他完全可以把十夫人休了,为什么贬为妾还虐待她呢? “还说了什么?”玉钩紧揪着衣服,沉沉的开口。 “说这条蟒和十夫人的命连在一起的。”那汉子说完不敢看十夫人惨白的脸,飞快的退了下去。 玉钩仰头望向天,惨然的笑,眸中却是一抹狠厉,欧阳离烟,你看到了吗?天在流泪,你以为你们会幸福吗?你竟然能把一条人命比作蟒命,你可谓残暴至极,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储君。 “玉钩,这可怎么办啊?” 小菊恐慌的开口,指了指仍翘着头的大蟒,盯着她们三个,恨不得一口食了她们的样子,蛇身盘在笼中,巨大无比,她们拿什么东西来喂养它啊,这么大要吃多少东西啊。 “由着它吧,既然他让我们喂养,我们只要不把这条蟒饿死了就成,现在各人去做各人的事。”玉钩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而去,小菊和小蛮哪里还敢呆在这里,早飞快的溜向厨房去了,空地上只留下一条蛇在淋浴。 雨雾如丝,林木青青,苍烟蔼蔼,在青泽之处,有一窈窕秀美的影子,纵剑飞舞,绣衣如雪,周身的雨雾淡淡,有如轻纱笼体,萧杀凌寒的挥舞着手中的宝剑。 行云流水,气定神闲,一套剑法已娴熟的演练下来,可看出她的天赋是相当的高的,很多人看不透的奥妙皆悟出来了。 玉钩练了一会儿剑法,见小菊端着婆婆的早膳走了过来,收起宝剑走过去,这宝剑还是将军府的东西呢,因为苏采雪会武功,二夫人准备嫁妆的时候竟然准备了一把宝剑,大婚带这东西可不吉利,不知那二夫人是咋想的,玉钩不知道,这是苏将军让放的。 “早膳好了吗?” “嗯。”小菊点头,两个人推开门一先一后的走进婆婆居住的小屋,婆婆躺在床榻上,脸色淡淡的望着玉钩。 “外面是怎么回事,好像很热闹?”婆婆关切的话一响,玉钩的眼泪便溢在眼眶里,她和别人可以装,和婆婆却没办法装,她不痛苦欧阳离烟另娶她人,那样自私的男人,就算这个女人,早晚有一天也会受到惩罚的,她痛苦的是对事情的无力感,她想出王府去,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婆婆?” 玉钩哽咽着开口,本来想让婆婆过得舒服一点的,没想到却让她受罪来着,自己还真是罪过。 玉钩身后的小菊端着托盘走到婆婆面前,一边把托盘放下来,一边开口:“婆婆,你不知道,今日是王爷再次大婚的日子,府里正热闹着呢。” 婆婆一下子就明白玉钩为什么伤心了,眼神陡的狠厉起来,皱眉冷哼:“可恶的男人,不要也罢,玉钩过来。” 玉钩走到婆婆的窗前,婆婆望着她柔声的劝慰:“别伤心了,男人都是负心汉,我们犯不着为了这样绝情的男子伤心,我们要活的比他更快乐,更开心才是。” 玉钩点头,婆婆说的话很多,为了一个绝情的男子伤心是多么不值当啊,女人应该活的更开心才是真的,可是现在她的武功内力不大,根本没办法对付高手。 “婆婆,我不伤心,可是我把剑法练的纯熟了,内力却提升不上去,这一时半会的学了只怕也没有用。” 婆婆一听玉钩的话,脑门冷凝下去,略一思索:“你别急,要是有个人帮我走一趟就好了,但我们都出不去,这怎么办呢?” “婆婆想做什么?”玉钩奇怪的问,婆婆沙哑的声音响起:“如果有人来看你,你可以拜托那个人去一个地方帮我取一瓶药吗?” “好,你说,只要有可以拜托的人,我一定帮婆婆。”虽然这可能性不大,但玉钩还是不想让婆婆失望,便应承下来。 “到万鹤楼找老鸨,拿一瓶万元神丹,那是我之前存放在她那里的。”婆婆开口。 “好,只要一有可靠的人,我就让他帮我去拿进来,婆婆放心吧。”玉钩点头,伸出手去扶婆婆坐起来,和小菊两个人伺候着婆婆用膳,婆婆的食量并不大,只吃了一点,便摇头表示饱了,小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张口想问问婆婆,那蟒蛇正常性的吃什么东西,但玉钩没让她说出来,摆手阻止住了她,婆婆有些诧异却什么也没说,她知道玉钩生活在这里不容易,一定还有很多折磨人的事等着她,可恨她现在是废人一个,否则岂容人欺负玉钩,她可是无影楼的当家楼主,不说天下第一高手,可也算顶尖的高手,想杀一个人易如反掌,可现在竟然毫无办法可想。 “玉钩,不管什么事,你要看开点,没什么事可以难倒你的,婆婆相信你,婆婆还等着你给婆婆报仇呢。”婆婆只能拿话安慰她,提醒她身上还有责任,只有一个人身上有责任的时候,她才会有勇气活下去。 “是,婆婆,我记得呢,我答应了你的事不会忘,只要我有能力帮你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报仇,拿回那个无影楼的。”玉钩庄重的点头,虽然目前她对无影楼没有概念,也不知道无影楼仍东晋国最有实力的杀手机构,但既然她答应了婆婆,就一定会帮她拿回来的。 “乖孩子,你这样说,婆婆就放心了。”婆婆放心的是她能这样想,必然会经受住种种磨难。 玉钩和婆婆招呼着退出来,小菊留在房间里伺候着婆婆别的事情,前院,那条蟒蛇仍狰狞的翘着头,玉钩没看到它一次,便会想起它半夜爬上她床的事,恨不得杀了它,可惜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不过不代表她将来没这个能力。 “畜生,你等着,我会杀了你再走的。”恨恨的抛下一句,玉钩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子里。 瑾王府大厅,身着大红袍的欧阳离烟狂傲的迎接着宾客,一身的喜气,笑意盈盈,本就是角色男子,再加上好心情,使得他整张脸好似明月一样耀眼,就是来往的宾客都看呆了眼,可大家都知道这个王爷心狠手辣,所以不敢多看。 南来北往的商贾,还有朝中的各个大员,一大早便过来捧场,爽朗的笑声不断,飞跃到各处,弥漫在整座王府中,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事,王府那些侍妾,人人心惊胆战,这一次真的是不一样了,原来王爷心中有喜爱的人,那个人就是风轻霜,霜阁也是为她所建,王爷那样的人竟然亲手为人建一座霜阁,可见那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这瑾王府还有她们的位置吗?她们宁愿王爷无情啊,那样就可以雨露均沾了,而不是这样的独喜一人啊。 可是今日却是欧阳离烟最开心的一天,八年来他终于信守承诺了,当年一言许她为妃,今日终于成真了,笑从唇角边漫延开来,整张脸如沐浴在晨曦中迷离的花朵。 欧阳离烟正在和宾宾说话,却见到云千倾走了进来,立刻示意管家把客人领到客厅去,自己迎过去。 “怎么样?” 云千倾被他派出去找人了,他的母后的娘家人,当年被先皇贬到幽州去了,这次他秘密派云千倾去联络他们,他们一定会暗地里助他的,只是不知道李家有没有什么可用之材。 丞相之子云千倾一脸的兴奋,这次他是不负辱命,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王爷不知道呢,李家在幽州,竟然秘密的组建了一支队伍,实力非常庞大,英勇无比,我已经见过了,真是相当的不错。”能让云千倾赞赏的肯定不错,欧阳离烟蹙起的眉松开来,眼里染起光亮,没想到舅舅们还有所准备,真是太好了,他一定会拿下江山,为母妃正其名的,那个可恨的女人,他是不会放过的,不但夺了母妃的位置,害母妃自杀,还想染指他,在他十六岁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半夜潜进他的勤工,意图染指他,被他拒绝后,竟然连夜派娘家人追杀他,就是那时候他遇到了轻霜,后来父皇派兵出来找他,他回宫了,对于当年的事,父皇什么也没有和他说,他不知道他都听到了些什么,但他们父子之间有了一场隔阂,这就是一直以来他没有被封为太子的原因。 不过该他的东西,他会拿回来的,欧阳离烟唇角浮起阴狠残酷的笑。 “好,去喝酒吧,今日是本王大婚。” 欧阳离烟挥手,云千倾点走向大厅,虽然很奇怪他出去一趟,王爷又再娶了,而且很高兴,苏采雪怎么样了,不过这是王爷的家事,与他何干。 正在这时,府门外响起叫声。 “花轿到。”这声提醒了欧阳离烟,今日是他的大婚之喜,再加上云千倾刚才的消息,不能不说是二喜临门,周身的喜气洋溢,王府的管事奔到近前,恭敬的开口:“王爷,花轿到了,王爷该踢轿门了,别让新王妃等久了。” “嗯。”欧阳离烟狭长的凤眉轻挑,喜气沾染,眸中是炽热的光芒,应声和管家往王府门外走去,那些宾客一听到花轿临门,都出来跟着王爷的身后一起往大门外走去。 细雨菲菲中,鲜红的花轿停在门前,长长的蜿蜒如蛇的队伍静立着,街道两边是无数的油布花伞,伞下是关切着此次婚事的人群,没想到两个月不到,瑾王再次大婚,以前好歹有一段时间,这一次却如此之短,听说苏将军的女儿偷人被王爷逮了个正着,王爷不但不怪她,还留她在府里当个侍妾,不禁深叹王爷的宽宏大量,看来先前疯了傻了的人都是没办法的事,王爷也都养着呢。 这一次和以往又有什么不同呢,静立着看到瑾王欧阳离烟笑意盈盈的从王府大门走出来,如天神一样俊美,红色的喜服映衬得他肌肤如雪,发丝如绸,细雨中,一身荣宠不凡的走向花轿,踢了轿门,亲手把新娘从娇中搀扶出来,这是以往从没有过的事,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叹,这轿中人真是何其幸运啊,得到王爷如此的恩宠。 欧阳离烟一身喜气的牵着风轻霜的手走进了瑾王府的大门,大门两边围着很多的宾客,恭维声不断,热烈而持久,红盖头之下的风轻霜一脸的幸福,甜蜜的跟着前面的人走进自己梦想了多少次的豪华府邸。 今日皇上和皇后没有来,只派了侍仪官来主持婚礼,七皇子和离月公主代表皇室过来了。 大厅之上,主持的侍仪官,一脸严肃的主持着婚礼,宾客一片肃静,等到礼仪官一声送入洞房,大家不由都笑了起来,瑾王欧阳离烟亲自把新娘子送进了霜阁。 一时间,整座王府沸腾起来,热闹声不断,七皇子把离月拉到一边去,小声的嘀咕。 “我们去看看皇嫂吧?” 离月知道他说的是谁,点了点头,这种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正好可以去看看采雪。 “走吧。”两个人乘着管家没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大厅,往偏僻的后院而来,一路上遇到下人都恭敬的打招呼,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谁不认识啊。 清院门前,月津恭敬的行了礼,听说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要进清院,立刻头大了,这七皇子见了倒没事,因为他本就不认识苏采雪,如果离月一进去,只怕就会认出苏采雪其实是假冒的,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就会惊动皇上的,月津哪里敢马虎,立刻沉声拒绝。 “臣奉王爷之命,任何人不得进清院,请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见谅。” 月津一边说一边拿眼神示意其中的一个侍卫去禀报王爷,自己在这里应酬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这次如果王爷不来,没人能阻止得了这两个皇室的人,别看七皇子心思单纯,可有时候很倔傲,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能阻止的。 月津的话音一落,七皇子果然脸色沉下来,冷冷的开口。 “月津,你好大的胆子,动不动就把我皇兄抬出来,就算皇兄在这里,难道我看一下皇嫂,也有什么错不成?” “属下只是执行任务,不管别的,请七皇子和离月公主不为难在下。” 月津只能这么说,就算现在七皇子杀了他,他也不敢放他们进去啊。 “七皇弟,既然是皇兄的意思,我们不进去就是了。”离月的性格一向温和,见月津坚持,也不想为难人家,掉头望向七皇子离歌,可惜离歌偏不吃这一套,虎着脸摆明了要硬闯,看他能耐他何。 “皇姐,来都来了,怎能不见呢?我们进去,看这家伙能拿我们怎么样?” 月津脸上冒出冷汗,王爷怎么还不来啊,他可不敢真伤了七皇子和离月公主啊,只能以身体挡住七皇子接下来的动作,七皇子一怒,顺手从月津的身侧抽出宝剑指着月津:“你个蠢奴才,看我不杀了你?” 月津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便传来生冷的声音:“这是在做什么?” “王爷?”月津松了一口气,王爷总算来了。月津退开一步,王爷来了,就没他什么事了,七皇子一听到声音,飞快的掉转头,生气的开口:“皇兄啊,你这个狗奴才该好好教训教训了,一点规矩也没有,我们想看看皇嫂,他竟然阻止。” “这是皇兄的意思,今日是皇兄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个来这种地方,不是让皇兄心里添阻吗?”欧阳离烟的话里有怒意,脸色不好看,离月和七皇子看到他发怒了,倒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得善罢甘休。 “好了,我们不看她就是,走吧。”七皇子无奈的开口,虽然如此说,不过心里却浮起疑惑,为什么皇兄不让他们见皇嫂呢,究竟这其中出了什么事,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脸色忽明忽暗,他的身后欧阳离烟的眼眸同样幽暗无比,唇浮起凉薄的笑意。 一行人回到正厅,膳席开始了,管家领着王府的人开始安排座位,一片忙碌,临时抬建起来的台子上,有人正在上面弹琴,有人在跳舞,台子下面的老少爷们顿时眼里放光,纷纷抢着坐下来,那是一边吃喝一边欣赏美人,好不快活。 这一吃,足足吃到大半夜方散,众人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由王府的管家叶畅一一安排出府,府门外有各家的马车候着。 欧阳离烟天一黑便进了霜阁,掀掉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疼惜的问。 “饿了吧?” 风轻霜娇羞的摇头,一脸的幸福,这一天她盼了好久才来到,一直以为是一场梦,刚才乘他不在,掐了自己几下,直到感觉到疼痛才知道这不是梦,她是真的嫁了,嫁给了最想嫁的男人,还成了王府最尊贵的王妃。 “烟,这是真的吗?我嫁给你了。” 欧阳离烟伸出手搂过她的身子,温柔的在她耳边呵气:“这是真的,以后你就是我的王妃了,在这个王府里,你就是主子,想做什么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敢阻止你的。” “可是听说府里还有很多的夫人?”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性地说,嫁了心里却多了患得患失,倒不似之前的没有嫁,也懒得去管他的那些女人。 “她们都不是霜儿,霜儿放心吧,如果有谁不守规矩,可以重重的惩罚。”欧阳离烟一听到那些女人,眸子便换上狠厉,沉声开口。 “好了,我不好,不该提那些扫兴的事,烟别想那些了,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吧。”风轻霜心里闪过高兴,技巧的转换话题,她一直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做,不会蠢到惹他心烦。 欧阳离烟听到她饿了,抛开不高兴的情绪,笑着开口。 “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来?本王陪你。”亲手倒了酒,两个人执臂喝了交杯酒,仪式才算完全,风轻霜紧张的一天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倒放松了,吃了点东西,独自总算饱了,接下来可是洞房花烛夜,一夜的缠绵自然不成话下。 夜凄凉,雨停了,月亮爬上半空,苍穹中星星闪烁,轻风习习,在小院子里徘徊,凌乱的花朵开在其中,渲染着小院子里仅有的颜色,幽径边石隙间长出了很多青草,浅绿的苔藓铺在幽径上,像一条绿色的带子,白露挂在其中,晶莹烁华,远远望去,轻风荡碧草,旋旎成波。 玉钩一个人走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竟不觉得害怕,这里好似就是她的根一样,熟悉的环境中,她披散着一头黑发,着一件白色的轻衫,如一缕游魂轻荡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走得累了,坐在长廊边的栏柱上,仰望着天空,夜竟然蓝的如此无暇。 忽然有幽幽的叹息声落到她的耳朵里,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是谁和她一样心事重重呢,认真的听却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她想多了,不作他想,继续看天,忽然有人的声音响起,清透凉爽,像冰一样让人舒服。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鬼混呢?原来是人啊。” 玉钩心惊的抬头,四处寻找,却看不到人影,这是人是鬼啊,还说她是鬼呢,她的周遭,空荡荡的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除了一颗高大茂密的树,大树,她陡的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抬头,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她的身子腾空而起,轻盈的往大树上飘飞,缓缓的落到一颗粗壮的枝丫上,她脸色恼怒的冷瞪眼。 “谁?” 一个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子,脸上戴着一个银制的面具,那眸子幽深如千年的古潭,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浅浅的开口。 “我,一个心情闷了的人,四处飘荡,以为看到一个寂寞空灵的鬼混,谁知道竟是一个人。” “这里可是私人住宅,你心情闷飘到人家家里来,这算不算过分,而且还把我拉到树上来,你知道吗?我怕高,我恐惧,快把我放下去。”玉钩说完伸出手抱住枝干,显出自己确实很害怕,那男子一怔,然后笑起来,眸子竟然如水一般清泽,唇浮起笑意,他的面具是那种只遮住半边脸的,下颌光滑尖挺,唇是薄而红的,一笑,竟然让人心头温暖。 “两个心情闷的人到一起说说话,不是挺好的吗?” 玉钩郁闷得想尖叫,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点,要不然为啥剩小蛮和小菊她们都睡了才溜出来,这男人大半夜不睡觉无聊的找人说话,可这关她啥事啊,她不想和他说话啊。 “把我放下去,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不闷了,心情好了吗?可是我还闷着呢,陪我说说话儿吧。”他说,竟带着软软的祈求的意味,漆黑的瞳孔中散发出雾一样的迷蒙,使人看不真切。 “你?”玉钩咬牙,这个无赖,他闷关她啥事啊,蒙着个脸,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家伙,而且她根本不认识他啊:“我没必要陪你说话吧,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陪你说话解闷儿。” “我叫银月,你呢?”黑衣男子愉悦的笑起来,不以为意的开口,坐在高枝上荡了起来,那根粗壮的树枝轻晃着,玉钩吓得抱紧枝干:“快放我下去,要不然我不会饶过你的,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名字啊?” “不告诉吗?那就算了,看你呆在树上,我心情好多了,那你慢慢呆着吧,我下去了。”那黑衣男子说着,已站起了身,玉钩一急,伸手去抓他,那里抓得到,那男子早闪身往树下飘,玉钩一急,脱口而出:“我叫玉钩,混蛋,我叫玉钩,把我带下去,可恶的东西,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正愤怒的骂着,那黑影闪回来,并不恼她的话,一伸手搂着她的腰,往树下闪去,却并不急,只望着她轻柔的笑:“银月如钩,我们的名字多契合啊,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帮你的。” 一个陌生人竟然说帮她,玉钩怔住了,不知道这男人的话可信度有多少,仔细的猜摸着,最后小心的问:“如果我有事请你帮忙,你会帮吗?” “当然,你说,什么事情?” 银月已飘到地上,放开她的身子,双手环胸,定定的望着她,一脸的认真,玉钩不由自主的想相信他,现在她们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帮忙了,淡然的笑。 “我想找人帮我去拿一样东西。” “在哪里?”银月也不多话,只沉声的接口,玉钩没想到他如此爽快,决定相信他一次:“找万鹤楼的老鸨,拿一瓶放在她那里的药,那药叫万元神丹。” “好,你等着,我拿到会给你送过来,你回去吧,现在心里有没有好一点。”他笑起来,立在月光下,飘逸得就像一缕浮云,明净润泽,周身上下透露着遗世而独立的清透,不染尘世气息。 “嗯,谢谢你银月。”玉钩转身往回走,身后银月一直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幽幽暗暗的飘忽不定,直至她的背全然的消失,才陡的腾空而起,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玉钩等他一走,从僻静的角落里转出来,望着那黑幽幽的半空,这个男人究竟是敌是友呢,他为什么蒙着脸呢?甩甩头还是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玉钩刚习完武回来,便有小丫头过来传唤她,王爷有旨,所有侍妾都到正厅去给新王妃敬茶。 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玉钩,不由得生闷气,这新王妃进府关她什么事啊,她什么时候承认是欧阳离烟的侍妾了,挥手沉声开口:“我头有些疼,请王爷见谅。” 那小丫头一听玉钩的话,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不屑,还病呢,王爷真是太好了,竟然把一个偷情的女人留在王府里,气恨恨的转身离开清院。 屋子里小菊和小蛮一脸担忧的开口:“玉钩,王爷既然如此命令了,即便你这样说了,只怕也不行,他哪种人即会让别人抗拒他的话。”玉钩一听,这话倒是真的,看来是没法推了,只怕待会儿那丫头还会再来,说不定话更难听呢,无奈的点头。 “过来给我收拾一下吧,务必简单一点就行,毕竟人家是王妃,抢了风光,只怕我就是罪过了。” 小菊点头,给玉钩换了一件小碎花的淡紫色长裙,头上搀起一个梅花髻,鬓边散落一些头发,整个人婉约秀丽,却又单薄一些,倒真的没抢人风光的意念,玉钩满意的点头。 “嗯,不错,就这样吧,”屋子里刚收拾好,那小丫头果然去而复返了,一脸的怒意,恨恨的开口。 “十夫人,王爷说了,就是尸体也要过去给新王妃敬茶。” 玉钩心中早有意识,倒是不予理会,小菊却是一脸的怒意:“你怎么说话呢?” 那丫头冷哼,脸色难看的开口:“关我啥事啊,这是王爷的意思,你们要说找王爷说去,我只是学话,这又不是我说的。” “好了,小菊,我们过去吧。”玉钩挥手阻止住小菊的动作,站起身也不去看那个丫头的神态,只领着小菊和小蛮往外走去,经过院子的时候,三个人望着饿了一夜的大蟒,此时无精打采的蜷缩在笼中,一点力气都没有,虽然仍有些害怕这只蟒,不过经过一天一夜的锤炼,此时已从容很多,倒是那丫头脸色惨白的顺着廊檐往外溜,不敢正视那条蟒。 “哼,不是挺能的吗,连蟒都怕。”小菊乘机报复,那小丫头唬的心口直跳,也不理会小菊的话,一行人往王府的正厅而去,一路上有很多下人诧异的目光望过来,这还是玉钩偷情后第一次出府,这些吓人在诧异之外,眼里都是不屑鄙视,看到玉钩走过她们的身边,就好像没看到一样,各自忙自己的事情,玉钩懒得理会,罪魁祸首是她们的主子,如果不是主子那么恶劣,她会失去贞洁吗? 正厅门外,王府的管家领着好多下人候着,丫头婆子,小厮,里三层外三层的站了一大片,一看到玉钩走过去,叶管家倒恭敬的开口:“十夫人过来了,王爷在厅上等着你呢?” 玉钩点了一下头,轻盈的走进正厅,正厅里,王爷和新王妃坐在正中,其她的几个侍妾站在两边,都垂首立着,大气也不敢出,欧阳离烟一看到玉钩的身子,冷沉的开口。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放肆,来啊,给我拉下去重责十板子。”欧阳离烟残狠的开口,坐在他身边的风轻霜,温柔如水的开口:“王爷,饶过妹妹一次吧,我这刚进来,你就这样,别的姐妹怎么想我呢?” 她的话虽然很浅,但对于欧阳离烟来说却相当的有用,他沉凝片刻,缓声开口:“这次就饶过你,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还不谢过新王妃。” 王爷的话完,那走进来的下人便又退了下去,玉钩的脸色惨白一片,看着这个男人,她的心没有了爱,只有恨,一种恨不得杀他的仇恨,他可以不爱她,这一切都是她的幼稚,可是她痛恨这个男人折磨她,一个男人竟然如此残忍的折磨一个女人,这个男人不是丧心病狂就是心理变态,玉钩的心里抑制不住的想笑,风轻霜啊风轻霜啊,你还以为自己嫁了一个宝吗?会有你痛苦的一天的,但此时她不想再惹恼这两个人了,那只会自讨苦吃罢了,玉钩想通这一层,盈盈走上前,福着身子。 “谢过王爷,谢过王妃。” “好了,没事了。”风轻霜笑着挥手,看着眼前这个秀丽的女子,脑海中不由浮起当日游湖的画面,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里便酸涩涩的难过,心便有些恼怒,只是脸上仍是一贯的笑。 “都过来给新王妃敬茶。” 欧阳离烟话音一落,那些侍妾还敢说什么,虽然这风轻霜从头到尾都是温柔的笑,可是大家还是不由自主的害怕,不敢大意。 王爷的话音一落,最先进府的绿影,便缓缓上前,风轻霜的丫头倒了茶递过来,绿影恭敬的跪下来,敬了茶上去,风轻霜只端了一下,便点头:“这是本王妃的一点心意。”原来是一个红包,绿影心里不乐意,可脸上却笑着开口:“谢谢王妃了。”缓缓起身走到一边去,手里捏着那个红包,心里轻哼,风轻霜也许王爷喜欢的是你,但是在王府中的女人,只有产下王子才会母凭子贵,你现在的荣宠究竟是什么,还只是水上飘花。 接下来一个一个的敬茶,每人都得了一个红包,大伙的心里都不乐意,不过谁敢说什么呢,王爷一脸宠溺的坐在王妃身边看着呢,她们哪里还敢说话,再说只怕就和玉钩一样的下场,被打十板子,虽然没打,但这肯定记在王爷心里了。 最后轮到玉钩了,她的心里有些不安,这风轻霜虽然为她求情了,可总觉得她望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究竟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风轻霜的丫头念慈,深知主子的心,怎么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呢,一杯滚烫的茶斟得满满的,用托盘端到玉钩的面前,玉钩不以为忤,伸手接了过来,先前没有感觉,可是茶溢出来,烫到了手,哪里还端得住,在风轻霜伸手来接的同时,她的茶盎打翻了,茶水溅到了风轻霜的手上,虽然没什么大碍,但风轻霜的一声浅哼,却让欧阳离烟,怒火狂炽,身形一闪,大手随之而来,狠狠的一耳光扇了出去。 玉钩被打得飞出两步,跌落到大厅正中,脸上立刻肿了起来,耳内嗡嗡的作响,脑晕目眩起来,眼神一片漆黑,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脸色苍白得可怕,唇角溢出血来,让大家看的心惊,可谁也不敢说话,大厅上冷气四溢,欧阳离烟狂怒的冷哼。 “不识抬举的东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等逆事来。” 风轻霜舒了一口气,看着地上的苍白的女人,心里有一瞬间的怜悯,伸出手阻止住欧阳离烟接下来有可能的动作:“王爷,算了,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别再生气了。” 欧阳离烟不再说什么,强行压下怒火,朝着地上的玉钩,冷喝:“滚回去,以后不许再出清院。” 玉钩摸索着爬起来,脸色惨白的开口:“是,王爷。”掉头往外走去。 一路跌跌撞撞的,那正厅之外的下人看着十夫人所遭受到的一切,虽然有些鄙视她的红杏出墙,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可真的看到她这样的惨状,心里也不落忍,谁也不说什么,自动给她让了一条道,站在最外边的小菊和小蛮一看到玉钩的神色,脸都白了,扑到她的身边,惊慌失措的开口。 “发生什么事了,究竟怎么了?” “回去。”玉钩什么也没说,眼一黑,终于昏了过去,小菊和小蛮惊叫着,抬头却见那些王府的下人已经在王爷的命令下走进正厅去拜见新王妃了,空落落的门前只有她们三个人,小菊和小蛮伤心了一回,两个人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架着玉钩往后面走去,沉寂中的王府就像一座死城。 玉钩被这一打,大伤元气,不但脸上痛心痛,幸好有着一股意念支撑着,想到银月答应她,要把万元神丹拿进来,她的心便觉得安慰不少,但凡能帮到婆婆一些,她还觉得自己有一些用处,可是银月一连三天都没有现身,玉钩不禁怀疑,那个蒙着面的男人究竟是谁呢,他说叫银月,会不会是欧阳离烟派人来骗她的呢,随即一想,若是欧阳离烟根本用不着如此折腾,直戳了当的找她来算账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脸上被打的伤痕慢慢的褪去了,但心里的痂越结越深,她的心越来越冷,连感觉都是冷冷的。 “玉钩,你怎么了?脸上的没什么了啊。”小菊看玉钩坐在妆台前照镜子,以为她担心自己的容颜,却不知她在想心思。 “我不担心这个,你不觉得这两三天都太过于平静了吗?也没人来清院捣乱,也没人过来找我们的麻烦。”玉钩皱眉,这太诡异了,让人感觉不寻常,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平常,虽然她们很喜欢这种安定,但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玉钩,想什么呢?她们不来找麻烦才好呢,王爷刚打了你,不来找麻烦也是正常的。”小菊理所当然的开口。 玉钩不言语,人说宁静是暴风雨的前夕,她只是害怕这将要来临的暴风雨罢了,欧阳离烟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他心思歹毒,自认为血统高贵,哪能容得了一个低贱的丫头爬上他的床,事实上是他用诡计引诱了她,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神圣的被玷污了,所以她们生活在瑾王府里,要倍加小心。 “没什么,我只是担心罢了,你别想多了。”玉钩不想让小菊担心,抬起头笑望着小菊,还有走进房里来的小蛮,小蛮从最初的讨厌她,到现在的忠心,是走过一个心路历程的,她从心里佩服玉钩,觉得她是一个真正高贵的主人,从内到外都是,而不是自己先前的主子,她不但残忍还自私。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快过来用晚膳。” “好。”玉钩和小菊站起身,往桌边走去,玉钩想起那条大蟒,厌恶的开口:“那条蟒喂了吗?” “喂了一只鸡,现在乖多了,不敢再那么嚣张了。”小蛮得意的扬起头,现在看惯了那条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而且一连饿了它几天,乖多了,也不敢那么凶了。 “那就好,别给它吃的太饱,他不是让我们养吗?只要不饿死就行了,至于瘦成什么样了,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玉钩随口叮咛,小蛮应声,三个人坐在桌前用膳,用完膳后大家各做各的事。 夜凉如水,月色正浓,轻风荡起碧草,旋旎成波。 玉钩斜倚在窗前欣赏月色,秀丽的脸上是一抹冷寂,轻辉照在她的身上,发出幽白的暗芒。 他不来了吧,本就是个陌生人,没有必要帮她去拿那瓶药,她竟然傻傻的等着,唇角不自觉的浮起冷笑,难道她从欧阳离烟的身上还没有学乖吗?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愤愤的想着。 忽然周身多了一抹冷气流,一道清透的声音响起来。 “你在想什么呢?” 玉钩一听这声音心里便浮起一抹高兴,掉头望过去,果然是银月斜靠在门扉上,披染着月色,如一抹飘逸的幽尘,唇角浮起笑意,眼里辉了月色的暗芒,幽深无比,道不清看不明的光华。 “你来了,我以为你不来了。”玉钩幽幽的叹息,看到他来了,总算让她相信,世上还是有那么一些好人的,虽然不知道银月为什么刚好出现在清院后面,但各人都有各人的秘密,何必查探别人的隐私。 银月噗嗤一声笑,好看的唇形玩起弧度,飞扬的声音响起来:“你别以为男人都像欧阳离烟,也有好男人的,像我就算一个好男人?” 玉钩听着他讨巧的话,不由得翻白眼。哪有人这样不避嫌的夸自己的,不过说实在的,听到他这样说,她的心情奇异的有些好了。 “药呢?” 玉钩看他手里根本没有药,脸色有些不高兴,她可不是为了和他打诳语的,事情没办,人来有什么用,谁知那银月黑色的袍子一扬,手里便多了一瓶药,轻润的开口。 “相信我,我是永远不会骗你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说完把那药瓶一扔,稳稳的放到玉钩的掌心,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玉钩不由轻笑着摇头,这家伙可真会搞神秘,神龙不见尾的,不过幸好拿到药了,总算不辜负婆婆的希望了,她想着这个心里高兴很多,握紧瓷瓶,也不管婆婆有没有睡,直奔后院而去。 小菊和小蛮正从外面走进来,见玉钩风风火火的走出去,奇怪的开口:“玉钩,去哪啊。” “我拿到药了。”玉钩扬扬手里的瓷瓶,小菊和小蛮一听,都觉得高兴,而且诧异,谁把药送进来了,玉钩还真是无所不能啊,惊奇过后,赶紧跟上玉钩的身子,她们也想知道那药是干什么用的。 三个人冲到婆婆的小房间里,婆婆已经睡了,被她们惊醒,睁开眼望着高兴的玉钩,便知道她拿到药了,不由得很高兴。 “万元神丹拿到了?” “嗯。”玉钩点头,凑到床榻前,扬了扬手里的瓷瓶,把它放在婆婆枕边,柔声询问:“婆婆,这万元神丹是什么东西啊?” “是用一百零八种名贵的奇药炼制而成的,可以提升人的内力修为,别看这小小的丹药,一瓶可是价值连城的。”婆婆自豪的说完,笑望着玉钩:“这药是给你用的。” “啊?”玉钩惊讶的张大嘴,婆婆说这药价值连城,竟然给自己用,眼眶不由得红了,哽咽着开口:“婆婆,既然这么贵重,就收着吧,玉钩用了会心理不安。” “你知道这万元神丹的来历吗?”婆婆不急着让玉钩拿着,反而笑着问玉钩,玉钩摇头,坐到床榻边,小菊和小蛮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她们现在越来越觉得婆婆的厉害来,她到底是谁啊。 “江湖上有一个神医叫鬼见愁,这鬼见愁一出手连鬼都愁啊,救人无数,有一日突发奇想,要炼一种可以提升人内力修为的丹药,因为他有一个老婆白葵花功夫寻常,一生的抱负是做一名侠女,这鬼见愁为了帮助老婆,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练成了这瓶万元神丹,这神丹服下去可以使人轻松的提升二十年的内力,不过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那些自谓名门正派的人,皆出动想夺取这瓶丹药,鬼见愁为保丹药,死于人的剑下,他的妻子白葵花虽然拥有了这瓶丹药,却从此不再服药,下了苦心练习武功,不靠丹药也练成了武功高手,这丹药从此便藏了起来。” 玉钩静静的听着,心里激动不已,这白葵花不用说,一定是婆婆了,那鬼见愁必然是婆婆的夫君,想不到他们夫妻以前如此的恩爱,鬼见愁的死,婆婆一定很伤心,听她这么一说,玉钩更觉得这瓶丹药不能服了,这可是鬼见愁前辈的一条命啊。 第五十九章:小菊成侍妾 “婆婆,既然是前辈的东西,你更应该好好珍藏着,玉钩也想向婆婆一样努力练功,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可是你没有时间等了,难道你练二十年吗?你知道鬼见愁一生心疼什么吗?”婆婆的眼泪便流下来,看着玉钩无语的摇头,哽咽着开口:“他临终的遗愿就是,希望白葵花过的幸福,他会在阴府里等着我,可是你看我现在幸福吗?如果就这样去见他,他会心疼的,你知道吗?所以这丹药不是平送给你的,是希望你帮我报仇雪恨,夺下无影楼。” 婆婆一说到最后,玉钩的眼泪也下来了,没想到鬼见愁前辈如此的心疼葵花婆婆,原来这世上还是有深情的男子的,只是因为她没有碰到罢了,玉钩苦笑。 “婆婆。” “拿回去,早晚服一粒,婆婆现在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了,一定要保住无影楼,那个女人如果得不到,她一定会想办法毁掉的,这不是一个轻而易举的事,但婆婆相信你。” 葵花婆婆沉声命令,玉钩点头,她迫切的想离开王府了,只要能提升内力修为,可以自由的离开王府,她就是用一生的时间来报答婆婆都行。 “好,婆婆,我听你的,把武功练好,离开王府,此生只要有玉钩一条命在,一定为婆婆拿回无影楼。” 玉钩的话一落,婆婆便欣慰的笑了,她相信玉钩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倍觉疲倦。 “玉钩,回去吧,婆婆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好。”玉钩点头,伸手拿过瓷瓶,领着小菊和小蛮离开小屋子,一路上,小菊和小蛮睁大眼沉默了好久,最后沉痛的出声:“没想到婆婆竟然有那样一个深情的夫君,活了一辈子也不枉此生了,哪像我们,连一个爱的男人都没有。”尤其是小蛮,她在这一段时间的沉静之后,慢慢的想通了,二少爷只是把她当成一般的玩物罢了,他从来没有在意过她,她何苦为他烦神呢,她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夜色中,三个女人纤细的身影如风中的一抹蔷薇花,带刺却又有着血色的妖娆,袅袅婷婷的走在野草丛生的幽径之上。 忽然有人影闪过,玉钩习过武,警觉性自然比另外两个丫头高,伸出手一拉身后的两个人,把她们护在身后,这下意识的动作,两个丫头感慨不已,不明白玉钩怎么了,只见她朝着半空冷哼。 “什么人?出来。” “玉钩,是我。”随着声音响起,人落地,月色清晰的照在他的脸上,竟是苏天阳,这男人半夜闯进了瑾王府的清院来干什么,不是没事找事做吗? “苏天阳,你来干什么?”玉钩的语气和缓很多,她和苏天阳先前相处得还不错,犯不着冷脸孔对人,不过也别指望她能有什么好心情。 苏天阳眼神幽暗,没想到两个月不见,玉钩和他越发的生分了,而且她整个人冷很多,望人是那般的淡漠,想来在瑾王府受苦的原因,这还是他前两天无意间听到爹爹和二娘说起来,才知道苏采雪那个残毒的女人竟然没嫁到瑾王府来,用计陷害了玉钩,那欧阳离烟是什么人,能善待欺骗他的女人吗?所以他下了决心,一定要把玉钩救出去。 “我来救你们。”苏天阳斩钉截铁的开口,玉钩愣住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小蛮冲了出来,虽然她一再的和自己说要忘了二少爷,二少爷只是把她当成玩物,可现在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还是激动不已。 “二少爷,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 “小蛮,你还好吗?”苏天阳关切的问,到底是自己碰过的女人,断然做不到冷漠无情,小蛮却因为他的一句话,热泪盈眶,摇了摇头:“我们不好,现在你来救我们出去,太好了。” “嗯,我会救你们出去的。”苏天阳自信开口,挥手示意三个人跟他一起走。 玉钩冷沉着声音开口:“你以为欧阳离烟会如此大意吗?能让人从瑾王府把人带走。” “我带了人来,不会有事的,你们三个快跟我走。”听了玉钩的话,苏天阳一震,可还是沉着的开口,他就不信这瑾王府是龙潭虎穴,何况现在的欧阳离烟是新婚燕尔的时候,他还会注意到清院这种偏僻的地方。 “我不走,你把小蛮带走吧,如果小菊愿意,也把她带出去,前提是你确实能把她们带出去。”玉钩冷冷的出声,也不去看月色下苏天阳难看的脸,喘气声越来越重,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救她出府,现在她不走,竟然让他带着别人离开,如果不是为她,他犯得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不行,我一定要把你带走。”苏天阳坚持着,小蛮听着他的话,拿眼看了看二少爷,又看了看玉钩,心里忽然有些明白,失望加心痛,原来二少爷能来救她们,是因为玉钩,他什么时候认识玉钩的,她怎么全然不知道呢?身形往后退了一步,眼泪落下来,可是这种时候也没人注意到她。 玉钩周身的冷萧,一脸的怒意。 “苏天阳,你快走,我们不需要你多事,这里是瑾王府,即会让人来去自如。” 她的话音一落,空中便响过嗜血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杀机:“果然不愧是爬上本王床的女人啊,还是有些了解本王的。” 欧阳离烟说完这句话,人便从半空闪出来,身后跟着飞云和月津还有另外一批侍卫,一看那精锐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怕苏天阳有难了,想到他是来救她们的,她便不想连累他,推他的身子催促。 “你快走吧,快点离开。” 欧阳离烟一看到玉钩的动作,眸子陡的凌寒闪过,唇吐出凉薄的轻语:“贱人,竟然当着本王的面和别人拉拉扯扯。” 玉钩回头,笑溢在她的唇角间,冷的彻骨,眸子是深沉的恨意,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开口:“王爷还会在意这个吗?玉钩不是连更肮脏的事情也做过了吗?” “大胆,贱人。”欧阳离烟身形一闪,手一扬,一记耳光眼看着便扇到了玉钩的脸上,玉钩仰起脸,眸子似汪了千年的恨意般仇视的睥睨着他,冷冷的反抗:“有本事你打死我,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本事。” 一言发,闭目等着挨揍,好长时间感觉不到动作,睁开眼却发现苏天阳的一把宝剑急急的刺了过来,欧阳离烟只得让了开去,沉声命令身后的手下。 “给我把他拿下来。” “是,王爷。”月津领命,一挥手,王府内的高手团团围住了苏天阳,玉钩大惊失色,尖叫着开口:“苏天阳,你不是说带了人过来吗?你的人呢?” 苏天阳不动声色,沉着的开口:“我没有让他们进来,让他们在围墙外候着了。” 那王府的侍卫眨眼间把苏天阳拿下了,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忧心不已,这可怎么办啊,尤其是小蛮竟然哭出了声,欧阳离烟冷戾的扫视了她们一眼,沉声:“最好安分些。”一挥手把苏天阳带了下去。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清院里,空荡荡的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让人迷茫,三个女人面如死灰,好半天玉钩才低喃着开口。 “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他那么狠,一定不会放过二少爷的。”小蛮叫出了声,心痛不已,小菊伸出手拍拍她的肩,安抚她,玉钩沉思片刻。 “我们不要着急了,其实王爷不会怎么样苏天阳的,最多打他一顿,因为他是苏家的人,这次我们的事没有禀明皇上,就说嘛苏家河瑾王府达成了某种协议,欧阳离烟不会对苏天阳怎么样的。” 小蛮一听到二少爷要挨板子,眼泪便流下来了:“二少爷可真倒霉啊。” “好了,我们回去吧,着急也没有用。”玉钩冷静的开口,掉头清院的主居走去,小蛮一直跟着她身后,小菊尾随其后,长廊中灯笼摇摆不定,发出惨然的光芒,幽幽如豆,好似幽冥之岸的鬼火,甚是恐怖。 小蛮冷静下来,便想到二少爷对玉钩的眼神,心不由得酸涩,忍不住想问玉钩。 “玉钩,二少爷什么时候认识你的,他喜欢你吗?” 玉钩脚步停了一下,掉头望着小蛮,一脸严肃的开口:“小蛮,我和苏天阳可是清清白白的,只是认识而已,你可别想多了,而且如果这种事传到欧阳离烟的耳朵里,苏天阳吃的苦头会更多,很多话祸从口出。” “嗯,我知道了。”小蛮竟然松了一口气,三个人一起回寝室。 结果苏天阳真的如玉钩猜测的那样,被欧阳离烟命人打了一通板子派人送回将军府去了,这是小蛮好不容易从月津的嘴里磨出来的,总算放下心来,只要二少爷没事就成,他没事她就放心了。 可是玉钩的所作所为,却彻底的激怒了欧阳离烟,打她,她不怕,杀她,便宜了她,骇她,那条蟒养的好好的,说实在的,他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那么愤恨玉钩,看到她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明明是一个小丫头,低贱的身份,竟可以傲视着一切,好似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他可以看出她恨他,不是从前的倾慕或喜欢,是实实在在的恨意,不过他没放在眼里,一个小丫头的恨,再强烈又能怎么样呢? 欧阳离烟斜倚在明黄的软榻上,双眉紧凝,纤长的手指轻弹着旁边的矮几,一道人影挡住了他的光线,闻着鼻端的暗香,他便知道谁来了,一伸手拉过她的身子,搂进怀中,温柔的呵语。 “怎么过来了?” “想王爷了,便过来看看。”风轻霜低语,这几日是他们的新婚,两个人可算整日粘在一起了,幸福快乐至极,欧阳离烟的白皙的手轻轻的扶上风轻霜的肚子,声音沙哑的响起。 “霜儿,我希望你为我产下第一个孩子,最好是男孩子。” 他偎在她的脖颈上轻柔的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灵动的孩子,他不想让她受委屈,所以第一个孩子必须由她生下来,其她的侍妾谁也没有动静,是因为他每次行房的时候,必然让她们吃药,目前为止,还没有例外,只有轻霜没有吃药,所以这几日的恩爱缠绵,很可能让她怀孕了,一想到这个欧阳离烟的心情便好多了,只有产下儿子,他的后继才有人了。 风轻霜无语,心头却染起一抹不安,她可以感应出王爷的渴求,对孩子,而且是男孩子,可是人肚子不是说想生什么就生什么的,她当然知道母凭子贵的事实,所以她也想给他生一个男孩子,可这不是想的事,不过只要能怀孕就好,她总会给他生一个男孩子的,风轻霜想着,便笑出声。 “王爷,痒,别亲了。”两个人在书房里闹笑了一番,欧阳离烟的脑海里陡的想起一条计谋,攻子之身,可先攻子之矛,这玉钩难道没有软肋吗?阴冷的笑浮起来,风轻霜疑惑的出声询问:“王爷怎么了?” “没事,你别想多了。”他说完朝外面叫了一声:“飞云,去把十夫人身边的那个叫小菊丫头叫过来。” “是,王爷。”飞云应声,并没有走进来,因为王妃在书房里,王爷和王妃恩爱,那些温柔的画面让人看得脸红心跳,所以只要有王妃在,他都不敢随便进来。 书房内,风轻霜等到飞云走出远了,才挑起眉,细声细语的开口:“王爷,让那丫头过来干什么?” “你别问,本王自有主张。”欧阳离烟沉声开口,他不喜欢女人干涉他的事,就算是霜儿也要明白这个道理也许他喜欢她,宠她,给她想要的一切,但是别干涉到他的任何事上。 “霜儿,你先回去,本王待会儿还有事。” 欧阳离烟的一丝不悦落在风轻霜的眼里,她不言语的站起身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这个男人不可以轻易的撩拨,惹得他发怒了,绝没有她的好果子吃,虽然自己是他的恩人,他也说爱她,但他是个霸道尊贵的男人,不容许有人干涉质疑他的话,这一点风轻霜也是嫁了才明白的,以前只以为他全身心的是她,现在才知道,女人永远是他身上的必备品。 “嗯,那我先回去了。”她乖巧的开口,心里却很难过,只不过问他一下,便如此严厉,真不知道自己嫁了是幸还是不幸,不由得想起先前他的话,要给他生个孩子,如果她生不出儿子怎么办,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头便有些慌,但这时候想得过于早了,说不定她到时候真的生了个儿子,那又怕什么呢? 风轻霜走到门边,欧阳离烟见她过于沉默了,柔声唤了一句。 “霜儿。” 她停住身子,回望过去,只见欧阳离烟温柔的笑:“本王今晚去陪你。” “嗯。”她点头,心里总算有一些高兴了,去准备必备的东西,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怀上孩子,要是到时候一举产下儿子,她在王府的地位就稳固了,可以慢慢的收拾那些女人,她轻轻巧巧的想着,走了出去。 风轻霜走了不大一会儿,小菊便被飞云带了过来,慌恐不已,以往有什么主意都是玉钩拿的,这会子王爷竟然让她过来,不知道他唤她做什么,小菊手脚不安的捏着衣角,立在书房正中,身子索索发抖,身子福了一下。 “奴婢小菊见过王爷。” 欧阳离烟没说什么,抬眸打量小菊,这低贱的丫头属于那种偏胖的体型,连脸都是圆圆润润的,虽然不美,却也不是很难看,眼神幽暗的跳动了一下,手指弯曲一下,张开,沉声的开口。 “你叫小菊是吗?” “是,奴婢叫小菊。”小菊见王爷问话,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的磕头:“玉钩最近没做什么事,王爷不要怪她,奴婢也没做什么错事,王爷千万不要怪奴婢。” 欧阳离烟没想到这丫头如此胆小,这样胆小的丫头能成什么大事呢,不过来都来了,就试试吧,声音缓和下来,轻声的开口。 “你别害怕,本王有喜事给你。” “喜事?”小菊一愣,抬头望着欧阳离烟,王爷正对着她笑呢,小菊看傻了眼,王爷笑起来真美啊,眉毛弯弯的像天上的新月,眼睛晶亮深黑的像闪光的葡萄,傲挺的鼻子下面唇形一弯,笑意盈盈,像染了泼墨的桃花,倾倒众生啊,小菊呆愣着,好久才回过神来,慌忙垂下头,心口小鹿乱跳,王爷这么看着她是想干什么,为什么对她一个小丫头笑得如此无害,不过她知道王爷是个狠角色,先前也诱惑过玉钩,结果玉钩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自己还是小心点吧,小菊回过神来。 “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喜事?” “本王决定纳你为十一侍妾。”欧阳离烟凌寒的话差点没把小菊吓傻了,说实在的虽然欧阳离烟够美够有钱,可是她害怕他啊,怎么做他的十一侍妾啊,而且这男人摆明了不安好心啊,一向迟钝的小菊不禁猜想,这王爷是不是想拿她来对付玉钩,她可不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请王爷收回成命。”小菊卑躯卑敬的开口,可惜此言一出,欧阳离烟的脸色便难看至极,盛冷的怒哼:“大胆,谁给你的胆子,不识好歹的东西。” 欧阳离烟当即翻脸,小菊傻眼了,没想到这男人翻脸比变天还快,都说女人是善变的,原来男人才是善变的,被他一吼,小菊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和这种阴险毒辣的人打交道,不是她的长处,她只知道忠心的侍候着主子。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做本王的侍妾,二是立刻把玉钩处死,你选取一个,如果不做侍妾也行,本王处死了玉钩,立刻把你们送回将军府去。” 欧阳离烟气定神闲的开口,他可以看出眼前的丫头很在乎那个贱人,同样的那个贱人一定也在乎这丫头,女人都是弱智者,永远把感情摆在第一位。 小菊的脑袋嗡的一声响,这王爷什么意思,如果她不答应做侍妾就杀了玉钩,还放她离开王府,她怎么能置玉钩于不顾呢,玉钩可是她的好姐妹,尤其是这一阵在王府中同甘共苦的走过来,她再怎么做,也不能伤害到她啊,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会说到做到,真的杀了玉钩,可是让她做十一侍妾,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王爷?” “哪一条?”欧阳离烟俊美的面容上,一双星目犀利得就像一把刀,寒光四射,森冷诡异,脸色阴森森的,小菊打了一个寒颤,咬牙沉声:“好,我选取第一条。”为了玉钩,她什么都不怕,这个男人根本就是魔鬼,只要玉钩能活着走出去,她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但是如果玉钩死了,这个男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们的,到时候大家全都死了。 “嗯,很好。”欧阳离烟满意的笑,像二月寒冷的冰刀,朝门外沉声开口:“飞云,立刻通知叶管家,把十一夫人安置到院子里去。” 飞云诧异的应声:“是。”心里却奇怪至极,王爷和王妃恩爱的很,怎么把那个小胖丫头提做侍妾了,真不知道王爷想什么呢,他这样做,王妃怎么想呢?只怕心里很难过吧,不过作为手下,他哪里敢多说什么,走了下去吩咐叶管家。 叶管家立刻着手准备,收拾了一座和风院,小菊以十一夫人的身份住了进去,和风院的其她几个侍妾的院子在一处,离清院有些远。 院子里应有尽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倒是精致无比,比玉钩住的地方漂亮多了,院子里的丫头也有好几个,两个贴身侍候着她的丫头,一个叫小玉,一个叫小钩,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故意而为之,小菊心里难过的要命,可又没办法可施,只能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 小菊一入和风院,那些侍妾便得了消息,全都过来祝贺,明着祝贺,暗着却相当的鄙视她,主子落难了,她倒爬上来了,真不是个东西,冷嘲热讽不断,小菊一言不发,现在她实在没有说话的权力,别说那些侍妾了,就连侍候着她的两个丫头都瞧着不顺眼,小玉和小钩一想到自己先前的名字多好听啊,但被新主子换成这种名字,真是可恼极了。 对于这一切,小菊在等待着,欧阳离烟不会就这么单纯的把她抬成十一侍妾,他一定还有事要做。 果然当夜欧阳离烟留宿在和风院里,下达了命令,从今日起,小菊要尽自己所能的羞辱玉钩,要不然他就杀了她,小菊只能应命,现在她不做也不干净了,谁会相信她呢,不如做吧,总之只要玉钩没事,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的,只要她平安的活着,她就开心了。 这一夜,欧阳离烟睡在和风院的床榻上,小菊缩在一张软榻上,好在是夏天了,并不冷,虽然不舒服,一夜很快便过去了。 第二日偌大的王府便传开了,王爷昨夜留宿在和风院里,宠幸了十一夫人,那等了一夜的风轻霜在寝室中心痛莫名,眼里的泪一滴滴的落下来,望着桌子上的红烛,一夜泪流尽了,那男人竟然又纳新妾了,还连夜宠幸了她,她才进府几天啊,这就是她盼了八年的幸福吗?好飘渺啊,昏昏沉沉的连衣倒在床上,欧阳离烟进来,便看到她伤心不已的睡着了,看着一桌子的菜,才想起昨天答应她的事情,心里浮起愧疚,不过身为王爷的女人,就该明白,她不是他一个人的中心,王府还有很多女人呢,将来他成了君皇,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如果她产下儿子,会是最高贵的一个,他会永远的宠她,但宠她不是专宠,也不是独宠。 欧阳离烟转身离开,吩咐门外的小丫头好好侍候王妃,门内床榻上的人睁眼,眼眶红红的,他连哄她都不愿意吗?如果自己产不下皇子是不是就要受到冷落了,早知道这一切啊,她就不嫁进来了,这都是孽啊,风轻霜懊恼的想着,但现在她已经下不去了,只能一步一步朝前走,既然他如此对待她,就别怪她心狠,只要是影响到她的,她不会放过的。 小菊一夜没回清院,玉钩和小蛮一整夜没睡,坐在房里等消息,担心那残忍的王爷为难小菊,两个人把各种可能的状况想了一遍,越想越惊心,熬了一夜,眼睛红红的,玉钩决定今日再看不到小菊,她便拼了这条命,也要出去找她。 两个人盥洗一番,刚整理清爽,便听到清院门前吵杂声很大,玉钩和小蛮相视一眼,心慌的挑眉。 “怎么这么吵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过去看看吧。” “嗯。”小蛮点头,陪着玉钩一起往清院的院门前走来。清院门前,小菊一身光鲜亮丽的被几个丫头簇拥着,嚣张的望着月津,得意的笑着:“我要见十夫人。” “十一夫人,王爷有命,不准随便有人见十夫人。”月津尽责的开口,好似有点难以置信,这小菊丫头怎么出去一趟就成十一夫人了,而且府里谣传昨夜王爷宠幸她了,没想到先前胆小懦弱的一个人,这会子竟然如此的嚣张胆大,脸色不由有些沉,不悦的开口。 小菊不说什么,只朝后面叫了一声。 “小玉,小钩。” 两个被点名的丫头,虽然不愿意,可也不敢反抗,她们已得了叶管家的话,如果不尽心听从十一夫人的话,就打断她们的腿,现在她们只能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这个女人。 “是,十一夫人。”两个丫头点头,走到月津的面前,不高兴的开口:“这是王爷同意了的,王爷同意让十一夫人见十夫人的,你一个侍卫有什么资格拦着啊。” 月津一听这女人竟能拿到王爷的旨意,虽然脸色难看,但也不好为难,沉声开口:“十一夫人请。” 小玉和小钩两个丫头走上前打开门,不意竟从门里面走出两个人来,细看,正是玉钩和小蛮两个女人,脸上都顶着黑眼圈,小菊一看她们的样子,怎不明白她们熬夜守着自己了,可现在这种状况她能说什么,心痛着,脸上却笑着。 “十夫人有礼了。” 玉钩厌恶的挑眉,她讨厌这称呼,不过说这话的声音好耳熟啊,抬眸望过去,嘴巴张得很大,半天合不拢了,这女人是小菊吗?光艳两眼,丰盈的娇躯着一袭明黄的曳地望仙裙,裙上用金线勾出牡丹,华贵至极,头上挽着贵妃髻,鲜艳的牡丹斜插在鬓发中,花艳如火,花瓣泛着冷冷的光芒,红云压顶,妩媚妖娆,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打扮起来的小菊竟然也是如此的出众,只是她为何如此一身的华丽呢? “小菊,你这是做什么呢?” “十夫人,这是十一夫人,王爷昨天刚纳的侍妾。”月津沉声禀报,为玉钩不值,那么真心对待的小丫头竟然耀武扬威的过来炫耀,十夫人一定倍受打击。 玉钩和小蛮被惊住了,两个人好半天不得动弹,小蛮先反应过来,尖锐的叫了起来。 “小菊,你是什么意思,就算你成了十一夫人,你过来干什么?炫耀吗?做一个小小的侍妾有什么炫耀的。” 小菊一听小蛮的话,脸色陡沉,厉声朝旁边的两个小丫头叫:“小玉,小钩,给我掌这丫头的嘴,竟然敢如此大逆不道。” 小玉和小钩还有其他的两三个丫头立刻走过去,准备拉过小蛮好好教训一番,玉钩一伸手挡住她们的动作,沉沉的开口。 “小菊,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何必为难小蛮。”她的心太痛了,没想到小菊竟成了王爷的侍妾,遭受着那个男人的荼毒,她不心痛她对付自己,也许这是她讨那个男人欢心的招数,但是她不该糟蹋她自己,这是她无法原谅的,明知道那个男人没有心,何必做一个卑微的侍妾呢,至少要嫁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不错,我要对付的人是你,平常看到你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我恨不得撕破你的虚伪,你和我不就是一样吗?都是将军府一个低下的丫头,凭什么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小菊突然愤怒的开口,指责着玉钩,玉钩的眼神幽暗,那个和她如姐妹般相依为命的小菊是假的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啊,一直以为自己的泪干了,可还是有泪啊,眼泪滴下来。 “小菊,没想到你竟然恨我,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恨我,我以为我们是姐妹的。” “姐妹?你根本就把我当成一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姐妹了,你这个自命清高的女人。”小菊说完,朝那几个丫头叫了起来。 “给我打,两个女人一个也不放过。” 几个丫头得了命,冲了上去,小蛮怕玉钩吃亏,尖叫一声,拉开玉钩,两个女人和几个丫头扭打到一起去了,月津想出声阻止,一旁的小菊旁若无人的开口:“出了事算在我头上,和你无关,别忘了王爷可是让我来的。” 月津只得沉声,很快几个丫头把玉钩和小蛮压在身子底下,一人一下的揍了起来,很快两个玉钩和小蛮满身伤了,小菊看着满意的点头:“行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我们回去吧。” “是,十一夫人。”几个丫头应着,爬起身来放开玉钩和小蛮,想到十一夫人的狠劲,先前的不屑统统的藏了起来,这女人可真够狠的,对自己的前主子都能这么狠,她们还说什么呢? “走。”小菊趾高气扬的领着一帮丫头离开了清院。 阳光如金纱似的洒在玉钩和小蛮的身上,她们的脸上身上伤痕累累,熬了一夜,再加上被打了一顿,整个人虚弱至极,趴在地上一阵阵昏倒,竟然爬不起来了,月津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忍,走上去两步,弯腰扶起十夫人和丫头小蛮,两个女人站起身相扶着往清院内走去。 小蛮伤心的开口:“小菊怎么变了?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我们?” 玉钩想了一下,她知道事情不单纯,一个人要变不会一夕之间变成这样的,小菊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们相处了这么些的日子,她知道她胆小怕事,什么事都问她,这会子的状况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愿不要伤害到她自己就成,她们受一点伤没什么。 “也许她有她的难处,她不是那样狠心的人。” 玉钩淡然的开口,小蛮诧异的抬头:“这种时候你还相信她。” 玉钩点头,无力的笑:“我相信她,可是相信有什么用,我们这种低下的身份好像生来就是被人欺凌的。” 小蛮点头,拉扯到身上的伤痕,疼的皱眉:“玉钩,刚才你用武功的话,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婆婆说,现在你身上平常的人可以对付三四个人。” “可是婆婆说过,在王府里最好不要使用,即便我服了这瓶万元神丹,也不一定是欧阳离烟的对手,如果被他知道,这好不容易习成的武功,便会尽数废了,引得他的警觉了,说不定会挑了我的手筋,你说这样值得吗?” 小蛮一愣,不再说什么,玉钩那么聪明,她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可恨他们为了那女人熬了一夜,还要被她打,想想就不甘心,虽然玉钩说她有苦处,可她不相信,有苦处可以说出来啊,为什么要让人打她们两个,所以她不原谅她,她早晚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幸好上次楼夜欢送的金创药还剩下好多呢,我们正好上一些。”小蛮扶着玉钩走进寝室。 “嗯。”两个人点头,望着空荡荡的寝室,以后这寝室之中又少了一个人,这院子更冷清了,玉钩忽然有一种害怕,会不会有一天这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像一抹幽魂似的生活在这里。 “小蛮,我们一定要相守在一起,谁也不准有事。” “好,玉钩,我们都不会有事。”小蛮握着她的手用力的点头,她们以后一定要团结一致,这样才有可能逃出去吧。 小菊让人打了十夫人的事像风一样吹过王府,再被侍候她的两个小丫头一渲染,人人都知道这十一夫人是个狠角色,对她倒是客气了很多。 天近中午的时候,风轻霜派了小丫头过来传她过去,小菊不知道这王妃找自个过去干什么?不过她可是王妃,王府里除了王爷就是她最大了,所以赶紧领着两个小丫头赶了过去。 霜阁门前有守门的小丫头,看到小菊,淡淡的点头,让她进去,这霜阁不比别的地方,就是丫头也比别的地方高贵,这些侍妾在她们眼里和下人差不了多少,因此并没有过分奉承额阿睨的神情,一路上仔细的打量霜阁,真是美不胜收,光是假山都是用白玉石块堆砌而成的,那石头之上喷出来的水注飘散成花形,好看极了,出亭有湖,湖上有莲,小小的院子里竟然应有尽有,画梁雕栋,金缕玉彻,果然是不一样的地方啊,这风轻霜看来真的深得王爷的宠爱啊,小菊的心里有些愤恨,玉钩所遭受的苦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会不得好报应的。 霜阁的小丫头在前面领路,一边走一边拿眼偷瞄这个传闻中的十一夫人,听说她很凶悍,打起自己的前主子,一点也不手软,真不是个东西,小菊知道这些丫头心里怎么想的,难过不已,都是那个魔鬼逼的,还有住在这院子里的女人,她也会遭到报应了,为了她今天,害了多少女人啊。 小菊正沉思,前面的小丫头停住步子,清脆的开口:“到了。” 她停步子,抬眸望过去,只见一排雕龙绘凤的房子,白墙红脊瓦,琉璃的暗芒在阳光中光芒四射,层层石阶上是玉石长廊,廊下挂着大红的灯笼,提醒着她,这新王妃才入王府几天,昨儿个竟传出王爷留宿在她的和风院过夜,想必这个女人生气了,所以唤她过来问话吧,小菊的唇角浮起笑意,既然她找她来问,说明王爷并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那么她何不渲染得逼真一点呢,好好气气那个女人。 小菊走上石阶,长廊下的丫头便掀起帘子,花厅里,风轻霜正歪斜在座位上看书,身后有丫头给她捏肩,另一边有丫头在剥葡萄,滚圆的果肉直送进她的嘴里,她优雅的吃了两个,像没看到小菊进来,直到她身后捏肩的婢子开口。 “小姐,十一夫人过来了。” 风轻霜才懒懒的应了一声,放开手里的书卷,挥手让其它侍候的小丫头退下去,只留下贴身的小丫头念慈:“给十一夫人泡杯茶。” “是,王妃。”念慈和顺的应声,走到一边去倒茶,小菊冷眼望着这一切,这女人的高高在上的势态发挥得很淋漓尽致,自信心十足。 “不知道王妃唤我何事?”小菊小心翼翼的开口,尽量让自己卑微一点,高座上的风轻霜看着丰盈的小菊,忽然觉得心头的忧虑消失不见了,这样的女子王爷会喜欢吗?对于昨夜王爷留宿她房里的事不禁有些怀疑,眼神闪烁不定。 “听说你是昨天王爷刚纳的侍妾,王爷昨儿个夜里是在你房里过夜了。” “是的。”小菊倒不反对,这种事作为王爷不说破,她也没什么理由点破,何况能气到风轻霜她很开心,自己总算还有一点用处,不过对于小菊的话,风轻霜似乎不相信,眸子轻蔑的扫视着她。 “你和王爷?” 风轻霜的话没有说下去,但小菊知道她想说什么,用力的点头,以表明她所想的不错,风轻霜的脸色陡变,她到底沉不住气了,凭什么这么个丑丫头竟然让王爷给宠幸了,她哪一点比这丫头差啊,她嫁到瑾王府来才不过几天,他竟然又纳了一妾,这让府里的下人怎么想,这就是她期盼了八年的幸福吗?眼眸狠厉的盯着小菊,阴冷的哼。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丫头竟然敢爬上主子的床,来人,给我掌嘴。”风轻霜话音一落,念慈便领着霜阁的几个小丫头过来拉住小菊的身子,其中有一个小丫头顺手便扇了小菊两个耳光,为了表功用了十足的力道,小菊嘴角溢出血来,脸上浮起胜利的笑,能惹到风轻霜气急败坏,这两耳光,她愿意受着,想想她为了嫁给欧阳离烟害了多少女人啊,现在临到她头上,她受不了吗?这都是报应啊。 “你瞪什么瞪,再瞪看我打死你。”风轻霜冷喝,她想着欧阳离烟对自己的宠爱,就算现在打死了这么个低贱张扬的丫头,也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可是她却忘了欧阳离烟的禁忌,他讨厌府里的女人动用私刑,那刑也是他动的。 “我没有啊,王妃。”小菊万分委屈的开口,因为她眼角的余光瞄到一抹身影走进花厅来了,立刻伤心欲绝的痛哭:“王妃,你别打奴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王爷他,王爷他?” 小菊的话还未说完,门前传来一道冷喝:“这是怎么回事?” 小菊一听到欧阳离烟的声音,低垂着的头立时抬起来了,眼泪汪汪的望着欧阳离烟,痛心疾首的开口:“王爷,都是奴婢不好,惹王妃伤心了,王爷昨儿个夜里不该留宿在和风院,王妃想多了。” 小菊一说话,脸上便露出两道清晰的手印,欧阳离烟的周身瞬间染上杀气,凌寒的皱眉,森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这脸上谁打的?” 那打了小菊的丫头后知后觉的恐慌起来,扑通一声跪下来哀求着:“王妃,小的是听命行事,你要救救小的啊。” 风轻霜看着欧阳离烟一身的凌霸,萧杀,虽然心惊,倒也不担心,好歹这么些年的感情,她还是有些自傲的,因此缓缓的开口:“烟,其实是?” 风轻霜的话还没说完,欧阳离烟一举手挡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冷冷的朝外面叫了一声:“来人,把这丫头的一只手废了撵出王府去自生自灭。” 一句话说完。偌大的花厅里死一样沉寂,那小丫头惨白着脸瘫倒地上去,她们一直以为王妃是不一样的,才会如此维护她的,没想到王爷心目中王妃也不过如此,苦笑声不断。 欧阳离烟的话一完,风轻霜的脸色青郁郁的一片菜色,一双水眸中浮起难以置信,她做梦也没想到,那个对着她甜言蜜语的男子,会如此的不顾情面,这让她以后在王府里如何立足,如何生威啊,而且这才是她嫁进王府来没几天的功夫啊,一直以来的偷偷摸摸的,都以为他是个温雅的懦男子,虽然对那些女人有些狠了,可那都是因为爱她,可现在想来,只怕他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嫁给别人,和爱无关吧。 “你?”风轻霜脸色苍白一片,欧阳离烟倒也不想太为难她,走过去搂着她的身子,声音虽冷却带着柔和。 “这些刁钻的丫头,你不能由着她们胡作非为,这王府有王府的规矩。” 第六十章:芭蕾舞惊古代 风轻霜一动不动的蜷缩在欧阳离烟的怀里,欧阳离烟掉头冷冷的命令小菊,小菊捂住脸退了下去,霜阁门前,她带来的几个小丫头好似没看到,眸底还有些幸灾乐祸,小菊心很苦,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她说什么呢?这世上除了玉钩,谁还会关心她呢,可现在玉钩也快成了她的仇人了,小菊趴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眼泪慢慢的流出来,玉钩和小蛮的伤不知道怎么样了? 清院,玉钩和小蛮因为受了伤,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招呼,只能自己支撑着爬起来,因为还有婆婆要照顾,所以再苦再痛也要坚持着。 不过阳光中室内却多了一抹身影,两个女人诧异的抬头,落入眼底的是一抹耀眼的光芒,一个蒙着脸的男子,错愕的睁着水漾的眸子,好久才开口:“你们这是怎么了?”语气竟心疼无比。 小蛮一愣,她没有见过银月,不知道这蒙着脸的家伙是谁,因此飞快的挡到玉钩的面前,指着银月颤着声音:“你是谁?想干什么?” “小蛮,没事,他是银月,一个朋友。”玉钩拉下小蛮的手,望向银月,不知道他这时候过来干什么?银月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呢,为什么可以在瑾王府里来去自如呢,还是他本就是瑾王府里的一个,他究竟是谁呢。 “银月,为什么你可以咋这里来去自如,没人发现你呢?” 银月长发在轻风中飘起,身形一转,走进屋子里,像变戏法一样,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锦盒,盒中装的是望月楼的点心,他只因为知道玉钩生活得清苦,想让她尝尝这上好的点心送过来的,没想到竟看到她受伤了,冷沉的气息呼过,寒意罩上他的面颊,清冷的出声。 “是不是他打你们了?” 玉钩摇头,她知道银月说的是谁,而且现在她不想提这件事,小菊的事情银月并不了解,但看到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便有一抹感动,笑着安抚银月:“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为什么你可以在王府来去自如呢?” 银月抬起头,那的眸子沉痛中夹杂着潋滟动人的柔情,狂傲的开口:“我想来,这瑾王府只怕谁也拦不住?玉钩,我带你们两个离开这里吧?” 小蛮一听银月的话,立刻高兴的笑起来,伸出手拉住玉钩:“太好了,玉钩,我们离开这里吧,银月能在王府里来去自如的转悠,他一定可以把我们救出去的。” 玉钩的脸上闪过心动,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她们终于可以离开这虎狼之窝了,可是想到成为十一夫人的小菊,玉钩的心陡的很难受,难道她们都离开把小菊一个人留在这里,说不定欧阳离烟只是利用她来对付她们,小菊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就变呢,她总觉得此时古怪。 “银月,谢谢你,等我弄明白一件事,我就离开王府,到时候你会帮我吗?”她仰起脸,期盼的望向银月,银月没想到她在王府还有事,也不好强求她,只得点头。 “好,只要你愿意离开这里,我随时会带你离开的,我先走了,你们当心点。”银月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清淡的话:“桌上是望月楼的点心,很不错,你们尝尝。” 两个女人一听到点心,早开心的笑了,女人都喜欢吃甜点,小蛮飞快的打开锦盒,盒中糕点的香味溢出来,让人垂涎三尺,飞快的捡了一块尝尝,入口即化,香甜无比,小蛮吃了两块,奇怪的问玉钩。 “银月是谁啊?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呢?” 玉钩摇了摇头,银月是一个谜,那天晚上的相遇,他说他闷得慌巧遇到她的,现在想来,他是在哪里等她,他究竟是什么人呢? “我也不太清楚,上次婆婆那个药也是他帮我拿的,只要我开口请他帮忙,他一定会帮我的,他究竟是谁呢?”玉钩陷入沉思中去,小蛮想到她不肯离开的事,不知道她为了什么? “为什么你不愿意离开这里呢?” “我不想把小菊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想带她走。”玉钩沉声开口,小蛮一脸的惊讶:“你疯了,她成了十一夫人,那样对待我们,你竟然还想着她,要把她一起带走,她怎么可能跟我们一起走。” “你别把她想得那么坏,她的心地那么单纯,又胆小如鼠,为什么会一夕变成这样呢,我总觉的欧阳离烟逼迫了她的,如果她真的变坏了,为什么不把我会武功的事告诉欧阳离烟呢,还有婆婆的秘密,她虽然表面上打我我们,可那也许是做给某人看的,至于她为什么那样做,我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她也是很苦的,我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王府里呢?” 玉钩的话音落,小蛮也不再说什么,想想还真有点道理,小菊那丫头确实有点单纯,而且一向唯玉钩的话是从,这次的不一样,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别想了,把这个点心送些给婆婆尝尝,另外别让那条蛇饿死了,以后这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事我们分着做。”玉钩挥手,小蛮提起锦盒往隔壁的房间走去,婆婆已经被她们移到前面来了,因为通往婆婆小屋的那条石径上长满了杂草,半人高,每次去一趟身上都沾了很多的草粒子,划伤手臂,所以她们便把她移到前面来了,就住在隔壁的房间里。 清院在偌大的府里成了一座禁院,荒废无比,因为无人打理,杂草丛生,爬满了野藤,人手太少也无暇顾及,只在屋前清理出一块来,其余的地方藤蔓和野草交错着,白日还可以,一到夜晚,这些杂草在风中轻摇,阴森森的诧异至极,根本没人再敢跨进这座院子里一步。 玉钩和小蛮心安理得的生活在清院中,日子过的清苦却单纯,玉钩的武功精进了不少,已超出了一般的习武之人,但因为剑法的造诣还不是太深,所以和高手过招,只怕两三招便败落了,婆婆为这事没少烦过,现在她就需要实战临摹,可是她手脚都废了,根本没办法做这些事,看来她们需要出院子去,才能有办法把玉钩的武功更高的提升一层。 可是悠闲的日子总不会过得太久,这一日整座王府上空飘起清雅的丝竹之音,小蛮奇怪的开口。 “这府里又有什么喜事了?” 刚习完武的玉钩换下一身练功服,穿了一件白色的锦裙,抹着脸上的汗珠子,摇头:“有什么事关我们什么事啊?我们只要安分的呆在这里就是了,不知道小菊怎么样了?” “你管她,只要她不找我们麻烦就行了。”小蛮还是认为小菊是贪图富贵,这两天没什么动作了,大概那天就是为了表功讨王爷欢心罢了。 两个人正在说这话,外面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便听到有人说话。 “小玉,去看看十夫人在不在屋子里?”声音极大,传进了房屋里,小蛮一听到这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脸色沉下来,望着玉钩,“看吧,这阴魂不散的又来了,你说她会有什么苦楚啊,她就是想着如何对付我们,来讨得王爷的欢心,让自己过得舒心一些,还叫那两丫头,小玉小钩,你听这不摆明是为难你吗?” “好了,你别唠叨了,去看看她们过来干什么了?”玉钩不知道如何反驳小蛮,催促她出去看看有什么事,小蛮住嘴走出去,站在长廊上,冷冷的望着空地前的身着华服的小菊。 “哟,这不是十一夫人吗?过来又为了什么事啊?” “王爷有令,今天是王妃二十岁的寿诞,每个侍妾都表演一个才艺,王爷还特点点名让十夫人一定要演一个。”小菊看着小蛮对自己的敌意,心里难过,可脸上却没显露什么,只张扬的开口。 “要演你去演,我们反正不去,我们是被囚禁了的人,才不会去理那个什么王妃,她寿诞关我们什么事啊?”小蛮生气的冷哼,掉头正准备往屋子里走去,谁知玉钩在屋子里听到了,便从里面走出来。 “好,我们会去,你先回去吧。” “嗯。”小菊说完,掉头领着丫头准备离开,玉钩站在阳光下,温和的开口:“小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说出了,我们不会怪你的。” 小菊一怔,随即夸张的笑起来:“玉钩,你别总自以为是,难道只有你能做王爷的十夫人,我就不能做十一夫人吗?为什么我就该一辈子当个下人呢,王爷给了我机会,我就该好好的享受。”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眼泪一直往下流,心里抽疼的要命。 长廊下,玉钩和小蛮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玉钩的眸中是一抹心痛,她几乎可以肯定小菊刚才哭了,可她为什么哭也不和她说呢,她们是一起的,有什么都可以谅解的,站在玉钩身后的小蛮却不这样认为,理直气壮的开口。 “看吧,这个死女人,就知道享福,哪里还记得刚进府时的话,要一起共进退的。” 玉钩身子一掉,也不理小蛮的抱怨,只轻声的开口:“她哭了。”说完,心里似乎也下起了细细的雨,和小菊一样心痛着,身后的小蛮啊的叫了一声,显得难以置信,呆呆的愣在阳光下。 玉钩回寝室中,斜歪到软榻上,没想到今儿个竟是风轻霜二十岁的寿诞,难怪一大早府里便响起丝竹之改朝换代,原来是王妃的生日,不过让她们几个侍妾每人奉上一个才艺,这事就有点过了,为什么这么做呢? 小蛮走进屋子的时候,便见到玉钩闭目凝神,脸上的深情变幻莫测的,不由轻声的开口。 “你准备演什么呢?弹琴吗?你的琴声真好听呢。” “跳舞。”玉钩话一出,从软榻上跃下来,到雕花衣橱前找衣服,翻了半天找出一件白色的长裙来,动作利落的撕掉半边,又找了一件紧身的黑裤,可是没有舞鞋怎么办?眸光四处跳动,看到薄底的银线挑边绣花鞋,倒和那舞鞋差不多,今天她玉钩就让他们这些古人看一眼现代的芭蕾舞。 小蛮看着玉钩的一番忙碌,把好好的长裙撕了,又翻出黑裤子来,不知道她想干啥,而且竟然说跳舞,她可从来没看到她跳过舞啊,她不会是想捣乱吧,这要是惹恼了王爷,可就麻烦了。 “玉钩,我知道你不喜欢新王妃,可你故意在她的寿诞上捣乱,王爷会生气的,到时候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玉钩根本不理小蛮,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做热身运动,她已经有好久没做这种运动了,本来一辈子都不想再跳这个舞了,可是今天忽然有一种迫切,她想跳这个舞,想疯狂一回。 小蛮看着玉钩把腰肢拉成一个半圆,那眼睛都睁大了,再看她竟然把一条腿也拉成了平线,我的妈呀,一颗心都跳到胸口了,这是啥玩意儿啊,既新奇又热切,盯着她奇怪的服饰,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后迟疑的开口。 “这是什么样的衣服啊,好新奇啊,可看着也不难看,别有一番韵味,竟然把人的身材完美的露出来了。” “走吧。”玉钩呼出一口气,笑着轻轻的开口,还好,这具身体的柔软度还行,可能是最近练武的原因,使得身体轻盈很多,跳起来也不吃力,倒是相得益彰。 两个人顺着清院的石径出了门,门前候着的月津已得了旨意,一看到玉钩出来,便陪她一起前往王府的后花园,今日的宴席摆在后花园中,搭了一个高台,供各个侍妾表演,还请了京里有名的花魁来表演技艺,可见王爷对王妃的重视。 月津看着十夫人身上奇怪的装扮,好半天反应不过来,那浑圆的玉腿修长无比,胸坚挺饱满,姣好的身材一览无遗,看得人脸红心跳,慌忙掉头望向别处,轻声的提醒。 “十夫人,这衣着不太好吧,还是回去换一套吧。” 玉钩知道自己此刻的衣着在古代是多么的惊骇世俗,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本来就不是古代人,而且她跳的舞本来就需要这样的穿着,不过月津倒是一番好意。 “不用了,这是跳舞服。” “跳舞。”月津愣了一下,只知道十夫人会唱歌,会弹琴,可从来不知道她会跳舞,这倒真稀奇,心里有些期盼,能把琴和歌发挥得那么好,这舞跳的一定也是极好的。 一行人往后花园走去,远远的便听到悠扬的琴声响起,却是悦耳动听至极,玉钩微微一愣,这琴声不是王府里的女人可以弹出来的,不知道是谁弹的,竟能把琴意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看来是个高手啊。 后花园里,热闹不已,临时搭起的高台上,一个水灵的女子正在弹琴,那女子长得美貌不凡,却是面生的很,看来不是王府的人,不知她是何人,玉钩的眸光从高台上移到旁边,王府的侍妾都来了,还有很多的宾客,没想到七皇子离歌来了,傻子榕王爷也来了,还有另一些权贵的大臣,全都一眨不眨的望着高台上的女子,失了魂似的,玉钩冷然一笑,感觉到一抹厌恶的眸光扫向她,抬眸过去,果然是瑾王欧阳离烟,看着她一身奇异的着装,不由得轻蔑的抿紧唇,这女人可真下贱,竟穿成这副德行过来了,到底是没教养的丫头。 一曲终了,那女子缓缓的起身,盈盈福了一下身子。 “小女海棠祝瑾王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悦耳的声音赢来宾客热烈的掌声,掌声中海棠优雅的步下高台,坐到一边的位宴上,海棠虽然是青楼中的花魁,可听说迄今为止,她还没有陪客人过夜的习惯,她只弹琴和跳舞。 接下来就该是王府的侍妾为王妃送上才艺了,只见台子的一侧坐着的那些女人,脸色都很难看,有些人紧张,因为虽然有些才艺,可都拿不出手,这次王爷下了命令大家也不好不演,只能抱着出丑的决心登台。 玉钩看到小菊一脸的死灰,她知道小菊平时大字也不识一个,又是浣洗房的一个低下的丫头,平素哪里懂这些琴啊歌的,这次根本就不是出不出丑的问题,根本是没什么可演的,玉钩远远的看着她的深情,心里很痛,本来想上去安慰她,可她窝在那些女人堆里,她已走过去必然惊动别人,那样引人注目倒不好了,只得站着。 最先上台的是绿影,这绿影倒是落落大方,因为她本来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就算王妃寿诞吧,她们这些同为王爷的女人最多送一些礼物就是了,为什么让她们像妓子一样的表演节目,看着高座上那个女人一脸幸福的望着王爷,她的心里便有了怒意,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隐忍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翻身的,绿影缓缓的对着高座上的王爷和王妃福了一下身子,沉稳的开口。 “今日适逢王妃寿诞,贱妾不才,表演一下画技,为王妃添福添寿。” 绿影说完走到台子旁边的桌前,提笔在手开始画画,她的动作很快,一气呵成,待到墨干,一抖手,一幅唯妙唯肖的百子祝寿图呈现在纸上,只用了渺渺的数笔,便画出了孩童的趣味,此画一处,风轻霜的眼里立刻露出赞赏,就连坐在她身侧的欧阳离烟也露出满意的笑容,两个人同时开口。 “赏。” 绿影笑意盈盈的捧着画,盈盈开口:“谢王爷,王妃的赏赐。”把画放在一边的丫头手里,提着裙摆优雅的退了下去,那围观的宾客也发出阵阵的赞叹声,果然不愧为瑾王的侍妾,随手而就便如此不凡,听说这瑾王府里的女人都是才情兼备的,这王妃可是一连四年来都拿了第二的,而先前的王妃苏采雪可是百花才女啊,大家猜测不断,暗自想着,这苏采雪不知道会不会出来表演节目。 绿影下去了,又换了另外一个侍妾上来,大家都挑着自己的强项表演了一项,虽然不超群,可还拿的出手,不至于丢了瑾王府的脸,欧阳离烟由此到终,脸上笑意盈盈,在阳光沐浴下俊美得就像一个天神,有谁知那脱俗的表相下是怎样恶毒的心性呢,玉钩冷笑,下面是她的才艺了,她坦然的越过宾客,走向高台。 只见她一出现,偌大的王府后花园都沸腾了,那些宾客和王府的侍妾,还有七皇子离歌,愣了一下,热切的议论声不断,远远近近的传到玉钩的耳朵里。 “这女人是苏采雪吗?怎么穿成这德行啊。” “听说偷人,还是和傻王爷。” 很多人说完拿眼偷瞄傻子榕王爷,今日的榕王安静了很多,一看到玉钩的出现,似乎整个人都呆住了,久久的反应不过来,也没人去在意他,因为他只是一个傻子,说不定他还想玩上次的那个游戏呢,众人暧昧的笑起来。 高台之上,玉钩淡然的伸长手臂,福了一下身子,轻声开口。 “下面小女为大家表演一个天鹅舞。”玉钩说完直起腰,身子一旋,短裙飘动起来,整个人轻灵的就像一只高贵的神鸟,优雅的跃动在湖边,不时的展翅高飞,时而轻轻的打理着自己的羽毛,时而引动高歌,风从空中扫过,偌大的后花园鸦雀无声,落地有声,大家彻底的被震撼住了,这女人跳的是什么舞啊,好像一只精灵鸟般高贵,优雅,完全脱化了人的呆板,笨蠢,是那样的与众不同,那样的轻快灵动,天地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狂欢,在尽情欢快的跃动着,清静的森林中,早起的动物都倾慕的欣赏着她的美姿,她带给了大家欢乐和开心。 一舞罢,玉钩收手,脚尖踮起,旋转着身子缓缓的停下来。 后花园久久的陷入沉寂,最后是如雷的掌声,持久不息,大家激动的站起身来,七皇子离歌和傻子王爷离轩也都站了起来,用力的拍着手,朝着高台上大声的叫起来。 “皇嫂,跳得真好啊。” 玉钩缓缓的点头,望向高处的欧阳离烟和风轻霜:“小女一舞已跳,可否告退。” 欧阳离烟和震撼不比别人少,眼神幽暗不明,刚才的惊天一舞,不禁让他疑惑,这女子究竟是谁,她恐怕不只是一个小丫头吧,如此出色的舞技,还有那琴技歌声,每一样都出彩,这不该是一个小丫头的行为。 可是调查结果显示,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土生土长在将军府的,从没听说过她来自于别处,可为什么如此不一样呢?但看到她冷然超脱的样子,他便不能平静,阴冷的出声。 “榕皇弟,这是谁啊?” 一言出,偌大的宴席顿时鸦雀无声,不明白为什么王爷要当众给十夫人难堪,看她脸色陡的苍白起来,那些宾客都同情起来,说不定这十夫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要不然一个正常人为什么和一个傻子偷情啊,再怎么样也应该找个正常人啊。 大家的眸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傻子榕王爷身上,这榕王爷今日好似极安分,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时候根本很难让人看出他竟然是个傻子,和正常人无异,此时一听到欧阳离烟的问话,不由站起身费神的想了一下,傻呵呵的笑。 “姐姐,漂亮的姐姐。” “想不想再和姐姐玩游戏啊?”欧阳离烟阴狠的声音再起,玉钩的脊背挺直,眸底很冷,一言不发的望着高座上的男子,彻骨的狠意令人发颤,欧阳离烟狂傲的笑,丝毫不把她的狠看在眼里,即便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又怎么样,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能成何气候,看到她变脸,强忍的苍白,他的心浮起一抹舒展,如果她早点求饶,说不定他一时好心,早就放过她们了,可偏就那么冷然不在乎一切的神情激怒了他,使得他这个天之骄子无法忍受,明明是一个低贱的丫头,爬上了他的床,竟然还能够置身事外,怎不令他愤怒,而一般人惹怒了他,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傻王爷欧阳离轩笑的可爱,灿烂极了,也不附和欧阳离烟的话,只咬着手指儿一径的看着玉钩。 “姐姐长得好漂亮啊,跳舞也好看,给轩跳吧,姐姐再给轩跳一个。”似乎把瑾王爷说的事情忘了,欧阳离烟也不生气,这离轩本来就是一个傻子,忘事也是正常的,最初他以为他是装的,一直派人试探他,不过现在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个傻子,如果不是傻子他不会玩自己的尿,也不会任小丫头骑在自己的身上,总之他就是个傻子。 玉钩望着离轩,遥遥人群之中,只有他的人眼神是清明的,完全不理会欧阳离烟的话,真心的赞叹她的舞,玉钩不由想起那一夜,他也是被人下药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并不怪他,他一个傻子能逃脱得了那个狠心男人的设计吗?相反的对他有一抹心疼,明明是皇室的孩子,可偏就受着世人异样的眼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傻了。 本来很痛的心因为离轩的笑,竟然奇异的不痛了,扫视着众人的眸光,一片婉约,到让人觉得瑾王爷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欧阳离烟的眸光暗沉无比,幽幽不明,唇角挂着冷笑,坐在他身边的风轻霜,紧握着素手,手心里全是冷汗,王爷为什么一再的刁难十夫人,这不能不说是个警钟,不过现在是自己的寿宴,她可不想搞得不欢而散,风轻霜伸出手握住欧阳离烟的手,温柔的开口。 “王爷,妹妹也跳累了,让她下去休息吧。” 欧阳离烟斜眸睨视了风轻霜一眼,看着她期盼的眼神,总算放过玉钩一回,挥手示意她下去,接下来宣布宴席开,倒好像把小菊忘了,其实欧阳离烟哪会不明白,小菊这样的粗使丫头哪会什么琴棋书画,让她上台不是丢瑾王府的脸吗?所以根本就没打算让她上台,小菊松了一口气,抬头见玉钩已和月津一起回清院去了。 后花园里宴席开得热闹,谁去理会那悄然离去的人,不过偏有那留心的人,七皇子乘大家吃得开心的时候,偷偷的离开了宴席跟上了玉钩,走到没人的地方,高兴的叫了一声。 “皇嫂?” 玉钩知道后面有人跟着,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因为在月津面前不能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因为月津虽然同情她,可他是欧阳离烟的侍卫,一个忠心的手下,所以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会武功的事。 “七皇子?”玉钩诧异的停住步子,不知道欧阳离歌找她干什么?她发现七皇子特别喜欢找她。 “皇嫂刚才跳的舞叫什么名字?好漂亮啊。”七皇子一想到刚才玉钩跳的舞,便心潮澎湃,那舞可真不同凡响啊,相信这宴会上很多人和他一样感觉,恨不得让她再跳一个,只是碍于皇兄的在场,谁也不敢出声。 “天鹅舞。”玉钩轻声的开口,话里充满了感情,她前世的理想便是把天鹅舞发扬光大,跳到全国各地去,连边远地区的那些穷孩子也能看到天鹅舞的飞翔,可最终这个梦想没有实现,这成了她心中的遗憾,本来她是准备永生也不跳这种舞的,因为这个姐姐害她丢了性命,可现在她发现自己淡漠了很多,时间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能把人心中的忧怨化解掉。 “天鹅舞,真好听的名字,皇嫂,你在王府里过得不好吗?”七皇子离歌看到刚才的一幕,心里酸酸涩涩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眼前的女子,将军府的苏采雪,总觉得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干净透彻,不像别人总怀着心思。 “七皇子,你该到前面去用膳了,如果你是为我好,别来找我。”玉钩看出离歌这样的少年,像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她可不想和一个小孩子牵扯不清,认真的开口,离歌一急,满脸的不愿意,可是玉钩不再理他,掉头往清院走去,七皇子离歌就那么痴痴的望着那袅袅远去的身影,这样好的女子,皇兄竟然不知道珍惜,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玉钩一回到清院,小蛮便围到身边,询问宴席上的情况,先前她留下来照顾婆婆了,院子里人少不够,还有一个婆婆和一条瘦不拉几的蛇要人照顾,所以只能留下一个人,这会子玉钩一回来,小蛮便高兴的询问情况,玉钩把大致的情况一说,小蛮整个脸都笑开了花。 “没想到玉钩竟然把那些人震住了,这太好了,还有小菊,王爷怎么没让她也表演节目呢,最好让她出出丑,看她以后还敢得意。”玉钩一听小蛮的话,知道她心里还有怨气,轻叹一声:“你啊,其实她也挺难的,婆婆怎么样了?” “没事,吃完饭了,你放心吧。”小蛮点头,想想先前婆婆想见她的事,忙开口:“婆婆,让你一回来就过去呢,今天她显得有些焦虑。” “嗯。”玉钩停下换衣服的动作,思索了一下,飞快的换下身上的衣服,往外走去,这一阵子婆婆一直很安定,怎么会焦虑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小蛮跟着玉钩的身子往外面走去,两个人一起走进隔壁的房间。 婆婆果然一脸的忧心忡忡,看到玉钩走进来,身子动弹了一下,望着她。 “婆婆,怎么了?” 婆婆的脸色有些黯然,淡淡的开口:“玉钩,有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只怕我的大限快到了,我想把你的事情安排一下,所以要离开王府去。” 玉钩一听到婆婆的话,心里很难过,眼泪便流了下来,现在她只有婆婆和小蛮两个人了,婆婆要是再出事,她还有什么亲人啊。 “婆婆,你别这么说,你这样一说,玉钩的心里好难过。” 玉钩说着伏在婆婆的身上哭了起来,婆婆眸光柔和,慈爱的望着玉钩,轻声的开口:“别伤心了,婆婆是已经挨了这么些日子了,本来当初在街头就像一死百了的,后来实在不甘心,婆婆遇到你就是老天爷厚待我了,所以我是心满意足的离开的,但是婆婆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想离开这里。” 玉钩抬头想了一下,她不知道银月什么时候会来,银月说过,只要她需要,他便带她离开王府。 “好,等银月过来,我就带你和小蛮离开,他答应我可以把我们送出王府去的。”玉钩沉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银月的话,他那个人看上去飘逸如仙,干净纯明,没有一丝肮脏的心思。 “嗯,那就好,婆婆放心了。”婆婆的脸色总算好看一些了,可玉钩一想到她的话还是很伤心,又怕婆婆难过,只强忍着和婆婆说了一会子话,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寝室,周身的寒意,整个人冷冷的,小蛮也不敢多说什么。 夜晚,天上星辰密布,闪闪烁烁的跃动,知了在树上声声鸣叫,连成一片,令人心浮气躁,夏日的晚,就是多愁的夜。 风轻霜的宴席早就散了,她收拾了一番端坐在房中候着王爷欧阳离烟,可是他还没有回来,使得她越来越没有信心,这个男人已不是她能掌握的了,他的心难以捉摸,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爱着她的少年了,对于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报恩吧,才会那么坚持,不愿意自己说出口的话打发漂了。 霜阁里,烛火摇曳,忽明忽暗的照射在风轻霜妩媚光洁的脸上,精心描绘的细眉,亮眸,此时黯淡无光,她的贴身丫头念慈到她的身边,奇怪的光眉。 “王妃,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风轻霜抬头,望向念慈,满脸的泪水,念慈吓了一跳,她是小姐从小到大的丫头,两个人的感情极高,所以跟着小姐一起来到瑾王府,王爷一直很疼爱小姐,只是不知道为啥最近小姐总是患得患失的,生怕王爷不再爱她似的,其实怎么可能呢,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王爷还是那么宠爱王妃的。 “王妃,你这是怎么了?” 念慈心急的开口,风轻霜摇头,握住念慈的手:“念慈,我害怕,王爷他好像不再喜欢我了,今天明明是我的寿诞,可他到现在也没有过来霜阁,不知道他在哪个女人的院子中过夜了。” “王妃,你想多了,王爷不会的,他一定有事要处理,王爷可是东晋国的能人,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碌。”念慈劝着自己的主子,小姐自从嫁到王府后总是疑神疑鬼的,上次还打了十一夫人,其实有眼的人都看出王爷根本不喜欢十一夫人,只是拿她来羞辱十夫人罢了,可偏就小姐那么生气,还打了十一夫人,上次惹恼了王爷,王爷也没有生气,不知道这会子她又有什么担心的,王爷让那些侍妾每人给她表演一个才艺,可看出是多么的疼她啊。 “小姐,你不要再疑神疑鬼的了,这样王爷会生气的,若是他心烦了,可会真的冷落你了。”念慈尽心尽力劝着主子,风轻霜却狐疑的抬眸,盯着念慈。 “你可是我的丫头,为什么总帮着王爷说话,是不是你也喜欢他了?” 念慈听着主子的责问,吓了一跳,这都什么事啊,王爷那样的人中龙凤,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她这个做婢子怎么敢想,主子说出来真是让人恐慌,扑通一声跪下来,沉声开口。 “奴婢是一心为主的,既然主子不相信,就惩罚奴婢吧。” 念慈话音刚落,屋门外响起小丫头的声音:“王爷。”寝室中的风轻霜一阵欣喜,想到念慈还跪着,飞快的命令:“还不起来,让王爷看到不好。” “嗯。”念慈站起身,往后面退去,一边用衣袖抹泪,谁知那欧阳离烟已走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冷然的开口:“怎么了?” 风轻霜站起身温柔的笑:“没事,王爷怎么来了?” 念慈剩着王妃和王爷说话的时候,悄悄的退了出去,走到院子里四下无人的地方,忍不住垂泪,她不是为了自个儿,而是为了主子,从前她的主子是多么单纯善良的一个人,嫁到王妃才多久啊,便成了一个猜忌心重的女人,也许是因为王府的女人太多,患得患失的原因,再加上她太爱王爷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怀疑了她这个做婢子的用心,念慈哭了一会儿,便收拾起心情,到前面去侍候,她可不想惹人闲话。 寝室中,欧阳离烟拉着风轻霜坐到床榻上,疼宠的搂着她。 “今日是你的寿诞,本王怎么会不来呢,刚才去处理事情了,霜儿没有多想吧。”欧阳离烟的话轻轻柔柔的却带着一抹冷然。 风轻霜心头一阵欣喜,随即为自己的猜忌心不安,刚才还骂了念慈,念慈可是个忠心的小丫头。 “没有,王爷公务繁忙,霜儿怎么会不知道呢,霜儿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女人。”风轻霜轻声的说,欧阳离烟满意的点头,紧搂着风轻霜,两个人躺倒大床榻上,一阵翻滚,忽然风轻霜心里一阵恶心,不停的干呕起来,一把推开身上的欧阳离烟,翻坐在床榻边,手捂住胸口,欧阳离烟的脸色骤变,朝门外叫了一声。 “来人,传御医。” “是,王爷。”飞云应声离开,寝室内欧阳离烟俊美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关心,轻声的询问:“霜儿,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风轻霜摇头,她并没有生病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吐,胸口很难过似的。 “就是想吐,别的也没什么感觉,喔,最近也没什么胃口,还有点烦。” 风轻霜把症状一说,欧阳离烟的眉头紧蹙起来,眼神凌厉,还真有点害怕霜儿出什么事情,抬头望了一眼门外,冷戾的出声:“御医怎么还没有来?” 凉飕飕的话音一落,门外传来飞云急切的声音:“王爷,御医过来了。” 那年老的李御医被飞云提了进来扔在寝室中,气吁喘喘的,抬头见王爷瞪着他,越发的抖索起来,话都说不出来了,欧阳离烟面容森冷,犀利的黑瞳闪过狠厉,冷沉的命令。 “快过来看看王妃怎么了?” “是,王爷。”那李御医应着走过来,早有念慈搬了个木凳放下来,李御医坐下来,恭敬的给王妃把脉,不大的功夫,脸上便浮起了笑意,整个人放松下来,站起身恭敬的开口。 “恭喜王爷,王妃怀孕了,王妃怀孕了。” “真的。”欧阳离烟得到李御医肯定的答案,满脸的兴奋,俊美的五官上,此时便像花开一样,美奂绝伦,眼里晶亮有神,像上等的宝石一样耀眼,唇角刮着疼宠有加的笑意,像染了墨汁的桃花一样,盎然妖娆,挥手让李御医和寝室中的人退下去。 “都下去吧。” “是,王爷。”寝室中的人缓缓退了下去,只留下风轻霜和欧阳离烟两个人,风轻霜睡在床榻上,欧阳离烟握着她的柔夷,另一只手扶上她平坦的小腹,温柔的开口:“这里将孕育出王府的第一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子,我的后继就有人了,霜儿也会一生的荣宠尊贵了。” “王爷。”风轻霜心思复杂,一方面高兴自己怀孕了,一方面又怕他期望过高,最后却是个女孩子,惹得他不高兴,可是一切都是未知数,说不定她就是有那么好命,一胎喜得男儿,这可就是她的福分了。 “以后要小心才是,千万不要再生气,想闲心事,一切以孩子为重。”欧阳离烟细心地叮咛,可看出他是极宠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总之是第一个孩子,宠点也没什么关系,以后她还会生别的孩子的。 “嗯,我听王爷的。”风轻霜点头,柔媚万千的开口:“王爷,我有一事想求王爷答应。” “你说?”欧阳离烟淡然的出声,示意风轻霜开口,她略沉思了一下,缓声的开口:“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那么生玉钩妹妹的气,但她的舞跳的真好,我想让她过来陪陪我,王爷看可行?” 欧阳离烟一愣,没想到霜儿竟提的这件事情,一双眸子怀疑的望向风轻霜,只见她双眸清明,看不出任何的想法,欧阳离烟的唇角浮起笑意:“好,我让她过来侍候你,她也就是一低下的婢子,你别惯着她。” “谢谢王爷了。”风轻霜笑了,这是今天以来最高兴了事了,伸出手拉过欧阳离烟:“王爷,陪我一起睡。” “嗯。”欧阳离烟上了床榻,陪着她睡在床榻上,这一夜难得的两个人什么事都没做,竟睡到一起去了,一切都以孩子为重,可看出这孩子在欧阳离烟心目中的分量。 早晨凉薄如水,淡淡的烟雾深幽,飞花轻似梦。 碧湖边,林草青青,一抹秀丽的影子时而腾空而起,时而原地跳跃,银光灼灼间,挽出无数的剑花,轻风荡过,身边的野草瞬间光秃秃的少了一大片,飞飞扬扬的草丝旋转成一个草球,卷在剑尖中,陡的一声娇喝,宝剑扬起,满天的飞草丝,如雨般飘扬,剑已缓缓的收回,立定原处,眸间一片澄明,望着头顶上的草屑,笑的志得意满,她的剑法造诣越来越深了,只是欠缺实战经验和火候。 原处忽然传来小蛮的声音:“玉钩,玉钩有人过来找你了。” 这是小蛮对她的暗示,以防她练武的事被别人知道,玉钩吐气,沉声应:“知道了。”把宝剑放在杂草中,返身轻快的离开湖边,往远处跑去。 等她离开,湖边陡的冒出一个人来,依稀玄衣,银色的面具,周身冷冷的气息,伸手拿出她的剑,唇角不自觉的浮起笑意,眸子是黑幽幽的看不清道不明的宠溺之气,玉钩,原来你已经学会武功了,这样我就放心多了,心里念完放好手里的宝剑,展身离开清院,四周恢复平静。 清院的门前的空地上,立着两个丫头,为首的是风轻霜的贴身丫头念慈,玉钩是认识这丫头的,不知道她不侍候主子,一大早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淡淡的开口。 “原来是念慈姑娘,不知道到清院来干什么?” 念慈的身份再高,也是个丫头,玉钩再低贱,也是个主子。所以念慈也不敢过分放肆,缓声的开口:“王妃让十夫人过霜阁一趟。” “嗯。”玉钩很意外,那风轻霜让她过去干什么,不知她安的什么心,不过既然她派人过来说了,她一个小小的低下的妾份,自然要去见她,而且她想找找小菊,问问她究竟走不走,如果她不走,她们就离开了。 “王妃找十夫人干什么?”小蛮不放心追问,念慈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她没办法对玉钩甩脸子,可是小蛮只是一个小丫头,她可不需要对一个小丫头客气,因此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 “这是主子们的事,奴婢怎么知道?” 玉钩看小蛮的脸色难看起来,怕她和念慈吵起来,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她们这一边,便阻止她的话:“小蛮,我过去一趟,你留下来照顾黑头青。” “好。”小蛮点头,不再说什么,可心里又有点不放心玉钩,现在这清院里只有她和玉钩两个人了,以前小菊在还好一点,现在连商量的人也没有了:“你小心点。” “我会的。” 玉钩点头,也不理会念慈难看的脸色,冷冷的开口:“走吧。” 念慈忍住没发火,看她们两个现在的状况,如果她再发火,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一定会说她仗势欺人,她可不想这样,身形一转和另外一个丫头在前面领路,清院的门外,月津看到她们三个人出来,便跟着她们的身后一起往前面走去。 一路上有丫头看到,诧异的抬头,王妃还从来没让人去霜阁呢,今儿个一大早竟然把侍妾们都传进霜阁去了,听说王妃怀孕了,心里一高兴,便把大伙儿都叫进去了,只是连十夫人都进去,让她们很惊讶。 霜阁的拱形门前,立着守门的丫头,一看到念慈的身影,便恭敬的叫了声:“念慈姐姐。”念慈点了一下头,小丫头们打开门让到一边去,便看到念慈身后的玉钩,却没有说话,理也不理玉钩,等到一行人进去,才掩好半边们,只敞着半边。 霜阁果然和别处不一样,每一样都是精雕细琢而成,汉白玉的栅栏随处可见,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真是美不胜收,玉钩看得眼花缭乱,欧阳离烟对这个女人的宠爱显而易见,这偌大的王府里他喜欢的大概只有这女人吧,难怪那女人可以为了他二十大龄都不嫁,原来是等着这个机会的。 远远的听到从一座八角吊铃的亭子中传出飞扬的笑声,其中风轻霜的声音最愉悦,真不知道她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念慈一言不发的领着她往亭子前走去,小亭子周围轻纱罩住,隐隐绰绰的露出好几个身影,玉钩冷然的望着这一切,看来府里的女人都在这里,难怪风轻霜笑的那么开心,在这些女人中她是最高贵的,当然笑得欢。 念慈站在亭外的石阶上清脆的开口:“王妃,十夫人过来了。” “喔,让她进来吧。”风轻霜愉快的声音透着薄纱飞出来,念慈掉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玉钩进去。 玉钩不知道这亭子中有什么等着她,只能沉着应对,提着裙摆优雅的走进亭子,只见窄小的亭中已坐满了女人,再没有一丝儿的空位,而且人家也没有多安排她一个位置,很显然的风轻霜是有意而为之,玉钩不动声色的开口。 “见过王妃。” “十夫人起来吧,快让十夫人坐下来。”风轻霜开口,眸光穿过众女人的身子,最后落到了角落里小菊的身上,莞尔一笑出声:“十一夫人,你可是最小的,这里没座位了,只能让你站着了。” 小菊望着玉钩,瘦了一圈,心里很疼,可是脸色却什么也没显示出来,而且风轻霜是什么意思她是心知肚明的,不就是想看她们两个昔日的主仆斗起来吗?她怎么能不如她的意呢,这王府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看着这一切呢,想到这里,脸色不悦的站起来。 “回王妃的话,本来王妃说的妾身自当照做,可是这十夫人仍带罪之身,而妾身仍是完好之身,怎么样也轮不到妾身让位给她吧。”说完不屑挑衅的望着玉钩,玉钩的心里很痛,不管小菊是为了什么这样的,可是她心里还是很疼,她们两个曾是多么好的姐妹啊,如今却像仇人一样对峙,而这围着的女人全都一脸的看好戏,尤其是风轻霜,明明是一脸的温柔,那眸子却透露出她恶毒的心思。 玉钩笑的烂漫,她想看到她愁苦的样子,做梦去吧。 “谢王妃的好心了,自然十一夫人不愿意让位,那玉钩就站着吧。” 第六十一章:怀孕风波 风轻霜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争不抢,有些失望,只温婉的一笑:“那站到我身边来吧,昨天晚上,我本来想让妹妹过来陪陪我的,可是王爷非要让妹妹来侍候我,真是委屈了妹妹了。” 此言一出,不但玉钩,就连亭子里的其他女人都心惊,没想到王府的侍妾竟沦落到侍候人的份上了,这女人太可怕了,真不知道她接下来还想整谁,大家刚才的好心情那都没有了,默然无语,亭中只有风轻霜情趣盎然。 玉钩在惊讶过后,慢慢的走到风轻霜的身后去,这种时候她不想做出头鸟,风轻霜已经盯上她了,她再惹是生非,只怕会死得很难看,她只要摸清小菊的意思,就离开王府了,既然银月说有办法带她们离开,想必他一定有办法。 风轻霜望着一亭子的女人,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胸腔慢慢的浮上怒火,这些女人可都比她年轻,十几岁的小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而她已经二十岁了,虽然仍然美丽,可是再过几年便人老珠黄了,而这些女人再过几年还很年轻,到时候难保王爷不宠着她们爬到自己的头上,风轻霜越想心里越冷,脸上却没有显现出来,淡淡的笑起来。 “今儿个也是有件喜事儿告诉姐妹们,所以才把大家请过来坐坐。” 风轻霜的话音落,故作神秘的不出声,亭中的女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她们当然知道风轻霜所谓的喜事是什么,不就是怀上王爷的孩子了吗?这事让亭中的女人羡慕嫉妒不已,人人的脸色阴暗,风轻霜却高兴起来。 “昨儿个御医诊断,本王妃怀孕了,这偌大的王府总要有人为王爷开枝散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姐妹没为王爷生个一儿半女的,姐姐只好受罪了。”风轻霜怎么会不知道,因为这是她要求的,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必须是她肚子里所出的,所以这些年来,欧阳离烟没有让任何一个女人怀孕,每次行房后必然要服药,没有哪一个女人逃得掉这命运,风轻霜心知肚明,此时却故意拿出来奚落这些女人无能。 亭中人脸色都白了,抽气声一下比一下重,谁也没说什么,死一样的寂静,这女人太嚣张了,不就是怀了一个孕吗?至于说她们无用吗,那是因为王爷不让怀着,又不是她们的错,不过最好情形她生个男孩子,否则只怕就忍不到她风光了。 “妾身恭喜王妃了。”绿影站起身缓声开口,随着她的话声,亭子里此起彼伏的贺喜之声,风轻霜笑的更开心了,她知道这些女人心里不甘心,可那又怎么样,她会把她们一个一个收拾出去的,冷戾的想着。 “嗯,今天本王妃有些累了,妹妹们先回去吧。”风轻霜轻打了一个哈欠,慵懒的开口,那些女人巴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呢,急急的起身告辞,落荒而逃,亭中只剩下玉钩和风轻霜,她定定的斜睨着眼望着玉钩,玉钩什么都不说,淡然的回望着她,这个女人不就是想羞辱她吗?她根本不屑和她们勾心斗角,气是因为在乎欧阳离烟,她对欧阳离烟连一点在乎的心理都没有,她恨他,无时不刻的诅咒他下十八层地狱,就他那样的人还想生儿子,做梦去吧。 “你还没有恭喜我呢?听说王妃当初骗了你,你恨他是吗?”风轻霜似真似假的说着,玉钩淡然的笑。 “王妃说道哪里去了,玉钩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有资格恨王爷呢,再说那么多人恭喜王妃,也不差玉钩一个。” 风轻霜偏就为难她,坚持的开口:“我就喜欢听你说。” “玉钩恭喜王妃怀孕了。”玉钩的指尖凉薄如水,这女人太过分了,她不会放过她的,不就是一个瑾王妃吗,有必要如此欺人太甚吗? “好。”风轻霜笑了起来,满意的点头,她知道这丫头有些分量,她不同于王府里的别的女人,王爷对那些女人可谓毫不关切,也许她伤了一两个都没事,可是眼前的女人是王爷恨之入骨的人,其实有时候恨也是一种情绪,王爷那样一个冷然的人,为什么会如此恨玉钩呢,就算她爬上了他的床,骗了他,报复得也够多了,按照平常的可能,他应该把她撵出王府去,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偏就留着她,折磨她。 亭中,一人笑,一人沉默,亭外却响起了念慈小心的声音:“王爷回来了。” “嗯,王妃在里面吗?”欧阳离烟磁性的声音若有似无的兴奋,风轻霜不由自主的蹙眉,眼尖瞄向身后的影子,王爷有什么高兴的事呢,他似乎从没有这么早来找过她,站起身迎上去。 “王爷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欧阳离烟的大掌握上风轻霜的脸,一个吻便深深的印了下去,也不松开,竟然缠绵旁若无人的撕咬起来,热切得如初生的婴儿般,玉钩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说不出什么复杂的滋味,轻手轻脚的准备退出去,可就在一脚跨出去的时候,那声音适时的响起来了。 “喔,原来这亭子里还有人啊,看本王太忘我了,还是王妃有魅力啊。” 风轻霜笑起来,其实她的心底是愤怒,这男人摆明了是拿她来羞辱那个女人,他的视线一直摆放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别当她是傻子,可她还要像傻子一样装着不知道,伤人于无形啊。 “王爷。”她轻唤,欧阳离烟揽着她的腰走到桌前,玉钩定在门前走也不是坐也不是,想了想还是离开吧,省的影响人家夫妻恩爱,这风轻霜怀孕了,欧阳离烟更宠她了。 可是欧阳离烟并不打算放过她,沉声开口。 “进来。”一声冷喝出口,玉钩呆了一下,缓缓的回身走进亭中,低垂着头望着地面,看也不看高座上那刺眼的画面,虽然她不在乎眼前的男子,可他们的动作会让她想起从前他们的恩爱,而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可她仍傻傻的奉上了自己的身子,还以为他至少有一点是爱她的,真是可笑至极。 “玉钩见过王爷。” “王妃都说了吧,从现在起,你就是霜阁里的一个小丫头,侍候着王妃,王妃肚里的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谁也别想活。” 他冷魅的话幽深得如同地狱中冒出来的撒旦之言,彻骨的冷,穿透她的血液,她不在乎自己死,可是她不能让他杀了婆婆,还有小蛮,虽然以前的小蛮不太好,但现在她是把她当成了主子看待的,至于小菊,她真的没把握,她们还是不是一路人,如果她真的执意留在王府里,那么她们不会再管她了。 “是,玉钩谨记王爷的旨意。”玉钩卑恭卑敬的开口,欧阳离烟一看她的动作,便知道这是她虚伪的表相,心里恼怒无比,冷冷的挥手:“滚出去。” “是,王爷。”缓身退了出去。 亭子内,风轻霜不动声色的看欧阳离烟,他俊美如玉的五官上,冰冷的气息笼罩着,眼神幽暗如千年的古谭,那细长的凤眉紧蹙着,慢慢的舒展开来,温润的声音响起。 “霜儿,今天怎么样?还吐吗?” 其实他是想过来看看霜儿的今天怎么样了,到亭子外面才想起玉钩在这里,一想到这个女人他便想起她欺骗他的事,明明是一个低贱的丫头,偏就让他花费了功夫诱惑她上床,结果不是她设了局,倒成了他进了她的局,这恨便涌上来,极力的想羞辱她。 “没事,王爷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 风轻霜的心越来越凉,他的情绪好像都受着外面那个女人的影响,这不是个好现象,可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所代表的意义,从他们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在一起,她是了解他的,他没有母亲,对于很多细腻的心思并不十分了解,以后恨就是恨,爱就是爱,其实爱与恨谁又说得清呢。 “没事。”欧阳离烟摇头,在亭中陪着风轻霜说了会子话,两个人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一干二净。 玉钩白日在霜阁当差,晚上回清远休息,这样倒好,还可以看到婆婆,婆婆听说了她的事,心疼极了,催促她找人救她们离开王府,玉钩心定,只要银月现身,她就和她们一起离开王府,可是银月根本没来,她有什么办法,除了知道他叫银月,连个联络的方法也没有早知道就多打听一下了,玉钩懊恼的想着,可是即便知道银月的来龙去脉,也找不到人帮她们带信啊,所以现在他们能做的事就是等,他会出现的,玉钩想着。 霜阁中的丫头很多,风轻霜并没有让她做什么杂事,只是让她跟着她,有时候会看到欧阳离烟,两个人总是很缠绵,先前看到这些画面,她的心里多少还有些难受,后来看的麻木了,也就不以为意了,那欧阳离烟不就是暴露狂吗?他想秀就秀吧,秀死他好了,关她啥事啊,干脆睁着眼看,那欧阳离烟见对她无效,反而不再表演了,只是看着她时总是阴阳不定的。 玉钩呆在霜阁中侍候着风轻霜,顾名思义就是陪着风轻霜,大部分的时间听她对肚子里的孩子的描述,她看起来说的那么开心,好像是作为人母的喜悦,其实玉钩知道她是故意的,她心里也有不安吧,一个深爱着欧阳离烟的女人注定了是要受苦的,也许他们曾经爱的如火荼热,但是欧阳离烟身上的政权,还有他的野心,容不得他把一颗心交付给一个女人,所以玉钩深知风轻霜再骄傲,也会有心痛的一天,她曾经加付给别的女人的痛楚,总有一天会一一加诸到她自己的头上,老天向来是公平的。 霜阁不是寻常人能进的,小菊那样的侍妾是没有资格进霜阁的,所以她一直想问她的话也没有问成。 倒是侍妾雨琴最近经常出入霜阁,风轻霜对她也是和颜悦色的,好多时候听到两个人侃侃而谈,至于谈什么玉钩就不得而知了,每次她都站的远远的不参与她们的谈话,不用想也知道雨琴那种没有心机的女人,最多是说一些谄媚奉承的话逗风轻霜开心罢了。 这日天晴朗,像水洗过一样的蓝,一望无际的洁净。 午膳过后,雨琴又来了,陪着风轻霜坐在霜阁的莲池的一座凉亭中,夏天了,碧绿的荷叶犹如一柄柄打伞点满了整个莲池,有粉色的花骨朵从绿色的伞中冒出来,一朵朵随风轻荡,像娉婷的少女般摇曳生姿,香味扑鼻,整个霜阁中都充满了莲的香气。 玉钩站在池边欣赏着池中的荷花,素雅的白裙飘逸的摆动起来,淡然凉薄的身影好似快溶成了池中的一朵莲,洁净无瑕,不远处又传来了风轻霜的笑声,这是欧阳离烟吩咐的,让她多笑,对胎儿的发育有好处,所以她总是笑,雨琴来的这些日子笑的更多了,不过玉钩不认为她的笑有多么真心,有时候恨苍白。 亭中欢声笑语的传出来,玉钩也不去细听,照旧望着莲池中的荷花,忽然身后多了一抹人影,只听到悄然的轻语响起。 “十夫人看什么呢?” 原来是风轻霜的贴身婢子念慈,在这里呆了一段日子,知道念慈这个丫头并不坏,也没有恃宠而骄,玉钩掉头淡笑。 “喔,没什么,只是看看要开了的莲花,真漂亮啊。” 念慈听了玉钩的话,也认真的盯着莲花开了一番,无奈她看多了,实在感觉不出这莲花有什么好看的,倒没有那些牡丹的雍容华贵,不过她没说什么,各人的眼光不一样嘛。 “你怎么不进去侍候着王妃?”玉钩回身往凉亭中走去,一边轻声的询问身边的念慈,念慈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气:“王妃让出来了,不用人在里面候着,只要雨琴夫人一来,她们就高兴成什么的?” 玉钩不语,是真的高兴吗?恐怕未必,精明如风轻霜她应该看出来,这王府的女人中,最没有心机的便是雨琴,她是最好利用的,所以她是在向雨琴下手吗?玉钩正沉思,忽然凉亭中飞出一声尖锐的痛叫。 “啊,啊?肚子好痛啊。”竟是风轻霜的声音,玉钩和念慈相视一眼,两个人飞快的冲向凉亭中,只见亭子里雨琴一脸无措的站在风轻霜的身边,恐慌的开口。 “王妃,你怎么了,王妃你怎么了?” 风轻霜的身子歪向一边,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流,头发散乱,一只手紧抓着桌沿,一只手紧拽着自己的前襟,痛苦至极,脸色苍白一片,失声叫了出来。 “我的肚子好痛啊,肚子痛。” 亭中的闻声赶过来的丫头全都乱了,围到风轻霜的身边,不知道做什么好,人人恐不已,不知道究竟怎么了,玉钩扫视着眼前的一切,沉声开口。 “好了,你们别都围到王妃身边,念慈立刻去请李御医,另外派个人去请王爷,你们两个帮我把王妃扶进寝室。” 玉钩一分布好任务,那些被点名的丫头立刻应声,念慈冲出去找御医,又派了人去请王爷,玉钩和另外两个丫头扶着风轻霜往寝室而去,安置到大床榻上,她整个身子蜷缩成一团,冷汗不停的留下来,唇泛着白色,咬着牙哀求的叫起来。 “玉钩,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玉钩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柔声安抚她:“没事的,御医马上就来了,你安心些吧,不会有事的。” 玉钩刚说完,便感应到室内的寒意四流,她知道是欧阳离烟过来的,但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眨眼间整个人像被狂风席卷到一样,腾空而起摔倒一边去了,原来是欧阳离烟的掌风击飞了她,不过玉钩有武功,着地时施了一点力,不至于让自己太难看,抬头只听到欧阳离烟俊美如神似的脸上布着青郁的残狠之光,唇角不由的浮起冷笑,这一对残夫狠妻还真相配呢。 欧阳离烟执起床榻上风轻霜的手,心急的询问:“霜儿,怎么回事?” “我肚子痛,好痛啊,烟,孩子怕是保不住了,我感觉到他在骂我的不小心,你不会怪我吧。”风轻霜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的脸色陡的难看至极,阴沉不定:“别胡说。” 说完朝外面大吼起来:“御医呢,怎么还不来,孩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一起去陪葬。” 如此凶残的话使得那刚走进来的御医吓得一跳,身子抖得像筛糠,一副快抽了过去的样子,不过没敢真抽过去,因为欧阳离烟身形一闪,已经提起他扔到床榻前,暴戾的命令。 “立刻为王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 “是,是。”李御医哪里还敢耽搁,即使心里害怕的要死,仍撑着给风轻霜把脉,头上的汗珠子不停的冒出来,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敢大意,小心了又小心,好半天不敢下嘴。 坐在地上的玉钩慢慢的站起身子,望着床榻上的女子,为什么风轻霜会肚子疼,这种时候可不是个好兆头,她究竟想干什么,而且怎么会肚子疼呢,玉钩百思不得其解,掉头望向屋侧一角的雨琴,此时脸色苍白的像个鬼,整个身子轻颤不已,玉钩不知道为什么雨琴会跟风轻霜凑在一起,这女人一看就是个守时炸弹,她这可是把自己埋进去了,想到她先前的嚣张之势,这可是报应了,可玉钩实在不忍心,走过去伸手拍拍雨琴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 雨琴抬眸,眼泪竟然一颗一颗的落下来,看来这次她凶多吉少了,此时此刻什么都不能做。 李御医诊断出结果,王妃中了一种叫月情香的花粉,这种花粉没毒,但是孕妇忌服,服下很可能导致流产,王妃肚子疼就是因为服了月情香的花粉。 李御医的话一完,欧阳离烟的眸子狐疑的望向床榻上的风轻霜,霜儿怎么会服月情香呢? 床榻上的风轻霜早泣不成声的哭泣起来,伤心不已:“王爷,霜儿的一应衣食住行都是谨慎的,怎么可能服什么月情香呢,霜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风轻霜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掉头望向李御医:“胎儿没什么大碍吧。” 李御医赶紧摇头,如果他稍有迟疑,只怕王爷便打死他了,哪敢耽搁,飞快的开口:“这花粉的量不重,还不至于流产,不过要赶紧安胎,而且王妃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接触不利的药物,否则就真的没救了。” “好,开药。”欧阳离烟听说胎儿没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沉声命令李御医出去开药,自己坐到床榻边,握着风轻霜的手,柔柔的安抚着:“孩子没事,霜儿不必担心了,这件事本王会查清楚的,竟然有人敢动到孩子的头上,真是自找死路。 他最后两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那雨琴的脸色难看至极,玉钩也感到心头莫名浮起的寒意,手心里全是冷汗,这种事风轻霜赖上谁都有可能,不过那月情香究竟是谁下的呢?玉钩扫视了一眼雨琴,她这样的胆子敢给风轻霜下药吗?至于霜阁中的人更不可能了,那么月情香很可能就是风轻霜自己吃的,好歹毒的心计啊,现在看来她想除掉雨琴,或者是她,竟然不惜拿肚子里的孩子来作为赌注,这孩子没生出来便成了工具,玉钩不禁替他感到悲哀,孩子不应该是喜悦的期待吗? 不过她没时间叹,因为欧阳离烟已经站起了身,掉头命令念慈:“好好照顾王妃。” 说完往外走,立在门前,阴骜冷戾的开口:“跟我啦。” 他虽然没有指明是谁,但是这霜阁中多余的人除了玉钩和雨琴,再没有别的人了,两个女人自然知道是说的她们,相视了一眼,跟上那高大冷漠的影子,玉钩倒很冷静,雨琴吓的身子都快瘫了,哪里还敢走路,玉钩只得搀扶着她,两个人一起往外走去。 霜阁的书房里,欧阳离烟高坐在上首,目光冰寒,周身笼罩着阴森森的杀机,唇角浮起嗜血的冷戾,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说吧,是谁动的手脚。” 玉钩未说话,只定定的望着欧阳离烟,这个男人依然美的如神抵,可是却没有神仁慈的光芒,反而似地狱中的撒旦一样嗜血,他应该是魔鬼才是,怎么会是神呢? 一旁的雨琴早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连声的哀求:“王爷,妾身没有下毒,妾身什么都没有做。”说完扑通扑通的磕头,又快又响,高座上的男子并未出声,只是冷冷的望着玉钩,而玉钩根本不看他,她望着磕头的雨琴,只见地上很快沾染上一朵血花,可见她的脑门一定流血了,可是高座上的男子依然一动不动的,好似不知道似的,玉钩不由得冷笑,这个男人够冷够寒,他就像极地的至寒之冰,一点儿人的温度都没有。 玉钩实在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拉住雨琴磕头的动作,眸光凛然的望向欧阳离烟,这个男人她曾经付予了真心的,此时看来是多么的可笑,竟然爱上了一头嗜血的魔鬼,因为魔鬼总是会幻化成一层美丽的人皮,迷惑了善良的人。 “我们没有下。” 欧阳离烟的眼神更暗,唇角丝丝冷气,怒意十足,这女人太可恶了,每看到她一次,他的愤怒都控制不住的泄露出来,为什么一个低贱的丫头竟然可以有卑睨天下之势,如果她求他,向他忏悔,乞求着他的爱,那么至少她可以安分的生活在王府里,而自从她的身份戳穿之后,她似乎认命了,反而显露出她狂傲的本性。 “这偌大的霜阁中除了你们,还有谁呢?”他冷声,认定了是这两个女人搞的鬼,因为嫉妒,女人的嫉妒心向可怕,不过她们还没资格生养他的孩子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爷既然认定了,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你承认了。”欧阳离烟眼中青光凌厉,冷冷的睥睨着书房中的两个女人,气势慑人。 玉钩沉着的摇头,缓缓开口:“玉钩自认没下什么花粉,连月情香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下给王妃呢。” “很好,我会看看是你们的牙齿尖,还是王府里的刑具尖。”欧阳离烟的话音一落,飞快的朝外面叫了一声:“来人,把这两个女人带到地牢里,让她们知道知道这瑾王府是什么地方?” 玉钩不知道这瑾王府的地牢里什么样了的,但看到雨琴疯了似的尖叫,便可知道那里酷刑一定极多,要不然雨琴不会像疯了一样,玉钩虽然心里很慌,但在这个欺骗了自己的男人面前,她是不会示一点弱的,昂着头冷然的看着高座上的男子。 门外,欧阳离烟的侍卫飞云和月津已领着人闪身进来,拉起尖叫的雨琴,正准备拉玉钩,玉钩沉稳的一举手:“我自己会走,王府的地牢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走一遭。” 说完大义凛然的走出了书房,一出书房,脚下便有点浮,如果可以她真想施展一下武功,和这些男人好好打一场,可是婆婆说过,她没有实战经验,一定会临时怯场,反应不过来,到时候便受制于人,更重的是欧阳离烟很可能会废了她的武功,世人都知道欧阳离烟的武功高深莫测,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应付的,何况是她这种初学武功的菜鸟。 王府的地牢阴暗潮湿,除了一个进口,连出口都没有,长长的通道幽黑无边,空气中泛着血腥的味道,那雨琴一走进来,便哇的一声昏了过去,现在她是戴罪之身,也没人敢同情她,月津只提着她,把她扔到牢房中,玉钩被关到另一侧。 牢房中漆黑暗淡,好在玉钩习武,目力高过常人,扫视了一圈,房子里连一张床都没有,只有一些杂草铺在地上,供人休息,小小的空间中,窗户都没有,只有高墙瓦檐的下方,开出一个小口子,阳光从那里泻进来一些,那光线中漂浮着灰尘,令人厌恶。 玉钩坐在草堆上,静静的冥思,那风轻霜最想对付的只怕是雨琴和她,她曾是瑾王妃,雨琴是王爷先前最宠爱着的,所谓枪打出头鸟,看来倒是真的,不过认真的想来,风轻霜的也挺可悲的,虽然她的心狠,可是她会这么做,也是那个男人造成的,如果没有这府里的女人,哪里的这么多战争,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玉钩正想的入神,陡的听到隔壁的房子里传来伤心的哭声,看来雨琴行了,她一边哭一边叫:“王爷,妾身是冤枉的啊,王爷,妾身是冤枉的啊。” 雨琴的叫声引来了守牢房的牢卒,只听到冷然的喝声,连后是雨琴被拖出去的声音,玉钩抬头往外看去,只见那两个牢卒就像拖死鱼一样拖着雨琴,往一侧走去,玉钩猜想,那些人一定准备给雨琴用刑。 果然,很快便听到杀猪一样的哀嚎,玉钩心惊肉跳,闪身奔到杆栏处,咬着牙怒骂,这帮畜生,欧阳离烟你不会有好报应的,你就是一个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不过雨琴的声音响了一会儿,便没音了,玉钩猜想是不是她疼昏了,不过好久没有一点声音。不安在她的心头扩大,她只能回身坐到草堆上,不大一会儿,通道里响起声音,是拖着人的声音,玉钩望向外面,只见两个牢卒拖着雨琴走过去,地上留下了一路血印子,空中时浓烈的血腥味。 玉钩暗念,看来她的苦头也到了。 两个牢卒把雨琴扔到牢里后,边走饿了过来,一脸的冷漠,好似刚才的痛下杀手,和他们无关似的,打开牢门,冷冷的开口。 “十夫人,轮到你了。” 玉钩站起身,冷绝的望着那两个人,阴森森的开口:“你们做这种事,就不怕断子绝孙。” 那两个牢卒一愣,一般人进到这里来都是求死求活的,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脸的无谓,还讽刺他们,脸色越发的难看,互视一眼,呵呵的笑了起来,一脸温度都没有。 “你牙真利,等会儿不知道你的牙齿利不利了?”其中一个肥胖的牢卒说完,阴森森的笑起来,一双眼睛如狼似扫过玉钩的身子,眸光贪婪淫秽,不过他们还没胆大到完王爷的女人,如果这是两个丫头,他们一般是先上了再打的,不过这次是例外,只能眼馋着准备拉玉钩去用刑。 玉钩不待他们动手,便已站起了身,冷冷的开口。 “别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我自己会走。”昂头走出去,两个牢卒跟着她的身后,一直往前面走去。 刑房不比别处,再加上先前用了刑的,炉里的火烧的很旺,热气流窜,一把铁烙放在炉上烤的红通通的,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玉钩的眸光扫视了一圈,足有几十种,那两个人见玉钩愣在门前,用力的推了一把,使得她一个不及防,摔倒到地上去,抬头冷望过去,那两个人阴森森的开口。 “你别傲,那雨琴夫人已经交代了,是你指使她这么做的。” 玉钩的脑袋嗡的一声响,忽然明白一件事,风轻霜真正想对付的人是自己,她一直以为是想对付雨琴,其实雨琴只是一块踏板石罢了,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两个牢卒没想到这女人到这种地方竟然还笑得出来,一下子被激怒了,怒骂。 “你个找死的,就不信今天老子教训不了你,本来就占不到好处,竟然还敢笑。” 那个肥胖的牢卒气恨恨的走过来,一把提起玉钩,往架子上走去,另一只大手也没闲着,往玉钩的脸前探去,玉钩脸色一冷,胸腔溢满冰寒,如果这男人敢把手碰到她一下,他就死定了,玉钩冷冷的望着他,就等他的手再往前伸一步,便斩了这可恶的东西,哪怕因此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谁知刑房门前忽然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冷然的话响起。 “等一下。” 那肥胖的牢卒吓得立刻缩回手,玉钩松了口气,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谁,王爷的贴身侍卫月津,没想到他竟然过来了,一直走到她的面前,沉着的开口:“十夫人,雨琴夫人已经交待是你提的主意,所以你就承认了吧,何必要动刑呢,你一个弱女子怎么受得了呢?” 玉钩望着他,月津是好意,但他是欧阳离烟的手下,于她便是恶人一般,脸色冷然,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 “我只要活着,便不会屈服,我没有下那什么香的,连那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又从何下起,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屈服,那就是杀了我,这瑾王府本就是狼虎之窝,杀一个人大概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残暴泯灭人性的人还妄想得到江山,将来这天下的子民在他的眼里还有性命可言吗?” 玉钩笑了起来,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月津没言语,他知道十夫人话里得意思,连他都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一再的折磨十夫人,其实这次的事情如果认真的想,就会发现根本不关十夫人的事,可是王爷好似认定了是十夫人做的。 “十夫人,你这是何苦呢。”月津无语,王爷明令了一定要用刑,看十夫人的嘴硬还是刑具硬,他就是想救她也没有办法可行啊。 “月侍卫,现在怎么办?”那肥胖的牢卒谄媚的请示着月津,月津无力的一挥手,身子后退一步,靠在刑房门前的木门上,掉头望向一侧,不敢看向房内的十夫人,她那么的青春灵洁,就好像天地中最圣洁的女子,可是王爷竟然如此对她,王爷会后悔的,也许这就是他的劫啊,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啊,为什么一再的为难十夫人,真的是因为恨吗? 那两个牢卒得了月侍卫的指示,立刻动手把玉钩绑到架子上,拿起墙上的黑色马鞭,阴冷的怒视着玉钩。 “你说不说?” 玉钩冷冷的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打吧,最好打死我,我和他的帐就带到下辈子算吧,让他下辈子做我家的马牛,让我斩杀吧。” 玉钩的话音一落,马鞭划过半空狠狠的甩到她的身上,热辣辣的疼痛着,咬着牙笑,痛在心里,却笑在脸上,每笑一下,便附和一句,欧阳离烟,我恨你,你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马鞭一声一声的发出尖锐的声音,啪啪的打在玉钩单薄的身子上,血液露出来,粘连在衣服上,疼痛从骨子里钻出来,冷汗不断的冒出来,头发都湿了,滑落到脸颊上,她咬着牙哼都不哼一声,意识却有些模糊,冷戾的想着,欧阳离烟,只要我活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两个牢卒轮流着打,可这女人仍咬着牙不认罪,他们气吁喘喘的扔掉鞭子,咬着牙怒吼:“我就不信她不认。”说完走到旁边拿起烧红的烙铁,准备好好的伺候伺候玉钩,看她还硬不?一直站在门边的月津一看到两个人的动作,早变了脸色,冷沉着声开喝止。 “干什么?扔掉。” 那两个牢卒诧异的张大嘴巴,好半天才无奈的开口:“不这样她不交待,怎么办?” “打死了,你们都没命。”月津冷冷的开口,王爷虽然指示了让她受受罪,可没说把她打死了,如果真的打死了,只怕他也吃不了好果子,这两个牢卒肯定有问题。 “是,是。”两个牢卒不敢说什么,慌恐的点头,放下手里的烙铁,回身走到玉钩面前,准备拿起准备拿起马鞭再打,却发现架子上的女人头垂了下来,长发滑落遮住她的脸,一动也不动,不由紧张的叫起来。 “月侍卫,她不动了,是不是死了?” 月津一听,飞快的冲到架子边,只见玉钩周身的破败,整个人就像被撕坏了,此时一动不动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根本看不真切她的神情,月津心下一惊,飞快的扶起玉钩的头,急切的叫起来。 “十夫人,十夫人。” 一点动静也没有,用手试探了一下鼻息,还有一点气在,不过已很微弱了,当下心里大惊,飞快的命令旁边的两个人:“快,把她放下来,送到牢房去,我去禀报王爷。” “是,这不是我们的错啊,谁知道她那么傲,竟然如此不禁打呢?” “好了,别啰嗦了,快把人放下来送到牢房去。”月津生气的开口,这两个混账东西一定下足了力的,人才会被打成这样,一想到这个,便抬脚狠狠的踢了过去,被踢中的牢卒发出一声闷哼,哪里敢说一个字,手脚利索的把玉钩放下来,月津不待他们有所动作,一伸手抱起血人似的玉钩送到中,安置在草堆上,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和先前冷冷的高高在上的神态完全不一样,女人她永远是弱者。 月津心里一酸,转身往外走去,去凤轩找王爷,可是王爷根本不在王府里,带着飞云出去办事了,一直到天近黑时才回来,听到月津的禀报,想到耽搁了大半天,那女人只怕是死了,一想到她死了,他的心竟然陡的一沉,没落到谷底,好似再也爬不上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此时也无暇去想自己的心意,沉声命令月津。 “立刻把她送到清院去,派那个李御医去看看吧。” “是,王爷。”月津掉头往外走,身后的欧阳离烟忽然出声唤住他:“她交待了吗?” “没有,王爷,至死不说,她说,除非她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寝房中,烛光摇曳,欧阳离烟震住了,俊美的脸上幽暗难明,心情错综复杂,说不出此时是什么滋味,百般难消。 月津把玉钩送回清院,小蛮看到玉钩此时全然死了的样子,早唬的哭了起来,怒叫出声。 “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谁打的她。” 月津闪身离去,很快把李御医找了过来,那李御医一看到都成了血人的玉钩,摸着胡须,颤抖着开口:“作孽啊,作孽,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呢,真是九死一生了,想杀一人不过头点地,何苦折磨呢?” 说完坐到玉钩的床榻前,替她诊脉,小蛮和月津站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李御医的深情,只见他号了脉,由先前的愤怒转化为难以置信,再换了一个手把脉,最后沉痛的放开玉钩的手,缓缓的开口。 “她有喜了,竟然还遭受这种罪啊。” 小蛮和月津听了,面面相觑,最后竟然替玉钩高兴起来,她怀孕了,一定是王爷的孩子,只要怀上了王爷的孩子,王爷一定会善待她的,只是经过这一番鞭打,孩子还能保住吗?月津飞快的拉住李御医的身子。 “她怀孕了,经过这一番鞭打,胎儿可能保住吗?” 李御医沉思了一刻,显得也有些难以置信:“按理这胎儿应该流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滑胎,还紧紧的依附着母体,看来他的生命力很强,这孩子生下来只怕不是凡胎啊。”李御医摸着胡须叹息。 “那太好了。”月津点头,只要孩子没事就好,王爷一定会高兴的,王妃有孕了,十夫人又怀孕,王府可是双喜临门了,小蛮也很高兴,可是这高兴中又有一层忧虑,因为上次玉钩被下药的时候,可是和那个傻王爷缠绵了一整夜,现在只怕说不清这孩子是谁的了。 而且她们已经决定要离开王府了,如果这孩子是王爷的,毕竟和王府有所牵连,小蛮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可是现在母体受损,夫人如果不醒,只怕一尸两命啊。”李御医无比沉痛的开口,一句话把月津打入谷底,一下子心情沉重起来,急躁的命令:“你一定要救好她,千万不能让她有事。” “我会的。”李御医说完,便开了药方吩咐侯在屋子外面的徒儿去抓药,亲自煎了送过来,一天三剂,三剂药下去,夫人应该就醒过来了,至于外伤,用上好的膏药涂抹,应该会很快结痂的。 月津把李御医送出去,回头吩咐小蛮给玉钩清洗身子,把李御医开了的上好的膏药涂上,再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待会儿有人送过来的药给玉钩服下,小蛮点头,等到月津和李御医走出去,立刻打水给玉钩清洗身子,那斑斑血痕,看的人触目惊心,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身上的衣服都粘连在血肉,每脱一下,玉钩竟无意识的蹙紧了眉,轻吟一声。 好不容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再看那身子,整个就是一模糊的血人,好在这些皮外伤不会伤人筋骨,养起来很快,可是她不醒过来可就麻烦了,小蛮一边动手给玉钩清洗身子,一边哽咽着开口。 “玉钩,你千万不要有什么事,肚子里有孩子了,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他可是你的孩子啊,做母亲的怎么能如此自私呢,想不醒过来就不醒过来,孩子一定会生气的。” 动作轻柔,盆里的清水很快染红了,成了一盆血一样的浓水,寝室中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好在清洗干净了,又抹上上好的膏药,小蛮才算松了一口气,清洗过后,虽然仍很吓人,可和先前比起来,已经好多了,这疤痕很快便会结痂的,只是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呢?小蛮替玉钩换好衣服,坐在床榻边一直反复的想这个问题,现在想来,竟有点希望孩子是那个傻王爷的,要不然让玉钩怎么能甘心呢,竟然替欺骗毒打她的人生孩子。 第六十二章:恨意绵长(离府) 凤轩的书房中。 欧阳离烟修长的身上着一袭明黄的锦衫,面如冠玉,凤眉轻挑,细而长的睫毛掩盖住他宝石一样摧残的眸子,傲挺的鼻子下凉薄的唇勾出一抹逼人的英气,慵懒随意的斜倚在软榻上,只一双白玉般修长的手在床沿边轻敲,指节微弓,可显示他的心里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平静。 一下一下,响声沉闷,直到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他的双眸陡的睁开,光华流转,冷冽霸气,整张脸都耀了冷峻之色。 “进来说。” “是,王爷。”月津飞快的闪身走进书房,欧阳离烟身形未动,冷沉着脸望着月津,月津小心的开口:“属下已经为十夫人请了李御医诊治,李御医说,说?” 月津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话王爷是反弹呢还是欣喜,心里不安,一时没说出来,欧阳离烟的脸色幽深下去,冷哼:“月津,看你办事能力越来越差了。” 月津身子一颤,哪里还敢耽搁,赶紧开口:“李御医诊断出十夫人怀孕了,李御医还说十夫人腹中的孩子绝非凡胎。”月津说这句话的用意,是让王爷喜欢上十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这样十夫人就不用那么受苦了,可是却不知,欧阳离烟的周身陡的罩上寒霜,杀气从指尖里冒出来,如玉的手一挥,书桌上摆放的文房四宝,应声而落,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屋外的飞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飞快的冲进来,欧阳离烟寒森森的命令。 “出去。”飞云不敢说什么,只小心的看了月津一眼,不知道他怎么惹恼了王爷,也不敢说什么,缓缓退出去,掩好门。 欧阳离烟的怒意显而易见,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青白,一双眸子像狼一样发出残忍的光芒,唇角的笑意就像二月的剪刀一样冰冷无情,月津恐慌的扑通一声跪下来。 “王爷,那可是你的孩子,李御医说,十夫人醒的过来醒不过来都不知道呢。” 他知道王爷是准备拿十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开刀了,如果孩子再有事,十夫人只怕就没命了,难道王爷真的打算一尸两命吗?欧阳离烟听着月津的话,心口陡的一沉,寒霜一样的脸上变幻莫测,她会那么轻易死吗?那个女人可是耐磨得很。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别怪本王心狠手辣。”欧阳离烟的声音幽冷无情,月津知道自己越规了,可是他实在不忍心看到王爷伤害到两条人命,也许将来他会后悔的。 “是,属下知错了。”月津不敢再说什么,一动不动的垂首跪在地上,等候王爷的旨意,欧阳离烟久久没有出声,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慢慢的他挥手:“下去吧。” 在这一瞬间,月津听出了他话里的浅浅的柔软,心里舒出一口气,但愿王爷心里想通了。 等到月津走出去,欧阳离烟的身子动了动,换了个姿势睡着,周身的寒意并未退去,相反的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一夜贱情,那贱人竟然和那个傻子搞出孩子来了,可恶的东西,竟然还说非凡胎,难道一个傻子可以生出一个聪明的孩子吗?若是再生出一个傻子来才可笑呢,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却有一抹只有他才知道的懊恼,那个贱人的心性倒是倔强,这样的坚韧的个性如果生一个孩子该是怎样的禀性呢,一定是独特的,可这念头只产生一瞬间,便淹没在他强烈的反感中,他是决不会让她把那个小傻子再生出来的,现在她还是他的侍妾。 但是欧阳离烟一夜没有动作,第二天傍晚的时候,玉钩缓缓的醒过来,夕阳的斜晖从窗棂洒进来,一室的柔黄,玻璃屏风折射出闪烁的明晃晃的暗芒,玉钩动了一下身子,疼痛难忍,轻轻的呼出声,一直守在床榻前的小蛮高兴的叫了起来。 “玉钩,玉钩,你醒了。” 玉钩点头,看着小蛮一脸憔悴,脸上还有黑眼圈,知道她一直守着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沙哑着声音:“谢谢你小蛮,去睡会儿吧,我没事了。” “不用,我没事,主要是看你没醒过来,我害怕,还有婆婆知道了,她开始不吃饭,如果你醒不过来,婆婆和小宝宝都会没命的。”小蛮眼里湿了,望着玉钩,心里既高兴又难过,从最初对玉钩的恨到现在牵挂,是那般的刻骨,她怎么也不会忘记,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竟成了一种情分,甩也甩不掉。 “嗯,难为婆婆了。”玉钩不好过的开口,想到小蛮刚刚的话,奇怪的挑眉:“哪来的宝宝?” 小蛮一愣,呆呆的望着玉钩,眸光由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肚子上,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玉钩她会怎么想呢?可是聪慧如玉钩,略一思索,便想出个大概,心底在惊讶之后染上恨意,她不想替那个男人生孩子,这个孩子是不被祝福的,她何苦把他生下来受罪,玉钩伸出手拉住小蛮。 “小蛮,我不想生下他,我不想和那个男人有一丁点的关系,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空有一副华丽的外表,血却是冷的,一想到我怀的是他的孩子,我就想杀了自己。” 玉钩激动的叫了起来,小蛮慌忙按住她的身子,制止住她的动作,玉钩的反弹她是早就想到了的,有谁会愿意生下折磨了自己的男人的孩子啊,可是这孩子不一定是瑾王爷的啊,小蛮飞快的开口。 “玉钩,这孩子不一定是瑾王爷的,你忘了那一夜。” 这一声提醒了玉钩,这孩子很有可能是那个傻子榕王爷的,榕王爷清秀琉毓,一身的清明,虽然痴傻,可是却毫无害人之心,如果真是离轩的,她倒不反抗了,不代表傻子生出来的孩子也傻,而且前人积了德,后人享受,这孩子指不定怎么聪明呢,玉钩想着,竟然有些幻想。 “喔,我忘了,可我们不能肯定啊。” 