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少女》作者：莫逢君
    你是我的，人间瑰宝。
    憨憨直球攻x女装大佬受
    商照x宁瑰
    文案：
    奇怪的他曾被剪去长发
    肆意张扬的他纹身下藏着伤疤
    只有商照，爱着他的奇怪，吻过他的伤疤
    食用指南：
    主受，短篇，憨憨追妻，有助攻，没误会，he
    C大没有直男系列，依旧是写着玩儿的睡前故事
    注：柏林少女是香水名字
    第1章
    “宁瑰，下午的篮球决赛你去跳c位吧，队长的动作我们都跳不了……”
    “对啊，你本来是替补，现在可以上场了，还是跳决赛，多难得的机会。”
    “舞是你和队长一起编的，高难度动作基本上都是c位的，现在队长阑尾炎住院了，队里只有你能跳……”
    “如果缺一个人的话，队形也要改，下午就比赛了，根本来不及。”
    空旷的舞蹈教室里，几个女生神色尴尬地围着一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和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雀声交织在一起，在炎热的夏日里吵闹得人有些心烦。
    被围住的青年刚练完舞，斜倚在扶栏上，汗水浸湿了身上的T恤，白净的脸颊泛红，微微眯着眼睛，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透出一种乏力的慵懒感来。
    他骨架小，皮肤又白净，略有些长的头发被他随手扎了个小揪揪，英气漂亮的眉眼加上眼角的一点小痣，还有身上宽松的T恤，看起来都有些雌雄莫辨的意味。
    青年听她们说了半天，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勾，漫开一抹笑：“不去，不跳，腿疼。”
    舞蹈教室里安静了一瞬，女生们到底脸皮薄，被这么直接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
    “宁瑰……”副队长何栀咬了咬唇，后退了两步，朝他鞠了一躬，“之前的事我们真的很抱歉，请你帮帮我们吧。”
    “无论如何，我们都想好好跳完最后一场。”
    有人开了口，其他女生也跟着道歉，说对不起，态度倒是挺诚恳的，只是也不知道是真心知错了，还是忍一时暂时低头。
    宁瑰看着她们，很难想象这些在舞台上笑容甜美的女生对他怀有那么大的恶意，恶意排挤，故意漏掉他的名字让他当替补，甚至把他的表演服定成女装羞辱他。
    都是成年人了，却还幼稚地玩拉帮结派的游戏。
    他正想回绝，舞蹈教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陆陆续续又走进来几个女生，都是啦啦队里的姑娘，虽然大都和他关系一般，但还有一个例外，走在最前面顶着一头自然卷的小姑娘每天会都通知他排练时间地点，还请他喝过奶茶。
    “宁瑰，帮帮我们吧。”
    女孩子低头时独有的温柔姿态总是很容易让人心软。
    宁瑰心里梗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要我去跳决赛，也行。”宁瑰看向何栀这边的几个女生，“你们几个，跟蒋惜一路的，二倍速跳啦啦操，不能中断，跳完给我道个歉，录视频发学校论坛。”
    他的嗓音很轻，在安静的舞蹈教室里响起，却掷地有声：“能做到吗？”
    几个女生脸色霎时就变了，何栀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涨红，神情抗拒。
    顶着一头小卷毛的女生走了过去：“我们一起跳吧。”
    宁瑰皱了皱眉头：“黎仙仙。”
    “大家都是一个队的。”黎仙仙笑了笑，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一起跳，错了就该道歉，道歉不丢脸。”
    站在旁边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也都慢慢站了过去，啦啦队倒是难得这么团结。
    何栀眼里挣扎了片刻，咬着牙应到：“我们跳。”
    宁瑰移开眼：“说说时间安排吧。”
    “一点在舞蹈教室化妆，比赛三点开始。”何栀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下来，“我们帮你借了一身男生的演出服，就是颜色款式稍微有些不一样……”
    “不用了。”宁瑰走到何栀面前，微低下头，弯唇一笑，“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们。”
    “小裙子很好看。”他一字一顿，“我——很喜欢。”
    莫逢君
    C大系列一如既往的短，我写着玩儿，你们看着玩儿
    第2章
    体育馆内，二楼观众满座，视野开阔。
    刚结束了半场篮球比赛，中场休息，一群妆容精致的女孩小跑着入场，高腰紧身白色短T和热烈的橘红色短裙格外引人注目。
    女孩们站好队形后，另一队啦啦队也小跑入场，橘色和蓝色泾渭分明地站开，脸上笑得甜美，眼神针锋相对。
    计算机学院的啦啦队队长看到法学院的啦啦队队长换了人，愣了一下。
