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桃源云霖水汤汤 作者:清溪公子 文案: 一个从汉朝穿越而来的"缥缈怪盗",一个不知身份的神秘不死'人',一段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集结了《山海经》和神话传说,其背后还隐藏着未知的危险末日。 这里有魅,有鬼,有灵,各种人设,幽默笔触,等待你来开启。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奇幻魔幻 前世今生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云霖段汤汤易鹤之 ┃ 配角:疾风穆安时碧露 ┃ 其它:仙侠玄幻爱情搞笑 第1章 第一章第一节:避世入世,快意江湖 青峦翠黛,溪清林深,没有人能想到在偌大的苍澜山里,居然会有人归隐于此。说是归隐却也不恰当,因为住在这里的人是官府悬赏捉拿的'缥缈怪盗'。这位怪盗只劫富人的奇珍异宝,从不偷金银。何为缥缈?只因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偷遍戒备森严的王府,却无人察觉。 但是在民间,百姓的口中总是赞颂着一位侠客名曰'缥缈公子',巧的很,也是此人。他行踪诡秘不定,只杀奸恶之人,夺不易之财,劫富济贫,洒脱不羁。 翠岚山上,深处树林里一光影快速穿梭,眨眼间消失,只有那人衣上的香空余,片叶不沾身,不过如此。 林中草屋外,水正沸腾,入茶,香气四溢。杯中茶色莹润,未等入口,一阵风过无痕,杯中已不剩一滴。 "云霖,你怎么总是这样,我的清露雅香啊,第一杯最好了,你你你,哎呦……" "要说茶啊,还真就是老头你的最好"来者便是那江湖中神话般的存在,'缥缈公子'沈云霖。 身段如松竹,来去如清风,笑时朗月入怀,静下林鸟不啼。无情的剑客神偷,却生的雕玉之容,深邃的眸子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敬畏,眉间凛然之气,樱唇墨发。本应是风吹雨淋的粗糙痞汉,却如出尘的谪仙般肤雪幽兰。山隐洞人总是笑他似女子一般,故此后'缥缈怪盗'犯案时必一袭黑衫,着木刻凶面。怪盗所到之处,也一定会留有祥云图案。 "大清早天微亮时的露水制的茶啊,我可是整整攒了一月有余,好么,你可真会挑时候来" "老头你是不想我来?那这颗夜明珠我就拿去当了吧" "别别别,我可没这个意思,快拿出来看看" "段凝岚,你到底为什么要我给你搜罗夜明珠?" "说过多少遍了,叫我山隐洞人!你这小子,真是气人" "这又是为什么?就因为嫌自己的名字太女儿家?" "不关你事,好茶还堵不住你的嘴" "好吧,喏,给你,明日还是这个时候,备好酒等我啊"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轻身飞入了林中,墨绿色的衣衫与这山林浑然一体,仿佛他就是为这自然所生出的精灵。 沈云霖自城中最大的赌坊万三千府中离去,进入深巷。 转眼进了一家店,匾上只一字'意',其实是一间当铺。 "公子又来了,这次是什么好东西?"当铺的掌柜亲自从屋后出来,笑脸盈盈。 "一对玉杯" "不错不错,成色很好" "老规矩,折算成银票" "好嘞" 离开'意',行了几条街,提剑进了'醉生梦死'。 '醉生梦死'世人皆知,是'桃花源'的酒坊,几乎遍布天下。'桃花源'是当今江湖里最神秘的帮派。'醉生梦死'就是有求者的接头地,将所求之事写在纸上扔入自己的酒坛内,三天后便可去看回帖价钱。可以说没有'桃花源'办不成的事,也没有它不知道的事,除了当今天子汉武帝刘彻,更没有它杀不了的人。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石板路被雨洗的笼罩青烟,沈云霖饮尽了坛中最后一口酒,离开了'醉生梦死'。 待他走后,一白衣男子从楼上缓身飞下,打开折扇笑的开怀。 "宗主" "这就是江湖里传说的'缥缈公子'?" "是,他每月都会来这儿喝酒" "不想是他,也算是有缘。下次他再来,记得叫人告诉我" "是,属下记住了" 一阵风过,林中的鸟突然闭上了叽叽喳喳半日的嘴。 "老头,最后一颗夜明珠" "好好好,终于凑齐了十七颗" "到底要做何用?"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哈哈,随你,反正我答应你的事做完了,你答应我的酒呢?七日醉。" "君子之诺,岂能反悔,这儿呢"山隐洞人自草屋后的溪水中取出一小坛酒,满脸忍痛之意。 "嗯……这酒真是世间之最啊,以后怕是喝别的酒再没味道了" 山隐洞人看着天上藏于云中渐圆的月亮,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云霖,时间将至了" "什么时间?" "明日你便知晓了" "臭老头儿,你葫芦里总是卖着药,不过今儿公子我可不在意,有酒就够了" 远方升起旭日,染红了半边天际,不想日月当空,此等异景定是有大事来临。山隐洞人看着已经喝醉躺倒在卧石上的沈云霖,哈哈大笑几声,满脸洞察天机的讥诮之相。 待到暮色苍茫,黑夜又至,空中竟又异常的昏暗,漫天的幽雾与紫云。只有十七颗夜明珠放着异常的浅蓝光芒,山隐洞人摆好阵法,口中念着金鳞之诀,霎时电闪雷鸣,从天降下一道金光,将沈云霖笼住,顷刻间云散天晴,金光不在,十七颗夜明珠被山隐洞人收起,卧石上的人却不见踪影。 "一切皆是命数,云霖,莫要怪我。" 第2章 第一章第二节:初遇隔千年,原为你而来 段汤汤气急败坏的给楚纳兰打去电话,"喂,我说楚纳兰,我可是好心帮你解了燃眉之急,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书是你写的,你难道不希望你笔下的人物更贴近你心中所想吗?你要亲自把关,才能把你自己刻画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带到你的粉丝面前啊" "去剧组可是很累的,你明明知道我懒。" "可是我听说这次演员里有你喜欢的那个小鲜肉哦" "……女演员我不满意能换吗" "旁人是不行的,不过你嘛,我给你这个权利" "吻戏我想删几处!" "完全不是问题" "我要求酒店房间隔壁就是XXX" "小事一桩" "那就这么说定了" "欠你的美食过年回去一并补齐,我亲爱的闺蜜大人" "算你有良心,我要收拾行李去了,等明天我去了剧组要是看不见XXX,唯你是问!" "好好好,到时候任你处置" 段汤汤是如今中国当红的青年女作家,她所著的爱情和玄幻小说本本都是当代年轻人茶余饭后的八卦主流。其中还有几本被翻拍成电视剧和话剧,微博偶尔发的心灵鸡汤和旅行游记,更是收获了大批粉丝。 为了帮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楚纳兰解燃眉之急,尽心尽力写了一个电影剧本。本以为熬了将近两个月的夜,少睡了近百小时的觉,呕心沥血完成了这个剧本可以大功告成,结果却又被告知要跟组拍摄,随时修改…… "天呐,我就是太善良,以后绝对不能糊涂一时揽烂摊子,坑人坑己!" 清早的闹钟铃铃的响着,比段汤汤想继续睡觉的心还要执着。床上的人儿伸出一只手拍掉闹钟,拿枕头捂住头。 "楚纳兰,你这个损友啊!" 收拾好出门,段汤汤拿着早餐去赶飞机,在飞机上又补了个小觉,脸上的表情才变得没那么丧气。 "喂,汤汤,你到杭州啦?" "我到了,你不会指望我这个大路痴自己一个人去横店吧?" "哪能那么不讲究,我给你雇了司机,联系方式立马发给你" "这还差不多,挂了,姐姐要去监督工作了" "好的,段大作家" 拨通司机的电话,很久那头都没有接。段汤汤执着不懈的打着,终于在第九次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你好,先生,请问您是司机吗" "啊,是段小姐吧,实在对不起,我这里出了车祸,保险公司的人刚过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啊,那我……" "你说什么?那么多钱,你是碰瓷的吧……" "喂?喂?不是我说大哥啊,喂?" "……" 很显然,对方挂断了电话,段汤汤拿着手机气到原地转圈。 "倒霉啊,果然坏事都是接踵而至的啊。好,不就是横店吗,姐姐自己去" 拎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盛怒之下还不忘给楚纳兰发微信 "千万不要给司机结账,一个不负责任的邋遢大叔,放了我鸽子!" 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后,楚纳兰才看到微信,无奈的发了个红包过去。 "我亲爱的段汤汤公主,司机的工资给您买一条裙子吧,去片场不要穿的太LOW哦" 段汤汤看完微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牛仔裤半截袖,又切换了垂头丧气的状态。 在百度上搜索了半天,段汤汤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案,坐直达大巴。如果去火车站再倒公交车,那自己一定会丢在杭州的。 走在路上,看到前方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指指点点,然后唏嘘的走开。 "真是,笑话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等到走近看到被围观的人后,段汤汤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是那个表情了。 "还没到横店呢,就已经有跑龙套的了吗"段汤汤心里狠狠地佩服一下这座城市,吸引了多少有演员梦的人们啊,涨了多少GDP啊。 脚步加快想要抓紧坐上大巴,身后却走上来一人,一把剑拦住了去路。 段汤汤整整愣住了一分钟看着拦住自己的那把剑,嗯,没错,是一把剑。 目光缓缓移到剑的主人身上,是刚才被围观的龙套演员。 "别说,长的还是不错的"段汤汤愣愣的想了想,然后迅速为自己的花痴感到罪恶。 "你干嘛?" "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姑娘" "为什么问我,这么多人呢,我有事着急,不好意思啊"说着,段汤汤推了推那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剑,但是没有推动。 "因为你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没有对我感到惊诧的人" "呃,那你问吧" "这是哪里?" "杭州啊"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回答的太蠢了,谁不知道这是杭州。 "嗯,准确的说是XXX路XX街" "这是什么国?西域吗?" 对面的男人问完后,段汤汤惊讶的觉得好笑。 "哈哈,你在逗我吗?中国啊,你不是以为自己做梦呢吧" "梦?不可能,我会感觉到痛" 段汤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的手上被划了一个口子,正冒着血。 "你受伤了?你不会用这个方法看自己是不是做梦吧?至于吗,打自己一个巴掌不就得了"从包里拿了纸巾出来递给他,他收下却只是疑惑的看着。 "如果我说,我不属于这里,你会明白我的意思吗?" 段汤汤这下子是彻底明白了,敢情这人如此怪异是因为他是穿越过来的? "你不会是穿越过来的吧?" "何为穿越?" "就是去到了一个不属于你那个时代的时空,可能是在几千年以后,也可能是几千年之前" "既然如此,现在是什么时候?" "公元2017年" "何人称帝?" "现在没有皇帝啦,都是民主,共产主义社会" 那人静静地低着头思索,段汤汤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相信的太彻底,或许是哪个综艺?有摄像头偷拍? 想到这儿,段汤汤紧忙看向四周,没有发现什么所谓的暗拍整蛊综艺。 "我真的有事儿,如果你真是穿越过来的,我劝你还是先找个工作……呃,就是找点赚钱的活儿干,解决温饱才是关键" "什么是钱?" "银子,金子,银票之类的东西,哪,就像这种"段汤汤拿出五十元钱递给他。 "我给你五十元钱,你饿了就先买些吃的"看他迟迟不收,段汤汤把钱塞到他手里就赶紧向前大步走开,第一次进组就迟到导演发飙怎么办! 不过刚才那个人真的是穿越过来的?段汤汤疑惑的思考着,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发现那人就跟在身后。 "你干嘛跟着我?" "你可以先收留我吗?路过的每个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等我弄清楚这里的一切,我就离开,当然,也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应有的……钱" "这个……"万一这人是个骗子怎么办?万一他是劫财又劫色怎么办?就这么相信他?不行不行,听起来太不可置信了!不过…… "好吧,不过现在你最好什么都听我的,这个时代坏人很多的,不然你连自己怎么被卖的都不知道" 段汤汤脸红了红。 长的这么帅,应该不能是骗子吧。何况纳兰的朋友顾墨就是活生生穿越的例子啊,自己写过那么多穿越题材的小说,说不信根本不可能,作家的想象力可是很高的好不好。 "好"男人笑了,只是轻轻的勾起嘴角,却足以让段汤汤的心跳的难以平复。 "在下沈云霖,不知姑娘名字"眼前的人一身白衣,笑着看向自己。难道真的是触底反弹了吗?好运开始向自己招手了?这么狗血的剧情都让我碰到了? 段汤汤收起思绪,做了一个无比自信的决定。自己相信这个事实,一定要和他展开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像倩女幽魂,梁山伯与祝英台一样流芳百世,千古传颂。 "我叫段汤汤,汤shang,就是鸡蛋柿子汤的汤"说完,段汤汤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随后在看到对方忍俊不禁的表情后,又无比后悔自己脑残的介绍方式。 人家是古人啊,应该引用些诗词歌赋啊,真是的!像什么《楚辞》里的"徐风至而徘徊兮,疾风过之汤汤"。 这下子好了,第一印象绝对是负分了。 第3章 第一章第三节:耀眼的星在哪个时代都发光 坐在去往横店的大巴车上,旁边的沈云霖一直专注的看着车外的风景,这个陌生的世界有太多的东西等着他去了解。 段汤汤也还处于浑噩的状态,不是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古代人,而且因为熬夜改剧本又一路舟车劳顿,此刻已经困的人事不知。脑袋随着车的摆动靠在了沈云霖的肩上,那人却毫无表情的将肩膀上的头推了回去。 两个小时后,段汤汤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睁开朦胧的眼睛,随即看到的画面吓了她一跳。 "沈云霖你干嘛!"此刻,沈公子的剑正抵着一位乘客的脖子。 "姑娘,你别害怕,是你的男朋友啊,英勇的降住了那个小偷"前座的几个大婶眉开眼笑的和段汤汤叙述事情的经过,还不忘冲着沈云霖竖大拇指,就差拍手叫好了。 "呃,沈……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一会儿下车后把他送到警察局就好了"好在沈云霖不知道男朋友什么意思,不然有的尴尬了,段汤汤呼了一口气。 "嗯?好"虽然听不懂段汤汤的话,但想起自己答应过她,什么都会听她的,便没再说什么。 "那你过来坐吧,他跑不了的" "好" "你老实点奥,这个人可是……武术剑术冠军" 小偷刚才已经领略过沈云霖的厉害了,缩着脖子再不敢动。而且旁边围观群众的眼神已经快要把他杀死了,生怕一动就会有人揍上一拳。 回到座位上,段汤汤组织组织语言,开始给沈公子上课。 "沈……云霖" "要是觉得别扭,就叫我云霖就好" "云霖,这个警察局呢就相当于你们那儿的官府,警察就是抓坏人的人,类似捕快,你们那时候有没有捕快这个叫法?啊,算了,管它呢。法官就是你们那儿的廷尉,负责审判重大的案件" "嗯,大概懂了,也就是说,除了皇帝,这个时代和我们那个时代的官职是都存在的" "官职……差不多,也有贪官祸害百姓不干实事儿的" "不过这个叫大巴车的,还真是很快" "这个时代的车啊都是机器,已经没人用马了,马只有草原有,再就是拍戏" "什么是拍戏?" "你马上就知道了,哈哈"段汤汤笑的狡邪,一会儿我们要去的可是横店影视城啊! 从早上六点一直折腾到下午,段汤汤终于赶到了横店,带着沈云霖火急火燎的找到剧组后,才发现已经拍了好几场戏了。 "导演,实在不好意思,我……" "没关系,我都听说了,下次我会派人亲自去接你的,麻烦你还自己坐大巴跑来" "好,剧本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有几处我想稍加修改一下,你看啊……" 和导演聊了一个小时的剧本,等开机拍戏后,段汤汤才想起被晾在一边的沈云霖。回头才发现沈公子正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他,脸色还可以。 "对不起啊,这是我的工作,忙起来没法照顾你" "我不用照顾,你忙你的"沈云霖递给段汤汤一瓶矿泉水。 "这是刚才有人给我的,是水吧?" "对对对,我忘了问你渴不渴了,我给你打开"段汤汤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 "你先喝,我不渴。" 低头看了看水,刚刚滔滔不绝的和导演说了一个小时,早已经口干舌燥的了,段汤汤咕咚咕咚喝了半瓶才停下来。 "你先喝,我一会儿再去买两瓶" 沈云霖接过水喝下,段汤汤看着他喝自己喝过的水瓶,心跳有些急促。 "你生病了吗?脸有些红" "没有!有点热,嗯,有点热"段汤汤拿手拼命扇着风,掩盖自己的惊慌失措。 "这儿确实很热" "hello!段编剧,我是这个电影的制片主任,李寅初,你也可以叫我Jerry" "你好,段汤汤,叫我汤汤就好。" "好,这是……"李寅初看向沈云霖,眼睛里冒起了光。 "这是我朋友,沈云霖" 段汤汤怼了怼他,冲他挤了挤眼给出一个笑容,沈公子才慢悠悠的勾起嘴角对来人笑了笑。 "哦哦,外型不错。"李寅初笑眯眯的看了沈云霖一会儿,然后才转回头。 "以后剧组有什么事儿你就问我吧,我和纳兰关系很好,酒店什么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带朋友来,等下我再去开一间还是你们?嗯,住一间?" "不用麻烦了,我,那个,我再去办一间" "不用和我客气,这都是你应有的待遇,况且我妹妹是你的书迷哦,哈哈" "那好吧,谢谢你,以后剧组有什么我能帮的上的一定叫我" "好,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一会儿是男主和女主相遇的那场戏,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当然要啦,那个,我打听一下,今天有那个男二XXX的戏吗?" "没有,他上一个电视剧还有几天才杀青,估计要过两天再来" "哦,这样啊" "你喜欢他?"李寅初一脸八卦的样子,从说话的语气和走路的姿势来分析,段汤汤充分怀疑他是个受,太娘了! "还好,我喜欢的人多了,哈哈" "以后每天拍摄什么戏份都是什么时间,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的,第一次进剧组,过几天你就习惯啦" "嗯嗯,好,呃,我和我朋友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过去盯拍摄。"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哦,嘿嘿"李寅初捂着嘴笑,那猥琐的样子和笑声让段汤汤和沈云霖浑身一激灵。 段汤汤摸了摸自己起满鸡皮疙瘩的胳膊"简直了,人间极品"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这样可不行,等一下" "哎,姐姐,麻烦你能去服装组借一套男装给我吗,休闲一些的" "啊!你是段汤汤!我很喜欢你的书,我觉得你的言情吧,不像其他作家那么油腻,特别是那本悬疑爱情的《影子》我特别喜欢" "是吗……谢谢,谢谢,那个,衣服……" "你能和我合个影吗?签个名行吗?" "都行,你能先把衣服借给我吗" "啊,好,我现在就去。" 段汤汤盯着换好衣服的沈云霖看了一圈,还是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呢" "你们这儿的衣服虽然怪异,但还是挺舒服的" "啊,知道了!你的头发!看到了吗,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短头发,而且女人有的也喜欢梳短头发,如果你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你最好还是把头发剪了" "好,可以" "这么痛快?我以为剪你们头发和要命一样的" "江湖中人,不太在意这些" "哦?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故事呢,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等我忙完一定要好好问你。现在……我带你去化妆组弄发型" 当段汤汤凌晨回到酒店时,整个人都瘫在了床上,浑身没劲,嗓子因为说了一下午剧本,已经有些发炎了。 "沈兄,我实在没力气了,你先自己找地方坐一下,等我休息休息再给你讲解讲解这些东西怎么用" "好" "喂,酒店服务吗?我要点餐……" 沈云霖看着狼吞虎咽的段汤汤,他还从没遇到过这么能吃的女子。 "吃啊,看我干嘛?不会用筷子?" "会,只是看你这吃相……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就早上喝了袋奶,吃了几个饼干,喂,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不讲究什么大家闺秀,食不言寝不语的" "哦,原来如此,但吃饭还是要慢些的,不然噎到了……" "咳咳,你这个……咳咳……乌鸦嘴" "好啦,凌晨两点二十分……"段汤汤看了看手机时间。 "咦~这个破点儿,222。好,接下来是段老师上课时间,请沈同学认真听讲,不许溜号" "首先,这里叫做酒店,也就是你们那里的客栈" "嗯" "跟我来……这个是卫生间,就是你们如厕的地方" "呃……" "就这个东西,马桶,你上厕所就在这儿,呃……这个怎么和你说,哈哈,你让我先自己笑一下"段汤汤自顾自乐了一分钟,看沈云霖满脸疑惑和黑线的表情才用力憋住想继续笑的感觉。 "好了,你再这么笑下去天都亮了" "好好好,我忍住,忍住。如果你是放水可以站着,瞄准这儿。如果不是,像这样,看我啊,坐在这上面,懂了吗" "嗯,懂"沈云霖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看段汤汤忍着笑的样子也觉得有些好笑。 "然后,按这个纽,就冲水啦" "这个东西还是很有趣的" "有趣的多了,看,这个是水龙头,这样拧一下就出水了。这个是莲蓬头,洗澡用的,一掰就出水,然后左面是热水,右面是凉水,你可以调水温" "真神奇" "不过我觉得最伟大的发明是这个,来"段汤汤拽着沈云霖来到厨房,李寅初还是很细心的,这个酒店房间里有一个小厨房可以自己做饭吃。 "噹噹噹噹,冰箱,你把手伸进去感觉感觉" "好凉" "爽吧?什么东西放进去一会儿就凉了,等到时候我带你吃冰淇淋,特别好吃,冰冰的,你那里都没有!" "哈哈,好"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是什么朝代的?" "汉" "皇帝是谁?"段汤汤随手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给他。 "刘彻" "啊!西汉时期的汉武帝刘彻啊" "怎么?" "也算个好皇帝了,历史上很有名的" "我不理朝堂之事" "哦,那你是做什么的"沈云霖学着段汤汤的样子拉开啤酒的拉环。 "浪荡之人,江湖上四处游走,居无定所"仰头喝了一口,沈云霖皱了皱眉。 "这是什么?" "啤酒" "酒?真难喝……" "你会用剑,应该是剑客吧,你们那个时代有什么武当派啊崆峒派啊的吗?" "你说的那些没听过,不过确实江湖人士大都出自不同派别,太多了,几天几夜都说不完。" "那我们以后慢慢说。太困了,先睡觉吧,明天起来我再带你去外面吃早饭" "好" "你的房间在隔壁"段汤汤指了指门口,沈云霖愣了几秒,随后明白了什么,有些红着脸走了出去。 经过一天的奔波疲累,段汤汤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洗了个澡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段汤汤还在梦里会周公,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声音持续了五分钟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无奈段汤汤只好爬起来去开门。 "谁啊?" "我" 打开门,睡眼惺忪的看清来人,段汤汤砰的一声又将门关上。急匆匆跑到卫生间梳好头发,洗了把脸才又急匆匆跑去开门,不慎又磕到沙发。 "哎呦,马上,马上开门" "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我整理整理" "和我不用如此拘谨,在我眼里你都一样的"段汤汤一听这话有些开心,原来古代人说话也不是没有情调嘛! "又不是倾国倾城的脸,自然些好" "……"古代人说话都这么直白吗?段汤汤很是无语。 "等我洗漱,然后出发" "好" 坐在临街的小店面,段汤汤吃着小笼包,脸上满足的表情让周围食客都怀疑自己的包子是不是和她不一样。 但是众人看沈云霖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女孩儿多是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投来仰慕的目光让段汤汤有些沾沾自喜,毕竟这个男人可是坐在自己对面。 "小笼包你们那儿有吗" "有,不过比这个大些" "今天我还要去剧组,你是和我去,还是在酒店周围逛逛?" "和你一起吧" "好,对了,给你这个。这个是iPad,在我们这里最无所不知的就是网络,它是看不见的一种无形的东西,但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它。" "我看不懂你们这里的文字" "我忘了这个了,唉,那看来以后我还要教你认字" "我需要做什么才能赚到你说的钱?这样我就能把我赚到的都给你" "哇,看在你这么有心的份儿上,先不急,怎么也要等我教你认一些字,还有常见的生活知识要弄懂" "那你知道怎么才能回到我的时代吗"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就是你醒来之前最后在做什么?" "喝醉了" "……这个就好办了,以后我每天都给你买酒喝" "可是我喝的不是一般的酒" "……那我就不知道了,没事,总会有办法的,既来之则安之" "恩,既来之则安之" 第4章 第一章第四节:简单却又神秘的易鹤之 到了剧组,李寅初扭着腰走过来打招呼。这个人总是喜欢贴着沈云霖,这让沈云霖几次都想掰断他的手腕,好在被段汤汤制止了。 "Jerry,我朋友是直男" "我也喜欢女人好吗?这叫活的细致,不要因为我喷香水,穿的颜色俏了些就觉得我娘" "好好好"段汤汤附和道。 "今天我们这部电影的投资人来喽,我的老板,盛世公司的老总,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真的?哇,据说他潇洒又多金,是所有女生的梦中情人,不过就是名字怪了些" "叫什么?"难得沈云霖插话,李寅初笑嘻嘻的抢着回答。 "易鹤之,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可能是有什么典故我们才疏学浅不知道吧" "又或者是他父母有什么故事" "嘘,他来了" 段汤汤闻言转头去看,沈云霖也挪去目光,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那个传说中"盛世"公司总裁的身上。 很奇怪,他的五官并没有多精致,不是想象中那种类似混血的面孔,也不是小麦色健康的类型,正相反,易鹤之的脸白的犹如纸一样,没有丝毫的血色,看起来像是得了重病的人。可是他的气质却吸引着每一个他身边的人,像磁石一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怎么会有如此特殊的气场,段汤汤想不明白,明明长着一张清秀的,像文弱书生的脸,却有着深不见底的眼神。他的眼睛里毫无波澜,也可以说,毫无情绪。一走出来,总给人一种仙人出世的感觉,自带BGM,那种古装剧里武功盖世的大侠出场时的背景音乐,让人觉得周遭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其实沈云霖能解释段汤汤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何这个人的气场如此出尘,因为他的内力。自己根本探不出他的内力有多少,他走近时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沈云霖的心沉了沉,面前的人让他有些敬佩也有些恐惧。至少在他那个时代,还从未遇到过如此神秘的人。 沈云霖低头正想着,再抬起头冷不防与易鹤之眼神交汇,时间仿佛定格一样。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怪异,这让沈云霖感到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人好像认识他,而且他和自己,好像是一个时代的人。 易鹤之走过来,眼神明明看向的是沈云霖,却和段汤汤开口,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冷冷的,却偏偏让人把每个字都听的格外仔细。 "你就是编剧段汤汤?" "我是,你好,易……先生?"易鹤之看了看段汤汤,瞥了一眼沈云霖,好像心中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慢悠悠的开口。 "是这样,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换掉男二" "为什么?"没想到这人如此直截了当,都不需要客套几句直奔主题,段汤汤有些惊讶,但一听要换掉自己喜欢的小鲜肉,瞬间脸上愁云密布有些着急。 "资历尚浅,演技不行"一旁的沈云霖看着段汤汤硬忍着怒气,不知为什么。 "你不能因为自己喜欢他就无视这部电影的质量"易鹤之说完,段汤汤更是气的跳脚。 "哪有,你听谁说的我喜欢他?我……" "不过,想不换掉也可以"易鹤之挑了挑眉,笑了。 "肯定有什么要求对吧?"段汤汤真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好歹也是这部电影的编剧,却连定角色的权利都没有。 "你也不笨啊,我的要求就是——"易鹤之将目光转到沈云霖身上,笑的更是狡猾。 "他——签到我的公司,并且出演这部电影的男三"易鹤之说完,周围的人都倒抽了口冷气,别的演员可是上赶子用尽人脉,费尽心机都进不去盛世啊,这个男的怎么就让盛世公司的总裁看中了呢。没人注意到李寅初得意的神色,看来是他提前和易鹤之说了沈云霖的存在。 段汤汤更是张大了嘴巴好久没有出声,这件事儿貌似放到别人身上都是天大的好事儿!天上掉馅饼啊,从此可以顺利的进入娱乐圈,而且第一部作品就是"盛世"的电影!可是他…… "这个,有点问题"段汤汤犹豫的开口,试探的眼神看向沈云霖。 某人挑了挑眉,"我当然不会同意"直接了当的回答让段汤汤最后一点的希望也没了。 "哦?那我只好考虑换掉男二了" "别,你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早上我给你答复"说完,段汤汤就拽着沈云霖大步离开了。 "你不用劝我,虽然我不懂他刚才说的话,但只要签署什么东西,涉及到我的自由我是不会同意的"段汤汤刚刚张开嘴巴,还没等出声,沈云霖就抢先表明了态度。 "不是自由,你以为卖身契吗?演员是一种工作,虽然有些累,昼夜颠倒的,但是当演员很好啊,会有一堆女孩喜欢你,每天都像有光环围绕着,只要一出现就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最重要的是当演员你就有钱了啊,而且是大把大把的钞票啊" "你说的前两点我都不需要,钱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对嘛"段汤汤一听有机会,立马转着眼睛心里想着对策。 "你看你现在不就是因为没钱才赖……呃,待在我这里的嘛,等你有了很多的钱,你才有能力寻找回西汉的办法啊" "嗯"沈云霖皱起眉头,认真的思考着。 "演戏很简单的,你长的这么好看,就算冰块脸面瘫脸也会有很多花痴粉丝的" "花痴?就像你这样" "我没那么肤浅" "你对那个男二应该就是吧,而且好奇怪,他为什么取这么怪的名字,你们这里很喜欢拿数字当名字?易鹤之,男二?" "才不是,你快要逗死我了,男二是指一部电影的男二号,就是除了男一号出现的最多的另一个人。呃,至于电影吗,就像是古代的皮影戏,或者是乐舞,演员就是伶人。不过这个时代伶人很受人尊重和喜欢。" "我知道了" "那你同意了?" "不过我觉得刚才那个人就是因为知道男二对你很重要,才利用他来逼你和我,那个男二肯定不是善类" "没有,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他都不认识我,为什么帮着别人利用我?" "知人知面不知心" "胡说,他是好人" "不信算了"沈云霖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智商很低,和她费口舌应该没有什么用。 "我不管"这一番话激起了段汤汤的小情绪。 "你就算是为了报答我,也要签公司" "好,那就先说好,我签了以后,留住了你的男二,那么我欠你的就一笔勾销"沈公子可是不愿意欠账的人,自从来到这里,这个女人帮了自己很多,不过欠人情可是自己最讨厌的事儿。 "啊?你居然这么冷血无情哈?好,两清就两清,以后走在路上看见了绝对不要打招呼"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等你被别人骗的身无分文时也不要怪我没好心提醒你" "我就是要饭也绝对不会去找你,你就算红透亚洲娱乐圈,进军好莱坞我也不会搭理你" "嗯,成交"真是莫名其妙,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沈云霖也有些觉得生气,那个男二是什么人,自己只不过怀疑了一下她就生气成这样,还要绝交? 段汤汤气到发抖,吵的太用力脸都红了,瞪了沈云霖一会儿便跑了,边跑嘴里边骂,"沈云霖你个没心肝的" 周围的路人以为是情侣吵架,都偷偷笑着,甚至还有一个男人过来和沈云霖说话。 "兄弟啊,不是我说,女人还是要宠的,你怎么能这么和她发脾气" "干你何事?"那男人吃瘪,尴尬的走了。 第5章 第一章第五节 千年相见,桃花源记 段汤汤坐在监视器前看着男女主角正在拍的一场哭戏,这个电影的男主XXX不用说,当红炸子鸡,就是拽拽的性格不是段汤汤的菜。至于女主嘛,是个新人第一次拍电影,据说是导演的外甥女,叫林慕思。段汤汤不禁感叹,搞了半天都是走后门进来的。不过想到男二是因为自己走后门才保住了角色,段汤汤心里乐开了花。 不过虽然是靠关系,但是女主的演技确实很好,这场哭戏表现的很有层次,镜头里的她哭的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啊。 已经一整天没见到沈云霖了,自从签了公司,他就整日的集训,表演课,形体课,据说还让他学唱歌,不过他冷着脸拒绝了,Jerry不知道为什么很听沈云霖的话,再也没提唱歌的事情。看来盛世公司真的很看重沈云霖啊,段汤汤不禁回忆起那天去盛世公司签合同的场面,人家的公司真真对的起金碧辉煌四个字! ——画面切到签约那天—— "段编剧,现在我们要去会议室签合同,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吧"易鹤之从办公室里出来对段汤汤说完就转身要离开,却被身后的人叫住。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易鹤之转过头很是纳闷"你为什么要进去?" "哪条法律规定签合同的时候除了当事人旁边不能有人了!" "你是什么人啊?"易鹤之面无表情的看着段汤汤,但在段汤汤眼里现在易鹤之的表情太欠揍了。 "我是他家属!" "哦?"易鹤之看向沈云霖。 "什么家属?" "我是他妹妹"段汤汤抢先说出口,然后伸出手掐了掐沈云霖的腰。 "嗯,是"沈云霖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易鹤之。 "那好吧" ——画面切回—— 段汤汤打了个哈欠,这半个月来自己就没睡过好觉。白天盯拍摄,整日在剧组呆着改剧本,一直到后半夜才能回酒店,然后还要给沈云霖补课,教他认字。有那么一瞬间段汤汤觉得自己应该改行当老师,真的是有耐心并且有爱心啊。 晚上回到酒店,沈云霖从盛世公司回来,给段汤汤带了宵夜。这才让趴在床上如同死尸的某人跳起来眼冒精光。 "我这几天在公司发现并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沈云霖看着大快朵颐的段汤汤慢悠悠说道。 "像我说的什么?"段汤汤含糊的问。 "并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你这般没有吃相" "我这是不拘小节,那个,真性情" "好吧" 手机铃声响起,沈云霖从兜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只说了几句就挂了。 "天!你什么时候有的手机?"段汤汤惊奇的看着沈云霖手里的苹果手机。 "Jerry给的" "他为什么给你手机?还是苹果!很贵的!" "我忘了和你说,他现在是我的经纪人" "他那么忙居然还当你的经纪人,易鹤之对你真是好。手机你会用了?" "不大会,只会接打电话,能认的字还不多。不过我已经会用百度了" "哇,厉害,Jerry教你的?" "嗯,对,这几天他都和我一起去上课" "我说呢,他的岗位怎么换了人。不过你什么都不懂他不会感到奇怪吗?他还给你什么了?"段汤汤好奇的问,但却从始至终都没停下吃东西的嘴。 "没了,不过今天易鹤之倒是派人给了我些东西" 沈云霖把钱包拿出来递给段汤汤,打开后,段汤汤这才彻底的惊呆了。 "他居然给你弄到了身份证?他知道你是穿越过来的了?" "我没和他说,只不过签合同那天他管我要身份证,我说没有。过了几天,他就给了我这个。" "太奇怪了,要说Jerry不对你感到奇怪这件事很奇怪,那易鹤之给你弄到身份证就更怪了,这算不算犯法啊" "怎么?事情很严重吗?"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他们对你没有恶意,不然早就把你送去公安局了" "那你就不要担心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我怎么才能回去" "明天我休息,这样,我带你去超市把所有的白酒都买一遍,你看看有没有和你当初喝的一样的酒" "好" "唉,太奇怪了,还是越想越奇怪"段汤汤啃着排骨,还在思索易鹤之和身份证的问题。 "好了,智商不够就不要想了,废脑细胞" "沈云霖我发现你啊,是不是这两天教给你的东西太多了,会几个词厉害了哈?还知道挖苦我了" "我只是说事实,起码我来这里认识的所有人好像都比你聪明"沈云霖说完后一脸无辜,段汤汤却炸了。 "你说什么!喂,我这么善良把你捡回来,你不知道报恩就算了,怎么还埋汰我啊。别人捡个小猫小狗没事儿还知道蹭蹭主人撒个娇呢,你说说你,你给我干什么了都?就知道顶嘴,气死我了"段汤汤一边气愤的说着,一边扒虾,用力过猛虾汁溅到衣服上,于是更生气了。 "蹭我是不可能蹭你了,不过我可以扒虾"沈云霖把段汤汤手里的虾拿走,又剥了几个放到她的碗里,段汤汤的脸这才柔和下来。 "嗯,你是挺会叭瞎,哼" "你和我说的不是一个意思我听出来了" "这个词我记得我没教过你"段汤汤惊讶的看向沈云霖。 "我的形体老师口头禅就是这句" "哦,那看来他也是东北人"段汤汤哭笑不得。 沈云霖默默的看着对面滔滔不绝的段汤汤,注意力却全然不在她说的话上,连段汤汤都会觉得易鹤之奇怪异常,这就更验证了他的猜测——易鹤之,肯定是认识自己的。 果然,第二天一早,正在上表演课的沈云霖就被易鹤之的助理叫走。 "来了?"易鹤之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窗前,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向沈云霖晃了晃杯里的酒。 "找我有什么事吗?"沈云霖自然的坐下,自然的好像这是他家一样。 "找你是觉得,你应该有话要和我说,或者是,有话要问我"易鹤之也坐下,挑了挑眉。 "哦?那你猜错了,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只要你问,我肯定回答" "你可以所答非所问" "我保证答案是你想要的" "那我有" "奇怪,我又不想听了"易鹤之目光移回电脑上,嘴角的笑意不加掩饰。 "那我也偏要问。你不是一般的人吧?" "当然,我是一个身家过亿的人"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走了" "好好好,你接着问"易鹤之拿了桌上另一个杯子递给沈云霖,杯里装着琥珀色的酒,看起来和他一样神秘。 "你,也不属于这里吧?" "嗯,这个嘛,是也不是。" 易鹤之说完,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想是在考虑怎么措辞。 "其实,我是从你那个年代一直活到了现在,你信吗" "信"沈云霖仰头喝尽了杯中的酒,回味了几秒,突然抬头注视着易鹤之,眼中满是惊讶。 "你是'桃花源'的人?" "哦?果然在酒这方面,你比旁人要灵光的多"易鹤之笑呵呵的说道,拿出桌下的酒瓶又给沈云霖倒了一杯。 "你不会告诉我你活了这么久是因为吃了长生不老药吧?" "那倒不是,不过因为什么,这个以后再告诉你" "刚才有人说不论我问什么都会给我想要的答案" "你只要得到我们是一个时代的人这一个结论,应当就很满足了吧。放心,还有很多事我需要时间来慢慢告诉你" "好,那我走了,不过你这剩下的半瓶酒给我吧"沈云霖拿走酒瓶,但眼神里却写满了这点酒不够喝的意思。 "你要是能说出这酒的名字,以后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鲛人泪'" "对,没错,看来除了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我们还可以做酒友" "如果每天可以喝到'桃花源'的酒,我倒是愿意。等等,你知道有种酒叫做七日醉吗?" "听说过,山隐洞人的独门秘制,这我可搞不来。他老人家都死了2000年了。" "看来,想用酒回到过去是不可能了" "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我自有办法帮你" "好" 第6章 第一章第六节 关于你的青春是段明媚的伤 大周末,沈云霖冷着脸,因为他被一个叫做段汤汤的吃货硬从宾馆带出来吃饭,此刻内心很想砸了这家店。 "我就休息一天不拍戏,你为什么非要扰人清净"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是寻思你一个古代人没吃过的东西太多了,领你出来见见世面" "自己馋了就说自己想吃,别什么事儿都找借口" "有能耐你一口别吃" "来都来了,我不吃那叫傻。" "你现在真是会的多了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救命,收留你教你本事也是再造之恩了吧?你怎么每天就知道数落我,李寅初,有本事你说他去" "我数落你是为了你好,老大不小了还自己一个人,在古代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打酱油了。" "那是古代,我这个年代一辈子不结婚也没人管好吗?我爸妈都不管,你着个什么急!皇帝不急太监急" "行行行,我不,那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话说回来,你来这儿这么久了,想不想你父母啊?"段汤汤说完,对面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却突然没声了。沈云霖拿叉子扒了扒盘子里的牛排,过了半晌才回答。 "我是孤儿" "哦,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沈云霖低头一脸落寞的表情,让段汤汤后悔的不行,心知说错话却不知道怎么补救。正好看见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有些面熟,待看清后才发现是电影的女主角林慕思。这下好了,可以转移话题了! "喂,沈公子,你戏里爱慕的女一号来喽,走走走,我们去打招呼。"说完,段汤汤便起身走了过去。 "哈喽,好巧,你也来这儿吃饭?"段汤汤刚打完招呼,紧接着从拐角处又走来一人。 时间仿佛慢的像一帧帧放映的电影,那人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风衣,也仅仅是干净类似高中生阳光的面庞,却每一个举动都透着优雅干练,特别是他的眼睛,像森林的小鹿一样清澈,还有着好似一直在笑的,弯弯的嘴角。 为什么像高中生一样的面庞呢?因为在段汤汤的眼里,她眼里的黎彬,还停留在高中时期,或者说她很希望时光一直都停留在高中那年的夏天,他们认识的那个夏天。 "段……汤汤?" "你们认识啊?小彬,这是我这部戏的编剧段编,你们怎么会认识?" "这……你们?" "啊,这是我男朋友,段编你是一个人吗?要不要我们一起?"林慕思说完男朋友那三个字,段汤汤就再也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冻住了,不然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冷?心,好像掉到北极的冰河一样。 "不了不了,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你们吃"尽可能保持优雅的微笑,段汤汤低头说完,用了好大的力气让自己露出笑容,然后抬头望向黎彬准备说再见。 "再不回来吃牛排,我全吃光了"沈云霖看段汤汤迟迟不回来,一脸魂不守舍吞吞吐吐的样子,于是便走了过来。他记得好像剧本里都是这么写的,男人要懂得英雄救美,虽然段汤汤很丑,在他心里一点儿也不美。 "不行,给我留着!" "沈云霖?哦,你们两个原来是朋友啊"林慕思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怪不得第一次拍电影就是男三,原来和编剧是朋友。 "嗯,反正这部剧都是靠关系,我们先回去吃喽,祝你们用餐愉快"段汤汤听出林慕思的话,反呛了回去,只要是站在黎彬身边的女人她都讨厌。 "走吧,回去吃饭,你的牛排也给我" 回到桌上,段汤汤只是一个劲儿的吃着牛排,余光不时瞟着那桌,看到那桌的人儿居然互相喂着吃,更是将牛排切的用力,甚至刀和盘子的摩擦声都仿佛在叫嚷着:危险预警! "喂,你不是吧?那是你前男友?" "不,可悲的是,他压根没看上过我" "那你生气什么,你都没和人家在一起过" "我从高一开始喜欢他,一直到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升职加薪!到现在整整十年了" "你真是痴情啊。古代诗歌里描写的女子我算是见到活的了" "气死我了,哎!看过来了,沈云霖你也喂我吃一下,快"沈云霖无奈的喂了她一口蔬菜沙拉。 "人家根本都不看你,刚才见到你,连名字都要想几秒,你何必这样呢" "我也知道过了这么久了没有必要,可是就是生气" "何以解忧唯有借酒浇愁,喝醉了就不会想了" "原来过了几千年人们用酒精麻痹痛苦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啊,哈哈,好,走,去超市买酒" 花园的长椅上,段汤汤拿着白酒瓶子喝的满脸通红。 "上次你说啤酒难喝,我特意换了白酒,这个酒挺贵呢,你咋还不喝?嗝……"段汤汤打了个酒嗝冲沈云霖吼了一句。 "我又没有烦心事儿,而且这个酒也不好喝,真应该让你喝一下我朋友自己酿的七日醉。" "醉七日?那人不就死了?你就吹吧" "你还不信?我酒量可是很好的,千杯不醉,可是那天喝完他的酒却醉了,结果睁开眼就到了这里" "真是奇怪,为什么你认识的人都那么奇怪,嘻嘻,我认识的也奇怪,黎彬就是个怪人"段汤汤边喊边用手胡乱的抹去泪水却还咧着嘴装笑,沈云霖觉得这是自己见过最丑的笑。 "你这是旁人说的撒酒疯吗?" "我撒酒疯算文静的了。你说,我认识的男人里,同事同学都有女朋友了,要不结婚的孩子都快生了,就这么几个绩优股,你吧,是穿越过来的,处处和我顶嘴。李寅初还那么娘,娘到我觉得他自己都能生孩子。那个,你的BOSS易鹤之更怪,居然活了几千年,哈哈……" "你说什么?"段汤汤说完,沈云霖浑身一震,她怎么知道易鹤之和自己是一个时代的人。 "呃,这个……"段汤汤觉得一下子就醒酒了,自己该怎么回复他? "我偶然听到的" "你居然偷听我们说话?你知不知道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沈云霖有些生气的盯着段汤汤,看她眼里刚才马上要掉落的泪被他一嗓子吓得憋在眼眶,迟迟没敢掉下来。 对面的人满脸泪痕,一副做错了事担惊受怕的样子,很是可怜,其实还有些可爱。 沈云霖瞪了一会儿转身离开,段汤汤急忙跟在后面。前者进了超市,后者跟了进去。前者结完账走出来,后者也拎了个袋子出来。 "我进去买东西,你怎么又买了?又买酒了?" "没有,我买了牛奶面包和火腿,寻思明早给你做早餐" 沈云霖不说话,段汤汤有些忐忑的开口。 "那天我去找你,你的老师说你被易鹤之助理叫走了,我就去易鹤之办公室找你,你也知道我爱凑热闹,上次签合同我都去了,我怕你什么都不懂被他骗去签什么东西……"段汤汤认真的解释着,沈云霖只是听着,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我刚抬手准备敲门,就听到易鹤之和你说他一直从汉朝活到现在,我第一反应都吓坏了,活了几千年那不成鬼了,你说那个情况下,我明知道他和你说的是很重要的秘密,万一我进去了,让他知道我听到了这些杀我灭口怎么办?" "我能让他杀你吗?"沈云霖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平时耀武扬威的样子,和自己天天大呼小叫,怎么胆子这么小。 "那我哪知道,你俩是一个时代的人,算起来可是老乡!而且你的武功万一不如他呢,我可是连踩死蟑螂的力气都没有" "你可得了,吃那么多力气还能小?" "哎呀,反正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要相信我"段汤汤可怜巴巴的看着沈云霖,生怕对方生气,却又不知道自己干嘛这么怕他生气,明明养活他给吃给穿当家做主的应该是自己。 "给你"沈云霖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巧克力。 "你买这个干嘛?" "书上说女孩子心情不好吃巧克力就会变好,看你哭的太丑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切,那你是不是不生气了"段汤汤依旧跟在后面,走上前冲沈云霖做了一个鬼脸。 "你先吃一块巧克力" "嗯……"段汤汤听话的打开吃了一块,含糊的回答。 "我吃了……你别生气了" "吃了有没有心情变好一点?" 为了眼前这位爷开心,段汤汤点头如捣蒜。 "好了,全好了,现在我特别开心,开心到吹个风都能飞起来" "那好,我心情不好,轮到你哄我了,回去冰箱里的西瓜给我,遥控器给我,李寅初控制我饮食太多东西不让吃,明天你给我做点羊排吧……" "沈云霖!你一块巧克力就给我打发了,现在狮子大开口嘛……" 两个人又吵了起来,街边的路灯纷纷因为段汤汤的大嗓门亮了起来,照亮了他们回家的路。 沈云霖第一次惊讶,为什么自己对这儿,居然会有家的感觉。因为在古代,那个生活了三年的山中小屋都从没给过自己这样的感觉。 段汤汤自从见过了黎彬,每日都变的魂不守舍。沈云霖还发现,她看向林慕思的眼神并不是当初仅有的欣赏,居然多了一丝丝悲伤,所以在剧组,只要女主角和编剧需要碰面的时候,沈云霖总是站在段汤汤身边,他是真的怕这位女神经一个激动就扑上去挠花对方的脸。 林慕思没看出段汤汤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觉得这位刚出道的小伙子未免也太心机了,天天粘着编剧能多出多少戏份啊。 阳光透过玻璃窗,晃得人眯着眼,可段汤汤还是执意的看着那个方向,因为阳光勾勒过黎彬的侧脸显得更好看了,像坠入人间的天使一样,不,天使是温暖的,可他对自己是冷冰冰的。被盯着的人突然转过头,用厌恶的眼神对段汤汤说"你能离我远一点吗"——蓦地惊醒,段汤汤一身冷汗喘着气,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真是的,干嘛又梦见他"起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瞥到冰箱上贴着的日历,重重的叹了口气。喝了一口啤酒,放下,然后又拿起,再放下……"去,还是不去?哎呀!" 沈云霖看着身边带着墨镜,裹着围巾的段汤汤,真是有种想把她扔到垃圾回收站回收的冲动。 "你这个造型很像大妈你知道吗?" "关你什么事儿?" "问题是别人都在看,你这很拉低我形象" "那你就说我是你小姨,你陪我逛街好不啦?" "我不明白,明明下午剧组还有戏,你为啥非要拽着我来杭州" "放心,我和导演请过假了。逛街,我喜欢杭州这座城市很久了" "你确定,你只是逛街"沈云霖指了指前方的林慕思和黎彬,又指了指鬼鬼祟祟的段汤汤。 "我就是好奇,黎彬喜欢她哪儿呢?她俩感情好不好啊,哎!"段汤汤话还没说完就被沈云霖一脸没好气的拽走了。 "段汤汤,我是真不懂你们现代人的思想啊,你说你一个大姑娘为什么这么不害臊?人家感情好不好和你有啥关系。行,你要是那个什么梨的前女友,兴许还能争取争取,据我所知你好像没什么希望吧" "好了好了,你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这一天,一天,今天过去了,我以后要是再这样,你一枪毙了我行不行?" "懒得管你,就这一天,以后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再和你来逛街" "好好好,快,跟上,别跟丢了" "跟踪不是你这么跟的,我有经验,你别跟的这么紧" "你在古代不会是小偷吧?绑匪?有经验?" "是个正常人都比你行,别废话" 只喝了一口就被丢在桌子上的啤酒表示抗议,珍惜粮食不懂吗?粒粒皆辛苦不懂吗?小学没背过《悯农》吗? 电影院里,沈云霖被逼着看了一个恐怖片。就算是大侠也不代表胆子大好吗,段汤汤一手拍着沈云霖的手表示安抚,一边偷瞄着斜前方的林慕思和黎彬。沈云霖嫌弃的拍掉段汤汤的手,却把手心因惊吓的汗在裤子上抹了抹,在第N次段汤汤被电影吓到,但却硬忍着不尖叫选择拽着他袖子深呼吸的时候,还是默默的重新牵起这个女人的手。 段汤汤心里无数次咒骂后座那三个女人,胆子小就别来看恐怖电影好吗?电影没吓到我,你们的叫声给我吓的不轻啊!还有,沈云霖这个胆小鬼,说什么一代大侠,吓的直抓别人的手还好意思自称大侠,算了算了,看在他陪我跟踪黎彬的份上安慰安慰吧。于是,某人用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拍着黎彬的胳膊,"不怕不怕,没什么可害怕的,假的假的"沈云霖瞥着旁边的段汤汤心想,这女人怕不是有病吧! 餐厅服务生一脸招牌式笑容问着段汤汤和沈云霖"请问两位需要什么?"沈云霖嘴里的海鲜烩饭还没说出口,段汤汤就一脸丧气的说"那桌人点什么,我们就不要什么" "哦,是这样小姐,那桌点了蔬菜沙拉和海鲜烩饭,烟熏三文鱼,白酒青口和一瓶红酒" 沈云霖把叉子扔到桌上,那个该死的男的为什么要点海鲜烩饭! 段汤汤有些试探的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沈云霖无奈的看向窗外。 "呃,海鲜烩饭,牛油果意面,两杯橙汁" "好的"服务生走后,沈云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不是说他们点的你不要吗" "你不是喜欢吃海鲜烩饭吗" "哦,算你有良心" 走的时候沈云霖特意要了这家餐厅的名片,因为他莫名觉得这家的海鲜烩饭好像很好吃,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的西湖也很美,段汤汤并没有紧盯着前方的黎彬,而是难得的看着周围的景色,沈云霖就有些不是很自在,因为过路的女性同胞总是看着自己偷笑,很是诡异。 "你当初是为什么喜欢这个什么梨的?" "他叫黎彬,不过我之前总是叫他黎林彡,因为我不想和别人一样那么叫他,我想让自己与众不同一点,哈哈。至于为什么喜欢他,他学习很好,长的很好看,对谁都很有礼貌,很温暖,乐于助人,谁有问题问他,他都会耐心的教他们。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妈妈和我妈妈是一个单位的,我们两家还住一个小区。" "那你怎么才喜欢他十年,从小算起应该很久了" "初中的时候哪懂什么是喜欢,每天都在意的是学校门口报刊亭更新的漫画,文具店花花绿绿的笔,自己喜欢的明星又出了什么周边。而且之前只是觉得他很优秀,直到中考后的那个夏天。那天我去超市买冰淇淋,着急回家看电视剧结果摔倒了,他把我扶起来还用水把我手上的血冲干净,还问要不要帮我再去超市买一个冰淇淋。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呢,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 时光好像匆匆回到了那年夏天,倒在手上的□□的水有些热,黎彬穿着白衬衫,头发是黑色的,很干净的发型。我离他很近,近到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他那样冲我笑,身后透过白杨树碧绿叶子的阳光零散的照在他身上,那时的我大概惊呆了吧。他真的买了一个冰淇淋给我,比我之前吃过的都好吃,在往后的十年里,我每个星期都要买一次。 "换作是谁他都会那么善良,他对谁都是一样的笑,所以你不要觉得他只会对你一个人那样"沈云霖看着眼前的这个傻姑娘语重心长的说。 沈云霖的话把段汤汤的思绪带回来,她看了看湖中心亭子里的二人是那样般配,不由的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我从来没有自私的希望能一个人得到他所有的好,让他只对我笑,我只不过希望他能喜欢我,哪怕只是我喜欢他的十分之一。觉得我可爱的时候会摸摸我的头,就算我做错什么了只要撒撒娇就会原谅我。可是他不喜欢我呀,哪怕我喜欢了他十年,都不及只认识他一年的她。我想要的,她都得到了,甚至,他只会对她一个人那样好,只会对她一个人那样笑。在他的生命里,我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同学,还是个整日缠着他的令人讨厌的姑娘。" "你这么明白为什么还跟到这里来?"沈云霖觉得很头疼,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今天是他的生日,给他过完第十个生日,我就会答应我妈去相亲啦,做人嘛,要有始有终。" 亭子中,黎彬吻上林慕思,段汤汤在岸上看着他们,只是直直的看着他们,然后硬微笑着,明明嘴角因为哭泣都抖动着,却还要微笑着。 沈云霖掰过她的头,然后吻了下去。段汤汤瞪大了双眼,眼角的泪因为突然的动作掉的更是凶猛。她大概是蒙了,一直呆呆的站着,沈云霖并不怎么会亲吻这项技术活,只是轻轻的贴着她的唇,小幅度的辗转。离开后,段汤汤还是呆呆的看着他,没缓过神来。 "我只是,过几天有吻戏,提前练习一下。看他们那样你应该会羡慕吧,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不用太感谢我" 段汤汤尴尬的笑了笑"哦哦哦,这样啊,我谢谢你谢谢你,谢谢谢谢"我谢谢你大爷,初吻啊初吻,练习?练习你个鬼! "不客气不客气,就当吃鱼嘴了吗" "你说啥?" "啊?我看电视剧里这么形容的" "吃鱼嘴?我还啃苞米呢!沈云霖你干嘛去?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不打死你,你还不知道我们现代人也有功夫呢" "我真不知道这个形容是不好的意思,就是说来逗逗你啊" "妈呀,我好开心啊,你别跑,你给我站那!" 路过的人们也都笑着看着这俩你追我赶的人,一对散步的老夫妻,奶奶挽着爷爷的手笑着说,"年轻多好,打打闹闹的。" "是啊,你年轻的时候也总是打我。" "打是亲骂是爱" "是是是,我的老婆子" 远处段汤汤还在上气不接下气的追着沈云霖,最后跑岔气了任由沈云霖笑话,因为实在没有力气打他了,不过后来沈云霖也笑岔气了,两个人就一直看对方笑个不停。 十年了,黎彬,人的一生有多少个十年呢但是我不后悔,我相信我总会找到更好的人,比你好千倍万倍,只会对我好的人。段汤汤在日记上写下最后的这句话,准备回北京后放进那个大箱子里,把这十年的日记通通丢掉。 沈云霖一晚上都没睡,翻来覆去喝了三罐他认为难喝到爆炸的啤酒,却越来越精神。脑袋里总是回想西湖的情景,最后拨通了李寅初的电话。 "大哥,凌晨两点你还不睡?你不睡我睡好吧,熬夜对皮肤不好的呀!" "和导演说,吻戏我不拍了" "不是说好你拍吻戏BOSS回北京给你套房子住嘛?难不成你要去睡哪?租房吗,你哪有那个钱啊小祖宗,北京房价贵的啊,你住不好的地方媒体会说的呀" "我不管,不拍了,就这样" 李寅初听着电话那头挂断后的忙音气的直跳脚,明天一定要和BOSS告状去! 第7章 第一章第七节 乱了心者多烦忧,有魅名疾风 监视器里,男女主角马上就要吻上了,段汤汤的手不自觉抓紧剧本,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干嘛,Jerry,关键时刻吻戏啊,你……" "云霖出事了,你快到医院来" "什么?" 段汤汤挂了电话赶忙跑到医院,李寅初一脸焦急的坐在门口长椅上。 "哎呦,汤汤,怎么办,护士说云霖是AB型RH阴性血,血库现在没有,我……"没等话说完,段汤汤就撞门进去,惊的李寅初兰花指都忘了收回来。 "护士,我是RH阴性血,抽血吧。" 输血后只过了一个小时,沈云霖就醒了。段汤汤坐在旁边双眼放空,明显是在晃神。 "咳,过多久了" "你醒了?从你进医院到现在还不到两个小时,怎么醒的这么快?" "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娇弱,没事" "你怎么弄的这么严重?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吗" "和人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他拿什么刀啊给左肩弄了那么大的伤口" "我都说了没事,真的,你回去休息吧,易鹤之来了吗" "我早就让李寅初给他打电话了,应该快到了"段汤汤有些怒火的看着沈云霖,她没想到他睁开眼睛居然第一个找的是易鹤之。 "你就是不告诉我真相是吧?不过就是问问你怎么受伤的,屁大点事也得瞒着我?现在他最重要对吧?我成了外人对吧?" 段汤汤说完瞪了沈云霖半晌对面的人都没回答,气的她起身就走了,正好撞到了进门的李寅初,李寅初又惊恐的看向沈云霖。 "吵架了?" "算是吧" 旁边的护士目睹了全程,于心不忍开了口。 "其实你女朋友不错的,你的血型稀缺,昨儿刚有人受伤也是这熊猫血,所以血库还没补进来,她输了好多血还一直在你身旁照顾,忙前忙后办手续。" "我不说也是为了不想让她担心" 正说着,易鹤之开门进来,护士识趣的退了出去,李寅初倒是没走,易鹤之看了看他。 "哦,sorry,我出去,你们聊" "你碰到什么了?" "不知道,但我肯定他不是人类" "鬼?" "也不是,他身上有不同于常人的气息,但是我对这些事也不是很了解" "没关系,我能找到他"易鹤之拨通一个电话,面色并不凝重,好似这件事对于他来讲并不吃惊,是啊,他就是个迷,又怎么会有怕的东西。 "现在到XX医院,十分钟不到年终奖金扣光" 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敲了房间的门,沈云霖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进来" "老板,什么事儿这么着急,我正在洗澡,按摩都还没做" "探探他身上的气息,找到那个人,给你一天时间" "哦?"来人看向沈云霖,只不过探了探他的内力,然后用很惊讶的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我活了这么久还……" "不该说的就闭嘴"易鹤之冲那男子笑了笑。 "好!"来人耸了耸肩无奈的看了看易鹤之,一副受欺负的样子,随即又笑靥如花的走向沈云霖伸出手,"你好,我叫疾风"沈云霖戒备的看着他,没有回应。疾风尴尬的伸回手,挠了挠头。 易鹤之笑了笑"他是沈云霖,这是疾风,你应该听说过他,江湖人说的'影子'" "哦?久仰大名啊"沈云霖有点为刚才的高冷后悔,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要不,重来一遍,疾风兄" "哈哈,好好好"疾风倒大人有大量,很热情的握住沈云霖的手,很是激动的样子。于是沈云霖又后悔了,有点疼。 影子,江湖传说中速度最快的一个人,他可以一日之间同时出现在两个相距甚远的城市,换做其他人怕是半月有余快马加鞭也不能做到。用这样的人传递消息怕是再好不过了,易鹤之也真是厉害,沈云霖默默的想。 "你放心,他一天就能找出和你交手的人" "这么厉害,敢问疾风兄,你这身功夫,方不方便透露透露师从何处啊?" 易鹤之笑的意味深长,拿出随身的匕首准备削个苹果。疾风犹豫的看向他,"这……" "你的事说出来分享分享也无妨啊"易鹤之倒是说的很大方的样子。 "我师从祖宗?" "此话怎讲?你家祖祖辈辈都这样厉害吗?"沈云霖听了更是好奇。 "呃,算是吧,因为我们不是人类" "什么!"这下子沈云霖是惊到了,原来大名鼎鼎的'影子'居然不是人类。 "那你是什么?神仙?还是妖魔鬼怪?" "都不是,我是魅"疾风叹了口气继续解释。 "每次交新朋友都要废好多口水解释,真真是累啊。魅,虽说算鬼的一种,但是我们不平白无故索人性命,只是长的好看些所以你们凡人总是觊觎我们的美貌被魅惑。一些心术不正的魅才会吸食人的精气来强大自己,修炼邪术魅术。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人也分好坏啊,我们好的魅只吸天地精华是不害人的,所以你不要害怕。" "哦,这样啊,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是个魅的" "嫌弃?"疾风炸了,"我们魅的秘术可比普通的妖魔鬼怪厉害多了好吗?" "你会不会忍不住吸人精气啊?" "你当我们是吸血鬼吗?这玩意又不上瘾!邪魅吸食是为了炼邪术,我又不用。我家祖辈都是魅,血统纯正的很。再说,有他在,我可不敢做坏事,原先我还偶尔吓吓人玩,被他教训了以后连酒都不敢偷了" "哈哈哈,那如此说来你也嗜酒贪杯喽,这点我们不谋而合" "真的?那一会儿我去买点来,要说现在的酒真是比不上古时候,不过我还是知道几家不错的老牌坊,世代传下来的独门秘方,等着,我现在就去"疾风话刚说完,易鹤之就咳了咳。 "干嘛?新朋友喝几杯都不行?" "他现在身上有伤,不能喝酒" "我无妨"沈云霖辩驳。 "不行" "我抗议" "抗议无效,你要是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想抓到那个伤你的人就听我的" "好吧"沈云霖看着疾风耸了耸肩,疾风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伤好再约" "说定了" "不过刚才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说自己不是人……" "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疾风在你的病房做了结界,放心,一般人是听不到我们谈话内容的" "那就好" "沈兄你放心,我的秘术一般人是破不了的" "好了,忙你的正事去吧"易鹤之削完了桌上的五个苹果,扔给疾风一个。 "知道了!BOSS!"话音没落,人就不见了。 "真不愧是'影子'啊" "怎么今天没看到你身旁那个叽叽喳喳的'妹妹'" "嫌她吵" "这好办,我让疾风用秘术帮她忘记点东西,容易的很" "不用不用"沈云霖一听立马摆手,觉得自己可能显得过于激动又不出声了。 "你放心,无痛没有后遗症" "她除了有点吵有点笨,人还是很好的,毕竟是我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我欠她很多,想自己慢慢还" "怎么还?以身相许?" "没有!你别开我玩笑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来这里这么久,除了段汤汤,你还有认识其他的女性吗" "整日在剧组,哪有机会接触旁人" "剧组美女还少吗?我们公司的美女少?她们可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你要是觉得不好看我会生气"明明是淡淡的语气,沈云霖还是很惊讶,易鹤之居然会开玩笑了。 "没有,都不喜欢" "别人你都不好奇,也不在意,你说她吵但是你只和她吵吵闹闹有话说。有些事你自己不明白但是旁人看得清。我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你,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只有几十年的生命,如果你喜欢就尽快,感情这个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面前说话的这人是易鹤之对吧?你疯了?"易鹤之没有多说别的,他注视着窗外静静的看了几分钟,眼里有说不出的……思念,对,居然是思念。 "你好好养伤,等明日我再来找你" "好" 易鹤之走后,沈云霖仔细想了想刚才听到的事,不发越来越好奇易鹤之的身份,能让一个魅听令于他的人,又将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李寅初,我要出院,讨厌死消毒水的味道了!" 可能武林高手身体素质都是这般好,不过几个小时,沈云霖就已经出院回到酒店。段汤汤怒气冲冲打电话问易鹤之原因,难道是心疼医药费贵吗?还是怕沈云霖刚出名影响不好?易鹤之只回答了五个字"医院阴气重"吓得段汤汤再不敢吱声,一肚子的问题都憋了回去。 不过某人因为受伤可是落了清闲,还无偿得到了一个勤快的小保姆,就是脾气不太好。 "沈云霖!我说没说过不能喝酒?对伤口不好" "沈云霖!你别动,要什么?我给你拿" "沈云霖!快去睡觉,熬夜对伤口恢复不好" "沈云霖……" "姑奶奶,我求你了,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哦,好吧" "要不你明天回剧组吧" "刚几个小时你就烦我了?" "没,明天易鹤之找我有事" "刚休养不到一天就开工,黑心老板啊"段汤汤气愤的摔了手中的抱枕。 "没,刚来的短信,伤我的人抓到了,让我去看看" "真的?怎么抓到的?这么快?" 其实沈云霖是不想告诉段汤汤这些事的,毕竟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他怕吓到她。可是想到那天在医院里,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算了,还是告诉她吧。 "就是,易鹤之有个比较厉害的手下抓到了" "这么厉害?没用警察?自己?徒手?" "我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简单来说,伤我的那人不是人,抓他的人也不是人" "伤你的当然不是人!他就不是个东西!他……等会……你是说,不是,人?" "恩,易鹤之的手下是个魅,伤我的是个什么东西……得去见了才知道" "信息量有点大,我先缓缓"沈云霖以为段汤汤吓到了,有点后悔就这么直白的告诉她,但是没过两分钟某人就兴奋的跳到了床上开心的直打滚。 "我能去见见那个不是人的怪……魅吗?哇,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啊,有你在他应该不能吃我对吧?不是吃,魅应该是吸人精气,对对对" "停!你是正常人吗?正常人不应该很害怕,瑟瑟发抖的吗?" "我是个作家,连你是穿越过来的我都信,易鹤之是个活了两千多年的人都不怕,会怕一只魅?不过你要保证他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儿" "我保证不了"沈云霖耸耸肩,这女人胆子太大了,还用的着我保护吗。 "好,既然你能保证的话,我现在就去收拾我的装备!明早我来找你一起出发。" "你什么耳朵?我说的是我不……哎,你这就走了?收拾什么装备啊?" 第二天沈云霖无奈的看着段汤汤手里的摄像机,旁边的人眼冒精光,但还是有些紧张的拽着相机的袋子。 "叮"电梯到了 "走吧"疾风看了看这个沈云霖带来的女人,明明很害怕干嘛还跟来。 走出几步听到没声音,沈云霖又回头看了看, "走啊,还有几步路你就能见到你心心念念的怪物了" "我想见的是魅,不是怪物"段汤汤认真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疾风。 疾风心里'呀'了一声,搞了半天她那么紧张是因为我啊。 "小妹妹,我不吃人的" "我知道,我不是怕你,我是仰慕"段汤汤笑的讨好,看疾风面无表情看着她,又把笑收了回去。但转瞬疾风就笑的眉毛都翘了"我活了这么久还第一次听到有人仰慕我,那你就算我的粉丝喽?" "可以吗?" "当然,粉丝后援会会长职位给你,以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整他"说完还瞥了瞥沈云霖,满是这个女人以后我罩着了的意思。沈云霖心里笑了笑,可没人敢欺负她,神经病没人敢惹。 疾风拿钥匙打开门,身后的段汤汤心里在盘算屋里的怪物会长什么样,满嘴獠牙?或是就是个普通人的样子呢。 沈云霖倒是奇怪"疾风,你怎么把他关到你家了?" "恩,'关'这个字不大好,'歇'吧,暂时歇在这里" 客厅内一个穿墨绿色长袍的人在喝茶,拿着茶杯的手修长白皙,像女人的手一样,青葱玉指,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手的吧。他每一个举动都透着优雅,又好像是懒散,薄唇轻抿,桃花眼却透着灵气。 "妖怪都长的这么好看吗?"段汤汤说完,沈云霖又看了看那个人,有些不屑,长的像个女人。 那人抬眸看了看段汤汤,一口饮进杯中的茶,慢悠悠的说"人类就是愚蠢,我不是妖怪,人" "人?你说我?我有名字的,所有人你都叫人的话怎么区分啊?"段汤汤觉得'人'这个称呼特别奇怪。 疾风拍了拍段汤汤的肩膀"没事的妹妹,反正一屋子里就只有你是人,很好区分的" "他不也是人吗?"段汤汤指了指沈云霖。 "他哪是……哪是普通人啊,哈哈,哈"疾风笑的有些尴尬,拍了拍胸口,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那你不是妖怪,是什么?" 那人过了许久才回答"我,是一只灵" 第8章 第一章第八节 鲛人泣成珠,燃之永不灭(上) 他,是一只灵。一只因天地万物滋养而生出的灵。不同于那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他是一块碧绿色的石头所幻化出来的,只记得睁开眼时遇见的第一个人告诉他,"因果如是,你既得玉露以修成人形也是你自己的造化" "我是谁?" "你就是你,罢了,'碧露'记住,这是你的名字" "碧露……" 碧露的本体是一块碧玉,化成人形后他将其系于腰间,生于碧色,他只穿碧色的衣服。碧露不会感觉到饿,通常只是喝喝露水。在这座山里,除了他,没有其他的灵。但是,有爱美的兔子精,唠叨的松鼠精,爱下棋但是下的并不好的老树妖,还有常飞来叽叽喳喳的雀妖。碧露知道的所有事情,都是他们告诉他的,所以尽管这些妖精很吵,他也忍了。 山中的日子每日都一样,一样的无趣和乏味,碧露也曾好奇外面的世界,不过当发现人类的坏毛病后,便不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他不喜欢撒谎和贪婪的家伙。 不远处就是东海,碧露喜欢看海,在树上睡得久了他便去东海里游一游活动活动筋骨,而且雀妖告诉他东海渔村的海鲜面很好吃,尝过一次后他也喜欢上了那个味道。 这日在店里,本来吃的好好的,偏偏因为隔壁桌大叔的一个巴掌而坏了兴致。 "你若再不将那鲛人带去官府,你娘就真的要死了!" "爹,我不考了,明天我就和你去出海捕鱼……"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和你娘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不是为了让你一辈子呆在这个渔村捕鱼!我们方家世世代代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读书人,整个村子都在看着咱家,你现在说你不考了,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放?" "爹,九儿是个好姑娘!" "我不管,这是一个好机会,何况她是海里的妖怪,你是被她蛊惑的迷了心智,只要把她交到官府,府尹大人把她献去京城,你就有机会了儿子!" 碧露看着那个儿子犹豫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会出卖他口中的那个好姑娘。后来那父子二人说的话他再没听,面吃不进去了那不如去城里打壶酒,老树妖最喜欢'桃花源'的酒了,买些回去听兔子说八卦也好比听人类吵家常。 碧露听闻黄山风景很好,好吧,兔子说黄山很美,于是去那里呆了一个月,要不是碰到了一个臭道士,整日跟着他身后默默叨叨,碧露大概还会再呆上一个月再回来。那臭道士非说他是女娲补天遗漏的石头,得了菩萨净瓶中的甘露,灵气甚佳,跟着他修炼一定可以入仙道,就算不愿成仙也可以帮着世人做些事情,总好过白白浪费了他的根骨和灵气。碧露烦透了他,大男人话多真叫人,不,叫灵头疼。 刚回山,就看到松鼠精兔子精在树下叽叽喳喳,雀妖不知从哪儿衔来许多灵草,整捣碎了给一人,不,一条鱼敷上。碧露生来就能看出各种神仙妖怪的本体,所以他总是自诩比孙悟空高些,后者可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得来的火眼金睛,自己则是自带的。 "碧露,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看看" 他并不多问,轻身跃于树上躺下,因为自己不问,兔子也会止不住的告诉自己前因后果,并且夸张润色。 "九儿太可怜了,她被一个渔夫抓起来要送到官府去,你也知道那些那些当官的,他们得了九儿,一定会把她杀了好好研究的" "对呀,那渔夫真是心狠,九儿的腿都被他打断了" "不对,兔子,九儿没有腿,那是尾巴" 碧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一声不吭的九儿,她好像很不开心,但是咬着嘴唇忍着疼不哭出来。 "听说鲛人泣则成珠,哭个看看"碧露说完,雀妖就叽叽喳喳的说他冷血。 "碧露,她都那么难过了,你怎么还拿她寻开心"松鼠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们难道不好奇吗?"碧露打了个哈欠"不哭我就睡了,赶路回来很累的" 九儿一直看着树上穿着碧色衣服的人,他不是人,但却也不是妖。其实身上很痛,自己很想哭,只是一直忍着,听到他这么说,九儿到放下心来,一连串的珍珠从眼睛里流出来。 "哇!真的是珍珠啊" "九儿,你不用听他的,他是好人,你不哭他也不会打你的" "我知道,你们救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只能给你们这些了" "你还没告诉我们,渔夫是怎么抓到你的呢" "是我贪玩到岸上,被发现了"九儿不敢看救了自己的兔子和松鼠,因为自己撒谎了。 "上了药你就赶紧走吧,我们这儿不喜欢说谎的鱼"碧露翻了个身,不再说话。 松鼠和兔子看了看碧露,知道碧露是不会说谎的,他说九儿说谎了,她就一定说谎了。 "对不起,渔夫的儿子,是我的朋友"九儿说完,眼泪掉的更多了。 "我们几年前就认识了,他说要带我去城中玩,可是到了他家他的父亲就把我的腿打断了,说我是妖精。我知道人类不喜欢妖精,鲛人在他们眼里是海中的怪物,是不吉利的。我不怪方成章,他父亲现在一定也在怪他和妖精做朋友" "妖精也可以是好人啊,我们都不做坏事的,只要你和你朋友的父亲解释解释就好了,你们认识这么多年,如果想伤害他早就伤害了。" "对,松鼠说的对,我们救你的时候其实他看见了,但是没叫醒他父亲,肯定是想让你逃走的,也许他当时也不知道父亲会那样做,拗不过父亲只好在去官府的途中找机会把你放了呢" "真的?"九儿的眼中又恢复了光彩。 "假的"碧露看向树下的九儿"他父亲一早就要他儿子捉你去官府了" "我不信"九儿固执的摇摇头。 "不信那你就回去找他,当你被官府锁在囚车里送去京城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九儿没有说话,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不过留下了很多珍珠,碧露昨夜看到那个笨女人努力的哭,哭不出来就去碰自己的伤口,真是够蠢的。 松鼠兔子很开心,她们拿着珍珠说要去城里当了,买许多的衣裳胭脂,然后去京城看看。前脚她们刚走,碧露就听到远处人类的脚步声,还有似曾相识的父亲骂儿子。 "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这个妖怪逃走了" 这下看她是不是还以为她那个所谓的朋友是个好人。碧露揪了片叶子堵住耳朵,继续睡去。 太阳落山了,碧露醒来找嗜睡的老树妖下棋,老树妖开心的拿出新做的棋盘,上面用许多珍珠镶嵌着。 "九儿那孩子真是好,给了我们这么多珍珠,不过看这珍珠的成色啊,九儿的血统在鲛人族应该很高贵呢" 只走了一步,碧露叹了口气就起身向林外走去。 "你去干嘛?不下了?" "我去再要些珠子绣件新衣服" 老树妖很不解,这家伙从不往衣服上放东西的啊。 循着气味来到官府收押犯人的牢房,九儿瑟缩在墙壁的一角,守卫已被碧露施法弄晕,如烂泥般躺在地上。 "树老头拿你的珠子做棋盘不够,我再来要些"碧露把锁弄断,走进牢房,皱了皱鼻子。 "我哭不出来了,他们让我一直哭,我的眼睛疼"九儿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可她有什么错的? "你现在还认为那渔夫的儿子是你的朋友吗?" "至少,曾经是的" "冥顽不灵"碧露不屑的看了看这条笨鱼。 "他当初肯定当我是朋友的,不然早就送我来这了,之前有很多机会的"九儿固执的说着,揉了揉眼睛。 "随你,走吧,不然你真想被送去京城天天像猴儿一样哭给别人看?" 九儿站起来,低着头跟着碧露,一直不敢看他。碧露瞄了一眼她满是血的裙子,想起她尾巴的伤,重重的叹了口气,扛起身后的鱼出了官府,飞回海边。 "谢谢你,我现在哭不出来了,等我过几天好了一定把珍珠给你们送去"九儿看着碧露,怯怯的说。 "我爱吃海鲜,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碧露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碧露很后悔当初说了那么句话,因为从那以后,隔三差五九儿就来送海鲜,该死的,居然还很好吃。碧露不愿意欠别人的,可是九儿说她的命是他救的,她可以给他一辈子的海鲜吃。 "我救你一条命,你还我一条鱼就够了"碧露不太理解她的逻辑。 "可是我的命比这些海鲜金贵的多啊" "为什么?" "我是鲛人族的九公主,没骗你,真的"九儿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碧露,生怕自己曾经因为渔夫的事情撒过慌,他就不信自己了。 "任何人说谎都骗不过我。可是每一条命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你是公主,你的命就比的过整个海的螃蟹和鱼"碧露扔掉一个刚吃干净的螃蟹壳,用溪水洗了洗手。 "我懂了。可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们活着就要吃它们啊,所以我把我的食物分给你,行不行?" "行,不过你最好去吃吃渔村码头那家海鲜面" "他家很好吃吗?你是在和我分享吗?"九儿笑的开心。 "不是,因为你们煮的海鲜很难吃" "……" 日子照样过的飞快,九儿总会来山里找松鼠兔子雀妖玩,听她们讲外面有趣的事儿,等到人间的节日,就一起去城里玩,吃粽子糖葫芦,买桂花糕,兔子给九儿买了好些漂亮衣裳,当然是用九儿给的珍珠买的。碧露爱喝酒,每次九儿出去玩回来都带酒给他,但是怎么邀请,碧露都不会和她们一起去城里逛。 "九儿,明日我和松鼠雀妖要去杭州玩,这次你还是不去吗?" "我父亲不让我去的太远,日日都要回海里住,去杭州一来一去要好几天,肯定不行" "那好吧,明天是上元节,你可一定要去城里看花灯啊" "一定去,我会买一个兔子灯的,要是有松鼠和雀儿的就好了" "可是有鱼的啊" "那个鱼太丑了……" 碧露觉得自从九儿来了树林,好像这儿更吵了,但是有吃不完的海鲜喝不完的酒,也蛮好的。 今儿是上元节,太阳刚下山,九儿在树下磨了碧露一天,树上的人直到天更黑了些才下来,一根手指放在叽叽喳喳的九儿嘴边,那根手指可真好看,九儿想。 "嘘,九儿,你是这世上最吵的鱼" "我不是鱼,碧露,你就陪我去看花灯吧,我一个人很没意思的" "老头子我可以陪你去啊"老树妖现身摸着白花花的胡子说。 "不要,上元节没有和爹一起看花灯的" "……" 碧露想了想九儿花三颗珍珠买一根糖葫芦,一斛珍珠买一盒胭脂的光荣被骗历史,又想了想最近'桃花源'新出的花灯醉,"好吧" 街上很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要炸开锅一样,碧露嫌弃的拂了下刚被五岁孩子拽过的衣袖。 "哥哥,衣服真漂亮" "恩" 只有在上元节才能出门的大家闺秀们纷纷像碧露投来灼热的目光,捂着嘴害羞的样子让九儿看呆了。 "你看什么呢"碧露拽着原地不动的九儿往前走。 "她们笑起来真美,脸红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儿" "你羡慕对吧?鱼是不会脸红的" "我不是鱼……"九儿撅着嘴再一次反驳,可是看到碧露拽着她的袖口,嘴角又翘了起来。 碧露却是再想,这个笨女人可真是有耐心,每次都要解释她不是鱼这个荒谬的想法。 九儿给兔子精买了兔子花灯,缠着卖花灯的小伙子做一个松鼠和雀儿,小伙子脸红的答应了,碧露觉得他是为了九儿手里晃着的一串珍珠,不然为什么其他姑娘要的花灯他就不给做。不过最后小伙子没要那一串珍珠,只是问了九儿的名字,碧露觉得人类有的时候很愚蠢,而且这种愚蠢的人让人,不,让灵很讨厌。 河上飘着许多荷花灯,九儿也放了一个,学着别人的样子合起手掌许了个愿。 "这么许愿如果能灵要神仙干嘛" "神仙会听到我们许的愿望" "如果神仙都听岂不是要累死" "神仙不会死啊" 碧露突然觉得自己说不过她了。 "那你许的什么愿?" 九儿用笑意满满的眼睛看着碧露眨了眨,然后轻轻说"我希望碧露能喜欢九儿" "呃……"碧露一时语塞,"为什么我要喜欢你" "因为九儿喜欢你"碧露看着对面笑的开心的她。 "你喜欢我,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喜欢你呢" "你不是一定要喜欢我啊,但是我希望你喜欢我" 碧露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觉得自己错了,原来鱼是会脸红的,他看着九儿说完最后一句话腾地红起的脸。 "可是我不喜欢你……呢?"碧露并没觉得自己这句话是个问句而不是肯定句。 "那我也会一直喜欢你的" 碧露还觉得自己错了,这个女人不蠢,他想把她绕进去,可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碧露,我做了件衣服给你,放在了老树妖最高的树杈上" "你怎么放上去的?" "……老树妖帮我的" 月光皎洁,碧露斜躺在树上,看着这件碧绿色的新衣裳,绣满了他喜欢的灵草图样,长长的后摆很美,像鱼尾巴一样,仔细看了看,好像也很像九儿尾巴的样子。碧露觉得自己这颗活了不知几万年的心第一次跳的如此异常,喝光了壶中的酒怎么还是睡不着。 第9章 第一章第九节 鲛人泣成珠,燃之永不灭(下) 两年了,兔子还是一样爱美,松鼠还是一样唠叨,雀妖天南海北的事情知道的越来越多,老树妖的棋还是下的不好,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九儿,这个树林里多了一条觉得自己不是鱼的鱼。 碧露还是动不动去华山峨眉山泰山各种山水去玩,不过遇到好吃的好玩的会带回来些,兔子松鼠很是惊讶于他的改变,九儿不觉得奇怪,她只觉得以后一定要嫁给碧露,然后和他一起去游山玩水,带更多的好吃的好玩的回来,毕竟两个人拿的多嘛,兔子松鼠树妖爷爷就不会不够吃了。 九儿在碧露睡觉的树下又刻了一道,今天碧露还是不喜欢我,九儿躺在草地上郁闷了会儿,就又开心的去给碧露做海鲜面去了。 碧露这次去的是衡山,刚到这儿两天,雀妖就匆匆忙忙的过来说大事不好。 "松鼠的女儿又离家出走了?" "不是……" "兔子看上的捕头又去相亲了?" "不是……" "老树妖的天劫终于来了?"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九儿的父亲要把九儿嫁去西海了,她现在已经被她父亲关在海底不让出来了,是蚌精偷偷溜出来告诉我们的" 碧露喝着茶很久没有说话,久到雀妖都快睡着了,他才起身腾云,雀妖跟在碧露后面,不明白碧露这阴沉的脸是怎么了,九儿嫁人,是件喜事啊,西海的三皇子人也很好的。 碧露回了树林,兔子松鼠正吵着要给九儿送什么贺礼,老树妖人老看的明白,"九儿不喜欢西海的三皇子,你们送什么贺礼" "九儿太单纯什么都不懂,西海三皇子人是出了名的好,长的也好看,要不是九儿父亲宠她,哪会是她最小的公主下嫁西海呢"松鼠还在纠结两个金镯子哪个好看。 碧露一声不吭的坐到老树妖旁边,过了半晌突然开口。 "兔子,妖怪和人在一起很麻烦,如果是这样,捕头喜欢你,你会嫁给他吗?" "当然会,我喜欢他啊" 碧露又回归沉默,他就这样呆了一晚上,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第二天一早,碧露去了东海,蚌精带他去见了鲛人族的王。 什么客套话都没有,碧露开口就是一句话,让九儿的爹吓的胡子颤了颤。 "我要娶九儿,在下碧露" 鲛王看了看碧露腰间的玉,又听了身旁的老螃蟹说的话,也什么客套话都没有,开口就是一个字。 "好" 鲛人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何况灵可是高他们几等的生物,修炼修炼很容易成仙的,眼前的这个灵还不是普通的灵。鲛王很开心,女儿多的是,西海嘛,再选别的女儿嫁好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宝贝小女儿喜欢这只灵,而这只灵还曾经救了她的命。 九儿欢欢喜喜的去大树下补上少刻了几天的横杠,然后欢欢喜喜的嫁给了一只灵,一只结婚不穿红色喜服仍穿碧绿色衣服的灵。 "灵?他是灵为什么还要害人?"段汤汤气鼓鼓的指着碧露问。 疾风尴尬的看了看段汤汤即将戳到碧露鼻子上的手指,"他吸人的精气是为了给他的妻子续命" "用那么多人的生命只为了给他妻子一个人续命,那是自私!" "汤汤,他吸的那些精气对人的身体什么损伤都没有,顶天免疫力下降些,感几天冒而已" "那他打我们沈云霖干嘛" "谁们?" "我这是……护朋友" "疾风,我的舞蹈老师告诉我,东北人都护犊子"沈云霖喝着茶说。 "沈云霖,他伤了你,你还喝他的茶?有毒怎么办!" "人,你太吵了" "云霖,昨天BOSS已经和碧露聊过了,他也答应以后不会再做伤害人类的事儿了,不过你俩的私人恩怨,喏,自己解决"疾风也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嫌苦就放下了。 "解决好了,他给我斟了杯茶,一笔勾销了" "不是吧?沈云霖你对他怎么那么大方,我吃你盘子里的牛排一口都要赔你三天的饭,他给你打成那样就算了?"段汤汤瞪大了眼睛看着沈云霖。 "不只这杯茶,我答应了易鹤之,以后我教你术法修习。"碧露站起身整了整衣衫,"走吧,我和易鹤之约好了" 车上,疾风开车,段汤汤坐在副驾驶上,沈云霖和碧露在后面看报纸。 "疾风,他是灵哎,易鹤之怎么抓到他的"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找到他,然后跟踪" "易鹤之不会是神仙吧?" "呃……行内规矩,我得保密" "懂了,我什么都没说过"段汤汤看了看身后的俩人,又看了看身边的疾风,果然自己最LOW啊。 "我的天,这是碧露的妻子?"段汤汤拽着沈云霖的手激动的不行,在车上就听说碧露的妻子是鲛人,没想到美人鱼真的存在啊。 "尾巴好好看" "冷静,妹妹你口水都要掉下来了"疾风有些后悔让段汤汤当后援会的会长。 "段汤汤,你矜持点,别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沈云霖下意识拽着段汤汤的衣角,生怕她扑上去找人家合影。 碧露走过去将游泳池中的九儿抱出来,拿毛巾盖住了她的尾巴,一会儿就变成了人类腿的样子。 "易鹤之,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了,你要知道,即使现在她能回到海里,也不过多几十年寿命而已" "是啊,已经过了很久了"九儿握着碧露的手轻轻拍了拍。 "为什么不能回到海里,虽然浅海现在污染很严重,但总有污染没那么严重的地方吧"段汤汤有些着急的问。 "可是人类在海里装了探测雷达,我们是不能让人类发现我们的存在的,全是海的地方我就不能和碧露在一起了啊"九儿看着段汤汤笑的很开心,因为兔子和松鼠雀儿已经走了很久了,很久没有人和她聊天了。 "碧露,我答应你,九儿的转世,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迟早会再见的。" 碧露就那么握着九儿的手,不再说话。 段汤汤自从认识了九儿,便时常来找她聊天,给她讲许多好玩的事儿,带她吃许多她没吃过的东西,碧露话不多,但眼睛永远看着九儿,只有九儿说话他才会笑。 沈云霖总是将段汤汤伸过来的筷子或叉子打掉,然后某人继续去他的盘子里夹。看着碧露九儿恩爱的样子,段汤汤总会恨恨地咬着手上的冰淇淋,埋怨自己只能吃一个味道的冰淇淋,人家能吃两种,沈云霖这个时候总是特别无奈的再给某人买一个,不然九儿一定会温柔的把手里的冰淇淋让给她。逛街买的东西碧露绝对不会让九儿提,碧露也不提,段汤汤拎着超多的袋子幽幽的看着空手的沈云霖。"自己买的东西自己负责拎"不过等到某人进到新的店里试衣服,所有被她忘记的衣服就都要沈云霖继续代为保管。 九儿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没力气去逛街吃好吃的了,段汤汤只能去她家里陪她聊天,碧露在她们聊天的时候只是闷着头喝茶。 "汤汤,我把你的书都看完了,真的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我现在正在写一本新的,还有几千字就完结了,等过几天拿给你看" "好,汤汤,我想求你件事" "朋友嘛,这么客气干嘛,你说" "你能将我和碧露的故事写出来吗?这是我的私心,看到西方美人鱼的童话我就想,为什么我的故事不能流传下去呢,虽然过去我不愿意承认我是条鱼,美人鱼这个名字还是好听的"九儿笑的还是那么单纯,可段汤汤看在眼里却觉得可惜,不论多么美好的人最后都免不了老去,死亡。 "当然好了,凭什么人家西方有美人鱼童话,我们中国就不能有啦!你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我保证给你写的特别生动特别感人。" "哈哈,好,谢谢你,汤汤。" 只一个月,网络上就又掀起了热潮,各大新闻媒体报道的标题——东方的美人鱼故事,一只灵与一条鱼的爱情。 九儿日日翻看这本书,书的结尾并不是美人鱼因回不去大海心脏枯竭死去,留下灵孤独的在世间等待重逢,而是20多年后,那只叫碧露的灵吃海鲜面时重新遇到了在隔壁桌的她。"这一世你叫什么?"碧露问。 "于酒儿,你搭讪的方式很特别哦"女孩儿笑的依然那么单纯。 "你还是一条鱼。"碧露看着眼前的她,红了眼眶却笑着说。 "我不是那个鱼!" 九儿看到最后都会笑,"碧露你那么爱喝酒,下一世我一定要叫酒儿,这样你就会更爱我了" "恩,下一世我一定更爱你"碧露吻了下九儿的额头,他的泪低落在九儿的眼眶,留下了九儿最后的一颗珍珠。 "九儿走了,这是她送给你的礼物,谢谢你,汤汤"碧露不再叫段汤汤'人',他记住了她的名字,因为是她将九儿留在了书里,碧露相信他终有一天像书里写的那样,遇见转世的九儿,并且比这一世更爱她,他答应她的,不是吗。 段汤汤拿着那串珍珠,眼泪唰唰的掉,沈云霖递了张纸巾,轻轻搂着她拍了拍。 "别哭了,你的眼泪变不成珍珠,但是会哭坏我新买的衬衫" 碧露的墨绿色长袍腰间还是那块碧玉,但领子的别扣却是一颗耀眼的粉色的珍珠,那种粉色很好看,叫□□情。 第10章 第二章第一节 接地气的女神 穆安时 段汤汤给Beauty写的剧本已经全部拍完,剩下的后续工作就是剪辑配音方面了,于是段汤汤兴高采烈的踏上回北京的飞机,毕竟酒店的床不如家的舒服嘛!奇怪的是,她居然在飞机上遇到了易鹤之和沈云霖! "什么情况?"段汤汤惊呆了。 "惊讶什么,我要回北京总公司训练,李寅初说先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沈云霖觉得这个锅一定要让李寅初背,因为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要去北京的。 "易鹤之你为什么总跟着沈云霖?你那么多公司不用你管吗?你公司签了那么多艺人不用你管吗?" "恩,不用我管,我只负责收钱"易鹤之摘掉金丝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睡一觉。 "为什么只有你坐头等舱,李寅初呢?" "易鹤之说没人认识他,不用浪费钱"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做头等舱吗?"段汤汤喜滋滋的问。 "不是Beauty公司的人赞助的,就是你的好姐妹犒劳你的" "好吧,前者……"段汤汤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赚更多的钱,次次坐头等舱。 北京某家老字号火锅店里,段汤汤狼狈的吃着涮羊肉,含糊不清的回答着对面人的问题。 "你说盛世新出道的那个男艺人是穿越过来的?" "对啊,我救得他" "他被车撞了?还是被当作精神病要送去医院?" "都不是,他没钱,我养他来着"段汤汤说的一点都不害臊。 "……你和他……呃,他被你包养了?" "你想什么呢楚纳兰?我就是接济一下他,好歹教教人家怎么在21世纪生活吧,不然他真的就被当作精神病送去精神病院了" "那他怎么变成艺人了,还签了盛世?" "那个盛世的总裁去拍摄现场相中他了" "哦,那现在呢?翻脸不认人了?" "没有啊,他现在要去拍一个新电影,过几天我去探班"楚纳兰看了看桌上要空的盘子。"服务员,再来两盘羊肉" "纳兰,你知道吗,这个电影的女主角是穆安时哎,我去探班就是为了找她合影要签名" "真的!那你也给我要一张" "你朋友老霍公司代言人就是她,你为啥不让他要"段汤汤一个白眼扔了过去。 "老霍从不和女明星走的太近" "呦呦呦,和我显摆啥呢,你一个,顾墨一个,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不说,还得吃你俩的狗粮" "别瞎说,我俩的事儿还没订呢,你比我们小嘛,不急不急,我看这个穿越过来的沈云霖就不错" "你才别瞎说,他可是要穿回去的,再说了,明星我可高攀不起。奇怪的是你哦,对于他是穿越过来的事儿,你咋反应这么冷静?" "见怪不怪了,有什么比我20几年的好朋友穿越了一把更让人惊讶的,你把他骗到手得了,这样你还能和顾墨交流交流有一个古代老公的心得,正好,你要是不知道怎么下手可以和顾墨去取取经,哈哈哈" "真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给老子翻篇儿,我去剧组累的人模狗样的,你给我自罚三杯以示赔罪。" "对对对,谢谢我们善良美丽大方的段汪汪帮我这么大个忙,这一年你辛苦了!" "什么汪汪?" "你不说你人模狗样的,哈哈……" 段汤汤晚上回到冷冷清清的家里,突然很羡慕朋友们,顾墨有一个疼她的老公,纳兰没了薛之曦可是还有老霍,只有自己傻傻的守着黎彬那么多年。想起黎彬,她突然想起了当时在杭州西湖的那个吻,沈云霖啊,他会不会也只是自己的一生中短暂出现的客人,也许不知哪一天,他就和易鹤之疾风那些人一起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葫芦娃,葫芦娃……"手机响了,段汤汤拿起看了看,还好,现在他们还没消失。 "喂,疾大哥" "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疾大哥疾大哥的叫,听起来像鸡大哥!" "我错了,您老什么事儿啊?" "云霖兄说你再不来探班你就不用来了" "他才不会那么说呢" "好吧,他的原话是,段汤汤回到北京是整天只记得吃和睡吗?如果胖了就不要来剧组探班了,给他丢人!" "你让他等着!我一斤都没胖!明天我就去!" 挂了电话,疾风觉得对于女人还是激将法有用,不然整日听沈云霖唠叨段汤汤是不是人间蒸发了,她会不会吃多了进医院了,写书写多了晕倒了等等,自己一定先进医院,病因,耳朵疼。 段汤汤买了沈云霖最爱喝的奶盖茶,讨好的迎了上去。 "云霖,快,介绍介绍,我想和穆安时合影。"沈云霖脸色有些僵硬,刚要开口就被李寅初挤到了旁边。 "小汤汤,我真是太喜欢你的新书了,那个美人鱼真是让人感动,好久不见我都想死你了。" "别,我活的好好的,不至于啊,刚五天没见而已。"段汤汤一个闪身躲过了李寅初的怀抱。 "你这几天干嘛去了?一个电话都没有,一个微信也不发"沈云霖接过茶,边喝边不经意的问。 "编辑催稿啊,为了写九儿的故事我拖欠了好久。再说了,你也没给我打电话,也没发微信啊"段汤汤其实是故意的,她想看看沈云霖成了明星有了一堆粉丝后还会不会搭理自己,果然一直都没有联系,要不是疾风打了个电话还真不知道怎么来剧组。 沈云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起身默默拽着段汤汤去了穆安时的休息室,敲了敲门。 "进来"穆安时助理的声音。推开门后,段汤汤局促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沈云霖回头大大方方的拽着她进来。 "我朋友很喜欢你,合个影可以吗?"段汤汤对沈云霖清淡的语气表示不满,这哪是求人的态度,人家那么大个腕儿。 没想到正在玩手机的穆安时抬头惊讶的看了看沈云霖,又看了看身边的段汤汤,然后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段汤汤?我特别喜欢你的书,每一本我都看过哦"穆安时起身拽了个凳子,然后亲切的让段汤汤坐下。 "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正在更新的那本书结局是好的吗?女主死了吗?她跟了男主还是男二?" "呃……好的,没死,男主" "哇,太棒了,可是我喜欢男二啊,白苏止多好啊。" "哎呀,这个,你要接受现实嘛"段汤汤想了想顾墨现在和宋温,小日子过的还是挺不错的。 "你认识他多久了?"穆安时指了指旁边看剧本的沈云霖。 "呃……"段汤汤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倒是沈云霖接了句"很久了" "汤汤,这个人这么奇怪你怎么和他做朋友的?整部戏下来到现在,这是他唯一和我说的两句话,不算拍戏的时候哦"穆安时看向段汤汤的眼神满是怜悯。 "可能我话比较多,所以……互补吧" "哈哈,你真可爱。呀!我死了!汤汤你等会儿,我去报个仇,马上就回来找你聊天"穆安时拿起手机疯狂的怼着屏幕,偶尔蹦出几个脏字,让段汤汤更喜欢这个接地气的明星了。 沈云霖的电话响了,接起来答了两个'恩'就挂了。穆安时蹭地一下站起来"易鹤之来了?" 沈云霖摇了摇头,穆安时又沮丧的坐了回去。 "你们今晚不是说好带我去吃好吃的吗?别告诉我易鹤之又给你安排了事情"段汤汤皱着眉头问。 "没有,易鹤之说他要一起去" "我可以去吗?"穆安时把手机整个撇到了身后,满眼期待的看向段汤汤。 "可以……吧?"段汤汤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沈云霖,同样满眼期待。 "你随意,反正疾风请客" "棒!"两个女人异口同声,沈云霖心想让疾风乱在段汤汤那里嚼舌根,吃穷他! 穆安时的女助理听闻她能去和他们一起吃饭,轻轻叹了口气,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 餐厅包厢,桌子上琳琅满目,段汤汤有些犹豫不知道先夹哪个好。 "妹妹,我今儿是请客,你们不用点这么多吧!穆大小姐,您一个明星能吃这么多吗?卡路里不会爆吗?"疾风捂着心口,一脸肉痛的表情。 "没事啊,吃完再去健身房,你要是心疼钱,我请客"穆安时塞了一整个虾饺,眼睛眯成了月牙。 易鹤之一直不说话,躲避着右手边穆安时骤热的目光,转头责怪的看向沈云霖。 "易鹤之,你别那么看云霖,慕……小姐是我要带来的" "叫我安时就行,别客气" "段汤汤,我真是佩服你交朋友的能力"易鹤之的眼里满是无奈,满是汗的手轻轻的擦了擦裤子,没有人看见。 穆安时开心的和和段汤汤聊了一晚上,加了微信还留了电话,她说从没觉得和谁那么投缘。易鹤之很无语,明明她待谁都这么热情,要不是因为成了明星,恐怕手机内存都不够她存电话号码的。沈云霖也很无语,段汤汤整晚的注意力都在穆安时身上,和自己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段汤汤回到酒店躺倒床上想了想晚上的聚餐,她觉得沈云霖出了名和自己的话变少了,这个臭小子膨胀了! 第11章 第二章第二节 原来是一只鬼啊 莲蓬头不出水,段汤汤顶着一脑袋泡沫绝望的拍打着,不是吧,这明明是五星级酒店啊!剧组的摄影棚离市区太远,晚上她就跟着他们来了酒店,易鹤之说明天要去附近的山里取景,段汤汤为了和穆安时多玩几天就求易鹤之一起去,易鹤之看了看穆安时欣喜的眼睛,点了点头。 "安时和云霖都在拍戏,易鹤之肯定惹不起,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安时的助理刚才回了酒店收拾行李箱!天助我也!" "砰砰砰"段汤汤敲了敲门,穆安时的助理小心翼翼的开了个缝儿,看到是段汤汤才放心的开了门。 "不好意思,怕是那些疯狂粉丝" "没关系,我的莲蓬头不出水了,头洗到一半" "进来进来,赶紧洗洗别感冒了" 段汤汤对明星的印象有些改观了,穆安时脾气好就算了,助理都这么热心。 洗完澡出来的段汤汤看安时的助理在做饭,便走过去聊天,总不能用完浴室就走人吧,总要客气两句。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段汤汤" "我叫宴宴,当然知道你是段汤汤,大名鼎鼎的作家嘛"宴宴说话的声音总是很轻柔,有气无力的样子,但是很好听。 "助理工作辛苦嘛"宴宴递给汤汤一块黄瓜。 "不辛苦,安时的脾气很好,从不欺负人,她吃什么就给我吃什么,过年还会给大红包呢" "哇,这么好,你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本来不想吃了,看冰箱里还有黄瓜和水果再放就坏了,做个沙拉"宴宴大力搅拌着碗里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她的大力并不是很有力。桌子轻微晃动着,桌角悬着一半的水果刀掉了下来,直直的插进了宴宴的脚。段汤汤惊呼,赶忙去拿纸抽"天哪,快,我们去医院" 可是拿完纸抽回身的功夫,宴宴脚上的刀就不见了,甚至连血和伤口都没留下。 "你眼花了,刀掉到了地上,我没事"宴宴平静的看着段汤汤,左手却伸到背后做出要砍晕对方的手势。 "那可能是我看差了,洗澡没带近视眼镜,呀!我得赶紧回去给编辑发稿子了,明天见。"段汤汤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宴宴轻声笑了笑,看来明天要想办法在她的水里放些东西了。 段汤汤惊慌失措的给沈云霖打电话,可是怎么打他都不接,于是她只好跑去易鹤之的房间大力又没有节奏的敲着门。 易鹤之一脸不耐烦的开门"段汤汤,你敲门能不能轻点并且有些节奏" "快,我有事和你说,让我进去"段汤汤要进屋,却结实地撞在了易鹤之伸出的手上。 "不行,你就在门口说" "这儿不方便!你屋里有什么不方便的?藏人了?我保证什么都不往外说!" "不是,正因为没人我才不能让你进去,我没法和沈云霖解释" "哎呀,急事急事,非常急!" 易鹤之疑惑的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段汤汤,看她的额头都是汗,脸白的骇人。 "你稍等两分钟"易鹤之拨通了疾风的电话,"过来" 一分钟后,疾风出现在易鹤之房间门口。"干嘛?我在看球赛呢!" "现在可以进来了"段汤汤无奈的拽着疾风进了易鹤之的房间。 "我和你们说,安时的助理不是人!" "怎么了?她欺负你了?哥帮你打她去!"疾风说着就起身向外走。 "不是不是,她和你一样不是人!" "妹妹,我可没招你没惹你吧?咋还骂人呢!" "不是,哎呀,你是魅,不是人,她不是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把刀插在她脚上了,没有伤口没有血!" "是吗?太好玩了,我要去看看她是什么东西!"话音没落,疾风就冲了出去,易鹤之刚举起的手尴尬的落了下来。 疾风踹开门,宴宴一脸懵逼的看着来人。 "大哥,你不会敲门吗?穆安时不在,你要是不出去我叫保安了" "哈哈哈,鬼啊,哎呀,是个鬼啊,大惊小怪" 宴宴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怎么知道自己是鬼就被他锁着胳膊带到了易鹤之的房间。 段汤汤尖叫着躲在沙发后面,"你疯了?把她带过来干嘛?" "你放心,我能让她伤着你吗,她就是个鬼,道行不算高,别怕啊妹妹" 易鹤之扶额,头又痛了,这两个人凑起来都能演喜剧了。 "易鹤之,你不惊讶吗?堂堂穆安时的助理是只鬼哎。"段汤汤凑过去扒拉扒拉捂脸的易鹤之。 "BOSS,你怎么不说话?"疾风把宴宴扔到沙发上,看向不出声的易鹤之。 "老板,你的其他员工都这么一惊一乍的吗?"宴宴说出老板两个字,疾风和段汤汤就长呼了一口气。 "啊,同行啊"疾风笑嘻嘻的说。 "啊,误会啊"段汤汤笑嘻嘻的说。 "你不害怕了?"宴宴看着段汤汤坐在自己旁边一脸释然的感觉。 "他是魅我都不怕,我还能怕鬼?" "他是魅你都知道?"宴宴又有些惊讶了"那好了,省着我还要往你的水里放忘忧散。" "易鹤之,你为什么派宴宴监视安时啊?"段汤汤想不通,一个明星有什么可监视的。 "我不是监视"易鹤之真觉得段汤汤太厉害了,什么秘密被她碰见迟早揭破,今天知道她来了剧组生怕她和安时走得近,没想到还是这样了。 "不是监视……那就是保护喽,为什么保护呢?你女儿?" "拉倒吧,BOSS就不接近女人"疾风说完易鹤之就一个眼神杀了过去,疾风不吱声了。 "哦,不是女儿,不是老婆,不是情人,那……是你喜欢的人?" "BOSS你又有喜欢的人了?"疾风问完易鹤之又一个眼神杀了过去,疾风的头发掉了几根,这下彻底蔫了。 "胡说,老板不会喜欢别人的"宴宴反驳。 段汤汤细细思索了两个人的补充"哦,是你喜欢的人的转世啊"说完还自我肯定的点点头,易鹤之倒了杯酒头更痛了。 "我真是低估了一个作家的胡编能力" "我猜对了,哈哈!"段汤汤和疾风击了个掌,疾风激动的说"妹妹你太神了,总能猜对!" "等会儿,我还猜对过什么?"段汤汤转过头看着疾风,一个手刀过去"快说,我还猜对过什么"疾风不再说话,吓的冷汗都出来了,易鹤之则是心抖了抖,这个疯女人又知道什么了,哎,疾风怎么那么蠢,有种想开除他的冲动。 "啊,我知道了!"段汤汤拍了拍脑门,美滋滋的抱着抱枕向疾风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什么了?"易鹤之瞪着疾风咬牙切齿的问,这两个人还明目张胆眉来眼去! "行内规矩,我得保密,是吧,疾风?" "恩,仗义仗义" "你俩真是胆子大了,疾风,这个月工资没有了" "别啊!" "这么说来就太好了,那这部戏一定不会有吻戏了对吧?哈哈,我要回去睡觉了,明早早起找云霖一起出发!"段汤汤也不知道为什么得知穆安时是易鹤之喜欢的人自己会这么开心,那时的她还没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穆安时的担忧和自惭形秽,心底里觉得自己比不上她,担忧沈云霖认识了那么完美的她就不会再搭理自己,更害怕穆安时喜欢上沈云霖,不过现在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易鹤之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别人碰的! 段汤汤蹦蹦跳跳的走了后,疾风一头雾水的问易鹤之"她为什么那么开心?" "可能是因为假想中的情敌不成立了吧"宴宴偷笑。 "什么情敌?"疾风没听清"情敌?汤汤觉得谁是情敌?穆安时?汤汤喜欢易鹤之?" 疾风正说着,沈云霖正好从剧组回来,看段汤汤从易鹤之的房间出来,走进又听到疾风说的就立马走了进来"你刚才说什么?"疾风正准备开口,就被易鹤之叫住"没什么,回去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发" 沈云霖看了看易鹤之,眼神透着一些怒气,但是易鹤之心里却偷着乐,让你拍戏牵了安时的手,这次轮到你吃吃醋也无妨。 第12章 第二章第三节 吃醋的沈云霖,大方的段汤汤 第二天一早,段汤汤买了小笼包兴高采烈的带去给沈云霖,某人却冷着脸说不吃。 "为什么不吃,你不是爱吃吗?我排了好久买的呢" "给易鹤之吧" "我给他干嘛" "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云霖你吃枪药了?这么大火?谁惹你不高兴了"段汤汤第二次看到沈云霖这样,上一次好像是因为那个小鲜肉男二。 "没谁,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注意些,大半夜的进人家房间不好,易鹤之那么大的公司总裁再被狗仔队拍到因你坏了名声。" "又不是只有我,昨天晚上还有疾风呢" "疾风说了,他是易鹤之叫去的"沈云霖出易鹤之门时特意问了问疾风这么晚他们在干什么,疾风说易鹤之叫他来的。"而且你怎么穿着浴袍" "疾风没和你说?易鹤之没告诉你?" "什么?" "我昨晚莲蓬头坏了,洗澡洗一半就去宴宴那儿借浴室,结果被我发现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 "哈哈哈,宴宴是只鬼!当时吓的我,给你打电话不接就只好去找易鹤之了,后来才知道宴宴是易鹤之的手下,负责保护安时的" "哦" "我都解释完了,你还误会什么"段汤汤纳闷坏了。 "我没误会什么,这都是你自己的事儿,和我没关系" "你脑袋抽风了吧干嘛对我这个要死不死的态度!这么不待见我,我走,行了吧!" 段汤汤回车上拿了包,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车窗户摇下来某人还扔出了一袋小笼包。 李寅初正好走过来又一脸惊恐的问"又吵架了?" 这次段汤汤回家后赌气的再没联系沈云霖,气的不行又打电话给楚纳兰和顾墨一顿发牢骚,两人听出来其中的猫腻笑的欢"汤汤,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哒"两人异口同声。 不过五天后,沈云霖发来了微信"周日来京郊的拍摄地吧,这儿有个老牌坊的定胜糕很好吃" 段汤汤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大人有大量的人,于是回复"好,派车来接我" "遵命,汤大人" 段汤汤满意的拿着手机转了个圈儿,然后去衣柜挑周日穿什么衣服好。沈云霖放下手机想了想,这次自己发了短信,还用不用打个电话呢?因为上次某人责怪过"你也没给我打电话,也没发微信啊" 段汤汤端着一盒子的糕点笑的开心,疾风笑眯眯的凑过来问"妹妹,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用糕点都能哄好啊?" "何来此问啊?"段汤汤满嘴定胜糕含糊不清的问。 "如果这样能哄好的话,下次我也试试" "这个……分人啊" "那你说,我上次好心劝一个姑娘去看医生,她却生气了,这该怎么哄?" "你为什么让她看医生?" "因为我探到她胸上长了个瘤" "……那姑娘没打你吗" "没,她说该看医生的是我" 易鹤之坐在副驾驶上闭眼休息,听到这儿幽幽开口"疾风,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段汤汤一样好哄的,因为一般的女人都不像她那么笨" 正在往嘴里塞糕点的段汤汤气的噎住了,沈云霖递了瓶水,用嘴型告诉她"不用理他"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山路上,疾风还在骂咧咧的说没改装的车开起来就是慢。 "大哥,我刚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我知道你速度快,但是没必要用车速来证明魅的速度吧" "妹妹,你不觉得这很爽吗?难道你们人类里能有人带你这么兜风?"疾风眨了眨眼睛,段汤汤愣了愣,别说他的杏眼真好看。沈云霖捅了捅段汤汤,示意她看窗外,但是段汤汤并没发现窗外有什么新奇的。 "你让我看什么?" "没什么。"只要别看他就行,沈云霖这样想。 "你慢些,后面的车都让你甩了好远了"易鹤之看了看后视镜。 "哪有,碧露跟着呢,不行我要再快些,不能输给那只灵" "易鹤之,你为啥让安时坐碧露的车,她会无聊死的" "不会,她有手机" "……" 段汤汤有些打瞌睡,就在脑袋即将靠在沈云霖肩膀上时,疾风突然刹车。 "前方有东西" 沈云霖用内力探了探,也皱起了眉头,来者可是个大家伙。易鹤之则不慌不忙的换了个姿势继续闭目养神"疾风,你搞定" 话音刚落车就开始晃动,前方出现一个如山高的不明物体,摇晃着过来,撞的山石纷纷滚下。 段汤汤跟着他们下了车,好奇的看着那个大家伙问"这是什么怪物,这么丑!" 后面碧露的车也停了下来,易鹤之将同样张着大嘴一脸兴奋的穆安时拽到身后。"我去,这什么东西,这么丑!"疾风觉得这两个女人都是神经病,这个时候不应该吓的花容失色才对吗。 "疾风,捏个诀,将后方的车队绕到别处去" "好,爷给他们来个鬼打墙"说完看了看旁边,易鹤之站在穆安时前面,沈云霖护着段汤汤,再转头瞧了瞧碧露,疾风果断站到了他的后面,这样子画面才和谐嘛。 "这是饕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沈云霖问向易鹤之。 "他不算是饕餮,这是人吃了饕餮的精元而入了妖道" 段汤汤看向这个眼如铜铃满嘴獠牙的饕餮,它的皮肤火红,坚硬的像是可以把山撞倒。 碧露设了个结界将穆安时和段汤汤护住,紧接着飞向前从手中聚灵力化出一把碧绿色的长剑,直直刺入饕餮的眼睛。饕餮吃痛,更加大力的挥舞爪子要抓住这个弄瞎自己眼睛的人。疾风口中念诀,金色的丝线缠绕住饕餮的手和脚。碧露轻笑了声把剑扔给沈云霖,"心口" 沈云霖接过剑踏着饕餮的脚轻身飞上一剑插入心口,霎时间,如山般的饕餮和泄了气的气球一样,慢慢缩成一个人的样子,那人还捂着鲜血淋漓的左眼。 易鹤之将此人身体里的饕餮精元取出放入掌心,像变戏法一般消失了。 "你是把它的精元收进自己的身体了吗?你不会变成饕餮吗?"穆安时担心的抓住易鹤之的手看了又看。 "不会,你困了吧?" "恩?不困啊" "你困了"易鹤之将食指在穆安时的额头上一点,她便沉沉的睡去。易鹤之将她抱到碧露的车后面,看了看她睡着的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 车子还是照常行驶,剧组的车队后来也跟了上来,只是段汤汤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自己只好也拍了拍脸安慰自己劫后余生。 "易鹤之,你绝对和穆安时有问题" "你要是再问,我就让你像穆安时一样睡过去" "好,我闭嘴"段汤汤的好奇心已经快到自己忍耐的极限了,却迫于某人的恐吓闭了嘴。 回了北京,整个剧组都在散播那天鬼打墙的事儿,段汤汤去探班挨个人问了这个八卦消息的始末。 "你都不知道,车子就那么一直开,却怎么也开不出去那段山路,相同的路我们都走了四遍了,太恐怖了" "嗯嗯,恐怖恐怖"段汤汤从心底里又佩服起了疾风,魅的术法可真是有意思。同样也对那个冷冰冰的碧露心生敬意,段汤汤几次央求碧露,后者却怎么也不肯变出那把剑来,气的段汤汤直喊他小气鬼。 穆安时神神秘秘的把段汤汤叫到她的房车里,添油加醋的和她讲自己那天做了一个特别精彩的梦,并且强烈要求段大作家写到她的书里,段汤汤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嗯嗯,以后以后" 易鹤之将饕餮的精元交给了别人,那人一身黑袍不苟言笑,冰冷的双眼里满是无情,不过关于他,则是另一段故事了。 那晚易鹤之也做了个梦,不过,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梦了。 第13章 第二章第四节 命中注定 九世纠葛(上) 天庭,上一任的百花仙子花未漓离任,花未漓的女儿花时令接任。花时令出生时眉心就有一个花蕊胎记,而且身带奇香,肤白凝脂,美人总是讨人喜欢的,何况还是一个顽皮不安分,古灵精怪的美人。 每个临上任的神,都要经历三道天劫,历劫后功德圆满方可飞升为神。花时令在经历雷劈,水淹后却迟迟不见第三道天劫。她总是沾沾自喜于自己这异常简单的前两道天劫,却不知她的最后一劫令她九世轮回,痛彻心扉,却无法忘却。 "司命星君,你就告诉我第三道天劫是什么吧?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花时令拽着司命星君的袖子就是不肯撒手。 "时令,我忙的很,你去别的地方玩,这种事天机不可泄露" "你不告诉我,我就去告诉太上老君,上次他的炼丹炉是你弄坏的!""哎呦喂,怕了你了我的小祖宗,这事儿你去问月老吧,我可帮不上你的忙。" "月老?" "是啊,因为这第三道天劫啊,是情劫……" "情劫?这是玩的什么鬼花样不不不,神花样。" "……"司命星君耸耸肩,天书上的命格自出生便已写好,他还想问为什么呢。 "月老!" "时令怎么来啦?快快快,看看我新做的衣裳怎么样?" "好看,真是好看。那个,我来是有事儿找你" "你要不要这么直接,好歹先和我这个老人家寒暄几句啊" "平日里咱俩关系这么好,我干嘛和你这么客气。你看我这次的天劫怎么破解啊?偷偷告诉我好不好?" "肯定又是司命告诉你的。唉……" "能不能告诉我?你不说我就去告诉二郎神他的哮天犬那次生病是因为吃了你做的……" "把你的威胁收回去,我肯定会告诉你的嘛!只要下次你再去酒仙那儿给我要来两壶酒。" "没问题,小事情" "这第三道天劫也不难,只要你和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相爱,自然就解了。" "那我怎么知道谁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啊?这比中彩票几率还小!" "你眉心的那个花蕊胎记,下凡时它会消失,只有他的眼泪会让它出现,这算是我给你的提示了吧?" "那这个也太容易了" "小丫头,你不知道,这世上最难以控制的东西就是感情喽。" "你暗中帮我牵个线呗"花时令拄着脸,冲月老讨好的笑着"三壶酒?" "神仙一生下来红线就牵好了,恕我无能为力啊" "好吧"花时令撇撇嘴,"不过我什么时候投胎去哪?" "快了,你看。"月老捋着他长长的白胡子。 "百花仙子,我们奉玉帝之命,带你去轮回崖入凡世历劫。" "等一下啊,我……喂喂喂,你们拉我干什么?不是吧,现在就去?""误了时辰玉帝会责罚的" "不行,等一下,我的绣花枕头还没拿呢……喂!" "唉,又一对苦命鸳鸯啊,不过这可不关我月老的事儿。"月老叹了口气,又觉着不够表达自己惋惜的情绪,于是又摇了摇头。 "哇哇哇……"这声响亮又婉转的啼哭就是转世的花时令,她依旧身着奇香,美得倾国倾城,脾气秉性还是依旧的一惊一乍! 此刻她正降生在一个将军的府里,这个将军脾气不太好,执拗倔强,所以并不受齐王的重用。因为祖宗历代立下的汗马功劳,所以也还算过的平稳。不过这个鬼灵精来了,那可就说不定了。 老将军老来得女,视如掌上明珠,取名苏灵犀。苏灵犀刚一出生,一只金色的凤凰就出现在将军府上来回盘旋,整整半个时辰才飞鸣而去。这事情眨眼间便传到了宫里,齐王大喜,他认为这老将军的女儿定是天上的仙子,投胎于此是预示着祥瑞,齐国将再次称霸七国,取得天下一统,遂立即派人送去封赏。 一岁时,灵犀就显示出了她的过人之处,奇香之身能够吸引蝴蝶。(不要联想香妃,不要,不要,好吧,想到了就想到了,不过灵犀不是香妃,不是,绝对不是)。 三岁时,灵犀打碎了家里最值钱的古董花瓶,不过她抓阄抓到了笔墨纸砚,老将军竟然没有怪罪。他生怕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和自己一样弃文从武,笔墨纸砚,甚好甚好。 八岁时,灵犀不好好上书塾,总是逃课爬树梢上打盹,或者去抓蝴蝶放风筝,不过好在天资聪颖,唐诗背的比夫子还遛。 灵犀是个淘气的孩子,大家闺秀这样的词,从不属于她。 转眼,灵犀长到了十六岁,那回眸一笑百媚生怕是用来形容再好不过了。可她却坐不住那雕花凳,私下里喜好学武,在书塾经常打架,嫌李家的儿子冷冰冰,嫌魏家的儿子太女儿气,口中说着帮他们提高武艺,其实就是故意找茬寻乐子。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 老将军愁啊,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嘛,自家的女儿是如此的淘气,看看看,老将军的头发都白了(那么大岁数本来就是白的)。灵犀也到了可以婚配的年纪,可这城中的男儿没有一个敢娶了她。地位高的看不上灵犀的古怪脾气,寻常人家的男子老将军还嫌弃配不上自家的宝贝闺女。所以,在老将军和夫人商讨过后,让灵犀从书塾退学,禁闭在家学习女红和琴棋书画。苏灵犀当然不会同意,老将军狠心给了掌上明珠一皮鞭,这个平日里到处惹祸的假小子才算是老实了。 "懂得服软,免受皮肉之苦才是上策,我可以偷偷出去嘛,哎呦,婉儿你轻点。"苏灵犀一边上药,一边计划着自己偷溜出府的计划,齐国一代女侠是不会被一堵墙困住的! 婉儿看着自家胡闹的小姐,正穿着一身男装坐在自己对面,贴着假胡子摇着扇子,乐的马车都直颤抖。 "小姐,回去吧,将军知道了肯定又要拿鞭子抽你了" "不会的,我们就是去附近的山上看看风景而已啊" "可是听说最近山里闹强盗,多危险啊,小姐,你就听奴婢的吧。这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啊!" 苏灵犀可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她正是为了那百姓口中的强盗山贼。家中的仆人不敢和自己比试,爹军中的士兵见到自己更是退避三舍,书塾里的男子更别提了,都是书呆子,枪都提不起。这下好了,有山贼啊,终于可以圆自己从小的女侠梦了! "好了,闭嘴,你再墨迹我就把你丢下车!" "小姐……" "叫我少爷" "知道了,小……少爷" 马车躲避后方突然出现的人马,这让马车里的苏灵犀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出车去。一人更是挥舞着刀,一刀砍在马车侧面的横梁上,接着大喊"都给老子让开!" 苏灵犀气的从马车里蹦下来"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砍少爷我的马车!"可惜早已走远的那队人并没听见她河东狮吼般的喊叫。 "少爷,算了,我们早些到山里,你逛一逛就快些回府吧" "好好好,走吧走吧"山贼才是大事,这伙人就先放了他们,苏灵犀想。 在山里转了个来回也没看见山贼强盗的影子,苏灵犀失望的很,难道自己的气场这么强大,前脚刚踩上这山,他们就逃跑了? "走,车夫,我们往东面那座山去,放心,给你双倍价钱" "小……少爷!不是说好了就来这儿看看风景吗?怎么还要去那座山啊,这山多了,你总不能一天看完啊" "我发誓,再走一个时辰,然后我们就回府" "好吧……" 马车前进了半个时辰,忽听前方有嘈杂的打斗声,苏灵犀开心的不得了,终于可以惩强扶弱了!某人一个箭步冲下马车,婉儿用力揪住她的衣角却还是没有拽住。 一队黑衣人马攻击着一群商人打扮的车队,这些黑衣人倒是眼熟的很,就是刚刚拿刀砍了苏灵犀马车的家伙们。 苏灵犀上前出手,本以为是普通的山贼,却没想功夫这么好。 "哇,现在山贼都这么厉害的吗!再厉害你也得败在老子手下!"苏灵犀有些艰难的对付着黑衣人,慢慢体力跟不上,拿剑的右手都出了汗,一个猝不及防被对方划伤了胳膊。 远处的马车里应该是女眷,一直紧闭着帘子,为首的黑衣人轻功过去,举刀欲劈下,被追过来的苏灵犀挡了回去,但黑衣人的力道很大,灵犀的右手虎口被震的发麻,剑一下子脱手而去。 这时马车里飞身一人,右手一剑刺穿黑衣人的喉咙,左手揽住灵犀的腰飞回马车跟前。 "我以为车里是女子,你武功这么好,怎的还躲在里面!" "手下足以对付他们,用不着我出手啊"男子身穿白衣,冲着苏灵犀笑了笑,那笑像此刻落日的余晖一样,暖洋洋的洒在人身上,他的眼睛好像林间的清泉,清澈的,一眼望到底。苏灵犀看呆了,正恼于自己不知说什么好时,马车里又缓缓走出一人,一身黑衣。棱角分明的脸似被薄雾笼着般才有这过白的肤色。他明明没有白衣男子那样好看,却自带着强大的气场,苏灵犀觉着这人的武功肯定深不可测。 "看来,是我们害得你没能英雄救美了"黑衣男子没有笑,严肃的脸蹦出这样的句子让人觉得意外。 "恩……无妨无妨,你们要小心,这附近的山里经常有山贼出没" "多谢提醒"黑衣男子的语气淡淡的,可不像有感谢的样子。 白衣男子从怀里掏出白色的绢布,将苏灵犀受伤的胳膊缠上。 "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不能送你去医馆,若有时间你可去秦国都城郊外的'香雪海居'寻我,到时再以酒谢过"白衣男子从腰间解下玉佩递给苏灵犀,末了还不忘拍拍她的肩膀。 "好……" 待两人走远了,苏灵犀才想起忘了问他们的名字,不过也没事,有玉佩有地址,这下离家出走有去处了。 回了府,老将军并没有责怪苏灵犀偷跑出去玩,而是脸色阴沉的递给苏灵犀宫里送来的诏书。看到诏书的苏灵犀并没有惊讶,甚至在看到自己要嫁于齐王第二个儿子时也没有丝毫的激动,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逃。 苏灵犀舍不得将军府,舍不得离开自己凶巴巴的爹和软喏喏的娘,可是自己更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特别是王的儿子,一辈子呆在王宫里,就像住在金色笼子里一样。说不定自己消失几年后,这场婚事就被忘了,到了那时再回来,一切就可以和以前一样。 所以就在今晚,苏灵犀逃了。 离开了齐国,拿着玉佩,几经辗转到了目的地"香雪海居"。小厮拿了玉佩很快便出来恭敬的请苏灵犀进去。 白衣男子在亭中煮茶,案上的卷册上落满了桃花,随风吹进亭内的桃花还有些粘在他的衣摆上,头发上。这一幕像幅画一样,让苏灵犀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看着,直到那人侧过头笑着摆手"到这来" "哇,你这里像世外桃源一样" "处于乱世,只要你的心静,哪里都是桃源"他递过一杯茶,苏灵犀双手接过,闻了闻,好似有桃花的味道,不知是他将茶里放了桃花,还是他衣袖上粘上了桃花而带过留下了香气。 "不是说以酒谢过吗?"苏灵犀喝了口茶,虽然这茶也很好喝。 "还少个人,而且女儿家还是不要轻易与人饮酒为好,对吗?"他又抬头笑了笑,一双眼睛笑意盈盈的盯着苏灵犀,这让她霎时间红了脸,慌忙低头饮尽杯中的茶。 "你叫什么名字?"苏灵犀刚问出口,便听得侧面房檐上有人飞来"蒙盈,接剑" 是上次的黑衣男子,苏灵犀好奇的看着蒙盈接过黑衣男子扔来的剑,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桃花,不紧不慢的说"鄙人蒙盈,识尔幸之"说罢,起剑飞去,苏灵犀只记得那日一黑一白飞于花间,手中的剑带落树上的桃花,纷纷扬扬的撒于天上,像一场桃花雨,而自己心里默默有个声音低声说"你命中注定的他,就在这" 马车上的蒙盈递给苏灵犀一包桃花酥,依旧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吃下,旁边的王贲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窗外,不知为什么,看这二人亲密,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大概是因为自己最好的兄弟现在整日只顾着这个疯女人,而不记得还有自己存在了吧。 "王贲,你为什么话这么少"苏灵犀递过一个桃花酥,王贲瞥了瞥没接。 "和你没什么可说的,还有,我不爱吃甜的" "灵犀,他就是这样,和女子从不说话的" "怪人" "怪的是你,为何非要跟着我俩去燕国"王贲快疯了,走哪里带个女人的感觉很糟糕。 "我无家可归哎!蒙盈答应收留我了" "那你呆在'香雪海'不好吗?" "你不就是去刺探敌情,了解周边环境吗,又没开战,我不会妨碍你的,我只老实的跟着蒙盈哥哥"灵犀故意委屈巴巴的看着蒙盈,后者当然是笑着点点头,然后不忘拍了拍灵犀的脑袋。 "祸水"王贲冷冷的瞪了瞪苏灵犀,看来自己这个满腹奇才的兄弟终要败于温柔乡了,唉,恨铁不成钢。 驿站,深夜。 蒙盈已睡下,王贲魂魄离身去到远处的树林里,一条碧绿的蛇自树上蜿蜒而下,幻化成人,墨绿色的眼睛,仿佛能勾人魂魄。 "您何时攻去燕国" "一月后" "青黛已将睚眦捉拿,交给了狱神" "好" "青冬想问,您何时才能回天庭?" "等这人间乱世一统的时候" "青冬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让青冬和青黛帮您" "你能不要自己讲自己名字吗?" "青冬喜欢您起的名字" "……把这毛病改掉" "我不喜欢您占用的这身子,为何不用您自己的?"青冬很不情愿的用了'我'这个字。 "他的身份适合,以后这种问题自己动脑想一想" "青冬知道了" "……" 一月后,燕国被秦国灭,那天苏灵犀紧紧拽着蒙盈的手进了城门,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她只记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蒙盈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抱在怀里,空出的手轻轻拍着苏灵犀的背。 可灵犀却清晰的感觉到有水滴在自己的额头,她恍然明白,这是蒙盈的泪。她抬起头,擦去蒙盈眼角的泪水。 "我的父亲是秦国大名鼎鼎的将军,可我讨厌杀戮,用血肉搭起的国家难道真的牢固吗?"苏灵犀从未见过蒙盈哭,王贲曾经说,蒙盈就像一个仙人一样,对待所有的人或事都是淡淡的,好像这尘世与他无关,可外表越冷漠的人,往往内心越脆弱,她能感觉到蒙盈的心,一个满怀天下苍生的心。 蒙盈眼中的自己脸色惨白,苏灵犀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当女侠的胆量。蒙盈紧紧握着灵犀的手,告诉她"有我在,不要怕" 没有战争的日子才是快乐的,蒙盈带着苏灵犀去了很多好玩的地方,有时王贲会跟着一起去,苏灵犀则嫌弃的说"你不是个大将军吗,怎么可以整日跟着我们游山玩水!" 她觉得王贲一定喜欢蒙盈,因为他是个怪人。 蒙盈会给她编花环,很好看,王贲则嘲笑他俩幼稚,口中总是念叨着"红颜祸水"他好像更爱自己在远处的树杈上睡觉。 苏灵犀觉得,他就是个怪人。 不过,王贲也会在苏灵犀要从马上掉下来时把她一把扶上去,会在她抓蝴蝶扭伤脚时,把她背到蒙盈那里,"你的女人自己看好,摔了以后叽叽喳喳,吵的我不能睡觉",会在她和蒙盈躺在花海里睡着时,把外襟披在他俩身上。最重要的是,他会带来'桃花源'里。许多人求都求不到的'仙桃醉'。 所以,苏灵犀决定还是和这个怪人做朋友。虽然他怪,可他是个好人。 苏灵犀在'香雪海'看见的第二次桃花也早都谢了,好像马上就要下雪了,院子后的梅花就要开了。在秦国呆了一年多,原本以为自己余下的日子大概就是在秦国开个茶馆,或是能嫁给蒙盈,不论是这两种中的哪一个,都将是安逸平静的。 当然,嫁给蒙盈是再好不过的。因为那一次在山顶,落日的时候,蒙盈对自己说"回齐国吧,我去求父亲,让齐国和秦国联姻。如果是嫁给我,你还会逃吗?"灵犀的回答当然是'不会'蒙盈对自己那样好,为什么不嫁给他呢?何况他是那么好看。 直到那天,王贲头一次主动对自己开口。 "苏灵犀,对不起,你的父亲死了。" 那一刻,苏灵犀觉得自己的天塌了,怎么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没了?爹的身体一直很好,他可是将军啊! "难道是因为我逃婚,齐王怪罪吗?" "不,齐国要亡了" "是你领兵杀了我爹?"苏灵犀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盯着王贲,眼中的怒火竟让王贲的心颤了颤。 "不是,这只是灭齐前的小战役,我还没出战" "那是谁?"王贲没有回答,苏灵犀一步步紧逼着他,"就算你现在不说,我迟早会知道的" "蒙盈的父亲……"灵犀的身子晃了晃,王贲伸出手想要扶住她,却又收了回来。 "我要回家"苏灵犀抢了王贲的马,不眠不休的回了齐国。而蒙盈刚与父亲蒙恬达成协议,只要迎娶灵犀,自己则继承衣钵,为国效力。可回了'香雪海',人已经不在了。 他也明白过来,为何父亲那么轻易就答应了迎娶灵犀的事,因为灵犀,根本不可能再嫁给自己了。 第14章 第二章第五节 命中注定 九世纠葛(下) 苏老将军的灵柩还没有入葬,灵犀到了府门口着急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顾不得疼痛她急忙跑进府里,看见自己的母亲跪在灵柩边。灵犀的娘看着自己逃婚一年多的女儿,满脸是泪,眼里布满血丝,颤巍巍的走到棺材前,缓缓跪下。 苏灵犀一头磕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如果自己在,如果自己执意不让爹出兵,结果会不会不一样?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的自私,所以连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母亲从身后抱住灵犀"女儿,不是你的错,是你爹自己要出兵的,他说……"泪打湿了灵犀的头发,她尽力平稳自己哽咽的声音。"他说,不能降,苏家世代为将,不能毁在自己身上,不能降……" 苏灵犀转过身紧紧抱着母亲,偌大的将军府里,只不过剩下了几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和母亲的奶娘。 "灵犀,齐国虽然要亡了,可你还有很长的路呢,你长的这么漂亮,去嫁给一个你爱的人吧。别怪娘自私,娘要去陪你爹,不然他一个人在下面一定会无聊的,他的脾气那么不好"灵犀死命抱着母亲一个劲儿的摇头。 "娘,我有喜欢的人了,他说要娶我,你得看着我出嫁啊,娘" "娘给你绣了全天下最美的嫁衣,这么美的嫁衣啊只有我的女儿配得上。" "娘,我现在带你去找他好不好?走,我带你去见他,你得看着我出嫁……" "噗嘶……"是匕首插入身体的声音,周围的丫鬟们惊声的尖叫着,苏灵犀捂着母亲出血的伤口,眼里的泪断了线的砸在地上。 "娘,你别扔下我一个啊,娘……" 过了整整一天,苏灵犀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死死的抱着母亲的尸体,谁也不让谁碰,最后丫鬟们只好找人硬将苏灵犀扯开,才将将军夫人和将军一同下葬。最后,空空的将军府,就只剩下了苏灵犀一个。 王贲带着大军还没等大肆地攻城,齐王就降了。蒙盈焦急的等待着帐中王贲和众将军的对话,若不是父亲阻拦,他一定早就进城去见灵犀,好在王贲说,灵犀的母亲还在。也许,灵犀此刻根本不想看见秦国大将蒙恬的儿子,也就是自己。又或许,她这辈子也不会再想要嫁给自己。可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亲眼见到灵犀,到那时,她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她不愿嫁了,那么自己就等。 城门开了,蒙盈迫不及待的进城去寻灵犀。王贲刚指挥大军进城,就看见城楼上穿着红衣的苏灵犀,她右手拿着那把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剑,轻轻的唱着歌。 所有人在看到城楼上的女子时都停下了,"那女子长的真美"士兵们心里都忍不住的感叹,却疑惑她为何穿着一身那么美的嫁衣站在城楼上。齐国的百姓有的认出了苏灵犀,大声的议论着,"那不是苏将军的女儿""她不是逃婚了吗""苏将军是个好将军啊,宁死不降" 苏灵犀哼着小时候母亲教给自己的歌谣,她的目光在城楼下的人群中寻找着,若是能在死前见到蒙盈和王贲就好了,这一世不能嫁给蒙盈,那么就下辈子吧。 "我苏家,不降!"嘶哑的喊出这一句,苏灵犀便用手中的剑划向自己的喉咙,而后像那天'香雪海'的桃花一样,从城楼上缓缓坠下。 而坠下的那一刻,封印解除,花时令的记忆快速的放映在脑海里,一幕幕一点点将苏灵犀,又或是花时令的心绞的疼痛不已。 王贲骑马飞速奔到城前,接下从城楼上掉下的苏灵犀。他的手攥住灵犀的脖子,就像灵犀捂住母亲被匕首刺穿的伤口一样。 王贲这会是第一次流泪吧?苏灵犀心里这样想。她想问,可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泪滴到苏灵犀的额头,花蕊慢慢地绽放,王贲的眼色瞬间变的复杂,而他的心也仿佛像是要跳出来一样,天上的他,认得她的。 苏灵犀看着王贲眼中的自己,然后笑了。 哦,原来,你才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回了天庭,玉帝直言花时令并没有渡了这第三道天劫,而花时令也被这一世的经历缠绕的心绪烦乱,竟误了凡间的花期。所以,玉帝命花时令再轮回八世,体会人间疾苦,偿延误花期之罪,解情劫,得飞升。 凡间,公元前221年,随着齐国的投降,秦国一统六国,秦始皇称霸。后赵高,李斯密谋假造遗诏,将扶苏的帝位传至胡亥,扶苏,蒙恬被赐死。蒙盈一生未娶,其与王贲皆不知最后死于何年何处,史料也不曾记载。 附身于王贲的神回到天庭,青冬告诉他"花神花时令因延误花期,未破情劫,被玉帝贬去凡间历九世轮回。" 第二世,花木兰替父从军,他佑其场场凯旋。 第三世,穆桂英巾帼不让须眉,他化身杨家将与她征战卫国。 之后的每一世,他都化名为易鹤之在凡间保护她,在等待她投胎的日子里长居武当山。过了八世,花时令依旧未能破了情劫。他护她,可为何,不敢爱她。 第15章 第二章第六节 白茶清酒(上) 段汤汤美滋滋的坐在车后座,旁边的沈云霖睡着了,车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目的地的名字叫做苏州。不知道为什么,易鹤之要将女主角的家乡设定在苏州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导演也是只怒不敢言,一个剧组舟车劳顿的赶赴这个不知名小镇。 穆安时和导演的情绪截然相反,她坐在前方吉普车的副驾驶,拿手机开心的哼着歌,因为车的后座坐着易鹤之。虽然全程无交流,穆安时依旧开心了一整路。 段汤汤心情一般,因为碧露开车比疾风无趣的多,自己好不容易没话找话"碧露,你不期待苏州的风景吗?" "不,中国好像没我没看过的风景" "……" 剧组拍摄了两天,段汤汤几乎快把整个镇子的美食都吃完了,就在疾风答应陪她去隔壁镇子玩玩时,易鹤之宣布今天放假。穆安时兴奋的准备去央求易鹤之陪她逛街,那人却慢慢的说:"带你们去听说书吧,这个镇子有很多故事呢"段汤汤身为作家自是十分乐意,穆安时虽然更憧憬逛街但为了呆在易鹤之旁边,勉强的答应了这项安静的娱乐活动。 四天前的深夜,易鹤之的私宅天台,黑袍男子突然出现,周遭的空气骤然下降。易鹤之身旁的青黛打了个哆嗦"狱神,您老来下次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先把羽绒服穿上" "你一只龟还怕冷吗?" "我有的是壳,不是保暖一件套" "不懂冷幽默的大块头" "嗯,没人比你更冷了"青黛挥舞了一下自己有着发达肌肉的胳膊"大块头有大用处,给您倒茶去" "今日,红茶" "好嘞" 待青黛离去,易鹤之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几日出现的凶兽与妖精是越来越多了" "这些还难不倒你" "那你来是为何?堂堂的狱神大驾光临" "我的朋友,他……被罚了够久了" "哦?可以放出来了?" "嗯,日子到了" "亲手将兄弟冰封起来的感觉不大好吧" "你可以给我一剑试试" "不了不了,我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天牢,那儿的怪物们都太丑了" "帮我这个忙,好吗?" "他不会怪你的,不过这个人情我倒是很乐意卖你,正好那儿最近出了个会吃人的蜥蜴精" "人情可是我卖给你,即将到来的一战,你缺的了水神的帮忙吗?" "那就多谢你喽" "拜你所赐,天牢最近重型犯人较多,我不能离开太久" "不久的将来犯人只会增多,狱神大人要注意身体" "出现的鬼怪也不会减少,您也一定要注意休息"黑影渐渐消失,气温慢慢回升。 青黛端着茶具过来"他就这么走了?每次都这样,茶不喝就走,那还点什么单"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听他的?" "我讨厌天牢……" 易鹤之笑着摇了摇头,狱神若想将你抓进牢去,总会有理由的。 穆安时完全听不进去台上的说书人絮絮叨叨,她只能全神贯注的盯着易鹤之,然后嗑着瓜子傻笑。段汤汤的余光瞟了瞟,她觉得果真一物降一物,易鹤之被穆安时盯着紧张的样子还真是一点不像易鹤之呢。可惜不管段汤汤怎么套疾风的话,他都不再说关于易鹤之和穆安时的前世故事了,某人只好作罢,改攻宴宴。 第二个故事开始了,段汤汤集中注意力,这些可都是创作素材啊,一个字都不能少听!沈云霖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却从不耽误将段汤汤喝尽的茶杯蓄满,疾风则是玩着王者荣耀,时而拍着大腿说"我操"惹来台上说书人鄙视的目光……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白茶清酒。在几百年前的这座小镇上啊……" 时光流转,画面回到几百年前的这座小镇,谢芳楼旁的听雨桥上有一个说书人。别的说书人都年纪年长,留着长长的胡子,但他不是。他总是一身白衣,喝着茶,腰间别着一壶酒,说书时手中只有一把折扇。这座镇上的女子都爱慕他清秀的长相,而这座镇上的老人则是婉息,婉息中了榜眼的他居然弃官不做甘心在桥上说书。 这人,唤作白衣。 "这个故事,叫作白茶清酒"白衣每日都要讲一遍这个故事,为什么呢?因为,这是他的故事。 苏酒酒一身男装偷溜出去找酒喝,顺便想要看一看这出名的谢芳楼头牌是什么样子。可只远远的看见谢芳楼的影子,身后便有五六个家仆追了过来。苏酒酒叹了口气,无奈的窜入小巷中。 "让一下,借个路,让一下……"一个书生打扮,模样却似娇弱女子的人莽撞的奔上听雨桥,边跑边回头张望,不出意外的与人撞了个满怀。 "兄台何事如此慌张?"被撞之人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略带关切的问。 "被劫匪追杀,可知有什么好躲避的地方?"看着对方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想来应该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随我来"这人收起摊上的画卷便带着苏酒酒向镇外跑去。 "梨落亭?这,怕是藏不住人吧?虽然人已经被甩掉了" "这儿当然不是藏身之处,亭后才是" 经过一条满是细石铺就的蜿蜒小路,一座古朴的木屋静静的伫立在林间。 "你家?" "正是" "好看" "就我一个人住,寒酸了些" 苏酒酒跟着他进入木屋内,虽然简单,却很整洁,满舍透着书卷气和墨香。 "你这么喜欢画画?" "为了糊口,我爹娘去的早,只留给了我这一个木屋" "看你画上题的诗就知道你文采了得,何不去考取功名?" "要攒路上所需的盘缠,明年这个时候,我大概就要去了" "那先提前祝你高中喽,也多谢兄台出手相助,有酒吗?小弟敬你一杯" "我爱喝茶,还真没有酒" "那改日我带酒来,再道谢与你" "好,我平日都在听雨桥上卖画替人写信,你若有事就去那儿找我" "好"苏酒酒学着男人的样子作了个揖,道了别。出门刚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忘了些事情,又急忙转身喊到。 "还不知兄台名字呢?" "在下,白衣" 白衣只觉得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兄弟很是投缘,看到他一笑就眯起来的眼睛自己也觉得心情大好。可是白衣太蠢,蠢的不知家中排行第九的苏九是个女子,更不知这女子是镇上首富苏家的千金,苏酒酒。 苏酒酒觉得这个书呆子虽然长的很是好看,可是智商不是很够用,连自己是女儿家都看不出来的人,怎么能考取功名呢? 过了几日,苏酒酒在'桃花源'买了'梨花雨'兴致勃勃的去寻桥上卖画的白衣。他正在替一位老人写信,纸上的字不似白衣本人削瘦温和,而是坚毅中透着洒脱。苏酒酒转身回府拿了样东西又再偷溜出来,这时白衣正要收起画摊。 "你刚怎的就走了?" "我有一事求你,你可答应?" "若白某能办到,定是答应的,你说" "我这有一把扇子,你帮我画个扇面,顺便题首诗" "好啊,走,去我那里,我用支好笔帮你" 梨落亭中,白衣手里拿着苏酒酒带来的扇子,眉头皱了很久。 "苏兄,你这扇子太贵重,应找大家来绘扇面,我画怕是毁了这扇子" "胡说,你我相识一场,何况你还救了我,再说了,我就喜欢你的画你的字,难道白衣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知音?" "好好好,你想要我画些什么?" "随你"苏酒酒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可是斟给白衣的,他却一口不喝。苏酒酒拿起酒杯,掰过白衣的下巴,硬是给倒了进去。看白衣被酒呛红的脸,酒酒像是诡计得逞的孩子般大笑了起来。 亭外的梨花如飞雪般散落着,四月的风吹起花瓣打着旋飘入酒杯。苏酒酒和白衣的白袍犹如梨花的颜色,前者饮了几杯酒,一脸满足的说:"这才应了这酒名嘛,'梨花雨'"白衣抬头看了看被风吹落的梨花,果真如雨一样,霎时间脑中灵光乍现,急忙取来笔墨。 半晌,画成。一幅梨花飞雨图,扇尾题了首小诗。"听雨桥上行,梨落亭下饮。梨雨作酒名,飞花映此景。"苏酒酒笑吟吟的接过扇子,又笑吟吟的趴倒在石桌上,嘴里还不忘碎碎道"好酒,好画,好白衣" 从梨落亭一饮后,苏酒酒好像缠上了这个卖画为生的少年。桥上卖画的摊子上总是能看见两个白衣少年,奇怪的是,一个只喝酒,一个只饮茶。过往的姑娘和周边的老人们都咂舌议论,这好好的白衣,怕不是个断袖吧。 "白衣,说好了,以后你都要为我备着酒,等你中第那天就回来陪我痛痛快快喝一次,男儿郎怎能不会饮酒呢" "好,答应你" 直到苏酒酒被家仆们追赶无奈之下跳了水,白衣才觉过味来。原来自己称兄道弟两个月的苏兄,竟是个姑娘。白衣颤颤巍巍的将外袍脱了罩在苏酒酒湿透的衣裳外边,红着脸别过头去,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苏姑娘你……还是早些回家换干净衣裳吧,不要着了凉" 苏酒酒心里笑骂着书呆子,面上却委屈的说:"那你之前说过的不作数了?" "我说了什么?"白衣听到这儿吓的看向苏酒酒,"我之前不知你……" "中第后要陪我好好喝一次酒,你还说过苏某是你的兄弟,有你护着,绝不让旁人欺负我。男儿郎说话岂可不作数?" "话虽如此,可你一个女儿家,怎可以兄弟相称,不作数了,不作数了" 听完这话,苏酒酒气的转头就走,再不听身后白衣尴尬的不知唤苏弟还是苏姑娘。 第16章 第二章第七节 白茶清酒(下) 过了几日,苏酒酒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个书呆子,不过这次特意穿了女儿家的襦裙。到了听雨桥上,不成想白衣只是盯着酒酒看,看了许久也不上前,苏酒酒撅着嘴准备离开,白衣这才回过神拽住苏酒酒的袖子,随即又不舍的放开,试探的开了口。 "我没见过你穿女儿家的衣裳,所以有些认不出" "好看吗?"苏酒酒扬起头小心的问。 "好看"听完这话,某人才终于笑了,依旧眯着眼睛。 "还是不作数吗?" "不作数,你既然是女儿家,自是不作数的" "那我既然是女儿家,自是与你们男子授受不亲的,那以后分道扬镳好了"苏酒酒作势要走,白衣紧忙拦住。 "不不不,你既是女儿家,我……我若想娶你,不知你是不是愿意" 苏酒酒愣了愣,她从未想过白衣这个书呆子会想过娶自己。 "不能与你做兄弟,是因为我想娶你,拜了把子还怎么成亲呢?" 苏酒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突然觉得书呆子真是这天底下最可爱的人。 "我若嫁给你,你便不许再给其他女子画画" "好" "不许说其他女子漂亮" "这是自然,你既是我的妻,便是最美的女子" "你个书呆子还会说这种话?" "酒酒,你等我,等我明年考取了功名便去向你爹提亲" "我不在意这些……" "不,你爹是镇子里最有名望的人,我只有考取了功名,才能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才能让你爹心甘情愿的同意这门亲事" "好,我等你" 白衣带着苏酒酒来到了镇子隔壁山上的一处险峻悬崖。 "这是我爹娘最喜欢的风景,是我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 "现在最珍贵的不应该是我嘛" "是是是,我是想说,我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就是这处风景" "不,你给我最好的,是你自己。你放心的进京去吧,等出榜后,我就日日来这里等你,等你回来娶我,这辈子我只做你的妻" "那下辈子呢?" "那要看你这辈子对我怎么样,我考虑考虑再说" "啊?你再说一遍" "你别挠我,痒……" 苏酒酒觉得老天爷很是眷顾自己,因为白衣的信到了。 "此届榜眼约一日启程赴约,望白夫人于情涯处静等汝夫白衣" 可是老天爷并不眷顾苏酒酒,因白衣得了榜眼,而仅得了探花的京城贵族怀恨在心,重金聘请杀手得白衣的人头。怪只能怪这个榜眼放着大好前程不心急,却急着回乡去提亲。贵公子边听着曲边笑:"这个书呆子还真是重情重义,京城的美女难道还抵不上那小镇里的村姑,哈哈哈。" 苏酒酒在树林里就听到了远处的打斗声,走近后悬着的心便实实在在的崩塌。白衣的衣服已被鲜血染透,两个黑衣人倒在地上,仅剩的黑衣人举着刀,即将要砍下去。苏酒酒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人推下涯去,而代价则是自己也将随他一同去到那黄泉路上。 