小蛮不语,确实不能肯定,两个人呆立在寝室中,一言不发,忽然玉钩的耳朵跳了一下,有人来了,身手敏疾,谁?赶紧朝小蛮打了一个眼色,小蛮不再出声,来人已到门外,直直的掀帘走了进来,玉钩望过去,果然是欧阳离烟,能在瑾王府里来去自如的人大概只有他了,脸色陡的冷沉下来,掉头望向旁边,而欧阳离烟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寒霜罩面,阴冷的一挥手,小蛮迟疑的望了一眼玉钩,缓缓退了出去。 寝室中飕飕冷气,死一样的寂静,望着玉钩带着伤痕的脸,和无力的神情,欧阳离烟的眼神幽暗无比,心竟然不如想象的那般舒坦,他这是怎么了,可看到她对自己无视的样子,愤恨从胸腔钻出来,阴沉着脸。 “没想到你竟然怀了贱种,会不会生下个傻孩子呢?” 欧阳离烟恶毒的讥讽,玉钩身子一颤,他没想到欧阳离烟肯定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欧阳离轩的,他怎么能如此肯定的,脸色幽暗,冷然的开口。 “这也许是你的孩子,难道也是贱种不成。” 她的话刺到了欧阳离烟的痛楚,他濒临疯狂的冷哼:“你还不配有本王的种,看到这府里有谁怀下本王的种了,本王答应了霜儿,第一个孩子必须是她所生的,所有人事后都是服药了的,你也不例外。” 玉钩的脸色苍白,刚醒来再次被深深的刺激到了,她以为这个男人是关切她,每次缠绵过后便送来一堆点心供她品尝,却不知原来是因为他不想让她怀有孩子,而自己竟然那么傻,苦笑着,目光交错复杂,缓身开口。 “知道竹子吗?竹子一生只开一次花,再结子再开花,那也是另一个人的竹,但愿你永生不要后悔。” 凉凉的如水的话像冰一样流淌过欧阳离烟的血液,这一刻冻住了,久久反应不过来,胸口竟然有一抹烧灼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此刻看着她如水的容颜上是一抹永生的疏离,好似他与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脸红的偎在怀中的岁月,他忽然有一种模糊的明朗,她为什么会脸红呢,是因为纯洁,而他把纯洁的她变成了什么,一点点的懊恼浮上心头,可是他不能留下这个傻子,因为他想了一夜的结果是,不想让这个女人离开瑾王府,不管是折磨也好,还是恨她也好,他都不想让她离开,既然如此,孩子是留不得的,他不能让自己的侍妾留下别人的孩子。 欧阳离烟不再说什么,对于床榻上的女人,他不能用一般人的方法对付,除非他想逼死她,所以他只能用迂回之术,欧阳离烟目光闪烁不定,一纵身离开了清院,玉钩望着他神色不定的样子,暗自心惊,他没有说怎么处置孩子,但是他是不可能留下孩子的,这可怎么办? “小蛮,立刻去找婆婆,问问她有什么东西可保住胎儿?” 小蛮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没想到玉钩肚子里的孩子竟真的不是王爷的,本来该高兴的,可心头却有些沉重,刚才王爷的脸色难看至极,只怕真的会对玉钩肚子里的胎儿不利,本来不想要孩子的玉钩,听到这孩子不是欧阳离烟的,竟紧张了起来,自己怎么能不帮她呢?立刻点头。 “好,你等着,我去问婆婆。” “嗯。”玉钩挥手示意她快去,她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上,素净白皙的小手扶上平坦的小腹,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孩子了,这是自己的亲人了,她怎么忍心做掉他呢,即便这是那个傻王爷的孩子,她也要生下来,没有人说傻子一定会生傻子的,而且傻子不知比那个正常人好多少倍了。 玉钩在室内辗转不安的候着,小蛮很快便回来了,并带来婆婆的意思,不管哪一种方法,只怕对孩子都有伤害啊,不过既然玉钩想保下这个孩子,只能服用龙胆草了,是平常的植物,一般的院子里都有,是一种野草,它可以保住孩子,可是是药三分毒,只怕孩子将来脑子真的会不好。 玉钩听着小蛮的话,婆婆的意思她是知道的,不希望她留下这个孩子,因为他的爹爹本来就是个傻子,她要是再服药,对他肯定有伤害的,可是想到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流掉,她是做不到,一个人与一个人的缘分,怎么能亲手掐断呢。 “小蛮,去找龙胆草,要快。” “是,玉钩。”小蛮不再说什么,奔了出去,她们的动作一定要快,只怕王爷也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他会派谁来给玉钩送药,她们一定要抢在那个人到来之前找到龙胆草,因为清院野草丛生,龙胆草其实很好找,叶茎细长,分两叶,垂挂着好似杨柳,小蛮取了龙胆草回来,玉钩也不待她研磨碎了,便伸出手拿起来往嘴里塞,龙胆草的味道极苦,涩涩的难以下咽,但为了孩子,她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眉头也不眨的吃下去两颗,小蛮心疼极了,由此也看出玉钩是很重视肚子里的孩子的。 “你慢点,来,喝点水。”小蛮刚侍候着玉钩喝了水,寝室的门被人哐的一声踢开,从门外走进来的正是十一夫人小菊,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不是打胎的药是什么,身后跟着几个气势汹汹的丫头,虎视眈眈的盯着床榻上的玉钩。 小蛮没想到竟是小菊把药送了过来,脸色顿时很难看:“小菊,你这是作什么?” 小菊还未说话,身后的丫头却狠厉的训斥起小蛮:“大胆,竟敢叫十一夫人的名讳,再敢失了规矩,掌嘴。” 小菊一举手挡住了那小丫头的话,缓缓的望着玉钩和小蛮,笑意盎然,只眸底滑过心痛,她们曾是好姐妹啊,而王爷竟把他们练成了仇人,心有多痛啊,可是她不能显现出来,那个男人根本就是魔鬼,他说到一定会做到的。 “十夫人,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十夫人还是服了这药吧,别让我们为难了。” 玉钩不说话,定定的望着小菊,心痛无比的开口:“小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了,你还是我那个好姐妹吗?还是吗?” 小菊心里的痛不必玉钩少,眼神幽暗的望着玉钩,唇角浮着笑:“十夫人还提从前的事干什么?快服了药,你不会想让我们动硬的吧。” 这一刻,玉钩的心里痛苦极了,眼里氤氳起来,沉着的伸出手来,心里漫延无边的疼痛,恨意从心里浮起来,这一切都是欧阳离烟的罪孽,他伤了一个又一个女人,老天不会让他这样的人好过的,玉钩接过药碗,一仰头喝了下去,唇角浮起笑,淡淡的开口。 “小菊,这碗药把我们从前的情分一笔勾销了,从此后你就是瑾王府的十一夫人,不再是我的好姐妹了,走吧。” 小菊一言不发,血一滴滴的往心里流,一言不发的离开清院,几个跟着她的小丫头嚣张的笑着,一起离开了清院,等到她们走了,玉钩运力想把刚才喝下去的药挥散开来,可是却没有多大用处,心里慌恐莫名,真怕那药伤害到她的孩子,虽然有龙胆草可护住孩子,可是这药下肚,孩子一定会受到伤害的,眼泪不禁留下来。 “孩子,你别怪我。” 小蛮见玉钩刚醒过来不久,又伤心,怕她再昏迷过去,忙安慰她:“你别想了,龙胆草可护住孩子,你不要担心,现在是把你的身体调理好,这药不会这么快就发生效应的。” 玉钩点头,心惊胆颤的等待着腹痛,可是一夜过去了,并没有任何异常的现象,两个人不禁疑惑,难道真的是龙胆草发生了效应,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可真是太好了,玉钩总算放心了,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天近亮时,看着一身疲倦的小蛮:“你去睡会儿吧,回头还要照顾婆婆呢?” “我不累,只要你没事就好。”小蛮因为高兴,竟然不觉得累了,玉钩拉开身上的薄被示意小蛮上来躺会儿,两个人由从前的敌对到现在的相知相惜,倒像姐妹一样和谐了,小蛮也不客气,利落的爬上床,不过动作倒是极小心的,淡淡的笑。 “玉钩,如果孩子生出来,是不是要叫我姨娘。” “嗯,我会让他叫你姨娘的。”玉钩笑起来,许是担心了一夜,有些累了,两个人相依着睡着了,直到寝室之外传来声音,小蛮先醒过来了,飞快的下床出去,屋外很快便响起她的尖叫,玉钩一惊而醒,慢慢的坐起来,虽然伤疤仍在,但精神已经好多了,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心头惶惶然,沉声叫了一声。 “小蛮发生什么事了?” 屋子外面竟然没有声响,玉钩只得掀被下床,越过琉璃屏风,掀起珠帘朝外望去,只见长廊下小蛮跌坐在那里,好久没有声响,嘴张大得一动也动不了,玉钩奇怪的挑眉:“小蛮,怎么了?” 小蛮说不出话来,啊了半天,用力的抬起手指向门前的院子,玉钩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一只大缸里,露出一个人头来,正痛苦的轻吟,披头散发的看不真切面容,不过饶是这样,还是唬了她们一跳,这是谁啊,为什么在一只缸里啊,玉钩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的望着,直到小蛮在一边喘息着开口。 “玉钩,好像是小菊,好像是小菊。” “小菊?”玉钩大惊失色,飞快的奔下石阶,也顾不得害怕,一伸手拂开那张脸上的发,果然是小菊,头无力的耷拉着,眉头紧蹙起来,玉钩脸色苍白,身子忍不住的轻颤,声音冰冷如水。 “小菊,小菊,你这是怎么回事?” 玉钩的叫声惊醒了小菊的意志,她忍不住轻吟出声,睁开眼一脸的恐惧,痛楚席卷着她的全身,唇白如纸:“玉钩,玉钩,求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小菊这是怎么回事,我拉你出来吧。”玉钩说着伸出手准备拉住小菊,小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尖叫:“不要,玉钩,如果你还当我是姐妹,就杀了我,求求你了,成全我吧。” 小菊的眼里在通过慌恐过后,竟是深深的哀求,她的脸上是对生的绝望,唯求一死,企盼的望着玉钩。 “玉钩,我没有想伤害你,真的,你还是我的好姐妹,所以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我疼,我疼,你帮帮我吧。” 玉钩心痛的快抽了过去,小菊被装在一只缸里,为什么她会叫疼,而且这缸口这么小,整个人放不进去,除非,除非她被做成了人棍,一想到这个可能,玉钩身形倒退两步,狠厉挂在舌尖,止不住的喘息起来,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狼。 “小菊,我可怜的小菊,你被谁做成了人棍。” “做成人棍。”一旁的小蛮再次的跌倒在地上,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怕不起来了,这太恐怖了,竟然把人做成人棍,是谁如此泯灭人性,把人做成人棍,还放在一口缸里,诅咒那该死的人下十八层地狱。 “玉钩,我好疼, 你帮帮我吧,求求你。” 小菊哀求着,玉钩惶然的摇头,让她亲手杀了小菊她做不到啊,她们可是好姐妹,她怎么可能杀了小菊呢,眼泪一滴滴的滑落下来,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玉钩仰天长啸,欧阳离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小菊,我不能。”玉钩摇头,可是看着她如此的痛苦,她心里就像被油浇过的一样痛不欲生,人说五指连心,现在她不是单单的被削去了五指,而是连四肢一起废了,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痛,痛到恨不得死过去,可是这痛死不了人,死过去又活过来。 “玉钩,如果我真的是你的好妹妹的话,就给我一个痛快吧。”小菊叫了起来,最后的一口气太过用力,竟然抽了过去,玉钩满脸泪水,闪身过去,连连的叫着:“小菊,小菊。”看着她如此痛苦,她一个咬牙,朝跌在地上的小蛮叫起来。 “去拿剑来,快。” “玉钩。”小蛮的眼泪流的更凶了,难道真的要玉钩亲手杀了小菊,可是如果不杀,她该有多痛苦呢,可是杀了,玉钩的心里将永远有一份阴影存在着。 玉钩见小蛮没有动静,狂怒的嘶吼:“快去啊。” “是。”小蛮不敢再说什么,勉强爬起来,冲进寝室,把那把藏起来的宝剑翻找出来,递到玉钩的手上。 玉钩长剑一翻,挽出凌寒的剑花,可是手却颤抖得厉害,一寸一寸的往前送,又收回来,再送出去,收回来,迟疑不定,心里痛苦莫名,眼看着小菊的眉再次蹙起来,她又要醒过来了,再承受着下一轮的痛楚,永无止境啊,玉钩眼一闭,长剑划出一道银光,直直的滑过小菊的脖子,手一慌,长剑跌落,整个人瘫到了地上去。 小菊却意外的醒了过来,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轻声的说。 “玉钩,我的好姐妹,离开这里吧,把我葬在清院中,我要好好看看那个魔鬼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说完,头一歪,终于断气了,死时脸上挂着一抹解脱,一抹笑。 玉钩和小蛮失声痛哭,清院的上空响起一片哀恸,风吹过传得很远,一抹寒意料峭的身影落飘过,缓缓的落在玉钩和小蛮的身边,唇角浮起阴冷的没有温度的笑。 “这就是背叛本王的下场。” 玉钩抬眸,眸中是浓烈到化不开的恨意,铺天盖地的扑过来,愤怒充斥着她的每一个毛孔,张扬的叫嚣着,她飞快的起身扑向那挺拔的身姿,手脚并用的踢着,嘴里喘息得像野兽,尖叫辱骂着。 “你这个魔鬼,你这个魔鬼,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毁了你一切在意的东西,你等着,你会为你今日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代价?”欧阳离烟一挥手大掌带着一股内力击飞了玉钩,看她扑通一声摔倒一边去,满意的踱步走到她的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轻地开口。 “你以为本王会看中那低等的丫头,你知道她为什么愿意做本王的侍妾,那是因为如果她不做侍妾,本王就会杀了你,你明白吗?她是为你死的,她是为了才死的。”欧阳离烟纤长的玉手拉着玉钩的一小撮发丝,轻轻的放在鼻端,脸上浮起一抹阴骜,陡的冷叫出声。 “只要是欺骗本王,敢背叛本王的,统统都要死,包括你。” “你要杀我就杀我,为什么不放过她,她只是一个丫头啊。”玉钩哭的伤心,眼泪如雨般的簌簌而下,欧阳离烟唇角浮起算计:“如果杀了你,会让你这般痛吗?”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做成人棍。”欧阳离烟接着说,也不去管抽泣着的玉钩,缓缓的如冰的声音响起:“我让她给你送药,她竟然换了那打胎药,你说她是不是该死呢?所以本王一怒之下便把她做成了人棍。” 欧阳离烟的话音一落,玉钩再也控制不住的失声大哭,原来小菊所受的苦都是因为她,是她害了她啊,小菊,我对不起你啊,小菊我对不起你啊,看到如此伤痛欲绝的玉钩,欧阳离烟的心头忽然浮起一抹快意,还有深沉的烦躁,身形一闪离开了清院,清院里只有两个女人的哭声。 玉钩和小蛮哭了半天,眼泪都干了,小菊再也不会活过来了,她死了,死得那么惨,都是她害的,她是为了保护她,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才死的,只要她活着,她一定会为她报仇的,玉钩暗暗发誓,乘黑夜她们亲手把小菊埋葬在清院的空地上,这是她的遗愿,想看看欧阳离烟最后的下场。 “小菊,我会为你报仇的,相信我,我会让他一无所有的。” 玉钩狠厉的发誓,抬头,天空惨淡无光,无月夜,漆黑一片。 两个孤寂的身影往回走,忽然空中多了一点凌寒之气,玉钩一伸手拉住小蛮,森冷的叫了一声:“谁?出来。” “我。”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落地,漆黑无边的夜色中,划过银亮的暗芒,银月竟然现身了,玉钩一看到他,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阴森森的瞪着他,怒吼:“你还出来干什么,你不是说可以带我走吗?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我不会再指望你带我走了。” 银月愣住了,看到她暴躁疯狂的样子,心疼极了,大手一伸紧拉着她的身子,任凭她在他的身上拳打脚踢,一番折腾过后才柔声开口:“玉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银月,带我走,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我只想离开。” “好,我就是带你离开这里的,这几日我一直在筹备这件事,瑾王府不是那么容易把人带出去的。”银月轻声的解释自己没有出现的原因,玉钩鼻子酸酸的,伏在银月的胸前,好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心痛的开口。 “银月,他是一个魔鬼,他竟然把小菊做成了人棍,我恨他。” “玉钩,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们尽快离开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还有小蛮,不是还有一个婆婆吗?不能再耽搁了,这瑾王府可不是寻常的地方,瑾王就是一只雄狮,若是被他警觉了,谁也走不了。” “嗯。”玉钩点头,这种时候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银月怎么敢得罪瑾王呢,他究竟是谁,可现在也没办法去想他是谁了,三个人飞快的往清院的正居奔去,玉钩领着银月,往婆婆的房间而去。 一烛如豆,婆婆局促不安的睡在床榻上,今儿白天外面发生的事情她是了如指掌的,虽然手脚不能动,可她的听力敏捷,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生怕玉钩想不开,心如火焚,没想到这会子玉钩竟然过来了,婆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抬眸见到屋内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一个戴银色面具的男子立在屋内,玉钩上前一步拉着婆婆的手。 “婆婆,这是银月,我和你说过的,他来带我们离开瑾王府了。” “好。”婆婆点头,如释重负,她一个老婆子还连累玉钩,心里真是过意不去,不过她还有一点事没有完成,她就算死,也不能把这几十年的内力白白的带到棺材里去,她要把一身的内力尽数输送给玉钩,那样她就可以对付苏采雪那个贱人了。 银月一听到大家都同意离开这里了,立刻朝外面叫了一声。 “黄风,进来把婆婆带出去。” “是,主子。”门外有人恭敬的应声,随之而进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对银月恭敬有加,玉钩猜想,银月的来路一定不低,要不然他不敢公然的挑衅欧阳离烟,银月素袍一扬,领着玉钩和小蛮还有黄风背着婆婆,一行人在夜色中穿行,很快来到清院的西北的一处死角,轻扣了一下墙头,外面有人回应了,银月笑点了一下头,伸出手来拉着玉钩和小蛮,一纵身越过危墙,就在他们三个人出了清院后,清院的正居内,忽然火光四起,玉钩惊讶的开口。 “怎么回事?” “好了,有人在那边放火,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么还是快点走吧。” 玉钩点头,一行人来去自如,这银月对瑾王府竟然了如指掌,走的全是王府平常的死角,一般人注意不到,很快出了王府,门外有一辆马车,所有人都上了马车,夜色旋旎茶縻,大街上热闹非凡,宝马香车穿肩而过,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们这一行人的动向,现在她们该去哪呢,玉钩感到迷茫,抬头望向银月。 “现在我们去哪里呢?” “我给你们安置了一个地方,明日一早送你们出城。”银月沉着的出生,一直斜靠在厢壁上的婆婆陡的睁开眼,眼眸光华四射,坚决的反对:“不行,送我们去万鹤楼。” “万鹤楼?”银月的眼眸幽深,不赞同的摇头:“不行,万鹤楼可是青楼,你们三个进去一定会引人耳目的,还是不要去了,今天晚上欧阳离烟一定会搜城的,到时候包围了万鹤楼,你们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这个不劳你费心了,谢谢你救了我们,玉钩,我们去万鹤楼吧。” 玉钩见婆婆坚持,自然不好反驳她,点头:“好,银月,就送我们去万鹤楼吧,今天晚上谢谢你带我们离开,他日若是需要玉钩的地方,尽管开言,玉钩只要有能力一定尽力相助。” “玉钩,太见外了,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们去万鹤楼。”银月缓身开口,不过去哪里,总之要立刻藏起来,那欧阳离烟是何许人啊,他很快便会想明白的,到时候一定会搜城的。 银月朝驾车的手下吩咐了一声,马车就像离线的剑一样直奔万鹤楼而来,万鹤楼乃京城有名的青楼楚馆,夜晚正是生意最热闹的地方,门前宝马香车不断,那些达官显贵为了听花魁海棠姑娘的曲子,不惜一掷千金,这海棠姑娘可是京城有名的人物,卖艺不卖身,听说等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郎君,便会从良,那些达官显贵都想把她娶回家,所以这万鹤楼的生意总是那么的红火。 银月他们遵照婆婆的指示,把马车驾到万鹤楼后面的一个二门,二门前守着一个手下,看到有人下车,便伸出手来探望,一脸的狐疑,银月的手下跃下马,上前一步和他打招呼,说明马车上的人是老鸨的亲戚,过来找她有事,那手下一听不敢怠慢,恭敬的请了玉钩她们下车,领着几个人进了万鹤楼后院的一幢专属的花厅里,请她们稍候片刻,恭身退了下去禀报老鸨。 花厅里,婆婆示意银月他们先行离去,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这里来找她们,她们一时之间还不会离开这里。 银月的面具在火光中跳跃,凉薄好看的唇勾出笑意,一身的毓秀钟离,飘逸似仙:“玉钩,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帮助你的。” 他的话很容易使得人心定,玉钩用力的点头,她已经离开的瑾王府,没什么可怕的了,欧阳离烟,她会回去报仇的,小菊你会看到他可恶的下场的,玉钩眼神一闪而逝的狠厉,银月的心里闪过不舍,玉钩是怎样一个善良的人啊,那个男人竟然把她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谢谢你银月,你们也要小心点,那男人不是吃素的。” “嗯。”银月点头,闪身离开了花厅,玉钩回身走到婆婆的身边,婆婆心疼不舍的望着玉钩:“玉钩,这个银月不知道是谁,你要当心点,千万不能再吃亏了,婆婆不放心啊。” 玉钩淡然一笑,脸上是冷漠无情:“婆婆,你放心吧,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朋友而已,以后我不会再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了。” “那就好。”婆婆的话音刚落,花厅门外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八宝扇,对上婆婆的视线时,手里的八宝扇啪的一声落到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唇颤抖不已,好半天才出声。 “师傅,你没死啊。” 婆婆没说什么,眉毛锐利的上扬, 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气,狠狠的开口:“谁说我死了?” “小师妹啊,她已经拿着信物执掌了无影楼,我一直难以相信,师傅怎么会轻易的死了呢?” 玉钩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想到这万鹤楼的老鸨竟然是婆婆的弟子,对于他们说的话一知半解的,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能静静的望着,那老鸨听了婆婆的话,早飞奔过来。 “云凤见过师傅。” “云凤你起来吧,我是被那个逆徒所伤,若不是玉钩,我早就没命了,但是我不甘心自己辛苦创立的无影楼白白的送给那个恶毒的女人,所以我一直强撑着活着,那个女人太歹毒了,竟挑断了我的手筋和脚筋。” 云凤一听,脸色难看起来,张大嘴巴好半天合不起来,愤恨的开口:“这个可恶的东西,师傅,我立刻替你去找她算账。” “不用了。”葵花立刻阻止住云凤的动作,扫了一下花厅,除了她们几个,一个下人也没有,才缓声开口:“万鹤楼有一座密室,现在立刻我把门送进密室去,不准告诉任何人我们的下落,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来搜楼,你疏散一些客人。” “是,师傅。”云凤恭敬的开口,一伸手抱起婆婆的身子,看到自个的师傅手脚都废了,心里那个怒火满腔,眼睛绿莹莹的,嘴角浮起冷笑,婆婆扫视了她一眼,知道她想做什么,不乐意的沉下脸。 “云凤,不是为师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沉住气好吗?自然我没死,就不会任她如此胡作非为,幸好她不知道你的存在,否则这万鹤楼一定不会消停的。” 原来这老鸨是婆婆的弟子根本没多少人知道,所以那女人也不知道她的存在,自然不会找万鹤楼的麻烦。 云凤把三个人领导隔壁的书房里,转动墙壁上的灯架,完好的地方忽然动了半边,竟然是一扇石门,石门里面是一道长长的通道,两边有火把照射着,明亮如白昼,玉钩和小蛮一路走一路张望,走了不远的路程,眼前赫然一新,竟是一个狭小独立的天地,有池有亭,花草芳香,树木葱郁,倒是一个极好的修身养性的地方。 云凤把三个人领到房间里,也收拾得很雅致,桌椅床榻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玉钩满意的点头,玉钩扫视了明眸酷齿的玉钩一眼,轻声问自个的师傅:“她们是谁啊?” “她是我收的关门弟子叫玉钩。”婆婆开口介绍,玉钩忙起身叫了声师姐,云凤摆手让她坐下来,这时候婆婆却说话了:“玉钩,你和小蛮到外面去逛逛,师傅有话和你师姐说。” 玉钩点头,领着小蛮,两个人说了房间,在门前的小院子里逛了一圈,不过云师姐在里面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便出来了,眼圈红红的,玉钩奇怪的挑眉,云师姐这是怎么了?飞快的冲进房间里,只见师傅好似也哭过了,不禁大奇,婆婆是从来不哭的,就连脚筋手筋被挑断了,她也不哭,现在这是怎么了? “婆婆,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只是和你师姐说到从前的事情太伤感了。”婆婆坐在床榻上,一双慈祥的眼目望着玉钩,唇角浮起笑,已很好的收敛起自己的伤心。 “玉钩,饿了吧,待会儿吃点东西,婆婆累了,先休息会儿。” “嗯。”玉钩搀扶着婆婆睡下来,自己坐在床榻边,看着她闭上眼睛,不禁想起了小菊,可怜的小菊被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王府里了,小菊,有朝一日我会把你接出来重新安葬的。 清院失火,瑾王府欧阳离烟很快便得了消息,愤怒异常,把凤轩的很多东西都砸了,得到确认院子里并没有玉钩时,便冷静了很多,慢慢的清醒了很多,清院怎么会失火,玉钩怎么会不见了,这分明是有人把她带出了瑾王府,而带她出去的这个人,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好这件事,看来这是一个熟悉瑾王府的人,要说熟悉瑾王府,总共就那么几个人,难道楼夜欢和燕京并没有离开东晋国,可是先前他的人是看着他们离开的,难道他们暗暗转回来了。 “飞云,立刻给我查楼夜欢和燕京的下落。” “是,王爷。”飞云立刻领命下去,欧阳离烟再次命令跪在外面的月津:“立刻召集人马,秘密搜城,就不信她能插翅飞了。”阴狠冷漠的语气中带着一抹自己都没发觉的焦虑。 “玉钩,你想逃走吧。”欧阳离烟俊美如玉的面孔,此时狰狞的可怕,从门外走进来的风轻霜吓了一跳,王爷这是怎么了,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听说清院失火了?” 欧阳离烟挑眉,唇角浮起浅笑:“霜儿是不是很高兴,可是她没有死,只是逃出去了。” “啊。”风轻霜一怔,本来以为清院失火了,她终于死了,没想到却没有死,心里正懊恼,听着王爷阴阳怪气的话,不由得心虚:“王爷,我是心疼妹妹,怎么会高兴呢?” 欧阳离烟也不说话,望了她一眼,一甩手离开,走到门边停了一下,静静的开口。 “霜儿,这是最后一次你在本王面前使心计,如果再有下一次,王府的规矩对你是一样的。”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花厅,身后风轻霜的脸白如纸,身形打晃,跌坐到椅榻上,难道是她的报应来了,好快啊,才多久的时间,他柔情蜜意的要把她娶回家,才多久的时间他竟然可以对她冷言以向了,原来所有的爱都是镜花一影,可笑啊,她坐在花厅里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笑到最后,脸色难看起来。 欧阳离烟,你竟然这么对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京城的万福春九楼,乃瑾王欧阳离烟的产业,虽是酒楼,却是一个极为隐蔽的情报机构,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查出了西鲁国的王子楼夜欢和北燕的燕京确实还在东晋国的境内,消息一报到欧阳离烟的面前,他的脸色罩上黑沉沉的阴骜,冷声萧杀开口。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万鹤楼。”立在欧阳离烟面前的飞云,小心禀报,主子的脸色难看至极,心里惶恐:“王爷,是属下失职,没想到两位皇子会潜回东晋国,十夫人只怕就是他们劫走的,要不然还有谁对瑾王府如此熟悉呢?” 飞云的话使得欧阳离烟面上的寒霜更重,深邃的眸中掠过残狠的幽光,楼夜欢,燕京是吗?你们真是胆大妄为,竟敢从瑾王府里把人带走,本王绝不会饶过你们的。 “走,立刻包围万鹤楼。“欧阳离烟沉着的开口,挥手吩咐飞云,飞云应着,心里闪过疑惑,王爷这是怎么了,如此气急败坏的,十夫人走了就走了吧,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如此劳师动众吗,他可要注意形象,如果这事传出去,于他是十分不利的。 欧阳离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上有什么不妥,直觉上只是认为自己无法容忍女人的背叛,所以他一定要抓回那个女人,至于该如何处置那个女人,他还没有想好,那个可恶通透的女人,把他的宠物黑头青都快饿死了,而他竟然一无所知,可恨的东西,身形一闪,人已跃上骏马,领着一队来去无踪的侍卫快疾如风的前往万鹤楼。 万鹤楼门前,香车宝马,胭脂飘香,楼前姑娘们笑靥如花,不时的扬起绣花手帕,把自己的客人送出来,老鸨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前,丝毫不敢大意,她已经得了师傅的指示,今天晚上瑾王爷一定会带人搜查万鹤楼,所以她把客人疏散走了一批,可饶是这样,仍有很多的客人待在万鹤楼内不肯走。 远远的一队黑衣人席卷而至,为首的男子俊美如玉,一双星目像一双锐利寒光四溢的剪刀一样泛滥着浓烈的杀机。 老鸨云凤立刻明白来者是何人,虽然心里有点发怵,但神色却镇定有加,沉着的上前招呼起来:“客官是第一次来吗?快下来,快下来,这万鹤楼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管官爷满意。” 欧阳离烟凤眉一挑,身后的月津冷魅的一拉策绳超前进了一步:“大胆,这是瑾王爷,今日有公事在身,快让开。” “啊。”云凤一听,虽然早就知道,可脸色仍配合的苍白起来,害怕的后退一步,小声的询问:“这是怎么了?我们是合理合法的做生意啊,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啊?” 欧阳离烟也不理她,翻身下马,身后的黑衣人随纷纷下马,一行人迅疾的往万鹤楼走去,来势汹汹的样子,使得楼里的姑娘们立在楼前的石阶上,大气也不敢出,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欧阳离烟也不理会那些女人,领着人径直走进楼里,老鸨不敢怠慢,惶恐的把他们领到万鹤楼前的空地上,亲自把欧阳离烟安置好,自己小心的立在一边,欧阳离烟冷然的命令身后的侍卫。 “挨个的搜查,看看有没有两位皇子的下落。”现在只要找到楼夜欢便知道玉钩的下落了。 那些手下恭敬小声的点头:“是,王爷。”动作整齐有序,飞快的往二楼奔去,手中拿着宝剑,轻盈的挑起各个房间的门帘,那闪亮的剑气耀出,使得很多人被惊动了,纷纷探出头来,一看到欧阳离烟的影子,都吓得缩了回去,动也不敢动一下,这瑾王爷的狠厉是有名的,他的狠和他的美貌成正比,单是嫁进瑾王府的四个女人都不得善终,可想而知他的为人怎么样了。 偌大的万鹤楼鸦雀无声,忽然从一个房间里传来叮咚泉水般的琴声,悦耳动听,轻荡起潋潋的波纹,使人不由自主的放松下神经,那些客人一听这琴音便知道这是万鹤楼的花魁姑娘海棠在弹琴,外面这么大的动静,海棠姑娘竟然好像不知道一样,还有心思弹琴,众人不由替她捏了一把汗, 还有那听琴的客人也真是胆大妄为,欧阳离烟的凤眉一挑,象牙玉一样白净的脸上一闪而逝的隐暗,身形一闪,人已往二楼飘去,稳稳的落到那传出琴声的房门外,朝紧随他身后的月津命令。 “看看何人如此大胆?” “是,王爷。”月津恭身领命,一伸手准备掀帘查看,就在这时,琴音陡的一停,好似被生生的掐断了一般,闻着怅然,只见琴落珠帘响,一道白皙的手掀起珍珠帘子,露出一张俊美的脸来,笑意盎然的望着欧阳离烟,眉眼皆是妖孽之气,一头卷发用发带随意的拢到肩后,洒脱不桀。 “这不是瑾王爷吗?为了看看本王子在不在东晋国,竟然如此劳师动众,是不是太夸张了。” 这男子正是楼夜欢,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望着欧阳离烟,欧阳离烟一看到他的身影,眼神黑沉幽暗,声音凌寒:“是你把她带走了。” “谁?我把谁带走了?”楼夜欢一脸的迷茫,心头却多少猜到一些,不过同样闪过疑惑,是谁把她带走了,是谁呢? 欧阳离烟不信他的话,一伸手推开楼夜欢的身子,闪身进了房间,房间里还坐着一个颠倒众生的男子燕京,妩媚的脸上似笑非笑,眸底精光窄射,站起了身。 “瑾王爷找谁啊?竟然找到这种地方来了,这里没有什么人,只有海棠姑娘。” 燕京话音一落,那晃动的珠帘内走出一个美貌绝艳的女人,正是上次去瑾王府演奏的万鹤楼花魁海棠,一身绛紫红的凤裙,肩上披着白色的烟霞罗,整个人华贵不凡,明艳照人,忘了欧阳离烟一眼,盈盈下拜。 “海棠见过瑾王爷。” “起来吧。”欧阳离烟一挥手,走了两步,坐到雕花圆桌前,阴骜的脸不看楼夜欢和燕京,只盯着海棠,冰冷的询问:“海棠姑娘,本王现在问你的话,希望你如实回答,要不然若是被本王查出来,一定踏平这万鹤楼。” 海棠一动不动,冷静的开口:“瑾王爷请说。” “楼夜欢可曾带什么人进来,如果被本王搜到,这万鹤楼从今夜开始就没有了。”欧阳离烟双眸如炬,紧盯着海棠,海棠困惑的想了一下,她知道这两个人身份尊贵,一定是什么皇亲国戚,可是他们都听了她几天的小曲了,也没见他们带谁来啊,这瑾王爷怎么了,当下也不敢迟疑,恭敬的开口。 “回王爷的话,这两位公子确实没带什么人来。” 正文 第六十三章绝世武功 欧阳离烟哪里相信,眼神绿莹莹的望着海棠,饶是海棠再镇定,也止不住的手心冒冷汗,明明是东晋国的第一美男,为什么给人如此大的杀伤力呢,别人不知道她海棠,可她自己知道,她是一个武艺精湛的女人,面对再凶狠的敌人,也没有惧怕的时候,但这个男人只消一个眼神,便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汗毛倒竖,可她说的是实话啊,他这么阴森的看着她干什么?海棠正想着,那欧阳离烟凉如冰的话响了起来。 “你在害怕,那么一定是有人藏在万鹤楼了,”欧阳离烟无论如何不相信楼夜欢没劫走玉钩,他留在东晋国干什么,不就是想让玉钩跟他走吗?上次若不是玉钩拒绝,只怕早就走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海棠哑然,无话可说,反正这万鹤楼里没有藏人,他要搜便搜吧,坦然的开口。 “既然瑾王爷不相信,那就搜吧,省得说海棠说谎。” 欧阳离烟不再说什么,掉头吩咐乐津:“继续搜,本王不相信她还能飞了不成,”等到月津走出去,他忽尔一笑,轻柔的开口:“都坐下来听海棠姑娘弹琴吧,海棠姑娘不介意给本王弹一首曲子吧。” “是,”这种时间海棠能说什么,当然不想触犯狂怒中的雄狮,为万鹤楼找来灾祸。 海棠优雅的回身走到珠帘之后,跪坐在琴架前,开始抚琴,楼夜欢和燕京相视了一眼,一甩手坐到雕花桌边,脸色冰冷的一言不发,坐在他们对面的欧阳离烟笑得如带刺的蔷薇:“最好你们没有骗我,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楼夜欢和燕京再也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吗?大言不惭,若非顾忌和你的友情,我们早就动手了,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落得一个恶名,早知道动手得了。” 欧阳离烟默然,一言不发,屋子里响起悠扬的琴声,琴音如水,轻轻的划过轻波,流淌在室内每个人的心里,一直站在楼下的万鹤楼老鸨云凤松了一口气,可是看到那些侍卫进进出出的,心里还是担着一口气,难道这个瑾王爷要找的人是小师妹玉钩,师傅也是的,什么人不好收徒,竟然收了人家瑾王爷要的人,这不是找麻烦吗?若是毁了万鹤楼倒没什么,要是毁了无影楼,可就得不偿失了,不过一想到无影楼,云凤的心里便冒出怒火,没想到苏采雪那个混蛋竟然是杀了师傅,夺了信物当上了无影楼的楼主,太可恶了,欺师灭祖的东西,这样的人怎么能当楼主呢,她不会放过她的,想到师傅先前在密室说的话,她不由得眼眶红了,师傅竟然要把内力传给新收的小师妹,如果真那样做的话,她老人家将油枯灯尽,一想到这个她便难过,没想到师傅这样的一代武林高手,晚年竟然遭受到这样的罪,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 师傅有意把无影楼交给小师妹,她不好说什么,让小师妹看起来弱弱的,就像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和瑾王还牵扯不清,若是让瑾王知道无影楼是她在主持,不知道会不会放过无影楼。 云凤越想越忧虑,无影楼真是前景堪忧啊,可是眼下还是祈祷师傅他们平安无事的躲过一劫。 万鹤楼里,那些客人看着瑾王府的侍卫进进出出的搜人,谁也不敢多说什么,都躲在自己的房间,动都不敢动一下,这种时候谁动只怕就拿谁开刀了,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没那么傻。 海棠一连弹了两首曲子,侍卫才把万鹤楼搜了个遍,可是却没看到玉钩的影子,月津把这情况禀报给欧阳离烟,他危险的眯起眼神,一脸的不相信,除了这两个男人,还有谁会对王府如此熟悉,就是苏天阳也无法带走玉钩,那么究竟是谁呢?抬眸望向楼夜欢和燕京,两个人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显然是生气了。 “但愿不是你们,”欧阳离烟不轻不重的开口,他可不想对付这两个男人,他们可不是好对付的,掉头命令身后的月津:“立刻给我查,今天七皇子有没有出宫?” “是,王爷,”月津立刻领命下去,别人不知道,但欧阳离烟还是知道的,七皇子欧阳离歌,只是笑面如虎罢了,所以他才会一直如临大敌,小心谨慎。 楼夜欢和燕京见万鹤楼没搜到人,而他们也不想看到这男人一副冷狠的脸孔,站起身一抱拳:“既然没搜到,在下等告辞了。” “等下,本王还没有搞清楚呢,你们还是待在这万鹤楼里吧,”欧阳离烟的话一落,那楼夜欢和燕京的脸色陡变,这男人什么意思,把他们当成囚犯了,当真以为他们好欺负不成,楼夜欢身形一闪往门外走去,冷戾的冷哼。 “我走了,你能奈我何?” “这可不怪本王,”欧阳离烟说完,身形移动,如出水鲛龙,敏捷迅速,长臂一伸,五指如风挥向楼夜欢,楼夜欢的身后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一让身子,一掌落空,他的脸上浮起怒意,一扬手,手中多了一柄小巧的月牙铲,对着欧阳离烟抛了过去,月牙铲带着凌霸的风气,飞快的往欧阳离烟击去,欧阳离烟眼神陡的幽深凌寒,掌心一翻,身子一侧,让开了月牙铲,周身罩上了强大的波光,迅疾的再次翻滚欺上去,楼夜欢人已出了房间,冷冷的开口。 “出去打,这里地方太小了。” “好,”欧阳离烟俐落的应声,紧随着楼夜欢的身后往门外闪去,两个绝美凌霸的男子在万鹤楼中间的空地上大打出手,引得很多人观望,云凤乘着空档大叫:“你们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给我的东西都砸坏了,我是小本经营的买卖啊?” 她的叫声响亮,可是两个男人根本不理他,身手了得,剑气和强霸的内力扫得万鹤楼里的盆景树木东倒西歪,一片凌乱,那站在二楼看热闹的燕京,一脸的笑意,根本就没打算出手,摇着一把名贵的折扇,看得津津有味,那楼夜欢打到最后,有些吃力了,不由得气恼的怒骂。 “燕京,你看什么热闹,还不过来帮我?” 燕京皮笑肉不笑的接腔:“我出手不是一多胜少了吗你赢了也不光彩啊。” “你?”楼夜欢气得脸都绿了,一个不注意,被欧阳离烟的掌风扫到,身子跌落下地,倒退了三步才站稳,当下不敢大意,这欧阳离烟的武功高深莫测,稍有不留神,便会被他伤到的,楼夜欢想着,正待出手,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清爽透彻的声音。 “这里在干什么啊?打架吗?真好玩。” 这等悠闲好玩的口气,听到众人的耳朵里,不禁替他担着心思,这人谁啊?不想活了吗?一起抬头望去,只见大门口正立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俊秀毓离,一脸的认真,双眸纯明清彻,就像一汪碧波,使人安定,这个说话的人竟然是傻王爷欧阳离轩,他站在门前看了一会儿,笑嘻嘻的走进万鹤楼,踱步走到空地中两个男人的面前催促着。 “快打啊,皇兄,真好玩啊。” 欧阳离烟一愣,冷沉下脸,不知道这傻皇弟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声音粗嘎的开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喔,”欧阳离轩想起什么似的,高兴的笑起来:“我想找个姐姐玩上次的游戏,离轩想玩了,皇兄,你家的那个姐姐还在吗?” 他的话响起,万鹤楼里的人听得一头雾水,只有欧阳离烟心里明白,怕这个傻皇弟再说出什么话来,声音不悦的冷哼:“离轩,快回去,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 “不行,为什么你可以在这里打架,我不可以过来玩,明天我去问父皇,离轩也要在这里玩,也要在这里打架,”傻王爷的话就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明明幼稚可笑,可那样单纯认真,倒让人笑不出来,感觉他的心是如赤子般干净。 欧阳离烟一听他的话,脸色变了,眼神幽深,如果离轩明天真的在父皇面前提到这件事,只怕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而离轩却不一样,他本来就是个傻子,不管他到哪里玩,父皇都不会责怪他的,欧阳离烟恨恨的想着,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才是傻了的一个,别看离轩傻,父皇却是极疼爱他的,要不然一个傻子王爷凭什么和他一样封王拜爵,而他累死累活的,离轩只要到处玩乐就行了。 “老鸨,立刻把楼里最漂亮的姑娘找过来陪榕王爷,”欧阳离烟收手,阴骜的大吼,云凤一怔,飞快的点头,对这个傻王爷倒是感激不尽,今日若非他来捣局,只怕这瑾王爷不会轻易放手的。 “是,是,”老鸨毕恭毕敬的走到榕王爷的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那榕王爷才笑眯眯满意的点头,朝那个气得黑沉下脸的男子挥手:“皇兄,那轩去和姐姐玩了,你们继续打,我们各玩各的,不告诉父皇哈。” 欧阳离烟听着这傻子的话,脸上挂不住,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他什么时候和傻子一样了,一挥手冷沉的命令。 “走,”率先朝门外走去,走到门边,陡的停住脚步,回身望着楼夜欢。 “但愿人不是你们带走的,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说完走了出去,他带来的一批手下,陆续的离开了万鹤楼,万鹤楼里的人松了一口气,很多达官显贵慌慌张张的从房间里出来,蜂拥着离开这里,保不准瑾王爷再回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眨眼间,万鹤楼空荡荡的,除了那些姑娘们,再没有多少客人了,老鸨云凤一脸的无奈,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呢,不过既然发生了,也躲不掉,立刻挥手让姑娘们回房间休息去。 楼夜欢和燕京倒也不急着走,一想到先前燕京竟然一脸看好戏,帮都不帮他一下,楼夜欢生气的沉下脸来。 “你真不是个东西,平常人模狗样的,”一甩手走进先前的楼里,海棠姑娘给她们续上茶水,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人说话儿。 燕京不以为忤,似笑非笑的盯着楼夜欢。 “你以为他真的会为难你吗?别忘了你是西鲁的王子,要是我们在东晋国出了事,他可负不起责任,如果他想杀你,只会隐蔽的动手,哪里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种事犯不着我动手。” 楼夜欢一听,倒真是个理,看来自己刚才是急糊涂了,可是燕京这小子确实不仗义,以后还是小心点才好,楼夜欢暗想,脸上却笑着:“你到看得真切。” 燕京没接他的话,皱眉:“你说是谁把她从王府里给带走了,那瑾王府虽不是龙潭虎穴,可也是高深莫测的,若非熟悉的人根本带不走她啊,也难怪他怀疑我们?” “究竟是谁?”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她究竟被谁带走了? 万鹤楼的头牌姑娘海棠,是云凤的女儿,身怀绝世武功,今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她一脸凝重的望着自己的娘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凤掉头扫视了周围一圈,感觉出没有人,才小声的开口。 “你师祖回来了,她根本没死,是被你小师叔挑断了手筋脚筋,现在在密室,”云凤压低声音,把情况告诉给女儿,海棠一脸的惊讶,好久才找着声音:“我就说那苏采雪有问题,师祖要是想立她为楼主,为什么不当着大家的面立,幸好师祖没死,这是万幸的了,那苏采雪的歹计就快戳穿了,”海棠感叹,可是很快想到一件事。 “这师祖回来和那瑾王爷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到万鹤楼里来搜人?好像是冲着那两个听琴的人来的,可这会不会太巧了?”海棠挑眉,越发觉得整件事情诡异。 “你师祖带回来一个关门小弟子叫玉钩,那瑾王爷要找的人就是她,你不知道我先前担着一颗心,若是被他们搜出来,麻烦可就大了,这楼里的姐妹们一定会死,幸好后来出现那个傻子王爷,把瑾王爷气走了,这倒使得我们免受一个大灾。” 云凤说着用手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她还真的被吓得不轻呢。 “又收了一个关门弟子,那个苏采雪的教训,师祖还没受够吗?怎么又收起徒弟了?” 海棠的口气中是不悦,还杂带着一抹心疼,她从小师祖就很疼她的,就是她的武功也是师祖教的多,这万鹤楼也是师祖送给她们的,最重要的是这楼和无影楼没什么关系,所以无影楼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娘亲就是葵花婆婆的大弟子。 “这次好像不一样,那个玉钩,一看就是挺正义的,虽然是个文弱的小姑娘,但有一股傲气,相信你师祖一定经过考虑才这样决定的,而且她决定把一生的内力都输给她,让她夺回无影楼。” “啊,那怎么行,师祖的内里被废,一定会枯油灯尽的,我不赞成这样,”海棠用力的摇头,一想到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师祖要死了,她的心里就很痛,无路如何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丢掉性命。 “这是师祖的命令,她的心早就死了,若非这个玉钩,让她充满了希望,她早就死了,你明白吗?” 衣服的眼里湿润了,没想到师傅竟然收了这么多的苦,真是太伤痛了。 “我去见她,”海棠一甩手也不理自己的娘亲,飞快的闪身出了房间,顺着长廊往后楼走去,云凤在后面叫唤了两声,她也不理,只得起身紧跟上前面的影子,母女二人一起往后楼走去。 密室中,玉钩和小蛮一看到云凤领了个人进来,赶紧站起身轻唤一句:“师姐。” 云凤摆手,示意她们坐下来,婆婆一看到云凤出现,松了口气,淡然的开口询问:“没出什么事吗?” “没事,幸好有那个傻子榕王爷过来,要不然还真难说,”云凤一想起来便有点后怕,如果真的被那个瑾王爷找到这间密室,一定会杀了万鹤楼的姐妹的,云凤刚说完话,立在她身后的海棠走过来,望着床榻上的手脚不能动的婆婆,眼里的泪花便溢出来,哽咽的开口。 “婆婆,真的是她害了你吗?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葵花婆婆点了点头,怜惜的望着海棠,柔声开口:“乖孩子,婆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玉钩过来,这是海棠,你师姐的女儿。” 玉钩沉稳的走过来,点了一下头,轻唤一声:“海棠。” 海棠听娘亲说过婆婆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大概就是眼前的女子吧,明眸酷齿,第一眼便认出这是瑾王府的十夫人玉钩,难怪瑾王到处寻找,不过听说这十夫人在王府并不受宠,为什么那欧阳离烟一脸焦急的到处寻找呢,这事还真古怪。 “海棠见过小师叔。” 玉钩听她的称呼,倒觉得不好意思,明明差不多大的年纪,莞尔一笑:“你别叫我师叔叫我玉钩就行了。” 玉钩纯朴的个性海棠倒是很喜欢,点头,相视一笑:“好。” 婆婆见两个孩子处得好,心头倒高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眼眸中闪烁着光芒,定定的望着海棠:“海棠,玉钩是个苦孩子,她答应婆婆会打理好无影楼,以后你一定要帮助她,这样婆婆才会放心。” “是,婆婆,你放心吧,海棠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助她的,不让无影楼毁了。” 海棠的话完,婆婆疲倦的闭上眼,挥手示意她和小蛮先出去。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云凤、玉钩说。”小蛮应了一声,海棠却没什么反应,眼里浮起泪花,因为她已经听娘亲说过,婆婆要把一生的内力传送给玉钩,那么婆婆就会油枯灯尽,她实在不舍她啊。 “婆婆,”海棠叫了一声,云凤知道师傅做好决定了,伸出手推了海棠一把。 “好了,出去吧,婆婆决定了的事情,没人改变得了。”她也不希望师傅有事啊,所有先前劝说了她,师傅生气了,她知道她的主意已定,不会再改变了,多说了只会让她伤心罢了,海棠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只得流着泪带着小蛮走出了这间屋子,立在小院门前的石桥上。 房间里,玉钩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人已被云凤师姐拉到床榻上,婆婆,她和云凤师姐三个人连成一线,云凤师姐一只手放在婆婆的后背上,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通体舒服,热量源源不断的传到身上,玉钩立刻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是婆婆把她的内力传给她了吗?这怎么行呢?忍不住叫了起来。 “师姐,快住手,快住手,婆婆会油枯灯尽的,你还不住手。” “别动,会走火入魔的。”云凤大惊,冷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别让师傅心血白费才是真的,玉钩一动也不敢动,眼泪却流下来,一滴滴的落下来,婆婆一定会油枯灯尽的,她虽然手脚残废了,可是对自己的那份心却是那般的真实,自己拿什么报答得了她的恩情啊,唯有保住无影楼,才是真心对她。 一会儿,云凤陡的收手,婆婆的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玉钩飞快的跃到婆婆的身边,伤心的叫起来。 “婆婆。婆婆,你没事吧。” 这叫声惊了外面的海棠,海棠领着小蛮冲了进来,一看到屋内的情况,便知道怎么了,眼泪也流了下来,围到床榻前,只见葵花婆婆只剩下一口气在了,缓缓的扫视了眼前的几个人,她没想到在自己死的时候还能有亲人在身边,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我知足了,你们别伤心,玉钩,别忘了答应婆婆的事,拿回无影楼,那个女人虽然得了信物,但是她不知道你云师姐是无影楼的长老,只要她出面,楼里的那些人不会听她的,你好好温习一下武功,替婆婆杀了那个贱人,保住无影楼,婆婆泉下有知,就开心了。” “是,婆婆,玉钩知道了,婆婆放心吧,玉钩一定会保住无影楼,把它做好。” 玉钩沉声点头,婆婆松了一口气,她相信玉钩,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女人,抬起眸望向云凤母女:“一定要保护好玉钩,她是无影楼未来的楼主,你们的责任就是保护好她,知道吗?” “是,”云凤和海棠点头,葵花婆婆终于满意的闭上眼睛,脸上浮起笑意。 “婆婆,婆婆。”玉钩和海棠哭得伤心欲绝,小蛮和云凤也陪着落泪,几个人在密室中哭得哀恸不已,好久,云凤止住哭声。 “好了,师傅死得很满足,你们也不要伤心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对付苏采雪?” 云凤的话音落,小蛮和玉钩唬了一跳,小蛮飞快的开口:“苏采雪怎么了?” “她就是那个叛徒啊,”云凤愤怒的挑眉,若非那个残毒的女人,师傅怎么会死,越想越气,那个女人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老天一定会惩治坏人的。 “苏采雪,我不会放过她的,”玉钩站起身,脸色绿莹莹的,没想到她和苏采雪还真是孽缘,她陷害她嫁到瑾王府,自己跑到无影楼把自己的师傅杀了,这种女人真是歹毒得令人发指,不除掉她婆婆怎么能安息呢。 “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坏?”小蛮念叨着,云凤奇怪的挑眉:“你们认识苏采雪。” 小蛮点头,心痛的开口:“我们本来是苏府的丫头,苏采雪是定国将军的千金小姐,被皇上指婚给瑾王欧阳离烟,谁知道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哥哥,不愿意嫁给瑾王,就下药使玉钩昏睡过去,代嫁到瑾王府去,后来瑾王识破了玉钩的身份,便百般凌辱玉钩。” 小蛮想到这阵子玉钩所受的苦楚,忍不住再次垂泪,玉钩的眼神却冷沉了下来,周身寒意,玉手紧握成拳。 “苏采雪,我和她势不两立,我不会放过她的。”说完一扬手,竟然击碎了门前的琉璃屏风,小蛮和海棠呆住了,没想到婆婆把内力传给她,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这样的功夫对付苏采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没什么可怕的,太好了,海棠和云凤相视一眼。 “太好了,这下我们没什么可惧她的了。” “嗯。楼主,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海棠每天过来陪你实战,等到应用自如了,再前往无影楼,收拾苏采雪。” 云凤沉声吩咐,玉钩点头,想到云凤叫她楼主,很不自在:“师姐,你别这么叫我,我不太习惯。” “你要学会习惯,以后你就是无影楼的楼主。”云凤却不理会她,坚持这样的叫法,海棠点了一下头:“是啊,楼主,以后你就是无影楼的楼主了,慢慢会习惯的。” 玉钩不再说什么,回身望向床榻上的婆婆,那么的安详,她一定要保住无影楼,不能毁了婆婆的心血。 “嗯。”玉钩不再说什么,沉沉的点头。 几个人乘夜从密室的另一条通道,把婆婆送出去,葬到她生前最喜欢的地方,和她的丈夫葬在了一起,这是她一生的愿望吧,至天亮时,又返回了万鹤楼的地下密室,海棠对外宣称病了,留在密室中陪一个练习实战剑法。 瑾王府里,越来越冷,整座王府里的人都知道王爷的心情不好,侍妾们谁敢多说什么,诺大的王府里只有风轻霜敢进入王爷的凤轩,所以一大早绿影领着几个侍妾给王妃请安,并顺带拜托王妃去看看王爷,大家都觉得心里很压抑,现在只有王妃一个人敢和王爷说话了。 风轻霜没说什么,这是她几日来听得最让她舒心的话了,欧阳离烟一个人呆在凤轩中,也不到霜阁来,虽然她去过凤轩,可根本没敢进书房,谁知道欧阳离烟抽的什么风,那玉钩走了后,他竟然相当的生气,除了上早朝,处理政务,再也看不到他半点的身影,只窝在书房里,但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没人敢说话。 绿影的话音一落,那些侍妾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只有王妃现在去看看王爷了,估计是十夫人离家出走,让王爷没面子,王爷下不了台面,所以很阴骜,但风轻霜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至于王爷为什么如此阴沉,只怕是他的心里病了,男人真是犯贱,难道真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好的吗?当初自己没嫁到瑾王府来,欧阳离烟恨不得把她捧在手掌心,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自从她嫁到瑾王府后,他并没有那般的疼宠自己,这么短的时间便冷落自己了。 风轻霜叹息,就算自己去,未必管用,而且这些女人按的什么心啊,眼神幽暗不明的扫视了一圈。 “妹妹们倒是有心了,姐姐会记着的。” 绿影见风轻霜脸色不耐,忙领着那些女人站起身告退:“王妃息着吧。” “下去吧,”风轻霜单手托腮,一脸的若有所思,等到那些侍妾走了出去,才回身问念慈:“这些女人怀着什么心思呢?” “大概想让王妃被王爷呵斥吧。”念慈肯定的说。 这时候谁都知道王爷心情不好,她们过来让王妃过去劝劝王爷,不是把王妃往刀口上送吗?念慈可不希望主子挨骂:“你别理她们。” “不,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那个女人不不见了,他就这么伤心吗?伤人的可是他,这会子伤心有什么用呢?”风轻霜冷哼,一想到欧阳离烟的动作,心如刀绞,愤怒异常,她才是他最爱的女人,不是那个贱女人。 “王妃?”念慈叫了起来,可是风轻霜已经站直了身子往外走去,念慈知道主子个性很倔,就算自己拦了,只怕她也不理,只得叹息着跟在她的身后往凤轩走去。 凤轩门前,花草摇曳,白玉石阶层层而上,廊檐下立着几个华服侍卫,一看到风轻霜的影子,诧异的叫了一声:“王妃。” 风轻霜点了一下头,望向飞云:“王爷呢?” “王爷在书房呢。”云飞指了指不远处的房间,眼看着风轻霜抬脚跨上了石阶,一伸手挡住她的去路,赶紧开口:“王妃,王爷有旨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他在书房里处理事情呢。” “那任何人不包括我吧。”风轻霜笑起来,眼神却狠厉无比,飞云的话使得她恼怒异常,什么时候她变成了任何人,昨日的甜言蜜语犹在耳边,霜儿,你是我的,我是你的,难道这就是当初的诺言吗?飞云被风轻霜咄咄逼人的态度震住了,收回了手,张嘴欲言,终是忍住了,既然王妃执意要进去,就由着她吧。 “王妃进去吧。” 其实谁也没想过,那十夫人会被人带出王府,带走就带走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王爷就好像愤怒得过头了,一定要把她抓回来,其实飞云和月津等倒希望十夫人不要被抓回里啊,以王爷狠毒的个性,只怕回来也没有好果子吃,倒不如在外面了,不过这话谁敢说。 王爷除了上早朝办政务,回府的时间都呆在书房内,命令了很多人出去搜查十夫人的下落,但是十夫人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踪迹了,那楼夜欢和燕京仍呆在东晋国,好像也在找十夫人,可是也一直没有消息,看来当初带走十夫人的真的不是他们,不是他们是谁呢?那晚七皇子根本没有出宫,凡是进过瑾王府的人都查过了,只有一个人没查,就是傻子榕王爷,可是榕王爷是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把人带出去呢,他的心性还没有成熟呢? 风轻霜走进书房,书房内燃着龙涎香,欧阳离烟斜卧在软榻上,身上盖着一件明黄的长袍,两个小丫头立在床榻边侍候着,一看风轻霜走进来,忙福了一下身子:“王妃。” “你们下去吧。”风轻霜挥手,两个小丫头识趣的走了出去,风轻霜缓缓走到床榻边,丸子共和脸朝里侧的欧阳离烟,几日不见,他的五官轮廓竟然清晰许多,下巴尖挺,弧度更深,可看出他瘦了几许,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他竟然瘦了,难道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风轻霜心如刀绞,想到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可能喜欢上别的女人,好似有一滴滴血翻滚在心间,疼痛得蹙紧眉,喘息声重了起来,望着那一动不动的身影,轻声的低喃。 “为什么?王爷,我知道你没睡,当初一心一意要把我娶进王府的男人竟然变了,那颗心不再属于我了吗?” 软榻上的身影一动,翻身而起,微愠的开口:“霜儿,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本王是生气这个贱人竟然敢跟别人跑了,想抓回她重重的治罪,你竟然能想这么多。” 欧阳离烟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事有什么不妥,这几日他把能查的都查了,就是没发现玉钩的下落,他可以肯定带走玉钩的人一定对王府极熟悉,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刚才在躺着思考了一下,还有一个人他一直忽略了,榕王府,虽然那是一个傻子,可是那一晚榕王爷和她做过那种事,保不准傻子把她掳回去做那种事,一想到这个可能,欧阳离烟胸中怒火炽热,脸色难看至极,陡的起身。 “霜儿,别多想了,本网还有事要做,回头去看霜儿。” 说完人已走出了书房,风轻霜静静的坐到座榻上流流泪,为什么她一过来他就要出去,还说什么有事,而且看他的神情,分明对她很冷漠,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 欧阳离烟一出书房,命令书房外面的手下:“飞云,带几个人过去看望榕王爷。” 云凤心知肚明,王爷是过去干什么的,如果不是找十夫人,榕王爷那个傻子有什么可看的,都几年了,王爷都没有踏进榕王府一步。 “是,属下遵命。” 飞云掉头吩咐了几个人跟着他一起保护王爷,前往榕王府看望榕王爷欧阳离烟,榕王爷虽然是傻子,可是皇上竟然给一个傻子封王拜爵,可见这傻子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不低,听说皇上一生最宠的女人正是傻王爷欧阳离轩的娘亲宁贵妃,后来宁贵妃不知怎么生急病病死了,榕王爷也在那一场变故中傻了,那时候他才五岁大一点,他小时候是一个极聪明的孩子,是皇室中的暗流使得他变成了一个傻子的,究竟为什么变成傻子的,这是一个谜。 榕王府。 榕王欧阳离轩正在后花园里抓蝈蝈玩儿,老管家飞快的跑到他的面前沉声开口。 “王爷,王爷,瑾王爷过来看望你了。” 可惜傻子离轩捉得正兴起,只当没听见,继续兴致勃勃的爬在花丛中寻找着,小丫头们一听说瑾王爷过来了,谁也不敢再陪着傻王爷玩了,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榕王爷可就不高兴了,沉下脸来。 “干什么呢?你们帮我看看那个蝈蝈跑到哪儿去了?” “王爷,听话,先出来招呼了瑾王爷,然后再来捉蝈蝈。”老管家恭敬的哄劝着榕王欧阳离轩,可惜那人一屁股坐到地上,理也不理老管家,手指向那些不理他的丫头,哇哇的大哭起来,边哭边嚷:“你们竟然不理我,呜,为什么不理我呢?” 老管家抹着脸上的汗,拿傻王爷没办法,可瑾王爷还在前面等着呢,这可怎么办啊,搓着一双手回身,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忙停住身子,却原来是瑾王爷,忙小心的开口:“瑾王爷,王爷他?” “难为你了。”欧阳离烟蕴含着深意的话响起,眸光落到花园中离轩的身上,一身白衣此时沾满了泥土,灰头土脸的,还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指着那些婢女,不知道嘟嚷些什么? “瑾王爷见谅,王爷他就是贪玩了一点,平时还可以。” 老管家尽责的开口,退到一边去,欧阳离烟看榕皇弟哭得凄惨,挥手示意那些婢女陪他玩耍,那些婢女领命走过去陪离轩找蝈蝈,他果然像小孩子一样不哭了,欧阳离烟淡然的朝旁边望了一眼。 “王府这几天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该来的人?” 榕王府的管事半垂着腰,小心的摇头:“回瑾王爷的话,没有人进榕王府。” 老管家刚说完,一直立在旁边的一名绿衫婢子也应和他的话:“是啊,王爷,这榕王府一直没人进来啊。” 欧阳离烟的眼神似有若无的扫过那绿衫婢子,这婢子 他是认识的,叫碧云,是离轩的丫头,一直侍候这离轩的衣食住行,平时他的一言一行自然落到这碧云的眼里,碧云说没看过有人进王府,想必这榕王府真的没人,可是究竟是谁把那个女人带离了瑾王府,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他可以肯定她没有出城,可是诺大的京城中竟然查探不出她的下落,真是可恨。 欧阳离烟的脸色难看至极,心头染起烦躁,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既然那个女人走了,走了就走了吧,当初她欺骗他,自己也惩罚她了,她被他伤到了不是吗?可心头却难隐那份愤怒,或许是他想查找出有什么人胆敢把她带出了瑾王府。 欧阳离烟一甩手看也不看爬在花丛中的离轩,迳自领着人离开了榕王府,那老管家吓得一头雾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愣愣的望着那远去的背影。 十天的时间过去了,一个恍若再世为人,她没想到婆婆的内力如此浑厚,再加上先前的服用的万元神丹,现在的她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就是海棠也不是她的对手,海棠陪她练剑,缕缕被她的剑气所伤,但仍坚持着,让她更灵活一点,十天的时间,使得她们像一个亲密的伙伴,也使得海棠敬佩起她来,她身上不单单是有毅力,还有韧性,这和婆婆很像,所以婆婆才看中了她,让她做无影楼的楼主吧。 “海棠,我想问你一件事?” 海棠用白绢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笑着望向她:“楼主,你说?” “无影楼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玉钩,她不知道无影楼是什么地方?婆婆那么重视它,不知道它做什么的,玉钩的话音一落,海棠的下巴差点没掉下地,惊诧的睁大漂亮的眼睛,好半天才找着自己的声音。 “你连无影楼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吗?” 玉钩点头,用白绢擦汗,她是真的不知道啊,海棠那是什么表情,好像看到什么骇人的东西似的,难不成这无影楼有什么特别:“我是不知道啊,只知道婆婆让我保住它,我便答应她了,连后一直想着要学好武功,保住无影楼,但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啊?” “你啊,你?我真是服了你了。”海棠叹气,这女人有时候真让人放不下心来,迷糊透顶,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答应保帮人家保住,不知道她知道无影楼其实是一个杀手组织她会怎么想,一定会吓倒吧,这很好玩呢,海棠坏心眼的抿唇笑起来,看到玉钩一直等着她的话,好半天才开口。 “无影楼乃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机构,只要有人出钱便帮雇主杀人的地方,你明白吗?” “什么?”玉钩一声惊呼,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还以为无影楼,类似于青楼楚馆这样的地方,最多是婆婆精心经营的一家店铺,没想到竟是一家杀手机构,天哪,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成了杀手头子,玉钩稳定自己的心心绪,好半天才缓缓开口。 “海棠,立刻把无影楼的相关资料整理一份给我,我要彻底的了解无影楼,把苏采雪那个女人拿下来。” “是,楼主,海棠立刻去办。”海棠看着楼主虽然震惊,却很快恢复如常,这份沉着冷静,倒是做大事的料,立刻恭身退了出去,室内恢复寂静,玉钩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好久都回不过神来,虽然刚才在海棠的面前很镇定,可心里的震撼实在太大了,她以后要统领的是一个杀手机构,杀手,杀人于无形,杀人如麻,杀人不眨眼,她所能用的词都用上了,周身汗毛倒竖,没想到自己竟然和那样的人在一起了,从此后她一定要改变无影楼的楼规,没有罪的人不能杀,要杀就要杀欧阳离烟那种该下地狱的男人,玉钩一想到死去的小菊,和自己所受的屈辱,眼神陡的幽暗下去,唇角浮起冷笑。 欧阳离烟,你等着吧,我会毁了你在意的一切,让你知道,女人不是弱者。 小蛮从屋外走进来,恭敬的开口:“主子,云姑姑来了。” 玉钩点头,示意小蛮把师姐请进来,自己站起身迎了上去,师姐最近去打探无影楼的下落了,她来见自己,一定是无影楼有什么消息了,要想拿下苏采雪,一定要把那些杀手都在总部的时候,如果单一的袭击她,那些手下仍然不知道,只怕她们到时候说出来的话,没人相信,所以她建议师姐,查探她们的动向,等到他们全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她们杀苏采雪一个措手不及,拿下无影楼。 云凤走了进来,一看到玉钩,恭敬的开口。 “楼主,有好消息了。” “嗯,你说,”玉钩拉着云凤师姐的手,两个人坐到一边,看她兴奋得气喘吁吁的,立刻吩咐一边的小蛮:“倒杯茶来。” “是,主子,”小蛮点头,走到一边倒了花茶递到云凤的手上,她喝了一口,平息了一下气,放下茶盅开口:“果然被我打听到了,听说自从苏采雪接掌无影楼,大肆的接订单,杀人无数,不管是好人坏人都杀,只要有钱便杀人,为无影楼赚了很多钱,明天晚上,她们在总部开庆功宴,到时候所有的杀手都会出现,所以明天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 “嗯,”玉钩点头,也很高兴:“好,苏采雪,明天就让我来会会你,你不是一直陷害我吗?” 云凤看楼主气息内敛,浑厚,谈吐运敛自如,不由高兴起来:“看来楼主已能自在的运用内力了,真是太好了,师傅浑厚的内力在江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能敌,以后无影楼将会在楼主的引领下发扬光大。” 玉钩被云凤说得极不好意思,虽然她有这个心意,但还不太习惯,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脸色凝重的望着云师姐。 “师姐,我扺掌了无影楼,我要调整楼规,以后再杀人,必须是十恶不赦的人才杀,那些罪不至死的人呢,或许警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知道我这样做,婆婆是否同意?” 云凤一听玉钩的话,点头赞同:“师傅原来就是这样定的,后来被那些小人呢暗度陈仓,接了一些不该接的单子,使得无影楼在江湖人的眼里就是一个邪魔歪教,以后楼主能改变楼规,也不枉师傅的一番心血。” “那就好,”玉钩松了一口气,原来婆婆的心思没有那么歹毒,婆婆,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毁了无影楼的,我会保住无影楼。 房间里的人正在说话,门外海棠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摞儿资料,递到玉钩的手上:“楼主,这是无影楼的资料,你看看。” “嗯,”玉钩点头,现在的她周身浑然天成的霸气,眉角上扬,面容冷然超脱,使人不敢忽视,云凤见她低头看资料,忙站起身来:“楼主,你看资玩休息一下,我去整理该准备的东西,明天晚上行动。” “好,有劳师姐了。”玉钩抬头笑语,她笑起来的时候,纯洁,无害,像天使一样干净,这样清彻的人竟然成了无影楼的楼主,真不知道她会被染成什么样子,轻轻叹息领着海棠退了下去。 屋子里静下来,暗芒从琉璃屏风折射在屋内,荡起轻轻的旋旎,一直站在旁边的肖小蛮,忽然显得心浮气躁起来,望着玉钩小心的开口。 “玉钩,如果逮到小姐,你如何处理?” “我会杀了她,她害我受了多少苦,你不知道吗?何况她竟然如此的对待婆婆,难道我该饶过她吗?”玉钩抬头,眼中愤恨不已,紧盯着小蛮,她知道小蛮终究是苏家的丫头,曾经的苏采雪对她还是很好的,所以她的心不落忍了,但是她恨苏采雪,很恨,如果没有她的设计,她不会遭受这些罪,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玉钩轻抚上肚子,虽然没有喝下打胎的药,可是她服下了龙胆草,是药都有毒,不知道孩子会怎样?虽然他们的父亲是傻王爷离轩,可是一个傻子却是最干净的,而不是那蛇蝎心肠的男人,玉钩笑了起来。 正文 第六十四章无影楼的劫 小蛮一动也不敢动,站了好长时间,才缓缓的往外退去,玉钩淡然的抬起头,轻声开口。 “小蛮,别指望离开这里去给苏采雪报信,你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如果被师姐和海棠知道你的意图,我可保不了你。” 小蛮身子一震,没想到玉钩如此精明,自从离开瑾王府后,她的敏捷睿智显露无遗,身上肆意飞扬的霸者风范,冷冷的睥睨着周遭的一切,气势慑人,很轻易的看穿别人的意图,也许是小菊的死刺激到她了,小菊到死都是为了保护玉钩,她死得那么惨,玉钩的心里一定留下了永难磨灭的愤怒,所以她恨苏采雪,恨欧阳离烟,这是在所难免的。 小蛮点了一下头:“是,我知道了。” 玉钩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眼神幽暗,小蛮并没有什么错,但她不希望她有什么危险,如果她靠近苏采雪,苏采雪一定会杀了她的,而她失去了小菊,不希望小蛮再有什么危险,幽幽的长吐出一口气,慵懒的歪在软榻上看手里的资料。 无影楼,建成三十年,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杀手机构,楼里有很多高手,杀人于无形,最初在江湖人眼里还是很有正面影响的,因为无影楼从来不滥杀无辜,所以大家对它的敬仰成分还是很高的,但是近年来,有混乱的现象,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只要出得起价钱便杀人,无影楼成了大家的禁止,使人又愤怒又害怕,玉钩晃动着一双腿,冷笑着。 苏采雪,真想不透你,为什么好好的苏府大小姐不做,要做无影楼的楼主呢,定国将军府小姐的身份,可是极高贵的。 玉钩想不透,连小蛮也想不透,为什么小姐变成这样了。 一夜辗转,第二日云凤送来消息,京城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点大事,可谓人人色变,皇上一大早便张贴了皇榜,文武百官进宫商议,定国将军府一夜之间被屠,整条街化为乌烬。 玉钩大惊失色,想起了苏天阳,苏天阳于她虽不是至交好友,可还是一个关心过她的人,当下吩咐云凤去街面上打探,看看苏府的人真的全死了吗?苏天涵和苏天阳两兄弟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他们一定躲过了这次的屠府,究竟是谁如此心狠手辣啊,和苏府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府里有一百多口人命呢,这人可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能够一夜之间屠杀了定国将军府,这可不是寻常的人做到的,放眼东晋国,只怕没几个人了,这无影楼只怕也列入了嫌疑啊,玉钩不禁为无影楼的前景担忧。 云凤很快得到消息,街面上流言起,定国将军府的人是无影楼的人屠杀的,只怕皇上不会放过无影楼的人啊,这苏采雪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玉钩和云凤还有海棠,三个人心情沉重,没想到她们还没有拿下无影楼,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苏采雪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人啊。 “你说那个女人还是人吗?不但杀自己的师傅,现在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太可怕了。” “今晚我一定要杀了她,她是留不得的。” 钩咬牙沉声开口,语气清绝狠厉,充满了阴骜凌寒的味道,小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浮起雾气,小姐这是为了什么啊,为什么要杀了苏府的人啊,小姐真的疯了不成,越想越伤心,苏府可是她的根啊,还有二少爷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好,今天晚上苏采雪一定会有所行动,为什么在这最紧要的关头举报庆功宴,只怕她是想借官府的手毁掉了无影楼,这可怎么办啊?” 玉钩叫了起来,玉钩和海棠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没想到这苏采雪只是想利用无影楼,她把利用那些杀手杀了苏府的人,然后用官府屠掉苏府的人,那么谁还知道苏府是苏采雪杀掉的,还有谁知道她曾是无影楼的杀手。 “她太恐怖了。”海棠不禁为这样深沉的心机心惊,这个女子只怕不 是轻易杀得了的,今天晚上鹿死谁手未必可知呢? “今天晚上我们要小心行事才对。” 海棠的话使得每个人的心头都沉重无比,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辰时一到,玉钩便出了密室,把小蛮留在万鹤楼里,自己领着云凤和海棠还有另外一些弟子,直奔无影楼的总部,寒驼山而来,此时光线甚是昏暗,抬头望天,远远近近的看不到星辰,阴沉沉的半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树林中,让人分不清身在何处,好在领头的几个人武艺超群,目力过人,倒也行走自如,薄雾缭绕着,四周树影婆娑,寂静无声,忽然一阵轻风吹过,吹得树木簌簌作响,好似鬼哭狼嚎似的,那些手下不禁腿肚轻颤,强自镇定的跟着前面的三个女子,人家女的都不害怕,他们这些大男人倒害怕,像什么东西啊,这样想着,心头倒镇定不少。 寂静的山林中,隐隐约约的有一条灯笼蜿蜒上山,像一条盘旋着的蛇,被风吹动,那蛇扭动着腰肢,玉钩停住脚步,冷魅的开口。 “为什么要挂灯笼,这可不是好现象?” “嗯,苏采雪一定在引那些官兵上山,希望我们抢先一步到达山顶,要不然今天晚上无影楼的人一定会万劫不复的,重建无影楼绝非易事。” 云凤心痛的开口,当下脚步不敢怠慢,轻忽上山,好在她们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抄近路上山,身形一提,如蛇行般滑过,把那几个手下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三个人抢先上了山。 只见山门口挂着两个红色如血的灯笼,门前守着两个面无表情的汉子,一看到玉钩她们,都是生面孔,脸色一沉,冷喝:“什么人?” 云凤走过来,手腕一抖,手里多出一张令牌,金色闪光的令牌,看得守门的人大惊,飞快恭敬的开口。 “长老,你回来了。” “嗯,山上有多少兄弟?” “已经上来几百个了,剩下的很快便会上来了,”那手下汉子尽责的开口,玉钩细眉一凝,立刻掉头命令海棠:“立刻在山门外放火示警,那些人便会警觉,我们进去。” “是,楼主。”海棠立刻恭敬的点头,那守门的汉子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楼主在山上呢,怎么又出现一个楼主,不过有长老在面前,他们可不敢放肆,只小心的问。 “长老,你老很久没有回来了,不知道楼主在山上呢?” “那个欺师灭祖的东西,我就是回来收拾她的,她杀了前楼主,夺了信物,竟然敢做什么楼主,可耻的东西。”云凤一听到苏采雪就在山上,周身怒火浮起,恨不得一步上山把那个贱人杀了,为师傅报仇。 那守门的汉子目瞪口呆,久久反应不过来,长老说楼主杀了前主子,夺了信物,是真的假的啊,不由得望向长老身边的女子,明眸酷齿,艳丽却却不失雅致,周身的凌寒,不怒而威,倒是颇有楼主的架势,可山上的那位狠着呢,这些可不关他们的事啊。 “长老进去吧。” “嗯,”云凤飞快的闪身在前面领路,她带来的那些手下也气吁喘喘的上山来了,飞快的跟着她身后一起进了寒驼山门,只见眼前层层石阶,蜿蜒而上,远远的已听到喧哗的人声,平台之上灯火辉煌,热闹异常,云凤施展身子一跃而上,玉钩紧随其后,那些手下只能一层一层的爬上高台。 山顶上,宽广无边,树梢上吊着灯笼,隐隐灼灼的穿透过众人,之只见高台上端坐着一个红衣妖娆的女子,不是苏采雪,又是何人,一脸笑意的指挥着众人喝酒,豪情万丈笑着,云凤再也忍不住胸腔的怒火,飞身从半空飘过,直直的落到高台之上,苏采雪身形一动,冷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后进无影楼,并不知道云凤的情况,但是人群中已有人认出云凤,欣喜的叫了起来。 “长老回来了。” “长老?”苏采雪玩味的开口,有些意思,脸色阴骜,烛光下,她的眸子嗜血杀气四溢,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冒出一个长老来,不禁好笑:“她是长老?” “禀楼主,她是前楼主的大弟子,无影楼的长老云凤。” 有年长的杀手上前一步禀报,苏采雪一听眼神幽暗无边,笑意掩去嗜血的杀意:“原来是云师姐驾到,小妹真是失敬了。” 云凤狠瞪了苏采雪一眼,呸了她一口:“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欺师灭祖,你残忍粗暴,竟然挑断了自己师傅的手筋脚筋,抢了师傅的信物,还敢到这里来大言不惭,做起了楼主,今日我替师傅收拾了你。” 云凤的话引起底下一阵骚动,议论纷纷,苏采雪仰天大笑,狂妄的开口。 “哪里来的大胆妖女,竟敢妖言惑众,今天本楼主就杀了你,让你捣乱。” 苏采雪说完,身上的红绫一抖似一柄火红的利剑,云凤身子一移,正待出手,只听半空响起清透悦耳的声音,凉薄如冰,寒凌凌的想起来:“师姐,让我来会会她。” “是,楼主。” 云凤恭敬的开口,那苏采雪一听,杀机更重,下首的人一听到云长老竟然唤那声到人未到的人为楼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苏采雪周身的杀意染起,抬眸望去,暗夜的天空,飘过一道白雾似的身子,飘然而至,身手轻忽,心内暗惊,来人好快的身手,当下不敢小觑,应视过去,只见烛光之下,那飘舞的长凌缓缓的放了下来,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来,竟是玉钩。 “玉钩,竟然是你?” “是,今日我要替婆婆杀了你,”玉钩素手一指苏采雪,睥睨的冷视着她,周身的冷酷,完全不似先前那个处处小心谨慎的女人了,这才几个月啊,苏采雪虽然惊诧,不过却丝毫不害怕,几个月的时间她能习得什么样的功夫啊,狂笑不已。 玉钩,就凭你,也想杀了我。” “试试看吧。”玉钩目光冰寒,铿锵有力的开口,夜色中响彻暗林,那些围观的人自动让开,一大片的空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绝色女子,两个人都是楼主,谁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楼主啊? 但是楼主有一套不外传的无影手,这无影手只有历来的楼主才可以学,别的人根本学不了,自从苏楼主扺掌无影楼开始,大家从来没见过她使过,但也不代表她不会,至于这个后来的玉钩,不知道她会不会无影手,众人纷纷猜测着。 狂风卷起,一红一白的两个身影如林中妖娆的花朵般张扬,长裙飘舞着,发丝卷飞,苏采雪红色的长凌一抖直直的朝玉钩缠去,那长凌霸气劲寒,抖直如利剑,迎着玉钩的身子而去,玉钩动也不动,那围观的众人当下惋惜,这女子是不知道楼主长凌的利害,可不比一枝箭差啊。 眼看着红绫卷到玉钩的罩门,玉钩手腕一番,快如闪电,众人根本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手幻化出千万只手来,迎向长凌,随之而来的冷戾的话了:“闪苏采雪,今日就让你看看无影手的厉害。” 此言一出,整个围观的人群都炸开了锅,自动站到了玉钩这一边来了,只有为数几个人仍站在苏采雪那边,无影手仍历来楼主的独门绝技,这绝技一出,便可表明身份。 苏采雪一看眼前的状况,气恼得脸色铁青,手中的红绫已被玉钩的无影手缠住,陡的一倒卷过来,内力顺着红绫源源不断的反弹回来,震得她虎口发麻,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的内力竟然如此浑厚,好似练了几十年的武功似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无影手,如此一想,便知其中缘由,师傅最后把内力全给了眼前的女人,还把无影手传给她了,可恶,早知道当初就该一剑了结了她的生命,何苦想着羞辱她,竟然被她将了一军。 看来今晚自己不要硬拼,这无影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玉钩再厉害又怎么样,呆会儿就会有人过来抓她们了,想到这里苏采雪不由得哈哈大笑。 “就算你是楼主又怎么样?今天晚上你们只有一条出路,全都得死。” 苏采雪话音一落,人群再次像炸开了锅,凑到一起议论纷纷,脸色都变了,这时候山边耀起冲天的火光,苏采雪暗叫不好,飞快的掠身而下,云凤正欲追赶,玉钩怕她吃亏,赶紧出声阻止。 “师姐,别追了,赶快让他们下山。”玉钩的话音一落,云凤清醒过来,飞快的跃到高处,沉声开口:“你们都听着,昨夜有人屠杀了定国将军府,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当中的人干的,但是苏采雪已经通知了官府来抓我们了,所以现在大家只管逃命要紧,这是死去的老楼主关门弟子,她将继承无影楼,到时候会派人通知大家的,现在只顾杀出重围去,千万不要顾虑别人伤亡会更重,听到了吗?” 那这些杀手平时都是训练有素的,听到这些事很快便冷静下来,沉声开口:“是,长老。” “好,下山吧。” “下山,只怕没那么容易吧?”一声凌厉的冷戾的话响起,一抹白色的影子落下来,傲然挺立在山门口,玉钩望过去,这个男人却是不识,可是他身后的两个人却是认识的,瑾王府的月津和云飞,两个男子瞠目结舌,好久做声不得,目测一遍,这些杀手好像还挺维护她的,难不成她是无影楼的人,难道杀定国将军府便是她吩咐动的手,月津难以置信,虽然十夫人受了很多苦,但他一直相信她是个禀性纯明的人,就算报仇也不会滥杀无辜的啊。 玉钩面无表情,好像不认识月津和云飞,冷然的笑。 “那也要你们有这个本事?”一道绝决清冷的命令吩咐下去:“你们所有人往山下杀,今日谁挡谁死,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那领头的白衣男子正是欧阳离烟的得力助手,丞相府的嫡孙云千倾,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如此狠决,当下肯定那定国将军府的人肯定就是这些人杀了的,一挥手身后涌上来一大批训练有素的侍卫。 “给我上,拿下这些恶徒,记住如有顽抗,杀无赦。” 漆黑的夜幕下,嗜血的杀机响彻九霄,声震山林,顿时间所有人混站到一起,玉钩身形一移,迎上了那白衣的男子,也不用兵器,直接使用无影楼的独门绝招,无影手,无影手一现,云千倾大惊,脸色特变,没想到眼前如此貌美年轻的女子竟然是无影楼的楼主,这无影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狠毒辛辣无比,当下不敢大意,小心的迎敌。 月津和云飞相视一眼,点头,攻身而上,忍不住开口叫了起来。 “十夫人,住手,王爷正在到处找你呢?” 山上杀声震天,也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但是云千倾却听到了,当下脚步轻滑,难以置信的开口:“你们说她是瑾王府那个逃了的小妾。” “是,云大人。”月津沉着的点头,那云千倾脸色难看,没想到这无影楼的楼主竟然是瑾王府的到十夫人,这事若传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对瑾王不利,当下眼神幽暗,凌寒沉着的命令。 “上,今日留她不得,一定要杀她。” 月津和云飞面面相觑,他们告诉云大人的目的是想让他放过十夫人,谁知道他竟然一定要杀了她,但他们知道这是为了王爷好,虽然心疼十夫人,但一切都为主子好,当下欺身而上,玉钩冷眼看着眼前的三个男子,冷笑。 “那也要你们有这等本事。” 身形快如闪电的飞疾而出,无影手看似无形,实则晃动着千万只手,使得人眼花缭乱,不知虚实,眨眼间吃了她一记闷掌,可是云千倾和月津飞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三个人联手对付一个她一个,她还是初战,经验并不是太足,所有很快便显得有些吃力,而师姐云云凤和海棠也被人包围住了,抬头望天,幽暗如井,好似要吞掉所有人。 就在玉钩以为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清透却冷到骨子里的声音。 “可耻,三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人,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道吗?无耻之极,”银月着一身玄衣,脸罩银色面具的男子飘然而至,从天而降,落到玉钩的身边,玉钩一看到,不禁松了一口气,欣喜的叫了一声。 “银月,你来了?” 银月点头,一伸手拉过她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关心的上下检查着她的身体:“你没事吧?” 玉钩摇头,虽然已有些吃力,但还没有吃到大亏,她知道月津和云凤没有尽全力,否则只怕她就不会毫发不伤了:“我没事。” 云千倾被数落了一顿,心里有些难耐,脸色难看,冷喝过去:“你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和朝廷对抗。” “和朝廷对抗?我只想保护我要保护的人,朝廷与我何干,”银月冷笑,银质的面具发出凉如水的光芒,握着玉钩的手指尖冰寒,是一抹愤怒,冷飕飕的凉意染上他的全身,一双星目如撒旦一样嗜血,修长的手一伸,多了一柄弯月似的宝刀,划出一道银光,晃过云千倾的脸颊,那肃杀剑气,使得对面的人不敢大意,身形一动,几个人动起手来,玉钩没想到银月在关键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他身着玄衣,乌发飞扬,银制的面具增添了神秘莫测,整个人飘逸得就像一抹风,总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出现,毫无私心可言,只是单纯的帮助她,看他一人敌三人,玉钩当下身形一提加入到他们的打斗中,银月关切的开口。 “你到一边去休息吧,不需要你动手。” “不,我们一起,”她笑起来,明媚清艳,银月一愣,唇角浮起暖人的笑,只要她不那么痛,他的心里便觉得开心,以后他不会让她活得那么痛苦了。 “好,”两个人联手,强强结合,银月的身手相当的了得,再加上玉钩,两个人配合默契,更添威力,当下云千倾和月津他们全力以赴,不敢大意,可很快还是处于下风了。 山上打斗已结束,伤亡惨重,死了很多人,也分不清究竟是无影楼的人还有官兵,总之血腥味冲天,人肉尸体堆积如山,剩余的一部分人都冲出去了,此时此刻,玉钩心情沉重无比,眼看着云千倾和月津和云飞他们连连受挫,她又不想杀了他们,当下朝银月叫了一声。 “撤。” “是,”银月一伸手拉着玉钩的手,两个人像两条银鱼飞游而下,眨眼不见了人影,云千倾领着月津和飞云望着那漆黑的夜空,无奈的叹息:“竟然让他们跑了。” 这一战,死了很多人,一个活口都没有抓住,虽然杀了很多无影楼的人,但自己手下的人已死伤一大批了,有些人受伤还在无力的轻哼,真是失算啊。 玉钩和银月下了寒驼山,云凤师姐和海棠在山下候着,两个人面色沉重,一看到玉钩下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楼主,你没事,太好了,这位是谁啊?” 两个人奇怪的打量着银月,虽然罩着面具,不过倒看出这男子的不凡,高深莫测,举手投足间毓秀荣贵,一看就不是个寻常的角色,可是楼主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千万不要是什么别有居心的男人。 “她是我的朋友,叫银月,没事,你们别多想了,我相信他。” 她的话使得一边的银月,眼神深彻,唇角浮起笑意,勾出一抹诱人的笑花。 “你们放心吧,我没有恶意,就是我把她带出瑾王府的,现在你们不能呆在寒驼山了,还是立刻回去把万鹤楼的姑娘们全部分散出去,此事一出,我想一定会查到万鹤楼的头上的,而且刚才山上的人好像认识你们。” 银月提醒,云凤和海棠猛然想起月津和云飞两个人,上次带人到万鹤楼来搜查,他们一定认出自己来了,天哪,要是封了万鹤楼就麻烦了。 “好,我立刻回去让姑娘们各奔前程,只怕晚上就倒霉了。” “嗯,你们回去忙吧,如果事情办妥了,就到城隍庙来,有人在那里等你们。”银月沉着的吩咐,云凤点头,不放心的看了玉钩一眼,玉钩挥手:“你去吧,没事的。” 云凤和海棠不敢耽搁,飞快的离开寒驼山会万鹤楼去,寂静的夜色中,天际已经浮上白丝,清晰的看到他冷然的神情,虽然面具发出冰冷的光芒,可是他眼睛却是关切烧灼的暗芒。 “玉钩,走吧。” “去哪里,”玉钩很难过,心里低沉郁闷,答应婆婆杀了苏采雪,她没杀得了,答应婆婆保住无影楼,无影楼的人被杀了一半,心里真是痛到要命。 “带你去一个地方,京城一定会大肆搜查的,所有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 “好吧,”此时此刻她能去什么地方,何况银月说得没有错,既然月津他们知道无影楼的楼主就是她,只怕一定会认为定国将军府的人就是她了,朝廷怎么可能不为苏家报仇呢?可是她会不会给银月带来什么麻烦呢,他一直在帮她,她总不至于最后还害了人家,玉钩想着停下步子。 “银月,要是给你带来麻烦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那个地方是我一个朋友的,没人敢进去,”银月笑着一伸手把玉钩提到马背上,一抖缰绳策马狂奔,早晨的风凉爽舒服,迎面吹拂,玉钩闭目靠在他的胸前,银月就像天边的一抹皎月,带给人暖暖的银辉,如果她最初的时候遇到的是他该多好啊,现在她再也碰不起爱情这玩意了,她害怕被伤害。 玉钩暗暗的叹息,抬着见银月的脸上总是罩着面具,一个精巧玲珑的蝴蝶形的面具,两边有蝴蝶,小巧可人,散发出银白色的光华,遮住了银月的脸,只露出他漂亮的眼睛,如一汪碧波深不可测,玉钩忽然生出一个顽皮的念头,想看看银月长得什么样子,他一定是一个毓秀雅致的男人,像竹一样清香,手一伸迅即的往银月的脸上伸去,银月的脸一侧,一只手扣住玉钩的纤手,紧握她,暖流顺着指尖滑落到她的心里,孤寂的心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玉钩,你想看到我吗?现在还不行,我不想为你带来灾祸,你知道吗?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摘掉面具,让你认识我的。” 他的嗓音暗沉,磁性低迷,玉钩暗骂一声自己,怎么能如此对待他呢,每个人都有隐私,他这样做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自己不也有秘密吗?例如她有了孩子,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眸光柔和了很多,如果世上再没有相信的人了,她还有孩子,她的骨血,永远不会背叛欺骗她的人。 “对不起银月,是我的错。” “没事,别和我说对不起,对你,我永远不会生气的。”空气荡起他悦耳的话,玉钩不禁感动的开口:“银月。你为什么对我好呢?”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白色的骏马如离铉的箭一般疾驶出去,一路上留下豪爽的笑声。 瑾王府,炎热的夏季,柳树上的知了一声声的鸣叫着,沉闷低昂,莲池里的荷花开得正旺,香气扑人,在轻风中摇曳,那躲在莲池里的金鱼还有摇头摆尾的嬉戏,诺大的瑾王府里人烟全无,偶尔有几个下人穿行其中,大家都躲到能躲的地方去了。 凤轩的书房里,云千倾正在禀报此次抓捕无影楼杀手的情况,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次虽然杀了无影楼很多人,但是自己人也伤了不少,最重要的是还有不少无影楼的杀手没抓到,这事报上去皇上也不会高兴的。 “千倾,这事不能就此马虎大意了,这无影楼的杀手如果重组了,一定会为难朝廷的,所以你一定要把这件事当大事办,从现在开始密切注意这些人的动向,有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欧阳离烟眼神幽暗的吩咐,手指轻敲着桌面,云千倾点了一下头,缓缓的开口:“王爷,那个为首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谁?”欧阳离烟不甚在意,不管是谁,都是一个可恶的杀手,杀了苏府的一百多扣人命,这人就该杀,脸色阴沉,冷哼,云千倾小心的看着王爷:“是瑾王府的十夫人。” “什么?玉钩,”欧阳离烟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随即想听到笑话一样又坐了下去,眼神邪魅无比,摇头:“你怎么知道是玉钩,看错了吧,她可是个没用的东西,怎么可能成为无影楼的杀手呢?” 云千倾没说什么,只掉头望向一边的月津和云飞,两个人上前一步,恭敬的垂首:“王爷,真是十夫人,属下认了十夫人,十夫人没有反驳,只是不跟属下回来,十夫人武功高强,属下等三人都没有拿下她,后来冒出一个戴着银月面具的家伙,武艺也十分了得,我们三个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把十夫人带走了。” “玉钩,无影楼的楼主?” 欧阳离烟显然被这消息震住了,如果玉钩是无影楼的楼主,为什么要忍辱负重代嫁到瑾王府来呢,这些日子受尽了他的污辱也不还手,而且他最处看到她的时候,她青涩无助的神态根本不像是装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贱人,”欧阳离烟用力的一捶桌子,桌上的砚台震飞了,墨汁洒了一地,难以抑制的怒气渲染在整个书房里,月津和云飞谁也不敢说话,只有云千倾看着愤怒中的欧阳离烟,冷静的提醒。 “王爷,你失态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十夫人了?” 喜欢?”欧阳离烟像听到一个笑话似的阴骜的冷笑,不屑染于眉梢:“她有什么资格让我喜欢,一个低贱的丫头根本不配。” 月津看王爷生气了,赶紧朝云千倾眨眼,别再说话惹王爷生气了,可是云千倾根本不理他,继续开口:“王爷,臣可以肯定你是喜欢上十夫人了,既然喜欢,当初为什么苦苦的逼迫她呢,这可是你亲手把她推出去的,现在就是心疼后悔,只怕也无济于事了。” 欧阳离烟被云千倾的一席话震住了,脑海中不由浮起玉钩带泪的容貌,还有那惊人的一舞,他总是想起这些,想起这些便愤怒,难道这恨不得毁了她的心情是喜欢吗?怎么可能。 “我是恨她,恨她一个低贱的丫头竟然装成苏府的大小家爬上我的床,还让我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所以我要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 “你错了,如果没有喜欢,没有爱,你会注意到她,想折磨她吗?恨也是喜欢的一种,王爷。”云千倾沉着的开口,欧阳离烟头顶嗡的一声响,五雷轰顶,被震住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想法设法的折磨她,竟然是喜欢,他喜欢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她是一个低贱的丫头,他是何等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下贱的女人呢? “你们下去吧,”他的脑海中忽然很乱,什么都不能想了,一想头便疼痛,难道他搞错了自己的心意,他一直折磨她,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使得她来求他,这怎么可能? “王爷,属下还有一件事要禀报?”云凤开口,看着王爷备受打击的一屁股跌坐在软榻上,脸色铁青,难看至极,他的心里有些不忍,他们提醒过他的,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可是他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他那么在意十夫人,像疯子一样折磨她,在她失踪了以后,疯狂的寻找她,难道这不是喜欢吗?至于对王妃的疼宠,是因为王爷在报恩吧,云云飞暗暗想着,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十夫人那么绝决,是不会回头的,他们还看到她对那个叫银月的家伙,温柔的笑,那是真心愉悦的,没有一丝的怨念。 “什么事?”欧阳离烟把手埋在掌心,沉沉的开口。 “那万鹤楼的老鸨和那花魁也是无影楼的人。”云飞把事情禀报上去,他也是刚才才想起,昨儿晚上总觉得那两个人熟悉,可是震撼于十夫人竟然是无影楼的楼主,把那两个人忘了,这会子倒想起来了。 欧阳离烟什么也不想理,挥手示意他们去办。 “把万鹤楼封了吧,所有的人都押回来。” “是。”云千倾领着月津和云飞退出书房,望着他垂首于书桌前一动也不动的身子,暗自叹息一声退了出去。 “真是孽缘啊,为什么要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所在意的呢?” “走吧,去万鹤楼。”月津不想再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妄然,但愿王爷想开了,虽然喜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江山王爷是势在必得的,眼下朝廷的局势,除了王爷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继承皇位了,无奈皇上就是不下旨册封王爷为太子,这一切说不定都是宫里那个女人捣的鬼。 三个人飞快的出了王府,前往万鹤楼抓人,可惜万鹤楼早就人去楼空了,一个人影也没有,满地的纸屑,还有满天飞舞的残花,曾经的辉煌烟消去散,只留下奢华过后的凄凉。 城郊,一幢豪华别致的庄园,园门雕刻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梅园”。 凤形的拱门前立着两个手下,一看到银月的身影,恭敬的点头:“爷回来了。” 银月点了一下头,没说什么,翻身下马顺带把玉钩抱下马,那些下人诧异的睁大眼,好久才找回自己的眸光,爷一向不亲近女人,没想到竟然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这女子是什么人啊?长得倒是秀丽致极,眉眼如画,清婉灵动,只是这还真是个奇闻呢,不由多看了两眼,把银月和玉钩迎了进去,顺带关好门。 玉钩一走进去,就被园子给吸引住了,满目繁花,应有尽有,蝴蝶翩跹,小桥流水相映成辉,还有那假石林立,不是有喷水从孔眼里冒出来,扑面便是凉爽的气息,虽然是炎热的夏天,却不让人感到燥热。 “这里好漂亮啊。” 中间的路面都是洁白玉砖石,两边是绿氤氤的草地,在那草地上有那郁葱苍翠的参天大树,大树下面有一架玲珑的白色小亭子,亭中桌椅豪华,还有一架精巧的秋千架,玉钩第一眼便喜欢上这里了,感觉这里应该是一个女人居住的地方,在草地的外围竟然栽种了很多的梅树,此时不是梅开的季节,要不然一片红梅似海,那才是绝顶的漂亮呢,也不负梅园之名。 “这里是我娘住的地方。” “那你娘呢?”玉钩轻声的问,可以想象出住在这里的女人是何等的出尘脱俗,人家谪仙,遗世而独立的生活在这里。 “死了,”银月淡淡的开口,玉钩感觉不出来的他是否伤心,对于自己提起别人的伤心事,倒有些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希望你不要伤心。” “没事,我早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笑了一下,伸出手拉着玉钩一直往里走去,不远处有一座大房子,华丽至极,雕梁画栋,门前还有一个大花园,花园四周白玉栅栏围着,一层一级的石阶,那房子里有下人走动,远远的看到银月的身影,动作俐落的走过来。 “爷,你过来额,”声音里透着惊喜,很显然银月平常是不来这个地方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无形中透露出奢华之气,每一样摆设都恰如其分,每一样都极精致,可见当初建这幢房子的人是花了心思的。 “嗯,以后玉姑娘住在这里,你们好生照顾着,别让任何人打扰她,谁也不准闯进来。” “是,”那下人飞快的点头,笑意盎然的抬头打量着玉钩;来,玉钩也打量他,竟是一个老家仆,上了年纪了,一脸的慈祥,望着她的眼光很和气。 “玉姑娘,请随我来。” 玉钩抬头望向银月,银月放开她的手,点头:“你跟忠伯去吧,他会照顾好你的,我出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找我,告诉忠伯就行了。” “我知道了,”玉钩看着银月离开了主屋,身影越走越远,身后忠伯柔和的声音响起:“玉姑娘请跟我来吧。” “好,”忠伯在前面带路,把玉钩一直领进大房子,里面另有洞天,一整套的院子连结而成,很多的房间,忠伯把她领进一间女性化十足的房子,笑着把她招呼进去。 粉红的轻纱飞扬,上好的木质屏风,几塌莲拢,雕刻妆叵,黄梨木的象牙大床,床上是纯白色的镂空纱帐,一切的一切都是梦幻而女性化的,玉钩好奇的睁大眼,扫视了一圈,都不敢住下来,这不会是银月他娘的房间吧,虽然她不在乎死人的地方,可是保存得如此好,她生怕让死者不安。 “这是谁的房间啊?” “玉姑娘的啊,”忠伯理所当然的开口:“这是我们爷尽心为玉姑娘准 备的,好像是十几天前就让准备的,这个地方可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我们爷从来不带女人到这里来,姑娘可是第一个,我们爷一定喜欢姑娘。” 忠伯唠唠叨叨的开口,玉钩倒不好意思了,原来银月十几天前把这地方准备好了,上次他一定就想带她回这里的,后来婆婆坚持要住在万鹤楼,这里才没来成吧,没想到终究还是到这里来了。 “忠伯你别胡说,”玉钩摇头,喜欢这个地方,也喜欢银月那个人,可只限于朋友,她现在可不会再自作多情了,她的苦头已经吃足了,不敢再轻易相信男人了,那个男人一直说喜欢她,到头来却是一场骗局,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相信的呢,银月的来历她还不知道,虽然他一直帮助她,她也相信他,可是这一切又代表得了什么呢? “姑娘不相信吗?我们爷从小到大没喜欢过什么女人,还是第一次喜欢女人呢,姑娘千万不要不相信,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的心思我一看就知道。” 忠伯大有说个够的架势,玉钩不禁头疼起来,怎么偏就遇着了这么聒噪的老伯呢,只得坐下来无力的开口。 “老伯,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忠伯果然不再说话了,关心的点头:“玉姑娘,那你休息一会儿,回头等你睡醒了,我吩咐厨子给你做些好吃的。” “行,”玉钩点头,忠伯退了下去,窗外天色已明,阳光洒在窗台之上,窗格子上的银白色的纸花栩栩如生,好似在光芒中耀动,玉钩还真的累了,一夜折腾,身上都有些脏了,也累得换洗,倒在床榻上便睡,等醒了再说吧。 玉钩一觉醒来的时候,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三个人,云凤,海棠和小蛮,不由高兴的一涌而起。 “师姐,海棠,小蛮,你们怎么过来了。” “银月公子派人把我们接过来的,”云凤沉重的开口,坐在一边的座榻上,一脸的心思重重,海棠立在床前,同样的无精打采,万鹤楼可是她们的根,这一下子没了,两个人怎么开心得起来。 “楼里的姑娘们没事吧,”玉钩关心的询问,看到师姐点头,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海棠赞同的点头,伸出手握住自己娘亲的手劝慰着,万鹤楼仍娘亲的心血,这里是无影楼用来探查消息的地方,本来是极隐蔽的,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苏采雪这样的事情啊,那个女人欺师灭祖,杀了苏家的一百多扣人命,她究竟想干什么啊。 “娘,别想多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第六十五章 皇上纳新妃 “是啊,师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过了这一阵风声,我们就带召集兄弟们,重建无影楼,总之我不会把无影楼废了的,那苏采雪为什么要把无影楼给毁了,只怕她再有什么动向啊?” 玉钩虽然和苏采雪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知道她的心思一向慎密,那个女人不会做这种无头无尾的事,她敢这么做,一定是她另有打算了,觉得无影楼碍手碍脚的了,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只怕苏采雪又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玉钩暗念,那小蛮听到玉钩提到小姐,眼泪哗的一声流下来,哭得撕心裂肺的快抽了过去,一边哭一边说:“主子,你都不知道昨天你们走了后,我去苏府打探情况,看到那一具具烧得乌焦巴黑的尸体从里面抬出来,好可怜啊,连将军和夫人都被烧死了,有刑部的官员查探过后说,将军府的人是被下药昏迷的状态下,被活活烧死的,小姐太残忍了,她怎么可以烧死老爷和夫人呢?” 玉钩没想到小蛮竟去苏府看过了,那里到底是她的根,看看也是应该的,只是徒增伤心罢了。 “苏府的所有人都死了吗?”玉钩关切的询问,小蛮摇头:“听说大少爷和二少爷逃了,不在那些焦尸中,皇上张贴了皇榜找他们呢。但是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但愿老天保佑他们没事,”玉钩低喃,寝室中陷入了寂静,门帘响了一下,忠伯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里面是一些精致的点心和菜肴,他看着大家一脸凝重的样子,哈哈的笑起来。 “玉姑娘,该吃点东西了,可不能饿着了,要不然我们爷可饶不了我。” 玉钩一听到他提到银月,那一脸暧昧的样子,引得寝室内其她三个人关切的望过来,脸色一下子血红一片。 “忠伯,你再乱说,我就不住这里了。”玉钩在忠伯面前像个小女孩子一样别扭,明明是威胁,却没有一点威胁性,倒像撒娇,忠伯乐呵呵的笑起来:“那我老头子不说就是了,看你们刚才个个一脸凝重的样子,我老头子才说些话缓和缓和,这下子不是好多了吗?你们就安心住在这梅院里,没人敢随便进梅院的。” “为什么?”玉钩直觉的反问,为什么没人敢进梅院呢,梅院是什么地方,对了,玉钩听银月说过,这里是他娘住的地方,可是他娘住过,别人就不敢进了吗?要是被欧阳离烟知道她们在这里,就是有再多的梅院怕也挡不住他吧,但是这忠伯总是好意,玉钩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因为这里曾经有一个人住过,你知道是谁吗?皇上,皇上当日在此避过雨,知道不,所以下了旨意,不准任何人惊动这庄园的一草一木,看到挂在门上的梅院两个字吗?那是皇上亲手所书的,所以梅园是没人敢硬闯的。” 忠伯侃侃而谈,玉钩和师姐她们惊讶的相视一眼,没想到这梅院竟是皇上亲笔所书的,那么银月的娘一定认识皇上了,说不定还是皇上的好朋友呢,所以皇上才会不准人闯进这里吧,这真是太好了,那她们就放心了。 “谢谢忠伯,我饿了,”玉钩自觉的开口,还真的饿极了。 忠伯把点心摆好,示意玉钩吃点,自己便退了出去,小蛮侍候着玉钩起床,吃了一些点心,几个人留在房内想对策,总不能一直呆在梅院里吧。 可是办法没那么好想的,这种事急不来,不管有没有人敢随便的进来,可是她们也没办法出去打探外面的消息,随便出去很可能会给银月带来麻烦,现在整个京城草木皆兵,暗哨遍布,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露出蛛丝马迹。 银月有两天没有出现了,玉钩整日呆在屋子快发霉了,没事把梅院逛了个遍,发现梅院还真是个好地方,景色秀丽,不仅仅是前院的摆设好,就连后山的景色也很美,一座宽阔的碧湖,两边是绿茵茵的草地,一眼望去,就像绿色的地毯,使人心旷神怡,轻风荡过碧波,荡起涟漪,那湖面之上还有一叶小舟,仿似月牙,可爱之极,在水面上轻晃,玉钩本来想划船玩,后来忠伯叫她们用膳才作罢,可心里还是痒痒的,准备等晚膳过后偷偷溜过去。 用膳的时候,忠伯一直笑,玉钩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开心,但感受到了他的欢乐,晚膳的时候,便多吃了半碗,心情舒畅之极,如果没有欧阳离烟,没有定国将军府,她真愿意一直住在梅院中,这里真是世外桃源,日子单纯而快乐。 晚饭后,师姐和海棠回自个的屋子,玉钩领着小蛮在院子里转悠。 “主子,你说忠伯晚上一直笑是什么意思啊?” 小蛮也察觉到了忠伯的不一样,不过忠伯的为人一向是开朗的啊,在她们面前,他一直很开心,后来听过来侍候她的丫头提过,因为这梅院很多年没人来了,就忠伯一个人守着,很寂寞,现在看到有人来住,自然开心,还有爷会时不时的来一下,他就更开心了,忠伯今天晚上这么开心,不会是?玉钩眼神闪烁了一下。 “不会是银月要来了吧,所以忠伯才会那么开心?” 玉钩话音一落,身边的轻风荡过,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四周,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果然是银月来了,那忠伯竟然不告诉她们,只管自己一个人偷着乐,玉钩轻快的唤了一声。 “银月,果然是你?” “是我,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住得还好吗?”银月关心的问,今夜月光如水一样洒在碧草之上,他一身长衣,飘然细逸,清绝毓秀,好似神话中冷冷盛放着的业镜空话,不近红尘,气质皎皎,呈现出诱人的色相,细长的乌丝在银色面具的映衬下,滑润如上等的丝绸,挑起一束,用明黄的丝带随意的拢起,凛然诱人,却又使人不敢亲近,但那双黑色幽深的瞳孔似雨般迷蒙,定定的望着她,好似望一千年也不厌倦,两个人就那么望着彼此,动也不动一下。 小蛮悄悄的退下去,她不会那么不识相的。 天地间唯有两人,他和她,风吹过,发丝飘过,迷了她的眼,玉钩清醒过来,她在做什么,刚刚才吃了苦头,怎么又忘记了,再抬眸笑得淡然。 “晚上的时候,忠伯一直笑,也不告诉我们你要来了,这老头子也会搞神秘了。” 银月知道玉钩转换话题,想到她所受的苦,也不逼她,就这样守护着就好,直到她心里的痛完全的消逝掉,他再也不会让人伤害到她了,玉钩,你一定要快乐。 “是我让他不要说的,想给你一个惊喜,”银月的暗哑的声音里含着一抹宠溺,一伸手拉过玉钩的身子,整个人跃了起来,向不远处的小舟落去,空中留下他爽朗的笑语。 “我知道你想划船,所以来陪你了。” “是啊,我本来想偷偷的过来划的,没想到你竟然知道了,”玉钩心里塞得满满的,没想到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心思,他竟然连夜赶了过来,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心里忽然觉得很心疼,为他心疼,没想到她还有能力为别人心疼,银月,对不起,只怕我要负你了,我再也不敢相信男人了,为什么不让我早点遇上你呢? 两个人的身子轻盈如风的落到小舟上,小舟一阵轻晃,银月把她放在船头,回身坐到另一边,月亮落到湖心,光芒潋滟,水波轻荡,水天交接成一线,胸里的郁闷极数散去,冒出一股坦荡。 忽然耳边想起了悠扬的笛声,抬眸望过去,坐在对面的银月,手里竟然多了一支笛子,轻快的声调响起,使人沐浴在夜光中,享受着愉悦大自然的轻抚,小动物们温柔的在身边奔跑,花儿盛开,芳香扑鼻,玉钩不由得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深深的呼吸,真舒服啊。 “银月,你吹得真好,你的笛音和你的人一样清透,不染尘世的气息,”干净的让我羞愧,自觉配不上你啊。 “只要玉钩喜欢就好,以后我只吹给你一个人听,这世间我再也不会为别的人吹了,我从很早以前就想这样吹给你听了,”银月在心里默念,宠溺的望着闭上眼沉浸在音乐中的玉钩,唇角浮起诱人的笑,他活着似乎就是为了她啊,只是她不知道,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她一切真相的,但前提是他不能让任何事伤害到她,玉钩,我会保护你的。 因为音乐太好听了,玉钩竟然在这样的音乐声中睡着了,而且睡得香甜,银月眼看着她快要歪倒湖里去,一伸手捞过她的身子,安置在自己的怀里,继续吹着刚才的曲子,婉转灵动,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他们,还有他们的音乐。 天快亮时,银月才把玉钩送回去,安置好,自己悄然的离开,临离去前,一再嘱咐忠伯,要照顾好玉姑娘,由他专注的眼眸,忠伯再次确认了主子是喜欢上了这个叫玉钩的女孩子,夫人在天有灵会保佑他们白首到老的,忠伯眼里浮起泪花,用力的点头,就是拼了老命,他也会保护好玉姑娘的。 银月在天未亮时,离去,他不能让别人有所察觉。 京城,皇宫内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纳新妃,一大早便派了宫中的太监送信到瑾王府和榕王府,两座撵车很快的驶向皇宫,皇上的宣明宫里,此时凝重无比,正中的龙椅之上端坐着的正是当今的皇上,旁边坐着脸色难看的皇后娘娘,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还有其他几位小公主,都沉默无语,谁也不敢大声说话,今儿一大早听太监传来消息,说父皇又新纳了一个妃子,本来父皇纳妃子与她们没什么干系,但是这次父皇似乎很重视新妃,才会如此郑重其事的把皇子和公主都召进宫来,表示对新妃的重视,这让皇后很生气,脸色难看至极,好在没发作,皇上也不理她。 大家都在等瑾王爷和榕王爷,对于宣瑾王欧阳离烟进宫,大家无话可说,因为他很可能就是未来的皇上,太子的第一人选,但是同时也宣傻王爷欧阳离轩进宫,大家就有点不解了,不过想想每次父皇都这样,对于欧阳离轩,虽然他傻了,但皇上并没有另眼相看,相反的比较疼宠他,也许看他是个傻子吧。 宫门外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瑾王爷,榕王爷到。” 随着太监的声音一落,两道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却缩头缩脑的,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进宣明宫,欧阳离烟恭敬的跪下给皇上见礼,那一边的欧阳离轩也有样学样的见礼,只不过如孩童般的耍宝,平常大家还会想笑,此刻谁也笑不出来。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都起来吧,坐到一边,”这次是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说明皇上的心情极好,倒是皇后的脸色难看至极,欧阳离烟谢过皇上和皇后,领着欧阳离轩坐到七皇子他们对面,七皇子和离月公主,还有几位小公主,也站起来见过两位皇兄,大殿上方平静下来。 高座上皇上威严冷硬的话里有一抹愉悦:“今日召你们进宫,是因为朕纳了新妃,本来这纳新妃,是寻常的事,但这个新妃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大家等会儿就知道了。” 皇上的话音一落,门外再次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雪淑妃驾到。” 大家一起把目光迎向大殿门口,今日的主角终于登场了,她到底是谁啊,让皇上如此的重视啊,只见阳光处,一个身穿大红色的锦绣凤裙的女子踩着金光遥遥走向大殿,娇嫩欲滴,腮边两缕发丝轻柔的拂面而过,平添几分诱人的柔情,头上明晃晃的凤凰钗,灼灼生辉,整个人就像一朵娇艳的火云,从大殿门前一直飘进来,好久众人才回过神来,这新妃果然是天生的美人一个,不过公主离月惊叫了一声。 “采雪,她怎么会成了父皇的妃子?” 离月的话一落,引得欧阳离月身子一颤,直直的望过去,原来这就是苏采雪,当日玉钩嫁进瑾王府,可是这个女人用了诡计,那么她现在进宫有何目的,苏府的一百二十多口人被杀,而她竟然好端端的,还进了皇宫,实在让人猜摸不定她想干什么? 皇上一听离月的话,脸色冷然的斜睨了她一眼,沉声开口。 “这是定国将军的女儿苏采雪,上次嫁到瑾王府去另有其人,因为她其实有喜欢的人,不想嫁给瑾王,所以找人代嫁到瑾王府去了,虽然这有欺君之嫌,但将军府现在没了,只剩下她一个人,朕饶恕了她。” 皇上的话音一落,大家喔的明白了,原来苏采雪当日没有嫁到瑾王府去,每个人不由拿眼偷瞄欧阳离烟,只见他一脸的无所谓,也许他早就知道了吧,只不过没说明白,不过皇上才奇怪呢,既然苏采雪喜欢的是别人,皇上怎么还会纳她为妃呢,难不成,大家满脸的迷茫,立在大殿正中的苏采雪忽然盈盈跪了下来。 “妾身喜欢的人正是当今的皇上,所以不能嫁给瑾王爷,今日承蒙皇上不嫌弃,纳采雪为妃,采雪深感皇恩浩荡。” “雪妃起来吧,朕不会怪你的,”皇上大手一挥示意苏采雪起身,掉头望向一边:“来,坐上来。” 苏采雪笑意盈盈的望了皇上一眼,优雅的走向高台,在皇上的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那皇后娘娘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这苏采雪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她可是当朝的国母,就算她是一个小小的妃子,怎么不拜见当朝国母呢? 那苏采雪走到皇上的身边,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采雪谢过皇上的厚爱。” “好,坐下来,”皇上大手一挥,谁还敢说什么,就是皇后娘娘惹恼了皇上,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苏采雪深谙其道,这宫中她只要讨得一人欢心,便可横行后宫了,至于其他人的脸色,她可没心情去看,就是皇后又怎么样,惹恼了她,一样吃不了兜着走,苏采雪盈盈笑着,眸底却是一抹阴险的暗芒。 欧阳离烟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来了些趣味,这好像有点意思了,看到一直高高在上的女子吃瘪,可真是大快人心哪,以床上的采阴之术惑了皇上,这一切到底还是很虚无啊,欧阳离烟的眸中大放异光,替皇后娘娘喝倒彩,只怕她遇到对手了,父皇之所以宠爱苏采雪,恐怕还有另一层原因啊。 皇上扫视了皇子皇女一圈,最后沉声开口。 “来,见过雪妃娘娘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 “是,父皇,”欧阳离烟最先站起了身,随着他之后的是离月和其他孩子,七皇子迟疑了一下,缓缓起身,他看到了母后的伤痛,心里很不好受,父皇怎么可以如此伤害母后呢,真想大声的责问父皇,但他知道此时说这件事实多么的不合时宜,只会为母后惹来灾祸,只能强行忍住。 “儿臣等见过雪妃娘娘。” 皇室的所有子女都站起来给苏采雪见礼,苏采雪忙笑着挥手:“都起来吧,一边坐下来,以后采雪若有不到之处,还望各位王爷皇子们多多担待。” “雪妃娘娘客气了,”欧阳离烟笑得妖魅,领着众人坐下来,大殿上陷入寂静,只有皇上的神情愉悦,和新妃眉来眼去的,大家如坐针毡,都没事了,还让他们呆在这里干什么,七皇子和离月正想起身告安退出去,皇上却忽然说话了,一双疼宠的眸光望向一直自个玩耍着的傻王爷欧阳离轩。 “轩儿,朕给你纳一个正妃怎么样?” 皇上的语音一落,七皇子和离月坐着不动,诧异的望着傻皇兄,有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呢,这不是害了人家清清白白的闺女吗?可是皇上都开口了,只怕真的要轮到谁倒霉,可是谁也没想到离轩竟然站了起来,连连的摇头。 “离轩什么都不要,离轩只想一个人玩,对了,父皇,要不然把上次那个姐姐找出来和离轩玩游戏吧。” 此言一出,欧阳离烟的脸色难看至极,上次王妃偷人的对象正是欧阳离轩,可是离轩不知道那是男女的情事,以为那是什么游戏,很是舒服,所以一直念叨着要找那个姐姐做游戏,就是谁给他找别的女人也不乐意。 皇上一听,已明白了离轩话中的意思,不由得笑起来。 “轩儿,父皇给你纳的妃子也可以做那个游戏,很好玩的,而且父皇一定给轩儿一个漂亮的女人。”完全疼宠的口气,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了,皇上一向心疼这个傻子王爷,要不然为什么一个傻子还会被封王,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只有苏采雪满目惊讶,世人皆传皇上深爱瑾王欧阳离烟,只怕皇上最宠的其实是这个傻子吧,如果这傻子是一个正常人的话,皇上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太子之位传给这个傻王爷。 “父皇,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那个姐姐,”离轩说着竟坐到地上哭了起来,甚是伤心,皇上一看,皱起了眉,没想到离轩还是个认死理的人,和他的娘一样让人心疼,他一生之中最爱的女人只有离轩的娘,有谁知道他身为一个帝皇的愁苦呢,一个皇帝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所以他愧对离轩啊,那一场变故中,离轩也傻了,若非他傻了,他才是最适合做太子的人啊,想起五岁的离轩是何等的聪明可爱,没想到那件事一发生,离轩竟然傻了,他竟然傻了,身为他的父皇,他每每想起,便满心愧疚,对不起他们母子二人啊,所以他一直很宠离轩。 “好,好,离轩不想娶,不娶就是了。” 傻子离轩听了父皇的话,总算止住了哭声,用衣袖一抹眼泪,不哭了,又笑着和旁边的小公主玩了起来,大殿上的人无奈又无力的叹息,要不然怎么会是一个傻子呢,这一会儿功夫就好了,也不怕丢脸。 因为离轩的闹腾,皇上也没什么好心情了,站起身一挥手:“好了,都回去吧,朕去上书房了,”说完一甩手离开了宣明殿。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几位皇子皇女们,每次面对父皇都觉得压力很大,父皇总是一脸的严肃,冷硬,使得他们不敢靠近,父皇好像只会对离轩一个人笑,有时候他们倒羡慕他是一个傻子,因为父皇只会对一个傻子笑,却不对他们笑,这还真是可悲。 皇室的子女向高座上的两相对峙的女人告安退出了大殿,等到众人一走,皇后娘娘再也忍不住发飙:“雪妃,你太可恼了,我乃堂堂的皇后娘娘,你竟然敢如此放肆,我不会饶了你的。” 苏采雪优雅的一笑,飘然起身往大殿外走去,远远的抛下一句不屑的话。 “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整个人似一朵红云飘然远去。 皇后娘娘看着一个小小的妃子竟然如此狂妄自负,整个人暴戾得快杀人了,在大殿上不住的跳脚,气狠狠的低咒,苏采雪,你个混蛋,难怪你们苏家的人都不得好死,原来你竟然如此的没天良,骂够了回自己的宫殿去了,心内对皇上抱怨不已。 欧阳离烟和皇弟们道了别,正准备回瑾王府,迎面走来的太监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恭敬的开口。 “瑾王爷,雪妃娘娘要见瑾王爷,王爷请跟小的来。” 欧阳离烟幽深的眼眸眯了一下,缓缓地睁开,唇角浮起阴狠的笑,苏采雪,当日就是你把玉钩送到瑾王府来的,害得本王一直折磨她,现在你又想干什么,本王不会放过你的,只是时候不到罢了。 “好,前头带路。”欧阳离烟点头,那小太监立刻转身往前面走去,先前还担心着瑾王爷不见雪妃娘娘呢,因为新立的妃子,根本没什么实权,就是以后也不一定有什么实权,瑾王爷不见她也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瑾王爷竟然见她了。 雪妃住在临华宫里,大殿上悄无一人,只有苏采雪安逸的歪斜在一边的坐榻上想心事,一见到欧阳离烟进来了,倒有些受宠若惊,本来她没抱什么希望,他能来见她,不过既然他来了,她要做的事便成了一半。 “苏采雪见过瑾王爷,上次的事采雪向瑾王爷赔罪了。” 苏采雪盈盈施了一礼,委婉的开口,欧阳离烟冷然的一笑,走到一边坐下来,挥手:“雪妃娘娘客气了,既然娘娘深爱着父皇,我们这些做儿臣的怎么好剥夺了父皇的心爱之人呢,只不过希望雪妃娘娘的心思真的那么单纯,否则?”欧阳离烟没有说什么,大手一握那茶盅,茶盅应声而碎,化成了一堆粉末,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滑,飘飘洒洒的落到矮几上,虽然苏采雪武功高强,可是这样深厚的内力还是让她一颤,陪着笑脸。 “瑾王爷想多了,采雪只是爱慕皇上,能进宫服侍皇上是采雪的福气,但是负了瑾王爷,采雪深感有罪,所以采雪愿意帮瑾王爷一回,让瑾王爷拿到太子之位。” 苏采雪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狭长的凤眉蹙了一下,黑眸幽深如古潭,苏采雪真的会那么好心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不过她能帮助自己总是好的,淡然的笑起来。 “雪妃娘娘准备怎么帮本王呢?” “只要瑾王爷和我一起废了皇后娘娘之位,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做,一定会让瑾王爷登上太子之位的,”苏采雪自信的开口,眼眸碧绿残恨,唇角浮起笑意,现在她只想把那个女人除掉,至于其他的事还未知呢,例如她是否能怀上孩子,怀上了是否是男孩子,这一切都未可知,所以她不想想那么多,不过那个女人绝不能让她狂妄嚣张,得罪了她苏采雪的人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你准备怎么做呢?”欧阳离烟一派悠闲的开口,就好像谈论天气一样,但眼底的锐利之气不断地放大,这女人一进宫便搞怪,看来心思真的够狠毒,她现在最该做的事应该是求皇上查清苏家的惨案,可是对于刚死去的家人,连一点伤心的情绪都没有,这太不同寻常了,究竟是她太冷血还是另有玄机呢? “我刚才在大殿上看得清清楚楚,皇后娘娘喜欢瑾王爷,如果瑾王爷去见皇后娘娘,而恰巧又皇上瞧见的话,那么皇后的罪可不轻,引诱皇子的罪名就算不死,也会把她废掉头衔撵进冷宫去,剩下来的便是本宫的事了。”苏采雪说完笑了起来,欧阳离烟沉默不语,审视着她,研究着她话里的可信度,最后一点头:“好,成交了,如果你耍什么心计,我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狠厉的话冷冷的抛下,身形一闪,锦袍划出一个漂亮圈,往大殿外面走去,临到殿门口停住身子,冷漠的出声。 “只要她派人送信过来,我会通知你的。” 说完高大的身形隐没在霞光中,大殿上的苏采雪一脸的气定神闲,淡然的捧起茶盅啜起茶来,目光触及那一堆白沫,心有一抹惶然,如果到时候真的对付这男人,只宜智取,不宜硬碰,不过自己短时间不会撩拨他的,因为还不知道那老皇帝有没有用呢,到时候自己的肚子鼓不起来有什么用,想找个登位的人都没有,倒不如乖乖的送给那男人,虽然她可以随便找个男人怀个种,但这皇宫到底不比别处,一个不小心可就万劫不复了,她还想过两天好日子呢,想到苏家的惨案,她的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 苏天涵,这都是你逼我的,如果当日你接受了我,就没有今日的这等祸事了,脸上露出恐怖碜人的狠厉。 瑾王府,凤轩的花厅里,欧阳离烟一脸严肃的望着月津。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是的,王爷,她好像失踪了,诺大的京城被属下派人搜了个遍,就是没有她的影子,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月津恭敬的开口,其实他倒宁愿十夫人不要回府,因为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对待十夫人,虽然他现在问起十夫人的事,脸色平缓了很多,没有了当初的愤恨,但为何仍要找回十夫人呢? “所有的地方都搜遍了吗?” 月津点头,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没搜,飞快的开口:“只有梅院没搜,因为那是逝世的宁贵妃住的地方,皇上亲下旨意,那地方任何人不得踏内,所以属下无能为力。” “梅院?”欧阳离烟的眼神陡的清亮起来,俊魅的脸上闪过笑意,玉钩一定躲在梅院中,难道是离轩把她藏在梅院中,离轩傻了啊,难道他是装的,不可能啊,整整十年的时间里,他一直试探着他,他是傻了没错啊,这当中出了什么差错呢? “是的,王爷,梅院门上有皇上亲书的大字,梅院,旁边有四个小字,闲人免进,除了榕王爷,任何人不得进入梅院。” “离轩,是吗?那我们就找他进梅院,”欧阳离烟冷哼一声,如果离轩不肯去,就说明他没有傻,玉钩那个女人是他藏了起来的,如果他领着他们一起进了,那么他就可以找一下玉钩在不在里面。 “王爷英明,”月津点头,十夫人不会真的在梅院吧,如果她在梅院只怕又要掀起风波,王爷最近一直相信榕王爷是傻了的,如果十夫人躲在梅院中,只怕王爷又要怀疑榕王爷不是傻子了。 “走吧。” 欧阳离烟脸上光华流转,神彩动人,一扫最近的阴鹜,似乎心情很好,月津暗自猜测,这刚刚还不好呢,一提到十夫人心情似乎便好起来了,王爷不会真的喜欢上十夫人了吧,那当初为何要苦苦的折磨她呢,而且他把小菊做成人棍来羞辱十夫人,据他所知,十夫人和小菊情同姐妹,恐怕不会原谅他的,他的心态似乎太乐观了,不过这一切他可不敢多言,跟着主子的身后往外走去。 几个人刚走出凤轩,迎面而来的竟是王妃,风轻霜一看到欧阳离烟出来,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笑意盎然的开口。 “王爷又要出去吗?” “嗯,”欧阳离烟点头,今日因为心情极好,倒没有不耐烦,反而笑望着风轻霜。 “霜儿有事找本王吗?”眼光瞄向风轻霜的肚子,那里已隐隐鼓了出来,脸色越发的好看,不管她做过什么,现在她可是怀了他的孩子啊。 “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王爷忙什么,别累坏了身子。” 风轻霜柔声细语的开口,欧阳离烟伸出手拉过她的身子:“本王没事,霜儿要安心养胎,只要孩子没事就好,本王就放心了。” 风轻霜多久没看到如此温柔的欧阳离烟了,一下子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用力的点头,现在她每日都祈祷,老天让她生一个男孩子,这样她的地位就可保了,以前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可以拴住王爷的心,现在的她越来越没信心了,她年纪又大,又不够妖艳,若是生不出男胎,只怕王爷早晚要厌倦她的,到时候来了什么女人取而代之,也是正常的。 “嗯,我知道了。” “本王出去有事了,回头去看你,”欧阳离烟出声,抬头望向风轻霜身后的念慈,冷冷的吩咐:“要照顾好王妃,要是王妃有什么事,小心你的皮。” “是,王爷,奴婢一定小心侍候着,”念慈心里轻颤一下,赶紧福着身子领命,王爷虽然长得俊美,可是脸色阴鹜的样子还真的骇人,她都不敢直视了。 欧阳离烟吩咐完,掉头大踏步的往外走去,月津跟着他的身后一起往外走,穿过风轻霜的身边时,看到她的眼眸里满是受宠若惊,笑意挂在唇边,不禁同情起她来,如果她知道此刻王爷急急的是去找另外一个女人,不知道她会如何想,只怕心都碎了吧,王爷啊,王爷,你一生究竟要负多少女人啊,月津叹息。 两个人出了瑾王府,上了马车,直奔榕王府而来。 榕王府里,榕王爷正在午睡,老管家领着欧阳离烟直奔傻皇弟的住处,只见寝室内,欧阳离轩大张着腿趴在床榻上睡觉,口水流了一枕巾,那样子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欧阳离烟挑眉,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个傻子,那演技也太高深了吧,连他都要自叹不如了。 老管家正欲进去叫醒自己的傻主子,欧阳离烟举起手阻止住了他的动作,示意他把他们带进花厅上去候着,让离轩睡会儿。 “是,王爷,”老管家点头,把人领到花听去,吩咐小丫头上了茶,自己便退了出去。 欧阳离烟轻啜了一口茶,挥手示意月津到门外守着,茶厅里,除了欧阳离烟,还有一个榕王府的小丫头,穿一身红色的衣服,叫宝珠,没有人知道宝珠这个丫头是瑾王府的人,被欧阳离烟派来侍候傻皇弟,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通知他,不过好些年没和这丫头联系了,因为他一直以为皇弟是真的傻了的,可是现在玉钩很可能藏子梅院中,如果离轩真的把她藏在梅院中,那么他就不是真的傻了,而是装的,想到这么多年来,他有可能躲过他的试探,欧阳离烟不禁要为离轩喝彩了,这等的心计如果被父皇知道,只怕太子之位非他莫属啊,可是当初父皇为了给离轩看病,是请了很多名医给他医治的,都诊断他真的傻了,这会子怎么又好了呢,不会是自己多虑了吧。 欧阳离烟的脸色闪烁不定,宝珠心惊胆颤的屈膝开口。 “奴婢见过王爷。” “宝珠,起来吧,本王有话问你。” 欧阳离烟挥了挥手,宝珠直起腰立在一边候着,也不敢随便的开口问王爷话,王爷是什么样的狠角色,她是知道的,自个的爹娘和弟弟现在还在瑾王府里当差呢,所以她是不敢大意的。 “榕王爷最近有什么动向,他有没有出过王府,到过什么地方?” 欧阳离烟一迭连声的开口,有些心急,此刻他倒宁愿离轩是好的,那玉钩真的被他藏在了梅院中,那么他就可以把那个女人抓回来了,经过这些日子来的苦思冥想,他忽然确定一件事,他多少还是有些在意那个女人的,要不然不会总想把她抓回来,既然他在意了,她就别想离开他的身边,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会让她打掉,他允许他生下自己的孩子,用来弥补她失去孩子之痛,欧阳离烟想着,这可是对她极大的荣宠了,那女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宝珠慎重的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摇头。 “回王爷的话,宝珠一直跟着榕王爷,他最近一阵没出王府啊,就是出去,也只在大街上溜达两圈,买些糖葫芦什么的回来吃,其他没到什么地方去啊。” 宝珠的话完,欧阳离烟的脸色有些难看,又认真的询问了一遍。 “你有确定自己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吗?” “嗯,我一直跟着他,即使睡觉,我也是睡在外屋的,所以知道他是没有离开王府的,”宝珠点头,她一直跟着欧阳离轩,不过有一件事她不敢说,有一天晚上她想勾引傻王爷,即便他傻又怎么样,那可是个王爷,如果她和他好上了,就可以坐到王妃的宝座上,过上好日子了,再把爹娘和弟弟接过来,多好啊,可是谁想到那傻子惊醒了,半夜把她打下床,差点没打死她,后来不是她一直央求着,这事怕府里的人都惊动了,她一个姑娘家还有什么脸面可言,所以说,她现在很害怕那个傻子,别看他傻,可是却傻得很有原则,傻得可爱,她倒宁愿他喜欢上她了,可惜那傻子愣是不喜欢她。 “嗯,”欧阳离烟不满意了,脸色有些难看,眼眸幽深凄寒的盯着宝珠,在猜测着宝珠话里的可信度,宝珠一看这神情,知道王爷在想什么呢?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的磕头。 “王爷明鉴,宝珠没有撒谎,宝珠怎么敢拿亲人的性命开玩笑呢。” 欧阳离烟不再说什么,烦躁的挥了挥手:“下去吧,把离轩叫醒给本王带过来。” 宝珠动作俐落的起来:“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办,”飞快的奔出花厅去。 寝室中,欧阳离轩睡得正香,一般状况下他要睡到傍晚,这会子睡得正香,宝珠也不敢太惊扰他,虽然这王爷傻吧,可有时候脾气挺大的,最好不要惹到了他,惹到他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只敢小心翼翼的开口。 “王爷,王爷,醒了,瑾王爷来了。” 可惜床榻上的人根本不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留着口水打起了鼾,两个手紧紧抱着身上的薄被,嘴巴吧叽吧叽的咂着,宝珠只觉有够恶心的,不知道他睡梦中吃什么呢,发出这么大的响声,这种状况下如果她叫醒了他,只怕要倒霉的,可是不叫醒他,自己更倒霉,花厅里的那一位可比这个厉害多了,那个是要人命的,这个最多收拾她一番,一想到这个,宝珠也顾不得了,用力的一推床榻上的人。 欧阳离轩猛的翻坐起身,一只手对着空中抓个不停,发出愤怒的叫声:“鸡腿,我的鸡腿,你别跑,你别跑。” 宝珠真是苦笑不得了,他果然做梦在吃东西,赶紧靠近他身边叫了一声:“王爷,有人来了,醒醒。” “啊?”欧阳离轩被惊醒了,睁开眼茫然的望着宝珠,半天没反应过来,宝珠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瑾王爷过来找你有事呢。” 欧阳离轩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扔了一拳头给宝珠,恶狠狠地叫着:“你还我鸡腿,我管他什么狗王爷,猪王爷,我要我的鸡腿。”说着竟在床榻上踢着腿哭了起来,宝珠不敢靠过去,这时候靠过去不是找死吗?这傻子连瑾王爷都骂了,她可不敢再惹他了,这可怎么办啊?一脸的菜色。 好在门帘响了一下,欧阳离烟走了进来,他是看长时间的不见人,过来看一下,远远的便听到离轩哭了起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 “怎么了?” “禀瑾王爷,主子生气了,让我赔他鸡腿呢。”完全无奈的口气,侍候一个傻子可真累啊,王爷什么时候把她调回瑾王府去啊,原来来了还想着能让这个傻子喜欢上自己,谁知道都几年了,这傻子对她也没感觉,还动不动收拾她,有时候她真怀疑这傻子是不是知道自己在监视他啊,所以时不时的收拾自己一下,可看他的行事还是个傻子啊,只能怨恨自己命苦,咋这么倒霉呢? “好了,你下去吧。”欧阳离烟挥手,宝珠松了一口气走出去,那离轩还在身后大叫:“喂,你别走啊,还我鸡腿,还我鸡腿。” 欧阳离烟趋身上前,挑眉凝视着欧阳离烟,认真的打量着他,嘴角挂着口水,眼泪吧嗒吧嗒的流着,一头乱糟糟的发,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出他是伪装的,或者他是一个正常人,这分明就是一个傻子,欧阳离烟一想到如果他是傻子,断不会想到把玉钩藏到梅院去,心情烦躁不已,生气的冷哼。 “别哭了,再哭看我不封住你的嘴。” 一声冷言果然很有效的吓住了他,欧阳离轩眨巴着眼睛,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费力的想了半天,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叫了起来:“皇兄,皇兄,你来了,陪轩儿玩,轩儿好无聊。” “轩儿乖,皇兄想让你陪皇兄去一个地方。”欧阳离烟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离轩,哪怕他有一丁点的不一样,他都不会放过的,可是这小子愣愣的望着他,一动也不动。 “带皇兄去梅院好吗?” “我不去,我不出去,有人会笑我,他们一直笑我,我不出去,”谁知道那欧阳离轩反弹起来,大叫起来,一脸的愤怒,抹着眼泪,很是伤心样子,欧阳离烟知道他为什么怕出去,一出去就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即便是一个傻子,也是有知觉的,这些话他以前也说过,所以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皇兄有事想去梅院,离轩就不能陪皇兄去一次吗?” 欧阳离烟话音一落,离轩就一个翻身躲到薄被下面去了,把整个人包在里面,尖叫不已:“我不去,他们都笑我,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父皇救我,父皇救我。” 欧阳离烟一看眼前的状况,把这小子惹急而来,真怕他去父皇那儿告状,如果让父皇知道他想去梅院,只怕会吃不了兜着走,那个地方是父皇心中的一个禁忌,谁提都没好果子吃。 欧阳离烟也不逼她,起身出了寝室,这一趟榕王府之行,什么线索也没得到,离轩究竟傻不傻也没查探出来,玉钩在不在梅院也不知道,看来眼下只能派人守在梅园外面,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就不会放过。 “月津,带人隐在梅园外面,别惊动了梅院的人,知道吗?” “是,王爷,”月津点头,看来王爷到榕王府什么也没讨到,榕王爷不知道真傻假傻,不管真傻假傻,只怕王爷都不会掉以轻心了。 梅院,一间雅致的寝室中,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议论事情。 “楼主,眼下怎么办?难道我们一直躲在梅院中,这也不是个事啊,无影楼里其他人有什么事也不知道。” 玉钩蹙眉,思索问题,师姐说的没错,躲在梅院也不是个事啊,她们应该出去联络无影楼剩下来的兄弟,如果时间长了,这些人在外面随意的接单子,即不是毁了无影楼吗?虽然现在无影楼已经被毁了,可仍要重新建立起来啊。 “上次那资料我看了一下,无影楼有好几家的据点,朝廷一定把这些窝点都端了,因为是苏采雪送出的信,她对无影楼很熟悉,但是婆婆做事一向谨慎,自然有万鹤楼这样的地方,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地方是无影楼的秘密窝点,我们只要找到那个窝点,就可以联络剩下的杀手了。” 云凤听了玉钩的话,沉默不语,她掌管了万鹤楼,对于其他的地方并不知道,师傅做事一向小心,隐蔽的地方肯定有,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呢?寝室一下子陷入寂静,只有燃起的熏香缭绕在空中。 海棠坐在玉钩的身边,望着自己的娘亲,就盼望着她能想起点什么,云凤细细的推敲着往日和师傅相处的点点滴滴,脑海中陡的浮起一抹光线,师傅吃饭的时候,好像很喜欢到一家春来饭庄去吃饭,那家掌柜的对师傅很客气,不过怎么看都觉得那两口子为人极老实本分,和无影楼扯不上半点关系,店面也不是很大,一般的店面,来来往往的都是平常的客人,可除了这家店,她脑海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的线索了。 “难道春来饭庄是无影楼的联络点?”云凤自言自语,海棠耳尖的听到了,立刻反驳自己的娘亲:“怎么可能?春来饭庄的两口子我们可是见过的,老实得很,怎么会是无影楼的联络点呢,娘你别胡思乱想了。” “可我再也想不起别的地方了,师傅平时是极喜欢到春来饭庄吃饭的,那两口子对师傅是极恭敬的,依我的观察,那不像是对一般客人的热情,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恭敬,为什么一个掌柜的会对师傅如此恭敬呢?” 云凤提出自己的看法,玉钩听着,这种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抓住一个就不放了。 “这样吧,云凤找个机会出去打探一下,我们其他人留在庄内等着。” “是,”云凤点头,玉钩的眼睛精光闪烁,这时候是非常时期,做什么都要多留一个心眼:“明日出园子,你扮着梅院的下人和别的采购货物的人一起出庄,然后约好时间一起进庄,说不定院外有什么人守着,所以我们要小心才是,不能为梅院带来麻烦。” “好,”云凤点头,抬头见窗外月色爬上半腰,夜色已深,起身和玉钩打了招呼出去休息,海棠也退了下去。 一阵风过,烛光摇曳,玉钩轻声的开口:“你来了。”小蛮一怔,掉头看到身边没人,奇怪的挑眉:“主子,你说谁来了?” “银月。”玉钩笑,随着她话音落,房门前果然斜依着一个人,双手抱胸,一派悠闲,黑瞳波光涟涟的望着房中人,唇角浮起笑意:“你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了。” 寝室内温和的气暖窜过,小蛮识趣的往外走,笑着开口:“小姐是厉害,可是银月公子也不差啊,来去如风。” “这丫头,”银月踱步进来,门前珠帘左右晃动,他身上清淡淡的香味缭绕在寝室中,一撩袍摆坐到一边的坐榻上,玉钩亲自给他倒了茶水,坐到他的身边,柔声开口。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放心你们,过来看看,我得了消息,欧阳离烟知道了梅院,你们要当心点儿,他的人守在外面呢。” 第六十六章 皇后之死 银月捧着茶盅,细心的叮咛,现在他怕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只要自己有能力,就会保护她的,虽然她看上去不需要人保护,但女人是弱者,总有脆弱的时候,男人永远是女人背后的一座山,他愿意做那座山。 “我猜到了,你放心吧,如果再相见,我不会对他手软的,”玉钩的眼里充斥着恨意,燃烧着整张脸,往事一幕幕浮上脑海,这个男人就是一个残忍的魔鬼,他的美貌就是一道魔咒,伤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她永远无法原谅他在伤了她的同时还伤了小菊,把她做成人棍,而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好姐妹,玉钩一想到这里,周身汗毛倒竖,伸出自己的手指,久久的望着,这双手沾上了自己姐妹的血。 “玉钩,你心里有了恨,会很苦的,把这些恨忘掉吧。” 他心疼极了,为什么要让她一个柔弱的女子遭受到这种苦呢,欧阳离烟,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还配得到这天下吗? “银月,我解脱不了,只有杀了他,我的心里才会放下恨,”她轻颤起来,身子冷薄如冰,银月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给她温度,声音柔润得就像一潭的湖水:“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别忘了你还有我。” 玉钩抬眸,泪眼婆娑,咬着唇:“银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会不安的,我欠你的太多了。” “嘘,别想太多了,现在要小心,知道吗?”银月阻止她接下来的话,抬头望着窗外,月色正浓,银白色的光芒如绢一样洒在梅院中,使得整座院子朦胧而漂亮:“走,我带你去散步,梅院的夜晚更迷人。” 他说着不待她开口,便拉着她的手奔出了寝室,两个人穿过长廊,直奔前院,平坦宽阔的草地上,有一架小巧玲珑的秋千,多少次梦里,有一人晃动着秋千,陪她一生到白首,原来这个人竟然是他,银月,他就像天上一抹皎洁的月,那么美丽,给她的心灵带来温馨,可是她自知配不上他。 “银月。” “来,坐下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一定会很快乐,”他把她安置在秋千架上,手一挥,秋千如离弦的箭般轻荡起来,月光之下的她就像一个圣洁的仙女,一身白衫,在风中飘飘如仙,衣袂飞舞,长发如绸,夜色中最美的一个精灵,银月看呆了,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渴望这样陪着她了。 玉钩照着他的话做,果然觉得很舒服,整个人放松,手平放迎着风用力的叹气,脑海里什么都没有,这样的日子真是快乐啊,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夜旋旎,凉如水,花飘飞,影一对,人相随。 第二日一大早,云凤便装成梅院的下人和那个出去采购的老管家一起离开了梅院,去春来饭庄打探消息,玉钩和海棠呆在院中按兵不动。 至傍晚时分,云凤随着马车一起回来,竟然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那春来饭庄竟真的是无影楼的一个暗哨点,他们可以联络到没死的兄弟,眼下是重建无影楼,在这紧要的关头,重建是个大事情,首先是资金短缺,然后是地方没有,云凤虽然手里边有些钱,但和实际的金额相差太远了。 而玉钩之前顶替苏采雪出嫁,倒是有一大笔银两,可那些钱现在全部在瑾王府里,也拿不出来,这问题倒真是困扰住她们了,想来想去只有跟人借银子了,先别说银月究竟有没有这么一大笔钱还说不准,何况她们麻烦他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好意思张这个嘴啊。 几个人都快愁死了,完全不知道外面正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晚,皇宫里发生一件大事情了。 承乾宫,一点声响都没有,太监和宫女都退了下去,宫灯照耀着整座大殿,恍如白昼,红毯耀眼,纱缦轻卷,雕龙绘凤的铜柱上栩栩如生的图案,耀眼动人,风从大殿门口吹进来,宫灯轻摆。 诺大的宫殿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隐约从寝宫中传来细细的说话声,夹杂着细细的啜泣声,一声一声,无限哀怨,凄凉,痛楚无比。 寝宫里,琉璃屏风折射出暗芒,金色的鼎炉中龙涎香的味道缭绕着,宽大的朱红木大床塌上斜卧着一个温香软玉的女人,此时纱绢掩脸,轻轻地耸动着肩膀,无比伤心的诉说着自己的无助。 “离烟,我好难受啊,皇上他再也不宠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欧阳离烟远远的站在屏风边,淡然的望着床榻上的女人,一身轻纱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勾勒出来,妖娆至极,她常常穿成这样勾引他,他是一个男人,有时候也血脉贲张,但他不会忘了这个女人是害死他娘亲的刽子手,父皇为了立她为后,才废了他的母后,使得母后不堪其辱一条白绫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这个女人竟然还引诱年少的自己,引诱不成,还派人暗杀他,由此可见这个女人有多狠毒。 “宫中的女人每个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母后应该放平心态才是。” 欧阳离烟淡漠的开口,看到她这样痛苦,他心里无比的畅快,笑得越发的邪魅,那一声母后叫得皇后娘娘的脸如纸般苍白,从宽大的床榻上一跃而起,直扑到欧阳离烟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尖叫着开口。 “为什么,离烟,为什么你要如此恨我,我只是爱你罢了,我只是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呢?” “母后,请自重,你可是我父皇的妃子,从你很多年前引诱我开始,我就拒绝你了,难道在你人老珠黄的时候,我会接受你吗?”尖酸刻薄的话脱口而出,皇后娘娘花容失色,身子抖索不已,一伸手紧抱着欧阳离烟:“烟,别这样对我,我说过了,当年的事不怪我,不是我要追杀你的,我只是把事情告诉了我的哥哥,我不知道他竟然派人追杀你,求你原谅我吧。” “难道事后向父皇说我强逼你,也是你兄长所为不成。”欧阳离烟愤恨的开口,虽然父皇没有再提当年的事情,可他看出了他们之间的隔阂,这既是一道坎儿,使得他这么多年都未能加封为太子,这女人明知道皇上心里的结,却仍是装着不知道,这一切太可恶了,他是不会原谅她的。 “烟,你原谅我,我是逼不得已的,我哥哥一定要我这么做,当时我太害怕了,如果是现在我不会那么做的,你原谅我吧。” 皇后娘娘哭得梨花带泪,我见欲怜,可惜欧阳离烟的心是硬的,是冷的,他从来不知道怜惜这种东西,更不会用在一个害自己的女人身上。 “母后,我该走了,一切都过去了,还提当年的事做什么?” 欧阳离烟冷冷的伸出手拉开皇后娘娘的身子,准备离开寝宫,那皇后娘娘哪里放他离去,一把从后面抱住她,不依的哭了起来:“烟,陪陪我吧,我太寂寞了,我求你陪陪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皇上他现在不会到这边来的,他的眼里只有雪妃,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 “放手,再这样我生气了,母后,”欧阳离烟冷喝一声,生气的叫起来,皇后娘娘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一道如雷的声音在寝宫门前炸了开来。 “贱人,原来那些年你陪着朕,竟然窝藏着这样的心思,可恶的东西。” 欧阳离烟身形一挣,飞快的让到一边去,垂首恭敬的开口:“儿臣见过父皇。” 皇上高大的身躯闪过,并没有理会他,直奔皇后面前而去,一扬手一记耳光扔了出去,力道十足,把皇后娘娘打得飞出去三步之遥,撞在寝宫正中的铜柱上,反弹回来落到地上,哇的一声,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她头脑昏沉,一时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抬头,一脸苍白的望着眼前的皇上,皇上睁着一双厉眸,恨不得食了她,她掉头望向欧阳离烟,那个男人就像谪仙一样美丽,可是那双眼眸中闪烁着的确是魔鬼一样嗜血的暗眸,还有他身边的女子张牙舞爪,一脸得意的冷笑,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原来她是中了人家的计了。 欧阳离烟,你好狠的心哪,我只是爱你,爱原来也有错的时候,嘴里哇的再吐出一口血,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是她的天,这个男人不爱她,他不爱任何女人,她是知道的,他爱的人永远只有一个,就是死去的宁贵妃,她们这些女子都是宁贵妃的替代品,因为她的眼睛像宁贵妃,所以备受他的恩宠,他没人的时候总是喜欢静静的望着她的眼睛,她知道他在想那个女人,可是身为一个妃子,她没有办法阻止什么,反正她爱的也不是他,是离烟,她知道自己和离烟永远不可能,可是爱上就是飞蛾扑火,灰飞烟灭,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葬送在爱的男人手里,她抬眸,心疼的望着离烟,她不怪他的,真的,不怪他,可是却心疼他,他可知道,这一切总有一天会报应到他的头上的。 皇后娘娘笑了起来,璀璨至极,一切都结束了,被这个残忍的皇帝知道了她的秘密,她还有活命路吗?不如死得尊严一点,唇角浮起笑意,望向那个爱的男人。 “离烟,你会有报应的,”掉头毫不犹豫的撞上身后的铜柱,用足了力气,带着死亡的决绝,这一次真的解脱了,只是,离歌,母后对不起你,皇后娘娘闭上眼,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皇室真的好可怕。 寝宫内静谧得可怕,欧阳离烟的内心轻颤,他没想到她竟然决绝的死掉了,这个他恨极了的女人,他呼她母后,这称呼每叫一次,她的脸色便难看一次,她让他叫她的名字,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笑颦,到死他也没有叫过她一次,笑浮在唇角,凉薄如水。 皇上铁青着脸色,望着躺在寝宫内的皇后娘娘,一直以为这个女人狐媚妖娆,却不知她也是倔强的,这一点和她好像,眼神幽深,好似一下子老了几岁,沉声吩咐身后的太监。 “宣旨,皇后娘娘突然暴毙身亡,厚葬。” “是,皇上,”太监小心翼翼的领旨,皇上不发一言的掉头离开,那背影好似一下子老了几岁,苏采雪寸步不离的跟上去,那双手在背后朝欧阳离烟摇了摇,欧阳离烟心知肚明的望着她的意思,也不说什么,缓缓的走到皇后娘娘的身边,说实在的这个女人对他一直很好,只是他恨她,因为她害死了他的母后,霸占了承乾宫,这里有他母后的一切。 “但愿你下辈子投胎时挑个好地方,别到这种地方来,”这是他唯一一次对他怜悯,说完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了承乾宫,诺大的承乾宫里只留下皇后娘娘一个人,七皇子很快得到消息,奔了过来,皇后娘娘已经被收拾好了,安详的躺在大床塌上,地上的血迹也被处理干净了。 七皇子扑到皇后娘娘的身上大哭了起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母后,母后,你怎么了,你怎么好好地死了?” 承乾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全都跪在一边陪着七皇子抹泪,皇后娘娘虽然为人刻薄,但好歹是他们的主子,这会子死了,怎么不伤心呢,每个人垂泪哭泣,一直侍奉着皇后娘娘的太监跪在七皇子的身边劝慰着。 “七皇子,你别伤心了,皇后娘娘死不瞑目啊。” 七皇子欧阳离歌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了,听出话中的玄机,一把抓住太监的衣襟,沉声开口:“说,刚才谁到母后的寝宫里来了?” “瑾王爷,皇上还有雪妃,”太监含蓄的禀报,再不说一个字,但欧阳离歌已知道他话中的含义,是他们逼死母后的,父皇,你好狠的心哪,竟然连同新妃逼死了母后,还有皇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一刻欧阳离歌的瞳孔中散出骇人的血红,咬紧下唇,一动也不动的望着安详的母后,心里暗暗发誓。 母后,离歌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等着,离歌不会放过害你的人的。 皇后娘娘殡天,皇上下诏,封瑾王欧阳离烟为太子,大家谁也没想到事情突发性的变化,朝中的大臣连转缓的余地都没有,便被重重的击了一下,还有很多人靠着皇后娘娘刘氏的门楣下,以为太子一定会是七皇子的,没想到最后仍是瑾王爷当了太子,至于皇后娘娘的死,众说纷纭,谁也说不清,一个年轻的皇后怎么就突然暴毙而亡了。 消息传到梅园的时候,玉钩的眼眸恨意陡生,周身的冷寒,咬着冷哼。 欧阳离烟,没想到你竟然成了当朝的太子,就算你是太子又怎么样,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把你在意的东西一件件的剥夺掉。 瑾王府烫金的招牌已被摘掉,换上了太子府三个大字,朝中的文武百官络绎不绝,礼单一拨拨的呈送上来,整个太子府忙碌不已,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瑾王爷如愿当上了太子,他们这些人都鸡犬升天了,一跃成为人上婢了,怎不高兴呢,圣旨一下,欧阳离烟已接了封诏,府里的王妃和侍妾也都得了晋升,可是太子妃一位却空悬了下来,风轻霜这个太子妃首选人,竟然只得了一个侧妃之位,众目睽睽之下,风轻霜差点没昏过去,本来以为王爷成了太子,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将来就是国母,谁会想到,最后自己却成了侧妃,那么谁才有资格当太子妃呢,最后太子欧阳离烟却劝慰她,只要她生了儿子,立刻封她为太子妃,如果她不生儿子呢?风轻霜只觉得凄凉无比,原来这个男人是如此爱她的。 太子的书房内,镀金的金色坐榻上,欧阳离烟一身的明黄锦服,头上是明晃晃的九华冠,俊气逼人,正坐在龙榻上,一脸的冷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书房里另站着几个人,云千倾,月津和飞云,另外还有一个人竟然是将军府那个失踪了的苏天涵,原来他真的没有死,一缓过神来,便联系了太子,现在他要做的事就是查出杀害苏家的人,其他的事都放一边。 云千倾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态,望着欧阳离烟。 “太子,为什么把太子妃之位空悬下来,这个位置应该是王妃的啊?” “难道太子另有安排?”月津疑惑的接口,望着欧阳离烟,自从上次云大人和他说过那一番话以后,太子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这次更是离奇,本该是王妃的太子妃之位竟然空了下来,他一心想娶的风轻霜竟然只得了一个侧妃之位。 “本宫只是希望她能一举产下儿子,才能当得心安理得。” 欧阳离烟给出的解释,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一定要生下儿子才可以当太子妃吗?那当了太子妃也可以生男胎啊,不过这不关他们的事,这是太子的家事,只要那个风轻霜不气就成。 “太子,那无影楼的人现在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好像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云千倾垂首禀明,他的话音一落,一直立在窗前不动的苏天阳陡的发出一声响,一拳打在墙上,那拳头立时流血了,整个人冷戾无比,周身的寒气,眸子充血,好似困兽般挣扎着,欧阳离烟叹息一声,淡然的开口。 “天涵,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苏采雪在宫中呢。” 苏天涵一怔,抬眸望着欧阳离烟,看他的神情不似说谎,雪儿在宫中干什么? “她在宫里干什么?”苏天涵的话也是云千倾的话,苏采雪刚被皇上纳新妃,再加上皇后娘娘仙逝,大家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所以听到苏采雪在宫中,不由得奇怪。 “她成了我父皇的妃子。”欧阳离烟心底凝成寒霜,这苏采雪是苏家最厉害的一个角色,幸好是女儿身,否则只怕就是一个祸害啊,比苏天涵和苏天阳精明的多了,只是如此精明的她,为何不给苏家人报仇呢,好似忘记了苏府的惨案,在宫里活得风声水响的好不快活,欧阳离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什么?”书房内的几个人都惊讶的叫了起来,苏家的女儿竟然入宫为妃了,她可是先前要嫁给太子的妃子,怎么又嫁给皇上了。 “她可是太子名分上的妃子,”云千倾吐着冷气,这不是乱套了吗?虽然大家都知道嫁入瑾王府的是玉钩,可是天下人不知道啊,以为嫁进来的就是定国将军府的千金,现在如果再传出苏采雪成了皇上的妃子,那名声传出去多难听啊,只怕皇上一生的声誉都被毁了。 “皇上怎么能立她为妃呢?”苏天涵也不赞成,这妹妹才十八岁,皇上多大岁数了,她嫁入宫中能快乐吗?可是对于苏采雪倔强傲慢的个性,他是了解的,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她把事情跟父皇说了,父皇怜悯苏家一门全亡,原谅了她,所以纳她为妃,这天下人怎么会知道呢,最多知道宫中多了一个雪妃。” 欧阳离烟冷然的开口,这都成事实了,多说无益,而且他能登上太子之位,还多亏了那个女人呢?唇角浮起凉凉的冷笑。 “好了,你们派出人手,在京城各处打探,只要一有无影楼的消息,立刻过来禀报,”欧阳离烟闭上眼歪倒软榻上,这连日来的忙碌,他是累了的,心也很累,不知道为什么,他直觉上就是不想让霜儿登上太子妃之位,至于那个位置留给谁的,他也说不清楚,总之现在休息一会儿才是真的。 书房内的人一抱拳:“是,太子,”全都退了下去。 霜阁中,一向温婉可人的风轻霜,大发雷霆之怒,厅堂上的东西都被打碎了,欧阳离烟精心布置的古董玉器被扔到处都是,丫头婢子们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就是风轻霜的贴身丫头念慈也不敢出头,可又怕她伤着肚子里德孩子,小心的在旁边提醒着。 “霜妃娘娘,你小心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不说还好,一说简直是触到风轻霜的痛处了,她立刻停住手,用力的捶打着肚子里的孩子:“我还要他做什么,我要他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替他生孩子,当初的百般宠爱原来都是假的,早知道我还不如嫁给别人呢,为什么要嫁给他,一直等了他四年,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念慈一看她的样子,飞快的冲过去,一把抱住她:“霜妃娘娘,你别这样,奴婢看着难过,你还有奴婢呢,还有孩子呢,太子早晚还是会封你为太子妃的。” 风轻霜掷也掷了,打也打了,整个人累极了,伏在念慈的身上伤心的哭着,念慈扶着她坐到一边去,挥手吩咐厅上的丫头把东西收拾下去,不准到处乱嚼舌根子,若是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非割了舌头不可,大家立刻小心的点头,谁还敢多说什么,把东西收拾着退了出去。 花厅上,只有风轻霜轻轻的啜泣,还有陪着她的念慈,念慈抬头扫了一眼门外,小声的开口。 “小姐,现在无论如何都要生下男胎了,否则你将来的日子不一定好过啊。” 风轻霜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望着念慈,无助的抓着她的手:“可是这生孩子也由不得我啊,我哪知道这孩子是男是女啊,要是生了个女儿可怎么办?” “你别急,我们可以这样办。”念慈贴着风轻霜的耳朵上轻声念叨了一句,风轻霜受惊吓的抬眸,连连的摇头,用手抚着自己的小腹:“那怎么行,这是我的孩子,怎么能把她送出去呢,不行,我不同意。” “我没有说肯定送啊,如果这是个男胎,我们根本不用想,总之要做二手准备啊,难道小姐真的准备做个侧妃了,不想当太子妃吗?” 念慈的话音一落,风轻霜的脸色难看至极,太子妃的位置她怎么能让别的女人坐呢,那她肯定要疯了,看着那本该是自己的位置坐着别的女人,她一定会杀了那个女人的。 “好,念慈,你去办,一定要办得妥妥帖帖的,念慈,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这时候风轻霜脆弱得就像一个孩子,完全没有主张了,哀求着抓住念慈,念慈是她的丫头,怎么会不帮她,只有主子好了,她才会好,如果主子成了太子妃,她就是太子府里的半个主子,她怎能不帮她呢。 “好,你放心吧,我会办得妥妥帖帖的,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念慈拍了拍风轻霜的手,这时候她觉得自己很伟大,一向眼高于顶的小姐也有求着自己的时候了,看来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念慈笑着走出去,花厅里,风轻霜孤零零的蜷缩在软榻上,捂住自己的肚子,一再轻念,宝宝,你一定要是个男孩子,娘不想和你分开啊,你一定要是个男孩子啊。 梅院中,几个人都很高兴,因为找到了联络点,就找到那些没死的人了,即便暂时没钱重建无影楼,先查探一下还有多少弟兄们活着,要保住这些剩下的人脉,要不然时间长了,这些人四下分散了,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明天,我们一起去春来饭庄,”玉钩沉稳的开口,海棠一听,不太赞同,楼主是很等重要的身份,怎么能露脸呢,若是落到朝廷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何况那欧阳离烟还在四处找她,她出面的风险可大多了。 “楼主,就让我和娘去吧。你别去了。” 玉钩摇头,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贪生怕死呢,什么时候都让师姐出面怎么行,何况现在她已经不是之前柔弱的玉钩了,她身怀绝艺,还怕欧阳离烟不成,如果单打独斗,那欧阳离烟也未必胜出她多少,所以她不需要怕他。 “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不想给银月带来任何麻烦,这里早晚会有人察觉的,到时候银月就会有麻烦了,明天五更天,守在外面的敌人最困的时候,我们出去。” 玉钩沉着的命令,海棠和云凤没说什么,玉钩说的确实是个理,不能总躲在这里,要是被人察觉,会为银月惹来麻烦的,人家好心收留她们,千万不能惹出事来。 “好,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几个人说话,便早早的收拾着睡了,第二天天未亮,隐暗不明的时候,三个人带着小蛮从梅园最偏僻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梅院。 银月得到消息的时候,人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顿时焦急不已,立刻吩咐人暗中查探她们几个人的下落,现在整个京城都在寻找她们,她们竟然出去了,这有多大的风险啊,越想越恐慌,一跃上马,亲自出去找人。 而玉钩和云凤她们几个女子,此时已化身为男子,一身玄衣,手摇折扇,完全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和仆从,风流倜傥,引得大街上很多女人张望,不时的发出赞叹声,玉钩也懒得理那些花痴女人,抬首和云凤她们进了春来饭庄。 春来饭庄店铺并不大,只有两间门脸儿,但装潢的很精致,有很多人吃饭,玉钩和云凤一走进饭庄,掌柜的抬眸看到云凤的影子,立刻笑意盎然的引上来:“客官要用膳吗?” 云凤上前一步点头,爽朗的开口:“二楼有雅间吗?” “有,有,”掌柜的点头,朝里面忙碌的小二叫了一声:“过来把人领到二楼的雅间里去。” “是,掌柜的,”小儿不敢怠慢,殷情的把人往二楼上领,这几个客官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人,不知背后有什么样的硬台,所以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四个人进了二楼的雅间,临街而居,视野很好,把街面和楼下的动静一览无遗,小二上了茶水,下去准备膳食。 雅间里,玉钩压低声音,沉着的问云凤:“师姐,这掌柜的可靠吗?” “我试探过了,他们挺可靠的,是师傅特意栽培的人,知道师傅的事情,很气愤,想帮助师傅报仇,重建无影楼。” 云凤小心的把情况禀报给玉钩,玉钩点了一下头,目光移到楼下,在一处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着斗篷的男子,先前她就注意他了,他一动不动的坐着喝茶,也不叫东西吃,很是诡异。 “怎么了?”海棠看玉钩神色不定,奇怪的开口,顺着视线往外看,便看到那个黑衣人,抬眸望向自个的娘亲,几个人同时注意到了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小蛮也探头望过去,只一眼,她便低喃。 “那个人好像二少爷啊。” “苏天阳,”玉钩挑眉,苏府的二公子苏天阳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呢?不会是小蛮看错了吧,抬眸望过去,那个人已经站起了身,放下一小绽银子转身拿起剑往外走,忽然抬起头望向二楼她们这一间,门前轻风扬起撩动他的薄纱,玉钩细看过去,竟真的很像苏天阳,不由得出声。 “我下去看看,你们呆在这里。” 云凤想阻止都来不及,玉钩身形一闪已离开了雅间,小蛮在她的身后叫了一声:“主子,你把他带回来吧。” 玉钩神速的出了春来饭庄,奔到大街上,可是街上人头攒同,哪里还有苏天阳的影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春来饭庄,还戴着斗篷,难道他知道春来饭庄是无影楼的暗哨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不报官呢,因为在外面传言,是无影楼的人灭了苏家啊,玉钩想得入神,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的身边,身形一转,先前看到的黑衣人立在面前,黑纱遮面,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玉钩。” 这一声唤倒让玉钩听出他是何人,果然是苏天阳,他搞成这副样子敢什么,是无影楼的人灭了苏家,坦白说是苏采雪灭了苏家,所以他是受害者,怎么反而神神秘秘的,好像贼一样。 “苏天阳,你干什么?” 玉钩叫起来,知道是他,她放松了警戒,小声的询问,苏天阳一伸手拉着她往另一边的小巷子闪去,轻喃了一句:“回头再说。” 玉钩一脸的莫名其妙,两个人很快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空荡荡的巷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苏天阳拿掉头上的斗篷,露出英俊的五官,一脸凝重,眼瞳是深深的伤痛,玉钩知道他心里的痛苦,苏家一百多口人被杀,身为苏家人,他怎能不伤心难过呢,可是这都是苏采雪整出来的,玉钩伸出手想安慰他,他曾经帮助过她,在她受伤的时候,给她送药,有时候逗她笑,这些她都还记得。 可是苏天阳的脸色陡的变了,凌寒萧杀,玉钩的手还没靠到他的身上,身子一麻,动弹不得,一脸的难以置信,紧盯着苏天阳。 “你干什么?” “玉钩,你还要装吗?我已经查出你就是无影楼的楼主,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竟然让无影楼的人灭了苏家一百多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苏天阳痛苦的楸自己的头发,眼神赤红嗜血,阴森森的叫着。 玉钩眼神陡的冷下来,她为什么总要栽在男人的手里呢,如果她注意,这苏天阳根本得不了手,自己的一时大意,再次把自己陷入了绝境。 “你这个混蛋,我没有派人杀苏府的人,苏府的人是苏采雪派人杀的。” 玉钩的话音一落,那苏天阳备受刺激,银光一闪,宝剑架到玉钩的脖子,冷戾憎恨的开口:“你杀了人,还敢赖采雪,这一石二鸟之计可真好啊,玉钩,你好狠的心,就算苏采雪逼你代嫁,你受了苦受了委屈,你可以找苏采雪报仇,你为什么不放过苏家一百多口人呢。” 玉钩抽气,冷睨着这个男人,脖颈上传来的痛楚,提醒她,脖子上流血了。 “苏天阳,既然你不相信,那么要杀就杀吧。” 玉钩说完,无畏的一闭眼,等着苏天阳的剑,现在说什么都无益了,只怪自己识人不清,才会把自己一再的陷入绝境,如果此次有幸不死,她不会再相信别人了,谁都不信,男人太可怕了。 苏天阳看着她无所畏惧的脸,那般的明净,自从她代嫁到瑾王府后,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是她了,可是没想到她恨苏家的人,还练成了武功,成了无影楼的楼主,一夜之间屠杀了苏家的一百多口人命,这等辛辣的手段,真是太可怕了,手劲一压,玉钩脖颈上的血溢涌出来,苏天阳心抽得很疼,沉沉缓慢的开口。 “告诉我,我爹娘临死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苏天阳,你个混蛋,我说过没有杀苏府的人,是你妹妹苏采雪杀的,你知道她的武功是从哪里来的,她是无影楼楼主葵花婆婆的弟子,她为了夺得无影楼,挑断了婆婆的手筋和脚筋,自己做了无影楼楼主,可是婆婆没有死,被我救了,她教了我武功,我为了报答她的恩情,决定帮她夺回无影楼,就是这样你懂了吗?” 玉钩吼叫完,冷睇着苏天阳,可那男人竟笑了,完全的不相信,讥讽的望着玉钩。 “玉钩,我从来不知道你编故事的能力如此厉害,真是佩服啊,我妹妹竟成了无影楼葵花婆婆的弟子,那么你说,现在她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啊?你这个混蛋,不相信我拉到,快点动手,我要早死早超生,自从穿到这里来,我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这里的人都是变态。”玉钩狠狠的开口,也不管苏天阳听得懂听不懂,反正她不想说了。 苏天阳看她如此决绝认真,倒有些犹豫了,她脖颈处的血刺激到他了,心疼不已,可是一想到苏府的一百多口人命,心里的恨又那么浓烈,快把他折磨死了,最后一咬牙,狠厉的开口。 “我就信你一次,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的身边,我要找到苏采雪和你对峙。” 苏天阳冷冷的开口,玉钩飞快的睁开眼,她没想到苏天阳竟然愿意暂时放过她,如此说来她倒不用死了,不过别指望她会感激他,从此后她再不会轻易的感激一个人。 “随便你。” 玉钩爱理不理的,苏天阳也不生气,一伸手一粒药丸滑进玉钩的嘴里,他一运力那药丸咕咚一声咽了下去,玉钩阴沉着脸,她就知道这男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这是一颗毒药,你放心,我身上有解药,如果真的不是你杀的苏家人,我会给你解掉的,”苏天阳说完解了玉钩身上的穴道,玉钩飞快的跑到墙边大吐特吐,希望能把药丸吐出来,可惜根本没用,那药丸入喉即化,玉钩抬起头,苏天阳双手抱胸,一脸冷漠的望着她,他还是那个最初关心她的苏天阳吗?仇恨蒙住了他的眼,黑了他的心智吧,她还要和他客气什么呢?身形一闪,飞快的朝苏天阳击去,无影手一般人是抵挡不住的,就是苏天阳,能力也没有那么深厚,此时玉钩只想杀了他,竟然敢惹她,可是手还没有击出去,胸口像有万千的小针刺着她,疼痛难忍,那苏天阳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我忘了告诉你了,这毒叫天竺化骨丹,如果你强行运力的话,它的药性会摧毁你的骨头,慢慢的融化掉,那钻心的痛苦会让你痛不欲生的,所以你还是安分些吧。” 苏天阳说完,一伸手提起玉钩的身子,大踏步的往外走去,巷子的尽头停着一匹马,苏天阳拎着她翻身上了马,策马狂奔。 玉钩恨得牙痒痒的,可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强行运功的痛苦还保留在体内,难道她真的必须跟这个男人一起去找苏采雪,谁又知道苏采雪在什么地方,难道一日找不到她,她都必须忍受这种痛苦吗? “苏天阳,你个混蛋,我诅咒你全家,诅咒你家祖宗十八代,难怪被杀,都是因为心太黑了。” 玉钩口无遮拦的怒骂,苏天阳陡的一拉缰绳,停住了马,冷冷的望着缩在他胸前的玉钩,慢慢的开口:“我不介意阻住你的一张臭嘴,你知道男人阻住女人通常用什么方法吗?” 玉钩一愣,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等抬头看到他幽暗不明的眼神时,陡的明白他想干什么?飞快的捂住自己的嘴:“你休想。” 苏天阳冷然的一笑,再拉策绳狂奔而行,现在他没兴趣碰她,首要的事请就是找到苏采雪,如果真的是苏采雪杀了苏家的人,他不会放过她,一定会亲手斩了这个女人,她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家人。 一处僻静的林子,一辆马车停靠着,远处马蹄声响过,眨眼到了马车跟前,咻的一声停住了,马上的人恭敬的抱拳。 “爷,已经查到了她们的下落了,好像在春来饭庄里。” “嗯,那就好,去吧,”马车里响起清冷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的忧虑,那手下不敢多言,一拉缰绳飞快的离开林子,马车里的男子冷然的声音响起。 “黄风,去春来饭庄。” “是,爷,”驾车的人面无表情的应声,一抖绳索,马车疾驶着离开林子,直奔闹市区而去。 春来饭庄里,客人进进出出,掌柜的招呼着客人,只是眸底闪烁不定的暗芒,二楼的雅间里,三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一脸的焦急,不时有细声飞出来。 “娘,这可怎么办?楼主到现在还没回来?” “恐怕楼主出事了,一定是那苏二公子查出楼主真实身份,把她带走了。”云凤心急如焚,如果楼主出事了,这无影楼只怕真的毁了,师傅一生的心血真的白费了,到时候也没脸去见师傅了。 “楼主武功这么高强,怎么可能会被苏天阳带走呢?” 海棠不相信,说不定楼主遇到了别的事情,她们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可是一边的小蛮却脸色苍白,好久才出声:“她一定被二公子带走了,因为二公子以前很喜欢主子,对她是极好的,她一定大意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二公子会动手吧。” 小蛮的话音一落,云凤和海棠的心情沉甸甸的,看来真的被苏天阳带走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两个人心急得不得了,可又无计可施,这时候雅间的门响了一下,云凤沉声冷喝。 “谁?” “我,”门外响起店小二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客官,有人要见你们呢?” 云凤和海棠面面相觑,什么人要见她们啊,此时她们的装扮可不是先前的模样,竟然有人说要见她们,只怕不安什么好心啊,当下提高警惕,一挥手示意小蛮去开门,她们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公然到这里来找人,小蛮有些害怕,但仍走过去开了门,门外立着的是一脸笑意的小二,也没别的人,云凤松了一口气,淡然的问。 “谁要见我们。” 店小二往旁边一让,走出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脸上的银色面具,暗芒闪过,那漆黑的瞳孔幽暗无比,像古潭般深不可测,缓缓的走进来,抬眸扫视了一圈,淡然的开口。 “她呢?” 云凤和海棠看到来人,才算放下心来,立刻挥手示意店小二先下去,等到店小二走了,小蛮关上门,云凤才心情沉痛的开口:“刚才楼主看到有个人很像苏天阳,就追出去了,可是都出去半天了,还是没有回来,我们猜测着,她一定被苏天阳带走了,苏天阳说不定知道了玉钩的身份,所以以为苏家的人是她杀的。” “苏天阳?”银月的眼神陡的凌寒嗜血,凉薄的唇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周身罩上冰霜,淡然的开口:“你们回梅园去吧,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第六十七章 决战 银月说完一甩手离开了雅间,云凤和海棠望了一眼,叹气,眼下楼主不见了,她们就算有再大的雄心壮志也没有用啊,现在只能等楼主了,等她回来再作打算吧。 夕阳荒凉的照在一间破庙上,墙壁斑驳,门前杂草丛生,野藤爬满了断壁残垣。 这样破旧不堪的地方,此时竟从里面传来了细细的说话声。 “苏天阳,你个混蛋,难不成我们今天晚上还住这种地方?”玉钩气恼的怒骂,想不透这男人为什么专捡荒郊野外的住,他是定国将军府的人,只要他出面,皇上不会亏待他的,为什么他搞得像个小人一样。 “这里怎么了?难道还怕委屈了你,我都不嫌,你嫌什么?别忘了自个的身份!”苏天阳掉头打量了一眼周遭,鄙夷的瞪了玉钩一眼,只有一屋遮身就不错了,还嫌东嫌西的,她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的出身,而他可是将军府的公子,从小金尊玉贵的日子,他都没叫她倒叫喊。 “苏天阳,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一个将军府的公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找人,你只要禀明皇上就行了,何苦受这份罪?” 玉钩是真的想不明白,她不知道苏天阳怎么想的,这两三日来,她们白天在京城转悠,找人打探情况,晚上就睡到这荒郊野外来,何苦来着。 “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会不知道,现在有好多人在找你,如果被他们找到你,我还杀得了你吗?你是不是想让他们保护你不被杀啊。” 苏天阳俊朗的脸上布着气氛,一双漆黑的瞳孔闪烁着冷光,阴森森的瞪着玉钩,玉钩一头雾水,谁会找她啊,还保她不死,她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饿了。”玉钩不想理他,大声的嚷嚷,想到苏天阳给她下的毒,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肚子,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有事,如果孩子有什么事,她不会放过他,眼神阴鹜无比,狠瞪着他,紧咬着下唇。 “苏天阳,我劝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有一日我一定会杀了你。” 苏天阳一扬手,一袋馒头扔到玉钩的手边,也不去理会她,自顾拿出包子吃起来,吃完倒头就睡,不久就发出了鼾声,玉钩怔怔的站起身,走到苏天阳的身边,望着他全然放心样子,心里凉意一起,手一勾准备结果了他,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终究下不了手,又走回原来的位置,苏天阳讥讽的声音冒出来。 “你怎么不杀了我,我随时等着,有你陪着我一起死,我也甘愿了,看来你还是怕死啊。” 玉钩咬紧唇,血色溢出来,脸色冷得可怕,如果不是孩子,她会杀了他,然后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孩子是无辜的,一伸手拿过脚边的包子吃了起来,理也不理那个男人。 夜风凄凉,月牙如钩,惨淡的暗芒穿透残壁断檐,照射到庙中,庙中人了无睡意,仰头望着头顶上的月亮,一声一声的叹息幽幽如暗夜中的鬼魂。 “还不睡?”苏天阳冷哼,翻了个身,他知道她一直没有睡,这个女人不知道想什么了,从傍晚的时候便有些烦躁不安,想询问一下,又觉得那样对她太过于仁慈了,苏府的一百多口人命很可能是她杀的,他和她可是仇人。 “有人来了?”玉钩淡然的开口,苏天阳一惊,竖起耳朵细听,果然有人来了,还来了不少人,此时落到破庙的屋顶上,从那几不可闻的轻盈中,可感应出来人都是绝顶的高手,眼神不由得黯然,难道是有人找来了,想救走她吗?痴心妄想,就是死他也要拉着她,为苏家的一百多口人报仇。 苏天阳身形一动,落到玉钩的身边,宝剑已抵住玉钩的脖子,玉钩猛翻白眼,这男人和别人的反应还真不一样,来人不对付,竟然对付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什么人?出来。” 他一声喝,只见从那残破的墙洞中飘然而下十几个黑衣人,落地无声,可见他们功力深厚,今晚只怕他们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来者何意,玉钩暗自猜测着,抬眸狠瞪了苏天阳一眼,这男人还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呢,也不知道问问人家想干什么,玉钩无奈的开口。 “你们干什么的?” 苏天阳回过神来,周身的怒意,冷冷的开口:“是啊,你们想干什么?深更半夜的跑到荒郊野庙来?” 他们的话完,也不见黑衣人说话,只见十几个黑衣人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从最后面走出一个绝美的男人,一头卷发,妖娆万千的披散在肩上,头上的皇冠耀眼华贵,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危险的一眯望着苏天阳和玉钩。 “楼夜欢?” 玉钩的眼神陡的暗沉下去,这男人还敢出现,他想干什么,当初若不是他和欧阳离烟他们打赌,她会吃那等苦吗?这些帐她都一一记着呢,唇角浮起凉如水的冷笑。 “没想到竟然又看到你,你怎么不回西鲁去?” 楼夜欢看着玉钩眼中的恨意,唇角浮起一抹苦笑,他是为了她才留下来的,一直隐在东晋,暗中查探她的消息,知道她遇到麻烦了,所以想带她离开的,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会把她带到西鲁去,她恨他,他会慢慢的化解掉她的恨的。 “放了她,我可以饶过你。” 楼夜欢直截了当的开口,一扬锦袍,冷指着苏天阳,苏天阳他是认识的,定国将军府的二公子,平时也有见面,没想到竟在这种时候碰上,不管他与玉钩有什么恩怨,今晚他一定要把人带走。 “你做梦,如果你们敢近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苏天阳狠狠的开口,长剑压下去一点,玉钩疼得蹙眉,但相较于楼夜欢,她宁愿死也不想让他救所以眼神很冷:“我情愿死,也不想让你救,如果当初不是你们拿一个女人的清白来赌,我会受到这等的屈辱吗?”玉钩恨恨的责问,那欧阳离烟最多用一条毒蛇逼她,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招数,但是好过她一直被他欺骗,到头来成了一场笑话,肚子里还多了一个孩子,这一切她都记在心里,她恨他们。 “玉钩,我不知道你?”楼夜欢无法接口说下去,但玉钩的冷视让他很难过,痛楚浮上心头,玉钩看他的样子,心里升起快意,越发笑得猖狂:“你想说如果知道是我,就不开玩笑了,可是你们这样做,是置任何一个女人于不顾,为什么那样残忍呢?你走吧。” 玉钩往后一退,苏天阳的身子贴着她往后退,剑锋移了一点,脸色和缓了一些,听到她说情愿被杀死也不想跟那个男人走,心里竟然感到一丝暖暖的,这是苏府的人被杀后,唯一一次他的心有点热。 可是楼夜欢哪里容得了她的拒绝,他既然出手了,就不会空手而回,唇角浮起志得意满的笑,沉声一挥手。 “给我把这个男人拿下,不许伤了玉钩。” 他的话音一落,十几个黑衣人飞快的攻上来,剑气凌厉,卷出层层叠叠的剑花击向苏天阳,苏天阳在一怔之下,用力的推开玉钩,回身应付那些黑衣人,玉钩被他的力道一推,跌落到一边去,那楼夜欢纵身而下,飞快的拉起她的身子,关切的开口。 “你没事吧?” 玉钩抬起脸,月光下,她的脸发出惨白的暗芒,黑瞳凌寒的射向他,冷冰冰的开口:“拿开你的手,我讨厌你。” 楼夜欢心里好像被针刺了一下,很疼,但这种时候他也顾不得其他人,一伸手提起她的身子纵身离开破庙,远远的话音落下:“放过他吧。” 他们的目的只是把人带走,并不是想杀了苏天阳,对于苏府一百多口人被杀,他也是很同情的,不过他相信杀苏家的另有其人,绝对不会是玉钩。 十几个黑衣人得到主子的意思,飞快的收手离开破庙,破庙里一下子寂静无声,到处凌乱不堪,苏天阳望着那失去人影的夜空,唇色一片苍白,喃喃的低语,你们会害死她的,你们会害死她的,那天竺化骨丹不是寻常之物,是他专门到天竺请那里的高僧秘制的,除了他的解药,没有人可以解她身上的毒,如果苏府的人不是她杀的,他就害了她了,苏天阳脸色一片苍白,唇角一抹血迹夜色中他的脸就像鬼一样恐怖。 夜风陡的卷起,落叶飘飞,他动也不动一下,连死的心都有了,也不管是谁来了,唇角浮起凄惨的笑。 只见银色的光芒闪过,来人一身玄衣,乌丝随意的用丝带拢起,虽然脸上罩着面具,可那周身的毓秀雅致让人移不开视线,月色下飘逸得就像一缕轻风,干净清透,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清香,寒气笼罩着整座破庙,杀气顿起,冷硬的声音响起来。 “苏天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她。” 苏天阳的身子一怔,没想到他还是来了,他劫了玉钩,一直以来躲着的正是他,他是他的主子,玉钩是他在意的人,可是他不能放过害苏府的人,才会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她的,谁知道人会被楼夜欢劫走。 “属下该死,请主子赐属下一死!”他直挺挺的跪着,动也不动一下,此时唯求一死,如果主子知道她被人劫走了,一定会杀了他的,到时候还不是一死,倒不如死得干脆点。 银月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破庙,没看到她的身影,内心陡的一沉,凉薄的冷意浮上手心,森寒的开口。 “她呢?” “被楼夜欢劫走了,他好像想带她回西鲁去。”这时候苏天阳一丝儿也不敢隐瞒,眼下只有主子才有可能阻止住楼夜欢带她离开东晋国,他不怕自己死,只求她别死了,如果她杀了苏府的人,倒也死有余辜,如果她没有杀苏府的人,那他就是罪魁祸首了。 苏天阳的话音一落,银月的周身陡的阴骜得如寒冰,彻骨的冷,他的手带着一股强劲的旋风按上他的脑门,快速狠辣,此时只要他稍一用力,苏天阳便可命丧九泉。 “可恶的东西,你为什么擅自把她劫走?” “她杀了苏府一百多口人命,所以我要杀了她替苏家的人报仇!”苏天阳坦然的开口,死就死,反正他不能为苏家的人报仇,唯有一死谢罪。 银月掌风陡的一搜,一掌击向苏天阳的前胸,撒旦一样狂魅的声音响起:“荒唐,不知死活的东西,她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杀了苏府的一百多口人命。” 苏天阳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受重创,身形飞了出去,落到远处的草堆上,痛苦的挣扎着,此时心里的痛比身体上的痛要强一百倍,抬眸望着那雪白的身影飘然而去,慌忙开口。 “主子?” 银月停住了步子,却未说话,苏天阳强撑着开口:“主子,一定要找到她,她被我下毒了,这是解药,如果十天内不服解药,她就会化骨成灰的。” 苏天阳摸索着从怀中掏出精致的瓷瓶,银月的身形一闪,瓷瓶已落到手里,想到他所做的事,手掌一扬,霸气凌寒的劲道席卷而至,却在最后一刻收住手,身形一闪离开了破庙。 苏天阳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他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啊,你一定要保佑她没事。 银月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到玉钩的下落,她就好像失踪了一样,一向冷静自恃的银月几乎疯了,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是绝不会独活的,他活着的快乐就是希望她快乐,她开心,但是现在她失踪了,被那个楼夜欢藏起来了,他知道楼夜欢没有出城,也知道京城还有另外一拨人在找她,所以他要抢在那个人之前动手保住她,他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的手下黄风见主子焦急得快疯了,忍不住提醒他。 “主子,我们只要守住城门就行了,那楼夜欢再厉害他也得出城不是吗?他一定会带着玉姑娘回西鲁国,那么我们在城门外拦下他们。” 银月的身子一震,清醒了很多,他一向冷静自恃,只有在碰到她的事情才会如此自乱阵脚,不由得苦笑,想到她私自离开梅园,害得自己隐入苦境,找到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打她一顿屁股才能消气。 “好,我们就守株待兔,我相信楼夜欢这两天一定会离开京城的。” “是,主子。”两匹骏马扬蹄狂奔,往城门奔去。 晨雾迷蒙,细雨如烟,缭缭绕绕的笼罩着整座京城,雨打翠叶,香花纷飞,飞燕踢着红色的花瓣,在画梁雕栋的白玉石阶上洒下一层,榆钱在风中纷纷落下,轻风拂过,那薄薄的雾气透人心扉。 大街寂渺无人烟,一辆豪华的马车,在细雨霏霏中穿行而过,水花四溅,穿透帘幕重重而来。 城门口立查哨的人明显的比往日要多得多,等到马车靠近城门,为首的将领一举手中的宝剑,冷沉着声音开口。 “停下,检查!”这说话的人竟然是太子府的人,这个人是月津的手下,他见过十夫人,太子殿下派他过来守住城门,务必要查出十夫人的下落。 那驾车的马车夫一拉缰绳沉稳的开口:“查什么查,这可是西鲁王子的马车,岂是你们这等人随便可查的。” 那为首的将领一听到马车之人的话,倒认真起来,因为得了主子的吩咐,一定要查的就是这个西鲁王子的马车,因此脸色一沉,抱拳恭敬的开口:“得罪之处多有海涵,但是太子殿下有旨,不管任何人的马车都要查,请王子不要为难属下。” 那驾车的人脸色一黑,待要发作,陡的从马车里传来悦耳的声音,仿似天籁。 “让他们查吧,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随着话音,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掀起车帘,马车内一览无遗,狭小的空间里,端坐着一个高贵俊美的男子,脸如雕塑,轮廓鲜明,一笑如昙花现,惊艳无比,外面的人呆愣了一会,看清马车里并无别人,只得恭敬的开口。 “多有冒犯了,请王子见谅。” “好说。”楼夜欢低醇的声音轻哼,放下轿帘,沉稳的开口:“走吧。” “是,王子。”驾车的人狠狠的瞪了守门的人一眼,一扬马鞭往城门外驶去,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忽然身后响起急切的马蹄声,凌厉的声音响起:“站住。” 楼夜欢的一颗心陡的吊起,他终于还是来了吗?看来他们要对峙了,白皙的手柔滑的抚过马车上的锦帘,冷魅的笑,眼神阴狠,唇角浮起浓烈的血腥。 那就让我们来较量一番吧。 马车缓缓的停住,那后面的人追了上来,为首的男子白衣胜雪,一身的狂妄霸道,天地间唯我独尊的邪魅,染尽人间绝色,眉眼如画,似笑非笑的开口。 “这楼王子要走,怎么样也得本宫送送啊。” 马车内的楼夜欢缓缓的掀起锦帘,起身下了马车,他在一动一静之间已把马车内的空间让出现的人看了个遍,复才抱拳笑意盎然的开口:“怎么敢劳动太子殿下呢,现在可不比从前了,从前太子殿下还是个王爷,现在可是一国储君了,夜欢再怎么样也不好让太子殿下送出城吧,这真是太客气了。” 马上的欧阳离烟眯起眼眸,眸间暗芒陡现,唇角飞扬,笑意溢出来。 “楼王子见外了,你我本是朋友,朋友不分贵贱。” 欧阳离烟的话声一落,楼夜欢在心里暗骂一声,狐狸,这会子讲起朋友来了,你调查我的时候怎么不把我当朋友了,当日若非念及朋友,我就在瑾五府动手了,没想到不动手还惹了一身的骚。 “好吧,那就送到这里吧!”楼夜欢抱拳准备上马,欧阳离烟淡淡的开口:“等一下。” 楼夜欢停住身子,抬眸,细雨中,欧阳离烟的发湿了,粘连在脸上,妖魅至极,只见他身形一闪,掌心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掌风,飞快的击向马车,马车应声而裂,木屑飞溅,只见那停放马车的地方,赫然睡着一个明艳的女子,如此巨大的响声,仍眼没有惊醒她,她闭着眼一点动静也没有,长长的睫毛遮盖住她的一双亮眸,长发四散,就像一朵盛开的睡莲,沉沉的落入人的心底。 “你大胆!”欧阳离烟一声怒喝之下,身形陡发朝地上的人闪去,同时间另有两道身影闪过去,只见三个男人同时出手,而地上的人落入了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手中,他满目疼宠的望着怀中人,蒙蒙细雨中,他修长的身段,着一件蓝色的长衫,脸上罩着面具,只露出刚毅的下巴,凉薄的唇,深邃的眸子冷冽霸气,墨一样浓黑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条黄丝带扎在脑后,英气逼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光用想象,也知道那是一张绝色面孔,他抱着她,就像抱着珍贵的至宝,小心翼翼的不惊动她,她长裙在雨雾中轻荡,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他和她就像一幅画,深深的刺激了两外两个男人的眼,怒意顿生,同时出声。 “大胆,你是何人?” “银月。”银月冷漠的开口,他的话音一落,伏在他怀中的人奇怪的眨动了一下睫毛,嘟囔起来:“银月,我在做梦吗?” 玉钩用力的睁开眼,只见那戴着面具,满脸疼惜望着她的不是银月是谁啊,没想到他来救自己的了,眼睛温润起来,银月柔声开口:“怎么了?” “雨打进眼睛里了。”她说,银月摇头,一脸拿她没办法的神情,两个人说着话儿,完全无视对面的两个男人喷火的眼神,他拿出那个小瓷瓶,倒出药丸来:“来,化骨丹的解药。” 玉钩一听,喜悦染上眉梢:“你怎么拿到的?”没想到苏天阳那个混蛋竟然给银月了,至于银月是怎么拿到的,她才懒得问,管他是杀了他还是斩了他,都不关她的事,如果那化骨丹伤了她的孩子,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别问了,服下吧!”银月让玉钩服下解药,把她安置到一边,冷声吩咐他身后的一个手下照顾好玉钩,缓缓的直起身子,今日只怕要有一场恶战,人是不会轻易被带走的。 欧阳离烟站在对面,妒火中烧,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可以招惹这么多出色的男人为她勾心斗角,不由得火冒三丈,口不择言。 “贱人,到处勾三搭四,本宫带你回去一定会好好重罚。” 玉钩一听这声音才知道欧阳离烟也在这边,想起往日的种种,心里怒意陡生,眼里浮起嗜血的暗芒,唇角浮起冷笑,阴狠的望着欧阳离烟。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有脸说我,你以为我会跟你回去吗?可笑至极,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跟你回去的,如果你不介意让我杀了你,我就跟你回去。” 玉钩狠毒残忍的话落到欧阳离烟的耳朵里,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那个恨他入骨的女子,她的眼,她的脸上笼罩着的是刻骨的恨意,恨不得食了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的恨意,他的心陡的升起一抹惶然,原来她竟然这么恨他,是因为伤她太深了吗?他是做好了补偿她的决心的。 银月见玉钩气得脸都绿了,眼眸陡的幽深,心疼不已,掉头柔声叮咛:“玉钩,别说话,刚服下药,运气调理一下。” 玉钩回过神来,为了那样的男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划算,她还要重整无影楼呢,要不然到九泉之下也没脸见婆婆了,抬眸笑望着银月:“好。” 那般柔情似水,笑语嫣然,自然和谐,看红了另外两个人的眼睛,她从没有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过,难道真的是种下了什么样的因就得什么样的果吗?欧阳离烟的眼神锐利如刀,周身的寒气,这女人是他太子府的人,别的男人休想染指,身形一动,化成无边的利箭,飞疾向银月。 “小心,银月!”玉钩心惊的叫了起来,银月凉薄的唇一抿,点头,回身全神贯注的对付眼前的男人,他周身的杀气已被撩拨到最高点,银月心知肚明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生气,可那又怎么样,人在你身边不好好珍惜,现在在别人的身边便抓狂,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雨停了,剑气带着银色的光芒一圈圈的荡开来,楼夜欢身形一闪加入到场中,刚才玉钩对眼前男子的柔情他也瞧到了,心里嫉恨,此时竟有一种错觉,宁愿玉钩回太子府,也不愿让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把她带走,所以他情愿帮助欧阳离烟对付眼前不知名的男子,银月带来的手下和欧阳离烟的手下也打了起来,再加上楼夜欢的手下,这边明显处于弱势,玉钩正在运气调整气息,心内焦虑不安,银月千万不要有事啊,可是眼前的状况对他们太不利了。 玉钩站起身,准备帮助银月,银月远远的瞄到她的动作,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不准过来,你身体还未好呢!” 玉钩挑眉,心暖暖的,他总是关切着她的一切,一切都是为她着想,可是他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如果他受伤了,她不会原谅自己的:“银月,我……” 她想说什么,忽然空中陡的冒出几个蒙面的男子来,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我来。” 说完一纵身加入了打斗,这后出现的人竟然是帮助银月的,这一下子局面立刻扭转过来,玉钩放下心来,坐到地上再次运气调理,场中的打斗愈来愈激烈,不分上下,刀光翻卷,如悬崖边的惊涛骇浪,滚滚而来,剑气挽出千万朵的剑花,一波波的攻击而上。 玉钩调理好气息站起身,正好欧阳离烟和银月双掌相对,发出一声巨响,两个人同时倒退一步,银月身形不稳,玉钩大惊,一纵身飞疾落下,心急的开口。 “怎么样?你没事吧。” 银月怕玉钩心急,摇头:“没事!”其实他的经脉已伤,不能再恋战,两个人说话的空挡,那个后来帮助他们的黑衣人扔出一枚烟雾弹,漫天的烟雾,沉声开口。 “走!”一行人眨眼间撤走了,欧阳离烟的经脉也被掌风震伤了,再加上玉钩刚才关心别人的画面,刺激得他胸口一热,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血来,飞云和月津大惊失色。 “太子,你受伤了,我们回去吧。” 欧阳离烟眼眸发出狼一样凶残的光芒,狠厉的开口:“你们立刻跟着这些人的足迹查下去,那个男人我是不会放过的。” “太子,”飞云叫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抱拳:“是,太子,属下这就去办。” 欧阳离烟身边的楼夜欢陷入了恍然,困惑的想着,刚才他和后出现的男人的过招,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他究竟是谁啊?燕京,难道他也没有回去,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助那个蒙面男子,还是他想帮助的是玉钩,眼神幽暗,看来又多了一个人关注着玉钩。 “回府!”欧阳离烟看也不看楼夜欢,他的身份使得他不能拿他怎么样,但是以后他再也不是他的朋友了,两个人从此形同陌路,如果是朋友,为什么要带着他的女人离开,如果他把玉钩送到太子府,一切就会不一样了,欧阳离烟脸色难看异常,跃身上马,领着一干手下眨眼消失不见了。 楼夜欢呆愣的站在原地,好久才愤怒的想着,他这做的叫什么事啊!不,他不甘心,一定要把玉钩抢回来,冷魅的命令:“回城。” 雨水洗过的城墙,清亮干净,天边耀起一抹霞光,染红了整座大地,血一样的妖娆。 银月和玉钩一拉缰绳停下来,回望着那个黑衣黑巾帮助他们的人:“不知阁下是何人?” 为首的黑衣人一扬手,黑巾落下来,露出一张比女人还美三分的脸,细致完美的肌肤,如诗如画的脸庞,竟然是北燕的皇子燕京,玉钩一看到他,脸色便沉下来,不过想到方才他出手救了他们,才忍下来没发作,不过却什么都没说。 “在下燕京。” “原来是燕皇子,多谢出手相救。”银月抱拳谢过燕京,低头见马上的人一脸阴冷,便猜测玉钩和燕京有过节,就笑着道别:“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燕京停在原地,唇角浮起一抹笑意,淡然意味深长,他身后的手下上前一步开口。 “爷,我们回去吗?” “跟上他们,小心查探他们的下落,别让他们发现。”燕京淡然的挥手,那手下恭敬的点头:“是,爷。”一纵身跟上前面的影子。 银月策马狂奔,一路上玉钩也没有说什么,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怎么了?”说完咳嗽了一声,玉钩抬头紧张的询问:“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大碍,你别紧张,我回去调理一下就行,那欧阳离烟的内力浑厚,震伤了我的经脉。” 银月一说完,玉钩脸色便有些难看,紧咬着牙,狠狠的想着,欧阳离烟,总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你的,竟然还妄想我会跟你回去,除非日月颠倒,江河倒流。 “那我们快回去。”玉钩催促,抬头望着他刚挺的下巴,几日未见,他竟然瘦了很多,一定是她的事情让他操心了,心里愧疚,喃喃的开口:“银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这些事你大可不必做。”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最想真心对待的人。”银月说这句话时充满了深挚的感情,浓烈得就像一杯烈酒,使人晕晕然,玉钩心头除了感动还有一抹疑惑,银月他究竟是谁?为什么如此无条件的付出,无条件的对她好呢,她慢慢的感觉对他有一些熟悉,这份熟悉一时让她想不起来,可是自己已不洁了,配不上他了,他这么好,玉钩的手抚上肚子,这里有孩子,还是那个傻子的孩子,如果他知道这个情何以堪啊! “银月,我会内疚,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好吗?” 银月听着她的话,抿唇笑,也不反驳她,宠她永远不会变,不宠着她他都不知道做什么了。 玉钩见他不说话,还想说什么,忽然感到周遭有一些陌生的气流,不由蹙紧眉:“有人跟踪我们?” 银月点了一下头:“一定是那个燕京派人跟着我们了,现在我们要甩掉他们。”银月笑起来,对于这里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要甩掉一些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嗯,”玉钩点头,眼下她心急的是银月的伤,只希望早点甩掉那些人好让他回去疗伤,这些可恶的男人,燕京是吗?他想做什么,玉钩冷冷的想着,印象中这个男人和她交集不多,所以不了解这男人到底跟着他们干什么,如果相帮欧阳离烟,先前不出手帮他们,他们就全都被抓住了。 玉钩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马速加快,疾驶如飞,银月领着后面的两个人左转右转,很快便甩了那些家伙,把她安全的送到梅园去,梅园中,云凤她们也已经从春来饭店回来了,一听说楼主回来了,心里大喜,银月叮咛忠伯好生照顾着他们几个人,他便离开梅园走了。 房间里,云凤担心的询问玉钩。 “你没出什么事吧?” 玉钩摇头,一言难尽啊,谁知道那苏天阳会想杀了她啊,真是人走霉运,喝口水都会被呛到,玉钩叹息:“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这几天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一点精力都没有了。” 云凤见她不想说,也不好追问,只领着海棠先出去让她休息,有什么事等楼主醒来再说。 寝室内,小蛮侍候着玉钩躺下,几次欲言又止,玉钩知道她关心什么,自己不说只怕这丫头心就不安,躺在床上望着小蛮:“他绑了我,以为我杀了苏家的人。” “那他没事吧?”小蛮脸色陡的白了,唇上下嚅动,好半天才小声的开口,既然主子回来了,那么一定是他出事了,一想到这个,她就难受得想哭,玉钩一翻身朝里侧睡了,冷哼:“他没死,你也出去吧。” 这丫头真够偏心的,是她被绑了,她担心的不是她,竟然是绑人的人,这还是她的丫头吗? 小蛮松了一口气,看玉钩有点生气了, 想想自己确实过分了,心里过意不去,愣在床榻边:“不是的,我,我……”我了半天也没有解释清楚,玉钩叹气:“你出去吧,我真的累了,想睡会儿,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吧。” “好。”小蛮乖巧的走出去,玉钩躺在软榻上舒服的吸一口气,心头有些忧虑,银月没事吧。 醒来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来了,银辉透过窗棂洒进来,一室的昏黄,朦胧而婉约,风轻轻的吹过,薄纱飘飘渺渺,室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安静得可怕,小蛮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玉钩揉揉眼睛猜测,难道她站在外面守候,这大晚上的呆在屋里也是好的,做什么站在外面,朝外面叫了一声。 “小蛮,小蛮。” 有人跑进来,果然是小蛮,却是一脸的惶恐,手足无措的样子,玉钩有点莫名其妙,她睡了整整一天,这时候神清气爽,冷静的望着小蛮,难道出什么事了? “说吧,怎么了?吓得脸都白了。” 小蛮指了指外面,玉钩张望了一眼,发现一些异样,只见那窗棂子照射进来的光芒,似乎太过于明亮了,还不时的跳跃着,这分明是火光照进来的原因,难道有人?玉钩周身浮起冷意,是谁包围了梅园,一定是打着火把的原因,才使得如此宽大的院子里竟然亮如白昼。 “谁在外面?” “太子殿下领了一大批的人包围了梅园,现在我们是插翅难飞了。”小蛮的话音一落,玉钩的脸色难看至极,一挥手示意小蛮侍候她起来,素衣胜雪,长发挽成简单的髻,连一枝珠钗都没用,室外云凤和海棠走进来,屋子里的女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现在是出不去了,只怕今天晚上要有一场恶战,楼主。” “恶战我不怕,只是怕连累了银月,这里是他娘亲住的地方,我不想毁了它,走吧,我们出去。”玉钩冷然的开口,她是绝不会跟那个男人回去,除非他抬着她的尸体回去,她只愿永世和这个男人不相见,他给她的屈辱,就算到下一世纪她也会记着的。 “好。”云凤和海棠点头,几个女人绝然的一起往外走,越过院子,顺着白玉砖石,一直往外走去,恍惚间,那点点滴滴滑落心间,银月给她吹的笛子,银月为她划桨,银月为她荡秋千,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场梦境,在这里她享受到了一切美好的事物,即便死,她也会记得这一切的。 梅园的门前,守着忠伯,一看到她们几个出来,慌忙拉着玉钩。 “你们做什么?” “我们不想连累银月,如果让太子闯进来搜人,只怕银月就要担一个窝藏着匪徒的名声,到时候一定会重重治罪的,梅园酒保不住了。”玉钩声音清透,她欠银月的太多了,今生怕是无法报答他了,她宁愿一死保住梅园。 “玉姑娘快别这么说,爷不会同意的,就是没了梅园,爷也不会希望玉姑娘有事的,爷会来的,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忠伯坚决的反对玉钩的动作,玉钩还想说什么,只听到外面响起了凌寒的说话声。 “皇弟,想不到你竟然连皇兄也骗了,原来这梅园里竟然藏了人?” 玉钩一怔,这里竟然是傻王爷门下的产业,那么银月是谁?难道是傻子榕王爷,可是如果是傻子榕王爷,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呢,一想到这个,心里便很乱,一伸手抓紧忠伯的衣服,沉声追问。 “忠伯,你们的爷不会是榕王爷吧。” 忠伯眼神一闪,小声的开口:“不是,其实那个人不是傻王爷,只是王爷的一个朋友,他拜托老奴收留你们的,玉姑娘千万不要生气。” 玉钩一怔,没想到银月竟然骗她,那么他和她说的那些他娘亲的话都是假的了,这里竟然是别人的产业,太可恶了,这个男人,玉钩狠狠的想着,只听到外面响起一声童音般的笑声。 “皇兄说什么呢?轩儿听不懂,皇兄叫我过来说什么呢?” 傻王爷离轩一脸的呆像,咬着手指儿,莫名其妙,笑嘻嘻的望着欧阳离烟,欧阳离烟阴冷着脸,火把的照映下,他的脸很白,眼瞳幽深,根本不相信离轩的话,唇角浮起冷笑。 “你竟然给本宫装了十多年,不累吗?” “皇兄,你再说轩儿不跟你玩了。”欧阳离轩转身欲走,那欧阳离烟哪里放过他,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手指一动,内力凝上他的命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可能,那边欧阳离轩早叫了起来:“皇兄好坏,皇兄好坏,离轩疼,我要告诉父皇,我要告诉父皇!” “好了!”欧阳离烟冷喝一声,离轩吓得住了嘴,不敢出声,小心的拿眼偷瞄这个很凶的人,他的脸青郁郁的,有些扭曲了,眼瞳闪过幽暗不明的光芒,难道是他猜错了,有人冒充离轩在梅园里藏了人,这也有可能,自己试探了离轩十几年,是不是傻子还是有点数的,现在还是搜查一下梅园要紧。 “轩儿别叫了,皇兄只是搜查一下里面有没有人,可能有人冒着离轩的名在里面藏了坏人,所以皇兄才会要查的,离轩不要闹了!” “坏人?”欧阳离轩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皱起眉反复的咀嚼,忽然笑了起来:“父皇说,如果有坏人进了梅园,让离轩去告诉他,那离轩去告诉他,问问他给不给皇兄进去。” 离轩说完转身,欧阳离烟当下心急,此事若是惊动了皇上,只怕根本搜不了院子,这里可是宁贵妃的地方,不是谁想进来就进来的,所以只有强行搜查,欧阳离烟念头一动,飞快的出手击向欧阳离轩,就在这时,忽然有响声起。 “住手。” 话音一落,一个身材挺拔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从天而落,他的声音清冷淡漠,欧阳离烟一看到他,眼神陡的冷沉如撒旦,冷喝:“银月,你果然出现了,想不到你竟然利用梅园来藏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玉钩一听到外面的对话,知道银月出现了,当下命令云凤打开门,她不想连累银月,虽然他也有骗她的时候,可是他的关心历历在目,她不想他出事,忠伯跟着她的身后叫起来:“玉姑娘,玉姑娘,你别出去。” 玉钩回头笑:“忠伯,我没事。” 火光冲天,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玉钩一身素衣走出来,飘飘然然的好似暗夜的精灵,所有的视线一下子定格在她的身上,银月轻唤了一声:“玉钩。” 玉钩淡然的笑,虽然他骗了她,但她不怪他,这是唯一一次她不怪别人,因为他是善意的欺骗,他想把她藏在梅园中,躲开欧阳离烟的魔爪。 欧阳离烟一听到银月的叫唤,眼眸陡的深幽无边,凌寒的开口:“想不到你竟然藏在梅园中,害了苏家一百多口人命,今日本王一定要拿下你。” 玉钩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个高坐在马上的人,一身的轻狂,张扬无比,肆意飞发,玉钩笑起来,笑从骨子里透出来,恨意一寸一寸漫过肌肤,透凉透凉的,轻轻的开口。 “欧阳离烟,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恨不得食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然后把你挫骨扬灰。” 寒夜中这样冷彻骨的话,击中了欧阳离烟,他的身形一晃,几乎要从马上栽下来了,一抹恐惶从脚底蔓延上来,他是做好了准备把她抓回去,只要她向他求饶,他一定会放过她,还会宠爱她的,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轻而易举的便可伤他,杀人不见血,可是他放不开手,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他要为一个女人毁掉辛苦得来的江山吗? “大胆,竟然对太子殿下如此不敬,拿下。” 欧阳离烟身后的飞云不由心疼起自个的主子来,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太子一直要找到十夫人,原来他喜欢上十夫人了,可是还有可能回到从前吗?太难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伤害太深了,深到只有刻骨的恨了,何苦还要纠缠呢,可是作为属下,他不能让她伤了主子,一挥手,身后大批的侍卫飞快的包围了梅园。 玉钩和云凤还有海棠一纵身跃到门前,银月哪里敢怠慢,飞身落到她们的身边,沉着的开口。 “玉钩,这里有我,你们快走吧。” “不行,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你走吧!”玉钩冷然的拒绝,她宁愿自己死也不要再让他受到伤害了,他的伤还没有好呢,如果再战,只怕今天晚上凶多吉少,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像针刺一样疼,原来她还会为另外一个人心疼。 两个人你侬我依的样子,落到欧阳离烟的眼里,再次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一股甜腻的味道充斥在胸腔,这个女人一定要这样气他吗? “飞云,都拿下,谁也不准走。” 欧阳离烟狠厉的开口,飞云抬首,夜色下,王爷的脸白得像鬼魅,可见十夫人伤他有多深,原来他是很喜欢十夫人的,可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呢? “是,王爷。”飞云一抱拳恭身领命,一挥手一大批围着银月和玉钩的侍卫抢攻而上,玉钩脸色一沉,周身的寒意,身形凌空一跃,如飞翔的天神女,狂傲张扬,一头乌丝飘浮起来,白衫舞动,妖娆万千,围着的人看呆了,只见她双手一翻如无数只鬼手在空中绕过,飞快的击向那些侍卫,所到之处便听到痛苦的冷哼声,这无影手辛辣无比,出手又快又狠,专攻男子的下三路,凡是被掌风袭到,不死也伤,一时间那些侍卫倒有些受制,因为要顾虑不能杀了十夫人,还要拿下她们,而十夫人是往死里打的,这样下来,他们必然处于弱势。 银月看玉钩她们动手,哪里还客气,身形一闪,化作利剑和飞云纠缠到一起去,一时间,梅园门前,杀声震天,响彻云霄,只有那傻子榕王爷抱拳在人群堆里钻来钻去的,喊叫声不停。 “别打了,我害怕,别打了,我害怕!”东撞一下,西撞一下,那些侍卫怕伤了傻王爷,只有挨打的份儿,很快一个个东倒西歪不是腰被踢伤了,就是腿被废了,欧阳离烟眼神一闪,危险的暗芒冷盯向欧阳离轩,一纵身跃到人群把傻王爷离轩给扔出去,沉声命令月津。 “看好他。” “是,王爷。”月津不敢大意,这傻王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皇上不会轻饶了太子,半夜闯进梅园抓人,却伤了榕王爷。 欧阳离烟冷盯着圈中的玉钩,出手凌厉狠辣,毫不留情,看来今晚他必须亲自把她抓回太子府去,不管她有多恨他,他总有让她屈服的一天,唇角浮起阴森森的笑,凉意溢出,身快如电,直击向玉钩,一直立在玉钩身边的银月,身形一闪,飞快的挡住了欧阳离烟的攻击,他和欧阳离烟打了起来。 玉钩也从另一侧动手,两个人围攻欧阳离烟,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冷冷的话。 “我来。” 从天而降的竟然是楼夜欢,因为他得不到玉钩,是绝不会让蒙面男子把她带走的,倒宁愿她生活在太子府中,所以在最后的关头他现身帮助欧阳离烟。 因为楼夜欢的出现,场上的打斗立刻转换了立场,银月和欧阳离烟缠到一起去,玉钩和楼夜欢打了起来,其他人和侍卫混战到一起,玉钩一边打一边还要注意着银月的情况,他今天受伤了,千万不要出事才好,那楼夜欢对玉钩并未下了狠手,一边打一边劝说。 “玉钩,回太子府去吧。” “放屁,楼夜欢,从现在开始,你和欧阳离烟一样就是我的仇人,你三番两次的为难我,当初和欧阳离烟打赌,害得我失了清白,受人屈辱,只要我活着一日,断不会原谅你们的。” 玉钩狠厉的开口,忽然只见一道强大的波光散开来,波光中,只见银月的身子如破布一样甩了出去,被欧阳离烟紧补上一掌,只见他就像被撕裂了的娃娃似的,衣衫破裂,口吐鲜血,扑通一声落到地上,挣扎了一下,再也动不了,玉钩脸色惨白,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身上扩散开来,尖叫着扑过去。 “银月,银月,你怎么样了?” 银月费力的睁开眼,望了玉钩一眼,喘息着,一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来,眼神开始涣散,慢慢的凝聚不出光芒来,玉钩仰天大吼:“银月,不要啊!” 银月伸出手握住她:“玉钩,对不起,你别再难过了,我不能保护你了,好好照顾自己。”说完头一歪,身子沉沉的倒到地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了,他死了。 他死了?玉钩只觉得周身血脉贲张,愤怒得每一根毛细管都闪着凌寒,放开他的身子,仰头大叫:“啊,欧阳离烟,今日我和你拼了!” 她身形如离弦的箭,飞快的撞向欧阳离烟,欧阳离烟一扬手波光击出,玉钩眼一闭,一心求死的样子,欧阳离烟唬得大惊失色,陡的收手一跃而起落到她的身边,扶住她的身子:“玉钩?玉钩?” 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长剑没入欧阳离烟的胸前,玉钩的一双赤目红如火,唇角冷笑:“我--要--你--死!”手中的劲道加重,一直往里刺,欧阳离烟的脸色惨白一片,眼里是难以置信,原来她真是如此的恨他,唇苍白一片,一伸手抓住那把剑,掌风一扬,玉钩被推了出去,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那些打斗的侍卫呆了,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好久才回过身来,一起围到欧阳离烟的身边去。 “太子,太子?” 天哪,太子受伤了,这可真是变天了,每个人都紧张得不得了,玉钩冷笑着,她宁愿一死,也要为银月报仇。 众人都紧张的围到欧阳离烟的身边去,暗夜,陡的扬起阴森森的轻风,卷起落叶纷飞,忽然一股幽兰的香味飘过,欧阳离烟陡的叫起来:“不好,有毒。” 话音一落,一大批黑衣人落到地上,快疾如风,一伸手拉过提起玉钩,眨眼不见了人影,同时间连云凤和海棠都不见了,只有小蛮一个人傻傻的呆立在原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玉钩去哪里了,玉钩呢? 梅园门前所有的人都中了毒,根本运不上力,眼睁睁的看着玉钩被人给带走了,欧阳离烟本就受伤,再加上心急,喘息如牛,终于承受不住昏了过去,手下的人尖叫起来,早忘了要抓人的事,一起动手把太子送回府。 京城,从此安静下来,玉钩被什么人带走了呢,小蛮又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玉钩有一天会不会卷土重来呢? 第六十八章 五年后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五年的时间弹指而过。 一座雕梁画栋的宫殿,白玉石阶,凭栏玉柱,门前一汪碧湖,倒映着湖边青翠郁蓊的杨柳,风吹过,杨柳摆动着柔软的枝条,荡起湖水泛起圈圈的涟漪,湖正中,朵朵白莲盛开,圣洁高雅似踏水而来的凌波仙子,岸上五彩花开,缤纷璀璨,色彩斑斓的蝴蝶穿梭其中,香味缭绕,好一副繁华盛锦。 宫殿内,一白色女子悠然的凭窗而立,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飘飘忽忽,神态淡漠得如一缕抓不着的云彩。 她长发披肩,一双潋滟瞳孔动人至极,长长的睫毛掩去暗芒,肌肤胜雪,阳光穿透云层,透过窗棂映着她的粉红桃腮,分外的迷人,樱桃小嘴好似花瓣一样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却在唇角间勾勒出一个冷如冰霜的弧度。 十指纤纤,如葱般轻抚上窗帘,轻轻的叹息一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一名美丽女子上前一步,柔声开口。 “公主,你怎么了?”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人救走的女子玉钩,现在是身份是南夏公主,南皇的表妹,对于这一点,玉钩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当日一帮黑衣人救走了她,把她带到南夏来,凭着她胸前的一枚玉佩,认定她是当朝皇帝的表妹,封为公主,对于这一点她不置可否,她只想利用这身份安心的生下肚子里的宝宝,然后重建无影楼,杀回东晋去,她一定会为银月报仇的。 银月?玉钩的心陡的一疼,今生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他是那般的疼爱她,保护着她,可是却被欧阳离烟给杀了,五年的时间里,东晋的消息一直源源不断的传来,欧阳离烟活得意气风发,不但受到皇上的恩宠,还一连生了两个儿子,一为风轻霜所生,一为侧妃绿影所生,一想到这些玉钩的心里便涌起了恨意。 他害了她,竟然可以活得这么好,她不甘心。 因为他,她所生的两个孩子中,有一个竟然有点呆愣,当日他逼迫她吃药,后来又被苏天阳给下药,她的孩子竟然有一个愣儿,她怎么能够原谅他们,欧阳离烟,苏天阳,我一定会回去的。 风吹进来,撩动了她的鬓发,眼神锐利得如一把刀,缓缓的回身望向身边的女子,海棠。 “怎么样?帖子都发出去了吗?” “回公主,皇上已经派人发出去了,大概很快便会有消息的。”海棠恭敬的开口,抬眸望向窗前落寞的人影,那般孤寂,心却是恨的,当日银月死去,对她的打击很大,五年的时间里,她心里的仇恨并未消退几分,这一次她要出手反击了。 “嗯,那就好。”玉钩点头,神色间带着威严,唇角浮起浅笑,眼神淡定充满了智慧,缓缓的转身往内走去,海棠一直跟着她的身后,两个人走进寝宫,玉钩坐到梳妆台前,轻轻的打理着自己的秀发。 “海棠,这些年辛苦你了!” 玉钩对着镜中笑,妩媚得惊人,这些年海棠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无影楼交给师姐云凤打理,她则心安理得的陪着儿子,没想到当初的一夜撕缠,她竟然怀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可惜因为用药太多,其中有一个天性愚钝另一个倒还健康,就是有点早熟,想到两个儿子,玉钩的脸上笑意暖了几分,虽然儿子不聪明,甚至有点傻,但是作为娘亲的人还是认为自己的儿子是最聪明的。 “没事,公主是想到两位公子了吗?” “嗯,”玉钩点头,只有儿子才可以让她稍稍平息下心头的怒气,否则她不会忍到现在才出手:“他们两个到哪去了?” 海棠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门口传来嘻嘻的笑声,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寝宫门前跑进来两个小孩子,生得一模一样,粉嫩的脸蛋,大眼睛,皮肤很白,一个笑眯眯的,只是目光有些呆痴,一个沉稳无比,目光睿智。 “娘亲,娘亲,玉竹要去玩沙子,可是他们不让!”说话的是双胞胎之一的小儿子玉竹,玉竹就是那个有点呆傻的孩子,他喜欢笑,不说话的时候,和寻常的小孩子无异,一说话便露出一丝的端倪,这些年玉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孩子的身上,相对的对大儿子玉箫却少了很多疼爱,但是玉箫那么懂事,和她一样照顾着弟弟,他的早熟让她心疼。 “玉箫,怎么回事?”玉钩抬头望着玉箫,玉箫不以为然的耸了一下肩:“他要玩沙漏里的沙子!” “那怎么行呢?”玉钩回头,看到玉竹的小手攀到了她的胸前,这家伙最喜欢吃她的豆腐,伸出手拍掉那只小魔手,很认真的开口:“玉竹不可以玩那边的沙子,有用呢!” 玉竹一听到娘亲的话,嘟起粉嫩的小嘴,不乐意的哼:“人家要玩嘛,人家要玩嘛。”玉竹说着,一双小魔手再次攀上娘亲的胸前,软软的柔柔的舒服极了,玉钩早已见怪不怪了,不过脸色仍沉下来。 “玉竹,再胡闹娘生气了。” 玉竹虽然脑子有点呆,但还没痴傻到那个程度,知道娘亲一生气就会不理自个儿,立刻乖乖的站好,讨好的笑:“那我不玩了,不玩了,我玩小丸子行了吧。” 小丸子是他的陪侍太监,远远的立在殿门外,听到玉竹的话,那是透心的凉啊,谁说这玉竹公子傻了,真能折腾死人,他都快被他玩死了,还要玩啊,忍不住腿肚打颤。 玉钩不知道这些,倒满意的摸了摸玉竹的头:“玉竹真乖。”一句夸奖的话一说,这小子顺杆子爬,手又往玉钩的胸前伸,玉钩啪的一声拍掉,引得寝宫中的玉箫和海棠忍不住笑起来,说玉竹公子呆吧,也不是那么回事,有时候就像个正常人,可说他正常吧,有时候偏又傻得可爱,不过这小子是个色鬼,专门吃他娘的豆腐倒是真的。 “玉竹,以后不许这样。” “好。”玉竹又应了,不过应是一回事,动手动脚是另一回事。 “玉箫,过来,娘抱抱!”玉钩招了招手,玉箫走过去,她伸出手抱住玉箫,玉箫有时候懂事得吓人,她总是会为他心疼,他为什么就不像一个小孩子呢,总像一个小大人。 “玉箫,娘对不起你。” “没有,娘,我没事,娘别伤心了。”玉箫一开口,便劝娘亲,眼眶湿湿的,他知道娘活得很辛苦,因为要照顾弟弟,所以他尽量不让娘担一点心,可是娘都知道,玉箫伏在娘亲的怀里,吸着娘身上的香味儿,真舒服啊,他闭上眼睛,这一刻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但通常这种时候不会太长,因为玉竹又扒上来了。 “娘,你抱哥哥,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抱抱。” 玉钩放开玉箫,又抱了他一会儿,才开口:“好了,两个出去玩吧,娘亲还有事呢!” “好。”玉箫应声把玉竹领了出去,寝宫安静下来,海棠望着公主,正动手揩眼泪,不由得心疼:“公主又伤心了。” “我一看到玉箫那般懂事,玉竹有点傻,我的心便很疼,我当初决定生下他们是不是错了,海棠?”玉钩抬起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我见犹怜。 “怎么会错了呢,两个孩子不知道有多可爱呢,我们都喜欢他们,公主怎么会这么想呢?”海棠劝慰玉钩,她才好受一点,这时候,宫门走进一个穿宫装的小宫女来。 “公主,皇上让您去养和殿呢,皇上要见你!” “好吧。”玉钩当托,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站起了身:“走吧!”领着海棠跟着小宫女的身后往养和殿而去。养和殿乃南皇夏紫陌居住,不属于后宫,所以离玉钩住的地方有点远,一路行来,宫里的小太监和宫女皆恭敬的行礼,这南皇国谁人不知道公主深得圣宠,只要她一句话,就会人头落地。 养和殿,红色的地毯铺着,金鼎中燃着薰香,雕龙镀金的铜柱灼灼生辉,水晶宫灯四角垂吊,上首的龙椅上,端坐着的正是南夏的皇帝夏紫陌,一身锦袍,头戴明晃晃的龙冠,明明是一个帝皇,缺了那份霸气,多了儒雅之气,像一杯上好的红酒,充满了韵味,谈吐优雅,举手投足间,染尽芳华。 “玉钩见过皇上。” “起来吧。”南皇温润的声音响起,挥手示意玉钩一边坐了,立刻有小宫女上了茶水,玉钩淡然不语,这个男人虽然表面温润如玉,但野心却昭然若现,五年的时间足可以让她看清这个人了,难道他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安分的成为一枚棋子,玉钩淡然的笑,望着上首的男子。 “皇上唤玉钩前来所为何事?” “朕是想告诉你,不日其他三国未有正妃的皇子都会齐聚南夏,到时候你要做好准备,想嫁到哪一国去?” 南皇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修长的手指轻弹着手边的龙椅,等着玉钩的话,玉钩抿唇笑:“皇上放心吧,玉钩会好好观察的,一定会选一个如意郎君,皇上不必担心。” 她的话音一落,南皇的手指陡的紧握住龙柄,一丝暗怒闪过,随即化为正常,笑得温和无害。 “那就好,对了,听说东晋国的太子也来了,太子虽然有很多侍妾,也有两位侧妃,但没有正妃,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人选,而且他是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 夏紫陌的话一完,大殿上冷意流出,玉钩的眼神陡冷,手指紧握着,放开,淡然的笑。 “这个男人有够无耻的。” 夏紫陌听着她的话,唇角浮起笑意,舒畅得很:“朕忘了皇妹和他的纠结,不管皇妹选谁,朕都会风光的把皇妹嫁出去的。” “谢过皇上了。”玉钩起身盈盈谢过了皇上,告安退出养和殿。大殿上,南皇的目光幽暗无边,唇角浮起冷冷的笑意,玉钩,既然我动了情,最终你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东晋国,榕王府。 一个玄衣男子凭湖而立,随意的斜靠在一棵高大的柳树边,眼眸迷离的望向湖心,莲花盛开得正茂,风吹过,满池清香。可是心却是冷的,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到何处去了,他一直追查着她的消息,是谁把她带离了东晋国?这些日子已有些眉目了,五年前,他没有庞大的能力保护她,但现在他的羽翼丰满,再不准有人伤害她。 “主子?”有手下现身,悄然的立于一侧,不敢近前,等到他回过神来,冷然的开口:“说吧!” “是。”手下一抱拳,恭敬的开口:“已查到消息,五年前,玉姑娘是被南皇夏紫陌给救了去,听说她是南皇的妹妹,最近南皇发了帖子,为她选婿。” “什么?”他眸光闪过激动,心底叹息,原来她真在南夏国,很好,他会亲自去把她接回来的。 “我们东晋国谁去了?”他沉声开口,这东晋国除了七皇子离歌,还有他,再也没有人了,至于太子,府中妻妾成群,连儿子都有两个了,所以他恐怕是不会前往南夏的。 “七皇子,还有……”手下迟疑了一下,在他锐利的眸光中垂头:“还有太子殿下。” “他?”一声怒哼,一拳打在身边的柳树上,柳树轻晃起来,柳叶纷纷落下,飘扬到湖中:“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一定也得了消息,难怪这些年不立太子妃,原来他也在找她,可是她恨他不是吗?” “主子意下如何?”青冥缓缓开口询问,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找玉姑娘,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痴心的为一个女人付出,从当初她还是瑾王府的侍妾开始,他就一直暗中保护着她,这些年来一直守身如玉,执着的等待着那个女人。 “我会去南夏国。” 他果断的开口,声落人已飘飞,现在他要立刻进宫求见父皇,东晋国中,只有他才是最有资格前往南夏求亲的,因为他的王府中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七皇弟离歌太小了。 “主子,”青冥尾随其后,他还从没有看到主子对什么事如此上心过,可是他是一个傻子王爷,皇上会同意让他前往南夏国求亲吗?青冥苦恼的想着,前面的人影早消失不见了。 欧阳离轩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一路追问,知道皇上正在上书房里批改奏折,便闪身往上书房而去。 上书房门前守着几个太监,为首的太监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林公公,林公公一抬头看到榕王爷过来的,奇怪的扫了一眼,榕王爷怎么一个人进宫来了,这还是少有的现象,赶紧上前请安,虽然榕王爷是傻子,但他们做奴才的可不敢怠慢,虽然他傻,可他是贵妃娘娘的儿子,皇上的命根子,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的。 “小的见过榕王爷。” “林公公,我父皇呢?”离轩心急的开口,早忘了扮傻子的事,林公公一愣,认真的细看,今天的榕王爷好像有一些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眼神锐利得如冰刀,一点也不像一个傻子,这有可能吗?林公公认真的细看,榕王爷对着他笑,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不禁疑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皇上在里面呢,榕王爷有事要见皇上吗?”林公公恭敬的问,那离轩哪里还理他,一推林公公的身子大踏步的跨进上书房。 上书房奢华威严,一道明黄的身影正在批改奏折,听到门口的动静停下来,苍老的脸上有些难看,可一看到走进来的人,立刻换上笑脸,推开龙案上的一堆奏折,高兴的招了招手。 “轩儿,来,到父皇这边来。” “是,父皇。”离轩上前一步挨着父皇的身边坐下,皇上伸出手握住离轩的手,眼神定定的落在他的脸上,浑浊的眼里竟浮起了眷念,不舍的轻叹:“离轩,父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啊,我怎么好去见你娘呢?” 欧阳离轩一听皇上的话,心里也挺难过的,一时间没出声,上书房里一片静谧,空气中缭绕着香味,皇上伤心了一会,想起离轩能主动来找他,一定是有事,不知道他找他是为了什么事,慈爱的开口。 “离轩,你找朕有事吗?” 欧阳离轩立刻回过神来,他是有事找父皇的,怎么忘了竟然陪着皇上伤心起来,忙心急的开口:“父皇,听说南夏国的公主要在我们三个国家选一个皇子,是这样吗?” 皇上点头,奇怪的挑眉,此时的欧阳离轩,他的儿子,目光睿智,眼神锐利,周身的毓秀清润,这哪里像一个傻子?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南夏国求亲!” 欧阳离轩的话一落,皇上看着他好半天没有开口,激动得唇颤抖了几下,小心翼翼的开口:“轩儿,你,你不一样了!” “是,父皇,轩儿好了,轩儿醒过来了,请父皇放心。”欧阳离轩沉稳的开口,眼神幽暗得如同碧波深潭,使人看不真切,皇上的呼吸急促起来,似乎一时难以置信,好半天才出声。 “轩儿,你竟然好了,你母后泉下有知,该多高兴啊。”一滴泪竟然从帝皇那高贵的眼眸中落下来,他真的是太高兴了,离轩傻了,都是因为他造成的,没想到现在他醒过来了,虽然好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他现在真的好了,这怎么不令他高兴呢? “父皇。”离轩叫了一声,看到皇上因为自己竟然如此激动,心里很感动,原来父皇是真心的喜欢离轩的。 “我没事了,你放心吧!”欧阳离轩再次开口表示自己没事,皇上开心过后,想起离轩的话,不由得蹙眉:“离轩,父皇给你重配一门好亲事吧,离歌和太子已经准备前往南夏去求亲了,现在你再去,人家一定以为我东晋国没女人了,都跑到南夏去争一个女人。” “不,父皇,儿臣请父皇答应,让儿臣去南夏国!”欧阳离轩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一看他如此认真执着的态度,迟疑了一下,眯起眼思索,好半天才开口:“好吧,要不然就让离歌留下吧,你和太子殿下一起去南夏国可好?” “儿臣谢过父皇。” 欧阳离轩跪谢过皇上,皇上伸手搀扶起他,因为太高兴了,紧握着离轩的手问这问那,两个人在上书房里谈话,不时的传出皇上愉悦的笑声,一直到天将晚了,皇上才放开离轩,让他回去好生准备着,不日就起程出发去南夏了。 “谢父皇。” 欧阳离轩起身告安往外走去,走到门前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淡然的开口:“父皇,我醒过来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皇上一怔,他恨不得把离轩不傻的事立刻昭告天下,没想到离轩竟然要隐瞒起来,不过他既然开口了,他就不公布吧。 “好,你去吧。”皇上挥了挥手,欧阳离轩大踏步的走出去,皇上望着那挺直的背影,心里激动得久久难以平息,笑意一直染在脸上,林公公走进上书房,奇怪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皇上,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离轩他……”皇上激动的开口,马上想到离轩的话,便停住了嘴,挥了挥手:“没事,没事,离轩竟然要去南夏国求亲,朕是太高兴了,他竟然想要娶亲了,朕一时高兴便许了他,你去叫七皇子过来。” “是,皇上。”林公公点头往外走,心里不由得嘀咕,皇上是不是越老越糊涂了榕王爷可是个傻子,他去南夏国求亲,人家怎么可能答应,那么多俊美风流的皇子不嫁,难道会嫁给一个傻子?林公公一边叹息一边招手示意一个小太监过来,让他送信去太子府,把宫里的变动通知太子。 榕王府。 后花园的秋千亭中,欧阳离轩凭柱而立,一头如水的乌丝随意的拢在肩上,白衫被风掀动,飘飘然然,好似欲随风而去,其实此时他的心早飞到了南夏国去了,玉钩,你还好吗?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想你……仰头望着天际的明月,月光皎洁如水,洒在整座榕王府,如披了一层薄纱,朦胧婉约。 此时此景,真该有音乐,他拿出笛子吹了起来,悠扬的声音缓缓的融入到夜色中,动听至极。 亭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身形未动,继续吹着笛子,那随波而动的悠扬笛声,带着浓浓的思念之情,缠绵眷念,月光啊, 请把我的思念带给她吧,让她回到我的身边吧。 “听说你要去南夏国?” 耳边响起幽怨的声音,他动也没动一下,继续吹着笛子,可是那人影陡的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气味,紧紧的不放开,哀求地开口。 “离轩,别去好吗?离轩,别去,我求求你了。” 他掉过头,眼神有点冷,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银蔷,我和你说过了,别再抱有幻想,虽然我让你住进榕王府,那只是想给你找户好人家,因为文生是为了我而死的。” 文生本来是他的侍卫,那一夜,他去了梅园,文生冒充了他出现在欧阳离烟的面前,被欧阳离烟杀了,银蔷是文生刚娶的新媳妇,他心痛文生的死,把银蔷接近府来,希望给她找一户好人家,谁知道她竟然喜欢他,一心一意的想嫁给他,可是她不知道,他的一颗心永远只属于一个人,天下的女人再多,再美,也没有人能靠近他的心房,现在他要去带她回来。 “不,离轩,求求你,让我陪着你,哪怕做个侍妾也好,或者做个丫头,随便什么都行。” 银蔷卑微的开口,她的身份本来就低下,她不敢奢求他娶她做正妃,但是只要让她陪着他就好。 “银蔷,这一辈子我只娶一个女人,就是她,这榕王府里再也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了,你明白吗?我不会让她伤心的,哪怕一分都不行。”离轩冷冷的拿掉银蔷动手,掉头望向天上的月亮,月圆如玉盘,有谁知道他和她的宿世纠缠呢,一想到她,他的心便疼得厉害,她是何其善良的一个人啊,却遭受到这些不平等的对待,欧阳离烟,我不会放过你的,唇角浮起冷笑。 “难道我做个丫头也不行吗?” “因为你有心思,所以我不能留你,银蔷,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找到娶你的人,要不然我会为你定一门亲事,把你嫁过去。”他面无表情的开口,很冷。银蔷的泪落下来,心里痛得快不能呼吸了,她知道他不是无情,而是把所有的情都给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他如此深情的爱,眼泪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转身往外跑去。 “离轩,你好狠的心。” 秋千亭再次恢复平静,离轩叹气,银蔷,你这是何苦呢,天下好男儿多得是,我已无心给你,即便你嫁给我,难道能日日看着我深情的对待另一个女人,何况我是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夜色已浓,景色再美,也无心欣赏了,离轩转身准备回屋子休息,听到响声,知道又有人来,这次来的是他,淡然的笑。 “七皇弟,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从秋千亭边转出一个阳光板俊秀的少年,只是眸底有一抹阴沉挥之不去的阴骜,一听到欧阳离轩的话,笑声飞溢出来。 “二皇兄的武功越来越好了。” 欧阳离轩不说话,笑望着走进来的七皇弟离歌,自己坐到身后的雕花圆桌上,倒了两杯茶,挥手示意离歌坐下。 “我知道你会来。” “为什么要去南夏求亲,父皇本来让我去的,没想到现在换成你去了,你说我该不该来找你问个明白呢?”离歌端起茶盅,轻抿了一口,他是不太清楚,为什么二皇兄要去南夏国,在外面大家都知道他是个傻子,即便他去了南夏,南皇也不一定把公主许给他,他何苦拦了他的路呢!如果是他过去,说不定还有些胜算呢,但二皇兄做事向来有他的主张,这一点他深信不疑,自从知道他没傻后,他没事就跑到他府上来骚扰他。 离歌,现在已成熟稳重很多,再不是五年前那个莽撞无知的少年,母后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他已经查出来,当日是太子殿下和雪妃两个人逼死了母后,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他贵为太子,但他离歌也不是吃素的。 “那个公主是她?” 欧阳离轩简洁的开口,他不想瞒着离歌,因为真相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所以不如直截了当一点,反而更好。 “你说玉姐姐,你说那个公主是玉姐姐,难怪太子要去南夏呢,他一定是得了消息的,二皇兄,你一定不能让玉姐姐嫁给太子,他的狠毒我是知道的,当年玉姐姐差点没被他整死,后来刺了他一刀,他一定怀恨在心了,所以玉姐姐如果嫁给他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离歌心急的开口,他想到当年那个冰心玉洁的人,那时候他特别喜欢听她说话,柔柔的像风一样轻快,可是太子竟然那么对待她,连他想见一面都不行,没想到玉姐姐竟然成了南夏的公主,这一次希望她能慧眼识英雄,嫁给二皇兄,这样他就可以经常看到她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玉姐姐,他的心里就少了一份戾气,那腔恨便淡漠了很多。 “她不会嫁给他的,她恨他,这一次她会嫁给我,因为她是回来报仇的。” 离轩的心里有淡淡的忧伤,他知道她是回来报仇的,她一定以为自己死了,所以回来替他报仇了,而此时自己的身份是最好的踏砖石,她一定会选他的,一想到她回来是为了替那个自己报仇,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吃味,真不知道自己和自己吃什么醋,他笑了。 “玉姐姐回来报仇?” 离歌愣住了,对于玉姐姐和太子之间的恩怨,他了解的不多,但他知道太子是个狠毒的人,为了当上皇上,他无所不用其极,父皇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只要这江山落入他的手里,只怕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还有皇宫里的那些公主,一定会被他拿来和亲的,不过他的皇位并不是那么好坐的,离歌唇角浮起冷笑。 雪妃那个狠毒的女人一定会打如意算盘的,因为她生下了十一皇子,自然希望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坐镇后宫,一人独大东晋国,他们就和他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欧阳离轩轻拂了一下滑落到鬓边的乌丝,随意而懒散,却又带着毓秀雅致,离歌愣了一下,二皇兄的俊雅一点也不输于太子,玉姐姐嫁给二皇兄一定会幸福的,只是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离歌脸色暗了一下。 “二皇兄,刚才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银蔷,她是我一个属下的女人,现在暂时住在王府里,找个机会我会把她嫁出去的。”欧阳离轩淡然的笑,因为有了她的消息,心情少见的好,陪着离歌说话。 “你最好抓紧点,别再让玉姐姐伤心了。”离歌一直很喜欢玉钩,不希望她再一次受到谁的伤害。 “我知道,小鬼!”离轩点头,眼神调转望向月光,从今往后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他知道离歌其实也喜欢她,所以他更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的伤害,要不然岂不辜负了离歌的一番心意! “我不小了!”离歌抗议,他十九岁了,哪里小了,很多十九岁的人府里都妻妾成群了,但他只想给母后报仇,不想娶任何一个女人,何况有谁和玉姐姐一样素雅秀丽得让人移不开视线呢,轻轻的叹息一声,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你早点儿休息,好像明天就启程去南夏国了,你一定要把玉姐姐接回来!”离歌站起身往外走,心里竟然有些堵,只听到身后离轩的声音响起。 “离歌,谢谢你,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 离歌的眼睛湿润了,原来二皇兄都知道,他没有能力让玉姐姐幸福,但是如果二皇兄对她不好,他一定会把她夺过来的,到时候谁也别想抢,离歌抬眸,眸中清亮一片,身形一闪,离开了榕王府。 第二日,太子欧阳离烟和榕王欧阳离轩一起出发去南夏国,朝中的文武大臣,对于皇上竟然把七皇子换掉,让傻王爷去,感到不可思议,虽然七皇子年龄有些小了,可是也比傻子好得多啊,这傻王爷前往南夏国,不是让人家笑话东晋国没人了吗?欧阳离轩就在众人的唏嘘声中,上了辇车缓缓离开东晋国,前往南夏国。 太子欧阳离烟,对于皇上让傻子和他一起去南夏的事,颇有异议,但他聪明的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傻子前往南夏,即不是表示少了一个人争夺这门亲事吗?玉钩再怎么样,也不会笨到选择一个傻子吧。 当他查出那南夏的公主就是玉钩时,心中震撼极大,五年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找她,最初是因为愤怒,一个低贱的女子竟然敢动手刺他,找到她一定要好好的折磨她。可是时间越往后,他的心头愤怒淡漠了很多,竟浮起了不该有的情绪,他在宠幸别的女人时,总会想起她床榻上娇笑如花的面孔,还有那青涩的反应,使得他不愿轻易的碰触别的女人,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终于明白一件事,原来他是把那个女人放在心里了的,只是他不知道,有时候想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就是折磨她,让她想忘都忘不掉。 欧阳离烟俊美的五官上,浮起迷人的笑意,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的触摸着软榻上的波斯长毛毯,眼神幽深,唇角勾出诱人的弧度,势在必得。 玉钩,我会接你回来,迎接你的将是太子府的正妃之位,你将是我欧阳离烟心中宠爱的女人。 这一刻他忘了风轻霜,忘了府里所有的侍妾,只一心一意的想象着即将要见到的女子,她的脱俗,她的清丽,她绽放在床榻上的妖魅之花,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绪,虽然曾经伤害过她,但现在他用最珍贵的太子妃之位来弥补她。他记得当年,她是爱他的,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恐怕不是轻易改变的,何况他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至于另一个,欧阳离烟的呼吸一紧,手指握紧,那是自己的错,此时想来,心中竟有悔意。 而另一辆辇车中,端坐着的人也心潮澎湃,思绪难平,玉钩,你会回来吗?嫁给我还是那个尊贵的太子,虽然很清楚的知道她可能的选择,可是心仍不安,还有那种心痛的感觉,他该怎么办?告诉她,他就是银月,为了保护她, 不得已化身成另一个人,怕她受伤害,所以才暗中的保护她,可最后仍是让她受伤了,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说辞,她会接受吗?或者也恨他,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便痛起来了。 两个人两个心思,一先一后两辆辇车往南夏国而来,除了东晋国,北燕国还有西鲁国都派了皇子过来,因为能和南夏联姻,就可以不怕另外两家,甚至可以吃掉另两家,这种贪婪的心人人都有,希望国家强大起来,是每一个帝皇的宏图霸志。 南夏国。 玉凤宫,偏殿内,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正坐在椅子上看两个太监表演节目,不时的哈哈大笑,那个笑得眼泪鼻涕都出来的正是玉竹公子。坐在他身边的是哥哥玉箫,他的笑只是微提一下唇角,虽然他也是个小孩子,不过太监们面对他时,总无端的有些压力,只要他稍稍的冷瞪眼,他们便腿肚儿轻颤。玉竹公子和玉箫公子正好相反,常常笑,不过大家知道他那是傻笑,不过那笑可爱极了,只要他不说话,没人知道他的傻。 “哥,哥,好好玩噢,好好玩!”玉竹一边笑,一边咬着手指头,他下意识总喜欢吮吸着小拇指,娘亲和哥哥纠正过他很多次了都没用,再说多了,他就哭,两个人拿他没办法,只得让他吸。 “你又吸……”玉箫提醒他,可惜那傻模傻样的家伙放开手,竟然拿起哥哥的手放在嘴里:“那我吸你的。” 玉箫气得翻白眼,吸他的也是吸,这是不干净的,可和他说了没用啊:“玉竹,哥哥生气了。” “生气?”玉竹皱起眉,有点不高兴了,嘟起嘴巴,用力的吸鼻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哥哥不让吸,哥哥不让吸!” 玉箫抽气,小身子跳下软榻来回的走动,那家伙还在哭,认命的走到他的面前:“好吧,你要吸就吸吧,不过吸你自己的。”玉箫看了看自己的手,全是唾沫,有够恶心的,挥手示意一边的宫女打水来,悄无声息的走到一边去洗手。 忽然从殿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是娘亲派出来保护他们的手下。 “少主,人都到了,现在怎么办?” 玉箫听了身形未动,接过宫女手里的绢帕擦了擦手,眼里一闪而过的狠劲,冷冷的开口:“把伤过我娘的那家伙废了?”眸光阴鹜无比,唇角飞起,他派人查过了,娘亲曾经被一个男人伤害过,所以他不会饶过他的。 玉箫的话音一落,那本来一直安稳坐在坐榻上的家伙挥手让两个太监下去,自己笑眯眯的跳下来,拉了拉玉箫的手:“哥哥,废了太血腥了,玉竹会怕的。” 那手下一听到玉竹的话,立刻点头:“是啊,少主,那太血腥了。”重点是主子还不知道他们暗中做的事呢,到时候责怪下来,他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手下一脸的苦相,望着玉箫少主,但愿他松口,可惜玉箫还没说话呢,那玉竹却笑着开口。 “哥哥,我们只要把他的手筋脚筋挑断,再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眼睛毒瞎就行了,哥哥,你看我多好心啊。” 玉竹话音一落,那手下差点没晕过去,这小子究竟是真傻假傻啊,对人这么狠还说好心。 玉箫也不去理那个黑了脸的手下,赞同的点头:“嗯,玉竹的点子不错,就这么办!”掉头冷冷的吩咐那手下。 “把那人抓到废仓去,多派几个人,听说他的功夫不错。”玉箫冷冷的提醒着。 手下只能苦巴巴的应声,玉箫公子可是极厉害的,他可不敢得罪他,两个小主子的武功都很厉害,不过相较于玉箫公子,玉竹公子的功夫才厉害呢,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傻子,可是练武的天赋竟然出奇的高,一学就会,而且体内天生的内力,所以他的功夫是相当不错的,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哥俩联手的话,可以抵上一等一的高手。 结果,几个手下很轻易的便抓住了人,这倒让两个小家伙愣了很久,不是说那个人武功很高吗?怎么轻而易举的抓住了。 “你们看准了?”玉箫认真的问。 “看准了。”两个手下点头如捣蒜,没错啊,东晋国来的人,他们还拿起画像看了一眼,挺像的,虽然不完全一样。 “他没和你们打吗?”玉箫奇怪的挑起好看的柳烟眉,小脸蛋越发的可爱。 手下摇头:“没打,乖乖的被我们绑了来,还不说话,一劲儿的傻笑。” “傻笑,不可能吧!”玉箫和玉竹面面相觑,这下两个人都有点无语了,还是去看看吧,为什么那人不说话不反抗,不是说武功很好吗? “走,去看看。” “是,少主。”一行几个人直奔皇宫最偏僻的一间废仓,他们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伤了他们的娘亲。 而此时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南皇夏紫陌一身华贵非凡的缂丝盘龙广袖龙袍,胸前佩佛玺白玉天朝珠,碧色天玄机,头戴明晃晃的金龙冠,光芒四射,威仪万千的高坐在龙椅上,大殿两边垂手而立的文武百官,各退两步,寂静无声,谁也不敢开口,红毯铺成的道路一直延伸到大殿之外,今日南皇要在这大殿之上接待来自其它三国的皇子,因此颇为郑重。 太监从大殿外飞奔而入,脸色有些难看,扑通一声跪下来禀报。 “皇上,大事不好了,东晋国的榕王爷在进宫的路上被人劫走了,随来的太子正在大发雷霆之怒。” “什么?榕王爷不见了?”夏紫陌的黑瞳幽暗闪烁,唇角浮起尖锐的冷气,那傻子来南夏做什么?南皇站起了身,在金銮台上来回的走动,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议论纷纷,南皇凝眉冷哼。 “来人,立刻派兵去找榕王爷。” “是。”皇宫的侍卫立刻从大殿外面飞奔而入,领命盘查,在进宫的路上被劫走了,一定是宫中的人干的,谁会做这种蠢事呢?南皇愤怒的一握手,竟敢挑在这样的日子劫人,如果找到这个人,决不轻饶,大手用力的捶打了一下龙椅,发出重重的声音,大殿上再也没人敢哼一声,小心的退到一边去。 玉凤宫。 玉钩正在对镜自照,描眉画眼,素雅的淡妆,衬得她的脸越发的娇艳,唇角却浮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欧阳离烟,听说你也来了,你竟然有脸到南夏来求亲,你不是最爱风轻霜吗?你就不怕伤了那个女人的心,而且府中已有妻妾成群,已有两个娇儿,竟然还到南夏来求亲,真是可笑至极。 玉钩正想得入神,身后有人急急的奔进来,却是一脸紧张的海棠,走到她的身边,俯耳说了一句,玉钩眉毛一挑,眼里有点恼怒:“你说那两个小家伙把人绑到宫里来了?” 海棠点了点头:“是的,我得到消息,是少主绑的没错,而且就在皇宫里,皇上在金銮殿上大发雷霆呢,我看公主还是赶快找到小主子,把人送到金銮殿上去。” 第六十九章 选婿 “嗯,”玉钩站起身,又好气又好笑,这两家伙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连人掳错了都不知道:“我想他们一定把他藏在废仓里,”说完领着海棠急急地往外走,那个废仓是两个小家伙练功的地方,经常会过去躲猫猫啥的,他们能想到的大概就是那个地方了。 大殿外面立着一排儿宫女,一见到玉钩出来,恭敬地垂首:“公主。” 玉钩点了一下头,挥手示意她们不要跟着,只领着海棠一个人往后面走去,那个废仓就在玉堂宫最后面,原来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后来被她利用起来教儿子练功,顺口叫惯了。废仓,废仓的。 两个人还未走到那座废仓,便听到里面不时的传来笑声,守在门口的几个手下,正是无影楼的人,一脸的苦相,他们本来该去杀人的,那样又酷又刺激,谁知会被派来保护少主,偏偏少主总是不按牌出招,到时候倒霉的又是他们,几个人正想着,一阵风飘过,主子竟然落到眼前了,几个人顿时傻眼,好半天反应过来,结巴着开口。 “主子,是少主他要劫人的,不关我们的事。” 玉钩微微动了一下唇,没发表态度,现在还是赶快把人送回金銮殿上去,稍后再慢慢的收拾这些家伙,一甩广云袖推开门走了进去,海棠冷瞪了那几个家伙一眼:“难道你们也五岁不成?” 说完跟着玉钩的身后走进去。 只见空旷的废仓里,一大一小两个人趴在地上,还有一个面无表情的立一边,气恼地翻白眼,一看到玉钩的身影,飞快地跑过来:“娘亲,你快看他们两个!”完全无可奈何的表情。 玉钩点头,走了过去,只见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正趴在地上玩珠子,用珠子互相弹跳着,玩得津津有味的,玉钩缓缓蹲下身子,轻唤了一声:“榕王爷,榕王爷。” 欧阳离轩身子一震,胸腔激动不已,刚才他玩得太入神了,虽然知道有人进来,竟忘了来的人可能是她,鼻腔充斥着玉兰花的淡淡的清香,玉兰花一向是她最喜欢的花,原来一切都没有变,咧开嘴笑了起来,掉头望过去。 她盈盈笑意,眸光潋滟泛波,整张脸都是温柔的,却在唇角间点一抹冷然。 他笑,能看到她,这感觉真好,如果可以,他真想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抱着她,大声地呐喊,旋转,表达此刻心中的高兴,五年了,整整五年的时间,他一直在想着他们见面的一刻,没想到终于达成了心愿。 玉钩望着他,眉凝秋色肤如薄冰,清绝冷然的浅笑,恰如那盛放着的莲花,一笑满池生香,完全不近红尘的喧嚣,仅仅是淡然的笑,便呈现出诱人的色相,一头如墨的乌丝拢在玄衣之上,衬出他凛然的秀色,如果细看,可以看出这一大一小的人儿是何其的相似,可是就算他知道,这是他的孩子又怎么样,一个傻了的人懂得这些吗? “榕王爷,快起来吧,”玉钩伸出手扶起离轩,他一身的玄衣都是灰尘,却掩不住他的悠然出尘,而他不以为意地笑起来。 “这是你的孩子吗?”这一刻那宠溺的眸子,牢牢地控制住了她,和记忆中的重叠在一起,这眼睛和银月的好像啊,伸出手想去触摸,耳边忽然想起海棠的声音。 “公主,快把榕王爷送过去吧,要不然前面该炸开了锅。” 玉钩回头,收回手吩咐:“好,海棠把榕王爷送过去。” “是,”海棠点头,走到离轩的面前,恭敬地开口:“榕王爷走吧,海棠把你送过去。” “好,”他点头,心满意足地跟着海棠的身后往外走,走到门边的时候停下来,阳光落在他的身上,白花花的一片光芒,使人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愉悦的声音:“我喜欢他们两个,玉箫和玉竹。” 说完大踏步地走出去,这一刻玉钩的眸子里竟然潮湿了,五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暖暖的,虽然离轩是个傻子,可是他的话是那般的真挚,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有人真心的喜欢她的儿子,现在终于有人接纳他们了,虽然他是个傻子,可是她不会忘了,他是玉竹和玉箫的父亲。 玉箫走过来,看到娘亲的眼里有泪花闪动,不安地伏在娘亲的肩上。 “娘亲,你又难过了,是不是哪里痛痛,玉箫帮你吹吹。” 玉箫总是那么懂事,如果他有一个父亲,他就不会如此寂寞了,玉竹他活得反而快乐得多,但一看到娘亲伤心,仍飞快地爬起来,钻到娘亲的怀里。 “娘亲不要伤心,玉竹再也不摸娘亲软软了,再也不吸手了。” 玉钩看着两个孩子,心头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是她对不起这两个孩子才对,她没有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这是她的错,她一定要到东晋去报仇,欧阳离烟,你当日对我的羞辱,还有小菊的死,银月的死,我会一一讨回来,可是我不放心玉箫和玉竹,现在他们的父亲出现了,这是最好的安排了,玉钩笑起来,清透决绝。 “好了,娘没事了,对了以后和刚才的叔叔要好好相处,他不是害娘亲的那个人。” “啊,抓错了,”玉箫睁大眼,他就说嘛,这人连武功都不会,怎么伤害娘呢,都是外面的笨蛋,玉箫飞快地走出去,玉钩拉着玉竹跟着他的身后走出去,门前几个手下大气也不敢出。 “少主,主子。” “哼,连人都抓错了,根本不是这个人,每人去领十板子。” 玉箫很有架势的命令,那几个手下拿眼瞄着主子,希望主子能求情,可惜玉钩好像没看到,领着两个儿子往玉堂宫的正殿走去,那几个人面如死灰,远远的一声抛下来。 “那就打五板子吧。” 还好,主子总算给他们减了五板子,几个人垂头丧气地去领板子,跟着小主子就知道没好果子吃。 南夏国的金銮殿上,此时一触即发的火焰,东晋国的太子欧阳离烟冰冷如霜,周身罩着寒意,冷盯着上首的南皇夏紫陌,一双黑瞳像积了万年的寒冰,旁边另立着几位来自别国的皇子,西鲁的楼夜欢,楼夜阑,北燕的燕京,燕勒,大家都是一脸看好戏的盯着南皇,莫名其妙的人在宫中失踪,这南皇是安了什么用心,所有人狐疑地盯着上首的夏紫陌。 “我东晋国的王爷在南夏皇宫失踪了,我希望南皇给我一个交待。” 欧阳离烟沉声开口,大殿上只有他狠绝的话,再没有别的声响,这时候谁还敢多说什么。 南皇夏紫陌眸子阴骜,脸色冷意浮起,究竟是谁和他开这么大的玩笑,这分明是陷他南皇于失信,看这东晋国的太子如此嚣张,如果他的人没被掳走,他敢这么对他说话吗? 夏紫陌正想着,大殿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 “禀皇上,东晋国的王爷?” “他怎么了?”欧阳离烟和夏紫陌同时开口,前者面上担忧,心里巴不得那傻子消失不见呢,省得出来丢人现眼的,后者却是隐忍愤怒的,太监抬头扫了两个伟岸霸道的男子,一个是他的皇上,另一个是东晋国的太子,生怕掉脑袋,飞快地开口。 “他回来了,就在大殿外面候着。” “传他进来,”夏紫陌一听,脸色缓和下来,犀利的眸光扫了一眼欧阳离烟,看他没有丝毫的高兴,相反的一闪而逝的恼意,心里不由冷哼,欧阳离烟,原来你是巴不得那傻子王爷不出现吧,哼,朕偏不如你的意。 “是,皇上。” 小太监应了一声奔出去,南皇夏紫陌一甩宽大的广云袖,气势凌人的回身走向金銮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首的欧阳离烟和几位皇子。 “好,东晋国的王爷回来了,此次几位皇子前来南夏国求亲,是南夏国招待不周,今晚朕在御花园举办盛宴,为各位压惊,今晚公主会出现在盛宴上,到时候如果公主选中谁了,朕就把公主嫁给谁。” 南皇的话音一落,大殿上立时响起热烈的声音,那些王公大臣皆小声的讨论起来,几位皇子互相扫视了一眼,皆都不以为意,因为此次到南夏国求亲,都不是自愿的,迫于皇室的压力才来的,谁知道那公主长得是俊是丑啊,听说她很少出现,深藏宫中,到时候若是出来个丑八怪,他们也要受着吗? 这些人中,只有欧阳离烟凤眸微眯,想到晚上就可以见到玉钩,一向冰冷的心竟然有丝丝的期盼,这还是绝无仅有的事。 大殿上正讨论得热切,那殿门外小太监把欧阳离轩领了进来,欧阳离轩走进大殿,笑眯眯地望着大家,也不行礼,也不问话,欧阳离烟抬头望着上首的南皇,南皇夏紫陌早有耳闻这欧阳离轩仍是傻子,一个傻子何苦和他计较,不过对于东晋国竟然让傻子来求亲,还是有些愤怒,冷沉下脸,凌寒的话陡的响起。 “欧阳太子,朕有一事请教,难道东晋国一定要派这样一个人来吗?” 欧阳离烟淡然地施了一礼:“不知南皇是何意?” “我南夏国的公主才貌双全,即使无意联姻,也犯不着找一个傻王爷过来吧,”南皇睥睨地扫了欧阳离轩一眼,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大殿,一班文武大臣皆有怒意,纷纷瞪向欧阳离烟和欧阳离轩,欧阳离烟不慌不忙地接口。 “我东晋国除了本宫就是二皇弟了,剩下的皇子太小了,父皇怕离烟一个人寂寞,就派了二皇弟和本宫一起前来,难道南皇对此有何异议?”欧阳离烟轻挑了眉梢,眼中冷光闪过,声音却柔润温和,只是那话却是有力的辩驳,南皇夏紫陌一时无语,是啊,人家又没说一定是来求亲的,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恼怒地冷沉下脸。 “来人,把几位皇子安排到别宫去休息。” “是,皇上。”一排太监鱼贯而入,飞快地走到各位皇子面前,恭敬地做了一个请,把人领到别宫去,别宫是南夏国专门用来招待贵宾的,不在三宫之内,自成一体,虽在皇宫,却离得较远,太监一路小心翼翼地把这些尊贵的客人领进别宫。 欧阳离烟和欧阳离轩被太监领进别宫的一座内院,院中花草开得正茂,有芭蕉掩映,翠竹在风中轻摆,好一处雅致的地方,两个人走进厅中,欧阳离烟坐到上首,一挥手示意太监们都下去,回首冷冷地望着欧阳离轩。 “说吧,刚才你去哪了?还是谁掳了你?” “皇兄,皇兄,你说什么?”离轩咬着手指儿,不解的眨着眼,欧阳离烟一看到他愚蠢透顶的模样,心里怒火狂炽,毛发倒竖,大手用力地一拍桌子。 “你说父皇为什么要让你到南夏来,不是丢我们东晋国的脸吗?一个傻子在家里傻就罢了,还跑到别人的地方来,还是来求亲的,你说那公主可能嫁给你吗?嫁给一个傻子?” 欧阳离烟的愤怒的样子,脸色青绿,眼睛红丝遍布,大口的喘着粗气,离轩好似惊吓住了,手捂住胸口,胆怯地往后退,欧阳离烟冷喝一声:“不准往后退,站在那里。” “皇兄?”离轩可怜楚楚地开口,心里冷笑,欧阳离烟,你以为我怕你吗?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大的赢家,你伤害了玉钩,我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两个人影走过来,一个俊朗的男子楼夜欢,一个秀丽的男子燕京,两个人一起走进花厅,看着离轩可怜的样子,忙出声。 “算了吧,太子殿下,他明明是个傻子,你还凶他,有什么用呢?” 楼夜欢的话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戏谑地斜睨了离轩一眼,走到一边坐下来。 燕京倒真有些同情欧阳离轩,傻也不是他自愿的,何况他现在不知道,气的不还是自己吗? “他又不知道,你气什么呢?算了,算了。” 欧阳离烟没有说什么,冷冽依旧,但脸上的神色和缓一些,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挥手:“你下去吧。” “是,皇兄。”离轩走了出去,站在廊檐下轻笑起来,眸光睿智锐利,晶亮有神,欧阳离烟,从这一刻战争开始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最大的赢家吗?可笑之极,转身走出去,抬头望向蓝天,风和日丽,真是个好日子啊,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先前的两个小家伙,好可爱啊,因为是玉钩的孩子吧,欧阳离烟知道孩子的存在吗? 花厅里,楼夜欢和燕京分坐在两边,一脸的无可奈何,望向上首的欧阳离烟,不禁有些奇怪,他怎么也来求亲了,那个风轻霜不是太子妃吗?她生下男胎了啊。 “你怎么来了?” 燕京忍不住开口,这男人太卑鄙了,想起当初他折磨玉钩的事,心里边气愤难平,尤其是楼夜欢,真恨不得赏他一拳,现在听说南夏有公主要出嫁,他这样的男人竟然再次过来了,别忘了他已经成过五次亲了,还有一堆的侍妾存在太子府里,这样的男人,即使长得再美,再有权势,公主也不会嫁吧。 虽然他们不想娶,可是也不想让那个女人遭受到这个男人的荼害,老天会给他报应的。 “本太子为什么不能来,本太子还没有正妃呢。她乃一国公主,做我东晋国的太子妃,可没有委屈了她,将来就是金尊玉贵的皇后,你说女人会不喜欢吗?”欧阳离烟自信满满地开口。 楼夜欢和燕京翻白眼,两个人真想每人赏他一拳,这趾高气扬的嘴脸仍然存在着,就像当初和他们打赌一样,最后玉钩差点没被他害死,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一直派人在东晋国打探,也没有丝毫她的消息,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但愿公主会嫁给你。”两个男人可有可无地开口,反正这次他们不想娶,至于谁娶又关他们什么事,虽然想到又有一个女人将受到荼毒,于心不忍,可是女人为什么总是注重皮相呢,到头来害苦了自己,就像那个风轻霜,听说等了他几年,结果怎么样,生了男孩也只不过轮到一个侧妃之位。 楼夜欢咧着嘴笑,欧阳离烟阴冷地望着他,唇角同样浮起笑意,他恐怕还不知道公主是何人吧,才会如此说吧,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会怎么样一副惊讶的表情。 三个人在厅里说了一会子话,各自散了,因为晚上有宴席,先休息一会儿,晚上才有精神参加宴席,既然公主要出现,他们好歹看看是什么样的角色啊。 今天晚上,连月光都配合,又大又圆地挂着半空,银辉罩着整个皇宫,御花园里人声鼎沸,宫女和太监们正在忙碌着,灯笼挂得满满的,蜿蜒如蛇,鲜花摆在矮几上,果蔬也摆上去,美酒佳醇,应有尽有,花园正中有一块长毛毡毯铺好的地方,是歌姬跳舞的地方,两边共有几个位置,虽然人不多,可是都是很有分量的客人,因此宫女太监的不敢大意,小心地检查着每一处,直到完好无缺,才禀报管事的总管太监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多余的人都退了下去。 东晋国的欧阳离烟和欧阳离轩已经在太监的引领下走进了御花园,一边欣赏今晚的月景,一边闲步走进宴席,其他国家的皇子也陆续地出现,一干人相互打着招呼,不是很热络,却又很有礼仪。 南皇夏紫陌并没有让他们久等,很快便现身了,身侧还立着南夏的皇后,另有两名妃子,一同出席,大家给南皇见了礼,依次坐下来,目光所及,没看到公主的影子,看来公主还没有来,其他人不知道公主是谁,都不以为然,只有欧阳离烟和欧阳离轩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见到玉钩。 玉凤宫里,一名年长的宫女正在细心地给玉钩整理头发,梳一个贵妃髻,发髻正中插着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金玉摇,凤头金叶制成,凤身全是细如发丝的长鳞状的羽毛,凤嘴衔着珠玉流苏,一颗浑圆的明珠映在凤凰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辉波动,流转熠熠。 身上一袭暗蓝的长裙,裙上用金线勾勒出千叶海棠和栖枝牡丹,珍珠镶嵌,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潋滟动人,绢美淖艳,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清婉佳秀,皇室的高贵尊荣一览无遗。 海棠站在她的身后看呆了眼,就是那替她梳妆的宫女也看呆了,好久才轻声地开口。 “公主真的太美了。” 玉钩瞄了一眼铜镜,浅浅的叹息,这幅尊容确实还行,可谁知她内心的伤痛呢,回头望向海棠:“玉竹和玉箫睡了,你守着他们吧,我让她们带我过去就行。” “好。”海棠点头,两个孩子就是玉钩的命,所以不能让他们出点意外,虽然两个孩子武功不错,可到底只有五岁,而且玉竹脑子还不太好:“你去吧,我会看住他们的。” “嗯。”玉钩点头,放心的示意宫女在前头领路,一行人往御花园而去。 幽曲栏杆外明月当空,洒下如水的清辉,映照在华美的楼阁之上,烁烁生辉。 远远的灯光亮如白昼,说话声传来,玉钩停了一下,心头的冷意顿起,一想到那个男人也来了,她周身的怒火便冒起来,彻骨的冷意从脚底往上浮,眼前出现小菊痛楚的神情,是她亲手杀了她的,同时也亲手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欧阳离烟,我们不共戴天之仇,我不会放过你的,咬牙,深呼吸,恢复平静,悠然地走了过去。 只听到御花园前,太监一看到她的身影便叫了起来。 “公主到。” 御花园里,那些皇子一起望向入口处,只一眼,人人脸上眸中闪过惊艳的暗芒,公主真是太美了,原来是一个丽质美人,当下心潮澎湃起来,人人志得意满,一扫先前的淡漠,这其中最受惊的就是楼夜欢和燕京,没想到公主竟然就是玉钩,难道当日带走玉钩的人是南皇,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呢?难道玉钩真的是南夏国的公主,疑虑浮上心头,但一对上玉钩如水的眼眸,心炽热地跳动起来。 南皇夏紫陌扫了一眼几个男人炽热地视线,眼神幽暗,一闪而逝的精光,很快恢复如常,笑望着下首的玉钩,玉钩盈盈拜了下去:“见过皇兄。” “好了,坐下吧,皇子们都等急了。”南皇招手示意玉钩坐在他身侧的位置,玉钩谢过皇上坐到他的右侧,坐在南皇左侧的皇后微蹙了一下眉,眼神犀利如刀的滑过寒光,皇上一向疼这个公主,不过他看公主的眼神,真的是不同常人,令她这个身为皇后的都嫉妒了,好在公主很快要嫁到别的国家去了,她也就松了口气。 玉钩坐稳了身子才抬眸扫视了一圈宴席上的几个人,一共六个人,她认识的就有四个,欧阳离烟,欧阳离轩,楼夜欢,燕京,这四个人中,只有傻王爷欧阳离轩是干净的,其他三个人是她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不过她不急在这一刻,梨涡浅笑,明眸皓齿,月华白的光芒中惊人的美艳。 “玉钩,你认真看着,待会儿告诉皇兄你喜欢谁,皇兄就把你嫁给他,知道吗?” 南皇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字字如珠的传进在场六个人的耳中,每个人都有些紧张,眼神盯着玉钩,恨不得让她立刻嫁给自己,可惜当事人根本不以为意,悠闲地看向红毯上翩翩起舞的歌姬,淡然的开口:“是,皇兄,玉钩知道了。” 她的话把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眼了,这时候谁还有心思用膳,或者看歌舞,几个人互相猜测谁最有可能被选中,看来看去,东晋国的太子最有身份,人是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又是当朝的太子,东晋国的老皇帝已经老了,所以欧阳离烟很快便会爬上高位,成为一国的皇帝,如果嫁给他,很快就会成为未来的国母,最高贵的女人,可是楼夜欢和燕京认为,欧阳离烟是最没有机会的,因为当日他弃了玉钩,玉钩的个性绝不可能再嫁给这个男人的,那么剩下来的可能是谁?楼夜欢和燕京两个人互相打量,最有可能嫁给他们当中的一个,两个人志得意满,互相瞪视。 大家的心猿意马并不能影响到玉钩,她安然地品尝着美食,欣赏着歌舞,明明是自己的亲事,倒好像和她无关似的,紧张的是场中的其他人,就连南皇夏紫陌都有些紧张,他的话她会听吗?让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傻子,换别人别人愿意吗?太子时多么高贵的身份啊,何况她还有了太子的骨肉,虽然当日她恨太子,不代表现在还恨太子,连他都看不真切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南皇悄然地伸手从矮几下轻握住玉钩的手,玉钩若无人的挣脱开,夏紫陌一阵恼怒,难道她真的要反悔,如果她反悔,他就当场变卦,不让她嫁了。 只有她嫁给了傻子,才可能帮他得到东晋国,又安然地回到他的身边,夏紫陌冷凝着眉,眸光暗芒忽隐忽现,捉摸不定。 宴席上,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朦胧的月色,丝竹之音,掩去了一切锐利的东西,万物好似都很和谐。 月色当空照,夜已深了,大家在难挨的气氛中等来了最后的一刻,所有人都紧张地望着那个盈盈如水而立的女子,笑意盈盈地扫了一眼众人,俯身贴于南皇夏紫陌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夏紫陌的眼里一闪而逝的喜悦,薄唇勾出笑意,点头示意她离去。 玉钩盈盈扫了一圈,淡然地开口。 “玉钩先行告退了。”优雅地提裙下了高座,领着宫女离开了御花园,几个皇子知道公主已经把答案告诉南皇了,现在就等着南皇宣布,她选了谁?欧阳离烟一向志得意满,此时却紧张得手心满是冷汗,今天晚上的宴席,玉钩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不过她是谁也没有认真地看过,要说看,她只扫了离轩一眼。 高座上南皇一脸凝重地站起身,缓声开口。 “公主已选中了她想嫁的人,来了六位,只有一位屏雀而中,本皇深感愧疚,希望大家在南夏国玩得开心一些。” 夏紫陌的话虽然凝重,却难掩他话底的一抹喜悦,只是他掩饰得好罢了,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口中的那一个人选上,只见他广云袖一摆,指向欧阳离轩。 “公主选中了东晋国的榕王爷。” 此言一出,整个宴席上的人都呆住了,公主竟然选了一个傻子,如花似玉的女人竟然要插在牛粪上吗?其他几个人皆愤愤不平,如果选别的人他们还能气平一点,可最后竟然选了一个傻子,而不是选一个正常人,公主这么做是何目的? 欧阳离烟在第一时间站起来,抱拳沉声开口。 “禀皇上,我榕皇弟不是来求亲的,是陪着本宫一起来南夏的。” 他急,他气,他怒,他不能让任何人把玉钩带走,既然他看中的东西,怎么能让别人选走呢,还是一个傻子,这一点他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欧阳离轩轻笑,唇角勾出若有似无的冷意,这男人真好笑,竟然有这种借口,他大概不知道,玉钩并不是想嫁给一个傻子,他只是她一个可利用的踏砖石罢了,她回来就是报仇来了,说不准还和南皇联手,毁了东晋国,这一点他都没意识到吗? 南皇夏紫陌一怔,没想到欧阳离烟竟然直接拒绝了,脸色沉下去,这时,楼夜欢和燕京等皆不甘心被一个傻子抢了先,纷纷站了起来:“是啊,这傻王爷是不喜欢女人的,他从来不娶妻,这东晋国的皇弟曾为他娶亲,被他闹腾了。” 高座上的夏紫陌幽幽的眸光扫向一直未语的榕王爷,只见他正在吸手指,一点也不知道说的正是他的终身大事,倒心安理得的当起傻子来了,夏紫陌心底却舒服地笑了,这个傻子能有什么修为,却平白给了玉钩一个榕王妃的称号,这样东晋国即不是落入他的口袋了吗?眼神晶亮地扫向欧阳离轩。 “榕王爷,你可愿意娶公主?” “娶?”欧阳离轩一脸的困惑,那动作引得人又想气又想笑,这样的人竟然得了公主,怎能让人心服口服:“我喜欢姐姐,我喜欢姐姐。” 没想到最后榕王爷竟然兴高采烈地开口,夏紫陌松了一口气,挑眉:“既然两个人都有意思,那么朕想阻止也没办法了,剩下的几位安心在南夏游玩吧,至于公主,我会派人送到东晋国去的。” 其他人的脸色都绿了,这其中欧阳离烟的脸色最难看,喘气声急促,胸口竟有窒息的感觉,她在恨他吗?连一眼都不看他,就算不选他,也犯不着选一个傻子来侮辱自己吧,是自己伤她太深了吗?欧阳离烟轻蹙眉反思,很多事他不认为自己做得过分,可看到她如此决绝的样子,一定是他做得过分了。 公主选了傻子,两个不认识她的皇子倒没什么,只觉得惋惜,纷纷告安退下去,本来就没指望被选中,而且身为皇子,身边并不缺美人,很快便淡忘了,可是楼夜欢和燕京两个人却震撼在当场,连南皇和他的妃子离去都不知道,只愣了好久,回过神来,偌大的御花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的都是宫女和太监,在收拾杯盘残籍。 楼夜欢站起身,心口一股郁闷之气,难以言表,为什么她会成了南皇的公主,原来当日是南皇乘他们不备掳走了人,他究竟按的什么心,而玉钩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傻子呢,她恨欧阳离烟,他们是知道的,可是她为什么宁愿嫁给一个傻子,也不愿嫁给他们呢? “燕京,为什么是她?” “她心里有恨,只怕东晋国没有安宁的日子了,又或者四国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了?” 燕京轻轻地叹息,心底却同样不好受,很难过,那样出尘如水的女子竟然嫁给了一个傻子,她这样做一定有一个目的,是什么呢? “嗯。”楼夜欢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御花园,夜风萧冷地吹过,让人忍不住轻颤。 浓浓的月色透过细格子的窗棂照射在琉璃屏风上,折射出浅浅的暗芒,轻风吹过,偌大的寝宫中,宫灯摇曳,玉钩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心忽上忽下的不平静,她端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沐浴过后,披散着头发,身上穿一件宽松的织锦浴袍,整个人慵懒得就像一只温顺的猫咪,隐藏起自己锐利的爪子。 今天晚上会出什么事呢?她挑起眉,眉梢冰冷的寒意,难道是?眸光一跳,朝外面叫了一声:“来人。” “陪我去偏殿。” 玉钩急急地站起身,捂住心口,但愿不要出事,身形一闪往外面奔去,直奔偏殿,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夏紫陌会放心让她就这么走了吗?他一定会让人掳走她的儿子作为人质,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远远地听到偏殿的打斗声,身形一闪,人已往偏殿闪去。 偏殿内,她派出去的几个手下已被打倒在地,都受伤了,只有海棠在奋身博战,一看到玉钩的影子,松了一口气。 “公主,他们要抢人。” “可恶。”玉钩脸色陡得一冷,寒气顿起,几个黑衣人一看到玉钩的身影,脸色有些迟疑,动作慢了一拍,玉钩的无影手已经又快又很地击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哼,那人倒了下去,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再有动静,主子让步惊动公主,现在公主已经来了,看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点了一下头:“撤。” 几个人眨眼失去了踪影,偏殿内,无影楼的几个手下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全都有些力不从心,小心的望着主子,玉钩沉下脸。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没用?” 海棠近前一步,认真的开口:“别怪他们,有人在他们的饮食里下毒了,所以使不上来力气,幸好我今天晚上没有用膳,才支撑了这么久,要不然只怕两位少主就被他们掳走了。” 玉钩点头,想到儿子怎么没动静,飞快地前身奔向一侧的大床塌,床榻上的两个家伙睡得很沉,看来被他们下了药,玉钩黑眸如鬼魅般的幽深,夏紫陌,你竟然如此对待我的儿子,你还想着我会真心待你吗?可恶的男人,我不会乖乖的被你利用的。 “海棠,立刻把小主子从密道送回无影楼,不准让任何人察觉。” “是。主子。”海棠点头,望向另一边的几个手下:“你们保护小主子一起回无影楼去,这一次饶过你们,下次再犯,绝对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是,主子。”那些人不敢再说什么,恭敬地点头。 这偏殿中有他们挖了的一道密道,直通向郊外,玉钩早已算到这一日,夏紫陌不会轻易地放她离开,一定会要抓着她的儿子做把柄,本来他不搞这些,她倒还有三分真心,现在连一分真心都没有了,脸上浮起阴冷的笑意,挥手示意海棠她们快点走,偏殿门外响起宫女的脚步声,玉钩理了理衣服,慢慢地走出去 只见那宫女气喘吁吁的开口:“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你慢点走。” “回去吧。”玉钩冷然的开口,那宫女啊的叫了一声,无奈地点头:“是,公主。” 偏殿内,海棠和几个手下抱起两个小主子,打开机关,从密道而出,把小主子送回无影楼去,无影楼建在东晋国,反正主子很快便回东晋了,她们先回去也是一样的。 玉钩回到寝宫,一身的冷汗,刚才真是太紧张了,生怕儿子出什么事,好在现在没事了,才松了一口气,挥手让宫女出去,自己靠在窗前的琴架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月色,望着圆月,便想起了银月,五年的时间,她总是这样淡淡的想起他,他的温柔,他的呵护,每想起一次,心底便恨不得亲手杀了欧阳离烟,想到今天晚上那个男人铁青的脸,她的心里便浮起一抹快意,不由自主地笑了,眉眼如花。 忽然寝室里多了一抹冷气,幽幽的龙涎香的味道,她以前便讨厌这种味道,后来因为喜欢他,便喜欢上这种味道,而现在她只要一闻到这种味道,便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脸色陡沉,声音冷硬。 “既然来了,就不要鬼鬼祟祟的了,这不是太子爷的风格吧。”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宫灯一暗,一抹人影落在她的身后,她一动不动,依旧望着窗外的明月,只是眸底已没有暖意,有的只是嗜血的杀意。 “你为什么要选那个傻子?” “我不选他,选谁,我觉得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干净的了。”玉钩冷冷地讥讽,如果这里不是南夏国,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当头给他一剑。 “为什么?你在恨我,当年你不是说喜欢本宫吗?”她的话刺激到了欧阳离烟,他俊美如玉的脸上浮起痛楚,一伸手握住她的肩,愤怒地低吼,如狼一样咆哮起来,玉钩轻悠悠地笑起来,慢慢地抬手,一挥手推开了他,走了两步,和这个男人保持着距离。 “太子爷还是自重点吧,深更半夜地跑到这里,会惹来闲话的,好了,我要休息了。” 玉钩不耐的挥了挥手,她和他是永不可能了,有的只是恨,她是不会放弃报仇的,而且她是不会轻易杀了他的,她要让他失去一切,尝尽当初她所受的苦,失去亲人的痛一一会落到他的身上。 “玉钩,本宫是以太子妃之位迎娶于你,难道还不足以抵消当日的事情?”欧阳离烟身形一闪落到玉钩的身边,再次伸出手去拉玉钩,玉钩自然地翻手,甩了欧阳离烟一记耳光,不屑地开口。 “你以为人人都想你那太子妃之位吗?我玉钩根本不屑一顾,从此后路归路,桥归桥,如果硬要说出点什么,你就是我的仇人,再没有别的关系,你这样恶劣的人竟然还有脸来找我,你对我的羞辱,对小菊的残忍,对银月的狠,我没有一样忘记,你就是个灭绝人性的人,这样的人竟然成了东晋的太子,我替东晋可悲。” 玉钩咄咄逼人地说完,踱步走到寝宫门前,冷沉下脸,怒指着外面。 “立刻给我离开,别再说什么可笑之极的话。” 欧阳离烟如玉的手轻抚上自己的脸,瞳孔阴森得骇人,赤红一片,轻轻的冷喃:“你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本太子,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你给本宫记住,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别说太子妃之位,将来我要让你成为我脚下一个低贱的奴。” 他周身的狂魅,身形如风的闪出去,只留下冷彻骨的话,玉钩冷笑,欧阳离烟,你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你眼里所谓的喜欢,只不过是得不到的才是好的吧,胸口激烈的跳跃,刚才太激动了,为这样的男人愤怒真是太不值了,回身走近床榻。 夜已经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脱鞋上床,可是又有人来了,眼神陡得冷了,这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好了,又有什么事?” 