    篮球场场线外站着的青年也楞住了，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场中的女孩，想起记忆里的惊鸿一瞥，喉结发紧，就那么怔怔地看着，不敢眨眼。
    青年喃喃自语：“原来……她剪头发了。”
    难怪他在学校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她。
    站在c位的女孩个子很高，她梳着一头小辫，发间缠绕着彩色的细线，淡妆浓抹，娇艳得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缀在枝头，引人攀折。
    紧身的白T、短裙和白色的长筒袜勾勒出曼妙的身材，高腰上衣露出了浅浅的马甲线，性感又撩人。
    音乐声响起，她甩了一下手花，双手交叉举过头顶，扬起一抹自信的笑。踩着乐声，她舞蹈的每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柔中带刚刚中带柔的美感，脸上的笑或收或放，极具感染力。
    漂亮的一字马，侧空翻，托举动作，引得二楼的观众席一阵欢呼掌声不断，音乐渐弱时，女孩们再一次变换队形，手臂自然平放着，另一只握着手花的手高高扬起，凌空绕两圈，弯直肩膀前，步伐也随动作变化着，俯身行礼，完成了ending动作。
    计算机学院的音乐随后响起，商照却早已经无心再看其他人了，只紧紧地盯着女孩下场，又看着一群女孩走到篮球场旁边的观众席来，落座。
    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篮球队也有人在看啦啦队：“替蒋惜的妹子也太好看了吧，我们学院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妹子？”
    “蒋惜怎么了，决赛都没来跳？”
    “好像是前天吃了火锅，急性阑尾炎，动手术去了。”
    “领跳的妹子是我们院的吗，哪个班的，我怎么都没见过。”
    “我们院妹子这么多，你没见过可太正常了。”
    “待会儿去要个微信，嘻嘻。”
    商照听着他们议论，突然开口道：“我见过。”
    有人脑子转得比较快，见商照一直看着啦啦队那边，又想起商照当初拒绝蒋惜的告白的时候说自己有喜欢的人，顿时觉得自己悟了：“队长，那是……你女神？”
    商照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大家笑嘻嘻的，瞬间斗志昂扬：“听到没，后半场都好好打，别给队长丢人！”
    “打爆技院！”
    “我们的目标是——冠军！”
    在场边观众席坐着的宁瑰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微微仰着头，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了一下。
    旁边坐着的黎仙仙问他：“宁瑰，晚上的聚餐你去吗？”
    “不去。”宁瑰说，“我看完比赛就走。”
    宁瑰其实不太懂篮球，但不妨碍他用欣赏的眼光看打球的男人。
    毕竟，计算机学院篮球队有个全校颜值榜top1贺星燃，旁边的观众席还附带一个来看男朋友的大物之光林问荆，这场球赛不看简直不是gay。
    宁瑰上半场几乎一直在看贺星燃，下半场的时候，才注意到商照。
    身量挺拔高大的青年跳投了一个三分，然后偏头看向了他的方向，笑得像是只咬了球回来等待夸奖的大型犬类。
    宁瑰对上他的视线，心里像是被撞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人，是在看他？
    因为蒋惜的缘故，啦啦队就没有不认识商照的，虽然对方长相一般，成绩一般，但190的大高个子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时候还是很阳光帅气的。
    宁瑰眨了眨眼，朝他笑了笑。
    商照霎时红了耳根，朝球场跑过去，跑了两步才发现是对方的球场，又转身往回跑进行防守。
    法学院后半场攻势猛烈，计算机学院则打得比较稳，最后法学院险胜计算机学院三分。比赛结束的口哨落下，剩下的颁奖合照之类的活动宁瑰就没兴趣了，跟黎仙仙打了声招呼，提前走了。
    商照回头看去不见宁瑰身影，顿时有些慌了，连奖也顾不得拿，过去啦啦队随便找了个人问：“跳c位的女生呢？”
    “女生？”黎仙仙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你找宁瑰？”
    “宁瑰刚走。”
    “她叫宁瑰？”商照连忙问道，“几班的？”
    “三班的。”
    商照匆忙道了声谢，往外跑去。
    c大的体育馆极大，篮球馆和泳池之间被洗浴间更衣室和卫生间隔开，一条长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商照跑出体育馆，没看到宁瑰的身影，下午的日头正盛，商照在大太阳底下站着，额发间开始滚落大颗的汗水。
    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视线不经意地掠过，看清来人的脸，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宁瑰。”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宁瑰点开微信黎仙仙的聊天窗口，有些奇怪自己刚走黎仙仙给他发什么信息，扫了一眼聊天页面，正往体育馆外走，抬眼看到商照，有点意外，又有些疑惑地“嗯？”了一声。
