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来自初始的雨》作者:老草吃嫩牛 文案 一个长相漂亮无比,艺术天分第一。博学多才。但是做人却像没有棱角的圆形。没有脾气象个永远微笑的不倒翁。更是天生完全没存在感的人?大家都说。一辈子只能当大哥一般崇敬的人。像父亲一样敬他爱他,就是无法像恋人一般爱他。 潘西说:“转过身,希望你们能看到我的存在。” 一个,十五岁参加战争,背负着一个为了八千亡灵的人,一个“活下去”的承诺,一个就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的人。 他们相遇了。 塞缪尔说:“我活着。只是活着。” 本书,是来自初始的风的第二部。请各位书友继续支持。 内容标签:恋爱合约 竞技 主角:潘西,肖·塞缪尔 ┃ 其它:星战,太空之旅 第1章 承诺 25XX年8月21日。8月21日,一切都结束了,人们茫然了,这一天世界分成了两边,我们到底属于哪一边,人们站立于废墟上寻找着家园的踪迹。战争爆发那年出生的孩子,到今年正好十二岁。 磁铁有正负,时间分白天和黑夜,人分男人和女人,这些是必然的,是自然规律。完美分成了东西两地,这是…… 在距离完美大约要跳跃17个虫洞的地方,有个叫贝因托多的地方,多年前那里人迹罕至,宇宙里最疯狂的星际大盗就在那里,那里有宇宙里最黑暗,最没有规律,最不值钱的规律,强盗的规律。多年后,那个强盗建立了一个国家,那个国家收容别人不要的人,地球上被辐射过的人,做过强盗的人,缺胳膊少腿的人,最卑贱的人,还有被完美抛弃的人。 那些人用短短的12年建立了星系里最强悍的科技帝国。人们在强权面前俯首称臣。不管它的当权者过去有多么的不堪,大盗也好,“叛国者”也罢,那个叫贝因托的地方如今人人都想去,就如贝因托的土地下埋藏了数不尽的财宝一般。确实,去过那里的人,都不再想回到原来…… 在距离贝因托大约17个虫洞的地方,有个叫完美的国度。今日正是停战日,世界南辕北辙,完美东西两地,强权者把这个古老的帝国分成了两半。就像商店里卖的水果一般,拿刀具在中间的平整的切了那么一刀,从此家便不家,国便不国。曾经,完美这块地方,有着世界上最大的珠宝公司,完美的人心灵手巧,这里出世界顶尖的设计师,完美人设计珠宝,生产珠宝,贩卖珠宝,完美人设计衣衫,生产衣衫贩卖衣衫。 后来,有些人,也不对,应该是有三批人,在国家的心脏绑了一颗炸弹。把这个国家炸的灰飞烟灭。十二年前,完美内乱,帝国军分成两半,一半仍旧称呼为帝国军,它效力于传承了五百年的完美皇族。另外一半,正式起义,效力于“自由”。人们称呼他们为流亡军。也许,在最开始,那些人真的是因为自由而去发动一场战争的,也许,那些人根本没预料到,那场战争会进行到什么地步,慢慢的,越打越变质。流亡军开始到处掠夺,成为凶徒。接着,完美出现了第三支部队。人们称呼这支军队叫“信念”,大家叫他们信念军。 三队人马在完美打的惊天动地,从开始的科技机械大战,到最后犹如远古人一般的近身肉搏,流亡军被打败了。“信念”和“传统”又开始了斗争。然后十二年后,大家发现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再去经历一个降温期的战争了。要么冻死一半,要么讲和。于是,他们讲和了。信念住到了东边,传统住到了西边。大家握手言和。犹如过去的十二年只是孩子打架一般。 一个旧的点唱机被人们不知道从哪里挖掘出来,又有人拿出一个印着前国王头像的交易器,尝试着用了下,竟然被那个唱机接受了。机器颤抖了几下,开始吟唱。竟然是那首国王之歌。完美的最后一位皇帝,死的时候不到三十六岁,他驾崩前喜欢把自己的头像印制到各种物品上,家用电器,珠宝首饰,甚至女人的内裤文胸,大家管那个叫“国王”牌。这个国家的人大多数都必须使用“国王”牌。所以国王很发财。 衣服已经破旧,大概四年前刚拿的到时候,它是漂亮的天蓝色。就是号码有些大了,那个时候后勤大概还能找到点给养给我们吧,如今我穿着这套看不出颜色的破军服,坐在废墟上,我的枪里没有任何能源,所以它打不出任何死亡的光芒了。第二骑士军,帝国最出名的铁卫。最后一场战役是为了一所没有任何生命痕迹的那所称为“皇宫”的房子打的,那位国王在还没有驾崩前,我曾经有幸跟随我的父母去过一次那所房子,那位比我只年长几岁的国王陛下搂着他年轻貌美的第四皇妃跳探戈。那个时候我躲在喷泉边的长椅上偷吃宴会上拿出来的巧克力蛋糕,母亲不让我吃那种高热量的东西,说对我的血管不好,我只有十二岁,她已经开始为我的血管担心了,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我的父亲就这么说她,我认为她也是的。 我参加战斗的时候,是我上帝国第一军事大学的第二年,那个时候我只有十五岁,虽然在外面人们称呼我叫天才,精英。可我知道,我不算什么,因为我不如一个普通的士兵,十五岁的我,毫无防备的上了战场,那以后再也听不到母亲的呱噪了“哦,塞缪尔,你要注意你的血管,你的祖父就是死于血管疾病。”“哦,塞缪尔,你总是这样的善良。”“哦,我的塞缪尔,我的天使,我的心尖儿,你竟然开始悄悄看女孩了。”……那些话,真的很呱噪,大概因为妈妈的嘴片很薄的原因吧。我的样子就像她,记得刚上战场那会,许多人觉得我是个漂亮的姑娘。因此我被大家嘲笑着,那张在上流社会被大家推崇,妈妈所骄傲的面孔,成了笑料。 十五岁,我第一次在废墟见到死尸,那是我同学的尸体,不久前我们还一起暗恋学校的音乐教师。我们一起发誓,我们今后要娶那样优雅的女人为妻。那具尸体支离破碎,开始它还保留着新鲜,不久后,在高温下它生出了新的生命,一群一群的。它们在蠕动。我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它,看着它……那一年他永远停留在了十五岁。而我,我为那些蠕动着的生命体呕吐。一个生命消逝了,千万个生命生出来。 我是个机凯师,可我从来没上过机凯,从我的上司发给我一把枪开始,我就扛着它笨拙的生存着,十五岁,我加入第二骑士军。犹如那十四万骑士军一般,我要为那个国王陛下付出我们的“血肉”甚至“灵魂”。我不觉得我欠了他什么,虽然我在他的宴会上偷吃过一块会破坏血管的巧克力蛋糕。 我坐在废墟上看着完整的保留下来的皇宫,我和剩下的三千人在这里战斗了一个星期。现在,大概没几个活下来的吧。靠在墙壁上看着从地下和地上走出来的人群,他们在垃圾堆上翻找着什么,那里什么也不会有的,因为,一个月前我们就翻找过了。那里,什么都不会有,也不可能有。 “神,什么都没有,我们该怎么活下去,真是不如死了好。一无所有了,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了……”一位妇女失望的跌坐在废墟哭泣。 您,怎么会一无所有呢?看吧,您活着,您的皮肤上有温度,你的脉搏在跳动。你的肺叶在呼吸,您是多么的幸福,您只为您自己活着就够了,而我,要为将近八千人去活着,十五岁,我第一天报到,第二天实战。然后在掩体里看了整整三天的尸体。出来后,我的上司告诉我,他是为了国王的荣誉死去的,我应该为他自豪,自豪?自豪他被蛆虫践踏的尸体吗?后来,那位上司死了。许多人死了。我们在和同样称为完美人的人在作战。也许战前我和我的敌人还是邻居,我们的家就只有两站地。 战争没有犹如那些军事家预料的那般很快结束,它整整进行了十二年。我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为国王的荣誉作战,我们每次分离都要互相说:“假如我死去,那么请你为我活下去。”我自己都跟无数人说过的话。我请他们为我活下去,他们毁约了。我要为八千人活下去,他们都是我的部下。我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我必须遵守承诺。 “我承诺,我,肖.塞缪尔,向你们承诺,我会活着。为你们活着,为承诺而活着。” 轻轻,从衣领下扯下铜扣子,扣子上印着骑士像,那是第二骑士团的徽章。看看周围和我一样不到二十多个的幸存者,大家都在扯着衣领下的铜扣子。几位“信念”军军官远远的走了过来。我们都没有站起来,他们也没有介意。然后一位中校先生走过来对我们这样说。 他说:“昨天,西完美正式宣布成立,今天东完美正式成立。战争,结束了。” 我说:“是啊。结束了很好。” 他说:“你们如果去西完美,我们会联络那边的。如果你们想留在这里,就必须向我们投降。如果不向我们投降的,我们是无法留你们在东完美的。” 我站起来,看着和皇宫相反的一个方向,我伸出手指给那个人看:“你看到那片白色瓦片的废墟了吗?我在那所房子出生。什么东完美,西完美,我们不清楚,我们只知道,我们生在这里,我的父母死在这里,十四万第二骑士军死在这里。我们不会去西完美,也不会向东完美投降。” 那位军官看下我:“说出你们的部队番号,军衔,把你们的武器上交,不要反抗,我想我们还是好好合作的好。”我刚要开口,身边却传来枪响。我没有回头,有人,恐怕无法承担那个承诺了,为了十四万人活着真的是太累了。这个承诺太重。那位军官看着我。又有几声枪响,几滴热辣辣的液体滴在我的脖子后面。我没有回头,我对那位中校说:“有烟吗?”中校呆呆的看着我的身后,呆呆的从身上拿出一盒香烟。我接过来,竟然是国王牌。抽出烟卷美美的来上一口,干燥,清香,没有霉烂的味道。正宗的国王牌。 “列队!”我对我身后喊到,身后传来了一些稀疏的脚步声。我慢慢转回头,看着,我最后的,十六名士兵。我给他们发着香烟,帮大家点燃,然后我对那位军官说:“肖.塞缪尔。二~~二十六岁,军衔一星上将,现服役于帝国军第二骑士兵团。” 那位中校突然惊呆,我理解他,突然遇到了传说中上了悬赏令的人,突然遇到了那个和他们血肉厮杀了七年的人。十二年的战争,前五年我在成长,后七年我在升官,大概,我是这个国家最年轻的上将了吧。我记得有一个月,一个月我连续六级跳。少尉,中尉,上尉。一等准校,二等准校,三等准校。每一级都代表我在收割着某些生命,从动手杀第一个,然后第二个……生命铸造着我的赫赫战绩。我和流亡军打。和信念打,甚至,和帝国军也在打。最后竟然为了那个最后的任务在打,皇宫保住了。任务完成了。我们,战败了。 中校先生向我敬礼:“上将,我会保留您的尊严,给您和您的军衔相符的战俘待遇。” 我回礼。回的很不标准,一年多没敬礼了:“中校先生,我说了我拒绝向您投降,所以您不必给我什么相符的待遇,据说。悬赏令里,我价值三十万。想要吗?”我说完笑着看他。那位中校瞳孔收缩了几下,他想要,我知道。 “如果,你为我的属下安排个好的身份和环境,我会听您的安排。我不会宣传这些事情。会为您保密,甚至我会谢谢您。很值得做的买卖。考虑下。”我诱惑他。他转身和属下商量去了。我的属下没有阻止我,他们知道,如果不投降,这是唯一的出路了。这也是我能为他们做的最后的事情了,用我的早就不存在的尊严,换取十六份尊严,买卖很合算。 我们从废墟上慢慢跟随着中校先生缓缓向下走。那位妇女还是埋怨着,一无所有吗?我们叼着国王香烟,去做一笔买卖。我们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颗铜扣子。我们不是一无所有的。 四个星期后,我见到了出钱悬赏的——杜.狄龙,前流亡军的一个军官,我灭过他的一整个步兵团,另外还有些其他的恩怨,他恨我。流亡军消失后,杜.狄龙成立了完美最大的黑帮。他出钱悬赏我。必须是活着的我。三十万。对于一无所有的完美,是个天价。四个星期后。杜.狄龙对我进行了报复。用了他认为最残酷的手段。他上了我。他很满足,用尽各种手段凌辱我。他觉得一声不吭的我一定非常难受。其实他错了。对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肉体也罢,灵魂也罢,早就灰飞烟灭。守着一颗铜扣子,和一个承诺。我活着。仅仅是活着。 第2章 还是承诺 25XX年8月21日。8月21日,完美正式分割。贝因托的老相识澎恰德.亚历克成为大总统,也是在这个月,潘西的两位小弟。瑟维斯和凯洛格在国王陛下席书缘和皇帝陛下莫尔的亲自主持下,走上婚礼的红毡。潘西是个不会抓住机会的人,大家公认的老好人,许多年前他爱席书缘,不敢表达,所以他失去他。多少年后,他喜欢瑟维斯和凯洛格,却又不停的为那两个人制造机会。许多人嘲笑他鸡飞蛋打。可是,亲近的人都知道,那个人习惯的去照顾别人,安慰别人,唯独忘记自己。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六岁,虽然依旧看上去还象二十三四岁的样子. 潘西穿着纯银色的西装站在那里很开心的样子,席书缘从婚礼下来很是古怪的看了潘西一眼,潘西觉得很不舒服,他转身找米格,却发现自己熟悉的几个人竟然突然消失不见了。他问了下来回忙碌的管家,那些人好像约定好的一般,一起去了后面的玫瑰亭。潘西揪了一下领结,内心有些颇不舒服,什么时候自己被排斥了?自己一直不是在很小心的做人吗? 潘西放下酒杯,慢慢的从屋子内的天桥慢慢的向后花园走去,这房子是他亲自设计送给两位弟弟的。他知道去那里的捷径。他刚走到玫瑰亭顶端的入口就听到自己家大人的话。 席书缘:“这房子不错!” 瑟维斯:“是的,是哥哥送的新婚礼物,他很有艺术天分,这里每一块地方都是他亲自设计监督建造的。” 米格:“你们结婚啊,我也不想说什么,本来大家是很高兴的,也是真诚的祝福你们,因为你们是我们的小弟啊。可是我要多嘴一句,这屋子本来是潘西为自己设计的,他说,他想和心爱的人在这里一起终老,为什么会送给你们了呢?” 潘西一侧身靠住身边的琉璃墙,缓缓的呼吸着。他没出来,下面的人们沉默了一会,凯洛格终于开口:“哥哥,姐姐们是在指责我们吗?指责我们的感情。指责我们的忘恩?” 立夏:“呀,呀。一对相爱的人结婚,我们应该祝福。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指责最小的吗?这些根本不关他们的事情吧,潘西那个人,从来不知道争取,不知道去追寻什么,他喜欢大哥,可大哥不是也放弃了他的爱吗?” 琴:“我们都有了个归宿,哥哥被留下了,你们觉得过意不去吧,一味的疯狂爱,可是等到了最后却发现潘西独自一人,所以你们想找个理由开脱自己。” 大家沉默了许久,莫尔突然笑起来:“恩,就是这个意思,我非常喜欢潘西,甚至离不开他,他能在任何角落都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提醒我书缘的每个细节。我知道他喜欢书缘,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书缘给他。书缘~~对他也是当大哥那样敬重的吧?” 席书缘:“恩……就是这样的感觉。遇到事情会第一个想和他商量。很爱他,可是怎么努力都只能把他当哥哥。所以~~我才把希望寄托给瑟维斯他们啊,现在希望破灭,难免就为自己开脱,自私的埋怨起瑟维斯他们来,真的很不好呢。抱歉。” 瑟维斯:“其实~~也没什么了。原来我和凯洛格都尝试过的,尝试了无数次。可是大哥一直,一直毫无棱角,毫无激情的在那里。我们不知道怎么去爱他的好。我无法亲吻一个像父亲或是亲哥哥那样的人啊。如今,我和凯洛格就是死也不可能分开的。可是我们也无法面对潘西哥哥。” 一直不说话的爱丽丝突然哈哈大笑。:“真的很奇怪的呢。潘西的漂亮不比书缘差多少,可是他却是那种,完全没存在感的人,他的处事方式很容易叫人忘记他。艺术天分第一,脾气最好,博学多才,温柔体贴,永远不会发脾气,永远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甚至知道你找不到的,一双前年买的袜子在哪里。这样的人,竟然没人爱。多~~不可思议。我只能这样说。” 席书缘:“我,我很抱歉。就是不合拍。莫尔也觉得如果多了潘西真的很好,可是我就是无法抓住他的手凝视他的眼,更别说其他的了,就是觉得和潘西相爱,很~~无法形容,我骨子里一直当他哥,甚至~~父亲。我知道我任何时候回头他都会温柔的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我,等着我,可是我就是无法给他个承诺。无法像爱其他人一样爱上他,我指~恋人的爱,要说亲人,他在我心里和我父亲的地位都相等,这点别人都无法比拟的。” 莫尔:“我。我也是。” 米格:“同感。” 马丁:“附议。” …… …… 那些人离开了。潘西缓缓的靠着墙坐下。大家一直这样看自己吗?没有棱角的圆形。没有脾气的不倒翁。完全没存在感的人?一辈子只能当大哥一般崇敬的人。这不是很好吗?他们到底在内疚什么?即使无法有个爱人共度一生,那么也无所谓啊。一个人守护着他们,看着他们幸福不是很好吗?不是也很不错吗? 潘西缓缓站起来。离开了那个地方。 许久~~华亭的门再次被打开,那几个人又走了进来。 瑟维斯带着内疚的语气看着席书缘:“我们这样做好吗?这样说大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席书缘依旧那么优雅,他轻轻触摸了下身边含苞待放的白玫瑰的花骨朵,那花犹如被施展了魔法一般,迅速绽放了。他用手指接住几滴花露放进嘴巴里:“恩~~不下猛药,他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都是商量好了的,现在后悔没用了。” 米格摸下瑟维斯几乎要哭出来的小脸:“我们,必须这样做,不然我们都八十岁了,儿孙满堂了。他依然孤独一人,我们必须把他向前推一下。这是不得已的。” 潘西坐在办公室。无意识的触摸着面前这一排他亲手雕刻的木雕兔子。按照华夏的族的规矩。他的守护兽是兔子。这些是席书缘亲手送他的。他记得他得到这些后有多么开心,现在。自己被嫌弃了吗?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的做,别人总是不满足呢。 潘西缓缓的看着面前的他和大家的合影,回忆飞速的回到了幼年,童年。 六岁的时候。父亲拉着潘西的小手,送他去上培养未来管家的学校。他记得父亲站在学校门口对他说:“你是个没有姓氏的孩子,你的出生就是为了赞格威尔,你必须记住这点。”然后自己来到教室。那里坐着许多和自己一样的孩子。大家人生的第一堂课就是学习不管经历多么大的委屈,都不能哭。都要保持微笑。你是内侍家的孩子,必须恪守本分,你必须从今天开始忘记自己的存在,你是为了他们而存在的。 十岁。潘西留级了。他很笨拙,不会取悦人是他最大的弱点。做事情马虎是惯例。所以十岁生日那天他对着家里的镜子学迎接礼。那是父亲对他留级的惩罚。他必须在生日那天对着镜子做一万次。他行礼的时候喜欢用眼睛平视别人。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十四岁。潘西的父亲花了许多钱,托着关系终于把他这个笨拙的儿子送到了皇宫里。他和三十个孩子将在那里开始新生活。皇宫很大。潘西很彷徨的仰望着宫里的巨大雕像。他想像别的孩子一样小学,然后初中,然后大学。然后有个平淡的家和平淡的爱人。可是他现在必须每天六点起床,拿着纯棉布的抹布擦宫内的每个角落。他的十指全部迸裂。即使最好的愈合药都没有办法愈合那双小手。每天清晨他必须打着冰凉的水,拿着纯棉的抹布抹着那些雕像和地板。他不敢抬头凝视任何人,那会视为大失礼。每个看到他的人都比他高一级。记得有次,一位贵族指着他的父亲轻视的说:“在上古,你们这些人应该被阉割的。托生在这个时代,你们有福气的很呢。”父亲感激万分的微笑着。谦卑的弯着他的脊梁。 二十四岁。父亲过世。临死拉着他的手:“每个人,这辈子都要吃一碗饭。父亲给你的这碗饭是最不好吃的,原谅我,潘西啊。你要记得,你是没有姓氏的。不管你今后跟了任何主人,他的姓氏都是你的姓氏。这是内侍的命。给爸爸个承诺。你要做最好的内侍……这个世界最出色的内侍……”潘西做了承诺。 二十四岁的潘西遇到了席书缘。那之后他一直默默的跟随在那个巨人身后,渺小的,谦卑的。牵肠挂肚的跟随着。哪怕自己只是一根火柴,他愿意为那个人发出属于自己的光和暖,那是他对父亲的承诺。可惜的是,那个人也许属于全世界,也许属于全人类,或者属于其他的什么人。但是唯独不属于潘西,那个弱小的,犹如工蜂一般的潘西。然后他为他,潘西第一次正视自己,他不想死之前也拉着自己后代的手说,我给了你们这个世界上最不好吃的饭!于是他背叛家族,背叛国家,背叛信仰。他始终知道他绝对不会是自己的。他一直在提醒着自己的血统,他犹如藤总是缠绕着什么,依附着什么。唯独没有自己的脊梁。 三十六岁的潘西,看上去依然是二十岁的样子,如今的他漂亮,美丽。但是依旧没有存在感。三十六岁的潘西。帝国第二骑士。贝因托文化部长。十内阁成员,陛下圆桌骑士他排第二,有钱有到掉渣,可是他依然不会和别人并排着站着。他不上媒体,不去公众露面,下意识的他依旧习惯躲在阴影里。 潘西把兔子摆放好,整理下衣服,习惯的露出微笑向外走去。潘西依然是潘西。那个做出不存在承诺的潘西。可是今天他觉得他要做些什么。他从桌子上抽出一份文件,上次会议,大人想派遣个观察员去下东完美。这些年为了结束完美内战,贝因托一直在暗地支持亚力克。 潘西缓缓推开席书缘的办公室的门。席书缘笑着看着他。他下意识的又低下头:“我来有些事情跟您商量。”席书缘眼神亮了下:“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商量的,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潘西:“我要去东完美。” 席书缘:“那里刚结束战争,很不安全,我不放心。” 潘西:“我~~我想我最合适。” 席书缘:“这样的小事任何人都可以去做,我这里离不开你的。” 潘西:“我想给自己放个长假。三十六岁了,从来没自己独立的去处理过事情,我想把东完美作为我这个假期的第一站。” 席书缘:“任何地方都可以,东完美不行。” 按照以前潘西的脾气,他一定会说:“听您的吩咐。”可是今天,他呆了会突然抬头:“我必须去。我一定要去……” 席书缘看下外面,他的脸上露着得逞的微笑。可是声音却很无奈:“确定?”潘西站的笔直:“是的,确定。”席书缘缓缓转身。走到他的面前:“那么,我允许你离开,不过在这之前,我要你一个承诺。” 半小时后,潘西离开了皇宫。他做了一个荒唐的承诺。他竟然答应了那个荒唐的承诺。潘西离开那天。贝因托下了雨。带着初始的味道。 第3章 雪中送炭 25XX年8月21日。完美内战结束,国家正式分裂为东完美、西完美两个独立的民主行政区。东完美的国家第一任大总统是澎恰德.亚历克,内战后的国家民众党主席。西完美由过去的完美保皇党的第一内阁大臣枞温.贝克莱担任了枞温一世大皇帝陛下。从此完美划分东西两地,两地居民正式开始了星际历史上第一次南北大迁移。过去的贵族,以及保皇党派都迁移至西完美。而东完美就正式成为了自贝因托之后的第二个无等级国度。西完美的保皇派过去都是一些大财阀构成,一旦迁移,东西两地财务和民众生活水平又有了很大的距离。同年10月贝因托两位当权者因为私人跟第一大总统澎恰德.亚历克的关系,正式对该国进行经济援助,以及各项学科的无偿援助。一时间东西两地又发生了微妙的差距。我们来自初始的第二个故事就是在百废待兴的东完美发生的。 十年战争,完美兴起了无数文化,历史在倒转,那些写在历史书上的黑帮,暴力团体,战争投机商,红灯区。又在东西两地蔓延开来。两边刚刚继任的第一任负责人对此均未使出任何手段以及做出任何反应,因为他们有心无力,现在上下几十亿的嘴巴都等着吃饭。这种黑暗文化大概还能存在一些时日吧。 内战结束后的第一个降温期马上要来临了。东完美的大总统正一筹莫展。这位29岁的年轻总统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战争结束了,梦想中的国度也诞生了。可是,多可笑,贫穷、纷乱、茫然依旧存在在这个地方,西完美情况未必能比这里好许多,他们也不过是打肿了脸充胖子而已。军费、援助金、救济金、取暖费,工厂恢复生产的启动金,降温期后的种子钱……到处需要钱,国库的资产0。这个时候能借到就万岁了,可惜各国都觉得这里是个无底洞,他们宁愿支援西完美,毕竟贵族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上个星期第八封国家借贷申请书又再次被联邦银行驳回。澎恰德.亚历克觉得无比空虚,奋斗了十年,无数鲜血洒在自己身边,包括自己的亲弟弟。那些人信任自己,他们和自己都有一样的梦想。胜利他们都看不到了,即使看到了也会对自己失望吧。澎恰德.亚历克靠在椅子上,他的身上还穿着那套军装,这个总统府已经贫穷到无法为自己做一套昂贵的西装了。办公室门被人轻轻敲击着。又是来汇报和索要资金的人吗?澎恰德.亚历克抓抓头发,摆正姿态露出微笑:“请进。”第一秘书坎普微笑看着大总统:“阁下,有一位自称是你的旧友的人求见。”亚力克自从宣布成为大总统那天开始,这样的旧友,亲属不知道会冒出多少,自己在游击队那会,成为通缉犯那会,父母被枪杀那会这些人却不知道在哪里。如今都一个一个的冒出来了。亚力克微笑下:“坎普,你知道的我很忙,而且现在这些事情不交归内务办公室了吗?叫他们接待吧。”坎普低头:“阁下,他自称是贝因托旧友,说他叫潘西。”亚力克低头沉思下,突然站起来:“他在哪里?我马上要见他。”坎普抬头微笑:“阁下,他在小接待室,我马上去传。”亚力克整理下仪容:“不,我亲自去接他。”坎普呆了下,微笑着说:“好的,我为您带路。” 亚力克站在小接待室门口,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自己,他推开门,接待室内,一个穿着长身深蓝色风衣,身形十分匀称的男人,正背着手看着墙壁上挂的大总统像。“潘西大人,是您吗?”亚力克轻轻问到。那人转回身,这人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派风流俊逸,品貌绝佳,气质优雅。他露着谦和的微笑看下亚力克:“都是大总统了,怎么还这样称呼我。”他走过来对着呆呆的亚力克正式行礼,他微微低头:“我是贝因托帝国第二骑士潘西,带来我们国家伟大的皇帝以及国王陛下的问候。恭祝东完美正式成立。祝国运昌隆。”亚力克连忙回礼,他把潘西让到座位上,秘书端来两杯热茶。亚力克犹豫了下:“潘西先生,十年没见,您样子大变,我竟然完全无法认出来了。而且,您今年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潘西理解的笑下:“恩,三十五岁。不过您知道,贝因托的完美1号,是具有神奇的力量的。”亚力克点点头,现在那种神奇的药物在市面上完全买不到,就是有,也已经卖到一套千万的高价。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真如传说一般,竟然如此厉害。他叹息的摸下自己未老先白的鬓角,自我解嘲的笑下,一个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负责人,面对世界上最强大,最富有的国家的头面人物,内心是有些露怯的。潘西喝了下茶放下茶杯对他说:“很辛苦吧,你还年轻,做这些真的不容易呢。这些年,大家都在发生在变化。我家先生知道您建立了东完美,也替你高兴呢。”亚力克一向把那位传说中的人物当成自己的偶像,而潘西是那位大人的贴身内侍出身,当年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无法不对那位大人以及这位先生不尊重。他恭敬的问:“大人他,身体都还好吧?我很是想他。”潘西点点头,露出很幸福的笑容却又带一些失落的语调:“恩,都很好,前年三位王储出生后,大人的生活就更加圆满了。”亚力克连忙带着客套的安慰:“您现在也算身居高位,和以前自是不同。”潘西无奈的摇头说:“也没什么不同的,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的。算了,说正经事情吧。我给你带来一些东西。”潘西说完,很慎重的从怀里取出个信封递给亚力克。 亚力克接过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个公文一般的东西,仔细阅读后,竟然颤抖起来:“大人他,大人他?……”潘西点头:“12亿联邦一级信用点的贷款担保书,是大人私人为你做的担保,他说不能叫你孤军奋战,给那些贵族蛆虫们看笑话。这些贷款五年内大人会为你垫付利息,我们的财务厅估算了下,这些只多不少,物资上的援助我也带来了,全是衣服,药品,还有100套最新的贝因托机凯。大人说,还需要什么援助只管说,明面上现在他不能帮助你,因为他不能对支持哪股力量表态。但是在他心里,你是朋友,因为当初在难民署,因为完成他的理想你才迈出的这一步。另外,我这次还带了最好的能源石,是大家送你的。大人给了最好的两块,莫尔大人也给了两块。爱丽丝,我,还有你的老朋友马丁和米格都每人一块,一共八块,够你东完美用二十年的。所以安心向前走,贝因托都在后面支持你。” 亚力克沉默了会,这个战斗了十年的血性汉子竟然流泪了。他站起来冲着贝因托方向深深鞠躬。潘西站起来拉住他的手像安慰小孩一般:“都是大人了,还哭。”亚力克重新坐下,过了很久他突然出声:“四年来,一直有个团体默默的在提供物资给我,也是你们吧?”潘西笑了下。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他只是突然严肃起来:“我这次来,暂时不会再走了。”亚力克好奇的好着他,潘西沉默了下:“大人说,遇到金钱,和权利人会变质。我就自动请缨,作为观察员过来了。假如东完美能稳步向前,这里所有的钱你都能完整的用在国民身上,造福国民,我们会继续支持你,如果你变了,我们会正式讨债的。”潘西说完,犹豫了下,他看着亚力克说:“我本人也有些事情想和你说,那个,其实是我得到了一个很长的假期。我想在完美找个地方住一段时间,想你帮我安排个身份。就是这样。” 亚力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完美,不是度假的地方。大人你的要求倒是很简单,可是。我很惊讶。” 潘西苦笑。那个承诺,在达成之前,自己是无法回去的,可是又不能回家。所以…… 潘西和亚力克大约聊了三个小时,然后潘西悄悄的离开了那里。 降温期就要到了。天真的很冷。潘西拦了悬浮出租车回到酒店。他站在酒店的窗户看着这个凄苦的城市,默默的思考着,未来的日子。远离大家的日子。我该何去何从。也许我应该有个生活的目标了,毕竟大人不再需要我了。而我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虽然真的很伤心,但大人也许察觉到自己的感情了吧,所以才非常痛快的允许自己离开。这以后的日子,离开大家还真的寂寞了呢。 他该如何度过这个悠长的假期呢?如何实现他的承诺呢? 第4章 少校潘西 潘西很早就被房间的门铃叫起,打开大门。昨天他见过的那位秘书先生恭敬的对他鞠躬,潘西侧下身子放他进到屋子里。坎普没有说太多的话,他只是递给他个公文包,然后悄悄的小心的离开了。 潘西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打开公文包。包内有张房契,外加着一份手写档案,房门卡。还有一张全新的公民身份证。还有一份退役军人证明书。竟然还有两个由大总统亲自颁发的英雄勋章。 他的新身份名字依然叫潘西,潘西这个名字在星系有很多,因为宇宙开拓的十英雄里面有个叫潘西的将军,所以许多人给孩子起这个名字。不过年龄就有意思了,25岁的退役少校,原来工作的单位是总统下属的骑士战斗连。现在他可以每个月拿很高的薪水了。档案做的非常详细,从出身,到父母的出身,到参加过什么战役。到最后因为伤痛退役,还给了他一些很有趣的特权,比如可以检查财务部账目,可以不通过法律机构直接使用生杀大权等等。这个亚力克啊。真的当自己是监视者吗。潘西不到一分钟就用他非凡的记忆把档案全部背了下来,然后把它销毁了。 潘西大约中午时分离开的酒店。他要去他的新家看下。大战后。整个中心区到处都是废墟,能找到套好点的房子真的很难,说实话,没有大总统的特权,他还真的无法这样快速的安定下来。潘西没有叫车,他默默走着,记着那些街道,熟悉着环境。城市经过了简单的维修。看上去还算整洁,一些废墟上,大型的垃圾车正在清理。一些居民不顾危险的在废墟里扒拉着,希望能找到有用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国有商店开门了,市民在这里拿着身份证领取基本给养,每个人每天,三块面包,还有牛油奶酪,或者蔬菜干什么的。潘西庆幸自己带了大量的物资来,整整三大飞船。现在空间站正在卸货吧。后续的物资也马上会到。对于这些人,也许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但是最起码,这个冬天可以过去了。 潘西慢慢溜达到退役军人报到处,做了登记,他甚至很有兴趣的领取了自己的给养,也许是他这个级别高的原因吧,面包是白面包,很长的两大根,还有牛肉干,和鸡肉罐头,另外还有一瓶廉价酒。看下账户,他竟然有三年的薪水没拿。大约有个三十八个一级信用点。潘西抱着自己的给养按照地址慢慢找着自己的住处。住处离酒店很远,他走了两个小时。一路上他带的食物引起一些人的觊觎,但是那些人看到他的打扮和气质,只是远远的贪婪的看着。即使如此,等找到佩钪区,潘西又两手空空了。 佩钪区,都市中难得的保留原样的区域,这里很幸运的没有被战火波及。几十里地的住宅区依旧保持原貌。潘西看着区域里一些军车频繁的进出,这里大概都被亚力克赏给那些有功之臣了吧。倒是没所谓的事情,皇帝登基,自当论功行赏。自己这十年跟着大人一起,财产堆积起来,算算竟然比国王也差不到那里去呢。潘西的房子在佩钪区五十五号,房子不大,大概是过去那些贵族遗留下的,这里被保护得很好,院子也有人收拾,大概东西大迁移走的仓促,打开家门看来,家具和生活用品都还在。门厅的地方放了一些箱子,这是刚送来的吧?亚力克担心自己受委屈吗?这个人啊,自己连套体面衣服都没有呢。昨天晚上那茶也是很粗的茶。在他看来是的。这些东西还是退回去吧。有人比自己更需要。潘西拿起城市通讯器联络了那位秘书先生,婉言的请他务必把家里的东西拿走。他说他带了物资,足够了。 放下联络器后,潘西慢慢开始参观自己的新家。房子不大,却也有楼上楼下十二间,还有个很大的地窖。虽然里面是空空的,车库放着一辆老式悬浮车,这种牌子已经不出了,因为没有能源,所以丢弃在这里。这里的窗帘,床上用品都是很老的款式。不过保持的还不错,这在完美是非常奢华的地方了。秘书先生跟几个士兵来搬箱子,潘西指挥他们把家里全部清理空。给那些需要的人吧,即使是一床棉被。秘书先生带着疑惑拉着一大车东西离开了。潘西坐在老式的地板上笑了。现在看上去,这个家好大好空,还有些冷。亚力克打来电话,潘西告诉他,物资船上自己带了大量的物资。所以请他不必担心。亚力克善意的告诉他,那些属于他自己的物资请他务必自己用,他的东西不够解决什么问题。潘西表示认同。毕竟这些他也清楚,亚力克了解他,知道他心肠软。可是他不知道分别这几年,自己早就成了大人的利器之一。因为初始果,性格多少还是有了一些变化的。 潘西从大人给他的空间戒指里取出两个不到半米高的家用工人机器人。来的时候做了许多准备工作。爱丽丝他们塞了太多的东西,整的偌大的空间戒指都塞得满满的。还不算物资船上的七零八碎。明天船就要离开了,虽然不知道到底他们给自己塞了什么东西,可是潘西还是决定去取回来。现在任何东西都对他有用了。潘西给机器人设定了给房间喷漆,地板修复等等工作后,反手关上门。潘西站在佩钪区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空间站。他没经过什么盘查,他有特殊通道通行证。 潘西来到飞船的底舱,看着满满堆积了一小库房的大小箱子,真的很感动。大家对他的自我放逐都很清楚什么意思。因为来的是完美,所以都非常不放心吧。深夜两点,三辆货车悄悄的把东西卸在他的住所。佩钪区五十五号周围还没什么人住,所以也没引起什么注意,而且大概有人关照过了吧。他们这么显眼的车竟然有车悄悄护送。潘西和船员们忙活了一晚上,凌晨大家才收拾起包装箱的外壳悄悄离开。 大家真的考虑得很全面,甚至很变态。连窗帘的雷丝花边都带了。肯定是立夏的手笔。潘西坐在舒服的贝因托出品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新家。吊灯全部换了新的。非常美丽的水晶吊灯。窗帘是银灰色的,非常朴素高贵。东西被区分开,十二个房间放的很满,地窖里堆满食物。奢侈的烟酒。此刻在完美他比大总统还富有了。潘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设定好程序,那些机器人自然知道怎么把家整理好。潘西关了卧室的门,昨天晚上安装的中心系统把家已经烘的非常温暖了。他现在完全可以自己使用家庭能源器取暖,做饭了。能源石他用自己的。能节省就给这个国家节省点吧。躺在豪华宽大的国王床,钻在温暖的宫廷被中。潘西觉得自己奢华的不可思议。潘西睡了四五个小时,被联络器叫起。家里非常不放心。潘西先是简单的汇报了下完美的现状,希望家里能更多的为这里提供一些食物之外,并没说自己什么。大人倒是很担心,问自己想怎么打发这剩下的时间。潘西想了下告诉大人,他想开家珠宝店,卖自己这些年做的那些宝石首饰。大人听完乐了。竟然有人在饭都吃不起的国家买珠宝?潘西都觉得很可笑,书缘很惦记他,几次想说些什么,但是憋住了的样子,他们都憋得难受。于是,听大人嘱咐了他几句,告诉他以后只要是贝因托的船就叫他去看下,大家会捎一些东西给他的。潘西,恩,啊。的答应一番关了联络器后有些沮丧的躺在床铺上想,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吗?以前自己真的是太没主见了,这次在外面这段时间一定要有些变化。 潘西站起来,打开卧室。外面简直焕然一新。这里就像他在贝因托宅第的一角了。楼上和楼下的卫生间都安装了熙滋水晶卫浴设备,地板铺垫了暗红色的蟹葵花型地毯。大厅倒是很朴素,这是为了应付意外来客的。潘西在这里摆放了一套银灰色的沙发和木茶几。壁炉边堆满了装饰用的假柴火。很空的客厅。除了有个奢华的吊灯和窗帘。,外加沙发外。那里什么也没放,可是只要打开客厅那扇通往里面的门,这里就犹如另外的世界了。挂满衣衫的柜子。塞满食物的巨大冰箱。工作室,厨房,四个卧室。健身室,浴室,小客厅。还有个奢华的地窖。潘西都觉得自己很无耻了。他不得不把所有的窗帘都关好。任何细微的疏忽都会引起麻烦。也许立夏他们觉得无所谓,但是在完美你只能悄悄的过你的奢华日子。 第二天。潘西穿着工作服,在院子里清理杂物。他想温暖了种一些蔬菜在这里。院子里不停的有人悄悄塞一些广告进来。比如妓院的地址,特别服务的酒店地址,帮佣广告,上门性服务广告。求购多余的给养广告……竟然还有一些黑帮明目张胆的把一些物资图片丢进来,比如什么物资能换什么东西,像上等雪茄。鹅肝酱这类的奢侈品。黑帮需要武器,他们想从军人手里换。完美军用物资消耗的厉害,那些黑帮已经落后到用钝器斗殴了,比如钢管,匕首这类东西。战争把国家打得穷穷的。潘西拿着这些广告进屋子,他很有兴趣。 潘西在家呆了两天后,军人服务中心打来电话,说是不是愿意出让他两天的给养给别人,潘西才想起来,两天没取给养了。给养当然不能出让,不然别人会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路子。这几天总有奇怪的人假装打错联络器,或者假装按错门铃的制造机会钻营。潘西说自己这两天有些不舒服,下午就会去领取给养。对方很失望。潘西打开衣柜,挑选了新的军用皮夹克,外加新的军裤搭配长靴。这是秘书送来的,他的那些衣服,有些不适合穿到外面,很招贼。这些东西潘西倒是不客气的全要了。 潘西想找出租车,结果满大街空荡荡的,人都去哪里了?一辆路过的军车停下来,车上的中年中尉问他:“佩钪区?”潘西回答:“是的!”那人很高兴的挥手:“上来兄弟。我去领给养。”潘西笑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冯.其克诺,参加过沃尔姆斯战役,绰号蛇牙。喊我蛇牙吧。现在在城市警察署上班。老兄你呢?”其克诺非常热情的对这个同样是军人同伴的人伸出友谊的右手,潘西也觉得这个热情的长得还整齐的人很豪爽,他也伸出手握了下:“潘西。从25XX年至上个月退役,原来在骑士战斗连。”其克诺看下他,露出佩服的表情大声说:“兄弟,真的吗?我第一次见到骑士连的人,他们作战都很英勇。我很佩服。”潘西尴尬的笑了下,这个亚力克,给自己安排什么不好,安排骑士连。他不知道亚力克可是好心,因为当年的亚力克的骑士连活下来的没几个,没有人能戳穿他的身份。其克诺热情的问:“你现在什么军衔了?”潘西:“退役前,是少校。”其克诺猛的刹车,吓了潘西一跳。其克诺转身敬礼:“抱歉长官,失礼了长官。”潘西更加尴尬,连忙摆手:“不必这样,我已经退役了。”其克诺开始沉默的开着车子。过了一会他问:“您还年轻,为什么退役呢?”潘西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用平淡的语气说:“因为我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为这个国家再服务了。”其克诺理解的点头,现代战争许多人伤在心理,或者其他侵害,要么粉身碎骨,要么摧毁你的灵魂,还有一些伤是腐蚀内脏器官的。其克诺没话找话:“那个,我也住其克诺,不过,我住后区,我们那里比您出来的前区热闹。我们那里全部是有趣的人,改天请您去做客。”潘西连忙表示感谢,并且非常愿意去。 今天的大街非常奇怪,每个供给点外面,都排着几公里长的队伍。潘西隐约着想到大概是发放物资了。其克诺看他仔细看那些队伍,他也带着高兴的口吻说:“昨天晚上很兴奋把?”昨天晚上整个城市兴奋的要死呢,知道吗,看到大总统阁下宣布,今年,明年,甚至以后我们都不必为降温期担心,都不必为高温期痛苦。甚至星球循环系统明天要开始启动。大家供热,洗澡,再不必到一个地方排队了。我家老婆子本来还担心今年降温期大家吃什么,要知道家里只有我拿薪水,却有四个能吃的小崽子。供给的根本不够。”其克诺把车拐弯,他打开了兴奋的话匣子。“昨天大总统宣布,第一笔物资已经到了,每个居民凭着身份卡,可以拿比往常多一倍的食物量,知道吗?还可以拿到香烟,奶粉。甚至每个市民都有一套恒温衣……”其克诺再一个急刹车。伸出脑袋大骂起来。几个很凶悍的人正围着一个人殴打。见到军车他们四下散了。但是显然那个人新领取的给养也被抢走了。马路中间那个人艰难的站起来,摇晃着走到路边靠着角落滑着坐到地上。其克诺继续开车。 “你不管吗?”潘西看着他,其克诺笑了下:“长官,那个人是前皇族的部队残余。要不是这些人抵抗我们,最后一年我们不必死那么多人。大总统还好心给他们给养。不如饿死这群蛆虫算了。”潘西想了会说:“各为其主罢了。对于战争来说,士兵是听命令行事的。”其克诺想了下笑到:“倒也没错。”潘西很好奇:“你怎么认出那个人来的?”其克诺好奇的看下他:“长官刚退役吧?”潘西点头。其克诺:“他们的袖口,带着铜扣。那是他们的默契吧,所有前皇族的部队,都会在任何衣服上带那种铜扣。大概是纪念什么吧。”潘西了解了似的点头。但是他很好奇的又问:“他们为什么不去西完美?”其克诺:“他们认为,前皇族灭亡完全因为那些腐化的贵族,这点我们倒是意见统一。所以宁愿在这边苟延残喘,也不去西完美。原本大总统想招募他们的,可惜这帮孙子,就是不答应。不过好在,这样的人本身很少,除去去西完美的,我们这个区就三到五个吧。”潘西问他:“你为什么知道的如此详细?”其克诺对着空中敬礼:“长官,我现在在城市警察署啊。”潘西笑了下。心情却很沉重。 军人服务中心,这里不如老百姓那边有次序,安静。这里简直是自由市场。外圈就有人在大喊:“香烟换酒。”或者“白面换药品。”……其克诺和潘西坐在车子里,看这个情况,两个人完全没向前拥挤的意思,东西又抢不完。反正东西又跑不了。潘西靠在其克诺的车子看热闹,其克诺递给他香烟,潘西学会吸烟一年多了。他叼着香烟靠在车上,眼神是旁观者的眼神,许多军人都悄悄打量他。毕竟多年战争,这样罕见的俊俏人,总应该给大家留下印象,可是大家都没见过他。他就那样非常干净的看着大家,因为脚上的长靴代表军官,短点的代表士官。可是这两个圈子都没人见过或者认识他。空气越来越沉闷。许多人不耐烦的互相械斗起来。然后,这个时候,空气里突然发出巨大的枪声。因为是军人集合处,所以条件反射的,大家找掩体的找掩体,卧倒的卧倒,场面滑稽非常。 “你们这群该死的猪,拿点给养,贪婪成这样,真给国家军人丢脸。”一队人马从一辆军车的后部跳下来。他们站成整齐的一行,迈动整齐的步伐向这边走来。最前面那个,穿着一套深黑色的军服,前胸挂着闪电的标记。这个是东完美机凯师的标志。最前面那人三十岁上下,很精神,头发是军人板寸。两只眼睛犹如鹰一般。很有震慑力,他的鼻梁直儿挺。是个很俊美的军人,除了嘴唇很薄,叫人感觉他很刻薄外。整体感还是不错的。这人带着少校军衔。战争刚结束。能活着混到校级军衔的年轻人实在不多。年纪大的,都不上战场,坐在作战室了。 “是谁?”潘西靠着车悄悄问其克诺。其克诺悄悄挪过来,他刚才很狼狈的躲到车底下了:“萨雷.加拉赫少校,国家机凯师。战斗英雄。这个服务社最大的军衔军官。”其克诺小声说。潘西很理解的点头。因为机凯师在任何国家都地位超群。 狼狈的军官和士兵们跑到两边让出一条道路,大家都站的笔直。犹如铁棍竖立在脊梁里。那位萨雷.加拉赫带着他的下属向军人服务社里走,他突然停下脚步。他看到了那个靠在车上正低声和一个人交谈的军官,他没有行礼。 萨雷.加拉赫掉转脚步,走到潘西面前。那些军人悄悄的转身看热闹。 “以前没见过你。”萨雷.加拉赫看着潘西说到。这个人没有佩带任何标志。潘西咬下牙:“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萨雷.加拉赫用他特有的眼神狠狠盯着潘西的眼睛,露出杀气,潘西心里鄙视。海盗窝里混出来的他,见过比这个凶残十倍的眼神,再说,微笑着杀人,才是至高杀人术。潘西不习惯和人对视。他从口袋拿出墨镜扣到眼睛上,“萨雷.加拉赫,闪电战斗连,二级机凯师。报上你的军衔。部队番号。你的长官没告诉你见到上司要行礼吗?”萨雷.加拉赫怀疑潘西是那位高官送来走门路的新人,首先他制服很新。而且年纪不大。 潘西叹气,早知道做个普通民众多好啊。可是做民众束约很多,自己近来心态实在不好。他站起来,他身高和这位少校不相上下,但是从外观,气质来看对方一身军人的味道。难怪了,自己是冒充的啊“潘西。从25XX年至上个月退役,原来服役于骑士战斗连。”潘西说完眼睛看着别的地方。萨雷.加拉赫看了他会,骑士连的存活率大家都知道,那个部队从来神龙不见首尾,他两脚跟“啪!”一碰,发出很大的声音:“失礼。潘西少校。”潘西站好,学他的样子碰了下脚跟,完全没声音啊。潘西失望的叹息:“那个,惭愧。”他觉得自己不是骑士连的人,很惭愧,别人只当他谦虚。萨雷.加拉赫带着属下离开进去领东西了。他们出来上车离开,潘西和萨雷.加拉赫互相点头。其他的军官眼巴巴的看着潘西,长官不进去他们不敢进去啊,潘西无奈的带着其克诺进去领取了两天份的给养。医药箱一个。面粉两袋,面包棒四个。都是很好的面粉做的。贝因托酒两瓶。香烟一条。因为军衔的原因吧,潘西还领取到一床属于奢侈品的恒温睡袋。潘西看着单字上还有许多物品无法拿,明天整个车再说。其克诺的东西没他多,食物倒一样,烟酒就不平等了。酒一瓶,香烟四盒,没有恒温睡袋,只有棉被一床。潘西冲他笑下递给他睡袋:“换你的棉被。”其克诺惊讶的看着潘西。潘西笑了下:“我家还有旧的,你家比我需要。”其克诺几乎是连连称谢的接了过去,潘西和他互换联络器号码后分开。潘西提着两大袋子东西回家。虽然其克诺一再要求送他。潘西回绝了。 潘西慢慢的在街道溜达着往回走。今天街上的人脸上有比昨天要幸福和安定的笑容。潘西很高兴。拐角街口。那位萨雷.加拉赫停了车子站在马路中间和一位军官说什么。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吗?潘西透过墨镜看下他,点下头离开了。转过拐角,刚才看到的那个被殴打的军官还坐在那里,潘西走过去,弯腰看下他:“喂,还好吧?”那人微微抬起已经肮脏成海带条的头发透过缝隙看下他,又低下头。潘西伸手拉过他的胳膊,虽然医术比不了大人,小病还是能看的。恩。没发烧。身体有旧伤。好像又东西卡在他的脏器里。弹片?这个人很虚弱呢。潘西打开药箱拿出消炎药,拧开酒瓶盖子。伸出两只手微笑着对这个人说:“吃药,没水,就着酒喝吧。”那人看了会潘西,伸出手接过药品吃了下去。潘西习惯的拍他的头:“很乖。”拍完很尴尬的笑下。潘西把自己的一天给养递到那个人手里:“那个,我每天下午来。那些人要抢你就给他们吧。我的给养分你。” 潘西站起来要离开。那个人突然大声问:“为什么帮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不知道你们多少人死在我手里吗?”他声音好嘶哑,很久没说话了吗?潘西回头冲他笑下:“那个,为了理想和要守护的东西去战斗。你没错,我们也没错。大家战线不同,战争结束了。活下来的背负着死去了的梦想,所以不管如何艰难,请活下去。”潘西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个军人看着手里的给养,许久:“活下去吗?”他念叨着,跌跌撞撞的离开那个地方。 加拉赫看着潘西消失的身影,那个人有着非常干净的气质,完全不像参加过残酷的战争。他分给养给那些帝国军,真的是很奇怪的人呢,不过,长的真的很漂亮呢。他的那段话也很有意思。活下去吗? 第5章 肖.塞缪尔 潘西当天晚上接到其克诺的邀请,务必要请他去喝一杯。潘西欣然前往,他是希望有个新朋友的。坐着悬浮车来到其克诺提供的街道。潘西很惊讶东完美有这样的地方。中心设备还没开始输送吧?这里灯火通明。彩灯闪闪。五花八门的娱乐休闲场所,到处洋溢着万紫千红众花争春的感觉。鸭店、酒吧、妓院、成人表演店、按摩店……站在街边招揽生意的鸭子和鸡正热情的招呼客人。 “欢迎来到堕落街,完美颓废之都。”其克诺站在街口冲他大声笑着说。潘西冲他点下头,其克诺很热情的带着他慢慢走着。两个人都穿着军服,那些招揽客人的人并不敢上前生拉硬拽。潘西疑惑的问:“这里,令我惊讶。警察不管吗?”其克诺摇头:“这里是那些黑帮管的,现在全部完美算在一起,这些黑帮力量不容小看。政府军也好,保皇党也好,大家都没什么精力管,我们内部也有他们的人,警察内部有内应,政府部门还有内应,总统阁下也无可奈何的地方呢。”潘西到是很理解。温饱还没解决,再发生武力冲突谁也不愿意的。 其克诺带着潘西进入一家看上去还算干净的酒吧。一进大门,潘西有些窒息的感觉。昏暗的室内。乌烟瘴气的诡异气氛。舞台上,两个男人正做表演。潘西惊讶的发现,其克诺拉着他坐到靠前的位置,点了两杯酒。价格很昂贵啊,看样子其克诺真的在出血。这里的酒吧是先付钱的。潘西连忙用交易器付账。其克诺很是不好意思,两个人抢来抢去。 “两位,需要有人陪酒吗?”领班很客气的问。潘西付完钱刚端起酒杯。其克诺:“既然酒钱你出,那就要两个陪酒的吧。”潘西很难受的看着他。领班离开没一会带来七八个很漂亮清秀的陪酒男。这里好像是鸭店啊。潘西恍然大悟。其克诺认真的看了会,他指着一个很水灵的男孩子说:“你来陪我们长官,虽然你这个样子亵渎了他。”潘西摇头,他指下队伍后面那个人:“我要他。”他刚才就注意到了,那个人二十四五岁。化了妆,很妖艳的样子,身材很消瘦,有瑟维斯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的袖口带着铜扣子。其克诺有些怪异的看着他笑了下说:“原来,你也喜欢玩重口味的。”潘西莫名其妙。 舞台上依旧进行着令人热血上扬的表演。其克诺已经抱着身边的少年上下其手。潘西帮身边的人要了一杯热饮后很无聊的看着对面其克诺出丑。身边的人一动不动,潘西看了他一眼:“名字。”那个男人呆了下指下胸牌N23。其克诺突然一个巴掌扇过来:“不会说话吗?”潘西没预料他会这样做,他生气的站起来要离开那里,其克诺连忙又是抱歉,又是赔礼,那个N23也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潘西无奈的坐下:“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用暴力。”其克诺惊讶的小声说:“你点他,我以为你和其他军人一样喜欢折磨这种人。” 潘西没再说话,他拿出手帕帮这个男人轻轻擦去嘴角的血,递给他饮料。其克诺和他玩了三个钟,其克诺换了三个男孩。潘西没换,他只是坐在那里假装看表演。午夜,潘西看下时间,他站起来告辞,他喊来领班付了不少出场费后指着N23说:“带他出场。”他跟其克诺告别,那个家伙早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 潘西慢慢向街口走。N23跟在他身后。两个粗壮的男人也跟在N23后面。潘西看下N23:“你回家吧。我也该回家了。”N23奇怪的看着他第一次开口,声音很有教养很好听:“恕我失礼。您不要我。为什么还花这么多钱?”潘西笑下:“你很像我弟弟。回家吧。”N23冲他鞠躬,转身向回走,那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把他夹在中间。那些人是黑帮吧,怕他跑了。潘西拦车回家,很晚才睡着。 潘西跟坎普要了辆小型军车,虽然他很少出屋,每天的他还是会去领取给养,然后每天会在街边的拐角处看到那个人,那个人从不对潘西说谢谢,每次拿了东西就走。只是一次,那个人接过潘西的东西后递给他一个东西,潘西等他走后打开,竟然是骑士勋章。这种勋章是由大骑士颁发给英勇的士兵的,非常罕见。潘西知道这个勋章对那个人的意义。潘西觉得无所谓。日子就这样过着。然后降温期到了。潘西一连三天没在拐角见到那个人。第四天,潘西偶然在服务中心看到其克诺。其克诺跟他无意提起,那天他点的那个N23,被人虐杀至死。“这些皇族残渣终于又死了一个。”其克诺毫不在意的说。潘西呆呆的站在路边。他叫住要离开的其克诺,把自己的香烟递给他,其克诺高兴坏了。然后潘西假装无意的说起那天那个街角的军人,其克诺想了下:“你说,肖.塞缪尔?谁知道他死到那里去了,大概冻死了吧。”潘西:“你竟然知道他叫什么?”其克诺骄傲的挺胸说:“也不看我现在的职业,而且在军人服务社周围混的只有他啊。”潘西:“他以前在部队是做什么的?”其克诺:“不知道,那些军人的档案早被销毁了。他们不带铜扣是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的,他们都是一群怪人。”潘西又把酒给他:“我要他的地址,对你来说没问题吧?”其克诺惊讶的看着潘西:“当然,我马上为您找,安心,我的嘴巴很紧。我对长官绝对忠诚。” 潘西很庆幸那天的一时兴起。那天晚上,潘西拿着地址悄悄的来到那个离那条红灯区很近的街区。按照地址他找到了那栋废楼。在爬了十二三层楼梯后,他找到了那个地址。房门没关,潘西悄悄推开房门叫了几声。然后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那个人被双手反绑吊在屋顶的吊灯下,脚尖距离地板只有几厘米。以前看他很肮脏,但是在灯光下,那人皮肤很白,一身瘦骨嶙峋上到处是伤痕。皮鞭、小刀,有人不愿意他舒服的死去,伤痕都不大,但是伤口很多,潘西放他下来,这人浑身冰冷,最叫潘西无法忍受的是,那个人的后庭被塞了一根铁棒。潘西把铁棒拔出,一些血污,还有肮脏的黄色物质和脏水流了出来,这人两只胳膊都断了。潘西搭他脉搏,微微的还有一丝心跳。忍耐着愤怒的潘西拖下床铺上的毯子抱起他,悄悄离开那个地方。 潘西离开大约十分钟后。一个身穿厚厚的黑色恒温大衣的男人,带着几个人进了屋子。他们先是看到吊灯下没有了那个人,接着黑衣男人大发脾气,还打了他的手下。看着丢在地上的血棒,和污痕。那个男人把手里的药品使劲丢到墙壁上。“通知这附近的人,谁找到肖.塞缪尔,就带他来我这里,我有重赏,提供线索我也给重赏。”手下犹豫了下:“先生,我觉得肖难以活下去,这次您玩的狠了点。”那个人坐到沙发上抱着头:“我知道,我知道,都怪他太倔强。他要是像N23那么听话,我会珍惜他的。马上去找,马上去找……没人敢收留皇族遗留的残渣。告诉他们,找到我给10个一级信用点。”手下一窝蜂的跑了。那个人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铁棒。 “肖.塞缪尔,你以为你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帝国军校精英生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推崇的少将军吗?你只是那些蛆虫放弃掉的牺牲品。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为什么你宁愿做乞丐也不留在我身边?~~…回来吧。千万别出事。这次,我真的不再打你了……” 黑衣人喃喃自语。窗外迎接到了降温期第一场雪。黑衣人趴在窗口看了一下。仓皇的跑了出去。走廊里他大力的喊着:“塞缪尔~~!” 潘西没有用初始果那么好的药品,他用美神1号。路上,他帮这个人喂了一支,还灌了两口酒。那人突然开口说着胡话:“活下去……!”他的声音嘶哑,声带好像受损的样子。 潘西把车子停到车库,抱着这个人进了屋子。他仔细看过左右,没人看到他。潘西放了整整三浴缸温水。才把这个人清理干净。他一直在失禁。当潘西从他的铃口抽出一根大约三厘米的细长木针,他倒吸冷气。当年瑟维斯和凯洛格的伤,那些都是一次形成的。这个人身上却是经年累月的伤痕,双乳,铃口。后庭,肌肤。他的锁骨上烙着一个N01的字母。潘西帮他打了强心针,推了几支好药给他,这人完全不动,死了一般。 潘西看着这个叫肖.塞缪尔的人,他的年纪不大,最多25~26,十年前的战争开始,他才十五六岁吧?非常坚毅俊秀的样子,他的眉梢带着一丝丝倔强,嘴角抿着一些讥讽。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过许多故事吧。伤害他的人有意躲开他的脸和脖子。以前他也没注意到。要是早注意就好了。潘西煮了流质食物,把几粒综合维生素捻碎了混进去。撬开他的嘴巴喂了下去。 整整一个星期,外面的大雪几乎封了路,潘西依旧每天去领取给养,余下的时间都在照顾肖.塞缪尔,他失禁的厉害,每天喂流食,上药。甚至帮他处理那些肮脏的事务。潘西剪了两床毯子,肖.塞缪尔用到第五天才结束失禁。 肖.塞缪尔做梦了。很久没做到的美梦,十二岁的他那个时候被称为军事天才。小小年纪考取军校成为精英生。骑士大人亲自招募他。妈妈和父亲称呼他,我们未来的小骑士大人。肖.塞缪尔和很久不见的母亲撒娇,他哭泣着:“妈妈,这条道路如此难行,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理?” 肖.塞缪尔流着眼泪睁开眼睛,他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这里是那里啊?这么温暖的床。空气里弥漫着消炎药的味道,很浓烈。肖.塞缪尔打个冷战,难道又是那个人的新花样吗?他想坐起来,随即被身体强大的疼痛击打着,他叫了声徒然倒下。胳膊上了夹板,很疼。房门轻轻被推开,肖.塞缪尔抬眼看去,他有些迷茫了,这个人不是那个经常给自己帮助的政府军人吗?他对他印象非常深刻。那么美丽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肮脏。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了自己,肖.塞缪尔看着潘西,潘西很惊喜的过来:“你终于清醒了,这几天熬的很辛苦吧?想喝水吗?”肖.塞缪尔张张嘴巴,寻找自己的声带。“竟然~~是你?”声音好难听。潘西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自己用嘴巴试了下温度后说:“你三天没来拿给养,我以为你出事了,就跟一个人查到你的地址,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然后我就带你回来了。”潘西扶起他喂他一边喝水一边说。 “最好送我回去,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肖.塞缪尔吃力的劝阻。潘西无所谓的笑下:“我问的那个人还算靠得住,再说别人不会想到我会救你,回来的时候也没人看到。安心,就呆在我这里,再不会有人伤害你。”面对潘西无害的眼神,肖.塞缪尔觉得特别安心,他又沉沉睡下,他真的很累。累到做个美梦都是奢侈的,这里有干净的床单,舒服的温度,暂且就安逸一下吧。 肖.塞缪尔再次睁着眼睛打量周围,精神好了许多。潘西推门进屋:“啊。抱歉,抱歉,耽误了一些时间。”肖.塞缪尔没有说话。潘西觉得味道很怪,坏了。自己忘记帮他处理杂物,又离开的太久。他连忙揭开被子。果然,他又失禁了。潘西连忙放热水,把他泡进浴池。换床单,换褥子,换被子,一顿忙乱后回到浴室,却发现肖.塞缪尔把自己的头淹没在水里,他吓了一跳连忙捞起他,急救了半天,那个人吐出几口水。潘西:“你想自杀?”肖.塞缪尔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摇头:“没有,我觉得这水很清,很干净,干净到叫人想喝两口。我有些渴。真的不是自杀。我没那个权利,所以,请放心。给你添麻烦了。” 第6章 请带我离开 完美迎来了第二场好雪。洁白,寂静的好雪。比第一场要好很多。一直沉默无语的塞缪尔第一次提出请求,他想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看下外面的雪。潘西把他包裹在毯子里抱到餐厅的躺椅上。塞缪尔看着外面洁白得有些晃眼的雪,他伸出手尝试的想打开窗户触摸下,又怕玷污了什么似的又缩回毯子。 潘西:“外面很冷,如果你想~我去为你抓一些回来,这次降雪的水质是最好的,吃也是可以的。不过以你现在的体质还是算了吧。”潘西说完习惯的又把毯子向他的脚拉了下。塞缪尔把头转回来看下潘西,很认真的说:“你不是军人。” 潘西有些惊讶,这个人很少说话,虽然眉梢嘴角永远露着笑容。可是他很沉默,今天偶尔冒出的话非常令人惊讶。潘西:“哦,也许我真的不是军人呢。”塞缪尔很认真的看着他穿着的围裙说:“也许那身衣服是,可是那皮毛裹着的肉体不是,灵魂不是,心不是,你没有杀性,血很干净。” 潘西突然笑了:“你吸我的血了?” 塞缪尔摇头:“我不吸也知道任何人血的味道。你的血非常干净。甚至没有杂质。你和我认识的军人不一样,你没有经受过锤炼。像~~你像只兔子。不是狼。”塞缪尔说完继续看着外面,他抬起打了夹板的胳膊去触摸窗户。 潘西惊叹他眼神的准确性,自己还真的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大兔子呢。他笑下:“那么,你是狼吗?”塞缪尔点头自嘲的靠在躺椅上伸着手看着夹板说:“以前是,现在我是没有牙齿,被人修剪了指甲的狼。有狼性,没狼型。” 潘西:“你,今天很奇怪,话很多。”他是真的好奇。认识十五天,这个人很少说什么,颇有些你爱怎么就怎么的样子,随便你怎么处理我的态度叫人想给他几脚,不过好在自己脾气好。 塞缪尔笑下,放下胳膊:“大概,因为雪吧,很久之前,遇到下雪,妈妈会开恩给我做热可可饮料,她很害怕我感冒。”潘西咬下上嘴唇:“你想喝?”塞缪尔认真点头,转头看着窗户外面说:“恩,想吃许多的东西,巧克力蛋糕,巧克力饼干,热可可。带着果仁咬上去嘎嘣嘣的,冻在冰箱里的大块巧克力。可惜是奢望吧。” 潘西笑着站起来又扎上围裙说:“大量吃高热量的东西对血管不好。”塞缪尔迅速转头,带着莫名的情绪看着潘西。潘西奇怪的摸下自己的脸:“怎么了?”塞缪尔摇头,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容:“没有,只是觉得巧克力对完美来说是奢侈的。”潘西点头:“恩,真的很奢侈,恭喜你了,不管是巧克力蛋糕,还是巧克力饼干,我都会做。”他弯腰抱起塞缪尔,这些日子他重了些。他把他放到厨房的另外一把靠着灶台很近的椅子上,然后潘西开始忙碌。塞缪尔看着那个奇怪的人化着黄油,和着面粉。那个手脚利落的身影令他有些恍惚。 潘西在给蛋糕做最后的工序,裱了一些花在蛋糕上。“您过来下。”塞缪尔突然叫他。潘西过去看着他。“请您弯腰。”潘西弯腰。“再底点。”塞缪尔请求到。潘西觉得很奇怪,但还是不反抗的弯腰低头。最后脸和脸的距离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塞缪尔突然仰头伸出舌头舔了他的鼻尖。 潘西涨红着脸,热辣辣的感觉,他惊讶的摸着鼻尖看着塞缪尔,塞缪尔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笑着回味着什么,毫不在意的说:“抱歉,我只是想早点吃到巧克力。你的鼻尖上正好有。所以……总之~~就是这样。” 潘西尴尬的附和:“啊~~这样啊,这样很好~~其实我讨厌浪费。”塞缪尔也突然感觉很尴尬,他转头看另外的方向:“对~~啊,浪费是不对的。” 潘西放下空盘子。塞缪尔看着剩下的蛋糕,仍旧有些舍不得,多年没吃到了。潘西的手艺真的不错。潘西转身去厨房洗了热毛巾帮他擦脸,擦手。然后抱他回到卧室。 塞缪尔:“您不觉得很麻烦吗?我们非亲非故,你做这么多事情,我甚至觉得有些讨好的意思。说出您的要求,虽然我只是个废人,可我真的忍不住想知道您的目的。”潘西尴尬的站住,目的?什么目的?讨好?讨好那个? 潘西转回头:“我想,你误会了。我没什么目的。也不想讨好谁。”塞缪尔没有笑:“这不好笑,你给我这么奢侈的生活,甚至亲手伺候我上厕所,帮我洗澡。您这样的人,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杜.狄龙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强奸、凌辱。这次又是什么,叫我感受奢华的生活送上云端。再次把我一脚踹下来吗?你们打错算盘了。” 潘西张张嘴巴,啊!真的很不好解释。这些年自己没少往家拣人,乞丐、老人、孩子。只要看到值得同情的,他就习惯的拣那些人回家。目的,这个目的真的不好说,潘西坐到沙发上很认真的想了会。“那个,杜.狄龙,我不认识。”塞缪尔从来都带着的笑容突然凝结了:“这不好笑。”潘西叹息:“真的~~不好笑。” 塞缪尔:“我想不出你救我,照顾我,对我这么好的理由。第一次见到你,你就不嫌弃我的肮脏,给我东西吃,照顾我。你很奇怪。” 潘西答非所问:“那个~~你能看到我吗?” 塞缪尔翻白眼:“啊,为什么看不到,难道你是鬼吗?” 潘西叹息:“可能~~真的是呢,有人说,我没存在感。” 塞缪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潘西无力的赖到沙发上:“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塞缪尔,告诉你件事情。其实,我三十六岁了。” 塞缪尔也无力的躺回床铺:“我发现你精神完全紊乱。我这样认为就好解释了。” 潘西:“塞缪尔。” 塞缪尔:“恩。” 潘西:“如果,今后有个人,你能每天看到他,感觉到他的存在。他能很好的照顾你,给你做任何你喜欢吃的东西,他能给你带来更好的生活,你愿意和他一起生活吗?” 塞缪尔:“你指谁?” 潘西:“我啊。” 塞缪尔:“我不懂你的意思。” 潘西突然很有精神的站起来,他想到个绝妙的好主意,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他很兴奋,他坐到床边突然拉起塞缪尔的手非常认真的说:“塞缪尔,我能照顾你,给你更好的生活,甚至带你离开这个国家,远离这个地方。” 塞缪尔有些茫然的眨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潘西舔下上嘴唇:“那个,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塞缪尔:“哎?” 潘西无奈的放下他的手:“我跟你讲实话吧。其实……” 潘西很认真的告诉了他关于自己的故事。塞缪尔听完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他短短二十七个寒暑里听到的最莫名其妙的故事。 塞缪尔举着胳膊看着仅仅裸露的几根手指活动着。