不出意外,这次来的人是楼夜欢,他和欧阳离烟的高高在上不一样,满目的轻愁。眼角是一抹不甘心,唇却浮着苦笑。 “玉钩,即便你不选欧阳离烟,为什么选欧阳离轩呢?要知道他只是一个傻子,他配不上你。” 玉钩心里那个气啊,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来说这个,有完没完了,冷哼:“这关你什么事呢?楼夜欢,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从你当日和欧阳离烟打赌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仇人,是你们害得我受了那样的苦,现在又跑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我选谁,那是我的事,在我心里,离轩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干净,至少他从来没有害过人,难道这一切不比你们好?” 冷冷地讥讽声,使得楼夜欢脸色青白交错,一字也吐不出来,当时他们都是年少轻狂,谁知道一个赌却成了他们此生的劫,一个赌会害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他们喜欢的,如果不喜欢,大概也不至于如此痛苦了。 “既然是我的错,我想用我一生的时间弥补,难道这也不行吗?”楼夜欢俊朗的脸上不复以往的神采,一脸的狼狈,清眸罩上一层银灰黯然无色,玉钩淡然地望着他。 “何苦呢?回去吧,你和我永远不可能,从你们开始立赌注的时候,就是对一个女人的污渎,这样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她说,虽然语调淡淡的,可却是世间最伤人的利器,比杀人一刀还要可怕,直戳入他的心底,使得他脸色惨白,身形不稳地后退一步,立定,满目沧伤。 原来啊,原来,他口里浮起甜腻的血腥味,气血攻心,他不想让她看到如此不堪一击的自己,掉转身步伐沉重地走出去,眸光如死灰般惨淡。 她叹息,爱情永远是爱的多的人受伤啊,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爱,何必还坚持呢,到头来只会让自己更受伤罢了。感叹一番,脱鞋上床睡觉,明日她就会跟着欧阳离轩一起回东晋国了,那个男人,是她儿子的父亲,可是自己嫁给他只是为了利用他,虽然他傻,但这对他公平吗?这和当初的欧阳离烟有什么不同呢?可是她想为自己报仇,为小菊报仇,为银月报仇,离轩对不起了,她默念闭上眼准备休息。 杀手弃妃 正文 第七十章大婚风波 一阵清雅的香风过,她的床榻上多了一个人,温热的气息吹到她的脸上,她不用睁眼也知道来的是谁,心里诧异,他从来没有唐突过,身子动也不动,却听到他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玉钩,朕知道你没睡,因为明日你要走了,朕想和你说说话。” 南皇夏紫陌的声音响起来,玉钩只得睁开眼,身形欲往里移,可惜夏紫陌紧箍住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而她不想用武力,便这么静静的望着他。 “皇上,我既然是你的妹妹,这样不是失了礼数吗?” 他邪魅的笑起来:“玉钩,你知道我是不会放开你的,这次你去东晋国,朕会等着你胜利归来的时候,那时候你将凤冠霞帔从凤乾门进来。” 凤乾门乃历来皇后才可以走的路,他的话不言而明,玉钩愕然,这男人想什么呢?虽然知道他的态度有些暧昧不明,可没想到他的心思竟如此深,忙动了一下身子。 “皇上何必呢?皇后娴良天下,你如此做,即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夏紫陌眸光幽深,唇角浮起柔和的笑,额头俯下来抵着她的头;“是,所以朕才会冒险让你去东晋国,只为得到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以前朕有野心,但现在绝不是为了野心才让你去东晋国的。” 玉钩笑起来,这样的话能信吗?以前也许她会信,所以才会上了当,现在她是不会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语了,这就是一剂毒,不过她聪明的不点破,只淡淡的开口。 “皇上想多了,玉钩不敢想。” “朕准许你这样想,玉钩,你一定要回来。” 他的嗓音有些轻颤,似乎为未知的结局恐惧着,虽然有些虚伪,但这一刻内心阴鹫却是真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新会抽疼,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皇上,你该回去了,玉钩要休息了,我明日还要赶路呢。” “你睡吧,朕想陪你,”夏紫陌不为所动,身形动也不动,定定的望着她,玉钩无奈的叹息,抬眸,他的眸子清明莹澈,散发出动人的光辉,默然无声的闭上眼,也不去理他,爱呆着就呆着吧,反正最好别打她的主意,否则别怪她翻脸无情,好在他聪明的没提到她儿子的事,否则她早就和他翻脸了。 夏紫陌定定的望着睡熟的佳人,以前他也常常来看她,只是不像现在这样拥着她,他望着她,如初生的婴儿一般沉睡着,安详平和,对他没有丝毫的防戒,自己把她送到东晋去,真的对了吗?为什么心中好似多了一个漏洞,夏紫陌缓缓的放开她的身子,他再呆下去,只怕明日她就走不了了,身形一闪离开了寝宫,大床榻上的人,缓缓的睁开眼,笑着,眸子清澈得如碧波深潭。 夏紫陌,连你也陷了吗?那么你输定了。 一夜之间,几个男人落魄心痛倍受煎熬,而某女人一夜好眠,精神充足,准备前往东晋国,一大早,西鲁,北燕的人都走了,只有东晋国的辇车还没有离开南夏,南夏国城门外,一身明黄龙袍的南皇,满目幽暗的望着那即将驶程离开南夏的人,唇角浮起阴暗的笑,大拳紧握在袖袍之下,爽朗的笑着叮咛。 “一路上有劳太子殿下了。” 欧阳离烟坐在辇车之中并未现身,微闭上眼,满身疲惫,还有浓浓的狠意,唇角是嗜血的杀机,阴笑布满眼眸,使得他一向美如谪仙的面孔扭曲变形,冷魅之声隔帘而出。 “好说,本宫会保护他们的。” 玉钩坐在后面一辆车内,那是榕王爷的辇车,只见他乖顺得如一只猫咪,静静的坐在一边,咬着手指儿,南皇夏紫陌望着那痴傻的人,心头总算松了一点。 “玉钩,要保护好自己。” 她扬起笑面如花,愉悦的声音响起:“皇兄放心吧,玉钩走了,皇兄保重,”说完放下帘子。掩去了她绝世佳颜,辇车缓缓动了起来,一路往东晋而去,那遥遥远望的目光,呆立了很久,直到有太监催促:“皇上,该回宫了。” 辇车内玉钩闭目斜卧在软榻上,傻子榕王爷坐在另一边,小小的空间里,难得的温馨,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飘来,竟是很好闻的味道,玉钩用力吸了一口,睁开眼,离轩正对着她笑,他笑的时候,那么清艳,眸光馥静清澈,这样的人竟然是一个傻子,老天对人真是不公平,玉钩看着离轩,便想到了儿子玉竹,玉竹究竟是因为她怀孕的时候吃药太多了,还是遗传他父亲的基因呢,苦恼的微挑了一下眉,坐在软榻一边的离轩,便觉得心里很疼,真想伸出手抚平她的眉,但他不敢造次,只要能守着她便好,现在他是一个傻子,如果他冒然的告诉她,自己是哥正常人,这一来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二来很容易惊动太子,如果太子知道他是好好的,只当他别有用心,那么榕王府就别想安宁了。 “姐姐,你想什么呢?”他笑着问,玉钩竟然不生气,而且有点心疼他。 “没什么,离轩不用担心了,姐姐没事,”玉钩笑着摇摇头,两个人相处自然而和谐,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辇车晃晃悠悠的往东晋而来。 一路上的欧阳离烟也没有露面,坐在前面的辇车之中,脸青幽幽的,眸中是凌厉的光芒,化作两枝出鞘的利箭,恨不得立刻把后面的那个傻子给扔出去,为什么父皇最后竟然让离轩和他一起来南夏,如果是离歌来,这件事只怕落不到离轩的头上,心中又恨又恼,唇角浮起凉如水的笑。 玉钩,本太子一定要让你跪在本太子的脚边求饶,到时候看我怎么折磨你,眼神绿莹莹的如鬼魅。 一行人走了两天的路程,到渭河边,渭河连接着东晋国和南夏国,河岸边靠着两艘大船,一艘是东晋国来的大船,一艘是南夏国的船,船上豪华之极,玉钩领着离轩和随行的宫女登上自己的船只,遥遥望向另一艘船,之间欧阳离烟周身浮起的薄怒,连渭河的睡都泛起涟涟冷波。 离轩和他正相反,一脸的笑意盈盈,跟着玉钩的身后一直姐姐姐姐的叫着,声音悦儿动听,落到欧阳离烟的耳朵里恰如利刃扫过,这女人曾是他的,一直以为只要他想要就是他的,谁知现在即使他想要,也不再属于他了,他怎能允许有人把他的东西抢走,这口气也咽不下去,离轩,即便你是傻子也不行,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抢,狠狠的冷瞪眼,掉头走进大船,两条船一先一后的往东晋而去。 行了几天,快到东晋国的时候,竟然发生了意外,或许该说是人为的意外,有人行刺,但行刺的对象究竟为谁就不得可知了,因为那些蒙面的黑衣人见人就杀,玉钩武功高强,大船上也有一些手下保护着,不过来的人有点多,她还要保护着离轩,所以施展不开手脚,而一直走在他们前面的大船好像不知道似的,一直往东晋国而去,把他们这条船扔在渭河上了,月色下,玉钩清冷的笑,这些杀手只怕是欧阳离烟的人吧,至于他想杀了离轩还是她一目了然,不过她不会让人伤了离轩的。 好在她们并没有吃亏,南夏暗中派人保护着他们,那些人一看到有人袭击公主和驸马,立刻现身保护,把黑衣人打落到渭河里,大船连夜奔赴东晋国,如果一日不到东晋国,欧阳离烟一日便会派杀手杀人,玉钩命令那些保护她们的侍卫暗中保护着,把大船一直送到东晋国的岸边,才吩咐他们回去禀报南皇,公主已经平安到达东晋国了。 岸上有豪华辇车候着,东晋国的皇上早得到了消息,南夏的公主竟然嫁给了榕王爷,虽然不明白公主渭河如此做,但仍为离轩高兴,立刻命令太监把榕王府张灯结彩,焕然一新,灯笼高挂,彩绸满院,红双喜贴得到处都是,一早上榕王府的管家带着凤冠霞帔前来接王爷和王妃。 玉钩和离轩上了榕王府的辇车,驾车的是王府的侍卫,恭敬小心的把王爷和王妃送回榕王府,别看王爷是哥傻子,可没人敢糊弄他,何况现在还有了新王妃,听说新王妃是南夏的公主,只怕不是好惹的,只是侍卫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公主要嫁给傻子王爷呢,本来王府里的人猜测,新王妃一定长得麻子脸,阔鼻子,大嘴巴,丑得不能再丑了,没人要,所以嫁给他们的傻王爷了,但现在侍卫亲眼看到了,公主可是哥货真价实的美人,比寄住在王府里银蔷还要漂亮,银蔷也是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要嫁给傻子王爷,这会子又冒出一个公主来。 辇车一直往热闹的街市行来,玉钩掀帘往外看,唇角浮起笑意,心里暗念,我又回来了,小菊,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还会把你接出太子府的,你在哪里一定很寂寞吧,胸口很疼,蹙起眉,一直坐在旁边的离轩,伸出手拉住她。 “姐姐,你没事吧,姐姐不要想伤心的事,离轩会一直陪着姐姐的。” 听着离轩的清朗的话,奇异的感觉舒服多了,原来只要在她难过的时候有一个人陪着说说话,她的新便会舒服很多,即便离轩傻又怎么样? “嗯,我没事,谢谢离轩,以后不要叫我姐姐,叫我玉钩,我是你的娘子。” 玉钩轻声的开口,今日进府,她就是离轩的王妃,他们连孩子都有了,只是离轩不知道,也许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孩子,但是他和玉竹相处得那么自然,也许这都是父子天性吧。 “那离轩叫玉钩娘子。” 玉钩没说什么,看着离轩一脸的幸福,单单叫着这个名字似乎已是极大的满足了。 “娘子,娘子,娘子,”离轩一直叫,心里的欣喜是那样的深,他终于可以叫玉钩娘子了,这感觉的太好了,让他的心头满满的,从此后她就是他的娘子,此生不渝,离轩在心里暗许。 “好了,别叫了,我听到了,”玉钩真相捂住他的嘴巴,明明是一个傻子,可有时候她就是以为他是一个正常人,那眸光望人时的认真和执着,还有满满的欣喜和高兴。 “好,不叫了,娘子,”离轩高兴的点头,辇车前面驾车的侍卫听着里面传来悦儿的说话声,不禁有些愕然,王爷和王妃看来很恩爱,王爷似乎正常很多了,不那么傻了,娶了王妃后也许好了,也说不定呢,心里竟也十分的高兴,驾着辇车很快到了榕王府外。 榕王府门前张灯结彩,围了很多祝贺的文武百官,还有王府的下人跪了一地,黑压压的一大片,辇车停下来,车上的人并没有下来,离轩拿起凤冠霞帔,亲手为玉钩戴上,披上大红的霞帔,遮住了她娇如芙蓉的脸,才满意的从辇车上一跃而下,伸出手来扶玉钩,玉钩从盖头之下望着他纤长如竹的手,迟疑了一下,他便开始叫起来。 “娘子,娘子我扶你下来吧。” 玉钩无奈,伸出手放在离轩的手心里,他扶着她走下辇车,那些文武大臣连同王府的奴才一起叫。 “见过王爷,王妃。” 离轩好像没听到似的,只盯着玉钩看,虽然看不到她的人,可能看着她就高兴了,完全不想理别的人,事实上他此刻真想把这些人轰走,与玉钩一个人呆着,心里便满满的幸福,没行道他竟然真的娶了她,这感觉为什么这么好呢,他真想当着这些人的面大声的呐喊着,可惜他是一个傻子,只能把所有的感情压抑着,压抑住的后果是,他只能傻笑,而那些宾客却不以为意,反正榕王爷是哥傻子。 玉钩等了一会儿,不见离轩有动静,只得沉声开口。 “都起来吧,” “谢王爷,王妃,”文武百官都站了起来,王府的下人也站了起来,分列在两边,离轩紧拉着玉钩的手一直往里走去,这些宾客很想看看新王妃长得什么样子,可惜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脸,传闻新王妃长得奇丑无比,没人要了,所以才嫁给傻王爷的,不知是真是假,可惜此刻却看不到,只能看着傻王爷把新娘子接进王府去,那榕王府的管事把客人招呼进后花园临时搭建起的宴客厅,安排大家坐下来,一一招待。 本来皇上想着给他们亲自主持婚礼的,但是离轩不愿意暴露身份,所以今日一切礼仪从简,因为一个傻子成亲,有那么多繁杂的礼节会让人觉得奇怪,这一点皇上心里很遗憾,不明白离轩为什么不愿意露出真正的身份。 离轩领着玉钩一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以后玉钩就是他娘子了,当然和他住在一起了,长廊上不时看到走动的下人,一起屈膝给王爷和新王妃请安,抬眸想看看新王妃,可惜根本看不到人,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新王妃长得很丑,可是王爷为什么会这么疼新王妃呢,就连府里的银蔷姑娘想嫁给王爷都不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王爷和王妃走过去,都停下来望过去,夕阳的余辉打在两个人的身上,竟是那般的和谐。 两个人穿过长廊,拐过花园幽径,玉钩掀起盖头的一角偷偷的打量榕王府,榕王府不似瑾王府的华丽,以雅致清新为主,随处可见的假山翠竹,芭蕉海棠等,随风摇曳,满府生香,虽然不奢侈,却简朴中可见婉约,玉钩一眼便喜欢上这里的景致,抿唇轻笑,一旁的离轩感受到了她的高兴,整个人愉悦起来,一脸阳光的笑意,让人赏心悦目,三尺之内皆有暖意,玉钩忍不住开口。 “离轩,你应该没事多笑的。” “娘子喜欢,以后离轩就笑给娘子看,只笑给你一个人看,”离轩认真的开口,他的小只为一人,就是眼前人。 玉钩伸出手不自觉的敲了一下离轩的脑袋,这丫的真会拍娘子的马屁,虽然是哥傻子,也知道讨女人欢心了,不过他的甜言蜜语却让人有一种清新的气息,玉钩放下红盖头,跟着他的身后一直往前走,两个人边说边往欧阳离轩的风轩院走去,远远的竟有几个人走了过来,挡住了去路,玉钩停住身子立于离轩的身后,只听离轩叫了起来:“七皇弟,还有皇姐姐。” “原来是七皇子和公主,”玉钩淡然的出声。 “离歌(离月)见过二皇嫂,”离歌和离月同时叫了一声,离歌望着玉钩,五年不见,玉姐姐不知道变了没有?他的眸光随意的扫向二皇兄,眸底是深深的警告,如果他对玉姐姐不好,他一定把玉姐姐抢过去,离轩笑了,两个人心通意明,也不多说什么,一旁的离月呆愣愣的望着玉钩,她已经从七皇弟的口中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先前代嫁到瑾王府的玉钩,没想到她竟成了南夏国的公主,还嫁给了二皇兄,听说太子以太子妃之位娶她,她都没答应,一个女人真的为会弃掉权贵于一身的太子,而选一个傻子王爷吗?她百思不得其解。 玉钩见大家都不说话,只得缓缓的开口。 “离月。” “皇嫂,”离月轻应了一声,没说什么,一直站在离月身边的男人上前一步开口:“安定侯宁天祥见过皇嫂。” 玉钩若有似无的蹙了一下眉,这男人叫她皇嫂,难道他是驸马爷,原来离月已经嫁人了,想想也是,都五年过去了,怎么可能不嫁人呢,不知道这安定侯为人怎么样,玉钩点了一下头:“安定侯太客气了,前面开宴了,请到前面用膳吧。” “谢谢皇嫂了,”这安定侯一双眸子紧盯着那红盖头,听着这悦儿如黄莺的说话声,都让人神魂颠倒了,只怕是哥美人也说不定,一旁的离轩已有恼意,冷瞪向他,离月看气氛怪怪的,立刻伸出手拉过宁天祥:“那我们到前面宴席上去了。” “嗯,” 王府的人立刻领着七皇子离歌和公主离月几个人前往宴席,离轩拉着玉钩拐了弯走进风轩院,风轩院门前有下人守着,恭敬的请安:“见过王爷,王妃。” 离轩挥了挥手,把玉钩牵进新房,新房里有四个婢子两个喜婆立着,本来东倒西歪的都快睡着了,一看到欧阳离轩领着新娘子走进来,当下不敢大意,恭敬的请安。 “见过王爷,王妃。” “起来吧,”离轩沉声开口,几个婢子诧异的抬头,今日王爷好似不傻了,正常得多了,可抬头看,王爷竟然在咬手指,刚以为他正常一点,他就出糗,真是的,玉钩冷然的开口:“都下去吧。” “啊,”寝室中的人轻呼,不过也不敢说什么,虽然新娘子头上盖着霞帔,看不真切她的容貌,不过光听她此刻的声音,却是凌寒无比,冷冽异常,让人从心底觉得害怕。 “是,”寝室中的人都退了出去,就连玉钩自己带来的宫女都立在寝室之外,因为她知道,那些宫女是夏紫陌的人,她们跟在自己的身边只不过监视自己罢了,夏紫陌啊夏紫陌,你真是小瞧了哦玉钩,唇角浮起冷笑,伸手准备扯掉头上的红盖头,一只手却及时的拉住了她。 “娘子,我来。” 竟是离轩,他亲手摘掉了她头上的红盖头,红烛燃起,寝室内一片大红的喜气,床榻上鸳鸯戏水的对枕,大红的百子被,醒目的摆列着,琉璃屏风折射出一室的光芒,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那一夜,自己独守空闺的情景,这一次却多了一个男人,这男人是一个傻子,玉钩笑起来,有人陪着总是好的,何况离轩虽然傻,可是对她却很好。 “谢谢你,离轩,”她笑,如一朵出水的鲜花,娇艳香艳,离轩看得呆住了,真想把阿抱在怀里,但是他不敢造次,惹恼了她,可是得不偿失,要一步步的来,知道她爱上他。 “来,娘子,我们喝酒,”离轩伸手端起桌上的交杯酒,递到玉钩的手里,玉钩愣住了,离轩他倒底傻不傻啊,为什么连交杯酒都懂呢?不过看他一脸期盼的样子,倒不想让他失望,点头,两个人喝了交杯酒,玉钩肚子饿了,拿掉头上沉重的凤冠,也不和人客气,坐到桌边吃起点心来,离轩看着她不做作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他也饿了。 “娘子,我们一起吃。” 本该洞房花烛的两个人却坐在房里大吃特点,吃着笑着,倒也其乐融融。 门外响起丫头的声音:“银蔷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王妃?”一道娇俏的声音想起,玉钩愕然的放下筷子,望向离轩:“这谁啊?” 离轩脸色一愣,周身的怒意,完全不同于先前的一番笑脸,急急的起身往外走去,玉钩好奇的起身跟着他身后往外走,掀起珠帘,只见廊檐下立着一个秀丽的女子,抬头一脸倾慕的望着离轩,轻唤了一声:“离轩。” “你来做什么,我娘子会生气的,快走吧。” 银蔷望着离轩的样子,不由得挑眉,难道离轩没有告诉新王妃,他根本不傻,一想到这个,心里便甜甜的,原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离轩是正常的,这感觉太好了,银蔷笑望着玉钩,眸中瞬间惊艳无比,府里的人都传说,新王妃奇丑无比,没想到竟然长得如此美丽,连自己都比不上了,可是这样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嫁给离轩呢,如果她知道离轩是正常的,那也不足为奇,可现在她不知道,堂堂的公主为什么要嫁给一个傻子,她一定是不安好心的,一想到这个,银蔷抬起头,她一定要保护离轩,不让他受到这个女人的伤害,她可以看出来,离轩很喜欢这个女人,可那又怎么样,她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女人的心总是软的,她就不信新王妃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银蔷想到这里,唇浮起温柔的笑:“银蔷见过王妃。” 玉钩点头示意她起来,这个女人眼中的光芒那样热切,没想到一个傻子竟然也有人爱,她究竟是爱离轩这个人还是爱他的身份呢,或者和自己一样别有目的。 “起来吧。” “谢王妃,银蔷有事找王妃,”银蔷笑着开口,离轩的眸子瞬间冷沉下来,幽瞳深暗,银蔷想干什么,她不会想把他没傻的事告诉玉钩吧,那么玉钩一定会生气的,因为她被男人骗过了,自己不敢和她说的原因,就是在她没有爱上他之前,如果冒然的说出去,就有可能失去她,因为她被人骗过一次,只怕此刻心中最痛恨的就是被欺骗,虽然自己是无心的,但他害怕失去她,很怕,连一点意外都不想出。 “你快走,我要和娘子洞房了,快走吧。” 离轩阻挡住银蔷的动静,但是身后的人却开了口:“进来吧。” 银蔷一听,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笑意盈盈,跟着玉钩的身后走进新房,离轩在她的身后紧握着拳手,脸色冷魅无比,早知道当初就该把这个女人送走,心里如冰一般凉,赶紧走进新房去。 玉钩坐在床榻边,定定的望着银蔷,这个女子秀丽清雅,倒也不失为一个可人儿,她喜欢离轩,不知道她在自己大婚之日找到新房来做什么,淡然的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 银蔷听到玉钩的话,扑通一声跪下来,柔婉急切的开口:“银蔷喜欢王爷,希望王妃成全,银蔷不在乎名份,哪怕只做一个小小的奴婢都行,只要王妃同意让银蔷待在榕王府里,银蔷一定侍候好王爷和王妃。” 玉钩瞪大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是不是过分了点,今天可是她大婚的日子,她跑到这里来跟她说,要嫁给她的夫君,虽然这男人是傻子,可好歹现在还是她夫君,玉钩的脸色很难看,周身浮起冷意,斜睨向一边局促不发小心翼翼望着她的离轩,缓缓的开口。 “离轩,我是你娘子吗?” 离轩立刻肯定的点头:“是,玉钩是离轩的娘子。” “那么以后王府里的事我可以全权做主吗?”玉钩的话一落,只要娘子说的就是对的,娘子错的,离轩也会说是对的。像绕口令一样,可是语气却是认真的,玉钩不以为意,以为他从哪里学来的,可银蔷听得心惊,离轩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毓秀俊雅,他有时候很残狠,为什么偏就对眼前的女人很认真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银蔷的眼里浮上泪花,她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这女人不是好惹的,只怕到最后连呆在王府的资格都没有了,不安的叫了一声。 “王妃。” “你叫银蔷,是吗?你听到王爷的话了吗?你是不是以为你娇柔的哭两声,再跪下来求求我,我就该同情你,连后把你收下来。” 玉钩似笑非笑的开口,若是以前的她倒有可能收留下她,即便不让离轩娶她,也不会做得那么绝,但现在不一样了,玉钩冷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所以她不会再对人滥用同情。 银蔷听了王妃的话,脸都白了,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真的要把她撵出王府吧。 “王府,是银蔷贪心了,求王妃恕罪。” “你知道便好,既然你说了,这王府我留你不得,我会留意把你嫁出去,很快。” 玉钩语气清冷,不愠不怒,神色间却带着一抹威严,唇角浮起浅笑,却很冷,银蔷一听她的话,吓得连连磕头:“王妃,你绕过银蔷吧,银蔷不想离开榕王府,银蔷不想离开榕王府。” “这可由不得你了,”玉钩说完,冷然的朝门外叫了一声:“来人,把银蔷姑娘带出去。” 立刻有人走进来,拉着银蔷往外走去,那银蔷看着离轩一直没有说话,周身的冰冷,理也不理她,不由得绝望的叫起来:“离轩,你好狠的心,为什么不留着我,以后我再也不提这件事了,离轩。” 银蔷很快被人拉了出去,声音远远近近的传进来,玉钩忽然有些烦躁,为什么自己总会遇到这些事,冷瞪向离轩:“你怎么不帮她说话呢?如果你开口。我就让她留下来做你的小妾。” 离轩摇头,走过去拉着玉钩的手,他看到玉钩心里的愤怒,今晚是她的大婚之日,不管爱不爱,遇到这种事总归不舒服,银蔷太过分了,都和她说了,结果还惹出这种事来,而且留她不得。如果留着她,她早晚有一天会把他没傻的事说出来,而且不能再让银蔷开口说话了,如果她开口说话,这种事早晚有一天传到欧阳离烟的耳朵里,眼眸陡的阴狠起来,虽然对银蔷有些不忍,可是他只是让她半年不能说话而已,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对付欧阳离烟了,现在他手里的实力不一定就输于欧阳离烟,他一定会为玉钩报仇的。 “玉钩,你是我的娘子,你是我的娘子,她不是。” 玉钩看着离轩的样子,总算舒服一些,想到银蔷,脑门儿蹙起来:“来人,”有王府的丫头走进来唤了一声:“王妃。” 刚才王爷和王妃的话她们都听到了,这新王妃不但长得美,而且为人果断干练,以后做事要当心点才是。 “找两个丫头连夜守着银蔷那个女人,已防她搞什么上吊自杀之类的,死在榕王府里太不吉利了。” “是,王妃,”那丫头心里惊叹不已,王妃太精明了,连这个都猜出来了,这榕王府以后只怕就是她的天下了,小心的退了出去,到门前领着两个丫头去银蔷那边守着。 离轩眼光幽暗,唇角浮起一抹笑。 玉钩虽然心是冷的硬的,但还有一抹仁慈的,她只是太恨了吧,总有一天,他会用心头的暖意融化她心头的恨意,离轩正想得入神,一个软毯扔到他的脸上,玉钩冷冷的开口。 “今天晚上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离轩傻眼了,今晚不是洞房花烛夜吗?即使不洞房,好歹也睡一张床上吧,怎么让他睡地上了,不由得笑着开口:“娘子,我想玩游戏,上次和娘子玩的那个游戏。” 玉钩一听,那个起啊,脸色黑沉下来,拿起一只鸳鸯枕头对着离轩掷了过来:“去死吧,脑子倒色得很,睡地上,再说我就把你撵出去。” 离轩偷偷的笑,看她恢复活力真好,一个如花的女人,本就该如此的活力四射,捡起枕头认命的睡到地上,这就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吗?是不是太惨了,而玉钩那个女人心安理得的脱了衣服,上床睡觉,竟然一脸的舒服,离轩再叹息,这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吗?心情郁闷无比。 玉钩一夜好眠,精神十足,离轩和她正相反,地板太硬了,睡理很不舒服,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一脸的怨念的睡在床榻上,只到现在他才有机会挨着床,还是因为玉钩怕被侍候的丫头看到,踢他上床的。 玉钩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这还是五年来第一次睡了哥踏实觉,呆在榕王府里,好像就是自己真正的家一样,不用担心会半夜有人闯进来,也不用担心被人陷害什么的,真的好奇怪,离轩明明是个傻子,可是自己竟然很安心,也许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吧,玉钩轻笑,回望向床榻上的人,正一脸怨念的盯着她呢,不由抿唇笑。 那梳头的丫头仍是王府的丫头,叫雁儿,今儿早上王管家分派她过来侍候王妃的,她一看到王妃觉得眼前发亮,不由得赞叹。 “王妃朕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玉钩不置可否,抬眸望向那小丫头,小丫头小心的开口;“奴婢叫雁儿。” “嗯,雁儿,你是不是很害怕我啊?”玉钩看到雁儿的眸光闪闪烁烁的似乎很怕自己,挑眉轻声的开口,雁儿吓了一跳,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是雁儿哪里不得体了吗?立刻跪下来:“王妃,雁儿哪里做得不好,请王妃明示。” “你起来吧,我没说你不好,这丫头真是的,手艺不错,以后跟着我不要害怕,我对于忠心的丫头一向很好的,”玉钩笑着开口,伸手拉起雁儿,雁儿偷偷的扫向王妃,只见王妃一脸笑意,果然很亲切,仔细想来,昨儿晚上银蔷姑娘的事根本不怪王妃,是银蔷姑娘自己不好,跑到王妃这里求王妃让王爷娶她,昨天可是王爷和王妃的好日子。 “是,以后雁儿一定听王妃的话。” “那就好,”玉钩点头,今天她是新王妃,要见见这王府里有多少家仆,都是些什么角色,掉头扫向雁儿;“去吩咐管家,把王府的所有人都召集到正厅去,本王妃要看看这王府里有多少人?” “是。王妃。” 雁儿高兴的跑走了,没想到她竟然跟了王妃,王妃其实是挺好相处的人,根本不像她们说的那样难侍候,大概是那些人眼红她的位置,雁儿越想越开心,到前面去通知王管家。 榕王府的管家接到雁儿的话,立刻召集王府的下人,到前厅集中,给新王妃请安,大家谁也不敢马虎大意,因为听说昨天晚上银蔷姑娘不找新王妃想留在王爷身边,被王妃狠狠的拒绝了,听说新王妃很毒辣,所以他们这些家丁还是小心些才是真的。 一行人聚在榕王府正厅门前的砖石路上,整齐的站了三排,榕王府的下人和瑾王府的下人一比,真是大巫见小巫,少得多了,因为王府里除了王爷一个主子,再没有别的子了,现在多了一个新王妃,总共才两个主子,人手足够分配了。 等到人都到齐了,玉钩和欧阳离轩也出现了,只见玉钩一身淡粉的长裙,裙摆绣着清雅的水云图,却在腰间镶嵌着名贵的碎钻,闪闪动人,别致妖娆,再看她的脸,就像上等的宝石一样耀眼,新王妃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先前以为漂亮的银蔷姑娘和这主子根本没法比,难过傻王爷那么听王妃的话,看来还是食色性也,众人偷着乐,却不敢出声,低垂着头,恭敬的开口。 “见过玩野,王妃。” 离轩不说什么,只跟着玉钩的身后立在石阶下,此时他是一个傻子,也不好出头说些什么,要不然他只想冷冷的警告这些下人,对新王妃恭敬一点,否则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不过即便他不能开口,玉钩却对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玉钩挑起眉冷冽的眼神扫视了下人一群,唇角噙着冷笑,淡然的开口。 “以往王爷一个人在府里,有很多事情不计较,由着你们胡作非为,但今日既然我嫁到榕王府里,从此后如果再有什么不端的行为,立刻撵出王府去,还有我不以为有人质疑我的话,我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所以别等做错了过来求饶,这是没用的。” 玉钩的话说完,扫了那些下人一圈,见到其中有很多人不以为然,这些人平常懒散惯了,只怕一时还不服管,心里冷笑,看来早晚我要来一招杀鸡儆猴才有用吧。 “是,王妃,”王管家领头应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附合,参差不齐,玉钩不做声,离轩的脸色难看了,这些人摆明了不把玉钩放在眼里,不过别以为他们会有好果子吃。 “现在开始报名字,让我认识一下。” 玉钩说完走下石阶,那雁儿早机灵的搬了张贵妃椅放下,侍候着新王妃坐下来,又给王爷拿了一张凳子。 从管家开始报,一个一个跨前一步,而玉钩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雁儿站在她身后给她捶着肩,想象这日子真是惬意,如果不是心里有恨,生活在榕王府也不错,这离轩虽然傻,可是对自己却很好,不想其他的男人总是喜欢动心思。 玉钩虽然不动声色的饮着茶,可锐利的眸光已经把王府的人摸了底,其中有一个叫宝珠的丫头,有些高涨的气焰,还有王管家眼神有点神,不敢直视着她,说明他的心里有鬼,至于是什么,她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会知道的,唇角浮起冷笑,其她的人倒都老实小心的。 因为人不是太多,只有几十个人,所以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报完了,玉钩满意的点头。 “好,王管家留下,其她人都下去做事吧。”玉钩淡然的挥手,静静的望着王管家,这是一个中年男人,高大魁梧,双目炯炯有神,走路的时候脚步稳健,可以看出这个男人是一个练家子,一个王府的管家会武功这不足为奇,只是他的眸光太过隐晦,给人很不正义的感觉。 “王妃?”王管家局促不安的开口,不知道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留下自己干什么,他思想着昨天到现在所做的事,都小心谨慎,没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一想到这些,王管家心里便松了一些。 “王管家在王府呆了多长时间了?”玉钩懒散随意的开口,就像聊家常一样,王管家轻声的开口:“有三年了,以前王府的管事是一个太监,后来他生病去世了,我便顶替了他进府来了。” “喔,”玉钩点了一下头,只是他是怎么进府的呢,眸子精光一闪而逝,唇角含笑:“你别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想让你去办一件事?到外面找一户好人家,把银蔷嫁过去。” “是,王妃,”王管家点头,飞快的垂首领命,这个女人目光睿智,眼神坚定,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所以他一定要小心行事才是。 等到王管家走出去,一旁一直安静坐着的离轩,忽然站起身委屈的开口:“娘子,我肚子饿了,娘子不饿吗?” 他不说倒好,一说玉钩还真觉得饿了,看着他完美毓秀的脸上此时孩童一般的神情,没来由的心情放松了很多,站起身来;“好,我们回风轩院去用膳。” “好,好,”离轩上前一步拉着玉钩的手,他的手嫩滑光洁,十指如玉,牵着她的手时温暖着她的心,望着他那只白皙的手,心头没来由的浮起一个念头,这只手和银月的手好像,修长洁白,光滑,可是抬头对上离轩无邪的笑,暗骂自己一声,两个人一起往风轩院去用膳。 早膳后宫里来了人,皇上特地降旨,让榕王爷带着新王妃进宫去给皇上请安。 皇宫玉钩去过一趟,那一次是代替别人的身份,心中五味杂陈,这一次却全然不一样了,她是南夏的公主,就算是东晋国的皇上,也会对她礼让三分的。 两个人整装一番,坐上宫里的辇车进宫,玉钩随意的扫向离轩,离轩一身素色镶花边的袍子,腰束同色系的绣花玉带,那素色映衬得他的脸如玉一般有光泽,眉细长有型,眼若星辰,闪闪烁烁,晶亮有神,傲挺的鼻子,唇薄薄的,抿着时很冷峻,弯曲时,便有一个性感的弧度。 这男人不傻笑不说话时,真是一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人,难怪银蔷会想嫁给他,玉钩笑起来,一笑辇车内便暖意四溢,离轩也笑了,愉悦快乐的,眼睛盯着玉钩,玉钩的漂亮不是一种浮浅的美,而是有深度的,逶迤拖地的白色烟笼梅花裙,身系粉色的软烟罗,配上素雅的妆容,真是粉嫩酥融娇欲滴,一双弯月似眼睛,总是蒙上一层让人道不明的清辉,朦胧婉约,令人想一探究竟,她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如沐春风,听到花开的声音,小鸟歌唱的快乐,整个身心都是愉悦的,如果她没有遇上欧阳离烟,从最初遇到的人是他该多好啊,他会保护着她不受一点的伤害,可是伤害已经造成,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开心一点。 “娘子,娘子,离轩好开心啊,娘子以后不要离开离轩好吗?” 玉钩愣了一下,盯着离轩,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未来她该何去何从,或许消隐于江湖,相忘于尘世,可是离轩他竟然希望她留下来,这被人需要的感觉还真舒服,可是她不能答应他什么。 “离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吗?” 离轩的眸光幽暗了一下,只不过很快,玉钩望向他时,他已是一脸的笑:“嗯,只要娘子记得,离轩一直呆在娘子的身边。” “谢谢离轩,”玉钩感动的握着离轩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好安定,是因为离轩的需要吗? 辇车很快进了皇宫,换上轿子往内,皇上在宣明宫召见他们,等到他们到的时候,宣明宫门前停了几辆辇车,其中一辆明黄极端豪华的辇车,玉钩一眼便认出来了,太子欧阳离烟的坐乘,一想到呆会儿要看到他,玉钩的眼神幽暗下去,周身冷意,这一刻她筑起了疏离,放开了离轩的手,全副武装的神情,宫门前立着一排太监和宫女,一看到欧阳离轩的身影,赶紧恭敬的行礼。 “小的见过榕王爷,榕王妃。” 离轩摇晃了一下头,挥挥手:“起来吧。”抬脚往宣明宫走去,玉钩紧随其后走进去,身后的太监和宫女直起身子,望着前面走过去的一对璧人,还真是如神抵似的配般,儒雅高贵,举手投足皆是不凡,如果榕王爷不傻,这两个人真是天下间少有的组合呢? 金碧辉煌的宣明宫,华丽奢侈,金铜鼎,正中四根九龙盘旋的大铜柱子,地上铺着光洁的玉砖,古董花瓶排在高大的装饰架子上,烁烁生辉,颗颗大粒的珍珠串成帘子斜射出来的光芒,洁白耀眼,大殿上,明黄的龙椅上坐着的正事当朝的皇上,玉钩半垂着头跟在离轩的身后偷偷的打量了一番,眸光迎视上一抹幽暗凌寒的光芒,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太子欧阳离烟,意外的是今日太子携眷前来,那陪伴在他身边的正是现在的风侧妃,那女人一看到玉钩,嘴巴张大眼睛里闪过难以置信,好半天嚅动着唇,不知道说什么,这时候高座上的皇上已经说话了。 “离轩,昨夜还好吗?” 欧阳离轩望向高处,一脸的讪笑,他看到父皇眼里一闪而逝的促狭,唇角抿出一抹苦笑,昨夜他是在地上睡的,有谁像他一样洞房花烛夜竟然睡在地上的,不过想到从此后玉钩陪在他的身边,心便甜得像喝了蜜一样,盈盈跪下给父皇请安。 “离轩很好,娘子对离轩很好。” 他说完,一殿的人都望过来,玉钩的脸噌的红了,只得随着他跪在大殿上,其实她那有对他好,昨天夜里还让她睡在地上了,没想到这傻子还知道掩护她,谁说他傻了,傻了知道心疼自个的娘子,倒比那不傻的人好多了,眼神冷睨向一边的太子殿下,笑得媚眼如丝,盈盈开口。 “玉钩给皇上请安了。” 玉钩话音一落,大殿上响起一声尖锐的声音。 “玉钩?竟然是你,”这声音如此熟悉,玉钩抬眸,皇帝的身边坐着的竟是五年不见的苏采雪,一身绛紫红的袍袖上衣,逶迤拖地的白色纱裙,手挽屺罗纱,风髻雾鬓斜挺一枝凤凰玉碧钗,流苏垂挂,妖娆万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玉钩的眸子瞬间染上寒意,周身冷酷,抬眸盯着苏采雪,正待开口,坐在苏采雪身边的皇帝已经奇怪的开口。 “雪妃,你认识她吗?她可是南夏的公主。” 苏采雪愣了一下,眼神错综复杂,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死了的,没想到她竟然活着,还活得如此的有滋有味,心头真不是滋味,看到这个女人就像看到一枚随侍爆炸的炸药,令她恐慌,想到当日苏府的死,本来以为死无对症了,没想到现在她竟然出现了,如果被苏天涵和苏天阳那两个男人看到她,只怕自己就倒霉了,现在的她可不能有一丁点的事,因为儿子需要她的照顾呢? 苏采雪盈盈笑过,淡然的开口。 “我以前曾见过公主一次。” 皇帝噢了一声,不再说话,望向下跪着的两个人,高兴的挥手:“离轩领着公主一旁坐下吧。” “谢谢父皇,”离轩笑着起身,伸出手拉住玉钩,走向一边的座位,玉钩沉默不语,既然苏采雪不出声点破,她还是先忍忍吧,两个人坐到一边,和欧阳离烟他们对面而坐,她的旁边坐的是七皇子离歌,离歌五年没有见到玉钩,此次一见,直觉得她比从前更好看了,整个人素雅得就像冬日的寒梅,高傲凌寒却香气沁人,离歌站起身走到离轩和玉钩面前打了一声招呼。 “小七见过二皇兄,二皇嫂。” 离轩不说话,只是望着离歌淡笑,大殿上的人不以为忤,玉钩缓声开口:“七皇子客气了,坐下吧。” “谢皇嫂。” 他眼神清澈,其实他更愿意唤皇嫂玉姐姐,那样显得亲热,不过大殿上很多人望着,离歌很有自知之明的安分坐到一边去。 杀手弃妃 正文 第七十一章杀劫 大殿上的气氛有些沉闷,玉钩没想到今日竟然一下子见到两个不想见的女人,风轻霜和苏采雪,这两个女人可都是她的仇人,不过在这宣明宫的大殿上,有这些男人存在,自然不好出言反讥,不过风轻霜一看到玉钩,便想到她只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小丫头,竟然一跃成为南夏的公主,就因为她身份高贵了,一直对她不屑的欧阳离烟竟然以太子妃之位前去南夏求亲,结果竟然是这个女人不识抬举,想到她日思夜想的东西,这个女人竟然不屑一顾,心里便愤怒的眼冒火花,唇角浮起阴沉的笑意。 “没想到堂堂南夏国的公主竟然长得和我们府里的一个丫头很像?”完全惊讶的口气,风轻霜说完,斜睨着望向旁边的欧阳离轩,见他默不作声,好像默许了一样,当下胆子大了一些,大嚣嚣的开口。 高座上的苏采雪一听到风轻霜的话,立刻饶有兴味的开口。 “喔,那丫头现在可还在吗?” “回雪妃娘娘的话,那丫头不知检点,行为不端,被撵走了,”风轻霜冷哼,一脸的不屑,嘲讽的开口,眼睛却望着玉钩,玉钩纤手一握,冷气罩上面孔,冷淡的开口。 “这位是谁?” 七皇子离歌本来正气愤风轻霜的话,一听到玉钩的话,立刻开口:“皇嫂,她是太子的侧妃娘娘。” “喔,”玉钩点头,脸上布着似笑非笑,低头把玩着自己如玉的手指,却又不轻不重的开口。 “原来东晋国连一个侧妃都可以出来说话了,还真是不同于我南夏国,我南夏的侧妃只能呆在院子里不准出院门一步,这东晋国的优良传统还真是不错,看来我要修书我皇兄,好好学习学习东晋国的传统。” 玉钩话音一落,别说风轻霜脸色难看,就连皇上的脸色都不好看了,一个小小的侧妃竟然出言不逊,她虽然是太子侧妃,可那是上不了台面的,和榕王妃是不能比的,皇上冷然的开口。 “公主见外了,只因太子眉宇正妃,所以带侧妃进宫来了,”皇上望向玉钩,威严的解释了一番,他可不希望公主真的修书一封把这种事传到南夏去,那他东晋国的脸面何在,竟然让一个小小的侧妃进宫面圣,还大言不惭的挑衅公主,皇上越想越气,调头望向下坐的欧阳离烟。 “太子,你要尽快立好正妃,别总把侧妃带出来,这里是皇宫,不是太子府。” 皇帝的责言一下,风轻霜的脸白得如纸一亲,手心全是冷汗,这一刻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份量远远的不如玉钩了,因为她身上顶着的是南夏的公主,还是榕王府的榕王妃,而她只是太子府的一个侧妃,说白了只是一个小妾,吸纳感到自己所花费的代价,心里的怨念顿起,记得他先前说过,只要她生下男胎,便立她为正妃,可谁知道等她生下男胎不久,那绿影竟然也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在她之后不久,也生下了一个男胎,王爷便拿着两个都是男胎,不好立谁为正妃,只有等两个儿子大了,再看立谁为正妃,这分明是推搪词,如果这女人愿意嫁给他,只怕此时这女人便是太子妃。 欧阳离烟凤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凉薄的唇畔勾出一抹冷笑,起身恭敬的开口。 “是,儿臣会尽快立好正妃。” 说完缓缓坐下,一双如豹子精锐的眸光直直的盯着对面的玉钩,只见她被离轩拉着,两个人正亲密的说着话儿,望着她清新出尘的模样,使他没来由的内心一窒,明明恨得不得了,打算好好折磨她的,可是心里还是愿意让她做他的太子妃,但这个女人竟然不屑,一想到她的不屑,他的心头便浮起恨意,锦袖中的手一握成拳,狠厌的想着,玉钩,你不喜欢做我的太子妃,我偏要让你做,这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 高座上的皇上因为离轩的成亲了,心情很快便恢复过来,笑着望向离轩和玉钩。 “离轩,刚刚大婚,告诉父皇,你想要什么赏赐。” 离轩站了起来,他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何况他现在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还不露了蛛丝马迹,所以只有傻笑着摇头:“父皇,我只要娘子,不要别的。” 皇上明知道他是正常的,偏要装成傻子,那稚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不由得笑了,一点也不怪离轩的装傻,心里暗叹,可怜的孩子,这些年辛苦了,他只奥离烟的野心大,他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如此说来,离轩的心计倒是比离烟的还高,眼神不由晶亮起来,相较于离烟,离轩更具有一个帝皇仁慈的心啊。 “好,那榕王妃有什么想要的呢?” 玉钩缓缓起身,她能想要什么啊,虽然以前她是哥小丫头,但现在她是南夏国的公主,不管那夏紫陌是不是她的表哥,他可是送了很多好东西给他做嫁妆呢。 “禀父皇,儿臣仍南夏的公主,一应东西皇兄皆已备全,儿臣不缺什么。” “好,好,”皇上越想越开心,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轩儿竟然没傻,还娶了南夏的公主为妃,虽然他们东晋国是四国之首,可是这些年随着他的身体衰老,其他三国都有了蠢蠢欲动的态度,虽然有太子打点,可是因为他们内里有些混乱,朝堂之上拉帮结派,还有联合他国的行为,这更让别人好乘虚而入,没想到轩儿竟然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宫中赏宴。” 皇上威仪的开口,宫中的总管太监立刻叫了起来;“皇上赏宴榕王爷,榕王妃。” “谢父皇,”玉钩拉了拉离轩的手,两个人同时开口。 皇上满意的笑着,现在看来,这榕王妃倒是可爱得紧,虽然她嫁给离轩不知什么目的,但言行举止倒是很照顾离轩,他可以看出离轩很喜欢眼前的女人,离轩和他娘亲一样专情,皇上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可以去见宁儿了,告诉她离轩并没有傻。 “离烟,离轩,离歌,陪朕去御花园走走,”皇上走下高座,冲着自己的三哥儿子唤了一声,三子皆站了起来,应了一声:“是,”其他人恭敬的走上前,只有离轩拉着玉钩的手,细心的叮咛:“娘子,离轩先去了,娘子在这里等离轩。” 一个大男人如此黏糊女人,如果他不是傻子,皆不是被人笑死了,玉钩淡然的点头:“离轩去吧。” “嗯”离轩欢天喜地的跟上前面的身影,几个男人一起离开了大殿。 大殿上苏采雪眯起眼扫了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在玉钩的脸上;“榕王妃真是妄心莫测啊,如此美貌佳人一个,竟然嫁给一个傻王爷。。” 那风轻霜一看到欧阳离烟走了,立刻和苏采雪一唱一和的应声。 “是啊,我们东晋国,就是一个丫头也不会笨到嫁给傻子的,没想到公主竟然好心的嫁了过来,这心地真是太好了。” 玉钩抿唇,丝丝冷气浮起,却未开言,一直坐在风轻霜他们那边的公主离月不满的扫了风轻霜一眼,淡然的开口:“风侧妃怎么说话呢?二皇兄怎么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傻子?” 离月的话音一落,坐在她身边的安定侯宁天祥很不给面子的扑哧一声笑了,眼神贪婪的望着玉钩,没想到一个傻子竟然有如此艳福,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这让他们这些男人怎么心服,真是浪费了。 “离月,他却是不是一般的傻子,如果是一般的傻子,公主怎么会嫁呢?他是傻子王爷,身份高贵,若是一般傻子,公主也不会嫁了。” 宁天祥的话音一落,大殿上的几个人都笑起来,只有玉钩和离月的脸色有些难看,玉钩瞳孔幽暗的扫向宁天祥,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完全不把离月放在眼里,真是够可恶的,唇角挽出一抹清凌凌的笑花。 “那时自然,我仍堂堂南夏的公主,即便嫁给傻子,也不能委屈了自己,风光无限,好过做人侧室,”玉钩一言戳到了风轻霜的痛楚,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难看至极,咬着下唇,一副欲哭欲泣的样子,抬眸望向苏采雪,希望苏采雪为她做主。 苏采雪淡然的幽冷的笑起来,眸光扫了过去。 “玉钩,你真的是南夏的公主吗?其实你知道你的亲娘是谁吗?” 玉钩愕然,盯着苏采雪,不知道她渭河提出这样的问题,奇怪的蹙了一下眉,不过她的亲娘是谁她是知道的,她的亲娘早在二十一世纪死了,冷冷的笑。 “我娘早就死了。” “错,”苏采雪摇头,淡定的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纤纤玉指,好半天没说话,大殿上死一样的沉寂,她不说话,其她人不敢多说什么,只小心的望着她,这个雪妃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十一皇子的亲娘。 “嗯?”玉钩挑眉,难道她知道真正玉钩的亲娘,眼里闪过疑问,那苏采雪优雅的从高座上下来,施施然的经过玉钩的身边,微弯下腰,贴着她的耳朵,小声的说:“你的亲娘是将军府的苏大夫人,”说完哈哈大笑,昂首走了出去,大殿上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那翩然远去的身影,回身望向玉钩,只见玉钩先是震惊,然后是脸色难看,最后咬着牙。 苏采雪竟然说她是苏大夫人的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她又是谁呢,如果她真的是苏大夫人的孩子,那么就是苏天涵和苏天阳的亲妹妹,那么苏采雪又是何人的孩子,她为什么要杀了苏家的那么多人,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眼里闪过疑惑,脸色难看异常,一直坐在对面的离月飞快的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 “玉钩,怎么回事,你的脸色好难看?雪妃娘娘说了什么。” 玉钩回过神来,自己是谁的孩子根本不重要啊,反正苏家的人都死了,她活着也没享受到他们的关爱,死了关她啥事啊,淡然的摇摇头:“我没事,离月陪我出去走走。” “好,”离月点头,玉钩站起身伸出手握住离月的手,两个人相谐着走出了宣明宫的大殿,在宣明宫里四处转悠着,而风轻霜就这么不被重视的扔在了大殿上,心里恨意浮起,如果她是正妃,那离月必然尊称自己一声皇嫂,怎么可能落到这步田地,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欧阳离烟造成的,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欧阳离烟,你别怪我心狠手辣,风轻霜的眼里浮起残狠的冷意,一旁的安宁后宁天祥,本来正贪婪的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此时被她脸上碜人的表情吓了一跳,飞快的起身离开大殿走出去,原来女人发起恨来相当的可怕。 离月陪着玉钩在宣明宫的花园里散步,抬眸望着她,想起先前雪妃娘娘和风侧妃的讽刺,不由奇怪的盯着玉钩。 “她们和你认识吗?” 玉钩停住身子,望向离月,离月满脸的憔悴,郁郁寡欢,这是一个女人不幸福的象征,那样的男人怎么配得上高贵的公主呢? “玉钩,你说雪妃叫什么名字?” “苏采雪,父皇饶了她,听说她喜欢的人是父皇,所以当日让人代嫁了,”离月淡然的开口,玉钩笑起来,眉梢处是冷漠:“那个代嫁的人是我。” “啊,”离月受惊的叫,难怪她总觉得玉钩熟悉呢,原来当日代嫁进瑾王府的就是玉钩,那么她就是大皇兄的女人,怎么又成了南夏国的公主,还嫁给了二皇兄,离月满脸的疑惑不解。 “既然你嫁给了大皇兄,为什么有嫁给二皇兄呢?” “离月,你不会明白的,总之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当年的事情了,你为什么嫁给安定侯了,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玉钩的话一落,离月的眼眶便湿了,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为什么嫁给那个人?” “是大皇兄的做的主,”离月缓缓沉痛的开口,玉钩冷然的笑,原来啊,原来,又是欧阳离烟搞的事,他为了拉拢朝中的大臣,不惜把自个的亲妹妹送出去,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做的,看来自己这次的选择还是对的,选了真心对待自己的离轩,而没有选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空有一张好面孔,一个尊贵的身份,可是却从来不干人的事情。 “苦了你,”玉钩叹息,这种事她也没办法帮她,身为古代的女人,动不动就是在家从父,出外从夫这番道理,公主她是习女诫的,肯定有什么委屈往肚子里咽,那安定侯有太子撑腰,也不怕离月到皇上面前告状,不过日子总会好起来的:“离月,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 “谢谢二皇嫂。” 离月哽咽的开口,身为皇室的公主,有谁知道她心里的痛苦呢,谁又过问过她呢,以前是皇后统治六宫,她一直得不到重视,连宫里的太监都欺她,后来皇后死了,却又嫁进安定侯府,虽然贵为一国公主,可是那安定侯本就是哥花心之人,对她也就几天的新鲜劲,再加上离月不喜欢安定侯,对他总是很冷漠,这一来二往的两个人只有在外面做做形式,那安定侯府上侍妾成群,整天鸡飞狗跳的。 “好了,我们四处转转吧,别总想着伤心的事,”两个人相谐在花园里转悠了一圈,玉钩陪着离月,说了一些宽慰子的话,离月心里的郁闷总算舒展一些了,和玉钩一起回宣明宫,太子欧阳离歌,榕王爷还有七皇子都回来了,只是没看到皇上,雪妃也没有过来,宴席就他们这些人用了,正好坐了一桌,气氛沉重死寂得可怕,太子欧阳离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能杀人的话,他早就杀死傻皇弟多少回了。 欧阳离轩一直细心的照顾着玉钩,一会儿开口。 “娘子,吃吃这个可好吃了,”挟了一堆给玉钩,一会儿又指着那个:“娘子,那个好脆的,黄黄的香香的,”又给玉钩挟了一堆,玉钩的碗里早堆满了,忙出声。 “离轩,好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喔,那娘子吃不了,离轩帮助娘子吃吧,”说完竟真的从玉钩的碗里挟东西吃,那欧阳离烟心里就像阻住了冰块,眼神绿莹莹的吓人,本以为那个女人会出声拒绝,谁知道她竟然面不改色的吃起来,完全不知道似的,欧阳离烟再也吃不下去了,重重的掷下筷子,站起身朝一边的风轻霜冷哼。 “回府。” 风轻霜的眼神青郁郁的同样难看至极,身边的男人从头到尾的都盯着那个女人,摆明了是喜欢那个女人,此刻的举动无疑告诉大家他在吃醋罢了,既然如此喜欢那个女人,当初为什么那么对她,现在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那么她呢?她到底算什么,风轻霜心中的痛苦比欧阳离轩差,眼泪往肚子里咽,她也是哥要强的人,既然他做得如此绝,她还要哭着求他不成,如果太子府里只有她儿子一个人,那么这太子妃之位该谁得呢?冷戾的想着,唇慢慢的浮起苦笑,原来一个女人也可以如此狠,是欧阳离烟把自己变成了一杯毒酒。 欧阳离烟和风轻霜离开以后,偏殿里的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离月和离歌自然了很多,只不过那安定侯宁天祥一脸色迷迷的望着玉钩,有点讨人厌,离轩和离歌狠瞪了他一眼,总算收敛了一点。 “二皇嫂,以后我叫你玉姐姐可行?” 离歌坐在玉钩的身边,声音悦儿的开口,玉钩奇怪的挑眉,叫她二皇嫂,为什么又要叫玉姐姐,玉钩不会想到,离歌正事懵懂动情的年纪,因为喜欢上她了,叫她皇嫂总觉得不舒服,倒宁愿叫她玉姐姐来得快乐,玉钩倒不以为意,点头:“好吧,随便你怎么叫吧。” 离轩可就不乐意了,冷瞪向离歌:“你应该叫她皇嫂,怎么能叫玉姐姐呢,娘子你不要让他叫玉姐姐。” “离轩,只是一个叫法罢了,你别计较了,”玉钩没想到离轩会计较,赶紧掉头解释了一下,离轩总算不再闹腾,可是仍是一脸的不乐意,嘟着嘴坐在一边,对面的离月好笑的打他趣儿。 “二皇兄还知道吃醋了。” 离月的话惹得离轩心惊,是啊,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一个傻子怎么知道吃醋了,赶紧收敛起自己的神情,虽然心里冒酸水,不过好在当日离歌让他去南夏了,他才能抱得美人归,叫就叫吧,反正玉钩是属于他的,离轩笑着赶紧吃饭,惹得一桌子的人笑起来,只有离歌只奥二皇兄有多在意玉姐姐,他是真的吃醋了,而不是像其他人调笑的那样,以为他耍着玩的。 一行人在欢乐的气氛中用了膳,便去上书房和父皇告安各自回府了,临上辇车的时候,离月拉着玉钩的手恋恋不舍的开口。 “二皇嫂,有空我能去看你吗?” “好,你可以到榕王府来小住几天,”玉钩一开口,离月便笑了,很高兴的上了辇车,玉钩和离轩缓缓上了宫里的辇车,阳光下一个少年双眸依恋的望着他们远去,唇角浮起一抹酸楚的笑,回身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玉钩一回到榕王府,那王管家便过来禀报,说一户家庭很不错的人家,可以把银蔷嫁过去,玉钩点头同意了,不过听说银蔷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淡淡的吩咐王管家。 “去准备些晚膳过来,另外派一顶小轿过来,今晚便送过去,这女人留不得,”玉钩说完领着离轩往王府一侧的院子走去,长廊里,玉钩停住身子回身望向离轩:“离轩,你现在开口留她下来还来得及,别把她送走了,你再心疼的怪我什么的,到时候我可不认账?” 离轩笑望着她摇了摇头,他知道她心里的不踏实,其实是不愿意他留她的,只是试探罢了,玉钩一看到离轩摇头,便笑了,很漂亮的神情。 “好,那我们过去劝劝吧,如果她再闹,我就立刻把她撵出去,连一户人家都不给她。” 玉钩冷冷的开口,有些厌倦了这些事,为什么古代的男人总有三妻四妾呢,别会所古代了,就是现在有钱人家也是二奶三奶的包着,何况古代连个约束的刑律都没有,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离轩没有说话,看玉钩眼神幽暗不明,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伤心事,对于银蔷他已经无话可说了,当初收留她,本来当她是妹子的,如果安份一些,在榕王府里倒可以风光的嫁出去,没想到她竟然在她新婚的第一晚便跑到新房里整出这种死来,别说玉钩,就是自己也留她不得的,因为留她在府里,他和玉钩两个人都阻心。 偏院里,有丫头看到离轩和玉钩,恭敬的叫了一声。 “王爷,王妃。” 玉钩点了一下头,和离轩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进房间里,房间里,银蔷正睡在床榻上,脸朝里面,桌上摆着的膳食果然一动也没有动,玉钩挥手让房内的丫头都出去,只有她和离轩,还有丫头雁儿呆在房间里。 “你是在干什么?闹脾气吗?”玉钩的声音有些冷,她知道银蔷没有睡着,恐怕是饿得硬撑着呢,不过她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陪着她折腾。 床榻上的人动了一下,却没说话,也不掉头,玉钩走到一边坐下,离轩也坐了下来。 “我只说一遍,你立刻给我起来,如果再不起来,我立刻命令王管家把你撵出去,是死是活和榕王府没关系?” 玉钩的话音一落,银蔷一翻身从床榻上做起来,咬牙尖叫:“你这个女人真毒,你竟然像一个人霸占着离轩,他是一个王爷,就算没有我,以后也会有别的女人走进王府的?” 玉钩淡然的笑,脸上的神情如漂浮在空中的一抹云,幽远绵长:“也许那时候我不在这里了,所以有多少女人呆在王府里关我什么事,只要我呆在王府一天,就不会允许任何女人进王府。” 一旁的离轩听到玉钩的话,不由得心惊,伸出手紧拉玉钩的手,生怕她不见了似的,玉钩给他一抹安慰的笑,回头再望着银蔷。 “你是什么人,是榕王府的小姐吗?还是榕王府的主子,什么都不是,竟然拿乔,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如果你再不起来用膳,我立刻命人把你送进窑子去,你信不信?” 玉钩周身的冷戾,眼神狠厉,那银蔷忍不住抖索了一下,她相信这个狠毒的女人可以做到的,她真的会把自己送进窑子的,离轩为什么不帮自己说一句话呢,他的眸光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这个女人,这女人如此毒,有什么好的。 “离轩?” 离轩不理她,他很生气,早知道当日的好心会惹出这等事,他就不让她待在榕王府了,这个女人确实有点忘了自己的身份,文生替主子死了,那是忠心护主,是理所当然的,虽然他心疼她,可没想过她是给他惹麻烦的,脸色不耐的开口。 “娘子让你吃饭,你就吃饭,快吃吧。” 玉钩朝外面叫了一声:“把饭菜重新端进来。” “是,王妃,”小丫头小心翼翼的端进来,摆放在桌子上,把先前的一份撤下去,银蔷一看到她的强势冷然,倔强的开口。 “我宁愿饿死也不吃,要不然你把我撵出去好了。” “现在你有两条路子可以走,一立刻吃饭,然后有轿子把你送到婆家去,二,不吃饭,我马上命令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你选吧?” 玉钩定定的开口,她知道答案是什么,所以不着急,银蔷怔住了,好半天才迟疑的下床榻,走到桌前吃膳,一边吃一边流泪,心里怨恨不已,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狠心,离轩怎么喜欢狠毒的女人呢? 玉钩也不理她,等到她吃了一些,放下筷子不再吃些,便吩咐门前立着的几个宫女:“进来给姑娘好好收拾收拾,呆会儿送到门外的轿子上去。” “是,公主,”宫女应声,玉钩起身和离轩还有雁儿一起离开,那银蔷眸中绝望无比,望着那挺拔如松竹般的身影毫无眷恋的走出去,银蔷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多少有一些感情的,从没有想过他会娶自己为正妃,但一直想着至少要做个侍妾留在王府里,没想到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被剥夺了,银蔷像个木偶似的听任那两个宫女的摆布,很快把她打扮好了,镜中人满目死灰,那刺眼的鲜艳刺激了人的眼,亲眼看着那轿子被抬走了,才回风轩院复命。 这一夜,玉钩让离轩睡在床榻,两个人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离轩觉得很幸福,他离她又近了一些,可以感应到彼此的呼吸,摸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原来活着是如此快乐的一件事。 第二天一早,玉钩还没有起来,雁儿便走进来小心的禀报。 “王妃,有位海棠姑娘要见你。” “好,让她进来吧,”玉钩挥手起了床榻,离轩睡得正香,也不惊动他,坐到梳妆台前整理头发,雁儿把人领进来,一看到王妃自己动手整理头发,赶紧走过去接了过来,玉钩从铜镜里望向海棠,见她的脸色很难看,不由得奇怪的挑眉。 “怎么了?脸色如此难看。” “公主,不好了,玉箫和玉竹不见了。”海棠惶恐小心开口,她把双胞胎小主子带回无影楼总部,可还没进去,便遭到了一批蒙面人的袭击,其他几个杀手都被杀了,她也被打昏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小主子已经不见了。 玉钩本来手里拿着一枝碧玉钗举到头顶准备插上去,一听到海棠的话,脸色陡白,手一松,哗啦一声,那碧玉钗碎成两半,她飞快的掉转身望向海棠:“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前天晚上,属下本来不想惊动公主,吩咐了几个手下出去打探,可是都没有小主子的消息,所以才来禀报公主的。” 玉钩先有些昏厥,后来想到两个儿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定会照顾自己的,而且那劫走儿子的人一定别有目的,或者是想要挟自己,所以儿子暂时不会有事,她还是不要乱了阵脚。 “嗯,我知道了,你留下来吧,我会想办法的。” 玉钩点了一下头,又坐好身子,看到头顶上方的雁儿一脸小心的样子,淡然的开口;“雁儿,快点。” “是,王妃,”雁儿见王妃脸色好多了,赶紧利落的给她整理好头发。 床榻上离轩醒了过来,其实他从玉钩起床时便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听到了玉箫和玉竹两个孩子的事情,同样震怒,是谁动了那两个孩子,当下心里便有一个主意,只假装随意的睁开眼,望着打扮好的玉钩笑。 “娘子,你醒了。” “嗯,”玉钩点头站起来往外走去,离轩不出声,他知道她心里一定很急,那两个孩子可是她的命根子,不知道欧阳离烟那个混蛋是否知道玉钩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孩子分外ide可爱,如果他们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啊,脑海中不由想到了那一夜,温柔缱绻,缠绵恩爱,不过那孩子不可能是自己的,因为欧阳离烟宠幸过玉钩了,听说之前为了骗得玉钩的感情,两个人感情似乎很好,缠绵到一起,可惜那男人根本没有心,怎么能忍心伤害单纯的玉钩呢。 因为玉箫和玉竹不见了,玉钩早膳也没吃什么,便领着海棠在书房里研究,谁最有可能掳走两个孩子,最后一致得出结论,这孩子很有可能是太子欧阳离烟掳走了,因为他最近一直留意着无影楼的动静,至于南皇夏紫陌,应该是鞭长莫及,怎么也不可能赶得上动手的。 是夜,天上五月,星星满布,光辉暗淡,玉钩和海棠两个人换了夜行服,准备夜探太子府,对于太子府,玉钩还是熟悉的,她决定找那些侍妾打探一下,看儿子有没有被带进太子府去。 两个人熟门熟路很快便进了太子府,专捡偏僻的地方走,很快便摸到那些侍妾住的地方,玉钩闪身跃进院子,院子里一片极静,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必人都睡了。 玉钩一招倒挂金钩吊在屋檐下,用手指在窗格上点破了一个洞,认真的望过去,只见屋子里有一个女人在陪着孩子睡觉,仔细的望过去,那孩子长得和她的儿子差不多大,不过却不是她的孩子,看来是欧阳离烟的孩子,玉钩冷笑,一回手,海棠飞快的打开窗户一跃而起闯了进来,玉钩紧随其后的闪了进去,响声惊动了床榻上一大一小的两个人,那妇人惊恐的搂着那孩子打着颤儿开口。 “你们是谁?” 玉钩冷哼一声,淡然的开口:“你别问我是谁,我只问你们,这两天太子府有没有什么动静?” 那房里的人看不清两个人的样子,再加上吓得不轻,颤抖着摇摇头,不知道这人问的什么意思:“没有什么,饶命啊,饶命啊。” 玉钩抬眸望向海棠,难道欧阳离烟真的没有掳玉箫和玉竹,那么是谁动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呢,还是这妇人没说实话,玉钩声音陡的沙嘎粗傲起来:“如果你骗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吧,这两天王府里有没有多了小孩子。” 那妇人连连的摇头:“没有啊,饶命啊,我说的是真的,府里没多小孩子啊,”那小孩子早被吓哭了,玉钩冷凝下脸,看来她真的不知道,一招手示意海棠出去,两个人闪身离开,刚除了院门,忽然听到那屋子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似乎极度痛苦,玉钩诧异的挑眉,毫不犹豫的闪身往屋子里窜去,灯光下,只见门口出立着一个脸色苍白血色全无的女子,那女子正是欧阳离烟的侍妾绿影,而床榻上刚刚她们见过的那个妇人和孩子被杀死了,血染红了整个床榻,玉钩和海棠面面相觑,这是谁如此残忍啊,两个人正待离去,那房内的人已经发现了她们,尖叫着疯了似的怒喊。 “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杀了小王爷,来人啊。” 这一声惊动了王府里的人,眨眼间有一大批的侍卫冒了出来,玉钩和海棠一纵身跃上屋顶,那些侍卫也紧随其后把跃到屋顶,把她们团团的围住,玉钩和海棠不敢大意,虽然他们身手了得,可是眼前的人太多了,如果一时脱不了身,等到欧阳离烟出现,只怕她们只有思路一条了,玉钩一想到这个,身形凌厉的化成利剑,飞快的和身边的人打斗起来,一旁的海棠也飞快动手,暗夜中,两条身影就好像出水蛟龙一样迅疾,和太子府的侍卫打了起来,只见屋顶上瓦片翻飞,人影晃动,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忽然狂风大作,一阵疾风扫过,玉钩和海棠的身边多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高大挺拔,身手凌霸,一出手掌心凝成强大的波光,阻挡住王府侍卫的进攻,他伸出手一拉玉钩的手领着海棠飞跃而下,眨眼消失在王府的屋顶。 太子府,欧阳离烟已出现了,一听到自己的儿子被傻,一双眼眸赤红似血,如狼似的吼叫了一声,望向月津。 “怎么让刺客跑了?” “禀太子殿下,那两个人本来可以拿下的,谁知道后出现的一个人武功高强,把人给救走了。”月津恭敬的回话,没想到小王爷竟然被人杀了,太子一定极伤心,自己还让刺客跑了,理该受罚:“请太子责罚。” 欧阳离烟没说什么,脸色黑沉如夜空,阴森森的开口。 “看清楚是什么人了没有?” 月津摇头:“回太子,没看到她们的样子,不过属下看出她们是女人,两个女人,身手不凡。” 欧阳离烟眯起危险的眼眸,两个女人,这世上谁会对他恨之入骨呢,除了那个女人,当下脸色难看至极,沉声命令:“随我立刻前往榕王府。” “是,”月津和一大批的侍卫应声,不知道这种时候太子去榕王府干什么,不过不敢说什么,只应声跟着太子的身后往外走,那绿影忽然从屋子里冲出来,抱住欧阳离烟的大腿,尖锐的叫起来。 “王爷,你一定要给茗儿报仇啊,王爷。” “绿影,回去吧,我一定不会让茗儿白死的,”欧阳离烟柔声安慰绿影,示意那后出来的丫头把绿影扶进去,事不宜迟,如果查出是那个女人动了手,她绝不会放过她的,欧阳离烟的唇角布着阴森的冷笑,一扬手一干人迅疾的前往榕王府。 而另一边,黑衣人拉着玉钩一阵迅疾的狂奔,眨眼到了榕王府的后院门,放开她的身子,玉钩直视过去,只看见那人一双幽深得如古潭的眸子,抱拳朗声开口:“请问阁下姓名,救命之恩定当报答。” “举手之劳,回去吧,”那黑衣人说完,身形一闪眨眼不见了,玉钩呆愣了一会儿,领着海棠飞快的闪身进了榕王府,小心的从死角进了风轩院,两个人解掉脸上的黑巾,暗呼一声好险,不过那黑衣人为什么会知道她到太子府娶了,而且他的手纤长光滑,总使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玉钩的脑海一闪,飞快的奔进寝室,想看看离轩在不在房里,那个蒙面人的手和离轩的很像,既光滑又温暖,不过一进房间便看到离轩趴在床榻上睡觉,两腿大开着,那嘴角还涎下口水之类的东西,玉钩好气又好笑的望着床榻上的人,扫向海棠。 “怎么了?”海棠不明白玉钩怎么了,飞快的开口问,玉钩摇了摇头,暗念一声自己神经,离轩是傻子,怎么会成了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了。 “你说那一大一小两个人是谁傻的呢?”她们先进了房间,随后便有人杀了人,这说明她们进院子的时候,那个人就躲在暗处,等到她们走了以后杀了那奶娘和小王子,那人究竟是谁呢,和一个妇人还有孩子有什么仇啊,那孩子死了对谁最有利呢,玉钩一想到这个不由得惊呼出口:“不会吧。” “你想到什么了?”海棠飞快的开口,玉钩淡然的抿唇:“这小孩子死了最有利的便是另外一个女人风轻霜,他也有个孩子,所以如果那小孩死了,她便可以母凭子贵的登上太子妃的宝座。” 玉钩几乎可以肯定了,那杀人的正好四风轻霜,海棠轻叹一声,女人啊为了利益也变得如此的残狠了,真是太可怕了。 两个人正在房间里说着话儿,王府外面好像响起了说话声,深更半夜何人来榕王府,玉钩略一思索,当下脸色难看起来:“不好,只怕那太子爷怀疑到我了,快点,你钻到我们的床底下,千万别有响声,玉钩催促海棠,两个女人脱掉夜行服,统统的塞到床下面,那说话声越来越近,玉钩当下扯掉自己上半身的衣服,露出光裸的半身,一跃上床,那离轩已经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玉钩,眼神浮起旖旎的情意,玉钩也顾不得其他人,动手扒掉离轩的衣服,那唇急急的吻了下去,耳畔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已到门边,赶紧埋下头,那离轩被撩拨得下身紧绷绷的,也不理门外的人,一跃而上压倒了玉钩,恨恨的缠绵到一起去,房间里顿时激情无限,上演限制级的画面,那房门确在此时被碰的一声踢了开来,离轩和玉钩一脸潮红的抬起头望着那走进房里来的人。 只见一身白色家常服的欧阳离烟双眸暗黑狠戾,却在对上房间旖旎画面时,陡的愣住了,随后心中像一团化不开的郁气,心一点点的沦陷,他一直以为这玉钩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离轩的,或者说不会和他上床,她之所以选择他,只是为了报复他当时的伤害,她早晚有一天还会属于他的,可是现在眼前所见的是两个人缠绵不已,衣服都退了,就快进入主题了,这让他如何承受,身形一晃,强自镇定。” 离轩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嘟起唇不依的大叫起来。 “皇兄你竟然半夜跑来偷看我和娘子亲亲,明天我一定要告诉父皇,我一定要告诉父皇,”玉钩也脸色超红的喘息着,淡然的开口:“好了,看也看了,快出去吧,这画面你也看了不是一次了,太子殿下。” 她的话提醒着欧阳离烟当日所做的事,也许就是那一次使得她如此的恨他,可是他的心渭河会如此难受呢,一直以为自己是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可是此时心中像炸开了一样难过的情绪是什么,难道他喜欢上眼前的这个女人了,想到以后她经常承欢在一个傻子的身下,他就恨不得一剑杀了傻子,可是上次在渭河上竟然没睡了他,那南夏国的皇帝竟然派人暗中保护着他们,欧阳离烟的眼神残狠得就像林中嗜血的野兽,一言不发的回身就走,离轩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这个女人是我的。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那离轩的眼神陡的幽暗,再次伏下身子吻住玉钩的唇,这种时候不是常常有的,可惜身下的人眼神陡冷,抬起一脚把他给踢到床榻里面去,离轩委屈的叫了一声。 “娘子。” “安稳的睡觉,再多说一句,当心我把你踢下床去,”玉钩冷冷的命令,离轩无力的叹气,下身饱涨得快崩溃了,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得内伤,明明是心爱的女人睡在身边,可偏就能看不能碰,早晚得内伤,郁闷的调头朝里面睡去,那欧阳离烟就不会迟一点出现吗?最好等他们办完了再进来也好啊。 杀手弃妃 正文 第七十二章缠上了 玉钩跃下床,走到门前去听屋子外面的动静,等到脚步声远去了,才缓缓的开口。 “海棠你出来吧。” “是,公主,”海棠从床底钻出来,想到刚才傻王爷说的,再看公主的衣服滑落了一般,也见怪不怪的,虽然她没有出阁,可呆在青楼里这种画面是经常看到的,她就有本事看着人家办事,脸不红心不跳的,这都是小儿科了。 “你就在这里睡一夜,明儿哥一大早出去,我想肯定有人伏在门外监视着,榕王府的那个王管家摆明了有问题,按理那太子过来,他最应该做的事是过来禀报我们,而不是立刻打开们把太子放进来。” 海棠点头,就在屋子里随便的找个地方睡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偷偷的溜出去,果然没人在意房内的情况。 玉钩起床后用了早膳,便吩咐海棠和雁儿陪她去街上逛逛,其实她真实的目的是想打探太子府的情况,本来想甩掉离轩的,可是那家伙却一直跟着她,最后没办法只好带上他。 一行人坐了王府辇车到街了去转悠,逛了半天,玉钩对那些东西也不感兴趣,倒是离轩给玉钩买了一个上等的玉镯,硬给她带在手上,那玉镯确实也是好东西,上等的和田玉,通透晶莹,三千两的银子,玉钩望着手上的镯不由笑起来,这小傻子倒会疼人,还知道给娘子买东西,昨儿个晚上自己利用了他,把他踢到床里面去,也安安分分的呆在,玉钩发现自己现在很轻易的便会心疼他,如果没有那些事,说不定她还真的愿意和离轩过一辈子的。 离轩见玉钩不是看着手上的玉镯,一脸的愉悦,不由得开心的凑过身子。 “娘子戴这个是最好看的了。” “谢谢离轩了,”其实玉钩不喜欢戴这些东西,但从来没有一个人真心实意的送过东西给她,这是一份可贵的心意,所以她便戴在手上了,看到离轩竟然很开心,她便觉得做这些还有些意义。 “离轩是不是饿了,我们去茶楼坐坐吧,”她是想去听听那太子府的情况,离轩点了一下头:“好,去吧,我们一起去吃甜心。” 玉钩朝外面驾车的侍卫吩咐:“找一家茶楼,我们要坐一会儿。” “是,王妃,”那侍卫应着,很快找了一家茶楼,京城上好的茶楼数不胜数,离轩从辇车上跃下来,伸出手把玉钩接下来,海棠和雁儿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一行人往茶楼门前一站,那店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恭敬的开口。 “客官是要喝茶还是吃饭。” “喝茶,”玉钩简洁的开口,小儿满脸笑容的把人往楼里领,玉钩抬头望向门上的招牌,客常来,这名字倒取得巧,而且环境也不错,里面的客人不少,迈步进去,掌柜的抬头看着容光焕发的一帮人,立刻恭敬的开口。 “客官是要雅间呢还是就在楼下?” 玉钩本来是来听八卦的,怎么坐雅间去了,立刻吩咐那掌柜的:“就在下面吧,把那上好的茶泡一壶来,再把茶楼有名的点心上一些过来。” “是,是,是,”那掌柜的笑意盈盈的吩咐店小二,小儿立刻把他们一行人领进最里面的一个角落的位置,玉钩倒喜欢,这地方既不惹人注意,还能听到小道消息,正和她意,便点了头:“很好。” 小儿招呼她们坐下来,闪身去准备茶水和点心,离轩和玉钩坐在一边,海棠和雁儿也坐在一边,本来雁儿是不坐的,但玉钩怕引人注目,便命令她坐下来了,这小丫头才局促不安的坐了下来,动也不敢乱动。 玉钩懒得理他,抬头扫视了一圈茶楼,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茶客,到茶楼泡一壶好茶,聊聊小道消息,这日子倒也惬意。 店小二很快把茶水送了上来,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桂花糕,糖酥枣泥糕等,离轩一看到点心上来,便高兴的吃起点心,玉钩却没什么胃口,只吩咐了海棠和雁儿都吃一些,那雁儿什么时候到茶楼里吃过东西,顿时间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尝了两块。 果然,茶楼里有人议论。 “知道吗?昨儿晚上听说太子府出事了,刺客把小王爷杀了。” 这话一出,很多人受惊,有人呼出声:“真的假的,难怪今天早上查城门的严谨了很多呢,看来真是出事了,谁和太子有那么大的仇啊?” 一时间整座茶楼里的人议论纷纷,玉钩不由得冷笑,欧阳离烟啊欧阳离烟,你真是做蚕作蛮吧,自作自受啊,谁让你娶了那么多女人了,最终还是会毁在女人手里啊,家贼难防啊,只怕你做梦也想不到这种事吧。 玉钩正听得入神,忽然掌柜的唤出一声:“哟,各位官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玉钩抬眸,果然从门外走进来一队官兵,为首的人竟然太子府的月律,月律抬头扫了一圈,眸光落到离轩和玉钩的身上,惊讶之后走了过来,抱拳恭敬的开口。 “榕王爷,榕王妃,你们也在这里喝茶。” “嗯,”玉钩点头,一边的离轩还在拼命的吃那甜点,她只得缓缓的开口:“出什么事了?” “喔,没什么事,是昨天晚上有刺客闯进太子府了,”月津不想多说,玉钩也不为难她,事实上是什么事她一清二楚,只点了点头:“好,你去忙吧。” “王爷,王妃慢用,”月津领着手下走到掌柜的面前,冷然的开口:“昨天晚上有刺客闯进太子府,你们店里要是有什么生客,一定要报上来,否则就封了茶楼。” 掌柜的小心的连连点头;“是,是,官爷放心吧,”等到月津他们走出去,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抬头,想到里面还有两尊大神呢,竟然是那傻子王爷,傻王爷不可怕,可这漂亮得令人眼亮的女人可是南夏国的公主,榕王府的榕王妃,听说这女人心思慎密,为人冷漠,惹到了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掌柜的很害怕,一直走到离轩和玉钩的面前,惶恐不安的开口。 “王爷,王妃,小的有眼无珠,请二位上二楼的雅间吧。” 玉钩本来是想听小道消息的,这消息听也听了,何苦再留下来,让人家担惊受怕的,就是这些茶客都不敢出声了,很多人低下头只管喝茶,生怕惹祸上身,玉钩笑着站起身:“好了,我们茶也喝了,甜心也吃了,走吧。” 离轩有些不大乐意,不过玉钩说了,他只好站起身,一旁的海棠和雁儿早站了起来,玉钩回身望了一下海棠,海棠放了一锭碎银子在桌上,一行人起身往外走去,那掌柜的跟在身后叫。 “王爷,王妃,不用银子了,真的不用了。” 玉钩头也没回,淡然的话落下:“收着吧,只是小本经营。” 一行人出了茶楼,茶楼再次热切起来,掌柜的连同茶客都纷纷赞叹榕王妃,谁说榕王妃冷漠的,她心地可真善良,还知道他们小本经营不容易,不像有些贪官,还专门来敲她们这些小本经营的人家。 茶楼门外,玉钩舒服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上车,忽然抬头瞄到对街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虽然五年没见了,可她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个人来,她竟是小蛮,粗布衣衫,很落魄的样子,看来混得很不好,玉钩一招手示意雁儿。 “去把对街的那个女人叫过来。” 雁儿顺着王妃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拍了一下小蛮的肩,小蛮本来正在看小摊上的东西,吓了一跳,飞快的望向雁儿,一脸的莫名其妙:“你是谁啊?” 雁儿笑着开口:“我们王妃要见你呢?你过去一趟吧,” 小蛮抬眸望向对街华丽的辇车,真是极端的漂亮,跟着雁儿的身后往辇车前走去,隔着帘子恭敬小心翼翼的开口:“小蛮见过王妃。” 玉钩一听这声音,果然是小蛮没有错,飞快的掀起轿帘,满脸的笑;“小蛮,真巧,又看到你了。” 小蛮一下子愣住了,抬眸难以置信的望向玉钩,好久才嚅动唇开口:“玉钩竟然是你,你回来了,”说着竟哭了,玉钩看着她哭,心里也不好受,当日她和小蛮还有小菊在清院里,这两个丫头都精心服侍着她的,没想到小菊后来去世了,小蛮竟然一身的落魄,不过往后她就好了。 “小蛮,以后一切都好了,随我去榕王府吧。” “玉钩,”小蛮动了一下唇,玉钩现在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不过她还没忘了自己,这真是太好了,点头,玉钩吩咐一边的雁儿:“她叫小蛮,把她带回王府去。” “是,王妃,”雁儿领着小蛮走向后面的辇车,车里坐着海棠,小蛮又是一番激动,和海棠说着话儿,便了解了玉钩这些年的动向,也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海棠,两个人一路说着前往榕王府。 进了榕王府,玉钩便把小蛮叫进自己的房里,仔细问了她这些年的情况,知道小蛮在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乘人不奋一个人溜掉了,这些年四处给人打工,也不敢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怕被太子发现,只怕就没好日子过了,说道最后小蛮哭得很伤,玉钩握着她的手。 “一切都过去了,小蛮,以后你就待在榕王府吧,没人敢到榕王府里要人的。” 小蛮抽泣着点头,心里总算开心一些,玉钩把雁儿叫进来,让她带小蛮下去沐浴净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再准备一些膳食,等一切妥当了两个人一起过来。 雁儿不知道小蛮以前和王妃是什么关系,见王妃对小蛮挺好的,也相当的客气,两个人退了出去,海棠走进来,担忧的开口。 “公主,你让小蛮留下来,只怕她被什么人给利用了。” 玉钩没说什么,眼前浮现出五年前她们三个人同甘共苦的画面,那些惶恐无助是别人不了解的,眼神幽暗下去:“海棠,别想多了。” 海棠不再说话,想起玉箫和玉竹的事,一抹愁思涌上心头。 “公主,如果太子没有掳人,那么两个孩子现在在谁的手上呢?” “夏紫陌,”玉钩狠声,一定是夏紫陌那个狐狸掳走了她的孩子,说不定她在玉凤宫挖地道的事他都是清楚的,只不过让她以为自己成功了,而他竟做了暗藏螳螂后面的那只黄雀。 “啊,他难道知道我们挖地道的事了?”海棠惊叫起来,那夏紫陌也太可恶了,为什么要掳走了少主呢?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呢?”海棠还真怕孩子们吃苦,那两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尤其是玉竹,别看他总是笑哈哈的,其实特别的粘着公主,因为脑子不是太好,有时候会很顽皮,让人伤脑筋,但是玉箫一直让公主省事,有时候还帮娘亲带弟弟,两个孩子毒让人心疼,没想到夏紫陌竟掳了两个孩子,只怕主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一直想控制住我,不过孩子在他的手上,暂时不会有事,你现在立刻派人潜回南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也许他正瞪着我们动手呢,孩子肯定不在皇宫里,至于藏在什么地方,只怕不会有人知道。” 玉钩一想到儿子被困,脸色难看一场,唇角浮起冷峻的弧度。 夏紫陌,我们算是干上了,既然你如此对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海棠应声走了出去,屋内玉钩歪斜到软塌上,闭上眼眸想心思,儿子她是放心的,他们两个根本不是省油的灯,只有有点想他们了,正想得入神,珠帘动了一下,小蛮挑帘走了进来,玉钩陡的开眼,小蛮笑着站在她的身边。 “王妃?” “小蛮,陪我去王府的花园里逛逛,”玉钩站起身来,小蛮点头,两个人出了房门,一路往王府的花园逛去,玉钩询问小蛮有没有看到大少爷苏天涵和二少爷苏天阳,小蛮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有看到过他们两个,诺大的京城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他们的踪迹,长廊里,玉钩停住脚步,沉痛的开口。 “你知道苏采雪现在在哪里吗?” 小蛮摇头,她一直没有苏家人的消息,既不知道大少爷和二少爷的下落,也不知道小姐的下落,虽然她有偷偷的到处找她们,可是却一直没有她们的下落:“小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宫中,现在她是皇上的宠妃,雪妃娘娘,还生了十一皇子,我进宫的时候看到她了。” “啊,”小蛮叫了一声,有些难以置信,小姐一直心高气傲,怎么会嫁给皇上呢,皇上可是哥老头子了;“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会,她化成灰我也认出她,”玉钩愤恨的开口,那个可恶的女人,给自己下药,让自己代嫁,还杀了苏府一家人,最后竟然说苏家的大夫人是她的亲娘,她无法相信她这个说法,虽然苏大夫人对自己挺好的,但不应该是母女的情份。 “她说我才是苏家的孩子。” “什么?”小蛮的声音陡的提高了很多,完全的难以置信,玉钩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苏家的小姐,那小姐是谁?她为什么要杀了苏家的一百多口人,小蛮完全的糊涂了:“你说你才是苏府的小姐?” “不是我说的,是苏采雪说的,她说我是苏家的孩子,可是她是谁呢?” 玉钩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成了苏家的孩子,那么苏采雪是谁?她是为了什么原因才杀了苏家的一百多口人呢? “我不相信,大夫人那么疼爱小姐,怎么会不是她的孩子呢,如果你是苏家的小姐,大夫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就是日夜看着,也会有感觉的啊。” “是,我也这么认为,”玉钩点头,领着小蛮在花园里转悠了半天,其实她是想看看后面有没有人监视着她们,果然有人躲在暗处,玉钩暗笑一声,转回院子,远远的看到海棠走过来,招收让她近前,贴着她的耳朵分派了一个任务下去。 “是,公主,”海棠点头,飞快的走出去,玉钩领着小蛮回了风轩院,知道小蛮五年来日子不好过,玉钩让她待在风轩院里帮她打理打理,不要太累着了,小蛮感动的点头,雁儿立刻身前身后小蛮姐姐的叫着,诺大的王府中,个个都对她恭恭敬敬。 傍晚的时候,海棠回来,手里多了一个下人,一脸惊慌的望着玉钩,连连的磕头。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你是自己说,还是用大刑侍候了再说?”玉钩脸色阴沉沉的,慢慢的开口,那下人哪禁得住她的话,立刻磕头如捣蒜:“我自己说,王妃绕过我吧。” “去干什么了?” “小的是奉了王管家的命,给太子府的管家送信去了,”说完抖抖索索的从衣袖中摸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榕王妃仍苏府的小姐。这不正事她和小蛮在花园里说的话吗?这管家可真够勤快的。 “小蛮,去把王管家叫过来,”玉钩朝门外外叫了一声,小蛮应着领着两个小丫头飞快的到王府前面去把王管家领进风轩的花厅,那王管家一瞄到地上的那个下人,脸色闪烁了一下,心里惶恐,脸上却不露声色,玉钩冷笑。 “王管家,这个下人说你指使他给太子府的人送信?有这会事吗?” “王妃明鉴,小的没有做过这种事,这个人信口雌黄,小的没有做过这等事,小的呆在榕王府,可是忠心不二的。” 玉钩冷笑一声,用力的一拍身边的椅子:“好你哥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竟然串通太子府的人来监视榕王府,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可恶至极,来人啊,把他给我送到地牢里去用刑,看他的牙齿硬还是刑具硬?” 玉钩的话音一落,那王管家一脸不服的昂头:“王妃,小的不服,为什么说是小的做这种事的?” 玉钩冷冷一笑,周身的狂魅:“好吧,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一点,因为这纸条上的子,这诺大的王府里,恐怕只有你王管家才识字吧,其他的下人恐怕不认识这字吧,更别说写字了,我这样说你还满意吗?” 王管家一听,脸色果然白了下来,瘫到一边,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离轩,连声的哭起来:“王爷,小的一时糊涂啊,小的一时糊涂,想得一点好处,王爷绕过小的一次吧。” “混账,”离轩冷哼,一脸色怒意,朝身后的下人叫了一声:“把他带下楼去抽,用鞭子抽,抽死了才好呢?” 他的样子冷魅异常,若非说的话有些孩子气,只怕大家都以为他是好人的,但见他说完,坐到床榻上生起闷气来,一脸的谁也不准靠近的样子,那王府的侍卫得了王爷的话,立刻走进来把王管家带下去,远远的仍传来他的叫声。 玉钩走到离轩的身前,笑着开口:“好了,离轩也不要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犯不着,何苦呢?” “还是娘子好,”离轩立刻讨巧的开口,玉钩不明白,为什么离轩就认定了她,对她不但好,而且很依赖她,其实通过这一阵子的观察,她发现离轩个性其实很冷漠,明明是一个傻子,可这王府里的人却不敢随便的糊弄他,可见他坏起来的时候也是不赖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她却是极好的。 结果那王管家死在了牢中,实在受不了王府的刑具,最后咬舌自尽了,玉钩吩咐人给他找块好地方把他葬了,也不枉他来世上一趟。 榕王府的管家一死,玉钩便吩咐王府的人在大门外张贴布告,公开招聘管家,王府的管家,那可是哥肥缺,不亚于一个七品县令,所以布告一贴出去,王府门前便围了很多人,玉钩吩咐海棠和小蛮到前面去筛选,到最后一关了再交给她来决定,两个女人欢天喜地的到前面去招聘,这一招聘,却招进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 风轩院的书房里,玉钩本来在看书,听着小蛮激动的禀报,不由疑惑的挑眉确认。 “你说苏天阳到榕王府里招聘管家一职,你说他想干什么?”玉钩挑眉,小蛮却是一脸的喜悦,眼巴巴的我那跟着玉钩,玉钩知道她的意思,梅西那个岛五年过去了,这女人还是死心不改,真不知道她想什么呢?说不定苏天阳早就娶了女人了。 “他想杀我,难道我还要留着他不成?”玉钩不赞同的摇了一下头。 小蛮失望的垂下头,一脸的难过,玉钩倒不忍心,便轻声的开口:“你去把他叫进来,我要见他。” “好,”一听到玉钩的话,小蛮立刻来了精神,飞快的抬起头奔出去,玉钩无奈的摇头,这女人真是的,怎么还是那么爱做梦呢,这五年看来她还没有成熟起来,倒不似自己,冷心冷清了很多,从没想过还有人能温暖自己的心,一想到离轩,玉钩的脸色便和缓多了,烧了萧杀嗜血,多了一些女人的柔媚。 珠帘摇曳,她回过神来,抬眸忘了过去,门口立着的果然是苏天阳,五年的时间没见,他宜然俊逸,只是那份俊逸中多了一份沧伤,遥遥望过来,眸中一抹震惊,随之是沉淀,晕开来的是如酒醇般的深沉,缓缓的走到她的近前,幽然的开口。 “原来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公主是你?” 玉钩点头,和这个欲杀了自己的男人,她不知道说什么,为什么苏天阳不去见皇上呢?只要他们见了皇上,皇上必然给他们加官封爵,何必在外面游离,。 “是,没想到能再见到你,你看起来很不好。” 苏天阳的唇角浮起落寞的笑,他是不好,相当的不好,对于苏家来说,他是一个无用的人,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没有查出是谁杀了苏家一百多口人,对于主子来说,他不是一个好属下,因为他瞒着主子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真是一个失败的人,眼底投射下隐影,玉钩没想到这男人如此禁不住打击,不由笑。 “你还以为是我杀了苏家的人吗?” “我在找,可是查不到有利的证据,证明是你杀的,可也查不到有利的证明,是苏采雪杀的?”苏天阳经过最初的不安,这会子镇定下来,淡然的开口。 玉钩笑起来:“看来你见过苏采雪了,她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宠妃,十一皇子的亲娘,如果有可能她立刻帮助你们登上官位才是,这样有利于她将来要做的事。” “我不能入朝为官,因为当日爹爹说过,皇上要灭了苏家,也许那一场浩劫是皇上做的也有可能?如果真是那样,你说我们能进朝为官吗?” 原来如此,玉钩恍然大悟,难怪这苏家的人不入朝为官,原来皇上早有灭他们之心,那么杀了苏家的究竟是苏采雪还是皇上呢?或者两股人都有。 “她说我才是苏家的女儿,你信吗?”玉钩想起苏采雪的话,不由笑起来,讥刺的笑,如果自己真是苏家的女儿,却吃了十八年的苦,而她不是苏家的女儿却享了十八年的福,这不是很奇怪吗? 苏天阳愣住了,玉钩是苏家的孩子?这话什么意思呢,那采雪是谁家的孩子呢,这绝对不可能,爹爹和大夫人可是极爱她的,怎么会是别人的孩子呢,苏天阳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叹息。 “她疯了,享了爹娘十八年的疼爱,到头来竟然说这种话,真是可恼可笑至极。” 苏天阳先是慢慢的笑,最后竟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似真的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屋子外面小蛮听得心惊胆颤,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探了一下头,看到二少爷仍在笑,王妃却不动声色,定定的望着他,玉钩知道,苏天阳是心理恐慌,他的笑是一种掩饰,他害怕苏采雪真的不是苏家的孩子,如果她不是苏家的孩子,那么杀了苏家一百多口人是顺理成章的事,也许她的生父母和苏家有仇,可是苏大夫人怎么可能如此疼爱她呢? “你想留下来吗?” 玉钩淡然的询问,苏天阳做榕王府的管家是委屈了他的,如果他愿意留下,玉钩倒放心了,他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不会受人利用的,苏天阳止住笑声,认真的望向玉钩。 “你没有杀苏家的人。” “没有,”完全肯定的口气,她不是那种歹毒到冷血的人,虽然心里寡情薄义,可不会残忍到发指的地步,一下子杀了一百多口人,苏天阳松了一口气,点头。 “如果王妃愿意留,我就留下来。” 苏天阳沉痛的开口,从此后她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他只是王府的一个下人,世事真是变幻莫测,从前他是主子,她是府里的下人,而现在她是主子,他却成了下人,老天对人还朕公平啊。 “好,”玉钩点头,朝门外叫了一声:“小蛮,带苏管家去帐房。” 小蛮一听到玉钩留下了二公子,立刻高兴的奔进来,飞快的开口:“好,”一伸手拉着苏天阳走出去,苏天阳回头望向玉钩,光辉中,她正低下头看书,那样安逸娴静,可是离自己那么遥远,他该终止了自己那不该有的心思,头一掉随着小蛮走出去。 从此苏天阳成了榕王妃的管家,对于这件事离轩虽然没说什么,可听到苏天阳的名字时,忍不住的皱了一下眉头,别人不在意,可是玉钩还是发现了,因为她别别人要敏感得多。 “离轩,怎么了,你不喜欢苏天阳吗?如果不喜欢我就辞了他。” 离轩一惊,生怕玉钩觉察出自己的异常来,忙摇头:“娘子喜欢就好,只是娘子千万不要喜欢上别人,只喜欢离轩一个人就行。” 玉钩被他逗笑了,赶情这家伙在吃醋啊,离轩现在好像正常多了,连吃醋都毁了:“是,玉钩只喜欢离轩一个人,不会喜欢别人,他只是王府的一个管家。” 虽然知道她的话是安慰他,就像安慰一个小孩子一样,可是离轩的心里却浮起一抹兴奋,一张毓秀如竹的脸上浮起耀眼的光泽,玉钩不禁看呆了,离轩长得还真俊啊。 房内陷入寂静,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浮起了红晕,玉钩先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一声,怎么能看一个傻子看呆了眼呢?站直了身子准备出去,这时屋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人未进来便有说话声传来。 “王妃,王妃不好了?” 从门外冲进来的正事小蛮,一脸的难看:“王妃,补好了,皇上下旨了,竟然赐了一个侧妃进府来了。” “侧妃?”玉钩有些恼,不过脸色却未变,倒是她身后的离轩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陡的冷沉下来,气急败坏的吼叫起来:“我去找父皇。” 玉钩一伸手挡住离轩,她知道在离轩的心里娘子只有她一个,这已经足够了,至于这新赐的侧妃,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这俩面有多少鬼呢。是欧阳离烟还是苏采雪呢? “去接旨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离轩立着未动,但脸色不太好看,小蛮小心的扫了一眼王爷,发现王爷很冷峻,脸色阴沉沉的,原来一个傻子也有脾气,而且听府里的下人说,王爷喜欢一个人住,不喜欢和旁人亲近,谁若是惹恼了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娘子?”离轩不乐意的叫,玉钩脸色沉下来,他便不敢再说什么,或许是不想再惹玉钩生气,哼着跟她身后往前面走去。 一行人穿过长廊,顺着王府的主径,一直往前面走来,王府的正厅里,苏天阳已经招呼着领旨的公公坐下来喝茶,除了公公,正厅里另有一容光焕发的女子,眼眸中是一抹势在必得,倔傲的望着走进厅来的人,这个别皇上赐婚的女子竟然是银蔷,看银蔷满脸的挑衅,似乎以为皇上的圣旨是一道良药,整个人趾高气扬起来。 那太监一看到榕王爷和榕王妃,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唬得站了起来,小心的开口。 “小的见过榕王爷榕王妃。” “宣旨吧,”玉钩冷然的开口,当先跪了下来,离轩本来想不跪的,看玉钩瞪他,只得跪下来,榕王府正厅里的下人全都跪了下来, 那公公立刻拿出明黄的圣旨,高声的朗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赐女银蔷入榕王府为银侧妃。” “妾身接旨,”玉钩冷笑,看来这皇帝真的老了,糊涂了,就凭着一个女人糊闹江山,这圣旨不用说一定是苏采雪那个女人搞出来,公公把圣旨递到榕王妃的手上,玉钩起身吩咐一边的苏天阳。 “好好侍候公公,”那公公一看事情玩了,哪里还敢待啊,这王妃的脸色难看极了,想想也是啊,这新王妃才嫁进王府几天,竟然又赐进来一个侧妃,换谁谁不高兴啊,赶紧的开口。 “奴才回宫复旨了。” “送公公,”苏天阳立刻把公公送了出去,抬头望向一直高傲坐着的银蔷,本来安排王管家把她嫁了的,那王管家是太子府的人,如此看来,那太子竟然和苏采雪狼狈为奸了,真是可恼可恨,淡然的一笑,以为进府就好了吗?玉钩不再理她,掉头往外走去,小蛮和雁儿跟着走出去,离轩更是恼得脸毒绿了,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本来以为她聪明一点的离开了,没想到她竟然又卷进来了,只怕这一进来,她就卷进漩涡出不去了。 玉钩刚走到门口,那一直坐在厅上的人急了起来,飞快的闪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狠狠的盯着玉钩,呓呓呀呀了半天竟说不出话来,玉钩不悦的开口:“有话就说,指手划脚的成何体统。” 那银蔷眼里满是恨意,可是却说不出来,心里痛苦的骂,好你哥毒女人,你为了霸占着离轩,竟然把我毒哑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掉头望向离轩,一把抱住离轩,指了指自己嘴巴,又指了指玉钩,表示是玉钩毒哑了自己,可是离轩身形已让,让她扑了个空,恨恨的跌倒地上去,她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她是皇上封的侧妃,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她呢?仰起带泪的小脸,祈求的望着离轩,可惜那个男人脸色冷硬,好像完全看不到她的样子,一抹若有似无的厌恶浮上脸,这是从前没有过的,银蔷的心抽得很疼,她爱他,难道这也错了。 “娘子走吧,”离轩在一掉头间,那神态竟柔和得好似盛了一池的水,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如玉的一般温润,他那样俊逸如玉的神情竟然是为了一个狠毒的女人,她怎能甘心呢? 玉钩跟着离轩往外走,远远的看到苏天阳的影子,吩咐他。 “把银侧妃先安置下来吧。” “是,王妃,”苏天阳恭敬的开口,走到银蔷的面前,示意她起来,示意她起来,给她安置院子,银蔷做梦也没想到会是眼前的光景,明明是把她赐给榕王爷的,即便没有正式的婚礼,可也应该安置一个地方,好好的准备一下吧,可那个女人和即将成为他夫君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视若无睹的俩开了,好似根本不知道她似的,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啊,自己还哑了。 离轩一路拉着玉钩回风轩院,玉钩不由得奇怪的低喃。 “那女人怎么好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真是好奇怪,离轩,你说呢?” 欧阳离轩一怔,心底那个冷意浮上来,本来是自己毒哑了那个女人,怕她说出自己没傻的事情,她也不识字,所以想说也说不出来,想写也写不出来,安安分分的嫁人过一辈子,这样等到一年半载以后,她的嗓子便会好了,可没想到她竟然卷土重来了,由此离轩对她仅剩的负疚感消失不见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也是自己自找的,女人永远理不得,不过只有玉钩例外,一想到身边的人竟然没有甩了他的手,离轩周身的戾气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离轩。 “娘子,娘子,今天晚上我想玩亲亲,”离轩生怕玉钩想多了,发现蛛丝马迹,飞快的贴着玉钩的耳朵开口,玉钩吓了一跳,脸色陡的红了起来,这死傻子,怎么能说这种话呢,飞快的掉头往后看,小蛮和雁儿两个丫头再自觉的理他们一段路,肯定不可能听到他们的说话,玉钩才放松一些,一伸手敲了离轩的脑袋一下。 “你真色,傻子也好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离轩得意的笑,她总算放开那个念头了,也不理玉钩的动作,拉着她的手一路往风轩院而去。 谁知晚上休息的时候,离轩一直不睡,缠着她亲亲,玉钩因为心中有事,巴不得他早点睡了,只得哄他象征性的亲了他一下,谁知那傻子得寸进尺,愣是缠上了她的身,吻得她晕头转向,两个人撕缠到一起,在床上翻滚,离轩的动作仍很生疏,可看出他平时是不轻易接触女人的,这令玉钩感动,她本即使他的娘子,两个人亲热也是无可厚非的,而且离轩纤长的手指轻抚过她身子的时候,使得她周身烧烫起来,舞娘的时间没有男人的碰触,这身子一触即发,干柴烈火,燃得越来越旺,寝室之中一下子暧昧起来。 离轩健壮的身子压上她,温柔至极,小心翼翼的亲吻着她小小的耳垂,惹得她一阵颤抖,心里竟渴望得到很多,一双玉臂忍不住伸出去勾住他的脖颈,轻吟出声,这声音就催情曲一样,把离轩的身子带到一个最高点,他再也忍不住,像野兽一样发出狂情的低吼,下身紧绷如小巨人,飞快的摸索进她的身子里,顿时低吼声响起,愉悦的忍不住轻哼出声,原来陈酿的酒最甘甜芳香,人与人只有身与心同时结合,才能给人带来快乐,没有空虚。 初尝情欲,贪婪无比,离轩唇角浮起笑,就像一直偷到腥的猫,此时他不禁要感谢这傻子身份了,若是正常人,只怕玉钩还不会轻易让他碰呢,因为他的傻单纯,让她怜惜,竟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戒,全然的接受他了,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狂情低吟,他的感觉再次上来了,翻身又缠上了她,两个人久久远远的缠绵到一起去,只做到半夜,离轩才累得睡着了,那一双手臂还紧紧的箍着她的身体,玉钩翻身望向身侧的他,一张脸毓秀如竹,干净清逸,身子健壮,光滑的胸肌连一丝的赘肉都没有,想想先前两个人的缠绵,玉钩不禁脸色红了,自己竟然和一个傻子做了,还很快乐,身子享受到了少有的快乐,想到这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脸。 “离轩,如果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可愿意?” 看他熟睡了,笑着下床,身子仍然酸楚着,因为还有事,软绵绵的穿好衣服,闪身出去了,床榻上的人陡的睁开眼,满目的幸福,唇角挽出一抹笑,玉钩,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离轩的家,离轩此生只在你的身边,轻念完,闭目睡觉。 玉钩闪身入了清院的书房,里面早站了几个人,海棠,还有师姐领着几个手下立在书房里,一看到她出现,沉声开口。 “楼主。” 玉钩点了一下头,走到书房的座榻上,挥手示意她们都坐下来:“有事没事吗?这么晚了要见我。” 云凤立刻恭敬的抱拳:“有人除了天价数字让我们杀一个人,我们做不了主,所以前来请楼主定夺。” 玉钩挑眉,看来是碰到了一条大鱼:“说吧,杀谁?” “皇上,有人出了十万两黄金,让杀了皇上,”云凤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她是太震惊了,竟然有人出十万两黄金要杀皇上,这出钱的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玉钩凝眉认真的想着,蓦然明白那背后的黑手,不由得笑了,那个人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呢,一除掉皇上,二除掉无影楼,现在的无影楼不必从前,连一个真实的窝据点毒没有,所以让人无从下手,他们的联络都市靠发烟号弹,这烟号弹是玉钩研究出来的七种颜色,一种颜色代表一种事情,事情的大小按颜色的级别来定的,要多少人也是发多少烟号弹来显示,所以那些想除掉他们的人根本下不了手,所以这次借皇上的手吗?玉钩冷笑。 “这背后的人只怕真正的目的想除掉影楼,如果除掉皇上更好,除不掉皇上正好可以借皇上之手除掉我们。” “那我们就不接,”云凤一听到玉钩的话立刻出声,幸好询问的主子,要不然就出事了,可是玉钩莞尔一笑:“接。” “明知道挖了陷阱等我们,我们还接吗?”海棠心急的开口,不太赞成这样做,如果他们真的接了,只怕是有去无回啊,到时候那背后的人连钱毒不用给了。 “他既然敢挖陷阱我们就敢接,你发信联系了,让他先付七万两定金,然后我们动手,不过进皇宫的时候,好好计划一番,有一部分详攻,另一部分人刺杀,扰乱了皇宫里的视线,最重要的一点,别真的杀了皇上,只要引起恐慌,能伤了皇上最好,就让东晋国去慌乱一阵子。” 玉钩坏心眼的笑起来,既得了银子又扰乱了东晋国,何乐而不为啊。 云凤提高她如此安排,倒也无可厚非,可是这有违道义,没得了银子竟然收了人家七成的钱。 “可是人家让杀人,我们没杀人竟然吞了人家七成的定金,这说不过去吧。” “师姐,我们是什么,我们是杀手,还讲道义,那个人是想除掉我们,我们这叫倒打一耙,何况不是伤了皇上吗?伤了皇上收他七成的定金并不算多,就这样去办吧。” 杀手弃妃 正文 第七十三章救人 玉钩一挥手,云凤不再说什么,恭敬的领命:“是,属下立刻去办。”领着几个手下迅疾的离开了书房,来无影去无踪,书房中海棠呆愣愣的望着主子,主子的心思可是变幻莫测的,就是她也不能轻易猜测出她下一个目的是什么,不过只要保护好主子就行,淡然的笑。 “公主该回去休息了。” “好,你也下去休息吧,”玉钩起身,身子还真酸疼得要命,早点睡才是真的,和海棠一先一后的离开了书房。 玉钩回房的时候,离轩睡得正香,她悄悄的退衣上床,谁知她一上床,离轩的手便伸了过来抱住她,玉钩唇角抿出笑,偎进他的怀里,很快便睡着。 银蔷成了榕王府的侧妃,可是府里的人根本没人当她回事,因为大家的心都被新王妃收服了,所以自然疏远着银蔷,而且觉得银蔷真的有点无耻了,如果王爷喜欢她,留下来做哥侧妃也没什么不好,问题是王爷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她留下来还有意思吗?何况现在还成了哑巴,可是银蔷却不这么想,她一直认为是玉钩下毒哑了她,所以离轩喜欢那个毒女人,是被她的外表骗了,她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毒是离轩给她下的,就怕她说出他的身份。 长廊的一角,银蔷紧拉着离轩的衣角不妨,眼里满是泪水,楚楚可怜的望着离轩,现在她说不了话,只能如此,希望能打动离轩,引起他心底的一丝怜悯,哪怕一些也好,可惜离轩好像没看到,冷冷的望着他,他在别人面前一直是冰一样的寒,除了在那个女人面前才会温柔,银蔷至死不明白,为什么离轩会那么喜欢那个女人? “放开。” 离轩一伸手扯掉衣袍上的那只手,周身的冷硬,脸色冷漠得像冬日里的冰块,缓缓靠近银蔷,慢慢一字一顿的开口:“银蔷,你知道吗?以前我还同情你,把你当我的妹妹一样看待,但现在我讨厌你,在榕王府里你不会得到任何东西,包括我的宠幸。” 说完厌恶的站起身往长廊的另一头走去,银蔷呆住了,她没想到离轩现在竟然讨厌她了,而且是特别的讨厌,为什么,为什么,银蔷像疯了一样在长廊里呓呓呀呀的叫着,引得王府的很多下人望过来,全都不屑的各人做各人的事,银蔷跌坐到地上,这一次回来,她只不过成了榕王府里的一个小丑罢了,她一直以为离轩多少有一些喜欢她的,没想到他不但不喜欢她,而且还很讨厌她,王府里的下人都不屑她,那她还要待在这里干什么,就算死了,只怕也是被人无情的抬出去扔掉罢了,可悲可叹,银蔷不由得哭了起来,想起了死去的夫君,木然的起身回转了院子,一整天没有露面,安份了很多。 傍晚的时候,天色蒙上了一丝幽暗,银蔷从院子里出来,一直走到风轩院外面,守门的小丫头看她呆立着,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也不理她,银蔷就那么定定的立着,夜色越来越暗,她也没有回去的打算,那丫头不忍心,只得不悦的开口询问。 “银侧妃,你是不是想见王妃啊?” 银蔷立刻点头,小丫头叹息一声,这银蔷姑娘住在王府里有好几年了,她们多少有些情分的,缓缓开口;“奴婢给你去禀报一下,至于王妃见不见你不关奴婢的事?” 银蔷感激的笑了一下,小丫头飞快的奔进清院里面去禀报给小蛮姐姐,小蛮本来想让小丫头把那女人打发走了,不过玉钩却在寝室中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清脆脆的声音飞出来。 “让她进来吧。” “是,王妃,”那丫头飞快的奔出去,很快把银蔷领了进来,自己便下去了,银蔷抬眸迎上小蛮凶狠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慢慢的跨上石阶走进寝室中去,玉钩正在灯下看书,屋子里并没有离轩的影子,银蔷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害怕看到离轩,他那种厌恶的眼神,刺激得她快疯了,今天她打定了主意,来禀明这个女人,明日出府,她再也不要做这个小丑了,宁愿活得自在一些。 “坐下吧。”玉钩和缓的开口,烛光下的脸如玉一般有光泽,眼如星辰般耀眼,唇角勾勒出笑意,是那样的迷人,银蔷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个女人,原来她是如此的出色,难怪离轩会喜欢她,而且只喜欢她一个人,再也不接受别的女人。 “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了?”玉钩轻声的问,银蔷怔了一下,难道不是她下药的,如果是她下药的,那她不会提起这种事,那会是谁下药的,银蔷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来,唇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难道是他,这不可能,离轩不会这么对他的,可是只有他有理由对自己下毒,怕自己说出他不是真的傻了,可是他为什么要一直装傻呢,银蔷的眼泪便下来了,玉钩倒有些愧疚。 “惹到你伤心了,可是你又说不了话,怎么办?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银蔷仍旧哭着,她说不出话来,无法开口,她也不会写字,指手画脚的别人也不懂,她只能哭,心里很痛,那个自己一直喜欢着的男人,没想到到头来亲手毒哑了她,原来爱情是一杯穿肠毒药,心好痛,寝室中只隐隐传来她的哭泣声,玉钩沉默的望着她,她不习惯安慰别人。 小蛮捧着托盘走了进来,里面放了两杯茶,很香,玉钩的眉毛一动,这些事以前都是雁儿做的,怎么让小蛮做了,盯着小蛮,只见烛光下,小蛮的脸色有些灰暗,眼神闪烁不定,先走到她的身边,把茶水放下来,又把另一杯茶放在银蔷身边的矮几上,定定的立在寝室中,玉钩幽光一暗,心内染过一丝不安,挥手让小蛮下去,小蛮迟疑了一下,终是退了下去。 玉钩知道小蛮有心思,眼光不由得移向手边的茶水,再看向对面哭泣着银蔷,心里不由得恼怒,这女人是欧阳离烟送过来的,想到他们可恶的行径,玉钩的心里忽然愤怒异常,她为什么要心疼自己的敌人,一扬手,手边的茶水径直向银蔷的身边飘去,而银蔷身边的茶杯向她手边飘来,她倒要看看,这茶水里究竟有什么?银蔷只顾着哭,自然不会发现这眨眼间的隔空换物,玉钩缓缓开口:“银蔷别伤心了,喝点茶吧。” 银蔷哭累了,止住哭声,伸出手端着手边的茶,轻啜了一口,而玉钩连手边的茶水都没碰,她不知道手边这杯有没有东西,反正不喝最保险,而且她相信这茶水里不是毒,至于到底是什么,呆会儿就知道了,银蔷不知是计,低下头慢慢喝茶,寝室中寂静下来,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的脸色有些潮红,似乎很热的样子,伸手拉扯衣襟,玉钩忽然便明白这茶里有什么东西了,合欢散之类催情的药,小蛮为什么这么做,脸色幽暗无比,但愿不是自己所想的,玉钩走到银蔷的身边,一伸手提起这个女人扔到床榻上去,剥掉她身上的衣服穿上,既然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看看今晚会是谁来?难道是欧阳离烟,他真的会做这种下三烂的事,玉钩惊骇住了,拖了银蔷的衣服,吹熄了屋子里的灯,缓缓的走出去,屋外无月,星光惨淡,看不真切人影,守在长廊下的小蛮只当银蔷离去了,她看到屋子里一片漆黑,本想进去查看,可又怕玉钩发现什么端倪,只得立在外面守着。 玉钩出了清院,一闪身落到清院一角的大树上,她要拦住离轩,不能让他进去坏了事,玉钩一动不动的伏在大树上,过不了多久,果然看到离轩从外面走进来,她身形一飘落到离轩的身边,一伸手拉着他飘到大树上,离轩吓得叫起来,伸手紧抱住她,玉钩没办法,只得冷哼:“别叫了,我在看戏呢?” 离轩止住叫声,不由好奇的顺着她的视线望前面看,那可是他们的房间,看什么戏啊,他们都在这里呢?离轩也不理她,只顾着低下头偎进她的脖颈里偷香,自从昨夜尝到了男欢女爱的甜头,他的脑中总浮起她妖媚的轻吟,只要一想,便有一种压到她的冲动,这可咋好呢,离轩小小的担忧了一下,就在他吸得正香的时候,玉钩一伸手扔了他一个脑后勺。 “别动,人来了。” 离轩抬头,果然有一个黑影闪身进了他们的寝室,当下怒火狂炽,那是谁啊,竟然半夜闯进他的寝室,想干什么呢?难道打玉钩的主意,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他都还没吃饱呢,那狗日的竟然打起他心爱女人的主意,可恶的东西,他饶不了他,离轩身形一动,就待下树,他早忘了自己现在是哥不会武功的傻子,好在玉钩一伸手挡住了他的举动,小声的嘀咕。 “你安份些坐着,再等会儿。” 离轩不明白的抬眸盯着身边的女人,等什么呢,难道房中有女人,是谁呢?不由得头皮发麻,这女人阴险起来可是很可怕的,自己骗她是傻子,是银月的事,不知道她会咋对待他,一想到那些,便有无力感,头皮发麻。 玉钩哪里知道身边男人的愁肠百结,只仔细的计算着时间,正常人一般做那种事要多长时间,最后的感觉是时候了,一伸手拉着离轩直奔自己的寝室外面,寝室中传来男性舒解之后的低吼,还有女人的娇喘吟,玉钩一脚踢开那虚掩着的门,闪身入内,一扬手点亮了屋内的烛火,只见那大床榻上的人急速的分开,一男子慌慌张张的拉裤子往身上套,那女子羞得脸如泼墨,一伸手拉住薄被盖住自己的身子,这男人不是欧阳离烟,竟是离月公主的夫君安定侯,此时面对离轩的愤怒,一脸的冷然,脸色难看至极,上前一步拉住安定侯的衣服。 “明天进宫去见父皇,我要让父皇杀了你。” 床榻上的银蔷此时只有掩面痛哭,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羞得恨不得自杀死掉算了,安定侯宁祥一听到离轩的话,早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的哀求着:“求王爷饶命啊,这不关我的事啊,是太子殿下让我过来的,请王爷绕过我一命饶过我一命吧。” “太子?”离轩和玉钩同时叫了一声,没想到那欧阳离烟竟然如此混账,他这么做,无非想毁掉她罢了,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心胸狭隘,恶劣,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如此恶劣的手段,玉钩沉下脸一言不发的坐到一边的床榻上,那安定侯吓得一个劲的求饶。 “求榕王妃饶过小的一命吧,下次小的再也不敢进榕王府了,求你大发慈悲吧。” “饶你也不难,你把床榻上这个女人做了,就有责任带她回安定侯府,以后她就是你的侍妾了,带回去吧,今儿个的事就算了,否则别怪我们进宫?”玉钩的话还没说完,那安定侯宁天祥哪里还敢说什么,赶紧的磕头。 “好,小的把她带回去,一定好好待她,王妃放心吧。” 宁天祥没想到自己还白捡了哥美人,这哑巴虽然不会说话,可床上却火辣,府里的那些女人早玩腻了,不如换换新鲜货,立刻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了。 宁天祥带着银蔷离开了榕王府,寝室中,玉钩定定的望着小蛮,小蛮黯然的望着自己的脚尖,没想到玉钩竟然发现了。 “说吧,你为什么给我下药,之前你究竟在什么地方的?” 这时候,小蛮还说什么呢,扑通一声跪下来,认命的开口:“是我该死,你杀了我吧,我出现在街上其实是故意的,那是太子的安排,当日你不见了,我被太子带回太子府,在府里做一个小丫头,倒也安份,可是前一阵子,他自忽然给我下了一种毒药,他让我回到你的身边,有事没事向他禀报,如果不听他的话,就没有解药给我,我?”小蛮说到最后竟哭了,眼泪大串串的留下来,玉钩虽然生气,可想想当初小菊的死,还有小蛮的事,都是因为自己,她们才惹上这等事的,心里痛苦却不怪他们,怪只怪那个男人,他根本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视人命为草介。 “好了,你起来吧,”玉钩挥手让小蛮起来,朝门外叫了一声。 “雁儿,去把苏管家叫来。”雁儿在门外应了一声,很快把苏天阳领了过来,苏天阳走进寝室,见小蛮立在一边,满脸的泪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恭声问。 “不知王妃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天阳,你是否认识什么有名的名医,小蛮被人下毒了,找个人给她解毒。” 玉钩吩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蛮死去,当日两个人在清院里说好了,要一起生,即便她害自己也是无心之过,被那个男人逼的,如果她要算账,应该找那个男人,小蛮这样柔弱的女人能做什么事。 苏天阳一听小蛮中毒了,立刻关切的望过去,小蛮的脸色果然灰黯,看到自己差点害了玉钩,玉钩竟然还关心自己儿,就算死了也知足了,忙笑着摇头:“没用的,算了,大不了一死吧。” “我找人给她查一下,看这毒可有解,”苏天阳恭敬的开口,玉钩点头,她不相信欧阳离烟下的毒没人可解,掉头安慰小蛮“好了,放心吧,天阳会找人解你的毒,你不要担心那么多了。” “谢谢,”这时候玉钩能说什么,已经深了,玉钩已经很累了,便挥手让他们都下去,雁儿和另外两个小丫头重新换了被褥,时候她休息,离轩也格外的安静,大概怕吵到她,不管什么时候,他总是那么体贴,两个人早早息下,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宫里的太监便过来传旨,说昨天夜里宫中有刺客,皇上受伤了,传旨让榕王爷榕王妃立刻进宫去。 离轩一听心里有点急,不管怎么说,那皇帝老儿对他还真是疼爱的,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为什么宫中会有刺客呢,难道是玉钩的主意,离轩扫向玉钩,玉钩一脸的淡漠,根本没表情,收拾了一番两个人一起进宫去。 皇帝的宣明宫里,太子殿下,七皇子,都在,离轩和玉钩一到,七皇子走了过来招呼,而欧阳离烟在最初的惊诧过后,眸中一闪而逝的狠厉,唇紧抿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玉钩轻声的询问七皇子。 “父皇怎么样了?” “听说被刺客刺了一刀,不过那刺客好像也受伤了,御医正在里面给父皇疗伤呢,我们在外面等消息吧。” 七皇子的眸光闪过交错复杂的暗芒,他恨父皇,是他害死了他的母后,可是想到如果父皇死了,他的心会很痛,这样想着怨恨化解了很多。 “嗯,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玉钩和颜悦色的劝解七皇子,七皇子总算松了一些,这些人里面最关心皇上安危的人其实就是七皇子,至于其他的人,只怕没那份闲心,玉钩扫了对面的男子一眼,迎视上他的眸光,那样不屑冷魅,还带着深深的恨,现在不但她恨他,他也恨她,因为她拒绝了他的求亲,嫁给了一个傻子,这在东晋国成了一个笑话,街头市巷的人都猜测,为什么公主宁愿选一个傻子,也不要太子,因此把他说得很不堪,这些传到他的耳朵里,怎么受得了,所以此时他对她爱恨交错,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感觉,或者是自己得不到的,毁了她也不能便宜了一个傻子。 大殿上寂静无声,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离轩紧握着玉钩的手,欧阳离烟的脸色变了又变,难看至极,却忍住什么也没有说。 御医总算从寝宫里出来了,满头满脸的汗水,一走出来,便被欧阳离烟提住了身子,狂怒的开口。 “父皇怎么样了?” 御医以为他太过于关心皇上,所以愤怒成这样,却不知他此时是因为恼羞成怒了,一肚子气无处可出,才拿了御医出气,御医抖抖索索的开口:“皇上已经没事了,太子殿下和各位王爷放心吧。” 欧阳离烟听了陡的松开手,御医跌倒地上去,好半天爬不起来,他的岁数打了,禁不起这番折腾了,老泪纵横的赶紧出大殿,生怕再多待一会儿老命就没了。 这时候从寝宫里走出皇上的贴身太监,恭敬的一甩佛尘,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皇上要见榕王爷,其他人在外面候着。” 离轩愣了一下,抬眸扫视了大殿上的人一圈,其他人倒没什么,因为大家都知道皇上是最心疼离轩的,谁让他是一个傻子,皇上不放心他,可是太子欧阳离烟的眼神阴鹫无比,这种时候父皇要单独见他干什么,不是应该见自己吗?自己可是太子,皇上病了,朝中的政务都落到他的头上了,父皇竟然不招见自己,单独的召见了傻子,欧阳离烟气恨恨的走到一边坐下来。 离轩扫了玉钩一眼,见她示意自己进去,才随着公公的身后走进寝宫,寝宫的朱红木的大床榻上躺着的正事皇上,肩窝子的地方绑着白纱带,整个人无精打采,脸色苍白,一看到离轩走了进去,挥手示意坐在他身边的雪妃苏采雪。 “你先下去吧,我和轩儿说会子话。” 苏采雪不太乐意,不过皇上都开口了,她怎么能没动静,现在皇上可不能有事,她朝中的势力还不够庞大,如果皇上突然驾崩,只怕就是太子登基了,那么她的孩子可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她不希望皇上又是,等儿子再大一点,朝中的势力稳固一点,皇上再死也不迟,苏采雪一边往外走,一边心里默念着,很温顺的样子。 大殿外面,几个人这边坐一下,那边坐一个,苏采雪也不理他们,尤其是玉钩,她更不愿意理,一看到这女人,心里便有一抹压力,总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总有一天会毁在这女人的手里,她是无影楼现在的楼主,她是知道的,额开始没凭没据的,她说了皇上也不会相信的,最重要的是搞不好把自己的身份再暴露了,皇上不是哥无能之辈,所以她才会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她可不是前皇后那个傻子,轻而易举的被拿下来了。 苏采雪闭目想着这些,玉钩却缓缓的走过去,立在苏采雪的面前,恭敬的开口。 “玉钩见过雪妃娘娘,娘娘安康。” 苏采雪一听到玉钩的声音,挑眉,双眸对上玉钩的视线,两双眼睛就像两柄宝剑在空中交会,劈哩啪啦的一番斗争,真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个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可此时谁也没有办法,只能彼此相互抵制,苏采雪咧唇一笑。 “榕王妃的气色不错啊,想来是榕王爷给滋润的,”雪妃说完抿唇笑了起来,眼梢有点不屑,这意味谁人看不明白,无非是讥讽玉钩而已,玉钩也懒得理这个女人,她有其它的事找她呢,待会儿这个女人就笑不起来了。 “雪妃娘娘可知道苏二公子现在就在榕王府里,雪妃娘娘要不要见见他,他一直缠着我问当日是谁杀了苏家的一百多口人,你说是谁呢?” 玉钩斜睨着苏采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女子,此时她的黑瞳闪过难以置信,脸色慢慢的转白,最后噌的站了起来:“榕王妃,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想让雪妃兄妹俩叙叙旧,雪妃何必如此激动呢?” 玉钩若无其事的开口,走到一边去了,也不理被她气得脸都绿了的雪妃娘娘,苏采雪咬牙哼,玉钩,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想和我斗,那么我们就斗斗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相较于苏采雪的愤怒,玉钩此时的心情却好得不得了,因为她总算气了苏采雪一回,这死女人害得自己痛苦不堪,难道不应该收取点利息,笑意盈盈的坐到七皇子的身边,七皇子不知道玉钩和雪妃娘娘说了什么,只见雪妃娘娘脸色难看,恨不得吃了她一样,而她竟然有心情笑,七皇子奇怪的开口。 “玉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玉钩摇头,不想在大殿里喧哗,现在皇上被刺伤了,他们却在这里欢天喜地的说话,这与礼不合,到时候再给他们按哥什么罪名,即不是倒霉。 “没说什么,她那个人比较喜欢生气,”玉钩的声音略大一些,殿上的人都听到了,苏采雪刚消了一点的气,再次腾腾的冒上来,脸色青郁郁的难看,却又拿眼前的女人没办法,现在她的身份是南夏国的公主,还是榕王妃,她虽然是皇上的妃子,可她没犯法,自己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不过明的不能来,暗的总可以来吧,苏采雪阴森森的冷笑。 寝宫中。 离轩坐在皇上的身边,皇上拉着他的手,眸中是温柔的光泽,轻声的开口;“离轩,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呢?不如告诉他们,你好了,这样可以帮助父皇打理朝政,太子一个人只怕难以胜任啊。” 离轩赶紧摇头,很认真的开口:“父皇,难道你不怕皇室的兄弟残杀吗?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父皇能安心吗?” “怎么会呢?”皇上很震惊,离轩是一个王爷,离烟已经是太子了,难道他还不干过别人吗?以前是因为他不是太子,可能会动手伤了兄弟,可现在他是太子,一国的储君,心胸如此狭隘怎么成,皇上的眼神不禁幽暗无比,心疼的望着离轩,离轩可是哥善良的孩子,如果由他继承皇位倒不错。 “父皇,就这样吧,这样太子会安心些,要不然他会以为这些年我都是装的,别有居心,其实我是真的的刚醒过来几年,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皇上握着离轩的手,真挚的开口,身为一个皇上,他不希望皇室发生杀戮的事件,手足相残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如果将来登上了皇位,都是一生抹不去的污渍。 离轩哪有不答应的,连连点头,其实他知道皇上有点想让他当皇帝,可又害怕皇室手足相残,其实他对皇位根本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一样东西,玉钩,以后陪玉钩游山玩水才是他感兴趣的,至于皇室的这些破事关他啥事啊,那个太子不是一心相当皇上吗?让他当好了,不过那个男人心胸太狭隘了,只怕不是一个好皇帝,很喜欢报私仇,若说当皇帝,离轩倒认为七皇子不错,但是离轩知道皇上不待见七皇子,因为七皇子是皇后所出,皇上心里生出了介隙,虽然离轩不太清楚当日皇后为什么一夜暴毙,七皇弟也没说,他只说是太子和雪妃害死的,倒没提到皇上什么事。 “好,父皇,你放心吧,我会的。” “嗯,有你这句话,父皇就放心了,现在你出去把太子叫进来,朕吩咐他一些任务。” “好,”离轩站起身,望着大床榻上的男人,明显的老了,只说了几句话,便疲惫不已,离轩不由得心疼的开口:“父皇,你年岁大了,要好好养身体。” “嗯,还是离轩最关心父皇,父皇知道了,”皇上说完挥了挥手,离轩走出寝宫,走到太子的面前指了指寝宫;“父皇让你进去呢?” 太子抬眉凝神望了他一眼,才起身走进寝宫去,玉钩和七皇子走到离轩的身边问他:“父皇没事吧。” 离轩摇摇头,说皇上没事也不尽然,若说有事好像也没什么大事,皇上只是老了,年岁大了而已。 “我们回去吧,父皇没什么大碍了,”离轩望向玉钩,脸上一笑露出两个酒窝,他面对玉钩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笑着的,面对别人都是相当冷漠的,有时候口齿不清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玉钩和离轩两个人告别了七皇子离开了皇宫,坐辇车会榕王府,他们知道京城近日一定会加强警戒,太子会派兵搜查可疑的人士,他们可不想和太子正面冲锋,最近还是安份些为好。 街上很热闹,宫里的事还没有传到宫外来,所以大家并没有过多的显得恐慌,哟喝声买卖声不断。 玉钩掀帘望着窗外,想起儿子还不知下落,心头不由得伤感不已,一言不发,离轩望着她,眼神漆黑如潭,暗芒闪过,伸出手拉过她的身子,柔声问:“娘子,你怎么不高兴了?” 玉钩也不理他,只掉头望着车外,路边的街景一晃而过,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的京邦,果然比别处不一样,繁花热闹,人流如潮,香车宝马数不胜数。 辇车很快回到榕王府,离轩先跳下扯,然后伸出手把玉钩抱下扯,这时候他就像一个宠爱妻子的男人,完全看不出他的脑子不灵活,玉钩听任他摆布,两个人一起进了榕王府的大门,门前除了守门的下人,还有管家苏天阳立着,正焦急的走来走去的,一抬头见离轩和玉钩回来了,满脸焦急的开口。 “王爷,王妃,你们可回来了,府里来了一个贵客,说有急事要面见王妃。” 玉钩跳了一下眉,贵客,谁啊?望向苏天阳:“是谁啊,”她现在可是南夏国的公主,有什么贵客啊。 “北燕的皇子燕京,”苏天阳可是将军府的公子,对于这些人自然是见过的,立刻禀明给玉钩,玉钩一听到燕京的名字,脸色便有些难看,她想起当日他们打赌的事了,不知道那个男人又来干什么? “他来干什么?你没问他吗?” “他似乎很着急,也不和我说,所以我不知道,”苏天阳气恼的开口,那燕京真够可恨的,有什么事也不告诉他,那男人别看长得赛过女人的外貌,可是却阴狠毒辣。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正厅里呢?”苏天阳在前面领路,把玉钩和离轩一直领到王府的正厅上,坐在厅里喝茶的正事燕京,燕京一身深蓝色的锦袍,映衬得他的脸越发的秀丽,比女人还清雅迷人,此时他的脸上布着一抹焦急,飞快的开口。 “公主,你可回来了。” 玉钩走到一边坐下来,冷然的望向燕京:“不知道燕皇子找我做什么?” 燕京站起身来,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竹片,递到玉钩的手里:“这个是我在一辆马车后面捡到的,马车里面有两个小孩子,这竹片就是他们扔下来的。” 玉钩拿过那竹片,脸色陡变,身子急急的站了起来,那竹片上的字是他的儿子玉箫的字,玉箫从小就喜欢在竹子上写字,只见上面有一行字,‘请找我娘亲救我们,我娘亲是南夏国的公主预估哦’。 玉钩没想到竟然有儿子的消息了,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飞快的开口:“燕皇子,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他们的。” “在东晋国通往南夏国的官道上,”燕京沉稳的开口,想到那两个孩子渴求眼神,他当时打算救了他们再来找他们的娘亲的,可惜他带去的人手根本打不过那些人,他们人太多了,而他们只有几个人。 “当时我尾随他们进了南夏过2,本来想乘夜救了那两个孩子,给你们送回来的,可是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没救出来,只好过来找你们了。” 燕京说完,玉钩的脸色难看至极,她没想到孩子竟然是被夏紫陌动手掳走了,那个男人太阴险了,他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兄长,她也不是什么南夏的公主,他只不过想找一把有利于自己的剑来为自己所用吧,因为自己恨欧阳离烟,所以他便把自己带到了南夏,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东晋国,不过他不该动她的孩子,既然动了,就该承受气她的怒气,玉钩阴冷的笑。 夏紫陌,欧阳离烟,你们等着吧,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感谢燕皇子,我会立刻想办法去救我的孩子的,”玉钩周身的冷气,脸孔幽幽的难看,唇角一抹阴鹫的冷笑,此时的她就像一直蓄意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扑向瞄准的猎物。 想到儿子竟然被夏紫陌给抓走了,而且他们还留了这样的竹片,如果不是觉得委屈,他们断不会写这样的字的,玉钩越想越愤怒,此时恨不得一口气飞到南夏去,救回儿子,整张脸都阴森森的难看,朝门外大叫。 “海棠,海棠。” 海棠应声从外面进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听到她回来就过来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公主?” “玉箫和玉竹被夏紫陌那个混蛋掳到南夏去了,我现在恨不得宰了他才解恨,这个可恶透顶的男人,我不会放过他的,从此后我和南夏势不两立,”玉钩一挥手旁边矮几上的茶杯应声而碎,整个人狂魅得令人头皮发麻。 “公主?你怎么得来的消息,”海棠怕玉钩吃亏上当,赶紧开口,玉钩扬了扬手里的竹片,海棠接了过去,只一眼便认得那些玉箫的字,那些字刻得歪歪扭扭,因为他才学写字,又喜欢在竹片上刻字,所以写不好,总是歪歪扭扭的,她不知道说了他几回,也改不了,最后就由着他了。 “果然是玉箫的字,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立刻准备马车,我要回南夏去,”玉钩沉声命令,她一颗也不愿意等,本来以为那夏紫陌会对儿子好一点,如果好儿子不会让她救他们的,看来儿子过得很不安生,海棠得了玉钩的命令,立刻下去准备。 离轩一看玉钩要离开榕王府,哪里放心,飞快的拉着玉钩的手:“娘子,离轩也和你一起去。” 玉钩沉下脸来,这一次她不能带离轩去,因为离轩不会武功,此次她们过去,只怕凶多吉少,到时候遇到麻烦很多,谁有时间照顾离轩呢,所以她不能带他去,这都是为了他好。 “离轩乖乖的听话,待在榕王府里,娘子办完事就会回来的。” 离轩哪里放心玉钩一个人走,只想陪着她一起去南夏,可是现在他的身份是傻子,玉钩根本不同意他去,离轩紧拉着她,希望能闹腾得她没办法带他一起去,可惜这次玉钩铁了心的不带着他,玉钩不知道离轩究竟有多傻,她缓缓的开口贴着离轩的耳边,轻声的开口。 “离轩,你乖乖的,娘子去救玉箫和玉竹了,那时你的孩子。” 玉钩说完,也不理离轩,领着从南夏带来的两个宫女一起离开正厅,那燕京也跟了上去,榕王府门前,玉钩谢过燕京,只说来日再谢过,燕京哪里愿意让她一个人前往南夏,沉声开口。 “基于朋友的道义,我陪你一起去南夏,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喜欢那两个孩子,希望他们能够安然无恙,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燕京的功夫不弱,玉钩便不再推辞,一抱拳爽朗的谢过。 “玉钩在此谢过了。”说完闪身上了马车,燕京翻身上马,海棠和玉钩还有两个宫女一起坐在马车上,燕带着几个手下骑马尾随其后,一行人离开了京城,前往南夏。 而离轩因为玉钩的一句话,彻底的呆住了,好久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狂喜快击倒了他,整个人兴奋不已,真相仰天大喝一声,原来玉箫和玉竹是他的孩子,那一夜的彻夜缠绵,使得玉钩珠胎暗结,怀下了孩子,这真是太好了,他们一家人以后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离轩憧憬的想着,可是很快发现一个问题,正厅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玉钩竟然走了,她不带自己,一个人去南夏救儿子了,这怎么成,儿子是他的,他当然要救。 离轩立刻安排好榕王府的事,领着几个手下尾随着玉钩身后而去,他可不能把娘子搞丢了。 玉钩坐在马车上,虽然心里很急,但总算冷静下来,闭目斜靠在软塌上,凝神思索了一会儿,陡的睁开眼来,扫向一直安静坐在身边的两个宫女,这两个宫女伸手都不错,是从南夏国皇宫带来的,一个叫青凤,一个叫蓝凰,玉钩知道她们听命于南夏国的皇帝夏紫陌,此次她回南夏国,打算把她们放下,她和她们不是一路人,以后她会和南夏为敌的。 “青凤,蓝凰,我知道你们是奉了南皇的命令监视着我的举动的,现在我要回南夏去,到了那里,我放下你们,至于你们如何想皇上禀报那是你们的事,但是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想留你们在身边。” 玉钩的话音一落,两个宫女愣住了,动作整齐一致的跪下来。 “公主,你别撵我们走,我们宁愿侍奉你,如果我们回去,皇上一定会杀了我们的,不如跟着公主,”青凤飞快的开口,别看皇上平时儒雅宁静,可个性残忍得很,她们可不敢回去,回去只是死路一条。 “可是夏紫陌掳了我的儿子,从此后我和他就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你们何苦跟着我呢,说不定死路一条。” 玉钩不想带着他们,说到底是南皇的人,如果现在假意要留下来,最后把她的消息告诉给南皇,她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公主,奴婢等愿意跟着公主,从此后公主就是奴婢的主子,至于皇上,早就不是奴婢的主子了,奴婢二人只认公主这个人,”蓝凰飞快的开口,玉钩皱眉,不是她不想带,二十这两个女人的身份尴尬,留下她们就等于在身边放了一枚炸弹,她怎能做这种事呢?所以玉钩沉稳的摇头。 “青凤,蓝凰,我们不是一路人,到了南夏国,我会让你们下来的。” 玉钩一言不发,跪在地上的青凤陡的拔出宝剑往脖子上抹去,那海棠动作迅疾的一伸手击向青凤的手,只听得她哎呀一声叫,那宝剑跌倒马车上,海棠缓缓的开口。 “公主,要不然留下他们吧,我会注意她们的动作,如果她们有二心,到时候我会杀了他们的,如果没有二心,公主不是又多了两个可用之人吗?” 玉钩听了海棠的话,倒觉得有些道理,虽然这两个女人功夫不错,但比起海棠的武功,明显要差了一截,海棠可以注视他们,如果可用,倒真是有了两个可用之材。 “好,那就留下吧,不过我说过了,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别有企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玉钩狠狠的说着,青凤和蓝凰用力的点头,表示一定听主子的话,玉钩示意她们起来,马车里总算安静下来,一行人一路往南夏而去。 半个月后,一行人到达南夏的都城凤晋,找一家客栈住下来,所有的人都是男装打扮,摇身一变几个翩翩的俏公子,在一家‘芙蓉酒楼’的店里住了下来,掌柜的竟是哥女人,一身的风骚味,看到几个俏面如画的公子哥儿,那脸笑成了一朵花,亲自把玉钩她们安置到二楼的雅间里,一共三间房,紧靠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 凤晋还是和以往一样热闹,充满了浓浓的异域风情的味道,曾经玉钩喜欢这里的一切,包括那些纯朴的民风,可现在她讨厌这里,因为这里的皇帝是一个心计深沉的男人,他不但妄想统一别国,还妄想控制她,所以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玉钩在房里闭目养神,海棠静立在一边,轻声的询问。 “主子,现在怎么办?” 玉钩默然,这时候房门响了一下,海棠警戒的问:“谁?” 门外响起了清朗的声音:“我。”原来是北燕的皇子燕京,玉钩一听到他的声音,眼睛一亮,马上想起先前燕京曾跟踪过儿子,一定知道儿子在什么地方,这真是太好了,立刻朝海棠点了一下头,海棠拉开了们,示意燕京过来,关好了房门。 燕京俊逸的脸上闪过焦急,很认真的询问:“现在怎么办?” “你当时不是去救我儿子了吗?现在你还知道那个地方吗?”玉钩的话音一落,燕京点头,不过他摇头:“可那个地方现在没人了,后来我去过那个地方,所有的人都撤走了。” “我们可以查一下那个产业是何人拥有的,再顺藤摸瓜,南皇夏紫陌既然把我儿子交付给那个人,那个人一定会想办法看住他们,他一定还有其他的产业,所以我们只要查清楚这个人是谁就行了?” 燕京听了玉钩的话,眼神晶亮起来,立刻沉声开口:“好,就让我来查那个人的来历吧?” 玉钩听着燕京的话,不由感激的一笑,本来她是是不待见燕京的,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帮助自己心里倒多了一抹感激,笑着扬言;“燕京,谢谢你了。” “没事,你在房里休息,等我的消息。” “嗯,”玉钩点头,笑面如花,燕京看得心头一热,飞快的闪身离开玉钩的房间,走到门前仍然心潮澎湃,没想到玉钩总算原谅他之前的行为了,这真是来之不易啊,想到这更确定了自己要保护好她儿子的想法。 房内,玉钩望向海棠,沉声吩咐;“立刻从无影楼调十个高手过来听用。” “是,”海棠领命出去放烟号弹,玉钩在房里休息,们被轻叩了一下,玉钩随意的出声:“进来吧。” 青凤和蓝凰手里拿着一个纸条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公主,皇上来信问公主最近的动向,婢子等要怎么说呢?” 玉钩挑眉,没想到青凤和蓝凰竟真的愿意听命于自己,还把夏紫陌的动向禀报给自己,既然他来信了,她当然不能够让他闲着,周身的冷凝;“告诉他我来到南夏了。” 青凤以为自己听错了,既然救小主子怎么能让皇上知道呢,迟疑的开口:“公主,这不太好吧,如果皇上知道你来南夏,一定把小主子藏得更深了,这样我们不是跟找不到了吗?” “青凤,只有大家都动起来,我儿子才更好现身,懂吗?”玉钩的话高深莫测,青凤摇头,不太懂这话里的含义,但既然公主如此说了她们做属下的照办就是了,立刻点头;“好,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青凤她们两个走出去,海棠便进来了,禀明玉钩,烟号弹已经发出去了,相信傍晚时分,人便到了。 因为连日来马不停蹄的赶路,玉钩已是极困的了,一时也没有儿子的下落,不如先休息一会儿,海棠侍候着她躺下休息一会儿,自己守在门前,这一睡足足睡到天近晚,酒楼的风骚老板娘见她们久未下去用膳,竟然手里捧着托盘端着点心送了上来,一看到立在门前的海棠,不知羞耻的伸出手掐海棠粉嫩的脸颊,海棠气恼的冷瞪她。 “掌柜的自重些。” “自重什么啊?”老板娘一脸的不以为意,一扬手,手里的绢巾带着一股脂粉味儿,海棠不悦的皱眉,那老板娘却伸出头来,小声的开口:“你不就是个雌儿吗?以为老娘是瞎子不成,你们这身打扮一定是有什么事吧,不过这凤晋还没有老娘不知道的事儿,只要出得起价钱,老娘立刻让你们知道想知道的事情?” 杀手弃妃 正文 第七十四章以血解毒 海棠听着她口无遮拦的话,只当她放屁,也不理她,脸色冷沉着:“你快走吧,我们没什么想知道的。” 那老板娘一看海棠的神色,脸也冷下来了,不悦的哼:“算了,当老板放屁,还真是个不开窍的,不想知道拉倒,”一扬手里的绢巾转身准备离去,海棠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和这样的女人纠缠不清的,有理也说不清楚。 可是房里却适时的想起一声:“海棠,让她进来。” 原来玉钩早已醒过来,正听着屋子外面的说话声,适时的开口让那女人进来,先前还一脸怒意的女人立马阴转多云,满脸的笑意,她看到白花花的影子在眼前了,眉开眼笑的拉开门走了进去,玉钩正坐在床榻上,那老板娘走到桌前把点心放下来,坐到一边去,玉钩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脚步轻盈,姿态优雅,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在凤晋这个都城开了一家像样的酒楼,生意很兴隆,这说明她是一个有能力的女人,不由先信服了一些,淡然的开口。 “听说你什么消息都知道?” “不敢说什么消息都知道,要是那皇家的事我们可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寻常人只知道一些小老百姓的事情,不知道客官想知道那一方面的事情呢?” 老板娘眨巴着眼睛,认真的望着玉钩,这也是哥雌儿,还是个挺漂亮的雌儿,不过一看到她凌厉的眼神,就知道是哥狠角色,自己还是小心一些才是,若是惹毛了这样的人只怕没有好果子吃,老板娘一想通这些,便满脸的笑。 