    “宁瑰。”商照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我，我叫商照。”
    宁瑰笑了笑：“我知道。”
    “我。”商照心跳如擂鼓，心跳声几乎压过了宁瑰的声音，恍惚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只是鼓起勇气道，“我喜欢你。”
    穿堂而过的阳光在空中渲染出一片错落的光影，落在青年泛红的脸上，照得他的眼眸熠熠生辉。
    宁瑰想到黎仙仙发的那句“商照在找你，好像把你认成了女生”，反应了一瞬，戴上棒球帽，把一头惹眼的小辫子压了下去，走近，停步在商照面前。
    “喜欢我？”宁瑰瞥了一眼他的下身，“信不信，掏出来比你还大。”
    淡淡的玫瑰花香弥漫开来，商照回过神时，宁瑰已经走远了。
    连带着他一颗心，也跟着走远了。
    第3章
    商照趴在舞蹈教室外走廊的栏杆上，炎热的阳光晒得他有些神情恹恹，第不知道多少次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12点46分了，宁瑰似乎完全没有吃午饭的打算。
    他问3班的熟人要到了宁瑰的微信号，只是好友申请一直没通过，想来昨天那样莽撞唐突的告白并没有给宁瑰留下什么好的印象。
    商照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不单单搞砸了第一印象，还搞错了宁瑰的性别。
    宁瑰的好友申请一直没通过，商照就问人要了宁瑰室友的微信号，打听宁瑰的事情。
    商照在法学院人缘极好，宁瑰的三个室友都跟他打过球，听他说要追宁瑰，三人乐了半天，然后拉了个群。
    宁瑰跟他的室友们，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差，宁瑰平日里大都独来独往，但好歹也是一起住了一年多的室友，多少也知道一些宁瑰的事。
    捡了些能说的说了。
    比如宁瑰不喜欢交际，但是很喜欢逛学校论坛，资深网上冲浪选手。
    不抽烟不喝酒，左手手腕上有纹身。
    喜欢吃坚果，寝室里囤着几箱坚果大礼包，喜欢喝奶茶，喜欢吃辣，不怎么挑食，但是讨厌吃内脏，看到都会反胃的讨厌。
    最喜欢跳舞，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舞蹈教室。
    性格比较吃软不吃硬。
    其他的……比如喜欢穿女装这种话三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
    这种惊喜就让商照自己去发现吧。
    ……
    1点整。
    商照推开了舞蹈教室的门。
    舞蹈教室是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教室，门正对着走廊。推开门，入眼是满墙的镜子，木色的地板，烂漫晃眼的阳光从窗口铺展开来，在地上渲出一地的光影。
    空旷的教室里，靠墙坐着一个青年，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汗水顺着鬓发滚落，脸庞泛着运动后的薄红。
    听到声响抬眼看过来，多情的桃花眼只淡淡一眼，都生出了几分风情来。
    “宁瑰……”商照站在门口，像只误入别人领地的小狼狗，乖乖巧巧地停住，还有些紧张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去，“吃饭吗？”
    宁瑰看着他，笑了一声：“你兼职送外卖？”
    外卖不能进校，所以学校里不少人都做兼职，买了饭在寝室楼道里叫卖，倒是从没人卖到舞蹈教室来的。
    “有朋友在外面吃饭，顺便帮我带了外卖。”商照把手里的外卖拿到身前来，“辣子鸡丁和水煮肉片，还有奶茶，要吃吗？”
    宁瑰挑了挑眉头：“辣子鸡丁多少钱？”
    商照想说不要钱，又想到自己还没通过的好友申请，低头看了看口袋里的小票：“28。”
    “奶茶呢？”
    “15。”
    宁瑰：“进来吧。”
    商照笑了起来，拎着外卖走了过去。
    他隔了点距离在宁瑰身边坐下，两杯奶茶放在中间，把辣子鸡丁饭递过去。
    宁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100块的现金递给他。
    商照一愣：“找不开，不能转账吗……”
    宁瑰：“没带手机。”
    “回寝室微信转给我吧。”商照低头拆外卖，脑袋后的呆毛随着动作微微晃了晃。
    “微信没钱。”宁瑰说，“支付宝也没钱。”
    “那不要钱了。”商照耳根慢慢红了，“我请你。”
    宁瑰觉得有些好笑：“你这兼职不赚钱倒赔钱？”
    “不是兼职。”商照声音低了下来，“我在追求你。”
    宁瑰看着他，认真道：“商照，我是男的。”
    商照也认真地说：“我知道。”
    宁瑰问：“你是gay？”
    商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喜欢你。”
    宁瑰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一瞬间的感觉，商照热烈又直接的告白，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