他没有说话,脑细胞严重不够用的迅速思考着。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一个星期没有说话,没有对视,没有交流。只有空气是共享的。 雪化了。空气有些升温。潘西去空间站查点物资,那天晚上他很晚回家。他带着从外面买回来的晚餐走进屋子。客厅的灯光是亮着的。塞缪尔蜷在沙发上睡着,他已经能来回自由走动,自己洗澡做家务了。虽然他还是什么家务都不做,只是木木的看着一个地方发呆。 一月二十八日。东完美把这天定为了英雄纪念日,这一天东完美举国上下要悼念阵亡将士。这天也是东完美把大部分将士遗体安葬在国家烈士公墓的日子,潘西上个月就接到了这天要去国家公墓参加哀悼仪式的通知,不过他请假了。东完美和他实在没有什么关系,那些烈士也不是他的烈士,最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二十八日。潘西把家里的咨询器的接收器悄悄关闭了。大清早他就起来做了许多好吃的。可是从早上八点一直等候到十点,塞缪尔却没有出现,潘西很担心的来到楼上敲击塞缪尔的房门。敲了几下后,房间内没有任何声音,潘西打开房门,却发现塞缪尔蒙着被子还在睡觉的样子。在伤心吗?的确,没人会认为那些为了保卫被推翻的朝代将士算什么烈士,那些人不过是时代进程的一幕,演完也就完了,不管他们的故事如何悲壮。不管他们付出的是什么。哪怕是看世界的眼睛,用来走路的双腿,甚至生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潘西轻轻揭开塞缪尔的被子,刚想安慰几句,却发现塞缪尔蜷缩着身子,怀里抱着一根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铁棍。他的所有力量和安全感都依附在那根棍子上一般,潘西呆呆的看了会,他了解的,这大概是战争后遗症吧,塞缪尔有许多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毛病,他习惯坐在狭窄的地方吃东西,三面有遮挡是最好。安静的时候他的眼神会四下不安定的观察,耳朵总是在倾听,如果高空有飞行物,他会下意识找掩体等等。虽然他极力遏止自己。但是潘西还是能看的出来。这个人,这样生活了十二年,这样的习惯怎么可能一天两天的改得掉。潘西给他吃安定药物,不然他的睡眠总是非常轻的,一点点声音,他的眼睛会立刻睁开,去抓身边不存在的枪支。 潘西摸下塞缪尔的头发。塞缪尔的头发现在剃的很短,用手抓不住的那样的长度。感觉到别人触摸自己的塞缪尔不安的动了下,潘西立刻说:“抱歉,我敲门你没听到。”他已经把被子放回去了。塞缪尔张开眼睛看着潘西,他总是清醒的很快。“我今天想在房间里吃饭。”塞缪尔说。 塞缪尔是知道这个日子吧,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潘西端着托盘上楼,天空突然开始鸣放国难炮,一共要放七十七下。炮的声音很大,潘西推开塞缪尔的房门,却发现塞缪尔缩在角落,抱着被子,潘西连忙把托盘放到一边,走过去。塞缪尔抬头看着他,潘西发现他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他伸出手想安慰他,却被他一巴掌打开。潘西站起来转身想离开,可是衣服却被拉住了。“抱歉~~我不是对你。”塞缪尔的声音很软弱。 潘西回身蹲下看着他:“需要我做什么?”又是一声国难炮的巨响传来。天空又发出了空难警报。塞缪尔突然捂着耳朵声嘶力竭的大声吼了起来:“啊~~!”他要崩溃了。潘西一把把他抱进自己怀里。抓过被子蒙住了他们两个。 塞缪尔:“潘西,那个约定还有效吗?” 潘西:“什么约定?” 塞缪尔:“那个,和我结婚,照顾我,带我离开的约定。” 潘西:“存在~~!” 塞缪尔:“我什么都不会,我没有任何现在的生活常识。我的记忆里是战争。心里也都是战争,除了打仗、带兵、厮杀。我不会任何东西。” 潘西:“没关系的。只要你能发现我,看到我,感觉到我就可以了。” 塞缪尔:“那么,我答应你。请带我离开……!” 第7章 康尼夫妇 盛开着的,带着朝露的巨大香水百合被紧紧的抱在怀里。花是潘西找人很不容易的从国外带来的。今天是潘西和塞缪尔结婚的第三日。他们的婚礼非常简单,就是往贝因托发了一份电子信,信也很简短。“各位,我结婚了。暂时不会回家。”潘西带着一丝丝倔强和小小的报复心发的信,发完他就关了联络器。他甚至能想象得出来爱丽丝抓狂的样子。还有席书缘无奈的眼神…… 那天晚上,潘西做了很多巧克力的食品,和塞缪尔还喝了一瓶香槟,然后他把一对自己亲手做的白金戒指带到双方手指,仪式就这样简单的完了,晚餐后,他们看了会子节目,就略带尴尬,却又假装若无其事的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塞缪尔似乎非常想立刻就离开这个地方。潘西觉得他身体还有许多地方没恢复。可是塞缪尔有些急不可待。虽然他什么也没说。 潘西查阅了来往这里的航班表。然后他选择了一艘旅游船。这支飞船承载了四千多名游客做九大行星的环形旅行,潘西觉得非常合适。于是他订了最好的房间和票子。塞缪尔的身份很快办理下来。是大使馆亲自送的证件。同来的还有来自贝因托的信件,潘西没敢打开。他甚至没勇气去看下里面写的什么。逃避一向是他的个性吧。 今天,是塞缪尔和自己结婚的第三日,也是将要离开的日子。潘西定了香水百合。塞缪尔一直想到一个地方。他一直以为是塞缪尔父母去世的地方。结果却发现塞缪尔带他到了郊区的一个很旧的厂区,那里正在做战后重建。潘西站在寒风里看着塞缪尔站在厂区外面萧瑟的身影,觉得那刻真的很悲壮。塞缪尔把百合放在厂区的东墙,那里有个豁口。他从豁口向里默默凝望着,神色里带着很多的意思。潘西没问那里是哪里,也没问这里发生过什么。他就是站在那里默默的等待着,等着那个人回头能看到他。 塞缪尔站在旧墙凝望了半个多小时,突然他伸出手敬了个礼。那一刻,潘西好像看到塞缪尔身上穿着的不是那件黑色的羊绒大衣,而是一身漂亮帅气的军装。那情景真的很悲壮。潘西缓缓打开车门,塞缪尔转身进到车子里,他没有回头,车子离那个厂区越来越远。潘西不知道该做一些什么。他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塞缪尔根本不和他交流,塞缪尔经历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他自己从来不说。潘西看着前方,大使馆的司机默默的开着车子,潘西突然鼓起勇气抓住了塞缪尔的一只手,他的手非常冰冷。然后,塞缪尔的头突然垂靠到了潘西的肩膀。有水,从眼角滑下流到耳朵,灌满塞缪尔的耳窝后,又滴答在潘西的肩膀,很多的水,竟然能透过厚厚的大衣潮湿了潘西的心。潘西发自内心的叹息,呼吸沉重,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把塞缪尔的头捂到自己怀抱。塞缪尔的身体剧烈无声的颤抖着。第一次,潘西有这样的感觉,他想为这个男人承担一些什么,他想从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挖掉那些腐朽的东西,才刚刚二十七岁,这个人已经烂透了,没有任何生的力量了。 旅行船有个非常俗气的名字,叫大快乐号。是垦荒者国家旅行公司的包船。这船一年到头的来往各大星系。潘西觉得把这次旅行当成婚礼旅行也不错。他没有通知亚力克就悄悄离开了。就象他的来到一般。潘西总是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当你快乐的时候你又不会发现我,这就是潘西的人生吧。 塞缪尔站在闸口看着天空半漂浮的大快乐号。潘西在海关买了一些东西,毕竟是几个月的旅行,他还是多买了一些完美的小食品,免得塞缪尔上船不习惯。潘西把食品往行李里塞,却发现塞缪尔一脸兴奋的看着窗户外。他拖着箱子过去顺着塞缪尔的眼神向外看,几个机凯正被机凯师驾驶着在大快乐的外部做一系列的动作。大概是疏导露在外面的一些设备。潘西:“喜欢吗?”他难得见到塞缪尔露出有所求的目光。塞缪尔很认真的摇头:“不是,毕业前,我有机师驾驶证。因为是一年级所以才考了三级的本。不过。”他回头看下潘西:“机凯的作用不一定是战争对吧,我想我知道怎么生活了,我们找个地方,你在家里,我养你。潘西,我知道怎么生活了。”潘西有些感动。他拉着塞缪尔入闸:“你在担心,我们今后无法生活吗?”塞缪尔认真的点头:“恩,你讲的故事是好了。什么你是贝因托的什么什么。那些对我太遥远,而且我也不相信。眼前我就知道,你辞职了,和我一起要流浪了。我不知道我们有多少钱,可是总要打算下才好,饥饿的滋味你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想你知道。”潘西没有回答什么,他只是拉着什么都不懂得的塞缪尔办理手续,正式进入大快乐的通道。进入通道后在失重的状态下,人体有些悬浮。潘西拉着牵引杆拖着塞缪尔向上飞着。塞缪尔发出小小的兴奋的低呼。潘西笑了下,但愿这些新奇能抵消他离开家乡的一些悲哀。 潘西订了这里的豪华舱,舱在四层,据说还有个小型花园。两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慢慢从小电梯进入四层。塞缪尔是第一次出门,好奇的东西多了点,但是,难得他竟然没有任何东张西望的样子,他非常镇定,只是潘西能从他的手心里感觉到汗渍。他在冒冷汗。 服务员:“两位是新婚旅行?” 潘西:“是的。” 服务员:“两位非常的般配,也非常的恩爱。恭喜了。”潘西看着两个人紧紧拉着的手,他竟然发现,为了别人不注意到塞缪尔,他有意的去吸引别人的目光,这种行为是下意识的。他自己愣了下。又了然的笑了。塞缪尔需要他。他需要他。 塞缪尔坐在巨大的豪华的分成四间的大舱里有些木呆。虽然潘西在佩钪区五十五号的家已经很奢侈了,可是这里,比皇帝的住宅也差不到那里去,而且这里也确实是接待国王和亲王等级的大舱,因为潘西的特级护照才得以订到的。地毯是长毛的,上面精心绣花。家具是上好的红木的,而且是古董家具。卧室的正中有个可以媲美游泳池的浴池。有个很窝心的小厨房,他们可以做些简单的食物。健身室、娱乐室、卧室、办公室、还有个奢华的客厅。客厅外面是个和对面豪华舱共用的小花园。花园里种植了一些蝴蝶兰,这类并不是很珍惜却很温馨的植物,潘西听着服务员的介绍,他问:“我不是订了最好的舱吗?为什么花园还是和人共用的?”服务员抱歉的弯腰:“因为您不是在起点定舱,我们最好的三个大舱,现在已经都有人了,这里就比那里小一点点,可是先生们,我们的服务是一样,一定会令您满意的。”潘西摸摸额角:“这个,有些欺诈行为哦。”服务员脸色一红:“万分抱歉。”塞缪尔站起来:“潘西,已经很好了。”潘西能感觉到他的不安感。他冲服务员点头,叫她出去。因为完美是刚停战地区,只有他们两个客人上舱。出于对顾客的安全考虑。大快乐只在这里呆短暂的四小时。时间过的很快,快到舱里的黄色警示灯很快亮了。潘西拉着塞缪尔来到安全沙发帮他束缚好安全带:“出大气层会有些摇晃。所以……”外面有巨大的噼啪声,屋子里的几扇大窗户突然有许多加密块自动掉下来合在一起,塞缪尔非常不安。但是一声不吭。潘西给自己绑好带子:“塞缪尔,伸出胳膊。”他对塞缪尔说。塞缪尔紧张到面孔发青。潘西从扶手下拿出个盒子取出一管蓝色针剂,对着塞缪尔胳膊注射了下,过程很快。塞缪尔茫然的看了下潘西,眼睛慢慢合起来:“我讨厌~~镇定剂。”他这样说完就睡着了。 飞船进入大气层是个动荡的过程,进入轨道也有几次剧烈的震动,塞缪尔对震动的反应是很特殊的,他会发抖,如果他使劲遏止这样的感觉,他的心跳绝对会跳动过速,这对他很不好,潘西不希望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他才进入正常的生活。 绿灯终于亮了,潘西无奈的摇头,这个船长和船员的控制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如果交给他,他能把飞船的震动抑制在更轻微,解开安全带,潘西弯腰帮塞缪尔解开束缚,帮他脱去衣服换上舒适的睡衣放到床铺里,塞缪尔一接触床,身体立刻犹如猫一般蜷缩起来。潘西帮他盖好被子,从戒指内找出几套衣服开始修改,塞缪尔的身高比他略微矮一些,体重属于瘦型,但是现在绝对不是以前的皮包骨了。好的环境,他现在张了一身非常均匀的肉,比以前好太多。尤其是最近,潘西悄悄把初始果子榨汁给他喝。他自己在慢慢改变着,不过塞缪尔对这些并不是太清楚。完美没有很高档的服装卖,潘西也不想塞缪尔受委屈,只好找出自己的衣略微修改。 塞缪尔迷糊的睁开眼,他翻了个身,潘西在台灯下,正拿着剪子修剪着什么。“你,在做什么?”塞缪尔问。潘西抬头冲他笑了下:“醒了。我去给你倒一杯低度酒。”塞缪尔点头,他现在需要这个,他的骨头总是发冷,离开被窝半天温不起来,所以他起来好喝一杯。塞缪尔裹在被子里看潘西帮他修改衣服,他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叹息:“好温暖。”潘西冲他笑下:“外面的花园不错,你梳洗完去溜达下。”塞缪尔站起来看下四周,这里只有一张很大的床,他想到了什么,脸红了下。潘西也从他的目光看出点什么,脸也红了,他有些磕巴的说:“那个,我睡沙发,沙发也很舒服。”塞缪尔摇头:“不用~~已经结婚了,就一起~~睡吧。”说完他转身进了卫生间。潘西发了下呆,一针下去却狠狠的扎到了肉里,他哆嗦了下,把指头放进嘴巴里。 塞缪尔穿着有些肥大的蓝色睡衣蹲在花园里看刚开放的蝴蝶兰。“是新上船的客人吧?”对面的房间走出一对男女,典型的男的俊女的俏那种,刚才发话的是那个男人,这人二十七八岁。衣着讲究,个子虽然不高,但是很过的眼去。塞缪尔抬头看下他们,笑着点点头,接着又转头看蝴蝶兰。他不知道怎么再和这些干净的人接触,他总是觉得自己是不干净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对邻居走过来。塞缪尔无奈的站了起来。男人伸出手:“乔.康尼。这位是我的新婚太太,姬缈。”女人伸出了手,手背朝天,动作很优雅。塞缪尔眼神暗淡了下,多年前母亲也喜欢这样做。他轻轻掂起女人的手,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背:“很荣幸。” 潘西慢慢从屋子走出来,看着塞缪尔亲吻女士的手背,动作真的很优雅,完全能看得出,以前这个孩子受过非常好的教育。潘西走过去挽了下塞缪尔的胳膊对那对夫妇笑了下:“兴会,我是潘西,这位是塞缪尔,我们也在新婚旅行。”女士看样子很高兴。康尼也对对面屋子这对非常优秀的新婚人做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他认为他们是同类人。能住贵族舱的,必然是贵族,虽然大家不怎么报自己的爵位,毕竟现在有爵位的人多了去了,贵族已经走到一个看实力的时代了。 塞缪尔在卧室,一件一件换着潘西刚给他修改好的衣服。屋子外面,新邻居已经来拜访了。这样的谈话,他很多年前听过的,女人犹如没见过大太阳的温室小花。说着可爱而大胆的话儿:“我们啊,是政治联姻呢,我出嫁前因为对康尼不了解,哎呀,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呢。”女人说完亲下丈夫,发出娇笑。康尼很疼爱妻子的回吻。塞缪尔换好衣服出来,冲他们笑了下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比起说话,他更喜欢听。 康尼自我介绍:“我们家,是垦荒者的一个老宗系(指有年代的世袭贵族)。现在我们做重工生意。姬缈家是做金融的,她们家也是老宗系,不过她们家和皇后殿下是姻亲。”康尼说笑着看潘西,潘西帮塞缪尔倒着冒着热气的可可笑着说:“我们是贝因托人,大家都知道,贝因托人许多都是做军工生意的,我们也是。”姬缈很惊讶的看着他们:“完全不像呢,你们给我的感觉就是贵族,原来是贝因托人呢,你们是我第一次见到的贝因托人呢。听说以前他们是做海盗的。”康尼扯下小妻子:“姬缈。很失礼。”姬缈吐下舌头。全世界都知道贝因托没有等级民之说,只要有钱,他们可以使用任何等级的设备。潘西不以为意:“没关系。贝因托人为自己的出身骄傲。”姬缈很好奇的问:“那么,潘西先生杀过人吗?”潘西无奈,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问这样的话。他笑下没回答。康尼扯了几下妻子没拉住,他尴尬的笑着。姬缈看潘西不回答。她屁股一转到了塞缪尔面前:“塞缪尔先生呢,我觉得塞缪尔先生这样文弱的人肯定没有。而且那个时候你还小啦。怎么可能赶上贝因托的海盗年份呢。”塞缪尔喝着可可毫不在意的看着杯子说:“不一定海盗要杀人,杀人的未必要做海盗。”他的语调和冒着热气的可可很不搭调。屋子里的人都感觉到寒意。塞缪尔抬头看着姬缈:“我没赶上贝因托的海盗年份,很遗憾。”姬缈从寒气里释放出来,她努力的清了几下喉咙。 康尼打着圆场:“我看过许多传记。关于巴克.莫尔的家族历史。还有巴克.莫尔的海盗生涯,还有他和席书缘的一些爱情故事我也看过,现在写这些的人很多。他们是奇人。”国外的人称呼席书缘他们并不用尊称,毕竟他们也不是人家的皇帝和国王。 潘西点头:“陛下们的确都是传奇的人,治理国家也非常有才干。”姬缈恢复了状态立刻唧唧喳喳的说:“以前姐妹们常说,贝因托出美人,我就不相信啊,我的哥哥们也是很漂亮优雅的。可是今天我相信了。潘西先生,塞缪尔先生都是很有气质的优雅绅士。”塞缪尔也看出来姬缈这个女人基本是没什么心眼的,比较单纯。他冲她笑了下。潘西连忙说:“怎么会,康尼先生才算得上是有家世、有深度的绅士。姬缈女士很有福气。” 姬缈听完很幸福的看下丈夫,新婚夫妇的浓情蜜意露了个十足。康尼对妻子的直白虽然欣喜,但是仍旧很尴尬。他继续换话题:“你们要小心,船上有一些垦荒者的贵族败类呢。”姬缈听了也连忙附和:“对啊,千万要小心,他们是职业赌徒。虽然也是贵族,但是是贵族的耻辱。前两天,他们合伙设了个赌局。把原来住在你们舱的一个来自希望的贵族先生给骗了,害得他的提前下了船,真是很遗憾呢。”潘西对他们的善意表示感谢。 作为老船客,晚上康尼做东,他们去了大快乐的贵族餐厅一起吃晚餐,大部分时间,都是那对夫妻在说话,他们还很友善的为他们介绍了一些别的船客。这对夫妻还真的不算讨厌,最起码单纯的可以。 第8章 新婚初始 一张大床。长二点八米,宽三点二米。非常舒服宽大的床呢,一床大被子捂着两个尴尬人。潘西躺在左边,塞缪尔躺在右边,中间有好大的缝隙,室内空气很暖。花园里一些模拟昆虫的声音慢慢传进来。 塞缪尔把侧着的身子改成仰面朝天说:“潘西。我有很奇妙的感觉。” 潘西的脸很红,他没敢看床铺那边的塞缪尔,他应和:“什么感觉?” 塞缪尔:“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在满目疮痍的完美,几个小时后,我却在这里,距离那里几万光年的飞船上。速度快得叫我无法适应。” 潘西换成仰面躺:“你想家了?” 塞缪尔:“没有,就是觉得很奇妙。” 潘西:“你喜欢就好。” 塞缪尔转头看他:“喜欢。我可以躺过去点吗?” 潘西:“恩。” 塞缪尔把身体靠过去几厘米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结婚。以前我喜欢我的音乐老师。她非常漂亮优雅。那个时候我觉得娶妻就要娶那样的人。短短几天,我们竟然结婚了,太快了。” 潘西:“抱歉,我应该叫你多适应一些阶段的。” 塞缪尔:“没什么啊。我觉得你能要我,我~~我这样的人。”潘西把身体转过去看着他:“别再说你这样的人了。不要小看自己。你很好,真的很好。” 塞缪尔也转过了头,在黑暗中看着潘西的脸:“能告诉我,你说过的那个承诺吗?”潘西的脸红了。热辣辣的,好在黑暗中塞缪尔看不到,他语气古怪的说:“就是,我答应一个人,下次回去的时候不再是独自一人。我必须找个我爱的人结婚。”塞缪尔笑了下带着无奈的说:“可是您不爱我啊。” 潘西:“我可以靠过去点吗?” 塞缪尔:“恩。” 潘西:“我们都在尝试不是吗。你给我的感觉很好。坚强的生存下去的韧性,人家说军人是百炼钢。你却是比钢坚硬一百倍的绕指柔。我是喜欢你的。你呢?你怎么看我?” 塞缪尔看着潘西的眼睛:“你很好,很安全,温暖,令人依赖。我~~我想,我也是喜欢的。” 潘西笑了,他带着笑音:“我还想靠过去点。” 塞缪尔:“呃!~~恩。那我也靠过去点。”两个人一起又向中间靠着,他们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嘴里呼出来的空气。” 潘西:“我想抱你。可以吗?” 塞缪尔:“恩。” 潘西伸出手抱住了他。塞缪尔身体有些发抖。但是很快他不再抖了。潘西的身体很温暖,心跳得很快,他能感受到他的不安,他自己也不安,潘西没有动,时间在流动,很久之后潘西尴尬的说:“塞缪尔。我是第一次,我不~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怕伤到你。”塞缪尔低声笑了,他仰起头亲吻了潘西:“如果你不介意,我~~我可以教你。你知道。我~~” 潘西学着他回吻:“不要再想过去,我会保护你,怜惜你。改变你。相信我。不要再~~再想过去。”塞缪尔:“恩。” 一张大床。长二点八米,宽三点二米。床上的人在温暖的空气和棉被中热吻。他们互相感受着温暖的体温,互相依赖着,索取着。 塞缪尔摸着潘西的某处:“……硬了……你。”潘西尴尬的:“怎么~~怎么办?”塞缪尔第一次发出快乐的笑声。他把身上的布料脱去,从被子下丢到床外面,仰面躺好:“到我上面来。我教你。”潘西的呼吸急促,他坐起来:“那个~~我去帮你倒一杯酒,我也想喝一杯。”塞缪尔在被子里笑的发抖。潘西坐在床边喝了好几杯。塞缪尔坐起来拿过床头的杯子,真的是很大的杯子,他一口饮下。潘西把酒杯放到一边回到被窝。两个人再次拥抱在一起。潘西:“我怕伤到你,塞缪尔。” 塞缪尔帮他脱去那些布料:“这个世界能伤到我的实在不多。来吧……”潘西:“塞缪尔……!”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做爱的方式。大部分是充满激情甚至忘我的。潘西同学的做爱。他的第一次却犹如学生一般,他呼吸急促,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塞缪尔慢慢的引导着他,当潘西进入他身体的刹那。塞缪尔发出声音:“潘~~西~~呃!”潘西紧张的不敢动:“疼~疼吗。我还是出去吧。”塞缪尔一把抱住他:“不要~~不要出去。不要离开~~不要……” 一张大床。长二点八米,宽三点二米。床上的人在做着古老的坏事。潘西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他令塞缪尔受了一些苦,当原始的欲望被激活后,潘西这把钥匙打开了塞缪尔的锁,不管是肉体还是心。 一张大床。长二点八米,宽三点二米,被子在呻吟,因为它被丢到地板上。枕头在呻吟,因为它也被丢到一边。心是酥麻的。喉咙是酥麻的。空气是酥麻的。当潘西的锁被打开后,他一下子豁然开朗。好孩子终于变成了狼。 大快乐的快乐清晨。巨大的床铺上,潘西和塞缪尔挤在床铺的中间。塞缪尔的怀里抱着枕头躺在潘西的手臂上,潘西的怀里抱着塞缪尔,他们的腿缠绕着。潘西睁着眼睛,闻着塞缪尔的味道,他想着许多事情。他在想如果塞缪尔是席书缘,和他怎么做。请原谅他的胡思乱想。此刻他觉得他无法和席书缘去做什么,觉得~如果发生,那一定不可思议。和其他人也一定也很不可思议吧。好像突然懂得了。寂寞了三十多年。原来注定了是留给这个人的。真的是注定的。 塞缪尔轻轻的动了下,有些不舒适的呻吟了下。潘西疼惜的亲吻他的后背,两个小时前,塞缪尔大叫着昏晕过去,自己第一次还是过分了。潘西自己认为自己是那种温柔的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会放荡成那样。犹如狼一般一次又一次的索取着。塞缪尔一声不吭的接纳着他。潘西知道,他累坏了他。潘西悄悄抽出胳膊把自己的枕头放在塞缪尔的头下。这次塞缪尔没有蜷缩起身体,他四仰八叉的仰头躺着,枕头被他无意的丢到一边。潘西站起来帮他盖好被子。低声笑了下。多年前,爱丽丝说:“做爱是奇妙的事情。”潘西今天也发现,做爱真的很奇妙。总之~~非常好就是了。 潘西到浴室放水,准备早餐。此刻他的心已经美妙得发了泡泡。他甚至想打开窗户大喊几句。浴缸里的水终于满了,潘西拿出一小块初始果揉碎了丢到水里,水很快的冒出清香味,谁说初始果只是用来吃的,此刻快乐的潘西只想拿它给喜欢的人洗澡。 潘西和塞缪尔泡在浴池里,塞缪尔睁着眼睛无奈的说:“睡起来,再洗澡不好吗?”潘西笑嘻嘻的帮他洗着头发:“洗完,去吃了东西,随便你怎么睡。好吗?”塞缪尔闭上眼睛靠住他:“恩。” 潘西和塞缪尔睡到下午,潘西被敲门声惊醒,康尼送来请帖。船上的一位热爱戏剧的贵族和船上的剧组排练了著名的沙翁巨作《哈姆雷特》,时间晚上九点。康尼帮他们带了请柬来。潘西接过去,表示感谢。康尼也邀请他们务必一起去。 晚上六点,塞缪尔伸着懒腰坐起来。潘西看着他笑。塞缪尔赤裸的上身,那些旧疤痕全部不见了。肌肤上着荧光。非常美。塞缪尔爬在床边抓过衣服穿上迷糊的进了浴室。过了会。潘西听到浴室一声惊叫。塞缪尔跑出来对着他有些惊讶的说:“我的疤痕呢?而且,我好像变得不是我了,最近这几天一直是这样,虽然前几天也在变,我以为我是发胖了,可是~潘西,别看书,我丢了东西。”潘西把书放到一边笑着看着塞缪尔说:“在你陈述你丢东西之前,先把衣服穿上,着凉就不好了。我慢慢跟你解释。”塞缪尔“啊”了声又跑回浴室。潘西低声笑了起来。 潘西对塞缪尔解释得很详细。被初始改变是好事情。塞缪尔却很心疼自己那些战争中留下的疤痕。那些都是有故事的。潘西不顾他的嘀咕,只是帮他把一件件的衣服往身上套。塞缪尔终于停止唠叨,他看着面前的镜子,一个英俊挺拔,略微带点笑容的美青年正看着他。一身舒适合体的礼服穿在他身上。耳朵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只蓝宝石耳钉。他回头看着穿礼服的潘西,他的耳朵上也有一只一样的耳钉。塞缪尔:“我们要去哪里吗?”潘西拉过他的手:“看戏去。”说完潘西从口袋拿出个交易器带到他手腕上:“密码,是昨天的日期。”塞缪尔转头看着窗户:“我不怎么消费,不必了。”潘西笑下。拉住他出门。 大快乐上有许多娱乐设施。剧场是其中的一个。贵族们在各种场所打发时间。今天上演戏剧的小剧场是其中之一。 贝洛克爵士,他的父亲就是疯狂的沙翁迷。贝洛克也是。这位三十出头的疯狂戏剧迷出钱,和船上的剧组排练了《哈姆雷特》。不管他演技如何,只要出钱,总有人陪他玩的。无聊的这些船上的人们,也喜欢有事情打发时间。 康尼夫妇觉得今天晚上非常有面子,因为他们的朋友实在给他们带来无上光彩。优雅的气质,出众的人品,还有大家敬慕的姿色。这对彬彬有礼的邻居实在叫他们喜爱。康尼带着潘西和塞缪尔来到剧场一边的小桌子。 “嘿~~康尼~~见到你真高兴。”一位二十七八岁,一笑带着一对酒涡的贵族,看到康尼高兴的打招呼。眼睛却看着潘西和塞缪尔。康尼也很高兴的和那个人说:“普佩男爵,我也是很高兴。容我为你介绍我和姬缈的朋友。潘西先生,和塞缪尔先生。” 潘西他们和普佩男爵握手。普佩男爵高兴的说:“凭着我的心发誓,两位真的是我见过的最优雅的人。认识你们万分荣幸,请允许我介绍我一起旅游的同伴。” 柯勒律治:这位略微肥胖的男人,是位伯爵。他来自垦荒者,是个做农副产品商人。他四十四岁,这次带着女儿和太太一起来旅行的。这人喜欢夸富,时不时的和人说话的时候喜欢亮出他手指上戴着的那只珍贵的祖母绿宝石戒指,的确,那戒指是非常值钱的。 格兰:二十三岁。来自垦荒者。靠祖父遗产过活的花花公子。样子倒是不讨厌。满清秀的。牙齿尤其洁白。 希尔:二十九岁。爵位伯爵。家族属于希望著名的实权派。他本人也在希望政界混的风声水起。模样算是很英俊的,非常有家教。他喜欢在话前加个:“世事多变”的前缀。 潘西和塞缪尔还有康尼夫妇,外加新认识的四个新旅伴一起坐在圆桌周围。塞缪尔四下看着,舞台上的背景做得还是很漂亮的。 “世事多变,我无法想像,贝洛克挺着小肚腩扮演哈姆雷特的样子。”希尔的话略微带点讥讽的说。 康尼喊过一边的服务员,买了两篮子鲜花付了钱。他把一篮花递给潘西,按照规矩,戏剧达到高潮的时候,大家要把鲜花丢到舞台上。潘西抱歉的冲他笑下,他都快忘记这个规矩了。他喊来服务员,为大家开了两瓶名贵的红酒。 “亲爱的希尔,你的话太刻薄了。站到那个舞台上表演,你我都做不到。贝洛克的勇气我还是很佩服的。”普佩笑着说。希尔无所谓的笑下四下看着周围,这船上该来的都来了。大家的眼睛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这一桌。毕竟这样精彩的人实在少见。希尔举起酒杯对大家说:“我们应该为我们优秀的新朋友干杯。”于是大家一起碰杯。 潘西的眼睛始终看着塞缪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塞缪尔出门的时候说腰有些不舒服。但是塞缪尔眼睛只是有兴趣的看着舞台。潘西知道现在的他对任何东西都有兴趣,虽然神色上大家完全看不出来。潘西拿起水果利落的削皮,然后分成若干块放到盘子。他把水果推到塞缪尔面前冲他笑下。塞缪尔也笑看下他。 “真是幸福且令人羡慕的一对啊。”柯勒律治很直白的夸着。潘西冲他笑下。 说实话。那段戏剧,并非众人所说的那么不堪。甚至算的上好了。当塞缪尔看到那位扮演哈姆雷特的贝洛克动情的念着那段:“生存或毁灭,这是个必答之问题; 是否应默默的忍受坎坷命运之无情打击, 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 并将其克服。 此二抉择,究竟是哪个较崇高? 死即睡眠,它不过如此! 倘若一眠能了结心灵之苦楚与肉体之百患, 那么,此结局是可盼的! 死去,睡去…… 但在睡眠中可能有梦,啊,这就是个阻碍; 当我们摆脱了此垂死之皮囊, 在死之长眠中会有何梦来临? 它令我们踌躇, 使我们心甘情愿的承受长年之灾, 否则谁肯容忍人间之百般折磨, 如暴君之政、骄者之傲、失恋之痛、法章之慢、贪官之侮、或庸民之辱,假如他能简单的一刃了之? 还有谁会肯去做牛做马,终生疲于操劳, 默默的忍受其苦其难,而不远走高飞,飘于渺茫之境, 倘若他不是因恐惧身后之事而使他犹豫不前? 此境乃无人知晓之邦,自古无返者。 所以,「理智」能使我们成为懦夫, 而「顾虑」能使我们本来辉煌之心志变得黯然无光,像个病夫。 再之,这些更能坏大事,乱大谋,使它们失去魄力。” 塞缪尔深有感悟,多年前看到的感觉,实在和现在大不相同,人生一段话,一个经历改变同样话题的意义,生存会改变你,毁灭会改变你,死去会改变你,睡去后一觉起来,世界多了个人,人生就此不同,他伸出手拉住潘西的手,潘西看着他,是的,他懂得他的意思。“此境乃无人知晓之邦”就是这个意思和调调。 第9章 无心的玩笑 戏剧在继续。贝洛克先生实在是个趣人,最后一幕。音响播放着悲壮的丧礼进行曲,众人抬尸首慢步出场,后台传来炮声中,贝洛克竟然安排了演员抬着他的哈姆雷特尸体绕场三周。人们把鲜花丢到他的身上。当人们抬着他走到潘西这桌。格兰先生拿起一朵花倒扣在他的鼻尖上说:“贝洛克,起来了。晚上一起桥牌如何。” 贝洛克伸手拿下鼻尖上的花,坐了起来。小剧场的人开始哈哈大笑。贝洛克气急败坏:“格兰。不要破坏气氛。给我留个位置。”他说完和演员一起上台谢幕,台下掌声雷动。 潘西并不喜欢应酬,但是他却希望塞缪尔能接触更多的人,忘记更多的事情,所以他们一起去了娱乐室。这里许多人开着牌局,这里有人只是单纯的娱乐,有人在开着赌局。格兰每天在这里开着牌局,但是并不赌博,只是单纯的娱乐。姬缈不耐烦看这个,她去了边上的桌子找女伴聊天。 潘西坐在塞缪尔身后帮他看牌,塞缪尔的技术不错,在部队的时候他和士兵经常打牌打发时间。 “贝洛克你这只猪,卸妆吧,都演完了。”普佩甩出牌带着讥讽的看着依旧穿着哈姆雷特戏服的贝洛克。贝洛克根本不在意的看下他,示威一样的甩出牌:“你这个俗人懂得什么。我不和牲口说话。”康尼笑下把手里的雪茄放到烟灰缸上,把牌合起来整齐的打开,丢出一张牌:“难道我们在和动物打牌吗?动物的智商也在进步啊。”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潘西从酒保手里接过两杯酒,塞缪尔手没空,他喂他喝。希尔喝着酒坐在康尼后面叹息:“世事多变,真是恩爱的一对。”柯勒律治大力的甩牌:“希尔,你的口头语用在这里不合适。” “你这个混蛋。骗子!”一位女士带着哭音把一杯酒倒到一个年轻人身上,哭叫着骂着。姬缈和她的女伴们上去劝阻。男人尴尬的拿着手帕擦酒,姬缈很彪悍的上去踹了那个男人的小弟弟,女人们带着伤心的女士离开了。 那个男人,捂着小弟弟艰难的跌跌撞撞的走到这桌:“康尼,管下你彪悍的老婆。天那,我受伤了……” 普佩一把甩了所有的牌:“我们为可爱,伟大的姬缈干杯。”于是大家一起站起来举杯。潘西拥着塞缪尔低低的发笑。 康尼为老婆喝了一满杯后指着蹲在地上的男人对潘西两人用怪语调说:“此人名叫哈金斯。”贝洛克洗着手里的牌接话:“他出生在垦荒者。” 普佩:“他的爸爸的爸爸是位将军。” 康尼:“可惜家道终落。” 柯勒律治:“他的梦想也做位将军。可惜全无机遇。” 希尔:“世事多变,少年慢慢长大。” 格兰:“少年结了姻亲。为了前程他抛弃了爱人。” 贝洛克:“新娘是位寡妇。家里金钱无数。哈金斯背叛了爱情。” 普佩:“相爱的人在大快乐告别。姬缈踢了负心人的小弟弟。” 塞缪尔呵呵笑着,这群人真的很有趣,犹如念台词一样的为他介绍人。哈金斯站了起来,全然不以为意。他拉过板凳站了个位置,开始起牌:“你们懂得什么,这个世界爱是唯一不能吃喝的东西,什么不需要钱。你们不必为你父亲付高昂的医药费。你们不必担心家里的房子被拍卖。你们懂得什么。爱能当饭吃吗?实际点好。” 普佩继续甩牌:“哈金斯。兰玲,是你主动放弃的,那就别怪我了。” 哈金斯:“恩,你可以随便安慰她。她需要你。我放弃。” 贝洛克鄙视的看下哈金斯:“她不是你的。你怎么有权利安排别人的命运。”哈金斯脸上露着一丝痛苦:“我能怎么样,三个月后,我必须回去结婚。为了家,我能做的都做了,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 康尼厌恶的推了牌:“我无法和这样的人打牌。我甚至想起了一段台词。贝洛克,我要和你一起演出。” 贝洛克心领神会。于是两个人一起站到一边。 …… 康尼:“那位寡妇,她有许多无名的美德。” 贝洛克:“她有私生子无数” 康尼:“她的口气很臭,未吃饭前不可和她接吻。” 洛克:“嗯,这个缺点是很容易矫正过来的,只要吃过饭吻她就是了。” 康尼:“她喜欢吃糖食。” 贝洛克:“那可以掩盖住她的口臭。” 康尼:“她常常睡梦里说话。” 贝洛克:“那没有关系,只要不在说话的时候打瞌睡就是了。” 康尼:“她说起话来慢吞吞的。” 贝洛克:“他妈的!这怎么算是她的缺点?说话慢条斯理是女人最大的美德。” 康尼:“她很骄傲。” 贝洛克:“女人是天生骄傲的,谁也对她无可奈何。” 康尼:“她没有牙齿。” 贝洛克:“那我也不在乎,我就是爱啃面包皮的。” 康尼:“她爱发脾气。” 贝洛克:“哦,她没有牙齿,不会咬人,这还不要紧。” 康尼:“她为人太随便。” 贝洛克:“她不会随便说话,她也不会随便用钱,因为我会管牢她的钱袋;至于在另外的地方随随便便,那我也没有法子。” 康尼:“她的头发比智慧多,她的错处比头发多,她的财富比错处多。” 贝洛克:“慢慢,听了这一条,我又想要她,又想不要她。” 康尼:“她的头发比智慧多——” 贝洛克:“这也许是的,我可以用比喻证明:包盐的布包袱比盐多,包住脑袋的头发也比智慧多,因为多的才可以包住少的。” 康尼:“她的错处比头发多——” 贝洛克:“那可糟透了!哎哟,要是没有这事多么好!” 康尼:“她的财富比错处多。” 贝洛克:“啊,有这么一句,她的错处也变成好处了。好,我一定要娶她;要是这门亲事成功,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莎士比亚维洛那二绅士中的片断) 就是无知的猪也能听出这话里的讥讽。塞缪尔甚至替那个人羞愧。潘西把他拉到一边。哈金斯呆呆的站起来,看着带着讥笑的康尼和贝洛克,娱乐室很安静。大家都很尴尬。哈金斯走到康尼和贝洛克面前,然后他伸手打了康尼。贝洛克蹦起来踢了哈金斯。娱乐室里三人打成了一团。潘西想去拉开。格兰和普佩拉住他:“不必管,他们三经常这样,他们是好朋友,打完就没事情了。”潘西看下他们:“真的?”大家一起点头。 牌局又开始了。只是桌子上多了三个大猪头。塞缪尔没有说话,心不在焉的继续打牌,刹那,他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的完美,父亲在牌桌上和他的叔叔们说着刻薄的闲话。这些人的生活实在离自己遥远。他们为无关紧要的感情事生气,为婚姻担心。而完美,大家在为肚子和生存问题忧心。世界很大,此刻他觉得他和对面的人距离很远。潘西看下他,伸手环住他的腰:“不舒服?”塞缪尔点头:“恩,想回房间休息。”潘西:“好,我们回去吧。” 塞缪尔坐在沙发上发呆,潘西没打搅他,有些事情他必须自己想开。说实话,这些人也不是很讨厌,某些地方甚至很耿直,但是过于纯真。也许塞缪尔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过去。他不适应了。塞缪尔烦躁的晃下头,打开咨询器,看着节目。他不停的换着台,潘西走过去关了咨询器,抱起他:“休息吧,你累了。”塞缪尔:“恩。” 上午十点。潘西和塞缪尔依旧在捂被窝。他们不想起来,早餐也是在被窝里吃的,一人一杯热牛奶。门铃被激烈的按动着。潘西披了衣服起来。他关了卧室的门。打开舱门,门口普佩和哈金斯两只猪头笑嘻嘻的看着他。格兰和希尔拿着一只电子喇叭笑嘻嘻的看着他。 潘西:“有事情?” 哈金斯笑嘻嘻的说:“我们去按康尼的门铃。那个混蛋不给我们开,你们的花园是通的。所以。借路。” 四人一脸龌龊的看着潘西。潘西无奈的摇头,侧身让路。 格兰他们看着穿着睡衣的潘西。头发没有整理。自然的披散着。眼角还有春色……真的很漂亮。格兰冲潘西吹口哨。普佩拧住他的耳朵向里拉。潘西无奈的摇头。 潘西尔打开卧室的窗户,懒懒的趴在那里看着四只猪悄悄的推开康尼夫妇的窗户。希儿拿着大喇叭突然拧开开关。刺激的警报顿时响起。中间还有女人的惊叫。潘西警觉的跑回卧室,塞缪尔已经蹦了起来,他有些惊慌的看着潘西,大口喘气。潘西连忙过去安慰抚慰。警报终于结束。塞缪尔没有像以前那样崩溃,他只是脸色苍白。潘西打开门想出去斥责那些还在花园里哈哈大笑追逐的快乐人,塞缪尔拉住潘西:“不要去。我总要靠自己好起来,总要面对,我现在比以前好,我觉得我比以前好。”潘西摸下他头发,亲吻他的额头:“确定?”塞缪尔点头:“确定。”潘西:“我去放洗澡水。你先洗澡。吃两片镇定药,休息吧。”塞缪尔点点头。 潘西在小厨房做午餐。塞缪尔在浴室洗澡。花园里还在嬉闹。潘西想着事情。普佩和哈金斯走进屋子,很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倒水。一边笑着喘气一边喝。潘西没说话。这些人有些太~~自来熟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他觉得和你关系不错,就会毫无想法的赖进你的生活。潘西无奈的看着家里的六个人。他们毫不在意的吃着自己无奈为他们加做的午餐。“潘西,我们想在你这里用餐,麻烦你了。”哈金斯就是这样说的。偏偏潘西不怎么会拒绝别人,事情就变成这样。 塞缪尔从浴室出来,他穿着低腰随意的家居裤,赤裸着双脚。看着屋子里的人他有些尴尬。他没想到这些人会坐在他们的客厅吃饭。潘西拿起毛巾帮他擦拭头发,塞缪尔接过毛巾进了卧室。 姬缈有些担心的看着塞缪尔进屋的身影:“潘西。塞缪尔的脸色不好。生病了?” 潘西无奈的坐下:“你们知道我们是从完美上的船。对吧?” 康尼他们点头。潘西:“塞缪尔十五岁参战。他打了十二年的仗,战争给他带来许多伤害。你们刚才惊吓到他了。”潘西真的很生气,也许他不会拒绝别人,但是他也不愿意这些人总做这样肆无忌惮的没头脑事情。大家还要相处很久,有时候无心的事情会伤害许多人。早提醒免得再有这样的事情。潘西没发现,他现在已经可以为了保护塞缪尔,很直白的把不满对别人表达出来了。除了为席书缘,他是第一次。 空气静止了。房间很安静。康尼他们互相看着,放下手里的食物。普佩他们对着潘西微微低头:“抱歉,我们没想那么多。我们道歉。” “没必要,他只是担心我,我总要面对的。你们没恶意。所以不必在意我。”塞缪尔换好衣服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大家,苍白的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饭总是要吃的。大家一起围坐在沙发上。希尔看着坐在一边的潘西和塞缪尔,忍耐很久终于问出:“你们不是来自贝因托吗?”潘西:“我是,塞缪尔他是和我结婚才入的贝因托籍,骨子里,塞缪尔还当自己完美人。” 姬缈:“我从飞船的窗户看到完美,那里是灰色的。”康尼阻止:“姬缈,你话多了。”塞缪尔笑下:“恩。没省什么了。不过那里现在在复苏,以后会好的。”哈金斯:“塞缪尔,我们再次抱歉。也许我们是无心,但是真的伤害到了你。”塞缪尔摇头:“算了。有些东西,你可以假装他不存在,可是不管你用哪个角度躲避,它永远就在你眼前晃悠,人生即是如此。” 潘西拿着水杯,递给他两片镇定药,塞缪尔是很讨厌吃镇定药的,可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吃药。不好好休息,肯定还会出问题。他听话的接的过药服下。潘西抱起他进了卧室。房间里的人再次抱歉的离开了。 第10章 塞缪尔此人(一) 人啊真的是有趣的动物。因为上次的事件,潘西他们反倒和新的朋友相处得不错,本来他以为,说出那件事情以这些贵族的脾气,第二天船上肯定谣言漫天飞了,可是日子非常安静,没人多说什么,看样子,他们的品质真的不错,最起码不说人闲话这点,是那些所谓的贵族没有的优点。他们只说自己的事情,并不像其他贵族一般以说小道消息来炫耀自己的灵通,这一点是潘西他们最欣赏的。所以,他们不介意和知趣的人做暂时的朋友。 第二天,这些人买了水果和礼品上门正式道歉,康尼和哈金斯他们使劲耍着活宝,说着自己的糗事,因为塞缪尔很安静,大多都是安静的听众人说着,很客气的笑几下。潘西把大家招待的很好,他总能在别人眼睛一动的时候知道大家需要什么,尤其塞缪尔需要他的时候。这让大家很羡慕。说实话,现在,男人和男人结婚多了去,这么搭调的一对,委实少见。没人再提那日的事情,大家都有意回避了。不过看塞缪尔安静,文静,惜静的样子,每个人都把他当成饱受战乱折磨的小白兔。所以,即使潘西解释过了他打了十二年的仗,大家还是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只兔子最多做了十二年的勤务兵之类的文职,而且还是受惊的兔子。不过,在他们这样认为了没多久,那件事情发生了。 事情要从塞缪尔的一把虎鲨匕首开始说。塞缪尔和许多军人一样喜欢枪械和兵器。潘西这天切菜,嫌弃船上配给的菜刀不快,于是这个单纯的笨蛋从戒指里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贝因托出品的特种兵用的虎鲨匕首,这种东西对潘西的最大的作用就是切菜。塞缪尔无意看到后,立刻喜欢上了。那以后他从潘西那里赖了不少东西。两把分子光束短枪。热力侦察器,还有一大堆兵器说明书。自从知道潘西的机储器带了好几个机凯。此人更是魂不守舍。直到潘西给了他个做商品样品的机储器,外送机凯一部后,塞缪尔就足不出户的研究,深刻的研究,激烈的研究。潘西很想告诉他战争结束了。你不必把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插进你的靴子。也不必一个胳肢窝下放一把枪。这样很不方便,最起码晚上那个的时候,解那些皮扣很不方便。潘西是这样看的。可是塞缪尔却找到了快乐。好像找到玩具一般,如他所说,除了打仗、厮杀我什么也不会。塞缪尔找到了他的大快乐。别问潘西为什么会带这么多武器,身为贝因托人,作为最大的军工强国。这些东西都是他无意拿的、别人有意塞的。大概就是这样。还有那些杂志,说明书,都是看到了捎带就塞到戒指里的。因为~家里那只大猪头莫尔喜欢乱丢这些东西啦。 潘西无奈的看着趴在床铺上的塞缪尔,他无比惬意的咬着苹果。恨不得把自己埋到杂志里。一边看还发出惊叹,羡慕,甚至有流口水的倾向。潘西无奈的笑着。这样也好,最起码,塞缪尔找到了快乐的事情。而且样子也实在可爱,虽然不是对他。潘西坐到床边使劲抓下塞缪尔的头发。塞缪尔抬头看他,竟然露出讨好的样子:“再看会,就一会。”潘西:“那我出去溜达。船上商业街有不少好东西,我也想买张资料看。”塞缪尔坐起来,快速的吻下潘西:“恩,回来我陪你做饭。”潘西和塞缪尔从来不在外面吃,他们喜欢自己做点简单的东西窝在家里享用。潘西揉他的脸:“你做饭,人能吃吗?”塞缪尔笑下。完全没不好意思的神情。 潘西拉开房门,走廊上,贝洛克和普佩正好路过,他们住在走廊尽头,同间屋子。“HI,潘西,去那里?”普佩跑过来很热情的打招呼,潘西也和他们很亲切自然的犹如老朋友见面一般:“商业街,买点东西。”贝洛克:“塞缪尔呢?”潘西张下嘴巴,难道说塞缪尔在屋子里快乐惬意的研究杀人兵器吗?潘西:“他有些不舒服,正在休息。”是啊,我们全世界都知道,塞缪尔是个病弱的孩子。经常不“舒服”。这个理由潘西用过多次了。塞缪尔不想出去。潘西只好自己出门买必需品,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一对,有时候解释很麻烦,所以潘西一律解释为“不舒服。”大家于是幻想。镜头一:塞缪尔躺在床上咳嗽着。镜头二:塞缪尔艰难的走着路,一不小心就跌倒。镜头三:塞缪尔随时能吐出一盆鲜血等等之类,塞缪尔这个病弱的印象是带死了。甚至有谣言,那个孩子命不久已,相爱的人是一起来船上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时日的。谣言是可怕的东西。真的很可怕。贝洛克拍着潘西的肩膀:“潘西,你要坚强。”然后他们两个人带着同情的神色走开了。留下潘西一人在走廊莫名其妙。 塞缪尔在家里正惬意的看着那些资料。房门外有人按铃,塞缪尔喊潘西,叫了两声才想起潘西出去买东西,他一个人在家。他趿拉着拖鞋打开门。门口康尼大力的喘气:“帮个忙~无论如何帮忙……”塞缪尔看着他,眨巴下眼睛:“哈?”希尔从走廊另外一边跑过来:“康尼,借到多少?”康尼摇头:“你呢?”希尔伸手比个数字:“五万一级,二十万二级。”希尔走到希尔面前:“塞缪尔先生,我们知道很冒昧,但是,无论如何帮忙,不然格兰就没命了。”塞缪尔听出他们要借钱。他想起潘西给过他交易器。他问到:“要多少?”康尼急切的:“你有多少,我们全借。”塞缪尔:“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康尼:“那跟我来。我们路上说。” 塞缪尔换了鞋子披了外衣和他们一起向娱乐室走去。事情是这样的。记得潘西他们刚来那天,康尼夫妻提醒过他们船上有群贵族,玩欺诈骗局。这些人利用娱乐室的一部赌博器。欺诈这些吃饱饭,找乐子的无聊贵族。这些人中间有几个在垦荒者就以凶横出名的凶徒。而且他们这次下的套子,下的很巧妙。他们欺诈别人经常整的那些人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有的也不敢招惹这些人。他们实在太狠了。而且赌博前大家都要签个东西。大意就是一切自愿,生死莫纠。船上的警卫并不敢得罪这些人。毕竟他们是小人、无赖、凶徒。虽然同样是贵族,米格曾经做过几年军人,受过专业训练。所以这次当他看到那些人利用一部叫打飞碟的游戏机欺诈别的游客的时候,他站出来出头,结果头是没出成,对方真的是有实力的高手。所以人丢了,钱也丢了,外加着进了别人的套,拿不出钱来就要割大拇指给别人。没有大拇指人绝对废了。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 塞缪尔和康尼他们来到娱乐室。很多人围在这里。米格神色萎靡,眼睛惶惶然的不知道在看那。姬缈在角落哭。带着恨恨的眼神瞪着三、四个男人。那几个人到是衣冠楚楚,可是无赖像叫人一看就厌恶。 那几人看到康尼他们跑进来,其中一个人瘦高个子,一直在玩小胡子的男人站起来:“康尼先生,还有三十五分钟。好绅士是要遵守约定的。”希尔走过去:“特塔。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不必这么绝吧。米格的姑父知道了,会对你们这样做非常生气的。”那个叫特塔的男人笑着看下一直坐在他们身后好像很无聊的玩着一个杯子的男人说:“陀陀。这些可爱先生,拿那位军方的那位姑父吓唬我们。”那位叫陀陀的先生转过头。他二十二、三岁。一头栗色的自来卷。眼睛大大的,甚至有些可爱的洋娃娃的感觉。他笑嘻嘻的很无辜的说着可气的话:“啊,那位先生啊。吓死我了。”他的声音柔和,甚至很有甜甜的味道,他站起来看着康尼他们:“不要拿你们所谓的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吓唬我。我们有合同,要么拿钱,要么再陪我玩。反正,我这个臭名昭著的德复伊乡下人,也没什么可以败坏的了。”贝洛克站到康尼面前挡住他,康尼有发火的前兆。他怕再陷进去一个:“陀陀,你这样会给你的父亲,尊敬的阿利将军丢人的。”他劝阻。陀陀神色有些扭曲:“不要把我和那个老头子联系在一起。我和那个家,那个老王八没有任何关系,要么拿钱,要么留下指头,要么陪我玩。”一堆人开始争吵。船上的警卫跑的没了影子。 一群长不大的孩子,互相争吵了二十多分钟。陀陀突然发现一直站在门口没说话的塞缪尔,他很有兴趣的走过去站到塞缪尔面前,用他特有的甜甜的声音赞叹:“你的名字?”塞缪尔看下他:“塞缪尔。”陀陀伸手托他的下巴:“原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病美人啊。你是他们的朋友吗?”塞缪尔轻轻把他手拿开,看下康尼他们,这群人很单纯耿直,而且不算讨厌,他点点头:“算是吧。”陀陀笑的更甜了:“我有个好主意。”他说完走到康尼他们面前。希尔:“陀陀先生,我从来没能从您的臭嘴巴里听到过什么好主意。”陀陀拍手:“真的是好注意。不用你们付钱,我也不要格兰先生那可爱的大拇指了,血淋淋的完全不好玩。”康尼警觉的看着他:“说来听下。”陀陀愉快的拍下手,好像施舍大度一般的说:“叫你们的那位新朋友塞缪尔先生陪我睡一晚上吧。然后,我们全部勾销你们的帐,而且我还会多付你们十万。主意不错吧。”他觉得他做人真的不错,看吧两边都不吃亏。米格愤怒的站起来:“放屁,我就是死了也不许你这样做,请不要侮辱塞缪尔先生,他和这个事情没关系。”大家都很愤怒。一直没说话的哈金斯挡到塞缪尔面前。他不能做什么,这里他家最没权利。可是他不想塞缪尔被牵扯进来。陀陀无所谓的说:“他不是快死了吗?死前陪陪我又如何?再说,你们这群人不是号称你们的友谊是最坚实的吗?这个世界,最值钱的是友情吗?那么,做给我看啊。”他看下表伸出手指,眼神一变:“还有三分钟。”康尼他们知道陀陀的个性,绝对说一不二,他们连忙凑钱。 塞缪尔从口袋拿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慢慢的绕过人群走到陀陀面前。他叼着香烟看着陀陀:“我答应你。” 塞缪尔的一句话,在屋子里点了炸药。大家七嘴八舌,总之,绝对不允许塞缪尔这样做。康尼他们去拉塞缪尔。米格发疯一般要拿枪自杀。总之一团乱麻,外加一地鸡毛。 “都给我闭嘴……!”那个叫特塔的人喊了句。屋子里的人安静下来。米格走到塞缪尔面前深深的鞠躬:“萍水相逢,几天友谊,您能为我如此,可是我却不能叫您如此做,不管是残废也好,死了也好。我都认了,谁叫我技不如人。我万分感谢您塞缪尔先生。您是我认同的兄弟。”塞缪尔看下他,笑笑。兄弟啊。以前自己也有不少呢。“您也不必内疚,我只说答应他,您还没听我说答应什么呢。”塞缪尔说完转身看着陀陀。陀陀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是你答应陪我睡了吗?” 塞缪尔坐到他面前,突然伸出两只脚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露出非常非常惬意的态度说:“没错,我是答应你了,可是你不是说,要么赔你钱,要么陪你玩。我对你的游戏很感兴趣。据说要签个什么生死状?我们也来签一个如何?”陀陀看了他一会,很是兴奋,甚至有些兴奋的发抖:“啊,我完全没看出来呢。真是有趣的玩具。好啊,我跟你签,不签生死状,我们签卖身契。我输了做你的人,随便你怎么处理我,做仆人也好,拿去卖了也好。随便你,你输了也一样。如何?你这么漂亮,我绝对会,跟你玩不危险的游戏,这么可爱的小脸蛋伤了可不好” 塞缪尔笑下看着他:“啊,您这话真的有趣,这屋子里谁还能比您更可爱呢。犹如橱窗里的瓷器娃娃一般。”陀陀有些愤怒:“不要喊我娃娃。”康尼走到塞缪尔面前:“塞缪尔先生,我不该叫您来,这是个错误,您出任何事情我都无法跟潘西先生交代,这个游戏我来。请您离开,我非常感激您的帮忙。”陀陀看下站在角落的大汉:“K!”那个叫K的粗壮大汉走到康尼面前一把揪起他丢到一边,康尼的身体撞击倒了一排桌子,姬缈哭叫着跑过去。 屋子里很安静,许多人被K的凶悍吓到了。陀陀很快叫哈金斯起草好文件放到塞缪尔面前,塞缪尔拿过文件看了下无所谓的签了名字。希尔绝望的闭住眼睛:“完了。”陀陀拿着文件高兴的吹着口哨。塞缪尔看着他:“怎么玩?”陀陀指着特塔说:“墙壁那边的飞碟机看到了吗?不管你选择什么等级。在特定时间打下最多飞碟的算你赢。”他又指下K:“跟K赌狠。K他跟我前在我父亲的部队呆过。因为他太喜欢斗狠,所以被开除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比他狠,那么你赢。”陀陀指下自己:“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分钟内打倒我,你赢,提醒美人一句。我十五岁就开始练搏击术了,拿过全国搏击冠军。因为失手把对方打残废了。所以才被我家那个老王八开除了。我们三个你随便挑。”陀陀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塞缪尔,他喜欢观察别人的神情,大部分人一般这个时候都喜欢挑特塔,因为特塔那关好像最容易过。塞缪尔低头没说话。陀陀把椅子向前挪下:“美人,后悔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塞缪尔抬头看下他:“没后悔,合同没签对。我和三个人比,那么要签三份合同吧?”屋子里的人一片吸气声。陀陀哈哈大笑,就连K的黑黑的脸上也带着笑意。陀陀大笑着摇头:“你真是可爱的玩具,我实在喜欢你,和我们三个人比?K,我听错了吧?哈哈~~好,跟你签,千万别后悔。” 几乎绝望的康尼他们看着塞缪尔和陀陀签署了契约书。塞缪尔站起来走到特塔面前淡淡的说:“我们开始吧。”特塔玩耍小小胡子,很痞子的和塞缪尔走到飞碟机面前问他:“玩过吗?”塞缪尔看着面前的三把电子枪,拿起来熟悉枪械:“没有,第一次,但是就是把那些飞碟打下来就对了吗?”特塔点头:“一共分三个级别,最低等级,每秒一个飞碟。中等每秒三个。高等每秒六个。”他说完看下格兰:“他选择的是中等,他技术不错。可惜还是输了。”说完他回头看下塞缪尔,有些带着同情的说:“我可以让你三十秒。”塞缪尔笑下选好枪械:“不必,我选择最高级别,时间三十秒。”特塔看着他:“你和陀陀说的一样有趣。如果我不是和他混饭吃,那么我倒是蛮欣赏你的。我以前在部队。是狙击手。”塞缪尔不以为意的看下他:“管你是什么,开始吧。” 陀陀靠在启动器上,伸下胳膊:“一、二、三、开始!”特塔和塞缪尔一起举起手里的枪械。枪械是一模一样的。他们都选择了后坐力不大的轻型枪械。飞碟迅速从屏幕一角弹了出来。巨大音响响起枪声。屏幕上的飞碟迅速的弹出。迅速的飞跃,迅速的爆炸。一秒六个。没有一个掉下来的。这真的是一场精彩的比赛,特塔只打了不到十秒就突然放下枪,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塞缪尔,他根本捞不到打,塞缪尔打完自己的,连带他这边的全部打掉。任何人都能看出,塞缪尔的身躯笔直,除了手腕轻轻颤动,几乎任何事情都打搅不到他。眼力根本无法测量他按动扳机的手速,快,很快,极快,非常快。那些电子飞碟根本无法越到大屏幕正中。就在边缘被解决掉了。康尼他们先是兴奋的低呼,他们很想大叫,又怕打搅到塞缪尔,只好热烈的小声拥抱。 三十秒时间非常快,一眨眼的功夫。塞缪尔缓缓放下枪。这个游戏真的不错,不过打不会还击的靶子真的无趣。他把枪械轻轻放归位,他没有像特塔那样随意的丢弃。他尊重那些枪械,哪怕只是游戏的电子枪。三十秒,一百八十个飞碟。塞缪尔打下一百七十七个,开始的那三个是因为他没有玩过这个游戏,真的没玩过。 特塔走到他面前:“你骗我。你说你没玩过这个游戏。” 塞缪尔看着他:“是没玩过,我从来不玩假枪。”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康尼和姬缈热烈的拥抱。格兰被抽去骨头一般瘫软在地上。“还有两局呢。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吧。”陀陀的声音再次穿出,大家才想起还有两局这茬子事情。人们再次安静下来。担心的看着塞缪尔,心又提了起来。剩下的两局实在不好过。这两局大家都只是听说过,可没人选过。 陀陀走到塞缪尔面前,这次他的目光没有刚才的嬉笑顽皮。他看着塞缪尔:“我小看了我的对手。”塞缪尔无所谓的再次点着香烟:“恩。这样很不好。有时候真的会没命的。”陀陀看下他,脱去自己的上衣:“我是第二局。规矩你定。只要在特定时间内打倒我就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塞缪尔把烟拿下来拧到烟灰缸里:“你十五岁学的搏击术?”陀陀点头:“对,我今年二十四岁,学了九年了。八年前我就没再输过。所以你最好小心点。”塞缪尔伸下拦腰:“你知道,我十五岁在做什么吗?”陀陀看下他摇头。塞缪尔站起来活动下脖子:“一会告诉你。”房间中间的椅子被拉开。空出很大的地方。康尼他们的心再次悬起。虽然想到潘西说塞缪尔一直在打仗,枪法和搏击术是两回事情。 陀陀站在屋子中间,他先是从腿上拆卸下两个压力器丢到桌子上,然后他活动着手脚,什么高空侧踢,什么大劈叉。他快速的对着空气轮出几拳。拳头带着风声,当你的拳速达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就会有声音,:“我十五岁开始,每天要负重180公斤做卧推500个。负重800公斤做500个深蹲。我每天要跑二十公里,负重400公斤,我打过三百场黑市拳,八年前我输过三是场。剩下二百七十场我都赢。我对我的成绩很自傲。” 特塔走到两个人中间,塞缪尔依旧一脸无所谓,甚至略微带着一丝兴奋。特塔举手迅速放下:“开始!”他大喊一声躲到一边。他可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陀陀的拳头从来不是开玩笑的。 陀陀跑过来,一个迅速强劲的扫腿冲着塞缪尔就扫了过来。这是陀陀的绝招之一,它的力道经过测试是一千零三十公斤,它造成腿骨粉碎性骨折是最轻的伤害。陀陀用这招数赢过无数对手,陀陀没打算留情,因为他根本没有留情的招式。塞缪尔轻身跳起,犹如一片羽毛一般轻盈。人们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跳起,他翻身托了下陀陀扫过来的小腿部分跃了出去。他的跃起很快速,人们没看到下面的动作,因为根本看不到。等大家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到了陀陀身后。他的左手锁着陀陀的喉咙,这是搏击术里非常平常的一招,简称“锁喉”。塞缪尔身体紧紧的贴着陀陀的后背,没有任何缝隙,他的每块肌肉都凝固在他要发力的关节上一般,没有任何破绽。塞缪尔的声音轻轻的在屋子和陀陀的耳朵边响起,那声音带着地狱里死亡的杀气。犹如音刀,它切割着人类最脆弱的神经,令你几欲崩溃。没有起伏,没有音节。大家几乎能感觉到,那个人不用手,不用枪,他用声音也能杀人,陀陀似乎感觉到了地狱大门为他敞开了。他清晰的感觉到他头皮上每根头发都惊吓的竖立起来。他想发抖,甚至哭泣,完了,一切都完了,这个人真的会杀掉自己。每个人都绝对相信,那个人来自地狱,他犹如背着镰刀的死神,他会毫不犹豫的切割走陀陀的性命:“我十五岁参加内战,战争里,没有你所谓的什么负重。什么训练。我们这些人每天做着的。不是被杀,就是杀人。我今年二十七岁。十二年了。我没输过,一次也没有。如果输了是真的会死人的。懂了吗?幼稚的小蛆虫?”塞缪尔发出轻轻的低笑。锁喉的手变成手刀,塞缪尔一手刀打在陀陀的脑干上。陀陀晕倒在地。 塞缪尔再次点燃香烟,屋子里很安静。没人说话,一个天使突然变成死神,大家都很受刺激。塞缪尔叼着香烟坐到那张刚才签署过合同的桌子边,他从叼烟的另一边嘴唇里吐出音节,他指着对面的椅子对黑高粗壮的K说:“坐。”K看了他眼,坐到他对面。塞缪尔眯着眼睛看着他:“杀过人?”K没说话,他摇头。刚才开始,他就知道他绝对狠不过这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可是他不想放弃同伴。于是他还是坐下来了。塞缪尔:“你知道你会输对吗?”K点点头。塞缪尔:“你很不错,非常不错。即使胆怯了,可是也不想放弃同伴对吗?”K点头。塞缪尔:“我可以让你。给你个机会。”K抬头看他:“怎么个给法。”塞缪尔弯腰从靴子里拿出那把虎鲨。他的手指很纤细漂亮。他反手托着虎鲨的手柄,匕首尖对着自己。他把匕首递给K:“你先给我三刀。我不死。杀你。奉劝你,你最好杀了我。”塞缪尔静静的看着K,他没有露出刚才的那地域一般的声音,他就犹如跟售货员买一包香烟一样说着以上的话。K安静的看着塞缪尔,他没有接匕首。他可以很自然的挖掉对手的眼睛、折短他们的手臂。杀人,他还不敢。他不敢,但是对面这个犹如精灵一般美丽的男人敢,屋子里的任何人都相信,他更相信。人命在这个人眼里绝对犹如一只臭虫,就是粘了唾沫随便那么一捻的事情。终于~~K站了起来。他对着塞缪尔深深的鞠躬:“我输了。”塞缪尔笑了下,花俏的玩着匕首,犹如杂技演员玩弄他们的道具一般:“不是说不放弃同伴吗?”K简短的回答:“活着还有机会想办法,死了就什么也没了。所以要活着。” 塞缪尔看着K,很久后,他突然笑了,是从刚才到现在,第一次露出真诚开心的笑。空气里的死亡因子突然散发开来。他站起来,摸摸K的大光头:“你不错,真的不错,会是最好的士兵。我很喜欢。”K抬头奇怪的看着他。 塞缪尔拿着连带着格兰的拿份一共四份合同。他把它们卷成一卷。点燃打火机把这些无聊的东西燃烧成了黑色的纸蝴蝶。他转身离开了娱乐室。人们闪开一条路。男人们用瞻仰神一般的目光看着他。塞缪尔离开了那里。 塞缪尔打开家门,潘西已经回来了。他站在厨房做什锦果汁。看到塞缪尔进来,他很高兴,这个人总算想出去了。而且是自己“主动”出去的。塞缪尔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撒娇一般把脑袋靠在他背上。潘西无奈的拍拍他的手:“塞缪尔,别闹。”塞缪尔:“在做什么?”潘西:“你身体不好,缺乏许多维生素,果汁是最好的东西了。”塞缪尔低声笑着,伸手抓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块啃咬着向外客厅走。潘西继续手里的工作,没抬头的问:“塞缪尔,出去做什么了?”塞缪尔坐在沙发上:“和大家做游戏。”潘西:“以后要经常出去走走。对你有好处。”塞缪尔咀嚼着:“恩。”潘西端着果汁出来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药盒,伸手打开,药盒里有各种漂亮的小药丸。这些都是他为塞缪尔恢复整的营养药。他一个一个的把药丸拿出来放在手心递给塞缪尔:“给。”塞缪尔厌恶的看下那些药丸。这些东西被姬缈看到过一次,关于自己命不久已的谣言就是这么来的。他郁闷的看着潘西,接过那一把药就着果汁全部吃了喝了下去。潘西很开心的看着他。他拿着手帕帮他擦着嘴巴角的残余:“你身体不好,要多调理,药物这个东西,就是再厌恶也要吃。你看,最近你的脸色好多了……” 潘西在唠叨。不停的唠叨,剧烈的唠叨,要人命的唠叨。塞缪尔一点也不觉得厌烦,他很舒服的躺在潘西的腿上。犹如在听摇篮曲一般,慢慢闭上眼睛。潘西突然想起什么:“塞缪尔,游戏好玩吗?”塞缪尔没睁眼:“不错。”潘西满意的拧下他的鼻子:“以后要经常出去玩。多接触接触大家。”塞缪尔哼哼一般笑了下:“难!”潘西:“为什么?”塞缪尔:“困了。”潘西“哦。”了一声,慢慢的站起来,犹如抱最精美纤细的瓷器一般。抱着塞缪尔慢慢向卧室走去。 空气里。唠叨还在继续。平凡的,温馨的,犹如老母鸡一般的潘西牌唠叨。许多年后,塞缪尔这样对后代说:“用武器和手去杀人是最愚蠢的。,派潘西去唠叨就可以了。威力堪比一百个装备最完善的舰队。” 第11章 打屁股与喜欢你 塞缪尔非常郁闷的趴在床铺上,此刻,在他的内心正翻江倒海的沮丧!羞愧!愤怒!甚至带着浓浓的委屈!想他肖.塞缪尔。二十七岁,军衔一星上将,曾经服役于帝国军第二骑士兵团。带领八千士兵也曾横扫千军。人类历史上最难得到的骑士勋章他也得过。想他肖.塞缪尔十五岁就提着脑袋过生活,想他肖.塞缪尔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优雅的音乐老师结婚,等等~~关于音乐老师这段请忽略。想他肖.塞缪尔是完美历史上最年青的上将。宁死不屈的人物……却~~却被打了屁股。 打屁股这种刑罚是有很悠久的历史的,从人类诞生起。等等,等等,以上的话请忽略。想他肖.塞缪尔。二十七岁,军衔一星上将,曾经服役于帝国军第二骑士兵团。带领八千士兵也曾横扫千军。人类历史上最难得到的骑士勋章他也得过。十五岁就开始提着脑袋过日子……等等,等等,请忽略吧,此刻塞缪尔觉得自己已经神经错乱,他爬在床铺上。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床长二点八米,宽三点二米。等等,等等,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张长二点八米,宽三点二米的大床的被子下,塞缪尔的下身寸缕未穿,光光的屁股又红又肿。 想他肖.塞缪尔。二十七岁,军衔一星上将,曾经服役于帝国军第二骑士兵团。带领八千士兵也曾横扫千军。人类历史上最难得到的骑士勋章他也得过。十五岁就开始提着脑袋过日子……塞缪尔想仰天长啸,为什么那个混蛋潘西要用这种幼稚,外加白痴无比的办法惩罚自己,那天晚上,兴奋的康尼等人在震惊过后不久,带着兴奋感激的心情登门道谢。塞缪尔觉得,他所做的事情是男人该做的事情,赢就行了过程无所谓。他甚至没出去,他在卧室拥着大被子睡的正香甜,他是真的犹如做游戏一般的出去玩了啊。不久潘西送走客人,愤怒的走进屋子,一把抓起棉被丢到一边,潘西是没做过什么一星上将。也没提着脑袋过过什么鸟日子,但是,塞缪尔的本事在他面前不过就是,怎么形容来着,三岁的露屁股孩子拿着水枪跟拿着机关枪的特种兵对射的程度。塞缪尔被按在潘西的腿上,潘西脱下他的睡裤,露出他用初始浸泡过的雪白的屁股。开始使用了人类最原始的刑罚,简称“妈妈牌”打屁股。 噩梦,绝对是噩梦。塞缪尔觉得自己真的在做噩梦。他犹记得,那个混蛋一边打还一边愤怒的说:“啊~把生命拿去赌博,你可真的活倒回去了。”到底谁活倒回去了。他犹记得,那个混蛋一边打还一边问:“敢不敢了?”塞缪尔想去厨房拿最小号的勺子在地面上挖个洞,然后把自己埋了。他觉得不可思议,外加无法想象,他一声不吭。甚至~~甚至有些害怕。真的害怕。他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怒气。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护。也无从辩护:“啊,我错了。下次不会了?”