玉钩听了她的话,心思倒活了一些,漆黑的眼瞳紧锁着老板娘。 “好,我想知道最近凤晋有没有什么地方绑架了两个小孩子,是一对双胞胎,”玉钩的话音一落,那老板娘脸色有些迷茫,很显然的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眼波一闪,飞快的开口;“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但是我会查的,很快便会有消息,不过这价钱吗?” 玉钩冷冷的出声:“只要你办好了事,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好,爽快。”老板娘立刻欢天喜地的开口,飞快的站起身子:“你等我消息。” 玉钩挥了挥手,老板娘走了出去,临了对上们外海棠的眼神,冷哼一声扭着屁股走了出去,海棠走进屋子里掩好门,不赞同的开口:“主子,一个市井小妇的话你怎么能相信呢,她若是泄露了消息,只怕我们就会暴露了身份。” “别看她只是一个开酒楼的,其实她真正的身份怕不简单,一定是哥卖情报的女人,她既然干这行,就有她的职业操守,要不然这酒楼早就不存在,你不用担心这些。” 海棠听了玉钩的话才不再言语,看她整个人已经睡醒了,忙禀报:“无影楼的人手下到了,主子现在打算怎么做?” “等燕京和那个老板娘的消息,再作部署?”玉钩挥手,她的肚子已经很饿了,不如大家一起下去吃饭吧,说不定还能听些小道消息,酒楼这些地方最容易听到一些事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望着海棠笑了起来。 “走吧,一起去吃晚饭,有什么事等吃完了再说。” 两个人除了房门,青凤和蓝枫立在门外,一起往楼下走去,迎面而来的竟是燕京,他回来了,一看到玉钩,心急的开口:“你们去哪,有消息了?” “下去吃饭,你也一起下去吧,待会儿一边吃一边说,”玉钩是真的饿了,而且儿子就在凤晋,她一定有办法把儿子救回来的,一行人顺着楼梯下去,几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同时出现,引得很多人张望,赞叹不已,尤其是那些女客人,更是贪婪倾慕的望过来,眼都不眨一下,掌柜的一看到她们的身影,便招呼着小儿把她们安置下来,自己亲自过来侍候着。 “极为想吃点什么?”老板娘笑意盈盈的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燕京的身上,她可以看出燕京是哥雄的,虽然长得美,不过那气质还是不一样的,伸出手乘机掐了燕京的手臂一下,燕京厌恶的皱眉,正待发作,那老板娘早闪身凑到玉钩的身边,小声的说:“待会儿我告诉你消息。” “嗯,”玉钩点头,那燕京狐疑的盯着两个人,等到老板娘一走,奇怪的开口:“你和那老板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没说什么,这酒楼其实是一家卖情报的,她只是想赚我的银子罢了,”玉钩随意的开口,燕京还想说些什么,那店小二端了菜过来,只好沉默下来,很快,菜肴摆满了一桌子,那店小二退了下去,燕京急急的开口。 “你怎么能相信这些刁钻的人呢,她们指不定想骗我们呢?” 一旁海棠听了燕京的话,很是赞同,连连呃点头:“我和主子说了,她不信,这些人只不过想骗钱罢了,何来的信誉之说,她能知道什么啊,只不过凭空听来的消息罢了。” “好了,你们别操着那心了,先吃饭吧,如果她的消息有误,我也没银子给她不是吗?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玉钩挥手,已点头开始吃饭,那燕京因为心里有事,吃不下去,扫了周围的人一眼,见大家都没注意这一桌,才小声的开口:“我查到了,那片产业是一个叫汪世俊的男人的,可是这个人并没有和皇室有任何的牵连,只是一个有钱的主子罢了。” “嗯,那他为什么要动到我儿子的头上,难道这不是夏紫陌的主意,”玉钩放下手里的碗筷,知道儿子的下落,心里总算落了一块大石头,不管这个汪世俊是什么来路,只要他动到她的人,就别想活得开心,她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儿子的人。 “现在是不是连夜搜索,我查了一下,这汪世俊在凤晋一共有两三处产业,既然他移了位置,一定把两个孩子藏到别的地方去了,”玉钩听着燕京的话,想了一下,点头,看来是要连夜行动了,否则让那个男人得了消息,再把儿子移交了可就麻烦了。 “好,今天夜里行动,你们先吃饭,吃过饭了我会布署,还有那个老板娘,看她有什么消息?” 因为晚上有行动,大家利落的用完膳,一行人上了楼去,那老板娘也紧随其后的上了楼,屋子里的人分立在两边,玉钩和燕京坐着,其她人都站着,冷气四溢,那老板娘不以为意的坐到玉钩对面的椅子上,可看出这家伙是哥江湖上的老油子了,冲着玉钩一笑。 “一千两银子,我告诉你现在那两个孩子在什么地方?” 完全是狮子大开口,房间里的人同时沉下脸瞪着她,只要主子一声令下,妃杀了这女人不可,不过玉钩却认为,如果她真的知道儿子在什么地方,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的银子,她也给。 “好,成交,”玉钩掉头望向身后的海棠,海棠一脸的错愕,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主子竟然还真的答应她了,就算有小主子的下落,也不可能要一千两银子的,只不过一个消息罢了。 “海棠,给她一千两银票。” 海棠虽然不情愿,玉钩说话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拿出一千两银票给那女人,那女人一看到钱两眼放光,好像几辈子没看到钱似的,亲了一下,爽快的开口。 “两个小孩子在一个叫汪世俊的男人手里,这男人只是一个商贾,不过他的功夫不错,手下的产业有三处,两个孩子现在西郊的出风庄院里。” 那女人说完,玉钩满意的点头,没想到这芙蓉茶楼真有些本事,只怕这酒楼能开着,背后是有些硬台子的,而且也有相当的实力,以后她倒可以和她们多做些交易。 “好,谢谢。” 老板娘起身往外走去,走到们口口停驻了,掉头望向玉钩,笑意盈然的开口:“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会派一个人带你们过去,噢,对了,我叫叶澜,希望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叶澜说完扭着她水蛇腰走了出去,这一刻玉钩看到她的骨子里,风情万种,别样的妖娆,一丝笑意漾在脸上,掉头望向一边的燕京:“这女人还真有些本事呢?” “我们还是快过去吧,要是走漏了消息,只怕就救不回孩子了。” “好,走吧,叶澜在楼下安置了人带我们过去,这样快一点,”玉钩起身领着海棠和青凤蓝凰,还有燕京一起下楼,酒楼的门外,果然有一个人驾着马车候着,还有十个待命的手下。 玉钩一回手,夜色如鬼魅,一行人悄声无息的往春风庄院而去。 马车里,玉钩周身的冷然,唇角浮起凉薄如冰的冷笑,那个叫汪世俊的家伙,既然敢惹她,他就死定了,她会把他碎尸万段的。 驾驶马车的人看来是哥练家子,马车疾驶如飞的飞奔在夜色中,不长的功夫,马车陡的停住了,车外传来沉闷的声音:“到了,下车吧。” 众人一跃下马,那马车不待她们吩咐便扬长而去,身后骑马的十个手下和燕京他们统统跃下马,齐聚到一起,只见眼前的豪华气派的高大门菲,门头之上刻着春风庄院四个大字,门前有一对威武的石狮,雄昂的挺着胸。 玉钩一回手,大家纷纷跃身从高墙入内,只见诺大的庄院里,灯火明亮,人影却稀少,玉钩小声的开口:“分散开来寻找,如果找到小主子一定要保护好,先别惊动这庄院里的人。” “好,” 大家应了声,飞快的散了开去,一行人眨眼消失不见了,顺着庄院里开始找人,玉钩领着青凤和蓝凰,海棠领着那十个手下,燕京和他的几个手下在另一边寻找,这些人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所以速度奇快,地毯式的搜索很快便进行到一般了,还剩春风庄院后面的院子没搜了,可是不知道是谁出了动静,诺大的春风庄院里竟然惊动了,凭空冒出很多护院来,玉钩冷然的笑起来,原来抓她儿子的人就在他们这些人当中,究竟是谁呢?不可能是青凤和蓝凰,她们一直跟着自己,没办法动手脚,那么只有可能是燕京,至于海棠跟了她很多年,对两个孩子更是好到不像话,而燕京,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拿着儿子的竹片,这一切可谓设计的天衣无缝了。 玉钩飞快的响声的地方集中,庄院里的护卫团团围住海棠和那些手下,玉钩一回手,青凤和蓝凰一纵身加入到打斗中,玉钩站在外面,冷眼望着,那些护卫根本不可能是海棠她们的对手。 月色正浓,玉钩干脆靠倒一根粗壮的竹枝上看好戏,正看得入神,耳边轻风过,一股熟悉的香味扫过,她就知道谁来了,眼皮也不抬一下,冷哼:“你来了,没想到你竟然囚禁了我的儿子。” 来人竟是夏紫陌,紫色的袍子张扬的飘过,抬眸淡然的笑:“朕没有。” “没有吗?”玉钩是绝不会相信他的话的,先前这男人就像动她儿子的心思,没想到这会子还敢狡辩,太可恶了,一伸手,凌霸掌风击向一边的夏紫陌,只见他身形一让,脸色未变,轻飘飘的闪了开去,玉钩知道自己和夏紫陌打起来未必有胜算,但刺客她脑海中只想杀了这个男人泄恨,再也冷静不下来。 招招紧逼,那夏紫陌并未迎接,只一边退一边说话。 “玉钩,朕没有把他们囚禁起来,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玉钩沉声开口,手下的力道并未停止,相反的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凌害,夏紫陌的脸色有些难看,正待出手,忽然夜空下响起两声脆生生的话。 “娘亲,娘亲。” 玉钩停住手,回首遥遥望去,拐角的长廊处,石阶上,两个可爱的宝贝儿子正欣喜的望着她,两只小手张扬的扑腾着,玉钩立刻笑望过去,那些本来打斗着的人全都住了手,一起望向长廊下。 玉钩身形一闪往儿子身前闪去,可是就在她笑得灿烂的时候,有两道身影快如闪电的疾驶出去,抢先抱住了孩子,一人一个,玉钩怔住了,立在院子里,抬眸凝视过去,只见夜色下那两个人一脸的冷魅,定定的望着她,一个是先前和她打斗的夏紫陌,另一个却是欧阳离烟,他不是应该远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见他此时一脸的阴鹫,唇角却露出一个寒凌凌的阴笑。 “玉钩,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玉钩一动也不敢动,此时周身的怒意狂炽,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当面和她抢儿子,所以失手了,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想干什么,玉钩唇角浮起阴冷的笑,她的儿子可不是别人,他们不会轻易让嗯欺负的,玉钩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儿子为什么会被抓住呢,他们可不是寻常人,疑惑的望过去,只见两个小家伙一点儿也不知道害怕,笑意盈盈的望着抓着自己的人,好像不知道有危险似的。 “你们想干什么?” 玉钩冷冷的问,这两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就在玉钩说话的时候,一直离她不远的海棠忽然身形一闪,宝剑如出水的蛟龙般的直刺向玉钩,这一突然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呆住了,谁会想到一直忠心耿耿的海棠,竟然会杀自己的主子,而玉钩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闪了,那一剑眼看着就要穿身而过,场中的三个大男人同时尖叫出声;“不要啊。” 可是那剑还是飞过的刺了过来,但是一道横空而出的身影如鬼一样的飘过,用力的一推呆了的玉钩,以身挡剑,生生的接了那一剑,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一颗心才归位,玉钩飞快的望过去,是谁救了她?只见那被刺了一剑的人慢慢的抬起了脸,竟是离轩,没想到竟是离轩,这一刻,玉钩清晰的听到自己胸腔有什么东西碎了,竟然是离轩接了一剑,原来离轩竟然会武功,而且武功高深莫测,这一剑如果不是武功高深莫测,只怕根本来不及,电光火石间救人于剑下,玉钩扑了过去。 “离轩,离轩,你没事吧。” 她愤怒的一扬手,掌风凌霸的扫过去,一掌击中海棠的后备,只见她身子飘飞出去,口中的鲜血如花雨似的飘飞,洒落了一圈,身子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跌落到地上去,而玉钩已扑到离轩的身边,心痛的叫起来。 “离轩,你怎么样了?” 离轩脸色苍白,唇瞬间黑沉下来,玉钩心沉的握着他的手,燕京闪身落到他们的身边,他是太震撼了,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他也想为她挡这一剑,可终是来不及了,没想到这傻子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可以为她挡剑。 “玉钩,这剑上有毒。” “有毒?竟然有毒,”玉钩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流下来,心痛的掉头望向一边挣扎着爬起身来的海棠;“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姐妹,没想到你竟然想杀我,我儿子也是你掳走的吧。” “是,”海棠脸色苍白的吐出一口血来,喘着粗气,茫然的笑;“我也想做个好属下,可是我恨,我恨,”海棠说完一双眸子狠厉的望向上首的夏紫陌,缓缓的开口:“我恨他,玉钩,你知道吗?有一天半夜,他竟然命人闯进了我的寝室奸污了我,目的就是让我听命于他,而你是他喜欢的,所以我要杀了你,让他心痛一辈子,心痛他对我所做的事情。” 玉钩呆住了,一直以为夏紫陌是个君子,到少在五年内,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却不知原来这男人不但阴险还如此可恶,和欧阳离烟是一样的,为了得到自己所想的,利用无辜的女人来替他做事,就是自己只怕也是这样的。 “夏紫陌,你这个可恶的东西。”玉钩的话音一落,海棠强撑着望过来,轻声的开口:“我没有想伤害孩子,”一口气说完,便倒了下去死了。 玉钩心痛莫名,紧搂着怀中的离轩,望向燕京:“现在怎么办?” 燕京一伸手点了离轩的穴位,防止他的血液流窜得太快,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欧阳离烟和夏紫陌被这个突发的状况给惊住了,看到玉钩伤痛欲绝的样子,心里陡的窒息似的难受,看到她伤心,他们的心里都不好受,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玉钩。” 玉箫和玉竹两个本来看到娘亲都很开心的笑着,可是海棠竟然死了,再看到娘亲伤痛欲绝的样子,早心疼得要紧,当下脸色陡变,两个人身形一闪,如出水的小蛟龙一般,灵动的滑过两个大男人的手心,还顺带一甩手给了欧阳离烟和夏紫陌一记耳光,只听到夜空中响起两声沉闷的啪啪声,夜死一样的寂静,夏紫陌和欧阳离烟彻底的愣住了,明明是两个小屁孩,不但轻而易举的从他们手里脱出去,还打了他们,虽说他们有些大意了,可这仍能看出这两孩子伸手相当了得,足可抵上江湖上的高手了。 玉箫和玉竹每人甩了一记耳朵,身形一跃落到娘亲的身边扑通一声跪下来,玉箫小心翼翼的开口。 “娘亲,你别怪海棠姨,是玉箫和玉竹知道娘亲要嫁人了,所以我们求着海棠姨把沃恩藏起来的。” 原来当日玉箫和玉竹两个孩子知道了娘亲要嫁人,心里难安,生怕娘亲被别人抢走了,就央求着海棠把他们两个人藏起来,这样娘亲一定会心急,说不定就不嫁人了。 而海棠因为恨夏紫陌,便将计就计把两个小孩子藏起来了,让玉钩误以为是夏紫陌掳走了两个孩子,这样一来她必然和夏紫陌势不两立,而这正事她所要的,可谁知道孩子竟然被知道了,而夏紫陌宜然那么关切着玉钩,海棠怒血攻心,便执剑准备杀了玉钩,最后被离轩挡了。 玉钩听着儿子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了,心痛的开口。 “萧儿,竹儿,你们太让娘亲失望了,这可是你爹爹啊。” 此言一出,很多人震惊住了,就是夏紫陌也愣住了一直以为孩子是欧阳离烟的,没想到竟是欧阳离轩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当日玉钩会选欧阳离轩了,她只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而玉箫和玉竹一听到娘亲的话,终于伤心的哭了起来,小小的年纪,看到爹爹受苦了,陪着娘亲一起流泪,玉箫望着那费力睁着眼睛的男人,上次陪着他和玉竹玩了,这个男人竟是他们的爹爹,原来他们也有爹爹,看到爹爹一脸的苍白,两个小鬼飞快的叫了起来。 “爹爹,爹爹,是玉箫不好。” “是竹儿不好。” 离轩撑着身子,望向玉钩笑了,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娘子,别怪他们,别怪他们,”说完昏了过去,一旁的燕京飞快的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玉钩的手里,:“快给他服下,护住他的心脉,现在立刻去找大夫,把剑伤包扎一下,连后去找人查一下这是什么毒?” “好,”玉钩点头,离轩带来的手下青冥飞快的上前一步抱起主子,一行人跟着他的身后往外走去,玉钩满脸的萧杀之气,看也不看夏紫陌和欧阳离烟一眼,刺客若是谁敢拦他们,只怕她就会杀了谁。 欧阳离烟和夏紫陌目送着玉钩离去,两个男人相视无语,这将是一场劫啊,玉钩只怕再也不会原谅他们了,唇角浮起凄然的苦笑,欧阳离烟一闪身消失在夜色中,离轩中毒了,若是此事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只怕他的太子之位将难保啊,还是立刻会东晋国吧。 夏紫陌望着地上的女人,掉头吩咐身后的手下。 “把她好好的葬了。” 一切都是孽啊,仰天叹息,一步错步步错啊,本以为利用了一个女人帮助自己实现统一江山的愿望,可谁知,他会爱上自己的棋子,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玉钩领着两个儿子和燕京一起敲开了最近的一家医馆,那老大夫本来不想起来,被玉钩提到半空,狠厉的命令他给病人处理剑伤,要不然,玉钩说着晃晃手中的长剑,银色的光芒耀出来,那老大夫吓得脸色发白,打着颤为离轩处理剑伤,包扎伤口,玉钩望着离轩的脸色越来越黑,心急如焚,拉住老大夫的手问。 “他中毒了,看看他中的什么毒?” 那老大夫连连的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姑娘,你饶过我吧,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毒。” 玉钩一听他的话,看他可怜的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再望向离轩,玉钩皱眉,想起一件事来,葵花婆婆曾给自己服用了一瓶药,那药叫万元神丹,听说是天下最珍贵的药材制成的,里面还有男的的天山雪莲,这天山雪莲可是哥好东西,是可以解毒的,一想到这个,整个人不禁松了一口气,走到床榻前,一拉自己的衣袖。 燕京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紧张的望着她,只见她手中的长剑一闪,竟在手臂上划了一条血口子,血一滴滴流下来,涌到床榻上男人的嘴里,玉箫和玉竹看到娘亲竟然划破了手臂,再次心疼的哭了起来,看来这一次他们的祸闯大了,要不是他们躲起来,娘亲就不会有事,爹爹也不会有事,海棠姨也不会有事的,两个孩子抱到一起哭了起来,就是玉竹看到玉箫哭他也哭起来。 “玉钩。” 玉钩淡然的摇头,虽然手臂处传来刺痛的感觉,但她的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只要离轩没事就好,想到他先前不顾一切的冲出来,她的心便融化了,暖洋洋的就像冬日中的太阳,只要他没事就好。 那老大夫看到眼前的女人虽然先前很凶恶,可是对人却很真心,倒不十分的怕她了,看着玉钩把血液滴落到床榻上男人的嘴里,知道这女人的血液中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当下坐到床榻前,细心的观看离轩的气血,只见血流进离轩的嘴里,他脸上的黑气竟然奇异的散去了很多,黑色的唇也慢慢的转变为粉红色,老大夫欣喜的开口。 “行了,行了,快包扎一下伤口吧,真不知道你的血是什么做的,竟然能解毒,不过还是少点吧,要不然你就吃不消了。” 老大夫一开口,玉钩松了口气,收回手,一旁的青凤和蓝凰立刻拿过药箱里的药水纱布等,帮助玉钩把手臂包扎好,一场浩劫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因为放了不少血,玉钩的身子有些虚弱,老大夫吩咐了玉钩进医馆里间的偏室躺一会儿,玉钩领着两个眼皮粘到一起的宝贝进偏室休息,估计天亮的时候,离轩的毒就解了。 老大夫和燕京等候在离轩的床前,缉拿他脸上的气色慢慢的好了,呼吸均匀了,两个人松了一口气,此时天色已经亮了,燕京示意老大夫去休息,这里只留他一个人守着便行了,老大夫上了年纪,又受了惊吓,再加上一夜没睡,确实疲倦极了,便点头同意了,留下燕京一个人守着,他走进后面的内院去休息。 医馆中,烛火映照着床榻上的人,面色毓秀,下巴俊挺,周身尊贵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尤其是最后的当口,竟然毫不犹豫的挡了玉钩的那一剑,就是那一剑使得燕京从内心折服他,如果不是他,玉钩现在只怕已经不行了,一想到她出事,他的心里就浓得化不开的郁结,忽然有一种想法,只要她活着就好,哪怕永远的留在他的心底,他也觉得快乐。 虽然他贵为北燕的皇子,可是有谁知道他的身不由己呢,明明是一个男儿神,可偏就生在女尊国,女人是天,男人则是地上的泥,他生来就是为了捍卫皇权的,只要有利于国家的发展,女皇一定会牺牲他的,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陪了多少女人,女人玩他,他玩女人,无情无爱,只有肉体的相互撞击,本以为一声便如此无心无情的过去了,谁知偏就对一个女人留了意,失了心,那个女人不是他的,可是他却很高兴,因为她活着,他的心底便有一份希翼,不至于像从前那样像个机器。 燕京想到这里,伸出纤如葱的手,认真的开口。 “如果我受伤了,她愿意牺牲一滴血去救我,我就是立刻死了,也不枉此生。” 那话音袅袅渺渺的拖得很远,那一直躺在床榻上休息的人眼皮眨了一下,挣开来对上一双秀丽的脸庞,不由得愕然,忆起先前自己中毒了,是谁救了他吗? “我在哪里?”离轩轻声的开口,想起自己是一个傻子,赶紧又冒了一句;“我要娘子呢,娘子呢?” “她睡了,她血可以解毒,所以喂了很多血给你解毒,现在她很虚弱,睡了,你别去吵她,安心的养伤,”燕京像哄小孩子一样,慢慢的哄着离轩,以前很讨厌离轩,现在竟然有一种想宠着他的念头,因为他救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离轩是彻底的呆住了,等到回过神来,整个人忧心不已,那里休息得了,一双黑潭似的瞳孔中布着幽暗不明的急流,玉钩为了给自己解毒竟然放血,这样的女子怎能让他放开手来,现在他的身上流着她的血,血液相溶,合为一体,心荡起涟漪,心中有什么东西压抑着,只愣愣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燕京以为他听进去了,看着他安静的躺着,便放下心里,歪斜着旁边的椅子上,因为守了一夜,累得很快便睡着了,离轩轻手轻脚的下床榻,走进里间,他轻手轻脚的声音惊动了守在房间的青凤和蓝凰,两个丫头睁眼我那跟着他,离轩嘘了一声,示意她们先出去。 青凤和蓝凰决定跟着公主以后,便真心对她,看傻子王爷竟然不顾一切的救下了主子,早心存感激的把他也当成了她们的主子,此刻看他的动作,便慢慢的退了出去,掩好房门。 离轩坐在床榻前,握着玉钩的手,轻轻的摩挲,那纤细的手臂处有醒目的纱布,还溢出丝丝的血迹,他不舍的望着她,看她睡得很沉,想到先前看到的一幕,一颗心几乎要出窍了,只想保住她,此刻再看她,恍若隔世,所有的情爱涌上心来,玉钩,你一定要活得快快乐乐的,那是我最大的心愿,以后你的恨由我来承接,我不会让欧阳离烟好过的,离轩念完,掉头望向床榻里面的两个孩子,眉清目秀,可爱极了,却是他的孩子,这样想着,忽然生出一种一家人浪迹天涯的念想,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他要带她们找一处没人的地方隐迹下来,此生有他们足矣。 离轩就那么痴痴望着床榻上一大两小的人儿,慢慢的歪靠着床榻睡着了,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穿透进来,照射在房间里,和谐幸福的画面使得走进来的人不忍心叫醒他们,只到玉钩动了一下身子,慢慢的睁开眼,便看看到伏在手边睡着了的离轩,再看到房间里站了好几个人,青凤蓝凰还有老大夫和燕京,几个人呆呆的望着他们,似乎不忍心叫醒他们,玉钩扫视了一圈,原来他们一家人静谧的睡着了,使得别人不忍心,笑着开口。 “你们都起来了。” 玉钩的话音一响,离轩便惊醒了,飞快的抬头:“娘子,你醒了吗?有没有怎么样,娘子,你没事吧,离轩吓坏了。”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惊醒了里边的两个孩子,翻身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一看到离轩坐在床榻边,竟然欣喜莫名,尤其是玉箫,立刻叫了起来:“爹爹,你没事了,你没事太好了。” 那玉竹也跟着哥哥叫:“太好了,太好了,玉竹有爹爹了,爹爹要陪我们玩儿。” 离轩傻笑,这种时候,他觉得不需要说什么话,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老天不但送给他一个心爱的女人,还送给他一对可爱的儿子,伸出手揉乱了玉箫的长发,笑点头。 “嗯,以后爹爹陪你们玩,钻地鼠,还有骑马,还有什么呢?”离轩皱起眉,费力的想着,那神态惹得房间里的人都笑起来,和乐融融,老大夫走过来,笑着开口。 “恭喜你们没事了。” “谢谢您了,昨天晚上的事很抱歉,我太心急了,”玉钩想起昨儿晚上差点把人家老大夫大卸八块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老大夫明白做为亲人眼看着病者的伤痛而无能为力的时候,那举动往往是疯狂的,虽然差点吓死他了,但好歹还能原谅,便摇摇头。 “下次可不要再折腾我了。” 玉钩和离轩笑了,燕京也笑了,只是他的笑是一抹凉薄,唇角是苦涩,吞咽到肚子里去,不过看着两个孩子好好的,心里总算有些宽慰,玉钩抬头望向燕京,认真的开口。 “谢谢你燕京,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帮你。” “好,”他邪魅的笑,只能应下来,这样她会好过一点的:“我该回北燕去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呢?本来是过来求亲的,黄姐是报了很大的希望的,结果他没有成功,还在这里留了很久,想必她很生气吧,所以他要赶快回去。” “一路顺风,”玉钩落落大方的开口,目光送着燕京离去,虽然他当日也参与了赌注,但一切已抵消了,他以后就是她的朋友了,能做她玉钩的朋友可不容易,屈指可数。 玉钩目送着燕京离开,掉头望向身边的离轩,有一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真好,可是离轩为什么会武功呢,先前因为他中毒了,所以没有时间细想,这会子不由得迟疑,掉头望向身侧的离轩。 “你怎么会武功呢?” 离轩干笑两声,一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他和玉钩两个人感情很好,如果自己冒然的说出一切,玉钩会不会反弹,刚建立起来的好关系再恶化了,这就得不偿失了,还是等到适当的时机吧。 离轩摇了摇头,其实对于会武功这件事,他也不是十分的清楚。 “娘子,娘子,离轩饿了。” 离轩一开口,那老大夫便笑了起来,赶紧这个主脑还不太好,没想到那如花似玉女人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而且还那么真心真意的对待一个傻子,由此可见那姑娘真的是个善良的人,老大夫呵呵的笑。 “虽然医馆简陋,但已备了一些早膳,几位不防吃了早膳再走。” 玉钩和离轩领着两个孩子和青凤蓝凰用完早膳,立刻起程回东晋国,渭河便,停立着一艘大船,船上轻纱飞扬,影影绰绰的有人影轻晃,河面上荡起潋潋的波纹,琴声忧伤,好似断弦之痛,玉钩知道那弹琴的人是何人?南皇夏紫陌,这个男人和欧阳离烟竟该死的相像,五年来她一直以为他是温文儒雅的,虽有帝皇的霸气,却自有一股温吞之雅,可谁知这男人在野心之下,竟是嗜血的杀机,因为他的过失,她的失去了海棠,真不知道师姐接到了这个消息,该是如何的伤心,一想到这个,玉钩的脸色难看至极,周身的冷硬,闪身上了另一艘大船,余者皆尾随着她的身后上了船,回东晋国去。 船在渭河中行走,玉钩斜靠在船舱的软塌上闭目养神,听着一边离轩和两个孩子热切的嬉闹声,唇角浮起浅浅的笑,心却有些疼,没想到海棠一直恨她,可是她待在她身边五年了,想害她有很多下手的机会,这说明她一直不希望害自己,那一天,肯定是因为夏紫陌的出现,引起了她的愤怒,人在极端愤怒下,总是会做一些失去理智的事,玉钩想着,为什么自己总是上当呢,上了欧阳离烟的当,害得自己受尽了磨难,吃了很多苦,上了夏紫陌的当,害得她失去了海棠,下一次她不会再轻易的上当了,如果再有人欺骗自己,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都不会再原谅他了。 玉钩想着,望向离轩,离轩因为嬉闹的原因,满脸的红晕,霞光从窗棂照进来,俊秀毓雅,别样的清透。 “离轩,如果你骗了我,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玉钩眼神幽暗不明,轻声的开口,本来一直在玩的离轩,身子一怔,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玉箫早抢了他手里的东西,玩了起来,离轩的心莫名的不安,如果有一天玉钩知道他的事了,真的不原谅他了怎么吧,现在他更不敢把事情告诉她了,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一行人回到东晋国,榕王府。 七十五章 二更到 王府里的下人一见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稀奇的不得了了,这两个孩子真可爱啊, 是谁啊,听说是王爷的亲身骨肉,诺大的王府顿时沸腾了,热闹不已,走到哪里都看到下人的笑脸,小蛮还是第一次看到萧竹和萧玉,不由得拉过来认真的打量,越看越喜欢。 “真是漂亮的孩子啊!” 玉钩听她的话 ,羡慕的成份居多,不由得调侃她:“羡慕自己也生个来带带啊?” “我?”小蛮神伤起来,自己身上的毒还未解,那些离自己很遥远呢,不过自从二少爷来榕王府做官家,自己倒和他亲近很多,这是唯一让她安慰的,自从她中毒以后,二少爷似乎很关心她。 玉钩看到小蛮的脸色不好看,立刻忆起她的毒未解,想到自己 先前给离轩解毒的事,不由得高兴起来, 挥手让青凤和蓝凰把儿子带出去:“把小主子带下去吧。” “是,公主。”青凤仍然习惯唤玉钩公主,因为这个称呼唤了五年,一时间根本改不过来,玉钩就由着他去了。 花厅里,安静了下来,玉钩一伸手拿起腿边的短剑,对着自己的手指划出一点血口子,滴在茶杯里,一旁的小蛮看她如此做,有些惊骇的望着玉钩,心疼的开口:“小姐,你干什么呢?” “你还记得吗?以前我服用了那个万元神丹,那万元神丹里有上百种的好药材,连天上雪莲都有,所以一定能解百毒,先前我试过了,离轩中的毒被我用血解了,现在你服下一点看看,会不会消解掉。” 玉钩说着捧起手边的茶盎递到小蛮的手里,小蛮的心里立刻暖暖的,没想到自己差点害了玉钩,她不但不怪自己,还帮自己解毒,若是小蛮今生还有命,一定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小姐,她就是她的再生父母了。 小蛮接过茶盎,一仰头喝掉茶盎里的茶,这毒一日发作一次,每次子时大作,就看今夜会不会发作了,小蛮淡然的想着,笑望着玉钩。 “谢谢你小姐。” “好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在清院同甘共苦的一幕,如果小菊还在多好啊。”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眼睛里氤氲潮湿,掉头望向另一边,小蛮也不好受,陪着她一起难过,两个人正伤心着,小蛮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飞快的开口。 “小姐,我在太子府五年的时间,曾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情?”玉钩望着她,小蛮小声的开口:“有一天,有一个女人跑到王府的后院来找自己的孩子,说把她的孩子还给她。” 小蛮的话音一落,玉钩立刻来了兴趣,热切的望着她:“有人来要孩子,这太子府里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风轻霜的孩子,一个是那个叫绿影的孩子,难道说有一个孩子是人家的,谁呢?” 玉钩轻声的低喃,小蛮轻声的说:“当时我见出来的是两个婆子,把那个女人打了一顿撵走了,那两个婆子和王妃走得比较近,好像和绿影不是一路人。” 难道风轻霜的儿子是别人的,她桃李代僵了,因为生了女儿,所以换了一个男孩子进去,也许最初那户人家是为了孩子好,可是每一个做母亲的都想念着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亲眼看到孩子那粉嫩的样子,更会念念不忘了,所以那个女人最后一定是想讨回自己的儿子。 玉钩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声,望着小蛮:“你这消息太及时了,这对于欧阳离烟来说可是是致命的一劫啊,一直疼爱着的孩子竟不是他生的,他那种高傲自负的人怎么受得了呢,风轻霜那个可恶的贱女人,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呢?” 玉钩越说越兴奋,缓缓的开口。 “你知道那户人家在什么地方吗?” 小蛮摇头,这她倒不知道,不过那户人家一看就不是有钱的人家,好像平民:“不过一定是穷人家,穿的衣服洗得发白了。” “好,现在我让青凤领几个人配合你去寻查那个女人的下落,一有消息便来禀报我。” “嗯。”小蛮点点头,感觉到自己还有点用处,心情竟然格外的高兴,只要对玉钩有用的,她一定全心全意的去做:“那你等我的消息。” 两人正说着话儿,雁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恭敬的福了下身子:“王妃,宫里来人了,听说皇上想见见王爷和王妃,还有两个孩子。” “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王爷呢?” 玉钩刚问完,远远便传来离轩的叫声。热切渴盼:“娘子,娘子,快出来进宫了,还有萧萧和竹竹,大家一起去。” 离轩竟然很兴奋的样子,玉钩撇了一下唇,这傻子进宫高兴成这样子干什么,看来他对皇上挺有感情的,进宫也没什么害怕的,轻声的开口:“好,我收拾一下,一起去。” 雁儿和小蛮两个丫头细心的替王妃收拾妥当,站到一边去,玉钩满意的望着镜中人,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走吧,另外青凤和蓝凰”跟我去就行了。 “是,王妃。”雁儿和小蛮有点不乐意,可是知道主子说的话不容人来置疑,忙恭身应了,领着两个小丫头出了花厅,儿子和离轩也候在长廊下,一看到玉钩出来,从大到小的三个人都露出了满脸的笑。 “娘亲(娘子)走吧” 玉钩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却奇异的柔起来,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进宫去。” 榕王府门前早有苏天阳派好的辇车候着,一行四人上了辇车,青凤和蓝凰乘后面一辆马车,另有侍卫护着,一路往皇宫而去,京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常,玉箫和玉竹十分的好奇,掀帘望着外面,小脸上满是惊叹,想到他们这一阵子以来和离轩相处自然而和谐,尤其是玉竹,竟然知道爹爹是什么,也不那么呆板了,整天缠着离轩,原来男孩子还是需要父亲的疼爱,即便父亲是个傻子,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份爱。 “娘亲,娘亲,这里好漂亮,对不对?” 玉箫笑着开口,玉钩点头,现在两个孩子都改了名字,一个叫欧阳玉箫,一个叫欧阳玉竹,玉箫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可自从回到榕王府以后,整个人活泼开朗了很多,因为以前他总想着要保护娘,可现在不一样,因为有爹爹保护娘亲,所以他小孩子的天性便恢复了,小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意,这一刻玉钩觉得自己告诉他们爹爹的事是做对了,以前还怕他们反弹,因为离轩是一个傻子,可是却不知相对于孩子来说,他需要的事一份父爱,而不是傻不傻的问题。 玉钩抿唇笑望着儿子,轻声螓首:“嗯,这里以后就是玉箫和玉竹的根了,当然漂亮了。” 一旁的离轩听了玉钩的话,心里的不安消退不少,自从上次在大船上,他听到玉钩的话,心里总是不安,因为他不是傻子的事,还有银月的事,玉钩早晚有一天会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会如何反弹呢,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刻意的隐瞒她,其实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只是希望能保护她,因为这榕王府里很多事太子的人,就连他身边的侍卫也有太子的人,如果他稍不慎意,露出蛛丝马迹,太子一定会派人追杀他的,到时候,连她都要一起倒霉,所以只有连她一起瞒了,才能保证事情完全不暴露,但愿玉钩能原谅他,他绝对不是有意的。 辇车里和乐融融,很快到了皇宫的外宫门,有一批软轿候着,离轩抱着一个孩子,玉钩抱着一个孩子,青凤和蓝凰每人上了一顶软轿,那些侍卫便留在外宫门,软轿抬起,一路往皇上的宣明宫而去。 玉箫和玉竹两个孩子虽然在皇宫里长大,可到底是小孩子天性,掀起帘子望向外面的宫墙,一前一后的两个孩子叽喳的讨论起来,一点也不怕生,惹得抬轿子的太监们都笑了起来,玉箫和玉竹因为爹爹的关系,竟对东晋国的皇宫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一路上兴奋不已,一直到宣明宫,才停住了嘴,随着娘亲和爹爹下了轿子。 宣明宫的总管太监,亦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林公公正在门前恭迎着离轩和玉钩,一看到他们从轿子里下来,立刻满脸的笑领着一批小太监迎了过来,恭敬的福着身子。 “小的见过榕王爷和榕王妃,还有这两个小王爷是吧?” 林公公说完望向玉箫和玉竹,两个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抬起可爱的小脸蛋笑眯眯的点头,顺带赞赏性的开口:“小林子,你真有眼光。” 玉钩一听到儿子的话,脑门就皱起来了,这俩家伙平常就是无法无天的主,眼前的人可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当红的太监,他竟然如此和他说话,谁知道那林公公一生无所出,一看到玉箫和玉竹,便喜欢的紧,一点也不生气,而且还高兴的笑了起来。 “嗯,这两家伙真不错,小的很喜欢呢,真有点当年皇上的影子呢?” 离轩和玉钩一听,才松了一口气,离轩忙笑着询问:“林公公,我父皇怎么样了?他好了吗?离轩想他呢,想和他一起玩。” 林公公不知道离轩的情况,怜悯的摇了摇头,好半天才出声:“皇上的病倒没什么大碍,可是自从有传出榕王爷中毒后,皇上连饭都不吃了,忧心不已,这会儿子一听说你们来了他就让人传你们进宫了。” “噢,那我们快进去吧。”离轩抬脚往宣明宫走去,直奔寝宫,玉钩紧随他其后走进去,那林公公落后一点,一左一右的牵着玉箫和玉竹,越看越喜欢这两个小家伙,皇上看到一定会高兴,这些年来,皇上的心病他是知道的,一直觉得对不起宁贵妃,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的心里只有宁贵妃的影子,而离轩是他和宁贵妃的影子,这后宫里所有的孩子,只有离轩才是爱的结晶,皇上一直思念着宁贵妃,这后宫所有的女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宁贵妃的影子,才被封妃的,当年皇上年轻俊美,迫于太后的威严,娶了李家的女人为后,后来封心爱的女人为贵妃,许她一生不再纳妃,可谁知道宁贵妃被皇后害死了,皇上便假借了后来的皇后之手,除掉了李皇后,从此后宫的女人无数,林公公叹息着,为皇上的一生心疼,这会子离轩终于要娶妻了,还有这么大的孩子了,皇上一定欣慰了。 寝宫的大床榻上,苍老的皇上满脸倦容的靠在柱子上,一听到响动,便飞快的睁开双眼,看到离轩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放松下来,离轩大踏步的上前握着皇上的手。 “父皇,你没事吧。” 皇上笑了,他经过了剑伤,再加上离轩中毒的事,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玉钩盈盈望着床榻上的老人,想到先前那伤他的正是自己的主意,不由得有些愧疚,因为自己恨欧阳离烟而连累了别人不是她所愿意的,这个老人是真正爱着离轩的,她可以从他慈爱的眸光中感应到这一切, “没事了。” 离轩坐到了皇上的身边,皇上伸出手握着他,抬眸迎上玉钩的脸,那眼神陡的锐利起来,因为听说儿子就是为了就这个女人才受的毒伤,这可不是好事,可是想到这女人很可能就是儿子一生在意的人,心不由又柔软下来,只一眼间便发生了千变万化的信息,玉钩是看的真真切切的,她知道这种感受,因为她现在为人娘亲,知道心疼孩子是什么样的感觉,缓缓的开口。 “皇上,对不起,是我害离轩受伤了。” 皇上听了玉钩的话,总算笑了,这个媳妇可真是冰雪聪明啊,只一眼色便领会了他的意思,看来离轩是捡了个宝啊,不过听说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是什么意思。眼底闪过迷惑,一直站在边上的林公公,早把两个孩子牵到皇上的面前,献宝似的开口。 “皇上,快看看,这可是榕王爷的孩子,可漂亮呢,而且特别可爱,胆子还特别的大。” 林公公如此说,皇上便开心三分,再看到孩子真的好可爱的样子,越发的开心了,精神竟好了大半,望向玉箫和玉竹声音柔和的开口。 “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玉箫飞快的开口:“娘亲说,我叫欧阳玉箫。” 玉竹在一边接哥哥的口:“我叫欧阳玉竹。” “真是很美的名字呢?那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呢?”皇上一本正经的望着两个孩子,玉箫扫了皇上一眼,知道这个皇上不像舅舅那样严肃,胆子便大了几分,笑眯眯的开口:“皇爷爷,是不是?” 皇上立刻哈哈,大笑满意的点头:“是,我是皇爷爷,真是乖孩子,回头想要什么,跟皇爷爷说,皇爷爷一定送你们。” 寝宫的人都会心的笑了,没想到皇上竟很喜欢两个孩子,本来玉钩还怕他反弹呢,看来这俩家伙真有笼络人心的本事,玉钩斜睨的望着儿子,玉箫和玉竹已经自动自发的坐到了皇上的身边去了,玉箫很认真的说。 “皇爷爷,林公公说你好几天没吃饭了,那怎么行呢?玉箫只要一天不吃饭,肚子会好饿的,皇爷爷难道不饿吗?” 玉竹在一边附和着哥哥的话:“是啊,玉竹也会好饿的,很饿很饿喔、” 两个家伙一说,皇上还真感觉到饿了,立刻朝一边的林公公吩咐:“传膳来,朕要用膳,两个小家伙的话还真让朕感到很饿很饿了。”皇上说完,伸出手捏玉竹的脸颊,越看越觉得可爱,他整个人竟然恢复过来,掀掉薄被准备下床,林公公立刻吩咐太监准备膳食来,自己亲自动手侍候皇上起来,他就知道只要榕王爷一来,皇上的病一定好,这不还有两个小家伙呢,真是比他爹爹的本事还要大,皇上已经多少年没这么高兴过了,就是雪妃娘娘生下十一皇子,皇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没想到这两家伙,他倒喜欢的紧,林公公眉开眼笑的扶着皇上坐到桌边,准备用膳。 膳食传上来,精致的粥和点心,皇上的身体刚恢复,还不适宜多吃饭,所以只吃一些流质的东西,因为饿了,皇上吃得很快,林公公心急的示意皇上慢点慢点。可是皇上不理他,一碗燕窝粥很快吃完了,还吃了两块点心,很快便吃饱喝足了,一旁的玉箫和玉竹给他鼓掌。 “皇爷爷好厉害啊,一碗粥很快便吃完了,”完全惊叹的语气,玉钩翻白眼,因为这两家伙平常不肯吃饭,每次都是又哄又劝,最后外加警告才能把一顿饭吃完,这会子看皇上吃得如此香,大概是真的惊叹了。 皇上满脸的笑,得意的晃着头,竟然和玉箫玉竹溶成一体,玉钩暗叹,难怪人家说老小孩老小孩,看来真有点那个道理,那怕这个老小孩是一个皇上,有时候还是像孩子一样渴望人得赞叹,抿唇偷笑,那皇上陡的望向林公公。 “小林子,把玉箫和玉竹带到后花园转转,朕有事和榕王爷榕王妃说。” “是,皇上。”林公公立刻伸手牵过两个小家伙,他本来就喜欢的紧,正好陪他们玩玩,他在宫里也是很寂寞的,再加上最近皇上心情不好,连带他的心情也不好,不过总算多云转晴了。 青凤和蓝凰也跟着林公公的身后出去保护小主子去了,寝宫一下再安静下来,皇上示意离轩和玉钩坐下,自己也换了位置做到上首的高台子上,目光陡的沉稳下来。 “说吧,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南夏国的公主和离轩有了关系?两人还有了孩子。” 玉钩扫了离轩一眼,心里有些痛,但这一切是没法再瞒了的,抬眸认真的望着皇上,慢慢的开口:“皇上别心急,请容我慢慢的讲来,”停了一下。这时候,离轩伸出手握着她,玉钩镇定了很多,一想起从前的那些事,她的心里便浮起恨,有苏采雪的,有欧阳离烟的,有风轻霜的,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里,唇角浮起一抹冷魅的笑。 “以前我是将军府的一个小丫头叫玉钩,是浣洗房的一个小丫头,后来被调到小姐身边侍候着,那一天小姐当选为百花才女,皇上下旨把她赐婚给瑾王爷,可是小姐她不想嫁,她偷偷给玉钩下了药,让我代嫁,我便成了小姐嫁到了瑾王爷府去,瑾王爷当时不知道我是一个丫头,对我尽情疼宠,可是有一天我的身份暴露了,他愤怒异常,便给我下了媚药,那时候正巧离轩进来了,于是我们就有了肌肤之亲,后来南夏国的皇帝紫陌把我带走了,他说我是他的表妹,因为我的娘亲死得早,所以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有一块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玉佩,因此我便跟他去了南夏国,后来我怀孕了,就是玉箫和玉竹再后来的事情皇上不是都知道了吗?” 玉钩把大概说了一下,很多细节没有说,例如瑾王爷也给离轩下了药,苏采雪杀了苏家一百多口人,这些都是敏感的话题,皇上不会为了她一个人一下子惩罚两个她重要的亲人,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妃子,他儿子的娘亲,自己如果和盘托出来,只有让皇上恼羞成怒罢了。 皇上听了玉钩的话,愣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玉箫和玉竹究竟是谁的孩子也说不准,为什么一定要说是离轩的儿子呢?”语气中隐隐的失望,玉钩脸色苍白了一下,淡淡的开口。 “其实,那瑾王爷不让其它女人生孩子,他答应了风轻霜要让她生第一个孩子,所以其它女人事后都服了药的。” “喔,原来这样,”皇上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离烟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不让其它女人生孩子,那是不是说王府里女人傻了,都是他捣的鬼,他一直怀疑这件事情,没想到竟真的是这样,这个可恶的东西,皇上的脸色青郁郁的难看,玉钩和离轩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好开口询问。 过了一会儿,皇上平静下来,脸色和缓,慢慢的开口。 “玉钩,你生的两个孩子我很喜欢,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说出来,朕一定准你。” 玉钩一定皇上如此说,立刻站起了身,一旁的离轩不知道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站起来,有些紧张的望着她,玉钩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想要东晋国的一半兵权。” 此言一出,皇上的脸色陡变,这女人想干什么,竟然想要兵权,这兵权是一个女人家的事吗?还要一半的兵权,她究竟想干什么,冷喝一声:“大胆?” 离轩一看父皇发怒了,心急的不得了,伸手拉着玉钩想让她坐下来,无奈她一脸无所畏惧的开口。 “既然皇上说话不算数,那就算了,其实玉钩是为了东晋国好,皇上不相信玉钩也没办法?” 玉钩说完坐了下来,皇上被她气得脸都绿了,这女人太狂妄嚣张了,真该好好惩治一番,不过看到离轩祈求的眸子,他只好忍住,不过听眼前的女人说为了东晋国号,他倒有一些好奇,语气不悦的开口。 “你说说看。” 玉钩本来不想说的,不过她实在想拿到兵权了,便浅笑一下开口:“皇上有没有想过,现在的兵权很可能全在太子的手里,到时候如果太子登基了,皇室其他的人还有活命吗?太子一向嫉妒心重,例如离轩,七皇子和十一皇子,这些他是不是能容忍,如果不能容忍了,会发生什么事,皇上有想过吗?而且我得你一般兵权不是白得的,我可以拿南夏国的两个城池换这一半的兵权,皇上无论如何都十分划算的。” “南夏国的两个城池换一半的兵权,”皇上呆了,这女人可真敢说,她不是说她是南夏国的公主吗?为什么要回头来夺南夏的城池,眸光幽暗:“你不是南下国的公主吗?” “那夏紫陌骗了我,而我一向对欺骗我的人不会手软。”玉钩盛寒的开口,他的话落到离轩的耳朵里,真可谓心惊胆颤,就连皇上也替离轩担忧,这女人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将才,而且说出来的话,只怕不是诳语,离轩最后恐怕有苦头吃了,不过拿两座城池来换兵权,怎么说怎么划算,皇上的心思不由得活了,不过这女人究竟可信不可信呢,眸光扫向离轩离轩的眼中分明是肯定的光芒,皇上终于松口。 “好,如果你真的拿下一半的兵权,从此后东晋国的东晋国的一半兵权就交给你了。” “好,一言为定,”玉钩笑了起来,现在她有一半兵权在手,就不会怕欧阳离烟,就算他是太子又怎么样,欧阳离烟,我会正式向你挑战的,你就等着吧。 皇上拿出半边虎头扬了扬:“这是半边虎符,如果要想调用东晋国的所有军队,只有两个半边的虎符投在一起,才会生效,这一半的虎符只能得一半的兵力。” 玉钩笑着点头,起身走到皇上的面前,恭敬的接过兵权,她不需要全国的兵力,只要一半的人数就行了,她会把那一半的人训练成精锐的军队,成立如虎的玉家军,玉钩周身的霸气,冷然的想着,抬眸谢过皇上。 “如果玉钩三个月之内拿不下南夏国的两个城池,到时候自愿交出兵符。” “好,一言为定,”皇上点头,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气魄,真是东晋国之福啊,如此想来,离轩倒捡了个宝,笑望着下首的男子,可惜太子的无眼识珠,错失良人啊,皇上轻叹,起身下了高座,离轩飞快的上前把扶着皇上往寝宫去,玉钩抚摸着手里的虎头兵符,唇角是一抹势在必得。 皇宫的御花园里,林公公正陪着两个小家伙玩儿,身后跟着几个小太监和青凤蓝凰。 “玉箫,公公看你好像挺厉害的,是不是学过武功啊?”林公公惊奇的开口问,因为刚才玉箫轻而易举的逮到一只蝴蝶,那身手十分了得,这么小的孩子竟有这么高的修为,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玉箫和玉竹正蹲在地上观察刚才捉来的蝴蝶,彩色的,翅膀很大,两个小孩子很好奇,为什么有这么漂亮的蝴蝶呢,玉箫听到林公公的话,头也没抬开口告诉他。 “我娘说,在我们还在娘亲的肚子里的时候,祖师婆婆把自己一生的内力都输送给了我娘亲,所以我们天生是有内力的,连起武来简单得多,是有功夫才会厉害。” 玉箫说完再低下头去玩,林公公不由得叹息,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还从没听说过这事,有人能把内力全部送给别人,连没出生的胎儿都拥有内力,真是不错,看来榕王府一门全是将才啊。 林公公正在叹息着,忽然耳边听到有人的娇喝。 “干什么呢?拿来给我。” 一行人飞快的抬头,只见一个和玉箫差不多大的孩子双手叉腰站在他们的面前,原来是雪妃娘娘的孩子,十一皇子,没想到竟是十一皇子,林公公忙恭敬的开口:“小的见过十一皇子。” “原来是小林子公公,这两个家伙是谁?竟敢在御花园里捉蝴蝶,好大的胆子,这个地方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桌蝴蝶,马上过来送过来给我。” 林公公一听到十一皇子的话,便觉得厌倦,完全不同于玉箫和玉竹的话,玉箫和玉竹是可爱的叫着,让人觉得可爱,可十一皇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把他当做一个指使的奴才,林公公不由得在心里冷哼,这雪妃是如何教育孩子的,和人家的孩子根本没法比。 “十一皇子,他们是玉箫和玉竹?” 林公公话还未说完,十一皇子已经气愤的冲了过来,上前一脚踩死了那只可爱的蝴蝶,玉箫和玉竹看着地上的蝴蝶尸体,伤心不已,尤其是玉竹早伤心的哭了起来,指着十一皇子,大声的叫起来。 “你赔我的蝴蝶,赔我的蝴蝶。” 十一皇子看到玉竹哭了起来,不由得得意的笑了:“娘娘腔,不就是一个蝴蝶吗?踩死都踩死了,还哭呢,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们算个什么东西?” 林公公看着十一皇子的态度,嘴都气歪了,正想口头教训他一下,谁知那玉箫最容不得别人欺负玉竹,也不等林公公开口,早一闪身扬起手,给了十一皇子一记响亮的耳光,只见十一皇子被打出去三步远,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一个不少的浮在脸上,林公公当下傻了,不过心里却很爽,可是头却大了,因为这十一皇子是雪妃所生,雪妃那个女人可是很娇宠的,平常连皇上都拿她没办法,这下玉箫打了她的儿子,只怕她会借题发作。 那十一皇子从来没被人打过,先是傻了,随后反应过来,早哭得一塌糊涂,朝身后的小太监和宫女命令。 “给我上,打死他们。” 那些小太监身形一动,青凤和蓝凰飞快的挡在两个主子的面前,一抽宝剑,银光闪烁,那些太监谁也不敢动了,那十一皇子一看到自己占不了便宜,飞快的爬起身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叫起来。 “我去找母妃,她一定会过来收拾你们的,你们给我等着。” 御花园里,林公公赶紧拉着玉箫和玉竹两个小家伙,连声的念叨:“两个小祖宗啊,这下可惹到麻烦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吧,皇上会保护你们的,雪妃再厉害,她也不敢出皇上的范围啊。” 一行人急急的的回到了宣明宫的大殿上,大殿上空荡荡的,林公公知道皇上和榕王爷榕王妃一定在寝宫里,赶紧把玉箫和玉竹领进寝宫去,寝宫里的人抬头见林公公一脸紧张,不由得奇怪的问。 “发生什么事了?”林公公赶紧开口:“刚才在御花园里,两位小王爷和十一皇子闹了起来。” 皇上一听林公公的话不由得笑了:“小林子,你胆子也太小了,小孩子闹起来有啥事,紧张成这样子,什么时候你胆子这么小了。” 林公公无奈的叹息:“不是的,是两位小王爷?”他的话还未完,门外响起一阵吵杂声,远远的便听到雪妃娘娘嚣张的话:“是谁如此大胆,敢打到十一皇子的头上,胆子真不小,不想活了是不是?” 玉钩一听是苏采雪的话,便知道一定是儿子打了苏采雪的儿子,十一皇子,寝宫里的人都明白了,皇上倒是不动声色,望向寝宫门前,很快有哭声传来,苏采雪拉着十一皇子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数落着他,十一皇子哭得更凶了。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是皇子,谁敢打你,你就要打回来,竟然还有脸哭,真是白生你了。” 皇上一听雪妃的话,满脸的怒意,有她这样教育孩子的吗?冷哼一声,那雪妃总算住了嘴,望向床榻上的皇上,扑通一声跪下来,连声的叫着:“皇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堂堂的皇宫里竟有人打起十一皇子来了,这还有王法吗?” 皇上望向十一皇子,半边脸上浮起五个手印儿,看来玉箫和玉竹没有手下留情,不过皇上相信他们两个不像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便掉头望向玉箫和玉竹。 “怎么回事呢?” 玉箫一看到皇上问他,马上委屈的开口:“是他踩死了蝴蝶,你们可爱漂亮的蝴蝶,他一脚把他踩死了,蝴蝶会疼的。” 玉竹听到哥哥的话,立刻配合着开口:“会疼疼,它哭了,”两个孩子一唱一合的说着,皇上的脸色便难看了,没想到十一皇子竟然如此残忍,虽说蝴蝶是一个动物,可作为一个孩子应该有的童心他却没有,而且特别的残忍,这雪妃的教养真的有问题,眸光不悦的冷扫过去,苏采雪一看皇上生气,当下不敢再嚣张,可却不死心的开口。 “皇上他们是谁啊?十一皇子是你的儿子,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了,这有损皇室的脸面,”苏采雪的话一落,那玉箫立刻乖巧的做到皇上的身边,伸出手抱住皇上的手臂,得意的说着:“我也是皇爷爷的亲人,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如果他下次再敢踩死蝴蝶,我一样打他。” 离轩和玉钩没想到玉箫当着皇上的面竟然说这种话,生怕皇上恼怒,忙开口。 “玉箫,不可乱说。” 可是皇上却笑了,连连点头:“是,如果他下次再敢踩死蝴蝶什么的,皇爷爷准了你们两个打他,下次再打不要打一下,最少打两下,连皇爷爷的那一份也算上。” 苏采雪一听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话,脸色立刻白了,眼神绿幽幽的难看极了,这小屁孩竟然叫皇上皇爷爷,眸光一闪,难道是玉钩的儿子,玉钩的孩子应该是太子的孩子啊,没想到皇上却喜欢的紧,十一皇子,皇上平时都不肯理,没想到和这两家伙竟然相处和谐,看那两个小屁孩一左一右的爬到皇上的龙塌上,和皇上坐到一起去了,皇上竟满脸的笑,一点也不以为意,苏采雪斜睨了自个儿的儿子一眼,看见皇上就跟看见鬼一样,更不要说和皇上坐到一起去了,就是此时也躲在她的身后呢? 他这样子,皇上只怕更生气,无奈她和他说了多少次都没用,苏采雪愤怒的抬头望向玉钩。 “原来是榕王妃的孩子啊,不知道这事太子是否知道?” 玉钩笑了,现在她已经能坦然面对过往的那些事了,太子又怎么了,他算个什么东西,周身的睥睨之势,狂傲不桀的轻笑:“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我儿子的亲爹就在这儿,怎么又扯上太子了,如果雪妃娘娘硬要给玉钩加上莫须有的罪名那玉钩无话可说。” 皇上本来看着十一皇子可恨的样子已经生气了,没想到现在竟然看到苏采雪还在挑衅玉钩,不由得火冒三丈,现在的玉钩可不是榕王妃,她还是未来的三军统帅,如果能拿下南夏的两座城池,从此后他们只能称臣,每天必须向他们东晋国进贡礼单,这样东晋国就越来越富足了,皇上一想到这个,心里热血澎湃。 “好了,把十一皇子带出去,朕累了。” 杀手弃妃 正文 第七十六章滴血认亲 皇上脸色一冷,周身的寒气,寝宫一片冰寒,苏采雪一言也不敢说,这时候不禁后悔当日杀了苏家的人,搞得现在自己连一个后台都没有,拉拢朝里的那帮人,很多人不靠过来,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太子的人。 “是,皇上,”苏采雪无奈的牵着十一皇子的手走出去,越想越生气,忍不住用脚踢十一皇子:“你这个废料,他能打你,为什么你就不能打他。” 十一皇子只顾着哭,也说不出什么名堂,他不会武功,自然看不懂那玉萧身手了得,别说一个十一皇子,就是陪着十一皇子的那些太监全上,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如果当时硬冲上去,只怕就不是一个耳光的事了。 寝宫中,玉钩扫了离轩一眼,伸出手拉着离轩跪了下来。 “皇上,玉萧和玉竹一定是无心之过,希望皇上能饶恕他们年幼无知。” “起来吧。”皇上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一点也不害怕他,身为帝皇,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很多人都害怕他,使得他的心一直很寂寞,现在难得有两个小孩子不害怕他,他倒不希望搞得他们害怕自己,连个亲切的人都没有,声音柔和温润,一点也看不出来有生气的迹象,就连站在寝宫门前的林公公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还是玉萧和玉竹有本事,把皇上哄的开开心心的。 一家人在寝宫里说了一会子话,玉钩便领着孩子和离轩向皇上告安,退了出来,林公公把他们一直送到宣明宫外,还不忘叮咛他们。 “没事把两个孩子带来陪陪皇上,他太寂寞了,就是小的也会很想念两个小家伙的。” 玉钩没说什么,玉萧和玉竹倒是连连的招手,表示一有时间便会进宫来看他们的,一行人坐着软轿出了皇宫,王府的辇车在外宫门前候着,上了辇车,回榕王府,玉钩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她不怕皇上,可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自己可就麻烦了。 玉萧和玉竹两个人似乎早忘了刚才的小插曲,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玉钩唤了他们一声,两个人掉过头来,望着自个的娘亲。 “你们两个刚才吓死娘亲了,在皇上面前怎么能放肆呢,若是皇上生气了,你们可就麻烦了。” 玉萧望着玉钩,顽皮的笑起来,随后一脸认真的开口:“娘亲,你放心吧,我知道皇爷爷是真心喜欢我们的,如果他不喜欢我们,我们才不会和他亲呢。” 玉竹的小脑袋也连连的点动:“是啊,皇爷爷好好啊,我喜欢他。” 玉钩无奈,这俩家伙天生就知道谁对他们好,那夏紫阳平时对他们也很好,可他们在他的面前一直规规矩矩的,从没出现过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所以人与人之间其实是一种缘分,有些人第一眼便投缘,喜欢得紧,有时候相处了很久,仍然很厌恶,所以皇上和两个小家伙结的是善缘,才会让他们破例喜欢他。 一行人回了榕王府,没想到府里竟然有客人,七皇子离歌和离月相偕过来看望玉钩,最主要的是想见见小家伙,而玉萧和玉竹两个只要是真心喜欢他们的,向来嘴巴很甜,七皇子离歌和离月的心很快被他们俩个收服了。 离月搂着玉萧,真是疼到骨子里了,这孩子就是她梦想生的孩子,漂亮又可爱,而且慧诘,调皮。 “皇姑姑,你长得好漂亮啊,是除了我娘外最漂亮的女人了。” 玉萧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离月,笑眯眯地说,不过他没忘了把自己娘亲排在第一位,在他们眼里,娘亲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了,所以皇姑姑只能排第二了,不过这句话已经惹得离月笑了,很开心,她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皇嫂,这孩子真是可爱啊,借一个给我玩玩吧。” 玉钩刚想说好,那玉萧可就反对了,小脸蛋不乐意的垂下来:“皇姑姑,我不想离开娘,不过皇姑姑可以来这里,我天天陪皇姑姑玩。” “好啊。”离月笑得开心,只怕以后少不得往这里跑了,谁让这俩家伙如此可爱呢,一边的玉竹看哥哥很快把离月姑姑搞定了,他也有样学样的咧开嘴笑。 “七皇叔,你好漂亮啊,是除了我爹爹之外最漂亮的男人了。” 玉竹的话音一落,那七皇子离歌一脸的苦相,客厅里其他的人都笑了起来,玉竹不知道自己说错啥了,大家都笑成这样,抬头望向哥哥,玉萧出声纠正他。 “男人不能说漂亮,要说很帅,你忘了娘亲说过的话了吗?男人要说长得真帅。” 玉萧小大人似的样子,再次逗笑了大家,因为有了这俩开心果,一时间榕王府里充满了笑声,离月和离歌一直待到天将晚了才回去,依依不舍得,和小家伙抱了又抱最后才走了。 玉钩不由得叹息,她没想到这俩孩子如此深得人心,好像每一个看到他们的人都喜欢他们,而且玉竹的傻,似乎不再发了,像一个正常小孩子了,玉钩不由得想着,是不是因为他从小缺少父爱的关系,才会变得孤僻呢? 两个孩子兴奋得不得了,玩了一天,玉钩吩咐小蛮把他们带下去盥洗用膳休息,小蛮领命把玉萧和玉竹带了下去,玉钩和离轩相偕回风轩院。 寝室中,玉钩拿出半边的虎符出来玩,离轩坐在她的身边,望着她眸中寒凌凌的神色,知道她心里的结有多深,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其实不是一个傻子,当初的银月也是他假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害怕欧阳离烟会拿她开刀,可是她会相信吗? “玉钩,今天一天够累的了,洗洗睡吧。” “恩,离轩乖,你先去睡,我还有事要整理一下,”玉钩挥手,离轩走出去,盥洗一番吃了晚膳,便早早上床休息了,这种时候他要表现的怪怪的,要不然玉钩就该怀疑他了。 青凤和蓝凰见玉钩没有出来用膳,便把晚膳准备进来,见到公主正歪斜在软榻上把玩着手里的虎头符,不由得心惊惊的开口:“主子,你哪来的这个。” “我跟皇上要来的,用南夏国的两个城池换来东晋国的一半兵符。” 玉钩说完,好长时间没听到青凤和蓝凰的声音,不由的挑眉:“是不是你们还有家人在那边啊?” 青凤赶紧摇头:“没有,我们两个从小便在皇宫里了,也不知道亲人在哪儿,听皇上说过,我们是两个孤儿,根本没有亲人,所以他捡了回来养着的。” “喔,”玉钩点了一下头,继续把玩着兵符,可是青凤心不安的开口,她们到底是在南夏国长大的,对那里还是有感情的,虽然皇上对海棠姐姐做的事上有过错,但全国的百姓不至于有罪啊,若是战争打响了,只怕伤害的就是百姓啊。” “主子,难道真的要攻打南夏国吗?” 玉钩挑眉,淡淡的笑起来:“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不管那两个城池属于哪一家的,我都不会为难那些百姓的,你们放心吧,如果夏紫陌愿意封地称臣,我不会为难他的。” 玉钩的话志得意满,青凤无语,虽说主子很厉害,可是南夏国是一个物杰地灵的富饶国家,那里的兵力并不比东晋国差,如果说四个国家的实力,最差的要数北燕,因为是女尊国,女子多于男子,女子的力量有时候确实不如男子,所以四国中北燕是最差的,青凤建议。 “主子要攻也应该首攻北燕,这样要简单一些。” 玉钩轻笑,眼眸是冷魅,唇角浮起凉如残月的轻狂之笑:“你们这想法就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其实不然,如果先攻北燕,另外两国必然联手,到时候对付我们东晋国,我们必然死手,如果先攻强国,别的国家便不敢轻举妄动,这就是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青凤和蓝凰听得心惊,看来主子是势在必得了,而且她信心十足,好似谋略在心中。 难道南夏国真的难逃一劫了,柱子是不是准备统一四国,看来胃口不小啊,青凤和蓝凰相视一眼,虽然心疼南夏的皇上,可是她们已经认定了主子,只能跟着主子了,不管她做什么,她们只是做属下的。 “主子好谋略,”蓝凰轻声的开口。 玉钩莞尔一笑,摇头:“好了,这些事还早呢,你们两个过去看看小蛮什么情况,她的毒都是半夜的时候发作,今天我给她服了一点我的血,看她现在的毒是否还会发作。” “是,”青凤和蓝凰领命走了出去,两个人往风轩院的隔壁走去,因为小蛮被分派了去照顾两个小主子,他们一起住在风轩院里。 夜晚,月光朗朗,高大的树木就像被水洗过一样,清亮透明,被风吹得沙沙簌响,清辉洒遍大地。 太子府的正门前,有人轻叩门,从门里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看到熟悉的面孔,立刻拉开门让来人进来,来人头戴一顶斗篷,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紧裹着自己的身子,跟着开门的人一直往凤轩而去,凤轩的圆门前,守着两个下人,一看到来人的影子,便躬身让他们进去。 太子欧阳离烟正斜卧在书房内,一双凤眸微眯,眼神中是凌寒,是愤怒,本以为毒发那傻子会死去,没想到他竟然命大没死掉,那剑上涂了毒,难道有人给他解了毒,而且连着两个孩子都带回来了,越想这个欧阳离烟的越难过,胸腔阻住一股气,来回的盘旋,积郁在胸中。 书房门外有月津的声音:“主子,宫里来人了?” “让他进来,”欧阳离烟回过神,丰神俊朗的脸上竟染上丝丝的疲倦之气,唇角是一抹若隐若现的阴冷,月津在外面应了一声,把人领了进来退下去,来人一看到欧阳离烟,便扯掉头上的斗篷,放开身上的黑袍子,竟然是一个太监,宫中的太监,这个太监是临华宫苏采雪的贴身太监,宫中有什么事都是让他出来送信的,他的功夫不错,是苏采雪最得意的心腹之一。 “小的见过太子爷。” “起来吧,这半夜三更的怎么出宫了,难道宫中出什么事了?”欧阳离烟的眸子灼灼生辉,不知道想成什么了,不过那太监赶紧摇头:“不是宫中的事,雪妃娘娘让我来告诉你,皇上把东晋国一半的兵权交给了榕王府,兵符已被她拿到手了,雪妃娘娘让太子早作打算,千万不能让榕王妃得了势,听说那兵符只是暂时借给她的,她要拿下南夏国的两座城池,才能得到那一半的兵符。” 太监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的脸色阴沉下来,父皇竟然把兵符借给一个女人,东晋国的兵符,一半在丞相的手里,而另一半父皇一直不肯给他的,没想到现在竟然把一半的兵符交给了那个女人,欧阳离烟此时的心中,犹如被蝼蚁钻着一样痛痒,当日自己那般对待那个女人,以为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贱丫头,竟然爬上了他高贵的床,愤怒中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她,最后使她含恨离开,谁会知道五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个女人卷土重来,竟然轻而易举的从皇上的手里借了一半的兵符,一个女人相当于一半的兵符,这实力是一般女人有的吗?可惜自己肉眼凡胎,误把明珠当尘埃,此时悔之晚也,自然晚了,就不能让她真的拿下南夏国的两座城池,否则他将永无安生的日子。 欧阳离烟一挥手冷硬的开口:“回去吧。” 那太监见太子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他是啥意思,忙开口询问:“太子殿下,我怎么回复雪妃娘娘。” 欧阳离烟本就心情不好,还听着这太监问他意思,当下周身的冷气,凌寒的怒喝:“滚,怎么回是你的事。” 那太监吓得赶紧抽身离开书房,门前月津一听到主子的话,就知道这太监送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消息,提着一颗心,主子最近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他知道主子是后悔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在书房内蹉跎,既不去风清霜的霜阁了,也不去其他侍妾的院子,只一个人待在凤轩中,可是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当日他曾经一再的提醒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这果然一言成真了,虽然他很心疼主子,甚至有几次他想去找榕王妃,让她来见见主子,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榕王妃和太子势不两立,因为当日太子不但欺骗了榕王妃的感情,还杀了她最好的姐妹小菊,月津正在外面胡思乱想,屋子里的响起一声唤。 “月津。” 月津一愣,飞快地走进去,欧阳离烟抬眸望向他,慢慢地开口:“立刻飞鸽传书给南夏国的夏紫陌,就说榕王府准备攻击南夏的两个城池,让他们早做准备。” 欧阳离烟的话一落,月津难以置信的睁大眼,太子这是做什么,他疯了不成,就算榕王妃想攻下南夏的两个城池,那也是东晋国的城业,如果被皇上查出他所做的事,那可是通敌卖国,太子之位将不保啊。 “主子,这万万不可啊。” 月津几乎怀疑主子快走火入魔了,他是既后悔又不平,总想在姿态上压倒榕王妃,这样一来的结果,一定会导致他自己心力憔悴啊,榕王妃可活得风生水响的很自在呢?如果她能攻下南夏国的两座城池,不是富足了东晋吗? 欧阳离烟一听到月津的话,大手用力的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还伴着他森恨的话。 “你知道什么,父皇竟然把东晋国的一半兵权交给她了,你说我想跟父皇借那一半的兵权,他都不借,现在他竟然把兵权借给那个女人,你说如果让她得了兵权,就算本宫到时候当了皇上又有什么意义,一辈子受制于人,你懂吗?无论如何我是不能把兵权落到她的手中的。” 欧阳离烟说得又快又急,月津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皇上竟然把兵权借给了榕王府,其实太子先前也有攻打别的国家的打算,想吃了北燕,但是皇上的那一半兵权根本不撒手,所以太子没有成功,没想到现在榕王妃轻易的拿到了那半边的兵权,月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当日王爷善待榕王妃,今日这兵权全数在他手中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虽然有一半的兵符在榕王妃手里,但是王爷也不需要送信给南夏国,如要榕王府去校场提兵的时候,你可以把那一些挑剩下的老弱残病的兵交到她的手上去,那些英勇善战的都留在我们手里,属下就不相信,那榕王妃还能带着一些老弱残怜的兵将上阵。 月津的话一落,欧阳离烟立刻高兴了一些,点头赞同。 “不错,这方法不错,不过信还是照送,立刻去办。” 太子的命令已下,月津没办法,只得领命走了出去,屋子外面的侍卫飞云想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怕惊动书房内的太子,只得忍着,看着月津消失在月色中,而书房内,欧阳离烟疲倦的闭上眼睛,那狭长的眉细长入鬓,长长的睫毛掩盖去一双漆黑如狼的眸子,挺直的鼻子,下面凉薄的唇紧抿着,脸色有些隐晦苍白,慢慢的闭上眼,似睡非睡间,心里是蚀骨的悔意,一生识人无数,到头来还是错把珍珠当尘埃,明明心底有一份在意,偏偏以为只是恨,其实没有爱哪来的恨啊,可笑他今日方明白。 榕王府里,半夜三更的,大家都熟睡了,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声,惊动了好多人,玉钩缓缓爬起身,披衣坐在床榻上,朝外面叫了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守夜的小丫头恭敬的开口:“主子,好像是小蛮姐姐的声音。” 玉钩心惊,难道是自己的血不能解毒,刚想下床,那门外急速的冲进一个人来,一把抱住了她,激动地叫起来:“玉钩,玉钩,我的毒解了,今夜没有发,今夜没有发,我的毒终于解了,太好了,我是太高兴了。” 小蛮抱着玉钩一阵摇晃,玉钩拍了拍她的身子,淡然的开口。 “既然解了毒,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叫那么大声吓什么人啊?估计榕王府一大半的人被你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快去睡吧,我很累了。” “好,好,我这就去睡,”小蛮高兴的连连点头,放开玉钩的身子,往外跑去,风风火火的差点没摔着,玉钩望着她小时的背影笑了起来,这丫头真是的,屋子外面传来苏天阳的声音,也是很高兴的问候着,玉钩眸子幽暗,苏天阳是一个难得的将才,怎么能做苏府的管家呢,看来过两日还是重找一个管家,把他派到有用的地方去。 玉钩想着打了个哈欠倒下再睡,那离轩翻了个身,把她搂进怀里,再次沉睡过去。 一连几日欧阳离烟都在等玉钩的动静,等他到校场去点兵,可惜玉钩却没动作,他不知道玉钩正准备给他重重的一击。 这日,玉钩在花园里散步,身后跟着青凤和蓝凰,三个人随意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青凤可以看出主子的心不在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玉钩在等,等小蛮的消息。 正想得入神,远处传来小蛮兴高采烈的声音:“王妃,王妃。” 玉钩莞尔一笑,整张脸庞都亮了,唇角浮起凉薄的阴冷,这一切终于要来了,回身望向那像花蝴蝶似的跑过来的小蛮,连声的开口:“你不会慢点跑啊,又没人追你。” 小蛮呵呵的傻笑,因为玉钩用血解了她的毒,她就觉得自己这条命是她的了,总想做点什么心里才踏实一些,因此才会如此心急,一听到玉钩的提醒,忙喘着气儿站好。 “有消息了,我把人带过来了。” “好,带到风轩的书房来,”玉钩点头,身形一移往风轩而去,小蛮应声往前面跑去,青凤和蓝凰相视一眼跟上主子往风轩走去,看来主子有事可做了,一扫先前的厌烦,显得很高兴似的。 风轩中,离轩和两个孩子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玩了,书房里静悄悄的,玉钩端坐在书桌后面,雁儿给王妃奉上茶水,退了出去,迎头碰上小蛮,小蛮姐姐身后还跟着一个粗布衫的妇人,头上挽着简单的髻,鬓边插着一个木制的钗子,整个人倒也干净利落,雁儿不知道这妇人是谁?不过笑着开口。 “小蛮姐姐,你去哪了?人家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去做事了,”小蛮简单的开口,便领着那妇人走进了书房。 那妇人是一个乡下女子,何时到过这繁华的府邸,一时间手足无措,低垂着头也不敢望向上首,但是闻着鼻端的香气,便好闻得快晕过去了,脚步更是飘飘浮浮的,好半天站不稳,就在她愣神的空挡,上首有人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清悦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冷意,那妇人抖索了一下,赶紧开口:“回王妃的话,民妇叫冰绡,见过王妃。”说着跪了下来,玉钩忙挥了挥手示意小蛮把她扶起来。 “你起来吧,别那么拘谨,坐下吧,本王妃有事问你。” “谢王妃,”冰绡应着,玉钩看她虽是一个乡下的女子却识大体,倒也不错,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冰绡,听说你想你儿子了,你老实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本王妃,本王妃可以把你儿子讨回来给你。” 那冰绡一听到玉钩的话,显得难以置信,飞快地抬头望过去,只见高座上坐着一个神仙似的女子,娇丽明艳,明眸如水,一身的华贵,头上明晃晃的珠钗,刺得人眼都睁不开,再看她身边的两个婢子皆华服衣衫,模样儿一等一的秀美,到底是王府,和别处是不一样的,赶紧点下头回话。 “王妃说的是真的吗?王妃问什么,冰绡一定知无不言,王妃请问。” 玉钩点头,心里叹息,身为一个母亲,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的,自己不也是这样吗?但愿她能把她的儿子送还给他,缓缓的开口:“你儿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玉钩话音一落,冰绡迟疑了一下,显得有些难以回答,玉钩也不着急,她相信想见儿子一面的心情一定可以战胜一切,果然冰绡下了决心似的,沉声开口:“我儿子现在在太子府里呢?” “为什么说你儿子在太子府里呢?当初是你们送进太子府的吗?”玉钩又接着问,这次冰绡没什么迟疑的了,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时候我怀孕了,快生了,忽然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丫头模样的人,穿着也挺华贵的,就像这两位,”冰绡说着指了指青凤和蓝凰,玉钩一听便知道这一定是那位主子身边的贴身丫头,这些丫头等于半个主子,平时吃的用的也是挺好的。 冰绡又接着往下说:“她和我们说,如果到时候我们剩下男孩子,就还给她们,给我们一千两银子,而且我们的孩子将来会大富大贵,我和我们家里的那一位一商量,便决定如果生男孩子就换了,便不是为了那一千两银子,是因为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孩子能大富大贵,儿子跟他们走,肯定好过跟着我们,所以便答应他们了,当时那个丫头放下五百两银子,并说如果到时候不需要换,五百两银子就赏给我们了。” 冰绡喘了一口气,小蛮赶紧给她倒了杯茶,冰绡说了一口,又接着往下说:“后来我真的生了个男孩子,那一夜便有人来我家,带着一个女孩子把我儿子换走了,可是孩子是自己生的,当时还看了几眼,那孩子生得白白胖胖的,我想念得紧,后悔极了,便吩咐我家男人出去给我找回来,可是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啊,根本找不到,可是我不死心,京城就这么大地方,我儿子就在这里,我一定要找到他,整整五年的时间我没有放弃,饿了就跟人家要点东西吃吃,困了就找个破庙或者破街破巷的地方缩一晚上,我男人说我疯了,可我不管,老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我真的看到抱我儿子的丫头了,我一直跟着她,最后看到她走进了太子府,便找后院的门房的人打听了一下,知道那丫头叫念慈,果然是太子府的人,于是我便赖在那里不走,要我的儿子,谁知竟有人出来打了我一顿,我养了好长时间的伤才好。” 玉钩听了点头,那青凤和蓝凰听得心惊,天哪,没想到太子的儿子竟然是人家的,那么当初生下的其实是个小郡主吗?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就是玉钩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飞快的开口。 “那你怎么不管那送过去的小女孩子了,即便不是亲生的,可送到你身边,也该好好待她,她好歹是个小郡主。” 冰绡一愣,眼泪竟下来了,心里很疼,她是可怜那个小女孩子,被送过来的时候因为装在箱子里时间过长,缺氧导致脸上发青,很快便死了。 “当时她们把小郡主放在箱子里,因为呆的时间太长,竟然窒息而亡了,真是作孽啊。” 冰绡心痛得叫起来,眼泪流下来,书房里一下子沉寂下去,就连玉钩也觉得心情沉痛无比,没想到生在将相王侯家里,竟然遭受到这种的待遇,风轻霜风轻霜,人说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你亲身的骨肉啊,你怎么就忍心对待自己的孩子呢,即便是你的了儿子,也没有如愿登上太子妃之位啊,你害了自己亲生的女儿,你还杀了绿影的孩子,现在你的手上沾满了无辜孩子们的血啊,这样的你还有可能得到幸福吗? 玉钩等到冰绡哭了一会儿,缓声开口:“小蛮现在带你过去,你们两个躲在暗处看看,冰绡见到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念慈,那太子府是什么地方啊,若是认错了人,可没有好果子吃。” “好,”小蛮点头,想到风轻霜的狠毒,不由得恼怒异常,那可恶的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小蛮领着冰绡出去了,苏房里,青凤看着自个的主子,见她斜歪到座榻边,显得很消沉,不由奇怪的挑眉:“主子,你怎么了,这件事可以击败风轻霜不是吗?” “可是你不认为代价太大了吗?那可是孩子的命啊,孩子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得到这些大人的迫害。” 玉钩越想越火大,起身准备出去,门帘响了一下,两个娇小灵动的身影扑了进来,缠着玉钩不放,一左一右的望着玉钩:“娘亲,我们想要个小弟弟。” “是啊,爹爹说有小弟弟可以陪我们一起玩,人多好热闹啊,”玉竹笑着开口,那玉萧一伸手敲了弟弟以及后脑勺:“玉竹,爹爹让你不准说出他来,你又忘了。” 玉竹一听怪怪的闭起嘴来,那玉钩脸色青幽幽的难看,谁说离轩傻来着,他这是傻吗?不由恼怒的朝外面吼叫起来:“欧阳离轩,你这个混蛋,给我进来。” 玉萧和玉竹相视一眼,耸了一下小小的肩:“娘亲,爹爹说过,娘亲一定会发怒,所以他出去找人玩了,你叫也没人听见。” 玉钩的唇角不停的抽搐,这一大两小的家伙真是气死她了,抬脚往外走去,玉萧和玉竹还不死心的跟着她的身后追问:“娘亲,娘亲你答不答应嘛,娘亲,娘亲你就答应嘛。” 玉钩陡的停住身子,一脸严肃的开口:“娘亲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们随便找人玩儿。” “好。”两个小家伙点点头,玉钩满意点头,谁知玉萧紧紧跟着一句:“睡觉时顺便想想,什么时候给玉萧生个小弟弟。” “是啊,一定要想好啊,要不然我们一直缠着娘亲,”玉竹得意的开口,玉钩真想仰天长啸,气狠狠地走进寝室,用力的一甩门,理也不理外面的两个家伙,立在玉萧和玉竹身后的青凤和蓝凰相视而笑,这两个家伙可真是主子的克星啊。 傍晚的时候,玉钩醒过来,小蛮和冰绡回来了,经过冰绡的确认,抱她们家的孩子千真万确的是念慈,那么风轻霜的儿子其实并不是太子欧阳离烟的,而是冰绡的孩子,风轻霜产下的小郡主却早已亡故了,玉钩想到欧阳离烟的残根,老天终于报应到他的头上了,等着吧,这才是开始呢,玉钩冷哼。 “好,小蛮你领着冰绡下去休息,明天就有一场好事了,这件事落幕,相信冰绡会得回自己的儿子,”最后的一句话,玉钩说的底气不足,因为欧阳离烟的做事风格一向和别人不一样,谁知道他会如何让处置风轻霜和那个孩子。 玉钩待在寝室里,本来还想等离轩回来好好找他算账呢,谁知道离轩并没有回来,玉钩问了苏天阳,原来离轩进宫去陪皇上了,看来这傻子到精明,知道自己会找他算账,竟然进宫去找皇上,玉钩笑起来,虽然离轩傻,可是却让她安心,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若说爱上离轩,感觉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若说不爱,自己只要想到她便会安心,便会笑,而且无理由的相信离轩不会骗她。 第二日,玉钩吩咐苏天阳亲自去太子府请欧阳离烟就说榕王妃有事请教太子,请太子过府一趟。 欧阳离烟一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过来了,最近几天他一直不安,因为玉钩把兵符拿到手了,竟然一直没有动静,这不能不让他诧异,几日里心情不好,这不她总算有动静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如果能争取到她和自己合作,倒不失为一个好点子,如果她愿意听从他的,两处兵符合成一股力量,相信一定可以取下其他三国。 欧阳离烟领着月津和飞云,还有几个侍卫赶到榕王府,被苏天阳安置在王府的正厅上,并没有见到玉钩,不免有些狐疑,而且他很奇怪苏天阳什么时候成了榕王府的管家,堂堂将军府的公子竟然沦落为王府的管家,欧阳离烟不免为他不平。 “天阳,不如到本宫身边来帮助本宫吧,本工不会亏待你的。” 苏天阳漠然的扫视了一眼太子,淡淡的开口:“只有我愿意做的事情,没有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虽然只是王府的小小管事,不过那狂傲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样,欧阳离烟有些恼怒,不过也懒得理他,不识抬举的东西,愿意待着便待着吧,倒是苏天涵有用的多。” “你们王妃呢?怎么还不现身。” 苏天阳恭敬地亲自奉上茶水,缓缓的开口:“王妃就在隔壁招待一个朋友,马上就过来,太子殿下不要心急。” “好,那你下去吧。” 欧阳离烟听到玉钩就在隔壁,挥手让苏天阳推下去,自己捧上茶水,静静地注意着隔壁的动静,身后的月津和飞云差异的相视一眼,这榕王府里透着古怪,把太子叫了过来,偏就没人出现,这究竟是有意怠慢还是别的什么事情,掉头望向太子,太子倒是一脸的不惊不窄注视着隔壁的动静。 忽然有声音传过来,格外的清晰,欧阳离烟蹙眉,没想到这隔层如此单薄,对面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晰可闻,欧阳离烟不由冷笑一声,对面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椅子不落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榕王妃,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想我儿子了,哪一个娘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可是他们非要拿女儿换我的儿子,我本来还想着要儿子飞黄腾达,可现在我只想守着他一辈子,就算穷也是好的。” 冰绡抽抽泣泣的说着,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榕王妃让她再说一起经过,不过既然她如此吩咐了,她只能说了,可一想到从前的事情,还是流泪了。 玉钩的声音清冷却压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兴奋,因为她知道隔壁的男人在听着,待会儿他就该吐血了,唇角的笑意不由的拉大。 “那你儿子换到什么地方去了?” “太子府,是一个叫念慈的丫头抱走了我的孩子,榕王妃,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冰绡突然叫了起来,而正厅里的欧阳离烟再也听不进任何一个字,他只听到太子府和念慈这个字,整个人便被雷轰了一般,傻楞住了,就是月津和飞云的脸色也白了,刚才的话他们也听到了,那妇人说,王府里的小王爷是他的儿子,念慈乃是风侧妃的丫头,一听便知道孩子是谁抱走了,本来太子失了一个孩子够伤心了,没想到王府里唯一的小王爷,竟然不是他的亲骨肉,而是人家的孩子,那么当初风侧妃一定生的是一个女孩子了,这真是太可怕了,女人原来也可以做事这么绝,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出换取别人的孩子进府。 “这不太可能吧,太子怎么会容忍别人的孩子生存在太子府呢?”玉钩的话里是一抹揶揄,她的话刚落,一阵旋风似扫过,屋子里面多了一个脸色黑青,喘着粗气的男人,狠厉的扫向地上跪着女子,周身的狂怒,冰绡吓了一跳,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想干什么,飞快的躲到一边去,朝着上首的玉钩叫了起来。 “榕王妃,他是谁啊?” “他是太子,”玉钩眉眼都是笑,缓缓地由高座上走下来,悠然自得的施了一礼:“榕王妃见过太子。” 欧阳离烟把眸光从那妇人的脸上移到玉钩的脸上,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开口:“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想用此来羞辱本宫对吗?” 玉钩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陡的收住,慢慢地望着欧阳离烟:“太子这笑话不错,我就是在有脑袋,也不敢做出欺骗太子的事,请别给我乱扣帽子,这可是你们太子府的事,这个女人只是因为以前和我相识,过来救我罢了,我还不太相信呢?” 欧阳离烟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是知道她有些话说得对,她不敢贸然的找一个人来欺骗他,谁敢说太子的孩子是别人的啊,一想到自己一直宠着的霜儿竟然欺骗了他,把女孩子送出去换成男孩子,心里便痛苦的抽搐,身影轻晃,快站不稳了,身后的月津和飞云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身子,被他狠狠地甩开来,冷喝。 “滚出去,本宫还没有如此不济事,”他说完走向玉钩,一步一步,慢慢地开口:“这是不是本宫的报应呢,你终于看到本宫的报应了是吗?” “是,”玉钩无所谓的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浮起一抹快感,曾经的迷恋离自己已经很遥远了,她想这就算现在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心疼了,但是她不能让他轻易的死,她要让他感到痛,痛到入骨,痛到永远不能伤害别人,老天会看着这一切的。 “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欧阳离烟听着她的话,气血攻心,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唇角溢出血来,月津和飞云惊骇的大叫:“太子,太子,你没事吧?”月津掉头望向身后的玉钩,他知道这个女人吃了很多苦,也恨太子殿下,可是看到太子对她动心了,却受到如此多的报应,他作为属下很难过,忍不住开口。 “榕王妃,太子已经受很多苦了,你就别折磨他了。” “我折磨他,我就是要折磨他,她就准备受着吧,”玉钩说完掉转身,那欧阳离烟愤怒的早失去了理智,一伸手拉住她的身子,怒吼:“你不是要折磨我吧,你一定也很恨霜儿,那么就一起折磨了吧,”说着把玉钩的身子往外拽,玉钩抬手甩了他一耳光,身形一闪让了开来,阴沉着脸冷声:“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太子又怎样,别忘了我是榕王妃。” 欧阳离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当众甩了他一记耳光,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一扬手准备反击回去,玉钩冷沉下脸来,阴森森的开口:“你打吧,正好一起进宫去见皇上,把这事和皇上说说,是我的错呢,还是太子有失检点,我是榕王妃,你却和我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 欧阳离烟的手生生的收回去,眸子阴鸷的像无边的深渊,心痛染在眸底,现在这女人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已明白自己的心意,可是她却再也不会回头了,难怪有人说做事一定要给自己留点后路,不能做的太绝了,他就是做得太绝了,阻死了自己的退路,欧阳离烟脸色交错复杂,缓缓的转身往外走去,沉重的开口。 “把他们一起带到太子府去。” “是,王爷,”月津和飞云走到玉钩的面前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玉钩本来不想理他,但想到可以看风轻霜的样子,不由来了些兴趣,冷然的开口:“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如此虚伪。” 玉钩领着青凤和蓝凰还有冰绡一起跟着欧阳离烟的身后往外走去,月津和飞云尾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门前的辇车前往太子府而去,留在风轩院里的小蛮和雁儿不知道王妃去太子府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由得心急如焚,王爷还没有回来,这可怎么办? 太子府。 霜阁中,风轻霜低敛着眉斜卧在软榻上休息,一双美眸望向一侧正在认真写字的儿子,眸光迷离,带着浅浅的轻愁,心是痛着的,还有一抹不安,今儿早上眼皮一直跳动着,总感觉到要出事一样,究竟会出什么事啊? “小姐,怎么了?”立在她身边的念慈见她皱了几次眉,不由担忧的问,五年来小姐活得并不开心,因为送出去的小郡主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念慈的眼神幽暗下去,如果小姐知道小郡主在那一场变故中?念慈不敢想象,小姐还一直嘱咐她多送些钱财过去,务必让小郡主生活得开心一点。 “我总觉得不对劲,感觉到要出事一样。” 风轻霜轻声地低喃,念慈不以为意,小姐本来就忧郁,再加上先前的十夫人以榕王妃的姿势高调回京,难怪主子越来越担心呢。 “没事的,你别疑神疑鬼的了。”念慈劝解自己的主子,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廊檐下,传来小丫头的声音:“侧妃娘娘,太子让人过来叫侧妃娘娘去一趟正厅。” 念慈赶紧应了一声:“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那风轻霜一听到小丫头的话,便伸出手紧紧的拉住念慈的手:“要出事了,念慈,要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啊?” 念慈伸出手拍拍小姐的肩,柔声的安慰她:“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没事的,只是你想多了,太子一定是有事找你,我们过去看看有什么事,马上就回来了,”念慈调头吩咐奶娘把小王爷带下去,自己扶起小姐,两个人一起往前面走去,风轻霜镇定了许多,她再担心也不能让王爷看出蛛丝马迹来,那不是不打自招吗? 两个人一起走到太子府的正厅,门外立着月津和飞云,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冷,看到风轻霜走过去,只淡淡的招呼一声,完全没有平日的恭敬,风轻霜禁不住打了一个轻颤,心里惶恐起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想问问月津,可惜人家根本不看她,只得作罢,那月津和飞云是生气这个女人的狠毒,怎么能把好好的小郡主换出去呢?即便王爷想要一个男孩子,也不能把自己亲生的女儿换出去啊,她可是娘亲。 风轻霜走进去,那念慈被月津伸手挡住了,她不悦的挑眉:“你们干什么?” 月津冷然开口:“主子有旨,只能侧妃娘娘一个人进去,你就不要进去了。” “你?”念慈挑眉,一言不发的走到一边闷站着,别说小姐,就连她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月津这下人不会这样的,除非真的有对小姐不好的事,如果说真有对小姐不好的事情,那么就是孩子的事了,一想到这个,念慈的双腿不由软了,如果这事露馅了,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正厅里,上首坐着欧阳离烟,旁边的位置上坐着玉钩,她的身后站了几个不认识的女人,大概是她的婢子什么的,风轻霜不在意的掉头望向太子,只见他的脸上竟有鲜红的指印,不由得大惊。 “谁敢打太子殿下?” 欧阳离烟一听到她的话,不由的气色更冷,阴鸷的大叫一声:“跪下。” 风轻霜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子究竟想干什么,当着这个女人的面竟然让她如此难堪,脸色幽幽的泛着青光,不过此时也不敢说说什么,因为欧阳离烟的脸色难看之极,她还是不要惹他,缓声开口。 “轻霜见过太子。” “你认识这个女人吗?”欧阳离烟冷沉的声音响起,一直站在旁边的冰绡站了出来,风轻霜抬眸扫视了冰绡一眼,摇了摇头,这女人一看就是个乡下的婆子之类的,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人啊。 “轻霜没有见过她。” “我也没见过她,”冰绡跪下来,恭敬的开口,表示她也没见过风轻霜,风轻霜莫名其妙的扫视了一眼旁边的女人,心底忽然忽起一抹不安,这女人不会是小王爷的亲娘吧,真的会这么巧吗?手心里一下子全是冷汗,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愿是她想多了。 欧阳离烟没有说什么,只朝外面叫了一声:“月津,让念慈那丫头进来。” “是,太子,”月津示意念慈可以进去了,念慈知道一定是事情败露了,整个身子都没力气了,好不容易走到正厅,那冰绡一看到念慈,便用手指着念慈大叫起来:“是她,是她抱了我的孩子,是她抱了我的孩子。” 欧阳离烟一听这话,脸色早青黑一片,阴冷的扫向下跪着的一主一婢,沉沉的出声:“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承认了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念慈和风轻霜很有默契的开口:“我们不认识这个女人,请太子明鉴,那孩子可是太子的亲骨肉啊,太子怎么能听信别人的妖言中伤自己的孩子呢?” 风轻霜直觉认定这事肯定是坐在旁边的女人搞出来的,没想到她卷土重来,报复到她的头上来了,当初真该杀了她,风轻霜狠狠地想着。 欧阳离烟疑虑的望向玉钩,玉钩恨他,若是她找来一个女人设了一个局,难道自己还要上当不成,伤了自己的孩子和女人吗? 玉钩优雅淡然的笑,放下手里的茶盏,定定的望着风轻霜:“这事好办多了,去把那孩子带过来,和太子滴血认亲不就行了吗?如果孩子真的是太子的,那么血液便会相融,如果不相融就不是太子的亲骨肉,既然风侧妃一口咬定孩子是太子的亲骨肉,想必不怕这些吧。” 玉钩的话音一落,风轻霜的脸色惨白一片,眼神狠厉的望向玉钩尖叫:“你个狠毒的女人,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杀手弃妃 正文 第七十七章骷髅山 玉钩站直身子,走到风轻霜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凌寒的开口:“恐怕你做鬼也要先和别人算账了,你不残毒,不泯灭人心,怎么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因为害怕别人登上太子妃之位,所以杀了太子的亲生骨肉,这难道不是歹毒吗?那孩子是无辜的,还有你自己的亲生女儿,活活的放在箱子里闷死了,这些不是歹毒吗?想想你自己手上有多少血腥,再来说别人?” 玉钩的每一言都重重地落到风轻霜的心上,她只听到女儿已死的消息,疯了一样的掉转头扯上念慈的身子,大叫起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的女儿她死了,是不是,是不是?” 念慈一言不发,证明了玉钩所说的真话,风轻霜再也受不了打击,站起身疯狂的笑起来,掉头望着上首的欧阳离烟哈哈大笑:“欧阳离烟,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啊,也是我做的孽啊,都是你一再的要我生个男孩子,所以我才会换了女儿啊,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所以我杀了绿影那个贱人的孩子,这都是你自找的。” 风轻霜说完疯狂的笑了起来,逮谁都笑,逮谁就问自己的女儿哪去了?风轻霜最后疯了,欧阳离烟望着眼前的一切,再也受不了打击,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晃了几下倒在座榻上,冷厉的朝外面命令。 “来人,把念慈这丫头乱棍打死,风侧妃送进禁院去。” “是,王爷,”月津和飞云飞奔进来,一看到王爷脸色苍白,唇角溢出血来,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下首,不由心疼得要命,一双眸子充满了杀气,冷冷的扫向玉钩,这个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到太子,虽然太子对不起她在先,但是他们作为属下的感到心痛了,如果她再敢为难太子,他们决不手软,两个人同时叫了一声:“太子,你?” “下去吧。” 那念慈已瘫倒地上去了,再也发不出一个字来,任由着月津提出去,飞云也退了下去,玉钩回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望着上首的男子,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有的只是阴冷的笑,欧阳离烟心痛无比的望着那张决绝明艳的脸蛋,缓缓沉重的出声。 “这便是你想要的是吗?近日发生的一切,本宫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等着吧。” “好,玉钩等着,告辞,”玉钩站起身来,看也不看那虚弱的快到了下去的男人,显然今天他被重创了一记,不过她并不怕他,该来的总会要来,他曾经所做的错一定要统统的还回来。 青凤和蓝凰跟着玉钩身后往外走,那冰绡忽然叫了一声:“榕王妃,我的孩子?” 玉钩回过神来,她都忘了冰绡的孩子了,回身遥望向欧阳离烟:“太子殿下是不是该把别人的孩子还给人家?” “滚,统统的滚,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欧阳离烟愤怒的一拍桌子i,决绝的沉声,立刻从门外走进一大批的侍卫,玉钩看着眼前的一切,知道欧阳离烟不想交出孩子来,一时也没有办法,示意冰绡先跟她们回去,另想办法。 一行人迅速的退了出去,欧阳离烟再也支撑不住,歪倒在软榻上,那些侍卫同时惊呼:“太子,太子殿下。” 太子府乱成了一团,而玉钩却带着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太子府,刚出了府门,便看到从辇车上下来的榕王离轩,一脸的紧张的上下检查,他有没有什么大碍。 “娘子,你没事吧。” “没事,”玉钩摇头,和离轩一先一后的上了辇车,青凤和蓝凰还有冰绡上了离轩乘坐的辇车,一行人回榕王府去,辇车上,玉钩一言不发的斜睨着离轩,这小子知道回来了,昨个怎么不回来,现在回来一样要受罚。 “离轩,有时候我真怀疑你不傻,要不然怎么知道教儿子那些呢?”玉钩疑惑地盯着离轩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细节,离轩一脸的天真,似真似假的开口:“娘子,我不傻啊,你别相信人家的,我是不傻的,离轩是最聪明的人了,只要娘子说的,离轩就会相信的。” 玉钩叹息,傻子说自己不傻,如果他刻意的否认,他到相信他是装的,可看他如此认真地说自己不傻,到让自己觉得自己的无理取闹,离轩傻了十几年了,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从她出现开始傻得,如果他不傻,太子不会发现不了的,所以说他根本就是个傻子。 “好了,回去吧,以后不准再和儿子说那些不该说的话。” 玉钩歪倒到软榻上,现在她只想报仇,根本不想别的事情,只有活活的虐死欧阳离烟,她阻在胸中的一口戾气才能去了,否则一辈子也不能舒心,小菊的死,还有海棠的死,如果海棠不跟自己去南夏国,就不会死,想到上次见到师姐,她伤心的样子,她的心里便倍觉痛苦。 “是,娘子,”离轩乖乖应声,他可以看出玉钩现在心里只有报仇,她不想别的,自己不会强迫她的。 回到榕王府后,冰绡一直哭,她本来以为太子知道了,她的儿子就会回来了,谁知道太子竟然不把儿子还给她,这可怎么办才好,玉钩望着哭得伤心的冰绡,无奈的开口。 “现在太子正在愤怒中,只怕孩子一时出不来,但是风轻霜那个女人遭遇了惩罚,被关了起来,现在的太子府里没人敢动孩子,所以你儿子是安全的,总有一天他会回到你的身边的,所以你不要着急,安心的回家吧,如果一有消息,我就会送信给你。” 冰绡听了玉钩的话,又哭了一会,知道只能这么做了,止住了泪水,她知道眼前的榕王妃不会骗人的,因此点了点头:“好,我回去等消息,谢过榕王妃了。” “青凤,把冰绡送出去,另外给她一些银两,在家里安心做些小买卖,就算你把儿子要回去了,他已经过惯了丰衣足食的生活,只怕你家他不太适应,所以你还是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做些什么,到时候让儿子生活得好一点。” 冰绡听了连连点头,千恩万谢,想想儿子一直生活在太子府里,那可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如果回家连饭菜都不周全,只怕他受了委屈,到时候再恨他们,还是赶紧回去做些生意,把生活搞得好一点,儿子回来才不会抱怨他们。 冰绡走了之后,一连几天欲购没什么动静,只安静的在府里过日子,好像把那得来不易的兵符忘了,儿子和离轩到很高兴,一大两小的三个男人整天缠着她,不是钓鱼就是捉蝴蝶,总之这几天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最开心的日子了,竹儿竟然好了,再也没有发过呆傻的毛病,原来他不是真的傻了,而是缺少父爱的原因,男孩子还是和父亲生活在一起更勇敢,更健康,玉钩不由得感叹,幸好当初她决定了嫁给离轩,他虽然傻,却是真心疼两个孩子的。 是夜,偌大的风轩院里,陷入了寂静,一个灵巧的身影闪身进了书房,借着月光,小心的翻找着屋子里面的东西,很快便找到一个虎头形状的东西,立刻舒了一口气,露出满脸的笑,把那东西收进怀里,拉开房门准备离开,不过门外却立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榕王妃玉钩,她似笑非笑地望着屋中的人,冷然的开口。 “宝珠,看来这太子给了你不少的好处啊,你竟然敢来偷兵符,知道偷兵符是什么大罪吗?可以灭九族,你说我是把你交到刑部去呢,还是先把你杀了呢?” 玉钩一步步的往里走去,宝珠身形一闪,就要离开,原来她会武功,玉钩冷笑一声,轻唤:“雕虫小技,也来显摆,找死,”一手迅疾的闪过,只听到喀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书房里立刻传来痛苦的叫声,宝珠翻滚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 “榕王妃,我该死,你饶过我吧,我一家人都在太子府,若是我不听他的命令,他就会杀了我父母的,请榕王妃饶过我一次吧。” 玉钩蹲下身子从宝珠的怀里拿出虎符,淡然地摸着虎符,一脸的冷硬:“难道因为你父母在他的手里,你就来偷兵符吗?如果兵符落到他的手里,你知道还有多少人会死吗?难道你父母是人。别人就不是人吗?还有这种事全在你身上,若是你死了,他还有什么把柄呢?” 玉钩冷哼,一点的表情也没有,青凤和蓝凰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主子现在好冷啊,比在南夏国的时候狠多了,只要谁惹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那宝珠听了玉钩的话,想了一下,点头。 “我明白王妃的意思了。”说完冲了出去,不大一会儿玉钩便听到外面有吵杂声,原来是宝珠碰壁而亡,玉钩一动不动的站着,唇角浮起凉薄的笑,心里暗念着,难道我真的很冷血吗?可是这种事情往往最直接的就是当事人死了,那要挟的人就没办法了,就好比歹徒拉了人质,结果伤亡了一大批人去救所谓的人质,这样做法到底值不值呢,各人各人的命,被挑上了,是她的命不好,只能一死断了恶念,宝珠死了,相对的他父母却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这样也算死得值,玉钩淡然的吩咐一边的青凤。 “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材把她葬了,并送信给太子。” “是,青凤这就去办,”青凤恭敬地走出去,现在的主子可是周身的凌霸,高高在上不容人质疑。 欧阳离烟得了信,知道宝珠偷兵符的事露馅了,刚刚调养好的身子不免又有些郁结,为什么当初没发现这个女人有一颗睿智的脑袋呢,什么事都被她想到了,只怕她以后会是自己的一个劲敌,欧阳离烟轻挑起细长的凤眉,唇角浮起一抹苦笑,现在他失去了女人儿子,剩下的只有太子之位了,将来登基做了皇上,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所以他一定要保住皇位,无论谁动摇了他的宝座,都只有一个字“死”。 所以他不能让那个女人拿到兵权,既然偷不到兵符,那么就把那些老弱残病的都给她,看她带着那些人怎么上阵打仗,欧阳离烟的眼睛幽幽的泛着寒气,朝外面叫了一声:“去把云大人叫过来。” “是,太子,”月津在外面应了一声,很快离开凤轩,去请云大人。 天高晴朗,宽阔无边的校场上,玉钩一身的劲装,头戴银盔,身着锦袍,腰悬宝剑,整个人英姿勃勃,神采飞扬,站在校场的高台之上,俯瞰着下站着的几位将军还有军前总监等,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扬了扬手里的虎符,邪狂张扬的开口。 “这是半边的虎符,可以调动东晋国一半的军队,现在把人全部抽调出来。” 那几个将军面面相觑,凑到一起去小声的嘀咕着,没想到皇上的兵符竟然拿出来了,以前调兵只有云家的兵符,没想到此次皇上竟然把半边兵符交给了榕王妃,看来这榕王妃备受圣宠啊,当下不敢大意,恭敬的开口。 “禀榕王妃,云丞相还没有来,如果要调动人,必须有他的兵符才行。” 玉钩脸色一沉,难看至极,盛寒的开口:“混账,你们是食皇家的俸禄还是食云家的俸禄,如果我把这件事禀明皇上,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那几个将军一听,脸色早变了,忙小心的开口:“榕王妃请息怒,臣等这就去把人调出来。” 将军的话音刚落,马蹄声响起,扬起半天高的尘土,马上的人一身白色的锦衫,在阳光中快如闪电,眨眼便来到高台之下,一拉缰绳望向高台之上的人,抱拳不冷不热的开口:“这不是榕王妃吗?宋将军还不把人调出来。” “是,太子殿下,”那被点到名的将军,立刻飞快的前去军营调人,高台上下,两个人的眸光同时狠厉的扫视向对方,互不示弱。 人调了出来,玉钩望着眼前的人傻眼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老的太老,小的太小,病的病,伤的伤,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难道这就是东晋国的军队,冷冷地望向宋将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堂堂东晋国只剩这些残兵了,完好的军队到哪里去了。” 宋将军惶恐地开口:“禀榕王妃,身体强壮的人都被分派到各个边防去守国了,能调用的只有这一部分了,王妃还是将就着些用吧,能有就不错了。” 玉钩不言语,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用说也知道,这都是欧阳离烟搞的鬼,看来那半边兵符的权利在欧阳离烟的手里,如此说来云家是支持欧阳离烟当政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一定要拿下这半边的兵符,不仅仅是因为她想报复欧阳离烟,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可以保全皇室中的其他人,欧阳离烟这样心胸狭隘的人,只怕一当上皇上,其他的人都要倒霉。 “就算都是老弱病残的,可为什么只有这些人呢?” 玉钩目测了一下,最多只有五万人马,五万人马如何攻城啊,这不是摆明了拿她开涮吗?难道皇上的兵符只能都调用五万人马,脸色阴沉沉的扫视过去,那些将军谁也不敢抬头,低垂着头望着脚面,先前去提兵的宋将军无力的开口。 “京城总共也就十多万守军,如果榕王妃都调走了,那谁来保护京城,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大事,榕王妃可担待得了?” 扣了一顶大帽子给她,玉钩气得直翻白眼,看来她今日想从这里调出完好的军队是不可能的了,欧阳离烟为什么如此做呢,玉钩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一定是害怕她拿下那两个城池,那么另一半的兵符便会是他的制衡,如果这一半的兵符在皇上手里,皇上最后死了,这兵符仍然在他的手里,可是现在皇上答应用两座城池换兵符,他就惶恐了,玉钩笑起来。 “欧阳离烟,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很好,很好,今天我当着全校场人的面立下重言,就算只有五万残兵残将,我一样可以拿下南夏国的两座城池,你等着吧。” 玉钩的话音一落,那几个将军和欧阳离烟的脸上同时抽搐起来,众人极力的忍住,因为这女人太狂妄了,用五万人马拿人家的两座城池,如果真的那么好拿,他们早就进攻南夏国了,谁不想扩疆建土,建国立业。 欧阳离烟眼角露出轻蔑,摆明了不信,唇角一扬:“本宫会等着你得胜归来,亲自为你接风洗尘的。” 说完豪爽的一笑,张扬的一拉缰绳再不看玉钩一眼,领着人迅疾的归去,校场上一下子恢复了平静,那几个将军一看到太子领着人走了,也声称有事要做,先行退了下去,玉钩扫视了一眼校场上的东倒西歪的那些人,个个垂头丧气的,脸上露出恐慌,听说榕王妃拿他们去攻打南夏,为什么是他们啊,那些身体健康的人不去,却叫他们这些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的人前去攻城,这不是笑话吗? 玉钩看着眼前的一切,众人的士气相当的受影响,看来这一支军队不进行训练根本不可能攻打南夏国,那么就让她来训练出一队属于她自己的队伍,玉家军,玉钩周身的气血昂扬,冷厉的朝下面开口。 “我知道你们心里愤怒,为什么要挑选出你们这些人来,还说让你们去攻城,其实以你们现在的状况,我根本是不可能让你们去攻城的,所以大家先放一百个心。” 玉钩话音一落,那些人总算放心下来,可是不攻城,把他们召集起来干什么,抬眸望向高处,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女子英姿勃发,光彩照人,如天神降临一般,众人皆痴痴望着她。 玉钩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一些了,又接着往下说。 “难道你们愿意一辈子窝窝囊囊的活着,低人一头,平常备受欺凌,这还是个爷们吗?还是个男人过的日子吗?身为男人最起码死时要对自己说一声,我这一辈子没有白活过,你们可以如此坦然吗?” 朗朗烈日下,玉钩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响彻云霄,下首的那些人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每个人都低垂下头,他们这些人生活在军队里,平日总受那些上战场上的欺凌,每个人都做梦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当初来参军可都是带着极大的理想的,可谁知最后因为种种原因变得身体瘦弱,或者多病,只能在军队里做一些打杂劳役的事情,慢慢的也懒散了,到害怕上战场了,可现在一听这女人的话,心头不由燃起一股斗志,他奶奶的,一样都是男人,为什么人家可以英勇杀敌,建国立业,而他们这些人却像蝼蚁一样生活在角落里。 “我们也想上战场,可是身体不太好,根本上不了战场啊。” 玉钩扫视了这些男人一眼,大部分人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状态,其中很多人因为某些原因最初不得志,慢慢的懒惰了,因为生活毫无目标可言,再加上被那些上战场的士兵欺凌,整个人越发的病态恹恹,要说真的生病,只怕这里面没有多少个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所以只要她会调教,一样可以使这些人脱颖而出,玉钩淡然的笑起来。 “这些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调理好你们的身子,连后训练,知道你们能上战场为止,从今日开始,你们五万人将成立一支玉家军,因为这些人里面没有长官,所以在此次训练中,表现突出的将担任各种职务,希望大家能勇敢一点,这可是你们的机会,千万别放弃了。” 玉钩的话音一落,人群像炸开了锅一样,热血沸腾,这些人一直想出人头地,以为今生没有这个机会了,谁知竟半路降下这等事情,所以人人擦肩摩臂,等着榕王妃接下来的安排。 “属下等听任榕王妃的调派。” “很好,”玉钩满意的笑起来,看来自己的一番怀柔政策还真有点效果,男人都是血气方刚的,谁不想出人头地啊,只不过差一个机会罢了,此刻出了这等机会,又没有多少能力在里面,因此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希望吧,所以这更激动。 玉钩刚说完,远处马蹄声响起,有人离老远便一跃而下,恭敬的开口。 “苏天阳见过榕王妃,王爷让小的过来帮助王妃。” 玉钩不禁叹息,离轩啊离轩,谁再说你傻,我一定跟他急,为什么我心里想的啥你都知道呢?笑着点头:“太好了,现在我们准备进军骷髅山?” “啊,骷髅山?”惊呼声此起彼落,这骷髅山乃是整个金煌大地有名的虎狼之窝,毒蛇猛兽,狮虎之类的动物数不胜数,他们这些人不是送进去喂野兽吗?当下所有人心生畏惧,玉钩面不改色的冷声着脸。 “只有克服了畏惧虎狼之心,你们才会成为东晋国的第一等勇士,不但是东晋国,就是整个金煌大陆只怕也知道玉家军的厉害了,难道你们不想脱颖而出,一举成名天下知吗?而且既然本将如此说,一定有办法,难道我和大家一起送死了。” 玉钩的话一落,众人不再说什么,人家一个女人都不怕,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怕什么,而且一举成名天下知啊,从此他们成为走进骷髅山的唯一一支军队,这可真是让人向往啊,男人有时候更重视名声,这一点玉钩是知道的,和女人重视珠宝是一样的,因此她是掌握了他们的劣根性,这些男人果然被激起了,喊声不断。 “我们愿意追随榕王妃前往骷髅山。” “好,从今日起你们叫我玉将军,这位乃定国将军府的公子苏天阳,大家可以叫他苏军师,有什么事找他商量就行,通过训练我们还会提升一些有能力的人担当重要的职务。” “见过玉将军,苏军师,”下首的人叫了起来,喊声一片,倒也洪亮。 一行人整装待发,准备前往骷髅山,那青凤和蓝凰心惊的开口:“主子,难道真的要进骷髅山吗?这么多人进去只怕凶多吉少啊,到时候可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玉钩冷凝着脸,森寒的望着青凤:“如果不进骷髅山,你以为这些人能打得过南夏的那些人吗?” 青凤无语,抬眸扫视了校场上黑压压的人头,每个人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这些人进骷髅山不是羊入虎口吗,一看就是有去无回啊。 玉钩知道把这些人带进骷髅山会有什么结果,成者为王败者寇,成败在此一举了。 “苏天阳,出发吧。” 玉钩下命令,抬头望天,一望无尽,湛蓝得像一个上等的绸缎,光滑莹亮。 苏天阳领命,命令人站在三排队伍,前往骷髅山而去,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满天霞光映在一片壮丽的景象,笼罩在这些人的身上,镀上决绝的光芒。 长长的队伍蜿蜒而行,好似长龙舞动,远处有白马奔来,尘土飞扬看不清楚人影,可却传来娇俏悦耳的笑声,很远便开始叫起来:“娘亲,娘亲,我们来帮你了。” 那马上的人竟是欧阳离轩和两个宝贝儿子,一脸笑意盈然的望着自己的娘亲,身穿战袍的娘亲好威风啊,就像一个真正的将军,连男人都自叹不如,玉钩正准备上马,听到儿子的话,便停了下来,遥遥望向离轩。 “离轩,带他们两个回榕王府去,我很快便会回来的。” “喔,”离轩轻哼,没说什么,可是那两个孩子可就变脸了,大眼里水汽氤氲起来,好似快哭了,委屈的开口:“娘亲,人家好心来帮你,你还凶人家,玉萧好伤心啊。” 明知道这是假的,可还是不舍,玉钩微蹙起眉,望了一眼玉萧和玉竹,这两个孩子的武功不弱,她倒不太担心,离轩的武功也很高,但她担心的是离轩脑子不好,到时候进山了把那老虎当猫一样玩,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玉萧,如果你和竹儿真的要跟娘去,一定要照顾好爹爹,千万不能让他和那些虎狮之类的凶猛动物玩,知道吗?” “好,我们照顾爹爹,不会让娘担心,”两个小家伙连连的点头保证,一直默然不语的离轩唇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就知道这种事只有儿子出马,没有摆不平的,玉钩还是中了他们的诡计了,玉钩也懒得去理他们,翻身上马,拉起缰绳飞快的在前面领路,离轩带着两个孩子一路追随而去。 骷髅山就在东晋国的境内,最边沿的地方,人烟稀少,物杰天灵,大家用了十天的时间赶路,路上了吃些干粮,渴了就喝池边的清水,一行人终于在第十天的傍晚抵达了骷髅山,满山阴森森的气息,整座林子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一点活力,玉钩领着这些人就地扎营,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就要在这骷髅山里度过了,其实很多人不知道,这骷髅山物富动物丰,有足够的材料来补养自己,大山中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可以拿来当茶喝,这样日积月累,也会增长很多的实力。 玉钩一家的主营帐搭建在最外边,然后是苏天阳的营帐,其余的才是那些兵将的营帐,一座一座就好像天降的小雨伞,说不出的活泼可爱。 一连行了多少天的路程,大家都有些累了,玉钩吩咐苏天阳好好的准备一下,因为今夜他们住的是有着死神之称的骷髅山,所以要小心又小心,千万不能有差错。 营帐以圆形的位置排列好,外围一圈是团团的火光,还布置了巡逻的人,火是动物们的禁止,这些动物都怕火光,所以玉钩吩咐苏天阳一定不能让火熄了。 半夜,漆黑如墨,睡在营帐中的人没有不害怕的,他们知道骷髅山是虎狼之称的地方,说明这里的野性动物很多,只怕稍有不慎便会入虎腹,这种状况下谁还睡得着啊,大家提高了十二分的小心,各个心惊胆颤,人人自危。 人类的气息向来是野性动物的兴奋剂,还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那些野生的动物闻息而动,很快包围了营帐周围的地方,狼的嚎叫,虎的怒吼,狮的昂扬,正是汇集成一首野兽狂欢的歌,那些营帐中的人簌簌发抖,谁也不敢动一下,虽然这当中有些人的武功底子不错,可面对如此庞大的野兽群还是害怕啊,而玉萧和玉竹完全不同于这些人,只觉得兴奋莫名,飞快地奔出营帐观看,只见暗夜中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犹如一双双小灯似的晃动着,玉萧和玉竹哈哈笑起来,那笑声在营帐上空飞过,使得那些人不禁诧异,这些小孩子可真胆大,竟然笑得如此的张扬,难道不害怕吗?还是不知道害怕呢,毕竟那么小。 这是玉钩的第一招,训练这些人随时随地提高十二分的警觉,身为一个兵,随时准备着是首要的条件,总是那么懒散,即便有再高的本事也会落入别人的圈套,狼群和虎群准备越过火冲进来,玉钩早吩咐了苏天阳在营帐周围做了阵法,这还是玉萧和玉竹做起来的,只见苏天阳一拉开关,满天的竹子飞出来,火光周围响起一阵阵惨烈的叫声,此起彼落,玉萧和玉竹两个人的声音如银铃似的在林中响过。 “玉竹,这竹子的威力还是不够啊,有待改进。” “恩,好像真的不够,这些大家伙为什么不叫的更惨一些呢,可惜了,”两个家伙一脸扫兴的走进营帐,而听到他们说话的人早绿了脸,这此起彼落的叫声,竟然还说教的不够惨,娘啊,这俩家伙还是人吗?营帐中有些胆小的人早吓得尿了裤子,胆子大一些的也脸色苍白,谁也不敢说话,竖起耳朵细听,林间一片安静,那些剩下的绿莹莹的眼睛也不见了,野兽群退了下去,营帐中的人方才安心一些,长吁一口气,准备睡觉。 有些人惊叫起来:“你娘的胆子太小了,竟然撒尿了,这可怎么睡啊?” “我这边也有,”这叫声不断,一时间营帐中倒热闹起来了,直到外面响起一声冷喝:“快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明儿早上起来做事。” 这声音是苏军师的,谁也不敢说什么,这苏军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所以他们还是小心一些才是真的。 人人安静下来,将就着先睡一会,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便传来尖锐响厉的铃声,众人知道这是集合令,只得动作利索的爬起来,有些人仍觉得很累,可是却不敢大意,来到这骷髅山,一切要服从玉将军的指挥,她可是个很狠的女人,惹恼了她,把他们扔进林子里去都有可能。 等到大家集合到营帐前面的一处空地上,眼前一片惨烈,那些虎狮倒了一大片,要害处插着竹子,可见其竹子是相当厉害的,威力十足,苏天阳走到正中的位置冷冷地扫视了人群一眼,沉声开口。 “以后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铃声一响,务必第一时间起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苏军师,”谁敢多说什么,响亮的应声,苏天阳一挥手示意众人:“从今天开始,正式训练,在这野林子里,吃的每个人自己准备,没有人会为你准备的,知道吗?” 苏天阳的话音一落,一大批的人面面相觑,自己准备,准备什么吃啊,眸光不由望向那些野兽,难道要让他们烤野兽吃,这些人脸都白了,苏天阳冷笑一声开口:“没错,以后大家饿了就吃烤野兽,渴了就喝山间的水,还可以吃山上的野山参,野山参可以增强人的体魄,野肉野血可以增强你的力量,你们以为让你们进骷髅山来干什么来了,是训练,虽不是什么酷刑,但要想成功,就必须付出代价,知道吗?” 那些人一听到苏天阳的话,又热血沸腾起来了,想到可以增强体魄,增加自身的力量,每个人都兴奋莫名,即使其中有少数一部分人仍觉恶寒,但也自我克服着,苏天阳见大家还算配合,立刻一挥手。 “现在去烤肉吃吧,待会儿会煮出一大锅的野参汤,每个人都要喝。” 苏天阳的话落,那些人立刻分散开来去烧烤食物,五万人虽说不多,可一哄而上也够乱的了,苏天阳蹙了一下眉,看来要分成几小股才行,最后提升上来一部分人备用,这样才会好一点,想到这个转身往王爷王妃的帐篷走去,停在外面淡淡的唤了一声。 “王妃。” “进来吧,”玉钩冷然的声音传进来,苏天阳走进去,只见她早已起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青凤和蓝凰两个丫头正在侍候她,王爷和两个孩子在软榻上玩耍,一室的温馨,苏天阳不禁暗叹,王妃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呢,带兵打仗向来是男人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应该呆在府里快乐的生活啊,玉钩从铜镜中看着苏天阳若有似无的视线,眼神幽暗了一下,淡然的开口。 “收起你的想法,说说有什么事吧?” “是,”苏天阳一怔,赶紧收回自己的胡思乱想,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想这些也是白搭,恭敬的开口:“从今天开始训练五万人马,这些人虽说不多,但聚在一起,也有些乱,眼下需要找一部分人出来,但当各种职务,可是我们也不知道这些人中谁有这样的本事?” “你和她们说,三日后比试选拔,这是绝对公平的,能者居之,其他人才会心悦诚服。” “好,”苏天阳点头准备退下去了,玉钩换了一声:“天阳,辛苦你了。” 苏天阳心头一热,摇头:“没什么,这是我该尽的责任,”缓缓退了出去,立在营帐外久久不回神,他和她只不过是主仆之分,以后不必想那些该着该不着的东西。 苏天阳把消息在人群中一分布,那五万人立刻激动不已,人人都想争一个机会,没想到竟真的有了,太好了,早上的训练爬树,人人努力,谁也不觉得吃苦,自此这五万人马进入了紧张的训练中,玉钩定下了一系列的训练计划,只要训练结束,她相信,这些人会成为东晋国最厉害的兵,至于太子欧阳离烟所谓的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一提。 三日后,营帐前面的空地上,团团围着人,那空出来的地方坐着玉钩和榕王爷,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这三天里,这些人见识了这两个小家伙的厉害,不由得咋舌,这俩个小家伙特别喜欢竹子,做了一整套的竹子机关,架设在营帐的周围,那些虎狼根本不堪一击,使得他们每天一大早便可以吃到新鲜的野兽,喝到香甜的鹿血,虽然才进骷髅山短短的两天,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不一样了,身上多出使不完的力量,面色红润有光泽,手臂有了强大的力量,速度明显比以往敏捷,此时每个人心中都是极尊敬玉将军的,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脑中的智慧比男人还强,他们玉家军将会成为东晋国最厉害的一支军队。 场中已有人跃上台子,人群中发出叫声,玉钩和苏天阳作为主考师坐在正中的位置上,旁边还有离轩和两个孩子,一起望着场中,很快有一个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个男人是一个中年人,脸色红润,臂力沉重,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力道却是很沉重的,每一下重击出去,都很厚重,而且心地很仁和,都是打在对手的无关紧要的地方,玉钩朝苏天阳点了一下头,这个人有一颗仁慈包容的心,对于上位者,一定要保护自己的手下,这是最起码的,如果是个贪得无厌的人,手下的人必然吃亏,到时候必然引起反弹,那她建玉家军的意义就没有了。 苏天阳沉声唤了一句:“林丰,你站到一边。” 那个叫林丰的汉子憨厚的笑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被玉将军和苏军师看中了,慢慢的站到苏军师的身边,人群中响起一片赞声,看来这林丰恨得人心,他们的选择没有错,选上的人一定要在人群中引起别人的赞赏。 接下来又选出了十个人,都是品德兼优的人,这类人不但功夫好,还要大家心悦诚服,才会有所建树,最后苏天阳对这些人分派了任务,自此一支真正的玉家军建成了,从官到兵,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再不是先前走进林子里吓得尿裤子的人了。 第七十八章(二更) 白天训练,饿了吃野肉,渴了喝鹿血,野山汤,每个人的功力突发猛进,人人面色红润光滑,走路掷地有声,玉钩望着眼前的一切,总算满足了,一个月的时间转眼过去了,他们可以出山了,消息一宣布,人人兴奋,他们终于再也不是从前那些病秧子了,现在正是出去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五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骷髅山,这是金煌大陆第一批走进骷髅山完好无缺未伤一人走出来的人,这消息就像长了风一样穿过四个国家,世人都知道有一个玉家军从骷髅山走了出来,每个国家的人都心惊,只怕她要对付自己国家,而得到消息的夏国皇帝霞紫陌,本来不当一回事,挺欧阳离烟信中的意思,只给她五万残兵弱将,这些人能有什么作为啊,可是没想到这五万人马竟然从骷髅山里完好无缺的走了出来,这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吗?当下骇然,立刻飞鸽传书,联络其他的三个国家一起商议对策,那些国家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敢马虎,齐聚在南夏国,每家决定借兵十万,拥戴南夏王击败东晋国,到时候再来个三国围一,吃了东晋国,谁让他们胆敢侵犯他们的。 探子的消息传到玉钩的手里,玉钩不由得冷笑,她知道欧阳离烟可能会把消息送到南夏国去,但没想到他竟真的做了,这个男人有够无耻的,自己以前真的是瞎了眼,竟然喜欢上他了,即便再不服她玉钩,也不能做个卖国贼,他此刻的举动和一般卖国的贼子一样可耻。 苏天阳望向玉钩,等着她吩咐。 玉钩看了一下面前放着的图纸,示意苏天阳和几个主事看,缓缓的笑着开口:“我们只有五万人马,所以只能和他们游击战。” “游击战?” 苏天阳和几个主事的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起望向玉将军。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别样的风采,妖娆惊艳,玉钩莞尔一笑,她倒是忘了他们都不是现代人,所以不明白游击战的意思,便缓声开口。 “用小股的力量对付大股的,各个击破。” 苏天阳和几个主事的恍然大悟,点头,原来是这意思啊,还真是个新鲜的名词,一直坐在他们身后的离轩抬眸笑望着眼前的一切,穿上战袍的玉钩,就像一个天神一样美丽,英姿焕发,让人移不开视线呢,离轩傻笑着,虽然他没参与到他们的讨论中,但他一点不遗憾,他只要保护好玉钩就行,玉钩的脑子足可以担当大任,所以当初他才会让父皇把兵符交给她。 “喔,我们知道了。”苏天阳点头。 玉钩俯下身子指着图纸上的三角位置,淡然的开口:“你们看,这是南夏国的蒿城,晋城和翼城,这三个城是我们前往南夏国的必经之路,夏紫陌一定会猜到我们要拿这三个城池开刀,所以他一定会重兵布防这里,你们看,这三个城市最热闹繁华的是里面的晋城,外围分别是蒿城和翼城,三个城里面最贫穷的是翼城,夏紫陌一定会猜我们会对翼城动手,我们也如他所愿,佯攻翼城,实则拿下晋城,这一招暗渡陈仓的方法如果运用的隐蔽的话,我们会一举拿下晋城的。” “是,将军。” 众人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想到将军的脑子如此敏捷,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呢,听命行事。 “现在调一万人马大张旗鼓的走,其他四万兵马走暗道,一万人往翼城,四万人马白天休息,晚上行路,前往晋城。” “是。”苏天阳和主事们领命退了出去,玉钩看着苏天阳的背影,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忙唤住他:“天阳,你等一下” 苏天阳回身走进来,恭敬的开口:“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玉钩拿出怀中的一份图纸,递到苏天阳的手里,示意他看看,苏天阳看了一遍,没看懂那画的是什么,玉钩淡然的笑着:“这是炸药包,可以炸开城门,如果我们炸不开城门,难道那些人会自动给我们开城不成,这图纸上手明,你照着做就是了。” 玉钩沉声吩咐,苏天阳领命而去,玉钩知道以他的聪明才智,他一定会悟出来的,笑了一下,旁边的青凤和蓝凰出声试询问:“主子,那炸药包有那么厉害吗?” 玉钩没说话,一旁的玉萧早热切的讲了起来:“凤姨,那炸药包可厉害了,有一次我用它炸鱼,你知道炸死多少吗》整座湖都被炸响了,那鱼白白的漂了一层子,真是可惜了,本来只想试试它的威力的,谁知竟害死了那么多鱼。” 玉竹一听到哥哥的话,也高兴起来,跳到青凤的身边:“自从那一次之后,我们再也没玩过它了,不过这次娘亲竟然玩起来了。”玉竹说完笑了起来,玉钩无奈的皱眉,冷哼:“玉竹我那不是玩,我是做正事,炸开城门。才可以夺下城池,要不然人家不给我们开门。” “喔,敢不给我们开城门,那就炸他个稀巴烂,”玉竹兴奋的笑起来,一直坐着未动的离轩不由得苦笑,这两小子大的暴力倾向遗传了谁的啊,他自认自己一直很平和,看来和他们的娘亲有点像。 青凤和蓝凰彻底无语,这一家子的思维有点不同凡响,那可是战争,他们竟讨论是不是玩了,真够恐怖的。 苏天阳秘密布置下去,一万人马白天行路,直奔翼城而去,,另外四万人马白天睡觉晚上行路,直奔晋城,兵分两路苏天阳对炸药研究的一知半解,好在去请教了小玉萧,把炸药狗洞里,做成了。 五万军队花了十五天的时间到达了南夏国,晋城和蒿城还有翼城,就在南夏国边境,自从有了消息传来东晋过准备攻打南夏国,边防的巡逻的人增加了很多,一时难以下手,只能等天黑的时候突围过去。 可是这一晚,玉钩接到了密旨,皇上命令她即刻领兵回京,不准备进攻南夏国,玉钩一听便知道皇上心中的忧虑,怕他们失利了,其他三国联手对付东晋国,而且这京城里欧阳离烟和雪妃两个人一定不赞成她进攻南夏国,在皇上身边游说,皇上到底年老了,做事并不似年轻的时候有魄力,才会下旨让她回京,但是玉钩做事,向来是不问后果的,因此杀了传旨太监,她的玉家军从此后只听命于她一人,她不会把自己辛苦研究来的成果奉送给别人的,唇角浮起冷笑。 “苏天阳接令,今晚子时在上风口上放药香,突围而过。” “是,”苏天阳领命,秘密吩咐下去,玉钩的心情却有些郁闷,好不容易把玉家军训练好了,皇上竟然这时候让她们回去,回去后必然收回她的兵权,而她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玉家军最后竟然落到了欧阳离烟的手里,无论如何她是不会甘心,所以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离轩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捏肩,小心开口:“娘子,你怎么了?” 玉钩因为心情不好,没好气地开口:“还不是你那个老色鬼的父皇,一定是听了枕边风的原因,竟然要我撤兵,你说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玉家军,容易吗?我这一回去,不是把五万人马白白给欧阳离烟吗?” 玉钩越想越气,站起身,在帐篷里来回的踱步,离轩看她心急成什么样子,赶紧劝她:“娘子,你别气了,别气了。” 这种时候他能说什么,说父皇的不是吗》如果他在京城,父皇一定不会改变主意的,自己离开了京城,父皇一定听了那些谗言,才会下了如此的决定,都已经决定攻城了,如果不想打,当初就不应该把兵符交给玉钩,她这个人做起事来可是铁了心的,现在玉家军可是她的命根子,谁若是想动他只怕不可能,包括皇上在内。 “算了,算了,离轩也不要紧张了,没事了,反正天高皇帝远,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今晚我们进南夏国。” 玉钩挥了挥手出声,这事和离轩又有什么关系,自己拿他出气是有点过了,其实她是知道离轩的心意的,他只是保护她罢了,这可是一番好意。 夜半三更天,苏天阳在上风处下了药香,边境虽然巡逻的人多,可她们如此神速还是让人防不胜防,因此玉钩领着五万人马顺利的进入了南夏国,第二天南皇夏紫陌便得到了消息,立刻调重兵布防最靠近边防的三座城池,而他正如玉钩所料的那样,把大批的兵力摆放在翼城四周,一来翼城是三个城池中兵力最弱的,二来翼城最靠近边防旁边,没有人傻到不夺这个而跑里面去夺其他的城池,偏偏玉钩不是正常人,她要反其道而行,只让一部分人在翼城周围活动,而她们其他的四万人马却隐伏到晋城的外围。 因为不太了解晋城内的情况,白日玉钩领着青凤蓝凰,还有两个儿子一起进了晋城查探,因为她们在南夏国呆了五年的时间,对南夏的水土人情世故都有些了解,而且说话也和南夏人一样,虽然盘查的士兵很多,但大家谁也不会想到眼前坐在马车上明艳动人的女子就是敌军的将领,还当是城里那些大官新纳的小妾,美丽而高傲,也不敢过分的为难,只简单的查了一下,便放她们进去。 一行人进入城中,大街上人烟稀少,因为大家都听说东晋国出兵攻打南夏,听说要夺南夏国两个城池,人人自危,人心惶惶,本来晋城作为边防的城市,是很繁华发达的,可因为要打仗了,大街上没有多少人,青凤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叹息。 “主子,如果一发动战争,只怕这些人就要留连失守了,到时候我们可就是罪人了。” 玉钩淡然的挑眉笑,她只是夺下城池,不会伤害到无辜的百姓,自己此时不动手,难道那些国家就不动手了吗?欧阳离烟的野心,如果他登基了难道不动手吗?夏紫陌一直想动这个手,如果他不想动手,为什么会利用她,利用海棠,如果不是他的利用,她也不会攻打南夏国,如果是那两个男人动手,只怕百姓的伤亡才会真的很大,虽然战争会让人留连失所,但是她并不是想杀人,她只是想知道女人不是人人可以利用的,二来保住离轩和皇室中的其他人,只有她手里有兵符,欧阳离烟才不敢轻举妄动,否则那个男人一定会成为暴君,残杀无辜的,她最大的心愿是拉他下来,换其他人登上皇位,例如七皇子离歌,离歌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有那样的人执掌了江山,才是天下万民的福分。 “难道没有这次的攻城,就没有战争吗?南皇夏紫陌有什么样的野心你们不是不知道,男人的手段可是相当残忍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来把伤亡降低到最小,你们别看四国表面很平和,其实哪一个国家不想瓜分别的国家,知不是等待一个时机罢了,我就是他们的时机,”玉钩阴冷的笑起来。 “主子,”青凤和蓝凰不知道说什么,主子决定的事情一向没人能阻止得了,再看两个小主子一脸的兴奋,真实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这话一点不假,青凤和蓝凰掉头望向窗外,不过主子心地还是仁慈的,相信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大街上虽然没有百姓,却三不时的走过巡逻队,看到玉钩他们的车辆经过,不时的盘查,走一路倒是挺麻烦的,一行人找一家茶楼坐下,茶楼里的客人很少,三三两两的,掌柜的愁眉苦脸,一来为了战争的事情,二来为了生意的事情,耷拉着脑袋趴在柜台上,一看到有人走进来,抬脸,看到几个漂亮的女人和孩子,不由诧异的睁大眼,直到青凤冷冷的声音响起。 “掌柜的,给我们来壶茶。” “好,”掌柜的回过神来,朝坐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小二叫了一声,小二立刻惊醒了,跳起来一甩毛巾冲到玉钩她们面前,一迭连声的开口:“客官,要雅间还是就在下面?” “就在下面吧,给我来壶好茶,另外准备一些点心上来。” 玉钩淡然的开口,小二连连点头,在前面领路,把她们领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来,用毛巾擦了擦桌子,客气的开口:“稍等,马上就好。” 玉钩坐下来,抬眸只见店里很多人望过来,这战争将临的时候,这漂亮的女人和孩子不躲在家里,竟跑到这边来,还真让人诧异,不过很快便失去了兴趣,担心起自个的事情来了。 玉钩听到那些人小声的议论:“听说这次带兵打仗的是个女人?” “啊,女人能行,那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另一个声音奇怪的开口,竟然女人领兵,从未听说过的事,那他们南夏有什么号紧张的,搞得家家关门闭户,人人紧张不堪,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知道个屁,听说这女人头大如牛,身高七尺,力大无穷,一个人可以打死几头老虎和狮子,她把那些兵带进骷髅山训练,你们知道怎么样嘛?” 那个说话的人忽然停了下来,那些听的人急得不得了,纷纷催促:“你倒是说啊,不要拿着捏着的了,急死人了。” “五万军队进了骷髅山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你知道她的厉害了吗。” 此人话音一落,店堂上鸦雀无声,安静极了,因为骷髅山是什么地方,他们是知道的,历来有进无出,没想到这女人带了五万兵马进山,竟然毫发无伤,难道他们比虎还凶吗?天哪这太恐怖了,个个震撼极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玉钩这一桌子的人听到那些南夏人对玉钩的描述,不由得好笑,什么头大如牛,身高七尺啊,分明是一个美娇娘,偏被他们说的如此不堪,就连玉萧和玉竹这两个小孩子都笑起来,小二已把茶水和点心上上来,那店小二望着玉钩她们面生的很,不由好心的开口。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这两天晋城要打仗了,客官还是赶紧离开才是真的,我们这城里很多人都听到风声出去逃难了。” 玉钩扬唇笑:“那你怎么不逃呢?” “我?去哪里啊,土生土长的晋城人,出了晋城连个蚂蚁都认不识,能到哪里去,所以只能呆在晋城等死了。” 店小二一副认命的苦相,玉钩莞尔笑,淡然的开口:“我看你们担心是多余,就是有战争,关你们百姓什么事,只要你们安安份份的过日子,那些事离你们很远。” 店小二不禁笑起来,摸摸头不赞成玉钩的话:“姑娘是不知道,历来战争都是民不聊生的,有时候还会发生大批杀人的现象,我们百姓只要等死了,这晋城中能走的都走了,没走的也都是些没地方可去的。” 先前吃茶的人也都纷纷掉头望向玉钩她们这一桌,认真的讨论起来:“是啊,只要战争哪有不伤亡的,到那时候兵将进城来,大肆抢夺,我们晋城一定会乱成一锅粥的,姑娘们还是赶快离开吧,到时候被那些兵将看到姑娘们长得漂亮,又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玉钩听了她们的话,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便挥手摇头:“谢谢各位大哥,我们知道了,呆会儿喝完了茶,我们便出城去。” 店小二和那些人才不说话,纷纷散开来,玉钩示意大伙吃点茶和点心,准备出去看看晋城州衙的情况。 