    对商照而言，很重要。
    宁瑰移开眼：“你听说你有喜欢的人。”
    “对啊。”商照说，“你啊。”
    “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还是长头发，又……”商照脸也慢慢红了，“又穿的裙子。”
    “所以我才以为你是女生。可是我在学校找了你好久也没找到，昨天看到你上台，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宁瑰怔了一瞬：“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去年8月31号傍晚的时候，我路过湖边，看到你坐在湖边小亭子里喂鱼。”商照说，“当时就在想，我要问你要联系方式，但我又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就站着看了你好久。”
    “等我鼓起勇气过桥走到亭子那边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我找了你很久，一直没找到。”
    当然找不到。
    宁瑰在心里叹了口气，性别都搞错了，再加上自己那天穿着女装还化了妆，商照这种憨憨直男，能找到他才是奇了。
    宁瑰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去年8月31号，他来学校报道的第一天。
    因为他在湖边喂了很久的鱼，然后去剪短了头发。
    那天他心情很不好。
    可他没想到，那样糟糕的一天，会有人因为遇见了他心生欢喜。
    也没想到会有人时隔一年，还惦记着初见的一面，坚定地走向他，告诉他，我喜欢你。
    第4章
    宁瑰突然笑了起来：“你不觉得我奇怪吗，留长发，穿女装。”
    “不觉得。”商照说：“女生都可以穿男装，男生为什么不可以穿女装。”
    商照红着脸，补充了一句：“你穿女装很好看。”
    “哦——”宁瑰拆了外卖，开始吃饭，“穿男装不好看是吧。”
    “不不不，也很好看。”商照喉结动了动，“长发也好看，短发也好看，你怎样都很好看。”
    外卖是宁瑰最爱吃的那家小炒店，辣子鸡丁分量很足，够辣够味。他舔了舔唇瓣，满足地微微弯了弯眼：“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不是的。”商照反驳他，“有比你更好看的人啊，可我只在看到你的时候觉得心动。”
    听听这叫什么话？
    这是表白呢还是找骂呢。
    宁瑰瞥了一眼他面前放着的水煮肉片：“水煮肉片要趁热吃。”
    商照这才停止了憨憨发言，动了筷子。
    俩人一个心情复杂面上不显，一个心满意足甚至开始思考晚上给宁瑰带什么饭，气氛倒也不尴尬。
    没有人再开口，安静的舞蹈教室里，连蝉鸣鸟叫都不显得吵闹，只让人觉得闲适而安心。
    吃完饭，商照收拾垃圾拎去走廊的垃圾桶扔了。
    回到舞蹈教室，宁瑰正站在墙角的音响旁边，手里拿着连着充电线的手机。
    商照：“……”
    商照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好友申请通过了，然后是微信转账。
    宁瑰弯腰拔了充电线，把充电线绕了几圈，和手机一起揣进兜里：“钱转给你了。”
    商照握紧了手机，有些沮丧地“嗯”了一声。
    宁瑰站着没动：“不是要追我？”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给你个机会。”
    商照抬眼看向他，漆黑的瞳孔映着阳光，装满了惊喜的情绪。
    “什么？”
    “背我回宿舍。”坐着缓了这么大半天，脚踝还是钻心的疼，商照自己送上了门来，宁瑰顿时不打算再强撑着了，“我脚崴了。”
    商照紧张到同手同脚，大步走向他，然后转身半蹲了下去：“来。”
    青年的肩膀宽阔而有力，像是能轻而易举地扛起所有风雨。
    宁瑰弯了弯唇角，俯身上去。
    商照把他背了起来，闻到淡淡的玫瑰花香，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下来：“先去趟医务室吧？”
    “不用。”宁瑰说，“寝室有药。”
    商照背着他下楼，宁瑰靠近了些，似有若无的玫瑰香味萦绕着他，心跳又不受控地乱了。
    商照鬼使神差地开口：“宁瑰，你是玫瑰吗？”
    “怎么这么香。”
    宁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嗓音温柔：“我是人。”
    如果宁瑰的手不那么用力，商照会觉得幸福感爆棚，但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热度从脖颈一路爬到脸上，商照磕磕巴巴道：“我……我，错了。”
    又小声补充：“但是真的很香嘛。”
    宁瑰松了手：“柏林少女。”
    “啊？”商照有些没反应过来。
    “香水的名字。”
    商照后脑勺的呆毛晃了晃：“好听。”
    宁瑰看着他通红的耳朵，坏心思地揪了一下。
    “商照。”他叫了他一声，慢吞吞地问，“你真的不觉得我奇怪吗？”
    商照步子一顿，脸上的热气和空气里的热气撞在一起，简直快把他蒸熟了：“哪里奇怪？”
