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有女初长成 作者:张黎 文案 一场地震将初入象牙塔的林西西带到了一个叫北华的国家。 林西西:“爹爹、娘亲我来了!” 林家父母:…… 林西西:“什么,都刚死,我没爹没娘?好吧,那我发奋图强争取在这古代干出一番事业。” 魏舅舅:…… 林西西:“什么,要带我去国都!好吧,为了爹娘的冤屈能昭雪我去!” 陆文钊:…… 林西西:“罢了,此生便溺在你这温柔的眸中!”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穿越时空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西西,陆文钊 ┃ 配角:魏俞宁、魏姜 ┃ 其它: ================== ☆、卧谈遇天灾 A大操场 九月,夏日的炎热还未褪去,一场大雨以雷霆之势席卷了这座城市。 它准备以强硬的方式让这炎热的小尾巴臣服。 双方的较量尚不知输赢,遭殃的可是这一群刚升入大学的小菜鸟们。 经过一周的烈日暴晒他们终于迎来了向组织汇报成果的这一天。 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他们还不甚精致的妆容冲洗的一干二净,仿佛故意向这群小娃娃示威。 暴雨突至,刚刚还整整齐齐的方队,此时如加了慢动作的断线珠子一样向四周缓缓散去,零零落落散的到处都是。 就在这时雨中的教官用他铿锵有力的声音下达了“任务继续”的命令。 “今天你们既然穿上了这身迷彩服,就代表着军人的形象,军人是什么,军人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退缩、不会放弃的。 让你们军训就是为了要磨练你们的意志,让你们以后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肩上能扛起责任的真真正正的成年人。 你们今天队形如果散了就是对军人二字的亵渎和侮辱。继续前进,方队不能乱,正步不能停。” 被教官这么一番热血的训导后,队员们快速的聚拢到了一起,方队又重新恢复刚刚的整齐。 不,应该说方队比之前还要整齐,口号比之前还要响亮。 仿佛在这一瞬间他们稚嫩的肩膀上真的扛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 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场的校领导,也停下脚步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欣慰的看着台下刚刚还乱成一团的孩子们迅速整理队形。 “谁说这群孩子娇生惯养吃不得苦的,我看他们这集体意识就很强。”大雨中,不知是哪个领导欣慰的说了句。 半小时后军训汇报结束,因为暴雨的缘故,省去了原本准备好的拉歌赛。 伴随着嘹亮的“一二三四”歌,同学们以班级为单位排队离开了操场。 退离了军训范围的班级,轰的一下就散开了,一个个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哪还有刚才的气势。 —— A大343宿舍 洗完热水澡的四个人,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等待夜晚的来临。 因为今天突如其来的大雨,原定的采购计划不得不拖到明天。 魏姜觉着宿舍的气氛太过沉闷,想着找些什么话题调节一下气氛。 “姐妹们,咱们认识也一周了,你们不觉着咱们应该再深入的了解一下彼此吗?咱们就谈谈各自的感情生活怎么样?不过咱们先把前提说好,大家都要老实交代,如若不然痒痒挠伺候!” 在魏姜的主持下,刚刚生活在一起的宿舍小姐妹打算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进行一场宿舍必备会议---卧谈会。 “好啊好啊”宿舍一共四个人,魏姜一开口剩下的三人立刻附议,女生总是喜欢八卦把自己的小秘密说给小姐妹听,友谊就慢慢地建立起来。 “我是老大,那就由我先起个头。”魏姜见大家如此踊跃,积极性也被调动了起来。 “鄙人高中时有过一段倒追的血泪史,对象是我们班学霸。当时我是我们班语文课代表,没少借着职务之便占他便宜,不过比较失败的是一直到毕业就只成功约过一顿饭。 本想着毕业终于不算早恋了,谁承想人家一毕业一张机票出国了。估计现在人家正跟外国妞聊得火热,早就把我忘到了九霄云外不提也罢。二姑娘你呢,有没有什么粉红事件跟大家分享的。” 已经躺在床上的魏姜拉着床栏坐起来,一脸八卦的看着宿舍里排行第二的林西西。 “我,我没有感情经历,十八年来我基本没跟男性生物接触过。”魏姜下铺的林西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到。 “不是吧西西,十八年你都没跟男性生物接触过,你们班里没有男生吗?还是说你上的女子高中?” 听完林西西的回答,不仅魏姜,整个宿舍里的人都不淡定了。 躺着的坐了起来,坐着的立刻惊呼起来,以此表示他们的惊讶。 十八岁没有男朋友很正常,可是没接触过男性就有点奇葩了,众人无不惊讶的望向林西西。 “额,不小心被你们言中了,我从幼儿园开始上的就是女子幼儿园,一直到高中都是只有女生的学校。如果不是我坚持,估计我妈妈还会把我送进女子大学!”林西西神情落寞的说。 其实她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坚持让她读女子学校,不过她隐隐能猜到与未曾谋面的父亲有关。 “西西,你放心,既然你成为了我们的舍友,你的终身大事就交到我们几个手里了,继续继续,三姑娘你呢,有没有什么劲爆的料。” 听魏姜这么说林西西还是有些期待,虽然这十几年的时间里都没怎么跟异性接触过,但是从电视、小说里看过那么多的爱情故事,林西西对爱情还是有很大期冀的。 如果将来我有了男朋友他会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对我千般万般的好? 还是会像爸爸一样,扔下我跟妈妈,一去不回呢? 接下来舍友说了些什么林西西已经不知道,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在认真的听舍友聊天,实际心思已经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想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下午,在家里见过的那个叔叔,那个可能会是父亲的人,不过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爸爸,好陌生的词,好像只在课文里读到过。 黑暗中,林西西的嘴唇相互碰了两下,两行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没入了枕头中。 为了不让舍友发觉异常,林西西心虚的翻了下身子,结果被手腕上的东西咯得生疼。 这是临行前好友林淼淼给她带上的,说是可以招桃花。 看着黑暗中微微有些光亮的手串,林西西想起了那个好动又搞怪的林淼淼。 “西西这是粉水晶手链可以招桃花的,你一定要每天都带着哦,这样大学四年你找到男朋友的几率就大了几分。西西,为了你的幸福我可是掏空了荷包,你一定要加油赶紧找个男朋友,到时候带回来请我吃饭。” 想着林淼淼的话,林西西虽然觉着有些无奈,不过心情总是好多了。 不过这个真的有用吗? 难道自己的姻缘就系在这可爱的小东西手中了? 林西西将手腕举到面前,一脸不可思议的想着。 算了不想了,还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可以出去校门见识一下这座向往已久的城市了。 ----------- “啊啊啊啊,怎么个情况我的床为什么晃得那么厉害?” 一阵猛烈的晃动惊醒了半夜沉睡中的众人,最先出声的是睡在上铺的魏姜,一时间安静的夜晚变得嘈杂一片。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好了,地震了!” 好像为了配合那一声叫喊刚刚停止的晃动又一次袭来,好像比上一次更严重。 地震——此时像一位以杀戮为乐的恶魔,在和这群花季的孩子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第一次的晃动只是为了惊醒这群沉睡中的小老鼠,这次才是要将她们置于死地。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出去,对就是不顾一切的跑出去。 林西西也是这么想的,一感觉到异样,她就立马翻身下床了,不过像是有什么力量将她定在了原地,她竟一步也动弹不了。 跑到门口的魏姜回头看到一动不动的西西忍不住停下来喊到,“西西,快跑,这是地震不是演习。” “我知道了老大,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谁也顾不了谁,听到西西那么说,作为舍友也算是尽心了,魏姜没再停留转身快步跑下楼去。 就在两人的对话结束后的两分钟,整座宿舍楼轰然倒塌。 跑出来的人惊魂未定,双手不停地安抚着七零八落的小心脏,被吓得惨白的小脸多少带了几分谢天谢地的庆幸。 而未能跑出来的人也许这辈子就只能定格在十八九岁的花季了。 没人知道混凝土下的她们此刻是圆是扁,也没人知道在生命的结束的前一刻他们在想些什么,随着那“轰”的一声一切皆成定局。 林西西很不幸的成了后者,她眼睁睁的看着天花板朝着自己砸来,却一动也不能动。 平时自诩是百米健将,却在生死攸关的关口动弹不得,好讽刺。 既然知道难逃一死此刻林西西淡定了好多,她突然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妈妈,只有一面之缘的爸爸,还有她的好朋友林淼淼。 不管是恨是爱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他们了,好遗憾本来跟妈妈约好寒假要去三亚避寒的,也要失约了,希望妈妈得知她离开人世的消息不要太伤心。 “妈妈,西西永远爱你,我在天上会保佑你早点找到个好归宿的。”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持续太久,也许死亡的唯一好处就是从此不必再承受种种的疼痛,不过可惜了这花季的年龄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教科书的奋斗史。 熬过了黑暗的高三,拼死拼活考上大学,又经过风吹日晒雨淋的严苛军训,本以为好日子就此拉开帷幕,谁承想人生就这样谢幕了。 真的应了那句话了“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不过这次打击的有点狠了,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给。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大家好,欢迎来访,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异世穿越来 北华国,太和三十一年,冬。 今年的北华国风调雨顺,而且因为当今圣上频施德政,百姓安居乐业。大家也早早的备好了各种物什开始了新一轮的猫冬。 就在一年中最惬意的日子,南华国改朝换代了。 本来与北华国百姓没什么相干,可是新皇初立,南华国的新皇帝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竟然将矛头直指北华国。两国就此爆发了一场战争,而战场就在两国的国界——燕云城外。 燕云城林府后院 髹漆的架子床上,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很是可爱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没一会儿,小姑娘合着的眼睛开始咕噜咕噜的转动似是要醒来。 林西西没想到自己能再次醒来,她明明看到天花板砸了过来,甚至还听到了骨头被砸断的声音,难道是大难不死? 可是这不科学,如果自己真的没死现在该要疼疯了吧,那可是断骨之痛。就算是打了麻药在医院,身边也应该充斥着各种仪器的警报声或者医生护士来回走动的声音,可这些都没有而且什么动静都没有。 还是说自己已经死了,现在不过是一缕芳魂,游荡在去往奈何桥的路上,因为还没喝孟婆汤,所以记得前世的种种? 这也不科学…… 依旧躺在床上没有行动的林西西给自己鼓了鼓勇气慢慢的睁开眼睛。 喵了个咪啊,林西西本来只咪咪一条小缝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处于惊慌状态的眼珠不停地来回转动,这是哪里? 没有白的晃眼的墙壁,没有来回晃动的医护人员,也没有黑白无常阎王小鬼。有的只是眼前毫不真实的榫卯结构和处处透着光泽的木制大床。 这床完全不似现代的那般宽敞简洁,乍看像极了一个微型的小房子,更准确点说像是一个木质的蚊帐。 除了一侧外,其他三侧都有镂空的围栏遮着,床的四个角都有柱子立在那里以支撑床顶上的盖子,顶盖四围还装着楣板。 看到眼前的一幕,原本躺在床上的林西西瞬间不淡定了,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仔细看着屋里的一切林西西犹如五雷轰顶一般,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屋里的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而且全是榫卯结构的实木工艺。一边的墙上挂了几幅花鸟鱼虫的水墨画,窗下还有古色古香的梳妆台,台子上放着些讨女孩子喜欢的发饰。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赶上了一回穿越大潮,因为一次地震直接给震到古代了? 可是自己怎么就能穿越了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况且也没有像林淼淼讲过的那些穿越小说一样,醒来床边会有一个哭的可怜兮兮的贴身丫鬟的告诉自己是谁?为什么会躺在床上?为什么会受伤?还有现在到底是什么时代?又跟什么人存在利益纠葛?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床上的林西西决定起身下床,好好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可是挪到床边的林西西,却被自己伸到床边的腿吓到了,什么情况?自己的腿何时变得那么纤细,手脚也变得小了许多,难道自己穿成了小孩? 为了印证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想,林西西快速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那是一张最多十三岁孩子的脸,与21世纪的林西西的样貌全无相同之处。21世纪的林西西属于小家碧玉型的甜美,而眼前的这张脸却是有些婴儿肥的萌妹,若用当下的话来说便是少女感十足。 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自己又为何会来到这里?林西西努力的思索着种种可能,突然如灵光一现般想到了一件事。 难道是那串手链? 天花板砸下来的一瞬间,手腕上突然发出一道特别刺眼的光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既然能穿越肯定是它的原因无疑,地震来临时大家都在睡觉,除了睡裙和手链身上再没有其他物件。 破手链还说能够招桃花,桃花一朵都没有反倒把自己送到了这个陌生的异世界,难道是要让自己勾搭个古代帅哥回去做老公? 林淼淼你出的馊主意我要跟你绝交,如果我有机会回去我要去你家哭个三天三夜把你命里缺的水全都给你补回来。 可是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还能回去吗?看过无数穿越小说的林淼淼曾经总结过“一招穿越无望回”,一般穿越人士只能在异世慢慢混吃等死,最终成为一抔黄土。 想到这儿林西西的情绪低落下来,这么多年林西西与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自己就这么消失了妈妈怎么办? 要不然试试能不能回去? 就在林西西举着手腕对着手串念念有词时,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林西西不得不靠在床边给自己一个支撑,嘴里还不住的吐槽着“这么痛一会儿脑子不是要炸开吧。” 就在分神的一瞬间,一些像电影片段似的影像出现在她脑海中。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林西西,北华国飞骑将军林成惠的长女,昨天刚满十三岁零五个月,自出生就跟随着父母在燕云城守边。 林成惠是北华国的名将,曾经带领北华国的军队镇压周边各国的来犯,以至于其他国家的将领听到 “林成惠”三个字时都忍不住的头疼。十几年前因为南华国频繁扰境,而北华国的国库支撑不了与南华国一战,无奈之下皇帝便下旨林成惠驻守在燕云城。 原主林西西的母亲魏楚玉来自榆林城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与林成惠夫妻二人感情甚笃,林成惠征战沙场为国效力,她就在家一心教导儿女等着丈夫凯旋归来。 除了林西西,他们还育有一个儿子,今年七岁了,取名林淼淼,跟前世的林淼淼一样是个五行缺水的家伙。 林家一家人虽是奉命守疆生活清苦,可是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却也将日子过得很是快乐。之所以林西西可以化身为此时的林西西还要从十日之前说起。 南华国新主继位想要开疆扩土,所以将矛头指向了富饶的北华国。 因为燕云城有林成惠驻守,根本就没人将南华国的挑衅当作是一场战争,北华国的百姓依旧做着各自的事情,他们知道只要林将军在,南华国的军队肯定向往常一样根本都挨不到燕云城的城墙边。 可是这种乐观的期望很快就破灭了,战争开始后的第三天南华国的士兵就出现在了燕云城城墙下试图攻城,城内的守军苦苦支撑着。而一向逢战必胜、无往不利的林将军,早已在战争开始的第二天便为国捐躯,消息传回北华国内一片哗然。 以丈夫为天的魏楚玉受不了这致命的打击病倒在床上,可不知为何请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反到是一日比一日虚弱,终于在病榻上缠绵了八、九日后永远的离开了。 就连刚满七岁的林淼淼也没能幸免,因为被“过了病气”,本来活泼好动的孩子快速的消瘦下去,就在昨天先魏楚玉一步离开了人世。 可怜的林西西自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便成了孤女。 燕云城的人都盛传林家一门忠烈,危难时刻舍身报国。不过就是这林将军的魂魄太过刚烈,竟不放过自己的家人,非得将他们一个个都接到阴曹地府去团圆。 这是外人眼中的事实,真正的事实是什么恐怕只有林西西知道,其实在昨天夜里真正的林西西就已经死了,不然21世纪的林西西怎会穿越而来。 昨天夜里林西西跟着府里的下人将母亲与弟弟的尸体送去了灵堂,看着下人们不住的忙碌,她就呆呆的望着灵堂里的棺材,想着以往一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泪如雨下。 看着看着她突然发现三口被漆刷的锃亮的棺材像是要吃人一般在向她招手,当即吓得林西西惊叫出声。 在奶娘的帮助下林西西慌乱逃回房间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也就是在此时,服侍了她十三年的奶娘梁氏亲自将那碗“安神药”带到她面前看着她喝下去。 像以前哄林西西睡觉时一样笑的如此慈爱,好似那真的只是一碗安神药,“小姐安心的去吧,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被毒死的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下一世投个好人家别再摊上这种短命的富贵。” 记忆回放到此时此刻,林西西哪里还能继续纠结自己为何会穿越,她快速的走到床旁胡乱的给自己套了件衣服,叽拉上鞋就要往外走。 这奶娘为何要在昨日毒死林西西?难道她对这个一手喂大的小主人没有半分的感情吗? 林西西一边想着一边向门口走去,就在她要碰到门边时房门被人从外边大力的推开,一个小丫头带着清晨的寒气扑面而来,将林西西吓得立在了当地。 来人看到立在眼前的林西西也顾不上礼仪尊卑,抱着她就是一阵痛哭“小姐你没事,真好,我就知道奶娘是骗我的。” “小桃,奶娘在哪?我们去找她。”来人正是陪着林西西长大的小桃,自小两个人便朝夕相处情如姐妹。 林西西一听“奶娘”两个字哪里还有心情跟小桃在这里伤春悲秋,恨不得马上跑到奶娘面前问一问她为何要毒死自己。 看着如此激动的林西西小桃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听了林西西的吩咐慢慢止住眼泪,带林西西去奶娘的房间,不过眼睛却一直紧紧的黏在林西西身上不曾离开半点。 刚刚奶娘哭着来她房里说小姐也被林将军的魂魄勾去了,小桃不等奶娘的话说完就飞奔到了林西西这里,还好一切都是个乌龙,一会儿见了奶娘定要好好羞她一羞,平白的诅咒主人家可是大罪过。 小桃并不知道此刻的林西西恨不得生吃了奶娘的心情,竟然一连害了一家四口的性命,今日定要让这个奶娘血债血偿。 当然她不会亲自动手杀人,可是现在不是还有官府,谋害朝堂大将,不是凌迟也得是个斩立决吧。 “奶娘,你在屋里吗?” 就这么想着,两个人就已经到了奶娘的房门前,可是刚刚还敞开的房门此刻却紧紧闭着。小桃心中奇怪,刚想跟林西西说些什么就听到奶娘房里“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在了地上将小桃吓了一跳。 林西西听到这个动静,心中不由得大呼不好,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将虚掩的房门撞开。 作者有话要说:重点来了,欢迎小仙女们移步!第三章、第四章明天更新!你们不要抱怨,我也觉着自己是个奇葩,明明重开新文更简单但就是舍不得这个娃儿。 ☆、阴谋身旁生 可是她们来的还是太迟了,林西西进门的一瞬间就看到一个黑衣人破窗而逃,待林西西再追到窗前时哪里还有一丝人影。 “奶娘,你这是怎么了?奶娘……”就在林西西懊悔自己行动太慢时,小桃的哭声将她拉回了现实,奶娘,对,奶娘肯定知道来人是谁。 林西西又快步走到了奶娘身边,蹲下身来由小桃手中接过奶娘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奶娘,他们是谁?” 林西西看着脸色乌青的奶娘,知道此刻奶娘的情况回天乏术,也就歇了救她的心思,还不如节省时间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出来,冤有头债有主,她会顺道帮奶娘报仇的。 “小姐,对不起,我对不起林家的大恩大德。”奶娘看着眼前的林西西,吃惊于林西西竟然没死的同时心中也溢满了愧疚。 想当年自己未婚有了身孕,被那人狠狠地抛弃孤身一人从上京城来到燕云城,承蒙林家夫妇收留才得以活下来,林西西也是她一口奶一口饭喂大的孩子,怎的就鬼迷心窍答应了那帮畜生,害的林家现在家破人亡。 林西西现在可没那么多时间听奶娘的忏悔,冷了冷脸直截了当的又问了一遍“他们是谁?” 奶娘看着林西西眼中的坚毅艰难地露出了一抹微笑,恶人自有恶报,现下的遭遇是她的报应,那些人的报应必是今天遗漏的这个小女娃。 “小姐,你长大了”奶娘气若游丝的说道,说着还想伸出手帮林西西抚平眉间的愁容,可是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指挥自己的双手了。 看着奶娘如此的不配合林西西心里很是焦急,留给她的时间就不多了,她必须在奶娘死之前知道谁是幕后主使,无奈之下林西西只得使出威逼利诱的招数。 “奶娘我知道府里的一切都与你有关,告诉我他们是谁,我答应等事情结束了我会放过你儿子。”其实林西西也不确定林家其他人的死与奶娘是否想干,但是奶娘竟会被人灭口,肯定不止是她杀了林西西那么简单其中大有文章。 听到自己儿子时奶娘的眼神明显变了变,她都如此了她的儿子还能好好活着吗?那可是那个人的亲儿子啊,他怎么能忍心! 想到这儿,本来还吊着一口气的奶娘万念俱灰,口中不住的往外吐着血水,呼吸也越来越弱,就在她呼出最后一口气时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 林西西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刘”、“柳”还是“留”,想再找奶娘确认一下时奶娘已停止了呼吸。 林西西失落的将奶娘放在地上,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疲惫的说道“小桃,去前院喊管家爷爷来,让他将奶娘收殓了吧。” “小姐,你……”看着奶娘死在自己面前小桃的手不住地打颤,这可是活生生的人,怎地就死了呢?本想大着胆子安慰一下比自己还小的林西西,可是看着她淡定的样子,小桃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快步朝前院奔了去。 小桃跑出去后林西西也慢慢从地上起身,想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林西西环视着奶娘的小屋,屋里除了床、衣柜、桌子外几乎没有别的家具。桌子上放着两只青釉的盖碗杯,一只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另一个则碎在了奶娘身旁。 看着桌上的盖碗杯林西西断定来人定是奶娘熟识之人,不然如何会让奶娘殷勤到给自己的夺命阎罗端茶倒水。 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看奶娘,林西西嘴里呢喃道“当初你下毒之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死于这穿肠的毒药,还是被自己信任之人害死?” 林西西慢慢走到刚刚黑衣人逃走的窗前,看着窗台下明显的脚印林西西恨极了自己不懂刑侦断案,不然就可以让敌人无处遁形。 正在感叹着林西西的视线突然被窗台上的一抹红色吸引住,“那是什么?” 林西西伸手就想将那个红色的东西拿下来,可是伸出手的一瞬间又停下了,“谁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是谨慎些为好。” 林西西又折回来取了一把凳子搬到窗下这才看清了那抹红色,竟是一个玉佩的络子。 林西西看着这洁白的竹节玉佩和那鲜红的络子出神,“你可知道你的主人是做了多么残忍至极的事情,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的洁白无瑕了吗?放心,总有一日我会找到他,无论天涯海角!” “小姐您快下来,怎的爬这么高。”正在林西西盯着络子出神时,不知何时喊了管家回来的小桃出现在了门口,看到站在凳子上的林西西,小桃以为她是被奶娘的尸体吓到了。 林西西对着小桃露出了一个你放心的表情,而后偷偷将那块玉佩收入怀中,顺着老管家的怀抱从凳子上下来。 “小桃快带着小姐回屋吧,这里交给我了。”管家也以为林西西是被吓到了,赶紧让小桃带林西西离开。 得到了线索的林西西,摸了摸怀间的玉佩本打算跟着小桃回去了,可是就在她迈出房门前视线又忍不住的移向了奶娘的尸体,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奶娘的脸竟然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全然不似刚刚的乌青。 “管家爷爷,等等!”管家正想命门口的小厮将奶娘抬下去收敛时,林西西突然出声制止。 “小姐,怎么了?”管家对着小厮们举了举手制止了小厮们的动作,一脸不解的问林西西。 “管家爷爷西西问你一件事,你可知这天下是否有一种毒药可以让人死后面色如常?”林西西蹲下身子看着仔细检查着奶娘的脸。 因为之前在电视剧里看过被毒死之人面色如常多半是因为她带了□□,可是一阵摸索后林西西失望的发现并没有□□,此人就是奶娘无疑。 “这老奴倒不曾听说过。”管家不知林西西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恭敬地回到。 “哦?”林西西不再对奶娘的脸感兴趣,起身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示意管家将奶娘的尸体抬走。 对于听到这个答案有些不满意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种毒药如此特别定是独门秘制的,若是人人都知道这毒药的来源岂不就将自己标成了活靶子。 “小桃,咱们回去吧。”看着奶娘空荡荡的房间,林西西倍感失望的招呼着小桃离开。 看着眼前的林西西小桃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仿佛此刻站在她身旁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止小姐,可是不是小姐她又会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林府又为何与小姐有着相同的容貌?虽然心中狐疑,但小桃还是顺从的跟着林西西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林西西躺在房间的美人榻上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谁如此恶毒,竟害了林家四口的性命?外敌还是内鬼?奶娘最后说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整件事情的起因又是什么?想了许久也理不出丝毫的头绪,林西西不禁有些烦躁。 既然穿越大神给了她重获一次的机会,选择她接收了林西西的身体,她就一定要对得起林西西,一定要为他们报仇,可是现在除了那枚玉佩一点线索都没有该如何是好? 自从进了房间小桃也小心地盯着林西西的一举一动,想要从林西西的举止中发现什么。她害怕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林将军要把家人的魂魄都接到阴曹地府去团圆,也怕小姐是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待林西西好容易从自己的思绪中转出来,就看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的小桃“糟糕,一心想着帮林府的人报仇,倒忘了在最了解自己的人面前掩藏自己的性子。”林西西在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对策。 “小桃,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林西西往小桃身边靠了靠拉起她的手,当务之急是取得小桃的信任,只要小桃不再怀疑自己,那基本就不会再有人怀疑自己不是林西西,这样以后也不用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怕露出马脚。 “小姐,你真的是小姐吗?”小桃歪头看着眼前的林西西,说她是小姐可是她的言行一点也不像之前的小姐,可是这脸蛋、这身形、这声音无一不昭示着这就是自己陪伴了十几年的小姐。 林西西张开双臂,脸也往小桃身边凑了凑“小桃,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小姐?”见小桃迟疑的点点头,林西西这才收回自己的动作依旧坐在小桃身边。 让小桃确认自己的外形就是林西西很容易,毕竟此刻自己确实就是林西西,可是重要的是要让小桃接受眼前的这个人的灵魂也是原主林西西。 “小桃,你知道吗,其实我昨夜就被奶娘下毒死去了,而后在阴曹地府走了一遭,可是阎王爷说我阳寿未尽便把我赶了回来。自我再次醒来我便发现我的行经与之前大有不同,也许是在阎罗殿里受了影响。不过虽是有这惊魂一遇,不过却是让我有了意外的收获,在我走出阎罗殿之前,有个小鬼教给我好多本领让我以后能谋生,有了本事咱们就不至于坐吃山空了。”林西西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欺骗着这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 小桃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林西西,一脸不可置信“小姐,你…… 那,小姐以后不会再去阴……那里了吧?小姐不要丢下小桃。”小桃说到阴曹地府不敢再说下去,只是死死的抱住林西西不撒手。 “放心我不会再去了,日后我会好好陪着小桃,再说那阴曹地府哪里是那么好去的,不过小桃可不能嫌弃我与之前的诸多不同,也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不然小鬼生气了再把我勾走也是有可能的。” 林西西继续厚颜无耻的哄骗着小桃。 “小姐放心,小桃定不将这些告诉任何人,一定会将它烂在肚子里的。不过小姐也要说话算话不能不要小桃。”小桃紧紧地抱着林西西生怕她再次遭受这种惊魂之事。 抱着林西西的小桃心有余悸的想起了府外的传言,林将军要把家人的魂魄都接到阴曹地府去团圆,林府就剩小姐一个主人了若她再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不,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小姐放心,小桃定会护你周全!”小桃在心中许愿。 “好,我一定说话算话,会一直陪着小桃,不然咱们拉勾怎么样?”林西西将自己的小拇指伸到小桃面前,小桃迟疑的看着林西西,学着她的样子将小拇指伸出来。“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再盖个章。好了,现在咱们就许下一百年的承诺了,我不会丢下小桃的。” “这是?”小桃依旧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小拇指,就这样就能约定一百年?“那小姐咱们再拉几次勾好吗,小桃想与你多许几百年的约定。” 看着单纯可爱的小桃,林西西忍不住的嗔了句“傻小桃”,但还是乖乖的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拉勾”一直持续到管家来喊两个人吃饭,小桃这才放过林西西,也不知道到底是许了多少年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动动你们可爱的小手指,点击收藏吧!爱你们吆! ☆、鸠占鹊巢移 “小姐,老奴有事要禀报!” 林西西自进屋开始吃饭,就见管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心中忐忑无比,难不成管家也发现了自己的异样? 之前的一番说辞可以唬住涉世未深的小桃,可是在社会经验十足的管家这里就有些站不住脚了,林西西偷偷观察着管家的举动心惊胆战的吃着桌上的饭菜,管家爷爷若是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装的林西西会做何感想?该如何让管家也相信自己的说辞?还是说今夜就偷偷溜走? 一顿饭吃的林西西心累无比,可是管家却迟迟不开口,终于在林西西放下碗筷的同时,管家开口了。 林西西装作淡定的问道“管家爷爷,何事?” 此刻的林西西正小心翼翼的将凳子向餐桌远处挪动着,后背已经绷得直直的,脚也稳稳的放在了地上,一会儿一旦有什么不对劲就可以马上起身跑出门外,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可不能还没出林府大门就交代了。 “小姐,老奴要说的是咱们需要着手另外置备一处院落。”管家看着林西西如临大敌的样子一脸不解,继续说着自己已经打了千万遍腹稿的事情。 老管家实在不忍心将一个十三岁的小孩置于如此境地,不过她现在是林府唯一的主人只能找她拿主意。 管家一脸心疼的看着林西西,前几日还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这才几日竟成了这副模样,现在竟然连住的地方都要失去,上天是在开什么玩笑。 林西西一听管家说出口的话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不由得放下心来,从凳子上起身走到管家面前诧异的问道“为何,咱们在这不是生活的很好吗?”这里不就是她的家吗?为何要换地方? “这是皇帝赐下的将军府,是给每任的驻疆将军住的,下一任的将军已到燕云城几日,因为前方战事吃紧所以一直住在衙门里,不过这几日战事基本控制住他们也该搬进将军府了,所以……” 原来这里竟是一处官宅,还以为是属于自己的,“那管家爷爷咱们府里现在的银钱还够另外置一处院子吗?”想到另外置院子,林西西首先想到的便是银钱,虽说燕云城地处偏僻可是另买处宅子还是要费些钱财的。 “小姐,府里的银钱本就不多,加上前几日的花销,所以……”说到这儿老管家迟疑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不过在燕云城边上置一个小院子倒是可以,就是委屈了小姐……”老管家有些抱歉的看着坐上的林西西心中充满了愧疚。 是他对不起林将军,当年逃难至此是林将军收留了自己,还给自己安排了住处保自己衣食无忧,可是现在林将军刚走,自己竟要让他的女儿去过小户人家的日子。 林西西倒是没想那么多,看着府里的摆设她也能猜到这将军府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有钱置一处小院已是林西西意料之外的事情,她以为他们要去乡下生活了。 “无妨,那咱们就去城边置一处小院子吧。府里的仆人也劳烦管家爷爷安排了,如果想出府自谋生路的,就给他几两银子放出府去,若想继续留在这里的,咱们也跟新来的将军说说情让他们继续留下吧。” 在这古代仆人也分三六九等,跟着将军和跟着孤女可不是一个等级,再说她现在穷成这样也没资本再驱使仆人了,倒不如做个人情让他们自谋生路。 “老奴领命!”管家偷偷拭了拭眼角的泪就要领命出门去,却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小姐,小桃可是跟你许了两千年二百年的承诺,你答应要一直带着小桃的,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一直在一旁照看着林西西没出声的小桃,一听林西西打算遣散府里的仆人,立刻冲了出来。 林西西看着急的满脸通红的小桃赶忙安慰道,“好,我既是答应了小桃便不会食言,只要小桃不怕跟着我吃苦就好。” 不过心里却在好笑小桃的天真,先不说拉勾有没有用,就是这北华国也绝不可能有太和两千二百二十年啊。 不过林西西不想拆穿小桃的美好幻想,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就让她这么以为吧。 “只要能跟着小姐,去哪小桃都不怕。”小桃还生怕林西西不相信,又伸出了小拇指打算跟林西西拉勾。 林西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相信小桃,本想摸一摸小桃的头安慰一下她起伏的心情,结果发现身高不够,只能踮起脚尖装作老成的拍了拍小桃的肩膀,“好,那日后就多蒙小桃照顾了。” 小桃没觉着林西西的动作好笑,反而是一本正经的摸了摸林西西的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到“小桃会洗衣服还会做女工,肯定能照顾好小姐。” “小姐,老奴一家也愿意跟着小姐,老奴自中年时就跟着将军。现在将军不在了,老奴会替将军照顾好小姐。”自惊吓中回神的管家虽不知道小桃与小姐做了何种约定,但见林西西和小桃两个人就差要抱头痛哭了,赶忙说出自己的想法。 林西西听后心中大为感动,眼中含着泪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发誓日后一定会让跟着自己的人过上好日子。 就这么又过了三日,在老管家的主持下林家父母和林淼淼入土为安,他们也要离开这个住了许久的地方。 府里的小厮女婢都各自有了去处,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林西西心中百感交集,本是一个幸福和乐的四口之家,现在竟过成了如此这般,坏人你且等着,终有一日我林西西会让你们偿还这笔债。 感慨过后一切终是无法重来,林西西只得跟着老管家一家和小桃一行人去往新家——位于燕云城城东吉祥巷的一处院落。 可是他们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门外响起了叩门声,老管家将林西西往身后藏了藏,这才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内问到“请问您找谁?” 门外的人听到门内的动静,没有一丝迟疑的回道,“我是新任的驻疆将军陆震威,这里是将军府吗?”嗓音洪亮至极。 老管家一听是新任驻疆将军忙打开大门将人迎了进来,接着就对着来人作揖行礼,“陆将军安好,老奴这厢有礼了。” “没得这些虚礼,你且起身吧!”陆震威倒是不在意这些,摆了摆手将管家扶了起来。 “还望陆将军不要怪罪,因为日前事务繁忙未曾来得及为您腾挪府邸,直到今日这才堪堪收拾利落。”管家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府邸,不无失落的说道。 “无妨无妨,本就是他娘的南华国那帮崽子狡猾害了林老弟一家,就连我也差点着了他们的道,不过好在现在已经将他们牵制住了。”陆震威不在意的摆摆手嗓门洪亮的吐槽道,不愧是武将真真是不拘小节。 “不是说林老弟还留了个女儿,人呢?”说起林成惠,陆震威突然想起他唯一留在人间的血脉林西西赶忙问道 不知一脸凶相的陆震威为何会有此一问小桃赶忙往林西西身前站了站,以自己的身躯遮挡住林西西,仿佛是在说有我在你们休想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 不过自陆震威进门林西西就在暗中观察他,倒是喜欢陆将军这个性子,不拘小节,心胸坦荡,定是好相处的人。 而且人家已经点了自己的名,若是不问安倒是自己的不是了,想到这儿林西西也就不再害怕眼前这个长的看起来很凶悍的人,大着胆子从几个人的保护圈中走出来,“陆伯伯安好,我就是林西西。” “果真是林老弟的种,我老陆倒是欣赏你这份临危不惧的气势。说实话,我在军中呆的时间长了,还真没有几个小姑娘见了我有你这般淡然的。”陆震威看着眼前忽闪着大眼睛立着的小姑娘心中说不出来的喜欢。 “谢陆伯伯夸奖!”林西西没想到陆震威竟会如此夸人,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不过看着如此坦荡的陆震威,林西西心中对他的好感度倒是在不断上升。 不过好感归好感,天色不早他们也该出发离开了,不然一会儿午饭都来不及吃,“陆伯伯,天色不早了西西一行先告退,日后定再次登门拜访。” “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陆震威好像是此刻才看到管家一行人手中的行李诧异的问道。 “回将军,我们在城东吉祥巷置办了一处院落此时正要过去,天也不早了容小老儿一行先行告退。”管家也抬头看了看天,见此刻的太阳已升起老高。 陆震威同样抬头看了看天没有说话,而是对着身后的军士耳语一番“侄女,管家,你们且稍等片刻,我老陆有事相求。” “陆伯伯您有何事,但说无妨!”林西西像是被陆震威感染了一般也不再扭捏。 “你们且随我到大厅稍后,一会儿自见分晓!”这陆震威还整的挺神秘,说完就示意林西西跟他一起去大厅。 客随主便,林西西看着高高升起的太阳微微的叹了口气,跟上了陆震威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呢,欢迎留言。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与鼓励! ☆、初见小郎君 过了两刻钟左右,将军府的大门前又走进来几个人,林西西赶忙从椅子上起身,站在一旁等着见礼。 陆震威见来人走进了大厅,这才从椅子上起身,将来人带到林西西面前介绍道“这是我儿子。” 随着陆震威声音的响起,林西西见到一个身着小号军服的清瘦少年站在了自己面前,“你好,我叫陆文钊。”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低低沉沉的倒是给人一种沉稳的安全感。 “小哥哥你好,我叫林西西!”秉承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林西西行了万福礼甜甜的叫着。 “侄女,我看你们就在这将军府住下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没其他家眷,你们住在这里也给这将军府里添些人气。”在两人互相自我介绍完以后,陆震威突然开口道。 “啊?”林西西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陆震威,住下?将军府?为何? 像是看出了林西西的不解,陆震威又解释说道“钊儿这几日不知怎地有些心神不宁,但是我是个大老粗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又不肯跟我说,我看你们年纪差不多,伯伯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他几天?” 林西西看着体型庞大的陆震威歪着头与自己商议着他儿子的归宿,心中不由得大呼不可思议,我才十三岁好吗,我什么都不懂呀!不过显然陆震威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等着林西西的答复。 “爹,儿子可以继续作战无需留在此处。我与爹爹常年住在军营中,你们且安心在将军府里住下就好。” 陆文钊以为林西西不想留他在此,赶忙帮林西西找台阶下,后面的话也是对着林西西说的。 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做恶梦弄得白天没有精力,呆在军营里也是累赘,所以爹爹就想让自己住在将军府里,顺便保护林家唯一的血脉。可是现在人家明显不想留下自己,何必又在这里自讨没趣还是回军营吧,自己总能调节好的。 “陆伯伯能让我们留下,西西自是感激不尽,陆伯伯且放心我们一家人定会好好照顾陆哥哥,保证将陆哥哥养的白白胖胖。”林西西一听陆文钊的话就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连忙解释道,本来想要说出口的拒绝的话现在都不好再提。 陆震威见林西西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对林西西的喜欢又多了一分,心里不由得在想这么机灵的小姑娘日后要给自己做个儿媳妇该有多好。 可是想归想,陆震威还能克制住自己想定个娃娃亲的举动,毕竟人家刚失了亲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那陆伯伯就在此谢过侄女,我还有军务在身就不多留了,这里你比我熟你们自行找房间住下即可。” 说着陆震威便带着来时的军士离开了将军府,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连口茶水都没喝上。 “陆伯伯,若晚上有空记得回府用饭!”林西西不想在这白吃白住,想着以工抵租应该也不失为一件可行之事,趁着陆震威还没走出门去高声说道。 “好,若军中无事,我定回来!”陆震威消失在了门口,声音却还是准确无误的飘进了林西西的耳中。 “小姐,府里的厨娘已经走了!”看着陆震威走远了管家这才出声提醒,“府里没有厨娘这陆将军回府也没有饭菜可吃啊!。” 林西西看着一脸焦急的管家神秘的笑了笑“管家爷爷有所不知,在做饭方面西西可是比厨娘也是不差分毫的,不信你问小桃。”说完还给小桃递了个眼神。 “是啊,小姐会的可多了,管家爷爷您就放心吧!”小桃接收到林西西的暗示,想起了要为林西西保守秘密的承诺有些心虚的说到。 说实话小桃对林西西根本就不抱希望,因为自小到大林西西就没进过厨房,也根本就分不清锅碗瓢盆的用处。待到见林西西真的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饭时,小桃的惊讶之情不亚于桌上的任何一个人。 陆文钊听到林西西竟还会做饭,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不由得停住了,没想到这北华国的小姐竟还有如此接地气的。 林西西也看到陆文钊突然停了下来,以为他是不知道卧房在哪赶忙上前去热情的引路。 “陆哥哥,你年龄尚小为何不在书院读书,怎的现在就开始上阵杀敌?”一边和小桃一起帮着陆文钊整理床铺,林西西的好奇心便又开始作祟。 这陆文钊是陆将军的儿子,也算是官家子弟,十五六岁的年纪不应该正是求取功名或者风花雪月之时,怎的他就如此不同,反被拉倒这前线来拼杀了? “因为我爹不想让我如史书里的赵括一样,做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少年郎,所以让我与他同来学习行军打仗之事。”陆文钊看着为自己忙碌的林西西,心中不知为何竟觉得十分的温暖,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温柔了几分,自母亲去世以后多少年不曾有人为他如此操劳了! “原是如此,没想到陆将军竟如此严厉,不过陆哥哥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就跟西西讲,西西定会全力以赴。”林西西尽量学着古人说话的语气,一脸正经的看着陆文钊说道,顺便还伸出了自己的手打算跟陆文钊握手表示欢迎。 陆文钊看着林西西伸出的手,以为她是小孩子的心性想要礼物,迟疑的从怀里掏了掏,掏出来一只草编的小兔子,而后将林西西的手正过来将小兔子放在她的手中。 这只兔子是他昨日才编好的,不知何时养成的习惯,若想母亲了便会编一只兔子带在身上就像母亲在身旁一般。他本不想将思念母亲的兔子送给林西西,可是奈何全身上下除了这个兔子就不剩什么了。 林西西看着手中的小兔子不知该作何表情“陆哥哥,我……哎,算了……谢谢陆哥哥的礼物,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吧。” 说完林西西才小心翼翼的将兔子收在袖带中。 陆文钊满脸疑惑的看着林西西,这个女娃娃说话怎么这么奇怪,难道她不喜欢自己送的礼物?罢了等明日再出门为她买个别的礼物吧。 当然陆文钊的心思林西西是不知情的,所以待她第二日收到陆文钊的礼物时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林西西用一个时辰的时间向大家证明了自己说会做菜并不是夸大之词,虽说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却也胜在做法新颖,惹得大家称赞连连。 大家吃的也是十分尽兴,最终带着美美的心情各自回屋睡觉。 当然这不包括陆文钊,连日来的噩梦,让他对夜晚充满了恐惧。 夜里林西西睡得正香甜,突然不知何处传出一声怪叫将林西西吓醒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出是陆文钊发出的动静。 林西西赶忙穿上衣服去了陆文钊屋里,白日里听陆将军说陆文钊的状态不好,林西西就怕他夜里有什么意外,便将他的房间安排在了之前林淼淼住的屋子里。 还好他的房门不曾上闩,林西西轻手轻脚的来到陆文钊床前,借着月光看见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脸上也露出极度不安的表情。 林西西上前想用身上的帕子为陆文钊拭一拭额头的汗珠,但是帕子还未触到陆文钊的额头,他就猛地起身了,一把扼住了林西西的喉咙。 慌乱之间林西西踢到了陆文钊的胳膊,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待看清自己手中的人时,立刻松开了手。满脸歉意的望着林西西,“陆哥哥,还好刚刚你没用很大的力气,不然西西现在就去见我爹娘了。” “对,对不起,我以为是敌人摸进来了。”看着差点丧命于自己手中的林西西,陆文钊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好了,念在你及时收手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陆哥哥你刚刚是不是做噩梦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林西西这才又重新拿起帕子为陆文钊拭去额头上汗珠。 陆文钊稍微楞了一下便没再动作,闻着林西西身上独有的气味心中一片宁静,仿佛刚刚的噩梦已是很遥远的过去。 “陆哥哥,你跟我说说你做了什么噩梦吧,说出来就能好一些。”为陆文钊拭完汗的林西西,坐在陆文钊的床上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 陆文钊也看出了林西西好奇心有多重,不过他不确定他讲的是林西西想听的,“你确定想听?很恐怖的。” 林西西虽然也知道能让一个少年郎日日做噩梦的事必定很恐怖,可是没办法,为了能让他早日走出梦魇,只能让他说出自己心中的恐惧才行。这是比较常见的心理疗法,说出你心中的恐惧,直视你的恐惧你才能战胜它们。 林西西装作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说道,“陆哥哥,你说吧,就说说你的噩梦是什么,再说一说你开始做噩梦前遇到了什么。” 柔和的月光下,陆文钊看着林西西晶亮亮的眼睛,哪里还有半分的抵抗力,只得一一讲给林西西听。 作者有话要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对男主很好吧! ☆、夜话解梦魇 “五日前与父亲正在营帐中讨论作战图一个军士端了茶水进来,我本想喝一口茶水可是却不慎将茶杯打翻了,本来是一件极小的事情,可是那个军士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短剑直直的像我和父亲刺来,还好李将军反应快一刀了结了那个人的性命。”说到这儿,陆文钊担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西西看她有没有害怕。 本以为是很血腥的故事,林西西已经做好了捂耳朵的准备,谁知竟是如此老套的刺杀环节,随着陆文钊的讲述林西西反倒来了兴致成了妥妥的吃瓜群众。 正听的紧张陆文钊却停了下来,林西西不由得开口催促道“然后呢,李将军是怎么将那个人杀死的?”现在的林西西俨然成了听故事的茶客,最好再给她来捧瓜子什么的,哪里还记得自己是要帮着陆文钊战胜噩梦。 “就是一刀毙命,自那以后我就经常做噩梦了。”陆文钊以为林西西只是想听个热闹,他可是不敢跟林西西细细描绘那恐怖的场景,想着大体说说就可以了,谁知林西西却是揪着不放, “陆哥哥,你讲的详细些嘛!” “你确定真的要听吗?”陆文钊又一次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林西西那股犟劲也上来了,盯着陆文钊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要听!” 陆文钊盯着林西西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要听这才慢慢讲下去, “眼看着那把短剑刺来,我整个人失去了计较,只是傻傻的立在当地。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李将军反应过来迅速拔出腰间的配刀,挥手就朝那个人砍去。谁承想那个人的速度实在太快,本想砍掉刺客手的刀,竟顺着那股子力道跑到了刺客脖子上,瞬间刺客的头和手就各自散在了地上。而刺客竟又往前走了几步,直直的停在了我的面前,过了一会儿才倒在了地上。虽然跟着父亲在外行军,可是从没到过战场拼杀,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如此这般死去,自那以后我就日日做噩梦。” “陆哥哥,你说说梦里发生了什么吧?”故事听到现在,林西西的手已经微微的在打颤,想象着快速奔跑的人被生生的斩断头颅还要在惯性的驱使下继续向前,心中就不由得一阵恶寒。不过既然刚刚豪言壮语都说下了此刻也没法反悔,只得大着胆子听下去。 陆文钊没有看林西西,自然就没看到她微微颤抖的双手,以为她真的不害怕这些血淋淋的故事,只得稳了稳心神将梦中的场景断断续续的讲给林西西听。 梦中太过血腥,他从不敢醒来后回忆,但今日为了满足林西西陆文钊豁出去了,左右不过是多做几天的噩梦。 “梦里总是会再现那日的场景,可是慢慢爹爹和李将军就不见了,只余下我与那具尸体相对而立。没有了头和手臂的尸体一步步向我逼近,可我却一步都动不了,只能无助的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地上七窍流血流血的头还用很恐怖的声音说着‘还我头来’……” 说着说着陆文钊就陷入了噩梦的恐怖思绪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具尸体正在朝自己走来,那个被砍掉的头又在朝自己咆哮,仿佛还能闻到那股鲜血的腥气。 “啊!不要再说了!” 突然一声恐惧的喊叫从身边响起,将陆文钊从恐怖的思绪中拉回现实,眼前的景象消失了,只有一个小小的林西西还在身旁。 林西西是个想象力极丰富的人而且善于脑补,刚刚随着陆文钊讲解她就在跟着脑补。所以现在,那具恐怖的尸体就一直留在她的脑海中甚至还在她眼前晃着。 没有意识到陆文钊已经停止了继续讲述,林西西现在除了恐惧已经不具备任何思考能力,本能的抓住身旁的陆文钊以防止自己失声大喊。 回神的陆文钊看着死死抱着自己胳膊,还不住往自己身边靠的林西西心中不由得好笑,原以为她是真的不怕才跟她说的如此详细,没想到竟都是装的现下可如何是好。 陆文钊赶忙将林西西往自己怀里扯了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唤道,“西西,西西,醒醒那都是梦,不怕了!”陆文钊有些错乱,不是林西西来安慰他,怎的现在反倒成了他安慰林西西? 听到陆文钊的声音,林西西慢慢回神,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的人才慢慢放下心来,可是看着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她就没了走回自己房间的勇气。 “陆哥哥,你送我回去可好,我自己不敢回。”林西西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文钊祈求到。 “好,来,先起身把鞋穿好我送你回去。”面对林西西陆文钊总是能很快投降,这次吓到她也是自己的错,怎么就想着跟一个小姑娘说这些。 将林西西送回屋里,看着她将门闩好,陆文钊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他还没走到床边,一个身影飞快的冲进了自己的怀里,低头一看不是林西西又是谁。 “怎么了,西西?”陆文钊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轻声问道。 “陆哥哥,我回屋以后发现那个人跑我屋里去了,黑漆漆的我不知道他在哪,我怕,今夜我跟你睡好不好?”眼前的林西西哪里还有之前的淡定从容,脸上挂着泪花不肯从陆文钊怀里出来,瓮声瓮气的回答着陆文钊的话,哪还顾得上丢人不丢人。 “好,今夜你就在我屋里睡,我先去把门关上,一会寒气该进屋里。”说着陆文钊就想先将林西西抱到床上而后去关门,可是林西西哪里肯死死的抱着陆文钊不撒手。 无奈之下陆文钊只好背着林西西去将门关了,这才将满世界的寒冷阻在了门外。 关好门以后,陆文钊本想哄着林西西在床上睡着以后自己去罗汉床上将就一夜,两个人都已经快成人了,如此睡在一处有损女儿家的闺誉。 可是看着死死拽着自己不撒手的林西西,陆文钊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哄着林西西松开自己,陆文钊这才穿上外衣翻身上床,刚一盖好被子林西西就又缠了上来。陆文钊只好学着小时候母亲哄自己睡觉时的样子,轻轻地拍着林西西哄她睡觉。 慢慢的林西西均匀的呼吸声就传了出来,可是手依旧紧紧抓着陆文钊的胳膊,看着此刻脸上挂着泪珠却睡得香甜的林西西,陆文钊差点失笑出声。 夜深了,陆文钊闻着林西西身上独有的味道慢慢的也进入了梦乡。 ______________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时陆文钊就醒了,听着外边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陷入了茫然。呆愣愣的看着床顶盖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住进了将军府的事实,看着身旁熟睡的林西西陆文钊心情大好。 昨夜被林西西一阵折腾,自己竟然没有再做噩梦,林西西一夜也睡得极其安稳,果然是个古灵精怪的小福星。 就在陆文钊看着林西西笑时,林西西也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着眼前放大的男性的脸,差点喊叫出声。 待反应过来是陆文钊时,林西西不好意思的看着他,也终于想起来放开了一直抓着陆文钊胳膊的手“陆哥哥,对不住,西西昨夜失礼了。” “无妨,是我鲁莽惊吓到你,你还好吗?现在还怕吗?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陆文钊不放心的看着林西西,细细的问着她的情况。 “不怕了,不怕了,有什么好怕的。”林西西一边大声说着给自己壮胆,一边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自己的衣服,尴尬的笑着就往门外走。 刚拉开门就见小桃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小桃,早啊!那个陆哥哥昨夜做噩梦,非要我陪他所以我就陪了他一晚上,是不是啊陆哥哥。” “对,昨夜我被梦魇着了,让西西来陪我。”陆文钊听到林西西如此说,也赶紧从屋里走到门口,顺着林西西的话说道。 没想到林西西小小年纪竟如此看重脸面,昨天晚上也确实怪自己,所以他也有责任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帮林西西遮掩一二。 小桃呆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人,不由得心想两个人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小姐,我没想问这个,昨夜我听到你的喊叫声了,后来见你去了陆公子屋里我才继续回屋睡的。” “小桃,瞎说什么大实话,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我说的才是真的。”一见小桃竟如此不给面子,林西西哪里肯依,揉着小桃的脸纠正着。 “好好好,我错了小姐,是陆公子昨日做噩梦,您去搭救他,别揉了,再揉小桃的脸都要酸了。”被林西西揉着脸的小桃,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立场。 “这还差不多,记得一会儿要是有人问起就如此说。”林西西放弃了继续、蹂、躏、小桃的脸,但还是不放叮嘱小桃别将自己丢人的事外泄。 小桃怕林西西故伎重施,赶忙点头表示自己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什么不足之处,欢迎大家批评指正! ☆、追妻路漫漫 吃过早饭林西西打算去燕云城逛逛,不为逛街只为找一找那玉佩的线索。 “陆哥哥,今日上午你可有事?”林西西看着坐在屋子里擦拭武器的陆文钊试探性的问道。这燕云城刚刚恢复平静其中定还有不法之人,若让自己一个人就这么上街去还是有些吓人,但是这一趟又是必须要走的,无奈之下林西西只得来找陆文钊帮忙。 原本静静地擦拭着红缨枪想心事的陆文钊,听到林西西从身后传出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待平复心情后问道“西西有事?” “陆哥哥,我想上街上去看看,不知陆哥哥有没有兴趣同行。”林西西用她认为最真诚的眼神看着陆文钊。 “西西要出门?刚好我也打算出去,那就一起吧!”陆文钊看着眼前这张肉嘟嘟的小脸,心中说不出的柔软,这才认识了一天时间便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陆文钊你可真是意志不坚定。” 陆文钊自嘲的腹谤着自己一边将红缨枪收好放回卧室出来时带了一把短刀,颇有些少年侠客的意味。 现在已是十月份,雪也下过两场,虽不是很大但寒风吹在人身上确实也有些刺骨,好在北华国此时已经有了棉花的大面积种植,只要不是贫寒人家过冬时总能穿上一件棉衣。 虽是如此,街上也只有在正午时分太阳最暖的时节才会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出门挑选自己需要的物什,加上最近燕云城中不太平,其他时候能呆在家中就尽量不会出门。 “陆哥哥,你可知这燕云城有没有卖首饰的铺面,最好是玉器?”走在大街上的林西西并无心浏览街边的小摊小贩,只是一心左顾右盼的搜索着各个铺面。 陆文钊也看出了林西西的漫不经心,虽是心中疑惑但碍于自己是个男子不好太过八卦,听到林西西问自己卖首饰的铺子就以为她今日出门要买首饰。 心中不由得想,果然这千金小姐都是一样生活里永远离不开珠光宝气,原以为这小姑娘是不同的,没想到经与同窗们所说的小姐们别无二样。 “不知。”陆文钊心中对林西西失望极了,出口的话语也带了几分冷淡,不过一心寻找铺面的林西西倒是未曾察觉。 “也对,西西倒是忘了陆哥哥也才来燕云城几日而已,而且又是为保家卫国而来哪里又会知道有哪些铺子,是西西唐突了。咱们还是去像铺子里的老板问问看吧!” 林西西在一间卖杂货的铺面前停了下来,回头苦笑着看了看陆文钊,自己为了寻找玉佩的出处着实是有些心急了。 陆文钊看着林西西回眸间纯净的双眸不由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严苛,左右她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确实不该如此待她“我进去问吧,你且在此等候。”说话间语气不由得又和缓下来。 林西西自是不知陆文钊这一会儿的时间对自己的评价一变再变,但是看着他微微有些躲闪的眼神,林西西的心中带了几分疑惑,“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待林西西想明白这其中的种种,陆文钊已经问好了买首饰的去处,“掌柜的说再往前走四五个铺面有个 ‘沁芳斋’”因着心虚于刚刚的小人行径,陆文钊给林西西指了指方向就大步流行的向前走去,连与林西西并行都不敢。 林西西刚消化了陆文钊的话,就见他已经走出四五米远赶忙小跑着追上,略带撒娇的扯了扯陆文钊的衣袖“陆哥哥,你走的着实太快西西追的好辛苦。” 除了林西西,陆文钊从未与同龄的姑娘相处过,但是感觉到林西西轻轻拉着自己衣袖的动作,心中却也如小猫抓着一般痒痒的,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得放慢了。 “西西……那个……咱们到了!”没走出十米远他们就已经到了沁芳斋门前,陆文钊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感受到林西西轻轻拉着自己衣袖的力度,陆文钊有些舍不得让林西西就此放开,可是已然到了门前那里还有不放手的道理。 可是林西西全然没有体会到陆文钊春心萌动的小别扭,松开陆文钊的衣袖大步迈进了铺子里,“小姐,您要买些什么?”刚一进铺面就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迎了过来。 林西西本想直接问一问掌柜的可否见过在林家出现的那枚玉佩,可是手却停在了袖袋上,佯装掸了掸衣袖上的尘土不再动作,只是在卖玉器的柜台旁让掌柜的给她介绍各种玉器。 待陆文钊走进铺子里时看到的就是掌柜的与林西西相谈甚欢的场景,见林西西已然顾不得搭理自己,陆文钊便走到另外一旁等林西西,一边打量着铺子里的各色首饰。 跟掌柜的聊了很久,眼看着自己若在不说明来意就要被掌柜的强行安利首饰了,林西西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袖袋里掏出那枚玉佩,“烦请问掌柜,这枚玉佩可是从你家卖出去的?” 掌柜的小心接过玉佩前后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这玉佩是用最上乘的玉石打制而成的,咱们燕云城可是没人能有这个实力佩戴,我看这玉佩怎么着也是上京城的达官贵人之物,不知姑娘和处得来的?” “哦,这是玉佩是家中双亲的定情之物,本是一对,因我不甚失手打落一只,怕父母责罚便想着能不能偷偷与它配上一只。”林西西来到这北华国之后早已练就了一身说谎不打草稿的本领,脸不红心不跳的和掌柜的扯着慌。 掌柜的只是惋惜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玉佩小心的交回林西西手中“小姐,这玉确实是难得一见,您且好生看管这仅剩的一只。” 林西西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玉佩用手感受着它的纹路,心中不由得惶恐,“没想到这玉佩竟有如此来历,奶娘与上京城的达官贵人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儿林西西不禁生出了些许的退缩之意,莫说满是大官的上京城,就连这小小的燕云城尚且各方势力盘桓,这伸冤复仇之路怎生走的如此艰难。 在掌柜的看来却是一个小姑娘不知该如何与父母交代自己犯了大错,刚想上前安慰几句就见与小姑娘一前一后走进来的少年走了过来,“送给你的。”只见陆文钊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快速的放到林西西手里,而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原本已濒临绝望的林西西看着静静躺在手中的簪子愣在了当场,“陆哥哥,这……”为什么突然送自己礼物?难道是安慰自己?还是感谢自己昨日夜里陪他战胜噩梦?可是后来明明是他陪自己好吧。 “你不是要见面礼吗,我看昨日的礼物你不是很喜欢,今日就买这个送你。”陆文钊依旧低着头,支支吾吾的回答着林西西的话。 见面礼?我没要啊,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林西西看着手中的簪子,响起昨日为了欢迎他加入这个大家庭而伸出的手,原来他竟然误会了。 “陆哥哥,你是说这样吗?”说着林西西又再次伸出自己的手。 陆文钊看着林西西的动作有些不解,难道这个礼物她也不喜欢?可是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些东西吗? “西西,我……”陆文钊本想说这间屋子里的你喜欢什么便说今日我都买与你,没成想林西西却笑了。 “陆哥哥,这个动作不是在给你要礼物而是在欢迎你,代表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林西西看着这眼前这个纯情的小男生,不忍心再难为他赶忙解释。 “那西西可喜欢这个礼物?”原来是这样,陆文钊不由得偷偷的松了口气,原来哄女孩子开心这么难! “自是喜欢,陆哥哥可否帮我带上?”林西西将手中的簪子送到陆文钊面前,满心期待的看着他。 金银首饰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而且陆文钊挑的这个也符合她的审美。 这是一只银质的簪子,顶上雕着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轻一摇蝴蝶的翅膀就会轻微晃动。 仿佛是为了迎合小姑娘的喜好,工匠还在每只蝴蝶的翅膀上还点缀了各色的细碎宝石,虽是给人色彩斑斓之嫌却并不花哨,倒是给人增添了几分活泼灵动之感,正好适合她这种年轻的小女孩。 重新接过簪子的陆文钊心里划过一丝悸动,西西竟然喜欢他送的礼物!一边如此想着陆文钊一边轻轻地为林西西簪上发簪。 因为母亲早逝,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与母亲以外的女子相处,心中不禁有些紧张,还生怕弄疼了林西西,终于将簪子簪好后,陆文钊小心地问着“西西,没弄疼你吧?” 其实林西西是被陆文钊揪到了头发,不过为了不伤陆文钊的心,林西西笑了笑说“陆哥哥戴的很好呢,你看好不好看?” “好看!”陆文钊看着眼前笑的明媚的女子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觉得生出了一种要护她一生的想法。 “小姐与公子果真是天作之合,这簪子也最衬小姐不过。”被冷落在一旁的掌柜的适时地插话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也让沉迷于臭美中的林西西错失了抓住这丝悸动的机会。 但是立在一旁笑着看林西西的陆文钊却是将这句话听进了耳朵里,“果真是天作之合吗?”心里回味着掌柜的话脸上慢慢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掌柜的,那就这支吧!”陆文钊没有打断林西西的臭美,转身跟掌柜的下单结账。 掌柜的哪里有什么异议,忙将陆文钊引去柜上结账自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跪求收藏,么么哒,爱你们! ☆、许是南国犯 林西西觉着自己好久没走过那么远了,从沁芳斋回来以后就恹恹的躺在床上不想动。 直到吃完晚饭要去睡觉都觉着自己的精气神没恢复。 与大家互道晚安后,林西西拖着略感沉重的步伐往卧房走去,边走边小声念叨着“今日累成这样,睡了一下午也不见缓解,看来真该要好好锻炼一下这具身体。” 陆文钊本想问林西西还怕不怕夜里一个人睡,但是看到她累的已然睁不开眼的样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小姑娘好容易忘了昨日的可怖气氛,还是不要提醒她的好!”便也推门回了自己的房间,拿起门闩想了想又放下了。 刚刚回屋时明明很困,可是真的躺在床上了却怎么也睡不着,林西西就这么躺着干瞪眼,没有手机没有娱乐的失眠之夜可真是难熬。 既然闲来无事不如想点费脑子的事让自己快速入眠,前世压力大失眠时林西西都会如此行事,躺在床上默背英语单词或者政治题,很快便能安然入眠。 现在单词和政治不是她的压力源,也就对她不起任何作用,不过想一想那枚玉佩与奶娘的事倒是可行之法。 奶娘到底有什么秘密,竟能与上京城的达官贵人扯上关系,还能舍了自己安稳的日子去帮他们做杀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 是林家得罪了上京城的达官贵人,还是其他什么?为何要选在两军交战时谋害这一家人,难道是…… 想着想着林西西慢慢有了一丝困意,眼睛也慢慢的阖上,可是就在即将睡着的时候,一个恐怖的声音却占据了林西西的脑海“还我头来!”瞬间林西西清醒无比。 虽是知道世上根本就没有索命一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林西西还是不由得胡思乱想。 现在她的脑海中一直不断的重复的浮现出那具无头的尸体贴着自己的身子直直的站着,脚下还踢着自己的头不断地呼喊着。 “怎么办,好恐怖啊!”林西西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想用密闭的空间给自己营造出一些安全感,可是今夜不知为何林西西差点将自己憋死在被子里也没能感受到一丝安全。 现在夜已深大家也早就睡了,林西西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扰了众人的好梦,可是却也不敢再闭上眼,睁开眼又觉着周遭很是吓人。 如此来来回回一睁一闭间,林西西也在同自己脑子中的小人儿做着抗争, “要不然还是去陆哥哥房间里避一避吧!” “不行不行,男女有别,况且人家早就睡了现在过去打扰总是不好。” 最终林西西还是妥协了,闭着眼睛起身胡乱的往身上套了间外套就跑到了陆文钊门前。 轻轻一推门竟然没上闩,林西西一边庆幸陆文钊夜里睡觉不上门闩给自己带来的便利,一边手脚麻利的爬上了陆文钊的床。 因自小被陆震威训练陆文钊早已是耳聪目明,所以自林西西推门的一瞬间陆文钊就醒了。 听着那小心翼翼的步伐就知道来人不是别人,刚想起身穿衣迎接林西西,她就直直的扑了过来手脚麻利的钻进了被窝里。 “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陆文钊正纳闷着呢,突然被林西西惊恐的声音惊到了。 “啊,你……你……”黑夜中林西西好像摸到了陆文钊的胸膛,腾的一下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你睡觉为何不着里衣?” 陆文钊好笑的看着林西西,拿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探过来,林西西极力的反抗着“流氓,你想做什么,没成想陆伯伯竞得了你这么个登徒子般的儿子……” 听着林西西出口的话陆文钊也不解释,依旧握着林西西的手往自己身上探去,直到林西西摸到他身上的衣服停了嘴这才解释道“知道你今夜可能害怕,特意给你留了门又怎会做那登徒子的举动,你刚刚碰到的是我的胳膊。” 林西西虽然摸到了陆文钊的衣服,却也不敢轻易相信了陆文钊的话,不确定的又来回摸了几下这才确定陆文钊的里衣穿的板板正正的。 “那个,陆哥哥,对不起啊,刚刚是西西鲁莽了!你别生气好吗?”林西西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一边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一边请求着。 黑暗中陆文钊看不清林西西的表情,但林西西同样看不清陆文钊的。 正是因为看不清,身体各处的感觉才更清晰,刚刚林西西在陆文钊身上胡乱摸了好几把,着实让陆文钊有些心神不宁,虽说他现在还未着冠但早已是正常的男性,不再是个小男孩“西西你在床上睡吧,我在旁边的罗汉床上守着你。”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林西西听着陆文钊有些沙哑的声音以为他着凉了,有些歉意的低下了头“陆哥哥不必,是我打扰你,你就在床上睡吧,我去罗汉床上即可。” 陆文钊不再回林西西的话,直接将林西西按在床上帮她细心地盖好被子,这才又从柜子里拿出备用的床褥和被子往一旁的罗汉床走去。 林西西不安的躺在陆文钊床上可是却睡不着,又怕因为自己刚刚的举动惹了陆文钊生气“陆哥哥,你能过来陪我聊会儿天吗?刚刚我又看到那具无头尸体了,所以才不敢一个人睡的。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你是登徒子的,只是……” 陆文钊听到林西西如此可怜兮兮的语气哪里还能忍心不理她,这才停下了铺床的动作,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了自己的外衣穿上,点了支蜡烛这才坐在了床边,“西西莫要不好意思,我没生气,只是顾念你女儿家的名誉。” 林西西也怕陆文钊着凉,赶忙起身披了自己的外衣坐在了床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陆文钊坐上来。 陆文钊这次没再说什么顺从的拖鞋上床,坐在了林西西身旁。 “陆哥哥,你们查出刺客的身份了吗?”林西西不想再继续刚刚那个让人尴尬的话题,又不知要跟陆文钊说些什么,随口就问了这么一句,可是话一出口林西西仿佛想到了什么,南华国、北华国、林将军、陆将军,对了应该是这样。 当初林爹爹殉国后陆将军便接手了燕云城,随后便遇到了刺杀事件。 那是不是说只要能找到刺杀陆将军的凶手,便能找到杀害林家一家人的凶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偏偏浪费了这许多的时间。 “西西怎的突然对刺客感兴趣,莫不是想以毒攻毒?”对于林西西的脑回路,陆文钊从来不曾摸清套路,本是胆小的要命却还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让自己给她讲刺杀的过程,这会儿明明都已经要日日做噩梦了,却还要在深夜里聊这些恐怖的场景。 “陆哥哥你快些告诉我吧,我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林西西现在不敢顺着陆文钊的话往下走,她只能死死的抓住刚刚理出来的思路,生怕一走神思路就会被打断。 “当时刺客当场丧命,事后父亲也派人追查过但是并没什么线索,只在被刺客杀死的军士身旁发现了一片柳叶状的暗器。李将军说这是南华国柳家的独门暗器,所以父亲就怀疑是南华国人捣的鬼,可也不能凭借这个就定案,所以时至今日这也算是个无头公案。”陆文钊极少听林西西有如此严肃的声音,只好将自己知道的都说给林西西听。 “那柳家可有让人死后面色如常的毒药?”林西西不确定他们两家遇到的歹人是否是同一批,只能用自己现有的线索一点点摸索。 “传闻中是有的,但是没人见过!听说那是他们的族中秘药轻易不会用的。”陆文钊不解的看了一眼烛光下的林西西。 “柳家人,liu,柳,难道真的是他们?那为何他们能买通奶娘?”得到了陆文钊的回答,林西西更是想不通了,如果说是南华国的人,他们直接杀死林爹爹便可以,又为何要将府里的妇孺也置于死地?林西西嘴里嘀嘀咕咕的在理着思路完全忘了一旁的陆文钊。 “西西?”陆文钊见林西西神神叨叨的,自己在一旁喊了好久都没得到回应,不放心的拍了拍林西西的肩旁关切的注视着林西西。 林西西看着眼前的陆文钊,若自己将凶手的消息告诉他,不知道是对还是错?“陆哥哥,我能相信你吗?”林西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有何不可!西西不是说咱们已经是朋友了。”陆文钊不知林西西又在考虑什么,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 “陆哥哥,如果我告诉你我父母都不是死于意外你可信?”林西西继续试探着,时至今日她找不出其中的关节,若是找一个人帮忙分析一下陆文钊便是上上之选。 “你说什么?真的吗?前几日父亲还说林家一家死的蹊跷没想到竟是真的。西西你可以跟我说说吗,也许我和父亲能帮你。”听到林西西如此说,陆文钊想起那日父亲跟自己的对话。 “钊儿,这林将军一直是我北华国的战神,可这次竟在战局开端便战死沙场,我觉得很是可疑,而且林家现在竟莫名其妙的只余下一个女儿,我不信外界说的索魂之事,现在为父的给你安排新的军务便是保护好林将军唯一的血脉,切记切记!”想到这儿陆文钊对林西西即将要出口的话更是充满了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文的小仙女,动动你可爱的小手指,欢迎点击收藏,爱你们哦! ☆、西西话案情 “陆哥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着林西西就翻身下床回了自己屋里,留下一头雾水的陆文钊。 夜色如瀑倾泻而下将世间的好事坏事都遮掩个完全,陆文钊望着窗外已然偏斜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留下烛光下一个好看的剪影。 林西西回到房间后在床上搜索了一番,才将玉佩从枕头下拿了出来,而后快步跑到了陆文钊房中,“陆哥哥,你可见过这枚玉佩。” 此时陆文钊已经回神从床上起身拨了拨炭盆里的炭火,瞬间一室的阴冷就此驱散。 陆文钊将林西西递过来的那块玉佩拿在手中前前后后的看着,好像在何处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能努力的回忆着一边听着林西西述说案情。 “陆哥哥,其实我的父母和弟弟是被人害死的,并不是战死沙场也不是冤魂索命。”林西西挨着陆文钊坐下,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枚玉佩。 ————————回忆分割线 半月前 “奶娘,西西饿了。”刚刚睡醒起床的林西西不及梳妆,便揉着惺忪的睡眼自卧房找到了小厨房,才看到一早就在忙碌的奶娘。 此时的奶娘正对着一个茶杯发呆,林西西认出来了那是父亲常用的茶杯上面雕的是猛虎下山的图案,那还是父亲三十岁生辰时自己去街上挑来买给他的。 听到林西西突然响起的声音,奶娘慌忙将一个冰晶样的东西扔进了茶杯里,只听“叮咚”一声便不见了踪迹。 见林西西一直盯着自己的动作,奶娘慌乱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望着林西西,“小姐今日怎生起的这么早?” “奶娘现在已经辰初,而且今日父亲就要出征,自然西西要早些起床为父亲加油打气。”林西西纳闷的看着奶娘,却还是如往常一般走到奶娘身旁拉着奶娘的胳膊撒娇道,“对了奶娘你刚刚又往父亲杯子里放什么好吃的,还有没有多的西西也想要。” 林西西以为奶娘又在偷偷给林成惠加餐,以往因为府里的生活并不是很富裕,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魏氏都会吩咐奶娘将好吃的偷偷放到林成惠碗里,还骗林西西和林淼淼保守秘密。 “小姐,这个……”奶娘眼神飘忽的看向林西西,可是始终不敢如往常一般直视着林西西回话。 “我知道,吃了这个可以帮爹爹打胜仗,好吧我不要了,咱们快些将这个端给爹爹吧他快要出发了。”林西西撇了撇嘴先一步端着茶杯从小厨房离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每次给爹爹吃好吃的都是如此的借口,哼!都只宠爹爹。” 林西西不知道这次茶杯里加的并不是什么好吃的而是夺命的毒药,他亲手将这杯淬了毒的茶水端到林成惠手中,欢天喜地的看着他喝了下去。 也就是那一日她欢欢喜喜的将爹爹送出门去,还约定了等爹爹回来一起去城东的燕云湖里去抓鱼,可是她等了好几天再也没能等到爹爹如往常一般归来。 林成惠死后魏氏一病不起,林西西也看到过奶娘在给魏氏和林淼淼的药中加了红色的药粒,而且当时林西西也想讨一粒来尝尝,可是奶娘就是不肯,因为这个林西西还好好的跟奶娘生了一场气。 可是不知为何自从他们喝下那药以后,身体不仅没有好转反而一日日的消沉下去直到最后油尽灯枯。 即使林西西目睹了奶娘下毒的全过程,即使林家的人一个个死去,林西西都从没怀疑过奶娘。 她说那是调理身体的药林西西便信了,她说母亲与淼淼会慢慢好起来她也信了,因为那个人是奶娘啊,跟娘亲一起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奶娘,有时林西西甚至觉得奶娘比娘亲还要亲,她怎么会骗自己。 可是事实证明,知人知面不知心,奶娘真的骗了她,还骗的好惨,将她和和美美的一家人骗了个精光甚至连她的命都搭了进去。 也是因为林西西对奶娘的信任,所以奶娘往杯子里加东西这件事并没有在原主的记忆中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林西西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也就没想起来。 可是昨天夜里陆文钊说他和陆将军被刺杀的事情时提到了茶水,奶娘死之前也是喝了茶水,所以林西西才突然想起之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情。 --------回忆分割线 “陆哥哥现在奶娘也被坏人害死了,我不知道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只捡到了这枚玉佩,我相信玉佩的主人定是凶手或是和凶手有关,可是我却找不到其他的线索。”一直在眼中打转的泪水此刻竟成串的流了下来,林西西抬起手摸了摸已经被泪水冲刷了好几遍的脸,分不清这泪水到底是林西西的还是原主的。 陆文钊也看到了林西西的眼泪,拿出自己的帕子为林西西拭掉眼泪,而后心疼的将她拥在自己怀里给予她无声的支持。 “陆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呜呜呜……”林西西趴在陆文钊的怀里哭了起来,待在陆文钊怀里林西西觉着好像找到了靠山一般,仿佛这里便是自己避风的港湾。可以让自己紧绷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 看着白日里活泼开朗的林西西,此刻如此脆弱陆文钊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安慰着,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要承受这么多,“西西莫怕,西西莫哭,我与西西一起找出凶手如何?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与西西在一处的。” “谢谢你,陆哥哥!”听着陆文钊的安慰林西西心中感觉温暖了许多,也安心了许多,又趴在陆文钊怀里哭了一会儿才慢慢平复。 陆文钊一边拍着林西西的背帮她顺气,一边仔细的审视着眼前的玉佩,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着,“西西,这玉佩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却记不真切。” 刚刚平复了心情的林西西,听到陆文钊这话立刻激动起来,抓着陆文钊的手就问,“陆哥哥可是真的,你在何处见过?” “上京城,我自小在上京城长大,来到这燕云城不过几日,若要见过自是在上京城。”陆文钊很努力的想要想起到底在何处见过这玉佩,可是越努力要想起,反而越难以搜寻到它的踪迹。 陆文钊又看了好久却没有丝毫进展,只能将视线放在了玉佩身上,“西西,你看这枚玉佩的花纹,如此雕刻花纹的工艺在北华国并不常见,我想找到它的主人应该不难。”陆文钊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玉佩回忆着到底在何处见过它,一边时刻关注着林西西的动态。 “陆哥哥,白日里首饰铺子的掌柜也说这枚玉佩属于难得一见的好物件。既是出自上京城,陆哥哥那我们就去上京城如何?这样就能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 林西西一听有线索了,恨不得现在就出发去上京城以了心中的夙愿,激动的拉着陆文钊的手问道。 “西西上京城路途遥远,咱们单单在路上都是要花费几天时间,而且现在南华国入侵难保路上不会遇到敌人,西西怕吗?”陆文钊虽然不忍心给林西西泼凉水,但是现在局势不稳,若是贸贸然动身只恐路上遇到意外这可如何是好。 “陆哥哥,西西晓得,但西西不怕,只要能找出幕后凶手为父母报仇西西愿意吃苦。”林西西站起身子,三指向天做了个起誓的动作。 其实林西西很惜命,她宁愿就这么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窝在燕云城一辈子,也不想去皇权鼎盛的上京城趟这趟混水,但既然答应了林家人的要报仇,自然要说到做到,不然如何安心的在这里生活下去。 “好,既然西西有此决心,那我便陪着西西走一遭,等西西何时想出发咱们就出发去上京城如何?”陆文钊看着一脸认真的林西西不由得被她感染了,如此的林西西让陆文钊怎能不动心。 见林西西如此陆文钊心中也是十分不忍,虽说她今日的一番行径像个小大人一般,可事实是她却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遥想自己十三岁的时候,虽然父亲常年不在自己身边,但是还有温柔的母亲为自己遮风挡雨,日子过得也是潇洒肆意,可西西小小年纪便要独自面对这些痛苦,如何让人不心疼。 此刻的陆文钊怕是忘了,自己也不过才十五六岁。果然古代的孩子都早熟,林西西一个现代十九岁的灵魂,竟让古代十五岁的孩子怜悯了,真真是白活了四五年。 “好,谢谢陆哥哥。” 此刻面对陆文钊的无条件支持林西西除了谢谢不知该说些什么。 “西西莫要如此客气。”陆文钊拍了拍林西西的肩旁安慰道。 “那陆哥哥你早些休息吧,西西先回去了。”说着林西西就要起身回去,却在转身的瞬间被陆文钊拉住了,林西西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陆文钊想问他还有何事。 “西西莫不是不怕了?”陆文钊看着要离去的林西西,下意识的就将她拉住了,却不知自己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今夜林西西来访所谓何事。 “哦,陆哥哥不说我都要忘了,我还是睡在陆哥哥屋里吧,不然一会儿回去也得再回来。”林西西对自己的状况有了很清醒的认识,没个三五日她是不可能战胜心中的恐惧了。 “好,那西西就上床睡吧,我在罗汉床上歇着守着你。”陆文钊将林西西重新送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这才回到罗汉床上躺下。 不一会儿折腾了大半夜的两个人就都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与窗外静谧的夜相互应和着,竟别有一番韵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到现在有没有想收藏的冲动呢,那就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吧!爱你们哦! ☆、和美一家人 清晨林西西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不知何时院子里竟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堪堪将地面覆盖。 “大家快收拾好了来吃饭,我今天做了新的吃食。”这是林西西与小桃忙活了一大早做好的馄饨,虽说昨天夜里和陆文钊聊到很晚,但是今日的林西西却格外的精神饱满,终于有了玉佩的线索不是吗。 “小姐,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老管家带着一身寒气从屋外走了进来,眉毛上还挂着一层白霜,边来回搓着手摩擦生热边好奇的问道。 自从府里的下人都遣退了以后,这诺大的将军府就只剩下管家、小桃、林西西和陆文钊还有不常回来的陆震威和李将军。 也就是自那以后林西西接过了厨娘的任务,小桃负责生火买菜,管家无家可管就负责洒扫庭院,陆文钊负责劈柴,几个人虽是劳累些却也在这将军府里自得其乐。 “管家爷爷快坐,饭菜马上就来,一会儿还得劳烦您老跑一趟给陆伯伯和李将军送些过去。”林西西见管家走了进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上前去招呼他落座。 管家现在已是知天命的年纪,林西西尊称他一声爷爷,平日里也不舍得让他做重活,奈何管家又是个闲不住的,林西西只好让他在将军府和军营间来回溜达溜达就当锻炼身体。 “小姐,你莫要如此,我老头子身体壮的很,你在这等着我去给小桃帮忙。”说着就要起身往小厨房走去。 “爷爷,你莫动了,小桃这就把好吃的端上来,您陪小姐说会儿话吧。”小桃听到管家如此说,也赶忙制止了他的动作,今日的饭菜简单用不到如此大的阵仗,她一个人足够了。 “对了,管家爷爷,西西向您打听个事。”经小桃这么一提醒,林西西还真的想起自己有事要问管家。 管家一听林西西有事要问也不再坚持,顺着林西西的意思坐在了餐桌旁,“小姐什么事您问吧。” “奶娘是哪里人您知道吗?”林西西将管家扶坐在餐桌旁以后便开了口。 昨夜陆文钊说玉佩来自上京城,可是自原主出生以来奶娘就在燕云城了,怎么会认识上京城的人? “奶娘?我想想……”管家不知林西西为何突然提起奶娘,但还是认真的回忆着这尘封多年的记忆。 “哦,我想起来了,奶娘是太和七年从上京城来的,当时也是个像现在似的冬天,天儿比今儿还冷,奶娘穿了件破旧的棉衣倒在了林府门前。当时她手脚都冻裂了,夫人心善就将她抬进了府里找大夫来医治,没成想她竟跟夫人一样也怀了身孕,正好夫人也怀着您,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让她做了小姐的奶娘,连同她的孩子一并养在了府里。” “原来竟是这样,奶娘也是来自上京城,看来这上京城我是非去不可了,对了,爷爷,奶娘去世了,阿放去哪了?”提起奶娘的儿子林西西才发现好像自奶娘去世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奶娘的儿子阿放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奶娘死后小老儿也就再也没见过阿放,想来是伤心过度跑出去了,不过小姐不用担心,阿放不是奴籍,他可以在外面自力更生,小姐怎么突然提起奶娘?”老管家满脸狐疑的问到。 “没,就是突然有些想奶娘。”林西西不想让奶娘的事情让太多人知道,随便扯了个借口搪塞道。 正好此时小桃也将早饭端上了桌,林西西便赶忙转移话题招呼着大家吃早餐。 一家人热热乎乎的吃过早饭后,林西西又让小桃煮了一锅拜托管家送到军营里去,可是小桃没把握好分量竟满满的装了三个食盒。 管家试了好几次也不能一次将这些馄饨拎走,正好林西西也没见过古代是如何安营扎寨的,便自告奋勇和管家一起去送馄饨。 陆文钊本想说让林西西在家等着,可是看到林西西雀跃的眼神后就闭了嘴,只是叮嘱一老一小天冷路滑,小心行路。 因为今日飘了雪路上的行人很是稀少,林西西与管家一路行来也没见几个行人,倒是各处巡逻的士兵见过几队。 不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军人永远是我们身边最可爱可敬的人,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替我们负重前行,我们才能安享一世的平安。 两个人约莫走了两刻钟才在一处营帐前停了下来,“小姐这里就是陆将军的营帐了,您要跟我进去吗?” 林西西看了看眼前的营帐和四周错落有致分布的其他营帐摇了摇头,“管家爷爷您自己拎进去吧,我在门口等您。” 林西西对于陆震威的营帐半分兴趣都没有,还不如在营帐外看看各处值守的军士,感受一下他们保家卫国的艰辛,日后也许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管家见她如此态度也不再勉强,招来一个相熟的军士接过林西西手中的食盒将馄饨送到了营帐中。 营帐中陆震威正在与留着络腮胡子的李将军说着什么,管家拎了食盒进来一打开满室飘香,瞬间就将两个人的馋虫勾了起来。 “将军,你说的没错林将军家的小女娃娃真他娘的可爱,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真要把我老李的心都化掉了,关键是还心灵手巧会做那么多的好吃食,我要是有个儿子定将她讨来做儿媳。”李将军嘴里吃着林西西包的馄饨却也不闲着,竟在陆震威面前打起了林西西的主意。 “你想什么呢,这可是我预定下的儿媳妇,莫说你没有儿子,就是有也给我将这种想法收回去。”说着陆震威就要拿起沙盘上的小旗子朝李将军掷去。 李将军赶忙举手投降略带讨好的说道,“好好好,我不与你争抢,不过说好了以后若再遇到如此可爱的小女娃娃,可要记得给我未出世的儿子留着。” “去你娘的,你倒是先找个婆娘再说你那没出世的儿子吧。”已经吃完一碗馄饨,准备再来一碗的李将军走到陆震威身旁生生的受了他一脚。 这一脚是恨铁不成钢的一脚,快二十五六的人了也不正经讨个婆娘,整日的厮混在军营里,跟一群兵蛋子生哪门子儿子。 李将军却不在意,端起食盒中的馄饨吃了两口含混不清的说“我这不是也在努力着,奈何到了我这儿打仗和娶媳妇犯冲!” 李将军原名李宏圣,十六岁爹娘死后就投了军,从一个普通的军士一直干到副将也是吃了各种的苦。 因为没了爹娘自然没人给他张罗婚事,好不容易在驻地遇到个情投意合的姑娘,两个人本打算成亲时漠北的骨鹄国却开始不断骚扰边境。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先随军出征,打算胜利以后再回来娶姑娘做媳妇,可谁知这场仗竟拖了两年才结束。 姑娘见他迟迟不归以为他战死疆场成了白骨,便在父母的苦苦哀求下嫁给了他人,待他打了胜仗兴冲冲的回来准备迎娶心爱的姑娘时,姑娘都成了孩他娘。