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老公的一百个理由 作者:星期三 “我老公口是心非到让人作呕,所以我决定要在今天晚上的晚餐里给他下老鼠药。” 男女主角脾气都极其诡异。 排下雷,女主日常叫男主狗比,男主日常嘴贱到无可匹敌。 真的是篇沙雕文 请不要较真谢谢诸位旁友 第1章 (一) 我结婚证上的法定伴侣嘴欠到令人作呕,五分钟前给我致电说现在秋天天气干燥,让我在家里熬点萝卜排骨汤,并且十分认真地叮嘱了我萝卜排骨跟汤它们三个的比例,以便能够让他在加班回来后撒撒盐就能喝上一口热汤。 我决定在汤里给他放老鼠药,喝死他妈的完事。 喻海桥是个狗,是个狗/逼。 他拿着我们市最好大学最好专业的学位证书去外企做他妈的IT,还是个制药的企业。药企很牛逼很有钱,IT部门两只手数过来八个人,其中还有五个是外包,是个极其不受重视的一个部门,喻海桥混吃等死就算了,还一定要一脸严肃地跟我表达——一切我自有安排。 我也对他挺有安排的,今天晚上就是他生命的终点了。 当然他在药企做IT这件事情算不上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虽然他硕士毕业后傻X一样拒了很多个公司的offer,是生是死都要混在老家这个城市里,但是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虽然跟他打了证结了婚,周末还得轮流着去对方父母家里上门孝顺一回,名义上称得上是他的老婆,但是我没资格管他。 哦,没资格管他这话是他自己跟我说的。 打完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当天,他开着他一辆我极其讨厌的奥迪A6,坐在驾驶座上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告诉我:“施冉,虽然你跟我打了证,但是从感情方面你是没资格管我的。” 我当场就想手提一瓶硫酸泼到这人一张人模人样的脸上,戒指扔给我的时候怂得像条狗,名字一签就立马蹬鼻子上脸。 “如果不是看到你长到二十七岁还没人要的份上,我是不可能跟你打这个证的。” “当然跟你打了这个证也不影响我们什么,主要是为了让我们父母那边好看。” “你也知道我妈催婚催的有多凶,我还年轻还没玩够,当然不能被婚姻束缚,想想你反正人老珠黄也没什么人要,就勉强收一收你,等我找到真爱后就跟你离婚啊。” “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会怎么你,你这种脾气暴躁长得又是只能勉强入眼的女人我是不会有兴趣的,何况咱俩从小一块长大,对你能有兴趣那我四舍五入都等于乱伦了,这太恶心了。而且再说我两这算是互相帮助,上次你妈还说让我给你介绍对象,搞IT的你又不喜欢,不搞IT的我的朋友你强行要说跟我‘物以类聚’,你看不上眼。这不为了让你妈不要催你,又让我妈别再叨比我,我俩就勉强先凑一下解决一下家长问题。等离婚后为了赔偿你的损失,你可以分走我资产中的一小部分。” 这个逼永远都是个能不说人话就坚决不口吐人言的狗。 我跟他打结婚证的当天就知道我总有一天要把这人杀了完事。 * 前几天晚上我坐床上抱着平板看《致命女人》,喻海桥这个狗东西躺在床上眯眼看手机,看着看着往我这边斜了斜眼睛:“这个我看最近挺多人看的,我们部门小组群里还有人讨论。” 我冷嗤:“你们部门一共八个人,全是男的,还在群里讨论正在追的电视剧?” 喻海桥这人学霸读书读的多,早就是个近视眼,但是读书的时候为了装帅,近视到黑板也看不清但是坚决不戴眼镜,大学时候做了近视矫正手术,眼睛能看清了,但是眯眼看东西的习惯还在这,他眯了眯眼睛盯着我屏幕看了会儿。 我把屏幕往我自己这边挪了挪,故意挡了挡他的视线,嘴里继续道:“你们小部门还挺热闹的啊?” 喻海桥蹙起眉头开始掰我的胳膊,力气大的像是在手撕一头牛腿:“欸怎么回事,一起看一起看啊,我还没看过呢。” 我故意大叫一声随后把平板丢给他,他接过平板电脑后瞥我一眼:“叫个屁,你那骨头被门夹一下能把门给夹坏还能被我捏断不成?” 我当时一口气没上来,想着晚上要乘这个逼睡着后用绳子勒死他。 他一手举着平板电脑对着我另一只手偷偷伸过来在我胳膊上轻轻捏了捏,我牙咬切齿了片刻,想着他妈的喻海桥这辈子能有不这么口是心非的一次,以后我就跟着他姓喻了。 喻海桥举着平板电脑跟我一起观看了会儿这部作品,嘴巴开始没完没了地叨比起来,看个片头曲一会儿“哎哟你们女人可真事多,是不是都有暴力倾向啊,你看看这哥们给老婆送礼还被砸死”,一会儿又啧啧嘴“做家庭主妇挺好的,家里干干净净省了找阿姨的钱,而且回家就有热饭吃”,眯着眼睛看得认真跟我讨论起来“男人出轨就不是个事,这个世界上哪有不偷腥的男人”。 我忍无可忍不想再忍,拿起我垫在脑袋后面的枕头直接盖住了这张说不出人话人的脸。 “闭嘴吧,傻/逼。” 我觉得要么明天我赶紧跟喻海桥这傻/逼离婚,要么我哪天就直接把他给杀了。 * 喻海桥这人长着一张桃花泛滥的脸,原来近视的时候看人还自带着一股欲说还羞的勾人劲,陌生人见到是帅哥,同学见到是学霸,稍微熟悉点的朋友见了也是个文质彬彬的好青年,也就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才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他的本质就是一个狗/逼。 他高中的时候追我们学校的校花时候可他妈是个情圣,张嘴闭嘴说的都是——女人生孩子很疼,我不希望你因为那个而感到痛苦,我只希望你开心幸福。 ——如果你有喜欢的事情你可以尽管去做,不管它能不能赚钱,我可以赚钱养家,家务活也不会让你碰,我可以请阿姨,你永远都不用操心这些事情,我都会替你做好。 ——什么?喜欢其他人,当然不可能。我只喜欢你,见到了你之后我怎么可能还能看上别人? 我高中的时候不小心听见差点作呕到我妈以为我吃坏了什么东西得了急性肠胃炎,把我拽到医院都挂好号了,喻海桥穿着个校服额头全是汗的跑来医院殷切地问候我,还得到我妈好几句夸赞,直夸他帅气成熟乖巧懂事,恨不得把他塞到自己肚子里再重新生出个他来。 我白了他俩好几眼,登时觉得不反胃不恶心了,立马想回到学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结果是大学考了个本市的大学,离家的距离大概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下午放学还能回家吃个晚饭再回学校住校。学校在大学城里,附近还有很多个大学,全省最好的那所大学就离我们学校大门一个地铁站的距离,从我们学校后街走到底还能跟它们学校北门一条街连上。 喻海桥离开了高中,告别了他的女神校花,这狗东西成绩好到基本想去哪个大学去哪个大学,想在哪个城市呆就在哪个城市呆,结果十分不成气候的离不开自己的家乡,他女神校花奔向了国际大都市,跟他提分手再见的那天我正在奶茶店喝奶茶,那两人坐在我隔壁不远的位置十分认真严肃地讨论未来,什么发展好啊什么机会多啊,讲到校花苦笑着说:“我没想到你会留在这里。” 喻海桥这狗/逼还故作深沉严肃地说:“是啊,我也没想到。” 我奶茶都要吐出来,女神校花离开后喻海桥付了奶茶钱还买了碟小零食坐到我对面,我以为他这人分手伤心要我宽慰,特意买的零食来讨好我,才伸手去接,被他一巴掌把手给拍掉,他自己坐我对面抓着一碟薯片咔哧咔哧的咬,咬到我觉得魔音灌耳,差点一巴掌甩到他脑袋上。 喻海桥沉重的盯着我说:“分手了。” 我还没嗤笑。 喻海桥立刻出声:“傻/逼啊我家里不呆我跑那么远去上大学,我衣服谁洗?食堂饭难吃我哪吃饭去?” 我那个时候觉得喻海桥这辈子都不配得到爱情。 第2章 (二) 我结婚证上的法定伴侣挑剔到让人作呕。 作为一个药企公司的程序员这个喻海桥这个狗东西从来没有一点程序员的样子,程序员标配的格子衫和电脑包都是不存在的,他工作日星期一到星期四必须得穿的衬衫从不带重样,骚包得不动声色,到了星期五公司解放想怎么穿就怎么穿,那么他就会穿得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有一天中午我在公司食堂吃饭这人哈哈发了一串表情包然后告诉我说:“我们公司新来的前台问我是不是今天刚毕业来实习毕业生。” “很自豪吗?”我对此十分不耻。 “这证明以你这种大妈的穿衣风格跟品味,我跟你走在人群中所有人都会以为你是我姐,再过几年甚至可能是我妈。” 我不知道他在得意个毛线,年到三十被人误认为是刚毕业来实习的大学生,这难道不是一件十分羞耻的事情吗,表明他不成熟,乳臭未干。 我分外不屑地挂了这个狗东西的电话,随后收到了他一连串的消息轰炸,他微信给我发了一连串的淘宝连接,我一条都没有点开,并且十分有耐心地清空了这我跟这个狗的所有聊天记录,也包括我跟他在上班期间摸鱼大战了三百个回合的表情包大战,清完后他一条语音姗姗来迟地过了过来:“施冉你太大妈了,提高一下你自己的品味。” 我回以中指表情以及一句“喻狗滚”。 当然这并不能证明他是个挑剔的人,最多算上个骚包罢了。 他的挑剔体现在他晚上加班回来打开门换鞋,头也没抬起哔哔起来:“萝卜排骨汤熬了吗,最近天气太干燥了,这个天吃萝卜等于吃参。” “熬了,下了毒。”我告诉他。 “什么毒?敌敌畏那种不行味道不太好,老鼠药也不太好吧,吃了会腹绞痛,死得不利落,安眠药挺好,但是下得量不够的话没死成还得去医院洗胃。”他放下他的包,脱下外套挂好一边捋袖子一边认认真真地跟我分析起来。 我十分诚恳地建议他:“你直接跳楼死吧。” 喻海桥贱嗖嗖地应了声:“好嘞~”应完捋去袖子进了厨房,进了厨房开始大吼:“施冉你他妈煮饭放了多少米用了多少水?萝卜汤的排骨跟萝卜的比例是什么,这弄出来的能吃吗?!” 喻海桥就是个狗,我总有一天要杀了他。 * 他十分狗的在厨房叨比了好长时间,让我不得不把电视的音量调到了无限大,隔了会儿等这个狗叨逼叨的声音开始变小了,随后厨房才传出他切菜的动静,随后接着开火下油的声音,我才松开堵着自己单只耳朵的手,喻海桥一声狂吼又从厨房冲了出来:“你给我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你耳朵聋了我他妈还没聋呢!!” 因为喻海桥这个狗挑剔,他不吃我炒的菜,通常他下班回来都是他在做饭,我俩上班地方离得一个南一个北,距离其实差不多远,但是他是开车上班,而我是挤地铁上班,所以下班后我通常会比他晚个十几分钟到家,而那个时候他一般都在厨房忙上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但是今天比较例外他加班加到八点多钟,回到家八点半,但是他是狗他挑剔的一比,宁死不屈,坚决不吃我做的东西。 我俩刚打证的那一阵,他下了两天厨,真实情况其实是难吃得要命,奈何他这个人十分会选择性地屏蔽他自己不想听见的话,两三盘让我以肉眼都分辨不清是什么东西的菜直接让他把自己尾巴翘上了天,还扬言说自己就是个不出世的天才厨师,随意发挥都是一顿美味佳肴,因为这个狗东西实在太过于自恋不想让我凡人的手指玷污他高贵的厨房,任我如何嫌弃他所有弄出来的饭菜他都是一副我是个凡人是在嫉妒他才华的模样,纵使我当着他的面点了外卖他也能歪曲成是我的垃圾味觉不配食用他做出来的佳肴。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他有时候自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并且我觉得即使是一只猪做菜做了几年的时间,他做的东西也会变得能吃,当然猪不会做菜,它只能上菜桌,这只是一个比喻。 何况虽然我不想承认,喻海桥这个狗东西就是聪明到过分,至少比猪聪明。 所以打证三年时间我还没怎么下过厨房。 之所以说的是没怎么下过而不是从没下过,当然是因为我在某次进厨房之后幡然醒悟喻海桥这个狗东西他不配吃饭,他只配吃屎! 刚打证那一会儿某个他加班到八点多的晚上,我想着未免自己活活在家里饿死煮了点米饭,点了两个外卖装盘装好,等到他匆匆忙忙下班回家时候正好在锅里炒个叶子菜,端出来看到他,他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吃饭的时候尝了两口放下筷子,十分挑剔地看着挑剔道:“你这做的什么东西?” 我冷眼看他装逼,告诉他:“外卖点的。” 喻海桥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一点,十分高贵地抬筷子夹菜,嘴里还啧啧道:“我就知道,难怪味道还不错。” 我当然不会给面子的极力嘲讽:“是不是以为我做出了这么一桌好菜,觉得严重打击了自己的自尊心,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所有的菜都是屎?” 喻海桥摆出了一个十分嫌弃的表情看我,一脸我说话怎么如此不文雅的文雅人状态,随后筷子在餐桌上点了点我亲手炒出来的那盘青菜,他抬抬筷子塞一口进嘴里,随后十分文雅地抽出一张纸把青菜又十分文雅地吐在了纸上面,再十分文雅地告诉我:“怎么可能?”他贱嗖嗖地看着我,慢条斯理指指那盘我炒出来的青菜,“这个才是屎。” 随后我就被禁止下厨房,哦外卖也禁止了,他说他不允许包括我在内的那些糟糕的东西进入他的厨房。 所以说,喻海桥是狗,挑剔、而且只配吃屎。 * 咳,这样说好像有点歧义,毕竟现在都是他在做饭而我在吃,我不能把自己归为他的同类,而且经过好几年的厨房油烟的熏陶,小喻同志现在的厨艺突飞猛进,在我心情好的某个他下厨房做出一桌子好菜的时间,我偶尔会感激涕零十分幸福地冲他伸出大拇指:“老公,你做菜绝了!” 喻海桥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勉强是个老公,其他情况下都是狗,尤其是他在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就更狗了。 他会用他死鱼一样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反问我:“你恶心么?” 为了充分让他恶心到我会冲他比起三个款式的心,分别是两根手指、两只手、以及两个胳膊的心,并且配以十分偶像剧般浮夸的音效——“爱你哟,老公。” 第3章 (三) 今天晚上到目前喻海桥进家门为止,最重要的我应该杀了这个狗东西的理由我还没有说出来。 他是个撒谎成性的狗/逼。 从读书的时候分明是自己出去玩偏偏要跟家里人说——“施冉上周随堂测试成绩太差了我去给她补补课。”然后背着书包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出现在我家门口,偏得了我妈的信任,以给我讲题为借口把我骗出家门,把我骗出家门后就自己去打篮球玩游戏该干嘛干嘛,让我抱着厚重的练习本在一切不适合学习的场所里去自行领悟学习进步的真谛。 当时年幼无知的、还会为学习成绩担忧的我着了他好几次的道,最后以我愤而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他妈才让这件事情得到了它所应有的结果。 到这个狗成年之后更是谎话张嘴就来,把我爸妈骗到觉得我嫁给他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就连上个周末他大晚上起来偷吃了冰箱里唯一仅存的一根冰棍这种事情也能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否认道:“我没有。” 这个狗/逼嘴里没有一句真话,我们家除了我就是他难道我的冰棍长了腿会跑吗?他连这种低级的谎言都撒,我对他的认知在对话完成之后立刻又跨越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以至于哑然无语了十秒钟后给他比了个中指,回到卧室之后默默躺在床上用他的支付宝亲密付清空了我的购物车。 鉴于金钱确实是可以买到快乐这一原则,我快乐了好几天,相较之的见喻海桥也觉得比往日清秀了那么一两分,微信上也不喊他喻狗了,甚至今天下午在公司收到好几个快递后十分愉快地给他跟他部门的八个同事都定了下午茶。 本来是作为惊喜地让外卖员送到他公司前台,然后被告知这个逼不在公司。 我立马温和礼貌地对喻海桥发起问候,他回了我三个字——在外面。 我刚打字说明自己给他整个部门的人定了下午茶,喻海桥说:“陈榭从法国回来请我喝咖啡。”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个药企公司的IT部门经理竟然可以闲到工作时间能翘班出去喝咖啡外加见前女友。 是的,陈榭就是喻海桥高中时候那个校花,他跟喻海桥断断续续一直都有联系,我大学时候跟学校一个搞音乐的正处在十分美好的暧昧期时为了嘲讽喻海桥这个孤家寡人兴致高昂地要给喻海桥介绍对象。 结果这人坐在奶茶店里优哉游哉掏出手机,找出自己跟陈榭的聊天记录,又优哉游哉地把手机推在我面前告诉我:“哥还用得着你担心?” 喻海桥这个狗人反将我一军,把我打得一个措不及防,随后这个逼收回手机摆出一脸明显就是不怀好意地微笑说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那个搞音乐的四眼仔吧,他是眼睛近视到戴上眼镜也没用了才能看上你?”他语气不急不缓对我施招,“他身高一米七有吗,你穿上高跟鞋跟他走在一起是低着头看他的吧?还有他欣赏音乐的水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他们学校音乐系的。”他继续不急不缓,“哦,对上次是你告诉我说他高考数学考四十分。”他微笑看我,“难怪你们蠢到一起去了。” 喻海桥这个狗/逼的嘴总有一天会被人灌下热油用针线给一针针缝起来才好,当时的我闻言气得差点直接掀了奶茶店里的桌子,因为桌子是固定在地上的所以抬桌子这个动作做了几次并没有成功,我只得狠狠握拳忍住一拳把他揍回老家的冲动。 而且喻海桥这个狗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差不多就得了”,我严重怀疑当他吐槽吐得正爽的时候我拿把刀把他从中间劈开了,这人的分成四瓣的嘴还能继续絮叨。 他在我愤怒的神情中还能维持淡定地继续道:“说起来我上次不小心在学校附近的小宾馆见到他搂着一个一米五五的女生开开心心走。” 我内心卧槽了一声,惊叹自己看男人的眼光还不如看狗的眼光。 喻海桥跟我说完这话后十分沉重地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节哀。” 这个幸灾乐祸的狗屎让我当即愤怒到转身就走了,并且暗暗再次在心中发誓,直到喻海桥这个狗/逼死的那一天我才会再跟他见面。 事后是喻海桥给我道了一个长达一个星期的歉并且包了我一个月的伙食费,还在我因种种原因不想上选修课的时候帮我去上课点到,这件事情才勉强揭了过去。 现在这人上班时间约会这个联系从来没断过的前女友,我觉得问题很大。 遂在微信里十分严肃地给他下达了数条指令:“喻海桥同志,请不要忘记你现在是已婚的状态。” “如果你非要重拾旧爱,那么请在跟我签完离婚协议之后,婚内出轨你的良心将会受到很大的谴责。” 结果这个狗/逼竟然一条消息都不回我,最近的一次联系的电话是他在车里说自己下班在回家的路上,让我先在锅里熬萝卜排骨汤,并且十分详细地吩咐了我排骨跟萝卜以及水所使用的比例。 我觉得我有充分的理由要在这汤里下毒,毒死他妈的得了。 * 思及此处我情绪上来,新仇旧恨纷纷涌上心头已经等不及下毒再等他毒发,扔下电视遥控器后走到厨房门口就要找他对峙:“喻狗。” 他正心情愉快地哼起了小调子,十分难听,闻言十分嫌弃地回头瞥了我一眼:“粗俗。”他高雅而又冷静地从口腔内吐出两个字。 “上个周末我冰箱里的冰棍是不是你连夜偷吃的?”我严肃发问。 喻海桥十分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无辜的回答我:“不是我。” 我:“我放在架子上的护肤品你是不是给我打碎了一瓶。” “……不是我,你自己不小心打碎的。何况我不是给你买过了瓶新的吗?” “我前段时间工作忙周末加班的时候你是不是每天在家偷用我的面膜?” “上次我妈跟你妈来家,你妈说你买东西跟有病似的,东西能屯到过期,说是帮你解决一下库存,就跟我妈一人拿走了一些。” “真假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她俩来过,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样提起来我好像确实没回家看我妈了。 他回头看我一眼,十分嫌弃:“你能从厨房走出去吗,影响我厨艺的发挥。” 我严肃认真地对喻海桥发射了好几道仇视的眼神,希望他能通过眼神立刻把从前种种撒的谎做出的恶果都给我交代清楚。 喻海桥这个狗/逼并没有理解到我眼神的内在含义,他让我滚出厨房或者实在饿了可以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妈的,我顿时只觉得我俩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迅速地做出如下决定,我说:“离婚。” “……”正开开心心烹饪晚餐的喻海桥头也没回地嗯了声,“离。” 我说:“就这周周末去民政局办离婚。” 喻海桥这个狗/逼语气轻快地说:“行嘞。”隔了会儿又迟疑起来询问我,“周末民政局上班吗?” 我一口恶气涌上心头:“不管上不上班这个婚我离定了!” 喻海桥回头一脸看无理取闹小孩的神情端详我半晌:“人家不上班谁给你盖章?我去小区附近刻章店里让人给你刻个章,网上再买个离婚证先给你戳个章意思意思一下?” 我朝他比了个中指,为了不耽误我吃晚饭决定先把这离婚这件事情暂时延后一段时间。 饭要先吃,喻海桥可以晚点再死。 第4章 (四) 喻海桥做菜水平实在让我纵使怒上心头也能为了这两口吃食而向他暂时折腰,因为这实在难得的优点我决定暂且放他一马,让他活过今天晚上。 但是喻海桥这个狗的缺点包括但不限于他嘴欠、挑剔加习惯性撒谎,还有一点就是我觉得奥斯卡欠喻海桥这个狗/逼一个小金人,但凡我要跟他交流任何他不想交流的话题他永远都能十分自然地顾左右而言他。 现在这会儿我才安静喝两口汤的功夫,他自己强行打开跟我之前聊天的话题:“今天下午陈榭突然约我喝咖啡。” 我闻言立刻十分配合他,放下筷子立刻冷嗤:“你还记不记得前年的时候我让你陪我去看五月天演唱会,你跟我说你要上班。” 喻海桥看着我眨了两下眼睛,看神情似乎略有迷茫。 “结果现在你翘班陪前女友喝咖啡。”我对他怒目而视。 喻海桥盯着我再次缓慢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突然两眼一弯十分卖乖地冲我笑了一下:“施冉,你记性好好哦。” 我鄙视他这做作的演技,是的这个狗/逼在演戏、装傻这个环节上实在有着过于常人的天赋。 我从小到大跟他吵架到打架的次数多的数不胜数,鉴于我跟他小时候并没有生出什么性别观念这回事,小孩子的他力气要比我大一些,在我屡屡被他按在凳子上、按在沙发上、按在桌子上、按在墙上甚至地上动弹不得的多次后我立刻委屈到嚎啕大哭并且在自己的内心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理喻海桥这个狗。 这事还是我妈告诉我的,她说我哭到眼泪鼻涕直流的回到家,她还正纳闷怎么回事,结果还是住隔壁的喻海桥背着我的书包告诉她说:“不知道为什么学校附近出现了一只流浪狗,特别凶,吓死我啦。”我妈得出的结论就是——施冉怕狗啊,下次见到狗不要跑,你越跑那狗就越追着你跑。 喻海桥这个狗东西就是,从小就狗到了这种程度,最后我妈还十分温柔地给他吃了一块我特别喜欢的小蛋糕并且连声赞叹喻海桥真是个勇敢的好孩子,还谢谢他把我丢下的书包带了回来。 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才二三年级,具体记的不太清楚,就记得我内心暗暗发誓绝对不要再搭理喻海桥。 结果这人第二天没事人似的站我家门口等我上学,我不搭理他,他还眨巴着眼睛无辜到我觉得自己记忆错乱了一般地问我:“怎么啦?” 那是年幼的我第一次产生了要把一个人的脑袋冲进厕所这样实在是十分反社会的心思。 不过喻海桥这个狗/逼在后来某次我俩再次闹矛盾的时候告诉我说,我跟他在小学二年级那次吵架在他百般讨好我后我表面上答应了跟他和好,实际行动上也吃了他在小卖部买的好几根棒棒糖,以及让他背了好几天我的书包,但是在享受完他满是诚意的道歉后立刻把这事告诉了他妈,还红着眼睛特别可怜特别惨地站在他家门口跟他妈说:“阿姨,喻海桥打我。” 结果他妈立马心软成一汪泉水,当即扔了个搓衣板在家门口让他正对着我家大门的方向跪在搓衣板上反省自己的错误,他还一脸嫌弃地跟我说:“你当时还他妈对我笑了一下,跟个变态似的。” 这事我怎么可能承认,反正我不记得的事情就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不过好像在我的记忆中确实之后喻海桥就没怎么跟我打过架了,他在我因为他嘴欠没忍住伸手打他的时候十分忍辱负重地承受着我的拍打,没有再还过手,嘴上也十分忍辱负重地解释起来:“我妈告诉我说男女有别,我是男生不应该欺负女生。” 我当时还美滋滋地想着喻海桥以后就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人了,结果这狗还没等我开心上一秒钟看了我一眼十分疑惑地开口询问:“不过你也算女生?” 我当时差点被气哭了,我小的时候还是个十分脆弱又天真的少女,没有被喻海桥这个狗东西千锤百炼过,气到不顾我妈说天气凉了不能穿裙子的阻拦,穿了好几天裙子去学校上课来证明自己是个女生,可是喻海桥这个狗/逼根本没注意到我的小裙子,还在课间的时候怂恿我一个穿着粉色连衣纱裙可爱到我自己都忍不住在镜子前欣赏自己很久的、小女生去翻双杠。 他跟好几个班上的男生坐在双杠前朝我招手:“施冉,装什么淑女,把你上次差点一脚把我踹水沟里的泼辣劲拿出来,上来玩。” 喻海桥这个狗东西根本不配欣赏到美,还他妈害我感冒打了三四天的吊针。 * 我为了深刻让喻海桥认识到我的记性到底有多好,也对他弯起眼睛笑了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你把我按在地上揍过。” 喻海桥眨了眨眼睛:“你跟我妈告状了,我跪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搓衣板,站起来腿都快废了。” 我对他怒目而视,震声道:“小学五年级你刚学会骑自行车非要然我坐在你车后座,结果车轮子不仅夹到了我的脚还把我从车上摔了下来,脑袋上现在还有一道疤。” 喻海桥立刻装死地缓慢挪开了自己跟我对视的视线,我眼见胜利的曙光,正准备乘胜追击,喻海桥把视线转了过来,深情款款地盯着我:“施冉,你真美,疤痕是你美丽的勋章。” 我冷嗤一声,他想恶心到我让我说不下去甚至吃不下饭,但是不可能的,喻海桥这个人现在到底几斤几两重我实在太清楚了,他眨眨眼睛我都能知道他要出什么坏主意,我盯着他冷笑:“你记不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好像对我有点意思……” 喻海桥十分夸张地惊叹出了一声:“那个留着非主流发型、穿着非主流的衣服、考试成绩从来不及格、英语老师喊他起来回答问题只会‘hello’跟‘goodbye’的站起来比你矮半个头的名字还叫杨伟这种好像某些功能不太正常的男生?” “……”喻海桥的记性是太好了么。 他一大串的讽刺完后继续讽刺我:“施冉,我对你的眼光保持高度的怀疑。”他讽刺完沉重地叹息,“不过到底为什么你每一个看上的男生都比你矮?” 我立刻被这个狗/逼带跑了方向,立刻出声反驳了起来:“搞清楚状况,不是我看上他,是他看上我。” 喻海桥嘴巴下搭,一脸嫌弃:“大概因为你看起来比较蠢,比较好骗。” 我盯着他冷嗤:“是哦,不好骗谁跟你结婚?” 喻海桥立刻诶出一声:“跟我结婚是你赚了。” “离婚。”我干脆利落出了两个字。 喻海桥这个狗东西在对面朝我摊开他的双手笑眯眯地,丝毫不走心地开始劝我:“别嘛~” 喻海桥这种奇行种的狗/逼刀枪不入、油盐不进,我愤愤拿起放下的筷子重新开始吃饭,并且十分严肃地在内心告诫自己这个狗东西是个男人我热暴力肯定打不过他,我决定冷暴力冷死他妈的! 他将不配再跟我说任何一句话。 第5章 (五) 一个人在跟她老公冷暴力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做任何家务活的、把晚餐吃完的碗筷放进洗碗机里面也不行,我收拾完东西丢下碗筷就准备走,喻海桥这个仿佛随时能失忆的性格立马起了作用,他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跟我聊起了他的工作:“公司网站换新系统,下面的医代全他妈不会用,这段时间我们桌面运维的几个同事每天被下面的医代骂。” “……”我沉默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沙发的方向走去,关于冷暴力不理他这件事,我向来十分有经验。 喻海桥这狗果不其然在下一秒立刻叫了出来:“施冉你他妈又来这一套,我招你惹你了?” 呵,他竟然能问出这样的话,他这个狗/逼分明无时无刻不在招惹我好吗? 我走到沙发处缓慢地瘫倒在沙发上,对他的嚎叫不予理睬。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沙发的方向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说:“我要向有关机构投诉你频繁对我使用家庭暴力。” 我冷哼一声。 他走到沙发边拍了拍我的小腿:“脚起开点,你能端详一下自己现在这副尊荣么?” 我抬起脚踹了下他的屁股,用行动方式表明让这人滚。 喻海桥这个戏精站在沙发边上严肃到下一秒就要报警的样子看着我:“你不仅对我使用精神暴力还动手殴打我,施冉,你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我对他翻了个大白眼,他推推我的脚坐在我脚下的位置,我的脚缩了会儿没地放索性直接架在了他的大腿上,喻海桥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看到我都怀疑我脚丫子不是放在他大腿上是放在了他某个不可描述的器官上,我冷静地跟他四目对视片刻。 喻海桥立刻装逼如风地开口道:“行,这次想刷我多少钱?” 他这副财大气粗的语气仿佛在说“天凉了,该让王氏集团破产了”。 我没忍住脸上嫌弃的表情,抬腿在他的大腿上踹了一脚,喻海桥脸上先是一青随后再一红,他张嘴大吼:“你他妈往哪儿踹呢施冉,以后还想不想过性生活了?!” “……”喻海桥这个狗/逼成功把我因为可能不小心踹到他重要部位而生出的那零星一点的愧疚之心给浇熄灭了,我几乎条件反射开始反唇相讥,“跟你过性生活还不如跟按/摩棒过。” 喻海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我,仿佛自己受到了活到三十岁最大的侮辱。 * 是的,喻海桥这个狗东西该死的一点包括但不限于,做/爱这件事的最开始就已经让我觉得我跟他已经可以结束我们俩短暂的婚姻关系了。 我俩当时一头热商量去民政局领证是出于我俩还是中二时期一个弱智般的无聊约定。 十五六岁的时候我跟喻海桥莫名头热约定——“等你我二十七岁还没娶还没嫁咱俩就凑合过得了。” 结果这话跟诅咒似的,我俩确实二十七岁都还没娶还没嫁。 我现在都还记得我二十七岁生日前一段时间喻海桥时不时要面露思索地盯着我,看得我那段时间直接给他去医院挂了个眼科。 挂完眼科回来他问我生日那天准备怎么过,我立刻跟他说我看中了很久的那款包希望他帮忙结下账。 但我没想到我生日当天喻海桥竟然真的买了个包背到我家门口,当时我爸妈首付给我在公司附近首付了个四十多平的单身公寓,春招的时候我作为公司的苦逼人事每天都在苦逼的加班,他敲我家门的时候我已经洗完澡穿上睡衣准备睡觉了,被他打扰白了他好几眼,直到他把我这段时间的梦中情包扔给我,才让我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需要我来救场。这个狗东西过去近二十年给我送的所有生日礼物都是我完全不想要并且拿到手上会立刻翻白眼的那种东西。 比如去年我过生日这人送了我一台游戏机,但是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对游戏产生过一丝一毫的兴趣,游戏机买来我从来没有碰过,可是这个狗东西会隔三差五跑到我家里来玩游戏,周末更是能在我家玩游戏玩到凌晨一两点钟,玩完卷个毯子就在我家沙发上睡一觉,醒来还要责怪我家沙发太小。 这个狗/逼想要游戏机借着给我送生日礼物的由头给他自己送礼物,这下生日礼物也送到了,自己游戏也玩到了,四舍五入等于省钱了。 他年纪越大越狗,高中的时候还送过我《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种让我看一眼就想要锤爆他的礼物,但是这个礼物勉勉强强说来我也可以用上一用,之后每一年送的垃圾礼物我都直接网上挂二手交易市场卖,而且还属于但凡别人问我——可以刀吗,我都会回——可以,你想怎么刀。 结果我二十七岁那年他送了个正经的礼物给我,这个事情夸张到让我不得不怀疑之前我给他挂的那个眼科专家号检查出了这人眼睛里长了什么无法治愈的肿瘤,我沉默又怀疑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你要想我借钱?” 喻海桥在我家门口换鞋进来,嘴里不屑:“你一个月赚多少我一个月赚多少?” 我哼了声,但是我过生日收到了满意的生日礼物暂时懒得跟他计较。 喻海桥回头一脸沉思地样子盯着我看了片刻,突然问道:“上次你妈说给你相亲怎么样了?” 我翻了个白眼:“那个傻/逼让我在咖啡厅等了他一个半小时。” 喻海桥竟然丧心病狂地哈哈笑出两声,然后走到我冰箱里面从里面拿了个瓶果汁,拧开后兴致勃勃地问我:“然后呢?” 我冷哼:“然后我当然他妈就走了。”我顿了顿向他透露起这件事我从中谋取到的一点小胜利,“我还打电话跟我妈吐槽了一顿,还说她什么样的垃圾都要介绍给我,让她以后不准再这样了!”我朝喻海桥开开心心摊开双手,“所以现在我妈暂时放过了我。” 喻海桥缓慢地点了下头,他双眼突然含情脉脉地看向我:“我妈催魂似的催我。”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恶心到,觉得手上的新包好像还有些烫手。 喻海桥拿着那瓶他拧开的果汁缓慢地走到我面前,伸手把果汁递给我,上上下下端详了我好一会儿:“你还记得咱小时候的一个约定吗?” “不记得。”不管我记不记得反正肯定不是好事,我立刻严肃表态。 “不记得我告诉你,你说咱到二十七岁还没娶没嫁就搭伙过日子。”喻海桥对着我十分无辜地眨巴眨巴了下眼睛。 我嫌弃地“噫”出一声:“不要做出这副表情,恶心。” 喻海桥丝毫不为所动,他对我弯了弯眼睛笑了起来:“施冉,咱俩四舍五入亲兄妹了,你得帮我。” 你看这个狗/逼狗的程度,我一个风华正茂的好姑娘为了帮他去跟他结婚,还他妈四舍五入亲兄妹:“你他妈跟你亲兄妹结婚啊喻狗!!!”我出离愤怒了。 喻海桥这个狗/逼十分淡定地朝我摆了摆手:“战术性结婚战术性结婚,反正你也不想结婚,还丁克不想要小孩,回头要是你或者是我遇见了想结婚的那个人还可以离嘛,现在不是堵一堵老人家的嘴么?” “……”我十分警惕地看向喻海桥这个狗/逼,“以后离婚挺麻烦的吧,还有什么婚后财产之类的问题,你是不是觊觎我的财产?” 喻海桥本来一张微微笑的脸顿了顿,他沉着一张脸:“你有什么鬼财产?这房子首付你爸妈付的,你每个月还房贷要还到你三十六岁。”他伸手往后戳了戳,“这冰箱是我出钱给你买的,房间那张床以及床上那张床垫都是我买的,空调是我买的,连厕所的普通马桶都是我帮你换成的智能马桶的,你有什么财产值得我觊觎的?” 我认真地盯着喻海桥沉思了片刻,根据这个狗东西如上的话十分沉重地得出了以下结论:“你他妈不会暗恋我十几年了吧?” 喻海桥给我的反应是仿佛滑天下之大稽地冷笑出了一声,他一脸这个问题他完全不屑于回答的高冷装逼样子。 我缓慢点头:“那就好哦,想想还怪恶心的。” 喻海桥说:“你跟我结婚那等于是我扶贫,如果不是看到你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又没人要的样子,我会找你?” “……” “你对自己长什么样没什么数,对自己什么性格脾气也心里有点数好吧,现在搞基的男人喜欢的男人都是嗲嗲的能撒娇的男人。” 我闻言惊叹:“所以你不会是个gay吧,喻狗你藏的好深啊,你个狗/逼竟然还想骗婚我这个无知的少女?” 喻海桥从口袋里掏出戒指盒子丢给我,转过身搭理我的样子,嘴里哼出声:“赶紧,结不结?” 我盯着喻海桥背对着我的背影端详了片刻,最后打开戒指套到了自己手指上。 接着第二天我俩就请假去民政局打证了,打完证这人还坐在车上跟我说“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跟我谈感情四舍五入都等于乱伦”。 回家跟爸妈把这件“喜事”一分享,两家大人立刻欢天喜地要订酒席办婚礼,还笑眯眯地说从小就觉得我俩关系好,太配了,天作之合。等通知完所有应该通知的亲朋好办完婚礼,还十分开心的度了一个婚假,刷喻海桥的卡在马尔代夫悠闲地晒了几天太阳,回来之后我就半被迫地搬到了喻海桥的新家里,我进家门后对自己的新身份一还有些不太适应,站在卧室门口的时候还有些局促,喻海桥这个狗/逼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把自己东西全部搬到了客房,他睡客房的床、客厅的沙发轮着睡了两个月的时间还每天一如既往狗的吐槽嘲笑我,就这样十分迅速地让我把自己的心态调整了过来。 然后这个逼在领证后一百来天某个晚上喝大了,在我身上狗一样的蹭,还嘟囔着他难受,我想着做/爱嘛主要是身体能够得到快感,象征性地试图唤醒这个狗未果,他还搂着我脑袋在我肩膀上蹭了好一会儿,他的酒没醒,事故就发生了。 