    宁瑰没有接话，过了许久，久到商照以为他放弃这个话题的时候，宁瑰突然开口道：“我谈过一场恋爱。”
    “一开始，他也说喜欢我，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在一起有过开心也有过争吵。”宁瑰顿了顿，“吵得最厉害那次，他说我有病，说我男不男女不女，让他觉得恶心。”
    商照收紧了手：“然后呢……”
    宁瑰笑了一声：“然后我就提了分手。”
    失恋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疯魔得不像话。
    那时候直接剃了个寸头的他，就算穿女装站在商照面前，商照也认不出来吧。
    商照背着他，踩着一路的光往宿舍楼走：“我不觉得你奇怪。”
    “我觉得，你很可爱。”
    第5章
    “诶你看到论坛上的贴子了嘛？”
    “那个视频？”同桌男生往后看了一眼，视线落在后排坐着的宁瑰身上，“我都没认出来那天去跳决赛的是宁瑰。”
    旁边有人接话:“肤白貌美大长腿，我真的可以。”
    “谁跟你们说这个了。”他挑了挑眉头道，“哎你们说，蒋惜要是知道了，会气哭吧。”
    “这算什么。”同桌说，“看到视频就哭，要知道商照在追宁瑰还不得又哭又闹又上吊？”
    “商照本来就不喜欢她。”旁边的人低声道，“我之前撞见过商照拒绝她，商照挺礼貌的，拒绝得也干脆，说有喜欢的人了，没办法回应她的喜欢。”
    “她呢，装傻充愣，喜欢商照追求只是自己的事情，不会放弃。”
    “然后看谁都像情敌，跟商照稍微关系好一点的女生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蒋惜人长得挺漂亮，但是性格是真不讨喜，除了她的那几个小跟班朋友，其它的同学大都对她敬而远之。
    “算了……在背后说这些不好。”挑起话头的青年想想觉得不太好，打住了话头，“听课听课。”
    第二节 大课，下课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大家有说有笑地收拾东西往外走，问中午吃什么。
    刚出了教室门，没看到来等宁瑰下课的商照，反而看到了蒋惜。
    好些人都停住了脚步，往教室里的宁瑰看过去。
    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修罗场难得一见，不拍照发论坛简直不是人。
    但是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看热闹，毕竟蒋惜的脾气，少有人敢正面和她刚。
    大概是刚返校就来堵人了，蒋惜的额头上有汗，脸上也泛着红，就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热的。
    这间教室是五楼最尽头的教室，有人好心地返回教室提醒了宁瑰一声，说蒋惜在外面。宁瑰在心里叹了句平静的日子过得太快，怎么晃眼一周就过去了，蒋惜就出院回来了。
    他故意出来得晚了一些，教室里的人基本上都走了，有人隔了老远在另一侧的横廊那边趴在栏杆上往这边看，他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就算做了手术人看起来有些憔悴，蒋惜还是那个相貌漂亮的蒋惜，张嘴还是那刁蛮的脾气刻薄的语气。
    “宁瑰你很得意吧，趁我不在顶替了我的位置，还让小栀她们录视频发论坛给你道歉。”蒋惜的声音有些哑，她努力挺着背，扬着下巴，不肯露出半分软弱的姿态来。
    “视频是她们自愿录的，决赛是她们求我去跳的。”宁瑰看着她，语气淡淡，“我对你的位置从来都没兴趣。”
    蒋惜冷着脸道:“决赛的事看在拿奖的份儿上我不跟你多计较，但是我告诉你，商照对你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你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宁瑰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嗯，他对我只是见色起意，一时兴起。”
    他稍稍抬了抬眉头:“那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见色起意，喜欢他肤浅浪荡？”
    当然不是。
    商照不是这样的人。
    她喜欢的商照赤忱又正直，是很好很值得喜欢的人。
    蒋惜脸色有些苍白，她嘴唇动了动，说服自己一般继续道:“他昨天没来找你吧，今天也没来找你。”
    “他根本不喜欢你，他有喜欢的人……他不可能喜欢你的，他明明说很喜欢那个女生的……”蒋惜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像是燃着一簇火，“如果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宁瑰打量了她一眼，“你穿小裙子没我漂亮啊。”
    第6章
    “你恶不恶心。”蒋惜错愕地睁圆了眼，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她气得握紧了手指，“你是男的，穿女装已经很恶心了，还不知廉耻地去勾引商照，你……”
    “他没有。”一声带着怒气的男声插进来，打断了蒋惜的话。