自那以后李将军的婚事就耽搁了下来,这一耽搁就是近十年。 “哎,是我这个做主帅的疏忽了,先别想你那个倒霉儿子,先想着给自己找个婆娘吧!”陆震威拍了拍李将军的肩膀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 “将军,您可别这么说,我可比您着急,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日子谁不想过,可是也得给我个机会,等着这次把南华国这帮崽子收拾了,我一定寻个婆娘,好好生他几个儿子。”李将军将碗中的最后一滴汤喝干净后,将碗重重的放在桌上以表决心。 陆震威看到李将军竟然祸害他家的碗,便又想动手但是看到李将军跃跃欲试伸过来的手,赶忙止住话头将手中的馄饨吃完,重新端起一碗才心满意足的说道,“西西做饭就是好吃,若真能做我儿媳妇该有多好。” 不过转念一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上京城来消息,不出几日便有人来接西西离开,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陆伯伯你们在聊什么?”林西西在外面待了一会儿,一股凉意便由脚底生起,不一会儿就蔓延到了全身,恰好此时听到营帐里隐约传出来的热闹声便好奇的走了进来。 “西西何时来的,怎生才到?”陆震威以为林西西是不放心来寻管家的,赶忙起身招呼。 “陆伯伯,西西可是在门口等了许久,见你们吃的如此开心就好奇进来看看。”林西西站在门口轻轻地将身上的雪花拍落,这才迎上陆震威的邀请像账内走去。 “外边如此地冻天寒,西西快来吃口热茶暖暖身子。”不知为何,陆震威自一见林西西便喜欢的不得了平时更是十分宝贝她,此时见她冻得小脸通红不知心疼成了什么样子。 “陆伯伯无妨,就当强健身体了。”林西西接过陆震威手里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瞬间觉着通体舒畅。 陆震威看着林西西小猫一样的动作,想说出口的话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父亲模样。 林西西与管家也没逗留太久,找陆震威要了几个伙夫就出了兵营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跪求收藏! ☆、包子劳军去 回到将军府的林西西一刻也没闲着,派了陆文钊和两个伙夫去市集买肉和白菜,而自己则带着小桃和余下的人一头扎进了厨房和面。 今日在营帐外林西西看着军士们在天寒地冻的野外值守,不禁生出了一丝于心不忍的情绪。虽有营帐抵挡风寒,可是看着那些年轻的脸庞被冻得通红林西西还是有些难受。 但是职守边疆保家卫国是他们的责任,自己能做的就只是尽自己所能为他们做上一顿热乎乎的汤饭了。 所以今日从兵营回来时林西西就找陆震威借调了五名伙夫,准备为大家蒸上几屉包子,暖暖大家的身子也暖暖大家的心,让他们知道他们守护的这些人是心疼他们的。 林西西一行人的现在正聚在将军府的大厨房里各自忙活着,有人和面有人将府里剩下的白菜细细切碎,诺大的厨房除了菜刀与砧板碰撞发出的“咚咚”声便再没别的动静。 “兄弟们每天忙着值守加固城防,可是有段时间没吃过包子了,还是小姐有心,咱们在此替兄弟们谢过小姐。”此时一个很是善于交际的伙夫打破了厨房里的寂静。 其他人见他开口了也都应和着夸赞林西西一时倒让林西西有些羞赧了,“大家无需如此客气,是你们的付出才让我们有了如此安宁的日子,我做的这些与你们的付出相比九牛一毛都不如。” “哪里哪里,小姐能想到咱们就是咱们的荣幸了,从决定当兵的那一刻咱们就已经把头别在了裤腰带上,哪里还敢奢望什么。”正在剁馅的一位伙夫停下手里的动作,随手拿了身旁的一个瓷盆,用力的将馅里的水分挤干净,而后将挤成一团的馅料放在了盆里。 “就是,小姐能将咱们这些粗人看在眼里是咱们的福分。”另一名伙夫将和好的面连盆一起放在温水里加快它的发酵。 林西西看着大家忙活的差不多了,也不再忙着与他们争辩,只是随手取过陆文钊买回来的猪肉,用刀将猪皮取了下来,而后才将所有的材料交给大家处理自己则去了小厨房忙活。 大家以为林西西是嫌弃他们一群粗人不会说话了,立刻禁了声不再言语,只是各自忙着手里的活计。不过毕竟是习惯了热闹的一群人,没一会儿有人挑开了话头大家又热热闹闹的聊在了一处。 回到小厨房的林西西与小桃分作两路,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猪皮奋斗着,小桃不知道林西西要做什么只是按照林西西的吩咐将猪皮尽力的切成小块。 可是这猪皮的韧性实在太大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切好巴掌大的一小块猪皮,林西西看着与桌案一样大的猪皮,心中生出了罢工的冲动。 可是想到它能做出的美味又忍不住的食指大动。支撑一个吃货前进的动力也就只有吃了,为了心心念念的美食,林西西又重新撸了撸袖子继续与猪皮奋战。 “西西可有什么需要帮忙?”刚刚在大厨房帮着众人将各种食材都归类好,陆文钊就匆匆赶来了林西西的小厨房。 “陆哥哥你可来了,我们需要你帮忙切一下这个猪皮,不然就凭我跟小桃,切到天亮也切不完。”林西西故意做了个苦大仇深的表情,拎起一块猪皮就往陆文钊身边走去,结果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抱着猪皮一起跌进了陆文钊怀里。 此时的林西西哪里还有其他心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是真的。 听到林西西的动静,本来在一旁认真与猪皮奋战的小桃赶忙抬起头来担心地说道,“小姐,您可慢些,若不是陆公子扶着您这下可又要摔了。” 不知小桃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在关心她,反正这话一出一个大大的囧字就出现在了林西西脸上。 林西西无奈只得偷偷给了小桃几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可是咱们神经大条的小桃怎能体会到林西西的深意。 “小姐怎么了,可是刚刚迷到眼睛了?我早就跟陆公子说了现在各处都在加固城防,出门回来一定要换衣服,快给小桃看看我给你呼呼。”说着小桃还真从桌案旁离开,打算给林西西看一看眼睛。 怎么会有小桃这么天真的丫头呢,日后一定要好生教导她,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她气死。“不必了小桃,我这会儿觉得好多了,你继续切吧咱们今天下午就要用了。” 听了林西西的话,小桃又重新走回桌案旁拿起菜刀继续切着猪皮,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文钊将林西西扶稳以后摸了摸她的头说道,“西西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好吃的吃食,才在这里与这韧劲十足的猪皮过不去。” “陆哥哥真聪明,这猪皮可以做一种很好吃的包子,皮薄馅大,保证让大家唇齿留香。”林西西仿佛也忘了刚刚的尴尬,有炫耀起了自己的新菜色。 “哪里是我聪明,是西西刚刚告诉我的。”陆文钊走到一旁的水盆旁,净了手这才接过林西西手中的猪皮找了一处地方开始干活。 “哎,都怪小桃乱打岔害得我说漏了嘴。”林西西不承认是自己一时嘴快暴露了秘密,只将所有的问题都归到小桃头上,却又怕小桃反击只得小声嘀咕着,做小姐做到她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正在聚精会神切猪皮的小桃听到林西西又点她的名,抬头看了一眼林西西,却见林西西在认真的洗手并没有看她,又一脸莫名其妙的低下头继续忙着。 —————— 热腾腾的包子一笼一笼出锅时,林西西的小厨房里的灌汤包也做好了。看着笼屉里晶莹可爱的小包子,林西西仿佛想到了将它们含在嘴里一口咬破后汤汁溢满唇间的感觉。 林西西迫不及待的就要伸手取下灶上的蒸屉,可是手还没够到蒸屉的把手,就被人从身后拉开,竟然是陆文钊“西西,你在一旁等着,我帮你拿。这个太烫了,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就喊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烫。”陆文钊一边将林西西眼馋的灌汤包小心地放在盘子里一边不放心的叮嘱到。 看着眼前这个认真叮嘱自己的小男生,林西西的心都要化掉了,怎么会有这么暖的小正太。 怪不得前世那种男女混校的学生宁愿冒着被家长教育的风险也要谈恋爱呢,原来被另一半关心真是甜甜的!虽然陆哥哥只是自己的大哥哥,可是那种暖心也是着实存在的。 “陆哥哥,谢谢你。”林西西特别想走上前去给他一个拥抱,而且她也这么做了。结果把陆文钊吓呆了。 真的吓呆了,陆文钊手里拿着的包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脸更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就这么定定的立在那里。 “陆哥哥?”拥抱过后林西西就放开了陆文钊,可是他却像卡带了一样一动不动。 林西西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陆文钊还是没有反应。 林西西又用手小心地碰了碰陆文钊的胳膊,这才将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西西,你……”陆文钊红着脸想要训斥林西西,可是看着她无辜的大眼睛,又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摸了摸林西西的头说道“西西,你是女孩子日后可不能轻易给人抱,更不能抱别人知道吗?” 林西西看着陆文钊小小的一个人,竟装出大人的一本正经还给她来这套,不禁生出来逗逗他的想法,假装天真的问道,“那陆哥哥,西西能随便抱你吗?” 陆文钊没想到林西西会有此一问,本来还未消散的红晕又爬上了脸颊“那个……可以!”陆文钊本想说不可以,可是想到被林西西抱着的感觉,就像是手中拿的这个包子一样软软糯糯的他就做不到拒绝。 不知道林西西知道陆文钊将自己与包子混作一谈会不会仰天长啸,再来个河东狮吼。 听到陆文钊的回复林西西惊呆了,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出口竟是可以,“陆哥哥,真的可以吗?” 听到林西西如此天真烂漫的问话,陆文钊避开她的眼神,慌忙将手中的包子放回盘子里,快速的点了点头。 林西西恶作剧的想法,彻底被陆文钊娇羞的表情激发出来了,如果此时不抱他一下哪里能对得起陆哥哥的娇羞。 说时迟那时快,林西西一把上前又抱住了陆文钊。 陆文钊没有意识到林西西会再次抱他,又愣在了那里。 不过还好有前一次的铺垫,这次陆文钊很快的回神了,回抱了林西西一下,还摸着她的头说“乖,西西,以后你想抱便抱,可是再不能抱其他男子哦。” 听着陆文钊的话,林西西感觉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还美滋滋的跳了进去。 “好,陆哥哥,以后我只抱你!”被甜甜的感觉冲昏了头脑的林西西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不住的在心中默念,“我以后的老公,对不住了,现在美男在怀我克制不住啊!” 反观陆文钊,听到林西西的话后兴奋地感觉都要溢出心间,脸上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拉着林西西带着包子去了屋里让大家品尝。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有多少更多少,看文过程中有什么问题欢迎大家提出来! ☆、舅舅来寻人 待大家终于将所有的包子装好后,三辆手推车同时出发浩浩荡荡的驶向了城外的兵营,包子送到时还冒着蒸腾的热气,让看了就觉着身上的寒气去了许多。 “陆伯伯,我们来劳军了,你且开门让我们进去。”站在陆震威营帐外的林西西特意扯了嗓子喊道。 “你这丫头,连我陆某人都敢消遣,小心我拿你回去治罪。” 陆震威从营帐里钻了出来无奈的点了点林西西的鼻子,佯作发怒的配合着林西西的表演。 “陆将军息怒,小女子再也不敢了。”林西西赶忙过去抱住陆震威的大腿求饶道,谄媚的动作配上她那清甜的声音,一时把兵营里的军士都逗笑了。 “对了丫头,有人来看你了,你且跟我进去看看吧。”陆震威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中暖暖的,可是想到这个小姑娘就要离开自己去上京城,心中反倒生出几分不舍。 林西西听到陆震威这么说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人来看她?是谁?难道他还有其他亲人? 看着林西西一脸纳闷的样子,陆震威也不过多的解释拉起林西西的手就往帐篷里去,“丫头放心,我还能卖了你?进来不就知道来人是谁?” 就这样林西西一脸懵的被陆震威拉进了帐篷里,陆文钊本来也想跟着进来,却碍于陆震威的眼神止住了脚步,不放心的目送着林西西进了营帐。 一进营帐扑面而来的暖气让林西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待定了心神林西西才注意到屋里多出来的几个人。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坐在营帐里仅有的一把椅子上品茶,身后站着两个小厮打扮的男子。 坐着的男子身着素色长衫,头发亦用同色的发髻束起,虽都是素色但来人浑身散发出的超凡脱俗的气质是如何也无法忽略的。 想来此人年轻时定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佳公子,不过林西西有些不解,为何这个人眉宇间会凝着化不开的愁绪? 林西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目的,不过从他的举止和打扮上能看出这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想到这儿林西西一脸疑惑的看向陆震威,扯了扯他的衣服,“陆将军,他们是?”林西西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如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一般,见了陌生人会不自觉的流露出恐惧、害怕。 “小丫头别怕,这位是你的舅舅,你母亲的亲哥哥。”陆震威安慰性的拍了拍林西西的背,示意她上前喊人。 原来林西西在这个世上还有舅舅,是从来没见过吗,在原主的记忆里一点痕迹都没有。那现在原主林家父母双亡,这个舅舅来这所谓何事?难道是要领养他这个孤女? “舅舅,您是舅舅,为何西西未曾见过您?”林西西用她晶亮亮的眸子,一脸无辜的看着椅子上的男子。 刚刚还在品茶的魏无极听到林西西的问话,像是被突然惊着了似的,放下了茶杯小心翼翼的走到林西西身边,轻轻地蹲了蹲身子与小人儿保持平视,脸上带了几分生涩的笑意。 “对,我就是舅舅,你是西西?”魏无极有些不确定的开了口,看了看林西西。见林西西胆怯的点了点头,魏无极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西西都长这么大了,你爹娘搬来燕云城时你还没出生呢,舅舅也因事务繁忙不曾来过。不过你这个丫头未免太没良心,舅舅当年还送过你礼物你竟一点也记不起来了?”林西西估计这个便宜舅舅应该没哄过小孩,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全然没有逻辑可言。 西西,你爹娘,他们都……”说到这儿魏舅舅的眼睛中再一次被泪水浸湿,他那可怜的小妹大好年华竟丢下这么个天可怜见的女儿就这么去了。 “西西,舅舅这次来是要带你回国都,你愿不愿意跟舅舅回去?”魏无极轻声的问着林西西,做了一个自认为和蔼可亲的表情。 也许魏无极一直居于人上,上位者的气势就算可以掩饰也无法彻底掩盖,林西西有些惧怕的看着眼前的舅舅。 舅舅?既然是陆将军说的那肯定没错,可是到底要不要跟舅舅回去呢?林西西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呆愣愣的立在魏无极面前皱着眉头思索着。 “舅舅跟你回去,可是去上京城?”林西西突然想到几日前跟陆文钊一起商量的事情,现下有了舅舅,如果跟他回去会不会更好一些?不管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起码为了面子舅舅总会护自己周全,这样找出杀害林家父母的凶手也许会更容易些。 魏无极听出了林西西声音中的兴奋,以为林西西是因为喜欢上京城的繁华才如此开心,果然还是个孩子,美好的事物总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对啊,西西,咱们去上京城,上京城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看的首饰,到时候西西想要什么就跟舅舅说,舅舅派人去给你买可好?” 林西西听着魏无极的话,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去到上京城自己就离找到杀害林家父母的凶手更近了一步。 “舅舅,西西可以跟您商量一件事吗?”虽说有些得寸进尺,但林西西还是想问一问魏无极,看她能不能带着陆文钊一起去,如此一来若在上京城遇到了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西西你说出来就就听听是何要求,如果舅舅能做到一定满足你。” 不知为何魏无极对这个刚见面的小外甥女,竟充满了好奇与喜欢。 也许因为她是自己妹妹的女儿爱屋及乌,自己从小就很宠小妹,看到与她有着相似容貌的小妹又怎能拒绝。 “舅舅,西西可以多带两个人去吗?”林西西小心翼翼的问着,生怕魏无极不答应,毕竟多个人就多吃一份粮食,也不知道魏舅舅家经济状况如何。 “这有何不可?只是舅舅想知道西西要带谁去?”魏无极对这个小姑娘真是越发的喜欢了,怎么能这么可爱。 “西西想带着小桃和陆哥哥一起去,西西喜欢他们两个。”林西西又忍不住的扮猪吃老虎了,她知道作为一个小孩,而且是一个可爱的小孩,这样是通往成功的捷径。 说完才想起来还没问过陆文钊的爹爹,所以林西西继续保持着那份天真烂漫,回头问陆震威,“陆伯伯,可以让陆哥哥跟我一起去上京城吗?” 陆震威一听竟然是带钊儿一起去,哪里有什么不愿意的,他本就托了魏无极将陆文钊带回上京城代为照看,这下未来的儿媳妇竟自己提出来了,陆震威偷着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拒绝。 “小丫头,这有何不可?以后就让钊儿做你的贴身护卫,若他待你不好你就写信跟我说,我定会教训他。”说完还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时魏舅舅的声音也从身后响起“舅舅也觉着西西这个提议很好,到时候让陆贤侄与你一起住在府里可以互相做个照应。而且咱们府里还有两个孩子,到时候你们都玩在一处也好培养感情。” 西西一听,这个魏舅舅竟然如此好说话心里的喜欢又多了好几分,“谢谢舅舅,舅舅的大恩大德西西谨记在心。”说完林西西就要给魏无极磕头行礼。 魏无极赶忙拦下林西西,“西西何必如此多礼,舅舅以后就是你的亲人,你就当舅舅是你的亲生父亲一般便好,不必跟舅舅如此客套。” 说完还动作生硬的抱了一下林西西,虽然这个拥抱很是生硬,可是林西西却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 “舅舅,那咱们何时出发?”林西西鼻头有些酸酸的,为了避免尴尬赶忙岔开话题问道。 “西西若没有其他的事咱们明日就启程,虽说现在战事已经控制住,但燕云城现在还不太平,等回到国都舅舅再带你出门散心如何?” 魏无极想快点带林西西离开这里,万一再出什么意外他如何对得起小妹。 当初听到林家出事的消息时他本想直接赶来,奈何朝中事务众多一时抽不开身子,身边又没有可靠的人,只能等了这许多的时日才来,还好有陆将军在这里镇守着不然他如何能放心。 明日就走?林西西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大的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能缓几天再走,这样她就能多些时间跟大家告别。 可是明日就走……也罢了,明日就明日吧! “舅舅,既是如此,那西西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明日一早再来跟您汇合可好?”现在已是酉正,明日启程确实有些赶,还需早些回去收拾行李! 显然魏无极也想到了这一点,点了点头让林西西离开了。 见林西西从营帐里走了出来,陆文钊夸张的走到林西西身旁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检查过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陆震威看着陆文钊如此紧张的样子心中很是欢喜,但是一想到他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老爹就又很生气,抬手就在陆文钊的头上来了个爆栗。 “你这小子,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老爹对你这么好都不见你担心一下我,这西西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你就担心成这个样子。” 听着陆震威的话林西西的老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当做没听到,跟着老管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早早的回家去。 陆文钊的脸更红,虽说自己喜欢林西西想要保护她,可是父亲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着实让人有些难为情,“父亲,请慎言。”陆文钊生气也不是害羞也不是的对着陆震威说道。 陆震威看着林西西他们去了别处,赶忙拉过自己的傻儿子教导一番“钊儿,爹爹跟你说,此番回了上京城,你一定要好好照看西西知道吗,别跟你李叔叔似的,二十好几了连个婆娘都没讨到,爹可是想早些抱孙子的。” 陆文钊听着陆震威越来越不正经的话赶紧打住“爹,左右我不过才十五岁,娶妻生子还要几年时间,您何苦操这么多心。” “儿啊,你是不懂,反正西西这丫头爹爹很是喜欢,若你日后有本事讨了她来做媳妇还就罢了,不然你就等西西嫁给别人,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 陆震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不开窍的儿子,希望能在这种关键时刻点醒他,“虽然你爹是个粗人,但也懂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傻儿子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也不等陆文钊竟自去了屋里。 留下若有所思的陆文钊。 作者有话要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不知你们喜不喜欢? ☆、初入上京城 知道今天要一早就要出发,林西西、小桃和陆文钊特意起了大早,可是当她们准备赶往兵营时却发现魏无极已经等在了门前,林西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西西失礼,让您久等了。” 魏无极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了笑说“无妨,舅舅也是刚到,上车咱们出发吧。” 送林西西来兵营的管家恭敬地给魏无极行了礼,魏无极受过礼之后朝着管家一家拱了拱手说道“承蒙管家一直以来对西西的照顾,在下在此谢过了!” 管家审视着面前这个与夫人有几分相像的男人,恭恭敬敬回了礼说道,“魏大人客气了,小姐是主子我们理应照顾她,而且小姐从不把我们当作下人,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也难找,能够伺候小姐是我的福分。” 魏舅舅听着老管家满腔的感谢之情,知道他是真心待西西好的,想着日后定要厚礼答谢一二,而嘴上只说了句“多谢”就抱起林西西上了马车。 “管家爷爷再见。”到了马车上林西西掀开马车的窗户对着管家摆手告别,此去上京城尚不知是福是祸,林西西就将管家留在了燕云城,让他帮陆震威照料将军府。 “小姐快些放下帘子吧,天寒地冻的小心着凉。”管家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叮嘱道。 看到管家的泪林西西也被勾出了离别的愁绪,赶忙放下帘子生怕自己的泪水会被看了去。 随着一声启程的号子,摇摇晃晃的马车带着几个人踏上了去往上京城的路,未来会如何无人知晓,许是锦衣玉食,许是世事艰辛。 “舅舅咱们何时才能到上京城?”今日清晨出发前林西西听管家跟舅舅谈话时说今天就能到上京城。 可是这马车自从出了燕云城就一直在官道上疾驰,只正午时分在榆林城外的一个驿站修整了片刻,稍稍吃了点东西,之后就又进入了赶路状态。 这已经又走了大半天,还是没见到上京城的影子,林西西有些着急。 虽说马车座位上铺了坐垫很是柔软,可是也只能让人觉着不咯屁股,减震的效果是一点也没有。 中途陆文钊更是将自己的坐垫匀给了林西西,可是效果一点都不明显,现在林西西甚至觉着自己的屁股已经有些麻木了。 林西西从来没坐过马车,一边悄悄挪动着屁股,一边怀念着现代舒适宽敞的小轿车,别说小轿车,就连公交车也比这个马车舒服! 从刚才魏无极就注意到了林西西坐的越发不老实,心知她快坐不住了。这会儿又听到林西西略带抱怨的问话,配上她那小苦瓜似的表情,任谁也不能再装作不知。 魏无极轻轻掀开车窗帘看了眼马车外的情形转头对林西西说,“西西莫着急再坚持一会儿,应该再有一两刻钟就到了,既然闲来无事那舅舅便考考西西如何?” 为了分散小孩子的注意力,魏无极放下手中的书,打算与林西西和陆文钊闲聊会儿。 “舅舅,西西还是个孩子,您何必为难与我,您还是考陆哥哥吧!”林西西一听魏舅舅说要考试就不由得头大,经过高三一年的磋磨,现在的林西西听到考试两个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哪里还敢应战,只得将这个大坑交给陆文钊处理。 “好,那我今日便考一考咱们北华国的小神童。”魏无极看着林西西满脸的拒绝,只得将头转向一旁的陆文钊笑着说到。 “哦,陆哥哥竟是当世神童,我怎么不知道?”林西西听到神童两个字就来了精神,哪里还顾得上屁股。 “神童倒是不敢当,只是略微比其他人多读一两本书罢了!倒是魏伯伯的学识着实让文钊倾佩。”陆文钊对着魏无极拱了拱手谦虚地说道。 ……(此处省略五百字文人间的互相吹捧,听的林西西到后来直犯困,甚至直接趴在陆文钊腿上睡着了。陆文钊一边轻声回答魏无极的问题,一边小心护着林西西的头,防止因为车马的颠簸伤着她。) 直到赶车的魏伯大声说了句“进城了”,他们才停下刚刚的话题。 也惊醒了迷迷糊糊的林西西,“进城了?”听到魏伯的话林西西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就要往车外探去。 上京城会是什么样子呢,稀里糊涂穿越到了这个历史上都没有的时代,本就失去了很多现代人的优势,现在又来到了国都,天子脚下以后可要事事小心,莫要惹上是非才是。 林西西先是偷偷抬头瞄了一眼魏无极,见他神情专注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便轻轻地将车窗帘子掀起一个角,方便她看一下这古代的大街到底长什么样。 没看一会儿林西西就失望了,除了道路跟电视上演的一样宽阔外其他都不一样。 现在也就刚天黑街上就寂静的可怕,以至于马车压在石板路上骨碌骨碌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一路走来除了挂着客栈幡子的地方还开着门,连酒楼饭馆都关门上板了,只余了孤零零的幡子在风中飘摇。 此刻的上京城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点也没京畿重地的繁华。 看了一路也没看到有什么好玩的,林西西不由得失去了兴致,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放下帘子端端正正的坐好。 就在林西西将车窗帘掀起的同时,一阵寒风吹进来魏无极的视线便跟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林西西的动作收入眼底。 一旁的陆文钊本想提醒林西西她已被发现,不过却被魏无极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魏无极小心地观察着林西西的动静,看着她一脸好奇的望着车外,一会摇头一会又叹气的,不知在寻些什么。“西西怎么了,外边的景致不好看吗,舅舅怎么觉着西西看完以后反倒不高兴了。” 林西西被这突然地点名惊到了,本以为没人发现,却不想被魏舅舅逮了个正着。 既然如此索性就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舅舅,街上为何如此安静,这才酉时怎得商家就关门上板了,就连挂了酒幡的酒家也是如此?” “上京城地处天子脚下过了酉时四刻城门就关了,所以来往的客商和民众多在酉时三刻就各自散去了,自然街上就人烟稀少。” 还以为林西西是在寻什么有趣的事物,没想到竟是在看街景。 “至于酒馆嘛,当今圣上乃是贤德之人,深觉酒水是穿肠的毒药,也怕有人夜里吃醉了酒当街闹事扰民清静。便下令城内所有的酒馆、饭馆在酉时三刻都要关闭,只允许客店营业到亥时。” 魏无极看着林西西逐渐垮下去的小脸,生怕她会因此觉着上京城无聊又急忙补充,“不过等到元夕街上可就热闹了,到时让你表哥表姐带你出来赏玩一番。” 元夕,元夕是什么时候啊,现在是十月份,距离最近的一个节日应该就是春节了,难道是说除夕夜,可是那天不是一家人团聚守岁的日子吗怎会来街上热闹? 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后,林西西又继续推测。 那就有可能是元宵节,从古至今元宵节都是个热闹的节日,大家都出门看花灯、猜灯谜,热热闹闹的也能说的过去。 “舅舅,元夕时上京城可有什么好玩的?”林西西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模棱两可的问到。 “到时候会有各处来的杂耍团表演杂耍,还有各式各样的灯笼,一些大的店铺还会举办猜灯谜比赛,还会有人放河灯。” 魏无极并没有看穿林西西的小心思,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就捡了几样小孩子可能喜欢的节目说与林西西听。 林西西听着魏舅舅的述说,不禁对元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每到元宵节她基本都在各个补习班补课哪有玩的机会,也就有几年不曾好好过元宵节了。 “舅舅,元夕可又好吃的?”林西西自诩不是吃货,可是却总也抵挡不住吃食的诱惑。为此高考完了之后她还特地跟妈妈学了几个月,打算开学以后自己偶尔改善下伙食。 “吃的自是有的,福寿居的水晶元宵和糯米糍粑最有名,宝庆斋的红糖汤圆也别具一格,每年家里都会买些来尝尝。还有咱们自家厨房做的各色小点心,舅舅觉着西西一定会喜欢的。”魏无极将家里常吃的一些小点心一一的数给林西西听,借此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呀呀呀,真的好想快些到元夕,这样就可以一饱眼福和口福了,林西西兴奋地想着,好像此刻这些好吃的已经端上了桌。 看到林西西亮闪闪发着光的眼睛,陆文钊和魏无极都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林西西的喜好,想着日后定会带她吃遍上京城的各种美食。 就在这时马车拐了个弯驶进了一个胡同,车速也变得越来越慢,只听车外魏伯拉紧缰绳喊了声“吁”,车子便全然停了下来。 “西西,咱们到家了,准备准备下车,你舅母和哥哥姐姐应该都等了。”马车停好后魏舅舅先起身走下了马车,伸出手准备接下车内的小娃儿。 听到“到了”两个字时,陆文钊迫不及待的走到车门口纵身一跃到了车下。而林西西则是慢了一步,握着手心里的一层薄汗,满心忐忑的担忧着未来的生活。 ☆、好大一个家 林西西将手心里的汗偷偷地在身上擦了擦,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出车厢。 突然由密闭又温暖的车厢走出,被迎面而来的寒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待这种微微的不适消散,林西西忽而落入一个温暖又带着淡淡墨香的怀抱——魏舅舅将她抱下了马车。 感受魏舅舅的体温也就几秒,林西西就已经平安着陆。 虽说魏舅舅抱她的动作很生硬,甚至还有些勒疼了她,可是林西西却喜欢被魏舅舅关心的感觉。那种虽笨拙却也小心翼翼的关心总是让林西西的胸腔里冒着酸泡。 也许因为前世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不管是陆震威的关心还是魏无极的体贴,林西西都不知如何去回应,现下只能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魏家的大门。 看着眼前的一物一景,林西西心里在打鼓,就在她前方四五米的位置站着的是两只十足气派的石狮子,一左一右立在门前好不威风。 若不是陆文钊此刻站在她身旁,怕是现在她已转身逃了。 石狮子守护的便是它们身后这座朱漆大门。 魏舅舅家的大门很大很宽,并排跑两辆马车应该没问题,不过应该没人会干这种傻事,毕竟大门是一座府邸的脸面。 顺着大门向上望去便是高高悬挂的门匾,上面写着“魏府”两个大字。 用惯了中性笔和圆珠笔的林西西不懂书法的奥秘,但是看着这眼前两个字,林西西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笔法苍劲又不乏行云流水之势”。 略显苍白的卖弄,林西西在心里不由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不过见字如人真的做不得假,林西西看到这两个字便能知道这执笔之人定是一身正气,想来这应该是魏舅舅的杰作,也就只有魏舅舅才能写出如此气势的字,当然她的陆哥哥写的字也很好看。 林西西一边默默的为魏舅舅点赞,眼睛却又咕噜咕噜的转到了别处,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了林西西一跳。 乖乖,从小长到这么大林西西也没见过像魏舅舅家这么大的宅子。 现代的林西西住惯了楼房,觉着家就应该是个一百多平米的框子里面装着她和妈妈。 可是现在站在这个庞然大物前,林西西不由得同情起一辈子被拴在那个小空间里来回打转的现代人。 宅子那么大规矩一定多,不知道魏舅舅家是不是如电视剧里演的那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想到这儿林西西就不由得一阵心累,就她这智商估计给人家当垫脚石人家都会嫌她多余。 求求各位宅斗大神,你们就当看不见我好不好,我不会去侵犯任何人的利益只求能平安长大,最好能帮林家父母把仇报了。 “西西,为何站在府门前发呆,进府了,他们都等在二门了快进来见人。”不知何时紧闭的大门已经大开,魏舅舅也已经站在了门口,一脸慈爱的回头望着林西西。 林西西这才将自己神游天外的思绪扯回来,给自己鼓了鼓劲,一旁的陆文钊也发现了林西西的不安轻轻的牵起她的手跟上魏舅舅的脚步。 刚走进门里十几步,刚刚还大开的门已然伴着“吱吱呦呦”的声音又慢慢关上了。拐过影壁时林西西看到前方有微微的亮光,还依稀听到了墙内传出带着点喜悦的声音。 “夫人,老爷一行回来了。” “老爷您回来了,一路风尘辛苦了。” 当他们离着光亮越来越近时,林西西看到了一个身影从二门处迎了出来,来人说话轻轻柔柔的,又自带着一丝端庄稳重,只从声音便可听出声音的主人定是个温柔之人,想来这应该是舅母了,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舅母的容貌。 “嗯,回来了。来,西西上前拜见舅母。”头前的魏无极轻声招呼着落在后面的林西西和陆文钊。 林西西乖巧的上前跟王氏行了万福礼,“舅母安好,我是西西。” 陆文钊也是拱了拱手说道,“魏夫人安好,在下陆文钊,叨扰了。” “好好,都是乖孩子,来了就好不用那么多礼数,一路上车马劳顿咱们快进院吧,大家都在院里等着你们呢。院里不甚亮堂咱们先进饭厅,一会儿摆饭的功夫舅母再介绍家里的皮猴给你们认识。”说着王氏便轻轻牵起林西西的手带着他们走在魏无极身后,跨过二门便看到了等着的众人。 林西西一边偷偷观察着众人一边感受着被舅母握着的手心中传来的温度,舅母的这双手好暖呀,与舅舅的刚硬不同,舅母的手软软的暖暖的还带着微微的汗意。难道舅母也因为今日的见面而紧张? 思及此林西西脸上绽开了一个小小的笑纹,略略抬起头看了眼身旁的舅母,心里的紧张也稍稍去了些许。 虽说有灯笼充作照明,可是看的还不是很真切。但是隐约能看出舅母身上穿的应该是棉质的襦裙,外罩了一件不知是何种动物皮毛的披风。 都说灯下看美人却是没有错的,虽说昏暗的灯光将舅母的容颜隐去了几分,可是也为舅母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这身衣服配上舅母小小的步幅和姣好的身段,愣是让林西西看呆了。 —————————— 行至饭厅,眼前骤然亮了起来,林西西略感不适的眯了眯眼睛。 待众人都适应了这骤然入眼的光以后,王氏才牵着林西西和陆文钊,来到众人面前一一介绍。魏无极家虽然大的吓人,人口却简单的很。 王氏作为魏无极的正室为他添了一个儿子,也就是魏府的长子魏俞宁,今年已经有一十六岁,正在萧山书院读书,第一印象林西西觉着这个哥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书卷气息,像极了戏文里写“翩翩佳公子”。 林西西刚想行礼喊人,王氏又开口补充说到“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喊声哥哥便好。”林西西只好客随主便甜甜的喊了声“哥哥”。 接下来是魏无极的妾室,魏无极竟然还有妾室这是林西西始料不及的,不由得在心里给了一个大大的差评。 不过转念一想古代男子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况且魏舅舅只得一个妾室,就暂且原谅了他。还好只有一个妾室,不然肯定每天都是各种争奇斗艳。 林西西不知魏无极的妾室姓甚名谁,王氏只让姐弟俩称呼刘姨娘便可。 林西西粗略的打量了一下刘姨娘,见她穿的很是素净,就连首饰也只有一个玉质的镯子和一副同材质的耳环,头发也用了一个普通的玉质发簪固定着,不很打眼但却也配得上她的身份。 看着刘姨娘的打扮一点也不像心机绿茶,林西西不由得放下心来。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刘姨娘膝下无子只得一女,取名魏姜,今年也有十四岁了,一直养在刘姨娘身边。 甫一听魏姜这个名字,林西西心里一惊,竟然跟宿舍老大同名,难道是老大没跑出去也被带到了这凭空多出来的时代? 可是转念一想,林西西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一是因为地震没跑出去,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串手链。 当时老大跟自己说完话,跑出去几分钟后楼才塌的,她肯定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所以那这个魏姜姐姐肯定就只是重名了,不过不知道她性格上会不会也像老大那般豪爽。 王氏将家庭成员一一介绍完,随着林西西陆文钊也一一跟家里的人打了招呼,大家互相行礼问安好不麻烦。 等大家一一问过好饭菜也摆好了,林西西又在王氏的指引下去里间洗手、漱口后才重新回来坐下准备吃饭。 其余人也在丫头们的服侍下在里间洗手漱口后方才入座,王氏先将林西西安置在自己的右手边才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这个座位之前应该是大哥魏俞宁的,因为他洗手出来发现林西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略略的愣了一下神才挨着林西西坐下。 陆文钊则是安安静静的挨着魏俞宁落座了,这让已经习惯了日日与林西西挨着坐的陆文钊有些许的不习惯。 魏无极左手边坐的是小透明刘姨娘,刘姨娘下首坐的便是那个名叫魏姜的姐姐。 林西西看着桌上的各色饭菜心中感到万分的苦恼,虽说现在饭桌比之前大了好多,吃食也精致了许多,不过林西西在这饭桌上却不敢伸筷子。 毕竟跟在家里吃饭不同,她也怕出什么差错让魏府里的人笑话。 不过王氏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看着林西西快吃完了便挑些她可能喜欢的给她夹到碗里。 由于林西西一直板着身子装作大家闺秀的样子,一顿饭吃下来也是累的够呛,好在大家胃口都不是很大,很快就结束了今日磨人的晚宴。 在别人家中陆文钊也不好太过明显的照顾林西西,不过倒是一直小心的关注着林西西的举动,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陆文钊心中多了几分不放心与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只待明日得了空再去开导一二。 吃过饭大家又聚在一处聊了几句,这才一一散去回自己院里休息了,可是今晚他们要睡在那里呢? ☆、入住揽月轩 “西西,来,舅母带你去住的地方。”正在发愁睡觉问题的林西西被王氏的话吸引住,原来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 “钊儿,你就先跟俞宁将就一夜吧,等明日我将折桂居收拾出来与你住。” 王氏不知道陆文钊也会来只收拾了林西西的住处,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待客不周。 “谢过魏伯母。”陆文钊恭敬地像王氏行礼谢过了主人家的安排。 在军营住惯了也没那么多讲究,只是今夜不能去陪着林西西,陆文钊心中有些不忍。 她初到新的地方会不会不习惯呢,会不会做噩梦?怀着各种担心,陆文钊跟着魏俞宁去了青松院。 虽然陆文钊各种不放心,不过同行的魏俞宁却开心的很,陆文钊是萧山书院的传奇也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榜样,能与他共处一室是何等的幸事。 因为萧山书院是皇帝陛下特设,入学考试每人只有两次机会,两次不过便失去了入萧山书院的资格,所以一般年纪小些的都不敢轻易尝试,大多是到了七八岁,熟读四书五经后才敢尝试,可是仍有许多人铩羽而归。 这个陆文钊应该是自萧山书院自创立以来第一个以五岁稚龄一次便考入萧山书院的学子,实在是令人佩服。 看着魏俞宁并不排斥陆文钊,王氏这才放下心来,她本来还担心魏俞宁无法接受陆文钊的存在,毕竟当初若不是陆文钊,魏俞宁肯定是第一无疑。 自己的儿子能有如此豁达的心胸王氏打心里高兴,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就凭俞宁如此的心胸将来也肯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想到这儿王氏就不再去管这两个小子,反倒是开始一心照顾林西西。 魏无极出发去燕云城之前就已经与王氏商量过会将林西西带回来住。 魏无极走后第二天,王氏就命管家在各处伺候的丫头小厮中挑了些机灵、勤快的,送到揽月轩开始打扫收拾。 本想着他们还要处理一应事务,少说也得半个月才能回来,所以就先命仆人将各处仔细打扫了,打算过两天亲自去铺子里挑些日用品给他们添置上。 谁承想昨日魏无极就差人送信回来说他们今日就能到家,这一封家书将王氏的计划打的满盘皆乱。两三日的时间只来的及将屋子各处洒扫一番,该置办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置办。 “西西,住处已经收拾好了,不过还有很多东西没来的及添置,你先住下等明日舅母再一一给你补齐。” 王氏有些歉意的跟林西西解释,怕林西西会因此误会自己不欢迎她。 有住的地方就好,就算是柴房也无所谓,更何况还是专门收拾出来的院落,林西西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嫌弃。 “谢谢舅母,让您费心了。”林西西赶忙向王氏行礼,小心地回着话,脚下也没敢停,一直紧紧的跟着王氏的脚步。 林西西以为住的地方不会太远,不过她显然低估了魏无极的实力,从梧桐院出来到现在,他们已经路过了两处院落,可是王氏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西西只能继续跟着。 终于走到住的地方时,林西西都有些害怕了,她怕魏舅母前脚笑着把她迎进门来,后脚就将人从后门给送出去了,如此一来真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来到院子门口,王氏身旁的丫头快走几步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只听门“吱呦”一声从里面开了。见来人是当家主母,院子里的人都低下头规划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林西西亦步亦趋的随舅母走进房间才终于停了下来。抬头悄悄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林西西发现这屋子比她在燕云城的屋子大太多了,而且左右还有隔间。 房间里的布置很是简单,看来魏舅母说的是真的,这个房间收拾的很匆忙,不过倒胜在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细心打扫过的。 “西西对这里还满意吗?自从舅舅、舅母搬来这里揽月轩就没住过人,是以很多东西都没有,显得空旷了些,等明日舅母让管家都添置上就好了。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便跟舅母说,舅母立刻着人去办。”王氏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次着实是自己的失误,竟将初次见面弄得如此尴尬。 “谢谢舅母,您安排的已经很好了,西西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林西西觉着这里就是什么都不添置也比她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哪里还敢有什么怨言。 “既是满意,那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王氏笑着摸了摸林西西的头,而后示意自己身后的一个丫头上前来。 “西西这个是秋菊,之前一直在你舅舅跟前伺候,办事很是得力,就先让她在你房里当个大丫头。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她让她去办,院子里的那些仆妇也都是在府里伺候多年的了,你放心驱使就是。”王氏拉着西西的手一脸慈爱的给她介绍院子里的一应事务。 一转脸对着秋菊时又是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秋菊,来给小姐问安,以后你可要好好伺候,另外也要约束好手下的那些奴才,不要让他们怠慢了这位小主子听到没有,若让我知道有谁敢阳奉阴违,小心我将她赶出府去。” “是,夫人,秋菊谨记,定会好好照顾小姐。” 待王氏训完话秋菊立即上前行礼恭敬地回了话,而后又侧身对着林西西行礼,“秋菊见过小姐。” 对林西西的称呼十王氏一早定下的,既是接了林西西来府里,她便是将林西西当作亲生女儿一般,力求在任何小细节上都能让林西西宾至如归。 其实林西西见不得这些尊卑贵贱的道道,可是入乡就得随俗,总不好太特立独行让别人觉着自己行为怪异。 为了早点解脱了秋菊林西西赶紧起身,“舅母西西晓得了,让舅母费心西西实在过意不去。”说着便又给王氏行了个礼。 “没的说这些客气的话,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西西来到府里舅母高兴。天也不早了西西早点歇息吧,明儿舅母再来跟西西好好说说话,顺带帮西西收拾收拾这屋子。”王氏说完便不再多留起身出了屋子,让林西西好好适应一下揽月轩的环境。 将舅母送出门去又命门口的仆妇关好院门林西西才回到屋里,现在屋里只剩下了她与小桃、秋菊三人,林西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小姐,天色不早了让奴婢服侍您洗漱安歇吧。”不知何时秋菊已经命人将打好的热水送了进来。 见秋菊拿着干净的巾帕朝自己身边走来,林西西赶紧制止,“秋菊不必,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洗脸刷牙都干了十几年了哪还习惯让别人伺候。 “秋菊,府里何时给舅舅舅母请安,明日记得早些叫醒我,咱们可别迟了。”林西西接过秋菊手中的巾帕,一边洗漱一边像秋菊打听府里的规矩。 “回小姐,府里的主子一般都是辰时请安,之后会在梧桐院摆饭,大家用过早饭便各自忙了,小姐您放心秋菊不会误了时辰的。”秋菊等在一旁听林西西的吩咐,一边回着林西西的问话。 辰时请安,也就是早上七点,那岂不是未来都要六点多就起床,天呢!这酷刑堪比高考。可高考也就三年,这请安可是一辈子的事业。 这么一想古代人可就有些可怜了,每天都要起那么早还没得商量,因为请安是对主母最基本的尊敬。 既然还要在这里讨生活即使千万个不愿意也得老老实实去请安不是,思及此林西西将敷在脸上的巾帕轻轻扯下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给自己鼓鼓劲。 手里拿着巾帕林西西不知该将它放到何处,一直在一旁听候吩咐的秋菊适时地伸出手接过巾帕,又喊来来门口的丫头将东西收拾下去。 “好,谢谢秋菊我知道了。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你们也都赶紧下去睡觉吧。不过还得麻烦你帮小桃在这院里安排个住处。” 林西西一边为自己未来的奢侈生活默哀,一边又不自觉的倚仗秋菊的关照。 “小桃跟奴婢住一起,小姐您就放心吧。小姐若没其他的吩咐,奴婢就先带小桃去认一下床铺。今夜是奴婢值夜,夜里有什么需要小姐尽管吩咐便是。”秋菊说完便行礼退了下去。 “好!”林西西应了秋菊的话却不由得想,原来大户人家的讲究如此之多,还有值夜的丫头,那不就相当于上夜班?这得多么的耗损青春啊,自己夜里一定不要生事才好让大家都睡个好觉。 躺在床上无事可做的林西西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她想到了妈妈、好朋友淼淼,还有刚刚熟络起来的宿舍姐妹,可是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一切就都变了。她成了飞骑将军的女儿而后又成了孤儿,现在还寄居到了魏舅舅家,未来还不知道会再发生什么。 林西西现在有些怕这个叫做命运的东西了,以前她觉着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是现在她不由得害怕起来了,这几天的事情难道不是命运跟她开玩笑吗。 不过想起魏无极,林西西的心里变得暖暖的,她知道魏舅舅是真心对她好,从燕云城初见到来上京城这一路的悉心照顾,无一不透露出魏舅舅对她的关心。 那舅母呢,舅母是真心喜欢我吗?她又为何将舅舅身边的丫头指派到这个院子里,是为了向舅舅表态还是只因为这个丫头干活得力? 显然林西西想了好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不要想这么多了,在舅舅家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不要惹麻烦就不会招惹到任何人,也不会妨碍到任何人的利益,甚好甚好。 等安定下来尽快想办法找到玉佩的主人,待林家的大仇得报她也就真的没什么别的心思了。 想到这,林西西不由得面露微笑,甜甜的睡了过去。 ☆、王氏话真情 天边的太阳还没升起,天地间的一切仍处于朦朦胧胧中,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叫在林西西的耳边响起。 “小姐,已经卯正一刻该起身了!”不愧是习惯了早起的,天刚蒙蒙亮秋菊就来喊林西西起床。 床上的林西西显然不买秋菊的帐,翻了个身堵住耳朵继续睡。 “小姐,小姐。”秋菊也才第二次见林西西,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脾性,只能小心翼翼的再次尝试着喊林西西。 此刻躺在床上的林西西只觉得有个唐僧在自己耳边作祟,见自己实在逃不过只得迷迷糊糊的应了声,但大脑还处于睡眠状态。 林西西像提线木偶一般机械的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这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舍的睁开。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屋里。”还未完全清醒的林西西受了惊吓,出于自我保护的潜意识迅速地抱起被子将身体往床里侧移去。 “小姐,我是秋菊呀,昨夜夫人派给您的使唤丫头。”秋菊看着眼前反应过度的林西西一时失了计较。 一惊一乍间林西西也算是清醒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记起今夕是何夕,“秋菊,抱歉吓到你了,之前都是小桃服侍我,今天突然换人有些不习惯。”林西西一脸歉意的看着被自己夸张的神态吓的怔在当场的秋菊。 秋菊确实被林西西吓到了,以为小姐定要发脾气,可是转眼间小姐又像自己道歉。 因为是家生子,秋菊从小便在魏府伺候,虽说魏府里的主人待人都很和善但却没有主人向下人道歉的先例,秋菊一直不知道该作何区处。 不过转念一想秋菊也就释然了,林西西昨夜刚到府里而且据小桃说林西西不太在意主仆的名分,今日有此一举也算正常,“小姐,无妨,不过现在已卯正一刻,该起床了,不然请安该迟了。” 林西西听到秋菊说“请安”两个字时顿时慌了,对,请安,怎么把请安的事情给忘了。想起了自己还有正事要做,林西西立即行动起来,从矮机上拿起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秋菊见林西西此刻冒冒失失的样子像极了自家小妹,顿时觉得亲切万分。昨夜看着小姐如此稳重,怎地今天就全然不一样了? 不过这样的小姐更可爱,应该也更好相处吧! 想到这儿秋菊赶忙拦下林西西穿衣服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纠正道,“小姐今天要穿的衣服奴婢已经给您放在床头了,您手里的衣服还是拿给奴婢吧。” 听到秋菊的话林西西尴尬的望着已经穿了一半的旧衣服,“哈哈”地笑了两声以缓解尴尬,麻利的将衣服脱了下来递给秋菊,而后才讪讪的拿起早已备好的干净衣服重新穿上。 一切都收拾妥当林西西才得了空闲,去屋外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出了屋门林西西发现大家都已经在井然有序做自己的事情。 就连小桃也在秋菊的指引下开始熟悉自己的工作,正指挥小丫头往屋里送洗脸的热水。 正往卧房去的小桃也看到了从屋里出来的林西西,立马上前将她推了回去“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这里不比燕云城,天寒地冻的您穿这么少容易着凉,下次出门一定记得披上披风。”在小桃的唠唠叨叨中林西西被送回了屋里。 等林西西收拾好辰时也快到了,林西西本想加快脚步去梧桐院,可还没迈出门去身子就被人扯住了,回头一看不是小桃又是谁!“小桃,时间来不及了,咱们这里离舅母的院子那么远,第一天就迟到不好。” 小桃才不受林西西的干扰,只是举着手中的披风示意她穿上“小姐,莫要着急,我一早就问过秋菊姐姐了,咱们这儿离梧桐院不是很远,你乖乖穿上咱们就出发,不然着凉了受罪的可是您。” 林西西还想反驳一二,可是一想有那时间,早已经穿了几件披风,便不再争辩乖乖的接过披风,在小桃的监督下细细的穿好才跟着秋菊去往梧桐院请安。 秋菊看着主仆二人的相处日常,心中对昨夜小桃说林西西不在乎主仆名分的话多了几分肯定,同时也在心里慢慢的期盼着自己早日能与林西西熟识起来。 ———————— 进了梧桐院,林西西才发现果如小桃说的一般,她们来的有些早了,厅里只坐了魏无极和王氏,其余人还未到。 林西西先是给魏无极和王氏请安之后才在王氏丫头夏禾的引导下坐了下来,刚一落座刘姨娘和魏姜就迈着细碎的脚步走进了梧桐院。 刘姨娘进屋后先是恭恭敬敬地给魏无极和王氏请安,王氏也不故意为难,受了礼以后就让刘姨娘落座。 全程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味,是两个人真的很和谐?还是都是各中高手呢? 不待林西西想明白,魏俞宁和陆文钊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林西西一见陆文钊特别想上前去问一问他昨夜睡的好不好,可有做噩梦,可是想到现在是寄人篱下的境地就止住了到了嘴边的话,只是偷偷的打了个“OK”的手势向陆文钊报平安。 陆文钊看到林西西的手势,提了一夜的心才放回原处,也比着林西西的动作回了个 “OK”。 两个人的小动作虽是做的隐蔽,又如何能逃过魏无极与王氏的眼睛,看着两个孩子一脸担心对方的样子,坐上的两个人都各怀心思的笑了。 小心地收起自己的笑意,王氏这才开口说道,“既然人都来齐了,摆饭吧!”一声令下,等在一旁的丫头赶忙上前将各色的早点摆放整齐。 还如昨日一般,林西西挨着王氏坐下,其他人也依次入座,安安静静的吃过早饭各自散去不谈。 林西西本来也想告辞离开,可王氏让她稍留一会儿一块回揽月轩。林西西只好从命,乖乖的坐在厅里等王氏回来,陆文钊吃完饭后本想留下陪林西西却被魏俞宁以讨论文章为由拉走了。 “西西,这几日怕是没时间去看你,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若有什么事你就派了小桃来告诉我。”临走之前陆文钊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跑过来叮嘱了一番。 “陆哥哥你且放心去吧,舅舅舅母待我很好,等你得空了记得来找我玩,我院里有小厨房给你做好吃的!”林西西现在是三句不离吃哪里还有来之前的宏图大志。 “好,我也会找机会带你出去寻玉佩的线索,那我先回了。”陆文钊匆匆说完就跟着魏俞宁回了青松院,出门前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林西西。 众人散去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只剩林西西无聊的坐在椅子上来回的晃着自己的双脚,自己这个年纪做不了孩子也做不了大人很是尴尬,只能这么不上不下的坐着。 如果舅舅、舅母是亲生爹娘,那她现在就不用过的如此小心翼翼了吧?可以赖在你娘亲身边撒娇耍懒,可以缠着爹爹讲讲风土人情,顺道还可以发挥她这个未来之人的优势,为他们做好多好吃的哄他们开心。 可是林西西不敢,哪怕多说一句话她都是不愿的,她怕说错惹得舅母笑话或生气,毕竟他们不是吕爷爷一家人,自己就算做错了他们也会包容自己。说多错多,除非必要多数时候林西西都坚持沉默是金。 “西西,咱们去揽月轩了。”服侍魏无极穿好官衣出门去,王氏这才重新回到饭厅打算带西西去揽月轩置办东西,可是在门外喊了几声也不见西西回应索性就由门外走了进来。 此时西西正端端正正的坐着出神,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眉头紧锁,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看的王氏十分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王氏此生就得了一个儿子,魏姜又养在刘姨娘屋里跟她并不是很亲近,没有女儿一直是她心头的憾事。 当初魏无极说要将林西西带回来时王氏很高兴。她很期盼着见到林西西,也盼着能跟林西西像母女一样相处。 回想当初王氏刚入魏家时林西西的母亲还未出嫁,二人因为年纪相仿每天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陪伴王氏才能很快适应了魏府的生活。 可惜后来林西西的母亲就嫁给了飞骑将军林成惠,没过几年随丈夫迁去了燕云城。 本想着过几年还能再见诉一诉相思之苦,可是谁成想这一去竟是永别。 当初魏无极提议带林西西回来时王氏是举双手赞成的,她想着小妹教养的女儿肯定也如她一般惹人疼爱。 与林西西接触了两天时间,王氏发现林西西却如小妹一般知书识礼,可是总感觉小孩子心思很重,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见自己也出神了王氏赶紧摇了摇头将思绪拉回来,移步到西西面前轻声问到“西西,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听到王氏的声音林西西猛地从神游中走回来,见王氏近在咫尺的脸惊了一下,“舅母,您回来了。”说话的同时,林西西赶忙起身,因为起的有些急林西西身子晃了一下似是马上就要倒下。 王氏同样一惊,将林西西往身边一揽拥入怀里,心有余悸的说“西西慢些,想什么呢可否跟舅母说说。”魏舅母很想跟林西西拉近关系,却又怕惹来林西西的不快,只得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可是西西不敢确定舅母释放出来的信号是不是如她感受到的那样,一时失了计较。“舅母,西西在想一会儿院子里怎么收拾才好。”最终林西西还是鸵鸟了,不敢去回应魏舅母的关心。 “好呀,西西,那我们现在就去揽月轩,你跟舅母说说你的想法。”魏舅母也不步步紧逼,想着来日方长她总有敞开心扉的一天。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手牵着手去了揽月轩,如果仔细的看也许还能发现,走在路上的两个人正在互相试探着越走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个故事,我是讲故事之人,你们是听故事之人,希望可以两下欢喜 ☆、何为磨喝乐 离别几个时辰终于重新踏上属于自己的地盘,林西西才来得及好好看一看这揽月轩。 揽月轩虽比魏无极的梧桐院小了些,但是布局基本相似,皆是简单的小四合院构造,唯一不同的是舅舅院门口种的是梧桐,而揽月轩门口是月桂树。 这儿为何叫揽月轩?“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这句话突然地蹦到了林西西的脑海中,使得林西西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西西为何发笑?”走在前面的王氏听到林西西的笑停下脚步好奇地问了句。 “舅母莫怪,西西失礼了,西西只是好奇为何这院子提名揽月轩。”林西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敛了心神跟舅母告罪,而后大着胆子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揽月轩是你舅舅当年提的,嫦娥的广寒宫可不就培植了月桂树,所以就给这院子提了‘揽月轩’的名字,西西可是不喜欢?”王氏见林西西终于肯主动与自己说话心里暗自高兴,详细的解答了林西西的疑问,希望能以此换来林西西的回应。 “原来竟是如此寓意,西西受教了”林西西能感受到王氏伸出的橄榄枝,不过现在还不敢全然接过,只在边缘小心地试探着,小心地轻轻回握了王氏的手。 王氏感受到林西西的回应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兴奋,只是加紧了脚步想让西西快些见到自己送她的礼物。 不知舅母为何突然加快了脚步,林西西不敢做他想赶忙跟上。 走进屋后林西西由衷的感慨,果然人多力量大,一顿早饭的功夫屋里常用的物什就置办好了,不过只一处的架子稀稀落落的放着两件东西显得特别空旷。 昨日林西西曾问过秋菊,秋菊说那叫多宝阁,类似于现代的博古架,是近几年由上京城的名人雅士推行起来的。 不同的是博古架收集各种珍奇的古玩玉器,多宝阁多是收集一些寓意吉祥的小摆设,并不见得很昂贵但绝对都是屋主人的珍藏品。 因为林西西刚从燕云城过来所以她的多宝阁还不曾放置物件,不过昨天王氏已经跟府里的人商议过,既然林西西日后就是府里的一员,自然不能让她的多宝阁空落了。 所以大家要每人送一件礼物给她,听到有礼物收林西西很开心,那现在多宝阁上放的就是她的第一份礼物? 不知何时林西西的双腿已不受自己控制,径直走到了多宝阁下,想看一看大家都会送她什么礼物。 林西西猜那个大肚子花瓶一定是舅舅送的,瓶身上刻着几只憨态可掬的大象在戏水,像舅舅这样的直男才会送女孩子花瓶,摆着实在是华而不实。 另外一个特别精致的盒子应该是舅母的,盒子上雕着画和诗句,虽说那些字林西西不全认得,不过看图说话也是能猜出几分。 盒子上雕着的应该是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不过林西西现在最好奇的是盒子里面装着什么。 林西西伸手打算将盒子拿下来,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却将身后的王氏和夏禾吓出一身冷汗,夏禾在王氏的示意下快走两步帮林西西取下了盒子。 “小姐你可慢些,万一伤着您可如何是好。也怪奴婢们办事不细心,竟将礼物放这么高着实该打。”取下盒子后夏禾一阵后怕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林西西瞬间也觉着不好意思了,赶紧的将头低了下去,心想自己如此急切的样子竟被舅母看了去,会不会留下小家子气的印象啊,再忍一会儿就好了,晚会儿看礼物也不会跑了呀。 “西西过来舅母身边。”林西西循着声音望去发现舅母已经坐在了客厅的太师椅上,正一脸笑意的向她招手,林西西心中虽还有几分惧意,不过总不能拒绝舅母的邀请,只得磨磨蹭蹭的走过去。 “原来你舅舅说你是调皮可爱的性子我还不信,没想到竟是真的。”见西西如此行事王氏不由得轻笑出声。 “看来老爷特意挑的那个花瓶你也甚为喜欢吧,昨天夜里老爷还说那头小象十分的狡黠跟你很像,起先我还不信现在竟信了七八分了。快些过来看看,舅母为你准备的礼物是否也同样合你心意。” 林西西听到舅母说那个花瓶是舅舅特意为自己挑的,还跟自己一样觉着中间小象的眼神很像自己,心里如同抹了蜜一样甜。 不过林西西同样也听到了舅母的调笑,只得快走了几步来到舅母身旁。 看着夏禾手中的盒子一阵心急,心想舅母倒是快些打开让我看看呀,嘴上却说“舅母,西西刚才只是好奇舅母送的是何礼物,连盒子都如此的精致,其实西西不着急看礼物的。” 听到林西西的解释,王氏的笑容绽放的更灿烂了,“好好好,既然西西不着急看,那夏禾先将它放回多宝阁上吧,等西西什么时候想看了再看不迟。” 哎?什么情况,我就客气一下,不看了,不看了怎么能行,自己都快好奇死了,舅母竟说以后再看她肯定是故意的。 林西西一边想着,一边快速的将头抬了起来,正撞上王氏布满笑意的眼睛,林西西这才大呼上当又快速的把头低了下去。 不过刚刚她那满脸生动的表情,早已尽数落在了王氏的眼中,看到林西西如此表现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于魏无极评价林西西调皮可爱的说法又肯定了几分。 王氏不再逗弄林西西,示意身旁的夏禾将盒子打开“西西,你看舅母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一听到礼物二字,林西西不由得双眼又放光了,快速的将自己的眼睛移到了礼物所在的位置,看到了礼物的一瞬间林西西不由得惊呆了,竟是古代版的芭比娃娃吗。 看到林西西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样子,王氏就知道自己这个礼物送对了。 “西西你喜欢这个‘磨喝乐’吗?” “舅母这叫‘磨喝乐’吗,怎雕的如此栩栩如生。” 见西西喜欢又好奇王氏放下心来,将夏禾手中的箱子接过来放在了一旁的茶桌上,让林西西可以看的更仔细些。 林西西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套‘磨喝乐’,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盒子里摆放的是两个木质的小女娃娃,小娃娃的表情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就连娃娃脸上的笑纹也能依稀描绘出来。 其中一个女娃娃身一件鹅黄色的齐胸襦裙,外罩一件淡紫色的褙子,手执荷花配以几片荷叶,笑靥如花的看着林西西,真真能让人体会到什么叫人比花娇。 而另一个女娃娃则是身穿浅粉色的襦裙,外罩一件大红色的狐狸毛披风,手里拿着的则是一只红梅在轻轻地嗅着。 两个小娃娃身旁的盒子里还有很多小衣服,应该是换装用的,春夏秋冬一应俱全。这些衣服多是跟同时代女子的服饰打扮相同,每套衣服也都做的很精致,就连裙裾间的蝴蝶都绣的好似要翩然起飞一般。 这古代匠人到底是什么神仙功力,将小孩子的玩具都做的如此精妙,先不说这衣服绣工如何了得,就这衣服的款式恐怕也跟着每年时兴的款式改动的,林西西看着不由得入神了。 舅母这礼物送的真是契合一个小女儿的心思啊,哪怕心智已有十八九岁的林西西也被这礼物吸引的挪不动步子。 看了好久林西西才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眼前的这两个小人,感受一下这份礼物的真实性,待木质纹理的触感传入脑子里时,林西西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不知过了多久林西西终于想起身边还坐着舅母,赶紧谢过舅母的礼物,王氏也不待受礼赶紧的将西西拉着坐在自己身旁,“西西,你能喜欢舅母送的礼物舅母真的是太开心了。” “磨喝乐”是北华国近些年才流行起来的小玩意儿各家的小姐都很喜欢,尤其是到了乞巧节更是紧俏。专卖婴戏的铺子每到乞巧节前两天都得专门辟一处地方摆放各式的‘磨喝乐’才不至于店铺无法正常营业。 林西西看着手中的“磨喝乐”,再看一眼王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傻傻的笑。 “西西,既然看过了舅舅、舅母的礼物,那跟着舅母去内室吧,舅母请了缮衣阁的女工来给你量尺寸,这天也是越来越冷了,得让他们赶紧给你添置几身衣服。” 王氏说完就起身往内室走去,走了几步见林西西并为跟上自己的脚步,想起今日清晨她和陆文钊两个人的互动,以为她在担心陆文钊,“放心,文钊那儿我也让秋菊带人去了。” 谁知林西西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指着桌上的“磨喝乐”,“舅母,我想先把它收起来,再去量尺寸可以吗?” 王氏听到林西西的话,不由得又笑出了声,“西西放在那不用管,一会让丫头们收起来便可。” “舅母,我很喜欢这个礼物,我怕丫头们收的时候不小心,舅母稍等片刻很快便可收好。”林西西感觉到王氏对自己的真心疼爱,竟不自觉的语气中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王氏虽说同为女性但对这林西西小女儿般的撒娇却也是受用的很,只得点头同意让缮衣阁来的女工稍等片刻。 林西西这才转身小心翼翼的去收拾她的礼物,轻轻地盖好盖子放回多宝阁,再三确认放好以后,才跟着王氏进了卧房让女工给她量尺寸。 ☆、吃醋小先生 刚量完尺寸让秋菊将女工送出门去,刘姨娘就带着魏姜登门了,像是在揽月轩装了监控一样将时间把握的不差分毫。 今日的刘姨娘与昨日相比并无什么不同,依旧梳着元宝髻,配一个不很打眼的金质钗环。只是换了身更为素净的衣服,褐色的襦衣配以湖蓝色的裙装,外罩一件蓝色的披风,好似故意将自己扮老。 而与刘姨娘年纪相仿的王氏就穿的很是明亮,一件宝石蓝的齐胸襦裙外罩一件大红色的褙子,出门时再加一件杏色的披风,感觉要比刘姨娘年轻几岁。 真不知这刘姨娘是做何想法,不宅斗亦不争宠只是安安分分的守着她的听雨轩。 不过看到刘姨娘身后的魏姜她也就有了几分了然,魏姜今年已经十四了,在古代及笄以后就该嫁人了,对于一位母亲来说儿女总是在第一位,刘姨娘之所以如此低调,怕也是想让舅母为她的女儿谋一份好姻缘吧。 今日的魏姜跟自己一样梳了个简单的丱(guan)发,穿了一身粉色的襦裙配了一件鹅黄色的披风,少女的气息倒是很足。 这些头型发式和衣服款式是今天早上秋菊给她梳头时临时普及的。因是昨天众人都梳过的头型,所以更好记些,至于其他的飞天髻、双刀髻,林西西着实想象不出来,这一课只能以后再补。 林西西知道她们是送礼物的也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笑眯眯的盯着刘姨娘带来的盒子,像是狼见到肉一般。 舅舅家的传统真好初来乍到竟可以收许多的礼物,不知刘姨娘又会给自己展示什么新奇的礼物呢。 “小姐您初来府上,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便挑了件时下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送给您,图个吉利,望您不要嫌弃才好。”说着刘姨娘便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坐了个笑眯眯的小老翁,竟然是个不倒翁。 林西西赶紧起身谢过刘姨娘,顺便将不倒翁摆在多宝阁上,轻轻一推小老翁就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左右摇摆,让人看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王氏和刘姨娘见林西西如此小女儿的动作,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王氏是欣慰自己终于有女儿了,还如此可爱,自从西西来到之后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许多。 刘姨娘则是觉着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之前商议说每个院子都要给小姐备份礼物以表示欢迎。 当时刘姨娘就犯愁,不知该送些什么礼物好,后来见魏姜在玩不倒翁,觉着小孩子应该都喜欢这些小玩意,便为林西西备了这不甚精巧的玩意儿。 来的路上刘姨娘还担心林西西会不喜欢,现下看到林西西的反应刘姨娘就放心了。 林西西看了一会儿不倒翁便又坐了下来,一时间室内安静的有些尴尬,还好这时魏俞宁带着陆文钊过来了。 终于又见到陆文钊了,他今日换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衫,头发亦用同色的发髻束起,整个人褪去了燕云城时的武将气息,带了几分儒雅与风流。 林西西不知为何,看到如此的陆文钊觉得自己犹如少女怀春一般,小心脏竟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魏俞宁的打扮与陆文钊如出一辄,只是他穿的是一件青绿色的长袍。一进门来魏俞宁就直入主题,将自己手中的礼物拿给了林西西。 魏俞宁送的是一盏走马灯,之前林西西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灯,这走马灯是利用蜡烛燃烧产生的热力带动轴承转动才产生这诸多的美景。 林西西还听说走马灯在夜里看是最美的,灯映着影儿照在灯笼面上美轮美奂,而魏俞宁送的这个走马灯里面的剪影更是特别,与她在电视上见过的都不同。 她之前见的都是比较简单的马行剪影或者是一些简单的人物。但林西西面前的这盏走马灯里竟有她最喜欢的那句诗,出自李清照的“点绛唇-蹴罢秋千”——“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诗中将小女儿的娇羞之色生动的表达了出来,而魏俞宁送的走马灯却是传神的将它刻在了剪影中。 另外三个分别是扑蝶的少女、许愿的少女还有一个是拿着荷花荷叶笑意盈盈的少女,跟“磨喝乐”里的小娃娃简直一模一样。 “西西,你可知这盏走马灯可是俞宁为你手做的,上面的剪影都是他精挑细选后又亲自描画剪裁的。” 林西西诧异的看了眼魏俞宁,这个看似做什么事都一本正经的表哥竟然也有如此细心周到的一面,实在是难得的很。 虽说心里这么调侃魏俞宁一场,但是林西西还是被这个哥哥感动到了。这个做起来多难呀,哥哥竟然为了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妹妹做了,还做得如此精致,思及此林西西竟有要流泪的冲动。 前世她是独生子女,从来不知道有哥哥是何种滋味,来了北华国更是孤苦无依。可是今日竟能遇到这诸多对自己真挚的亲人,林西西真的觉着自己此次的穿越之旅实在是太值了。 “西西在此谢过哥哥,劳哥哥费心了。”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林西西赶忙上前谢过魏俞宁。 “二妹妹客气了,你喜欢便不辜负哥哥一番苦心。”魏俞宁拱了拱手回礼道。 此时此刻的魏俞宁虽然还如昨日一般古板老套,但林西西看着却是比昨日可爱了许多。甚至她都想着上前去捏一捏魏俞宁的脸蛋把他逗笑,可是这个肯定是于理不合的还是算了吧。 打消了想法的林西西,又盯着魏俞宁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回视线,正好碰上了陆文钊有些受伤的眼神。 林西西微微皱了皱眉,心里纳闷的想道,“难道陆哥哥在魏府里受了委屈?不应该啊,听魏舅母说两个哥哥相处的很好的。” “陆哥哥,你有没有礼物送给西西。”见陆文钊不开心了,林西西赶忙上前去拉着陆文钊的胳膊想要哄一哄他。 “其他礼物没有,若西西想要识字我倒是能教上一教。”陆文钊看着明显在讨好自己的林西西,刚刚郁结的心情突然又好了。 也就在刚刚,他突然就顿悟了临行前陆震威的那句“近水楼台先得月”,看着眼前的林西西,陆文钊决定要从此刻开始就誓死守卫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真要追悔莫及。 识字?一听识字林西西的眼前一亮,虽说她也接受过十几年的现代化教育,可是因为她不认识繁体字,那些教育反倒被打了折扣。 “陆哥哥真的肯教我吗?”若是能识字那不就是给她插上了梦想的翅膀,想飞多远飞多远。 陆文钊要知道林西西“想飞多远飞多远”的论调指定当场就反悔,不过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只能乖乖的给林西西造翅膀,“那是自然,只要西西想学我有何不能教的。” “舅母,我可以跟陆哥哥识字吗?”林西西满心期待的看着王氏想要得到她的准许。 看出了两个孩子间流动的情愫,这陆将军也如林成惠一般是北华国的大将,而且陆文钊更是被教养的很优秀,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王氏自是乐意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本想直接答应,可是看到一旁的魏姜也露出相同渴望的眼神又止住了话头。林西西与陆文钊虽是之前就相识,可是毕竟是外姓男子,日日相处在一起总是有损闺誉,若再加上魏姜更是不成体统,可是若要拒绝她们自己又心生不忍。 正在王氏左右不是时,魏俞宁突然出声,“母亲,文钊是客人总不好劳烦,若两位妹妹不嫌弃,倒是可以跟着我粗识几个字。” 魏俞宁虽看着古板了些做事却周到的很,他也看出了大家的心思赶忙出声解围。 王氏思索片刻也觉着这个主意不错,这样林西西可以识些字,再来还可以让这两兄妹培养一下感情,以后都长大了关系亲密便可互相帮衬着。 “好,那西西便由俞宁负责启蒙,这样我们西西长大后便可以做个有学问的大小姐了。既然如此姜儿若想学也一并去吧,不过你们两个可不许调皮打扰哥哥们读书。” “谢谢舅母,谢谢哥哥。”林西西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成了自己的愿望,心里不由得对王氏更加感激。 魏姜本来在偷偷羡慕林西西,羡慕她可以得到爹爹、哥哥和母亲的关心,甚至还可以跟着哥哥读书识字。 可是突然听到母亲提起自己一时有些呆愣,还好一旁的刘姨娘轻声提醒,魏姜才如梦初醒赶忙起身谢过王氏的恩典。 “舅母,那从今日起哥哥便是我跟姐姐的小先生可是真的?”林西西心里很是激动不过还是不确定的问了句。 “对,只要俞宁不嫌你们两个笨,愿意教那就可以一直跟着俞宁学到你们及笄。”王氏一脸宠溺的看着林西西满心幸福的叹了口气。 “谢谢舅母,那俞宁哥哥会嫌我跟魏姜姐姐笨吗?”林西西跑到王氏身边亲昵的给了王氏一个拥抱又调皮的转过身问魏俞宁。 “自是不会,看妹妹今日的表现定不会是那粗笨之人,也请两位妹妹放心,教你们二人读书俞宁一定不会半途而废。” 两个女孩子听到魏俞宁如此说总算是安心了,得了魏俞宁的保证两人赶快的行了谢礼,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反悔。 倒是提出这个提议的陆文钊一时有些失落,本想借着识字的机会与西西独处的,没想到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文钊,到时候你与我一起吧,我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玲珑心思的魏俞宁如何会看不出陆文钊的失落,扯了扯他的胳膊邀请到。 林西西也意识到自己对陆文钊的忽略,赶忙又跑到陆文钊身边小声央求道“就是啊,陆哥哥,你也一起来吧,西西写字那么丑万一到时候哥哥嫌弃西西怎么办?”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魏俞宁,不过只要哄的住陆文钊的话就是好话。 听着林西西明显不走心的劝导陆文钊还是举手投降了,悄悄点了点林西西的鼻子感叹道,看来此生自己是没法从这个小丫头手中翻身了。 ☆、套路林的陆 自那日大家在揽月轩约定好识字后,每日申时三刻魏俞宁和陆文钊下学回来,便是林西西和魏姜来青松院识字的时辰。 陆文钊本来已经搬到了折桂居,但是为了能与林西西多些时间相处,下了学他也会直接来青松院与大家呆在一处。 魏俞宁让林西西和魏姜两人从经典的《三字经》开始识读,因为魏姜之前跟着刘姨娘学了些字,多少都有些基础,所以魏俞宁原本打算重点教育对象是林西西。 可令魏俞宁没想到的是林西西竟也识得不少字甚至比魏姜认识的还多,看的他是目瞪口呆。 这点陆文钊也很惊讶,之前在燕云城时陆文钊未曾见林西西读过书也未见她提过笔,以为她定是未曾启蒙过,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 惊讶之余两位先生发现自己竟没了用武之地,索性就在一旁另置了两个书案,练习今日的功课,也方便二人有什么不懂之处时可以直接提问。 因为有林西西在大家识字的时光并不无聊。 虽然林西西学习的态度很积极,但习惯了四十五分钟一个课间操的林西西还是做不到像其他人一样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刚开始林西西总是做各种小动作来缓解内心的焦躁,被两个严厉的先生说过好几次。但是她实在是坐不住,无奈之下只能想了一个把大家都拉下水的完美主意。 在林西西的一再提议下,大家同意看半个时辰的书便跟着林西西运动一会儿。 林西西本想拉着大家做广播体操,可又怕自己的行为太怪异惹来大家的怀疑,思前想后决定将课间休息变成 “成语接龙”或是“飞花令”。 当然这些都是经过林西西改良了的游戏,就拿 “成语接龙”来说,如果今天的主题是动物,那每说出一个成语,接题者就要先学成语里出现的动物的动作,之后才能答题。 这样既活动了身体,又不会让两个莘莘学子觉得浪费时间。 有了中间的休息,林西西才觉着学习的时光过的很快乐,一直到酉时小厮来喊开饭,他们这才结束今日的学习一起去用晚饭。 重新认识繁体字对于林西西这个看惯了简体字的人来说有些痛苦,好在当初以繁易简时有好些字未曾改过的,不然这工程量着实有些大。 两人每日学习半个多时辰便能多识得七八个字,再加上本就已经认得的简体字,所以林西西最近的进步在大家看来简直可以用神速形容。 魏俞宁总是忍不住的到魏无极、王氏身边夸赞两位妹妹的聪慧,说她们若为男子定有经世治国的雄韬伟略。 对于魏姜,魏无极平时虽不曾过多关心,但是了解还是有些,所以她的进步完全是在魏无极的意料之中,只略略的夸了几句说了些鼓励的话。 虽只有几句夸奖,但魏无极的关心和鼓励魏姜还是激动了好久,也有了更多读书的动力,心想林西西果是福星,自她来后府里的氛围一天好似一天,就连自己也得了父亲的夸奖。 但是林西西也有如此的进步是魏无极意料之外的,为此还特意考问过林西西几次,结果真如魏俞宁所说每日的进步都很大。 不过林西西对于舅舅等人的惊讶不知该做何表现,自己在现代好歹学习了十几年,如果不是繁体字的困扰她现在都能写文章了好吧。 因着这份不能对旁人说的秘密,林西西只能哑巴吃黄连,任由大家天马行空的猜测。 所以现在大家都开始怀疑林西西的母亲是不是早就为她启蒙了而且请的还是位高人。 因为有时林西西总是能不经指点便通晓行文之意,也能做到举一反三,更甚至她的解释竟比现世的贤德之士都要更让人信服。 不过当大家每每看到林西西的字,就不得不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林西西的字却如刚识字的孩童一般歪歪扭扭,就连拿毛笔的手法都要从旁纠正才得体许多。 对于林西西一个从小就用铅笔练字的三好学生来说写毛笔字确实有些为难她,那软软的笔尖哪有钢笔、签字笔舒服,每次都弄得林西西疲惫不堪。 可是识字却不会写字,总让人觉着像半个文盲,尤其在这个只有毛笔的古代,所以就算不甚喜欢林西西也在每日刻苦练习着。 但是不知为何她自己练字总是不得要领,不然就是将纸污的满是一团黑墨,要不然就写的字歪歪扭扭。 这么纠结了几日,林西西还是迈进了折桂居找陆文钊求救,没成想当日哄陆文钊要他教自己写字的话,今日反倒成了事实。 陆文钊看着林西西拿来的宣纸上落下的几个如毛毛虫一般的字,心中开心的不得了。 自那以后他特地每日给林西西加课补习,吃过晚饭后大家都各自散去了,陆文钊还要拉着林西西去折桂居再练上几张大字才放她回去。 开始是陆文钊手把手的教她如何提笔、如何运笔,再后来见她写的有些摸样了,便扔了一本自己的字帖给林西西让她临摹,自己则在一旁看书陪着她。 每到这时林西西就一边认真的练字,一边在心里吐槽陆文钊的自恋,竟让自己临摹他的字帖。就算是书院里的先生都要拿名家大师的作品出来让大家临摹吧。 陆文钊看着林西西小嘴都快瞥到脸外去了只是在一旁偷笑,这个小丫头哪里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若她写字与自己如出一辙,日后只要她一提笔,大家就知道她是名花有主之人了,哪里还会对她有非分之想。 一心只想将自己的字练的好一些的林西西,哪里会想一直对自己如亲哥哥般的陆文钊竟会如此算计自己。 不过日后等她知道了也没能翻起什么水花,因为字体已成哪里那么容易改掉,就算她刻意的不按着陆文钊的笔法走,写出来的字体也有八分像。 —————— 时间就在众人忙忙碌碌中向前走着,不知不觉间林西西已经在魏府住了近一个半月,日子也已然过到了腊月初,雪已不知下过几场,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 像这样的天气出门若是不穿的厚实些那真是要冻的流鼻涕。 而林西西偏偏又是怕冷的,所以现在的她,除了必须要的出门请安、吃饭、识字以外很少出门。 有时因为怕冷,在梧桐院吃过早饭后林西西索性就不回揽月轩了,与舅母并作一处说说话打发时间,或者占着舅母的美人榻美美的睡个回笼觉。 吃过午饭就直奔魏俞宁的青松院,在那看看书、练练字等魏俞宁和陆文钊下学。 为此魏俞宁特地吩咐小厮在书房里置办了一张罗汉床方便林西西打盹。 就连每日练字要去的折桂居都不去了,改成了陆文钊来揽月轩盯着她,暖暖的炭火燃在屋里,两个人练字的练字,看书的看书倒也是不觉得冷。 这段时间里林西西从识字到写字都进步很大,不过虽然有些辛苦却也过得很是惬意,但是在份惬意中林西西发现好像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化着。 变的是什么呢,闲来无事躺在青松院等两个哥哥下学的林西西仔细琢磨着,想了很久才惊觉这变的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不错,是人心。 因为这一个月以来,林西西明显的发现,她与这府中的众人是越发的亲密了,像是无形之间有个纽带将他们与魏府里的人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自从入府以来,她时常跟舅母并作一处聊天,很多时候两人说着说着便如同真正的母女一样笑作一团。 舅舅休沐在家时也会来林西西院子里走走,来关心一下她的生活。 刘姨娘倒是不常来,只是每日请安吃饭的时候见上一面互相问声好。 但是她会遣魏姜前来,两人年纪相仿,每日相处在一处,练练字,说说话,感情倒也是亲密起来,有时魏姜也会与自己一起去梧桐院陪着舅母说说话,本不甚亲密的母女倒是因为相处的久了,慢慢开始接纳彼此。 此刻林西西觉着自己便是这家中的一份子,与魏俞宁、魏姜一样,是舅舅的亲生孩子,等到林西西惊觉自己的这些改变时不由得既惊又喜。 惊的是自己竟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却不自知,喜的是舅舅舅母和这阖府众人竟会如此全心全意的接纳自己。 所以现在林西西多少恢复了些小女儿的性子,也会大胆的对着舅舅舅母撒娇,也会在识不得字的时候耍赖。 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着,林西西也很感激他们对自己的细心呵护,让她能这么快的融入到这个家中。 魏府的人何尝不为这种改变感到欣慰或是说高兴,尤其是魏姜。 魏无极终于不再当她是透明一般,平日里见了也会问问她识了多少字,近日可有吃好睡好。 大哥也会像对西西那样,对自己笑跟自己说话,就连母亲对她都更亲密了几分。 这些事情曾经离她那么遥远,如今竟触手可及,魏姜现在做梦都能笑醒。 ☆、双皮奶的诱惑 又是一个寒冷的清晨,北风依旧毫不留情的在人们的头顶呼号着。 不过今天的林西西可不想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偷懒了,吃过早饭,她就将小桃、秋菊和夏禾拉到了梧桐院的小厨房里,其他人则被林西西留在了梧桐院。 索性今天魏无极休沐在家,两个学子也无课,大家就遂了林西西的意思等在了梧桐院。 “小姐,咱们这是要做什么?”一大早就莫名其妙被林西西带到小厨房的小桃几个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林西西身旁,看着林西西神神秘秘的样子小桃开了口。 “秋菊,府里可有牛乳?”林西西并未回答小桃的问题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啊?牛乳?有的,不过小姐要牛乳作何?”秋菊也越来越弄不明白林西西意欲何为,可越是如此她的好奇心就越重。 “那,秋菊,你去帮我弄些牛乳来,就用这个小盆。”林西西既然决定要保持神秘自然不会现在就揭晓谜底,只为了转移秋菊的注意力便将她指使出去。 “夏禾姐姐,麻烦你找厨娘帮我准备七八个鸡蛋,只留蛋清一会儿我有用。”夏禾年纪稍微大些,虽然心中也有疑惑,但却未问出口只是听着林西西的吩咐去准备东西。 “小桃,你去帮我拿十个平时炖燕窝用的小盅来,我们要做入口的东西一定要冲洗干净。”林西西好不容易将几个好奇心极重的丫头支开,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捋一下思路。 “小姐,您要的牛乳。”秋菊的办事效率果然不一般,林西西刚堪堪捋清思路秋菊就带着一个小厮回来,小厮手里还端了一小盆牛乳。 由于现代的生活习惯和在燕云城时做习惯了这些,来到上京城以后林西西总也改不过来。 看到小厮端着的牛乳进来林西西伸手就想接过来,结果被看破林西西心思的秋菊制止了,还不知在何处给林西西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 “好了,将牛乳倒进锅里吧,火不要太大一定要用文火慢慢煮。”在秋菊的坚持下林西西只能坐在凳子上指挥小厮和厨娘干活,做个只动嘴不动手的大小姐,好在他们都是常年在厨房帮忙的,只需林西西指点一二他们便懂了其中的意义与要领。 没错林西西今天打算做个双皮奶给大家尝一下,这个做起来简单也不占肚子正好适合当个餐后甜点。 去拿蛋清和小盅的夏禾和小桃很快也回来了,林西西看了看锅中煮的牛乳差不多了,便又吩咐厨娘将它们分装到小盅里。 由于天冷不一会儿牛乳便凉了,用筷子轻轻一碰就看到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奶皮。 看着这让人垂涎欲滴的奶皮林西西不由得感叹,果然还是古代原生态的牛乳纯正。 想当初自己初学时明明用的也是全脂奶,可是那奶皮却薄的可怜。 看着差不多了,林西西又命大家一齐动手将小盅里的牛乳倒出来只留奶皮,而后将混合了牛乳和砂糖的蛋清慢慢倒回小盅,放回笼屉里继续蒸。 看着大家小心翼翼的做完这些,林西西才跟着舒了一口气,现在只需等十几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小姐,现在可以告诉咱们您在做什么了吧?”看着林西西不再盯着灶台不放,小桃才大着胆子又开了口。 虽然在燕云城时,小桃见识过林西西做吃食的本领,也知道林西西是得了高人的真传,可是今日这一通操作却是小桃从未见过的。 “再等一刻钟便好了,到时你们只管吃,哪里还用问这么多!”林西西坐在椅子上惬意的来回荡着双腿故意卖着关子。 小桃一听有吃的两只眼睛立刻放光紧紧地盯着灶上,倒是秋菊和夏禾听到林西西的话吃了一惊,“还有咱们的?” “那是自然,好东西自然大家要一起分享。”林西西可是个知恩必报的人,自入府以来这几个丫头就一直对自己照顾有佳,有好吃的东西又怎会漏了她们。 “谢过小姐,劳小姐挂心还记得咱们几个!”夏禾毕竟是几个丫头里最大的,虽然高兴但并没忘了尊卑。 秋菊也跟着夏禾一起给林西西行了礼。 本来一直在期盼好吃的的小桃并没有觉着这件事有什么大惊小怪,但是看到夏禾和秋菊都如此的谨慎,小桃也赶紧谢过林西西的恩典。 林西西看着小桃一边行礼一边偷偷用鼻子闻着锅里的味道的样子忍俊不禁,笑着让她们起身。 这时灶上的双皮奶做的也差不多了,林西西又指挥着小厮和厨娘将杯碗取出,这才让几个丫头送去了前厅,而后让三个人下去享用自己的那一份。 “大家觉着如何?”看着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后林西西有些迫不及地问道。 “西西是从何处学来的手艺,竟能将这牛乳与蛋清混合后做的如此细滑可口?”王氏先给出了评价,而且这评价的相当专业。 “回舅母,这个叫双皮奶是西西自己琢磨出来的。”林西西觉着自从来到古代,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撒谎精。 陷入自责中的林西西并没有注意到她话出口的同时陆文钊投过来的诧异的目光,西西身上真的有太多让人看不透的东西,可是细细处来却发现她又比任何人都简单。 但这些在皇宫中都未见过的吃食,林西西是从何处学来的呢,是自己看不透她还是她隐藏的太过于深? “好,那咱们大家可是有口福了。”王氏不知其中的曲折又小心地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夸赞道。 林西西如此说并没有引起魏府其他人的怀疑,毕竟穿越这种事根本不存在于魏无极等人的脑海中。 “这口感很是新鲜就连在皇宴上也未曾吃过!”魏无极也送了一勺到嘴中细细的品尝着。 “那是自然,西西首创的东西皇宫自然是没有的,而且放眼望去这北华国都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做。”听着魏无极如此评价林西西的小尾巴都快飘到天上去了,可是却不知自己的举动已遭到了陆文钊的怀疑。 “西西,这是如何做的,可否方便告诉咱们?”魏姜尝过之后也是爱上了一个味道,想着以后自己也可以在小厨房做些解解馋。 “那是自然一会儿西西就将做法说与姐姐听。”看着大家都很喜欢自己做的小甜品,林西西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待仆人将杯碗都收拾下去林西西这才嗫嚅着开口,今天她之所以这么勤快除了是感谢家人对她的照顾外还有另有原因,“舅母,西西今天还有一事相求。” 来到上京城这么久了一直没出过门林西西有些急躁,她没有忘记自己来上京城的初衷——去寻那块玉配的出处。 可是她一直没勇气跟舅母提出府的事,一是怕舅母不同意二是怕她会问自己为什么去,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真好今天舅舅休沐在家,林西西就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提出这个非分的要求。 “哦,我当西西今天为何如此勤快,原来是有事相求,何事?你且说来舅母听上一听。”王氏一听林西西有事相求心里就乐了,她当林西西为何今日如此勤快。 听着王氏明显开玩笑的口气,林西西心中仅剩的那丝犹豫也消失了,大家待自己这么好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呆在府里出不去,心一横林西西就将盘桓在心中许久的话说了出来,“舅母,西西想出门去街上逛逛。” “想去街上?舅母还当是什么大事,想去就让你表哥陪着你去就是了。”王氏本以为林西西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才至于如此难以开口。 可是听到她想上街的要求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疏忽了,小孩子家本就喜欢热闹,林西西来府里那么久了还没让她出去逛逛。 林西西没想到自己的愿望就这么轻易实现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央着王氏说了一遍这才确信了自己没听错,得了如此恩典林西西哪里还坐得住,立马喊了魏俞宁几个人就要出门去。 “西西”,“二妹”就在林西西拉着魏姜要跨出门去时,陆文钊与魏俞宁同时开口叫住了林西西。 林西西听着二人的声音立马立在了当处,以为他们反悔不想跟自己出去。 只见陆文钊拿了林西西的披风,先魏俞宁一步来到林西西身边给她披上,细细的为她整理好满怀担心的说道,“莫急将衣服穿好了再出门,不然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看着陆文钊与林西西之间的亲密互动,魏俞宁也从丫头手中接过魏姜的披风,走上前来帮魏姜披上风衣一边调侃道“就是,多大的人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若长大了还如此冒失还怎么嫁人。姜儿咱们可莫学这个皮猴,将衣服穿好在再出门。”说完还对着陆文钊挤眉弄眼一番。 “你们当我眼睛聋了还是当我耳朵瞎了,如此明显的调侃你们想过去我的感受没有?”林西西看着眼前这两个拿自己寻开心的大男孩在心里无声的咆哮着。 又是一番收拾之后,几个人终于带了小厮丫头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的小仙女,记得点击收藏哦!笔芯! ☆、街上遇郡主 能再次行走在上京城的大街上林西西很是激动,上一次与上京城只在寂寥无比的夜里匆匆一见,心中留下了许多的遗憾,可是这次却是不同的,可以融入到这热闹的街市中,仿佛自己就是上京城的一员。 “哥哥姐姐,你们今天想要去哪里逛逛?”林西西一边跑着走马观花般浏览街边的小摊一边询问着身后人的意见。 “今日咱们几个都是借着西西的面子才能出门,西西说去何处咱们就去何处!”开口的是魏俞宁,字里行间依旧是调笑林西西的话。 “哥哥说这话也太没良心,若不是西西央求,哥哥今日却还要在家里写诗做文章呢,哪里来的这般闲情逸致。”林西西极不赞同魏俞宁的说法,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两者可是要相辅形成,只有其一岂不是难成气候? “西西说的很对,那今日咱们应该好好谢谢西西才是。”看着林西西与魏俞宁的争辩,一旁的陆文钊也加入了讨论。