白衣死死的攥着苏酒酒的手,鲜血从他胳膊的伤口流下,也渐渐染红了苏酒酒新做的粉色衣裳。 "酒酒,抓紧我"苏酒酒能明显感觉到白衣发抖的双手,他抓不住了,她知道。 "忘了我,白衣,这辈子……都忘了我。" 白衣望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悬崖,笑了笑。随后决然的跳了下去,没有一丝犹豫。 "等我,酒酒" 又是新一年的上元节,苏酒酒自那次贪玩掉下悬崖捡回一命后,便很老实的听父亲的话呆在家里。若不是今日上元节,哪能有机会出来呢。 "小姐,你慢些走,要再出什么意外,老爷非宰了我不可" "哎呀,你快些"苏酒酒东瞅瞅西看看,转眼就将跟在身边的丫鬟甩丢了。 听雨桥上的人很多,但有一个一身白衣的人格外引人注目,他就静静的在那里给人画画,桌上的热茶冒着轻烟,苏酒酒总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他。 "你的画可真好看" "你能看出这画的是什么?" 白衣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不过是哪家有钱人的大小姐,怎么会看出自己画里的东西,可她却将每幅画都细细的说了一番,每幅画说完的时候她都会笑几声,一笑起来就眯着眼睛。 "我说的对吗?" "嗯?"白衣从她的笑中缓过神来,"对" "改日我一定要你给我画一幅画,不过今天不行,还有好多好玩的都没看呢,择日我再来找你" 人已经转身走了,白衣却突然脱口喊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过头,被桥边正好绽放的烟火映衬着粉雕玉琢般的脸,眯着眼睛回答"姑娘我叫苏酒酒,记住了!" 苏酒酒拽着爹央求着,求了一日才答应带她出府。可当看到女儿口中那个画画极好的人后却阴沉了脸。 "爹,就是他,我觉得他的画和我扇子上那幅画特别像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可是你不是告诉我是京城的画家画的嘛。这个人别看他年轻,可一点不输他呢" 白衣看了看苏酒酒手中折扇的画,心却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狠狠的疼了一下。 "你给我画张画像吧,一定要画的很好看很好看,全天下最好看那种" "好" 苏酒酒看了看白衣桌上的茶,又看了看他腰间的那壶酒。 "你喜欢喝茶吗?" "是" "为什么你爱喝茶,却总备着一壶酒啊?" "总觉得答应过一个人,却忘了那人是谁" "我去年生了场大病,也忘了好些事情,不过没关系,若真是紧要的人,你总会想起来的" "嗯,是啊,总会想起来的" 苏酒酒的爹看了看女儿,重重的叹了口气。 画成了,苏酒酒却惊讶于画上一身男装的自己,不过苏酒酒很满意,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很满意。过路的其他人看了,也纷纷想要白衣给画一张画像,可白衣却只接了男子和孩童,说什么不接其他姑娘的生意,苏酒酒好奇的很,却被父亲拽回了府。 好了伤疤忘了疼,苏酒酒又开始变得淘气,溜出府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她总是去逗桥上画画的那个书呆子,因为那个人太蠢了,蠢到自己喜欢他,他也不知道。白衣只会对苏酒酒说一句话:"你是我的知己,你懂我的画" 苏酒酒喜欢白衣,她想等到明年的七夕,把自己绣的荷包送给他,然后,求自己的爹,嫁给他。 可是,还没等到七夕,苏老爷就带来了一个噩耗"去年我便将你的亲事订下了,不过是因为你的病未痊愈才一直拖着。眼看你的病也要好了,择日完婚吧。" 听完苏老爷的话,苏酒酒就哭着跑出了府,她一路跑到了桥上,寻到了那个只穿白衣的少年。 "我是谁?白衣" "苏酒酒" "那我是你的谁?" "我的知己" "我不愿做你的知己,我想做你的妻!" "我答应过一个人……" "可你不记得她了不是吗?" "总会记起来的,我答应了她,我只会娶她" 白衣没有看到眼前的这个女孩一如既往眯着眼睛笑,她只是一个劲地哭,抖动着肩膀,一个劲地哭,边哭边碎碎的说:"坏白衣,书呆子" 一月后,苏府大喜。苏家唯一的千金,排名第九的小女儿要出嫁了,夫家是苏州最大刺绣坊的继承人,可苏家的小姐并不开心,媒婆偷偷的告诉其他客人,新娘子在屋里一直哭,谁劝都没用,看来是真不舍得离开家啊。 院子里的梨花簌簌的落下,有的随着风吹入了窗框,斜斜地躺在梳妆台上。穿着嫁衣的苏酒酒打开折扇,用手轻轻摩挲着扇子上的画,泪一滴滴落到红色的嫁衣上。就在丫鬟将盖头盖上的那一刹那,苏酒酒恍惚想起了什么。和嫁衣一样颜色鲜红的,鲜红的血,还有满是鲜血却紧紧拽住自己的手,像有人从上而下突然出现紧紧的抱着自己,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别怕,酒酒" 整个苏府乱成一锅粥,下人们高声的喊着老爷,"老爷,小姐逃婚了" 听雨桥上,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与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一处。 "把你腰间那壶酒解下来吧,我只喝一杯,就算祝我新婚之喜,可以吗?" 白衣想了许久,还是解了下来。将两个杯中的茶都倒了,斟满'梨花雨'。 苏酒酒将涂满红蔻丹的指甲轻轻在杯沿处磕了磕,而后又轻轻的碰了碰对面的杯子,接着饮尽。 "你答应我的,中第后陪我喝一次,做到了" "什么?" "我爹很固执,他若想将我嫁给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嫁给他,大不了再喝一次那悬崖下的水。你答应我的做到了,我答应你的也一定得做到啊。对不对?" "你该回去了,新娘子逃婚会被镇子上的人笑话" "这把扇子送给你,还有那座山"苏酒酒用手指了指,"这两个我最珍贵的东西,是我能想到送你最好的"她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摇晃着身子走到桥边,一头扎了下去。 白衣紧紧拽着苏酒酒的手,"不想嫁你就不嫁,快上来,苏酒酒,你快点给我上来" 苏酒酒将白衣的手一点点掰开,"忘了我,白衣,就这么忘了我吧"嘴边的血比嫁衣还要红,可所有的红都噗通一下子没入水中,白衣看着苏酒酒掉下去的样子,脑袋嗡的一下子炸开了。过往的记忆如水一般涌入,泪却大肆的从眼眶涌出。 所有行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一个白衣男子,他疯了般从湖中抱出一名身着嫁衣的女子,上岸后抱着她一直不停的说对不起,晴朗的天突然下起了暴雨。街上再没有行人,只留下一身白衣的白衣抱着苏酒酒。 直到他不再流泪,下了六天的雨才将将停下。 "情涯下的水,饮之则忘情,他明明知道,却最终没有去饮" "伯伯,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去那个叫地府的地方找她呢?" "因为他不敢面对她,他把她忘了,却没有想起她"白衣认真的回答孩子问的问题。 "小丘,你是不是傻,那个漂亮姐姐掉下桥的时候都说了,让那个哥哥忘了他,肯定是想他好好活下去啊,你个笨蛋" "哦哦哦,可是去地府找她和活着有什么关系呢?" "去地府就是死了,你个笨蛋" "哦哦哦,那哥哥为什么不死呢?" "……你个笨蛋" 白衣笑了笑,我答应你好好活着,因为我相信,你会在那里乖乖等我,我相信,我们下辈子,一定还可以一起看最美的梨花。 说书人讲完了,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他的第三个故事。段汤汤却没了兴趣听第三个,而是十分好奇想去故事中的'情涯'看一看。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喝了那儿的水就会忘记自己爱的人呢?" "大概是被下了咒"疾风啃着桃子说。 "或许是月老的忘情水洒了?"穆安时说出'忘情水'这三个字,易鹤之的身体抖了抖,被段汤汤逮个正着。 "我想去看看,沈云霖,我们去看看吧"段汤汤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我回去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 "两桌子,分期兑现" "好,成交" "我也去,万一是我同类下的咒呢,我可好久没见过其他的魅了"疾风把桃核吐了出去,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一个桃子继续啃着。 "那我也去,听说书太没意思了,还不如去玩水" 所有人都看向易鹤之,被所有灼热目光注视的某人喝尽杯里的茶"哦,去吧,正好让碧露把那个山里的蜥蜴精搞定" 碧露扔了个白眼过去,"我讨厌蜥蜴,徒弟你来" 沈云霖点了点头,只听到段汤汤和穆安时牵着手往门口奔去,俩人雀跃的讨论"天哪,蜥蜴精会有多大?" "不知道,但一定很丑!" 易鹤之现在有些纠结一会儿还要不要再给穆安时洗去记忆,看来压根不用担心她会被吓到。 沈云霖不过运气念了几句诀,剑出,几个招式就将蜥蜴精杀了。易鹤之收了蜥蜴精的元神,一攥拳捏碎。段汤汤和疾风不约而同"切,无趣""切,没劲" 碧露伸了个懒腰"有趣的在水里,带你们去看看?" "是什么,是什么?"段汤汤的眼睛里瞬间又燃起了火苗。 "和BOSS是本家哦"疾风说完就后悔了,易鹤之一个招式过来,疾风就被从悬崖上打了下去,边坠落还边唱"I believe I can fly~" 段汤汤笑嘻嘻的看了看易鹤之,后者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嘴漏风的死疾风,年终奖全扣! 碧露用灵力做了个结界将水隔开,段汤汤好奇的拿手指戳了戳,易鹤之悠悠的说"小心戳破了,淹死你,你不会游泳对吧?" 沈云霖拍了拍段汤汤的后背"没事,我会" 碧露则淡淡的看了眼段汤汤"没事,戳不破" 易鹤之觉得自己就是太仁慈,现在没人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了,穆安时凑过来一脸惊恐的演着"我怕它破了,我信你,我也不会游泳" "你好像初中得过游泳冠军" "……" "还有,你的演技退步了,是害怕,不是惊恐" "……" 过了很久穆安时才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初中得过游泳冠军。 第17章 第二章第八节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上) 段汤汤的胆子不小,可是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有些心律不齐。 一座巨大的冰棺静静地放在湖底中央,而令人惊讶的是冰棺旁居然盘绕了一条银龙。 段汤汤拽了拽沈云霖的衣角"我想看看冰棺那人的样子,你陪我去近距离瞧瞧行不?" 疾风听到这话突然凑过来扮着鬼脸说"妹妹,里面怕不是鬼哦" "宴宴也是鬼,你看我怕了吗?" "那你声音抖什么" "我是冻的" 沈云霖将衣服脱下来披在段汤汤身上,也略微奇怪的看向冰棺。 "里面的人还活着" "他是神"银龙摆了摆尾巴,长长的须子也随水动了起来。声音像是从它的嘴里发出的,而且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虽然觉得这声音很好听,可慕安时还是下意识低声惊呼一下,又立马用手捂住了嘴,易鹤之将她拽到身后,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你们怎么会闯到这里来?我记得我设了结界"银龙游到易鹤之身边嗅了嗅,又将眼光移到碧露和沈云霖身上。"看来是我学艺不精,不过对于你们,一般的结界怕是也挡不住" 话音未落,只见银龙慢慢化作人的样子,向冰棺走去。 段汤汤和疾风的眼睛都看呆了,化成人形的银龙简直就像落入凡间的仙子,不,比仙子美多了。 "哇,果真小龙女都是这么美的吗"段汤汤这个时候突然好可惜自己不是个男人。 眼前的银龙,眼若星辰,发如流水,唇像是六月的樱桃。明明五官白的清冷出世,给人的感觉却像未长大的少女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保护。 她轻轻的将脸贴在冰棺上,笑了笑。 就是这么一笑,连慕安时段汤汤身为女儿家都觉得心好似化了。 "师父,你不会怪我吧,夏儿的结界还是不够厉害" 易鹤之什么都没说,右手指尖燃起金色的光亮,接着指向冰棺,金色的光将整个冰棺笼住,伏在上面的银龙惊讶的抬起头,随后震惊的看向易鹤之,眼里盈满了泪。 冰棺逐渐消融,里面人的样子也渐渐露了出来,疾风和段汤汤又好奇的走进几步。 棺里的人一身白衣,给人似水一般的舒适感。芝兰玉树,朗月入怀,段汤汤实在词穷的不知怎么形容他,就像不知怎么形容银龙一样,世间这般美好的人,怎的偏偏凑在了一起。 "溪隐,别来无恙"易鹤之看向醒来的那人,竟头一次温和的笑了起来。 溪隐淡淡的回了句"多谢"便一直看着银龙,段汤汤好像看到了他眼眶里的泪,可那泪就是倔强的不掉下来。 "夏儿,你……" "师父,人不是我找来的"银龙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紧忙解释道。 段汤汤,慕安时,疾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着询问,这二人是谁?反倒是碧露和沈云霖不太感兴趣。 "水神,是你的老朋友不好意思来见你,所以烦我来跑这一趟" 哦,原来是水神。三人点点头,一脸崇拜的看向溪隐。 "陆离这小子,我能怪他不成,明明是我自己犯下的错"说到陆离,段汤汤,慕安时,疾风三人又崩溃的猜想,这又是谁? "我就说他多此一举,不过让狱神和水神都欠我个人情,也是蛮好的"易鹤之笑了笑,拍了拍溪隐的肩膀。 哦,原来是狱神。三人又点了点头,觉得信息量有些大。 "以后若有事,尽管开口" "叙旧可要选个好去处,先去我那儿呆几日吧,你那宫殿空了这么久,也要给些打扫的时间" "好" 银龙一直在一旁扶着溪隐,而溪隐则自然的没有推拒,段汤汤起初猜想二人是一对,这师生恋天庭也很流行吗?可是等出了湖,坐上车,才发现一切都没她想的那么美好。 "不过睡了几百年,这世间竟有了如此的变化" "我上次出湖虽还是几十年前,可这短短的几十年也已不是先前的光景了"银龙好奇的看着车窗外,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对这21世纪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可她身旁溪隐的目光却突然沉了下来,只这一瞬,天竟然阴了。 银龙看见阴沉下来的天,惊慌失措的转过头去。 "你究竟在那水下呆了多久?" "师父,夏儿只是想陪着你" "好,那你现在回西海去"溪隐静静的看着半夏,显然已经发了怒。 "我被逐出龙宫了"刚刚还晴朗的天,准瞬间开始瓢泼大雨,这让开车的疾风和副驾驶的段汤汤吓了一跳。 "冰刑前我是怎么说的?" "回龙宫,等师父出来" "你按我说的这么做了吗?" 段汤汤觉得这水神说话虽然柔柔的,可这语气真让人害怕,关键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 "父王只是吓我的,我回去认个错就好了,师父,我身为徒弟守在冰棺外不是理所应当的吗?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西海龙王当日是怎么对你说的?" "爹说……爹说,我若执意去守着你,从此西海与我再无任何关系。"半夏的声音有些发抖,可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 "回了天庭,旁人若问起这一千年你去了哪儿,你只需说避世而居,且已遇到良人,嫁做人妇。听到了吗?" "夏儿知道了"半夏不明白,师父为何动如此大的气,不过好在没有责罚,那就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吧?可这天为何阴的更深了呢。 段汤汤也不明白,为何溪隐教半夏说了解决办法,可眼神里却是撕裂般的痛呢? 易鹤之在北京的宅子热闹了,溪隐和半夏来了后,这里便成了除妖秘密队的根据地。 "妹妹,今晚老地方见""好的,疾哥哥""我再说一遍,不要疾哥哥鸡哥哥的……""我知道了,挂了,疾……哥哥!"段汤汤挂了电话,满脸笑容的拨通另一个号码。 "沈云霖,老据点等你""好""请你通知下一个同志""……好" 沈云霖挂了电话,无奈的打给下一个。 "师父……""知道了"碧露挂了电话,翻个身继续睡觉。 段汤汤一脸坏笑的又发了条微信。 "女神穆安时接旨,有行动,不见不散!" 穆安时迅速回了条"遵旨,多谢间谍00发!" 易鹤之一脸吃芥末硬忍着的怪异表情,第N次看向院子里开会的神经病们。 "好,这次的目标是引起大风的怪兽山犭军,作战计划采用A计划,我前锋,负责结界和定身,云霖中段,给予实质性伤害,最好一招毙命,最后青冬收尾将它送去狱神那儿。老样子,碧露是隐藏技能,万不得已时再出手。"疾风拿着笔写写画画,其余的人都认真听着,只有易鹤之和溪隐在远处喝茶,哦,还有树上睡觉的碧露。 "大家还有问题吗?" "没有"异口同声。 "碧露,BOSS,你们有问题吗?" 回答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很好,既然都没有,我们除妖秘密队第……等我看一看"疾风翻了翻小本本,"第37次行动开始!行动代号:龙卷风!" 穆安时,段汤汤,半夏和站在一旁的青黛大力的鼓掌,青冬吹着口哨,沈云霖迫于段汤汤威胁的眼神鼓了鼓掌。 "不是,疾风,这次为什么还没我的事?连汤汤都能负责记录,安时负责画图,我每次都没事情干"青黛续了被大家喝空的茶壶,一脸不开心的说。 "谁说的,你是负责补给军需"段汤汤拍了拍青黛的肩膀,被肌肉硌的手疼,沈云霖把她的手拿下来,递了杯倒好的茶…… "那我呢?"半夏高高的举起手认真的问。 "这次的怪兽是风系的。等到火系的,你再出兵"疾风咧嘴笑了笑,一脸花痴样。 "你们这个名字,太难听"碧露伸了个懒腰,从树上飞下。 "除妖秘密队,挺好的啊"疾风激动的扯着脖子反驳。 "为什么不是神秘队?"易鹤之问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的无聊问题。 "因为我是魅,不是神"疾风一脸平静的说着。 "因为我是人,不是神"段汤汤和穆安时眨了眨眼睛,一脸平静的说。 "因为我是龙,不是神"半夏笑着说。 "因为我是蛇,我是龟,不是神"青冬青黛一脸平静的说。 最后碧露喝尽杯中的茶"我是灵"一脸平静的,偷偷给了易鹤之一个白眼。 "哦,不好意思,我是神"溪隐下了个白子,略带笑意的看向易鹤之。 "我……知道了"易鹤之看着段汤汤一脸失望的表情,心里笑的开心。 "为什么叫秘密队?因为易鹤之就是秘密啊秘密!现在就是不知道他的底细……"疾风一把捂住段汤汤的嘴,"BOSS,弟媳,段汤汤好奇你的弟媳是谁" "哦,我没有弟弟,让你失望了哦" 段汤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过头去加入了除妖秘密队商量今晚吃什么的计划中。 沈云霖看着叽叽喳喳的他们,突然有些恍惚。他们都很清楚自己是谁,那么自己呢?自己甚至不知道父母是谁。 身旁的段汤汤戳了戳沈云霖的手臂,"云霖,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 看着眼前笑着的段汤汤,心里好像有电流经过,沈云霖被电的说不出来话,只知道盯着她,然后勾起嘴角,学着她笑起来的弧度。 晚上十点,沈云霖从被子中伸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对话框里发送过来的是一首歌曲链接,张国荣的《我》。 对话框上面的备注:汤汤和一朵云的表情。 第18章 第二章第九节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中) "你们要搬走了啊?那以后想你怎么办?"段汤汤拽着半夏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摇。 "等到下次除妖秘密队行动的时候,我们肯定就见到了,很快的" "那倒是,我们除妖的频率还是蛮快的" "也该回去复命了,不过仗着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在这里赖了几个月" "快回去找你的傻兄弟狱神叙叙旧吧,他现在心里肯定忐忑的不行"易鹤之挑了挑眉,和溪隐会心的一笑。 "水神,私动凡心,与其两情相悦,触犯天条,冰刑千年。现。刑期已到,命其饮忘情水后,继任水神之职" "臣,接天令" "水神受刑之时,怎不见你的徒弟半夏呢?如今你刑期到了,她又冒了出来,这……"说话的是东海龙王,素来与西海相对,狱神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溪隐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半夏,你自己说" 半夏看了看溪隐的眼睛,想起那日师父交代的话,"我因师父受刑,心中不快,便避世而居,修炼术法去了" "哦?可我听说,水神冰刑的湖底,可有人陪了他一千年啊,当初水神斩断了无名指的红线,令其私动凡心者一直没有寻到,怕不就是这人吧。而你又消失了千年,这是不是很巧呢?" 半夏听的一头雾水,想起师父交代的话自己还没有说完,便继续说下去"我已在凡间成亲,嫁做人妇"此话一出,东海龙王便吃了鳖,"话可不是凭你一己之词,你敢不敢让月老来验一验你的红线?" 半夏手心出了汗,紧张的看向溪隐,而他却悠悠的开了口"验吧" 月老一脸不情愿的施法,半夏左手无名指缓缓生出一条红线,红线慢慢的延伸,一人的脸显现在雾中,渐渐变的清晰。 "验到了,这人叫白衣,司命星君的命簿上肯定有记载,不信你就去看看,我这老头子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不管了不管了" 东海龙王又不信邪的拿来命簿看,确实有此人的命格,于是只好作罢。 "外甥女,不是我说,你这成婚了,也不通知叔叔我去吃喜酒。" "正因此事,今日众仙皆在,我正好宣布,西海六公主半夏,私自下凡,不施云雨,将为师之言弃之不理,私自成婚,虽龙族成婚之事不需按天庭之法,但究其不行我交代行云布雨之事,判其剔除雨仙之职,今后不再是我水神的徒弟。而今后,水神一门不再收徒。" 半夏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完这些话,犹如五雷轰顶。自己只不过是不听师父的,没回龙宫,只是在湖底陪了他而已,为何要将自己赶出师门? "师父,你……"话还没说完,溪隐便将她腰间的玉佩取走,唤出瀧灵剑一剑劈半。 "毕竟师徒一场,授你之法我不会收回,自此,你我再无联系。寻你的夫君,好好当你的西海六公主吧" 溪隐一脸冷漠的说完,便不再看她一眼,转身便要离开。半夏突然冲过去跪下,死死拽着溪隐的衣摆。 "师父,我错了,夏儿错了,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我一定听,您别吓我了,我知道错了" "松开" "师父……" "我说,松开"半夏抬头看向溪隐的眼睛,他的眼神从没这么冰冷的看过自己,他一向对别人冷淡,可从没这么对过自己。 "师父" "你若再不松开,今后我不会再见你"溪隐瞥着跪在地上的半夏,将撕心裂肺的疼痛全部藏在心底,眼里只留有无尽的冰冷,看的半夏发寒。 他重重拂去衣摆上的手,大步向前离开,留给半夏最后一眼的,是一个轻蔑的笑。 半夏也笑了笑,唤出自己的瀧清剑,一剑斩断左手无名指上的红线,亦如师父那年斩断他的一般。 月老紧忙上前接住晕过去的半夏,斩情丝的痛胜过所有皮肉之苦,剜肤噬骨,灼人魂魄。 半夏昏过去前想,这样痛,师父为何要斩断那红线,而红线那端之人,又是多么幸福。 诛仙台边,狱神递给水神一壶酒。 "此时,你应在月老的忘情崖才是" "月老现在不敢见我" "为何?" "我交代他的事他没有办好" "哦?" "当初我受罚之前,曾拜托他将忘情水偷偷给夏儿喝掉,可她却还是在那儿呆了一千年"溪隐拿着那仅剩的半块玉佩,方才慌乱中,狱神只来得及捡起半块。 "这是你们的宿命,即便她斩断了红线,又如何?你斩断的红线不还是长了回来" "我希望她平安喜乐,仅此而已" "可你方才看她斩断红线生不如死之时,你觉得她快乐吗?" 溪隐的瞳孔猛然收缩,整个身体浑然一震。半晌,却又摇头笑了笑. "我们没得选,只要我活着一天,她便不能成神,她不成神,我们便永远不能在一起。" 狱神重重的叹了口气,看身旁自己的好兄弟溪隐,捂着心口,隐忍着额头暴起的青筋,将泪和着酒一起喝下。 段汤汤捧着电脑,斜倚在床上,看着窗外连绵不断的雨。 "该不会是水神又生气了吧,这雨可是下了好几天了。哎,问问半夏" 段汤汤看着赖在自己家就是不回龙宫的半夏,她的眼睛哭的已经肿成了个桃子,而窗外的雨也没有停的迹象。她可没想到自己一通电话请来个这么能哭的主。 "你怎么了?为什么哭成这个样子啊?你一直不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啊" 那人不听也不说话,就是一直哭。 "你再不说话不吃饭不喝水,我就把所有人叫来,抬你回西海啦?" 那人还是不回答。段汤汤只好在除妖秘密队的微信群里发送七级警报。不到半小时,所有人都来了,沈云霖拽着正在教自己术法的碧露,穆安时拽着正在办公室签合同的易鹤之,疾风自己一个人,不开心的撅着嘴。 "她怎么了?我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疾风丧个脸,感觉眼前的仙女一哭,自己心都跟着疼,谁忍心伤害这么美的女孩子,简直不是人! "不知道,三天了,一直不说话,不吃饭也不喝水,就是哭。我怕这样下去,她的眼睛会瞎掉的"段汤汤一手拿着冰块给半夏敷眼睛,一手拿纸抽给她擦眼泪。 "好办"易鹤之将手在半夏的额头轻轻一点,她便沉沉的睡去。 "哇,早说啊,昏睡诀我也会啊"疾风直跳脚。 易鹤之没回答,手向半夏的头顶一提,一团仿佛白色的虚无的光亮被他提了出来,而光亮慢慢打开,随即像放映电影一样,缓缓的播放半夏的记忆。 第19章 第二章第十节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下) 西海龙王喜得千金,是西海龙宫最小的小公主,而这位六公主和其他孩子不同,出生便是龙族第二尊贵的银龙。先前西海出生的可都只有紫,蓝,红,龙族里不算很纯正的血统。 而六公主半夏不同,他的父亲母亲都是血统纯正的银龙。她自出生头顶便有三片金鳞,其他龙要修炼千年才能孕育的龙珠,她生来便有。 西海老龙王看了看日子,正是六月的中央,便给这个宝贝孙女取名半夏,一听就给人阳光,和希望。 正因为半夏的天赋异禀,她身上背负了整个西海的荣辱使命,老龙王无比期望自己的宝贝孙女可以将西海恢复往日的荣耀,而不是现在位列四海之末。于是,在半夏还只相当于凡间孩童的六岁年纪时,就将她送入水神溪隐的座下,为此,老龙王可是将西海上古的瀧灵剑送给了水神。 此时的水神溪隐,也只是刚刚继任,正缺一样得手的兵器,不想西海老龙王送来了这么一把上古神剑,又看了看那个机灵的小女孩,于是同意收徒。自此,半夏成了水神溪隐的第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 半夏砸碎了师父最爱的玉瓶,他罚她去莲露冰宫面壁三日,实则是为了锻炼她娇弱的身体。半夏将师父的玉笛丢了,他罚她去取龙渊深处的千年灵芝,实则是为了锻炼她腾云驾雾的功力。半夏为了报仇,趁着师父睡觉在他脸上画了大乌龟,他便罚她去受红孩儿的三昧真火,实则是为了锻炼她鳞甲的耐力和她的心性。 半夏被三昧真火烧的生了病,他便亲自将太上老君的药草熬了喂她喝。半夏缠着他嚷嚷难受,他便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给她讲故事。 半夏讨厌雷震子打雷时的声音,这个时候她总是偷溜上师父的床,"师父不讲故事,夏儿就不走"溪隐只能无奈的给她讲奇闻异事。可是后来半夏长到了五百岁,和十一岁孩子一般时,师父却怎么都不让她进自己的房间了。 半夏也讨厌其他的女仙和女官,她们总是找各种借口来师父这儿,而且她们的眼睛都不太好,不然为什么一个劲儿的眨?更让她生气的是,一日师父竟然收了一女官送来的山楂糕,然后回赠了她哪吒前日送来的梨花雨,半夏生气撅着嘴不肯吃饭,师父便叫人把山楂糕取了来说:"你没尝过这个,是特意要给你的,吃了这个你就爱吃饭了" 为了师父以后不再接受其他人送的吃食,半夏特的去找食神学了好多菜品和点心,日日做给师父吃。后来,好像听说,那个女官爱上了酿酒仙官,半夏便不再讨厌她了。 两千岁的半夏正是人间女子十八岁的年纪,美的不可方物,天庭上的女仙榜上已经位列前五。前五分别是花神花时令,九天玄女,七公主,和月宫嫦娥。许多仙官都迫不及待的找西海龙王定亲,可老龙王却说:"我宝贝孙女的婚事,由她自己定"这时的半夏,可不懂什么是成亲,什么是凡间戏文里说的爱情,自己只想永远呆在师父身边,当个逍遥快活的雨仙,和其他雨仙给老百姓施云布雨。 一日,雨仙轮到五哥值令布雨,半夏和七哥又溜去凡间听戏。戏散了,楼外一姑娘忘了带伞,站在檐下伸手接着雨点,笑的很是开心。半夏走出了好远才看见七哥没了影,回身才发现七哥还在那檐下。 只见他递给那姑娘一把伞,然后留了自己的姓名,那姑娘的脸红的像落日的晚霞一样好看。 后来,她听三哥说,七哥爱上了位凡间的姑娘。 "可是,神仙不是不能爱凡人吗?触犯天条的啊" "对啊,除非那女子也是仙。可惜,我看老七是铁了心了,爱这东西,害人不浅啊" 半夏也想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就像七哥爱那个叫做阮清歌的凡间女子,像三哥爱朱雀仙子,像自己的好姐妹雪笙爱子翀一样。她曾在七哥受刑之前见过他们离别的样子。七哥下凡将那女子珍藏他们初见的那把伞扔在地上,违心的说着"我从未爱过你"便离开了。阮清歌哭的像个泪人,在七哥的身后不断的喊着三个字"我等你",阮清歌看七哥的眼神,半夏总觉得熟悉。 那日的雨,是半夏值令,她心软的减小了雨量,为此还被师父罚面壁一天。于是她亲了师父的脸颊一口,果然师父愣了愣,便慌忙的转身离开,没再提面壁之事。三哥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这个叫做撒娇,凡间女子都是这么撒娇的,半夏见过,并且学会了。 师父那几日很生气,因为七哥没听他的话。冰封那天,半夏就在师父旁边,他看师父念天令时浑身都在抖,大概是被气的吧。 "老七,一个月,我说过只要你一个月不去见她" "水神,您不懂,我爱她,就算只和她度过这短短的一个月,我也心满意足。五百年换一个月,我心甘情愿" 半夏后来才明白师父为何让七哥一月不去见她,因为天上的一个月后,也就是人间的十年后,阮清歌死了。 她日日等在和七哥分别的桥头,每次下雨都坚决不打伞,半夏曾下凡易容成男子偷偷递给她一把伞,可她说"这辈子,我只打一个人的伞"便再没看过半夏一眼。 而阮清歌死后,五哥震惊的告诉半夏,乌镇的雨仙定了,是新晋升上来的小仙,名字竟是:阮清歌。 五百年后,七哥恢复了仙位,但却依从天条喝了忘情水忘了所有关于她的事情。 两人再次相遇,七哥也只是略觉眼熟的问道"之前见过你吗?"阮清歌却笑的云淡风轻"我是乌镇的雨仙,阮清歌。初次见面,薄礼莫嫌" 七哥接过,是一把摔破的伞,伞柄刻着七哥的名字。 半夏觉得自己也要去寻找这人世所谓的情爱了,可还没等偷溜下凡,就出了件天大的事情,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上,众仙玩乐,月老太白都喝大了酒。一向八卦的司命星君提出看看这众仙的姻缘,群仙都附和。 三哥和朱雀仙子已然情投意合,红线两端慢慢延伸汇成一条线,大家都拍手称好,一位是北海玄冥之子,一位是掌管时间的女仙,天作之合。而那酿酒仙官和女官却是有缘无份,酿酒仙官并不爱慕那女官。 众仙催促月老施法下一个,不想他喝醉一歪,竟指了师父——水神。 指错本无事,可师父的无名指上竟生出了红线。于是,众仙皆好奇打探师父的心上人是哪位女神。大家将这天上仅有的几位女神捋了捋,发现全是已成婚了的,这便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好好的蟠桃盛会,第二日,便成了师父的冰刑执令。 受刑之前,师父嘱咐半夏一定要在西海乖乖等他,可她怎能安逸的呆在西海而不顾他呢? "师父,就让我去湖底陪你不行吗?" "不可" "师父,夏儿求你了" "一定要听我的话,回西海去"师父的脸色不知为何如此苍白,整个人都好似站不住般。半夏心急的吻上师父的唇,这样可以了吧,凡间女子这么做后对方都会答应她们的各种要求的,不论是西市的胭脂,还是东市的玉簪。半夏想,师父一定会像上次一样,因为自己的撒娇便同意让自己陪着他。 可是他没有。他施法将半夏晕倒,交给了狱神。 等半夏醒来,师父已经成了冰棺里的一个不会动不会笑的水神,再不是那个只对自己笑,会轻轻拍自己的头表示赞扬,会生气揪自己耳朵,打雷时抓住自己手的师父了。 "师父,没有你,再打雷时,我去抓谁的衣襟呢?" 于是,半夏拼死也要去守护湖底的师父,就算师父回来让自己面壁一年,去打狱神天牢里的那些丑怪物都可以。 就算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和爹说要将自己剔除西海也无所谓。 月老送来了自己喜欢的梨花雨,这也是师父爱喝的。 "徒儿乖不乖?酒我都给师父喝,师父要是想表扬夏儿,就赶紧醒过来"半夏将一半的酒倒入了湖里,做了结界,化身为龙,和水神溪隐一起沉睡在湖底。 一千年后,好不容易等来了师父的刑满,可不过几个月光景,便迎来了此生对半夏来说最大的事,师父竟将自己逐出师门! 为什么?只不过是没有听师父的话回西海等他,只不过是这么一件小事啊! "师父让我回西海嫁给那个叫白衣的人?我偏不,这辈子若不能呆在师父身边,我谁也不嫁" 记忆的最后一幕便是半夏挥剑斩断了无名指的红线,随后便来了段汤汤这里,哭了三日。 所有人看完半夏的记忆都默不作声,最后还是穆安时打破了平静。 "我觉得,水神那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爱她"段汤汤揉了揉太阳穴,自己看记忆里的情景,水神的一举一动分明都在说着爱她。易鹤之心里抖了抖,这个段汤汤猜东西真是准的要命…… "我去找溪隐聊聊,你们照顾好她"易鹤之突然有些感同身受,这种明明爱着却不能说的痛苦,怕是只有水神能和自己聊聊了。 "再过几日就是你和清歌大婚的日子了,还来我这做什么?"溪隐看着明明有话说却一个劲儿转圈的老七。 "您看,我这喝了忘情水都能想起来的人,就算斩断了红线也能长出来的" "你能想起来是因为月老欠我人情,给你的忘情水只用了一成功力,顶多忘个几百年,等几百年过了,也就没人记得你那些事了,你娶现如今的乌镇雨仙,理所应当" "所以,小八肯定没事的,您的红线不也长出来了?" "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半夏她的红线长不长和我有什么关系,去忙你的吧"溪隐的眼神凌厉了些,给老七指了指耳朵。 老七只好行礼退下,心里默默担忧已经三日没合眼的他,明明怀里还揣着那半块玉佩,却还装着无情。 "若是怕隔墙有耳,便大可不必,我这结界,一般人还真破不了"易鹤之从树后走出来,无半点偷听的羞愧之意。 "我说的那只耳朵,就是您啊"溪隐笑了笑,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哦?那你大可把心放肚子里了,我的嘴向来很严"易鹤之自顾自倒了杯酒,尝了尝。 "梨花雨?" "不错,素闻你品酒一绝,果然名不虚传" "你倒是终于不称我为'您'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见外了" "之前我就说过,你若有事,尽管开口"溪隐又给易鹤之倒了一杯酒,随后静静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你的爱徒快哭死在段汤汤家了,这事儿你可不能袖手旁观"易鹤之的语气很是轻松,可双眼却在捕捉溪隐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她已不是我的徒弟,你们应该去找西海"溪隐的神情恍惚,说完还苦笑了一下。 "你可知当初月老送给半夏十几坛加了忘情水的梨花雨,她可是一口未喝,一半倒在了湖里,一半留给刑满的你" 听到这,溪隐才明白为何月老执意说自己给了夏儿忘情水,天意弄人吧,平日里那么爱喝梨花雨的她,为何竟会一口不喝。 "我们私自看了半夏的记忆,所有人都不太明白,有些事明明摆在我们面前,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却非要装作如此无情"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溪隐直接弃了杯子,拿起酒坛大口的往嘴里灌。 "就算你为师,她为徒,两情相悦,有何不可,天庭又不是没有先例" "你可知我们与你不同,我们不是亘古不变的神,我们会老去,会死去。只有我死了,下一个水神才会上任。" "哈哈哈"易鹤之突然大笑起来,接着抢过溪隐手中的酒坛一饮而尽。"我还在猜测你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不过是担心这个"易鹤之挑了挑眉,似是如释重负。 "你觉得我的担心很可笑?"溪隐可真是搞不懂坐在这对面的人。 "很可笑,因为你竟以为半夏是下一个水神" 此话一出,溪隐彻底傻住了。他突然感觉身体里像有烈焰在燃烧,一下子通了他这几个月堵塞的心脉。震惊,不敢相信,可对面这人的身份让他不能不相信他说的话。 "可怎么会……" "不是所有的龙生来都有资格成为水神,这个道理你懂,半夏之所以擅水,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体里有一颗龙泉"易鹤之笑着摇了摇头"这怕是西海藏了好久的秘密" "她的体内怎会有龙泉?这颗龙泉可是消失了几百万年"溪隐此刻真的是被惊的哑口无言,若真是如此,他也明白为何西海要把半夏送来自己门下,自己身上的水之灵可以掩盖半夏身上龙泉强大的力量,不然失踪的龙泉现世,不免会为奸人所图,半夏将无法安然的度过此生,龙泉,那可是六界都想得到的神物。 龙泉,是天地初开之时,第一只龙的双眼。它蕴含了极大的力量,而且传说是开启六界之门的钥匙。龙泉共有两个,一阴一阳。阴泉本系属水,可召唤六界内的所有江河湖海,阳泉本系属火,有着比三昧之火更厉害的龙之焰。其中的阳泉,天庭为示友好,交给四海之首东海代为保管,且加了封印,而剩下的那个龙泉早在几百万年前便已消失。 "半夏的身体里之所以有龙泉,因为她就是阴泉。天地正气聚之而生灵,邪气聚之而成妖,阴泉几百万年来吸收天地精华而形成人胎,不过恰好托生于西海龙后的肚子里而已。" "那这样说来,夏儿她……"溪隐的眼神里此刻满怀期待,无比认真的希望易鹤之说出他所期望的那个答案 "她生而为神" 溪隐就这么笑着呆坐许久,还从这种兴奋中缓不过来,直到易鹤之喝光了两坛酒实在耗不下去。 "赶紧去接回你的宝贝徒儿吧,再不去她的眼睛就要哭瞎了" "好" 半夏醒来后还是不说话,看着外面已经晴朗的天哭的更是厉害。 段汤汤实在不知怎么劝,慕安时甚至拿纸拿笔列了100多条溪隐爱半夏的具体表现,那人还是自顾自的哭,丝毫不理其他人的任何举动。 "有人敲门"慕安时端着已经凉透的饭去厨房,冲着在码字的段汤汤喊道。 "我在码字走不开,疾风兄,你去" "好,我去开"开了门的疾风看到来者是谁,高兴的冲屋里大叫"有救了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段汤汤停下了打字的手,看着溪隐慢慢走向床头,然后叹了口气,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溪隐拍了拍蒙在被子里哭的正凶的半夏"全部喝光,不然罚你去冰山采雪莲" 半夏听到熟悉的声音,泪眼汪汪的坐起来,硬忍着抽泣,浑身直抖。 "师父……我去采雪莲,还有千年灵芝,我会乖乖的去狱神那儿打妖怪不和他串通骗你,你别不要我了行不行?"往后越说哭的越大声,溪隐笑了笑,坐在床上把半夏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 "第一,回西海去承认错误,第二,不许再做伤害自己的事,第三,今后所有的大事都要同我商量,不许自己擅自决定" "好,拉钩,我肯定都做到,这次一定听话"半夏拽着溪隐的袖子,一直不肯撒手。 "可是,师父,我不想同那个白衣在一起,你不要让我去找他了好不好?"半夏实在不肯相信那个没见过的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就是不想嫁给他。 "好"溪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可是段汤汤一听到白衣这个名字就不淡定了, "白衣?那不是那个……唔……"易鹤之让疾风捂住段汤汤的嘴,"我们除妖秘密队有新行动了,半夏你抓紧回西海,等一切妥当了再和我们一起啊。事不宜迟,我们先动身了!" "不是,我答应编辑今天交稿……"疾风拖着段汤汤往门外走,沈云霖回身拿了她的外套和手机。穆安时则和个八爪鱼一样贴着易鹤之"你和我们一起行动吗?"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溪隐才从怀里拿出那半块玉佩。 "只找到了半块,夏儿,师父做这些只是为了保护你,你不要怪我" "夏儿不怪你"半夏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样子,也从怀里拿出半块玉佩,"我趁你走后偷偷捡的,师父,正好你我一人一半" "好"溪隐心疼的看着半夏哭肿的眼睛,拿手覆在上面,用水之灵帮它消肿。想起她斩断情丝所承受的痛苦,自己的心都跟着仿佛痛了一遭,他知道啊,知道斩断情丝有多疼。可平日里受一点小伤都会嗞哇乱叫的夏儿竟没吭一声。 溪隐轻轻吻了半夏的眼睛,随后将她抱在怀里,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哭。 "夏儿" "恩?" "我们回家" "好!" "所以,白衣就是溪隐。" "酒酒就是半夏?" 段汤汤和穆安时惊呆了,嘴巴张的可以吞下一头牛。旁边吃桃子的疾风也激动的扔了桃核。 "应该是他们沉睡了太久,神识飘荡出来寄在了凡人的凡胎上,等人死了,神识又回到了他们各自的身上。"碧露优雅的喝着易鹤之带回的桃花娘,心情好所以出奇的解答了他们的问题。 "可是我看半夏并不知道自己爱上了自己师父的事儿"穆安时耷拉着脑袋。 "她就是一个未经世事的黄毛丫头,等她明白啊,再等个几百年吧"段汤汤摇着头,装作很懂的样子。 疾风大力的拍了下段汤汤的头"你还是个黄毛丫头呢,好吧!还嘲笑别人" "我不是,我26了好不好!" "得了吧,易鹤之找人查过你,都没谈过恋爱。" 疾风说完才发觉又说错话了,易鹤之一个杯子扔过来,正中疾风脑袋。 "段汤汤,我帮你报仇了,不用谢我" "易鹤之,你还找人查我?查出什么来了?我是黑社会还是有犯案前科啊?"段汤汤气的直跳脚,穆安时赶紧来劝。 "他那么大集团的总裁,肯定要知道你的底细才能让你加入除妖秘密队是不是?" "好吧,看在你是具有自我保护意识的份上,算了"段汤汤正愁没有台阶下,就坡下驴吧。 "你还不至于让我出动自我保护意识,我是怕你对沈云霖别有所图"易鹤之狡黠的笑了笑,沈云霖倒是脸一红。 疾风突然贱兮兮的凑过来说"妹妹,你初吻还在呢吧?黄毛丫头!" 段汤汤抡了抡拳头"我初吻不在了,但是我还没打过人,你要不要试试初打?" "啊?你恋爱都没谈过,初吻给的谁?别告诉我是做梦给的刘德华!" 段汤汤脸阴一下晴一下,余光瞟了瞟沈云霖。 话一出,沈云霖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起来。易鹤之倒是在旁边乐的开心。碧露瞄了瞄,也大概懂了什么。 段汤汤一个劲的追着疾风打,沈云霖看着红着脸的段汤汤,又想了想溪隐和半夏,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却又不明白接下来怎么做。 很晚了,段汤汤朦胧中接起电话。 "喂?" "汤汤"是沈云霖的声音,段汤汤一下子惊醒,迅速坐起,捂着电话清了清嗓子。 "怎么了?" "恩,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有部电影听说不错,周末我们去看吧" "好啊,就我们?" "呃,易鹤之和我师父肯定不爱看电影" "也对哈" "那说好了?" "恩,完美" "好,我周末去接你" "好……"段汤汤不太想挂电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好梦哦,你早点睡吧"段汤汤挠了挠头,责怪自己找不到话题。 "晚安,汤汤" 挂了电话的段汤汤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盯了好一会儿,然后将通讯录里的'沈公子'改成了空白。她想要给他唤个称呼,亦或是,在心里换个位置。 沈云霖惆怅的看了看快要翻烂的求爱宝典,然后将它扔进了垃圾箱。"自己的妞自己追"师父是这么教自己的,沈云霖决定还是听师父的话。 疾风某一天神神秘秘的去问碧露。 "你是怎么让九儿死心塌地爱着你的,为什么我追的每个女生都会把我甩了?" 碧露抬头看了看"抱歉,是我老婆追的我"随即继续看书,留疾风一个人翻白眼。 "就这情商为零的家伙,我还是不要问他了,谁听他的才真是追不到人。" 正在拍戏的沈云霖打了个喷嚏。"奇怪,今天天气挺好的" 第20章 第三章第一节 雕花篆白玉扇(上) 段汤汤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十一点了,没想到午夜场的电影院还是这么多人。 鉴于现在的沈云霖已经算是个爆火的三线小明星了,所以特意选了这个点来看电影,没想到还是失策。 正想着,远处买完饮品的沈云霖已经回来了。 "不知道你今天想喝柠檬汁还是奶茶就都买了" "这么晚了,我选择柠檬汁!"段汤汤接过柠檬汁,满足的喝了一口。 随后沈云霖插好吸管,很自然的又凑到段汤汤嘴边。 "喏,给你尝一口" "哇,你最近长进不少啊,情商蹭蹭往上撩啊" "那你看,跟着段大作家混,怎么也要察言观色拍马屁啊"沈云霖说完又很自然的喝奶茶,完全不在意吸管是被某作家用过的。 不知为什么,段汤汤的心有些发烫。 "对了,你赶紧把口罩戴上,别被别人认出来" "没事的,戴了反而引人注目" "我可不想在你事业上升期拖你后腿" "钱够花就行,我可不想大红大紫"顿了顿,沈云霖又补充道"何况被拍到又怎样" "对了,我最近有两本小说要被翻拍成影视作品,我推荐你去当男一号吧" "有吻戏吗?" "有啊"段汤汤奇怪他干嘛问这个。 "不拍" "那男二号吧!性格讨喜还没吻戏" "你会跟组吗?" "当然,改剧本啊" "好,那就感谢段大作家走后门了" "客气客气,你奶茶再给我喝一口"沈云霖笑的开心,换过她手中的柠檬汁。 车子在高速上行驶着,宴宴开车送穆安时回家。可车子开到半路,前方的车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直直的翻了过来,拖行了很远。 宴宴嘱咐穆安时呆在车里,自己下车准备看看车上的人怎么样。不想前方爬过来一只巨大的蜘蛛精,如同公交车一般,蜘蛛眼睛里的红光和嘴里数不清的细密牙齿,让穆安时吓的忘了逃跑。 宴宴跑向被撞翻的车,想要把车里正呼喊的人救出来,可蜘蛛一只脚直直的伸向宴宴,刺穿了她的身体。 穆安时惊呆了,宴宴的身体没有一滴血流下,可该关心的不是这个,蜘蛛已经开始吐丝,想要将宴宴缠住。宴宴挣脱不了,只能冲着穆安时大喊。 "划破你的手指,快" 穆安时不懂为什么要划破自己的手指,却还是照做了。随着手指缓慢滴下的鲜血,穆安时下车,拿着包里的水果刀朝着宴宴的方向跑去。不过十几秒,疾风和易鹤之便出现在穆安时眼前。 "宴宴,快,她要被丝缠死了"穆安时哭着嘶喊,嗓子已经哑的不行。 疾风解开宴宴身上的丝,斩断了蜘蛛刺进宴宴身体里的触角,而易鹤之则是抱紧穆安时,左手一掌将蜘蛛击个粉碎,甚至将其修炼的精元也一同击散。 车里的人被疾风救出,施了忘忆咒,将现场弄成出车祸的样子。穆安时不出一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宴宴,渐渐变的透明。 "你怎么了?宴宴,你别怕,我们现在去医院" "我没事,你别看我,也别怕" "不对,鹤之,你快救她,求你了,你一定有办法"穆安时快要哭的背过气去,宴宴已经几乎接近透明,她有预感,即使宴宴不是人,不论她是什么,她一定要死了。 "安时,你别怕,听我说"宴宴的声音依旧很轻,很轻,好像下一秒就要散在空气里。 "我不是人,我是一只鬼,但是我已经……咳咳……在你身边,陪了你三百年。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所以……咳咳,今天我的使命达到了,你放心,我现在要赶去投胎了,你应该开心不是吗?"宴宴笑着,身体就快要看不见了,不知道为什么,穆安时的直觉告诉她,一切都不是这么简单。 "我不管,鹤之,你一定要救活她,鹤之……" 易鹤之叹了口气,无视着宴宴的摇头,将她放置在了方才翻车夫妇的妻子身体里。 "宴宴是变成那个女人了吗?"穆安时拽着易鹤之的袖子问。 "没,我将宴宴变成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结婚多年,该有一个孩子了。" "这么简单吗?这就可以了?" "还不行。你跟着疾风先回我那等消息" 穆安时一听就更紧的拽着易鹤之"不行,我不能让你再有危险" "我只是去见一个朋友,你放心……唉,算了"易鹤之运气用了千里传音,他觉得还是把那个话痨的段汤汤叫过来才好。 电影很精彩,段汤汤和沈云霖正看到激动人心的一刻,沈云霖却突然拽住段汤汤的手。 "怎么了?" "易鹤之千里传音给我,穆安时有危险,叫我们过去" "他应该先叫疾风和碧露好不好!走,我们赶紧过去" 段汤汤看着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穆安时,此刻一个人坐在易鹤之家的沙发上瑟瑟发抖,手里拿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热水,一滴未喝。 疾风过来拍了拍段汤汤的肩膀"BOSS说了,哄人你最在行,特别是女人" "可她哪是一般的女人"段汤汤叹了口气,过去坐在穆安时身边,握住她的手。 "别担心,易鹤之一定有办法的" "恩,我相信他" 冥府里,崔判看着这突然到访的易鹤之,蹙着眉头交待下属工作,随后带着他去了处僻静的地方。 "不是我说,你一来找我,准没好事"崔判挠了挠头,有些愁眉苦脸。 "孟婆和黑白无常可没你这么不仗义" "喝人酒,嘴短行吧,别婆妈了,有事说事,最近凡间那档子事出的,我这里忙的很。"崔判翻了翻左手的生死簿。"你家那口子没事啊" "不是她,是宴宴" "哦,她一个鬼……等会儿,我看到了。唉,我当初帮你把她留在人间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我将她附在了那女子的肚子里,转世投胎有没有可能?"易鹤之也有些拿不准,毕竟这投胎转世可都是要经过阎王爷同意的。 "我的小祖宗,这个我可就帮不了你了。除非你想让我丢了工作,怎么,天上的职位你能给我留个什么?"崔判挠了挠头,帮不上忙还有些不好意思。 "我记得,你手里的勾魂笔还有个兄弟。" "哦,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早说啊,这个可以有"崔判翻了翻生死簿,"呐呐呐,西门家世代祖传的雕花篆一直都在自家人手里,不过,这一世是谁我还一时半会找不到,你要知道,这人这么多,我只是四判官中的一个。"崔判撇了撇嘴,表示事情紧迫,无能为力。 "我知道了,崔珏,'桃花源'的酒管够,有时间再来找你喝个痛快" "别,还是我去找你吧"你来找我,准没好事,崔判这半句话没敢说出口。 看到易鹤之回来,穆安时紧忙站起来询问"怎么样?" "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救她,西门家" "西门?"疾风和沈云霖可都知道这个家族。 "这人海茫茫上哪里找?BOSS,赶紧去问司命,或者让青冬去找啊"疾风吃着方便面,嘴烫的不行却还坚持发言。 "希望能快些找到吧"易鹤之看了看心急如焚的穆安时,很是心疼。 