这什么跟什么吗? 以上的话,请忽略。忘记它吧。塞缪尔的郁闷和上面关系不大。他郁闷的事情是。想他肖.塞缪尔。二十七岁,军衔一星上将,曾经服役于帝国军第二骑士兵团。带领八千士兵也曾横扫千军。人类历史上最难得到的骑士勋章他也得过。想他肖.塞缪尔十五岁就提着脑袋过生活,想他肖.塞缪尔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优雅的音乐老师结婚,等等~~关于音乐老师这段请忽略。想他肖.塞缪尔完美历史上最年青的上将。宁死不屈的人物……却~~却被打了屁股。这些~~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竟然用了最原始,最无耻,他最不屑一顾的办法抗议。他~~想他肖.塞缪尔~~打住,不能再重复了,再重复读者要拿机关枪把作者突突了。 肖.塞缪尔。二十七岁……好吧,好吧,他承认他幼稚的无耻的……绝食了。从被打屁股开始,他就一声不吭,趴在床上。任凭那个人怎么哀求,怎么央告,他就是不抬头,不说话,转眼一日过去,他滴水未沾。又羞又气。愤怒加难以复加的难堪,外带着难言的委屈。他竟然发烧了。从心理到肉体都在发热。世界在模糊,他的思想踩在棉花上一般昏沉。肖.塞缪尔是这样一个人,你骂我,我会用拳头回答你。你打我,我用子弹回答你。这个世界任凭你谁来欺负我,我都不怕。即使是天塌了,肖.塞缪尔也能用他的脊梁把它再次顶起。什么罪他都可以忍受。什么委屈都无所谓,只有他。只有那个叫潘西的人,他给自己一点点委屈,他都无法忍耐。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鼻梁是酸楚的,有落泪的冲动,天知道,十五岁以后他就没哭过,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总在那个混蛋面前掉泪,他到底是怎么了。 潘西悄悄打开卧室的门。他后悔死了。后悔的想脱下裤子叫塞缪尔打回他。他承认他很愤怒,甚至吓到了,那些人兴奋的进来,夸赞着塞缪尔的“丰功伟绩”他的心却跟着那些人添油加醋的故事犹如几十架坦克车碾过一般。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不尊重自己的生命,生命是可以拿出去开这样廉价的玩笑的吗?尤其是还是他的生命。潘西觉得他的心脏很受刺激。他惶惶的送走客人,愤怒的走进卧室,完全不走大脑的干了那档子事情。他害怕那个人离开自己,他害怕他出事,他甚至觉得自己即使死了都不打紧,唯独他,就是掉下一块皮,他都有心拿机枪把伤害他的人突突了。潘西完全没领会到拿打屁股这种他认为既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又能表达他的愤怒的办法来惩罚那个人有多愚蠢。人的矛盾就是这样产生的吧,他所认为最好的。别人未必能接受的了,尤其是爱人之间,误会往往就是这样产生的。塞缪尔整整一天滴水未进了。潘西无法想象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愤怒。竟然能愤怒出高达四十度的高烧来。 潘西悄悄拉开被子。摸下塞缪尔的皮肤。哗!还是那么烫,潘西心疼的要死。两个傻瓜完全忘记了,他们交往的时间并不长。他们完全忘记了,他们只是单纯的为了承诺而承诺的感情。潘西觉得很心疼。看着烧的迷迷糊糊的塞缪尔,他懊悔的无以复加。轻轻的正过塞缪尔的身体,潘西把他抱在怀里。塞缪尔轻微的反抗。潘西连忙一串的道歉,外加安慰的话倾泻而出:“我错了,真的错了。只要你好起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千万别吓我。塞缪尔,你到底要我怎么办。”被打的人还没哭,打人的却哭了。潘西的眼泪滴在塞缪尔烧的通红的脸上。塞缪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看着难过的潘西,伸出手安慰他:“怎么~~哭了?谁欺负了你?”塞缪尔觉得他在做梦,他梦到潘西在哭泣,拿去他的命都无所谓,潘西哭绝对不可以。他挣扎下。去摸完全没穿着裤子光光的下身。顺着大腿向下摸着那把早就没收的虎鲨。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潘西奇怪的看着他的动作:“你怎么了?腿疼吗?”潘西很着急啊。塞缪尔摸着潘西的脸,帮他把眼泪试去:“为什么。即使知道在做梦,看到你哭,我竟然这么心疼呢?”潘西破涕为笑。这个傻瓜。他拿过床头的药还有水对塞缪尔说:“你是在做梦,所以在梦里吃药吃饭都是假的。”塞缪尔奇怪的看下潘西闭着眼睛唠叨:“为什么。潘西在梦里竟然说胡话呢。什么叫梦里吃饭吃药都是假的?”潘西不搭理这个可爱的发烧的,外带无所忌惮撒娇的塞缪尔,他抓紧时间喂他吃了药品喝了水,外加整整一碗的热汤。再也不会有下次了。看他生病,命都吓去半条。 塞缪尔吃了东西和药物,开始发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潘西想起身帮他擦身,可是他的胳膊就是搂着他的腰不放,即使做梦他也不放手:“不要留我独自一人……不要。”潘西心疼的安慰着那个在梦里哭泣的人。不要独自一人,这才是塞缪尔最害怕的惩罚,比杀了他更加可怕。 塞缪尔坐在床上靠着松软的大枕头修养。这几天,两个人因为那份尴尬,最后的一块矜持的遮羞布似乎被打开了。塞缪尔慢慢露出本性。他在潘西面前肆无忌惮的无赖加耍赖,心爱的虎鲨回来了,外带一把更好的红牙。可爱的JTⅧ型分子光束短枪回来了,外带刮了一架新机凯。潘西认命的围着塞缪尔转悠,想了一切办法宠着他,惯着他。一下子,什么所谓的十五年的战争,什么所谓的背负全部抛弃掉了,一下子,什么责任,什么存在不存在都无关紧要了。眼睛里似乎只有对方了。就只剩下对方了。 多可笑的一对。婚也结了,床也上了,爱也做了。却刚刚开始热恋。就像普通人那样热恋。单纯的,甚至愚蠢的热恋。 看吧。塞缪尔什么都是好的,味道是最好的,拿着小叉子坐在床铺上神气活现的指挥自己的样子是最可爱的。塞缪尔睫毛是最好看的,塞缪尔的生气的样子是最完美的。总之,塞缪尔就是放个屁那也绝对是香的。 看吧,潘西什么都是好的。围着大围裙在他身边忙来忙去的样子,身段是最动人的。潘西什么都是好的,偶尔流露出的幼稚是最可爱的。潘西做的饭是最香的。潘西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即使是无穷无尽,犹如滔滔银河水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唠叨那也是好听的。 塞缪尔靠着大枕头看杂志。潘西坐在一边帮他翻页,你问塞缪尔的手在哪?那不,挂在潘西腰上呢。“哎呀~~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啊……啊!啊!”卧室的窗户外,从康尼那边溜达过来的格兰和哈金斯站在那里说杀风景的话。两个被打搅的情侣不干了,一起很有默契的转头,一口同声:“滚!” 煞风景的两个人,笑着离开了。打搅情侣是世界上最最混蛋的罪过,这点他们还是知道的,而且窗户里那两个人,哪个也不是善茬,一个是贝因托海盗窝里出来的,虽然没看过,但是绝对好不到那里去,另外一个就不用多说了吧? 飞船的广播,慢慢响起。“亲爱的各位乘客。二十八个小时后,我们将要到达,位于虫洞M741位置的第一站,深蓝的巴耀小行星。巴耀的意思是,深海最美丽的珊瑚的简称,这里风景如画,景色宜人,在一片人工森林中,这里有全星系最大的人类历史博物馆。这里有整个星系最著名的歌剧院……”广播里介绍在继续。潘西站起来关起窗户,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也许是无数景点之一,但是对这两个人来说,却是人生许多第一之中的一个。 塞缪尔:“潘西?” 潘西:“恩?” 塞缪尔:“我有告诉过你吗?” 潘西:“什么?” 塞缪尔:“我喜欢你。” 潘西:“我也是……” 有时候,关于我爱你这句话,它的分量也许没有我喜欢你更加动人。这是真的。 第12章 一嗒嗒,二嗒嗒…… 巴耀星,它本身的形态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因为靠近虫洞,所以善于钻营的天使之都的人们把这里修建成了非常著名的旅游景点。潘西并不喜欢天使人,这是有故事的,当然我们在这里就不重复了。塞缪尔却很兴奋,因为他还没有任何机会能走出完美那个圈子,离开完美第一次的脚踏实地,更重要的现在身边有个安心人。 大快乐的喇叭在介绍着:“各位亲爱的乘客,未来的三天,我们将会在这个风景如画的人工城市住宿三日,我们为大家在巴耀订了最舒适的酒店“海蓝花”大酒店。房卡在各位离开大快乐的同时会交到您的手中。下面我们为各位介绍这里的著名景区,请各位尊敬的乘客千万不要错过,巴耀行星正式有人类的足迹是在……” 听着广播里的介绍,潘西拖着小箱子,塞缪尔跟康尼在说着什么,偶尔还会发出惬意的笑声。前面,贝洛克、普佩、希尔、哈金斯早就下了船,他们性子急,很早就去站队了。潘西和柯勒律治先生慢慢聊着一些无关紧要,难道真的时候年龄到了吗?潘西觉得柯勒律治有些时候考虑事情真的和他考虑的相似,从实际出发去做事情。潘西回头,格兰起的迟了,此刻有些毛躁起来,队伍仍旧很长,他们排在最后。 人有的时候都是记吃不记打的。格兰昨天还是一副衰人相。看看他现在吧,不停的拉扯着墙壁上的一条金属片。完全是青年的不着调外加不耐烦。至于坏蛋三人组,大家好像已经一天没见到他们了。 潘西他们排了三十分钟的队才下了船,站在巴耀的空间站入口处,潘西小心的打量着塞缪尔的神情,他喜欢看他带着细细的欣喜,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的神情。塞缪尔离开康尼,看着面前的这个绿色的城市,整个生态大篷下,这里犹如原始森林一般,到处是粗大的绿色植物,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巴耀的著名三大著名建筑。海蓝歌剧院。海蓝花大酒店(400层高)。巴耀人类历程博物馆。这里的人们依树而居,房子都是非常精巧的犹如童话一般的小屋,一切都为了旅游,这里所有的住家都是家庭和商店在一起的。各种小型的家庭作坊。总之千万看好你的钱包,不然精明的巴耀人总能把它们套出来。塞缪尔舒服的叹气,心里却想。竟然可以来这里,如此的过活。潘西走过来拉住他,两人相视一笑。 “300年前,那个勇者说,这是个洗刷心灵的地段,它有母亲那般温暖的颜色~~欢迎来到世界第三的人工森林!!!!”哈金斯站在一个巨大的木桩上冲大家兴奋的喊着什么。贝洛克仰头看着他:“疯子~~求你了,太丢人了,下来吧!”哈金斯没答理他,继续在那里喊:“海蓝歌剧院,三百三十三层,海蓝花大酒店四百层……!”塞缪尔也仰头看着他,这个人实在有趣。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这些人的神采飞扬了。虽然同龄却绝对不同心。 潘西站在一排绿色的电子箱面前交易着什么。塞缪尔走过去看着他,潘西笑笑挥舞下手里的单子说:“这里的人很会做生意,我们来这里要消耗许多东西,所以他们要收取,能源费、污染费、卫生费,甚至氧气都是要付钱的。”塞缪尔从他手里拿过单子看了会。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个笔记本把那些单子夹了进去。潘西看着他,塞缪尔笑着解释:“恩,我想把我们俩一起去过的地方都纪录下来,所以~~这些单子也是回忆的一部分,还有门卡,存根。我想留下它们,虽然只是些普通的东西。不过我想等我们老了一起回忆。再拿出来看的时候一定和现在不一样。”潘西看着他,伸手捏下他的脸颊:“恩,一起存。” 所有来巴耀的人,都要入住海蓝花。这里没有其他的酒店。不过别担心垄断会影响服务。海蓝花是非常优秀的酒店。潘西和塞缪尔的房间在三百八十八层,当然房间是最好的房间,格兰他们住的要向下二百层。这里的房间是越高越贵的。潘西和塞缪尔并没有去深究那个豪华的套房,他们丢下行李就匆匆离开。要知道,被某些人黏上了,二人世界就化成泡影了。 漫步音乐街,两人来到无穷动酒馆。无穷动这个名字的由来大概是因为一位音乐大师帕格尼尼的一支,小提琴曲,很久之前它是世界上节奏最快的音乐之一,潘西和塞缪尔排了很长的队伍才吃到这顿并不容易吃到的饭菜,结果,饭菜的味道排队等候的人群长度是相反的,味道真的很难吃,为什么会选择这家酒馆,不是说聪明人他做的事情就都是智慧的。我们都不知道十分钟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潘西也是如此,即使他是接受过初始传承的。 塞缪尔看着潘西,潘西的手里玩着联络器。联络器是关机状态。从认识他开始他每天都想开机,却总没有勇气。塞缪尔没有问潘西想和谁通话,他不想说。塞缪尔也不会去问。身边的桌子一群穿着军校制服的学生快乐的开着玩笑。塞缪尔带着羡慕的语气说:“真好啊~~无忧无虑的。”潘西把联络器退回手腕,转头看了下那些学生:“真的呢。快乐的年纪,学校,操场,初吻,热恋。小故事,小经历,小人生。”有时候无意的触动总能叫我们想起什么。 身边那些学生窃窃私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真是漂亮的一对。” “真羡慕啊。那样的人就应该在一起吧。物以类聚,就是这个意思吧……” “看到没,他们都穿BGY牌,很昂贵的牌子啊。羡慕死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世界真不公平,造物主瞎了眼睛……” 塞缪尔和潘西相对苦笑。人总是不知足的,塞缪尔喝着面前的浓汤轻轻的说:“今天早上你问我,有什么愿望。就是想要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我说我不知道,其实我的意思是,摘星星这个愿望~太简单了。因为我们就站在星星上。现在我突然有样很想要的奢侈东西。” 潘西笑下:“说来听下,只要我能做到。” “太奢侈了。所以如果可以,我的愿望是重返我的学生时代。因为有好多遗憾。”塞缪尔说完笑了下。 潘西放下勺子笑了:“如果可以,你再不会遇到我了。你会爱上其他人。你会有其他故事,这样也愿意吗?”塞缪尔看下他,很认真的点头:“愿意啊。我愿意拿现在的一切,换过去。即使是你。虽然我知道你更想听到其他的。可是……如果真的能回去,我是说如果,回去了。……我的意思……” 塞缪尔突然停住话题,他看着潘西伸出手,很珍惜的摸下他的脸:“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潘西叫来服务员结账。外面下起了雨,服务员送上一把雨伞,两个人依偎着离开,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眼睛里满是羡慕。 潘西继续话题:“什么奇怪?” 塞缪尔看着外面的雨说:“几千年前,人们就用雨伞躲雨,现在依旧如此。我们站在星星上,却依旧打着雨伞,有些东西可能千万年都不会有变化,比如人,人这辈子,许多东西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看看周围的人,他们的背后都有个家庭,有祖父、祖母、爸爸、兄弟姐妹。如果再奢侈点,他们也许还拥有一只可爱的长毛狗。人类就是拿这些做根本去生存的。我们现在很好,我也很满足。对我来说,现在真的很奢侈。可是,想要~~真的想要。羡慕他们。非常的羡慕。可是啊潘西,你与我,都不是那种会做快乐的美梦,喜欢幻想的人呢,我们都活的太冷静。那些人羡慕我们,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们宁愿拿一切换他们忽略的。所以说,人是很奇怪的呢。” 潘西看下周围,的确啊,人生啊,本来就是在家庭的故事里进行着,以前从来不觉得他们(席书缘那群人)有什么奇怪的。今天突然被塞缪尔一番话触动,虽然大家现在都有家了,甚至有孩子了,但是~~普通人的幸福还是做不到。因为都是太冷静的人,因为冷静,所以冷清,因为冷清,所以冷情。是啊~~都活的很孤单呢。所以都很珍惜仅仅剩下的这些朋友。 潘西伸出空着的手搂住塞缪尔的肩膀,天空中飘着雨滴。可是并不觉得冷。街边的小舞池里,音乐声传了出来,一些人在那里跳着古老的舞蹈,雨水也在跟着节奏拍打着雨伞。一嗒嗒,二嗒嗒……的~~不愧是下在音乐街的雨啊。 接着,大剧院、博物馆、工艺街…… 最后一日。连续两日的疯狂游玩,铁人也疲倦了。所以最后一日的上午,塞缪尔并没有如第一日一般丢下行李就出去探险。今日,他赖床了。 迷糊之间,塞缪尔突然感觉到,身边有大力的呼吸声,哈啦,哈啦的。他慢慢的睁开双眼。在和对方对视了大约几秒钟之后,他猛的坐了起来,大叫了一声。潘西从外面跑进来。塞缪尔指着面前那只身形巨大的白色的长毛大狗,不!应该用巨狗来形容:“这个是什么?”潘西笑笑扣住衬衣扣子走过来摸摸那只大狗对他说:“我们的新家庭成员。他叫笑话。一岁半。我去了宠物店,这只毛最长了。没有比它更长的了。” 塞缪尔咽下唾沫看着潘西:“为什么。要买一只狗回来?”潘西坐在床铺边背对着他摸着笑话的长毛,慢慢说:“塞缪尔,我不是神仙,你的愿望我真的实现不了,我给不了你祖父、祖母、爸爸妈妈、兄弟姐妹。所以~~我只能把笑话带给你。” 塞缪尔呆呆的看着那个背影,他挪过去搂住他的腰:“我太贪婪了。抱歉。谢谢你潘西。”潘西拿起抱在腰上的一只手轻轻的吻了下,空气很安静,时间也很安静,笑话,也很安静。过了一会潘西突然站起来,抱起那只大胖狗舞着它的前爪对塞缪尔说:“笑话,给你介绍下,这位美人,是你的妈妈!”塞缪尔一只枕头飞了出去他大声喊了句:“为什么我是妈妈?”潘西很无赖的站起来:“因为我想做爸爸啊!”塞缪尔看着一边墙壁上的油画说:“叫哥哥吧。叫哥哥就很好。” 潘西抱住塞缪尔在他的耳朵边轻轻说:“把这当成我们人生的第一步吧,虽然不会有祖父,但是,早晚,我们会变成祖父,爸爸~~,家也是慢慢积累的,相信我。” 塞缪尔满足的笑下紧紧靠着他:“相信你,并且赐予你勇气。”潘西莫名其妙。塞缪尔摸下他的手腕:“我要是你,就把联络器打开。” 第13章 聚散 “确定!那真的是恭喜你们了。”潘西和塞缪尔站在大快乐的闸口跟,哈金斯、普佩、柯勒律治、希尔、格兰、贝洛克告别。短暂的三日巴耀旅行发生了一件事情,哈金斯先生好像和那位兰铃小姐撑开了什么阻隔。他们决定回去结婚,不管未来多么艰辛。不管前途多么艰难。他们还是决定要在一起了。作为好朋友,大家决定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而且,希尔他们准备回去为哈金斯的前途想想办法,康尼和姬缈留了下来,他们要继续度蜜月。从巴耀回到垦荒者要走四个月。从巴耀回头搭乘别的船只要十五天。大家都非常舍不得潘西和塞缪尔,若说做朋友的情谊,不如说大家对他们都很欣赏吧。塞缪尔蹲在地上摸着笑话的毛。他对这种简单的没什么感觉,因为经历的分别太多,只要活着,总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潘西和他们每个人拥抱握手。大家也邀请他和塞缪尔务必要去垦荒者大家的家里玩,潘西答应下来,虽然没多少天,这群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是美好的。“哈金斯,过来下。”潘西叫那边正哄女友的哈金斯。兰铃和姬缈抱头痛哭。女人的眼泪总是多些。本来姬缈他们也是要回去的。大家说,一生的蜜月只有一次,所以他们还是过完蜜月再回去的好。 “这个东西,回到垦荒者再看,新婚礼物。所以新婚时再看。”潘西把一个信封递给哈金斯。那是一张贝因托的商品九折卡。这种卡,全世界拥有的人数不到二百。非常珍贵,哈金斯不必再为他的父亲的医药费担心了。如果他放弃兰铃,潘西也不会送他的。 塞缪尔和潘西与大家拥抱。热烈的拥抱。然后他们慢慢入闸。这只是人生众多分离中的一个。 回到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是老样子。潘西他们放下东西,笑话有些不安。塞缪尔很担心,房间里专门为宠物提供的束缚舱。通常这个时候还是叫它睡觉的好。潘西和塞缪尔拉着手坐在那里。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是啊,以后再没什么人大清早的来骚扰他们了。 潘西和塞缪尔躺在床上。今天早上已经睡到11点了,没人打搅他们,他们可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笑话叼着一块玩具骨头在屋角咬。它的情绪也不是很好,潘西看着手腕上的联络器,塞缪尔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真是难受的要死。他叹息,伸手按了下。联络器打开了。潘西:“塞~~缪尔。”塞缪尔站起来穿衣服:“我去给笑话做吃的,然后带它出去散步。” 太多的积压信息一泻而出。潘西坐在床上手忙脚乱。塞缪尔关起卧室的门看下身后,叹息着摇头,这个家伙,真的是喜欢搞这种犹豫不决的调调。一个事情考虑了那么久,他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事情越积压,会越难处理吗?他看下和他一起出来的笑话,用和小孩子的讲话的调调说:“笑话,妈妈真的是个罗嗦的人啊。长大了你别学他。”笑话很捧场的:“呜!”它很迷惑,到底谁是妈妈。 塞缪尔领着情绪不怎么好的笑话出门,据说这里有宠物乐园。虽然以前不喜欢出门,但是为了笑话,还是去吧。笑话的胆子和他的身形完全不搭调。一出门它就赖在塞缪尔的脚头。”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帮不到你。谁叫你这么大,我抱不动你了。”塞缪尔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它流露出的很人性化的眼神。 “塞缪尔,见到你真高兴。”康尼拉着情绪不好的姬缈站在走廊里。塞缪尔看下神情萎靡的姬缈,心里叹息,寂寞呢。“我带笑话出去熟悉环境。这里有个宠物乐园的是吗?”塞缪尔指着笑话解释。康尼蹲下来摸着笑话的下巴。笑话舒服的呜咽着。“潘西呢?”姬缈擦擦眼泪。塞缪尔看下身后的门:“他~他不舒服。”姬缈扑哧乐了出来。 动物的友谊大概比人直接吧。塞缪尔坐在吸烟区和康尼看着笑话很快融入新环境。宠物乐园里,笑话和新认识的朋友满地撒欢。姬缈和几个来溜狗的太太们好像找到话题,这会子聊的很开心。 “塞缪尔先生,这是笑话的健康报告。”宠物乐园的工作人员把刚才为笑话做的体检报告交到塞缪尔手里,塞缪尔把手里的香烟拧了接过报告。他翻了几下,坦然的说:“抱歉,我看不懂。”那位工作人员笑了下解释:“它很健康,情绪有些不稳定,人在陌生环境也会这样。其他的话,它活动的太少了。有些过胖,要多叫它活动。”塞缪尔点下头:“谢谢,我知道了。” 看着工作人员离开的背影康尼很随便的说:“早上,你知道我在健身室那边见到谁了?”塞缪尔靠到椅子上:“恩?”康尼:“我见到陀陀那群人了。他好像在加紧训练。”塞缪尔:“哦。”康尼坐起来看下他:“你完全不担心吗?”塞缪尔:“不。”他从盒子里拿出新的香烟:“不是你提醒,我快忘记那些人了。”康尼无奈的笑下,他看着没有表情的塞缪尔犹豫了下:“战争~~很痛苦吧。那天的塞缪尔先生,说实话很可怕。大家年龄相差不多,塞缪尔先生经历的事情,我们只能靠想象。姬缈说,塞缪尔的眼神总是很痛苦的。我们什么都帮不上。”塞缪尔转头看下他:“都过去了。”康尼:“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父亲常说我不成熟,好冲动。这次出来,见了许多事情,回去后,也许再不能像以前一样了。以后我就是姬缈的依靠了。我很茫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支撑起那个家。我是长子啊……”塞缪尔听着康尼抱怨着生活,思想却想着潘西。他经常听潘西讲过去的事情,潘西的心里有许多比他重的人。康尼为前途忧心,他何尝不是。过去经历的事和人给他留下痛苦的印象居多。虽然他尽力回避去想那些事情,可是,有时候总有些莫名的自卑。潘西的善良,潘西的单纯,都令他自惭形秽。虽然他不多说。但是噩梦还是会做的,在梦里,他依旧躲在掩体里,身边轰鸣着炮弹声。杜.狄龙看着他的眼睛。“不要想摆脱我。你只能是我的……”那个人现在还在找自己吧。不过,管他呢,现在~和过去再无纠葛了。 “塞缪尔先生?……!”康尼奇怪的叫着神游太虚的塞缪尔,塞缪尔愣了下下看下他:“抱歉。有些~走神了。”康尼叹息,今天,所有的人都在走神。 塞缪尔推开房间门,潘西正在和谁通话。他的神情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恩,知道……真的很好了。抱歉~~我已经道歉了。塞缪尔他很好。恩,过段时间会回去。~~有想,我发誓~~恩(潘西看到塞缪尔回来,仰脸给他来了个大大的微笑,往日如果有些不快乐的话,今日却是拨开云雾的笑容)塞缪尔回来了。对~~现在,还不想给你们介绍~~塞缪尔他会害羞的……知道了。你们也多保重。”塞缪尔转身进卧室脱外套。心里微微的酸了下。 身后,潘西又赖了上来。“塞缪尔,谢谢你。我是个胆小鬼。” 塞缪尔转身看着他:“轻松了?“ 潘西点点头:“家里,他们很想认识你,不过,他们都说,我们刚结婚,好好玩一段时间再回去。回去后可能还要举行一次婚礼仪式。那个~~塞缪尔,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书缘说,回去后,他要亲手做菜给你吃。他要好好谢谢你。” 塞缪尔:“书缘,就是那个贝因托的皇帝陛下吧。”潘西点头:“不用叫他陛下,喊他书缘就好,在外面我们称呼他为大人。家里,大家都互相喊名字呢。”塞缪尔笑下:“他为什么要感谢我?我才是最应该感谢别人的人吧?”潘西拼命的摇头:“塞缪尔,你大概不知道,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我害怕承担责任,遇到事情没主见。书缘说,我自信多了。而且~~现在的我,在改变。他说现在的我很好。”塞缪尔坐到沙发上没表示什么意见。潘西开始在他身边兴奋的唠叨,说着以前的种种。塞缪尔一刹那,甚至感觉自己和面前的这个人很远,因为他的生活自己从来没介入过。 “塞缪尔假如你是大人,你会怎么做,也像大人那样吗?我的意思,假如我也发生本大人的事情。”潘西玩着塞缪尔慢慢长长的头发问。 “我啊,如果你不在了,我想我会先把那个傻瓜皇帝宰了,然后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要把伤害加一百倍的还给他们。最后我就下去陪你~”塞缪尔看着前方说到。 “塞缪尔,那不是太极端了吗,大人常说,一个国家的主人死了,人民会受到伤害的,那些民众是无罪的。”潘西咽下口水,以后还是保重自己的好。 “我管他们那么多,为什么要拿我的伤心换他们的痛快,在我眼里,我所珍惜的,拿全宇宙给我我也不换,而且皇帝这个位置傻瓜也能做,他死了自然有人做。每个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不一样,我永远也学不会像你心爱的大人那样,战场一丝的善良都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灭顶之灾。这份责任谁能担的起。”塞缪尔看着自己的手说。 潘西看着塞缪尔,突然伸出手弹了下他的脑门:“傻瓜,虽然我这个人缺点有许多,可是,还是很靠的住的。我不会给你再染血的机会。”塞缪尔点点头趴到潘西的胸口。他喜欢这种姿态,近近的听心爱的人的心跳声。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一月过去,船上的人分分合合。许多人离去了。塞缪尔最近多了新乐趣,早上出去带笑话散步。中午要回去的时候,现在每天在走廊的拐角,他会遇到那个长的像洋娃娃一样的陀陀,他每天都会大喊着:“来决斗吧~~!”上来就是拳打脚踢。倒是增加了许多乐趣。当然,每次,他都被塞缪尔削的很惨。不过此人虽然一副娃娃脸倒真的有股百折不挠的精神。塞缪尔觉得日子还是蛮舒服的,溜溜狗,扁扁人,亲亲嘴,聊聊天,惬意啊。 康尼和姬缈现在也不出去吃饭了。他们承担一半的伙食费,每天来搭伙。四个人颇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一个月,聚散离合,大家都珍惜着这段友情。船上的人也越来越陌生。 晚餐。做饭的是康尼夫妇。姬缈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毕竟是女人来的。四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围着茶几吃饭说闲话。姬缈对着大家露着消息大王、闲话篓子的堕落形象三八兮兮的称述:“昨天那个空间站,船上上来个了不得的人物。”塞缪尔接过潘西的盐罐挑了一些盐撒到自己的白水煮蛋上:“多么的了不起?”康尼伸手要过他的盐罐:“天使之都的拉姆家的小亲王,拉姆.林德在船上啊,这个人算是有分量的吧?”潘西不以为然的:“那个人啊,他家不是有私人飞船吗?怎么会来坐这大众旅行船。”塞缪尔压根不清楚那个人是谁。所以没接话。姬缈却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如果我的三个姐姐分别是,卡蒙嘉的皇妃。深蓝的凰妃。希望的皇后殿下。自己又是天使之都的亲王阁下,身价百亿。那还不美死了,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康尼有些吃味:“喂~亲爱的。”姬缈探头亲了他下:“抱歉,我最爱就是你了。”康尼没再多说,笑着摸下脸。塞缪尔对这些八卦没什么反应,人家的东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淡淡的说:“那又怎么样。”姬缈一副恨铁不成钢:“怎么跟你们这两根实心木头来说呢,这些真的没什么了不起,重要的是,这位亲王阁下,才不到三十岁,就建立了庞大的金融企业。他的身价都是自己赚的。和家族无关啊。人长的又英俊,许多名门都想把女儿或者儿子嫁给他呢。”康尼迎合:“不错不错,那位阁下,是个大慈善家。做了许多好事情。大家都把他比做,继贝因托的两位上位者之后的世界第三的钻石男人。”潘西有些不愿意了:“他怎么能和陛下比?”康尼伸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贝因托人对你们的皇帝和国王有种盲目的崇拜,我的意思是,那两位都已经结婚了,这位亲王阁下可还是独身呢。”姬缈点头:“以前我是很喜欢他的。不过现在我更喜欢你们两个。”说完她哈哈大笑。康尼吃醋过去按着老婆肆无忌惮的亲吻报复了下。塞缪尔笑着无奈的摇头。潘西站起来收拾餐具,塞缪尔帮忙。姬缈靠在康尼胸口看着那两个人:“这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能认识这样的朋友。”康尼笑笑点头。潘西从厨房探出脑袋问:“你们还没说呢,为什么那位亲王会上大快乐。” 康尼:“具体原因不知道啊,可是传说是因为这支船的船长先生。”潘西走出厨房:“船长先生?和那位亲王有什么关系?”姬缈乐呵呵的:“嘿~潘西,你很有八卦潜质哦。”塞缪尔正好端着四杯热饮出来,听到后扑哧笑了出来。他倒是理解,潘西对那位亲王感兴趣是因为他是贝因托的第二骑士,他从政治角度去考虑事情的,八卦有时候也是可以淘出好料的。 姬缈端着杯子唾沫横飞。塞缪尔觉得应该给她半杯饮料才是:“大快乐的船长先生叫罗素,他和那位亲王据说是在大学时代认识的,很有暧昧哦。目前的六个版本的故事,都能说明,他们中间有误会。所以罗素先生黯然离开天使,到垦荒者来工作。所以那位亲王只要没事情,就会来大快乐住一段时间的。其实这次我选择大快乐也是这个原因啊。罗素船长,真的,真的很美型啊。”姬缈说完一脸奸笑。潘西放下杯子:“又一个豪门恩怨吗?”康尼叹息:“以前,姬缈也只是远远的对着那位船长发花痴,那个时候我还能安慰自己,她看到到吃不到,现在身边有了你们两个,我就可怜了。” 塞缪尔啼笑皆非的看着潘西,潘西也是,这个姬缈啊。从来都是惊世骇俗的。他一边手逗着笑话,一边说:“姬缈,你这么有做间谍的潜质,以后开个侦探社。专门贩卖小道消息,八卦新闻,你养我们吧。你很有前途的。”姬缈拍拍手:“这个主意真的不错。不过我觉得还是开家酒吧好,我做老板娘。你们三位去陪酒。生意肯定火。”潘西仰面躺到地板上:“主意不错,其实陪酒的一个就够了,我调酒,塞缪尔去做打手。”康尼一脸苦笑,自从大家走了,自己就成了他们三个欺负的一碟子菜。他是哪个也招惹不起,论社会地位,他还不如笑话呢。说起笑话了。这孩子这几天失恋了,前些日子它看上了二等舱的一位夫人带来的小狐犬。人说动物谁养的就像谁,笑话大概是潘西买来的吧。完全不像塞缪尔的刚烈,到把潘西的软绵绵学了个十足。虽然每天它叼着自己的玩具骨头,甚至它心爱的小毯子叼给人家,可惜人家总是不屑一顾。整的它每天稀慌的很。这笨蛋追了人家半个月。每天闻着那位狗小姐的屁股转。可是直到那只小狐犬下船,笑话都没追到人家。所以这几天,它满船找人家,时不时的溜出去嗅着人家的味道到处找。找不到就躲在角落玩颓废。哎~谁说动物单纯啊。 第14章 一切来源于误会 塞缪尔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一众人,他与这些人产生了误会。事情大概要从一个小时前说起。 一个小时前,笑话又玩起了失踪。这几天,潘西已经开始工作,他积压了太多的工作,他不想回到贝因托以后手忙脚乱冷落塞缪尔,骨子里塞缪尔是个怕寂寞的人,所以他制定了许多计划。这几日,塞缪尔也开始学习一些他安排的东西,毕竟战场上那套用到现实是完全不成的。塞缪尔倒是很合作,现在学习能力强了,接受东西也快,不过他好像缺乏一些动力,除了安排的学习量,别的他是一分一毫也不想多学。 “潘西,笑话又玩离家出走了,我出去找下它。”塞缪尔对潘西说,潘西抬头看下塞缪尔,这些日子去了许多地方,他帮他加了许多衣服,今天塞缪尔穿了一条舒服的军绿马裤,搭配着黑色的长靴,白色的复古衬衣,外面套着天蓝色的毛线背心。整个人看上去真的是随意自在,干净漂亮。潘西放下手里的工作冲塞缪尔招手。塞缪尔笑了下过去吻了下他的嘴唇。转身出去了。 塞缪尔在船上找了好几圈。终于在顶舱走廊的一个角落找到了它,此刻它一脸伤心,乖乖的趴在那里玩颓废。塞缪尔看着它叹气:“难为你顶着一身肥肉怎么钻进去的。”笑话把脑袋埋在胖爪里不再看塞缪尔。塞缪尔无法钻进那个角落。他无奈的盘腿坐到地板上开始给它讲人生的大道理。他完全把笑话看成了亲人。对它的态度从来都是,我管你听的明白不明白,反正我是要把人那套搬到你身上,上个星期他还想把笑话训练成一条无敌战斗犬。幸亏有潘西的温言相劝,不然笑话的日子真的就惨了。 塞缪尔坐在那里挺认真的教训和劝解笑话:“,为什么悲伤?哦,你失恋了。这很正常。如果失恋了没有悲伤,恋爱大概也就没有味道。年轻人,我怎么发现你对失恋的投入甚至比恋爱还要倾心呢?你酸楚?感情这东西丢了就丢了,何不继续向前走去!报复人家?这不可能。它只能使你离它更远,而你本来是想与它更接近的。你真的很爱它?~~真的很爱?那你当然希望你所爱的人幸福!就你这笨蛋样子,我倒觉得它离开你是一种幸福呢!它跟你说,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幸福?笑话啊。那是曾经,是过去!什么?投入的感情不是白白浪费了?虽然不公平,我是说你对所爱的那个人不公平。本来,爱它是你的权利,但爱不爱你则是它的权利啊,笑话啊~而你却想在自己行使权利的时候剥夺别人行使权利的自由。这是何等的不公平!~~笨蛋。从一开始你就犯了错。如果你能给她带来幸福,它是不会从你的生活中离开的,要知道,没有人会逃避幸福。不过时间会抚平你心灵的创伤。相信我。~~你应该感谢那个抛弃你的人,为它~~祝福。它~~给了你寻找幸福的新的机会。知道吗笨蛋~~!” “先生,你什么意思~~!我相信我和你并不熟悉,你在这里毫无理由的践踏了我的尊严。对于素不相识的我们,你不觉得很失礼吗?没错,我是失恋了。可是你也不用把我当笑话,当笨蛋看,你以为你是谁?”塞缪尔正大模大样的学着刚从书本里看到的一段关于奉劝者的名言,身后一个愤怒的声音突然传来。塞缪尔茫然的转头,身侧,十来个人,最前面这位衣着考究,人也实在是非常漂亮精神。一副细皮嫩肉外加愤怒得桃红的脸颊,柳眉下一双杏眼,杏眼外一副精致的黑细边眼镜。这人身后十多个黑铁塔一般的彪悍保镖,难得他从哪里找来的人,身高都是一样的,难不成他是卖水果的。 塞缪尔没说话,他眨巴下眼睛,没弄明白怎么个情况。那个桃花红脸颊先是楞了下,因为塞缪尔现在怎么看上去都是属于那种难得的漂亮的精品人物。不过这人很快的沉淀回情绪,他更加愤怒的看着他:“先生,请给我个解释,我要求你的道歉。不然,后果自负!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不要以为你会说一番大道理,我就会看上你,回去告诉他们,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会看上他们找的人。你们省省吧!无耻之辈。”塞缪尔看着他,在记忆里扫了一遍,他认识他吗?没有啊?他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塞缪尔站起来看下这人:“我想~~你认错人了吧?” “哈?认错,我刚从罗素那里出来,消息传的倒是快,没错,我是给罗素甩了,的确失恋了。可是我也不需要你来玩什么花招,以前倒是见过他们用其他的方式想上我的床,你这招,倒是第一次见。”那个人继续着自己的愤怒,有些爆走的趋势。塞缪尔没说话,他知道,事情俩茬了。那个人见塞缪尔没说话,他挥挥手:“把他带到我房间里,好好审问,到底谁派他来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饶恕那个人。”他身后的一个大汉上来要抓塞缪尔,塞缪尔当然不愿意了,莫名其妙的挨骂。现在手还动上了。于是塞缪尔一只手抓住大汉伸上来的巨爪,一只手拎住那个人的裤带顺势就把那个巨塔丢到了对面的墙上,因为是误会,他也没伤害对方。事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方楞了,没想到这样一个斯文、漂亮的人,动起手来竟然干净利落。把一个体重最少大于他两倍的人像丢皮球一般丢了出去。 塞缪尔伸着手:“哎~~给我两分钟!我想我们是个误会。” 对面那个桃花红脸颊突然笑了:“到是有趣的人。不管是谁找到你的。这次我算是真的开眼了,说吧,什么误会!” 塞缪尔咬下下嘴唇,尴尬的很,他吸下气:“先生。首先,我想我们不认识,你说的对,完全,绝对不熟悉,我们的误会是因为笑话,我说的笑话它其实不是笑话你。因为怎么说呢,其实笑话是一只狗,笑话失恋了,所以我在劝解他,不管你相信与否,这完全是个误会。那个~~我的意思你明白?” 塞缪尔说完看着对面。桃花红脸颊更加愤怒了:“你~~你竟然把我形容成狗~~!”塞缪尔从来没有这样无奈过。他看着那个人身后也愤怒得蠢蠢欲动的大汉们,啊~自己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啊。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对着墙角里的笑话开骂:“你这个笨蛋,我要给你害死了。给你一分钟,不~二十秒,马上给我滚出来,哥哥生气了,真的很生气,再不出来,晚上没饭吃!” 笑话大概真的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了。他委屈的站起来。慢慢的走了出来。 那些人,看着面前这个人对着墙角一顿教训。然后一只肥大的长毛狗从墙角慢慢悠悠的晃了出来。塞缪尔尴尬的摸着笑话的毛对这些人说:“那个~恩~~它就是我的狗,名字叫笑话,它失恋了……!我在安慰它,事情~~就是~~这样!” 空气很安静,世界很安静。到处流转着尴尬的气氛。别说他们了。塞缪尔自己都觉得窘的慌。桃花红脸颊变成了白花红脸颊,他咳嗽了几下。站直,再也不看塞缪尔,带着人就向前走,他身后的大汉们,有几个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忍的很辛苦的样子。 塞缪尔没想那么多,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罗素?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啊!脑袋一闪,他想起来了,塞缪尔脱口说出:“啊!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有三个姐姐分别是,卡蒙嘉的皇妃、深蓝的凰妃、希望的皇后殿下,自己身价百亿。无数名门都想把女儿或者儿子送上床的天使之都的拉姆家的小亲王~~” 大概是刚才的气氛实在恶劣,塞缪尔一番没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他自己说了半截他自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路的那头,那位亲王先生身体晃了下,一个胳膊扶住了墙。气氛再次陷入尴尬之中,大家都没动。也不知道做什么好。这个时候,走廊的拐角,一个人快速的小跑而来。这人三十来岁,一身精神的银灰西装,肩膀宽厚,走路带着一阵小风。他小跑到那位亲王面前快速的说:“阁下,您的姐姐找不到您,所以联络了我。说是请您务必返航。”亲王好像火很大的样子,这人正赶到枪眼上,于是一串的训斥说了出来:“克罗夫特,我记得付你薪水的是我,你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暗探,是不是谁给你钱谁就是你的主人~~!”那位亲王愤怒的训斥着,可他面前这个叫克罗夫特的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毕恭毕敬、唯唯诺诺。他只是神情激动,甚至带着惊惧的神情看着他的身后。“克罗夫特~~!注意你的态度。”亲王提醒着。可克罗夫特却绕过他向他的后面走去。 克罗夫特走路的姿态很怪,是军人的那种军人的军姿正步。克罗夫特走到那个刚才带给亲王无限尴尬的年轻人面前,脚后跟大力一碰,一声脆响,一个干净利落的军礼,年轻人站了起来,犹如大人抚摸小孩子一般摸下克罗夫特的头发:“克罗夫特,见到你真好。还活着呢。我以为~~你已经~~,哈~~.我变了这么多,你竟然能认出我来。”克罗夫特几乎带着哭音,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上将……我跟了您六年啊……不管如何变,我怎么能,怎么可以忘记您啊?您还活着~我以为~~我看了新闻~我以为~~天~~!”克罗夫特语不成声。塞缪尔自己也喉头发哽。他艰难的咽下唾沫:“是啊~约定好的~要活下去啊~~你的伤如何?我以为~以为~~你已经~~呵~!克罗夫特!克罗夫特~”塞缪尔看着面前的人,这个人曾经是自己的副官,跟着自己整整六年,一起在旧厂区扎营,一起在战火纷飞中历练。分离的时候,他受了很重的伤,那个时候他抱着担架上的他说:“克罗夫特。要坚持,要活下去。他怎么能忘记。 塞缪尔流着眼泪突然伸开双手:“过来~你这只苯熊,快点过来~过来~给我抱下。”克罗夫特再也按捺不住他趴进自己的上将怀里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 仿佛,那个年代又回来了。那个让塞缪尔经历无数磨难的岁月,如今他以为他什么也没剩下了,他以为他们都变成了他心酸的记忆。他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不会再为这些笨蛋再操一分分的心,他以为~~他们排列着队伍在天堂等待着他,他以为~~神,我以为你抛弃了我。塞缪尔默默的感激着。面前这个哭如婴孩一般的人,此刻在他眼里,犹如神的第二份礼物一般。 神,在你瞎了这么多年后,你竟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很少,但是我赞颂你~你是存在的!塞缪尔默默的感激着。用他从未有的虔诚~~ 第15章 听爱人讲述过去的事情 “多年后,我回忆起那一年的情况,仍旧感觉得到那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撼,那一天,我甚至觉得倒霉了三十多年的我,被神眷顾了。也在那一天我和以为早就阵亡的上将先生喝的酩酊大醉,许多年后我依旧记得,我把辞职信甩到那位亲王先生桌子上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的愉快。到现在我依旧后悔,我应该甩到他脸上更合适。从这一天开始,从此时来运转。” .——《克罗夫特回忆录》 潘西看着倒在家里地板上的两只醉猫,无奈的摇头。今天当塞缪尔眼睛涨红着回来,真的把他吓的不轻,因为他了解塞缪尔是多么刚毅的一个人。这个世界上能令他掉泪的事情实在是不多的,塞缪尔回来拥抱着他怎么问也不说话,只是一直喃喃的说:“被神眷顾了~~被神眷顾了~~!”到底是哪位神显灵潘西就不知晓了。不过他觉得他们应该好好谢谢笑话才是。 塞缪尔回到家里还未有二十分钟,那位叫克罗夫特的先生就抱着好几瓶各种颜色的酒冲了进来。潘西记得当塞缪尔介绍自己的时候,那个人震惊的样子,不过那个人很快释然甚至喊自己“夫人”。潘西并未解释,全世界都不相信他是上面的那一个。管他呢,只要塞缪尔开心就好,而且当那位先生这样误会后,塞缪尔露出尴尬的表情,表情中甚至带着哀求。难怪了,在部下面前塞缪尔应该是个铁血派的人物吧。潘西很自觉的没去多解释,他甚至很尽职尽责的扮演了“夫人”的职责。做晚餐、削水果。这点上潘西是绝对大度的。在爱人的朋友面前,绝对要给足他们面子,回去怎么处理是回去的事情,这是最起码的尊重啊。 忙前忙后的潘西并不觉得累。因为无意中他听到了许多趣事,当然也看到了塞缪尔一直遮掩的一面。坦白说,潘西并不觉得讨厌,一个做了十多年军人的人,假如没有兵味那还真的说明这个人有问题了。塞缪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愉快,心里也满满的全是对方,但是塞缪尔带了一份恋人特有的“矜持”,这种矜持,是不管你对错,他都会容,不管自己是否舒适他都会忍,不管是不是愿意,他都会依照你的意愿来。往往爱的越深,越想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这点大家都没错,潘西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他尽量的去负责,尽量不去打搅塞缪尔。 不过今天完全不同了。潘西坐在客厅的一边看着那两个人,他们有许多相似的动作,口头语,还有习惯。比如,不管是什么地方,肮脏于否,塞缪尔和这位克罗夫特先生是绝对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先看看有无灰尘,他们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比如夹角。有掩体的地方,他们绝对不会靠近窗户坐,吸烟打火的时候,他们会拿衣服或者其他物品遮盖,火光是绝对不能被看到的。塞缪尔到了新环境不会去看这里风景如何,他会先找后门,算退路,可以精确到秒。这位克罗夫特先生拿着酒冲进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找到花园的门,观察下四周,然后拉窗帘。看手表。动作完全和塞缪尔第一次来是一样的。还有,他们吸烟不会一次吸完,会分成若干份,塞缪尔在潘西面前也是如此,他会把香烟分成三等份,不吸到烟屁股绝对不丢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塞缪尔的本质,潘西并不会去讨厌,因为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单纯的喜欢他这个人而已。你必须连带的去包容他的习惯,了解他的社会关系,一个人如何成长成后天的型,都是这外在的环境造就的,人影响人,环境影响人,岁月锤炼人。塞缪尔~~他就是那样的人,小心谨慎,犹如被惊吓过的鸟儿,没有安全感,犹如只身飞翔在大海上的鸟儿,没有落点,他在用生命飞,每当想起这些,看到这些,都令潘西心痛不已。 今天,潘西终于见到了一个完整的塞缪尔,完全没有伪装,坦率、耿直、幽默、甚至带了一些粗鲁。那位克罗夫特先生说,塞缪尔刚进入部队的时候,克罗夫特是个小队长,正好塞缪尔分到他的小队实习。当年克罗夫特以貌取人,觉得塞缪尔很好欺负,没想到,第一次就被塞缪尔整了。那是塞缪尔第一次站岗,每个士兵,不管你是什么级别,都要学会站岗,塞缪尔刚到部队,本来克罗夫特是后半夜的岗,可他欺负新兵,加上塞缪尔一副清秀俊俏、白白净净的样子,于是克罗夫特觉得他很好欺负,于是他对塞缪尔说:“你看到骑士大人的灯亮了,就赶紧叫起来站岗。”说完他就偷懒睡觉去了。塞缪尔没说什么,满口答应,大概是凌晨的时候,大概那位骑士大人内急,他开了房间的灯,塞缪尔这个时候去敲了骑士大人的房门,他非常认真的敬礼后,把手里的枪郑重交到骑士大人手里说:“大人,我们队长说,您的灯亮了,就叫起站岗。”骑士大人一脸迷茫的接过枪,塞缪尔转身回到房间睡觉了。那件事情的直接后果是,第二天克罗夫特睡的饱饱的,心里还在赞叹,这个新来的家伙果然不懂事好欺负,等他来到岗位,却发现骑士大人站在那里,一脸肃穆。于是,塞缪尔变成了队长,克罗夫特先生成了小兵。这个就是塞缪尔同学的发迹史了。 还有,塞缪尔第一次上战场,当时他的同学就死在他的不远处。是克罗夫特不计前嫌的背他回来的。塞缪尔的成长,塞缪尔的故事,这次塞缪尔完全没遮掩,他和克罗夫特喝了一阵后,他就顺手拉过潘西,赖在他身上开始说过去的事情,他笑的很开心。大头皮鞋,肥军装。一天给养三天吃。这些心酸的故事,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来竟然充满乐趣。克罗夫特跟潘西告状:“您是不知道的,每次塞缪尔上将都把自己那份吃完了,他永远能嗅出谁还藏有给养,即使你把它们塞进耗子洞。他都能找出来。而且毫不客气的享用掉。”潘西心酸的听着,一个贵族家的孩子,他的母亲甚至从几岁就担心的他的血管和健康。最后到了战场需要抢劫别人的口粮才能生存,这是怎么样的过程,尤其是他听到,慢慢的塞缪尔长大了,军衔越来越高,从抢劫给养,变成了饿着肚子分自己的给养给别人。好几次饿到休克。潘西看着塞缪尔当笑话一般嘲笑自己无能,嘲笑自己无能为力。他知道的,塞缪尔的心在疼,后来塞缪尔用自己的最后躯体换取那些人的最后出路,就能想象的出来,当年他是以怎么样的环境和心情在成长。就像书缘所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有属于这个人独有的经历、秘密。这些不管你感情多好,也无法进入的。 塞缪尔和克罗夫特喝得大醉,这会子抱着哭了四次了,潘西无奈的分开他们,克罗夫特丢沙发上,塞缪尔自然是抱到床上,这家伙喝多了完全失态,坐在那里傻笑着唠叨。:“潘西~~知道吗?如果能和~你~咯~~还有兄弟们一起~咯~~永远,永远的在一起~~我真的~会开心死,要是~~你不那么优秀~咯~就好了。和你~~咯~一起,会自卑的~可是~~咯没关系啊,潘西的身上很温暖~~但是~~我会和大家一起的,再也不~咯分开,我会好好~咯~多学多学东西~这样~咯就能照顾他们了~~活下去~咯~一直一直活下去……” 潘西收拾完坐在沙发思考。他记得好像塞缪尔说有十几个人一起活下来的,以前是他忽略了。塞缪尔也一直不开口,大概觉得是尊严问题吧,他拿起联络器:“亚力克吗?最近好吗?~~恩~~其实,是有事情。想请你务必帮忙。客气了~恩~~事情是这样的……”潘西放下联络器,看着塞缪尔醉醉的可爱样子。脸颊红扑扑的。他弯腰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下。塞缪尔立刻粘了过来。潘西轻轻拉起房门,刚想办坏事。可门铃却响了。这是谁啊。打搅别人办事是会被雷劈的。 潘西披了衬衣开门。门口一个长得黑发长身。精细精致带眼睛的男人,拿着一张纸略微带点怒气的看着他。不过~这个人看到潘西后呆呆站到那里了。“看什么?”潘西没好气的问。那个人脸颊立刻红了。“我找~~克罗夫特,打搅了~~那个~您的扣子!”潘西看下胸口,一排衬衣扣子都没扣着,此刻的他看上去真的是春色无边。潘西无所谓的看他眼:“现在几点了?一个绅士半夜打搅别人是不礼貌的!”那个人四下看下。有些磕巴:“那个~克罗夫特他真的~没回去,我~我以为他开玩笑~~我那里~离不开他。哦,忘记介绍了,我叫拉姆.林德。失礼了。”潘西突然乐了,关于这个人的笑话他还是知道的,拉姆.林德大概也知道潘西笑什么。他脑袋看着另外一边说:“克罗夫特~~是~是我二姐姐托付我的,虽然我们有误会~可是他很优秀~我想和他谈谈。”潘西让开门:“进来吧,他们都喝醉了。” 潘西帮拉姆.林德倒了热茶。他们相对无语。拉姆.林德并没问潘西是谁,傻瓜也能看得出来吧。不过他对一天之内见到两位这样的人物,还是很震惊的。尤其是潘西,有些超越他的思维想象。漂亮的不似真人的容颜,淡如秋风的气质,不过他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 拉姆.林德抱着热茶看着睡得很香的克罗夫特:“克罗夫特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尤其是保卫工作,几乎面面俱到。他一直很压抑自己,好像~看破红尘一般。怎么欺负都不发脾气,在他面前我觉得自己像个小孩一样。所以,我经常~欺负他。” 潘西笑了下:“恩~~他们的世界,历练出的人都是这样。见惯生死离别。我们的行为他们看来只是幼稚而已,追求不同。” 拉姆.林德点点头:“大概吧。克罗夫特他刚来的时候,眼神看我们犹如死人一般,没感情,瞳孔无收缩。我被绑架过……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克罗夫特发怒。很可怕。像地狱来的。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的世界不同。克罗夫特离我们很远。” 潘西点下头。卧室内。塞缪尔大喊了几句什么,他连忙进去安抚半天。等出来的时候,刚扣好的扣子又被打开了。拉姆.林德脸再次红了。潘西笑着坐回沙发,看着卧室的眼神满是怜惜疼爱:“见笑了。他~~还是说你吧。你看上去有心事。我倒是个好听众。” 拉姆.林德看下潘西,又看下克罗夫特:“今天,我失恋了。” 潘西释然:“恩~~我理解,其实我也失恋过,而且还是两次。心情很不安,很委屈吧。” 拉姆.林德似乎很震惊,为什么潘西这样的人物竟然会失恋,任凭是谁得到这样的美人的垂青都应该感到无上的光荣吧。潘西笑下:“皮囊而已,我的个性不太适合和人相恋。开始也许有感觉,时间长了,就会变成长辈,哥哥一样。依赖多过爱。” 拉姆.林德想了下,笑着点头,的确是这样的感觉,很安心。这个人身上有种父亲的慈。母亲的怜一般的感觉。你会觉得他非常容易相处,也愿意和他在一起,但是没有什么激情。人说,相爱的人是需要无数的不讲理没道理的激情的。潘西不具备这些东西。拉姆.林德想了会终于开口:“其实,我和罗素的事情许多人都知道,罗素~和我的矛盾,是因为克罗夫特~~!” 潘西惊讶的看他。因为据说那位罗素船长是位非常美型的人物。但是~克罗夫特顶多算得上一般英俊而已。这又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第16章 你欠了我的债 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在茫茫宇宙中,外面是无尽的黑,小小的书房内,潘西和这位拉姆.林德先生却在唠叨一些往事,潘西很困,可是他知道,面前这位,需要发泄发泄,看样子,他已经憋的快要爆炸了。潘西就是一个这样的老好人,啊~拒绝别人,总不像是他做的事情。看吧,你们需要我,我就在这里,即使你是个陌生人。潘西煮了浓度很高的提神茶。他把喷香的茶水递给对面的拉姆.林德:“恩,说吧,喝了这杯,我想未来的十多个小时我们都会精神百倍的。” 拉姆.林德道谢的接过杯子,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突然很想和面前这个人讲述下他的事情,他有种感觉,即使全世界都不理解他,面前这个有着一双纯洁的蓝眼睛的人,会懂他,茶叶很香醇,拉姆.林德觉得甚至要比他喝过的最地道的华夏人煮的茶都香。喝去半杯后,拉姆.林德开始慢慢讲那个故事。 “我是天使之都人,全宇宙的人都说,天使人爱算计。这话没错,但是~~我却不认为算计是一种错误。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位精于算计的人,他可以把钱精确到毫厘的用到每个刀刃上。我的三个姐姐都非常漂亮,也很爱我,外面的人看拉姆家都会这样说:“看吧,多么幸福的一家,什么都有了,什么也不缺,犹如蜜糖浸大的孩子们。”的确,我们什么都不缺,毫无波折,犹如花孔雀一般毛色鲜亮的成长着。拉姆家的人从来不相信爱情这个东西,我的父亲娶我母亲,是因为我的母亲那笔最丰厚的嫁妆。我的母亲嫁给我的父亲,是因为父亲有绝对的特权。他们的婚姻犹如生意,他们赚了。多年后,我的妈妈爸爸还这样说:“啊~这辈子,赚了。”我们家的孩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着,做任何事情必须看下有无利头。其实爱钱也是一种好乐趣,最起码一天前,我是这样想的。 我的三个姐姐,如您所知道的,她们都计算了最大的利益,嫁了合适的人选。三个姐姐里,我最爱的是二姐,因为她从来都是异类,一个家族里唯一把情放在第一位,钱放在第二位的人。由于她这样的个性,曾经我的父母一度为她很是担心。但是,爱情归爱情,姐姐还是嫁了最大利益。出嫁前一晚,我去找姐姐,当时我看到姐姐在哭。姐姐对我说:“小林德,你要为自己活一次啊。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刻。”那句话我并不明白什么意思。姐姐放弃了爱情,并非她所愿意,多年后我才知道,姐姐爱的那个男人,死于完美内战。那个人是克罗夫特的哥哥。我见过他的照片,和克罗夫特长的很相似。鼻梁高高的,嘴角歪歪的好像总是在笑的一个男人。~~我说这些您不觉得烦吧?”拉姆.林德抱歉的看着潘西。 潘西摇头,看着拉姆.林德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没有比分享心事和人生更好的事情了,您继续。”拉姆.林德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放到鼻子下闻了下,然后拿起打火机点燃:“两年前,我还是那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吸烟就大发雷霆的人。可是两年后,我的烟瘾无形的被克罗夫特影响到已经很大的地步了。一天要十五支。”拉姆.林德自嘲的笑下。 潘西也拿起一支点燃深深的吸了口:“现代香烟无害。而且你何必计算得如此清晰呢。只是~~一件小事。”拉姆.林德想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继续讲了起来。 “第一次见到克罗夫特是在天使之都的医院里,姐姐动用了她的力量做了不合适的生意,完全赔本的生意,她从完美接回一个昏迷不醒的伤兵,那个男人的弟弟,他们家的唯一幸存者,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病房,最好的特护,我记得我的父亲生病,都是住二等病房(拉姆.林德说到这里竟然笑了下,大概觉得父亲的吝啬还是很可爱的吧),姐姐私下求我去照顾他,抱着对完美的好奇多过对这个人的好奇,我去了医院,第一次见到克罗夫特,他在哭泣,昏迷不醒的他眼睛两边挂着长长的泪痕,那样的男人,也许只有在梦里才哭泣吧……整整一个月,他一直在昏睡,好像疲惫了一千年一样,那个时候的我,并未因为战争,或者他的身世而怜悯他,我只有心疼,心疼那长长的高级病房的账单。 克罗夫特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我想了一整个月:“这里是那里?”“我还活着?”“非常感激~~”等等什么的。那天,我走进病房,他已经醒了,我弯腰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漆黑一片,鼻尖和鼻尖都碰撞到一起了他的瞳孔都没收缩。然后他问我:“有烟吗?如果没有~~就去给我买一包吧。”我很气愤的告诉他,他欠我许多钱,他说既然欠了,也不在乎多欠点,他会还我的。这个就是我对克罗夫特的第一印象。没家教、粗鲁、无赖、来自完美的下作乡下人。 克罗夫特和罗素是两类人。罗素他是集美丽、优雅、聪慧、风趣于一体,混身都充满了吸引力的男人,虽然家景是很普通的贵族,完全无利益可言,可是我就是很喜欢他。甚至为了他,我努力了许多年,不靠家里,向父亲贷款起家。一切都是为了美丽的罗素。从堕入爱河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也会像二姐那样,要做一笔,完全无利益的赔本生意了,可是~爱情来了,一切都顾不得了。罗素有一种能令人疯狂的魔力。 克罗夫特几乎就是罗素的反面,长相一般、举止粗鲁、个性阴沉,不多言。那个时候,家里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完美乡下人。他非常能吃,每次吃饭都是第一个到,他什么都没见过,最新的电脑工人,时尚的流行品。他对什么都好奇。因为他的欠账,我扣了他一半的薪水。剩下的一半他也不存起来,他全部买了莫名其妙的东西。每次都是头天发薪水,第二天除了剩下烟钱,他全都买了东西,他的习性真的叫我很看不起。那个时候,我开始欺负他,羞辱他。有时候我甚至忘记,他和我一样也是个贵族。 那个人从来不生气,他永远都挂着无所谓的笑看着你。他的笑是最冷的,完全是冷淡的旁观者的笑。讥讽、嘲弄,叫人看了就想训斥他的笑。说实话我不喜欢他笑。我指派他做工作之外的工作。甚至他的业余生活时间我都帮他排满,他却永远不生气。我和罗素约会,他开车,我和罗素上街他提东西,我和罗素吃饭,他站在外面等待我们到凌晨。罗素实在看不下去,终于谴责了我,我才想起,那个人原本是我家的客人。我永远无法忘记,我从饭店出去找他,他就靠在墙壁上,黑黑的墙角,只有香烟的光在闪。他就靠在那里,隐藏着自己,当时是降温期,非常冷,可是那个人大概习惯了,他毫不在乎的靠在那。很孤单、孤寂的呆在那里,淹没在黑色里。我远远的看着他,那个时候我觉得心抽抽的疼。那是第一次我发现我的生活里已经多了一个人,一个我从来都觉得讨厌的人。” 拉姆.林德停顿了下,调整情绪,潘西站起来冲他笑下,他不放心外屋的克罗夫特和卧室的那个人。他出去看了一圈回到屋子里,拉姆.林德已经点燃第二支香烟。 “大概一年前,我被绑架了。这很正常,在完美,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家有钱。但是全世界也知道,即使杀了我,我父亲也不会出一毛钱赎我。那些劫匪显然不相信这点。结果令他们很失望,恼羞成怒的他们把我丢弃在距离城镇很远的农庄里。那里废旧了很久。周围走三天你见不到任何住家。我就被丢弃在那里,几乎绝望。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大概是属于战场上下来的人特有的能力吧。全世界的警察都在疯狂寻找的时候,没有人相信那个渺小完美乡下人的话。于是他自己找了我整整一天半,在我饿的快要脱水的时候,他找到我了。知道他见到我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拉姆.林德突然露着笑容问潘西,潘西很认真的想了下,摇摇头。 拉姆.林德有些带着提别人得意之事的神情:“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神智都不清晰了。克罗夫特狠狠的拍打的我的脸颊对我说:“喂,你要死了,我一个子也不还你,反正也没借据。”当时我气愤万分,我记得我睁开眼睛使尽全身力气对他说:“你休想,要是赖帐,追到地狱我也找到你,挖你出来。”~~就是这样。拉姆.林德看着潘西,潘西的脑海里想着当时的情景,确实很可乐。他脸上露出笑容,这个故事他还真的很喜欢呢。“然后呢?”潘西很配合的问。 “我又昏迷过去,清醒的时候,克罗夫特背着我,慢慢走在往中心城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不开车。他说:“您只给我配备了一天的能源,阁下。”那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甚至没有为他配备一部联络器,因为他没有任何朋友、任何亲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觉得给他配备联络器是多余的,简直就是浪费钱。“拉姆.林德的情绪跟着他脑海中的回忆有些低落。 潘西的心神也跟着拉姆.林德的叙述好像看到了那个情景。远离都市的旧农场,周围全无人烟。克罗夫特背着拉姆.林德慢慢走在那条公路上,因为没有到收获季节,这里是没人来的。到处都是寂寥的声音,风在呻吟,呻吟着吹起那个孤单身影的衣衫,他们就这样萧瑟的行进着。拉姆.林德第一次觉得那个身影如此坚毅,此刻交易器里的数字为他换不来一粒米。他趴在那个人的背上,闻着他身上的烟味,那个味道很好闻,犹如外祖父身上的味道一般叫人很安心。在完美打过仗的人都有个习惯,身边会随身带一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克罗夫特身边一直放着两包饼干。饼干是燕麦的,很抗饿、难消化那种。克罗夫特把饼干分成三份,两份给了拉姆.林德,他自己只吃一份,即使这样,他犹如骆驼一般,坚韧的走着,背上还背负着一个软弱的他。拉姆.林德想放弃,他甚至有了幻觉,他好像看到了罗素,罗素为他准备了亲手烹饪的美味,他们约好要度过一个完美的周末。于是拉姆.林德咬了克罗夫特的肩膀,克罗夫特的肩膀带着汗腥,咸咸的,说实话很难吃。那个时候克罗夫特一直在为他打气“林德(他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也是唯一的一次)你知道人为什么而活着吗?”拉姆.林德说不知道。克罗夫特说:“因为要背负许多债务。人生就像,拉姆爸爸的高利贷,会越滚越多。因为要还~所以活着。等到不还的那天,你也就该死了。”拉姆.林德说他说的都是废话。林德笑了。带着沉重的喘息,舔着干涸迸裂的嘴唇说:“这个感觉真叫人怀念啊。”那天,克罗夫特跟他讲了许多事情,哥哥喜欢背着他去爷爷的葡萄院,他们家的客厅曾经挂满了琼蔼(著名的画家)的油画,周末妈妈会带着他和哥哥去郊外的小屋度假、烧烤……克罗夫特说了许多许多。拉姆.林德慢慢失去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来到医院,在医院里他得知,那个人,背着自己走了整整三十一个小时,双脚都鲜血淋漓。最后的口粮也被林德吃了一半。疲惫、旧伤、胃出血、严重脱水。医生抢救了他一天一夜才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罗素吓坏了。号称刚强的他搂着爱人嚎啕大哭。拉姆.林德很男人的安慰他,全世界都围绕着他在转,记者、探望者、家人。大家都忘记了那个人。喧闹过后,拉姆.