本来我是挺无所谓的,都准备好第二天早上他酒醒的时候吐槽他跟我“乱伦”,结果第二天早上这个人睁开眼睛直接从床上摔下下去,惨白着一张脸让我觉得我强/奸了他。 我才啧了声,喻海桥震惊地看向我:“我……” 他那副凄凄惨惨的表情实在不像是在作假,我的圣母之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在这样的场合下十分突兀地生了出来,我一直以为这种心只有等到喻海桥这个狗东西死的那天才会出现,我十分冷静地白了喻海桥这狗东西一眼:“干嘛,怕我要你负责啊?”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他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个狗东西只有在小学六年级作为学生代表在领奖台上发表感言的时候才会频繁地舔自己的嘴唇,我盯着他的嘴看了片刻,脑子里分明想要一个大嘴巴子刮到他的脸上,嘴上说:“去附近给我买避孕药。” 喻海桥当时是蹙着眉头十分严肃、仿若家里死人了的一张脸走出卧室的,比那天他跟我说要结婚的时候把戒指丢给我的时候还要更加怂一点。 所以真的不怪我日常总是喊喻海桥狗,内心永远吐槽他是个狗/逼,因为他就是个狗/逼,证据确凿的狗/逼。 * 那天他买回了避孕药,脸上少见的严肃表情把药递给我,还给我倒了杯温度适合的温水,递给我的时候难得正经地问我:“昨天晚上没戴套?” “戴套了我他妈吃个屁的避孕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嘴上会特别臭,几乎不能交流。 喻海桥沉默片刻。 我继续嘴臭:“也不看看你家里有人过性生活有用到安全套的需求吗,你家有套吗?” “……”喻海桥抿了抿唇。 我持续不爽:“我他妈还不知道你身上有没有病呢,可别他妈把些乱七八糟的病传染给我了。” 喻海桥十分冷静地开始吩咐:“周末约医院做个体检。” 我闻言简直震住了:“你他妈不会真有病吧,要是传给我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喻狗。” 喻海桥嘴唇拉成一条直线,他说:“我没病。” 我瞪他,瞪完狠狠地把避孕药给吃了下去,喻海桥垂在手边的手还微微抬了抬似乎想要阻止我,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抬起来。 我吃完药放下水杯就开始回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我跟他才刚打证三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去办理离婚指不定能把我妈气死,不过好在我自己还有一个房子可以搬回去住,大概随便收拾收拾了我自己的当季穿的衣服后我拖着行李箱卧室门,喻海桥还是刚刚站在沙发旁的姿势,我人生中几乎没有见过他这么苦恼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后:“我就知道我俩不该领证,离婚手续麻烦,而且很难看,做了这么久的朋友闹个这样的离场真的很难看。” 喻海桥舔了下嘴唇,他看向我大概是想笑,但是笑得实在不好看不太符合他可以当影帝的人设:“朋友也不做了,没这个必要吧?” 当然本来是没这个必要,跟他上床这回事我还挺无所谓的,身体舒服就行了,但是他的紧张甚至可以说是害怕的程度实在让我觉得我好像对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这样他强加在我头上的我丝毫不想要的负罪感我完全不想要担,我没搭他这句腔,只拖着行李箱走到门边,随带提醒他:“如果可以的话,我留在家里的东西我可以找阿姨上门帮我收拾然后你打包给我寄回我家。” “施冉。”喻海桥在身后喊我。 我轻声嗯了声,喻海桥在我身后重复着问我:“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朋友也不做了真的有必要吗?” “离婚手续办不办也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也不怎么想结婚,你要是想办的话看着时间办吧。” “施冉。”喻海桥再次出声。 “……” “我觉得真的没必要。”他声音冷静地重复这句话。 这狗/逼这样的语气让我实在没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觉得很有必要。” 他见我转头跟他说话愣了愣,我在他愣神的时间里拖了箱子立刻出门,当时是夏天,外面狗天气热得我恨不得当场转身拎起手上的行李箱把喻海桥这个狗/逼砸死完事,砸完还要默默在他尸体旁边抽根事后烟,以弥补我在跟他在做/爱前做/爱中以及做/爱后都完全没有得到的快感,这个狗/逼技术差到我怀疑他看的岛国爱情动作片都是打了码的。 * 我二十七岁那一年跟喻海桥吵了个没有硝烟的架,并且成功刷新了我跟他冷战的最长时间记录,喻海桥这个狗/逼在事故发生之后三天没有联系我,我跟他从小到大吵过最长的一个架是小学五年级他叫我出去玩弹珠但是我只想在家里跟小伙伴玩洋娃娃,他觉得我有了新朋友不跟他玩了,我觉得谁要趴在水泥地上玩弹珠啊神经病,随后我们互相不搭理到了第二天下午上课,第二天放学时候他在路边发现了好几只小猫,立刻找到我带我去看小猫,我俩就这样和好了。 而其余的所有我所谓的吵架,在下一秒这人都会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没发生过一般,如果我实在不理他,他会一脸不爽加不屑地给我道歉,然后给我所有能让我满意的赔偿。 但是这个逼三天没联系我,他没联系我的第三天我把他微信号给拉黑了,手机号也删除拉黑了。 第四天晚上我家门被这人锤响了,他站在门口指责我:“你干嘛拉黑我?” 我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想要把门关上让这人砸死在我家门上。 他扶着门框认真又严肃地看着我:“施冉。” 我看他。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十分不要脸地开口道:“你跟我那个了,你要对我负责。” 我:“?????”我闻言简直是一头问号。 喻海桥这个狗/逼故意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我:“我是个处男,你要对我负责。”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上:“喻海桥他妈去死啊——!!!” 喻海桥被我打得演技十分夸张地咳了好几声,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内伤了,你得对我负责。” 我愤怒到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头发都直接冲上了天:“滚啊——!” 喻海桥伸出食指比在自己的嘴前,“嘘”出了一声后,小声提醒我:“晚上了,小心扰民。”他边说边直接进了我家,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我请假三天在家里思考了很长时间,我觉得——”他一脸正经地开始跟我讲起来,“我觉得咱俩都认识二十好几年了,做就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吧,而且你我又没病,身体有需求需要纾解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咱俩这么好关系互相帮助解决一下/身体问题还挺正常的,只要不搞出人命问题就行了,对吧?” “施冉,你想想你跟谁要做不是做,跟我也没什么问题对吧,你看我这个思路是不是很正确,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二十好几了,总没有因为失身这回事要断绝好多年朋友关系这个道理吧?” …… 喻海桥这个狗/逼当时还说十分多的话来十分用力的力证我俩做/爱没问题,很正常。 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劝他自己还是在劝我,反正我是越听越觉得他还挺能跟自己做心里建设的,怎么我跟他上的那一次床还需要他请假在家三天来修复自己受伤的心灵吗,我他妈在这三天还跟狗一样辛辛苦苦挤地铁去上班,为了上班打卡不迟到拿到满勤奖还有一次因为那个傻/逼电梯载满了人刚刚离开,我他妈穿着高跟鞋迅速爬楼梯爬到的公司大门才成功打到的卡,我请假了吗,我给自己做心里疏导了吗,我有么?我没有,喻海桥这么委屈我是不是还要给他找个心理咨询师让他给他做个付费的心理咨询。 我立刻愤怒的打断了他的话:“喻海桥,闭嘴,滚。” 他沉默了片刻:“真的觉得不行?” “……”我瞪他。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做出了个投降手势,十分卖乖的姿势:“以后发誓不再碰你,喝酒后去睡宾馆不会回家,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出门被车撞死遗产跟保险受益人全写你的名字好吗?” 他嘴角微微翘了翘:“施冉,没必要这样好不好?” 我盯着他看了好半晌,还是没忍住:“喻海桥你太让我失望了。” 喻海桥顿了顿给我道歉:“对不起,我下次喝酒坚决不回家了。” 我盯着他看。 他一直微微弯着看向我的眼睛向下耷了耷,他躲开我的视线,沉着嗓子小声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别哭了。” 我本来不是很想哭,结果闻言后就没忍住转身走到沙发旁扑进自家沙发里就崩溃了起来,嘴里没忍住还在疯狂吐槽:“你知道我上班有多累吗,我领导让我招人给人开的工资那么低还要给我每个星期招聘的任务指标,完不成还要扣我绩效奖呜呜,我上班坐地铁有个人的东西被夹住导致地铁慢了两分钟,我就没赶上电梯最后爬楼梯爬到办公室去的好吗呜呜呜你凭什么想请假在家就请假在家啊,你难道有我惨吗,你上班不用挤地铁不用穿高跟鞋还不用爬楼梯,你还请假在家思考,我都没请假你凭什么请假凭你是个处男吗我还……”我话说到这里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喻海桥这个狗/逼有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看不得我哭,但凡我哭起来他立马手足无措起来整个人在那个时候散发出来的气息都是“完全不知道你们这些女孩子有什么好哭的、怎么这么能哭啊、卧槽会不会哭到缺水”,还有在这手足无措中隐隐藏着一点“施冉在哭她是不是又要作妖”了的崩溃。 他的声音从我沙发旁边传了过来:“不然我拿我的车给你开?” “你的车好丑,而且我不会开车。”我在百忙之中回了他一句。 “我以后开车送你上班?” “你……上班地方跟我隔了一个市你送什么送啊!”我更难受了。 “那怎么办啊?”喻海桥似乎被我的焦虑所感染了,他的声音也有些焦虑,“哎哟你别哭了,不然不别上班得了。”他还小声吐槽,“母老虎哭起来一点都不梨花带雨好吗,还怪瘆人的。” 我趴在沙发上呜呜呜,呜都后面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压力全给哭出来了,随后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才突然缩了一缩,我开始反省起自己哭得这个惨样子,想了半天觉得不能白哭,瓮着嗓子问:“你遗产跟保险的受益人写的都是我啊?” 喻海桥有问必答:“第一顺位的受益人就是配偶。”隔了会儿他像是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你不会为了点保险晚上睡觉要勒死我或者想在在饭菜里下毒毒死我吧?” “……”我立刻呜呜了两声。 喻海桥小心翼翼地给我科普:“现在法律很完善,警察也不是吃白饭的。” 我呜呜。 喻海桥说:“我工资卡给你可以吧,工作几年有一点存款。” 我根本不想要喻海桥这个狗东西的破钱,我就是在他面前哭了这么一通不想让他爽而已,此技不通我另生一技:“你真的是个处男啊呜呜。” “……”喻海桥没说话。 我在他诡异的沉默中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立刻感觉神清气爽,随后从沙发上坐起来身后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沉重的拍了拍喻海桥的肩膀:“喻狗,学海无涯。” 喻海桥一双眼珠沉沉地盯着我看了好半晌,随后突然双眼微微一弯起,笑得堪称天真,他说:“好的。” * 之后我跟喻海桥的性生活频率还挺稳定,就是偶尔在过性生活的时候会想到这个狗/逼在第一次跟我上床之后早上醒来那副狗屎样子,会让我瞬间想要一脚把他从床上飞踹下去。 这个狗/逼根本不配过性生活,他只配看着打了马赛克的岛国爱情动作片***。 第6章 (六) 喻海桥这个狗/逼简直是恬不知耻这个词语的生动写照,结果晚上我什么事情都没做成,我本来还想十分敬业地看几封别人推给我的简历,虽然领导是个傻/逼,但是绩效奖是没错的。 晚上洗完澡关灯睡觉前我隐隐好像察觉到事情好像出现了一点问题,比如——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打开床头的台灯,认真询问:“你记不记得前年我让你陪我去看演唱会,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什么?” 喻海桥在床上转了个身背对我,伸手从他那边把我的灯给关了,这狗/逼还埋怨出一声:“你好吵。” 我开灯,不屈不挠:“你说你要上班,你热爱工作,工作让你开心。” 喻海桥关灯,用十分累十分困的声音说道:“几点了,我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是,喻海桥这个狗/逼到底有多爱上班,他真的是太热爱上班了。 我沉着冷静地继续把灯打开:“结果我在当地的网红点打卡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你打扮猥琐的样子……”我想到这会儿事心里对喻海桥这个狗/逼的鄙夷程度日上了新高。 喻海桥说到这里声音里那点装模作样的困意总算是消失了,他立刻补充道:“跟踪你,怕你遇到危险。” * 我觉得我实在不是记忆太好,是喻海桥这个狗/逼做出的事情实在让我觉得他就是应该去死,但凡一想起来他就应该去死。 那段时间我提前挺长时间定好了两张演唱会的票,演唱会在隔壁市,本来一切都挺好,结果喻海桥这个**事到临头一脸沉重地告诉我说:“公司要加班,公司系统需要升级维护。”他还一脸十分抱歉的表情地跟我道了个情真意切的歉,说我演唱会买的票、车票以及出门在外的一切花销都记在他的账上,他精神上会跟我在一起。 他不来就不来我倒还挺无所谓的,本来是看他最近工作量好像挺多,工作还要带到家里书房来做,我有一次凌晨一点起来上厕所这人才洗完澡慢腾腾地打开卧室的房门,跟我四目相对上后,我瞥了他一眼:“你们公司最近在干什么,要你加班到这么晚?” 喻海桥当时愣了下,随后叹了口气。 事后我发现狗/逼之所以为狗/逼就是他永远能给根杆子就往上爬,杆子有多高他就能爬多高,阿基米德是给根杆子能撬动地球,他是给根杆子就能爬出宇宙。 他叹完气说:“是啊,烦死了。” 我但是见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真诚地:“辛苦了。” 我买演唱会门票首先是因为我想要看,给他买是想着他工作压力挺大,可以出去放松一下,结果这人无比的热爱工作,那我还能强求吗,当然不能,我立马把票以高于购入价的价格给卖了出去。 坐了个高铁到隔壁市看了场演唱会,因为这个我没怎来过,听说最近出了十分多的网红打卡景点,我想着来都来了,而且工作上那段时间也算不上招聘的热季,我向老板讨了两天假。 结果就是这呆的两天,晚上去逛著名景点,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灯光的照片,拍完低头欣赏自己拍照技术的时候,不小心在手机照片里发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人。 嗯,就是喻海桥这个狗/逼,他头上戴了个兜帽脸上戴个口罩,全副武装的别人能以为他是什么大明星。 我把自己手机图片放大,仔仔细细盯着那张图看了好一会儿,随后在人群中找这个狗/逼,我倒是想知道他加班怎么加到这个地方来了。 最后在一棵挂满了小灯泡的树旁找到了这个人,我从他背后绕到他前面去,盯着他眼睛看了好半晌:“喻狗。” 只隐隐露出一双眼睛的他对着我眨了眨眼睛,就在我觉得这个狗/逼都准备我叫错人的时候,他眼睛微微一弯,笑得十分天真可爱:“唉被你发现了,我想你一个人挺孤单的过来陪下你。” 喻海桥说的这种狗话我想连狗也不会信,更何况他做出这样一幅“我绝对不是在说真话”的表情,我当时脑子里隐隐出现“出轨”两个大字,正准备严肃以待,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姿势打断他的腿然后离婚让他赔偿我精神损失费等等事情。 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声:“喻哥。” 我看喻海桥的眼神都变了,这个狗/逼竟然以为要上班为借口结果跟男的出来约会,我认识他快三十年竟然不知道他男女通吃! 那个喊喻海桥的男人走到我身边:“嫂子你也来了啊,喻哥还说你不爱玩游戏所以没叫你。”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是喻海桥公司一个同事,刚大学毕业,是个二次元男孩,酷爱玩游戏,来我们家吃过一次饭,在吃饭的过程中还唾沫横飞的跟喻海桥在聊什么我完全听不懂的游戏。 “你俩来干什么?”我看了他一眼。 * 喻海桥这种24K纯种的傻/逼因为要来看一场什么游戏的职业联赛而欺骗我说他要加班。 这个狗/逼还每天晚上在书房玩游戏玩到十二点,跟我美名其妙说是在书房加班。 我自问我跟这个狗东西结婚以后,真的是做到了当初我俩打证时候他跟我说的“你没资格管我”这回事的,他骗我的理由我事到如今还是没有想明白。 结婚之前他还在我家客厅打游戏打到昏天黑地,我除了辱骂他是个疯/逼外并没有做任何事情好吗。 我是真的费解、难以理解了两年时间,而且秉持着“你没资格管我”这一原则并没有试图去理解过他抽象至此的大脑。 我事后还开开心心跟他说了再见,他去看他的游戏职业联赛我去继续打卡我的网红景点,大家回家再见。 结果一声“再见”才说出口喻海桥这个狗/逼不看游戏了,他抛下了他的同事,跟在我身后逛了两天,又跟我坐的同一班车回的家,不过一路上我都没理他,毕竟我俩是计划外在这个城市碰的面,做个陌生人也挺新鲜的。 就是回家后我让喻海桥给我买瓶酸奶回家,他把酸奶跟零食递给我的时候十分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不过那之后他在书房“加班”的时候就少了,还会时不时地跟我最近谁谁在看演唱会我有没有兴趣。 每当他这样问我的时候我偶尔会在某个0.01秒的刹那感叹喻海桥偶尔是个可爱的人。 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狗/逼,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夜里十一点的晚上,他侧回头看我一眼,脸带嫌弃地吐槽我:“你怎么这么能抱怨啊,几百年前的事情现在还在说。” 我朝这个狗/逼露出了个微笑的表情,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说起几百年前的事情我还有件今天发生的事情被你一打岔给弄忘记了。” 喻海桥十分谨慎地看了我一眼:“干嘛这样笑?像个变态。” 我继续保持微笑:“今天下午上班时候有一初中同学加我微信,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谁。” 喻海桥半耷拉着眼睛相声捧哏似的应声:“哦?” 我当时在忙着工作,所以回信息回的断断续续,时间跨度比较长,我询问喻海桥:“问我今年过年弄不弄什么初中同学聚会,没人加你吗?” 喻海桥从鼻腔里应出一声:“我微信调了不能通过群聊加我好友。” 我啧了声,觉得他这个逼装到位了。 “然后加我微信的那人问我还记不记得他,他说他初中的时候还暗恋过我。”我说。 喻海桥半耷拉眼睛,眼皮都没撩动一下,十分具有人文关怀地关心起了他曾经的那个同学:“所以你有问他现在眼睛治好了吗?” 我丝毫不被这个狗/逼的狗言狗语给动摇,继续道:“我有问他是谁。” 喻海桥低声闷笑。 “然后我问他还记不记得喻海桥这个人。”我丝毫不为所动。 喻海桥眼皮微动瞥了我一眼,从鼻子里应出了一声。 “他说他当然认识,如果不是你的话他肯定要跟我表白的。”我微笑地看着喻海桥。 喻海桥抬起眼皮十分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说:“是的,就是杨伟。” “……”喻海桥十分无辜地朝我眨了眨眼睛,慢腾腾地啧啧嘴:“哦——喜欢你的人怎么来来去去就这一个啊。” 我保持微笑:“是哦,就是那个初中时候留着非主流发型、穿着非主流的衣服、考试成绩从来不及格、英语老师喊他起来回答问题只会‘hello’跟‘goodbye’的站起来比我还矮半个头的、名字叫杨伟的男生。” 喻海桥故作惊叹地看着我感叹 道:“你记忆好好啊施冉。” 我盯着喻海桥,仍旧保持温和地询问他:“你知道他为什么因为你不追我吗?” 喻海桥十分可爱地眨巴眨巴了下眼睛:“因为我把他的眼睛治好了?” 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肩上:“因为你他妈的跟他说我脚臭!!!!” * 我他妈今天在办公室好好工作看见这条微信的时候差点从工位上直接蹿了起来。喻海桥这个狗/逼不知道在哪些不我不知道的角落这样造我的谣,试问哪个十多岁的小男生不喜欢香香的最好连屎都不会拉的仙女呢,谁他妈读书的时候会喜欢一个据说“脚臭”的女生。 喻海桥这个狗/逼就不配活着!!! 我本来气得想翘班打的站到喻海桥这个狗/逼面前去质问喻海桥这个狗/逼,但是这个狗/逼下午在跟他的前女友约会,并且他妈的还不回我的信息。 事情到这里我不把他杀了真的说不过去了,我觉得。 第7章 (七) 喻海桥被我打死了,全文完。 **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我先是一个飞踹把喻海桥踹下了床,并坐在床上冷眼看他在地板上滑行了数米,最后撞到了墙上才静止下来。 我飞踹下去的力气已经大到几乎可以忽视所有已知的力学知识,他撞上墙后直接让卧室的墙壁凹下去了一个人形,墙壁上脱落白色墙体簌簌掉在了他的身上,因为墙体的凹陷导致墙上挂着的那副画掉下来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大叫了一声登时就半昏迷了过去,随后我左手右手一手一个床头柜哐哐砸在了他的身上,让他昏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昏过去。 最后我一把掀起一米八乘两米的床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他就快不行了,不行之前还握着我的手十分惭愧地跟我忏悔:“我死了,你的故事还很长。” 我告诉他说这句话是张爱玲说的不太适合他,随后开始拨打120电话,当然为了确保他的生命安全问题,在120进家之前他就已经成功嗝屁了,我一脸惨痛地跟上门的医生说他是走路走着走着摔了一跤成这样的,医生沉重地劝告我节哀,随后拖着喻海桥走了。 他很快就入土了,葬礼那天天空晴朗、鸟语花香,空气中处处都散发着生活美好的气息,我还在他的葬礼上给他的一生致辞——生得不光荣,死得但伟大! 接着应该要到我领他的巨额保险的情节,但是天亮了我的闹钟响了,我还有些惋惜自己没有在梦境中过上富婆的人生。 喻海桥这个狗/逼昨天被我一顿揍然后他抱头鼠窜跑去了客厅睡觉,还要一边骂我暴力狂一边矢口否认他说过那样的话,是栽赃是造谣他要去告诽谤,我给了他一个枕头把他给轰走了,随后我做了一晚上把喻海桥弄死的梦,因为在梦中揍了他一个晚上弄得我精神很是疲惫,被闹钟吵醒后心情十分糟糕。 还没从低气压的精神状态中回过神来,卧室门口传来叩叩敲门声,我一个眼刀十分迅速地飞了过去,卧室门开了条缝隙,喻海桥这个狗/逼的玩具飞机颤颤巍巍地从那条缝隙里飞了进来,下面还挂了一个长长的纸条,这玩具飞机跌跌撞撞地飞到我面前,我视线移动到这玩具飞机下面挂着的那张纸条上,等看清上面写的是些什么东西后,我血液飞速上涌。 “..-. --- .-. --. .. ...- . -- . .. .-.. --- ...- . ..- ” 纸上是一大串长短不一的点跟线,这个狗/逼还给我发摩斯密码,是觉得我大早上醒过来会认真去破译他给我发的狗东西吗?! 我沉着冷静地扯下了纸条,随后拽下他扔在半空中飘荡着的玩具飞机,下床打开露了条缝的卧室门走到客厅,喻海桥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正握着飞机遥控手柄,看见我之后朝我十分无辜地笑了下:“早上好。” 我飞机丢到了他的沙发上,揉成团的纸条丢他身上:“说什么了?”我冷静询问他。 喻海桥这狗/逼登时不乐意起来:“有没有搞错啊,我原来教过你那么多遍怎么看摩斯密码,你是猪吗施冉,要是教猪这么多遍猪都学会了好吗?!” 喻海桥这个狗东西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能够用任何他能装逼的技能来无限制地在我面前装逼。 他高中有一次运动会跑四百米的接力赛最后一棒,冲刺的时候从第二名跑成第一名,在别人面前还是文质彬彬地感谢——都是团队的努力,我个人也只是这个团队的一份子而已。 而在我面前永远都是——我是冠军,如果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冠军奖杯!就差给他配上恢弘伟大的背景音乐了。 那个时候我跟他打赌说他绝对不可能冠军,当然因为我习惯性地否定喻海桥这个狗/逼,但凡这种类似可能证明他能力的事情他说是左的我不管对不对都一定要说是右,所以结果是我打赌打输了给他买了一个月的早饭。 那个时候学校已经按照个人成绩的好坏分好了班,喻海桥这个狗/逼鬼也不知道天天在外面瞎玩的人就是要比我的成绩好,分班后他分到学校一班我在学校三班。运动会我打赌输了后咬牙给他买了几天的早饭,虽然学校食堂人的多,挤食堂也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但这并不是我没有愿赌服输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他们一班作为一个堂堂的学霸班级我没想到竟然也是八卦的狂热集中地,平时我跟喻海桥一起上下学经过他们班就能接收到他们班上人各种奇形怪状八卦的眼神,送了几天早饭后看见我直接鬼叫了起来,这实在让人恶心,我跟喻海桥提了一嘴,这个狗/逼第二天我把早饭丢给他的时候他跟他好基友说我是他的女仆,他好基友闻言爆发出了一阵哈哈哈哈的狂笑,我恼羞成怒最后十分迅速地放弃了给喻海桥买早点这这个赌注。 事后喻海桥也没有疯狂的抨击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当然这件事并不是因为他自我反省后觉得自己是个狗/逼所以才不跟我计较,而是因为这个人那段时间根本没空搭理我,这个狗/逼当时正在疯狗一般地追求我们那届的校花,也就是他们班的陈榭。 本来这事我还不知道,有一次忘记带练习册去他们班找他借练习册,这个人课间十分钟都不在教室,我就自顾自去翻了他的桌子,练习册翻出来跟他同桌说了声出他教室门的时候看见这个狗跟他后来的女神课间十分钟也要十分浪漫地在在小树林里漫步,漫到我们教学楼底下的时候我喊了他一声,挥挥手中的练习册跟他说:“喻狗,你练习册借我用一下。” 这个狗/逼以他从来没有过的好脸色站在楼底下对我说:“好的。” 是的,男人一旦陷入爱河就是这么的令人作呕,明明是一坨狗屎还要把自己的伪装成巧克力的样子。 我掐指估算我跟他认识十多年的时间,感觉没见过这个人这么好说话过,以往哪次我跟他借练习册这个人不要明嘲暗讽说一些例如我又没写作业要抄他作业的话。 我后来自我反省过我可能斯德哥尔摩,在他的狗言狗语攻击之下竟然被他这好言好语的样子给弄愣了下,愣完才走回自己教室的。 这事真的足以证明男的真的不行。 我当天晚上还嘲讽地问过喻海桥这个狗是不是喜欢他们班那个校花,喻海桥十分开心地跟我表达说“当然喜欢啊”。 你看看这个狗,当初跟陈校花甜言蜜语、花前月下、校园漫步,说话说得那么动人,结果这狗/逼最后竟然跟我结的婚,好在我本人仿若菩萨转世降临人间,慈不慈悲不重要,反正没怎么动过凡心,好险没动过凡心,不然这每经历过的种种事情必须能让我呕血三升,当场可能就渡劫成功回天上当神仙去了。 当时是高二下学期,喻海桥跟陈榭关系开始变得特别好。以我路人的角度来说,他们两个人不说情侣关系至少也算得上是知己这种十分恶心的暧昧称呼。 在喻海桥这个狗没有“知己”之前,本来周末他要么跟他们班上男同学去打篮球或者玩什么无聊游戏,或者有的时候看见我闲着会把我一起带出去蹭吃蹭喝,他跟陈榭变成知己关系后,这狗/逼带人出去蹭吃蹭喝都带上两个人了,不要脸得实在令人发指。 而摩斯密码这回事就是他高二不知道看了什么谍战片突然对这东西感兴趣起来,年轻的时候记性又好背得又快,记下来后就每天字也不写了天天要用这个东西跟人装逼,还特意教过我一串点横点,并且告诉我说:“以后用莫斯密码跟人表白的时候就是这样。” 也不知道这个狗/逼是不是用摩斯密码跟他的女神表的白,反正高三这两人就在一起了,每天愉快的在一起学习在一起进步,看得让人作呕。 后面还当着我的面分手,我不得不在我心中再次坚定地证实了果然男的不行这回事。 或者说是喻海桥不行,这种奇行种的生物他就是不值得拥有爱情的。 ** 事情想到这里,我已经骤然生出了佛性,随时可以立地成佛,即将成佛的我因为上班时间十分紧迫,并不想因为喻海桥这个狗/逼而让我拿不到这个月的全勤奖,我白了这个怂逼一眼,回房间刷牙洗脸换衣服化妆出门。 步骤进行到坐在马桶上解决人生大事顺便看手机的时候喻海桥敲了下厕所门:“施冉。” “干嘛,厕所正用着,去外面那个。”我回。 他说:“不是,我内裤放哪儿去了?” “……”我真的很想把这个狗东西塞进他自己的衣柜并把衣柜锁上,让他充分跟他自己的每件衣服接触一下,让他能熟悉自己的衣服跟熟悉他的脸一样,我沉着冷静地骂他,“你一天换八百条内裤?打/飞机用的也是卫生纸啊?” “干嘛,我爱干净也不行?”喻海桥站在门口。 “在衣柜第二个抽屉里。”我已经对喻海桥这个狗东西感到疲倦了,我希望他从今以后能做个人。 喻海桥穿着拖鞋的脚步声离开我的厕所门,几秒钟后我听见他大吼:“在哪儿啊,没有啊,这衣柜我都翻遍了。” “……”我血压微微上涌,感觉自己离成佛还有一个杀死喻海桥的距离,我收拾好自己气势汹汹地从厕所冲了出去,随后走到衣柜前打卡第二个抽屉从里面拎出一条灰色的平角内裤丢到了他的身上:“请问你是瞎子吗,喻狗?!” 喻海桥看向我的眼神无辜到像动画片里的小鹿:“干嘛你怎么一大早的脾气就这么大?” 我朝他微笑:“说起我脾气大我想起来,我大学刚开学的时候你帮我搬行李到我们寝室,我出门接个电话的功夫你跟我室友说什么了?” 喻海桥眉头微蹙,十分茫然,满脸写着“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永远能搬出一百年前发生的、而我已经不记得的事情来生气啊”。 这是我后来跟我室友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她们告诉我的,她们说刚开始的时候都有点怕我兼带着还隐隐有些不屑我,我想着我也没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啊我本质难道不是一个小甜甜吗,随后她们告诉我真相说,喻海桥在帮我搬行李回寝室的时候乘我不在跟她们说:“你们同寝的这个施冉知道吗,脾气贼差你们知道嘛,她跟我一个高中的,是我们学校的大姐大,虽然没怎么打过人但是很凶,你看我自己也大一新生,就在隔壁大学读书,我自己入学都没办就来给她搬行李,我是她小弟你们知道吗,一言不合就要找人教育我的那种。” 喻海桥这个狗/逼每天都在造我的谣,事后在我愤怒加震惊的神情中我的好闺蜜还告诉我说本来她们不想信的,但主要喻海桥长得实在太有欺骗性了,先看他的脸就能先失去一部分的神志,再听他温文尔雅地跟人讲话就觉得——对对对说的真对。 这个狗/逼! 他人生唯二的两个优点就是一张脸还有他的身高,其他的全是缺点、全是错误、全是bug。 我结婚的时候我室友里面唯一没结婚的那个做我的伴娘,晚上睡我床上抱着我的胳膊哈哈笑:“没想到你竟然跟喻海桥结婚啊,总感觉你嫌弃他嫌弃的要死。” 我被她抱着胳膊也哈哈笑:“我是嫌弃他嫌弃的要死啊,我俩这是战术性结婚,他自己说的。” 她哈哈哈笑:“你俩关系真好玩,出乎意料又好像十分合理,我们读书的时候偷偷打赌过你会不会跟喻海桥在一起。” 我嫌弃的看她,没想到这群人竟然无聊到偷偷拿我打赌。 她哈哈笑:“我赌的是你们俩会结婚,还会白头到老。” 现在想来我的好朋友应该是十分温柔地给了我一个温柔的祝福。 不过现在我十分想诚恳地告诉她,我的好朋友,祝福我跟喻海桥这个狗/逼白头到老,这事放在现在想来感觉其实是个诅咒。 * 喻海桥在我问完话后盯着我看了半晌,他眉毛微蹙,眼睛也习惯性地微微眯了起来,突然抬起手用手背在我额头上轻轻碰了碰,收回手后他振振有词:“这也没发烧啊,怎么最近总是跟我说些几百年前的事情,回光返照啊?” 我抓住他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缓慢地把他的手摆回他自己的身旁,松开后我微笑看他:“是的,是我们即将死亡的婚姻的回光返照。”说完我回盥洗室给自己换衣服化妆了。 喻海桥在我后面问我:“那回光返照这段时间我要不要殷勤的送你去公司上班?” 他公司离我十万八千里,送我到公司后他转身回来肯定上班立马迟到,虽然他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狗/逼,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他成为一个失业了的狗/逼。 第8章 (八) 最近还真是怪事频发,先是喻海桥这个狗/逼上班期间私会前女友,后有初中同学加我微信跟我分享我所不知道的事,今天早上我约人面试出来后手机微信显示有人要加我为好友,我开始以为是什么工作上的事情,加过好友后那边发来几个字:“我是肖宸,还记得吗?” 这真的是件十分值得深思的古怪事情。 肖宸就是我大学时候那个学音乐的暧昧对象,喻海桥跟我说他看见这人搂着一个一米五五的妹子开开心心往宾馆走后我就把这个人的电话、微信等所有联系方式都直接拉黑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联系过。这时隔八/九年时间突然又联系上,事情真的很古怪。 而且这人现在应该算是个十九线的小明星,好像还参加过唱歌类的选秀节目,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属于在前面几轮就被淘汰了的那种选手,但是至少在互联网上能搜到他的名字。他成明星这回事我还是通过喻海桥发现的,那个时候我俩正在家里看个无聊透顶的综艺节目,到了节目播广告期间喻海桥指着一广告说:“施冉,这男的有些眼熟。” 我一看之下认真思考了半天才发现这人是肖宸,感觉做过了微整,身高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也变高了一些,遂带着怀疑地语气把这人的名字告诉了喻海桥。 喻海桥开始还装模作样,他转头看我一眼:“谁啊?” 我以为他没听清,再次重复这人的名字:“肖宸。”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好像是在十分认真地思索。 我就补充:“我大学时候不是认识一个学音乐的吗……” 喻海桥恍然大悟地“哦”出一声,随后坚定万分地告诉我说:“这人鞋里的增高垫肯定十厘米高。”说完扭动遥控换了个台。 而这个狗/逼在这件事情发生前十分钟因为我拒绝看他特别想看的一个综艺节目,疯狗一样的跟我抢电视遥控器,抢完我愤怒地揍了他一顿准备回房间拿平板电脑看我想看的电视剧,这个人还拽着我的胳膊说我把他打成了内伤不能走,走了之后他会因为无人照顾而死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 然后就又把他揍了一顿,希望他能在我的手下直接死在我们家客厅的沙发上。 揍完回过神来无聊的综艺节目正在进入广告,广告的主角还是肖宸。 ** 也不知道肖宸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到底有没有从一个十九线的不知名明星升级成为一个变成十八线的不知名明星,不过我抽空点了点他的朋友圈,发现当了明星后人莫名就特别上相,虽然我并没有回他的微信,但是也没有拉黑他,毕竟他长得还行,作为我朋友圈里为数不多的好看男性,我觉得我有义务把他在我的好友名单中保留下来,何况万一哪天爆红了我还可以偷窥当红明星生活。 这件古怪事情发生后本来我想立即微信告诉喻海桥,但是想到喻海桥这个狗/逼近日做的种种人渣事情,我盯着他头像上的那只蠢猫思考了良久,不仅没有给他发消息还顺手直接把他给拉进了我的黑名单里。 肖宸这个不知道现在是十八线还是十九线的明星在我没有回他消息后他也没回我,反倒是昨天下午从同学群里加了我好友的杨伟,哦……他现在改名了,昨天下午他加我的时候告诉我的就是他的新名字,新名字让我沉默了很长时间,并且努力回忆自己三十年的人生,感觉在自己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叫那个名字,才发过去一个疑惑的问号。