自林西西一早开始 “贿赂”魏无极夫妇,他就知道林西西今日的打算,此刻见林西西有难他哪里又会袖手旁观。 “那文钊说我们该如何答谢西西的大恩?”果然陆文钊的话一出,魏俞宁便不再继续跟林西西缠斗刚刚的话题,将手搭在陆文钊的背上满脸好奇的问道。 “既是今日咱们出门了,不如咱们就去首饰铺子里为两位姑娘挑选些称心的首饰吧,小姑娘大抵都爱这些。”其实陆文钊只是随口一说,他的真正目的是帮林西西找个借口去寻玉佩的消息,如此一来倒也名正言顺。 “就是嘛哥哥,你也不能只在嘴上说要感谢西西,西西可是不好糊弄的,我要一支比我头上这个还好看的簪子。”林西西指着头上陆文钊送的簪子撒娇道。 “好,今日定给西西寻个更好看的簪子,让西西也日日戴着。”魏俞宁看着林西西头上的簪子开心的笑了出来,那蝴蝶的翅膀随着林西西的动作轻轻地扇动着,仿佛飞进了他的心里一般。 “好,那咱们就如此说定了,若哥哥挑的簪子不好看西西可是不依的。”林西西一听计划成功,对着陆文钊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跑到魏俞宁身旁扯着他的胳膊撒娇。 “西西放心,有姜儿给我做参谋又怎会出问题?”魏俞宁笑着看了眼魏姜信心十足的保证着 “好,姐姐今日一定尽力!”魏姜也宠溺的点了点林西西鼻子。这个小妹真的让人疼到了心坎里,只要有她在大家的日子就总能充满欢笑。 既然决定要买首饰自然要去铺子里挑挑看,这正合了林西西的心思。如此四个人便决定去距离最近的珍宝斋逛上一逛。 “陆哥哥,今日你怎知我要去首饰铺子?”看着魏俞宁二人走在前面,林西西这才小声的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因为我知西西为何来上京城,自然便知西西今日出门要去何处了?”陆文钊一边为林西西解答疑惑一边紧紧拉着她的手生怕她走丢。 “小姐,少爷,里面请。请问今日想买些什么?只要您想要咱们珍宝斋应有尽有。”四人刚迈入珍宝斋的大门,便有一个打扮的很是干净利落的小厮走上前来招呼。 林西西先是绕着各个柜台走了一遭挑了两个小巧的首饰,而后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便拿出那个竹节玉佩低声问道“请问小二哥,你可见过此物?” 小厮小心地接过林西西手中的玉佩仔细的看过后摇了摇头说道“小姐,您这玉佩一看就不是我们北华国的工艺,你看这雕刻的手法与咱们铺子里的玉佩完全不同。” 小厮指了指柜台里的玉佩给林西西看,又将玉佩上雕刻的花纹只给林西西“依小的看这玉佩倒是有些像骨鹄国的风格,您看着花纹就是骨鹄国常用的,取的是百年好合之意,您二位若想找这样的玉佩可取翡翠楼看看,他们那里倒是有几个骨鹄国来的雕刻师傅。” “骨鹄国?”林西西的眉头皱了皱,一脸凝重的重新接过玉佩放回袖带里若有所思的念叨着出了珍宝阁的大门。 “西西,这个簪子可是我和姜儿特意为你挑的,你可是喜欢?”林西西正出神间,魏俞宁与魏姜也从铺子里出来了,手里拿着簪子献宝似的给林西西看。 林西西一心想着小厮说的骨鹄国,没有注意到魏俞宁说了什么,将簪子拿在手里不待细看就说“哥哥姐姐选的自然是好看的,西西喜欢的紧呢。” 魏俞宁和魏姜都将林西西的看出了西西的漫不经心,以为她是不喜欢,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两人的小动作林西西虽是没注意但陆文钊却看在了眼里,在林西西身后悄悄的戳了一下她的后背,林西西顺着陆文钊的眼神看到了失落的二人,这才想起自己刚刚的表现许是让他们误会了。 “哥哥、姐姐,西西是真的好喜欢这个簪子,快看西西戴上好不好看?”为了不让他们误会,林西西赶忙拔下头上原来的簪子,当街就让魏俞宁帮忙将新簪子戴在头上。 见林西西直接将簪子戴在了头上,也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欢,魏姜这才脸上带了笑意说道,“却如哥哥说一般西西戴着很好看。” “姐姐,西西也给你买了东西。”说着林西西自陆文钊手中拿过了她买的两对玉质的耳环。“姐姐你看这个好看吗?咱们两个一人一对儿,这样别人便知你我是姐妹了。”由于刚刚的失误,此刻林西西有些讨好的对着魏姜说道。 听着林西西如此说魏姜哪里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道理,她本是家中庶女,是母亲一直处处谨慎才让自己有了日日与父亲同桌吃饭的机会。 自林西西来到魏家以后,她不仅日日能与父亲一起吃饭还能得到父亲的关心,现在林西西竟又以姐妹相称让她怎能不开心。 “谢谢西西,姐姐很喜欢你的礼物。”魏姜颤抖的手接过林西西送的耳环,小心的收在了袖袋中。 “那西西逛了许久,有没有哥哥们的礼物?”魏俞宁见林西西刚刚还笑颜如花的小脸瞬间又成了包子褶一般,不知道她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为了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魏俞宁伸手就赏了林西西一个爆栗惹得林西西一阵呼号。 “陆哥哥,你看他又欺负我。”林西西佯装生气的跺了跺脚转身找陆文钊求助,还调皮的躲在了陆文钊身后对着魏俞宁做鬼脸。 林西西现在一心都在想林家父母的事情,根本没注意到她面前的两个哥哥都对她生了别样的心思,知道各自心思的两个人此刻相对而立一时有些尴尬。 陆文钊避开魏俞宁的眼睛,回头轻轻的拍了拍林西西的头让她大人大量。 魏俞宁也知道这是府外不好说些什么,只想着回府以后找陆文钊聊聊,嘴上却在配合着林西西的撒娇“西西莫要冤枉哥哥才好。” “这不是魏府的少爷小姐,今日怎么得空出门逛街?”正在几个人笑闹做一团时,一声温柔至极的女声在四人身后想起。 来人名叫孙华茜,是当今皇帝的亲外甥女,母亲是北华国的长公主皇帝的亲妹妹,因自小与皇帝感情甚笃便免了和亲联姻之苦,嫁了当时的状元做驸马爷。 没过两年便有了眼前的这位北华国郡主孙华茜,因为自小便身份尊贵,孙华茜倒是养成了上京城名门小姐的骄纵性子。 不过由于宫中的规矩大,倒也将这些性子藏的极深,乍一看上去却是极温和易亲近之人。也正是因为她如此的性子几个人之后的日子里才吃了那许多苦头。 她已在街口站了好一会儿,看到四个人之间的打闹让她生出了几分羡慕。皇家虽是尊贵却也薄情的很,哪里会有如此真心相待的兄弟姐妹。 “郡主!”陆文钊、魏俞宁与魏姜见到来人,忙拉着林西西一道行礼。 郡主,何处来的郡主?林西西一脸浑浑噩噩的跟着几个人行了礼,起身后以为可以离开了,结果来人却并不打算就此离开,“这个小妹妹是谁,怎生的如此招人疼!”说着朝林西西走去。 陆文钊虽对上京城的贵女没有了解,但是下意识的动作却是将林西西护在了身后,惹得林西西一阵脸红,悄悄给了陆文钊一个手势从他身后走了出来。 林西西并不认识来人,只能尴尬的笑着再次行了万福礼“郡主安好,臣女林西西!” “哦,没想到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怪不得咱们文钊会如此紧张!”孙华茜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陆文钊笑着说道。 “西西初来上京城,郡主莫要吓着她。”陆文钊并不因为郡主的玩笑有任何退缩之意,本就是决定要守护一生的人,自是要时时刻刻的护着。 “文钊哪里来的如此敌意,我只是与这小姑娘有眼缘想要认识一下罢了,何必紧张!”孙华茜笑着拉了拉林西西的手,向林西西展示自己的无害。 林西西看着眼前的人,此人虽是身居高位却是温柔似水,不知真是个温柔之人还是笑里藏刀,不过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应付着,“郡主说笑了。” ☆、意外得线索 “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孙华茜并不接林西西的话,朝着一旁并未说话的魏俞宁问道。 “哦,郡主,今日我们几人闲来无事,随意出府逛逛倒也没什么可去之处。”魏俞宁一边回着孙华茜的话,一边同陆文钊一般紧紧地盯着她拉着林西西的手,生怕她会做出什么对林西西不利的事情。 “既是如此,我请你们一起去翡翠楼坐上一坐如何,正好我要去拿些首饰,陪我一会儿也好过在这街上吃土。”孙华茜提议着却也不给几个人拒绝的机会,拉着林西西大步走在了前面。 林西西有些不知所措的被这位郡主扯着往前走,不过心里却是高兴的,正找不到借口再去一趟翡翠楼,没想到竟真有馅饼从天而降了。 其实这郡主哪里是想拉着林西西去翡翠楼,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几个月前孙华茜曾与魏俞宁在萧山书院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被正在作诗的魏俞宁给吸引了,感叹于他文采斐然的同时也将一颗芳心遗落在了魏俞宁身上。 可是自那之后就不曾再见过他,爹爹不让自己再去萧山书院,说这样会影响学子们的学业。 魏府也没有年纪相当的嫡出小姐可以走动,着实让她思念的紧,没想到今日却让她在街上遇到了,哪里还会轻易放他们离去。 不过就在刚刚孙华茜却是目睹了她放在心尖上的人正当街给女子戴簪子,这可是让人心中生气。 待看清了林西西小孩子一般的面容后心中的戒心才少了几分,不过却也是不怎么喜欢林西西,恨不得她离魏俞宁远远的,这也是刚刚为何孙华茜要故意将陆文钊与林西西曲解做一处的原因。 见林西西被带走了,剩下的三个人只能乖乖的跟上。 进了翡翠楼,郡主自是享受到了最高级别的待遇,各种茶水瓜果纷涌而上,加上郡主自带的丫头仆从瞬间就将翡翠楼占领了大半。 也就是此时林西西才以“尿遁”从人群中偷偷溜了出来,不过魏俞宁和陆文钊确是没了这好运气,被郡主留了下来一起聊天。 林西西站在外围待了一会儿,觉着几个人暂时应该不会理她,这才找到一旁小厮偷偷问道“敢问小哥,这枚玉佩可是你家所卖?” 小厮接过林西西手中的玉佩仔细的看了看,这纹路这做工看着倒像是自家的东西,不过这客人怎生如此古怪,为何询问消息要偷偷摸摸? 想到某种可能小厮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小的倒是记不很清,客人稍坐片刻我去请了掌柜的来。”说完小厮便挤进人群将掌柜的喊了出来,林西西阻止都来不及。 索性此刻郡主正与魏俞宁几人聊得开心,不时有谈笑的声音传出。 “客人登门有失远迎,见谅见谅。”没一会儿掌柜的便从人群中来到了林西西面前。 “掌柜的是小女子打扰了,因几日前在路上捡了这个玉佩,家里大人见做工极其细致,便想着让我将此物归还主人,奈何不知主人家去向,便想着斗胆来铺子里问上一问。”这是林西西来的路上便想好的借口,如此一来就算是找不到玉佩的主人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掌柜的拿过林西西手中的玉佩眼中精光一闪,却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仔细的端详片刻,而后才将玉佩小心的归还给她。 “客人抱歉,据小老儿拙见这玉佩虽是与楼中的雕工相似,却也在手法上与我们的师傅大有不同,应不是出自翡翠楼。” 听到掌柜的话林西西虽心中失落但还是谢过了掌柜的,耷拉着脑袋回到了人群中,因此并没有看到掌柜的对着大厅中一个打手摸样打扮的人耳语了几句,后者很快消失在了翡翠楼不知去了何处。 林西西正坐在椅子上无聊,偷偷将手背在了身后活动活动筋骨,突然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衣袖,“难道这玉器铺子里竟还有小偷?” 林西西正想高喊抓贼时手中却被人塞进了一个纸团。 林西西立时循着刚刚的方向寻找塞纸条之人的踪影,除了一应小厮丫头却也并不见有其他什么人。 寻人无果林西西只得调整了姿势端坐在椅子上,心中却十分好奇纸条上到底是什么字,这塞纸条之人又是谁。 “茜儿,可是取好了首饰咱们回府吧,这翡翠楼本是可以将首饰送到府里,你偏生是个不省心的却是要来这里取。”正在林西西设想如何在大家都不发现的情况下打开字条时,一个如翠玉般清脆的声音在人群外响了起来。 “爹爹,茜儿在此等您许久,您可是来了,好在有魏家公子和文钊陪着我。”孙华茜听到来人的声音,立刻起身走到那人身边撒娇道。 “哦,魏贤侄与钊儿在此?真是难得。”孙泉一副有女万事足的表情,笑着点了点孙华茜的鼻尖,这才在人群中搜索被点名的两个人。 “驸马安好!”陆文钊与魏俞宁起身行礼。 孙泉受了二人的礼,“钊儿何故与姑父如此客气,虽咱们是隔了太子一脉,却也是正经亲戚,日后喊声姑父便好。” “文钊下次定会注意,以后定跟着太子表哥喊一声姑父。” 陆文钊也不辩解,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之所以孙泉会如此说,只是因为陆文钊的母亲与太子的母亲是亲姐妹,所以与孙泉倒成了沾亲带故之人。 几个人寒暄一阵这才从翡翠楼散去,恭敬地站在门口送郡主与驸马一行人先离开。 刚一出翡翠楼林西西就顾不得其他人还在场,拉了拉陆文钊的胳膊“陆哥哥,帮我遮一下,我要看个东西。”陆文钊不知林西西是何意,但还是悄悄地抬起袖子将林西西遮挡在了身后。 在陆文钊的掩护下林西西这才偷偷打开手里的纸团看了一眼,只见上书“一切小心,若想知玉佩主人是谁,十日后午时一刻城外三里亭见,定将人证物证悉数带到。” 林西西看着手中的字条有些怀疑它的可信性,送纸条之人是谁?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何知道自己要找谁?难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 “陆哥哥,你觉得此人可信吗?”林西西悄悄戳了戳陆文钊的后背,皱紧了眉头将纸条拿给陆文钊看。 陆文钊看到纸条上的字,下意识的将林西西护在身后,“西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纸条?” “刚刚有人偷偷塞给我的,我也没看到是谁。”林西西又往陆文钊身边靠了靠轻声说道。 “我觉得这个送纸条之人定是认识你,不然他如何会知晓的如此清楚。你可害怕,若是不怕咱们不妨十日后去三里亭见他一见,也好解了心中的疑虑。”陆文钊将林西西往身边拉了拉,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放心,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好,陆哥哥既然觉得此事可行,那十日后咱们便走一遭。”两个人一阵嘀嘀咕咕,将十日后的行程商量了一通,却没注意何时从翡翠楼出来一个小厮,站在两人身后将他们的计划全部听去了。 送走了驸马一行,也快到午时了,几个人也就不再停留赶忙回府去。 一阵喧嚣过后,翡翠楼里依旧是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小厮们各处的忙着招揽顾客,嘴甜的小厮哄的各位太太小姐乐乐呵呵的挑选着首饰,心甘情愿的交钱出门去。 而后堂明显就寂静了许多,刚刚看过林西西玉佩的掌柜此刻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似是在等什么人的消息。 “咚咚咚”后门突然想起了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守门的小厮立马打开小门将人放了进来。 刚刚趁人多偷偷溜出翡翠楼的小厮快速由小门里挤了进来,还不等进到门里小厮就先开了口,“掌柜的有消息了。” “怎么样?‘刃’怎么说?”见小厮来了掌柜的赶忙迎上前去急切的问道,今日的事情真是始料未及,没还好当初‘刃’提前打好了招呼,说要时刻盯着看是否有人来打听这块玉佩,不然可是要捅大篓子。 “‘刃’说此事不用咱们再操心,他自有计较。”小厮稍微歇息片刻后将得到的消息如实的禀报给掌柜。 “好,既然‘刃’这么说了,咱们就安心等等吧,不能让这个丫头坏了咱们的大业,不然咱们这些人也不别想活着回去了。”掌柜的重重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掌柜的你放心,她虽是丞相府里的人,但咱们的手段有人不差,定让她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小厮见掌柜的如此忧心走上前去劝解到。 “嗯,对了,一会儿你再跑一趟,告诉‘刃’有人约了那个丫头十日后城外三里亭见,让他赶紧将人处理了别留下祸患。”掌柜的突然又想起刚刚小厮呈报的消息,对着刚刚跑腿的小厮说道。 “好,我这就去。”刚刚回来没多久的小厮,又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跑向了达官贵人们聚集的城东。 ☆、一心做媒婆 又是一个飘雪的日子,林西西与魏姜等四人正聚在青松院看书,课间休息时林西西突然想起今日用饭时魏无极提起的南华国。 “陆哥哥,南华国是不是又有异动?我有些担心陆伯伯,我怕……”林西西一脸担心的走到陆文钊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以作安慰。 “西西莫怕,今日魏伯伯说的异动并不是军队的动作,月前咱们已经重创了南华国,近期他们不敢再来进犯,这个你且放心。”陆文钊见林西西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疼的开解到。 “真的?你没骗我?”林西西生怕陆文钊为了让自己放心说出哄骗自己的话,不确定的追问了一遍。 “自是没骗你,你若不信便问俞宁,他总不会骗你吧。”陆文钊给林西西指了指在一旁出神的魏俞宁,让她再去证实一二。 林西还真的不太相信陆文钊明显安慰的话,快步走到魏俞宁身旁“哥哥,南华国最近真的不敢领兵来犯吗?” “哥哥,哥哥。”喊了几声都没见魏俞宁回答自己,林西西无奈,只得兵行妙招站到一旁的罗汉床上捏住魏俞宁的鼻子。 魏俞宁正在出神没有听到林西西的问话,感受到窒息的危险这才回神,看到林西西放大在眼前的脸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西西,怎么了?” “哥哥,南华国最近真的不敢领兵来犯吗?”林西西又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一遍。 “自是不敢,你没听爹爹说,南华国近来频繁与周边小国接触,就足以说明他们兵力不足,西西莫怕,短时间内他们不会来犯的。”魏俞宁躲闪着林西西的眼睛,却也十分自信的说道。 “那便好,我可是十分担心陆伯伯,只要他们短时间内不来犯就好。”林西西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才算安心下来,顺便坐在罗汉床上定了会心神。 不过林西西就是林西西,知道前方无虞刚刚安静了一会儿的林西西心思又活络起来,“对了哥哥,你在想什么都没听到我喊你?” “没……没想什么,咱们今日的成语接龙还没进行,姜儿、文钊,来,咱们开始今日的成语接龙。”魏俞宁像是躲着林西西一般顾左右而言他,转身招呼一旁的魏姜与陆文钊来做游戏。 “那按着老规矩我先出题!龙腾虎跃”成功引起大家的注意后魏俞宁率先出一题,他知道只要林西西闹起来就顾不了其他的事了。 “跃然纸上”陆文钊先是按着龙腾虎跃的意思上下跳跃了一番这才接龙道。 魏姜也将跃然纸上做了动作化的处理,而后接道 “上蹿下跳。” “姐姐你怎么如此坏,竟给西西出如此难度的,西西不淑女的气质可是被两位哥哥看去了呢。”林西西听到“上”字以后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真魏姜不会放过任何调戏自己的机会,竟让自己表演上蹿下跳。 “西西,你不觉得这与你的气质很吻合,整日里上蹿下跳的不是你又是谁?”经过这么久的相处魏姜早已经摸透了林西西的性子,才不怕林西西这个纸老虎。 “姐姐坏”说着就上蹿下跳的朝魏姜跑去,惹得魏姜尖叫连连赶忙往魏俞宁身后逃去,林西西哪里肯放过这个捉弄魏姜的机会依旧向前袭去。 魏俞宁被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前后都是自己的妹妹帮谁也不是,只好一手护着身后的魏姜,一手试图让上蹿下跳的林西西停下来。 陆文钊肯定是站在林西西一边的,“西西加油,西西,你这样……”一边观战一边给林西西出谋划策。 “西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四个人正闹作一团却被孙华茜骤然响起的声音吓到了,像极了一首动人的音乐因为一个破音被弄得满盘皆乱。 四人立刻停下稍微整理了一下因为笑闹乱掉的头发走上前去行礼“郡主安好。” 自上一次在翡翠楼再见魏俞宁后,孙华茜心中更是牵挂万千,这才两日不见仿佛就隔了几个春秋一般,孙华茜知道今日学院不上课,便借了找林西西的幌子来魏府看魏俞宁。 来到魏府后孙华茜却被王氏告知他们都在青松院读书,谢绝了王氏将大家叫到梧桐院的提议,只招呼了魏府的一名丫头将她带来青松院,美其名曰不想打扰大家学习,实则只是想见一见魏俞宁住的地方。 可是她兴冲冲的来了青松院看到的是什么? 魏俞宁与林西西笑作一团的样子,他们怎能如此不成体统。 虽然还有陆文钊和魏姜在场,但是孙华茜的眼中却是只看到了魏俞宁握在林西西手腕的手。 站在院子里的她开始有些憎恨林西西,甚至有些想要取而代之。 “无需多礼,大家快些起身吧,看你们刚刚玩得那么开心,你们在做什么?” 此时孙华茜内心完全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可是由于多年的教养出口的话确如自己真的不在意一般。 “哦,郡主见笑了,小孩子间的玩笑而已。”魏俞宁站在一旁恭敬地回到,恢复了平日里的一丝不苟全然没有了刚才喜笑颜开的样子。 “郡主快请坐。”林西西听到魏俞宁的话,也忙收敛了性子将孙华茜引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孙华茜环视着这间书房,心中的妒火燃烧的更加剧烈。 一间看似正常的书房中竟整整齐齐的摆放了四张书案,她甚至能想象得出他们四人是如何坐在一处看书,如何相处的亲密无间。 孙华茜使劲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才将眼神从书案上移开,可是还没逡巡几秒钟,孙华茜的怒火又涌上了心头,书房里竟会有罗汉床上面置放的还是一套粉色的被褥,破坏了整个书房的格局,显得不伦不类。 “这?”孙华茜指了指那个罗汉床装作不解的问道,其实心中已经猜出了一二。 “哦,郡主见笑了,西西年纪小总爱打瞌睡,她又总是喜欢赖在书房里,索性就在这里放个罗汉床让她打瞌睡了。”魏俞宁坐在孙华茜对面的椅子上耐心的解释道,完全没有想到他的解释无异于火上浇油。 “如此倒真是羡慕你们兄妹的感情深厚,在皇家除了处处提防哪里会有如此真诚的感情。”孙华茜说出口的话自己都不知真假却是有感而发。 “郡主莫要太伤心,以后你若喜欢可以常来找我们玩啊,我们都很欢迎你的,是吧哥哥?”林西西见向孙华茜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竟露出如此低落的情绪,一时同情心作祟向孙华茜发出了邀请。 “可以吗?到时候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 林西西见孙华茜竟会如此小心翼翼,立马拍胸脯说“郡主放心,我们永远都欢迎你。” “西西真好,你们以后不必喊我郡主,直接喊我华茜或是茜儿就可以。”孙华茜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偷偷朝魏俞宁看了一眼,见他并没有表现出反感或是不耐烦这才舒了口气。 “郡主说笑了。” 魏俞宁以为孙华茜是在跟林西西说话,完全没将自己代入到她的聊天对象中,但是君臣有别,他还是要及时出声提醒林西西,以免她天真的以为真的可以与皇家之人以姓名相称,若是被御史台的人知道了又必是一场官司。 “西西,带我去你院子里坐坐可好?”林西西收到了魏俞宁的暗示,同时也发现了孙华茜一直偷偷投向魏俞宁的眼神,“原来郡主竟是喜欢哥哥,那我肯定要好好帮忙牵线搭桥。” 林西西心里畅想着未来孙华茜与魏俞宁走在一起被人夸赞“天作之合”的场景,一边和魏姜几人带着孙华茜去了揽月轩。 “西西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路上孙华茜主动地挑起了话题。 “回郡主,西西平日里也就做些女孩子都会做的事没有什么特殊的,倒是哥哥真的与上京城其他公子哥不同,日日的发奋读书,西西相信日后哥哥定能摘个状元郎回来。” 林西西知道孙华茜并不想跟自己讨论平日里做些什么,她也就顺水推舟的开始推销魏俞宁,大有一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的架势。 “西西,慎言!”毕竟还是年少见林西西竟在外人面前如此说,魏俞宁不免有些羞赧赶忙出声制止。 “哥哥,你怎地如此小气,竟都不让西西宣扬你的好。”虽说日后林西西想起今日之事一直在暗暗唾弃自己今日的愚蠢,可是此刻一心想要撮合两个人的林西西却并不觉着此举有什么不当之处。 就连一直噤声跟在几个人身后的陆文钊也觉着林西西此举甚好,如此一来便没有人再与自己争抢西西。 魏俞宁知道自己争不过林西西,也就熄了声任由林西西说去。 这在孙华茜的眼中却看出了另外一层意思,心中的妒火燃烧的更加剧烈,偷偷的在脸上绽出一个阴险的笑,“看来我得做些什么了!” ☆、二郎谈心事 虽是各怀心思,但大家依旧待在一处闲话家常,直到申正三刻孙府派人来接,孙华茜这才离开。 临走之时还拉着林西西的手约定说过几日再来找她,相伴了一下午的几个人,此时除了魏俞宁还有谁不知道孙华茜的心思? 今日下午只要一得空,孙华茜就会找机会跟魏俞宁说上几句话,哪怕只是痴痴地看上一会儿也能笑成迎风招展的花朵一般。 林西西更是一脸了然的笑着“那我们便在府里恭候郡主再次光临!” 看着林西西没脸没皮的调侃,倒惹得孙华茜不好意思了,毕竟都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哪里有勇气在心上人面前揭开自己的心事! 晚饭结束后陆文钊悄悄拉住要离开的魏俞宁耳语道,“俞宁,我有些事要与你说,不知你可方便?” “哦,文钊有何事,不妨去青松院一叙。”魏俞宁并不知道陆文钊今日为何会突然找自己,只当他是想与自己讨论一些诗文方面的事情,毕竟陪了郡主一下午着实有些耽误课业。 陆文钊本不欲声张,但是魏俞宁已经声张出来自己再扭扭捏捏倒显得心虚“好,今日倒是无端荒废了一下午,我也俞宁在商讨几处疑惑之处。” 大家一听两个人是要讨论学业也不再多问,各自散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就连一向粘人的林西西都对两个人即将到来的对话没了兴致,只想快些回揽月轩睡觉。 陪郡主聊天不光是个体力活更是个脑力活,林西西生怕自己哪句说的不对得罪了郡主,好在一切还算顺利。 待两人回了青松院的书房,陆文钊先是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而后开门见山的说道“俞宁,你可知今日郡主为何来访?” “文钊为何有此一问?郡主不是来找西西的吗?” 魏俞宁觉着林西西虽然来上京城不久,可是除了魏姜就再没同龄的小姐妹确实有些孤单,这孙华茜虽是皇家的人但相处几次下来觉着倒也和善,若真与西西成了闺中密友也是佳话一段。 这样一来林西西就可以快速的融入到上京城小姐们的圈子中,就她的性子来说与小姐妹聊天好过日日与诗文为伴。 “俞宁真的如此认为?”陆文钊见魏俞宁平日里如此通达人情,以为他早已明白了孙华茜的来意,却没想到是当局者迷,“依我看这郡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陆文钊指了指魏俞宁意味深长的说道。 “文钊不必与我打哑谜有话直说。”魏俞宁见陆文钊经意有所指的看向自己不解其意。 “郡主看上你了,而且是志在必得。”魏俞宁也不再绕圈子直接将一切摊放在魏俞宁面前。 “怎么可能?”魏俞宁不相信陆文钊的话但细思之下却有些后怕,底气不足的反驳着。 “你也发现了是吗?”看着魏俞宁的反应,陆文钊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下,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想起了自己心中要守护的那个小人儿怅然的说道“俞宁,今日咱们两人好好谈谈如何?” 陆文钊虽是不懂女孩子家的心思,可是他好歹在战场上待过,知道仇恨一个人时是何种眼神,今日孙华茜虽然遮掩的好,但是她不自觉的流露出的恨意却也让他看的明白。 魏俞宁此时犹如被雷击中一般,思路完全跟不上陆文钊,只是机械的问道“不知文钊今日到底想与我谈什么?” “谈西西!”陆文钊收回望月的目光直视着魏俞宁说道,“俞宁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心中属意西西,且已在夫子像前立誓,此生非西西不娶。” “那又如何?” 听到林西西的名字魏俞宁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回视着陆文钊。 “我知道俞宁同样属意西西,但是西西已入了你魏家族谱在礼法上就是你的亲妹妹。”陆文钊有些不忍再说下去,生怕伤了魏俞宁的心小心翼翼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你既知道我也属意西西,今日为何要与我谈这个话题?西西既可以入我魏家族谱,自然也可从族谱里移去,以林姑父女儿的身份嫁给我!”魏俞宁挺了挺自己的腰身强行据理力争道。 “西西入魏氏族谱一事魏伯伯已据表上奏,这件事亦是当今圣上金口玉言恩准的,如果没有圣上允许谁又敢将她从族谱移除。只要圣上不开口西西就永远是你魏俞宁的妹妹。”陆文钊见魏俞宁仍是不认命只得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言与他听。 “可是,我明明与西西不是亲兄妹为何不能娶她。”听了陆文钊的一席话魏俞宁的腰身塌了下来不复之前的挺直。 “可世人觉着西西就是你的没灭,若你此时说要娶西西的话,世人就会指着你和西西的脊梁说你们乱 / 伦,你可知道这两个字对西西意味着什么,那是比杀了她还让她承受不住的罪名。” 陆文钊见魏俞宁还在苦苦挣扎,只得将最严重的后果说与他听,“而且现在又加上了一个深得圣宠的郡主,皇家做事你也见识过,挡了他们路的哪个能得好结果?倒时牺牲的还是西西罢了。” “乱……怎么可能,我们明明不是亲兄妹。”魏俞宁被吓到了,猛地抬头看向陆文钊,好似能在他的脸上看出玩笑的意思。 他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这两个字背后他们将要经历些什么,一时间脸色煞白。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萦绕在陆文钊与魏俞宁周身,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两个人就这么一站一坐的对峙着。 最终还是魏俞宁打破了这场对峙,站起身来走到陆文钊身边好奇的审视着他的同窗好友“为何今日跟我说这个?是因为你明日就要离开了,怕我在此时得了西西的偏爱?” “俞宁,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的小人形象吗?”陆文钊同样正视着魏俞宁,希望借此让他看清自己的赤诚。 “那你到底是何意,为何偏偏要选在今日说这些?” 也怪不得他会如此想陆文钊,今日陆文钊的话对魏俞宁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打破了他心中的美好幻想。 “自我遇到西西便决定护她一世,后来得知你也心悦于她,便想着先将心中的旖旎心思压下,日后让西西自己选择,可是今日孙华茜举止间流露出的嫉妒之情让我心中惶恐,我怕她会做出什么对西西不利的事情。”陆文钊许是站累了拉着魏俞宁一起坐在林西西喜欢打瞌睡的罗汉床上面色沉重得说道。 魏俞宁狐疑的看着陆文钊,想要分辨出他这番话中几分真几分假。 “俞宁,我知道许是我想多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明日我就要回府,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好好想想,若事情真走到那一步,你到底有没有勇气为了西西离开这繁华的上京城,又能不能护她一世安稳?我们不知西西最后会作何选择,但是不管她作何选择,咱们都应该提前做好应对,千万别伤了西西的心才好。”陆文钊说完就拍了拍魏俞宁的肩膀离开了。 其实从开始意识到魏俞宁也喜欢林西西的那天起陆文钊就想着跟他谈谈了,尤其是在得知了林西西已入魏氏族谱。 若等西西长大了也心悦于自己还好,不会遇到太多的阻碍。可若西西心悦于魏俞宁,那他有胆量带西西离开吗?他能给西西幸福吗?如若不能倒不如及时止损免得日后伤了西西的心。 陆文钊也不知从何时起,一向自信果敢的自己竟也变得瞻前顾后,生怕会因为此事处理不当伤了林西西。 陆文钊离开后魏俞宁呆呆地坐在罗汉床上,自己今生心悦之人竟是自己的妹妹,拥有一个于礼法不容的身份,魏俞宁不由得在心里嘲讽了自己一番。 魏实见自家少爷今日竟如此疲惫也不敢多嘴,安安静静的服侍了魏俞宁梳洗,梳洗后的魏俞宁躺在床上但却久久不能入睡。 往常这个时候魏俞宁会看会儿书或者练几张字,可是今天的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今生他不能再娶西西了,这对他来说真的是晴天霹雳,可是他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因为他还记得几年前的那场兄妹恋的结局。 那时他还不懂什么叫礼法不容,什么叫兄妹 / 乱/伦。 只记得那是一个寒冬的午后先生下课后,他本来准备回家却被书院里的同窗神神秘秘的拉走了。 “俞宁,我刚刚去如厕时,看到山下聚了好多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出于自我保护的下意识考虑魏俞宁想拒绝同窗的邀约,可是同窗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就往山下走。 路上魏俞宁本想问清到底是何事,总不能不了解情况就贸贸然的前去,万一有危险可如何是好。 可是那个同窗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说“俞宁,你何时那么胆小了,发生了什么,等咱们一会儿到了不就知道了,现在想那么多干嘛,况且有那么多人聚在那,哪有什么危险。” 魏俞宁就这么一头雾水的由同窗拉着往前走,待走到书院山下的萧水河旁时才停了下来。 只见河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堆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同窗拉着他在外围转了几圈后,找了个空隙就钻了进去,好不容易两个人才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还没等喘口气,魏俞宁就看到了他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一幕。 ☆、俞宁遇梦魇 深冬的萧水河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就算走到了河床中心,像他们这些少年儿郎在上面玩耍也是完全不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每年冬天河水冻实以后,就会有书院的同窗结伴来这里玩耍,整个河面上总是回荡着少年们呼朋唤友的欢乐。 有人溜冰打滑,有人干脆在上面打陀螺,或是在别处得了新鲜的鱼拿来河面上烤,像是在炫耀自己是何等厉害竟在萧水河里打上了鱼。少年郎聚在一处找乐子最重要谁又真的在乎鱼是何处得来的。 可是今天的萧水河却让他恐惧,而且今日的上京城也是出奇的冷,穿了棉衣披了披风另还要置个手炉才勉强能在这河边站站。 魏俞宁看着河中央不知被谁凿出了一个大坑愣了愣谁,不时还有鱼儿一跃而起,落在旁边的冰面上。 欢腾的一跳一跳的,像是在庆祝自己终于逃脱牢笼,可是不一会鱼儿就被冻在了冰面上失去了生命。 而就在大坑旁正站着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他们都穿着厚厚的棉服,在用力的推着一个笼子,因为出汗头上一直若有若无的冒着白气。 笼子里是两个只穿了里衣的人,束手束脚的蜷缩在窄小的笼子里,嘴唇已被冻得青紫。 魏俞宁猜测那应该是一男一女,因为他依稀听到了有女人的哭泣声,还有男子的安慰声。 正在好奇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三个大汉已经将笼子推到了大坑旁。 随着“一、二、三”的号子想起,“噗通”一声,笼子中的两个人就消失在了魏俞宁眼前,溅起了一个大大的水花,将那三个大汉的衣服全然打湿了。 三个汉子赶忙往回跑,急急回家去将湿衣换下来,生怕跑慢了自己就如那群鱼儿一样被冻在了萧水河上。 只留下了一声“救命”飘散在上空,旋了几圈才散去了。 随着那声救命,还有另外两个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魏俞宁看不到是谁在喊但他听到了。 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有几个人刚刚跑到河边,但是来晚了,只来的及喊了声“不要”便没了下文,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男一女被推入冰窟。 随着那声 “不要”和“救命”而来的是人群中的兴奋,不知为何,看着两条生命的消失人群中却爆发出阵阵喝彩。 “好,像这样于礼法不容的狗男女就该被浸猪笼。” “就是,亲兄妹竟然做了夫妻,让他们爹娘的脸往哪里放啊” “就是,竟然还私奔,怎么样,就算过了这好多年不还是被抓了回来浸了猪笼。” 在这一声声的叫好中,魏俞宁还听到了刚刚赶到的那两个老人悲戚的哭声。 “我的儿啊,爹娘对不起你们啊,爹娘无能救不了你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族长浸了猪笼。你们好走,不要记恨大家,只盼你们下辈子不要再如此糊涂,好好做人。我的儿啊……” 声音戛然而止,魏俞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群中却出现了一阵慌乱。 “马老太太昏过去了,快把她抬回去吧!” 原来是刚刚那个撕心裂肺的声音的主人哭晕了过去,正由马氏宗族的人七手八脚的救治着。 “唉,真是作孽啊,这马老汉就这一双儿女,可是这两人却偏偏生了这世人不容的感情,被双双浸了猪笼,以后这两个老人可如何生存下去啊!” “对啊,刚刚马老汉的老婆都哭晕过去了。” “你们说,本来这对兄妹都逃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听说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唉,别说了,还不是想着过了这么多年了,应该没人记得他们了,才大着胆子回来,想把这对老夫妻接走。谁成想刚进门就被族长派来盯着他们家的人给抓住了。” “唉,真是作孽啊!” “谁说不是呢!走吧走吧,散了吧。看着我都有些心疼了。” “唉,走吧。”慢慢的大家散去了,马老汉和他的婆娘也被马氏宗亲搀了回去,只余下木木呆呆的魏俞宁和拉他同来的同窗。 同窗也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轻,他很后悔自己为何要来凑这热闹,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 颤抖着双手他几次扯了扯魏俞宁的衣服,示意赶紧离开,可是魏俞宁像是感觉不到似的,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的望着河中央那个吃人的洞。 过了好久魏俞宁才回过神来,随着惊吓过度的同窗回去了。 这件事看似只是魏俞宁生活中的一段插曲,可是却给魏俞宁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从那以后,魏俞宁再也没去过萧水河边玩耍。 尤其是深冬他更是不敢踏足一步,甚至是连看一眼都觉着浑身发寒。 每次经过那里时他仿佛就能听到那声“救命”,透着冰冷与寒气,在他的心头久久的盘桓不去。 虽然已经过了几个春秋,河水依然在冻结与融化间打了好几个来回,但是他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冰冷吃人的大洞,张着他那贪婪的大嘴,将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吞噬,甚至是吞噬更多的生命。 今日这一切竟又轮到了他的身上,他不敢去挑战礼法,也不敢冒险让西西有置于那种危险的可能,他不能冒险,一旦失败赔上的将是西西与他的生命。 他无法想象平时爱说爱笑的西西绝望时喊出那声“救命”会是什么样子,不,他不能,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将西西置于如此的境地,他不能。 恍恍惚惚间,魏俞宁看到了他和林西西也被塞在了那个窄窄的笼子里,将要被推入冰窟的两个人变成了他和西西,西西哭着向他求救,求他救救她。 可是他的双手被绑住了,连抱一抱西西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西西的泪水一串串的流了下来。 他想要救西西,想要将她推出这个牢笼,想要求大家放过她。 可是他看着岸上的众人却喊不出声,只能无声的叫喊,急出了满身大汗。 他看到了岸上的父亲、母亲、魏姜和刘姨娘,众人早已哭作一团,可是每个人的脖子旁都架着一把刀,若是他们敢往河边走一步就立刻被毙命。 突然间,他看到家里的人疯了一般,不管不顾脖子上的大刀,纷纷向他跑来。 父亲倒下了,接着是母亲、魏姜,最终连刘姨娘也倒下了,倒在了那散发着寒光的大刀下。 河岸上的白雪被魏家众人的鲜血染红了,可是岸上的人却在笑,“真是活该,竟做出如此不知羞的事,今日算是为上京城铲除了一个羞辱。” 周身慢慢变得冰冷起来,难道是他们已经被那个大洞给吞噬了? “西西,西西,西西你在哪。”还是无声的叫喊,他没有听到西西的声音,可是他听到了那声“救命”,那声透着寒气和怨气的救命。 魏俞宁使劲的挣脱,想要将身上的绑缚的绳索全部挣脱。可是越是想要挣脱,绳索却是越紧,他挣脱不掉。 他喊,他叫,都没有为他的西西挣得一丝生的希望。 “少爷,少爷,快醒醒,少爷。”魏俞宁觉着自己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那个声音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自己好像得救了,摇摇晃晃的在一叶扁舟上,可是四下望去却没有西西。 “少爷,快醒醒。” 声音离自己更近了,魏俞宁的神智慢慢回笼,哦,想起来了,是魏实的声音。 “少爷,快醒醒。” 今日值夜的魏实正在外间打瞌睡呢,忽的听到屋里的少爷又喊又叫,还用力的捶打着被褥,吓得他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赶紧跑进里屋来看看少爷是怎么了。 一进门魏实便被吓到了,少爷今日不知怎地了睡得如此不安稳,竟将被子紧紧地裹在了自己身上,随着身子的扭动,被子越裹越紧,而且少爷看起来使被梦魇住了,为少爷松开被子后任他怎么摇晃就是不醒。 “少爷,你可是醒了,刚刚你被梦魇住了,小的叫了你好久才将你叫醒。” 刚刚醒来的魏俞宁神智慢慢的清明起来,原来刚刚的一切只是个梦,他的西西还好好的在揽月轩睡觉呢。 魏家的其他人也都安好的睡在各自的床上。 还好,这只是一个梦,不然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又有何意义啊。 “魏实我没事了,你去歇着吧,现在天还早我再睡会儿。”魏俞宁不想在小厮面前失了体面赶紧吩咐到。 “好,少爷,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喊我,我就在外间候着。”魏实虽不放心魏俞宁,可是身为小厮他知道自己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叮嘱了一番后便退了下去。 开关门间透进来一丝丝凉意,让刚刚大汗的魏俞宁浑身一颤赶紧的缩进了被窝里。 可是他感受不到一丝丝的暖意,被子和里衣已经因为刚刚的梦湿透了,但是他又懒得再折腾,反正天也快亮了就这么凑活一会儿吧。 不知是因为被子和衣服潮乎乎的不舒服,还是因为自己有心事,魏俞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梦里的寒冷依旧彻骨而那声纠缠了自己许久的“救命”依旧盘桓在耳边。 陆文钊今日说的很对,在外人眼中西西就是自己的妹妹,甚至是比魏姜还要亲近的嫡亲妹妹。若日后自己与西西真的走到了一起,自己有勇气带她离开吗?又忍心将西西至于如此的境地吗? 魏俞宁有些不敢想,但是又忍不住去想。 ☆、西西不见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两天,陆文钊搬回了陆府青松院里也不复往日的热闹,几个人都像失了心爱之物一般默默地看着手中的书,不多说一句话。 林西西经常是看着看着书本,思绪就不知跑到了何处去,待再将精力放回书本时,脸上早就默默地挂了两行泪。 想到了什么呢?有时是几个人闹做一处的热闹,有时是与陆文钊一起练字的快乐,有时是陆文钊惹了自己生气后赔笑的脸,有时甚至只是饭桌上两个人不期然相遇的眼神。 前天天气还算和暖,林西西难得来了兴致跑到陆文钊的折桂居去练字,可是迎接她的不是陆文钊的书童侍书,也不是温暖的茶水,而是空荡荡的屋子。 空荡荡的屋子里像是从没有人来过,四处飘荡着冰冷的气息,陆文钊连一角书信都不曾留下给她。当下林西西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明明前一日还在一处聊天,今儿怎么就没人了? 后来找了几处才知道他是走了,来个告别都没有的走了。林西西气恼他的不告而别也不去寻他,只当这个人从来不曾来过魏家。 可是每日静下来发呆时,陆文钊又会不自觉的出现在脑海中,每当这时林西西就不由得心生郁闷“这人着实可恼,平白的招惹了人家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连个再见都来不及说出口。” 以前天天处在一处并未发觉,何时陆文钊早已留在了心里赶都赶不走。 看着林西西这两日像极了她口中的林妹妹,每日心情郁郁的不见笑脸,经常看着窗外默默地流泪,完全不似往常般朝气蓬勃,活力满满。 魏俞宁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照常与林西西相处,可是脑袋里无时不刻的盘桓着陆文钊那个问题。 “若事情真走到那一步,自己到底有没有勇气为了西西离开这繁华的上京城,又能不能护她一世安稳?” 还不等魏俞宁想清楚,魏无极三十五岁的生辰就到了,虽不是大寿但身居高位还是有很多人要赶来拜会,所以府里各处一早就开始忙起来。 对于见惯了现代人过生日的林西西很好奇古代人是如何过生辰的,所以虽是兴致不高也从一大早开始就在府里各处穿梭往来,东瞅瞅西看看,活动起来就不会再腾出空来想那个可恶的人了。 这可就苦了小桃和秋菊两个丫头,自早上起来就陪着林西西各处的跑。 先是去了做寿桃的厨房,林西西看着厨娘们在做寿桃就不由得想起了现代的蛋糕,随即找了王氏说想在寿桃里放些奶油让魏舅舅尝尝新鲜。 王氏听着林西西这个想法很是新奇,因为之前就尝过林西西口中说的奶油,便让厨娘们按着林西西的说法做了北华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奶油寿桃,而且里面还放了各色的水果。 光想想林西西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待寿桃上了蒸屉,林西西就带着对美食的美好期待去了梧桐院给魏舅舅提前拜寿。 “这拜寿都是要在寿宴之上才好,西西来的如此早莫不是等舅舅寿宴的时候要偷懒了去?”魏无极看着林西西就忍不住生了逗逗她的心思,恰好今日时间还早尚未有宾客前来。 林西西听到魏无极如此说立刻辩解道“舅舅莫要错怪西西,西西只想做今日第一个为舅舅拜寿之人,哪里是要偷懒。” “哦,如此这般倒是就错怪了西西,那舅舅这厢给西西赔礼了。”魏无极见林西西解释的如此一本正经觉着她甚是可爱。 自从林西西来了魏府大家相处的越来越融洽,就连习惯板着脸的魏无极在林西西面前也要破功,不自觉的就想要笑呵呵的与林西西处在一处。 “舅舅,今天你是寿星你说的都对,西西就暂且原谅你了。”林西西也不在意魏无极的话,又在梧桐院陪着魏无极待了会儿,而后又匆匆的跑去了别的地方看热闹。 听魏俞宁说今日陆文钊也会来呢! “呸呸呸,林西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才几日不见竟让你这般思念,可是忘了他都不曾跟你告别呢。” “我只当他是个朋友一般罢了,毕竟一处识字一个多月,见一见朋友总也不过分!” “没出息!” 林西西一边往外院走去,一边跟自己心里的小人抗争,忽听身后的秋菊、小桃抱怨连连。 “小姐,您跑慢些奴婢跟小桃这都要追不上你了。”一直跟在林西西身后的秋菊,有些力不从心在林西西身后出声央求道。 “秋菊我就说你们平时太过疏于锻炼,每日除了绣绣帕子,多一步也是不肯走的。以后可要多加跟着我锻炼,不然可是要更加跟不上我的步伐了。”林西西在前面走着,摇头晃脑的唠叨着深厚的秋菊和小桃。 正在洋洋得意之时突然脚下不稳滑了一跤,林西西本以为没什么事,将滑了脚的圆滚滚的小石头丢在一旁,抬腿就想继续往前走去。 谁知脚踝竟处竟传来了锥心似的疼痛,哪里还能走动半分。 “小姐,您怎么了?”秋菊和小桃见状赶忙上去扶着林西西一脸担心的问道。 林西西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的脚踝,“我好像将脚崴了,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在寿宴时为舅舅祝寿了。” “这打扫庭院的小厮越来越不机谨,竟没将这么大的石块规整好,且看我过了今日不告他们一状的。”秋菊看着被林西西丢在雪窝里的那块石头发狠道。 “好了,我的秋菊,就是崴了一下而已哪有那么多事,咱们且就回去歇着也就是了!”林西西看着气鼓鼓的秋菊赶忙哄着,这秋菊是魏府的家生子,之前又在魏无极身边做事,自是看不惯这些偷奸耍滑的小厮。 “小姐,您别一味地当老好人,我觉得秋菊姐姐说的在理,看哪个小石块这么圆滑,定然不是咱们府里的物什,定是他们贪玩不知从哪里拿回来的,也不知收好。”小桃见林西西什么事都要打哈哈,也不追究小厮的过错,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对啊,这石块怎会出现的如此巧妙?被小桃一点拨林西西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怀疑,不过转念一想这打扫庭院的小厮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贪玩也正常就没再深思。 秋菊先是和小桃一起将林西西扶回了揽月轩,而后又急急去了梧桐院禀报王氏。 王氏赶忙招来小厮去请大夫,而后才焦急地像秋菊打探林西西情况,一边问着一边作势就要往揽月轩去,“秋菊,西西的脚可有大碍?” “夫人放心,小姐的脚只是崴了一下,大夫看过应该就无妨了。夫人今日事多,等忙过了再去看小姐也不急”秋菊看出了王氏的焦急与心疼,如实汇报着林西西情况,也隐晦的劝说着王氏。 “如此就好,你且先行退下回去好好照顾西西,大夫到了小厮自会将其带到揽月轩。另外告诉西西今日让她莫要乱动,等府里忙完了我就去看她。”得知林西西并无大碍,王氏才放下心来,也想起了今日还有那许多的事物待她处理,便又叮嘱了几句才放秋菊离开。 而此时的揽月轩,秋菊走后林西西看着自己越来越肿的脚踝,心想大夫不知何时能到,还是先自救为好,所以就喊了小桃让她去冰窖里取些冰块回来,先冷敷一下消消肿。 这会儿两个丫头都被支使了出去,屋子里就留了肿着脚踝的林西西一个人。 正无聊呢,就听屋门“吱呦”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又“吱呦”一声关上了,林西西在想是谁的腿脚那么快竟然回来了。 “是谁呀,秋菊还是小桃,你们今天怎么腿脚这么快,是不是怕你们小姐的脚踝肿到明天落下残疾,日后嫁不出去了?”林西西带着逗笑的语气说道。 因为相处的久了,林西西跟秋菊和小桃之间的相处不像小姐与丫头,更多的像是姐妹淘一般打打闹闹,全然失了主仆间的等级之分,但林西西就是自在于这样的相处。 可是没人回答她,或者说是回答她的只是一片寂静,林西西有点纳闷了刚刚她明明听到屋门开关的声音的,怎么能没人呢。 “你们这是要跟瘸腿的西西捉迷藏吗,小心哪天我的脚好了,追的你们满院子讨饶啊!”林西西以为是两个小丫头在跟自己开玩笑玩捉迷藏的游戏。 可是还是没有人回答她,林西西瞬间有些慌了,今天是舅舅的生辰,府里来了很多宾客,莫不是有人走错地方误闯了这揽月轩吧? “客人是谁,这里是女子闺房还请客人止步,吃酒的宴席由此处前行,一刻钟就到!”林西西看着自己肿起的伤脚心中焦急却佯自镇定的跟来人沟通着。 可是还是没有人应声。 该不会是劫色之人吧?是了,明知是女子闺房还不停下脚步的除了采花大盗还能有谁?“林西西今日你小命休矣” 这个想法刚在她脑子里闪现,还不等有进一步的动作,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随即眼前一黑林西西便昏了过去。 ☆、府中寻人 拿到冰块的小桃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匆匆的往揽月轩赶来想要给林西西敷脚让她早点好起来。 小桃推开门唤了好几声“小姐”都没得到林西西的回复。 以为林西西定是捺不住无聊睡了过去,就没再作声轻手轻脚的往内室走去,可是林西西刚刚坐着的美人榻上此刻空无一人。 小桃又去了卧房,床上依旧是早上起床后整整齐齐的样子没有林西西的身影,而后是书房、小厨房、多宝阁后,甚至是茅厕,小桃都仔仔细细的找过了还是没有林西西的身影。 小桃很是奇怪,这小姐的脚踝还肿着能去哪里呢?就这么边纳闷着边往揽月轩外走去,想看看林西西有没有去别处。 在揽月轩门口正好遇到了秋菊,“小桃你这是怎么了,不在屋里服侍小姐怎地自己跑了出来?” “秋菊姐姐,小姐不在屋里,小姐让我去冰窖拿冰块回来给她敷脚,可是等我回来小姐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而且我找遍了揽月轩的各个角落都没看到小姐,你说她脚踝还肿着能去哪里呢?”看到秋菊小桃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赶忙将刚刚的事情跟秋菊说了一遍 听完小桃的话秋菊心中一闪而过不好的想法,但她还是强制着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捋了捋小桃的话。 “小桃,你刚刚说是把揽月轩找遍了没找到小姐是吧,那府里小姐常去的几处地方你找了吗?像是穆伯那里,还有花园,对了,今日搭台唱戏的地方你去了吗?今日小姐不是说想看看伶人们是如何装扮的。” 心中着急可是脑中却没想法的小桃被秋菊的话给问醒了“没,没找呢,我只找了揽月轩里。” “那咱们俩就分头去找,你去穆伯和花园里,我去戏台子那边找找,今日府里宾客多,各处都很忙,咱们得赶紧将小姐找回来以免被人冲撞了。”秋菊安慰性的拍了拍小桃的肩膀说到。 秋菊跟小桃如是说着,在安定小桃的情绪的时候对自己何尝不是一种安慰,她希望她的猜测是对的,小姐只是贪玩一时失了方向,她也必须坚定她的猜测是对的。 不然她不敢想象,小姐要是此刻不在府里了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小桃没想那么多而且秋菊的话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作用,她觉着秋菊说的很对,小姐这种跳脱的性子,定是自己不耐烦在屋里呆着了去了别处。 想到这小桃赶忙加紧了脚步向小花园寻去,想早日寻到林西西给她敷一敷肿胀的脚踝。 秋菊也赶紧将调转方向,沿着路往前院的戏台子处跑去,但凡路上遇到人或是院子,秋菊都会去问一问,去看一眼,可是找的这么仔细了,却连林西西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越往后找秋菊心里的不安就越强烈,再往前就是梧桐院,过了梧桐院就出了内宅,小姐要是真去了前院自己回揽月轩时肯定能碰上可是刚刚回去的路上…… 因为今日是魏无极的寿辰,宾客们都断断续续的到了,所以此刻的梧桐院也是静悄悄的,大家都聚在前院热闹呢。 秋菊刚想进到院里问一问有没有林西西的消息,忽见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秋菊突然想想到什么似的朝那个人跑去“陆公子,你可见过我家小姐。”不错,秋菊看到的正是今日回来拜寿的陆文钊和结伴走在一起的魏俞宁。 秋菊想着平日里小姐总爱缠着两个哥哥玩在一处,今日也许听了陆公子来了府里,所以急急来找陆公子玩儿也说不定,秋菊觉着自己的想法有很大的可能,所以兴高采烈的朝着两人走去。 陆文钊一听秋菊在寻林西西,心中不免有些纳闷“我适才听俞宁说西西脚崴了,正想去揽月轩看看,怎地她这时又跑去了何处,她的脚严重不严重?”陆文钊以为林西西脚伤了也不忘贪玩,摇了摇头笑着问道。 秋菊一听陆文钊的话心下不由得一慌“陆公子我家小姐,不知去了何处我这一路寻来也没见她,小桃去花园那边寻了也不知有没有消息,您可否帮忙一起寻寻我家小姐?今日府里来了那许多的客人,我怕小姐遇到什么意外。” 陆文钊一听林西西竟不见了当即慌了神,因为两人刚从前院过来并未见过林西西,想着她肯定还在后院,赶忙同为魏俞宁一起随着秋菊一路又向揽月轩寻去。 再说从揽月轩出来以后的小桃,与秋菊走了相反的方向一路往穆伯的小花园找过来。 慌忙走在路上的小桃也是一边走着,一边四处搜寻着林西西的身影。 可是任凭她怎么仔细的找还是没有听到林西西的回应,最终小桃找到穆伯的小屋时,也没见到林西西。 “穆伯,你在屋里吗?” 穆伯是府里的花匠,而且和老管家一般会做很多竹编藤编的物什,所以平日里林西西也会在天好的时候来穆伯这里坐坐。 小桃本想来问一问穆伯有没有见到林西西,但是看到穆伯这里竟房门紧闭,敲了几次门也没见有人应。 怕穆伯有什么意外,小桃径自推门走了进去,刚进房间几步小桃就看到了穆伯正躺着床上睡觉。 见穆伯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还发出很粗的呼吸声,小桃这才放下心来,“这穆伯,果然是年纪大了,大白天的就开始睡觉,还睡的这么沉喊了这好几声都没听到。”小桃边如是想着,边转身轻轻为穆伯关上了房门,继续去别的地方寻林西西。 就在小桃出了穆伯屋里没几分钟,小屋床上的穆伯就“醒”过来了。 只见床上的人将被子一把掀开动了动身子,一个鲤鱼打挺来到了床下。 哪有呼呼大睡过的迹象,也不是一个知天命年纪的老人该有的利落。 再仔细一看这哪里是穆伯,分明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穿了一身利落的衣裤像是哪个府里的小厮模样。 来人快速的从床上起来到门边探了探情况,确定小桃已经走远了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经过,这才放下心来将房门打开。 又返回床边,扯了床上的一个袋子,扛起来从魏府花园处的小角门里快速的消失了。 从穆伯屋里出来后的小桃,急急忙忙的往厨房走去,自是没看到刚刚这一幕。 她想着小姐也许是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去了,毕竟现在已经正午了,今日早饭吃的又早,说不定小姐等不及她们给她送饭就自己来拿了。 “小桃你这不好好在院子里照顾小姐,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呢。”正当小桃边往前走,边在角角落落里搜寻林西西的身影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小桃的耳边响起,瞬间就在小桃的心里和脑子里炸开了花。 “穆,穆伯,你,你不是在屋里睡觉呢,怎么会在这儿。”没错,刚刚说话的人正是穆伯,只见他手里拎着食篮正笑着跟小桃打招呼。 听到小桃这么说穆伯不由得好笑,抬起空着的手敲了敲小桃的头,“你个小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这大中午的我睡什么觉啊,我老头子可没老到那种程度。” “这不刚刚有个小厮来说,让我来厨房了取些吃食给小姐送过去,说是小姐崴了脚你们都忙着伺候呢。”说着还举了举手中的食盒作为佐证。 听到这儿小桃的心脏突然“突突”的跳了起来,心中大呼不好,“穆伯刚刚我去你屋里了,真的看到有个人躺在你床上睡觉。”穆伯来给小姐拿吃的了那刚刚躺在穆伯床上睡觉的是谁? “你不好好在院子里服侍小姐,去我那干什么,小姐有其他的吩咐?”穆伯听到小桃的话后,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赶忙追问小桃。 小桃这才想起来哭着跟穆伯说“穆伯,小姐不见了。她之前经常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都没有,所以我才去你那里找,可是看到你在睡觉……” 这下小桃真的怕了,因为经过这么一梳理,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出现在了小桃心里。不过因为她年纪还小,经历的事情少还不能立刻想到整件事情的关键所在,只是有某个念头在心里播下了种子。 “坏了,小桃,快,跟我回小屋。”穆伯是个经历过很多事的老人,听小桃这么说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也顾不上拿在手里的食篮了往旁边一扔,喊着小桃就往花园的小屋里跑去。 等小桃听到穆伯的声音和杯碗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反应过来准备跑时穆伯早已去到了几米之外,小桃赶紧擦了擦眼泪,快步跟上穆伯的脚步。 “哐当”一声,穆伯将半掩的房门打开,冲进了屋里,床上早已是空无一人。本来整整齐齐叠在床角的被子也已经被扯的凌乱不堪,甚至有一角掉落在了地上。 穆伯没空去理那些凌乱,也没去将被子收拾整齐,而是快速的跑到门后,看到那个本该挂着角门钥匙的地方空空荡荡的,穆伯立时就大呼不好。 “小桃,快,快去前院告诉老爷、夫人,小姐有可能让人掳走了,贼人极有可能是从花园运土木的小角门出去的,我先追出去看看也许还能追上他们。” 刚刚追上穆伯的脚步跑到门口的小桃,还没停下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听到穆伯的话当场愣在门边。 穆伯说什么?小姐……小姐让人掳走了,怎么可能,小姐不是去别处玩了吗。再说小姐整日呆在府里,又没有仇家怎么会让人掳走了? ☆、府外寻人 一步迈出屋门准备去追人的穆伯见小桃还呆愣愣的立在门口没有要动的意思,提声说到“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去,再晚就真的追不上了。” 被穆伯一声急喝,小桃终于回神撒腿就往前院跑去。路上因为跑的太急摔在了地上,也没敢有丝毫的停留。 一边跑一边哭,嘴里还念念的说着“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跟小桃说过,要永远都让小桃陪着的,咱们可是许了两千二百年的约定的。” “小姐,放心,小桃一定能救你回来的,小桃不怕不疼,小桃也不怕累。” 在小桃跑到快脱力的时候,碰到了回身找林西西的秋菊三人,看到小桃快虚脱的样子秋菊心里警铃大作。 “秋菊姐姐,快,快去告诉老爷,夫人,人,小,小姐被人掳走了。”说到这,小桃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到,“穆伯说坏人是在花园角门走的,穆,穆伯已经去追了,快,我跑不动了已经。” 随着一处处的找不到林西西,秋菊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听到小桃这么说哪还敢有丝毫的耽搁,转身就又朝前院跑了去。 小桃也没就此停下,虽然因为刚刚跑的急有些岔气了,但是她的小姐还在等她救她不能停下,捂着不时传来绞痛的肚子,一步一步的往角门挪去。 陆文钊和魏俞宁听了小桃的话更是二话没说朝着角门追了出去,希望来得及追上歹人。 ---------- “来来来,再喝一杯,今日是丞相大人的寿宴,这酒可不能躲。” “对啊,对啊,丞相大人,我也敬你一杯。” “无极,这杯酒今天是去论如何都得喝的,来来来,给你家老爷满上。” 陪在男宾席的魏无极被宾客们你一杯我一杯的敬着酒早就有些微醺。 但是身居高位久了,总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所以魏无极一感到自己的头有些微微发疼,就赶忙辞别了众人会梧桐院稍作休息,只是叮嘱了管家照顾好宾客。 魏无极回梧桐院的路上还遇到了前来拜寿的孙华茜,“魏伯伯,华茜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好,谢过郡主的美言。郡主要觉着无聊可自去揽月轩寻西西去玩。”魏无极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额角,脑袋里恢复了一丝清明说道。 “魏伯伯无需担心我,我自能寻到去处,倒是魏伯伯要好好注意身体别太劳累。”孙华茜看似毫无逻辑的说着。 “郡主有心了!”两个人一阵寒暄后,就各自回了自己的目的地。 “老爷、夫人呢”慌忙跑到前院的秋菊在纷乱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夏禾,夏禾被秋菊煞白的脸和满脸的泪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不是说大夫一会就到,怎么这会儿又是这副样子?”刚刚有小厮来报说老爷醉酒了,夏禾正要去禀报夫人呢,就被秋菊拦住了。 “夏禾姐姐,快带我去见老爷、夫人,快!” 看到平时稳重的秋菊如此的急切,夏禾不由得心惊,急忙问到“这是怎么了,老爷醉酒了,刚被扶回梧桐院,夫人正在宴席上呢。” “快带我去,夏禾姐姐,小姐,小姐不见了,好像是被人掳走了!”见夏禾迟迟不带自己去见夫人,秋菊急得不行,本就挂着泪痕的脸上,瞬间又如山洪决堤一般泛满了泪水。 “什么,小姐被掳走了?快跟我来,今儿是老爷的寿辰,一会儿别大声声张,我把夫人请出来,你好好跟夫人说是怎么个情况。” 夏禾一听林西西不见了,立时失去了刚刚的淡定,拉起秋菊的手就往女宾宴席那里走去。 “你在这等着,不准哭了,想想一会儿怎么跟夫人说,别只顾着哭哭啼啼的,误了大事。”走到宴客厅门外,夏禾止住了脚步跟秋菊说到。 秋菊努力的止住了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夏禾姐姐放心,秋菊知道该怎么做。”得到秋菊的保证之后,夏禾才提步快速往王氏身旁走去。附在王氏耳边说了句什么,王氏登时脸色大变。 “姜儿,母亲有些不舒服,你先帮忙招待一下大家,我去去就回。”王氏边起身,边用众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对着魏姜说。 刚刚魏姜也注意到了王氏脸色的变化,知道定是出事了,赶紧应下“母亲先去歇着便是,女儿会帮忙招呼大家的,母亲放心。” 王氏对着魏姜点了点头,就跟着夏禾向门口走去。“秋菊,怎么个情况?夏禾说西西……”说到林西西可能不见了,王氏有些说不下去了,身子微微的晃了晃,被一旁的夏禾扶住了,才又忍着心中的痛继续说再去,“西西不见了?” “我和小桃就出门给小姐寻药,回去的时候就不见了小姐的身影。咱们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后来小桃跑回来说,小姐,小姐可能被人掳走了,走的是花园的角门。”趁着夏禾去喊王氏的空档,秋菊努力的理了理自己的思路。 秋菊极力的忍着眼泪,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以最简洁的语言说出了,生怕耽误一点功夫,可是说到最后还是没忍住,泪水有哗哗的流了下来。 王氏听完秋菊的话之后,始终不能相信林西西失踪了的消息,不过既是魏家的当家主母,自是有临危不乱的本领。 “秋菊,你去找魏管家,让他将府里的小厮都召集起来,从花园的角门出发去寻西西。再让魏武和府里会骑马的小厮,骑上马往上京城的东南西北四个门去找。 秋菊领了命令赶忙去寻魏管家了。 夏禾站在王氏的身边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夏禾,你去提点一下各处伺候的丫头、婆子,让她们留意些,还有让她们把小厮手里的活计接过来,别让宴席出了岔子。” 夏禾见夫人并没有因为牵挂着林西西而忘了正在进行的宴席,这才放心的领命出去,今日的喜宴关乎魏府的颜面可是不能出岔子的。 下完这两道命令,王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夏禾前脚刚走后脚王氏就差点瘫坐在地上,还好及时扶住了门框才稳住身形。 拖着虚浮的脚步,王氏一步一步的走回梧桐院找魏无极商议对策,王氏现在觉着现在自己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刃上一样生疼生疼的,疼的她想要晕倒。 “老爷,老爷,你快醒醒,出大事了。”回到梧桐院的王氏直奔了卧房,看到躺在床上醉醺醺的魏无极,怒气就从心里升腾了起来,家里出了如此的大事,他竟然还能睡得香甜。 可是转眼又想到今天毕竟是他的生辰多喝几杯酒也是正常,谁也不能想到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啊!就连自己也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梅子酒呢。 可是,西西,我的心肝宝贝,你到底去了哪里。 看着王氏失魂落魄的样子,王妈妈心疼不已。本想上前劝几句,可是想到小姐对西西的喜爱,也就闭了嘴,快步走了出去。 王氏唤了好久也没能将魏无极唤醒,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颓然的瘫坐在床边,一边想着平时林西西的古灵精怪,一边暗自垂泪。 —————— “您快给看看吧,给配副醒酒的汤药也行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 原来是王妈妈见自家小姐如此难受自己又帮不上忙,所以想出门请大夫给配副醒酒的汤药,正好出门碰到了来给林西西看脚伤的大夫,忙将人请了进来。 大夫被带到了魏无极的卧房,待看到床上醉酒的魏无极,心里想着不是来看脚伤的,怎地不见病人?难道是这醉酒之人崴伤了脚?刚想上前去查看魏无极的脚,王妈妈忙制止了大夫的动作,“大夫,今日不看脚伤了,烦请您为咱们配上一副醒酒的汤药便好。” 大夫一脸懵的看着屋里的众人,但是出于医者的职业道德没有多问,只是遵着主人家的要求做事,“这位妈妈,你自去拿着厨房取些蜂蜜水来,我去为醉酒者小施几针很快就能醒来。” 嘱咐过王妈妈大夫抬步走到了床榻前开始为魏无极施针,王氏就这么呆坐在一旁,看着魏无极一点点的清醒过来。待大夫施针后,又喂了一碗蜂蜜水,魏无极的酒劲也就下的差不多了。 抬眼看到了失魂落魄的王氏,心中一惊,忙问“夫人,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如此的神情?” “老爷,西西,西西她丢了,我把西西弄丢了。我对不起小妹和妹夫啊。”听到魏无极的话,一直默默流泪的王氏突然爆发了。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直接就趴在魏无极怀里哭了出来。 “你说什么,西西怎么了?”魏无极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问到。 “老爷,下面来人说,小姐被人掳走了。夫人已经命人去找了,可是还没消息。”见王氏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一旁的王妈妈赶紧帮忙解释到。 魏无极虽然不敢相信,但是看到自己一向温婉的结发妻子哭成了这样,也不能相信这是玩笑话了。揉了揉因为醉酒而有些酸涨的太阳穴,魏无极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过了一会儿,魏无极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轻轻的拍了拍王氏的背以示安慰,之后迅速起身,穿好衣服,还在一旁悄悄地拭去自己眼角的泪花。 “夫人,我的去趟上京城的衙门,西西丢了,肯定是有人蓄意而为,光靠咱们府里的这些小厮恐怕不行。我去报官,让官府出人帮忙找找。我也得出去找,家里就交给你了。”魏无极边穿衣服,边跟王氏说到,说完给了王氏一个坚定的眼神,就起身出了屋门。 得了魏无极的话,王氏就想得到了一根木棍支撑起了身体一样,有了主心骨的感觉。王氏也不再哭了,强打起精神走出门去继续招待宾客。 她相信,魏无极一定能将西西找回来的,就像当初将小小的西西从燕云城带回来一样,那样一个招人疼,招人爱的小人儿怎么能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绑匪的交易 “糖葫芦,糖葫芦来,卖糖葫芦!” “泥人啊,泥人,好看的泥人!” “胭脂了,胭脂,新鲜出炉的,姑娘要不要试一试,刚做好的,涂上保证你美赛天仙。” “爹爹,我要一个糖葫芦。” “公子,来支发钗吗,回家送给娘子,定能讨她欢心。” 此时喧嚣的市集上,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与此同时一辆马车不慌不忙的驶过,这条街上每天都有来回穿梭的马车没人会觉得新奇。甚至过一会儿你再去问刚刚有没有看到一辆马车驶过,十个人里会有八个人告诉你说不记得。 因为马车对于这条街上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常见了,马车驶来时,大家都为他让开路来,等马车过去,个人又回到了个人原本的地方。像是被风吹乱的垂柳,风过以后就各归各位。 可是对于魏府,对于林西西来说这辆马车太特别了,一旦这辆马车驶出这条街,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因为这辆马车载着林西西。 再次醒来,林西西发现自己正以一个极度不舒服的姿势趴伏在冰冷的木板上,身子随着木板的颠簸而来回的晃动。“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车轮压在石板路上的“咕噜咕噜”声,唤醒了林西西的记忆。 让她意识到自己不是糊涂的睡在了房间里的木板上,而是正在一辆不知去往什么方向的马车上。 被绑缚着手脚,趴在颠簸的马车上,嘴里还被塞着布条的林西西,想跑跑不掉想喊喊不出,心里说不出的焦急。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原本火辣辣的痛着的脚踝,现在竟然传来了阵阵清凉,是谁给自己上了药? 林西西努力的翻动了一下身子,想看看周围是什么环境,可是令人绝望的是,除了光秃秃的车壁,什么也没有。哪怕是个为了防止自己逃跑而设置的看守都没有。 林西西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发现根本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果然是没有再放个看守的必要啊。认清了现实的林西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开始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当时房门被人打开,自己以为是丫头回来了,问了几句,可是却没人应自己。随后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气,是什么香呢?像是檀香又不是很像。 在这阵香气之后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自己在魏府里被绑架了?这不是古装剧中常出现的桥段吗。 不过似乎遇到了一个善心的绑匪,竟知道给自己的伤脚上药。 可是魏府,北华国的丞相府地,自己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绑架了?会是谁呢?舅舅的政敌?还是魏府的仇家? 自己初来上京城应该没有什么仇家,可是自己确确实实是被人绑架了,是谁?为何会选她?随着马车的晃动,林西西的脑子也在飞速的转动,可是却想不出个所以然。 既然想不出是谁绑架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绑自己,那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脱身。不知道这个善心的绑匪会不会给自己吃的,或者说自己想去厕所然后趁机溜走。这都是常见的逃生方法。 可是现在的马车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自己又被堵着嘴想要发出声音都难,又如何让绑匪给自己松开绳索呢,想到这儿林西西不由得有些泄气。 保持着趴着的姿势又过了好久,马车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有人从前面的车辕上跳了下来掀开车帘往里看了看。 林西西本想挣扎一下,让对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可是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她改变了主意。既然绑匪给自己用了迷香自然不希望自己醒过来。万一让他知道自己醒了,再用其他方法把自己弄晕了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醒了。 自己这么醒着还能想想办法怎么逃走,不然就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事实证明林西西的决定是对的,因为她没有暴露自己已经醒来的事实,所以她很荣幸的听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已经被马车外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怎么样,人没醒吧?”站在车窗旁的人先开口了。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间,暖洋洋的阳光将他最后一丝热量尽情地挥洒向人间,将世间的人都笼罩在他金黄色的光晕中。 道路两旁的田野里,耕作了一天的农人也在收拾东西,笑着高声招呼邻近的人一起作伴回家。可是马车旁的这两个人,却低声的说着见不得光的事情。 就连马车里的林西西也被太阳公公遗弃了,此刻她的手脚因为麻木已经冰凉一片,更凉的是她的心,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何要这么对待自己? “公子放心,我黑二用的药可是独门配方,没五六个时辰醒不了的。”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壮汉拍着胸脯保证到,随着他一张一合的开口说话,嘴唇上方的两瞥小胡子也一翘一翘的很是滑稽。 这个人就是黑二,上京城出了名的混混,只要给钱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了的或者是他不敢干的。 平时偷鸡摸狗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帮着高门大院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才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这样来钱快,高门大院的太太、小姐们出手都很阔绰,让他干起这些事来很是有成就感。 所以黑二的名头也在各个府邸之间传开了,这也是面前的这位公子找上他的原因,毕竟在做坏事方面黑二的名头是最响的。 “那就好按之前说的出了榆林城再将她做了,万万记住,千万不可偷懒在附近就动手,不然后患无穷。对了让你找的玉佩可曾带了出来?”站在黑二对面的是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看着年纪也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十四五岁,处于变声期的嗓子让人莫名的觉着他说出的话是小孩子间的恶作剧。 不过与他的穿着和声音不相符的是他此刻做的事和说的话让人不由得心底发寒,完全不能将此与恶作剧联系起来,他现在做的可是杀人的勾当。 “公子时间太紧了,我能将人带出来就不错了,哪里还来得及找玉佩。”黑二不会告诉眼前之人他将找玉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大家的公子哪里会少得了那块玉佩,故此黑二也就没放在心上。 “你……”贵公子似是很生气,但也没有立即发作,只是说让黑二回来以后再跑一趟林府,将玉佩拿回来。 黑二见贵公子竟如此重视那块玉佩只得应下来,拿人钱财□□不然毁了自己的名头可就不好了,“公子放心,待黑二回来定会再跑一趟,保证将事情办的让您满意。” “好,你去吧,事成之后记得回来禀报一声,要是让我知道你耍滑头,小心我让你们人头落地。”华衣公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威胁到。 “公子放心,黑二就是吃这口饭的,哪能把事情办砸了,还等着您多给我介绍几单生意呢。”对于华衣公子的威胁,黑二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干了这么多年,他就从来都没失过手。 得了黑二的保证,华衣公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快走吧,省的她一会儿再醒了,记得手脚干净些!” 黑二听到华衣公子终于肯放自己走了就不再说什么,在华衣公子的笑声中跳上马车,一扬马鞭踏上了通往西南方向的那条路。 马车缓缓地启动了,黑二打了个响亮的呼哨对着落在马车屁股后的华衣公子说, “公子可莫要忘了许给我的银票,五百两可是一个子都不能少的,我黑二过几天带着那块玉佩来取。” 趴在马车里的林西西不由得开始吐槽了,这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变声期的小孩和一个黑二就这么决定了自己的命运,难道自己真的要这么死了吗? 自己可是穿越女不应该有点主角光环或者有点金手指什么的,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去。 还有这个公子到底姓甚名谁呀,留个联系方式呀倒是,不然自己以后要是能活着回来找人算账该找谁呀! 不过这个人提到了玉佩,难道他们就是杀了林家四口的凶手?可是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手里有玉佩的? 没人会回答林西西的疑问,也没人会好心让林西西做的明白鬼,马车依旧向前行驶着。 “林西西,你不要怪我心狠,谁让你挡了别人的路。挡了别人路的人,就该当弃子,这是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的道理。”看着马车看去的方向,华衣公子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自言自语的说到。 马车越驶越远,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了华衣公子的视线中。 华衣公子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朝着上京城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 没人知道马车的下一站会是哪里停留,就像没人知道等待林西西的真正命运会是什么!世间大抵是没有纯粹的坏人,只是他们有太多的欲望而已。 ☆、穆伯的线索 热闹了一天的魏府,终于在宾客一波波的撤离后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送走了来道贺的宾客,喧闹了一天的魏府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安静了下来。 可是府里却没人觉着这种安静是一种享受,反而觉着是一种折磨。 宴请宾客的杯杯盏盏还散落在桌上,酒肉的气味也飘散在魏府的角角落落府,主人家却全然没有收拾的心情与打算。 伺候了一天客人的丫头、婆子没有主母的吩咐,也不敢擅自去收拾桌上的杯杯碗碗,只能小心地立在一旁听候吩咐。 目送着最后一拨客人走出府门后,王氏就倒在门口不省人事。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的救治后王氏才悠悠转醒,魏姜与刘姨娘劝王氏回屋里歇会儿,可是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就这么直直的坐在二门口的椅子上焦急地望着门外。 刘姨娘看到王氏重重的叹了口气,在这个夜深露重的时候王氏就这么穿着白日里的袄子立在院子里,万一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刘姨娘赶忙命身后的丫头回屋取了王氏的披风来给她披上,这才回身悄声命令丫头婆子们将各屋里的残羹剩饭收拾了。 虽说林西西丢了大家都很伤心,但是都站在那也不能解决问题,还是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帮主母分忧解难了,刘姨娘一边忙活着一边想着。 丫头婆子们得了刘姨娘的吩咐,都静悄悄的在自己的岗位上收拾着,大家收拾的很快却没有一丝声响。 散出去寻人的小厮一波波的回来了,每当从大门外进来一波人,王氏都满脸期待的等着魏管家的回复。 可是等来的却是魏管家一次重似一次的摇头和叹气,没有人见到过林西西的踪迹,王氏坐在椅子上的背也在魏管家的叹息中一点点的垮塌下来。 “没有消息”,“没有消息”,“没有消息”,每个踏进府门的人带回来的都是这句话。在听到第三波人回来禀报说“没有消息时”,王氏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拼着最后一点信念,王氏终于等来了去寻求官府协助的魏无极。 府里出去的人差不多都回来了,王氏就把希望都放在了魏无极的身上,想着官府肯定要比魏府的人多,寻人的经验也多,肯定能将林西西寻回来。 所以魏无极的身影出现在二门时,王氏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奔了过去,抓住魏无极的衣袖紧张的问到“有西西的消息了吗?” 魏无极看着发妻憔悴的面容心生不忍,可是却也没有办法欺骗她,只能如实的将没有寻到西西的消息告诉了大家,王氏听到后当场就晕倒在了魏无极的怀中,魏无极赶忙将王氏抱回梧桐院。 府里出去寻人的小厮已经尽数回来了,魏无极又一一问过众人寻人的结果,还是丝毫消息都没有。 就在魏无极打算放弃,命人将府门关上,等着明天城门开了再出城去寻人时,“Duang,Duang,Duang”的拍门声适时响了起来。 对于寂静的魏府来说,这几声敲门的动静简直比最动人的乐声还要悦耳。 “快快,快去开门,是不是西西回来了!”站在二门外的魏无极最先反应过来,踉踉跄跄的边往前走着,边让守门的人打开大门。 门开了站着的是几个巡城的军士,手里的担架上还抬着一个人。 “西西,是西西吗?”魏无极满怀期待的望着被军士抬着的那个人,多么想他们手里的人就是林西西,可是看到担架上虚弱的人他又怕此人是林西西。 “丞相大人,咱们今日在巡夜时发现的这个人,他说他是魏府的,咱们就给您送回来了。”其中的一个军士见丞相大人如此急切的望着他们,以为手里的这个人对魏府很重要,不想被丞相大人误会什么,赶紧解释到,“不过他之前好像被人打晕了,现在还不能走路。” 魏无极根本就没听到军士在说什么,只是急切的想要确认这个人是不是西西。 可是当他的手碰触到那个人之前,就听到“咳咳咳”的声音从躺着的人的喉咙里发了出来。是个男子的声音,不是西西,魏无极失望了。 转身就要进门,随口吩咐了身旁的魏管家处理剩下的事情,“将人抬进去吧,找个大夫帮忙看看。” 魏管家刚想执行老爷的命令,让一旁的小厮将军士手中的老人接过来时,老人却出了声,“老爷,我……我……看到……小姐了。” “什么?”本来已经迈进门槛的魏无极突然地停了下来,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有西西的消息了? “我看到小姐了!”担架上的人也知道自己现在说话的声音很微弱,提了口气再次说到。 这次魏无极听得清清楚楚,真的有西西的消息了“在哪,西西在哪。” 魏无极快步走到担架旁,俯下身子急切的问到。 在府门前灯笼的映照下,魏无极才看清,担架上躺着的是林西西很喜欢的花匠穆伯。平时的穆伯虽说年纪大些,可从来不显老态,现在的他倒十成十的像是个老者了。 “黑……黑二,将小姐掳走了,去了城……城西”忍着身体的不舒服,穆伯断断续续的说到,原来穆伯从角门追出去以后,正好看到了黑二将一个麻袋放进马车里驾着车离开了。 虽然穆伯不确定那个麻袋里装的就是林西西,可是他知道黑二是个坏事做尽的人,也认出了他身旁那个诓自己去厨房拿饭的小厮。 所以穆伯就一路追着马车出了东城,就在穆伯追到闹市准备喊人帮忙截车时,却被人从身后用棍子打晕了扔在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子里。 穆伯虽然早就醒了,但是却因为贼人下手太重以至于他醒来动都动不了,只能焦急地躺在那个小巷子里,盼着有人能发现他。一直到入夜大家都回家了,穆伯才被巡城的军士发现,这才将他抬了回来。 “快将伤者抬进府去,再派个人去前街寻了大夫来给他看看。”魏无极随手指了两个小厮命令到。 小厮领命,从军士手里接过了穆伯,将他抬进府去救治。 两个军士见自己的任务已完成也要告辞离开,在魏府门前待了这一会儿,他们接收到了太多的信息,也知道这里不可久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高门大院里的事情不是他们这种末等的军士能掺和的了的,还是好好回去站好自己的岗为上策。 “黑二,黑二是谁?” 这话魏无极是对着魏管家说的,黑二对于魏无极来说完全是个陌生的名字,可是魏管家却是知道的。 “回老爷,这黑二是专门为高门大户做些见不得人的阴私事儿的泼皮,在上京城很有名气。”听到林西西被黑二掳走的消息后,魏管家的心直接凉了一大截。 “黑二的手段在上京城是出了名的,被他弄出城的人还真没几个再能被找到的。很多时候你明知道人是被黑二弄走的,可是任你用什么办法,也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丝的消息,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上京城立住脚的原因,小姐这次落到了黑二的手中,怕是凶多吉少了。”管家只敢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却不敢将这个想法说给魏无极听。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的恶人,上京城的县衙也不管?”魏无极听到魏管家的回答后,被气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叫黑二的人拿来碎尸万段。 “老爷,黑二干的这事找不到苦主,县衙拿不到他的证据,就是知道也没法管。”魏管家无力地解释到。 “走,咱们现在就去衙门,我就不信了,知道是谁掳走了西西,我还不能将西西救回来。”终于有了林西西的消息,魏无极哪里还肯耽误半分,直接带着魏管家就去了县衙,正好碰上了寻人无果的陆文钊。 魏丞相的命令没几个人敢违抗,县衙当即就派了一班衙役开了西城门骑马追去,放心不下林西西的陆文钊和魏俞宁也骑了快马同衙役一起出了城去。 ----------------- 一班衙役骑着快马追出了上京城,一直追到了榆林城城外的黑风山,也没见到林西西和黑二的踪影。 就在他们准备下马休息片刻再上路时,一个去小解的衙役却在路旁的草丛里发现了黑二的尸体。 黑二不知被什么人用箭射中了胸口毙了命,尸体又被人拉到了草丛中,见到尸体一众人立刻提起了防备,各个都将腰间的佩刀拿在了手里就着火把的光翻找起来。 陆文钊和魏俞宁更是疯了一搬四处翻找着,黑二死了,那西西呢,他们捧在手心里小心保护的精灵去了哪里? 可是他们细细的在周围找了很久,除了黑二的尸体什么也没有发现。 穆伯口中的马车和林西西都不见了踪影。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了办法,最后还是那个发现黑二尸体的衙役提议说先回去复命,听听上头是什么意思。 大家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带着黑二的尸体回去交差。 最后只留下陆文钊和魏俞宁依旧在原处搜寻着林西西的身影。 ☆、入了土匪窝 “小子,快起来吃东西,你看你瘦的这个样子,以后可是找不到婆娘的。这咱们这的婆娘可是都喜欢我这样健壮的汉子。”已经不知道昏睡过去几次的林西西被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吵醒了。 她不安的皱了皱眉,微微抬了抬眼皮看着眼前的男子,入眼是一个穿着像猎户又像是农夫的青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你呀,真是命好,遇到咱们老大今天心情好,把你带回来了。”他没有意识到林西西已经醒来了,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听着那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林西西轻轻地动了动身子,身体立刻传来一阵酸软,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脚踝处也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 虽然没有力气,但是林西西并没有放弃,她转了转眼球,她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林西西发现屋里除了她现在倚靠的这个角落有一个空间外,其他地方都被散乱的物什堆满了,就连那个年轻人都是一脚踩在动物皮毛上,一脚踩在藤编的绳子上。 直到林西西环视完房间,那个男子没意识到她醒来了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林西西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会伤害她,所以她就不舒服的哼了几声,提醒面前的人她醒了。 “小子,你终于醒了!”林西西的哼哼起了作用,那个青年立刻发现了往前凑了凑,想要听清林西西说些什么。 “水……水……”林西西想要说话,可是她发现自己因为长时间没说过话,也没进过食水,嗓子干的难受,嘴里也出现了铁腥味,现在满脑子里就只剩下想喝水的念头。 看着林西西嘴唇微微的渗着血,又虚弱的可怜,青年男子赶紧从手里端着的托盘上给她拿了水,轻轻的放了在林西西的手上。 林西西费了很大力气才慢慢将水袋拿住,又一点点的往自己嘴边送,挣扎了许久,林西西终是喝到了来之不易的一口水。 看的旁边的男子忍不住想要上前帮忙,可是他不能去帮忙,老大说了躺在角落里的这个小子可是他们的俘虏,自己来给他送饭就已经很仁慈了。 老大说过,对待俘虏不能有妇人之仁。 林西西自是不知道送饭的人想些什么。 慢慢的咽下那口水之后,林西西又慢慢的喝了些水,吃了些年轻人端过来的粥饭,身上才算有了些力气。 恢复了些精力的林西西这才想起来关心自己现在的处境“这是哪?”这是林西西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哎,这里不就是……”年轻人刚想脱口而出自报家门时,突然想到了刚刚过来送饭前老大叮嘱过的话立刻闭了嘴。 “你不要管这是哪里,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哼”说完年轻人还傲娇的转了头,不再跟林西西说话,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了,出门时还顺带把门锁上了。 林西西无语的望着紧闭的房门,无奈的笑了笑,就自己现在腿软脚软的样子,就算大门敞开自己又能爬出去多远呢。 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林西西就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林西西是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再次醒来的,感觉要比上一次有力气些可是手脚还是酸酸软软的。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外边热闹得很,隐隐约约的听着外面的欢笑声,还能闻到酒肉的香气。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并不适宜吃这些难消化的东西,可是却抵不住闻到肉香时肚子发出的抗议。 “咕噜噜噜噜”肚子已经响了好几次了,他们什么时候再发善心,来给自己送点饭呢。 林西西不由得想,好一会儿林西西才意识到这好像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明白这是哪?她又是如何来的这里的? 林西西努力的忽略房间外传来的阵阵肉香,想着自己是如何从黑二手中到了这里的。 ——————回忆分割线 她记得自己被黑二绑去了榆林城,之后就被他交给了一个胖胖的妇人,再之后好像被那个妇人的小厮带到了一个小屋里。 屋里除了四五个跟自己年纪相仿或者比自己还小的小姑娘之外什么都没有。 大家或站或席地而坐的呆在那个低矮的小屋里,林西西现在还能记起,甫一进门每个人脸上绝望的神情。 仿佛此时此刻的境遇,就是她们此生的缩影了,林西西倒不这么想,起码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被人绑着,也不再被人堵着嘴。 不过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现在的她已经有好几个时辰粒米未进了,她饿,而且饿的双脚发软。 林西西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凶神恶煞的小厮一眼,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忍住了想要要些吃食的心思。 进了屋里后林西西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惹着脚上的疼痛活动着自己的手脚,被绑了那么久她真的怕手脚会因为血液循环不畅而坏死。 至于吃东西喝水,以及跟这些姑娘打听这里的情况,目前就不在林西西考虑的范围内了,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要养精蓄锐,好好谋划谋划如何让自己能不被一刀咔嚓了。 还有就是自己为何会在这里醒过来,难道身边的这些姑娘都是要被杀死的,可是被杀死直接手起刀落不是来得更为直接,为何要将她们聚在一起。 还是说这个黑二并不打算杀死自己,而是要违背了那个小毛孩的意愿,不将自己杀了而是将自己卖了?如此一来倒是能解释为何有那么多的姑娘被拘在一处了。 林西西刚揉完自己酸麻的双脚,出去的小厮还有那个胖妇人就又回来了,“胖三,让她们都换上小厮的衣服,再把她们都给我弄车上去,咱们今天连夜出发。小心点别把人弄伤了,这可是老娘的银子。”那个胖妇人将林西西她们一个个的看了一遍,又对着小厮说。 “钱夫人您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安排的妥妥当当的”那个叫胖三的小厮满脸堆笑的对着那个胖妇人说到。 “嗯,快去弄吧,别耽误了时辰”胖妇人一脸不想再听的哼了一声,就扭着身子出去了。 