林德悄悄来到克罗夫特的病房,这次他住的是二等房,很狭小的一张床,那个人的刚刚胖起来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很苍白、孤单、无助。拉姆.林德轻轻的拿起他的手,冰凉刺骨。克罗夫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微笑着说:“有烟吗?”拉姆.林德看着克罗夫特干裂的嘴唇说:“这个时候,你应该要水喝吧。”克罗夫特依旧那副无所谓的样子:“阁下,我们都活着是吗?”拉姆.林德说:“当然,你救了我的命,我会感激你的。我会免了你的债务。”克罗夫特说:“不要,我一定要还?”拉姆.林德很惊讶:“为什么,还完了,没有债务了。不是很轻松的感觉吗?”克罗夫特看着窗户外说:“还完了,不知道应该去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欠着,欠着,活的更轻松些,算是~生存的目标。债务的那头是个目的地~~”那天,克罗夫特对拉姆.林德说:“我想把这笔钱欠到我死可以吗?”拉姆.林德看着他,看着他表露出的孤寂。突然觉得心在抽疼,他代替这个失去痛感的人在疼,看着他干渴的,带着裂缝的嘴唇,他突然全无考虑,毫无顾忌的深深的吻了下去,他就是想吻他,吻这个来自完美的下乡下人,吻这个带着烟草味道的人。 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偏偏罗素提着一些水果进来看克罗夫特。罗素总是这样善解人意,他知道全世界都忘记了这个人,所以他必须来看下,因为他救了他最珍惜的人,带着谢意,他走进病房,却看到自己的爱人正弯腰吻着另外的人。矛盾就这样产生了。罗素一怒之下去了大联盟。任凭拉姆.林德解释,拉姆.林德也解释不清楚他对那个平凡的克罗夫特到底带着什么样子的情愫。 罗素说,这个世界,唯有爱,不能有任何杂质。即使最后杂质会捂成珍珠,但是过程是很痛苦的,追求完美的他,绝对不要伤痕,因为伤怎么弥补,都有痕迹。罗素走了。拉姆.林德觉得无所适从。宇宙里的这些行星还依旧走原来的轨道。可是相爱的人却越离越远。拉姆.林德觉得很痛苦,他折磨自己,也折磨克罗夫特。因为克罗夫特还在还着他还不完的债务。不要嘲笑讥讽他吧。这个世界,遇到情字谁又能说清楚道理呢?拉姆.林德终于学会吸烟。他发现吞烟吐雾中,带着一份孤寂。烦忧,犹如那条望不到头的农场公路。有着一种人在天涯的苍茫。 此刻,已是上午了。酒醉的人依旧在打着轻微的呼噜。拉姆.林德昨天等了那个人很久,他要离开自己了。自己一天内失去了两个人。他突然发现罗素带给他的,远远没有这个人深,那个人带着从来没有的笑容,把工资卡和辞呈丢到他的桌面上,毫无眷恋的就离开了他。啊~~这叫他无所适从。他等了他很久,最后他决定即使是无赖也好,混蛋也罢。他总要抓一个回来。不管是谁都是他的债,他要放在身边慢慢还。 这个就是拉姆.林德的故事,克罗夫特的故事。简单的故事。比起谣言,它很平淡。拉姆.林德讲完,看着潘西。 潘西看着他问:“你爱克罗夫特吗?”拉姆.林德说:“我昨天发现,我是爱的。”潘西说:“罗素呢?”拉姆.林德说:“也是爱的。”潘西笑了:“既然都爱,那还有什么问题呢?去争取好了,不管那个,扛回来。慢慢还,我们都活着,活着就有无限大的希望。有时候,人即使是死了,债也是烂不掉的。”拉姆.林德想下,笑了:“说的也是。” 于是那个人走出房间,来到沙发边,他先是抚摸下克罗夫特的头发,他发现这个人的头发很软,摸上去很舒服,他弯腰吻了他的嘴唇,感觉还不错,那个人身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很安心,很舒服的属于克罗夫特的味道。潘西走出房间看着他们。拉姆.林德弯下腰扛起了克罗夫特。总归,是不管那个,先扛回一个是一个吧。潘西帮他打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拉姆.林德背负着他的债离开了。潘西转身回到房间去要他的债,昨天晚上有人欠下了。总归是要还的。 第17章 时间碎片(电影版)上碟 很感谢你们来听我讲述这个故事。今天,我讲要换一种叙述方式为你们表述这简单的一天,也许,你们会不习惯,但是我很想带你们步入这个镜头。看习惯的文字,我想使它产生立体感、真实感。这样你我会更贴近。 好了。下面跟着我的镜头步入我的魔术世界。~~ 影片开始。宽银幕当中,出现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一边是巨大的玻璃钢窗。另一边是每隔二十米就有的一扇密封式雕花舱门,很考究的样子。隐约着,我们可以透过偶尔打开的走廊门,著名歌星的一首叫《和平年代》的歌曲断断续续的在走廊里传播着。一对打扮得非常雅致的男女,他们刚刚散步回来,他们亲昵的从走廊的那头慢慢的越走越近,穿越镜头,我们跟随着这对男女向他们的目标行进。 镜头转开,与奢华的走廊相反的舷窗黑幕下,出现大片的流星带。流星快速滑过形成白色带着尾巴的影,是的,这里是漫无边际的宇宙。然后,在流星和黑的映照下。我们的面前出现几个字,那是非常漂亮的中文字,“时间碎片” 就如无数个我们经历的一天一般,这只是本书的一天。准备好爆米花,最好来一杯饮料。带着悠闲自在的心情,幻想自己犹如坐在电影院一般,身边最好还有你喜欢的同伴。 眼睛继续跟随我们的镜头,跟随这对拉着手的亲昵男女,远远的我们可以看到,那个女人正在乐不可支的按着一个门铃。她发出爽朗的笑声。男人的嘴巴正在她的脖子上亲昵的不时的撩拨着,他们肆无忌惮。舱门被打开了。我们从很远的地方能隐约的看到,那是个纤细修长的身影。 飞船偶尔经过小型的陨石带。飞船轻微的震动了下。走廊里的一串灯光,暗了一下又恢复原样。在狭长的走廊里,红色的地毯背景下,开始出现字幕,导演。编剧。道具。美工~~此刻我建议您最好去个洗手间。免得一会紧张了错过许多镜头。 镜头继续推进,我们跟着六条腿慢慢向屋内走。屋内铺满古老的做工精美的卷花地毯。很厚重的感觉。镜头缓缓的在家里巡视着,推动着,我们跟随它观察着家中的摆设,到处印照着奇特的灯光效果,这些光源隐而不露,随着镜头你会发现一些小东西,门厅边上的小天使雕塑,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陌生少女的肖像,房间的窗台下,飞舞的窗帘轻纱下,放着几十本杂志,它们舒服自然的丢在那里,那里甚至有四五个各种颜色的抱枕。不管你从哪个方向躺,都有一个舒服的抱枕迎接你。然后再回到米黄色的温暖玄关。我们能从另外的角度看到那个属于客厅的酒柜,酒柜的里面陈设着七八种威士忌。它们按照年份品牌排列着。酒柜的那一边有个凹陷于墙壁的巨大鱼缸墙壁,宽三米,长是从屋顶到地面的距离。一些快乐的小鱼一群群的在人工海景里游动着。穿越过鱼缸墙壁里面是个很大客厅。依旧是温暖的米黄和古老的花型装饰,办公桌。打开着的花园房门。被人造风吹起的窗帘。你犹如闻到了来自花园里蝴蝶兰的香气。(此刻正是上午九点十分) 我们的故事发生在飞船,所以这里是没有季节的。也可以说这里四季如春。房间那道纤细的身影我们终于看得真实了,这是一位大约二十四五岁光景的年轻人。他的肌肤很白,生的一双犹如海面蓝一般的瞳色,一头密实听话顺滑的头发自然的波动着。这个人非常漂亮,但是他的微笑比长相更漂亮。他上身穿着一件套头的犹如他的瞳色一般的蓝色毛衣,灰白色的裤子,这位年轻人很讲究,因为我们甚至能透过镜头看到他笔直的裤缝。这位出色的年轻人正是我们的主角,他的名字叫潘西。他此刻正微笑的看着家里的客人。客人们很随意,看样子他们经常来。潘西接过客人姬缈女士的那条和她里面穿着大红色的红丝绸仿古衬衣搭套的披肩。披肩是纯黑色的。非常柔软考究的样子。我们无法从背面看到女士的表情,但是无疑她的声音是愉悦的,透着调皮的开心:“哟!我们又厚着脸皮来打搅了~~!”潘西冲他们微笑的致意,用微微带着谦和好听的男中音说到:“正好赶上早餐。有烤的很松软的牛角小包,另外还有麦片粥。”男客人康尼笑了,他亲昵的拍拍潘西的肩膀:“我们正是为此而来。”潘西温暖的笑了下转身很妥贴的把那条披肩放进柜子里。 这个家中并不止潘西一人,家中还有一个主人,他叫塞缪尔,二十七八岁。他是位长的漂亮但是觉得不娘气的精神小伙子。此刻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招待他的客人,他的对面坐了一位略微带着沧桑,有着一双吸引人的深邃眼睛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叫克罗夫特。虽然他没有这屋子里其他两位男士漂亮,但是他歪歪的嘴角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塞缪尔看到客人,并未起身应付,他和克罗夫特只是微微看着他们笑了下,塞缪尔开口带着一丝轻松惬意并露着一口白白的牙齿:“哟!很准时啊。”他的嘴角有个酒涡,只有一个。说完他和克罗夫特继续他们看似简单,但是又绝对不简单的游戏,那是一堆子弹壳,我们无法说出它们到底来自哪种枪械,可是它们很细小,长约一厘米半,只有筷子头那么粗,他们在比赛,他们把一个一个的小子弹壳叠加的竖立着,已经加到了大约半尺高,这可是一个技术活,稍微有些颤抖,那么就会前功尽弃。康尼饶有兴趣的坐到一边的沙发观察起来,他知道这种游戏,好的枪手为了训练自己的手感和稳定性会做这种游戏。 姬缈从饭厅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烤得金黄,冒着扑鼻香气的牛角面包。她的嘴巴里也叼着一个。她很自然的坐到她的夫婿康尼的大腿上,往他嘴巴里塞了个面包。 终于。克罗夫特手轻微的颤抖了下,他的子弹大厦顷刻倒塌。塞缪尔发出爽朗的笑声。 此刻上午九点二十五分,犹如平常一般的一日。 “笑话呢?”姬缈眼睛四下扫着。 “在宠物乐园,它有了新的恋情,此刻正乐不思蜀,我们不必管它。”潘西端着一盘果盘走出屋子。他的手很巧,那些水果被切成漂亮的花型,看上去非常诱人。 姬缈点点头。随口说:“动物就是动物。” 然后大家一如往常,坐在一起聊天,分享心得。气氛很融洽。然后。墙壁上的古式钟突然打开一扇门,一个玩偶牧羊人赶着一群羊晃了出来,数数羊儿正好十只,一会十一点的时候他会赶着十一只出来。 克罗夫特突然很厌烦的把面前重新叠加的弹壳扫了下,大厦又倒塌了。屋子里发出微妙的气息。康尼看着牧羊人嘴巴里数着数字:“五、四、三、二、一!”接着。门铃响了。非常准时的在牧羊人走入羊圈的那一刻响了。 此刻我们的眼睛又跟着镜头来到那个米黄色的玄关。透过潘西的背影,和打开的门,我们可以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他们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斯文,大方,精神,英俊。他们一位穿着黑色船员制服,制服笔挺,制服的边缘是白色的。非常精神漂亮的制服,一顶大壳子白顶黑边船员帽子被这位海员夹在胳肢窝下。他的另外一只手捧了一盆盛开小百花。他叫罗素,是这艘飞船的船长。他对着潘西微微笑着递过小百花盆景说:“路过花园,我看开的很漂亮,所以就挖了几棵过来。我想你一定喜欢。”潘西双手接过,有礼貌的闻了下抬头表示很开心的笑了下:“还有香味。”罗素对潘西的重视似乎很满足。他们的身边,那个带着细框架眼镜的男人叫拉姆.林德。他是一位亲王。不过此刻这位亲王却说着和他身份不搭调的话。他也递过礼物,那是一小篮子各种形状的动物饼干。“路过商店街,正好在打折。所以买了。”潘西伸出空余的手接过去,看了一眼饼干,他笑了:“这好像是儿童饼干!不过有些烤焦了。”那位亲王脱下手套第一个进入屋子,无所谓的说:“对啊。所以打折。我尝了几个,味道还不错。” 他们慢慢步入屋子当中,姬缈非常兴奋的蹦了起来,是的,这位女士的确是用蹦的动作来迎接客人。她走到亲王面前,华丽丽的行了宫廷礼:“哦,阁下,今天您依旧如此精彩英俊。”大家对姬缈做出来的稳重和礼节似乎很不理解。姬缈女士的丈夫似乎带着羞愧的神情,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想得到什么。果然,那位亲王微微弯腰,掂起姬缈女士的手,轻轻的在她手背吻了下,并且说:“您也是,依旧如此漂亮,犹如朝阳一样耀眼的姬缈女士。见到您真是开心。” 屋子里,克罗夫特微微冲罗素点点头,接着他坐到窗台下拿起一本杂志挡住了自己的脸。拉德亲王似乎很想和他说话,但是克罗夫特并不给他机会。于是拉德很失望的坐在沙发上。塞缪尔并不看屋子里的其他人,除了潘西,他习惯把别人当成透明的,尤其是这个亲王,他从未给过他好脸色,您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趁着克罗夫特酒醉,和他发生了不正常的关系。当然也许克罗夫特也有错,但是又是谁引起的呢,总之这位先生罪大恶极,如果窗户可以打开他甚至想把这个人丢出去,最好叫他变成太空垃圾,叫他漂浮一辈子。 罗素拒绝了潘西的帮忙,他把帽子和衣服脱下放进柜子。然后他把胸口的领带的一头塞进衬衣,这样的他看上去很自然,他来到塞缪尔面前,轻轻点头:“您还在生气?”塞缪尔摇头:“没有,这原本不是我的事情。”窗台下,克罗夫特丢开手里的杂志,又拿起一本新的,他把书页翻的哗哗作响。他在表达什么情绪? 接着场景开始变化。潘西端出药物。塞缪尔厌恶的看着那些药片,潘西旁若无人的奖励他药前吻。然后他们一起到花园里说闲话,康尼夫妇也有礼貌的退了出去,姬缈在花园里晃了一圈后,她小心的沿着墙根,略微带着士兵的匍匐来到窗户下,她的手里甚至拿着一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摄像机。不做大小姐的话,这位女士很适合做狗仔。潘西拿着指甲刀轻柔的帮塞缪尔修剪指甲,他没有抬头的轻微咳嗽了下。康尼一脸羞愧的来到窗户下,他对屋子里的人连声抱歉,然后他扛起了自己的妻子离开那里。姬缈挣扎着,发出愤怒的叫声,但是似乎效果不大,康尼把她束缚在怀里,旁若无人的在花园一角亲吻,他托着她的腰,把她吻得瘫软一团。这是唯一能叫这个女人安静的方法。 屋子里,隐约着罗素的声音传出……花园里,剪指甲的人换成塞缪尔帮潘西剪,偶尔抬头他们都会很温馨的笑下。潘西用空余的手轻轻撩拨着塞缪尔的头发,“长了很多,颜色很漂亮也很健康。”塞缪尔细心的修剪着指甲他答非所问的说:“潘西的手非常漂亮。”潘西笑了下微微弯腰,吻吻那些头发。 花园里很安静,情侣们溺在一起。房间内,声音换成克罗夫特。他的声音非常激动,好像在拒绝什么。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拉德亲王的小声哀求,还有罗素添油加醋的讥讽。 “是的,是的~~卑鄙~~.不可能。绝对不能原谅~~你当我们是什么?”等等,等等…… 姬缈的心神又被吸引到了那间屋子里。她非常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很同情那位亲王。可是她知道,院子里的三个男人绝对不允许她进去的。她想了下,露出调皮的笑容,转身跑回屋子,不久,姬缈推出个带着轮子的和古代竖琴相似的弓形乐曲。她把乐器固定好,然后坐在花园的石台上弹奏并即兴做了一首歌曲。 “当他占有你的时刻, 你就成了笑话丢弃的骨头 在此之前 你幻想美妙的爱情 现实和梦想相反 …… 亲王家的床小 无法容纳三人 在此之后 你们如何融洽 ……” 塞缪尔的肩膀剧烈的颤抖着,他突然发出压抑着笑声的声音。 “姬缈……你唱得很难听……” 康尼叹息:“宝贝,说实话,你实在没有什么艺术天分。以后还是不要唱了吧。” 姬缈愤怒的弹奏出几个刺耳的尖音。塞缪尔经受不住刺激的剪了潘西的手指肉,潘西轻轻的“啊!”了一声,塞缪尔非常心疼的把他的手指放进嘴巴。 镜头推动,康尼把竖琴推回房间。此刻大家都很安静,他们带着担心的心情看着屋内。那里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是拉德亲王的声音,他终于放弃了他的优雅。他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叙述着。 “罗素,克罗夫特~~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们会发展到如此不堪。我承认,我是贪婪了。正如我所说,你们可以随意处罚我。可是~~我并非是一只狗,的确,如你们所说,我有着最自私的心灵,可叹,这个世界谁又不是自私的呢,罗素你就真的犹如你大度的表象一般吗?克罗夫特,你就真如你所说的不在乎吗?啊~~我以为,我找到了特殊的东西,我以为没有它,我无法活下去,我曾经把我的一生都奉献给你们,只献给你们。但是,你们索要的太多,我给不起。是的,是的,虽然以前我不说,但是我是爱着你们的。鄙视我吧,鄙视我的贪婪的爱吧。好吧~我爱钱,那么明天我把它们全部捐赠出去好了。这样你们会相信了吧,我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没有你们~~活着还有个什么滋味……是的是的。我现在~~我现在,就只想说一句话~~从垦荒者,到天使之都,到地球的马哈拉山脉,我就想和你们一起~~我就是这样想的,我要和你们相依为命,浪迹天涯我会像崇拜神灵一般崇拜你们。我要你们幸福~~” 此刻,我们的镜头,开始分解人的神情,姬缈的脸带着惊愕。她看着康尼。她吓到了。 康尼摆着和刚才一般的姿态,略微带着尴尬,他觉得自己实在听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潘西慢慢收拾着指甲工具,他拿着洁白的棉花把它们清理干净,然后整齐的放进一个精致的匣子里,就犹如一个武士打理自己赖以生存的工具一般。他旁若无人,进入无人之境。他是最知道应该怎么应付这类情况的人,我不想听,就可以完全忽略。 塞缪尔(靠着花园小亭子的栏杆拍着手):“好词,他从那里找到的这些话。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甜言蜜语吗?” 潘西:“哎。过来帮忙。” 塞缪尔(站起来,撇嘴。走到潘西面前)“啊,你不是收拾好了吗?” 潘西(抬头看他,把匣子倒过来,工具在桌面散开):“又乱了。” 塞缪尔(苦笑。认命的坐下收拾):“好吧,好吧,别人的事情我不干涉就是。” 姬缈(很别扭的拉下康尼):“我们回房间。” 康尼起身,他们沿着花园小路回房间,康尼也带着担心的神色。姬缈突然把头靠在康尼肩膀,声音隐约传来:“康尼,你也把家产都卖了,和我浪迹天涯吧。偶尔,我会把你当神来崇拜……” 时间中午,牧羊人赶着十二只羊出来转悠了。第十二只是只黑色的小羊羔。很可爱的,步履娇憨的跟着牧羊人。并且发出咩咩的电子音。院子里,塞缪尔靠在潘西身上,潘西拍打他的一侧,很有节奏的样子。俱寂。(塞缪尔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转身摸着肚子):“肚子很饿……!”声音略微带了撒娇的味道。 潘西拉着他进屋。 再次分解镜头。 飞船商店街。到处是喧闹的人群。第三区的繁华地带。笑话不知道从哪里晃悠出来,雄赳赳的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随着几只颜色不同的母狗,巴结的跟着它的屁股后。塞缪尔蹲下抚摸每只狗狗的毛。潘西端过一盘油汪汪的排骨。他们在那里喂狗狗。笑话很得意的叫了几声。 我们看到。一群孩子呼啸着喧闹过去。潘西听到什么声音,他抬头四处看,不远处,姬缈正高兴的敲击饭店的玻璃窗。显然他们出来很久了,此刻正在偷吃。潘西笑了下。拉起塞缪尔一起进了那家饭店,我们可以透过窗户看到他们打招呼,然后坐到一起。侍者穿着长围裙,拿着记录器,带着微笑记录着什么,塞缪尔拿着单子认真的翻看,但是并不表示什么。潘西在点菜。他完全没问塞缪尔的意见,但是塞缪尔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 第18章 时间碎片(电影版)下碟 画面上全是格子。好像碟子出了问题,拿出来哈气,放进去,依旧是格子。拿出来放到水龙头下拿洗涤剂洗。用柔软的睡衣袖子擦,总之~~花了~(汗) 跳过十分钟的格子区。巴巴吉那的歌声很突然的穿了出来。(背景音乐,男人和女人一直交替着“巴巴吉~巴巴吉”) 镜头跟着急促的歌声,还有很快速的一个奔跑着的背影,好像是罗素,他跑得很快,电梯里人们惊讶愕然的看着他,罗素松松脖颈上的衬衣扣子,他的手里抓着一份当天的报纸。他的手部特写(手掌紧握,青筋暴露。很大力的样子,报纸被揉成一团。身躯在喘息中发抖) 急促的敲击塞缪尔和潘西的房门,塞缪尔出来开门。有些惊讶的看着罗素的失态。罗素急促。(蹲下喘息):“克罗夫特……”塞缪尔连忙让开:“还在睡觉。” 依旧是那个客厅。没有背景音乐。鱼缩在鱼缸的一角。 克罗夫特(脑袋仰在沙发上,手里快速的捣腾着一个弹壳):“那个~家伙……” 塞缪尔(看着报纸,有些意外的露着笑。觉得不可思议的笑):“你们快想下怎么办吧。竟然和他签这样的契约。” 罗素(大口的喝着一杯,透明玻璃杯里的白水,急促的喝。然后重重的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温柔的仪态全部丢到爪哇国):“啊,怎么办,怎么办。我要疯了。” 姬缈(双手捧在胸口,双眼露着崇拜。在屋子转圈,花裙子转开很漂亮的圆形):“啊,不愧是拉姆大人,为了爱人舍弃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康尼不可思议的看着报纸,这是他第三次读了。 潘西(有些严肃的看着塞缪尔,眼神有些责备):“塞缪尔,你不该给他们俩出这个主意。” 事情要追溯到打格子那十分钟。简单的说,塞缪尔给罗素和克罗夫特出了个主意,如何能看出守财奴的真情,就是和他签署个契约,如果拉姆.林德愿意放弃所有财产,那么克罗夫特和罗素就会和他在一起。然后三天前,拉姆.林德坐着来接他的飞船离开。接着今日报纸头条。“拉姆亲王捐献了所有财产给世界慈善基金会” 夜幕降临,我们发现;罗素依旧在这个家徘徊,失态的转来转去。他很担心。克罗夫特一改冷漠,他看着罗素转圈的身影,透着几分忧愁,心神不定,他的目光泻露出他的担忧和欠然。克罗夫特已经完全的投入一种情绪,一种对拉姆.林德的抱愧心理。 罗素(停下脚步,坐到沙发上)“那个人,吝啬的可以,身为亲王,一个月却不为自己花一个信用点。) 克罗夫特:“啊,他借他爸爸的礼服。” 罗素(又站起来,双手抓下头发。有些放弃人生一般):“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了,那个时候觉得他不可思议,一个亲王可以这样生活,可是,可是~~现在的~啊!” 克罗夫特(抬眼看他):“罗素,你有些语无伦次。” 镜头突然转快,牧羊人飞快的放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重复,重复再重复。镜头只是照着那只钟表。然后突然又慢了下来,镜头滑过。依旧是那个客厅。 镜头恢复。 所有人都到齐了。除了那位拉姆.林德亲王。 潘西(难得的严肃神情):“克罗夫特,这件事情,我要负一些责,因为塞缪尔的任性,才令亲王先生蒙受巨大的损失,所以~~!” 克罗夫特(连忙摆手):“千万不要这样说,那个契约是我和罗素签署的,我不能控制罗素的想法,但是我会负责。” 塞缪尔(很烦躁的走到克罗夫特面前,粗鲁的扯起他的前衣襟):“啊,负责,因为一个契约断送你的一生,我去跟他说,随便他怎么处理我……” 众人上,拉扯开他们,因为克罗夫特突然动了手。两个人厮打成一团。 潘西(摸着额头):“都冷静,亲王几个小时后就赶上来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重要的是。罗素,克罗夫特。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罗素(他没有参与厮打,他对着门庭的穿衣镜整理自己的衣饰,很放松的样子):“他来了,我对他说,我爱他,和他一起。就是这样。” 姬缈(走到他面前,有些严肃):“和克罗夫特一起也不介意吗?以前你是那么的厌恶,甚至为这个离开垦荒者。” 大家都看着罗素,罗素停下动作,回头看下大家:“我的心不再欺骗自己,只要他好,什么都罢了。克罗夫特。重要的是你是否真心爱他。那个人为了我们,捐献了被他看成生命的东西,虽然很幼稚可笑。但是我是重新看待他的,这样的拉姆.林德。我很倾倒。” 克罗夫特坐在沙发上,脑袋开始分镜头。(拉姆.林德在病床前挥舞着账单;他开车车子出门;拉姆.林德帮他整理他没扣好的扣子;拉姆.林德为了节省钱站在街边和小贩侃价;拉姆.林德昏迷在废弃的农庄,无助的样子;他背着他走在公路上的样子;他在病床前深深的看着他,吻他的样子;那天黑夜的缠绵、喘息的两具身躯的样子;他看到了他自己的表情,他的表情竟然是愉悦的迎合) 克罗夫特(站起来,走到塞缪尔面前):“衣服借我穿,要最好的。” 塞缪尔(惊讶的看着他):“哎?” 镜头分解。拉姆.林德从另外的一艘飞船的连接走道慢慢走向大快乐号。他很紧张,给自己打气一般挥舞下拳头。他的身后,那些保镖都没了。来的时候坐的船上。许多船员和一些人冲他挥舞帽子,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祝福你,你一定会达成愿望的……” 镜头跟着穿过一扇扇门,打开,合上,打开,合上。 拉姆.林德按门铃。门打开。罗素冲出来拥抱他、吻他。克罗夫特尴尬的看着他。一贯冰冷的表情上有一丝红色。 还是商店街。笑话身边只有一只母狗了,此刻的笑话无比虔诚的跟在人家后面吻人家的屁股。夜,小饭店。客人不多。塞缪尔、潘西、康尼、姬缈缩在一角。塞缪尔摸着下巴好笑的说:“为什么,他们要在我们的房间,罗素没房间吗?”潘西(突然拿起菜单敲击他的头,塞缪尔很委屈的摸着脑袋看着潘西。):“闯祸的人没权利说话。”姬缈有些幸灾乐祸:“同感。” 小饭店的气氛非常微妙。四个人各自想着心事。突然走来一个四人小乐队。他们演奏起《费加罗的婚礼》,塞缪尔突然靠着椅子大笑起来。其他三人也了然的一起笑起来。镜头再次旋转,飞快的旋转,在费加罗婚礼的背景声中。大快乐的所有的人在一个大礼堂里,大家穿着盛装,推杯换盏。女士穿着漂亮的镶嵌着亮片的晚礼服,带着她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秀的珠宝首饰,笑容可掬。一架白色钢琴面前,一个黑人在演奏着什么。姬缈站在长条餐桌前看下左右,突然伸出手,从七八层高的婚礼蛋糕的最下面那层捅了一指头奶油放进嘴巴里,康尼尴尬的笑着拖着她离开,镜头缓缓的从蛋糕的最下面一层照到最顶层,顶层很搞笑的做了三个婚礼糖人。造型很Q,白色西装。姿态不一。就连拉德亲王的眼镜都惟妙惟肖。 “想起那爱的迷惘, 其中塞进了多少令人烦恼的谬误和荒唐。” ——爱米丽.巴拉卡 镜头照射到一间卧室,床是巨大的。长二点八米,宽三点二米的巨床,缓缓的一只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接着是头部,啊千万别误会,这里不是什么克罗夫特和林德,罗素的3P婚礼桃色镜头,本片是很正统的。 潘西清醒了,他起身下床,走过去拉开窗帘,然后,依靠在窗边,隐约着耳朵里竟然有小步舞的音乐声,抬头看去,邻居那两对,突然抱得很紧的从里面缓缓跳出,啊,他们还没从兴奋里挣脱出来吗?看看墙壁上的时间,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昨天晚上,塞缪尔喝得大醉,竟然哭了,他说他有种嫁女儿的感觉,非常舍不得,他揪着那位也喝得差不多的新郎的衣服说着不着边际的醉话。当然他也表示了自己的抱歉。那位新郎倒是很有风度他拉着新人的手竟然说着超级肉麻的话:“不必抱歉~~我之前可以创立一个经济王国,现在依旧可以。” 塞缪尔突然把被子翻开,他的眼神无比清醒。他看着潘西,带着乞求,寻找安慰的语气:“我失去了克罗夫特吗?他要和那个亲王离开了吗?潘西~~”潘西笑了下,走到衣柜面前拿出衣服,丢到床铺上,打开被子。不要以为你们会看到什么,重要的部位,我们会打上格子。潘西拉扯着赖床的塞缪尔:“先洗个澡,我邀请了克罗夫特他们过来午餐。”塞缪尔坐起来吻下潘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画外音。潘西的声音:“我们每天都在故事中成长。私心讲。我很庆幸,那位亲王带走了克罗夫特,克罗夫特走进我的生活后,我竟然第一次有了嫉妒的感觉,以前在其他人的身上,我并没有感觉到那微微的酸意,看着克罗夫特走进我的生活,一直冷静的塞缪尔为他哭,为他笑,为他操心。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和塞缪尔中间是绝对容不下第二个人的。我什么时候竟然变的如此霸道。我想垄断这个人,那强烈的占有心,折磨着我。这还是我吗?那个没有棱角的潘西,永远微笑的潘西……啊~~谁知道呢,此刻,我竟然有些幸灾乐祸。看着塞缪尔失落的眼神我是如此心疼,坦白说,我能感觉到,那个契约拉姆.林德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我没有阻止。谁也没有察觉到我的私心,我的心分成了两半。一个洁白的潘西和一个黑色的潘西,他们一直在争吵,一直,一直……书缘说过,潘西,你不是宗教仪式里的圣像,你做了这么多,也不会有人膜拜你。此刻我变成了魔鬼。我成功的把这个叫克罗夫特的男人赶出了我的生活,我终于不是圣像了。但是~~看到塞缪尔伤心的样子,我却如此难过。我是如此矛盾。~~可是,我的心没有后悔。我喜欢这个人。这个叫塞缪尔的男人。为他即使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 浴室里,流水的声音。镜头再次切到鱼缸。一对接吻鱼在快乐的亲亲。玄关,油画。花园里姬缈看着人造天空。很优雅的难得寂静的坐着,在时间碎片里,故事流动过了。也就过了。 房间的门铃再次响起。塞缪尔很开心的看下潘西,潘西依旧在厨房忙碌,姬缈喊着:“来了,来了~~!”塞缪尔走过去打开门。开门声,呱噪声……镜头切向走廊的窗户,依旧是黑色的宇宙为底,大大的一个白色的字“完”…… 第19章 粉红弥撒的面纱 两艘巨大的太空船伸着长长的机械臂连接着。一些穿着厚厚的柠黄色航空衣的飞行员拿着线缆在空中来回做着固定工作。 “那是什么?”塞缪尔看着外面的航空船对身边的罗素说。他见过黑色的航空船,银色的航空船,甚至喷染成彩色的太空船,但是~他没有见过粉红色的太空船,这艘飞船的式样和大快乐是一样的,甚至体积还要大些。全身漆染粉红色,一排很漂亮的金色字体,“粉红弥撒”是它的名。 罗素把玩着手里的船长帽子露出讥讽的笑:“那是做那种生意的娱乐船,船舶上都是妓院、鸭店、赌场、斗兽场、赛车场等各国不许营运的黑色买卖,在这里都会有,这些船隶属一些有着强大背景的大宗室。甚至一些国家政府都是它背后的支持者。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这样的船已经存在几百年了,它们犹如城堡漂浮在太空,专门做我们这些旅行船和路过船舶的生意。暴利的。” 塞缪尔看下外面,想了会:“你允许?”罗素笑了:“我无法不允许,我只是保证船只的安全飞行,但是~~这船舶的运营不归我管。而且看这些新登陆的游客,还有那些露着快乐笑容的游客,他们并非如你和潘西一般只是做简单的飞行旅行的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路上的这些粉红色的艳遇。不必太在意~~呵~我去下船长室。”罗素拍拍塞缪尔的肩膀,最近他们实在相处的不错。 塞缪尔看着外面,没有说话。原来,在漆黑的宇宙中,并非只是单纯的飞,他看下蜷缩在脚下的笑话:“回去了。”笑话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 潘西坐在他的办公桌前继续他的工作。看到塞缪尔从外面回来,他站起来:“外面如何?连接工作还没做完吗?”塞缪尔坐到沙发上,笑话也跳到沙发上脑袋趴在他的大腿,他今天很乖。:“潘西,那艘船叫粉红弥撒。它是~~做那种生意的!”潘西笑下坐到他对面:“心情很不好是吗?这个世界黑暗的东西有许多。习惯就好。” 塞缪尔拿起沙发上丢着的一本潘西看的书籍,顺手打开:“思维是身体的一部分,它由许多脑细胞造成,没有人能制造脑细胞,脑细胞吸收知识也忘记知识,它们以自己的节拍和规律生存着,我们看不到它们,每个有都有自己的思维,某个人特定的思维频率,这是是个人们一直想破解的秘密。这思维充满饥渴,它索取着,巴望着……对于这种情况,我们称呼为‘贪欲’。” “潘西、塞缪尔,我进来了。”康尼站在花园门口笑着问。潘西转头笑下:“恩,欢迎,姬缈呢?怎么是你一个人。”康尼无奈的坐下:“她和一群女伴说是要去对面那船探险。啊~~她总是做这样的事情。”塞缪尔看下他:“那边不危险吗?你安心吗?”康尼笑着看下他,伸出手点下他的鼻子:“啊~你把那里想成什么了,公平买卖,绝非你想象的那么~~那么淫秽不堪了,姬缈只是好奇,和其他的人是不同的。而且~~那些人也不会强迫的做生意。他们只会诱惑你。” 康尼打开房门,走廊的正对舷窗,看不到了外面的漆黑宇宙,那里变成巨大的屏幕,一些立体投射广告开始放送,柔媚的女郎穿着很少的布料做着诱惑的动作,俊俏的男孩子羞涩着冲他笑,呼喊震天的机凯械斗场,投注账号在一连串的翻动着。他呆了下,转身回到房间反手关住房门。 商店街,一些商店已经关了店门,那些奔跑的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潘西和塞缪尔来到经常来的小店内,这里安静非常,潘西看着菜单,熟悉他们的服务员一脸抱歉:“抱歉,抱歉,今天只能提供简单的B餐。”潘西笑着点点头,这位服务员和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他看下周围,叹息下肆无忌惮的说:“啊~连大厨都跑出去嫖妓,不花完手里的钱他们是不会回来的。”潘西还是一脸温柔的笑,但是在眼窝深处,他泻露出的是深深的厌恶。塞缪尔看下在他脚底的笑话,它很孤独,那些同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上午它出去找了许久,一只也没找到。塞缪尔看下潘西:“买一些蔬菜,和食物,这几天我有许多问题想问,这几天我不想出门,大快乐看上去像个死城。”潘西点点头。 接连两日没有出门,笑话有些烦躁的在花园里兜转。昨天开始,就不停有人敲击房门,罗素、康尼、潘西、塞缪尔四人一直呆在房里没出门。克罗夫特和亲王回去垦荒者了。因为亲王要东山再起。未来十五天罗素得到半月的假期。现在他可以什么都不用管,非常难得的他,换下船员衣衫,穿着一身非常舒适的便装在这边混吃混喝。姬缈昨天很晚才回来,带着一脸的疲惫,并且说,那边她不会再去了。康尼听了很开心。 潘西把椅子向后退了下,眯着眼睛看着手里的牌,他今天运气不是很好,四人桥牌已经进行了一上午。门口,有节奏的门铃又响了起来。潘西把牌放下按下通话器。门口是粉红弥撒的宣传员,他们无孔不入,这大快乐上没被诱惑的就这屋子人了,贵族舱一向是那些人的目标。大快乐有三层贵族舱,四百多名包间乘客,名单早就被对方拿到。这些人还真的是很“敬业”! “什么事情?”潘西淡然问。 “尊敬的先生,务必给我三分钟,我是粉红弥撒的宣传员,我们这边有非常好的服务适合您……!”门外的人笑着解释。 “我们不需要什么服务,请走开吧。不要再来了。”潘西关了通话器,切断电源。 罗素看着手里的牌,不在意的问:“潘西,很少见你这样外露你的情感?” 潘西把玩着手里的牌:“我的两个朋友,就来自这样的船舶,他们在这样的船上受到了非人的虐待。我对这种船从来没有好印象,不客气的说,运营这样生意的人都是垃圾。”潘西的语气带着难得的刻薄。 塞缪尔没有说话,他却想起了,肩膀上的N01的烙印,还有完美黑街。那里也有一样的世界,本来很喜欢的大快乐,此刻变得如此的污秽,周围那些单纯的快乐的为了寻找旅行的简单快乐人,突然都跑到了对面。人性~~不可思议啊。 此刻的粉红弥撒,犹如狂欢节一般,粉红弥撒的中心广播一个带着诱惑的女性合成电脑声在快乐的播放着:“各位亲爱的乘客,三十分钟后。我们的弥撒就要进入夜晚的狂欢时间,请您记住这个时间,圣歌第三章,艳遇之日……” 粉红弥撒的周期是十五天,每天都有名目。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设计了各种名目,比如艳遇之日,狂欢跳跳,初恋~~等等。 依旧是此刻在粉红弥撒的贵宾室,一群衣冠楚楚的人坐在这里,他们是粉红弥撒的长期大玩家,今天在这里,一场关于粉红弥撒的最顶级的豪华赌局就要开始了。这个赌局已经在各大娱乐船成为传统。它的名字叫“面纱”。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揭开你的伪装,去除你的面纱。 面纱这个游戏,每次都要关系到上亿万的赌金,首先由长期的大玩家下注,赌金达到亿开局。由娱乐船提供一份旅客名单,由玩家以转轮形式筛选出目标。然后~~在十日内,大家定个名目如找一对恩爱夫妇,由娱乐船提供诱惑人选,比如~~给目标一段爱情,在十日内让目标沉沦爱河,拆散这对夫妇的感情。赌客可以选择一到十日的小注目,比如第三天这对夫妇分道扬镳,比如第十日。这叫小注目,还有大注目,就是诱惑目标在十日内,诱惑目标达成下注目的,比如那对夫妇其中一人会为了新爱情杀死他(她)的另外一半。或者是为爱而自杀。这叫大注目。或者,他们把一大笔钱借着中奖的名义给了目标。又会巧妙的叫目标失去这笔钱,目标的结果和反应就是他的下注目。当然这种赌局是在绝对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它只针对资产过二十亿的贵族。简单的说,暴发户再有钱人家不要你,而且这个游戏是在会员之间进行的。进入面纱是绝对比进入皇室还艰难的历程。因为面纱能给你带来的刺激,绝对超越你想象,只要玩上一次,你这辈子都不再会对其他游戏再感兴趣了。 此刻~粉红弥撒的三十二位大玩家已经把赌金全部投入粉红弥撒的账户,“面纱”就要开局了。 马尔文:三十一岁。粉红弥撒的营业部长。“面纱”的坐庄人。这位坐庄人曾经毕业于卡蒙嘉的皇家贵族经济学院,犹如他的文凭一般,他曾经被大家称赞才华横溢,前途无量,但是为什么他要放弃卡蒙嘉的贵族生活,来到粉红弥撒做一个坐庄人?简单的说,他和面前这三十二个大玩家的目标一样,年轻,喜欢刺激,家世殷实,他们觉得他们已经感受到了生活的无数层面,玩了许多的东西,都厌倦了。对这个世界,对人或者物。于是,他们放弃以前他们认为“幼稚”的东西,开始流连在各大的娱乐船,他们打着揭开人性虚伪“面纱”的旗号。其实简单的说就是一切已经厌倦,只有玩弄人性才是最快乐的。 马尔文,他有着高高的个子,修长的身材,他不喜欢犹如那些玩家一般穿得西装革履,他喜欢穿着很随便的船员工作制服,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双手总是插在裤兜里,他的话大多是带着有所谓,或者无所谓的轻浮样子。他总是像在说。啊~看我吧,我就是如此的颓废,如此的厌世,因为我是有故事的人。但是谁不是有故事的? 一个巨大的屏幕,大快乐的旅客正在以各种形态快乐的玩着。人性的喜、怒、哀、乐在此暴露无疑。并非所有的人都有华夏人那样的所谓的“优良”的传统,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大多数的人是心情都单纯的带在脸上的。 马尔文透过手里的红酒看着那些目标,脸上带着猎捕者的笑容。“啊~可怜的人们啊,犹如羔羊,一不小心就堕入了马尔文这匹豺狼的陷阱。祝福你们~~”身边穿来调侃的声音,马尔文不回头也知道这是这次三十二会员里的一位李尔.马西侯爵。 李尔.马西,他喜欢讥讽所有的人,因为他的后母在他的面前毒杀了他的父亲然后诬陷了他,他在监狱里呆过三年才沉冤昭雪。帮他洗清罪名的是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个女人自杀前帮他洗清罪名。姐姐自杀的原因是。他的姐姐诱惑了他的父亲上了他父亲的床。那个女人以死亡忏悔自己的罪过。李尔.马西自称自己得了大便宜,因为他得到了那个家所有的一切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所以他这个人号称什么苦都见过。他曾经是希望街头的乞丐,希望监狱的谋杀犯,著名贵族家的私生子。这些经历造就了李尔.马西这个人,这个才二十五岁,相貌清秀的年轻人。他堕落着,玩弄着。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他在一艘又一艘娱乐船的“面纱”中穿行。他喜欢玩弄人性,喜欢玩弄人生,他总是赢。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人性了。 屏幕上依旧翻滚着大快乐乘客的表情,他们似乎不知道也许下一刻自己会成为一场赌局中的工具。马尔文拿着旅客名单翻看着,他只能看到简单的资料,因为许多资料他也无法搞到,那属于旅游船的商业秘密,他只能拿到这个人简单的字面介绍,如康尼,二十四岁。垦荒者商人此类的东西。所以“面纱”这个赌局是非常公平的。 马尔文看下时间,差不多了,他放下手中的红酒站起来,拍拍手:“尊敬的会员,请大家安静,游戏就要开始了。”刚才还在三五成群喧杂的人们,安静的看着,眼神里露着贪婪的企盼,比企望毒品更可怕的目光。马尔文从内心耻笑着他们。这群无知的呆子,生活的蛆虫、垃圾、白痴。他经常这样骂。这些人以为他们在玩弄别人。但是~~马尔文觉得他在玩弄这些人。怎么说呢?很过瘾,很愉快啊。 “我亲爱的各位,马上要进入大轮盘了。请各位按住面前桌子上的启动钮。在十秒后我们一起放手。那么~~祝愿大家有个愉快的十日。”马尔文高声说。大屏幕上迅速转动起来。大快乐的乘客资料飞快的翻动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人们一起倒数并且在最后一刻一起放手。 大屏幕上画面嘎然而止,一个资料显现人前。潘西,二十五岁。上船起站:东完美;来船目的:蜜月旅行;该人身份:贝因托商人。一个船员悄悄低声在马尔文面前说了一番话。马尔文笑着看下台下的三十二个“蠢货”他是这样认为的,蠢货。没错,他们是蠢货。 “各位,恭喜大家。是个非常有趣的猎物哦。大快乐上的四千五百名乘客,一共有三名没有进入粉红弥撒,这个赌注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贝因托人我们还是第一次玩。那么请各位下注。倍率一赔十。我们提供的节目是:诱惑。我们将在十日内,破坏他和他蜜月情侣的感情,各位要知道男性情侣的感情一般很坚实很难破坏。三十分钟后,请你们在我们的十二月内选出诱惑人。” 粉红弥撒十二月。是由十二个非常漂亮,气质风格不同的男女构成,他们是诱惑人。由他们组成赌局的主线。 台下,那些人迅速的写下赌目。一日,三日,五日。大家都在猜测着到底这对情侣几天会分开。每人会投入大注目,诱惑不成功这件事情,在马尔文的操作下是不可能不成功的,他是个非常厉害的庄家。 李尔.马西把一个游戏币丢向空中,然后接住,很神秘的打开看了眼。然后发出巨大的笑声:“啊,真有趣的预兆。马尔文,我下两亿大注目。买你的庄做不成。”他说完笑着看马尔文。马尔文很好心的规劝:“马西,你在拿钱开玩笑吗?” 李尔.马西两个手指夹着游戏币无所谓的笑着:“啊~谁知道呢,也许是我生日,也许我钱太多了想偶尔输点。”马尔文看下他对着手下挥手。他看着李尔.马西心里鄙视到:“疯子!”是啊。这个屋子里正常的人真的不多。 大快乐上,潘西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游戏的一部分。他淡淡的笑着,犹如往日一般坐在花园里看着塞缪尔倔强的训练着愚不可及的笑话。 第20章 十日之四月 知道吗?这个世界不一定长得漂亮就能吸引人的。也许你年轻的时候更注重外表,也许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会对着电影明星或者歌星感叹,“他们是多么的帅气漂亮啊!”但是许多年后你会觉得好幼稚,我为什么会喜欢那么幼稚的人和物,这就是人的成长心理。 其实,人好简单,分三种,人的眼光最肤浅的会去看脸,比如,英俊,漂亮,酷,帅气,都是最肤浅的比较。第二种属于桌子底下的人,他能挑起你最原始的渴望,简单的说,那种媚骨天成的人就是很珍贵的珍兽了。 我们在这里说的是第三种,也就是人的潜在追求的最高品质男人。首先,不必要非常非常英俊,但是,最起码也要看上去非常养眼。接着,他永远知道你身上那个部位的饥渴度,这很重要哦,当爱没有了的时候,说来可笑,也许连接我们的就只有肉体了。然后是最后一种,他绝对需要的品质,这种人,他最拿手的就是挠痒痒,不要小看挠痒痒,因为,作为你自己也许都不知道你的需求,他知道。他永远恰如其分且善解人意的知道你那里痒痒,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他会帮你很妥贴窝心的~挠挠,这~真的很重要。 粉红弥撒有三种人,最末等的就是单纯靠皮相卖钱,第二种叫你流连忘返,这第三种人,就是粉红弥撒的十二月,他(她)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诱饵。别人玩,也许只是单纯的玩去你的钱包内的存款,但是这十二个人却能非常简单的走入你的灵魂。 四月,不是个日期,他是个人,之所以叫四月,是因为他在诱饵中排名第四。怎么说四月这个人呢,从外表看去,很贴心,对,就是这个词,贴心!犹如金色阳光一般的金发,明亮的双眼,性格的菱唇,他不是特别扎眼的那种美人,但是绝对也是难得一见的清俊人儿,那个人最难得的是,他的眼睛会说话,是真的会说话呢。 四月拿着第一手资料坐在马尔文的办公室,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淡淡的看着资料,资料非常简单,就只是潘西的一些表面资料,甚至连个照片都没,大快乐并不提供这些。四月在面纱做诱饵八年了,从十四岁开始,他的这身本事不是天成的,而是后天经过无数锤炼的,“这个世界,没有四月征服不了的人。”这是外面人对他的评价。 “什么时候开始?”四月轻轻的把资料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桌子上马尔文为他倒的酒,虽然只是个诱饵,四月在粉红弥撒的地位并不底于马尔文,甚至高于他,不为别的,只为,所有的人都爱他。 “当然是越快越好,因为时间很短,你知道的我们只有十天,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天的4个小时了。”马尔文看下手表,四月轻轻的点头,他没有什么表情,他绝对不会夸张的告诉别人,啊~这个事情对我是小菜一碟之类的愚蠢话,他很谨慎,没有做完之前他永远不会说大话,作为诱饵任务失败,会降级的,他不是没有从十二月做起,那还真的是个漫长的艰难历程呢。 “活动资金呢?照旧吗?”四月。 “恩,照旧,200万信用点,已经在你的账户。”马尔文。 “那么,告辞。”四月说完,站起离开。 马尔文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嘴巴角露出欣赏的笑,这个人,永远知道别人最需要什么,马尔文不喜欢别人说废话,他更注重结果,四月在他面前一向有着非常好的印象。 四月走进更衣室,这里放着大批的衣饰,还有一些为了掩饰身份的改装用品,他拿起一套船上的彩票公司的职员制服慢慢换着,心里却思考着资料。首先,资料上这个人,不是贵族,他无法按照以前对贵族的格调去衡量他,这是个难度。第二,这个人自从粉红弥撒和大快乐做连接起就足不出户,所以他对粉红弥撒的生意绝对是极其厌恶的。第三,这个人是新婚,结婚对象还是个男人,男人和男人结合,这种婚姻虽然多见,但是相对男人与女人的婚姻,它更坚实,因为首先作为男人是共通的,看问题的基础角度是一样的。从上船站来看,这两个人是从完美上的船,这两个人到完美做什么?对于以前的例子来讲,这次的游戏好像略微有些难度呢。 镜子里的男人,二十四到二十五岁,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胸口带着工作员的名牌,很简单的字母,就是四月。四月把头发梳理的很朴素大方,边角很严谨的整理妥贴,他没有戴任何饰品,只是单纯的带了一个交易器,这东西每个孩子从十岁起就有了。 潘西和塞缪尔在浴室为笑话做清洁,这个臭东西刚才从厨房叼了冰箱的食品去花园里挖洞。狗狗喜欢埋藏食物,但是,这个是飞船好不好,所以当笑话在挖了不到二十厘米的生物土后,土下的钢板就露了出来,它好像觉得那个坑实在是浅,于是在花园里学土拨鼠,到处挖着它的秘密基地,等塞缪尔无意从屋子出来后,整个花园已经一片凌乱,笑话雪白的毛成了灰白的毛,于是两个人啼笑皆非的把这个笨蛋拖回来洗澡。 房屋外,非常有节奏的门铃声响起。门铃声很有教养,完全不像前一日,不把人按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它只是简单的响了两声,就再也没有声息了,门外有人,他在安静的等待你,就是这个意思吧。潘西看下塞缪尔,塞缪尔浑身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上都是泡泡,比起他自己只是湿了百分之四十,潘西从一边拿起干毛巾擦下手转身出去。 潘西:“谁?” 门外:“先生,您好。我是粉红弥撒的工作人员。” 潘西语气很不好的:“啊~不是不叫你们再来了吗?我们不会去的。” 门外,声音没有迫切和企盼:“先生,我不是向您推销什么服务的。” 潘西:“哦?” 门外:“是这样,我们是粉红弥撒的彩票公司,根据大快乐的乘客名单,我们有个抽奖活动,根据资料,这里有位叫潘西的先生,中了我们的特等奖。” 潘西的生意依旧没有高低:“哦!然后呢?” 门外:“所以,我代表公司,来跟潘西先生做一下奖金交接。” 潘西:“不要,回去吧。” 门外呆了下,好像很意外,这个世界不爱钱的人真还不多。门外的人停顿了下:“先生,您不问有多少奖金吗?而且我需要和潘西先生面谈。” 潘西:“哦~多少?” 门外的声音带了一丝丝的诱惑:“奖金~一百万~~~一级信用点!”那个人说完安静的等待门内的人做反应,他实在见过这些人有太多反应,惊讶、兴奋、愕然等等,但是门里那个声音几乎在他停顿下没片刻就做出反应,门内的人的反应是,他~~~没反应,依旧是和刚才完全一样的声音:“不要,回去吧~~~!” 门外的人正是四月。他有些被雷到的愕然,这可是整整一百万,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贵族,一百万,它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呢。他停顿了下,门上的连接灯光已经灭了,他无奈的整理下情绪,再次按了下门铃。 “不是叫你回去了吗?”还是那个平淡的声音。 “先生,我只是个小职员,拿薪水养家,无论如何,请务必叫我见下潘西先生,失去这份薪水,对我们全家来说,我的母亲会很伤心的。所以无论对谁这都是很大损失,虽然您并不在意这些身外物,所以~拜托了。”四月引诱不成,开始装可怜。 四月九十度在门外大鞠躬,门内安静了下,门缓缓打开了。然后~四月看到一双光着的脚,他抬眼缓缓向上看,一条非常宽松的黑色裤子,淡绿色的衬衣,衬衣上满是水渍,紧紧粘着身体,这个人~身材非常好,搭配的非常完美,再向上看,四月呆了下,这个人~~~比一月还要美,犹如~~~犹如一位没有带翅膀的天使。肌肤雪白,在水渍下发着光,这人很淡漠,他的眼神吸引着你,吸引得你无法细细打量他的其他部分,即使如今他的眼神依然淡漠,但是四月还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压力在里面,他不知道面前这个人,也许一年多之前,虽然依旧是这副完美的容颜,却全无存在感。潘西在变,不知不觉的,他已经变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屋子里那个和狗狗斗争的快乐人。 潘西也在观察面前这个人,也许是经历吧,他并没带出什么欣赏啊,好奇啊之类的神色,他站在门口向后退了一小步:“进来吧。” 四月坐在沙发上细细的打量着屋子,他不想放过任何的细节,因为人的习惯,会把他的出身,他的习性带出来。也许你没注意到,但是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带出你的心理活动,比如,多用肯定语气的人他喜欢人家说他“有魄力,有主见,有自信。”但是往往这样的语气用多了却更能加深人们对他的缺乏自信、优柔寡断的印象。比如把大量的艺术品堆积在那里~想显示自己的高品位等等。但是这个房间很简单,一切东西都适当的摆放着,许多色彩用了蓝色的基调,杯子、拖鞋,考究的瓷器也是蓝色调子的。蓝色是具有深邃的特质,也是有严谨的特性的色彩,这个屋子很清爽,唯一凌乱的就是窗台下那堆兵器书籍了,但是它们和那些彩色抱枕排列在那里却显的很温馨…… “喝茶!”潘西把热茶放到四月面前,他自己没有坐下,因为他浑身是水。 “真是感谢了,不过先生,在我们说事情前,请您换下衣服,感冒就不好了。”四月有礼貌且贴心的提醒着。潘西冲他笑了下:“那好,你等着。”他转身进了屋子,没片刻却从卧室里捧出一叠干爽的衣衫到浴室外对里面说到:“我把干衣服放在门口,出来的时候记得换上,别着凉。”浴室里,一些狗狗的哀鸣和带着快乐的笑意调侃声:“知道了~~卧好!哈~~~~~~臭东西~~!” 四月喝着面前的热茶,他能从茶叶的优劣,还有水的温度,甚至搭配的瓷器里考量出这个人的水平。这个茶,无论味道、色泽,还有瓷器搭配~他都给满分,最起码受过专业训练的他,挑不出毛病。潘西抱歉的冲他笑下,态度和刚才冰冷的语调似乎相反,他转身进了卧室换衣服。四月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似乎在考虑自己前一切以伴侣优先,他把任务升高了两个难度。 潘西换好衣服走出来,他坐到四月对面。四月连忙扮演一个称职的职员,他把一些资料很有规律的排放好,放到潘西面前说:“先生,最上面的是我的身份卡,下面是相关的事项和接受奖金要注意的事宜,还有,那位潘西先生……?”潘西扫下那叠资料:“我就是潘西。”他不带表情的说完,然后从左到右很有规律的看了起来,四月适当的做出震惊,震惊中带着一丝发自内心的崇拜,他想表达的意思是:“看吧,我是多么的崇拜您,您对金钱是这样的不看重,这叫我多么的震惊。”每个人都喜欢告诉别人,强调给别人,他们漠视钱财,对身外物很淡然。每当他们这样做了,你只要适当流露你的崇拜和敬仰,那么再难打交道的人,也会打开大门和你侃侃而谈。但是潘西似乎很不在意这些,四月能强烈的感觉到,面前这个人见惯了大笔的钱财,一百万对他来说,只是个单纯的数字,远远不够打动这个人。仔细看这个人,他似乎习惯了看文件,四月敢肯定这个人在重要的部门工作过,因为大的公司,喜欢把重要的文件放到左边,不重要的排放在右边。潘西看东西的速度非常快,短短五分钟不到,大约三十页的东西完全看完,看完后他笑了下把文件推到四月面前:“抱歉,我还是那句话,我拒绝领取这笔奖金。” 四月做出震惊的样子看着潘西:“先生,我不懂?”潘西笑了下:“首先~如果我要领取奖金就必须去粉红弥撒住十天对吗?”四月点头并且解释:“先生不必担心,这一切,都是免费的。”潘西摇头:“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和钱无关。”四月犹豫下:“能问下原因吗?”潘西:“私人原因。” 四月看着潘西,心里翻江倒海,这个人犹如钢板,完全没有缝隙,他第一次觉得他有些无可奈何。假如不把他骗到粉红弥撒,那么后续许多的步骤将无法实行,他咬下牙齿,看着潘西,然后他的脸犹如他经过的许多训练一般,适当的失去血色,他伸出手故作从容的去整理那些文件:“好吧,先生,我想~这份简单的工作,我也做不好,我~还真的是个笨蛋呢!”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突然发出非常脆弱的光芒,一些水份分泌了出来,他的心里在想:“来吧,问我吧,问我伤心的原因,问我为什么如此难过,我这里有一个非常悲惨的故事等待着你……”任何人都无法拒绝那个脆弱且孤单的身影吧,只要你是个人,就会对他营造出的气氛所感动,你会很想保护面前这个人,潘西并非圣人,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带着一堆很大的麻烦,但是,他何尝怕过麻烦。他正想开口问点什么,因为面前这个人似乎有一种马上要失去活下去的动力的感觉…… 但是,这个时候…… 一只浑身长毛粘的东拉西堆的,浑身湿漉漉的大大的长毛狗狗突然带着他一身的浴液泡泡从浴室里大声惨叫的跑了出来。它先是用了一个非常高难度的空中跨栏,飞身上了沙发,他抖动了下,于是水花四溅。四月的身上被溅了很多,接着这只大狗狗一个飞跃冲到了潘西身上,潘西刚好站起来,就被这个巨大的狗狗连累的跌倒在地。笑话讨好的舔着他的脸颊,潘西啼笑皆非声音失去了他对着四月做出来的那种平淡的和客套:“笑话~~~~~不要啊~我刚换的衣服~~~~塞缪尔~~!” 一个穿着一件粉蓝色套头大背心,并且长的非常漂亮,笑的很爽朗的青年带着一身毫不次于那只狗狗身上的水分跑了出来。他也一跳翻过沙发,接着冲向那只大狗,大狗一声哀鸣转身就跑,大概是地板太滑溜了,年轻人对着潘西就正面倒了下去,他手里一块水淋淋的布子飞了出去,那块布子正正的盖在了正在躲到一片安全地的四月脸上,四月失声叫了一下……一时间,这间原本笼罩着四月特意制造出来的悲哀~可怜~充满诱惑气氛的屋子里,突然间~~~~有种微妙的~充满着~~混乱的~~一地鸡毛的感觉~~~~~~ 第21章 角落里的眼睛 潘西记得,第一次进入皇宫的时候,当时那里正开着一场卡蒙嘉传统的舞会,当时的老皇帝常常为了舞会,要提前装饰很久,著名的地球艺术品,星际最奢华的奢侈品,能用上的那位老皇帝都要摆放在台面上,而大联盟的那些贵族,几乎人人抢去皇宫赴会,那个时候他经常躲在运送食物的走廊上,悄悄看着那些褐色头发的美人,那些姑娘千方百计的以获得参加舞会为荣,她们穿着她们精挑细选的衣饰,互相悄悄的带着矜持和羞涩攀比着,潘西曾经一度认为,那是最顶级的生活,可是当他在皇宫内干了多年后,一样的场景,一样的舞会,一样的人,甚至到了贝因托,他仍旧无法摆脱这种烦琐的应酬。慢慢的他从一个用羡慕眼光看着舞会幻想自己未来的少年,成长成了闻舞色变的清静者,他不喜欢,席书缘不喜欢,莫尔不喜欢,唯一喜欢那种热闹的,大概就只有米格了,他喜欢做中心者。 潘西不喜欢去粉红弥撒,原因其实有两个,一个是许多年前瑟维斯和凯洛格就来自这种娱乐船,还有就是,他能从接近走廊的连接点隐约的听到来自粉红弥撒的音乐,那支音乐的歌词他隐约的记得。“那个金发女郎,她是舞会皇后,她有个粉红的发夹,那是她祖母的礼物……”不知道为什么连接点总是在喇叭里翻来覆去的播放那支乐曲,可这支乐曲,潘西深恶痛绝,多年前,潘西非常喜欢皇宫里的一个姐姐,那位姐姐是亚伯爵爷的女儿,没有任何权势,只有一份微薄的贵族薪水。因为她的父亲是很小的爵爷,所以那位姐姐来皇宫做内侍女,而且她要给皇后,皇妃们洗袜子,潘西记得姐姐的围裙里总能拿出她偷偷从皇后的糖罐里拿的七彩糖给他们这些小内侍吃。那位姐姐经常哼着那支舞会皇后曲子在后宫快乐的跑来跑去,她喜欢拿她的手帕敲打那些小内侍的头,喜欢在花园里疯狂的跑,更喜欢和潘西一起躲在帘子后观察舞会上的女人,她们的晚礼服,她们的首饰,那位姐姐疯狂的爱着那些东西,她经常和潘西说她的白日梦。潘西很喜欢她,然后……那位姐姐18岁了,潘西悄悄回家偷偷的拿了母亲以前的晚礼服送给姐姐,姐姐很高兴吻了他的小脸还抓了一大把七彩糖给他。她真的拿她的所有薪水去做了头发指甲。潘西记得那个时候的她是多么的兴奋和幸福啊。 “然后呢?”塞缪尔躺在潘西的怀里听他讲过去的那些陈年往事。此刻的情景非常暧昧,因为潘西的炙热还在塞缪尔身体里,塞缪尔依旧能感觉到那退去的火辣辣的感觉,他喘息着,接受着,然后平复后,潘西不想出来,就这样从背后抱着他,然后不知道怎么着,潘西突然讲了很久前的一个故事。 “然后?然后,不久我听说那位姐姐自杀了。”潘西闻着塞缪尔身体的味道呐呐的说,他的声音无法暴露出他内心的感觉,很平淡,犹如讲述邻居家的葡萄架一般。塞缪尔:“为什么,要自杀?”潘西停顿了下,突然笑了,塞缪尔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能感觉出潘西的鄙视一般的讥讽:“因为她想成为舞会的皇后,可是她的祖母没有粉红色的发夹。所以她偷了皇后的发夹。那个环境和社会啊,她要经受多么大的压力。她才十八岁。”塞缪尔缓缓的动了下,潘西的炽热退了出去,塞缪尔轻轻的哼了下,每当热潮过后,他的腰都无比酸困。潘西的手缓缓的犹如往日一般,帮他按摩着腰部。塞缪尔这次没有享受潘西的温柔按摩,他转过身,正面趴到潘西怀里:“为什么答应那个叫四月的人,要去粉红弥撒?你不是不喜欢吗?”潘西搂着他:“我也不知道,塞缪尔……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没立场,看到他的眼睛,我觉得他很可怜。我不想因为我让他失去工作。”塞缪尔笑了下仰头:“不会。帮助别人还能拿钱,很不错啊……不过~~我有些不喜欢那个人。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你。”潘西听完塞缪尔略微带着醋味的话,失声轻笑:“我又不傻。我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他隐藏的算计。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他哭得很可怜不是吗?要是为了怀疑而放弃帮助别人或者无疑中伤害了别人,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潘西说完坐起来转身弯腰抱起塞缪尔。塞缪尔并不矮,甚至很大男人气,但是唯独在潘西这里,他喜欢他宠着他,疼着他。他眯着眼睛享受着爱人的服务。浴室里,偶尔~~发出一阵轻笑,还有水的声音。不久……醉人的呻吟再次响起。笑话被那些声音惊醒,它抬起头很迷茫的看下浴室。低头弯腰叼起小毯子去了花园。 四月拿的那份合同整整有三十页,几百条。其中有一条很有意思,中奖者必须在那家彩票公司下属的赌场换去一半筹码玩10天,赢了得奖者可以带走所有的彩金和赌博赢的钱。输了那就不得而知了。是啊,这个世界没有白来的午餐,这点潘西还是知道的。而且姬缈对中奖的兴奋多过过他们,而且可以带同伴的,免费的吃住还有免费玩所有的娱乐设施,对于没长大的姬缈和没有快乐的玩耍过的塞缪尔也许并不坏,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所以潘西考虑很久,在四月的泪水和姬缈的哀求下,还是答应第二日去粉红弥撒。 四月今天很早就来接潘西和塞缪尔等人。今天他穿了一身很舒适的蓝色休闲衣。潘西喜欢蓝色,首先他要在视觉上蛊惑这个人,他今天的任务是观察,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这对情侣的缝隙。四月轻轻按下门铃,打开门的是兴奋的姬缈,她机关枪扫射一般把昨天的话又问了一次。四月走进屋子,塞缪尔起得晚了,现在正坐在桌子上享用潘西牌爱心早餐,见到四月进来,塞缪尔礼貌的笑下问:“早饭吃过了吗?要一起吗?”四月连忙推辞。潘西站在柜子那里收拾简单的行李,几件换洗的衣衫,还有塞缪尔喜欢的杂志,塞缪尔的药,塞缪尔喜欢的掌上战略游戏,塞缪尔喜欢用的那个抱枕。四月很懂事的过去帮忙,潘西拒绝,但是四月还是无意的挽起袖子,潘西看着他的胳膊皱下眉毛,四月假装尴尬的把袖子又放回原位,四月昨天晚上叫二月给自己留下一些伤痕,牙印,香烟烫的水泡,捆绑的勒痕。这些痕迹都能除去的,为了完成诱饵任务他必须付出代价。潘西站起来转身从包包里拿出一个药盒,他把四月拉到一边按着他的肩膀坐下,然后很细心的挑出一些药膏慢慢帮他涂抹。 “怎么弄的?”潘西低声问。四月摇头没说话。眼神黯然。塞缪尔远远看了走过来,他熟悉这些痕迹,因为他的身上有过,塞缪尔弯腰从药盒里拿出纱布沾了药水抓过四月的另外一只胳膊,这些伤绝对不会只留在一个胳膊上,果然,另外一只胳膊也是伤痕累累,不过没那边重。四月呆呆看着这两个人,心里编排好的许多话都没说出来,酝酿好的眼泪也没掉下来,这两个人身上有着一样的味道,有着一样的温柔。 “今天,明天不要沾水。很快会好的。”塞缪尔包扎好后冲四月笑了下。 潘西拿起四月的手腕按了下,四月并不知道这是古老的华夏族的的看诊方式。潘西回身从药盒里拿出几个小药丸递给四月,塞缪尔转身倒水。四月接过杯子:“那个,只是外伤。”潘西看下站在花园里逗狗的姬缈夫妇:“长期无节制的性生活,你的肾脏很亏。这个药效果很好。”四月的脸唰的红了。塞缪尔看着他:“那个人虐待你?为什么不离开他,你是有自由的不是吗?”四月吃完药捧着杯子呆呆的坐在那里,不久后他用对生活完全失去希望的语气黯然说:“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请先生们还是不要问了。”他的语气包含了对生活的无奈和挣扎。潘西站在一边看着他,没有说话。他收拾起药箱放进行李,塞缪尔非常想详细的问下,但是潘西看了他一眼,他的眼色包含了许多意思,塞缪尔放弃了问话转身走出屋子。 笑话被托给了罗素,它实在不能去“儿童不宜”的地方,四月远远的跟着那两个人,潘西拒绝了他拿行李,塞缪尔很习惯的不去提任何东西,连接过道完全处在失重的情况下,大家漂浮在空中拉着牵引梭慢慢向前飞。塞缪尔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潘西向前飘了两下悄悄来到他身边:“塞缪尔,那个四月,很奇怪。”潘西低声说,塞缪尔习惯要向后看,潘西:“别看。”塞缪尔奇怪的看着潘西:“怎么了?”潘西看着前面:“绳子或者布巾的勒痕是有特点的,他胳膊上的勒痕是有意为之,那些烟头的烫伤只在表皮,和你过去的有很大的区别,而且,昨天,那些伤还不在,我的记忆力是很好的。可是今天他胳膊上的伤太刻意了。”塞缪尔没明白潘西的意思:“什么叫太刻意了?”潘西摇头:“他故意的做出陈年旧伤的痕迹,以前在贝因托的难民营,我见过各种伤痕,而且……你知道,我多少了解一些,这个人,他有别的目的。”塞缪尔一时间脑袋胡思乱想,他想了很多,甚至想到这个圈套是在完美的那个人设下的,他眼神突然发出很大的杀气。绝对不能,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的幸福,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潘西……潘西看下塞缪尔,他的手没空,他只好用嘴巴阻止他的胡思乱想,他吻上了塞缪尔的嘴,塞缪尔呆了下,杀气顿时消失。姬缈在他们不远处大声喝彩。四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脸上带着的是谦和的笑。 “塞缪尔,我们静观其变,保持原样就好,安心,这个世界能伤我的人不多。相信我,你开心的玩就好。”潘西悄悄在他的耳朵边哈着热气说。塞缪尔想了下,点头笑了笑。 粉红弥撒的面纱游戏贵宾厅,三十二个赌客将要在这里见到他们的赌具了,只要潘西他们进入粉红弥撒,一切都将会在这些人的监控下,包括~包括上床,都在他们的监控下。这种用旁观者的眼神看别人的意境,对喜欢窥探人隐私的人类习性,多少年了人还没改掉。 潘西和塞缪尔他们一进入粉红弥撒,就给那些赌客,包括马尔文带来了绝对性的视觉震撼。李尔.马西吹了声口哨,这两个他们所谓的“赌具”从外观来说还真的应了那句话,珠联璧合。李尔.马西对马尔文发出古怪的笑声:“马尔文,这次的诱饵,可是不够重哦,四月有多少斤?能进入这两个人的我看一月还勉强可以。”马尔文看着画面上的那几个人:“这次的赌金还没到用动一月的份上,而且……四月是动脑筋的诱饵,他很聪明这点我还是相信他的。 