他那边就十分悲痛地跟我说他从上初中之后就因为自己原来“杨伟”这个名字遭受了太多在他那个单纯的年龄中不应该承受的压力,等到他高中毕业那年,十八岁后终于可以给自己改名,他就冒着被自己爸打断腿的风险拿着就拿着自己的户口本在自己名字中间加了一个字,所以他现在的名字叫杨雄伟。 咳,杨雄伟在微信上问我有没有决定要参加同学聚会,同学聚会需要支付多少多少钱,多贴少补的用来集体活动,还兼带着问我还有没有正在联系的初中同学,比如喻海桥——这个我初中时候玩的特别好的朋友。 虽然他在背后跟暗恋我的男生说我是个有脚臭的女生。 我给杨雄伟发了个微笑,然后无比沉痛地告诉他——喻海桥死了。 那边沉默良久给我发了个“啊”,我继续说——昨天忘记说了,你的新名字很好听,让人听起来就觉得眼前一亮。 那边——我隐隐觉得你在讽刺我。 我诚意满满地回了八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怎么可能,没有的事。 然后迅速说道:“我工作啦,同学聚会应该可以参加。” 隔了会儿又好奇起来:“不过为什么同学聚会是你在组织?” 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这人初中的时候丝毫没有热爱学习的样子,如果这事放在喻海桥身上我还可以解释说因为喻海桥这狗/逼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受到各科老师的喜爱。虽然事实上他是个大懒逼,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组织任何一场聚会,他可能连同学的群都没有加。但是这事放在杨伟这个非主流到让我们班主任头疼不已的学生身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结果这个杨伟……咳、杨雄伟给我发了个害羞的表情,然后说——我跟我老婆一起组织的。 “?”我十分矜持地回了一个问号。 然后他告诉我说他老婆是我们读书时候的班长,我记忆中初中时候的班长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戴着眼镜,虽然身高不足一米六但是气场一米八,对付像杨伟这样的差生感觉一个眼神飞过去他们就能变得跟鹌鹑一样弱小无助又可怜,我“哇哦”出了两个词语,并表达恭喜。 杨伟嘿嘿一下谢谢了我的恭喜,并且顺其自然地开始关心起我的婚姻状况起来。 我严肃又沉痛地告诉他说:“我丧偶中。” 那边沉默了良久,默默地发过来两个字:“节哀。” 我说:“客气了,一个人活到三十岁最开心的事情其实就是死老公且得到了老公的遗产。” 杨伟又良久没回话,半晌他哈哈了两声说:“我下线了,拜拜。” 我也回以礼貌的微笑:“拜拜。” * 我因为屏蔽了大部分无关紧要的聊天群,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无聊点了点微信才看见我们初中同学聚会的群里已经刷了好几百条消息,我顺手点了进去。 大概发现群里面的聊天内容大致如下: “听说喻海桥死了?” “???” “??????” “不是吧,他才三十岁啊,是初中成绩超好,长的又高又帅的那个喻海桥吗!我初中还暗恋他啊!!” “谁说的?” “消息来源可靠吗?!” “而且我还听说跟当时跟喻海桥关系很好的施冉最近老公死了!” “这又是谁说的???” “真的吗,他俩初中时候关系还挺好的,每天看他们一起上学放学的,我当时还以为他俩是一对来着。” “无语,他们俩初中关系还好啊,你是没见过他们俩对骂对方的样子,感觉恨不得对方赶紧死了投胎去算了。” “没有吧,你乱说的吧,他俩就是打打闹闹玩呢,而且喻海桥性格那么好,施冉人也特别好好吗。” “施冉在群里啊,圈一下她问问什么情况。” “无语不要打扰别人好吗,你死了老公你愿意到处说啊,快把信息刷掉不要让她看见了免得伤心。” “……” “……” 在一阵无聊表情包的刷屏期间,我收到了好几条来自微信群的好友申请,并且还有初中关系还不错,但是久没联系过的朋友私聊问我:最近怎么样? 我点出去看了眼,暂时没回消息,继续回微信群里翻消息。 最新一条的消息是——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所以施冉死了的老公是死了的喻海桥吗?” 我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十分不矜持地让米饭噎住了,为避免米从鼻子里喷出来我火速跑到了卫生间。本来想要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喻海桥,并且沉痛地惋惜他的死亡,后想想自己把他给拉黑了,暂时还没有准备把他拉回来,所以洗了把脸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餐桌上。 在吃饭的过程中无视了群消息,就着一部下饭综艺吃完了自己的午餐,拒绝同事盛情邀请刚吃完午饭的我下楼去喝奶茶之后再次点看了群消息。 消息有好几百条,我往上拉了拉,感觉自己的血压有些下不来了。 有一个同班同学在喻海桥上班附近上班,还发了张照片严厉谴责造谣说喻海桥死了的人。他十分严肃地表态——“拜托,人喻海桥活得好好的好吗,谁在造这么恶毒的谣言啊,怎么心这么坏啊?” 谴责完了之后十分有网感地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我跟喻海桥都在大合这边上班,我公司在B栋,他的公司在A栋,偶尔下班或者中午吃饭的时候会碰见,只能算是点头之交吧,因为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只知道他是在外企上班,具体做什么的我没问。 “昨天下午我给我们部门同事跑腿买东西的时候还看见他在楼下星巴克跟人喝咖啡,那个女的有点眼熟,我是后来才想起来的,原来在一中上高中的人肯定记得,我们那届有个美女,跟喻海桥一个班,长得又好看成绩又好,跟喻海桥关系也很好,毕竟同是学霸嘛。我还记得当时还有听说他俩在谈恋爱,就是这个女的。我昨天回家还跟原来玩的好的朋友八卦来着说喻海桥可真行,从高中开始谈恋爱到现在还跟人在一起,真爱啊,不过他俩坐一起还真郎才女貌哈,感觉也只有对方才能配得上对方,那种莫名其妙造谣别人死了的人真是阴沟里的蛆,是见不得别人好吧,真恶心。” 我翻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并且把这条账记在了喻海桥的头上,继续默默往下翻。 还是这个在B栋上班的十分具有网感的我不太记得叫什么名字的大哥,他又说道—— “是这样的,我刚刚看完这条消息后特意下楼转悠了一圈看能不能碰到喻海桥,喻海桥那栋楼有一个员工食堂,听我朋友说食堂的饭菜都很好,所以他们一般中午不会到外面来吃饭,我也很少中午见到喻海桥到外面来吃饭,就是见到这条谣言后出去转悠了一圈,结果朋友们,我竟然在公司附近一家日料店看见了喻海桥,他当时正跟也就是我说的我们那一届一中校花一起进去的,这两人也太夸张了吧,恩爱到这种程度吗,上班期间的中午饭都要约到一起来吃日料,我服气了,为了防止你们觉得我实在瞎说,我还偷偷拍了张照片。 “别问我为什么没上前去问下喻海桥最近是不是有得罪什么人,我是想着这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这么恩爱不是很想去打扰他们,下次我单独碰见喻海桥的时候再跟他说这回事吧,而且他现在不在我们这个群里是吗,回头我让他加下我好友我再把他拉到这个群里来。” 接着下面发过来的是一张高糊的照片,虽然这张照片糊到我觉得发这一长篇大论的大哥可能打/飞机打到手都不太稳了,但是即使是涂满了马赛克的照片我也能通过颜色分辨出那个正在进日料店的男人,他身上穿着的正是今天早上他死活找不到,最后被我找到丢在他身上的他那件骚包外套。 没错,我确定这个人确实是喻海桥这个狗/逼。 这个狗/逼竟然大中午的去请陈榭吃日料,我建议他以后的人生最好都只吃屎。 我退出群聊,打开手机通讯录把这个狗/逼的手机号码也拉进了黑名单。 * 拉完黑名单后我作为一个“身处阴沟的蛆”再次回到我们的群聊里,里面又是七嘴八舌的一串东西,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觉得散播别人死亡谣言的人是个垃圾、以及羡慕喻海桥跟陈榭情比金坚的感情关系。 我一时间突然感谢起了杨雄伟同志没有把我给供出去,不过也不排除他觉得他我死了老公悲痛万分正处于精神失常的阶段,他不应该再刺激我。 我继续翻阅微信群消息。 最新一条消息是——“我有个关系挺好的朋友跟喻海桥读一个大学,我去问了下他能不能联系到喻海桥,喻的微信不能通过名片跟群聊加,我就让他帮忙联系了下。” 我看到这里不得不感叹喻海桥做人真的很失败,活了三十年怎么一个班上的同学都联系不上他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我觉得没有。 下面就唰唰唰发出了好几十条微信。 接着一条系统信息,喻海桥这个狗/逼跟狗闻着屎味了一样闻风进了群。 他还弱智一样自我介绍:“哈哈,大家好我是喻海桥。” 大家纷纷告诉他有人说他已经死了,他们根本不信还问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喻海桥温文尔雅地解释:“没有吧,我知道谁说的,跟我闹着玩呢。” 下面开始谴责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并且告诉喻海桥他交友不慎,希望他以后能够谨慎交友。 喻海桥每一条消息都应的十分稳妥体面。 有八卦人士在警示完喻海桥之后出言八卦——我们听说你还跟你高中时候女朋友在一起啊,就那个校花,你也太长情了吧,羡慕哦,结婚多久了? 喻海桥:“没有没有是朋友而已,不过我确实结婚了,结婚三年了。” 下面人又开始一片惊讶:“啊????” 然后喻海桥说:“不过最近新丧。” 下面紧跟上了一排:“嗯????” 喻海桥:“丧偶。” 紧接着又一排:“???????” 喻海桥沉重地写道:“我非常爱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非常爱我,我相信她即使是离世了仍旧不希望我一直伤心,我能感应到她希望我开心,所以你们也不需要安慰我,谢谢你们,我去上班了。” 他还在这一段话中加了两个表情,在“伤心”这两个字后面加了个哭脸,在“上班”这两个字后面加了个再见。 * 我动动大拇指退出了聊天框,并且把手机屏幕给按熄灭了,揣起手机进兜里起身回办公室,一路上都在狠狠咬牙,内心恨恨道—— 好的,喻海桥,你在我这里已经死了,死透了,尸体都烧成了灰,且骨灰都被扬得漫天都是。 第9章 (九) 鉴于喻海桥在我这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已经在我的心里给他火化了尸体、装好了骨灰盒放并把骨灰盒放进了他的坟墓里还在墓碑前给他摆上了花圈,所以下班时候见到他的车开着双闪停在路边的时候我火速绕过公司一层的小花园,花了五分钟绕到侧门想要溜走,结果出现了什么魔幻事件一样,他那辆宝蓝色的车停在车门出口位置打着双闪,他人还站在保安亭跟我们公司楼下的保安聊天。 跟我视线对上后他双眼一弯:“下班啦?” 保安亭里跟他聊天的保安还探头看了一眼,我对喻海桥这个永远永远能够一键失忆的技能实在佩服,遂佩服地朝他笑了一笑:“怎么你今天不上班?” 他嗯了声:“下午有点事,想着你在这附近上班顺便接你下班。”我从小门走出去后,他朝我咧牙一笑,“感动不?” 我不感动,我想把的脑袋塞到保安亭窗户口,随后疯狂拿窗户砸他脑袋,我对着他微微一笑:“感动。” 喻海桥咳了一声,打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座,我打开后座钻了进去,屁股还没坐稳,他登时不乐意起来:“我又不是你司机,给我坐前面来。”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少废话!” 开车过程中喻海桥说:“我妈今天打电话让咱晚上去她那吃饭。” 我冷静地询问:“你怎么知道我从侧门出?”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在大门看见这人的车停那了,还生怕人看不见似的开着双闪一闪一闪。 喻海桥的视线从车后视镜里瞥向我,朝我笑得十分无辜:“门口见你同事了,她说你去厕所了,让我等一会儿。” “……”我朝“福尔摩斯”喻海桥比了个大拇指。 他还真当我夸他了,朝我十分卖乖地眨了眨眼睛,让我拳头硬/了,没忍住暴躁地喊出了一声:“我怎么这么想揍你!!” 他当即立刻恶心巴拉地娇嗔出了一句:“干嘛啊——!” 我血压飙升,在大脑中脑补了一百种喻海桥的死法,最后盯着车窗外看了一会儿,沉着冷静地告诉喻海桥:“我感觉有点想吐。” 喻海桥:“晕车啊?中午吃什么了?” 我沉着冷静地问喻海桥:“我上次来大姨妈是什么时候?”事实上是今天中午一点过两分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刚看完喻海桥发在微信群的微信,一阵气血上涌,随后蹲厕所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大姨妈来了,是被喻海桥给气出来的,我觉得。 喻海桥:“就是上个月的这几天。” 这个狗/逼记我大姨妈记那么清楚干什么,我恨恨握住拳头。 喻海桥这个狗/逼发言:“你又不痛经干嘛?” 我冷笑,以喻海桥这个狗/逼的脑回路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反应过来我在说些什么,我决定立刻开门见山:“上次那个的时候戴套了吗?” 喻海桥声音带着淡淡的疑惑:“上次是昨天。” “……”我想杀了这个狗东西,“上上次!” “戴了。”喻海桥回话像是个上课回答学生问题的小学生,回答完吐槽,“我哪次不戴?” “我大姨妈一个多月没来了。” 我转头看向喻海桥的方向,力保自己的眼神真挚动人。 我感受到正在驾驶座上的微微一愣,随后他从后视镜里竟然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意思看了我一眼:“你上个月二十二号来的。” 我冷静告诉他:“你记错了。” 喻海桥:“我手机里有个专门记姨妈的软件。” “……”我咬牙,“反正我姨妈很准的,现在还没来我觉得有问题。” 喻海桥说:“今天才十八号。” “……”我要杀了这个狗/逼,我本来想要骗这个狗/逼说我可能怀孕了,让他紧张让他茫然让他懵逼,结果这个狗/逼狗到怎么都不入套。 ** 我大学刚毕业那年,我们同寝一姐妹,十分迅速地就解决了个人问题,并且在举办婚礼的时候肚子里就揣上了个崽,婚礼正好是法定节假日办的,我那会儿还住在我爸妈家,参加婚礼等车的时候正好碰上喻海桥放假回家,看见我后问我去哪,那会儿我刚毕业工作,喻海桥还在读研究生。 要不说距离产生美呢,我每天跟喻海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看见他只想揍他,他在学校读书而我工作住在我爸妈家,虽然这个狗/逼一到周末就回自己爸妈家蹭吃蹭喝还附带回一个星期要洗的衣服回家,但是见面的时间还是少了,所以看见他就要比原来要顺眼几分。我就告诉他说寝室一姐妹结婚,要去参加婚礼,喻海桥看了我两眼,十分贱地问:“她干嘛不邀请我?” 因为我跟他大学学校近,我室友他基本上都认识,偶尔还要跟他们寝的人组团出去玩,我们寝还有人跟他室友谈过恋爱,结果物以类聚,喻海桥这个狗/逼的室友果不其然也是个狗/逼,恋爱谈了三个月说:“对不起,我觉得你不适合我,我们分手吧。” 我室友当时就懵逼了——怎么适不适合这回事需要三个月来证明的吗?因为室友是人生中第一次谈恋爱,伤心了十分长的时间,还在短短几个月内瘦了十多斤。对此虽然我们寝室的人都没有说什么,但是其实内心隐隐都有些羡慕。 ——两个月不到瘦十多斤,好想谈恋爱再失恋啊…… 这话当然没有跟失恋的人说,我们每天轮番安慰她,我甚至还特意给喻海桥打电话怒骂了他一顿,虽然喻海桥看起来很无辜,但是事实上没有一个男人是无辜的! 他在被我狠狠骂完后十分无辜地跟我说:“可是鞋子合不合适不是只有试过才知道嘛?” 我当即愤怒:“谁他妈是鞋子?!” 骂完挂了电话后跟寝室四个人一起疯狂地骂喻海桥寝室的四个人,那之后我们寝室的人就不喜欢跟喻海桥他们一起玩了。 而我跟喻海桥还在玩的原因…… 我也不太知道,可能是他后来跟我解释说:“没有说你们是鞋子,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可以是别人的鞋子。” 在我不接受他的解释的时候他眨巴着眼睛,表演欲十分旺盛地表演道:“我就是一双等着别人来试我的鞋子。” 因为他当时的语气跟表情都实在太过于欠揍,所以我狠狠地揍了他一顿,并嫌弃道:“恶心么!!” 喻海桥一边躲一边狂笑。 所以我室友结婚,虽然不是失恋的那个室友结婚,但是不邀请他难道不应该是件很显然的事情吗? 可是喻海桥这个狗/逼脸皮厚到让人叹为观止,他在我说完参加婚礼后让我等一下他,回家开了他爸的车载着我开开心心地去了婚礼现场。 因为室友跟室友的老公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而且两人也都是本地人,所以现场有十分多同学以及脸熟的人,甚至喻海桥还见到了两个眼熟的人并十分热情地跟别人打起了招呼。 导致的结果是在场所有的熟人都以为喻海桥是我男朋友,我来参加婚礼还他妈带男朋友来蹭饭,一个人的份子钱吃两份饭! 连我大着肚子结婚的室友都在婚礼的百忙之中问我:“你跟喻海桥在一起了?” “?”我给了她一个问号,喻海桥开开心心走过来说恭喜,室友笑着走开了之后我反手就锤了喻海桥一下。 “你跟人熟吗,你就来参加人的婚礼,份子钱准备了吗你参加婚礼白吃白喝?!” 喻海桥眨眼:“你不是给了吗?”他弯起眼睛笑,“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都一样,上个月你过生日我还斥巨资送了你一个烧烤架呢。” “……”没有人知道这个狗/逼的脑回路是什么样的会在别人生日送一个烧烤架,并且兴致勃勃地给我烤了一大串半生不熟的小肉串跟鸡翅膀,在听完这句话之后我咬牙朝他微微笑了下,“喻狗,你快去死吧。” 喻海桥笑得咧出一口牙,随即立刻转移起了话题:“她怀几个月了?” “六个多月了吧。”我本来不想搭理她,但是看到我室友挺着个肚子在迎宾就没忍住吐槽,“感觉我有点不能接受,突然肚子里就多了个东西。” 喻海桥当时啧啧了两声。 而真的让我感觉到难以接受的时候是室友生小孩的时候,我因为正好有时间特意去了趟医院,宝宝生出来后,我顿时十分佩服我的室友,并且十分深刻地认识到以我这样的性格如果做妈的话可能因为我的崽疯狂嚎哭而揍他,遂得出结论我不适合做妈。 当时喻海桥还在学校上课,因为我发了条新生儿的朋友圈而微信我:“生了?” 我跟喻海桥感叹:“太可怕了,我以后坚决不要小孩。” 喻海桥在那边说:“那你嫁不出去了。” 这个狗/逼一天到晚的诅咒我嫁不出去,结果我他妈到二十七岁果然没嫁出去,最后嫁给了他这样的狗/逼。 我在跟喻海桥这个狗/逼有性生活后的半年十分认真地跟他考虑过小孩的事情,喻海桥十分干脆利落地告诉我说:“不生。”他当时还说,“我还是个孩子我生个毛线的小孩啊。” 因为我的计划中也没有小孩这回事,虽然这个狗/逼这样的态度让我觉的他确实不配当一个爸爸,但是我还是就此跟他打成了一个完美的共识,并且在每次过性生活的时候都十分严谨地戴套。 有一次家里没套了,喻海桥还穿上衣服下楼去买,回来后我已经没什么兴致了,最后两人索性躺在床上聊起了天。 晚上不开灯,我跟喻海桥聊我俩小时候发生的好笑的事情,聊我俩工作上遇到的傻/逼同事,聊小区草丛里一只威风凛凛的黄色的猫。 总之人的一生中怎么偶尔也会有觉得狗/逼也有不那么狗/逼的一两个瞬间。 第10章 (十) 喻海桥这个蠢狗在把我拉到他爸妈家吃晚饭的中途还拐去了趟医院,医生下班带我挂了个急诊,我还懵着以为喻海桥突发了什么难言之隐他对着急诊室的医生指了指我:“恶心,想吐。”他迟疑片刻,冷静补充道,“可能还有点臆想症。” “……”我一直以来肯定高看喻海桥了,没准他不仅是个狗/逼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傻/逼。 急诊室的医生看了我一眼:“吃坏什么东西了吗?拉肚子吗、肠胃有什么不适吗?” 我转头看了喻海桥一眼,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很不对,屡屡在喻狗面前输了阵仗,我觉得自己应该奋起反抗,让喻海桥这个狗/逼真正的认清现实,给我真心实意地滚到我面前道歉,所以我转头看了眼急诊室的医生:“我倒还是小事,就是有些轻微的痛经,他不太懂所以带我来医院看。但是他……是这样的,我先生他性功能障碍您看应该去哪个部门看一下呢?” “……”急诊科的医生三十上下,闻言视线从眼睛上面越过镜框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了我身后的喻海桥一眼。 “夫妻性生活不和谐?”医生缓慢地问道。 我张嘴:“对,他那方面有很大的困难,而且很容易……” 喻海桥伸手把我拽走了,拽着我的手腕背对着我声音气呼呼:“你瞎说什么呢!!” 我甩开他的手,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上——喻狗,不可以挑战他的男性尊严。我在内心跟自己认真的交流,并决定那么以后气他就从这个方向入手。 我转了转自己被他拽着的手腕,灵机一动把手腕往他面前一伸,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轻声道:“你捏得我好疼哦。” 喻海桥闻言呼吸一窒,脸上表情顿时跟吃了苍蝇一般缓慢地开始发绿。 我在跟喻海桥结婚三周年未到的这一天总算是彻底顿悟了。 在婚姻关系中,不是你气死我就是我气死你,反正总有一个人是要被气死的,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喻海桥呢? 我简直醍醐灌顶,觉得未来的人生都开始变得一片光明璀璨。 喻海桥如往常一样狗/逼发言:“少装了,我根本没用力好吗?” 我盯着他看,手摆在他的眼前,委屈开口道:“你看,都红了。” 我听见喻海桥嘶了声,他的眼睛微微垂下视线滑过了我的手腕,眉头一簇看向我:“……” 我跟他沉默对视了大概有十秒钟的时间,喻海桥突然轻轻伸手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对着我手腕吹了吹,他嘴角还勾着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开口道:“不疼哦,老公吹吹~~” 我要杀了他!!!!! 我发誓他要再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这样的动作跟我说话我就杀了他,绝对绝对绝对杀了他!! **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狠狠忍住自己内心狂野的咆哮,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在医院门口这个人来人往、朗朗乾坤的场景之下,冒着被雷劈死的风险对着喻海桥弯起眼睛笑了一下,并且柔声道:“谢谢老公~~” 喻海桥丢下了我的手腕,他把脑袋撇向遥远的方向,好半晌用冷酷无比的声音开口道:“上车回家。” 我把自己的手揣进自己口袋,迅速把自己的面部表情调整到正常的状态,然后也冷酷无比地应了一声:“嗯。” 我俩冷静地坐回了他的车上,我爬上车后排的时候他皱着眉头一脸正经地说了句:“坐前面来。” 我不悦,但是我不表现出来,十分温和地询问他:“为什么?” 喻海桥声音十分正经:“我有事跟你说,你坐后面聊天不方便。” 我的叛逆心理十分自然地被这个狗/逼给激了起来,正准备开口再拒绝,喻海桥从转头看了我一眼,叹气:“快点儿,我爸妈在家等着我们吃饭呢,没跟你在闹。” 喻海桥这个狗/逼用这种要商量什么生死存亡大戏的语气跟我说话,让我不自觉地就从后面钻了出来,又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他拉手刹瞥我一眼:“安全带。” 我扣好安全带,皱眉看他:“要跟我说什么?” 喻海桥车子发动起来,他一脸严肃地提车速,让车子汇入了车流,随后他才转头看我一眼,他笑出一口牙齿,朝我眨了眨眼睛:“老婆,你刚刚好恶心哦~” “……”我感觉我的神经紧紧地绷了一下,在血压即将冲破头顶之前,我长出一口气,在内心默念了十遍“莫生气”,随后转头看向喻海桥,“老公,你也挺恶心的。” 喻海桥的视线盯着前方的路,抿着嘴唇偷笑,他脸上还有一个酒窝,抿起嘴巴就能十分明显地看见。 我不知道他在偷着乐什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喻海桥说:“我看见你翻白眼了。” “……”我,“你长了八百个眼睛。” 喻海桥在半途上哼起歌来,而且一如既往的很难听。 我沉默片刻,十分快乐地继续开始准备开启掐架的导火线,我尽力用似乎是自言自语又明显能够让他听见的声音吐槽道:“不过你那个确实挺烂的,或许真的要看医生。” “……”喻海桥本来开心哼着歌,最后歌声断了,微微抿起来翘着这嘴角也扯平了,好在他开车的速度还是十分均匀,抓方向盘的手还是十分平稳。 我假装自己没说话地看向车窗外,还感叹出声:“唉天黑了啊——” 喻海桥:“你刚刚说什么?” 我憋笑:“我说天黑了啊。” 喻海桥:“上面那句。” 我尽力用无所谓的态度表达:“你不是听见了么,还要我说。” “……”喻海桥好半晌没说话。 直到车开到他爸妈家小区,正在往地下停车场开,我疑惑:“怎么今天突然要到你爸妈这来吃饭?” 喻海桥沉着嗓音说:“我爸妈说太久没见了,让我们回来一趟,还说哪里给了她一只土鸡,熬汤了让我们带回家喝。” 我哦了一声,到停车场挺好车后,我从副驾驶下来,随嘴问了句:“你没跟你爸妈说咱暂时不想生小孩吗?” 喻海桥仍旧沉着嗓子:“说了。” 我嗯了声,等到我跟他等电梯的时候喻海桥站在电梯口盯着电梯银白色的门,好一会儿才闷着嗓子询问我:“我技术真的很差吗?” “……”我盯着自己面前的电梯门,要不是电梯门恰好从中间打开的话,我差点让喻海桥从门上看见我痛苦憋笑的样子。 我走进电梯,没有说话,用沉默代替回答。 第11章 (十一) 在喻海桥家吃饭的时候他妈,不对,也是我妈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还说:“施冉啊就是太瘦了嘛,平时都吃什么啊,不要挑食嘛。” 喻海桥跟他爸两人端着碗筷视线十分认真地盯着客厅电视上的体育频道,电视上两个/中国人分别代表其他国家正在打乒乓球赛,喻海桥视线盯着电视机耳朵倒没闲着听见他妈说的话,张嘴就来:“妈她都一百二十了还瘦个毛线啊?” 我闻言轻轻放下筷子架在了碗上,喻海桥他妈做饭油盐放的很少,说实话对我来说没有喻海桥做的饭菜对我胃口,而且她给我碗里夹了一只十分夸张的鸡腿,我向来不拂老人的面子,不会直接跟她说我不吃这个不吃这个不吃这个不要给我,所以放下筷子看向喻妈,用眼神拼命地对对方发射包含种种委屈的视线:“喻海桥最近就总说我胖。” 喻海桥他妈一巴掌拍到自己的儿子身上:“施冉胖什么胖啊,她这样的还叫胖啊!” 喻海桥被吓了一跳,他迟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视线移动到我碗里的鸡腿上,我可以十分肯定地这个狗/逼嫌弃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伸出筷子把我碗里的鸡腿给夹进自己碗里了,一边对他妈说:“别给她吃这个了,你哪次看她吃过?” 我对着喻海桥笑:“嗯,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鸡腿了。”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他眉毛一蹙感觉下一秒就要吐槽出一声——施冉你再他妈装我就要吐了啊。 我淡定地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开始吃饭,在喻海桥他妈要说喻海桥之前十分温和贤惠地阻拦了一下:“妈,让他吃吧,我确实不喜欢吃鸡腿。” ** 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喻海桥拎着他妈给打包好的熬好的鸡汤进了车,我坐进副驾驶,喻海桥转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我,在漫长的三十七秒对视时间过去后,他率先打破沉默:“我技术很差?” “?”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很重要的大事,男人真的不行,我开始怀疑未来的一年内我会时不时的都能见他快闪似的出现在我面前,永恒重复着询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喻海桥发动车子一边把车往停车场出口地方缓慢开去:“你知道科学证实了什么嘛?” 我洗耳恭听喻海桥给我科普。 “如果一个男人各项功能都十分正常,甚至超出了正常的水平。” “你在说你啊?” “等等还没说完呢,打什么岔。” “……”我默不作声地翻了个白眼。 “就是一个男人,他三十岁,身强体壮,身体各项指标都十分正常,超出了正常水准。一周去健身馆锻炼两次,周末的时候会出去夜跑一次,时间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半年去参加一次半马,这样的男人。” “也不能排除他某项功能不太行。”我是时出声。 喻海桥没有理我的打岔,他继续说话,不容侵犯:“被他的老婆打击了自信心以后会丧失生活的乐趣,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再也不能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男人。” 我转头看了喻海桥一眼有点被他逗笑,但是我不能笑,维持了一个十分严肃的表情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最重要的是,科学表明当某个人说自己老公不行的时候他本来很行的老公可能真的就不行了。” 喻海桥给我说了段绕口令,我疯狂憋笑,保持一种十分严谨的探索精神:“哪个科学给你表明的?” 喻海桥说:“就像一个男人他老婆其实又胖又丑又凶还喜欢在长辈面前装乖,但是他从来都好心的不会告诉自己的老婆。” “……喻狗。”我说,“科学表明那个人马上就要失去他老婆了。” 喻海桥在听完后闷笑了两声,笑完转头朝我龇了下牙,一颗小尖牙龇出来朝我恶狠狠地说道:“施冉你再说我不行,信不信我现在把车停边靠着把你给办了?” “……”我对着他露出空姐礼仪标准的两排牙齿,然后对他说,“傻/逼。” 喻海桥大概率是个贱骨头,被我骂过之后也不继续宣扬他的伪科学了,甚至开开心心地哼起了难听的歌。 ** 车子开在半中央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你手机微信都把我拉黑了,给我放出来。” “没有,错觉。”我随嘴胡说。 喻海桥喊起了他的手机:“嘿Siri。”在得到电子女声的回应后他说,“给施冉打个电话。” “……”我对喻海桥的这一行为艺术感到叹为观止。 接着他的手机声音响了起来。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拨。”电子提示音在车内响起。 “手机坏了。”我面不改色。 “最近苹果出新机了。”喻海桥得出结论。 我比较满意他这个结论,但是习惯性挑刺:“已经出好几个月了。”并且继续开口道,“switch最近出了个健身环。” 喻海桥声音中带着震惊:“我送你的switch早被你挂咸鱼卖了。”而后又说,“你又不健身。” 我哦—— 喻海桥说:“我觉得你最近在一直在生我的气。” 我觉得你觉得的挺对,我温和的提出质疑:“怎么了呢?” “保持正常说话!”喻海桥大声。 “我正常说话就是这样的呢。”我面不改色,丝毫不惧。从今天以后的我将不再是施冉,是画了深色眼影挑了长眼线的黑化版钮钴禄氏施冉,我在未来的日子里将以春天对待万物般温暖地对待喻海桥,将以母亲对待孩子般温柔地对待喻海桥这个人。 “因为我今天下午在初中班级群里说话?”喻海桥认真提出质疑。 我:“嗯哼。”我态度友好地回答质疑。 “这不是我的错吧,今天下午我一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校友突然联系我说听说我挂了,我听见都懵了。”喻海桥语气诚恳。 我:“嗯哼。” 喻海桥开车的百忙之中瞥我一眼:“你鼻子堵上了?” 我说:“没有呀。” “……”喻海桥脸上表情一言难尽地盯着前方。 “……”在沉默了数秒之后他说,“后来听说是初中班级群里传来的消息,我就猜到了怎么回事了。” 我:“嗯哼。” 喻海桥大吼一声:“给我正常说话!!” 我偷偷白了他一眼,但是嘴上说:“好的呢。” “……”喻海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好半晌大概平复了下自己内心的情绪,继续开口,甚至还笑呵呵地说了声:“哎呀我跟你闹着玩的呢老婆,我们快点和好吧,别闹了。” 我说:“我们没有吵架呀。” 喻海桥从胸腔内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他沉重地道歉:“我错了。” “你没错。”我说。 “我错了。”他说。 “你没错。”我继续说,我倒要看看这能说到什么时候去。 “……”喻海桥沉默片刻,开始改变策略,占领上道德的制高点,“施冉这话是你先说出来的,我才是这件事情中的受害者,还要抽出时间去给别人解释这件事情,是你的玩笑开得太过分了,我是为了配合你,让你开心才这么做的,你没有理由怪我。” 呵,高材生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一本正经说得十分有道理,虽然好像事实确实是他说的这样,但是我钮钴禄施冉是个讲道理的人吗,是个跟喻海桥这个狗/逼讲道理的人吗,我不是,我说:“我不怪你,我没有怪过你。” 喻海桥崩溃了,他说:“手机我到家就给你下单,switch也买,健身环也立刻下单好吗?” 我说:“好的,谢谢老公。” 喻海桥感叹一声:“我服了施冉,你支付宝跟我绑了亲情号你要买东西自己去买就好了为什么要折磨我,你前几天不是还用了吗?” 喻海桥这话说的,真是好笑。 主次关系完全混乱了,我主要是为了东西吗,不是,我只是单纯的为了气他而已。 保持婚姻活力的办法就是保持夫妻双方之间互动的活力,我在我的婚姻关系中得到了十分伟大的感悟,十分欢迎午夜婚姻电台邀请我去做主持人。 保证能拆散一对是一对。 第12章 (十二)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半,喻海桥把他妈熬的鸡汤放进冰箱,并真诚地邀请我明天早上在家吃完鸡汤面再去上班,我早上班赶时间没时间在家做早饭又吃早饭,我建议他晚上给我做宵夜,他以我对自己体重没点数为由拒绝了我,我十分好说话的没有跟喻海桥呛声,径直去了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喻海桥正穿着家居服站在厨房煮东西。 这个狗/逼如果哪天不这么口嫌体正直,嘴不要那么欠我能爱死他,我擦着头发吐槽他:“不是说不做宵夜吗?” 喻海桥刚好把锅里的东西煮好盛进碗里,闻言端着碗一边抽筷子一边转身,他看我一眼,拿起筷子从碗里挑了口面吃进嘴里,随后才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我是建议你不要吃宵夜,我这么瘦我当然可以吃。” 我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他端着面条从我面前优哉游哉又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开始看电视,我想走过去一把掀翻这个狗/逼的饭碗,但是我没有,我现在是一个心平气和的女人,对整个世界都充斥这一种peace&love的慈祥,我没说话,擦着自己的头发往厨房走去,我们的伟大领袖曾经告诉过我一项伟大的真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男人是靠不住的,我人还没到厨房,喻海桥突然喊出一句:“你湿着头发瞎逛什么,天冷了赶紧滚去把头发吹干。” 我走到厨房,看见了喻海桥煮完面条的事后现场。 谁能想到—— 这、个、逼、竟、然、真、的、只、煮、了、他、自、己、那、一、份!! 我看着他煮完面条的一片狼藉,在姨妈来的这一天我凭着姨妈综合征瞬间感受到了人生灰暗,十分惨烈,感觉自己眼前亲眼见到了几百个吃不上饭的小孩子苦苦地看着我,看见几百只小动物饥饿以及寒冷地倒在我行走的大路上,我为这样的生存现状感到一种十分杞人忧天又情真意切的悲哀,我伸手擦了下眼睛,转头准备回房间。 喻海桥这个狗/逼还说:“你既然站在厨房能顺便把刚刚煮面的锅给过下水洗一下吗?” 我没有说话,我在十分情真意切地为着悲哀的人类社会揉着自己的眼睛,随后走到自己房门口打开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从房间里抱出属于我自己的枕头,再次打开房门的时候喻海桥端着他的面条碗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十分严肃地告诉我说:“天冷了,我不睡沙发。” 