点头哈腰的送走胖妇人以后,胖三转脸对上他们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听到没有都给我乖一点,起来换好衣服去后院不要耍小心思,不然你们这张可人的小脸可就保不住了。” 胖三一脸猥琐的笑着,还顺手摸了一下最前边那个姑娘的脸蛋,惹得本来就惊恐万分的姑娘,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但是摄于胖三的威胁也不敢反抗半分,就这样刚下马车的林西西又被他们胁迫着换了衣服带上了马车。 现在的马车上可不如她来时那般宽松,马车里除了五六个姑娘以外,还有三个八九岁大的男孩子,大家挤作一团被塞进车马里,等他们全部上了马车时那个胖妇人才又出现。 “黑二兄弟,麻烦你跑一趟,我老婆子今天实在脱不开身,等晚上那批货过来我就带着人去追你。” 那个胖妇人堆着笑跟黑二说着,还讨好似得塞了些银钱给黑二,黑二看了看手里的两锭银子,看似不经意的颠了颠,应该是有五十两的样子。 “好吧,我黑二也不是那种贪财的人,看在咱们俩生意往来的面子上今天就跑这一趟,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我只负责把人送出榆林城,之后你们再往哪走我黑二可就不奉陪了。” 胖妇人一听黑而答应了赶忙应声到“自然自然。” 今天霖阳城的癞巴迟迟不来,为了防止出什么岔子,只能舍了这五十两银子让黑二先将人运出榆林城了,毕竟这里面可是有个该死的人,他们如此将人寐下了,若让上京城的大人物知道了也怕出事。 听着车外的动静,林西西这才知道,这次赶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送她来的黑二。 可是明显现在林西西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由着他们将自己运来运去。 就在林西西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启动了,拉着迷迷糊糊的众人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了。 没人知道,一个时辰以后黑二会如何恨极了自己的贪财,因为他们没行出多远,黑二就死了————一箭穿心。 没有人看到黑二是怎么死的,只是马车在路上跑着跑着突然听到“啊”的一声,就停了下来。 紧随着那一声“啊”,是一个什么东西钉在了马车上的动静,那声音很是清脆,还有隐隐约约的“铮铮”声。 随后黑二的身子就直挺挺的躺进了马车里,心口处还插着一支羽箭。 黑二瞪大眼睛,脸上定格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早就没了呼吸。 看着黑二狰狞的样子,吓得众人一阵惊呼,之后有几个胆子小的就直接晕了过去。 林西西也是其中之一,虽然以前在电视上见过这种血腥的场景,但是知道那都是艺术表演当不得真。 晕过去的林西西不知道杀死黑二的人,当场就将车里的人放走了,就剩下了个昏迷不醒的林西西。 因为林西西现在穿的是男装,还被那群人好好的嘲笑了一番,说他没有男子汉气概,看到个死人就和姑娘似的被吓晕过去了。 再之后林西西就被他们扛了回去,扔进了杂物间。 ☆、黑风山老大 想到这儿,林西西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可是刚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啊。 也不知道马车上的其他人怎么样了,是不是跟自己一样被莫名其妙的关在了这里。 就在林西西在悲叹自己命运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林西西以为他们又来送吃的了,肚子适时地“咕噜”起来。 “小子,有力气了吗,如果能自己动就跟我走,我们老大要见你。”开门进来的还是下午那个青年一看就是吃饱喝足了红光满面的。 还没等林西西回答要不要去,那个青年伸手就拉起了林西西带出了刚刚的屋子。 林西西不由得气结,既然如此一意孤行又何必问我,直接将我带走我倒还觉着是对一个俘虏的尊重。 不过这话林西西可是不敢说,虽然林西西能感到现在身边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可是谁能知道这个人的老大又是什么样子呢。 说不定是个凶神恶煞的黑帮老大,也有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总之一切小心为妙。 就在林西西东想西想的时间,那个青年已经将林西西从杂物间拖到了大堂,说是拖真的一点都不过分,因为林西西的脚还是有些发软不是很能使上力气。 而那个青年又是个急性子,恨不得一步迈回去跟老大交差,所以也顾不上林西西的虚弱,将然就这么半拖半抱的带了过来。 从开始进入大堂林西西就警觉了起来,看他们大堂里的布置像是标准的土匪窝,也像是现代的黑帮总舵,反正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寻常的地方。 “喜子,这就是咱们扛回来的那个小子?怎么跟个软脚虾似的,不会是个残疾吧?像这样的咱们寨子可是不能留啊!”开口说话的是坐在整个大堂最尊贵的位子上的一个男人,应该就是那个青年嘴里说的老大。 这个人身体很壮实一看就是有把子力气的人,不过听他说话的口气和内容,就知道这是一个空有力气没脑子的老大,希望他不会脑子一热将自己杀死就好,站在大堂中央的林西西如是想着。 “大当家的,我看他挺机灵的,要不咱们先问问他愿不愿意留下,如果他不愿意咱们就……”老大的身边站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笑的有些奸诈的中年男子看着林西西悄悄说到,最后还阴森森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西西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不过抹脖子的动作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吓得她赶紧往扶着自己的喜子身后躲去,她想那个山羊胡子的意思应该是如果自己不听话就要被抹脖子吧! 喜子自然也没听到老大和二当家的说了什么,还以为林西西是站不住了想要倒下去,赶忙把她往前带了带,让她完全的暴露在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视线中。 此刻的林西西懂了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猪队友,这个人是什么脑子。 “堂下那个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可愿在我这个寨子里留下。”就在林西西在心里吐槽喜子的时候,堂上的老大又开口了。 不过听完老大的话林西西有些懵了,他们连准入标准都没有的吗?不调查一下自己就敢让自己留下? 虽然心里这么想的,可是林西西很利索的表演了一把什么叫心口不一。“老大我愿意留下,我本也没地方去了,谢谢老大收留。”然后等我找到机会再偷偷溜走,当然之后这句话林西西不会说出来。 另外林西西也怕她猜的是真的,如果自己不答应留下来就把自己拉出去砍了,这样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好,你小子长的虽然娘里娘气的,没想到也是个痛快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跟咱们大家介绍一下,以后就是寨子里的兄弟了。”大当家见林西西答应的这么干脆不由得对她多了分欣赏。 “老大,小的叫林西,以后还望各位兄弟多多照顾。”说着林西西还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对着众人一一行礼。林西西自然乐的大家将她当做男子,这样就自由多了也能少了几分危险,不然被当做压寨夫人留下了岂不是更惨。 就这样林西西成了林西,在黑风山住了下来。 --------------------------- 就在她答应了留下来的第二天,她的卧室就由杂物间搬到了一个小房子里,虽然房子很小但好歹还有床、有被褥,不至于天为被地为床了。 搬进了小房子里林西西每日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坐着,不用跟着大部队出门也不会有好酒好肉的招待着,只是日日米粥续着命而已。 一日林西西呆着实在无聊了,抓住同样没事的喜子坐在小屋前聊了起来,“喜子,你们是土匪吗?”林西西也知道自己问的这句话有点找死的意思,但是若不问出来心中总有一丝不安。 喜子听到林西西这么问也不怒,只是无奈的说道“谁人想做土匪?我们也是被官府所逼才上了这黑风山占山为王。我们本是山下的百姓靠着家里的田产过生活,可是一日官府来说有大官要修建府邸强行征了我们的田地。无奈之下只得上了山做了土匪,可是这土匪又哪里好做?每天都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还要担心受到官府的绞杀。这寨子里已经许久没见过荤腥了,也就是上次救你时,在那个人身上搜到了一百多两银子,可是这也就够寨子里的人生活几个人月而已。” 林西西本以为喜子不会跟自己说寨子里的情况,没想到他倒像小钢炮一样,“噼噼啪啪”将寨子里的过往全部说给自己听,一点隐瞒都没有。 若真如喜子所说的这般他们倒也真是可怜,林西西不由得想起了水浒传的梁山好汉,他们不也是被逼上梁山的吗? 最终不得不对抗朝廷以谋生路,林西西不想他们会如那一百零八单好汉一般命运如此悲惨,她只想对她施以善意的人都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那你们都是山下的百姓?二当家的也是?”林西西不由得想起昨日里二当家比划的那个抹脖子的动作,如此利落如此娴熟,完全不像是以前没干过坏事的农夫。 “你说二当家的,他以前在我们村里是个屠夫,整日里杀猪杀羊的,所以身上带了些戾气,也正是靠着他那股狠劲我们也才做了几装劫富济贫的买卖。”喜子看着林西西提起二当家的就一副害怕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好笑。 想了想又为二当家的辨别了几句“你别看他平日里看着让人害怕,可是他是个顶好心的,谁家有个事,他都是冲在头前帮忙的。”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林西西对喜子的话半信半疑,但也不妨碍他们继续晒着太阳唠家常。 “喜子,你可信我,你若信我待明日跟老大说一下,让我下山去,我自会为你们谋一条生路。”林西西想为山上的人伸冤,这样他们就可以重回家园也就不用再做土匪。 喜子一脸诧异的看着林西西,可是转瞬又换上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也不过是为人跑腿的小厮,你如何有本事能养活得了我们寨子里一百多号人。就算是老大养活这一大家子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西西知道喜子不相信自己,可是自己好歹也是穿越而来的未来人,而且现在又有魏舅舅的庇护她更是犹如神助,估计帮他们要会田产不是问题。 说不定还能帮这些人谋一份其他出路,让他们挣挣外快一路奔向小康社会,不过现在林西西也不做过多的解释,想着明天见了老大再跟他好好商量一二。 谁知林西西和喜子的谈话刚结束没多一会儿寨子里就又来人了,林西西看到来人时有些不敢相信,揉了几回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人。 “你怎么来了?”虽是心中欢喜,但林西西还记得他不告而别的罪过,不冷不淡的打了声招呼。 陆文钊见穿着男装的林西西一瞬间有些怔住,但是在听到林西西的声音时就才发现这可不就是他发誓要保护的小精灵又是谁。 见林西西的举动,陆文钊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也不解释快走两步紧紧地将林西西护在了怀里。“西西,你可让我好找,最近几天过得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欺负你?”陆文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林西西看她有没有受伤。 被抱在怀里,林西西的心肠也硬不下来了,满心的委屈此刻都涌到了眼睛里“陆哥哥,西西好想你。”看到陆文钊林西西就算是看到了亲人,完全顾不得形象的钻到了陆文钊怀里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知道陆文钊担心她的安危,赶忙从陆文钊怀里挣脱出来转了个圈让他好好看看自己“,陆哥哥你看,西西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而且大家对西西很好。” “如此这般甚好。”陆文钊确定林西西没有受伤以后,这才对着身后的大当家拱了拱手说道“多谢。” 大当家红了红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俺们不知道这小厮竟是恩公的熟人,如此这般甚好恩公今日就将他带回去吧,也免的在跟着咱们吃苦了。”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大当家不必如此记挂于心,反倒是你们救了西西我才更应该感谢。”陆文钊摆了摆手对着大当家说道。 “恩公说那作甚我们也是举手之劳罢了,为此还白白得了那人的一百两银子。”大管家也是豪爽之人,见陆文钊并不以恩公自居就知道他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也不再假装客套的与陆文钊说话。 林西西看着这样的大当家才找回了几分熟悉的感觉,心里不由得偷偷笑着。 “林西这几日寨子里也没有多少吃食委屈你了。”大当家的看到林西西如此瘦弱,又怕是这几日在寨子里饿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道。 “大当家的无妨,你们这几日对我已经很好了。西西也知道你们的难处,在这里谢过大家的照顾。”林西西知道寨子里人的拮据,也知道他们每日省出一碗粥来是如何的不易。 ☆、寨中遇险情 与寨子里的人一番寒暄过后陆文钊本想带了林西西直接告辞,但是大当家的待客很是热情,非得要他们留下来尝一尝这野猪的味道,盛情难却陆文钊只得与林西西一同留下来吃午饭。 这野猪林西西是从未吃过的,没想到味道竟比家猪还要香,几日不曾吃肉的林西西更是一连吃了好几块大肉才停下筷子。 “陆哥哥,为何大当家的要喊你恩公,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林西西看着大当家的对陆文钊如此客套还一直不停地喊着“恩公”,心中不由得充满了好奇。 “也没什么,不过是我进山寻你时遇到了大当家的帮他们处理了这头野猪。”陆文钊夹起大当家递过来的肉,细心地将瘦的部分挑出来放在林西西碗中示意她多吃些,而后将肥肉放在了自己碗里皱着眉头吃了下去。 “哪里是恩公说的如此简单,这不马上就要到年节了,我们也想让寨子里的人都能吃上肉,所以决定进山打些野味留作过年。”大当家的听到了林西西与陆文钊的对话立刻更正到。 “可谁曾想今日竟让我们遇到了个大家伙,为了围堵这只野猪险些丧命,还好遇到了恩公咱们今日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不然别说是吃肉命都没了。”说完还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猪蹄,似是这样就能解了心头之恨一般。 要不说世间万物无巧不成书,陆文钊与魏俞宁本来在附近的山中搜寻林西西的踪迹,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大叫这才急忙上前,就见大当家的一行几人正在与一头野猪缠斗,两人二话没说就加入了战斗帮忙解决了那头野猪。 杀死野猪后两个人本想告辞,但是大当家的话却让他们改变了主意,“两位恩公既是来寻人的,几日前咱们寨子里来了位新人,是从人伢子手中救下的男娃娃,不若你随我们去看看也许他能知道你要寻之人的消息也不一定。”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陆文钊两人随着大当家的一行来了黑风寨,没成想他们所救之人就是林西西。 就在看到林西西的身影时,魏俞宁却止住了脚步“文钊,你去将西西接回来吧,我先回上京城报信。我想了很久,那日你说得我却是做不到,只愿你今生真的能护西西周全,不然我定不饶你。” 陆文钊本想说这件事以后再说,今日先一同将西西迎了回去,可是魏俞宁却一直坚持己见,无奈之下,陆文钊只得放魏俞宁离去自己一个人进了寨子。 “果然这世间好人有好报,谢过大当家的热情款待,也谢过陆哥哥的仗义相助,西西承了你们所有人的恩情日后定会相报。”林西西学着侠客的模样,粗着嗓子举手抱拳说道。 “嗯,我看着林西来了寨子里这许多日就今日最像男人,平日里扭扭捏捏的太过女气,日后可要仔细改改不然怎么娶婆娘。”大当家的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边指着林西西说道。 陆文钊张了张嘴本想更正大当家的错误,却被林西西悄悄地拦了下来“大当家的说得对,林西日后定会听从大当家的教导好生做个男儿。” 大当家的忙着吃肉,点了点头权作回应。陆文钊看着笑的狡诈的林西西,就知道她心中定是想到了什么捉弄人的主意,知道她并没有什么恶意索性也不戳穿她。 酒足饭饱后大当家的亲自将林西西与陆文钊二人送到了寨子门口,即将分别时陆文钊在林西西的授意下问道“大当家,不知你们可想要回自己的田产?” 大当家虽纳闷陆文钊是如何知道寨子里的事情,但一听可以要回田产立即来了兴致 “难道恩公有办法帮我们要回田产,如此这般谁还要在这里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就如今天一般差点将命送了出去。”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就派两个人跟我一起回上京城,到时我自会找人帮你们处理这件事情。”陆文钊本是不知寨子里的事,是林西西趁刚刚吃饭时说与陆文钊听的,陆文钊得知实情后很是愤慨,也想着谢过大当家救了林西西的这份恩情便顺口将这件事提了出来。 他的父亲是武将出身,从他懂事起就懂的保家卫国,他以为只要守卫好国土边疆就能为百姓赢得一份富足安康。 没想到到头来竟还有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害的百姓流离失所的蛀虫,今日不光是为了这黑风寨的百姓更是为了北华国的百姓,也要将这个蛀虫拉出来。 “如此这般那我和喜子跟二位走一趟,恩公且待我将寨子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大管家丝毫没有怀疑陆文钊的能力,也不在意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只是觉着自己终于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死死的抓住不想放开。 陆文钊对着大当家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当家且去安排,我先带着西西在寨子周围转转,半个时辰后咱们出发。” ——————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陆文钊一行人不待出发便有几个打手某样的人杀到了寨子里,剑尖直指寨子中的青壮年,当然也包括此刻正在寨中告别的林西西二人。 见有人攻了上来,大当家的当即招了寨子里的青年人来迎敌,一时间各处都是铁器相撞的声音。林西西不会武,只能在陆文钊的护卫下勉强的躲着刀剑。 林西西一直被陆文钊好好地护在身旁,头发都不曾被伤着半分。 打手看陆文钊有点功夫,便分了几个人出来专门对付他,几个人分站在陆文钊四周慢慢消耗着他的力量。一时间陆文钊双拳不敌四腿慢慢败落下来,身上受了好几处的伤。 就在陆文钊左支右绌之际,下山做工的二当家扛着他的杀猪刀由山下回来了,刚拐过寨子口就见打手的刀正朝林西西砍过去,陆文钊正顾着正前方的敌人一时失察了。 说时迟那时快,二当家的大喝一声“小心”便奔过来加入了战斗救了林西西一命,此时林西西也信了喜子的话,二当家的果真是个顶好心的人。 见来了援军,陆文钊忍了身上的疼痛继续与来人缠斗,慢慢的一具两具的尸体应声倒下,陆文钊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最后一个打手杀死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林西西见到陆文钊的模样担心极了,赶忙上前去查看陆文钊的伤情,只见陆文钊白色的外袍已多处被鲜血染红,林西西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陆哥哥,你怎么样,还好吗?”林西西吃力的将陆文钊扶到自己身上小心地探问着,看着陆文钊身上的伤口心如刀绞,与陆文钊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由得浮上心头。 “西西莫哭,只是些小伤罢了,待会儿处理一下就好了,你哭我会心疼的。”陆文钊吃力的抬起胳膊帮林西西擦掉眼泪。 陆文钊不说还好,越说林西西的眼泪越是泛滥,一会儿的功夫便哭成了泪人,“陆哥哥,你若是因此留下什么后遗症,让西西可如何心安?” “西西若是心中难安,便嫁与我如何?如此一般西西也就不用担心日后的新媳妇会嫌弃我的伤疤了。”陆文钊看着自己劝诫无果,反其道而行逗起了林西西。 “陆哥哥,你……”林西西不知陆文钊为何在此时开这样的玩笑,有些气恼却也舍不得就此离去。只能硬着头皮先为陆文钊止血。 “林西,我找人把恩公抬回寨子里吧!”大当家在自己身上撕了一块布条缠住一直流血的胳膊,差了一个人回到寨子里喊人将陆文钊抬回去,而后又命喜子找来人手将几个打手就地埋了。 “大当家的可知这些人是谁,为何有此一举?”林西西不懂这些人为何如此轻贱人命,他们是觉着自己是主宰万物的神明吗,为何要用人命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们定是当初侵占我们田产之人的爪牙,看着来这帮人打算将我们斩草除根啊!”大当家的看了看寨子里死伤的弟兄,就不流泪的眼睛也湿润了。 “大当家,你放心,日后定帮你们夺回田产,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治伤!”林西西虽不满这些权贵之人的举动,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将几个人的伤口处理一下,虽是寒冬但是万一感染了,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古代也不是闹着玩的。 “喜子,寨子里可还有酒?”林西西不再哭哭啼啼,也不再跟大当家的说什么豪言壮语浪费时间,将陆文钊和大当家的放在大厅里,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朝喜子问道。 “林西,你要做什么?”喜子不知林西西为何会在这个危难关头找酒,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想“酒壮怂人胆”。 “你别问那么多,快去将酒取来。”林西西也来不及跟喜子解释,自去小屋里取了自己干净的里衣来撕成布条。 寨子里的人穿的都是麻葛织成的衣服不够细软,想来也就自己的里衣是寨子里唯一的棉布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 喜子见林西西疯了一般撕自己衣服心肝都在颤,那可是上好的棉布做成的衣服,自己活那么大了见都没见过,这个林西倒是大方竟在那里撕着玩,该不会是吓疯了吧! 思及此喜子打了一个冷颤,麻利的跑到厨房将仅剩的半坛酒拿了过来给林西西。 “喜子,拿着个布条蘸上酒给大当家的处理一下伤口,再找个人帮我将陆哥哥抬到我屋里。”林西西看了看大当家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拿了撕好的棉布交到喜子手中,一边示意一边吩咐道。 喜子不知林西西何意,只能照着她的吩咐行事,按着林西西教的样子给大当家的处理伤口。现在先要给他的伤口消消毒,现在这里没有酒精没有碘伏,只能用这些低浓度的酒替代了。 见喜子处理的有模有样,林西西这才拿起剩下的酒急匆匆的往小房间里跑去。 ☆、因伤反定情 一推门林西西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泪水再一次布满了脸颊。 “陆哥哥对不起,是西西害了你,你还好吧?”林西西望着陆文钊背上胳膊上几处被血殷湿的外袍,声音颤抖的问道。 “无妨,不过是些小伤,西西不用怕。”陆文钊看林西西又哭了,挣扎着想要起身为她擦掉眼泪。是他不对,说好的会护她一生无忧,今日却频频将其惹哭。 虽然心怀愧疚但林西西并没有因此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情,将酒坛子放在床旁的凳子上,走到陆文钊身旁,“陆哥哥,西西帮你擦一擦伤口吧,这样好的快些。” 得了陆文钊的准许,林西西颤抖着手轻轻地褪下了他的上衣,一道狰狞的刀口就出现在面前,此刻林西西的眼中只剩了心疼,哪里还记得王氏嘱托的男女有别。 “陆哥哥,疼吗?”林西西看着陆文钊身上的伤口想碰却又不敢碰,就这么呆呆的将手悬在半空,完全没有了刚刚为大当家处理伤口时的果敢。 “这点小伤算什么你放心上药即可。”陆文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背对着林西西坐在床上,不过额角早就渗出了浓密的汗珠。 林西西盯着陆文钊的背好一会儿还是下不了手,但是要让别人来帮忙她又不放心。 因为前世妈妈是医院急诊科的护士,每天都能接触各种各样的病患。 有一次开运动会,自己不小心受伤了,因为没来得及及时处理,后来妈妈发现时伤口已经化脓了,从那以后妈妈就经常有意无意的教自己一些急救的简单方法。 所以林西西自信自己能帮陆文钊处理伤口,可是真的到对朝夕相处的人下手了却有些胆怯,因为她知道酒精敷在伤口上到底有多疼。 “陆哥哥那我便开始了!”林西西最终还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如果不早些做处理伤口好的会更慢,为了陆文钊的身体能快速恢复,今日她不得不狠下心肠。 先是用棉布细细的为陆文钊擦拭伤口,本来伤口的血就没止完全止住,加上刚刚动作幅度太大,现在伤口又在轻微的渗血了。 林西西先是小心地为陆文钊清理掉凝固的血痂,而后拿起用酒泡过的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的伸向陆文钊的后背。 不过在还有一段距离时,林西西又停住了,小时候碘伏还没流行的时候,妈妈就常用酒精帮她处理伤口,那种疼痛让林西西至今记忆深刻。 可是伤口若不消毒只怕好的会更慢甚至还有可能感染,“算了,为了让陆哥哥快些康复,狠狠心吧。”林西西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手也一点点的像陆文钊的后背伸去。 棉布终于碰到了陆文钊的后背时,林西西不由得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个大赞“还好没给妈妈丢人。” “嘶”毫无准备的陆文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到了,没忍住痛呼出声。 林西西立马收回棉布不敢再动,一脸担心的望着陆文钊,“陆哥哥,你……还好吧!”林西西小声的试探着。 “没事,你继续吧,我能忍住!”疼痛过后陆文钊如往常般笑着安慰林西西。 “好,那我继续了。”看着陆文钊忍痛的样子虽然不忍心,不过林西西却没有忘记伤口处理的重要性。 林西西先是轻轻地为陆文钊擦拭着伤口,而后上了些他自带的金疮药,这才用布条将伤口包好。 “陆哥哥,之后只需连续三日如此上药你的伤口很快就会好了。”忙完这些后,林西西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当真,如此处理伤口便可?”陆文钊有些不相信的问到,因为往常他若是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口定是要迁延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好。 “当然,这叫消毒,可以帮助伤口复原的。”林西西见陆文钊竟怀疑自己的方法急忙解释。“陆哥哥,你可知道这种方法处理过的伤口,不仅好得快还能救人性命呢。” 林西西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自己的腿指了指小腿的位置,“以前我就曾见过这儿伤的很重的人,当时那个人腿上散发着恶臭而且高烧不止,用这酒处理过后,过了半个月就慢慢的长出了新的肉芽,后来竟愈合了,不过伤疤却是有些难看。” 林西西为了增加自己的话的可信度,搬出了她小时候等妈妈下班时看到的一个病号做例子。 “真的,竟如此神奇?腿上散发出恶臭的人都能治愈?”陆文钊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把抓住林西西期盼的问到。 “能啊,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林西西回答陆文钊问话的同时,感受到被抓的有些痛,拍了拍陆文钊的手示意他松开。 陆文钊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抓着林西西的手继续问道“那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药方,既然有如此疗效,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虽然见林西西说的如此笃定,但陆文钊依旧有些怀疑,这种秘方又如何是林西西一个闺阁小姐能知道的。 “这个嘛,额,这个是家里仆人的祖传秘方,只是因为我偷偷看到了才知道的。”只顾着帮陆文钊治伤却忘了提前想好对策,刚刚那番话漏洞百出他会信吗? “西西,你何时才能全然信我?”陆文钊看着林西西左右躲闪的目光就知道她又在扯谎了,低下头有些失落的想着。 林西西的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就算日日与她处在一起都无法看破,好在她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倒是不会害了自己的性命。 “原来竟是别人家的秘方,西西这算是偷师。”陆文钊装作什么都不曾看出的样子,用未受伤的手刮了刮林西西鼻尖。 “陆哥哥放心,我绝不会外传的。”林西西以为他是怕自己外传了别人家的秘方遭到报复,赶忙三指指天发誓到。 “无妨,即如你所说一般他有如此功效,有空你可以问了那个小厮,若是能广泛传播开来也是一件好事!”陆文钊也不再多问,不过这个方法如果却如林西西说的一般神奇,倒是可以将它应用到军队里,这样不知能拯救多少将士的性命。 “陆哥哥放心,日后见了那个小厮我定会问他一问。”林西西也不再看陆文钊的脸,心虚的低下头。 “好了西西,你且帮我穿上衣服,咱们出去看看寨子里的情况,而且寨子里现在不安全,咱们得快些离开。”陆文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将话题扯回了现实中。 啊?穿衣服?林西西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看着陆文钊。但是看到他被自己 “五花大绑”的模样,林西西又忍不住的笑了,陆文钊此刻只有一只胳膊能活动自如确实需要自己帮他穿衣服。 偷偷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林西西扭捏的拿起陆文钊的衣服,待她看到陆文钊衣服上的血迹时,又忍不住的碎碎念起来。 “陆哥哥,你以后可是要小心,千万别像今日一般不顾性命了。”林西西一边帮陆文钊穿衣服一边碎碎念着,俨然一个不放心丈夫的小媳妇的样子,惹得陆文钊心里痒痒的。 因为从来没给别人穿过衣服,林西西笨手笨脚的,所以林西西将自己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穿衣服上没有注意到陆文钊异样的目光。 折腾了好久,林西西终于帮陆文钊穿好了衣服,“额,陆哥哥对不起啊,我从未给别人穿过衣服。”林西西看着被自己穿的歪七扭八的衣服,歉意的说到。 陆文钊同样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挑了挑眉一把将林西西抱在了怀里“西西,今生除了北华国,我只为你一人拼命,回去以后答应我嫁给我可好?” 林西西被陆文钊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挣扎间没有听清陆文钊的话,带好不容易挣脱了陆文钊的禁锢,林西西带着微微的怒意问道,“陆哥哥,你这是做何?” 陆文钊以为他与林西西会如话本里的才子佳人般,两个人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如此便定了终生,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西西竟生气了? “西西对不起,是我莽撞了!”陆文钊无措的看着林西西,为自己刚刚孟浪的行为后悔不已。 林西西也不理他,满脸委屈的转身出了小屋子,只留下捶胸顿足的陆文钊。 跑出房间后,林西西的大脑这才有了思考的能力,刚刚陆文钊是何意思? 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个拥抱,难道是他喜欢自己? 若是如此那自己喜欢他吗? 前世没有跟异性接触过,更别提谈恋爱,但是来到北华国以后,陆文钊和魏俞宁都对自己很好,让自己体会到了很多异性朋友的温暖。 总觉着陆文钊与魏俞宁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不同的,但她有没有仔细考虑过两者到底有什么不同。他离开魏府的这几日,自己对他的思念也从未停过,可这是男女间的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各位小仙女提出宝贵的意见鸭! ☆、将计就计 今日注定不会留给林西西太多思考的时间,毕竟敌人还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寨子里也不安全了。 陆文钊也想到了这一点,在屋子里平复了心情后走了出来。“西西,咱们需要启程出发了,寨子里也不可多留。”陆文钊别扭的看了一眼笔直的站在院子里的林西西,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果然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是吗?与林西西相处了这么久,他以为林西西早已如自己一般喜欢上了对方,看来是自己会错意了也许她从来就把自己当做一个哥哥。 “陆,陆哥哥,我去找大当家的说一说让他们加强防卫咱们就上路。”林西西也知道此时两个人之间的尴尬,一溜烟儿跑到了大厅里。 看着跑远了的林西西,陆文钊苦笑一声收起了自己的旖旎心思。 去了大厅林西西看到大当家手里左右的比划着正在跟喜子说着什么,“大当家的,你的伤势如何?”待他们说完林西西才小心地走上前去。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过这里我们是不能再呆了,万一再来一波打手可是不能再如今天这样幸运了。”大当家的挥了挥手让喜子下去交代。 林西西也知道他当家说的是事实,“那大当家的作何打算?”林西西见厅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时这才轻了声问道。 “黑风山上还有一处隐秘的所在,没有外人知道。我打算先带着这些老弱妇孺的去那里躲一躲。虽说条件艰苦些但目前保命最重要。”大当家的也不隐瞒将他们的计划一一说给林西西听。 “如此一来也好,你放心等我回去,定会让家里的长辈想办法为你们夺回田产!”林西西想走上前去拍一拍大当家的肩膀,但想了想又止住了脚步。 “好,既是你们有办法那就拜托了!”大当家的虽不知林西西到底来自何处,家中都有什么人,但从她的言谈举止中也能猜出,她并不如当初大家猜测的一般只是个小厮。 “大当家,我住在上京城青云街,到了那里你打听魏府他们都知道,日后若有事你们可去那里找我。”林西西看到陆文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也不再多说对着大当家的抱了抱拳就离开了。 “等会儿,路途凶险我送你们一程吧!毕竟你们今日救了寨子两回,也不能让寨子里的事情牵连到你们身上。”林西西已经走到门口大当家的突然出声说道。 林西西本想说不用,可是大当家的并没有给林西西拒绝的机会,拉了喜子快步走在前头。 因为寨子里没有马车,陆文钊受了伤也没法骑马,他们只能步行去附近的镇子上雇马车。 走了一会儿陆文钊见林西西体力不支便想背着她,大当家的看了立刻制止道,“恩公,这林西虽是身子弱了些但好歹是个男人,哪里有让他人背着的道理,让姑娘看了去以后可如何再娶媳妇。” 喜子立刻附和道“就是,恩公,这林西也忒娇弱,是该好好练练他,你看我日日在寨子里跑来跑去这身板多硬挺。” 陆文钊此刻不知道该如何回绝两个人的好意,林西西又不准他透露女儿身的秘密,只得尴尬的点了点头继续握着林西西的手前行。 大当家和喜子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张了张嘴又想说不妥,硬生生的被提前侦知的陆文钊给瞪了回去。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叽叽喳喳了一路的喜子都没再说话。 林西西也觉得此时牵手太过尴尬,可是挣脱了一路也没能将自己的手从陆文钊手中挣出,索性遂了他的心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陆文钊做的任何亲密动作都不反感?林西西一边跟着陆文钊的脚步向前走着,一边偷偷盯着陆文钊的侧脸思索着。 电视剧上谈恋爱是什么感觉来着?心里甜甜的、恨不得二十五小时腻在一起、感觉对方没有缺点……是这样吗?好久不看都有些遗忘了。 那自己对陆文钊是这种心思吗?他一声不吭的从魏府搬走时自己还难过了好几天,当时以为是失去了朋友的伤心,可是现在细细想来真的是那样吗? “陆哥哥,我们试试吧!”想了很久林西西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索性任性一回,鼓了鼓勇气将这几个字说出口。 “嗯?试什么?”陆文钊早知道林西西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以为林西西是想让自己放开她,心中不舍面上只能佯装不知。 林西西哼哼着将“男女朋友!”几个字说出来,早就羞红了脸。 陆文钊怎么能问这种问题,林西西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一个女子鼓起勇气提出试试看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我们本就是朋友啊,难道西西一直没把我当作朋友?”陆文钊不知林西西为何会突然说到朋友这个话题,可是看她脸红红的好像又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陆哥哥不是说想娶我,那我们便相处着试试看,若相处的好西西便嫁给你。”见陆文钊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林西西闭上眼睛用陆文钊能听懂的话,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明白。 “西西是说……”听到林西西的话陆文钊激动的有些语塞。 西西竟是同意嫁给自己,还当自己再也没机会了。 “陆哥哥莫激动,西西只说试试,没说一定会嫁给你。”女孩子先表白林西西觉着自己有些吃亏,便尴尬的往回找场子。 “好,西西说什么便是什么,都听西西的。”陆文钊也知林西西脸皮薄,不再与她争辩只是傻兮兮的笑着。 “陆哥哥开心便好。”见陆文钊笑的如此傻气,全然没了平日里的风流倜傥,林西西低头娇羞一笑。 “林西,你……”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大当家和喜子却是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明明白白,什么意思,两个男子要成亲吗? “大当家,其实我是女子。”见两个人明显误会了,林西西也不再隐瞒。 “女……女子。”这个结果比两人有龙阳之好让大当家的更吃惊。 林西是女子自己却将人家丢在杂物间两天,还让喜子一个毛头小子去照顾她,这没事还好若是损了姑娘家的名节…… 喜子到没想那么多,只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打量着林西西,这个与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竟是个女子,怪不得自己觉着与她聊天会有心动的感觉,不过看着甜蜜牵手的两个人,自己显然是没有机会了。 “到了!”几个人各怀心思脚下却没有停留片刻,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最近的镇上,找了一处伢行买了马车往上京城赶去。 “陆哥哥,他们这次将我绑出来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咱们不若就随了他们的心愿让他们以为我死了也好。”租好马车后几个人在车上开始谋划接下来的事情。 “西西想如何行事?”一想到竟然有人动了他细心守护的人,他就恨不得将那人剁成肉泥。 “到时候你们听我的吩咐即可,咱们已经给了敌人太多的时间与机会这次必定要一击即中,大当家、喜子,到时还要劳你们二人帮忙。”陆文钊虽不知林西西是作何打算,不过出于对林西西的信任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从林西西的。 “小姐且放心,咱们虽不知你们说的是啥事,但是但凡能用到我们的地方你尽管说。”大当家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到。 “好,多谢大当家,那西西就不客气了。”林西西向大当家还了礼就在心里计划起接下来的事情。 终于到魏府门前时已是酉初三刻天已经暗了下来,只见一辆马车简陋的马车停在了魏府门前。 先是陆文钊一脸悲恸的马车上走了下来,随后从马车上下来两个男子手中还抬着一个用白布盖着的担架,一行人敲门进了魏府。 没过一刻钟魏府门前就挂起了白灯笼,低低的哭声从门内传了出来。 “快去报告管家,魏府出去的人都回来了,现在正在办白事。”此时门外的大树后两个人正抄着手来回的踱着步子,以此来汲取一些温暖,一个人突然眼前一亮激动的说道。 魏府出去的人终于全都回来了,而且大晚上的求挂出白灯笼,看来这魏府是真出事了。 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在这魏府门口没日没夜的守了两天冻都要冻死了。 “如何?他们都撤了吗?”说话的是魏管家,此刻他正站在府门里与看门的小厮说着话。 “回管家,酉正一刻他们就都撤了,此时府门外已经没人监视。”守门小厮恭敬地回道。 “管家,我的演技还可以吧,小姐以前常夸我,这次定把他们瞒了过去!”原来这府门前的一切不过是做给门外人看的,也是林西西为了坐实自己已死所导演的一部剧。 “你啊!”魏管家无奈的将坐在门房处低咽的小桃扶了起来,而后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道,“你带了老爷的令牌去临江客栈将那人带回来,路上注意看有没有尾巴,记得速去速回!” 魏府的大门依旧紧紧地闭着,只从旁边的角门里偷偷溜出去一个人影,很快的消失在夜幕之中。 ☆、杀父仇人现 上京城一处官家宅院 “老爷,魏府最后一拨出去寻人的也回来了,他们一共出去了二百二十三人,于今日悉数回来了。而且抬回一具死尸,虽是用白布盖着但小的敢肯定,那定是魏府的小姐无疑。”此时说话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正一脸谄媚的向太师椅上的男子汇报着他在魏府门前监视到的情况。 “哦,你确定?他们是何时回来的?”太师椅上的男子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心情很是愉悦的问道。 “今日酉初三刻陆将军的儿子将尸体抬回来的,听说他与魏家的小姐私交甚笃,定是找到了魏家小姐的尸体才回来的。”中年男子无比自信的回道,自他领了任务去魏府监视后就已经将魏府各处的角门守的死死的绝对不可能出错。 “好,这件事情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坐上的人很是愉悦的押了一口茶而后起身去了书房,他要将这个好消息通报给上面的人,这下大家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爹爹,那咱们要不要把在魏府各处监视的人都撤回来!”看着主人家离去,一个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由门外走了进来恭敬地对着白衣男子行礼后问到。 “撤回来吧,欢儿,当初没跟黑二暴露你的身份吧?”白衣男子刚想离开,忽然又想到什么一般停下了脚步问道。 “爹爹请放心,儿子虽是年幼但规矩还是懂的,拿钱办事怎会让他知道这么多。”少年对着男子拱了拱手一脸自信的说道,这表情与刚刚白衣之人简直如出一辙。 “这黑二死的蹊跷咱们可不要引火上身才好,不过倒是可惜了黑二这把好手,日后再寻这样的人可是难了。”白衣人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似有所指的说道。 “爹爹不要担心,死了黑二定然还有白二、红二,这门生意如此紧俏定会有不怕死的人接下来的。”此时少年脸上露出了一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与阴险,想必如此下去假以时日这少年定是青出于蓝的阴险。 “先不管那些,你且去将他们都撤回来吧以免魏府起疑。”白衣男子很满意自己儿子的老练,生而为奴就该做主人家高兴地事情,哪怕这件事本身就是个错误。 “是!”少年再次对着白衣男子行礼后退出了前厅,去将守在魏府各个门前的家丁都撤了回来。 —————— 魏府 冬日的寒风还在嚎叫,直吹的屋外梧桐树上的枯枝如带了哨子一般。 不过再多的寒冷也无法抵挡此刻魏府众人的兴奋。 “西西,来让舅母看看可曾受伤,今日没有受委屈吧?”被大当家和喜子抬进魏府的林西西,此刻正完好无损的站在王氏面前说话。 小桃和秋菊紧紧地盯着林西西,恨不得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如此几日的思念早将她们折磨的身心俱疲,见林西西终于回来几日的提心调胆才算放下了。 “舅母放心,西西一切安好。那个小厮舅舅可是派人去寻了?”林西西安抚好王氏等人的情绪后,就开始询问她最关心的问题。 “西西还说,如此重要的事情你竟敢不跟舅舅事先言明,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行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舅舅可如何跟你爹娘交代?”魏无极本是十分心疼林西西,可是听到她说起失踪之事心中就有了怒火。 朝中大将一家被人设计杀害是多么大的事情,这个小祖宗竟敢独自一人去查办,她可知这些人是多么的心狠手辣,万一这次真的被他们杀死在了荒郊野外可如何是好!。 “舅舅此事是西西考虑不周,求求您快告诉我吧!”林西西也知道自己如此行事定会惹魏无极不开心,但是当时只是有线索而且也不一定能用上,谁能知道一个玉佩竟真的能钓大鱼。 “若日后再犯,你看我不禁你的足。也别想再有机会出门去!”魏无极依旧板着脸训斥着林西西。 “舅舅放心,西西再也不敢了,日后西西定然乖乖留在府里做个千金小姐,求求您快些将小厮的消息说与我听吧!”林西西摇着魏无极的胳膊撒娇道。 “老爷,西西回来就好,你就别再与她生气了,左右她还是个孩子。”王氏见林西西如此诚心认错也忍不住的帮林西西规劝道。 “我已派魏管家去叫,再过一两刻也该到了,你先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魏舅舅看着林西西小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太过责备,说了两句后就回归了正题。 “舅舅,您可见过这枚玉佩?”林西西也不再废话直接将玉佩亮了出来。 这几日林西西也想明白了,既然这些人凭借一枚玉佩就对自己起了杀心,那就说明这枚玉佩的辨识度很高,陆文钊想不起他的主人也许舅舅能知道。 “这玉佩……”魏无极看着林西西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可是话到嘴边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这不是国子监刘大人之物吗?”一直在一旁未出声的魏俞宁突然开口说道。 经魏俞宁一提醒陆文钊也想到了在何处见过这枚玉佩,“不错,确实是刘大人之物!” 当年进萧山书院时正是刘大人主持的拜师礼,当时这玉佩不甚遗落,是魏俞宁捡到后归还于他。 陆文钊看着林西西手中的玉佩,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怎么没早日想到让西西平白的受了这许多的苦。 “西西是在何处得到这枚玉佩的?”魏无极从几个人的对话中仿佛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舅舅如你猜想的一样,这枚玉佩是我在奶娘尸体旁捡到的。我猜他应该与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有关系。”林西西将玉佩交到魏无极手中继续说道。 “果真如此吗?可是国子监祭酒刘大人与你父亲并不相识为何会如此对待于他?”魏无极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前后磨砂着那枚玉佩思索着,仿佛如此便能猜透人心一般。 这确实是国子监祭酒刘大人的东西,当年刘大人娶了同在国子监求学的骨鹄国王子的女儿为妻,听说这刘夫人极精通雕刻之术,说是妙笔生花也不夸张。 婚后刘夫人特意画图为他做了这枚玉佩,惹来了好多人的羡慕其中也包括魏无极,真的好不风光。 “舅舅,你可知这刘大人可是我北华国之人?”林西西想到陆文钊之前跟自己说过,刺杀陆将军的是南华国柳家的人,这“刘”与“柳”虽然发音相同,但却是代表着两个家族。 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故意将这枚玉佩遗落在案发现场,借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毕竟有哪个凶手会蠢到将如此有辨识度的东西遗落在案发现场?可是若是如此便无法解释为何这枚玉佩一出现自己就遭人绑架。 “刘大人自是我北华国之人,他是太和初年圣上开恩科时的榜眼,因为精通各国语言便留在了国子监。听说当年南华国入侵他的父母皆亡故,后来入朝为官才慢慢的自立门户,娶妻生女后才算在上京城站稳了脚跟。”魏无极回忆着当年的事情跟林西西解释道。 “既是如此为何西西得到的证据都在直指刘大人?而且就目前的分析来看刘大人的嫌疑最大。”林西西想不明白一个孤身生活在上京城的文官,如何会与一个常年驻守边疆的武官产生嫌隙。 “这个舅舅也想不明白,南华国与北华国自分裂后便是宿敌,也因为南华国的存在使得北华国的百姓时常处于战火的威胁中,任何一个北华国的百姓提起南华国,无一不是恨之入骨,又怎会有人杀害一个抵御南华国的将军?”这也是魏无极想不明白的地方,若不弄明白其中的道理又如何向皇帝揭发此事。 “舅舅,这个我也想不清楚,不过谋刺奶娘的确是他,若不是他指使奶娘去迫害父亲母亲,那他又如何会心虚到杀死奶娘?”林西西一边跟魏无极说着一边理着自己的思路。 魏无极觉得林西西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一个毫不想干的人如何会想到谋害驻疆大将军,此中必有原因。 “管家那名小厮可带到了?”林西西失踪后的次日小桃突然跑来梧桐院说林西西之前念叨过,过几日要去城外的三里亭见什么人。虽然当时大家都不知道林西西所见是何人,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就要去见一见。 结果真是收获不小,他们竟在那里等来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不仅如此他们还等来了一路杀手,目标就是亭子里的小厮。 经过一番厮杀他们终是救下了小厮,所以这才有了今日林西西一直追问魏无极小厮的情况。 “老爷,人已经带到了,现在需要让他进来吗?”管家站在门外恭谨的回道。 “叫人带进来吧。”魏无极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坐正了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气派来,清了清嗓子说道。 ☆、又见小青梅 管家领命将那名小厮打扮的人带了进来,林西西看到来人心中一惊,来人不是奶娘的儿子阿放又是谁。 以前在燕云城时的,阿放陪着林西西一起长大陪着她四处玩耍,甚至林成惠早已将他当作了未来女婿般看待,教他识字,教他习武,教他兵法。 看着眼前穿着小厮衣服头发有些凌乱的阿放林西西心中很乱,似有一丝心疼在心底缠缠绕绕的升起,记忆中闪现了无数的场景。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跟在一个小小少年身后喊着“阿放哥,等等我!” 一个梳着丱发的少女凭栏远眺,望着远处与父亲一起习武的少年痴痴地笑。 泪水溢出了林西西的眼眶,一滴、两滴、三滴的滴落,最终无声的没入青砖铺就的地板中,这肯定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吧! “见过魏大人。”阿放一进门先是恭恭敬敬的给众人行礼,而后走到林西西面前跪了下来, “小姐,阿放代母亲向您赔罪了,是我们母子二人害了林府一家,也害苦了你。”说到最后时阿放眼中溢满了心疼,痴情的望向林西西。 林西西看着阿放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冷脸看着眼前的他,这是原主儿时的玩伴,如果不出意外他也会是原主日后的相公,可现在他成了她的杀父仇人,“你先起身吧,将你知道的如实道来。” “小姐……”阿放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林西西不想再听转过身不再理他。 而此时陆文钊也适时的出现在林西西面前,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颇有捍卫主权的模样。 阿放看着眼前挡在林西西面前的男子,苦笑出声。 原来自己也发誓这辈子会好好守护她的,可到头来还不是……呵呵,命运啊真是会作弄人。 “好了,无用的就不要说了,你先说说凶手是谁?”魏无极看出了阿放与陆文钊之间的□□味,与阿放相比他当然是支持陆文钊。 “魏大人可知南华国柳家?”阿放不答反问。 “柳家,自是知道,这与柳家有何干系?”魏无极不知眼前这个男子为何会提起柳家,眼神中多了几丝戒备。 “那小姐可知阿放姓什么?”阿放依旧不回答魏无极的话,转身问陆文钊身后的林西西。不待林西西回答阿放便自顾自的继续说“小姐自是不知阿放其实姓柳,南华国柳家的柳。” “什么,你是柳家人?那林府之人是不是你杀的?”魏无极一听面前之人竟是柳家人,心中划过震惊。 南华国柳家,这可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精通暗器和各种毒药的制作,世代效忠南华国君主,可以说柳家就是南华国君主的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剑。 这件事竟与柳家有关? “魏大人无需惊讶,阿放也是月前才知道自己是柳家人的。如果说林将军一家是阿放所杀阿放也不会抵赖,可最终我们不过是别人的棋子而已。”柳放自嘲的笑了笑。“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吧,希望你们会喜欢!” 魏无极本想阻止柳放的故事,他现在除了想知道真相其他什么也不想知道,可是柳放哪里肯听魏无极的。 ——————故事分割线 三百年前南华国有一柳氏,因为他们精通各种暗器和毒药的制作,一时名声大噪,可以说他们如阎王一般想让谁三更死绝对不能留人到五更,在南华国一时风光无限,就连周边的国家听到后都难免惊恐。 可是树大招风,很快柳家人就招来了南华国君主的忌惮,各种仇家也纷纷找上门来,除了暗器和制毒柳家人别无他长,只能眼睁睁看着族里的男女不断死去,最终一百多人的大家族只余了二十几口。 当时的柳家家主柳兀然很是无奈,只得主动找南华国君主求和,答应自此以后柳家只听命于南华国皇室永不反叛,这才留下了阖族之人的性命,经过几代的繁衍柳家才又重新繁盛起来。 二十年前南华国君主想要吞并北华国,奈何国力悬殊,有谋之士便建议安排柳家人作为暗探进入北华国及时传递消息,关键时刻助南华国一臂之力。 就这样五名柳家的年轻男子便被送到了北华国,以各种身份渗透进了北华国。不过他们刚在北华国站稳脚跟南华国内就发生了内乱,这几个暗探也得以过了十几年的安稳日子。 就在今年南华国新主继位,这位君主是个有野心之人,想起了柳家曾安插在北华国的探子,便向他们发下来第一道命令“杀死林成惠!” 很不幸,命令最后落到了我母亲的头上。 其实她不是柳家人也不想做恩将仇报的事,可是奈何我是柳家人,身为柳家人就必须终生服从于君主。 那个人说了只要杀了林成惠将军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是柳家人也不用再为南华国君主卖命。 母亲心疼我便接下了这个任务,也许只有我知道当时她有多难过,与林将军一家相处了十几年母亲早已将他们当作了亲人一般,可是今日却要举刀相向。 杀死林成惠将军后母亲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她本想自己一人承担了这个罪名以命抵命赔了林将军。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林将军死后他们不仅不收手反而得寸进尺,以林将军之死威胁母亲,让她杀死林家所有人,母亲不是没有挣扎过,只是他们将我抓了去母亲不得不听命于他们。 直到最后母亲将毒药给西西喂下去后,他们竟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母亲。 ————故事分割线 “他们杀死了我母亲,魏大人可知我当时的想法是什么?”柳放停下来一脸快意的看着魏无极,最后甚至有些癫狂“哈哈哈,我想让他死,想让柳家死,想让南华国覆灭。”  魏无极看着眼前疯狂的柳放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的身世也太过可怜,可是南华国竟早早地在北华国埋下暗探,若不及时将他们揪出来北华国危矣。 “阿放,那这个玉佩?”林西西安抚好原主的情绪由陆文钊身后走出来,将玉佩放在了柳放面前。 “这是我在那个人身上偷来,偷偷放在窗台的。凭我一人之力对付他们无异于蚍蜉撼树,所以我想找同盟,没想到竟是西西。” 柳放看着林西西的目光渐渐由情人间的缱绻变成了无奈。 “那你如何知道我会来上京城,又如何知道我会去翡翠楼?”林西西已经不是原来的林西西,除了继承了她的记忆以外,对眼前的柳放没有丝毫的男女之前,自然也就能保持最机智的状态分析案情。 “哦,这倒是忘说了,我母亲虽不是柳家人却也是从柳家出来的,所以她知道那次进入北华国的都有谁,也知道他们都以什么身份去了什么地方。我知道西西总有一天能追查到那里,所以我便一边收集证据,一边静静等待西西的到来。可是没想到西西来的那么快!” 柳放有些玩味的看着林西西,好像在她身上已经发现了什么秘密。 “那你现在能说这玉佩的主人是谁了吗,”林西西并没有察觉到柳放态度的变化,只是全心分析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西西,你且上前来我便告诉你!” 柳放笑得更是肆意,甚至举止间都带了几分必胜的意味。 “西西,不可,柳家人善用毒和暗器,不要中了他的圈套。”一直在一旁关注着两人之间互动的陆文钊,及时出手制止了林西西危险的动作。 “无妨,陆哥哥他不会伤害我的!”林西西拍了拍陆文钊抓住自己胳膊的手示意他放开,这才慢慢走上前去。 林西西走到阿放面前,一股悲凉由心底散发了出来,那种深深地绝望与心痛刺痛了林西西的心,泪水不期然地流了下来。 “你现在可以说了!”林西西努力想压下原主的情绪,可是出口的语气却是悲凉无比。 “你不是我的西西!” 柳放在林西西耳边轻声却笃定的说道。 “我便是林西西!”林西西也不示弱正了正身子轻声强调着。 “对,你是林西西但不是我的西西,你把我的西西怎么了?”见林西西没有慌乱,柳放倒是不镇定了,本是低低耳语的话明显提高了几分贝。 “你的西西,你是指刚刚看到你会流泪的西西吗?”林西西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柳放小声些,而后看着眼前的男子,心底那抹微弱的不舍又在挣扎。 “她死了,被你母亲亲手喂下的毒药毒死了!”林西西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阿放狠了狠心说道,她发现只要自己一直视柳放的眼睛,心底那么思思绕绕的情绪就会溢上心间。 “什么?不可能,我明明……” 柳放不可置信的坐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刚刚的气势。 “你明明看到西西活了过来是吗?”林西西也就着阿放的动作坐在了地上,一如多年的老朋友谈心一般,半真半假的说着“其实活过来的林西西就已经不属于你了,她属于仇恨。” ☆、夜会竹马郎 “你……”柳放想伸出手去触碰林西西,可是身在半空的手却被林西西躲过去了。 “说吧,谁是幕后之人,也许没有了怨气的林西西就能解脱了!”林西西看着柳放的心里防线在一点点的被自己攻破,心中暗爽面上却依然是悲戚的神情。 “是西西想让我说吗?” 柳放直勾勾的看着林西西的眼睛希冀的说到。 林西西回视柳放心底的情绪又被勾了起来“是你的西西想让你说,她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好,那我便说!” 柳放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不再看林西西。“魏大人,如果我说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便在这青云街上住着,依旧享受着荣华富贵,你可信?” “你是说国子监祭酒刘大人?”魏无极看着厅中窃窃私语的两个人本就心中焦急,见柳放终于肯交代了哪里还敢有半分废话。 “对,便是那国子监祭酒,不过他可不姓刘,他姓柳,哈哈哈,魏大人没想到吧!” 柳放揭晓了最后的谜底,似是在嘲讽他们的痴傻竟将敌人放到了朝堂之中。 “我怎知这一切不是你们设计好攀污我朝重臣的把戏!”魏无极也是多年为官,哪里就肯轻易信了柳放的供词。 “魏大人,你且拿这份名单一一暗访,看他们是不是都暗中联系,或者你有本事进入刘府的话应该能看到他与南华国往来的密信。” 柳放知道魏无极不会轻易信了自己,将自己苦苦收集多日的证据交给了魏无极。 魏无极看着眼前的名单,心中万分震惊面上却并不显露。 国子监祭酒刘华、榆林城府尹刘畅、禁军小队长刘胖子、翡翠楼掌柜刘三,还有春香楼老鸨花娘。 这还仅仅是当初来北华国的五个人,他们在北华国盘桓了近二十年不知发展出了多少的势力与眼线,如果不能一击即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魏无极看着眼前的名单迟疑了一会,但是想到问题的严重性便下了决心问道,“你是否能与我一起进宫面圣?咱们去圣上面前将此事讲清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魏无极恨不得立刻进宫,将证据面呈皇帝。 “魏大人想让我去不怕我伺机杀了皇帝,不要忘了我也是柳家人呢,一日为柳家人便终生效命南华国君主。” 柳放笑着说道。 “你……”魏无极有些气结,说想让南华国覆灭的人是他,此刻又说听命于南华国君主的话,此人真是多变。 “魏大人不用生气,我有几个要求,你若愿意满满足于我,我便同你走这一遭。” 柳放笑着看向魏无极。 “什么要求你说。”魏无极此刻也失了计较,竟被他牵着鼻子走也不自知。 “这第一件事便是魏府明日要为西西举办一场丧事,这第二件事就更简单了,让我与西西单独呆上一夜,明日一早我便与你进宫,如何?” 柳放说完两个要求还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陆文钊,看着后者双眼冒火光的样子心中就一阵舒爽。 “这断然不可,西西是我魏府的千金,怎可……”接下来的话魏无极说不下去了,颤抖的手紧紧握着一旁的茶杯以免自己失态。 “魏大人都没问过西西的意思便拒绝了我,岂不是太过独断专权。”说这些话时柳放没有看林西西,他怕此刻的林西西并不是自己的西西,他怕从林西西的眼眸中射出自己所不熟悉的光芒。 其实提出这样的要求柳放心中也没底,他只是在赌,在赌占有了西西身体的这个姑娘也如西西一般单纯善良。 “舅舅,你答应了他的要求吧,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林西西知道柳放如此做是何意思,不若就遂了他的心意,让这对苦命的鸳鸯做最后的告别。 “西西”厅中的众人听到林西西的回答皆是吃惊不已,虽是知道林西西报仇心切,可也不至于舍了女儿家的清白不顾啊! “好了,大家不必劝我,被贼人掳去,在外人眼中看来我的清白早已尽毁,又何惧今日多加一笔。”林西西满脸不在乎的说着,出口的话却如针刺一般直戳人心。 “西西,我信你!你去吧,我会在门外守着你!”许久不说话的陆文钊此刻站在了林西西身后,笑着鼓励着林西西。 “谢谢你,陆哥哥!”林西西回望陆文钊,轻轻的拥了他一下便带着柳放回了揽月轩。 回去之后林西西摒退了屋里院里的各处仆从,坐在屋里的罗汉床上闭上了眼睛,“我来了这里几个月了,也就只有你一人发现我不是林西西,却是我是鸠占鹊巢之人,不过之前的林西西确实已经死了!” “我能感觉的到西西尚有一丝魂魄不舍离去,她在等我!” 柳放并不觉得林西西的话突兀,自然的跟上了她的意思。 “之前并不曾感觉到,也是今日见到你以后才发现的,确实她尚有一丝魂魄留在体内,你想见她?”林西西依旧不看柳放,像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双手支床漠然的望着前方。 “是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家人,我……” 柳放并没有随着林西西一起坐在罗汉床上,反而是在客厅中央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 “其实你是想见她的,明日的丧礼也是为她准备的,你想让她早日去投胎,不然就不会有今夜的独处不是吗?”林西西怜悯的看着厅中的柳放不由得放轻了语气。 “我……”柳放抬起头看了眼林西西又颓然的将头低了下去。 “其实她也想见你,今夜我将你的西西还给你,你们好好告个别吧!”林西西明显的感觉到体内蠢蠢欲动的情绪快要冲破她的束缚。 “谢谢你!”听到这话柳放不再坐在地上,而是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了罗汉床旁坐在了林西西身旁! “阿放哥!”属于柳放的林西西苏醒了,借着林西西的口喊出了埋藏在心底许久的那句阿放哥。 “西西,你让我好找!” 柳放颤抖着手想要抚摸林西西的脸庞,可是想到此时这张脸已经不属于他的西西,便停住了手,只是呆呆地望着林西西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是属于他的西西的,那么明亮,那么呆傻,那么轻易的就会全心交付。 屋内的蜡烛一寸寸变矮,室内的两个人却有倾诉不完的思念。 很快晨光撒入了房间,彻夜长谈的两个人依旧尚未道尽彼此的思念,“阿放哥,能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看你平安无事我也再没牵挂,这次我真的要走了!” “西西,你放心去吧,一会我便去送你一程。记得在奈何桥边等等我!” 柳放依旧盯着那双眼睛,满脸深情地说道。 “阿放哥,再见!”太阳不知何时一跃而起将黑夜驱散,一缕金光照进了房间。 “阿放,你莫再伤心了,你的西西走了!”林西西看着眼前这个痴情的男子莫名的有些羡慕两个人。 虽说两个人现在背负了杀父之仇还阴阳两隔,但是这些并不能阻碍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是让他们更加看清了彼此的心。 “你能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借尸还魂的吗?” 柳放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站起身来逆着那束照进屋子里的金光问到。 “借尸还魂?是这么一回事吗?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本是未来之人,可是死在了家乡突发的大地动中,再次醒来便成了此刻的我!在我们那里这叫穿越!”林西西本以为这个秘密会被她带到阎罗殿,没想到今日竟说给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听。 “穿越?真是个闻所未闻的新词。西西让我告诉你,她很感谢你能帮她追查杀害她父亲的真凶,为了答谢你他就将这副躯壳留给你了,希望你能用它收获自己的幸福。” 柳放依旧背对着林西西看着那束光轻不可闻的说道。 “那你呢,你接下来会去哪?”林西西看着眼前的男子出声问道。 “西西的灵堂也该搭好了我去送她最后一程,之后就要解决该解决的事了!” 柳放这才放过那束阳光,转过身最后看了眼林西西,“你去告诉魏大人吧,我有办法将北华国的柳家人连根拔起,但是需要你们的帮助!” “好,我这就去,你需要睡会吗?”林西西也从罗汉床上起身揉了揉自己哭肿的眼睛。 “不用了,时间紧迫,我怕西西等不及!” 柳放朝门口走去,打开门的一瞬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对林西西说道,“我能看出门外那个男子很是喜欢你,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要如我与西西一般!” “放心,我会的!”林西西对着柳放露出了最真挚的一个笑容,一瞬间两个人倒成了惺惺相惜的挚友般,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林西西紧随着柳放的动作走出了房间,抬头望了望初升的太阳“今日的阳光比往日和暖得多呢!”希望这片阳光能庇护北华国更多的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作者有话要说:期待各位小仙女的收藏! ☆、假死引黑手 林西西刚走出揽月轩,旋即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西西,你可安好?”陆文钊紧张兮兮的看着林西西,连一缕头发都不曾放过。 他亦是一夜未睡的守在揽月轩门口,生怕林西西发生什么意外,看到林西西平安走出来才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下。 感受到怀抱的温暖,林西西如小猫一般在陆文钊怀里蹭了蹭,回抱着身边的男子“陆哥哥放心,西西一切安好!西西想你!” 这是林西西第一次向陆文钊表达爱意,也是两个人相识以来林西西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内心“陆哥哥,此事结束咱们便成亲如何,西西想做你的新娘子。” 陆文钊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又舍不得从美梦中醒来“西西说的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陆哥哥可是不信我?”林西西也不恼,从陆文钊怀里抬了头仰视着陆文钊带着娇憨的语气问。 “信你,我说过西西说什么便是什么!”林西西的撒娇对陆文钊来说很是受用,他恨不得时间就停在此刻,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一直到地老天荒。 “嗯哼!”可是事情总是不能尽如人意,正当两个人浓情蜜意时讨人厌的声音还是响了起来。 “哥哥,可是有事?”听到有人,林西西赶忙放开自己的手,毕竟是第一次谈恋爱总是羞涩的很,不知这羞人的话被魏俞宁听去了多少。 “父……父亲喊你们去梧桐院议事!”魏俞宁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说好的放下一切,却是有些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还得再过些时日吧。 “好,那咱们走吧!”林西西牵起陆文钊的手跟在魏俞宁身后往梧桐院走去,却没发现走在前面的魏俞宁似是提线木偶般手脚僵硬的向前走着。 待三个人走到梧桐院时家里的其他人早已经到了,就连柳放也换了一身白衣坐在了大厅中。 “西西,你的眼睛?”林西西一进屋王氏不仅看到了她与陆文钊交握的双手,更是看到了林西西哭肿的双眼。 “舅母,西西无妨,昨日与故人叙牵出了许多愁绪罢了。”林西西轻轻摇了摇头安慰着王氏,而后将头转向魏无极“舅舅,可是想到了一举歼灭敌人的办法?” “无论我们怎么做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势必会有漏网之鱼!”魏无极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西西倒是有一釜底抽薪之法也许可以奏效。”林西西看柳放点了点头对着魏无极说道。 “哦,是何方法西西可如实道来。”魏无极一听林西西竟有办法,诧异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尽快知道。 “舅舅这个计划需要您的配合,西西希望您可以尽快进宫面圣,向圣上求取一道圣旨。” 林西西将昨日与柳放一起商议好的计划和盘托出,让魏无极可以斟酌一二。 “西西这个主意甚好,只是你与文钊前去,舅舅难免有些不放心。”听完林西西的计划,魏无极不由得拍案称奇,可是想到要让林西西去冒险,心中又有了几分犹豫。 “舅舅,这个你自是不必担心,陆哥哥会保护好我的,而且西西也不与他们正面交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林西西笑着看了眼身旁的陆文钊,陆文钊收到林西西的眼神后回望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看着两个人之间无声的交流和全身心的交付,柳放移开了眼“你们放心,我会作为柳家人陪他们去的。” “好,那我此刻便进宫面圣,将计划说与圣上听,你们准备准备吧,等我回来就要出发了。”看着林西西一介女流都有此觉悟,魏无极也不再婆婆妈妈的纠结,当即回卧房换了朝服就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夫人,国子监祭酒刘大人前来吊唁!”魏无极前脚出门,魏管家就来报告说国子监祭酒到。 “哦,他倒是真不自信,竟亲自前来查看!”柳放听到魏管家的汇报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魏管家,将刘大人引到会客厅,我一会儿就来。”听大家谋划了一早,王氏心中也有了计较,西西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娃尚且有此胆量自己又怕什么。 “是!”魏管家领命退下了。 林西西上前想要说些什么,王氏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动作“西西无需多言,舅母永远与你们站在一处,你看着吧舅母的演技也是不错的呢!”说完就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朝前院走去。 “你不去听听吗,也许会有意外之喜。”柳放看着林西西一脸担心的模样提醒道。 “可是……” “偷听不犯法,而且有他在你担心什么!”柳放指了指林西西身后的陆文钊笑道。 “西西若想去我便陪你同去,正好我知道一个绝佳的偷听之处。”陆文钊将林西西往怀中带了带,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道。 “好,去!”林西西一听有绝佳偷听的地方,一刻也不再犹豫,拉起陆文钊的手就往外跑去。 “刘大人,有劳您还亲自跑一趟,因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也不欲大办,刘大人能来真是有心了。”客厅里王氏呜呜咽咽的说着,说到伤心处时还会停下来平复一下情绪。 如此演技让躲在窗下偷听的林西西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舅母果是个中高手,这演技绝了!” “魏夫人莫要太过伤心,如此事情也非人愿,节哀!”客厅里的会话还在继续,“不知魏大人去了哪里,下官还想前去宽慰一二。” 终于提到重点了,小样还想跟我斗,王氏用帕子遮住自己的眸光,鄙视的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刘华,心里不由得感慨“果真是段位太低!” “老爷刚刚去了宫里,小妹一家四口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老爷着实伤心,便想着为他们求道册封的圣旨,也算对得起他们一家人了。” “应该的,林将军保家卫国这么多年,最终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刘华还装作钦佩的样子起身朝远方拜了拜,恐怕这其中最了解林成惠是如何死的非这位刘大人莫属。 “夫人,郡主到了!”两人的聊天快结束时,魏管家又来报说孙华茜到了。 “快请!”王氏没想到孙华茜会来,感到诧异的同时赶忙调整情绪起身迎了出去。 “郡主安好!”王氏刚迎到门口孙华茜便进了屋里来。 今日的孙华茜一身素衣,可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头上的簪子竟有一块血红的宝石,红的夺目。王氏只看了一眼孙华茜的簪子就低下了头恭敬地将她迎了进来。 “西西……”孙华茜并不如刘华一般圆滑懂得迂回路线,上来就直奔主题。 “臣妇知郡主与西西交好,您能来西西会很开心的。”王氏恭敬地给孙华茜行礼后坐在刚刚的位置上,眼中含泪却又一副很是欣慰的表情。 “那……那就好!夫人节哀!”孙华茜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苍白的说着节哀的话。 王氏看着眼前的孙华茜,不能分辨她是黑是白,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静静地陪着她。 “夫人,我可否去见西西最后一面。”两个人之间沉默了许久,久到林西西以为孙华茜已经离开了。 “这……”王氏一脸为难的看着孙华茜,欲言又止。 “可是不方便?”孙华茜见王氏此等表情,心中的不免生了几分怀疑。 “这倒也不是,只是西西被人抛尸荒野几日,形容难免难堪,臣妇只是不忍污了郡主的眼睛。”王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梗咽的说到。 “无妨,我与西西是闺中密友,不当面与她告别总是心中难安。”孙华茜坚持道。 “既是如此,那郡主便随臣妇来吧!”王氏依旧是用帕子拭着眼角的泪引着孙华茜去了灵堂。 “郡主,这便是西西的棺椁了,你且自去看吧,臣妇真的不忍再看一眼,西西的死状太过凄惨,臣妇现在每每想起还会做噩梦。” “西西死的很惨吗?”孙华茜站在“林西西的棺椁”前踌躇不前。 “是啊,我可怜的西西被人抛尸几日,身体都被野狗啃去了大半,就剩一张脸因为被粪水污了得以保全,不然我们何以得之这就是我可怜的西西。”王氏之前并未与大家商议过如何描绘“西西的惨状” ,只能临场发挥,希望能吓退孙华茜这个好事者。 对于王氏的话孙华茜半信半疑,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鼓了鼓气将手伸到林西西的棺椁旁,想要开棺验尸,不亲眼见到林西西的尸身总是不放心。 “西西,安息啊!现在开棺的是你昔日的好友不是害你至此之人,她只是要与你做最后的告别你莫要惊吓与她。”就在孙华茜的手碰到棺椁时,王氏突然想起一声尖锐的哭泣,吓得孙华茜差点失礼坐在地上。 孙华茜稳了稳心神,收回了刚刚还大胆试探的手,不敢再往棺椁前走一步,只在棺椁前上了香就跟着王氏回了客厅。 临走前还不死心的朝着林西西的棺椁看了一眼,仿佛这一眼便可洞穿一切一般,“林西西你且好走,我本不欲杀你,奈何你挡了太多人的路。” ☆、金蝉脱壳计 “小姐,咱们该回府了!”孙华茜回客厅又坐了一会儿,始终左顾右盼的搜寻着什么,王氏看在眼里只当不知,已近巳正一旁的小厮无奈之下出声提醒。 孙华茜还想找个机会证实一下林西西是不是真的死了,也想趁这次来魏府见一见魏俞宁。 这林西西死了以后就没借口来魏府了,回去以后且得叮嘱爹爹快些去求一道赐婚的圣旨才是啊!可是这小厮说的也对,已巳正了该起身告辞了。 “夫人打扰了,华茜就此告辞,愿西西一路好走!日后华茜定经常登门拜访给您解解闷,以弥补了西西不在了的苦楚,还望夫人不要嫌弃!”孙华茜起身一脸义正言辞的对着王氏说道。 听到孙华茜的话,王氏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郡主看着是个识大体的,怎地会说出如此可笑的话。但嘴上还是客客气气的说道,“郡主有心了!” 孙华茜才不在意王氏是真心还是假意,得了王氏的准许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窗户下的林西西听着孙华茜的话若有所思,对着一旁的陆文钊小声嘀咕着,“陆哥哥,你说这孙华茜是何意思?我与她也就见过两次,她竟打着我闺中密友的幌子来吊唁,还想着开棺验明正身,难道这件事她也参与了?” “我就说你会有意外之喜吧!”还不等陆文钊回答,柳放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早就知道?”林西西被柳放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还好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至于尖叫出声。 “我猜的!”柳放手里拿了个枯枝摆弄着,过了一会儿似是不耐烦了将枯枝扔在一旁。 “当初那人杀西西一家时都不曾如此大动干戈,更何况是对付你一个小姑娘,指甲盖大点的毒药足矣。之所以会如此大动干戈唯一的解释是这件事还有其他人参与进来,而要想知道那人是谁很简单——就看今日谁最想一睹你的尸体。” “你是说……”林西西指了指头上的窗户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什么也没说,一切都是你听到看到的!估计魏大人也快回来了,我先回去吃点东西,今日还要赶路呢。”柳放见林西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不再与林西西废话转身回了梧桐院。 林西西看着远去的柳放也不再停留,躲躲闪闪的避开府里的下人回了梧桐院,她没死这件事目前府里只有极亲近的仆从知道,也是怕他们在府里安插了探子,到时候一切就都白费了。 林西西刚与陆文钊一道偷偷摸摸进了梧桐院魏无极就回来了。 “西西,圣旨拿到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启程,估计夜里就能赶到燕云城!”许是因为激动魏无极脸上带了几丝不正常的潮红。 “辛苦舅舅!”林西西接过魏无极手中的圣旨,想要打开一探究竟,却被拦住了“西西,圣旨只有宣读时才可打开,莫要亵渎了圣上,惹来祸患。” “好吧”,第一次见到圣旨不免有些激动,但看到魏无极一脸严肃的表情,林西西只能乖乖将圣旨交给小桃放到行李里。 午正,外院的灵堂里奏起哀乐,“林西西的棺椁”在几个小厮“一二三”的号子声中,被抬走一路去了魏府的墓地。 他们前脚刚出魏府,后面立刻跟上了各方来打探的尾巴。哭声回荡在青云街的上空,纸钱也撒了一路。 上京城外五里集 “兄弟们再加把劲,前面过了这个坡咱们就到了,将小姐安安全全送到也是咱们做下人的尽的最后一份心力。”走在前排手持灵位的小厮突然回头对着抬棺的几个人说道。 话音刚落,一个抬棺椁的小厮脚下一滑,棺椁倾斜,还没钉好的棺材盖就这么滑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尸体。 只见满脸尸斑的女子静静的躺在棺椁里,脸缺了半块,身体也早由僵直变得柔软。 “怎么这么不小心,惊扰了小姐你还想不想活命?”刚刚说话的小厮似是真生气了,抬脚就给了地上跪着的小厮一脚。 “小姐勿怪,是小的大意了!”脚滑的小厮对着棺椁东拜拜、西拜拜,这才手忙脚乱的将盖子重新放回棺椁上! 经过这个小插曲,送葬的队伍继续前行,本来跟在队伍后的尾巴看到了“林西西的尸身”也一队一队的撤离了。 “人都走了,小桃出来吧,你们继续前行,到了墓地记得按照规矩将棺椁好生埋好!”一直跟在尾巴后面的魏俞宁此时追上送葬的队伍吩咐到。 原来他们今日知道定有人不相信林西西真的死了,便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小桃化妆后躺在了棺椁里,也不封棺,路上装作不经意的将棺椁中的“尸体”露给他们看。 看到满脸“尸斑的林西西”他们自是信了魏府传出来的消息。 “魏实,刚刚你摔那一跤可真没技巧,疼得我差点诈尸!”小桃由棺椁里起身先是投诉了刚刚假意摔跤的魏实。 “小桃姑娘莫生气,这也是没经验,下次,下次就好了!”魏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含笑到。 “下次,快呸呸你的乌鸦嘴,这种又不是好事哪里还能有下次!”小桃听还有下次,赶忙上前揪着魏实呸了两下才作罢。 “是是是,小的嘴欠,小桃姑娘我且求求你把你那妆容卸了吧,我看着都像你缺了半块脸一般,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描画出来的。”小桃脸上的妆魏实看了第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实在是太吓人,比鬼还吓人。 小桃听着魏实的话,故意走到几个小厮面前吓唬他们,惹得大家连连后退这才大笑着歇了心思。 与此同时魏府花园角门处,三个人骑了两匹快马往燕云城的方向奔去。 —————— 戊正,燕云城外军营 各家各户早已闭门锁院进入了梦乡,两匹快马却由上京城方向而来,一路疾驰去了城外的军营。 “臣陆震威接旨!”陆震威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准备接旨,宣旨官正是林西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大将军陆震威特派一百精兵与陆文钊指挥且不得过问详情,钦此!” “陆伯伯,事情紧急,您别怪西西僭越。”宣旨完毕林西西忙将陆震威扶起。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陆震威不明白这几个人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接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圣旨。 “陆伯伯现在来不及解释,你且将燕云城外的地势讲给我听一听。”林西西直接将陆震威推到了沙盘旁催着他讲一讲燕云城的地形。 陆震威看着故作神秘的几个人,虽是一头雾水但出于对皇家颜面的维护和对陆文钊的信任也就不再多问,将附近的地形一一解释给林西西听。 “好,陆伯伯,劳烦您此时便去点兵调将,我们亥时便要出发。”了解了附近的地形之后,林西西直接将陆震威推出了营帐外,与陆文钊和柳放三人叽叽喳喳的小声探讨战术。 陆震威虽不解几人的行径,但毕竟圣旨上白纸黑字写着呢,只好连夜去点兵调将。 一刻钟以后三个人才停了下来,“如此一来便辛苦你了,此去凶险还望小心!”林西西对着柳放抱了抱拳嘱咐道。 “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也无需自责,我只是为了我的西西而已,这是我欠她的!”柳放盯着林西西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露出了一抹失望的表情,而后对着林西西抱了抱拳潇洒的离去了,大有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凉感。 “好了,西西,咱们也要准备出发了!”看着一直盯着摇晃的帐帘看的林西西,陆文钊心中很不是滋味,想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过往,最终只轻声提醒了句时间将到。 “陆哥哥,你怕吗?若此计不成咱们可要身首异处!”回神的林西西看着陆文钊郑重的问道。 林西西看着陆文钊愧疚之感油然而生,本来这件事可以不将陆家父子牵扯进来的。 “西西都不怕我身为男儿又有何惧,他为了他的西西,我为了我的西西!”陆文钊赏了林西西一个爆栗笑着说到,而后又深情地将林西西拥进怀里。 “好,那咱们便生死与共!”林西西笑着回抱陆文钊,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处印了一个轻柔的吻,而后牵起他的手一起走出了营帐。 陆文钊被这一吻弄得有些激动,但想到大战在即忙收起心中的旖旎心思,与林西西一同去了账外。 “我说大侄女,你要的一百精兵陆伯伯给你点了九十八个,剩下的两个我与老李顶上!”林西西一出营帐陆震威便走了过来像林西西汇报情况。 “魏伯伯,谢谢你!”林西西知道陆震威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又怕自己会拒绝才出此下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最终只能说句谢谢。 “谢什么,你们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胆气,我北华国未来可期!终有一天咱们能不再受南华国那帮崽子的窝囊气。”陆震威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仿佛看到了日后他们挥斥方遒的模样。 “陆伯伯,只要咱们今日一战可胜,日后南华国便不成气候,陆伯伯也可放心的班师回朝了!”林西西学着陆震威的模样笑道。 ☆、坑杀南国敌 亥正,燕云城外黄花坡 “西西,这里只留五十人可够用?”陆震威至此才知林西西的计划,惊叹于她的胆识的同时也为她捏一把汗。 “陆伯伯,此番咱们是偷袭,人多反而误事!”林西西前前后后检查着战前的准备工作,每到一处都要再叮嘱两句,“而且此战咱们也不为胜只是敲打敲打他们而已。” “好,那我们也出发了,你与文钊注意安全!” 陆震威看着两个娃娃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他也任务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军士们,咱们此战只为挫一挫南华国人的锐气,不可恋战,一会儿敌军进入包围圈以后,听我口令,前后的军士注意将陷阱打开,其他人只负责将咱们准备的这些礼物往下推,推完咱们就撤,剩下的大礼陆将军会亲自送给他们的。”看着一切准备妥当,林西西又一次叮嘱道。 两军阵前交锋如果死伤难免的话她希望死的都是敌人而不是队友,她有责任将他们平安带回去。 “得令!”五十个军士并不因为林西西是个小姑娘而小看她,反倒是很期待这个小姑娘带给他们的惊喜,因为从军多年他们从未听过不与敌军交锋便可取胜之法。 子初二刻,紧张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林西西紧张的观望着坡下的动静,忽见燕云城方向的大营里灯火通明,响亮的口号一阵一阵传来过来。 “杀进南华国,必胜必胜!” “杀进南华国,必胜必胜!” “好戏开始了,大家准备好!”林西西悄声对着身后的军士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身处战场不免有些紧张,林西西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希望今日一切顺利!” 果然没过多久,远方就传来了大队人马的动静,虽是看不真切但借着月色也能看出最起码有几千人。 “今日北华国竟有如此大动静,还好柳氏一族及早侦知,不然咱们今夜可就要在美梦中断头了!” “谁说不是,这北华国人太过狡猾,竟想趁夜间行动,你听听他们的动静,看给他们狂的,你且看着今儿老子就让他们全军覆灭在营帐门口!” “哈哈哈,只有你韩大将军在,这北华国蹦哒不了几年了!”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队伍中的几员大将骑坐在高头大马上高声谈论着,却不知此时真正的黄雀已将他们看做了腹中餐。 “南华国君主果真好大喜功,连他的将军都是如此,这次竟倾巢而出了!”陆文钊看到远处不断靠近的军队小声跟林西西念叨着。 “看来咱们准备的东西有点少,来了这么多人不够分啊!”林西西盯着山坡下一步步靠近的大部队,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但一想到自己做的是保家为国的大事反倒多了几分大义凌然,竟还有心情跟陆文钊开玩笑。 “西西切记不可太过贪心,今日一过南华国的主力就算是完了,咱们再将他们君主的利爪拔去,南华国就不足为惧了!”陆文钊见林西西蠢蠢欲动的样子赶忙拉住她。 “我知道,嘘!他们来了!”林西西看到第一排的军士已进入了包围圈赶忙噤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坡下。 “准备!” 待看到第一排的军士已快走出包围圈时,林西西将手高高举起,随后一声嘹亮的“放!”脱口而出。 一时间到处都是燃着熊熊大火的巨石滚落的场景,接着是一阵箭雨飞入谷底,山坡下一阵阵哀嚎声传了出来。 林西西下了命令后便远远的走开了,听着山坡下传出的哀嚎心中很不好受,可是两军对战必有死伤,此刻她只能自欺欺人的想着只要不听不看一切就从未发生。 包围圈里的军士想战,但是根本找不到敌人在哪,只能徒劳的向空中挥舞着武器与空气厮杀; 想逃的军士不是被流石砸中就是被箭雨击中,就算成功逃过这些暗器,最终也因慌不择路掉入事先挖好的陷阱中被扎的肠穿肚烂。 还未进入包围圈的军士确定了敌人的方向后,一路向坡上攻去,可是等他们到了战场哪里还有一个人影,只得对着空气乱放一通箭,希望可以缴获哪怕一个敌人。 这是他们打过的最诡异的一场仗,损失惨重不说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 可是远处燕云城方向依旧传来“杀进南华国,必胜必胜!”的声音,提醒着他们这不是一场梦,是真真实实的战争。 各队的小队长听着远方气势恢宏的喊叫声,颤抖着双手清点自己队里的死伤人数,此刻他们的神经处于极度的紧张状态,生怕北华国的军士此刻会冲杀过来将他们乱刀斩于此处。 待清点完幸存的军士,刚刚还意气风发的韩钟俊一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就连一直直挺挺的背知不觉间也佝偻了许多。 “将军,清点完毕,咱们一共带出来五千军士,死一千,伤八百,此时能战者三千。”韩钟俊的副将郭守双手抱拳成回禀道。 “整理一下回营,今日他娘的中计了,玩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让鹰啄了眼!撤” 韩钟俊对着燕云城啐了口唾沫心不甘情不愿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将军咱们还剩三千军士,还可一战。”副将郭守成看着死伤的军士请求道。 “你小子以为我不想战吗?他们既然敢在营帐外千米的地方设伏,就是料定了我会一怒之下大举进攻,那营帐里不定埋了多少陷阱!我今日偏不如他们的意愿,撤,回去养精蓄锐,咱们来日定能出了今日这口恶气!” 韩钟俊将副将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最终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将军!”郭守成还想再争取一番! “知道你为什么叫守成?”韩钟俊见副将还在坚持,无奈的看了一眼燕云城的方向,将他扶起来语重心长的问道。 “名字乃父母所赐,末将不敢多问。”郭守成不知将军为何有此一问,也不知这与眼前的战况有何关系。 “守成,守成,你爹娘不盼你能光宗耀祖,只盼你能平平安安守好他们创下的基业就行!这几千军士的父母也是如此想的,今日咱们中了他们的奸计已然损失了那么多的兄弟,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韩钟俊拍了拍郭守成的肩膀,下令大军即刻撤退。 “将军!可是咱们如此回去定会遭国主忌惮!”郭守成站在原地看着一队队人马在眼前走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韩钟俊面前。 “今日的消息是谁传递的?”韩钟俊并没有停下脚步,坐在马上俯视着郭守成问道。 “将军,这次柳家人传递消息有误定是他们起了反心,我已听多处汇报过,柳家最近办事越来越不尽心!”看到韩钟俊如此表情郭守成笑了,牵过自己的马一跃而上,颇有些打了胜仗的意气风发。 “他娘的,这柳家自持皇恩浩荡竟置我几千军士于水火之中,回去定参他一本!”韩钟俊见孺子可教,也配合的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身后的军士听到主帅这么说,细思下来也觉得甚是有理,心中对柳家人的仇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南华国动荡十几年,柳家除了帮国主除了几个有异心的人外,做过什么,最后竟能与他们这些拿命拼战绩的的人平起平坐,韩钟俊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今日他本已睡下,却有一个自称柳家人的年轻人来到他的帐前,说侦知北华国军营今日丑时有行动,似是要趁南华国军队熟睡时大举进攻。 听到这个消息本就想早日立功以调回都城享清福的韩钟俊立马就兴奋了。 不待仔细辨认消息的真假,就上了点将台遣兵调将!现在兵败倒是将所有罪过都推到了柳家人头上,全然忘了是自己轻信了别人。 “对,将军,回去定要参他一本!”这副将郭守成也是与柳家有仇怨之人,找到机会就要给柳家穿小鞋,此时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哪里肯放弃,恨不得把事情弄的越大做好。 正在两个人商量着如何参柳家一本时,南华国军营里也乱做了一团。 “走水了,走水了!”黑暗中不只是谁突然喊了一声,惊起了留守在营帐里的军士。 因为今日急于立功,韩钟俊几乎带走了南华国的所有兵力,此刻留守帐中的不过正睡得香甜的百十号人。 可是他们不会想到此时营帐外正站着手举大刀的阎罗在等着收割他们的生命,营帐里睡眼惺忪的军士稀稀拉拉的往外走着,没走出两步便不声不息的身首异处。 “小子,没想到你这一招还挺管用!”南华国军营存放粮草的所在,陆震威一边尽情的到处点火,一边不忘夸奖站在一旁放风的柳放。 柳放只是回了陆震威一个意料之内的表情,惹得陆震威哑然失笑。 当韩钟俊一行快回到营地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火光冲天的一幕 “快,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韩钟俊当场抓了身边的一个军士吩咐到。 