    宁瑰抬眼看过去，商照从教室旁边的楼道里大步走出来，走到了他身边来。
    商照似乎是跑了一路，额头脖颈上都是汗，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宁瑰恍然想起有一次遇见商照时的情形，是个火云如烧的傍晚，他走在路上不经意地一抬眼，青年和朋友们有说有笑地抱着篮球从球场出来，额头脖颈都是汗，T恤也被汗水浸湿了些，看起来又欲又撩，偏头和人说话时侧脸逆着光，笑得明亮又温暖。
    他那时候心里在想，蒋惜虽然性格不好，人也很讨厌，但眼光竟然还不差。
    “是我在追他，在纠缠他。”
    商照的声音让宁瑰回过神来，他看向蒋惜，头一次蒋惜身边孤立无援，而自己身前有人挡着。
    就，还挺爽的。
    有人护着的感觉。
    宁瑰压了压唇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开心，不往蒋惜的伤口上撒盐。
    “商照，你混蛋！”蒋惜往后退了一步，眼眶微微红了，“你骗我……”
    “你是gay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蒋惜咬了咬唇，“什么喜欢的人，什么抱歉不能回应我的喜欢……还对我笑，你拒绝得这么温柔根本就是让我还心存期待。”
    “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宁瑰。”商照脾气好，跟人少有说重话的时候，可是对着蒋惜，他从一开始的无奈和拒绝到现在的厌烦，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你骂他的时候先想想自己，追在我身后、莫名其妙以我女朋友身份自居、甚至还针对我的朋友，你有廉耻心吗？”
    他当初拒绝蒋惜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了，学校的流言他听到过，解释过，也躲过，但是都没有让蒋惜知难而退。
    现在，蒋惜的话让他意识到——一开始他就应该把话说绝一点重一点的。
    蒋惜似乎有些被吓到了，怔怔地，眼泪倏然从眼睛里滚落，划出一道泪痕。
    她拿手背狠狠地擦了一下，擦去泪痕，笑了起来:“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
    “商照你够狠。”她笑着道，“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你。”她顿了顿，看向宁瑰，“你们，都太让我恶心了。”
    说完，转身就走，忍着伤口被扯着的痛，把背挺得笔直。
    商照皱了下眉头，到底没再跟蒋惜费口舌，而是偏头看向宁瑰:“没事吧？”
    宁瑰看着他，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
    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多这两句不多，少这两句不少。
    “不是她说的那样。”商照语气认真道，“你不恶心，穿女装不恶心，同性恋也不恶心。”
    宁瑰没怎么把蒋惜的话放在心上，但也为商照这句郑重其事的反驳心头一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抽了一张递给商照:“嗯，擦擦汗。”
    宁瑰问他:“吃饭了吗？”
    商照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把纸攒成一团，朝垃圾桶扔进去:“……没有。”
    “一起吃饭？”
    商照有一点迟疑。
    他这段时间陪宁瑰吃辣吃得上火，长了好多口腔溃疡，一起吃饭真的是甜蜜的折磨。
    再加上他室友说追人不能像他这么追，喜欢给得太多太容易别人就会不珍惜，也可能会觉得负担甚至是厌烦。还拿他和蒋惜做比较，说他这样和蒋惜追他是一样的。
    商照不赞同要若即若离欲擒故纵，但是怕宁瑰觉得负担觉得他烦。
    所以昨天都没来找宁瑰。
    他都想到了，一周七天，他约宁瑰三天就好。
    但是这点迟疑也就迟疑了一秒不到，什么计划什么打算都被商照抛到了脑后:“好，你想吃什么？”
    宁瑰往楼道走，反问:“你想吃什么？”
    商照抓了抓头发:“想吃你想吃的。”
    宁瑰看着他:“好好说话。”
    “吃汤锅吧，清淡点。”商照抿了抿唇，脸上有点热，“我有点上火。”
    “走吧。”
    第7章
    色泽清亮香气浓郁的莲藕排骨汤锅底咕噜咕噜地沸腾起来，宁瑰盛了碗汤，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热卤吃。
    商照说要吃清淡的，看了菜单，却还记着给他点了份辣卤，宁瑰克制了一路的笑出现在唇角，又漫延到眼里，眉眼轻弯，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商照看得微微一愣神，然后低头喝了口汤。
    暴露在宁瑰视线里的耳根瞬间红了。
    宁瑰看着，有些好笑。
    不认识商照以前，他对商照的印象就是院篮球队里的大高个子，很爱笑，好像人缘很好，以及是蒋惜喜欢的人。
    认识以后，商照从一个大概的印象变成了一个鲜活的人。商照赤忱热烈，追求同性也追得坦荡而直接，却也很有分寸——约见面约吃饭，都规矩地保持距离，问朋友打听他的喜好，却不许朋友在他面前开任何玩笑，也拒绝朋友的牵线搭桥。