晋城的州衙内进进出出很多官兵,一番紧张的势态,玉钩从进出的人中预估出,晋城内的兵力并不是最多的,只怕最多的兵力移到翼城去了,南皇夏紫陌一定预估她前往翼城,因为他们只有五万兵马,怎么也不可能抢下晋城,说到底是估她没有这个胆量,玉钩不禁笑了,望着天边的晚霞,血一样妖红,笼罩着整个晋城。 “出城去吧。” 玉钩缓缓的开口。前面的手下领命,一拉缰绳往晋城外驶去,那些查哨的人因为先前见过她们,对她们也没什么戒心,何况玉钩和他们说:“官爷。原来这晋城要打仗了,我们还是出城去吧。” 那官兵便不再阻拦他们,放行了,出了城直奔隐蔽的密林子,天阳和几个军中的注释正在待命,玉钩扫视了一样,吩咐下去。 “立刻原地吃些干粮,等到天一黑开始攻城,今夜务必拿下晋城。” “是。”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四万精兵如神祗一般迅疾的围住了晋城,城中人一得到消息都愣了,玉钩命令手下把炸药包点燃放在城门之下,轰的一声巨响,炸药包应声而炸,城门摇摇晃晃的报废了,所有人在玉钩的命令下冲进了晋城,只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便夺下了晋城,至于那些官兵,还在睡梦中被俘虏了,玉家军纪律严明,不抢掳百姓的一点东西,不乱杀一人,至于那些官兵愿意降的便降,不愿意降的便关了起来,反抗的便杀了。 晋城攻克下来,玉钩命令只留下两万人马在城中,其余的人秘密出城,苏天阳对于她的行为相当的不解,既然夺下了晋城,为什么要连夜出城呢。 玉钩枉傲淡然的笑:“如果我们四万人马在城中,如果夏紫陌出兵二十万围城,到时候断粮断草的,我们还有出路吗?别忘了晋城外围还有两座城池,蒿城和翼城,只有把这两座城池夺下来,才会保住晋城。” 玉钩的话音一落,苏天阳和几个主事便明白过来,当下心里惊叹不已,将军的心思可真心思缜密啊,让人叹为观止,难怪她能轻而易举的夺下晋城。 “是,树下等明白了,一切听从将军的吩咐。” “苏天阳,立刻把在蒿城外的一万人马调回来,不出三日,夏紫陌一定会派人攻打晋城,到时候我们从外围反扑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试试玉家军的厉害之处。”玉钩冷然的笑,苏天阳领命去吧剩余的人调回来。 三日后夏紫陌果然把兵将调到晋城外,准备攻下晋城,因为他南夏不是任人欺凌的,一定要把失落的夺回来,没想到当初指望可以利用玉钩夺去东晋的城池,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然害得自己手忙脚乱,最主要的是他低估了玉钩,那女人根本就是一个高等的智者,很多人忽视了她的头脑,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可是晋城并不是那么好攻打的,城中的两万将士,根据玉萧和玉竹的命令,制作了很多竹子机关,把那些薄如刀片的竹子放在机关上,只要在城墙上按动里面的机关,只见竹片满天的飞过,顿时城墙之下倒了一大片,生于的人竟不敢再随意进攻,倒退二十里商量对策,而城中的将士乘着这空挡,在准备竹片装上去,如此反复,南夏国的将士竟然方寸大乱。 而玉钩命令苏天阳带人做了几个大翼的风筝,把炸药包背在身上,乘着风向高起的时候,命令几个好手乘风筝飞到半空,扔下炸药包,顿时南夏国的人伤一半,玉钩领着人从外围包抄,十几万人马还剩下一小半,自动投降,玉钩在空中洒下了带有昏睡的花香,那些南夏国没死的将士都昏迷不醒,玉钩一鼓作气的领着人包抄了另外两座城池,一举拿下蒿城和翼城,只用了三天的时间,把三个城池全部拿下来,此举震惊了四国,当下所有人心惊胆颤,不敢轻举妄动,南皇夏紫陌追悔莫及,当日就是笼络着这个女人,南夏也有胜算的,原来男人小瞧了女人也是致命的。 此事传到东晋国,皇上高兴得整整三晚没睡得上觉,立刻派人进驻了三个城池,命令玉钩即刻带着玉家军班师回朝听封。 回京。 玉钩被皇上正式封为护国大将军,东晋国第一位女将军,手下一支精壮的玉家军,只听命于她一人行事,其他人都不听,玉钩任命苏天阳为上将军,对军中的一干大小有功人士进行封赏,苏天阳没想到自己走了一圈后,竟再次成了上将军,心有不甘,好在他只听命于玉钩行事,其他人休想动用他。 苏天阳成了玉家军的首脑人物,这消息传遍东晋国,他也成了名人,那身在后宫的雪妃娘娘一下子趾高气扬了起来,虽然苏天阳是在玉钩手下做事,棵他到底是自个兄长,起码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因此苏采雪高兴异常。连夜出宫来见苏天阳。 重建了的苏府,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虽然空寂,却依然花红柳绿,不复往日的凄惨,但是苏采雪走在这片土地上,还是心惊胆颤的,苏府的管家是一直跟着苏天阳的一个手下,现在做了苏府的管事,一看到苏采雪,便恭敬的开口。 “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将军可在府里?”苏采雪此时和善了许多,和宫中盛气凌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管家诧异的抬头,想起眼前的人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雪妃娘娘,当下又低下了头:“将军在书房里看书呢,娘娘青岛正厅里坐着,小的去请将军过来招待娘娘。”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 苏采雪一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几个宫女呆在外面,不用进去了,反正她正有私事找哥哥,不想让宫女跟着。 苏天阳正在书房内看书,说他看书也不尽然,他的眸光斜望着窗外的遗嘱柳树,思绪飘得很远,心里交错复杂,以他对玉钩的为人,相信他没有说假话,何况主子说过当日玉钩和他在一起,那么杀苏府的人真的是妹妹苏采雪吗?对于这一点无论如何他是无法相信的,妹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他可是苏家的孩子啊。 苏天阳正想得入神,门前传来一声咳嗽声,有人掀帘走进来,烛光摇曳了一下,苏天阳看清来人竟是苏采雪,皇上的雪妃娘娘,夜半进苏府干什么? “原来是雪妃娘娘,这半夜三更的娘娘出宫来,就不怕皇上治罪吗?” 苏采雪得意的抿唇一笑,淡然的开口:“他睡了,不到明天早上是不可能醒过来。” 苏天阳心惊,难道她连皇上都敢动手,这样胆大妄为的心计还有什么不敢做呢,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苏家的人呢,想说的话脱口而出:“采雪,你为什么要杀苏家的人?” 苏采雪脸色陡变,苍白起来。好似不堪一击似的倒退两步,站定,望着苏天阳:“哥哥,你竟然如此说妹妹,让我好心痛,娘亲那么爱我,我怎么会杀了她呢,这种事情你相信吗?我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亲人?” 苏天阳无语,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那么究竟是谁杀了苏家的一百多口人?苏采雪低头垂泪,楚楚可怜,哽咽着,好久才开口:“我和你说过了,是玉钩杀了苏家的人,因为我逼她代嫁,所以她恨苏府的人,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自个的妹妹呢?” 苏天阳正想开口反驳,忽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冷然的声音:“是啊,我相信杀害苏府的一定是玉钩,怎么可能是采雪呢?采雪可是苏家的孩子,玉钩她什么也不是,你看她连养了她五年的南夏国都不放过,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心计有多残毒,为什么二弟要给这样的人做事,还要误会自己的亲人?” 话音落,从门前走进来一个男人,正是苏家的长子苏天涵,一脸不甘的望着二弟苏天阳,满脸的责备,苏采雪一听到他的话,越发的楚楚可怜:“大哥,你也回来了,幸好有你肯信我,要不然我真的怕自己受不了。” 苏天阳看着眼前的兄妹两个,想到很久以前,苏采雪想苏天阳求欢的事情,被拒绝了,可是现在他真的放弃掉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了吗? 不过如果让他相信玉钩杀了苏府的人那是决不可能的,这一阵子在玉钩的手下做事,知道玉钩的本性,即便她很冷,那也是针对伤害过她的人,如果没伤害过她的人,她一向是很仁慈的,就拿这次攻城的事来说,连一个无辜的人她都不想伤害,又怎么可能伤害苏家的人呢,当然他现在不想和他们说这些事,说了也没用,不过对于苏采雪深夜到此,不知所为何事。 “好了,我们不提那些事了,大哥回来就好了,不过雪妃娘娘深夜到此所为何事?” 苏天阳不动声色的开口,苏采雪娇媚的脸上浮起笑意,淡然的开口。 “知道哥哥匡复苏家了,我便高兴想过来看看。” “嗯,那就好,我们兄妹三人好久没在一起了,今夜好好的叙叙。”苏天阳缓缓开口,嗓音暗哑低沉,朝门外吩咐:“立刻准备一些薄酒,摆在外面的亭子里。” “是,将军。” 外面有小丫头应着,飞快的领命去准备,书房里苏采雪和苏天涵坐到旁边的座榻上望着斜卧在床榻上的男人,意志风发,想不到当初花名在外的苏二公子竟成了将军,而他爹爹严重眼中的人中之龙,竟然一事无成,不由心内郁结,最重要的是拿不到证据证明苏家的一百多口人就是玉钩那个女人杀的,现在无影楼的人根本查不到下落,他用了好久的时间才知道原来榕王府的王妃就是玉钩,没想到这女人不但回来了,还成了南夏的公主,此次领着五万残兵残将竟然一口气夺下了南夏国的三座城池,听说其他三国现在纷纷上了进贡表,愿意每年上贡东晋国一批财物,由此证明自己的地位低于东晋国一等,皇上因此特别高兴,一出口便封了玉钩为护国大将军,和当年爹爹平级了。 这可是东晋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将军,别说东晋国,就说其他国也没有如此的惯例,女尊国北燕除外。 三个人正在屋子里说着话儿,门外响起小丫头的声音:“将军,酒已经备好了。” “好。”苏天阳起身领着苏天涵和苏采雪朝外面走去,三个人坐在凉亭中,月色皎洁的光芒照在湖波之上,泛起莹莹的光华,三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话儿。 直到这一刻,苏采雪才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 “哥哥,我好歹是你的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啊,现在可是我们苏家出头的时候啊。” 苏天涵和苏天阳一听到苏采雪的话,不由得挑眉,尤其是苏天阳,眼神幽深如潭,他就猜到这个女人必然有事才会来苏府,要不然只怕她早忘了自己是苏家人的事情,身为皇上的宠妃,她可从没有提过让皇上查处苏家的一门惨案,虽然皇上派刑部重查了,可惜当时的一场大火烧掉了一切的证据,即便有人猜测是无影楼所为。可是无影楼已被欧阳离烟派兵杀了,虽说有少数的漏网之鱼,可是少数已是极难查找的了,虽然大家心知肚明玉钩是无影楼的楼主,可这种事不是凭嘴说的,而要真凭实据的,玉钩现在成了东晋国的护国大将军,更不是一般人可以扳倒的,其实皇上为什么封玉钩为护国大将军,大家心知肚明,就是想保护离轩,虽然离轩傻了,没有实权,可是榕王妃却是护国大将军,手中有的是实权,因此谁也不敢妄动榕王府。 “雪妃娘娘这话什么意思?” 苏天阳阴暗不明的开口,苏天涵对于他们两个人的话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为苏府的人报仇,查处杀害苏家真相的幕后黑手,他一定要手刃仇人,不管她有多么大的权势,苏天涵的眸中浮起赤红。 苏采雪抬头唇角浮起笑,往苏天阳的跟前凑了一点,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男人才是货真价实的可用之才呢? “你可以帮助我啊,我有十一皇子,玉钩虽然贵为护国大将军,可她到底不是苏家的人,而且她害死了苏家一百多口人呢。” 苏采雪的话落,苏天阳没说什么,一直坐在一旁的苏天涵却嚎叫了一声,飞身掠起,眨眼不见了人影,苏天阳飞快的起身奔到亭边,担忧的想着,哥哥不会想去榕王府吧,千万不要啊现在玉钩可不是五年前的她了,对于敢伤了她的人,绝对会加倍的报复回来的,而且这苏府的人恐怕真的是苏采雪害死的,至于为什么杀死苏府的人这可是一个谜。 “雪妃娘娘不觉得这是大逆不道吗?快回去吧,我要去看看大哥。” 苏天阳冷冷的拒绝苏采雪的建议,这玉家军可是玉钩手里的重兵,没有她的兵符,他根本调用不了,而且他也不愿意背叛她,她和他说过苏府的人不是她杀的,他相信她,这信任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建立起来的,就像他此刻怀疑苏采雪一样,也不是一天两天怀疑的,现在他只是缺少证据罢了。 苏采雪没想到苏天阳当面下了逐客令,脸色有些难看,本来想发作,可一想到他现在手握重兵,除了玉家军,只怕他还可以调用很多人,因为他现在是个将军,不是从前的无名之辈了,自己还是用得着他的,便起身盈盈如水的笑起来‘ “那我先回宫去了,这件事你好好想想,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派人进宫给我送信。” 苏天阳不理她苏采雪一甩手离开了凉亭,直奔前面而去,从宫里带来的宫女全都焦急的候着,一看到主子才松了一口气,她们半夜出宫已是禁忌了,如果让皇上知道这些,只怕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回宫。”苏采雪一甩手愤恨的离开了苏府,领着宫女回宫去了。 而苏天阳也离开了苏府往榕王府而去。 榕王府里,刚送走了最后的一批客人,对于那些王公大臣,玉钩本来不想理他们的,但是他知道这些人中有很多人是欧阳离烟的眼线,不如做的优雅一点,让那个男人纠纠心,可是让那个男人纠心的结果就是自己累惨了,腰酸背疼。领着青凤和蓝凰两个人往风轩院而去,儿子和离轩可能早就睡了,玉钩不禁羡慕他们的好命,为啥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他们却活得很快乐呢,倒宁愿自己也是一个傻子,可是却又不甘心。 青凤和蓝凰见主子的情绪有点低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忙趋前两步,柔声开口。 “主子,怎么了?” 玉钩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情绪如此的没有掩盖力,看来今天晚上她失态了,正想和青凤他们说话,忽然头顶闪过凌厉的劲风,一个黑影飘过她的身边,一扬手向她的后背击来,玉钩一侧身让了开来,唇角浮起冷笑,眼神阴冷难看,朝青凤和蓝凰命令。 “把他拿下来,找死。” “是。”两个人同时动手,翻卷成两把利剑直直的疾驶向那黑影,一碰而触,三个人打了起来,从王府的庭院打到花园中,玉钩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微挑起,嗜血的杀机充斥在唇边,身形一动,落到那人的身边,便把那人看得真切一点,竟是苏府的大公子苏天涵,这个男人和她的交集并不多,没想到竟然夜闯王府来杀她,这是可恶透顶,苏家的人都和苏采雪一样讨厌。厌恶感浮起,玉钩一扬手,无影手快如闪电疾向苏天涵,谁知有人更快一步的抢先出手,快如离弦的箭,一击即中,苏天涵后退几步方站定,身子摇晃不定,胸中积了一口气。疼痛难当,遥遥回望过去,那立在月光下,飘然清透的男子竟是傻王欧阳离轩,他眼神冰冷得如一块冰,唇角浮起阴狠的残酷,一刹那浮起致命的潋滟的光芒。 第七十九章 离轩不傻 苏天涵心惊的同时,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样狠厉凌霸的眼神,绝不是一个傻子改有的眼神,原来他没有傻,竟然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看来他才是最厉害的,苏天涵笑了,夜色下,笑声锐利。 青凤和蓝凰因为不认识他,没想到一个刺客竟然如此狂妄,不由恼怒的一提剑疾驶过去,眼看着两柄剑,齐齐的没入苏天涵的胸前,苏天涵完全没有动作,好像认命了一样,他杀不了仇人,一死有何足惜,最后竟闭上了眼睛,忽然半空银光闪过,一把宝剑格开了青凤和蓝凰的剑,冰寒的声音响起。 “住手。” 青凤和蓝凰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陡的收手,宝剑发出巨大的兵器相撞的尖锐声,竟然是上将军苏天阳,青凤和蓝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立于一边望向主子,只见苏天阳恭敬的开口。 “王妃,请饶过他一次。” 玉钩冷然的扫了苏天涵一眼,他看起来落魄无比,整个人完全没有多年前将军府看到的那般冷清自负,看来苏家的一门惨案使得他很自责,怎么说他也是苏府的长子,不能为苏家报仇,只怕他什么样做不了,回望着苏天阳,淡淡的开口。 “下不为例,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好。”苏天阳爽快的答应,没想到玉钩竟答应了,她到底还是念着一些旧情,回身扶着苏天涵的身子准备离开,谁知苏天涵不领他的情,用力的推他的手,身子腾空而起,飞快的向远方疾驶而去,苏天阳怕他再出什么事,紧紧的追随而去。 玉钩回身望向眼前的离轩,刚才离轩一刹那的出手,使得她恍然,他太像五年前的银月了,一颗心纠结起来,如果他真的是银月,她是高兴的,因为银月竟然没有死,可同时她也是愤怒的,难道自己真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男人欺骗吗?玉钩阴森森的望着离轩,好半天不做声,青凤和蓝凰早识趣的退了下去,离轩小心慢慢的走过来,轻唤了一声。 “娘子,你怎么了?” “离轩,你究竟是谁?银月还是离轩,还是两者皆是?”玉钩缓缓的开口,声音很冷,像冰一样寒,如果连离轩都骗了她,她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她所相信的,这世界真的太让人绝望了,她活着的五年一直很痛苦,很自责。银月那般纯洁,是为了保护她才死的,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回来报仇,银月的,小菊的,还有那些曾经的羞辱,可这些最终却来自于这个男人并没有死,他还活着,很好的活着,却让她痛苦了五年,玉钩倒退一步,月色下她的脸色很苍白,像纸一样,这是她嫁给离轩后,死一次如此的失态,离轩的心痛得就像被盐水泡过一般,钻心似的疼痛,他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她啊,最初他知道欧阳离烟一直在想办法对付他,所以他害怕她碰到他,被男人折磨得更凶了,所以他用了一个假的名字希望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想等到自己强大的时候再说出来,可是后来发现欧阳离烟不是空有其表,东晋国朝堂之上都是他的人,就连他的榕王府里也安插着他的眼线,每次他出去一趟都要千方百计的瞒过那些人。 如果一个不小心露出马脚,欧阳离烟便会对他下手,因为他本来就是父皇最爱的皇子,只有傻了才可以躲过一切,慢慢的培养自己的亲信,再相见,他知道她是为了仇恨才回到东晋过来的,如果他还活着,她会嫁吗?对于五年前他骗她的事她是否能原谅,如果自己冒然的开口,那么她会恨吗?这些都是他所不愿意承担的,他只想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哪怕自己是一个傻子,对于一个深爱的女人,装成一个傻子,她不知道他有多累,可是心却是甜的,只要他在她身边就好,可是此刻看着她冷如冰的眸光,他觉得透心的凉,害怕惶恐占据了他整个人, “娘子,娘子,你在说什么,离轩不懂。” 玉钩听着他幼稚的话,忽然笑了,什么也没说,心却起了裂痕,离轩,我会找到证据的,如果你真的骗我,真的枉负了我的一片真心,这让我还有什么理由相信这世上的男人,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怀有一个别样的目的接近我呢,有谁能单纯一点。 “好了,走吧。” 玉钩掉头往风轩院走去,离轩跟在她的身后,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疏离,知道她仍然怀疑他,如果真的让她查出一切来,只怕她再也不会呆在他的身边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了,玉钩,请你千万要相信我,我是为了爱才会隐瞒自己的身份的。 这一夜,玉钩没有呆在寝室内,而是在另外一间的偏室中,小蛮对于玉钩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看到王妃似乎十分难过,不禁诧异,服侍着她休息后,忍不住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玉钩默然,都还是没影的事情,她说什么,说离轩其实不是傻子吗?而且他很可能就是银月吗?其实从她们初相见的那一刻她就有这种感觉了,但因为被心中的仇恨蒙蔽着,所以便不再怀疑离轩,最重要的是因为,如果离轩是装疯的,欧阳离烟派了那么多的人留在榕王府里,为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是今天晚上,她可以真真实实的感应到他就是银月,因为银月总会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那冷冷的气息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玉钩一夜无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隔壁的离轩也睡不着,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前,想向玉钩坦然一切,他的顾虑,他心中的爱,但他真的害怕玉钩知道一切后,仍然选择不原谅他,那么他将情何以堪,想到这里,离轩再次回身走回床榻,窗外他的属下青冥小声的开口。 “夜,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为了怕她发现,他把一直跟着他的黄风换了下去,换上了青冥,这才让玉钩没有发祥,谁也不知道京城的两大酒楼,万福楼和望月楼,是他和欧阳离烟的情报网,他知道万福楼是欧阳离烟的秘密隐点,欧阳离烟却不知道望月楼的幕后老板其实一直是他这个傻子,而且他手底下有一批可用之才,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嗯,你下去吧。” 离轩认命的冷声,他的脸,在烛光中阴暗不明,俊秀毓致,清透得如空中漂浮的一粒幽尘,栩栩如辉,浑身上下高贵荣宠,真是一个多不眠的夜啊,离轩轻轻的叹息。 太子府,冷冰冰的就像一座古城,幽暗漆黑,苏天涵摆脱了苏天阳,跃身进了太子府,很熟练的找到了太子的风轩,风轩的门前守夜的人一看到苏天涵受伤了,心惊的开口:“苏公子怎么了?” “我要见太子。” 那守门的人一看到他此刻的样子,便知道他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找太子,当下也不敢怠慢,飞快的闪身把他往里面领,一路走向太子的寝室,远远地有月津的冷喝:“什么人?” 守门的下人赶紧开口:“禀月侍卫,有苏公子过来,他好像受重伤了,要见太子。” “太子睡了。”月侍卫冷冷的应声,不过人已走了过来,伸出手搀扶着苏天涵的身子,小声的询问:“出什么事了?深更半夜的搞得如此狼狈。” “我要见太子,我有重大的发现,快点。”苏天涵冷哼,既然他杀不了玉钩,他可以借助太子之手杀了玉钩和欧阳离轩,没想到那男人藏得如此深,竟然瞒过了所有人,这等心机,只怕皇上知道,一国储君的位置非他莫属了。 月津听了苏天涵的话,有些微愠,太子一向难入眠,难得今晚睡了,他就偏生出事来,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啊,不能明天说吗?庭院外面的声音早惊动了欧阳离烟,他冷厉的声音隔着窗棂传了出来:“出什么事了?” 月津一听,太子都醒了,在说什么也多余了,忙开口。 “太子,苏公子过来了,说有重大的发现要禀明太子。” 寝室内的欧阳离烟一听,倒来了兴致,淡然的吩咐:“让他进来吧。”月津领命把苏天涵扶进了寝室,床榻上欧阳离烟一头如墨的黑丝披散在肩上,微松的前襟性感妖娆,此时眯起狭长的凤眸,晶亮有神的望着眼前的男子,见他神色不自然极了,分明是受了内伤,不由得关心的开口:“你受伤了?先去诊治吧。” “等我说完再去不迟,”苏天涵一举手挡住了欧阳离烟的话,眼神幽暗的扫向床榻上那个高贵唯美的男人,这东晋国大概只有他能与他对决了。 “今天晚上我去刺杀榕王妃。” 苏天涵的话还没说完,衣襟竟被抓紧了,冷冷的杀气浮起,欧阳离烟激动暴怒的冷喝:“你竟敢伤她,这世上除了我,不准任何人伤她。” 苏天涵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眼前的男人一看就很在乎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帮助他报仇呢,不过如果他杀了榕王爷,只怕那个女人就不会放过他了,眼前浮起清澈,默然的摇头:“你看我的样子,谁被谁伤不是一目了然吗?” 欧阳离烟一顿。收回激动的心情,恢复冷然,回身躲到床榻上,淡淡的开口:“那你发现了什么?” “榕王爷根本就不傻。” 这一句话像一个炸弹似的扔下来,落到欧阳离烟的耳朵里,像听到了什么惊人的骇闻一样震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站在一边的月津难以置信的开口:“你怎么知道的?” “伤我的正是他,他的武功高强,而且在一瞬间那周身的冷意,不是一个傻子可以散发出来的,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傻子,以往他都是装的。” 欧阳冷意的戾气瞬间被激发到一个最高点,大拳用力的击向旁边的床柱,大床轻颤,纱帐晃动,没想到那傻子果然是装的,以前一直怀疑他是装的,可一直找不到他的弱点,这男人如此高深的心计,连自己都大意了,父皇如果知道他没傻,还有他的位置吗?欧阳离烟的脸色难看至极,幽深不明,同时他想到一件事来,慢慢的眼里竟浮上氤氲之气。 月津和苏天涵愣愣的望着两种极端的欧阳离烟,王爷不会是被气傻了吧,为什么又怒又笑的,月津紧张的开口:“王爷,你没事吧?” “没事,”眸光幽的一闪,掉头望向月津:“听说上次那个银蔷就是从榕王府出来的,是吗?” “是的,太子。”月津不明白王爷谈到那个女人干什么,那女人是个哑巴,有什么好问的,问了她也不知道,小心的提醒兴高采烈的太子:“她是个哑巴。” “可她不是个傻子。”欧阳离烟笑得越发的妖娆,这是他很久以来笑得最开心的一刻,因为他终于找到可以反击玉钩的事了,他不是最恨欺骗吗?因为自己欺骗了她的感情,所以她恨,她怒,那么离轩也欺骗了她,她是不是会离开他呢? “明日把那个女人带来见我。” “是,王爷。”月津点头,看到太子心情那么好,她的心也豁然开朗了,不过心中的阴鸷仍在,没想到榕王爷竟然是装傻的,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只怕太子和他之间将有一场杀劫。 虽然知道这早晚会发生,可心底还是有些顾虑,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便来了。 月津和苏天涵退了出去,苏天涵松了一口气,竟然昏了过去,月津赶紧扶着她去找御医给他治伤,至于欧阳离烟因为这个消息高兴的在房里来回的踱步,似乎早忘了,他现在应该很愤怒,因为自己查了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被那个傻子躲过去了,而且他早就知道那傻子的武功高深莫测了,究竟是谁教他的武功和内力啊。 第二天,月津从安定候府把银蔷带进太子府,几个月的时间没见,这女人憔悴不堪,因为不会说话,安定候很快便厌倦她了,把她一个人扔在候府最偏僻的角落里,任人欺凌,连个丫头都欺负她,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已由最初的爱慕转变到恨,对离轩的恨,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毒成哑巴,如果不是哑巴,知道她不会受到这么多的欺负,她会努力让自己得宠一些,可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女人,能得到男人的宠吗? 欧阳离烟坐在书房的上首望着脸色苍白,一脸不堪的女子,脸孔冰冷得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更不要说同情了,他向来不知道同情为何物。 “你不会说话,但我问你你可以用摇头和点头来回答,知道吗?” 银蔷抬起眸望着眼前这个美如神祗的男子,那双眸子里跳跃着的却是蛇的光芒,诡异,她恨他,是因为他杀了她的新夫,如果他没有死,她就不会有这接下来的一切,命运可真会捉弄人,这个男人还妄想她会告诉他什么呢?银蔷紧抿着唇,一动也不动,定定的望着欧阳离烟,就像一个白痴。 欧阳离烟不满的挑了一下眉,缓声的开口:“你听懂没,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满意的话,我会吩咐安定候让你过的舒服一些。” 舒服一些吗?她不稀罕,再舒服怎么样,她只有等死的份了,在安定候府里,几乎每隔两个月就要娶一位侍妾进府,府里妻妾成群,别说她了,就是公主,也不得宠,只不过因为有个好的背景,没人找她麻烦罢了,那安定候府每天鸡飞狗跳,侍妾斗殴,真实让人厌倦了。 欧阳离烟见银蔷没有动静,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冷冷的开口:“你住在榕王府里,知道榕王爷傻吗》” 银蔷抬头,她没想到这男人问的竟是这件事,原来他是怀疑离轩了,不由得笑起来,点头,这真是太好了,就让他们兄弟俩狗斗狗吧,她的仇正好报了,这个男人和那个男人的。 欧阳离烟虽然早就知道了,可看到银蔷点头,还是激动的站了起来,周身的狂魅,冷酷得像暗夜中的修罗,嗜血残忍。离轩,原来你真的没傻,看来我们大家都被你摆了一道,很好,既然你没傻,那就让我来会会你吧。 “很好,跟本王去见一个人,本王问你什么,你就点头,知道吗?” 银蔷不语,该点头时,她自然会点头,不该点头她就不会点,不过他让她见谁呢?站起了身跟上前面高大的身影,出了书房的门,屋外廊檐下立着很多侍卫,跟着他们的身后一起往外走,只听到太子冷冷的话传来。 “飞云,立刻去榕王府把榕王妃请过来,就说本太子有要事相商,在林雁茶楼碰面。” “好。”飞云闪身离去,一行人跟着欧阳离烟的身后出了王府,银蔷听着他的话,眼神幽深得看不真切任何情绪,唇抿成一条直线,一想到待会儿要见到那个女人,自己的落魄样子便被她见到了,心里恨意不断,牙齿用力要下去,一排的齿印,血溢出来。如果不是她,离轩怎么会把她送走呢,他呆在榕王府里五年了,离轩也没有把她送走,可是她一出现,离轩便让她嫁人,而且还让自己中了毒,被那个安定候给玩弄了,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吧,离轩根本没有傻,她以为他有多爱她呢,如果爱她会隐瞒自己的身份吗?银蔷笑了,眼里的泪流了下来,这是她几个月时间里唯一笑过的一次。 林雁茶楼,仍是一个女人开的,欧阳离烟经常到这里来喝茶,这家茶楼的茶不错,而且服务态度特别好。 店小二看到欧阳离烟的影子,早恭敬的把他领到二楼专属的雅间,上了好茶和点心,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银蔷站在雅间的一角望着眼前自顾饮茶的男人,在他的眼里,自己恐怕卑微的如同一粒尘埃,从进来到现在,这个男人既不看她,也不吩咐她坐下,只让她站着,这是何其的难堪,和一个下人无异,下人可以站到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大约喝了一杯茶的空挡,茶楼门前停下了一辆华贵的辇车,一身素衫的预感缓缓从马车上下来,她清雅得如同天边的一缕浮云,静静的立在茶楼门前,遥遥望向他,两个人的眸光相视,淡漠得就像一个陌生人,他的心隐隐的痛起来,这些日子他常常为从前的事后悔,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错过她一人,那些女人再也引不起他的一点兴趣,这一切还有机会吗? 玉钩不知道欧阳离烟心潮翻滚,只缓缓的走进茶楼,身后跟着她的贴身婢女青凤和蓝凰,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跟着她往茶楼走来,显然不太愿意主子来这里见他,满脸的不乐意,跟着她的身后轻轻的嘟囔着。 飞云在前面领路,很快把玉钩领到了王爷专属的雅间外,恭敬的开口:“太子,王妃过来了。” “好,让她进来吧。”话里压抑着兴奋,内敛的开口。月津一拉门,做了个请的动作,玉钩缓缓的走进来扫视了雅间一眼,欧阳离烟和银蔷两个人,她只看了一眼,便明白昨天晚上苏天涵一定去太子府了,说了离轩的事情吗?说他不傻吗?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既然他把银蔷带了过来,想必离轩的事是肯定的了,心里很难过,很疼痛,可是在这两个外人面前,她很淡定,睿智的目光望向欧阳离烟,只见他温和的开口。 “来,坐下,本王有件事想让你知道。” 玉钩缓缓的在他的对面坐下,掉头望向角落里的银蔷,眸光倒有一些诧异,没想到银蔷竟然如此的憔悴,想来也是,在妻妾成群的候府里,肯定不会好过的,自己当初也是大意了,因为恼怒她的一再纠缠,所以下手狠了点,这个女人一定是恨极了她的,她的眸光中是化不开来的恨意,就像她恨欧阳离烟一样,但是她已经很好的掩藏住了。 “太子客气了,请说。”冷然的口气,事实上能让银蔷现身的事情,她不用想也已经猜到了,因此唇角噙着冷魅的笑。 欧阳离烟见玉钩内敛的样子,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真的很像,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凉薄,不过他相信呆会儿她就不会如此镇定了,想到可以看到她的愤怒,他周身活跃起来,望向一直站立在旁边的银蔷,银枪的眸光中是深深的愤恨,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背着离轩和太子搅合到一起,离轩还当她是命根子,既然他们要搅合到一起,那她就让他们搅个够。 “银蔷,你说榕王是傻子吗?” 银蔷摇了摇头,欧阳离烟掉头望向玉钩,只见她不动声色,依然很冷漠,这太让雅间的两个人意外了,不由得挑高眉望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定的女人。她不是最痛恨被人欺骗吗?为什么现在一点不生气呢? “玉钩,难道你没听到银蔷的话吗?” 太子欧阳离烟的话中已有些失控,带着一抹难以置信,流利眸子闪着的是浅浅的不甘心,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浮起,他就不信这女人无动于衷,只不过是她隐藏得好罢了,这种人不发怒便罢,一怒不是常人受得了的。 “听到了,这件事我早就怀疑了,太子还有别的事吗?” “啊,”欧阳离烟轻唤,本想看到她愤怒,没看到她的,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反而愤怒异常,为什么一遇到这个女人的事,他就失常呢,脸色幽幽的难看极了,掉头望向银蔷。 “是不是可以在王府里找到证据?” 银蔷点了点头,她说不了话,只能点头,不过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收放自如,情绪一点也不受他人影响,这可谓是真正冷血冷心的人,倒不似太子,虽然他残酷,可她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完全受眼前这个女人牵引了,这可不是好现象,想到这些,银蔷不由得笑了,就让他们三败俱伤好了,她今天的伤害权势他们一手造成的。 “好了,玉钩谢过太子有心了,这些事我会查找的,告辞。”玉钩站起身抱拳冷然的开口,此时她的胸腔已是满满的怒意,如果再不走,只怕失态了,而她永远不允许自己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失态,他算个什么东西,玉钩周身的冷意,一拉雅间的门走了出去,欧阳离烟看着她冷冷挺直的背影,还是察觉出一丝端倪,看来这女人还是怒了,只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罢了,她是如此的刚强,不屑于在他面前流露一点的伤心。 青凤和蓝凰见主子从里面出来后,周身的冷意笼罩着,寒气四溢,不由奇怪的挑眉:“出了什么事了,主子?” “银蔷说理想不是傻子,她是装的。”玉钩抛下一句话,冷然的往外面走去,茶楼里很多人看到她,大气都不敢出,这女人可比一个那嫩厉害多了,别看她举止优雅得像一个千金小姐,狠起来比谁都厉害,把五万人带进骷髅山,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三天拿下三座城池,这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她是东晋国第一位女的护国将军,只怕以后很多年也不会由此殊荣了。 玉钩也不理那些人,只领着两个丫头往外走去,掌柜的和店小二一直把她送到门前的辇车,看着她上了辇车,才恭敬的回到店里招呼客人。 这个女人砸东晋国可是个受人尊敬的角色,东晋国成了让人不敢欺凌的强国,其他三国每年都要进贡礼单过来,这丰富了整个东晋国,因此在东晋国人民的心里,她就是一个像神一样存在着的女人,连带的大家都有些遗憾,如果榕王爷不傻的话,他们认为最好让榕王爷当皇上,而那个神一样的女人应该是东晋国的皇后。 这些消息传到欧阳离烟的耳边,使得他更加认定了自己的心意,现在他是太子,玉钩应该嫁给他成为太子妃,将来是一国之母,他和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虽然他曾经伤害过她,但是愿意用一生的荣宠来还于她。 玉钩领着青凤和蓝凰回了榕王府,把自个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让进,离轩的到了消息,心里不安极了,询问了青凤和蓝凰,两个丫头把太子让他们找主子过去的事告诉王爷,又说了主子最后的一句话。 离轩大惊,没想到银蔷即便不开口,还是会用点头摇头来决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话一点也不假,如果当日杀了银蔷就没有现在的事了,像玉钩那样自负的人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他的事,她的心一定是极难受的,而且她那么积极的为银月报仇,而最终银月并没有死,这让她情何以堪啊,也难怪她如此的消极了。 “玉钩,我们谈谈。” 离轩轻扣了门,他愿意亲口向她坦承一切,他的无奈,他的保护,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想要保护她,他没有一丁点想要伤害她的意思。 “我想冷静一会儿,你给我走开。” 玉钩冷然的声音传出来,屋内的她听着外面离轩清透的声音,是那般的润厚,哪里有一个傻子的姿态,真想问问他,是如何把自己伪装的那么像的,他的心计比欧阳离烟还可怕,竟然可以把一个傻子装得那么像,而且谁也不知道。 玉钩咬紧唇,心痛的叹息。 离轩,你让我叫你银月还是离轩呢,为什么当日不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就算你开始有苦衷,可你要告诉我你没有死啊,这五年来,我的心有多自责有多痛苦啊,银月对我那么好,却死了,一想到这些,我的恨便像野草一样蔓延在整个身上,只想回来给你报仇,可逆好好的活着呢。 离轩站在书房的门外一动也不多,呆立如雕塑,他不敢离开,害怕一走开,她就不见了,他要到哪里去再找她呢? 书房里,玉钩冷沉着脸挑眉,想起先前银蔷所说的话,王府中有证据,离轩既然是银月,他那银质的面具呢,这是他原来的书房,那么银质的面具一定就在这书房中,玉钩想到这里,站起身在书房里转悠,直觉上总想抓住些什么,心里才会好受一些。 玉钩四下翻找,很快便在书架边找到一个机关,轻轻一扭动,看到一个暗格,里面摆放的正是她熟悉的银质面具,栩栩如辉,格外的耀眼,她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过去,此时心中交错复杂,银月他果然没死,虽然这面具是冰的,可是他疼宠自己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他没有死,真是太感谢老天爷了,让他还活着,可是想到他竟然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便又觉得愤怒,银质的面具失手跌落在地上。 书房内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的离轩,他的脸色一片惨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身形一闪,飞起一脚踢开了书房的门,只见玉钩周身冷寒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抬眸望向他,久久的开口 “银月,原来你没死?为什么要骗我,你知道我这五年来有多自责吗?一直想着要回来报仇,可是你却没死,好好的活着呢?” 离轩趋前一步,准备上前解释,玉钩冷漠的一举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离轩,现在我还不想听你的解释,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现在只想静静,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和你的关系,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离轩怔住,看着她很难受的样子,真后悔每一见面告诉她这一切,可是如果告诉她这一切了,她还会嫁到荣王府吗?这一切都是变幻莫测,对于未知的事,他不想去猜测,现在她如此激动,一定不会听他解释的,还是让她冷静一下才是真的。 “好,我待会儿再过来。” 离轩缓缓的退出去,脚步沉重,那一向挺直如松的背似乎不堪重负了,他是无意伤害她的,即使伤害了自己千倍万倍,也不愿意伤害她一丝一毫,可是到头来还是伤到她了。 俊毓如秀的脸上布满痛楚,唇角紧抿,走回寝室,青凤和蓝凰无语,对于主子以前的事情,他们根本就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看着王烨沉重伤痛的背影,可以知道他是极爱主子的,为了爱,有些事是可以原谅的,但愿主子想通这些。 青凤和蓝凰相视在心中轻轻的念叨,既然当年在意的人没死,不是应该高兴吗? 玉钩冷静下来,淡然的想着,银月还活着,她生什么气啊,不是应该高兴吗? 难道此刻他不高兴吗?没有人知道她高兴得快疯了,银月没有死,那个疼宠她的银月竟然没有死,可是一想到那么疼她的人竟然骗了她,这心里难受的程度一点不比当初欧阳离烟欺骗她时差,胸口好疼,明明自己应该冷血冷情了,可没想到还有事能影响到她。 玉钩不说话,现在她确定自己没办法面对离轩,因为她不知道是面对离轩还是面对着银月,玉钩一想到这个跃身出了书房,青凤和蓝凰跟着她的身后闪身出了王府,一路往城外飘然而去,两个手下赶上去追问。 “主子,现在我们去哪啊?” “随便逛,我不想回王府。”玉钩冷戾的开口,青凤和蓝凰哪里敢阻挡着她,只得跟着她的身后一路狂奔,玉钩跑累了,喘息着停下来。 青凤和蓝凰只能由着她,今夜,月色柔和,却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夜,玉钩斜靠着树上望着天上的月,眼眸不经意的流露出眷念,青凤在一刹那捕捉到她眼眸中的温柔,不由得笑了,看来她只是生气了,或者是愤怒了,和榕王爷只见并没有那么决裂,也许她散散心很快便可以回去了。 忽然空中闪过冷魅的暗芒,玉钩眼神倏地阴沉下去:“谁,出来。” “我。”从密林中走出一个妖孽男子,一头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小小的金冠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只见他轮廓鲜明的脸如同一座雕塑般毫无表情,一双细长的眉平扬的镶嵌在脸上,眼神幽深漆黑,一点情绪也没有,玉钩微诧,今日的楼夜欢和以往竟然不大一样,好像不认识她似的,不管这关她什么事,冷沉下脸。 “你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帮助欧阳离烟来对付我吧?” “在下是奉父皇之命来请玉将军前往西鲁国一趟。”此时的楼夜欢的声音有着一抹压抑般的无奈,冷硬的声音中带着柔软,玉钩不由好笑的挑眉:“你们西鲁国真的很奇怪哎,半夜三更的跑到东晋国来找我,说要我去西鲁国,你估计我会去吗?” “主子别理他,他一定想绑架主子。” “绑架我?”玉钩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冷然的望向楼夜欢,阴森森的出声:“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想绑架我?”狂妄卑睨,天地间唯我独尊,肆意飞扬。 “玉将军,在下没有想绑架玉将军的意思,在下想请玉将军看一样东西。”月色下楼夜欢内敛的气息,丝毫没有任何不好或者嚣张的行为,玉钩冷眼望着他,只见他手一扬,一卷画轴落到玉钩的手边,她接了过来,飞快的打开,月色清辉,清晰的照着那画轴,画轴上的人竟然生的和她一模一样,玉钩不禁笑起来。 “楼皇子拿着本王妃的画像意欲何为i?” “不,请玉将军认真的看看,画纸的年份再说。”玉钩认真的打量了一下那纸质,竟是上等的绢丝,而且有好些年了,那绢丝上还绣了年月份,看清竟是二十多年前的画作,不由得惊叹,世间竟有两个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不过楼夜欢拿这个给她看是什么意思,唇角浮起玩味的效益。 “这画上的人是何人?” “你娘。”楼夜欢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心痛,眸子是轻愁,盈满了整个眸子,他做梦也想不到玉钩竟然是他姑姑的女儿,当年姑姑和一个男人相爱,后来那男子回东晋来,知道姑姑怀孕他也没有出现,当时他的父皇让姑姑把孩子打掉重新嫁人,可是姑姑执意不肯,找一天风高月黑夜,一个人从西鲁的皇宫逃走了,西鲁的人一直没有放弃找寻她,可是二十年过去了,也没有她的消息。 前一阵子因为在南夏求亲失利,心情无比郁闷,就随手画了一幅玉钩的画像,谁知这画像落到母后的眼里,立刻惊诧的呈于皇上,于是知道了玉钩的存在,一推算便知道玉钩乃是西鲁公主的孩子。 想到自己深爱的女子竟成了自己的表妹,楼夜欢的心里不知道有多痛苦,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他没有出皇宫一步,这一次还是父皇下了命令,让他来请榕王妃前往西鲁一趟,想知道她娘现在怎么样了? 玉钩听着楼夜欢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楼皇子,这笑话不错,先前南皇说我是他的表妹,凭着一块玉佩认定了我,现在你又说我使你的表妹,我玉钩还真不是凡人啊,怎么如此抢手呢?” 冷冷的讥讽楼夜欢,她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但是绝不会上他们的当得,谁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啊。 “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但是请你和我去一趟西鲁国,好吗?我父皇为了当年的事情很自责,一直想知道我姑姑的下落,现在他让我来请你去西鲁一趟,是真心的相邀,绝没有任何怠慢的意思。” 玉钩挑眉,一脸高深的望着天上的月色,其实她也很想知道真正的预感是谁,而且刚刚和离轩闹翻了,反正一时也不想见到他,不如去西鲁走一趟,正好看看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青凤和蓝凰已看主子的样子,生怕她答应楼夜欢的要求,赶紧的拉扯着她:“主子,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现在我一看到他就难受。” 玉钩冷沉下联,回身望向楼夜欢:“好吧,我和你走一趟,不过别想玩什么花样,否则别怪我对西鲁不客气,这是我的底线,你们最好不要招惹。” 楼夜欢眸底闪过愕然,他知道惹到她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南夏国比他们西鲁强多了,三日内被她夺了三座城池,他们自然不敢招惹她,给自己的国家惹来灾祸,优雅的笑起来。 “玉将军放心吧,在下绝没有为难玉将军的意思。” “那就好。”玉钩回身望向青凤和蓝凰,示意两人金钱,淡然的开口:“青凤跟我去西鲁,蓝凰隐身在暗处注意着王府的一切动静,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刻飞鸽传书给我,我会立刻回来的,另外派楼里的几个兄弟过去暗中保护小主子。” “是。”青凤和蓝凰点头,虽然不赞同,但主子决定的事一向如此,绝不会改变的。 “走吧。”月色为她镀上一层冷霜,目光冰一样的寒,明明是温暖的夏意,偏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这样的她偏偏就让楼夜欢痴迷,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为什么偏偏就是他的表妹呢?心很痛,却无力改变些什么。 “好。”楼夜欢一拍手,从林中驾驶出一辆豪华的马车来,玉钩领着青凤跃身上了马车,楼夜欢尾随其后,一行人很快离开了东晋国,前往西鲁国。 而此时榕王府里,却乱成了一锅粥,因为王妃不见了,王烨正在大发雷霆,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的垂首听命。王爷竟然好了,榕王府的下人心底浮起开心,虽然王爷在生气,可是他们仍然为王爷高兴,原来王爷好了。 “还不快吩咐人出去找,这么多的人连王妃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还要你们何用?” 正厅里,烛光映衬着离轩的脸,一双琉璃一样的瞳孔此时布着是深沉的暗芒,隐露着内敛的光华,唇角抿成一条线,显示出他此时的心内有多愤怒,一身玄衣雅致得就像一株挺拔郁翠的松竹,暗香袭来。 王府的管家早吓得连连点头:“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办。”管家一溜小跑的着人往王府的各个角落里去寻找,其实大伙都知道,王妃是什么人,东晋国的第一位女将军,只要她不想见人,谁能见到她啊,不过王爷发怒,只能装装样子了,要不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欧阳离轩此时周身的冷寒,玉钩竟然不见了,她这一次的消失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是不一样的,以往她心中没有气,不管做什么,他相信她总会回来的,可是这一次她一定气坏了,因为她发现了他就是银月,那个一直保护着她的银月没有死,可是却一直欺骗着她,她的愤怒,他懂,他能忍受她打他,骂他。就是不要这样消失不见了。 这使得他的心里只要恐慌,手忙脚乱,哪里还知道要装傻子的事,既然欧阳离烟知道他不傻,他也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正厅外,苏天阳得到了消息,飞快的走进来,苏天阳的主子一直是离轩,他早就知道主子不傻,他是受了师傅的命令保护她的,他和离轩是师兄弟,师傅一生最爱的人是宁贵妃,后来宁贵妃死了,师傅把一生的所学尽数传与他和离轩,内力全数输送给了离轩,他也答应师傅,一生视离轩为主子,不管他是否痴傻,其实从最初开始,离轩真的是个傻子,他是从五年前的某一天醒过来的,那时候他冷的惊人,谁也不理,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后来是因为他的一时大意使得宝珠得了手,给他下了药,进了瑾王府和玉钩发生了关系,那时候他不知道这些,后来才知道的,总之从那一晚之后,他便不一样了,好像活了过来了,他知道主子是为了她而活的,很多次都暗中保护着她。 可是玉钩还是受到了很大的恶伤害,那时候他心中的痛比玉钩大多了,只是因为无能为力,所以他认真的想变强,把整个望月楼接手了过来,变成了一个情报机构,慢慢的逐步庞大起来。 “王爷,你冷静点,将军不会有事的。”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离轩的眼神迷离,没有人了解他心中的感觉,他活着就是为了她,为了与她再相逢,老天爷给了他一次机会,他怀着怎样感恩的心留在她的身边。 “你想,如果将军真的要离开,她不会留下两位公子的,孩子她并没有带走,这说明她只是生气了,也许暂时不想见你,等过些日子,她一定会回来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离轩清醒了了许多,是啊,他的孩子玉萧和玉竹还在榕王府里,她怎么可能离开呢,她只是生气了。相信过几天她就会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离轩松了一口气。示意苏天阳坐下来。 苏天阳恭敬的提醒他:“王爷现在担心的应该是太子,太子知道你没有疯,那么他一定很忌惮你,现在你要防着他,至于将军,该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了。”欧阳离轩点头,一双眸子清透无比,就像碧波一样青冥,长发随意的拢在肩后,神情淡然而悠远:“既然他要来,那就来赌一次吧,看父皇是宠爱他多一点,还是宠爱我多一点,明日一早我会进宫面见父皇。” “嗯。”苏天阳点头,一挥手吩咐王府的小丫头过来伺候王爷去休息,那小丫头偷偷的打量着自家的王爷,脸都红了,没想到王爷竟然没疯,此时看起来那么的儒雅慵懒,让人移不开视线,他的俊逸是好似谪仙般干净,完全不同于太子殿下的美,太子殿下是一抹惊世之美,带着一股妖孽的味道,而王爷就像山间的百合一样散发着幽暗的香味,令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的身边,深深的呼吸,满腹清香。 两个人正在厅上说话,屋子外面传来下人的叫声,眨眼的功夫,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奔了进来,飞快的扑到离轩的身上,伤心的开口:“爹爹,娘亲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她不要我们了吗?” 玉萧不安的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哽咽,他们从小和玉钩生活在一起,一想到娘亲走了,他们就很恐慌,虽然他们也很爱爹爹,可是不想和娘亲分开。 玉竹早哭了起来,抱着离轩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擦在离轩的袍摆上了,离轩又好气又好笑,忙弯腰一伸手抱起两个小家伙:“好了,没有的事情,娘亲只是生爹爹的气了,很快便会回来了,你们忘了娘亲最爱的是谁啊?” “玉竹?”这一次难得的两个孩子异口同声了,离轩摸了摸玉竹的头,轻轻叹息:“娘亲怎么可能扔下玉竹,一个人走了呢她很快便会回家来了,我们不要担心了,来,今夜爹爹陪你们睡觉。” “好啊,好啊。”两个孩子叫起来,玉萧细眉挑起,认真的望着爹爹,小大人似的开口:“爹爹,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离轩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敏感,将来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揉揉儿子的头发:“爹爹比以前更爱你们了。” “那倒是。”三个人说着话儿离开正厅,苏天阳松了一口气,型号有两个小家伙在,要不然主子指不定如何疯狂呢,不过将军去哪了,苏天阳走出去,命令自己的手下查访。 “立刻去寻找将军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来禀报。” “好。”手下恭敬的消失在夜色中,将军不再榕王府里,他有必要留下来守护榕王府,保护主子,苏天阳吩咐大家都去休息,自己也走到从前的院子里收拾一番休息,正坐在榻上沉眉凝思,屋子外面响起说话声。 “小蛮姑娘。” “是,你们将军睡了吗?” 苏天阳听到小蛮的声音,知道她一定有事找他,忙出声:“让她进来吧。” “是的,将军。”外面的人应声,恭敬的把小蛮请进寝室中,寝室里,苏天阳坐在床榻边,小蛮忙移开视线望向别处,她知道自己配不上眼前的男人,他是人上人,而她只是一个婢子,因此早断了念想,缓缓的开口。 “小蛮过来是有一件事告诉将军的。” “说,”苏天阳望向小蛮,小蛮的从前有一些不一样了,整个人成熟了很多,内敛了很多,而且她不再用从前那种倾慕的眼光看着他,他和她之间就像一个平常的熟人,再没其他的了,她的心竟奇怪的有一些轻怅,男人是不是都比较犯贱,苏天阳淡然的笑:“坐下来说吧。” “不用了,”小蛮摇了摇头,依然站着,房内的烛火把她的身影拉得很修长,玲珑有致,带有女性成熟的韵味,却透着一些沉着,淡然的开口:“将军还是就那块派人去找主子的下落吧,她发现了王爷其实不傻,还知道他其实就是从前的银月,将军不知道,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银月报仇,杀了欧阳离烟,但现在银月竟然没死,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和欧阳离烟一样骗了她,所以她心里一定有恨,我怕她一起离开东晋国,你知道现在别的国家都在想方设法得到她,如果不能为所用,只怕他们会对她不利。” 小蛮的话一落,苏天阳脸色闪烁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有这些事,沉重的点头:“我知道了,人已经派出去了,一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谢谢。”小蛮说完往外走去,苏天阳叫了一声:“小蛮,”他想说点什么,几万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就算不能回到从前,可好歹也可以像亲人一样的亲密,为什么反而生疏了。 “天色不早了,将军早点睡吧。”小蛮冷然的说了一句,飞快的出了寝室,一走出去胸口便喘的厉害,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她要的起的,所以她不想和他再有所交集,可是每次看到他,就忍不住的心动,前一阵他在将军府为官家,自己尽量的避着他,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这真是苦了她了,小蛮喘息着,慢慢的往后院走去。 长廊里,灯笼闪烁,人影越过,蓝凰现身落在小蛮的面前,小蛮惊喜的叫了一声:“蓝凰,王妃呢?你都不知道王爷都快急疯了。” 蓝凰嘘了一声,示意小蛮小声一点,把她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小声的开口:“今天晚上主子十分生气,本来领着我们出去转悠转悠,谁知道那西鲁国的皇子楼夜欢出现了,说公主其实不是南夏国的公主,是西鲁国的公主,她的母亲是西鲁国皇上的亲妹妹,楼夜欢的亲姑姑,楼夜欢请公主前往西鲁国去,公主真的去了,留下了我,她只带着青凤一个人,所以我不放心,现在我告诉你,如果半个月后仍然没有我们的恶消息,你把这件事告诉王爷,让王爷去西鲁国把公主接回来。” “啊?”小蛮头都被绕晕了,怎么玉钩成了南皇的公主,现在又成了西鲁国的公主,还跟着楼夜欢去了西鲁,天哪,要是楼夜欢再算计她怎么办,小蛮心急的连连点头:“你快去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一定要等到半个月后,如果到时候公主回来了,王爷过去,公主不是又要生气了吗?” 蓝凰细心的叮咛,小蛮点头,浑身无力,这都什么事啊,生气归生气,干嘛去西鲁国啊,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王爷和两个小家伙可怎么办,今天王爷没少发疯,只怕过个十天半个月她不回来,一定会把东晋国翻遍了。 “我知道了,你快追过去安保,带两个人过去,一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立刻派人送信回来。” 小蛮催促着,生怕玉钩吃亏,虽说主子睿智聪明,可是自负的女人往往有弱点,眼高于顶,总以为别人不敢轻易对她下手,往往这时候便会遭人毒手,小蛮站在长廊上对着外面的月亮念念有词的祷告,老天啊,你一定要让玉钩没事啊,千万不要有事啊,她好不容易才知道银月或者,等到她消了气,他们该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才是真的啊。 半夜三更的,偶有小丫头经过,看着小蛮的神神秘秘的样子,倒有些害怕,全都绕着她走过去。 第二日,离轩进宫去见皇上,宣明宫里,皇上刚起来,一听到离轩过来看他,早高兴的吩咐林公公伺候他起身,挥手让林公公退了出去,离轩给皇上先请了安,把太子已知道他没傻的事情禀报给皇上,皇上早高兴的笑了。 “好,朕正想把你没傻的事公布天下呢,谁说我东晋国的榕王爷是个傻子,现在好了。” 离轩恭敬的谢过皇上:“谢父皇,”神态有些冷漠,皇上奇怪的开口:“出了什么事了?” “玉钩知道我没傻的事,离家出走了,”离轩无奈的叹息,一张俊逸的脸上罩着一层寒气,周身无力,皇上一听离轩的话,不由轻唤:“这榕王妃好生奇怪,你不傻,他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气得离家出走了,难道她倒宁愿嫁给一个傻子。” “不是的,父皇,她是生气我不告诉她,而是由别人口中知道的。”离轩怕父皇动怒,忙解释,其中的很多事情,他和父皇也没法说,牵扯得太多了,这些都和太子有关,还是能不说暂时不说吧。 “好了,相信她过两天就会回来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来,今日随朕上早朝,朕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我东晋朝的榕王爷不是一个傻子,仍是一个睿智无比的人。” 皇上兴高采烈的叫了起来,林公公一直小心的贴着门听着里面的一切,不由得心惊,榕王爷竟然不是傻子,难怪皇上如此高兴,太子竟然败给了榕王爷,真不知道这东晋国最后到底是谁的天下,林公公的手心捏着一些冷汗,但愿他没考错了人,招手示意一个小太监过来,小声吩咐了几句,小太监点头去。 寝宫里,皇上已站起了身,携着离轩的手一起往外走来,看到林公公的身影,立刻开心的招呼。 “来,见过榕王爷,知道吗,离轩他好了。” “恭喜皇上,恭喜榕王爷。”林公公领着宣明宫的一批太监和宫女一起给皇上和榕王爷道贺,离轩没说什么,眸光定定的望着眼前的老者,淡然充满智慧,另公告被看得头皮发麻,心惊不已,看来榕王爷真不是一般的角色,太子遇到对手了。 “好了,立刻把早膳准备进来,我和离轩吃完去上早朝,离轩既然不傻了,以后和太子一样枢纽港早朝,帮朕打理朝政。”皇上一开口,林公公眸光黯然,只有离轩缓缓的开口:“儿臣遵旨。” 林公公赶紧领命下去准备早膳:“皇上稍候。” 离轩望着林公公的背影,淡淡的开口:“父皇,这林公公跟了你多少年了?” “快二十多年了。”皇上叹息,那时候他刚和离轩的娘亲项羽,人生最美的时候,意气风发,权位,爱情,什么都不缺,可是有一天失了那个女人,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苦难开始了,这么多年都无法忘记她,离轩的娘亲和离轩一样,是一种毓秀到极致的人,不是最美的,却是最细致的,像一株盛开繁花中的幽兰,清香永留,让人向往都忘不掉, “有时候人老了反而容易做错事。”离轩开口轻吟一句,皇上一震,眸光绵远,眯成一条细缝,一直等到林公公领着人走进大殿来,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林公公见皇上怪异的望着自个儿,不禁有些胆颤,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小心的开口。 “皇上,该用早膳了。” “嗯。”皇上点头,领着离轩坐下来,旁边的宫女布着菜,吃了一些,便吩咐撤了下去,林公公伺候着皇上上早朝,离轩跟着他的身后一直往金銮殿而去。 第八十章 逍遥城 皇上坐到金銮殿上,离轩站在他的身侧,一身亮眼的华服,蓄发束冠,面如宝玉,润泽毓秀,周身内敛的气息,吐纳自如,华贵笼罩着他的全身,脸上浮起一抹别样的祥和,却又带着疏离,使人捉摸不定,不过完全不似先前的痴傻,文武大臣皆都惊奇不定,只有太子欧阳离烟心知肚明,一双纤长的手紧握在织锦绣袍中,唇角浮起阴冷的笑。 欧阳离轩,没想到你的演技竟然如此高深,脸本宫都骗了过去,由此可知你一定藏着什么狼子野心,如果你是想夺得皇位,本宫决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文武百官皆跪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家平身,今日朕有要事宣布,”皇上的声音难得的带着一丝喜悦,这是好多年不曾有过的,大殿上顿时如沐春风,文武百官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今天真的很高兴,眸光扫向榕王爷,难道是榕王爷好了吗?一想到这个,很多人拿眼角瞄向太子,太子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七皇子的脸上倒是挺高兴的。 “谢皇上,”文武百官起身退到两边,皇上兴奋的声音传出来:“人人都说我东晋国有一个傻王爷,其实今日朕要宣布,我儿离轩已好,从此后他将位列朝堂,和太子一起辅助朕处理朝政。”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文武百官皆拜,只有太子一脸的阴沉,缓缓弯下腰,脸色难看至极,大臣们中的天平瞬间左右摇摆起来,先前一直以为太子将登大典,可此时看来,皇上更喜欢榕王爷,一证明榕王爷不是傻子,便让榕王爷参与到朝政上来,七皇子离歌站堂这么久了,也没有被命令参与朝政,看来眼下会坐上皇位的人极有可能是榕王爷。 大臣们纷纷猜测着,太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墙头草的意思,不过他懒得理他们,虽然榕王有玉家军,可是他手里也一批人,是李氏的暗统,还有一半的兵权实力,要想从他手上夺走大统,也不是易事,太子欧阳离烟冷哼,眼神不意迎上离歌的眼神,那是一种嗜骨的恨,这样的恨欧阳离烟曾在玉钩眼里看到过,心不由得轻颤,离歌一定知道当日是他连同雪妃逼死了他娘亲,他也是留不得的,否则后患无穷,欧阳离烟暗自念着,手一握一言不发的站在大殿上。 榕王离轩从金銮殿上走下来,站到七皇子离歌的身边,立刻有大臣向他道贺,离轩淡然的一一点头,不卑不亢,举止高雅有礼,完全合乎皇室的礼节,皇上越看越高兴,缓缓开口: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直列于前面的丞相陡的回过神来,刚才都看呆了,没想到榕王爷竟然没傻,那他们云家捧太子,是不是走错了路呢?如果皇上有意立榕王爷为皇上,那他们老云家可就要倒霉了,千万不能把家业毁在他这一辈手里啊,不过身为丞相,此时他还没时间悲哀,赶紧跨上前一步。 “启奏皇上,扬城外的十里梦寒山上有一帮土匪经常出来到城中抢劫,民不聊生,州衙派人上报朝廷,希望派兵镇压了那些土匪。” 丞相话音落,大臣们议论起来,离轩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点该有的庄严都没有,也许父皇老了,这些臣子都太嚣张了,太子竟然视若无睹,无非是怕得罪这些人,到时候不帮助他罢了,真是可笑之极,离轩冷哼,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这成何体统,堂堂金銮殿之上,竟然吵闹不休,真是枉为朝廷命官?” 一声冷言响彻大殿,那些大臣立刻惶然,全都震住了,一起掉头望向榕王爷,只见他周身的寒意,狭长的峰眉轻挑,唇角冷魅的勾出笑意,那笑却一点暖意也没有,面孔罩着阴森森的黑气,大臣们看他此举,倒一下子被震住了,虽然心里不甘心,皇上和太子没有教训他们,一个榕王爷竟然教训起他们来了,不过皇上宠爱榕王爷,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他们也不敢放肆,离轩淡然的回首望向高座的皇上。 皇上笑意盈然的望着离轩,没想到离轩倒有一股帝皇的霸气,完全不似太子,太子因为太过于注重权力了,患得患失,做事总是有所顾虑,失了一个帝皇该有的霸气。 “云丞相,扬城地方上的兵力难道对付不了那些匪徒吗?竟然要朝廷派兵镇压梦寒山,那知府还有什么用处。” 皇上冷戾的话响起,大殿上罩着凉飕飕的寒意,众人皆都不敢出声,云丞相只得上前一步禀报:“奏折中称,这些匪徒个个武功高强,以一当十,扬城地方上的那些衙役都只是一些平常的角色,根本对付不了那些匪帮,如果长此下去,只怕扬城就会被那些人毁了。” 云丞相恭敬的开口,皇上扫了一眼大殿上的官员,缓声开口:“众爱卿有什么好方法不成?” “皇上,可以出兵十万镇压扬城。”御史大夫立刻上前启奏,其他人附和着点头,就不相信出动十万精兵还镇压不了小小的梦寒山,离轩的眸光一闪,沉声开口:“父皇,万万不可出兵十万。” “讲?” 大殿上的人一听到榕王爷的话,当下脸色不悦起来,这榕王爷刚醒过来怎么处处和他们作对啊,若是他当了皇上,还有他们这些人的活路吗?不由扫向太子,哪像太子,总给他们留条退路,不过难看归难看,做臣子的可不敢反驳主子,何况皇上正听得津津有味。 “父皇请想,梦寒山只是一个小小的山寨,如果我们出动十万精兵去讨伐,这事传到其他三国会怎么想,只怕会成为笑话,当日玉将军一介女流之辈带着五万残兵残将三日内拿下三座城池,现在一个小小的梦寒山竟然动用了十万精兵,岂不是贻笑大方,成为天下人的笑谈。” 离轩的话音一落,大殿上的人抽气,没想到这傻子的见解这么深,其中有一部分正直的人,心里便靠向榕王爷这边,他的见解太独到了,皇上也点头赞同。可眼下玉将军不知道去哪里了,谁带兵去梦寒山呢? “那么榕王爷认为带多少兵马去梦寒山呢?” “儿臣认为,只要带两万兵马足够,这已是抬举那些东西了。”离轩周身的凌寒,沉着的开口,大殿上人人脸色难看起来,很多人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这种差事千万不要落到他们的头上,带着两万人马不是去送死吗?他们不想死。 皇上一看这些臣子的动作,脸色比锅底还要黑,他知道离轩说的是个事实,一个小小的山寨只要带两万兵马已是抬举他们了,可是看这些人谁也不愿意出头,那么何人带兵去梦寒山呢,大殿上连那些武将都不愿意前往,因为武将大部分是太子的人,太子不说话,他们可不想接这些事,这榕王爷不是喜欢出头吗?就让他带兵去梦寒山罢了。 皇上把眸光移向太子欧阳离烟,欧阳离烟莞尔一笑,此刻他才觉得自己有举足轻重的感觉,皇上总算注视到他了,这种事还是要他出面才行啊,太子正想开口说话,可是一旁的欧阳离轩却抢他一步开口。 “父皇,儿臣愿带兵前往。” 大殿上的人一听,有欢喜的,有敬佩的,也有那脸色恼怒的,太子的眸间幽暗不明,一只手插进掌心,好你个欧阳离轩,看来你是耗上我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耗,就算你不傻又怎么样,东晋国的储君之位已经定型了,你是争抢不到的。 离轩的话音一落,站在他身边的七皇子离歌上前一步开口:“父皇,儿臣愿意追随二皇兄一起去梦寒山劫拿土匪。” 难得的皇上望向离歌的眼神温润了许多,离歌心里一暖,垂下头等候皇上的命令,皇上想了一下,命令:“好,由榕王爷和七皇子带兵两万兵马前往梦寒山剿匪。” “儿臣遵旨。”欧阳离轩和离歌领命,高座上的皇上一甩手离开金銮殿,看也不看太子欧阳离烟一眼,恼得他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这两个蠢东西竟敢坏他的事,很好,他们不是喜欢出风头吗?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欧阳离烟阴森森的笑起来。 皇上走了,大殿上的臣子连忙恭送皇上离去,等到皇上走了,也三三两两的分散开来,云丞相一脸的若有所思的望向榕王爷和七皇子,再看了太子一眼,什么都没说,掉头走去,欧阳离烟扫向自己的两个兄弟,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了金銮殿回太子府去,一路上一言不发,回到太子府后,管家竟然说有客人在等他。 西鲁国的皇子楼夜欢,欧阳离烟的脸色陡的黑沉下来,挥手:“送客。” “等一下,如果我说完你再撵我走不迟。”楼夜欢冷冷的开口,其实若非父皇执意如此做,他根本不同意,可是想到他成了欧阳离轩的王妃,倒不如成为太子妃,让他心甘情愿一些。 “说?”欧阳离烟的心情本来就不好,懒得看楼夜欢,歪斜到软榻上,随意的冷哼,楼夜欢不以为意的在他身边坐下,从怀中拿出画轴,递到欧阳离烟的手边:“来,看看吧。” 欧阳离烟陡的睁开眼,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拿一幅画给他做什么?慢慢的打开,等到看到画中人,眼睛都亮了,好久才开口:“这是谁?和玉钩长得好像。” “我的姑姑楼飞絮,玉钩的亲娘,她是西鲁的公主。” 欧阳离烟挑眉,好半天做声不得,最后冷冷的开口:“你们又想玩什么诡计,上次是南皇说她是南夏的公主,这会子又成了你们西鲁的公主,那她到底是哪一国的公主呢?”欧阳离烟不屑的讥讽楼夜欢,玩人家玩剩下的雕虫小技,这算什么本事。 “这关我什么事啊。” “难道太子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过来找你吗?”楼夜欢一脸的高深莫测,神秘纷纷的,欧阳离烟的身子动也不动一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玉钩现在随我去西鲁,我们西鲁有一种情蛊,只要把情蛊种在人的身上,她便会爱上那个人,你明白吗?” “她为什么要随你去西鲁?”欧阳离烟紧张的跳起身来抓住楼夜欢的衣襟,他才不相信楼夜欢会这么好心,给玉钩下了情蛊,然后送给他,那么他不会自己给她种蛊吗? “是人总会好奇,何况是自己的亲娘,她一定想去看看亲娘生活过的地方,再加上她和榕王爷闹别扭了,所以想暂时清净一下。” 欧阳离烟恍然大悟,离轩装疯的事,无论如何玉钩一定会生气的,这倒是意外的收获,放开楼夜欢的手,轻巧的拍拍手,淡然的开口。 “为什么要给她下我的情蛊?” “因为你喜欢她不是吗?还是你不需要。”楼夜欢淡然的开口,表面的无所谓,其实心里在滴血,可是她偏偏是他的表妹,在西鲁,直系亲属不能通婚,所以他终身没办法和她在一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待在别的男人身边,较于别人,他宁愿她待在太子府里。 “好,说吧,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欧阳离烟沉声的开口,楼夜欢不会平白无故的为他做这些事,一定是有要求的,果然他的脸色一变,冷戾的开口:“等你登上大典的时候,要取消我们西鲁向东晋进贡的事情,永世和平共处。” 欧阳离烟思索了一下,这些换一个玉钩是值得的,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我登上皇位,一定许你这个承诺。” “爽快,”楼夜欢见事情办妥了,缓缓的收起画轴,冷淡的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欧阳离烟的手上:“请放一些你的血。” “好。”为了日思夜想的她,一点血算不了什么,欧阳离烟一咬牙,利剑划过手臂,鲜血滴落到瓷瓶中,很快递到楼夜欢的手里,楼夜欢起身沉着的望着他:“你可以进贡禀明皇上,就说我西鲁的公主愿意嫁到太子府为太子妃,到时候一切水到渠成了。” “好。”欧阳离烟一下子春风满面,笑意盎然,欧阳离轩,欧阳离轩啊,叫你抢我的功劳,等你从梦寒山回来的时候,玉钩就成了太子妃,到时候即便你得了首功,又怎么样,你失去的可不是梦寒山那么轻的礼物。 榕王府中,书房里,欧阳离轩坐在书桌边轻弹着手,周身的冷冷的气息,面无表情的望着站立在书房内的苏天阳。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苏天阳摇头,她若是有心不想让人找到,只怕还真难找,不过王爷既然领命去梦寒山剿土匪了,等他回来王妃一定会回来的,“王爷,你安心去剿匪,等我们回来,王妃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吧,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我总觉得不安,不像以往那样坦然。” 离轩轻抚着胸口,若是想得紧了,他的胸口便疼,不知道她究竟会不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很多人在打她的主意,她一个不留意,只怕便要遭人毒手了。 “那我再派人四处找找,王爷别急了。” “嗯,”离轩点头,想起带兵去梦寒山剿匪的事情,抬眸望向苏天阳,“玉家军你可以调用多少?” “一万兵马,其余的人必须要王妃的兵符才行。”苏天阳尽职的开口。欧阳离烟点头,能有一万兵马的玉家军,再加上军中的一万兵马,两万人足可以拿下那些土匪了。 “好,我会安排。”欧阳离轩点头。站在他身边的苏天阳不忘提醒他:“太子知道你没疯,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们还是小心点才是真的。” “我知道,今天在大殿上,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和离歌,如果他当上皇上,我和离歌都活不了,所以我不能让他当上皇上。”离轩阴冷的开口。虽然他不想当皇帝,但至少他不可以让那个男人当,至于谁当皇帝,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想和玉钩归隐江湖,相爱一生。 “好了,你下去准备吧。”离轩不想再说太子的事情,挥手示意苏天阳下去准备,把玉家军调一万出来,自己坐在书房内,脸伏在手心中,好半天不开口,房门细碎的声响,他惊喜的抬头,却不是她,原来是离歌。看到二皇兄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奇怪的挑眉:“发生什么事了?今天我就感觉你不对劲了,是不是玉姐姐出什么事了?” 离歌紧张的开口,那神态比欧阳离轩还着急,离轩无奈的叹息:“她知道我是银月的事了,也知道我是装疯的,所以很生气,一气之下离开榕王府,现不知到哪里去了。” “啊,玉姐姐现在可危险了,她会去哪儿啊。”离歌焦急的想着,可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在书房里转来转去的,离轩都被他转晕了,连忙开口:“离歌,坐下,她不会有事的,她那么精明,能发生什么事啊,你就别想多了。” “但愿真的是我想多了,可是我害怕玉姐姐落到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手里,那不是惨了吗?” “好了,我们准备收复梦寒山吧,不要想玉钩了,我相信她的能力一定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虽然离轩也不安,但是这种时候,他不能在离歌面前露出不安,这小子一定会更不安的,这一路还不知有多少凶险等着他们呢。 “嗯。”离歌见离轩很镇定,总算安静下来,他们现在要前往扬城去,路上太子一定会派兵阻击他们,难道他们就乖乖听任他的暗杀,这未免太便宜他了,这一次他们要反击。 离轩和离歌坐下来商量对策,只有让太子手忙脚乱的时候,他才会没空理他们,所以他们可以派小股的人进太子府刺杀太子,这样一来,即便有人杀他们,也无暇顾及得那么仔细。 两个人定了计策,第二日榕王离轩和七皇子离歌领着两万人马,在满朝文武交错复杂的眼神中前往扬城,太子的眸底是幸灾乐祸,还有唇齿间的似有若无的笑意。 文武大臣看到今日太子心情极好,不由纷纷上前打招呼,太子欧阳离烟乘机向各位打招呼,不日将迎娶西鲁的公主为太子妃,大臣一阵愕然,这太子娶女人的速度真他妈的太快了,一个接一个往府里迎,一个一个的疯了,上次隆重的迎娶了风轻霜,最后也疯了,现在竟然娶西鲁的公主,真不知道那女人害怕不害怕嫁到太子府来,不过这太子眼高于顶,是什么样的女人入了他的眼,竟然甘愿把太子妃之位送于那个女人,想想还真的是难以置信,不会又是和西鲁国达成了什么协议吧,众人暗自猜测。 欧阳离烟也懒得理这些人脑子里想什么,总之现在他非常的高兴,从未有过的激动情绪,五年来他第一次兴奋,即便是当时被赐封为太子,都没有这般高兴过,因为他要迎娶的是自己想了几年的女人,怎不让人激动兴奋,而且这女人手里还有五万的玉家军,这笔丰厚的嫁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欧阳离烟越想越开心,几乎看到自己登上大典,身边站着玉钩的画面,一拉缰绳直奔皇宫而去。 皇上听了欧阳离烟的请求,有些不悦,这太子做事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很恼怒,因为离轩和七皇子去打土匪了,他竟然忙着娶太子妃,还是西鲁国的公主,先前他不是一直不肯封太子妃吗?这会子怎么又同意了,对于太子府里的女人,皇上已经不想再过问了,因为都不知道娶了几个女人,好像没有女人进太子府完好无缺的,真搞不懂是怎么了。 “随便你吧。” 皇上疲倦的挥手,最近他特别的嗜睡,也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很多事情都觉得力不从心,可他放不开手啊。想把皇位传给太子,可太子心胸狭隘,只怕会血溅宫墙,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好在现在离轩好了,如果让离轩登大位,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来废太子呢? 欧阳离烟见皇上不耐烦,也不敢造次,告安离开,反正皇上同意让他自己处理了,到时候他大办一场,太子府里好久没有热闹过了,现在正好可以热闹一番。 欧阳离烟回太子府,立刻吩咐管家好好收拾太子府,不日西鲁的公主将驾临太子府,成为太子府的太子妃,让他们统统的安分一些。 太子府里的那些伺妾,安静得就像没有人一样,因为她们已经凉了心,失望了,太子根本不爱她们任何一个,以前他不爱,但好歹还有些情份,现在连情份只怕都没有了,风侧妃那样得宠的人,说废就废了,谁还敢在他的身上痴心妄想呢? 对于东晋国的一切,玉钩并不知情,她领着青风进了西鲁国的王宫,一进宫殿,见到西鲁的王上,那个中年男人便呆望着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喃喃的自责着,然后询问她的娘亲,知道她娘已逝,越发的伤痛不已,原来眼前的人是她的舅舅,玉钩胸前的一块玉佩,是西鲁国的公主特有的佩物,上镶嵌着一朵盛开的紫藤花,这花是西鲁国的国花,王上因为太过于悲痛,命人把玉钩带到公主生前住的宫殿去,玉钩缓缓的走在这如梦似幻的房间里,到处都是一个女人的影子,那个女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看来玉钩的娘亲真的是西鲁国的公主,当日去东晋国寻找夫君,落在苏府了,至于其中详细的情形,她就不知道了。 青凤看着眼前的一切,小心的提醒主子:“就算公主是西鲁国的公主,也要小心,皇室中的人只有相互利用,根本没有什么亲情可言,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才是。” “我知道了。”玉钩点头,她知道青凤是担心自己吃亏,忙点头。 两个人正说着话儿,一个小宫女走进来,恭敬的福了一下身子:“公主,王上和王后设了宴设请公主前往。” “好,前头带路吧。”玉钩沉着声音开口,周身的冷漠,一般寻常的人根本不敢靠近,很害怕她,离她三尺之外。青凤处处小心,一步不离的跟着玉钩,她可以看出这西鲁国王宫处处透着诡异,和东晋国全然不同,这里的所有一切都带着一些神秘朦胧的感觉,让人觉得压抑。 但愿公主早点离开这里回到东晋国去,王爷一定急坏了。 西鲁国的大殿里,四角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光彩照人,红毯铺就,金鼎里燃着熏香,香味缭绕,身着彩衣的宫女穿梭在其中,宴席已摆好,西鲁国的王上,王后都侯在大殿里,还有楼夜欢和另外一些王室的成员,等到玉钩一走过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王后一直迎上来,伸出手拉过玉钩的手,招呼着王室成员见过公主,大家纷纷惊奇不已,眼神中敬佩心惊错综复杂,明明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可听说她是东晋国的第一位女将军,带着五万人马从骷髅山走了出来。 这些皇室中的成员,很多都是娇贵的,遇到这样的一个传奇人物,倒是稀奇得不得了,围着玉钩不停的说着,王后把他们分散开来,尊重的向玉钩介绍了一个人,西鲁国的大祭司,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一看就是充满了智慧的,玉钩恭敬的见过大祭司,宴席便开始了,席间不断有人招呼着她,玉钩可以看出来,大家都很热情,只有楼夜欢一脸幽怨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大家也不理他,只顾着招呼玉钩,青凤望着眼前的一切,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可也说不出了所以来,用完膳后,有宫女领着玉钩和青凤去寝宫休息。 一夜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蓝凰赶到西鲁国的时候,躲在暗处看主子竟然兴高采烈的和那些西鲁国的公主王子玩成一团,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不禁有些诧异,公主不是那种容易亲近的人,这是怎么了? 蓝凰心里诧异,不敢冒然现身,观察了几天,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公主领着青风在花园里散步,她一闪身落到公主的面前,恭敬的开口:“主子,该回去了,东晋国出事了。” 可是却没能听到预期冷然的声音,蓝凰抬头,只见公主一脸的迷茫,好半天才缓声开口:“你是谁啊?” 蓝凰一听,脑袋嗡的一声响,脸色苍白,身子轻颤,公主还是出事了,可是青凤呢,为什么不阻止这一切,抬眸冷瞪向青凤,谁知道青凤看她瞪着她,竟然生气的开口:“公主,这女人太可恶了,竟然如此大不敬,一定要重重的治罪。” 蓝凰差点没气得吐血,认真的看青凤,竟也是满脸的陌生,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蓝凰眼看着有人走过来,赶紧小声的道歉:“是我认错人了,请公主恕罪。” 玉钩淡然的摇头,望向一边的青凤:“算了算了,人家又不是有意的,何况我快要大婚了,千万不要扫了喜气。”说完一脸的小女儿娇态。可是她的话落到蓝凰的耳朵里,只觉得天旋地转了,公主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不认识她也就罢了,竟然要大婚了,她可是榕王妃,还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但已有人走了过来,蓝凰没办法说话,闪身离开后花园,这时候有宫女走过来,小心的询问:“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青凤嘴一张想说刚才的事,玉钩忙伸出手阻住她接下来的话,因为她要嫁人了,怎么能扫兴呢,摇了摇头:“没事,走吧,去看看舅舅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嫁妆,听说我要嫁到东晋国去为太子妃。” “是啊,那个男人可爱公主了,还是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公主总算得了一门佳婿。” 两个人说着走远了,蓝凰从暗处走出来,眸中幽暗焦急,没想到公主来西鲁国还是遭到人暗算了,他们对公主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子啊,而且刚才听青凤的话,公主竟然要嫁到东晋国太子府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脑子里一团乱,不行,一定要派人送信到榕王府,让榕王爷阻止太子大婚的事。 幸好这次她带了人过来,立刻吩咐人送信去东晋国榕王府,自己留在西鲁国的王宫,暗中注意着公主的动向,她不相信公主真的忘了从前的事情,怎么可能呢?难道连玉箫和玉竹两个人都忘了吗? 寝宫里,静悄悄的,玉钩端坐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脑海中总有一些困惑,一闪而逝一些东西,可却让她抓不住,为什么呢?听他们说,自己要嫁的人是东晋国的第一美男子,太子殿下,听说太子殿下深爱着她,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新嫁娘的快乐呢,想到先前在御花园看到的女人,她竟然唤她为主子,真是有够奇怪的,玉钩笑起来,她可是西鲁国的公主呢。 正想得入神,忽然屋内响起一声细碎的声音,铜镜中浮起一个女人的脸,竟是先前在御花园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只见她满脸焦急,扑通一声跪下来,惶然的开口:“主子,难道你连两个小主子都忘了吗?” “小主子?”玉钩的眼里是一抹迷茫,这女人究竟是谁啊,不会脑子有问题吧。眼神陡的冷下来,不悦的转身,“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我的麻烦?” 蓝凰都快哭了,沙哑的声音响起:“主子,你真的忘了从前的一切吗?我是蓝凰啊,你的属下啊,你可是榕王妃啊,东晋国的将军啊。” 蓝凰的话刚完,玉钩便笑了起来,摇起一只玉手:“你一定是脑子秀逗了,竟然说我是将军,我可是女的。可怜的女人,怎么会傻了呢?”玉钩同情的望着眼前的女人,看来是受到刺激了,两个人正说着话儿,那青凤从门外走进来,一看到蓝凰的身影,不禁怒了,冲过来尖叫。 “你又来干什么?” “青凤,你也变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蓝凰真的是太震惊了,朝着青凤怔了一下,青凤望向玉钩:“没想到这疯子连我也认识,她究竟是谁啊?”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蓝凰脸色陡变,此时若是她们说一句话,只怕她就要倒霉了,那青凤张嘴朝外面叫了一声:“这里?”不过被玉钩阻止住了,这女人已经够可怜了,何苦再为难她,朝外面叫了一声:“没事,我们自己说着话儿呢。” “你走吧,再不走,会有人进来的,我虽然不知道你脑子受了什么刺激,但别再来找我了,因为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如果再来,我就不会如此宽待你了。”玉钩的眸中闪过寒凌,这时候那个冷漠冰寒的主子又回来了,可是她的记忆却消失了,蓝凰不敢再说什么,现在只能等榕王府的消息了,但愿王爷早点赶过来。 蓝凰一咬牙,什么都没说,从窗户跃出去,身后玉钩和青凤相视着讨论:“这女人究竟怎么了?一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我的头上,难道我惹到她了?”一脸的迷茫,青凤接过她手里的梳子,轻声的开口:“公主别想那些了,还是想想嫁人的事吧,听她们说三日后,公主便起程前往东晋国了,到时候可就是人上人了。” “你啊,再说我撕了你的嘴。” 玉钩碎了一口,寝宫内的说话声,落到屋外的蓝凰耳里,心如刀绞,主子以前是多么的讨厌太子啊,现在竟然嫁给了太子,这事一定是西鲁国搞的鬼,公主明明还是公主,既不是人易容成的,也不是装扮的,是千真万确自己的主子,可为什么就是失了从前的记忆呢,连小主子都不记得了,她可是极爱小主子的。 三日后,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西鲁望亲自把玉钩送上豪华的辇车,陪嫁的嫁妆排成了长长的队伍,楼夜欢亲自带着侍卫把公主送往东晋国,对于楼夜欢,玉钩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表哥总是很别扭呢,一看到自己就避让开来,有一次她阻住了他追问他。 “表哥,你是不是讨厌我。” 楼夜欢诧然,眸中是隐暗下去的痛楚,唇浮起无力的笑意,淡然的开口:“玉儿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表哥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呢?” “那你为什么每次都避开我?”玉钩反问。楼夜欢一怔,没想到失忆后的她依然如此敏感,看来下意识里她还保有着自己的警觉,真不知道今天的一切会为他日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他忧虑不已,可是父王非要如此做,他根本无力阻止,但愿她心底爱的人是东晋国欧阳离烟,虽然大祭司在她的体内种下了情蛊,可是情蛊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如果她不爱蛊毒中的人,爱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么只要那个人的血便可以让她清醒过来,这一点楼夜欢倒不太担心,因为以前这个女人是爱着欧阳离烟的,那一次她是承认了的,只要她爱过他,这蛊便不会醒过来,除非她从来没有爱过欧阳离烟,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是多虑了。 “因为玉儿要嫁到东晋去,表哥舍不得,所以才会避开,看到玉儿要走,心里很痛罢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哀恸的,眸光是盈盈波光,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便放过了他。 没想到最后竟是他送她去东晋国太子府,浩浩荡荡的队伍启程去东晋国,蓝凰一路尾随着他们回东晋国去,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等着她们。 东晋国的榕王府里,管事的招呼着来人进正厅,自己在院子里来回的转悠,心急如焚,一个主子也不在王府里,现在可怎么办啊? 王府中除了两个五岁大的孩子,再没有别人了,可是王妃在西鲁国出事了,王爷现在人还在去梦寒山的路上,这出了事谁也耽搁不了啊?管家的灵光一闪,立刻想到小蛮来,她和王妃的交情好得不得了,这种事看来只有告诉她了,管家招手示意下人走过来。 “立刻去风轩院里把小蛮姑娘请来,就说王妃出事了。” 小蛮正在风轩院里安慰玉箫和玉竹,两个小家伙很难过,爹爹去打仗了,娘亲也不见了,所以他们很不安,缠着小蛮问东问西的,下人进去一禀报,说王妃出事了,那两个家伙跑得比小蛮还快,一把拉着下人的衣襟叫起来: “我娘怎么了?我娘怎么了?” 那下人惶恐的摇头,他不知道啊,是管家让他这样来禀报的:“小的不知道,是有人送信进来的,管家让小的请小蛮姑娘过去的。” “那还不快走。”小蛮心急的催促,她的身子有些不稳,害怕要出事,最终还是出事了,身子一掉飞快的领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往王府的正厅而来。远远的管家看到小蛮过来,迎了上来,心急的开口:“蓝凰姑娘派人送信过来,说王妃在西鲁国出事了,失去了记忆,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成了西鲁国的公主,不日将下嫁到太子府去。” “什么?”小蛮和玉箫玉竹三个人脸色苍白一片,尤其是小蛮,想到玉钩要嫁给自己深恶痛绝的男人,如果她有一天醒过来,一定会恨不得杀了自己吧,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抬头望向管事:“那人现在在何处?” “在厅里用茶呢。”管家把小蛮领进去,正厅里果然坐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一看到小蛮走进来,也不识她是何人,只当她是个主子,急急的站了起来,小蛮摆手示意他坐下来,那玉箫早冲了过去,冷冷的开口: “我娘怎么了?我娘怎么了?” 那男人抬头望向小蛮,小蛮开口:“这是王府的小王爷,没事,你说吧。” “喔。”男人点了一下头,赶紧开口:“小的是蓝凰姑娘让送口信过来的,蓝凰姑娘让榕王爷立刻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公主很快便会回东晋国,但这次是西鲁国的公主,下嫁给东晋国的太子,说公主失去了记忆,记不得从前的事了。” 两个小家伙一听来人的话,脸色早就变了,尖叫起来:“为什么,我娘为什么会失去记忆,难道她连我们也记不得了?” 玉竹一听到哥哥的话,脸色早就变了,哇的一声气哭了,想到娘亲连他们都记不得了,心口好痛痛啊,一直哭。小蛮赶紧在一边劝他:“好了,玉箫,会有事的,你别伤心,王妃不会有事的。” “可是她不认得我们了。”连玉箫都哭了起来,到底只有五岁,一想到最疼爱他们的娘亲竟然连他们都不认得了,心里那个痛啊,抓心一样的难过,只知道哭了,这种时候,小蛮倒冷静了下来,跟在玉钩的身边,慢慢的也学得一些冷静睿智,现在重要的是阻止这场婚事,而阻住这场婚事最重要的是榕王爷,可他现在在扬城,扬城离这里少说要有上千里的路程,这一时半会的根本传不了消息啊。 “好了,我们知道了,会想出办法的,你先回去吧。”小蛮把来人打发走了,玉箫和玉竹伤心了一会儿,也好多了,一起抬头望向小蛮姨:“现在怎么办?” “找人送信到你爹爹手里,只有他回来了,才可以制止这一场荒谬到透顶的婚礼,真不知道为什么王妃会失忆,一定是西鲁国的人动了手脚,这些人太过分了。”小蛮越想越气,脸色难看极了。 可是到底找谁送信呢?这王府里都没有好手,小蛮不由得想起玉家军来,双眸亮了起来,她曾经听玉钩说过,玉家军里的有个叫云峰的家伙挺不错的,她很欣赏他,既然玉钩说叫云峰的家伙不错,这人一定不错,可是自己去找他一定没用,如果两个小家伙去找他一定有用。 “走,玉箫和玉竹,去玉家军找云峰,让他快马加鞭给你爹爹送信,让他立刻回来阻止这件事。” “好。”玉箫用力的点点小脑袋,玉竹紧紧附和着哥哥的动作,是啊,他们不能让娘亲嫁给别的人,他们一家人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有爹爹有娘亲,还有宝宝。 小蛮吩咐管家备车,前往玉家军的营地而去,玉家军因为不属于朝廷的管制,又没有专门的场地,所以临时搭建了一个营地。小蛮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但是玉箫却知道,玉家军的人很听从玉箫的话,因为很尊敬这两个主子,知道他们很厉害。 马车疾驶如飞,很快来到玉家军的营地,因为军师苏天阳不在营地里,营地上的一切现在由云峰负责,正在操练兵马,一点也不怠慢,现在玉家军的名声在外,所以他们越发的勤奋苦练,不能坏了玉家军的名声。 云峰一看到玉箫和玉竹两个小家伙,立刻高兴的迎上来,恭敬的开口。 “小主子,你们怎么来了?” 玉箫一听到云峰问他的话,早哇的一声伤心的哭起来了,那玉竹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亲都要被人家抢了,他们能不伤心吗?云峰一时慌了手脚,赶紧的问小蛮:“出什么事了?” 小蛮心急的开口:“王妃出事了,她跟楼夜欢去西鲁一趟,现在又消息传过来,她竟然失忆了,成了西鲁国的公主,不日要下嫁给太子做太子妃,这事现在只有王爷能阻止了,可是王爷前往扬城去了,所以玉箫和玉竹才会心急的来找你,希望你快马加鞭的赶往扬城,把王爷叫回来,一定要快,如果迟了,只怕就来不及了。” 云峰一听小蛮的话,立刻冷静的凝眉,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如果将军真的失忆了,他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啊,不行,一定要把王爷调回来阻止这件事,云峰沉着的开口:“我安排一下营里的事情,即刻出发,一定会快马加鞭的赶到扬城,让王爷回来。” “好,那就有劳云将军了,这件事全在你的身上了。” “嗯。”云峰当下觉得责任重大,立刻下去安排事情。小蛮和玉箫还有玉竹回王府等候消息,玉箫和玉竹可怜巴巴的望着小蛮,就像两个没人要的孩子,小蛮心疼的搂着他们,柔声安慰:“别伤心了,你们是王妃的心头肉,她就是忘了任何人,也不会忘了你们的。” “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小家伙哭成了泪人,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冷静的开口:“谁想娶我娘都不行,我一定会带着无影楼的人灭了他们,今晚我要通知无影楼的人,要是爹爹赶不回来怎么办,我一定不让娘亲嫁给那个坏蛋。” “好,好,小蛮姨知道玉箫最有本事了。”三个人说着话回榕王府等消息。 夏夜寂静,玉盘一样的圆月挂在半空,月光像洁白的绸绢,洒在影影绰绰的林子里,轻风把树叶吹得飒飒作响,一个颀长的身影斜依在树干上,恬静,安然,只眸子耀出一抹深深的思念,眉头轻蹙,是一抹忧虑,叹息一声,拿出随身带着的笛子吹了起来,笛声悠扬似水,在静谧的夜色中像暖暖的手拂过人的脸颊,温柔至极,那些兵将席地而坐,纷纷陶醉在这样的声音中,浑然忘我。 忽然一阵寒凌的风隐起,他的笛子一转化成利剑击向空中,冷寒如冰的开口:“既然来了,何必神神秘秘的?” 空中响起尖锐的大笑声,随之而来的是张扬的话音:“都说榕王爷是傻子,却原来这等的睿智,看来世人皆混浊,独有你清醒啊?” 话音一落,大批的黑衣人落了下来,随着他们的身姿落下,空中飘起浓浓的香味,离轩掉头一个沉声:“所有人都闭起气,这空气中有毒。” “好识力,不过今夜就是你们的死期了。”为首的人一扬黑色的袍子,狂妄的开口,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纷纷往前面冲来,没想到这些黑衣人如此之多,足有上万人,看来是有备而来,这么多的人不可能属于任何组织,如此想来,必是太子培养的亲信,可恶的东西,离轩一阵冷哼,沉声开口:“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太子会下黑手吗?” 一言发,身形陡的腾空,只见先前坐在地上的玉家军纷纷的腾空,跃至半空,爬到了树上,眨眼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听到欧阳离轩大声的命令:“拉。” 埋在地上的炸药包纷纷炸了开来,那些黑衣人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竟然落入了别人的陷阱,还以为自己可以半夜杀人,没想到却成了替死鬼,轰轰响声不断,很快大批的黑衣人被炸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残兵残将,那为首的黑衣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你们竟然有所防备。” 欧阳离轩缓缓的抬起头,月色下,他遥遥而立,仿似谪仙,手中的玉笛一横,风采流溢,却带着嗜血的杀机:“你以为本王会猜不到欧阳离烟会有的举动吗?这样吧,我来猜猜你们会是谁?” 离轩在林子来回的踱步,唇角勾出一抹温润的笑,淡然的开口:“你应该是李家人,李皇后的兄长吧,没想到竟然成了太子的走狗,难道你真的以为你们李家可以复出?” 明明是平常的问话,却带给人一抹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那为首的汉子往后倒退两步,睁大眼望着眼前的人,这男人是何方神圣,真的是东晋国的傻王爷吗?他浑身上下透着睿智暗沉,独挡一面,那处事的手段,让人无法小瞧,有这样的人存在着,离烟真的能当上皇上吗?李家人第一次深深的怀疑起来。欧阳离轩一挥手命令身后的苏天阳: “上,给我把他拿下来。” 为首的汉子一听到他的话,哪里给他这样的机会,纵身一跃往林子里闪去,眨眼间失去了踪迹,苏天阳正待要追,离轩叫住了他:“算了,丧家之犬,何必去追。” “是啊,何必理他呢?我们还是想想明天怎样拿下梦寒山才是真的。”一个俊朗的少年走出来,正是离歌,摇着手里折扇,俊雅不凡,踱步到离轩和苏天阳的身边,一起望向身侧那些死的死,伤的伤的人,空气中血腥味让人干呕,有些断手断脚的人还在不停的哼着,不过没人理他们,离轩望了一眼夜月,离天亮还有一阵子,立刻放话下去,往林子里再走进一些,休息一会儿,天明时出发去梦寒山。 梦寒山悬崖峭壁,陡峭无比,根本无法上去,只有一条阶梯层层而上,山门下有人把守着,根本不让进去,只要一有人靠近,他们便推动山上的石块,砸得人哭爹喊娘,所以官府才拿他们没有办法。听说这梦寒山上,有两个土匪功夫十分厉害,领着一帮兄弟,打家劫舍,搞得人不得安宁,可又拿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没有办法,谁敢得罪他们,半夜就去杀人放火,是扬城最让人头疼的一害,所以扬城知府才会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派重兵来剿匪。 可是现在人来了,一时也没辙啊,离轩抬眸望着直挺云霄的高山,难怪那些土匪有恃无恐呢,根本就是仗着山势险要的原因,没人上得了山,所以才会如此胆大妄为,可恶的东西,离轩和苏天阳等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开始想主意,如何才能拿下梦寒山。 营帐中,围坐着几个主事,还有离轩和苏天阳,七皇子,大家一筹莫展,拿着图纸研究来研究去,也毫无结果,正想得头疼,外面有兵跑进来禀报:“禀王爷,那梦寒山上的土匪在山上摇旗呐喊示威。” “可恶的东西。”营帐内的人脸色都变了,冷飕飕的难看至极,离轩挥手示意那手下先下去,他们正在想主意呢,会有办法的。 七皇子离歌等到那手下一走出去,早忍不住跳了出来,来回的在营帐内走动,气愤难平,没想到这些土匪如此嚣张,真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山去,可惜他们根本冲不上去,所以只好另想他法。 “二皇兄,你看他们?” “你别心急了,不是正在想办法吗?坐下来吧,既然我们上不了山,那我们可以诱敌下山,一举拿下他们。”离轩目光睿智的开口,一个计谋已了然于心,离歌和苏天阳还有几个主事的睁大眼,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离轩沉着的开口: “我们立刻退兵,隐身起来,然后假扮过路富商从这里经过,他们必然下山抢劫,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山下剿灭他们。” 离轩的话音一落,营帐里的几个人频频点头,同时赞成,眼下这是最稳妥的方法了:“好,二皇兄,立刻行动吧。” “好,苏将军和几位主事立刻下去布置,一定要做得隐秘,那些人会派哨兵探查,你们先退出四十里地,然后再悄然回转,隐于密林子里听命。” “好。”苏天阳和几个军中主事的退了下去,营帐里只有离轩和七皇子,离轩一脸的沉重,离歌奇怪的开口:“怎么了,二皇兄,发生什么事了?” 离轩挑了一下眉,站起身走到营帐门前往外看,满山都是郁葱的林子,临终鸟雀欢呼,而他却总觉得不安,回事望向离歌:“我几乎肯定着玉钩出事了,所以心里不安极了,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了,所以只想尽快打完这一仗回京城去。” “二皇兄,你别担心了,玉姐姐不会又是的。”离歌反驳,一听到二皇兄的话,他也觉得不安起来,恨不得这仗立刻结束好回京去,如果玉姐姐发生什么事,二皇兄一定会痛不欲生的,他也不会好受的,所以玉姐姐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啊。 “好了,我们都下去准备吧,你和我扮成有钱的商旅经过,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拿下这些人。” “好。”离歌点头,两个人一起出去准备。 梦寒山上的土匪头子得了手下的禀报,朝廷派来的人因为无计可施,退回去了,不由嚣张的在山上狂欢,可又怕他们是佯退,因此派了几拨人马下山打探消息,尾随着军队,见他们果然撤退了下去,已走出了四十里开外。 两个凶狠头子一听更加狂妄了,看来他们梦寒山以后不会再有麻烦了,连朝廷出兵都没办法,越想越高兴,这时候有小喽兵上山来禀报,探得消息,说山下有一队商旅经过,听说这商旅是做珠宝生意的,车上还有很多的珠宝,这土匪头子立刻来了兴趣,可其中一个不太赞同,这官府刚撤兵,就来了珠宝商,怎么想都觉得诡异,恐怕很可能是陷阱,可是大头目一向独断专行惯了,再加上官府轻易的撤兵,他的胆子早大了,哪里理那个人,立刻吩咐手下集合,准备下山抢东西。 离轩和离歌两个人坐在豪华的马车内,车前是一个驾车的马夫,后面跟着几个骑着马的手下,都是华服骏马,一看就是某个有钱大户人家的手下,很让人眼热,因为怕那些山上的土匪不下山来抢劫,离轩命令手下驾驶的马车速度尽量放慢一点,好似游山玩水似的。 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在山道上,若是细心的人必然发现端倪,但是那些土匪式粗人,哪里知道这些,早一哄而散的跃下身来,挡住了离轩的马车,为首的汉子,人高马大,高坐在大马上,手拿着大刀,得意的晃着脑袋瓜儿叫了起来: “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拿下。” 离轩缓缓的从马车上掀起帘子,露出一张儒雅毓秀的俊颜,看呆了那些土匪,奶奶的,没想到一个男人竟可以长得如此俊秀不凡,再看后面又出来一个,阳光一样的少年,同样高贵不凡,身上穿着的都是上等的衣服料子,一看就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有钱,连下人都穿得像个主子,那土匪头子越想越兴奋,这次总算抓住一个大鱼,而且这两个人看上去手不能提篮。 离轩遥遥望向马上的汉子,一直淡然笑着的脸陡的浮起冷厉,寒气笼罩在周身,使得那些小土匪后退一步立定。 这人光用看的就挺吓人的,那土匪头子不满的叫了起来:“奶奶的,你找死,来啊,拿下这些肥羊。”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土匪一哄而上,离轩冷笑一声,阴森森的话同样响起:“来啊,拿下这些土匪,杀无赦,一个不留。” 他的话音一落,本来鸦雀无声的林子顿时摇晃起来,一拥而上的大批官兵团团包围住这些土匪,杀声震天,那些小土匪没想到这种状况,一时间哭爹喊娘叫声不断,其实要论起功夫来,他们哪里是官兵的对手,平常也不过仗着山寨的险要,没人上得了山有恃无恐罢了,在山下他们根本不堪一击啊。 那为首的土匪眼看着他们不堪一击,当下身形一转准备和另一个土匪头子偷溜掉,离轩轻唤了一声:“离歌,杀了他们。” 两个人身形陡的化成离弦的箭疾驶出去,飞快的落到那两个土匪的身边,掌力一凝击向他们的后背,这两个土匪头子功夫是相当不错的,因此回身迎上来,打了起来,剑来笛往,互不相让,离轩想到这两个人害了多少无辜的人,越想越愤怒,长发张扬的飘起来,周身的凌寒,手中的玉笛挽出朵朵绿色凌厉的花飘向那土匪,在他一一还招的时候,后面挽出来的笛花内力更强,波光大作,那土匪头子终于不堪一击,被笛花击中,身形一晃从马上翻到地上,离轩一点空档也不给他,一掌下去结果了那为首土匪的性命,剩下的一个早吓坏了,连滚带爬的挪到离轩他们脚边,连声的央求着: “饶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们饶过我吧。” 离轩没说什么,离歌早一剑刺穿了他,冷冷的哼:“可耻的东西,平日里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现在竟然有脸来求饶,如果饶了他,只怕那些被杀死的人死不瞑目了。” 回身望向林间,只见满山的尸首,除了逃掉的一些,其余的皆被杀死了,鲜血沾染在枝林间,尸阵遍野,离轩望了一眼眼前的一切,舒了一口气,总算除掉了这帮土匪,唤来苏天阳: “挖一个大坑,把这些人统统的埋了。” “是,王爷。”苏天阳领命下去吩咐人。离轩走到马车边,他准备马不停蹄的赶到京城去,正想着,远处马蹄声响过,扬起半天高的尘土,根本看不清马上的是何人,不过那马还未到人前,马上竟然跃下一个人来,气喘吁吁。离轩望了过去,竟是玉家军中的云峰,不由得脸色大骇,云峰从京城来,一定是京城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玉钩,一伸手拉住云峰的身子。 “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赶快回京去吧,太子大婚,太子妃正是榕王妃,听说榕王妃去一趟西鲁国,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认定了自己是西鲁国的公主,下嫁给太子了,王爷一定要回去阻止这场婚礼。” 云峰的话一落,离轩只觉得周身冰冷,天旋地转,他有预感要出事,但没想到真的出事了,那西鲁国一向以蛊术闻名,一定是对玉钩下了什么蛊,才会让她失去记忆。离歌看二皇兄的脸色难看至极,而且他也心急玉姐姐的事,当下一拉二皇兄的手: “走,我们回京去吧,云峰,你和苏天阳一起把这里处理一下,随后回京去。” “是,七皇子。”云峰点头,望着远去的马车,不放心的立刻召唤来几个手下,吩咐他们保护榕王爷和七皇子回京,千万不能有什么差错,要不然将军醒过来是不会饶过他们的。 离轩一行人火速的回京。 京城,太子府中张灯结彩,红色的彩绸遍布,太子府的下人来来往往,好不开心,因为太子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所以他们这些下人自然开心,太子府里的伺妾再不像从前那样闹腾,全都安分的呆在各自的院子里,风轻霜最后的下场给她们这些人一记警钟,太子连最喜欢的人都不心疼,何况是她们这些女人,所以她们当然不敢掉以轻心。 听说,西鲁国的公主,今日便要到了,一大早太子一身华服,周身的流光溢彩,笑意盈然的在正厅门前迎接宾客,对于太子纳妃的速度,很多文武大臣是彻底的无语了,这送礼吃饭是免不了的,腰包又瘦了一圈,太子仍荣宠的身份,这礼送轻了被人笑话,送重了自己拿不出,真是为难了好多的人。 一大早宾客盈门,宝马香车川流不息,今日的欧阳离烟,狭飞的细眉扬起,挂着春天般融融的暖意,凤眸如琉璃一样光芒流转,凉薄的唇笑得好似泼墨桃花,惊艳无比,站在大厅中,天地间唯我独尊,荣宠不凡。 只听到前面传来管家的呼叫声。 “离月公主到,驸马爷到。” “丞相大人到。” “雪妃娘娘到。”皇上派了雪妃过来主持大局,这倒让欧阳离烟轻松了很多,因为雪妃不敢为难他,所以自在很多,欧阳离烟把这些贵客亲自招呼到内堂,吩咐管家好好伺候着,等到新人上门再过来请他们前去观礼,自己打了招呼往前面去迎接客人。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太子府,散发出血红的妖娆。 西鲁国的送亲队伍遥遥驶来,丝竹之音远远的传到太子府来,管家飞快的进来禀报:“太子,到了,到了。” 欧阳离烟身形一闪,早飞快的往前面而去,这是他成亲以来最兴奋和激动的一次了,连宾客都感受到了他的激动和开心,纷纷跟着他身后走到太子府门前,只见那缓缓驶进的辇车上挂着红色的喜庆的充满西鲁风味的花朵,辇车前面的正是西鲁国的王子楼夜欢,遥遥望向欧阳离烟,淡然的开口: “有劳太子殿下了。” “好说。”欧阳离烟笑如夕阳中的一抹彩霞,满目柔情,眸光自然的穿透辇车的薄帘,探向辇车之中的人,若隐若现,增添无限的神秘,但他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心里暗念,玉钩,你逃了一圈,最后还是到了本宫的身边,成了太子妃,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了。 楼夜欢看着欧阳离烟疼宠的眸光,心不由酸疼难耐,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是他亲自把玉钩送到他身边的,如果玉钩有一天醒过来,只怕恨不得杀了他吧,但愿她永远不要醒过来,这样就足够了,否则她的怒气西鲁国的人会受不起,她其实真的是他的表妹,可是皇室中的人向来是互相利用,如果她没用倒也罢了,但凡有一丁点可利用的价值,便会被拿来利用的。 楼夜欢把玉钩从辇车中牵了出来,一身异域风味的大红嫁衣分外的妖娆,头上戴着金线流苏,挡住了她的脸,朦胧婉约,看不真切却格外的迷人,一身的耀眼,吸引住了太子府门前所有宾客的眼球。欧阳离烟走了过去,盈盈而立,玉钩透过流苏望向那走向她的男人,好俊的人啊,他是她未来一生要一起走的人吗?为什么自己心里有一丝阴骜呢,他长得如此的出色,为什么自己不觉得欣喜,反而有一点沉甸甸的感觉。 楼夜欢把玉钩的手庄重的交到欧阳离烟的手里,目光犀利的警告他,他一定要让她幸福,否则他会不甘心的。 欧阳离烟牵着玉钩的手转身往太子府走去,在一瞬间,玉钩想抽回手,她总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压抑着,让她快喘不过气来,究竟是什么呢,一闪而逝,让人抓不住,大厅里宾客分坐在两边,高座上坐着一身华服的雪妃,似笑非笑的望着欧阳离烟。今日欧阳离烟大喜,也不想和这个女人计较,温柔的望着手边的女人,只听到上首的女子清冷的开口。 “钦天监,开始举行仪式。” “是。”宫中的礼仪官走了出来,立于大厅正中,遥遥唤了一声:“新郎,新娘入位。”说完站到雪妃的身边。 欧阳离烟牵玉钩的手站于大厅正中,此时偌大的厅堂之上鸦雀无声,只听到钦天监的声音响起来:“一拜天——”他的话还未说完,一道娇俏的声音陡的响起:“住口。” 众人遥遥望过去,大厅之外跑进两个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漂亮可爱得像苹果,让人恨不得咬一口,可此时他们的脸上露出愤怒,冷冷的扫视着大厅之上的人,最后把眸光落到太子的身上,这个臭男人坏男人,还想抢他们的娘亲,做梦吧。 这两个孩子很多人认识,是榕王爷的孩子,今日榕王爷和榕王妃竟然没来,怎么跑来两个孩子捣蛋,不时的议论起来。那楼夜欢一看到玉箫和玉竹出现,当下脸色陡变,迎上欧阳离烟的眸光,他示意他立刻把小孩子带出去。楼夜欢身形一闪,欲拿下玉箫和玉竹,可惜两个小家伙身手厉害,闪身让了开去,冷厉的望着楼夜欢。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碰本小爷,当心本小爷废了你。” 楼夜欢脸色难看极了,没想到两小孩本事如此高超,倒是自己小瞧了他们。欧阳离烟害怕今日的婚事黄了,当下朝门外命令:“来人,把两个捣蛋的小家伙带下去。” 大厅门外立刻涌进来一批侍卫,准备拿下玉箫和玉竹,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声冷喝:“谁敢动他们?” 竟是玉家军的人来了,虽然没有兵符可调用,但迫于危急,听说这要成亲的女子竟是将军,那怎么行?欧阳离烟一看玉家军的人竟然出现了,当下脸色难看,沉声开口:“大胆,你们是奉了何人的旨意,竟敢随意进出太子府?” 那为首的人是玉家军的主事,蓝颜山,沉着的走出来,冷沉着声音开口:“本将是奉了小主子的命令前来太子府的,难道太子不知道玉家军不属于皇权,只是将军手下一支私人的队伍,这别人只怕本将还未必听调呢。” 蓝颜山狂妄的开口,他的目的是和小主子拖延时间,这样王爷就可以赶回来了,千万不能让将军嫁给太子,太子一定是别有目的的,他想得到玉家军才会娶将军的吧,他怎么能让他成功呢? “找死,来人,把这些可恶的家伙拿下来。” 欧阳离烟死急败坏的开口,一直站着未动的玉钩唤了一声:“且慢,先问问他们何事再做打算。”说完缓缓掀起流苏,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来,这张脸大家熟悉得不得了,上座的雪妃更是脸色难看,一言不发,众人面面相觑,太子这是搞什么鬼啊,这不是榕王妃吗?东晋国的女将军,怎么成了西鲁国的公主了,还嫁给了太子,而且为什么她一点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呢?不由惊疑不已。 玉钩此举,欧阳离烟已无力阻止,好在大厅之上的人谁也不敢说话,虽有惊疑,但能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有玉箫和玉竹两个人叫了起来:“娘亲,娘亲,你不要玉箫和玉竹了吗?” “娘亲?”玉钩蹙眉,望向玉箫和玉竹,对他们莫名的好感,这两个孩子好可爱,是她喜欢的类型呢,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叫她娘亲呢?不由得哑然,好半天才缓缓的走到玉箫的身前:“小弟弟,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的娘亲,我是西鲁国的公主叫玉钩。” “没错啊,你是我么的娘亲玉钩啊,娘亲为什么忘了我们,不信你问蓝将军,他认识你啊。” 玉箫的话音一落,立在他身边的蓝颜山连连的点同,玉钩蹙紧眉,直觉上她竟然愿意相信他们,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呢,脑海里能记起的都是在西鲁国的事情,还有和太子的一些往事,再往深里想,只会头疼,但却没有他们所说的事情。太子欧阳离烟一看玉钩的神情,当下提高警戒,身形一闪,掌心凝着一股内力朝蓝颜山击来,随之朝身后的太子府的侍卫命令: “这些余孽,大逆不道,给我全部拿下。” “是,太子。”那些人纷纷一拥而上,顿时间厅堂打成一片,文武百官吓得纷纷退让到一边去,雪妃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狠狠的瞪了玉钩一眼,在太子府的管家引领下,躲到内室去了,这厅外人来剑往的乱成了一团,玉钩自然的护住了玉箫和玉竹,小蛮站在外围,总算挤了过来,站在玉箫和玉竹的身后望向玉钩,缓声的开口: “玉钩,你真的忘了以前的事吗?我是小蛮啊。” 玉钩正待说什么,一直站在她身后未说话的青凤接受到楼夜欢的眼神,挤了过来推开小蛮,回头望着玉钩:“公主,你千万别听信这些人的蛊惑,听说他们都是太子爷的仇家,特地来扰局的,公主可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啊。”玉钩惊叫一声。小蛮抬眸冷盯着她:“青凤,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连你也变了,你可是东晋国的人,竟然如此劝说主子,安的是什么心?” “你找死。”青凤听到小蛮的喝声,身形一转,一掌朝小蛮击了过来。小蛮眼一闭等着她打,谁知却没有接到预期的疼痛,只听到一声娇喝,原来蓝凰现身阻止住了她的动作,两个人大打出手,一时间厅堂上所有的东西都毁坏了,喜气洋洋的婚礼乱成一团。玉钩望着眼前的一切,觉得思绪很混乱,这时候楼夜欢走到她的身边安慰她: “玉儿,不会又是的。” 玉箫一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朝着他张牙舞爪的尖叫:“你滚开,坏东西,别碰我的娘亲,你这个坏人。” 楼夜欢冷睇向两个小家伙,周身的寒意,正准备教训教训这个可恶的小家伙,那玉钩却怕他伤害到他们,沉声开口:“别伤了他们,他们只是小孩子。” “是,玉儿。”楼夜欢收回手,缓缓的点头,放过玉箫和玉竹。两个人不时的往外面张望,为什么爹爹还不来呢?爹爹再不来娘亲就变成别人的了,他们和爹爹怎么办呢? 那一边蓝颜山已败下阵来,受到了欧阳离烟的重击。那些玉家军倒是不比府中的侍卫差,从大厅打到外面的院子,越战越勇。欧阳离烟怕事情再生枝节,闪身进来,也不顾厅上的凌乱,直走到玉钩的身边,望着她。 “我们开始举行成亲仪式吧。”说完朝一边早吓得脸色煞白的擒天监叫了起来:“开始吧。” 那钦天监抖抖索索的爬起身来,走到正中,玉箫和玉竹哪里肯让娘亲嫁给别人,早走过去扯着玉钩的长裙,叫了起来:“娘亲,娘亲,你不要我们了吗?” 玉钩一脸的为难,垂下头望着玉箫:“小弟弟,我不是你们的娘亲,你们认错人了,也许我和你们的娘亲很像而已。” “不,你就是我们的娘亲。”玉箫和玉竹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欧阳离烟脸色越来越难看,冷瞪着那两个小鬼,看着他们,心里的悔便浮起,一寸一寸的浸透他的心,很凉很痛,好似会滴血,这两个孩子有多聪明呢,如果当日没有他的那一出,他们该是自己的孩子才是。 “好了,你们两个别捣乱了。”欧阳离烟沉声命令,掉头吩咐上面的钦天监开始主持大礼。虽然场面有点乱,但好歹把礼完成了再说。玉钩脑子里一团乱,困惑的想着,好似有什么东西快脱颖出来,可是她却抓不住,好痛苦。心底有一个声音阻止着她嫁给这个俊美的男人,他不是自己的良人,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叫着,而欧阳离烟生怕她变卦,早拉着她站到钦天监的面前去。 钦天监虽然脸色苍白,好歹冷静了很多,清了清嗓子叫了起来:“一拜天。” “住口。”一声响彻厅堂的声音清透的穿过众人的耳膜,大厅门口遥遥站着一个风尘仆仆,儒雅不凡的男子,清绝冷然的望着红色的大厅,眸中是伤痛,满满的悲恸,望着站在欧阳离烟身边的玉钩,大红的嫁衣深深的刺激得他胸腔浮起一抹血腥,身形晃了两下立定。 玉箫和玉竹一跃而起落在离轩的身边,伤心的叫了一声:“爹爹。” 离轩并没有理两个小家伙,一步一步的走进厅堂里,那眸光带着千年的眷念似的望着她,一千年的思念,一千年的眷念,一千年的回眸,只盼换得今生的相守,难道他和她终究要擦肩而过吗?心痛得一寸寸的撕裂,她全然陌生的眼神把他打入到万劫不复的地狱,真希望一切回到那场车祸中,真正的死去,活着原来就是煎熬,要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吗?他身形摇晃,缓缓的望着她,镇定的开口。 “玉钩。”那声低低的叹息,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哀鸣,其声可悲,大厅上的人都被他渲染了,每个人都有一种压抑的痛。欧阳离烟一看眼前的状况,玉钩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害怕笼罩着他,他伸手去牵她,想吩咐人阻止住欧阳离轩的行为,可是玉钩却举起手阻止住了他的动作,沉痛的开口: “让他说。” “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很遥远很遥远的故事。这故事大概发生在千年以后了,在一所孤儿院里,有一个被父母遗弃了的小男孩,因为这个小男孩个性孤僻,总是封闭在自己独立的空间里,所以很讨人厌,只有十岁大的小男孩尝试过无数次,如何死去。他割腕,可是因为力气太小,力道不大,结果只割了一道口子,疼了很长的时间。他吃药,结果拉了两天的肚子,最后他尝试跳楼,爬上了天台,那么高那么陡,可是他不害怕,他想着,只要跳下去,一切就会结束了,一切就会永久的解脱了。” 离轩说到这里,眸光迷离,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笑溢出唇边,慢慢的接着往下说。 “他爬上高台,站在上面,张开双臂,想用一个漂亮的姿势坠下去。这时候孤儿院下面有人在说话,他望过去,只见走进来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小点的,长得像天使一样可爱,她抬起头望着上面的男孩,笑了,甜甜的说,那个哥哥在做什么好玩的游戏。这一刻小男孩的心浮起暖意,他忽然不想死了,在大人们惊慌失措的眼神中,安然的走下楼。后来他一直默默的陪着这个小天使,发誓长大了一定要给她幸福,让她像一个真正的天使一样快乐。” “后来,小男孩被一个富豪领养了,临走的时候,他对那个小女孩许诺,我一定会回来的,灵儿,你要等着我,轩哥哥会回来看你的。这一等就是十多年过去了,再相见,小女孩忘记了这个小男孩,小男孩也没有再提当年的事情,他只求默默的守护着心中的天使。男孩成了国际上有名的舞团总监,女孩子成了世界上顶尖的芭蕾舞者,男孩子所编的舞都是为了女孩子,让她快乐,像天使一样舞动着翅膀。后来有一天,女孩子出事了,在跳《白天鹅。黑天鹅》时,不幸被人谋害身亡了,男孩子痛苦煎熬,整日的喝酒,后来一次酒醉中,发生了车祸身亡了,他并没有死,灵魂穿越到千年后,来到了一个叫东晋的国家,遇到了女孩子,可是女孩子却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了,你知道他有多痛吗?” 离轩说到这里,停住了,泪流满面。大厅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这个故事太感人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榕王爷话里的很多名词,可是这个故事还是让人伤心,就连玉钩也心痛得难以复加。她的头好疼,好像有东西从脑子里跳起来,在她的耳边一直响。 轩哥哥,你去哪里了?轩哥哥,你去哪里了,你不要灵儿了吗? 这是谁,是谁在叫,她抱着头,望着眼前的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她的心好疼,好痛,痛到要死过去一样。为什么他的一个眼神就可以牵动着她的一切?欧阳离烟看着眼前的一切,伸出手抱着她,心疼极了。 “玉钩,别想了,你别想了,这都是他瞎编的故事。玉钩,你别想了,我在你身边呢。” “是啊,你在她身边呢,那么我呢,我还有什么?”大厅上,离轩忽然笑了,那么决绝,痛苦。身形一闪,手中多了一柄短剑,对着自己的胸口插了下去,血如盛开的樱花一样溢了开来。玉钩盯着那血,痛入心扉,往事如电影似的一幕一幕在脑海中跳过,原来他竟然是她的轩哥哥,当年她以为轩哥哥不要他了,所以封闭了他所有的记忆,再相见时,虽然知道轩宠着她,可是从来没想过他就是从前那个一直疼着宠着她的轩哥哥。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如此的惩罚她,玉钩身形一闪,挣开欧阳离烟的手,奔到离轩的身边,失声尖叫: “轩哥哥,轩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都是灵儿的错啊,都是灵儿的错啊。”她抱着他哭,看着他胸前的泪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像莲花一样圣洁。当年她死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抱着她的,心一定痛到极点了吧,她紧握着他的手哀求着: “轩哥哥,请你别死,我们好不容易的活过来了,请给灵儿一个机会好吗?请给灵儿一个机会,求你了。”说完抬头望向大厅门外看呆了一切的七皇子:“快,带他回榕王府去,一定要救活他,如果他有事,我也不活了。” 七皇子离歌震撼不已,闪身抱起二皇兄的身子,往外面走去。玉钩缓缓的站起身跟着他们往外走去,脚步沉重,走到大厅门口,忽然停住身子,盈盈回首,是那般的决绝,仰天而笑: “如果他死了,西鲁国和东晋国统统全要陪葬。” 一言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厅,厅上的人都呆了,最后把眸光定定的落在欧阳离烟的身上。欧阳离烟愤怒的望着楼夜欢,今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楼夜欢赐给他的,他不是说她不会醒过来吗?不是说情蛊对他是有用的吗?楼夜欢也呆了,没想到情蛊失控,看来是他高估了欧阳离烟,不禁哈哈笑了起来,望着欧阳离烟: “一直以为从前她是爱你的,原来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只要爱了,这情蛊就不会解,除非她,从——来——没——有——爱——过——你。”最后几个字楼夜欢一字一顿,字字如珠的吐出来,欧阳离烟没想到竟是这个结局,身子受不了的摇晃了几下,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疯了似的吼叫起来:“滚,都给我滚,立刻滚。” 一厅的宾客全都恐慌的站起身,飞快的逃离现场,愤怒中的太子,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啊,就是楼夜欢也飞快的闪身出去,他要立刻回西鲁国去,这次是他失算了,如果他知道她从来没有爱过欧阳离烟,就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了,看来从前她只是被他迷惑了,却并没有真正的爱上他,没想到他们一个错误的决定,将为西鲁带来灭顶之灾,虽然对于他愤怒中说的话不以为然,可是这个女人若是恶起来是相当可怕的,她领着五万兵马,三日拿下三座城池,这可是事实。 太子府中,欧阳离烟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他绝望的不是因为玉钩清醒过来,而是楼夜欢的话,原来她从来没有爱过他,这让他怎么甘心,原来她爱的一直是别人,不是他。 榕王府和太子府此时一样手忙脚乱,但不一样的是,王妃回来了,大家的心定了。 御医给榕王爷诊治,很快止住了血,上了金创药,伤势偏离心脏一点,不至于失去性命,可是王爷心伤太重,只怕他不愿意醒过来,人如果自己厌世,是没办法醒过来的,除非他自己愿意醒过来,才会真的没事。 玉钩挥手让大家都出去,她相信轩哥哥那么爱她,一定会为她醒过来的。 床榻上的男人,一张毓秀俊美的脸,此时苍白得就像一张纸,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好在御医已给他服了补血的药丸,相信很快就会好的。可是他那么安静的睡着,不睁开眼,也不理她,好像他生气了,就和多年前一样,因为她和别的小男孩玩得近了,他一个人封闭在自己的房间里,好久也没有出来,后来还是她保证又发誓的,他才出来了。可是有一天他不见了,他和她说,灵儿,轩哥哥会回来看你的,她就一直在门前等,一直等,一直等,他也没有出现,她生气了,便选择忘了他,再想见的时候,他已是舞团的艺术总监,一个高贵不凡,有着良好家世的男人,对她宠溺不已,所排的舞蹈她永远是女一号,原来他是轩哥哥,可是为什么不说呢。 玉钩的手抚上他的脸,那么无力,心疼得快抽了过去,轩哥哥,为什么不说呢?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等着你来找我,可是你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你不是说灵儿是你的小天使吗?那么就为天使醒过来一次吧。 “轩哥哥,你醒过来好吗?这一次是灵儿错了,灵儿再也不会和其他的男人那么亲近了,灵儿永远会和轩哥哥一个人亲近。”玉钩说着伏在他的身上哭了起来,哭了好久好久,离轩也没有醒过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吗?她伏下身子凑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吻他,他的唇冰凉冰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但是她要温暖他的心,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的害怕寂寞。 “轩哥哥,我知道你害怕一个人呆在那边,你醒过来好吗?你还有灵儿,还有我们的宝贝,难道你真的不要灵儿,也不要玉箫和玉竹了吗?轩哥哥,灵儿求你醒过来。” 玉钩一遍遍的吻着他的唇,那唇慢慢的热了起来,呼吸顺畅多了,他的身子奇异的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是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再吓我一次,我保证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轩,轩,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玉钩惊喜的叫了起来,扑到他的身上,离轩吻着她的额头,轻轻的叹息:“你总是让我害怕,知道吗?刚才我真的不想醒过来了,可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里充满了黑暗。” 玉钩认真的望着离轩,坚定的笑起来:“轩,你以为我会离开你独活吗?既然我知道你回来找我了,我们就要永生的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灵儿。”离轩轻唤一句,这一声是从前生到今世的痴念,从那个十岁的自己爬上楼台的时候开始的,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小女孩牢牢的拴住了他的心,救赎了他的人生。 寝室内两个人相视凝望,好似望一辈子也不厌倦,但是门外的两个小家伙早扑的一声打开门冲了进来,因为他们刚才听到娘亲的叫唤了,本来早就想进来的,小蛮姨不让他们进来,玉箫和玉竹望着爹爹果然睁开了眼睛,不由高兴的笑了,围到离轩的身边。 “爹爹,你好神奇哦,你一回来,娘亲就认识我们了。” “是啊,是啊,爹爹是最厉害的人了。”玉竹连连点头,现在他们最崇拜爹爹了,因为他,娘亲又认识他们了。这真是太好了,以后一家人亲亲密密的住在一起,玉箫和玉竹扑到离轩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叫起来。 离轩望着眼前的两个儿子,眼睛不由得湿润了,生命真是太奇怪了,上帝关上了一扇门还会给他们打开另一扇门,没想到自己不但和玉钩相遇了,还有了两个聪明可爱的宝贝。虽然未来还会有很多磨难等着他们,但他们会在一起,共同的面对,共同的承担,没有什么可以再分开他们的了。 “你们两个啊,好了,爹爹刚刚醒过来,他还很虚弱,别闹他,等他身体好了,陪你们一起玩儿。” 玉钩拉开儿子的身子,两个人立刻点头,跑了出去。玉钩坐到离轩的床榻前,细心的替他掖好被角,温柔的望着他,往事一幕一幕的穿过脑海,原来自己最爱的人是他啊。至于欧阳离烟,只是因为自己刚穿越到这里,看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便抓住不放,没想到却跌入了他的陷阱,一切都过去了,但是她是不会放过欧阳离烟的,小菊不能白死,最重要的是他不能当上东晋国的皇上,如果是那个心胸狭隘的人当上了皇上,七皇子还有其他的皇子只怕都会倒大霉,就是他们的生活也得不到保障,谁敢保证将来他不会心血来潮,对付他们,到时候可就难了。 “离轩,从什么时候你知道我是灵儿的,没想到我们两个人竟穿越到一起了,原来老天还是厚待我们的。” “那一晚中药的时候,事后你做了恶梦,我想安慰你,听到你说,轩,原谅我姐姐吧,当时我怀疑听错了,可千真万确的听到了这句话,看到你受伤害,我恨不得替你痛,替你疼,可我是一个傻子,而且发现榕王府里全是太子的人,稍不留意便会给你添麻烦,当时太子正对付你,如果他再给你加一个勾引傻王爷的名声,那你的折磨一定会更大,所以我才会化身为银月照顾你,希望等到事情明朗化的时候,告诉你一切,没想到后来发生了梅园事件,你失去了踪迹,再相见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充满了恨。如果我告诉你我是银月,我没有死,那么你当时肯定不会接受我的,我只想把你带到京城来,所以才会瞒你,其实并不是刻意的想骗你。” 离轩说着咳嗽了一声,玉钩早心疼的扶着他的身子。 “好了,都过去了,别提过去的事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灵儿,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离轩认真的执着的开口。玉钩点头,她相信他,就像小时候一样信任他,无论他做什么事,她都知道,轩哥哥是最疼灵儿的,永远不会骗灵儿。 “嗯,我相信你,睡会吧,你已经累了,我会心疼的。”玉钩柔声开口,示意离轩睡会儿。他刚失血,不能长时间的说话,离轩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轻喃:“你别走。” “好,我不走,陪你,永远陪你。”她干脆脱掉鞋子睡在他的身侧。离轩心满意足的闭上眼,慢慢的睡着了,他是极累的了,失血过多,身子是极虚弱的,不过他的气色好多了,睡梦中仍紧拉着她的手,生怕她离开他。玉钩笑了,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清淡的香味,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两个人一觉醒过来,天色已经很晚了,玉钩动了一下身子,离轩便醒了,睁开眼睛望着她,柔声:“醒了吗?” “嗯。”玉钩点头,寝室内已经掌上了灯,说明有小丫头进来过,朝外面唤了一声:“来人。” 雁儿从门外跑进来,恭敬的开口:“王妃?” “去准备一些稀饭进来,王爷饿了,要吃一些东西。”玉钩吩咐下去。雁儿点头往外退,走到门前想起什么事情,停住脚步回身望着玉钩:“王妃,皇上过来了,在书房呢。” 第八十一章(二更) “雪妃可真会做戏,难道真的要等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才有知觉吗?” “说吧,怎么做?”苏采雪冷然的开口,看来现在他们要有所行动了,要不然天就真的要变了,,皇上一定会传位于榕王爷的,到时候有他们哭的日子,所以一定要趁早打算。 “现在只有让皇上做不了主,才不会下那样的旨意,”欧阳离烟开口,从随身拿出一瓶药来,递到雪妃的手里,“这是一种花粉,无色无味,让人吃了又想吃,思想控制不住,到时候你说什么,他都听你的。” “啊,真的假的?”苏采雪接了过去,打出一声惊呼,上下的翻看着,好半天才狐疑的开口,“你不会骗我吧,要是这是毒药,我把皇上毒死了,到时候你再把我推出去,我不是死定了。” 欧阳离烟冷笑,他是这样想过,但是他知道苏采雪不是一个傻瓜,不会那样听人自己摆布,所以才会如此麻烦的准备了这个,看到苏采雪不相信的神态,欧阳离烟一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瓶塞,倒了一些尝尝,又递到苏采雪的手里,冷哼:“这下放心了吧。” “嗯,”苏采雪笑了起来,心里不禁盘算着,如果这花粉真的有用的话,那么她可不可以让皇上下旨废了太子,封十一皇子为太子呢?欧阳离烟看着苏采雪的闪烁不定的眸光,幽寒的开口:“你最好取消你脑子里所想的事,这药要一直不停的服,如果你那么做了,皇上没有了药,最后因为难受而死的话,那么你和十一皇子全都要死。”阴鹜冷然的开口,最后的一个死字,重重的说出来,苏采雪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什么,眼前的男人分明就是一个魔鬼,既然知道不好,为什么还要给皇上下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要是皇上过来可就麻烦了。”苏采雪催促欧阳离烟赶快离开,她可不想像皇后娘娘那样死去,欧阳离烟一闪身离开了临华宫,踏着月色出了皇宫。 宫中,苏采雪亲自动手做了燕窝粥,送到皇上的宣明宫去,因为不知道药分多重,只下了一点点。 皇上因为最近的事情繁多,没有去临华宫看苏采雪,心下愧疚,看她亲手做了燕窝粥送了过来,一口气吃了大半碗,苏采雪笑意盈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手心里便是冷汗,这到底是什么呢,她可是一点数都没有,要是毒药可就倒霉了,最后皇上不但没有事,反而精神十足,望着她笑了起来。 “采雪,今晚朕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了,整个人很兴奋,你留下来吧。” “谢皇上,”苏采雪点头领命,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暗,谁愿意陪一个糟老头子啊,可是他是皇上,惹恼了他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只好委曲求全了,盈盈笑着走过去,扶着皇上往寝宫而去,大殿上,林公公露出阴测测的冷笑,望着拿走入内室的两个人。 自从这一晚,苏采雪连着好几天在皇上的寝宫侍夜,皇上一到夜晚的时候精神抖擞,一到白天的时候便萎缩不振,已经连着两三天没有上早朝了,离轩和七皇子,还有朝中的大臣们都诧异不已,皇上多少年来还没有不上早朝的习惯,难道是皇上又老蚌回春了,听说一直留雪妃娘娘在寝宫,难怪白天没精神呢,这可怎么好。 当早朝的时候,林公公再一次的宣布:“有事呈奏子,无事退朝。” 众人困惑不解,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七皇子离歌跟着欧阳离轩的身后往外走,一路走一路说着话儿,离歌奇怪的挑眉:“父皇为什么不上早朝啊?这里面好像挺古怪的,二皇兄难道你没什么感觉吗?” “是有点古怪。”离轩的眸光扫向远处已上了辇车的太子,太子一点也不心急,整个人很镇定,这说明什么事呢,太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离轩一想到这些,不由得眸光幽暗,难道是太子和苏采雪对皇上做了什么,挑起眉扫了身边的离歌一眼。 “你在宫中,去探望父皇一下,看父皇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在榕王府等你的消息。” “好。”离歌一点不迟疑,飞快的点头,转身朝宣明宫走去,因为七皇子离歌还没有自己的府邸,住在皇宫里,去看望皇上是正常的事情,不过离歌并没有见到皇上,被皇上的贴身太监林公公给挡了,原因是皇上现在正在睡觉,不见任何人。 看来父皇真的出事了,离歌暗自猜测,飞快地赶到榕王妃找皇兄商量对策。 榕王妃的书房里,离轩和玉钩听了离歌的禀报,当下心里不安,皇上不会真的被苏采雪和欧阳离烟这两个可恶的人给软禁起来了,三个人一想到这种可能,心急如焚,眼下一定要见到皇上,那个林公公看来也是太子爷的人,所以才会不让他见皇上,要想见到皇上,只怕要硬闯皇宫。 “走,我们一起去见皇上,看谁敢拦我们?”玉钩冷然的开口,周身的狂妄,离歌和离轩眼睛陡亮,玉钩可是东晋国的护国大将军,只要找一个借口便可见皇上,到时候谁敢拦着,杀无赦,三个人同时的点头。 “走,进攻去见皇上。” 三个人马不停蹄,直奔皇宫,一路上杀气腾腾,那些太监谁也不敢阻拦,一直闯到宣明宫,那林公公一伸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脸诧异的开口:“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 玉钩一握手中的宝剑,冷然的一笑:“本将有要是找皇上相商,事关国家大事,你一个小小太监也能做的了主吗?” 那林公公被玉钩冷珏的神态吓到,看她带剑过来,心里有些受惊,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正在他迟疑的时候,从宣明宫里走出一个摇曳生姿的女人,翩然的走到他们的面前,语气不悦的开口:“吵什么,皇上正在休息,当心惹恼了皇上,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 那林公公一看到雪妃,早恭敬的开口:“雪妃娘娘,玉将军和榕王爷想见皇上,小的说了皇上要休息,可是他们准备硬闯?” 苏采雪一听林公公的话,脸色可就明白了,阴冷着脸,银牙轻咬,冷哼:“谁敢?” “我。”玉钩挑衅的对上苏采雪狠毒的眸子,这女人真好笑,杀了苏家的一百多口人,她可知那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先前她说自己是苏家的孩子,她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是苏家的孩子,而她是别人的孩子,之所以杀了苏家的人是因为想报仇吧,玉钩一想到这个便冷然的笑。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抗旨不遵。”苏采雪恼怒的一扬手准备给玉钩一记耳光,现在她苏采雪是高高在上的雪妃娘娘,她只不过是个榕王妃,竟然敢如此的大逆不道,她要让她长长记性,可惜她的一记耳光根本没有甩下来,一旁的离轩一伸手握住她的手,狠厉的冷声:“找死。”一甩手嫌恶的扔掉她的手。 “你们,你们竟然敢跑到宣明宫来欺负我?”苏采雪委屈的开口,她的心里充满了嫉恨,为什么玉钩一个小小的低贱的丫头,可是得到那么多美男的爱,而自己却要在这里陪着一个糟老头子,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而且这些男人全都当她是一个宝,把她当成一颗毒草一样嫌恶着。 “就欺负你又怎么样?你一个小小的雪妃,算个什么东西,就是四周之间的纷争我也有权利处置。”玉钩的话音一落,苏采雪便想到她背后的另一个身份,逍遥城主,逍遥城不属于四国中的任何一国,但是只要她想,四国的事她都可以参与,一想到这个苏采雪的脸色青郁郁的,这女人为什么如此厉害。 “可这是皇上命令,皇上身体不好要静养。”