军士接了军令脚下生风般往营帐跑去,可是待他看清发生了什么又跑回来解释清楚后,大军这才火急火燎的赶往营帐,可是为时太晚了南华国驻军处已变得一片狼藉。 存放粮草的库房和军士们居住的帐篷早已同大火一起化为了灰烬。 “他娘的,北华国这帮小子竟出此阴招,这连环计用的好啊!”韩将军看着眼前的景象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却连敌人的影子都见不到,无处发泄的怒火就此积聚在了心里。 “这……”郭守成看着眼前的狼藉也不敢开口,最后试探性的说道“依末将看定是柳家人串通北华国!” 因为忌惮柳家用毒的本事郭守成本想放柳家一马,可想到惨死在柳家毒药下的家人,就狠了狠心将柳家拉下了水。 “郭副将,快去找笔墨纸砚来,我要上书皇帝!”韩将军听到郭守成的话觉的甚是有理,若不是柳家居心叵测,他如何能上了敌人的当。 洋洋洒洒的一封奏折写好,韩将军这才将怒火发泄的七七八八,也就在这时他才感觉到有些冷,搓了搓手看着付诸一炬的营帐还有身后受伤的军士,下了 “进城”的命令。 ☆、计乱敌阵脚 上京城 清晨太阳高高升起,将一夜的寒冷慢慢驱散,街上活动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一处名叫“福客来”的茶馆里茶客们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今日的大事。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不知为何昨日南华国君主突然下令将柳家全族下了狱,说是三日后阖族问斩!”几个布衣百姓坐在大厅小声议论着。 “怎么没听说,昨日南华国闹得可是一个血雨腥风!听说当时柳家家主反抗直接就被当场斩杀了!”茶客甲押了口杯中不甚名贵的茶水小声说道。 “这个我也听说了!听说当时死了不少人,其余不敢反抗的都给下了狱!”茶客乙附和着。 “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待两个人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后一直沉默的茶客丙突然发了话。 “你知道?”其余两个人立马嗅到了几分八卦的味道齐齐盯着第三个人,甚至旁边几桌听到他们的动静也都聚了过来。 七八个人围在一处将茶客丙紧紧的包围在人群中,生怕唯一一个知晓内情的人在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之前跑了。 “不瞒你们说,我们家里有人身在军中,带回来消息说前天夜里南华国的主力军队死伤大半。”茶客丙极尽渲染之势,说到死伤大半时还刻意压低了嗓门。 “什么?咱们与南华国对峙了这么久也不分胜负,怎么一夜的功夫他们就死了那么多人,难道是柳家下的毒?”茶客乙好似听出了几分意思大胆的猜测。 “柳家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听说是柳家人传了假消息回去,劝说南华国连夜出兵攻打咱们,可是却中了咱们事先设好的计谋。就连大本营都被咱们给端了,粮草、营帐更是一把火全给烧了个干净。你们想想现在夜里多冷,大军等到天亮啊生生又冻死了近一千人呢!”茶客丙看了看周围,见并没有官府中人这才极不情愿的小声透露道。 “真的假的?柳家就是南华国最忠诚的狗,怎么会投了咱们北华国!”他的一番言论委实太过惊人,竟让人觉得似是真实度有限。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此一来柳家算是在南华国难立住脚了。前天夜里兵败后南华国的韩大将军就上书参了柳家一本,昨日参奏柳家的文书更是不要钱一般纷纷送到了他们君主的书案上。”茶客丙见大家不相信又抛出了更加吸引眼球的内幕消息。 “如此一来柳家可真就完了,怪不得昨日竟将柳家的家主都杀了呢!”见大家俱是目瞪口呆的样子,茶客甲发表了总结性的发言以显示他的见多识广。 “对啊,对啊,柳家指定渡不过这个劫难了!”听完茶客甲的话,大家也都争相发表自己的看法,却因失了先机,们难免让人觉出几分随波逐流的意思。 没有人注意到原本坐在角落里喝茶的黑衣男子何时起身出了茶楼,亦没有人注意到刚刚还侃侃而谈的茶客丙嘴角露出的一抹微笑。 这名茶客丙是魏府的小厮,一大早魏府里就放出了三十名培训好的小厮,散在了上京城大大小小的茶馆酒楼里,就是为了给北华国的柳家人“递消息”。 没成想这个方法果然可行,这不辰时刚过这南华国发生的大事就已经被柳家人知道了。 刚刚茶馆里的黑衣男子急急地走去了青云街,由后门进了一户写着“刘府”的宅子中。 “怎么样,可打探到什么消息?”黑衣男子一进门,宅子的主人国子监祭酒刘华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问道。 走近一看黑衣人不是翡翠楼的掌柜刘三又是谁,“打探到了,说是咱们柳家人勾结了北华国,传了假消息回去,致使南华国兵力损失大半。”刘三盯着刘华似是想从他的反应中看出几分端倪。 “你如此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传了消息回去吗?”刘华被盯得有些恼怒,却碍于两人的身份不好发泄。 “二弟,当时咱们来时说好的,你负责与家里联系,而且联络的信物也在你手里,现在出了如此事端,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你为了眼前的富贵所为啊!” 刘三并没有被刘华的语气吓到,反而摆出了大哥的架子拍了拍刘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刘华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解释。 他们自二十年前一起潜入北华国,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艰难才走到如今,为了什么?不就是心底那份对国家的热爱和对柳家的责任。 “不光大哥如此感觉,就连我们几个也是这么想的。”不知何时院子里又多出来几个人,直勾勾的盯着刘华。 “你们怎么都来了,咱们不是说好非必要情况不碰面的!”刘华看着面前的四个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可有注意身后有没有尾巴?” “现在还不是必要情况吗?柳家就快没了,没了柳家咱们便什么也不是。当初决定出卖柳家时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打扮的很是妖艳的中年女子走上前来一脸愤恨的问道。 “花娘,我真的没有出卖柳家,你们快回去,若让外人看到了咱们几个人就性命不保了!”刘华觉着自己现在是百口莫辩,只能采取迂回战术等大家情绪稳定了再议。 “我们的性命早就不保了,南华国自此之后再无柳家,你我不过是漂浮在世间的一片孤萍。”花娘见刘华如此态度不由得淬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以显示自己的不屑。 “咱们兄妹无人苦守北华国二十余载,眼看着南华国越来越强大,咱们也终于看到了回家乡的曙光,可是你如此行径不仅断送了咱们几个人的性命,更是断送了柳家的血脉啊!”刘三看着依旧冥顽不灵的刘华失声痛哭,“你还记得当初咱们执行这项任务时为何给你取代号为‘刃’吗?不就是为了让咱们几个人像一把利刃插在敌人的心脏上,等哪一天时机成熟,咱们只要轻轻一动敌人就完了!” “我没有……”刘华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其他人制止了,“你们且信我一次吧,南华国柳家已然不保,若今日咱们再被北华国的人抓住了,那柳家真的就不复存在了!” “你且将联络的信物交出来吧,再找个清净的地方自行了断别污了我们的眼睛,我们几个人定能光复柳家。”一直沉默的上京城府尹刘畅并不理刘华的殷切之语,出声拿了主意,“当时真不该推举你当联络人,害得大家现在真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我……”刘华张了张嘴又识趣的闭上了,只身返回书房去拿信物,心里还在期许着自己把信物交出来大家就能信了他的清白。 可是刘华去了许久都不见返回,院中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立时大呼不好,齐齐冲进了书房。 只见此时的书房里一片狼藉,刘华疯了一般到处翻找着“去哪了,我明明将它放在暗格里的!” “怎么?信物呢?”刘三上前抓住刘华的衣领问道。 “我明明放在暗格里了。”刘华双目无神的看着刘三,嘴里只来来回回的重复着这一句话,手还无意识的到处抓摸着。 “难道真的是我们冤枉你了?信物竟是丢了?”刘三慢慢放开对刘华的钳制,迟疑的看着身旁的其他人。 “刘大人怕是忘了前天你已将它交到我手里了吧!”正在剑拔弩张的几个人想要和解,将此事弄个明白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却由门外传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刻有柳字的令牌。 “魏丞相,你怎么在这?”五个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待看清来人时眼中闪出了恐惧的神情。 “来接你们去该去的地方。”魏无极大手一挥,一群兵士就由院外进了屋里,将五个人悉数扣押了,与此同时又分出来五队人马五个人的栖身之地一块查了个底朝天。 “这信物如何会在你手中?”刘华看着魏无极手中的令牌,一时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是刘大人交给我的吗?您不是还说事成之后世上再没柳华只有刘华。”魏无极对着被押走的刘华大声说道,这声音足以让余下的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我姓柳,一直都是。”刘华知道魏无极的话无疑是坐实了自己内奸的身份,但他还想辩解一二,希望一起奋斗了二十年的兄弟姐妹能信他。 可是魏无极怎会给他这个机会,对着押解刘华的兵士喝到,“对刘大人客气些,抓他不过是走个过场,明儿就该放了,你们若伤了刘大人小心日后性命不保。” “刘华,果然是你。”听到这里,几个人哪里还肯听刘华的解释,眼睛都像淬了毒一般盯着刘华,恨不得眼里能带了刀子,将他钉死在原地。 刘华看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家人此刻的神情,心如死灰一般不再言语,只是嘴角挂了几分自嘲的笑。 将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南华国,得来的又是什么,杀了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弄丢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到头来还被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怀疑。 人生啊,真是讽刺,真是可笑! 魏无极可是不管刘华此刻是多么伤心欲绝,下令兵士将他们压去大理寺,每个人都单独关押,不让他们有串供的可能。 ☆、竹马见生父 待到将几个人押回牢中,魏无极这才放下心来回了皇宫复命。 刘华独自一人蹲坐在牢中,透过牢墙上的小窗望着外面的天空,看着偶尔飞过的一两只小麻雀陷入了深思。 到底是谁偷走了信物?这人又是如何知道信物的位置的? 他们又用了什么方法让南华国的君主相信一切都是柳家人所为? 刘华百思不得其解。 “刘大人,有人来看你了?”就在刘华快要陷入绝望时,一个稚嫩的女声由身后响起。 刘华从未听过这人的声音也就没有回身,只是以背对着来人一声未发。 “刘大人不打算回头再看我一眼吗?”过了好久,久到刘华以为来人已经离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却适时地出现了。 “你?是你?是你偷了信物,是你去了南华国,是你害了柳家,是你……” 听到来人的声音,刘华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定是他,他唯一的儿子柳放,一定是他。 如慢动作一般刘华慢慢的起身,慢慢转身,慢慢的抬起头直视着眼前的柳放。 “是我,你没想到吧?”柳放也回视着刘华,眼神丝毫不见躲闪。 “为什么?”刘华看着眼前与自己有七分像的青年,最终先败下阵来移开了双眼,颓然的低下头问道。 “为什么?你竟问我为什么?你不觉得好笑吗?”对于刘华的退让柳放并不买账,甚至还往前又走了两步,大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势。 “是为了你的母亲吗?”刘华并不与柳放一般计较,看了眼柳放身旁的林西西。 “她无须避让”柳放也看到了刘华的动作,一把拉住了要离开的林西西,“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林成惠将军的女儿林西西,你没想到吧?” “她不是死了吗?”刘华看着眼前的林西西,小窗射进来的阳光将她的身影映在了坑洼不平的地上。 “对啊,她死了,她如同我的母亲一样被你的毒药杀死了!不对也许他是被你雇买的杀手杀死在了乡间野地。”柳放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想要伸手上前抓住刘华的衣领,不过被林西西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可是她……?”刘华指着眼前明显是人的林西西。 “你可能没想到吧,你杀了她两次都没能将她杀死,她却把你送进了这里。”迫于林西西的执着柳放放弃了揪住刘华衣领的动作,反倒是换了一副你真可笑的表情看着他。 “能跟我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毕竟你也是柳家的子孙?”刘华不再与柳放纠结林西西的生死,又回到了刚刚的问题上。 “我宁愿这辈子我没有姓,我宁愿我只是叫阿放,起码那样我还有母亲还有爱人,还有一个温暖的家。”柳放的话越说声音越小,小到他已经陷入自己的回忆而不自知。 “你知道吗,你出现之前我有母亲,她总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她一直说要帮我攒钱,她也一直努力让我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她说只有这样以后我才可以堂堂正正的迎娶我心爱的女子回家。 我不是没有问过母亲我姓什么,母亲说那不重要,等我和西西成了亲我的后代人就姓林,当时我与母亲大吵一架,我不想做入赘的女婿,哪怕是为了我心爱的西西。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母亲为什么宁愿让我入赘到林家也不让我拥有自己的姓氏。因为那个姓氏代表着死亡,代表着无穷无尽的背负。 直到你的出现,母亲才告诉我其实我是有爹爹的,我是有姓氏的,当时的我万分兴奋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姓氏,我不再叫阿放,我叫柳放。 当我兴冲冲的想要去告诉西西我叫柳放时,我听到了你与母亲的谈话,你猜猜我听到了什么?你竟然让我母亲杀了林家一家,包括我心爱的西西。 你知道那一刻我是有多想冲进去将你杀了吗?林家的每一个人都是陪我长大,陪我哭陪我笑的亲人,他们甚至比你这个给了我生命的父亲都重要,你竟然要杀了他们。 后来母亲告诉我她决定听你的杀了林家人,这样我以后就可以重新叫回阿放而不是柳放。我求她不要,她却将我引到城外的庄子将我绑了起来,她说不想让我如同你们一般双手沾满鲜血。 我挣扎了好久才瞅准机会从看管我的人手中逃了出来,可是当我赶到燕云城时我看到的是挂满白幔的林府,看到的是管家爷爷将我娘的尸身收敛了抬到城外埋了。 那一刻我就发誓,今生定让你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我偷偷跑到母亲坟前拜别,孤身一人来了上京城,这一路我都在谋划着如何让你死,如何让你死的不痛快,如何让你体会这种痛不欲生,最终我做到了!我把柳家甚至是整个南华国都拉来陪葬了,哈哈哈! 可是你要死了,我的母亲、我的西西、还有林家的所有人都回不来了,他们回不来了。”说道最后时,柳放早已由直挺挺的站立慢慢的倚靠在牢房的柱子上,而后又滑落在了地上,眼神空洞的看向前方。 “是我对不起你们,府里的一切和我们在上京城的部署也是你娘告诉你的吧?我早该猜到的,她那么机灵怎么会没有两手准备呢!”刘华看着眼前的儿子想要伸手碰触他却不敢,他知道他有多恨他,可是知道了事情之后,自己却不恨她反而更多的是心疼。 “对,是母亲告诉我的,她说知道了这些日后可以保命,也许那时她就知道你不会放她活路,她在指引着我为她报仇。”柳放依旧是目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却将刘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你会错了她的意思,她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让你姓柳,为什么宁愿杀了恩人也要除了你的姓氏,也是为了让你日后能彻彻底底的脱离柳家。 因为从她答应杀死林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好了与我同归于尽!”刘华看着一身戾气的柳放笑出了声,似是笑他的年少冲动,也似在笑自己。 “不可能,是你杀了我母亲!”柳放听到刘华说母亲竟是自尽的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我怎么舍得杀你的母亲,她于我就像你面前的这个女子于你一般。你可知这个女娃娃为什么没死?” 刘华脸上的笑纹更大了,看了眼一旁的林西西继续说到, “因为你母亲知道她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所以用了假死药,为的就是留她一命。” 说完刘华又看了眼柳放身边的林西西,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他想起了多年前与自己比肩而立的那个女子,想起了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种种美好。 “想听听我和你娘的故事吗?”刘华也如柳放一般坐在了牢房的地上,背倚着牢房的柱子不管牢门外的两个人作何回答他都打算说一说埋藏在心中的那个故事了。 “我是柳家三房的第二子,你母亲是我的贴身丫头,我与她也如你们一般青梅竹马长大。 当时我就起誓今生只娶她一人,可是柳家没有一人支持我们,甚至因此责打你娘,说她魅惑主上,还说要将她发卖去青楼妓馆。 我们抗争过,我也带你娘私奔过,可是后来还是被抓了回来。 后来我爹告诉我说家主下命令了要选派几个人来北华国做探子,当时我主动请缨,唯一的条件就是带你娘一起。 最终我们一起来到北华国生活在一起,虽然各种谋划很辛苦可是我一直相信只要北华国被打败了我们就能如平常夫妻一般日日恩爱,相濡以沫。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我们来到北华国没多长时间,脚跟还未站稳南华国就发生了内乱,一时之间国内都自顾不暇哪里还会有人记得我们这一群人。 柳家也不再给予我们支援,只说让我们自生自灭,我们成了漂浮于北华国的浮萍,日日担心自己的身份会被戳穿。 一天你娘劝我不要再给柳家卖命,不如与她一起找一处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当时我很生气,气她为何如此胆小竟在此关头要退缩,我们大吵一架,从此你娘就不知所踪。 我找了她好久都没找到,但我从来都没放弃过,终于半年前我找到了她,还惊喜的发现她竟然为我生了儿子,那是我此生唯一的一个儿子。 我劝她跟我走,她却说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姓柳,不想让他也背负上柳家的宿命,我们又吵了一架从此再没见面。 几个月前接到命令,说南华国计划攻打北华国,擒贼先擒王,为了减少兵力损失让我们先将主帅杀死。此时我想到了你的母亲,以将你从柳家除名为条件让她杀死林家一家。 最终她同意了,杀死林家最后一个孩子时她哭了,她说那是她一手喂养大的孩子,如她亲生的女儿一般,现下却是被她害死了。 我了解她,我知道她与我说这些就是对我起了杀心了。 那日清晨我应约而至,看到桌上的两杯茶水我知她是要与我同归于尽了,当着她的面我假意喝下了那杯茶水,她笑了笑着与我一起喝下了茶水。 她怎么那么傻,我以为她只是在骗我,我以为她不会这么狠心将你丢下。 可是最终她死了,你可知道我看着她倒在我面前时我有多痛苦,那时我恨不得与她共赴黄泉,可是不行,我肩上还担负着柳家的使命,我是柳家人就药听命于南华国的君主。”刘华似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完这些便不再开口。 ☆、柳放变林放 “也许当初你听了我母亲的话,离开这里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沉默了好久柳放才悠然开口,像是对这空气说出了酝酿好久的话。 “也许吧,可是当初年轻气盛谁又不想建功立业呢?当初自柳家出来以后我就告诫自己,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让你母亲可以大摇大摆的行走在柳家各处。可惜自始至终我都弄错了事情的重点,失了你母亲有再多的荣耀又有何用!” 又过了一会儿刘华好似有了些力气接着柳放的话说道,说完之后状似无意的用手摸了摸嘴唇,而后指了指林西西。“你比我幸运,起码她还在你身旁,你应该珍惜她。” 柳放看着林西西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再找到一丝他的西西的影子,可是她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柳放自嘲的笑了笑回着刘华的话,“不,你又错了,她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她也不再是我的西西了,我比你惨我什么都没有了!” 刘华没有说话,只是无力地笑了,他不懂柳放在说些什么,不过他也不用懂了,现在他要去找他的青梅竹马,也与现在去还来得及。 “刘华,你做了什么?”林西西先发现了刘华的异常。 柳放说完话后他一直没有出声,林西西以为他伤心便想出声安慰一二,谁知一抬头看到的竟是几滴血从他口中溢出,惊的林西西大呼出声。 听到林西西的呼叫柳放赶忙起身查看,可为时已晚,刘华的嘴中不住的往外溢着黑红色的血液,任凭林西西的帕子怎么擦也止不住。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服的是林家独门秘制的毒药,你们救不活的。丫头,听我一句劝,现在你已经为父母报了仇,放下一切吧,你与阿放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重新开始,那个地方最好离得上京城远远地,这里不安全,信我一句不出两年北华国必乱。” 刘华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对着林西西说道,这么长的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的,林西西却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细细一想又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林西西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华,不知他此话何意,却又想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出一两点有用的线索,哪怕只有一两点。 “你不要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也不用去审问其他人,他们都不知道,知道一切的只有我,他是我留在北华国的唯一一张底牌,不能说。”刘华看着林西西笑了,笑得颇有些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一般,让你拿他没奈何。 而后刘华不再跟林西西有任何的交流,转而将目光落在柳放身上,拍了拍他的手祈求着“能喊我一声爹吗?我都没听过你喊一声爹。现在我这辈子快过完了我想听。” 柳放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百感交集,曾经有多么恨他现在就有多么心疼他。 “去了那边好好跟母亲道个歉,她心软会原谅你的。以后别再为柳家卖命了,与她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生活,那边就再没有生老病死了,你们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 “阿放!”刘华口中又溢出一大口的鲜血继续乞求道。 林西西看着眼前的场景心生不忍,扯了扯柳放的衣袖示意他圆了刘华的心愿,而后就转身出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林西西不知道,但是柳放从牢里出来时明显的轻松了许多。 她猜他们父子二人定是和解了。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了起来,挂在天上为人们驱散了些许冬日的寒冷。 “新一天的太阳又照暖了大地,这里的事情也算是了了,以后打算去哪?”两个人并肩走在上京城的街道上,林西西先打破了平静。 “不知道,反正不会在上京城待了,对我来说这里只有痛苦的回忆!”柳放望着远处来来往往的行人,叹了口气说道。 “不如你去黑风山吧,他们都是普通农人为人豪爽简单。”林西西突然想到了黑风寨,也许对柳放来说会更好。他们虽被逼上梁山,可是依旧不改往日的豪爽洒脱,加之民风淳朴是个世外桃源般好的去处。 “我去那里有何用,不过是给人家多添了张吃饭的嘴,反倒无故拖累了大家。”柳放自嘲的笑了笑,拒绝了林西西的提议。 “怎么会,当年我爹教过你许多兵法与防身之术,你去那里帮他们训练一支护卫队出来,他们肯定欢迎你还来不及呢!”林西西快走两步到柳放面前拦住他认真的劝说道。 “真的吗?那西西会跟我一起去吗?也许我爹说得对,你该与我一起去一个远离上京城的地方。”柳放也顺势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林西西想要劝她一起离开。 “不,你知道,你的西西走了,自那晚之后她就没有牵挂的走了。现在我是另一个林西西,我爱的人、我要守护的人都在上京城我不能离开。” 林西西不再与柳放对峙,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直视柳放满眼的爱恋,看着她都会心疼。“不过你放心,不管你爹说的那个人是谁,我们都会找出来的,我相信我们定能护北华国安稳。” “我信你,虽然你不是西西,但是你与西西一样都是有赤诚之心的人,而且北华国不与南华国一般窝里斗,所以你们定能胜。”柳放也不再盯着林西西看,又将目光看向了远方周身充满了落寞。 “你个傻子,你也是北华国人啊,你是北华国飞骑将军林成惠的长子,林放,是我林西西的哥哥,你忘了吗?”林西西扯了扯出神的柳放,示意他低下头而后摸了摸柳放的头顶说道。 “哥哥,日后林家就剩下你我二人了,我们可要互相照应,等你娶嫂嫂过门时我可要先把关的,等我出嫁时也要你送嫁呢!” 柳放看着眼前的林西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若不是生为男儿,此刻他的泪水怕是要将林西西淹没了“西西!” “好了,不要伤感了,来,拥抱一下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共用一个姓。”看着柳放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林西西适时的止住了这个煽情的话题,后退一步张开了自己的手臂。 “若是你不怕身后那个人四处追杀我,我便与你拥抱如何?”柳放看到林西西如此的举动,再多的伤心也忘记了,看着林西西身后的陆文钊打趣道。 林西西听到柳放的话时,心中不由得警铃大作,识趣的放下胳膊换了副讨好的表情,慢吞吞的转身走到陆文钊面前,“陆哥哥,你何时来的?” 陆文钊看着眼前的林西西,心中酸涩却也不好发作,只是在心里默默发愿说“看来要快些将这个小丫头娶回家中了,不然整日的招蜂引蝶可如何是好。” “陆哥哥……”林西西见陆文钊并不理自己以为他生气了,看准了柳放没注意的空档快速地抱了陆文钊一下,而后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与陆文钊说话。 见林西西如此举动,柳放哪里还会不知趣,赶忙将眼神移到别处给两个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你即以后是西西的兄长便也是我的兄长,先去我家住下吧日后再做打算。”不知何时陆文钊牵着林西西的手走到了柳放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不了,我就不去添麻烦了,我还是去黑风山吧,西西说得对那里比较适合我!”柳放摆了摆手拒绝了陆文钊的好意,最后看了一眼林西西转身往城外走去。 “记得日后好好待西西,不然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是不会轻饶了你。”边走还边警告着陆文钊,也许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有多痛。他的西西再也回不来了,而拥有西西身体的人此刻却在别人怀中。如果能以哥哥的身份守着西西也算是对他最好的恩赐了,就让一切这样结束吧! “大哥,吃完午饭再走啊!”看着越走越远的柳放,不知为何林西西心中充满了不舍,索性就放弃了大家闺秀的教养大声喊道。 “不吃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柳放也不回头继续向前走着潇洒的留了一句话,其实他是不敢回头,他怕林西西会发现冻干在脸上的泪痕。 看着柳放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林西西这才转身想往回走,陆文钊却是如入定一般一动不动“西西,你应过我的还算数不?” “何事?”林西西被陆文钊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不知他所指为何! “你应过我的,此事结束了便嫁于我可还作数?”陆文钊满心期许的等着林西西的回答。 “陆哥哥觉着呢,西西难道不是一个说话算话之人吗?”林西西知道经此一事陆文钊心中多少有些不放心,可是若此刻告诉他自己爱他,怕是会将他吓了回去,这些话还是留作结婚以后再说吧! “自然不是,西西待你及笈之日,便是我去魏府提亲之时,可好?” “好,待我及笈我便嫁予陆哥哥为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走遍北华国的大好河山好不好?” “好,都听西西的!” 太阳已经走到了正中央,归家的人们都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想早日回家与家人一起吃午饭。 林西西与陆文钊就这么手牵着手慢慢的往魏府走去,仿佛此刻就能见到他们年老时是何等的一副和睦场景。 再之后林西西就被他们扛了回去,扔进了杂物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动动可爱的小手,收藏一下呗,不胜感激! ☆、回家驱霉气 “快快快,趁着阳气正盛快把这些晦气的幔子全部撤掉,挂点喜庆的东西。”待林西西和陆文钊手牵手回到魏府时,就见魏管家正站在大门口指挥着小厮将前几天挂的白幔拆除。 “伯伯,劳烦你们了。”看着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还在忙忙碌碌的顾不得吃饭,林西西颇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因为她才使得大家多了这许多的忙碌,等事情了了得好好赏赐大家,让大家也能过个好年节。 “小姐、陆公子你们回来了,快回府吧,老爷、夫人都在等二位吃饭呢。”听到林西西的动静魏管家赶忙将手中扯了一半白幔交到身旁小厮的手中迎了林西西二人进府,另外吩咐了门口的小厮动作快些。 一进梧桐院的院门林西西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舅母,今日有什么好吃的?” “这西西的鼻子果真好使,这么远都能闻到饭菜的味道。”待林西西进了门里,王氏一边招呼林西西二人洗手入座一边笑话林西西这个小馋猫。 “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舅母选的这厨子手艺太好,竟让我闻得口水直流。”林西西洗过手坐在饭桌上拍着王氏的马屁。 “快收起你那惯会讨好人的嘴巴”王氏将一个精致的瓷碗放在林西西面前“这是猪脚面,快吃了去去你这一身的晦气,你看着你这几日又是失踪又是诈死的哪里有一件好事。” “可是这猪脚面不是给出牢狱的人吃的吗,西西想吃青菜不想吃面。”林西西平日里最吃不惯面条一类的吃食,若能选她情愿用身上的两斤肉换一辈子不吃面条。 “今日没得选,不光是你咱们府里的各处都要吃这猪脚面。”王氏又将猪脚面往林西西面前推了推笑着说道,大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林西西看着桌上每人面前都放了一碗猪脚面,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任命的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舅母饶命,我吃我吃,可不敢打我!”林西西佯装害怕,抱着自己的头像王氏讨饶。 “你个小皮猴,快吃吧!”王氏看着林西西这活泼样也就放心了,真怕她经历了这几日的事情心中留下阴影。 饭桌上安静了好一会儿,只能依稀听到碗筷相撞的清脆叮叮声。 “文钊,柳放去哪了?”可是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魏俞宁便开了口,其实这个问题自林西西与陆文钊一进门他便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去黑风山了!”陆文钊将口中的饭菜咽下后回到。 “请你们注意,以后没有柳放了,他是我林西西的大哥叫林放,可别再犯这种错误。”林西西一边吸溜着碗中的面,一边敲了敲陆文钊的手更正。 “怎么个情况?”魏俞宁不知道林西西口袋了卖的什么药,也不知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对于自己不再是她唯一的哥哥却很是在意。 这辈子本来想以枕边人的身份照顾她,最后发现此路不通,那便退而求其次以哥哥的身份护着她吧,此刻偏又又半路了杀出个程咬金,让人如何不郁闷。 “哥哥这种生物越多越好,这样就有很多人对西西好了!”林西西终于吃完了碗中的面,悄悄地将猪脚推到陆文钊面前示意他帮忙解决,顺便还拉上一旁久未说话的魏姜“姐姐,你说西西说的对不对?” 魏姜并没有回答林西西的问题,只是笑着给林西西使眼色。 刚开始林西西并没有意会魏姜何意,可是陆文钊却始终不接林西西的碗,待林西西抬头时才发现了某人欲喷火的眼神,“开玩笑,开玩笑!”林西西又再一次的认怂了,胡乱的将碗放在陆文钊面前不再敢直视他。 “对了,舅舅,之前让您帮忙打听的黑风山下的田产可有消息了?”林西西知道陆文钊为何不高兴,在这饭桌上又不好找他承认错误,只得赶紧的转移话题。 “西西,你这个事情不好办啊,当初他们圈占田产时用的是皇族的印章,这件事既然牵涉到皇族舅舅也不好插手,而且就算将状纸交到大理寺也没人敢审理此案!”魏无极将碗筷放下一脸歉意的看着林西西。 当初林西西来找自己帮忙时,魏无极便夸下海口说定将此事妥善处理,可是即使处于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这件事他也奈何不了。 “这件事竟是皇族做下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怎能如此嚣张。”林西西听到这件事竟与皇族有关,满腔的怒火顿时找不到了宣泄口。林西西也知道这皇族就是北华国特权阶层的象征,魏舅舅能审百官却无权干涉皇族事务。 “古语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普天之下的田产本来就是皇家的,他们所谓的侵占也只是将放在别人手里的东西拿回去罢了。”魏无极见林西西如此激动赶忙劝说。 “舅舅,那您可知这田产可是陛下圈占的?”林西西见一计不成只能另谋一计。 “自然不是,陛下若要哪一处的田产自然是要经我手的,我又怎会不知,估计是皇族哪家的浪荡子办的这事,竟将阖村之人逼成了匪类。”魏无极生怕林西西因为误会皇帝说出大不敬的话,急忙帮他的上司澄清事实。 “既然不是陛下做下的,那这件事就还有转机。”林西西夹起一片青菜放进碗里狡黠的对着魏无极笑了笑。 “西西又想做什么?”看到林西西如此的表情,魏无极心中突然咯噔一声,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魏无极算是发现了,林西西不是一般的古灵精怪,她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在,真怕日后一个看不住她就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舅舅不要惊慌,西西不会做出格的事,我只是想见一见陛下最宠幸的太子爷,看他能不能有好办法。”林西西发誓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疯狂的想法与计划,只是想看一看能不能借助皇家的力量将这件事情处理了,如此一来谁也不得罪便能将事情圆满解决。 “那你跟大家说说你的计划,我们看看可行不可行!”魏无极还是不信林西西的话,事涉皇族他还真怕林西西捅出篓子来。 “具体计划我还不能告诉你们,但是有一点我能保证,这件事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只是想引太子见一面。”计划虽然已经想好了但是林西西还不确定它的可行性,只能故弄玄虚边做边看。 “西西……”魏无极还想劝说一二,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林西西挡了回去。 “舅舅,你莫要多说,西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放心到时定然让您在场把关。”林西西最怕魏无极的说教,干脆让他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对了舅舅,西西还有一事要告知舅舅,而且是正事、大事。” “何时?”南华国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魏无极不知林西西还有什么大事要说,赶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样子配合林西西。 其他几个人也放下手中的碗筷齐齐盯着林西西看她到底有什么正事要说。 陆文钊更是以为林西西要提两个人的婚事,虽是不赞同此事由林西西提出,但是想到今日后此事便能板上钉钉心里不免有些激动。 “今日在牢房里刘华死前说上京城还有内贼。”林西西示意一旁服侍的丫头小厮退下,而后才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大家都以为林西西不过是开玩笑说有正事,可是听到她说出口的话,每个人的心都被揪了起来。陆文钊也隐下了满脸的期待紧绷起了神经。 “什么?此事可是真的?今日咱们做好了部署,已将埋伏的南华国内奸悉数抓获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魏无极是第一个不相信的,这件事他们谋划了好几日,将每一个环节都细细推敲过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就算有柳家亡了他们也难翻起大浪。 “听刘华的意思这人不是南华国的,他说两年之内北华国必乱,就凭几个南华国的奸细是不能将北华国如何的,所以我才猜这人定是北华国位高权重之人。”虽说这话说出来林西西自己都不相信,可是细细推敲来看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西西的意思是要舅舅留心官场上的动静?”魏无极看了眼一脸凝重的林西西知她不是开玩笑也认真思索起这件事来。 “对,舅舅,既然刘华如此肯定此人有这么大的能力,那这人定有特殊之处,西西不懂官场之事,而且咱们现在也没有证据指正刘华所言是事实,只能劳烦舅舅处处留心早作防范。” “西西且放心这件事舅舅记下了,你也放下这满腹的心思,剩下的事情交给舅舅来办。”魏无极起身离饭桌,走到林西西身旁细心叮嘱道。 以前只觉得林西西聪慧,经此一事魏无极才发现林西西不能只用聪慧二字来形容,她身上拥有的机智果敢与敏锐是很多男儿都没有的。 “舅舅放心,西西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做,这件事只能劳烦舅舅了!”对于这种大事林西西从不逞能,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哪怕是穿越的未来人也只是肉骨凡胎。 ☆、许诺小郎君 听到林西西这么说大家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次的绑架事件是林西西运气好才没伤了性命。 若再若再不吸取教训掺活到朝堂纷争中,就算是魏无极也难保不出什么意外。 一顿午饭吃的大家心里七上八下的,果然古人说食不言寝不语是有道理的,王氏看着大家各怀心事的散去不由得感叹到。 也就是由今天起魏家“食不言寝不语”的家规又重新立了起来。 吃过午饭后陆文钊本打算直接回去了,可是林西西却说有事要找他商量。 索性今日不用去学堂,而且他也有事要问,也就遂了林西西的心意跟她回了揽月轩。 “西西,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与林西西一起走在回揽月轩的路上,陆文钊试了好几次终于开口问出来。 “陆哥哥指的什么?”陆文钊问的突然,林西西不知他所指为何,刚刚一直在想如何将太子牵扯到黑风山的事情中来,一时没注意陆文钊说了什么。 “西西说想有很多哥哥,可是真心的?”陆文钊知道自己现在问的这个问题很没道理,可是一想到她吃饭时说的那句话,心中的竟泛起了些许的委屈之意。 “陆哥哥,林放与我一同长大,本就如我的亲哥哥一般,现下他与我一般失了父母我们不应该如兄妹一般相互扶持吗?”看着委屈巴巴的陆文钊,林西西心中升起隐隐的不忍,可是想到这个人竟如此别扭又不由的好笑。 她本就不是原主林西西,林放虽是不舍可是他也明白现在的林西西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没有了心的躯壳,要来何用,倒不如成全了她与陆文钊。 这也是为什么林西西可以心胸坦荡的说出让林放做哥哥的原因,两个灵魂虽然只相识几天,但那份惺惺相惜的默契确实像十几年筑建起来的一般。 “可是……”陆文钊还想说什么,却被林西西捂住嘴野蛮的打断了! “陆哥哥,没有那么多可是,你只需记住现在我属意于你,日后我嫁的也是你就好了!这次被掳走之前我之所以没说过这些话是因为我还没看清我对你到底是朋友之义还是男女之情,现在我看清了自是会好好珍惜这段感情!”林西西直视着陆文钊的眼睛,希望借此给他一些安全感。 想她林西西也是初次恋爱的少女,现在看来怎么都像是一个久经情场的老手,欺骗了一个纯情少年的感情一般,这样的感觉委实不好。 “西西!”听到林西西这番肺腑之言陆文钊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是傻傻的望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 她发间簪着他送的簪子,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在冬日暖阳的照拂下似是有魔力一般,让陆文钊想要亲近。 “既然这个问题解释清楚了,那你能跟我说说前几天为何不辞而别吗?” 一直直视着陆文钊眼睛的林西西自是看出了他眼中的渴望,可是毕竟现在是在古代,林西西不想因为一时的感情用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前卫的事情,只好强行转移话题。 “当时我心里很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所以我就……”陆文钊本来还沉浸于刚刚的情绪中,被林西西如此兜头一问倒是泛起了几分愧疚之情,毕竟当初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好吧,暂且原谅你吧,也不知道你天天想些什么,若日后再犯小心我大刑伺候!”见陆文钊眼中的情绪散去了些,林西西低下头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收住了这个让人不开心的话题。 “西西放心,日后不回了!”陆文钊举起手指慌忙做了个对天发誓的动作,生怕慢了会惹林西西生气。 “好了,说好不生气就是不生气了,陆哥哥,我再问你个问题?”林西西还是颇有些侠骨柔情的,也当得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做派,当下就不再纠结刚刚的话题。 “什么…什么问题?”陆文钊自小没怎么接触过同龄女子,唯一听过的几次关于女子的传言也是不尽公正的,所以对于林西西的又一次提问,陆文钊心中很是没有主意。 “陆哥哥,听说太子是你表哥,你可有办法让我与他见一面?”林西西也不避讳,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陆文钊。 人家不是说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容易让两个人心生嫌隙吗,索性她就大大方方的,反正也没什么可心虚的。 “你想见太子,是为了黑风山的人?”陆文钊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综合林西西在饭桌上的话,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肯定得问道。 “对啊,既然圈占土地的是皇族,那我们就想办法让太子出面,这样一来两边的筹码相当才有谈判的可能!”林西西用手摆了一个天平的形状,跟陆文钊比划着。 “可是西西有没有想过,虽然太子得陛下宠爱,可是他日后登基靠的还是皇族,若此时得罪了他们,日后可是麻烦的很,你觉着从自身利益考虑太子会为了几个百姓帮忙吗?”陆文钊也不反驳林西西的话,从另一个角度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陆文钊说的这些林西西没想过,可是他们的对手是皇族之人,就连舅舅都奈何不了他们,不找太子还能找谁,难不成将这件事捅到皇帝身边,让他老人家处理这件事? 皇帝,林西西想都不敢想,这么一个日理万机的人会为了几个百姓出头吗? “陆哥哥,我还有一个主意,你看看这样行不行?”就目前的形式来看,林西西也知道自己要做好两手准备才可以。万一太子真的不肯出面或者也不能奈何那个皇族,她得给黑风山的百姓找个出路才好。 “你说,我听听看!”陆文钊不知道林西西又在卖什么关子,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陆哥哥,你喜欢黑风寨吗?”林西西一边与陆文钊继续往前走一边问。 虽然在寨子里待了几日林西西都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寨子周围的风光,但是那仅有的几次漫步却让林西西觉着黑风寨是个风水宝地。 虽然现在是冬日,漫山的白雪,但林西西就是能从这白雪中看到春暖花开时的满山烂漫。 “西西觉得如何?可是喜欢?”陆文钊学着林西西牵他手的样子小心的牵起林西西的手,看着缩在自己手心里的小手心中一片温暖。盯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傻傻的笑了笑问道。 “嗯,西西喜欢那里,若咱们不能帮他们要会田产,那咱们索性帮他们开间铺子怎么样,若他们能自力更生了也就不用过土匪一般的日子了。”林西西没注意到陆文钊的傻模样,只顾着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 “哦,西西又有什么新想法了?”陆文钊好奇的问到,他发现林西西的脑袋里总能相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是他以前听都没听过的。 有事甚至他都想撬开林西西的小脑袋看一看今年是不是住了许多上古的哲人,小小年纪什么都懂。 “陆哥哥果然懂我,不过这个计划具体怎么实施先暂时保密,到时若真的不能帮他们要会田产西西自会告诉你,好吗陆哥哥?”林西西此刻的倾诉欲望很强,但是想着这个想法不甚成熟就打住了,还是回去在好好规划一下再跟陆文钊商量吧! “好,西西说什么便是什么!”陆文钊嘴上说的轻松,但握着林西西的手却又用了几分力气。 陆文钊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抱怨“西西何时才能真正信我,将所有美好与不美好都展现在我面前呢?”现在这种莫名的距离感总让陆文钊觉着林西西随时可能会离开。 “陆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今日你好似变成了我的应声虫一般!”林西西见陆文钊竟没反驳自己的决定,一阵好奇的看向他。 “有吗?西西若是喜欢,日后我便是你的应声虫,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何?”经过提醒陆文钊还真发现自己今日确实过于乖顺,不过只要林西西喜欢那又有什么不可。 “好,你可要记得今日的话才好,不然西西可是不应的!以后咱们两人之间大事听你的,小事听我的,如何?”林西西看着呆呆地陆文钊,坏心的给他下套。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古人就是好骗,陆文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林西西的提议,还觉着自己占了便宜一般。 林西西看着陆文钊如此可爱的行径,一时之间忍俊不禁,但又不好戳破自己的计策,只能独自一人苦苦憋笑,好不辛苦! 就在两个人各怀心思走到揽月轩时,梧桐院的夏禾也在两人身后赶了过来“小姐,郡主来看您了,夫人让我来问问您要不要见?” 孙华茜,她还真敢来,林西西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揽月轩,又看了看身旁的陆文钊,去他的郡主,害我一次不够还想做什么,难道要再害我一次? “夏禾姐姐,麻烦你告诉她,我受了惊吓有些不舒服睡下了,等日后我再登门请罪!”说完林西西就和陆文钊一起回了揽月轩练字去了,不再理这假惺惺的孙华茜。 ☆、奔向新征程 林西西一直相信一句话“事在人为”,虽然前几日陆文钊说过太子做不得皇家的主,但万一此事要是可行呢,最起码认识了太子能让今后的路好走些。 所以这几日林西西一直在想接近太子的办法,不能太过刻意也不能太过招摇,毕竟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魏府的门庭,而且自己也没有想做太子妃的打算,还是低调、隐晦点为好。 不过林西西要能预测未来之事,知道引来太子之后的一干麻烦,就断然不会有今日的言论。 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冷了,林西西捂着手中的暖炉看着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 “小姐今儿是腊八节,过了腊八就是年,咱们很快就能见识见识上京城的年节是何等繁华了。”小桃见洗漱完毕的林西西一直对着窗外发呆,便想着活跃一下气氛。 “是啊,春节马上就要到了,那春天还会远吗!”思及此林西西不再愁怨冬日的寒冷与漫长,反倒希冀起春天的和暖。 小桃不懂林西西所说的春节是什么,不过看着又重新绽放外林西西脸上的笑容,小桃心中也兴奋不已。 “小桃,雪天路滑,咱们先慢慢往梧桐院去吧,不然该迟了!”林西西带着对春天的希冀恢复了生气,带着小桃出了揽月轩的门。 今日是腊八节,古时就有腊八节要吃粥的习惯,而且上京城还流行腊八节当日只吃粥的风俗。 虽然林西西觉着吃粥不管饱,不过入乡随俗林西西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当看到端上桌的腊八粥时,林西西着实被吓了一跳。 林西西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装粥的碗,这可能是她来到魏府后见过最大的碗,不,这已经不能在称之为碗应该叫锅。 一旁等着丫头盛粥的魏俞宁,看到这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笑着点了点林西西的小脑袋说道“西西莫怕,这粥不是要咱们一顿吃完的,今天是腊八节,大家都又讲究年年有余,所以剩下才好。” 见林西西连连点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王氏也忍不住出声提醒,“西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碗里也稍稍留一口饭,给自己来年留些福根,别像往常一样吃的那么干净。”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林西西一边给自己做着思想建设一边赶忙点头称是。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过早饭,魏无极就带着家里的男丁一同去了祠堂祭拜先祖。说是祭拜也只是去祠堂供几碗粥饭,磕几个头,跟过年的祭拜是完全不可比。 魏家祖宅在榆林城,两处相距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所以他们吃过早饭就要出发显得有些兴师动众。 当年魏无极一举高中成为天子门生,后又入朝为官,这才搬离了在榆林城的祖宅,到了现在这座宅子,不过老家和家里的亲戚朋友还都留在榆林城。 魏无极初来上京城时举目无亲,成亲后才算安下了家业,后来林西西的父母成婚,魏无极这才算是在上京城有了亲戚,再后来一步步的向上爬,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不过落叶归根总是人们根深蒂固的思想,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海外的侨民年年组织一些“寻根之旅”了。魏无极也不例外,虽是路途艰辛不过却阻不了漂泊者归家的心。 送走魏无极与魏俞宁后,魏府的女眷聚在了梧桐院说话,说是女眷,其实也就王氏,刘姨娘,连带上魏姜和林西西四人。 大家本就是经常待在一起,每日有些什么话也当日就说过了,剩下的亲密话,又是不能当众说的,所以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林西西转动着她的小脑袋,连同小眼珠也跟着滴溜滴溜的转着,想要为大家找几处话题打发一下时间。 突然林西西不住转动的小眼睛停了下来,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说不定还能为她解了如何认识太子的愁绪。 说起这个想法,还得从来到魏府之后说起,自从住到魏府林西西发现府里除了一些耐寒的树木外连一朵花都没有。 因为天气寒冷花园里没有花林西西可以理解,可是不光是花园家里到处都没有一朵花,就连梧桐院和青松院的书房都没有摆放花这让林西西很是不解。 林西西因此问过秋菊,秋菊说是因为北华国的冬季太冷花都活不长久而且极难侍弄。 “外面天寒地冻培植不了,可以弄温室也可以在屋里培植,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到处光秃秃的。”林西西不服气的辩解道,她可不相信这诺大的北华国没人会温室养花的技术。 “如此培植耗费的人力物力巨大,当今天子以勤俭立国,所以一般官宦人家只在岁首时才买几盆花回来装点一下。”面对林西西的质疑,秋菊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一时间让林西西哑口无言,总不能说皇帝勤俭节约是错误。 既然现在家里摆不了真花,那何不做些假花装饰一下。 林西西一直想将这个想法告诉王氏,奈何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总是忘记,今日正好无事何不组织大家一起打发时间。 “舅母,西西有个好主意,不知您要不要听听?”平时林西西就是古灵精怪的性子,所以王氏对林西西的想法表示出莫大的兴趣。 林西西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这才继续说 “舅母,西西想先向您要点东西不知舅母能不能应允?” “哦,西西想要什么?”王氏的好奇心已经被林西西调动起来了语气中略带些兴奋地说。 “舅母,放心,西西要的东西您肯定有。就是一些平时剪裁衣服剩下的边角布料!” “西西,你要那些边角料做何用处?你如果想要布料直接跟舅母说,舅母现在就命人给你拿过来,何故要那些无用的边角料?”王氏见林西西如此问,不由得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脸不解的看向林西西。 “不用,我要些边角料就可以,我打算做些东西装饰一下咱们府里,整块的好料子做不了。”林西西见王氏就要招手喊管家进来吓得赶紧解释。 “既然西西如此说,那就让外院的小厮跑一趟缮衣阁便是,你跟他们交代好想要什么样子的,让丫头们去传个话。” 听到王氏如此轻描淡写的话语,林西西又被惊到了。 缮衣阁,那不是之前来给自己做新衣服的工坊吗,去人家那里拿布料,哪怕只是边角料也得付钱的。 不行,当朝天子都号召节俭呢,自己还拿钱买些用不着的边角料,若让有心人听去不定还会给舅舅惹来麻烦,想到这林西西赶紧摇了摇头。 像是看懂了林西西的心思,王氏拍了拍林西西的肩膀,“西西不用介意,缮衣阁是舅母陪嫁的铺子,平时府里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出自那儿。如果你想要布料也只能去缮衣阁取,府里只有平时绣花用的布料。” 林西西听完王氏的解释更是惊奇不已,缮衣阁竟然是舅母陪嫁的铺子?林西西立马换了副抱大腿的姿态“舅母咱们去缮衣阁要些边角料来不会给您惹麻烦吧?” “西西放心,就你要的那些边角料都在库房堆着呢,这东西即占空间又难处理,可是愁坏了孙掌柜,如果你要孙掌柜恨不能全给你搬到府里来,就怕到时候你不敢收。” 林西西心里舒了一大口气,只要不添麻烦就好,“那舅母可否让小厮帮忙跑个腿,帮我寻些边角料来,要些稍微明亮的颜色即可。” 虽然王氏不知道林西西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她并不打算阻止林西西,“那西西具体想要些什么颜色,总不能真的让小厮将缮衣阁库房里的边角料都拿回来,到时候这梧桐院院里院外都堆满了还不乱了套。” 林西西一想也是,“那……这样好了,多拿些红的回来,尤其是正红色,再找些鹅黄色或者其它的黄色配上就可以。对了,如果有绿色的也拿些回来,每样少拿些即可。” 林西西想了想又觉着不妥,说让他们少拿些回来,又怕他们掌握不好份量。又嘱咐走到门口的夏禾,“夏禾姐姐,你跟小厮说用放绣线的筐为量度,红色的拿两筐,黄色和绿色的先各拿一筐回来便好,以后若要再用,再去取便是。” 夏禾应了声好,便去外面找跑腿的小厮,王氏一脸好奇的问道“那西西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你要那些布料是何用处了吧?” 林西西看着王氏和众人一脸好奇的样子,坏坏的笑着,“暂时保密,等小厮回来,我再告诉大家。舅母,院外的树枝,可否借西西些呢?” 王氏宠溺的笑了笑,“你个皮猴,想要便拿去吧,做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让无端的往里搭东西,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得了舅母的允许林西西立马拉上魏姜,带着秋菊、小桃来到了梧桐院的门口。王氏和刘姨娘也跟着凑凑热闹不至于呆在屋里太冷清。 ☆、满树繁花绽 魏姜几人也不知林西西要做什么,只是一头雾水的跟在她身后。 林西西也不做过多的解释,站在门口的梧桐树下来回的晃悠,好像菜市场上在挑选青菜的阿姨一样,一会儿指指这儿,一会儿又看看那儿,总是不很满意的样子。 看了好一会儿,林西西发现梧桐树的枝桠都太粗笨了,好像不是她想要的,遂又跟舅母求情,“舅母,要不咱们再去小花园看看吧,这里没有我想要的树枝。” 舅母当然不会拒绝林西西的请求笑着应了声,大队人马又浩浩荡荡的往花园进发。林西西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很是兴奋。 王氏在她身后慢慢的跟着,也不去打扰她的兴致。 到了花园林西西正巧看到花匠穆伯,赶紧上前问道“穆伯伯,穆伯伯,西西有事想问您一问。” 正在花园里修剪枝条的穆伯听到林西西欢快的声音,和蔼的回头笑着问到“小姐,什么事,您问就是。”说完这些话,穆伯才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夫人、小姐,赶紧行礼。 “穆伯伯,您修剪这些树的时候,树枝都作何处理呀?”林西西看着花园中零星散落的枝桠问道。 穆伯被林西西问的有些呆愣,“树枝一般都让厨房的小厮运回去了,现在的这个树枝细软,是引火的好材料。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林西西一听她要的好材料竟然被拿去引火了,就不由得一阵心痛,有些失望的转身想走。 “不过,今日修剪的还未来得及运走,而且还有几株桃树未来的及修剪。”穆伯见林西西有些不开心,猜测她应该是想要些树枝,虽然穆伯猜不出这些树枝有何用。 “真的,那穆伯伯快带我去看看。”林西西一听穆伯说还有剩的,眼睛就立刻亮了起来拉着穆伯就要往一边去。 一直站在旁边的王氏,见林西西的举动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一声“西西。”林西西这才想到舅母还在身边赶紧松开穆伯的衣袖,乖乖的跟在身后。 穆伯先是带着西西一行人去了刚刚修剪完的树枝旁让西西挑选,西西很开心的在一堆枯树枝里挑选了几只造型独特的,又指挥着穆伯给她修剪一二,这才满意的准备打道回府。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一句“穆伯伯,再修剪了树枝先不要交给厨房的小厮。像这样的挑些出来送到揽月轩,我有用。”林西西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树枝。 穆伯一边恭送众位夫人小姐离开,一边点头应下了这个差事。 自从上次林西西被掳走后穆伯舍身相救,林西西一直将穆伯的恩情铭记在心,所以平日里林西西总会抽些时间来看望穆伯,一来二去两人反倒相处的如爷孙般亲密。 林西西一手拿着花园里寻来的树枝,像拿着宝贝一样,一手被王氏牵着,往梧桐院走去。 待众人回到梧桐院时,去缮衣阁取布料的小厮已经等在梧桐院门口,等林西西一一验收了以后才行礼退下去。 现下是万事俱备了,林西西心满意足的回了梧桐院,这才打算为众人揭开谜底。 “西西,现在东西都备齐了,可以告诉咱们要做些什么了吧?”王氏一路跟着林西西东跑西跑,却全然不知林西西在忙些什么。 “舅母,您不觉着咱们屋里缺些花花草草吗?”林西西继续卖关子吊着大家的胃口。 “那西西打算如何?”王氏当然知道府里各处都光秃秃的难免让人觉着没趣味,可是魏无极作为当朝权臣自是百官表率,哪里敢做逾矩之事。 “那如果咱们用这些布料和树枝做些花草装点一下屋子,是不是既美观又节俭,反正这些料子也没了利用的价值。”林西西一边挑拣着篮子里的布料,选出几块最为满意的一边回答着林西西的话。 “用布料和树枝做花草真是闻所未闻,西西打算如何做?”王氏听完林西西的解释更弄糊涂了,这花草还能用布料做。 林西西一手拿起从缮衣阁取回来的布料,一手比剪刀形状,“舅母,咱们先把红色的布料裁剪成各种花瓣的形状,而后用针线将它们串连起来,再配上黄色的花蕊,是不是像极了一朵花?” “果真是奇思妙想!”王氏听完林西西的解释一时间豁然开朗,拿起几片碎步比划了几下觉得甚为可行。 在一旁听着王氏和林西西说话的刘姨娘母女,也被林西西这个新奇想法吸引了过来,“那按西西的说法若有些布料做好了却支撑不起来可如何是好?” 林西西之前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姨娘,像那种布料咱们可以先打浆,让它变得硬挺,之后就容易做出各种形状了。” 魏姜管不了这许多,刘姨娘和林西西说话的功夫,直接拿起布料行动起来。  林西西赶忙上前阻止,“姐姐莫急,咱们几个人分一下工,来个一条龙服务,也许还能赶在舅舅回来前给他们一个惊喜。” “西西慎言,龙字岂能乱说。”王氏见林西西说话越发的没大没小赶忙出声制止,这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去,得罪了皇家可如何是好。 林西西赶忙向王氏道歉告饶,“舅母,西西知错了,那咱们就来个流水线作业这样工作效率高。” 虽然听不懂林西西在说什么,不过林西西话音刚落,魏姜忙连连点头表示一切听从林西西吩咐,王氏和刘姨娘也没有异议,丫头们更是全凭调遣。 见人手齐全了,林西西又与众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先做几朵梅花出来。 因为魏姜画工好,林西西便安排她先画几个花瓣的模板出来,而后交给刘姨娘的丫头梅香和和兰芝剪花瓣,夏禾、秋菊负责将花瓣缝制成型。 林西西和小桃负责剪花蕊,最后由王氏和刘姨娘负责将成型的花朵固定在树枝上。 小半个时辰的忙碌过后,第一个成品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下面世了。  要不说这古人的功力不浅呢,魏姜的花瓣画的传神,各位丫头做的又很认真,加上两位长辈别出心裁的点缀,这枝梅花真的像刚从树上剪下来的一般,引得人禁不住要上前嗅一嗅它的香气。 欣赏过第一个作品后,众人纷纷高涨了情绪,又投入了新一轮的制作中,甚至连午饭都让王妈妈催了两回。 匆匆吃过午饭,大家又回到梧桐院继续上午未完成的事业。 没忙活一会儿王氏和刘姨娘就叫停了大家的工作,因为她们手中的树枝已告罄,而一旁放花朵的小筐里还余下不少的成品。 花朵做好了无处安放了,这是林西西始料未及的,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这几枝造型独特的树枝,这下用完了可如何是好? 一边思索一边在屋中踱步的林西西突然灵光一闪,“舅母,咱们府上每个院子里不都有花树吗,咱们何不将做好的花朵装点在这些树上!” “此法倒是可行,不过却是有些危险。咱们装饰这一小枝尚且需要几刻钟,何况是将树上挂满,万一伤着人可如何是好。” 王氏是当家主母,自然考虑的多,想到可能的弊端又有些为难。 这个问题如何能难倒咱们见多识广的林西西,“舅母莫要担心,咱们只需先用红褐色的线将花朵串联起来,每朵之间留些空间,到时直接绕在树枝上就可以了。” —————— 已是申时末,众人终是将所有的布料都做成了花朵,又让管家喊了两个小厮来,王氏指挥着将花朵一一绕在院里的梅树上。 待一切收拾妥帖后,大家望着眼前这株梅树,不由得为自己一天的辛苦感到欣慰。王氏的奇巧构思,加上众人的心灵手巧,这一树的梅花真的美呆了。 开始做的单枝的梅花也很漂亮,不过跟这一树的梅花相比就逊色许多。尤其是站在远处看这一树繁花,更有种美不胜收的感觉。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这株梅树,仿佛此刻真的置身于梅开时节,不由得生出了赏梅咏梅之心。 林西西脖子仰的有些酸时,才低下头动动脖子,拉了拉舅母的手低声问“舅母,您说舅舅和表哥他们会喜欢吗?” 感受到林西西的动作,王氏依依不舍的从梅树上移开眼睛笑着说,“咱们知道这梅花由来的人尚都惊叹于她的美丽,你说他们根本不知情的会是作何反应?” 听到王氏如此说,林西西恍然大悟般笑了,“定是更加惊讶,那咱们不告诉他们这是假的,好不好舅母?” 王氏今天小恶魔的兴致也被林西西勾了出来,一一嘱咐过众人不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去。 大家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自是乐的让老爷少爷们吃惊呢哪会说出去。 “夫人,天寒地冻,大家为何都站在屋外?”大家刚刚串通好魏无极的声音就由院外响起。 林西西被吓了一跳,希望舅舅没有听到她们刚刚的对话,不然就要露馅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多多指教,看文的小仙女们,赐予我力量吧! ☆、皇帝驾到 “夫人,这……是为夫眼花了吗,这梅树……怎生在这个月份便绽放了?”走进院门的魏无极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致惊到了。 听到魏无极的话,林西西才将提起的心放回原处心中窃喜万分。 此时的魏无极已经慢慢挪步到树下赏梅,“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这古代贤士果真诚不我欺,美美美。” 魏俞宁听到魏无极如此的赞美,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也快步走到院中自然也看到了一树繁花不由得怔在了当场。 “父亲,看到这一树繁花我倒是不由得想起了西西前几天吟咏的一首小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怔了许久魏俞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激动的说到。 “哦,这竟是西西做的诗?”魏无极像发现宝藏一般看着林西西。 “舅舅,这是西西无意间在一本旧书上看到的不是西西所做。”林西西可不敢把王安石的诗拿来当自己的,万一王安石真正存在于北华国的历史中岂不尴尬。 “哦,这府中的书竟然还有我不曾看过的?西西哪里得来的这本书,可否借与舅舅拜读一二。” “额,这个西西也忘了放在何处了,日后找到定送与舅舅。”林西西此刻真是大写的尴尬,投身到一门书香的人家真真是不能卖弄文采啊! “好,西西记得便好!”魏无极自是不信林西西的说辞,只当她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的作品,不再与西西争辩这首小诗的来处,却在心里细细的品着。真是绝妙的一首诗,西西果然有状元之才,可惜了竟是女儿身。 魏无极二人欣赏了好一会儿后也发现了梅花的破绽,这树上的花瓣明显要比真正的梅花厚重许多,虽这花朵做的惟妙惟肖,加上天黑能蒙混好一阵子,不过假的终也成不了真。 王氏与魏无极相伴多年,自然知道魏无极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看到魏无极活动了一下微酸的脖子,将目光投了过来,便知道是魏无极已经识破了她们的计谋。 赶忙上前解释“老爷觉着这株梅树如何?虽是假的是不是也能为这光秃秃的景致添些好看的颜色?” 魏无极忍不住的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梅树,“是呀,刚才为夫还以为梅树真的开花了,夫人的这个想法甚好,甚好。” 王氏捂嘴轻笑说“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西西想的也是西西带领大家做的,还创了个词叫什么流水线作业。” 听王氏如此说魏无极一副有女万事足的表情望向林西西,“西西的小脑子里总是那么多的新奇想法,自从西西来了倒是带给大家不少的惊喜。” “母亲,你们是如何做到的,竟做的如此生动?儿子可以折一朵回去放在书房吗?”魏俞宁虽知道这一做法不是君子行径,但是看到这满树繁花又忍不住动了几分据为己有的冲动。 “这个自是不行,不过母亲已经将你们屋里各自都摆放好了。”听到拒绝的话魏俞宁颇有些失望,但王氏接下来的话让魏俞宁又不住的一阵兴奋,真想快些回院子里看看。 看着大家如此欢喜,林西西又心生一计“舅母,既然大家都如此喜欢这花,何不让缮衣阁的孙掌柜召集些人手,将库房里积压的边角料都做成各式的花。一来可以将其送给要好之人联络感情,二来可以帮助家境贫苦的绣娘让她们在年前再多笔收入。” “西西你这主意太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舅母这就吩咐下去。”王氏听到林西西如此的说法,立刻召来管家吩咐了下去。 “西西你真的只有十几岁吗,舅舅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有些事你竟比咱们想的都要周全。”听着林西西侃侃而谈魏无极不由得说出了一直以来的想法。 “舅舅,西西不是可不是还没及笄,西西之所以这么乖巧都是舅舅、舅母教养的好呀!”林西西一边在心里大呼不好,一边跑到魏无极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撒娇。 魏无极见林西西如此小女儿的样子心中十分受用,也觉着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天方夜谭。 不知是腊八节期间魏无极的同僚来家里做客,看到了客厅里的梅花甚是新奇出去做了宣传。 还是来府里做客的女眷将眼前的美景泄露了出去。 抑或是府里的小厮与旁人闲谈提起了家里的梅花。 魏无极假期结束的第二天,九五之尊的皇帝就听人说起了魏无极家有可以以假乱真的梅花。 “魏相,你是何处得来的这个好主意?”下朝后皇帝特地留了魏无极想要问上一问。 “回陛下,这一切皆是府中小童闲来无事的玩意儿罢了,不值得一提。若陛下喜欢过几日臣定着人送些与陛下。”这几天魏无极听到的夸赞太多,现下轮到皇帝夸赞也不觉着荣光。 “哦,是谁有此奇思妙想?”见魏无极如此说皇帝的好奇心便被勾了起来,一小童便能想出以布料易花之举,还能以此关心到百姓疾苦是个不凡之才。  “回陛下,是家中小女西西。她惯是古灵精怪的总能想出些奇巧的东西。”提起林西西魏无极便止不住自己的骄傲之情,谁家儿女能有西西这些心思,不过西西尚且年幼等日后年纪大些定能名动上京城。 “即是如此,魏相,朕今日一定要去魏府走上一遭,看一看这上京城人人夸耀的一树繁花到底是何模样。”说完皇帝就去了卧房换常服留下魏无极一人等在大厅。 魏无极本想制止皇帝的行为,自古至今皇帝微服出巡都是大事,何苦为了几朵花跑这一趟。 今日缮衣阁已招了女工在赶制各式的花再过几日便成了,到时陛下若不嫌弃自是会送些到宫中。 可是皇帝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没一会儿就换好了衣服还带了太子一起去魏府。 林西西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能心想事成,还想着需要费些功夫才能见到太子,谁承想一树繁花不仅引来了太子,还引来了当今圣上。 魏无极一行人到家时,林西西和魏姜正在梧桐院的小厨房里鼓捣新吃食。 听到圣上驾到王氏赶忙整理仪容去见驾,顺便让丫头们通知了魏姜和林西西见驾,林西西一听皇帝驾到,哪里还敢分毫怠慢,赶忙吩咐厨娘将炉火压低些等自己回来。 他们收拾好了准备出门的时候皇帝一行人也已经走到了梧桐院门口。 因为今天是一时起兴没有给时间让府里提前准备,所以王氏等人今天未出二门迎接皇帝也未见丝毫怒气。 但是王氏却是担心不已,生怕皇帝怪罪,赶忙带着几个孩子给皇帝见礼。 今天难得出门还是冬日赏花的雅事,皇帝笑着让几个人免礼,“不知哪个是西西,魏相说是西西想出来的如此主意,朕今日一看也觉着这个想法确实是妙。” 看过诸多古装大戏的林西西,对着帝王本就存着一股惧意,现在竟然被点名了,刚刚脸上因灶房炭火的温暖而产生的红晕也消失不见了,和着寒风变得有些发白。 虽然害怕这九五之尊的皇帝,但是皇帝的召见是躲不掉的,林西西只好大着胆子出列行礼,自始至终不敢看一眼眼前人的衣角,更不要说抬头去看这高高在上的人长什么样子,虽然她很好奇眼前之人的长相。 皇帝没想到魏相口中称赞有加的西西竟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还以为会是闺阁中待嫁的小姐。 太子今年已有十六岁是时候该立太子妃了,所以今日才带了他来想促成一段良缘。 魏相在朝堂上是得力之人,若他做了太子的岳丈未来定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况且魏相家竟有如此妙人自是不能便宜了旁人,可是看着眼前还未及笄的林西西,皇帝内心不由得一阵苦笑,谁承想……哎,人算不如天算。 皇帝问过林西西几个问题后,便让她退回到了王氏身后,而后一边看着眼前的梅树,一边对身后的魏无极说“魏相,你这女儿着实有些奇思妙想啊,日后定会名扬上京城。” 魏无极觉着皇帝说的话很对,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嘴上却还要说着谦虚的话“陛下过奖了,不过是有些小聪明罢了。” 对于魏无极谦虚的话皇帝并未说什么,只是专心的看着眼前的红梅,“嗯?是何味道如此香甜?”正在欣赏美景的皇帝被不时飘来的甜蜜气味吸引住了。 经过皇帝的提醒林西西才想起小厨房中还在烘焙着的小蛋糕。怎么办皇上不走自己又抽不开身去看一眼,一会就该烤焦了,我的小蛋糕们你们可要等等我啊。 “回陛下,是一些小孩子家的吃食,若陛下不嫌便稍留片刻品评一二。”这话是魏无极说的,他也闻到了味道便知道定是林西西的杰作。 作者有话要说:魏舅舅吟诵的诗是南北朝谢燮的《早梅》 迎春故早发,独自不疑寒。畏落众花后,无人别意看。 魏俞宁说的是王安石的咏梅,咱们都背过的一首小诗。 ☆、西西被惦记 最近林西西得了闲,便隔三差五的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虽然没见过可是每一样都是色香味俱全,就连自己一向自诩不贪嘴的人都忍不住多吃几口。 魏无极本着有好东西都要与人分享的心思便开口留了皇帝,皇帝也不客气直接迈步走进了客厅,打算坐下来品评一番。 王氏赶忙让丫头们将已备好的茶水端上来,林西西也得了空一溜烟的跑回小厨房,还好她的小蛋糕们都很乖,此时松松软软恰到火候。 林西西将装着蛋糕的杯盏取出,又一一涂上奶油加些水果装点一二,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奶油小蛋糕便完成了。这是林西西前世最爱吃的,买周都要去蛋糕店光顾一两回,后来高考完了便自己琢磨着做,几次后便也成了气候。 在这古代没有模具,林西西只好找了些造型独特的杯盏代替,为了吃蛋糕还特意的求王氏去做了几把银质的叉子回来,这么两厢一拼凑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加之古代的材料更加原生态,做出来的味道更是美味。 “秋菊,你先把这几个送过去让大家先尝尝,一会儿其他的做好了我再让小桃送过去。”林西西看着自己的杰作暗自高兴了一会儿后吩咐等在一旁的秋菊。 秋菊应了声“是”接过林西西手中的托盘转身去了厅堂。 “嗯,这糕点果真是闻所未闻,魏相,这糕点叫什么名字?”皇帝看到秋菊端上来的小蛋糕,一下便被它鲜艳的色彩搭配给吸引住了。 “回陛下,这臣还真不知,都是西西一个人在摆弄,咱们大家也就只跟着沾些光罢了。”魏无极哪知道这叫什么,每次都是林西西自己取好名字告诉他们。 “哦,这丫头虽小却能给朕带来这许多惊喜,丫头人呢?”皇帝看着桌上精巧的糕点啧啧称奇,饶是他这个见过诸多精美糕点的皇帝也不得不承认林西西的精妙构思。 “陛下,西西还在厨房臣这就着人喊她过来。”魏无极招了招手示意服侍在一旁的夏禾去将林西西喊来。 魏无极命人去喊林西西的间隙,皇帝接过随侍太监手中的蛋糕小心地挑了一些放进口中,蛋糕已被太监用银针测过了,皇帝陛下大可放心食用。 “果然不错,入口即化,西西真是用心了。”品尝过后才示意太监将桌上的蛋糕分给众人。 太子虽已有十六岁,但是对于新鲜的事物总也充满了好奇,自蛋糕被端上来他就想品尝一番,现下终是如愿。 不过还是顾忌着皇室的体面,小心翼翼的用银质的小叉将奶油挑下一些放入口中“果真是入口即化,可口非常。” 林西西的最后一个蛋糕竣工时,夏禾出现在了小厨房门口“夏禾姐姐,你何苦又跑这一趟让小桃端过去便罢了。”林西西以为夏禾是来端蛋糕的。 “小姐,陛下有请。”夏禾走进小厨房轻声跟林西西说到,还掏出手帕轻轻为林西西擦掉了嘴角的奶油。 妈呀这皇帝是要干嘛,为何老是揪着自己不放。虽是万般不情愿,无奈林西西只能随着夏禾去了客厅又是一番行礼问安。 “西西,可否告诉朕,这些是何糕点啊?”皇帝指着桌上的糕点问到。 “回陛下这叫做蛋糕,主料是用鸡蛋做成因此得名。”林西西学者魏无极的语气小心翼翼的回着皇帝的话。 “鸡蛋竟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点心,西西也是有心了。朕听魏相说西西还会做其他的吃食,日后朕一定派御厨来跟西西学习一二,也好改善一下宫里的伙食。”皇帝似是发现了林西西对他的害怕,放软了自己说话的语气想要调节一下气氛。 皇帝说的风轻云淡林西西听着却是心惊胆战,她的这些手艺做给家人吃还行,可上不了宫里的台面,希望皇帝只是一时兴起,林西西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祈祷。 赏过花吃过甜品皇帝也该摆驾回宫了临走前突然想到什么,“林将军是位不可多得的将才,他为国捐躯了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回陛下,妹婿尚留一女在人间。”魏无极不知皇帝为何提起已故几个月的林成惠,只能如实答道。 “哦,不知林将军的孩子现在何处?”皇帝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并不是很吃惊。 魏无极赶忙招呼林西西出列让皇帝过目“陛下,西西便是他留在世间的唯一骨肉了。” 林西西深感悲催,这一天受几次惊吓可如何是好。心里如是想着可是行动上却没有丝毫的迟疑,赶忙出列让皇帝观赏一番。 “哦,原来有如此奇思妙想的小女儿竟是林将军的孩子,想来有魏相照拂日后定能一生顺遂。”林西西本以为皇帝夸一句便结束了没想到话锋一转。 “即是如此,魏相何不将其收做女儿纳入族谱,以后嫁娶有魏相这个父亲哪个敢怠慢了去,今日朕便做这个主,让这个古灵精怪的西西做你魏相的女儿如何?” 魏无极一时被皇帝东一下西一下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回陛下,臣已将西西纳入了魏氏族谱。” 皇帝感到甚为满意“嗯,既是林将军的孩子魏相可要尽心抚养!”说完便示意身旁的太监回宫,留下了一脸懵圈的魏家人。 虽说魏府人不明白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皇帝可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何打算。 他如此关照魏无极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皇帝现在已四十有余,这人活七十古来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只能趁着有机会多为太子盘算盘算。 之所以提议将林西西移入魏氏族谱中,也是想着日后等林西西到了婚嫁的年龄,可以以魏相女儿的身份出嫁。 到时如果魏相若不反对她给太子做侧妃,自己还是能为太子攀上魏相这个老泰山,有了魏相一家的追随太子的路走的才能更加顺遂。 而且单就林西西个人来说,也足以匹配的上太子侧妃甚至是太子妃的地位。 听说前几日揪出南华国的探子和重创南华国都与这林西西的妙计脱不了干系,这样绝妙的女子怎能不入皇室。 其实林成惠殉国后皇帝就得到消息说林家尚留一女被接到了魏府,当时没太在意,今日听魏无极提起林西西才突然想起这件事,所以才有了今日这貌似怪异的谈话。 当天下午皇帝的赏赐就送到了魏府,各色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说是赏给魏丞相的儿女,可是魏府的人也明白,这些都是皇帝赏赐给林西西的。 莫名的被赏赐了那么多东西,林西西有些摸不着头脑,王氏只说是为了感念林将军的功劳,对此林西西不敢苟同可是也没说什么。 没到第二天,上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便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魏丞相的儿女们得到了皇帝的诸多赏赐。 这是在向众人发出信号,日后魏丞相的女儿们到了婚嫁的年龄,一定会成为各家争相求娶的对象。 不过这次大家却是会错了皇帝的意思,他只是想为自己的儿子谋一个娘家势力强大的小媳妇而已。 也是从那日后,太子好像多了许多闲暇时间,总是隔一段时间便来魏府小坐,与魏无极谈探讨治国,或者去魏俞宁的青松院与他探讨学问。 魏家众人,包括魏无极在内,没人能猜透太子意欲何为,只能静静地陪着太子。 以至于后来,太子频繁到访,使得经常去魏俞宁那里识字的林西西和魏姜都跟他有了点头之交。 待缮衣阁的花做好后,魏无极选了几株独一无二的牡丹献给皇帝自然得了一番赞赏。 而后又将其他的花分了一些给相熟的同僚,没有分到花的官员也都让家里的小厮去缮衣阁采买,一时间布艺花成了上京城紧俏的商品,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此举不仅解决了缮衣阁库存的边角料,也为缮衣阁带来了丰厚的利润,不过王氏说这些都是林西西的功劳,便将这次的收入所得都交由林西西管理。 林西西推辞不过只好将银子接手过来,正好要过年了林西西便打算将这些银子都买做米面粮油分给城中百姓。 但这种笼络民心的事可不能由她去做,而太子此时便成了最佳人选。 林西西将自己的想法说与魏无极听,当下便招来魏无极的极力赞赏。 一日太子又来魏府找魏无极谈论治国理政之道,魏无极便将林西西的想法说予太子听。 太子听后不免激动,看来父皇说的没错这魏府上下都是志虑忠纯之辈,林西西也是心怀家国之人,日后若有了他们的全心辅佐自己定能成一代明君。 而且这林西西果如父皇说的那般,是个贤良淑德之人,日后若纳了她在后宫也算是为自己的帝王之路增加了几分筹码,看来这魏府还得常来! 魏无极自是不知太子心里所想,只当是太子高兴于有此利国利民又能帮他树立贤名的好事。 林西西也不知此时的自己已成为皇家这两父子实在必得之人,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笼络太子的计划成功实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点更新,大家多多支持!献上我的膝盖,请收下 ☆、江湖流言起 又是一日暖阳高照,林西西寻了魏俞宁与自己一道去黑风山。 被山间的清风吹着林西西的心情也豁达了许多,上京城果不是宜居之地,是非太多。 前两日趁着太子高兴,林西西隐晦的提过一句黑风山的遭遇,没想到却由此牵出了自己的绯闻。 ——————两日前 太子来访恰魏俞宁不在府中,林西西与魏姜只得听了命令来陪太子赏梅花,不过这梅花却不是半月前的假梅花。  趁着魏姜采摘梅花的功夫,林西西状似无意的问道,“太子哥哥,若有皇族之人伤害了百姓的权益,你会作何处置?” 林西西以为太子会考虑一会儿再作答,没想到他竟想也不想的回说“百姓乃国家之本,自是帮着百姓!皇族不过是依靠百姓才能繁盛罢了!” 虽知道这话里有几分帝王之术,但能听到太子如此说,林西西心中还是极为欣慰的,对北华国的未来也有了几分期待。 说不定眼前的这位太子日后也能创个繁荣盛世,父子两人一个打天下一个守天下,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西西为何有此一问?”看着林西西陷入深思的神情,太子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 “无他,西西只是做一个假设,太子权当没听过!”林西西真是服了自己的神逻辑,当初心心念念要将太子拉入伙,还大费周章的做了假花,现在反倒是恨不得他不掺和进来。 陆文钊说得对,太子若想做稳皇位势必要皇族势力的支持,若因为黑风山的事情让北华国失了这位爱民的皇帝反倒是不划算。 此路不通那就另想他法,时至今日黑风山下的田产已然被打上了地基,就算要了回来也无法耕种,索性送了太子一个人情不给他添麻烦了吧! “西西可是为黑风山的土匪求情?”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掂量着这话该如何开口。 “您怎么会知道黑风山?”林西西觉着自己从未走漏过风声更没有跟魏家以外的人提过,家里人肯定不会闲的跟太子提起此事,那如何太子会知道? “西西怕是不知坊间的传闻?”太子不答反问,让林西西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是何传闻?自过了腊八节后舅母便不允西西出门,坊间的事情则多是由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讲与我听。”直觉告诉林西西上京城最近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此事与自己有关。 “也没什么大碍的,西西既然不知便罢了,今日出来够久了这梅也赏够了,咱们回吧!”说完一个转身便要喊了魏姜出花园。 “太子哥哥,是不是坊间有关于西西不好的传闻,其实我也听过几句,说也就说吧,西西也不能四处去封人的嘴。”林西西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但却想不出大家都传了些什么,所以便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半真半假的诓骗太子,其实自己心中早已急得团团乱转。 “西西,大家都知道这坊间传闻当不得真,传这谣言之人却是歹毒,竟想要毁了你女儿家的名节!”见林西西的泪水已溢到了眼眶,太子忙扯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递给她。 “嗯女儿家的名节,还与黑风山有关,这流言莫不是说她被掳走一事?”听着太子的话林西西心中暗想。 不过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林西西可是不怕的,“随他去吧,这也不由得我做主!只要娶我之人相信我是清白的也就没什么了!” “西西你还太小,不知女儿家的名节有多重要,今日竟还想着为了毁你名节之人求情,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太子来魏府较为频繁,路上听了不少关于林西西的传言,尤其是这几日更是将话说的很是不堪。 由此太子才知道了前段时间林西西被掳之事,后来多方盘问也就知道了黑风山的事情。 果真是一群匪类,竟私自将丞相府的小姐扣留几日,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人授意! “太子哥哥,事情并不去你想的一般,即是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了,刚才我确实想为黑风山的人求上一求,但是此刻确实不想了!”林西西不想与太子过多解释大当家的一行是何冤屈,反正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西西此番行为我甚是欣慰!”太子以为林西西不再过问此事,其实林西西只是不想再通过太子解决此事了而已。 -----------回忆分割线 经过以上的事情才有了今日林西西与魏俞宁的黑风山之行。 也许会有人问为何不找陆文钊同行,一是年节将至陆文钊这两日忙着处理家族事务着实脱不开身,二是林西西就坏心的想再次激怒孙华茜,看她还有什么坏招数能使出来。 林西西不用猜都知道传那些谣言的幕后推手是谁,可是人家是皇族自己又没有证据,又如何能奈何得了她。 自葬礼上与孙华茜隔墙相见之后林西西就一直对孙华茜避而不见,实在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态度见她。 本以为会成为闺中密友或是大嫂的人竟在背后使如此下作的手段伤害于你,再大度之人也是不能笑脸相迎的。 “哥哥,你说郡主喜欢你本是好事,怎么现在竟成了如此局面?”林西西轻轻掀起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快到黑风山了提心吊胆一路终是放了下来。 “也许一切源于贪吧!男女之情不是只有占有,祝福也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魏俞宁继续低头看着手上的书卷,似是意有所指又似是只发表了对这件事的看法。 “西西觉得哥哥此话甚好,奈何诸多男女无法参透其中的奥秘!”林西西没想到魏俞宁小小年纪对爱情便有如此的理解,不由得在心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西西缪赞,咱们到了!”魏俞宁收起手中的书卷抢先一步走出马车,而后在车下接了林西西下来。 其实魏俞宁在那之后还有一句话“只是这成全与祝福太过痛苦罢了!”当然这句话是不能说给林西西听的。 林西西就着魏俞宁伸出的手下了车,就看到大当家的与林放、喜子三人已经等在了寨子门口。 “大家好久不见啊!”呼吸着山中清冷的空气,看着这些豪爽可爱之人,林西西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人和事,不值得。 “西西”、“小姐”几个人也迎上前来与林西西打招呼。 大家一起去了寨子里,与上次来时不同,这次的寨子里明显增加了守卫,有寨子里的青年们组织起来的,看着他们有序的巡视着自己的地盘,林西西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大哥,看来你的训练初见成效啊!在这里待的可是习惯?”林西西指着身边不时走过的巡逻队。 “皮毛而已,西西再容我些时间,日后定比这要正规的多。”林放看着巡逻队,之前不觉着,被林西西这么一夸赞心中也升起了几分大干一场的想法。 “大哥可是不敢,这寨子里的人能够自保即可,训练的太过正规反倒招了眼。”林西西点到为止不再细说。 林放当然也就明白了林西西的意思,笑着应了下来。 “林西,哦不,小姐,咱们这刚从日日的训练中得出点乐子,你这又不让训练了,我们还能干点啥?”大当家的一听林西西不想让他们继续训练立马不乐意了。 他们一群农人除了种地没有其他手艺,这林放来了之后也不让他们下山打劫,好不容易借着保卫村寨的名义练练把式,这大小姐又给禁了。 “大当家的莫急,西西此次来就是给你们送主意来的。”几个人一路说着便也走到了大厅里,林西西随意地寻了个地方坐下来跟大当家的解释。 “哦,不知是何主意,可是田产的事情有了消息?”大当家的还记得林西西说帮他们要田产之事。 “田产我没法帮你们要回来了,事涉皇家没人敢出头。”林西西歉意的低下头,为自己当时夸下的海口感到羞愧。 “无妨无妨,前几日我不是已经捎话给你,那田产现在已被打上地基要来也无法耕种,索性就别白费力气了。”大当家的虽是不舍但也不忍看别人为难,状似大度的的说到其实心里在滴血,那可是上好的田啊,就这么白白糟蹋了。 “大当家的若是信得过我,我这里另有一法可行!”林西西也不忍看几个七尺男儿如此为难,赶忙抛出自己的新主意缓和气氛。 “是何主意?”大当家的热情立刻被林西西口中的新主意点燃了追问道。 “我给你们银钱当做投资,春暖花开时你们去集市上买些家禽和家畜回来养在这山上,而后再去买一些果树的树苗小心伺弄,长成之后将他们送到上京城的炙烤楼卖了换钱,这主意如何?” “炙烤楼?我们不是没有去过上京城,为何从没听过这个名号的店铺?”大当家的以为林西西是在拿他们寻开心登时拉下脸来。 “大当家的莫要心急,且待我细细说与你听!”林西西知道大当家的以为自己戏耍于他,但饭总得一口一口吃不是。 ☆、路遇异域女 林西西移了步子走到厅里一处宽阔地儿,又随手拿了树枝来递予大当家“大当家的,你且在此画一画这黑风山的地形地势。” 大当家不知林西西意欲何为只得揣着满心的疑惑照办。 “你们看,这黑风山虽地势险峻却也不乏肥沃之处,尤其是这寨子周边更是一马平川的好去处,虽是不能种粮产粮,但是种些果树却是好的,在此处围些栅栏便能将鸡鸭一道养了。”林西西这个主意借鉴的是前世林下鸡的养殖方法,营养又环保还无公害,吃起来定是鲜美至极。 “小姐,你这主意是不错但还没告诉我们炙烤楼到底在何处呢?万一咱们养出来无处销卖岂不是暴殄天物。”大当家的虽然很满意林西西画的这个大饼,但是回归现实中还是颇为不放心。 “这炙烤楼此时还未建成,但最晚来年四月份便也就成了。”林西西将手中的枯枝在地上胡乱的一抹,将刚刚描绘的黑风山的种种抚平,重新画上了一座高楼只是有些抽象。 “就是这个样子?”大当家看着林西西笔下的建筑,依旧不敢相信其中的真实。 魏俞宁也是第一次听林西西如此的论调,好奇的看着地上的画作“西西,这样的楼阁与上京城普通的酒食铺子有何不同?” “这楼阁并无不同,不同的是这楼中贩卖的吃食,我敢保证绝对是你们见所未见的。”林西西也不谦虚,她要卖的可是烧烤,21世纪的大排档霸主,只要滋味好这些古人哪个能不馋, “哦,不知是何吃食?”大家齐齐将眼睛盯在了林西西身上想要探知一二。 “莫慌莫慌,且让我回去准备准备,转头过了年节我定带来让你们尝尝,现下还得劳烦大当家的与大哥,待土里的冻化一化带着寨子里的人处理一下枯枝,平整一下地面就要开始伺弄这些东西了。”林西西又轻轻地将自己画的那座地基不甚稳固的楼阁抹去,学着男子的摸样对着大当家的抱了抱拳。 “这都好说,寨子里都是做惯了农活的人,只要日后有处销卖我们干的也就起劲。” “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若日后这炙烤楼建不起来我也有办法将这些东西销卖了。”林西西对来自未来的吃食自是信心百倍。 “实在不行咱们不还有容乃百川的火锅,没有什么不能涮的”林西西在心中想着,面上却只一味的笑。 “既是如此咱们就先做着,日后还得劳烦小姐帮忙牵线搭桥。”大管家也学着城中人的样子对着林西西作了一个揖以示恭敬。 “大当家的无需多礼!”林西西忙将大当家的扶起,事情还没有着落呢可不敢受这大礼。 大家又针对着林西西的提议因地制宜的做了些探讨,连午饭都是凑合着吃的,好在林西西还没养成那娇小姐的胃口,吃的还算香甜。 饭后林西西看着已然偏西的太阳,对着大当家的告辞道,“既是说明白了我们也就回去了,快些的话还能赶上晚饭。” “好,那我们先制备着物什,等开春了也好早早开荒,小姐路上小心。”大当家将林西西送上来时的马车,又施了一礼才目送着马车远去。 林放也看着远去的马车,想起了林西西说的“穿越”一词,果真是不同时代的人,竟一丝往日的痕迹都寻不到了。 —————— 再说林西西与魏俞宁下了山,一路坐着马车往上京城的方向去。 还好这黑风山的位置并不需横穿榆林城,只需走些小道便也能快些回去。 “西西,你是如何会有这许多的奇思妙想?”魏俞宁一直知道林西西古灵精怪的很,可是听着今日她的侃侃而谈,不由得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之前林西西与陆文钊初商议时他也是如此感叹,还说林西西说这些话时竟不似大家闺秀十成十的像农人家的小儿女。 “哥哥,想得多便也就能想的周全,黑风山的事在我心中徘徊好久了,自是能事事周全。”林西西也不能跟魏俞宁直说这些都是舶来的主意,只能厚着脸皮夸赞自己思虑周全。 “西西果真是七窍玲珑心,自愧不如,自愧不如!”魏俞宁并不怀疑林西西的话,心中的敬佩之情却也升起了好几丈高。 “哥哥自是有经世治国的韬略,我这小家子气的主意不值得一说。”林西西现在拍起马屁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哪里能落了下风“不过今日之事还望哥哥帮忙保守秘密,日后我想给家里人一个惊喜。” “那是自然!”