我没说话。 他又十分严肃地开口:“我没有理由睡沙发。” 我抱着我的枕头走到客房门口,打开客房门,喻海桥这个狗东西的声音还十分认真严肃地出现在我身后:“我也反对睡客房,我捍卫我自己睡在主卧室的权利。” 你捍卫你妈了个头,我在我的内心十分冷静地骂出了这样一句话,随后走进客房,关上房门,顺带给房门上了一层锁。 **** 客房没怎么睡过,床也没铺,我只得搬了凳子从最上面的柜子里翻出被子跟棉絮,十分艰难地把东西给拿下来丢在了床上。 在经过这一系列本来没有的工作后我心情更家灰暗,给自己铺被子的时候带着一种给喻海桥服丧的心情在铺的…… 哦,不对,这个比喻不太恰当,给喻海桥服丧指不定我心情是什么样的。 我在认认真真铺被子的时候客房门锁传来两声扭动的声音,借着是喻海桥:“施冉?” 我没搭理他。 他叩了两下门:“你今晚睡客房?” 我没说话,把床铺好后准备给套被套,喻海桥又喊了声:“喂——施冉!” 我觉得他这声音在叫魂,我没理他,十分细致地把被子芯的四个角塞进被套里面。 喻海桥在门口扭门锁:“干嘛不说话?” 我把自己的手机从睡衣口袋里拿出来,随后点开手机内的听歌软件,开始播放歌曲,并且放至最大的声音。 我的系统推荐歌单十分有问题,歌里嗷嗷嗷的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伴随着这鬼哭狼嚎的叫声是喻海桥手掌拍门的声音。 我套好被子后,抓起被子抖了抖,随后打开被子让自己钻了进去,开始想晚上要看什么黄色小说来拯救一下自己灰暗的心情。 “我今天又怎么了,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啊,不生气的时候天天张牙舞爪的,真生气的时候就一句话都不说。”喻海桥在门口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我躺在床上,手机里放着乱七八糟的歌,打开自己有色文化的好友交流群里询问最近大家在搞什么颜色,好友十分认真地分享起了最近看得很带感的有色小说,我看着书名像皇帝选妃一般地细心挑选。 喻海桥的声音还在外面:“好啦,我不应该叫你洗锅啦,可是你这也太懒了吧,每次都是我做饭,洗碗有洗碗机,刷锅我做完饭后顺带会洗干净,你什么都不干,偶尔让你干一下你还生气了,这是你的问题啊施冉,你太懒了。” 我在自己群友断头安利下打开了一篇小说准备细细品味。 “面条不是不给做给你吃,半个月前你还说你自己胖了,说我以后再让你吃宵夜就揍死我,你自己说你自己不吃宵夜,这也不能怪我头上吧?”喻海桥站在门口以一种十分莫名其妙的耐心给我解释起来。 我点开我的小说,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里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喻海桥在我说完自己胖不吃夜宵后还嘴欠地说——你本来就是猪了好吗,再胖也就那么回事。 “……”他这个解释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想穿越回半个月前去撕烂他的嘴。 “好了,开门,每天冷暴力我有意思吗?”喻海桥愤怒地啪啪拍门。 “……”谁每天冷暴力了,少给我叩帽子,我只是暂时不想搭理你而已,谁还不能来个大姨妈心情灰暗不想见人不想说话啊臭傻/逼。 我没有说话,摸摸地侧躺在床上点开从朋友那里得到的小说,开头看了两百个字——嗯,不错,狗血。 喻海桥:“要真生气我觉得我才是有资格生气的那个人吧?” “……”放屁,臭傻/逼。 “从昨天晚上我下班开始你就一个劲的在挑我的刺,几百年前的事情也总是拿来说,今天下午还直接跟初中同学说我挂了,晚上时候还跟我说我不行,我才是有资格生气的那个人吧,我最近招你惹你了?”喻海桥声音闷闷的,看样子好像还觉得自己在这一两天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怀疑这个狗/逼就是欺负我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说话,才能够一直在那里哔哔哔,我忍咳了声。 喻海桥在门口声音静了片刻:“咱以后有事能开诚布公地讲出来吗,我虽然跟你认识快三十年了,但怎么也不是你肚子的蛔虫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喻海桥说:“你不能为我想一会儿啊?” “……”喻海桥本质是个话痨属性,这会儿唠叨的跟他喝醉了差不多,弄得我滑动着小说的手指顿了顿,甚至开始思考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无理取闹,在思考了两分钟后立马把这个危险的苗头给掐断在脑子里,喻海桥这个狗/逼就是在给我洗脑。 他上班去见陈榭这件事到中午跟陈榭一起吃饭都被拍下来了,到现在还跟没事人似的在我面前晃,我吐槽他、骂他、挑他刺的哪句话这个狗/逼没有原样还我,我他妈能在他嘴下讨下便宜吗,没有!根本没有过。 除了说他那个不行以外,毕竟他不能反唇相讥说我那个也不行吧,毕竟他这种处男估计也分辨不出我什么行不行的。 我思及此觉得喻海桥更狗了,勉强在客房找到一个被淘汰了的耳机连上手机戴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因为这个淘汰的耳机音质不行,还兼漏音,所以我还是时不时能听见喻海桥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在门口絮叨了多久我没计时,只知道我手机里的故事渐入佳境,而给我推小说的那个群友我现在就想越过手机屏幕去打死她。 说好的有色文化交流群,这人给我推了本特别惨烈的小说,文章看到一半主角一家人都死了个全,我心抽抽的继续看下去。 漏音的耳机里在门口安静了几分钟后再次传来喻海桥的声音:“施冉,你大姨妈来了。” “……”我的小说主人公真的很惨。 “头发没吹干别睡觉,我给你泡杯红糖。”喻海桥在拍了拍门。 “……”我看的小说的主人公是真的惨啊,身世凄惨,活着凄惨,怎么这么惨。 喻海桥狠狠地拍了三下门。 “……”真的惨。 喻海桥踹了一下门。 “……”惨。 几分钟后我耳机里音乐切歌的时候我听见门口传来钥匙拧动门的声音。 “……”这个狗/逼竟然私藏起了客房钥匙,难怪我说我怎么永远也找不到客房钥匙!! 我放下手机,恶狠狠地从床上转头看向了门的方向。 “……”喻海桥打开门口跟我视线对上后愣了愣,他抬步走到我身边来,好半晌在我床边蹲下了,他一只胳膊架在床沿边上,蹲在地上看了我好一会儿,有点无奈的样子,“哭什么?” “……”我伸手擦了下自己的眼睛,大姨妈来了就是这么多愁善感没办法,谁让我的主人公真的太惨了,连他爱的人都不要他,真的人间失格了。 喻海桥伸手用食指擦了擦我的眼角,他垂着眼睛:“别哭了,我错了。” “……”我看了他一眼。 “我再也不那样说话了。”喻海桥告诉我说。 “……”我偷偷把我手上的手机锁了屏,再缓慢地把手机转了个方向盖了起来。 喻海桥看我:“真的错了,以后做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怀疑是群里那个虚假安利的小姐妹被人用口水淹死了,我对喻海桥保持了沉默,这个美丽的误会我觉得挺好的。 虽然喻海桥这个狗/逼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 喻海桥下巴抵着自己的胳膊蹲在床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弯起一双眼睛笑了笑。 “……”男人不行,只要女的眼泪一撒,他们就不行了,我严重怀疑喻海桥这个狗/逼只要有女的在他面前凄惨又可怜的这么一哭他肯定心就软了,什么都行了,出轨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我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因为长时间没说话所以嗓子有些哑,我嗤笑他:“是不是女的一哭你们男的都不行了?” 喻海桥眼睛弯弯,没有要跟我呛声的感觉,声音还是十分柔和:“怎么能说男人不行?” 我一个白眼还没翻出去,喻海桥说:“是啊,你一哭我就不行了。” 第13章 (十三) 喻海桥这句话把我给说脸红了,脸红之下是一种逐渐加深的羞耻感,在这羞耻感即将破顶而出之前我冷静了好几秒时间,随后迅速调整好心态准备先发制人率先问他在是在放什么屁,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么恶心的话的。 话还没问出口,喻海桥冲我挑了挑眉,一脸贱相:“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条件反射地问出了句,问完之后我就知道我不应该说话,我应该保持沉默,坚决不应该让喻海桥这个狗/逼说出下面的话,我应该憋死他。 喻海桥从床边站起来大喇喇往我身边一坐,然后低头看我,仍旧一脸贱相:“这样的答案你是不是超级满意?” 我抬手往门口一指,面无表情:“出去,不要打扰我看小说。” 喻海桥坐在我身边,十分具有好奇心地开口问我:“什么小说?” “霸道总裁爱上我。”我面无表情告诉他。 喻海桥愣了半秒钟,随后一脸佩服地冲我比了个大拇指,他从床上站了起来,略有些嫌弃地看我一眼:“不打扰你跟你的霸道总裁了。” 他说完起身往门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骤然转了个身,倚在门框上装模作样地笑嘻嘻地问我:“要给你拿鸡汤煮碗面条吗?”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剑不练练下剑,我反手抓起自己身后的枕头朝他扔了过去:“煮你妹,滚!” 喻海桥提了两步迅速跑开了,兔子都没他蹿的快。 “……”他害我破了功,我坐在床上静静地懊悔了几秒钟,觉得自己未来一生都要被喻海桥这个狗/逼拿捏的死死的,某位我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哲人说过——一个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那么他就不能控制自己的人生。我此刻深以为然,喻海桥这个狗/逼就对他自己的脾气控制的十分稳定,而且这个狗又是个能拿奥斯卡的戏精,一分钟能够转换出八百种情绪,我搞不过他,很正常,谁叫他是狗/逼,而我是个正常人。 我宽慰完自己后掀被子下床把自己丢到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拍了拍枕面,顺带把客房的门重新关上,再次反锁上。 重新躺会床上之后我准备拿起手机跟群里那个给我推荐小说的姐妹聊下人生理想,手机正面翻出来才见一条微信——“有时间出来坐坐吗?” 我还在想这是什么人给我发的这种撩骚短信,不知道我现在是已婚人士吗,真的心里没点数,点进去看见聊天记录才恍然——是那个正在当小明星的肖宸。 我完全忘记这个人加我的事了,本来还准备跟喻海桥吐槽说这人莫名其妙加我好友不知道抽什么风,但是被喻海桥给气忘了,我十分高冷地给对方回了个问号,退出微信准备跟小姐妹聊人生,客房门又传来扭动的声音,扭了两下后传来喻海桥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有钥匙,你锁门有什么意思大姐?” “……”我想锁就锁,他管得着么真是事多。我没说话,在心里平静地吐槽了声。 喻海桥打开门,手中端着我的水杯,走过来把水杯放在我床头:“红糖水。” 我看他一眼,十分严谨:“我前几天看书,里面一妇科医生说红糖水其实对经期女性没有任何帮助。” 喻海桥没搭腔拍拍裤子要坐上床,我立刻出声:“你洗澡了吗就爬上床?!” 喻海桥半往床上搭的脚顿了顿,随后又默默地放了下去,嘴里小声嘀咕我:“平时家里邋里邋遢的没见你嫌脏要打扫,我没洗澡上床每次都说。”听声音还十分委屈。 我大声:“家里有阿姨打扫我为什么要打扫,我付钱请阿姨结果卫生还是我自己打扫吗?!!” “……”喻海桥隔了会儿更正我,“我付钱。” “……”我,“哦。” 喻海桥嫌弃看我一眼,伸手指了指放在床头的杯子:“这个喝了啊,我去洗澡。” 我哦了声。 等他走出卧室后我从床上翻起来喝完了他泡好的红糖水,放下水杯后还是没忍住下床重新把客房的门关上并且反锁上了。 ** 肖宸给我发微信:你不会不记得我谁了吧,施冉? 我:嗯,最近记性不太好。 肖宸:你还是这么好玩哈哈。 ……我不知道这人莫名其妙在笑什么,我跟他聊的每一句话都十分严肃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笑点好吗,我翻着白眼退出跟他的聊天框,准备继续去看那个主角特别惨的小说。 还没看够两百个字酝酿出来悲伤的情绪,他又发来条消息:我过几天要回去演出,你应该没离开老家吧,给你寄两张演出票去好吗? 我转头准备百度这人到底现在是个什么咖,演出又是干什么,开演唱会吗,可是我记得他大学那会儿好像音乐的审美水平挺差的啊。 肖宸:地址发我吧,我让我助理给你寄票。 我隐隐觉得他有些装逼,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故而我退出百度搜索框也十分装逼地回了一句:看我时间吧。 肖宸:咱怎么也是老朋友了,出来见一面啊。 我不知道哪里有七八年不见面也没联系方式的老朋友,我完全不知道这人在打的什么主意,正一头雾水,又听见喻海桥扭门的声音传了过来,动了两下后传过来他略显崩溃的声音:“施冉你有病啊又锁门干什么?!” 随着这人话音落下,以及转身离开的脚步声我的手机突然发过来一个微信语音,把我吓了一跳,看见发来的人是谁后想着这人当明星怕是当得脑子不正常了,条件反射地按了下挂断,房门口又传来喻海桥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刚刚挂掉的那个语音聊天又发了过来,喻海桥手上拎着个枕头把手中的钥匙往门边储物柜上一扔,听见动静顺嘴问了声:“谁啊?” 我翻了个白眼,挂断了消息:“神经病吧。” 喻海桥关上客房门,慢腾腾地走过来:“怎么没神经病给我打电话?” “大概因为你已经够神经病了。”我解释道。 他走过来瞟了眼放在床头柜的水杯,掀了被子准备钻进我已经暖好了的被子里,我死死地捍卫自己已经温暖了的领地。喻海桥这狗/逼伸手戳我胳膊:“往里面挪点啊,你又没瘫,动都不能动了?” 我嫌弃:“你不是说你要捍卫你睡主卧的权利吗,快滚去主卧捍卫自己的权利。” 喻海桥掀被子钻进来,硬生生凭着自己不要脸的精神把我挤到了床的另一边,他摆放好自己的枕头靠在床头,十分认真地跟我分析:“天冷了,睡两个房开两间房的空调制热浪费电,浪费钱。” “今天二十度。”我提醒他。 “十五度。”他反驳我。 “谁家十五度要开暖气?”我面无表情。 喻海桥转头看我一眼,娇俏俏地笑出一声,还伴随着让人作呕的声音:“哎呀人家怕冷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他。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头疼,在床上冷静地翻了个身,喻海桥这个傻/逼竟然还十分逼真地从抽屉里拿出空调打开了空调制热。 “……”我沉吟了片刻,认真发声,“喻狗你太恶心了。” “还好吧。”他本人倒是十分谦虚。 我俩彼此安静了五分钟时间,他突然说:“对了,过两天我可能要出差一个星期。” “你个破程序员出个屁差?”我在曾经一度怀疑过喻海桥之所以选了他这个工作就是因为他不用出差,这人恋家的程度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大学成绩好不出去上大学就算了,研究生不出去也就算了,工作找本地的也就算了,他工作之后偶尔去隔壁市出个差,总共出差三天,他中途还要回家一天,晚上十一点到家洗完澡倒头就睡,睡完第二天坐五点多的高铁又到隔壁市去。 这个行为简直让我费解,还十分好心的劝了他一通让他何必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结果这个这个狗/逼一脸正色地告诉我说酒店的房间住一晚发现有虫子,他受不了换房换酒店也不行他对此心里有很深的阴影,他就要回家睡。 就是那次我对这个狗/逼的挑剔程度有了新的认识。 喻海桥在我讽刺完后是跟苦恼地叹出一声:“我也不想出差啊!下面药厂的人不会用新上线的系统,我还得跟他们去讲课,好烦。” 我看了他一眼,真诚:“辛苦。” 喻海桥瞥我:“我看你知道我能不在家挺开心的啊?” 我睁开自己真诚的双眼,发射自己真诚的视线波:“哪有?” 喻海桥说:“这几天晚上你回你妈那吃饭吧。”他说完又看我,“车给你开吗?” 我说:“不会开。” 喻海桥恨铁不成钢:“你傻/逼吧,驾照考了这么多年还不会开车,让你练那么多次了!” 驾照是大一暑假考的,为此我还黑了好几度,当时年纪小不知道防晒的重要性,考完驾照后某天跟喻海桥在路上碰见,他一见我猛地就像鸭子一样嘎嘎笑了起来,笑完说我虽然平时也不怎么白,但是现在黑得跟碳一样未免有些替我担忧,说我晚上出门几乎就是隐形人了,我闻言当即抬起我晒黑了好几个度的腿一脚把他给踹飞了。 因为驾照考得比较早所以一直没怎么用过,喻海桥车刚买那会儿我还开过他的车,但是几次侧方位停车以及倒车入库都把他车给蹭了,还有次开车一时没注意差点一油门撞到护栏上去,喻海桥当时坐在副驾驶按着我的方向盘怒吼了声:“刹车啊你是傻/逼吗?!!” 平时他说这话我但凡听见了都要大声反击,但是我当时确实有点被吓到又被他怒气冲冲地吼了顿,弄得我有些怂,这个狗/逼还没逼数的在副驾驶叨比叨说让我以后都别他妈开车了,人都要吓死了,说我是马路杀手,不知道考驾照考来干什么,那点钱还不如去报个培训班提高一下自己的反应能力。 这个狗/逼骂人真的太难听了,我听完就灰溜溜地解了安全带下车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人坐到驾驶座重新开车脸色还十分严肃,一路不跟我说话,我被他劈头盖脸的骂了顿就更不想说话了,甚至心里还偷偷跟自己下定决心说以后再也不搭理喻海桥了,他开车到我家门口我解了安全带径直下了车,绕过车头准备进自己的家单元楼,喻海桥在车里按了下喇叭,我不想搭理他,继续往自己家走,喻海桥又“嘟嘟”按了两声喇叭,我埋头往自己家里走,喻海桥声音从身后传出来:“施冉,你包没拿走。” 我这才愣了下,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转身走到他车边,他脑袋趴在驾驶座车窗上盯着我,我站在他窗边:“包。” 他从里面拿出我的包,抬手从窗户那递给我,我伸手接,扯了半天没从他手中扯过来,他胳膊搭在驾驶座的窗户上,下巴贴着自己的胳膊,看我半晌突然眨眼朝我笑了下。 还是那种十分风骚的,阳春三月刮来一阵春风的那种类型的风骚笑容,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喻海桥就撑着自己的下巴慢腾腾地询问我:“生气了啊?” 我说:“没有,把包给我我要回家。” 喻海桥手拽着我的包不松,盯我看了会儿,慢条斯理地跟我解释:“我那不是担心吗,万一你出了点事怎么办?” 第14章 (十四) 在我的记忆力喻海桥这个狗/逼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这话乍听之下十分好听,太担心我的安全问题了,但是仔细想想这个狗/逼当时不正好坐在副驾驶上吗,潜在意思绝对是——你瞎他妈开车让我出事了怎么办?!我本人慧眼如炬,他的任何小九九都逃不开我的眼睛,鉴于他给我造成了十分大的心里阴影,那之后任凭他再让我怎么开车我也坚决不开车,这个决心贯彻的十分彻底,本来我跟他结婚的时候我们家陪嫁要买一辆车,被我以“喻海桥一个人长了两个脑袋四只脚需要开两辆车吗”这样的理由严肃拒绝了。 到现在喻海桥这个狗/逼竟然还能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傻/逼,考了驾照不会开车,我看他确实是活腻了。我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狠狠地刮了他一眼,手机好死不死地又在这个时候十分欢快地震了起来,我严肃着一张脸分外不耐的接通了发来的语音邀请:“有话快放!!” 喻海桥靠在床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手机那头声音带着轻微的笑意:“你脾气还是这么差啊……” 我挪开手机看了眼,还是这个阴魂不散的肖宸,十八线的小明星果然很闲是吧,还装模作样的带着一副游刃有余的语气跟一个四舍五入就是陌生人的女性聊天,太讨厌了,男人果然都是奇行种的生物,我恨恨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跟你并不熟,请你不要在晚上跟我发这种奇怪的消息好吗?” “……”喻海桥又看了我一眼。 我手机那边人仿佛智力有问题慢腾腾地哼哼笑出了两声:“我也没法什么奇怪的消息吧施冉,我十分真诚的邀请你来看演唱会。” “没时间。”我十分果断地拒绝。 喻海桥坐在我身边突然慢腾腾地抬起手准备拿过我贴在耳朵上的手机,一边无声询问我:“骚扰电话?” 我跟他对视了一秒钟,喻海桥已经伸手把我手机给抢了过去,我伸手准备去捞回自己的手机,他一只手把我阻拦住,另一只手点开我手机的外音…… 我手机那头的人慢腾腾地补充说道:“你不想看演唱会的话,我给你的票挂咸鱼也可以卖钱吧?” 喻海桥这个狗/逼闻言不知前因后果当即出声应道:“行啊,那你把票给寄过来吧,地址你现在记一下……”他说着把自己公司的地址十分迅速地报了过去,说完后还十分欠地重复询问了声,“听清楚了吗,需要我再报一遍吗?” 手机那头有了片刻的沉默,喻海桥还十分自得地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好一会儿手机那头又笑出一声:“行啊,回头我让我助理寄过去。” 喻海桥沉吟了一会儿,摆出一副自己工作状态的精神面貌开始说话:“不过请问你是……?” 那边说:“啊,我是施冉大学时候的朋友。”隔了会儿他又略显得油腻地开口道,“肖宸,你没听过吗?”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他把抓在手上的手机丢在床上,盯着我的手机,好一会儿他慢腾腾地开口:“哦,我没听她提起过唉。” 我起身抓过自己的手机,冰凉而又礼貌地吐出了“再见”两个字,随后挂掉了电话。 “……”喻海桥背靠床头,双手交叉环胸,用审视的眼光对我来回观察。 我钻回被子里:“看屁啊。” 他伸手把我巴拉转向他的方向,盯着我开口询问:“现在什么一百零八线的明星也能开演唱会了吗?” 他说着从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埋头开始打字,好半晌开始缓慢地读出来:“肖宸,出生于扇城,曾经参加过《唱歌吧少年》这个综艺节目,最后止步于十八强,现在身份为演员及歌手……”他念到这里啧了声,“十八强也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他是不是恨不得在自己履历上写上大一考过四级大二考过六级、大学四年终于成功毕业并且拿到了学位证书等等这些事情?哦对了,他读书的时候成绩是不是很差,应该可能没考过吧,不然很有可能就编辑上他的百科了。” 喻海桥这副嘴脸十分丑陋,我跟着他啧了声:“人家还有百科呢,你有吗,你没有。” 喻海桥瞪了我一眼,但是不搭腔继续念到:“1994年11月20日出生……”他哈哈饱含嘲讽意味地把这两个字吐得十分干瘪,仿佛阅读软件里念书的系统声音,随后道,“他那副尊容都是94年生的那我可能是个00后。” 我觉得这人的年纪肯定作假了,94年的生的岂不是比我小了很多岁,不可能的,我对于喻海桥这兴致勃勃地点开别人的百度简介吐槽这件事只觉得无聊,但是对于这人评价对方微调后的长相,我觉得十分不客观:“你不太客观。”我十分严谨地发言。 喻海桥看我一眼,垂下眼睛继续盯着自己手机上的对方的资料,嘲讽的力度开始加大了:“身高178厘米。”他啧了声,“这个178厘米是指那种真实身高169厘米,他自己四舍五入给自己算成170厘米,头发梳得比较高可以长两厘米,在脚下又穿了个两厘米的增高鞋垫,再加上皮鞋本身自带的两厘米身高的176厘米,再在这个程度上为了数字美观而变成的178厘米吗?” 喻海桥这个狗/逼的嘴贱功力渐长,弄得我不得不抬起眼睛正视了他一眼,他还埋着头用手机在滑动着对方的资料,用手指迅速地翻完后,他十分嫌弃地丢下自己的手机,看向我的时候一脸不忍直视的样子,他满面愁容形似苦瓜,开口说道:“哎呀,不小心看见他照片了,脏了我的眼睛,我现在想要一双没见过这张照片的眼睛。” 喻海桥把我逗笑了,这个狗东西以他更上一层楼的尖酸刻薄语调把我逗得疯狂憋笑,憋了半天憋不住,我凑到他身上去掐他胳膊上的肉,一边捏一边狂笑:“你有病啊!!!” 喻海桥伸手托了我一下,嘴里十分认真地跟我开口道:“消毒酒精放哪了,我待会儿出去给我的手机以及手指消下毒。” 我没忍住手贱伸手掐他胸肌,这个狗/逼健身健得十分勤快,必须得客观的说他身材确实不错,我手才捏了两下,喻海桥把我手摘下来丢到一边,嫌弃地看我,十分装逼地高贵冷艳地跟我开口说:“少调戏我施冉,我是你不能染指的人。” 我对着他的胳膊拍了一巴掌,哼他:“你嫉妒的样子实在太丑陋了。” 喻海桥闻言十分迅速地开声嘲讽笑了起来:“我嫉妒,我嫉妒谁?” 我抬头看他。 他十分正直地对上了我的视线,整个面容严肃得仿佛在参加很重要的、有千百个镜头怼在眼前的国际会议。 我对他笑眯眯:“嫉妒别人是个明星啊,有粉丝还有百科还要开什么演唱会,而已你是什么,你是个在药企工作的程序员、是个过几天要出差去给别人讲课的社畜。” 喻海桥眨了下眼睛,我眼见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随后又十分迅速地抚平下来,他朝我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抛媚眼似的:“你觉得哥哥这长相、这身高、这身材,进娱乐圈不会比他混得好些?” 我盯着喻海桥仍旧笑眯眯,随后凑上前在他耳边特意放慢语调,小声又温和地对着他耳朵说道:“你耳朵红了,傻/逼。” 喻海桥这种脸皮其厚的奇行种,人生中几乎根本没有“不好意思”以及害羞这个词语,但是几乎的意思就是偶尔还是会发生感觉不好意思这种情绪,那个时候他耳朵就会猛地蹿红,就像现在一样,红得感觉能挤出红墨汁。 我在他的沉默里默默地啧啧了两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调戏他:“乖,姐姐疼你。” 喻海桥挥开我的手,随后反身关了灯,钻进被子,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睡了。” 我必须乘胜追击:“那你还要不要去给手机和手指消毒啊?” 喻海桥说:“闭嘴!” 第15章 (十五) 喻海桥出差的前两天我生活的有滋有味,十分开心,每天跟我的姐妹团在外面吃吃喝喝,兼吐槽自己的老公,每一天活得都有滋有味,恨不得回家就跟自己老公离婚,让自己恢复单身快乐的日子。 星期五傍晚喻海桥给我打电话问我晚上吃什么了,我跟他细细数了一遍我在晚上是怎么愉快度过的,他沉默了片刻后说他在吃泡面,我啧啧两声后表示:“他可怜了……”然后再次跟他说我明天将要跟什么人去什么地方吃什么好东西。 喻海桥在沉默地听完后,嗤笑了我一声:“你自己对你自己现在的体重有点数吗?” 他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给他发微信说我晚上要去看电影,让他没事少找我。 结果十一点多钟看完电影溜达回家这个狗/逼竟然回家了,正在厨房给自己弄东西吃,我打开房门就惊呆了,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后想想出现幻觉也不应该幻觉到喻海桥,这不太客观,遂问出:“你不出差么?” 他不知道在煮什么,闻言转头看我一眼:“这不周末吗,出差也要过周末啊。” 我对他点了下头,表示对他工作观念的钦佩。 这个狗/逼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让我给他榨一杯果汁,说他这几天在外面吃饭吃得十分油腻,需要清爽的东西轻轻肠胃。 我从冰箱里拿了两只苦瓜,炸成汁了之后装在玻璃壶里送到他的面前,微笑地告诉他:“这个好,要喝完,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 喻海桥这个狗东西从小到大过得一帆风顺,脑子又好从小到大成绩也好,甚至都没有遇到过因为考试失常被骂这种正常人都会遇到的事情。 所以他不喜欢吃苦。 别问我怎么得出这样结论的,或者要跟我辩一声——谁他妈喜欢吃苦啊?! 我就喜欢啊,我喜欢喝苦瓜汁,清热降火,是居家生活、被喻海桥气到上火嘴角长泡的最佳伴侣。 喻海桥这个狗东西不喜欢吃苦到哪种程度了呢,小学时候学校给每个学生强制打疫苗,每个学生都规规矩矩地按照座位排队站着等待注射疫苗。 喻海桥这人小学的时候特别矮,也不知道后天是怎么长的,莫名其妙身高就蹿上了一米八。因为成绩好加长相讨喜他小学长期坐在前三排的位置,学校统一给学生注射疫苗那天,他本来的座位是在第二排十分靠前的位置,结果全班同学一个一个派对上去注射疫苗,他排队排着排着排成了全班最后一个,避无可避之后一边嚎哭着一边钻进了桌子底下,那模样真的啧啧啧。 我现在想起来还替喻海桥感到不好意思。 人长大了倒是勉强能装作不怕打针了,就是死活不吃药,自从成年之后他掌握了自己对于自己身体的自主权后,更是从来不吃药,还言之凿凿地找借口说——是药三分毒。 我上大学那一会儿,那个时候我们寝室还没跟他们寝室的人闹掰,当时还是十分快乐美好的青春氛围,大冬天不知道是哪个神经提议说要骑自行车环我们当地一个十分著名的湖观赏,还要在湖边支个烧烤架来自助烧烤。 哦,也就是烧烤那天,我兴致勃勃地给大家烤鸡翅,几次鸡翅膀都没烤熟,最后喻海桥接过了我掌勺的地位,一边皱眉一边说:“等你过生日我给你买个烧烤架,你好好练练烧烤技术吧,你烤东西能把人吃死你知道么?” 我们他妈两个寝室七个人,还有一个姐妹因为跟男朋友约会十分友善地拒绝了我们冬天环湖骑行以及在湖边烧烤的邀请,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太有先见之明了,反正我是站在湖边被风吹得快成了一个傻/逼。 而且我深深怀疑当时大家所有人勉强维持出的微笑表情不过是被吹僵了脸而已。 最后几个人吃也没吃饱,冻也冻个半死,一行去了七个人有五个人都病倒了,其中包括喻海桥。 我生病留了几天鼻涕之后十分果断地去学校医务室开了感冒药,连喝了好多天的热水,几天之后感冒就好了活蹦乱跳,喻海桥隔了一个周末约我吃火锅,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口罩,眼睛还红红的。我在我们学校后门见到他的时候吃了一惊——“你这几天被妖精吸了精气了?” 他有气无力地朝我摆了摆手:“不要搞黄。” “……” 等到了火锅店,他也不摘口罩不摘帽子,连筷子都没拿坐在我对面疯狂咳嗽,这样实在影响我吃火锅的美妙心情,我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在店里等我,出门找了个药店给他买了好几种药,拎回去的时候他摘了口罩,正在擤鼻涕,在我坐他对面后他又慢腾腾地把口罩戴上了。 我给他吃药,他说不吃。 因为这个狗/逼从小就不爱吃药,所以我十分温和地跟这个病人解释:“我这几天吃的就这药,感冒好的贼快。” 他瓮着嗓子说:“科学证明一个人的感冒好的周期是一个星期。” “……” 他保持着科普的态度跟我互动开始提起问题来:“你知道吃感冒药把感冒治好的时间是多长么?” 我冷漠:“一个星期?” 他戴着口罩朝我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夸我:“聪明。” 我把感冒药的包装拆开,把里面的一板药拿出来扔到他面前,持续冷漠:“赶紧他妈给我吃!” 他看我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很多情绪。 具体大概包括——吃惊、疑惑、愤懑、无奈、烦躁、头疼、委屈…… 等等情绪。 别问我是怎么从一个生病的人眼中看到这么多种情绪的,因为以上每一个词语都是我猜的。 大概因为我说那句话的气场强大,总之最后喻海桥还是摘了口罩吃了一粒药。 我事后回想了半天,喻海桥这是在干什么呢,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生个病吃个药还这样,而且那药还是胶囊性的药物,但凡有智商的人都不会傻/逼到把胶囊咬碎去吃吧?! 在后来的日子里让我日渐怀疑起喻海桥这狗/逼很可能是有公主病? 在我跟喻海桥婚姻勉勉强强走到两年的时候这人又病了一场,他因为不爱打针吃药所以日常身体锻炼的十分勤快,一般不怎么生病,那一下生病生得头晕目眩起不了床,我跟他公司及我自己的公司都请了个假,准备把他扛去医院看病。 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我不去医院。” 我觉得生病的人应该比较敏感脆弱,遂十分温和地劝慰他:“这么难受不去医院不行啊,还发烧了,万一烧傻了怎么办?” 喻海桥哼哼唧唧:“烧傻了你就可以改嫁了。” “……”虽然喻海桥平时就是个无理取闹的男人,但是我没想到他发烧生病的时候能够这么无理取闹,遂安抚了他一下,“是是是,你傻了我就可以改嫁。” 喻海桥本来半眯着眼睛,闻言突然瞪了我一下。 我当时比较担心喻海桥这人烧傻了,不是很介意他竟然敢瞪我这回事,想着这个病人拒不合作不去医院我也搬不动他,只好转身准备去家里客厅找到医疗箱,看看里面有没有退烧贴之类的东西,才从他床边走开,他突然:“施冉。” 把我吓了一跳,我转头看他:“干嘛?!”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十分委屈:“我发烧了。” “……”我,“我知道啊。” “我想吃鸡蛋羹。”他说。 “?”怎么会有人在生病发烧的时候还想着吃啊,喻海桥的脑回路让我有些费解,但是我当然不会跟一个生病了脑子不正常的人计较,我安抚道,“好我现在去蒸鸡蛋羹。” “……”喻海桥沉默了片刻,又说,“可是你煮东西好难吃。” “……”我花费了一秒钟的时间让自己保持情绪稳定,然后说,“那别吃了。” 他:“想吃炸鸡。” “……” “还想吃李记的炒板栗。” “……” “想吃布丁。” “……” “还想吃……” 我微笑着问他:“你想吃屎吗?” 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一个生病的脑子不正常的人这么说话,但是前提是那个生病的人能知道自己是个病人。 喻海桥侧躺在床上,脸上烧得有两坨红,他看向我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竟然慢腾腾地笑了出来,因为生病嗓子本来就有些压,让他的笑声显得有些低沉,他笑完还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不想。” 隔了会儿他说:“想吃冰淇淋。” “你吃个屁。”我没好气。 他眨眼笑,好一会儿,我准备出门找退烧贴给他贴上以防他从一个傻/逼变成另一种形式的真正的傻/逼,还可以顺便给他蒸个鸡蛋羹。 还没走出房门,喻海桥在床上咳了两声,又出声喊我:“施冉,你去哪?” 我转头看他:“找药给你吃。” “不吃。”他出声。 “……”我在那一刻十分清晰地感受到我为什么不想生小孩的原因了,如果每个人都跟喻海桥这个样子的话,我可能会忍不住把他从床上踹下来,然后捏开他的嘴巴给他把感冒药塞进他嘴里。 喻海桥又叫了我一声:“施冉。” 我:“一个人发烧会把智商跟年龄都烧掉了么?” 他半眯着眼睛笑,朝床边伸了伸手:“过来。” “看你生病的份上才过去的。”我一边捍卫自己的尊严一边朝床边走去。 喻海桥在我到床边后拉住我的手,他闭着眼睛,两颊还是烧得通红,他哼哼唧唧说:“别走啊。” “陪我待会儿,别离开。” ** 当然如果在我把退烧贴给他贴好后,再在拿药给他吃的时候他没有表现的我似乎在给他吃毒的话,那么我这句话还挺让人感动的。 哦,还有如果晚上他没有在退烧了后生龙活虎地买了炸鸡、炒板栗以及布丁,并且一边吃一边说:“施冉你蒸得鸡蛋羹太诡异了,这种简单到刚会说话的小孩教一教的都能做好的东西你都没做好,啧啧啧。” 他结尾还接了三个嘲讽意味十分明显的啧啧啧。 他没有这么贱得说上这一句话,那么就不会在未来被我强行要求吃了整整一个月我蒸的“诡异”的鸡蛋羹。 哦,对。喻海桥现在不吃鸡蛋羹了,他现在连鸡蛋也不怎么爱吃了。 这么挑食实在让我很是担忧,唉。 第16章 (十六) 喻海桥当然不可能喝我给他榨的苦瓜汁,他举起杯子蹙着眉头微微闻了一下,一脸嫌弃地放下了杯子,随后继续指使道:“算了,削个苹果给我吃吧?” “你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我看了眼他放下的苦瓜汁。 喻海桥认真地看着我,十分真诚:“工作很辛苦的。” 我朝他微微一笑:“我榨苦瓜汁也很辛苦的。”我把他放下的苦瓜汁拿了起来对他做出一个他如果不喝我就要灌进他嘴里的表情。 喻海桥啧啧了两声说我现在表情很邪恶。 我说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挺邪恶的。 喻海桥这个狗东西闻言做恍然大悟状,随后伸出双手巴拉下自己的外套捂住了自己的身体,他冲我眨了眨眼睛,含羞带怯的恶心人模样:“如果你非要的话……”隔了两秒钟后他疑惑地问我,“你大姨妈走了?” “……”我抓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苦瓜汁疾步走到正瘫倒在沙发上仿佛残疾的喻海桥面前,我居高临下地蔑视这个狗/逼,狠狠地下手按住他的胸口。 