    虽然这人有时候执拗认真得有点憨，但……细枝末节的温柔，确实是很人心动。
    吃完饭，商照去结账。
    宁瑰跟在后面，听到柜台店员报的数字，照例转了一半的钱给商照。
    就算谈恋爱，也没有只花对方钱的道理，何况他还没答应商照的追求，所以一起吃饭都是AA。
    支付宝刚付了款，手机浮窗就弹出了微信转账消息，商照有些无奈地点了收款，问:“要不要喝奶茶？”
    “要。”宁瑰微弯着眼睛笑了笑，出了店门，熟门熟路地往常去的奶茶店走。
    中午的奶茶店正热闹，宁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一头小卷毛，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黎仙仙。
    黎仙仙本来在跟朋友说笑，抬眼也看到了他，弯着眼朝他挥了下手。
    “宁瑰。”
    商照看到黎仙仙，想起自己把宁瑰认成女生，还莽莽撞撞地去问人，有些脸热。
    “黎仙仙。”宁瑰走过去，看到她手里等号的小票，挑了挑眉头，“是谁前两天说，要戒奶茶了？”
    “戒奶茶是个过程嘛。”黎仙仙理直气壮。
    视线落在宁瑰身边的商照身上，她朝商照笑了笑，商照点点头，也笑了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黎仙仙小声问宁瑰:“听说蒋惜今天回校就来堵你啦？”
    宁瑰“嗯”了一声。
    “那你没事吧？”大家都是一个啦啦队的，黎仙仙对蒋惜的脾气可太了解了。
    宁瑰说:“没事。”
    黎仙仙眨了眨眼，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商照，没再说话。
    等宁瑰拎着奶茶回到寝室，拿出手机，才看到黎仙仙的微信信息。
    “我还听说商照赶过去英雄救美了。”
    “那你和他到底怎么样。”
    “是在一起了，还是考察中，大家都好奇着呢。”
    宁瑰喝了口奶茶，冰冰凉凉的甜味顺着喉咙，一路漫延到了心里。
    他笑了笑，打字回复。
    “快了。”
    第8章
    凌晨十几分，夜阑人静，晦暗深沉的夜像是一泼浓厚的墨色涂抹在天际，不见星月，只有街道两旁的路灯还亮着，明明灭灭地蜿蜒远去。
    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湿着，积水的地面映着灯光，映照出城市寂静的剪影。
    一辆出租车停在KTV前，开门下来一个青年，球鞋踩在湿漉漉的地上，溅起一点水渍。
    他跟出租车司机说了句什么，然后摸出手机打电话。
    不一会儿，有人扶着商照下楼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看热闹的尾巴，宁瑰把手机收起来，简单打过招呼，然后把商照扶上了车。
    今天篮球队有人过生日，大家聚了一场，又转战KTV，喝了两场，商照醉得厉害。
    这人醉意上头，撑着仅存的理智给宁瑰打电话，说晚安。
    宁瑰知道他跟朋友去聚餐了，接到商照的电话，听他在喧嚣的背景声里说:“我喝多了，打字一直打错……所以给你打电话……嗯，晚安。”
    嗓音低沉又温柔。
    还带着点暧昧的黏糊。
    那会儿还在下雨，雨声隐隐约约的。
    周六的晚上男生寝室熄灯都很晚，一个室友回家，另外两个沉浸在游戏的快乐里，时不时就问候几句队友。
    喝醉了还惦记着跟他道晚安，叫他怎么安。
    宁瑰问了地址，就来接人了。
    宁瑰一上车，商照就靠了过来，先是凑近闻了闻他的脖颈，然后靠在他肩头上，有些傻气地笑了笑:“你真的来了啊……”
    “假的。”宁瑰语气淡淡，“你在做梦。”
    商照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我做了个美梦。”
    他偏头看向宁瑰，舔了舔唇瓣，小声地问:“那在我的梦里，我是不是做什么都可以呀……”
    宁瑰看向他，倏然有点怀疑这人在装醉。
    他微微挑了挑眉头:“你想做什么？”
    商照垂眸，看向他手腕上的黑色发圈。
    宁瑰的头发刚到肩膀过一点点，平日里大都被随意地扎了个揪揪，今晚出来得突然，发圈就戴在手腕上，衬得那截手腕白皙又纤细。
    “我……想要你的发圈。”
    宁瑰有些意外，还有些不解:“你要我的发圈做什么？”
    商照抿了抿唇:“我室友都有发圈。”
    “他女朋友给的，天天都带着。”
    “篮球队的……”商照想了想，一时有些想不起是谁那么讨厌天天戴个发圈在他眼皮子底下晃，“篮球队有人，也有。”
    等红绿灯，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
    就看到眼角有颗小痣男生女相的漂亮青年弯了弯唇角，然后把手腕上的发圈取了下来，低头戴在喝醉了的大高个子的手上。
    现在的年轻人，都兴这么秀恩爱的吗？
    商照要到了发圈，在酒精的作用下，以为自己当真是在做梦，那种由他主宰的，可以为所欲为的梦。
    他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热，看向宁瑰的视线也变得灼热起来。
    “我……”
    宁瑰被他看得心跳落了一拍:“还想干嘛？”
    “我想……”商照哑声道，“我想，亲你。”