魏俞宁知道这是林西西的孝心,自是帮忙周全。 就在兄妹二人互相拍马屁,将马车周身都缠绕了一股彩虹屁的味道时,马车却突然停住了。 魏俞宁掀开车帘问道“魏伯,发生了什么?” “少爷,前面路上有人拦了去路,您且稍后我去看上一看。”说完魏伯就收好缰绳跳下了马车往车前走去。 顺着魏伯走的方向魏俞宁望去,只见五步远的地方躺着一个年轻人,浑身都是泥土辨不清男女。 “少爷,此人还活着。”魏伯走到那人面前轻轻探了鼻息回到。 “看着也是可怜,哥哥咱们不若将她带回去救治一番吧。”林西西看着魏俞宁面露不忍,但又有些犹豫,忍不住在背后加了把火。 “魏伯,且将他带上马车给他找个医馆吧,年关将至咱们也算是做件善事。”魏俞宁觉着林西西说的很对也就不再纠结将人迎上了马车。 林西西看着眼前泥猴子一般的人一时好奇,便在一旁湿了帕子为他擦拭一二,不一会儿一个美貌的女子便出现在她眼前。 此人皮肤细腻,额间还绘了当下流行的梅花妆,不过妆早已花了只余下些许印记,刚刚若不是林西西手脚轻,这妆倒和着泥一并擦去了。 “哥哥她竟是个女子,刚刚看她一身泥水,还当是谁家淘气的小子呢。”林西西惊喜的向魏俞宁报告他的新发现。 “即使女子西西好生照看便是,我多有不便便避嫌了。”说完魏俞宁便将脸扭向一旁,静静地看起来时的那本书。 “哥哥,你说她一个女子会因何故在这年关将至之时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林西西盯着女子看了会儿觉着无聊,便跟魏俞宁探讨起女子的身世来。 “许是寻亲不着,许是不慎与家人走失,待她醒来也便知晓了,西西何故费那心思。”魏俞宁依旧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头都没抬一下。 林西西看魏俞宁的样子便知他对此话题不感兴趣也就不再强求,只是又取出一干净的帕子将其浸满水轻轻地喂给那个女子。 又行了大约两刻钟魏伯找了最近处的一处医馆停下车来,只见上书“白家医馆”,“大夫,咱们马车上有一病人,劳烦您给诊治一二。” 医馆的坐堂大夫一听有病人,忙唤了身旁的药童帮着魏伯与林西西将病人抬下马车,魏俞宁却因着男女有别只在一旁帮大家打帘。 “依在下看,这病人该是长时间劳累又没进饭食,过度饥饿才致昏迷。”白大夫一阵望闻问切后得出了最终的结论。 林西西看着医塌上的女子不由得吃惊,心中暗想“竟是低血糖昏迷,这是多久没进食,看来这一身的泥泞也是昏迷前挣扎所致。” “小童,你且去厨下端一碗糖水来与这位病人服下。”白大夫招来药童让他自取糖水来。 而后转身安慰林西西几人“服下糖水约莫过几刻钟就可醒了,几位若是急于赶路可待病人服下糖水即可上路,回去后再另行找医者调理即可。” 白大夫看着魏俞宁眉间露出的几抹焦急之色,心之几位是着急赶路之人,便善解人意的叮嘱道。 林西西接过药童手中浓浓的红糖水,一点一点的喂给昏迷的女子,魏俞宁则是去付诊金了,“谢过大夫,不知诊金几何?” “无妨,白某也没帮上忙,你们着急赶路喂下糖水便出发吧,另外再让小童灌一壶与你们。”白大夫觉着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自己也没出什么力气,也就推拒着不好收钱。 两下推让了许久,白大夫才不情不愿的收下银钱。 白大夫将医馆借给林西西让她为女子换上一身林西西的备用衣服,这才又帮着林西西将人抬回了马车这才算是送走了几个人。 再次回到马车上林西西继续悉心的为女子喂糖水,急切的盼着她快些醒来,要知道这低血糖也是会死人的。 终于在进到上京城时,女子悠悠转醒,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男一女惊恐万分“谁,你们是?” 女子出口竟是生硬的汉话,连主谓宾都放的颠三倒四的。 “你莫怕,我们是好人,你昏迷在了路边,我们救了你!”林西西以前也见过普通话不流利的留学生,与他们交流时用的便是这种语速,林西西觉着眼前这个女子应该也能听懂。 “恩人,救我的?”女子不太确定的看着林西西,又低头看了自己一身的新意,知道林西西所言非虚,又想起自己昏迷前满身的泥泞,不好意思的对着林西西笑了“你,谢谢。” 女子的笑容很美,林西西看着都有些移不开眼了,定了定神回到“不客气。” 还未等林西西问清楚女子家在何处,他们便到了魏府门前,征求过女子的意见后林西西将她带回了魏府。 ☆、我叫阿雅尔 扶着女子进了梧桐院,林西西命人熬了松软的小粥看着女子喝下,这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女子明显不是北华国人,为何一人流落在外?又如何找到她的家人?却是目前较为重要的问题。 “我叫林西西,你叫什么名字?”林西西想来女子也不懂的北华国人的敬语称谓,索性就用最简单的话语与她交谈。 “阿雅尔!”女子笑着对林西西说道,那个笑如此的纯真美好,让人看了忍不住的想跟着她一起笑。 “阿雅尔?那你家在哪?趁着天还大亮我们送你回家。”林西西重复了阿雅尔的名字,继续问道。 “家?家在骨鹄国南泌石寨。”阿雅尔乖乖巧巧的回答着,不知眼前这可爱的女孩子为何问自己的家。 林西西还未听过这个地方,就连骨鹄国这个国家也是前段时间追查玉佩消息时听说的。 “这是何处?”林西西只得问等在一旁的魏俞宁和王氏。 王氏也没听过这南泌石寨是何去处,只得与林西西一道将目光投向魏俞宁。 “这南泌石寨该是骨鹄国的国都,像是咱们的上京城一般。”魏俞宁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地方,并不是很肯定。 “哦,原来是远方来客,怪不得汉话如此生疏。”林西西得知了阿雅尔的籍贯后,又是一阵感慨。 “饿,饭想吃。”阿雅尔见面前的几个人在自己面前叽叽咕咕的说着汉话并不理自己,自己的汉话又说的不好,只得撅起嘴委屈的说道。 “阿雅尔,你刚刚昏迷,这会儿少吃些,等晚饭再吃,不让肚子该难受了。”林西西一边比划一边慢慢地向阿雅尔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大有一种不会英文的国人在国外点餐,边说边比划的架势。 这阿雅尔既然来自外国,今天肯定是送不走了,索性留下了等明日再让魏舅舅想办法送她回家。既然等明日再走林西西也就自然而然的想到留她吃晚饭。 “吃不,等。”阿雅尔懂了林西西的话,虽是腹中空虚却也乖乖的点了点头。 林西西猜她的意思应该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等晚饭再吃。 “西西,我看她身上还有很多泥,你先带她去洗洗吧,一会儿晚饭也就好了。”王氏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如同初生婴孩般的阿雅尔甚是喜欢,又看到她脖颈处的几点污泥,想着家中的客人不能怠慢便叮嘱了林西西带她去洗澡。 “好的,舅母,那我先带她回揽月轩,今夜让她先歇在我那里吧,饭后咱们再与舅舅商讨如何将她送回去。”林西西起身牵起阿雅尔的手跟王氏商量。 “好,你们且先去吧。”王氏也同意林西西的想法,这女子汉话如此生疏,家又那么远,留她一夜也是应该。 “阿雅尔,跟我去洗澡。”得了王氏的准许,林西西又比化着洗澡的动作跟阿雅尔沟通。 “好。”阿雅尔倒是乖巧,跟着林西西回了揽月轩。 小桃和秋菊见了林西西领回来的小姑娘也是一阵新奇,这姑娘长得可真美。在听林西西说姑娘要洗澡时,两个人又是一阵忙碌指挥着仆妇备新的浴桶、放热水,还很有情调的撒上了玫瑰花。 还别说这一举动倒是惹得阿雅尔一阵欢喜,高高兴兴的洗了热水澡。 待阿雅尔洗完澡换上林西西的新衣服,小桃还给她梳了一个北华国女子现在流行的妆发,林西西这才又带着她回了梧桐院。 王氏看着焕然一新的阿雅尔不禁惊呼“好漂亮的小女儿!” 魏无极刚刚已经听王氏说过阿雅尔的事情了,不过没想到竟是个美貌的女郎。 看着饭菜已经上桌了,想到家中食不言的新规矩,魏无极便没说什么,让大家上桌吃饭,饭后再做定夺。 因为照顾阿雅尔,今日的饭菜多以清淡为主,青菜配着小粥阿雅尔竟喝了三碗才罢休,惊掉了魏家人一地下巴。 这阿雅尔的身量与林西西差不许多,但饭量却是三个林西西的。 吃过晚饭,魏无极才继续着林西西的问题继续问“你为何来了北华国?” “找郎君。”阿雅尔回答的简单,却也让人易懂。 “那你郎君身在何处?”魏无极想的简单,既是来找郎君那他们问到了她郎君的下落将人送回去也就罢了,还免了一场车马劳顿。 “不知,上京城,阿爸说在。”阿雅尔不知道魏无极为何问她郎君在何处,她自己也不知到郎君在何处。 魏家人听了这个回答,脑中不由得勾画出一幅不太和谐美好的画面。 阿雅尔的郎君定是因故去了骨鹄国,认识了美丽的阿雅尔,花言巧语将其哄骗到手后,反倒做了始乱终弃的负心汉,阿雅尔次来定是寻那负心汉了。 可是看着她带笑的脸庞,魏家人又忍不住一阵心疼,多好的女郎啊,偏生生被那畜生一般的人糟蹋了。 “你的郎君姓什么,长什么摸样,我们也帮你寻。”林西西最见不得陈世美一般的人物了,看将这人找出来后不打他一顿为阿雅尔出出气的。 “郎君,他!”就在大家等着阿雅尔说出她阿郎的样貌家室时,阿雅尔却将手指向了席间唯一的青年男子魏俞宁。 大家也顺着阿雅尔的手指看像魏俞宁,一脸的不可置信。魏俞宁呆住了,魏家的人更是呆住了,如此彬彬有礼的魏俞宁怎就成了当朝陈世美? “不是我,我不认识她,而且我也没出过北华国。”魏俞宁见大家都将目光聚到自己身上,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立马拿出最有力的证据解释道。 听到魏俞宁的解释大家才反应过来,对啊,魏俞宁一直在北华国从未离开过,怎么会认识阿雅尔。 “阿雅尔,我儿子没到过骨鹄国,怎么会是你的郎君?”王氏虽然喜欢阿雅尔,可是她竟诬陷自己的儿子是薄情郎,哪里还能保持沉默,立刻进入了战备装套,誓死也要维护魏俞宁的名声。 “阿爸说,找自己!”阿雅尔此时更是一脸蒙圈,不知大家为何紧张了起来。 阿爸就是说让自己来北华国找郎君的,她来北华国也有几日了,就看着唇红齿白的小生顺眼,就想找他做郎君。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没有郎君,你阿爸让你自己出来找郎君的?”林西西不确定自己的翻译是否正确,但听阿雅尔的意思是八九不离十。 阿雅尔皱着小脸看着林西西,一时间不理解林西西的意思,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不能消化林西西的话。 不过没不一会儿她就喜笑颜开了,只见她从椅子上起身跳着舞走到魏俞宁面前,俯身吻在了他的额头上,说了句“神的印章。” 魏府人又惊掉了一地的眼珠子,这女子行径也太过直接了吧。王氏当场就有些坐不住了,还是魏无极眼疾手快将她重新按回了椅子上,示意她静观其变。  这个习俗魏俞宁曾经在书上看过,在骨鹄国青年男女可以自由结合,只要女子在男子额间印上一吻便代表这个女子将自己嫁给了男子,他们称为“神的印章”,这是比婚书还管用的誓言。 可是传说是传说,亲身经历却又是不同,魏俞宁看着阿雅尔近在咫尺的脸,长长的睫毛扫到自己的脸上,酥酥痒痒的,惹得魏俞宁红了脸。 林西西也被阿雅尔的直接吓到了,本来她觉着自己做为未来之人已经很开放了,在这古代能接受恋人间偷偷摸摸的拥抱,可是跟这阿雅尔一比自己简直弱爆了! 人家可是上来就是杀伤力十足的额头吻,这可比什么都能魅惑人心,尤其是青年男女之间,以后到可以试上一试,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了这个尴尬的局面再说。 “阿雅尔,这……”林西西不知道该怎么跟阿雅尔解释魏俞宁不是她的郎君,只得赶忙上前将她拉开。 伴随着魏俞宁的一声“不要”,林西西将阿雅尔从他面前拉了起来,这不拉还好一拉反倒拉出事来了。 “你同意,做郎君?”阿雅尔高兴的看了看林西西,又看了看魏俞宁,乖乖的坐会自己的座位上等着大家的祝福。 林西西看着自己依旧伸在半空中的手,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我刚刚做错什么了?” 魏俞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力的说“你刚刚拉她就代表咱们家同意了我们俩的婚事了!” “啊?这是什么习俗,我只是想帮你解围而已!”林西西知道自己理亏,但是无理辩三分也是林西西的看家本领。 “在骨鹄国他们称这为天婚,就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如果男方家里也属意这对情侣,便会直接将她拉回家里,所以……”魏俞宁此刻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莫名其妙就成了人家的阿郎,自己却还全然做不得主。 林西西听着魏俞宁的解释也只剩下了讪讪地笑,这下祸闯大了。 坐上的魏家父母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阿雅尔,这里是北华国,咱们的婚事还得听从父母的安排,待你阿爸来了咱们再商量如何?”魏俞宁看着屋里这一群不靠谱的,只得自己往回圆。 “听郎君的!”这次阿雅尔倒是乖巧,竟不说反对的话。 就这样阿雅尔在揽月轩住了下来。 ☆、喜迎新年 时间一晃便到了腊月二十七,再过三天便是岁首,置身其中的林西西不由得感叹古代浓郁的新年气息,刚一过腊月二十三家里各处就都忙了起来,阿雅尔也来了魏府四天了。 依着阿雅尔给的地址,魏无极修书一封请对方前来一叙,她也就光明正大的住了下来。 最近的林西西也很忙,忙着跑去各处感受浓浓的新年气息,阿雅尔更是对北华国的新年感到好奇,两个人就四处的跑跑跳跳找乐子。 就连魏姜都忍不住吐槽林西西,说她终于找到志趣相投的朋友了。 这阿雅尔平日里除了跟着林西西四处游荡外便是缠着魏俞宁,比林西西缠陆文钊还要狠。 真的是寸步不离的那种,不过阿雅尔却格外听魏俞宁的话,只要他说不让她跟了她便不再跟,只是自己默默站在一旁掉眼泪。 魏俞宁也是心软之人,除非真有事外出,只要在府里也就遂了阿雅尔的心意。 二十三一大早,林西西听府里的小厮说今日厨房要做糖瓜,糖瓜这个东西林西西只听过没见过,出于好奇吃过早饭就兴冲冲的跑到厨房围观做糖瓜。 等林西西和阿雅尔到达现场时,做糖瓜的老王已经在拉糖了,只见老王手持一只擀面杖,身子一前一后的扯着盆中的糖,仿佛是在跟谁进行一场拔河比赛。 这个过程持续了好久,林西西觉着老王都快脱力了才见他停下来。 接下来他便将拉成长柱形的糖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干净砧板上,由厨娘负责将它切成小块。 林西西以为厨娘必是手起刀落,谁知她竟拿了一根绑粽子用的细棉绳,往柱状的糖上一套,轻轻地绕了一圈飞快的一个左手换右手糖瓜就乖乖的一分为二了,真真是神奇的紧。 阿雅尔看着厨娘变戏法一般的动作,在一旁拍手叫好,让人觉着像是到了马戏团一般。 在阿雅尔的感染下,林西西看的一阵心痒也想上前去试一试,不过看到自己今天刚换上的新衣服就停下了脚步,只是拿了一块刚出炉的糖瓜尝了尝,略微带一点点糊糊的味道煞是好吃。 阿雅尔更是不客气,有吃有拿的,说是要带给郎君尝一尝。林西西看着可爱也就懒得纠正了。 接下来就是祭灶神,洒扫庭院,以前听着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走一走”只把它当做一首脍炙人口的歌谣,可是来到北华国林西西才发现原来大家就是如此过节的。 这首歌谣就像是一场大会要走的流程表一样,走着走着就到了腊月二十七。 林西西带着阿雅尔可是将古代人过年的流程结结实实的走了一遍,每天都有各种新奇的事情发生,好玩有热闹,而且阿雅尔更是每天都吃的肚子鼓鼓的。 今日林西西有些犯懒不想回揽月轩,阿雅尔又去寻魏俞宁了,索性吃过早饭便赖在梧桐院不走了,还霸占了王氏的美人榻。 王氏只命秋菊好生照看林西西,便急匆匆的去了会客厅。 最近王氏也很忙,往往是吃过早饭就要去处理各处汇上来的账目,还要接待来汇报账目的掌柜。 自腊月二十到现在,王氏已经接待了不下十位掌柜,有田庄的也有铺子的,粗粗算下来魏府现在应该有十几处的产业,果真是家大业大。 不过听秋菊说这下产业多数都是王氏的陪嫁,王氏当初是太傅王谏芝的嫡女,自小便聪慧可人,长大了更是越发的美貌。 加之太傅博学,府中的小姐们也沾染了几分才气个个都是文采斐然,其中由以王氏最为出众,当初王氏可是有七步成诗的本领。 所以当初王氏是上京城有名的闺秀,不知道多少世家大族在盼着她长大,王氏及笄之年上京城的好些达官贵人家都派了媒婆前去说合。 可是不知为何太傅偏偏挑中了在上京城尚无根基的魏无极,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给了还是翰林院学士的魏无极,还为舅母陪送了许多的嫁妆田产铺面。 想当初谁见到魏无极不是酸酸的说一句恭喜,如花美眷和大把的银钱就这么落到了这个傻小子身上,关键还有太傅做岳丈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 不过魏无极也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当初太傅看人的眼光确实毒辣,舅舅舅母成亲没多久舅舅就在一群翰林院学士中脱颖而出,走上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就这么想着,林西西竟躺在王氏的美人榻上睡了过去。 等林西西悠悠醒来的时候,睁着惺忪的睡眼望向窗外发现天已经黑了,秋菊也坐在美人榻旁打盹。 林西西摸了摸自己有些空虚的胃,想着应该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不知阿雅尔有没有从哥哥那里回来。 想着晚饭林西西就来了动力,先是轻轻将秋菊唤醒,接着一个鲤鱼打挺林西西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去找舅母。 当她穿好鞋子准备出发时却发现在美人塌不远处的椅子上正坐着魏俞宁、阿雅尔和魏姜。 魏俞宁还如先前一样正襟危坐的看着手里的书,阿雅尔还是痴汉一般痴痴地看着魏俞宁,魏姜则是跟丫头竹君在一旁轻声的说着什么,三人并没有注意到林西西已经醒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林西西却是因为刚刚饱饱的睡了一觉情绪有些高涨,欢快的声音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三人。 魏俞宁见林西西醒了,赶忙放下手中的书来到林西西身旁,带着哄小孩的语气柔声说“西西可是睡醒了?要是醒了就穿上披衣咱们去吃饭,你也该饿了。” 在跟丫头说话的魏姜也笑着开口,“西西你睡起觉可真真像个小猪,我跟大哥都在这等了你一炷香了,要不是大哥不忍心打扰你睡觉,我早就跟竹君把你抬到前厅,看你闻到饭香会不会醒。” 阿雅尔才不管那么多,走过来就扑在林西西身上“起床,吃饭。” 最近阿雅尔的汉语水平也多少提高了些,虽然还是只会用简单的语句,但起码主谓宾不怎么乱放了。 自己这一觉睡得确实有些长,让大家等自己那么长时间林西西也不好意思,可是又不满魏姜的调笑,拉着阿雅尔的手走到魏姜面前,“西西知道姐姐最好了,西西有你照顾可是有福气呢。” 魏姜笑着捏了捏林西西的耳朵说到“西西就是嘴甜,让我再说什么好呢,只能继续当个好姐姐。” “是是是,你是最好的姐姐。”林西西赶忙穿好衣服跟着魏姜去吃饭。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往饭厅走去。 “秋菊,明儿出门的时候让西西多加件衣服,明天咱们一起去街上逛逛。”吃过晚饭后王氏叮嘱着立在一旁的秋菊。 听到王氏的吩咐,秋菊赶忙应了下来。 林西西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震惊的抬起头来看向王氏,想要确认自己听到的是不是事实。 王氏看着林西西的表情笑着重复了一遍“西西你没听错,正好明天你舅舅和俞宁都放假,所以咱们一家人一起出门去街上逛逛,你不都在舅母面前念叨过好几次了。” 林西西听到舅母肯定的回答后,高兴地简直要大呼万岁了,不过想起这是在古代,万岁爷只有一人,所以收回了到嘴边的话,舌头一转对着王氏笑了起来,话却是对着魏无极说的“舅舅英明。” 王氏看着挤眉弄眼的林西西,佯装不满到“西西真是偏心,明明这出门之事是我一力促成的,西西却单单只谢老爷。罢了罢了,明儿不去了!” 林西西见舅母如此表现,也只她是与自己开玩笑,赶忙走到王氏身后,帮她捶捶背揉揉肩讨好着说“舅舅英明,舅母也英明,怪不得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西西,你个坏丫头,竟然敢调笑舅母了!”王氏听完林西西这不知羞的话,瞬间就红了脸,作势就要打林西西。 此时林西西早就跑到了魏无极身边寻求庇护,没成想魏无极近日竟不保护自己了“夫人说的对,西西就是该打,越发的不知礼数竟敢调笑长辈。” 若不是看到魏无极带着笑纹的脸,林西西还以为魏无极真生气了。待想明白魏无极这是在帮着王氏欺负自己时哪里还肯给他们机会,拉起阿雅尔就奔了出去,“舅舅舅母,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 阿雅尔不知林西西为何激动,但是看着她心情好阿雅尔心情也很美,虽然因为刚刚林西西拉着她跑了出来,让她没机会跟郎君道别。 回到揽月轩,林西西打算找找明天的衣服谋划一下头型,第一次见识上京城的年集一定要重视起来。一边规划着自己的一边帮阿雅尔出着主意,两个人叽叽喳喳到了很晚才睡着。 相比于林西西的兴奋,魏府里的其他人倒是平静很多,街上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早就看够了没觉着有什么新奇的。 ☆、出门放风 第二天一大早没等值夜的小桃进屋喊林西西自己就醒了过来,快速的穿好了昨天连夜挑选的衣服。 端着洗脸的热水进屋的小桃看到穿戴整齐却披头散发的林西西,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又觉得小姐可爱的紧。 想到林西西对出门的巨大热情,小桃一边给林西西梳头一边说,“小姐,您为何如此心急,大街又不会因您晚去一会儿便跑了。” 小桃说的林西西都明白,可却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总想做些什么发泄一下。 等全部收拾好林西西才发现现在离辰时还早呢,甚至睡个回笼觉都来得及。 而且阿雅尔屋子里此刻还静悄悄的,林西西雀跃的心情被迎头泼了一盆凉水,热情冷却下去。在阿雅尔门前站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林西西只得重新回到屋子里。 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林西西又去多宝阁上拿来“磨喝乐”,等她给玩偶换过三次衣服,阿雅尔才梳洗好蹦蹦跳跳的来喊她。 待来到梧桐院看着大家具是穿戴一新,就连平时一向以素色打扮的刘姨娘今日也穿了件橙色的襦裙。 像是被刘姨娘身上的艳丽颜色感染了一般,林西西的心情又莫名的高涨起来。 早饭前趁着众人净手,林西西一一叮嘱吃早饭的时候快些,好早些去街上多逛会儿。 从昨晚就领略到林西西对逛街的执着,所以大家都尽量的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配合着林西西。 等桌上最后一个人放下碗筷,愉快的时光就到来了。 魏无极先让魏伯去将备好的马车牵到大门口等着。 林西西有些懵了,说好的逛街呢,难道就是坐在马车里招摇过市吗?那怎么能叫逛街呢。 “舅舅,咱们能不坐马车吗?西西想跟舅舅舅母还有大家一起去街上走走不想坐马车。”林西西扯了扯魏无极的衣袖,满脸期待的说。 魏无极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林西西,“西西,不是舅舅不想让你走着去,只是咱们要去的地方着实太远,若要大家走着去天黑之前可就回不来了。” 一旁的魏姜掩了帕子笑道,“西西咱们今天要去城西,坐马车来回也要一个时辰,走着去何时才能到?” “城西,咱们为什么要去城西?”一直到上了马车林西西还是满脑袋的问号。 “咱们北华国每年的腊月二十八和二十九是年前最热闹的集市,而且上京城的胭脂水粉铺子和大一些的首饰铺子大都开在城西,为了方便管理这两天的集市就统一规划在城西,很多小商贩也就到城西摆摊。”随着马车缓缓地启动,一旁的王氏又充当了林西西的百科全书。 听完王氏的解释,林西西表示自己又长见识了,可是随之其他的疑问就涌上了心头“舅母,既然北华国像舅舅这样的大官都住在城东,那为何这些商户不在城东反而要在城西?”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简单点说咱们北华国的皇城在城东,所以皇帝陛下就将城东划为行政区,只允许朝中官员居住,商户自然就都设在其他地方了。” 原来又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这古代的皇帝真像个妇女主任管的可真宽。 林西西只敢在心里小小的诽谤一下,可是不敢将这样的想法说出来。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这边林西西刚说完皇帝的坏话马车就停了下来,林西西以为是到了,刚想下车马车又缓缓的启动了,问过赶车的魏伯才知道原来是太子爷来访,上了魏无极他们的马车。 被突如其来的太子爷惊着了,林西西不敢再随便的编排皇帝,哪怕是在心里也不敢。 大约又行了两刻钟,马车才稳稳地停在了城西的大校场上,众人一一从马车上下来,落了地向太子爷行礼后才有空看一看这眼前的景致。 林西西以为入眼的必定是前世那种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场景,说不定还能看到扛着架子卖糖葫芦的小商贩,坐在街边吹糖人的,粘糖画的老爷爷。 没想到的是,这北华国的集市竟管理的如此有秩序,街道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商铺,每家都是窗明几净的下板开门迎客。 商铺两旁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小摊位,就连电视上常见的来回穿梭的卖糖葫芦的小商贩都有固定的摊位。 只见他将两个插满糖葫芦的架子固定在摊位上,摇着手中的拨浪鼓吸引着街上的行人。 许是他们来的有些早了,买东西的人还不是很多。不过林西西可是不管那些,拉起王氏的手就要往集市上走去,魏无极假意清了清嗓子以示意林西西太子还在。 收到魏无极的暗示,林西西赶忙放规矩了自己的言行才得以往集市走去。 魏无极陪着太子走在队伍最前边,沿着道路慢慢的往前走,林西西故意拉着阿雅尔落在了队伍的尾巴上到处摸摸看看。 王氏让魏俞宁陪着几个丫头以免她们落下太远,魏俞宁看着她们看什么都新奇的样子,挂着满脸的笑容任劳任怨的跟在身后。 正看着出神呢,林西西却是跑到他身边悄悄地问“哥哥你带钱没有,西西和阿雅尔想吃糖葫芦,还想要买个糖人,嗯……还想要那个糕点。”林西西一一向魏俞宁指着被她们两个相中的好吃的。 王氏早就料到一心只想着吃的林西西肯定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所以出门前就已经给了魏俞宁银钱。 没一会儿被两个吃货相中的吃食便由魏俞宁身边的小厮魏实一一带了回来。 林西西赶紧拿过糖葫芦尝了一口,果然还是如此的好吃。 本着不吃独食的想法,林西西将糖葫芦高高的举起送到了魏俞宁嘴边,魏俞宁微微愣了一下,看到林西西一脸期待的样子还是红着脸轻轻地咬了一个山楂进嘴里。 阿雅尔见林西西如此,也举着自己的糖葫芦放到魏俞宁的面前,示意他也吃一个,无奈魏俞宁只得又吃了阿雅尔的糖葫芦。 看着阿雅尔孩子般的笑脸,魏俞宁觉着吃到嘴里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心里也有些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了。 林西西又走到魏姜身边跟她分享好吃的,她却拒绝了在街上吃东西的建议。 林西西只得作罢,又悄悄走回队伍的最后面,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穿梭在各个小摊之间。 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魏俞宁尽职尽责的跟在她们身后买单。 等到林西西终于良心发现,觉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奢侈时,四个人的手里已经拎不少东西,多数是吃的和一些小玩意儿。 林西西歉意的看了看四个人,打算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再买了只看看就好。 可是她的这个打算没走出去两个摊位就打脸了,因她看到了捏泥人的小摊贩。 以前的林西西就曾跟着手工老师学过捏泥人,还因此在一项全国性的比赛中得过奖,所以她看到捏泥人的摊位就忍不住的手痒。 “爷爷可以给我捏一个吗?”林西西快速的迈动着双腿往泥人摊子前走去。捏泥人的老爷爷见有生意上门,自是满脸笑意的迎上去,“小姐,不知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前面摆的这些您瞧上哪个便拿哪个。” 林西西看着摊位上的泥人,多是憨态可掬的小娃娃,或者是一些弥勒佛之类的形象。 林西西觉不出其中的新意,不是很喜欢。 “爷爷,我想要两个小人儿,嗯……就像我跟阿雅尔一样的这种。”林西西想了一会儿说道。 “小姐,您要是现在就要的话可是做不到,这泥人捏好了且得阴干一会儿还要上彩儿。”摊主以为林西西不懂捏个泥人需要如此多的工序好心的解释。 “爷爷我知道,我可以等,还有我想跟您商量个事。”林西西说可以等,摊主已经在着手构思该如何捏了。听到林西西有事商量,以为她又有什么要求,赶忙问道“小姐,您请说。” 林西西生怕摊主不同意怯生生的问到“我可不可以跟您买些泥巴,我也想捏一个试试。” “这有何不可,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您如果不嫌弃就在小老儿这摊子上捏吧。”摊主也是个爽快的人,想着这个小姑娘跟自己的孙子差不多的年纪,这时候的小孩子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也就应允了她。 “谢过爷爷”林西西得到老人家的允许后拿起一块泥,呆呆的想了一会儿便动起手来。 几个人没人相信林西西会捏泥人,只当她是一时好奇。 没一会儿他们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林西西手里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像猴子又像人的形象,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正做着一个抓耳挠腮的动作。 大家还没从这个震惊中回过神来呢,林西西又一阵摔摔打打,刻刻画画,一只憨态可掬的大肚子小猪就又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摊主看着眼前灵活的林西西赶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开始了他的创作,不一会儿一个手里拿着泥巴在捏泥人的娇憨的小姑娘便出现在了案子上。 ☆、青梅小酒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跟着王氏走在前头的魏姜发现林西西和魏俞宁几个人掉队了。 魏姜赶忙疾走两步告诉了王氏,王氏又偷偷示意魏无极走慢些。 一家人的小动作被太子抓了个正着,回头发现好像队伍中少了几个人。 大家赶忙掉头沿着集市往后寻去,走出二十几步就发现了泥人摊子前的魏俞宁和阿雅尔,却没看到林西西。 王氏本来打算让夏禾将几个人喊过来问一问,太子却抬步走了过去,大家只能陪着太子前去,一过去就愣住了。 只见捏泥人的摊子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个可爱又奇怪的形象,还有几个明明就是魏家这群人的模样,摊子里侧一老一小两个人正在上下翻飞的雕琢着手里的泥人。 “帮我捏一个郎君摸样的。”阿雅尔一手拿着糖葫芦一边还指挥着摊子里的小女娃。 王氏本来还想问林西西去了哪里,可是定睛一看里面那个小女娃不是林西西又是谁。 知道林西西多才多艺,到没想到她还会捏泥人。 此时的林西西并未注意到大家的到来,还在聚精会神的捏着手中的形象。 摊主做完了林西西要的几个泥人就收手了,看到太子一行人以为是顾客上门,便想起身招待。 不过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女娃娃身上也就不再动作。 转身看着林西西手上的动作,大约又过了两刻钟林西西才停手。 一抬头发现大家正盯着她,她这才像是神游归来了一样,慌忙整理自己的衣服。 可是却忘了此时自己满手都是泥,一抓一扯间衣服上就满是泥手印了,就连脸上都没能幸免的多了几道泥印。 “西西,来跟着舅母去把手洗一下,看你弄的这满身泥巴。”林西西看着自己满身的泥污,尴尬的站在摊位里不知如何是好,对面的王氏看不下去了,赶紧招呼着林西西往一旁的店铺走去。 林西西被王氏牵着走,仍旧三步两回头的看着晾在一旁的作品,心里想着一会儿要记得回来上色。 一心牵挂着泥人的林西西并没有注意到王氏把她带到了哪里,等到洗完手换衣服时才对这家店铺好奇起来。 “舅母,这是哪里,怎会有我穿的衣服?还刚好合身。”林西西惊喜的发现,她现在穿的这身衣服好似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是缮衣阁,前段时间他们不是给你量尺寸了,除了做了几件应季的衣服外,还做了几件岁首要穿的衣服。”王氏围着林西西转了几圈满意的笑了。 岁首穿的衣服那不就是过年的新衣服,“舅母,那我今天把岁首的衣服穿了,等到岁首我穿什么?” “岁首新衣只此一件怎么办?那西西就还穿这件吧。”王氏故作为难的看着林西西。 林西西一听就后悔了,早知道刚刚就不手痒去摆弄泥人了,这下可好过年只能看着人家穿新衣。 “夫人,小姐刚刚那身成衣可还合身?”说话的是缮衣阁的孙掌柜。 因为平日里做衣服的多为女子,就算是男子做衣服也多由家里的主母出面,所以缮衣阁就聘了位女掌柜的掌门面。 孙掌柜估摸着林西西差不多换好了,就来内室看一下效果。 “很合身,这不西西都以为是量身定做的,你们这次的改动很成功,辛苦各位了。” 成衣,不是岁首的新衣?正整理衣袖的林西西突然停手,看着王氏露出了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舅母变坏了,竟然骗西西。” 王氏见自己的话这么快就被拆穿了,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辩解,带着林西西出门去跟大部队汇合。 因为被林西西托付了看守泥人的任务大家也没走很远。 太子与魏无极站在小摊左侧的柳树下聊天,阿雅尔站在小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摊子上的几个泥人。 魏俞宁则是指挥者魏实、魏华将刚刚买的诸多东西送回马车,魏姜和刘姨娘则站在捏面人的小摊前兴致勃勃的看着。 林西西在王氏的监督下,不敢太过放肆只好一步一步的朝泥人的小摊走去。 进前看到自己的泥人还没有阴干,林西西只好告知摊主如何上色,还让魏俞宁留了一个小厮守着等做好了拿回府里。 临走时林西西因感念摊主让自己过了一把手瘾,便教了他几个小孩子喜欢的形象作为报答。 当下摊主便乐的合不拢嘴,连连感谢林西西夸她是菩萨转世,林西西觉着自己可经不起如此的夸赞连连摆手拒绝。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林西西逛街的热情也消减了许多,众人也都累了就在街上寻了个酒楼进去吃点东西歇歇脚。 进酒楼前林西西看了眼酒楼的招牌,上书“满香居”,看这个气派和名字林西西估计这应该是上京城有名的酒楼。 日后自己的炙烤楼定要与这满香居一般气派,林西西一面往里走一面在心里发愿。 许是看着队伍前年的魏无极和太子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一进门就被跑堂的小厮领到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里分为内室和外室,正好方便他们一行人。 魏无极在征求了太子的建议后,点了几样特色的酒菜。 内室的林西西她们也点了几样名字很雅致的小菜,还在林西西的鼓动下点了一小壶梅子酒。 点完饭菜后,魏无极依旧陪着太子聊天下、聊圣贤,魏俞宁偶尔也会发表几句自己的观点,几个人完全将饭桌当做了书房一般,好没趣味。 内室的女眷的话题就轻松许多,她们坐在座位上轻声的聊着今天的见闻。 林西西和阿雅尔却安静不下来,在内室的各个窗口来回的跑跑看看,恨不得一次性将上京城装进脑子里。 忽然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吹打声音,林西西以为谁家有嫁娶的喜事,伸着脖子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搜寻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集市不远处有杂技表演。 敲敲打打的在招徕顾客,林西西有些心动,但回头看了眼王氏却被断然拒绝了。 林西西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只好作罢,只在窗口远远的看了会儿。 等到饭菜上桌时,林西西又去与各种食物作斗争,将刚刚对杂耍的执念抛诸脑后。 吃饭时林西西趁着王氏与刘姨娘说话,偷偷抿了一口王氏酒盅里的梅子酒。 结果被王氏逮个正着,王氏嗔了一眼林西西,笑她小小年纪偷吃酒,以后定是个小酒鬼。 林西西心虚的吐了吐舌头保证日后定不再犯,王氏却不再怪她,反倒让一旁的夏禾给几个姑娘每人都倒了一小杯底的酒。 林西西刚刚已经偷尝了一口,这个梅子酒虽略微带点酒气,可是却又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喝。 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那一小口酒勾了上来,见可以光明正大的喝了哪里会客气,举杯一饮而尽。 王氏想拦着跟林西西说一句慢慢喝的机会都没有。 阿雅尔自是也不甘落后,也举杯将梅子酒下了肚。 魏姜看着眼前的梅子酒却是没动,似乎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喝。 林西西喝完自己杯子里的酒,见魏姜不喝以为她不喜欢,伸手想去将杯子拿过来,“姐姐,西西帮你喝。” 阿雅尔听到林西西的话眼睛也亮亮的盯着魏姜的杯子。 王氏却在林西西伸出手的同时将她拦了下来,“就你嘴馋,小小年纪喝了这许多酒已是过分,还想喝,是不是日后都不想出门了。”王氏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 林西西只得悻悻的收回双手,继续吃着桌上可口的饭菜。 “姜儿少喝些无妨,这梅子酒本就是为女客制备的,不醉人。”王氏见魏姜始终没喝面前的梅子酒轻声劝道。 在王氏的鼓励下,魏姜这才慢慢的端起眼前的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许是尝出了酒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小脸上带了几丝笑意,馋的一旁的林西西大咽口水。 一顿饭吃完宾主尽欢,太子因为还有事便要先行告辞。 临走前走到林西西面前“西西,我瞧着你捏的泥人甚是好玩,可否送给我一个,权当是纪念。” 林西西本想说那泥人是成套的不能送,可是话到嘴边,想到其后还有求于人,便放弃挣扎同意送一个给他。 林西西今日做了西游记里师徒四人的形象,还为了讨好大家给每个人粗粗的做了一个,谁承想太子爷竟也做这种横刀夺爱的事。 “不知太子想要哪个?”林西西虽不情愿却还要装作大肚的样子让太子挑。 太子做了个附耳过来的动作,林西西乖乖的走上前去,倒是要听一听太子说些什么。 “西西可否将姜儿的那个给我,但是莫要声张?”林西西怀疑自己听错了,稍稍将耳朵离了太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太子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了句,“西西莫要忘了!”便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太子都快走到楼下了,林西西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喊,“放心,明日定送到府上。” 看着太子走远了,魏姜与阿雅尔凑到林西西面前问到“西西,太子要了哪个?” 王氏与刘姨娘也想知道,只是自持长辈的身份不好问出口。 “自是他最喜欢的那个!”林西西对着魏姜一阵挤眉弄眼,原来这二人竟趁自己不注意走到了一起。 魏姜看林西西的神情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马上羞红了脸不理林西西。 一阵笑闹后一家人吃饱喝足自行离去归家不再提。 ☆、瑞雪兆丰年 漫天飞雪中,北华国迎来了太和二十年的腊月三十,过了今日便又是新的一年。 林西西一早便被小桃服侍着穿上新衣。 粉白色的齐胸襦裙配了正红色的披风,襦裙齐胸处与袖口间绣的是如意图,裙摆处则绣了翩飞的彩蝶,一行一动间裙舞蝶飞好不漂亮。 “都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定是个好年头”这是林西西一路行来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大家似乎对这场雪报以最大的善意。 劳动人民总是最能知足常乐,只要能五谷丰登那便是世上最好的事。 近年来北华国境内一直风调雨顺,加上皇帝治国有方体恤百姓,所以说北华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在当世还算中上游水平。 如果不是几个月前南华国在燕云城惹是非,这一年的北华国更可以用四海承平来形容。 好在现在南华国已不成气候,各个城池的人们便又能安安心心的过节。 想到几个月前,林西西不免的又想起了这几个月的种种心酸与磋磨,还有林家父母和千年后的妈妈。 这几个月当真要比她以往的十九年过的都要精彩,不过若没有这十九年的积淀倒不好说她还能不能过得去这些关卡。 到底是谁影响谁,谁又能说的清楚! 已是未末,眼看着就要辞旧迎新了,林西西也玩闹够了,便赖在梧桐院里不想离开。 反正一会儿还要回来,与其来回折腾还不如就在梧桐院看会儿话本子来的自在。 阿雅尔看林西西如此无趣,便也不理她,跟着魏姜回听雨轩学习做荷包去。 她可是答应了魏俞宁新年要送他一个新荷包的。 看了一会儿话本子,这些故事写的无非是才子佳人,书生小姐间的情情爱爱,刚看第一章便知结局如何,乏味的紧。 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林西西索性躺在美人榻上出神,呆呆的望着屋外的飞雪,一片两片的落在地上。 人生不也若这飞雪一般,无论如何挣扎也只是让自己落的慢些罢了,可最终不也逃不脱落下的命运。 一如前世今生的自己,平顺也好,磋磨也罢,不过百十年光景。 恍然间林西西笑了笑,自己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如何生了这老妪一般的感慨。 不再纠结这些生生死死的愁绪,美人榻上的林西西翻了个身睡去了。 梦中林西西又回到了只有她跟妈妈那个屋子,屋里过的也是除夕夜,与魏府相比却稍显清冷。 因为前世林西西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所以她们的除夕过得特别简单。 通常就是做几个小菜,两盘水饺也就算过年。 不过只要能跟妈妈守在一起她就很知足,也是因着这个原因水饺便成了林西西心中最温暖的记忆。 但有时连这种待遇都没有,除夕夜只有孤寂,最讨厌那样的除夕。 妈妈是急诊科护士,若轮到她除夕夜值班,林西西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躲在被窝里听着窗外热闹,尤显孤独。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挂着泪珠入睡,那时的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个爸爸,可以也只是个不能实现的新年愿望。 想着想着脑中好像氤氲起了水汽,依稀中好像闻到了水饺的香气,下一秒口水就要泛滥成灾。 林西西又使劲的闻了闻,想要将这个味道印在脑子中,可是却觉着有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嘴角。 下意识的张开了嘴,意料之外的竟有一个东西落入了口中,是水饺。 水饺入口时她就醒了,却不忍睁开眼睛,闭着眼享受着梦中的美味,只一个字便能形容——“美”。 实在是太美了,真就尝到了一次心想事成的好滋味。 林西西小心翼翼的咀嚼着,舍不得一口吞下。 “西西,你个小馋虫,快醒醒,醒来再吃,小心噎食。”魏俞宁见阿雅尔只是用角子的气味引诱林西西醒来也就没阻止。 可是就一会没看住,阿雅尔竟将扁食喂给了还在睡觉的林西西,吓的魏俞宁赶忙前来制止。 林西西好像听到了有人跟她说话,也好像没听到,依旧闭着眼睛慢慢的品尝着口中的美味。 随着 “哎吆,哎吆”的声音越来越小,水饺的香气也越来越淡。 水饺的味道消失了,林西西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需要努力抓住的东西一般,一下就清醒了。 醒来的林西西入眼就是不远处正在揪着阿雅尔耳朵的魏俞宁和正在被揪着耳朵的阿雅尔。 “发生了什么?”林西西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待回味起口中香醇的味道时便明白了一切。 阿雅尔这个丫头竟然拿水饺诱她,而她竟也上当了? 哥哥越来越宠阿雅尔了,在林西西看来不用等阿雅尔的阿爸来了,干脆他们就依了天婚的习俗成亲算了。 虽是这么想的,林西西却不曾在魏俞宁面前提过此话,他的面皮实在忒薄,怕自己的玩笑话惹怒了魏俞宁,到时他不理阿雅尔了,自己又要去哄,难为的还是自己。 “西西,没呛食吧!”看着林西西醒了过来,魏俞宁这才放开阿雅尔上前查看。 “未呛食,不过这角子味道不错!”现在的水饺还不叫水饺而是叫角子,林西西还记得第一次见时高呼水饺,反倒惹了大家一阵侧目。 林西西只得悻悻地解释,在汤水中的角子不就是水角,多么形象大家无需如此看我,这才堪堪躲过大家的审视。 “西西,对不起。阿雅尔不是故意的!”阿雅尔好像也知道自己错了,拉着林西西的手道歉。 “无妨,哥哥瞎担心的!”林西西笑着回应阿雅尔。 不要看她平时叽叽喳喳的,可是一旦魏俞宁生气了,阿雅尔比谁都乖。 看着眼前的阿雅尔与三步开外的魏俞宁,林西西坏心的笑了,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征服了谁? 这个林西西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这辈子魏俞宁都不可能再离了阿雅尔,这个火一样的女子! “阿雅尔以后定不再欺西西,阿娘说西西是妹妹,要让!”林西西还没从刚刚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就听到阿雅尔如此彪悍的话,想笑又憋了回去。 看来舅母也很喜欢阿雅尔,竟在教她如何做嫂嫂了! 促狭的看着魏俞宁,林西西终是没忍住的笑了,“哥哥听到没,西西是妹妹,要让,嫂嫂都懂得道理,希望哥哥也能懂!” 魏俞宁被林西西直白的话逗的脸乎青乎红的,却也没反驳。 这时外出的王氏也回来了,看着三个人笑笑闹闹的在一处心中说不出的熨帖。 “看你早上吃的少就知道你是馋角子了,便让厨房预先做了几个。”走进门来王氏看到阿雅尔手中端的角子笑着说道。 “还是舅母疼惜西西。”林西西接过阿雅尔递过来的小碗,不忘拍着坐在一旁的王氏的马屁。 林西西先夹起一个角子送到了王氏嘴边,满心期待的望着,王氏笑着点了点林西西的额头,接受了林西西的好意。 之后林西西又分别给了魏俞宁和阿雅尔每人分一个,而后才端起小碗将碗中的三两个角子下了肚,一时间像吃了仙丹一般美不胜收。 看着林西西满足的表情,几个人也跟着痴痴地笑了起来,像是看了最好看的滑稽戏一般。 林西西刚把一碗角子解决了,魏无极恰巧由外边回来,魏姜和刘姨娘也随着魏无极的脚步走了进来。 看着大家都笑意盈盈的样子,魏无极本来就大好的心情更是舒畅。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更夫打过酉时的更以后,魏家的年夜饭就上了桌。 仆人们也如预先排练好一般,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口中还打着千。 “步步高升”——腊肉年糕 “年年有余”——清蒸鲈鱼 “招财进宝”——四喜丸子 “甜甜蜜蜜”——蜜枣乌鸡汤 “阖家欢乐”——八宝饭 …… 仆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进进出出煞是好看,不过排场确实有点太过庞大,看的林西西以为魏无极过年是要吃满汉全席。 王氏却笑着摸了摸林西西的小脑袋,“西西莫要惊慌,不过是讨些过年的彩头罢了。” 林西西也知道这从古至今的习俗大不相同,可是讨彩头表达人们对即将到来的新年的美好期盼是从未改变过的。 众人和和乐乐的在梧桐院用过晚饭后,王氏就让伺候的丫头小厮们先下去了,让他们也去好好地过个节。 王氏是很仁慈的主母,不仅放了仆人的假,还为每个人都发了一道红烧鲤鱼作为赏赐。 如果是家生子或全家都在府里做事的,就可以得四菜一汤并几样小点心,好在守岁时填填肚子。 这可比一般人家岁首时的规格都要高档,众人自是高兴不已,谢过主母的恩典后开开心心的与家人团聚去了。 林西西看着到处洋溢的和乐气氛不由得想,果真是过年,千百年来这热热闹闹的样子就不曾变过,真好! 品着浓浓的年味,林西西跟着大家开始了守岁,等着新一年的到来。 ☆、爆竹声声 眼看着天越来越晚,气温也慢慢降了下来,但人们过节的热情却从未消减。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唠着闲话,嘻嘻笑笑间便将新的一年迎进门来。 因为放了丫头、小厮年假,所以一到亥时,魏无极便开始招呼了林西西几个人行动起来准备迎新年。 各种祭拜天地、祖宗的贡品是提前就布置好的,只需将香烛置于香案上即可,这种活计太过神圣,魏无极自是亲力亲为,只是让几个小娃将一早备下的爆竹拿出门来。 魏无极先是带领着家里人祭拜了天地、祖先,这才拿了火折子到梧桐园门口。 不一会儿,宫墙内便传出了燃放爆竹的声音,虽然在宫墙的遮掩下有些沉闷,却也让人听着心中欢喜。 一时间一呼百应,上京城中四处的爆竹声竞相起伏。 听着四处噼噼啪啪的响动,魏无极也拿出火折子将地上的爆竹引燃。 看着魏无极的动作,林西西忙捂起耳朵躲在王氏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一明一灭的爆竹炸响在门前。 阿雅尔倒是不怕的,站在魏俞宁身旁挽着他的胳膊看得津津有味。 本来魏俞宁想着大庭广众如此亲密,于理不合,可是自从那日阿雅尔吻了他的额头后,又有什么是他挣扎有用的?索性就随了她去。 红红的火光虽转瞬即逝,却也为魏家人驱走了一年的坏运气,迎来了一年的好福气。 待爆竹的声音消散,林西西才从王氏身后走出来,凑到魏无极与魏俞宁身旁看他们放“二踢脚”,这在此时也算得上是简易版的烟花。 看着魏无极放到空中的第一支“烟花”,砰的一声炸在半空,虽不璀璨夺目,却也十分应景。 如刚才放爆竹一样,各家各户像是约好了一般,一簇簇的烟花都飞上了天,像是要将大家对已故亲人的思念传达天听。 林西西看着眼前的烟花不由得想起了21世纪的景象。 “妈妈,你现在也在过年吗?你那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吗,你是不是还如往年一样去楼下蹭别人家的烟花。西西刚学会自己放烟花却不能与你一起过年,你想我了我吗?”这么想着两行泪就不期然的自林西西眼眶中流下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林西西赶忙转身拭去脸上的泪痕,生怕被身边的人看去。 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又偷偷地抬头看看众人,见大家都在专心致志的看着空中绽放的烟花。 烟花炸响的瞬间每个人的脸都被映得明亮,见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林西西才放下心来,也抬头去看烟花。 一直关心着林西西一举一动的王氏看到了全过程,知道她定是思念亲人了,也不想让林西西难堪,所以她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在林西西望向她时抬了头自顾自的看着半空中的烟花。 见烟花燃的差不多了,一直在屋中忙活的刘姨娘招呼大家回屋,热腾腾的角子已经煮好“大家赶紧来吃角子。” 听到刘姨娘说角子,林西西觉着腹中甚是空虚,非得三五个角子才能成事。 “西西莫急,你是家中最小的,先饮了这屠苏酒再吃角子。”在林西西盯着角子流口水时,王氏却端了小小的一杯屠苏酒放到她面前。 林西西之前从未喝过屠苏酒,只知道这酒是用几种草药入酒浸泡而成的,却不知是何味道,原主虽是喝过却也是囫囵吞枣一般,更是不记得是什么味道。 怕这酒太过烈,又不好推拒,林西西只得小心端起桌上的小杯也不细闻直接一口闷了,入口却是有些辣辣的。 “来,吃口角子压压!”大家见林西西如此赶忙将角子推到她面前,不然一会儿眼泪可要辣出来了。 “西西,这屠苏酒虽是药酒却也是辛辣,以后可莫要学你舅舅一般。”王氏见林西西缓过来了,心疼的帮她擦一擦眼眶中的泪水叮嘱道。 林西西只一边嚼着角子一边点头,不禁想起前世听过的“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接着魏姜、阿雅尔、魏俞宁……一一喝过屠苏酒,便各自端了面前的角子来吃。 只听“哎吆”一声,阿雅尔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从两牙之间取下了一枚铜钱。 “这是何物?”阿雅尔不知北华国福钱儿的习俗,不解的望着手中的铜钱。 心想这婆子太不上心竟将铜钱包进去了,幸好是我吃到了不然这要伤了长辈可如何是好。 “恭喜阿雅尔,吃到了福钱,来年定能事事顺遂,心想事成!”王氏见阿雅尔吃到了福钱,忙将准备好的吉祥话说出来。 这文绉绉的话阿雅尔不是很能听懂,不过看着大家笑意盈盈的脸她知道这肯定是好事,不是如她想的一般,便拂了拂那枚铜钱上的角子馅小心地收了起来。 吃过角子新年也就算迎来了,小辈们依次排着队给魏无极和王氏磕头拜年。 “吉祥如意” “身体健康” “心想事成” 吉祥话如不要钱一般在几个孩子口中蹦出,而后又恭恭敬敬地给二人叩了头,之后眼睛却紧紧地盯着两个长辈的袖袋。 魏无极与王氏看着孩子们古灵精怪的样子,知他们也是为了逗乐子,便也高高兴兴的给每个人发了压岁钱。 一根红线串起的几十个铜钱被一一交到几个孩子手中,收到压岁钱的孩子们高兴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分派着各自的新年礼物。 魏俞宁给每人备了一只毛笔,却给了阿雅尔一本自己的字帖,嘴里说着阿雅尔的字实在难看,心里却跟陆文钊打一样的念头,希望日后阿雅尔能写一笔与自己一般的字。 阿雅尔高高兴兴收下魏俞宁的礼物,也如约将一个歪歪扭扭的荷包递到他的面前,学着北华国女子的样子,扭扭捏捏的喊了声“郎君”。 以前她可从不扭捏的,喊“郎君”更如平日里喊哥哥、姐姐一般豪爽自然,今日不知受了谁的指点竟知道害羞了。 魏俞宁听到这声“郎君”,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赞同的眼神立即落在了林西西身上。 “哥哥莫要冤枉我,这可不是我教的!”林西西听到阿雅尔黏腻腻的称呼后,就知道魏俞宁会误会自己,平日里虽然她也会逗阿雅尔可是这次是真的冤枉。 因为林西西的前科太多,魏俞宁显然不相信她这太过苍白的辩白,不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阿雅尔以后莫要这样,他不喜欢。 阿雅尔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而且一再保证以后不再犯。 之后才又欢欢喜喜的将两个很是独特的手串给了林西西和魏姜。 林西西与魏姜也给大家分享了自己的礼物,林西西给的是自己画的画,虽然有些丑但是寓意吉祥,大家也就勉强收下了。 魏姜也将亲手做的荷包送给大家,这才又吵吵闹闹的跟着魏无极一起守岁,却发现王氏和刘姨娘不知到哪里去了。 林西西惯是个好奇宝宝,走到魏无极身旁坐下,“舅舅,舅母和姨娘去了哪里?。” 魏无极笑了笑“西西莫要问,明天就知道了。”魏无极的答案更是激起了林西西的好奇心,等她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王氏二人就已经由院外回来了。 “舅母,姨娘你们去哪里了?”林西西立即舍了魏无极迎了上去。 王氏二人只是笑笑却不开口回答林西西的问题,惹来林西西一阵不满却也没奈何。 待到新日初升,王氏一一吩咐大家回去洗漱,一会儿回来吃早饭。 也就是到了现在林西西才知道王氏和刘姨娘昨夜是去他们屋子里放压岁果。 所谓的压岁果就是将橘子荔枝等寓意吉利的水果放在小孩子枕边,祈求来年小孩子们可以大吉大利、万事顺遂。 习惯了一顿年夜饭就是过年的林西西,不由得被这繁琐又处处充满情谊的习俗给感动了。 早饭时又围着大家说了许多的吉祥话,直到逗得大家都满面红光才算罢休。 新的一年来了,大家反倒都忙了起来,自初一就基本没再见大家聚在一起聊天了。 魏无极要去宫里参加宫宴,还要和同僚们走动拜年,即使来拜见魏无极的更多些,但是官场间的应酬却是不曾少的。 王氏因为自小便生活在上京城,颇有些闺中姐妹,一年难得见一面,正好也趁着年节互相走动一二。 魏俞宁今日要向先生请安、参加同窗举行的新春诗会,一群文人的游戏林西西也不感兴趣。 就连一向宠她的陆文钊也是几日不曾见,日日的跟着陆震威四处赴宴,还多是陆震威往日的老部下,几乎每次他都能吃醉酒,若没有陆文钊从旁跟着估计也就睡在人家里,反倒失了礼仪。 剩下的几个小的就没什么正事要做,只每日聚在一起玩闹,就这么忙忙碌碌笑笑闹闹的新年便也过去了。 正月十五一过大家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林西西允诺黑风山的愿望也要开始实行了。 ☆、阳春三月 春天在大家的忙忙碌碌中悄悄到来,花园中也慢慢的恢复了生气。 仿佛是沉睡的精灵一夜之间全部苏醒,被穆伯松过的土里慢慢的冒出了几棵小草,被带着寒气的春风一吹瑟瑟发抖。 自过完正月十五,林西西就一直在帮着黑风山设计各种图纸,力求将他们所能支配的土地最大化利用。 因为年节期间陆文钊一直忙着陪父亲应酬,多少冷落了林西西所以自告奋勇当了黑风山与林西西间的信使以博美人一笑。 让他将这件事看作美差的另一原因便是陆震威年后来魏府拜谒时将二人的婚事提了,魏相欣然应允,现在只待林西西及笄便可差媒人来,如此美事在怀陆文钊怎能不殷勤。 一个多月时间,每每听着信使陆文钊解说黑风山的进展,林西西心中都会油然的升起一股自豪感。 现在黑风山已初具规模,过几日就将买来的桃、李、杏等果树种下! 还有鸡子、幼猪、小羊……也都找到了卖家,只待牲口棚搭建好便能依样买进了。 林西西没想到事情能够进展的如此顺利,当然她知道这离不开大当家的努力,毕竟农事上他懂得更多,路子也更广。 黑风山准备齐全,剩下的就要看林西西了。 如何将烧烤在上京城推广开来,如何依约在上京城开起一家炙烤楼,这些确实都是技术活。 天气一天天暖起来,林西西也一天胜似一天激动。 如此春暖花开时节,若能出门放风筝、野炊、晒太阳该是多么舒爽。 若此行还能拉上几个贵门子弟,带他们尝上一尝这21世纪的大排档霸王,两下相遇不知会产生何种化学反应? 可是林西西也有她的思虑,这北华国虽民风开放,但是对女子的束缚却也不是没有,舅舅、舅母能同意让她去吗? 看着每日里如此晴好的天气,林西西终是不想放弃,鼓了鼓勇气跑去了魏俞宁的青松院。 一进院门林西西便如好汉进门一般高声喊道,“哥哥在吗,西西找你有事相商。” 自魏俞宁答应教林西西识字开始,慢慢的她在这里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好像这里是所有礼数的绝缘体。 她的不知书达理,她的不循规蹈矩,甚至是她不合礼法的言论,这青松院都见过也都无奈的屹立起高墙帮她遮掩。 “西西,慎言。”听到林西西的声音,魏俞宁忙从屋里出来用眼神示意她。 看到魏俞宁的眼神林西西就了然了——有外人在。 赶紧将自己无礼无仪的样子收起来,扯了扯魏俞宁的衣服,让他靠近些。 得赶紧说完撤退,这要让舅母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念叨自己。 魏俞宁顺从的往林西西身旁靠了靠,“哥哥,你看这天气如此晴朗,你有没有点什么想法呢?” 魏俞宁被林西西问的有点发懵,特地的朝天空望了一眼,秒懂了林西西的意思“对,现在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咱们是该出门游览一番,晚饭间我便跟父母亲提一提。” 林西西很欣慰的看了一眼魏俞宁,忍不住的夸赞道“哥哥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西西的来意,上道,上道。哥哥记得多叫些书院里的好友,人多热闹。”说完还对着魏俞宁竖了个大拇指。 对于林西西的这些怪异,魏俞宁早做到了见怪不怪,莫说这林西西,就连阿雅尔也被她带的整日里没个正形。 “你们兄妹二人在那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太子在屋中久等不见魏俞宁回来的,不放心便出门看一眼。 就见林西西和魏俞宁两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听到太子的声音,两个人赶紧分开站好,林西西规规矩矩的对着太子行礼“太子安好。” 林西西想要赶紧离开,待的时间越长,越有被王氏捉到的可能,“西西的事情已经说完便先行告退了,还请太子莫要在舅舅面前提起遇到西西之事,不然西西又要被责罚。” “西西放心我定不会多嘴,说不定一会儿魏相就要过来,你先回去吧。” 太子见林西西这一前一后的变脸速度,心中暗暗好笑也未难为她,毕竟这是自己日后的妻妹,留几分颜面。 林西西得到太子的保证和特赦后林西西火速撤离。 临走前还不忘再用眼神叮嘱魏俞宁不要忘记,魏俞宁回了个放心的眼神给她。 要说着缘分一事自是奇怪,当日里明明听了父皇的令来寻林西西的,竟被一旁恬静的魏姜吸引,反倒觉着林西西实在闹人。 看着远去的林西西,太子摇头一笑,走到魏俞宁身旁, “俞宁,刚刚令妹跟你说什么了,看她笑的如此开心。” 魏俞宁想都没想就将林西西出卖了“她呀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看着近来天气比较好,就想着出门去走走,又怕爹娘不同意,这才来央我出面。” 虽说出卖了林西西,魏俞宁却也不见心虚。 一来如果拉上太子一起入伙,魏无极和王氏答应这个请求的可能性又大了许多。 二来太子也不是外人,出游也能让太子与魏姜多见几面,聊一聊儿女情长的种种。 毕竟魏姜不若林西西整日的到处疯跑,除了偶尔练字时能见几面私下里只能两下相思。 “哦?竟是如此,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太子听到林西西的提议也觉着甚为不错便行动派的谋划起来。 “一会儿我去跟魏相提提,咱们就去城郊的护国山庄。那里是皇家的产业,未经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入内。另外我再喊几门好友并姐姐和姑姑,女眷多魏相也就放心让你母亲还有妹妹们去了。” 魏俞宁没想到太子的行动力如此之强,不一会儿就将出游的名单全部安排妥当了,一阵吃惊过后,只能赶紧的点头应了下来。 林西西说过让他多叫人,这下倒不用了,太子叫的人够多了。 “俞宁,你觉着咱们这次出游具体该怎么安排,你家的妹妹多你了解的多些。对于女子的心思我真的是琢磨不透。”太子将一张空白的纸张推到魏俞宁面前,让他写写自己的想法。 魏俞宁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些什么,不过太子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想几个。 “要不咱们让小厮去买几个纸鸢、糕点回来?”魏俞宁突然想到这几日一直吵着要放纸鸢的阿雅尔,会心一笑便将主意提了出来。 “嗯嗯,这个提议不错就如此吧。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去山庄后面练练箭术,看能否打到些野味。” “好,这六艺学来有些也生疏了,趁此机会正好练练。” 二人见商量的差不多了,就想去梧桐院征求魏无极的意见。 刚走到院门就看到了远处走来的魏无极,只得停住了脚步。 “魏相,我有个提议,不知道您意下如何?”魏无极以为太子是有什么大事要谈,赶紧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您看现在正是阳春三月,大家已经在府里待了整个冬天了,何不趁着这个好天气让大家都去散散心?” 见太子如此开心的谋划,魏无极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点头应允这个的提议。 “太子的提议倒是不错,老臣之前到并未想过。不过不知道太子有何打算呢?”见魏无极这么问,魏俞宁赶紧把太子刚刚的打算说了出来。 魏无极本以为太子想要和魏俞宁出门游玩,没想到竟是让家里的女眷也一起出去。犹疑了一会儿后也就应了下来。 林西西并不知道,她的一个小小计划,竟把太子还有公主驸马什么的都扯了进来。 如果知道结果会是这个样子,她今天一定不去找魏俞宁,她宁愿自己去跟王氏提,起码不管王氏答应不答应,都是她能控制的事。 更为戏剧性的是,这件事定下来了还真没人跟林西西提。 王氏和魏无极想着既是太子的提议还有公主府的人,就只是吩咐家里的孩子说,出门玩的时候穿的体面些其他并没有多提。 魏俞宁以为只要能出门,跟谁一起去并不重要,而且林西西不也说人多热闹,所以也没跟她说起太子的加入和计划 至于其他人,也是无从得知这其中的种种,只是知道他们可以穿的漂漂亮亮的出门游玩。 不过刘姨娘从王氏的话中听出了些其它的意思。 这次出门她被告知不能同去,所以她猜定是有贵人同行,像她这种妾室的身份是没有资格作陪的。 想到了这一点,刘姨娘赶忙嘱咐魏姜让她出门时穿的体面些,说话行事都要慎重,也让魏姜一并将这些注意事项说与林西西听。 不过这其中的关节刘姨娘并为细说,因为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 而林西西与魏姜两个小儿怎能猜透其中的种种,也就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想着那些钗环玉佩太过麻烦,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她们来到护国山庄看到其他人的时候,林西西才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不听劝告。 ☆、烤炉诞生记 自从知道可以出门春游之后,林西西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魏家长辈并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不过已有几日不曾见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就连请安吃饭都是卡着点来吃完就走。 王氏几次试探着想问一问,都被林西西以识字读书的由头给挡了回去。 只有小桃和秋菊知道,小姐已有几日不曾翻动过她的书。就连从每日的几篇大字都几日不曾写过,每天就让她俩做些奇怪的事情和奇怪的东西。 她们两个要想多问几句小姐又不肯说,只说到时候便知道了,也不知道她这个到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林西西虽然没有将魏姜和王氏的嘱咐放在心上,但是出游这件事她很是上心。 她先是命小厮去缮衣阁讨了一些颜色深的碎布料回来,让小桃、秋菊把它们拼接在一起,做了一些类似于围裙的小褂,然后又让穆伯找了竹子回来削成了竹签儿。 安排好这些,林西西就开始解决烧烤最大的难题——炉子。 烧烤最主要的是炭火和炉子,炭火可以用冬天取暖的炭,可是炉子却是不好寻。 这也是她这几天来去匆匆的原因,好几天了她都没找到合适的炉子。 林西西只能一次次去厨房搜寻,倒弄得刘厨娘摸不着头脑。 连续去找了几次之后,实在是没找到想要的工具,林西西只能求助刘厨娘。 “小姐,您找的这种炉子老妇人活了这几十年了从没听过。不过咱们外院负责守门的魏三倒是会砌锅灶,要不然老妇人帮您问问?” 刘厨娘听着林西西形容出来的奇怪的炉子满头问号,想着也许是自己见识浅短便也没多想。 刘厨娘可是不会知道,不是她见识浅短,而是她少活几千年的缘由。 林西西听刘厨娘如此说,心中一阵欢喜,忙将炉子的样式说给她听,让她帮忙去问一问。 刘厨娘应了下来便帮着林西西跑这一趟,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小姐,魏三说他从未见过那样的炉子,不过既是小姐想要,他可以想办法砌一个出来。” 砌一个砖石的炉子不好移动,如果这里没有烤炉,索性便去铁匠铺做一个铁的回来,“刘大娘,可以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小姐何苦说麻烦,您吩咐便是。”刘厨娘听林西西说麻烦,忙吓得连连摆手。 “你帮我将这图纸拿给刘三,让他帮我去铁匠铺子置办一个这样的炉子回来。他既然那会砌炉子自然对这构造之法很是在行。” 林西西从怀里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图纸,虽说画的抽象点但对于行家看懂也是不成问题的。 “这……”刘厨娘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的事情,有些为难的看着林西西。 “怎么?是有什么困难吗?”林西西不知刘厨娘为何会有如此表情不解的问道。 “小姐,铁在咱们北华国看管的很严,像咱们这种大户人家只能去固定的铁匠铺登名造册,若要买铁则需要带着名帖,我和魏三可是得不了名帖。” 刘厨娘知道林西西作为闺阁小姐自是不知这些家常事,便耐心解释道。 啊,买个铁还要登名造册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烧烤的计划就要因此流产了?或者真如刘厨娘所言,让魏三给砌一个,可是如此一来该如何将其从地上带走? 林西西辞别刘厨娘无精打采的往揽月轩走去,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找舅母问问,可是这样惊喜不就没有了。 林西西正想的出神忽然撞到了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竟是来寻她的陆文钊。 陆文钊很远就看到了林西西,但看她满腹心事就没喊她怕扰了她的思路,只是等在原地。 林西西一直低头思索,走得很近了也没发现陆文钊,结果两个人就在这宽阔的路上撞在一起。 林西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陆哥哥是来寻我的吗?” 陆文钊没想到林西西如此沉迷思索也闹了个大红脸,四下看了看没人才放下心来“对,见你前几日一直忙忙碌碌,恰巧今日要去铁匠铺定几把刀剑,顺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铁匠铺?陆哥哥说要去铁匠铺吗?”因为兴奋,肾上腺素激素分泌,林西西脸上泛起了红晕,倒忘了刚刚的尴尬。 看着林西西兴奋的表情陆文钊开始怀疑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铁匠铺,还是她听成了糕点铺,“对啊,我是要去铁匠铺”陆文钊只得再次重申一遍。 林西不由得在心里暗自高兴,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那陆哥哥去铁匠铺可否给西西帮个忙?” 陆文钊有些诧异但也没拒绝“不知西西有何吩咐?” “陆哥哥可以帮我去铁匠铺定一个烤炉回来吗?就是这样的”林西西见陆文钊竟然答应的那么爽快,哪里还有什么不好意思,掏出刚刚的图纸拿给陆文钊。 陆文钊接过图纸看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表示自己明白了林西西的意思,刚准备要走林西西突然想到刘厨娘的话,又拉住了陆文钊的衣角“陆哥哥,你可有买铁器的名帖呀。” 陆文钊见林西西一个闺阁小姐竟然知道买铁器需要名帖,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她几眼,林西西却是会错了意,以为陆文钊不知道买铁器需要名帖的事情。 陆文钊见林西西刚刚还雀跃的小眼神暗了暗,就猜到她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西西放心,陆家是武将出身,买铁器有专门的铺子,不需要名帖。” 林西西听陆文钊说他可以不用名帖就能买到铁器的时候,大大的吃了一惊,不过心中却是万分高兴,如此一来她的烧烤大宴便有希望了。 “陆哥哥买这些需要几两银子?西西去给你拿,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陆文钊本想说这值不了几个钱,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林西西就一溜烟儿的跑开了。 林西西自从来到魏府以后,王氏每个月都会按照惯例给他们一人十两银子作为零花,过年过节的时候还会有额外的红包。 可是来到这儿林西西基本就没怎么出过门,就算出门也是跟家里人一起,所以只能做了只进不出的貔貅,现在她也成了一个小有财产的富婆。 林西西往回跑着的同时还在想买个铁还需要身份凭证,那铁一定是极贵的,拿五十两银子出来应该够吧。 陆文钊见林西西一溜烟儿的跑没了人影,只得笑笑跟上林西西的步伐。 当林西西兴冲冲的拿着银子回来时,就在揽月轩门口遇到了追着她过来的陆文钊。 “西西,你我之间还需要谈银子吗,你且攒着待做嫁妆吧!”陆文钊揉了揉林西西软软的头发笑着说。 “陆哥哥,你……”林西西想说她看不起自己,但是想到嫁妆二字便不由得又红了脸,“陆哥哥快些去吧,西西等这炉子有急用。” 说着便将陆文钊推出了揽月轩的院子,回身“啪”的一声将大门关住了,也关住了满院的娇羞与粉红。 陆文钊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笑了笑,拿着林西西给的图纸就奔了铁匠铺。 午饭过后陆文钊才回来,因为林西西一直惦记着她的烧烤大业,所以吃过午饭就跑到二门等着陆文钊。 陆文钊的身影出现在二门的时候,林西西飞快的跑了过去“陆哥哥,如何,铁匠铺能给做吗?” 陆文钊轻轻地将身上的袋子放在地上,示意林西西自己看。 林西西小心翼翼的打开袋子,终于如愿的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烧烤炉与烧烤架,不枉她苦寻了这么长时间。 同时林西西也万分感谢陆文钊,讨好的走到陆文钊身旁给他捏捏肩“陆哥哥辛苦了,不过你放心,等咱们出游那天西西定与你做好吃的。” 陆文钊看着殷勤的林西西很是受用,总算不枉费自己让铁匠师傅加班加点赶制的心思,“那,这个是帮你放到你院子里,还是放梧桐院?” 林西西看着眼前这个袋子本想着说给我就行,可是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就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陆哥哥,能麻烦你把它送到穆伯院里,千万不要让舅母知悉。” 陆文钊知道林西西肯定又在制造她所说的惊喜,也没多问拎起袋子就往小花园走去。 林西西看着陆文钊的背影不由得想,如果春游那天要烧烤的话,她自己一个人也办不了这么多事情。 既然已经把陆文钊拉下了水成了同盟者,那就干脆把他发展成自己的人,不再多找其他人来帮忙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这可是多年来传下来的至理名言。 走在前头的陆文钊突然觉着自己被人盯上了,可是看看四周除了林西西也没别人,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陆哥哥,明日午饭后我会去穆伯那试试炉子,你有没有兴趣一起?” “好,我且做第一个食螃蟹者。”陆文钊看着林西西一脸谄媚的模样,做了一副就知道会如此的表情。 但奈何她是林西西,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只能举手投降,哪怕这烧烤是毒药自己也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营业,静待收藏,小可爱们欢迎你们呀! ☆、真香定律 第二日下学后陆文钊借着找魏俞宁探讨学问的名义来到魏府。 之后就被等在青松院的阿雅尔带去了穆伯的小花园。 他们到时林西西已将炭火侍弄好,见几个人过来,林西西忙兴高采烈的招呼他们入坐,“大家快坐,一会儿先让你们尝一尝这烧烤的滋味,包你们吃完第一口想吃第二口。” 陆文钊与魏俞宁在林西西与阿雅尔殷切的目光下忙点头应是,坐在一旁的桌案上等着黑暗料理的降世,心里不住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林西西先是取了些预先串好的肉串放在烤架上试试效果,而后又随手取过准备好的调味料洒在肉串上,没一会儿肉香便溢满了整个院子。 本来对这个吃食不做幻想的陆文钊二人立时将眼光移了过来,果真应了那句真香定律。 之所以今日的烤肉会如此惊艳,这可离不开调味料的加持,要说这调味料可是也有几分故事。 几日前负责厨房采买的管事得林西西的吩咐,说想要一种辣辣的调味剂,可是这里没人吃过辣不知为何物。 这可难坏了管事,怕找不到这辣辣的调味剂会让主人家觉得自己办事不利。 一日管事照例按林西西的吩咐,每日往回带几样府里不曾用过的酱料或者香料,可巧就找到了辣椒。 当时管事觉得这红红的物什很可爱便要了些拿回来给林西西,当下便将林西西激动的又跑又跳,还赏了管事的三两银子。 如此天降横财惊吓了管事,但看到林西西手舞足蹈的样子,就知自己这厨房采买的活计可以再干几年。 这烧烤酱也是一个故事。 林西西尝过了北华国所有酱料后,并没有找到她心目中的烧烤酱,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动手试着做上一做。 毕竟烧烤酱这个东西前世林西西只是吃过,自己做却是没有,只能回忆着前世的味道一点点探索。 又怕厨娘掌勺掌握不好火候林西西只能亲自出马,可炒酱也是个力气活,她的个子与灶台也有些不相称,无奈只得找了个木墩让林西西踩着。 中间有几次脚下没站稳林西西差点将自己炒到了酱料里做了肉馅。 还好经过几次试验和改良,终是成功的做成了自己想要的酱料,虽不很完美却也能让人食指大动。 至于烧烤的灵魂孜然,这就是全属意外了。 本来林西西遍寻不得便放弃了找孜然,人也不能太过贪心,毕竟已经有了辣椒。 可是这世上就是有福有双至的时候,昨日林西西因为得了新炉子,迫不及待便要与阿雅尔和魏姜分享,拉着两个人来到穆伯这里。 听着林西西讲烧烤是怎么做的,吃起来是什么味道,阿雅尔神神秘秘的跑回屋里拿了一个小袋子出来交给林西西。 林西西打开一闻不是孜然又是什么,当下抱着阿雅尔哭了起来,倒将一旁的魏姜看愣了。 “烤羊腿用的!”阿雅尔指着袋子里的孜然跟林西西解释。 林西西当然知道这孜然的妙用,只是不知骨鹄国竟有,而且阿雅尔还带在身上。 如此一来几样难寻的调味料便有了着落,林西西烧烤摊便也开门营业了。 “来来来,趁热最好吃了,两位哥哥先尝一尝。”林西西将出炉第一锅肉串拿起来,闻了闻味道不错,便放心的交到魏俞宁与陆文昭手中。 两位儒生拿着手中的烤串不知该如何下口,林西西一边翻动着手中的签子一边指导着两个人如何吃烤肉。 “这个很简单,只需直接拿起签子放到嘴边吃便好,”说着还做了个撸串的动作给两个人。 魏俞宁和陆文钊不疑有他,学着林西西的样子吃了起来,真香。 不过没一会儿玉树临风的两个人便被林西西指挥的满嘴油光了,不期然的还在脸上沾了几点孜然粒。 “西西,你这吃法忒不雅观!”看着阿雅尔在一旁笑自己,魏俞宁首先提出了抗议。 “哥哥,你也可以将它拿下来放到盘子里吃嘛,就像姐姐一般。”林西西脸色未变,指着一旁的魏姜给二人看。 只见魏姜将手中的烤串慢慢拆下来放在盘子里,而后用筷子慢慢吃起来,淑女的气质一点都没破坏。 魏俞宁忙找了盘子来换了吃法,可是这吃法虽雅观却没有刚刚那种快意江湖的侠客风范,好似白白糟蹋了这美味一般。 “罢了,姜儿的吃法学不来,还是如此吃的痛快。”魏俞宁最终放弃了魏姜的建议,依旧直接拿起来就吃,颇有一种大排档撸串的架势。 “西西,你这肉做的果真无敌,只是这味道却是不曾吃过的,真的如此呛人却又出奇的好吃。”魏姜吃完盘子里的一串烤肉好奇的问道。 “姐姐,这你就外行了,那个呛味便是辣味,开胃的很而且美容养颜。”林西西也就这陆文钊的手吃了一串,果真是通体舒畅。 陆文钊吃了几串后就接过林西西手中的烤串,在她的指挥下学着怎么侍弄这些吃食。 林西西立志要将陆文钊培养成自己的贴心小帮手,所以便很耐心的教他每样东西该怎么烤,怎么刷油,怎么刷酱。 没一刻钟陆文钊就学会了烧烤的各个步骤,而且做出来的比林西西做的还好吃,林西西当场就封了陆文钊“烤串大师”的封号。 陆文钊只是笑着将林西西脸上的炭灰擦去,并不反驳。 “哥哥,明日咱们就要去郊游了,今天你们可不能走,要留下来帮忙。”看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林西西才将今日让他们来的终极目的说出来。 “好,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既是吃了西西的东西,自是全凭西西调遣。”魏俞宁倒是没失了自己君子的风范,拱了拱手说道。 “调遣!”阿雅尔觉着好玩也学着魏俞宁的样子拱手作揖,惹得魏俞宁忙点她的鼻子笑她不知羞。 大家看了立时笑作一团。 笑过之后大家就忙了起来,魏府的大厨房里大家洗菜、切菜、串菜,还要将买来的肉腌好,该切切该剁剁,就连厨房里的人也被林西西一股脑的征用了过来。 林西西也不客气,直接将陆文钊和魏俞宁一块打包分配到了处理肉食的地方——串肉串。 两个几乎没进过厨房的男孩子一边笨拙的处理着签子与肉的关系一边闲谈,“文钊,子曰‘君子远庖厨’,你说咱们好好的两个儒生怎得混成到了如此地步?” “还好,我自小在战场上长大没那么多讲究!”陆文钊一边跟魏俞宁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见慢下来半分。 “不过就西西这个好吃的性子以后你也少不得进厨房。”魏俞宁见陆文钊并不在意也不再纠结,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生活中总能学到书本上没有的哲思,这也是一种历练。 “俞宁莫要笑我,日后你的日子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陆文钊看了眼一旁磨刀霍霍像牛羊的阿雅尔笑道。 魏俞宁也顺着陆文钊的目光望去,眼中盛满了温柔,“甘之如饴。” “同道中人!” 两个人对视,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紧赶慢赶终于在晚饭前将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林西西看着小厮将所有的食材一一装到篮子里,放进冰窖才放心的离开和大家一起往梧桐院走去,路上还一直叮嘱几个人不要说露嘴。 走到梧桐院门口一个小厮从几个人身旁走过,行礼之后嘀嘀咕咕的说了句“好香的肉味。” 香?对了,在厨房呆了一下午身上早就全是厨房的味道,应该换身衣服再过来的。 可是现在回去换衣服好像也来不及了,想到这儿林西西赶紧拉了拉走在前面的几个人,示意他们停一下。 大家一脸疑惑的看向林西西,“西西为何停下,眼看晚饭时间快到了,去晚了又该让父母亲等了。” 林西西示意大家闻一下自己的衣服“咱们身上沾上了烧烤的味道,为防露馅一会儿再进去。” 果不其然,满满的厨房味道,竟觉得现在的自己像极了厨房中腌渍好的肉,芳香四溢,说不定咬一口还唇齿生香。 众人忙点头,往宽敞的地方走走让自己身上的味道散得更快些。 林西西见大家如木头人一般,伸展双臂站在春风中,说不出的好笑。 为了活跃气氛林西西更是直接撩起陆文钊宽大的衣袖使劲的抖着,嘴里念到“儿童放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阿雅尔觉着这个活动很是有趣便加入了进来,扯住魏俞宁的衣袖抖了抖。 “西西果真是才女,人家曹植七步成诗,你这一抖便抖出了如此名句。” “哥哥若想听,西西再送你一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哥哥珍惜眼前人才好啊!”林西西才不怕魏俞宁,说完就躲在陆文钊身后寻求庇护。 一时间几个人的笑声溢满了四周,只有阿雅尔不知此诗何意,只是跟着大家一块笑。 一旁的魏姜看着几个人不由得想起林西西之前说的那句“你在闹他在笑如此安稳过一生”如此看来果真在理。 ☆、自己坑自己 第二天林西西起了个大早,指挥着魏俞宁和他的小厮将东西放在马车上,而后才去梧桐院请安。 辰时三刻大家出发,陆文钊也恰在此时赶来与魏家人汇合,颠簸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位于上京城北侧的护国山庄。 这里紧靠着红枫山是个幽静自在的好去处,只是没几个人能进得去罢了。 因为几天前太子就派人来打过招呼,所以他们一行人并没有受到阻拦,一路畅行的来到了山庄里,找了处靠近河流的地方停下。 甫一停车林西西就从车上跳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美景深深地吸了口带着花香的空气,一时间心情大好,想到一会儿大家吃到烧烤的诧异表情更是一阵激动,“日后咱们可要多来几次,这样的风景不看怪可惜的。” 魏无极与王氏相互看一眼,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西西果真志向远大,这是皇庄没有皇上允许哪里是咱们能来的了得。还是将自家的庄子好好收拾收拾让西西折腾吧!” “大家请注意你们今天可是有口福,西西最近发明了一样顶好吃的东西,今日邀大家一起品尝。大家先到处逛逛看看风景,待一个时辰后咱们便开饭。”林西西终于将目光从眼前的景致中收了回来。 “西西你能先跟大家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好吃的吗?”王氏见西西说的如此神秘,十分捧场的笑着问道。 “不能说,不过倒是可以先让你们见识见识北华国独一份的炉子,劳烦陆哥哥先把炉子搬下来。”林西西一脸得意的对着王氏炫耀,而后又指挥着魏武和侍书将烧烤的炉子搬下来。 “这就是你放在穆老头处的炉子?”魏无极绕着炉子走了一圈后,发现自己并看不明白这炉子该如何施用。 林西西不由得一惊,“舅舅怎么知道这个炉子?” 魏无极笑着看了看王氏没再说话。 林西西也随着魏无极的目光看向王氏,想从她处得一个说法。 “我不仅知道你做了这个炉子,还知道你昨儿霸占了厨房大半天,把文钊和俞宁都拉到了厨房里。”王氏看着林西西疑惑地表情,神秘一笑,不仅不帮林西西解答疑惑反倒逗弄起她来。 林西西的第一直觉是有谁出卖了自己,可是再一想也不可能,“舅母,您是如何知道的?” “舅母好歹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府里发生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还是你觉着若没我点头,府里的采买能帮你从府外带那么多的东西?要是没我点头厨娘敢让你自己动锅铲?就这你还差点伤到自己。”说到最后王氏有些心疼的点了点林西西的小脑门。 果然还是自己太天真了,竟然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那舅母为何没拆穿西西,还由着西西折腾?” “你现在年纪还小,只要不出格舅母也就由着你的性子折腾,小孩子总要有点小孩子的样子,等你及笄后若还敢如此舅母定是不饶你的。”王氏满眼温柔的看着林西西。 林西西也回望着王氏,仿佛此刻她母性的光环笼罩。 林西西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圈圈,在这古代亲生父母也未必能对女儿做到那么好吧,林西西为了不让自己的窘态被大家看到笑话了去,赶紧扑倒王氏的怀里蹭了蹭。 王氏轻轻地将林西西拥到怀里,用手帕拭去自己眼角的泪花“得此一女,真如得一寒冬的棉袄一般,熨帖。” 陆文钊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口轻轻拂了一下,给他内心注入了更多温暖的种子。 一直到多年后他都万分感激曾在魏府住过的这些日子,感激这一家人让自己感受到的除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以外的温暖。 也感谢上天能将春光一般明媚的林西西带进自己的生命里。 “好了小皮猴,既然都弄好了就拿下来吧,大家也帮着你一块收拾收拾,不然一会儿再冲撞了太子和公主。”魏无极看着眼前的一幕也甚是感动,但是看天色不早了,便出言打断了这动人的一幕。 “太子和公主?”林西西本来因哭泣阻了鼻腔,现在感觉脑神经也被阻了传导不通,“舅母,今天不就咱们一家人吗哪里来的太子、公主?” 昨日林西西还问魏俞宁有没有找到同行的学子,魏俞宁说没有。 林西西只当别人不愿跟着女眷掺和,感叹失了好好推行烧烤的机会,同时也庆幸,如此一来便能与一家人一起享受这顿美食。 王氏也被林西西的话弄懵了“今天和太子还有公主约好了的一起出行,不然舅母为什么嘱咐你们今日要注意言行,西西难道没明白舅母的意思?” “没……没啊!”林西西这几日天天忙烧烤的事情,哪里有空思索王氏如此隐晦的叮嘱,现下只能心虚的嗫嚅。 “你这孩子,既来之则安之吧!”王氏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忍再责怪。 “魏武,侍书,快,把炉子搬回马车上,咱们今天不吃了,晚上回府里再请你们吃。”虽然因为没参透王氏的话林西西感觉自己很委屈。 不过她自我保护的警惕性可没下岗,什么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可是安不了。 虽说和太子还算熟,但林西西可不想伺候太子和公主吃饭,万一一个不小心东西没烤熟或者吃到什么变质的让他们拉肚子了,他们反而要怪自己蓄意谋杀。 因为一顿烧烤小命不保,更甚连累到舅舅就不好了,所以林西西当机立断把东西收起来,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显然太子并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当林西西手忙脚乱指挥着魏武和侍书往车上抬炉子时,太子的声音便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 “魏相你们来的好早,大家不四处走走看看,聚在马车旁做什么?”听到太子的声音,林西西当即觉得脚下一软,还好扒住了炉子才不至于摔倒。 魏无极看到林西西慌忙收拾东西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可是现在太子都来了,补救也好像有些晚了。 “太子殿下您来了,让俞宁和文钊先陪您去逛逛,老臣先把家眷们安顿好随后便来。”可是魏无极还想挣扎一下,他和林西西一样在心里祈祷着太子什么也没看到。 可是太子的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定是要看个究竟的。 及至走到马车旁看到了林西西扶着的炉子,太子满心惊异的问到“我道你们聚在这里是做什么,原来竟是在欣赏这么独特的宝贝,魏相这是何物?” 魏无极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放了个求救的眼神给林西西,林西西收到魏无极的眼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突然灵机一动“啊,哈哈,太子哥哥您信吗,咱们也没见过这个东西,正好奇这这是个什么呢,您就来了,哈哈哈哈哈” 不光是太子,连陆文钊和魏家人都不得不吐槽林西西的这个借口太烂了,打哈哈也没见这么打的。 太子似笑非笑的问“西西觉着我会信?” 林西西见太子如此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不光您不信我也不信呀。 面上还得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哈哈哈,太子哥哥,西西知道您不会信,这不是想着跟您开个玩笑吗,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如此明媚的春光。” 太子笑了笑没说话,继续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林西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只能选择从实招来“其实这是我和姐姐一起琢磨出来的在野外做吃食的主意,想着今天正好出门便拿过来试验一下。 一会儿太子哥哥不用管咱们,就当是咱们两个小孩过家家。”林西西无奈为了赶紧脱身只能将魏姜拉出来挡挡,谁让两个人暗中生情魏姜却不告诉她的。 “既是琢磨的新吃法,一会儿便做来给大家都尝尝,”太子可不相信魏姜一个淑女能想出野外做吃食的主意来,但是想到今日可以好好与魏姜说上几句话便也不拆穿,招呼着魏无极、王氏和其他人向两位公主的马车旁走去。 看着太子走远了林西西才大着胆子扶额大叹,在心中腹谤道,“果然伴君如伴虎,太子也是个小老虎,惹不起,惹不起。” 一直关注着林西西动作的陆文钊,看着林西西此刻的形象差点失声笑了出来,“西西,你这是想当一只老虎吗?”  林西西一惊难道陆文钊会读心术,可是自己只说伴君如伴虎没说要当老虎,“没,没呀,陆哥哥,这话怎么说的?”林西西一脸心虚、磕磕巴巴的说到。 “那你为何要学老虎在额头上画三道杠?”陆文钊一边准备拿出自己的帕子,一边点了点林西西的额头笑道。 “啊,陆哥哥,我额头上有东西吗?”见陆文钊如此一笑,林西西赶忙问道,而后想起来自己刚刚抓了炉子弄了一手炉灰,后又摸了自己的额头,现在可不是个小花猫怎的。 “过来,我给你擦掉。”陆文钊朝林西西招了招手从袖袋里拿出帕子,轻轻地帮林西西擦掉额头上的黑手印。 晨光中两个人间的温暖又一次的被定格在彼此心间。 ☆、皇庄春游记 看着魏无极和王氏上前去了林西西也不好落下,可是当她抬眼朝公主望去时却是惊到了。 本来以为公主是个小姑娘,加上太子两个人也吃不多,每个人少吃些匀一下她准备的那些食材也是够的。 可是林西西没想到,来的是两个大公主,还是两个拖家带口的大公主。 她大体的算了一下,今天差不多来了有二十个人,她可就只备了七、八个人的量。 最让她不开心的是今天的客人里还有孙华茜,看到孙华茜,林西西就如吃饭吃出蛆虫一般恶心,这让她怎么还有心情。 看着眼前的景象,借口去马车上拿东西的林西西只想躲在一旁长蘑菇。 就在她万分悲伤时魏俞宁几个人又折了回来,他们知道林西西正为什么发愁。 “西西,咱们今日是出来玩的,莫要被那些不相干的人扰了心情,不过一会儿要处处小心,不要着了别人的圈套。”魏姜看着远处的孙华茜劝说道。 林西西也知道大家担心她,无力地笑了笑“姐姐莫要安慰我了,我真的提不起兴致来,而且她来了阿雅尔可怎么办?” 这里的几个人现在没人不知孙华茜属意魏俞宁已到病态的程度,若让孙华茜知道她势在必得的大白菜已经让邻国的猪拱了,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毒计呢。 “这……”魏姜看了看单纯的阿雅尔也很是为难,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对于孙华茜这种人却是防不胜防。 “西西莫怕,阿雅尔自有我守着,今日你且顾好自己。”一旁未说话的魏俞宁突然开口,像是婚礼上的宣誓一般庄重,将阿雅尔归为了自己要守护的人。 阿雅尔本就为了魏俞宁着迷,今日见他如此护着自己更是感动的要哭,偷偷在他脸上印下一个香吻美滋滋的站在魏俞宁身旁。 “既是如此西西也不要太过担心,我今日也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不让她有可乘之机的。”陆文钊也不甘示弱,赶忙走上前对林西西表忠心。 “好,我知你们都会守着她俩,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魏姜看着眼前的两对璧人,不由得感慨自己的情路坎坷。 本就是魏府的庶女,偏又喜欢上了太子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注定不能如他们一般浓情蜜意! “姐姐也莫要瞒我们,太子哥哥不也是将你当作心尖上的人?上次还找我要了你的泥人像。”林西西也被大家乐观的情绪感染了笑着打趣魏姜。 “西西再乱说,小心我打你。”魏姜被林西西说的羞极了伸手便要扯林西西的衣袖。 “姐姐我错了,咱们还是赶去拜见太子吧,不然一会儿有人该心急了。”林西西躲在陆文钊身后,仍死性不改的说着。 “好了好了,父亲招呼咱们了,快去吧!”魏俞宁知道魏姜惯是说不过林西西的,适时地打断了两个人的笑闹,大家一块儿向着太子的方向走去。 今日来的除了太子公主,另外还有几个朝中大员和家眷,多是与魏俞宁年纪相仿的十六七岁的少年,或是与魏姜年纪相仿的刚刚及笄的十五六岁的少女。 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竟把好好地一场踏春整成了相亲现场。 一一与太子公主见过礼后林西西才知道,来的两个公主竟是姑侄两辈,看着两个公主年纪也就相差十岁,单从外表上可是完全看不出,林西西不由得感叹古代人的驻颜有术。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两位公主还真的就只相差十一岁,华阳公主陈抒彤是太上皇的幺女,今年三十有一,而文安公主陈婉容则是当今圣上的长女今年正值双十年华。 两位公主也因年龄相仿时常在一起,关系就比与其他皇室之人亲近些。 而孙华茜便是这华阳公主的女儿。 “你们小女儿家的且自一旁玩去吧,跟着我们反倒拘了性子。”一阵行礼问安后华阳公主吩咐道。 大家得了公主的特赦,哪里还会继续在这里长蘑菇,当即四下散开,各自找了平日里玩得好的伙伴搭伴游览了。 “阿爸?”就在大家散的差不多时阿雅尔却大呼出声,吓得林西西一激灵,以为孙华茜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阿雅尔,怎么了?”林西西忙上前查看,可阿雅尔确如中邪一般,朝着孙华茜站的方向奔去,直直的投入了一个大胡子汉子怀中。 “哦,我的阿雅尔,阿爸总算寻到你了!感谢神明的指点。”大胡子也回抱阿雅尔还闭上眼睛念念有词的念叨了一会儿。 “额,阿雅尔的父亲来了?”林西西问身旁同样一脸懵的魏俞宁。 对方却一脸担忧的扯了扯衣服,又理了理自己的衣冠“可还得体?” 林西西一眼就看破了魏俞宁女婿见老丈人的紧张感,赶忙正了正神色肯定的答道,“甚是得体,简直就是玉树临风。” 得了林西西的话魏俞宁这才慢慢走上前去,不过晚了一步,魏无极已先他一步上前去了“公安好,我是魏家的家长魏无极,令女先前一直住在敝人家中。” “魏公安好,我叫塔木德,收到您的书信我就启程了,不过却因故耽搁了还望见谅。” 本以为阿雅尔的父亲会如她一般不太懂汉话,可是听他说的如此流利魏无极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让魏无极更诧异的是面前这个人的身份, “塔木德?莫不是骨鹄国太子?” “魏相,此人便是骨鹄国太子。”太子此时也走上前来介绍两位认识。“这位便是我北华国丞相,魏无极!” 阿雅尔才不管他们叽叽咕咕说些什么,拉着塔木德的手走到魏俞宁面前,用骨鹄国的语言介绍道“阿爸,这是天神为我选定的夫婿。” 塔木德看着眼前儒雅的魏俞宁连连点头,用骨鹄国的话回应阿雅尔“阿雅尔好眼光,天神会保佑你们的。” 在场的人没人懂得他们说了什么,只见阿雅尔笑着离了塔木德的身旁,拉起魏俞宁就走了。 而塔木德则是哈哈一笑,引了魏无极去一旁商议子女的婚事。 知道了阿雅尔的身份,林西西倒是不担心孙华茜再动坏心思了,毕竟人家爹爹来了,还是个太子。 “陆哥哥,姐姐,咱们也去一旁玩会儿吧!” “好,走吧!”几个人也俱是放下心中的担忧,高高兴兴的往一旁走去。 刚走出两步,林西西回头看了眼太子问道“太子哥哥,何不同往?” “就来!”