另一只手举起来就准备实施家庭暴力,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苦瓜汁给灌进他的嘴里。 喻海桥嗷嗷叫了好几声,随后举手投降:“别别别,我自己喝,别弄沙发上了,我不想未来好几天都在沙发上闻到这恶心人的味道。” 我十分冷漠地哼出一声,松开自己按在他胸口的手,伸手把另一只手上的苦瓜汁递给他,喻海桥默默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脸上顶着一张仿佛被蹂躏过的表情,跟狗似的用鼻子嗅了嗅杯子里的苦瓜汁。 我冷声:“给我喝!” 他转头看我一眼:“施冉,你好邪恶。” 我面无表情,争取让自己严肃地像是法官在开庭。 喻海桥朝我笑了下,笑得十分天真可爱让我条件反射地拳头硬/了起来,他朝我眨了下眼睛:“刚刚手感怎么样?”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喻海桥猛地把苦瓜汁给放在了茶几上,人“咻”得一下就往浴室的方向蹿了过去,声音还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觉得可能比你对A的手感还要好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我懵了大概一秒钟,然后暴走了,“操/你妈啊喻狗,你等死吧我跟你说!!” 喻海桥蹿进了浴室,反锁上浴室的门,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洗澡了,你不要随便偷看我一个纯洁无邪的小伙子洗澡哦~” 他的尾音还带着骚得要死的波浪号!他怎这么贱! 这是一度让我觉得十分费解的事情。 我跟喻海桥同样是人,同样吃的大米喝的水,他怎么就能长得这么贱? 他怎么就能贱成这个样子!!! 我转身进了厨房,把自己冰箱里剩下苦瓜全部用来榨了汁,榨完后还犹觉不够,拿起手机开始点起了外卖,争取把周边所有深夜十一点还在营业的中的苦瓜都买到我家里来。 喻海桥半个小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们家的餐桌上已经摆买了我榨的苦瓜汁,他穿着睡袍走出来的表情顿了顿,十分迅速地转身往卧室方向走,边走边用天真活泼仿若弱智的语气开口说道:“哎呀今天坐了一天的车我好累我去睡觉了晚安安老婆。” 我本人现在晋升为冷面阎罗王,面无改色吐出一句:“过来。” 喻海桥继续维持他弱智的人设:“我真的好困哦,明天见。” 我大声冷斥:“你给我过来!” “……”喻海桥人还没到,认错态度先立了起来,十分诚恳,“我错了。”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争取让这个震慑效果能够等同于大晚上睡醒睁开眼睛就看见黑白无常正站在床边看你。 喻海桥果不其然被我的表情给震慑住了,他带着一脸仿佛吃了屎的表情走到了餐桌前,他认认真真地盯着满桌的苦瓜,态度保持了一百二十分的诚恳:“我错了。” 我仍旧面无表情地看他。 他认真地告诉我说:“你不是对A。” 我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冷笑:“你觉得我不会让你把他们全部喝掉的是吗?” 喻海桥十分无辜天真地看了我一眼:“那我手感不好?” “……”如果我未来老死的时候比喻海桥早死了十年那肯定是在跟他生活中被他日积月累给短寿的。 喻海桥大概是看我表情不愉,脸色总算严肃了起来,他说:“好了好了别闹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虽然我不喜欢吃苦瓜,但是这么浪费也不太好。”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桌子旁边,喻海桥站了会儿,摆出十分严肃的态度:“不然我喝一杯好不好,然后我们去睡觉。” 他这副认真严肃理中客的样子,好像提出的建议十分理性十分完美,我白了他一眼。 喻海桥这个狗/逼看我一眼,率先对表达出了疑惑:“你最近好凶。” 我坐在椅子上翘二郎腿,顺带抖腿,严肃出声:“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时候好好讨论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喻海桥也拉了个椅子坐下,十分迅速地进入了严肃的状态:“从哪个方面开始讨论?” 我严肃:“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他也严肃:“没,很认真。” 我继续严肃:“我受不了你永远在插科打诨的态度了,你对待任何事情都不负责任。” 他也继续严肃:“嗯,比如呢?” 我冷脸严肃:“你还是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他蹙眉严肃:“没有,很认真。” 我迟疑:“比如……” 他坚定:“嗯。” 我继续迟疑:“比如……” 他保持坚定:“嗯。” 我顿了片刻:“因为现在很生气,气急攻心暂时想不起来例子。” 他眼睛微微一弯:“哦~” 我瞪他:“‘哦’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笑:“是知道了的意思。” “……” “……” “没法跟你聊下去了。” “别嘛~” ** 喻海桥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眯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低声笑了下:“要我喝苦瓜汁?” 我没说话。 喻海桥叹了口气:“喝呗喝呗。”他说着慢腾腾地拿起自己面前一杯,跟品什么绝世好茶一样慢腾腾地品了一口,他放下水杯,抓在手中看了会儿,然后看我:“好啦,现在告诉我你最近怎么心情不好了,天天拿我撒气。” “谁拿你撒气?”我白他,白完提醒他,“以你这种速度喝的话明天早上你也喝不完。” 喻海桥又举起杯子默默地品了一小口,他沉吟片刻,变身为“福尔摩斯海桥”开口推理道:“因为那个身高没有一米七长得不行的小明星?” “嗯?”这哪跟哪啊神经病啊! 喻海桥看我一眼:“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不对,对婚姻关系十分不尊重,每天不是在暴力我的路上就是在想着怎么暴力我。” “?”不是,你喻海桥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你还屡次打击我的某项能力。”喻海桥说完默默地又品了口苦瓜汁。 “……”我感觉的没错吧,这件事情喻海桥这个狗/逼肯定能记一辈子,时不时要拿出来说。 “前几天晚上还莫名其妙哭了。”喻海桥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那是看小说看的。 喻海桥看我一眼:“我跟你认识快三十年了,你在我面前哭过几次?” 我举手试图回答问题,想告诉他很多次,小的时候总有事没事就要跟他妈告状,告状的时候哭得尤其凄惨。 喻海桥喝了口苦瓜汁,没有让我回答问题的意思,他沉吟片刻,得出推理结论:“施冉你不会是PUA的学员吧,先打击我的自信心,然后再在我面前装可怜委屈,想欺骗我的身心。” “????”福尔摩斯如果知道了喻海桥通过层层推理得出这样的结论会不会干脆跟莫利亚提一起死在瀑布下不活了? 喻海桥慢腾腾地喝完了他的小半杯苦瓜汁,继续推理:“你还造谣我死了。” “……” 喻海桥十分严肃地出声询问我:“你是不是特别想守寡?” 我闻言沉默到了此刻不得不出声了:“守寡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意思是他死了我还得替他守寡终身不嫁的意思吗?呵呵。 喻海桥此刻可能以及沉入了他的精神殿堂内,跟外界已经断绝了沟通,他说:“你榨了这么一桌的苦瓜不就是想先苦死我再喝死我吗?”喻海桥沉吟片刻,继续道,“你是不是还去保险公司给我投了巨额保险?”他表情严肃,“保险公司会对死者进行调查的,这种方法根本不可能骗到保险。” “……”我对于喻海桥日益加深的戏精程度感到叹为观止。 喻海桥把杯子里的苦瓜汁喝完,他放下水杯,看我,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了。” 我对他的脑回路感到惊奇:“你知道什么了?” 喻海桥说:“你精神出轨了,你愧对了我们的婚姻生活。” 我冷嗤:“那要不要离个婚先?” 喻海桥朝我露齿一笑,露出他一颗小尖牙:“不行。” 我白了他一眼:“明天杨雄伟跟他老婆来,说要一起吃顿饭,我不跟你打屁了我去睡觉了。” 喻海桥沉默片刻,迟疑着问我:“杨雄伟?” 我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这名字是不是一听就炸了?!就我们初中班上那个叫杨伟的男生,他后来改名了,他原来还暗恋过我来着……”我讲到这里突然顺其自然地想到了一件事,笑不出来了,脸色一沉,“而你跟他说我有脚臭的那个男生。” 喻海桥这个狗/逼闻言嘿嘿笑出了两声,装傻充愣的本事十分好。 我愤怒地压了压手指,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苦瓜汁:“给我再喝一杯!” 喻海桥默默地拿起了一杯苦瓜汁默默地喝了一口。 我哼了一声转身要回房间,喻海桥在我身后补充说道:“我明天也要去。” “人家又没叫你你去个毛线啊?” “谁还不是个初中同学了,你可以去凭什么我不能去,万一你又跟初中同学造我什么谣呢,说什么我跟陈榭是一对,你是不是想造谣我出轨让我净身出户?!” ——呸。 喻海桥这个狗/逼谁他妈造他谣了! 第17章 (十七) 喻海桥这狗/逼惯常的不要脸,第二天死活要跟着我出门,还在我化妆的时候坐在我梳妆台旁边挽起袖子给我挑选口红色号。 他挑挑选选了半天选出其中一只,还带着专柜柜哥的那种语气跟我推荐道:“这个色好十分衬你,显得气色特别好,还配你今天的衣服,涂上你气场爆炸,一个眼神能扫射死一片人。” 我闻言停下了自己画眼影的手,沉默的看了他两秒:“你是不是很想化妆,你是直男吗?” 喻海桥闻言眨了眨眼,随后很恶心人的朝我做出一脸娇羞的模样:“人家直不直你不知道吗?” “……”我嫌弃地盯着他看了大概两秒钟后对着他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了,难怪你……”那个不太行。 我话的后半句还没说出来,喻海桥便未卜先知般十分严肃地喝止我:“住口!” 我哼了声,并且十分严厉地跟他申明起来:“以后少在我面前打嘴炮,不管你说什么我以后都会说你那个……”不行。 主要词语还没说出来,喻海桥又立刻开口喝止我:“住嘴!”他说完恨恨着表情从我旁边站了起来,“我他妈如果被你说出事故来了,你就完了施冉,你下辈子都毁了,你就完了!”他慎重地对我进行了一番警告,然后气呼呼地从房间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房间后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中默默比了个V,随后兴致高涨地继续给自己画起了眼妆,眼影挑选的颜色都是自己平常几乎不会用到的颜色。 我总算知道喻海桥为什么嘴这么贱了,嘴贱意味着跟人打嘴炮会经常胜利,而胜利带来的喜悦实在太让人开心了,感谢喻海桥让我学习到了这么伟大的道理,我会在以后的生活中努力向他学习,加大努力的力度,争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喻海桥拍死在沙滩上,让我们俩的婚姻生活提升到另外一个新的高度。 我收拾好自己出门喻海桥正坐在沙发上摸自己的电脑,我怀疑他应该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脸上的表情比平时那个贱样要正经多了,讲实话,喻海桥这个人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算来算去也就两个优点,一个是身高够高,一个是脸长得真的不错。 他读大学的时候还被学校女生偷拍过,还是在我的亲眼见证下。 那个时候我正好去他学校找他玩,跟他走在路上见到有人在拍照,我端详了好半天发现那角度也不像是在自拍的样子,我当时还以为是在拍我,想着他们学校什么情况,伸伸手指戳了下喻海桥:“你看那人是在偷拍我吗?” 喻海桥转头看了眼那个偷拍的女生一眼,他习惯性微眯着眼睛看东西,看了会儿后那女生默默地把手机放下揣回了自己兜里,他才收回视线转头看我一眼,略带诧异的询问我:“你有什么值得偷拍的?” 我怒瞪了他一眼:“不然拍你么?” 他视线漫不经心地往那个准备离开的女生身上滑过去,随嘴道:“指不定就拍的我呢。”说完跨了抬了几个步子去追那个女生。 也不知道跟那女生说了什么,我走过去之后女生就掏了手机删掉了照片,还道歉了,喻海桥这个狗/逼就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温和地说:“下次不要这样啦。” “……”我默默地在旁边翻了个白眼。 等女生走了之后喻海桥看我一眼:“你,施冉。作为我的背景都已经虚化成了一团分不清物质的颜色。” 我立刻上头了:“你傻/逼啊这有什么好嘚瑟的!!” 他撇了下嘴,朝我微微一笑,十分嘚瑟:“不管怎么样,至少证明我长得帅值得入镜。哦对,刚她说她们寝有人看上我了,她想帮忙拍一张照片回去问是哪个系的,刚还问我要了联系方式,说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十分悲壮的摇头感叹:“你们学校完了,女生眼瞎了。” 喻海桥哼出一声,十分果断地给我下结论:“嫉妒。” 我更加大声的哼出一声:“嫉妒什么?我一个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开始谈恋爱的美少女嫉妒你个单身?” 喻海桥闻言看了我一眼,他啧啧两声,十分夸张的几乎用戏剧腔开口说道:“天哪是那个看起来比你还矮的、音乐审美水平糟糕到我不忍直视的隔壁艺术学校的、音乐生吗?” 我裸身高172厘米,这两年也不知道有没有继续长高,这身高在我们这里确实算是女生里十分高的那种,我高中时候班上近乎有一半的男生没有我高,另外一大半的男生几乎跟我差不多高,我觉得就是因为身高的原因让我错失了早恋的机会。 喻海桥这个狗/逼每次都会这样抨击我的潜在对象,有一次我跟人相亲,吃完饭喻海桥正好跟朋友到附近,我正想着怎么不失礼貌地在饭后离开相亲对象,随嘴发小心问了声喻海桥在哪,他给我发的地址恰好在离我这十分钟不到的距离,我立刻给他发了个我的地址,他这个狗/逼明知故问地询问我是要来接你回家吗,我冷着脸冷漠地回了他个“可”字。几分钟后这人电话打来,我跟我的相亲对象尴尬而不失立马地微笑道别,出了餐厅后就这个狗/逼车开着双闪停在餐厅门口等我,在我走过去上车坐好他还十分刻意地往我身后瞟了眼,随后啧啧两声:“怎么回事啊施冉,你就不能相个比你高的男的吗?” “……”我当时的内心想着我也蛮想的,可是相亲这回事我也不能未卜先知对方是个什么身高、体重、品行的人吧。但是我不可能跟喻海桥这么说话,我的人生就是不能让喻海桥如意,反正我不如意的时候就更加不能让他如意了,我伸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十分深沉地跟他感悟了起来,“没办法我可能就是喜欢跟我差不多高的男人,毕竟接吻的时候一不用踮脚二甚至都不用抬头,比我矮的我还可以低头亲。” 喻海桥嫌弃地“噫”出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脑补了那样的场面,一脸的嫌弃样。 结果直到他开车到我家门口之前这个狗/逼都心不在焉地不怎么搭理我,等我跟他说了声再见,下车走时他还特意按下车窗,从车里面探出了脑袋看我,跟我叹气:“施冉,你跟我认识这么多年,为什么审美不能提高一点,我真的不想有你审美这么诡异又糟糕的朋友。” 我眉毛一跳,才想嗤笑他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审美跟爱好,这个狗/逼说完根本不等我反驳就拉上了他的车窗,随后车子缓慢启动开走了,留我吃了一嘴的汽车尾气。 我立即拿出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他接通电话一个“喂”字缓慢地吐出来。 我大骂:“臭傻/逼。” 骂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十分认真地说我在跟喻海桥结婚之前绝对是个小甜甜,连骂人骂的都这么没有水准,我在婚后跟喻海桥控诉过是跟他的这座坟墓改变了我,让我从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变成水浒里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 喻海桥在听完我说这话的时候足足震惊了有十秒钟。 是的,当时我掐表算过了。 他震惊完之后带着一脸我仿佛智商受到了冲击一般的表情看我:“施冉,你对自己的误解实在是太深了。” 然后又说:“你要点脸吧。” ** 我不知道一个从来不要脸的人凭什么去要求别人要脸,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 第18章 (十八) 我秉持着十分友好的态度建议喻海桥如果需要工作的话就不要跟我去吃饭了,喻海桥闻言转头看我一眼,他眼睛微眯,电脑盖上,哼哼道:“一个月赚几个钱要我饭也不吃给他工作?” 我给了他个白眼:“跟我说个屁,打电话跟你老板说去。” 喻海桥朝我眯眼一笑,十分做作的没有搭腔。 最后我还是坐他车到了跟杨雄伟约好的地点,在路上的时候杨雄伟就跟我发微信说他跟他老婆已经到了,先进去点菜,问我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回说没有。 杨雄伟在那边跟我感叹:“好几年没回来了,我跟我老婆都觉得咱这地方变化可太大了。对了,咱还有没有什么同学在本市的,叫出来一起吃顿饭啊,正好还能跟我老婆商量下过年咱同学聚会的事情。” 我靠在车里给他打字:“初中同学还真没几个在联系的了。” 杨雄伟问:“那喻海桥呢,上次不是说他在本市工作吗?” 隔了会儿他又发了一条:“他是不用手机的吗?群消息一条都不看?” 我斜了眼正在开车的喻海桥,打字:“我怎么会知道?” 喻海桥开车开着似乎有点不甘寂寞起来,他瞥我一眼:“你今天的眼睛化的像是我家暴你了。” 我没搭理他,继续跟杨雄伟发消息:“还没问怎么突然想到今年要办同学聚会?”初中毕业这么多年了,好像就高考完后初中同学跟着也聚了一次,然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了。 杨雄伟说:“咱班主任今年退休啊,不教书了,我老婆就想着要不要组织同学聚会大家看看他。” 我回了个哦,想着这人怎么回事,三句话不离老婆这个词语,第一次结婚啊!我略有嫌弃。 喻海桥还在旁边十分不甘寂寞嘴贱道:“施冉你哑巴了?” “……”我瞥了喻海桥一眼。 他问我:“你在跟谁聊微信?” 我把手机望大衣口袋一塞:“你管天管地管我那么多?” 喻海桥闻言啧了一声,哎呀了一声:“我又惹你了?” “也没有。”我缓下语调慢腾腾地跟状似十分无辜的喻海桥解释起来,“就是我突然想起咱俩去民政局领证那天你坐在车里跟我说我没资格管你这回事。” 喻海桥这狗东西缓慢地“啊”出了一声,啊完没动静了。 我就继续补充道:“那我就想,这不成了么,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喂喂——”喻海桥出声试图说什么。 我:“干嘛?” 喻海桥停顿片刻,他转头飞速看我一眼再收回视线看向车前方,打哈哈:“你记性真好哈。” 我沉思片刻:“你当时还说了什么来着?” 喻海桥伸手指了指自己正在导航的手机:“到了,我去找车位,你先进去我一会儿直接去找你们。” 我撇了下嘴,拎了自己的包下了车。 ** 见到杨雄伟的时候我差点没敢认,他初中时候矮我一大截,我看他向来是俯视着看的,而且他作为一个混混非主流每天的造型都稀奇古怪,现在衣着发型都十分正常,还戴着一副金属框的眼镜看起来十分斯文秀气,而班长舒琴卷着一头大波浪看起来也十分知性,我在他俩对面坐下的时候直恨喻海桥这个狗/逼当初断我初恋,杨雄伟虽然名字取得傻/逼但是气质却是没话说,跟舒琴坐在一起也十分般配。 我坐下就感叹:“你俩变化太大了,太配了!怎么就不声不响地走到一起去了?” 舒琴笑了下:“年少不懂事。” 杨雄伟转头看一眼坐他身边的舒琴,拖着嗓子喊:“老婆——” 我当即鸡皮疙瘩起来了,立刻抬手制止:“停,不要在我面前这样!” 舒琴闻言抿起嘴唇笑了下,她伸手指指我的手指,转移话题:“你指甲做的真好看。” 我抬起手自己欣赏了片刻,也感叹起来:“是吧,我昨天跟我几个闺蜜一起去做的唉,你想要做吗,那家美甲店真的不错。” 舒琴摇了摇头:“我工作性质不适合做指甲,不过真的好看,能欣赏也不错。”她又说,“眼影画的超好,有教程吗,我就不会画眼妆。” 我闻言兴致勃勃地想要跟她讲解画眼影的步骤,并且告诉她我原来是怎么怎么样画得不堪入目的,喻海桥这个煞风景的人走半天走到我们桌前。 他才“唉”了一声,坐在舒琴身边的杨雄伟突然吃惊地站了起来:“喻海桥!你也来这吃饭啊?太巧了吧?!要一起吗?还是你有重要的事情,这太巧了吧?!” “……”我跟舒琴比划自己指甲的空隙间想着怎么回事,看起来怪聪明的怎么还是傻傻的,还是他老婆聪明可爱又会聊天,女孩子真可爱! 喻海桥停顿了片刻,他出了口气,微笑:“是啊,好巧,我没什么事,既然这么巧我跟你们一起吧?” “……”喻海桥的不要脸以及戏精程度也让我费解。 他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下,杨雄伟在旁边介绍:“这我老婆,你能猜出是谁吗哈哈哈我老婆超好看对吧?” 我看见舒琴坐在旁边眉毛跳了一下,她“喂”出了一声。 杨雄伟咳了一声,收敛的十分迅速:“不好意思太久没见过你太激动了,这舒琴,我们班长你肯定记得吧,你读书的时候老师还老让你俩一起去参加什么比赛呢!” 舒琴闻言看了眼喻海桥,笑眯眯地:“好久不见啊,还是这么帅。” 我在旁边默默啧声,感叹舒琴把杨雄伟调教的十分好。 喻海桥十分力礼貌地跟人打了个招呼,顺手给自己跟我茶杯里添了点热茶,杨雄伟在那边乐滋滋地指着我说:“这个你不会不认识了吧,你俩初中关系可好了,不知道怎么现在没联系了吗?” 我抬手看了眼自己的指甲,上面还镶了钻,亮晶晶的十分美丽。 喻海桥微微笑,装逼如风:“施冉我怎么会不认识?” 这边餐厅的座位是两排沙发,我起身凑到舒琴身边跟她继续讲我化妆的一百零八种小技巧,喻海桥跟杨雄伟闲聊的空隙间瞥了我一眼。 等到服务员把第一道菜摆上桌的时候杨雄伟突然嘿出一声:“对啦,没见到喻海桥我还没想起来!”他转头看向舒琴,“老婆,我们刚刚是不是在附近看见陈榭了?” 他跟他老婆说完又兴致勃勃地转头继续跟喻海桥说道:“你说巧不巧,我老婆前几年去法国开会的时候碰到了陈榭,留了联系方式,有一段时间有工作上的往来,关系算得上是不错,刚刚见面了还说太巧了要一起吃个饭,既然你也在不如把她一起叫过来吗?” 我默默地撑了撑自己的下巴,舒琴眉头微微拧了拧:“不太方便,施冉又不认识她。” 我:“我认识她啊。” 本来一个算不上太好的邀请在我这句话说出后做出了决定,舒琴眉头微蹙地给陈榭打电话询问对方是否还在这附近以及是否吃了午饭,方不方便一起来吃一顿,这边的人她都认识。 陈榭十分热情地答应了下来,并说地址很近她一会儿就到。 我坐在喻海桥对面十分认真地沉思片刻,觉得自己大中午的头脑十分清醒,思维很是活跃,是我一天中大脑神经系统工作最巅峰的时刻。 我觉得十分有道理,喻海桥这个狗东西气了我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他的真命天女从法国回来,替我接盘,我岂不是应该鼓掌欢迎,我直为我几天前因为这件事心情起伏不定而感到对不起自己,喻海桥这狗/逼刚打证的时候不就跟我说了让我别管他的感情生活了么,说的非常好! 我思及此处让自己的大脑平静了三秒钟,然后抬起眼皮撩了眼喻海桥,喻海桥还在跟杨雄伟说笑,从最近刚上映的超级英雄大电影讲到最新出的那款主机游戏,聊得很是兴起。 我啧了声,低头继续欣赏起了自己新做的指甲。 十分美丽! 第19章 (十九) 陈榭来的时候我们桌上的菜都满了,为了等她桌上的几人都没动筷子,闲聊了没到十分钟陈榭系了条薄围巾、穿着件驼色的大衣微笑着走了过来:“我还说下次再一起吃饭呢,不知道你在这要呆多长时间。”她先是跟舒琴说话,说完看了眼喻海桥,愣了下,“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因为坐到舒琴旁边来了,还顺带把自己的碗筷给放到这边来,所以严格来说喻海桥那边位置还是空的,喻海桥解释道:“我跟他们初中同学。” 陈榭点了点头:“那你往里面挪挪。” 喻海桥十分听话地拿起自己的碗筷坐到了里面的位置,恰好跟我面对面,他看了我一眼。 陈榭坐下解开围巾脱下自己的大衣十分自然地递给喻海桥:“你那边有空位放下衣服,谢谢。” 喻海桥仍旧十分听话地接过了东西放在了自己身边,我在他对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喻海桥瞥我一眼,出声问我:“你的包要不要也放这边?” 我微笑,十分礼貌地回他:“谢谢,不用。” 喻海桥眉毛微微一挑,坐在他身边的陈榭看了过来,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施冉!好久不见啊。” 我说:“是啊,好久不见,听舒琴说跟她你是朋友我还感叹这个世界太小了吧。” 她笑了下:“是啊,这个世界太小了,你们还是初中同学。”她感叹完跟舒琴一样夸我指甲,“你的指甲做的真好看,哪里做的啊,我也想要做一个。” 我说:“待会儿你加我微信,我把地址发给你,我有会员卡,可以打折的。” 陈榭笑眯眯地:“太棒了。” 喻海桥这个狗/逼看了我的指甲一眼,一脸疑惑地出声:“这指甲好看吗,做什么都不方便。” 陈榭转头用手肘推了推他:“你怎么还是这么直男啊,当然好看了,你不懂欣赏。” 喻海桥撇了下嘴,竟然没有反驳。 我盯着喻海桥看了一会儿,特别想要朝他比个中指,垃圾,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我忍住了。 ** 大家开始动筷子的时候杨雄伟又开始嘿嘿问喻海桥跟陈榭:“你俩一直都有联系呢?” 陈榭说:“是啊,一直都有联系,在国内读书那阵我每年回家过年都会跟他吃顿饭,去法国之后几年回不来就没怎么见过了,前段时间刚回来,约他吃了好几顿饭,可这人大忙人哦难约啊。” 杨雄伟嘿嘿:“听舒琴说你回来不走了吧?”他还朝喻海桥挤了挤眼睛,这人竟然在这当僚机。 陈榭说:“对啊,不走了,还是家里好~” 杨雄伟继续当僚机:“家里确实好,家里人也挺好的,喻海桥最近感情空白期吧?” 我看了眼舒琴没忍住跟她咬了下耳朵:“你老公特殊爱好给人当媒婆?” 舒琴还没开口说话,喻海桥这狗东西突然坐我对面突然笑眯眯地问起我来:“你们俩偷偷背着我们聊什么呢?” 陈榭本来跟杨雄伟聊挺好,闻言两人都把视线转了过来,舒琴温和地开口道:“没什么,女生的话题你也要知道啊,真是。”她说完看向我一脸“我也觉得我老公啰嗦”的表情十分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我撇了下嘴,杨雄伟立刻话题又到我身上,说得带了点小心翼翼:“施冉感情也在空白期吧?” 我解释:“没有没有,上次是跟你开玩笑的。” 说完眼角见喻海桥的背挺了挺,然后十分装逼的温文尔雅地还开口询问我:“施冉不是几年前就结婚了吗?” 陈榭:“真的啊,嫁给谁了,谁娶了你啊太有福了。” 我先是看了喻海桥一眼,再是看了他身边的陈榭一眼:“是啊,我跟我老公开放式婚姻关系,当初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互相不管对方,如果想结束关系跟其他人在一起的话直接提出来就是。” “……” “……” “……” “……” 我的话可能有些不合时宜,大家沉默了一秒钟,舒琴打了个圆场:“是么,我也知道有这样的婚姻关系,但是身边没有朋友有,下次可以单独问下你吗?” 我说当然可以啦。 陈榭说:“我觉得这关系挺好的,没有束缚很自由,因为喜欢在一起,如果不喜欢了就更别人在一起。” 我说:“是啊,所以最近准备离婚了。” 作为一个从来不会让饭桌冷场的人我这次成功的让饭桌冷场了一会儿,我对此深感人生的经验果然是越多越好,什么都要经历一遍生活才比较丰富多彩。 杨雄伟在我发表完我的婚姻看法后十分迅速地转移开了话题,从初中犯的糗事到高中的生活,其中还兼夹着他跟他老婆相恋相知相爱的小片段。 喻海桥坐在我对面,他背靠着沙发后背双手环胸,脸上不带什么表情地在听人讲话。 喻海桥在我面前其实真生气的时候不多,他向来没个正形,正经话说不到两句就开始嘴炮,我稍微有映象点的生气就是我把他车撞了的那次,口不择言骂了我一通,不过几分钟后就收拾好情绪跟我打嘴炮,这会儿他面无表情地环胸坐在我对面,看样子有些不乐意起来。 我不知道他在不乐意些什么,懒得搭理他。 杨雄伟聊天聊着聊着又发挥起他的媒婆本色开始给喻海桥跟陈榭拉郎配,舒琴微笑着让他少说两句话,他推了推眼镜有些无辜地“噢”出一声。 喻海桥这会儿才慢腾腾地出声道:“我结婚了,陈榭知道。” 陈榭“啊”了一声,她还在吃东西,一边吃一边说:“是啊,他三年前就结婚了我知道啊就是没告诉我他老婆是谁,我还当他骗我份子钱呢,直到现在也没见过他老婆。” 杨雄伟也“啊”了一声:“上次你在群里说……” 喻海桥嘴角翘了翘:“没有,我跟人开玩笑的。” 杨雄伟迟疑了一会儿,舒琴一针见血地开口道:“你老婆不会就施冉吧?”她说完视线缓慢地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正在吃排骨,十分无辜。 杨雄伟:“卧槽,你俩逗我玩呢?!” 陈榭坐在那边也愣了下,她看了眼我又转头看了眼喻海桥,有些茫然。 “……”我顿时觉得我自己好无聊,杨雄伟又跟我不熟我跟他开玩笑他能不当真吗,我拢了拢自己刚减短了些的头发咳咳,“我不是。” 喻海桥看我一眼。 杨雄伟还在那忿忿不平:“你俩互相咒对方死呢,多大仇多大怨?你们怎么还跟初中时候一样啊!”他似乎对于我跟喻海桥的关系十分不理解,整个人都带着一种“你们他妈的不互相喜欢结什么婚,用打车去民政局的钱去买彩票万一中奖了成百万富翁不好吗”的疑惑不解。 当然中间那一长串话是我自己脑补的,主要我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民政局周末不上班,我当时还在上班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打车特意去民政局给打的结婚证,出租车计价表上显示的是十八块两毛,司机收了我十九元,打完了结婚证后喻海桥坐车里叭叭叭跟我讲了一长串狗听见都会跳上去咬他的发言,随后自行开车回公司上班,然后我又打车回自己公司上班,回去的车费因为等红灯时候堵了一下子贵了两块钱,总计我斥资三十九元领了这个结婚证。 这点钱拿去干什么不好,喝奶茶还能增加点幸福感、长两斤肉呢。 喻海桥没看我,脸上表情是十分温和地开始解释起来:“没,我俩开玩笑呢,我俩一直这么开玩笑,就是没想到把你们扯进来了。” 陈榭坐在他旁边,可能因为不太了解“互相咒对方死”这回事,所以没参与进这个话题:“你跟施冉结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啊!”她埋怨完了喻海桥看向我,对着我伸手指了指喻海桥,“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跟你结婚还藏着掖着,他结婚我给他转了几千块的份子钱,说要看下婚纱照,死活不给我看,莫名其妙嘛。” 我也温和地解释:“我俩结婚也没拍婚纱照,不想浪费时间。” 陈榭啊了一声,啧啧道:“他朋友圈也全是些工作上的事情,我还问过他怎么结婚了不晒下幸福,他还不搭理我,真是的。” 我表达:“啊?你们谈恋爱结婚都要发朋友圈的吗,万一分手了离婚了还得一条条的删多麻烦啊。” 喻海桥坐我对面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我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一副有事要跟人联系的样子,他手指戳了戳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我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我看了眼喻海桥,喻海桥把手机放回自己口袋里。 喻海桥没看我了,他转头去跟杨雄伟说话:“听施冉说你现在改名了?” 杨雄伟诶了两声,有些苦恼:“还想再改一次名,但是工作了不太方便。” 喻海桥闷笑了声。 陈榭兴致勃勃地询问我:“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吧,好羡慕哦,难怪你们能够接受开放式婚姻关系,那你们现在的感情状况是什么样的啊?” 我缓慢地开口道:“就是我最近喜欢上了别的人……” 喻海桥停下跟杨雄伟的话题看我,没听清似的:“什么?” 我还没说话,陈榭戳戳他的胳膊:“哎呀我跟你换个位置吧,这样我跟施冉聊天不方便。”她说着从自己那边绕到了我这边的位置,把之前放在这边的大衣跟围巾都推到了她跟喻海桥中间,兴致勃勃地看着我继续问道:“然后呢?不过开放式婚姻具体到底是什么样的?” 就随口瞎编:“就是我跟他互相不约束对方的感情生活。” 舒琴坐在中间听了好半天比较专业的解释起来:“就像跳舞一样,男女双方各为舞伴,但是偶尔在曲子中间的时候也会交换别的舞伴,但是不会影响他们俩之间互为舞伴的这个关系。” 我在内心哦出了一声。 陈榭继续问道:“但是在交换舞伴的过程中发现其他的舞伴更加好呢?” 我内心默默点头——问得好。 舒琴说:“你跟你舞伴的关系十分自由平等,所以你可以告诉他你找到了更加适合你的舞伴。” 陈榭点点头,又看向我:“那么你喜欢上了别人,意思是……” 喻海桥突然在她旁边喊了我一声:“施冉。” 我看他:“啊?” “你早上出门的时候说让我提醒你中午吃饭时候看下手机,说你老板可能这个时候会给你发封邮件让你转发。”他说。 我:“……” 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把乱七八糟的广告消息及app推送一键删除后点开微信,喻海桥在几分钟前给我发的消息——你什么意思? 我打字——字面上的意思。 点击发送,陈榭坐在我对面又开始询问起了喻海桥:“施冉告诉过你他喜欢上别的人了吗,那你有喜欢的人了么?” 我瞥了眼喻海桥。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他收回目光,没什么情绪地开口回了句:“当然有。” 第20章 (二十) 我们结束我们午餐后杨雄伟直言我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太混乱了,他无法理解,他老婆比较成熟稳重伸手给他拍了拍他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对他说:“每种关系都有存在的理由,你可以不理解但是不要对别人的人生发表意见。” 最后我加了陈榭的联系方式,说着以后有空一起去做指甲,本来还想问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顺路的话让喻海桥送一下。 喻海桥冷着一张脸坐在车里跟我说:“不顺路。” 他脾气很少这么臭过,我跟陈榭站在车门口聊天聊着回头看他一眼,陈榭哈哈笑:“喻海桥你脾气还是这么差啊,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啦。” 她说完摆摆手跟我说再见,转身就走了,我还在想喻海桥这个狗东西除了面对我的时候整天一副狗样,面对任何陌生人都温文尔雅礼貌有加,陈榭说喻海桥脾气差,喻海桥虽然哪哪都不太行,但是这一点我不太认同,反正我跟他认识这么长时间他没正经发过一次脾气。 我转身爬到车后座,喻海桥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不是我的司机让我坐前面去这样的话,他开动车子,问我:“去哪?”声音十分冷静,不像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人可能现在确实心情不太好。 我也保持冷静:“回家。”冷静完随机补充,“如果你有事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回家。” 喻海桥没说话,油门踩下去。 车一路上开了大概二十分钟,其中过了五个红绿灯,两个灯是绿灯过的,还两个灯是黄灯过的,只有一个等了大概一分钟长的红灯,车子开到小区底下停车场,喻海桥熄了灯坐在车里问我:“施冉你什么意思?” 我手环胸坐在车后座:“什么什么意思?” 喻海桥声音从前座传过来,没带什么情绪:“从大半个月以前你就一直在挑我的刺,我问过你好多次你怎么回事你什么也不说,我当你脾气怪算了想着过了段时间就好了,反正你从小到大就脾气怪。” 我冷嗤:“谁从小到大就脾气怪?” 喻海桥冷声:“你脾气还不怪?读小学的时候剃个平头,天天跟个小男生一样在地里打滚,结果一个降温了的秋天学校都有人穿棉服的日子里你穿个粉红色的裙子来学校上课,当时我们班上那群男生都以为你是男生才跟你玩的,你把他们吓了一跳都不敢跟你玩了。” 我冷笑一声:“你这是什么性别歧视,女生就不能剃平头在地里打滚了?” 