苏采雪的心中有些担忧,如果让他们见到皇上,只怕就麻烦了,苏采雪一想到这个,便拿眼斜睨向林公公,林公公得到暗示,身形一转准备离开,派人去请太子,谁知道玉钩的剑峤一转,架到了林公公的脖子上,朝身边的离歌换了一声:“拿下他,如果胆敢动一下,杀。” 那林公公一听玉钩的话,身子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去,哪里还敢动一下,离歌一伸手点了他的穴位,伸手提着他,玉钩推开苏采雪的身子直直的往里闯去,那苏采雪想动手,可看到他们三个人,武功都很厉害,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便忍了下去,飞快的抢先一步奔进宣明宫。 寝宫内,大床榻上睡着一个瘦弱的老者,几日不见,似乎更瘦了,眼睛陷进去很深,脸色黄黄的,唇毫无血色可言,眼睛晦暗,连一点光芒都没有,玉钩与离轩看的心惊,相视一眼,走到皇上的床榻前跪下。 “儿臣见过皇上。” 离歌也随着他们跪下来,虽然心里一直怨恨父皇,可看到父皇如此的神态,他的心还是止不住的伤痛,究竟是谁害了父皇。 皇上的精神并不是太好,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来,一边坐下,而苏采雪却坐在床榻边轻声哭泣:“皇上,你要给妾身做主啊,刚才榕王妃差点没打到妾身的头上,妾身只是说皇上身子不舒服,想休息,没想到他们就责怪妾身的头上来了。” 玉钩看苏采雪的扭捏作态,不由的恶心,这女人有多歹毒,自己是知道的,她竟然还如此惺惺作态,真令人作呕,唇角浮起冷笑,摆明了就是我打你又怎么样,苏采雪的心理恨得痒痒的,指着皇上给她出气呢。可是皇上已经没什么力气再管这些闲事了,皱眉挥手示意苏采雪。 “你先出去吧,朕有话想和轩儿他们说。” “皇上?”苏采雪不依地叫起来,人家说老夫疼少妻,她咋就没感觉出来呢,这个糟老头子,死老头子,真想死了还在他的头上踢两脚,看他嚣张什么,苏采雪气鼓鼓的站起身,冷哼,但愿你待会儿不要过来求我,走了出去。 寝宫内皇上扫了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在所在地上的林公公身上,眼神幽暗:“他怎么了?” “他是太子的人,总是把父皇的消息给太子通风报信,儿臣抓了他。”离轩气愤的开口,皇上一听不由笑了,满脸的沧桑和伤心:“小林子,你跟了朕多少年了,怎么临老好做出这等糊涂事了?” 林公公满脸的羞愧,他只想活得开心一点,早忘了自个也老了,能有几年活头,这些皇宫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不由得流泪:“皇上,是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啊。” 皇上扫了离歌一眼:“放了他吧,让他陪陪父皇。” “是,父皇。”离歌不再说什么,解开了林公公的穴道。林公公没想到皇上会如此对他,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羞愧不已,自觉没脸再待在皇上身边了,转身飞快地撞向寝宫内的石柱,玉钩早防他这一身,身形一闪挡了过去,所以林公公此举没有成功,皇上望着他,心痛而缓慢的开口。 “小林子,你急什么,朕不是还有几天活路吗?要死也等朕一起死吧。” 林公公便失声痛哭起来,跪在一边什么也没说,诺大的寝宫内只有细细的哭泣声,忽然皇上的脸色难看起来,整个人抽搐起来,在床榻上翻滚,周身的痛苦,离轩和离歌奔到他的身边,心急地叫起来。 “皇上,他怎么了?” 林公公走到近前,慌张的摇头:“小的不知道啊,最近几天都是雪妃娘娘在照顾皇上,一切起居饮食都是雪妃娘娘在过问啊。” “立刻传御医。”离轩沉声命令,林公公立刻奔出去,命令小太监去宣御医,自己又奔进寝宫,扶着皇上的身子,心急的叫起来:“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皇上脸上头大的汗珠子往下滑,一阵一阵的抽搐,嘴里低喃:“我要吃那个粉,我要吃那个粉。” 离轩一听,脸色陡变,一定是苏采雪让父皇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行,一定要等御医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离轩一伸手点了皇上的睡穴,静候御医的到来,寝宫内安静下来,大家都是满脸的汗,不知道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御医很快过来了,离轩解开皇上的睡穴,皇上又开始叫了起来,一直哀求着要叫什么粉,离轩和离歌两个人按着皇上扭动的身子,让御医细心的诊脉,御医的脸色有些难看,诊了几次,最后才松开手,站了起来禀明。 “皇上中了一种叫做银珠花的毒。” “银珠花?”离轩和玉钩两个人呆住了,这是什么花啊,从来没听说过,这银珠花竟然有毒,一定是苏采雪给皇上下了毒,一旁的离歌早叫了起来:“既然是中毒了,为什么平常没有症状呢?” “平常也有,只是没人在意而已,这花粉吸食进去,使人迷茫,觉得兴奋,可是离开他却不行了,一有需要的时候就行,整个人慢慢的枯瘦下去,最后直至精血而亡。” 御医的话使得离轩和玉钩瞪大眼,两个人面面相觑,好久才开口:“这银珠花,不会就是罂粟花吧?” “罂粟花?”御医和离歌奇怪的开口,离轩和玉钩不理他们两个,望向床榻上的皇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像小兽一样挣扎,痛楚的哀求要那个什么粉,看来真的是中了罂粟花粉,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呢,玉钩飞快的开口。 “这银珠花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御医摇头:“这种东西,我们东晋国没有,好像只有一些西域的地方才有,应该是从西鲁国传过来的。” 离轩和玉钩听了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地浮起一个念头,如果是西鲁国的产物,那么只有欧阳离烟才会有了,没想到他为了皇位,竟然如此的不择手段,为什么选择罂粟花,如果他真的那么想要皇位,为什么不派人毒死皇上,干脆一点,而要让皇上如此痛苦呢,离轩愤恨的想着,走到皇上的身边心痛的叫起来。 “父皇,父皇。” 皇上意识已经模糊,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拉着离轩的手叫起来:“快给我,快给我,去找雪妃,去找雪妃。”离轩身子动也不动,望着眼前目光涣散的父皇,那毒品可真像一条毒蛇啊,看皇上变成什么样子了。 “父皇,千万不要啊,那药会害了你的,父皇。” 皇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听到离轩不愿意去叫苏采雪,那个狠厉的张开嘴猛的咬上离轩的手,紧紧的不松开,离轩咬着牙承受着,玉钩看着心疼极了,抬手准备把皇上击晕了,离轩忙伸出另一只手阻止她,这罂粟的药效强,只有把它的劲头过去才会好,就算击晕了,呆会儿醒过来,还是会痛苦的。 过了一会儿,皇上累了,松开了嘴,一股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周身,他厌恶的睁开眼,整个人清醒了很多,望着离轩一脸的冷汗坐在自己的身边,一只手鲜血淋淋,疼奇怪的开口。 “离轩,你怎么了,怎么了?” 林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床榻前,失声哭了起来:“皇上,是你咬的啊,你怎么了,竟然中了那个银珠粉的毒,听说银珠粉是天下间嘴辛辣的东西了,雪妃那你好狠的心啊,竟然给皇上下那种药?” 皇上听了林公公的话,脑海慢慢浮上一丝记忆,自己痛快的样子,不由得抽气,胸口窒息似的痛苦,朝寝宫门外大叫一声:“去把雪妃给朕叫过来,马上。” “是,皇上。”门外的侍卫恭敬的应声,飞快的清了雪妃进去,其实苏采雪并没有走远,一直呆在寝宫外面,提着一颗心,脸色惨白,看着御医走进寝宫去,手心里全是冷汗,此时听到侍卫的传唤,早吓得腿肚子轻颤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发现了,这下可怎么办,不过这是不干她的事,这是太子让她做的。 “雪妃娘娘,请吧。”侍卫催促了一遍,看雪妃娘娘好像不愿意进去似的,皇上可正候着呢,刚才寝宫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情,雪妃娘娘好似很害怕。 苏采雪见无计可施,牙一咬,心一恨,走进了寝宫,只见偌大的寝宫里,很多人愤恨的望向她,这些人首当其冲的要算皇上了,黄山阴沉着脸,冷冷的开口:“跪下。” 苏采雪不敢多说什么,缓缓的跪了下来,一动也不动,等候皇上的发落,先等等看什么状况再说,只委屈地唤了一声:“皇上?” “闭嘴,说吧,银珠粉是不是你给朕下的,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朕对你心狠手辣,朕知道你不怕死,不过,从此以后十一皇子可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皇上的威胁一下子击中了苏采雪的要害,虽然她为人阴险狡诈,但作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却是真心的,一听说不让她见十一皇子,不由得吓到了,连连的磕头:“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妾身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太子给妾身的,让妾身给皇上服下。” “什么?”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这件事很可能是太子给她的,可是此刻证实了这件事,还是让皇上心痛莫名,太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心胸为什么就如此狭隘呢,这样的人能做皇上吗?皇上的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一直在床榻前的林公公飞快的开口:“皇上三思啊,千万不能听雪妃娘娘的片面之词啊,太子再不好,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父皇下如此重的手呢,再如果太子想害皇上的话,为何不直接给皇上下药,还要费如此的周折,既然太子想要皇位,不是应该直接把皇上给?” 林公公接下来的话没有说,但意思皇上已经明白了,身为帝皇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因此皇上立刻朝外面叫了起来:“传太子进宫。” “是,皇上。”立刻有人出去张罗这件事情,寝宫内,皇上阴冷的等着苏采雪,这个女人真是别有居心啊,不管是出于谁的意思,可是她亲手给自己下的药啊,现在他可怎么办啊,这银珠粉的毒根本治不了,难道他只有等死的命了,一想到这个,皇上的胸口上下的起伏,沉痛不已。 “父皇,你别想多了,当心身子,”离歌忍不住劝慰皇上,皇上抬眸望过去,眼里竟有些湿润,离歌是他一向关注的最少的,可是他却像阳光一般存在着,没有自愿自叹,仍知道关心自己,可是离烟呢,明明自已把太子之位给他了,却不知道好好的针刺,只一味的想着方法对付自己有阻碍的人,这样的人真的不配为一个帝皇,皇上重重的叹息,也许离轩,离歌都比离烟好啊。 欧阳离烟一得到消息,便知道宫里出事了,当下心里有一番算计,面色平静地乘着辇车进宫,只见寝宫里已有很多人,皇上的脸色难看,一见到他进来,所有人都瞪着他,可惜欧阳离烟一脸的莫名其妙,面不改色,沉稳的走到皇上的床榻前,缓缓地跪下。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孽障,你还有脸说,雪妃已经交待了,你竟然让她给朕下药,朕是你仇人吗?朕是你父皇,这下子的你还配为一代帝皇吗?如果这些事被天下人知道,该如何耻笑你呢?” 皇上说的又快又急,不由得咳嗽了起来,离轩赶紧拍着他的背,示意他慢一点。 欧阳离烟一听到皇上的话,抬头望向一边的雪妃,再看向皇上,心痛的开口:“父皇,儿臣绝没有做出这等事情来,请父皇明鉴,这是雪妃娘娘的歹计,因为雪妃想让十一皇子当太子,所以诬陷儿臣。” 欧阳离烟的话音一落,苏采雪脸色难看的叫起来:“你胡说,我哪来的银珠粉,那东西是你给我的。” “儿臣这就不知道了,请父皇明察。” 离轩和玉钩还有离歌默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这两个人狗咬狗,都不是个东西,大概都想得到皇位吧,谁都不安好心,才会害了皇上吧,不过这件事,只怕真的是太子所为,但是苏采雪根本没什么证据证明不是她所做的,而且看欧阳离烟一派镇定的样子,只怕他早就有所动作了。 皇上一听互相抵赖,不由得更气,立刻吩咐命令下去:“立刻搜查临华宫,和太子府。” “是。”侍卫领命下去,寝宫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皇上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整个人病恹恹的,离轩和玉钩叹息,这罂粟虽说可以治得了,可是皇上如此大的年岁,只怕熬不过去了,难道就这样等死不成,不由得痛惜起来。 结果太子府没查出任何东西,倒是临华宫查出了多少瓶的银珠粉,这下苏采雪可傻眼了,明明是太子给了她一瓶啊,怎么会有这么多瓶呢,连声的哀求。 “皇上饶命啊,这不是采雪的错,采雪真的没有害皇上的心啊,是太子给采雪的,皇上明鉴啊。” “大胆,竟然还敢诬陷太子,论罪该斩,先关到牢中去吧。”皇上无力的开口,看也不看苏采雪,苏采雪望着皇上半死不活的样子,就像看一个怪物,好久才开口:“你竟然如此待我,我一个如花般的女人陪着你一个糟老头子,你竟然如此的对待我,我不甘心?” 苏采雪的话重重的打击者皇上,皇上猛烈的翻身准备起身,无奈力不从心,差点栽倒地上去,寝宫内乱成一团,玉钩冷冷的走到苏采雪的面前,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孽不可活,这个女人活着就是在算计,这都是她的报应,缓缓的蹲下身子,沉痛的开口。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苏府的人?” “因为我不是苏家的人,你才是,你应该是苏府的小姐,而我是玉钩,你叫苏采雪,这样你明白了吗?所以我恨他们,听说我娘就是被他们逼死的。”苏采雪气狠狠的开口。 玉钩诧然,好久才反应过来,闲着开口:“苏采雪,我真可怜你,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那么我要说,这个人一定和你有仇,因为你就是苏家的大小姐,我嘛,其实是西鲁国的公主,因为我见到了我娘的一切,所以你杀了自己的亲身父母,杀了苏家的一切。” 玉钩说完站起身,地上一直跪着的人愣住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尖锐地叫起来:“你骗我,玉钩,你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花的,你想打击我对不对?” 玉钩根本不去看她,她忽然有点同情苏采雪了,她从小就被仇恨覆盖着,却不知道其实她是苏府的大小姐,还在想方设法的算计着苏家的人,想为所谓的亲娘报仇,其实她毁掉的是她自己的一切,如果没有仇恨,她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 “我骗你做什么,你是即将要被处死的人,我有什么必要骗你,我只是同情你,不知道你有什么脸去见苏家的列祖列宗。” 苏采雪笑了起来,绝望的笑,疯了似地哈哈大笑,眼泪都出来了,她不相信,用力的摇头,侍卫把她带下去的时候,她脚步不稳,都快瘫了,让人看了不忍心,这女人疯了不成。 寝宫内,安静下来,皇上望着太子离烟,别以为他做的事,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苏采雪一个人怎么做,可他是他的儿子,他不忍心看着他被问斩,可是这样的人还配为一国之君吗? “你回去吧,待在太子府里闭门思过,从今日起不用上早朝了,朝政的事一应有离轩和离歌打点。” “父皇?”欧阳离烟愣了一下,苍凉的笑,他怎么会忘了,父皇是从来不相信他的,他从来不相信他,因为他恨他的母后,听说父皇最喜欢的女人宁贵妇是被母后逼死的,所以父皇恨母后,恨他,恨李家人,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啊,他还能说什么呢,但是她是不会甘心让出太子的宝座的,离轩,狗逼急了还会跳墙了呢,我不会放过你的。 欧阳力扬缓缓地跪安退了出去,离轩和离歌围到皇上的床榻边,心痛的叫了起来:“父皇?你的病?” “朕没事,不是还有那么多的银珠粉吗?”皇上望向搜来的银珠粉,那些银珠粉吸完,大概他也差不多了,玉钩走过去,认真地看着皇上:“皇上,这银珠粉完全可以靠自身的力量戒掉,皇上何不试试?” 皇上笑了起来:“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玉钩,从宁儿去世之后,我就没有能力做很多事了,可是却一直支撑着走到今天,现在我再也没有一点能力抵抗了,就让我和那些银珠粉一起毁灭吧。” “父皇。”皇上望着眼前的一切,挥了挥手示意离轩和离歌:“你们都下去吧,我想和玉钩谈谈。” 离轩和离歌虽然一愣,没想到父皇竟然留下了玉钩,两个人和林公公飞快的退了出去,寝宫内,皇上望着跪在床前的玉钩,悠然的开口:“玉钩,朕下一道遗诏放在你的身上,朕要立离轩为帝,封离歌为沧浪王,你们共同打理朝政吧。” “皇上,儿臣认为皇上还是安心的戒掉银珠粉才是真的。” 皇上不理玉钩,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玉钩只得扶着他披衣走到拜访者文房四宝的龙案前,看着他喘息着立下了最后一道遗诏,盖了玉玺,递到玉钩的手上:“等朕走了,再把他拿出来吧,如果太子反抗,把他送到监国寺去出家思过吧。” “皇上,”玉钩跪下来,眼泪流出来,没想到一切竟走到了这一步,皇权真的太可怕了,难道离轩也要重走这样的路吗?她不希望他走这样的路。 “走吧,朕累了。”皇上跄踉的走到大床榻上,倒在床榻间,他大概再也离不开这张大床了,直到他死,玉钩心痛无比,皇上一直是纵容她的,可是她又为他做了什么呢,真的想给皇上戒毒,可是她知道皇上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意志,贸然的戒毒,只是加快他死亡的脚步,戒毒是那些意志力坚强的人才难成功的事情,而他已经不行了。 “是,皇上。”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此刻也展现不来,只能呢个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走向泥潭,因为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他自己不想走出来,谁也拿他没办法。 寝宫门外,离轩和离歌望着眼睛红通通的玉钩,紧张的追问:“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玉钩查了一下眼泪,心痛的开口:“皇上让我好好照顾离轩,让我们不离不弃的在一起。” 她没有说出遗诏的事,因为皇上如果想让他们两个人知道,一定会让他们在场的,既然没让他们在场,必然是短时间不想他们知道:“我看到皇上受那样的苦,心里真的很痛,欧阳离烟为什么如此残忍呢?” 三个人正在说话,一队侍卫急急的走了过来,离轩一伸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冷静的开口:“出什么是了?” “禀王爷,七皇子,雪妃娘娘逃了?” 那侍卫紧张的开口,刚才真是他们大意了,看雪妃娘娘痛苦不堪的样子,便让她自个儿行走,没人架着她,谁知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跃身逃掉了,这可怎么办,皇上若是知道,会不会重重的惩罚他们,侍卫一脸的担忧,离轩冷沉下脸,这苏采雪逃掉可不是个好事,她现在就像一毒瘤,随时有可能散发出一身的毒气,不过她一定会进宫来看十一皇子,离轩眼神幽暗的吩咐那些侍卫。 “皇上病了,这些事不要劳烦皇上了,立刻去临华宫守着,千万不能让十一皇子有什么闪失。” “是,属下知道了。”那侍卫小心的点头,闪身离开了宣明宫,离轩掉头望向一边的林公公,淡然的叹息:“林公公,你是父皇的人,请照顾父皇吧,他不知道能挨多长的时间,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 离轩说完声音哽咽了,他穿越到这个时空,受到了皇上的很多疼爱,现在面对他的病却毫无能力,这银珠粉必须要靠自身的努力来戒毒,可是目前来看,皇上是不可能戒毒的,因为他已没有那样坚定的意志了,现在只能混一日算一日,可是如果父皇逝世了,这东晋国仍将由太子继位,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离轩和玉钩只觉得心情沉重无比,吩咐着离歌留意着宫中的一切,眼下太子是不会笨到宫中行刺的,苏采雪也不会笨到到宫中行刺,因为皇上已是即将病入膏肓的人,他们不会拿一下垂死之人怎么样,但是他们的目标一定会放在离轩的身上,玉钩一想到这个,便伸出手紧紧的握着离轩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离轩,我好担心,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我会没事的,你放心吧。”离轩镇定冷静的开口,自己到这个时代遇到了多少的劫难,最后都没事,难道这一次会有事不成,她就不信了,不由得笑了起来,最近一定呀留意府中的一切。 第八十二章结局 两个回到榕王府,命令王府中加强守备,玉钩派了青凤和蓝凰亲自守候着两个儿子,并调用了一批无影楼的高手在王府的暗处保护着,但是一连三日也没看到丝毫的动静,玉钩派出探子打探,知道太子一直闭门未出,苏采雪也没有踪迹,所以倒显得是他们小题大作了,但是玉钩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并不能说明他们真的放弃了,何况依着欧阳离烟的禀性,他是绝不可能放弃的,怎么会放弃呢? 这日一大早,京城中发生了一件血腥的大事,一连五户人家被杀,搞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皇上又不上朝,所有的事情都交到刑部,刑部请了榕王爷定夺,这可怎么办,诺大的京城现在家家闭门,户户恐慌,甚至有人离开京城到外地逃难去了,玉钩一听到这消息,便知道是苏采雪动的手,她还是那么狠辣,因为知道进宫无望,所以开始杀人泄恨吗? 离轩周身的邪冷,阴沉着一张脸,在大厅来回的踱步,玉钩立在一边,看着他心急,她也着急,可是现在要冷静才可以解决,柔声开口:“离轩,只有下令搜城,一定要找到苏采雪,否则她还会再杀人的。” “好,”离轩点头,立刻着刑部的人离去,玉钩站在大厅上遥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自从他执掌朝政以来,整个人瘦了很多,而且憔悴了很多,这让她心疼,玉钩一想到这个,不由摸了摸柚中的遗召,难道真的要让离轩当皇帝吗? 全城搜索,并没有找到苏采雪的下落,诺大的京城,要找到一个人并不是易事,全城各处张贴了皇榜,画了画像,凡有举报者,赏黄金千两,看得人热血沸腾,一下子多了很多武侠之士全城寻找,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果然不假,可是出动了大量的人力,和兵力,依然没有苏采雪的下落,玉钩在榕王府中忧心不已,却一筹莫展,她暗暗吩咐无影楼的人秘密寻找,看苏采雪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最后得到消息,苏采雪出现的地方竟然是太子府,难道她竟然和太子勾搭到一起去了,太子如此陷害她,她不是应该很恨太子吗?为什么最后竟然和太子搅合到一起去了,这就是离轩和玉钩没想到的地方,他们没有搜索太子府,因为太子最后利用了苏采雪,想来他一定很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太子府的,谁知他竟然真的去太子府了。 玉钩立刻给离轩送信,人很可能在太子府,必须搜府,她自已带着几个手下,和离轩一起集合到一起,搜查太子府。 管事的禀报进去,欧阳离烟领着几个侍卫出来,一脸的黑青,难看至极,周身的寒气,就像二月的冰天,冷得人彻骨,阴森森的望着离轩和玉钩:“两位是否太过份了,本宫只在太子府闭门思过,你们竟然要搜府,本宫做了什么错事,竟然要动手搜府?” “太子殿下言重了,因为有人在京城杀人,而有目击者看到那个人在太子府附近出现过,所以我们要搜一下太子府,并没有说太子窝藏犯人,很可能是疑犯自己躲在太子府暗处,已逃脱搜查,请太子配合。” 玉钩的话音一落,欧阳离烟的眼晴眯成了细缝,望着眼前如花似的女子,他一生的错就是错待了这个女人,才会让他的人生糟到最后,悔恨浸蚀到内心,却止不住那血流成河,身子倒退一步让开,现在他能说不吗? “好,搜吧。” 离轩和玉钩一挥手示意大批的侍卫分开搜查,一处也不放过,欧阳离烟看着眼前的一切,眸光暗沉无力,缓缓的转身离开这里,也不去看离轩和玉钩,脚步沉重的往里面走去,眼里有氤氲的雾气升起,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如果他的恨可以少一些,就不会是今天的局面了,从小亲眼看到母亲上吊死了,她一直对着十三岁的他叫着,离烟,你一定要替母后报仇,你要替母后报仇,那时候他的胸中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恨每一个人,恨使得他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玉钩不去看那凄凉的背影,世界上但凡可恨的人都会有一个可怜的过去,但是错已筹成,他一定要为他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因为那些死去的人没有一丁点的错。 搜索了整个太子府,都没搜查出一点痕迹来,玉钩命人再搜,连边边角角的搜了,也没找到苏采雪的影子,难道这苏采雪飞了不成,离轩轻叹:“算了,如果真的是他藏起来,只怕不会轻易让人找到的,我们走吧。” “好,”两个人收兵回王府,谁知道榕王府却出事了,玉竹不见了,玉萧呆在屋子里一直哭,青凤和蓝凰更是自责的跪下请求责罚,玉钩一听到禀报,早慌了神,脸色苍白如纸,紧抓着离轩的手:“一定是被他们抓走了,这些泯灭人性的东西,一定是利用玉竹的好奇心把他给抓走了,这太可恶了,离轩怎么办?” 离轩搂着她,轻拍他的肩:“好了,玉儿,别慌了神,说不定是玉竹贪玩了呢,”离轩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仍是安慰玉钩,回身望向青凤和蓝凰:“快带人到王府的周围去找。” “是,王爷,”两个丫头飞快的带人在王府和周围寻找,但愿玉竹是因为贪玩的原因跑出去了,而不是真的被什么人抓走了。 离轩扶着玉钩坐到一边的软榻上,细心的安慰她,玉钩方冷静下来,虽然离轩说玉竹很可能是到王府周围去玩了,但他们知道,这绝对不可能的,玉竹从来没有出王府玩过,所以他一定是被苏采雪抓走了,既然她抓走了玉竹,一定会给他们送来消息的,相信她的目标不是针对玉竹,而是针对她来的。 果然王府的管家气吁喘喘的冲了进来,远远的叫起来:“王妃,王妃有人送信过来。” 离轩身形一闪,把信接了过来,飞快的开口问:“送信人呢?” “早走了,还没等人问,便不见了,不过看上去是个平常的人,”管家小心的回话,小王爷不见了,王妃和王爷心急得不得了,他们可不敢稍有差错,离轩打开了信,果然是苏采雪派人送过来的,信上说,玉竹在她的手上,如果想见儿子,天黑之前两个人前往黑风崖,不准带一兵一卒,否则就给他们的儿子收尸,离轩看了信,递到玉钩的手上,玉钩哪里还坐得住,早飞快的起身。 “走,我们去黑风崖。” 离轩点头,心情无比沉重,那个女人让他们去黑风崖,只怕是凶多吉少啊,黑风崖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山高险峻,崖边风大得可以把人刮飞,只要靠近崖边,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掉入黑洞洞的山崖底。 “玉钩,我们走吧。” 两个人一个手下也不带,玉萧哭成了一个泪人,要跟着爹爹和娘亲一起去,玉钩哪里带着他,抱着儿子,好久才放开:“萧儿,要好好照顾自已,娘亲去救竹儿,你要照顾好自已,知道吗?” “娘要,”玉萧好似感觉到娘亲有危险一样,整个人都局促不安,玉钩吩咐一旁的小蛮和雁儿:“好好照顾小主子。” “是,王妃,”两个人点头,眼泪汪汪的,目送着王爷和王妃上了门前的辇车,辇车一直往城外驶去,黑风崖离京城虽然不远,可也不近,日落之前一定要赶到,辇车中两个人紧紧的相偎着,这一刻心却无限的温暖,爱流淌过他们的血液,离轩用头抵着玉钩,沉沉的开口:“如果有下一世,我还要遇到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的委屈。” “不求来生,只求我们能平安的活着,恩爱一生,玉萧和玉竹还那么小,”玉钩的心很疼,偎在离轩的眼里,脑海中恍恍惚惚的飘到很久远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小,一到孤儿院里,便被吓住了,他们告诉她,爸爸妈妈再也不见了,她和姐姐要在孤儿院里生活,然后她看到了他,他站在高高的楼台上,像表演什么似的张开双臂,大人们惊慌失措,只有她笑得开心,以为他在做游戏,然后看到他走下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拉着她,我叫轩,你可以叫我轩哥哥,玉钩想到这些不由得笑了,更紧的偎进离轩的怀中,轻轻的开口。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那时候也不想吃饭,天天跑到外面的马路上去等你,无论院长妈妈如何说,我都坚信你会回来找我的,可是一天天一年年的过去,你再也没有出现,我终于相信院长妈妈的话了,你再也不会出现了,后来我封闭了所有有关你的事情,再后来,遇到了轩,却已忘了当年的你原来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对不起,灵儿,我只想成功了站到你的面前,那时候我就有能力保护你了,让你像天使一样快乐的生活着,我没想到你会一直等我,如果我知道,我会去看你的,”两个人仔细的说着话儿,心紧紧的连在一起,手紧握着,马车向黑风崖驶去。 夕阳如血洒遍了黑风崖,崖止狂风扫过,残枝断叶的在风中凌厉的刮过,离轩和玉钩相揩着上了黑风崖,可惜崖边并没有人,难道是他们估计错误了,离轩心惊的回头望着玉钩,玉钩朝着空中大叫。 “苏采雪,我知道是你,既然我们来了,你把竹儿带出来。” “哈哈,”苏采雪的夸张的笑声刺耳的响起,随着她的笑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落在岸边,手里提着的正是玉竹,整个小身子缩成一团,紧闭着双眼很痛苦的样子,玉钩看到儿子的样子,心抽成一团,狠狠的开口。 “苏采雪,你对竹儿做了什么?” “我只是给他也下了点银珠粉而已,有什么害怕的呢,那东西又死不了人,”苏采雪的一双眸子血一样的红,唇角浮着嗜血的杀机,阴森森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就是她毁了她的一切,就是她不能让自己和儿子见面,想到儿子见不到自已该如何的伤心呢,苏采雪的心同样很疼,脸形扭曲狰狞起来,尖叫着。 “玉钩,你这个贱人,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我不能见到儿子,你也休想见到儿子,现在,你们两个马上到崖边来,从这里跳下去,如果你们不跳,我就把你们的儿子扔下去,”苏采雪一说完,提着玉竹往崖边走去,崖上风大危险,玉钩惊骇的叫起来:“站住,我们过去,你放开我的儿子。” “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如果你再不走过来,我就把这小子扔下去,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跌死在山崖下面,快点。” 苏采雪毫无耐心的开口,冷冷的沉声,玉钩紧握着离轩的手,两个人毫不犹豫的往崖边走去,就算他们两个跳下黑风崖,只怕她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儿子的,可是她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死,所以他们选择陪着儿子一起死。 苏采雪看着两个人视死如归的往崖边走去,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眼看站两个人就要到黑风崖边了,她张狂的笑起来,风撩动了她的长发,遮盖住了她的脸,忽然一道闪电般的影子扫过,一个身影扑到苏采雪的身边,飞快的抢下她手里的孩子,扔到玉钩的手里,苏采雪一看到人被抢了,那里死心,紧抓住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影子,尖锐的叫起来。 “燕京,燕京,竟然是你,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喜欢那个女人呢?你既然敢为那个女人如此做,那就一起死吧,让她愧疚一辈子吧,”说完,拉着燕京的身子一起坠下了黑风崖,这眨眼间的事情发生得太快了,玉钩几乎来不及反应,两个人的身子已坠入了黑风崖,玉钩冲到崖边,只见那直坠下去的人一脸的安佯,沉稳的开口。 “玉钩,不要内疚,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你要活得快乐一点,就让我的瑰灵陪着你一辈子吧。”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再也看不到一点的影子,玉钩忍不住哭了起来。身后离轩紧搂着她,没想到燕京,竟然如此深爱着玉钩,他那样的人在什么地方总是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原来他也是喜欢玉钩的,他们是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的。 “离轩。” “回去吧,”离轩轻轻的开口,燕京既然那么爱她,一定不希望她伤心,那么她就要活得快乐,才对得起那些喜欢她的人。 玉钩紧抱着竹儿,他一点的反应也没有,认真的看过去,竟是被点了穴的,玉钩一伸手解开玉竹的穴道,小家伙一看到娘亲,哇的一声哭了,这一声哭倒把玉钩的神智哭醒了几分,她还有儿子要照顾呢? “娘亲,那个女人好凶喔,一直逼我吃药,还点了玉竹的穴道,我下次再也不和她玩了。” 玉竹也是太贪玩的原因才着了苏采雪的道,如果他有警戒心,一般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子,玉钩早就知道是这种状况,只是没想到他的一时贪玩,险些害了他们三个人,现在虽然他们没事,可是燕京却死了,一想到这个,玉钩的心便很痛,痛并难受着,交错复杂的情绪,忍不住伸出手重重的打着玉竹的屁股,一边打一边说。 “竹儿,娘生气了,这一次娘真的生气了。”眼泪便流了下来,玉竹平常是最害怕娘亲生气的了,这下什么也不敢说,他的小脸慢慢的变白,身子抖索起来,可是仍拼命的压抑着,头大的汗往下滚,离轩发现了玉竹的不对劲,飞快的开口。 “玉竹,你怎么了?” 玉钩也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早心疼的叫起来:“竹儿,你别吓娘,娘儿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怎么了?” “娘,我好难受,我好难受?”玉竹的小身子止不住的抖索了起来,难受的卷曲起身子,玉钩忽然想到苏采雪的话,她说给竹儿下了银珠粉,天哪,竹儿中了银珠粉,玉钩恐慌的紧搂着玉竹:“娘带你回去,你不会有事的。” 离轩拥着她,伸手抱起竹儿,飞快的下了黑风崖,崖下马车仍在,侍卫一看到王爷和王妃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当下高兴的唤了一声:“王爷,王妃。” “快,回王府,”离轩叫了一声,那侍卫不敢怠慢,飞快的驾马离开了黑风崖,往榕王府而去,一路上玉钩紧搂着竹儿,忽然想到自已的血有解毒的功能,立刻拿出短剑划破了手指,血滴落到竹儿的嘴里,可惜这血只能解毒,而银珠粉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毒,它说白了只是一种花粉,一种有毒的花粉,所以她的血流了很多,竹儿仍然不停的抽搐着,离轩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的心痛死了,飞快的拉起她的手。 “够了,玉儿,你就是放光了自己的血也没有用,这银珠粉要用耐力坚持,才会过去的,你千万不要挎了,竹儿还有我们都需要你。” 玉钩哭了起来,看着竹儿受到这样的痛苦,让她做娘亲的怎么不痛,纵使她有天大的本事,可是她帮不了自己的儿子,这让她如何不伤心呢,伏在离轩的胸前失声痛哭。 驾驶马车的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妃哭得这么伤心,要知道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那是东晋国的第一位女将军,这样的女子也能哭,倒让他长了见识,难道是小主子生出什么事了,侍卫这一想,才知道一向聒燥的小主子竟然到现在什么话也没说,当下扬鞭策马,横冲直撞的往榕王府而去,一到榕王府门前,停住马车,恭敬的开口。 “王爷,王妃,王府到了。” 离轩握了一下玉钩的手,抱着竹儿先下了马车,玉钩随着他的身后下来,眼晴红红的,王府门前,萧儿一直在枫首期盼,任谁说了也不理,一直等着娘亲和爹爹把弟弟带回来,一看到他们的影子,早飞快的迎了上来,再看到娘亲红红的眼眶,和爹爹沉默无言的样子,便知道出事了,一向喜欢说话的竹儿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玉萧紧张的开口。 “娘亲,竹儿怎么了?” “没事,你别紧张,他没事,”玉钩哽咽着开口,她知道萧和竹儿从小就形影不离,要好得很,所以她不想让萧儿伤心,伸出手牵着玉萧一起往王府后院而去,管家领着王府的下人唤了一声:“王爷,王妃。” 两个人只点了一下头,便一直往风轩院而去。 风轩院门前,小蛮和雁儿看到王爷周身的冰冷,王妃也沉默不言,便知道出事了,一起迎上来,只见王爷手中的玉竹公子倦缩着身子,唇角竟然溢着血丝,当下心中惊骇,难道小主子已经遭了苏采雪的毒手,小蛮当下心疼的哭了起来,雁儿陪着他一起流泪,那玉萧本来就伤心,一看到她们哭,早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玉钩扫了她们一眼,虽然自已也伤心,可竹儿不会有事的,因此缓声的开口:“好了,竹儿不会有事的,你们别哭了。” 玉钩一说话,小蛮便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再联系到玉竹唇边的血迹,松了一口气,知道是王妃为了救竹儿留下的,抹干眼泪,把王爷和王妃往院子里让,竹儿痛苦的叫着,紧抓着玉钩的手:“娘亲,好难过,好难过啊。” 玉钩却什么也做不了,心里一遍遍彻骨的疼痛,可恶的苏采雪,你这个下十八层地狱的女人,咀咒你永世不得超生。 此时的东晋国可说是乱成一团了,皇上不上朝,太子被禁闭,处理朝政的榕王爷无暇处理朝政,诺大的东晋国,只有七皇子离歌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谁也没想过,七皇子离歌竟然有独挡一面的能力,处理得井井有条,竟然毫不逊色。 太子府中,欧阳离烟一听云千倾的禀报,脸都黑了,没想到折腾了欧阳离轩,却冒出一个离歌来,看来他是小瞧了七皇子离歌,在记忆中,他是那么的小,没想到现在竟可以独挡一面,而且还处理得井井有条,林公公把消息禀报到皇上的耳边,皇上心有感慨,没想到离歌竟然如此的有能力,看来是自己小瞧了这个孩子,希望他以后能好好的辅助离轩,把东晋国治理好。 “现在怎么办?虽然没有什么说法,但朝堂上的人纷纷猜测着,皇上的候选人很可能不是太子,而是榕王爷和七皇子。” 云千倾身为欧阳离烟的好友提醒着他,他是绝不可能容忍这件事情发生的,他不会允许有人夺走他的一切,还夺走他的皇位:“我不准任何人动皇位的主意。” 欧阳离烟一向俊美的五官此时布着阴鹜嗜血,云千倾不禁叹息,离烟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什么使他如此失去理智,如果从最初他能平和对待一切,也许就不是今天的这番光景了。 夜凉如水,月色正浓,皇宫内院,宫墙层层叠叠,瓦檐翻飞,琉璃瓦在月华白的光芒中折射出暗芒,长廊画柱,寂静无声,不时有巡逻的侍卫穿棱在宫中,宣明宫,更是大家防守的重点。 一道敏捷的身影如飞燕掠过,眨眼无影,轻风荡过,四周仍是一片宁静,仿若无人。 诺大的寝宫内,宽大的床榻上睡着一个垂暮矣矣的老者,脸上的肌肤枯黄无色,唇干裂开来,眸光惨淡无光,就像一个即将离世的老人,残延喘息着最后的一口气,忽然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他攸的睁大眼,声音冰寒的开口。 “你还是来了?” 一双厉眸抬起,盯着立在床榻前的人,他的儿子,东晋国俊美第一人的太子,此时脸色青郁难看,眼神幽幽的如狼一样残狠,是谁害他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是他吗?心里有一丝愧疚,正因为这愧疚,他才不忍心在自己死前亲口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知道他会来,所以他在等,如果不是等,他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你还没有醒吗?”他沉沉伤痛的声音响起来,欧阳离烟身子一震,眼神浮上赤红的血丝,银牙在宫灯的映照下,像染了血一样妖异,冷冷的盯着皇上:“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是朕的错吗?”皇上无力的笑,那声音沉闷如千年的叹息,缓缓的开口:“知道吗?你和你母后一样心胸狭隘,如果你能稍微敞开一点心菲,一切就会不一样了,你母后也是,你知道宁儿是怎么死的吗?朕外巡的时候,她赐了一杯毒酒给宁儿,还喂了五岁的离轩,你说怎么就有人如此歹毒呢,这样的人朕能容忍吗?能爱她吗?如果是你,你会要这样的女人吗?如果当初她和宁儿好好的相处,朕会废了她吗?” 欧阳离烟深受打击的后退一步,在他心目中母后是圣洁高雅的,从来没想过她原来是如此的歹毒,所以他接受不了皇上的说法,他一定是骗他的:“你好残忍,连母后死了,你都不放过她,还如此抵毁她。” “朕抵毁她吗?”皇上的脸上浮起痛恨,如果可以三十年前他是不会娶她的,他后悔了多少年,就算不要皇位,就算和宁儿归隐山林又怎么样,让自己痛一生恨一生,悔一生,到头来还连累了儿子,皇上一脸疼惜的望着离烟。 “知道吗?朕多希望,你不要那么像她,那怕像朕一点点,一点点就行,可是你大了,越来越像她,她的狠毒,她的狭隘,她的阴险,一切一切,朕都看在眼里,每看一眼,便彻骨的痛。” 皇上说到这里停住了,喘息着,眼里泛起泪光,此时的他再也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那个令人害怕威严的人,此时他只是一个垂暮的老者,欧阳离烟的心浮起一丝松动,缓缓的倒退,可是想到自己失去的东西,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手腕一动,长剑指着他。 “你别想我会放过你,我不会放弃一切的,皇位是我的,谁也别想得到,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皇上闭上眼,什么也不说,那剑离他只有一寸之遥,他的脸上毫无畏惧,唇角是一抹松动,正在这时,林公公从外面走了进来,一看到寝宫内太子拿剑指着皇上,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太子,你千万不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这样你一生都会背负着这样的恶名的。” “你?”欧阳离烟恼怒的冷瞪过去,看林公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正想收拾一下这个奴才,忽然他的剑身动了一下,皇上竟然以手握剑生生的刺进了自已的胸前,欧阳离烟呆住了:“父皇,你在做什么?” “离烟,既然恨我,就让这一切结束吧,快离开吧。” 皇上说完,头一歪死了,那林公公扑到皇上的身边轻声的啜泣起来,压抑的哭声,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他知道皇上的心意,希望太子放下心中的仇恨,林公公飞快的动手催促太子:“你快走吧,一切都有奴才呢?” 他推着呆了的太子,欧阳离烟一纵身从窗前离开,夜风吹醒了他的思维,他的身子冰凉,手脚不停的抖索,他真的成了千古罪人,杀了自已的父皇,这样的他还配为一代帝皇吗?啊,夜色中如狼一样的吼声,可是如果他不能为帝皇,他不甘心把皇位让给离轩,自己喜欢的女人,喜欢的是他,自已的皇位还要给他,那么自已还有什么,所以皇位他绝对不会让给他的,父皇已经死了,他是太子,顺位继承人。 是夜,皇上驾崩,文武百官,皇子公主,皆传到宣明宫,一片袁恸之声,诺大的皇宫踱上了一层沉痛。 东晋一二零年,皇帝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丞相等人拥戴太子为帝。 宣明宫的大殿上,玉钩望着眼前的一切,欧阳离烟眼里的恨意,还有后宫皇子们的性命皆在她举手投足间,本想让欧阳离烟顺位继承,可看到他毫无悔意的样子,只怕他继承了皇位,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这也正是皇上当初担忧的事情吧,所以皇上才会下了密旨给她,她身上的责任重大,不仅仅是因为有私人恩怨,更因为不想皇室发生惨案。 就在文武百官参拜的一刻,玉钩一举手冷然的开口:“等一下。” 欧阳离烟和文武百官都望着她,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只见她冷漠,面不改色的开口:“皇上有遗召,”说完拿出一个明黄的密旨,一时间议论纷纷,文武百官一起望向丞相大人,丞相当机立断,玉钩身为东晋国的护国大将军,皇上把遗召交给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而自己此时若是敢有异议,只怕她必然拿自己开刀,当下不敢马虎,跪接遗召。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废太子欧阳离烟,榕王欧阳离轩为帝,七皇子为沧浪王,饮旨。” 文武百官跪拜:“臣等接旨。” 果然是榕王爷成了皇上,那欧阳离烟被突发的状况彻底搞蒙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愤怒的尖吼:“不,父皇不会这样对我的,我是皇帝,我是皇帝,”他在宣明宫的大殿上手舞足蹈起来,看得人好不心酸,他受过一连串的打击,整个人已经神智不清了,玉钩一挥手示意侍卫把他带出去。 新帝登位,却不是离轩,离轩在最后的一刻把皇位传给了七皇子离歌,因此七皇子离歌成了东晋国最年轻的皇上,先皇葬于皇陵,整顿朝政,谁也没想到七皇子离歌的能力,大刀阔斧的整顿了朝规,使得东晋国很快出现了另一番新气象,新朝换新血,很快恢复了生机勃勃。 一切尘埃落定,玉钩把小菊的尸骨从太子府移出来,派人送到了逍遥城,太子府里的那个小孩子也送到了她亲娘的身边去,东晋国再也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了,当初带着一腔的恨来到东晋国,现在烟消云散了,她和离轩说好了,要回到逍遥城去。 这日皇上宣玉钩进宫见驾,和她商议立后之事,新皇登制,后位无人,朝中的大臣已不止一次的催促这件事,希望新皇立后,一大早离歌便送信到榕王府,希望玉钩进宫去给他参合参合,玉钩淡然的笑,自从离歌做了皇上后,对兄姐还是相当爱戴的,也能善待后宫中的小皇子,看到他如此做,玉钩放心了,今天正好可以一并辞行。 “离轩,你在家里把该收拾的收拾一下,王府里的人询问一下,愿意去逍遥城的,便跟我们一起去逍遥城,如果不愿意去的,便让他们留下。” “好,”离轩温柔的望着她,想到他们从此以后幸辐的生活在逍遥城里,他就觉得开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放下所有的包袱,一家人幸辐的生活在一起。 “好,你去吧,我等你。” 阳光中,他璀璨的笑起来,像一株秀雅的竹,竹香飘溢,是她最爱的味道,转身,笑意盎然的出府,上了门前的辇车,一直往皇宫而去。 皇宫,祟德宫,皇上离歌的宫殿,玉钩下了辇车,宫门前的小太监和宫女恭敬的福了身子,把玉钩迎进去,眼前的女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她是东晋国的第一女将军,还是皇上最敬重的女人。 “见过榕王妃。” “起来吧,”玉钩挥手,在宫女的迎领下走进了祟德宫,上坐的正是新皇离歌,一身明黄的龙袍,映衬得他本就阳光的笑脸越发的光彩夺人,玉钩遥遥望去,莞尔而笑,在她眼里,离歌虽然是皇上,可更像是自个的弟弟。 “玉钩见过皇上。” 玉钩淡然的开口,离歌早离了座下来扶起玉钩,那玄色瞳孔中,闪过贪慕的暗沉,却在她抬首笑时,恢复如常,牵着她的手走到一边,玉钩望着眼前大男孩子一样的皇上,还保有孩童的纯真,倒任由着他牵着自已的手了,离歌带着她坐到一边的雕花圆桌前,只见桌子上摆放了很多的画像,玉钩知道那是朝中大臣们的千金,让离歌选妃用的。 “怎么样,可有中意的?” 玉钩放开离歌的手,翻看着,里面不泛有出色的,足以匹配上离歌的,云老丞相的孙女,云千蓝,就是个不错的人选,玉钩挑起那张画像递到离歌的面前:“皇上,看,这个不错,足够母仪天下。” “嗯,”离歌回过神扫了一眼玉钩手中的画像,不屑浮在唇角,不过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罢了,在他心中没有人抵得上玉钩,从他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喜欢看她静静的笑,她笑的时候,他会听到一种花开的声音,深深的痴迷,甚至在很多难挨的夜晚,都是因为她的笑,他才能安然的踱过去,以前他没有能力,可是现在他成了一国的皇上,有能力了,所以他真的好想把她拴在身边,可她是属于二皇兄的,二皇兄把皇位让给了他,他不能再夺了他心爱的女人,可是他的心一直在她的身上。 “皇上怎么了?” 玉钩见离歌不说话,抬眸,发现眼前的少年已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爱说爱笑的少年了,他变得成熟,稳重内敛了,他的眸光睿智深沉,有着一摸难以捉摸的情绪,玉钩心惊,她是看淡了离歌,他为什么要让她进宫来呢,这选秀是他的事情,又不是她的事,忙放开画像。 “皇上,玉钩有一事禀明。” “说?”离歌淡淡的开口,他的神态总让玉钩觉得有一股落莫,还有浅浅的轻愁,可是玉钩不敢探究他的心,怕触碰到自已不愿意触碰的事情,现在她只想安然的离开东晋国,和离轩回逍遥城去。 “东晋国的一切已经走上正轨了,我们该回满逍遥城去了。” “什么?”离歌很震惊,叫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过于失态了,掩饰性的笑笑:“朕只是太惊讶了,你和二皇兄都走了,朕会很寂莫的,什么时候你们来京城了,一定要来看我。” 离歌的话里有浓浓的悲伤,玉钩倒有些心疼,很多时候,她觉得离歌和离轩有些像,忧郁的时候,让人会从骨子里疼,那种让人怜惜的感觉,伸出手握着离歌的手:“我相信皇上会把东晋国治理得越来越好,如果我们到京城来,一定进宫来看你。“ “好,那朕送你回王府去吧。” “不用了,皇上,玉钩自已回去就行了,”玉钩拒绝,哪有让皇上亲自送回去的话,搞得像生离死别的多哀伤的场面啊,可是离歌就那么定定的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将要被人遗弃了一样,虽然是一个帝皇,但他的眼神还保 有着清明,让人下不了狠心,玉钩淡笑,倒是答应他了,反正他们很快便不会再相见了,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好吧,皇上,那我们一起走吧。” 离歌陪着玉钩一起出了祟德宫,上了门前的辇车,辇车缓缓的驶出皇宫,那驾车的小太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豪华的辇车中,离歌痴痴的望着玉钩,那烧灼着眸光炽热如沉年的酒醇,带着一股霸热,痴缠在玉钩的身上,使得她很尴尬,动了一下身子望着车外,淡淡的开口:“皇上,一定要保重身体,在玉钩的心中,皇上就像玉钩的弟弟一样。” “弟弟吗?”离歌苦笑,心苦涩如酒,就因为自已比她少生几年,所以便注定了是弟弟吗?他不要,他只想把她囚在身边一生一世,再也没有其她女人,这世上再也没有其她女人如她一般溶入至他的心中了。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辇车疾驶过热闹的街市,先皇驾崩对于京城的百姓来说,只是换了一个皇帝而已,于他们毫无影响,何况新皇的很多针策,对百姓来说更宽厚,因此倒喜欢得紧。 榕王府门前,离歌先下了车,伸出手来,玉钩迟疑了一下,可看到王府门前有下人张望,倒不好大惊小怪,只得把手放进离歌的手里,离歌扶着她下车,两个人一起走进榕王府,榕王府的下人都认得皇上,以前是七皇子的时候经常来,这会子成了皇上,一身明黄的龙袍,倒是耀人眼目,惶恐的磕见皇上。 “见过皇上。” “起来吧,”温润的声音响起,离歌望着玉钩:“朕去见二皇兄一面。” “好,离轩在风轩院里收拾东西呢,我们一起过去吧,”两个人穿过长长的廊梯,后面跟着丫头和太监,直往风轩院而去,风轩院门前,小丫头一看到玉钩的身影,不但不见礼,掉头就往院子里跑,玉钩诧异的叫了一声:“站住。” 离歌和玉钩一起走到小丫头的面前,冷冷的开口:“跑什么呢?” 小丫头嚅动了几下唇,好半天没出声,跟着玉钩身后的青凤冷然的开口:“还不快说,当心掌嘴。” 小丫头显然被吓住了,脸色苍白,身形一动跪下来哭起来:“不关我的事,是银蔷姑娘过来找主子了,两个人正房间里,好半天没有动静了。” “什么?”玉钩一听,身形一晃,身边的离歌扶住她,心疼的开口:“你别急,二皇兄不会做出什么不端的事情的,玉钩,你别心急。” 玉钩一甩离歌的手,周身的冷意,飞快的闪身走进了风轩院,一路上风轩院里也没看到什么丫头,空荡荡的,显得很冷清,玉钩想起先前的事情,她让离轩把人都散了,因为他们要回逍遥缄去,只有愿意去逍遥城的才留下来,这王府里有很多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家就安置在这里,不去也是正常的,可是走了半天却没看到离轩提影子,越往前走,玉钩越心痛,越往前走,玉钩便觉得绝望,离轩,他不是别的人,他是从小就爱着她的轩哥哥,他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已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如此害怕呢,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举步艰难,好像快要抽过去了。 这风轩院里冷得可怕,儿子和小蛮已被她派人送到逍遥城去了,现在什么人也没有了,空荡得就像没有人的气息一般,可是玉钩知道离轩,他还在,他在房里。 寝室门前,一只手颤抖不已,慢慢的伸出去推开门,琉璃屏风挡住了室内的光景,却听到细细的呼息声,这声音绝对不是一个人的,玉钩走过去,脚下是凌乱的衣衫,连亵衣亵裤都显眼的扔得到处都是,脑袋嗡的一声响,再也不能呼吸了,就在自己和离轩睡着的床榻上,睡着两个赤裸的身子。 玉钩身形不稳,往旁边栽去,幸好离歌站在她的身后,一把扶住她的身子,柔声的开口:“玉钩。” 门前的说话声惊动了床榻上的人,最先睁开眼的是那女人,缓缓的掉转头,望过来唇角浮起一抹胜利的笑,竟然是银蔷,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竟然爬上了离轩的床,玉钩真想尖叫着冲过去,可是她一点力道都没有,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离轩慢慢的醒过来,摇了摇头,感受到室内的不一样,身上的凉意,飞快的低下头,看到光滑一丝不芶的身子,而自己的旁边还靠着一个女人,银蔷,这女人竟然爬上了自已的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轩抬眸,迎上玉钩绝望的眼,他的心一下子抽疼了,这不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玉钩,你听我解释?我?” 玉钩摇着头,也许不是他的错,都是这个女人的错,她主动的勾引了他,爬上了他的床,可是她无法接受看到的,这一幕也许会永远的存活在她的脑海中,就像吞下了一粒苍蝇一般恶心,永远阻在心里。 离轩的话还示未说完,一旁的银蔷冷然的开口,她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 “这不是他的错,他是拒绝的,可是他是男人,是男人就受不了女人的引诱,我脱光了衣服送上了他的床,这都是我的错,可是即便我是错的,我也不能让你快快乐乐的回逍遥缄,我要在你的心里添一道阻。” 银蔷说完得意的笑,坐在她里面的离轩一巴掌扇过来,恨恨的把她打翻在地,狠厉的开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女人原来心计如此的歹毒?可恶的东西。” 玉钩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丑陋的一幕,她不想看了,摇晃着冲出寝室,身后离轩痛苦的尖叫:“玉钩,玉钩。” 可惜她头也不回的往外奔,离歌紧跟着她的身后往外冲去,两个人上了辇车,离歌拉着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柔声的劝慰着:“别伤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青凤和蓝凰两个人诧异的对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王爷那么宠王妃,怎么可能和银蔷搅到一起去呢,也许是银蔷用了什么诡计也说不定,不过现在王妃亲眼所见,肯定会很伤心,两个人上了后面的辇车,陪着王妃一起回皇宫里去。 王府中,离轩绝望的望着银蔷,无力的开口:“你走吧,银蔷,我连恨你的感觉都没有了,只有悔,当初真不该一时好心把你接进王府,本以为可以把你当秣秣一样的对待,给你找个好人家,然后嫁出去,那样会对得起文生,可是这一切原来都是错的。” 银蔷紧咬着下唇,脸色毫无血色可言,瞳孔死一样的寂静,这都是她做的孽啊,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穿起衣服,缓缓的走出去,寝室内离轩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玉钩的脾气,见到这一幕,只怕她的脑海中永生都磨灭不掉这样的画面了,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那么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离轩绝望无心的收拾了自已的东西,一把剑浪迹江湖,从此后无心绝情。 皇宫内宛,玉钩静坐在临窗的寝宫里,一言不发,此时她不知道说什么,只一遍遍的告诉自已,都是那个银蔷不要脸,她一直在打着离轩的主意,离轩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受得了女人脱光了引诱,何况自己也曾经和欧阳离烟有一段,谁人没有过错呢,她就这样一遍遍的安慰自已,直到心已麻木了,如果离轩只是东晋国的一个王爷,那么她就没有现在这样的痛了,因为他不是别人,他是轩哥哥,那个从小便许诺要守着她的轩哥哥,他是她的,那怕别人碰他一下,她便不舒服,也许是她自私了,离轩,对不起,我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对待你,相信我,等我心平气和下来,我们便会和好如初了。 离歌过来看她一次,她也不理,只得悄然离去,心很疼,但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上书房里,离歌望着自己的贴身侍卫,这两个人可谓是一直暗中保护他的,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如果没有这些隐藏,他也不可能登上皇位吧,离歌轻抚着龙椅,缓缓的笑,笑到最后的人才会胜利。 “皇上?” “太子府包围了吗?”离歌的眸光陡的狠辣无比,唇浮起嗜血的笑,欧阳离烟,当日你害了我母后,今日我就要让你尝尝什么叫锥心之痛,离歌一向阳光璀璨的脸上此时一片阴鹜。 “禀皇上,包围了,照皇上的吩咐,出动了大批的御林军,除掉了太子的一干心腹,还有那些党羽,本来太子想反抗,我们照皇上的吩咐,用十大高手围捕,抓住了他,现在他的武功尽数被我们废了。” 侍卫小心翼翼的开口,他可是极害怕皇上的,虽然外界传言皇上仁慈有爱,事实上皇上是高深莫测的。 “好,把他送到春意楼去,”皇上冷冷的命令,侍卫一愣,以为自已听错了,春意楼可是一家青楼楚棺,把太子送到那个地方去干什么?抬头试探的开口:“皇上,春意楼可是一家妓院啊。” “朕要的就是妓院,把他赏给妓院里那些终日见不到嫖客的女人,让他一生尽数负了别人,现在报应该来了,”皇上的脸孔阴森森的,那侍卫打了一个寒颤,皇上真的好可怕啊,忙小心的点头。 “好,属下立刻去办。” 侍卫退了下去,书房内回归平静,离歌斜卧在龙榻上,手轻抚着龙椅,他终于击败了所有的人得到了至高无上的皇位,唇角浮起笑意,现在就差一位皇后了,这人选他早就想好了,这天下间只有她才配坐皇后的位置,其她女人都是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巴罢了。 凤宫里,玉钩懒散的歪坐在软榻上,一旁的青凤和蓝凰正给她捶肩,她这样子以前有好两天了,什么东西也不吃,只傻愣愣的想着心思,皇上过来陪她说话也爱理不理的,好在皇上竟然一点也不生气,自说其话一会儿就离开了。 “王妃,难道我们一直呆在皇宫里不成?” 青凤小声的嘀咕,这两天她总感觉到不对劲,皇上望着王妃的眸光为什么充满了眷念之情,那么浓那么深,像酒一样烈,这可不是好现像,再呆在宫中,只怕到时候就脱不了身。 “是啊,我们回王府去吧,王爷一定很急了。” 蓝凰附和着青凤的话,两个人都觉得奇怪,王爷为什么不出现呢,至少要过来承认错误啊,像王妃解释啊,那有人这样不理不问的,这样不是更容易让人乘虚而入吗?王爷真是的,难道他不在乎王妃了吗?这不太可能啊,她们可记得王爷好几次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救王妃的,可现在又是什么状况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两个当事人一点事没有,一个好像不知道,一个心安理得的住在宫里,可怜她们两个小丫头都快急死了。 “我不想回去,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玉钩的鼻音有些重,青凤和蓝凰拿她没办法,她们看过公主的凶悍,看过她的狠决,看过她的残忍,唯独没看过她如此伤心如此孤独的样子,无助得像一个孩子,她们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的,原来再强的女人碰到感情的事,还是会无助,会害怕,青凤柔声开… “公主,那是个意外,王爷绝对不是有心的。” 青凤的话音刚落,门前传来一声清绝的附和声:“是的,玉钩,那是意外,朕已经让人查清楚了,那是太子殿下的诡计,他派出银蔷勾引了二皇兄,目的就是要破坏你们的感情,你千万不要上当。” 一身白色锦袍的离歌走进来,神彩飞扬,那白衬得他眉眼如画,像画中人一样俊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帝皇的霸气,还有男人成熟的魅力,缓缓走到玉钩的身边。 青凤和蓝凰一见到他的影子,忙小心的福了一下身子:“见过皇上。” 她们两个总觉得眼下最危险的就是皇上了,虽然皇上听上去是劝解的话,可为什么听到她们的耳朵里,就有一种幸灾乐祸呢,可认真看,他的脸上却又有一种认真执着,还有深深的心疼。 “可是他还是被引诱了啊,我知道错不怪他,可就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玉钩很恨自已,骂自已,为什么当初自己在王府里的时候,离轩没有嫌弃自已,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受不了,可是她真的好心痛啊,她只想平息一下,很快便会回榕王府去,她怕自已这个样子回去,会对离轩恶言相向,到时候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会很紧张。 离歌的眸光像盛了一汪碧潭,就那么宠溺的痴痴望着她,青凤和蓝凰相视一眼,两个人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而主子沉浸在自已的伤心中,完全没注意到皇上的神情,这一切太可怕了,如果被皇上喜欢上,皇上不会让主子嫁给他吧,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老天啊,不要啊,两张死灰一样的脸对视着。 “皇上,你回去吧,我就想安静着。” “好,那你安静一会儿吧,不过,一定要吃饭,朕会心疼的,”离歌的语气是微微的疼宠,可惜那后知后觉的女人依旧没察觉,挥了挥手,看到离歌走了出去,又把头掉向窗外,青凤再也看不下去了,扑通一声跪下来,蓝凰也跪了下来。 “主子,你赶快离开皇宫吧,再不走,属下怕要出事了。” “出什么事?”玉钩挑眉,不理解这两家伙怎么脸都白了,发生什么事了,不就是几天没有回王府吗?犯得着这样绝望吗?她早明是会回去的,痛总该找个地方疗疗伤啊。 “主子”青凤开口,掉头扫视了一眼门边的小宫女,见她们离得远听不见她们的说话,才小声的开口:“主子,你没察觉皇上他对你不一样吗?而且奴婢听说,听说?” 青凤没说下去,一边的蓝凰却开口:“我们听宫里的小宫女们议论,说皇上不立皇后,是想立榕王妃为后,这不是乱套了吗?” 青凤和蓝凰的话音一落,玉钩的脸噌的一下白了,这怎么可能,她只顾着伤心,都忘了离歌是喜欢她的,自已偏还呆在皇宫里避难,真够傻的,天哪,有她这么笨的人吗?赶快出去吧,玉钩一想到这个,立刻起身领着青凤和蓝凰要出宫去,谁知道门外竟有侍卫守着,说皇上让她们呆在宫里,青凤和蓝凰脸色都白了。 “主子,我们没说错吧,都派人挡住我们了。” “离歌不会这样的,我们等他回来就好了,你们别多想了,他只是担心我罢了,”玉钩不想把离歌想得那么坏,在她的记忆中离歌就像邻家的大男孩一样阳光灿烂,没有一点心思,如果连他都变得阴险重重,那么皇宫真的太可怕了。 “主子,”青凤和蓝凰无语,随着主子走进大殿,看来主子不到黄河不死心,掉头吩咐那侍卫:“去禀报皇上,就说我们主子想见皇上。”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侍卫飞快的离开去禀报皇上去了。 春意楼,一个绝色的男人倦缩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就像一张纸,一室的旖旎,激情,身上是青紫不一的痕迹,有抓的,有掐的,有吻的,总之遍体都是,男子的长睫毛陡的睁开,那黑瞳死一样的灰,唇失去了血色,整个人没有一丁点的灵瑰,整个人就像空灵的木偶,被折得七零八落的扔在床榻上。 痛从骨子里漫延出来,宁死也不要受此屈辱,是什么样的恨折磨着什么样的痛,恍恍惚惚,前尘后事,原来种下的因,总有一天会报回来的,他该死啊,可是老天爷啊,只求你让我一死,为何要如此的羞辱于我啊。 他扑在床榻上,现在他连死的能力都没有了吗?摸索着下床,如无主的游魂,在房间里找到一把剪刀,对着灯光发出耀眼的光芒,脸上却释放出淡然,笑了起来,手用力的一扬,朝自己有胸前刺去,可是一股狠厉的力道击打过来,击飞了他手里的剪刀,一阵风扫过,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冷的人,就那么直忤忤的站在窗前,遥遥望着他,以胜利者的姿势。 离歌,不,皇上?欧阳离烟笑起来,谁会想到竟是这样的一盘棋,他从来没有防过离歌,离歌就像他的弟弟一样,好弟弟,可是却败在最不应该的一着棋上,果然是棋如人生,变幻莫测啊。 “皇上?” “你想死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离歌身形一动,手中的长剑扬起,只听到屋内发生一声闷哼的惨叫,扑通一声,欧阳离烟跌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他的脚筋已经被挑断了,痛苦的望过来。 “离歌,原来最早布局的是你啊,那么小却有那么深沉的心机啊,看来我不认输都不行了,你那若有似无的提议,是谁说,要想伤害一个人,必先伤害她最亲近的人,是谁说,要入骨便要残忍,是谁说无情绝望才是帝皇的根本,原来这都是我好弟弟引寻的一局棋啊。” 欧阳离烟笑起来,从小,他依赖着他,像一个孩童似的天真,整天玩着他转,他一直以为他是弟弟,虽然和皇后有仇恨,可是却从未防过他,因为他像阳光一样存在着,而他是阴鹜的,世界需要雨露也需要阳光,所以他从来没动过他的一丁点注意,却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离歌,你好狠的心。” “我恨你,”离歌蹲下身子,眼晴绿莹莹的:“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在我八岁时,有一天夜晚,母后不见了,我害怕极了,起身去找母后,没想到她竟然穿得那么无耻去引诱你,而你竟然一再的羞辱她,那时候起我就恨你们,恨你们两个人,知道吗?尤其是母后,竟然说,如果你从了她,竟然助你得到太子之位,那么我呢?我是她的儿子,她难道没想过我吗?虽然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太子,但那一晚之后,皇位我是势在必得的,那一晚开始,我便成了另外一个我,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我只想粉碎你的一切,不过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打击不了你的,所以我和二皇兄联手了,他是那么的好骗,和你一样,以为我是个单纯的孩子,真好笑,原来天下人的眼晴都被糊住了,现在我终于得到了东晋国,成了东晋国的皇上,我不但打败了你,还打败了二皇兄。” 离歌说完,从地上站起来,这一刻他的笑狂妄自负,完全是一个帝皇的森狠冷决,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再过不久,他会纳后。 “知道吗?我要纳后了,你想知道是谁吗?” 欧阳离烟的脸色疼得苍白,像纸一样,豆大的汗株往下流,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滚落到地上去,此时他不想听他的伟功史,只想让他滚出去,可是离歌显然不打算放过他,所以他沉稳而得意的开口。 “我的皇后是玉姐姐,你知道吗?从在瑾王府开始,我就喜欢她,她那么干净,那么小心,可是却被你们糟踏了,不过从此之后,我会给她天下间最好的一切。” 离烟愣住了,记忆中的那个女人柔润的从清波中走来,羞涩可爱,慢慢的冷漠,现在他已不企求什么,只望她幸辐啊,可是她不能嫁给离歌啊,他太可怕了,如果说世上有恶魔的话,那么离歌才是一个居心莫测的恶魔啊,玉钩怎么能嫁给一个魔鬼呢,离轩呢,离轩呢? “离轩呢,他怎么会答应让玉钩嫁给你。” 离烟忍住痛问,咬着唇,身子抖索个不停,离歌一甩手宝剑入鞘,轻蔑的笑起来:“他都自顾不暇了,玉姐姐不会原谅她的,他有什么资格不答应。” 离歌说完,笑得张扬的离开二楼的房子,门咣当的一声响,只听到耳外传来他森冷的声音:“如果屋子里的人死了,或者逃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 老鸠恐慌的声音传来:“爷,我们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他跑的。” 欧阳离烟绝望极了,如果死,他有的是办法,可是眼下他还不能死,他不想让玉钩嫁给离歌,他是一个魔鬼,他要告诉她一切真相,让她离开他,回到逍遥城去,远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 玉钩一直没见到离歌,她的心头隐隐不安,一整夜都没睡好,想想青凤和蓝凰的话,不禁有些烦,她可不想和离歌扯上什么关系,离歌比她小几岁,在她心目中,他是个阳光一般的少年,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会祟拜她,会敬重她,可那也只是一个对姐姐一样的敬重,而不是所谓的爱慕,可是为什么她们待在皇宫里,他要派人守着她们。 如果她想走,没人拦得了她,但是她真的想证明,离歌他没有那么可恶。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整个人竟有些晕劂,最近的事情太多,寻致她精力受损,青凤和蓝凰看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唇都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由得心疼:“主子,我们离开这里回逍遥城去吧。” “好,”她点头,坐在铜镜前,看到自己的脸苍白得像一个鬼,点头,静静的望着镜中的女子,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忽然好想离轩,他还好吗?为什么不来找自已呢? 青凤和蓝凰走过去为他打理好头上发鬃,整理了妆容,揩她起身:“主子,你一直未进食,身子太差了,不能再不吃饭了,这样怎么回逍遥城去。 “我知道了,”玉钩点头,伤心是一种适度,不能一直沉迷其中,就算离轩真的有过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自已也有过往不是吗?为什么不能对爱的人慈悲一些呢,害得自已也不开心。 青凤和蓝凰一听她的话,早兴奋了,吩咐殿门外的小宫女把早膳传进来,望着满满一桌子的点心,她忽然觉得很饿,想开了原来也没有多难,竟吃了不少,精神也足了,青凤和蓝凰相视一眼,松了一口气,主子总算想通了,这真是太好了。 两个人正想说话,忽然大殿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 “皇上到。” 青凤和蓝凰赶紧跪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很怕这个少年皇帝,他的阴鹜总是藏得很深,一脸温和的表相下,其实是一份算计霸道,让人不敢小觑,玉钩一听到离歌过来,飞快的起身缓缓的开口。 “见过皇上。” 离歌伸出手准备扶她,玉钩技巧的避开,离歌还是发现了,眉微挑,却不出声,淡然的笑:“怎么了?玉钩?” 他叫她玉钩,而不是从前的玉姐姐或者是皇嫂,哪一样称呼都好过这玉钩两个字,玉钩头皮发麻,离歌不会真的有了不该的想法吧,她可是一个姐姐啊。 “皇上,我要回榕王府去了。” “为什么?你原谅他了吗?”离歌的声音有一抹几不可闻的压抑,还带着丝丝的冷意,玉钩抬眸,他漆黑如潭的眸光里,是惊涛骇浪,是狂风呼啸,是难以置信,玉钩镇定的点头:“是。皇上,我原谅他了,所以我要回王府去。” “为什么?他背叛了你不是吗?”离歌趋近身,凑到玉钩的身子,玉钩的心里一阵焦急,离歌他真的不一样了,心计深沉,和当初的阳光单纯一点也不一样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玉钩身形往后退,缓缓的心痛的开口。 “皇上,你变了,你还是你二皇兄喜爱着保护着的离歌吗?”想到离轩对他的保护爱戴,甚至把皇位也毫无保留的送给他了,可是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啊,这个少年只怕才是皇室中最厉害的一个角色吧,玉钩蓦然惊醒,所有人都被他骗了,离歌站直身子,缓缓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如果我不那么做,会得到至高无上的皇位吗?”离歌幽冷的笑,回身望向玉钩,眼神热切:“玉钩,朕希望你留下来,做朕的皇后,从此后东晋国君王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玉钩,朕从第一眼看到你时,便喜欢你,从来没有断过,玉钩以后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通通给你,好吗?别离开朕。” 离歌的眼里带着浅浅的祈求,爬到了高位,才知道原来内心是那么的寂莫,而能靠到他内心的人又是那么少之又少,本来他是喜欢二皇兄的,可是为了得到玉钩,他伤害了他,现在只有玉钩一个人,想到这个,离歌的琉璃眸子晶亮深情,玉钩却气血攻心,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离歌,你想我死,是不是?原来你想害死我?” “玉钩,你怎么了?你怎么了?”离歌被骇住了,倒退一步,望着玉钩面色像纸一样苍白,难道自己让她如此愤怒吗?玉钩淡然的开口:“离歌,我要出宫,立刻,别再问我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想我死的话,马上送我出宫,”玉钩愤怒的吼叫起来,这一切太可怕了,她只觉得自已快昏劂了过去,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也许银蔷并不是太子安置的,而是离歌安置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得到她,那么离轩呢,他也是受到了伤害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玉钩?”离歌刚想阻止,玉钩身形一闪,身上的短剑已架到离歌的脖子上,冷冷的开口:“立刻送我出宫,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离歌,我太失望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么的阳光善良,可是到头来,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大殿上的人谁也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都吓傻了,很快恐慌的叫声一片:“皇上,皇上?” 离歌并不害怕,掉转头望向玉钩,她的脸那么绝决,让他的心口很疼,原来玉姐姐也是很疼他的,难道是他做错了,他只想给她最好的啊,为什么要这样呢,他不怕她伤了他,只怕她伤了自已,所以冷沉的扫视了大殿一眼,沉声开口。 “叫什么,”回头望向玉钩,满目的柔情:“好,朕让你出宫,但是东晋国一生再也没有皇后,那个位置是你的,随时想要都可以回来,朕在这里等你,”他说,心中一滴滴的流血,他知道她这一走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可是他的皇后之位再也没有人能登上了,一生废位。 玉钩不理他,回头命令青凤和蓝凰:“走吧。” 一行人出了大殿,大殿门外的太监和侍卫一看到榕王妃拿着剑架在皇上的脖子上,那叫一个惊慌失措,围着他们团团转,离歌冷冷的命:“慌什么,朕没事。” 几个人上了门前的辇车,玉钩冷冷的命令驾车的小太监:“出皇宫。” 那小太监却不动,他只听皇上的命令,玉钩一压手里的短剑,离歌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一定是流血了,她果然很恨他,无力的笑,朝外面吩咐:“把榕王妃送出皇宫去。” “是,皇上。” 小太监一拉僵绳,飞快的离开凤宫的大殿,正奔外宫墙而去,那些侍卫闪身紧随其后,榕王妃劫持的可是皇上,马虎不得啊,顿时整座皇宫都被惊动了,侍卫太监宫女都跟着辇车后面撒足狂奔,玉钩掀帘望了一眼,好似无所谓,抓住了皇上,她们那些人敢把她们怎么样? 玉钩抬眸扫向一边的离歌,都是这种时候了,这男人竟然一脸的镇定,丝毫不见慌乱,虽然他的脖劲上流着血,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冷静,他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她,玉钩忽然有一种错觉,离歌竟然那么像自已,为了得到所想要的,会不择一切手段,他的心计却是深沉的,相信东晋国在他的统治下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对于死去的先皇,她还是释怀的,对于后宫的皇子皇女们,他也有妥善的按排,就是十一皇子,他也找专人照顾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对付太子,他恨太子,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和她一样,不过她曾经答应了皇上把太子送到监国寺去,不知道太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走吧,别忘了朕一直在等你,如果你恨朕,想杀了胀,随时回来。” 皇宫门前,离歌悲伤的开口,嗓音低低沉沉,就像从死亡之谷冒出来的一样,其实之所以狂热的想夺得江山,有一部分原因还因为是她,因为他以为只有自己够强大了,才可以夺得她,可是却忘了,还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叫死亡,所以他不愿意她受伤害,只能放了她。 但是如果有一日她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定会恨他吧,那么希望她回来报仇,那时就算死,也要让两个人死在一起。 阳光中,他的眸子幽深得如古井,缠缠绵绵的目送着她的背影,那些追上来的侍卫沉声的开口。 “皇上,要抓她吗?” “放肆,”他冷哼,手轻捂住脖子,血顺着手指溢出来,滴落到明黄的龙袍上,他却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他最后究竟赢得了什么,以后他永远孤寂一个人了,回身朝外面命令。 “回宫。” “是,皇上。”侍卫不敢再说什么,小心的应声,护驾皇上回宫。 玉钩领着青凤和蓝凰回榕王府,只见往日气派的榕王府一个人也没有,紧闭着大门,玉钩只觉得心头沉闷,一丝不好的感觉笼罩在她的心头,她迫切的飞身跃入王府里,昔日雅致的王府此时一片萧条,边边角角间竟生出了许多杂草,荒凉无比,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玉钩每走一步,心便往下沉一份,离轩呢,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她以为他一直在府里等着她的。 她只是生气了,可是回来时,爱人却不见了,这是怎样痛苦的感觉啊,玉钩缓缓的蹲下身子,青凤和蓝凰心疼的开口。 “主子,你别想太多了,王爷一定有事出去了,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 离轩,你在哪啊?眼泪从晴眶里出来,一滴滴的落到地上去,心痛得快不能呼吸了,离轩走了吗?他再也不要她了吗?可是明明是他做的错事,难道她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主子,王爷说不定出事了?”青凤的话音一落,蓝凰不由狠瞪了他一眼,说的什么话,主子本来就伤心了,还说这样的话,她不是更难过吗?青凤却是一脸的无畏,说不定主子正因为她的话而斗志浮起呢。 果然玉钩神智一清,冷然的抬眸,是啊,她只顾着伤心了,为什么没想过离轩说不定出事了,他那么爱着她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扔下她一个人走了呢,如果他真的走了,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会去把他找回来的。 “走,我们出去,我一定要找到离轩,”玉钩恢复了冷静,青凤得意的朝蓝凰斜眼,蓝凰难得一次的笑笑,真是被她给劝好了,这女人还有点脑子,不是一无是处的。 三个人到风轩院里换了一套男装出来,玉钩通知无影楼的人下去查探榕王爷的下落,自己领着两个婢女在大街上转悠,各大茶楼酒馆,最后绝望到进青楼去寻找,明知道离轩是不会进出这种地方的,但这里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说不定可以听到什么小道消息,这天晚上,月明星稀,三个人到了一家春意楼的楚馆,远远的便闻到脂粉味浓烈,门前围了很多的人,玉钩和青凤蓝凰也随着人流挤了过去,只听到老鸠凶狠的声音传来。 “竟然想跑,你这不是害我们吗?你跑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老鸠说完,气狠狠的掉头吩咐旁边的龟奴:“把他拉进去,不要让他死了。” 人群分散一些,几个龟奴气恨恨的走过去,提起地上轻声低呓的人,玉钩本来不想理事,却在最后的随意的瞄了一眼,发现那个男子竟然分外的像太子欧阳离烟,不会吧,欧阳离烟怎么会到青楼来了,这可是男子寻活作乐的地方,眼看着那龟奴把人带进去了,玉钩陡的开口。 “等一下。” 人群自动分开,翩翩佳公子形像的玉钩踱步走到那龟奴面前,那龟奴气愤的开口:“你谁啊?” “把他放下来,”玉钩淡淡的开口,语气虽然淡,但神色却是冷的,周身罩着寒气,从骨子里让人觉得恐慌,那老鸨一看眼前架势,知道这公子不是好惹的,当下不敢大意,赶紧招手示意龟奴把人放下来,看看这小公子想干什么? 那龟奴得了老鸩的指示,放下手上的男人,跌落到地上去,玉钩蹲下身子,拨开他脸上的乱糟糟的头发,一张俊色苍白的面孔露出来,果然是太子欧阳离烟,此刻看到他,如此的凄惨,竟没有从心里觉得快意,反而有一抹同情,很疼的感觉,这个男人从最云端的位置一下子跌落到地狱,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如果当日没有那道遗召,他就不会如此的凄惨,这责任她是有的。 那一直昏昏迷迷的人慢慢的睁开眼,对上玉钩的视线,傻笑起来,现在的他神智已经不清了,对于眼前的女子影像有些模糊,想抓住什么,却又忘记了,只知道傻笑,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开口。 “玉钩呢,玉钩呢,”玉钩站在他的面前,他已不识,却仍知道叫她的名字,叫了一阵,又笑又哭:“玉钩,你不要嫁给离歌,他是恶魔,他是魔鬼,你快逃,他是魔鬼。” 玉钩缓缓伸出手握着他:“别怕,我答应了他送你去监国寺,就送你去监国寺吧,以后你在那里安静的生活吧。” 青凤和蓝凰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一下子变成这样了,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啊,不由得小声的哭了起来,玉钩站起身望向老鸩,冷沉的开口:“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什么,不行,那位大爷会要了我的命的,你千万不能把他带走。” “告诉他就说是我带走的,”玉钩冷冷的瞪向她,唇角浮起嗜血的笑:“或者你不介意现在就死,”说完一把长剑已对着老鸨的胸口,老鸨吓得脸色都白了,连连尖叫,那些围观着的人纷纷作鸟兽状,落荒而逃,那老鸨哪里敢动一下,可是这男人若是走了,她也是死路一条啊,望着玉钩不停的叫着。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你把他带走了,我也是死路一条啊,那客人说了,只要他死了或者不见了,就杀了我们。” “我说过,只要说人是我带走的,他便不会为难你,难道你不相信吗?”冷然狠绝的开口,剑锋偏了一点,那老鸨抖索得风中的残叶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玉钩扫了青凤和蓝凰一眼,命令她们:“把他带走。” “是,主子,”青凤和蓝凰一左一右的扶着欧阳离烟,没想到最后竟发现他站不起来了,分明是脚筋被挑,玉钩的心不由得一抽,离歌你好狠的心啊,即便是恨他,你可以杀了他啊,为什么要如此的羞辱他,这不是一个君子的行为。 那老鸨还想说什么,看到玉钩的剑还架在脖子上,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把人带走,玉钩一推老鸨,纵身上了马车,马车疾驶而去,那老鸨刚从地上爬起来,便看到身边站着两个人,正是那客人的手下,原来他们一直都在啊,刚才为什么不出手啊,现在不会把那帐算在她的头上吧,连连的哀叫。 “大人饶命啊,不是我的错啊,你们都看到了。”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走吧,”侍卫冷冷的喝止,两个人眨眼消失在夜色中,老鸨总算松了一口气,原来那公子说的是真的,那人知道是他带走的,不会怪她们,那就好,摸了一下脑袋,还在。 玉钩带着欧阳离烟往监国寺而去,监国寺仍东晋国的国寺,离皇陵不远,建在一座风景秀丽高山上,远远的听到钟声传来,本来混混沌沌的欧阳离烟陡的清醒了很多似的,眸光清明起来,回望向玉钩,曾经的仇恨,恩爱情仇,化为乌有,爱过,痛过,恨过,原来所有的一切最终只是一场空,不由得笑了。 “谢谢你把我送到这里来,这里就是我的归宿。” “我答应了先皇,把你送到这里来静身修养,”玉钩淡淡的开口,曾经对他的恨飘然荡去,对这个男人,她有着一个女人的同情,他结了因,得了果,最后回归于平静,山门下有小和尚守着,一看到有马车停下来,恭敬的开口:“是欧阳施主来了吗?” “是,”玉钩点头,原来先皇早就料到这一天了,看得最透的是先皇啊,青凤和蓝凰扶着欧阳离烟下车,他的腿已不能行走了,举步艰难,但他的脸上维持着温润的笑,竟是少有的懦雅,他回首望着玉钩,眸中溢着泪,一切都已远去,他曾经爱过的,和恨过的人,再见了,回头被小和尚架进了监国寺。 夕阳之下,他的背影挺直如一抹苍松,因为仇恨蒙憋了他的眼,使得他心胸狭隘,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再见,欧阳离烟,我和你之间的种种恩怨,化为乌有。 马车在金色的光芒中,奔驰而去,扬起一地的尘土。 离轩好像一下子消失了,玉钩几乎绝望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子,茶饭不思,她不知道离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他不会躲起来让她找的,一想到他有可能遭遇到不测,她的心便窒息似的疼痛,泪滑落下来,毫无形像的大哭,原来她还会怕,女人不管多么强大,感情永远是她的软助。 “主子,”青凤和蓝凰陪着她流泪。 好在这天中午,师姐云凤带来了好消息:“楼主,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玉钩一看到师姐的影子,便觉得有希望了,如果没有消息,师姐一定不会来找她的,伸出手紧抓着师姐的手:“说,离轩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云凤郑重其事的开口,脸色凝重起来:“有个人要见你,是她告诉我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的?” “人呢?”玉钩抬头四处张望,云凤朝外面叫了一声:“进来吧。” 一个人影闪身走进来,玉钩抬头,一眼便看到走进来的人竟然是银蔷,一看到这个女人,她就怒火中娆,愤怒的叫起来:“又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枉费了当初离轩收留了你,你根本就是个蛇蝎女人,现在又来干什么,离轩不见了。” 银蔷的脸色苍白,身子轻颤,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的磕头,伤心的开口:“都是我的错,王妃救救离轩吧,求你一定要救他。” 玉色本来还想发怒,一听她提到离轩,不由得冷静下来,飞快的开口:“离轩怎么了?“ “他中了合欢盎,这是一种盎情花,要想治好这合欢盎很难,合欢盎发作的时候,欲想难挡,一定要找一个女人泄火,降低身体里面盎虫的吸血,可是离轩,他什么都不做,所以他快要死了。” 玉钩一听银蔷的话,脸都白了,眼晴盛寒无比,飞快的扑过去,抓住她的衣襟,愤怒的吼叫。 “是不是你给他下的盎,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为什么要给他下这种盎?” “不是我下的,是皇上下的,那种盎虫是极厉害的,只要与他合欢的女子,每一个都会死,所以离轩才会宁死也不碰别的女人,现在能救她的只有王妃了,王妃你带离轩去西鲁国吧,听说西鲁国一向产盎,会解很多的盎虫,我相信离轩他不会死的。” 玉钩一想到离轩此刻所受的苦,恨不得立刻奔到他的身边去,站起身望向银蔷。 “好吧,带我们过去。” 银蔷抹干眼泪,点头,领着他们一行人出了客栈,上了客栈门前的一辆马车,马车照着银蔷的指示,一路往城郊而去,人烟慢慢的稀少,大家不由得诧异,一起望向银蔷,银蔷轻声的解释。 “我害怕皇上再来找他麻烦。” 玉钩没有说话,眼泪一滴滴的滑落下来,原来都是她误会离轩了,一切都是离歌搞出来的,没想到离歌为了得到自已,竟然可以如此的不择手段,真的是太残忍了,如果不是离轩,他会当上皇上吗?离歌,你永远不在是我心目中的弟弟了。 马车里陷入寂静,只听到马蹄声,很快驶到一户低矮的民房前,竹篱笆围着一个小院子,门半掩着,一点人烟都没有,银蔷单先走了进去,只听到屋子里发出一声响,银蔷的脸色变了,惊叫起来。 “他毒发了,”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阴暗的小屋中,一个男子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着,凌乱的发披散在脸上,看不清他的样子,但玉钩早就知道他是离轩,此刻哪里还管得了其他,飞快的冲过去一把推开银蔷,扶住离轩的头,伤心的叫起来。 “离轩,离轩,你没事吧,别吓我。” 那脸瘦削如古竹,几日没见,眼晴空洞而无光,听到玉钩的声音,神智清醒了一些,高兴却又绝望:“银蔷,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为什么要把她带来?” 四国一城 金煌大陆,四国一城,东晋,南夏,西鲁,北燕,逍遥城。 逍遥城,遥遥鼎立在四国之中,得天独厚,俯瞰众生,因为它的存在,四国再无战争,它就好像是一个和平的象征,谁也不敢随意的向别国迈进一步,因为逍遥城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只会落得,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这其中有一个最好的例子,南夏国和北燕国,因为不服逍遥城的存在,每家出兵十万,攻打逍遥城,谁知逍遥城的地下机关遍布,方圆四十里之内寸草不生,两家的兵马一靠近机关之内,逍遥城不动一兵一卒,只启动机关,两国的兵将顿时死伤无数,而逍遥城的人站在城楼之上欣赏风景看热闹,这一仗不但损失了几万兵马,还连带的失掉一座城池,因此,逍遥城再不是当初的一座城,而是三城连体,相当于一个小国了。 如水的阳光从云层中射出,融融的照着大地,使大地上腾起紫色的烟雾,轻风给人带来慵懒的气息。 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青楼楚馆,绣庄茶肆数不胜数,各种各样的小摊贩穿棱在其中,哟喝声此起彼落,闲逛的买东西的人来人往,香车宝马川流不息,一派繁荣。 一幢两层的茶楼里,临窗而坐着几个如画如仙的公子,正悠闲的品茶聊天。 其中有两个生得一模一样的翩翩佳公子,一看就让人移不开视线,五官分明,俊美绝纶,眉似远山,傲挺的鼻粱,菱形花瓣似的唇细致完美,一个身着紫红色的锦袍,衬得肌肤似雪,晶莹剔透,一头乌黑如锦锻的长发用一根火红的锦带束起,全数置于胸前,邪媚异常。 而另一个相同面貌的人,却是全然不一样的气质,身着一件纯白色的锦袍,周身的毓秀清透,眼神深邃如潭,一笑恍若谪仙降世,不笑便似莲花圣洁。 雅间里另有两个男子,同样长相不俗,不过比起相同面貌的两个男子稍有逊色,可也是女子眼热的对象,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正是城主欧阳离轩的双胞儿子,欧阳玉萧和欧阳玉竹,人称萧公子和竹公子,另两个人是他们的好友,苏将军的义子沈暮,副将军云峰的儿子,云湘。 “玉萧,你说这逍遥城是不是有点人满为患了?” 云湘不无担忧的开口,这几日在府里,他可是看到老爹天天担心这件事,在世人眼中,逍遥城乃人间极土,所以很多人把家迁到这里来了,导致现在人满为患,如果再有人搬过来,只怕真的是爆满了。 玉萧淡然的笑,有一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只掉头望向窗外,倒是另一边的玉竹,邪魅的一吹耳边的鬓发,缓声开口:“这事不用你们担心,我娘正在想办法,说要实行户口制。” “户口制?”云湘和沈暮一愣,不知道这户口制是什么东东,总之逍遥城的律法是很多的,都是城主夫人实行下来的,不过那些律法实行以后,逍遥城越发的安宁了,可是现在是人太多了,其他四国的君王也颇有异义,有钱的人家都迁到逍遥城来了,那与他们也是损失啊。 这样长久以往的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这几天城主和手下的几位将军正在想解决的办法。 “好了,你们别担心了,这种事也轮不到我们操心,”玉萧回过头来,扫了两个好友一眼,不由得笑了,他笑的时候,让人如沫春风,好似闻到了春天的气息,花的香味,这男人可真是妖孽啊,云湘和沈暮暗念。 “是不关我们的事,可回去的时候府里是低气压啊,心情受影响,”云湘愤愤不平的开口,老爹有心事,府上连猫多叫一声都被管家捂住了嘴巴,你说这不是要人命吗?怎么不干他们的事了。 一旁的玉竹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他喜欢笑。 “可怜的云湘,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去我家吧,我娘亲永远不会这么干的,”这家伙说着手舞足蹈起来,云湘愤恨的真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有这样奚落别人的吗?正想反驳,忽然街上传来一阵尖锐的马叫声,几个人飞快的抬眼望去,一辆马车失控,那马四处狂奔,眼看便要踩到路人,玉萧脸色一变,正准备飞身出去,忽然有一道白色的人影更快一步的飘到马背上,一拉僵绳,生生的把马控制住了,街道两边的人回过神来后,纷纷拍手感谢这出手的人,那马上的人抱拳,淡然的笑。 玉萧他们同时松了一口气,定神望过去,那马背上的竟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秀丽雅致,着一件蓝色的衣衫,肌肤白晳如凝脂般透明,一双灵活的大眼晴透着睿智淡定,微微向周围的人点头,跃身下马,那马车上的车夫正待说话,不想从豪华马车里传来一声娇喝,盛气凌人的开口。 “站住,谁让你多事了?” 娇俏如银铃似的声音响起,话音一落,从轿中伸出一只手来掀起轿帘,露出一张美丽粉嫩的小脸,可那语气实在不敢恭讳,人家做了好事,她竟然如此嚣张,茶楼里的几个少年当下对这女孩子大打折扣,虽然生得极端的美艳,可是心地却不怎么样,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真该好好领回去教育教育。 玉萧不屑的冷哼,回头望向站在马前的素衫女子,眸中是一抹赞赏。 只见那女子缓缓回头,抿唇轻笑,有礼的开口:“不知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本来我正想出手呢,要你出来表演一下吗?”那身着华服的女子一扬尖挺的下巴,怒视着马下的人,那马下的姑娘不恨不怒,淡笑着抱拳:“那是白凝多此一举了。” 原来这姑娘叫白凝,真是心美连名字都美,雅间的几个男人相视一眼点头,反之对马上的女子心生厌恶,这女孩子真该撵出逍遥城去。 那女子一看白凝的内敛的样子,越发的生气,她可以看出她是故意的:“白凝,我夏飞絮记住你了。” 说完缩回马车,吩咐前面的马夫驾车扬长而去,白凝让到一边,遥望着远去的马车,唇边是一抹浅笑,那些围观的人一看到马车远去了,都围到白凝的身边,劝解着白凝:“白姑娘,那种人你不要放在心上,没什么好气的,那女人真是败类。” “没事,没事,谢谢大家了,我要赶路了,”白凝握着剑抱拳谢过劝解的人,低头往前面走去,很快消失在人群里,玉萧他们几个人回过神来,不由得又是摇头又是叹息。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还真大啊,纵然长得美有什么用呢,这女人越美啊,心地越不咋的。” 云湘感慨不已,一旁的沈暮赞同的点头,玉萧什么都没有说,他的个性有些内敛,而玉竹只是笑望着两个人。 四个人在雅间里说了会子话,便分手各自回府。 欧阳府,守门的一看到两个俊美的公子回来了,早一脸的笑意,恭敬的给公子请安,顺道悄悄的透露一个消息:“府里来客人了,夫人正在招待客人,让两位公子一回来就到正厅去。” “嗯,”玉萧不乐意的挑眉,娘亲又搞什么名堂,不会又给他们相亲吧,天哪,为啥有这么个娘亲呢,他们才十五岁,她就好像没人嫁给他们似的,整天给儿子找媳妇儿,有这样的人吗? “这次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啊?”玉竹饶有兴味的问守门的下人,他一向喜欢美女,看到美女两眼便放光,可惜真要有人缠着他,又不愿意了,天生的好色禀性,只想吃不想负责。 “挺漂亮的,两个女人,一个秀庄典雅,还有一个长得美,不过挺盛气逼人的,”那下人皱眉描述,玉萧和玉竹立马脑海里浮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白凝,一个叫什么夏飞絮的,不会这么巧吧。 兄弟俩相视一眼,倒来了些兴味,当然这兴味是针对那个叫白凝的女子,而不是那个夏飞絮的女子,虽然长得美,不过让人倒胃口,两个人脚步一移往正厅走去,那守门的倒是一愣,没想到这次公子竟然没有反弹,以往公子可是极生气的。 欧阳府,气派宏伟,假山流水数不胜数,花园厅阁,错落有致,前面一排的正房,中庭,游廊,后院,排列有序。 玉萧和玉竹顺着游廊走到用来招待客人的正厅门外,守在门外的下人一看到两个小主子,眼晴都亮了,恭敬的开口。 “公子回来了,夫人在里面招待客人呢?公子请进。” 说完含羞的垂下头,这说话的丫头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少女怀春,每次看到自家如此俊美的公子便觉得羞涩,玉萧和玉竹也不理小丫头,跨步走进了正厅,一进正厅便听到娘亲的有些哽咽的声音。 “他活着真是太好了。” “义父就是怕夫人为以往的事情烦心,所以才派了白凝过来禀明夫人一声,”说话的女子正是先前看到的白凝,恭敬的开口。 玉钩点了点头,抬起头看到儿子,立刻高兴起来,招手示意玉萧和玉竹过去。 “萧儿,竹儿,过来见过客人。” 玉萧面无表情,玉竹笑面如花,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孔,却是两个极端,玉萧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娘亲的面前,玉竹却是媚眼如飞,魅态横生,两个人同时开口:“萧儿(竹儿)见过娘亲。” “好,过来坐下,”玉钩招手示意儿子走过去,看到萧儿和竹儿长得如此出色,她不禁高兴起来,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一家人生活在逍遥城里,很幸福很快乐,她和离轩终于历经磨难,相守在一起了。 “来,这位是夏国的公主,夏飞絮,这位是妈妈的好友燕京的义女白凝姑娘。” 两个女孩子望向玉萧和玉竹,同时呆住了,这两个男人长得好俊啊,真是从来没有看过的俊美,白凝很快恢复了镇定,一旁的夏飞絮却是小鹿乱跳,起来,满脸的绯红,先前父皇让她来逍遥城看望城主夫人,顺便可以钓一个驸马爷回去,她还不愿意呢,没想到城主夫人的公子竟然如此的俊美不凡,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如火,真是看得人眼花镣乱。 玉萧和玉竹同时开口:“公主,白姑娘。” 因为第一印像的原因,两个人对夏飞絮有些不敢恭讳,虽然她长得很美,小脸蛋精致得就像一朵花,可是个性骄阳跋扈,相比的白凝虽然相貌略欠一些,可是她周身的睿智冷静,还有那善良的心地,让玉萧和玉竹面露微笑。 那夏飞絮看着两个俊美的公子,真是眼泛桃花,一脸的笑意,喜不自禁,整张脸笑得如桃花一般鲜艳,可惜,玉萧和玉竹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 玉钩看着两个姑娘似乎对儿子们有意思,立刻笑盈盈的站起身来:“萧儿,竹儿,娘亲还有事,你们帮娘亲招待客人,娘去办事了。” 说完满脸笑的离开了正厅,一出厅堂便掩嘴笑,远处一抹挺拔的身影走过来,一揽她的身子,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开口:“说吧,又做什么整儿子的事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只是想找个好媳妇罢了,这有什么错啊。” 玉钩不满的抗议,一伸手接着身后男子的脖子,声音柔软得可以掐出水来:“轩,你知道吗?燕京他没有事,当日掉下黑风崖后,他没有死,今天有一个女孩子就是他的义女。” “真的,”离轩显得很惊讶,惊讶过后一脸的兴奋,唇角浮起笑意:“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这真是太好了,他的义女我们应该好好照顾才是。” “嗯,我让萧儿和竹儿两个照顾她们两个呢,你就别进去掺合了,”玉钩伸出手拉着离轩的手往别处拖去,两个人刚转了个弯,迎面看到一脸兴高采烈的小宝贝笑星,像一只花蝴蝶似的扑到娘亲的面前。 “娘亲,听说府里来了两个漂亮的姐姐,是吗?笑儿去找她们玩儿。” “笑儿,陪娘亲玩吧,”玉钩死乞白赖的挡着笑星的去路,她可不能让这小丫头坏了哥哥们的好事,那白凝她看着是极喜欢的,至于夏飞絮,虽然个性有点刁蛮,不过心机却不深,但愿萧儿和竹儿能和她们好好相处。 “嗯,我不要,”笑星很坚决的摇头,平常也没看到娘亲有这么热心,这会子却挡着她,笑星的大眼晴慧诘的上下转动,虽然只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可是脑袋灵活的一动,便知道娘亲的意图了,马上不满意的嘟嘴:“爹爹,娘亲又乱点鸳鸯谱了,”说完斜睨着自个的爹爹,真正的妻奴,看到老爹一脸宠溺的望着娘亲,笑星无语望青天,找了一个空档,一溜烟的冲了过去,她才不要把哥哥送给别的女人呢。 玉钩一看宝贝女儿溜了过去,气愤的大叫:“欧阳笑星,你给我回来,是不是皮又在痒了,如果这次你敢给我使坏,娘亲一定把你给扔出逍遥城去。” 可小丫头早跑得没有影子了,玉钩又是跺脚,又是低咒,离轩好笑的接着她的身子:“好了,别生气了,小丫头就是喜欢霸着哥哥罢了。” “那怎么行?萧儿和竹儿大了,总会有意中人的,我在想要不要把笑星给骗出去一阵子,”玉钩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离轩一俯身亲住了她的小嘴,大手一伸抱着她往自已的院子而去,先前还听到女人抗议的声音,可过了一会儿只听到低吟,哪里还有丝毫抗议。 欧阳府的正厅中。 玉萧和玉竹正陪着白凝说着话儿,一直坐在旁边的夏飞絮备受冷落,心里的气腾腾的往上冒,如果眼光是利箭的话,白凝早被她的眼光杀死几千几百次了,可是偏偏眼睛不能杀人,所以她只能干坐在一边。 她,夏飞絮是南夏国的公主,到这小小的逍遥城来,本来应该受到厚待的,可谁知这两个俊美的男人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倒和丑八怪白凝有说有笑的,夏飞絮半垂着头想着,待会儿要怎样教训白凝这女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白凝讲了一些趣事,逗得玉萧和玉竹兄弟俩笑了起来,玉竹连声追问她,白凝优雅的点头,她不管是说话还是举止,都是极优雅娴贵的。 “嗯,是真的。” 白凝很认真的点头,忽然想起夏飞絮似乎好久没有出声了,忙掉头望过去,淡淡的开口:“公主怎么没说话呢?” 夏飞絮本来正在生气,一听到白凝提到她,更生气了,冷哼着,白凝有些不自在的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玉竹立刻笑着开口:“公主大概不喜欢我们说话的内容,我们说我们的就是了。” 玉萧虽然不作声,但也没说什么,直望着白凝。 夏飞絮气得眼晴都红了,这么俊美的两个少年为什么不理自已,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不成,夏飞絮后知后觉的想着,好像这两个少年一看到她,就不喜欢她,不由气恼的追问。 “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们,所以故意不理我?” “公主言重了,”玉萧冷然的声音响起来,玉竹也附和着点头,两个少年看也不看气得脸色绯红的夏飞絮,望着白凝时一双眼晴却柔和得多,夏飞絮清晰的感受到他们对自已的饥讽,身子噌的一声站起来,气得跑了出去,她的贴身宫女彩儿和燕儿,赶紧追了出去,一路叫着:“公主,公主。” 夏飞絮跑了出去,差点撞上从外面进来的笑星,小丫头身子一让,望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红着眼眶飞奔出去,摸着脸蛋莫名其妙的嘟嚷,难道是哥哥又欺负姐姐了,唇边却浮起狐狸一样的笑意,闪身进了正厅,看到两个哥哥正陪着一个娴雅的女人说着话儿,笑星飞快的奔过去,身子一纵跳到离玉竹的腿上,得意的开口。 “哥哥,我告诉娘亲,你又气走了一个姐姐?” “笑星,你的皮在痒了是不是?”玉竹伸出手抓笑星的小胳膊,小丫头怕痒,立刻举手讨饶:“好了,笑儿不说就是了,你饶了我吧,痒死了。” “好,”玉竹放开手,笑星抬眼打量着白凝,白凝也打量着笑星:“这是?” 玉萧淡然的介绍:“这是我们的妹妹笑星,”玉萧说完,望向笑星:“这位是白姐姐。” “白姐姐,”笑星轻喃,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如此尊重的介绍一个女孩子,这让她的心里有点小小的恐慌,以后哥哥再也不能疼自已一个人了吗?一想到这个,笑星对白凝就没什么好感,不过碍着哥哥的面子,也没说什么,唇角却浮起一抹冷笑,示威的揉着玉竹的脖子,向白凝打招呼。 “白姐姐好。” “笑星你好,”白凝轻笑,看来是一个争宠的小丫头,生怕有人抢走了她的哥哥吧,这感觉真好啊,心底叹息,脸上的笑意却柔得像上等的丝绸一样光滑润和。 玉萧和玉竹陪了白凝一会儿,便吩咐了府里的管家,把白凝招待到别院去休息,自己领着妹妹去后院了。 夏飞絮也在欧阳府住了下来,本来她一想到玉萧和玉竹对她的冷然,真的想离开的,可是心底却又舍不得,所以忍着气住了下来,和白凝分别住在迎梦院和迎香院里。 欧阳府里,玉萧和玉竹分别住在萧院和竹院里,笑星住在星院里,这三幢院子离得很近,兄妹三人常聚到一起聊天,感情很好,玉萧和玉竹两个人很疼妹妹笑星,因此这小丫头在欧阳府里有点无法无天,很多下人都怕她,背地里叫她小恶魔。 萧院里,笑星坐在软榻上,一脸认真的望着玉萧和玉竹。 “说吧,你们两个是不是喜欢那个白姐姐?” 笑星小大人似的开口询问哥哥,玉萧和玉竹脸色一暗,冷然的盯着笑星:“是不是娘亲让你来试探口风的?” “没有啊,”笑星摇头,娘亲才不会让她来试探口风,她是直接把他们打包送成一堆好不好,是她比较关心这件事,笑星的小脸蛋上一脸的愁苦:“哥哥,你们真的喜欢白姐姐了,那以后谁和笑星玩呢?” 玉竹一听宝贝妹妹的话,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家伙是依赖感失落啊,难怪愁成这样,这都是哪跟哪啊,好半天才止住笑。 “笑星,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了?你是我们的妹妹,哥哥一辈子都会疼笑星的。” “真的吗?”笑星扑闪着晶亮有神的眼晴,唇角弯出一个可爱的笑意,长睫毛扑闪着,像透明的蝶翅,分外的妖娆。 “嗯,”一旁的玉萧难得的点了一下头,笑星总算不再失落,满意的笑起来,跳下座榻,飞快的往外奔去,远远的抛下一句话:“我去告诉娘亲,原来哥哥喜欢白姐姐?” 玉萧和玉竹相视一眼,唇角同时抽搐了一下,这家伙真是个恶魔。 户口制 迎香院里。 夏飞絮正在发脾气,身为她的脾女彩儿和燕儿正在尽心的劝说主子,虽然夏飞絮个性刁蛮,但她从来不为难下人,对自己的贴身小丫头也很好,所以彩儿和燕儿两个很喜欢公主,看到公主在欧阳府里受气,不由得生气。 “公主,我们回南夏国去吧,何必在这里受气呢?” “是啊,”燕儿附和着彩儿的话,用力的点头,这欧阳府里的人都不太喜欢公主,就是城主夫人,也很喜欢那个叫白凝的女人,对公主不冷不热的,公主这样的千金之躯何必在这里受气呢? 夏飞絮一听到彩儿和燕儿的话,冷静了下来,坐到一边的座榻上鼓起腮帮子,好半天才开口:“你知道吗?父皇的心愿是我嫁给他们中的一个,你说父皇那么疼爱我,我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是愧对他吗?” 夏飞絮想起父皇的疼爱,还有父皇的心愿,其实她听母妃偷偷的和她说过,父皇一生最喜欢的女人就是逍遥城城主夫人,因为自已的念头未成,所以希望女儿能嫁给欧阳家的孩子。 “公主?”彩儿和燕儿无奈,公主的禀性可是很倔傲的,只要她认定了的事一定会努力的做到,夏飞絮看着彩儿和燕儿的苦瓜脸,不由得笑起来。 “好了,天又没有蹋下来,只不过不受欢迎罢了,我一定会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喜欢上我的。” 夏飞絮的玉手用力的敲打着身边的软榻。 彩儿和燕儿看着主子下定了决心,默然不语,一想到隔壁院子里住着那个叫白凝的女人,不由生气的开口:“公主,都是那个叫白凝的女人处处和你做对,我们过去好好教训她一下?” “那个女人我是不会让她好过的,先前当街拦了我的马,其实那匹马受惊了,我完全有能力可以驾奴住它,谁知道她会突然的冒出来,做了一件人人称慕的好事,”夏飞絮说着,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是玉萧和玉竹先前在街上见过她们,所以对她的品行生气,对白凝的行为颇为赞赏。 “我总算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公主怎么了?”彩儿和燕儿莫名其妙的看着主子,一脸的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们知道玉萧和玉竹为什么讨厌我吗?一定是我在大街上骂白凝的事被他们看到了,所以他们讨厌我,”夏飞絮一说完,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自己就淑女一点了,可是当时她没想过要嫁给逍遥城的谁啊,所以就毫不顾忌形像了,她几乎可以青定,白凝那女人是装的,虽然其他人都被她蒙住了,但她看得很分明,为什么她恰好的出现在那个地方呢? “啊,不会那么巧吧。” 彩儿和燕儿睁大眼捂住嘴巴,坐在软榻上的夏飞絮似笑非笑的点头:“是啊,太巧了。”说完站起了身子往外面走去:“走,我们去回回白凝,看看她是何方的神圣?竟然可以这么厉害?” “嗯,”彩儿和燕儿生怕自已的主子吃亏,飞快的跟上前去,三个人出了迎香院往隔壁的院子走去,只见阳光照射下,迎梦院三个字栩栩如生,院门半敞着,并没有守门的下人,彩儿和燕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摆设和迎香院差不多,亭台楼谢,小桥流水,别致清新,有几个小丫头穿棱在其中,远处,有一架小巧精致的秋千架,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歪坐在秋千上,正双目紧闭,悠闲的荡着秋千。 夏飞絮一看到白凝的样子,没来由的火大,自已都快要被气死了,她竟然在这里快乐的荡秋千,这个死女人,坏女人,夏飞絮身形一闪,飞个疾驶落到白凝的身边,白凝早知道有人靠近自已的身边,身子动也不动,照旧的在秋千上轻荡。 “白凝,你真可恶,先前竟然拦住我的马,害得玉萧和玉竹看我不顺眼。” 白凝唇角浮起一抹笑,很淡,像天上的一缕云,原来这女人还不是那么笨嘛,不过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 “公主说什么呢?白凝不懂,”白凝睁开眼,那眼眸碧波清潭似的荡漾着,无限的旖旎。 “你别装了,把别人当猴耍,你为什么正好出现在那个地方,还有我的马为什么会好好的受惊了,它们可是训练有素的御马,竟然受惊了,我想是你动的手脚吧。” 夏飞絮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因为她坐了多少年的马车,也没看过马受惊,可一进逍遥城,这马就受惊了,还偏就让白凝给控制了,而且恰巧让玉萧和玉竹看到了,这所有的一切联合起来,是不是太巧了。 “公主,我累了,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白凝荡累了,跃身跳下秋千,淡然的扫了夏飞絮一眼,掉头往迎梦院的长廊走去,那夏飞絮何时受过这等冷落,她堂堂的一个公主,这女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她,太可恶了,脸色黑沉沉的。 “白凝,我和你说话呢,一点礼貌都没有,真是好教养。” 白凝抬眸,冷得彻骨的眸光落到夏飞絮的身上,夏飞絮轻颤了一下,这个女人的眼光好冷啊,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任何一个女人的眼光像她一般的冷,可她是公主,所以不能退缩,小脑袋翘得高高的,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 白凝正想发怒,忽然有娇俏的声音响起来。 “两位漂亮的姐姐在做什么呢?” 白凝和夏飞絮掉头望过去,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站在她们身后,一脸的好奇,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鲜红的唇咧开,夏飞絮一看到,早伸出手拉住笑星的身子。 “好漂亮的小姑娘啊,谁啊?” “我是笑星,姐姐是?”笑星开心的笑,女人上到八十岁下到七八岁的孩童没有不喜欢别人夸赞的,夏飞絮的无意识行为,一下子让笑星对她的好感增加。 “我是夏飞絮,”夏飞絮虽然比笑星大几岁,可是竟然很喜欢和小丫头说话,而且看笑星的眉目长得和玉萧玉竹有点像,便猜出笑星一定是玉萧玉竹的妹妹,因此更加的开心了,这欧阳府总算有一个人喜欢她了。 “夏姐姐,你好,”笑星很淑女的开口,在她小恶魔因子没有发作的时候,总是很乖。 白凝的个性本来很冷,不太喜欢理人,但看到笑星过来,她可是欧阳府的小宝贝,她不好不理她,只得向笑星打招呼:“笑星来了。” “白姐姐好,”笑星规规矩矩的打招呼,对于白姐姐,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觉得不十分喜欢,可是她没忘记哥哥可是很喜欢这个姐姐的,所以她只得维持着基本的礼貌,要不然娘亲一定会把她撵出逍遥城去。 三个美丽的女孩子站在石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儿,最烦的就是白凝了,她平常就不喜欢和人多说话,这会子更觉得无聊,抬眸扫视了一眼笑星:“白姐姐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白姐姐去吧。” 笑星挥着手,白凝转身看也不看夏飞絮,夏飞絮的小脸黑沉沉的,这女人真没教养,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夏姐姐,我领你在欧阳府里转转吧,”笑星转身望向夏飞絮,这府里平常都没什么人可玩的,这会子正好有人来了,笑星很开心,尤其是夏飞絮还和她臭味相投,两个人立刻笑着离开了迎梦院,房间里,白凝淡然的望着外面的两个影子,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到床榻边,歪斜到床榻上休息,她才懒得理那个小鬼,只有夏飞絮那种女人才会去讨好一个小鬼。 萧院中,玉钩坐在座榻上,一双眼睛灵动的上下转动,先看看玉萧,再看看玉竹,最后笑嘻嘻的开口:“萧儿,竹儿,那两个姑娘,你们可喜欢?” 玉萧和玉竹一听到娘亲的话,防备的盯着她:“娘亲,你又想干什么?” 玉钩站起来,走到玉萧的身边,一伸手接着儿子,笑得像狐狸似的:“娘亲很好奇,你们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说说嘛,你们这么小,娘亲又不会逼着让你们娶亲。” 可惜玉萧和玉竹根本不上当,两个人相视一眼,很认真的摇头:“娘亲,我们对那两个女孩子,没什么兴趣,你还是打住吧。” “不会吧,听笑星说你们很喜欢白凝啊,”玉钩贼笑的开口,玉萧和玉竹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好你个欧阳笑星,竟然敢出卖哥哥们,白疼了,而玉钩却一脸的得意,这可是各个击破, “好了,是不是喜欢白姑娘?” “没?“玉萧冷然的开口,玉竹迟疑了一下,玉钩立刻逮到机会了:“原来竹儿很喜欢白姑娘,那娘就把她说给竹儿,怎么样?” 玉竹一脸的惊恐,飞快的站起身警告娘亲:“如果娘亲敢这么做的话,我就离开逍遥城,去流浪江湖。” “什么?”玉钩睁大眼,认真的扫视了一眼儿子们,看来是真的,原来的儿子们可是不愿意离开自已的,现在翅膀硬了,动不动就拿这个威胁她,真无趣,玉钩一脸郁闷的站起身,希望能引起儿子们的一点点愧疚心,可惜她快走了出去,才听到玉萧的声音,立刻兴奋的回过头望着儿子,只见玉萧一脸认真的开口。 “娘亲,你该整顿逍遥城了,人太多了,早晚会出乱子的。” “我知道了,”玉钩黑着脸闪身出花厅,屋子里传来两个坏家伙沉闷的笑声。 花厅里,两个少年相视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萧,你说娘会不会还想着要把我们打包送人,干脆我们离开逍遥城去外面走一趟,一直呆在这里,快闷死了。” “好啊,等过了这一阵子,我们出去玩,”玉萧难得的点头,想到娘亲的一脸黑线条,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欧阳府的正厅里,坐着逍遥城的几个首脑人物,大家一起望向上座的城主和夫人,等待着他们拿出一个绝佳的方案,因为现在逍遥城的人越来越多,外面还有很多人想迁移到这里来,再这样下去这座城里的人可就爆满了。 玉钩坐在离轩的身边,一脸幸福的望着他,现在逍遥城里有什么事情都是离轩打理,而她只要做一个快乐幸福的小女人就好,有时候无聊了,就玩玩儿子和女儿。 离轩望着分坐在客厅两边的几个得力的手下,全都望着他,等着拿一个主张,离轩扯唇笑了笑。 “好了,我和夫人已经想出一个对策了,以后实行户口制。” “户口制?”苏天阳奇怪的挑眉,十年的时光把他打磨成一个成熟沉稳的男人,内敛的开口,浓眉轻挑,扫向一边的副将云峰,云峰也是一脸的迷茫,齐齐的望向上首的城主。 “府衙的主事把逍遥城里现有的人家办一个户口制,发一个户口本子,这些人就是逍遥城的人,以后再迁进来的人不会再补办户口本子,那他们永远不是逍遥城的人,这样一来,人数便控制住了,以后只要查一下户口本子,不是本地人,就可以把他们撵出去。” 城主的话音一落,苏天阳和云峰还有另外几个事的点头,这方法倒也可行,说办就办,立刻实行下去。 “好,属下等遵命,立刻着手去办。” 苏天阳站了起来,恭敬的开口,离轩点了一下头,苏天阳领着几个人走出去,玉钩遥望着他的背影,想到自己促成了苏天阳和小蛮的事情,心里还是开心的,没想到最后,苏天阳竟娶了小蛮,虽然两个人折腾了一些日子,好在最后走到一起了,小蛮知道,在苏天阳的心里谁也比不上玉钩,但她能够陪在他身边,知道他心里还有她的一席之位,她就满足了,何况苏天阳,连一个妾室都没纳,在外人的眼里,她小蛮真的是最幸福的女人了,她自己也这样认为,而这一切都是玉钩赐予的,所以她很感恩。 离轩见玉钩坐在身边没出声,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由得伸出长臂搂过她。 “玉钩,怎么了?想得这么入神。” 玉钩抬起头,笑,有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一切足矣:“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从前的一些事情。” “别想多了,”离轩紧张的抱着她,他最怕的就是她想多了,从前的事情已经离他们很远了,现在还想那些做什么:“那夏紫陌让公主过来什么意思?” 离轩淡然的挑眉,想到他先前想囚禁住玉钩,离轩便没有好脸色,眸子阴暗,淡然的开口询问,玉钩摇了摇头,对于夏紫陌,她一点好感都没有,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是他的女儿似乎和他一个德性,恐怕萧儿和竹儿都看不上她,倒是白凝让人喜欢。 “我喜欢白凝,不知道萧儿和竹儿喜不喜欢她?” “好了,玉萧和玉竹还小呢,就算现在有中意的姑娘,也只能定下来,至少还要等到三年后,他们十八岁之后,才能成亲。” 离轩轻轻的开口,玉钩不说话,是啊,儿子才十五岁,现在就算有中意的姑娘,也不可能立刻成亲的,她是不是太心急了,可是整天待在欧阳府里真的好无聊啊,要不然明天出府去,玉钩的眼晴亮灼灼的。 “我知道,可是真的很无聊啊,才会找事做。” 玉钩理所当然的开口,现在逍遥城的事情都归了离轩处理,又没有仗可打,又没有热闹可瞧,她能做的只有玩两个儿子了,那两家伙越大越不好玩了。 “听说南夏国要举行比武大赛,夏紫陌给我送来了请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玉钩一听,眼晴顿时亮了起来,还有这等事,她还不知道呢,太好了,正好可以出去玩玩。 离轩知道玉钩呆在府里闷坏了,自已平时要处理逍遥城中的事情,没空陪她,这次去南夏国,一定好好陪她玩玩,两个人说着话儿一起离开了正厅。 是夜,月牙如钩,倒悬在半空中。 诺大的欧阳府里,一片静谧,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使人精神振奋。 一道轻盈的身影飞快的穿过王府的前院,往后院闪去,几个纵落闪身进了城主和夫人居住的轩院中。 刺客 轩院是离轩和玉钩的住处,月色下,一片清雅,花草摇曳,渲染上淡淡的轻辉。 一道影子七转八弯,很快摸到离轩和玉钩的房间外面,一招倒挂金钩,双手吊在屋檐下面,伸出手一点窗户朝室内望去,室内,烛火暗淡,琉璃屏风挡住了光景,看不真切房间里的摆设,那黑影俐索的掏出一枝燃香,点着了进去,等了大约一盅茶的功夫,悄然的落到地上,推开门走进房间。 转过屏风,床榻上睡着两个俊美如仙的男女,那般安详,好似谪仙,那闯进来的人,银牙一咬,黑瞳散发着诡异的暗芒,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利剑,精确无比的朝床榻上的人刺去,可是明明是毫无知觉的人,却在宝剑袭到的时候,一个翻身,身形一晃朝她狠厉的踢过来,欧阳离轩,一双冷魅的眸子,像炫了暗夜的鬼魅,邪恶的扫了过来,盛冷的开口。 “大胆,什么人,竟然半夜过来行刺?” 那行刺的人一言不发,身形快速的击向欧阳离烟,就在这一移一动之间,欧阳离烟已看出这半夜杀人的是个女刺客,而且年岁不大,身形纤细,不由得脸色难看,眨眼间手中多了一把玉笛,挽出凌厉的波光,飞快的迎向那刺客,两个人在屋子里打了起来,一直睡在床榻上未动的玉钩翻身慵懒的坐起来,揉着眼睛望着房内打斗的两个人,这刺客的功夫还不足以杀离轩,所以她并不心急,只朝离轩叮咛。 “别杀了她,抓活的,看看她是谁?” “好,玉儿,”离轩应了一声,当下手上的力道减轻了不少,此时屋内的动静,惊动了轩院里守卫的人,早有人在外面叫了起来:“城主,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有刺客闯进来了?”玉钩冷哼,这些蠢家伙,难道没听到屋子里的打斗吗?竟然还问,那些守卫一听到夫人的话,早冲了进来,顿时寝室中站满了人,团团围住了那女刺客,一涌而上,离秆乘机退了下来,站到一边看着,这女刺客身形不高,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脸上罩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晴来,那眼中是赤红的恨意,深深的盯视着离轩和玉钩,这眸光是如此的熟悉,玉钩一怔,想起多年以前的自己,那时候她就是这样望着欧阳离烟的,想不到现在竟有人如此望着她们,她们究竟做了什么遭人恨的事情了,这女人如此恨她们。 那女刺客虽然功夫不错,可到底年轻了些,眼看着要败下阵来,还垂死挣扎,被守卫刺了一剑,却逮着空档一跃而起从窗户跃出,消失在夜色中,那些守卫哪里放过她,飞快的闪身出去搜索,离轩和玉钩相视,望着一室的凌乱,不由得叹息,心头都有些沉重。 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也没有出什么事,怎么竟然有人来行刺他们呢,他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 离轩怕玉钩想得多了,走到床榻边搂着她:“睡了,别想多了,也许只是个意外,有人眼馋我们城主的位置,所以想刺杀我们。” 玉钩没说话,窝在离轩的怀中安然的休息,她知道离轩的话是个安慰,那女刺客眼中的恨意显然不是单纯的刺杀,好似和他们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 暗夜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疾驶而过,忽然驾车的车夫一拉僵绳朝里面轻声的开口。 “公子,前面有一个人好像受伤了?” 马车里正闭目养神的人陡的睁开眼睛,掀帘跃下马车,街道边躺着一个身着黑衣人,身下竟然流出一大摊的血,不知道她死了没有,下车的沈慕扯掉她脸上的黑色薄纱,昏黄月光下,女子巴掌大的脸蛋露了出来,虽然脸色惨白,可是却美丽得惊人,蛾眉粉黛,俏鼻樱唇,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沈慕自认自己不是贪恋美色之人,可在这第一眼间,女子的容颜击中了他的内心,她柔弱无助的样子深深的映入他的心底。 “把她带到东郊去。” 沈暮沉声命令马车夫,半夜三更的,如果带着这么一个人回将军府,一定会让义父义母受惊的,而且这女子身受剑伤,来历不明,搞不好再害了她。 马车夫点头,正准备上前抱她,沈暮一伸手,自己抱起她上了马车。 马车夫一愣,公子还是第一次如此对待女人呢,这姑娘还真不一般啊。 马车飞快的疾驶过去,很快到东郊,这是沈家以前的旧业,平时没什么人来这里,沈暮自从认苏将军为义父,平常都住在将军府,这里除了一两个打扫院子的旧仆,根本没什么人,好在驾车的马车夫是以前沈家的人,所以一直听沈暮的话。 沈暮把受伤的姑娘安置到房间里,吩咐了一个老厨娘给她收拾一下,换下身上的黑色夜行服,才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过来,处理了伤口,沈暮给了他一笔银两,叮咛他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可泄露出去,那老大夫连连点头,出去了。 早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床榻上的女人缓缓的醒过来,掉头扫视了解一眼房间,这个房间很雅致,琉璃屏风上百花争艳,这里是哪里啊? 双眸闪着迷惑,左右打量着,忽然发现床边有一个睡着了的男子,眉目俊朗,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长睫毛抖动一下,看来要醒过来了,床上的女子赶紧闭上眼晴。 沈暮动了一下身子,醒过来,没想到自已竟然睡着了,活动了一下筋骨,整个身子都麻了,目光望向床榻上的女子,苍白的容颜,一点无损她的美丽,她就像一只鲜艳美丽的蝶,透着尘世间的无奈,唇薄薄的,血色全无,可是却让人有一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沈慕几乎怀疑自己就要溶在她的唇上了,忽然那沉睡中的人动了一下,沈暮脸红的笑了,望着床榻上的人,缓缓的开口。 “姑娘,你醒了,姑娘?” 床上的人缓缓的睁开眼,那眸光清冷而幽远,似暗夜中皎洁的星辰,闪发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泽。 “这是哪里?”女子的声音有些暗哑,却透着一股冰冷,望着眼前俊朗的男子,她知道是他救了她,可那又怎么样?她已无心,从不知道感恩为何物,所以他救她,不如救一只小猫小狗。 “我家,你受伤了,所以我带你回来了。” 沈暮温和的笑,坐到她的身边,用手拭了一下她的额头,可女子一甩头,让了开去,冷冷的隔人于千里之外,沈暮一怔,为自己的鲁莽,还有她的防备,她睡着是那一只乖巧的免子,可是醒了却成了一只刺猬。 “多事之举,”床上的女子毫不领情,跃身下床,却牵动了伤口,疼得蹙眉,沈暮忙安住她的身子,没想到却被她反手甩了一记耳光:“谁准你碰我了,”沈暮捂住火辣辣的面孔,没想到这小丫头年岁不大,脾气倒是挺大的,瞳孔幽暗,冷魅的声音响起来。 “我不是想占你便宜,只是不忍心一个受伤的人就这么走出去,也许现在正满大街的找你,你确定要出去送死吗?” 女子一愣,好半天没说话,这男人的话有道理,也许她此刻出去只会送死,所以还是留下来吧,不过这男人别指望她会感恩戴德,她早已没了那种心情。 “别以为我会感激你。” 她缓缓的躺下,牵动着的伤口,疼得脸上冒冷汗,愣是一声不吭,沈慕倒有些心疼,不过这女人显然不愿意别人靠近她,所以离她远远的,淡然的开口。 “在下沈暮,既然姑娘不愿意看到在下,就好生在这里休养吧,要什么,外面有人守着,吩咐一声就是了,”沈暮转身往外走去,他昨天夜里没回去,义父和义母一定会担心的,所以还要回将军府看看。 沈暮刚走出去,便听到屋内响起一声轻语:“我叫蕊珠。” 蕊珠,沈暮暗念了一遍,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她就像花一样美,低头望着门前的老厨娘,细心的吩咐她照顾好里面的病人,老厨娘原是沈家的人,因为无处可去,公主收留了他,对沈暮的话,那是分外的信服。 “公子放心吧,”老厨娘连连的点头,屋子内床榻上的人听得很清楚,眸光移向窗外,心口不由得染上一些暖意,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使命,不由得冷沉下脸来。 欧阳府。 一大早便来了很多人,都是逍遥城的主事者,因为他们得到禀报,说城主和夫人被刺客行刺,这可是件大事,怎么不令人恐慌,因此这些人一大早便过来探望离轩和玉钩。 看到两个人毫发无伤,才放下心来,随之讨论该如何捉拿刺客,最后商定了全城搜捕刺客。 苏天阳领着人出去,玉萧和玉竹闻风而来,两个人都很愤怒,没想到竟然有人想伤他们的娘亲,真是太可恶了。 笑星更是害怕的偎在娘亲的怀里,一家人正在说着话儿,小丫头走进来禀报。 “城主,夫人,公主和白姑娘过来探望城主和夫人。” “好,让她们进来吧,”玉钩挥手,没想到一大早这事便闹得沸沸扬扬的,倒是让大家受惊了,可是昨夜的那个刺客是谁呢,原来看到白凝和夏飞絮住到欧阳府,立刻便发生这种事,她还怀疑过夏飞絮呢,不过后来一想那小丫头毛燥的个性,无论如何做不出这等事,何况夏紫陌是不可能让夏飞絮行刺他们的,那到底是谁呢?玉钩蹙眉,一看到夏飞絮和白凝走进来,便笑着开口。 “公主和白姑娘,昨天晚上没有受惊吧。” 夏飞絮和白凝同时摇头,昨天夜里,他们睡得都很熟,没听到任何的响动,因为轩院离客房很远,这边的打斗那边根本听不到,她们是一大早听到消息才过来的。 “城主和夫人没事吧?”夏飞絮关切的问,玉钩正想说话,身边的笑星抢先一步开口:“夏姐姐,没事,你别担心了。” 玉钩诧异的低头望着笑星一眼,就是离轩也有些奇怪,要知道笑星是不轻易喜欢一个人的,没想到她竟然喜欢夏飞絮,相反的对白凝却有些隔阂,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玉钩不动声色,只笑点了一下头。 “没事,有劳公主和白姑娘挂心了。” 两个姑娘出现后,眸光自然的朝玉萧和玉竹望过去,只见两个家伙迎上白凝的视线,带着一抹笑意,面对上夏飞絮时,却是一脸的冷然,玉钩掉头望向夏飞絮,似乎很难过,暗暗咬了一下唇,什么也没说。 玉钩有抹诧异,萧儿和竹儿很少对姑娘如此冷戾的,为什么会对夏飞絮反感呢,不过当着人家的姑娘面也不好发问,只掉头扫向夏飞絮和白凝。 “公主,你们安心住在府里,不会有事的。昨天夜里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但愿没惊吓到姑娘们。” “没事,”夏飞絮笑起来,把刚才不高兴的情绪早抛掉了,一旁的白凝含笑点头,举止文雅娴静,全然不像夏飞絮的喜形于色,其实像夏飞絮这样的个性倒是玉钩欣赏的,有什么都在表面上,很单纯,没什么心机,也藏不了什么心机,不像白凝,总是那么端庄有礼,让人摸不准她在想什么,做什么。 不过萧儿和竹儿显然对白凝有好感,很讨厌夏飞絮,看来孩子们的事,是她操心不了的。 “萧儿,竹儿,娘亲最近有事,你们没事多陪陪两位姑娘,这府里没有别的人。” “是,娘亲,”玉萧和玉竹起身应了下来,招待白凝,他们不反感,招待夏飞絮,他们可没兴趣,可是笑星却很喜欢夏飞絮,早开心的叫了起来:“夏姐姐让我来招待。” “好啊,我们笑星也有用处了。”玉钩夸赞的摸摸笑星的头,因为笑星的开口,夏飞絮总算免除了一些尴尬,对于玉萧和玉竹的冷落,夏飞絮又气又急,可没办法可想,谁让白凝那个女人太有心计了,算计到自己的头上了,害得玉萧和玉竹对自已失望,看来自已要想和他们和平共处,是没什么希望的了。 厅堂上有喜有悲,白凝冷眼看着一切,就好像置身事外似的,脸上挂着淡然的笑,疏离却带着一抹温和,让人轻易的却下心房,接纳了她,却再跨不进去一步,玉萧和玉竹,却对她好感倍增。 离轩和玉钩因为要处理事情,自行去用膳,玉萧玉竹,陪着两个姑娘还有笑星,一处用早膳,膳席间,两个俊美的公子,一左一右的陪着白凝用膳,夏飞絮气得眼睛红红的,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玉萧了,他清冷得就像天边的月,让人不停的追逐,可是却乐此不疲,那淡然的笑,优雅的举止,无一处不让她着迷,可是玉萧对她很冷,看也不看她,这让她很伤心,笑星偷偷的拿眼瞄她,不断的给她挟菜。 “夏姐姐,快用膳。” “谢谢笑星,”夏飞絮的鼻音有些重,幸好有个笑星,否则真怕自己在欧阳府待不下去了。 一行人吃完了饭,移到院子里散步,远处,玉萧和玉竹两个人陪着白凝说话,夏飞絮领着彩儿燕儿和笑星走在后面,看到前面欢乐融融的样子,夏飞絮郁闷得一颗心都快碎了,笑星在旁边小声的开口。 “夏姐姐,你是不是喜欢萧哥哥。” 小丫头精灵得像个鬼,早看出夏姐姐早望着玉萧哥哥,所以便猜了出来,夏飞絮一听到笑星的话,早跳了起来,那个人那么讨厌她,如果传到他的耳朵里,不被他笑死才怪,所以坚决的摇头。 “没有,我没有喜欢他,笑星别乱说。” “我没乱说啊,夏姐姐敢看着我大声的说不喜欢萧哥哥吗?”笑星围着夏飞絮转,邪恶的逗她,小丫头一旦邪魔起来,就是玉萧和玉竹也不是对手,何况是夏飞絮,语急了半天,最后掉头望向别处,因为她做不到啊。 笑星一拍自己的胸口,得意的开口:“夏姐姐,你放心,我会帮助你的,今天我去给你探探萧哥哥的口风。” “真的?”夏飞絮惊喜的叫了起来,笑星得意的晃着脑袋:“还说自已不喜欢萧哥哥,这下露馅了吧。” 夏飞絮被笑星取笑得脸红了,一跺脚,娇羞的哼:“笑星,你欺负我。” 说完伸出手去掐笑星,两个人在花园里闹了起来,一直在前面说话的三个人停下身子回望过来,阳光下,夏飞絮的小脸红扑扑的,分外可爱,和笑星玩成一团,完全忘了前面的人,玉萧和玉竹看了一眼,回身继续陪着白凝,可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几日看来,夏飞絮是个很单纯的人,为什么那天刁蛮不讲理呢? 逍遥城,全城戒备,听说有刺客进欧阳府行刺城主和夫人,大家都很生气,自动的配合着官府的搜查,虽然是搜查,却没有引起恐惶,井然有序,可是诺大的逍遥城搜遍了,也没找到女刺客的影子,按照道理,那女人受了夕伤,应该到医馆去诊治才是,可是查遍了整个医馆也没有消息。 沈暮一回到将军府,便得到了消息。 昨天晚上有人行刺城主和夫人,那么蕊珠便是刺客,按照道理,他应该把蕊珠交出去,可是想到蕊珠那小巧的像蝴蝶一样耀眼的脸,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无法眼睁睁的把她交出去,只能对不起城主和夫人,他们对自己一向很疼爱。 沈府,老厨娘把蕊珠藏在厨房的地窖中,所以官府没有搜查出来,因为这沈家是沈暮公子的旧宅,那些投查的人也就像征性的查了一下,如果细心还是会发现蛛丝马迹的,可大家因为太相信沈暮的为人,所以便错过了。 蕊珠逃过了一劫,心里其实是感激沈慕的,但脸色冷冷的。 沈暮望着蕊珠,眼神沉痛。 “说吧,你为什么要杀城主和夫人?他们是逍遥城的希望,你知道如果你杀了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蕊珠没有说话,经过一天一夜的将养,她的气色好多了,脸色冷冷的望着沈暮,她才不管逍遥城的人,她只管自已,倔傲的望着沈暮:“如果你后悔救了我,把我交出去就行了,别指望我会感激你,而且我才不管逍遥城的人。” “你究竟是谁?有城主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城主和夫人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他们是不会伤及无辜的,除非那个人该死,你究竟是谁?” “沈暮,我说过,你可以把我交出去,但是别问我是谁?我不是说了吗?我叫蕊珠,你别想知道别的。” 蕊珠欲从床榻上下来,身子还没有复原,所以有些困难,沈暮看她如此倔傲,只得放过她:“好了,你休养吧,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不过我会查出来你究竟是谁?” 沈暮一字一眼的开口,这话让蕊珠恐慌,她害怕有人知道她的过去,紧抓着胸前的衣襟,有一种要被人剥光了的感觉,心口抽痛得厉害,但她相信,没有人可以查出她的过去。 “你?”她望着沈慕挺拔的身子走出去,默然无语,心里很苦,其实她何尝想做这些事,可是她没办法啊。 沈暮,虽然是苏天阳的义子,但他自己是有实力的,派人出去查探,对于蕊珠的来历,竟然一无所知,很显然,蕊珠藏得很深,连姓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到哪里去查她来历呢,但沈暮不死心,一定会查出她的下落。 蕊珠被藏在沈府里。 自然没人找到刺客,这件事很快便过去了,玉钩不想因为这件事劳事动众,示意大伙儿照常生活,千万不要受到影响。 逍遥城依然一派和谐,但离轩和玉钩的心里有着隐隐的不安,总感觉到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宁静得可怕,那女刺客不会无缘无故出现的。 玉钩吩咐欧阳府里的人注意着一切,可还是出事了。 星院里,笑星昏迷不醒,大夫诊治讨后说她中毒了,玉钩听到下人报过来的消息,心疼极了,别看平时她对笑星很凶,可是却极疼这个女儿的,此刻看她了无生机的睡在床上,心里抽疼得快昏了过去,眼里氤氲一片。 “星儿,你别吓娘亲?究竟怎么了?” 玉钩抬眸,望向一旁的大夫,连声的追问:“她怎么了?” 老大夫一看到夫人伤心,赶紧回话:“禀夫人,小姐中了银珠粉的毒。” “什么?银珠粉?”得到消息走进来的离轩和玉钩脸色一黑,差点没昏过去,这银珠粉为什么又出现,当年为了它,离轩差点死过去,竹儿也被下了这种粉,现在它竟然再出现了,究竟是谁下了这手,玉钩冷扫了一眼星院中的下人,冷沉着脸开口。 “说,最近都有什么人来星院?” 笑星身边的贴身小丫头火儿,飞快的开口:“回夫人的话,小姐一直和公主走得近,她经常过来找小姐玩儿,再没有其她的人了。” “难道是夏飞絮,”玉钩轻喃,虽然她不愿意相信,是夏飞絮动了手脚,可是自从夏飞絮莫名其妙的来到逍遥城后,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先是有人刺杀他们,现在又有人对笑星下毒,这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夏飞絮,不待玉钩多想,离轩已经朝旁边命令。 “给我把夏飞絮拿下。” “是,城主,”离轩的得力手下,青冥恭敬的领命,带着几个手下,很快把夏飞絮带进来,玉萧和玉竹也得到了消息,赶过来,一看到笑星昏迷不醒,不由得对夏飞絮更加的憎恶,那白凝随着他们身后走进来,夏飞絮望着一屋子的人,这里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是清白的,她的眼泪包在眼里,望着上首的离轩和玉钩。 “我没有对笑星下毒,她那么可爱,我怎么会对她下毒呢?” 玉钩看她的样子,倒不像真的下毒,不由朝离轩唤了一声:“离轩?” “你别信她,夏紫陌的女儿,一定像她老子一样刁钻,所以你别上她的当,”离轩狠厉的开口,一旁的玉萧和玉竹同时点头,看到妹妹如此,他们的心里都很痛,想到夏飞絮先前在街上怒骂白凝的画面,这女人刁蛮任性,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最近笑星只和她走得近,只有她可以顺带的下毒。 “娘亲,你不知道她有多恶劣,这一定是她搞的鬼。” 夏飞絮哭了起来,扫了一遍,见没人帮助她说话,眸光扫到白凝的身上,白凝的唇角浮起似笑非笑的神情,夏飞絮像看到鬼一样尖叫起来:“是她,一定是她下的毒,是她在搞怪。” 大家望过去,只见夏飞絮指着的是白凝,别人不说,就是玉萧和玉竹都不相信,脸色冷凌,阴森森的开口。 “夏飞絮,你可以诬赖别人,但是别赖白凝,好吗?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是你和笑星在一起,怎么赖到白凝的头上了。” 彩儿和燕儿看着一屋子的人欺负公主,早陪着自家的主子哭了起来,冲到公主的面前护着夏飞絮。 “你们竟然胡说,公主平常连一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害笑星小姐,是别人陷害公主的,人人都说逍遥城的城主和夫人英明一世,看来也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彩儿的话音一落,离轩脸色难看至极,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敢如此大言不惭,脸色不由得难看至极,冷气在寝室内流窜,狠狠的命令青冥。 “立刻把夏飞絮关到牢里去,如果笑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要她偿命。” “是,”夏飞絮被带了下去,她的小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扫了屋子内的人一眼,什么也不说,自己留下来真是自取其辱,她不害怕死,只是心疼笑星,她那么可爱,此刻却死气沉沉的睡在那里,自己死了不足惜,只怕南夏国和逍遥城将势不两立,而那个真正下毒的人却逍遥法外,其实她相信,是白凝下的毒,至于她为什么忍心向笑星下毒,她就不知道了。 寝室内,玉钩幽幽的望着离轩。 “夏飞絮那么伤心,真的是她下的毒吗?”虽然有点怀疑,可看到床榻上笑星所受的苦,玉钩的心好痛,伸出手紧紧的握着笑星的小手:“笑星,你一定要坚强,娘亲和爹爹还有哥哥们在这里陪你。” 离轩紧搂着玉钩的肩,两个人相视望着笑星,笑星是欧阳府的开心果,想到她此刻所受的苦,做为父母的却不能分担,离轩只觉得心里很苦,俊魅毓秀的容颜上,黑瞳幽暗难明,带着深深的愤怒,对夏飞絮的,对夏紫陌的,这一切都是夏紫陌搞出来的吧。 一家人心痛的围在笑星的床榻边,白凝站到玉萧的身边,望着笑星,眸光带着浅浅的柔和还有一抹心疼。 “笑星受苦了?” 玉钩点头,轻轻啜泣起来,因为她的啜泣,整个房间里很压抑,这时候床榻上传来细细的低吟,玉钩一听到笑星的声音,飞快的到女儿的床边。 “笑星,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亲?” 闹别扭 笑星醒过来,看着身边围了一大群的人,小脸蛋上满是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娘亲如此伤心,竟然哭了,笑星伸出小小的手轻拭娘亲脸上的泪珠。 “娘亲,怎么了?” “笑星有没有觉得很难过?”玉钩小心翼翼的问笑星,怕她难受,可是她却茫然不知的样子,玉钩掉头望向身边的老大夫:“快给她看看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感觉呢?” 老大夫一听赶紧上前把脉,过了一会儿才摸着胡须,轻声的开口:“没想到那人下的银珠粉并不多,所以她发作的周期会长一些,而且这样戒起来比较容易得多。” 离轩和玉钩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下毒的人竟还有些良心,知道愧疚,只下了一点。 可就是这一点,只怕笑星也有苦头吃了,握着笑星的手:“笑星,你一定要坚强,娘亲和爹爹会陪在你身边的。” 笑星笑起来,点头:“娘亲,我生病了吗?你放心吧,笑星会很乖很乖的,娘亲不要伤心了。” 