太子领了林西西的好意,跟塔木德告了声失陪,便追着几人去了。 一时间年轻的儿女四散周边,只留下孙华茜站在当地看着远处的一对璧人心中发狠。 “郡主,快来,你看我们的纸鸢飞得好高了。”看着孙华茜落了单往日里朋友忙召唤她,孙华茜又恨恨的看了眼魏俞宁的背影,换了张笑脸与她们玩闹去了。 ------------ 眼看着太阳以偏到东南角林西西有些坐不住了,这都半中午了饭菜的问题可还没解决呢,而且今日来了这么多公子小姐,若不趁今日将烧烤一炮打红确实有点浪费资源。 “陆哥哥,这山中可有野物,咱们也去打些回来烤着吃吧!”林西西扯了扯身旁的陆文钊小心地建议到。 “这山高林密,不适合女子前往,西西若想吃便等在这里,我去打了拿来给你。”陆文钊不赞同的看了眼林西西说道。 “可是西西……”林西西本想再争取一下,可是看到陆文钊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只得禁了声,“好吧,那辛苦陆哥哥,路上注意安全!” “文钊,快走啊,还在磨蹭什么,不会是不敢应战了吧?”远处几个少年拿着弓箭喊道。 “就来。”陆文钊赶紧回话,又招了太子和魏俞宁一起拿好弓箭与他们会合去了。 林西西看着一帮精力过剩的少年嘻嘻哈哈的走了,便带着阿雅尔和魏姜一起沿着河边去寻些别的吃食。 “西西,小心脚下。”走在前面的魏姜看到脚下有一个小水潭,知道林西西惯会做这种走路不看路的事情赶忙出声提醒。 林西西得了提醒看了眼脚下,差一点就迈进去了,“咦,里面竟然有河虾。” “怎么了,西西。”往前走了几步却没听到林西西脚步声的魏姜回头问了一声。 “姐姐,这里面有河虾,我们捉几只回去,烤着也很好吃的。”林西西看到河虾唾液腺就忍不住的分泌起来。 “好,那我去马车上拿个篮子下来。”魏姜看林西西一脸馋相就知道他已经拔不动腿了,自告奋勇回了马车拿篮子。 林西西以为这河虾不多用不到篮子,可没想她往前一探手,发现河岸边的水草下竟藏着不少。 等着魏姜的篮子到位,林西西一篮子下去竟捞了小半篮子,而且个头还不小。 林西西笑嘻嘻的拎着这些意外之喜,去了河岸边的柳树下准备收拾收拾这些虾子当午饭。 “姐姐,阿雅尔,咱们去那柳树下坐会吧,我收拾虾子,你们在旁陪我,一会儿太子一行也该回来了。”林西西可是不放心三个人分开行动,孙华茜还在伺机而行呢,虽是不怕她但也不能给人钻了空子。 魏姜也明白了林西西的意思,欣然同意。 阿雅尔更是不用说,看着篮子里活蹦乱跳的虾子早已兴奋不已,就算此时她阿爸喊她都不管用,哪里还会乱跑。 ☆、河边的争吵 打猎小分队归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青青的河岸旁,摇摆的垂柳下,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小姑娘,正低着头专心忙着什么。 另外两个一黄一蓝的姑娘围坐在她身边,画面好不养眼引的众位少爷忍不住的想要赋诗一首。 待众人走近看清林西西的动作后,都不由得怀疑刚刚自己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只见林西西正持着一把小匕首,手起刀落间一只大虾就被剖开了脊背,小心地将虾线抽出后,又被林西西利落的扔进一旁的小筐中。 而魏姜与阿雅尔则坐在一旁低声与林西西闲聊,还不时的露出几声浅笑。 听到大家归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林西西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河虾对着大家招手,想要了解一下打猎的收获,一些胆子小的少爷被林西西的举动吓得远远的躲开了,害的林西西一阵尴尬。 “俞宁你这妹妹着实有些彪悍。”太子看着林西西的动作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 “太子,我可有两个妹妹,您说哪个彪悍?”魏俞宁看着林西西身旁乖巧的阿雅尔心情大好,这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学起林西西的促狭。 “你这小子,跟你那彪悍的妹妹学的越来越不讨人欢喜。”太子将手中拎着的猎物随手抛到魏俞宁怀里就自去一旁洗手。 心想着得快些将魏姜接入东宫,整日跟着这群混不吝的小儿混在一起,哪里还能有半点姑娘家的柔情。 太子仓皇逃走反倒惹来魏俞宁一阵大笑“我彪悍的妹妹快来,哥哥要被这个大野兔压死了!” 魏姜和林西西都听到了魏俞宁的话,可是却没人动。 林西西知不是喊她,魏姜也没胆子承认自己彪悍,只有善良的阿雅尔走上前去帮魏俞宁拿下了怀里抱着的野兔。 “原来魏家彪悍的竟是俞宁的情妹妹。”太子刚刚被魏俞宁占了便宜,此刻哪里肯放过他,小儿郎间的调笑话都出了口。 陆文钊看着两个人不相上下的嘴皮子功夫笑了笑,待看够了戏摇了摇头走开了。 “西西,你敢收拾兔子吗?”陆文钊见林西西并没有因为自己手里拎着猎物而远远地躲开,反倒一脸兴奋的向自己走来。 心中想捉弄人的坏心思一下就占据了上风,走到林西西身边将死掉的兔子往她面前凑了凑。 林西西没想到陆文钊会有此动作被吓了一跳连连躲开,“陆哥哥何时也会这么捉弄人了,西西本想帮忙的,现在西西收回这句话!” “西西莫气,我只是想看看西西是否真的不怕,既是不怕那咱们收拾出来,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 “好吧,看在你带回来这么多东西的份上,勉强再帮你一下。”林西西看着陆文钊讨好的表情,心中再气也气不起来了。 “需要我们帮忙吗?”此时魏俞宁与太子也走了过来询问道。 “哥哥,你们带着姐姐和阿雅尔去马车处帮忙吧。”林西西看着站在眼前帮不上忙,却也不离开的两个人无奈的开口道。 她也知道自己指使太子爷是以下犯上,但是总好过让他站在一堆动物内脏旁难受吧,还是各自带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去做饭吧。 送走了魏俞宁四人,林西西看了看身旁的陆文钊,心中不禁笑了起来。 刚刚他们还没回来时,孙华茜终是按耐不住带了几个贵小姐来寻衅滋事。 当时林西西正给魏姜和阿雅尔二人将如何做虾子最好吃,清蒸、油爆…… 惹得一向矜持的魏姜都在对着一篮子虾子流口水,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想起了不和谐的声音。 “我当是国色天香,没想到竟是蛮夷女子,西西怎会自甘堕落与这种人相处。”说话的是孙华茜,以前林西西觉着这端庄典雅的声音很是悦耳,此刻听来却多是拿乔做作,让人不忍心生厌恶。 阿雅尔听不懂孙华茜的话里有话,扯了扯林西西“西西,喊你呢!” 林西西对着阿雅尔犟了犟鼻子,只能无奈的接了孙华茜的话“郡主自是高雅,又何必与我们这些自甘堕落的人说话,岂不是也在自甘堕落?”这叫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孙华茜没想到林西西竟一点情面也不留,当下气的血气直冲大脑。 “果然是边疆长大的女郎竟如此不知礼数,与那蛮夷子有何区别?还做这些厨娘的活计,真不知是不是在魏府过得艰辛,想求了陆公子的可怜才作的这副模样!” 林西西抬头看了眼说话之人,看来是陆文钊的爱慕者!只见对方穿了件嫩绿色的齐胸襦裙,脸上的轻视之意却尽显,完全配不上这身衣服。 “姐姐,今日看来不是好天,老听乌鸦叽叽喳喳的叫,怎地听不到喜鹊的动静,咱也取个好兆头。”林西西才不与这些人吵,只是低下头继续剥虾线。 “你们……”那个绿衣女子见自己的话竟没有激怒林西西,心中也升起了几分烦躁之意,抬脚就要将林西西面前的篮子踢翻,好在被眼疾手快的阿雅尔拉住了。 “放开,蛮夷女子,本小姐的脚也是你能碰的?”绿衣女子被阿雅尔扯的差点蹲坐在地上,还好被身后的几个人扶住了。 阿雅尔看了眼绿衣女子,嫌弃的丢开她的脚说了声“鸡子般弱”就到一旁洗手去了。 “今日是出来游玩的,我不欲与你们争吵不过我也不是好拿捏的,你们也看到了我用刀用的很是熟练,就是没在人身上试过,不知道你们谁有胆量让试试。”林西西继续剥虾线,甚至比刚刚更快、更狠,吓得一众贵女连连抽气。 想到这儿,林西西不再往下想,与这些无聊的人生什么气,平白扰了自己的兴致。 她就不信今日这几个女子会不吃她的烤串,不过是一帮无聊的人逞逞嘴上的功夫罢了。 快近午时,林西西与陆文钊终于收拾完手里的野兔和山鸡,也加入了烧烤的行列。 林西西、陆文钊、魏俞宁、阿雅尔、魏姜和强行要加入的太子都带上了小桃做的围裙,配合默契的开始烤串。 魏姜负责从篮子里往外拿食材,太子负责给肉串刷油,魏俞宁负责刷蜂蜜,陆文钊、林西西负责烤,阿雅尔负责刷酱汁。 而陆文钊的仆从侍书则是在一旁支了架子烤起了刚刚猎到的野物。 不一会儿带着焦香的肉就烤好了,林西西将一串串的肉涂好她特制的酱汁交给小桃,让她端到用餐区。 不论大人还是小孩都早早的就闻到了香味,不过是自持着身份才没有动。 等小桃端过来大家才带着审视的眼光瞅着盘中黑红色的肉,优雅的拿起一串尝了一口。 谁知一下便一发不可收拾,就连中午寻衅的贵女都不得不承认林西西做的这吃食实在好吃。 几个人烤的速度根本就供不上大家吃的速度。 还好这时侍书的第一只兔子也烤好了,林西西赶忙将兔肉切分成块刷好酱汁让人端了上去,这才给烤肉小分队留出了些时间。 当侍书把第二只兔子烤好时,陆文钊已经开始在烤蔬菜,林西西还像刚才一样把兔肉分切好,不过却没全部端上去留了些给大家吃。 林西西让侍书替了自己的位置,而后端起留下来的兔肉,从魏姜开始一个个的喂给他们吃。 魏家的人早就习惯了林西西这些亲密的举动,可是太子却没经历过这些,迟疑的咬住兔肉送进嘴里又心虚的看了眼魏姜,惹来魏姜一个害羞的嗔怪。 太子都如此,正在专心烤肉的侍书就更不必说,林西西的手伸到他面前时,侍书就跟见了鬼一样吓了一大跳,而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西西。 林西西也不跟他废话,很是暴力的将肉送到了侍书嘴边,侍书机械的将食物含进嘴里,咀嚼都忘了就要往下咽。 好在秋菊及时提醒,侍书才草草的嚼了几口咽了下去,不过一直到春游结束,脸上的红晕都没消下去。 吃饱喝足后大家都觉着这场春游甚是圆满,可以出门透透气还有那么多口味独特的吃食,真是不虚此行! 可林西西并不觉着这场春游有什么意思,本是给家人准备的惊喜,到头来竟让自己成了皇室之人的奴隶,还连累着魏俞宁几个人打破了自己君子远庖厨的规矩。 关键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那些好吃的就几乎没吃着,竟进了些白眼狼的嘴。 如果这些公子、小姐日后不卖力帮自己宣传,那可就更对不起今日的辛劳。 俗话说吃人嘴短,得了林西西这么多吃食后,两位公主就围在王氏身旁不住夸赞林西西“魏夫人好福气,竟养了这么两个玲珑剔透的女儿,日后定是有福之人。” 就连刚刚被林西西剥虾线的样子吓跑的几个少爷都忍不住的夸赞林西西是蕙心兰质之人,不过当他们想到林西西手拿匕首的样子,咽了咽吐沫没再说话。 太子这会儿倒是像没看到林西西刚才彪悍的样子似的,笑嘻嘻的跟魏无极说“看西西今日的表现,日后定是个贤惠的好姑娘,到时求娶之人还不得踏破魏府的府门!”说完还看了眼陆文钊。 林西西只是笑笑没有接太子的话,笑话大庭广众之下讽刺太子不想活了? 不过心里却在想,哼,一群文弱书生,本姑娘劳心劳力的给你们做吃的,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一个个的露出那种我好怕怕的表情,难道我能吃了你们呀! 还有这个太子,说话的语气甚是酸腐,是顶顶讨厌的,如果不是你今日招了孙华茜前来,我的春游不知要开心多少倍。 虽说有各种怨气,但今日也算是好好地散了散心,还帮阿雅尔找到了父亲,让魏姜姐姐会了情郎挺圆满的。 不过魏府接下来就该喜事连连了,林西西看了眼身旁的哥哥姐姐感叹道。 ☆、求娶俏佳人 春游过后还不待炙烤楼有所动作,魏俞宁的婚事就被提到了桌面上。 一则魏俞宁满了十七岁,到了娶亲的年纪。 二则阿雅尔的阿爸塔木德继承骨鹄国的皇位需要北华国的支持。 两下一合计,一切都是恰到好处,魏俞宁也就能如愿以偿娶到心爱的姑娘。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事总要多磨。 春游后的第三天,魏无极垂头丧气的由宫里回来,自林西西来到魏府就从未见魏无极有过如此表情。 “舅舅,您这是怎么了?边关又出乱子了?”林西西忙做小棉袄一样凑上去问到。 “唉!”魏无极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想说句什么又止住了话头,只是轻轻招呼了一旁绣帕子打发时间的王氏去了卧房。 林西西看着反常的魏无极,也想跟上去却被挡在了屋外。 “老爷,这是怎么了?”王氏一脸诧异的望着魏无极。 “俞宁的婚事恐有变!”魏无极斟酌着语气低声说到。 “婚事有变?不是已经跟塔木德太子商量好了?”王氏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魏无忌的话。 魏俞宁是夫妻两个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他的婚事自然是万分上心。 王氏甚至都想好了为阿雅尔定做一套怎样的凤冠霞帔,如何遣媒婆上门说和,如何操办两个人的婚事。 昨天魏无极还特地带了媒人去塔木德住的驿馆,与他商量好了成亲的一应事务,怎的就会生变故呢? 王氏还记得昨日魏无极回来后的满心欢喜,真的比他自己要成亲还高兴。 因阿雅尔不是北华国的女子,所以并不按北华国的习俗一般三书六聘,也不按骨鹄国的婚礼一般简单。 经过一番商议后最终决定,两个人的婚事一切从简,就举办一场婚礼,下定、纳吉什么的就不再折腾。 今日魏无极去宫里就是为了求取一道圣旨,好让两个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有了圣旨比什么三书六聘都来的体面,不会让别人看轻了阿雅尔而且也能让两个人快些成亲。 可是事情怎么就生了变故? “可是那位不同意?”王氏想来想去也就只可能是皇帝从中作梗。 魏无极没说话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为何?”王氏却想不通其中的关节,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想要结为夫妻,皇帝为何要从中作梗? “陛下只说了一句,阿雅尔此来的目的是和亲!”魏无极坐在王氏的对面,脸上也不见了往日的笑意。 “嗯?和亲,怎么回事?”王氏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扯了扯魏无极的衣袖示意他说明白些。 “唉,这件事要怪只能怪上天作弄!”魏无极叹了口气这才将今天听到的事情娓娓道来。 ——叙事分割线 原来事情还要从年前说起。 年前魏家成功揪出了隐藏在北华国的细作——刘华一伙,为国家铲除了这个潜在的祸患。 但事情恰恰出在这个刘华妻子的身上。 他的妻子便是骨鹄国猞寽王的女儿,当时嫁给刘华时他的父亲还只是骨鹄国的一个王子。 现在猞寽王已经成了骨鹄国能与太子分庭抗礼之人。 骨鹄国常年来分成两个派别,主战派和主和派。 这主战派便是以猞寽王为首,主和派自然是以塔木德太子为首。 在北华国出嫁从夫,刘华是细作,他的妻子怎能免了罪过,所以也被皇帝以谋逆之罪下了大狱准备秋后处斩。 消息传回骨鹄国,便给了主战派一个绝好的开战借口“猞寽王的女儿在北华国有性命之忧,他们岂能不救?” 而且骨鹄国王上早已生了不想再理朝政的心思,正将一切大权慢慢移交到了塔木德太子手中。 可是经过猞寽王一派这么一闹,塔木德太子未来的王位怎么能够坐的安稳。 这塔木德太子为了向北华国表示诚意,便派了自己最信得过的几名随从,带了书信护送阿雅尔来北华国,目的就是和亲和表明他们不会战的态度。 可是主战派怎么可能看着这件事如此顺利的促成,所以他们便派了人一路追杀。 魏俞宁遇到阿雅尔时,她身旁的随从已是所剩无几,而且还在榆林城外走散了。 这阿雅尔是率性之人,当时塔木德就怕她不同意和亲,所以骗她说是让她来北华国寻郎君,想着 说这北华国的太子定是仪表堂堂之人,定能让阿雅尔心甘情愿的嫁与他,谁知中间竟生了如此变故。 ———————— 魏无极说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所以这陛下的意思是?”在王氏心中皇帝虽是威严对魏无极却很是看重,阿雅尔来和亲是嫁给皇族还是嫁给丞相之子好像他都不吃亏,现下怎么会如此明白的驳了魏无极的面子? “陛下说要么让阿雅尔入宫做太子侧妃,要么让西西入宫做太子妃。”魏无极重重的叹了几口气之后还是将最后的结果说了出来。 王氏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在她思索间却听到窗外有人说了一句“什么?” “是谁在外面?”王氏忙走到窗前,推开窗看到的不是林西西与魏俞宁又是谁。 “你们两个孩子,什么时候还学会偷听了?”王氏看了两个人一眼,知道他们将刚刚的谈话都听了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是一两个人进屋来说。 林西西二人也自知理亏,只能乖乖的走进屋来。 其实刚刚林西西被阻在门外以后原本打算回去的,可偏偏在这时遇到了来梧桐院问情况的魏俞宁,在林西西的鼓动下两个人便做起了窗下偷听的不雅之事。 “你们刚刚也听到了,这件事我们做父母的自会想办法周全,西西与陆贤侄两情相悦舅舅自是不会为了俞宁牺牲你。俞宁……哎!”魏无极又是长叹一声,今日他的叹息竟比过去一年的都多。 “舅舅,太子要娶太子妃,陛下可是问过太子的意见了?”林西西倒是没魏无极那么悲观,就算自己想嫁太子也不见得想娶吧。 “西西这话何意?难道你有主意?”在林西西的话中魏无极像是听出了几层意思。 “舅舅可能不知,太子自初见姐姐便心悦不已,而且西西也曾私下试探过太子的意思,似是动了此生非卿不娶的的意思。”此时此刻林西西只能出卖魏姜,而且现在将这件事说出来魏舅舅也才能尽心魏姜谋划,将她与太子在一起的可能性无限放大。 “可是姜儿是魏府庶女,入了太子府只能做侧妃,日后也只能在后宫中做一个日日盼君的怨女,为父的怎能看着自家的女儿受这份委屈。”魏无极平日里虽是不善表达,但对魏姜几个孩子倒是真心的疼爱。 林西西听到魏无极的话心中也是略略一惊,原以为他对几个子女的感情很是淡薄,没成想竟想得如此周到。 “舅舅可曾听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林西西没有一次性将自己的底牌悉数拿出,只一点点的往外抛。 “西西此话……”魏无极自是听过这话,多少才子佳人吟咏过得一句话,当初自己何尝不是抱了这种心思,可世事总是难料。 “这是太子说与西西和哥哥听的。”林西西微微一笑,终是将最后的底牌亮了出来。 “西西是说太子说要与姜儿一生一世一双人?”魏无极感觉自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惊讶的张了张嘴。 可转念一想这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此话又怎能当的真,“那西西可听过最是无情帝王家。” “爹爹,女儿愿意为爱一搏。”此时魏姜也站在了门口打断了魏无极的忧虑,她没想到自己之于魏无极竟是如此重要,心中感动的同时也鼓起了勇气说出了心中的夙愿。 “姜儿,你……”魏无极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心中一阵心疼。 年少时他总觉着这个女儿的存在是对他爱情的侮辱,所以对魏姜对刘姨娘的感情都很淡。 可是后来他发现这个女儿有很多地方与自己都很像,慢慢的也就将她放在了心里默默地关心着。 “爹爹,不管未来如何此刻我与太子是倾心相爱,自古名留青史的女子不都是敢爱敢恨的,姜儿自是相像那些女子一般,为了自己搏上一搏。” 魏姜从来没说过如此豪气冲天的话,印象中的她总是唯唯诺诺的,只有在与林西西这些同龄人玩耍时才显出几分女子的娇憨,可她今天的话让林西西震惊不已。 林西西今日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多,魏无极如山的父爱,魏姜为爱敢于做那扑火的飞蛾。 “舅舅,太子既然敢这么说,姐姐嫁过去必是坐稳了太子妃之位的。而且你是北华国的丞相,日后太子继位还要仰仗于你,就算你年老致仕之时还有哥哥。 咱们家只要尽心尽力为皇家做事,帮他将江山治理的妥妥的,他又怎么会负了姐姐。就算帝王家无情,可是他们的感情总也能维系几年,在这几年里姐姐生下龙嗣便能母凭子贵。 娘家的支持加上皇嗣的庇护,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任谁人也夺不去。”说完林西西对着魏姜莞尔一笑。 为了能达成魏姜的心愿,林西西也乐得助她一臂之力,而且此时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此一来倒是成就了三对有情人。 ☆、俊俏新郎官 “可是陛下那里……”魏无极此刻已然被几个孩子洗脑,但想到皇帝的态度又忍不住的焦虑。 “爹爹莫急,此时太子已经携了我与文钊的书信去了陛下的居所,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听到这儿魏俞宁才开口将今日最大的炸弹放了出来,一时间炸的水花四溅。 “什么?” “陆哥哥也参与了” “什么时候的事?” “原是你们几个小子都计划好的!” 几个人的反应各不相同,不过冷静下来细细思索如此便是再好不过,自己的幸福总要自己争取。 “你们怎会提前侦知事情的走向。”待几个人完全冷降下来后,魏无极才想到这几个小二郎这是早有准备啊! “其实陛下想让西西做太子妃一事我与文钊早就知道了,是太子年节聚会时说与我俩听的。所以那时我们便在商讨策略,但要说服陛下总是需要些时间,就没跟大家说以免乱了军心。今日太子去找陛下说清此时也是先前就计划好的,没成想一切竟是如此的巧合。”魏俞宁这才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在座的几位又不淡定了。 “哥哥,你们为何从未跟我说过此事?”反应最大的倒是林西西。 “说与你听又有何用,难道看着你打杀进皇城不成。”魏俞宁看着这个活泼过度的妹妹打趣道。 “哥哥……”林西西现在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几个大男孩一般的汉子竟这么默默地就将自己的爱情守护了,真是可歌可泣的一段历史。 “现下咱们只需在府里宁耐片刻,太子也该把消息传出来了。”魏俞宁看着已近正中的太阳说到。 “太子如此受陛下看中,自是能马到成功,而且陛下又是通情达理之人,也不会太过为难与我们的。”看着大家都低头思索,林西西忙说些俏皮话活跃气氛。 可话音刚落,一声爽朗的笑就出现在窗外,“看来西西最懂朕。” 今日这是为何,怎么人人都爱听墙角。 “爱卿可不要怪朕不请自来,也不要恼朕听了你们的墙角,实在是朕去厅里遍寻你们不得这才出此下策。”皇帝见自己听墙角被抓包了忙解释道。 魏无极见皇帝驾到忙出门迎接,出了门才发现皇帝这是组团来听墙角了。 只见太子、塔木德、阿雅尔、陆震威、陆文钊皆跟在皇帝身后。 这些人何时来的,可听到了刚刚一家人说的话? 魏无极心里打鼓,可还是故作镇定的走到皇帝身边“参加陛下,不知陛下何时到的,怎么不遣了下人来通报一声,老臣也好前去迎驾。” “无妨,我们一行人也是刚到,恰好听到西西的一席话,就冲她这伯乐似的一席话我也得全了这几个年轻人的心思。”皇帝仍是哈哈一笑带头走在前头往客厅走去。 林西西微微拭了拭额头上因为心虚留下的虚汗,还好刚刚没说皇帝的坏话,不然今天可就好事变坏事了。 有了这件事的铺垫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魏俞宁与阿雅尔的婚事就在一道圣旨的加持下板上钉钉的定了下来。 太子与魏姜的婚事被定在了五个月后,林西西与陆文钊的婚事则是要等到林西西及笄后,这一拖也就到了年后。 因为塔木德太子急于回国主持大局,魏俞宁与阿雅尔两个人的婚事便被定在了五天后。 这样一来可是将魏府里的人忙了个人仰马翻,各处的仆从都被调动了起来,准备宴席的、准备婚礼各项事宜的、准备新郎新娘礼服的…… 不过虽是忙碌却也忙的开心你快乐,府里就要迎了新主子了,添丁进口总是让人觉得喜庆。 太和二十一年三月十六,宜嫁娶。 “哎吆,快快快,快准备起来了,新娘子马上就到街门口,鞭炮准备好了吗,还有火盆,快点。”魏府门外,一个身着大红色衣服的胖妇人来回的忙活着。 仿佛是受到了越来越近的喜乐的感染,随着她的走动身上的钗环和不受管束的肉都来回的晃动着,争着想要舞动一曲似的。 吹吹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刚刚站在路中间忙活的妇人也躲到了路旁,笑眯眯的看着远方,嘴里不停的说着吉祥话。 慢慢的队伍前方的一抹红色出现了,卖力的吹着唢呐的师傅,摇头晃脑的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两个、四个……越来越多。 渐渐地,身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的俊俏新郎官也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后面的轿子里坐着他的新娘子。 新娘子的轿子被厚厚的红色绸布包裹着,没人能看清里面到底坐着的是何等美丽的佳人。 新娘子的后面跟着的是一抬抬的嫁妆,不知道是有多少,反正每个人自自己所站的位置望去,没人能看到队伍的尾巴在哪。 这些嫁妆中多是王氏为阿雅尔准备的,阿雅尔毕竟是姑娘家,娘家又离得远王氏不忍心亏待了她。 阿雅尔倒是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要能嫁给魏俞宁也就任凭王氏折腾去了。 当迎亲的队伍走入人群的时候,“恭喜恭喜”的声音不绝于耳,跟着迎亲队伍的仆人把事先备好的、用红纸包着的铜钱发给两侧的路人。 每个纸包里是十个铜钱,取个十全十美的寓意,也让前来观礼的人沾点福气。 “这魏家的大公子神的真是英俊潇洒啊!” “对呀,不仅长得英俊,学识也很了不起呢,年纪轻轻就要做翰林院的学士了。” “听说新娘子是骨鹄国的公主呢,这魏家本就是将相之家,如今又与骨鹄国的皇家结了亲日后指不定怎么光荣呢!” “王二你操的心可真多,这王侯将相之家本就是富贵至极,哪是像我们这种平凡人家能想到的。”领了铜钱儿的众人一边随着队伍向前走着,一边炫耀着自己知道的内幕消息。 “哎吆,不好意思,小兄弟没伤着你吧,刚刚光顾着看新郎官了脚下没留神。” 那个名叫王二的汉子,因为看新郎官看的太专注的,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人赶紧回过头去向人家道歉。 谁承想那个被踩伤的男子反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摇了摇头就离开了人群向远处走去。 惹得王二一头雾水,这个小厮看着小小的没想到脾气还挺大,都跟他道歉了也不见回应一声。 不过王二也没多想,道了声“怪人”之后就随着迎亲队伍向前走去了。 自是没看到刚刚被他踩了一脚的那个小厮,走到远离人群的大柳树下,悄悄地转了个身往魏府走去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可是要吓死秋菊和小桃了,外面那么多人您还敢偷穿了少爷的衣服出门去。” 等在二门的秋菊和小桃看到林西西出现在眼前,赶紧上前围去用一个灰色的披风给林西西披上生怕被谁给看见了,之后才提心吊胆的避着众人,扶着林西西往揽月轩走去。 这要让王氏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怎么说林西西呢,自家哥哥成亲怎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观礼,非得偷偷摸摸的扮作男子跑到门外去看热闹。 没错,刚刚那个在人群中被人踩了一脚的,不是别人正是林西西。 本来今天她是要在大厅观礼的,可是林西西真的好想看看穿上新郎官衣服、骑着高头大马的魏俞宁到底什么样,便找魏实要了魏俞宁的衣服来扮作男子的样子出了门去。。 穿上大红色的喜服,果然是风姿卓越的翩翩佳公子,遇上了这人生四大喜之一,就越发显的意气风发了。 她也不敢在人群中多待,看着新郎官的马越到了自己前前方的时候林西西就准备回来了,可是刚好碰上小厮发赏钱,被人群挤着向前领了赏钱才算作罢,临走时还被人踩了一脚。 “好了,我这不是平安的回来了,再说了我又不做什么,只是站在自家门口看一眼新郎官哥哥。”林西西见两个小丫头被自己吓的不轻也不敢再逗她们。 “小姐,你的脚怎么了?怎么一瘸一拐的?”随着林西西往院里走的秋菊和小桃在经过担惊受怕后,心思刚拢回来就看到了林西西的一瘸一拐。 “没事,刚刚被观礼的人群给踩了一脚,咱们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新郎新娘可就要过来了。我还得换了衣服去大厅观礼呢。”林西西一边回着两个丫头的话,一边继续一拐一拐的向前走着。 “小姐可还记得上一次一瘸一拐时发生了什么?”秋菊见林西西如此不拘小节的样子,忍不住的调侃她。 “怎么不记得,可是让我好好吃了顿苦呢,不过这次并不严重不用遣了你们两个去找药了,别怕别怕。”林西西自知秋菊是要打趣她先自嘲起来。“好了,莫要再打趣我了,咱们快些去换衣服吧,一会儿舅母看不到我又该审问我了。” “好好好,咱们快去,未来的姑爷可也在前院等着呢。”小桃也笑着说道。 一时间几个人说说笑笑的话与前院吹吹打打的声音融为一体。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炙烤楼开业 距魏俞宁娶了新妇已过去近十天时间,期间她只是忙着给黑风山的人做了一次烧烤大宴,彻底征服了他们的味蕾,安定了军心。 但炙烤楼的事情还没提上日程,不是她的主意不好,而是事情还没到火候。 这做生意也如烹饪一般,早了不熟,晚了太老,林西西就是在等这个恰到好处的火候。 就在春游过去一个月后,突然有一天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一个叫烧烤的东西。 串门或者在街上遇到相熟的人第一句话就是“你知道烧烤是什么吗?”就像现代见面问“吃了吗?”一样。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几个跟太子一起出游的少爷自从吃了林西西做的烧烤以后就爱上了那个味道,回到家以后就命家里的仆人满上京城打听哪家有卖烧烤的好再去吃一次。 可是他们问遍了上京城大大小小的饭馆、酒楼,却发现大家都没听过烧烤更别说有谁见过。 但那几个少爷却不死心,派出了更多的小厮去打听,所以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造成了上面的景象。 一些有钱的人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想着这世上竟有我没吃过的东西,那肯定不行啊,也各处的去打听在哪里可以吃到,也想要去尝一尝。 在上京城找了一大圈以后,大家这才知道,要想吃烧烤啊,只能去魏丞相府里去吃,独一份的,别的地方还真没有,可是有几个人有胆子跑到丞相府里要吃的。 上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了,事件的发源地魏府肯定不能独善其身。 一些跟魏无极关系要好的官员,耐不住家里小孩的软磨硬泡和枕边小风的迷惑,只能硬着头皮找到魏无极。 “魏相,我也知此事难以启齿,但是奈何家中小儿实在闹得凶,您看能不能劳烦厨娘给做些,或者告诉我们这个烧烤怎么做,我们也好给孩子们解解馋。” 对于烧烤魏无极也只吃过几次,虽也见过怎么做的但是这刷刷抹抹的他实在是弄不明白,只能婉言拒绝了同僚的请求。 王氏每天也要接待各方来打听烧烤的人,甚至还有一些是她的闺中好友,可现在整个上京城都盯着魏家呢,这个先例不能开,不然堂堂的北华国丞相府邸就该沦为酒楼了。 就连魏俞宁每天也是被曾经的同窗问何时能有机会让他们也尝一尝烧烤的味道。他只能回说,以后有时间一定请大家吃,说完之后赶紧开溜连读书人的矜持都不要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几个人都是疲惫不堪,可是又想不到好的解决办法。 王氏只好作为代表来到揽月轩,想看看一项古灵精怪的林西西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林西西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见王氏提到这个了便顺着她的话说道,“舅母,既然大家都想吃,那咱们何不直接开个酒楼专门卖烧烤。” “开个酒楼?”林西西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既然大家都想吃,那咱们就卖给大家吃,西西可是有什么建议?” 过了开酒楼的兴奋后,王氏品出了林西西话中的几丝不寻常,也想明白了原来林西西早就想好了接下来的对策。 “舅母果真懂西西,其实年前我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我既是答应了黑风山的人,便要想办法帮他们,舅母你说是也不是?” 林西西赖在王氏身边请求她的原谅,她也不想让他们受这么多人打扰,日日被人追在屁股后面问烧烤是什么,只是事情不到火候便达不到最终的效果只能委屈他们。 不过现在好了,时机已到而且又事事兼备,不出几日这炙烤楼就能屹立于上京城了。 “你呀!快与舅母说说你的计划。”王氏见林西西这幅模样也拿她没奈何只能投降。 关于烧烤楼的计划林西西早就想好了,先是按着前世烧烤店的模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又与王氏商量一番做了些因地制宜的调整,这烧烤酒楼的雏形就出来了。 接下来就是选址,这个林西西也提前做好功课了,选的便是王氏前几日买下来的那个铺子。 这个铺子原来是卖首饰的位于城西,因为经营不善只得关门,刚好被王氏买了下来,原来准备做成婴戏店现在刚好用它来做烧烤酒楼。 跟一般的酒楼一样,他们把一楼做成了堂食区,留给普通的客人;二楼自然就是雅间,给一些有身份的人准备的。 所有用作烧烤的肉都是现杀现切,客人到店后只需按着菜单点菜,自由厨房的人为他们烤好奉上。 另外在林西西的建议下他们还开展了外送的服务,可以提前几天预定,到时候自有专人送上门去,也可以让家里的小厮自来取。 林西西也将烧烤酱的做法写了下来交给王氏,想了想又加了几样时下比较常见的下酒小菜的菜谱,自然全是现代的做法。  林西西这才停下手中的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交给王氏。 各种肉、蔬菜与果子日后自然由黑风山供应,虽然现在黑风山的各种东西都还没成气候,但是也不用担心,大当家的早已与相邻村镇的农户签订了买卖合同。 看着林西西一口气列出了那么多的菜品,王氏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不由得想,“这些大家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西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看到王氏的表情林西西就知道自己暴露的太多惹了王氏怀疑,赶紧的转移话题,催着王氏去找魏无极商量看可不可行。 王氏也知这些问题不急在一时,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当下的难题好恢复家宅的清净。 所以就见满面愁容来到揽月轩的王氏,拿着林西西写的菜单和两人商量好的计划满面笑容的回了梧桐院。 计划得到了魏无极的大力支持,同时魏无极还想到这个东西一经推出,必定是个炙手可热的存在。 夫妻两人商量后,决定拉个皇室的人做合伙人,毕竟像魏无极这种身居高位的人想要赚钱,就得有好事想着皇家,才不至于惹了皇帝的眼。 所以太子就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成了天选之子,白白的得这“炙烤楼”的三成收入。 皇帝陛下自是十分的高兴,除了很开心魏无极如此上道以外,还为自己的慧眼识人感到欣慰。 虽然外边的人都以为开酒楼的这种种主意都是魏无极的,但是知道内情的皇帝却是知道这一切的功劳大都来自林西西,魏无极不过是负责跑腿和撑门面的,所以不禁为自己早日看出了林西西的价值而暗自高兴。 没几天城西的“炙烤楼”就开门迎客了,因为前期“无意之间”的宣传做的太好了,所以日日人满为患,不管是堂食、雅间还是外送、自取都是需要排好久的队。 没办法,大家只好又紧急商议,在城北加开一家分店。 也不知是这烧烤真的如此美味,还是皇家的加持真的如此重要,几个月间“炙烤楼”就开遍了北华国的各个城池,甚至连西边的邻国罗布国都有人来到洽谈合作事宜,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店是开的火爆了,可是魏家却因为分成的问题发生了分歧。 本来王氏想着主意既然是林西西想出来的,自然剩下的七成收入都留给林西西,这样她以后出嫁的时候就能有更多的嫁妆。 可是林西西不同意,她觉着大家既然是一家人,自然是有福同享,每人应该都得一成的收入。后来又经过了几轮磋商,大家一致同意将剩下的七成收入分作三份。 林西西和魏姜各得三成,作为日后的体己钱,不算在嫁妆里,魏家留一成算是林西西的孝敬。 魏姜被这突然而来的巨款惊着了,她虽然不出门可是每日听着父亲描述,也知道这会是多么大的一笔钱,就这么平白无故的给了自己真是受之有愧。 “姐姐你只管好生收着,这是舅母特地留给你的,你有银钱傍身日后嫁到夫家腰杆就硬了。而且你的夫家不同于普通人需要银钱的地方更多,你拿着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了,舅舅、舅母和姨娘也才能过得安心呀。” 林西西看到魏姜一脸为难的样子半玩笑半认真的安慰到。 林西西的这番话惹得魏魏家的女眷都湿了眼角。 “母亲,女儿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日后我定会好好经营,让父亲、母亲和姨娘放心的。”魏姜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才又给各位长辈行了礼。 王氏忙说不必如此,扶魏姜起身。 “炙烤楼”的事情都步上了正轨,因为酱料独特,又是由魏府专门挑出来的刘厨娘和魏三负责炒制的,也就不怕其他的商家模仿。 是的,林西西为了报答当初两个人对他做烧烤的大力帮助,也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卖身到魏府的,所以就将两个人特地提为了专门制作酱料的大师傅。 忙忙碌碌炙烤楼的事算是告一段落,纷纷扰扰的其他事又涌上了心头。 ☆、山下的秘密 炙烤楼的事情让整个魏府鸡飞狗跳了一段时间后也算是告一段落。 时间也从三月来到了六月,正是暑气越来越重的时候。 白天林西西还是忍着炎热缠着魏无极去看了告庙仪式,这个仪式一过魏姜就算是真正得到了皇家的承认,只待两个月后的亲迎便可。 夜里林西西刚洗漱完准备睡下,梧桐院的夏禾却奉了王氏的命令来请。 王氏从未在如此深夜来叫过她,林西西不由得心惊,慌忙起身穿上外衣随夏禾去了梧桐院。 “夏禾姐姐,发生了什么事?”走在路上,林西西不敢想到底是什么事竟让舅母半夜来叫忙向夏禾询问。 “黑风山来人了,说是带了重要的消息但是来人却说见了你才说。”夏禾也不知来人是谁,只能笼统的跟林西西说个大概。 “黑风山?是出事了吗?”听着夏禾这含混不清的解释,林西西的心提的更高了,看着远处的梧桐院从来没觉着如此远。 好不容易走到梧桐院林西西忙冲到门内急切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本来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屋内四人对坐无语,现下皆是被林西西的高声呼喊惊到。 “小姐”喜子一见是林西西忙起身迎接。 “喜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林西西见喜子衣衫整洁,不似发生了什么生死缠斗之事,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些。 “西西可是来了,这位兄弟说他不信当官的,非要见到你才说。”魏无极见林西西来了心中也微微舒了一口气。 这个叫喜子的小伙子今天夜里突然来敲门说是有要事相告,可将他引进门来他却闭口不开,非要等西西前来,真是个执拗之人。 “哦,当真如此?喜子你就说吧,他是我舅舅与我一样都是好人。”林西西虽是心急欲知喜子为何而来,但还是耐心地跟喜子解释着,这个喜子什么都好就是忒执拗了些。  “小姐放心,山上的兄弟一切都好,今日我来是告诉小姐一件怪事。”喜子见了林西西,我听了她的安慰这才安定了心神。 “怪事?是何事?”魏无极被喜子前后的态度弄的摸不着头脑,好奇心倒也升起了几分。 喜子押了口茶也不接魏无极的话,只是对着林西西缓缓道来,“小姐你先坐下来,容我慢慢讲给你听!” 看来这官员在喜子心中皆是官官相护,没有丝毫的可信性,与魏无极相比喜子倒宁可相信林西西这样一个未及笈的女童。 原来前几日黑风山的一帮人在山上耕作时,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山下的别院已经建好了,可是这别院建的却是怪异。 正常来说富贵人家的别院多是亭台水榭,假山楼阁一类的观赏之物,可是他们家的却不是如此。 “小姐,你可知道他们这别院里都有什么?”说到这喜子先是卖了个关子而后才继续说。 “我估计你们都想不到,这个别院的正中间却空荡荡的一个大场地,像极了咱们寨子里的训练场,但要比咱们的大多了。当下就有人将这件事报告了林军师,军师夜探别院,你们再猜他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林西西听着喜子讲这些事不由得在腹谤,这喜子怪会吊人胃口,真该让他开个茶馆去说书。 “快说,我大哥在里面看到了什么?”看着喜子不急不慢的林西西不得不出声催促。 “军师在别院里倒是什么都没发现,只是那个大的怪异的空场地而且还有一个隐蔽的地道。 不过当时有好多人守在有地道的房间里军师就先行回来了。 第二日又去探了地道,结果在里面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这就不让你们猜了,你们肯定也猜不到。 军师在里面看到了龙袍,正在由几个绣娘同时赶制!那威武的龙绣的简直是栩栩如生。 后来军师又偷偷摸了地道里的其他房间,发现有的屋里在做玉玺,有的在做龙冠,反正只要是皇帝有的那里都做。 所以军师让我来问问是不是皇帝在城外开了个小作坊?” 喜子终于将事情讲完惬意的吃了口桌上的糕点,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似是真的林放只是让他来问一问是不是皇帝开了小作坊一般。 “喜子,这是大哥跟你说的?”林西西想着这喜子不过是传个话,倒形容的跟自己见过一般。 “是我缠着军师讲的,本来他想自己来跟小姐说这件事的,但是他见我讲的比他讲的好便派我来了。”喜子咽下糕点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喜子,这可是真的?”魏无极本来很是困乏,可是听到喜子的话瞬间就精神了,这是有人要造反啊! “自然是真的,都是军师亲眼所见!”喜子见魏无极竟然不信自己,有些不开心的瞪了他一眼。 官老爷就是爱摆架子,若不是有林西西在一旁他才不爱在这里说着许多话。 魏无极刚想说什么,又看了看周围的丫头小厮,给了他们一个眼色示意他们下去。 仆从们得了命令便应了声“是”退下了。 见状喜子也不再停留跟着小桃一起退出了大厅,此时厅里只余下林西西,王氏,魏无极与魏俞宁四人。 “西西,看来这就是刘华死前说的最后一张王牌?”见众人都退了下去魏无极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虽说有妇人不议政的说法,但林西西每次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提出合理的意见,魏无极就不自主的想要询问林西西的意见。 “应该是了,可是这别院的主人到底是谁舅舅可是查到了?”听完喜子的话林西西生出了与魏无极同样的想法。 “我去工部查问过了,他们的纪录上说是怀王的儿子赵瑾的产业,这怀王近年来很得圣宠,所以当初我才绝了为百姓鸣冤的想法,难道是……?”魏无极看了看窗外,俗话说隔墙有耳,便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可大家怎能不懂魏无极的意思。 “我觉着不可能,最多也就是赵瑾被人利用了,这造反是要诛九族的事,哪个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林西西靠着自己的直觉给魏无极分析到。 魏无极一想也对,就是个傻子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做这些诛九族的事,可是若不是赵瑾,哪些幕后之人又是谁,在北华国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父亲可知赵瑾平素与何人走的最近?”魏俞宁一直没说话只是在一旁听着,这突然的一句话又将大家的视线引回赵瑾身上。 “这个为父倒是不很了解,不过却是听说因为他醉心番邦小国的文化,与已故的刘华倒是走的很近。”魏无极将他从各处听来的消息分享给大家听以集思广益。 “刘华?” “刘华?” 几个人俱是一惊,又是这个刘华。 林西西挠挠头懊恼的说道“当初真该看好他,不让他这么便宜的死了才好。” 听到林西西的话众人一阵沉默。 “对了,西西,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这柳放设的局?”魏无极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柳放?”林西西不敢确定魏无极的猜测有没有道理,但是私心里觉着这件事应该与柳放无关。 “若是咱们因听信他的话贸然行动最后却只是误会一场,那咱们家与怀王的仇就算是结下了。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日后的日子定会艰难。而且姜儿也要嫁入皇家,此时更应该事事小心。”魏无极站在最坏的角度上分析到。 可林西西总是不愿相信这件事与林放有关“舅舅,此事若是真的便是谋逆大罪,咱们揭发了也算是为北华国除害了。” “这件事很是棘手啊!”魏无极叹了口气却一时间想不到好主意。 “舅舅,咱们也去别院探上一探如何?若是咱们亲眼所见便可去回报圣上,到时圣上定会裁决。”林西西不想管这些费心费力的事情尤其是如此费脑的。 满朝文武谁老实,谁有谋反之心他们如何知道,还是将这种事丢给皇帝自己头疼去吧! “这……”魏无极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妥善之法。 “舅舅,你也知道,现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林西西看着魏无极犹豫不决,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处理其他事情时的果断略带焦急的催促到。 “唉,这万一真有人造反,这一去可就是打草惊蛇!”魏无极还是在综合各方面的考虑,一时下不了决定。 “舅舅,不若这样,我与哥哥一起去黑风山,伺机去那个别院里探探底细。”林西西试探性的建议着。 “不行” “不可” 林西西的话音刚落,却遭到了几个人的一致反对,就连不插嘴政事的王氏都否决了林西西的提议。 “西西你是女子而且身上也没功夫,你去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吧!”魏俞宁微微思索后决定。 “可是……”林西西还想争取一二,但却在看到王氏担忧的神色后闭住了嘴。 自己还是留守后方不然就是添麻烦。 “宁儿,这……”魏无极觉着这太危险,不忍心让他赴险。 “爹爹,无妨,这件事总要有人去核实,我不去也要别人去,都是父母的儿子谁去都一样?” 魏俞宁即是已下定决心就自有办法说服大家。“而且上次为寻西西我已探过黑风山,地形很熟悉。” 魏无极还想说些反对的话,却发现儿子分析的很对,只能不舍得叮嘱到“若有危险及时撤回,莫言与他们硬碰硬,可知?” “父亲放心,明日夜里我自去一探,到时一切便有了主意。”得了魏无极的准许魏俞宁便下了决断。 “明日里我自去调度些人马,化作一般百姓模样往黑风山去也好与你做援兵!” 听着魏俞宁已将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魏无极只好尽一己之力为儿子做好守卫。 几人又经过一番商议,一直到子时才一一散去。 ☆、临行嘱托 第二日一早魏无极便去了陆震威的府邸,以私用为名借调二十名精锐兵士出来。 陆震威自是不信他的借口,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问道,“魏相,我知你不是公器私用之人,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竟然打破自己的规矩。” 魏无极也知也隐瞒不过,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予陆震威听。 “竟有这样的事?我老陆是保家卫国之人,在上京城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那怎能少得了我。”陆震威听完魏无极的诉说立马招手喊了远处的卫兵。 “你去把我的盔甲拿来,今日我要与魏相一起出趟门。” 卫兵得令准备回卧室取陆震威的盔甲,魏无极却及时制止了他,“陆将军,你这穿盔甲出了城门,是怕敌人不知道咱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吗?” 陆震威一听觉得甚有道理扬手止住了卫兵的动作问道,“不知魏相有何妙计?” “昨日我与家人商量好了,今日借调兵士让他们做百姓打扮借着炙烤楼进货的名义往黑风山去,到时若真有什么意外也好帮衬一二。”魏无极将昨日商议的种种都说与陆震威。 “如此计划甚好,是我老陆思虑不周了”陆震威一听这个方法极为可行便行动起来“回来,去点五十精锐出来,让他们换上便服跟我出门一趟。” 魏无极看着如此行事的陆震威,第一次觉得原来将军也可以如此可爱。 “陆将军不急不急,我还要给你叮嘱几句。”看着陆震威就要去召集兵士魏无极忙出声制止。 “魏相,可是还有什么吩咐?”陆震威又让卫兵停下来问道。 “记得吩咐兵士们做百姓打扮,行事上也不要太过于出粗蛮。” “这是自然,这个老陆还是能想到的,放心保证让你满意。” 陆震威还当是什么事儿,他的这群兵在战场上可是个顶个的好手,但却是很久没当过百姓了,这个不用魏无极嘱咐他自己也会好好叮嘱一番。 “魏伯伯和父亲在说什么?”正在两个人快结束这场对话时陆文钊却不知在何处走了出来。 “钊儿,一会儿跟爹出去一趟。”魏无极还不及阻止陆文钊就被计算到了行动小队里。 “父亲,可是有什么事?”陆文钊不知刚刚二人的主意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人。 “是这个样子的……”陆震威忙给他解疑,将刚刚商议好的事情一一说与他听。 “魏伯伯放心,今夜我就与俞宁一起去夜探别院也好做个照应。”陆文钊听完以后想也没想便将夜探别院的活接了过来。 陆震威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笑了笑,心里想着“果然是我老陆的种,怎么也不能做了那贪生怕死之人。” 魏无极被陆文钊和魏俞宁两个年轻人的勇气所打动,感慨一番“后生可畏,真乃后生可畏呀。” 就这样魏无极的借兵计划初步成功,几个人又对精挑细选出来的五十名兵士做了叮嘱这才回到魏府。 ———— 申正,最后一批兵士跟着炙烤楼去黑风山取食材的小厮上了路。 “王头儿,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儿?”坐在牛车上的兵士无聊极了便想打探一下内情。 “不知道,少说多做。陆将军总不会坑害咱们?”说话的王头儿便是陆震威的卫兵,也是受了陆震威的嘱托来安抚军心的。 “也别再喊我王头儿,喊王哥。将军不都说了今夜要没事咱们就只需明早儿跟楼里的小厮一道儿回来便可,若有什么事,今天夜里兄弟们都可警醒着点,到时候别办砸了将军的事情。” “知道了,王哥,咱们定不会辜负了将军的信任的。”兵士一听王头儿的话,心中也有了几分思量,默默道了句“军令如山”便不再说话。 终于一行人学着百姓不急不慢的样子,拖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到黑风山时已是戌正,大当家的亲自出门迎接,将大家接到寨子里安顿下来。 “今夜就拜托各位,明日我请大家吃烧烤。”虽说跟着林西西经营炙烤楼,大当家已经是小有家产之人,但他豪爽的性子却依旧不改。 兵士们赶了两个时辰的路都有些疲乏,但听到可以去吃烧烤心中的期待感油然而生。 烧烤是个好东西呀,吃起来根本没个够,偏偏自己家还做不出来,看来这趟真来值了,换好偷偷带来的盔甲,兵士们心中偷偷地乐着。 “小姐、军师,咱们的人也准备好了。” 此时一大早就赶来的林西西和林放一起走了过来,听到大当家的回报点了点头。 “今日辛苦大家,我先将今日的部署说给大家听,之后自行散去休息,亥正集合出发。” 林放也不是啰嗦之人,三两句将今日的部署交代好兵士们就各自去养精蓄锐了。 “大哥,你可害怕?”林西西见四下无人悄悄问道。 “怕什么?”林放似是不知林西西所指为何笑着问道。 “今日咱们也许就被不知隐藏在何处的敌人给结果了,大哥不害怕吗?”林西西知道林放在与她开玩笑,但是想到夜里的行动,心中的不安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只想着找人诉说一番。 “不怕,不过若是我今日真的回不来,西西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林放虽然不害怕死亡,但心中却也有割舍不下的事情。 “什么事?”林西西很好奇,平日里看似无欲无求的一个人会在这种生死攸关之时有什么诉求。 “西西,若我真的回不来,你可以将我与我的西西合葬在一起吗?哪怕只是个衣冠冢。”林放说这话时并没有看林西西,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万一今夜真的…… “大哥说些什么,我才不做这种事,西西的东西我已经打包好了,待这件事了了我就将它们都拿来给你,你再看个一百年之后,自己挖坑跟它们埋在一起吧!”林西西最怕有人跟她交代后事般的说话忙打住了林放。 林放看着林西西捂住耳朵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也不再勉强,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听自己说正事。 “那你莫要再说这些死不死的话了。”林西西依旧捂着耳朵向林放征求一个保证。 见林放点了点头同意了,林西西这才放下捂着耳朵的手问到“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没什么要说的,是身后的人找你。”林放对着林西西笑了笑转身走了,留下满脸心虚的林西西与陆文钊对视。 天呢,谈个恋爱真的好累,陆文钊这张脸就在告诉林西西他吃醋了,他生气了,林西西只能暗暗为自己打气,挤了个笑容问道,“陆哥哥,你何时来的?” “刚到!”陆文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 “陆哥哥你不要误会。”林西西看着陆文钊臭着脸,忙上前去拉了拉他的衣袖求和。 “误会,西西有什么事情会让我误会?” “那个我和大哥……”林西西一边观察着陆文钊的表情,一边斟酌着语气。 “我知道你与他之间没有什么。”陆文钊想听的并不是这些,及时止住了林西西的话。 “那你为何如此生气?”林西西以为他是吃醋了,可是听这话的意思并不是。 “西西何时才能也跟我说说你身上的秘密?”陆文钊见到林西西这衣服伏低做小的模样心中的怒意早就烟消云散了,可是今日他却不打算再继续装傻。 今夜的行动,没人说得准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若真如刚刚两个人说的一去不回了…… “秘密,什么秘密?”林西西没想到陆文钊会这么问,又怕借尸还魂之事会惊吓到他,只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林放说他的西西,什么叫他的西西?” “陆哥哥你不是说你刚到?”林西西仰着的小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骗你的。”对于谎言被拆穿陆文钊并不难为情。 “陆哥哥。”林西西看着眼前这个下定决心要有个交代的陆文钊,一时没了脾气也没了主意。 “还是不想说吗?” “过了今夜我便告去你如何?”林西西也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了多久,既是他听到了就只能慢慢的将这件事解释给他听,到时是去是留全凭他的意思。 “好,若过了今夜我还能活着回来,希望你能谨守诺言将一切都告诉我,毕竟我才是伴你终生之人。”陆文钊彻底被林西西打败了,摆了好久的臭脸也绷不住了,无奈的抱了抱林西西祈求道。 林西西也心疼这样的陆文钊,她不怕他的强硬,也不怕他的大男子主义,偏偏怕他这样小心翼翼、委屈巴巴的样子。 林西西先是“呸呸呸”三声,而后才说道,“有我给你们的秘密武器,你们定能平安归来。” 陆文钊没有接林西西的话,只想趁着出发之前可以好好跟她相处一会儿,也许此去便是永别。 月光下,一对璧人相拥在一起,若不是今夜有任务在身,却不知要羡煞多少单身狗了。 ☆、夜探别院 子时一过,陆文钊便与魏俞宁林放三人一起出发,可就在到达别院前,林放却发现林西西跟了上来。 “西西快些回去,这不是儿戏,若伤了你我们如何跟魏相交代。”说话的是林放看林西西如此不懂事忙制止她。 “可是你们几个人去我不放心。”林西西自信自己虽然不会武艺,但是还有脑子,孙子兵法也懂几招,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总是没错的。 “不可,西西咱们一早就商量好的,你现在确实要反悔了!”陆文钊也走上前来,半是威胁半是祈求的说道。 “可是……”林西西还想争取,但看到三个人的表情后就放弃了不放心的叮嘱,“好吧,那你们小心些,如果有险情就记得放信号。” “好,我们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陆文钊轻轻抚了抚林西西的头安抚着说到。 “好,我这就回去!” 三个人看着林西西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又继续悄悄往别院走去。 进入别院后几个人先是跟着林放在空地上看了看,刚开始只是听说,魏俞宁和陆文钊并不觉着这个地方有什么恐怖,可是现在自己看到后才发现,这个场地少说也能容下两万兵士,看来这个别人的主人是真的要有动作啊。 而后几个人又矮身随着林放悄悄摸进密道中,不知为何今日密道中格外寂静,几个人互看了一眼彼此给了一个安抚的表情才又继续往前。 “今日着密道之中静的邪门大家可要注意。”走在最前头的林放轻声提醒道。 “好,一会儿若是有什么意外,咱们便把西西给的‘燃/烧 /瓶’扔出去,还有那个‘烟 、 雾、 弹’,放心不会有事的。”魏俞宁也感受到了今日的不同寻常,握了握林西西白日里给的各种“神兵利器”给自己打气。 “你们是何人?”正当几个人进入放龙袍的房间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房间中响了起来。 几个人听到声音俱是一惊,心里哀嚎道“出师不利!” 听到声音回头的几个人一看来人是孙华茜,心中吃惊的同时又在想,“这孙华茜是如何知道这别院,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同时孙华茜也看清了面前的几个人,惊异于自己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已有几个月不曾见魏俞宁,尤其是他成亲以后,听着各处夸赞他与那个蛮荒女子天作之合的话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当为何会在别院外抓到西西,原来大家都在啊!”开口的是孙华茜,望着眼前的几个人尤其是魏俞宁,眼中不再是那种求而不得的怨恨,反倒像是大志得展的舒畅。 “什么,你们抓了西西,快放开她。”陆文钊一听林西西被抓了,本来淡定的神情瞬间土崩瓦解。 “为何要听你的?是你们不请自来已是不礼貌,现在客人竟要给主人下命令了,这北华国何时有的这种规矩?”孙华茜悠然的坐在龙袍旁的椅子上笑这几个人的痴傻。 几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子俱是被她的话弄得哑口无言,虽然知道自己代表的正义但奈何还是脸皮太薄。 “你为何在此?”一阵沉默后魏俞宁终是开了口。 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竟与这孙华茜纠缠出这许多的孽缘,真真让人想挥刀斩乱麻,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你们能在此,我为何不能在此?这里又不是什么皇宫大院,也不是只许你们进不许我进的魏府。”孙华茜也不傻,她再怎么喜欢魏俞宁也不可能在此刻孤军奋战时暴露自己的底线,她在等。 “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魏俞宁看着今日的孙华茜处处透着邪门,却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便以为她是被人利用了出声提醒道。 “哦,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倒想问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直到孙华茜看到屋外站着的人,脸上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慢慢走到魏俞宁面前,像是胜券在握一般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就说林西西好命呢,有那么多人喜欢她护着她。” 几个人不知她为何提起林西西,心中一阵疑惑“你是何意?” 而且几个人现在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孙华茜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门外何时出现的兵士,果然还是太年轻。 孙华茜装作不经意的对着门外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着说道“你,你,哦,还有你,你们敢说你们不喜欢林西西,哈哈哈,什么狗屁哥哥不过是遮掩的把戏罢了,就连你家里那位蛮夷公主也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摆设。” 孙华茜将几个人一一点名,最后却还是着落在魏俞宁身上,“你明知我心悦于你,你却宁愿娶个蛮荒女子也不与我成亲,不过过了明日一切就不同了,也许你会来求着我让我宠幸。” “痴人说梦!”魏俞宁看着眼前的孙华茜只觉得心中烦躁,无数次庆幸自己并没有被她温柔的表面文章所蒙蔽。 “哦?痴人说梦吗?你们可知这北华国要变天了,后天一早这件崭新的龙袍就会出现在百姓面前,到时我便是北华国的公主。待你成为我的面首,也让你日日体会这种盼君君不归的感觉,如何?” 几个人呢听着孙华茜的话心中也隐隐猜到了几分,原来这一切竟是驸马做的? 也就是这时三个人才发现门外站着的兵士和被围在中间的孙泉。 “你们……”魏俞宁此时才恍然大悟,刚刚孙华茜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说时迟那时快,反应过来的魏俞宁直接将随身的匕首抵在了孙华茜的脖子上。 “哦,我以为你会不忍心这么做的?没想到竟是毫不犹豫!”孙华茜感觉着脖子上的冰冷却也不慌乱,只是心中失落极了。 “放我们出去,不然她……”魏俞宁试探着将匕首紧紧逼在孙华茜脖子上威胁着孙泉。 “我劝你还是放下她吧,不然后悔的还是自己。”孙泉却并不紧张,好像此刻脖子上被架着刀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般。 “让我们走我便放开她。”魏俞宁才不受他的威胁大不了鱼死网破。 “将人带上来。”孙泉挑挑眉好似在说“好吧,那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只见林西西被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绑了上来同时脖子上也架着一把剑。 “怎么样,现在你打算放了她吗?” “你先把西西放了,我们便放了她。”魏俞宁看了看孙泉身旁的兵士,默默地计算着几个人跑出去的可能性。 “好,一二三咱们一起放人如何?”至于之后谁能活谁会死就各安天命了,孙泉说半句留半句的引导着魏俞宁几个人。 魏俞宁看了眼陆文钊和林放,而后看向对方阵营的林西西,几个人交换了眼神俱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好,如你所言,不过你们人多我们无法保证西西的安全,这样吧咱们去密道外作交换如何?” “年轻人要求不可提的太多,不然这交易可是没法做了。”孙泉是老江湖了,怎会不知几个人的心思。 刚刚孙华茜因为胜券在握已经对几个人交了底,若让他们跑了出去,自己的两万大军还没到便要被皇帝老儿拿回去审问了。 “既是不成,那这样吧,咱们各自后退十步如何?”陆文钊想着白日里林西西给的那个叫“燃 / 烧 / 瓶”的宝贝能有多远的射程,在心里计算好了距离开口提议道。 “好,就如你所言,退!”孙泉一声令下十几个兵士纷纷后退,林西西与孙华茜被带到了各自队伍的最前面。 此时陆文钊悄悄掏出随身带着的“燃 / 烧 /瓶”,而林放则是在身后拿出了火折子,这原本是要做信号弹用的,没成想却要用它杀人了。 对方的兵士自然也不示弱刀剑俱已出鞘。 就在两个女子相遇时陆文钊喊了声“西西,今天请你喝酒。” 林西西自是知道其中的意思,这是之前他们对好的暗号,如此一说便是要掷燃 、 烧 、瓶了,忙躬身跑了两步到魏俞宁身旁。 孙华茜听到这话也知他们定是有所动作,也不敢再慢慢走,加快了脚步向孙泉面前跑去。 只听“轰”的一声孙华茜与燃 、 烧 、瓶一同到了对方队伍中。 毕竟是林西西慌忙中粗制滥造的武器,效果一般,对方只是死伤了几个兵士。 不过这闻所未闻的武器却让幸存者望而却步,他们甚至没看清是个什么东西就在队伍中炸开了。 林西西几个人哪里肯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在对方犹豫的几秒钟里又将林放身上的燃 、 烧 、 瓶点燃了。 “轰”的一声碎片四溅又有几个兵士应声倒地。 好巧不巧的一个碎瓷片就这么轻轻地划过了孙华茜的脸庞,一时间一道狰狞的伤疤便出现在她的脸上。 孙泉不知这几个人身上还有几个这种邪门的武器,拉起受伤了的孙华茜就往外跑。 可是他不知此时密道口早已张开一张大网等在那里。 孙泉父女俩刚一出来便被人按在了地上五花大绑起来。 孙泉看着突然出现的陆震威和魏无极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孙华茜更是惨,面容尽毁,此刻见自己又被五花大绑起来,立刻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起来。 可是并没有人理她,也没有人同情她,尤其是面前这些人。 一是被他们害的有家不能归的,一是差点被他们害的又要浴血奋战的。 如果不是两位大人提前叮嘱说要留他们性命,不等陆震威的兵士动手,黑风山的民兵也能将这几个人撕碎了,好为他们脚下的田产报仇。 ☆、初吻的味道 上京城南城门 夏日的清晨带着带着微微的凉意让人心情飞扬,远处的村庄早已在鸡鸣狗吠中苏醒过来。 城门上的兵士无聊的打磨着手里的红缨枪,时不时的望一下远处的风景,权做警戒。 突然一低头,兵士发现不知何时城外聚起了一群百姓,队伍中间还围着一辆很是简陋的马车,细细数来车外应该有十几人。 “何人?”职守的兵士对着城门外喊道,心想着千万别是土匪,不然今日这小命不知能不能保住。 “开门!”只见一个年轻人扯了扯嗓门对着兵士喊道,还从旁边一个年长者手中接过令牌拿与他看。 兵士用他不止一点五的眼看了一下牌子,立马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以最快的速度跑下城门来打开城门。 原来这一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大胜归来的魏无极一行,走了大半夜终于到上京城门口,没成想城门还没开。 “魏相,您这一大早……”守城门的兵士看着魏无极一行有些讨好的问道,眼睛还不时地往一群人中间的马车上瞟。 “不该知道的就别打听。” 待兵士登记好魏无极就带着队伍进了上京城,一路往皇城的方向走去。 “魏伯伯,即是已将案犯护送到皇城门口,文钊就先行告退。”说话的是陆文钊,他今日的任务就是负责将案犯押送到皇城门口,接下来自会有人接手,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如此一来你们几个人就先回去吧。”魏无极带的人与皇城禁军交接过后,魏无极就地遣散了护送小队,自己带着案犯随禁军入了皇城。 “哎,这一晚上心惊胆战的,可是能好好回去睡一觉了。”看着禁军越走越远,林西西伸了个懒腰就要往青云街的魏府走去,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陆哥哥怎么了,不回去休息吗?”林西西不解的看着挡在身前的陆文钊。 “西西可还记得昨夜的承诺。”陆文钊就知道林西西不会乖乖的履行承诺,只能亲自出马提醒她。 “呃,承诺?”林西西转动着他快要锈蚀的脑袋想着昨夜的事情,突然想起昨夜自己信誓旦旦的话“陆哥哥,过了今夜我便告去你如何?” “哦哦哦,这件事啊,等我睡醒了再说可以吗?”林西西摆明了想要反悔,可是对她已经相当了解的陆文钊怎会轻易放过她。 “不可,西西说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可收回!”陆文钊执拗的拉着林西西的胳膊以防她逃跑。 “你们小两口慢慢聊,我先回府报平安!”就在两个人争论不下时,魏俞宁却要提前跑路。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时候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再说了已经一晚上没见到自家小娇妻,很是想念呢。 林西西看着恨不得跑起来的魏俞宁,试探着喊了声“哥哥!”可是他却像没听到般自顾自的走了。 再一回头,刚刚还四散在周围的兵士,也不知何时结伴离开了,诺大的皇城门口如今只剩了林西西二人互相审视。 林西西自知今日逃脱不过,只能挠挠头“陆哥哥,那咱们边走边说?” 陆文钊迟疑的看了眼林西西,在确定她不会临阵逃脱后,这才轻轻牵着她的手往青云街方向走去。 “陆哥哥,这件事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它真的太过于惊世骇俗!你确定要听吗?”与陆文钊相携走在路上,林西西迟疑的开口问道。 “即是惊世骇俗为何要告诉林放?作为你日后的枕边之人我自然更要知晓。”陆文钊颇有些委屈的说到,近看像极了一头受伤的小猫咪。 林西西听着陆文钊这醋意十足的话,心里打趣道 “哦,这别扭的大男孩原来是吃醋了!” “好吧,那我说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林西西回握着陆文钊的手,给自己鼓了鼓劲!“陆哥哥可信借尸还魂一事?” “借尸还魂?在狐仙鬼怪的故事中听过但是不知真假。”陆文钊不知林西西为何会有此一问,好奇的看着她,像是在思索她是狐妖的可能性有几分。 “陆哥哥,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狐妖,我是人,只不过不是北华国的人!”林西西本来还很明快的双眼,在想到恒更在她与陆文钊之间的几千年时光的瞬间暗了下去。 “不是北华国的人?西西这是何意?难道你也是南华国的人或者骨鹄国?可是林将军明明是我们北华国的将军啊?”还没等林西西从失落的情绪中缓过神,就迎来了陆文钊的夺命连环扣。 “陆哥哥,淡定,听我说!”林西西忙收起心中的失落,从陆文钊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覆上他的嘴角。 甫一听林西西不是北华国之人时,陆文钊心中有些慌乱,可是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子,“就算她身份特殊又怎么样呢?”也就释然了。 想通了这一点,陆文钊顺从的点了点头示意林西西自己不在插话。 林西西这才将自己穿越而来的事情说给陆文钊听。 “什么?大地动?穿越?二十一世纪?”陆文钊听着这些陌生的词汇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林西西感觉出了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陆哥哥,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如果你觉着这一切恐怖,我们可以退婚或者我死遁,这样你就还能找一个正常的北华国女子成亲。” 看着陆文钊此刻呆住的神情,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可是要强行让他接受自己的身份好像也是一种不公平。 毕竟自己接受这穿越的身份还用了好久。 陆文钊还没从眼前的震惊中回神,只是依旧拉着林西西的手往前走,“陆哥哥?”林西西试探的喊了声。 就在林西西以为陆文钊被自己的经历吓坏了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跌进了一个怀抱中。 林西西一脸狐疑的看着突然将自己拉进小巷子的陆文钊,疑惑地喊了声“陆哥哥?” 可是林西西并没有等来陆文钊的应声,他就这么呆呆的盯着林西西,嘴唇一点点靠近。 “唔!”下意识反抗的林西西却被陆文钊巧妙的固定住了身子,承受着两个人相恋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感受到唇上的柔软与温度,林西西老脸一红乖巧的闭上了双眼,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这可是初吻啊,初吻,老娘活了两辈子的第一个吻。” 就在林西西开心于自己终于有了初吻时,唇上的温度却离开了。 林西西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询问的眼神看向陆文钊。 “西西,你不会怪我孟浪吧?”想到刚刚林西西的反抗陆文钊有些不确定的问到。 啊,这个问题让自己如何作答,简直处处是大坑啊! 怪?好像自己也不怪,而且若是说怪会不会直接将人推离了自己身边? 可是若说不怪,那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很轻浮? 林西西看着陆文钊的脸露出一个纯真无邪的笑容,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怪不怪的给你个眼神自行体会。 “西西,我不管以前的林西西是谁,什么样子,但是自我遇到你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西西,以后永永远远也是我的西西,你逃不掉的。”陆文钊低头看着怀里的林西西,心中早就变成了烤熟的芝士,软的一塌糊涂。 看着剧情走向明显与自己想的不太一样林西西好奇的问道,“陆哥哥,你不怕我?” “为何要怕你,自我们相识以来,我喜欢的要保护的都是你,你说得对以前的林西西是林放的,现在的林西西是我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又会害怕。” 虽说陆文钊说的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但听在林西西耳中就是无比的动听。 她原以为陆文钊听到自己的身世后会害怕,毕竟古人对鬼神一事还是比较在意的。 “陆哥哥,谢谢你!”林西西回抱了一下陆文钊,又躲在他怀里擦了好一会儿鼻涕,这才不好意思的探出头来。却对上了陆文钊不怀好意的眼神, “西西可知食髓知味?” “啊?”林西西不知陆文钊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陆文钊也不多话,低头又敷上了林西西的唇。 这一次有了先前的经验,陆文钊很是得心应手,带领林西西好好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吻。 两个人对于吻的探讨进行了好一会儿,听着远处慢慢的有脚步声靠近,陆文钊才算放过林西西。 但是看到嘴唇已微微有些肿意的林西西,陆文钊深怕被外人看了去忙将她往身后带了带。 “西西,真恨不得现在就娶你回家,你快些长大吧,长大了我们就能成亲了。!”林西西现在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被别人看到两人在街上都干了些什么,哪里还会听到陆文钊说什么。 林西西对着陆文钊胡乱的点了点头,就拉着他抄小路回了魏府,想到刚刚的吻一路上脸都是火辣辣的。 ☆、尘埃落定 陆文钊跟着林西西回到魏府后并没有离开,所有人此刻都等在梧桐院里,等着听魏无极带回来的消息,就连一向不关心朝局的刘姨娘此刻都正襟危坐的等待最终的结果。 时间还没过到正午魏无极就从宫里回来了,林西西忙上前去问道“舅舅,如何了?” 看着家人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魏无极示意下人们退下后这才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今晨,魏无极一行人押着孙泉父女二人去了宫里,禀了太子详情以后才与他一起去了皇帝处回禀。 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婿自然还是要罩着点,有什么可以捞功劳的事自然要记挂一二,所以魏无极就代表大家将这个功劳送给了太子。 听完太子的回禀皇帝勃然大怒,摔碎了他最喜欢的茶盏,而后颁布了一连串的圣旨。 孙泉一家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不言自明,全府上下百十余口全部斩杀,就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又名斩草除根。 但是华阳公主毕竟是皇帝嫡亲的姐姐,所以就免了她死罪,罚她去太庙守墓,一辈子青灯古佛为皇家祈福。 都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次的事件中最可怜的莫过于刘华事件中已经投诚的南华国奸细,被一张圣旨夺走了性命。 也许是他们有错在先,因为孙泉还未等来的援兵就来自于南华国,若说与他们无关也是没人肯信。 可是一直醉心于史书编修的文安公主的驸马爷吕钟委实无辜,因为孙泉的反叛皇帝将他也忌惮上了,甚至处处限制他的自由,风华绝代的驸马爷日日消沉最终郁郁而终,当然这是后话。 听到这林西西却是有些不解,“舅舅,这孙泉本是驸马爷,为何会想要谋权篡位?” 在这古代驸马爷说来好听,可大多担任的都是没有实权的官职,这孙泉一无兵二无权,怎么就会痴人说梦的想要去碰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哎,此事说来话长。”索性东窗事发魏无极也就不再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给大家听。 原来三百年前这北华国与南华国本是一母同宗的兄弟,当时称华国。 这华国幅员辽阔,周围的国家都惧怕华国的威严,无人敢轻易进犯,所以当时人民生活富足安乐。 可就是在这么一片可以称之为乐土的地方,慢慢的竟然演化出了出现了不同的政治集团。 我想你们也能猜出来,这两大集团一个是现在北华国的皇族皇甫氏,一个是现在南华国的皇族荣氏。 两股势力本来只是私下里较量,皇帝也就没放在心上任由他们发展下去,也算是作为平衡朝局的方法。 谁知,没有人压制的两股力量越来越强大,慢慢发展成了两军对战的程度,最后因为双方势均力敌谁也不可退让,华国被迫一分为二。 国家分裂了,当时的皇帝又怎么能幸免于难,直接被太宗皇帝赶下了政治舞台,听说当时整个皇族除了刚出生的婴孩和稚童外全部被暗杀。 听到这儿,林西西像突然抓住什么重要的东西插嘴道“所以当时的华国的皇帝是姓孙?” 魏无极看了一眼林西西点了点头“这些都是太宗年间的事了,圣上即位以来深觉当初太宗皇帝过于残忍,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先祖又不能说他错,只一心想要弥补一二。” “当初孙泉高中榜首,圣上对他的德行进行过一番考量之后便将自己的姐姐嫁给了他。想着恢复了孙家的皇族之位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补偿,可是谁知这孙泉竟如此贪心竟是想着要窃国。” “爹爹,这孙附……哦,孙泉无兵无权的怎会修建如此的别院?还有那地道,一看就不是朝夕之间能修好的。”听着魏无极讲古,魏俞宁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哎,此事说来也要追溯到三百年前,当时黑风山下本是宿王爷的府邸,这宿王爷便是孙泉的太 、 祖,是当时的太子人选。 所以严格来说若孙家没没落,这别院便是孙家的产业,或者这普天之下都是孙泉的产业。 可是当时太宗皇帝杀了皇族人之后,就将他们的庭院都踏平了,慢慢的也便聚起了农人在那里耕种。所以这院落原来是何模样,孙家人最为知晓。” 众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这朝代的更迭哪里说的清谁对谁错,自古都对成王败寇。 “对了,文钊,此刻你需要先回家一趟了,这次圣上真的发怒了,刚刚下了一道圣旨,说是哪怕兴举国之兵也要灭掉南华国,这个重担怎么说也得你和陆将军来挑。希望可以平息两个国家这几百年来的纷争。” “魏伯伯,文钊领命先行告退。”一听说要出征,陆文钊也顾不上听人讲古了,不舍的拉了拉林西西的手便离开了。 林西西忙追出去从身后抱住陆文钊“陆哥哥,西西等你回来。” 虽不是陆文钊第一次上战场,可是这是林西西认识他爱上他以后的第一次,林西西当然各种担心,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西西放心,今晨父亲用你的燃 、 烧 、瓶解决了援兵,南华国也算是又被重创一次,残兵败将不足为惧,乖乖等我回来。” 陆文钊感受着林西西身上传来的馨香一时有些不忍分开,可是家国大义在前只能放弃这小情小爱,最终还是狠心掰开林西西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离开了。 林西西心情低落的回到梧桐院,讲古还在继续。 “这么多年南华国频频搅扰,历代君王都觉着只要他不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可是今日南华国的举动实在太过分,竟然勾结孙姓子孙谋逆,这无疑是触动了皇帝的逆鳞,哪里还能再容下他。 若不是南华国刘华之流从旁唆使,纵使这孙泉有谋逆之心他也不会有谋逆之举。所以今日圣上才下了“覆灭南华国”的诏令。” 听到这儿,又想到即将奔赴战场的陆文钊,林西西便不再想听下去,独自一人回了揽月轩。 咱们再说到陆府,看到诏书时陆震威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与南华国对峙这么多年一直是不疼不痒的防护,无异于隔靴搔痒。 让他这个武将出身的人频频挠头却也无计可施,打又打不得只能防,可是这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啊! 唯一一次挫了他们锐气的仗还是几个孩子促成的。 对于这件事陆震威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好了圣上终于松口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当即点了兵将与陆文钊一道就开赴了燕云城。 好消息传回来是在半个月后,南华国被陆家父子一举歼灭,连皇帝都被穿了琵琶骨带了回来,从此以后南华国成了史书上的一个名称。 北华国的百姓无一不额手称庆,就连南华国的百姓都高兴不已。南华国这几年深受战乱之苦,国内的经济早就凋零,可是北华国却是富足的很。 如今两国并一家,皇帝自然会想办法将他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上来,才不好辱没了名声。 百姓们的猜想却是不错,陆震威得胜归来后,皇帝开始处理南华国皇族之事,魏无极就领了命令带领工部、户部等着手恢复南华国的经济。 一项项惠民利民的政策接连颁布,免赋税三年; 每家补贴粮食三石帮助农人度过即将到来的寒冬; 鼓励北华国的商人前去开发新的商机; 太子大婚,大赦天下,尤其是南华国的牢狱中 ,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一律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时间百姓的了实惠,皇帝得了民心,举国上下一片欢腾。 又过了几个月,北华国在深冬迎来了新的一年,岁首一过,诏令即下,改国号为永和。 自此以后南华国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北华国也以全新的姿态重新立于历史的洪流之中,接受岁月的洗礼。 ☆、西西出嫁 时间很快来到了永和初年六月初六,林西西要出嫁了,今日便是迎亲的日子。 说起林西西出嫁,早在几个月前魏府各处就忙了起来,洒扫庭院,张贴喜榜,准备嫁妆、嫁衣,总之是很忙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 其实自从北华国统一以来魏家一直很忙,不过因为全都是喜事,就算是忙也忙的开心。 先是魏姜出嫁让魏府的人人仰马翻的忙了好几个月,一直快到八月底才算是行完了皇家的所有礼节,魏姜正是成为太子妃。 还没消停几天,阿雅尔怀孕的消息又让魏府的人欢腾起来,这可是魏府的第一个小主子。 各处的人都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唯独这孕妇不消停,依旧我行我素的东跑西颠,不过还好阿雅尔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运动量,小宝宝在肚子里安然无恙的待着,现在粗粗算下来这个宝宝也快要出生了。 接着就是转过年来林西西的婚礼,合过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后,又是下聘,又是安床,依着古礼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最终时间过到了这一天,林西西要去到别人家当媳妇了,不光是王氏,就连一向与林西西不是很亲近的刘姨娘心中都不免愁苦万分。 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儿就要嫁为人妇了怎么能不难受呢。 这一天已经出嫁的魏姜也从东宫赶了回来,明面上说是给自家小妹称场面,免得让陆家欺负了去,其实不过是自己贪玩的本性被勾了出来想回家凑热闹罢了。 不过阿雅尔因为已有九个月的身孕怕人多事杂的冲撞了她,家里人不许她胡闹,便被强行“看管”在了青松院,不能来凑热闹,不然只怕魏姜会更开心。 林西西知道女子长大后嫁人是在所难免的,不光是在古代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大龄剩男剩女也是被长辈所怨愤的对象。 可是成亲的事情轮到自己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林西西现在都生出一种想逃婚的念头,如果可以她倒是真想借着婚前恐惧症的名头跑了算了。 不过这终究只是林西西心中疯狂的念头而已,此时的林西西正端坐在镜前,由舅母找来的“好命婆”给她梳妆,还上了当下流行的梅花妆。 “小姐这是呆看什么呢,竟是不认得自己了是吗?”好命婆因为与魏舅母相熟又是能言善辩之人,看到呆看着镜中自己的林西西忍不住逗弄到。 林西西被说的不好意思了,脸上当即升起一片酡红。 正当林西西害羞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新郎官到!”秋菊穿着一件粉色的襦裙,头上戴了朵红艳艳的花由门外跑了进来。 “小姐,新郎官到了”说完促狭的看了眼林西西又跑了出去。 林西西看着越来越无法无天的林西西心里想着“臭秋菊,你等我过完今天的,定要你痒痒挠伺候,竟敢揶揄起小姐来了。” “吆,新郎官原是个急性子,这才什么时辰人就到了,姑娘不用着急咱们继续上妆,这门口的人可是不会轻易放新郎官进来的。” 好命婆也是个身经百战的,一边细细的给林西西梳头发,一边笑着跟林西西介绍着北华国的迎亲礼。“咱们北华国自古以来这迎亲啊便没有轻易得手的,姑娘家的哥哥弟弟怎么也得为难一二才放行。” “对对对,之前就有一户人家嫁女儿,他们家哥哥可是很多又都是好武之人,一一与新郎官比试过后这才放行,差点误了吉时。” “还有一家更是夸张,仗着自家是开酒坊的竟让新郎官喝酒,最后新郎官还不等入洞房就醉倒在了喜宴上,真真传了一段时间做笑话呢。” 一旁的媒婆听人提起了戏弄新郎的话题,忙将自己见过的分享给大家,一时间小小的卧房里回荡着各式各样的笑声,倒是将成亲的氛围烘托的浓浓的。 林西西没想到这婚礼习俗竟跟后世有些像,想想那些被伴娘团折腾的新郎官,林西西不由得笑出声,“可是哥哥、姐姐成亲时为何没见有人闹?” “那是他们所娶所嫁之人都特殊,阿雅尔部族里不兴这些,太子的身份在那里谁又敢拦他,所以你当姜儿一大早巴巴赶回来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看你两个哥哥怎么戏弄钊儿。”操持过儿女的婚嫁之事,刘姨娘现在也算是经验老道之人了,笑着给林西西解答疑惑。 林西西想了想也对,这魏府人丁本来就不兴旺,一个一个的嫁娶的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常人,也够魏舅舅和魏舅母头疼了。 “吉时已到,新娘子该出门了!”林西西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一个大红色的盖头便由头顶罩了下来,将自己的视线与生活了许久的揽月轩隔开。 “新郎官是个厉害的,这才两刻钟便闯了进来,新娘子好福气!”媒婆和好命婆一边扶着林西西踏出揽月轩一面说着好话。 林西西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只能微微低下头表示自己害羞了。 不过想来也是可怜,从今天起她就不再是无忧无虑的闺阁小姐了而是成了别家的媳妇,希望自己也能如舅舅、舅母一般,与陆哥哥相偕到老吧。 不过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常回来看看,她好舍不得这一家人啊,想着想着林西西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虽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可哪个姑娘出嫁不得哭一场啊,媒婆也就没劝阻依旧扶着林西西往外走去。 等到了梧桐院,魏无极和王氏已经等在那里了,林西西忙上前一一拜别。 “舅舅、舅母,西西前来拜别,日后你们可要好生照顾自己。”林西西说着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 “西西,日后你便是陆家的儿媳了,但也不要忘了常回来看看舅舅、舅母。”王氏先是绷不住了拉着林西西的手泪就流了下来。 林西西本就泪水连连被王氏一勾更是止不住了。 “好了,大喜的日子别误了吉时,快些出门吧!”魏无极看着眼前的一幕,眼中也有了泪花,但还是强行端出一家之主的架子来撑场面。 接着林西西就被送到了一个人的背上,通过气味林西西辨出了他是谁,轻轻的喊了声“大哥” “西西,我今日来送你出门!”林放只说了这一句便大步的向大门走去。 林西西知道此刻林放的心里定是难受,自己的灵魂虽然不是原主了但是身体还是。 若一切都没发生,林西西还是林西西,那么此刻他背的可就是自己的新娘子。 “大哥,谢谢你!”趴在林放背上的林西西突然就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林放是谁,是比林西西还了解林西西的人,自是知道她的意思。 “是大哥该谢谢你,让我见到了西西若是做新娘子该有多美,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地与文钊过日子,让我每次都能见到西西幸福的模样。” “大哥!”听到林放的话林西西本已经止住的泪又开始往外溢。 “西西,今日是出嫁的好日子莫要再哭了,小心哭花了妆。阿雅尔可是说了新娘子若要哭花了妆新郎官该嫌丑了。”背着林西西的林放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进了他的脖子,就知道定是自己的话惹得林西西又哭了赶忙安慰。 “阿雅尔就是会说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歪理,西西都比不过。”林西西听到林放的话也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忙收起心中的压抑换了张笑脸。 虽然林放此刻并不会看到自己的模样,但让他知道自己是笑着出嫁的他也能会更开心些吧。 到了大门口,林放小心翼翼的将林西西放在铺好的红毯上,而后将她郑重的交到新郎官手里叮嘱道“好好照顾她!” 陆文钊郑重的接过林西西的手,将红绸送到她手里,对着林放拱了拱手保证到“一定!” 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看的一旁的人无比动容。 “好了,吉时快到了,新郎官要出发了。”此刻媒婆打破了这动人的场景催促道。 陆文钊与林西西这才再次拜别魏家父母在新郎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往陆家走去。 来到陆府先是拜天地,而后林西西就被送到了洞房之中等候。 以前因为经常见陆文钊,而且两人也拥抱、拉手,林西西并不觉得有什么紧张或者害羞,可是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林西西不觉手心出汗,这……这可如何是好,没经验啊! “小姐,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姑爷来可是要好久呢。”正当林西西紧张的不知该做些什么时,小桃及时开口将林西西从羞人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好,小桃,屋里有什么吃的?”被小桃一提醒林西西真觉着饿了,好奇的让小桃帮忙搜寻好吃的。 “呀!姑爷真是有心呢,留的吃食都是小姐平日里爱吃的。”小桃端过来一碟子糕点,从盖头底下喂给林西西。 “还算他有心,哼!”林西西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感动到不行,吃着松软的小蛋糕,不禁向往起以后的生活。 ☆、洞房花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吃饱喝足的林西西越发的紧张,绞着手中的帕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洞房了,要洞房了……”这个想法一直徘徊在脑中,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饱暖—思 / 淫 / 欲? 林西西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羞的同时,也想到了昨天夜里舅母教自己如何做新娘子时说的一席话。 想起舅母那遮遮掩掩的述说,林西西觉得真真是羞煞人也。 之前还在想这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发达的通讯技术,他们是如何保证每一对小夫妻夜里都能和谐的。 想过春宫的功劳,也想过小人书的可能,可这口口相传来的着实有些生猛。 关键问题是给你传授这门技艺的长辈也害羞的很,遮遮掩掩的让人听不很明白。 总结下来就那么几个心得,便是听丈夫的,让干啥就干啥,适时地也要学会小意迎合。 然后……然后就没了。 就这些不清不楚的私密话,让魏舅母遮遮掩掩的说了一个时辰。 原本对婚前教育抱有一丝希望的林西西瞬间蔫巴了,这还不如高中的生物课本介绍的详细。 可有些事情吧,妙就妙在遮遮掩掩,给了人无限的想象空间,林西西觉着此刻自己好像中了这遮遮掩掩的毒。 “来来来,新郎官,咱们今日可要好生瞧一瞧新娘子有多美。”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骚动,林西西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脑袋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新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林西西现在看不到来人都有谁,但是听声音也能辨别出一两个。 林放和太子竟然来了,再有就是平素里跟陆文钊交好的学子,虽不认识可还有几个熟识的声音。 “新郎官,来来来,称心如意!”见新郎官进了新房,等在一旁的喜婆笑嘻嘻的将桌案上的秤杆拿在手里交给了陆文钊,嘴里说着吉祥话示意他将盖头挑下。 陆文钊像个虔诚的教徒一般,双手接过喜婆手里的秤杆,比量了一下,似是纠结该在哪个角度下手。 身后的人见他犹豫,免不了又是一阵起哄。 “文钊,难不成是怕新娘子太美,不想被我们看了去!”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此时开了口。 身旁的人立马应和“就是,你若如此护短,咱们可是不依,今夜就在这洞房守着不走了!” “哈哈哈”这人的发言引来哄堂大笑。 就连一直将目光盯在林西西盖头上的林放都忍不住的弯了嘴角。 他的西西终是回不来了,今日就让他最后留恋一回,看看做新娘子的西西是有多美,日后回忆起来也好让自己有所依仗。 他求的也不多,能亲眼看看自己爱了许久的女子做新娘子的模样也算是圆满了! 听着大家的起哄,林西西早就羞红了一张老脸,虽然以前听过很多内涵或者不内涵的段子,可是那早就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再说他们现在打趣的对象变成了自己,饶是再厚脸皮的人也不能幸免。 此刻的林西西直觉着自己脸烧的厉害,恨不得直接翻身上床,裹在被子里再也不出来! 就在这个荒唐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袋里时,突然眼前一亮,毫无预兆的,陆文钊挑下了新娘子的盖头。 惊慌之下林西西小鹿般的目光就与陆文钊的对上了,在他眼里林西西看到了满足,看到了惊艳。 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林西西的林放同时也惊到了,他一直都知道西西很美,可是没想到她做新娘子的样子竟是这么的美。 “西西,你真美。”就在林西西被盯得不好意思时,陆文钊突然傻里傻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屋里的人听了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原来咱们的神童也有这般傻眼的时候。 听到身后人的笑声,陆文钊才回过神来,身子往林西西面前站了站,遮挡住不让身后的人看了去。 接着就像轰小鸡仔一般将他们全部轰了出去“好了,新娘子也看了,快出去,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走走走!” “切……小气”大家一面笑着,一面顺势往门外走去,真怕慢了这个小肚鸡肠的新郎官会将他们扛了出去。 林放抓住最后的机会看了林西西一眼,这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林西西莞尔一笑,用口型说了句“放心!” 