四月对着身后的四处打量的游客开始介绍:“欢迎各位光临粉红弥撒,今天开始我会是各位的贴身导游。我们粉红弥撒是……”塞缪尔对于四月的介绍并不感兴趣,他无法学潘西他们那份应酬劲,他四下看着,突然看到出口区有一排自动售卖机。其中有一台里面赫然买着彩虹糖。彩虹糖、彩虹糖、七种颜色七个味道。塞缪尔看下那几个人他倒退了几下,悄悄挪到售卖机,塞缪尔买了许多彩虹糖,他捧着大大的糖罐笑眯眯的来到潘西身后。四月还在卖弄他的记忆力,他滔滔不绝的讲着船舶趣事,康尼和姬缈的眼神被成功的吸引了。塞缪尔悄悄用手指戳了下潘西的肩膀。潘西回头,塞缪尔吻了上去。一个甜甜的彩虹糖从塞缪尔的嘴巴渡送到潘西的嘴巴里。潘西突然尝到了那久违的彩虹糖。他呆了下,然后突然很热烈的吻了塞缪尔。 “啊~还真是甜蜜呢。四月被无视了。呵呵~~呵呵呵!”李尔.马西笑的实在开心。马尔文看着屏幕,四月也在看那两个人。眼神淡淡的带着无奈。 第22章 剃须刀与黑猫 潘西一行人跟着四月坐在电子车上去宾馆,据说是这里最好的房间,姬缈很兴奋,毕竟这次一起玩的人不同。所以她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潘西默默打量着这个地方,说实话很出乎意料,这里和他想象中的淫秽不堪,完全相反,这里很优雅~~飞船内到处装饰了绿化物,一雕一凿透露着文化气息,迎面~一排游行乐队过来,他们穿着很古典的鼓乐队衣衫,演奏着童话剧里的乐曲。塞缪尔抱着的糖罐子这会子去了十分之一了,潘西很为他的牙齿担心,但是担心之余潘西有一种很奇妙的被窥视的感觉,这叫他很不舒服。 “哗,好大的房间,潘西,你们这边风景好好,我要求换房间……!”姬缈趴在玻璃上兴奋的看着外面。 “好啊,我没意见。”潘西无所谓的说。 “姬缈小姐,千万不可以,这个是合同的规定。潘西先生必须住这里。”四月带点慌张的阻止。 塞缪尔懒洋洋的坐在这个庞大的,地板中央都带着浴池的房间,这里修缮得犹如过去波斯王储的后宫,红色蔷薇花的统一花色。到处露着奢华和古典的气息,他四下看着,还没一会他就惦记笑话了,那个笨蛋离开自己,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 四月很勤快的帮潘西收拾东西,介绍房间的设施,塞缪尔不是很感兴趣的眯着眼睛看着房间墙壁上的雕塑,那是个裸体的神话中的女神墨提斯。这个女神,有预言能力。曾帮助宙斯夺取王位,后来被宙斯诱惑,失身于他。塞缪尔疑惑的看着她。这个房间放阿格莱亚(光辉女神)、欧佛洛绪涅(欢乐女神)、塔利亚(激励女神)都可以,但是,为什么是墨提斯呢? 四月很熟悉的走到房间一边打开柜子,取出一些茶慢慢的泡了起来。他的动作很优雅。潘西泡茶更注重味道,但是四月泡茶更注重形式,犹如看艺术片一般。康尼扯着姬缈对四月说:“啊~四月,看你泡茶犹如欣赏古典乐般的心旷神怡呢。”四月抬头谦和的笑下:“哪里,您过奖了。”他用余光悄悄看潘西,但是潘西完全没看他,因为他很担心塞缪尔的牙齿,此刻正在抢劫他的糖罐子。四月很失望,但是还是没有带出来,他微笑着把茶叶和茶具很讲究的摆放好。他对潘西他们介绍每种茶叶的历史和饮用方法。这些在现在这个时代,未必有人懂得,因为宇宙是抛弃传统的地方。潘西淡淡的听着四月谈论着那些茶。四月今天泡的是红茶,这个是他最拿手的。他假装无意的介绍到桌子上的曲奇,核桃饼干都是他亲自做的。姬缈叹息:“为什么,这个世界,男人都变的如此能干,那要女人干吗?”康尼呵呵笑着捏她的自来卷,手指一圈一圈的。 塞缪尔在大快乐这段时间,学习的知识是以前的几十倍不止。他不是不会做,也不是不懂得。他习惯享受潘西为他做的一切。他的懒惰是被潘西溺爱出来的,塞缪尔轻轻掂起一块核桃饼干很自然的说起一句流传千年的关于茶的谚语:“当时钟敲响四下时,世上的一切瞬间为茶而停。”说完他把核桃饼干放进嘴巴里,潘西无奈的看着塞缪尔笑着摇头,怎么塞缪尔竟然这么尖刻了。除了潘西,大家都微微觉得塞缪尔这话有些莫名其妙,是的,四月的一切程序都没有错误,甚至点心的味道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他唯一错的是时间,他炮制的是下午茶,这个习俗来自地球历史上的英国,那种充满对生活的激情和享受的懒洋洋的英伦激情。现在的时间正好是上午十点。 潘西站起来对四月笑了下:“点心味道非常好。”说完,他拿着一些随身用具,进了卫生间。 潘西环视这个卫生间,很精致,优雅,设计也很独特。森林绿的底子,白色的墙面,外面虽然是红色,但是红绿适用得当,这种反差是有一种特别的美的。潘西打开储物柜~~等等,你猜他发现了什么?借着柜子前面的镜子,他发现了一些东西——QLG-4型监控器。QLG-4型监控器:宇宙中最昂贵的纳米监视器,最细小的监控设备,最昂贵的监控设备,最隐秘的监控设备……现在不是夸奖这个设备的时候,简单的说吧,这个设备的发明人。她叫爱丽丝。原本QLG-4型监控器的用途是爱丽丝用来恶作剧的,研究开发这个设备以后,贝因托的那些家人都被恶整过。潘西低低的笑了下,假装不经意的转了一圈,整个房间一共有四个监控器,因为是滚动式的,所以不管在那个角落,都无法逃脱监控。潘西慢慢的放着东西,这个监控器有个弱点,就是低频声波,这个是贝因托产品的秘密,打个比方,你在这个房间使用低频声音中的某一种特有的频率,就能很简单的破坏监控器。 潘西转身走出卫生间。面纱监控室的人们似乎很失望,因为潘西未做出他们期望的举动,可是没过片刻,潘西从外面又再次走进卫生间,他拿着一个盒子站到镜子前轻轻打开后取出一个剔须器,然后对着镜子开始剔并不多的胡子。 头晕、烦躁、耳鸣、恶心,面纱监控室的人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有几个人甚至呕吐起来,然后卫生间监控室的监控镜头突然出现雪花点。人体内脏固有的振动频率和次声频率相近似(0.01~20赫),倘若外来的次声频率与体内脏的振动频率相似或相同,就会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从而使人产生上面提到的头晕、烦躁、耳鸣、恶心等等一系列症状.特别是当人的腹腔、胸腔等固有的振动频率与外来次声频率一致时,更易引起人体内脏的共振,使人体内脏受损而丧命,潘西拿的那个剔须器正是他的一个小工具,他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管是谁,在卫生间安装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恶整了。所以他给那个他不知道是谁的人留个小小的教训。刚才出去,他发现最少八个监控器,不过他想弄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所以,他没打算破坏掉,有个阴谋。此刻他已经确定了。四月的伤,中奖,为什么必须要来粉红弥撒。为什么不能换房间。他把剔须器轻轻收到盒子里放到洗手台上,微微思考下,不管是谁,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把这样的恶整带到自己的生活,绝对不能饶恕。 未来九天,按照规定,潘西每天必须去赌场度过九个小时。粉红弥撒为姬缈和塞缪尔安排了非常完美的节目。四月的计划他有意的分化了潘西和塞缪尔,他必须在未来的九天争取独处时间。潘西并未把事情告诉塞缪尔,他不想打搅他的兴致。不管有什么事情他想自己单独的去面对,塞缪尔有时候像双刃剑,扎别人也扎自己。这叫他很担心。 四月帮大家安顿好,立刻提出带大家参观,本来是没这个意向的,潘西他们和合作。一起欣然接受。在四月带他们离开不久,有人悄悄再次进入这个房间拿走了那个剃须刀。 马尔文看着面前的维修专家和一些工作人员,他心情很不好,身体也很不舒服。工作人员检查了一会,一起认定这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剃须刀,唯一不同的是它的价格非常昂贵。为什么会发出那种音波,那可能真的是巧合了。在特定的环境共鸣下,它发出了特定的效果,现在只能这样认为了。剃须刀再次被小心的放回卫生间。 你去过赌场吗?那里有各色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富贵贫贱,不管输赢于否,他们的眼色里都带着享受刺激的神色,他们不想暴露自己的贪欲,所以他们总是在遮掩,谁也不知道这群人想得到什么,他们~~形形色色的在这里~~寻找着什么。 看到了吗?衣冠楚楚者,神情颓废者,犹豫不决者,四处观望者。他们的手里拿着那副古老的扑克牌。古老的俄罗斯轮盘,他们的眼睛盯着桌面,盯着面前筹码,筹码被收回来,再推出去。哗啦啦~~哗啦啦!的作响。不管你现实从事什么样子的职业,不管你现实处于什么样子的位置,此刻看看他们吧,全身的精力,甚至口水都抿在那几张扑克牌上,像一群笨蛋一般。潘西就是这样看他们的,不过这些人的看潘西的眼光,也像在看一个怪物,见惯了各式各样的赌徒,但是在赌场里看菜谱的,潘西大概是唯一的吧。他的眼睛看着菜谱,潘西要学一些新菜色给塞缪尔。他喜欢看塞缪尔吃他做的食物露出满足神色的样子。 潘西根本没看桌面,他随便的抓起面前的筹码,抓到那堆是那堆,抓起就随便的丢出去,好像在丢垃圾一般,潘西会很多东西,但是就是不会赌博,可是,他在赢钱。他的面前筹码已经堆了很高很高~~真是真神垂怜吗?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塞缪尔其实喜欢猫,多过喜欢狗,但是他从来不说。因为他喜欢猫的理由很奇特,曾经那一直是他在战争期间最大的梦想,虽然说出来潘西也许会立刻去买只猫送他。但是,塞缪尔一直都没有说。塞缪尔非常想要一只黑猫,那猫的毛色一定要绝对的纯黑。在完美的战争期间,塞缪尔就这样想,等他老了,他希望能住到到处长满绿色大树的山林里。他希望在那里有一所木屋,木屋里有一个非常大的壁炉,他希望有足够的劈柴可以燃烧。在温暖的炉火下,塞缪尔还想要一个摇椅和几本喜欢的书籍。当然热腾腾的巧克力牛奶也要有一杯。冬天的时候,在炉火的映照下。他想躺在摇椅里,膝盖上盖着温暖的毛毯,看着喜欢的书籍。壁炉里的木柴在劈啪作响,壁炉的外面有个小地毯,地毯上趴卧着一只纯黑色的猫。 塞缪尔的梦想非常简单,当幸福来临后,他似乎忘记了那个梦想,大概是因为太简单了。不过今天~~因为潘西去赌场而清闲的到处溜达的塞缪尔却在粉红弥撒的一个街边花圃里发现了一只猫。一只有着纯黑色毛色的肥大的猫。那猫儿犹如他梦想中的猫儿一般。优雅,懒散,肆无忌惮的趴在那里。 第23章 十二月的爪 塞缪尔蹲在花圃边上,揪了一根草慢慢的撩拨着那只猫。猫儿很懒,对他跟本不理,甚至用眼角翻他。塞缪尔觉得十分有趣,逗得更加起劲。塞缪尔似乎忘记了潘西不能陪伴在身边的郁闷,从完美出来,他们从来没分别这么长时间过。大多数的时间他们形影不离。有时候塞缪尔觉得自己很变态,因为他觉得要看到潘西心才踏实。他不像康尼夫妇有那么多纯真的爱玩闹的心思。他只想躲避在潘西的身后,安全了,就实在了。 “你怎么逗,它也不会给你反应的……”塞缪尔的身边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塞缪尔转身看去。一个男人,他有一头酒红色的卷发,他的头发非常长,几乎要长到腰部了,他的卷发很漂亮很自然。这男人用一快丝帕随便捆着他的头发,许多头发没被捆扎进去,单看头发就觉得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堕落气息,男人穿着一件非常肥大的衬衣,显然不是他的合身号,衬衣是淡雅的青色,那衬衣的袖口有着美丽的轻纱边,轻纱上精细的绣着金盏花,他就扣了下面那两个扣子,这人穿着一条肥大的青色裤子,脚上趿拉着一双皮拖鞋。塞缪尔站起来冲他笑下。这个人并不讨厌,因为他的五官很精致,塞缪尔自己如今就是个美人,所以他对美貌的评判已经提升了档次,虽然只是懒洋洋的一声招呼,但是塞缪尔看到这个人露着的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笑起来两只尖利的虎牙非常可爱,这人的肌肤特别白,甚至是不见阳光的苍白。他的举止很优雅。带着古老的贵族气。塞缪尔觉得假如他的虎牙在长一些,那么他更加像一个从古老的城堡里走出来的,带着神秘气质的吸血鬼。 “这猫是您的?”塞缪尔很有礼貌的笑着问。对面的男人也惊讶的打量着塞缪尔,他看了很久,答非所问:“你~~是新来的?船上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上品?我竟然不知道?”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懒。塞缪尔反应了下,轻笑着蹲下:“您误会了,我是游客。”那个男人也蹲下看着猫:“哦。”塞缪尔看着那只猫优雅的站起来蹦到这个男人身上撒娇:“你,是这里的?”男人笑了下:“嗯。”塞缪尔没在说话,两个陌生人一起坐在花圃边,看着粉红弥撒的人工制造的落日。他们的不远处有个桥,透过桥面,西沉的太阳把整个大街都染成了红色。那红色的表面略微的带着一层金色,很美。夕阳终于沉下。接着街道两边顿时灯火通明。粉红弥撒的真正世界开始了。那些人到底是从什么角落走出来的?塞缪尔很惊讶。他们穿着盛装,大街上犹如狂欢节一般的喧闹起来。 “有些东西,每一天,每一天的重复看,会恶心的。”身边的那个男人抚摸着猫儿说。塞缪尔看下他点下头,塞缪尔没说话,他对身边这个人的自来熟觉得很诧异,这个人就像认识了他五十年一般的说着话。 大队的狂欢马车,是真正的四匹大马拉着的那种古老的车。那些人从他们身边呼啸着过去,车上的人兴高采烈。他们带着蝴蝶假面、骷髅假面。人人都带着面具放肆的纵容自己。塞缪尔和身边的人默默的看着那些人……然后一辆马车突然停到路边,从马车上走下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很妖艳,请原谅我用妖艳这个词汇去形容一个男人,他长的妖艳,拉姆亲王的桃花眼就够媚的,但是这个人更加媚,他肌肤发着诱惑的春色。嘴角做着诱惑的动作,我们不能不说,他很美,虽然比不上潘西,但是绝对是个难得一见的珍品了。这人穿着一身粉紫色的衣服,人还没到,一股扑鼻的诱惑甜香就到了。 “哎呀,哎呀~这不是我们的十二月吗?啧啧~~真是凄凉呢,自从我把你从一月赶下来,你就再没有崛起了。真是凄凉啊……”世界上有时候人品和长相是不配套的,上神喜欢犯错。塞缪尔觉得这个人虽然很好看,但是却无比招惹他讨厌。塞缪尔转头看马路另外一边。可是一只手却轻轻的掂起他的下巴,还是那个娇媚的声音:“哎呀,哎呀~~多么美丽的人呢……孩子,你跟错了主子哦。到我那里吧。我那里环境更好些。啧啧~~看着小模样,真是叫我有危机感……”塞缪尔非常讨厌这个人,他确定了,这个人犹如一堆包装的华丽的狗屎。他伸出手轻轻的拨开那个人的手:“先生,请自重。”他身边这个叫十二月的男人站起来:“一月,这位先生是客人。不要做出过分的举动。”一月轻轻掩住嘴巴笑起来,他对塞缪尔诱惑一般贴着他的耳朵和脖子用暧昧的口气说:“既然是客人,我是很高兴您能光顾我的,我会非常爱您的,知道吗?您身边这个人,他的爱已经预支完了。没有了,您愿意和行尸走肉做爱呢,还是愿意和一个充满激情的……呃?先生~~您?” 杀气,周围有种气温降落到零度的感觉,一月的脖子上一把非常锋利的红牙横在那里,十二月确定他刚才是一直盯着这两个人看的,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漂亮的人怎么拿出的那把武器。这个人的速度非常快。他不能放着不管,因为一月是那个人的宝贝啊,他要出事,自己那个小角落也保不住了。他放下猫儿:“先生,您误会了什么?一月他没有恶意的。” 塞缪尔冷笑了下,身体微微向前倾着看着面前的人,话却是冲着十二月说的:“这个人,一直就如一个饥渴了十年的寡妇一般吗?”十二月想笑,但是憋了回去:“抱歉,我和他不熟,那个……您先放开他好吗?” 一月的脚已经发软,他快哭出来了,一直被大家当娇花一般爱护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塞缪尔的刀锋轻微的动了下,他很会切割,这个伤口不大,但是血绝对多,他慢慢收回刀,手指在一月的脖子上抹了下,然后他举着手指头上的血迹对一月嗜血的笑着说:“喂~骚狐狸,你出血了。” 一月没动,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塞缪尔看着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他学着一月的样子轻轻的娇媚的吹了下气,一月的身体向后倒去。软软的倒在地板上。塞缪尔把匕首挽个花学着一月的语气对十二月说:“哎呀~哎呀~他晕了。”十二月呆呆的看着塞缪尔,然后~他突然发出开朗的笑声,他笑的很放松,好像长长的出了口气一般。 “哎~~小子,我请你喝酒,去吗?我的酒吧,有弥撒最好的酒。去吗?”十二月招呼塞缪尔,塞缪尔看下手表,距离潘西完成合同还有五个小时。他抬头冲十二月笑了下:“好。” 潘西并不知道塞缪尔发生的事情,他依然坐在赌桌上,他长长的打着哈欠。他已经学会这个古老的赌博方法了。潘西是谁,他是自然之子,他的记忆力是无可比拟的,所以不管荷官怎么清洗面前那十几副扑克,只要他洗一次,潘西就能记住每张扑克的位置。潘西不喜欢输钱,所以他在赢,他只玩面前这一种,这种叫21点的赌博方式,椅子被他暖的很热了。他面前的筹码已经累计加到上亿。赌场的人都在看着这个幸运小子。 四月面色灰白。潘西的作为和剧本完全相反。本来他想挖取面前这个人的罪恶特性,先安排人叫他赢钱,再叫他输个血本无归,夫妻能同福,未必能同难,那个时候自己在适当的帮助下,收买一个心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他没想到,他编写的剧本完全向着相反的地方迈进。潘西从进来就在赢钱,本来他觉得他运气好而已,但是……面前这个人已经连续赢了六十多把,而且还要赢下去。赌场的经理亲自挽着袖子上场。本来十副扑克,每次用完就要全部丢弃,现在涨到二十副。洗牌机的速度调到最快。但是,面前这个人还是在赢钱。他没有赌徒的大喜大悲,他的眼睛一直在看他带来的那叠书。偶尔他会抬头看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他非常无所谓的坐在那里。但是今夜他在创造的赌场神话。 四月不停的给潘西叫酒,潘西无所谓的喝着,每次都是一饮而进,再烈性的酒他都无所谓的喝着,就是不见醉。整整四瓶子烈酒已经进到他的肚子里。除了上了一回WC,他依旧无所谓的喝着,他的酒量比席书缘差的很远,但是这样的,这样的所谓烈酒,再来几瓶子,都没关系。他很担心塞缪尔寂寞,可是又要履行合同。他没计算面前有多少钱,总之很多就是了,也不清楚他为这个赌城带来什么,反正,他只盼望着快快完结吧,他想他的塞缪尔了,从来没发现自己那么想他。 面纱监控室的人已经目瞪口呆,塞缪尔的嗜血,潘西的好运。马尔文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控制面纱赌局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了要完了的感觉。他低头吩咐自己的秘书:“去请船长先生。”服务员看着屏幕,有些恋恋不舍的出去了。这个屋子的人,大部分都忘记了赌局,因为塞缪尔的血腥魅力,因为潘西无所谓的美丽,大家都有一种被吸引进旋涡的感觉。李尔.马西拿着一瓶子烈酒对着屏幕喝着,潘西每喝一杯,他就陪一口,他已经很醉了,但是依旧痴迷的看着屏幕,这个男人……真好啊……他很想得到他,哪怕是付出所有的代价。 服务生悄悄来到马尔文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马尔文悄悄退了出去。 粉红弥撒有两个监控室,一个是面纱赌局房,还有一个就是船长办公室。此刻,一个黑色的,相貌阴沉的男人正轻轻托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那两个人是塞缪尔和十二月,此刻,他们坐在街角的一间不起眼,人丁冷落的酒吧喝着酒聊天。 十二月已经喝多了,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他说着似是而非的话,没人能听明白他说什么,也许他在说给自己听吧。“我有着婴孩一般的细嫩心灵……哈哈……一旦受伤我绝对会萎缩……我很羡慕坚果……我想把坚果按在这里(他摸着心脏)” 塞缪尔喝着十二月给他倒的酒,他看着十二月……身后的油画《维纳斯,丘比特,罪恶和时间》。是的,这副油画就叫这个名字。这副画描绘了丘比特正拥抱维纳斯,而时间和罪恶则在一旁观看,塞缪尔觉得粉红弥撒到处都是这样的古怪地方,雕像、油画,还有那个叫一月的骚狐狸。除了面前这个十二月还不怎么讨厌外,其他都是狗屎。 霍奇森船长看着面前有些恐慌的马尔文。霍奇森家经营粉红弥撒已经六十年了,这样无法控制局面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马尔文没有说话,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他甚至觉得自己很无辜,因为面纱的规矩从来都不是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他只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罢了。 霍奇森看着喝酒的十二月对马尔文吩咐:“撤下四月,把他降级到十月……”马尔文:“是的先生,听从您的吩咐。”霍奇森端起面前的酒杯晃动着:“没想到那个废人,竟然有他的用处呢……安排时间,今天晚上我要去十二月那里。”马尔文抬头,有些惊讶:“但是,一月知道了怎么办?您知道他的脾气的……”霍奇森看着镜头前醉态可鞠的十二月突然笑了,他带着笑音说:“暂时,我不想碰饥渴的寡妇。我想……我是想我的小猫咪了。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学会收起他的爪子了。” 马尔文没有说话。他轻轻鞠躬,转身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犹如地狱,叫他颤栗。那个人犹如撒旦,他早收走了自己的胆气。如果不是必要,他宁愿躲在衣橱里也不愿意见他。 第24章 夜曲 潘西急急忙忙的离开赌场,他才不管自己到底赢了多少钱,他只想早点见到塞缪尔,塞缪尔没在房间,没在附近,潘西的心一阵阵的发慌,他联络四月,四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带他来到街边的一家小酒店。那个酒店没有名字,就是家酒店。 潘西推门进去,酒店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他看到了醉猫三只,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除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外,潘西的塞缪尔正抓着一只黑色的猫儿灌它酒喝。四月站在阴影里,他心情不好,因为他降级了。他冰冷的看着屋子里。潘西慢慢走到塞缪尔面前,摸摸他的头发,塞缪尔抬头看下潘西,突然很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十二月……这个是我的伴侣哦。他叫潘西。”塞缪尔抓过在一边正不知道唱着什么歌的十二大声宣布。 十二转身来到潘西面前,上下打量,突然敬了个醉礼:“报告~呃~长官……我是坚果!不是十二。”他说他叫坚果。潘西听到十二月这个名字,打心里厌恶,他拉起塞缪尔无奈的说:“塞缪尔,船上的朋友可是好交的?会带坏你。以后看清楚再交。以后不许乱跑。”塞缪尔醉眼朦胧,完全不知道潘西在说什么,只是傻笑。可十二月却听清楚了,他走过来,伸手在潘西脸上呼了一巴掌:“船上~~呃~怎么了?即使~~我是卖的~~那也要看我是不是心甘情愿……伪君子……坚果也是人的……” 四月一头冷汗,他赶紧走过来抱歉。潘西却无所谓的摸下脸,多少年没人打他了,他懒得和这个人计较。塞缪尔不愿意了。他拿起酒瓶倒过来淋了十二月一头,十二月晃晃脑袋突然蹲在地板上哭泣。挨打的没事,打人的却先哭了。潘西无奈的看着柜台里的酒保:“他们到底喝了多少?”酒保无奈的指了下他身边的一堆酒瓶。潘西坐到柜台前伸手要账单。 塞缪尔弯腰看着十二月:“为什么哭~~哭泣?” 十二月抬起满是眼泪的脸看着塞缪尔,虽然流泪,但是他却是在笑着,露着他的虎牙:“恩?谁~~谁说我哭了?” 塞缪尔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转到潘西那边说:“看~~啊,看啊~~!”潘西把账单上的酒钱付清后回头,无奈的摸着额头:“看什么?塞缪尔?你醉了。” 塞缪尔拉起十二月,捏着他的脸过来很认真的对潘西说:“他的眼睛很像我。”这次到是很清楚,潘西看着十二月的眼睛。这样的眼神……真的很像以前的塞缪尔。他在另外一个人身上也见过,多年前的席书缘。再次出现在贝因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明明在笑,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人类的情感。潘西对他的厌恶去了些,他伸出手帮他擦下眼泪。 “为什么哭泣……?”潘西问十二月。 “因为~因为我是坚果~~!”十二月。 “你不是……你是人。你看~~你哭了。我喜欢看你笑……笑一个?士兵?”塞缪尔语无伦次。 十二拼命摇头,他满是酒的头发带着酒渍四下飞着。潘西无奈的看着四月,四月也无奈,他也摇下头。十二月几乎每天都是醉的。这个人,大家早觉得他神志不清了。潘西拉下塞缪尔:“他需要休息。我们回去吧塞缪尔。”塞缪尔摇头。他拉着着十二,很认真的拿起袖子给他擦眼泪,十二趴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我是坚果。我是坚果……!”十二就这样说。 “好吧,好~~吧!你是~~!”塞缪尔哄他。 潘西靠在酒店的柜台上,四月过来看着那两个拥抱的人说:“您允许他们这样吗?”潘西看他一眼,笑了下。并没有说什么。 十二终于停止了哭泣,他带着撒娇的口气对塞缪尔说:“你有多久~~没抱我了?”塞缪尔看着他,很认真的在想,到底是多久呢?他想不起来。于是很痛苦。 好像过了很久吧,塞缪尔和十二终于倒在应该倒的地方。潘西弯腰背起塞缪尔向外走,他回头看了眼茫然看天花板的十二月:“你确定你无恙?”十二挥下手,示意他们俩随便。潘西背着塞缪尔离开了。 四月看下十二:“我降级了。师傅!”四月坐到一边低声说。十二“扑哧”乐了下:“师傅?叫我吗?啊~~真是惭愧,我没本事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四月站起来:“不管怎么说,您带过~我。好像船长要找您。您还是小心些吧。”四月站起来离开了那个地方。 深夜,塞缪尔突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潘西连忙坐起连声问在急剧喘息的塞缪尔发生什么事情,塞缪尔茫然的看着前面,喘息了一会后他看下潘西:“噩梦!”他这样说。潘西站起来帮他倒水,塞缪尔接过水杯喝了几口递给潘西,此刻他的酒已经全部清醒了,潘西回到被子里轻轻抱住他躺下,在他耳朵边轻轻问:“什么样子的噩梦,可以说吗?”塞缪尔的手抓着潘西的手:“有个人告诉我,战争开始了,我必须回去。然后~你作为我的伴侣也必须去参加战争……”塞缪尔有些紧张的把抓着潘西的那只手又加紧力度握了下。潘西侧过身子吻了下他的额头:“过去的,已然过去,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比战争还可怕。比如黑暗的人心。所以,不必担心我,只是个噩梦。”塞缪尔没说话,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他有些话没说出来,他梦到,潘西死了,一身蛆虫和血洞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拼命大叫,可是发不出声音,想冲过去,可是双脚全拴了铁球一般。他就是这样被吓醒的。 同样的时间,十二月也吓清醒了。一个人,半夜三更不打招呼的摸上你的床,进入你的身体,是谁也会吓一跳的。十二月颤抖下,叫了声,有人却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张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上下动作着带着讥讽的声说:“你这只小兽,竟然这样饥渴,一碰就湿了。”那人放下手,十二月呆了刹那后,立刻装饰起保护色:“霍奇森?”霍奇森呵呵笑了下,动作加大了力度:“啊~~是我。意外吗?”十二月闭起眼睛,好像很享受一般,低低的呻吟。是的,他很饥渴,这个身体很久没被人抱过了:“不~~意外,啊~~说~~想叫我~~为你做什么?”霍奇森满意的笑着说:“恩,你知道的,明知故问。”十二月突然睁开眼睛带着讥讽的眼神看着:“啊!您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呢?”霍奇森停止动作,十二月感觉自己被吊在了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看着霍奇森眼神里带着企盼:“给我……!”霍奇森捏着他的下巴抬着他的头看着他:“你这只狡猾的淫兽。”十二月徒然躺到枕头上:“谢谢夸奖,不错,我就是你这只老淫兽调教出来的小淫兽~呵呵!”霍奇森从十二月身体里抽出来,十二月眯缝着眼睛看着他:“怎么~您不行了?我的主人……啊。说起来,也是,您今年也快五十岁了。再怎么保养的好,这个事情就能说明一切。”霍奇森低头看着十二月的眼神,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别忘记了,是谁把你从那个垃圾的大联盟政治流放星上赎出来的,别忘记了。你的母亲还在我手里,别忘了,我捻死你,比捻死最卑微的臭虫都简单,圣.麒炀。你以为你还是那位尊贵皇太后的远亲吗?你以为你还是至圣师家族的小公爷吗?你只是个垃圾,是个男妓,是个臭虫……!”十二月没有挣扎,他闭着眼睛,由于头部缺氧,突然觉得大脑一懵,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霍奇森穿好裤子,拍下手,外面走进几个人。霍奇森指着躺在那里的十二月说:“把他洗干净,收拾下。脖子上的伤帮他清理下,不要叫人看出来。”马尔文从门外进来:“先生,十二月已经废了。坏了事情,粉红弥撒丢不起这个人。” 十二月咳嗽着,剧烈的咳嗽着,他由着那些进来的人摆弄着自己的身体,无所谓了。这个人每次都要把这些话重复一次吗,是的自己的确爱过他,因为那个时候年纪小,那时候对他几乎是带着崇拜和感恩的,可是当几年前,无意得知唯一能威胁到他的母亲已经去了之后,他才发现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利用他的骗局,为了威胁自己做出的假的母亲的录像,为了笼络自己做出的虚伪的感情投资。算了算了,这个人,每次都要把这些话重复,重复再重复吗?十二月在咳嗽中发出笑声。霍奇森看着他,眼神冰冷:“不要以为一切都无所谓,我不会对废物留情的,如果不成功,我就把你送到底舱,那些粗野低贱的四等船员对你可是垂涎的很呢,十二。”他的声音犹如刀子一般冰冷,十二没看他。几个人架起他走入内室。已经很久没接客的他,必须从内到外清理干净。 咖啡,白煮蛋,两片果酱土司,加半块哈密瓜。这是潘西和塞缪尔的简单早餐,船上的饭食总觉得不是很美味,大概是心理关系吧,吃完早餐,潘西和塞缪尔一起出去散步,距离进赌场的时间还早,而且在粉红弥撒没有人会这么早起。 潘西和塞缪尔慢慢的在小石子路上走着:“昨天,那个人,很有趣。”潘西无意提起。 塞缪尔想了下:“恩,他有只黑猫,我很喜欢。” 潘西笑笑,牵起塞缪尔的手:“黑猫吗?你从未提过你喜欢黑猫。 塞缪尔抿着嘴巴,冲潘西笑下,和他一直一直慢慢的向前走……然后,一只黑猫。灵巧的从花坛越过,黑猫慢慢来到塞缪尔脚边,抬头冲塞缪尔“喵!喵!”的叫了几声。塞缪尔有些惊喜的蹲下摸下黑猫的毛,讨好的搔着它的下巴,然后……十二月脸色苍白的从花坛后面慢慢走出,此刻他脸色苍白,比黑色看上去更像吸血鬼,潘西冲十二点头笑了下。十二月远远站着,此刻人造的清晨灰蒙蒙的,花草上带着细密的水滴,潮湿的清晨,潮湿的十二月,站在那里,犹如要化到空气里一般,他慢慢走到潘西和塞缪尔面前。 今日的十二,精致、细腻,说实话犹如一个精细的匠人花了一生心血打造出来的芭比。他很美丽,美丽得几乎不真实,他安静的站在那里,潘西看下自己和塞缪尔,松垮的外套,里面是舒适的家居衣衫,啊,真的有些失礼了呢。十二慢慢走到塞缪尔面前抱起黑猫对塞缪尔说:“它叫,降E调。”塞缪尔友善的冲他笑下:“很奇怪的名字。”十二笑下珍惜的抚摸着黑色的“降E调”说:“它喜欢吃小羊肝脏。其他什么都不挑的。不过它的左腿被人打断过,有时候阴天它会不舒服。”塞缪尔摸下猫儿的腿,猫儿颤抖下:“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塞缪尔有些愤怒的问。十二摇头没有回答,他指着晨雾的远方说:“那边,有个人造山谷,那里有许多风信子花,还有薰衣草,那里风景非常漂亮,尤其,尤其是在这样的清晨。那里有个琴房。愿意听我一曲降E大调的夜曲吗?”塞缪尔从他怀里抱过猫看下他笑了下说:“现在是清晨。”十二想下,笑了:“嗯,很好的清晨,可我只会弹夜曲。怎么办?”塞缪尔看下潘西,潘西微笑着点头。 潘西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在粉红弥撒这块地方,真的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开着满满的风信子还有紫色的薰衣草的地方,走到一个白色的小屋前,推开那扇厚重的橡木门,一个空旷的琴室露在大家面前。那个屋子有四扇橡木百叶窗。此刻全开着。一架棕红色的三角钢琴摆放在场地当中。屋子里没有椅子,没有沙发,甚至没有一个小板凳。不过木制的地板却非常干净。十二慢慢走到钢琴前,推开琴盖。顺序抚摸下琴键。手指过处,琴键发出“叮咚”一片的声音。潘西靠着墙壁很自在的坐下,百叶窗的窗台很低,坐着就能欣赏到外面的小景。 灰蒙蒙的天,突然下起了淅沥的小雨,雨水无声的击打在那些风信子的叶子上,花儿缩成了一团。夜曲的声音缓慢,悠扬,美妙的慢慢弹奏起,是的,现在真的是清晨,但是塞缪尔和潘西突然觉得,在这样的早晨,是的。这样的清晨,比任何时候都适合夜曲。十二的声音伴随着夜曲慢慢传来。 “知道吗?我的母亲,喜欢捡一些别人丢弃的动物回家,那个时候我们家就像个动物园……” 塞缪尔感染着节奏,他听到十二的话转头看着潘西,这个人也喜欢捡东西呢,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十二继续说,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 “母亲很美,虽然她是父亲的第四个妻子,但是,她永远那么高贵典雅,在我的心里她犹如女神。” 潘西看着外面:“所有的母亲都是女神。” 十二:“妈妈喜欢穿白色的衣裙。那个时候的我记得,大家称呼她为莲花夫人,父亲也称呼她为:世界上最最纯洁的小莲花……” 潘西呆了下,眼睛从外面转到十二身上,他的瞳孔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重复了下十二的话:“莲花,夫人吗?” 十二,继续弹奏着。雨慢慢大了起来:“那个时候,家里有一个和这里很相像的琴房,比这里大得多。每个星期六,父亲都会来家里,然后父亲喜欢把我抱在大腿上一起听妈妈的夜曲,那个时候妈妈故意把亲弹奏的很慢,很慢,因为怕父亲离开。夜曲~~就是那个时候学会的……” 塞缪尔没有注意到潘西的不正常,他看着外面,说着很少和潘西提起的过去的事情,关于妈妈的事情,夜曲好像打开了三扇门。琴声的节奏突然放大。声音高了起来,雨水汇成小河。 第25章 做弥撒的云雀儿 从洁白的小碎石路面。慢慢的走向通往人造山谷的曲径,到处是并不值钱的风信子和紫色的薰衣草。曲径的尽头有棵巨大的老橡树,绕过橡树有个盖有白色琴房的小花谷,分不清楚是哪一月的哪一天,在茫茫宇宙中,除了人造的,还是人造的,草木忘记四季的应该有的装扮,它们只是绿着,绿着。 夜曲依旧在演奏,话题仍旧在继续。此刻已然轮到了塞缪尔,他在回忆自己的妈妈,在夜曲的伴奏下。 “妈妈喜欢画插图,她把它们邮寄给各大刊物,那些插图大都是母与子的故事。孩子的笑脸,哭脸,撒娇的脸,妈妈总是担心我的血管,她不许我吃巧克力。家里的冰柜甚至时刻叫人看守着。她总是说‘啊,我的小塞缪尔,我想活到两百五十岁。在你走后,我再死亡。因为我无法想象,离开我,你将如何生存。我也无法想象失去我,你是多么的伤心,所以我想比你活的更长,看吧。妈妈是多么的贪心……’(说到这里,塞缪尔竟然笑了下)。妈妈常说:‘今天天气冷,你最好穿上你的黄色大衣。’而黄色的大衣是我最讨厌的,所以我常常不穿了就偷跑出去。然后放学,妈妈就站在学校门口,抱着那件黄色的大衣,她强迫我穿起来,甚至把她的花围巾给我戴在脖子上,同学们在耻笑我,那个时候的我是多么的羞愧,羞愧到忘记去闻妈妈围巾上的甜蜜味道。” 十二已经翻来覆去的弹奏第三遍夜曲了。听着塞缪尔说完妈妈的话,他轻轻的接了下去:“我妈妈那个时候经常这样说我‘看吧,我的儿子,他总是得意洋洋’。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的得意。记得第一次,我在家里的墙壁上,画了纵横交错的地图。妈妈问我是什么?我说,是给妈妈的花园,于是妈妈找人把那个墙壁整个的拿玻璃套住,那是我给妈妈的第一个承诺。要为妈妈修建一个属于我们的花园。” 潘西看着一直翻来覆去的弹奏夜曲的十二月,他只是听着,回忆在一页一页的翻过,皇宫内的舞会,他弱小的在皇宫内忙活的身影。笑容亲切的莲花夫人,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吧。她风光的嫁给了帝国最兴旺的大家族,至圣家族,她的丈夫是除了陛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族长。她是多么的大胆,在帝国里,流传着莲花夫人主动追求那位族长的浪漫的,罗曼蒂克的故事。然后许多年后,自己成了席书缘的内侍,自己做了承诺,开始走自己的人生。然后,席书缘蒙难,自己背叛,真相大白,大联盟的崩溃,那位一直站在前面的25岁的圣.扎卡。皇家第一军事学精英班学生,国家一级机甲驾驶师。懂得十门语言体系的精英。帝国的第二骑士。那个潘西并不恨,甚至有些同情的年轻人,是面前这个弹奏着夜曲的漂亮孩子的哥哥吧?至圣家族完全倒台,一家人成为政治犯并被驱逐出境,据说直系亲属,大多都被送到了关押政治犯的流放星,那里的条件的苛刻可想而知,十多年前,面前这个人还是个少年吧?和塞缪尔差不多大,经历了巨变的这个孩子,他有着怎么样子的故事?那个始终喜欢穿白色纱裙的莲花夫人呢?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潘西默默的想,少年上战场的塞缪尔,少年被流放的十二。还有那个被迫退位的狼狈不堪的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皇帝陛下的幼子。才四岁就被迫登基承担他不该承担的世界和责任。大人经常说,千万别去厌恶谁,因为那样自己会越来越不自在,所以大人总是在原谅谁。大人教会自己大度,不去愤恨,但是这个世界就是环绕在爱与恨当中的。上神闭了下眼睛,多少个没有爱的孩子走了弯路。潘西的心里突然想起席书缘大人的话“我们感到寒冷,因为温暖的季节还没到,等到季节来临,自然也就暖了。别去找,你找不到,要学会等。”是啊,我们能学会任何事情,唯独学不会,学不好等待。 雨似乎停了下来。花叶不堪重负把雨水放到了泥土上。到处碧绿如新。夜曲似乎又缓慢下来。十二月看下面前若有所思的两个人,突然开口说了一段话:“你们愿意收养,降E调吗?如果可以,那就谢谢了。假如可以,请多给它一些爱,假如无法给它爱,那么最起码让它健康的活着。” 塞缪尔看下十二月:“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你不是很爱它吗?它对你意义非凡吧?” 十二月笑了下,脸色更加苍白:“嗯,它和母亲养的一只猫很相似。不过我恐怕无法照顾它了。” 潘西的心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空气突然寒冷起来。降E调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塞缪尔身边蹭了下,也许感觉到塞缪尔并不是个体温温暖的物体,于是它转了身子走到潘西身边,趴卧下来。 十二看下外面。淡淡的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在这之前,请你们不要插话。请听我说完……我想告诉你们一个真相,也许,你们会觉得很惊讶,但是这是我对你们收养降E调的报答。”十二停了琴声。站在窗台看着外面。很久之后他轻轻的说:“粉红弥撒里,这个花园,这个房间,大概是最安全的了。没有监控器,没有窃听器。”塞缪尔惊讶的突然抬头:“为什么?为什么要有那些东西?”十二月看下他:“请您不要插话……好吗?”塞缪尔点点头。 十二:“一直以来,在这些娱乐船上……”潘西突然打断他的话:“有一个叫‘面纱’的游戏对吗。我和塞缪尔很不幸的成为了他们的赌局对吗?……”十二月的情绪完全被打乱。他惊讶的看着潘西。潘西慢慢走到钢琴前。他弹奏起一首叫弥撒的钢琴曲,是的,那曲子叫弥撒。潘西看着面前的两个惊讶的人微笑了下:“我有两个弟弟,他们有段非常不幸的人生,因为他们来自娱乐船。几个小时前,我联系了他们,大概知道了一些真相。” 十二看着潘西,是的,此刻没人能看的清楚为什么潘西要弹奏弥撒这曲子。潘西没在意他的目光和疑问,他只是跟着缓慢的,带着企盼和温暖的钢琴声慢慢的念颂着一支古老的诗歌,潘西的钢琴声很温暖,不同于夜曲的凄凉,凄美,是的,是的,他的曲子是温暖的。 “祝你长生,欢快的精灵! 谁说你是只飞禽? 你从天庭,或它的近处,倾泻你整个的心,无须琢磨,便发出丰盛的乐音。 你从大地一跃而起,往上飞翔又飞翔,有如一团火云,在蓝天平展着你的翅膀,你不歇地边唱边飞,边飞边唱。 下沉的夕阳放出了金色电闪的光明,就在那明亮的云间你浮游而又飞行,象不具形的欢乐,刚刚开始途程。 那淡紫色的黄昏与你的翱翔溶合,好似在白日的天空中,一颗明星沉没,你虽不见,我却能听到你的欢乐:清晰,锐利,有如那晨星射出了银辉千条,虽然在清彻的晨曦中它那明光逐渐缩小,直缩到看不见,却还能依稀感到。 整个大地和天空都和你的歌共鸣,有如在皎洁的夜晚,从一片孤独的云,月亮流出光华,光华溢满了天空。 我们不知道你是什么;什么和你最相象? 从彩虹的云间滴雨,那雨滴固然明亮,但怎及得由你遗下的一片音响? 好像是一个诗人居于思想底明光中,他昂首而歌,使人世由冷漠而至感动,感于他所唱的希望、忧惧和赞颂;好像是名门的少女在高楼中独坐,为了舒发缠绵的心情,便在幽寂的一刻以甜蜜的乐音充满她的绣阁;好像是金色的萤火虫,在凝露的山谷里,到处流散它轻盈的光在花丛,在草地,而花草却把它掩遮,毫不感激;好像一朵玫瑰幽蔽在它自己的绿叶里,阵阵的暖风前来凌犯,而终于,它的香气以过多的甜味使偷香者昏迷……”从潘西弹奏弥撒,吟着这个古老的诗歌开始,十二如同被雷电击打。那强大的电流把他焚烧成焦炭,甚至化成了灰。此刻,他泪流满面,他跟着潘西的钢琴声,背诵声接了下去“无论是春日的急雨向闪亮的草洒落,或是雨敲得花儿苏醒,凡是可以称得鲜明而欢愉的乐音,怎及得你的歌? 鸟也好,精灵也好,说吧:什么是你的思绪? 我不曾听过对爱情或对酒的赞誉,迸出象你这样神圣的一串狂喜。 无论是凯旋的歌声还是婚礼的合唱,要是比起你的歌,就如一切空洞的夸张,呵,那里总感到有什么不如所望。 是什么事物构成你的快乐之歌的源泉? 什么田野、波浪或山峰? 什么天空或平原? 是对同辈的爱?还是对痛苦无感? 有你这种清新的欢快谁还会感到怠倦? 苦闷的阴影从不曾挨近你的跟前;你在爱,但不知爱情能毁于饱满。 无论是安睡,或是清醒,对死亡这件事情你定然比人想象得更为真实而深沉,不然,你的歌怎能流得如此晶莹? 我们总是前瞻和后顾,对不在的事物憧憬;我们最真心的笑也洋溢着某种痛苦,对于我们最能倾诉衷情的才是最甜的歌声。 可是,假若我们摆脱了憎恨、骄傲和恐惧;假若我们生来原不会流泪或者哭泣,那我们又怎能感于你的欣喜? 呵,对于诗人,你的歌艺胜过一切的谐音所形成的格律,也胜过书本所给的教训,你是那么富有,你藐视大地的生灵! 只要把你熟知的欢欣教一半与我歌唱,从我的唇边就会流出一种和谐的热狂,那世人就将听我,象我听你一样”潘西终于弹奏完他的弥撒。他收起双手,看着十二,十二看着潘西:“这是~雪莱的,给云雀,它是妈妈的诗歌,是妈妈最喜欢的诗歌。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声调突然抬高,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还,还有弥撒,你为什么知道妈妈的习惯?告诉我……你如何得知?” 潘西站起来看着他:“我想我也许认识你的母亲,她是位高贵的夫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皇宫给皇后弹奏弥撒,她的声音甜美,第一次,我知道了雪莱。知道了给云雀。” “你,到,底,是,谁?”十二几乎一字一顿的说。 潘西看着他,叹息了下:“我叫潘西,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吗?”十二的身体晃了下,他突然哈哈大笑:“是啊,是啊,多么熟悉的名字,哥哥疯了后,经常拿着一根棍子在垃圾堆上呐喊‘叫那个叫席书缘的家伙来,叫那个叫潘西的叛国贼来,叫那个爱丽丝的贱人来。我警告他们,倘若叫我看到他们,不管在世界那个角落,我会开枪打死他们,那些下贱坯子。’哥哥就是这样说,哈哈~~结果他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来,摔死了自己……啊,别告诉我,你就是那个潘西,那个把至圣家推入地狱的一个胁从者,那个把我们推入地狱的仇人中的一个……哦,妈妈,我竟然,我竟然叫仇人看到了我的丑态,哦~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 十二嘶叫,呐喊着,他的鼻子,和牙齿,甚至耳朵都慢慢流出一些鲜血。他摇晃着。然后徒然倒下。潘西连忙上去接住他。塞缪尔呆呆看着一切。一切在仓促短促的时间里发生了,潘西捏着十二的下巴闻了下,有些愤怒和怜惜的说:“该死(他很少说脏话,假如有。这算一句)。他服了毒。” “怎么办?是我们害死了他吗?潘西,告诉我,真如他所说,是你害了他全家吗?哦~假的吧?开玩笑的吧。我不相信!”塞缪尔根本无法接受,那么亲切,善良的潘西,会成为,那个把别人全家害的如此不堪的人的其中一个吗?不~不~~!” 潘西看着塞缪尔,十二的嘴巴里慢慢冒着血,潘西的手上染了不少,他伸出满是血的手捏着塞缪尔的下巴,几乎一字一顿的说:“爱我,就相信我。想救他吗?”塞缪尔点点头,从那只黑色的猫开始,他就对十二有种熟悉的感觉,他们是一类人。塞缪尔很矛盾,但是他绝对不想看到别人死亡。是的,相信潘西,相信潘西,一定是误会……绝对……是误会。他这样想着…… 第26章 黄连与赌徒 塞缪尔的脑袋贴在客房的冰凉的钢琴键上,床上的病人在呻吟着,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潘西在一顿忙乱急救了这个服毒人之后,递给塞缪尔一杯水,塞缪尔喝下,哈。那水苦不堪言。潘西说,那是黄连,真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寻找来的这些奇怪的东西,潘西说自己火太大,需要清理下火气,此刻塞缪尔满嘴巴苦涩的味道,是的,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会那么激动呢?潘西在自己心目中,一直,一直是像神一般的。圣洁,高大,塞缪尔不允许潘西身上有一点点污秽,他很想接近,很想了解,但是爱人身上却总是散发着那些神秘的气质,是的,他有许多事情自己不知道,那位叫席书缘的故事他是听说过的,可是看到十二对人生的最后挣扎的那刻,他又看到了绝望,恍惚间,时间慢慢倒带,在低矮的掩体下,一群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点燃一支珍贵的蜡烛,火光照耀着大家的双颊,吃着最粗劣的食物,喝着不知道从那里整来的劣质酒,那刻,大家在谈论着,谈论人生,谈论世界的真谛,谈论大家的未来,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们兴奋的乐半天,塞缪尔恍惚回到了那个掩体,十二的眼神像极了那个时候的小伙伴,无所谓,不在意。假装无意,却无限企盼,他~~好像把十二当成了谁了。潘西在吃醋吧,还是自己伤了他的心。 姬缈坐在床沿,默默的照顾发冷汗的十二,康尼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几乎要找把猎枪冲出去找那群畜生理论,潘西淡淡的阻止大家,叫人疼有许多办法,他恰恰了解最好的办法,既然自己已经是赌具了,既然那些人已经达到目的了,他们完美的促使自己和从来没有拌过嘴的爱人发生了矛盾,是的,他们赢了,但是,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没有时间去顺着以前的意思去哄塞缪尔,有些事情他必须为自己找个答案,他不理他。第一次把他甩在房间里。 潘西坐在赌桌上认真的履行自己的义务,每天在赌桌上呆几个小时。此刻已经是晚餐时间,没有人去沙龙,没有人去聚会,大家不约而同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潘西这桌子看。知道那个故事吗?话说说西塔发明了国际象棋而使国王十分高兴,他决定要重赏西塔,西塔说:“我不要你的重赏,陛下,只要你在我的棋盘上赏一些麦子就行了。在棋盘的第1个格子里放1粒,在第2个格子里放2粒,在第3个格子里放4粒,在第4个格子里放8粒,依此类推,以后每一个格子里放的麦粒数都是前一个格子里放的麦粒数的2倍,直到放满第64个格子就行了”。区区小数,几粒麦子,这有何难,“来人”,国王令人如数付给西塔。 计数麦粒的工作开始了,第一格内放1粒,第二格内放2粒第三格内放2’粒,……还没有到第二十格,一袋麦子已经空了。一袋又一袋的麦子被扛到国王面前来。但是,麦粒数一格接一格飞快增长着,国王很快就看出,即便拿出全国的粮食,也兑现不了他对西塔的诺言。知道那个公式吗?2的64次方减1=18,446,744,073,709,551,615,潘西现在也在玩这样的游戏,不过,这里没有象棋格子的限制,所以他可以一直一直玩下去,第一把他下一个筹码,第二把两个。一个小时过去了,粉红弥撒已经有一半属于他了。潘西还在看书,看一本叫“宽容”的书籍。这本书是随便找来的,就放在赌场休息区的架子上,潘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拿一本这样的书去看。书里说,苏格拉底得不到宽容,因为他说,人的潜意识是世界万物的最后尺度,命运的塑造者不是上帝,而是我们自己,他慷慨陈词着自己的真理,世上谁也不要干涉别人的信仰,或剥夺别人的独立思考的权利,于是人们无法宽容他。所以这位可怜人在监狱里服毒自尽,看吧,真理,真相,未必能得到大家的宽容,潘西觉得自己身躯内的恶魔被挖掘出来,他讥讽自己,所以他看宽容,不管心地多么善良,不管多么忠厚老实,如今他对那些以前的心跳嗤之以鼻,莫尔说的好“把一切反对自己的人修理一顿后,再告诉他真理,这样他会接受的更快。”这~~现在看来是个真理。 霍奇森的嘴巴微微的痉挛着,强烈的感情激动症状此刻完美的呈现在他的脸颊上,不管这位仁兄有个什么样子的童年,有个怎么样子的家庭出身,或者不管他受过什么样子的良好教育,此刻,他谁也无法相信,他把那些主持赌局的荷官还有赌术高手赶了下去,他谁也不相信了,他觉得所有的人都在联合起来欺骗他的钱。是的,那是他的钱,虽然现在大部分堆在对面这个人的面前。每次开牌,周围的观众的沸腾激怒了他,人们羡慕的语调激怒了他。此刻他正胡思乱想,他甚至想起上古时刻人们使用的鼻烟壶,假如可以,他想美美的打个喷嚏。因为此刻他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感冒了。都堵塞了。 “潘西先生,我们做人都要有个度,就算您运气再好,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这个时候您收手还来得及,对吧。”霍奇森露着一副小市民的嘴脸,那副嘴脸印照在他痉挛的嘴巴角上特别有趣,潘西可以断定,这个家伙出身并不怎么高贵,虽然开始他一直很拿腔做调。 “是的,霍奇森船长,我的看法也是如此,您真是个好人,可是,我也是个守信的人,我必须履行我的合同(潘西假装抬眼看下时间),看吧,我是如此的劳累,可是根据合同我还要在这里呆上足足的六个小时,看吧,我是多么的难受。”潘西放下书,双手交叉在胸口,示意身边的服务员帮他开牌,他看都懒得看,因为他知道他稳赢的。那位服务员早在一小时前就属于潘西了。那是他的彩头,潘西现在有许多彩头,包括这间赌场,半条粉红弥撒,甚至身边人递过来的那支高级香烟,现在他还真的是吃着自己的,赢着自己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那些雇员围绕着潘西殷勤的侍奉着,潘西似乎很享受,可是谁又知道他的感觉呢。 “潘西先生,我并不知道十二对您说了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那个人在多年前就开始胡言乱语,他是个疯子啊。”霍奇森抬头,他求救的看下他的跟屁虫马尔文。可马尔文只是缩下脑袋,然后假装发现了什么的似的看了另外一个方向,霍奇森这才想起。啊。好像十多分钟前他把马尔文输掉了。 “那个孩子没有疯。”潘西说。“他只是被别人带错了路,霍奇森先生,不管您怎么想,作为绅士,您不该去诋毁一个孩子的名声,那个孩子已经‘去了’。他已经从您的的世界里完美的离开了。我们不应该去诋毁他了吧?”潘西露着微笑看着霍奇森。 霍奇森把手里一把烂牌甩了出去,此刻他就如下等船舱里的低贱赌徒一般,开始胡言乱语,他指着周围的人几乎喊着:“看吧,看这些衣冠楚楚的人,这里不分男女只要是常驻粉红弥撒的人,就都和那个婊子睡过,你在为一个婊子出头吗?”周围那些人,许多人羞愧的低下头。 潘西:“我在为我自己出头,霍奇森先生,注意您的仪态,您的父母没有告诫过您吗?口吐秽言会被雷劈的。我不认识你所谓的什么婊子,我只知道,也许多年前,那个孩子,和许多孩子一般是从温暖的母体里分娩出来的,他和您一样,是有自己的思想和思维的,诚然,我们躲不开命运的捉弄,所以那个少年被你玩弄掌中,你从他的母亲身边用计谋夺去了他的纯洁,而且还不是一个,所以今日你该有这样的报应。”潘西把桌面上的筹码又是全部的推了出去,筹码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李尔·马西坐在赌桌另外一边,充满兴趣的看着潘西。真神,这个人浑身充满了致命的魅力,他已经被他全然蛊惑。他贪婪的看着他,慢慢的把自己的椅子挪向他,当椅子和潘西只有半尺的距离后,他开始替代那些殷勤的服务生,为他端茶倒水,点烟递酒,潘西根本忽略他这个人,他甚至从桌子上掂起几个筹码放到他手里当成小费。李尔·马西并不在意,他握着那几个筹码,手心里全是汗。他听着潘西略微带着讥讽的声调,看着那个人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沦陷了。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完全不觉得他已经把头发抓成了公狮子的鬃毛。他想着法子,怎样叫面前这个人注意一下自己。怎么也好,再看一眼自己吧。哪怕就一眼。 塞缪尔就是在这样紧张的气氛里走进赌场的,没人注意他,大家都在看那场豪赌。塞缪尔慢慢穿过人群来到潘西面前,潘西能感到那个人的来到,他没有看他,的确,他有些生气,但是仔细想下。塞缪尔的不信任,是来自于他的心始终没有安全感,他把自己看得太高大。自己也是个人,疼了会叫,伤心会落泪。就像今日,解释完一切后,他还不是很孩子气的把一杯黄连水递给了他,看着塞缪尔面无表情的喝下苦水,他的心微微的疼,不是心疼那个人,而是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很痛心。 “我饿了。”塞缪尔看着潘西说。 “我在忙。”潘西假装看着赌局,语气里带了一丝负气后的慌乱,和对自己孩子气做法的一些内疚。 “我嘴巴好苦。”塞缪尔面无表情。 “吃水果!”潘西没看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全世界都误会自己都没关系,可是身后这个人,把自己看待成阴谋家,杀人魔就不成。 “我发烧了……!”塞缪尔突然说了一句。 潘西丢筹码的手,颤抖了下,他转身站起,走到塞缪尔面前,伸手摸他的额头。那人额头冰凉,他骗自己……潘西惊讶的看着塞缪尔带着小阴谋的笑脸,塞缪尔很高兴,他很在意自己的,是的。虽然~~他一直知道,但是刚才过去的那些时间他好像失去一切一般慌乱。 “我撒谎了。不管是黄连也好,打我一顿也好。随便什么也好。(老草:塞缪尔变成琼瑶奶奶也好)……随便什么也好,不要离开我……” 潘西回头看下完全崩溃的霍奇森。他对赌场经理招手,赌场经理很狗腿的跑过来,潘西指着霍奇森说:“送那位先生一张船票,当然,要买符合他身份的舱位。” “好的先生,遵从您的吩咐……!”赌场经理低头,鞠躬。桌面上,最后一把牌没有人去看那里的牌面,所有人都清楚。霍奇森早在两三把前就一无所有了。 人群闪开一条路,大家看着那两个搭调的人拉着手离开,赌场里,多年来,第一次关了大堂的灯。霍奇森狼狈的喃喃自语。“我没有输……”他说他没有输。李尔·马西握着那几个筹码,慢慢站了起来,在走到大门的那刻,他回头看了下霍奇森。那个人从这里看上去,还真的就如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头子一般。是啊,那个人已然五十多岁了呢。 “霍奇森,他不是一个好赌徒,因为输不起。”多年后。李尔·马西跟自己的儿子。李尔·潘西这样说。那个时候的马西不过是星际农场的一个朴实憨厚的农场主而已。 第27章 握着菜刀的船长潘西 粉红弥撒最大的豪华房间,激烈的粉红事情正在上演,这个房间没有监控器,谁敢在新船长的房间里安装那些东西啊,这不是找死没地方吗?潘西和塞缪尔在床上翻滚着。 塞缪尔颤抖着呻吟着,双腿盘在潘西的腰部。他的手紧紧扣在潘西的肩膀肉上,他用力的抓着,即使那里已经抓出了血痕,今日的做爱,犹如报复一般,惩罚一般,塞缪尔知道,只要潘西放开他,他会浑身瘫软的失去依托滑向地面。他很羞愧,羞愧自己发出这样的叫床声,人们说,叫床是门艺术,它能体现性爱的极至美感。但是,塞缪尔以前是绝对不叫床的,他觉得那是羞愧的事情,他通常会紧紧咬着下嘴唇,从鼻子里发出一些喘息。 今天的爱真的很意外,本身伴侣就是个奇妙的产物,结婚了也罢,在一起也罢,总是要遮掩着什么东西,也包括叫床,玩弄矜持也罢,内心多么的想要也罢,可是就是不敢表达,今天的塞缪尔有些不同,他的叫声开始也许是略微带着讨好的味道,但是在潘西带着负气的冲击下,他开始忘乎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被沦陷着的塞缪尔,他喘息着,此刻已经无精可流,完全的瘫软,象根面条一般挂在潘西身上,眼角慢慢的滴下一些泪,说不清楚什么个味道,也说不清楚个什么情绪,但是很满足就是了,他小声的哀求着,央告着,不要继续了,真的,真的~~满足了,满足的过了……情人之间最后有那么一层纸。在忘乎所以的叫声中被丢弃了。 潘西看着塞缪尔的睡颜,很满足,很安心,做爱前的那种找不到安全感的无依靠的感觉完全消失了,潘西笑着,拿着指头轻轻的打理这个人的乱发,真是个笨蛋,害怕失去自己吗?怎么可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意他,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了,没有刻意的寻找,刻意的去安排的爱。轻轻点下打着微微的呼噜的小猪鼻子,今天~~恩~~大家都很尽兴。 呵呵~~大满足! 这是个宁静的,不知道什么时日的早晨,当然,人造阳光还是准时的照耀开,今日的阳光很热烈,拨开前日阴郁的热烈,一切都仿佛刚刚清醒过来,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了新的打算,从上到下的人都在想着什么,主子换了,环境换了,新的主子会怎么对待自己。新的主人喜欢怎么经营这样的娱乐船呢。大家大部分都在这个娱乐船长大,除了讨好和取悦,许多人是什么都不会的,带着惶惶然然的心情,马尔文带着船上的船长,两位大副,轮机长。还有粉红弥撒的十一大代表人物,就是从一月到十一月早早的就到了潘西和塞缪尔新搬进的房间门口守候,因为他们的房间给了十二月养伤。 今日的大家,犹如拨开夜色的薄雾。大家都打扮的很合体,平时的明争暗斗,此刻都看不到了,是啊,争了又如何,抢了又如何,都恍然间发现白做了。什么都没有了。马尔文他们站在门口,没敢敲门,也没敢打搅,已经是上午将近十点,房间门还是没有动静。 罗素昨天就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大快乐那边都已经沸沸扬扬到顶点。他自己开始听了还不相信,那么温柔无害的潘西竟然把别人逼迫到倾家荡产的地步。他不由无奈的想,这个世界有句古老的谚语,说的还真的很对呢。正所谓“不叫的狗咬人疼,蔫辣椒辣死个人啊” 罗素打听到了潘西的房间,辗转半天,才遇到姬缈,康尼自告奋勇的照顾十二,那个人还真的是老好人。姬缈带着满地转圈的罗素一起来到潘西的房间门口。远远的两个人就看到那群人,那群带着战战兢兢,忐忑不安的一干人等,仔细看来还真的是美人堆子,俊俏圈子。姬缈大感兴趣的东捏西掐,罗素满头冷汗带着同情康尼的心情把这个女色魔阻止住,罗素和粉红弥撒的船长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大家的中心人物是马尔文,于是以他们为中心,罗素站在门口开始和马尔文对话:罗素:“为什么不进去呢?” 马尔文:“怕打搅先生休息。” 罗素:“哦,潘西一般起的很早,要说打搅,塞缪尔也许还在睡觉吧。没关系的。我帮你们叫他们起来。” 马尔文急切带着恐慌的:“千万别,打搅了先生,会招惹他厌恶吧!” 罗素笑着摇头:“他啊。他脾气很好的,安心……” 罗素话音还没落,姬缈开始剧烈的按动门铃还加着大声叫唤:“潘西啊~~开门吧。一大群小羊在门口啊。”(众人汗) 房门应声打开,鉴于姬缈的前言,再搭配潘西的此刻的形象,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潘西的众人着实吓一跳,黑色长裤,软软的皮皮拖。白色的纯棉长身衬衣,一个半身的束身黑围裙,由于前面的头发太长了。潘西拿着一个夹衣服的小夹子捏住最前面的一撮头发。这些还算好的,最叫大家吓一跳的是,他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那刀发着森森寒光,他~~难道真的有杀羊的习惯吗?啊~我呸,谁是羊啊。 潘西面色不善的看着姬缈:“大小姐,每次都要这样吗?小声点,塞缪尔还在睡觉。”姬缈早就习惯了抱怨的潘西,她毫不在意的指下身后:“喏!这些人等了你很久了,做了老板的下马威吗?(她径直进屋子,走了三步转头笑眯眯的)啊,你发型不错。” 潘西没搭理她,却对罗素露出笑容:“你也被惊动了?” 罗素笑下:“是啊,动静很大。所以我被惊的大清早就来打搅了。” 潘西刚想说什么,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身冲进屋子:“姬缈,跟你说了多次了,不要随便进卧房,塞缪尔的起床气很大……”罗素笑着摇头,招呼一干目瞪口呆的羊儿向内走。这群人才刚走到门口,接下来他们就看到了更叫他们震撼的镜头。 伴随着一声女高音,姬缈从房间直接飞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潘西顺手把菜刀一丢。灵活的蹦起来接住了高飞落地的姬缈。此刻姬缈的表情完全没有被惊吓过的,惊骇和恐惧,只见她兴奋的拍着手说:“啊~每日一飞,生活真快乐……!” 罗素无奈的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高层的凉风慢慢吹进,罗素指下外面:“丢她出去吧。再给康尼介绍个。”潘西笑了下:“好!”说完却把姬缈小心的放到地上,像疼爱邻居家的小妹妹一般的使劲把她的头发一顿乱抓:“你啊~~!”姬缈站到地上吐下舌头,她拍下潘西,指下他身后。 潘西转身,有些啼笑皆非,大概忽略了那群人,顺手丢出去的菜刀插着一月的耳朵叮在墙壁上,一月瞳孔涣散一动不动。周围的人都惊了,潘西啊了一声,连忙走过去,像个老好人一般的道歉,一月半天才惊醒过来。“哇!!!!!”的一声抱住二月哭诉起来:“那么大一把……明晃晃……我的耳朵没了……”二月哭笑不得的安慰。 卧室的门被大力的打开。塞缪尔一脸不爽的站在那里。他穿着宽松的低腰睡裤,睡裤的腰低到了肚脐下边。一件宽松的和潘西款式相同的衬衣松垮的穿在身上,前排的扣子完全没扣着,这孩子,正发育着,战争就开始了,所以个子没潘西高,同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白色印照着那一身昨天晚上盖上去的小草莓,说不出的桃色。一头长发随意披散着,耳朵上的蓝色宝石耳钉闪闪的发着光,那身锻炼过后的均匀肌肉,有次序的排列着。 “每日一观,人生一大乐事。”姬缈满足的趴在沙发上看。屋子里也被这难得看到的美色所诱惑着,以诱惑为职业的一干人却忍不住的惭愧,什么叫极至的诱惑,什么叫人间难得一见的美色,这就是了,今日算是集体开眼了。 当那场风花雪月的风波,和翻江倒海的做爱经历过以后,塞缪尔又恢复成了他酷酷的,不多言的样子,而潘西也恢复成了温柔可亲的潘西。一切又纳入轨道。潘西走到塞缪尔前摸下他头发:“洗澡水放好了,早餐马上就好,抱歉,打搅你睡觉了。”塞缪尔迷糊的点头。转身进了浴室,没片刻,浴室门又打开,那个人迷糊的站在门口,潘西拍拍额头,快步走到浴室口亲吻下塞缪尔的额头:“早安。”塞缪尔习惯的回吻他。语调带着清晨露水一般的,剔透与淡淡的,透明的滑落的,自然的美妙味儿,言:“嗯,早。不要番茄。”潘西把他推回去,嘴巴里唠叨着:“蔬菜有营养。尤其是番茄。” 客房很大,坐了许多人也不觉得拥挤,潘西旁若无人的做着早餐,他挥舞的菜刀的手看上去比拿着扑克的手曲线动作更加优雅美观。那个人没回头,嘴巴里却说着亲切话:“抱歉。抱歉,不知道你们在外面。早餐吃了吗?” 就是没吃,大家也不敢说没吃啊。所以一起回答,吃过了。潘西亲切的招呼:“啊,确定吗?我的手艺还不错的,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再吃些吧。” 马尔文他们疑惑的看着那个对厨房的器材无比纯熟的操作中的潘西,这个~~就是~昨天晚上那个……赢了价值三十多亿的娱乐船的人吗?