    宁瑰听到自己“嗯”了一声，语气很平静，心跳声却如擂鼓，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稳。
    得到允许，商照握住了他的手。
    发圈摘了下来，他手腕上的纹身也露出了全貌，就连纹身下遮掩的疤痕都好像突然变得显眼起来。
    温热柔软的触感很轻地落在他的手腕上，像是在亲吻什么易碎的宝贝。
    他跟商照闲聊的时候说过，说自己少不更事的时候往手腕划了一刀，后来觉得太丑，就去做了个纹身。
    说的时候风轻云淡，商照的唇瓣贴上去他想抽手的瞬间，才惊觉自己其实一直很在意这道疤。
    真的很丑。
    而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嘲笑他当初有多傻。
    宁瑰愣了片刻，然后才抽出自己的手，神色有些不自在地看向窗外。
    一层薄粉慢慢地从耳根漫延到了脸颊。
    出租车停在学校门口，司机帮忙搭了把手，宁瑰脸上的热度也消退了。
    他扶着商照下车，走了没几步，商照不肯走了。
    “我不想回学校。”他前两次尝到了甜头，就开始得寸进尺，“我想和你睡。”
    宁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是真的醉了。
    平时纯情得看着他都会脸红的人，要不是喝多了，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和他睡。
    他正要开口拒绝，商照就勾住了他的手指，黏黏糊糊地开始喊:“宁瑰宁瑰宁瑰……”
    “求你了……”
    宁瑰叹了口气，扶着他往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拿身份证开了个标间，宁瑰扶着商照进房间，把人安置好，揉了一下肩膀。
    商照折腾了一路，这会儿躺上床，安分了，也安静了。
    宁瑰开了瓶矿泉水喝，一看商照，已经睡着了。
    就这，还闹着跟他睡？
    宁瑰失笑地去卫生间拿温水打湿了毛巾，和他擦了擦脸和手。
    然后简单洗漱了一下，在另一张床上躺了下来。
    关上灯，房间里陷入了安静的黑暗，只隐约能听到绵长平稳的呼吸声。
    宁瑰闭上眼，也慢慢睡了过去。
    第9章
    商照迷迷糊糊地睡醒，有些头疼。
    醉酒后的发生的事像一场大梦似的只残留了一些片段，叫他有些分辨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
    他睁开眼，打量四周，看到旁边另一张床上安静地沉睡着的青年时，整个人都傻了。
    他怔怔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黑色的发圈戴在上面，无声地提醒着他，是真的，不是做梦。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口干舌燥。
    拿过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拧开瓶盖灌了几口。
    矿泉水瓶是开过的……
    商照咽下喉咙里的水，垂眸看向手里的瓶子，又看向床上躺着的宁瑰。
    是……是宁瑰喝过的……
    他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根，把瓶盖拧上，水放回原位。
    身上还带着酒气，商照抓了抓头发，决定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没有换的衣服，商照洗完澡，也只能将就着身上的衣服穿。
    扯了扯裤子，他从卫生间出来，对上宁瑰看过来的视线，他瞬间脸红了，磕磕巴巴地开口道:“我，我会负责的！”
    宁瑰偏了偏头:“嗯，负什么责？”
    负什么责……他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他想负责，想得倒是挺美的。
    商照语气有些懊丧:“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
    宁瑰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笑:“你不需要道歉啊。”
    “给你发圈，允许你亲我，跟你来酒店……”他摸了摸手腕处的纹身，脸上有些发烫，“是我愿意的。”
    商照走了过来，眼里有些难以置信的惊喜。
    “那，那我。”他有些语无伦次，“我能，你能……能让我负责吗？”
    宁瑰故意装作不懂:“可你什么都没做，负什么责？”
    “我做了，我刚才在浴室我……”商照脸颊和耳根都是红的，还有些心虚地把手往后背。
    “商照。”宁瑰舌尖抵了抵下颌牙齿，“你能耐了啊。”
    还敢想着他做那事。
    还好意思说。
    商照小声解释:“我喜欢你，这种事……我也情难自禁的。”
    宁瑰看着他，又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到底还是慢慢笑了起来:“我也喜欢你。”
    商照神情有些傻愣愣的“啊”了一声。
    “所以，我们在一起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