被疾风拽来的碧露此时却悠悠开了口"我倒是认识一个叫西门的人,不过不知道雕花篆还在不在他手里" "你怎么会认识?"段汤汤惊讶于喜欢宅在树林里睡觉的碧露居然也会有朋友。 "是那个劝我修仙的臭道士,我也不想认识他"碧露想起那个喋喋不休的臭道士也很头疼。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段汤汤看向魂不守舍的穆安时,心里默默祈祷,苍天啊,保佑这个臭道士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吧。 疾风速度的将最后一口方便面吃完,将随身带的小本子画上一笔,除妖秘密队,第53次行动,行动代号:寻找西门。 一个矗立在黄山山腰秘密的山洞里,段汤汤吃惊的看着这个洞口隐藏于瀑布,洞下是流水,洞上似仙境的地方,那个碧露口中的臭道士正洋洋得意的给碧露斟茶。 "雕花篆在我第十一代孙那里,放心,我已经派我的仙童去取了。你们稍安勿躁" "我们不急,毕竟疾风跟着去了"段汤汤还是很相信疾风的速度的,只是穆安时还是闷闷不乐。 "既然堂堂的碧露要我帮忙,你们就尽管放心,我亲自出手帮你们续命,不会有问题的" "希望如此"易鹤之客气的答道。 "在下西门泠,这是内子,西门紫晴,阁下是?"西门泠看向碧露的一行人。 "易鹤之" "这是我徒弟,沈云霖"碧露嫌弃的看着西门泠,却还是解释道。 沈云霖递给段汤汤茶,客气的替西门泠介绍"这是我的好友,段汤汤,这个就不用多做介绍了吧" "不用不用,我很喜欢你们的,大明星穆安时和作家段汤汤,你们的作品我都有看"西门泠的妻子紫晴笑吟吟的看向穆安时和段汤汤,还伸手拍了拍穆安时的手背,"放心,你的朋友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穆安时感激的看着她。 "哎呀,碧露,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啊,还是跟着我修仙吧" "打住!"紫晴和碧露异口同声的说道。 紫晴揪起西门泠的耳朵"你再墨迹我就把你丢出山洞去,一年都不许回来,还有,别在背着我去烦碧露大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哎呦哎呦,松手,这么多人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没想到西门泠还是个怕老婆的人,段汤汤心里笑开了花,连穆安时紧皱的眉头也松了松。 "回来了"易鹤之看向飞进来的疾风。 "祖宗,不知您突然叫我……""别废话,雕花篆给我"西门泠看着跪在地上朝自己磕头的第十一代孙说。 "宴宴是吧?" "没错" "好,我找找" 西门泠说完,便将雕花篆置于空中,洞中的墙上霎时间写满了名字与生辰八字,十分钟后,西门泠找到了宴宴的名字。 "哇,死了三百年了"西门泠有些吃惊"有意思有意思" 执笔用灵力与仙术将生辰八字重写,并又添了许多段汤汤一行人看不懂的字符。 "大功告成!"西门泠将笔还给他的第十一代孙,便继续坐回去喝茶。 碧露将茶杯运气放回西门泠的茶案上,"这次谢谢你了" "和我还客气,以后多陪我上外面走一走,你的灵力放着不救人太可惜" "好,这次这个人情肯定还你,不过你下次再被紫晴赶出来不要去找我了"碧露竟难得的揶揄别人。 "你……别当着我的第十一代孙说这些,过分!"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穆安时也放下了悬着的心,跟着笑了起来。易鹤之看着穆安时露出了笑容,也松了口气。 回到易鹤之的家里,疾风吵着饿死了,为了庆祝宴宴的转世,一定要订一份超大的披萨,并且让易鹤之下次再给自己一个仙桃。 "我这次跑来跑去的,很累的" "你少在这里邀功,这次的功臣是碧露"易鹤之从酒窖里拿了瓶好酒出来。 "青黛,你将酒窖里的那两坛'柳知春'给崔判和西门泠夫妇送去,聊表心意" "啊?柳知春一年可就酿三坛啊,这一下子两坛都没了,不如送别的吧" "正因为珍贵,才显得我们真诚,再废话下次我就让你去狱神那儿送礼物"易鹤之挑了挑眉,青黛这个大块头可就怕狱神的冷笑话。 "怕了您了,我这就去" "他们喝的是'柳知春',我们喝什么?"一提到酒,碧露和沈云霖这对师徒就起了兴趣。 "'牡丹国'这可是我的珍藏,'桃花源'里买不到的"易鹤之打开酒坛,只一秒,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酒香。连段汤汤这种不爱喝酒的人都流了口水。 "哇,你这次怎么这么大手笔啊,BOSS!'牡丹国'!我跟了你这么久都没喝过" "醉花阴系列的十二种酒,就只有三种'桃花源'里有的卖。"碧露停了话"云霖,考考你" "'梨花雨''醉金枝''荷清漪'"沈云霖对于别的了解不多,可是酒,就没有他不懂的。 "它曾经还有卖过一种,不过那时你还没出生"碧露喝了一杯,心情大好。 "我知道,'仙桃醉'"沈云霖答完后,碧露很是惊讶。 "你怎么知道?" "我的一个朋友,山隐洞人告诉我的" "哦,这个酒虽然曾经千金难求,但还是有人喝到过的,不知为何后来不卖了"碧露满是可惜的神情,让易鹤之笑了笑,他随后看向穆安时,因为,那是她最爱喝的酒,他今后只给她一人喝。 "那其他的酒是什么?先前说了梨花,就是溪隐和半夏喜欢喝的那个。醉金枝应该是桂花,第三个是荷花,剩下的8个呢?是什么?"段汤汤突然有一种想全喝一遍的冲动,因为之前从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酒,相比下来,其他的白酒啤酒红酒简直没法喝。 "其他的还有'木兰词''香雪海''玫瑰露''石榴裙''一见钟情''酸杏子''黄金甲''玉露琼浆'和'牡丹国'"碧露一口气说完,又看向段汤汤"你来猜一猜,这里的都是什么花?" "木兰花,梅花,玫瑰,石榴花,杏花,牡丹,'一见钟情'应该是昙花一现的昙花,'黄金甲'应该是菊花,'玉露琼浆'应该是琼花吧?易鹤之,我说的对不对?"段汤汤美滋滋的拿着空酒杯在易鹤之面前晃了晃。 "对对对,你就没有猜东西猜错的时候"易鹤之无奈的给她倒了一杯。"你少喝些,这个酒劲大的很"说完,又拦下了穆安时送到嘴边的那杯。 "真的,我妹妹猜东西那是一绝,哈哈,BOSS的秘密她差不多都……"疾风感受到一股冷风,自觉的闭了嘴。 "恩,没想到你除了写书,脑筋还是够用的,除了话多没什么缺点"碧露点了点头,这个徒弟媳妇他还算比较满意。 沈云霖看着自己师父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嘴里还念叨着"不错不错"就知道师父看出什么来了,可当事人怎么那么笨,在他看来,段汤汤的脑筋一点儿不够用。 "那碧露,你最爱喝哪种酒?"段汤汤话一出口,碧露顿了顿,随后神色黯然的回答"鲛人泪,九儿喜欢" "对不起"段汤汤打了打自己的嘴,唉,真笨。 "方才,我去找崔判的时候,他在我走之前可是告诉我了,九儿大概还有两年就可以投胎了,某人,到时候你俩重逢再次成亲,喜酒管够"易鹤之的几句话,让碧露震惊了许久缓不过来,不过他嘴角的笑意早就出卖了他。 "真好,今天这算是两个喜事了,我们干一杯!"穆安时端起酒杯,"为了我们除妖秘密队,干杯"难得,连一向不参与的碧露和易鹤之也开心的碰杯。 "我倒是很好奇那个道士和紫晴姐姐的故事哎,碧露大神,你可以讲讲吗?"段汤汤狗腿的给碧露倒酒。 "对啊对啊,紫晴姐姐还说过一阵子来找我们玩呢"穆安时也在一旁通风。 "今天心情好,我就和你们讲讲吧,反正这个臭道士的故事越多人知道越好。你们说的紫晴姐姐,可不是姐姐了,算下来,你们应该叫她,有个电视剧怎么说的?天山童姥"碧露大概第一次讲这么多话吧,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即将与九儿重逢的消息。 段汤汤,穆安时,疾风认真的听着,易鹤之,沈云霖认真的看着各自的她,笑着。 第21章 第三章第二节 雕花篆白玉扇(下) 琅琊山曾是座山清水秀的名山,可是最近几年却成了百姓谈之色变的"鬼宅"。 传闻这座山上有个很厉害的女鬼,不管男女老少凡是上了山,都会被女鬼索命。不过没人知道这个女鬼是因为什么死的,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出现在琅琊山。只是这好好的风景不能赏,好好的山不能上,确实让人们恼火。 于是,琅琊山下的乡亲们千里迢迢请来了最有名望的西门家的人,西门,那可是当朝奇门五行,八卦风水最厉害的家族。 一身白衣的男子落坐山脚下的茶摊,眉宇间英气十足,剑眉凤眼,嘴角总是含笑,远看还真是有些仙风道骨。 "小二,一壶茶" "好嘞,来啦" 小二给这位器宇不凡的公子倒好茶,眯着眼打量一番。 "您就是西门少爷吧?"小二弓着腰,恨不得把他捧到天上去。 "呦,眼神不错"西门泠笑了笑,喝了口茶,皱了皱眉,又不动声色的恢复含笑的神情,不过趁小二不注意把嘴里的茶叶吐了出去。 "您可算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不敢当不敢当,这山上的女鬼什么来头"西门泠看着小二谄媚的样子有些难受。 "这女鬼是谁我们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曾经住在山上的,是个寒门秀才。"小二看西门泠平易近人,于是拉开凳子大大咧咧的坐下,口沫横飞的讲着。 "那个秀才的父亲是山上的猎户,世代和我们一样,都是这琅琊村的人。不过可惜,他父亲死的早,被那山上的老虎给吃了。" "老虎?这山上还有老虎?" "是啊,有人看到过,据说还长着翅膀呢,应该是老虎里的神!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小二惊恐的表情让西门泠扶额,他应该去说书,好好的苗子可惜了。随即想了想,吃人的老虎,还有翅膀,应该是穷奇吧。 "那后来呢?秀才和女鬼有什么关系?" "这女鬼啊,是从秀才状元及第后才出现的。而且看到女鬼的人说,她穿着红色的嫁衣。我们猜,肯定和秀才有关。"小二说着说着,突然从山里刮来一阵冷风,让小二彻底闭了嘴,祈求的眼神看向西门泠。 "好了,女鬼来邀请我了,待我去会会她"西门泠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大摇大摆的进了山。小二在西门泠上山后,紧忙去通知乡亲们这件大喜事。 山上一切如常,翠绿的树,娇滴滴的花,连鸟儿也在婉转的叫着,根本不像有鬼的样子嘛!西门泠正想着,冷不丁看见一个木屋,瞧了瞧它周遭的气息随后满心欢喜的走了过去,找到了! 西门泠还没推开门,它自己就吱呀的打开了,接着屋里吹来大风,耳边传来冷冷的,传闻中女鬼的声音。 "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这飘飘忽忽的声音确实很惊悚,但是你的道行不高啊,西门泠撇了撇嘴角,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黄符,黄符瞬间点燃,只听屋里传来一声叹息。 西门泠走到内屋,婚房的布置,大红的绸缎和喜字让西门泠吓了一跳。 "姐姐,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娶不得娶不得。" 女鬼站在窗口,冷冷的看着西门泠,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定身符只能维持一个时辰,难不成你只有这一个本事?"女鬼嗤笑着。 "你可知道我是谁?"西门泠不请自坐,翘了个二郎腿,得瑟的看着眼前不能动的女鬼。 "管你是谁,臭道士"女鬼很不耐烦的看向窗外,这个人痞里痞气的样子一看就是纨绔子弟。 "堂堂的西门家少爷站在你面前,有眼不识泰山!我就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遁天入地的西门单脉传人,西门泠" 女鬼愣着没答话,西门泠有些挂不住脸。"你不打算说些什么?" "哦" "哦?" "哦" "你信不信老子一根指头送你去投胎啊,哦!"西门泠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践踏,哪个鬼哪个妖见到西门家的人不吓破胆啊,就算是魔道也要给些薄面呢,这个小妮子居然说哦! "一个臭道士而已,这么多话,要杀就赶紧,我脖子酸了"女鬼再次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真搞笑。 "捉妖师!你和那只灵一样粗俗,浅薄,无知!道士怎么和我们有着驱妖血的捉妖师相提并论?"西门泠上前解了她的定身咒。 "来来来,老子给你看看我的厉害" 女鬼倒是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随即出了手。西门泠一个闪身捉住女鬼袭来的一掌:"我去,有点本事啊,你生前学武的?" "那么多废话!"女鬼一只脚点地,轻身飞起随后一脚向西门泠踢去,西门泠笑了笑,这回有意思了。 女鬼的身手不错,但每次西门泠都可以巧妙的躲过,并且一直不出手只是躲闪,终于,当女鬼再一次踢向西门泠而被其捉住脚时,放弃了进攻。 "放开"女鬼挣了挣,奈何西门泠力气太大。 "不放" "我在说一次,放开,流氓" "不放"话音刚落,西门泠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一道寒光刺过,随即放了手。女鬼从窗户飞出,向林间飞去。 "灵虚步,白玉扇?"西门泠竟打了个冷颤,甩了甩头向前追去。 她放弃了挣扎,冷冷的看着西门泠抱着她的手。 "女鬼你也占便宜,这么饥不择食吗?"捉鬼你就捉鬼,抱着我从天上飞下来是搞什么鬼?女鬼鄙夷的眼神倒是让西门泠更乐开了花。 "你是紫家后人对不对?"西门泠放开抱着女鬼的手,笑的狡黠。 "看到白玉扇了吧?既然知道了你就赶紧离开,西门家可是发誓不伤害紫家一分一毫的"女鬼甩了甩被抱的发麻的手。 "你是大女儿还是二女儿?哎,别说,让我猜一猜……"女鬼刚要开口就被西门泠阻止了。 "这么野蛮,二女儿紫晴,对吧?"西门泠夸张的搂了搂额前的碎发。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紫晴握了握拳头。 "其实不难猜,因为你爹找你已经找疯了,只是没想到你已经死了,不然早就来找西门家借雕花篆了。"西门泠说完,紫晴的眸光瞬间变淡,眼里有些波澜,却还是苦笑了几秒。 "我是最没用的紫家后人,你回去告诉我爹,不必再寻我了,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你有不有用我不知道,可你身为紫家人,为什么会做出伤人的事,论捉妖,西门家第一,那么你紫家就算第二啊"西门泠有些不相信她会杀人,即使一个捉妖师死后变成了鬼。 "以讹传讹懂不懂,我只不过吓吓他们,不想有人进这座山而已" "你想自己在这儿呆上多久?到你因为不投胎而魂飞魄散?" "我离不开这座山,试过很多次了,你知道的,一只鬼想要去到阳气聚集的地方就要吸食人的精气,可我不想" "所以你就放任自己的执念恶化,将自己变成'咒'?"西门泠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这个十多年没见过的野蛮丫头。 西门家和紫家世代交好,同性为兄弟,异性为亲家。自己从小就和紫家天字辈的二女儿定了婚约,虽然只在六岁时见过一面。那个野蛮的小丫头第一次见自己就拿棍子打伤了我的胳膊,还口口声声说不如自己的男人才不要嫁。所以这么多年,自己去昆仑山,武当山,各个门派学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打败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可是三年前,她却不见了。 父亲接到紫伯伯的消息,没有选择解除婚约,而是忧心忡忡的帮着他找,一找就是三年。自己倒是无所谓,有没有媳妇都不妨碍自己游山玩水,惩恶扶弱,也不知道这世上为何这么多的妖魔鬼怪。哎,自己责任重大啊。 西门泠思绪飘了很久,甚至好像想起来六岁那年,紫晴无奈的拿着栗子酥来哄哭的不成样子的自己,一边喂噎着的我喝水,一边嫌弃我哭哭啼啼像个女孩子。 "我恨他"过了很久,紫晴才说出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现在还没变成'咒',所以意识还清醒,等你变成了'咒',你会变成一个怪物,一个眼里只有仇恨,喜欢杀尽一切生灵的怪物。这些,不用我告诉你吧。"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了我的恨,我每天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我死去的那一刻,你不知道那有多疼。比野兽的利爪疼,比刀伤剑伤疼,比一切都疼。"紫晴说的轻描淡写,可西门泠看着她的眼睛却没来由的心疼。 "所以你故意吓走所有来这山上的人,是因为怕自己变成'咒'会伤害他们" "也不是全部,我想等我成了'咒'时,将他一起拽进地狱,哪怕我魂飞湮灭"紫晴眼里的恨意稍纵即逝,随后笑着看向我。"或者,你能帮我去见他一面,让我亲自杀了他,在我有意识的时候,免得到时伤及无辜。虽然杀死一只'咒'对你轻而易举。" "那我为什么会帮你呢?"西门泠调戏的看着紫晴,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这个"紫晴将头发拨开,鬓角处有一个疤。 当年,因为紫晴的嘲笑而恼羞成怒的某人,在紫晴起身离开时扔了块石头过去,本想撒撒气而已,不想那人突然回头,石头就砸到了她的头上。可是那个野蛮丫头没哭,只是气的再也没见过西门泠。 "好吧,为了弥补当年犯下的罪孽,我带你去见他。"西门泠摇了摇头,女人就是爱记仇。 可是自己心里的答案不是这个啊,紫晴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别人欺负她,当然要讨回来。 茶楼里,西门泠看着大口喝酒的紫晴有些恍惚。一个女儿家,不不不,这个词不适合她。一个野蛮的女人出门在外这么喝酒是不是不太好,整个茶楼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一身侠客打扮,腰间还别了把白扇子的嗜酒女子。 "你一会儿不会撒酒疯吧?"西门泠抹了抹额头的汗,这女人,不,女鬼真是好酒量。 "小瞧我?"紫晴拿酒壶碰了一下西门泠面前的酒杯。"你喝啊" 西门泠咽了口吐沫,"不不不,我酒量一般" "你不是心疼钱吧?把我这个女恶鬼除了,我看乡亲们没少给你银子,还有山货" "哪能呢!我堂堂西门家差这点银子?再说了,想我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咳咳咳,你……"紫晴为了堵住他的嘴,一杯酒灌了下去。 "男人就得能喝酒,不然叫什么男人!"紫晴豪气的笑了笑,西门泠有些看呆了,却冷不丁冒出一句"他一个文弱书生,不会喝酒不会武功,你不还是喜欢过"旁人都能听出些醋意,可是紫晴却烦躁了起来,闷着头喝酒再不出一声。 西门泠心知说错话了,又笑眯眯的凑过去问"你喝这么多,是不是想趁着酒劲对我图谋不轨?" "滚,女侠我从不趁人之危" "呦,那要是我敞开怀抱你是不是就顺理成章了" "滚,把你的臭手拿开" "口是心非,你的心里其实乐开花了吧,我这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咳咳咳"紫晴把一壶酒都倒进西门泠的嘴里,真的,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面怕打了他,某人又哭鼻子,自己一定要把他扔下楼去。 几个时辰后,紫晴为自己给西门泠灌酒的行为表示严重后悔,因为某人岂止是酒量一般,根本是没有酒量!和个树藤一样缠在自己身上不撒开,一个劲吵吵着说自己身上凉快。废话,鬼可不凉快,阴气阴死你。 第二天西门泠起来已经是在马车上了,他看向紫晴,好像越接近目的地,她眼里的恨意就越是明显,还有迫不及待。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她不会杀那个负心汉,因为这个野蛮的丫头刀子嘴豆腐心啊,当年她的头上流着血,还不忘和打自己的爹求情"西门伯伯,别打他了,是我们闹着玩不小心摔的。" "你醒了?"紫晴转过头,嘲笑的看着西门泠。 "你有没有趁我喝醉吃我豆腐?"' "我没有"紫晴的脸红了红,西门泠觉得是自己眼花了,鬼怎么可能脸红。 "那我有没有喝醉了吃你豆腐?"西门泠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紫晴。 "你觉得呢?"紫晴红着脸,却故意恶狠狠的打开白玉扇。 "对了,忘了问你,白玉扇怎么在你手上?" "虽然按规矩是传给长子,可兄长因为当年收服九婴时没了双腿,所以父亲先放在我这儿防身。"紫晴抚摸着白玉扇,眼眶有些湿润。"我很给爹丢脸"她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又看向西门泠。 "它认了我做主人,我试着想将他还给爹,可是不行" "是治服穷奇时血染上了吧" "恩,我也没想到"紫晴将白玉扇抛出马车外,可它又自己飞了回来。 "白玉扇是上古神器,极寒之境的玄冰所铸,极有灵性的。"西门泠唤出自己的雕花篆,"给你提首诗吧" "不要" "哇,我堂堂西门家……" "好了,你住嘴!" 一路走向京城,途中紫晴还帮着西门泠解决了几个害人的山精和小妖,最可恨的是一个蜥蜴精,专吃刚出生的小孩,让紫晴拿白玉扇损了它几百年的道行还剥了皮,西门泠直咂舌,最毒妇人心啊。 "其实你这些年捉的妖,做的好事在功德簿已经够了,只要你现在去地府过了奈何桥,关系摆在这儿,我会保你来世投胎个好人家的" "你别妄想劝我,还有一日就到京城了"紫晴骑着马,神情有些冰冷,西门泠能看出,还有些,紧张。 往前再走一段路程就是城门了,紫晴骑在马上,西门泠在旁边陪着她看日落。 "给你讲个故事,听吗?"紫晴看着远方的紫霞满天,深呼吸了一下,笑着看向旁边的西门泠。 "好"西门泠将她拽下马,硬要她坐在坡上,说坐着听故事气氛更好,紫晴被他逗笑了,表情也不再那么凝重。 那时的紫晴刚十七岁,听闻琅琊山上有吃人的老虎,便赶来想要收服。正巧遇到那个百姓口中的老虎精吞了一个猎人,不远处一个男子拿着短刀浑身发抖,恶狠狠的看着怪兽,脸上满是泪水。 这是凶兽穷奇啊,他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紫晴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败这个上古凶兽,可是她必须救他,这是紫家的家训。 穷奇很厉害,紫晴的胳膊受了伤,血簌簌的滴在白玉扇上,扇子洗干净血,冒出浅蓝色的寒光。 "你快跑"紫晴冲着身后的书生大喊,可那书生不听,跌跌撞撞走了过来。"我来,你走" 紫晴看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明明拿刀的手都直抖,却还倔强的站在自己前面。 白玉扇铮铮作响,紫晴突然感受到从扇子传过来的源源不断的力量,她跃于上空,用尽全力将扇子甩去穷奇的身体里,白玉扇穿过穷奇的头,迸发出的寒光将书生震晕,附近的树都被折断。而紫晴也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缓了好久,她才站起来将书生背到山里的木屋内。 书生醒过来第一件事不是在意身上的伤,而是急急忙忙下床去寻他父亲的遗体,紫晴陪着他将父亲下葬,看着他跪在碑前,整整两日。 两日后,书生回到木屋里,将一块玉佩塞到紫晴手里"这是我家最值钱的东西,你救了我的命,顾某没什么可报答的" "我是捉妖师,救你不是为了钱"紫晴认真的回答。 眼前的人瘦弱不堪,满脸倦容,眼眶发青,完全看不出他原有的俊朗。 "如果我早日考取功名,就能早日带父亲离开这里,他就不会……姑娘,你等我有朝一日状元及第,到那时,你想要什么我都帮你实现。" 紫晴觉得这书生很呆,他完全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那么弱不禁风,提刀都费劲。放在平常根本是扔在人堆里自己都不会多瞧一眼的人。可就是偏偏呆的可爱,突然想起了自家愣愣的兄长。紫晴笑了笑,没来由的就想保护他。 "你叫什么?"紫晴的话唤回书生的思绪,他微张着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我在问你的名字" 书生缓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眼色一闪而过"顾长歌" "玉佩我就不收了,给我写首诗吧,还没人给我写过诗呢"紫晴拍了拍顾长歌的肩膀,未等他回答就离开了。 走了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发现那个书呆子还愣愣的看着自己。 "我叫紫晴,紫霞的紫,晴天的晴" 书生紧忙做了个揖,紫晴看他这繁文缛节,倒比那些习武的莽夫有趣的多。 过了半月,要不是收妖途中路过琅琊山,紫晴差点忘了有个书呆子还欠自己一首诗。 到了木屋里,发现那人奋笔疾书的在写些什么,紫晴好奇,就靠在屋外的树下看着顾长歌,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还在学,可真是书呆子,后来紫晴就渐渐地睡着了。 直到太阳落山了,某个书呆子才发现树下的人,小心翼翼的将紫晴拍醒,"你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这儿风大,睡着了容易生病" 紫晴将身上他的衣服披回去"放心吧书呆子,我的身体好的很,从来不生病" 顾长歌第一次笑了笑,略带笨拙的笑,"进屋吧,我欠你的诗已经写好了" 顾长歌平日写作用的纸墨都是普通的,看桌上满满的书籍纸张就知道了。可这首诗却拿了一张上好的印花笺。 "这印花笺从哪里弄的?" "我采了些山上的草药卖了换的"顾长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父亲是猎户,可我不会捕猎" 紫晴眸光有些发亮,低下头认真的读着笺上的诗。 林清风劲水泠泠, 剑隐眉峰眼若星。 染尽紫霞琅琊处, 微雨未晴却有卿。 "和刘禹锡的'道是无晴却有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紫晴小心翼翼的将纸笺放入怀里。 "诗赠了你,你……还会来吗?"紫晴没想到书呆子也会脸红,觉得新奇的很。 "会,不然我怕你废寝忘食撑不到进京赶考" 顾长歌低头笑了笑,"下次我们一起去种花吧,那片树林折断的树怕是长不出来了" 紫晴想起顾长歌整日一个人呆在这片树林里,突然有些心疼。 "好,我们可以种你父亲喜欢的花" "父亲只喜欢打猎,哈哈,你们应该聊得来"顾长歌紧皱的眉头松了开,仿佛只有自己的那个灰暗的世界终于有道紫霞闪了进来。 之后的几个月,紫晴总是有空就到琅琊山找顾长歌,有时带些鱼肉,怕书呆子营养不良,有时带些酒,可书呆子不会喝酒,被酒呛到的样子总会引得紫晴连连发笑。 "种好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大概就会开花了。"顾长歌细心的帮着紫晴拍了拍袖子上的土。 "这是什么花啊?" "它的名字叫紫堇,和你的名字都有一个'紫',而且它属中药科,清热解毒,润肺止咳。" 紫晴的心有些暖,第一次有人这样待自己,温柔的,小心翼翼的,仿若珍宝般,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清澈,好像只有在顾长歌的眼里,自己才是一个女子,而不是粗犷野蛮的捉妖师。 "明年这个时候,你还会在吧?"顾长歌好像总是担心自己会走,不断的重复这一个问题,紫晴很心疼他的孑然一身,无依无靠,于是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放心,我一直在。"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顾长歌就要进京去参加春试了,在临行前,紫堇开了花。 落日余晖洒在林间的每一寸,顾长歌和紫晴坐在紫堇花圃前,他第一次牵过她的手,开口询问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若我中了贡士,你可愿嫁给我?" 紫晴认真的看着顾长歌眼中的自己,她能感受到他手中传递过来的温度,还有,他需要她。 "好,我在这儿等你"顾长歌笑着抱起紫晴,两个人脸上的笑胜过落日的紫霞,胜过整片的紫堇花。 穿着嫁衣的紫晴,在琅琊山的木屋里,等到了她想等的那个人。他意气风发的策马而归,虽然没有状元及第的排场,身旁只有一个护卫,但紫晴不在乎,无论他中与不中,自己都会嫁给他,尽管这一切,爹并不知情。 顾长歌回到琅琊山的那一晚,见到紫晴穿着嫁衣的那一刻,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闪烁,直到紫晴笑着抱向他。 "这是?"紫晴看向与长歌一同回来的人,长剑不离手,探内力功夫还不错,衣服上的绣样一看就是富贵之人。 "我的……同伴,我们一起中了榜,他是今年的状元"顾长歌的神情恍惚,紫晴只顾打量来人,并未多心。 "那今晚是住在这儿还是?"今晚我们是要拜堂的啊,紫晴看向顾长歌使了个眼色。那人却很识趣的说"不了,我只是送顾兄回来,还要回城去" "那就不多留了,带过几日再去拜访"顾长歌一脸愁容的回答,手心全是汗。 木屋内布置的很漂亮,就算是女侠客也有女子的柔情,顾长歌看向烛光后的紫晴,心在一滴滴的滴血。 "晴儿,这次虽然我过了贡士,可未进三甲,我……"紫晴堵住顾长歌的嘴,摇了摇头。 "我不在意这些,我说过,我会一直在,不论你飞黄腾达或是只是一个书呆子。" 顾长歌轻轻抱了抱紫晴,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在紫晴红色的嫁衣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来啊,喝合卺酒,日后你若待我不好,我会打你的"紫晴笑的比任何时候都好看,顾长歌这样想,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她喝尽那杯,从此让他们陌路而行的合卺酒。 西门泠一直看着说完后便沉默的紫晴,她眼里竟然不是恨与愤怒,只是单纯的映照着满天的紫霞。 "然后呢?" "当我醒来,发现自己死了后,顾长歌当然就已经失踪了。" "你怕吗?"西门泠轻轻拍了拍紫晴的后背,他无法想象那一刻她有多心灰意冷,多恐惧无助。 "不怕,有的只是恨,还有遗憾,遗憾自己没有好好的和爹娘告别,没机会看姐姐腹中的孩子出世。"紫晴站起身,重新上马。 "走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了他。" 京城最大的酒楼内,最里桌坐着西门泠和紫晴,而楼上包厢里就是顾长歌,哦,不,是当朝丞相的乘龙快婿,今年殿试的探花。所有的公子哥都嫌弃这个不知道从哪个山里来的乡巴佬,堂堂的丞相千金居然会看上他。 紫晴喝着酒,眼睛紧紧盯着包厢的门,仿佛那里的人出来的那一霎那,就会离开这个世间。 "你不会真的在这里动手吧?"西门泠倒是不怕人多,就是觉得不解气。 "不会" 包厢的门打开了,一个锦衣玉袍,面容俊朗的男人走出来,身后跟着华钗绫罗的美丽女子,男子牵着她的手,一步步下了楼梯。 紫晴还未起身,酒楼内的一个男子便将一个筷子故意扔在地上。"哎呀,你说这不是好竹子做的筷子吧,就是容易断。小二,你也不看看,这翠鸣楼可是京都响当当的招牌酒楼,怎么能容许这种货色混进来呢"小二不吭声,丞相千金摆了摆手,一群黑衣人从楼外冲了进来,将那男子围住。 "我说芸儿,赵哥哥不过是说这个筷子不好,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老将军近来身体可好?家父在府可很是挂念。" "不牢丞相费心,芸儿,这人心啊,你还真就看不清。"赵姓男子离了桌,向酒楼外走去。 丞相的女儿芸儿拍了拍新婚夫婿的手,小声说了什么。 紫晴起身也向酒楼外走去,吓的西门泠赶紧跟上。当紫晴经过这丞相的乘龙快婿时,男子眸光瞬间亮起,又突然沉下,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芸儿,你先回府,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好,等你回来吃晚饭。" "恩,你们护送夫人回去,不得有闪失。" 一条深巷口,今年的探花郎顾长歌正急切的往里追去,到了拐角却突然被人怼靠在墙上。 "你竟敢追来,还真是省了我的力气。"紫晴掐着顾长歌的脖子,眼里的愤怒像是烈火一样,灼烧着身上每一处神经,仿佛脑袋里有个声音再说,"杀了他" "晴儿,你……咳咳"紫晴的手在慢慢收紧,可看到顾长歌眸中的愧疚和震惊还是松了开。 "咳咳……晴儿,你怎么会来京城。" "我怎么会来?你难道此刻不应该感到恐惧吗?"紫晴不屑的笑着,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是我负了你,你若生气便由你打我,只是希望你能遇到其他对你好的人,别因为我这个负心汉而伤了你。" "打你?呵呵,我是要杀了你"紫晴的手中变出白玉扇,锋利的冰刃抵在顾长歌的喉咙,某人瞬间绷紧了身体。 "晴儿,你……" "你知道一点点接近死亡有多痛苦吗?你知道那杯毒酒有多疼吗?我在这儿杀了你简直就算便宜你,对,我应该也让你死在你们的婚房里,看看你的娇妻会不会跟着你一起下地狱!" 顾长歌震惊的看向紫晴,嘴张了张却没发出一点声音,过了好久才颤巍巍的突出几个字。 "你……死了?" 这就让紫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叫我死了? "不然呢?难不成酒里的毒你下多了,不过是想毒哑我?"紫晴收起白玉扇,狠狠的看着顾长歌"我会趁着夜深人静去取你的命,不过具体哪天还要看我心情,所以这段日子你就别妄想睡一个好觉。哦,还有,丞相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因为我是鬼,而且曾经是最好的捉妖师,这世上能捉住我的人,你请不来。" 紫晴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顾长歌一个人在巷子里愣愣的坐了一个下午。 随后的几天,紫晴日日站在丞相府顾长歌的别院屋檐上。看着他的芸儿为他宽衣,看着他牵起她的手相视而笑,看着芸儿给书房睡着的他披上衣服,看着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可她还看到,顾长歌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光,没有看向自己时的光。他不爱与她独处,喜欢日日呆在书房整理公务。大概是怕自己取他性命时伤害芸儿吧,紫晴自嘲的想。 直到那晚,顾长歌拿出当年的那纸信笺,写着他送给她那首诗的信笺。好像自从顾长歌的父亲去世,他便没这么哭过。泪打湿了信笺,也刺痛了紫晴的眼睛。 他依旧伏在案上睡着了,芸儿进到书房,为他披衣服时看到了凌乱的书本间的画像。那时一大片紫堇花田,有一个穿着紫色衣裙的女子笑的很是开心。芸儿眼里露出了嫉妒的神情,将画像烧掉,随后去了后院。 那个男子紫晴是认识的,当初陪着顾长歌一同回来的状元。紫晴看着气愤的芸儿,轻身凑近,隐去身形,想要偷听他们的谈话。 "那个女人都死了,他竟然还这么念念不忘,居然还偷偷为她画像。哥哥,你能不能为芸儿去寻闻家的神药。只要有了他们闻家的'忘忧',长歌就能忘了她。" "当年把蒙汗药换成毒药的是你吧?"丞相的儿子看着眼前的妹妹,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那又怎样,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捉妖师,怎么和我比。哥,求你了,帮我去求药好不好?芸儿发誓,只要长歌喝了'忘忧',今后我一定乖乖听话。" "好,最后一次" 紫晴听完所有的始末,脚步沉重的离开丞相府。来到了那天与顾长歌呆过的后巷。 巷口有一颗杏树,杏花正开的茂密。 西门泠日日跟在紫晴身后,在不远处看她的一举一动,此刻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来由的心头烧起一把火。 他走进,用内力催的一树杏花如雨纷纷落下,散落漫天,好似紫霞落在了地上。 "怎么,后悔了?误会了你的好书生,准备来一段人鬼情未了?" 紫晴摇了摇头,向前轻身抱住他,将脑袋枕在西门泠的肩上。 "他若真的爱我,又为何娶他。他如今知道了真相,不还只是在夜深人静时落两滴眼泪而已。" "所以呢?" "但既然毒不是他下的,我便放下了。你答应我的,给我寻一个好人家。"紫晴抬起头,恢复往日的爽朗,笑的释怀。 "好,说吧,想当郡主还是大侠?" "恩,还是捉妖师吧" "哇,那你可要做我徒弟了哦" "才不要,我还要找我爹……" 临行前,紫晴将顾长歌约在了城门楼上。 她将当年的玉佩递给他,可他不收。 "晴儿,不论你信与不信,我爱的是你。可相比于你,我好像更爱自己。"顾长歌垂下头。 从小生活在琅琊山的自己,根本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京城实在太繁华,繁华的让自己蒙了心,丢了魂。丞相的女儿看上自己,那可是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只要娶了她,自己就可以平步青云,拥有这一切的繁华。所以,代价只不过是放弃她,一个女人而已。所以,鬼迷心窍,大概如此。 "负了你,还不是最可恨的,而是事到如今,我竟不感到后悔。晴儿,我不是个好人,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只是我这种人,不配说爱。" 紫晴笑了笑,看向远方城内繁华的景象,也许若不是生在紫家,若不是生为女儿,自己也会被这繁华迷了眼吧。但不同的是,爱,远比这些终要。 "长歌,今年的紫堇花很美。" 紫晴骑上马,和西门泠一起往家的方向前进,两匹马,两个人,一袭白衣,一袭紫衣,远处落日的晚霞映照在两人身上,无比的耀眼。 顾长歌握紧手中的玉佩,泪一滴滴落在地上。晴儿,好在,会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他更值得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看晚霞。 "喂,臭道士,等我投胎长大了,你会不会变成糟老头了啊?" "怎么?还想着嫁给我呢?" "不要脸,我是在想你可千万别死了。" "死了又怎样?" "那就下下辈子见。" "好,放心,我肯定能找到你,这么野蛮。" "你再说一遍!" "把你的扇子收回去,喂,闹着玩不带生气的……" 段汤汤和穆安时捧着头,聚精会神的等着接下来碧露的话,可那人闭上眼好像睡着了。 "不是吧,云霖,你把你师傅弄醒啊,然后呢?紫姐姐投胎以后呢?"段汤汤急得直跳脚,穆安时打着胆子拍了拍碧露的胳膊,可是完全没用。 "再过几天他们就来北京了,你急什么?"易鹤之拽回穆安时不安分的手,碧露可不是好惹的。 "好吧,急死人"两个女人无奈的看着日历,眼巴巴等着西门和紫晴赶快来。 后来,多亏易鹤之送的'柳知春',紫晴爽快的讲了后续的故事。 投胎后的紫晴还是紫家的人,不过要管自己曾经的姐姐叫娘亲了。西门泠根本不用雕花篆就认出了她,因为紫晴的鬓角出有一个胎记。 "所以我说,女人就算记仇,刚出生就带着旧账来找我,唉。"西门泠得瑟的和疾风显摆,被紫晴掐的嗷嗷直叫。 "你松手,这么多人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用我给你留吗?你喝了三杯酒了,一会儿就不省人事的耍酒疯了好吧"紫晴毫不吝啬的和我们讲西门泠的醉酒光荣事迹,说他曾经喝多了把停在路边的车都洗了一遍,还曾经把方圆十里的妖怪都叫出来开party! "上次喝了'柳知春',在山上唱了一整日的春天在哪里,哈哈哈" 紫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媳妇,你够了,我不要面子的啊?"西门泠挎着脸,"我很是欣赏现在新出的词汇,母夜叉啊,河东狮啊……" "西门泠,你不要逼我,某人有一次……"西门泠捂住了紫晴的嘴,"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道歉" 段汤汤,穆安时,半夏笑的前仰后合,倒是碧露躲得远远的,果不然,一个小时后,喝多了的西门泠开始拽着碧露劝他修仙。 "你看我和我媳妇,长生不老多好" "我也不会老" "我俩是仙了啊,你看你过了十万八千年还是只灵" "紫晴,你再不把他弄走我怕我忍不住动手。" "你揍吧,我们要去逛街,他醒了就说是他喝多了摔下了楼。" "……" 第22章 第三章第三节 有狐绥绥,在卿之侧(上) 段汤汤躺在地上,捂着摔伤的右手臂,浑身像散架子般的疼痛,可此刻她也顾不得疼痛,因为眼前的这条巨蟒正在吞下第三个游人。 不过是想借由采风好好用公司的钱旅次游,不想到了这个地方才两天,小命就要丢了。这若是和除妖秘密队一起来,再来十条这种丑蛇都无妨。 段汤汤艰难的爬了起来,到处寻找摔落的手机,因为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连站起来都是件异常艰难的事,这都要拜那条巨蟒所赐,它那长长的尾巴轻轻一扫,自己就体验了一把云霄飞车,并且直直着陆。好吧,有些夸张,不过甩出十几米也很痛的好吗? 电话那头的沈云霖迟迟不接电话,段汤汤所藏身的附近树林已被巨蟒压折,它正将吞下的人慢慢咽下。 "喂?怎么啦,妹妹?"疾风接了电话,好奇这个忙着采风的大作家会有什么事情。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我在泗水上源东边的山上,传说中的青丘那里,一条巨蟒再有几分钟就会过来把我吃掉,上天保佑在这之前你能找到我" 疾风难得的收起笑容,手心霎时间出了冷汗"你别怕,我去找你" 大气都不敢喘的段汤汤正努力的做好被巨蟒吃掉的准备,前方却突然出现一道亮光,一个身穿红纱裙的女人将一段红绸缠在巨蟒的身上,速度之快,段汤汤根本没看清那红绸和人是怎么出现的。 巨蟒身边被吓傻的一对情侣迟迟没有缓过神来,只见那红衣女子看着她们的眼睛,她自己的眼睛发出红色的光,像是这世上最美的红宝石。 "今日你们是因为脱离了旅游团而在林中迷路,最后因饥饿晕倒,记住了吗?" 那对情侣仿佛被蛊惑般点了点头,红衣女子便叫人送走已经晕过去的她们。 "你看够了吗?"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吓的段汤汤差点叫了出来,幸好被疾风捂住了嘴。 "嘘"疾风竖起手指放在嘴旁,极其夸张的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段汤汤嫌弃的打掉疾风放在自己嘴上的手。 "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在那个女人治服巨蟒的时候" "你怎么这么快?"段汤汤忍不住鼓了鼓掌。 "嘘,别出声,废话,我可是魅" "对哦,还好我聪明打给了你"段汤汤洋洋得意的说,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你第一个给我打的电话?妹妹,不得不说你聪明了" "呃……还不算最聪明,沈云霖那个白痴又没接我电话。"段汤汤恶狠狠地将一截树枝折断,身旁的疾风身子抖了抖,幸亏自己及时接了电话,不然会不会变成那截树枝…… "我对你的速度有了新的认识哎,疾哥哥" "那是因为我熟悉你的气味"一个拳头凑到疾风的脸旁"我有什么气味?"段汤汤给了疾风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体香,体香" "这还差不多"段汤汤站起身刚准备离开,却又紧忙蹲下。 "卧槽,还有一个" "什么?"疾风顺着段汤汤的手看过去"卧槽,这是条公的" 远处又盘旋而来一条巨蟒,比刚才的体型还要大上一倍,不过这次段汤汤并不害怕了,她拍了拍疾风的肩膀。 "前锋,请开始你的表演" "那个女的还没走,让她都解决了吧"疾风盘腿坐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的腿有伤你没看到吗?" "哎呀,好吧好吧,知道了"疾风偷偷解了设好的结界,上前用术法想定住巨蟒,不想巨蟒口中喷出火焰,疾风紧忙唤出寻龙锏抵住,一个轻身飞上前去,拦腰斩断巨蟒的身体。 "一分28秒,一人对敌,未受伤,大获全胜!"段汤汤从树后跑出来和疾风击了个掌。 "你们是什么人?"红衣女子收起身后漂浮的红绸,和善的笑了笑。 "他不是人,我是" "你下次介绍麻烦把话说全好吗,妹妹?你好美女,我叫疾风" "魅?" "恩?好眼力"疾风爽朗的笑了笑,刚想继续问她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身旁的段汤汤却凑了过去 "你腿上的伤口又流血了,我帮你包上"因为这几日逛山和丛林,要么到处都是毒虫,要么就刮破裤子刮伤腿,所以段汤汤的包里准备了简单的医药包。 段汤汤的手不小心沾到了红衣女子的血,脑中却突然蹦出了一段画面。 画面中的女子就是眼前的她,可她为何举剑劈断了她自己的……尾巴? "你是,九尾狐?"段汤汤惊讶的脱口而出,这让红衣女子也惊的一愣。 "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只是脑袋里一下子蹦出来的"红衣女子抓紧了段汤汤的肩膀, "你都看到什么了?" "啊?你不是想杀我灭口吧?" "不会,我只是希望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红衣女子松开了段汤汤的手,可她的眼睛里又冒出了红光,疾风将段汤汤拽过来,右手在她的眼睛前一抹。 "你莫不是当我不存在?媚惑之术还是不要在魅的面前关公耍大刀"疾风的表情已然是动了怒。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让她告诉我"红衣女子无奈的笑了笑,低下头。 "你斩断了自己的一条尾巴,我只看到这么多"段汤汤看她的神情,特别是眼神,好像真的很需要自己看到的东西一样。 "你能看到?为什么?你能再帮我多看到些吗?我可以给你钱,或是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红衣女子有些激动,嗓音有些发抖。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看到的"红衣女子低下头,好像再思索着什么。 "我是青丘狐帝的女儿,雪笙,可以邀请你们去青丘做客吗?"雪笙抬起头,满眼真诚的看向段汤汤,又看向疾风"我真的没有恶意" "真的吗?我这次来就是来找青丘的,居然真的有哎"段汤汤高兴的直蹦跶,疾风一脸无奈。 "当然有,只不过我们设了结界,你们凡人是找不到入口的" "那我真的可以去你们那儿吗?你爸爸……狐帝会同意吗?" "会的,走吧,跟我来"雪笙带着段汤汤和疾风来到悬崖边,停在一颗看起来有着几百年的树前。 "友情提示,去了青丘可打不出电话哦,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人就尽快联系吧。"雪笙抬手一挥,树前出现了一团光晕,像是时空传送门一样。 疾风给易鹤之打了个电话,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并且用内力千里传音,"若太久没有回复就立刻派人来,我怕一个人应付不来,毕竟是青丘九尾狐帝。" 易鹤之答了声"好",挂了电话后吩咐青黛去碧露那里求助,这青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重峦叠嶂,翠黛长林,整个青丘的景色可以用"仙境"二字来形容了,让人来了就不想离开。 "汤汤,来,我带你去我的住处。"雪笙坦坦荡荡的样子让疾风很是疑惑,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进了雪笙居住的那座山,一个偌大的山洞出现在眼前,四周缠绕的青藤真是美的不可方物。 雪笙刚带着段汤汤和疾风进去,一个穿着天青色衣裳的男子急急忙忙的走过来。 "笙儿,你怎么又出去了,腿上的伤还没好!" "放心吧二哥,没事,巨蟒已经除了,还多亏他们的帮忙。来,我给你介绍我的新朋友,段汤汤和疾风。"雪笙热情的引荐让段汤汤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好,我是雪笙的二哥,茯苓。" 疾风绕过段汤汤,急忙伸出手去握住茯苓伸出的手,假客气的笑着"幸会幸会" 茯苓顿了顿,然后爽朗的笑着。 "笙儿,你先带朋友们去见过父亲吧,不然他感到有生人的气息又该小题大做的搜山了。" "恩,我先去和精卫知会一声。" "我说的吗,不然你从哪里知道的青丘外有巨蟒!"茯苓摇了摇头,只要精卫一来看自己的小妹,准保有事发生。 "好啦,你快去准备今晚的晚饭,好招待新朋友啊,二哥的厨艺最棒了!" "知道啦,小滑头" 段汤汤好奇的凑过去问雪笙"精卫?精卫填海的那个精卫?" "对啊。" "它还活着呢?还在填海?" "它本就是一缕魂魄,当然一直都在。除非它自己有一天放下了入轮回道,不然一直都是这样。"疾风拍了拍段汤汤的肩膀。"有没有觉得我学识渊博?" "没,就是觉得你知道的真多。" 疾风没转过来弯,这两者不是一个意思吗? 精卫化成人形的样子让段汤汤有些惊讶,分明就像一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儿啊。 "好可爱" "虽然我知道你在夸我,可毕竟活了几万年了,可爱这个词还真让我不太习惯,哈哈"精卫踮脚拍了拍段汤汤的头,这反差萌让疾风笑的直弯腰。 "雪笙,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你灵草,你的腿敷了很快就会好了。" "还麻烦你跑这一趟,腿是小伤,只不过这青丘外不知怎么,最近不怎么太平。"雪笙忧心忡忡的表情让段汤汤也叹了口气。 "唉,不是你这儿不太平,所有的地方都妖孽横行。" 疾风怼了怼段汤汤,后者只好无奈的把话咽了回去。 "娘亲!"一个小奶声划破长空,远远传来。雪笙顿时满脸慈爱的看向声音的地方,张开手将小奶声的主人抱起来转了个圈。 "娘亲不在有没有乖乖听舅舅的话习武?" "有的,棣儿有听话,那今晚娘亲可不可以抱着棣儿睡。" "好,还可以额外奖励你两个李子。" 段汤汤在旁边已经被萌的不要不要的,"哇,想不到你都当娘了啊" "来,棣儿和阿姨问好,这是汤汤阿姨,这个是疾风叔叔。" "汤汤姐姐好,疾风叔叔好" "这孩子太可爱了,快让姐姐抱抱!"段汤汤乐的合不上嘴,疾风倒是满脸黑线的站在原地,什么嘛,自己这么阳光帅气,怎么会是叔叔! "你叫什么名字啊?" "棠棣。" "那你的娘亲美还是姐姐美?"段汤汤一脸坏笑。 "娘亲,因为棣儿最爱娘亲。" "真是一个乖宝宝,那你最爱娘亲,爹爹会不会吃醋呢?"段汤汤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棣儿不喜欢爹爹,他一年才来见棣儿一次。"小家伙瘪着嘴,泪珠子眼看就要掉下来了。段汤汤有些尴尬,雪笙笑了笑示意她没事。 "棣儿不哭,男子汉不能哭的对不对?" "对,棣儿不哭。"小家伙捧着雪笙的脸亲了一口又露出了笑脸。 青丘帝君没有想象中那个恐怖,而是一个和蔼的还已然帅气的大叔,他热情的邀请段汤汤和疾风住在青丘,想住多久都可以。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采风,下本书的题材就和九尾狐有关,所以想着来传说中的青丘找找灵感,没想有机会能认识你们哎,哈哈" "既然有缘认识了,来到这儿,就让雪笙和茯苓带着你们多逛一逛,玩一玩,千万不要拘谨,就当作自己家一样。" "好嘞,谢谢您的款待。" 晚饭后,雪笙茯苓带着段汤汤疾风去青丘最高的山上看星星。雪笙看着段汤汤一脸好奇却又不好意思问的样子,笑着先开了口。 "我和棣儿的爹并不认识,起码我的记忆力是没有他的。只是在棣儿三岁时,他突然出现,非说棣儿是他的孩子。我不傻,当然知道凭我自己根本不可能生出一个小人儿来,可对于他,我没有丝毫的印象。" 雪笙看着天上的星星,语气中透着无奈。 "所以,正是因为汤汤看到了你不知道的东西,你才邀请我们来青丘的吧。"疾风快人快语,直接用犀利的目光看向雪笙。 "对,但是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雪笙说完,身旁的茯苓悄悄叹了口气,没有躲过段汤汤的眼睛。雪笙的二哥,一定知道些什么。 "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那一幕"段汤汤耸耸肩,自己就是普通的凡人,又不像碧露他们。 "我也很奇怪,因为实在看不出你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段汤汤想了想,然后趴在疾风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好吧,随你。"疾风很无奈,易鹤之不在,还真就没人能管住段汤汤。 "疾哥哥最好了,比心"疾风看着段汤汤宠溺的笑了笑,真是拿她没办法。 "雪笙,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有很多厉害的朋友,我可以拜托他们帮你,所以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雪笙美丽的眼睛睁得很大,发自肺腑笑的开心,眼眶有些湿润但是却将所有的感谢藏在心底。 "我已经告诉BOSS派人过来了,援兵明日就到,既然我们说了帮你就一定帮到底。"疾风拍了拍茯苓的肩膀,"你妹妹马上就得偿所愿了,怎么你好像不太开心呢。" "没有,我只是和妹妹一样不喜将情绪表露出来而已"茯苓担忧的神情段汤汤也感觉到了,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撇去这些不说,你们这里为什么没信号呢?"段汤汤苦恼的晃了晃手机,"我的编辑一定疯了一样在找我" "因为爹觉得青丘的子民不应该整日沉迷于网络,像你们一样,人情都淡薄了许多。人们还是种种庄稼,抓鱼养花,这种日子蛮好的啊。" "我觉得也是,闲云野鹤,采菊东篱,像桃花源一样。"段汤汤看着满天的繁星,好像一伸手就能够到。 "所以我们对于外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都是私下里偷偷从外面带新奇的东西回来。" "哇,你们不会连IPAD都没玩过吧?"疾风很是吃惊。 "玩过,只是电子产品在青丘就和废铁一样,连不上网啊"茯苓很是惋惜。 "那书呢?你们可以看书啊" "当然,我们会偷偷的看。" "哈哈,好像我们小时候偷看漫画一样。"段汤汤笑得前仰后合,让茯苓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里满是新奇。 "你们不知道吧。我的妹妹可是个大作家!"疾风臭屁的显摆着,段汤汤无语的翻着白眼,意思是你够了。 "真的?汤汤你都写过什么书?" "呃,也就还好了……"段汤汤还没等回答,疾风就抢先将手机掏了出来。 "我手机里存了好多,来来来,给你看看" "这些书我都看过,没想到是你写的,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茯苓翻动着手机,惊叹的语气让段汤汤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你们别捧我了,再夸就飘了。哈哈哈" "怎么,夸你几句就上天啊!"疾风啧啧啧的声音引来段汤汤的不满,四个人坐在草地上就这么嘻嘻哈哈的聊了一晚。不过茯苓总是投来的炙热的目光,让段汤汤有些害羞。 第23章 第三章第四节 有狐绥绥,在卿之侧(中) 第二天一早,段汤汤还沉浸在美好的梦中,正在和自己的偶像牵手散步在满是枫叶的街道上,结果那头的人不知为何突然摇晃起来。 "地震了吗?"段汤汤睁开眼睛,看到疾风正拽着自己的手大力晃着。 "你干嘛?" "起来了,哪有客人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 "不行了,这儿的床太舒服,我再睡十分钟。" 段汤汤翻个身,本来不打算理疾风那个话痨,不想远远传来一个声音,让她不能不起来。 "你们大老远把我叫来,然后还赖床?"碧露冷着脸进来,将段汤汤从床上拎了起来,直直抛了出去,疾风吓的紧忙去接。碧露倒是很自觉的躺倒了石床上。 "说吧,叫我来干嘛?要不是看青黛快要哭了我才不来。" "我可没想到易鹤之是叫你来!"段汤汤从疾风的公主抱里跳下来,草草的捋了捋头发。 "碧露大神,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你要不要这么大咧咧的进来还躺在我睡过的床上!" "我徒弟不会介意的。"碧露打了个哈欠,为了赶到这儿,自己可是少睡了一个小时呢。 "别和我提他!手机对于他就是个摆设!"段汤汤气鼓鼓的样子正巧被进来的茯苓看到了,他满是宠溺的笑着过来询问。 "怎么了?听到屋里有声音我就直接进来了,雪笙还说让我来你这儿汇合,她人呢?" "我没见她来啊?" "茯苓兄,有没有早餐?"疾风摸了摸肚子,自己可真是要饿死了。 "当然都准备好了,走吧。恩?这位是?"茯苓看到床上还有个人倒是诧异的很。 "这是我们的朋友,大神碧露!"段汤汤喜滋滋的介绍,有这种朋友可是真涨面儿。 茯苓神色顿了顿,"他……你们昨晚一起睡的?" 段汤汤闻言紧忙摆手"没有,他刚进来,刚进来,他可是有妻子的。" "能私自闯进青丘,并且不惊动任何人,想必应是很厉害的人。恕茯苓眼拙,还真辨不出您是何方神圣。"茯苓一听他和汤汤没关系,便放下心来露出了笑脸。 "我是一只灵。"答完碧露便起身拽着疾风往外走,这小子盯着段汤汤的眼睛一看就有鬼,既然是自己徒弟的情敌那可没必要给好脸色。 "我们去吃早饭吧,我饿了!"段汤汤出言打破尴尬的局面,"不过我要先去洗漱,疾风!你可不要把我的东西都吃光!" 某人被碧露大神拽他的举动惊喜到,在洞外大声兴奋的回应着"好!我的都给你!" 茯苓则温柔的说"我在洞外等你,你不用急,我帮你看着你的饭" 段汤汤有些后悔刚才显露出自己吃货的一面了,唉。 早饭吃完了还不见雪笙,段汤汤带着碧露去找她,这下子有大神来帮忙,一定和开外挂一样。 可远远就见雪笙身边站了一个穿着湖蓝色衣服的男子,茯苓也看见了,神情严肃的走了过去。 "不知子翀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呢?"茯苓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是不欢迎这个叫子翀的男人。段汤汤和疾风都显得很局促,碧露倒是无所谓,看了看雪笙又看了看子翀,率先开了口。 "所以呢,找我来是为了这个断了一条尾巴的九尾狐?" 此言一出,不光段汤汤,疾风,连茯苓,雪笙,子翀都惊呆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茯苓投过崇拜的目光。 "我发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段汤汤举起三根手指。 "你的尾巴……断了?"子翀神色复杂的看向雪笙,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关你什么事?我再说最后一遍,棣儿你休想带走!" "要我说几遍你才信,我没想抢走棣儿。"子翀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还是不记得我……" 段汤汤听了一会好像大概懂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雪笙生了场大病,忘了孩子的爹,然后这个理应是雪笙丈夫的人却并不知道她断尾的事情。 "雪笙,我请了我的朋友来,他肯定能帮你。"段汤汤拿手戳了戳碧露,后者不情愿的点点头。 "对不起汤汤,我刚刚收到手下来报要去收服一个黄鼠狼妖,你看你的朋友方便明日再帮我吗?" "我去"茯苓话音刚落,就看雪笙很明显的使了个眼色。 "无妨,你去吧,正好从没来过青丘,我四处逛逛。"碧露摆摆手,他可是没说谎,自己还真想好好看看青丘的景色。 "那好,我和哥哥先去,你们再青丘等我。"雪笙头也不回的经过子翀,茯苓则冷冷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去吧,你从前说过的,狐狸洞不适合你。" 段汤汤和疾风看着这四处飙火花的无声战场,有点好奇,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这个故事。 "碧露说的四处逛逛就是睡觉吗?"段汤汤无语的看着树上睡的正香的碧露。 "没办法,你有求于人,对吧?"疾风往湖里扔了个石子,打了三个水漂。 "疾风,你就不好奇那个雪笙和子翀的故事吗?我觉得肯定很惊天动地。" "你想知道?" "当然!" 疾风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将剩下的石子一股脑都扔进了湖里。 "出来吧!别等小爷我亲手抓啊。" 疾风说完,那个刚刚见过面的子翀就从后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不早说?"段汤汤看着这两个明明很厉害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 "你们闲聊请走远点,别吵到我" "好的!"段汤汤冲着子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三个人便离开了树林。 子翀带他们离开了雪笙狐狸洞的这几座山,去到了一个满是高树,并且房子都搭在树上的地方。 "哇,你是鸟吗?"这话一出,疾风笑的不行,子翀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人家是重明鸟,百姓信奉的祥瑞神鸟一族,还是不是鸟。我看是你,大笨鸟!"疾风捂着肚子笑的不行,"哎呀,笑岔气了!" "活该!" "我看出来了,你是只魅。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雪笙的,特别是你,一个人类?"子翀微笑着,段汤汤知道他没有贬低的意思,但是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好LOW。 "呃,机缘巧合吧。" "你们的朋友,能帮她找回记忆吗?" "能是能,不过……你希望她能找回记忆吗?"段汤汤反问。 "当然希望。" "那有一个要求。"段汤汤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什么?"子翀坦荡的眼神看着她,根本没有担心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会说出什么无理的要求。 "讲出你们的故事。虽然在恢复雪笙的记忆时我们能看到,但我还想知道以你的角度来看,都究竟发生了什么。"疾风坐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怀里抱了一篮子果子在啃,段汤汤无语的看着他,猪队友,都不知道帮我打打边鼓! "好,不过故事有些长,你们大概要熬夜了。"子翀淡淡的笑着,笑里满是无奈,和后悔。 青丘不只是狐狸一族,还有许多的精灵动物,不过青丘之帝是狐狸,再往下排,用人类的话来说,名门望族,就是重明鸟一族了。 青丘帝君的小女儿,是整个青丘百姓都喜欢的小姑娘,她从小就讨人喜欢,长的更是漂亮,一眼就能看出长大了肯定是魅惑妖娆的绝世佳人。不光美,雪笙很是聪明,一起念书的小伙伴们,只有重明鸟一族的子翀比她厉害,其余的小伙伴们只有仰慕两个天才的份儿。 就像一个班级里,总有学霸和学渣,总有两个美丽的女孩争班花,青丘的学堂也不例外。孔雀族的公主,绿萝,长的是完全不同于雪笙的美,清水出芙蓉,出淤泥而不染,像雪山最纯洁的雪莲,像林间最清澈的溪水。 所以,更多的男孩子都喜欢绿萝,而惧怕身为青丘帝君,甚至将来肯定继承青丘几座山的青丘女君——雪笙,再加上雪笙的性格本就是喜动,上蹿下跳疯疯癫癫,一点不似绿萝那般安静高贵。但因为雪笙这身份,学堂的学生们无奈的选了雪笙做班花。绿萝不高兴不说,连得了这项荣誉的雪笙也不开心,好像自己赢得胜之不武一样。 学习好的女孩子总是喜欢比自己更优秀的男孩子,整个班放眼望去,只有子翀是最优秀的。所以雪笙从小就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嫁给这个天才般的少年,不光是因为他如松间明月般的外表,而是,他是悬崖上的花,只此一个,独一无二。 可子翀并不喜欢雪笙,他如其他男孩子一样,喜欢纯洁高贵的孔雀绿萝,喜欢她那种想让人保护的女孩子,而不是这个整日疯疯癫癫,嗜酒贪玩的野狐狸,就算她有着青丘最高贵的血统又怎样。 "我那时很讨厌雪笙,她总是每日缠着我,不是比武就是比功课,我觉得有这些攀比的时间不如去好好练习,女孩子这么要强攀比总是不好的。"子翀坐在树上对着段汤汤娓娓道来。 "她那是因为喜欢你啊,所以找机会找借口和你接近,希望你能多注意她,发现她身上的好。" "我后来发现了,因为她总是带各种各样好吃的给我,还有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仿佛她喜欢的呃一切都要搬过来给我。可那时的我总觉得她是在和我炫耀,她们九尾狐家有的东西我们没有。于是我总是冷冰冰的对她,从不会对她笑,不会像对其他人一样友好。直到有一天,她绷不住了,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的质问我。'子翀你莫不是傻吧?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说真的,当时我觉得难堪死了,第二天我仿佛成了整个青丘的笑话。'堂堂青丘帝君最宝贝的小女儿喜欢我,你去偷着乐吧'连我的父母都会这样和我说。我那时不知道,父母喜欢雪笙,不光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有阅历的人能看出她内心的纯粹和善良。" "然后呢?你拒绝她了?" "我连拒绝两个字都懒得和她说。她还是整日缠着我,甚至比之前更过分,送给我的饭我不会吃,送给我的衣裳我不会穿,可是后来她会送我喜欢的剑谱,我实在喜欢就收了。大概我的这个举动让她觉得有希望了吧,他开始按照我的喜好搜罗各种我喜欢的东西给我,琴谱,珍贵的乐器,名剑。" "那你有开始喜欢她了吗?"段汤汤托着下巴认真的听子翀讲,身旁的疾风还在吃果子,甚至躺下吃。 "没有,我只是没那么讨厌她了,曾经我以为她的喜欢,不过是一时新鲜,或是她想要我出糗,这样她就是学堂里最厉害最聪明的学生了。后来,我们长大了,要离开学堂,拜到各个神仙高人的门下修炼,她是青丘帝君的女儿,自是去了最厉害的昆仑山,而我和绿萝则是因出自鸟族,入了凤凰一脉,拜当时的五色凤皇惊鸿为师,是第三辈弟子。" "哇,那你们就因为这个见不到了吧?那个孔雀就近水楼台先得月夺得了你的芳心?"一直在一旁吃果子的疾风居然插了一嘴,段汤汤倒是惊讶"原来你在听啊" "子翀,你接着说,我倒是开始有兴趣听了" "并不是绿萝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是我先表白的。" "啊?"段汤汤和疾风异口同声,尤其段汤汤,已经开始为雪笙难过起来了。 "怎么可能不喜欢绿萝呢,她那么单纯,娴静,所有的师兄弟都倾慕她,我当然也是。可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也喜欢我,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了,我本盘算着等学成后就去绿萝父母那儿提亲。我俩在一起的事,雪笙并不知道。除夕我们下山回家,她还从家里偷偷跑来送了我一把剑,就是这把"子翀将手中拿着的剑递给段汤汤,疾风瞄了一眼,"飞星,是把好剑,极韧极快,而且轻如蝉翼" "当时我知道这是把好剑,可是没想到它有多贵重,也没想到那是她父亲送给她的及笄礼物。雪笙只是兴高采烈的问我'下个月就是我及笄之礼了,你可不可以来?'在青丘,及笄之后和人类一样,可以嫁人,可以继承家业,所有的青丘百姓都可以参加及笄之礼。我看着她满是期待的眼睛,有些不忍心,所以答应了。可是到了那天,我还没等下山,绿萝就突然生了病,整个人面色发白还咳了血,我急忙带她去找师父,好在没有大碍,许是采药碰了有毒的药草。绿萝没事,但雪笙的及笄之礼我没赶上,听说她独自一人斩了三个妖兽,是整个青丘女子及笄年纪最厉害的记录,她的师父很开心,送了她一条龙骨做的鞭子。不过后来帝君还是发现'飞星'不见了,怎么问雪笙都不说去了哪里,那好像是她母亲第一次扇了她一耳光,说她糊涂。" "我想她母亲说的糊涂,大概就是指喜欢你这件事吧"段汤汤听到这里有些讨厌自己眼前的这只鸟了。 子翀盯着远方,听到了段汤汤的话顿了顿,眼底是抹不去的悲凉"雪笙气冲冲的来找我,说我食言,'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说过谎的,也从没食言过,为什么就对我这样?我和好多人打了赌说你会来,你知道那天我有多丢脸吗?子翀,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我?"我现在想起当时雪笙落寞伤心的样子还会心疼,可当时我只觉得是因我答应她的事没办到而感到愧疚而已,所以第一次送了东西给她。那是我六师弟给我的一个梳妆匣,师弟家里是青丘世代出名的木匠,那匣上我还嵌了颗宝石,是我奶奶留给我的,我想我欠她的也就一笔勾销了吧。雪笙接了匣子就乐了,还非要一根我的羽毛,我觉得她挺幼稚的,一根羽毛而已,我大方的揪了两根给她。" "接下来肯定要虐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段汤汤听的有些累,身子倚在门上,疾风贴心的将一个枕头塞到她腰后,子翀看到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你说的没错,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学成下山了,不知道雪笙从哪儿知道了我和绿萝的事,急匆匆的来找我。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下着大雨,雪笙浑身都湿透了,也不知道她赶了多久的路,青丘到那儿怎么也要三天,她好像不眠不休过来的,整个眼眶都凹了进去。"子翀抬头看了看阴下来的天,好像又要下雨了。 第24章 第三章第五节 有狐绥绥,在卿之侧(下) 那一天—— "子翀,你真的和绿萝在一起了?"雪笙瞪大着眼看着他,多希望他说不是。 "恩。"子翀的回答很轻,可雪笙觉得听到自己耳朵里很沉,心好像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仿佛有了裂纹。 "怎么会呢,你为什么喜欢她呢?" "雪笙,感情这个东西没办法勉强。" "我不信,你送了我木匣啊,你还给了我你的羽毛,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我哪儿不好啊?我没她漂亮吗?我没她对你好吗?她怎么可能比我爱你?"雪笙好像疯了,那么大的雨,她哭的不成样子,尽管雨很大也盖不住她不断滑落的泪。 雪笙的眼睛很好看,妩媚的能勾住所有人的魂,可此刻满是血丝,和绝望。 "对不起,我……"子翀不知道怎么劝她,这么大的雨,他担心她会生病。 "雪笙,你回去吧,雨太大了,你会生病的。" "什么病都不会比现在更痛了"雪笙苦笑了两下,看子翀没有任何动作,绝望的转身离开了这儿,那一瞬间,她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自己更好笑的人了,没有比自己更贱的人了,可是这一切怪谁呢,还不是自己。 "她就这么走了?"疾风替段汤汤问了她想问的。 "恩,我没想到的是绿萝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很生气的回了家,不论我怎么道歉都没有用,而她气的是我送了雪笙那个梳妆匣。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绿萝其实没有爱过我,她当时要的不过是赢一次,赢雪笙一次,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 "后来呢?你不会跪下去求她了吧?"段汤汤的语气都变的不太友好了,疾风着急的打着圆场。 "那几日我一直处在浑噩的状态,每日什么都不做,就躲在房间里喝酒。我的脑子很乱,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的都是雪笙,都是那晚下着大雨她哭的样子。我分不清当时的心痛是因为绿萝的离开还是雪笙的离开,只觉得喝醉了,睡一觉,自己就能想清楚。后来睡梦中,我好像梦到了雪笙,但理智告诉我不可能,雪笙不能进到这里,肯定是绿萝消气回来找我了。我把那人压在身下,头脑并不清楚,我居然觉得自己看到的是雪笙,可不知怎么就冲动了,我想把这一切都怪在酒的身上,尽管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第二天醒来,我自己还在纠结昨晚的人究竟是雪笙还是绿萝,端着茶进来的绿萝给了我答案。" "哦,呵呵呵,这下好了,你们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还来烦雪笙干嘛?"段汤汤气的不行,恨不得一拳头上去。 子翀没有回答段汤汤的问题,而是转过头去问疾风"你记得有一年,青丘爆发了一场妖疫吗?" "听说过,好像是一个青丘的人联合妖王要夺青丘的灵珠吗?" "对,就是那次" "不太遥远,两百年前。什么人来着?想不起来了。" "就是绿萝。" "啊?"段汤汤一听立马满血复活了"我就知道她是个绿茶婊!" 绿萝从小便讨厌雪笙,凭什么她生来就是青丘帝君的女儿,凭什么她享受着万千宠爱,凭什么她生来就有常人没有的灵力,有着比孔雀长几倍的寿命与青春。而自己呢,明明美丽不输给她,勤奋不输给她,只不过是自己生的没有她好,就要一直屈于人下。 所以,她在惊鸿门下的藏书阁里发现了一本上古秘闻书,记载了所有天地间的奇闻异事,神秘术法,仿佛全天下的东西这本书里都有。当然,这本书是凤皇锁在藏书阁的密室里的,只不过偶然间被她看了见,偷学了惊鸿开启封印的术法,看,自己并不差,只需一次,自己就成功开启了。那本书叫《般若》。 绿萝偷学了书中的上古邪术,来吸食人或者其他精灵的精气和功力来提升自己,不仅能延长寿命,重要的是驻颜不老。她打着下山执行任务的机会吸食人的精气,但每次都注意吸食的量度,不会对人造成太大的影响。直到师父发现有人偷看了《般若》,下令封山严查此事。 绿萝没有想到,邪术的反作用竟是停止吸□□气便会提前衰老,甚至发作时会迷失神智。此事若是让师父知道,家族知道,自己一定会一败涂地。于是,她铤而走险,吸食了同门师兄的功力,嫁祸给其他人。不想正在她束手无策时,妖王派人主动来找她。 "你在凡间吸□□气的事,已经被一个小妖看见并禀告了妖王,我们的王说了,只要你与我们合作,便可恢复你的容貌,并且帮你永远隐瞒此事,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绿萝心动了,不然,她别无他法。 可妖王将她治好后,绿萝反悔了,自己无论怎样也不能帮着妖族偷取青丘的灵珠啊。事情不会尽如人意的,妖王在治疗绿萝时,早已打好了算盘,在她体内种了妖毒。没有解药的绿萝,再有一段时间便会变为妖。而突然出现的雪笙,更是给了自己喘息的机会。绿萝借此生气,整个人失踪去妖界寻妖王,说出了灵珠的位置。她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将永葆青春,并且与子翀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却未曾料到,偷了灵珠的妖王并未解了她体内的妖毒,就在成婚前几日,绿萝失了神智化身为妖,惊动了整个青丘。 子翀不可置信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他始终不相信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是一个可怖的怪物,绿萝从小与我们一起长大,她怎么可能是妖呢?一定是有人加害于她。 "我当时天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我们门下那修习禁术的人的阴谋,于是主动请缨出战妖族,夺回灵珠。" "如果我没记错,那次真是伤亡惨重啊。"疾风咂舌。 两百年前—— 青丘与妖族交界之处,血流成河,不论是妖族还是精灵死后内丹直接飘散于风中,这片土地被内丹滋养的格外茂盛,可空气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妖王对这场仗很有信心,青丘一直避世而居,根本没有领兵作战的能力。而妖界得了灵珠,便可与魔界一齐,自己不用再位居魔君之下,看人脸色。自己将成为妖界的传奇。 子翀执着的拿着飞星剑作战,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妖王的方向而去。一只浑身布满火焰的重明鸟,口中吐出地狱之火,所及之处,焦土遍地,寸草不生。 可妖王身边众妖甚多,任凭子翀怎么进攻,火焰也只伤及妖王的皮肤,不知从何处飞出的飞星剑直直刺向妖王,却因妖王心腹的奋力一挡而偏离了方向,砍下妖王的左臂,随即深深插入焦土中。 妖王大怒,布阵聚妖兵将子翀围了起来,巨大的妖力禁锢住,子翀根本动弹不得,失了飞星剑,自己纵使飞的再高,口中的地狱之火却无法烧尽所有的妖兵。 妖王举起万骨仗歃血祭阵,子翀的最后一眼,竟是看到雪笙向着自己的方向奔来。 她小心翼翼的抱起子翀,仿佛一用力他就会碎掉。 "天庭派援兵了,你别怕,我带你回青丘,我们回家。"雪笙早已泣不成声,拼命的用手堵住子翀流血的心口。 "没用的,雪笙,别哭,你这么要强的狐狸怎么能因为我哭两次呢,丢人……" "不丢人,不丢人,你别说话了"雪笙将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子翀的体内,可是丝毫不见好转。 "别废力了,咳咳……我知道,雪笙,你这辈子就不该喜欢我,下辈子可要擦亮双眼,再不要遇见我了。"子翀笑着,好像自己第一次觉得雪笙是这样好看,他努力的想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可是不行。 "不要,下辈子我肯定第一个找到你,然后我们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你别睡,你听我说,我还有个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要告诉你呢。"可是不论雪笙怎么喊,子翀都只是直直的看着天上,嘴张了又合,终是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雪笙,我竟然后悔了。子翀死前最后想到的,竟是这句话。 "可是你现在没死啊!"段汤汤掐了掐子翀的身体,"有血有肉的啊" "那是因为绿萝用她的孔雀胆救了我。孔雀一旦失了孔雀胆,便会加快老去。我醒了后,尽管意识到自己爱的是雪笙,可面对因我老去的绿萝,我没有办法抛弃她,不管她。" "你是傻逼吗?"段汤汤气的窜了起来,"别拦着我,我要揍死这个智障!"疾风死死的扯着段汤汤,最后干脆拦腰抱起她,"你冷静,听他说完!" "我不想听了,他有病,他脑子被狗吃了,不对,是心被狼吃了!缺心眼!" 子翀并没有因为段汤汤的话而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你叽叽喳喳的样子还真是像雪笙呢"可是说完,他又黯然了神色"都是因为我,才将原本开朗的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行了,我给你个机会都说完,然后我再打你。" 子翀笑着摇摇头,继续说道"那时绿萝都穿上了嫁衣了,师父却在所有人面前用捆仙索将她绑在了刑台上。" ———— "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绿萝不甘心的挣扎着,一旁的子翀却好像预料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因为此刻绿萝的脸渐渐被黑雾笼罩,最后幻化成了妖。 "一罪是偷启□□,二罪偷习禁术,三罪勾结妖族窃取灵珠,四罪不知悔改蒙骗族人,你不仅有辱师门,更是毁了你族的清誉。" "反正现在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我了。是,我是有罪,可我已经为我的罪弥补了。是我告诉了你们通往妖界的方法和密语,是我用孔雀胆救了子翀,难道这些还不够吗?"绿萝哭的很是让人心疼,周围的人们似是有所动容,可惊鸿没有。 他将捆仙索收紧,绿萝吃痛大声呼救"子翀,救我啊,子翀" 子翀忍不住上前,"师父,徒儿也有罪,我若早日发现绿萝的恶行能早日阻止,就不会发生这些,您将她的惩罚分我一些吧。" "你自是要罚,不过是罚你不能明断是非,受人蒙蔽而不自知,愚不可及。好,你若要替她受罚,为师便成全你。"惊鸿引来三道天雷,欲劈于子翀身上,这寻常神仙受了三道天雷也会受极重内伤,更别说他刚死而复生。 雪笙不知从何处冒出,替子翀受了第一道天雷,随后直接晕了过去。子翀受了剩下的两道天雷,已无法起身,却还爬着过去抱起晕倒的雪笙。 绿萝见状大声的咒骂着"贱人,她就是个贱人。" 子翀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爱慕过的绿萝,突然无比悔恨自己当初的决定。 "哈哈哈,不,应该说她是个傻子,哈哈哈,傻子" 茯苓和青丘帝君此时赶来,茯苓将子翀怀里的雪笙抢过,一掌又劈了过去,子翀却还死死拽着雪笙的衣角。 "你放心,我妹妹今后再不会缠着你,从此她不会再记得,这世上有个叫子翀的人,曾经如此的伤害过她。" 惊鸿将绿萝送去天庭,押入天牢,即日行刑,永世不得入仙道,只得入六畜,偿罪孽。 子翀整整在床上躺了一月才能起身,起身便急匆匆去寻雪笙,可青丘死活不让自己见雪笙一面。 惊鸿劝诫子翀,有时你犯下得错,要用千倍百倍去偿还,一时间的看清与悔过不足以弥补你曾经的伤害,若想挽回,只有两个字'坚持'。 "所以呢,你的坚持就特么是一直去人家那儿要孩子?"段汤汤说完又睁大眼睛,"我去,那个孩子!对,还有孩子!" 说完,段汤汤竟不出声了,蹲在地上许久没有说话。疾风去拍了拍她,才发现她在哭。 "你哭什么?小祖宗,别吓我" "你懂什么,雪笙这是吃了多大的苦,受了多少委屈啊?你知道女人自己生孩子有多辛苦多可怜吗?她爱的人,孩子的爹还在那头抱着别的女人笑!" 子翀颤抖着声音说:"我没有,我醒来后没有一天看见绿萝是笑的。"疾风看着子翀眼眶里的泪没了办法。 "你俩,是不是非要我也哭一下才行啊?我这样很尴尬哎!" "我不管,我现在不想让雪笙恢复记忆了。"段汤汤撸着鼻涕闷闷的说。 一听这话,子翀立马过来紧紧抓住段汤汤的肩膀。 "你干嘛?痛!"段汤汤吃痛,疾风立马过来将子翀拽走"你干嘛?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你答应我的,只要我告诉你,你就会帮雪笙恢复记忆!" "我反悔了,她为你斩断了一条尾巴你知不知道!" 子翀虽然已经在上午听到了这个消息,身体还是一震,再没有任何力气。上午听碧露说完那句话,自己就全明白了,绿萝所有的话都是假的,自己的命根本就不是她的孔雀胆救的,而是雪笙断尾救了自己一命,而那个女人不过是趁着雪笙断尾后晕倒将自己搬回了家,故意切了孔雀胆营造这些谎言。 一向受伤都不吭一声的子翀,自诩男子汉的子翀捂着脸哭到失声,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蠢,是啊,雪笙为了自己断了一条尾巴,受了一道天雷,还独自生了棣儿,她得是有多痛啊,这么多年受了青丘多少人的白眼与嘲讽。 唤出飞星剑,子翀刚要往自己身上刺去,被疾风拦下。 "你干什么?" "你疯了?你以为你死了雪笙就能原谅你了?这可是她承受断尾之痛换回来的命,你给我好好珍惜着!"段汤汤指着子翀的鼻子说。 "对啊,再者说你现在出了事,整个青丘不得以为是我俩干的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碧露才终于现身,轻蔑的看着子翀。 "恢不恢复记忆不是我们说了算,这要看明日她怎么决定。你有自残的力气还不如省下来去好好养大你俩的孩子。" 段汤汤第一次觉得碧露很帅,很有统领大局的范儿。 "走吧,我们先回去,一切都等明日再说。走啦……"疾风拽了拽段汤汤,她才不情愿的离开了。真是的,就想揍他一顿,都怪疾风拦着! 雪笙看着站在洞外一夜的子翀,什么都没说。子翀看见雪笙出来便立马上前。 "你想好了吗?要恢复记忆吗?" "我还是那句话,即使棣儿真是你的孩子,我也不会给你的。" "我……" "你不用说了,即使你没有和我抢孩子的打算,我也不会再和你有什么关系的。" 雪笙决绝的背影让子翀发抖,他很怕,他怕她恢复记忆了不会原谅自己,可更怕她像现在这样好像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甚至,厌恶自己。 可当初的自己,不就是这样对她的吗,呵呵,是自己活该。 "你想好了?"碧露只问了一句话。 "想好了。"雪笙也只回了一句。 "你真的想好了?"茯苓看着自己的妹妹,青丘帝君又重复了一次这个问题。 "爹,我真的想好了。" 雪笙的娘紧紧握着女儿的手。 "你为何偏不听娘的话,当初是,现在又是。不论我和你爹怎么拦着你,你还是找了人来,唉。"豆大的眼泪滴落在雪笙的手背上"娘,这一切都是笙儿的命,您不必再为笙儿操心了,笙儿长大了。缺失的那一段记忆总是时不时的蹦出来一些片段,我真的很难受。" "随你吧,随你吧。"雪笙的娘哽咽的说不出话,不知怎么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碧露施法,极其简单的样子破解了雪笙身上的封印,青丘帝君惊讶之余不忘仔细打量这个自己看不透的人,不,灵。 段汤汤和疾风紧张的看着雪笙,她身上氲出的淡紫色光圈随着碧露施法而破碎,不知从哪里飘来红色的游丝钻进雪笙的脑袋。 一幕幕回映在脑海,飞星剑,嵌着红宝石的木匣,那晚的大雨,断尾的钻心之痛,那道天雷的释然,最后,是自己甘愿让哥哥封印自己的那幕。 雪笙缓缓睁开眼,眼角一滴泪滑落,她微笑着,微笑着看向站在远处的子翀,然后垂下了眼眸。 段汤汤,疾风,茯苓,帝君,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碧露,大咧咧的将棣儿抱来。 "小家伙,你说是我比较帅还是这个叔叔帅?"碧露指着疾风问。 "哥哥帅,那个叔叔比你稍逊一丢丢。" "哈哈哈,有眼光!" 疾风一脸黑线的看着碧露,这个家伙在干嘛!所有人连话都不敢说,他在那里和自己比颜值?! "棣儿,过来,娘亲抱。"雪笙抱过棠棣,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 "娘亲,你怎么哭了?" "你亲亲娘亲,娘亲就不哭了。" "嘛!娘亲不哭,棣儿今日的功课做的很好,以后棣儿会更加努力的,长大了棣儿保护娘亲,谁都不许欺负你。" "我的棣儿真好。" 雪笙看向一直站在远处的子翀,那人身上的汗已经将后背侵湿。雪笙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子翀愣了愣,脸色掩饰不住的喜悦,急忙走了过来。 雪笙指着他和棣儿说;"那爹爹以后要是欺负娘亲,你要帮娘亲揍他!" 棣儿仰着头看了看那个每个月都来缠着自己的男人,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和舅舅一起打他!" 子翀笑着看向抱着棣儿的雪笙,拼命忍着眼眶中的泪不让它掉下来。雪笙看着他憋红的眼眶,"怎么,为我哭出来很丢人吗?" 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子翀破涕而笑"不丢人,一点儿也不丢人。" 帝君无奈的看着自己软心肠的女儿,连连叹气,随即拽着自己的老婆和茯苓出去,戳着茯苓的头说。 "我看汤汤这个丫头不错,赶紧给老子追到手,别像你妹妹那么没出息!" "知道了,孩儿接旨!"茯苓低下头笑了笑,脸腾地红了起来。 段汤汤和疾风识趣的走了出来,碧露看着段汤汤气愤的小拳头直在空中挥舞。 "气死了,这么就原谅他了?雪笙可真是大人不计小人过,要是我肯定抽他筋剥他皮,这辈子都不原谅他!" "哇,女人可真是……"疾风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硬是被段汤汤的眼神吓了回去。 碧露心里偷笑,表面却神色如常的假装想起"哦,对了,沈云霖昨晚千里传音问我,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我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一听到沈云霖三个字,段汤汤立马亮了眼睛。 "他心急如焚?拉倒吧,明天回去我就和他割袍断义!" 碧露心里笑的更欢了,我的好徒弟啊,这个徒弟媳妇不错,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疾风看着段汤汤亮起来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异样。 子翀抱着熟睡的儿子回屋,将他放上床,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小脸。 回到溪边亭内,轻声询问在一旁喝茶的雪笙。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棣儿的名字,是这句诗的意思吗?" 雪笙笑着走至溪边,看向远处的山,半晌,才悠悠回答"我那时很想你,可我们之间,太远了。" 子翀摇摇头,轻轻将雪笙抱在怀里,雪笙有些发抖,但还是没有抗拒。 "但后来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如果真的想念,有什么遥远的呢?今后我都会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想你,让我来爱你。" 雪笙轻轻点了点头,谈什么原谅呢?我从未恨过你。 第25章 第三章第六节 诸葛亮军师,奇书般若 段汤汤坐在飞回北京的飞机上,不时的叹着气。 "飞机餐难吃你也不至于这样啊,嘴都快落落到地上了"疾风将段汤汤的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现在东北话说的不错嗷,唉……我是觉得没在青丘玩够" "是没玩够,还是舍不得茯苓啊?"疾风偏过头去,闷闷的说。 "你别瞎说,雪笙和棣儿我都很舍不得,当然还有酷酷的老狐帝" "狐帝可不老,要是雪笙的娘听到这话,肯定会偷偷杀了你以防不测" "去去去,就你嘴贫"段汤汤带上眼罩准备眯一觉,闭上眼却突然想到临行前茯苓带着她,去到那晚看星星的山坡上。 "喏,送给你"茯苓摊开手,是一个锦囊样子的东西。 "什么?莫不是送我个几字妙决让我回去猜?"段汤汤接过来,仰头问了问"能打开吗?" "当然可以" 迟疑的打开,里面却只是几个药丸样子的东西。 "哇,仙丹?" "那倒称不上,是我做的茯苓丸,里面还用了些其他药材,小病什么的吃一吃,还是可以的" "那就多谢了,看来以后不用去医院了,哈哈"段汤汤想了想自己来的时候,包里都带了什么? 口红,纸巾,医药包,钥匙,手机,银行卡…… "呃,我身上带的东西,好像真没有能送给你当回礼的" 茯苓笑着拍了拍段汤汤的脑袋,"没关系,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嗯?"虽然觉得这只狐狸很怪,但段汤汤还是回答了"嗯" 这首歌叫《有狐绥绥》,也是因为听了这首歌,段汤汤才决定寻找传说中的青丘,想要把它写进自己的书里。 这只有着奇怪要求的狐狸,将他自己,也就是'茯苓'送给了她,可是笨笨的段汤汤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层含义。这只奇怪的狐狸,拿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偷偷把她的歌声录了下来,每晚临睡前都要循环播放。谁说没网手机就没用呢?幸亏当初没有扔,茯苓后来庆幸的想。 一次棣儿拿起茯苓的手机,还没有打开什么东西就被慌张的茯苓夺了过来。 "以后不许碰舅舅的手机呦,被发现就打屁股"茯苓故意严肃的说。 "舅舅你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凶,棣儿不理你了"于是小小的人跑去找娘亲告状,说一向和蔼的舅舅居然凶自己,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雪笙也很纳闷,便主动找上门。 "二哥,你干嘛凶棣儿,偷偷玩一下手机又不会怎样,爹发现了又不会打他的宝贝外孙" "……呃,有少儿不宜的东西"茯苓结巴的回答瞬间让雪笙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不能让棣儿碰。 "哦~我懂了,哥,你放心,我肯定不说出去。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姑娘成亲吧,哈哈" 随后小家伙看娘亲回来,满心欢喜的扑过来,却没想本该为自己报仇的娘亲却说"棣儿,以后舅舅的手机千万不许碰,那个对小孩子不好哦,你总碰它就不会长高高" "那棣儿以后肯定不碰了!"我可不想向蜗牛伯伯那样矮,棣儿偷偷想,以后手机那种可怕的东西,自己一定不要碰了!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的碧露在下了飞机后,硬要拽着段汤汤去易鹤之那儿,这让一路舟车劳顿的段汤汤快崩溃了。 "大神,我一路马车换三蹦子,换大巴换飞机,被颠的骨头都要散架子了,你这个时候让我去他那儿干嘛啊?"一脸生无可恋的段汤汤被碧露绑在副驾驶上,感叹着自己身无寸铁,不会武功,这些个大神惹不起啊惹不起。 "疾风,有好戏,看不看?"碧露丝毫没看呆在一旁的疾风,关上副驾驶的门径直走向后座。 "您老不过是想让我开车吧?"疾风皱着眉头,无奈的接过车钥匙。 不过后来碧露后悔了,让一只魅开车,还不如游乐园的过山车平稳呢…… 易鹤之和碧露不知道在房间里密谋着什么,段汤汤哈欠连天,实在支不起眼皮,直接躺倒在沙发上睡去。 沈云霖正拍着戏,听李寅初说段汤汤回来了,立刻跑去导演那请了半天假,这让缓过神来的李寅初无比后悔自己的大舌头,以后在自家这个大明星跟前,可再也不要提那女人的名字了。 青冬开了门,看向有些着急的沈云霖。 "茶还是咖啡?" "不用,谢谢"进了客厅,看向睡到在沙发上的段汤汤,沈云霖长呼一口气。 又急忙转身叫住青冬"麻烦拿条毯子给我吧" "好的"青冬转过身笑了笑。 沈云霖坐在段汤汤身边,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身上,好像没有很严重的伤口,只是胳膊有的地方磕的发紫,还有些划伤。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伤口,心里无比责怪当初没有接电话的自己。从听说段汤汤出了事后,自己便向易鹤之求了隐踪术法,这样就可以无时无刻知道段汤汤的踪迹,如果她受伤,自己一定会第一时间感应到,就像当初慕安时遇到蜘蛛精那次一样。 买饭回来的疾风正好看到这一幕,沈云霖满眼疼惜的看向熟睡的段汤汤,手轻轻的放在她受伤的胳膊上。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疾风还没弄清自己心里的异样是什么时,易鹤之和碧露从屋里走了出来。 "青冬" "在" "开门,有人要来了"易鹤之话音刚落,门铃就急躁的响了起来。 慕安时拍着门,准确的说是挠着门"快开门,开门" 青冬算是知道为什么老大提前告诉自己开门了,这女人还真是急性子。 段汤汤听见门铃声和拍门声,皱着眉头用毯子盖住脑袋,继续睡。却被易鹤之一把掀开毯子,大力的怼了一下。沈云霖和疾风同时伸出了手,然后又不着痕迹的放下。 "你干嘛?睡一会儿都不行!"段汤汤捂着脑袋委屈的不行,身后却窜出一个人影迅速的抱住了她。 "汤汤,你没事儿吧?"慕安时又是撸她的袖子,又是摸腿的。 "没事儿没事儿,放心放心"段汤汤打了个哈欠又补充"不过要是能睡一觉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先别睡,我保证你知道了这件事会精神的没有一丝困意。"碧露挑了挑眉,居然笑吟吟的说道。 "什么?大神你快说"段汤汤眯着眼睛好像随时要睡过去,疾风把吃的递过来,某人才回了点神。 "妈呀,饿死我了,贴心啊兄弟"段汤汤塞了一个虾饺,这困意才没了大半。 "不急,得等一个人。" 段汤汤的筷子停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那你为啥不让我再睡会儿" "这个……"碧露看向疾风"不如你去接一下?我想会来的快些" 疾风得了地址一个闪身便不见了,成功在段汤汤没吃完午餐时赶了回来。 "要不是他非要换件衣服,我能更快的"疾风撇了撇嘴。 这个碧露说要等的人,湖蓝色的衣裳,小山眉柳叶眼,没来由的一身书卷气。 "你,段汤汤?"来人淡淡开口,目光直直看向段汤汤。 "是,啊" "你是?"疾风好奇的很,碧露叫来的人,这可是头一回。 "他是我的朋友,般若"碧露递给他一杯茶,举止间俨然多年的老友。 "朋友?" "朋友?" "朋友?" "朋友?" 所有人都惊讶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易鹤之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下但是没有开口。 "怎么,这年头谁还没几个朋友了?"碧露摇摇头,表示大惊小怪。 慕安时举手,"我有个问题" "你问"碧露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对面的几个人。 "他是什么?神仙?妖怪?还是人?" "都不是"碧露笑着看向般若,"你自己回答吧。" "我是一本书。"般若轻轻的坐下,笑着看向周围的人,一个个如同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可爱呢,般若居然这样想。 疾风看了看被坐满的沙发,不开心的叉着腰,青冬见了紧忙拿了把椅子过来。 "书?般若"段汤汤惊讶的喊道,这么一喊,疾风也回过神来。 "般若?你是那本上古奇书?" 这次轮到易鹤之惊讶了,"你俩怎么知道?" "子翀有提到过啊,绿萝的禁术就是从上面学的。你不是应该在惊鸿凤帝那里吗?"段汤汤捧着抱枕,嘴里连珠炮似的问。 "惊鸿他……早就仙去了。"般若的眼神有些黯然,随后竟缓缓看向沈云霖,这让沈云霖疑惑的很,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眼底,有着说不清的复杂。 "那你是怎么认识碧露的?"穆安时下意识的向易鹤之靠了靠,后者偏头看了看,勾起了嘴角。 "机缘巧合吧,他去了我的书屋。一只灵自然是能看出我的身份,不过既然聊的来,就成为朋友了。" 碧露喝光了一壶茶,有些不耐烦的说"他身上记载的东西比百度百科还要多,你们若是想一一问清楚是不可能的。我叫他来可是有正事儿,其他的问题先放一放啊。" 穆安时举手"那我可以先排上号吗?" 般若点了点头。 "那我二号!"疾风抢着说。 "那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快告诉我行不行?"段汤汤托着腮,吃完了更容易犯困啊各位。 "我刚才说过了,这件事准保让你再没有一丝困意。" "我中彩票了?"段汤汤打了个哈欠。 "差不多,恭喜你脱离的凡人的行列。" "哦……"段汤汤眯着眼睛看了看碧露,又看了看沈云霖,然后猛地站起身。 "我不是人??" "妹妹,不带这么自黑的。"疾风乐的咧开嘴。 穆安时倒是一头雾水"她不是人是什么?汤汤,难道的你的父亲母亲有瞒着你什么吗?" "不可能,我爸妈就是普通人,他们可从没趁我睡熟后去拯救地球。你别告诉我,我是我爸妈捡来的。"眼泪突然含在眼圈里,段汤汤心有点慌。 "不是,想来是你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你们是巫族后人,虽说也属于人族,但你们的血可是个好东西。" "这个我自己知道,RH阴性血,熊猫血。"段汤汤还以为多厉害,难不成所有熊猫血的人都是巫族后人? "这和血型无关,巫族后人可通阴阳,而且有自己一脉的巫术。触碰到他人的血,则可知晓其一生所有经历,不觉得很恐怖吗,若是让巫族人碰上你,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那么在他们面前,你就是透明的。所以在古代,很多心怀不轨的阴巫之人以此来窃取别人的秘密,卖以高价。"般若用极淡的语气说完,段汤汤却不平静了。 "所以我碰到雪笙的血,能看到她断尾的那一幕。" "没错,碧露很好奇这是为什么,所以问了我。" 碧露一副我最厉害的表情看着在座的其他人。"我就说这是正事儿吧,段汤汤你可要感谢我,从此以后你可不是最没用的了。" 段汤汤一脸鄙夷但还是忍不住激动"哇,巫族后人哎,哈哈……可是,我还不是啥也不会!"想到这儿,段汤汤又垂头丧气起来。 "你既然体内流淌着巫族的血,修习起巫术也不是难事。" "据我所知,巫术这种东西,好像没有补习班教。"段汤汤瞪大了眼睛看向般若。 "无妨,我这儿有记载,可以默写下来,你让碧露教你啊。"般若偷笑着看向碧露,碧露倒是很爽快的……拒绝了。 "我有沈云霖一个徒弟可就够了,让疾风教,巫术对于魅来说,小儿科。" 段汤汤又转头看向疾风,心却踏实下来,疾风嘛,他肯定会教自己的,这个自己放心。 疾风突然被点名,不知为什么,还有点窃喜。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咳了咳,"好啊" "不过接下来还有一步,我只懂书面姓的知识,剩下的这关键之处,还是要看您了。"般若看向易鹤之。 "什么?" "若是巫族圣巫女之血,则可转换时空,颠倒阴阳。可怎么区分这巫族血与圣巫女之血,恕我无能为力了。" 碧露轻快的笑了笑"我想,堂堂的易鹤之总会有办法的。" "方才在屋里你可没和我说。"易鹤之无奈的笑了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若说不行可不是下不来台了?" "不错。"碧露不怀好意的笑着,易鹤之递了个眼神过去,滑头。 "好吧,我交待下去,只要寻到其他巫族之人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那现在岂不是就我一个凡人了。"穆安时眨了眨眼,"好酷,我是稀有动物。" "你可不是。"般若话一出,易鹤之立即用内力传音过去"此事万不可让她知道" 般若笑着摇摇头,"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穆安时倒也没多问,自己在意的不是这个,只要一直在他身边就好。易鹤之看了看身边思考着的穆安时,有些担忧知晓一切后的她,还会不会像此刻一样粘着自己。 "这对于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我们晚上开party怎么样?除妖秘密队的第一次嗨趴!" "你不困了?"碧露坏笑着。 "托大神您的福,我还真没有想睡的意思了。"段汤汤开心的四处乱晃,但碍于在易鹤之家里,还不敢太放肆的哈哈大笑以及一切疯狂的举动。 "那般若,你可不可以也加入我们的除妖秘密队?这样我们的队伍里就有军师了,你可是比诸葛亮还诸葛亮啊,有了你可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 穆安时也在一旁打边鼓"对,你看上阵亲兄弟,你的好朋友碧露也在,这样合作起来你俩一定举世无双,默契十足啊!" "对对对,我刚才可是排号来着,还有一堆问题没问你呢。你要是走了也不怕,反正我知道你书屋的地址了,小心我天天过去骚扰你。"疾风笑的狡黠。 "我可以搬家。"般若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沈云霖,"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恩?"没想到般若会突然问向自己,沈云霖有些惊讶,"没……有" "那就日后想好了再问。"般若收起心里波澜的情绪,努力平稳眼中积攒的泪,冲着其他人笑道"好,那谁先来给我介绍一下我们的除妖……呃,披靡队?" "是除妖秘密队!"