这个就是唇枪舌剑把传说中老奸巨猾的霍奇森逼到倾家荡产的狠人吗?啊~~噩梦,绝对是。 潘西把那些香喷喷的早餐摆放的在桌子上。他把餐桌布置的非常美观,即使粉红弥撒最好的摆台侍应生也无法摆放出这么有格调的餐台。潘西满足的从头上拿下夹子,把围裙很有规律的放到一边,转身走到一边的临时拿来的行李里找出一套搭配好的衣服走到浴室门口。时间真的刚刚好,浴室门开了一条缝一只带着水珠的修长美观的手伸了出来,潘西把衣服放到那双手里。转身来到众人面前。 姬缈和塞缪尔一起坐在餐桌前吃着东西,说着外星人和火星人的话语。姬缈一直找词和塞缪尔说话,她发挥着狗仔天才的光辉挖着潘西和塞缪尔昨晚的事情。 “塞缪尔。你身上的小印印盖得很漂亮啊……!”姬缈。 “你可以叫康尼帮你盖。”塞缪尔。 “康尼盖的没潘西盖的好。”姬缈。 “下次叫他带把尺子,会更精准。假如你买不起。我叫潘西送你们把。”塞缪尔不带表情的说着。 “啊~塞缪尔,当嫩叶发芽的时候,老叶子就会凋落。你不觉得那么多嫩叶在那边,你该凋落了?”姬缈故意的气塞缪尔。 塞缪尔抬眼看下姬缈,转头看下潘西说:“潘西,这艘船上有许多漂亮妞儿吗?”翻看那些资产过户书的潘西低头回答:“恩,漂亮不漂亮就不知道,不过大概这里登记的有四千多人。”马尔文连忙借口:“先生,不瞒您,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塞缪尔看下潘西:“可以送给我吗?”潘西心领神会:“好啊,你喜欢就都拿去。不过你要这么多女人干吗?”塞缪尔笑下看着姬缈:“全部打包,送给康尼!” 姬缈大叫一声,丢下叉子气愤的摔门而去。屋子里,罗素无所谓的看着窗户外。塞缪尔拿着一个水灵灵的水果甩了拖鞋缩在沙发上啃。潘西继续看着文件。马尔文担心的看着门外:“那个……没关系吗?”潘西笑下继续看文件。塞缪尔伸出空着的手竖着三根指头:“三,二。一!”他示意着。当最后一根指头落下。大门被大力的打开,姬缈走进来气哼哼的坐回餐桌:“我还没吃饱……!” 屋子里,气氛轻松太多,粉红弥撒的一干人不由的想,也许。跟着这些人,日子不会如想像的那般坏。 第28章 我回来了,开个聊天的帖子 亲爱的大家,我回来了,准备修改文后,今天发一章,另外,晋江的VIP合同送到了,我也在犹豫,大家都跟了我这么久了。从第一部到第二部,一直一直的鼓励着我,虽然我很想证明自己,想看自己能走到那一步,除了自己心很乱,我还想听下大家的意见,参加还是不参加你们决定,因为对一个作者来说,读者就是一切。钱我不在乎,因为现实老草的收入还够用。但是面对晋江的合同,很犹豫,无关金钱,就是想作为一个写手,能有人承认你,赏识你,知道你,这就是一切了。这次晋江给我的是五年的合同。签的话,以后我的书出现别的网站盗录就可以追究了。不签,意味着任何人都能随便把我我的心血拿去乱发,说实话,前段时间,看到书连,新小说等网站不问自拿,自己也很生气。 最后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晋江要发展,要有更好的环境,金钱很重要,我们大都是晋江的读者,读多了就写了。我写文的初衷原本就是,看了这么多年霸王文,总要为晋江做点事情,前些日子,四月等地方开了VIP后,许多作者走了,因为晋江无收益,金钱这个东西并不是每个人看的开的。我到是很理解他们的想法,既然可以凭着本事赚钱,何乐不为。 VIP这事情谁也不能说错了,因为万物利益为先,如果晋江不开VIP,那么结局就是作者流失,晋江倒只是时间问题,老草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大家,世界万物都有度,当走到这个度,过不去,就完了,所以,请大家理解晋江的VIP。 至于老草的文章,暂时还不开VIP。因为,我没想好,大家给我一些意见,老草以前就不爱宣传,不去自荐,甚至你潜水我都觉得无所谓,不是钱的问题,是合同的问题,我希望大家给我出主意,我很茫然。至于现在,我还是继续为大家免费发吧,我很想知道各位亲的意见,请务必留言,我在线等。 第29章 交流也是很难的事情 粉红弥撒换了新主子,所有的商铺和娱乐场所都关了门,来自大快乐的的旅客陆续都回到大快乐,潘西和塞缪尔还有康尼夫妇留在了粉红弥撒,此刻,几万人的命运掌控在潘西手里,换了谁都会觉得有压力,粉红弥撒如果再做那种肮脏的生意,那么它的确可以很好的生存下去,但是,这样的事情,潘西怎么允许它发生。于是关于粉红弥撒未来命运的划策组,就临时在潘西的新卧室成立了。 塞缪尔很郁闷,因为新的划策小组完全没他什么事情。经商,他不会,人事安排?那是虾米东东?人员分流,道理懂得,操作不成。弥撒人员新职业培训?教他们搏击术就可以。就连姬缈都能凭借着在以前家族的一些底子,为大家做一些分流工作,但是作为和现实长时间脱节的塞缪尔,他第一次觉得,啊~为什么如此无力呢,就好像面前只是一团棉花,而自己憋了千斤的力道一般。尤其是潘西为了怕他胡思乱想还给了他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陪面前这位病人聊天,开解,开解他。聊天啊,塞缪尔很为难的看着面前的人。 十二月脸色苍白,一副空想家的茫然若失的神情,此刻他像个原始动物,倾听,他通常就是兀立的看着前面,茫然的,茫然的,好像那里有个洞,那个洞里好像好什么东西勾引着他的情绪,所以他必须看着那个不存在的地方……自从清醒后,除非必要,他基本话很少,他非常迷茫,为什么毒药会失效,姬缈告诉他,是潘西救的自己。他不想感谢那个人,可是。死去一次的人,往往就失去了死第二次的勇气。十二月就像鸵鸟一般缩在角落,今日,大清早,他就被康尼扶了带到这个地方,潘西似乎很希望他参与进去。但是怎么可能呢?所以十二月走到一边的卧室缩到角落里。不久塞缪尔进来了。他很腼腆的坐在十二月对面。这几日,他基本不怎么和他说话。前些日子大家相处的真的很好。可是现在~~尴尬的很。 卧室的门。悄然被不知道什么顶开,降E调悄悄的,优雅的慢慢走进来,它先是懒洋洋的看着四周,对着空气叫了两声后。他转身蹦到塞缪尔身上卧在那里开始舒服的发懒。塞缪尔有些尴尬,十二故作冷淡,但是内心却有些凄然。他的眼神悲伤的看着自己的猫儿。塞缪尔摸摸猫儿的毛,这几日都是他在照顾这猫。它很粘自己。但是面对一直照顾它的十二月和自己,猫儿的行为令塞缪尔很紧张,他紧张十二会生无可恋。再做什么傻事。他想了半天,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脑袋却是空的。然后他发现,十二在笑,这两天他一直沉默,但是为什么此刻他竟然带了,那种公共场所的那些服务生带着的笑容可掬仔细看来甚至还带了虚伪的和蔼。 十二:“没关系,我都说了,把他托付给你。这样很好。” 他站起来把猫抱起打开门放到外屋的地毯上,然后关起了门转身走到十二面前。 这个世界和人交流有许多方式,我们可以尝试用各种方法和人认识,交流,熟悉。但是,塞缪尔,并不精通这个,他有满肚子的话要和面前这个人说,他想告诉他,生命如此可贵,生存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死亡并不是唯一解脱的方式等等,但是当他走到十二面前,呆呆的站立了一会,嘴巴几番张张合合,却半个字也没露出来。看样子,潘西选择了一个并不合格的心里医生。 塞缪尔的大脑迅速转动着,脑海里飞快的翻动着心理学的词汇,“人格,人格形成,诱因。动机。斯辛二氏图解,情绪相对程论……葡萄糖,蛋白质,肾上腺……”他的思维越来越乱。于是在紧紧盯了十二一会后,他转身走了出去,十二松了口气,他靠着墙,紧张过后,他觉得冷,于是他从床铺上扯下毯子裹在身上,继续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发呆。 塞缪尔一脸失败的走到潘西面前。潘西看下他不由得摇头笑了下。姬缈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那个十二,对他们这群人全部都很反感,这两天除了塞缪尔,基本所有的人走进他,他都会闭着眼睛当你是空气,所以和十二沟通这件事情,除了塞缪尔,别人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哎呀,塞缪尔,你看,只是简单的聊天。平时和我抬杠的伶牙俐齿去那里了?”姬缈终于忍耐不住。 塞缪尔没理姬缈的挑衅,他眼巴巴的看着潘西,潘西自己也很无奈,他把十二的事情简单的跟席书缘说了下。席书缘那边就回答了几个字:“带那孩子回来。”。 是啊,是啊,带回去,那是个放弃过生命的人啊。那个人完全不和自己沟通,甚至很反感并且厌恶自己,自己可是在蜜月阶段啊。如今怎么和他解释,他也是听不进去的。未来还有几月,放个炸弹在身边,潘西的心情也并不是很愉快,但是,这个孩子走到今天,和自己多少也算有些关系吧?潘西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了。但是在处理这个人之前,还有几万人要开锅吃饭。这个一时兴起得来的粉红弥撒,似乎成为了潘西更大的头疼。虽然罗素主动放下大快乐的事情,来这边。但是,管理粉红弥撒这些流萤,男童谈何容易,这里许多人很小就来到船上了,除了出卖自己,讨好别人,他们基本什么也不会。此刻的潘西真的很羡慕天使之都的算计血统。自己也那么会算计就好了。看着面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塞缪尔,潘西无奈的放下资料对他说。 “先从你最拿手的话题和他谈谈吧。” 塞缪尔:“最拿手的?” 潘西:“对,不管什么。只要能谈下去就能找到话题。” 塞缪尔站在那里想了会,点点头转身走向卧室。 罗素看着那些审计数字,没抬头的问潘西:“你确定他理解了吗?” 潘西无奈苦笑。自己这次算是找了一大堆不属于自己的麻烦回来:“大概吧。现在只有塞缪尔能接近他。” 来帮忙的轮机长和船长,还有马尔文等人没多插话,因为现在没他们插话的资格。马尔文甚至很唾弃十二月的想法和态度。一步登天的事情,怎么有人就不识抬举呢。是啊,世界上的人用不用的眼睛看事情,虽然事物是一样的,但是由于心不同,所以领会自然不同。 塞缪尔再次回到房间。十二微微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但是他也就是淡淡的睁开了一下,接着又一点力气没有似的闭了起来……然后过了一会,他听到咔嚓,咔嚓。的金属音,然后还有东西放在面前地毯上的震动感,终于,十二按耐不住好奇心,睁开了眼睛。接着,这个可怜人一身冷汗,因为本身就坐在地板的地毯上,他实在无法再去更低的地方了。 十二月惊骇的看着面前的一大排各种,各样的枪支。它们摆放的很整齐。甚至可以这样说,这些东西被收拾的亮闪闪的,保养的非常好的样子。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大量的武器,是塞缪尔从那里拿出来的,重点是,杀自己一枪就够了,他拿这么多干什么。、塞缪尔低着头,手轻轻的伸出去,挨个的摸着那些枪支,很珍惜,很爱惜的样子。接着,他的手抚摸到最左边的一把。他拿起那纸抢。然后眼神根本不和十二交流的说起一番话来。 “这个,叫极拓-14型老式枪支。它分。手托,套筒,枪管,握把。弹匣。枪管……这个是……是过去的武器,爆点很高,外伤性大……!” 十二月:“……” 塞缪尔介绍完第一支,他看了眼十二月,十二月看着他。神情古怪。潘西真的说的没错,找自己熟悉的东西展开话题,是个好方法,最起码十二不再闭眼,或者去盯那个并不存在的洞了。于是,塞缪尔拿起第二支枪。开始介绍。 “这个是过去的微波武器,现在,这种武器已经不生产了。大约五百年前,人类慢慢向着,战争有了新的论点,人们说,人道主义很重要,所以,这种微波射线武器,它能远距离击中目标令人瞬间产生剧烈灼热感,却不会遭受致命伤害,微波武器射出的微波对人体皮肤的穿透深度约为0.4毫米,一旦目标离开微波射线的范围,痛感便会消失,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 十二月:“……” 塞缪尔一支一支的介绍着,语言越来越畅顺,甚至那种来源于部队中的粗话,会偶尔从他的嘴巴里露出来。这令十二很惊讶。不过。塞缪尔的嘴巴里露出的脏话,似乎并未影响他的形象,甚至,十二月的面前这个人很真实。比起前几日的淡然有礼,此刻的他像个大孩子。 终于,十二月两日来,第一次主动问别人话:“你……为何,说这些……?” 滔滔不绝介绍中的塞缪尔的声音,立刻停顿了下来。他眨巴下眼睛。看着面前的十二。十二的身侧,那是深红色的天鹅绒布帘,那些光线透过颜色照耀在十二的脸上。十二看着他,而不是在看一个洞,他问自己话。塞缪尔头脑茫然。半天,他说了句:“什~~什么?” “为什么?要介绍武器给我?” “我~我只懂得这个……” “什么意思?” 十二似乎觉得,塞缪尔的回答,很有意思,他只懂得这个?这些枪支吗? 塞缪尔坐在那里,手里的快速的把一支枪支快速的拆分,组装,拆分,组装。然后再拆分。再组装…… “十二在几岁被流放的?”塞缪尔。十二看着塞缪尔快速的组装的手,半天后,语气挣扎,略微带着痛苦的说:“十五岁。” 塞缪尔突然抬头,他的脸色并没有带着十二所想像的同情,他甚至没有任何悲色。甚至……这个人在微笑。塞缪尔没有给十二恼羞成怒的机会。他摸着他的枪支声音没有起伏,甚至,甚至带了一些老年人的安详:“我十五岁,的时候,在打仗。在杀人……(他看下十二,十二很惊讶的看着塞缪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最有故事的那个,他们会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这话是潘西说的,我觉得很对。” 塞缪尔看下十二,依旧自说自话。十二对他的话很注意,此刻他已经从他的情绪里解脱了一些了。 “一把枪,分几个部分,组装起来就是一支可以令人流血,甚至失去性命的武器。人的命运也是这样。父亲的精子。母亲的卵子。温暖的子宫,第一口空气。然后成长,遇到人,遇到事情,开心会笑,伤心会哭,我们总是缠绕在开心事,困难事当中,但是,这就是命运,一件事情,只是枪支的一部分。你所在意的。也不过是枪支的一个枪托而已,我这样说,也许你不明白……嗯~换个说法吧,我想告诉你,我的故事……” 潘西悄悄的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塞缪尔讲述着什么。十二听着,他的情绪跟着塞缪尔的故事转动着……很顺利呢。潘西笑笑。把手里的托盘悄悄从门外塞进屋子里。粉红弥撒的温暖的,人造阳光把这里调和的温度刚刚的好,不冷也不热的。降E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十二的腿上。十二并没发现这点。他的情绪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那场战争,那场故事,那个剧目,以及那个人的命运当中…… 第30章 失落的大联盟 你听过胡笳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一个民族经常吹奏的乐器。胡笳的声音哀伤,凄婉,它常常是和战争联系在一起的。短短的三日,这个拥有着五百年历史的都市,突然变成了废都,往日喧哗的城市,如今寂静无声,只有偶尔散发出来的,风吹过断墙的类似于胡笳的凄凉假音。 这是一座土黄色的大桥,曾经在这座桥梁初落成之际,无数市民为了它的命名而投票,当年的联盟政府甚至为了它送出了非常昂贵的征名礼。这座大桥叫“米夏”它的名字和国王陛下的小公主同名,桥建成那日,正是小公主诞生之日。如今米夏大桥已经毁去,裸露的钢筋在无力的陈述着什么。 一个用做城市清洁的,有着六个爪子的类似蜘蛛外形的清洁机器人,依然严谨的执行着它的程序,它依旧在清洁着它的都市,不过它现在在一个弹坑里打扫着,弹坑的底部被打扫的异常干净,蜘蛛在兜着圈子,他肚子里装满了弹坑内的垃圾,已经容纳不下更多了,他必须找到垃圾集中地清理它的腹腔,可是,它找不到出路,于是,它无奈的在弹坑内转啊,转啊…… 穿过中心大街,过去巍然耸立在城市中心的国家英雄纪念碑,如今已经倒塌,它塌陷的躯体断成几节,软趴趴的趴在地面上,犹如男人做爱后,软去的那个根东西一般。 到过大联盟的,印象里都会为那座金碧辉煌的国家歌剧院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座希腊皇宫式样的建筑,如今裸露着的和那断桥一般的黄土色和爆炸后的黑色,一些电缆爆着电花,呲啦作响。四根著名的标志雕塑顶柱,如今只留下一根,雕刻在柱子顶端的歌剧女神的脸蛋上,全部是黑色的灰。几只过去圈养在国家公园内的珍禽,如今四处惶恐的飞着,寻找着果腹的食物,可惜,这里的情景叫它们失望了。不管它们如何的卖力的表演着它们的小计谋,如今再没有兴奋的游客投以食物给它们了。此时的大联盟,人都没有了食物,何况它们。珍禽哀鸣着,然后其中的一只,突然从女神的头顶摔落下来,它再也无力飞翔了。珍禽坠地,地面传来沉闷的微弱的声音,然后,周围又归于静寂。 号称星系最无敌,最坚固的大联盟的防御系统呢?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它未起任何作用吗?是的,那些花了大联盟百年时间建立起的军事防御工程已然全线毁灭,建立它需要百年,毁灭它却只用了区区三日。 到处是冒着黑烟的建筑,到处是自我塌陷的声音,可是,此刻的城市却是静寂的。是的,非常静……刺骨的静……没有呼吸的静……这里还是那个繁华的,有着五百年历史,创造了无数奇迹的大联盟吗?是的。它是。它绝对是。 大联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要从十多年前说起了,这次的灾难的诱因是这样引起的。大约很久之前有个叫开拓人计划的事情,各位也许还记得,开拓人:是为了成为炮灰而产生的,IQ超越正常人10倍。相应的,他们是无性别人,必须终身为战争服务。七大行星有不少这样的天才儿童。对于国家来说这些人只是作为财产存在的,所以说,开拓人的地位甚至连四等民都不如。寿命一般都活不过20岁。有的甚至活不到十五岁。当年作为第一骑士的席书缘阁下,为了阻止这个计划做了无数的努力,而且,当贝因托正式成为星系军事强国后,就开拓人问题,曾经以违反自然法规法向联邦联盟会提出议案,后来也许是屈从于贝因托的强大军事力量,多年前,开拓人正式成为历史,不再生产。 如今的满目荒凉的大联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要从席书缘正式登基后说起,当年的第一骑士,转眼翻云覆雨的整出个强国。他的手腕,他的智慧。他的一切都成了一个谜。许多人的目光都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还记得那个叫埃斯波西托的卑鄙男人吗?那个人在一本关于他和席书缘的回忆录中写到,席书缘曾经给过他一个果子,于是他获得了力量。那之后不久埃斯波西托就失踪了。可是没人会去追究一个无赖的行踪啊,一个被亲人朋友唾弃的人,他还是消失了最好。 那么,埃斯波西托到底去了那里?到底他和大联盟的今天有什么关系呢? 在大联盟,有个神秘的地方,人们称呼它为,“帝国十八处”。表面上,这如今是个人人所知道的,不再具有秘密性质的谍报机构,但是它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帝国十八处,也是大联盟的开拓人研究所。那个叫埃斯波西托的男人,自从失踪后,就被囚禁在这里,他为那些研究员提供无数的细胞,精子,他成为新的开拓人的母体,也许我们还记得我们失去的好好先生——本,本去世后,席书缘偷取了他的遗体,但是在他空置的棺木中,十八处还是成功的提取了他的干细胞,因为在棺木的底部,有他凝固的血痕。 宇宙历,25XX年,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前皇帝陛下,曾在他郊外的别墅,举行了一次小酒会,参加这次酒会的人,就是十八处的研究员,科学实在是奇妙的东西,这些研究员成功的把埃斯波西托和本的精华完美的和开拓人细胞成功的结合了,新一代开拓人产生了。 那日参加酒会的人,都非常兴奋,因为他们觉得他们奠定了一个科学的里程碑,他们称呼自己开发出来的人类为完美人类。他们的原生抗体可以抵御任何细菌的滋生,他们很少得病。他们有非常完美的身体,以其智力优势,适合在任何环境生存,他们天生就有不用通过任何锻炼就非常完美的躯体,甚至就是服用无数类固醇精华你都无法达到这样的效果,无论接受能力,繁殖能力等等,这些新开拓人都远远超越现今的人类,当然,在这些开拓人身上,那些技术员也完美的剔除掉了他们认为的,那些所谓的人类的,不需要的劣根性,他们丧失社交技能,没有爱心、同情、信任和尊敬,他们遇到事情会优先考虑得失,以接受指令完成目的为生存条件。他们只服从伟大的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前皇帝陛下和拥有他血统的人。这些人是大联盟未来的国家工作机器,而且不必付他们任何薪水。在这里要提到一件小事,是的,也许真的是小事,这些人大都和本还有埃斯波西托很相像,这其中的原因就不必说了吧!于是十八处开始成批的生产着新一代的本和埃斯波西托。 还记得爱丽丝吗?这个可爱美丽的女人,她无比聪慧,以研究各种新的物品为乐趣。她的头脑精密度是非常高的。除了和她一样吃过初始果的人可以超越她外,整个星系智力能和她媲美的真的是没有。新一代的开拓人里,如果匹配完美,偶尔会出几个这样的开拓人,研究员管这样的开拓人叫“盘古”这个名字来源于华夏传说,在那个传说里,这个叫盘古的古人,他曾经拥有开天辟地的力量。 现在,有两个简单的词汇要教给你们,一个称呼为“生物突变”生物突变可分为基因突变与染色体畸变。基因突变是指染色体某一位点上发生的改变,又称点突变。发生在生殖细胞中的基因突变所产生的子代将出现遗传性改变。发生在体细胞的基因突变,只在体细胞上发生效应,而在有性生殖的有机体中不会造成遗传后果。染色体畸变包括染色体数目的变化和染色体结构的改变,前者的后果是形成多倍体,后者有缺失、重复、倒立和易位等方式。突变在自然状态下可以产生,也可以人为地实现。前者称为自发突变,后者称为诱发突变。自发突变通常频率很低,每10万个或1亿个生殖细胞在每一世代才发生一次基因突变。诱发突变是指用诱变剂所产生的人工突变。 还有一个词汇叫基因重组重组也是变异的一个重要来源。自从G.J.孟德尔的遗传定律重新被发现之后,人们逐步认识到二倍体生物体型变异很大一部分来源于遗传因子的重组。以后对噬菌体与原核生物的大量研究表明,重组也是原核生物变异的一个重要来源。其方式有细胞接合、转化、转导及溶原转变等。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受体细胞通过特定的过程将供体细胞的DNA片段整合到自己的基因组上,从而获得供体细胞的部分遗传特性。20世纪70年代以来,借助于DNA重组即遗传工程技术,可以用人工方法有计划地把人们所需要的某一供体生物的DNA取出,在离体条件下切割后,并入载体DNA分子,然后导入受体细胞,使来自供体的DNA在其中正常复制与表达,从而获得具有新遗传特性的个体。 科学啊,真的是奇妙的东西,它总是像那个古老的七巧板一般,只要你摆弄,它可以无限变化,在大联盟十八处,当诱发突变着遇基因重组后。一代一代的开拓人犹如工具一般被生产,被废弃,当所谓越来越完美的开拓人被生产出来后,又有一个词汇呈现在你我面前,它的名字叫“异变” 宇宙里大联盟年历25XX,帝国十八处。开拓人突然产生异变。这些开拓人,先是残杀了所有的研究员,控制了研究所。接着在短短三日的时间,他们控制了国家能源中心,毁灭了大联盟防御体。于是一场前所未闻的由不到三百人发起的奇妙战争就这样悄然而至了。 他们被人为的剔除了那些所谓的人类的,不需要的劣根性,他们丧失社交技能,没有爱心、同情、信任和尊敬,他们没有人类的贪欲,他们如此干净透彻。不断被生产,不被需要后,就毫不留情的销毁,即使叫开拓,他们也被称呼为人啊,人:可以这样解释。男人,女人,生命周期,性活动。饮食,语言,情感,受精卵,互助性。创造信仰、传说、仪式、价值观、社会规范。当这些词汇都被剔除,只剩下服从,杀戮,成批量的在那里生产后,变异,也是理所当然的。 盘古,之所以没有被销毁,是因为他们优秀,在拥有着优先考虑得失,算取最大利益的特性后,谁也没发现,无论你如何提出,他们如何无情感,但是生存是物种的最基本的需求。这样的需求成为诱因,当更加完美的盘古将要被生产出来之即,老盘古们爆发了,这些虽然岁数只有十一二岁,看上去却如成年一般,当然,他们的智力甚至他们的性器官,都和成人是相同的。生存就必须消灭一些威胁体,这是盘古的狮子定论,狮子要生存就必须残杀其他物种来果腹。那些被果腹的生命不被称呼为生命,它们统称“食物” 就是这样,大联盟,终于成为了食物,盘古的第一默契,消除一切所谓人类,只有盘古是最完美的人类,只有盘古才能支配这个新的世界,只有盘古才是最优秀的种族,其他的生命体,都应该消失,都应该覆灭。 做过选择题吗?在关于索福克勒斯通过悲剧《俄底浦斯王》表达的命运观念是 ①命运是公正的,可以接受 ②命运是不公正的,但很强大,大家只能黯然忍受 ③命运是不公正的,大家敢于挺身反抗,但最终难逃命运的定数④命运是不公正的,大家敢于挺身反抗,且反抗也能够胜利我们可以把题目套入盘古的,甚至任何人的大脑里,我们都会选择第四个答案,命运是不公正的,站起来反抗,于是盘古反抗了。他们取得了胜利。以消灭所有威胁为最基本目的,毫不留情的结果任何一个他们所遇到的生命体,别怪他们残忍,因为他们只懂得这个。 当大联盟悄然的变异的那刻,潘西依然在为粉红弥撒无限烦恼着,他不知道,远在大联盟,那些早就和他断绝关系的亲人此刻正着受着灭顶之灾。那个被他背弃的祖国,那个一直如刺一般的扎在他咽喉的祖国这个词汇,此刻正悄然起着变化。当命运转动轮盘,以为已经终究会变成过去的事物,但是潘西似乎忘记了,因果循环这个简单的道理,命运中产生的宿命、人就是在不断的被四周环境所影响、不可避免的、代表事情已经悄然来到。 第31章 潘西的决定 几乎所有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大联盟的新闻,不约而同的为大联盟起了新的名称——屠宰场。远距离摄像机在跟踪着那里的报道,被控制的无人驾驶机凯在城市里制造着杀孽,那里血肉横飞。从卡蒙嘉中心城逃出来的人有的在镜头前失声痛哭,有的茫然四顾。他们聚集在卡蒙嘉的地下防空洞,或者是边缘的隐蔽区。一些国家先后派遣了救援部队,但是面对那些开拓人,可以这么说,那些人控制了中心电脑,在大联盟的主星,开拓盘古是那里的统领者,各国的援助根本无法送达到那里。 知道什么是战争吗?战争这个词有个根本解释——那就是所有的战争都涉及利益。也就是说不管你以什么理由开战,这里面都有利益说。但是大联盟的战争,完全和利益无关,那些人,就是为了杀戮而杀戮——消灭,毁灭,覆灭……他们不在乎自己。只要发现生命体,就如疯狗爱护自己的食盆子一般,驱赶着消灭着,他们拒绝和人进行交流,甚至沉默的不提任何条件。在他们的……就只是消灭,湮灭一切生命迹象,是他们的目的。哪怕是惊恐的无知的幼儿,哪怕是已经投降的手无寸铁的平民。 潘西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十二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大联盟带给他们的虽然只有痛苦,但是大联盟的存在归根到底还有一个意义——那就是它是他们的祖国。他们看着转播,看着毁灭,听着惊恐叫喊声。那里正在演绎着如同地狱一般的景象,残酷的现实。人群被赶到门口,大块玻璃被撞碎,玻璃碎片蓦然飞溅开来,乱成一团的人们蜂拥四散。也许前几天这些人还披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外衣,但是此刻,那些原本体面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惊慌失措,尖叫着相互推搡,争先恐后地夺路而逃。 逃?逃那里去?整个大联盟无论天空还是地面,到处是没有生命的被系统完全控制的机械体,他们在收割着,犹如收割机一般的一茬一茬的利落的收割着无辜的生命。潘西突然摸着心口,那里抽疼着。莫名的沉痛疼得他甚至没有听到席书缘的紧急联络。 “那个畜生!”这是席书缘在通讯接通的那一刻所说的第一句话。他可以忍受任何屈辱与委屈,甚至在经历了失去至爱后,他都没有想到要去报复那个国家。只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对大联盟还有感情的存在——就如同母亲和儿子,不管任何一方做错了什么,都无法割舍彼此的亲情。但是他绝对无法忍受那些刽子手长着一付本的模样,却又面无表情的做着残忍的事情。是谁给他们的权利?!是谁给他们权利让他们以本的干细胞生产那些杀戮机器?!席书缘无比愤怒——他骂了脏话——他的关于骂街的词汇实在贫乏,不然他想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词汇骂那个退了位的蠢货国王。假如那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大概席书缘会马上拔出枪械直接把他打成蜂窝。 潘西和席书缘交流了很久。这次大联盟发出的求救信,除了贝因托,几乎所有的国家都收到了。为什么不求最有能力的贝因托,这个原因不用解释大家也是清楚的——那些人是无法得到席书缘的细胞,假如可以,此刻在大街小巷收割生命的面孔,也许会多了席书缘那张天使一般的美颜。 帮还是不帮,这是贝因托现在所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做国王反倒不如做海盗自由,没有得到求救函就无法以正当理由进入大联盟。怎么办?潘西和席书缘商讨了半天。他现在急切需要赶到大联盟,因为,即使身份是叛国者,即使已经被家族所驱除,可是三个哥哥、一个妹妹,还有许多亲人都生活在大联盟。潘西以为自己忘记了他们,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所交集了。但是,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男男女女。潘西突然想到,那些人里,是不是有自己的血亲。 十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却透出了细微的同情。他对那个国家厌恶之极,他没有任何亲人在那里。但是,此刻他突然想起长在家里后院的那棵巨大的红杉,还有红杉下面的秋千…… 塞缪尔担心的看着潘西。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战争的残酷。爱人在挣扎——在做决定。 姬缈端着一些食物进来。关了咨询器,她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说:“先吃东西,其他的事情,应该在吃饱了肚子的情况下处理。”塞缪尔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在某些事情上,是非常成熟的。他赞赏的看着姬缈,第一次夸奖她:“说的没错。” 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太皇帝陛下,此刻正窝在大联盟地下城的钢铁掩体内。那日,太过于仓皇的出逃,让所有人都吃足了苦头,到现在噩梦仍然在延续着——那些开拓人最大的目标就是消灭这个家族——消灭拥有这个家族血统的指令人。当初为了完全垄断控制所设定的程序,此刻竟然成了一道要命的催命符。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没有任何替换衣服,三日了,他还穿着那身可笑的花格子粗呢子裙,外面套着质量粗劣的大衣。那种外露的专横跋扈,野心勃勃,已经全部换成了真真切切的恍惚与恐惧。他的几位皇妃怀抱着幼子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取暖。由于中心电脑被控制,任何取暖设施都形同虚设,这些原本资源齐备的掩体,失去能源后,有些设施就再也无法运转。此刻,这间屋子里,人们只能聚集在一起,把所有的木质的可以燃烧的东西都点燃了用来取暖。可惜,气温还在不受控制的慢慢的降低,呼入的全是干冷的空气。小皇帝陛下茫然的坐在那儿,虽然表面上大联盟是他坐在皇位上,但是贵族都知道,做主的是那位穿着裙子看地图的太上皇。 大联盟的骑士还有将军们今日都毫无身份地位可言——或者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讲身份讲地位的从容——的挤在这个房间里。大家七嘴八舌,想什么办法的都有。但是没有任何人敢粗神经的在太上皇面前提贝因托这三个字。明明知道,只要贝因托肯伸出援手,那么大联盟的危机完全可以顷刻化解。但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以及那么厚的脸皮——虽然他们的脸皮已经够厚了,即使他们不承认。要知道,当年,虽然至圣师家族顶了一大半罪名过去,但是这里有几人的双手没有沾染过本.高尔斯沃西的鲜血?当年那个指令只有他们清楚是谁做的决定,谁执行的。在瓜分第一骑士席书缘的财产时,他们谁敢说自己是清白的。他们惶恐着,想恳求贝因托来化解危难,又怕有人秋后算总账——那个统领着贝因托的男人。这些年的政治手段——那些看似轻飘飘的软刀子,都是他们这些年的噩梦。 潘西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对于塞缪尔难得的殷勤,他完全无视。他想着自己的心事。他拼命回忆哥哥们的面孔——离开大联盟的时刻妹妹才十一岁吧?大概吧,也许十二了……他悲哀的发现,那些原本应该烙印在脑海中的人的脸,他一张也想不起来,于是很伤心。 “那是个充满罪犯的国家。它的土壤很肥沃,它孕育疯子,所以它早该毁灭了。”十二今日难得主动坐在餐桌前,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带着讥讽吐出这番话来。 “你好像忘记了,你也是大联盟的人。那里也曾经是你的祖国。”潘西看着十二说。 “我知道。我是疯子,我不否认。”十二第一次对潘西的话做出反应。昨日的恩怨总总,在今日,似乎烟消云散了。世界真的是很奇妙。 潘西觉得眼睛一阵疼痛。他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转身进屋子,不久后他拿出一块磁版插入电脑,一张大联盟立体图出现在大家面前,潘西默默的看着地图,此刻的他暗自怒火中烧。这是谁的罪孽,造成了这灾难。刚得到消息时简直仿若晴天霹雳。人是奇特的生物,不管你成长到什么地步,即使你过去住窝棚,现在住皇宫,出现在你的梦里的,窝棚的几率绝对比皇宫多。忆苦思甜,人是念旧的。不管现在那张身份卡上填写的是贝因托也好,完美也好,但是,大联盟,它……它是祖国啊! 塞缪尔看着潘西,面无表情,“你根本不了解,你去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我不明白,那个让大家伤痕累累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你去。” 潘西默然,良久,“那里……有我割舍不下的亲人,甚至……塞缪尔,我想你是应该理解我的,因为,有些时候你做事情其实找不出任何理由,可是心底里有个声音却告诉你,你必须去。” 没有在理解不理解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也没有纠结下去的必要,至少塞缪尔是这么认为的,他话锋一转,“还记得前些时候吗?我做噩梦。” 潘西诧异的抬头,还是回答了塞缪尔的问题,“是的,我记得,你很惊恐。” 塞缪尔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唇,“我梦到,你参加了战争,然后死亡,浑身爬满蛆虫。”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回顾那一幕。 “塞缪尔……”知道塞缪尔只是单纯的在为自己担心,但是,潘西有他自己的原则与坚持,“人都不是为自己活着的。在大联盟,有着我早就断了联系的哥哥、妹妹、侄子、侄女。还有那战火纷飞的土地,那里曾经是我的家。开拓人的确难对付,但是你了解,论初始的力量,他们远远不够,所以,请安心在这里等候,看吧,上万人的衣食住行,这都需要个当家作主的。” 塞缪尔忽然傲然一笑,“你的意思,竟然是要把我留下。潘西,是谁给你的权利,你竟然要舍弃我一个人溜掉了。” 潘西的眼里只剩下怜惜,“塞缪尔,我不想你再走入战火。你才刚刚挣脱出来。” “啊,你明明知道我才刚刚挣脱,你又把自己置身险地,叫我做旁观,你说得简单,可能吗?总之,就这样决定了,潘西,假如你想和我分开,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说你不再爱我,不要用这个可笑的理由。”塞缪尔也有自己的想法。 潘西连忙解释,“天,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塞缪尔。我自己去就够了,这次贝因托完全置身事外,大人第一次这样狠心,说实话我自己去都是悄悄的去的,我必须把亲人转移出来,看吧,我不是去打仗,我只是去接一下我的亲人。” “当你到达那个环境,你会发现,你的决定是永远无法赶上变化的,我太了解你了,你怎么可能只简单的就是去转移下亲人,到达那个环境,谁又能置身事外……尤其是你的性子,我太了解了!”塞缪尔盯着潘西,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动,完美的唇型扯出绝然的弧度,“潘西先生,别说那些奇怪的理由,我坦白的告诉你,如果你用任何理由,任何小花招从我身边走开,我可以现在就通知你,一旦发现,我立即自尽,你只要付得起这个代价,就尽管一试。” 潘西看着塞缪尔摔门而去,默默的发呆。塞缪尔从未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那人似乎用着命令的语气,隐隐露着他军人的风骨,潘西的心乱成一团。席书缘第一次对这样的事情不闻不问,致使潘西一筹莫展,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 今日粉红弥撒的会议室,难得大家都来的很齐全,拉姆.林德,罗素,克罗夫特,康尼夫妇,甚至马尔文都在坐,有些事情就应该交给会算计的人去做,如今我们的拉姆亲王也需要个事业重新开始,所以潘西把粉红弥撒一半的股权送给了拉姆亲王,除了不能经营以前的桃色生意,其他都随便他们。 拉姆亲王这些人的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天上掉馅饼这样的欢喜神色,大家表情都很沉重,因为潘西执拗的要去正在骚乱的大联盟。潘西要去,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人家去拯救亲人,可是他无法用他贝因托的身份去,所以他委托拉姆亲王为他办理了假身份,以天使之都的援助军官的身份去,这些事情拉姆办理起来其实很简单,毕竟拉姆家在天使之都不是白混的,可是这一办竟然是三个。潘西要去,塞缪尔自然要跟,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可是十二为什么也要去呢?说不出个理由来,人有时候做事情就是没有理由的。 潘西看着大家,大家都知道战争可怕,尤其是那么乱的大联盟。虽然日子不长,虽然姬缈一直调皮捣蛋,但是,内心,姬缈把潘西已经当成长兄,姬缈已经泣不成声。康尼拍着塞缪尔的肩膀,想说点什么场面话,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是如此的苍白而无力。反倒是塞缪尔笑了,他安慰康尼:“别担心,也许你们没到目的地,我们那边已经结束了,别的不会,打仗我很熟。保命的办法我比他们知道的都多。” 马尔文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十二说话,他的语气带着毫不遮掩的关心:“已经走到如此地步,何必再去送死?你的家人已经都没了吧?为什么还要去?而且,你根本什么都不会。”加重了语气,他主要强调了最后一点。十二看着外面笑了一下:“我想去寻找一样东西,一样,能让我的内心解脱的东西,如果那个东西消失了,那么,我这辈子也无法释怀。” 潘西闻言看了下十二:“需要找什么,我去帮你拿回来就好。”十二转头看下潘西:“不,我不相信你,那是挽回至圣师家名誉的最后证据,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它在哪里了。所以我必须去。” 克罗夫特看着塞缪尔,半天憋出一句话:“有时候,人生真的很荒唐,犹如戏剧。” 塞缪尔颔首,表示同意:“是啊。正是如此。” 克罗夫特:“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会远离战争了。” 塞缪尔看着潘西,眼睛带着一丝温柔:“怎么可能,不是这里,就是那里,人生犹如戏剧。” 下定了决心般,克罗夫特咬牙:“那么,我要跟您一起去。”他话音未落,拉姆已经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声对他说:“你休想!” 塞缪尔笑了,他拍下克罗夫特精致的西装外套说:“是啊,你休想。你从来都是拖后腿的。” 第32章 联邦授命 联邦城——星际联邦总都会,作用相当于我们现在的联合国。此次,在联邦会议中心,将就“援助以及恢复大联盟供热循环设备、转移难民、尽量把灾难抑制在大联盟中心城周围”为会议内容,除了贝因托。还有没有能力帮助他人的东、西完美;垦荒者、深蓝、希望、天使之都、卡蒙嘉,甚至正在恢复中的地球联合总部都派遣了人来。 这些人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真正想帮助大联盟的也许没有几个吧。这些年,那个国家欠各国的外债,已经达到一定程度,甚至有政治家预言——大联盟消亡是早晚的事。所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就是这个道理。此次的开拓人,才是这些人的目的,各国都先后下达了无论如何带回样本的命令。就连潘西都得到了莫尔的命令——假如他真的要去,那么,请务必销毁那些开拓人,不要给各国留下任何样本。 没有人比贝因托人更了解初始的可怕,不是怕人的进化,而是,那个东西如果被有心的野心家或者贪婪者利用,后果将难以想象。虽然大家如今都在猜测到底存不存在那种神奇的果实。大联盟保持沉默,贝因托也一直没有任何解释。但是,这几年,贝因托的美神,还有各种神奇的产品,都令其他的各国眼热不已。因为短短不到十年间,贝因托和各国在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已经产生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如果拿年份来计算的话,那么一个世纪也不为过。所以这些人表面上打着援助的招牌,其实骨子里却是冲着开拓盘古的样本去的。 联邦城。白鸽子广场。三个身穿纯黑色,镶嵌嫣红徽章,带着贝雷帽的绝色少校正在广场一边的木制排椅上发呆。这三个人正是潘西、塞缪尔和十二。十二依旧没有恢复本名,他执拗的给自己起了个叫圣.十二的怪名。过往的人都在悄悄的注视着三个陌生的外来人,有的甚至拿着拍摄器材想拍摄。毕竟,这样高品质的美人在那里也是不多见的。广场一边的警察走过来阻止,十二冲那个警察感激的笑了一下。真是天生媚惑他人的妖精啊,害的那个好心的警察竟然径直走进一边的喷泉池里。 十二呵呵笑得开心,塞缪尔瞥了他眼。十二闭住嘴巴把头转向一边。 潘西心情沉重。他接到莫尔的电话起就开始心情沉重。因为,莫尔竟然给他下达的是以杀死他人为目的的命令。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服用初始原果,通过细胞培养,效力根本连千分之一都到达不到。但是为什么莫尔要下达这样的命令呢?潘西觉得他过去也许会觉得莫尔是天生的杀戮机器,做这些毁灭的事情是天性使然。但是自从有了塞缪尔,他觉得他懂——是的,莫尔要保护席书缘,保护他们,所以不惜给潘西这样的温吞的家伙下绝杀令。一只鸽子飞到潘西拿着鸽食的手里,广场的鸽子都精明的很。这些肥大的鸽子能准确的找出那些拿着食物有意喂养它们的人的手,它们咕咕叫着,飞在人的周围,讨好的落在大家的手上,肩膀上。潘西看着手心嘬食的鸽子,他很矛盾,用这双手去杀人吗?莫尔可以做到,米格可以做到,甚至,连骡子都可以轻易做到,唯独他,这些年,他一直极力避免沾染上血腥,杀生害命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也从来没想过要去做。矛盾,真的很矛盾。 广场,游客们依然在嬉戏着。远在大联盟的苦难,似乎离他们真的很遥远,甚至可以这样说,他们最多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话题,哀叹着表示自己的怜悯心,说着与己无关的场面话。广场上和谐的景色突然被惊起,大群落在地面的鸽子被一道急急跑来的人影惊飞。 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穿着一双高跟鞋以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向着潘西他们跑来。当女人走近,塞缪尔他们终于看出了她的样子。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岁左右岁的年纪,长着一张鹅蛋脸。细看,她的脸非常完美,没有任何多余的肉可以松弛,而且像她这个年纪也不可能松弛吧,她的鼻子从容的以最优美的曲线隆起,一双古灵精怪的蓝色大眼睛此刻正带着一丝丝的疲惫。她跑到潘西面前,喘着粗气,扶着腰咬牙切齿的说:“哈……!可算被我找到了。” 潘西惊讶的看着她:“爱丽丝?你怎么来了?” 是的,来人正是贝因托国家第一研究所的爱丽丝,潘西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爱丽丝不顾潘西的疑问,一屁股坐到排椅上。她手比着扇子的样子对自己扇风:“啊!从贝因托到这里,高速行驶,十五天到达,我都佩服自己!”说完她把头肆无忌惮的靠在潘西的肩膀上:“潘西,我好想你。”塞缪尔的眼睛闪了下,潘西无奈的看着这个任性小妹:“这么着急,难道你也被陛下派遣来了?” 爱丽丝一脸厌恶:“别跟我提那个混蛋,我知道他会给你这只温鸟下达什么命令,妈的,开拓人不是人吗?” 潘西只得苦笑看着爱丽丝,她越来越个性了。爱丽丝喘气完毕,转头打量十二和塞缪尔,也许是天生的初始人的敏感吧,她准确的找到了塞缪尔,她打量着塞缪尔,眼神带着老鹰见到食物的笑容,塞缪尔警觉的看她,屁股悄悄的向安全地带挪了下。爱丽丝看了会塞缪尔。满意的点头,接着给他一个大拥抱:“哦,你一定是大家经常说的塞缪尔。我是爱丽丝。我很想你,一直想你的样子,可惜潘西不给我看。” 她就是爱丽丝?塞缪尔没有挣扎,他感受到,这个女人给他的拥抱——犹如亲人般的那种带着温情的肆无忌惮的拥抱。他吭吭哧哧的半天憋出一句:“爱……丽丝,常听潘西提起,你好。”爱丽丝哈哈笑着:“啊~!我好!我一点也不好,我要累死了!给你。”爱丽丝从手上脱下一枚戒指递给塞缪尔,塞缪尔接过戒指奇怪的看着爱丽丝。爱丽丝点下他的鼻尖:“陛下和大家的礼物。潘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不要叫我的名字,喊我姐姐吧。这里面有大家的心意,本来是准备你们回家的时候送的,可是实在不放心。”塞缪尔看着那枚古朴的戒指,心下一阵感动。他轻轻抚摸着然后很珍惜的带到小拇指上。 爱丽丝站起来,大大的伸个懒腰。她没有回头,看着鸽子:“戒指里,有研究所制造的溶解剂。有足够的剂量。可以分解初始的力量,潘西,我自己就是开拓人,所以,没有人能比我更家能切身体会到开拓人的悲哀,所以我来了,带着我和席哥商量好的办法和意愿,这些都是赶制的,效果应该很好,不必伤害谁,莫尔那个混蛋,陛下已经处罚他了。你只要为那些人注射这些就好,他们什么也得不到的。至于注射后,那些人的生死,就各安天命了。这些药剂有修改细胞的作用,对外形也是如此,所以,一切拜托了。” 潘西松了口气,他躺到椅子上,终于露出点笑容。爱丽丝不知道怎么的从哪里掏出一枚水果,她把水果分成四份,分给大家。于是四个人看着鸽子沉默不语的吃着。此刻气氛很融洽。潘西熟悉那水果的味道,那是新鲜的初始果。不过外形和他以前吃的不一样,这大概是陛下新找到的初始源吧。塞缪尔也在吃,他经常吃,潘西对他的疼爱就是把大量的珍藏,毫不掩饰的都当零食一般丢给他吃。十二觉得这个果子的味道很熟悉,好像在服毒后潘西给他吃过。时间在慢慢的过着……潘西和爱丽丝说着话。 潘西:“家里如何?” 爱丽丝:“很好,除了大家都很想你。” 潘西:“处理完大联盟的事情,我就回去。我的家人不知道如何了。” 爱丽丝:“这世界有无限可能,向好的地方想吧。我对那里也是有感情的,可惜,如今束手束脚的,也回不去,我们都顶着卖国者的罪名,幸亏你这些年不上媒体,能去那里的也只有你了。所以,拜托,能挽救多少是多少吧。关于你的亲人,如果真的发生悲剧了,也请不要太悲伤,要为我们这些家人考虑没,我们都需要你,离不开你。知道吗。哥哥?” 潘西:“嗯,知道。” 爱丽丝:“席哥哥很生气,这些年,我第一次看到他砸东西。” 潘西:“我也生气,把本先生的细胞这样糟蹋,换了莫尔,早就爆发大战了。” 爱丽丝点点头:“那个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和他背后的家族以及东西,就叫他就此消亡吧,对待不该存在的,我们无须再留情了。” 潘西肯定的点头:“我正有此意,这几日在思考应该如何运作。” 一边的鸽子大概闻到了初始的味道,大自然的动物们感觉似乎要比人类灵敏的多,它们急切的四下飞着,却又不敢接近。十二拿着手帕优雅的擦着手上的果汁:“母亲,和父亲给我留下一些遗物,在郊外的莲花别墅内,那里有这些年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和他的家族几代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的罪证,父亲那个人做事情从来都留一手。我们家族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大联盟的暗骑士,我们几代前就效命那个家族了。家族的覆灭,我们想过无数结果,但是,成为替罪羊,那样悲凉的结果,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所以这次我回去,要把那些东西找出来,欠我们的,一个一个都必须偿还,即使是你们的那位陛下。”十二说完看着爱丽丝,眼神带着鱼死网破的绝然。 爱丽丝笑下转头看着他,半天。她对十二说:“你比你哥哥强,真的,最起码你有面对困境有着去努力解决的决心,所以,小家伙。我祝福你,希望你早点完成心愿,关于你对我们的仇视,等你到达大联盟,等你见到那个陛下,一切都会自然明了。那个时候,来贝因托吧。陛下和我们是欢迎你的,我们之间,有根缘分的线。虽然你看不到,但是由初始开始,就再也挣脱不开了。” 十二没有说话,他不想给出任何承诺。爱丽丝回头看下潘西:“再抱我下吧,下次见面,也许要等待很久以后。务必要保重。呐……!哥,你说,人多奇怪,每一天,每一天都做着无聊的事情。”潘西看着她,无奈的摇头,身为开拓人的爱丽丝,人类的感情越来越丰富了。 广场的鸽子再次飞起,爱丽丝的身影犹如来的时候一般,惊飞鸽子无数。 塞缪尔看下潘西,笑道:“你的家人,都很不错。” 潘西点头:“嗯,他们都是我最珍惜的人。” 十二鄙视的语气又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小市民的无聊情节。哼!” 塞缪尔伸手敲了他的脑袋,十二摸着后脑勺想着爱丽丝的话。 第33章 联邦培训 联邦联合军事基地,坐落在联邦奎伊边界。在钱若穆德时期,这里曾经是贵族的狩猎场,现在全星系禁猎了,这里成为了联邦政府的军事训练基地,这里也叫联邦九号,它的主体楼是一个极为坚固的古堡,九号周围三面环山,当年的钱若穆德完全从军事角度出发,这里曾经经历过一些未上历史课本的战斗,但是由于这里的地势,这座古堡因此百年留存。 潘西和塞缪尔还有十二乘坐着,联邦市中心的悬浮公交车来到这里。他们穿着全黑色的作训服。脚上是一尺多高的野战半靴。身后背着巨大的帆布行李。未来的十五天,他们要在这里接受一些战前培训,现在在联邦九号,五个国家,四千多名官兵聚集在这里,这些人里包括那些贵族的子弟,他们是为了给自己的将来来镀金的,还有就是一些军事世家的子弟。他们来见识战场,还有就是那些对开拓人样本有兴趣的各国间谍。再有就是最奇怪的一群人了,在联邦取消了开拓人计划后,仍旧有一些开拓人留存,以开拓人对付开拓人,也不知道那些官老爷是怎么想的。 十二把自己的大帆布包重重的丢到地板上,他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指甲,看样子已经到了非要修剪不可的地步了,指甲下方竟然起了可怕的肉刺。十二恼火的看着,塞缪尔深深吸了几口气,他看着钢铁网后的那些巨大的机凯车间,来回跑的军车,一些做军事训练的官兵,这里的气息,熟悉又亲切,真的是久违了的味道。他甚至想和网那边修剪草坪的老兵借个火。 潘西四下打量着,然后从基地大门口,哨兵的身边慢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四十七八岁的样子,留了老牧羊人的胡子,两鬓有些过早的斑白了,高个子,老长的腿,灰色的大眼睛,神色富有深意,他穿着准将的制服,背着双手慢慢走过来,潘西拉扯下塞缪尔,然后三个人冲这个人敬礼,这个老准将上下的看着面前的三个少校,内心里他惊叹他们的美丽,可以想象未来,整个军营都会为这三人而疯狂。但是他整不明白,为什么老拉姆亲王非要把这么娇嫩的绵羊托付自己。简直,怎么说呢,感觉任重道远。此刻,这位老准将已经把面前的三人归类于来镀金的贵族子弟。看看吧,除了中间那位(塞缪尔)。这人的军礼端正刚直,目不斜视。一看就是个好兵。可你看把,左边(十二)这位一派懒洋洋,好像我给你敬礼你讨了多么大的便宜一般。而右边这位,虽然敬礼了,但是感觉完全是应付啊,手势完全错误,眼睛根本没看他。大概在想其他事情吧。 老准将回礼,内心叹气。他无奈的对面前的三人说:“我是天使驻军的最高长官,你们可以叫我安东尼准将,之所以我会亲自来接你们,是因为老拉姆那个混蛋。因为我家三代欠他的钱,而且越欠越多,老拉姆那个混蛋说了,照顾好你们,就全免了。为了子孙后代,我会照顾好你们三个兔崽子的。跟我走吧。” 啊。塞缪尔觉得兔崽子这个词汇还真是无比亲切,不由得他的脸上露出笑容。潘西第一次被人称呼兔崽子,他的环境里,从来没人这样说,即使在贝因托,大家也因为席书缘对自己尊敬万分,连莫尔都不敢在他面前露出过分的话。十二翻着他特有的白眼嘴巴里小声唠叨:“白痴,瘟猪。”说起骂人,他有上千种词汇。 军需补给站,安东尼准将把潘西他们三人带到这里来领取配发品,联合军的肩章,臂章,领花,军衔,帽徽,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买一些纪念品。塞缪尔十分有兴趣的拿着军用纪念版的打火机把玩。潘西拿着单子察看着东西,常服,礼服,恒温军事毛衣,绒衣,内衣三打,手套,军袜,皮靴,皮鞋,作训鞋,作训帽。贝雷帽,军用头盔,裁绒帽,携行具,背包,腰带太空给养……防身用品,甚至刻了联邦军徽的纪念手表军表。潘西无奈的看着这些东西,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塞缪尔放下打火机,他拿出交易卡,已经买了许多。付钱的和配发的档次是有区别的。 塞缪尔蹲在地板上撑开三个大袋子,他熟悉灵活的把那些东西井然有序的归类放置,嘴巴里还唠叨:“都是好东西啊。”补给站的人因为塞缪尔买了大量的东西,对他印象相当甚至是绝对的好,有个人上来打下手。潘西无所事事的束手站立一边。十二坐在门口的大提包上,懒洋洋的看着外面,一对士兵喊着号子从他面前走过。那些贪婪且带着热情甚至散发着激情的眼神看着十二,十二伸出他的手握成拳头对着那群人,突然比出了自己的中指:“操!”他突然冒出一个字。大概是有人绊了下,那队刚才还是雄武有力喊着号子的队伍乱成一团,十二大概非常满意他的杰作,他懒洋洋的站起来,从口袋拿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优雅的吐出烟,他惬意的笑着。塞缪尔背着三大袋子行李正从里面出来,他非常不满意十二的做法,这个混蛋,什么时候都喜欢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吗?他把属于十二的大帆布袋甩给他冷然到:“自己的东西自己背。” 那队官兵惊讶的看到补给站再次走出一个更加晶莹剔透的美人,倒在地面上的干脆爬在那里看了。十二接过那个重达八十公斤的帆布袋连同自己带来的,毫不费力的甩到身后,服用过初始果实的他,此刻那果子的力量已经发作,别说八十公斤,八百公斤也无所谓。塞缪尔转头看下正在里面签单的潘西,他站在门口。那群官兵就那么傻呆呆的看着他,最后塞缪尔终于恼火,现在这付样子也不是他愿意的。他甩下背包径直走到带头的中尉面前,广场上突然响起这样的对话。 塞缪尔那天生就属于军人的垄断的,目空一切的,带着声嘶力竭的大喊突然在广场上扬:“中尉,汇报你的军衔,所属部队!你们这群该死的猪,是谁教的兵,对待上司谁允许你使用这样不敬的态度。” 空气很安静,大家都愣了,塞缪尔的样子,绝对不像能喊出这样话来的人,他是如此的细小娇嫩,犹如温室里的小白花儿。可他张嘴就冒出一句这样的话,口气完全可以媲美这里最严厉的老军棍。塞缪尔浑身散发着冷然和刺骨的寒,刚才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突然消失了,塞缪尔的心有些舒畅,他看着面前的中尉,中尉呆了下,突然一个敬礼,双脚碰的“砰!”的一声。塞缪尔暗叹:“我回来了,就是这个声音。”他看着面前再次排好阵形的队伍,他伸出手指着他们对那个中尉说:“带着你的猪崽子从我的视线滚蛋,再出现一次,老子把你们夹不住的那根小香肠烤了喂狗!滚!” 那队军人慢慢从视线消失,塞缪尔从地面抓起行李甩到背后。他转回身体,潘西笑着看着他。十二惊讶的张着嘴巴。然后,他突然笑了。笑的肆无忌惮。安东尼准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嗯,小子,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晚上一起去军人俱乐部喝一杯如何?我喜欢你。”塞缪尔尴尬的看着潘西,半天他走过去抓起潘西的行李,连他的四大包一起背到身后。三人慢慢的跟着安东尼准将向着联邦九号的后楼走去。那里是军人宿舍。 天使之都,这次派遣来大大小小七百多名官兵。安东尼准将军衔最高,简单的说,这头老驴在未来的日子要带领大家了。接下来就是几位四等准将,负责联络的联络官,军需官,心理医生等等。像潘西他们这样的军衔的在天使部队,有七位,他们每个人大概带领八十名左右的下属,安东尼把这些人均匀分开。这些人他大都熟悉,带了多年的兵,许多人甚至是他亲手练出来的。潘西三人,很显然的没得到重视,他们被分到第八小队。这里全是来镀金的贵族子弟。潘西三人才负责八十人,安东尼的偏心一眼就看出来了。好在,潘西不在意,十二不懂得,只有塞缪尔,假如可以,他甚至想领导下这安东尼准将,什么带了一辈子兵。他连克罗夫特都不如,塞缪尔就是这样想的。 潘西和塞缪尔理所当然的分到一个房间。塞缪尔和潘西慢慢整理着行李。房门突然被推开,十二带着不满意拖着行李从外面走进来。他对着潘西大肆唠叨:“啊~我的房间有一只熊,还是黑熊,一进门就性骚扰我……”潘西:“……”塞缪尔没抬头,他从行李里拿着东西:“十二,部队和弥撒不一样,你必须熟悉这里,想平安的过日子,你必须学会融合,这里实行的是直来直去,说一不二,没有你以前环境里的拐弯抹角。在这里你最好别把自己当人,你只是人形兵器而已,没有这个觉悟。即使你能力如何突出,在部队也是不好混的。”十二撇嘴求救的看着潘西,潘西扭头假装看不到,想分开他和塞缪尔,门都没有。十二哼了下,转身出去。没片刻,他拖着一张简易行军床叽叽嘎嘎的向潘西他们屋子里拖,他的身后一个高大的精壮的黑人少校,一脸尴尬的看着他:“少校,我只是欢迎您,您误会了,不是性骚扰,天,我的名誉,我的名誉。”潘西哭笑不得。塞缪尔无奈的用脚支着床,他轻轻踢了一脚,反手大力的把门关起来,于是世界安静了。 凌晨四点,这是塞缪尔和潘西他们到达这里的第一个清晨。他们来得晚了,昨天是最后一个报到日,今日是训练的十五日的第一天,凌晨四点的操场。十二和跟着他的大笨熊班福德少校打着哈欠。潘西带着微型阅读器靠着墙壁,他这几日一直在补着军事知识,十二不满的看着塞缪尔:“我三点才喝了一小杯睡着了。(他踢了班福德一脚,班福德一脸无奈的摸着小腿)。这只野兽,放屁,咬牙,打呼噜。还说恶心的梦话……”塞缪尔看下可怜的班福德,落在十二手里,他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塞缪尔看着慢慢露白的天说:“任何部队,在第一日训练,都会给一些类似于下马威的东西,有些无聊的老畜生喜欢玩这套。所以,还是早点起来,以防万一的好。”班福德连连点头。十二刚想说什么,联邦九号的上空突然响起紧急集合嘶鸣。十二蹲在地下捂起了耳朵。 联邦九号的天空,已经全部泛白。这次负责训练的联合军总司令劳伦斯和他的副官,站在高高的简易台上,他满意的看着他们的效果。除了天生的职业军人,对任何事情都能做出迅速反映的好兵,其他兵的优劣一脸就能看的出来,没扣好扣子算是小事情,穿了不一样的鞋子也是小事情。裤子穿反这都是小事,看看吧,有几位仁兄竟然直接穿着裤衩冲出来了,劳伦斯满意的看下手表,这位气质完全不像将军,甚至像个农夫的先生露着他刻薄的语气先是对大家大肆讥讽,接着他很高兴的通知这些官兵,未来十四天每天都要在这个时间集合,台下顿时哀叹一片。 劳伦斯夹着他的指挥棒走了。官兵们开始在广场不分大小的开始一天的劳作。十二很庆幸潘西为他们搞到的军衔等级,因为他们不必趴在泥泞的地面上爬。一阵寒风吹过,那几位没穿好衣服就跑出来的兵站在那里打着寒战,十二打着哈欠回宿舍补眠,路过那几人的时候,十二甚至看着他们的下体发出恐怖的笑声。潘西无奈的看着十二。他到底是来干什么了? 联邦九号大食堂。所有的官兵不分等级的都在这里集合吃饭。这里的气味完全没有食物的香气。空气里散发着晨练过后的泥巴,汗臭。潘西他们是有副官的。所以他们不必和那些士兵一般拥挤在前台买饭,十二靠在椅子上,双脚肆无忌惮的上了桌子,他晃着,看着那些拿着交易手环看着食品价目表的官兵们,这里是兵营吗?食物难吃,竟然还收费。啊~~世界坏了,兵营也难免落俗。他那张尖酸刻薄的嘴巴刚想再次发表言论。潘西却把一个微型阅读器带到他的脸上:“讥讽别人之前,最好充实下你自己。”十二没说话,因为潘西没说错。 潘西,塞缪尔,十二,连同那位很奇妙的融入这个团体的大笨熊先生坐在角落。这四人是整个食堂几千名官兵里最干净,最耀眼,最赏心悦目的风景。他们犹如高贵的,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被不小心搁置在了破旧的农庄,大家怕碰坏了他们,只敢远远的看着他们。塞缪尔无所谓的大口吃着东西,潘西对食物很挑剔,他一向保持细嚼慢咽的条理,他优雅的吃着犹如在最高档的饭店吃着最贵的食品。十二拿着叉子左叉叉,右叉叉,真是处处想骂,但是看到塞缪尔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又把话咽到肚子里,大笨熊担心的看着十二,半天憋出一句:“挑食,在战场上会受罪的。”塞缪尔看下十二,十二撇嘴赌气一般把一快不知道什么动物的什么部位塞到嘴巴里,接着他张开嘴巴,又把它吐了出来。 你们熟悉活宝这个词汇吗?在任何环境,总有那么几个像活宝一般的人存在,大家对这样的人,并不讨厌,尤其在部队,枯燥的生活,单纯的作息时间。大家需要找乐子,于是军中活宝就这样出现了。 下午三点,上尉以上的军官,全部都聚集在联邦作战室,今天开始,他们必须在这里一起学习,野外生存训练,野外求生训练等等一系列的教大家应付在战争中如何活下来的书面的和影响类的资料,你学不学的会这都无所谓,但是未来十五天,这些军官必须呆在这个屋子里。看那些无聊的,枯燥的。甚至可以说难以之极的资料片。作为一个军官你必须为了下属的生存,和实现战斗目标而考虑。这些资料只不过是走过场罢了。整个联邦九号集训的上百名军官都坐在这里,这些资料对一些职业军人就犹如幼稚园学的东西,但是对一些来镀金的贵族子弟,它们还是新鲜的。 对于塞缪尔三人。这些东西塞缪尔比这里最高等的职业军人都学的好百倍。潘西可以背诵出世界上所有的军事资料,而且作为初始人的三人,利用大自然生存这原本是简单的事情。所以,塞缪尔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潘西依然看他的菜谱,十二则饶有兴趣的听着那些军中活宝做资料片以外的演出。 资料:“在广阔的野外,有着无数的奇迹。如何在这里生存……” 活宝们:“在广阔的野外,有着无数野鸡。如何在这里打炮……这是一个问题。” 资料:“在同等条件下,如何利用掩体,如何利用地形……” 活宝们:“在同等条件下,如何最便宜的找到野鸡,如何利用地形完美的打炮……” 整个资料片的放映过程中。这里犹如菜市场,粗野直爽的军人们在这里乐成一片,塞缪尔无奈的拿下耳机,轻轻的摇头,虽然只是简单的资料,但是这里是战场的基础,那些贵族子弟,根本不明白他们要面对什么,虽然只是简单的救援工作,但是同样要面对敌人,毫不客气的说,这些人会成为炮灰,他们的父辈不是来为他们镀金的,是把自己的孩子来贴补尸坑的。他敢打包票,上了战场,这群猪就犹如进了机械化屠宰场,就等着被宰杀吧。 塞缪尔站起来,慢慢向外走去,潘西收起菜谱跟着他,十二也跟着,那只莫名其妙出现的笨熊先生也理所当然的跟着他们。别问为什么,他谁也不认识,他也是来镀金的。但是他是军人世家,所以对于资料他还算熟悉。 军事模拟战场,一些贵族子弟在炫耀着他们昂贵的机凯,他们表演着花俏动作,塞缪尔四人坐在观战室的玻璃后面看着他们,潘西偶尔会冒出几句话。因为他比塞缪尔更熟悉那些机凯操作。如何把机凯力量最大化,什么类型的机凯最容易攻击部分在那里,各种品质的推进器预热的时间,潘西慢慢的对着塞缪尔介绍着。如今塞缪尔大大小小收集了不少机凯,以前潘西只是为了他找乐子给他,但是,现在要上战场了,潘西必须在实用面好好的教下他,当然十二也是,虽然出身军事世家,至圣师家的孩子七八岁就能灵活的控制机凯,对于机凯操作,十二只是找找感觉就能熟悉驾驶,现在通过学习,他的能力更加不一般,但是,实战呢,战场是最多变的地方,一个环境,一个特殊的地理条件,都不会在那些产品说明书里,一一说出,如何利用,如何生存,如何实现,这才是本质。潘西打开观战室的模拟版慢慢开始只是随便说,但是后来,他就着外面的那些机凯,把话题转成更加深入的讲解。 “金龙机凯,这是我所了解的,现在大联盟使用的最多的机凯,他由大联盟第四军事工厂出品。曾经在市场刮起过金龙旋风,它的造价很低廉,但是杀伤力非常巨大,我看了下最近的大联盟沦陷资料,那些开拓人操作机凯中,许多就是这种金龙,我们现在看下金龙的全面解剖图。