喻海桥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每次跟你说话就这样强词夺理,明明听得懂你装作听不懂,装听不懂能让你觉得自己很天真吗?” 我靠在车上,没忍住抖了抖脚:“那你每天讲话吊儿郎当的会让你觉得自己特别幽默风趣?” 喻海桥说:“你这辈子跟人服下软你会死是不是?什么都要争输赢,跟外人吵架要吵赢,跟我斗嘴也要斗赢,我但凡让你生气你不管怎么样都要气回来,你心眼怎么永远都这么小,你跟我争什么,是,你赢了你要怎么样给你颁奖杯好不好?!” “喻海桥我把这话原话还给你,你每天跟我嘴贱嘴开心了国家是会给你发奖杯还是能怎么样?”我说。 “……”喻海桥沉默了片刻,“你永远都得理不饶人,没理也能找到些歪理。” 我不说话,觉得没劲透了,我跟喻海桥认识二十多年的时间,原来我在他的眼中一直都是一个脾气性格古怪、强词夺理、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好没意思噢。 他在我眼中至少还有长得帅跟身高高这俩优点呢。 我长时间没说话之后喻海桥又开口道:“高二暑假大家在学校补课,你说教室没空调,电扇又扇不到你的位置,你觉得热去理发店剃了个平头,一中这么多学生里就你一个女生天天顶着个几乎是光头的脑袋去上课,最后还被你自己妈给骂得差点进不了家门,你怪不怪?” 哦,我知道了,在喻海桥的眼中跟大众不一样的那一类人就叫做怪,难怪他能对初中非主流的杨雄伟记那么清楚呢,因为在喻海桥喻学霸的眼中这种成绩不好还喜欢在外形上作妖的人就是怪,这么多年我应该真的是高看喻海桥了,指不定人家真当跟我结婚是给我扶贫呢,毕竟他连别人高考考四十几分都能记得十分清楚并且能够作为槽点一脸不屑地跟我吐槽。我数学高考也考得挺差的,估计在喻海桥眼中更算是扶贫了。 喻海桥:“高中分班的时候我问你报哪里大学,你说本地大学回家吃饭方便,你觉得你自己好不好笑?” 我高中时候随嘴扯的事情多了去了,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高考之所以报本地的大学当然是因为分数不够,本地的大学比较好上。 他自己反倒是因为周末回家方便才那么好的成绩还在本市上大学,竟然能够用哪个这个来谴责我。 “大学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以后肯定丁克,那个时候我连丁克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回去用搜了一下才知道是什么意思,施冉你就是要跟别人不一样些你才比较开心?”喻海桥在没什么光照的车里问我。 我伸手握了握自己的包,想着随时下车离开,我跟喻海桥认识这么多年,感情上的事姑且不提,估计说也说不清楚,反正混乱的一批,说朋友肯定也不止这么简单,爱人嘛估计也没什么爱人是我俩这鸡飞狗跳的样子。但我至少以为这个人还挺懂我的嘛,现在想想“这个人懂我”这种感觉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错觉了,他此刻在向我表达我所有与别人不一样的行为都是在哗众取宠,指不定今天在饭桌上跟舒琴还有陈榭随嘴聊起开放式婚姻这回事的时候他也是坐在对面觉得我又在哗众取宠了。我觉得有些可笑,可笑之下又隐隐藏匿着一些难以捉摸的失望,这种失望带给我的挫败感可能要超过于“喻海桥一直喜欢陈榭并且决定要跟陈榭在一起”这一可能,我觉得我跟喻海桥在这一刹那所有能维系关系的纽带都断了。 我仗着我俩相熟的程度,仗着我认识二三十余年的默契跟他过了三年一起生活的时光,是因为互相了解、互相理解,才能够在鸡飞狗跳的日常生活中维持出一个平衡点,现在喻海桥开始嘲讽起我的人生态度,嘲讽起我的行为方式,他其实从来就不满意我这些地方,他觉得他跟我结婚是真的在扶贫。 可能也确实是我不够了解他,他当时跟我在民政局扯证的时候跟我说的那几句话可能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可能内心真的是这么想的——施冉,你二十七岁没人要而我又暂时不想被婚姻束缚,所以我俩互相帮助一下。你还丁克,现在人谁结婚不生小孩?哪怕你跟你对象都不想生,但是你爸妈你对象的爸妈难道不想抱孙子吗? 我在黑暗的车子中坐了好一会儿,喻海桥说完上面那句话后也很长时间没说话,隔了会儿他语气平静地跟我开口说道:“我明天还要回去外地出差,大半个月应该不能回家了。” 我坐在车后座“哦”了声。 喻海桥回了下头,但我想车内灯光不好他应该什么也看不见,他把脑袋转回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问我:“回家吗,下午看电影去?” 我没搭腔,喻海桥就拔了他的车钥匙,打开车门,停车场的灯特别暗,昏黄一片的打进了他坐着的驾驶座位上,喻海桥像是见了光就变成平时的那个他自己了一样,他解了安全带开车门,声音轻松:“走呗,刚吃饱了么,要不要回家再煮点什么?” 他打开车门脚踩出去,声音仍旧十分轻松:“最近新上映一部电影刚刚听杨伟说挺不错的,我们下午看电影去吧。” 我说:“喻海桥。” 他还没走出车内,闻言从鼻腔里“嗯”出了一声。 “你这辈子只会粉饰太平,发生的事情永远可以在下一秒当做没发生过的样子?” 喻海桥坐在驾驶座上,闻言转过身回头看我,光线不太好我也看不太清他现在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很无辜:“我又让你生气了,这次怎么才能好?” 我坐在车后座抿了抿唇,现在醒悟过来了在他的语境中我是个十分无理取闹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生气,我以为这是我在我跟他生活中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是他觉得我是真实的在生气,我以为我们长期处于同一个频道里,其实没有。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我说:“在你眼中我是个十分糟糕的人,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也没什么优点,从行为、性格到生活全方位各个角度都很糟糕。” 喻海桥脑袋还是看向我的方向,他好一会儿试图跟我打哈哈:“也没有。” 我哦了一声:“你能说出来挺好的,不然我还总以为我在你眼中是个天上下凡的仙女来着。” 喻海桥闷着嗓子笑了一声:“你想多了。” 我当然知道我想多了,不是很需要他的提醒,我问他:“你还几年前记不记得咱俩去民政局打结婚证的时候,当时咱俩打完结婚证要各自回各自的公司继续上班,你坐在这辆车里跟我说的话?” “……”喻海桥说,“我说了很多话。” 我说:“你当时跟我说我没资格管你的感情生活,找到真爱后就离婚。” “……”喻海桥沉默很久他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地问我,“你什么意思?” 今天他问过我很多次这样的问题。 然后我就继续回他说:“字面上的意思。” 第21章 (二十一) 我说完拎着我的包打开车门下了车,喻海桥跟在我身后关了车门,走在我身边百无聊赖地开口说:“无聊。” 我哦了一声:“是挺无聊的。” 喻海桥又问我下午去电影看电影吗? 我说不去下午在家看剧,喻海桥就没说话。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门开口后我跟喻海桥站了进去,几秒安静后喻海桥仍旧带着他百无聊赖地语气问我:“昨天晚上你跟你朋友看什么电影去了?” 我说:“就你刚说的那新上映的超级英雄电影。” 喻海桥站在我后方的位置,我从电梯的金属框上可以看见他懒懒散散地斜靠在电梯壁上,闻言从鼻腔里沉沉地笑出了声:“看过了啊?” 我双手拎着我的包面对着电梯的两扇门,提醒他:“也不是多好看,差点看睡着了。” 金属框上喻海桥耷拉着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出电梯到家后我掏钥匙打开家门,换好鞋后准备回房间躺床上抱着平板电脑刷剧,喻海桥从我身后走过去,在水吧给自己倒了杯水,问我:“喝水么?” 我往冰箱方向走去:“我喝酸奶。” 喻海桥水吧凳子拉出来坐了上去,我拿着酸奶一边把吸管往酸奶盒里戳一边继续往卧室方向走,经过喻海桥的时候他出了声:“等会儿。” 我看他:“怎么?” 喻海桥用脚轻轻把椅子往外踢了踢:“坐着聊会儿。” 我嘬了口酸奶:“聊什么?” 他的一只胳膊搭在吧台上,手指无聊在吧台上点了点,他说:“随便聊会儿。” 我嘬了口酸奶,还以为喻海桥这种这辈子不管什么情况都能做到粉饰太平,下一秒失忆的性格会直接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他能主动提出聊会儿我还挺稀奇,但为防他一时上头又叭叭地能指出我一百二十条缺点,我盯着他看了片刻,嘲讽:“怎么,又聊我从小到大脾气怪,而你又是怎么舍己为人割肉饲鹰的?超级英雄电影看多了,觉得自己在生活中也是个英雄了是吧?” 喻海桥听我嘲讽脸上表情带了点无奈:“你自己说你有多记仇。” 我盯着他看:“怎么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说我奇怪的道理没有我说你傻/逼的道理吗?” “……”喻海桥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中还带着一丝好笑的成分在里面,他抬手朝我招了招,“行行你有道理,咱过来讲下道理好吗?” 我嘬了下酸奶,摆正好自己的心情,又听见喻海桥说:“我不跟你吵架,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没吵过架,吵架没意思。” 我嗤笑:“是,你单方面在那叭叭说我说个没完,我懒得跟你回嘴你当然觉得没意思了。” 喻海桥沉默了会儿,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同样没什么好气地开口道:“你说话永远要这么尖酸刻薄吗?” “是,你还有什么要骂我的话最好一次性都骂清楚了,不要隔一会儿把我叫出来说一句,你那么有空我还有事要做。”我用牙齿磨了磨嘴里的吸管。 喻海桥长出了一口气:“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一次性说出来。”他又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翻出个水杯再倒了杯水,“酸奶喝完没,来喝口热水。” 我在此刻想得竟然是陈榭说喻海桥的性格差,喻海桥对待陌生人向来能称得上一个温文尔雅,而在我面前除了嘴贱之外也实在能称得上脾气很好,我在想那个在陈榭面前我所不知道的喻海桥,那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所不知道的喻海桥,这个命题听起来似乎有饱含嫉妒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这显然不能完整定义我跟喻海桥之间的关系,我跟喻海桥四舍五入认识三十年时间,如果没有中途我俩结婚三年的插曲,我能够十分真诚地说出喻海桥跟任何人恋爱结婚我都会给他我最真挚的祝福,还会随一个很厚的份子钱,甚至如果他星期一有空跟我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转头给我发喜帖说要跟xx结婚,我也能够真诚地给上一句祝福并随上一份份子钱。 喻海桥首先是我的朋友其次才是我结婚证上的伴侣,再再其次才是那些我到目前都无法去准确定义的、形态还十分模糊的爱人。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向来嘴臭,无法沟通,我青春叛逆期跟我爸妈在家吵架吵得鸡飞狗跳,我妈就曾指着我的鼻子说我犟得像头驴,还无法无天。 我当时吵完怒气冲冲冲出家门,喻海桥正蹲在他大门口吃烤串,抓着烤串的签子,蹲在地上看了我一眼,我有气没处撒对着他大骂了一顿,他还笑嘻嘻地蹲在地上:“干嘛有气没地儿撒朝我身上撒啊?” 我叛逆期的时候脾气确实不太好,但凡生起气来方圆五百里的活得生物我都要对它怒目而视,哪怕它根本就很无辜。 我在想喻海桥到底压了多少年的对于我的负面情绪,他每天藏在一张嬉皮笑脸面皮下的嘴臭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实意想要给我表达出来的指责,就像他在今天一脸严肃的指责一样。我还开始想我跟他做朋友可能都不是取决于“我觉得喻海桥不错可以做朋友,他觉得我不错可以当朋友”这种逻辑,而是单纯的,他家住在我家对门,而我们年龄又相仿。 喻海桥从来没有哪一刻认同过我的想法跟生活方式。 这才是在我这里所有事情里面最重要的一点,我把吸干净了的酸奶瓶丢进垃圾桶里,走到喻海桥身边拉出凳子坐了上去,让自己保持上班时候见到傻/逼来访者的宽容之心面对喻海桥:“行,聊会儿。”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声音十分平稳:“你最近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事了?” 我十分陈恳地跟他沟通:“倒也没有。” 喻海桥撩起眼皮看我。 我认真思考了片刻,诚实作答:“我不知道是我对于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定义出现了错误还是怎么。” 喻海桥眉头微蹙,但是没有打断我的话。 我从桌上重新拿了个水杯,往里面倒了半杯水,再把自己面前水杯里的水倒了进去:“我以为我们的关系是在法律层面上的,受到国家保护的,是现行法律所规定的婚姻关系。” 喻海桥的表情带上了些许的疑惑,他好像不太理解我在说什么。 我自己细细回味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有些抽象。 我一口喝完了刚刚自己倒进杯子里的水,想着算了我不太适合用这种高深隐喻的不说人话的方式来跟喻海桥沟通,我往椅子后面靠了靠,直接问了:“陈榭什么时候从法国回来的?” 喻海桥先是愣了下,有些茫然的回我:“几个星期前吧不太记得了,跟她有什么……”他说到这里顿了下,看我一眼,然后又看了我一眼。 “你在我所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她吃了很多顿饭。”我补充道。 随后就看见喻海桥的眉毛微微翘了翘,他脸上的表情甚至缓慢地舒展开了,在好几秒钟的时间内我能见到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随后眼睛一弯,竟然直接笑出来了:“你吃醋啊?” 第22章 (二十二) 这种词语放在我们俩之中其实有点天方夜谭的意思,最开始我也只是单纯的不爽喻海桥这个人竟然在我们关系还存续期间会出现些其他的想法,但凡他能诚实地跟我说——我女神回来了,我有点其他的想法。 我也能搬个家回自己住的地方让他自己冷静考虑清楚自己那点其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在得出准确答案后该离婚离婚该办什么手续办什么手续,但是事情到目前为止已经不是陈榭这个听起来甚至有些无聊的问题了。 我看了喻海桥一眼:“你三十岁了不是十三岁,不要思考问题永远这么幼稚好么?” 喻海桥挑了下眉梢,十分干脆地跟我解释起来:“她有一段时间经济比较紧张。”他顿了会儿,补充道,“好吧,她大学时候借挺多网贷的,最后弄得没办法,身边没人借钱给她她找上我,我大学时候不是参加了几个无聊的比赛吗,有点存款就借给她了,这个说出来可能对她不太好我就没跟人说。”他脸上表情有些无奈,“总不能我一个借钱给别人的债主连钱也不要了就直接不理她了吧。”他还叨咕,“我也不是什么冤大头吧。” “……”我没搭腔。 喻海桥继续道:“她因为我借钱所以请了我吃几顿饭,我也没什么时间,晚上还得回家吃饭,所以中午跟她吃了顿饭。”他说到这又闷着嗓子笑了声,“上次他们谁在我们初中班级群里发照片你是不是看见了?” 我盯着喻海桥,为他这言语中表露出的轻松感而略有些嫌弃:“你觉得很自豪?” 喻海桥抿了抿唇,看向我的样子十分无辜:“没有,我错了。”这个人好像这么一会儿心情好了起来,又可以变成他平时那副插科打诨永远粉饰太平的样子起来,他拿起水杯给我杯子里又倒了杯水。 我可笑:“你觉得一个女的为你吃醋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十分自豪,如果有女的因为你而自杀你是不是更加自豪了,你学PUA的?” “……”喻海桥眉毛跳了下,他看向我,脸上表情无奈,“干嘛,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对喻海桥现在这副心情愉悦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再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这种精神状态让我没忍住翻出了个白眼,我认真严肃:“你还是没弄清楚,咱俩之间的问题归根结底这是意识形态的问题。” 喻海桥一脸不知道我在说个球的表情:“什么东西?” 我觉得他现在的态度十分不严谨,没错,就像他自己刚刚说的一样我实际上是个十分记仇的人,他不能在几十分钟前伤害了我脆弱的心灵之后又在现在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是不可能的,我施冉的人生中,有恩报不报暂且不说反正有仇必须得报,十年不能等,最多等十分钟。 我继续说:“意识形态的差异。” 喻海桥的表情顿了顿,随后大概是见我表情严谨认真,十分勉强地端起一张认真的表情向我询问道:“怎么说?” 我细细回想了之前喻海桥跟我发脾气时候怎么骂的我,随后说道:“我小学时候剃平头穿裙子你觉得奇怪。” 喻海桥沉吟片刻,认真解释:“那不是当时以为你跟我们一样是个男孩子吗,你还天天跟我打架。” 我呵:“别说我是个女孩子剃平头穿裙子怎么了,就说我要真的是个男孩子我凭什么不能穿裙子?” 喻海桥咳了一声:“你不要强词夺理。” 我继续呵:“这还不算意识形态的差异吗,在你的眼中女孩子就应该做女孩子的事情,要留长头发不会跟男孩子打架,而男生不应该穿裙子。”我冷嗤,“女的应该做女的应该做的事情,而男的应该做男的应该做的事情,对么?” “……”喻海桥缓慢地“啊”了一声,他看我一眼再看我一眼。 我想他脑子里肯定在思考应该怎么反驳我但是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继续道:“我高中因为怕热剃平头你觉得我跟别人不一样,我哗众取宠。” 喻海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垂,他反驳:“我没有说过那个词语。” 我嗤笑:“长得矮的人以及数学成绩不好的人你都能嘲讽,怎么了,这种人在你这里不配拥有爱情了?” 喻海桥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皱着眉头眼睛微微眯起看了我片刻。 我继续:“你不是个丁克,或许还挺喜欢小孩的?” 喻海桥沉默半晌,表情带上了点无奈:“施冉,我从来没有强迫过让你生宝宝。”他顿了顿,“但凡我真的想要你生宝宝,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也不是没有意外的可能。” 我点了下头,成了:“是了,我懂了。” 喻海桥看我一眼,他脸上表情松弛,一副看小孩似的表情看我:“你又懂什么了?” “我就是在想你肯定特别感动。”我说。 “感动什么?”喻海桥。 “你感动自己的付出啊,你看看施冉在你眼中是个哗众取宠、性格又极其糟糕的女人,你跟她结婚实在付出太多了,把自己给感动坏了。” “我没有说过那些话。”喻海桥眉头蹙了蹙,声音压低有些不爽的意思在里面,“你说话有必要这么难听?” 我朝他微笑,力保自己脸上的表情跟喻海桥每天装无辜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没有啊,我只是把你之前跟我说的所有话都照原样说说还给你听而已啊。”我继续微笑,“喻海桥我告诉你,就算你真学PUA也找错练习对象了,哪怕你觉得我性格再糟糕、行为再哗众取宠,哪怕你每天在我面前说我是个十分糟糕的人除了你不会有别人要,我也喜欢我自己,我喜欢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思想也喜欢自己的行为,并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给打击。” 喻海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几秒,好半晌他冷声问我:“你就这么看我?” 我靠着桌椅背,面无表情地回视他:“是啊,就像你怎么看我一样。” 喻海桥仍旧冷着声音:“你不觉得你自己说话难听?”他顿了片刻,冷笑出一声,“是了,你当然爱你自己了,你在这个世界上只爱你自己。” 我看他,实在觉得可笑:“我他妈不爱自己等着你来爱?” “……”喻海桥喘了口气,他蹙起眉头把看向我的视线撇开。 我继续:“我说话难听?你说话难听的时候没觉得自己说话难听?” 喻海桥耷拉着眼睛没看我,没什么好气:“我跟你开玩笑你也当真?” 好笑,开玩笑的话在开玩笑的当下当然不会当真,但是试问哪个女人心里不爽的时候会只跟你谈当下发生的事情,当然是要把一百年前的事情都拿出来说啊。 我冷笑了一声:“谁他妈知道你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心话。” 喻海桥把视线移到我脸上,沉默了好半晌,板着一张脸,一副努力压住自己脾气的样子吐出一口气:“我不跟你吵架。” 我十分平静:“我也没在跟你吵架。”我说,“我是在跟你说我俩意识形态的差异。” 喻海桥皱着眉头,好半晌后脾气似乎压不下来,他冷笑出了一下:“有什么鬼意识形态差异,我他妈小学时候有因为你突然穿裙子而受到惊吓没理你吗,你高中突然剃了个平头在我们班做了好几天的话题我有怎么样吗?”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你傻/逼似的跟在我屁股后面嘲讽了好几天。” 喻海桥看了我一眼,冷笑:“是,当时我班上一傻/逼天天在我面前说三班一傻/逼女的剃光头来上课,老子当时是吃饱了撑的去让他闭嘴,还他妈差点被他揍;我他妈就是个傻/逼才在本市上大学,我他妈是性功能障碍了才跟你上个床裤子都脱光了因为没套再把裤子重新穿上躺床上跟你聊傻/逼的人生理想。” “……”我看了喻海桥两眼,他眉毛皱得紧紧的,整张表情都在散发着“老子不爽”这种气息,我还想也怒出一声他在叫个毛线,那我是傻/逼了才答应跟他结婚,是傻/逼了才在我们这狗屎一样的婚姻关系里十分严格地遵守他的互相帮助互不干扰对方生活的行为准则。 喻海桥怒气冲冲地瞪着我:“什么吊意识形态的差异,开放式婚姻是吧,遇到真爱了是吧,遇到遇到呗,行行行!” 我还没骂出声这个狗/逼竟然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眉头才一皱,喻海桥瞪着我:“你他妈爱干嘛干嘛爱离婚离婚行了吧,反正他妈这个世界上谁能劝的了你啊是是你他妈当然最喜欢你自己了,你要做决定谁能他妈阻止的了你施冉啊,行滚滚滚你爱干嘛干嘛好吧,需要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行了吧?!!” 喻海桥一张嘴说出一大串意思重复的屁话后,怒气冲冲地转身回了房间。 我草/他妈的这个狗/逼竟然脾气比我还大了。 我坐在原地狠狠地握住了我的拳头,反正什么屁也没听见就听见这狗/逼说离婚,离婚就离婚! 第23章 (二十三) 因为我跟喻海桥三年的婚姻头一次真情实感的大吵了一架,当然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喻海桥单方面的在吵架,这个狗/逼平时人模人样的,一句话能撑死我,整天一副嘻嘻哈哈、油盐不进的鬼样子,生个气竟然跟小学生要跟人绝交感觉差不多,当天吵完架这人在卧室呆了一下午,顶着一头乱毛从卧室走出来,看见我在客厅刷剧对着我硬邦邦地吐出三个:“点外卖。” 为了跟喻海桥这副死样子做出区别来,我表现的十分沉着冷静:“我晚上去我妈那吃,最近几天住我妈那。” 喻海桥眉头皱了皱,没搭理我。 第二天他就回去继续出自己的差,我在我妈家住了两天,在我妈屡次问我喻海桥什么时候回来后我避无可避地随便给她报了喻海桥的归期,随后从我妈家离开回了之前家里给买的单身公寓里,这地方太久没回来住过,家里没什么人气,导致我晚上下班花了好几个小时打扫了下卫生,好在是小户型打扫卫生还算是挺方便,大概打扫完后我换好了新的床单被套,在洗漱完毕后总算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觉得人啊还是应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然吵完架还在视线范围内看见吵架对象只会气血翻涌,指不定能会因为气不顺而折寿,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我觉得任何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 我在自己的单身公寓里开心愉快的度过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期间还跟陈榭出去吃了两顿饭,还带她去我做指甲的店做了指甲,开开心心的逛过两次街,送舒琴跟杨雄伟两夫妻离开,并且在送别的时候十分认真地跟他俩保证过年同学聚会肯定去。 杨雄伟就顺嘴提了口让喻海桥也一定来,我告诉他我跟喻海桥离婚了,他愣了半天神,然后说:“你又耍我啊?” 我说:“那就马上要离了。” 我在杨雄伟这里大概说话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了,他哈哈了两声后直接跟我道了再见。 等工作了一周又到个愉快的周末我妈让我跟喻海桥去她那吃饭,说着我跟喻海桥大半个月没去吃饭了,我嗯了两声说喻海桥还在出差,我妈立刻质疑起我来:“上次你不是说这个周末他回来吗?” 我完全不记得我说了什么鬼话,啊啊了两声当机立断敷衍道:“今天这不还周六么?” 我妈说:“那明天周末你俩来吃饭,我特意让人买了只老母鸡。” 我哀嚎:“谁喜欢吃老母鸡啊拜托,听到老母鸡就不想去吃饭了好吗——” 我妈压根没搭理我直接挂了我的电话,我没办法只能十分不愿地跟半个月没联系四舍五入已经算是陌生人的喻海桥发条微信:“你什么时候回来?” 喻海桥在晚上十点钟回我的消息,距我发消息过去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而且这狗东西还十分高冷地给我回了两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怎么?” 我躺在床上做瘦腿的操,费力地让自己的双腿在空中蹬来蹬去一边举着手机给他回消息:“没怎么,就我妈让你去吃饭。”打完了这行字我发过去。 喻海桥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我继续打字。 ——还有回来顺便离个婚…… 喻海桥下一句话发了过来:“明天回去。” 我这一句话也发了过去。 喻海桥在五分钟后回了我个行字。 ** 喻海桥周末回来时候也没通知我,还是他到我妈家坐好了到饭点我妈给我打电话怒骂我:“施冉你知不知道到饭点了,这么晚还在外面跟别人逛街,一天天的就晓得逛街,你不吃饭别人也不吃饭啊,全家都等你一个?” 我当时在家都开始考虑晚上点什么外卖吃了,接完我妈这个电话莫名其妙地打车到了我妈家,喻海桥已经跟我爸坐在桌子上畅谈起了国际局势,我妈还瞪我说我吃饭也不积极。 一顿饭是吃得他们三个一家人幸福美好,我坐在旁边十分无辜可怜地被我爸妈指指点点说我没个大人样子。 吃完饭我妈让我帮洗碗,借着洗碗这回事认认真真地问我准备什么时候要小孩,我立刻举手投降:“要要要,这不是要不上么,我怀疑我不孕不育。” 我妈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放屁!”骂完眉头一皱,“下个星期我带你去医院看下?” 我拿水冲了下碗,十分认真地跟我妈说:“对了,我刚起来今天晚上买了电影票要看电影,来不及了我跟喻海桥先走了啊。”我甩甩手走到客厅,喻海桥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剥桔子一边跟我爸聊天,我朝他招了招手,“走了走了。” 他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我妈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你俩看电影啊,要不要带点桔子回家吃啊,昨天特意跟人去桔子林里摘的桔子,很甜。”她说着还要拿个塑料袋给我们装桔子。 我大声拒绝:“谁看电影还拎着一袋桔子去啊,哪里没桔子买啊不要了不要了。” 喻海桥这会儿才慢腾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不用了妈,我们看电影带东西不太方便。” ** 喻海桥这个狗/逼莫名其妙在我家的地位十分高,这话如果是我来说我妈肯定要说拿点东西怎么了懒得要死,反正开车放车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换成喻海桥来说我妈闻言就是一笑当即认同地说了句也是,还送着我俩到家门口。 我跟喻海桥一言不发地走到他停车的地方,他还一边走路一边剥桔子,等到他自己车前时候桔子皮已经剥成一朵花散在他手心里,他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开门,另一只手拿着的桔子顺手回身就递给了我,我便也顺手这么一接了过来,本来是琢磨着帮他拿一下,接过后没忍住习惯性的伸手一揪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片,揪完后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帮喻海桥拿东西,只好默默地打开车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喻海桥坐在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问了声:“你看什么电影?” 鉴于喻海桥并没有关心他自己的桔子,我坐在车后座就继续揪桔子瓣往自己嘴里塞:“没电影,骗我妈的。” 喻海桥发动车子,问我:“去哪?” 他这个样子还真有点的士司机的样子,我就做好我的乘客回答道:“去我自己住的地方。” 喻海桥声音从前面传来:“最近一直住你自己那?” 我说是啊,隔了好一会儿喻海桥十分冷漠地笑出一声:“我都不在家你住你那干嘛?” 当然是因为我的单身公寓上房产证写的是我自己的名字了,喻海桥这问题问的实在是太可笑了。 车子开了一路到我自己的单元楼楼下,我俩一直都没说话,我很少跟喻海桥处于这种情绪尴尬的环境内,让我在后座坐着莫名有些不自在,他车子才停下我打开车门立刻蹦了下去,手上还抓着吃完了桔子剩下的桔子皮,我准备找个垃圾桶扔了,才往垃圾桶方向快步走了几步喻海桥在车里喊了一声:“施冉。” 我回头“啊”了一声。 小区内灯光很暗,我这个角度完全看不见喻海桥的表情,只能勉强看见这人搭在车窗上的轮廓,我听见他声音淡淡地开口道:“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 我平常上班九点,我住的这个地方到工作地方也比较近,心情好的时候走路过去也就二十分钟,我有些莫名:“接我干嘛?” 喻海桥说:“不是离婚么,星期一民政局上班。” 我跟喻海桥这狗东西认识了快三十年的时间,他说出这样的话对我而言无疑是在向我宣战,反正在我看来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在向我鸣响战斗开始的号角。 我把手里的桔子皮扔进垃圾桶里,转头朝喻海桥方向点头:“行,离。” ** 第二天我罕见的没有睡懒觉,七点十五起床刷牙洗脸,还给自己煮了个水煮鸡蛋,吃完鸡蛋后在梳妆台给自己化了个妆,换好衣服戴好围巾后走下楼。 我施冉就算是离婚也要漂漂亮亮的离婚! 我本来下楼就比喻海桥昨天说的八点要早个五六分钟,以为自己要在冷风中等上一会儿,没想到下楼就看见喻海桥的车已经停好在我家楼下了,我走过去拉车门。 喻海桥坐在驾驶座上瞥我一眼:“吃早饭了么?” 我顺了顺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来不及的了赶紧吧。” 喻海桥从前面丢了份离婚协议书给我:“你自己看看。” 我懒得看,我跟喻海桥结婚我俩也没什么夫妻共同财产也没子女抚养问题,所以协议书看也没看我直接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只笔签了自己的名字,还随嘴问道:“其他材料都带了么?” “带了。”喻海桥应了声。 车子到最近的民政局只花了十分钟,因为时间早的原因,我们连排队都不用排,把所有的材料都交上去之后,又沉默着填写了需要填写的表格。 时间花费算不上很长,出来的时候我想着我打个的去公司的话甚至还来得及在楼下便利店买个饭团热一下吃。 喻海桥跟我在民政局办理手续的时候全程沉默,出来之后他站在自己车子前面要送我回公司上班,我秉持着结婚的时候都没让他送我去上班,那么离婚就更不需要这个理由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公司,还十分好脾气的让他赶紧走从这开车去他公司肯定得迟到。 喻海桥闻言盯着我看了半晌,随后站在车前突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莫名被他瞪一眼,没忍住冷嘲热讽:“再瞪我把你眼珠给抠出来!” 喻海桥无视我的威胁,没好气:“离婚证打了你满意了没?” 我立刻表态:“满意的不得了。” 喻海桥把自己视线撇开,他的视线望向来往车流,好半晌低着嗓音吐出一句:“你每件事情都要跟我争输赢,行了,现在你赢了,满意了没?” 我觉得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喻海桥还要一个劲的把锅往我身上推真的让我无话可说,要我俩结婚的话是他从他本人的嘴里说出来的,骂骂咧咧说真的要离婚的这话也是他说出来的,我实在无辜,简直拿到手的是一手的听话的剧本,他说结婚跟他结婚说离婚跟他离婚,结果到现在他还偏偏要把锅丢在我身上,还要表示我是这蛋疼关系开启的源头。 喻海桥真的不行,我开始评估我认识喻海桥这个狗/逼并跟他玩耍了二十多年时间到底是眼瞎到了什么程度,想到这里翻了个白眼给他,拢了拢围巾准备回公司上班。 喻海桥突然又开口道:“我有个问题挺想问你的。” 我自觉我跟喻海桥的关系现在云淡风轻、风清月朗,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已然生出了一种对于我跟他关系的超脱感,便平静地应了声:“行,你说。” 喻海桥说:“我跟你求婚时候给你的戒指,除了我们俩简单的办了个婚礼那次你戴了戒指,戒指你丢哪去了?” 哦,喻海桥随手给我戒指的时候我戴上了,办婚礼的时候交换戒指也必须用上,其他时间都没戴着,主要也是戴着戒指不太方便,我就放在自己梳妆台里了,我实在不太理解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而且后来我记得明明他自己也从来没戴过婚戒。 我先是质疑:“求婚?”如果把装着戒指的盒子丢垃圾一样往我身上丢也能称作求婚的话,那么,“好像就放在梳妆台里了。”我回答了他的问题。 话才说完喻海桥这狗/逼莫名其妙回头狠狠地剐了我一眼,剐完后脾气很不好地问我:“吃早饭没?” “……”我莫名其妙这个人一系列的操作,略有些嫌弃,“吃了吃了烦死了回公司上班了,全勤奖没了。” 喻海桥听完我的话后板着一张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戳了几下,我口袋里手机就震了一下,我慢腾腾地掏手机看,喻海桥在旁边说:“给你转1000块够你一个月全勤奖没,也不知道一个月拿几千块的工资,还天天一副不知道自己多热爱工作的样子。” 我盯着喻海桥微信给我转的帐,觉得这个傻/逼脑子差不多应该坏掉了,但是秉持着不拿白不拿,跟他结婚以及离婚这俩个操作都耗费了不少我本来不应该耗费的时间,作为损失费我手指戳戳立刻收款成功。 喻海桥打开车门自己钻进去,随后再把副驾驶门打开,斜过身子在里面十分不耐烦地喊了声:“快点,老子七点不到就起床开车到你家楼下等,磨磨蹭蹭到现在都要九点了,赶紧陪老子吃顿饭,饿死了妈的。” “……” 妈的,喻海桥可能真的脑子坏掉了。 第24章 (二十四) 喻海桥这个狗大早上的时间这么赶,他还很有闲情地开车开到了附近一个港式茶餐厅去吃早茶,桌子上陆陆续续点了七八笼的东西,他拿起筷子闷头就吃,跟他妈饿了大半辈子的饿死鬼一样,我简直叹为观止,我吃完个肠粉的功夫,想起自己现在的新身份,作为前妻对他发言:“喻狗啊我要去上班了,好聚好散。” 喻海桥这狗东西嘴里叼了个东西,闻言瞥我一眼:“好聚好散个屁。” 这个狗/逼在领完了离婚证之后大概已经彻底放弃做人了,一句人话也不会说了,但我还是个得体的人类我不会跟非人类计较,我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好了不说了,上班去了。” 喻海桥这个狗/逼提醒我:“我刚给你转了一千。” 