玉钩听着女儿的话,虽然心里更痛,可是却强忍住流下的泪水,陪着女儿说话儿,其她人陆续的退了出去,寝室中,只有离轩和玉钩陪着女儿,老大夫被小丫头送了出去。 是夜,笑星的毒瘾发作,在床榻上直滚,一边揪着衣襟一边还不忘安慰娘亲:“娘亲,笑星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离轩和玉钩看着眼前的女儿,连死的心都有了,玉钩毫不犹豫的喂血给女儿,总算止住了她的痛楚,离轩看着眼前的母女二人,心疼不己,紧搂着她们一整夜。 地牢里,暗淡无光。 牢门被轻轻的打开,一道娇健的身影闪身进了牢房,地牢里没有什么犯人,很轻易的便找到唯一关押着人的牢房,夏飞絮一脸伤心的坐在牢房中,她伤心的不是自己受的苦,而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还有笑星所受的苦,一旁的彩儿和燕儿一直落泪,轻轻的念叼着。 “公主,他们如果真的敢伤害你的话,皇上不会饶过他们的?” 彩儿的话落,一旁的燕儿点头,公主可是万金之躯,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对待公主,两个小丫头越想越伤心,现在公主成了阶下囚,奴婢相信,那些侍卫一定把这个消息送到南夏去了,皇上很快便会派兵过来救我们了。 “是啊,皇上很快便会来救我们了,说不定还会攻打逍遥城。” 牢房内的人正说着话儿,忽然一阵风吹过,夏飞絮冷然的开口。 “出来,我知道你会来,说吧,还想做什么?” 一身黑色劲装的白凝从牢房外面走进来,淡然的望着夏飞絮,其实这丫头脑袋瓜挺精明的,能猜出是她所为,可惜那些人不相信她,白凝的唇角浮起笑意。 “我来救你出去。” “真的,”彩儿和燕儿一听白凝的话,早高兴的跳起来,可惜夏飞絮没有动,冷凝着眉,细细的打量着白凝,最后肯定的开口。 “白凝,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不会走的,你是不是想我离开这里,回到南夏国去,然后让我父皇出兵攻打逍遥城,这样就会两败俱伤了,是吗?” 白凝笑,夏飞絮果然聪明。 “就算你不走,你父皇也会出乓的,这走与不走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怕他们杀了你罢了,既然你不想走,那就等死吧。” 白凝慢条斯理的说着,身子一转,准备离开,那彩儿和燕儿早叫了起来:“白姑娘,带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要走。” “要走你们两个走,我是不会跟她走的,”夏飞絮态度很坚决,其实她想到了另一层的意义,现在在牢里倒是安全的,如果白凝把脑筋动到自己的头上,那自己非死即伤,到时候南夏让逍遥城交人,交不出人来,一城一国之间必然开战,要有多少的百姓受伤啊。 “由不得你了,”白凝冷沉下脸来,身形一晃,移到夏飞絮的身边,可惜夏飞絮早防着她这一手,更快一步的逃开,夏飞絮并不是胸无点墨的公主,从小喜欢习武,武功虽不是很厉害,却也不差,所以白凝要想一时得手,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个人在牢房里打了起来。 不过白凝的下手显然比夏飞絮狠得多,眼看着夏飞絮要败下阵来,忽然牢房门前响起来脚步声,虽然轻盈,两个人却都听到了,白凝脸色一变,没想到半夜竟然有人和她一样来牢里,此地不宜久留,狠狠的瞪了夏飞絮一眼,转身朝一个窄小的窗口疾驶过去,因为她身材瘦弱,所以轻易的钻了过去口 夏飞絮松了一口气,调整气息”警戒的望着牢门,这来的人又是谁? 暗影下,立着一身白色胜雪的男子,长发披肩,周身的冷魅,幽然的望着牢里,挑眉,轻呼:“发生什么事了?” 彩儿和燕儿早吓哭了,尖叫起来:“刚才有人来杀我们。” 夏飞絮却什么也没说,因为来的人是玉萧,她最倾慕的玉萧,她不知道他这么晚了来干什么?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即便她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玉萧冷沉下脸,丝丝冷气溢出来:“谁?” “白凝那个女人,她要带我们走,我们不走,她就想杀公主,”燕儿飞快的开口,夏飞絮想阻止,但燕儿己说了出来,她不想自取其辱,因为玉萧和玉竹两个人相信白凝,所以她们说什么也没人相信。 果然玉萧没说什么,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脸色暗沉了一下,刚才在牢门前,看到有人打昏了牢头,就知道有人进了牢房,没想到是白凝,虽然不太相信,可是为什么夏飞絮一直说白凝的不是,还是白凝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玉萧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抬头望着夏飞絮。 “我放你离开这里?” “为什么?”夏飞絮诧然,她是不会相信,玉萧会同情她,大概是因为什么理由吧,果然玉萧冷沉的声音响起:“如果笑星真的出事了,爹爹一定会杀了你的,到时候南夏国和逍遥城必然交恶,那样的话百姓可就受苦了,我不希望有战争。” 玉萧简单的说明来意,夏飞絮笑,其实她也不希望一国一城交战,这样的话倒霉的是百姓,但是她不会走的,因为夏家的孩子做事是光明磊落的。 夏飞絮挺直小小的胸脯,铿锵有力的开口:“我是不会走的,因为我不会带着罪名离开,我只希望你们逍遥城的人不会那么窝囊,任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我夏飞絮可以坦然的说,我不会对笑星下手,她那么可爱,我是不会忍心的,所以希望逍遥城还我清白。” “你?” 暗黑的牢里,玉萧冷然的瞳孔穿透夏飞絮认真的表情,望进她的骨子里,这个女孩子比白凝更让人费解,第一次见面,她刁蛮任性,第二次见面,她笑若桃花,此时再见,她竟然倔强自负,既然她不走,他当然不能逼她走,不过要加强戒备。 “好,如果你真的没下毒,逍遥城的人不会让你背黑锅的。” 玉萧沉声开口,往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步子,缓缓的开口:“那天为什么要刁难白凝?” 如果没有那一幕,也许他们会对她好一些,牢里夏飞絮笑了起来,果然是因为那一次啊,幽幽的叹息:“如果我说,是她动了手脚,惊了我的马,你信吗?” 玉萧什么也没说,大踏步走出去,如果夏飞絮说的是真的,那么白凝真的是太厉害了,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娘亲说,她是她好朋友的义女,可是这只是白凝在说,这是真的吗? 玉萧带着疑惑离开牢房,牢房中夏飞絮苦笑,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后,她要离开逍遥城,这里真的太伤人心了。 萧院里,玉竹竟然坐在玉萧的房间里。 “你去找她了?” “是,”玉萧点头,他不想让百姓受累,不过玉竹显然不赞成他的做法:“她害了笑星,爹爹不会放过她的,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可能那毒并不是她下的,要不然她不会不走,”玉萧的心里有一点松动,对夏飞絮,他似乎有了另一层的认识,但是玉竹却不管他想什么,他很生气的望着玉萧:“你别被她迷惑了,就算她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心地那么差,你看白凝,虽然不那么漂亮,可是心地却好。” 玉萧不说话,掉头望着窗外天上的月,月有阴晴圆缺,人也是,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如果真有,是那么的不真实。 “玉竹,你相信世上有完人吗?” “完人?”玉竹愣了一下,最后听懂了玉萧的意思,摇头:“没有,怎么会有完美无缺的人呢?” “那你不认为白姑娘在我们面前过于完美了吗?她究竟是谁呢?为什么到逍遥城来,她一来逍遥城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玉萧的话一完,那玉竹像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在房间里乱窜,连连的嚷叫起来。 “你疯了,今天晚上你是被那个妖女迷惑了,竟然怀疑起白凝了,她是那么的好,怎么会下毒害笑星呢,我确定你疯了,难道你没听娘亲说,她是娘亲好朋友的义女吗?” 玉萧一看玉竹的在声嚷嚷,这半夜三更的,院子里的人都要被他惊动了,脸色一沉,冷冷的喝止:“你吼什么,只不过和你说件事,像踩到尾巴似的。” 玉竹被哥哥一训,总算安静了下来,可是他是决不会让人侮辱心目中的女神的,这玉萧先前不也是挺喜欢白凝吗?为什么去一趟牢里,一切都变了,一定是那个妖女使了妖术,玉竹闪烁着眸光打探玉萧,可惜他一脸的冷然,根本让他看不出来什么。 “玉萧,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妖女了?” 玉竹气势汹汹的责问玉萧,玉萧的唇角一掀,淡然的像没看到他,挥了挥手:“滚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为什么,那妖女一定使了什么盎木,”玉竹嘟嚷着离开萧院。 第二日一早,笑星醒过来,精神竟然好了很多,很显然她身上银珠粉下的不多,很容易控制,离轩和玉钩松了一口气,两个人熬了一夜都有些累,吩咐了小丫头好好照顾小姐,他们回院子里休息一会儿。 玉萧和玉竹还有白凝都来探望过笑星,只有夏飞絮没有来,笑星奇怪的的挑眉:“为什么夏姐姐没来看我呢?” 房间里的三个人脸色都有些不自在,望向别处,玉竹咳嗽了一声,笑起来:“笑星有没有饿,哥哥让人做东西给你吃?” 笑星眨巴着眼睛,认真的望着玉竹:“夏姐姐呢?她怎么了?” 白凝见玉萧和玉竹为难,便淡然的开口:“因为城主怀疑她向小姐下毒,所以便把她们主仆关起来了。” 笑星听了白凝的话,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声音尖锐起来:“为什么把夏姐姐关起来,你却没有关起来呢,要关也是两个人一起关起来啊?” 白凝没想到笑星为如此说话,当下身子倒退一步,玉竹一听笑星的话,脸色难看起来,飞快的责怪起笑星:“笑星,快向白姐姐道歉,白姐姐心地好,怎么可能向笑星下毒呢?“ “可是为什么把夏姐姐关起来,这不公平。” 笑星不依不饶的,看到玉竹哥哥为了别人责怪自己,眼泪立刻溢在眼眶里,狠狠的望着他,咬唇就是不道歉,此刻看着白凝淡然的神情,她觉得格外刺眼,总觉得这女人的一切都是装的, “笑星?”玉萧想说什么,可是笑星显然生气了,挥着手尖叫:“你们走,你们走,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了,我谁也不要看到。” 笑星说完用薄被把头蒙起来,玉萧和玉竹看着眼前的状况,不好再说什么,便领着白凝退了出去,玉竹立刻代笑星像白凝道歉,白凝摇头,没说什么,其实她知道笑星对她没什么好感,而欧阳家的人早晚会发现一切的,看到玉竹全然信任她的样子,倒觉心头沉重,默然的回身往外走去。 玉萧和玉竹只当白凝是因为笑星的话难过,也有些气愤,两个人各自回院子。 轩院里,有小丫头禀报给城主和夫人。 “什么?笑星闹了起来?为什么啊?”玉钩虽然累,可一听到笑星闹了起来,仍然心疼,忙开口询问侍候她的小丫头。 “回夫人的话,小姐听说公主被关起来,便闹了起来,说要关为什么不连白姑娘一起关起来,后来两位少爷生气了,让小姐给白姑娘道歉,小姐便生气了,在房间里一直哭。” 玉钩心里那叫一个恼怒,脸上浮起冷色,这玉萧和玉竹真的太不知好歹了,为了一个外人怎么能伤了妹妹的心呢,夜里笑星承受着那样大的痛苦也没有哭一声,这一大早上的惹得她哭起来,现在想来,笑星的话原也有些理,为什么两个人住在欧阳府里,只关夏飞絮一人,想那夏飞絮思单纯,倒不似白凝深沉,这种事原是做不来的,眼睛不由扫向离轩,自己怎么同离轩一样武断了,离轩是因为憎恨夏飞絮的父皇,所以连带的对夏飞絮没什么好感。 “你看这事闹的,还不让人放了夏飞絮?” 玉钩对离轩开口,离轩不同意:“那毒还未查出来是谁下的,怎么能放人呢?如果把她放出来,再给笑星下毒怎么办?” “那就照笑星的话,把白凝也关起来,”玉钩脸色沉下来,有些生气,笑星都这样了,自己半夜放血,已经很累了,他还在那里生闲气。 离轩听着玉钩的气话,知道她恼了,只得朝外面开口。 “青冥,把夏飞絮放出来,但是不准她乱跑,派两个人跟着她,直到查清小姐的毒为止。” 青冥应声下去,房间里,离轩和玉钩都有些生气,两个人背对背的躺在床上,闭目休息,这是他们成亲十年来第一次闹分阂青冥把夏飞絮放出来,笑星一看到夏飞絮出来,整个人高兴得起来,夏飞絮在寝室中陪着笑星说话儿。 “夏姐姐,你别生气,笑星没事。” “我没生气,只是想到有人给笑星下毒,我就好难受,笑星这么小,会得罪谁呢,竟然给笑星下毒,太可恶了?” 夏飞絮说着握着笑星的小手,很有感情的开口:“笑星,夏姐姐谢谢你相信夏姐姐,我没有给笑星下毒,笑星长得这么可爱,是人只怕都不忍心给笑星下毒的,除非那人是铁石心肠。” “没事了,我们不说这个事,说别的高兴的事情吧。”笑星不想提这个事情,一提便想起竹哥哥让她道歉的事情,心情极度的郁闷,因为竹哥哥一向最疼笑星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帮助别人呵责她,想起这些笑星便觉得很难过,所以她宁愿不提。 萧院中,玉萧冷冷的望着玉竹,两个人像斗鸡似的对恃着。 最后玉竹败下阵来,不满的嘟嚷:“我又做了什么错事,你这样盯着我?” “你不该为了一个外人,伤害到笑星,她中毒了,何况她说的话没有错,两个人一起住在欧阳府里,为什么要关一个人,却不关两个人?” 玉萧就事论事,玉竹不赞同的蹙眉,冷睇着玉萧:“我肯定你被那个妖女迷惑了。” “好了,我不想说了,现在我们还是查出到底是谁给笑星下毒了?不管是谁,只要她给笑星下毒了,我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玉萧周身的冷然,戾冷霸道,双手环胸,斜依在门菲上,一脸的漠然。 玉竹没说什么,只要查出有人对笑星下毒,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们大可不必针对白凝,他相信白凝绝不是那种人。 逍遥城 风波 欧阳府,一向和乐融融,可是最近几天里,整个府邸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城主和夫人不说话,大家谁敢大声的喧哗,说到底是夫人一直没有给城主好脸色,不说话,也不理他,不管城主如何和颜悦色都没用。 小小的笑星也感受到了爹娘之间的冷战,敏感的想着一定是因为自己身上的银珠粉。 “娘亲,你别怪爹爹了,笑星已经没有事了,娘亲这样,笑星会很难过的” 笑星身上的银珠粉毒气已经被控制住了,不过整个人瘦弱了很多,巴掌大的小脸蛋上,大眼睛越发的大,长睫毛闪动着,楚楚可怜,玉钩看女儿说话,不好说什么,只得安慰她:“爹娘没事。” 那离轩乘机拉着她的手,玉钩想沉下脸来,可惜儿女都站在面前,遂忍了下来,陪着笑星说了一会子话,走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嘀咕。 “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们的感情是何其的深厚,整整十年了,现在你的情绪还影响到分析能力。” 离轩不说话,干笑,对面夏飞絮的事情,他处理得确实有欠公平,可谁让她的父皇当初太过份了呢,自己让他女儿吃点苦头,也没什么啊?不过他可不想当着玉钩的面说。 “好了,我知道了。” 两个人恩恩爱爱的搂着走出星院去,院门前,管家急匆匆的奔过来,恭敬的开口:“老爷,苏将军过来了,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离轩和玉钩同时一惊,脚步飞快的往前面的正厅走去。 正厅里,苏天阳正双手背在后面,心急的来回踱步,一听到脚步声掉转头望过来,看到玉钩和离轩的影子,忙迎了上去。 “城主,夫人,出事了!得到消息,夏紫陌出兵二十万准备攻打逍遥城,这一次他们准备来个鱼死网破了。” “嗯,”玉钩蹙眉,果然出事了,一定是侍候着公主的那些侍卫回南夏国去禀报了,想来夏紫陌一定很喜欢夏飞絮这个孩子,所以一听到女儿被关,才会如此急不可待的派兵攻打逍遥城吧。 “很快就要兵临城下了?” 苏天阳提醒城主和夫人,玉钩冷然的开口:“既然他们来了,当然要战,你吩咐下去,全城戒备,一应武装设备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们敢靠近逍遥城,我们绝不手软。” “好,”苏天阳点头,要说打仗,他们逍遥城并不害怕,可是却无辜的伤亡许多兵将,才是令人不安的事,苏天阳走到门边停下来:“城主,我们可以让公主出面,只要她向南夏国的皇帝说明一切,我们可以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安抚南夏国的人了。” “你以为我们那么对待了夏飞絮,她会如此做吗?” 玉钩反问,夏飞絮在逍遥城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的,现在她的父皇过来为她出气,她怎么可能反过来帮助逍遥城呢,所以苏天阳的提议,等于白说。 可是消息传到夏飞絮的耳边,她的脸色立刻变了。 “彩儿,你说父皇真的出兵攻打逍遥城了?” “是啊,公主,我听到街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南夏国出兵二十万攻打逍遥城,这下好了,看这些人敢欺负我们,”彩儿兴高采烈的说着,夏飞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不想任何人因为她而牺牲,那可是二十万的人命,这逍遥城固若金汤,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到时候两败俱伤,吃亏的一定会是他们南夏国。 “彩儿,燕儿,我要出城去。” “啊,公主,我们出不去啊,我们一出院门就有人跟着我们,”燕儿惊讶的开口,公主想出城去干什么? 夏飞絮心急如焚的在房间里踱步,忽然脑门一皱,来了主意,扫了彩儿和燕儿一眼,燕儿的身形和她有些相似,虽然那些人限制了她的自由,但并没有限制住小丫头们的自由,她可以冒充燕儿出府,燕儿冒充她呆在院子了。 “燕儿,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和你换一下,我假扮成你出城去,你和彩儿留在欧阳府中。” 燕儿和彩儿一听夏飞絮的话,脸色都变了,现在那白凝处处针对着公主,公主单独出去,只怕会有危险啊,所以她们不能让公主做冒险的事情。 “公主,万万不可,”两个小丫头跪下来央求着,夏飞絮哪里理她们,连连的摆手:“好了,我决定了,燕儿快点,别磨蹭了,我不想让南夏国和逍遥城打起来。” 燕儿没办法,只好起身和公主把衣服对调了,又帮助公主梳了一个丫头髻,因为公主长得太漂亮了,而燕儿的皮肤有点黑,夏飞絮用石墨擦了一点在脸上,果然黑多了,如果不细看,和燕儿相差无几了。 “好了,你们好好呆在院子了,我出去了。” “公主,你千万不要有事,”两个小丫头哭着叫起来,一直目送着夏飞絮走了出去,心头沉甸甸的,也不敢多说什么。 夏飞絮果然很轻易地出了欧阳府,也没人跟着,因为现在正是逍遥城忙乱的时候,大街上冷冷清清,人影全无,大家都躲在家里了,只有兵将在街上走过,夏飞絮贴着墙一直往城门走去,这时候城门口阻住了很多人,因为要打仗,很多人离家到外面去避难,挤成一团,夏飞絮也混在了人群中,和大家一起往外挤,那些守城的士兵等到人潮峰涌过去,关上了城门。 夏飞絮随着人群四散分开,她顺着南夏国和逍遥城的必经之路往前行去。 郁郁葱葱,茂密的林子上空,鸟雀啾啾的鸣唱着,欢快无比,这些动物,哪里知道,这里将很快生灵涂炭,而夏飞絮就像一个拯救万物的谪仙似的一路狂奔,她是绝不允许战争发生起来的。 可是有人不会让她如愿的。 一道俏丽的影子挡住了她的去路,衣袂飘飘,抱剑而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杀机,寒气四溢。 夏飞絮冷冷的望着挡住她去路的白凝,唇角勾出一抹狠厉。 “白凝,我不管你和欧阳家有什么仇恨,但是我绝不会让南夏国和逍遥城开战的,因为那样会伤及到很多无辜的人。” “可是你确定打得过我?”白凝抱着剑阴冷的笑,上次在牢里就让她逃过了一劫,这次别指望她会放过她,而且她是不会再心软的,因为心一软放过了笑星,结果却导致自己的局面全盘的不利。 “就算打不过,我也拼一次,”夏飞絮说我,小身子往空中一跃,她不敢恋战,只想逃出去,但是白凝哪里让她如愿,凌空一拭,身形如闪电般的疾驶而至,宝剑闪出万道光芒,直直的向夏飞絮刺去,夏飞絮一扬手,手上戴着的银光镯脱手而去,带着一股劲风击向宝剑,原来夏飞絮的兵器是手上的银制手镯。 可是白凝的实战经验明显比夏飞絮强多了,只打了一会儿功夫,夏飞絮便受到她的剑气所伤,收回银色手镯,倒退两步,方立定,咳嗽了一下。脸色白了,嘴里一股甜腻的味道,强忍住望向白凝,淡然的笑。 “看来今日我难逃一死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让我死得瞑目一点,你为什么要如此刁难欧阳家的人?你明知道夫人和玉箫还有玉竹都喜欢你,怎么还做这种事呢?” 白凝默然,其实她也喜欢欧阳家的人,可是她身上有使命,她欠了别人的养育之恩,自当报还,所以一切都是命里的劫数。 “夏飞絮,这是我和他们家的事,你受死吧!” 白凝凌空跃起,宝剑直直的刺了过来,夏飞絮一闭眼,全然认命的等死,可是宝剑并没有刺中她的身子,只听到空中一声细碎的撞击声,白凝的宝剑回弹出去,整个人回身倒退两步站定,只见夏飞絮的面前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年,一个冷漠镇定,而另一个满目惊诧,全然的难以置信,心痛莫名的样子,白凝的心里一疼,却什么也不能说,看来是她过高的估计自己的魅力了,这两个人只怕早就怀疑她了。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欧阳家的人?” 玉箫冷沉得开口,一旁的玉竹心痛无比的出声:“白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我们是多么的相信你,可是却是你在暗中做的这一切,你和欧阳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白凝淡然的笑:“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无话可说。” 玉箫一看她的神情,恼意顿起,想到她所做的一切,差点毁了逍遥城,身形凌厉如破空的竹,直直的击向白凝,那玉竹更快一步的挡在白凝的面前,伸出手挡住了玉箫的拳头。 “白凝,你走吧,我们不想再看到你。” “玉竹,你疯了,她走了还会搞出名堂的,”白凝眼看着兄弟俩争执不下,一纵身离开了密林子,玉箫眼看着人已经走远了,一收手冷视着玉竹:“原来你喜欢她,放了她,只会陷逍遥城于不顾。”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伤了她,只有这一次了,以后如果她还敢对逍遥城出手,我绝不会手软,”玉竹一向笑面如花的脸庞,妖邪如鬼魅,玉箫不说什么,回身望向夏飞絮,没想到他们所有的人都冤枉了夏飞絮,正如她说的,也许最初的第一次见面,是白凝用的诡计。 “对不起,让公主受委屈了。” 夏飞絮胸口一热,什么都没说,自己总算清白了,对于欧阳家的事情,她不想多说什么,现在她只想阻止这场战争。 “算了,我夏飞絮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现在我要去南夏国的军队,让他们收兵回国,”夏飞絮一扬小脑袋,满脸光彩的离开了林子,玉箫怕她再出什么意外,赶紧护送着她一路往南夏国的营地。 南夏国领兵的将领一看到公主完好无缺的站在面前,顿觉惊诧,夏飞絮命令那些人立刻退兵。 其实南夏国知道逍遥城的厉害,这次是做了拼个鱼死网破的准备的,没想到公主竟然没事,所以听到公主的命令,立刻撤兵,夏飞絮随同大军回国,站在马车上遥遥望向那立在阳光下的美少年,自己爱恋的对象,只可惜不是郎情妾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挥手,告别,坐进马车里。 逍遥城里,苏天阳得到消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不怕南夏国,可是杀戮太深,总不是好事,能和平解决最好,没想到最好还是公主出面了,由此可见南夏国的公主,是个深明大义的人。 欧阳府里,玉箫把白凝和夏飞絮的事情说了一遍,离轩和玉钩脸色都很难看,没想到白凝竟然做出这等事来,其实整个欧阳府的人,只有笑星是最聪明的,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亲近白凝,而和夏飞絮玩得很开心。 玉钩对夏飞絮说不出的愧疚,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那孩子还真是一个乖孩子,可惜和自己的儿子有缘无份,叹息,一场战事总算过去了。 白凝,她究竟是谁?她费了那么大的心事来害欧阳家,那么她真的会收手吗?只怕不可能,那么她真的是燕京的义女吗?燕京真的没死吗? 离轩握着玉钩的手:“以后我们注意点就是了,你别想多了,也不要自责。” “嗯,好在笑星没出什么事,我就放心了。”玉钩点头。可是心底却浮起淡淡的疑惑,燕京真的没死吗?可是白凝说他没死,她一定知道燕京的下落,她想查个水落石出。 “过几天,南夏国的比武大会开始了,我们一起去南夏国散散心吧,你一直呆在逍遥城里,也闷坏了。” 离轩柔声开口,玉钩点头,一家人商议好了,几天后出逍遥城前往南夏国去参加比武大会,正好让玉箫和玉竹长长阅历。 几日后,离轩把逍遥城的一切事务交待给苏天阳,一家人坐着马车前往南夏国,一来参加比武大会,二来,对于上次怠慢公主的事,向夏紫陌道个歉,再怎么说,夏飞絮好歹也是一个公主,最重要的是她心地善良。 一路上景色秀美,让人神清气爽,果然畅快很多,这日到了西月镇。 逍遥城 卖身葬父 西月镇,一个不大不小的小镇子,属于西鲁国的边境,平时很冷清,但这几日却很热闹,因为西鲁国有些武林人士前往南夏国参加比武大会,听说这次国籍不限,胜者可为南夏国的武状元,另奉上黄金一千两。 这消息振奋了四周,有人是冲着官位而去,有人是冲着黄金而去,一千两的黄金一辈子也没见过。 离轩和玉钩一家人到达西月镇时,天色近晚,夕阳的晕黄笼罩着这个小镇子,大街上人来人往,都是拿刀佩剑的人,一看便是武林人士,没想到南夏国的武林大会,聚集了这么多的人,玉钩掀帘望着外面叹息,看来是人都免不了利欲熏心,正准备放下帘子,一直坐在她身边的笑星,早趴在窗口往外看,看得津津有味的,玉钩也随着她了。 “看来南夏国的武林大会很热闹啊,但看西鲁国就去了这么多的人,只怕其他三国的人也不会少啊 。” 玉钩的话音一落,离轩点头,玉箫和玉竹两个人却事不关己的闭目养神,玉钩扫视了儿子一眼,她知道两个家伙的武功极高,不知他们有没有兴趣拿下南夏国的武状元,这样逍遥城在人们心目中就更上一层楼了。 “萧儿,竹儿,你们有没有兴趣争那武状元呢?” 满脸的期盼,可惜玉箫像没听到,玉竹蹙了一下眉,附带一声闷哼,谁也不理她,这两个家伙,玉钩抬眸望向离轩,离轩搂着她,孩子们都大了,自己的路自己走。 “由着他们吧。” “好,”玉钩不好再说什么,这时候笑星忽然叫了起来:“爹爹,娘亲快看!那边很多人围着一个女人干什么?” 离轩和玉钩顺着笑星的手指望去,只见远远的有一团人围着一个人,不时的指指点点,那些围观着的人明显的不怀好意,有些人甚至想上前动手动脚的,玉钩定睛望过去,原来跪着一个姑娘,看不清容貌,只见她的背上插着一个白色的招牌,卖身葬父?竟然有这种事? 玉钩默然不语,虽然她想帮她,可是之前白凝的事让她心生疑惑,不敢随便帮人,因为那白凝既然出现,就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笑星却开口了:“娘亲,我们帮帮那个姐姐,她好可怜喔。” 玉钩思索了一下,点头:“好吧,我们笑星一向心地善良,既然笑星开口,娘亲和爹爹怎么会不帮呢?” 离轩朝前面驾车的手下命令:“停下。” 马车停了下来,一家人下了马车,玉箫和玉竹因为坐了一天的马车,也下来活动一下筋骨,这一家子,男的俊女的美,一下子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大家都望了过来,离轩和玉钩坦然以对,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了,一直往前走去。 围观的人群中,已有一个肥胖的女人动手去拉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那个肥胖的女人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嘴唇涂得很红,一看就是妓院老鸨之类的,那卖身葬父的女子显然不愿意去,那老鸨竟叫来手下的龟奴来拖她,一边还心肝宝贝的叫着。 “乖乖女儿啊,你就跟着妈妈走吧,你爹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给他找个风水宝地,把他妥善的安排了,”围观的人不屑,大概是把人扔到野林子里去,玉钩正待上前,忽然旁边走出一个中年汉子,冷冷的命令那个老鸨。 “放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汉子说完,手里的宝刀一扬,那老鸨倒抽了一口气,不过并没有退缩,反而大声的骂了起来。 “你个奶奶熊的,竟敢管老娘家的事,你以为自己有多能吗?老娘今天让你知道我们香雪楼是什么地方!来啊,给老娘好好会会这家伙。” 那老鸨话音一落,从人群最外面冲进来几个壮硕的汉子,一涌而上和那汉子动起手来。 那汉子本就是武林人士也不惧怕,几个龟奴有什么真本事,闪身斗了起来,这时候谁也不去看那卖身葬父的姑娘了,倒都去看那些打斗了,可是那些龟奴竟然都是好身手,不大的功夫便把先前说话的汉子拿下来,打得很惨。 “姑娘,今天你一定要跟妈妈我去香雪楼了。” 那一直跪着伤心的女子,这时候抬起头,顺了一下她滑落的秀发,露出她精致的五官来,这时候只听到此起彼落的声音,这姑娘长得太美了,就是玉钩也看得愣住了,肌肤似雪,柳眉粉黛,俏鼻樱唇,一身白色的孝服,衬得她好似九天之外的瑶池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就那么静静的跪着,圣洁而不容人侵犯。 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有人义不容辞的开口。 “姑娘,你别怕,在下一定会帮助你葬父的。” 说话的人先前一直默然的缩着身子,这时候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他的旁边另站出一个人来,瘦小的汉子:“姑娘,归我来帮你葬父吧。” 一时间,众人竞相争夺着要帮姑娘葬父,一扫先前的冷清,那老鸨此时也回过神来,香雪楼里的姑娘很多,她还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呢,当下朝那些燥动的人群叫了起来。 “老娘看中的东西,你们也想抢吗?” 她的话音一落,那些本来正在争抢的人相视一眼,最后齐心合力的同时出手,朝那老鸨和龟奴出手,这些人中不乏好手,很快便把老鸨和龟奴打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趴在地上轻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哼哼了。然后那些人围到姑娘的身边去示好。 离轩和玉钩站在外围,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况,想来这么多人总有那么些心肠好的,所以他们不打算出手了,正准备离开,忽然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 “难道我真的命里,”那话音竟无比苍凉,分外清晰地落到离轩和玉钩的耳朵里,两个人一怔,想来这姑娘也够可怜的了,如果这些男人替她葬父了,必然不安好心,不由心生怜惜,玉钩朝离轩点了一下头,离轩身形一闪,凌空越过众人,落到那姑娘的面前立定。 “好了,别争了,姑娘,这是二十两银子,你去把老父葬了,回家去吧。” 离轩把二十两银子放在那姑娘的面前,看她的样子最多和玉箫和玉竹差不多大,声音不禁柔和了很多,那姑娘一听到离轩的声音,接过银子连连的磕头:“多谢恩公的施舍,小女就是做牛做马也要还这份恩情。” “不用了,你回去吧,”离轩拨开众人往外走去,那姑娘还在里面磕头,那围观着的人群眼看着离轩坏了他们的好事,脸色难看异常,朝着走远的离轩怒喝了一声。 “站住,可恶,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管老子们的闲事?” 他的话音一落,只见眼前一片火红的云快速的扫过,啪啪的两记耳光响过,只打得他头昏脑涨,身子倒退两步,只听到一声冷邪的声音响起:“再说一句老子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那汉子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望了过去,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俊美如神祗的少年,黑发束冠,火红锦袍,狭飞的眉,细长的星眸,鹰鼻薄唇,好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别说那围观的女人,就是男人,也倒抽了一口气,今天真是太震撼人心了,这卖身葬父的女子美,没想到这少年郎也俊,就是他身后的一堆人长得也分外的俊美,最可怕的是他身上的妖邪之气,似笑非笑,双手抱胸,怡然自得,好似刚刚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他所为,那速度惊人的可怕,这时候那些人后知后觉,哪里还敢出头。 离轩和玉钩领着孩子们上了马车,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那些人等到他们走了,才敢大声的说话。 “好厉害的少年啊,要是他去参加武状元的比试,我们还有机会吗?” “是啊,只怕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满是失望的口气,掉头望向卖身葬父的女子,只见原来停放尸体的地方,一个人影也没有,哪里还有人啊,那姑娘动作好快啊,众人一阵遗憾,四散开来。 西月镇,因为地方小,总共只有两家客栈。 东有醉月楼,西有万家轩。 玉钩他们打西边来,所以就近选择了万家轩。 万家轩的客人很多,门前停了很多马车,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很是热闹,离轩和玉钩从马车上下来,那店小二早热情如火的迎上来,恭敬的开口:“客官是住店吗?” “是,有上好的房间吗?” 店小二歪头想了一下,高兴地点头:“有,有,还有两间呢!不过你们这些人,够吗?” 玉钩扫了一眼,确实不太够,不过出门在外,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便点头:“好,再准备两间简单的房子吧。” 店小二一听,高兴地点头:“好,客官随我进来。”说完抬手示意前门的马夫,把马车牵到后面去喂养,自己把客人招呼进客栈,那掌柜的一看来了这么多人,高兴得眼睛都眯了,今天晚上又是爆满啊,怎不令他开心呢,殷勤的开口。 “客官是住店吗?” “是,”玉钩点头,简单的开口,几个人站在柜台前,吸引得大堂里很多人张望,天哪,咋生得这么俊呢?男人俊来女人美,真是让他们羞愧不已啊,这一家子可都是神仙人儿啊,就连身后的手下都长得俊朗有神。 离轩周身的冷硬,眸光好似冰霜似的扫了一圈,那些人一看到如此锐利,杀气四散的目光,哪里还敢张望,掌柜的一看到这男人毓秀如竹,却周身的冷气,只有面对身边的柔美女人时,眸光才柔和下来,不敢怠慢。 “小二,把人带到楼上住,先安排住下来,看客官要什么,马上送上去。” “是,掌柜,”小二热络的点头,招呼着玉钩她们一行人:“客官随我来吧。” 一行人上了二楼,楼下又热闹起来,刚才那男人的眸光杀气好重啊,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玉钩好气又好笑,扫了离轩一眼,没想到离轩的保护欲这么重,他总是忘了,她的武功是极厉害的,没人伤得了她。 两间房是门对门的,玉箫和玉竹住一间,离轩和玉钩带着笑星住一间,几个手下住着普通的房间里,其实他们根本不住在自己的房间里,因为要保护城主和夫人,轮班换上。 笑星左手勾着爹爹,右手勾着娘亲,大眼睛扑闪着。 “爹娘,真快乐啊。笑星要和爹爹娘亲住一起喽。” “只有一晚上,”玉钩提醒宝贝女儿,瞧这丫头兴奋成啥样了。不就是睡一晚吗?小孩子看来最喜欢粘着大人了,玉钩感概,天色不早了,还是下去用膳吧。 “走吧,下去吃点东西吧!”离轩看着眼前长得特别像的母女,疼惜的开口,没想到自己能一直陪在玉钩的身边,他们要一直相守到地老天荒,这感觉真好啊,伸出手搂着她们。 “好,”玉钩心里甜甜的,唇角露出笑意,她有他足矣。 走到门前叫了玉箫和玉竹,一行人下了楼用膳,这时候很多人吃完饭了,大厅里显得有些空旷,只有为数几个人在用膳,一看到他们下来,全都小声的说话,显然被离轩的那一记狠厉的眸光惊到了。 玉钩一家人坐了一桌那些手下也坐了一桌,店小二很快过来请示,上了店里的招牌菜。 大家也没说什么话,只安静的用膳,掌柜的和店小二不时的打量着这一群人,可看出是身份显赫的人,难不成是皇亲国戚,身上穿的都是锦服华装,一般人根本穿不起,因此诺大的客栈里竟然鸦雀无声,只有吃饭的细碎声。 一顿晚膳安静的用完,因为行了一整天的路程,大伙儿都累了,便回房休息,明天便到南夏国了。 “你们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 玉钩叮咛了玉箫和玉竹,怕他们两个家伙再生出事来,玉箫和玉竹放下碗筷,点头。 “知道了,娘。” 说完率先上了楼,一样的俊美,一火一冰,火的妖娆,冰的清寒,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移不开视线。 其他人也陆续的离开楼下,他们一离开,那楼下的声音便响起来,大概都是在猜测他们身份的,玉钩莞尔一笑,回望着离轩:“你感觉到了吗?暗处有人盯着我们?” “嗯,会是谁呢?” 离轩轻声的低喃,他可以感应到暗处的气息很冷。 “今天夜里我们小心点,”玉钩轻声的叮咛离轩,一旁的笑星睁大眼四处扫瞄,她刚刚习武,内息还弱,根本感应不到爹娘所说的气息,不过哥哥们一定知道。 夜,清冷无月,漆黑一片,远远近近的一颗星辰也没有,空气中飘飘渺渺的,雾气缭绕,树木婆娑。 几道暗影迅速的穿过半敞开的窗户,落到二楼的通道上,脚步轻缓的闪过,只见那通道上几个手下东倒西歪的睡着了,沉沉的样子,显然被人动了手脚,几个人分成两批,飞快的打开门,走进房间。 房间里烛火摇曳,床榻上躺着一家三口,正幸福的偎在一起熟睡,这甜蜜的样子刺激到了那近前的人,眼里狠厉的幽光一闪,手中的宝剑对着床上的人刺去,忽然室内风气,吹熄了烛火,一片漆黑,本该熟睡的人一跃而起,冷厉的开口。 “果然来了,在饭菜里下毒,这种雕虫小技早用烂了,”玉钩冷笑,无影手狠疾的攻向那为首的人,那为首的人在第一时间内闪身让了开来,两个人对打起来,其他几个人立刻围攻上来,那离轩怕玉钩吃亏,早飞跃过来帮她,一时间房间里打得惊天动地,隔壁也传来响声,很快便没了声响,玉箫和玉竹两个人用力的踢开门闯了进来,冷然的声音响起。 “爹娘,退下,让我们来。” 两道身形势如破竹,疾驶而至,眨眼到了黑衣人面前,像闪电似地,出手又快又狠,一招击中,那为首的人做梦也没想到竟被识破了诡计,此刻被玉箫一击而中,一口鲜血吐出来,身子受了重创,倒退两步。 玉钩看得真切,这为首的人是个女子,而且出手狠辣,手法相当的熟悉,脑海飞快的闪过信息,是谁呢? “苏采雪?你竟然是苏采雪,原来你没有死?那么燕京呢,他怎么样了?” 玉钩一挥手点燃了房中的烛火,烛火幽幽的照在那为首黑衣人的身上,她瞳孔幽深,满是恨意,看不真切她的神情,但她捂住胸口没有反击,原来她真的是苏采雪,那么燕京到底有没有死,还有那白凝其实是苏采雪的人吧,因为知道她对燕京愧疚,所以让白凝冒充燕京的义女,好对他们下手。 那为首的黑衣人笑了起来,声音尖锐无比,她练了十年的武功,就希望杀了眼前的女人,可最终竟然一败涂地,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惨烈的笑了。 “玉钩,我恨你,你杀了我吧,为什么我总是比不过你呢,因为你的存在,我杀了苏府一百多口人,那都是我的家人啊,如果没有你,没有所有的一起错误,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所以我恨你。” 杀手弃妃 逍遥城 斗志 她的声音快滴血了,愤冷的恨意。 玉钩冷笑,十年过去了,她只是更恨了,却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造成的,她真的无可救药了,现在她只关心,燕京有没有死,至于她和她之间的仇恨,她会一一算计的。 “燕京呢?他死了还是活着?” 苏采雪一听到玉钩的声音,不禁笑了起来:“他死了,我活了。” 玉钩的心一沉,却未说什么,因为苏采雪的话并不可信,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她是知道的,冷冷的望着她,朝玉萧和玉竹开口:“把这个女人拿下来。” “是,娘亲!”玉萧领命点头,两个人一起动手,忽然从外面窜进一个人来,身手相当的了得,待到玉钩和离轩回过神来,便看清烛光的掩映下,来人恍若谪仙,眉眼如画,竟是燕京,身手敏捷,帮助苏采雪一起对付玉萧和玉竹。 玉萧和玉竹不认识燕京,也不和他客气,出手狠辣快速,招招紧逼,玉钩怕两个儿子伤到燕京,赶紧唤了一声:“萧儿,竹儿,让他们走!” 一言落,玉萧和玉竹诧异,却同时收手让到一边去,那燕京乘机揩着苏采雪纵身离开,从头到尾没看屋子里任何人一眼,玉钩抬头望向离轩,这到底怎么回事? “可能他失忆了!”离轩轻声的叹息。 “失忆?”玉钩蹙眉,还真有这个可能,端看他一脸不识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失忆了,要不然不可能装着不认识,没想到燕京竟然和苏采雪在一起了,世事真是多变啊。 “小二,找人收拾一下吧,把这些人交到官府去。”玉钩看到房门外立着店小二,冷然的命令,小二也不敢说什么,没想到竟然有人半夜过来杀人,立刻招呼着店里的伙计,把那几个伤残了的家伙拖出去,送到衙门去。 大家又稍作休息,第二日一早准备离开西月镇,前往南夏国。 客栈门前,正守着一身素服的女子,正是昨天卖身葬父的女子,离轩和玉钩相视一眼,怔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姑娘,你有什么事吗?”玉钩语气柔和的开口。 那女子低睑着眉,扑通一声跪下来:“昨日多谢恩公的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求跟着恩公做个伺候的小丫头。” 玉钩抬眸望向离轩,离轩冷冷的走过去:“算了吧,姑娘还是回去吧,我们身边不需要伺候人的丫头。” “求恩公留下我吧,要不然我会难安的。”那女子连连的磕头,玉钩觉得有些不舍,伸手扶起她的身子:“起来吧,如果你实在要跟就跟着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叫蕊珠。” “嗯,蕊珠,是吧,那和我们一起去南夏国吧,以后你就陪笑星吧。” 蕊珠站起身点头,笑星走过去拉着蕊珠的手:“蕊珠姐姐,你别担心,我们都很好相处的。” “是。”蕊珠点头,松了一口气。 万家轩门前,马车已被车夫牵了出来,另有几匹骏马,是几个护卫的坐骑,蕊珠和离轩还有玉钩笑星乘一辆马车,玉萧和玉竹乘坐一辆马车,一行人离开西月镇,前往南夏国。 西月镇,某间竹屋内,一个女人愤怒的望着一边的绝美如仙的男子。 “你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岂不是更好?” “你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不能让你死了。”眉目如画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说着话,手里正在用竹子做藤椅,停也没停一下,女子一伸手抢下他手里的东西。 “你为什么如此对我,我们生活在一起十年了,难道你真的不能接受我吗?” “我说过,我们只是朋友,你别说那些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男子抬头,风轻抚他的鬓发,他的眼睛晶亮有神,烁烁生光,唇角浮起未知名的笑意,竟是那样的出尘,让看的人心里狠狠的一怔,心却更疼了。 他为了那个女人死,为了那个女人生,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为了那个女人守身如玉,为什么,老天为什么如此对待自己,先爱上了自己的哥哥,后爱上这个男人,可没有一个男人爱自己,活着真的好痛苦。 苏采雪蹲到地上去,眼泪流下来,冷戾的想着,我不会放过她的,她一定要死。 “你别怪我,”她轻轻的低喃,为了他,她无数次的想过放弃心中的仇恨,和他安然在林中生活一辈子,可是他只当他们是朋友,是的,十年了,只当她是朋友,所以她心里怨恨。 燕京站起身不看一边的痛苦的女人,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她要的他给不起,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失去了记忆,他却依稀记得自己一定喜欢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绝对不是眼前的女人,所以他只能辜负了她。 苏采雪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手一用力的掐着地上的藤条,血流了出来。 忽然身后响起轻盈的风声,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脸色立刻狰狞得可怕,冷戾的开口:“你终于知道回来了?”“义母,是凝儿的错,凝儿办事不力,请义母降罪。” 这出现的女子正是白凝,她是苏采雪当日在溪边捡到的一个小孩子,便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养,但她养她的目的是希望她为自己报仇,没想到这不中用的东西竟然感情用事。 苏采雪身形一转,甩了一记耳光过去,暴戾的声音响起来。 “没用的东西,枉费了我的栽培之心,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两个家伙了,他们是你能屑想的吗?如果他们知道你是谁?只怕恨不得杀了你吧。” 白凝身形未动,硬生生的接了一耳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浮上来,低垂下头。 “凝儿不敢,义母多想了。” “他们现在去南夏国了,你立刻前往南夏国,不准再有任何的不轨之心,否则永远不要来见我,只当我当初养了一个猫狗。”苏采雪尖锐的叫起来,脸形扭曲变形,甚是恐怖。 “是,”白凝沉声开口,她欠她的情一定会还给她的,身形一移离开了竹林,苏采雪也站起了身,望着竹屋笑了起来,燕京,你不是喜欢她吗?这一次我要杀了她,看你还有可喜欢的对象,即便是朋友,也让我们相守一辈子吧。 南夏国。 夏紫陌得到消息,逍遥城主和夫人来南夏国了,立刻派大臣迎接他们,众人被招待进南夏国的行宫。 行宫里,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瓦檐翻飞,宫墙环抱,精致华丽。 离轩和玉钩领着孩子们安心的住了下来,夏紫陌一直没有出现,他们也不心急,既来之则安之。 阳光如水的洒在行宫里,离轩和玉钩在花园里散步,身后跟着小丫头蕊珠,玉钩奇怪的回头:“蕊珠,你回去照顾小姐就行了!用不着跟着我们了!” “是,奴婢怕夫人和城主需要点什么,所以才会跟着。” 蕊珠说着,眼光似有意无意的瞟向离轩,然后半垂下头,脸色一片绯红,玉钩恍然明白怎么回事,原来蕊殊对离轩有心意,难怪这几日她一直尽心尽力的跟着他们,怎么说也没用,玉钩不禁诧异,蕊珠还真是奇怪。要说俊吧,没人比得过她的两个儿子,玉萧和玉竹,长得俊朗有神,她不去爱慕,偏要爱慕离轩这样的男人,难道说成熟的男人比较吃香? “下去吧。” 离轩冷冷的开口,蕊珠一听到离轩的话,好似受了委屈似的,咬了一下下唇,黯然的退下去,玉钩望向离轩,缓缓的开口:“离轩,只怕这丫头对你有心思!” 离轩冷笑,伸出手楼着玉钩的肩:“不管是谁,我都不感兴趣,此生有玉儿相伴已足矣,如果我辜负了这样的安排,岂不是要遭天惩。” “可是那丫头似乎越来越迷恋你了,这可怎么办?”玉钩并没有吃醋,她已经过了吃醋的年纪了,可是心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那么美的小姑娘喜欢着轩,说明轩越来越有男人的魅力了,自己都老了,心情多少还是有些郁结的,尤其是和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一比,失落感顿时来了。 “要不然我们把她送走吧,这样留在身边也不是办法。”离轩想到了银蔷的事情,当初就因为银蔷的事,害得他们夫妻俩差点分离,现在他可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笑星好像很喜欢她,我们贸然的送她走,只怕她不乐意。” 玉钩记得女儿很喜欢蕊珠,没事就围着她身边转,那丫头也真有两下子,竟轻而易举的收服了笑星的心,一大一小两个丫头玩得不亦乐乎,蕊珠明明那么小,怎么就对离轩动了心思呢,这还真是个难解的谜。 “留下她,只怕再生什么枝节!”离轩不赞同。 “要不然回头我找她谈谈,好吗?”玉钩安抚离轩,两个人一起往花园深处走去。 南夏国的飞絮宫里。 彩儿和燕儿正给夏飞絮梳一个朝云逶迤髻,髻边斜插一朵牡丹花,映衬得小脸别样的妖娆。 “公主,玉萧公子和玉竹公子都来了,你不去看他们吗?” 夏飞絮手指一颤,心底有一抹压抑的欣喜,想到要看到玉萧,心内是百般的高兴,可想到自己的一腔爱意空付与流水,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父皇一定会安排人招待他们的,我就不过去添乱了。” “那你不是一直不开心嘛?”彩儿心知肚明,公主明明喜欢欧阳公子,现在人来了也不去看望,只在寝宫里纠结,真是急死她们两个小丫头了。 “公主?“彩儿还想说什么,便听到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贵妃娘娘驾到。” 这贵妃娘娘正是夏飞絮的母妃,一听到母妃过来了,夏飞絮赶紧收拾起失落的心情,迎了出去,远远的看到一个光彩夺目恍然神仙妃子的女子,盈盈拜了下去:“絮儿见过母妃。” “起来吧!”贵妃娘娘和颜悦色的开口,伸出手牵起絮儿的手,娘俩一起坐到上首的凤榻上。 “絮儿怎么躲在寝宫里没有出去啊,这几日开始比武大会了,到时候可有很多青年才俊参加比武呢,你知道你父皇的意思吗?” 贵妃娘娘的话音一落,夏飞絮茫然的摇头,不是说找武状元的吗?怎么还有别的意思吗? “你父皇希望给你和飞瑶公主找一个乘龙快婿。” 贵妃一说完,掩嘴笑了起来,一笑百媚生,看得人呆了,可是夏飞絮却被母妃的话震住了,没想到还有这层意思,她不要啊,伸出小手拉扯着母妃的手臂:“母妃,我不要嫁人,你和父皇说说,千万不要把我嫁出去。” “母妃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不是说那玉萧公子时你没有意思吗?既然没意思,何必再苦苦料缠着这些事呢,会很苦的,母妃希望你放开心胸,不要去想那些事了。” “可是?”夏飞絮的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话,她就是喜欢他啊,怎么办,就算将来嫁了人,还是喜欢他怎么办?到时候不是会更苦吗?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努力,他现在正在行宫里,你作为南夏国的公主,前去招待客人,是很符合身份的。”贵妃娘娘笑意盈然的开口,其实她过来,是得了皇帝的旨意,那玉萧和玉竹两位公子正在行宫,如果他们出手,武状元必然落到他们的手里,到时候,南夏国就有了一门乘龙快婿,那玉萧和玉竹两个孩子,想来确实不错,从小就精明,长大了一定更厉害了。 “娘亲?人家……”夏飞絮还在扭捏,贵妃笑着捏她的脸颊:“别说母妃没有提醒你喔,那飞瑶可是抢着去招待客人了,到时候若是他们对飞瑶动了心思,你只有哭的份子了。” “什么,皇姐竟然去了,凭什么啊?” 夏飞絮的斗志被激发了,她好歹和他们还是朋友呢,皇姐可什么都不是,相较于她,她应该机会更多一些吧。 “彩儿,燕儿,前往行宫。” “是,公主!”彩儿和燕儿点头,正准备回身给贵妃娘娘行礼,贵妃挥手示意她们快跟上公主。 杀手弃妃 逍遥城 我要定你了 行宫里,远远的便听到笑声不断,夏飞絮心里那叫一个生气,这笑得张扬的女子一听便知道是那个花痴飞瑶,没想到她竟真的跑到这里来了,看来母妃没有骗她。 守门的太监一看到夏飞絮就叫了起来。 “飞絮公主驾到。” 正在大殿里的离轩和玉钩听了,眼光柔和了许多,尤其是笑星,早从旁边的座榻上冲了下来,飞快的迎到门前,一看到夏飞絮的影子,兴奋的叫了起来。 “夏姐姐,你来了?我还正想去找你呢?” “笑星,你也来了,我好想你喔!”夏飞絮一看到笑星,眼睛都笑眯了,抱着她,两个人在大殿门口跳来跳去的,身后的彩儿一看很多人望着公主,赶紧提醒她:“公主,注意形像。” 喔,形像,她都忘了还有客人呢,夏飞絮立刻摆好公主威仪,拉了拉衣衫,牵着笑星的手走进来,可她先前的可爱样子,别人已经瞧见了,此时看她的神情,更觉好笑,每个人的唇角都擒着笑意。 飞瑶公主一看到夏飞絮过来,众人便满脸的笑,刚才只有自己一个人拼命的笑,可人家根本不买帐,尤其是两个美少年,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此时看夏飞絮的眸光令她嫉妒,飞瑶的一双眼睛快喷火了,冷冷的开口。 “你过来干什么?” “招待城主和夫人啊!”夏飞絮理所当然的开口,奇怪的挑眉:“难道皇姐不是过来招待他们的?” “是啊!”飞瑶暗咬牙,却拿她没办法,这飞絮一直深得父皇的喜爱,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她,然后才轮到她这个皇姐,这次去逍遥城的事,明明自己一心想去,飞絮不肯去,可父皇偏偏让飞絮前往,而不让自己去,夏飞瑶一想到这些便觉得心里郁闷,如果自己去了,这些人一定会对自己很亲切的,而不是如此的疏离。 夏飞絮不理皇姐哀怨的神情,走到离轩和玉钩的下首见礼,虽然夏飞絮是一国的公主,离轩和玉钩只是一城之主,但逍遥城相当于一个小国,所以离轩和夏飞絮的父皇平阶,夏飞絮自然要给城主和夫人见礼。 “夏飞絮见过城主夫人。” “好,起来吧,公主一边坐下!”离轩的声音柔和了很多,想到上次在逍遥城对夏飞絮不公平的对待,这孩子并没有记恨,相反的还过来招待他们,可见这丫头禀性纯良,倒真是一个好孩子。玉钩也点头而笑,笑星早拉着夏飞絮的手叫起来:“夏姐姐,坐我这边,坐我这边。” “嗯。”夏飞絮应声,牵着笑星的手坐到她的身边,对面坐着的正是玉萧和玉竹,刚才进大殿,夏飞絮刻意不去注意他们,可现在面对面坐了,一抬头便看到了,玉竹礼貌的向她点了一下头。对于上次污蔑夏飞絮,他也很愧疚,所以友好得多,倒是一旁的玉萧从头到尾没说什么,只唇角动了一下,他还是那么冷冰冰的,夏飞絮很失望。 明明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偏偏对一块冰动了感情,真郁闷。 玉钩看夏飞絮的眼睛几次飘向玉萧,还有那飞瑶也望着他们,不由得笑了,望了一眼身边的离轩:“我们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儿,让萧儿和竹儿帮我们招待公主吧。” 玉萧和玉竹一听娘亲的话,就知道娘亲又打什么如意算盘了,本来想推却,但看到夏飞絮的一脸的渴望,便忍了下来。 “絮儿(瑶儿)送城主和夫人。” 夏飞絮和飞瑶一听到玉钩的话,心里倒有些高兴,可高兴之余又有些紧张,这两个公子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玉钩笑了,少女怀春,看到女儿笑星一直赖在夏飞絮的身边,忙走过来拉起笑星:“宝贝,先前你不是说累了吗?我们一起去休息一会儿。” 笑星一听,睁大眼,她没说过累啊,而且刚见了夏姐姐,她有好多话要说呢! “娘亲,我要和夏姐姐一起玩!”笑星抗议,可是小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被娘亲拖走了,玉钩小声的开口:“你不想夏姐姐嫁到逍遥城来吗?” “啊,那太好了!”笑星竟然不反驳,安静下来,扑闪着大眼睛,她还是比较能接受夏姐姐嫁给哥哥的,因为那表示多了一个人来疼爱自己,而且夏姐姐会比哥哥更宠爱她的,立刻用力的点头。 “那还不陪娘去休息!”玉钩贼贼的笑起来,离轩在身后看着前面的两母子,心里满满的幸福。 蕊珠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看着他们一家子欢乐融融的气氛,她的心里好恨,为什么他们可以这么幸福,而她却不行,她被他们毁了。 蕊珠的眼中满是恨意,却很好的掩藏在一双瞳孔中。 大殿上,夏飞絮看着一脸不情愿的玉萧和玉竹,心里有些气恼,既然人家不乐意,何必强求呢?站了起来:“看来萧公子和竹公子都有些累了,夏飞絮先行告辞了。” 盈盈起身准备离开,那飞瑶一看到夏飞絮的动作,生怕她惹恼了两位公子,真的甩手离开,一伸手拦着她:“夏飞絮,你干什么呢?” “回宫啊!”夏飞絮翻白眼,人家都不愿陪着她们,难道她看不出来,一定要装白痴,赖着人家吗? “公主多想了,请!”玉竹妖娆的笑起来,狭长的眉轻挑,星目点点灼光。唇角浮起魅力的笑,看得那飞瑶的芳心小鹿似的跳起来,早屁颠屁颠的走过去。 “竹公子请。” 玉竹陪着夏飞瑶走在前面,玉萧陪着夏飞絮走在后面,一行四个人在行宫的花园里转悠,只听到前面的说话声不断传来,夏飞瑶被玉竹逗得咯咯的笑着,早忘了后面的人。 夏飞絮和玉萧走在后面,只觉得很尴尬,眼睛都不知道望哪里瞧,手心里全是冷汗,只想找话说,可一时也不知道从哪说起,玉萧忽然开口:“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说话的,现在不喜欢说了吗?” “不是啊,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夏飞絮笑起来,看来她是太紧张了,想到他们此次是因为武林大会才来的南夏国,心底带着小小的期盼:“你们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 “不是。”玉萧淡然的声音响起,他才不会和一堆人争什么武状元,那什么破玩意几啊,眸光移向身边的夏飞絮,忽然心里多了一些暖意,夏飞絮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总是能温暖着身边的人,连他也受到她的吸引了。 夏飞絮满心的失望,但却没说什么,也许她和他终究是无缘的,父皇决定了的事,只怕不是谁能改变的,这样的男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才可以驻足他的心胸呢? 玉萧见夏飞絮盯着他,满目的无力的,不由奇怪的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夏飞絮笑,她只是想把他看得真切一点,好永远的留在心里,他们之间终究有缘无份,玉萧总觉得夏飞絮的笑有些牵强。 “对了,我头有些昏,想先回去休息一下,劳烦萧公子了。” 夏飞絮忽然说,玉萧一愣,感觉她在闹别扭,上次她说喜欢自己,这次见面,好像一副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似的,难道是不喜欢他了,一想到这个,玉萧的眸光有些暗沉,清幽幽的,胸口竟然有些阻塞,夏飞絮可爱的神情对着别的男人笑,他竟然想发火,难道他也喜欢夏飞絮?阳光下,玉萧望着那消失了的背影,唇角难得一次的浮起玩味的笑。 夏飞絮,我会搞清楚自己的心意,只要我想要,你就别想逃。 比武大会在南夏国的西郊举行,这几日,四国之内的武林人士纷纷的赶赴南夏,偌大的京城,人来人往,酒楼茶肆,到处都是人声,史无前例的热闹。因为人太多,守护工作更重,这种时候,只怕有心人士会乘虚而入。 南夏国的太子,夏橹亲自带人布置,传闻南夏国的太子,文武全才,精明过人,是个不可多德的君才。 虽然只有十七岁的年纪,很多事都可以独挡一面,是四国中最负胜名的人物。 此次比武大会的守卫工作,和后续工作都是他在执行,只是很多人根本没看到太子夏橹的身影,都是他的得力手下在布置,听说他手下有四个能人,足智多谋,武功奇高。 所以这次的比武大会安排得妥妥当当,三日后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飞絮宫,笑星领着蕊珠越过幽径去找夏飞絮,听宫女们禀报,说公主心情不好,在后花园里赏花。有人要带笑星过来,笑星拒绝了,自己领着蕊珠找了过来,飞絮宫的景色秀丽,幽径两边长了许多的名贵的花,花朵翩纤,蝴蝶飞舞,刹是漂亮。 两个人脚步放慢了很多,忽然听到一声细细的啜泣声,笑星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不会是夏姐姐在哭吧,为什么呢?笑星回头望了蕊珠一眼,嘘了一下,两个人慢慢的走过去,只见花园一处空旷的草地上,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他的对面有一个哭泣得厉害的女子,笑星细看过去,原来不是夏姐姐啊!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奇怪那女人哭得如此伤心,可那男人动也不动一下,直到女人跑走了,他都没理会。 笑星心里那叫一个生气啊,呼呼的喘着粗气,冷冷的哼:“垃圾。” 说完不屑的蹙眉,站直身子准备离开,可是一阵劲风飘过,自己的小身子被人凌空提了起来,只见那先前被她骂的男子正冷然的迫视着她,这男人长得还真有个性啊,一双平扬的刻眉,漆黑的瞳孔中是幽深如古潭的水波,唇薄薄的紧抿着,唇角勾出一抹冷厉,盛冷的声音响起。 “刚才是你在骂我吗?” “是,让女人哭的男人都是垃圾,我娘说的,”笑星一点也不怕他,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冷很可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笑星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便不感到害怕,倒是站在她身后的蕊珠,感受到这男子身上的杀气,浓烈而厚重,冷魅的笼罩着整个人,是那种杀人于无形的气流。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那男子却并没有对笑星下手,只是挑了一下剑眉,冷然的望着她,笑星鼓起嘴巴,不满的抗议:“放我下来,你又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对待我,我会让夏姐姐先跺了你的手,再跺了你的脚,然后把你扔到渣池里喂鱼。” 笑星恐吓人家,可惜人家就好像没听到似的,反而觉得她很有趣,干脆不提着,而是楼进怀里了。这下子笑星哑巴吃黄莲了,虽然自己只有八岁大,可娘亲说,男女有别,不能让男人吃豆腐。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女人,你是男人。” “那又怎么样?丫头,我要定你了!”就是这一刻,男人像找到一个有趣的玩具一样,眸光直直的落到笑星的脸上,眉弯弯的似月牙,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瑚蝶的翅膀一样可爱,葡萄一样的黑眼珠左右摆动,透着慧诘和狡诈,挺俏的小鼻子下面,是一双菱形的小嘴,这小丫头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男子看得心里暖暖的,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贴得自己如此近,靠近了他那个叫心房的部位,所以他不会放了她的。 “啊,蕊珠救我,我遇到一个疯子了,蕊珠,快去找夏姐姐,我遇到疯子了!”笑星伸出小拳手捶打着男人的胸口,疼得自己直缩手,没事胸脯长这么结实干什么? “是,小姐。”蕊珠应了一声,准备回头去找人,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笑星和蕊珠回头望过去,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夏姐姐,快来救我,这个变态,竟然抱着我。” 夏飞絮一脸的愕然,以为是笑星做出什么事惹恼了这男子,立刻笑着走过来:“皇兄,这是逍遥城的小姐欧阳笑星,她做了什么事冲撞了皇兄不成?” “啊?他是你皇兄,难道是南夏国的太子吗?真有够变态的,“笑星忍不住抗议,她是听爹爹和娘亲提到过这个人,说他文武全才,什么霸王之气,还说什么会成为千古一帝,有够恶心的!她看来看去,只觉得他不过是长得俊了一点,不过俊有什么用,她们家的俊男多的是,所以她免疫,而且哪有一见面就抱着人家的,虽然她小,可不代表无知好不好? “笑星,原来是逍遥城的小姐,很好,这小丫头我要了。” 原来抱着笑星的男子正是南夏国的太子夏橹,在四国之内皆让人耳闻的人,听说他的脑子聪明睿智,用玉钩的话说,是诸葛孔明转世。 “不行,我不同意,我既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做饭,也不会侍候人,你要我干什么?”笑星立刻尖叫着抗议,她以为男人要一个女人只是为了洗衣服做饭的,所以她才不做那种事呢! 夏飞絮和蕊珠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虽说欧阳小姐的家世没有辱没了太子殿下,只怕父皇知道,非高兴死不可,可是这是不是有点离奇了?要知道笑星才只有八岁,而太子今年十七岁了,如果太子要立笑星为太子妃,只怕要等好多年,他能等吗?而且四国之内有好多公主要嫁过来,他都不愿意,为什么会选中笑星呢? 欧阳笑星的脸色此刻比谁都臭,因为她只不过骂了这男人一句,就被他缠上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骂了,为什么这么倒霉啊,而且这不是夏姐姐的宫殿吗?太子为什么在这里。 夏橹似笑非笑的盯着笑星,放开她的身子,俯下身子,定定的开口:“那些事不用你动手,你只要陪着我就行了。”说完站直身子,大踏步的离开,远远的抛下一句:“下次再见面,你就必须永远待在我身边。” “什么,你去死吧!”笑星挥舞着小拳头抗议,她不会这么倒霉吧,她要去找爹爹和娘亲,这里没法待了,那男人摆明了是变态,对,他是变态,为什么要她待在他身边,他又不是她的亲人。 夏飞絮走到笑星的身边,搂着她的身子:“笑星,别生气了,皇兄也许是逗你的。” 站在笑星身后的蕊珠也点头:“是啊,小姐,你别生气了,太子殿下一定是逗你的。” 笑星听了她们两个人的话,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下次离那个变态的男人远一点,虽然太子夏橹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佳婿,可惜笑星太小了,根本不理解这个,而且她又不想嫁,她只想待在亲人身边就行了。 “好,看在他是夏姐姐哥哥的份上,我就暂时饶过他了,对了,夏姐姐,听宫女姐姐说你不开心?为什么呢?” “我也是听母妃说的,此次比武大会,原来还有另外一层的意思,父皇想给我和飞瑶找一个乘龙快婿,那个武状元很可能要娶我或者飞瑶。” “啊,这样啊,那我回去告诉萧哥哥,让他到时候参加比武大会就是了。” 笑星说完,掉头往外跑去,夏飞絮在后面急得叫唤,可惜笑星根本不理她,蕊珠赶紧和公主招呼了一声,追了过去。 “小姐,你跑慢点,小姐,你慢一点。” 行宫里,笑星一看到玉萧和玉竹,小嘴便吧达吧达的说起来。 “玉萧哥哥,原来南夏国的皇帝举行比武大会,是想给夏姐姐找一个乘龙快婿,你真的不喜欢夏姐姐吗?要看她嫁给别的人吗?” 大殿上静谧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大家一起望向玉萧,因为夏飞絮喜欢玉萧,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可惜玉萧面无表情,一点动作都没有,慢慢的转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笑星一看到萧哥哥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愤怒,不满的叫起来。 “萧哥哥,你一定要去参加比武大会,要不然夏姐姐就嫁给别的男人了,笑星又没人玩了。” 大殿上的人又好气又好笑,原来她做这种事是因为没人陪她玩了,玉钩摇头,虽然别人不知道,她做为玉萧的娘亲,还是没有忽视玉萧眼底的一抹势在必得。想来这次比武大会,他一定会拿下来的,那么她是不是要有一个媳妇了?得意的笑,斜睨着离轩,忽然探到他的耳边说。 “萧儿喜欢夏飞絮。” “真的?”离轩惊奇的睁大眼,虽然夏紫陌可恶,不过夏飞絮却还是很可爱的,如果萧儿真的喜欢她的话,那他勉强接受了。 笑星看爹娘在上面笑得开心,心里越发阻得慌了,飞快的跑到爹娘的身边,挤坐在他们的中间。 “娘亲,哥哥竟然这样对待笑星,笑星今天好可怜,还被一个变态欺负!” “什么?谁敢欺负我女儿?”离轩和玉钩的脸色同时变了,两个人瞬间染上怒意,周身的冷意,齐齐的望着笑星:“是夏姐姐的哥哥,说是太子,可是像个土匪一样,还说要笑星待在他身边呢,有够变态的,他是我们家什么人啊?” 笑星可怜楚楚的开口,离轩的脸色立刻变了,这夏家的孩子怎么专挑欧阳家的孩子啊?女儿刚勾走了他儿子的魂,这儿子又盯上了他女儿,女儿还这么小,夏紫陌真是欺人太甚了。 离轩冷声:“笑星别怕,爹爹给你找他算帐去。” “算了,我答应夏姐姐,饶过他一次了,如果下次他再欺负我,我就让哥哥去教训他。” 笑星掉头望向玉竹,玉竹立刻点头,是哪个混蛋不长眼,敢欺负他的妹妹啊,找死,下次一定不会饶过他的。 “好了,你们干什么啊?”玉钩笑起来,唇角浮起狐狸式的招牌笑容,望着离轩:“你啊,人家也是养大的一个女儿送到你身边来,那夏橹可不是谁想嫁就嫁的,也许他只是和笑星开玩笑的,别忘了笑星只有八岁,那夏橹可十七岁了,还有你知道四国中有多少女人想嫁给他吗?真是的!” “娘亲这话啥意思,不会他想要,就把笑星送人吧?”笑星敏感的挑娘亲的语病,玉钩干笑,问题是人家究竟要不要呢!立刻转话题:“娘亲是和你爹爹讲理儿,没说笑星的事啊。” “喔。”笑星点头,下边的玉竹不禁毛骨悚然的,娘亲不会真的想把笑星给打包送人吧,虽说这家伙平时挺惹人烦的,可是带给他们很多快乐呢,如果把她送走了,逍遥城一定会很寂寞的。 杀手弃妃 逍遥城 八岁太子妃 比武大会前一晚,夏紫陌在宫殿中接见了离轩和玉钩。十年未见,岁月不饶人,当年俊美如斯的夏紫陌显得有些老态,盈盈望向下首的女子,十年未见,她越发的妖娆,妩媚动人,女人是离不开爱的,看来这城主是极爱夫人的,用爱滋润供养着这朵鲜花,她选择了他,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当初把她留在宫中,只怕没有今日的幸福,夏紫陌释怀的笑了。 “离轩玉钩见过南皇。” 夏紫陌豪爽的一挥手:“起来吧,赐坐。” 离轩和玉钩在一边坐了,玉萧和玉竹还有笑星上前见过南皇,夏紫陌一看这些孩子,眼睛都亮了,两个公子生得俊美如神,神采飞扬,而且内敛的气息,运行自如,可看出身手是极厉害的,他还真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逍遥城去呢!可惜听飞絮说这两个人根本不喜欢她,这还真有些让人失望呢。 “都起来一边坐了。” “谢皇上。” 几个人依次而坐,众人刚坐定,夏紫陌准备命令太监把两位待嫁的公主叫过来,不管怎么样,明日就是比武大会了,自己总要努力一下,要是有一个小子动心了,不是碍了一门乘龙快婿吗? 忽然有太监在前门叫起来:“太子驾到。” 一听到这声音,笑星第一个紧张起来,从座榻上一跃而起,躲到玉竹身后去了。夏紫陌满脸的迷茫,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了,不会是害怕太子吧?想来也是这样的,太子一向不轻易亲近别人,就是他和他母后也亲近不了,更何况一个小丫头。南皇也不生气,笑望着大殿门前。 只见太子踩着一身金光,凌寒霸气的走进大殿。 “儿臣见过父皇。” “起来吧,橹儿。”南皇慈爱的开口,所有的儿女中他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夏橹和夏飞絮了,这两个孩子禀性纯良。 “谢父皇。”夏橹站起身,扫了一圈大殿上的人,恭敬的走到离轩和玉钩的面前,声音平和的开口:“夏橹见过城主和夫人。” 离轩还没说什么,玉钩已伸出手拉起夏橹,这夏橹生得样貌好,家世好,重要的是这孩子从小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讨厌夏紫陌,却不讨厌夏橹,小时候他总是喜欢缠着她,叫她漂亮姑姑。 “橹儿起来吧,真是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姑姑。”夏橹习惯性的叫起来,难得的抿唇一笑,虽然他不愿意随便亲近人,但小时候还是愿意靠近这个姑姑的。因为姑姑的宫殿里有两个小孩子玉萧和玉竹。夏橹朝玉萧和玉竹望过去,十年没见面,早已改变了模样,但还依稀有当年的影子。当时对于姑姑嫁到别国去,他是伤心了好久的,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一别十年了。夏橹感叹,回身望向上首的夏紫陌。 “父皇,儿臣想立欧阳笑星为太子妃。”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离轩和玉钩是彻底的呆住了。上首的夏紫陌更是好久也没反应过来,连欧阳笑星是谁,他都还不知道呢!只是心里一阵激动,儿子终于要立太子妃了,这是何方神圣,竟然让他动了这心思啊。 偌大的殿阁一片寂静,只有小小的笑星气得脸都绿了,小身子飞快的从玉竹的身后跳出来,嚣张的指着夏橹怒叫。 “你丫的,我和你又没仇,你为啥害我,我不想成为啥太子妃,为啥我这么倒霉!” 这次众人再次被雷了一把,天下女人最想嫁的男人,南夏国的太子被一个小丫头当众拒婚,外带怒骂了一场。 夏紫陌眼睛不眨的望着下面双手叉腰,怒目而视的小身影,忽然有点理解儿子的心思了,这样的女子放在后宫里,只怕是乐趣无穷的,他的帝皇生涯一定过得有滋有味,而不是像他一样沉闷。看来儿子的眼光还是独到的,这丫头一看就知道,长大了准是个美人胚子,而且性格泼辣,太子府会整天热热闹闹的吧。 夏橹看着小丫头撒泼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小丫头,以后他不会寂寞了。 “做太子妃可是有很多好处的,难道你不想要吗?” 夏橹眨巴着眼睛诱骗八岁的小丫头。笑星坚定的摇头,她才不会上当呢,她一个城主的女儿也有很多的好处,才不会做啥太子妃,太子妃的意思,她还是知道的,是要嫁给这个阴险的男人的。这男人横看竖看,都不是个好料,而且还把女人惹哭了,根本就是个垃圾,她是不会嫁给垃圾的。 “我什么都不想要。” “如果有人陪你玩呢。而且听说你喜欢夏姐姐,如果你嫁到太子府来,不是可以天天找她玩吗?” 夏橹很有耐心的劝说着,大殿上的人睁大眼,传闻太子冷漠如冰,嗜血无情,看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只是没想到降他的竟然是一个八岁的小丫头,这还真有些趣味,大家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看他能不能诱惑了八岁的太子妃点头嫁给他。 一听说有人玩,笑星还真的想了一下,何况还有个夏姐姐,能天天找夏姐姐玩,还真好啊!可是一抬头,看这男人算计的样子,忙捂住嘴巴摇头:“不行,怎么看,你都没那么好心。” 大家笑起来,大殿上一片和融,看来小丫头也很精明,长大了恐怕是个小狐狸。 “那就算了吧,本来还想把那只会说话的鸟送给你,牵着线的大鸟送给你,驼人的大鸟送给你,既然你如此坚决,那我送给别人好了!”夏橹以退为进,一脸惋惜的开口。其实那会说话的大鸟只不过是鹦鹉,牵线的是风筝,驼人的是雕。可惜八岁的笑星没看过这些东西,睁大眼,一脸认真的开口:“真有这些东西吗?” “是啊,太子府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如果你成了太子妃,想要什么都会有。”继续诱哄,小丫头灵活的眼珠子上下转动,心思动了,把眸光望向对面的爹爹和娘亲。离轩那叫心疼,女儿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眼看着要被人骗走了,哪有不心疼的,想提醒女儿,一旁的玉钩早掐他的手,用力的笑。 “太子府里确实有好多东西,连娘亲都没见过呢!” 笑星在大殿上扫视了一圈,见没人反对,看来真有那些东西,最后总算下了决心:“好,那我就当你的太子妃,如果没这些东西,我就不当了。” 看她说得多轻巧,夏橹立刻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还真害怕小丫头坚决到底呢,抬首望向上首的父皇:“笑星答应了。” “好,联准了。”夏紫陌一脸的笑意,没想到儿子竟然娶了欧阳家的小姐,女儿想嫁都不成,不过有一门亲事成了,还是很高兴的。离轩一听夏紫陌的话,脸色可难看了,他答应就行了吗?女儿是他的,想反对,一旁的玉钩早笑眯眯的点头应了:“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欧阳笑星的一生就这么被她的娘亲给打发了,她成了南夏国的八岁太子妃,在以后数年都被世人津津乐道。 因为夏家和欧阳家联姻了,南皇夏紫陌很高兴,赏宴宫中,热闹了一番,直至晚上才回到行宫去。 一路上,笑星不满的嘟嚷,已经开始后悔了。 “娘亲,难道我成了太子妃,就一定总要被抱着吗?”她的愤恨来源于,自从她答应了做太子妃后,所有的一切都被夏橹接手了,他走到哪都带着她,如果今晚不是娘亲帮助她,他竟然把她带到太子府去了,天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可不可以反悔啊。 玉钩干笑,她是没想到那夏橹的占有欲如此旺盛,他竟然这么喜欢笑星,也许是他太孤独了,笑星成了他人生路上的一抹阳光,所以才那么迫切,但愿他的行为不要吓坏了笑星才好,玉钩默念。 一行人回到行宫。 天色已经晚了,在宫中宴席也吃完了,每个人各自回房休息,离轩一回到寝室便生起气来,玉钩劝慰他:“好了,女儿大了总要嫁人的。” “可她只是一个小孩子。”离轩不满的抗议,女儿还那么小,看吧,那夏橹一整晚也不让女儿靠近他们。 “好了,好了,别恼了。”玉钩偎进离轩的怀里安抚他,其实她也很心疼笑星,可是女儿总会长大,笑星那么刁钻古怪,要找一个看得见她好的男人很难。现在终于有一个人了,以后未必遇得到,所以做娘亲的她,才会忍住不舍,把她订给人家,夏橹会真心疼笑星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有小丫头上了茶水来,离轩和玉钩接过来,准备喝了茶休息。 可是茶水的味道有些古怪,玉钩立刻一伸手打翻了离轩的茶杯,好在他没有喝进去,而她根本是百毒不浸的。那地上的茶水,腾腾的冒着白气,果然有毒,竟然有人下毒。 玉钩周身都罩上冷意,脸色陡的难看异常,朝外面唤了一声:“进来。” “是。”立刻有人走进来,看到茶水泼到地上,一地的白沫子,早吓得花容失色,连连的磕头:“夫人饶命,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没有下毒!” “立刻把茶水间的所有人都传进来!” “奴婢这就去办!”小丫头走到门前唤了一声,太监得到命令,立刻去把茶水间的所有人传了进来。负责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一共有六名,此刻跪在寝宫内,全都吓得脸色苍白,簌簌发抖。玉钩冷然的扫视了一圈,她相信这些小丫头不敢随便的下毒,她们在宫中生活了多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下毒呢,但是谁下的呢?玉钩冷沉下脸。 “你们说吧,除了你们之外还有谁进过茶水间?” 六个人面面相觑,好久有一个小丫头磕头,小声的说:“蕊珠姑娘也进过茶水间!” “果然是她,当初卖身葬父时我就怀疑过她,所以才把她带在身边,一个需要卖身葬父的小丫头竟然手指白嫩如葱,怎么可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玉钩恨恨的说着,忽然想到一件事。 她不会害到笑星吧,脸色立刻变了:“快,去小姐那里,她一定会对笑星下手的。” 离轩一听玉钩的话,身形一闪,人已窜了出去,飞快的奔到笑星的寝室。寝室中,一股香甜的味道,笑星果然被下毒了,离轩心疼至极的搂着她,朝外面的宫女怒吼:“可恶的蕊珠呢?” 所有人摇头,都不知道蕊珠姑娘去了哪里,此时偌大的行宫里早已经惊动了,玉萧和玉竹奔了过来,行宫的总管太监立刻把这件事禀报给了皇上,连太子也惊动了。 一听说笑星被下毒,太子快疯了,火速的赶到了行宫。看到气息奄奄的笑星,周身的冷魅,杀气四溢,朝身后的两大高手命令:“马上带人搜索整个皇宫,那女人一定走不远,马上拿下她,下到死牢里,本宫不会放过她的。” “是,太子!”两个人迅速的离开行宫,带了宫中的御卫到处搜索。 行宫中,玉钩不敢耽搁,飞快的放血解毒,笑星身上的毒很快便被解了,夏橹松了一口气,可是仍然觉得心惊。一想到自己刚找到一个贴心的宝贝,差点被人丢去了,心里郁闷至极,也不管黑着脸的离轩,愣是把笑星抢了过去,抱在怀里。 笑星睁开眼,便看到铁青着脸色的夏橹,眨巴着眼睛,好久才开口。 “这不是夏哥哥吗?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小丫头,你吓死我了,以后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他认真着的开口,站在他身后的离轩和玉钩认命的叹气,看来这小子是不打算把女儿还给他们了!好吧,看在他如此紧张笑星的份上,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我怎么了?” “没事,都过去了。”夏橹不想让笑星知道中毒的事,摇头。 笑星没事,大家松了一口气,玉萧和玉竹对于这个男人是彻底的无语了,看来又一个男人受笑星荼毒了,他竟然还乐在其中呢。 天亮的时候,南皇夏紫陌亲自过来慰问,好在大家没出什么事,也就放下一颗心了。 今日是比武大会的日子,南夏国的铁骑分布在整个比武会场,不能出一丁点意外。 最后蕊珠竟然被抓住了,因为她穿的衣服太显眼了,南夏国的宫装很鲜艳,而蕊珠一身素色衣衫,很轻易的便露出了马脚,所以她被宫中侍卫抓住了,带到行宫来。 离轩和玉钩冷然的望着她,沉声开口。 “蕊珠,说吧,为什么要下毒,你和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下如此重的毒手,或许之前的刺客也是你所为?” 玉钩直觉上认为,那刺客也是蕊珠所为,冷沉着脸问她。 蕊珠冷笑,望着上首的俊男美女:“要杀便杀,费话少说,你们这对丧心病狂的家伙,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们的。” 离轩和玉钩例抽一口气,这句话把他们置于何处了,他们何时做过丧心病狂的事了?! “蕊珠,你说清楚,我们做过什么事了,让你如此仇恨?” “你们害得我家破人亡,难道不是丧心病狂吗?”蕊珠咄咄逼人的开口,玉钩仰望向上首的离轩,看来这蕊珠先前装着爱慕离轩,是想挑拨他们夫妻间的感情,谁知道离轩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所以她又改变了策略,开始下毒。先是刺杀,然后是诱惑,最后下毒,这女子看来一心想置他们于死地。这样的人本该斩杀了,可是心底下,玉钩还是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和她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我自认从没有做过这件事,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欧阳蕊珠。”蕊珠冷冷的开口,望着上面的一对男女,离轩和玉钩怔住了,好半天反应过来。欧阳的姓氏是相当少见的,仍是东晋国的国姓,这小丫头竟然姓欧阳,难道她是东晋国的人,还是皇室血统,那么她是谁啊? 东晋国,他们只和欧阳离烟争斗过,可他根本没有女儿啊,玉钩陡的打了一个激灵,难以置信的开口。 “你不会是欧阳离烟的女儿吧,她不是死了吗?” 离轩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日明明说小郡主已经死了的,怎么会现在又活了呢?这是哪里出了问题啊,离轩上下打量着蕊珠,她的身上竟然真的有欧阳离烟的影子,眉眼都像,很美,原来当初第一眼看着蕊珠有些熟悉感,是因为她长得像欧阳离烟,难道她真的是欧阳离烟的女儿,当日说死了的小郡主? 这怎么可能?可事实摆在眼前,而且她还认为她杀了她的父母。 “如果你真的是欧阳离烟的女儿,怎么不知道你爹并没有死,你娘也没有死,而且这一切并不是我们的错,是你爹所犯下的错?” 玉钩冷冷的开口,下跪着的蕊珠身子轻颤了一下,显得有些无法接受。她的爹爹并没有死,娘亲也没有死,这怎么可能? 杀手弃妃 逍遥城 要死也死在一起 当日她把欧阳离烟送到监国寺去,也把太子府里的女人解散了,风轻霜被风家的人带回去了,所以如果欧阳蕊珠真的是风轻霜的女儿,那么她有必要知道自己的爹娘并没有死。 “你爹叫欧阳离烟,你娘叫风轻霜,他们都没有死,如果你确实是他们的女儿,现在告诉我,你是奉了何人的命令来杀我们的?”玉钩冷冷的问,因为那个背后指使欧阳蕊珠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一定是他和他们有仇,所以借欧阳蕊珠的手来除掉他们。 蕊珠从震憾中回过神来,绝决的望着上首的城主和夫人,不管义父如何骗她,她也不会出卖他的。 “我是不会说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好了。” 玉钩淡淡悠然的冷笑:“看来还真有人在后面操控你,是谁呢?苏采雪吗?” 蕊珠一怔,有些茫然,不知道这苏采雪又是何人,不过她的眸光漠然,什么话也不说,离轩扫了她一眼,今日是比武大会,他们也没时间审问她,先把她关起来再说。 “来人,把她关到地牢中去。” “是,城主。”青冥领命把蕊珠带了下去,玉钩沉思,如果蕊珠背后真的有人,那个人如果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感情,那么他一定会来救她,所以他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玉竹,你领着一部分人秘密的守在地牢前,一定会有人来劫狱,到时候拿下他,带来见我们。” “是,娘亲。”玉竹点头,总算找到些事做,高兴的领了命去。 这里,离轩和玉钩领着玉萧前往比武大会,他们是南夏国的客人,不好缺席,至于笑星,已被太子带走了,离轩的心里有些失落,可是却拿夏橹没有办法,那小子吃定他们了。 比武大会。 西郊,一望无边的草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两排红色的灯笼挑起,锦绸垂挂,豪华的台子里,龙椅摆设,两边分列几排交椅。 高台周围,人山人海,有比武的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人,整个场地喧闹不已。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逍遥城主到,城主夫人到。” 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逍遥城在人们心目中是神秘的,没想到此次南夏国的事情,逍遥城竟然出面了,越发增加了比武大会的人气。 夏紫陌领先坐上上首,文武百官分列两边,一品大员坐在皇上的手边,其他的人依次坐在里面。另一边坐着离轩和玉钩,还有西鲁国的楼夜欢,北燕国的一个重臣,东晋国的一个重臣。楼夜欢,玉钩是见过几次的,因为是她的表哥,现在他已经释怀,不如说一切皆在心底。 “表哥也来了。” “是,”楼夜欢点了一下头,沉稳厚重,再不复十年前的激扬,内敛而有魅力。 此时高台下面准备比武的刻客和那些江湖人士已摩肩擦掌,准备一试身手,南夏国的承相手棒比武规则走到高台的正中,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比武大会马上开始,现在说一下本次比武大会的现则,一共分三局,第一局,可自由对打,第二局,和南夏国的第一勇士过手,过了南夏国的这一关,最后挑选出来的人进行第三局,角逐武状元。” 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人群发出尖锐的叫声。 承相刚退下台子,便有人跃上高台,是一个精瘦小个子的男人,一脸的猥淫,玉钩一看便挑起眉,没想到这种人也敢来参加比武大会,看来今日什么样的人都会有。 这第一局是最没有看头的,决定胜负的只怕是第三局,角逐武状元。 而第三局比武最少也要等到两天后了,玉钩看得厌烦,连连的打着哈欠。高台上,皇上夏紫陌已悄然的退了下去,离轩和玉钩对于这些人的也没什么兴趣,闭目养神。忽然青冥从侧面跃上高台,走到离轩的身边,悄然的耳语了一句,离轩的脸色立剂变了,伸出手碰触了玉钩一下,小声的嘀咕。“果然有人来劫狱了。” “好,很好,”玉钩立刻来了兴趣,掉头和楼夜欢招呼了一声,跟着离轩的身后离开了高台,一行人回行宫去。 行宫里。 玉竹兴致盎然的坐在座榻上,一看到爹爹和娘亲回来,高兴的开口:“果然有人来劫狱,被我拿下来了。” “是谁?”玉钩急切的开口,玉竹想了一下,摇头:“不认识,是一个男人。” “男人?”这还真出玉钩的意外,她一直以为会是苏采雪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男人,那男人是谁呢?飞快的命令青冥。 “去把人带进来。” 说着两个人坐到上首,青冥很快把劫狱的人带进来。一个苍老青瘦的男人,抬头望向高首,离轩和玉钩呆住了。这个男人竟然是苏天涵,十年的时间过去,虽然才三十来岁的年纪,却被岁月侵蚀得满目沧伤,满头的白发,一双眸子混沌不已。玉钩冷冷的望着他,这个男人还真可怜,被仇恨给毁灭了。 “苏天涵,没想到竟是你,真是可恶,你竟然派人来杀我?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下面跪着的男子正是苏府的苏天涵,因为被玉竹重创,此时有些虚弱,坚定的望着离轩和玉钩,缓缓的开口:“玉钩,没想到苏府一门竟毁在你的手里,我就是死也不瞑目啊,可怜苏家一百多口人命。” 玉钩张嘴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家的人是苏采雪杀死的,这个男人还认为是她杀的吗? “苏家的人不是我杀的,是苏采雪杀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我知道是采雪杀的,可你知道这一切来源于何处吗?”苏天涵的眸子透着无限的沉痛,一字一顿的开口:“这一切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我爹守卫边关,有一天救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你娘。因为你娘年轻貌美,我爹动了心思,想纳你娘为妾,谁知道你娘抵死不从,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可是我爹放不开她。后来皇上召他回朝,他把你娘带回了将军府,后来生下了你,有一天,我爹喝醉了,他强迫了你娘,做了不该做的事,你娘一怒投湖自尽。” 苏天涵说完,喘息了一下,慢慢的接着说。 “本来这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你娘有一个贴身的小丫头,她安顿好了你以后,悄悄的离开了将军府。那时候府里很乱,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切。那个小丫头出府后,伪装成奶娘应聘进了将军府,成了采雪的奶娘。在采雪年幼的时候,那个丫头一直告诉她,她才是玉钩,是她把她换过来的,所以她要为她的亲娘报仇。采雪一向最亲近那奶娘,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从小便在心中种下了仇恨,最后终于犯下弥天的大错,杀了苏府一百多口人。” 苏天涵说完,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瘫到地上去,玉钩的心中震憾不已,没想到还有这一段,真的太离奇了,望向苏天涵,他是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苏天涵惨然的笑。 “小时候,采雪很仇视我们,总是躲在暗处冷戾的望着我们,所以大家才会不喜欢亲近她。后来她那个奶娘去世了,我娘偷偷的告诉过我爹从前犯下的错,后来我问了采雪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始源于你。如果没有你的存在,就不会有苏家一门的惨案了,采雪虽然可恨,可她是无辜的,她活得也很痛苦。” 玉钩对于苏天涵的一番言论有些无语,这些事关她什么事啊,而且从他的话中,也可以听出,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苏将军,如果没有他当初的酒后乱性,就没有今天的惨案!这苏天涵竟然把这所有的一切都怪罪到她的头上,怎不令她生气。 “苏天涵,你分明是狡辩,还有那欧阳蕊珠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是东晋国皇室的血统?” 这是玉钩最意外的事情,没想到当年的小郡主竟然没有死,总觉得这事有些天方夜谭。 “是,是你害得她无父无母的,所以她报仇也是理所当然的。”苏天涵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年他只是发现有一个女婴被扔在林子里,以为谁家的死小孩扔掉了,本不打算理的。后来发现她还有呼吸,便抱了回来,等打开她的包裹才发现她身上有皇室的玉佩。一直不知道她究竟是谁家的孩子,后来太子府发生的一切,他才知道原来这女孩子是太子的骨血。本想把她送回去,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新皇登基,太子被杀,连她的亲娘也不见了。 玉钩笑了起来,这笑倒有些欣慰,知道欧阳蕊珠真的是欧阳离烟未死的女儿,她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她是无辜的,至于她来杀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对于苏天涵,她是憎恨的,这男人分明已是非不分了。明明是苏采雪杀了苏家的人,最后竟怪到她头上来,这样说来,这天下皆不要黑白颠倒了。 “苏天涵,你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苏天涵因为受了伤,又说了很多的话,此时已没有力气应和玉钩了,离轩望着下首的男人,冷然的吩咐下去:“把他关起来,严加看守。” “是,城主,”青冥领命把他带了下去。 刚处理了苏天涵的事,竟然有人过来禀报:“城主,大事不好了。” “那牢里的犯人被人救走了。” “蕊珠被人救走了?难道她还有同伙?”因为欧阳蕊珠是东晋国的皇室血统,欧阳离轩的语气柔和了很多,对于他和欧阳离烟之间的斗争,是没办法说清的,就算他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他的,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胜。 “派重兵看守住苏天涵,蕊珠一定会回头来救他的,我想知道那个同伙究竟是什么人?”玉钩开口,命令下站着的手下,来人领命下去布置。 大殿上,只有玉萧和玉竹两个人望着上首的爹娘,玉钩望着玉萧。 “今日你不去参加比武吗?” 玉萧摇头,转身出去休息,和那些江湖小儿比试,真是有违他的身手了,明日他直接和南夏国的第一勇士比试就行了。 飞絮宫里,夏飞絮听了彩儿和燕儿的禀报,都快哭了,苦着一张小脸。 一旁的彩儿和燕儿看公主难过的样子,赶紧劝她:“公主,你别想多了,萧公子一定会出面的,说不定明天他就出面了。” “你们别安慰我了,我知道玉萧是不会参加比武的,我问过他了。”说到最后,语音里竟有了浓浓的悲意,有气无力的趴在高几上,一点神彩都没有。 彩儿和燕儿也无计可施,偌大的飞絮宫里,笼罩着死气沉沉的气息,一片萧杀。 南夏国,最顶级的酒楼里,雅间里,一个锦服俊美的公子坐在床榻边,凝神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心疼的伸出手摩娑着她的脸颊,久久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床上的人轻嘤一声,睁开了眼,他才收回修长的手指。 “我怎么会在这里?”蕊珠睁开眼,扫视了身侧的环境,奇怪的挑眉询问坐在她床榻边的沈暮:“你救了我吗?” 一想到他身为逍遥城的人竟然违背了主上,救她出牢狱,如果这事泄露出去,只怕他要遭受到应有的惩罚,蕊珠便觉得沉重无比,她不想欠他的恩情,脸色冷沉下来。 “为什么要救我,我不需要你多此一举,就让他们杀了我好了。” “我会心疼。”他淡然的开口,劫牢的决定,他挣扎了很久,可是最后他还是不忍心自己坐视不管。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因为她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你何苦,我是没有心的。” 蕊珠一点希望也不给他,她连自己的明天是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接受他的情意,那样只怕会害了他,何苦再多连累一个人呢?蕊珠正想着,忽然忆起一件事,义父被他们抓住了,自己出来了,义父该怎么办?一想到这个,心急如焚,飞快的从床榻上爬起来,欲下床,沈暮挡住她的动作,询问。 “再躺会儿吧!” “不,我要去救义父,他被他们抓住了。” “义父?”沈暮愣了一下,想到蕊殊三番两次的刺杀城主他们,不知道她和城主还有夫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沈暮开口询问:“蕊珠,告诉我,你和城主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城主和夫人是仁义的人,他们不可能烂杀无辜的,所以你是不是搞错了?” 蕊珠愣了一下,因为她想起城主夫人的话,她的爹娘并没有死,那么他们在哪里呢,她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沈暮,你别问了,这些事和你无关。” “你认为真的无关吗?从我把你藏到沈府开始,你认为无关吗?”沈暮的眸子里是一抹绝决,幽深的望着蕊珠,从自己把她带回沈府开始,他就背叛了城主和夫人,就没有资格成为逍遥城的人,这样他还认为自己和她无关吗?蕊珠不再说话,默然无语,沈暮的这份情意,她如何还得请呢? “沈暮?”她想说些什么,沈暮早捂住她的唇,柔声的开口:“你睡会儿,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牢中救人,只怕他们已有防备,或者正设了一个局等着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被逮住的打算。” “这些我都不怕,但是我不想连累你,沈暮。”到最后蕊珠的声音有些哽咽,没想到这样的自己竟有幸遇到个心疼自己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如此的出色。 “好了,睡会儿吧,我陪你!”他伸出一只手握着她,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额,就像是他心爱的宝贝。蕊珠乖乖的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幸福好幸福,就算今天晚上死掉了,她也无悔了,因为她遇到了沈暮。 “沈暮,谢谢你。” 临睡前,她柔柔的开口,心的一角塌陷了下去。 沈暮摇头,傻丫头,谢什么,是因为爱,爱了就没有谢字,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他和她之间不需要这些。眼看着她睡着了,他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使得她的心一震,手心里全是汗,原来爱真的可以暖化一个人仇恨的心,现在她的心里一点恨也没有,有的是渴望。 是夜,天上挂着圆月,轻辉洒遍整个行宫,两个身影俐落的行走在瓦檐之上,熟练的找到了天牢。牢门前,守门的牢卒歪靠在凳子上睡觉。轻风闪过,两道影子落地,飞快的击昏了那守门的人,闪身进了天牢。 一切畅通无阻,天牢里一个人也没有,寂静无声。沈暮心知不妙,一定中了人家的埋伏,可是此时多说无益,还不如让蕊珠看望她义父一眼。走在前面的蕊珠也知道中了人家的埋伏,但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回身伸出手握着沈暮,低低的开口。 “沈暮,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还你一世恩情。” “我要的是这辈子!”沈暮柔声开口,就算他们被城主抓到了,也未必死,因为城主和夫人是不轻易杀人的,所以他不担心,只是愧对他们了。 蕊珠不说话,她连番的刺杀城主和夫人,已没什么指望活着了,也不想那么多,沈暮不会有事的,因为他是苏将军的义子,想来城主会给苏将军一点薄面,不会为难他的。 两个人靠近苏天涵的囚牢,苏天涵早已醒了过来,担忧的望着外面,一看到蕊珠的身影,不禁叫了起来。 “快离开这里,马上!” 蕊珠跪下来,轻声的开口:“义父,已经晚了,我们中了人家的埋伏,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苏天涵震憾了,在他心中蕊珠就像女儿一样,想到自己的自私自利,不禁流下泪来。如果不让她来报仇,说不定他们会生活得很开心,而且听玉钩说,太子并没有死,那么太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他希望蕊珠能去看望太子,让他知道自己还有血脉存活在世上。太子生活得也不易,如果不是欧阳离轩和玉钩,现在的皇上一定会是太子,而不是欧阳离歌,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欧阳离歌成了东晋国的皇上。不过这十年来,他倒是一个明君,把东晋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只是传闻,后宫无后,虽有妃嫔无数,却没有皇后。这是东晋国人们议论纷纷的话题,不知道他为何不立后。 “蕊珠,是义父对不起你。” 苏天涵伤心的开口,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太子的影子,没想到到头来竟然害了他,自己真是无颜面活在世上了。 “没事,是蕊珠办事不力。”两个人隔着牢门握手痛哭。 忽然长长的通道里,响起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沈暮知道他们来了。定定的回望过去,来的人果然是欧阳离轩和玉钩,身后跟着玉萧和玉竹,并没有其他手下。 几个人一看到沈暮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救走蕊珠的会是沈暮,那么当日在逍遥城帮助蕊珠的也是沈暮吗? “沈暮,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和蕊珠在一起了?”离轩沉痛的开口,沈暮满怀愧疚,缓缓的开口:“当日我回府,在街边遇到一人,便是蕊珠,她受伤了,我救了她。开始并不知道她是刺杀城主和夫人的刺客,后来知道了,可是不忍心把她送出去,她那么柔弱。” 逍遥城 快乐似小鸟  玉萧和玉竹更是惊讶无比,然后冷沉着脸望向沈暮,他们一直当沈暮是好朋友,没想到他竟然窝藏杀他们娘的罪犯,只怕以后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交心了。 “沈暮,没想到你竟然做这种事,真让人失望。” 玉竹脸色难看的开口,玉萧什么也没说。 一直和苏天涵握着手的蕊珠忽然放开苏天涵,扑通一声跪下来恳求:“求你们放过我义父和沈暮吧,小女子愿意一死谢罪。” 关在牢里的苏天涵一听到蕊珠的话,哪里愿意,早冲着玉钩叫了起来:“玉钩,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主意,你别怪蕊珠,要杀就杀我吧,你饶过她吧,她好歹是东晋国的皇室血脉,欧阳离轩,难道你不能留下这个侄女吗?她身上留着和你相同的血。” 玉钩走过去,慢慢的蹲下身子望着里面的苏天涵,阴沉冷硬的开口。 “这所有的事确实是你的错,你们苏家的人只会为别人带来灾难,竟然还怪到别人的头上,从三十多年前,你爹做下那等畜生都不如的事情,到苏采雪一怒杀了苏家一百多口人,而且现在的你还要继续做孽,难道这苏家出来的都是人渣不成?” 玉钩咄咄逼人的直视着苏天涵,这个男人被骂得哑口无言,瘫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有一点玉钩说对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爹爹三十多年前做的一个错事。 玉钩站起身走到沈暮的面前,冷冷的望着沈暮:“你真让我们失望,不是因为你窝藏了蕊珠,而是因为你从小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难道你认为我和城主是是非不分,滥杀无辜的人吗?你完全可以带她来见我们的,不是吗?” “夫人,是我的错,只求你放过蕊珠和她的义父,沈暮任凭城主和夫人惩罚。” 沈暮恭敬的垂首,跪在地上的蕊殊哪里愿意,连连的哀求着:“求你们放过沈暮,蕊珠愿意一死谢罪。” 玉钩不再说什么,走到离轩的身边,这种事还是离轩来处置吧,离轩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如果今晚的事惊动了南夏国的太子,只怕沈暮脱不了干系,还有蕊珠,她确实是欧阳离烟的血脉,他怎么能杀了她呢,至于苏天涵,他已是一个可怜的人了,离轩心痛的挥手。 “沈暮,以后你不再是逍遥城的子民了,带着他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欧阳离轩的话音一落,沈暮和欧阳蕊珠愣住了,就连牢里的苏天涵也愣住了,久久的出声不得,玉竹什么也没说,上前打开了牢门,放出了苏天涵,此时的苏天涵终于有了一丝的悔意,扑通一声跪下来,泪水纵横,玉钩淡然的开口。 “沈暮带他们快走吧,如果被夏橹知道,你们谁也走不了。” 夏橹心疼笑星,只怕伤她的人谁也走不了,到时候他们想帮她都不行,沈暮沉痛的点头,伸出手扶起蕊珠,他们的大恩大德,只要用得着他的地方,他一定会报答。 沈暮和蕊珠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苏天涵,一行人离开天牢,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蕊珠停下脚步,她真的想知道爹爹和娘亲现在在什么地方,幽幽的开口:“我爹和我娘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爹在监国寺里,你娘在风家。” 玉钩轻轻的说,目送着三个人离开天牢,身子往后靠,偎进离轩的怀中,眼中温润了,对于蕊珠的出现,她是感概的,欧阳离烟啊,如果当日你不是重男轻女,蕊珠是多么好的孩子啊。 沈暮带着蕊珠和苏天涵连夜出了南夏国,回东晋国去了。 第二日,比武大会进行到第二轮,和南夏国的第一勇士对打,第一天的自由对打,已筛选出一批人来,经行第二轮的角逐。 飞絮宫里,夏飞絮最后的一丝信心也没有了。 “公主,今日才刚刚开始,玉萧公子一定会出手的。” 如果放弃了今日的比武,说明他彻底放弃了比武大会,因为不过第二轮,是没办法角逐武状元的。 “算了,我等着父皇给我赐婚吧,”夏飞絮趴在软榻上,小脸蛋埋在下面,根本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不过从浓浓的鼻音可以听出来,她气哭了。 好久也没听到彩儿和燕儿说话,不禁在心里嘟嚷,这两个家伙也不知道劝劝她,抬头唤了一声:“彩儿?” 没看到彩儿和燕儿的身影,倒被眼前大的脸乳吓了跳,那脸俊魅如仙,唇角浮起浅浅的玩味,好笑的伸出手捏她的鼻子:“这是怎么了?夏飞絮不是最喜欢玩吗?为什么比武大会竟然躲在宫中了。” 夏飞絮回过神来,这男人,是玉萧没错吧?难以置信的伸出手摸了一下他光滑的皮肤,不确定的开口:“竟然是玉萧,这做梦吧。“而且玉萧还对着她笑呢,他笑起来真好看,天哪,她要晕了,自已现在一定在做梦。 “不是做梦,小丫头,”玉萧说完,修长的手一用力,夏飞絮疼得跳起来,捂住自已的鼻子,这男人跑到她宫殿里干什么,后知后觉的摆出严肃的面孔。 “萧公子,你怎么能跑到我宫殿里呢?男女有别,会惹来闲话的。” “喔,”玉萧很认真的点头,缓缓的开口:“本来我想叫你陪我一起去参加比武大会的,既然公主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人已往外走去,夏飞絮的脑子飞快的跳动起来,欣喜击中了她整个神经,尖叫起来:“玉萧,玉萧,你说你也参加武状元比武吗?” “是啊。” “为什么呢?”夏飞絮立刻快乐的似小鸟,屁颠屁颠的跟着玉萧的身后,一路追问他,为什么要参加武状元的比武,可是玉萧愣是不开口,夏飞絮虽然要不到答案,可是她好像看到了希望般的,开心极了,而且玉萧还对着她笑呢,要知道他的个性一向很冷,会让他对着笑的少之又少啊,夏飞絮陶醉的想着,一路跟着玉萧前往比武会场,那彩儿和燕儿看到公主如此开心,也开心的陪着她。 第二局比武项目是挑站南夏国的第一勇士,玉萧和夏飞絮到达现场的时候,场中已有很多人在比武了,今日皇上没有现身,只有德高望重的几位大臣在评判,离轩和玉钩也坐到高台上,面露微笑的看着下首的儿子,公主夏飞絮一脸笑意的望着他,看来好事近了,玉萧能遇到夏飞絮,她做娘亲的还真的很高兴。 萧儿从小吃了很多苦,导致他的个性沉稳,不喜多言,而夏飞絮正好可以和他互补,一静一动,以后的日子会有趣得多,眸光柔柔的望向玉萧。 只见他今日穿了一件冰湖蓝的织锦长袍,乌黑的发丝挑起一束,系着一条火红的发带,周身的冷魅,却在那份冷中隐隐透着宠溺,这宠溺是对着夏飞絮的吧,一双狭长的眉斜飞入鬓,眼亮如星辰,散发着轻辉,薄唇微勾,是一抹诱人的弥度,儿子还真是帅,往那里一站,很多武林侠女露出倾慕的眸光,夏飞絮就像老牛护赎似的站在他身边,一一回瞪过去,玉钩不禁好笑,儿子以后有人疼了,做娘的真高兴啊。 而且玉萧看来是真的喜欢上夏飞絮了,由着她如此作为。 离轩坐在旁边,伸出手紧握着玉钩的手,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们的恩爱羡慕了很多人的眼睛,没想到逍遥城主和夫人还真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恩爱,看他们的孩子,男的俊美,女的可爱。 “没想到玉萧竟真的愿意为夏飞絮参加这种比武?”离轩感概,爱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玉萧以往是多么厌恶这些啊,现在竟为了一个女人而参加这种活动了。 南夏国的第一勇士不是浪得虚名,那些上台比武的人,有很多人落败了,被扔下高台,眼看着上台挑站的人越来越少,比武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观看的人尖叫不已,热烈而持久,一浪高过一浪,等到最后的时候,能胜过那第一勇士的也就三四个人。 玉萧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围观的人群看到一个俊美的少年上台挑战第一勇士,不由欢呼不已,同时有一份担心,后来知道这少年来自逍遥城,还是逍遥城主的儿子,便放下心里,传闻逍遥城,两个公子不但貌美如谪仙,武功奇高。 那南夏国的第一勇士,知道玉萧的来路,全神贯注,一点也不敢大意,两个人在高台上打了起来。 全场一片安静,夏飞絮虽然知道玉萧可以胜出,可是心里仍然很紧张,小手紧紧的掐着彩儿的手臂,可怜的小丫头疼得皱眉,不断的冷哼哼。 “公主,你掐疼我了,公子一定会胜出的,你别掐奴婢了,”到最后声音都变调了,而夏飞絮全神贯注的盯着台子,哪里听得到她说的是什么,所以照旧掐着她,而且越掐越恨了,彩儿可怜巴巴的望着高台,拼命的祈祷,公子快点胜出吧,好在,公子果然打败了南夏国的第一勇士,夏飞絮兴奋的欢呼,放开了彩儿的手臂,跳了起来。 “太好了,玉萧胜出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他最厉害了。” 夏飞絮兴奋过后,见没人附和她,奇怪的掉头,只见彩儿眼泪巴巴的望着自已,一脸不明所以的开口:“怎么了?” “公主,你掐疼奴婢了。”彩儿说完一拉衣袖,手臂上果然青了一块,夏飞絮立刻不好意思的挠头,小声的开口:“好,彩儿,别气了,要不待会儿你想要什么,公主一定赏给你怎么样?” “嗯,那彩儿不疼了。”小丫头因祸得福,破涕为笑,一旁的燕儿本来在心疼彩儿,一听到公主的话,早叫了起来:“公主,我也要。” “好,今日本宫心情好,待会儿回宫赏。” 夏飞絮豪迈的一挥手,两个小丫头早高兴的笑了,那高台上挺拔如竹的男子一纵身已跃到她的身边,夏飞絮兴奋的拉着玉萧的手晃着:“玉萧,你好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打败他了,明天一定会脱颖而出的,真是太好了。” 说完激动的抱住玉萧,玉萧唇角抿出笑意,任由着她抱着,心暖暖的,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能牵动他的情绪,伸出手抱着夏飞絮,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彩儿和燕儿立刻提醒。 “公主,萧公子,注意形像,注意形像。” 两个家伙一起抬头,整个比武会场的人都望着他们,当下身形一闪,玉萧拉着夏飞絮飞疾而去,眨眼失去了踪影,那彩儿和燕儿叫着追出去。 “公主,萧公子等等我,等等我。” 第二局的比武结束,还剩下明日的角逐武状元。 离轩和玉钩知道儿子一定势在必得,两个人起身离开武场回行宫去,玉竹对比武没什么兴趣,正百无聊赖的窝在行宫里,一看到爹娘回来了,飞快的扑娘亲的面前,笑着追问。 “怎么样?萧胜了吗?” 玉钩搂着高了自已一个头的儿子,大力的拍着他的肩:“儿子,你说呢?”说完母子二人哈哈的大笑,身后的离轩一脸无奈的笑,真是什么样的娘亲有什么样的儿子啊,玉钩和儿子有说有笑的走到一边坐下,想到三个孩子,两个有着落了,可是竹儿呢,相较于玉萧和笑星,她更希望竹儿过得幸福,因为他小时候脑子并不是太好,一直以为他是傻了的,后来发现他是因为缺少父爱的原因,现在虽然长大了,每日笑得没心没肺的,其实她知道,竹儿是最害怕寂寞的人,正因为害怕寂寞,所以才会总是哈哈笑,引起别人的注意力。 “竹儿,娘亲希望你也能遇到一个对的人?” 玉竹一听到娘亲的话,脑里立刻闪过白凝的影子,可是白凝和他是不可能的,唇角浮起笑,夸张的抖动着肩:“娘亲,你儿子的魅力,你还不知道吗?不用担心了啦。” 逍遥城 娘生,我生  玉钩看着狂放的玉竹,眸光柔和的笑起来,她相信老天一定会善待她儿子,玉竹会遇到一个真心相对的人,那个人一定不会是白凝,白凝那个女人太有心计了,她希望儿子喜欢的是一个单纯的女人。 “是,我相信竹儿的魅力。” 玉钩点头,接着儿子。 是夜,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打在空阶之上,细如针豪,催人心焦。 玉钩心觉不安,总睡得不踏实,想到白天儿子的神情,他的心里一定还想着白凝,半梦半醒间陡的惊醒过来,一跃而起坐起身,一身的冷汗,她的动作惊动了旁边的离轩,坐起身关心的问:“玉儿,怎么了?” “我做梦梦到竹儿出事了。” 她的话音刚落,寝宫外面响起了吵杂声,有声音传进来:“城主,公子出事了?” 离轩一玉钩同时一惊,两个人动作俐落的披衣下床,直觉上知道是玉竹出事了,两个人闪身出了寝宫,门前立着青冥,离轩盛冷的开口:“谁出事了?” “竹公子,在寝室中大肆砸东西,情绪好似有点不受控制,宫女和太监被打伤了好几个。” “什么?”玉钩一听,飞快的奔向玉竹的寝室,寝室中果然有好几个宫女和太监受伤了,离轩和玉钩走进去的时候,玉竹正安静的坐在那里,面如微笑,看不出丝毫颠狂的样子,他笑意盈盈的望着玉钩。 “娘。” 玉钩的心放松了一些,缓缓走过去,青冥在后面叫了一声:“夫人小心。” “他是我儿子,”玉钩冷冷的开口,玉竹再怎么不好,他是自已生养的儿子,而且他一直爱自已,玉钩不以为然的走过去,伸出手搂着儿子,眼里涌起不安,柔柔的开口:“竹儿,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娘亲。” “我?”玉竹抬起头,站在远处的离轩和青冥看得真真切切,他的笑那般的狰狞,可怕,眸子闪过绿莹莹的光芒,两个人直觉不好,大叫一声:“小心啊。” 可是玉竹却出手了,动作奇快无比,一剑刺中了玉钩,直直的往前推送,直到离轩身形一动,一掌击昏了他,怒骂一声:“孽子。” 转身扑住往后仰去的玉钩,只见她睁大眼难以置信的望着胸前的短剑,儿子竟然要杀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她的心好痛好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离轩飞快的接住她,一颗心被生生的撕裂了,吼叫起来:“玉儿,玉儿,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血染红了她胸前的素衣,靠在离轩的怀中,气息不匀,那后进来的玉萧看到眼前的一幕,疯了似的叫起来:“娘亲,娘亲,怎么会这样啊,”说完朝青冥叫起来:“快,立刻传御医进来,马上。” “是,”青冥清醒过来,飞快的冲出去,第一时间把御医拎了进来。 玉钩被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中,皇上夏紫陌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太子也领着欧阳笑星赶了过来,笑星一看到娘亲昏迷不醒,早疯了似的扑在床榻边,尖叫声不断:“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娘亲,娘亲,你别吓笑星,你别吓笑星。” 夏橹跟着她身后,一把搂过她的小身子,柔声安慰她:“星儿,别着急,你娘亲不会有事的。” 笑星就像一个小刺猥似的,对着夏橹又打又踢,夏橹一动也不动。任凭她发泄,诺大的寝宫内,谁也不说话,御医已拔出了短剑,处理了伤口,血止住了,药也上了,幸好那短剑离心脏差一点,没有立刻丧命,可是玉钩却发起烧来,昏迷不醒,御医说,这是一个危险期,如果病人安然度过,就没什么大碍,要是现在看来,病人似乎太过于绝望了,潜意识不愿意醒过来,所以这两天是相当危险的时候。 离轩一听御医的话,整个人都呆了,一直没有反应,他知道玉钩的心有多痛,眼看着最爱的儿子向自已刺了一刀,那心究竟有多痛呢,只怕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有这种感觉。 床榻上的人气息微弱,一点反应也没有,是谁?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一个人怎么独活,离轩走到床榻前,伸出手紧握着她的手,他的心一寸寸的化为乌有。 “玉儿,你醒过来吧,竹儿不是有意的,难道你希望他以死谢罪吗?” 玉萧和笑星跪在娘的面前,同时叫了起来:“娘亲,你醒过来吧,萧儿(星儿)求你了,”就连夏橹也陪着笑星跪了下来,只祈求上苍同情同情他们一家人,让她醒过来吧,否则,笑星永远不会快乐,开心的笑了。 夏紫陌望着眼前的一切,此时却分外的冷静。 “玉竹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杀玉钩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他说完,调头命令寝宫中的御医,去查一下玉竹公子是不是有什么病,御医得了命令,立刻前往隔壁的寝室中去查玉竹公子的病,很快得出结论,原来玉竹是被人施蛊了。 离轩和玉萧还有笑星恍然,原来玉竹被人施蛊了,何人竟然有机会对他施蛊,这人一定要近得了他身才行啊。 西鲁国的楼夜欢被夏紫陌请了过来,栓查玉竹究竟是中了什么蛊,最后查出来,玉竹竟然中了情蛊,情蛊是世上最难解的蛊毒之一,因为只要被下蛊的人对施蛊体有情,这蛊便无法解,除非杀了那个人。 玉萧一听到楼夜欢的话,立刻惊醒过来。 “是她,一定是她对玉竹下了蛊,玉竹一直是喜欢他的,”玉萧的话音一落,夏紫陌和离轩立刻追问:“谁?” “白凝,玉竹喜欢的是她,只有她才可以近得了玉竹的身,所以这蛊一定是她下的。” 玉萧冷然的开口,脸上浮起盛寒的光芒,离轩立刻明白白凝是谁,夏紫陌和夏橹他们却不明白,这白凝是谁?楼夜欢虽然不知道,但他知道这情蛊怎么解,沉声开口:“要想解这情蛊,只怕要杀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死了,玉竹便会清醒过来,说不定玉钩也会醒过来。” 夏紫陌一听他的话,立刻沉声命令夏橹:“橹儿,这女人竟然敢在行宫下毒,你一定要搜捕出她来。” “是,父皇,“夏橹起身领命,玉萧也站起身,他识得白凝,画一张画像给夏橹,想到先前自已对那个女人还有好感,没想到她竟然是一个毒蝎子,这女人还真的太可怕,竟然伤害玉竹和娘亲,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夏橹得了画像,立刻秘密布置下去,全城搜捕这女人,只要她一露面便会抓捕起来。 南夏国的客栈里。一间雅致的房间。 一个妖艳的女人望向跪在房间里的脸色黑赤赤的男子,满意的点头:“白凝,这次你办得不错,相信那个女人很快便会死了,而且她还是死在自已儿子的手上,这真是太好了。” 她说完,欣喜狂魅的大笑,得意的念着,玉钩啊,玉钩,你最终竟然死在你儿子的刻下了,谁叫你儿子和他老子一样是个情种呢。 跪在地上的男子,正是乔装了的白凝,此时一脸的平静,可是心很痛很痛,晚上,她潜进了玉竹的房间里,他看到她时,是那般的高兴,而她也很高兴,因为她是怀着目的的,她陪着他说话啊,慢慢的诱惑着他,使得他动了情,两个人做了苟合的事,乘机给他下了情蛊,因为只有在情最浓时,她才有把握下手,否则她是没把握下到他身上的,从此后她再也没有资格爱任何一个人了。 “义母。” “好了,等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就走吧,”苏采雪得意的一收笑意,冷冷的开口。她知道白凝从来没有真心爱过她,她只想还她的养育之恩,以后离开他们,既然她做了该做的事,那么她就走吧。 “谢义母,”白凝沉声,心里暗念,玉竹,如果你真的记不起从前的事了,你还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可惜她不敢轻易去试探,那怕他现在完全的受她的情蛊控制,可是情蛊并不是无懈可击的,万一哪一天他清醒过来,记得她对他做过的一切,那么剩下的只有恨吧,因为她,他亲手杀了自已的娘亲。 两个人正说着话,屋门外响起说话声,有店小二敲门。 “客人,开门,有官爷搜查。” 两个人同时一惊,没想到此事这么快惊动了官府,想来也是,那玉钩可是逍遥城夫人,在南夏国出事了,南夏国的皇帝当然要立刻搜查,何况太子妃欧阳笑星还是玉钩的女儿,怎么可能不慎重,白凝飞快的起身,扫向一边的苏采雪,苏采雪扫了白凝一眼,现在她站在大家的面前,只怕大家也不会怀疑吧,挥了挥手,示意她打开门,稍安勿燥。 房门打开,走进几个官兵,仔细的搜查了一番,并拿出图纸来对了一下,最后离开了房间,白凝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很虚弱,靠在墙边,听着隔壁的响动,苏采雪幽幽的望着她。 “好了,明日你离开南夏国,以后随便你到什么地方去?” “谢谢义母了,”白凝点头。 比武大会临时中断了,南夏国的皇帝宣布,此事取消,对于角逐到最后的几位武状元候选人,每人增黄金二百两,虽然没有武状元的头衔,可是每人得到二百两黄金,几个人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大家心知肚明,如果真正角逐武状元,只有那个逍遥公子有把握,其他人根本没把握。 行宫里。 玉竹醒了过来,看着守在他身边的人,每个人都很悲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询问身边的小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小丫头摇头,上面已有人吩咐下来,不准把城主夫人被刺的事告诉玉竹公子,如果他知道自已亲手杀了亲娘,一定会以死谢罪的,玉竹见小丫头目光躲闪,正想继续追问,却听到门响了一下,玉萧走了进来。玉竹立刻招手示意他过来。 “玉萧,这些小丫头好奇怪,每个人都脸色难看,好像我得罪她们似的。 玉萧幽幽的开口:“你管她们呢,都是一些没有规矩的小丫头罢了,”说完走近玉竹的身边,乘玉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掌击昏了他,今天早上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白凝也有那么一点喜欢玉竹,她一定会回来带走他,那么他可以假扮玉竹,他们两个人本来就长得像,常人分不清,如果今夜白凝过来,他会杀了她,否则玉竹一生都毁在她的手里了,这个女人太可恨了,虚伪又恶心。 玉萧扫了旁边惊慌失措的丫头,冷冷的命令:“去把我的手下叫进来。” “是,公子,”小丫头飞快的闪身出去叫门外的人进来,玉萧冷然的命令手下把玉竹公子带到他的住所去,好好守住玉竹公子,不准任何人打扰到他,手下领命:“是,”把玉竹带出去,和玉萧调换了房间。 离轩一直守在玉钩的床榻前,一遍遍的唤她,她也没有反应,御医开了退烧的药,喂她的时候,全都吐了出来,最后离轩只有先喝了强行喂食进去,可是她的意识一直不清醒,丝毫反应都没有,最后御医也担忧起来,照这样下去,只怕再过一夜,夫人就会没命了,离轩一听到御医的话,疯了似的把所有的人都撵了出去,最后连笑星也不让待,一个男人守着玉钩,又笑又吼的。 白凝果然来了,因为她放不下玉竹,是人都会起贪心,因为玉竹中了情蛊,因为他喜欢他,所以永远不可能醒过来,那么她要带走他,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即便心底有痛,可她会好好陪着他的。 “玉竹,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月光的轻辉洒在寝室中,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年盈盈而笑,那般的唯美,好似梦境一样不真实,白凝走近他,真希望时光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也不前进。 “你来了。” 低沉愉悦的声音响起,丝毫没有失去娘亲的悲哀,也许他们克意隐瞒了他,这样也好,就让她带他走吧,白凝幸福的笑着,挨近他的身子,柔媚的点头:“是,我来了,带你离开这里。” 她的话音一落,只觉得身子一麻,整个人动弹不得,抬首,眼前一样的面孔,不一样的是眸中的盛寒,陡的惊醒过来,轻喃:“你不是他,你是玉萧。” “是,我是玉萧,“他的声音一落,手中的短剑直直的刺穿了白凝的身子,她忍不住轻颤,玉萧冷然的望着她:“只有你死,玉竹才会醒过来,这是解情蛊的方法,如果他知道自已曾经亲手杀死了娘亲,你以为他还可以独活吗?” 幽幽的声音好似来自天狱的冷语,一点怜惜之情也没有,白凝的唇轻颤,泪从眼里涌出来,一滴一滴,越来越多,原来自已终究是痴心妄想了,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死不瞑目,她不甘心啊,可是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呢?玉萧朝外面唤了一声:“来人。” 手下走进来,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玉萧挥手:“把她拉出去埋了,今天晚上的事,如果有人泄露出去,只有一个字,死。” 两个手下谁敢多说一个字,连忙恭敬的应声:“是,主子。” 飞快的把白凝的尸首拉了出去,乘夜找个地方埋了,玉萧不希望玉竹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因为玉竹喜欢白凝,他只希望他恨她,但不希望他愧疚。 杀了白凝,玉竹的情蛊便解了,他整个人安定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似梦非醒间,陡的睁开眼睛,自已竟然跑到玉萧的房间来了,坐起身子揉揉头,今天的情况太奇怪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整个行宫都冷沉萧杀呢,他起身走到寝室门前,有人拦住了去路。 “竹公子,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我想去看看我娘,“玉竹随口说,那手下脸色陡的变了,幸好是夜晚,看不真切,但敏感的玉竹还是感应到了一些,飞快的开口:“我娘怎么了。她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你别急,夫人没有发生什么事?”手下有些结巴起来,赶紧开 口,玉竹脸色陡的冷下来:“给我让开,我要去看看我娘。” “竹公子,“那手下叫了起来,玉萧适时的出现了,唤了玉竹一声:“玉竹。” “萧,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玉萧望了他一眼,慢慢的走进寝室,好久才开口:“玉竹,我告诉你,你别急,前天你被人下了情蛊,所有的思维受人控制,所以你刺了娘一剑,娘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御医说,如果过了今夜不行,娘就没救了,你知道吗?娘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是因为她太绝望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她最疼爱的儿子,玉竹你竟然刺了她一剑。” 玉萧说完,回过来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玉竹脑袋嗡的一声响,身子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久久的找到自已的声音:“你说是我刺了娘一剑?” 那天晚上的记忆浮上心头,原来是白凝给他下了情蛊,在他们合欢的时候,她竟然对他动了手脚,而他刺了娘一剑,天哪,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玉竹身形一闪往外而去,冷沉的声音落下:“娘生,我生,娘死,我绝不独活。” 逍遥城 幸福的结局 玉竹的话让人心惊,玉萧赶紧跟上他,直奔寝宫而去,寝宫门前,夏飞絮陪着笑星守在门前,笑星一看到玉竹,愤怒的冲了过来,吼叫:“哥哥,你为什么要杀娘啊,你为什么要杀娘啊?” 玉萧赶紧喝止住笑星:“别说了。” 身为双生子,玉萧知道此对玉竹心里有多难过,只怕他恨不得杀了自已吧,因为娘亲是他最爱的人,他们三个孩子,最爱的娘的是玉竹,小时候他就喜欢粘着娘亲,所以此时他的心里只怕正在滴血,身为他的哥哥,他可以感应到他的痛苦。 玉竹也不理笑星,直冲进寝宫中,寝宫的大床榻上,娘亲安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爹爹双目呆痴,久久没反应,听到门外的动静,抬头一看到是玉竹,那双眸子里是深沉的怒火,恨不得杀了这个孽子的愤怒,虽然知道玉竹是被人下了情蛊,可是有时候感情是无法控制的,此时他仅有的理智告诉他,玉儿是最喜欢这个儿子的,他不能伤害他一丝一毫,否则她醒过来是不会原谅他的,要不然他真的要拔剑刺向儿子了。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玉竹根本不理他,死命的瞪了离轩一眼,冲到床榻边,伸出手紧握着娘亲的手,冰凉,一点热度也没有,玉竹哭了,拉着娘亲的手靠在自已的脸颊上,轻声的抵喃:“娘亲,是竹儿该死,如果你不醒过来,叫竹儿怎么办呢?竹儿就是死也没脸去见你了,娘亲,你能醒过来吗?竹儿知道,你是最心疼竹儿的,所以一定会原谅竹儿,心疼竹儿的,是不是?” 他动情的话,使得寝宫里一片哭泣声,夏飞絮和玉萧还有笑星一起陪着他流泪,离轩动也不动的,定定的望着床榻上的人,但愿玉儿能听到儿子的呼唤,知道玉竹不是有意的,她一定要醒过来。 玉竹见娘亲不理自个儿,不禁叫起来:“娘亲,如果你真的不理竹儿,竹儿没办法活了,那竹儿只有以死谢罪了。” 他的话音一落,床榻上的人竟然蹙了一下眉,离轩第一时间看到了,惊喜的叫起来,扑到床榻上,连连开口:“玉竹,你娘听到了,快唤她回来,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玉萧和笑星一听到离轩的话,全冲了过来,三个孩子一起对着床榻叫了起来:“娘,娘,你醒过来吧,要不然叫我们怎么活啊?” 这话果然有效应,玉钩动了一下,大家欣喜起来,看来娘亲原谅玉竹了,这真是太好了,离轩立刻命令立在身后的青冥:“快,把御医传进来,就说夫人动了。” “是,”青冥闪身出去,诺大的寝宫内一片欢呼,人人望着床榻上的玉钩,玉竹黯然的往后退了一些,想到自已亲手把剑刺到娘亲的胸前,他还有什么脸见娘亲呢?悄然的退了出去,从此后孤身一人浪迹天涯吧,此时大家都紧张玉钩。谁也没注意到少了一个人,他已独自乘马离开了南夏国。 玉钩终于醒过来了,大家同时松了一口气,玉钩扫视了众人一圈,发现少了一个人,轻声的开口:“竹儿呢,我好像听到他在说话?” “玉竹呢?”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尤其是玉萧,一下子跳起来,玉竹去哪了,他不会离开了吧,立刻命令身后的人赶紧去找竹公子,最后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一封信,信上写,娘,对不起,竹儿没脸见娘了,竹儿走了,娘不要伤心,有一天竹儿会回来的。 玉钩一看到竹儿的信,眼泪刷刷的流下来,冲着离轩叫了起来:“离轩,你有没有责怪竹儿,是不是你责怪他了。” 玉萧和笑星赶紧扶着玉钩的身子,柔声的开口:“娘。你别怪爹爹了,他都要吓死了,也没有怪玉竹,一定是他自已心怀愧疚,所以才离家出走的。” 玉钩一听玉萧的话,越发伤心的哭,离轩楼着她,一遍遍的劝她:“玉儿,你才醒过来,安心的休息吧,千万不要想太多了,身子会不好的。” 玉萧和笑星点头:“竹(哥哥)会回来的,娘亲不要担心了。” 夏紫陌和楼夜欢等知道玉钩醒了过来,全都松了一口气,这些人也来看过她了,玉钩也从离轩的话里知道了玉竹刺她的原因,想到儿子一个人离家出走了,她的心便好痛,竹儿从小就害怕寂寞,害怕孤单,现在竟然一个人离开他们,一想到这些,玉钩心里的怒意更甚,她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离轩,我不会放过苏采雪的,那白凝就是她派来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毒瘤,留她不得了,我一定要除掉她,否则我的孩子们,还会遇到危险的。” 玉钩的话音一落,离轩便知道她有想法,轻声询问:“你有什么办法?” “立刻放出风声,说我醒过来了,她一定会过来查探真实,到时候我们一举拿下她。”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离轩一听到玉钩的主意,哪里同意,拿她来冒险,无论如何她也不同意这样做,玉钩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玉萧从外面走了进来,寒气罩在他的周身。 “让我来假冒娘亲吧,我一定会替娘亲报仇的。” 玉钩一看到玉萧,飞快的开口询问:“有竹儿的消息了吗?”她派玉萧出去打探竹儿的消息,玉萧摇头:“没有,他走得很隐蔽,不过查出他出了南夏国,应该是去了东晋国。” 玉钩又是一阵伤心,不过同意了玉萧的建议,由玉萧冒充娘亲,务必要拿下苏采雪。 消息立刻传了出去,苏采雪得了消息,心头的震憾不已,不过她不太相信这消息,因为被刺了一剑的事是真真实实的。为什么现在又活过来了,但终究放不下心来,决定夜探南夏国的行宫。 夜晚,有些冷凌,行宫里,静谧得可怕,一点动静也没有,连侍卫都不见一个,苏采雪诧异之余,竟没有多想,飞快的穿行在行宫之中,她不知道玉钩住在哪一间,这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白凝在做,可是那丫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一声招呼也不和她打,竟然消失不见了,真是个狗心狼肺的东西,苏采雪愤愤的骂完,抬头看到有一间宫殿里有灯光,轻飘飘的落下来,从窗户往里张望,床榻上侧躺着一个女子,秀发轻泄在枕边,姿态优雅,和玉钩的身形极像似,那女人真的没死吗?心下怒意顿起,身形一纵,闪了进去,长剑闪着耀眼的光芒,击身床榻上的身影,只见那身影快如闪电的跃起,直直的迎了上来,却不是玉钩,定靖细看,眉目有几分相似,却是个男子装扮的,竟是她的儿子。 “你娘死了?” 苏采雪的话里有一丝得意,因为如果玉钩不死,怎么会让儿子来冒充她呢,可是她的话音刚落,门前传来清冷的声音:“你说呢?” 玉钩和离轩领着一大批的人缓缓的走进来,那些手下立刻飞快的困住她,苏采雪身子一个不稳,倒退了一步,扫视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看来今日便是她的死期了,上次多亏燕京救了她,这次他根本不知道她过来,只怕自已难逃一死了,死不足惜,可竟然没办法杀了这女人,才是她最恨的事情,她和这个女人斗了十几年,也没有斗得过她,结果她亨受着男人的宠爱,儿女成群,而自已却什么也没有,虽然有个儿子十一阿哥,可是儿子似乎早已忘了她这个娘亲,在东晋国的皇宫中,谣传她已经死了的,她想看看儿子,根本见不到,现在她是什么都没有了。 “玉钩,为什么你总是死不了?” 她恨恨的问,老天对人还真是不公平,玉钩盈盈笑起来,说出的话却很冷:“因为我是属猫的,知道猫有几条命吗?九条,所以怎么样也打不死。” “我恨你,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却没人喜欢我。” “因为你太毒了,从你生出来,便注定你体内邪恶的因子,总是算计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喜欢你吗?” 玉钩冷冷的开口,苏采雪凄惨的笑起来,玉钩一挥手,那些围阻的人纷纷动手抓捕苏采雪。 眼看苏采雪要被抓住了,忽然有人冒出来帮助她,离轩和玉钩定晴望过去,竟是燕京,他又一次的出现了,玉钩幽幽的望着他,这个男人曾经为了帮她而死过一次,自已上次也放过他们了,可是苏采雪这样的毒瘤是没办法留的,所以这一次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全都拿下来。” 玉钩的话音一落,苏采雪尖叫起来:“玉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竟然连他都对付,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为了你才坠崖的吗?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你,所以我才会恨你。” 燕京的身子一怔,停住了动作,一旁的玉萧逮住机会,身子一纵,长剑刺穿她的身子,她痛苦的倒退一步,往地上跌去,燕京扶住她的身子,满目的怜惜,好久才缓缓的开口:“你这是何苦呢?” “燕京,对不起,我喜欢你,一直没有办法放开你的手,所以请你原谅我,”苏采雪抬起带血的手,想触摸燕京的脸颊,十年了,她一直好摸一摸他,可是他总是那么冷漠,不准自已靠近,临死前,还能让他抱着自已,是不是死也瞑目了,她苦笑,手无力的垂下来,闭上眼睛。 苏采雪终于死了,燕京抱起她往外走去,玉钩望着他的背影,轻轻的叫了一声:“燕京。” 燕京停住了身子,玉钩走了两步,停住,她终究什么也做不了,缓缓的开口:“对不起。” 燕京什么也没说,身子融入茫茫的夜色中,心中的痛一点点扩散,他终于记起了从前的一切,爱有什么错,只是因为他们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谁对谁错呢? 苏采雪死了。 玉竹走了。南夏国的比武大会也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离轩和玉钩带着伤心踏上回逍遥城的路,这一趟出来,真的满载着伤心,想到玉竹孤身一人在外面流浪,她的好便难过,很痛。 夏紫陌吩咐了夏飞絮陪着他们一起回逍遥城,而笑星却留在了南夏国,本来她是坚持要回逍遥城的,夏橹又哄又骗,好不容易才留下她,并答应她,很快便带她回逍遥城来,她才做罢。 一行人遥遥驶回逍遥城,风景优美,却吸引不了人,直顾着赶路。 行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到了马荡山的范围,这个地方经常会有土匪,上次他们走的官道,没有经过这里,这次抄近道而行,便要经过马荡山,越过这座山头,便到逍遥城的地面了。 茂密的林子里,阳光照射不进来,阴气重重的,一行人不以为意,还想着今天晚上赶回逍遥城。 忽然前方有喊杀之声,玉萧吩咐手下驾车过去看看。 一处空旷的林道上,一大批土匪围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离得较远,看不真切,不过她的周围有好多人死了,显然是被那些土匪杀死的,离轩和玉钩身为逍遥城主和夫人,一直准备收拾了这帮土匪,却苦于没有时间,离轩立刻命令玉萧和手下。 “去,一个也不留。” “是,城主,”玉萧和十几个手下,闪身跃进林道之上,玉钩从马车上下来,遥遥望着林子,眸底是一抹落寞,夏飞絮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下来,走到玉钩的身边,柔声的劝慰:“夫人,你别想多了,玉竹不会有事的。” 到底还是女孩子细心啊,玉钩望向夏飞絮,这孩子还真讨人喜,伸出手握着她的手:“絮儿,如果你不介意,随玉萧叫我娘吧。” “可是玉萧他?”夏飞絮的脸色立刻红了,半垂下头有些娇羞,她是早就想叫了的,可是玉萧还没说要娶她呢,要是被他知道,又要笑话她了,玉钩握着夏飞絮的手:“没事,这事娘做主了。” “谢谢娘。” 夏飞絮笑起来,玉钩听到她的唤声,心头竟染起了高兴,开心得多了。 林间,那些土匪很快被玉萧领着人杀了,把那个年轻的女人带了过来,那女子扑通一声跪下来:“谢过恩人的大恩大德,小女文香尘谢过恩人的救命之恩,若是有需要小女的地方请一定开口。” “起来吧,”玉钩挥手,文香尘站起身,望向说话的人,眼里闪过惊奇,这一趟人可都是俊男美女啊,而文香尘也长得很漂亮,尤其是一双剪水瞳眸清彻透明,一看就是那种心地美好的女子,她扫视了一圈后,眸光落到玉萧的身上,满目的倾慕,久久的收不回视线,文香尘的目光惹到了夏飞絮,这女人像个小刺猥似的跳出来保护自已的所有物。 “喂,你别乱瞧,他可是我的,娘,你说是不是?” 夏飞絮得意的望向玉钩,玉萧挑了一下眉,瞧这丫头得意的,不置可否,文香尘一阵失望,玉钩望着她,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念头,这念头使得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走到文香尘面前,伸出手拉着她,指了指玉萧。 “如果我送一个这样的公子给你,你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爱他,照顾他吗?” 玉钩的话音一落,大家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看到她多日来的郁闷,竟然好了很多,当下谁也没有说话,一起望向文香尘,文香尘小脸闪过兴奋,可一看到夏飞絮老牛护赎的样子,也轮不到她啊,有点莫名其妙,失落的开口。 “他也轮不到我啊。” “你知道吗?他叫玉萧,还有一个双生的弟弟叫玉竹,和他一样是个出色的公子,但是现在他和我闹矛盾,离家出走了,现在在东晋国,如果你真的喜欢这样一个出色的公子,我以逍遥城夫人的名义,把他托付给你照顾,你可愿意?” 文香尘没想到天降这样的好事,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难以置信,这夫人竟是逍遥城夫人,那么眼前的公子是逍遥城的萧公子,还有一个竹公子,她的家就在逍遥城内,所以对两个公子的大名如雷灌耳,一直以为他们是天边神一样的人物,没想到夫人不但救了她,还把公子托付给她,她就是付出生命也会照顾好竹公子的。 “好,我答应你,夫人,我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带回来。” 文香尘用力的点头,满目的神彩,玉钩笑了起来,连连的点头,心病总算落了下来。 “好,“玉钩掉头命令身后的青冥:“你陪着文姑娘前往东晋国,务必要找到公子,剩下的事就是文姑娘的事了。” “是,夫人,我一定办好。” 青冥领命,示意文香尘上马车,两个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离轩伸出手搂着玉钩的肩,缓缓的开口:“玉儿,这下你安心了吗?” “是,我们回逍遥城吧。” 众人上马回逍遥城。 一年后,文香尘并没有找到玉竹,按照道理,那样俊美的公子,在哪里都是吸人注目的,可是她愣是没有找到他,心里真的好失望,真是有负夫人的重托了,不过她不会轻易放弃的,她一定要找到他,带他回去见夫人。 文香尘站在大街上思索,忽然有一个小乞丐撞了她一下,腰间的钱带被他抢走了,文香尘站在大街上叫了起来:“喂,小乞丐,你留一点钱给我,小乞丐,你留一点给我,不要全抢走了,那我怎么办啊?” 引得很多人张望,不禁怀疑这姑娘脑子有毛病了,哪有小偷会给她留一些钱的,眼看着那小乞丐失去了踪影,忽然凌空冒出一个身影,分明是另外一个乞丐,直冲着那小身子疾驶而去,很快消失不见了,眨眼间提着那个小乞丐回来了,把他扔在文香尘的面前。 “把钱还给人家姑娘。” 小乞丐不愿意,那大点的乞丐一扬拳头,小家伙吓得立刻举高手把钱袋还给文香尘,文香尘看那小孩子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立刻伸出手从钱袋中拿出一些碎银子放到小乞丐的手心中,柔声开口:“拿着,姐姐还要留下一些吃饭呢?”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小乞丐连声的开口,拿着碎银子跑走了,那大点的乞丐也深有感触,望着文香尘,文香尘感激的望向大乞丐:“我请你吃一顿吧。” “嗯,”大乞丐顺了一下头发,露出了脸庞,那脸,使得文香尘呆住了,好久没反应,那大乞丐晃了晃手指,轻声的说:“不会是因为帮助了你一下,就准备以身相许吧。” 文香尘回过神来,冲过去紧抱着那大乞丐,一阵拳打脚跌,不依的大叫:“你这个坏蛋,你这个坏蛋,知道我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吗?我找了你整整一年,你这个坏蛋害得多少人担心,你知道吗?竟然还敢笑我,我和你没完。” 文香尘又哭又笑,那一身乞丐装的玉竹莫名其妙的冲天翻白眼,他不会是遇到一个疯婆子吧,还真是可惜,长得这么漂亮,看来还是快点溜。 可是文香尘才不会让他如愿,竟抱着他的手臂,抹着脸上的泪珠子:“玉竹,你别想逃,如果你敢逃,我就死给你看,难道你想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死吗?” 玉竹身子一动,闪身走了,虽然心里怀疑,为什么这丫头会知道自已的名字,不过他还是离女人远点,一年前的阴影还留在他的心中,他才不相信这丫头会真的去死。 可是文香尘一看没了他的身影,早急了,朝着空中大叫:“好,你走吧,我就一死谢罪,反正辜负了夫人的重托。” 说完手心一动,腰间的软剑出手,直直的往脖子上抹去,其实玉竹的并没有走远,他还真怕这小丫头想不开,没想到她真的抹脖子了,赶紧一伸手挡住她的宝刻。 “你这人?” 玉竹无奈的开口,想到她先前的话,不由迟疑的开口:“我娘她?” “夫人把你送给我了,所以以后我要赖着你,如果你敢甩掉我,我就去死,”文香尘得意的宣布,玉竹一脸的无语,可是想到娘对他的关爱,心里热热的,这一年,他过得很苦,不敢轻易的相信女人,不敢接触人群,怕人家知道他曾经刺了亲娘一剑,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娘还是像从前一样疼爱他,这感觉真好,还有这小丫头,一看就是烦人物,玉竹蹙眉,无奈的叹息 “算我怕了你了。” 文香尘紧拉着他的手臂得意的笑:“那当然,谁让你遇到我了呢。” 一个月后,玉竹和文香尘回逍遥城,远远的得了消息的娘亲和爹爹还有玉萧夏飞絮等,站在城门之上,迎视着他的回归,玉竹笑起来,这里才是他的家,这里有娘亲,爹爹,还有玉萧,他的身边还有了文香尘这个小丫头片子,幸福会一直延伸下去。 东晋国的监国寺。 不远的地方,新搭建的一个竹屋,这里生活着一家三口人,每天日落黄昏,年轻的女子总会扶着自已的亲娘,指着远处高大的寺庙轻轻的开口。 “娘亲,看到了吗?爹爹就在里面,我们不去惊动他,就在这里陪着他好吗?” 那女人本来呆痴的目光,缓缓的落下一滴泪来,默然无语的点头。 从竹屋里走出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陪着她们两个人一起站在竹屋前,岁月的年轮把一切滚得很远。 小说在线阅读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苏飞】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