整个金龙机凯,由六大部分组成……这样说吧,任何东西都有它的弱点,金龙的防御体系虽然强大,但是在它的抵抗高温型机凯的部件里是有弱点的,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意见,我们先看下金龙机凯的内部示意图……”潘西慢慢的详细清晰的介绍着现在大联盟被控制的各种军事设施,他对大联盟是无比熟悉的,他们没发现,在一边的观察室慢慢的走进一些人。 潘西讲解完,塞缪尔递给他水。潘西坐下,大笨熊若有所思,这个时候十二却站了起来,他实在有话说,因为,大联盟的防御工程,就是至圣师家承揽的,对于如何完成任务,他自然有他的独到见解,十二把图片换成了一张大联盟的循环系统图片,他对潘西他们说道:“这次天使之都抽签,抽到打通循环设施修整损坏部位的任务,我们的任务大都在中心区北部,我对这里还是很了解的。中心区北部的地理层分四层,而循环管道就在第三层,虽然表面设施损坏,但是,我想,如何找到捷径,还是可以仔细想下的……”十二难得这样严肃,他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父亲教育着他们兄弟们。幼小的他模仿着哥哥们的样子,熟悉的大联盟,熟悉的军事设施,熟悉的演武堂。他慢慢的讲解着,潘西看着他,这个人,身上带着圣.扎卡的味道。那个,二十五岁。皇家第一军事学精英班学生,国家一级机凯驾驶师。那个骄傲的,不允许失败的年轻人,假如没有席书缘,那个人现在应该成就非凡吧,人的命运,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第34章 联邦盟友 十二整整就着大联盟的整个军事防御设施过了一次,他甚至根据现有的开拓人的特性和破坏特性,给大家做出了非常正确的捷径,轻轻关闭立体军事地图。十二打开室内灯光,然后。他惊呆了。整个观察室,不过二三十平方米,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塞满了听众,甚至那位农夫劳伦斯司令,观众里慢慢响起掌声,劳伦斯司令站起来,周围军官一起站起来给他敬礼,劳伦斯司令碰下自己的帽檐离开了那个地方。 模拟演练场的走廊,劳伦斯和副官的话慢慢传来。 劳伦斯:“这次的士兵素质参差不齐,但是优秀的士兵还是有的。” 副官:“是的先生。” 劳伦斯:“对于大联盟的见解,和机凯的操作见解,那两位军官见识独到,这点我很欣赏。” 副官:“是的先生。” 劳伦斯:“但是,他们讲解的是单兵作战,我要考虑的是一个庞大舰队,这是有区别的。” 副官:“是的先生。” 劳伦斯:“晚饭后,把那几位先生叫到我的办公室,这个时候是人才就有利用,一切为了战争。” 副官:“是的先生。” 劳伦斯:“人们都在说,我们总是理直气壮的夸耀着我们杀了多少人。但是这是军人的天职,我们的生存价值就是杀人,或者给人杀,现实就是如此无奈。” 副官:“是的先生。” 劳伦斯:“你除了会说,是的先生,还会其他的吗?” 副官:“会的,先生……” 劳伦斯:“……” 塞缪尔看着面前的几位军官,无疑这些人身上散发着的是野心勃勃,统领全世界的决心,他们身上散发着的是那些刚刚挣脱出贵族生活的,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在追求着更高层次甚至理想的年轻贵族的气质,听到潘西和十二的精彩绝伦的讲解,这些人难免会萌发出一种,这些人很优秀,他们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起,因为我们都差不多,我们在一起了那么就同样优秀了,借光这个词大概就是这样来。且不说,塞缪尔他们绝色的美颜,单说他们身上的特殊气质,加上他们今日的讲解,今日在这里的军官大都萌发出了结识,或者结交的念头。 潘西淡淡的看着他们,多年前,好像有阵营一说,那时候贫苦的孩子,都努力学习,希望得到贵族的赏识,最后得以进入家族阵营,从此鸡犬升天。今日,这里难免有几个人是抱有这样的目的的,但是我们也要这样想,年轻人啊,难免都喜欢扎堆。他们喜欢扎在一起制造是非。他们认为他们是最优秀的,他们对生活充满幻想和企盼。 伊夫林,二十七岁,来自卡蒙嘉,因为他个子过高,所以他经常要俯下身子和人讲话,形象态度很像过去宗教里的大主教,加上他陈词滥调不断,所以大家称呼他为主教。 慢基尼,三十三岁。来自深蓝。此人喜欢做大家的中心,语调一直很高,他喜欢发表奇怪的不合时宜的言论。但是枪法却一等一的好。绰号——歌手。 佛兰齐尼诺,来自深蓝。二十二岁。一派天真是他的伪装,此人喜欢挖坑,然后躲避在一边,然后慢慢的等待着大家跳进去,然后躲一边偷乐。被抓住了。他会做出,我还小,我幼稚,你们应该原谅我的态度,所以绰号——小花,关于小花这个外号和他的头脑是无关的,因为此人常说,我是小花,你们应当爱护我。所以。他是小花。他自己也很满意做小花。 莱,二十九岁。来自希望,此人喜欢扎堆,谁有本事他就扎谁身边,他到处借光。那些被他借光的人把他当跑腿的。潘西倒是很欣赏这样的人,因为这样油滑的人往往明辨形势,总能生存的很好。 以上就是潘西他们新结识的一些新的,完全和现实不同的朋友,我们现在且称呼它为占有,以上几人只是举例,因为潘西他们在短暂的两日,实在结识了太多的人。当然也有不屑和潘西他们交往的人。那些人往往来自于各国的军事学院,他们都是大家都想收入阵营的军事精英生。说来可笑,历史上,各种学术专家,各种发明家,他们的名气总比那些所谓大将军、大军事家等等和军事有关的名人大。人的劣根性就在于此吧。那些人把潘西他们看成纸上谈兵的家伙,嫉妒也好,不屑也罢,我们如今都在一个锅子里吃饭,是什么样子的人,以后就知道了。叫潘西他们吃个蹩的心已经不是在一个人的心里萌发起来了。 十二在和那些人兴致勃勃的说些有的没的,人群不时爆发出笑声。塞缪尔突然看着联络器里康尼发来的照片发笑,潘西低头,画面上,笑话可怜兮兮的趴窝在地板上,很显然那只黑猫喜欢它,它趴在笑话巨大的头颅上眯着眼睛,难得这一猫一狗相处的很好,塞缪尔一直惦记笑话的心放下不少。 关于和那位劳伦斯司令的畅谈,就不必细说,不过那之后,劳伦斯身边多了位副官,那就是潘西,对于这样的安排潘西也无奈,但是劳伦斯也实在厌倦了只会对他说:“是的,是的,是的。”的那位副官先生了。 联邦九号训练的最后一日。大家得到半日假期,潘西开着他的福利,军中为副官配发了悬浮车。连同十二他们大家一起到联邦中心城过最后一个下午。 吸管插进满是冰块的饮料杯,冰块愉快的撞击着,发出愉快的声音。十二闭着眼睛,脑海里全是模拟训练里,拿着冲击机枪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模拟靶子倒下,今日之后靶子会边成实在的生命,此刻内心矛盾。大笨熊无所谓的看着街边美妙少女的裙子,此刻十二已经和他很融洽了,因为大笨熊喜欢女人,尤其是巨乳肥臀的女人。 广场上的大屏幕,今日,大联盟的战事依旧是黄金话题,那些和那场战争无关的人正不负责的侃侃而谈。一群来搭讪的年轻人被大笨熊赶走。才出来半小时,这已经是第四批了。大笨熊看着那三人,他们好像很习惯这样的生活,有人管就绝对不动弹,难道自己真的是仆人命吗? 塞缪尔拿出小型咨询器,带起耳机,换了频道。一个年轻的偶像,驾驶着机凯,向敌人冲去,他大喊着:“为了全人类,为了理想……”换台。又是一个英雄,他举着利剑大喊:“斩杀就是我的宿命~~!”再换台:“这一切令我惶恐不安,为了我的小小幸福,妈妈,我要为你战斗……”塞缪尔无奈的关起咨询器,啊~~今日,是怎么了……到处都飞扬着热血节目,个人英雄主义比比皆是。 "指挥舰通知各机,请各就各位,马上要进入轨道,请各位做好安全准备……”这不是那些热血节目,不到十二个小时,潘西他们的舰队已经飞升到联邦中心城的上空,并且马上要飞离这里。潘西站在指挥室附近的休息舱,作为文职的他,没有太多的事情,好比十二,那么懒惰的一个人,现在他必须去照顾他的下属,战前恐惧症,紧张症,焦躁症,前几日有些人还信誓旦旦,但是,当正式踏入军舰。那种来临的真实感,实在引发了不少症状,所以作为长官,成也要成,不成还是要成,十二必须做自己不熟悉的工作,他拿着水杯,骂着新学的脏话,哄着那些可怜人。啊,还没进入大联盟,这里已经是一地鸡毛了。 潘西透过巨大的底舱玻璃,看着地下越来越远的都市,啊,那个是前几日还喂着鸽子的广场,啊,那个是昨天喝饮料的商业界。啊,那个是联邦会议中心。顿时熟悉陌生的空旷感充裕了全身。 几个小时后,军官会所,潘西他们聚集在这里,难得,四人现在都分在主舰,大笨熊看着窗户外面的舰队群赞叹:“两百年前,控制这么大的舰队需要几十万人,现在,只要四五千人就可以,真是了不起。”十二那不合时宜的讥讽再次传来,最近此人总是如此愤怒,并且充满讥讽:“啊,所以在大联盟,三百人,可以屠杀一个国家,人类,真是了不起。”大笨熊习惯了他的言论,他立刻转移话题,他回身问潘西:“少校,您觉得,我们到大联盟,会遇到什么样子的反抗,能反抗到什么程度,难道,真的会交火吗?”潘西笑了下,手里看着101本菜谱:“嗯,谁知道呢,遇到了自然就遇到了,虽然只是援助性质没错,但是他们各怀鬼胎的目的,我们此行还是难说啊,各安天命吧。”十二继续不合时宜:“干脆,发一个老式微波弹,把全体生命微波了,一了百了得了。”塞缪尔直接飞了他一勺子:“闭嘴。”塞缪尔吐出俩字。最近,塞缪尔的军匪气越来越大,十二潜意识的敬畏他,只是他还没发现,十二乖乖的闭嘴,保持优雅的喝着他的简易咖啡,此刻,他幻想自己是个国王。很可惜他是孤独的国王,因为没有臣服者。周围很安静,人们三五成堆的窃窃私语。 关于那场没有见到的谈论烂了的战争,已经被反复的提着。但是人们就是没有腻。很少有人提及过去的生活,也许一天前他还兴致勃勃的说起,深蓝的一场舞会,但是现在,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那未见的大联盟。空气里散发着诡异。 “看哪,女人……!”人群里迸发出惊叹,几个身着着漂亮的军官裙的美丽女人慢慢的带着微笑从军官会所外走入,犹如冬天的白雪里发出的春芽一般,刚才还诡异的气氛,此刻突然情绪高涨,那些美丽的少女走进会所,她们态度和蔼,带着纯真。男人们围拢过去,此刻在太空,能遇到这样的桃色简直是奇遇一般,没听过这次舰队带女人啊?到底她们是谁? 佛兰齐尼诺端着饮料,悄悄的走过来,真是难得,这个最爱凑热闹的人,竟然远离轴心。佛兰齐尼诺神秘的坐下,看下左右,带着谄媚的语调神秘且小心的说:“看吧,那群蠢货。”他的神情带着得意。塞缪尔摸着面前的杯子问:“怎么说?”佛兰齐尼诺大是得意:“那些人,是开拓人啊,可怜那些蠢货,还以为得到宝贝。其实那就是一群非男非女的无性人。”佛兰齐尼诺仔细打量大家的神情,可惜,他面前的人并非普通人。潘西继续看着菜谱,塞缪尔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外太空。十二修剪着他的肉刺,大笨熊倒是看了几眼那些开拓人,但是很快,他又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军事书籍上。他恶补,这几天他发现他和三个伙伴的距离太远,这叫他很受打击。 “嘿~你们难道不惊讶吗?开拓人打开拓人多么有趣的话题啊,这些原本就不该产生的卑劣生物……”佛兰齐尼诺还在那里大放厥词。潘西轻轻放下书籍,他看着佛兰齐尼诺:“佛兰齐尼诺中尉,可以请你滚蛋吗?”佛兰齐尼诺惊讶的看着潘西,因为这位先生的语气总是彬彬有礼。他曾经以为他是多么好相处的。他不敢相信,那张曲线优美的嘴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别扭的尴尬的张张嘴巴,这桌子上的四人组从来都是以潘西为轴心的,大家都鄙视的看着他,半天后,佛兰齐尼诺站起来尴尬的离开这里。 塞缪尔看着潘西:“何必动怒,尤其是跟这种人。”潘西没说话,开拓人,开拓宝宝,没人比他更明白了,最亲近的爱丽丝,为了感觉人的感觉,甚至不惜怀孕,感觉妊娠,感觉孕吐,潘西在大联盟一直在中心位置,知道那些人怎么处理开拓人吗?失败品,直接放入处理器,非常不人道的搅拌,销毁。这就是开拓人的来和去。为了不给他们感情,所以人们不给他们性别。人是最残酷的种族。他们天生自恋。任何超越自己的,他们都要给那些染上瑕疵。 军人会所,伴随着佛兰齐尼诺的传播,那些开拓人身边成了真空带。没人在聚拢过去。那几个开拓人还带着没有感情的亲切微笑,他(她)们并不言语,旁若无人。他们用眼睛交流,他们有着超越人类的默契。潘西站起来,放下菜谱,他走到那些开拓人面前,带着微笑:“我可以坐下吗?”几个开拓人惊讶的看着潘西。塞缪尔买了饮料亲自端过来。十二拿起修剪指甲的工具走过来,找个座位坐下继续收拾自己的指甲,大笨熊侍奉在他身边,勤快的帮他拿这拿那。 由于潘西这一群的接近,很快,开拓人身边又再次有了人的聚拢。塞缪尔和一位军官随便说着闲话。那位军官有些担心的说着:“你说,死亡的疼痛是什么样的感觉?”塞缪尔看着灯光:“你不会感觉到死亡的疼痛的。”军官:“为什么?”塞缪尔:“大联盟的防御系统会在很短暂的时间,把你转化成分子,那个时候你会愉快的在空气中飞舞。”大家一起哈哈大笑。以为是个笑话。十二小心的把指甲工具收起来,现在这些东西可买不到了。他看着塞缪尔无所谓的样子,他看着大家哈哈大笑的形态。这些人,没有见过死亡吧。在流放星,人们会为一丁点食物大动干戈。那个时候死亡每天充实他的生活,活下去是唯一的支撑。他们真的不了解呢,其实,人很渺小,在浩瀚的星空,犹如灰尘一般,任何力量都能吹动你。那位军官继续问着:“人应该是最优秀的吧,为什么塞缪尔上校您会觉得我们会那么脆弱呢?这点,我不敢苟同。”塞缪尔看着那个军官问:“你离开食物可以活几天?”军官想了下:“有水的话七天,我可是受过最严酷的训练的。”塞缪尔笑了下:“知道吗,蟑螂,在离开食物可以生存几十日不死,论种族优劣,人是最低贱的,在严酷的条件下,人往往是最容易消灭的种族。所以,如果我是你,此刻,最好还是去多多训练下自己,加强下自己。因为,战场不是开玩笑的。”军官们哈哈大笑。那位军官也是如此,他笑着塞缪尔:“塞缪尔上校,您如此说,好像您上过战场见识过死亡一般,啊。您总是这样居高临下的说话吗?”塞缪尔笑了下:“啊,只是感叹而已。谁知道呢,也许见过,也许没见过。” 面前这几位身着女装的开拓人,细细的打量着潘西一行人,除了大笨熊,潘西他们都属于那种看上去柔弱无害的形态。就拿塞缪尔来说,姑且不说那身制服,他整个的形态就是一看就是好人家娇生惯养的娇嫩孩子,这个人保养的实在精细,单看他那双修长充满美感的双手,就完全和这军官会所的军人们有绝大的区别,这些人最起码在块头上都是健硕高大的。 “您和他们很不同。”一个开拓人突然说了句。塞缪尔微笑的回过头:“哪里不同?”那个开拓人张下嘴巴组织了下词汇,他掂量了下,他们的处境实在不适合惹怒任何人,即使不善于交际的开拓人,他们也懂得如何才不能得罪人:“我的意思,在形体上,您也不像个军人。”塞缪尔还没说话,十二却先乐了,他捏了下大笨熊,看样子筋道不小,大笨熊嘴角抽搐了下:“啊,难道都要长得如这笨蛋一样才叫军人吗?要知道,如何把自己隐蔽起来,一击必中,才能得到战场的最大利益,这么大的块头大家只适合做炮灰吧。”十二调侃着。一些块头健硕的军官尴尬的笑下。可不是吗,在有些情况下,能力也不一定表现在肌肉这个部分。 军事会所里。气氛慢慢转移成协调的,战友之间的闲聊。那些开拓人默默的听着。很少发表言论,但是这里的人大都都已经知道,到达目的后,首先送到战场的一定是这些开拓人,因为。任何时候,只要有他们的存在,那么走在最前面的一定是这些人。他们天生就是作为炮灰而存在的。 咨询器上,新闻媒体再次发了前沿的最新报道。军官会所的诸位很快被吸引了过去。大家聚拢在那里。 “天,那些开拓人在做什么?他们竟然焚城了。要同归于尽吗?”一个军官高呼着。潘西他们也站起来,拥挤在人群里观望着。此刻,烈火中的大联盟在燃烧着,五百年历史,也许就在这一晚上将会成为过去。战争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它能轻易毁灭一段历史。潘西的手紧紧的抓着塞缪尔。塞缪尔安慰的拍下他:“眼睛见到了,那就是见到了,但是在那之前,不要放弃。”他这样对潘西说。潘西麻木一般点点头,此刻他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和哥哥们和好,为什么一直等待他们和自己认错,在命运,在死亡面前,人的情感恩怨犹如鸡毛蒜皮一般,等你明白了。时间却不给你任何悔过的机会,于是命运便产生了。 大火渲染着大联盟,大联盟的中心城从高处看下去,犹如一个红都。 第35章 寂寞红都 “我们以为死亡离我们很远,我们甚至觉得我们可以再活几个世纪,其实,你也许不知道,它就在我们身边,它悄悄的发生在你的茶余饭后。因为你的畏惧,你故意忽视它,所以对于你来说,它代表莫名的恐惧。” -——肖.塞缪尔 是的,我们不知道那个东西,我们姑且称死亡为那个东西,你实在无法形容它,因为人不管如何伟大,不管你多么超群,这个词代表我们的归路,只要你是人,那么你无法回避,在枯燥的,无味的太空飞行了十日后,人们好奇着,期盼着,畏惧着,联邦援助舰队终于还是到达了那个地方。大联盟主星外围的倒数第三个跳点。这一日。舰队的军人们见到了死亡,纯粹的死亡。 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景象啊,犹如蝗虫灾难的天空。救生船毫无牵挂的,犹如蝗虫一般的死寂的存在在天空。短短不到一月,联邦援助舰队是赶来最快的舰队了。因为星际是如此的辽阔。最快的速度面对星际的广大的相加后得出来的结果就是,迟了,一切都迟了。潘西的手扶着飞船了望窗户的玻璃。不只他,所有的人都在惊讶着。几千,不不,甚至上万只的救生舱漂浮在空中,此刻的情景就犹如上万只的棺材一般悬浮在那里。人们可以猜测出当日的惨烈。因为这里竟然混杂了许多家庭的小型飞船,它的力量也许只够支撑在这里吧。舰队刚进入这个跳点。犹如下雨一般的求救信号扑面而来。信息分析员忙乱的接收分析。很遗憾。最后一条信息竟然是八天前的。信息是一段话。很简单。 “告诉陶妮。我爱她。”那段话就是这样。 我们来晚了。是的,只是来晚了。就是这样。塞缪尔看着外面。此刻的情景,比完美惨烈千万倍。那些数量巨大的救生舱挡住了舰队的去路。现在的事情,不是悔恨。现在的情况是,拨开这些路障,我们姑且把它们称呼为路障吧。我们还要前进,因为,在大联盟的地下城。还有大约二十八亿。 “先生,也许还有幸存者,我请求您,我们必须去检查。去找,哪怕只有一个。那里都是无辜的孩子和女人,我们是军人。”一位军官拍着桌子和劳伦斯义愤填膺。潘西坐在自己的副官位置,他没有说话,塞缪尔说过一句话:“军人的天职,毁灭大过挽救。” 劳伦斯看着外面的漂浮舱,怎么还可能有幸存者呢。那么小的舱,最大给养,最好的休眠舱。也支撑不过十五日。因为储备能源这个人人都清楚的问题。除非是蟑螂。但是,蟑螂也是要呼吸空气的。劳伦斯看下潘西,潘西面无表情的递给他一张文件。劳伦斯看着那张文件,思索半天后,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大约十分钟后。舰队的分解炮犹如点燃焰火一般在舰队四周开放。那些悬浮着的救生舱没有任何反应的分解,终于化成了五颜六色的分子消失在夜空。死亡只是个词汇而已…… 这是压抑的一天,军官会所死气沉沉的,那些开拓人的处境更加艰难,被迁怒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人类没给他们过多的感情,所以他们还带着最亲切的笑。也许这个是科技差距吧。这些开拓人看上去笨笨的。 舰队一片死气沉寂,大家很少说话,大部分的人都是充满理想,热情洋溢的年轻人,也许几日前他们还会做着王子屠龙,甚至英雄救美的美梦,但是今日开始在心理上这都是一份成长,然后当人那根神经还没恢复原样的时刻,这些人再次见到了第二次死亡。而这次的死亡给大家带来的是更多的震撼。 宇宙历,25XX年,由劳伦斯司令带领的联邦救援舰队终于赶到了大联盟的外围,当飞船穿越过联邦直属的最后一个跳点时,人们惊叹,此刻的大联盟已经变成一个红色的球体。即使在很远的太空,人们依旧能清晰的透过防御体察看到大联盟的惨象,没有生命的机械兵,被中控电脑操控的国家机械警察正在空中实行着残杀,它们犹如敲鸡蛋一般,敲着空中的救生舱,他们追赶着那些可怜的飞船。一旦抓住就伸出八脚机械手缠绕住,然后像敲击鸡蛋一般,残忍的把救生舱敲开。有人给它们下达了消灭一切生命体的命令,他们就是在空中反复的实行着这个使命。 人们还未从惊讶中有所反应,死亡终于在身边发生了。一辆联邦救援军的协助舰艇,受到来自大联盟球体内核的干扰失控,它摇晃了几下,从内部发生了自爆。虽然不到几千米的距离,可是主舰内部却无法听到那声恐怖的爆炸声,他们只是感觉到轻微的震动,然后看到那支船变成红色的燃烧球。接着四分五裂。 “这里是,大联盟第八骑士军团。我是骑士TJ.盖伊……”主舰里,劳伦斯已经下达舰队停止前行的命令。联邦援助舰队的任务是打通循环装置,恢复大联盟主体供给装置,因为大联盟地下,如今二十多亿的人,生死不明,如果循环系统再不打开,那些人就算不死于战火,也会死于寒冷的地下气温。他们的到来跟战争无关,可是面前这个情景,是半步都前进不得了,劳伦斯看着屏幕上的TJ.盖伊,潘西也在看着。此刻盖伊已经完全认不出他来了。潘西很坦然的站在劳伦斯身后,听着盖伊向劳伦斯简述大联盟的情景。如今大联盟百分之八十的人被困地下,盖伊是从他的领区赶来的,六位骑士,只有他在那日未在中心城。不过听这位骑士的语气他似乎更想呆在地下城,因为他似乎觉得他背负不起这份责任。他跟劳伦斯抱怨着,抱怨着科学院,抱怨第八处,抱怨那该死的开拓人。 “您现在的位置,我们必须会合下,我想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劳伦斯客气的打住盖伊的唠叨。盖伊那张脸在画面上停顿了下:“嗯,当然,我现在也迫切的希望见到您。我在联邦军第四观察处,我这里的情形并不是很好,但是,现在这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去您那里,可是,您知道,我没有能源,所有的能源都被用到观察处的防御体系上了,我这里也有许多难民……” “那里就是大联盟吗?”塞缪尔靠着自己的办公室桌子看着外面。即使距离遥远,但是那里,我们依旧能看到不时爆炸的波动。他问着身后的十二,十二这几天很沉默。话非常少,他甚至不去欺负那只大笨熊。 “是的,我想它是的。”十二很严肃的回答。 “此刻情景是不是正合你意呢?”塞缪尔看着外面。 “我可以收回前言。”十二 “也许,我们根本无法上去,你没看出来吗?劳伦斯要为这四千士兵负责。他不会轻易下达进入命令的。”塞缪尔客观的分析。 “必须进去。能做一点是一点吧。”十二站起来,转身打开门。塞缪尔露出一丝不可察觉的诡异的笑。什么所谓的恩怨,什么所谓的家族仇恨,有句话说的好,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很不幸,大联盟的乱世被他们赶上了,那些所谓的恩怨此刻都无关紧要了。塞缪尔的笑并非幸灾乐祸。他从十二身上能看到一份绝然。是的,是绝然。这份绝然是他希望的,因为他和潘西的力量太单薄,利用也罢。期盼也罢。大联盟,潘西是绝对要去的。他们需要帮助。 此刻。大联盟地下城。情况继续恶化着。没有温度,没有给养。没有救援。人们绝望着。地面上,那些机械兵还在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官方多次想和那些开拓人对话。但是对方毫无反应,他们自己都是一盘散沙。他们茫然的控制,茫然的占领,茫然的残杀。一切生命体都是有威胁的。这是他们的共同思维情景。消灭就代表生存。地下城已经萌发了无数的暴乱。食品。物资都是暴乱的源头。布雷恩前皇帝陛下一筹莫展。似乎~~大家都绝望了。 “陛下,好消息,联邦军的救援舰队今日到达,盖伊已经和他们会合了。”布雷恩如今的第一骑士。宁闲人从外面匆匆走进布雷恩的办公室,此刻的布雷恩已经不再穿他那可笑的花格子裙子,此刻他已经找到了体面的衣服。宁闲人是他继席书缘后起用的第二个黄种人,这个青年也非常优秀。甚至说他有着非常俊秀的面貌和类似于席书缘的气质。布雷恩退位的时刻这位骑士也跟着辞职了。在大联盟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漂亮的年轻人他是布雷恩的情人,当然大家也清楚,他不过是席书缘的替代品。布雷恩对宁闲人是有一种病态的宠爱,他给他最好的,常常赏赐他别人不敢想象的东西。这位同样来自地球的年轻人似乎也很聪慧。做事很进退有度。甚至皇太后都很喜欢他。 布雷恩听到宁闲人的话,他从沙发上蹦起来,几乎用小跑的一般的速度跑到宁闲人面前:“哦,天,终于有好消息了,是谁带的兵。带来多少,他们的意图,他们何时进入大联盟。救援物资何时能到……”宁闲人面对布雷恩的一长串提问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联邦军只有四千人,而且他们的任务显然不是帮助大联盟来打仗的,他们只是单纯的做循环系统复原的,但是面对大联盟的窘迫,对方会进来吗?宁闲人把布雷恩按到沙发上,抚摸几下他未老先衰的头发:“他们来了,就是好消息,您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安心呆在这里布雷恩。一切有我,你知道,为了你,我会付出我的生命。布雷恩呆了下,然后感动的把头放进宁闲人的怀里。最近他总是很脆弱。 第四观察处,到处是帐篷区。有的难民甚至连帐篷都没有了。这里的温度还算适合。所以谁在露天也不会冻死。潘西跟着劳伦斯去会谈了。塞缪尔和十二慢慢的走在这些席地而窝的人当中,这些人没有对外来的联盟军有多少好奇,他们大都在得知联邦军的意图之后已经绝望了,是啊,除非自己,谁会拿宝贵的生命去填补邻居家的尸坑呢。 “您好,请问您知道中心区蒲柏先生一家的下落吗?”塞缪尔重复着以上的问话,蒲柏是潘西的长兄。塞缪尔艰难的在人堆里走着。十二也想问,但是他已经没有家人可以问了,假如有的话,老太皇太后是唯一的远亲了,但是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他无从问起。 “圣.麒炀。哦,是圣.麒炀吗?”一个女人带着嘶哑的询问声,突然传来。十二呆了下,圣.麒炀?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以前自己就叫这个。他呆了下,转身看去。难民堆里,一个女人,她穿着厚厚的保暖服装,她艰难的挪动,十二看着她,半天,他摇头:“抱歉,您是?” “麒炀,天,我以为此生都无法见面,你~~还是这样漂亮,还是~这样高贵……!我的意思。我是罗莎。傲菩家的罗莎,我们是青梅竹马,你竟然忘记了。”那个女人语无伦次的说着。她大概很久没洗脸了,宇宙很干净,甚至没有灰尘,但是我们依旧能看出她很肮脏。她灰色的上衣是破旧的,皮靴子裂了口子,她的手粗糙通红,脖子很黑。黑到看不出过去的肤色。十二呆了下,半天后他做出反应,但是却是淡淡的:“哦,是你啊,你好吗?”他怎么会忘记这些落井下石的贵族。他对他们谈不上仇恨,但也没有什么好印象,青梅竹马?这从何说起。 “您有食物吗?我的孩子很饿,哦,看在过去的份上,请您不要见怪,我们都身不由己。说我厚脸皮也好,怎么也好,麒炀我需要您的帮助。我的孩子需要。”罗莎继续拽着救命线一般拉着十二。十二挣脱了下,许多人向这里看。大笨熊连忙帮十二拉开那个女人,他有一些问题,但是他很知趣。十二转身对副官小声吩咐着什么。然后他对罗莎说:“你跟他去吧,他会给你你想要的。” 女人满口道谢的离开,此刻贵族的脸面又算什么,她是母亲,她必须为孩子找活路。在某种意义上她是位好母亲。 “你回来了。”塞缪尔突然冒了句。 “……嗯。”十二回答。 潘西慢慢从观察总部走出来,劳伦斯已经和盖伊谈拢。未来三日,联邦军派出一支小队。他们会联合第八骑士团的士兵先去看下,大联盟的虚实。路径已经选择好。使用三百年前废弃的大联盟空间列车轨道。那是唯一进入的方式了。塞缪尔看着潘西慢慢走出,他迎了上去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打听到什么,但是他马上又安慰到:“地下城有二十八亿的希望。”潘西冲他微笑了下。 第四观察哨作战部。今日是战前最后一个联合会议。塞缪尔和潘西,甚至十二、大笨熊都一起报了名,这次劳伦斯并没有逼迫自己士兵,他采取自己报名的方式,谁想去,谁去。整整三天,只有四千人的联邦军,仅有四人报名。劳伦斯也不觉得多惭愧,那些士兵和大联盟非亲非故。他作为集团军总长官,他安全带他们来,安全带他们走就是了。大联盟这个情景谁又能说出他的错呢。但是为什么会是这四位,他自己都诧异,作为军人,他难免多了一些佩服心。但是作为怜惜人才的想法他私下和潘西谈过,但是潘西就说了一句:“这个地方,曾经是我的祖国,”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什么都不是没理由的。 联合会议处,各国的开拓人都来了。共有四百左右,没人对他(她)们讲什么作战计划。他们是来做炮灰的。在没有人去的情况下。这些开拓人都带了双重任务,作炮灰,得到大联盟开拓人身体细胞样本。这里每个人都知道。盖伊拿着指挥棒有的没的对着地图唠叨着。塞缪尔这几天没休息好,他靠着潘西的肩膀补眠。 十二正对着大笨熊唠叨:“大笨熊。你为什么要跟着来?”大笨熊班福德少校露着憨厚的笑:“我叫班福德,你为什么总是忘记这件事情。”十二:“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不应该去。”大笨熊转头看下他,小声说:“我们是搭档。” 搭档吗,这对十二实在是个新词汇,十二看着盖伊继续说着计划。他撇了下嘴:“笨蛋。”大笨熊呵呵的笑了起来。 “先生们,面对我们国家的生死存亡,请各位有个最起码的严肃态度。”座位后,一个声音小声传来。十二转头看了下,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军官,他的军衔是新的,中校。这次盖伊对主动请战的官兵都给升了官。十二笑了下:“你的姓名,中校?”那位中校看下十二:“麦棋.阿勒斯特。” 十二想了下,突然笑了,他对阿勒斯特说:“您的父亲,有庄名副其实的好婚姻。”关于阿勒斯特家的婚姻,在大联盟一直是茶余饭后的笑谈。人们嘲笑这个家族的人,喜欢用特别的婚姻关系纽带来生存。十二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就是突然想起这段话。阿勒斯特咬牙切齿,脸一下子变的煞白。眼圈气的发黄,他什么也说不出,看不到,感觉不到了。为什么在这个情况依旧有人拿麦棋家的婚姻开玩笑。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从心中燃烧,他刚想发火。潘西突然转头,他的眼神带着凛冽的寒风:“闭起你们的鸟嘴,开玩笑也要分地方。”十二乖乖的闭嘴,因为潘西很少发火,能说出脏话,说明他真的很火大。 塞缪尔闭着眼睛,声音带着笑意:“什么时候,学会说脏话了?”潘西没有说话,轻声叹息。塞缪尔把身体又靠了下,潘西身上总是这样温暖。 会议结束,塞缪尔依旧睡着,潘西没动,黑暗的作战室灯光亮了,一直没说话的劳伦斯站起来,他对着潘西他们的方向说到:“大体就是这样,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和要求吗?”十二突然伸出手大声喊:“啊~老农夫!我有个很大的问题。”十二从来以肆无忌惮的无礼和任性在联邦军里出名,他管安东尼叫老倭瓜,叫劳伦斯老农夫,反正他从来不记得别人的名字,他给人起外号,反正别人像什么他就起什么。面对那张总是撒娇的无赖的精灵面孔,大家莫可奈何,甚至对他很宠爱,十二这人他有一千种办法叫人喜欢他,宠爱他,这是他的风格和任性以及他的恶趣味。 劳伦斯摸下额角,无奈的说:“十二少校,说出您的问题,我会尽量解决。” 十二一本正经的站起来:“军衔太小。” 劳伦斯张下嘴巴:“什么?”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十二喜欢这样漫无边际的说话。 十二指下他身后的阿勒斯特:“他军衔比我大,我不能和他吵架了,我要求,强烈的要求你升我的军衔,因为我大无畏的为了大联盟去送死了,这是我该得的奖赏。” 死,是战士们,在上战场前都不愿意听到的。许多人愤怒的看着十二,但是又莫可奈何,劳伦斯无奈:“好吧,十二少校,您想得到什么样子的军衔,我尽量满足您。”十二想了下。突然笑了:“你的就不错,我喜欢花花多过杠杠。杠杠不是我的风格。”人们愣了下,爆发出大笑。劳伦斯无奈的喊了句:“散会!”他转身要走。十二却冲上去趴在他的背部,拽下他一半的军衔说:“老农夫,要是我不回来了,就给我做个纪念吧。”说完,他把自己的军衔给劳伦斯带上。劳伦斯看下十二,半天,他张下嘴巴:“等你回来,我会给你升官,随便你想要什么。一定要活着回来。” 十二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周围的人都被他感染着。十二:“老东西,别说的这么伤感,像我这样的美若天仙一般的英俊青年,那些炮弹,子弹见到只会拐弯的。”他说完突然转身对劳伦斯行了他第一个正经八百的军礼:“将军,请相信你的士兵,我们是最好的,请坚信这点。”十二从来没用过如此男人的语调说话。劳伦斯看着十二,他很严肃的回礼。眼眶有些干涩。塞缪尔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他走到十二身后看着劳伦斯:“他说的没错,潘西说,你两天没休息了。对我们要有信心。一个长官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士兵呢。”劳伦斯无奈,看着那四张年轻的面孔:“孩子们,这是战争,不是意气之争。你们完全可以不去,没人能用任何理由谴责你们。你们是来援助的,不是来打仗的。那前面,你们知道有什么吗?” 潘西慢慢从排椅里站起来。他慢慢走到塞缪尔身后冲劳伦斯笑了下:“已经来了,就没有退路了。所以向前走吧。前面有未知。后面有后悔。我选择未知。”劳伦斯叹息:“我去为你们准备最好的物资。还有装备。最好的。”他转身要走。潘西却喊他:“长官,我们四个自带物资。倒是他们(他指开拓人)。请给他们最好的,他们是我们的士兵。”劳伦斯点下头,拍拍潘西的肩膀离开了。 大联盟官兵退去。他们对这群他们略微有意见的联邦士兵此刻再看上去,多了一些敬佩和佩服。这些人和这里无关吧。人家都来送死,他们还不是义不容辞。他们却不知道,面前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几人中,有一半是和大联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潘西看着那些开拓人:“我们现在也需要开个战前会。” 作战室,地图换成人体分解图。潘西看着那张图对下面说:“我们要面对的,不是普通人,不是和你们一样的开拓人,我们姑且把这群人称呼为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尽管许多人的论调称呼为这群人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但是我不得不说,大联盟这群开拓人,他们是失败品,因为他们没有人类的感情。你们有,所以对于我们,我们尊重你们,因为人不以身体来划分,我们从思想划分。作为这次小队的直属长官,我必须为你们分解大联盟这群动物,我们姑且把这些东西称呼为杀戮的动物。很明显,我们面对的是群只懂得杀戮的动物,但是动物做事也有结果,同样的,大联盟的这群动物,就犹如有一个人他得到了一个打开基因码的钥匙一般,是的当他揭开这个结果后,他发现这只是个潘多拉的盒子。我们在这里不是追究谁的责任,因为我们面对生存这个问题。我们要生存,那些动物也要生存。由于没有过多的情感。他们茫然的把周围的生命体当成了威胁,未来的几日,我们对他们即使再无威胁,我们知道。但是它们却不知道,我们现在要说的是,假如遭遇到,我们要做何反应……”潘西慢慢说着,台下的开拓人认真的听着。潘西的意思非常简单,假如发现或者遭遇,一个字——逃,能逃多远逃多远。尽量把那些人引到他和塞缪尔身边,他们会想办法对付的。因为他们是这次任务的最高指挥。” 关于潘西的论调,许多人不敢苟同,他们甚至把他的论调称呼为年少轻狂,但是他们怎么会知道呢。论瞬间移动,反重力漂浮,组织细胞再生,思维控制,超越正常人类的大脑组织。等等那些所谓的大联盟的开拓人的异能,对于潘西,对于塞缪尔,甚至是十二来说,这些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第36章 超越四季的季节 大联盟国家HU运输公司,在两百多年前正式破产,因为他们的航运磁力空间列车,被历史抛弃了。历史进步了,古老的东西就必须给抛弃,这是千古定律。这些列车被废弃的堆砌在空间站。也许那个时候的人没有意识到,两百年后,这种古老的磁力运输空间列车,却成了唯一打开大联盟防御系统的通道。 大笨熊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文件,几个小时前,他被抓到这个房间。用十二的话:“你自愿上我们的贼船,那么就有理由分享贼赃。”一份保密文件,一份贝因托国籍,一份切的歪瓜裂枣的水果。从大笨熊自愿跟潘西他们进行他所谓的送死行动开始,潘西就有意收录这个人,憨厚,诚恳,老实。有丰满的情感。他必须为十二单独的任性的行为找条锁链。而这个憨厚的大笨熊似乎很具有这样的天分。 大笨熊看着那些文件,半晌,他抬头看着潘西笑了下:“极大的诱惑。” 潘西点头。 大笨熊:“你们是来挽救自己的祖国的。那么为什么要引诱我背弃呢。这不公平。” 潘西看下外面。那个叫罗莎的女人最近一直在附近徘徊,十二被她搞的很混乱。她想着办法为她的孩子和家人弄着物资,借着十二的桥梁她最近认识了许多军官,甚至,她介绍年轻的少男少女给联邦军官,这个女人受过非常好的教育,出身贵族,一个月前,她也许还在种满玫瑰的花园里喝着下午茶。潘西转头看着大笨熊:“我很抱歉,可是~~我也有难处。” 大笨熊轻轻把那些东西推回去:“道歉我接受,但是,我爱我的国家。”潘西笑下,收起那些文件,把初始果递过去:“相信你,你值得信赖。”大笨熊笑了下。 “您看,我还是有些担心,有什么后遗症吗,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大笨熊在服用以后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潘西想了下:“嗯,拉肚子如果算的话,那是唯一的后遗症了。”接着,大笨熊开始长达几个小时的拉肚子。潘西给他的初始果并不多,太大的变化会引起大家的注意。不过,当大黑熊变成北极熊后,大家还是难免好奇。十二客气的为大家解释:“那孩子年纪小,没上过战场,他的脸是吓白的。” 玩笑开尽,该来的总归它是要来的。登上列车的前夜,在第四观察哨,悄悄的发生许多事情。就如潘西与塞缪尔的性爱一般,人们都在发泄着。十二喝多了,拉着大白熊到处整蛊。所有人都让着他,为什么不让呢。那样的人,也许再也回不来了。潘西和塞缪尔裹在毯子里躺在潘西的那张并不大的行军床上。他们没有过多的谈论战争,他们谈论他们的性。 塞缪尔:“你在讨好我吗?潘西。” 潘西:“你说什么?” 塞缪尔:“你没有认真的做,你在讨好。潘西,你在内疚吗。内疚你把我扯了进来是吗?” 潘西叹息:“给我一支烟。” 塞缪尔把嘴巴上的香烟递给他,于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吸着一支香烟。当军营里,十二的喧闹声安静下来。潘西终于说话:“塞缪尔。我是个拖拖拉拉的人,做事,做人都是如此。”塞缪尔转头看着他,黑色中,他的眼睛很亮:“你这几日,一直在变,潘西,你在强迫自己。其实你不必如此。以前,我经常在想这样的问题,我是谁?我从那里来,我为什么站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做梦等等~等等。最近我找到了答案。我是肖.塞缪尔,我从完美来,因为潘西我诞生在这里。如果你要带着你那没有必要的内疚和幼稚愧疚心走向战场,潘西,那样我会看不起你。这不是我喜欢的潘西。” 潘西慢慢坐起。他背后的曲线很美,肌肤很白。塞缪尔轻轻抚摸着他的背。潘西的声音慢慢从黑夜传来:“塞缪尔,我说过我爱你吗?”塞缪尔轻笑:“大概吧,你说喜欢的多。”潘西回头看着他,他的语气肯定:“我爱你,塞缪尔。我不再犹豫。我很确定,虽然我们有个早就忘记的协议,但是,我想再跟你签订个协议。”塞缪尔坐起来:“嗯,说说看。”潘西的眼睛依然看着外面,他对塞缪尔说话从来温声软语,即使发着脾气他也会带着潘西式的特别的感情在说话。但是今天他没有,他犹如陌生人一般的说着:“我今天才发现,我很自私,塞缪尔。今天我才发现我是个人,一个充满欲望和渴求的人。要知道,即使我拥有多么大的能力,但是我是血肉之向躯。我任性的带你出来,任性的和你结婚,任性的吸引你来爱我,任性的回到大联盟,任性的再次把你拉入战争……”塞缪尔张嘴:“潘西……”潘西立刻:“请听我说完,塞缪尔。”塞缪尔躺回枕头:“嗯……” 潘西:“我觉得我像一个伪教士,我唱着圣洁的词汇,我拿白油漆漆点我的光环,但是我终于敢正视自己了。塞缪尔,没错,我是人,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我做了什么,遇到你,和你所发生的一切我没有后悔,甚至我的心在窃喜。塞缪尔,我说如果。如果,真的,我遇到不幸。你来自战场,你是个战士,你知道人是多么脆弱。如果发生这些,我说如果。塞缪尔,我自私的请求你,我的爱人。未来的三年,请时刻记得我的名字。三年后,请彻底忘记我。这是我对你的小小要求……还有,原谅我。我即使有一千条错处,塞缪尔,我爱你。”潘西说完,没有再说话。 塞缪尔也没有说话,他看着外面,外面一片漆黑。许久他对潘西说:“这个协议不公平。”潘西:“哪里不公平?”塞缪尔:“为什么只是要求我做这做那。我也要求你和我签署一个协议。这样才叫公平。”潘西把毯子向上拉了下,哨所里很冷。塞缪尔的肩膀很凉:“嗯,不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 塞缪尔坐起来,毯子滑到地板上。他看着潘西,他语气坚决:“潘西,如你所说我是个战士,我喜欢霸道的征服,当然,我是人,人都是自私的,不管我以前遇到什么,遇到你,我庆幸我和你发生了什么。我像天上掉馅饼一般的每日窃喜,潘西,我说,如果,如果,我遇到不幸,在战场假如有一千种结果,那么九百九是死亡。人真的很脆弱,如果发生这些,我说如果潘西先生,我自私的请求你,潘西,我的爱人,未来的每个日子,每分,每秒,请时刻记得我的名字,这一生都不要忘记我。这是我对你的要求。还有,我不企求你能活下去,假如可以,我说假如,假如你遇到不幸,潘西,在你死之前,你最好一枪打死我,这样比我自己结果自己要好些。最后。我爱你。我确信这点。” 以下,是摘抄一个士兵的日记,那位士兵死于大联盟的中心城。他的尸体被挂在高高的塔顶。许多日后才被放下来。人们称呼他塔尖上的英雄。国家甚至为他保留了那个塔。每当纪念日,那里百合花不断,但是那又如何呢,他自己,他本人并不清楚。 ——九月十七日—— 我无法诉说天气,因为如今的大联盟没有天气,只有低温。我也无法说现在属于什么季节,因为这里是季节外的季节。今天只是个日子,九月十七日。 一切已经成为定局,我的命运决定了。整整三天,我在懵懂中度过。去前线,去拯救大联盟,这是我的命运。我想起很久之前的宗教,宗教里基督受难,他被残忍的钉于十字架,如今,我的内心也是那个情形。我茫然的接受着第八骑士勋章。盖伊骑士到处发着如今已经廉价到底的勋章。我看着那几位来自大联盟的少校先生用嘲笑的目光看着接受勋章的我们,是的,虽然他们面无表情,但是,我能从他们的目光看出嘲笑。 “是啊,这就是我的命运,一个士兵的命运。”把我送到部队的父亲一定很诧异吧,原本他想他的儿子有个好前程,于是我来到这里。我曾经被他看作是什么都做不好的,什么都离不开他的幼稚孩子,但是现在,我要去挽救他了。我祈祷,希望您还活着,我的父亲。我希望我的兄弟姐妹,我希望我的母亲和您健康的活着。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的委屈,我的恐惧全部都不存在了,我在列车上写着我的日记。这也许是我留下的最后的东西了,父亲,我希望您能看到它。在这里,我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首先,我想请求艾奇逊(他的弟弟)的原谅,因为之前,你藏在祖母画像后的零花钱是被我偷了,我拿它们买了人生的第一包香烟,说实话,味道不怎么好。现在我在这里请求你的原谅艾奇逊,每当想起你失去零花钱而哭泣的小脸,我心如刀割。 接着,我要请求母亲您,我的母亲,我要求您的谅解。因为我的两次幼稚的离家出走害您留下头疼的宿疾。啊,如今我是多么的后悔。我总是希望您在众兄弟姐妹中最最爱我,我幼稚的做着吸引您注意力的事情,这是我的罪过母亲。假如可以,我宁愿您不爱我。 他们说,如果战争结束,家里会因为我们拿到一大笔钱。我想了下,如果真的可以,我这样处理这笔钱,首先,就在远处的星球买块地,一家做户平安的农户吧。中心城这样的地段还是不要来了,哪怕再贫穷,我们家没有更多的孩子丢到这场倒霉的,莫名其妙的战争当中去了。假如钱有富余,请帮姐姐买套礼服吧。尽量买最好的那种,这样她可以找到更好的亲事。一个好人家对女人太重要了…… 我的计划太多,我也不知道战争后的物价,我不知道我可以为大家换来什么样的生活。我有许多计划艾奇逊,可是,我知道,那些东西终于还是实现不了了。此刻不知道谁碰了列车上的按钮,两百年前的广告突然在列车中播放着。“保罗快快餐,只要十分钟就送到……”我很羡慕那个做广告的,留着土气的大波浪卷子的广告里的男人,他靠在街边吃着保罗快快餐,此刻大家笑成一团,可是我却这样想。艾奇逊。假如可以,我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靠在街边的栏杆,吃一顿廉价的快餐。 列车的温度很低,因为是两百年前的东西,我们和联邦军分成两节车厢。那边的情形我很好奇。他们的物资比我们好,这叫我们很羡慕。但是那边大多是开拓人,艾奇逊,这叫我恶心,所以,即使他们东西再好,我也是不希罕的。那位叫潘西的少校小声对他的副官说:“你们不该恨开拓人。因为他们没能力制造出自己。”对啊,也许他说的很对,但是,我总不能去恨我们的国王陛下吧,他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他和你同岁的艾奇逊,你们应该有一样的性格吧,敏感,好奇。充满希望和期盼的年纪。祝愿他健康。 我是三个小时才回来完成这个日记的,因为三个小时前,我们差点掉到黑洞里,巨大的陨石敲击了车头,这列车太老旧了。我们脱离轨道,我以为我们死定了。我的同伴晕了过去,许多人呕吐起来,他们的太空帽里漂浮着呕吐物。正当我们绝望的时候,列车再次回到轨道,我们从失重状态恢复。这感觉实在是好。透过车窗,我们看到了巨大机凯。那种机凯是以前我们只在咨询广告里见到的,最难控制的“斯特”机凯。两架斯特机凯,硬生生的把这个残破的老式列车掰回轨道。 透过车窗,斯特跟我们做着一切平安的手势。刚才我们和死神擦肩。做梦一样的感觉。斯特机凯消失了,我们能确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在联邦军那边,有人能驾驶斯特,这叫我们安心不少。真神保佑那两位先生。他们挽救了我们的生命。 …… 我又看到了故乡,透过车窗我远远凝视它,它很寂寞。虽然它是红色的。它在燃烧。可是却没有温度…… ——上等兵:J.查普曼 潘西站在车厢的一边,他担心的看着另外一边。塞缪尔是第一次驾驶“斯特”,斯特是整个星际最难驾驶的机凯,当然它的安全系数是最高的。几位大联盟的军官也担心的站在他身后。十二在最前一节车厢,刚才那边被甩的很厉害,他的额角撞到玻璃上了。此刻大笨熊正给他包扎,算是个教训吧。临上战场的前夜,喝个大醉,作为军官,却被人扛上车厢。 塞缪尔轻盈的从驾驶舱飘出,把机凯收进机储器。潘西回来得早,因为他对斯特比塞缪尔熟悉,塞缪尔是第一次驾驶斯特。由于轨道两边偏差大,他无法进入塞缪尔那边,那边很狭窄只能允许一驾机凯操作。潘西很担心,直到他命令副官打开车厢。他伸出手,把塞缪尔拉回车厢那一刻,心终于落了下来,没人知道他刚才的感觉。当巨大的陨石撞击列车,在广阔的宇宙,这列车犹如蚂蚁一般渺小,任何力量都能轻易的捻死它,天,两百年没有维修了。难得它没有散架,撞击当时,潘西毫不考虑的冲出列车进入“斯特”。一切都是完全没有任何思维的动作,等他反应过来,却心惊肉跳的发现,塞缪尔在轨道的另外一边,甚至,他的反应比自己还快。 潘西看着塞缪尔。塞缪尔的眼神告诉他,我很好,很平安。放心吧。但是他就是很后怕。和死神接近后的颤抖。塞缪尔的手伸到怀里,拿出一个扁扁的酒壶,讨好一般笑着跟他说:“呐~要喝一口吗?我拿物资跟人换的,最好的白兰地。”潘西接过去,他确实很需要喝一口。 记得以前有个漫画,一个把三角裤穿在外面的外星人,他力量很大,他能倒转地球,他能超越光速。多少年过去了,我们都成为外星人了。我们可以把内裤随便的穿在外面,但是,我们依旧无法倒转星球。 列车依旧缓慢的,艰难的行进,塞缪尔靠在潘西对面的座位上看着外面。温度很冷。 潘西看下塞缪尔问:“塞缪尔?” “嗯?”塞缪尔。 “你在发抖?”潘西。 “是的,我冷。”塞缪尔。 “哪里冷?”潘西。 “脚。”塞缪尔。 潘西轻轻拉开胸口的拉链。弯腰轻轻托起塞缪尔的双脚,脱去他的靴子。他把他的双脚捂在自己怀里。潘西的胸口真的很暖和,塞缪尔惬意的哼了声,半晌,他也解开胸口的拉链问潘西:“要进来吗?”潘西笑了下,也把靴子脱了,把脚放进塞缪尔的胸口。 酒醒的十二端着一些食物来到潘西和塞缪尔休息的地方,刚才的情形越想越怕呢。当他想对那两个人表示什么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他终身难忘的一幕。那两个人互相敞开胸口捂着对方的双脚。温暖的睡着。此刻十二很羡慕,羡慕到内心酸楚。 第37章 在凯伦堡 公元1198年,一名叫洛太里奥的塞格尼公爵,继承了掌权没几年的保罗留下的教皇宝座。他就是教皇英诺森三世,如果你不熟悉这个名字,那么你知道十字军东征吗,就是这位教皇组织了举世闻名的第四次十字军东征,这位教皇的部队在奔向君士坦丁堡的路中,他们大肆屠杀,血流成河,在他之后,教会的权力越来越大,那之后有个名词诞生了——“异端邪说”,也许现在的你看来他只是个词汇,只是个单词,但是你不清楚它的恐怖力量。那个年代异端分子大部分来自贫苦,当时的教会密探一旦发现自由抒发己见的贫民,这个人往往大祸临头。那个时候到处有关押这些异端分子的黑狱,在里斯本,在哈瓦那。那里架设着烙人的铁锅和各种恐怖的工具,那个时代的统治者国王经常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所谓的异端分子慢慢的,不分男女的走向死亡,那些人烧死了圣女贞德,烧死了布鲁诺,他们都被冠上了有趣的罪名,那漫长的五百年里,世界各地的成千上万的无辜者死于仅仅是道听途说,有时候即使人死亡了,也会被再次挖起重新判决,他们的子孙也要被殃及,罪名往往都很统一——“异端分子”,那之后教会一直这样解释。宗教审判庭这样做完全是起思想健康检察官的作用,立誓要尽的职责就是防止在群众中流传错误思想,它可以举例说明对于无知的而误入歧途的异教徒的既往不咎,他甚至还可以宣称除屡教不改的人和背教者之外,几乎没有无辜者被送上绞刑架。但是这又如何呢,一个阴险的手段可以让无辜的人变成刀下之鬼,伪造一个罪名给无辜者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 相信吗?不管世界如何转变,历史的车轮如何旋转,这种很笼统的罪名它不会消失,它永远存在,这不是歌颂它,在大联盟,一直有个神秘的地方,“凯轮堡”,关于那里的传说很多,潘西一直觉得那里离自己的生活很远很远。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可是现在的他的双脚正踏在这里。大联盟关押政治犯的黑牢。他的兄弟姐妹,除了他。在他离开大联盟不久。那些人就被秘密关押在这里。不管这些人的祖先侍奉了那个皇朝几代,不管他们多么的兢兢业业。布雷恩也许会这样解释,我没有杀他们,我只是不放心。为了他放心,潘西全家大大小小二十三口人,包括一个不足四岁的婴孩就被秘密送到这里。 潘西到达大联盟当夜就进入早就没有防御的国家安全部的系统,查阅了资料,原本他只是想整明白,自己的家人到底在那里。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所有的资料最后一页都是那几个字“现羁押于凯轮堡”那几个字冰冷到令人不寒而颤。十二也默默的看着潘西。凯轮堡他住过,而且一住一年半。后来蒙皇太后求情才被送到流放星。 “还是不要去了吧?”十二犹豫了下,还是劝阻着。潘西没说话,是的去了有什么用处呢。这个寂寞红都的地层表面还有什么生命体在生存呢?潘西慢慢站起向外走了几步,然后突然转身抄起一把椅子狠狠的丢向那部电脑,周围猛的发出刺耳朵的警报声。大笨熊从外面跑进来。他很惊讶的看着大肆破坏中的愤怒中的潘西。 然后。半小时候后,潘西在十二的带领下,领着大家一起来到距离皇宫不到六站地的凯轮堡。你绝对想不到,是的,想不到的,凯轮堡不是城堡,它修建在这个城市最大的皇家医院的底部。深达地下三四十米。 潘西慢慢的走着,众人的脚步在地下室的走廊上显得很空寂。走廊很长,两边是装修了厚厚的足有一尺半厚的两排狱门。没有看守,没有生命体的征兆,走廊前面的狱警监控室,一杯早就凉了的咖啡摆放在那里,按动电钮,这里的防卫系统是自我循环的,很庆幸它们还可以启动,接着八扇巨大的牢门打开,整整八条走廊,大大小小数百间狱室。潘西简单看下资料,很快找到了家人的那条走廊。他慢慢的走到牢门前,伸手要开门,塞缪尔拦住他:“不要看。”潘西执拗的抓着把手。十二也走向前:“如果相信我,我来处理吧。”潘西非常冷静,冷静到甚至于残酷,他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算什么人?也要来管我,这里~~这里是我的家人啊~~!”他紧紧的咬着后槽牙。声音发自最底层的声带。塞缪尔无话可说。十二抓住他的手,此刻他异常冷静:“我也不算什么人,但是我比你会处理这类事情。”他指了下不远的走廊,露着苦笑:“我的父亲,他在那里……也许我应该先去看下他。在这里我送走许多人,姑父,姑母,两个姐姐,相信我,我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潘西松开手,他发现自己真的很胆小,他不敢看,塞缪尔拥抱着他的肩膀,紧紧拥抱着。十二一间一间的打开牢房。一些发亮的分子散发在走廊,它们亮了会,然后散去。潘西傻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塞缪尔拥抱着他的力度越来越紧。 潘西靠在皇家医院门口的柱子上,整整四个小时没有说一句话,没有眼泪,眼泪实在是可耻的东西。他就那么靠着,直到十二走出来递给他一个瓶子,十二手里还有一个瓶子,很小,不到两厘米,一些分子在那里继续的发光,瓶子的质量很好,它能保持这些尸体被分解后的分子发亮上百年。 十二把瓶子递给潘西,露着苦笑:“这是你的家人,这是我的父亲。他们都在……留个纪念吧~~!” 潘西把瓶子抱在怀里,懊悔的亲吻,他的双手青筋暴露,因为他抓瓶子的力度实在大。许久他压抑着哀伤的声音语不成调的问十二:“怎么~~怎么死的……”十二呆呆的看着天空,也许人经历多了就麻木了,他在这些年几乎有段时间,每个月都要送走好几位,他觉得自己残酷到顶,他抚摸着瓶子,呆了会转头看着潘西:“战争没有带走他们,他(她)们~~都是饿死的。没有人给他们送食物,也许那些人都出逃的很仓惶……!” 潘西抱着瓶子,蹲在那里,许久没说话,没动作。直到塞缪尔再次拥抱他,却发现他早已在深深的懊悔中晕厥过去。 “这个国家于我何干?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潘西默默叨咕着,他坐在众议院的屋顶呆呆的看着这个城市,城市依旧在燃烧。那些开拓人士兵都坐在这个院子里。没有最高长官的命令,他们谁也不能动,塞缪尔没有说话,十二也没有说话。大笨熊也没说话。然后大联盟的第八骑士军最高长官麦棋.阿勒斯特跑了进来,他看着按兵不动的潘西等人,气急败坏。 “我的士兵,已经死去一半,我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潘西先生,如果你们怕死,那么当初你就不应该来,现在来了。你们又坐在这里按兵不动,请给我解释。如果怕死,趁着那破列车还能开,就滚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领土!”他大喊着,在他的手上,抓着一个手环,那个手环是为了统计士兵身份的身份环,环在人在,环离开人体,代表一条生命已经去了。 十二慢慢走到麦棋.阿勒斯特面前,他从怀里拿出那个瓶子对麦棋.阿勒斯特说:“中校先生知道这是什么吗?”麦棋.阿勒斯特中校看着那个瓶子,他看下院子,没有打斗的痕迹,甚至这里的人的制服都干净异常。他看着十二:“什么人阵亡了?”十二笑着摇下下头,他看着麦棋.阿勒斯特说:“知道至圣师家族吗?”麦棋.阿勒斯特看着十二,有些愤怒的再次咆哮:“这个时候是来了解我们国家的历史吗?请分下情况好不好……”他话音未落,十二却一拳头打在他脸上:“啊~你们国家的历史。知道凯轮堡吗?就在几小时前,我才知道,我的父亲和他(他指着潘西)的全家,都活活的饿死在那里。给我个理由,给我个挽救这个肮脏国家的理由。你们杀了我们全家,我却要千里迢迢的挽救你们的国民,啊~~笑话吧,你在跟我讲笑话吧?” 麦棋.阿勒斯特捂着自己的嘴角,那里流出鲜血。他呆呆的看着十二:“你们到底是谁?”十二收起瓶子,靠回柱子:“我到底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诞生在这里,那个时候我姓圣,(他指下潘西)而那个人,他连姓都没有,他们家六代人侍奉伟大的皇族,我家十二代人作为暗骑士守护这个国家。然后,这个国家送了(他做出夸张的手势,带着夸张的笑声)好大一份礼物给我们。杀死我们的亲人,饿死我们的父兄。啊~我他妈的贱骨头了,我来挽救它……!” 这是每个大联盟人都大约知道的历史,虽然没人去追问那些人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些问题不用解释吧。 远处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大地抖动了两下。我们可以看到,一个躯体飞了起来,那是一个士兵,他的身体被挂在了众议院的钟表塔尖,他是被设备爆炸的巨浪卷起的,他无力的挂在那里,因为爆炸的温度很高吧,也许刹那间他已经烤熟了。所以没有任何血液流出来。麦棋.阿勒斯特抓了下士兵环,他抹了下鲜血对十二等人说:“也许,这个国家真的很丑恶,也许它真的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现在我只知道,在我们脚下,有整整二十八亿人,他们的食物就要吃完,他们没有任何保温设施,就在你们发呆这刻,死去的也许成千上万。他们也是谁或者谁的兄弟姐妹。所以~~随便你们吧。”麦棋.阿勒斯特转身走出院子。 被控制的机械警察和一些破坏机械昆虫在街上到处盘旋,它们走着直线,一切阻挡在它们面前的东西都被拆毁。塞缪尔坐在院子门口很轻松的打坏一批。他转身进入院子,他不想劝阻潘西,管他这个国家是谁的谁。他的眼睛里只有潘西,只要他安全,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在那里,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几米远的地方,那就足够了。 大笨熊站了起来,他看着潘西:“我不会劝人,我口舌笨拙。我从小学习不好,常常把数字弄混了。可是有个简单的算术我还是会的。三十亿大于二十。远远的大于。所以,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了。”他收拾好散落在地面的物资,现在这里的一切都很重要,他带着他的小队刚走到门口,潘西抬头喊住他:“班福德,等下。” 潘西的面孔是苍白的,犹如吸血鬼,没有任何血色,他甚至像个魔鬼。也许在大家没发现的地方,一只魔鬼被释放了出来。潘西走到十二面前看着他。十二摸下胸口突然笑了:“啊,是啊,远远大于……”潘西第一次帮十二整理头发和衣服,犹如一个长兄一般:“和他一起去吧,他单独去,你放心吗?”十二看下站在那里的大笨熊:“嗯,这个人犹如猪一般,实在叫人无法放下心。嗯,那么,我去了。去做个圣洁的天使。带着一身闪闪发亮的光环。” 潘西看着十二他们消失的身影,他们包了北区的循环系统的修复工作。潘西看下塞缪尔:“那么,我们也开始吧!” 塞缪尔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那个士兵依旧在塔尖。他犹如一个抽象画中的雕塑。 记得有本叫《宽容》的书里是这样写着的: 然后,战争爆发了, 世界发生了巨变。 本来有一种不宽容的制度,现在却有了几十种, 本来人对自己的同类只有一种形式的残酷,现在却有了一百种。 …… 我不喜欢这样的家伙 他们不止是懦夫 他们是出卖人类未来的叛徒, …… 我们要对自己诚实 没有任何办法 …… 人类具有无与伦比的生命力 它的寿命比神学长 总有一天 它的寿命将使工业时代望尘莫及 它活过了霍乱瘟疫 …… 生命如此短促 …… 只要不宽容是我们的自我保护法则的必要部分, 那么要求宽容无异等于犯罪。 也许需要一万年 也许需要十万年。 -——亨得力克.房龙 “我他妈的买到了人间最奢侈的商品,它的名字叫宽容,此刻这个词,令我痛撤心肺……” -——潘西 第38章 来自地狱的警报 从那一天起,潘西他们每天都进行着一种生活,传说里的开拓人,他们连影子都没见到,可是人员伤亡却越来越大。到处是改装过的机械警察,机械战士,机械昆虫,它们带着唯一的使命,消灭一切生命体。它们忠实的履行职责。犹如在地狱中被释放着的无数眼睛,潘西他们感觉到每时每刻的窥视感。有人在看着他们,有人会在不经意的时刻冲出地狱咬你一口,或者拉着你手臂把你拖入地狱。 压抑,大地压抑着,黑黑的云层在压抑着。人的心在压抑着,身边这些没有感情的开拓人也放弃了伪装的微笑,他们露着被压抑的担心。 巨大的城市循环系统瘫痪一般赖在那里,潘西此刻感觉到自己是个下水道工人,他浑身散发着恶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钻了多少回管道了,他的塞缪尔,哦,还是不要说他了,他也一样臭。就如烟瘾一般,他们已经三天没接吻了。瘾一直在犯,可是谁也不敢吻谁。 天空依旧发着不知道给谁响的警报。一队跌跌撞撞的大联盟军一边开枪抵抗着那些犹如蝗虫一般的机械昆虫,一边惶恐无依的向这边跑来。潘西丢下巨大的手钳子。他觉得自己像个管道工多过像个战士,几天不到,沉默的空气叫他学会了最少一百句脏话,其中有一半是他自己发明的。拖过背后的巨大的粒子炮。潘西对着天空发了一梭,昆虫们燃烧起来,几十只变成上百只。 “上校先生……天~上校先生,我们的麦棋.阿勒斯特中校他阵亡了。”士兵门七嘴八舌的冲着潘西汇报着麦棋.阿勒斯特的死讯,潘西从士兵的手里接过那个手环:“嗯,知道了。”说完转身打开背包。背包里已经放了数十个手环,每个手环代表一条生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些生命并非死于交锋,犹如塔尖的那个战士一般,他们死于建筑物的倒塌,机械体的燃烧爆炸,人的生命并非只有子弹才能结束它,有时候它很脆弱。此刻他已经麻木。在经历亲人的凄惨遭遇,然后抓着自己的心做着这样的事情的同时,已经再没有什么悲伤能够插进那个心里了。 “那个人,根本不能称为人,我们甚至没看到他的影子。然后中校先生的头颅就飞掉了。现在这样的战争,实在不应该……”饥饿的士兵吃着东西,说着几个小时前的情形。如今这世界,武器的更新换代中,无外伤,无太大痛苦,人道的武器是时代的进程,只有在完美那么长期的拉锯战才会出现很原始的战斗方式。在现代人的眼里,那是极其残忍的。之所以这样,当年本的死亡才给席书缘带来一生的悔恨。因为手段过于残忍。如今,在这个大联盟,竟然出现匍匐于泥沼,突然跑出取人头颅这等奇怪的原始战斗方式,这令潘西和塞缪尔都诧异不已。 潘西把队伍命令管道附近的士兵都以三角体阵型休息,这样任何方向的敌人都无法瞬间秒杀他们,也同时能掌握所有角度的敌情。潘西自己依旧跟那些管道做斗争,以前这里是城市生命线,燃烧过后,地下水卷着淤泥把几根非常重要的能源循环系统破坏了,在进入主体系统之前,必须把这里清理干净。所有的士兵都拿着最原始的工兵铲子在劳作着,塞缪尔站在最高的管道上戒备,他的士兵需要休息,一个好长官必须合理安排士兵的工作。我们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最起码到那个时候,这些士兵还有体力逃。毕竟就如那个死去了的麦棋.阿勒斯特所说。他们也是谁或者谁的兄弟姐妹,那种悲伤还是不要再次被别人承担了吧,实在太疼了。 潘西趴在地面,挖了一天半,能源循环被损坏的设备终于被找到。幸亏这次的任务就是冲修复管道而来的。他们带了足够的器械。潘西招呼副官,副官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只有半尺大的盒子递给潘西。别小看这个盒子,它能保证地下的基本供暖,有了温度,人们才能对生有所希望。寒冷能把人内心的所有绝望带出来。 潘西把几部带来的电脑打开。跟随士兵一起来到的循环系统工程师连忙走过来。这三个人,是盖伊临时招募的。以前跟随联邦军来的那些人,他们拒绝在危险的情况下作业,当然那也是人家的权利。潘西看着那几个人缓慢的工作。说实话,他们的动作在潘西看来很笨拙。此刻,每分每秒都关系到生命。既然已经做了,就把它做的更好。潘西刚想走过去帮忙。可是站在高台的塞缪尔冲着潘西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潘西静下心。高度紧张的作业使他没有注意周围发生的事情,此刻当他安静下来,是的,他安静了下来,他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他们,他们有着微量的初始味道。那味道很不正统。潘西看下熟睡的士兵,他用脚丫子踢了下士兵,那些开拓人很惊醒,几日配合,他们都能对潘西的手势做出快速反应,此刻潘西的手势代表,危险,隐蔽。工程师被围拢在当中。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们默默的守护那三个人,他们都清楚,那三个人代表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脚底下那些生命。 “他们怎么这么喜欢淤泥?”潘西对和他一起坐在制高点的塞缪尔小声说。此刻那些淤泥中的人已经匍匐了几个小时。塞缪尔的眼睛看着那几个潜伏于暗处的目标也小声回答潘西:“我有个奇怪的想法。我是刚才突然这样想的。”潘西看下塞缪尔:“嗯,说来听下。”塞缪尔把身体向潘西靠了下,潘西躲着:“我很臭……”塞缪尔毫不在乎的微笑:“啊,我也香不到哪里去。”潘西这几天紧绷的情绪突然有点被释放的感觉。他看下塞缪尔伸出胳膊,塞缪尔很自然的靠了上来。嗯~还真的是很臭,完全是下水道味,好在此刻的潘西,他已经习惯了。 塞缪尔小声的说着他的论调:“我发现,这些开拓人有两股势力。一股是智慧体,一股可能只是单纯的杀戮机器。(塞缪尔的嘴巴冲着泥沼孥了下)。我在附近转了下……”潘西看下他,略微带着紧张。塞缪尔立刻解释:“我并没有走多远,我必须摸清楚进路和退路。你清楚我的习惯。先听我说,这个城市有两种尸体,一种就是被那些失控的机械体毫不犹豫的瞬杀。这些尸体很碎,但是死者无疑是没有痛苦的。还有一种,只有尸体没有头颅。