我并不是一个会为五斗米折腰的女人,何况钱都手自己账号里了喻海桥还能偷了我手机转回去不成,我内心不屑,就听见喻海桥又说一句:“陪我吃完再给你转一千。” 却可以为六斗米折腰,我收回了自己离开的动作,看到喻海桥的吃相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几天没吃饭了,你这是饿死鬼投胎?” 喻海桥说瞥我一眼:“你管得着么?” “?”喻海桥这个狗/逼可能脑子真的坏掉了,我朝他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管不着您老继续。” 喻海桥再吃完第一波后进食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我眼看这个逼可能一个早饭要吃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架势,嫌弃地看他:“你这是失业了不需要上班了?” “你管的着么?”喻海桥这狗/逼迟来了十多年的叛逆期,让我简直想抽出根鞭子抽死他。 我瞪了他两眼,劝他做人留一线千万不要蹬鼻子上脸:“喻狗,认清形势,我现在是你前妻,谁管你的屁事。” 喻海桥这迟来的叛逆期实在是来势汹汹,竟然在我说完后愤怒看了我一眼:“你也知道你现在是我前妻,所以你管得着么?” 我本人见泉而思其源,见喻海桥这狗/逼迟来的叛逆期而反思起来自己,思考我在度过自己青春期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幅欠揍的样子,反思完之后觉得自己的青春期实在算是有逻辑讲道理处事行为都十分端庄得体,就更加嫌弃地看了喻海桥一眼:“幼稚。” 我觉得喻海桥可能是被我这种直捣黄龙的攻击手法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半天没吭声,他默默地吃完了一桌子的东西,放下筷子后一脸沉静地转头看向我,表情认真无比:“你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挺幼稚的?”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我立刻告诉他:“是的。” 喻海桥啧了声,虚心求教我道:“比如呢?” “比如——”我沉吟,沉吟半晌,“太多了,说不过来。”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觉得你也挺幼稚的,施冉。” 我反唇相讥:“那是因为我永远年轻,永远青春靓丽怀抱着一颗永恒的赤子之心。” 喻海桥表情似乎被我说出的话一噎,好半晌他闷闷地吐出一句:“他妈的……” 我手在桌子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赶紧结账。” 喻海桥说:“你怎么歪理永远这么多……” 我冷酷无情:“不要跟你的前妻套近乎,结账,还有给我转账。” 喻海桥喊人来买单,服务员拿着小票走过来到喻海桥面前,微笑地说:“先生总共是八十三元,请问您是微信支付宝还是现金支付呢?” 喻海桥看我一眼:“四十一块五毛,待会儿转账给我。” 我闻言呼吸一窒,喻海桥果然不做人了,我礼貌地询问他:“谁答应跟你AA了?何况一桌东西你大概吃了七十块钱而我最多吃了剩下的十三。”我话说完眼角瞥见站在旁边收费的收银员表情有些尴尬,我仿佛都能听见她内心深处的声音——大早上一对傻/逼来吃早茶。 我向来端庄得体的行为处事方式不太允许给陌生人造成尴尬,而且我此刻也十分拒绝跟喻海桥在别人心中配对,即使是我假想的别人的内心话也不行,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礼貌地跟服务员说:“我来付吧,到哪里扫码?” 我用微信付完了八十三元后径直出了餐厅,喻海桥跟在我身后说要送我去上班,我站在路边等计程车,闻言询问他:“那我是不是还要付油费给你?” 喻海桥恬不知耻地说:“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开车到你家楼下的油费也一起报销一下。哦,你坐过我这么多次车,昨天还去你妈那了,那你直接给我去把油箱加满吧。”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如果我出过什么车祸你去医院给我献过血,是不是还得让我把献给你的血还你?” 笑话的笑点还没讲出来,喻海桥蹙了下眉头,没好气:“说什么屁话。” 我白了他一眼,伸手要招车,喻海桥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在我冷酷无情地说了两次“放手”都完全无视,最后拉着我走到他自己的车前,松开手后叹气:“好啦,今天我们部门团建,我晚一点去没关系,现在送你去上班。”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喻海桥这种狗/逼,人生中发生的十之八/九的事情都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揭过去,上一秒在生气吵架下一秒能问下午去看什么电影,早上八点半离的婚,九点过七分的时候能一脸平静地说我送你去上班,他是以为我他妈跟他在过家家吗,我他妈是他幼儿园大班时候那个拉着他扮演过家家游戏中那个“妻子”吗? 我的怒气猛地在他云淡风轻的表情跟语气下剧烈增长了起来,我一字一句地跟他说:“喻海桥你滚吧。” 喻海桥在我的愤怒中抬起双手做出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好我走我走。” ** 我当天上班整整迟到了五十六分钟,同事来问我的时候我告诉她说:“没事跟老公出门离了个婚。” 同事大多觉得我在说笑,鉴于我长期在公司最热衷的爱好就是面无表情地跟部门人讲冷笑话,事实证明这个人设立的十分完好,没有任何人怜惜我这个失婚女人,甚至还有同事笑嘻嘻地听完后给我道了恭喜再告诉我说我迟到时间太长老板找我聊人生理想。 老板是我人生中仅次于喻海桥的狗/逼,喻海桥我还可以跟他离婚,但是老板不行,我诚恳地跟他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就差像个还在读书的学生一样说要写检讨周一的时候在全公司人面前念检讨了,老板才勉强把我放回了工位上。 一千九百一十七元人民币也弥补不了我受到的伤痛。 而这个离了婚的狗/逼老公也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离婚当天的白天用金钱诱惑我跟他吃了一顿早饭,晚上我下班回家打开教做菜的一系列app准备给自己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厨房的餐具还没拿出来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我当时以为是跑腿帮忙买菜的,我下班的时候让跑腿的在市场买了些菜想着自己到家后菜应该也到家了,打开门的时候喻海桥站在门口。 我看见他就条件反射地想要皱眉:“你干什么还有没有点离婚的样子了?” 喻海桥笑眯眯地跟我说:“蹭个饭蹭个饭。”他一边说一边往我屋子里挤,挤进来后跟他妈狗巡视土地一般地环视了一圈,然后弯着眼睛问我:“晚上给吃什么?” “吃屎。”我面无表情。 喻海桥本人丝毫不在乎我粗鄙的言词,一脸云淡风轻地走到我冰箱面前打开冰箱,嘴里啧啧吐槽:“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啊你吃个毛线啊,又吃外卖?”他关上冰箱又走到厨房瞟了几眼,继续啧啧,“待会儿逛下超市吧,买点东西。” 我关上家里大门走到喻海桥面前抬起头十分严肃地盯着他的脸看,喻海桥本来脸上表情十分轻松自得,我盯着时间长了后他咳了声:“怎么了,现在发现哥是个不可多得的帅哥了?” 我严肃地盯着他:“我只是在观察你个狗东西的脸皮到底厚到了什么程度。” 喻海桥翘起嘴角,笑眯眯地十分谦虚:“倒也还好。” 第25章 (二十五) 喻海桥就是心里没点逼数,我跟他关系勉强算是融洽的时候这个狗/逼说话没脸没皮我还能听个一笑,这个时候他还有脸跟我嬉皮笑脸,我看了他两眼:“喻海桥你是不是有毛病?” 他看向我的样子十分无辜:“怎么了?” 我说:“你能不能从我家里滚出去?”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以我跟他熟悉多年的判断来说他正因为我说的话而心情不悦,就在我以为他至少也可能心情不爽地讽刺上我一两句再气呼呼地从我家离开,他又笑嘻嘻地开口道:“蹭个饭嘛别这么小气。” 我在我人生中很多次都曾试图过把喻海桥这狗/逼的脸给撕烂,但是每到临界的那个点的时候就会被我自己内心深处的善良给阻止下来,事情发展到现在为止我觉得已经是时候了,我所有积压下的愤怒在此刻像是火山里亟待爆发的熔岩,它们简直以势不可挡的姿势冲破了我理智所做出的囚笼。 我从初中毕业之后就开始标榜自己为新时代的女性,要让自己永恒的保持精神上的独立以及人格上的理智,遇事绝对不歇斯底里,所以我从来都不歇斯底里,我的理智把所有过分激烈的情绪都囚禁在我的身体里面。 现在我的诸多情绪冲破樊笼,激烈到我觉得自己的大脑都感觉到滚烫,我冲喻海桥大吼道:“我让你滚啊!!” 喻海桥大概是被我不理智的样子给吓到,他原地退后了半步,睁开眼睛看向我的时候甚至还十分不符合他狗/逼人设的脸带茫然,双眼无辜的像是幼儿园放学时候等待家长来接回家的幼童。 我的大脑滚滚发烫,行为举止完全不为我自己的理智所控制:“我让你滚你听见了没有喻海桥?!!” 喻海桥又往后退了半步,他抿了抿唇,抬起步子朝我的方向往前跨了一步。 我手上还抓着之前擦厨房用的厨房专用抹布,我抬起手就往他走过来的方向狠狠地丢了过去,此刻脑中只剩下滔天的愤怒只恨自己手中抓着的不是菜刀,我应该就一刀砍死他一了百了:“滚啊!!!!以后别他妈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他妈跟你离婚就是为了以后再也不要看见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声嘶力竭,因为大吼大叫嗓子都有些劈叉,是但凡我能捡回一二分的理智都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事情。 喻海桥被我的抹布砸到,走向我的脚步才停顿了下来,我看见他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好看,但是我想再怎么不好看也没有我此刻更加不好看。 我只觉得自己气喘如牛,抬手指向门口的方向:“你滚,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离职搬家。” 喻海桥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我没有答应过。” “你他妈给我滚!”事实证明人在歇斯底里的时候其实是不会说话的,按照往常我觉得我怎么也能称得上一句语言表达能力不错,跟喻海桥两人言语攻击对方的时候也一直是互有输赢,而在此刻却只嘴拙的好像只会说一个“滚”字。 喻海桥弯腰捡起我丢在地上的抹布,朝我大跨了一步,我抬手朝他脸上甩了个巴掌。 ** 这一巴掌十分清脆,我可以说它不仅出乎了喻海桥的预料甚至出乎了我本人的预料。我从来不主张暴力,在生活中十分赞成与生活上的对手以口才取胜,更何况女性从来都不能在战斗中占上任何优势,我没有想过我会在喻海桥靠近我的时候给他一巴掌,这是非常不对的,是不在我的理智甚至不在我的逻辑范围之内所做出的动作。 我下意识地对我被我伤害到肉体的喻海桥道歉:“对不起。” 喻海桥的手背捂在刚刚被我甩了一巴掌的脸上,他站在离我还有大概半个胳膊远的距离,喻海桥站在原地哑了嗓子:“你对不起什么?” “……”我刚刚打了他的手掌心还在发烫,我无言以对,我确实有想过我跟喻海桥以后的种种可能,但是从没料到会有这么糟糕的场景出现,我也曾想象过我跟他离婚后的场景,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本来应该是不管从什么角度都能十分友好的道别的场景。 喻海桥的手背还贴在自己的脸上,他垂下眼睛淡淡地笑了下,松开手后问我:“肿了没?” “……”我看了一眼,他脸上已经浮起了四条手指印,我收回视线,压下声音对他说,“你走吧。” 喻海桥哑着嗓子问我:“施冉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才会满意?” “随便你怎么想吧,我不应该打你,你觉得你受到了伤害,你可以现在打回来。”我没看他,觉得现在这个氛围实在是太过糟糕了,如果喻海桥还我一巴掌能把我从这糟糕的处境下解救出来的话,我愿意伸过脸去给他打,喻海桥从来也不欠我一点什么,要坦白说的话跟他在一起的时间里他在生活上也确实照顾我颇多,虽然他跟我结婚又跟我离婚,把我的生活过得像他幼儿园玩的过家家一样,但是他让我跟他结婚是我自己亲口同意的,同意就意味着我愿意接受婚姻生活中的风险。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有过现在这一刻的大彻大悟,我跟喻海桥都是两个不爱说人话的狗/逼罢了,没有什么谁对谁错,我从性别意识觉醒后万事万物就爱跟喻海桥持相反的论调,喻海桥说往左边走,即使我想要去左边也会坚持一定要走右边。我简直像是一个十分善弄权术的帝王座下捧起来用以左右名为“喻海桥”权臣势力的佞臣,我想喻海桥说的确实没错我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跟他争输赢,我很糟糕。 别的人都看不出来我假意藏在自己名为理性躯壳下那个自以为是的灵魂,但是喻海桥看见了,他嘲讽我,不认同我,看不起我,喻海桥没什么错。 错的也是我从来都一文不值的骄傲自尊,错的是我整天在喻海桥面前露出的那副令人可笑的自以为是的姿态而已。 我看向喻海桥,以我从没有过的坚定心情跟他说:“你打回来。” 喻海桥的嘴唇微微启了启:“你天天折磨我有意思吗?”他的嗓子很哑,粘稠的像是被东西糊住了喉咙。 “……”喻海桥觉得他是个受害者,可能他一帆风顺人生上的滑铁卢就是我,我也确实给他造成了伤害。 从客观的角度上来说或许我应该跟他说上一句对不起,但是我觉得他也对不起我,这两句对不起在我心中已经消消乐一般成功相互抵消了,接下来的人生中我俩再互不相欠。 “你不打的话你就走吧。”我说。 喻海桥以一种笔直的姿势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脸上还有一个颜色逐渐加深的巴掌印,他的双手垂在身体两侧,眼眶有些泛红,他的表情带上了他惯常的嘲讽样子,张嘴说话毒蛇一般地开始攻击我:“你永远只会折磨我。” “……” “你说你找到真爱让我跟你离婚我跟你离婚,你要走就走要我回来就回来,施冉没你这样的,你还要我怎么办,被你丢掉收拾自己的垃圾从你眼前消失是吗,你不就欺负我不舍得对你怎么样吗,你不就欺负我不舍得么,你要欺负我到什么份上你才满意,你是人吗施冉?” “……”我觉得我一时间还没办法理解喻海桥吐出的一大串话内在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我他妈跟狗一样天天殷勤地在你面前摇尾巴你看不见,他妈你有心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 我实在忍不住嘲讽:“你在告诉我什么,你喜欢我?” 喻海桥盯着我,讽刺地笑了声:“你一天天的装作不知道我对你什么心思也挺累的吧?”喻海桥笑出了两声,“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施冉有自尊,只有你施冉需要自尊别人都没有别人都不需要好吗,你想要我怎么样,跪在地上求你不要让我走求你不要跟我离婚好不好?我他妈这辈子的脸都丢在你身上了,你不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了吗?” 我实在忍不住冷笑:“你喜欢我,喻海桥,你这辈子的脸都丢在了我身上?我他妈这辈子的委曲求全才都丢在了你身上。我装作不知道你什么意思?神他妈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来告诉告诉我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是我二十七岁生日当天你跟我求婚时候丢垃圾一样丢给我的求婚戒指?还是你那一长串我们结婚是互帮互助的理论;是我们打结婚证时候你坐在车里而我在下一刻还着急着回去上班时,你在车里对我说的那些狗屁话?是我他妈发现你在我身后造谣,我生气后第二天早上你丢给我的一张似是而非的写了‘我爱你’的摩斯密码纸条;还他妈是今天早上八点你站在我家楼底下接我去民政局离婚的时候?!!!” 喻海桥的眼睛微睁了睁,他声音断断续续,似乎对我的卓越的记忆力有些难以置信:“什……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你可不可笑,是你他妈的让我觉得我施冉活到了三十岁都配不上别人光明正大地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上一句——我喜欢你。而现在你跑到我的家里面,站在我的面前言语激烈地谴责我,说你把所有的脸跟自尊都丢在了我的身上,我自问我除了刚刚控制不住给了你一巴掌这回事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对不起你过,我担得起你那么大的脸跟自尊吗喻海桥!!!!” 我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声音到最后都有些破音。 我盯着喻海桥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从来都不否认自己性格好强,但也实在担不起铁石心肠不会受到伤害这个伟大的能力。” 第26章 (二十六) 喻海桥在我情绪激昂之下诡异地沉默了数分钟,我提起步子走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抽出张纸给自己擤鼻涕,抽到第四张纸的时候喻海桥动起来了,他抬起步子走到沙发旁坐下,我坐着的沙发因为他的动作而微微往下凹了凹。 我擤鼻涕的过程中瞥见喻海桥一双手在自己膝盖上放了会儿,随后移到沙发边沿,再之后又抬起来又挪到了自己的双膝上规规矩矩地放着,他并着腿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样子跟个幼儿园小孩一样,我又伸手抽了纸擤自己的鼻涕,喻海桥坐在我身边十分做作地咳出了一声。 我擤鼻涕出声,喻海桥突然在这鼻涕声下拖着嗓子,跟他妈二傻子似的吐出一声:“老婆,你打疼我了——” 我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在突突直跳,我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大脑在认真地提醒自己一个正常人不要跟傻/逼计较,但是这千钧一发时刻的思想并没有通过大脑传达到自己的身体上,我没忍住反手抓过了沙发上我背后的抱枕,我手揪住其中一个角十分奋力地朝喻海桥身上砸了过去。 “我们已经没有婚姻关系了傻/逼傻/逼傻/逼!”我这没听从大脑指挥的一套操作堪称行云流水,要放在古代、实在不济放在电视剧里也能称得上一个女侠的称呼,我揪着抱枕的两个角往喻海桥身上砸了数下。 喻海桥本来规规矩矩并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被我砸得左闪右躲,他顺势地倒在了沙发上,我想着拿抱枕捂死这个逼,这个狗东西双手扯住我抱枕的另外两只角。 事实证明,女人在发疯的时候力气也没有男人的大,他任我抢了片刻只微微施力,一把拽过了我的抱枕,随后随后往我家地板上一丢,我力道没控制住便以一种略显狼狈的姿势双手按在了这个逼的胸口上。 喻海桥装模作样地怪叫了一声,随后冲我眨眨眼,十分委屈:“你袭胸啊老婆。” “你又在放什么屁?”我有一种自己的全身力气都打在空气中的挫败感,我觉得我不应该掉进喻海桥这个永恒的粉饰太平的圈套里,我此刻应该冷静严肃地站起来,然后去阳台把家里的晾衣杆给拿出来,挥舞着晾衣杆把喻海桥从我家里赶出去,赶出大门后还要果断地当着他的面一把掰断铁制的晾衣杆,一字一句地告诉喻海桥说他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他就有如此杆,这个步骤还没开始实施,喻海桥一手抱住我的后腰,另一只手按在我后脑门上,他把我整个人捂在他的怀里。 我挣扎片刻,后发现健身这回事还挺有效的,比如这个狗/逼看着瘦瘦的但是只凭着两只胳膊根本让我躲无可躲,我的愤怒在这一刻又猛地蹿了上来,作为一个自由的灵魂当然不接受任何形式上的禁锢。 “喻海桥!”我才愤怒地喊出了个名字。 喻海桥的声音从我头顶幽幽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施冉,我跟你表白。” “……” “我错了,我喜欢你。喜欢你小学穿粉红色的裙子,喜欢你初中当着全班的面跟数学老师吵架,喜欢你体育课跟体育老师蹲在篮球场上算账说他少上很多节体育课属于白领工资,也喜欢你剃平头什么都不在乎地去学校上课,喜欢你说话,喜欢你笑,喜欢你的身高长相喜欢你的思想灵魂,喜欢你的一切。”喻海桥说话声音缓慢,几句几句写作文用排比句似的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室内温度高还是因为喻海桥心跳的太快带的我,反正我耳朵滚烫,滚烫到我的大脑中闪现出了很多骂人的话,且脑内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我说——过了过了过了喻海桥这些话被你讲出来实在让听者反胃作呕,但是这些辱骂的句子从大脑传到声道前就被体内的热气给蒸发成了空气。 ——妈的,我竟然因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的手指因为这种羞愧而微蜷了起来,我身体上这根清醒的手指在认真的督促我跟喻海桥之间是存在着一场永不服输的战争的,如果喻海桥用排比句的表白剖析让我无话可说那么我就要在未来的日子里刻苦钻研情话技术,兽人永不为、不不对,施冉永不认输! 我慎之又慎地说出了一种让彼此都避免内心作呕的回答:“对不起,那我挺肤浅的,我就喜欢你的身高你的脸。” 喻海桥并没有对我这种听起来或许敷衍但实际真诚万分的回答给予过多的关注,他在我头顶轻轻地亲了下,为了不打扰氛围我并没有告诉他我已经三天没有洗头这回事。 喻海桥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微弱的笑意:“你从来都不告诉我。”他双手力道微微松开,轻轻地环在我的后腰上,我抬起脸看了他一眼,喻海桥的喉咙滚了滚,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从喉间闷出了几声笑,他笑眯眯地开口道,“你从这个角度看的话长得还蛮抽象的哦。” 我才朝他面无表情地做出个冷笑的表情,他突然扬起头狗叼骨头似的咬住了我的下嘴唇。 我骂人的话憋在喉咙里,喻海桥两排牙齿咬着我的下嘴唇,他恶狠狠十分艰难地把声音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你他妈的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瞪他,因为跟他的距离过近瞪着瞪着稍不注意瞪成了斗鸡眼。 喻海桥松开叼着我嘴唇的牙齿,开始缓慢地吮吸我的唇瓣,他的舌尖轻微地滑过我被他咬过的地方,他闭着眼睛隔了好一会儿松开我哑着嗓子说:“我总是把你弄哭。”喻海桥一只手碰了碰我的脸,指腹在我眼角划了划,随后睁开眼睛在我眼角亲了下,盯着我。 我觉得人类应该尊重事实,我尊重真实地放缓声音跟喻海桥解释了下:“也没有总是,有好几次我是看、看电影看哭的。” 喻海桥顿了 顿,而后眯着眼睛笑了声:“施冉你总是都这样破坏气氛,我每次鼓起勇气正正经经地跟你说话都会被你打岔,你还有资格说我不把你当女的?”他话到这里眼睛横了我一眼,“我倒是想捧你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来着,可是你施冉大小姐愿意么?” 我对这样的形容词略有嫌弃:“我把你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你愿意么?” 喻海桥笑眯眯恬不知耻地吐出几个字:“我求之不得呀。” 长期趴在喻海桥身上的姿势让我的身体有些僵硬,我准备从他身上爬起来,喻海桥搂了搂我的腰,把脑袋埋在我的脖颈处,他深呼吸了两口气:“别动,让我抱一下。” 我突然一下产生出了一种难以名告状的难受,刚刚声嘶力竭骂人的时候只觉得愤怒,是一种要破顶而出的愤怒,愤怒发泄过后是一阵短暂的茫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话、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加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喻海桥的声音闷哑在我耳边,让我恍惚我跟他两个人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俩按两家大人的说法是喻海桥三岁时搬到我家附近,我们一起上了同个幼儿园,幼儿园老师分零食我抢过他的小饼干也给过他糖吃;上了同个小学,他给我抄过课后作业,我上课老师喊他给他回答问题时偷偷给他报过答案;同一个初中,初一我比他高,他打篮球摔地上我急得在他身边到处乱转差点直接背起他去医务室,我大姨妈来糊了满校服裤的血他脱校服给我绑在腰上;我们上的同一个高中,在同一个城市上了大学。 人生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跟对方的人生息息相关,我们以为我们无话不谈,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阻碍我们之间的联系。 我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喻海桥的脑袋,缓下嗓子叫了声他的名字:“喻海桥。” 喻海桥从鼻腔里闷出了个嗯字。 我跟他道歉:“对不起。” 喻海桥问我:“为什么道歉?” 我告诉他:“你就当我为了幼儿园抢了你几次小饼干的事情吧。” 喻海桥搂着我闷笑了好几声,我贴着的胸口都笑得微微起伏,他贴着我的脑袋缓慢移动顺着我脖子上那条大动脉亲吻至我的下颌处,我扭了扭脖子,又严肃地告知他:“痒。” 喻海桥轻轻咬了咬我的下颌,他小声叹出了口气:“施冉啊,一颗心都给你了,怕你不要。”喻海桥的声音闷了闷,“我从来不敢想你在乎我,在乎我的感情,我以为你不要我不要我的感情,你不要任何感情。” 我的一颗古怪的神经又在此刻发挥起它的作用了,我十分不合时宜地问道:“你高中作文得高分是不是就是排比句用得比较多的原因?” 喻海桥闻言呼吸都顿了顿,而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我,他恶狠狠地开口道:“我有时候看你跟个傻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想咬死你!”说完愤怒地在我下颌处咬了一口。 我没忍住大叫出声:“你属狗的啊?!” 喻海桥松了嘴,柔软的嘴唇贴在他咬出一个轻微牙印的地方亲了亲,他突然闷笑了声:“原来你不是装傻子。” 我以为他下一句会说我原来是真傻子,他侧过头来看我,眼睛里带上了点轻微的笑意:“你只是在跟我生气。” 他搭在我腰上的双手突然往上挪了挪,两手掌突然按压上了我的双颊,我一时不设防被他弄的嘴都嘟了起来,喻海桥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他眨了眨眼睛,慢条斯理、不急不缓:“从结婚打证气到现在啊,施冉你可真能生气。”他说完不等我脱口大骂,张嘴直接咬住了我被他弄得翘起来的双唇。 “?”喻海桥说你是狗你他妈的还真是狗啊!!! 他咬完后在我唇上啄了好几下,随后松开捂着我脸的手,我甩开他从这个疯狗身上离开,十分迅速地转移到了旁边一个单人沙发上,还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喻海桥还平躺在沙发上,他弯着眼睛笑了好一会儿,笑着笑着突然笑出了声,我此刻是真的理解不了喻海桥这只疯狗的脑回路了,眉头才一蹙起来,喻海桥从沙发上翻了下来,他走到我身边蹲下,伸手抓住我双手抚上他自己的脸,看着我的样子堪称得上温柔二字,他缓慢眨眼:“我就是很喜欢很喜欢你,高中陈榭说她要报考大学并且以后要出国问我准备上什么大学,我就在想施冉要上本市的大学,如果我去别的地方上大学我就会很长时间见不到她,我觉得不行。” 我看了喻海桥一眼,按理说正常情况下我至少应该感动一下,但是我跟喻海桥实在太熟了,这真心话总觉得加了几层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你才没有这么恋爱脑好不好?” 喻海桥抓着我的手抚上他的脸,弯了弯眼睛:“嗯,你知道我没什么上进心,报考前确实思考过了一段时间,也确实犹豫过自己到底是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最后发现其实自己人生没什么特别大的追求,家里的条件还行,我爸妈工作不错,退休有退休金,并不需要我赚大钱去养活他们,而我对于自己也并不奢求大富大贵,能吃穿不愁养自己一两个爱好不会显得捉襟见肘就可以,呆在父母亲人爱人身边这样的人生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 我还是想要感叹喻海桥的口才跟写作文能力真的不是盖的,虽然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极其不想承认,但是喻海桥确实是个十分有能力的人,我虽常常吐槽他毫无上进心,但是又不能否认他从小到大聪明又富有责任心,交在他手上的事情他确实不太乐意,但是但凡答应下来后一定会去做,并且会尽他自己可能的做的最好,他能够过好他自己规划好的人生。 我有些想要叹气了,我耻于谈论喻海桥的优秀,像是个嫉妒心旺盛的小人。 喻海桥蹲在我面前啧啧嘴:“你搞得这副样子,我说我爱你一百分你要来纠正说只有七十五分。” 我盯着喻海桥看了一眼,拨云见日后骤然觉得喻海桥这长相哪哪都还挺顺眼的,我啊了声:“六十分及格分就够了。” 喻海桥笑眯眯地:“我原来总想着我俩这关系太铁了,做朋友能做一辈子,以后老了还能进同一个养老院。”他说,“我有时候见你身边来来去去的男性朋友还会替你参考,这男人到底可不可以,他会不会对你好,他会不会忍受你的臭脾气,这样的人到底配不配得上你。” “傻/逼啊。”我一时没忍住骂了一声,心情在这一刻变得十分复杂。 喻海桥说:“是啊,后来我就想我傻/逼吗干嘛要去判断别的男人对你好不好,为什么不是我,我凭什么不能自己来对你好?” 我眨了眨眼睛。 喻海桥抬起眼睛看我:“然后我就跟你求婚了,打结婚证那天我很紧张,又些开心又有些担心,我怕你之后遇上你喜欢上的人,怕你太追求自由怕我跟你的关系禁锢了你,怕你喜欢别人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说分开,还怕我不舍得让你跟别人走。” 喻海桥一生让我糟心的时刻很多,让我感动的时刻也十分多,让我觉得愚蠢至极的时刻偶尔也有。 比如他小时候跟我打架说我不是个女生这种事情就让我十分糟心。 初中时候拿校服给我挡糊了满裤子的血迹让我感动;高中我叛逆期跟我妈吵架离家出走,在院门口见到蹲在门口吃炸串的他,我骂他他没好气地说那他撒气,我胎腿就走,然后喻海桥骑了个自行车追上来,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在全城转悠,从下午六点太阳落山到街灯亮起来再到月亮星星出来、到街上的车从多变少,到小路上红绿灯停止工作只有黄灯在路上闪着,到整个城市都十分十分十分安静,整个世界都十分安静。他让我感动。 却也从来没有这一刻让我感动又让我觉得他实在是个愚蠢至极的人。 第27章 (二十七) 我被喻海桥弄得有些难受了,抽纸又开始擤鼻涕,一边擤鼻涕一边埋怨他:“干什么啊,欺负我作文没你写得好是么,以后我天天在网上看土味情话大全,什么这是我的手背这是我的脚背你是我的什么……” 喻海桥说:“你是我的宝贝儿。” “……”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我,我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喻海桥眨眨眼睛,他抓住我的一只覆盖在他有些泛红的脸颊上,无辜又可怜的样子:“你还给了我一巴掌。” 我嘶出了声,收回我被他盖在脸上的自己的手,我凑过去认认真真地盯着那半张脸看了看。 ——妈的,心疼了。 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再伸手抱抱他的脑袋:“错了错了我错了。”我挪开身子对着他的脸轻轻吹了吹,吹完还是没忍住好胜心嘀咕了声,“那我不是气急败坏了嘛,女人生气的时候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啊,干嘛还往前凑。” 喻海桥也小声嘀咕:“妈的,还不是什么吊霸道总裁,说女人生气的时候就冲上去封住女人的嘴,还要十分霸道地说‘你是我的女人,你不能擅自伤心’!” “……”我收回搂着喻海桥的胳膊,眼带怀疑地看着他,开始怀疑这个逼的智商到底在不在人类的正常范围之内,“你看毛霸道总裁?” 喻海桥眼睛一斜:“还不是你他妈的看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 我以怀疑的眼光继续盯着喻海桥,喻海桥眼睛动了动,朝我的方向侧了侧脸:“疼,再亲下。” 我本来想让他智商恢复正常再来跟我说话,结果看见他的红脸又没忍住饱含歉意,我凑过去又在他脸上轻轻地啄了下:“不疼了哈乖。” 喻海桥突然伸手抱住我,转头又轻轻含住我的嘴唇,我唔唔唔了半晌,意在说你他妈真的是狗转世吧怎么天天咬人啊,但是因为嘴巴张不开所以发不出声音。 喻海桥吮吸了片刻后一双手十分自然地往我衣服里面伸,我唉唉唉意在表示朗朗灯光下还没吃饭呢干什么。 大门恰好传来敲门声,并且伴随着:“有人在么,跑腿的。” “……” “……” 喻海桥松开我,我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默不作声地白了他一眼,他还蹲在地上,我起身要去开门,才站起来喻海桥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看他:“我要去开门,自己边上玩去。” 喻海桥咬了咬牙:“老子脚蹲麻站不起来了!” “……”果然还是不应该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喻海桥这人,我一脑袋“呵呵”地把这个大爷从地上搀扶了起来,把大爷安置在了沙发上小跑着去开了门。 接过跑腿人送来的东西,道过谢关门后喻海桥坐在沙发上敲自己的腿,我把买的菜放进厨房,还是没忍住吐槽:“喻狗你还真是傻的别致啊。” 喻海桥突然十分突兀地说出了句十分突兀的话:“你打我了。” “……?”我咬了咬牙。 喻海桥说:“有没有鸡蛋啊,煮个鸡蛋滚下脸吧,你不看中我的脸么,脸都肿了回头你始乱终弃啊。” “……”我哑巴吃黄连转身去冰箱里拿鸡蛋。 喻海桥又出声:“好想吃鸡蛋羹啊。” 我:“吃个屁!” 喻海桥幽幽:“你打我了。” “……” 卧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狗啊!!我愤怒地在厨房敲鸡蛋。 ** 水煮鸡蛋在水里煮了五分钟后又闷了一分钟,最后把鸡蛋丢给喻海桥的时候他眼巴巴地瞅着我,我毫不怀疑我再没有动作的话他又要提醒我我打他这回事。 我走到他身边坐在沙发扶手上剥鸡蛋壳,剥得心情平静,剥完低头看他,伸手抬起他的脸,拿还温热的鸡蛋在他脸上轻轻地滚动着,嘴里温和地警告他:“蹬鼻子上脸今天就够了,以后还说我要发飙。” 喻海桥仰着脸看我,嘴角一翘,眼睛一弯,没有搭腔也没有不同意。 我拿着鸡蛋在他脸上滚了好几分钟,滚完之后低头在他脑门上印了个十分响亮的轻吻:“好啦!”我收回自己的手再把使用过的鸡蛋给喻海桥拿着,喻海桥一只手慢腾腾地接过鸡蛋,另一只手先是蹭了下自己的被鸡蛋滚过的脸,随后又蹭了下自己的脑门,他垂了垂眼睛,哎呀出了一声:“施冉你调戏我,你得为我负责。” 我说:“行,为你负责,谁让我是个这么有担当的人。” 不像某些人胆小如斯,不敢说不敢做咬着自己一套狗屁不通的道理来欺负我,我施冉大度不与他计较,还让他嘚瑟。 谁让、谁让…… 谁让他是只狗呢,呵呵。 ** 给喻海桥的蒸的鸡蛋羹水放多了,没煮成形,喻海桥见状一脸肃穆地走到厨房,他盯着那鸡蛋羹看了十秒钟,转头看向我:“我不就想吃个鸡蛋羹么,这道菜是满汉全席吗你煮了三年成功的几率只一半一半?” 我略有些尴尬,以傻笑遮掩过去,捂着肚子就往客厅跑,还要一边欢快地感叹:“好饿啊,不如我先点个外卖吃吧。” 喻海桥大吼:“不准吃外卖,老子来做饭。”厨房传来吭哧吭哧的动静声,我坐在客厅偷偷回头瞥了眼,他背对着厨房门巴拉我买的菜,声音还叨咕出来,“我真是个小白菜,上门给你骂上门给你打还要上门给你做菜,这辈子也没啥爱好没啥喜欢吃的东西了,就吃你个鸡蛋羹你都做不好,命好苦。” 我试探性地出声:“上次给你煮了一桌你还没吃够么?” 