林放也用口型回了句“要幸福!”便随着众人消失在了门口,没有看到林西西戴着凤冠的头重重的点了点。 轰走了众人,陆文钊这才将房门关好,回到了林西西面前。 喜婆好久没见过这么可爱的新郎官了,笑着说到“姑娘好福气,遇到这么疼你的新郎官,来喝过合卺酒,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祝你们二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 说着就将准本好的合卺酒递到了二位新人的面前,两个人俱是面上一红接过了酒杯,做了个交杯的姿势将各自的酒水一饮而尽。 “好了,新郎官、新娘子,礼成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老婆子就不留下叨扰了。”说着就捂着嘴笑着出门去了。 小桃和秋菊见状也都偷偷的笑了,福了福身去门外候着。 这可是昨天夫人叮嘱过的,夜里不可再守在小姐房里,两人虽不知为何但也相信王氏不会害了林西西。 偌大的婚房此刻只余林西西与陆文钊二人,林西西不知道说些什么打破此刻的沉默,只好什么也不说,可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 陆文钊顺势坐在了新娘子旁边,又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西西,你真美!” 看着傻气的陆文钊,林西西一下就不紧张了,没有了砰砰打鼓的感觉整个人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我真的有那么美吗?陆哥哥口水都流出来了!”林西西盯着陆文钊狡黠一笑。 陆文钊以为真有其事,忙转过头去用袖子擦拭,忽而坏笑着转回头来“西西竟然也这么坏心,竟哄骗于我。”说着手就伸向了林西西的痒痒肉。 “哈哈哈,陆哥哥,我错了!哈哈哈,你饶了我吧!”两个人就这样闹作了一团。 闹了好一会儿,待终于休战时,二人才意识到他们此刻的动作是有多暧昧。 林西西整个上半身已经全部落在了大红的喜床之上,陆文钊因为一直专心于挠痒痒,也随着林西西的动作伏在了床榻上。 四目相交,两个人都从彼此目光中看到了羞涩与渴望,尤其是陆文钊,那如饿狼一般的眸光好似要将人烧着了一般。 “陆哥哥,我还没卸妆呢,这……这凤冠也是有些沉重,让我……”林西西突然有些害怕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习惯性的就要去逃避。 陆文钊看着到嘴的鸭子,哪里肯让她轻易飞走,不仅不起身反而贴得更近,没一会儿两片唇瓣就到了林西西火红的唇边。 这一吻很是绵长,一吻毕,林西西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卸掉凤冠。 “西西乖,咱们起身将凤冠卸掉。”陆文钊看着躺在床上满脸绯红却耍懒不肯动的林西西,恨不得此刻就将她吃掉。 可是他也知道凤冠沉重,若不顾及林西西不免要吃苦头,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哄着林西西起身。 “不要,我没有力气了,都怪你,我不要动了!”林西西知道陆文钊宠自己,所以就更是有恃无恐,索性呈大字一般躺在了床上。 见来软的不行,陆文钊灵机一动便趴在林西西耳边,吹了口气暧昧的小声说到“西西,莫不是想让我此刻便吃掉你?” 这一招果然有用,林西西一听之下立刻起身,红着脸嗔了句“流氓”,顺势走到了梳妆台旁。 陆文钊也跟了上了,握住林西西凤冠上的手“西西,别动,我来帮你拆。” 林西西怀疑的看了一眼满脸诚意的陆文钊,“陆哥哥竟会这些?” “这有何难,再说还有西西从旁指导。”陆文钊原本是不会的,但是又莫名的想要帮林西西做些什么,便自告奋勇了。 一刻钟后,林西西头上的凤冠终于被成功取了下来,看着笨手笨脚的陆文钊因为摘凤冠把自己的头发弄得鸡窝一般,真是哭笑不得。 奈何当事人觉得自己做的很好,甚至可以用优秀来形容,用睥睨万物的眼光看着梳妆台上的凤冠,似是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一般。 见林西西又拿起梳子梳头,陆文钊又自告奋勇的抢过了梳子。 这次还好,比起摘凤冠这场大战,梳头反倒像是两个小孩的过家家一般,很快林西西的头发就服服帖帖的垂在了脑后。 林西西看着镜子里的陆文钊,心中一片柔软,想想前世自己母胎单身将近二十年,连个异性好友都没有。 来到这里反倒是收获了一段美好的姻缘,也许这真是林淼淼送的那串手链的功劳。 帮林西西梳好头发,陆文钊邀功似的看向林西西,可是却见她盯着镜中的自己陷入了冥想。 新婚之夜哪个男子能忍受得了新婚妻子的冷落,似惩罚一般,陆文钊将林西西拦腰抱起走向火红的婚床。 突然地离地将林西西惊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呼,接下来的话就被陆文钊随之而来的吻给吞没了。 接下来红帐轻掩只留帐上的香囊轻轻摆动,似是要为帐中的两人谱一曲名动上京城的名曲。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小可爱,我又回来了,大约十章后大结局,拖了那么久也算是龟速了! 承蒙各位不弃,在此谢过! ☆、暧昧的晨 清晨,啾啾的鸟鸣在窗前响起,已经形成了生物钟的林西西也如约醒来,刚想喊了秋菊来服侍起身,突然身上传来阵阵酸痛,才忆起今日她已嫁为人妇。 想起昨夜的种种,一阵绯红又爬上林西西的面颊,过了好久才将心中的悸动压下。 虽是浑身酸痛,林西西还是轻轻地动了动身子,不期然的便碰到了脖子下枕着的臂膀。 顺着望去,一双修长的手出现在面前,虽是不如普通学子的白皙,甚至还有练枪留下的茧子,可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一双手林西西脸上露出了几分安心的笑。 这是自己相公的手呢,会护自己一世平安的手,昨夜就是这双手帮自己梳妆,也是这双手在自己身上煽风点火、为所欲为…… “林西西,你在想些什么,色/女,简直就是色中饿女。”及时刹住车的林西西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唾弃自己。 唾弃一番之后,林西西不敢再打量陆文钊的手,她怕自己会止不住的想起这双手游走在身上时的感觉,若是让旁人看了去自己可就坐实了这色中饿女的名声。 为了转移注意力,林西西只得轻轻地翻了翻身,让自己面对着陆文钊,如此一来便对准了他的脸,也暗暗的将心中的旖旎压下。 虽然两个人自十二三岁的年纪就相识,可如此细致的审视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尤其是还在睡梦中的陆文钊。 清晨的阳光由窗外射了进来,隔着床帐打在陆文钊的脸上,虽是微弱却也添了几分柔和,陆文钊原本就帅气的脸此刻看来竟像是初生婴孩般恬静。 林西西就这么看着不由得看呆了,想着这个人、这张脸会陪自己白头偕老,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直到对上两道炙热的目光,林西西才堪堪收回自己的眼神,“娘子,这一大早就如此直勾勾的盯着你的夫君,莫不是要逼我白日……嗯?” 其实陆文钊早在林西西醒来之前就已经醒了,但美人在怀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多享受片刻。 谁知刚闭上眼睛怀中的人却动了,本想睁开眼的他坏心的想看看西西会做些什么,便继续假寐。 本以为她醒醒神就会起身,没想到怀里的人儿发了好一会儿呆后竟然转向了自己。 感受到怀中的人一直直勾勾的视线,昨夜的种种又一一浮现在脑海中,陆文钊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直到再也忍不住身体的某种反应这才开了口。 真怕让林西西继续这么看着,他就要直接将人就地正法,到时羞得还是她。 林西西一听陆文钊调笑的语气,哪里还有半分欣赏美男的心思。 想要控诉他的不知羞却又陡然想起昨夜的种种,索性就着陆文钊的耳朵轻声抱怨“都怪你昨夜里不知疼人,人家现在还浑身疼呢!” 林西西以为自己是在诉苦,可听在陆文钊耳朵里却像极了撒娇和引诱,作为正常男人恨不得立马再好好疼一疼怀里的人儿。 就在两个人差点又擦枪走火的时,秋菊的声音由门外响起,“少爷、夫人,辰时该起身了。” 秋菊的声音像是一只利箭射在两人中间,腾地一下林西西就离了陆文钊的怀抱,整个人心虚的缩在墙角,像是如此一般别人就不会知道昨夜和刚刚发生过什么。 陆文钊可是不会让人这么白白的跑了,温香软玉他还没抱够呢,长臂一伸将林西西重新捞回怀里,看着娇妻脸上的酡红还未来得及消散,又坏心的示意她回应秋菊的话。 不知房中两人的博弈秋菊耐心的等在门口,其实这事也不怪她,林西西第一天嫁过来,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给长辈敬茶。 虽然陆家的长辈不多,与林西西也算相熟,可是还有的礼法还是不能废的。 所以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大丫头,她可是掐着点来喊林西西起床的,早了林西西会闹觉赖床,晚了可就来不及梳妆了。 “好!知道了!”林西西一边应着门外的秋菊,被窝里的手轻轻掐了一下陆文钊的胳膊,送了一个警告的的眼神过去。 陆文钊只觉着自己半边身子都要酥了,掐在胳膊上的力量如打情骂俏的调味品一般,警告的眼神在他看来就如最致命的勾引,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秋菊听出了林西西声音里的哑然和颤抖,不禁有些纳闷“夫人这是病了吗?” 可转念一想也许是林西西刚刚睡醒的缘故,所以也没太在意,得了回应后便去吩咐手下的小丫鬟们备水。 听着秋菊的声音远了,陆文钊厚脸皮的凑上去调笑道,“娘子,大清早的不要如此勾引为夫,我这新婚定力还不够!” “你……”林西西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厚脸皮的男人,只是气的憋红了自己的一张脸。 陆文钊看着林西西的大红脸,心中一阵得逞的笑。 林西西心中羞愤,可是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却舍不得下手□□,只嗔了句“登徒子”便将人晾在了一旁。 过了还一会儿林西西见身旁的陆文钊还没有起身的打算便威胁道,“还不快起身,一会儿秋菊和那帮丫头可是要进来了,难不成你还想让人服侍?” “娘子,为夫的哪里敢,这就起身,咱们夜里再……”陆文钊看着躲在被子里看得吃不得的新媳妇,心里有如小猫抓一般,但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悸动起身穿衣。 因为陆文钊清楚地知道现在惹恼了她,难受的还是自己。 而且一会儿丫头们进来看到自己这般也确实不好,从小到大除了奶娘和母亲,好像就只有林西西近过自己的身。 陆家虽是人口简单,但是一些府里的龌龊之处他还是听同窗提起过。 丫头们虽是下人但怎么说也是女子,如果由她们服侍穿衣,免不了会有一两个不安分的,还不如从开始便断了她们的念头。 而且自少年时便已倾心林西西,更不可能让这些糟心事影响了林西西的生活,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 如是想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快速的穿好衣服,待他转身看向床上搜寻妻子的身影时竟发现已经人去被空。 陆文钊正纳闷,抬眼往床尾的方向看去只见林西西正跪坐在床尾,背对着他快速的系着中衣的带子,耳朵明显的染了一抹绯红。 “两人都有肌肤之亲了竟还如此害羞的避着他。”陆文钊笑着看了看明显有些手忙脚乱的林西西心中起了捉弄之意,正待行动秋菊却在此时打了门帘进来。 陆文钊只得幽怨的看了一眼频频坏他好事的秋菊,想着过两天要跟林西西商量商量给秋菊寻个婆家。 秋菊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风嗖嗖刮过,惊得她猛地一激灵,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确定现在已是六月的暑热天,可刚刚那股子凉意又从何而来呢? 不待她想明白,一群丫头便将洗漱的一应物什都放好了,秋菊只得忽略掉刚刚的不适开口问道,“少爷,夫人,热水已经备好了,让奴婢们服侍二位洗漱吧!” 林西西向来不需要丫头服侍洗漱,但是初来陆府不知府里的规矩,秋菊只得捡起许久未做过的事情,谁让她现在是府里的大丫头呢,可不能给小姐丢人。 “好了,放下以后你们便出去吧,秋菊留下帮夫人梳妆。”陆文钊抬了抬手,将其他的丫头都摒退了,也好让林西西自在一些。 虽是战场上拼杀的汉子,但陆文钊也是粗中有细的,一直关注着林西西的他明显看到了丫头们进来后林西西躲闪的动作。 林西西听到陆文钊的吩咐后心里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秋菊是跟了她几年的,所以她不怕在秋菊面前丢丑。 可是其他的丫头她都是第一次见,若让她们瞧了自己这蓬头垢面的模样去,日后还怎么在府中立威。 听着其他丫头退了出去,林西西这才扭扭捏捏的从床帐中钻了出来。 “夫人,您这脖子是怎么了?”谁知她还没站稳,秋菊一声惊呼差点让她跌在地上,还好陆文钊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这个……”林西西没想到秋菊会问这个问题,忙用手捂住脖子里陆文钊留下的痕迹,一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回了秋菊的话,“说是不小心撞的?或者说昨日的凤冠磕的?” 陆文钊自认识林西西以后,见的多是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何时见过如此慌乱的她,心中惊奇的同时,解围的话也就说出了口。 “有了这个印记就说明你家夫人嫁人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有床上的元帕记得好生收着。” 陆文钊想得简单,若是不一次性吩咐清楚,一会儿秋菊肯定会问她家小姐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索性直接将她的嘴堵上不给问出口机会。 林西西听着陆文钊的解释,脸上又翻起了一阵红云,心里骂着“登徒子”,面上却不得不附和着他的话。 “是,少爷!”虽说秋菊小时候在魏无极身边伺候,但是毕竟那时她还小,哪里懂得夫妻间的种种,只得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听着陆文钊的吩咐。 ☆、新妇的生活 秋菊的手很巧,不一会儿就给林西西梳了个妇人的头型。 林西西看着盘起的头发有一瞬间的失神“妈妈你知道吗,女儿嫁人了!” “小姐,怎么了,可是不满意今天的发饰?”秋菊为林西西梳好头刚想邀功一番,抬头就见林西西微红的眼眶。 “与你无碍,只是想起了母亲,她若见我有了今日应该会很高兴吧!”林西西怕秋菊多心,忙扯了一个不甚美丽的笑出来。 “是呢,听小桃说夫人很美,只是无缘相见,不过夫人一定很开心小姐找到了如意郎君。” 秋菊知道林西西此时是初为人妇的惆怅,便也不横加劝慰。 “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不让我走她的老路,被负心之人抛弃孤苦一生,若知道我嫁了心仪之人定会为我高兴。”听着秋菊的话甚为有理,林西西脸上的笑就真实了几分。 “啊?小姐在说什么?”秋菊有些听不懂自家小姐话里的意思,孤苦一生?抛弃?这说的好像不是林夫人吧。 听到秋菊的疑惑,林西西才自觉失言“没事,前几日话本子看多了。” 秋菊似信非信的“哦”了一声没再言语。 “娘子,可是收拾好了?”正在此时去了练武场的陆文钊也回来了,看着妇人妆容的林西西一阵意动。 “陆哥哥我收拾好了,咱们快过去吧!”听到陆文钊的动静林西西偷偷舒了一口气,真怕一会儿秋菊再问下去。 “好!”看着攀在自己臂弯的芊芊玉手,陆文钊心满意足的不再说话,新婚的小两口也是终于踏出房门,前往陆震威的临江阁。 因为陆府只有陆震威和陆文钊两个主子,所以他们住的临风阁和临江阁距离不是很远,走个一刻钟也就到了。 两个人走到临江阁时,陆震威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正厅,见小两口相携而来,更是哈哈哈的笑着不见了眼眉。 陆震威看着前半个时辰还和自己在演武场拼杀的老爹,此刻竟如招财童子一般坐在主座上不由得叹息“果然媳妇娶进门儿子就成了女婿。” “爹爹,请喝茶!”林西西看着主座上笑嘻嘻的陆震威心中的紧张便去了几分,接过管家手中的茶水恭敬地的敬了上去。 陆震威喝下林西西敬的新妇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封和掌家的钥匙一并给到了林西西手中,而后感慨的说道,“好好好,为父见你们小两口如此恩爱也就放心了!” 如果此刻仔细看还能从陆震威的眼中看着到几丝湿漉漉的感觉,儿子终于成亲了,作为老父亲怎能不激动。 林西西看着手中的钥匙感到莫大的责任,又恭恭敬敬的给陆震威行了个礼。 “儿媳谢过爹爹的信任,请爹爹放心,日后媳妇儿定会好好打理咱们陆家,咱们家也定会越来越兴旺。” “好,爹爹自然信你。”说着陆震威伸手虚扶了一把让两个人起身。 虽说两个人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可是陆震威又忍不住的想要叮嘱一番。 “钊儿,西西是个好姑娘,也算是为父从小看着长大的,日后可要好好待她。西西若是文钊日后欺负你了,你就来这里告诉爹爹,爹爹定然替你好好教训他。” 小两口知道陆震威既当爹又当娘的很是艰辛忙满口应下,这才一家三口前往饭厅用饭。 吃过饭后林西西觉着自己一日的精神竟是全部用完了,现在只想快些回临风阁歇着,好在陆震威也没别的什么事情要吩咐,便放了两个人回去。 其实他恨不得两个人天天并做一块,这样他也好早日抱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陆家的人丁太单薄了。 不过怎么说他也是公爹身份,这种话可没脸跟儿媳妇说,只得一个劲的暗示自家儿子。 陆文钊只得红着脸连连应下,让自己的老父亲放心。 “陆哥哥,我来上京城这许久还是第一次来你家,你说是不是你的失礼之处。”走在路上回临风阁的路上,没了去时的紧张,林西西突然发难! “西西说什么我家,难道现在这里不是你家?”陆文钊老早就看出了林西西纸老虎的属性,知她吃硬也吃软,心安理得的摆了副严肃的嘴脸。 “还是说西西有别的心思,嗯?”这小丫头着实该管教一二,都成亲了还没有点当家主母的自觉。 “啊?别的心思?”林西西才不怕陆文钊,可是他说的别的心思是什么。 “无事,量你也不敢,若日后你生了别的心思,信不信我就挂在你身上,你去哪我便去哪。”陆文钊捏了捏林西西的鼻子以作惩戒。 此时林西西好像懂了“别的心思”的含义,原来竟是怕自己出轨? “陆哥哥可是听到了今早我与秋菊的对话?” 陆文钊看了眼林西西尴尬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听墙角之事本就不是君子所为,结果还被人抓住了现行。 “你呀,莫要多想,西西也正有打算赖你一生一世呢。”林西西看着别扭的陆文钊,一时没忍住不厚道的笑了。 陆文钊听到林西西的话倒是没了刚才的窘迫,拉起林西西的手十指交握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瞬间激起一阵红色的小心心。 再说两个人回到临风阁以后,林西西就躺在了床榻之上准备睡个回笼觉,可是却怎么没了睡意。 “陆哥哥,你来陪我说会儿话吧!”索性林西西翻身朝外看着书案旁写写画画的陆文钊撒娇道。 本来陆文钊以为林西西定时困极了不忍打扰,但是听到林西西的召唤哪里还能继续安心看书,忙起身走到内室。 “西西不是困了,怎地睡不着吗?”陆文钊走到床榻旁,轻轻将林西西垂下的发丝拨至脑后温柔的问到。 “嗯!”林西西看着陆文钊温柔的眼眸,感觉此生都要为此沉沦了,不过也不亏毕竟是自家老公。 陆文钊扶了扶林西西的身子,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既是如此那我便陪西西说会儿话,好不好?” “好!”林西西寻了如此舒服的去处,得意的蹭了蹭,就连说话都带了几分慵懒之意。 “陆哥哥可想听听我的故乡?”不知为何两个人聊着聊着林西西竟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就连上一次陆文钊如此强势的逼问,她也只是粗略的说了自己的来历,并没打算将21世纪的种种说予旁人听。 但今天许是太舒服了,心中的秘密竟要藏不住了。 “西西想说便说,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两个人成亲后陆文钊反倒是想开了,林西西不管来自何处又有何种身份,自始至终都是他的林西西,又何必纠结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听着陆文钊的全心信任,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为了对得起这份信任,林西西将她一直珍藏着的粉水晶手链献宝似得拿到陆文钊面前,“陆哥哥,你看。” “这是何物,世间竟有粉色的玉石?”陆文钊接过林西西手中的手链仔细的研究着。 陆府虽不是富可敌国,但是因为常年征战,倒也见过各个国家不少的奇珍异宝,不过这粉色的玉石却是第一次见。 “这不是玉石,是水晶,粉水晶!”林西西依旧躺会陆文钊的怀中。 “水晶?是何物?”陆文钊反复打量着手中的手链,似是想要看出个子丑寅卯。 “其实我也不清楚,应该也是玉石的一种吧。而且传说这种颜色的水晶可以招桃花,就像月老一般可以帮人找到如意郎君。”林西西接过陆文钊递回的手链拿在手里把玩。 “所以是它带西西来到这里找到我的吗?”陆文钊好像懂了林西西的意思又好像没懂,不确定的问着。 “应该是吧,当初我来到北华国时这个手链便与我一起来了,不过为了这,西西可是弄丢了母亲。” 对于这个手链的一切林西西也只是猜测,但想到自己为此付出的代价心中又一阵悲凉,泪不知何时已从林西西的眼角滑落,一滴一滴的隐没在陆文钊的衣袍中。 “西西莫要伤心了,如果你的母亲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她也会很开心的。”陆文钊看着前一刻还笑嘻嘻的妻子,此刻的泪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心中一阵慌乱。 “我知道,如果我的母亲知道了我现在过得好她会很开心,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留她一人在那里,如果可以回去看看她该有多好啊!”哭过了,泪也流干了,林西西哽咽的说道。 “会的,会有办法的。”陆文钊小心翼翼的为林西西拭着眼角的泪珠,边轻轻地拍着她安慰道。 待他再低头看去时发现怀里的人不知何时竟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颗悬而未落的泪珠。 “西西,你放心,会的,你会见到你的母亲的。”陆文钊对着睡梦中的林西西说道,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可以穿越千年的时空距离。 ☆、可怕的征兆 “娘子,今日是你十六岁的生辰,可是想要什么礼物?”一大早还在赖床的林西西就被陆文钊坏心的闹醒了。 两个人成亲已有一年多时间,虽是日日相对感情却也日日升温,只是可惜了两个人如此的努力,大姨妈还是每月准时来访。 “又不是七老八十哪里有什么过生辰的道理,让厨房做个面也就罢了。”林西西依偎在陆文钊怀里,手里边绕着他的头发玩边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那为夫今日带你去城郊逛逛如何,听闻近日庄子里的蟠桃正值采摘,咱们也去尝尝鲜?” 陆文钊的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暗哑,不过转念想到妻子月事来访,便制住了她越靠越近的身子,不然一会儿可又要去冲凉水澡。 “城外?好呀,好久都没出么了,那我们现在就起身收拾吧!等回来我给你做酸甜的果脯。”一听可以出门,林西西恨不得现在抬腿就走,哪里还有逗弄陆文钊的心思。 “你呀!”陆文钊宠溺的看着林西西,心中不由得好笑,都嫁人了还如此的小孩子心性。 吃过早饭仆人们将东西也收拾好了,小两口坐上了陆府的马车便出了门去。 听着车外的熙熙攘攘,林西西的小心思又被勾了出来。 “陆哥哥,咱们今夜能宿在庄子里吗?”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林西西恨不得多呆些日子,好让她可以舒舒服服的放飞自我。 “既然小寿星发话了,那咱们便在庄子里呆上三日再回如何?”陆文钊早已在成亲之前就成了妻奴,娘子发话哪里会有不同意的道理。 “谢谢你,陆哥哥!”林西西当然也是知情识趣之人,随即附送香吻一个。 这点谢礼如何能满足得了陆文钊的胃口,不待林西西的唇离开,就感觉到一双大手扣住了自己的后脑勺,随即一阵天旋地转的窒息传来。 过了好久陆文钊才不情愿的放开了林西西,转而将她抱在怀里自任她在一旁喘着换气,还不忘了得意的炫耀“西西,如此的谢礼才算诚意。” 换来林西西一个大大的白眼。 正午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庄头也早早的等在了路口“少爷,夫人一路辛苦。” 林西西看了眼晒得黝黑的庄头,偷偷扯了扯陆文钊的胳膊。 “庄头辛苦,莫要管我们了,你自去忙你的便是。”陆文钊得了林西西的示意,知她是不忍心看着下面的人受苦。 庄头是第一次见两位小主子,不知他们待人如何,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刚想领了命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复又转身。 “少爷、夫人,近日里庄子上的家禽牲畜不知为何都不□□分,两位主子出门时注意些,莫要伤了才是。” “哦,这却是为何?”听到庄头说的,陆文钊便有些后悔带林西西来了,他皮糙肉厚的不怕这些,可小娇妻是细皮嫩肉的万不能伤了。 庄头刚刚说完就有些后悔,怕主人家治他个管理不善的罪责,可是想着金尊玉贵的两个人要在这里待两三天也就不敢隐瞒。 “小的也不知,这么多年也是从未出现过,原想着是生病了,可找了牲畜大夫来看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所以大家只能将牲畜们都关起来,许是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这几日才出现的?”听完庄头的话,一直站在陆文钊身后躲太阳的林西西突然发声。 “是的夫人,昨日里才出现的!”庄头不知林西西为何有此一问,只能低着头继续回答。 “那庄头可是见过大批蛇鼠出没?”林西西想到了某种可能但她不敢善下定论。 “那倒是没见过。”就是有也没人会注意的,庄子上蛇鼠本就常见,再者现在正是农忙哪里有人会腾出功夫来看这个。 “好,我们晓得了,庄头辛苦。”林西西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让庄头自行离开。 “西西可是知道了什么?”陆文钊也是好奇林西西今日的举动,而且心里很是不安。 “陆哥哥,有些事我还不能确定,你先是让侍书去备快马,再找些马术精湛的人来庄子里候着,越多越好而且要快。” 林西西心里没谱也不敢说出来乱了陆文钊的阵脚,只待再等等再看看,希望不是她想的那般才好。 “西西?”陆文钊还想问什么,就见林西西坐在书案旁看着腕上的粉水晶手串发呆。 “侍书,按着夫人的吩咐快去将事办了吧!”陆文钊迈出门外小声的吩咐侍书。 侍书得令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忙翻身上马回了上京城寻人。 陆文钊回到房里看着依旧出神的林西西,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当然也就没有了初来庄子上的闲适安逸“小桃,你去吩咐厨房晚饭给夫人做碗长寿面,好歹今日是她的生辰。” “是!”小桃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领了命令敛声去了厨房。 太阳还未全然落下之时,侍书就带了二十几个人回来了。 本来侍书回府想要寻几个护院过来,谁知刚好遇到从军营回家的陆震威。 说明来意后陆震威二话没说就将他带到了军营驻地,匆匆选了二十几个人出来。 看似随意选的其实都是军中的强兵悍将,也是陆震威的左膀右臂。 有了这些人陆震威还觉着不够,说是让侍书先回去复命,随后他再遣一批人马过去。 看着再出发的三十几人,陆震威这才安心回了陆府,“自家儿媳妇可要护好,千万不能让一群牲畜伤了。这些人多少都会些武艺,应是无忧了。” 原来他派了这五六十人的军兵过去只是为了给林西西挡一挡牲畜的,却也没想歪打正着救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娘子,西西,厨房给你做了长寿面,好歹吃些吧!”侍书进门时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幅场景。 陆文钊正端着一碗面哄着坐在书案旁发呆的林西西,可是却不见丝毫回应。 下人们早见怪不怪了,往日里少爷惹恼了夫人都是这般哄人的。 只是今日初到庄子上夫人就生气了,也不知是为何。 “有了!”枯坐了一下午的林西西终是想通了什么,也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这一动险些将陆文钊手中的碗打翻了。 “陆哥哥,你没事吧?”林西西看着手忙脚乱护着碗的陆文钊一脸茫然。 “无事,西西快些将面吃了吧,这可是长寿面呢!”见林西西终于有了反应,陆文钊忙将千辛万苦护下的长寿面奉上。 林西西接过相公手里的面,象征性的吃了一口之后问道“陆哥哥,侍书可是回来了?” “刚回来,可是有事要吩咐,那也得等你把饭吃完。”陆文钊一把按住要起身的林西西,摆出了他认为的最威严的模样。 “好,那让侍书跟来人说,让他们现在就去吃饭,另外把马喂得饱饱的,一会儿可能要麻烦他们出趟远门。”林西西知道自己拗不过此时的陆文钊,也就听之任之不再反抗。 陆文钊看着乖乖吃面的林西西,这才放下心来去代为吩咐。 “小桃,你也去吩咐庄子里的人,今日都早早的吃饭。”陆文钊出去后林西西又吩咐一旁的小桃。 “是,夫人。”小桃早就被直愣愣的坐了一下午的林西西吓到了,生怕她会就此离开了。 几年前小姐跟她说的阎罗殿她还记得呢,谁知是不是那些小鬼又想起小姐来了。 现在看着林西西好好地她也就放心下来,高高兴兴的让大家吃饭去了。 “陆哥哥你也吃,吃完陪我出去看看。”林西西本就不是很饿加之心中有事,吃了几口也便放下了碗筷,推了推一旁未动过的面碗给陆文钊。 陆文钊见状知道林西西心中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也不废话,拿起桌上面没来得及拌匀就呼啦啦的吃完了,而后又拿起林西西吃剩的面三两口解决了,“走吧!” 林西西看着这样的陆文钊很是无语,不过能吃老婆剩饭的老公才是合格的老公,不然浪费粮食多可耻。 两个人携手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厨房方向传来一阵鸡飞狗跳,林西西担忧的望了一眼就拉着陆文钊往门外走去。 “西西,太晚了,咱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庄子上不安全。”陆文钊扯了扯林西西的手,试图劝说她打消夜游的心思。 “陆哥哥,兹事体大,你还是陪我走一遭吧。”林西西怕真如自己所想一般,哪里肯听陆文钊的劝,反倒将手握的更紧,她怕许是下一秒就要面临的离别。 陆文钊见林西西如此严肃的神情,想到了初识林西西时,他们去玉器店的景象。 当时林西西也是如此一般严肃的样子,许是真的有事,不然西西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走吧!”想通这一点,陆文钊也就放弃了挣扎,任由林西西拉着她往外走去。 可是越走陆文钊越是纳闷,这庄子本就处于城外,除了别院外其他都是佃户们的茅草房。 可是林西西带着他不往庄子里头走,反而是向着庄子外一片空旷之处走去。 ☆、兵荒马乱 “西西,咱们……”陆文钊想要开口问林西西到底是何打算。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西西强行打断“陆哥哥,你听!” 听?听什么?陆文钊不知所云,但还是耐着性子感受林西西所指的声音。不听还好,一听之下陆文钊竟惊出一身冷汗! 只听不远处临时放马的所在,二十几匹马正不断的嘶鸣,而稍远处的农家更是鸡鸣狗吠一团乱麻,像是他们一起遇到了极其可怕的存在。 陆文钊敢断定,若不是大家一早做了防范将各家的牲畜看顾好了,此刻恐怕早不见了他们的影踪。 “陆哥哥这马是今天下午侍书一行刚带来的,竟也出现了如此异象,所以说庄子里的家禽牲畜作乱不是病了,唯今而看是有大事要发生。” 看到此情此景,林西西心中的猜想又坚定了几分,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陆文钊最终什么也没说。 “陆哥哥,你快看!”突然林西西高喊一声将陆文钊吓了一跳。 可是待看到林西西手指的方向时,饶是像将陆文钊这种征战沙场的武将都不由的吓了一跳。 虽然天已经朦胧的有些黑但还可视物,可是此刻他看到了什么,陆文钊生怕是自己的幻觉眨了眨眼睛复又睁开,可是眼前的一切还是未见丝毫变化。 天上的自由自在的鸟儿不知何故集群而起,颇有些要遮天蔽日的意思,一群鸟儿飞过天便暗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复见一些光亮。 还不等陆文钊喘口气,就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呼呼跑过,争先恐后,连平日里害怕的人此时也不避了。 陆文钊低头看去不由得抽了口气,只见脚下到处都是青蛙蛇虫,争先恐后的往远处爬去,像是听到主人召唤归家的牛羊一样但又毫无章法。 林西西也是怕极了这些蛇虫,忙拉着陆文钊去了一处清净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所有的侥幸都一哄而散。 “西西,这……这……这是何故?”陆文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眼前的阵仗是他平生仅见,他相信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陆哥哥来不及多说了,你脚程快,快些回去别院让侍书和带来的人快马加鞭回城通告,可能要有大地动了。告知百姓尽量避到空旷之处,还好现在是夏天,夜里让他们索性就睡在空旷处吧,还有让大家这几日睡觉时警醒些。”确定了心中所想林西西也不敢再多耽搁。 是啦,林西西前世在电视上的科普节目中见过,地震来临之前确实会有这些异象。 因为动物对频率的感知要比人灵敏,所以他们此刻的躁动就是因为感知到了地壳的运动。 “还有让大家辛苦一下去邻近的城池通知一声,不知道这次震源在哪,也不知地震的强度,马能跑多远就通知多远,一路上一定将消息放出去,能救一个便救一个。”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林西西脚下有些不稳,但为了不让陆文钊担心,还是强行稳下来身子,催促着还处于呆滞状态的陆文钊。 大地动,怎么可能? 大地动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啊! 记得老人们说过,八十年前原来的南华国就曾发生过大地动,当时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后来更是因为地动发生了瘟疫,疫情很久之后才得以控制。 可是控制疫情的过程中太过残忍、恐怖,动不动就将村子封锁后焚了,也不知有多少南华国百姓因此被烈焰活活吞噬。 南华国的国力也因这次的大地动衰败下去,直到国破也未见恢复,此时这天灾竟也落到北华国身上了吗? 林西西说完以后见陆文钊好似没听到自己说话一般,忙又用力晃了晃他,这才将处于震惊状态的陆文钊唤醒。 “西西,你怎么办?”陆文钊不想在此时抛下林西西,但是想到大地动的恐怖,一时之间又没了主意。 “无妨,左右现在地动还未发动,我慢慢往回走,你去通知了大家随后再来接我。”林西西感觉她现在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她得快些将陆文钊支走,不能因为自己罔顾了百姓的性命。 “可……”陆文钊还是不忍心留西西一个人在这里,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若是他此时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的西西了。 “快去吧陆哥哥,救人要紧。”林西西用尽自己最后的一丝震惊,安抚着惊慌失措的陆文钊。 “好,西西你等我。我去吩咐了他们就来接你。”最终陆文钊还是选择了国家大义,他是朝臣自该为国分忧,只要他跑得快些西西肯定等得及。 林西西面带微笑送走了陆文钊,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这才收起面上的笑容看了眼手腕上发光的手链。 “淼淼,是你在唤我回去吗?”随即便倒在了空旷的大地之上,任由蛇鼠在身旁穿过却没了丝毫反抗的能力。 再说陆文钊赶回别院以后见大家都站在了门口,刚刚的骚动他们也听到了,因为担心出门的两个人正准备去找。 “少爷,夫人呢,还有你这身上……”见到陆文钊侍书忙上前来迎接,可是看到满身灰土的陆文钊,侍书诧异的不知该用什么措辞。 陆文钊这一路行来,地上本就不平加上不知何时脚下就会有小动物跑过,为此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好不容易到了别院,陆文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少爷,这别院怪得很,咱们还是带了夫人连夜回城吧!”侍书见陆文钊并不回自己,再次建议到。 “快,将你带来的人叫到我这里。”陆文钊终于缓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吩咐侍书。 “是!”侍书领命,忙将下午带来的二十余名兵士带上前来,正在此时陆震威后续准备的三十几人刚好赶到。 “你们听我说,这附近许是会有大地动,你们一行五十几人朝四个方向分散开,沿途告知各处的百姓,让他们都避到空旷处,快去,能跑多远便跑多远。”陆文钊此时也喘匀了气息,提了提气力吩咐道。 这些人里没人经历过大地动,可每个人都听过南华国的那场地动,忙领命翻身上马去到各处通知。 “侍书,你回城通知宫里和各处府衙让他们出人维持秩序,做好防范。”陆文钊转头对着一直扶着自己的侍书说道。 “那少爷你和夫人?”侍书也只事态紧急,但是还是没忍住问上一句。 “去吧,夫人有我!”陆文钊拍了拍侍书的手示意他放心随即转身回了来时的路,他的西西还在等他呢,他得快点不然西西会害怕的。 “少爷”侍书又往前跟了几步,见陆文钊全然没听到般疾步向前走去。 “小桃,秋菊,三子,你们跟去看看护着点少爷和夫人!”说完擦了擦不知何时留下的泪翻身上马往上京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其实没等侍书吩咐,小桃、秋菊就已经准备要去了,所以在侍书话还没说完时,两人就已经出了别院追着陆文钊而去。 叫三子的小厮也不敢停留,追着前面的身影急急赶去。 其他的人也都赶去各处通知大家及时避险,一时间刚刚还人满为患的别院竟瞬间空了。 “西西,西西!”陆文钊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他现在只想快些找到他的西西。 他一路疾走一路呼喊,生怕与林西西错过,他后悔了,不该留西西一个人在那旷野里的。 突然脚下一绊,他又跌在了地上,不知这次又压死了几只虫鼠。 待他起身打算继续往前走时,好像感觉刚刚绊他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回头摸索着像发亮光的地方望去陆文钊慌了,此刻趴在地上的不是他的西西又是谁。 陆文钊忙奔上前去将林西西身旁的鼠虫惊走,这才抱起她。 许是夏夜露重林西西的身子有些凉意,陆文钊将林西西紧紧裹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喊道,“西西,西西”却无人回应。 突然之间陆文钊的视线移向了林西西的手腕那个发着光的手串。 “是它将你带到这里的?” “是它将你带到这里的?” 看着手串,陆文钊的脑中一直盘桓这这句话,是它吗? 西西说过她是在一场大地动时由这串手串带过来的,所以西西是要回去了吗? 不不不,不可以,西西是他的娘子还要与他生儿育女,怎会抛下他不管,西西说过会与他一生一世的。 “西西你醒醒,我回来了,我带你回家,你不是说回去要做酸甜可口的果脯给我吗?”可是回答他的只有身边窸窸窣窣的爬跑声。 陆文钊感觉时间过了好久,其实身边也就跑过了二三十只老鼠,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林西西腕上的手串脱了下来戴在自己手上,而后横抱起林西西,一步一步的向别院走去。 “西西,上刀山下油锅今生我伴你,我说过你不能动小心思的。”泪模糊了来人的眼眶,险些将他再次绊倒。 可是想到怀里的人儿,他勉强的稳了稳身子继续向前走。 ☆、地动降临 随后赶来的小桃、秋菊和三子看到了陆文钊和他怀里的林西西心中一紧,“不不不,不会的,大地动还没来,小姐/夫人不会有事的。” “少爷,小姐她……”小桃先跑到了陆文钊身旁,摸了摸林西西尚有余温的脚踝,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而后喜极而泣转身对着秋菊和三子说道“小姐还好,咱们回吧。” 是以空旷的原野上几个人围在陆文钊身旁,小心翼翼护着他怀里的林西西,不时地帮着扶一把,生怕磕碰了这个每日笑语吟吟的小姐。 几个人将林西西抱回来以后将林西西全身上下用锦被细细的裹了起来,就一直陪着她守在别院的院子里。 缠在陆文钊胳膊上的手串还在发着诡异的光芒,不过现在大家的精力都在林西西身上,加上又有衣袖的遮挡谁也没注意罢了。 “西西,西西你可是醒了?”一直守在林西西身旁的陆文钊见怀里的人儿睫毛微颤,心中几乎要狂欢了,他的西西没有丢下他,她回来了。 “西西” “小姐” 听到陆文钊的声音,小桃几个人也快速的围了上来,一脸期盼的望着林西西。 可是怀里的人还是毫无反应,只是睫毛依旧在微微的颤着。 再说回城的侍书,他先是通知了守城的士兵,而后命人将消息快速的传遍全军。 因为军队集中驻扎在城东的大校场,除了驻扎的两千兵士四周并没有民居,就连校场内也没有什么建筑,只是在两边修了简易的房屋方便军士居住,所以按照林西西的说法大家只要夜里不回屋便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震威很快也得了消息赶到了军营里调兵遣将。 事出突然,陆震威下令全部兵士立即集中到演武场,待稳定了军心后出动两百人去通知城里各处的百姓。 为了防止有心之人事后猜忌,陆震威还特意让兵士卸掉了铠甲和红缨枪后前去帮忙,剩下的人等在原地待命。 安排好了这些陆震威还是不放心,他怕百姓不相信,因为到现在虽然自己已经放出去这么多的人马,可是对于大地动自己也是存疑的。 只是因为惧怕大地动的威力,哪怕是假的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陆震威安排好军中的一切走到街上,发现各处的百姓都在忙乱的收拾东西。 许是八十年前南华国的大地动的余威还在,大家对此都十分的惊恐,不过好在有兵士的安抚和帮助,大家也都收拾了东西从屋中撤了出来,聚在各处没有建筑物的空地上。 看着虽然忙乱但依旧井然有序的上京城,陆震威笑了,天佑我泱泱大国,也不枉那么多兵士为了保卫它战死沙场。 魏府的人也得了通传,此刻已悉数等在了院子里,魏无极安抚好家里的人便急忙忙的进宫了。 他是朝臣便当已保家卫国为己任,只要这场天灾能平安度过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老爷/爹爹,路上小心。”魏家人忍着严重的泪目送魏无极离去,而魏俞宁则是担负起了府里调度的重任,指挥着大家将东西安置好,而后聚在空旷处以求避过灾祸。 “也不知西西如何了?”送走了魏无极,王氏看着陆府的方向忧心的念叨着。 “母亲放心,西西定与我们一样提前得了消息等在院子里了。”魏俞宁走到妻子和母亲身边安慰着他们。 “哎,愿菩萨保佑,不过我这心里却是慌得厉害!”王氏也知儿子说得对,只能强行将心里的慌乱压下,想着明日里要去看看西西。 另一边魏无极赶到宫门时正好遇到了同来的陆震威,“陆将军,西西如何了?” “他们在城外呢,想来是无忧,消息还是他们派人带回来的。”陆震威觉着他们既然能提前侦知地动,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说了还有他派去的五六十的兵力,怎么也能护他们周全。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儿子与儿媳确实是个傻的,不仅将所有的兵士派了出去,就连他们自己的性命都还悬在线上。 “如此甚好!”魏无极听陆震威如此一说,心下反倒是安然了,孩子们都平安就是最好的。 正在此时,负责检查的他们身份的兵士也检查完毕了,将二人放了进去。 “陛下,您可还安好?”进了迎阳门二人就见到皇帝和宫妃们正站在殿外,太子与魏姜也抱着幼子赶了过来。 “还好还好,也不知这次地动的消息是真是假,别是有心人的阴谋才好。”皇帝看了看聚在身边的臣子,摸了摸刚刚穿在身上的金丝甲意有所指的说着。 皇家之人本就多疑大家心里都懂,便也就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劝解道“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一人说过,剩下的人都跟着附和道,皇帝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而后一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在一处,不敢再发一语。 就连一向快言快语的陆震威都闭了嘴。 一直等到寅初(也就是凌晨三点)依旧没有任何异常,各处等着的百姓心中不由得开始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刚刚突听大地动,每个人都来不及细想便跑了出来,主要是八十年前那场地动实在骇人。 可现在等了那么久也不见异样,一些大胆的人便放弃了继续苦熬,准备回去歇下了,保不准是谁恶作剧唬人,偏偏让他们在这里受罪。 “王二,你怎么回去了,说是有地动呢?”等在一旁的人见有人竟往回走忙出声劝止。 “哎,你愿意等就等吧,这都等了四五个时辰了也不见动静我可是困乏的很,回去睡了明早还得起来卖汤饭呢。”王二对着劝他的人摆了摆手心中叱了句傻子。 那人见劝不下人便放弃了,依旧与自己的家人等在空旷处。 王二走后,三三两两的又走了几户人家,原本很是坚定的继续等的人也有些松动了,但是想到八十年前南华国的传闻,又生生将自己的脚步压了下来。 就连皇宫里,颐指气使惯了的嫔妃们也有些站不住了,平日里他们哪个不是顶体面的,呼奴唤婢,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今天却是好了竟与这群奴仆一起站在此处,像猴子一般被人戏耍,傻傻的等了这四五个时辰。 “娘娘,您怎么了?”不知是从谁开始的,突然间各处的宫妃们都要晕倒了一般,一个个倚靠在宫女的怀中,那样子像是失去了支撑登时便要倒下去似的。 “好了,累了的就先回去歇会吧,许是没事了。”皇帝见了这些宫妃的失仪心中气愤却也隐忍未发,今日的事情尚未弄清暂且先无暇顾及她们。 得了圣上的恩典,一些人就半推半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大约过了一刻钟广场上便又安静了下来。 “怎么,你们不走?”皇帝看了看留下来的人,高兴她们的忠心与顺从,在心中将她们一一记下。 “臣妾愿再此陪着陛下,为北华国的百姓祈求平安。”说话的是太子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皇后,让人一听便知道是个母仪天下的风范。 皇后的话音刚落,留下的妃嫔也附和道“为百姓祈求平安!”。 “好,留下便留下吧,那大家便与朕一起席地而坐,为我北华国的子民祈求平安吧!”皇帝带头盘腿坐在了地上,虽是失仪不过他也却是是累极了。 “遵命!谢陛下!”随着皇帝坐下,宫妃和大臣们也都暗暗的捶了捶自己早已酸疼的腿,慢慢坐了下来。 本就是一日间最为困乏的时刻又值四处静得可怕,刚坐下没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打瞌睡。 一阵晃动突然袭来,突然“磅铛”一声惊扰了那人的好梦,也将瞌睡虫吓得魂飞魄散,原来是立在宫门口的架子被震倒了。 “莫要惊慌是大地动开始了,大家坐好别乱动。”皇帝的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四处传来,应该是屋内的花盆、花瓶碎了一地。 又忽听一阵杂乱的救命之声响起,只见刚刚离去的宫妃此刻衣衫不整的先后冲了过来。 没有人知道她们现在是不是后悔刚刚的做作,不过生死攸关之际好像也没人会在意她们的惊恐,就连他们的天——皇帝也不会在意。 大臣们见状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心里却在想着这些人怕是躲过今日一劫估计日后也要在冷宫中度日。 皇帝眼见一抽却是又狠狠地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给了身旁的太监一个眼神,太监领命带着手下的人将她们拘在了一处。 一群刚受过惊吓的女子,战战兢兢的围在一起互相取暖,全然没想到等待着她们的将会是什么。 地动持续了将近两刻钟才算停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觉着即幸运又惶恐。 又等了两刻钟见地动再也没出现,这才舒了一口气算是躲过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两天持续两更,也快要结局了,有些不舍,又莫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太监。 ☆、未来的世界 皇宫自是不用担心,因是刚刚修缮一番所以很多宫殿都还屹立着,只是有些年久的偏殿倒了,到也无伤大雅,不过人员的死伤到也难免,毕竟刚刚离开的人里就有不少是住偏殿的。 “小路子,去清点一下死伤情况报予朕,另外找人检修一下各处宫殿确保安全。”皇帝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议事殿和寝殿吩咐身后的太监总管。 小路子公公领命离开后,皇帝又开了口“各位臣公,你们陪朕等了一夜也辛苦了,散了吧各自回家看看,之后就各司其职尽早恢复上京城的民生!” “臣等领旨!”在魏无极的带领下,大臣们向皇帝行了礼这才急急忙忙赶回家。 走在上京城的街上,大家心里难免升起了一丝难受,宫里的建筑是整个北华国最好最结实的,所以几乎可以说是完好无损。 可是走在大街上看着三三两两倒塌的房屋,不时有兵士从倒塌的房屋中抬出一具具或死或伤的百姓众人心中又是一沉。 本是提前通知的,若不是这些人贪睡估计也不会……哎,时也命也,怨不得旁人。 一行人一路走一路祈祷希望自己的家人是听话的,别因为一时不耐做了这瓦砾之下的冤魂。 “少爷,夫人,你们醒醒。” “少爷,夫人。” 上京城的百姓安定了下来,可是处于震源上的别院此时却还有轻微的摇晃。 小桃和秋菊见震感不那么强烈了,忙从房间里去了些米出来,又去了厨房找了个熬药的罐子,就在院子里生起了火,打算给林西西熬些米粥。 从昨夜到现在林西西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几个人看不下去,便想着也许喝点米粥暖暖身子,人就能早日醒过来了。 可是谁能告诉她们为什么几个人生火煮粥的空档,一直守在林西西身边的陆文钊也晕了过去。 小桃打翻了刚刚煮好的米粥,急急跑到两人身旁再探了探他们的鼻息,“还好,许是他们太累了。” “三子,劳烦你再帮忙找几床被子过来给少爷和夫人护上,咱们几个人就守在这等他们醒来。”秋菊一听人没事提起的心又略略放下。 “好来!”三子是个手脚麻利的,不一会儿就从倒塌的屋里扒出来几床残破的被褥,不过倒也不妨碍使用。 就这样别院的院子里,陆文钊依旧保持着抱着林西西的姿势,被露着棉花的被子层层围裹,周边几个人小心地给他做了支撑,让他可以不这么累。 “小姐,你可要快些醒来哦,别忘了你可是跟小桃许了两千二百年的承诺呢。”现在小桃可是一刻不敢离了两人的身边,一边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一边不时的给两个人盖着被子。 秋菊和三子看了又是一阵落泪,但还是强撑着去周遭找了些树枝回来,虽是夏夜但一早的天还是冷的,得给主子们生个火不然着凉了怎么办。 “西西,你在哪?”陆文钊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哪,只知道刚刚突然有一道光照了过来,随后他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周遭的一切都好奇怪,那个方方的是什么如此之高,还不时有穿着奇怪的人从里面走出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里的女子怎么都如此的不检点,竟将胳膊和腿露在外面给别的男人看。 这又是什么,像是虫子似的在地上爬,不过爬的好快,啊,这里面竟然也有露胳膊露腿的女子,难道他们不怕被虫子吃了。 咦,这不是西西做的糕点吗,没想到这里也有的卖,也不知多少银子一个,若是价钱合适倒可以买来尝尝,看是西西做的好吃还是他们做的好吃。 哎,他们怎么都用纸结账?不用银子也不用铜板?难道是银票?还有那个人呢,怎么那这个方块点了点就走了。 “哎,小伙子,你还没结账呢。”陆文钊喊了一声,那个人却头也没回的径直走了。 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好奇怪呀!不行,他是来找西西的,不能乱走了。 “西西,西西!”陆文钊又是对着空中大喊。 “陆哥哥?”林西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真的是陆文钊。 林西西没想到还能见到陆文钊,当时他离开后自己就倒下了,醒来竟发现自己回到了现代。 但是却没人能看到她,她就这么晃啊晃的飘着,不知自己到底该归往何处。 陆文钊循着来人的声音望去不是他的西西又是谁。 “西西”“陆哥哥”两个人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彼此,想将自己挤入对方怀里,却发现两人如一团烟一般被彼此冲散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又分别重新聚成自己的模样,这下他们不敢再乱动。 “陆哥哥,你是如何来的?”林西西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拍拍自己的脸以证明这件事的真实性,却发现不过是又将自己的头打散了。 “西西,莫要傻了!”陆文钊看着林西西没了头的身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他的西西就算没了头也可爱的紧。 等她的头又重新聚起,陆文钊才试探着向她靠近问道“西西,这是何处,为何与北华国全无相同?” “陆哥哥这里便是西西的家乡,西西自小在这里长大。”林西西向陆文钊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 左右不知道他们为何来了这里,还不如带着陆文钊到处逛逛,未来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再有这种机会了。 “何事”陆文钊以为林西西有事要说,可等自己凑上去时她却又走了“走,陆哥哥,西西带你逛逛我的家乡。” “好!”只要能跟林西西在一起,哪怕他们现在不能拥抱甚至变成了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可怕的,有他陪着西西呢。 想通了这一点,陆文钊快步跟上了林西西,一不小心又粘上了她的胳膊。 “哈哈哈,西西的胳膊又被你打散了。”林西西笑着看着陆文钊。 陆文钊赧然一笑,搔了搔自己的头,却又将头抓掉了一块。 “走吧!”两个人重新聚过型以后这才继续上路。 “西西,那这个方方的是什么?”陆文钊指了指人们手里的手机问道“我刚刚看到一个人买东西,然后就拿那个方方的点了点就走了,钱都没付。” “那叫手机,我们可以用它找到世界上任何一个有信号的角落里的任何一个人,比飞鸽传书和八百里加急可要快多了!也可以用它结账!” 林西西耐心的给陆文钊普及现代的高科技,一点也不嫌他没见过世面,因为他本来就没见过。 “竟是如此神奇?”陆文钊觉着林西西有些夸大了手机的功用,八百里加急那可是北华国最快的,他们这小方壳能比得过。 林西西一看就知道陆文钊不信,刚好看到一个阿姨在拿老年机拨号“你来看!” 陆文钊刚站到阿姨身边,就听到阿姨讲电话的声音“王姐,咱们今天下午还在滨湖公园集合,你记得带上音响!” “好好好,放心吧,我五点半就过去” “好来,那先这样,再见!” “唉唉唉,再见!”阿姨挂了电话刚好绿灯亮起,看了看左右无车便离开了。 “这这这”陆文钊这了好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怕了吧,这就是高科技,你可知道北华国与我住的这里差了几千年呢,这几千年里国家分分合合,可是科技却一直都没停下脚步。” 林西西对于自己已经掌握的高科技很是得意,谁让陆文钊老是笑话她不会作诗,现在可是轮到自己笑话他了。 “西西,你生活的这里真的好奇特,若这些都能带回北华国该有多好!” “陆哥哥,这你就别想了,带回去也用不了,没信号,没网络,带回去只能当个摆设!” “对了,陆哥哥,你想看看我们这个时代的军队吗?与你们的也不同!”林西西想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挤眉弄眼的问道。 “我们能进的去吗?”陆文钊当然想看,西西的时代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军营肯定也跟北华国的不同。 “走,我带你去!”林西西刚刚看过了,这里是A市,因为靠近边防所以有驻兵而且还有熟人在这里。 两个人飘来飘去,没一会儿就到了兵营前。 “陆哥哥,你看,这就是我们这的兵哥哥,帅不帅!”林西西指着门口站岗的兵哥哥给陆文钊看。 “你知道吗,兵哥哥是我们心中最可爱的人,不知道多少姑娘梦想以后能嫁给他们呢!” “不许看,西西是我的,不许看!”林西西正陷入对兵哥哥的憧憬中,突然陆文钊就站在了自己面前一脸不爽的样子。 “好好好,我不看了,咱们进去吧!”林西西知道陆文钊小气也不再逗他领着他往里走去。 再说了门口站着的这个兵哥哥她可不能觊觎,不然会被追杀的,边想着林西西抬脚就往里面走去,走了几步发现陆文钊没跟上来“陆哥哥,走啊?” “他好看?还是我好看?”陆文钊却较上劲了,站在哨兵身旁非得让林西西评判一番。 “当然是我的相公最好看了,别人都入不了我的法眼!”说着还在陆文钊的脸颊上“啃”了一口。 倒是真的啃了一口,脸都缺了一块,陆文钊才不在意这些,心满意足的跟着林西西继续逛。 “西西,你们的军营真的好好啊,这么干净,他们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那叫枪,旁边那个那是大炮,那是坦克,看到没,那个,那个带翅膀的像鸟似的那个叫飞机!”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你们怎么那么聪明!” “不是我们聪明,这是人民的智慧!”林西西正吹嘘着呢,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像她袭来。 “西西!”陆文钊想也没想就抓住了林西西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嗯?竟然抓住了!西西我能抓住你了!”陆文钊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却没看到林西西突然严肃起来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倒数第五章,大家觉着他们为什么回来到未来呢? ☆、岳母与女婿 林西西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学校,她的大学?震后的大学? 陆文钊还兀自沉浸在能抓住林西西的喜悦中,待他反应过来看到林西西的沉默时,抬眼望去满目狼藉,“西西,这是?” “这是我的学校,我就是在这里去世的!陆哥哥你陪我去看看吧!”突然一阵悲凉感从林西西内心升起,这是赶回来给自己收尸了吗? 陆文钊当然不会反对,任由林西西拉着他往前走,他能感觉出来,林西西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在害怕什么! “西西!”突然一声呼喊,林西西和陆文钊双双定在了原地! “妈妈,是妈妈的声音,陆哥哥是我妈妈的声音,你快帮我找找!”林西西听出来了,是她妈妈,所以说是她的尸体被找到了吗! “妈妈你别哭,西西在这呢,在这呢!”林西西嘴里喃喃的说着边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 可是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她的妈妈呢,在哪呀? “西西,西西,在那!”陆文钊是个武将,对听声辩位有些许研究,很快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锁定了林妈妈的位置。 顺着陆文钊的手林西西看到了她的妈妈,她的衣服已然脏旧不堪,手指也已经磨破了,抱着已然冰冷的自己放声大哭。 没一会儿有个兵哥哥上前来将她劝到了一旁,“她”也被兵哥哥抬到了一旁的平地上。 随后有个穿白衣的护士小姐姐在她身上贴了个黑色的标签,宣告了她的死亡。 妈妈急急跟着来到了平地,从衣兜里拿出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的脸颊。 “西西不疼了啊,妈妈来了,我的好西西,妈妈给你呼呼就不疼了!”林妈妈一边擦着林西西脸颊上的土,一边小心地拍着她的身体,像多年前哄她睡觉时一般。 “妈!”林西西不再停留,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妈妈身旁,跪在妈妈面前放声大哭! 林妈妈抬起头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奇怪的女孩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是?” “妈,你能看到我?”林西西诧异的看着林妈妈复又指了指自己。 林妈妈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喊自己妈妈的女孩点了点头,这女孩让她莫名的有种熟悉感,虽然她长的与自己的女儿并不一样。 “妈妈,你真的能看到我?”林西西高兴坏了,但为了不让别人觉着自己的妈妈是个怪人,林西西指了指一旁的角落。 “妈妈,你跟我来咱们去那里我跟你说。”林妈妈不知为何自己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产生熟悉和信任,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去了角落里,当然也没忘了带上她的“西西” “你是?”林妈妈来到角落里,盯着这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高的孩子问道。 “我是西西,我是林西西!”林西西此时恨不得挂在林妈妈身上再也不下来,这是她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妈妈呀! “你是西西?不不不,她才是西西我的女儿。”林妈妈自觉自己虽然伤心但并没有精神错乱,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女儿。 “妈妈我真的是西西!”林西西看林妈妈不相信自己心中一阵焦急,对了,和妈妈的小秘密,突然灵光一现林西西开始说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小秘密。 “妈妈,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你被人误伤,在背上留了个月牙形的疤,我当时觉着好看哭着喊着也要你给我弄一个,结果被你狠狠地打了一顿!” “还有,咱们每年年夜饭除夕都会往存钱罐里存一个愿望,留着第二年去实现,我去年许的是想要一个后爸!” “还有还有,咱俩约好了今年寒假要去三亚度假,这也是你去年的愿望!” “你真的是西西?”林妈妈听着林西西说的这些事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对,是她的西西,这些事情只有她和女儿知道。 “可是你怎么变了模样,还穿成这个样子!”林妈妈看着穿着古装的女儿又看看地上的尸体又犹豫了。 “妈妈,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你知道吗我穿越了,借了人家的身体,而且在那里已经生活了四五年。”林西西转了转身子让妈妈可以更仔细地看一看自己。 “穿越?可是地震也才发生四五天,难道是这里一天那里一年?”林妈妈用手捂住自己因为吃惊而张大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说出来的话。 “也许是吧,不过妈妈我真的没骗你,对了妈妈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女儿我结婚了!”林西西知道妈妈一直担心自己会步上她的后尘,所以一直不让她跟异性过多接触。 林西西对着一旁的陆文钊招了招手介绍道,“妈妈就是他,他叫陆文钊,是个大将军,而且对我很好!” 而后又对着陆文钊介绍林妈妈“陆哥哥,这是我的亲生母亲,在这里我们喊妈妈!” 陆文钊立马正色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揖礼,“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这……”林妈妈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陆文钊又看看林西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这个古礼。 “好啦,陆哥哥起身吧,我们这里没那么多讲究。” 听了林西西的话,陆文钊才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等着岳母问话。 “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刚刚陆文钊行礼的动作太过流畅,林妈妈根本没看清女婿长什么样子! 陆文钊却是一愣,虽是心里别扭但还是抬起头来让丈母娘欣赏! 林西西站在一旁努力的憋着笑,看着眼前文化不通的两个人强行社交。 “好好好”欣赏了一会儿后,林妈妈连着说了三个好表示对自己女婿很是满意! 不过你以为这就完了,不不不,丈母娘文化可是博大精深,不管你是本土产的还是洋女婿还是古董女婿,只要是女婿就不能逃过丈母娘的轰炸。 “你叫陆文钊是吧,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婿家中人口简单,只有我和父亲,现在再加上西西。” 嗯,没有恶婆婆,林妈妈点点头表示很是满意。 “那你每个月能挣多少钱,可有外快赚,家中的钱谁管?” 陆文钊不太明白林妈妈的这几个问题,求救的眼神看向林西西。 林西西是个仗义的,一一给他翻译“我妈的意思是问你薪俸几何,家里的田产铺子每月收入如何,中馈交予谁手上?” 陆文钊感激的看了一眼林西西,他的西西实在是太善解人意了,此刻要不是林妈妈看着他都想抱着林西西转圈圈了。 “回岳母,小婿每月薪俸百两,家中田产铺子每月收入……”这个问题他好像也不知道呢,因为都是林西西在管。 “哎呀,妈,你就别审他了,他月收入百两雪花银,家里田产铺子每月也能收个千两以上,至于钱吗自然牢牢握在你闺女手里。”林西西看着陆文钊急出一头的汗立马动了恻隐之心。 林妈妈听完又连连的点了点头,看来是个殷实之家,虽然她也不知道百两银子到底等于多少人民币。 林妈妈虽是满意这个女婿,但该说的话也不会忘记,半真半假的敲打着陆文钊。 “不过以后你可要好好待西西,别让她受委屈,她是独生子女,自小被我娇宠着,难免有些坏脾气,你可不许生她的气也不许骂她听到没有!” 陆文钊哪里敢说一个“不”字,连连点头应是,生怕自己点头慢了引来岳母的不满意。 “好啦,妈,你都把人家吓着了!我还夸你是温柔善良呢,现在可好把你护士长的那套全用他身上了。”林西西见妈妈说的也差不多了,忙出来打圆场,生怕给陆文钊留下心理阴影。 “你这丫头,妈这辈子也许就见姑爷这一回,你还不让我叮嘱叮嘱了?”林妈妈看林西西的维护,心中高兴两人感情好的同时又有些伤感,自己家的白菜就这么被人连盆端走了,连点土都没给留。 “好好好,西西错了,母上大人您继续。”林西西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加上这夸张的表情,瞬间就将林妈妈逗笑了。 突然想起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忙将心中的欣喜掩下,嗔了林西西一句“就你嘴贫!” 林西西做了一个抱抱的动作,飘到了林妈妈怀里,故意凄惨的唱道“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 “快下去,在姑爷面前像个什么样子!”没等林西西唱完就被林妈妈轰了下来。 林西西委屈巴巴的看了眼林妈妈,结果又惹来一阵白眼。 “对了,你既是穿越了,那不好好在你们那里呆着怎么会来这里?”高兴过后林妈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林西西穿越了便穿越了怎么又回来了! “说到这个我也奇怪,对了,妈妈你见过淼淼了吗?”林西西也纳闷这件事,刚好回来了就可以趁机找林淼淼问问。 “淼淼去帮我买吃的了!”林妈妈不知女儿为何突然要找好友只能如实告知! “她也来了?”林西西没想到淼淼竟然也来了! “是呀,淼淼是个好孩子,她听说你出事了,立马就从A市赶过来了和我一起找了你三天!”林妈妈一说起林淼淼夸赞的话就没停过。 这是唯一一次林西西没在林妈妈夸赞林淼淼时反驳,却是这辈子交到淼淼这个朋友真的值了。 ☆、手链之谜 “阿姨你怎么在这,我找了你好久!”要不说林淼淼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林妈妈话音刚落林淼淼就走了过来。 “西西……找到了!”上一秒还因为终于找到林妈妈而产生的喜悦,在看到林西西的尸体时荡然无存。 “西西你个讨厌鬼,说好的以后要一起结婚的,一起生小孩,一起给彼此的孩子当干妈的,你怎么能食言!”说着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而且越来越汹涌,好似水库开了闸一般。 林西西不由得在心中大吼一声“是谁说林淼淼命中缺水的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淼淼”林妈妈看着淼淼哭得这么难受,以为她看不到站在对面的林西西二人,忙安慰林淼淼而后悄声跟她说了林西西的事。 “什么,这个人是林西西?”林淼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萌妹子,不确定的转向林妈妈“阿姨,你没认错吧?地上躺的才是西西,这个人……她,她也不像啊!” “臭淼淼,姐姐换了身皮你就不认识了。”林西西说完才觉着怎么有种自己骂自己的感觉。 “你真是林西西?”林淼淼看着眼前的小妹妹想要找出一丝丝林西西的痕迹来,一下子忘记了流泪也忘记了思考。 “傻淼淼,不是我还有谁,你如果还不信的话那我就细数你的八大罪状给你听听如何?” 两个人自出生就相识,已经好到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程度,要想取得她的信任容易得很。 “哎,别,我信了,也就你能知道我的八大罪状!”一听八大罪状林淼淼秒怂,也认定了面前的人就是林西西的事实。 不过看到林西西身边站的古装男,林淼淼感觉莫名的有些养眼呢,“这是?” “这是你姐夫,你给我规矩点,别乱看。”林西西将陆文钊护在自己身后,不让林淼淼这个色女沾一点便宜。 听完林西西的介绍反应了好一会儿,林淼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靠,西西运气不错呀,穿越了还找了这么个帅气的老公,对了我的喜糖呢?” “喜糖嘛是没有了,但喜饼我还给你留着呢,不过都半年了你还要吗?”林西西看了眼脸上还挂着泪珠的林淼淼调侃道。 “林西西你是不是傻,半年了估计霉菌都繁殖了一千八百代不止了你还敢拿来给哀家吃,是不是意图谋反然后继承我的蚂蚁花呗?”林淼淼边哭边笑边与林西西逗嘴,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地震之前的模样。 “小的错了,小得回去定给你立个长生牌位,日日给你供奉果子糕点,保证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仗着林淼淼摸不到她林西西笑嘻嘻的对着她做了个鬼脸。 “滚滚滚,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长生牌位什么的就免了,要不然这样能不能给姐们也介绍个古代的大帅哥,比妹夫丑点也行。”林淼淼又看了眼陆文钊觉着林西西眼光还不错,又畅想了一番自己身边跟个古装帅哥的样子。 “林淼淼,请你搞搞清楚咱俩到底谁大,见天的不知道尊老。再说了你当我是媒婆来的!回去守好你的兵哥哥,对了我今天还替你去看了一眼,站岗站的挺立正的。”林西西白了一眼犯花痴的林淼淼,而后得意的说道。 “什么?我都好几个月没见过我的偶吧了,这两天为了挖你我才又错失了见他的机会,你竟然去偷看我欧巴还不带我,林西西我跟你拼了!”说着就要张牙舞爪的扑过来。 一旁的人听到林淼淼的声音纷纷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这个小姑娘。 该不是得知亲人去世疯了吧,怎么对着一面墙自言自语? 林妈妈注意到了旁人异样的眼光,扯了扯林淼淼的衣袖示意她低调。 林淼淼这才想起别人是看不到林西西的,忙敛了自己的张扬用眼神绝杀林西西。 两个人默契的过了会儿招,林西西才正色问道她一直疑惑地问题“对了,淼淼问你件正事,那个手链你是在哪里弄的,怎么那么邪门?” “手链?就是在店里买的,然后又去凌云寺开了光,你知道那个算姻缘很灵验的大师吧,大师当时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好像说的就是你。”林淼淼回忆起之前的事,偷偷看了眼林西西心虚的低下了头。 “大师说什么?”看好友的表情林西西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个猪头淼淼能不能靠一次谱。 “额,就说从你的八字来看你的姻缘很是奇特,又说什么千年,什么轮回的,我也没记住。不过你这次能回来估计也跟那个手链有关,当时大师说了他在这个手链上加了到佛光,所以会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选一还是选二全看你自己,选定离手便再也没了后悔的可能。” 林淼淼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就低不可闻了,不过几个人倒是都听明白了林淼淼的意思。 也就是说林西西还可以选择回到21世纪,回到原本的轨道。 “林淼淼,你……为什么不早说!”林西西不由得扶额大叹猪队友。 “这不是忘了嘛!”林淼淼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也觉着自己实在对不起好友。 林西西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被贴了黑色标签的自己,又看了眼满心期待的妈妈,脚下的步子挪动了一下。 突然被人扯住了,回头便看到了满眼温柔的望着自己的陆文钊,是了,自己这辈子也逃不开这该死的温柔了。 林西西收回自己迈出的那一步,歉意的望着妈妈。 “妈妈明白,孩子去吧,妈妈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放心了!”林妈妈看懂了林西西的选择,虽是心疼自此就看不到自己的女儿了,但是只要她幸福就好。 也许这就是母爱之所以伟大的原因吧! “妈!”林西西再一次扑到了林妈妈怀里,虽然只是一个臆想中的拥抱。 “没事,西西放心吧,妈妈答应你会给你找个后爸,这样你过得也能踏实些。”林妈妈直到女儿担心什么,为了让她走的安心半真半假的安慰着。 “西西这个你放心,阿姨的姻缘就交给我了,你不知道我爸暗恋阿姨都十年了,就是太怂不敢说。”林淼淼又狗腿的冒了出来,打破了母女二人间的悲伤情绪。 “你个狗腿子,小心你爸回去家法伺候。”林西西都被她气出了鼻涕泡,擦过之后才虚虚的点了点林淼淼的头。 “放心以后有我妈罩着我,他不敢。”林淼淼倒是不见外,直接对着林妈妈就喊妈了。 林妈妈有些尴尬的看着林西西不知道该不该应。 “妈,害羞啥呢,我知道你对林叔叔也有好感,试试吧,失了我这个不孝顺的亲闺女,得了淼淼这个人精您不亏 。” 对于这件事林西西是站林淼淼一边的,两个大人互有好感就是没人捅破这层窗户纸。 “哎,好淼淼,以后林阿姨就是你亲妈。”林妈妈看了看两个女儿,也不再顾忌面皮了,应下了林淼淼的这一声妈。 林西西看着眼前的一幕,刚收起的泪水又涌了出来,突然她觉着自己身子一轻,有种预感,她要走了,“臭淼淼照顾好自己也帮我照顾好咱妈妈。” 说完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空中飘去,陆文钊立马抓住了林西西,两个人牵着手越飘越远。 林淼淼看着越来越远的林西西,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扯着嗓子喊道“放心,以后阿姨就是我妈,臭西西,你走吧我不会想你的。” “再见,妈妈,再见,淼淼”林西西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西西” “西西” 随即传来两个人悲恸的哭声,生生撕裂了林西西的心。 “记得西西没死,只是在另一个时空幸福的活着,别哭了好吗?”悠远的声音不知在哪个方向传来,虽是极小却丝毫不差的落入了两个人的耳朵。 “对,妈,西西那个坏蛋还活着,这只不过是她万千躯壳中的一个,咱不哭了,咱回家把她葬了吧,等回去我就给你和我老爸办婚礼,咱们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办,让西西这个臭丫头放心。”哭成泪人的林淼淼扶起地上的林妈妈。 “好,咱们回去就办!”林妈妈也像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望着林西西消失的方向喃喃的说道,“西西,你听到了吗,妈妈回去就跟你林叔叔结婚,你放心妈妈也会幸福的,你在那里一定要好好地。” 可惜不论她说什么都没有了任何回声,林妈妈与林淼淼对视一眼,都在怀疑刚刚的一切自己是不是都是自己的幻觉。 可在她们重新蹲下身子准备收敛林西西的尸身时,却在她身上发现了一枚玉佩。 正面刻了林西西的名字,反面写着“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启瑞桃李同心” 林妈妈认出来了,这是刚刚陆文钊戴在身上的,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真的,西西不仅没死还得了一段好姻缘,就是离娘家有点远,隔了几千年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心理学上面说不管是分手还是什么都要面谈,这样两个人才能从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林妈妈见过自家闺女和女婿以后就能好好生活了,反之亦然,林西西也就不用时时记挂千年后的妈妈了,他们在各自的时空都会过得很好的。 ☆、归来 林西西与陆文钊从21世纪离开后,就这么手牵着手飘呀飘呀,不知道飘了多久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但两个人一直紧紧握着的手却从未分开。 “西西,你怨我吗?”飘了好久都没开口的陆文钊突然问道。 “怨你?为何会怨你?”林西西将自己的身体与陆文钊保持平行,盯着他的眼睛疑惑地问道。 “你本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的,可我……”陆文钊虽然不后悔甚至很开心留下了林西西,但是又怕她因此而不开心。 “陆哥哥,留下来不仅是你的选择也是我的选择,西西这辈子啊就打算溺死在你这温柔的眸子里了!”林西西笑着看着陆文钊,“而且现在咱们两个人可以一起飘着多好呀,不然只留你一个或者只留我一个那日子该怎么过?” “西西,谢谢你!”陆文钊将林西西偎进自己的怀里,留下了此生不多的泪水。 “陆哥哥,你快看。”就在陆文钊敛起伤怀陪着林西西继续飘时,一扇门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陆文钊看着面前的门不确定的望了眼林西西。 林西西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 “陆哥哥,我们要不要试试,也许门后就是我们的归宿!”林西西将手放在门上跃跃欲试。 陆文钊看了眼门又看了眼林西西,“西西过来!”说完便将人揽在了怀里。 “西西抱紧我,刀山火海我护你。”陆文钊将林西西紧紧护在怀里,定了定神后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你说你这个老家伙那天夜里怎么跟我说的,说他们定然没事,这都快过三个月了,上京城都看不出地动的痕迹了,而两个孩子还这么不死不活的躺在这!”说话的是魏无极指着陆震威的鼻子骂个不停。 三个月来已经不是陆震威第一次挨骂,不过若是这么骂一骂能让魏无极心中好受些,陆震威到也不在意! 只是他的儿子和乖乖儿媳就这么不死不活的躺在这里,想想就觉着气闷。 请了无数的大夫甚至御医都来了好几趟可就是诊不出病症所在,只是说一切正常,偏偏两个人就是不醒。 “好了,老爷你也别说亲家了,看着孩子们这样他也不好受,现在只盼着两个人能快些好起来。”王氏见两个老家伙又要瞪眼了忙上前劝慰。 “两个孩子的感情是真好,这都三个月了钊儿就这么抱着西西愣是没松一下。”王氏又转向床上,看着陆文钊三个月如一日的抱着林西西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飘在空中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了,刚刚陆文钊推开门后,就回到了他们的卧房,看到的就是眼前的一幕。 “陆哥哥,你累不累?”林西西指了指床上的陆文钊坏心的问道。 “西西可知当时你有多吓人,我以为自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那时我就在想便是累死我也不会松手。”陆文钊抬了抬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补充了一句“现在也是!” “你呀,傻不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能回去吗?”林西西看着屋里众人愁云惨淡的模样,瞬间也没了打情骂俏的心思。 “要不我们试试吧,你先去我随后便来。”林西西想着既然能灵魂出窍自然也能回归原位,便想着让陆文钊先试试。 “不,一起!”陆文钊一听媳妇儿竟不跟他一起回去,立马将交握的手又紧了紧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那好吧,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林西西看着幼稚的陆文钊彻底没了脾气,只能与他手牵手走到床前。 “好!”陆文钊满心想的都是要早些回去,这样就可以真实的将林西西抱在怀里而不是时刻担心她会不会反悔回到她原来的世界。 那个世界太美好了,关键那里有她的母亲和朋友,陆文钊知道自己强留下林西西太过自私,可是……罢了,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疼爱西西的。 “一,二,唉,等等”听到林西西计时陆文钊忙抛下心中的杂念准备回归,奈何林西西突然喊停,因为看着床上的人她突然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 “怎么了?”陆文钊现在也被林西西传染了紧张情绪,一听林西西喊停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陆哥哥,咱们两个这样过去,万一我落到了你身体里可如何是好,那岂不是我成了男的你成了女的,不行不行,咱们得好好考虑一下姿势!”林西西又往后退了一步煞有介事的说着。 “也对,那我就不能保护西西了,那咱们怎么办?”陆文钊觉着林西西说的及是挠了挠头满心焦急的望着床上的自己! 突然一股不知何处来的力道从两人身后袭来,将毫不知情的两个人推向了床上,随后陆文钊手上的手链便化作了粉末消散在空中。 只听噗噗两声,床上的人微微的动了一下身子。 门口一位白发老者欣慰的摸了摸自己同样花白的胡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两个救了万民之命,这场姻缘便当做谢礼吧!” 说完只见白光一闪老者就消失在了屋内,刚刚打开的那扇时空之门也随之关闭。 “老爷,夫人,你们快看刚刚少爷和小姐动了,小桃看到了他们真的动了!”自从两个人出事以后,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两人身边的小桃突然咧开嘴笑了。 “小桃,你去休息会儿,让秋菊来替你。”王氏看着本来就不是很丰腴的小桃越来越消瘦,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且这也不是小桃第一次说两个人动了,起先大家还信后来只当这孩子眼花。 小桃也知道大家不信她,但千真万确她真看到他们动了而且每一次都是真的。 床上的两个人又动了动,尤其是陆文钊更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少爷,你还好吗!” 这次不仅小桃连王氏也听到了。 接着陆文钊的身子又动了动,好久不动整个人都如僵了一般。 屋里的几个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陆文钊慢慢的坐起来,慢慢的将林西西放在里侧,而后又慢慢的躺了下来,不变的是依旧紧紧抓着林西西的手。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大家都被自己见到的场景吓到了。 “钊儿醒了?”不知是谁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个人争先恐后的来到床旁,像看稀有动物一般看着陆文钊。 感到手里的小手慢慢的在回握自己,陆文钊心下了然。 “爹爹!”因为长时间未饮水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爹爹在!”陆震威一听自己被点名立马伸了一张老泪纵横的脸过去。 “你们先出去吧,我和西西歇会儿再去给各位长辈请安!”陆文钊忍着嗓子的不舒服说道。 “好好好,我们去外面等,你们睡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们!”看到能说话的儿子,陆震威哪里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就算此时陆文钊想让皇帝来陪聊,陆震威都有可能去了宫里两人拉出来。 不待王氏再问问林西西的情况就被陆震威轰出了门外,任凭魏无极说什么都不给开门,“我儿子说西西好了就是好了,你们回吧明早再来!” 魏无极看着冥顽不化的老陆,长叹一声“人醒了就好”便带着王氏离开了。 而屋里的两个人听着外面安静了,也就放下心思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过这一夜除了这两个人和不知愁苦的娃娃估计没人能安枕,第二天寅正刚过魏无极就带了魏家一家子敲响了陆府的门,还在门口遇到了同来的太子一行。 陆震威看着眼前大大小小八口人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将人请到饭厅大家一起吃个早饭。 一直到辰时小两口才算是真正醒过来,不过鉴于陆文钊保持一个姿势许久,身上的酸痛却是没有丝毫消减,无奈之下只能喊了大家来卧房。 能见到两个人再睁开眼就已经是阿弥陀佛的事情,这几步路谁还不会走了,听到丫头们的回禀,你个人急忙忙的往临风阁赶,活像百米赛跑一般什么威仪、什么教养全然不顾了。 “哐当”一声门被推开,吓了还在喝粥的二人一跳,嘴里的粥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本来想着从这里到临江阁一个来回至少也需半个时辰,如此一来也够喝碗粥的,可谁说一下为何才一刻钟大家就出现在了这里。 最后两个人还是选择将嘴里的粥咽下去,而后示意丫头将东西撤了,这才准备起身行礼。 “好了,不用动了,安心坐着吧!”见二人的动作魏舅舅忙出声制止,后又不放心的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舅舅关心,我们二人无事,只是昏睡时间太长手脚有些不灵便。”陆文钊怕林西西的嗓子还有什么不舒服便又一次当起了外交发言人。 “如此就好,太子和太子妃带了御医让他们再诊诊吧!”王氏这时已经将两个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确定如他们所说没什么外在损伤后提议。 “好!”林西西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乖巧的伸出胳膊准备看诊。 御医仔仔细细的为两个人诊治一番,确定无碍后便退了出去。 “大家放心我二人确实没事了,这段时间让你们挂心了。”林西西歉意的看着大家。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王氏心里阿弥托佛的念着,其他人也都是红了眼眶。 ☆、大结局 一群人在临风阁待到正午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虽然几个时辰一直都是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林西西和陆文钊很少能搭上话,可是能亲眼看着他们平安无事的满足感是说多少话都不能取代的。 “来来来,今日既是来了我老陆便请你们吃上一顿酒,左右两个孩子还得喝几天的粥咱们就不管他们了。” 走在路上陆震威大手一挥便命管家去制备酒菜,其实大家说了一上午的话也都腹中空空,便也不推辞。 “好,那就叨扰了!”反正吃一顿也是吃,吃两顿也吃不垮他们家。 喝过雪梨粥后,陆文钊夫妻二人又乖乖的躺回到了床上,主要是陆文钊实在腰酸背疼的厉害。 “陆哥哥,这下你心里踏实了?”林西西夜里睡得很足现在反倒毫无睡意,只坐在床上或轻或重的帮陆文钊按摩。 陆文钊制止了林西西按摩的动作而是将人抱在怀里,声音便从林西西的头顶传来,“西西不用按了,就让我好好抱抱你!” 林西西无奈只得从了陆文钊,停下手任他抱着。 也许这就是奇遇的后遗症,现在陆文钊总把她当做随时会消失的仙女一般,睁开眼就要抱抱,吃饭还要牵着手,不让抱、不让牵就摆出一副要被抛弃的样子给她看。 “陆哥哥,那个手链醒来以后你可又见过?”想到这次奇遇,林西西不由得又想起那串手链。 “我记得将它戴在身上了,可醒来以后问过小桃她们都说没再见。”陆文钊也好奇明明带在自己身上怎么就没有了。 “淼淼不是说那是高人所赠,也许是被收回去了,毕竟我们已经做了选择不是吗?”林西西又往陆文钊怀里挤了挤以让自己靠他更近。 “是,即是选择了留它也无用,不见了便不见了吧,对了西西你说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我真的到了你的时代?”抱了一会儿林西西陆文钊内心才重归平静。 “那陆哥哥觉着呢?”林西西知道陆文钊还接受不了他见的一切,可事实就是事实。 “那……西西以前也如那些女子一般穿的如此……”陆文钊知道自己不该在意,毕竟那是他们那里的传统,可是想到林西西穿的那么少走在街上他就觉着委屈,他都没见过那样的西西呢。 “如此暴露!”陆文钊本想斟酌着语气,怕伤了林西西的心,可是心里的醋劲一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陆哥哥,那已经很保守了好不好,如果去海边玩我们可是要穿比基尼的。”林西西现在觉着此刻的陆文钊真的可爱极了,恶作剧的心思也被勾了起来。 “比基尼又是何物?”林西西又说了一个他听也没听的名词,作为一个好学的宝宝陆文钊的好奇心成功被吊起。 “就是……”林西西很详细很生动的给古董老公普及了一下什么叫比基尼,说的还是最暴露的那一款,结果毫不意外的将某人的醋坛子打翻了。 “西西,可曾穿过?” “当然了,去游泳的时候都穿。”只不过林西西没说她穿的是最保守的那一款。 “西西!”陆文钊咬牙切齿的盯着林西西的脑袋,她怎么能…… 可是最终陆文钊只是郁闷的将林西西抱得更紧,“西西答应我,以后莫要再穿了好不好?”声音中还带了几分祈求。 “那陆哥哥不想看西西穿上是什么模样吗?”林西西有恃无恐的继续诱惑着,完全没想对着一个色中饿狼如此的作死会带来何种后果。 西西穿上……好像很有诱惑性的条件,那要不然……听了林西西的建议,陆文钊的脑中就开始了脑补,都没发现两股热流自鼻腔溢了出来。想想好像也不错,“那西西以后只能穿给我一个人看。” “好!”林西西心中窃喜觉着自己又一次将陆文钊带进了坑里。 可是她没深思的一点是,就这件事来言,谁才是处于坑底的那一个。 所以在陆文钊心心念念一个月后的某个晚上,林西西终于将比基尼穿在身上时,陆文钊明显一愣,“西西,这与你说的不一样呀?” 林西西穿的是她上辈子穿的那种裙装,只是象征性的露了露胳膊和大腿,该保护的部位都保护的很好。 不过为了打发陆文钊,林西西还突破性的在肚脐的位置做了个天窗的设置,也算是对得起比基尼三个字了。 上辈子她都没好意思穿过那种比基尼在这里更不会了,林西西只得继续忽悠陆文钊,“怎么不一样,那样的是两片布我这个只用了一块布,更省布料。”  “也对,西西穿上这个真的好美呢。”对于古董陆文钊来说,林西西此时的着装已经极尽暴露,虽没见到两片式的比基尼,但现在这种半遮半掩的也很有诱惑力好不好。 所以当夜林西西再一次后悔了一个月前自己的嘴欠,而且后悔了一晚上。 不不不,以后林西西后悔的日子多着呢,因为自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陆文钊便央林西西穿上,然后……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再说回躺着的两个人。 此时的林西西还没意识到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依旧洋洋得意于自己的睿智。 陆文钊也知自己现在浑身酸痛,有心无力,只好转移话题,“西西,你说岳母会不会对我不满意。” “怎么会,我妈对你满意极了,而且你是不是觉着我没发现你为讨好我妈留下的玉佩?”林西西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陆文钊。 “那个……你,你发现了?”陆文钊一副做坏事被大人抓包的表情成功取悦了林西西。 “不过咱们两个不过是灵魂出窍,你怎么会有玉佩的?”这是林西西一直想问的,要是真的能留给妈妈东西,她肯定二话不说将身上的首饰全部留下。 只是当时她也试了,完全没用。 “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觉着初次见岳母却没什么可以孝敬的很是惭愧,结果后来手中就多了那枚玉佩。”陆文钊也不知其中缘由,只想着是他的孝心感动了天地。 林西西也觉着一切只是巧合便也不再纠结,反正现在也不可能再有机会飘回去给妈妈送东西。 而且淼淼虽然在小事上不靠谱,但在大事上那是相当靠谱的,有她在妈妈应该能和林叔叔过得很幸福。 “只是陆哥哥可还记得那玉佩是你我夫妻二人成亲的信物?”能给妈妈留个念想林西西很是开心,但哪里又能轻易饶过陆文钊。 万一下次他再随意的拿着两人的情侣款送了什么年轻女子可如何是好! “西西,我当时身无长物,所以……”陆文钊感受到了怀中人的怒气,心下担心却也无计可施。 “即是如此,你便应我一事我就不在追究如何?”林西西一看造势造的不错也就不再步步紧逼。 “何事,西西但说无妨!”陆文钊一听可以补救,哪里会意识到其实这又是一个坑。 “陆哥哥应我这几日所见所闻不能再对旁人提起可能做到?”对了,这才是林西西的目的。 “可是我还想找人研究你说的枪炮,这样的武器若装备到我们的兵士手中,还有谁能不臣服于我北华国。”陆文钊不知林西西心中所想,还想争取一二。 21世纪的一切听起来确实匪夷所思,但是若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对他们两个甚至整个陆家来说都将是灭顶之灾。 到时若有人说他们是灭国的妖孽,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传到帝王家的耳朵里那他们的归处就只有断头台。 毕竟他们陆家现在手握兵权,拥有无上荣耀的同时也被皇帝时刻猜忌着。 无奈林西西只得将其中的关节说给陆文钊听,陆文钊也不是蠢笨的,听完以后立马发誓绝不对外人泄露半句。 林西西这才放下心来,这场奇遇只当做二人间的小秘密,时不时拿出来品上一品也算是夫妻间的情趣。 时间一眨眼过了半年,又是一年的草长莺飞,魏家、陆家与太子三家又集体聚在了黄庄里。 不过今天负责干活、放纸鸢的是各家的男人们,而女人们则是只负责赏赏花看看景的,顺便照看一下魏家和东宫的两个皮猴子。 “想想上一次咱们来这里才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我怎么觉着像是过了十几年一般漫长!”林西西故地重游感慨良多。 当时他们还是春心萌动的少男少女,整日里不识愁滋味。 如今这一个个的都已嫁为人妇,还成了传宗接代的孕妇。 林西西看了眼自己已然显怀的肚子,又看了眼魏姜和阿雅尔的肚子,心中莞尔一笑,罢了,为了自己爱的人,传宗接代便传宗接代吧! 是了,年节将至时,魏姜、阿雅尔、林西西三个人先后被诊出喜脉,古人本就推崇多子多福,这下可乐坏了三家的长辈。 陆家更甚,因为林西西是第一胎,陆震威直接命人在家里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宴。 只要说句恭喜的话便能进来吃的撑,还说是要与民同庆,林西西感到无奈的同时又一阵感动。 林西西看着远处忙碌的陆文钊,低下头抚了抚已然显怀的肚子甜甜地笑了,这辈子能嫁到陆家,嫁给陆文钊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就把这个大结局送给自己做生日礼物了吧,00.00.00更新。 不过要结局了,还感觉有点对不起我的第一个小长篇,本来还有很多情节要展开,但看着点击和收藏不知怎么的就没了动力,中间几次想过放弃,几次又推翻重写,还好坚持下来了,不管大家有没有从头追到尾,总之要谢谢大家,每天看着多一个人点击,多一个收藏就会心中窃喜,也许这正体现了小透明的心酸之处,哈哈哈。好了,这一篇完结以后,修整一段时间我会继续努力,希望以后的我能不断更,也希望早日成功。大家一起加油啊,小林子跟大家说再见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