段汤汤穆安时疾风异口同声。 "云霖,你晚上还要回剧组吗?我们开party啊,你留下来吧。"段汤汤坐到沈云霖旁边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算卖萌吗?"沈云霖笑了笑。 "卖萌就留下吗?这个好说啊"段汤汤比着两个兔耳朵"小白兔乖乖把门开开,沈云霖乖乖今晚留下来,我们一起开party,我说party你说呦,party!" "呦!" "party!" "呦!" "穆安时,也就你还搭理她"易鹤之无语的看着自娱自乐的三个人, "还有疾风啊!我们是团队里的综艺搞笑担当好吗?"穆安时说完又去配合着段汤汤土嗨。碧露和般若则气定神闲的在一旁喝茶,好像长辈看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看着他们笑。反倒只有易鹤之很是尴尬,明明是自己的家,怎么自己这么多余! "一会叫来半夏和溪隐,我们一起。"段汤汤掏出手机发微信。 "青黛呢?青冬啊,把青黛也叫回来。"疾风摆摆手,青冬表示收到。 "唉,要是宴宴还在就好了。"穆安时有些不开心。 段汤汤摸着她的手"那我们要不要去医院把保温箱里的宴宴偷出来?" "哈哈,还是不要了,我怕我们吓到她。" 易鹤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段汤汤也就这个时候有点用,能让安时开心就好。 "溪隐?水神?"般若在一旁问道。 "对啊,他们也是除妖秘密队的奥,水系法师,半夏是龙,万能帮手,恢复原型伤害值高达百分之八十。"段汤汤自豪的讲。 "我和云霖是近攻前锋,抗打力超强。"疾风看了看易鹤之和碧露"他俩是外挂,万不得已才出手,替补队员。" "哈哈,那我呢?"般若觉得很有意思,好久没和这么多人聊天了。 "你可以指挥,先确定敌方信息,我们好知晓对方的绝招与致命弱点,这样打起来比较容易"沈云霖说完,段汤汤狠狠的鼓了鼓掌。 "不错嘛,最近王者荣耀打了没?" "剧组太忙,没时间"沈云霖笑着看着段汤汤"party你要弄什么主题?化妆舞会还是角色扮演?" "不如我们一人做一件战袍好不好?以后行动的时候穿,多拉风啊!" "我同意!"疾风举手表示赞同,穆安时也附议。 "我拒绝"碧露悠悠的说。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你们猜,是狱神还是水神?"易鹤之放下报纸,眼里透出光"赌一瓶酒,谁输谁喝" "不是吧,老大你怎么叫了狱神!"青冬紧忙去屋里套了件外套才去开门。 "我猜是溪隐,陆离不得交待交待手下,安排安排活儿嘛"疾风话音刚落,青冬就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老大,魔君栖迟要见您。" 所有人都心下一惊,魔君? 第26章 第三章第七节 栖迟我心 尔为辰砂(上) 溪隐和半夏收到段汤汤的微信很快就赶到了易鹤之的家,可没想到被青冬神神秘秘的带进了楼上的书房。进了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段汤汤一行人趴在电脑的显示屏前叽叽喳喳。 "汤汤,安时,你们在看什么啊?"半夏凑上前去,溪隐坐到碧露旁边用眼光询问着般若的身份。 "快来,有好戏看。"段汤汤拽过半夏,指着屏幕上一身玄色衣服的男人,"猜猜他是谁?"安时拖着下巴问。 "不知道,我刚才进门时察觉到了,魔界的气息。"半夏吃着桌上的蛋糕,看着段汤汤和穆安时惊讶的表情,"怎么了?" "你好厉害啊,怎么就知道是魔界的人呢?"安时竖起了大拇指。 疾风拍了拍段汤汤的肩膀,"妹妹,好好跟着哥学习巫术,这种探息的本事都是小菜一碟。" "真的?"段汤汤转过头去问向沈云霖"你现在能感觉出来吗?" "我对魔界的事情知道的太少,只能感觉出他的气息和师父,易鹤之,疾风的不同。不过显而易见,气强却不正。" "这是因为你不了解各种神魔的气息特点,能感觉出来就很好了。"段汤汤接过半夏递来的蛋糕,洋洋得意的说"半夏,我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哦,般若告诉我,我是巫族后人。" "真的?巫族人的巫术也很厉害的。不过你可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不?好奇死了。" 沈云霖自觉的靠到师父的队伍里,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这是般若,就是他告诉我的这些,他很厉害,堪比百科全书。" "上古奇书般若?早有耳闻,久仰久仰"半夏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这个人又是谁?"半夏又指了指监视器里的人。 "魔君,栖迟"溪隐缓缓说道。 "他到底来干嘛?神神秘秘的"穆安时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屏幕,心里担心他做出什么伤害易鹤之的事。 "话说真的打起来,你们一块加起来能打过他吗?"段汤汤看了看穆安时担心的样子,暖心的帮她问出了口。 "不是问题"碧露说完就摆了摆手,"青冬,收拾个房间,我得睡一会。" "这么紧张的时刻亏你能睡进去啊"段汤汤表示佩服,沈云霖好笑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过去了两个小时,段汤汤无聊透了。 "我的party是不是要泡汤了?沈云霖,我饿了" "那我们出去买点吃的吧。"沈云霖刚准备拽着段汤汤出去,青冬就一脸惆怅的走了进来。 "走吧,老大召见你们。" 客厅里的易鹤之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担心或是害怕,穆安时便放下心来。 "今晚的party要多一个人一起嗨了,段汤汤,你开不开心?" 易鹤之晃了晃酒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果然,闻言段汤汤脸就变了色,和魔君一起开party,这要是嗨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他的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呃……开心……吧。" "魔君大人此番前来,是有求于我们,你们不必这么愁容满面的。"易鹤之难得这么得意,可是穆安时都觉得这欠揍的表情有些过分了,生怕下一秒魔君变脸掀桌子。 "段汤汤,听说你喜欢听故事?"魔君栖迟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淡淡的说。 "喜欢……" "我的故事你想不想听?" "我……听……还是不听?"段汤汤惊恐的看向沈云霖和易鹤之。 "我要讲给你听,你不想听也不行。"栖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脸吓得无比白皙的段汤汤。 "您讲您讲。" "我讲完你要负责写出来,若是写的我不满意,后果你懂的。"栖迟说完段汤汤的脸更白了。 "我能拒绝吗?" "可以,如果你有兴趣看看魔界怎么和人类打架的话。" "没!包您满意!"太恐怖了,简直了,不定时□□包。段汤汤内心崩溃了,这可是头一次自己一点也不想听故事。 "交个朋友"栖迟冲着沈云霖举起酒杯,沈云霖迟疑的点了点头,喝了口红酒。 "所以这段时间里,溪隐,麻烦帮我个忙。"易鹤之无奈的拿出一封信,"去给月老,然后凭你俩的交情解决此事,你欠我的就一笔勾销。"易鹤之挑了挑眉,这次轮到溪隐无奈了。 "好,怕是以后月老再见到我转身就逃了。"半夏要跟着,溪隐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留在这里听故事,等我回来讲给我听。""好。" 穆安时和段汤汤看着这一幕,默默塞了把狗粮,段汤汤更是摸了摸自己两天没洗的头发。 "我的故事有些长,你们……必须听完。"栖迟饮尽杯里的红酒,倚躺在沙发上,看着客厅上方的天窗,好像在给老天讲故事一样。 民国,不少人日日纸醉金迷,但也有穷人颠沛流离,饿殍遍野。在这个'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的时期,却还有一群人,固执的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用自己的鲜血,甚至是生命来筑路铸城。 魔君栖迟,因这近几年大肆的伤亡交战,血流成河,而勾起了上凡间玩玩的兴趣,看看自己手下魔兵里流传的烧杀奸掠无恶不作的倭寇兵,有多么冷血与变态。 但是显然此刻坐在上海最大歌舞厅里喝红酒的栖迟,很是失望。传说中的倭寇兵不够狠,不够强,重要的是,他们太蠢,太无趣。 还不如下面这些,国破了家亡了却还在寻欢作乐的人们有趣。栖迟的目光突然被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吸引了。这个女子有趣,她不似其他军阀富商家的小姐一般来此跳舞玩乐,也不是歌女舞女为了赚钱生活,而是在偷偷的,传递着什么…… 她买了盒烟,似乎那不是简单的一盒烟,不过她抽烟的姿势倒很是动人妩媚。 栖迟正想着要不要将她刚刚从烟盒里得到的纸条施法掉出来,却被日本军官的一声呵斥扰了兴致。 台上的歌女第一天上台演出,本唱的很好,声音甜美动人,可却因为这日本兵的调戏而吓的花容失色。一旁的小兵见状上前给了她一个巴掌。 "坏了我们将军的兴致,信不信我一枪蹦了你!"蹩脚的中文还真是难听,栖迟这样想。 可没想到红裙女子却抽着烟上前,妩媚的一笑"可否邀您跳支舞?" 这对好色的日本军官来说,无疑是致命的邀请,当然是欣然同意。而那台上瑟瑟发抖的歌女,也因为这个邀请而逃过一劫。 越来越有意思了,栖迟看着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她,有那么一刻也想下去和她共舞一曲,可又觉得这一刻的安静,难得的舒适。 一曲终了,女子从军官身上顺走了些东西,不只钥匙,兴许还有魂魄吧。栖迟笑了笑。 "乌衣" "在,先生" "杀了他,用枪。" "现在?" "没错,不过你要飞的快些哦"栖迟笑的狡诈,他觉得这个倭寇兵的手脏了她那条红裙子。 "砰!"一声枪响,震惊了整个歌舞厅的人,不过那个女子却极为镇定的溜了出去,栖迟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看她买了份小吃,顺带赠了把钥匙。 可笑,这样的情报传递可真是无趣的很啊。栖迟转身回了歌舞厅,一切如旧笙歌热闹起来,大上海的夜晚就是这样,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就停止整夜的狂欢。 赌了一晚的栖迟有些倦了,逢赌必赢可真是没什么意思。正当他在考虑要不要回魔界宠幸宠幸妖王新送来美人,却听得隔壁桌的欢呼声,愈来愈热烈。 那晚歌舞厅的红裙女子正娇媚的开启骰盅。 "哇,又赢了!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厉害,莫不是赌神附体?" "我看,怕是出老千吧!" "不论她坐在谁旁边,谁就赢,倒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是她的托啊。" "你说的也是" 旁边的人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栖迟倒是笑着走了过去,眼神一凛,盯着那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不过几秒,他便灰溜溜的走了。 "既然小姐赌运正旺,不如分我些可好?"栖迟不请自坐,笑着看向身旁的她,一只手伸过去搂住她的腰。 "好"不着痕迹的牵过搂着腰的手,将其放在牌上,"先生想要什么牌都会有。"她笑了笑,随着牌被翻开,群众又响起热烈的掌声与欢呼。 她起身离开,穿着红色丝绒旗袍的背影,倒是让栖迟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第二次跟在她的身后,清晨的阳光洒在她如墨般的卷发上,显得是那样的妖娆,摄人魂魄。可她的脸上却卸下了风情万种,随即换上的是轻柔与温暖。 她接过路边的报纸,递过一张纸条。她捧着新买的鲜花笑得灿烂,卖花的姑娘小心收起了筐篓里的信。随后她买了两杯豆浆,去到学堂的门口,温柔的递给了一个身穿学生服,短发的女子手中。 "姐,赶紧回家歇歇吧,我今晚早些回家。" "注意安全。" 一红一白,一个妩媚,一个清纯,一个是混迹上海滩的风情女子,一个是新式学堂的女学生,不过她们还是有着共同的特点的,爱国青年。哈哈,有意思的是,两朵海棠花,下凡来凑什么热闹。栖迟看着走远的她,有些好奇了。 "乌衣" "在" "去查查,她叫什么名字。" "是,先生" 话落,一只鹰飞过上空,很快的消失了。 "先生,她们二人是天上的海棠仙子,并蒂海棠,红为辰砂,白为辰星。此番是偷偷下凡的,入了□□,负责传递消息。不过她们好似不能使用仙术,生怕被天庭的人发现。" "知道了。" 并蒂海棠,有意思。 夜深了,辰砂回到家,看着桌上早已凉透的菜,清淡,但却是妹妹辰星做的。卸下浓妆,脱下旗袍,换上舒服的衣裳,辰砂一口口吃着青菜,书房里的妹妹还在奋笔疾书写着学校的作业。 自己也想像妹妹辰星一样,入学堂,学知识,认识一群志同道合,有着理想的青年。而不是自己这样,混迹各种交谊舞会,晚宴,歌舞厅以及赌场。更重要的是,妹妹找到了那个她爱的人,而自己,却成为了其他女人口中的风尘女子,不知廉耻。 "姐,你回来了?情报交接了吗?" "恩,你呢?学生会组织的红色演讲进行的还顺利吗?" "放心,那个地方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最近我们已经偷偷印了许多传单,希望能有更多的爱国人士加入吧。" "一定万事小心,好啦,问问你别的,钟鱼怎么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哎呀,姐!钟鱼说了,等我们毕业了就结婚,然后我们就去前线。" "那快了,还有一个多月。姐到时候一定给你买一件最美的婚纱,现在洋人都流行穿婚纱,还是你喜欢凤冠霞披?" "姐,你别总是担心我,你自己呢?等到我们去了前线,联络起来就太不方便了。虽然能让青鸟它们帮忙送书信,但太频繁了我怕天庭发现。" 辰砂看着即将出嫁的辰星,突然很感慨命运这个东西。当初一心下凡拯救国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无非是想让中国稳定下来,不再如此动荡不安。可没曾想,辰星遇到了钟鱼,一个从小在寺庙长大的孤儿,他缺少爱,却给了辰星所有的爱。 "你可要想清楚,这一世你们如此,若是钟鱼投了胎,转了世,难不成你要一直偷偷下凡?若是被天庭知道了,轻则将你冰刑,重则削去仙籍自此不能返回天庭,你也愿意?" "姐,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找到那个你爱的人,这样你就懂了。别说冰刑千年,削去仙籍,哪怕粉身碎骨求得这一世的安稳,我也愿意。" "可生逢乱世,你们如何安稳?"辰砂推开窗,看向远处灯红酒绿的歌舞场,没来由的感到恐慌。 "只要打败敌人,新中国成立,我和钟鱼还有时间,还有可以相濡以沫的日子。姐,你相信我,新的世代马上就要来了,只要我们坚持。" "恩,我相信。"辰砂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心里默默做了决定,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护你和他,一世安稳。 第27章 第三章第八节 栖迟我心 尔为辰砂(中) 一如往前,辰砂从西装男子身上取得情报,还未交给吧台处隐蔽的同志,就被一身日本军服的人拦住了去路。 "长官,有事吗?" "你手里,拿的什么?" 辰砂心下一惊,却还是稳了稳心神,脸上绝不能露出丝毫的慌乱和紧张。 "我也不知道,有人塞给我的,还没打开呢。"辰砂笑的妩媚多情,整个舞厅的人都纷纷侧目,感叹着这个女子的美。 "这么美的人,可别是□□的人,不然我还真舍不得杀你。"日本军官抬起辰砂的下巴,轻轻的抚摸着她的侧脸,凑近闻了闻她的气味。 "把纸条给我。" 辰砂缓缓抬手,手心已经出了汗。可日本军官接过纸条,打开后神情却放松下来。 "看来自古红颜祸水说的没错啊,爱慕你的人还真是多。" 辰砂瞥了一眼字条上的'love'和电话,惊讶于纸条何时被人掉了包,而自己全然不知。 "您说笑了,小女子可没那么大的能耐,空有皮囊算了。" "可光这皮囊,也不是人人能有的。" "夜深了,家中妹妹还在等着我,恕我先行告辞。"辰砂微笑着,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他死死的拽住手腕。 "你们中国人常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倒是想让你教教我,怎么个千金法?"日本军官色迷迷的眼神让辰砂顿时心生厌恶,但面上还强作镇定。 "家中的妹妹还小,我若是不回去她定会害怕的,不如我们约明日?明日再邀您一起跳舞。" "放肆,我们将军开了口,哪有你拒绝的份!" 正当辰砂犹豫着要不要一会用仙术将他弄晕时,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走了下来,递给日本军官一杯红酒。 "今日邀您谈合作之事,莫不是您贵人事忙,忘了吧?" "是齐老板,这不是看你们中国人谈生意都要美人作陪,恰巧遇此美人,想着一起喝一杯。" "哦?"栖迟看向辰砂,故作惊讶般睁大了眼睛,"这位小姐还真生的国色天香,不知将军可否割爱呢?" "这……" "我听闻将军喜爱古董,齐某前阵子刚得了个明朝的花瓶,不知您可感兴趣?" "那真是太好了,这个,既然齐老板倾心于她,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了。" "好,齐某谢过将军,楼上请……" 一整晚,将军和这个齐老板的谈话与交易,大致被辰砂听了个明白。日军的大批物资将如何时何地送至哪个军营,辰砂也偷偷的记下了。不知怎么,辰砂总觉得这个齐老板,是故意让自己听到他们谈话的。 "时间不早了,齐某就先打道回府了,毕竟美人在怀,将军您懂的。哈哈哈" "成人之美,齐老板可要尽兴啊。" 出了舞厅,辰砂跟着栖迟上了车,车子开出了几条街便停下了。 "夜色正好,不如下车走走吧" 辰砂疑惑的下了车,栖迟自然的牵起辰砂的手向前走着,辰砂想要挣脱,奈何栖迟攥得太紧,力气大得出奇,可不像普通人。辰砂用术法探了探,刚察觉了一丝气息,那人便开口了。 "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栖迟戏谑的看向辰砂,眼里盈满了暧昧之感。 "你不是普通人。" "自然不是,我可是这上海排的上名的富商,你经常去的赌场和舞厅可都是我的。" "先生既然不愿讲真话,那也没有必要聊了。"辰砂挣脱他的手,还未走出几步,就被栖迟逼到巷口,抵到墙上。 栖迟一只手握着辰砂的腰,死死抱住。 "我方才可是救了你一命,你们天上的仙子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你果然不是人类!"辰砂狠狠的瞪着栖迟,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栖迟缓缓靠近辰砂的唇,辰砂偏头躲开"你想知道什么?" "这天下就没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只要我想。" 他用手掰过辰砂的下巴,吻了上去。这猝不及防的一吻让辰砂有些发蒙,待回过神来挣脱不开,只好咬破了他的唇。可对方并没有停下唇上的动作,反而吻的更深,直到辰砂快要喘不上气才松开。 "你这烈性可不像一朵海棠花,野玫瑰比较适合你。"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究竟想要什么?" "想要你啊,不明显吗?"栖迟笑意更浓,□□裸的眼神让辰砂的脸烧了起来。 "闻你的气息,你应该没未有过男女之事吧?不想试试吗?"栖迟挑起一缕她的长发,在指尖缠绕着。 "好色可是不长命,流氓。"辰砂的声音不知怎么变的很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全没了方才的凶气。 "放心,等你羽化了,我都会好好的活着。" "情报在哪里?给我。" "给了你,我有什么好处?"栖迟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诱惑的口吻。 "不给我,你有什么好处?"辰砂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栖迟突然发现,她的眼仁很黑,黑的发亮,好像有星星在里面一样,和自己其他的女人一点都不一样,她身上的气味,很清澈,没有欲望,没有野心,没有狡诈。 "有意思"栖迟松开她,从怀里拿出纸条塞到辰砂的旗袍领口里, "下次见,辰砂。" 看着走远的栖迟,辰砂很是惊讶,这么容易?这么容易的就放过自己,还把情报还了回来,真是个神经病,还是个变态神经病。 黑色的轿车行驶的远了,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和远处车尾灯的光线,想起方才的吻,辰砂有些恍惚。 歌舞厅里,辰砂接到了新的任务,只要勾引到那个船运商会的人,去到他家里拿到船只抵达的具体时间,就能截获船上的军火。这不是难事,男人喝了酒,或是好色好赌,哪怕两样皆不沾,可身处上海的繁华之中,谁又能不贪呢?就算你不贪,只要成功带他去了指定的地点,当一把枪抵住了你的喉咙,你是要命还是不要? 跳舞时望向楼上,辰砂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位齐先生,她轻轻勾起了嘴角,不知为什么,自己很想捉弄他一下。 将船运商会的人带去了后巷,顺利的在其他同志的帮助下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可辰砂并没有回家,而是回到了歌舞厅,继续和别人跳着舞,时不时的看向齐先生,看着他由一开始有着笑容的脸逐渐变的阴沉,辰砂满足的笑了。 栖迟拽着辰砂的手腕,看着方才还与她谈笑风生的男子霎时间变了脸离开。 "要跳一曲吗?齐先生。"辰砂调皮的笑容并没有打消栖迟心里莫名其妙的怒火。 "好" 随着黑胶唱片播放的华尔兹曲子,栖迟看着对面笑得开心的辰砂,怎么,她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孩子气,像孩子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容一样。 "齐先生还真是神秘的很呢。"辰砂正沉醉于这缓缓的舞步,和打下的昏暗的灯光,栖迟的一句话却让她红了脸。 "既然那么好奇,问了那么多人关于我的事,何不直接问我?" 他怎么知道自己有四处打听他的身份,辰砂有些心虚。 "问了你又不会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上次你说的,最好不要知道你的身份。" "可是,你可以知道我的名字。" "齐老板?" "记住,我的名字叫栖迟"栖迟附在辰砂的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吐在脖颈,辰砂觉得有些热还有些痒。 "栖迟?是漂泊失意的意思?还是隐遁或者,抛弃?" "随你怎么想"栖迟将转出去的辰砂猛然拽入怀里,像所有身旁的人一样,缓缓下腰,将靠在自己怀里,把自己当作唯一支撑点的辰砂轻轻抱住,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辰砂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样回的家,反正一路上的自己只知道看着路上的车流,仿佛走起路来都是飘的。自己是怎么了? "姐,你怕是被那个栖迟勾了魂了。"辰星笑的合不拢嘴。 "瞎说,我好好的" "再这样下去,你会爱上他的" "不可能,我挺烦他的。" "心口不一,我们走着瞧。"辰星看着自己的傻姐姐,很是开心,终于,姐姐也碰到了那个人了,她会爱上的人。 栖迟再一次愤怒的拽走辰砂,不然刚才赌桌旁的她即将会被那个中年男人吻上侧脸。 "你干嘛?我马上就拿到钥匙了!"辰砂摸着被拽痛的手腕。 "乌衣"一只黑色的鹰飞来化成人形。"在" "去把那个男人的钥匙拿来" "好" 栖迟眼里愤怒的火焰让辰砂有些害怕。 "喂,你是想把我吃了吗?我只是想拿钥匙,假的,我不能和他怎么样!"真是的,自己和他解释什么,辰砂低下头这样想。 "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自尊自爱一些,难道所有的任务都可以吗?搂搂抱抱就算了,让你爬上别人的床你也可以?" "你说什么呢?组织不会的!"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用美色勾引,惺惺作态,不顾廉耻!" "对,我不顾廉耻,我不要脸,可以了吗?请问这些和你齐先生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旁人口里说的□□,是那些邻居嘴里的狐狸精,可这又碍你什么事?" "呵,你这女人可真不知好歹" "齐先生想要女人,会有一大把的人往你怀里撞吧?您就管我和谁搂搂抱抱了,脏了您的眼。" 辰砂转身大步的离开,气的浑身发抖。她以为他知道的,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么风花雪月,到处留情。若不是为了保护妹妹,自己不会选择用这样的身份执行任务,可不是自己,就是妹妹,自己怎么能让妹妹每天承受别人的辱骂和白眼。何况自己洁身自好,并没有与谁发生关系,就算旁人不这么觉得,自己以为,他是知道的,可在这位齐先生的眼里,自己怕是和那些风尘女子一样吧,一样,不顾廉耻。 栖迟有些后悔刚才自己因愤怒说出的话,可又如何,还没人能让魔君道歉。既然这个女人如此,自己何必还对她上心。 今日报纸版面,整版头条都是,舞女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上海巨头摇变新姨太! 乌衣看着自家魔君手里紧攥得报纸,整个报纸变了形,随后化为灰,被风吹的一粒不剩。 "杀了他" "是" 辰砂收到组织的任务,嫁给那个人,长期埋伏,巨大的情报与他的身份,让辰砂没得选择。可报纸刚刚刊登,自己还没等穿上婚纱,未婚夫就惨遭人暗杀。 组织包括整个上海,都不知道行凶为何人,可辰砂的直觉告诉自己,是他! "我找你们的老板"辰砂对着赌场的领班说。 等了半日,那位齐老板才从楼上下来,满眼得意。 "去后花园说,人多嘴杂"栖迟其实很开心她主动来找自己,这半日自己也是在楼上等的焦急,可怎么也要摆摆谱子才是。 "找我什么事?" "人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辰砂逼近栖迟,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栖迟觉得她好像要把自己看透一样,不知怎么,心有些慌。而此刻的辰砂想的却是,若你说爱我,那么自己就既往不咎,向组织申请别的工作,只要你承认,爱我。可…… "他碍了我生意上的路。" "就这样?" "不然呢"栖迟看到辰砂眼中的失望,有些犹豫的说"这下你不用嫁给他了,应该高兴才是。" "我是不想嫁给他,可你为什么要杀了他?那是一条人命!" "他的人命值钱吗?日本人的走狗,他的命在我看来还不如街边的乞丐。" "即使这样,我们需要他身上的很多情报,你知不知道从他那里截获的东西可以帮助多少人脱离危险?会让前线的多少士兵生还?" "我不管这些" "不殃及你所以你就不管不顾?" "对" "那你何必管我?" "好啊,我家里大小妻妾多的是,身边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何必管你,我还懒得和你废时间废口舌,滚吧" "好,齐先生,你注定和你的名字一样,漂泊失意,被人抛弃,没人会对你真心,你永远得不到别人对你的爱,因为你如此冷血,无情!" 栖迟愤怒的吻向辰砂,却被辰砂的泪惊的停止了动作,他转过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说出最后一个字"滚" 辰砂走后,栖迟只一抬手便毁了整个后花园,这个女人,还真的是过分。 "姐,我明日就要和钟鱼离开上海了,我们去前线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该小心的是你,虽然枪林弹雨对我们造不成伤害,可你要照顾好钟鱼啊,我们一起等着新中国到来,然后安稳的度过后半生。" "好。" 可,乱世依旧,不曾安稳。不过一月,北方的炮火还有不寻常的气息,让辰砂慌了神。那是辰星,她竟用了仙术。 辰砂急忙解了封印,飞去北方,天庭的人若赶了过去,自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辰星了,不论是冰刑千年,还是削去仙籍,自己都不能让妹妹自己一个人,她还有钟鱼,而自己,只有她。 第28章 第三章第九节 栖迟我心 尔为辰砂(下) 前方日本兵与八路军正在交战,后方被下凡的天兵天将设了结界,而辰星则被一群天兵天将包围着,怀中是钟鱼的尸体。 "妹妹"辰砂想飞至辰星身边,却被天兵天将一枪挑至旁边。不顾他人的拦阻,辰砂唤出海棠藤鞭,一路冲到了辰星的身旁。 "你看着姐姐,别吓我,怎么了?" "姐"辰星看见自己的姐姐,便大声的哭了出来,声音嘶哑,眼睛红的快要溢出血来。 "钟鱼死了,我那么护着他,可是没用,姐,是他们,是他们杀了钟鱼,我要杀死所有的日本人给钟鱼报仇。" "别哭,辰星,你冷静下来" 托塔天王对辰砂说道"海棠仙子,你们私自下凡已是触犯天条,若不是我们及时阻止,将会酿成大祸。人间的战争自有他们的定数,你们横加干涉,则会扰乱人间的秩序。危害凡人,不止削去仙籍,你们会被处死,灰飞烟灭的。" "辰砂知道,待我劝劝我妹妹,就随你们回天庭复命。" "妹妹,你记不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不用仙术,仅凭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们。就算是钟鱼去了,可你不能失了心智大肆杀虐啊,那和那群丧心病狂的日本人有什么区别!" "姐,你不懂,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痛。" "听话,辰星,我们去找司命,等下一世,下一世钟鱼轮回后,姐姐带着你来找他。" "轮回后他就不记得我了,姐姐,喝了孟婆汤投了胎,钟鱼就不是钟鱼了,他不会记得我,他不会爱我了。" "会的,会的,我们去月老那里,好不好?你们的红线只要牵在一起,钟鱼会爱你的。" "不会了,回了天庭,便在没有机会下凡,刑满后我会被逼迫喝下忘情水,到那时,我也不记得他了。" 辰砂整个人都担心的不行,颤抖的手不论怎样抱着辰星,都感觉不到她的温度。 "钟鱼,你说你最爱的就是那间你长大的寺庙,对不对?一会我就带你回去,你别急,在这之前,我要杀光这些人,为你陪葬!" 辰砂看着辰星白色的衣裳被黑雾笼罩着,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不好,她心魔已成,即将遁入魔道,众天兵天将听令,捉拿海棠仙子,万不得已,杀之!"二郎神下令,天兵天将便像洪水般涌了过来。 "不要!"辰砂嘶吼着,却没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辰星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十几个天兵天将甩出结界,结界也因此破碎,而辰星两眼发红,显然心魔占了上风,统领着辰星的身体,此时的辰星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怪物,只知道嗜血的杀人。 辰砂上前阻挡,无论如何不能让妹妹伤人,不然辰星灰飞烟灭了,自己还怎么活在这世上。可即将成魔的辰星并无意识,将飞来的辰砂一掌打出。口吐鲜血的辰砂固执的飞回去,挡住所有刺向辰星的剑与枪,她将源源不断的仙力传入辰星身体。 "醒过来吧,妹妹。" 辰砂用着最后的力量冲着李靖喊去"敲钟,钟声,钟声能让她清醒!" 李靖将所有天兵的武器化作一座巨大的金钟,辰砂将海棠藤编化作敲钟之木,也就是钟鱼,敲响了金钟。 巨大的钟声唤醒了辰星,她呆呆的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和筋疲力竭向下坠去的姐姐。这一声不止唤醒了辰星,还惊动了栖迟。 未等辰星接住辰砂,不知从何处闪过的黑影,稳稳的接住坠下的辰砂,红色的仙裙已被血浸染成紫色,栖迟捂住辰砂的伤口,向她身上输去魔力,可丝毫不见作用。 二郎神见状无奈的劝阻"你为魔,她为仙,你救不了她的" "辰砂,你等等,会有办法的" 栖迟仰头冲着二郎神等天兵天将大吼"救她,不然我血洗天庭!" 这一吼,高山晃动,河水涨幅,远处作战的凡人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恕我们无能为力,天规在此,无人能救。何况,她已无生还的可能,灵力枯竭,仙体已损,无力回天。"李靖叹了口气,看着栖迟眼中的怒火,不知如何是好。 辰砂笑着伸出手,抚上栖迟的脸。 "别凶,我怕。" "你别睡,会有办法的,乌衣!去魔界,把最好的药都拿来。" 栖迟的声音第一次发抖,手脚冰凉的感觉让栖迟很怕,他很怕即将到来的那一幕。辰砂将手指抵在栖迟的嘴上。 "听我说,别吵"栖迟俯下身,将耳朵贴近辰砂的嘴,努力的想听清她说的话。 "栖迟你心,我为辰砂。栖迟,我认输,我……"耳边再没有声音,仿佛一切定格般,栖迟紧紧抱着辰砂,泪从眼眶低落在地上,每一下都让大地颤动。 不是所有的哭都是撕心裂肺的嘶吼,栖迟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泪水肆虐的流,止不住,而心撕裂的声音也很弱,止不住,直到碎成一片一片,刺痛身体的每一处。 "我爱你"辰砂,爱上我,你输了,我又何尝不是,输的一败涂地,可不是因为爱上你,而是失去你。 栖迟轻轻吻上辰砂的唇,第一次如此温柔,但辰砂的身体却随风散去,化为一粒花种。 远处的辰星彻底成魔,她无法接受钟鱼的死去和姐姐的羽化,天兵天将再度出手,却被栖迟伸手一挥,全部倒在地上。 栖迟将花种小心翼翼的放进心口的位置,随后站起,"人间战火连天,我不介意让天庭也血流成河" "魔君,你这又是何苦,海棠仙子违背天条在先,何况我等只是来捉辰星,并非是她,是辰砂自己选择替她受罚。"李靖无法想象魔君动怒后会有什么后果,天界与魔君许久未起战事,若要开战,殃及的就不止是凡间了。 "我不管什么天规与天条,你们若要捉走辰星,我立刻领兵出战。"栖迟的眼底是死一般的寂静,而空气中弥漫的也都是死亡的气息。 "好,我们先行回去复命,领了命再去拜访魔君。" 栖迟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聚集魔灵,将前方的日本军全数歼灭,天兵天将全部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乌衣,带着他俩,回魔界。" "是" 辰星将钟鱼葬在了寺庙不远处的山上,那里四季如春,也是钟鱼最爱的地方。 "钟鱼,你说你最爱听敲钟的声音,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在这里陪着你,敲寺里的佛钟给你听。" 而栖迟,则日日看着土里的花种有没有发芽,浇灌它的,是魔君的眼泪。 "故事讲完了,不对,还不算结束"栖迟收回看向天窗的目光,转而看向哭的不行的一群人。 段汤汤,穆安时和半夏的脸上全是泪水,般若也好似很有触动,感性的男人啊。 "所以,你给我讲这些是干嘛呢?"段汤汤闷闷的问。 "写下来,我要给辰砂看。" "她活过来了?"穆安时惊讶的问。 "恩,海棠花开后,辰砂活了过来,不过没有了记忆。"栖迟笑了笑,不着痕迹的将穆安时滴落的泪收了起来,易鹤之碧露沈云霖看见了,却没有作声。 "哦,找月老就是为了让她恢复记忆吗?"半夏问向易鹤之。 "对,不过也不知道月老能不能解决。" "如果他不能解决,也无妨,有你,不是吗?"栖迟突然看向段汤汤,吓的她躲在穆安时身后。 "圣巫女的血可以转换时空,只要我回到那一天……" "不可以!"沈云霖和疾风同时说。 "你怎么看出她是圣巫女的?"易鹤之好奇的问。 "魔君,没有不知道的。她身上的气味很明显,不过也真是难得,如今的巫族已经快灭绝了吧。还有,你家族应该有传世的玉佩,如果没有被败家子卖了换钱的话。"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段汤汤,用着询问的眼光。 "有,是有,你怎么知道?"段汤汤睁大了眼,魔君要不要这么厉害。 "巫族分阴阳,晋朝后分家为两族,灵巫修习正术,邪巫又出了一个分支为鬼巫,不过灵巫与邪巫各有一块玉佩作为圣巫女的象征。"般若缓缓说道。 "那你之前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玉佩?"段汤汤很是奇怪。 "玉佩容易丢失,岂可当作证据,不似魔君,能根据气味分辨来的靠谱些。"碧露补充道。 "邪巫的圣巫女是我的手下,你们不放心可以让她看看,简单的很。"栖迟摇摇头"但是我绝不会错,你们如果不信可真是蠢到家了"这让刚才准备说好的疾风尴尬的很,举起的手作势挠了挠头。 "她也不记得辰星了?"般若倒是一点不惧怕,微笑着问出自己好奇的问题。 "说来奇怪,她只记得辰星。"栖迟苦涩的笑着,段汤汤看他落寞的神情,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可以让她们一起来开party啊!"可是说完,段汤汤就后悔了,自己这个举动算不算找死? 没想到栖迟赞赏的点了点头"这提议不错。" 某人总算长呼一口气,保住一命。 溪隐在party开到一半时就回来了,段汤汤穆安时们玩的正嗨,而且也不敢去过问魔君的私事,只能在一旁抓心挠肝的好奇张望着。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太乐观。"栖迟叹了口气,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 "月老也是无能为力,毕竟他只有忘情水,没有记情丹。但是你放心,你俩的红线还是牵在一起的。"溪隐拍了拍栖迟的肩膀。 "只要她活着,记不记得我都无所谓。来吧,早就听闻'桃源'的酒不错,今天可不能吝啬,易鹤之,拿几坛出来尝尝。" "知道了,你想喝多少,我这儿有多少。青冬,把最烈的'龙之焰'拿来。"小样儿,灌不死你,易鹤之笑的开心。 第29章 第三章第十节 山海异兽,横行肆虐 最近几日总是见不到疾风他们的影子,穆安时有些无趣的很,手上的谍战剧终于拍完了,杀青后第一个电话就是给易鹤之打了过去,可是一直没人接。不过没关系,可以找汤汤玩啊。 "喂,汤汤,周末有没有时间出来逛街啊!" "安时我在剧组跟拍呢,就是云霖正在拍的这部。" "天呐,是我特别喜欢的《两世清欢一生纠缠》那本书吗?那个超级无敌好的男二白苏止?" "没有错,就是那个!沈云霖演男二哦!" "呃,这个我不多做评价了。" 段汤汤心想,穆安时要是知道这个故事是自己好朋友顾墨真实发生的,不得激动的找上门去,要是她还知道那个白苏止就在北京的话,会不会移情别恋,不喜欢易鹤之了呢,哈哈哈。 "喂?汤汤,你听到了吗?" 段汤汤回过神,"啊,好,周末我请个假,正好沈云霖说想看电影,我们一起去。" "好嘞,我可以提前去剧组探班,你等着我呦。" "得令,恭候您大驾!" 不过,周末的逛街行动并没有顺利实施,因为早在周五,段汤汤就接到了一个难得打来的电话。 "雪笙?你们要来北京了吗?" "汤汤,有要紧事,我们大概还有两个钟头就到了,你在家吗?" "不在,不过我可以赶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再说,我们这要出发了,天上没信号,如果可以你能把碧露叫过来吗,还有疾风。" "好,你路上一切小心" "恩,一会儿见" 段汤汤挂了电话,一头雾水的问沈云霖,"她们坐什么飞机,这么快就到北京了?" "我没记错,你说子翀是重明鸟吧?" "恩。" "他不会飞吗?" "对吼……" 沈云霖一脸无奈的摸了摸段汤汤的头"赶紧给疾风打电话吧,我师傅我来搞定" "好嘞" 疾风的速度就是快,在距离北京两天路程的地方不到十分钟就将段汤汤送回了家。 "妹妹,你这是什么事着急成这样啊。" "雪笙要来了,我们得好好迎接啊" "那个茯苓来了吗?"疾风满脸戒备的问。 "不知道哎……" "哦。最好别来" 段汤汤哭笑不得,为什么疾风这么不喜欢他。 "到啦!我去开门"段汤汤蹦蹦跳跳的跑去开门。可是雪笙的神色并不是很好,这让段汤汤的笑容也瞬间收了起来。 "怎么了?雪笙" "青丘近几日出现了许多妖兽,并不是以往道行尚浅的妖物,昨日,甚至出现了凿齿。" 熟读山海经和搜神传等神话小说的段汤汤也愣了愣,"它不是被后羿杀了吗?" "奇怪就在这里,为什么死去的妖兽会复活?" 子翀也忧心忡忡的说"而且,狐帝最近嗅到了妖王的气息,就是当年窃取灵珠的万妖王。" "他不是还想来偷灵珠吧?" "按理说,当年天庭出兵,妖王应当受了很重的伤,为何这么急就再次出现呢?除了灵珠,他一定还有别的目标。"疾风手里的电话接通了"云霖啊,你师傅能不能快些来,用不用我去接他老人家啊?" "不用了,我可不老"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着凭空出现的碧露。 "疾风,你这心急的毛病可要改改。" "是是是,您说的对。云霖,你那头快些处理,我们在这儿等你啊。" 沈云霖挂了电话,看向皱着眉头的李寅初。 "小祖宗,明天不就是假期了吗,你就偏偏急这一时半刻的?" "那,我打电话给老板,你和他商量?" 一听要给易鹤之打电话,李寅初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用了不用了,你走吧" 碧露听了听雪笙说的话,脸上倒没担心的表情。 "近来这些日子,四处的妖兽都渐渐增多,易鹤之的手下更是全部派出去处理这些,想必疾风你也是吧?" "对啊,不过BOSS给涨了工资。" "青丘之事和易鹤之处理的事一定有所关联,何不妨都扔给他。"碧露咂咂舌,"这茶不错。" "我的粉丝送的。你悠着点喝哈。"段汤汤一脸心疼。 "易鹤之?"雪笙疑惑的看向子翀,子翀也疑惑的摇了摇头。 不过通了电话后的碧露居然很丧, "早知道打了电话会给自己找一堆麻烦事,我肯定不打。" "怎么,易鹤之让你和疾风一起去青丘吗?" "不,给我派了别的活,去青丘的任务交给了沈云霖和疾风,等他那边的事情完成再去找你们。" "疯了?那可是妖王!"段汤汤急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等妖王来的时候,易鹤之就去了,你放心。" 雪笙张了张嘴,但是没好意思问,这个易鹤之究竟是什么人,能指挥疾风,碧露这样的大神,一定不简单。 沈云霖看着睡倒在自己肩膀上的段汤汤,突然想起了两个人刚见面时坐在大巴车上,她也是这样睡熟了靠在自己肩膀上,却被自己推了下去。想到这儿,沈云霖笑出声,看到没有惊醒她,便大着胆子亲了一下段汤汤的额头。 远处的疾风呆呆的站着,不知怎么心有些堵。 青丘的凿齿已经被狐帝制服,疾风给狱神送了去,才发现狱神那里也一团糟。 "天牢里的凶兽不知怎么处于癫狂的状态,送去极寒之境和幽冥之境的妖兽也跑了许多,易鹤之他们就是再收服那些丢失的妖兽。"疾风面露难色,雪笙和茯苓听着也沉默起来。 "我们要振作一点,既然大战在即,理应鼓舞士气,不能这样自我消极。"段汤汤拍了拍手"我们有狐帝,有雪笙,茯苓,子翀,还有云霖和疾风,怎么也可以抵抗一阵子,易鹤之一定会有办法的。" "倒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跟来,很危险的。"茯苓叹了口气,递过去一个段汤汤爱吃的果子,眼里过分的关心让沈云霖和疾风都有些不悦。 "虽然我没什么用,但是人多力量大嘛,我可以好好照顾你们。" 疾风一个白眼甩过来"妹妹,这里随便揪出来一个婢女都肯定比你照顾的好。" "你可以闭嘴了,不然敌人还没来,你就先挂了。"段汤汤攥了攥拳头,对面没了声音。 而远在极寒之境的易鹤之,看着所谓碧露赠的礼物——穆安时,变的哭笑不得,这礼物还真是拖人后腿啊。 "先说好,我肯定不妨碍你,只要能呆在你身边,看到你平安无事就好。" 易鹤之看着固执的穆安时,还是没有办法,但却第一次主动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安稳的日子比想象的提前破碎,段汤汤机智的请到了般若来帮忙,而沈云霖剧组那边刚刚杀青,青丘这儿就起了波澜。 两个妖兽夜间突现,食人无数,将睡梦中的人们惊醒,沈云霖一行人紧忙赶到这里,眼前的怪物正大肆毁坏百姓的房屋,人们四散逃窜,惊恐不已。 "这是什么怪物?"雪笙看着眼前的景象,心生愤怒。 "这个是犀渠,(厘山)有兽焉,其状如牛,苍身,其音如婴儿,是食人,其名曰犀渠。"般若看着这个长的像牛一样的怪物说道。 "﹝北号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狼,赤首鼠目,其音如豚,名曰猲狙。似狼的这个叫獦狚,两个怪兽都还好,取要害一击即中"般若看着沈云霖,仿佛在告诉他该怎么做。 沈云霖拿着剑飞身上前,受了一剑的犀渠显然动了怒,狠狠的像沈云霖冲去,看的段汤汤手心出汗,为沈云霖担心。不过这种怪兽对于沈云霖来说还好,毕竟师从碧露,剑出几招便将其毙之。旁边的子翀也将獦狚杀死,抹了抹飞星上的血。因是精兽所以没有内丹,只留尸体。 疾风环视着四周,总觉得还有其他东西的气息,不过对方被什么东西保护着,让人察觉不到。 "好玩的还在后面,这些小可爱可不能只送给青丘。"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邪魅声音,让段汤汤的鸡皮疙瘩起了浑身,而沈云霖和疾风,茯苓则是下意识靠近段汤汤,警惕的看向四周。 声音只出现了一下便消失,疾风也觉得那种气息不见了。可即将来到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近几日的新闻里,各处城市总是出现自然灾害,段汤汤看着电视里最新发布的一则消息,X城连日来龙卷风侵袭,房屋树木多数摧毁,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总觉得哪里不对,段汤汤给沈云霖播去了电话。 "你看最新出的新闻,X城的龙卷风,我怎么总觉得像上次我们治服山挥时的样子。" "我叫上师父,疾风一起去。" "好。" 碧露疾风腾云带着沈云霖和段汤汤飞往X城,果不其然在上方的高空里看到了山挥,而因其是异兽,所以寻常人类看不到它的本体,只能感受它翅膀挥动带来的飓风。 "果然是这只大鸟,上次我们不是抓了它给狱神送去了吗?"段汤汤气鼓鼓的问。 "极寒之境关押的异兽逃了许多,这怕是漏网之鱼吧。" "这种水准的怪物,是关在蛮荒,想必是谁破了封印故意放出来的"碧露示意了沈云霖一下,后者听话的上前,落在山挥的背上,直直将剑插入它的脊梁,随后刺入心脏。 段汤汤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转过头去问碧露。 "你前几日的任务是什么啊?" "哦,玄冥之境跑出来的猰貐,易鹤之让我去解决一下。" 段汤汤睁大了眼睛"那个长的像龙的天神猰貐?它被复活之后不是变的异常残暴吗?那么厉害的凶兽你怎么解决的?" "杀了" "你觉得几个山挥能和它比拟?"段汤汤好奇的问。 "它整个族群来了也比不上。" "……" 沈云霖翻了翻报纸和网络"看来最近的这些自然灾害,并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有妖兽作祟。" 疾风塞了个寿司,"汤汤你统计一下地点,我们抓紧出发。" "好,不过我决定叫上般若还有半夏,我们除妖秘密队集体出动。" "这些都是小角色,我不去,你们自己搞定。"碧露伸了个懒腰,"我要去闭关了,要想叫我出来,叫易鹤之来。"碧露看了看天边,玄冥之境的方向,黑压压的气息越来越盛,应该快了,自己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段汤汤拿着本子,和沈云霖骑在半夏的龙身上,身旁的雪笙在子翀身上,疾风则又瘪着嘴腾云带着般若。 "z城,虫慌。" 般若看了看下方的土地,疾风和半夏则快速的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段汤汤看着这些长着鸟嘴却像兔子的怪物,满脸黑线的看向子翀"这是鸟类吗?" 半夏恢复人身也是嫌弃的揪着它的耳朵拎起来看了看, "真丑" 般若则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居然胆子这么大。 "这是犰狳,有兽焉,其状如菟而鸟喙,鸱目蛇尾,见人则眠,名曰犰狳,其鸣自訆,见则螽蝗为败。" "所以虫慌是他们带来的?"沈云霖出剑用内力逼了些剑气出去,就死了大片。 "往常一只犰狳带不来多大的危害,可能聚集这么多,背后的人也不是一般。"雪笙唤出红绫,大片的消灭着这些丑陋的小怪物们。 半夏刚想化成龙,被段汤汤制止了,"这儿不适合用水,农民伯伯的庄稼不能淹了。" "好。" "下一个地点,A城,瘟疫横行" 疾风看了看树林间栖息于枝头的怪鸟,"这个长着老鼠尾巴的怪鸟,你认识吗?"子翀无奈的看着他"这些个怪物为什么都照着鸟的样子来长。"说完便化身重明鸟,直接拧断了几个鸟的脖子。 般若摇了摇头"这是絜钩,又南五百里,曰(阴)山,南临水,东望湖泽,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羊目、四角、牛尾,其音如嗥狗,其名曰峳峳。见则其国多狡客。有鸟焉,其状如凫而鼠尾,善登木,其名曰絜钩,见则其国多疫。" "有你就是好啊,军师"段汤汤拍了拍般若的肩膀,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这儿居山野,半夏,看你了。" 半夏终于能化身为龙,引来江河顷刻间将满山的絜钩清除。 "我看这些怪物都不是很厉害,还有好几处地方,我们分头行动。"段汤汤翻了翻本子。 "Y城,和W城,都是人口消失案件增多,雪笙,你和子翀,疾风去Y城,我们余下的去W城。" "好。" 到了W城已是深夜,街边安静的诡异,不时会有惊叫,却转瞬间没了声音。 段汤汤从半夏身上下来,刚想看看周边的环境,就感到地有些震动,远处出现了一个长着四只角的牛,吓的段汤汤忘了尖叫。 "是诸怀。"段汤汤捅了捅沈云霖,沈云霖转过身,将段汤汤护在身后。 "《山海经·北山经》记载:"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彘耳,其名曰诸怀,其音如鸣雁,是食人。"般若自顾自念叨,"一般,云霖,去吧,攻眼。" 沈云霖看着被自己打死的诸怀,有些伤脑筋"我们把它尸体放哪儿?" 般若若有所思"既然无处放,就毁尸灭迹。" "恩?"段汤汤没听懂,这么大个家伙难不成碎尸? "云霖,你将丹田处的气息上调至上半身的经络,丹田发热后,将力量集中于你的掌间。" 沈云霖照着般若的话做了,掌心迸发出的力量确实比从前要厉害,可也只是将诸怀的尸体碎成小块。般若觉得疑惑,按道理应是碎成飞灰才是,他上前摸着沈云霖的脉搏,试图想将他的静脉打通,却被其体内的封印挡了回来,吐了口血。 "你怎么了?"沈云霖关切的问,看着般若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 "没什么,汤汤,你唤子翀过来吧。" "好" 般若忍住眼眶里的泪,那封印,竟是他下的。 雪笙,子翀和疾风赶到W城,般若命子翀用火将诸怀的尸体烧尽,一行人飞回青丘。 "Y城是什么怪物?"半夏问着雪笙。 "鬿雀" "那是什么?" 般若耐心的为半夏解答"北号之山有鸟,状如鸡而白首,鼠足而虎爪,其名曰鬿雀。亦食人。" "般若你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的身上都记载了,而后写了山海经" 段汤汤瞪大了眼,搞了半天,那么多书都是般若隐姓埋名自己写的啊。 "说,有没有偷偷写一些少儿不宜的书?" 