喻海桥继续说:“谁他妈叫你只会做鸡蛋羹,而且连鸡蛋羹都做不好,稍微有点技术含量的菜你会做么?!” “……” 喻海桥说:“老子给你做了三年的饭,吵个架说让你点外卖,你就生气搬回你 自己家住,我还要千里迢迢来给你做饭。” 我保持冷静:“喂喂喂太像怨妇了,装过了。” 喻海桥转头看我一眼:“你家厨具不好用,今晚回家住?” 我条件反射地开口:“不是咱两今天刚领离婚证,没这么快的哈。” 喻海桥眯着眼睛看我。 我立即找补:“指不定你单身两天发现单身真他妈的愉快。” 喻海桥仍旧眯着眼睛看我:“你始乱终弃?”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啦,马上年底了,工作总结忙着,今天还被领导骂了,等过完年再说吧。” 喻海桥脸色一耷,满脸写着不爽地回头哐哐哐的切菜,我走过去想要帮忙洗个菜之类的,他一言不发地切菜配菜。 我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虽然这行为实在怪矫情的,但是讨好的效果十分明显,喻海桥眉毛抖了抖,一副强忍着不要搭理我但是忍不住了的模样瞪我一眼:“施冉你他妈就欺负老子吧!可劲欺负老子!” 我哎呀哎呀哪里话说的是什么话。 喻海桥表情平静下来,他收回在我脸上的目光,脸色十分温和地收拾菜:“随你,你开心就行。” 第28章 (二十八) 年底确实特别忙,工作上倒是不忙,公司里屁事十分多,我住的地方离上班地方近所以暂时没搬回家,喻海桥开始几天还来我这住,住的几天这人平时起床七点多八点,来我这每天七点准时起床,他人又有些赖床的爱好,闹钟响了还得在床上躺十分钟,起床时满脸的不乐意,我觉得有些惨,而且他年底公司也大会小会不断,他大小也是个部门领导,屁事也十分多,有时候还加班,开车来我这就更晚了。我本人现在洗心革面,对待喻海桥如春天般的温暖,见他这样略有心疼,遂叫他回家去住,免得这样跑来跑去。 喻海桥闻言对于我这样赶人的举动表达了强烈的谴责,鉴于我最近新掌握了一种哄喻海桥的技能,他是狗嘛顺着毛捋就好了,顺了几天毛大少爷中终于住回了家,但是常常在微信里担忧我:“你晚上吃什么啊,又吃外卖啊?”莫名其妙活成了一个老母亲,我忍住了自己想要笑他的冲动,顺毛撸:“大哥我自己真的会做饭,实在不行泡面也会煮得十分富有营养。” 喻海桥给我发了个小姑娘怀疑眼神的表情包。 我继续顺毛撸:“因为在你身边所以才什么都不会做的,你太厉害了把我惯坏了。”附带一个亲亲的表情。 最近在互联网上冲浪,学习了十分多的腻歪情话,哄喻海桥一个实在绰绰有余。 喻海桥这种畸形的口嫌体正直在我第一次试探性地使用这种技巧的时候,会让我十分尴尬地回我一串省略号,还会万分嫌弃地吐槽我——你恶心么? 我还行,接受能力极强,咔咔几条发过去——不恶心,我决定坦然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时间长了喻海桥变得十分受用,简直一哄一个准,我都在想我之前天天被他气疯为什么不使用这一招,简直他妈的用兵良方,太管用了。 在我对于哄喻海桥这人越来越得心应手后,年假也快要放了,我在某个工作日晚上回家,跟喻海桥微信扯淡扯到晚上十一点准备洗洗睡,挂了语音通话,突然就见在我跟喻海桥聊天时有人发来的微信。 是一个很久没有出场以至于我差点忘记他在我手机里的人,他发消息问我——上次的演出看得怎么样,马上过年有没有时间见一见? 我盯着手机想你谁啊什么演出跟谁见面呢,莫名其妙。 这个哥又发消息问我:“你也不用对我这么警惕,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这么多年了,有一件事情让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事?”人类死于好奇心。 肖宸发消息:“我读大学一段时间跟你关系挺不错的,甚至说是十分暧昧,再走一步就可以谈恋爱的关系,我还跟我当时的室友打赌说不出几天你就会变成我的女朋友,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被你拉黑,怎么都联系不到你,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对这件事十分费解,前段时间拍广告见到老同学突然提起你我又想起这件事了,想想还是十分好奇,时间长了就更想知道答案了。” “……”男人真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生物,总有一种谜一般的自信,我简直想要翻白眼,“不是吧大哥这事情你记这么长时间啊?” “一想起来就好奇一想起来就好奇,时间长了都好奇成习惯了,不行你必须得给我答疑解惑。” 神经病吧这人,果然娱乐圈不好混啊,好好一人进去呆了几年就成这样了,我没回他消息,顺手给喻海桥发微信。 “笑死了喻狗,那个叫肖宸的明星你记得吧,这个人给我发微信问我十年前我为什么不理他,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我发完消息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 肖宸又发来:“我真的不理解,前一天你跟我还有朋友在学校前街吃饭聊天,我还送你回你们寝室楼下,第二天给你发消息就发现被你拉黑,打电话也打不通,去你学校见你直接见不到人,不过我当时比较生气没有为我的好奇心付出更多的努力。” 我给他回了个消息:“不记得了,你想得太多了,抽空去做下心里咨询不要什么事情都往心里放。”说完我放了手机去浴室洗澡。 出来后就见喻海桥狂轰乱炸了好几条消息,还给我发了好几通通话申请,我一边摸着手机一边往自己卧室走去。 喻海桥第一句发过来的消息不太文明——操给我拉黑那孙子。 第二句消息还涉及了人生攻击——不是你大晚上跟那矮子聊什么天? 第三句消息是在给我发几条通话我没接之后——你干嘛不接我语音!!? 我给他回:“给刚刚洗澡呢,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喻海桥没回我消息,我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十分认真地做自己护肤的程序,一层一层十分认真地抹在自己脸上,弄完都快十二点了,我又瞥了眼手机,喻海桥还没回消息,我想他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在连发数条消息后秒入睡,一边往床上走一边给他发了个通话申请。 在几秒的等待后想着这人不会真的累成狗了秒入睡了吧,正准备挂了电话,喻海桥接了邀请,喘着气、压着嗓子在手机那头开口:“开门。” “啊?”我以为我出现幻听了。 喻海桥嗓子低沉,声音十分清晰:“开门。” 我从床上走下来,打开卧室门走到大门后打开门,喻海桥站在门口,看见我后眉毛一蹙:“你什么时候搬回去?” 我懵了:“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喻海桥支在门口,声音愈发低沉:“我每天早上早起半小时送你上班成么?” 我持续懵:“不是你怎么来了?” 喻海桥皱眉:“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坦白。” 我眼带怀疑:“你身患重病了?” 喻海桥站门口,我伸手摸摸他的手,大冬天的外面还是挺冷的,松开后我招手:“赶紧进来,冷死了。” 喻海桥苦大仇深地走了进来,换好室内拖鞋坐在沙发上,一脸肃穆地吩咐我:“倒杯热水喝。” 我拿被子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坐在他扶手旁边:“你大晚上莫名其妙要来跟我坦白什么?” 他一口气喝光杯里的温热水,看我一眼,略带犹豫:“我说了啊……” 我:“说呗,你瞒我什么了?” 喻海桥皱着眉头,好一会儿试探地发声:“那个……” “什么?”我保持温和淡定。 喻海桥:“那个小明星。” “……?”我疑惑。 喻海桥转头眼睛十分真挚地盯着我的双眼,说话的语气十分迅速,如果换算成文字的话可能是一大段话,并且中途没有一个标点符号:“大学时候你不跟那人互相喜欢马上要谈恋爱了还要在我面前瞎他妈的嘚瑟嘛,我就不爽一时脑子抽了告诉你他跟别的女的勾肩搭背还去宾馆然后……” 我十分艰难地在这一长串话里面提取关键信息:“你当时骗我的?” 喻海桥小声:“那谁让你在我一单身狗面前秀恩爱,不是这种事情不好做的哈秀恩爱死得快哈老婆哈哈哈……” 我眼带怀疑地看向喻海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喻海桥傻/逼造别人的谣,还是该说喻海桥脑子不正常这种事情也值得记这么多年还大晚上特意到我家门口给我解释,这么多的千言万语出嘴时只汇成了一句:“你有病啊!”人类在吃惊的时候也用词贫瘠。 喻海桥看我,装作十分可怜的模样。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事情也值得你记这么长时间,还他妈大晚上特意跑来跟我解释???” 喻海桥看我一眼,好一会儿他伸手抓住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捏了捏,他轻声说:“你活了十八年没喜欢过谁,突然喜欢上别人,我就有些担心怕那个人不好,打听过后发现这个人就是很一般从头到脚平平无奇,数学高考还只有四十分,而且我觉得他也没多喜欢你,还跟室友打赌什么时候能把你搞到手,我觉得他这人不太行。” 我盯着喻海桥看:“所以你就骗我说他遍地撒网脚踏好几只船啊?” 喻海桥弯着眼睛简直堪称乖巧地冲我点了下头,如果我脑子坏了的话可能当场就要感激涕零给他发放奖杯,并致以真诚的道谢,感谢他的道德高尚,亦父亦母为了我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 我啊了声,平平无奇地感叹出一声:“喻海桥你太让我感动了!” 他脸上表情顿了顿,而后哎呀出一声,笑嘻嘻地:“没什么的,都是我应该做的,咱俩原来什么关系啊是不是嘿嘿嘿。” 我看他一眼,也笑嘻嘻地:“咱俩什么关系?” 喻海桥立刻:“板上钉钉的夫妻关系!” 我提出质疑:“离婚证还在我房间抽屉里放着呢。” 喻海桥立刻又:“情比金坚不会被现实枷锁所束缚的自由恋爱关系!” 喻海桥越发的让我叹为观止了,我一会儿好气一会儿好笑,这两种情绪连番在我的身体里碰撞着,我翻了个白眼:“喻海桥你真的太棒了,我太感动了,做你朋友你替人严格把关那人男朋友是否合格,做夫妻也十分支持自己的另一半的任何主张,我太感动了不知道谁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认识你。” 喻海桥十分卖乖笑了一笑,以沉默回我。 不过我又好奇了:“不过那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跑来告诉我?” 喻海桥小声嘀咕:“还不是那孙子莫名其妙联系你还莫名其妙问那么久远的事情。” 我费解:“他问就问呗,老娘还能因为他问了这个问题,幡然醒悟过来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狗/逼,人跟狗是有生殖隔离的不适合在一起,然后转头跟他这样的人类到一起去才是正途?” 喻海桥闻言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我,他眼睛眨动的速度十分缓慢,缓慢到让我—— 让我没忍住骂出了一声:“不是吧!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他或者他还喜欢我吧!!这他妈多少年以前发生的事情啊,你脑子不好吗你智商被狗吃了变成智障了吗?!” 喻海桥在我这一声下迟钝了片刻也小声地操出了一声,随后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他妈一直以为你喜欢那个傻/逼小明星……我一直以为他是你的朱砂痣你的白月光……” 我:“等等先别当文化人遣词造句了,为毛啊?!” 喻海桥脸色沉重,缓慢开口说道:“你还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你跟这小兔崽子马上要谈恋爱时候的场景么?我不是骗你说这吊毛跟女的勾肩搭背、形迹可疑……”他说到这个地方观察了一秒钟我的表情,随后道,“你当场眼泪唰得一下就下来了,哭惨了,给我哭懵了。”喻海桥小声嘀咕,“我跟你认识十八年也没见你那么哭过啊,我当时心里还想着完了完了怎么回事啊这女的,不就是个认识了几个月的男的么就那么喜欢至于难过得哭成这副样子了么,妈的我跟你认识那么长时间只怕是死了才能看见你为我哭那么一回,我想施冉这个女的真的不行,见色忘义见色忘义。”喻海桥说道这里眉头蹙了蹙,看向我,还有些莫名的愤怒,“你哭屁啊?” 这事有些尴尬,多说无益我并本人实在不想多说,尤其是在这么多年后当着喻海桥的面说,我愿意接受这个美丽的误会,我咳了一声敷衍发声:“年少轻狂年少轻狂。” 喻海桥盯着我看了片刻:“现在不年少也不轻狂了?” 我淡定摆手:“不了不了。”为防话题继续下去,我迅速转移话题,“不过喻海桥你也真伟大哦,你看咱俩这意识形态上的差异,我要真开放式婚姻,在婚后喜欢上其他男人,你是要跟我离婚还是微笑着祝福我幸福。” 喻海桥眉头蹙了蹙,他沉默良久。 突然骂人:“放你妈的屁去他妈的开放式婚姻,去他妈的意识形态的差异,你他妈的敢跟别人男人在一起我……” “你要干嘛?” 喻海桥咬牙:“我他妈哭给你看!” 本来挺严肃一氛围,被喻海桥一弄我没憋住狂笑了起来:“你哭你哭你不哭你是小狗!” 喻海桥捏我手腕,在我的狂笑声中十分小声轻笑了出:“你不舍得让我伤心的。” 第29章 (完) (二十九) 当天晚上十二点多喻海桥都特别有劲地给我收拾好了东西,大晚上把我带回了家,车子开到家里都一点多了,我俩又各自收拾了片刻,两点来钟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房间灯关了,喻海桥往旁边翻个身,我扯着被子压低声音怒:“风灌进来了!”喻海桥又翻了回来,他平躺了一会儿,突然又朝我的方向翻了个身。 我在黑暗中呵呵:“你在煎饼么喻狗?” 喻海桥伸手勾勾勾把我勾到他怀里,贴着我问:“睡得着么?” 我认真感应了一下自己此刻的精神,觉得竟然异常兴奋,觉得是被喻海桥闹得过了睡觉的点:“好像睡不太着。”我诚实发声。 喻海桥也诚实道:“我也不怎么困。” 最后我我们两个晚上睡不着的人缩在被子里聊了起来,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天南地北的聊了好些事情,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聊起。 聊到外面天隐隐亮起来我才略微有了些困意,翻了个身后就直接睡着了。 等到被闹钟吵醒的时候我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喻海桥还躺在旁边推我,他自己都睡意朦胧的:“起来,我今天送你去上班。” 我抬起眼睛看闹钟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对此更加生气了:“你调的什么屁闹钟?” 喻海桥在床上翻了个身:“昨天晚上不是答应今天要送你去上班么?” 送个屁,害我少睡半个小时,喻海桥这他妈就是典型的自我感动,我完全没有了张嘴再开口的欲望,在床上挺尸了五分钟,喻海桥又在我身边又伸手戳戳我:“起来没?” 我闭着眼睛没好气:“你倒是自己爬起来了再说啊!” 喻海桥躺在床上十分坦然地告诉我:“我又不要在镜子前化妆化半个小时。” 我继续挺尸,没搭腔,喻海桥又伸手戳戳我:“起来没?” 我甩开他戳我胳膊的手指,烦死了喻海桥真的烦死了,这人真是仅次于闹钟的烦死了。 随后喻海桥从被子坐了起来,他在床上坐了会儿,半晌感叹一声:“再也不这么晚睡觉了,我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没搭腔,他伸手巴拉我:“起来啊猪,你还上不上班了,之前不知道哪个人天天在我面前喊着全勤奖?” 我咬牙:“你再晃我我要对你诉诸暴力了!” 喻海桥这会儿清醒了,哈哈笑:“哎呀我好怕啊~~” 尾音还是带波浪号的那种,我愤怒地拍了下床,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对喻海桥怒目而视,喻海桥十分迅速地从床上蹿了下去,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说:“你赶紧的快点赶不及了,早饭回头我送你到你们公司楼下你自己去吃吧。” 我在床上静坐了两分钟,喻海桥的声音从卫生间传过来:“施冉你是猪吧你还在床上坐着?” 我没忍住“啊”得狂叫了一声,从床上走了下来,开始在衣柜前给自己换衣服,换好衣服后人才彻底清醒过来,喻海桥拿着牙刷走出来对着我比了下自己的手腕,示意我注意时间。 我朝他翻白眼:“我不要你送。” 喻海桥嘴里还叼着牙刷,说话声音含含糊糊:“不行我答应了要送。” 我继续翻白眼:“你不送我我还可以再多睡半个小时。” “……”喻海桥叼着牙刷沉默片刻,“你怎么不懒死?” 我拐到卫生间解决完自己个人问题,刷牙洗脸后坐到梳妆台前给自己脸上抹东西,喻海桥在旁边翻箱倒柜半晌,提起声音问我:“老婆我那条浅灰色的围巾被你放到哪里去了,正好跟我今天的大衣搭啊。” 我没搭理他。 他又说:“哦对了还有我拿双皮鞋,之前不知道放哪去了,最近公司都要开会天天传皮鞋打领带。” “……”我懒得化妆了。 喻海桥声音又传来:“对,还有领带,我最近天天戴一条领带,那条领带跟我今天这一套浅色的搭配不是很搭,我领带放哪个抽屉里啊老婆?” 我:“……”喻海桥并不改变他狗/逼的本质。 我从镜子前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当着他的面从抽屉里抽出他的围巾、他的领带,然后告诉他:“鞋子除了在鞋柜还能放在什么地方?你的鞋子在第二个鞋柜里面。” 喻海桥看了我片刻,眨了眨眼睛十分认真地夸赞我:“施冉你记性好好。” 我翻了个白眼,喻海桥给自己系围巾顺带问我:“今天不化妆?” 我说:“天生丽质不需要化妆。” 喻海桥闷声笑:“说的对。” 因为我没有化妆省下来了十来分钟时间,导致我俩时间算不上多赶,喻海桥还在路上十分有闲情地问我:“今天早上准备吃什么?” 我回:“看见什么吃什么。” 喻海桥又问:“咱要不要在你公司附近买套房啊?” 我诧异:“钱多没地方花的?” 喻海桥说:“工作这么多年买房首付还是付得起的吧,而且我俩现在住的房子离你上班地方也不近,离我上班地方也算不上近,我们两个人之中至少要有一个人是方便的吧,何况你又不会开车。” 我提醒他:“早高峰堵车更夸张,我坐地铁指不定比你开车还方便。” 喻海桥啧了声,我立刻打消他日子不好好过就要瞎折腾的念头:“咱俩现在住的地方离地铁又近,也在我俩上班地方中间,而且附近商场、超市、菜市场、公园该有的东西都有,我是不可能换地方住的。” 喻海桥认同了我的观点:“哦那算了。”隔了会儿他又补充道,“那你少有事没事找你那小破房离你公司近这个借口住回去。” 我对着他的车顶翻了个白眼。 ** 公司放年假之后我跟喻海桥两人分别在对方家长家住了一个晚上,且没有告诉两家家长我俩现在没有法律上承认的婚姻关系了的这件事情,喻海桥他妈还是让我多吃一点,我爸还是喜欢跟喻海桥在饭桌上讨论国家大事。 一切都跟过去没什么变化。 因为今年答应了参加初中同学聚会这事,我忍痛推掉了跟家里几个姐妹打麻将的邀请,聚会当天跟着喻海桥开车到了吃饭的餐厅。 同学聚会定的是餐厅的包间,屋子里摆了四张桌子,杨雄伟站在包房门口观望迎宾似的观望来客,实在辛苦,我上前道了个新年祝福顺带夸了他一顿,他看见我跟喻海桥也笑眯眯地道新年祝福:“来了啊,新年好新年好,咱几个老师都已经到了,就是有些同学没联系上有些同学赶不过来,我们班就来了三十几个人。” 喻海桥站在我身边领导气派十分足地感慨了声:“这么多年能来三十几个已经很不错了。” 我瞥了喻海桥一眼,推门进了包房,让喻海桥跟杨雄伟俩让在门口聊。 初中同学十多年没见了,除了几个偶尔联系的或者是加了微信能见朋友圈的,其他人我几乎完全不认不出来了。女生倒还好,男生变化实在太大,有同学拉着我进入聊天告诉我谁是谁,谁能想到读书时候经常坐在第一排瘦弱的小鸡仔似的男生也会变得大腹便便。我实在不得不感叹时间的鬼斧神工。 而且同学聚会嘛,肯定要追忆往昔,吃饭的时候头发白了的班主任在餐桌上追忆说这个人当初学习好聪明那个人当初调皮不听管教,也不知道为什么教了这么些年书了带过这么多届学生对喻海桥还是记忆深刻,还能笑呵呵地叫出他的名字:“听说喻海桥跟我们自己班一女生结婚了啊——挺好挺好。” 喻海桥给他老师倒果汁,笑眯眯地:“是啊,她叫施冉,读书时候偏科很严重那个,数学成绩总是拉总分的那个。” 班主任闻言点头,但是以我敏锐的直觉来判断他根本就不记得喻海桥所说的这个女生到底是哪个女生,我就凑过去露了个脸跟他又打了个招呼。 等到酒足饭饱大家各自开始闲聊,我跟很多人聊工作是怎么怎么努力老板又怎么怎么令人厌烦,一时间大家吐槽自己的工作都吐槽的十分尽心。 聊着聊着话题发散起来,大家都跟自己旁边的人各自聊各自的去了,然后有人笑呵呵地跟我表达恭喜:“恭喜啊,祝福你跟喻海桥。” 还有人说:“你俩初中时候我就觉得你俩相配了,真好啊。” 还有人感叹:“你俩结婚让我觉得我青春好像都完整了。” 我的本质上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伟大的说词,且感到隐隐牙酸,在那一刻只恨不得把我跟喻海桥的离婚证串根绳挂胸前,让这人睁大眼睛看看把青春挂在别人身上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情。 还有一个我不太记得是谁的大哥八卦问我:“上次群里聊天喻海桥说他丧偶怎么回事啊?” 这个大哥真的耿直,一般正常人都没人会当着当事人的面问这样的问题,毕竟当事人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解释不清楚就会有些尴尬,我干笑了两声,为了不让自己与众不同的幽默感让旁人同样尴尬,我没有告诉对方这是我跟喻海桥夫妻间的情趣,我十分温和地对他说道:“那你得问喻海桥啊。” 那人继续耿直:“那你跟喻海桥是二婚啊?” 我认真思索,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的,不过现在还没结婚。” “啊?”那人脸带诧异。 我看他脸色诧异,实在没忍住自己恶作剧的嘴巴:“我觉得他不喜欢女的。” “啊????”那人震惊。 我沉重地对着他点了下头。 “什么不喜欢女的?”喻海桥恰好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声音从突然我斜后方传把我吓了一跳。 我侧头看他一眼,十分耐心地对他解释道:“哦,他问我之前你在群里说你丧偶那件事情,我就跟他说咱俩现在还没有结婚。” 喻海桥眯着眼睛端详我片刻,突然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跟你女朋友没有商量好,咱俩也不至于现在还没结婚。” 问话的大哥可能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好奇心实在是太过于不合时宜,他有些尴尬地笑了下:“哈哈刚刚那边有人叫我我去那边看看。”便以这么拙劣的借口遁走了。 那人走后喻海桥站我身边低头看我,认真询问我:“咱俩现在还没结婚啊?” 我以看傻子的目光看向他:“不然呢?” 他拉着我走到房间的一个没人的小角落,我们两人缩在这个角落里,周围一片喧嚣的人声,高声劝酒的声音也时不时地响起,我看见他抿了抿唇,摸摸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为了防止声音被周围人听见,他凑到我耳边说悄悄话似的压低声音小声道:“那你嫁给我好不好?” 他手上拿着的那个戒指就是三年前他向我求婚时随手丢给我的戒指,被我长期放在梳妆台的柜子里面。 我盯着那戒指看,也同样压低声音以特务在街头碰头的音调小声询问:“求婚啊?” 喻海桥侧过头一双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我,好一会儿他抿唇笑了下,又凑过来压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对,求婚,我爱你,嫁给我。” 我思索片刻。 喻海桥等待片刻后,抬起头盯着我,小声怒:“不是吧这个时候你还要想?” 我继续思索。 喻海桥声音就变得有些紧张,仍旧十分克制地压住了声音:“喂喂喂——” 我保持思索。 喻海桥扯自己的裤腿,身子作势要缓慢地蹲下去,语气还十分诚恳认真地询问道:“我单膝跪地给你求?” 这个逼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闻言迅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十分害怕我俩动静太大让周围的人发现,那么我尴尬癌肯定会导致病发生亡,我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开口道:“等等等等,着什么急啊真是的。” 喻海桥闷笑了两声,我当即知道我又被这个逼给耍了,脑袋反应过来了身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伸手一把抓起我的手迅速地把戒指套进了我的无名指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之后凑过来小声嘱咐我:“戴着不要摘了。”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也压低声音问他:“那你的戒指呢?” 喻海桥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勾了下,勾出根绳子,戒指绑在下面:“在这呢,你不戴婚戒弄得我也不好意思戴。” 我啧了声,小声询问:“少装了,什么时候戴上去的?”我也没少见过喻海桥光着脖子或者光着膀子的样子,可没发现这人脖子上一直戴着个我俩结婚戒指啊。 喻海桥小声回我:“绳子早就串好了怕你发现不好意思戴,最近才戴上的。” 我小声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薄呢?” 喻海桥也小声笑:“你没发现的事情多着呢。” 我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喻海桥跟着我的视线一起看了过来,再次嘱咐我:“真别摘了,麻烦也戴着。”他补充道,“我会伤心。” 我哦了一声,喻海桥又小声嘀咕起来:“那咱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复婚?” 我小声:“民政局过年得放假吧?” 喻海桥点了点头:“嗯,那年后再去吧。” 喻海桥小声嘀咕:“那咱俩什么时候去补拍下婚纱照?” 我:“啊?” 喻海桥又嘀咕:“蜜月旅行补一下?婚礼呢,你朋友大学室友还有同事请出来一起吃顿饭?” 我商量着:“还请吃饭有必要么,人真觉得咱俩二婚啊?” 喻海桥也商量着:“那你找个由头,让你关系好的经常一起逛街的那几个朋友还有同事一起来咱家吃顿饭。” “好好好。”我被喻海桥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精神折服了,立刻佩服的答应了下来。 包厢内人声仍旧喧嚣,几个喝酒喝大了的男士仍在酒桌上互相敬着酒,老师坐在席位上笑呵呵的跟周围几个同学聊天,一切都没有变化,没人知道我跟喻海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俩像是在整个世界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完成了一个十分伟大的神秘仪式。 我为这种不着痕迹的伟大轻轻地出了口气,喻海桥小声问我:“那咱现在回家呗?” 我说:“走呗。” 喻海桥就带着我跟老师打了个招呼,随后偷偷地从聚会点溜走了。 冬天的夜晚风很大,最近几天天气都还不错,晚上云很少,月亮很亮,星星不算多,夜空显得很澄净。 故事应该在这个地方停了,但是为了呼应标题我还有话要说。 如果我在我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有三百六十四天想要杀死喻海桥、而闰年三百六十六天我有三百六十五天想要杀死他的话。 那么我也会在我人生中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抵消了其前三百六十多天我对他积累的所有怨恨,理由十分简单,简单到我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觉得这会让我跟喻海桥两个故事中的主角看起来像是两个不能够正常交流的神经病。 可是这实在没有办法,我作为一个人类永远只能看清自己眼前的真相,并且根据我的性格做出判断。如果非要骂人的话我觉得也实在不应该骂我跟喻海桥脾气诡异,应该骂创造出我俩的那个创作者,这都是它的错的,反正我是不会承认这是我的错。 对,这个理由就是十分简单地因为我自己所不太想承认的—— 我爱他。 ** 当然如果我在回家的车上没有看见手机里消息——卧槽惊天大消息,喻海桥是个gay施冉是个les,两人根本没有结婚!怀疑都是做样子给家长看的!是我我亲耳听见的!他俩是形婚啊,难怪从小到大关系一直都这么好! 我坐在副驾驶上盯着手机屏幕,默默地提醒自己拉新群聊八卦的时候一定不要不小心把当事人也拉进去啊。 ——全文完—— 第30章 番外:感情生活小贴士o 01初恋必须死 众所周知,初恋是一件十分纯洁的事情,嘴巴堵住了眼睛也要说出来。那么喻海桥的初恋就是他幼儿园中班时候经常给他发糖果饼干的幼儿园老师,是个美女姐姐,午休的时候会哄他睡觉,不小心尿床了也不会责怪他,反而还出声安抚他。喻海桥喜欢美女姐姐、喜欢美女姐姐发给他的兔子形状的水果糖,他十分慎重地喜欢美女姐姐,喜欢到偷偷把每次发的动物水果糖攒齐了十二生肖,等待送给美女姐姐来表明心意。 鉴于初恋总会死这条十分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定律,喻海桥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十二生肖被施冉抢走了,她抢走就算了自己还不吃,十分热心地发给了幼儿园其他的小朋友,最后美女姐姐远嫁一个富二代怀孕离开了幼儿园,喻海桥的初恋宣告夭折。 这样说的话施冉的初恋对象是小学二年级同班一个连泡泡糖都不会吹的小男生,他家开了个小卖部就在学校旁边,小卖部里有吃不完的泡泡糖,施冉每天最幸福的时候就是放学的时候跟他一起回家,她可以吃很多她想吃的零食,而且她还教了这个男同学怎么吹泡泡糖,她觉得自己恋爱了。 当然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来说,施冉只幸福了三天而已,第四天的时候她因为连续几天放学晚回家被她爸妈逮个正着,按着她的头跟开小卖部男生的父母道歉,并把这几天她在别人家免费吃的零食钱全都还了回去,到第五天小男生不理她了,因为喻海桥告诉他施冉是个女孩子,一直把施冉当兄弟的小男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施冉的初恋就此宣告夭折了。 ** 02学生时代的恋爱也不一定都是甜蜜 喻海桥跟施冉高中大多时候,班上的人见到施冉来班上找他会嗷嗷叫着起哄,他跟施冉走在一起被熟人看见也会发出怪叫。施冉对此十分厌恶,施冉这个臭女人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风,高中的时候觉得这群经常在周围鬼叫的同龄异性皆是未进化完全的猴子,喻海桥虽然从来不鬼叫,但是也十分不幸地被施冉归于此列。 以至于他同班几个人在某个施冉因为赌输给他送完早餐的课后悄咪咪地跟他说“施冉喜欢你”,他的第一反应是“兄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吗”,他在施冉的眼中不过是个眼熟一点的猴子而已,人跟动物是有生殖隔离的朋友。 话虽如此,喻海桥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十分负责任的观察起了施冉,观察观察着就变成了施冉来找我借笔记本——她果然是喜欢我的! 喻海桥为这样的结论担忧害怕了长达两个晚上,第三天一早被闹钟吵醒后,他开始冷静地思考起来要怎么不着痕迹拒绝施冉的喜欢,他开始思考自己跟施冉认识了这么多年要怎么不让施冉伤心的拒绝她。 那个早上因为严肃思考让喻海桥上早读课差点迟到,但是幸运的是他也找到了一条十分完美的、不破坏他跟施冉十多年友情的方法。 * 每个人读书时候班上总有那么一个长得好、学习好被许多人暗恋的女生。 长得好看,性格也不错的人向来能被人喜欢,人类就是这么肤浅,喻海桥虽然在施冉那里跟猴子看齐了,但是对于他自己来说他还是个人类,而人类喜欢美好的事情。 陈榭就挺美好的,喻海桥觉得人类在学生时候至少应该要谈一起恋爱才不辜负青春吧。 他就开始谈恋爱了。 谈恋爱之前的喻海桥周一到周六认真上课认真学习,偶尔借练习本给施冉,课后跟同学侃大山,休息时候去操场跟同学打羽毛,周末休息在家睡觉看漫画玩游戏或者跟同学去游戏厅之类的地方玩,每一天都十分自由。 恋爱之后的喻海桥,陪女朋友写作业、陪女朋友吃饭、陪女朋友散步,陪女朋友的日日夜夜。喻海桥之前没谈过恋爱,谈恋爱之后发现果然还是游戏比较好玩啊。 高考前女朋友跟喻海桥制定人生规划——我们去H市上H大吧,之后再一起出国,毕业之后结婚。 女朋友控制欲十分强,喻海桥隐隐感觉到了未来生活的压力。而后在这样的压力下突然思考起了另外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那么施冉呢? 施冉之前说过要在本地上大学,如果他去H市了以后只能逢年过节回来才能见面,以后出国就更加难见面了吧。 喻海桥为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担忧了整整三个夜晚,比当初他发现施冉喜欢他这件事担忧害怕的时间还要多一个晚上。 第四天晚上他下晚自习先把女朋友送回了家,随后飞奔回家在施冉家门口犹豫了两分钟,正准备敲门,下自习晚了几分钟的施冉刚好回家,见他率先把眉头皱了起来:“你站我家门口干嘛?” 喻海桥问她:“你去H市上H大吗?” 施冉翻给他了一个硕大的白眼,然后挥一挥衣袖打开了家门,把他关在了门外。 喻海桥才在那一秒种彻底顿悟了——施冉根本不喜欢他。 而后才是十分可笑的——是他喜欢施冉。 * 喻海桥在认清自己的内心后,精神抖擞地跟女朋友谈分手。 没想到说分手的时候对方也十分冷静,她说知道了。喻海桥一点毫无作用的男性尊严在这个时候冒了些火星,他觉得自己身高长相都不错,性格也好待陈榭也实在算是个好好男友,挑不出任何毛病,怎么分个手就换来个“知道了”?他心里不平衡,感觉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都被施冉这个臭女人附身了,凭什么不喜欢他?! 接着陈榭说:“谢谢你最近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还挺喜欢你的,你成绩很好,给我讲题也细心,跟你在一起这段时间我成绩都提高了不少,唉为什么要分手,要不要再考虑下?” 喻海桥自信心大大的受挫,觉得自己不过是对方提高成绩的工具人,他憋着最后一点体面跟对方道别。 陈榭还一脸无辜地问——嗳你生气了?你性格也太差了吧,总不能事情有那么一点不符合你的意愿就这样啊,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也接收了你的分手要求啊,结果很好忽视过程你应该很满意啊。 总之学生时代的恋爱并不怎么样,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纯情的喻海桥学霸这么想着。 ** 03喻海桥的感情哲学 “如果你喜欢施冉,对不起她的缺点真的好多好多,我唯一能够给出的建议是你不要去喜欢她。” 据不完全统计,喻海桥破坏施冉未萌芽的姻缘至少十二次。 幼儿园时候施冉拿他的水果糖给别的小男生,被他嚎啕大哭的引来了老师,送糖果失败。 小学时候告诉施冉的父母,施冉放学去同学家里吃东西不给钱,让施冉少了跟对方接触的机会,发展感情失败。 初中时有校外的小混混凑他身边问经常跟他一起放学回家的高个女生哪个班的,喻海桥面色冷静地告诉对方:“她妈是我们班班主任。”施冉一段即将发展的非主流恋情猝在摇篮中。 同班同学告诉他说自己喜欢施冉,他摆摆手一身正气:“你夏天去过施冉自己房间吗,她房间一股脚臭味。”施冉的同班恋情猝在摇篮中。 以及等等。 04喻海桥的感情哲学2 “我倒也没多讨厌打针吃药,至少在成年之后并没有那么夸张。” 喻海桥在施冉面前生病很多次,导致施冉每次见到喻海桥生病就条件反射地“生病了,要吃药别躲,我要看着你把药给吃下去”。 05喻海桥的感情哲学3 “好喜欢看施冉跳脚噢。” 喻海桥喜欢把施冉惹到将气不气的那个点,再赶紧顺毛摸。 顺毛的过程包括但不限于口头道歉、行为道歉、金钱道歉等等。 ** 06复婚后生活的变化 无。 喻海桥还是嘴贱,还是施冉眼中的狗/比。 人类才不会这么简单的改变! 而一年中总会有那么几天时间能够让人类算总账。 因为—— 所有生命中曾经的嘴贱,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价码——海桥·茨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