我在附近找了下,找到一些头颅,动物的也有,当然最多的是人的头颅。这些头颅最大的特点,他们的脑组织已经没有了……” 潘西看着那些泥沼里潜伏着依旧不动的躯体,大脑迅速转动:“以前,爱丽丝她酗糖。开拓人由于身体特殊的消耗,总对某些东西有特殊需求。可是酗脑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塞缪尔轻轻点头:“我想,暴乱的并非只有那些盘古开拓人,还有一些需要处理的废品也跑出来了。他们的身体不如盘古完美。他们的缺陷就是无法产生某种维生素或者其他什么元素。而脑组织正好能产生这种元素。所以这些开拓人利用自身优越的身体条件进行残杀,猎取头颅。他们的速度,他们的身体敏感度都远远超越正常人类。为什么他们要隐藏起来,我想,大概盘古们就如他们所说的:没有感情,没有牵挂。所以,这些开拓人也在自相残杀……塞缪尔,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对于我们,这是这些天来最好的消息了。” 塞缪尔轻轻点头:“相信我,在战场上分析如果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那么代价就是死亡。”潘西相信的点头,他看着塞缪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塞缪尔从怀里拿出一盒没开封的香烟递给潘西,潘西奇怪的看着那包烟,这是大联盟的国货,他敢说,在联邦物资中没有这个东西。潘西问塞缪尔:“哪里来的?”塞缪尔帮他和潘西点燃香烟,惬意的吸了口说:“附近有家完整的百货公司。那里没被损坏没被烧掉……而且没售货员。”潘西呆了下,终于“扑哧”笑了出来。 大概半支烟的时间。潘西问塞缪尔:“他们不出来,我们就这样一直盯着吗?”塞缪尔笑下:“除掉他们有二十种方法,当然引出来一起除掉是最好的办法。”潘西不由摇头:“开拓人是高智慧人,怎么能轻易引出来呢?”塞缪尔笑下:“这些人,他们用最原始的食肉动物的方式进行狩猎。我看不出他们的智慧表现在那。这些人,大概是,使用了动物的基因的开拓人。狮子窥视于草地,他安静的窥视,等待着最好的猎食机会……它们喜欢一击必中。”潘西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超越塞缪尔很多,但是他现在才发现,人真的和动物一般,有人天生就是狐狸,他用欺骗谋生。鳄鱼凶猛但是必须在水潭生存。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土壤,面对战场,塞缪尔犹如一个百战斗士,他天生大概就应该是个士兵吧。此刻潘西自叹不如,即使再看一百年的兵书,他都无法超越塞缪尔。他谦虚的问着塞缪尔:“那么,如果是你,你怎么对你的猎物一击必中?”塞缪尔诡异的笑下,突然从身边拿出个薄袋子,他把一些鼻涕一样的东西倒到附近的高台。那些东西上还沾染着一些毛发。潘西一阵恶心:“塞缪尔,别告诉我你挖了别人的脑浆?”塞缪尔奇怪的看着潘西:“你疯了,我才不做那么累的事情。(他指了下制高点下面的一个士兵),他的背后带了好大一陀,他自己没发现,我帮他拿下来了。” 潘西无奈的靠到身后的墙壁上:“塞缪尔……我什么也不想说。未来三天我甚至饭都不想吃了。那也许是麦棋.阿勒斯特中校先生,你不觉得这样很不敬吗?面对战友的遗体。”塞缪尔很认真的蹲在那里观察了下然后又很认真的带着安慰的语气对潘西说:“安心,麦棋.阿勒斯特中校是金发,这些毛发是褐色的。即使他是麦棋.阿勒斯特中校又如何,他会很高兴我们这样做,潘西,我们现在是军人,收起你那套人道理论,你那套在这里行不通。还有,我不会心疼你在未来三天不吃饭,你不吃我会替你吃……” 大概是真的如塞缪尔和潘西说的那样,裸露在空气里的脑浆吸引着那些潜伏者,他们开始不安,一直安静的泥潭突然冒了几个微小的气泡。然后四、五条快速的身影突然冲向那快放置脑浆的地方。这些身影速度非常快,你只能看到幻影,当然我说的你,是只普通人的你,这里并不包括潘西和塞缪尔,潘西靠着墙壁,他的嘴巴里依旧叼着香烟。塞缪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他那把红牙。那把红牙,潘西曾经用它切菜,塞缪尔现在拿它杀人。只是刹那的功夫,等那些士兵反应过来惊呼出声,几声深重的坠落声已经发声完毕。 塞缪尔好像尽量避免着潘西的双手沾染鲜血。他对杀戮的反应远远快过潘西。潘西无奈的看着地面上的尸体,黑糊糊的淤泥里,的确是人的身形,他从高处跳下。士兵们远远的看着。潘西对他们下达命令:“继续你们的工作,这里交给我们。” 那些躯干有两个还在抽搐着,但是此刻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他们死亡了,人的神经分两组,脑神经跟脊椎神经。当脑神经死亡后,你的脊椎神经依旧可以再存活一会,那些抽搐就是来源于脊椎神经的最后挣扎。塞缪尔的红牙下得很利索,几乎是瞬间就扎入脑干。这些人都可以判定死亡了。潘西从管道附近找来水源,他把提着大水囊浇灌那些尸体。几个开拓人有些蠢蠢欲动。他们有另外一个使命,就是得到大联盟的开拓人细胞样本。塞缪尔一边擦拭他的红牙,一边轻描淡写的警告那些人:“收起你们不合实际的念头。想活命就好好的干自己份内的事情。”很快,那把红牙的寒光抵制住了那些欲望,面对生死,选择生是绝对正确的。 潘西呆呆的看着清晰干净的尸体。就如咨询器里所转播的那样,这些人,他们长着埃斯波西托和本先生的样子,几乎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一般。潘西看着那些尸体。已经无火可发。他在原地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蹲下,再次站起来,再蹲下,他犹如一个疯子一般。啊,谁来告诉他,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分解枪把尸体完美的分解掉了。那些闪光的亮点漂浮在空气里,在地面水光折射下,它们散发着彩虹的光芒。光芒中。大笨熊背着十二慢慢从远处走来。 第39章 上下三百米 当大笨熊背负着十二带着他的小分队从远处走来的那刻,潘西曾经一度以为,十二已经阵亡,虽然大家一直在矛盾里相处,虽然他们在某些地方是对立的,但是那条生命是潘西亲手挽回的。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他们几乎是潜意识的互相依赖。潘西呆呆的看着大笨熊。他张张嘴巴,却无话可说。 “安心。他只是睡着了。他很累。”大笨熊立刻高声安慰。当潘西的心要安下那刻。附近的一座大厦却倒塌了。大厦倒塌的声音很大。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它依旧造成了巨大的灰烬,滔天灰浪把大笨熊他们卷的倒在地上。潘西他们连忙带起面具跑了过去。几个士兵被闷得晕了过去。人们不得不像清洗刚才的尸体一般清洗他们。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后。我们的十二先生依旧睡得很香甜。他的身躯被大笨熊拿帐篷带紧紧的环扣在身上。他甚至打着呼噜。 “是什么事情,把他搞得如此疲惫?”塞缪尔一边问一边小心的帮着大笨熊把十二从他身上解下来。潘西蹲在地上铺了最厚的毯子。他一边铺一边说:“父亲的死亡,拧着疙瘩的心节。背弃誓言做着违心的事情。他还小。累是理所当然吧!”大笨熊帮十二拉起睡袋拉链,他找了干净毛巾帮十二擦他的肮脏的脸。曾经这个人,那么精细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他甚至无法忍受一根多余的肉刺。而此刻,他肆无忌惮的打着粗鲁的呼噜,浑身散发着恶臭。 “我们带的工程师全部死亡。他一个人包了所有的复原工作。我们的士兵死了一半。我们的精神高度紧张。十二,他救了我的命。就在几小时前,我的头颅差点成为食物。”大笨熊心有余悸的摸着咽喉,他的咽喉被包扎过了,一些血渍依旧渗了出来。“怎么会,你应该很快发现他们的?”潘西奇怪的看着大笨熊。大笨熊惭愧的笑下:“我还不熟悉那个味道,我以为他们是你们。我甚至很惊喜的迎了上去。如果不是十二,此刻我已经是无头骑士了,那些人真的很可怕。不过我们找到了解决他们的捷径。” 大笨熊完全是用兴奋的语气介绍他的方式,也许战士和战士想法是相同的吧。从最大破绽入手,他和塞缪尔的想法完全一样。此刻潘西已经懒得去想什么了。十二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们甚至比他们这边快,虽然这不是比赛,但是无疑,那孩子比他们做的好。有些地方他还真的不如他。也许表面上,他无比坚强,但是论经历,他比不上这里任何的一个人。在贝因托是,在大联盟是,甚至在这里,他还不如那些开拓人。此刻潘西突然发现,他一直得意的以为他一直是那个以保护者的面貌出现的人。但是在他之前的生命历程,任何时候,他都要依赖一个人,幼年时代的父亲,少年时期的姐姐,青年时期的席书缘。到现在,他又无意的去赖着塞缪尔,这些人犹如镜子一般。他们也许以前都是百炼钢。但是此刻他们用经历把自己打造成绕指柔。潘西发现,自己不过如此。当那层被他认为是一切的初始外衣被扒下后,那里面有个颤抖的胆小鬼。 作为枕边人,塞缪尔悄悄的发现着潘西的转变。他无法去干涉什么,人能干涉许多事情,但是你无法干涉成长。不管是朝那个方向,成长就是成长。潘西慢慢走到那几个笨手笨脚的工程师当中:“停下你们的工作,一切交给我吧。”这一刻。决心下定了。 十二依旧在酣睡。在这样的环境也真难为他神经大条。潘西那一双手,此刻已经变换成几双,甚至十几双,他在那群工程师和士兵的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以飞快的速度维修,生成,改编着新的程序,调试着那条关系亿万生命的纽带。此刻他的心里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他在认真的做他该做的事情。 一陀恶心的东西摆放在那里。那些丑陋的生物,我们姑且称呼那些东西为丑陋的生物。不管他顶了谁或者谁的面孔。没有感情,没有思维,我们只能判定它为物品,而不是生命,也许是伴随着中心城的生命体越来越少吧。那些寻找不到食物的丑陋的物品,就如苍蝇一般闻着味道而来。它们的嗅觉是如此的灵敏。当初始被释放出去。初始也能升华成瘟疫。 不知道这是第几批了。所谓人道主义似乎已经被塞缪尔和大笨熊丢弃。甚至他们都懒得动他们的刀子。每当那些物件从黑暗中冲出来。他们直接用分解枪活活的就那么分解了他们。那些士兵先是震惊的看着,接着变成麻木。他们甚至很庆幸他们跟对了人,面对那种东西,他们能存活还真是个奇迹。 一位大联盟士兵惊叹:“啊,我们的国家造出了什么?” 联邦士兵露着讥讽:“那要问你们的国王陛下。” 大联盟士兵:“我们没有国王陛下,如果以前有,今后也不会有了。看吧,他都做了什么事情,残杀爱国者、囚禁妇孺。他是魔鬼吗?还是把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士兵们纷纷议论着。愤怒的情绪在升华。 此刻,大联盟地下三百米处,大联盟最安全的掩体当中。一间不足七八平米,却无比坚固的房间。宁闲人和布雷恩太上皇陛下,却在干着人类最原始的肉欲之事。记得以前我们说过。有时候,当你无助,当你紧张,当你彷徨,当你失落。也许做爱这种最原始的方式,它能帮你释放许多压力。布雷恩觉得他有许多压力,饥民暴乱,内宫抱怨,大臣们的彷徨。从即位起,他就自信满满。是的,假如我们有记忆,我们应该能记得,这位陛下,他的确有过人的眼光,他能发现人才,他善于做最完美的感情投资,他巧妙的蛊惑人心。曾经一度天下尽在他的掌握。 “陛下,你的处境不妙,请务必考虑……”宁闲人喘息着。他依旧很完美的体现着他的骑士的辅助精神。陛下需要他,不管是思想还是肉体。 处境?处境?处境? 处境是个单词,这个单词来自哪里。布雷恩的脑袋只有这个单词,他无法聚精会神。他的大脑嗡嗡的响成一片。 处境?处境?处境? 布雷恩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他狠狠的给了宁闲人一巴掌,那一巴掌的力度很大。宁闲人的嘴角溢出鲜血。“不要在做爱的时候说这些事情,你这个笨蛋!”布雷恩大声呵斥。宁闲人闭着眼睛,他没有掉泪,但是不代表他不伤心。能坐到这个位置,他已经属于非凡人才了。能走向高位的人,那些不懂得忍耐的,暴躁的,烦躁的,不甘的,冒得太高的,他们都过早的走向死亡。宁闲人没有再说话。随便吧,此刻再多说,只能更加的激怒这个巨兽。 布雷恩停止了他的动作。他的兴致完全被打搅了。因为一个单词,他的下身软成一团。缩小成婴孩的尺度,他的身体依旧在动。因为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软了,他催眠自己,他幻想着自己的雄壮,而他的床伴,他实在是个聪慧的人,他讨好的,甚至巧妙的叫着。他的叫声没有愉悦,那叫声带着声声悲怜。 布雷恩幻想着高潮。他大叫着幻想着那一刻,然后他带着一身汗珠瘫痪在宁闲人的身体上。“书缘,看吧,只有我能满足你。”他肯定的说。 宁闲人轻柔的摸着他的头发:“是的,陛下是最棒的。” 布雷恩:“书缘,你一定觉得我给了你最残酷的爱。” 宁闲人:“不,陛下,一点也不残酷,你是陛下,你承担的东西太多,那些人,他们不明白,其实陛下你是最苦的。” 布雷恩:“书缘,我想我病了。” 宁闲人:“是的,陛下,巨大的压力挤压着您的精力。您需要好好休息。好好休息才能走更远的路。” 布雷恩:“书缘,你恨我吗?你恨我对你的残忍吗?” 宁闲人:“永远不会陛下,我爱您,恋人之间没有恨!” 布雷恩热烈的亲吻宁闲人,他舔着他嘴边的鲜血,他露着释放后的轻松的语气:“书缘,你是我的小傻瓜蛋。” 宁闲人闭着眼睛:“是的陛下,我永远是您的小傻瓜蛋。” 然后,时间过了很久。房间的蜡烛被点燃。由于能源有限,现在每天只许用一个小时的电。即使是布雷恩,他也这样严格的要求自己,他喜欢做出这样的表率。以前他总是以这样的行为得到他的父亲——前皇帝陛下的赞赏。宁闲人赤裸的坐起来,借着烛光看着那个男人。他的额角那是皱纹吧,一个月前,那里还是那么的光滑。短短一个月,那些微妙的小曲线,已经在那里升华出来了。憔悴,衰老,疲惫。好像一夜间就降临在这个男人身上,那些皱纹连接着这个男人的意志。布雷恩似乎很不悦宁闲人这样看着他。他咳嗽了下。宁闲人收起眼光,他慢慢穿着衣服。 “去看下,想办法叫那些人整到联邦军进度的最新消息。还有,皇太后那里需要一些取暖物。”布雷恩用着他一如既往的布雷恩式的吩咐语调。那是一个受过训练的皇帝陛下应该有的完美无缺的不带感情起伏却又无比威严的声音。宁闲人站起来,此刻他也一本正经:“好的陛下。我立刻去办。但是(他犹豫了下),陛下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布雷恩用很不悦的眼睛看着宁闲人。宁闲人咬下牙,终于他还是说了:“陛下,太后她三天前就去了。” 布雷恩看着宁闲人离去的地方。是啊,他忘记了。母亲三天前就去了。仔细想下,他的记忆力真的有问题了。他最近总是忘记事情。这很不好。 第40章 眼 一队打扮肮脏的士兵漫步于大联盟曾经喧杂的街头。士兵们好像有些饥饿。一个士兵拿着枪托砸开了街边的一个橱窗。巨大的警报声在街头响起,然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冲出个很残破的机械警察。他快速的来到士兵面前,电子声在街边传出:“你违反了大联盟宪法,现在以抢劫嫌疑逮捕你,请双手报头,趴于地面,不要反抗……” 士兵当然不从,于是他在机械警察的胶皮子弹的袭击中上下蹦达着。潘西他们没有帮忙。他们只是哈哈大笑着看笑话,紧张的几日,终于把五区设备全部修理完毕,接下来,就是去能源中心了。当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存活下来的士兵,潘西他们把他看成孩子,他们都很不容易。这几天,那些开拓人士兵和大联盟士兵也很和睦的相处着。 “你就不能叫他下来吗?”塞缪尔厌恶的看着赖在大笨熊背后的十二,这个家伙即使在战场也想着办法偷懒。十二爬在那里用着他很无赖的语气反驳:“啊,连续三天,杀了两百多个蛆虫(他指参合了动物基因和初始基因的大联盟开拓人)我很累了,对吧,笨熊。” 大笨熊憨厚的笑了几下,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塞缪尔无奈的摇头,而潘西此刻也露出一丝难得轻松,他看着塞缪尔:“你想休息的话,我也可以背你。”塞缪尔不以为意,他看着远方:“还有三百多公里的路程,那个能源中心在最高点,可惜不能使用交通工具,那些机械昆虫太讨厌了。” 潘西接过他的武装包背在自己身上:“嗯,它们袭击天空的东西,不过你发现了吗?这一天来,那些改装过的机凯,似乎没有再出现,这里好像很平静。” 塞缪尔看下四周,真的呢,除了慢慢地冒出黑烟的建筑物。大型的爆炸已经慢慢的听不到了。塞缪尔看下身后,士兵们毫不客气的拿着商店里的东西瓜分。食物,香烟,甚至酒,至于以前的那些所谓奢侈品,现在也没什么人去看了。一个士兵讨好的递过一瓶金装威士忌。塞缪尔笑着接过来,把它们倒进自己的小酒壶。 “哎呀呀?这是谁?看看,叫我们看看,还真的是故人呢。你们又打着你们伪君子的招牌,在城市里大肆收刮呢。抢吧,没人说你们,你多好啊,潘西,他是那么的宠爱你,看看你,如今是多么的漂亮,你又带了你完美的包装来这里做什么了?扮演正义的天使吗?潘西。你来晚了。该消失的都已经消失了。哈哈~~哈哈哈~!”天空中,一只硕大的眼睛突然出现,这是立体传送影像。 士兵们警觉的丢了手里的东西,背靠背的四处打量着,潘西看着那只眼睛,虽然他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睫毛,甚至它眼球中的血丝,但是如果不听声音他还是认不出来。这个声音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了,但是他又怎么能忘记这个人。谈不上多愤恨。毕竟自己也是个旁观者。 “是你。你还活着!”潘西淡淡的说。 “当然是我,我怎么能死,只要他活着我就不能死,我在等他。”那个声音带着期盼。 “我想他已经忘记你了。”潘西回答。 大眼睛迅速眨巴几下。那声音有些失控:“不会,绝对不会,他是爱我的,虽然我确实做了错事情,你去告诉他,告诉他这里面有误会。真的,是误会。” “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他,毕竟你和他比我和他还要近。”潘西看着那只眼睛。 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眼睛里分泌着泪水。那声音很无助,甚至很悲哀:“他不原谅我,他不见我。他知道我的处境吗?你去告诉他,告诉他,我很惨,我本来是要去找他的,真的,本来是要去的,可是那些人,他们不允许。” 潘西看着那只眼睛,他对塞缪尔做出个防御的手势然后他对那只恐怖的眼睛继续说:“什么人不允许?布雷恩?十八处?” 眼睛突然睁大。一些泛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那声音突然变的很恐怖,犹如生锈一般的嘎吱作响:“他们,他们把我关起来了。你去告诉他,我寸步难行,他们抽取我的脂肪,细胞,骨髓,甚至移植我的脏器……书缘,救我,全世界,只有你对我最好……书缘~~潘西!你去告诉他。告诉他……” 潘西慢慢向后退了几步:“现在恐怕不行,告诉我,埃斯波西托,这里的事情和你有关吗?”那眼睛突然不再愤怒,声音竟然发出孩子的娇痴:“嗯,都是我做的。我也没想到,我的孩子们会听我的。他们伤害了书缘,这是他们的报应,我帮本报仇了,这样书缘就不会恨我了吧?你去告诉他,告诉他,这是我送他的礼物。我想他了,潘西。告诉他,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潘西舔了下干涸的嘴唇,看下满目荒凉的都市。他看着那只眼睛,眼睛焕发着神采,他看着潘西,似乎企盼着什么。“礼物吗?你知道他是多么的善良,他甚至不忍心杀死一只飞鸟。埃斯波西托。你觉得你毁灭了这里,他会高兴吗?埃斯波西托,你总是在做错事!以前是!现在是!啊~你想得到什么……你敢背叛,就要想好承担……畜生!”潘西几乎在用肯定和愤怒的语气嘶喊。 眼睛里那些故意装出来的娇憨突然消失,那个眼神变得一本正经,那个声音也是:“是啊。我做了,却无法承担后果,潘西~~我知道我得不到他的原谅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可以不爱我。可是,我这些年,一直一直的记得他,记得我们的一切,那个时候我们是如此年轻……” “啊,你又想拿什么理由来搪塞?年轻无知?埃斯波西托,你总是这样吗?你~~很,无耻。”潘西打断他。 “随便你怎么想。(那声音又变换得无耻无赖)潘西,你算什么东西,宫廷内部的小蚂蚁,你不过是靠了你的巴结才有今天,我们有什么区别吗?你那么爱他,可惜他只当你不存在。难道不是吗?你嫉妒我……绝对是!哈,你嫉妒。” “埃斯波西托,你在哪?” “你想做什么?因为嫉妒而杀死我吗?” “你知道我不会,我只是想告诉你,因为你招惹的这个事情,我的兄弟姐妹都死在凯轮堡了,活活饿死的。即使这样埃斯波西托,我仍旧不恨你,在某种立场来说,你也是被害者。所以告诉我,你在哪?你的那些开拓人孩子,他们在哪?” 空气停顿了几下,那个眼睛看着潘西,他的眼神盯着他身后的塞缪尔。“那个人,我闻到了他的味道,他是谁?” 潘西看下塞缪尔,他挡在他的身前:“他是我的爱人,伴侣。能发现我的存在的人。”潘西的声音露着骄傲,甚至炫耀。 “你在跟我炫耀吗?潘西,你这个肮脏的内侍。”那个声音爆发着厌恶。 “埃斯波西托,我现在的确浑身发臭,因为我三天没洗澡了。可是在这里,在我的心里,那里圣洁无比,我不会因为私欲,不会因为贪婪而去背叛爱情,不错,我只是那个伟大的布雷恩陛下家的渺小的内侍,但是我也有我要追求的东西,也有爱着谁的权利,现在我有了,我有我爱着的要保护的东西了,假如事情换在当年,我会做着和本一样的事情。我会舍了性命去保护我所爱的。埃斯波西托你可以吗?即使到现在,你依旧做不到,埃斯波西托,十几年前我就看死了你,现在你依旧是个自我膨胀的自私产物,你的眼睛里只有自己,所以……最后听我一句,放弃你的疯狂想法吧,大联盟已经有成千上万的无辜者死于你的阴谋,他知道了会更加看不起你。” 那只眼睛什么也不表示,他空洞无物的看着前面,然后爆发出狂妄的笑声……“找得到就来吧,为什么你们都能如此幸福,为什么我就要忍受宰割,忍受凄凉,不公平,一定是什么错了~~错了~~错了!” 沉寂的城市再次发出爆炸声,一些街边的防卫系统,闪着可怕的交叉粒子光,那些光犹如死神镰刀一般,收割着那些士兵的生命,它们出现得很突然,那个人他疯了。潘西愤恨的站在高处,此刻整个街区只有四个生还者,刚才还快乐的抢着商店里香烟的士兵,已经突然被烤的酥脆。 塞缪尔的眼神露着愤怒,十二也呆呆的看着下面,下面的粒子光,非常美丽,光是银色的。但是……“那个人,他是谁?”塞缪尔问潘西。潘西看着远处,大量的机械昆虫茫然惶恐的向四处飞着,它们没有目的,一只不小心接近了潘西等人。红光闪了下,它立刻灰飞烟灭。潘西放下手里的枪,他转头看着十二,也许时候确实到了。应该叫十二知道这一切了。“他是陛下后的第二代初始人,曾经是陛下深爱着的人……他的名字叫埃斯波西托。许多年前,他是大联盟出了名的风流俊俏种,那个时候你们至圣师家在大联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只不过是内侍学校的小小毕业生……”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那个刮着席书缘旋风的年代。故事很长,这些人背靠背的一边厮杀一边说着过去的事情。本来潘西想换个好点的环境再跟十二说过去的事情,可是如今已经到了非讲不可的地步了。 几个小时候,一个百货大楼的更衣室,四个剧烈喘息的人在此歇息。潘西终于说完了当年的恩怨,他看着十二。 十二靠着墙壁。许久,他苦笑:“生成大联盟人,这是我们的原罪,其实……我的心早就没有恨了。我只是找个生存的理由。现在,我想我找到了源头,那个布雷恩,那个家族。我要对他宣判。并执行死刑……!” 一直默默无语的大笨熊,这个时候突然站起身子,他看着潘西他们:“我,也有些事情要告诉你们。虽然这几天我一直很挣扎,但是,再向前走,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我们中间,有些人,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十二,不管我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我想请求你,原谅我好吗?我想,通过几天短暂的相处,我想,我想我爱上你了。爱上你,这是我的原罪。” 十二看着大笨熊,他突然笑了下,他的内心有些忐忑不安,的确,好像有什么事情来临了:“班福德,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你做了什么不值得我们原谅的事情。啊,此刻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打击我了。说吧。即使你对我曾经说谎,你说你喜欢女人,这些都没什么。不过我想请求你,给我一点希望好吗?哪怕只是一点点,我这几天所承受的太多……我要弯曲到这辈子都无法弯曲的程度了……说~吧!” 大笨熊咽下唾沫。他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直到脱个精光。然后他犹如一只白斩鸡一般站在大家面前,他的肌肉很匀称,甚至可以用美丽的躯体来相容它,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真的,那个身体犹如传说里的神的身体,传说神他没有性别。 第41章 龌龊 在旧约圣经“约伯记”第三十七章第七节内,有这样几句话,“神在人的手上,留下了符号或印章,所有的人,都可以从这符号来知道他们的职分”人的手有着象征着奇特意义的纹路,艺术型的手,活动型的手,哲学型的手,空想家的手,等等~等等! 塞缪尔他们看着大笨熊,他的身体很光滑,均匀,他的光滑是不自然的,因为过于均匀,因此显的很不自然,他没有掌纹,以前大家就觉得他总是带着手套很奇怪,以为是特殊的嗜好,那毕竟是人家的私生活,所以大家也没多问,没有掌纹,皮肤过于均匀都无所谓,有一点很重要,大笨熊,他没有性别。他是个开拓人。 十二呆呆的看着大笨熊,他没说话。潘西弯腰从地上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帮大笨熊披上,大笨熊看着在一边戒备的塞缪尔说:“塞缪尔,我是为你来的。”塞缪尔惊讶的回头,他用指头对着自己,惊讶的看着大笨熊。 “也许我说出那个名字,你就明白了。杜.狄龙,我是被他派遣来的。”大笨熊说完看着自己的赤裸的双脚。 十二重重的坐下,几乎用哀叹的语调呻吟着说:“啊~谁能告诉我,这都叫什么事情?” 塞缪尔表情没有起伏,他看着大笨熊:“他派你来的目的。”大笨熊穿着衣服,一边穿一边说着:“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那个时候完美爆发战争,那个时候我还在容器里,我是个未完成品,隐约的记忆是,有个人拿枪托把容器打开,他挽救了我。他是杜.狄龙,那之后,我一直跟着他,我为他做他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我叫他父亲,以为没有父亲就没有我。假如不是他,我就只能腐烂在完美科学研究院的容器里,你们能看到,我还未发育完全,所以我很感激他。大约两个月前,父亲买通了总统的秘书,知道了你,肖.塞缪尔的下落,那个时候父亲给我下达了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带你回去。我一直想接近你们,可是在大快乐没找到机会,很庆幸。这次大联盟给了我机会。所以,我替代了不想上战场的班福德少校,来到这里……我以为很快就能走完这段路的,和以前一样。可是……我小看了战争,小看了人性。能一起走到这里,我自己都很诧异,作为一个早就应该被淘汰的开拓人。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虽然我犹如正常人一般生存并且被教育,但是我的心,他一直是残缺的。我以为,我是没爱的,就犹如那些盘古一般,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即使是胎生人,即使是血统最高贵的人,他们都是残缺的。现在,我就这样赤裸裸的站在这里。我坦白自己,因为,我不知道我这辈子是不是还能有坦白的机会了。至于后来的事情你们知道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杀了我也好,分解了我也罢,随便你们。”说完,他看着十二再没出声,而十二他却一声不吭,他看着自己的靴子。 塞缪尔沉吟一会,突然笑了:“那个人,说实话,我都忘记了。”他看着大笨熊。有时候,世界真的很小。此刻他就是这样想的。世界很小,小到你不经意的就能挖出一点什么。 潘西看着大笨熊,此刻他的眼睛已经有了敌意。大笨熊摆手:“千万不要误会,我想,我还没这个能力,带他走。而且,我也不再打算回去了。”他转头看下十二:“我想跟在你身边。”一直对靴子发生浓厚兴趣的十二抬头:“为什么啊。”大笨熊:“你需要我,你不会照顾自己。”十二笑了下,继续看靴子:“没有你,我也长这么大了……”大笨熊叹息:“是啊,没有我也这么大了!” 很安静。那些疲惫不堪,那些城市的沙哑,都好像成了门之外的事情。四个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出声,漫长的寂静在那里持续着。 塞缪尔抓起地上的背包妥帖的背好:“走吧,有些事情放到以后想。现在,先向前走。”接着大家都默默的背负着他们该背负的东西离开了那个地方。 这是一如既往的凌晨,大联盟已经很久没有凌晨了,它一直是白昼。潘西和塞缪尔默默走在前面。十二慢慢的跟着,这次他没有想再赖在谁的背后。大笨熊没有再说话。那些粒子炮消耗完能源后再次哑然。现在,他们的目的是中心城的能源中心。 机械昆虫再次的被粉身碎骨。潘西他们拆开了能源中心的厚重的大门。当他们推开它的同时,他们看到门内,整整齐齐的躺着一地尸体,那些尸体的数量足足有几百具。不用详细的去数,单是一扫,他就有这样的数量,那些尸体的手紧紧的拉在一起。很刻意的样子。潘西看着那些尸体,瞳孔缩了几下,一地的本和埃斯波西托。这个情景真的很恐怖。 潘西弯腰,很认真的检查了好几具,然后他再次拿出分解枪。 “这些,就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些盘古吧?”十二看着潘西。潘西点点头:“真可惜呢,爱丽丝给的药剂完全用不到了。”塞缪尔:“他们为什么会死,这……不正常。这些开拓人是优秀人种吧?他们毫无外伤……” 潘西:“大自然淘汰了他们。” 塞缪尔也看着那些闪光的星星点点。他没有说话,大自然有它铁的规律,有时候科学就代表抄近路,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塞缪尔伸手去抓住一丝闪光:“他们最后的时间在想什么?” 潘西按着最后一具尸体的胃部对塞缪尔说:“过于追求智力发育,一些脏器先天带有缺陷,牙齿过早优化,只有二十个。显然大自然淘汰了他们。他们大都一出生身上就有NDA病毒……以前也许有人能帮助他们摄取他们天生不能产生的微量元素。这些人,甚至没有甲状腺,他们先天没有饿感……他们并非完成品,是失败品。” 十二突然插话:“我想我知道他们想什么。”他的语气严肃肯定。大家一起看着他。十二:“他们在想保罗快快餐。” 没人反驳他,也没人讥讽他的论调,天知道,也许真的是呢。 “他们知道自己活不长吗?”十二问潘西。潘西点头,这些人,好像知道自己要发生什么,他们到处破坏后,然后一起来到这个地方,手拉手的死去。报复吗?或者是其他的。 伴随着最后一具尸体消失。几个人暗自叹息,几天了,想着,防着。没想到,这些人早就离去了。他们犹如孩子,负气的对大人进行报复。也许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他们只是想单纯的活着吧,当得知自己无法正常的生存以后,愤怒的他们对这个世界进行了报复。用他们的最大手段。 “你们来了!终于来了,呵呵!”能源中心巨大的厅堂,埃斯波西托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的,我们来了。埃斯波西托,你在哪?”潘西警觉的看着周围,那个人的狡诈和焦躁是最大的不安因素,他不正常。潘西护着塞缪尔。大笨熊拦在十二面前,十二却绕过了他。大笨熊的眼神黯然。 埃斯波西托的声音,此刻已经全然正常:“潘西,我在中控室。这栋大楼的最高点。我等着你。” 潘西:“为什么不敢下来见我呢?埃斯波西托,你总是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做你的龌龊勾当吗?” 埃斯波西托突然爆发出一阵的笑声:“龌龊?这又从何说起?我来问你,潘西。大联盟有多少军队?” 潘西迟疑了下:“字面上的数字的话,大约六亿。” 埃斯波西托:“那么联邦军呢?他们又来了多少?” 潘西:“四千。” 埃斯波西托:“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题,六亿多,对不到七百。到底谁龌龊?” 潘西呆了下。是啊,到底谁龌龊。埃斯波西托他总是有完美的歪论调,叫你张不开嘴。 “那些无辜的民众呢?你看到过第三跳点的尸群吗?那些人也招惹你了吗?凯轮堡那些活生生饿死的人也碍着你了吗?”十二突然很激动。 埃斯波西托轻笑:“你说的没错,他们碍着我了。就是那些人,那些趋炎附势的人,那些盲目跟从的人,他们毁了我。我为他们的眼光而活,我为他们的评价而活,我没有一天为自己活过,我出生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做给谁看,没有他们,就没有人再能伤害我了。我不必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尊容和名声去活着。看吧,这个世界多么干净。这都是我的功劳……” “这个人,他疯了。”潘西阻止还要张嘴的十二。 “疯了?我早就疯了。从认识他开始,我就疯了……我疯了?你们又有几个是正常的呢?……”埃斯波西托的声音盘旋着,他絮絮叨叨的解释着,他不停的自我讥讽,推翻论调,创建论调。 潘西回头看下塞缪尔,他抚摸他的头发:“等在这里。我去去就回来。安心,我很快就回来。” 塞缪尔看着他:“你觉得,这可能吗,我等在这里?见你的鬼,在战场你只是个新兵。你离不开我!”潘西无奈,看下十二和大笨熊。十二:“我胆小,这里刚才死了那么多人。不带我去我会吓死的。”看吧,他总是满身是嘴。理由充分。”那个大笨熊,不用问,十二去,他就会跟。 塞缪尔用手轻轻的帮潘西拨掉脸颊上的泥巴,那些泥巴根深蒂固,无奈之下他拿出威士忌倒在手帕上帮潘西擦拭了:“去见故人,自然要体面的去。”潘西笑下也拿出手帕帮他擦拭。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做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语言和举动能打动面前这个人。他就是要跟着。这个世界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挡他。 十二靠在一边,默默的看着潘西他们。“如果你愿意,或者不嫌弃,我这里有手帕。”大笨熊拿出手帕递给十二。十二冷淡的看着他,打开他的手。大笨熊的眼睛再次黯然。 接着,再一次,他们向前走! 第42章 能源中心的哈比人 你知道什么是哈比人吗?哈比人这个单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字面上的解释,哈比人:简称侏儒,一般说的是比较矮的人,考古学家最近发现了身高只有约一米的小型人种。这种小型人种的脑子只有正常人脑子的三分之一大小。科学家们认为至少在一万八千年前,他们还在该地区存在。当然关于哈比人也有许多贬义词,畸形,愚蠢,丑陋等等。 潘西以前,在幼年的时期,他曾经幻想过这扇大门,这扇关系到国家命脉的能源中心的大门,他幻想它的金碧辉煌,幻想它的与众不同,甚至他为它写过作文。但是今日当他来到它的面前,他发现,他就是一扇门,充其量它大一点,它只是非常普通的木门而已,它的上面甚至没有一把最原始的锁。潘西推开那扇门,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哈比人。 哈比人也在看着潘西,他的眼睛透过皱巴巴的皮肤带着奇特的光看着潘西。潘西迟疑了下:“你……是谁?”他这样问。哈比人自我解嘲一般看下天花板:“埃斯波西托。”没错,这声音的确是埃斯波西托的。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埃斯波西托蹦下椅子,他必须用蹦这个动作,他太矮小了。他佝偻着慢慢来到潘西面前仰望他:“你惊讶吗?看到我这个样子。惊讶吗?” 潘西没有说话,环绕四周。这里有无数个简易超控架,这个关系到国家命脉的房间,此刻已经转变成了扼杀这个国家的源头。哈比人看着潘西。他的嘴巴一连串的唠叨着奇怪的话:“你多好啊,多么好的肌肤啊。你多好啊,多么好的骨架啊,而我,什么也没有。” 潘西看下塞缪尔他们。塞缪尔会意的点头,他们开始在房间里找国家能源中心的原程序机。 潘西蹲下,他和哈比人对视:“埃斯波西托,你没有权利怨恨任何人,今天这一切,如果没有当初的背叛。它就不会发生。” 哈比人倒退几步。然后他突然做着匪夷所思的动作,他躺在地上打滚,他抱着自己的头,他大声的喊:“你搞错了,他也搞错了……”然后他坐了起来。他的语气肯定,不容置疑:“是魔鬼。这你比我清楚,他吸走我的灵魂。他诱惑我,然后抛弃我,接着迫害我,他把我变成这样。”他跪着向前爬行,他抓着潘西的裤子:“你告诉他了吗?你告诉他了吗?告诉他我是多么的凄惨。那些人,抽去我的骨髓,我的细胞,我的肌肉,我四分五裂,可是就是死不了。你告诉他了吗?他是那么的心疼我,他会救我的。” 潘西抚摸了下胳膊,迟疑了下,但是还是打开联络器接通了席书缘。 十二和大笨熊是第一次见席书缘,这个传说里,星际最美的男人。在立体光线下出现在屋子当中。 那个人,那个传说中的男人,他穿着他喜欢的淡蓝色的衬衫,他依旧那么漂亮,自然,犹如宁静海中的晨风,他穿着一条修长的紧身裤子,还有一双带穗子的皮靴,他的手上端着一杯东西,大概是正要喝的时候接到了潘西的联络。他神色焦急充满担心,他叹息,声音犹如山泉清澈:“潘西,我很担心,已经两天没睡了。莫尔那个笨蛋,我已经惩罚过他。无论如何你平安,我总算安心些。”潘西弯腰,向以前一样向他行李,席书缘放下手中的饮料:“千万不要这样,我一直对您说,您在我心里,是我最尊重的哥哥。”然后他抚摸心口,欣慰的表情不用言语也能表露出来,他就这样看着潘西,啊,这个人他平安,他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总算结束了。 埃斯波西托很激动,他先是颤抖,然后大声的喊着:“哦,书缘,书缘,哦,书缘,老天,我又看到你了……”也许是太矮小的原因吧,书缘没有看他,他只是看着潘西,埃斯波西托开始努力的跳跃,他上蹿下跳的大声呼叫。但是没人能看到他,于是他跑到一边,推过来一把高椅,他真到了上面。 “潘西?你在大联盟?”席书缘突然很奇怪的问潘西。 潘西抬头:“是的,先生,这里是大联盟的能源中心。” 席书缘奇怪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埃斯波西托:“我还以为你在哪个马戏团,可是,为什么会有小丑在这里?”潘西看下埃斯波西托。他张张嘴巴。埃斯波西托呆了,他跌坐在椅子上呐呐的说:“他忘记我了,他看不见我了……” “这个人是,是埃斯波西托先生……”潘西简单的说了埃斯波西托的遭遇。席书缘默默的听着,然后,他深深的叹气。他看着埃斯波西托:“哦,埃斯波西托。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还是无法恨你。所以我选择忘记你,可是即使你出卖了我,我也不希望你遇到这样的遭遇,我向你表示慰问,潘西会给你找个好去处的。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祝你健康。”席书缘的语气就犹如在接见哪个外臣,他的话任何人听了都会知道,他在敷衍,在客套。 “书缘,你能救我对吗?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已经遭此报应,我比死还痛苦,如果不是还想见你一面,我已经死了多次,看在过去的份上,给我个机会,让我回到你身边,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这些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深深的忏悔。书缘,你不是这样的,你从来都是坦率自然的,为什么你竟然要用我教你的外交辞令来跟我说话,我想像了十年的见面情景就是这样吗?书缘……再给我个机会。求你!”哈比人在哀求。他拥抱书缘的影子,结果自然是从那些信息里穿过去,他什么也抓不住。于是再次歇斯底里的痛哭。 “看吧,这个国家迫害你,我帮你毁灭了他。看吧,那个笨蛋皇帝不知道珍惜你,我帮你把他赶到地下。书缘,我已经在能源中心的地下室找到了直达他秘密藏身地的密道,我会帮你报仇,我会令你满意,我会好好补偿。书缘,你是如此善良,我知道的,你肯定会原谅的,看吧,我为你做的一切。你说,即使颠覆这个宇宙,只要你说,我就能帮你做到。给我们俩一次机会。” 画面中,一个金发蓝眼的可爱幼童突然出现,他爬到席书缘的肩膀上,他很顽皮,他执拗的抓着父亲的衬衣,他亲得他满脸口水,然后他惊喜的看到埃斯波西托:“哦,父亲,你背着我看马戏,父亲你很狡猾哦。”幼童四五岁的样子,非常漂亮,他犹如创始神精细编织的最漂亮的锦缎。 “书缘,这个人是谁?他喊你父亲?”埃斯波西托问到。 “他是雷,因为他出生那日,天空雷电交加。他是我珍惜和骄傲的儿子,我和莫尔的三子。雷,这位是埃斯波西托先生。”书缘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说,他的动作很轻柔,雷舒适的坐在父亲的腿上。 “转眼,十年,世界发生巨变。他不停的变,唯独与我无关……”埃斯波西托喃喃自语。 席书缘看着潘西,他又看下十二和塞缪尔,他友善的笑,然后温声的对潘西说:“赶快回来,你们都呆在我的身边,这叫我有安全感。我不能失去任何人了。潘西,你知道,其实我很脆弱。”潘西笑了下:“难得听到您带着撒娇口吻说话。安心,我们都会回去,都会健康的平安的回去。” “这样,最好了。那么。我会叫他们打扫好最温暖的房间,等你们回来。”书缘的身影慢慢淡化。埃斯波西托惊恐万分:“书缘,你不能这样……不要抛弃我。不能,书缘……” 席书缘的身影消失了。埃斯波西托坐在地面,他不认命,他依旧费力的解释。他搜肠刮肚的找着理由。 “我只是个旁观者,我确信一件事情,十全十美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它不存在,不管编造什么理由,即使他再动听,可是它只能对你更加不利,有时候沉默胜过千言万语。把你的聪慧才智用在否定,你的心会日渐枯萎。现在你终于满足了你的虚荣心,但是你却失去了做人的基本乐趣。看吧,你成了一个招惹人发笑的丑物,你不懂得什么是爱,虽然你口口声声说着爱。只有真正懂得爱的人,才有权利指责别人,训斥别人。你只爱你自己。这再清楚不过了。”塞缪尔站在控制台的一边突然插话。 “你是潘西的伴侣?”埃斯波西托看着塞缪尔。 “是的,我是。”塞缪尔。 “你们多好啊。”埃斯波西托 “我们一直很好,最起码比你好太多。我要感谢你,你教会我珍惜。”塞缪尔这话的语调真诚。 “你们在找总阀吧,在找那个启动这个城市生命线的那个东西吧。”埃斯波西托突然露出诡异的笑。 “告诉我,它在那里。我会遵从先生的吩咐,安排你个去处。”潘西看着埃斯波西托。他恨他,但是他必须遵从。 埃斯波西托站起来,他慢慢推开一部机器,机器后,一个三角地带中心的墙壁上,一个绿色的启动按钮就在那里。启动按钮边的能源凹槽里。巨大的城市能源石被拿了出来。埃斯波西托走了过去,他搬起那个能源石,他的动作看上去很吃力,他的个子太小了,他根本够不到。他背对着大家,谁也没发现,他的眼睛散发着恶魔的光。 第43章 潘西十戒 那之后的许多年,圣.十二一直在做一个梦,一个叫他一生都无法割舍的梦。在梦里,他训斥着那个总是憨厚的嘿嘿傻笑的大笨熊:“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好心,你为什么总是去做那些无用的事情,最后,你还赔上了你的性命……”大笨熊不言不语,他的脸上依旧带着憨厚的笑。 十二有些不敢相信的走到大笨熊的面前,八根输送钢缆从他的身体贯穿,生命线穿越那个健壮的躯体终于连接。没有生命力的白昼结束了,大联盟终于有了几十天来的第一个夜。 “我们都会做……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二十八亿比一大……所以,你不要拔断这些钢缆……我们再没有更多的日子去失去了……你看……我们都很努力了。”大笨熊吃力的冲着十二憨厚的笑着说。 事情发生得很快。那个好心的大笨熊,也许他同情那个矮小的哈比人,他走过去帮助他。他接过他手里的能源石放入凹槽,他按动那个启动按键,然后那些钢缆非常快速的从两边的钢板弹出贯穿了他的躯体。即使你是初始人那又如何,你也是血肉之躯。即使你的速度快速过人类百倍,但是这个世界依旧有比你快的东西,比如说面前这几根光缆。 “哈哈,钎断它们。钎断它们你就能挽救这个人。等你找到替代光缆再回来。那么地下的人不知道还会死多少。啊。这真是个难以选择的数学题呢。哈哈……真是遗憾呢……”埃斯波西托爆发着狰狞的笑。他的笑声里略微失望,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面前这个大笨熊,潘西和塞缪尔不管是那个。他都愿意看他们去死,去分离。他的声音犹如魔鬼一般诱惑着十二。十二拔出武器,他要打断那些钢缆。他的生命历程中已经失去太多。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吗?”大笨熊微笑的看着他,阻止他。 “做吧,看吧,你就这样活活的看着他死去吗?做吧。做了就能幸福……就不再会失去……去……去钎断它……” 塞缪尔推开窗户,窗户外灌着冷风。他向下看去:“这里有三十三层高吧?”他喃喃自语。 潘西默默的走过去,提着那个哈比人的后衣领。哈比人的手脚上下划动,他惊恐高叫,怒骂,哀求,悲泣:“我错了,我忏悔,给我个机会潘西,我只是忘记了……你不能这样对我……看。书缘叫你给我安排个好去处的。你怎么能违背他,你从来都不违背他的,你要怎么和他交代……我道歉,我会补偿……真的。我补偿……我有许多钱。许多……看,我们以前是朋友啊,潘西……啊!!!!!!!!!!” 伴随着惊叫。潘西把那个东西从三十三层的高度丢了出去。三十三层的高度我们听不到他坠落的声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死定了。 十二擦着眼泪,他的武器掉落在地。他悲哀的看着大笨熊:“是。二十亿比一。大太多……你比我聪明。” 大笨熊微笑的看着他:“你,在为我哭泣。” 十二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喘息:“啊。是啊,在为你哭泣……满意吗?” 大笨熊伸了下手,他够不到他,十二向前走了一步。抓着他的手抚在自己脸上。“我很高兴。我以为……你不在乎我。”大笨熊看上去很轻松。虽然大量的血滴溅在地面。他的手有下滑的趋势,十二扶住他的手。 十二:“是啊。我根本不在乎你。我怎么会在乎你,你才出现多久。我怎么会为你伤心。” 塞缪尔走向前,他递给大笨熊威士忌。大笨熊接过去自嘲的笑下:“给我也是浪费,喝下去,会漏出去啊……呵!”他指着那些窟窿笑着着说。潘西从十二身后扶住他。十二的脚都软了:“啊。你那些初始果呢,救他啊……救他,想些办法,不管什么办法……潘西,救他,难道就这样活生生的看他离去……” 大笨熊看着十二。笑容越来越温柔。他们都知道,这个人,他不行了。他要走了。他们就要这样无可奈何的活生生的看他离去,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都……走到,这里了,真的很遗憾啊……本来想和你们再向前走几步的……在……在你们身边……总是羡慕你们的默契……羡慕你们的温度……现在……我终于可以不羡慕了……”大笨熊的声音越来越轻。 十二冲过来拍打他的脸:“不管什么,不管什么,再说些话,再说些……”大笨熊的右手去摸自己的上衣口袋,那些钢缆阻拦住他,他摸不到。十二慌乱的帮他摸着,然后一个小本子被他拿在手里。 大笨熊:“翻开他。” 十二打开本子,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的照片露了出来。“这是谁?”十二问他。 大笨熊不舍的看着那个照片:“他叫洛洛。双亲死于……完美战乱,现在……他是我的儿子……他在完美……我养父那里……那个狄龙……十二。我们交情很浅薄……可是……请你给他受教育的机会……好吗?” 十二紧紧抓着本子,他把他放在胸口。他拥抱大笨熊,那个钢缆阻拦着他。他无法更好的给他温度。然后就那么的,他的身躯越来越冰凉,直到那不再是个人类的躯体,那些皮肤再无温度,刺骨的寒冷慢慢散发着。然后大笨熊变成了物件。变成了固体。 在我们的面前有一排按键。这里是指挥大联盟的天气总开关,风云雷电。刮风下雨。塞缪尔看着那两个人,他无从劝阻……但是总归他要做什么事情,所以他要为这个城市下一场雨,他要为这个城市畅快淋漓的哭泣。于是他按动它。伴随着惊天的炸雷。大联盟这个城市……它终于哭了…… 还记得那个哈比人说的话吗?在能源中心的地下室,那里有直达地下的一条通道。潘西他们现在就坐在那个简易的电梯里。十二抱着一个瓶子。瓶子里那些分子闪着美丽的光。 大联盟的地下城,这里一直持续低温。没有食物,没有温度。只有寒冷,每一分钟都有母亲失去子女。每一分钟都有人失去所爱。人们绝望着,他们无所期盼,他们苟延残喘……然后……突然的,供热管道突然散发出大量的温暖如五月春风一般的温度,那些因为没有能源驱动的食品制造机突然震动起来。然后大量的食品犹如流水一般被生产制造一般飞了出来。人们不敢相信的擦着自己的双眼……许久……在地下三百米。人们爆发出了嘶喊…… 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他此刻也很兴奋,他背着双手在屋子里快乐的转圈,啊,结束了吗?一天前他还无比绝望,是谁?是谁挽救了这个城市。他要给他最高的奖赏,他要给他颁发骑士勋章,不,骑士勋章算什么,他要给他发国王勋章,他要给他树碑立传……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他活了,一天前的虚弱不堪。一蹶不振全部消失了。是啊,此刻他有一千个计划要实行。他把所有的人都派遣出去打听消息。包括宁闲人……这几天还真是委屈他了。不过没关系,他会好好补偿他的。 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听到屋门轻轻的被打开,他惊喜的转身。他急声问:“到底怎么样了,我要详细的报告……”接着他看到了门外走进三个身穿联邦军服装的军官。啊,他被救了。他没有吃过初始果,他不能像那个哈比人那样区分出潘西,他立刻调整他的态度,彬彬有礼,充满激情,但是又要保持国王的架子,他屈尊降贵的过去拥抱他们,他要给他们最高的待遇。可惜,最前面的那个非常漂亮的军官却冷淡的拒绝了他。他尴尬的把举在空中的双臂放了下来。他遮掩的咳嗽。 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迷惑的看着面前这三个军官,他们一字排开,此刻他的位置犹如在法庭待审的囚犯,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高声喊着卫兵,但是没人回答他,这里距离其他妃子住的地方太远,这里铜墙铁壁,没有他的命令别人无法进来。 “你们是谁?谁给你们的权利这样对我,摆正你们的态度,先生们。即使我上个囚犯,我也要求公正的判决。” 潘西冷淡的看着他,看着这个他仰望过的人,此刻,他像只没毛的仓鼠。潘西冷淡的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现在,我宣布你的罪行,你不必为自己申辩,也没有人为你申辩。你只要听着就好。”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惊恐的看着这个军官,他隐约着感觉,有什么东西要结束了。 潘西“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现在对你进行宣判。罪行一、你独断专行,草菅人命;二、你把国家当成你的私有产物;三、你追讨无辜人的罪孽。自父及子,直到三四代;三、你妄想自己是神,你垄断一切;四、你欺骗,你奸淫,你妄言;五、你违背大自然规律,你扭曲了人类的生物链;六、你不孝,不忠,不义,不仁;七、妄杀;八、偷窃;九、做假并且陷害他人;十、贪婪。以上十条比比昭然。现因你触犯潘西十戒,在这里,在现在。我宣布你的罪过,并且判处你死刑。” 塞缪尔和十二举手:“通过,有罪。立即执行。” 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他看着潘西,他冷笑:“可以告诉我,是谁派遣你来的吗?”潘西指着上空:“天。是天派遣我来的。”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看着潘西,声音漏着恐惧:“想想吧,先生们,你们在做什么,我是国王,会犯你们那些伪造的莫须有的罪过吗?我不承认,我不允许,这不公平。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求公正的判决……” 潘西拿出分解枪,这是他第一次分解鲜活的生命。接着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变成了闪光粒子。可惜没人把他收到瓶子里。“诬陷和伪造从来都是亲兄弟。你跟我要公平,真是笑话。”接着,那三个人站了起来,通过那条秘密通道离开了那个地方。 塞缪尔疲惫不堪的靠着电梯墙壁上:“潘西,我很累,从来……没有这样累过。”潘西搂住他,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十二突然抬头:“我也很累,我想洗个热水澡。想换身干净衣服,想找一张温暖的床。”接着片刻的默然无语后,塞缪尔突然抬起头开口,他的语调露着兴奋:“我想,我知道个好地方,那是一家非常豪华的百货公司,它竟然没被损害过,我们可以去那里洗澡,甚至找到热食物,如果愿意,那里有最好的丝绸睡衣……” “好吧,那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们就去那里!” 第44章 向前走,前面有路 还记得完美战后的情景吗?大联盟也是这样,人们翻着废墟,他们的哀伤却超越完美。完美的人的脸上带着麻木的疼,而大联盟的脸上却带着不相信,不认命,不确定,是啊,一切来的太快,一切发生的太快,一切都闪电一般发生,又闪电一般消逝,然后。他们还没习惯,就这样消逝了?就这样没有了?假的吧?恶梦吗? 由于冯.赞格威尔.哥塞特.布雷恩诡异的消失,神神怪怪的故事再次笼罩在城市上空,那个士兵的躯体还挂在塔顶。接着国会和联邦军一起开始做起了理所当然的战后收尾。 我们应该清醒,因为现在不是降温季。我们应该自我安慰,因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然后我们应该告别,这个国家,终于结束了君主立宪,今后,坐在顶峰的人,最起码,他是需要通过选举而产生的。 一队士兵慢慢走进大联盟SHL百货公司。现在趁火打劫的事情到处都是,保护好这个国家最后的物资这是当务之急。几个政府职员拿着纪录器,统计着东西和物品价值。这些人一天前从地下爬出,就都自告奋勇的走入新的国家建设当中。大联盟它还在,有人的地方就不停发生故事,发生历史。 “啊!”一个在十二层做统计的政府统计员,突然惊呼了一下。他周围的宪兵们围了过去,即使在战后,那些没清理的爆炸物它还是不时的威胁着人们的生命。大约有四五十个宪兵和工作人员赶到那里。然后大家都惊讶愕然。这是多么诡异的一幕啊。 在摆放Furnitureforbedrooms(卧室家具)的区域,两张作为样品的,巨大的,奢华的,白蜡木古典式大床上。三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大美人正肆无忌惮的打着呼噜,他们的身上盖着这个百货公司的最好的棉被。他们的身上甚至穿了最昂贵的睡衣。说实话,有钱的话,任何人都无法抗拒这几个人的睡颜。假如他们做广告的话,会卖掉不少这个牌子的大床的。 塞缪尔幸福的蜷缩于爱人的怀抱。潘西的脸上带着安心的放心的摆脱束缚的神情,他睡的很香。他紧紧抱着他的全部。十二抱着一个本子,外加一个松软的抱枕,他雪白的小腿透过睡裤露着,看样子,他们真的找到个洗热水澡的好地方。 也许,这个情景真的很美妙,也许这个情景真的很叫人浮想翩翩。但是,这不是重点。在经历了战乱,经历了绝望,经历了死神降临,然后在这个城市中唯一保存完好的百货公司的十二层,人们发现三个穿着丝绸睡衣的大美人,他们正肆无忌惮的打着呼噜。这个画面真的很诡异。 一个宪兵咽下唾沫,他慢慢走过去。说实话如果换个地方,他愿意坐在那里欣赏这样的美色整整一日。可是现在这实在不合乎逻辑。 “喂,公民。喂,醒醒,公民……!”他摇晃十二,十二被人晃动,许久,他终于不悦的睁开眼,他累极了。任何人打搅他的睡眠,他都有种,拿出枪械突突了那人的欲望。 宪兵严肃的对十二说:“公民,现在是战后维和期,这些是国家的财产,请说出你的身份,在这里的原因,不然我会以战后破坏分子的罪名逮捕你。” 十二摇晃了下上身,他坐了起来。然后,人们看到他微微卷着的长发泻下。他雪白诱人的胸脯裸露着。此刻真是春色无边啊。我们可以听到咕嘟!咕嘟!的咽着唾沫的声音,看着这个美人浑身不舒坦的样子,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发愣,有人想过去踹那个没长眼的宪兵几脚,他怎么能,怎么能打搅这位美人的睡眠呢? “说出你的部队番号,军衔,士兵……”十二看着那个宪兵问到。 “哦。我是战后维和一队的,军衔三等少尉。”士兵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老实的回答面前这个人的问题。 十二左右茫然的看了一下,在那里了。他走到和家具一组的柜子面前,他打开它们。然后拖出几个巨大的军装包。他把那些包丢到那些宪兵身上。那些人也许没想到。那些包那么的重,每个都最少在上百公斤。十二把手比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他看下熟睡的潘西和塞缪尔:“你们再敢打搅我们睡觉,我就把你们丢出去。从这里……”接着他打开被子,钻进去,继续开始睡。 塞缪尔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他昵哝了下:“怎么办?”潘西没睁眼:“别管他们,继续睡。”说完他抓着被子蒙住了他和塞缪尔。 宪兵们走到一边,打开背包。在其中的一个包裹里。他们看到了几百个士兵环。接着,他们找到了大量的武器弹药。然后还有那三人的军官证。有人惊呼:“阿喀琉斯!”。在战后,总有几个幸运宝宝得以存活,潘西他们带来的士兵有几个走散的,这些人在战后颂扬着潘西他们的创举,关于潘西他们的事迹已经有许多版本,但是,能源中心的事情就没几个人知道了。那将会是永远的秘密,人们对潘西他们感激万分称呼他们为阿喀琉斯。阿喀琉斯:是海洋女神忒提斯与国王佩琉斯的儿子,他是所有英雄之中最耀眼的一位,也是战无不胜的。荷马在《伊利亚特》中花了很大的篇幅对之进行描写。他历来以其勇气,俊美和体力著称。他对雅典娜和赫拉非常尊敬。”人们在寻找着,假如那些人死亡,最起码也要找到尸体,今后他们要举国悼念。 “不要打搅这几位长官的睡眠。戒严这里。进入这里的人军法处置。”一位军官果断的吩咐。然后,人们静静的离开那个地方。和刚才不同,十二层的入口,此刻笔直的站着士兵。这些士兵神情庄严肃穆,他们觉得他们在守护这世界上最神圣的睡眠。 安东尼准将在应付着疯狂的记者,那些人从各种渠道来,来找他打听战后英雄的事迹,毕竟,这次真的了不起,会算计的天使之都人,竟然出了这么厉害的英雄,安东尼准将很困惑,因为他手里的资料还不如那些记者多,他郁闷的向劳伦斯的办公室走,连门都没敲就进去了。 安东尼很惊讶,因为,此刻劳伦斯的办公室,坐了几个军官。这几个军官的军衔都很高,最大的甚至达到了四星上将,最叫劳伦斯惊讶的是,这些人穿着贝因托的制服。劳伦斯心里鄙视了下。战争结束了,分一杯羹的人还真不少。劳伦斯见他进来,连忙站起:“安东尼,这几位,是贝因托的第二骑士阵营的先生。”安东尼和他们互相敬礼,完毕后他看着劳伦斯。劳伦斯咽下唾沫:“安东尼,你知道潘西中校的身份吗?”安东尼呆了下,又是潘西,从早上开始他就被念叨着这个名字的人轰炸:“啊,那是我们天使之都的英雄,几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他触犯了你们贝因托的什么了吗?” 那几位军官笑了下。劳伦斯站起来走到安东尼的面前。,他带着古怪的语调:“安东尼,你们的那位潘西,我想,他还有个身份,他是贝因托的第二骑士。贝因托的第四位实权人物。我想……我们把了不得的人送到战场了。” 安东尼犹如被雷电轰炸过一般,茫然了…… 潘西接过副官手里那套久违的骑士服慢慢的换着。此刻,安东尼和劳伦斯呆呆的站在远处,他们过不来。副官们很久没见到潘西了,大家都很激动。潘西换好衣服抱着两套他能授的最高军衔制服走到塞缪尔和十二面前,他先是帮塞缪尔亲手换制服,他悄悄的在塞缪尔耳朵边说:“你要是喜欢骑士勋章,我给你发一千个,你可以拿它们丢着玩。”塞缪尔笑了下,伸出手抱住他吻他,副官们就犹如自己被吻一般互相看下,大家都欣慰的笑着。 潘西把那套制服递给十二,十二推了回去。潘西看着他:“我想,你已经是贝因托人了。陛下他也很想见你。而且一切烟消云散了不是吗?”十二点点头,他站起来看着外面,大街上,人潮汹涌,一些乐队出来弹奏着乱七八糟的军歌。这份快乐好像与他没什么关系呢。十二扶着窗台看着下面的人说:“我会去,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个承诺。我必须去完成。我们都有该背负的东西。这一次,我再也不要失去了。”潘西伸手把脖子上的储物项链拿下戴到十二脖子上:“要平安,要健康……”十二点点头,笑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潘西抱着塞缪尔的肩膀也看着那些欢庆的人群。这段路途真的很漫长。但是终于要结束了。我们向前走着,因为前面有路。 宇宙历XXXX年X月X日,大联盟结束了长达五百年的君王统治,成为多党派国家。 宇宙历XXXX年X月X日,完美黑帮突然消失。据说是一个手拿电枪的杀手做的,人们传说那个人,他的速度比光速还快,他杀人的手段残忍无情。人们称呼他为闪电。 宇宙历XXXX年X月X日。潘西和塞缪尔在无奈的逼迫下,在贝因托再次举行婚礼,潘西和塞缪尔被灌的大醉,然后发酒疯的潘西动手打了莫尔陛下。陛下的乌眼青半月不消。 宇宙历XXXX年X月X日。塞缪尔正式被授予贝因托第六骑士。他再次回到军队。每个人都有适合他的位置。就如塞缪尔,他天生就该在那里一般。 宇宙历XXXX年X月X日潘西和塞缪尔接到十二发自地球的一封古老的手写信笺。信件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这个称谓真的很古怪,尤其是,从十二的嘴巴里称呼出)哥哥们:各位好!你们看到我称呼你们哥哥一定很诧异吧,其实,我也犹豫过,因为这个世界能被我称呼的人真的越来越少了。所以考虑很久还是决定这样称呼你们。 从离开完美,来到地球已经半年了,一直没有联络,还请原谅,没联络的原因是,我有一段时间实在是居无定所。现在,我在地球的一个小镇终于得以安定。所以,提笔给你们写这封信。 宇宙真的很大。再次流浪后,我突然这样觉悟着。现在我和小洛洛就在这个小角落找了个小小的家,家不大,但是很温暖。说起小洛洛,你们还记得吧,他是大笨熊的儿子,现在是我的儿子。人啊,总有许多遗憾。现在我经常这样想,所以我想带着洛洛没有遗憾的过这辈子。说起洛洛,你们知道吗?他实在是全宇宙最好的孩子了,没有更好的了。上个星期有件有趣的事情,要和你们分享。记得上个星期我买了西瓜。小洛洛吃了不少,肚皮鼓鼓的。我实在担心他的肠胃。那之后不久,洛洛在卫生间惊叫,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赶过去。哦,你们知道吗。那个场景是多么的可笑,我的洛洛,他指着马桶里的粑粑对我说:“哦,爸爸,看吧,我拉出了西瓜。”当时,我真的是啼笑皆非的看着我的小洛洛的粑粑。他的粑粑颜色很好,黄黄的,里面还有几个黑黑的西瓜子。 昨天,我带小洛洛去看了席神甫。现在洛洛喊他爷爷。洛洛很惊讶,为什么他的爷爷看上去竟然比他爸爸还小,这个问题我也解释不清楚。席爸爸很喜欢洛洛。他端出许多初始果招待我们。我再次要担心洛洛的肠胃了。他总是见到吃的就不要命了,我也想过原因,战火中幸存,在黑帮中被虐待。如今在他的小小心灵一定有许多阴暗的角落吧。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他将不再孤独。 现在,我在小镇开了一家专营贝因托商品的店铺,生意很好,一些家庭用品,还有农具的销路要比武器好太多。前几日,接到席书缘陛下的联络。他希望我去做第八骑士。我想,我还是暂时不去了。难得的轻松生活,我想再多过一些休闲日子,最起码要等我的洛洛再大一点。 我的店铺的名字就叫笨熊十六。很奇怪的店名吧。那只大笨熊,后来我才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有十六年。记得那个时候他问我,是不是可以爱他,我想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他,我想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他的背吧。那个时候,我贪婪的吸取着那里的温度,我是多么残酷的一个人啊,即使那个人不在了,我还是吝啬我的爱。 外面又下雨了,在这个季节,有场雨水实在是好。不过我不得不停下我的笔,因为我的洛洛,他没带雨伞。那么就先写到这里吧,下次联络。 最后祝你们一切安好。 ——圣.十二 潘西看着那封信笺,他的身上依旧穿着他的大围裙。然后,下班的塞缪尔从外面回来,最近他实在是越来越漂亮了。塞缪尔笑着对潘西说:“我去看我们的孩子了,他们在育婴器中,发育得实在好。心跳很有力。”潘西笑着走过去帮他脱去他的制服。 此刻外面再次飘起雨。这个季节,有场雨水实在是好。 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