般若脸红了红"云霖,这个丫头欠管教" 惹得半夏和雪笙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俩认识呢"段汤汤左拥右抱着雪笙和半夏。 "我父王和西海龙王交好,我们从小就认识,只是你当时来青丘并没和我讲你认识半夏,所以我也没想到。" "你看看,这叫什么?" "什么?" "缘分"沈云霖笑着回答,段汤汤伸出手和他击了个掌"bingo!" "可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子翀愁眉不展的看向远方,"我总觉得妖界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般若也收起笑容,心中暗暗想着,快了,也许就在下一秒。 第30章 第四章第一节 妖王陋行血染青丘 雪笙抱着刚睡醒的棣儿,正准备去叫汤汤他们吃早餐,手下却急急来报。 "女君,狐帝让我来通知您,快带着棣儿和你的朋友们离开青丘吧。" "发生什么事了?" "您就别管了,快走,快走!" 雪笙抱着棣儿和子翀出了山洞,远处的天灰压压一片,乌云大片的涌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似曾相识的,妖界的气息。 "他们来了……"雪笙想起上一次大战的场景,心中隐隐发抖,下意识拽住子翀的手。 "放心,这次我不会有事的"子翀抱着母子俩,轻轻安抚着。 沈云霖和疾风一行人赶到山洞。 "妖界来人了,你们赶紧派人将棣儿带去安全的地方吧。"段汤汤看着棣儿,担心的很。 "半夏,你带他回西海"雪笙将棣儿交给半夏,满眼不舍。 "棣儿,听半夏姑姑的话,先在西海玩一阵子,娘亲过几天就去接你。" 小棣儿好似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乖乖的点了点头"娘亲爹爹放心,棣儿乖乖的,不给你们添麻烦。" "我抓紧回西海,然后叫师父一起过来" 半夏离开后,从远处飞来一人面的怪鸟,被子翀一剑刺了下来。 "那是什么?"疾风随手解决了在树林里埋伏的妖兵。 "凫徯,其鸣自叫也,见则有兵,妖王派它先来,是想告诉我们,战争开始了。"般若竟然从手中变出一把刀来。 段汤汤侧眼瞧了瞧,刀的鸣鸣声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而身旁的疾风则惊呼。 "鸣鸿刀?" "没时间给你们科普,雪笙留在这儿带着青丘子民退向最后的山上,其他人跟我来。"般若说完便向前方飞去,沈云霖,疾风,子翀跟在身后。 妖王前面是一万的妖兵,而他则在后方止不住的大声笑着。 "没想到我能这么快痊愈吧,狐帝?上次天庭既然留我一条姓名,便是等到今日让我屠尽你们青丘。" "话别说的太早,上次你既然能败,这次一定不会胜。"狐帝身边只有一千兵马,很显然不是妖王庞大妖兵的对手,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谈笑风生的看着妖王,"还做着得灵珠,统领三界的美梦呢?" "你今日即便跪下给我献上木灵珠,我也不会留你青丘一条活口!妖兵听令,杀!" 一万妖兵似决堤的洪水大肆涌入,黑压压的气息扑面而来,青丘许多兵马吸了妖气承受不住,倒地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就在这时,后方飞出四人,领头的湖蓝色衣裳的男子,明明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却拿着上古神刀——鸣鸿,一招寒月飞霜,将附近的一百妖兵击灭。 而子翀的出现,则让妖王惊诧不已"想不到你个小小的重明鸟上次受了我的万骨阵竟然没死" "那次没尝尝地狱之火,是你的损失,今日补给你。" 疾风唤出寻龙锏,转动上方的机关,使出魅独特的魅术,将其化成无数的兵器,飞向前方的妖兵,杀出了一条路,直达妖王。 "我的千军万马,可不怕你的妖兵。" 子翀顺着这路飞向妖王,般若在此时将鸣鸿用极大灵力刺向妖王。 妖王躲过鸣鸿的攻击,却被飞身而来重明鸟的地狱之火烧断了剩余一半的左臂,和左脸。他用此刻无比狰狞丑陋的脸笑着看向厮杀的所有人,哈哈大笑"今日,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万骨仗立于天空,霎时间狂风暴雨来袭,波涛的海水不知从哪里来,一九头蛇神的怪物随水而来,吐着猩红的信子。 这头的沈云霖单打独斗的对抗着妖兵,使出碧露教的七星阵,微蓝的剑光冲向天际,将周围的妖兵全部击溃。而远处的狐帝也将妄图冲向后方的妖兵斩杀,但青丘的兵马已寥寥无几,地上血流成河。 茯苓天青色的衣服也染上了鲜血,妖王的得力手下断魂,突然从背后偷袭,手中的蚩尤妖刀苗刀即将斩下,却被一股力量牵扯住几秒,令茯苓得空用剑挡了回去,并反身一剑刺了断魂的腹部。 后面出现的段汤汤在沾沾自喜,自己和疾风不过学了一些巫术,没想到还能派上些用场。 雪笙唤出红绫将九头怪物喷出的火抵住,般若见状停止与妖王的周旋转而帮向雪笙。 疾风看见后方的段汤汤急忙赶来设了个结界,"你呆在里面不要动,听话。" "知道了" 般若大声的喊向沈云霖"过来牵制住九婴,子翀那里抵不住妖王,我去帮他!" "好"沈云霖和疾风飞向九婴,一人一剑斩断了它的一条头颅,九婴大怒,口喷水火,将青丘的山林尽数毁尽。 子翀用爪子死死的钳住妖王,忍受着他妖力的侵蚀,而在般若一刀即将斩断妖王的头颅时,一着火红衣裳的男子突然出现,袭向般若。 "你可真是让天君失望,不过几个喽喽,你竟对付不过。"红衣男子长的异常妖媚,笑声尖锐刺耳,连妖王也有些抵挡不住,"你少说几句,先将他们杀了。" "好,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呵呵,还真像极了你的名字,陋,哈哈哈" 话音未落,红衣妖男奔向般若,出手所用的,竟是魅族的禁术。 "疾风,会会你入了妖道的同类。"般若喊来疾风,抽身而去,一刀斩断了九婴剩余的两个头颅,轰然倒塌的蛇身,一瞬间将海水染的猩红,被赶来的溪隐施法退去,重新露出了地面。 妖兵已被全部消灭,狐帝直直提剑而去将妖王斩杀,恢复人形的子翀双手尽是鲜血,因抓住妖王而受妖力侵蚀,身体也满是伤痕。雪笙心疼的赶来握住他的手,用灵力恢复着伤口。 "无妨,不过留些疤而已,你可不能嫌弃我。" 雪笙的泪簌簌的滴在子翀的手上"何苦这么拼命,你没了我和棣儿怎么办。" "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再让你断尾救我。"子翀拍了拍雪笙的后背,随即指向远处天空上打斗的两只魅。 "你的盟友阵亡了,别着急,我送你去陪他。"疾风笑着看向对面的邪魅。 "还真是很久,很久,没有遇到同类了。"邪魅笑得阴森恐怖,"我叫赤影,你叫什么啊?魅"赤影也没想到遇上自己的同类,很是兴奋。 "疾风,你这名字取得倒是女儿家,和你的气质一样。"没有多余废话,疾风直接出手,速度之快,其他的人包括般若都看不清两人的打斗。 过了一分钟,赤影抹了抹唇边的血,"你的速度还真是快呢,不过我今天不能陪你玩了,好戏还在后面。"一股特殊的力量包裹起赤影,随后他便不见了,疾风可惜的直摇头。 "没劲,打不过就逃。" 狐帝看着风卷残云后的青丘,连连叹息,满地的青丘兵马尸首,茯苓和雪笙纷纷跪下,施以青丘大礼。 沈云霖身上有几处划伤,段汤汤心疼的过去查看。 "你怎么来了?这儿很危险!"沈云霖头一次冲着段汤汤发脾气,让段汤汤有些发怵。 "疾风给我设了结界,我没有出去半步。" 茯苓也走了过来"若不是汤汤,我现在就死于断魂的刀下了。" 说到刀,茯苓急忙转身去寻,却没有寻到。 "怕是被那股神秘力量吸走了。"般若忧心忡忡的看向那股力量离开的地方,那是死亡的气息,让人绝望的气息,"它的厉害之处便在于让人失去心智,失去希望,一个没有希望和思想的人,将如何赢过他呢?" 茯苓将段汤汤脸上溅上的血抹去,沈云霖则直接拽住她的手"听疾风说你巫术中疗伤之术学的不错,给我疗伤。" 般若看了看段汤汤,用内力探了探,以她的功力若想扭转乾坤,定是没有可能,除非…… 第31章 第四章第二节 僵尸后卿 蛮荒动乱 大战后的青丘满是狼藉,易鹤之通知疾风,让一行人回去。雪笙和子翀决定留在青丘"如果你们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叫我们。" "好,你们也是。" "拜托您告诉半夏,棣儿就先安置在西海,待青丘这里的事情结束,我就去接他。" 溪隐点了点头。对别人还真是疏离,段汤汤想。随后过去和疾风沈云霖般若耳语"看没看到,学着点,人间和其他女子连话都不讲。" 沈云霖疾风点了点头,"恩,学到了。" 易鹤之难得的没有喝酒饮茶,而是直接将所有人聚集到一处,无比凝重的宣布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三境躁动,三界不安,这世间将要发生的大事,比我预想的严重许多。"穆安时脸上不安的表情,让段汤汤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三境是?"段汤汤看向般若,般若看了看易鹤之,和盘托出。 "极寒之境,玄冥之境,还有蛮荒为三境,是普通人类到达不了的三个地方,不仅有无数的妖兽魔兽,还有些触犯了天规天条,穷凶极恶的犯人。而这次我们要对付的最大的敌人,应该是玄冥之境那股神秘的力量吧。" 易鹤之点点头"之前一直未和你们说,是因为那股力量最初没有如此巨大。它好似是吞食人类的一切阴暗面而生,嫉妒,险恶,奸诈,谎言,只要你有一丝邪恶的念头,都会是它的精神食粮,从而慢慢壮大。" "不仅如此,它还有复活再生的能力对吧?有些上古妖兽都被它复活了。"碧露凝重的神情转瞬即逝,面对这种敌人,担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怕的是,它不死,永生。"易鹤之重重的叹了口气,穆安时握紧了他的手,却不知还能做什么。 "人类的贪念与阴暗是无论如何都消除不了的,所以他不死不灭。可我们能将它封印起来,般若的书中有记载开天之出众神的封印之法——初。我们只有将他封印起来,才能渡过这场浩劫。"段汤汤看着疲惫不堪的易鹤之,这好像是自己认识他以来,他话最多的一刻。沈云霖默不作声,自己的绵薄之力又能帮到什么。 气氛就这样凝重起来,所有人都变得沉默,段汤汤长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敲了敲桌子。 "不是说它的气息可以让人觉得没有希望吗?所以我们才要更加有希望,这种消沉的感觉才会更加强它,让它得逞。拜托,你们提起精神来,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半夏也起身恢复了笑容"自小师父就教我,邪不胜正,不是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易鹤之第一次赞赏的看向段汤汤,内心坚定了起来,不论如何,自己也一定护这片大地直到最后一刻。 青黛走进来,领着一位白衣少年。 "白虎,什么事?" "西方有异动,您快来吧,末日,要来了。" 段汤汤看着这个天之四灵的西方之神,白虎,心生敬意。只是不知道为何会选中西方,般若解答了她的疑惑。 "西方距离蛮荒最近,它打开了蛮荒的封印,此刻蛮荒的凶兽们,怕是迫不及待的出来呢。" 疾风拿出本子"除妖秘密队第87次行动,出发!" 段汤汤看着遍地的人类尸体与虚无缥缈的鬼魂们,恐惧驱使她全身发抖,沈云霖握住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别怕" "恩"不怕,那怎么可能? 易鹤之远远望见前方的人影,轻声对疾风说"去把栖迟请来" "收到" "那个长的很丑的僵尸是谁?"穆安时指着远处红色眼睛的僵尸问道。 "魔星后卿,曾是黄帝的手下,与蚩尤大战时战败,死后暴尸荒野,心生怨恨化为僵尸。"般若说着,段汤汤补充了一句。 "三大僵尸嬴勾、旱魃、将臣,都是它的手下。如果没猜错,他会把他的好朋友,犼叫来吧?" 刚说完,一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犼不是体型很小的吗?"段汤汤看着这个巨大的怪物,惊得后背全是冷汗。 "它曾经得了后卿的一缕魂魄,从而壮大。不要小看它,一犼可斗三龙二蛟。" 半夏在一旁也有些发抖"它是个喜爱吃龙脑的怪物。" "既然都到齐了,我们的游戏就正式开始!"后卿直直的看向易鹤之,嘴边勾起一抹笑容。 "嗜血阵!"随着后卿的一声令下,数以万计的僵尸从天上的巨洞中出现,纷纷落向地面,撕咬着人类的身体。 穆安时有些反胃"生化危机吗?" 易鹤之淡淡的语气纠正"这可不是生化人,而是僵尸。。"旱魃为虐,如惔如焚"般若,碧露,你们负责嬴勾、旱魃、将臣。溪隐,半夏负责犼,其余人对付僵尸,救人。我去会会他!"易鹤之冲着穆安时微笑"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虽然我很不想做,有些痛,你要忍住。" "恩?"穆安时不明白他的意思,易鹤之轻轻的吻了一下穆安时的额头,随后手指轻轻一点,过往的,属于花时令的记忆一幕幕涌进脑海,穆安时的额头慢慢显现出花瓣的胎记。 正在穆安时恍惚时,"记住,保护别人的前提,是要先保护好自己,等着我。" 易鹤之飞身离去,而恢复了记忆的穆安时,捂着有些疼痛的脑袋,将扑过来的僵尸一招毙命。指尖淡去的粉红色灵力,唤起了花时令的身体,穆安时活动活动许久不用的身体,一招飞花漫天,粉红色的光击倒一片僵尸,受惊吓的人们四处奔跑,入耳声只有绝望的尖叫。 嬴勾、旱魃、将臣被碧露,般若轻松解决,两人甚至将尸体化为飞灰。 而自天空巨洞又逃出了许多怪兽,段汤汤看着几个有些眼熟,随后突然想起来,大惊失色。 "是夔牛,梼杌和混沌!" 夔牛,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夔,神魅也,如龙一足。 梼杌,北方天帝颛顼有不才子,,不可教训,不知话言,告之则顽,舍之则嚚,傲狠明德,以乱天常,天下之民谓之梼杌。似虎,獠牙长而尖,顽石般的凶狠,上古四大凶兽之一。 混沌,昆仑西有兽焉,其状如犬,长毛,四足,似罴而无爪,有目而不见,行不开,有两耳而不闻,有人知性,有腹无五藏,有肠直而不旋,食径过。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有凶德则往依凭之。上古四大凶兽之一。 沈云霖看着周遭的僵尸和妖兽,心中不知名的力量传达至各处的神经,身体发热,掌心的内力呼之欲出,寒月之影剑阵一出,附近的僵尸立刻身首异处。 狱神陆离赶来,和白虎一同收服着夔牛和混沌,而子翀和雪笙这时也突然出现,两人一同向梼杌出手。 段汤汤想用传音术通知西门泠和紫晴,奈何功夫没学到家,只好打了电话。 "西边,我发定位给你们" "不用,我看到了,那儿的天空黑的很!" 西门泠用雕花篆将剩余的僵尸全部定身,紫晴唤出白玉扇和穆安时将僵尸们一同击得粉碎。 本以为大功告成的段汤汤在看到赤影后又提心吊胆起来,好在疾风迅速拦住了他,"今日打个痛快啊?" "不急,叫来些朋友一起玩。"赤影邪魅的笑声响彻天际,从地下突然冒出数不尽的阴兵和鬼魂,将人们团团围住,人类只需被阴兵轻轻掐着脖子便头身分离。 就在这时,栖迟飞于上空,无趣的表情看着赤影唤出的阴兵。 "就这些能耐?"霎时间凭空出现的军队将阴兵包围起来,此时的阴兵面对他们就如同蚂蚁一般,轻易的被碾碎。 "我的魔军许久未见血腥,还真是有些想呢。" 赤影唤出蚩尤的苗刀,死死抵住疾风的寻龙锏"栖迟,天君既想招你至麾下,你为何不给面子?" 栖迟轻蔑的笑了"我是魔君,是魔界的王,为何要听命于他?" 疾风运力将寻龙锏抛向天空,口中念诀,顿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巨大的蓝光聚集在寻龙锏上,最后直直刺向赤影,从他的身体穿过。 赤影嘴角的鲜血和他的红衣一样鲜艳"你竟然练成了'魅之魂'" 疾风笑了笑"邪魅永远练不成此招,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你怎么能……" "我的血统可比你想象的尊贵的多,涟漪,是我的母亲。" 赤影的瞳孔瞬间放大,随后苦笑着回答。 "王,来不及了,就算你们杀的是妖物,是僵尸,但天君已经吸收了足够的戾气,他马上要出现了,等到他出现,这个世界的末日就来了。" "你说什么?"没等疾风问完,赤影就已经消散在风中,化作一缕红色的轻烟。 沈云霖将段汤汤身后的雷蝠兽一剑斩断,蓝色的血将大地也侵染成了蓝色。 易鹤之看向遍体鳞伤的后卿,"说出它在哪儿" 后卿喘着粗气,就那么大笑着看向遍地僵尸的尸体。 "只要他想,我们随时可以复活,你大可杀了我。我们在这儿出现,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哈哈哈,你们在明他在暗,不论你们怎么斗,下场只有一个,输!" "好,成全你"易鹤之没有废话,将后卿扔进蛮荒,栖迟补上了蛮荒破碎的结界口,将蛮荒重新封印起来。 半夏化身为龙,利爪将火螭的皮肉剥开,掏出了心脏想要捏碎,想起赤影的话便收手将其封印在地下。而白虎则将海龙鲸禁锢,直接扔进了海底。 这时,那个熟悉的,神秘的声音又再次出现。 "我,在玄冥之境等着你们。" 第32章 第四章第三节 无相而终,凤凰涅磐 易鹤之,沈云霖,碧露,疾风,栖迟,般若,溪隐,半夏,段汤汤,穆安时,雪笙,子翀,西门泠,紫晴所有人一起来到了玄冥之境。 可前脚刚踏入玄冥之境的地上,易鹤之,碧露,栖迟,般若就心知不好,它竟将玄冥之境设了结界,而这股特殊力量的结界,所有人都无法打破。 迎接他们的是烛九阴,长长的赤红色的,蛇形的烛龙盘旋而来,脑门上生着第三只眼,睁开便是地狱。 易鹤之冲着所有人说"你们轻易不要使用灵力,这里它的气息正在慢慢侵蚀你们的心智,大家要随时保持清醒,不要自相残杀。" 段汤汤看着易鹤之口中竟念着佛经,随后全身的灵力汇集成一座巨大的佛钟,猛然敲响! 所有人浑噩的无力感,恐慌感,绝望感瞬间消失,但易鹤之却口吐鲜血的倒下。 穆安时紧忙上前抱住易鹤之,泪不停的落下。 "别怕,只是它的力量故意牵制于我,我的身份,我的力量受它的气息,没办法施展。" 碧露也皱起了眉头,"这里丝毫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没有任何生灵可以供我提取灵力。" 烛九阴已经凑近,第三只眼正缓缓的睁开,朝向沈云霖一行人的位置。 栖迟跃身上空,漆黑的雾笼罩于他,随即露出真身,竟然是长着翅膀的应龙! 半夏用敬重崇拜的目光看向栖迟"龙五百年为角龙,角龙千年化应龙,栖迟竟是只修行万年的应龙。" "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其瞑乃晦,其视乃明,是烛九阴,是谓烛龙。"般若缓缓说完,随即自信的补上"但它遇上应龙,怕是惨了。" 烛九阴被栖迟封印为小红蛇的模样,而第三只眼也好似额头的朱砂痣一样,但身后突然出现的黑影直直将栖迟打出去,撞向结界,口吐鲜血。 黑影穿着黑袍,黑袍好似轻于空气,又好像似水流动,而黑袍后,却是深深的黑雾,没有人面。 "对于你们的到来,我很高兴。" 易鹤之艰难的坐起身,看向它。 "偷袭可不是君子作为。"栖迟擦了擦嘴边的血,笑着说。 "我本不是君子,我生于玄冥幽深处,那里暗无天日,有的只是妖兽的嘶吼和神魔罪人的悲鸣。而滋养我的则是人类,他们的贪婪,自私,嫉妒,憎恶,一切的一切都让我长大,成神。" "你可不是神"段汤汤脱口而出,全然没了恐惧。 "你很有趣啊,丫头,不怕吗?"它瞬间靠近段汤汤,速度堪比疾风,它轻轻用黑雾化成的手摸向段汤汤的脸。 "你不怕我杀了你?" "在死亡面前,一定不要做胆小鬼。" "好好好,我想我可以留你一命,来做我的女人,人类那些龌龊的,变态的□□,我还没有尝试。" "痴心妄想,你个没有脸没有名字的怪物。" "不,你错了。"它看向沈云霖抓住它的手,"怎么?死到临头了还想英雄救美?" 它哈哈大笑着在空中转圈,"我有名字,我的名字叫无相,这可是我自己起的,怎么样?世间万物本无相,我要那皮囊有何用?" 无相笑着看向沈云霖"丫头,你喜欢他的皮囊?"话落,无相黑袍后的脸生出沈云霖的模样,但眉宇间全是黑气。 "亦或是他的?"无相的脸随意的变化着,易鹤之,碧露,疾风…… "不过我为什么要让你们来呢?是因为讨厌你们。你们的身上有我不喜欢的'爱',我喜欢的只有恨,恨使我强大,使我快乐,而你们,愚蠢至极!"无相说着说着起了怒火,手上生出黑色的幽火射向易鹤之。 栖迟拦下随即飞上前去,可不论他怎么出招,无相并不受到任何伤害,他的黑袍像是防御一切东西一样,可怖。 结界外的陆离找来了所有天兵天将,可没人打的破结界。结界内的一行人又被无相的绝望气息所侵蚀。 般若趁着栖迟出战的间隙,化出一个剑盒,递给沈云霖。 "拿上它,去吧。" 沈云霖打开剑盒,里面射出的光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疾风张大了嘴"轩辕剑?" 子翀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那不是师父的剑?" 般若看向无相"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们所有人中只有云霖拿得起这把剑。去吧,与他周旋,只有将他定住,我们才可将他封印起来。" 沈云霖拿起剑,瞬间,剑身发出鸣鸣之声,使得玄冥之境开始晃动。沈云霖的全身似火烧般,每一处都好似充满了力量,而剑身传过来的感觉,又是那么熟悉。 栖迟与云霖一同桎梏着无相,但其余人的身体显然已经吃不消。 般若慢慢靠近段汤汤,用只有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着"汤汤" "恩?" "现在,只有你能救所有人了?" "什么?" "用你圣巫女的血,颠倒乾坤,扭转时空。" "可我不会" "只要你肯,用你的命。"般若的目光灼灼,段汤汤看了沈云霖一眼,看了看周遭痛苦的伙伴们,和遍地的荒芜与死亡气息。 "当然可以"段汤汤笑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勇敢,自己原来并不是最没用的一个。 般若冲着其他人大喊"易鹤之,穆安时,疾风,子翀,雪笙,我们布阵。" 所有人按照般若书中的阵型布阵,而段汤汤就在此刻将般若悄悄递给自己的十二奇石扔向空中,割破自己的手腕。 血源源不断的流向空中的十二奇石,碧露用自己仅剩的灵力传输至段汤汤的身上。段汤汤全身显出金色的光芒,十二奇石快速旋转着,开启了一道金色光芒的出口。 疾风见此欲奔向段汤汤身边,"不行,她还不够开启时空之门,碧露,停下,她会死的!" 般若死死拦住疾风,唤出鸣鸿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时空之门不开,以我们现在的体力根本无法封印。" 沈云霖瞧见这面的呼喊,看见段汤汤手腕处的血,心下大惊,想要赶过去却被无相致命一击。 就在此刻,金色光芒覆盖整片天空,时空倒转,回到所有人进入玄冥之境的那一刻。 般若,易鹤之,碧露紧忙叫大家布阵,可沈云霖呆呆的看着段汤汤倒在地上,自己则口吐鲜血,浑身筋骨已断。 易鹤之没想到转换时空之前无相的那一击已经击中,将沈云霖推向了地狱之门,他用仅存最后的一口气,向段汤汤的尸体爬去。 般若则大声的喊着"布阵!" 没了轩辕剑桎梏的无相,犹如脱缰的马,再无人束缚,可所有人发力布阵的那一刻,还是给了他巨大的压力,束缚的他暂时不能动弹。 鸣鸿刀唤起掉落一旁的轩辕剑,雌雄合力,置于无相上方。 沈云霖抓住段汤汤的手,泪落在地上,可手那端的人再不会笑着看向自己。 过往的一幕幕萦绕在眼前,沈云霖懊悔不已,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我爱你。 不,不行,我不能死,只有我活着,才能救你。 沈云霖内心重新燃起了一股力量,之前那熟悉的力量再次席卷全身,不同的是,此时此刻这股力量直接冲向脑部,好像将什么东西打碎,随后喷涌而出,沈云霖整个人置身于火焰之中,飞向天空。 所有人目睹着这一刻,只有般若,碧露,易鹤之没有惊讶的神情,其余人则目瞪口呆看着空中那只金色的凤凰! "云霖的封印解开了。"般若冲着碧露说。 "浴火凤凰,涅槃重生!"易鹤之露出一个笑容,无相,你要输了。 而结界外,佛祖降临,金光普照,如来伸手将结界击碎,霎时间生灵的气息与希望涌入,碧露的灵力暴涨,易鹤之的功力恢复,其余人的绝望感也消失殆尽。 沈云霖化身的凤凰挥动双翼,凤之焰将轩辕剑,鸣鸿刀的灵力激发而出,铮铮作响。凤凰鸣叫,沈云霖由心而吼,霎时间地动山摇,风雨雷电乍现。 凤盘旋于无相之上,由碧露,易鹤之,穆安时,疾风,般若灵力的五色之光汇聚而上,与沈云霖的金光合而向下,彻底将无相封印。 一瞬间,万籁俱静,大地恢复平稳,天空初晴,河水倒流回海底,所有的一切恢复正常。 沈云霖注视着怀里的段汤汤,就差你一个了,醒来好不好? 第33章 第四章第四节 凤鸣惊鸿,有女慕鸿 沈云霖的泪一滴滴的落,般若想上前说什么,却被易鹤之阻止了。疾风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要撕裂般的痛,整个人光是站立都很困难,他呆呆的看向沈云霖怀里的段汤汤,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久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一点,好像那个女人,自己很爱。 穆安时疑惑的看着掏出手机的易鹤之,"你在干嘛?不觉得很过分吗?" 易鹤之没有回答,而是将沈云霖流泪的样子拍了下来,随后笑出了声。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易鹤之,难不成这人是疯了吧? "你们忘了吗?西门泠的雕花篆。" 而站在一旁的西门泠一拍脑门,"哎呦,我自己都忘了。" 沈云霖和疾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期待的目光看向西门泠。 可西门泠用雕花篆改写了半天,神情渐渐沉了下来。 "她为了开启乾坤阵血尽而死,魂魄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找不到。" 沈云霖急切的看向易鹤之"你有办法的对不对?"疾风直接过去握紧了他的手腕"BOSS,你不是和地府的人认识吗?" 易鹤之摇摇头,"不论是谁,若想续命还是改命,都必须有那人的灵魂才行。" 所有人默不作声,这种给了希望又绝望的感觉,更是残忍。 易鹤之看了看天上,只剩最后的一个办法了。 "我去天庭复命,你们先回去休整,后续的工作有青冬青黛。碧露,照顾好你的徒弟。"易鹤之使了个眼色,碧露点点头。 天庭—— "此番大劫幸亏有你们,不过无相的封印还是太过简单,不足以永远的困住他。" "臣知,想要足够的力量来封印无相,除非用五行七星玲珑阵,故而臣请奏天帝,准许臣集齐五颗灵珠和七件上古神器,加上二十八位星官的灵力一同施以封印阵法。"易鹤之说完,心怀忐忑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天帝,只要他同意,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天帝瞄了瞄下面的大臣们,可以解决此事的人很多,可毕竟此次事件的功臣是他,无相的力量最了解的人也只有他"准" "臣还有一事想求您帮忙,此次开启乾坤阵倒转时空的人因血尽而亡,在寻找上古神器的路上,还需要此圣巫女的阵法,望天帝将其复活,好助我们一臂之力。" "好,此事我会派人去做,她既是功臣,自然要福寿连绵,长命百岁。" "那臣谢过天帝,先行告退。" 易鹤之回了沈云霖的住处,看着碧露询问的眼色微微点了点头。 "天帝已经答应我会复活段汤汤,所以你大可放心。"沈云霖听到此话,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不过还要去请溪隐打个冰棺,现在可是夏天,别等魂魄回来了,尸体坏了。" 疾风没等易鹤之说别的。立马窜了出去"我去找溪隐。" 碧露摇摇头,心中不免担忧,这下看来,自己的徒弟媳妇又有人想抢喽。 所有人注视着冰棺里刚刚醒来的段汤汤,沈云霖的手止不住的抖,却还硬撑着脸上的神态自若。 段汤汤睁眼瞧了一圈,最后落在沈云霖身上,叹了口气。 "你们能把我带出去吗?快冻死我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笑出了声。沈云霖连忙将段汤汤抱了出来,放到易鹤之家最软的沙发上,青冬贴心的拿过来一杯热茶。 "你肯定很饿吧?想吃什么?"疾风的脸色还是很不好,段汤汤喝了几口茶笑着说。 "哎呀,没事,现在还不饿,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浑身有力的很,好像出拳能打死一头牛!" 易鹤之笑的不行"太上老君的大补药我给你喂了三颗,现在你的功力可长了五百多年,以后乾坤阵随你用了。" 闻言,段汤汤脸上笑出了朵花"哇,我终于不是除妖秘密队里最没用的了!" 穆安时眼眶里含着泪,一直说不出来话,听到这儿破涕为笑。 "是啊是啊,你可得赶快好起来,我们还有一堆事要做呢。" "什么?无相呢?对,你们快和说,谁打死他的?" 西门泠打开扇子得意的说"怕是你想不到了,无相是被你的沈云霖封印的,虽然我们齐心协力一起开启了'初'阵,但要不是沈云霖的浴火凤凰和轩辕剑,鸣鸿刀,现在地球可就是末日了。" 紫晴踢了他一脚"和你有什么关系,还齐心协力,你出过什么力?" "嘿,僵尸我打了很多的好不好?" 沈云霖听到西门泠的那句'你的沈云霖'有些脸红,紧忙解释"没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段汤汤看了看碧露,又看了看般若,想起当时的画面,"般若,你肯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般若没有说话,倒是疾风讽刺的口吻很是强烈"是你要汤汤血尽开启乾坤阵的,明知道她会死,你还是这样做了,现在还站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所有的秘密你都知道,但是一直不说,之前还装作什么都不会,连腾云都要我带你,但是上古凶刀,和轩辕剑齐名,同出一人之手一起打造的鸣鸿刀居然在你这儿。你可真行!" 子翀也开了口"为什么师父的轩辕剑会在你这儿?" 段汤汤戳了戳疾风,"你别怪他,他问过我的,是我自己愿意那么做的,难道当时的情况放在你身上,你不会舍身去救所有人吗?我相信疾哥哥你也会的。" "话虽如此,可他根本没拿咱们当自己人,一个除妖秘密队的,什么事都瞒着。" 易鹤之在一旁不出声,虽然大概的事情自己都知道,可毕竟不是从般若嘴里知道的。而碧露更是不敢插嘴了,自己的好朋友身上秘密很多,但既然是朋友,便不会多问。 "惊鸿是我的朋友,是我此生最好的朋友。"般若直直的看向沈云霖。 "我一直不说,是因为我想保护你,正如同惊鸿对你的保护一样,可我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无相这件事,是我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的。" 沈云霖心中紧了紧,好似自己一直想知道的,就要揭晓于下一刻了。 "你是他的儿子,凤皇惊鸿,是你的父亲。"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屏息,都静静的等待着般若接下来的话,而沈云霖则久久的处在震惊中,无法自拨。 "自我有了神识以来,惊鸿就一直陪着我。那时他还小,总是偷偷跑到藏书阁和我说话。后来我能化成人形了,便和他一同偷偷下山,一起念书,一起练剑,形影不离和亲兄弟一样。老凤凰知道了我的存在,但却没有阻止,也没有将我封印于书里。相反,他对我很好,让我把凤凰山当作自己的家。" "那这么看来,你和凤皇惊鸿是发小嘛!"段汤汤极力的缓和着气氛,听到惊鸿,子翀的眼圈有些发红。 "对,我们一起长大,老凤凰在惊鸿冠礼那天传给了他轩辕剑,没想到的是,他竟将鸣鸿剑给了我。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护着惊鸿,哪怕全世界敌对他,我也会站在他这一边。后来,惊鸿遇见了她,女娲族的后人,慕鸿,她生来好像就是为了惊鸿而来,慕鸿慕鸿,爱慕着惊鸿。"般若看向沈云霖,第一次毫不避讳的,毫不遮掩的慈爱的目光,"慕鸿,她是你的母亲。" "他们,人呢?"沈云霖尽量平稳自己的气息,却还是有些哽咽。 "他们羽化了,不过是为了天下苍生,所以你无需介怀。" 般若的眼眶红了,他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滑落。易鹤之接下般若的话,娓娓道来。 "你的父亲,惊鸿,是所有人崇拜的仰望的尊敬的对象,三界之中,他是佼佼者。你是凤族和女娲族混血的后人,体内蕴藏着极大的力量,出生那天仅有的几只五色凤凰围绕着你转,仙乐阵阵,七道霞光,天边的祥云三天才褪去,所以三界不知怎么传出一句话'此子之血,可令世间万物修成人形,饮之可抵修行千年,而食肉则长生不死,得了你的灵元将可统领三界,不伤不灭。'" "这是哪个没脑子的人传的?他又不是神,就算是神,哪有一个人全身上下都是万能的?"段汤汤气愤的很。 "可传言,是真的。"碧露缓缓说道。"为何大战过后的土地没有丝毫衰败,明明焦土遍地,而后恢复如初?是云霖的血。" 般若平复好了心情,接着说着"虽然很多人不信,但惊鸿和慕鸿知道,自己儿子出生则有着异能,而虎视眈眈的三界都妄想得到云霖,惊鸿只好将刚出生几天的云霖封印后带到了凡间,本想着他长到十六岁可封神后便解开封印,接回凤族,将皇位传给他,可没等云霖到十六岁,魔界便掀起了风波。" "魔界?"穆安时想了想那时的自己还在凡间历劫,好像不知道魔界发生了什么。 "三魔争王,生灵涂炭。"易鹤之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时候。 "所以呢?他们,战败了?"沈云霖紧握着双拳,颈间因隐忍而露出的青筋让般若很是心疼。 "不,若不是你父母的牺牲,此战不会得到胜利,是他们拯救了人间,但代价却是羽化自己,无法重生。"碧露叹了口气,"神的灵元若不损毁,只要经过岁月的滋养,总有重生修回人形的机会。可你的父母是自愿将灵元献与大地,所以,没有办法重生为神。" "可为什么偏偏是他们?"段汤汤无法理解,难不成如此大义的神只有他们两个? 易鹤之摇摇头"不光他们,许多神在那一场战役中羽化了,战神,二十八星宿中的一些星宫主,还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中的某些神将,为了封印,他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不过也有些神只要在自己的星上休养万年便可重生。" 沈云霖低下头笑了笑,眼眶里的泪倔强的不肯掉下来"所以,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对吧。" 般若也垂下头,自责不已。"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他。" "谁说的?"段汤汤拍了拍沈云霖的肩膀,"你等我努力修习,然后穿越时空,带你去见他们。你要相信我啊,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易鹤之也点点头"圣巫女是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的,我可以保证。" 般若的眼底又燃起了希望,看向段汤汤却觉得有些愧疚。 沈云霖摸了摸段汤汤的头顶"好,我等着。"不论自己能不能再见到他们,只要知道自己从何处来,就已经很好了,何况自己的父母竟是那样厉害的传奇,所以自己更要努力,不能辜负他们赐给自己的血肉与生命。 "您不是说有要事要与我们商量吗?"雪笙看向易鹤之。 "恩,无相的封印还不够牢固,只需要时间,他便可以轻易的解开。所以我们需要借用五灵珠,七件上古神器和二十八星宿的阵法来加固封印。" 雪笙点了点头,"青丘的土灵珠,我回去禀告父亲,立刻拿给你。" "不急,我们先要找到其他的灵珠,还有神器。" 溪隐笑了笑"水灵珠在我这儿,至于金灵珠,你该去拜访拜访你的好朋友了。" "不光拜访,我还会给他带去一个礼物。"易鹤之看着精神不错的段汤汤,突然想起了什么。 "段汤汤,我也有礼物给你哦。" "什么?"段汤汤好奇的不行。 易鹤之拿出手机,翻了两下,递给了她。 "什么啊?我不要苹果手机。" "你点开看看。" 段汤汤点开视频,心下一沉,随后跳动的剧烈。画面中,沈云霖抱着段汤汤,泪止不住的流,眼底的绝望和悲伤,让段汤汤也心痛的异常猛烈。这一幕,让段汤汤沉默了。她突然意识到,原来除了父母,会有人因自己的离去,而如此撕心裂肺。 沈云霖脸红着,尴尬的夺过手机。 "偷拍是很不道德的,拜托。" "这不是偷拍,这是记录。"易鹤之笑的开心,傻孩子,我这是在帮你。 沈云霖不再说话,而是偷偷的将视频传给自己,因为自己要永远记得当初的失去,来提醒自己,不容许在一次发生。 段汤汤清了清嗓子,想要打破尴尬。 "那我们除妖秘密队什么时候行动呢?" 易鹤之喝了口茶,"明日" "好!"疾风掏出本子,第88次行动:寻找灵珠。 段汤汤则无语的望着易鹤之的茶"你家里那么多好茶,能不能不要总喝我粉丝送我的!" 所有人笑的开心,好在今后的日子,终于可以短暂的平稳,安定…… 第34章 第四章第五节 绿柳知春,白鹿星尘(上) 第一次来到天庭的段汤汤四个字形容,简直是叹为观止!而沈云霖则镇定的多,但也仅是表面,心里也在止不住的惊叹。 易鹤之扶额,"段汤汤,把你掉下来的下巴收回去!" "好" "你瞪出来的眼睛恢复正常,你的眼睛已经很大很美了,不至于这样好吗?"易鹤之有些后悔,自己干嘛带她来。 穆安时自从恢复了花神的记忆,便回了天庭复命,因为现在情况的特殊,天帝颁了令,自己需协助易鹤之,封印无相。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再返回人间,完成这一世的劫。而到了那一天,自己同易鹤之,又将如何是好? 溪隐身后跟着半夏,也是笑吟吟的样子。 "半夏,你为什么这么开心?"段汤汤很是不解,明明要去见的是战神,她干嘛这么开心。 "汤汤,你不知道,战神的酒特别好喝,比桃花醉还好喝。" "什么酒?" 易鹤之冲着半夏比了个'嘘'的手势。 "考考你,上次我们送给西门泠和紫晴的酒叫什么名字?" "柳知春,这个难不倒我!" "汤汤,战神就是柳知春!"半夏笑嘻嘻的解开秘密。 "啊?我以为战□□字应该很霸气呢!"略显失望的段汤汤瘪了瘪嘴,沈云霖凑过来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名字怎么样?" "好听!" "那就行。" 易鹤之无语的看了看沈云霖,果然,暗恋的男人都是傻子。 来到了战神的府邸,手下小将说战神正在巡逻,于是易鹤之直接带着一行人去找他。 柳知春正在巡视天庭,正要下凡巡视人间的时候,远远看到了易鹤之。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易鹤之一拳捶了捶柳知春的肩膀,"讨酒喝,今年的三坛酒还没给我呢。" "大战刚过,诸多事务,过一阵子吧。" "难不成我带了这么多人来就只为了催你?" 柳知春看了看溪隐半夏和花时令,点头示意,目光移到沈云霖身上,眼中显露惊讶的神色。 "你是……惊鸿伯伯的儿子?" 沈云霖愣了愣,面无波澜的点点头。"你,认识他?" 柳知春含笑"他是我师父的好友。" "你的师父是?"沈云霖有些犹豫的问。 "上一届战神,不过名字现在不能提起,以后再告诉你。走吧,大家先去我府邸坐坐,看这架势,是有大事吧。" 易鹤之神秘的笑了笑,还是他聪明。 段汤汤喝了一口玉杯中的酒,彻底疯了。 "这么好喝!" 柳知春笑着看向这个丫头"你身上的灵力倒是特别,巫族?" "恩,是啊" "不过你这一身的灵力和修行倒不像修习多年的。" "是易鹤之给我吃了太上老君的丹药。" "哦,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位圣巫女。"柳知春看了看易鹤之的眼色,心领神会的看了看沈云霖。 "这个酒入口清甘,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冽,可是入了喉后有些微苦,三秒后再次回甘。妙的很啊。" "你倒是形容的贴切。" 易鹤之给柳知春解释道"这个丫头的嘴厉害的很,没人说的过她,还有猜东西更是准的吓人,你要是有秘密可藏好了。" "好啦,你就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兴师动众啊,水神花神都一并前来。" "金灵珠,借来一用。" 柳知春喝着酒点点头"你差人来取便是,我还能不借?" "亲自前来,是来送大礼。" "我知晓你用五行七星阵之事,那日在大殿上都听到了,可送我 大礼是干什么?" 易鹤之轻轻的说。"二十八星宿,我知道若其他神将拿取星宫灵元便可施力,但终究不抵原星宫主的星力大。你懂吗?" 柳知春拿杯的手有些颤抖,段汤汤看到了。半夏则沉迷于酒的美味,一个劲的喝,溪隐在一旁拦酒。 "我请天帝,复活了因三魔大战睡去的三个星宫主,再有几天,她就要回来了。" 柳知春深吸了一口气,嘴边浅浅的笑有说不出的苦涩。 "她若醒来,是否还有记忆?" "没有记忆,不过我请来了帮手。"易鹤之看向段汤汤,后者呆若木鸡。 "别闹,我不是只能转换时空吗别又让我写书,上次魔君的书还没写完呢!" "你从柳知春的血中提取记忆,种在别人的身上,这不是难事。" "当初半夏的记忆,你不是轻轻松松就提出来了?"段汤汤疑惑的问。 "我只能让大家看到,可当事人若没有那段记忆,光看过,知晓怎么会感同身受?这里所有人,只有你可以将血中的记忆种在别人脑海里。" "怪不得当初魔君栖迟那样说"沈云霖想起当初栖迟看向段汤汤的充满希望的眼神。 "那当初魔君还让我写什么书!" 易鹤之哈哈大笑"还不是因为你当初没有用,你和疾风学的术法也就只能对付对付一般的鬼兵和小妖。" 段汤汤翻了个白眼,"好吧,怎么做?" 易鹤之转过去对柳知春说"今天把所有事处理完,明日我们去落尘的星宫。" "好"柳知春喝尽杯中的酒,终于,落尘终于要醒了。 段汤汤看着般若默写下来的巫族术法,整整背了一夜,还拿着隔壁的狗做了实验。 "你别担心,这个不难。"般若劝着紧张的段汤汤。 "唉,一个是战神,一个是魔君,我要是掉链子的话,小命分分钟没有啊。" "不会的,云霖会保护你的。" 段汤汤看了看般若,干嘛说沈云霖,奇怪。 半夏看着张月鹿星外的世界,感到无比新奇。虽然师父带自己去过很多地方,可是第一次来到星宿宫。外面的世界那么浩瀚伟大,而自己则渺小的像一粒尘土。 段汤汤看了看周围,明明刚才还在天庭,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这儿? "易鹤之,你速度比疾风还快啊?" "不,这是朱雀仙子所管的星宿,她给了通往星宫的钥匙,神可以瞬间移转到这儿。" "哦,这样啊。" 柳知春看向星宫中心悬浮的发着白蓝色光的灵元,那是她的灵元,本再有2000年便可化出人形。 张月鹿星宫的仙婢走了过来,"战神,您来了。" 段汤汤心里咂了咂舌,看样子是常客啊。易鹤之示意了一下神游的段汤汤,"哦,好,现在开始?"柳知春点了点头。 段汤汤用针刺了柳知春的无名指,鲜红的血流了出来,随即淡黄色的光从段汤汤的掌心而出,慢慢将柳知春升到空中。 霎时间,血滴飞入柳知春的眉心,一点点渗入,发出红色的光。段汤汤口中念着术语,指尖轻点,两手向两侧移开,柳知春的记忆一下子涌入她的脑中。 半夏在一旁小声的向溪隐嘀咕"师父,我也想知道战神的故事。" 溪隐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段汤汤"到时候让她给你讲,没关系,她最话痨了。 段汤汤其实听见了,但是没办法停下手中的动作反驳…… 第35章 第四章第六节 绿柳知春,白鹿星尘(中) 柳知春生于蓬莱山的仙鹤族柳家,柳家虽在仙鹤一族不是王室,却有着很显赫的地位。 家族的人都是各路神仙的坐骑与名徒,而他父亲从小对他的期望就是可以入仙班,不再成为他人的坐骑,而是拥有自己的仙位。 可柳知春并不想为仙,他觉得自己每日逍遥快活的活在这世上,游山玩水,看看风景就很不错了。但是父亲不允许,并将他送入了蜀山学艺,隐姓埋名,只学道教的真本事。 与昆仑山,华山,等神仙门派不同,蜀山不是一进门就教仙术,而是身经百战,锻炼求生本能与耐力,都是身上的真本事。若有一天丢了仙体,没了灵力与灵元,还可凭借一身的武功自我保护。 柳知春受过许多的伤,不论是刀剑无情,还有野兽利爪,甚至是后来的妖兽恶灵,魑魅魍魉。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身体,柳知春觉得厌倦了,自己已经慢慢厌恶了这种每日练功,打打杀杀的生活。 直到那次在树林里,看见一只被蛇妖拦住的白鹿。它本已受了重伤,脖子后汩汩的留着鲜血,而那只蛇妖正如看猎物一般看着它。 白鹿的角发出白光,照的蛇妖睁不开眼睛,但蛇妖的身体却还是缠住了白鹿,柳知春上前,一剑砍断了蛇妖的尾巴,拼力的斩断了它的头,救下了白鹿。 撕下衣裳的布,简单包扎上了白鹿脖子上的伤口。"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都说白鹿通人性,你能听懂吗?我回山上拿药给你。"白鹿好像听懂了,点点头。 柳知春转身想要回去拿药,却听得远处空中传来一声雀鸣,再回身便看见白鹿冲自己鸣叫一声便大步跑开了。 柳知春好奇的跟上前去,看着白鹿的身影越来越快,最好竟飞一般的穿梭在林间,而后奋力一跃,化成人形飞向空中。 柳知春惊呆了,现出真身,一只仙鹤,偷偷跟在白鹿所化作的白衣女子。 白鹿赶到绿衣女子的身旁,那儿一共有六个女子,各个身着不同的衣裳,脖子上都有星斗的图案。 只见绿衣女子说"何故来的这么晚,还受了伤?" 白鹿摸了摸伤口上的白布"凡间出现一条妖龙,我受了伤,回来途中碰见了蛇妖。" "你主婚姻长久,不是你星宫的事你何苦去做,自有战神等神将来管。" "岂能见死不救,帮得一个是一个。" 柳知春听不清她们说什么,本想上前,却被白鹿一只手发来的灵力警示,便不再动弹。 "走吧,回去。" 其余六人皆应声回答"是" 柳知春回了蜀山,迅速翻阅了所有藏书阁的典籍,却寻不到身上有星斗图案的人。 "师父,你就告诉我呗,脖子上有星斗图案的人,她们是干什么的?" 白胡子的老头是柳知春的师父,蜀山三大长老之一,归一。 "你知道这个作甚?" "我救了她。" "胡闹,你一凡夫俗子岂能救得了朱雀座下的弟子……"归一老头捂上嘴,说漏了,大意大意。 "老头,你既然都说漏了,干脆都说了行不行?" "你个臭小子,有事求我就叫师父,没事就喊我老头。"归一拿着书打着柳知春的后脑勺。 "想知道也行,这个月给我杀五只妖兽。" "好,成交!" 归一这才笑嘻嘻的说"白鹿,是朱雀座下第五弟子,张月鹿星宿的宫主,至于名字嘛,老头我不知道。不过这个星宿管的是婚姻长久,很是喜人。" "还有呢?"柳知春趴在老头腿上急切的问,归一又打了下他的脑门。 "你一介凡夫俗子还妄想和人家星宿仙子有什么交集?" "我不是凡人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是仙鹤又怎样,人家是仙,除非你也位列仙班,不然哪配的上人家。" "我可没那意思,老头你想多了。" "哦,但愿是我想多了。"归一捋了捋胡子,这个臭小子,明明根基好的很,是难得的学武的奇才,奈何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这回有救喽。 蜀山第一大长老,拂云在全部弟子面前讲话,下面的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只有柳知春心不在焉。 "这次华山来人,收取根骨好的弟子去修习仙术,此次一年一度的比试,前三名则被选中……" 小徒弟怼了怼柳知春"三师兄,你这次肯定能选上了。" "去华山作甚?" "去了华山就能修习仙术了,以后可以修仙啊。" "唉,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整日除了修仙还有别的东西嘛?" "三师兄,我要是有你的天分,早就更刻苦的修习了,哪像你,整日就喜欢游山玩水,喝酒吃肉。" "这才是活着的乐趣,你小屁孩一个,不懂!" 归一老头揪着柳知春的耳朵,后者疼的嗞哇乱叫,"老头你干嘛?" "人家都在勤学苦练,为了此次去华山做准备,你在这儿睡大觉?" "他们想去让给他们。" "你可真是扶不起的阿斗,你可知这次华山广选根骨好的人,是为了给天庭的战神选徒弟?" "战神?关我何事?" "你跟了战神,就可以尽早的位列仙班,而且,据说每日的巡逻,都会去二十八星宿哦。"归一老头捋着胡须笑眯眯的说。 "哦……" "你还是不去?那我要给你爹写封信!" "别!我去。" 果不其然,每年比试第一的柳知春不过用了三成功力再次夺冠,被选入华山修习。 而在华山修习仙术的日子倒是比从前有趣的多,因为有的异兽强大到让柳知春也会废些力气,甚至受伤。 那日,一穿着黑衣的男子来到华山,师父竟然亲自迎接,并集合了所有弟子。 柳知春看着男子坐在上面,用目光巡视着,最后锁定到自己身上,一个茶杯猝不及防的过来,带着强大的气场与灵力。柳知春伸出手,掌间化出风,将茶杯稳稳停在空中,随即推了回去。 那男子点了点头,冲着师父说了几句,便起身下来,走到柳知春面前。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 柳知春懵懂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师父,"去吧,能入战神的门下,是华山的荣耀,也是你鹤族的荣幸。" 黑衣男子很急,甚至没给柳知春收拾衣服包裹的时间,也没让自己回蓬莱同父母话别,便直接来到了天庭。 "以后你住这儿,"黑衣男子指着眼前的住所,"你前院就是我的宫殿,有什么事可直接找我。明日卯时三刻,宫殿门口集合,随我巡视天庭。" "好……" "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酒吗?" 黑衣男子看着柳知春,没有表情的点了点头,差人给了他一壶酒,"若是迟到,去狱神那里领责罚,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你自己。" "知道了……" 柳知春随着战神巡视了三日,每日从天庭到星宫,从凡间到与魔界的交界处,这样的路线可真是无聊的很。而自己也一直没有机会进入到星宫里,见到想见到的那个人。 柳知春躺在床上,天庭里的花开了好像比人间的更香,昨儿丁香仙子送来的花呛的人脑袋疼。 不过他在梦里梦到了什么,是一只白鹿。它站在林间,早晨的阳光照在它身上,是那样神圣不可侵犯,而它颈上有着星辰图案,眼睛清澈的堪比林间的溪水,正注视着自己。 梦突然惊醒,因为柳知春感觉到有人靠近,起身开门,战神站在院里,"明日王母娘娘蟠桃会,你随我一起去吧。" "那您这半夜来……"柳知春一直没有习惯叫战神师父,而他也并不在意。 "给你身衣裳,白鹤,还是穿些白的,我告诉了下面的人,以后不必随我给你黑色的衣裳。" "好。" 战神要转身离开,柳知春紧忙叫住"那个,火神会来吗?" "丹烨?" "恩" "来,问他何事?" "他座下的火鲲是我家邻居,从小到大总是瞧不起我。"柳知春撇撇嘴,很生气。 "你说火神的坐骑,那只大鸟?" "……是"没想到战神会这么说,柳知春有些想笑。 战神看着他想咧嘴笑又忍住的样子,"他明日若再嘲笑你,不打赢就不要回来。" "……好,那青丘帝君会来吗?" "难不成那只狐狸也是你邻居?" "不是,他的坐骑毕方是我好兄弟。" "哦,来。" 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很是热闹,琳琅满目,金碧辉煌。柳知春看着这布置的金光闪闪的宫殿,觉得有些晃眼睛。 好兄弟毕方在邻桌凑过来"知春,你很可以啊。" "怎么了?芳龄" "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我的名字,"芳龄还是这么介意自己的名字,柳知春笑着摇摇头,明明是自己的比较女儿家,自己还没嫌弃。 "往年青丘都是坐的很下面的,听说这次多亏战神大人,才把我们提到了前面。" 柳知春觉得有些讶异,自己不过随口那么一提。 "而且这天庭的酒可真是好喝,酒神的酒就是名不虚传。" "很珍贵吗?" "当然,青丘一年也就只有几坛。" 柳知春想了想自己平日里在战神那儿喝的,少说也有二十坛了。 "你能不能带我去花园逛逛,我看那儿的女仙比较多,嘿嘿。"芳龄拽住柳知春央求,"好吧。" 到了花居处,柳知春四处看了看,那些花神座下的仙子又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唉。 "兄弟,我说这么多仙子,你就每一个看上的?"没等柳知春回答,身后一人就接了话。 "怕是没有看上他的吧,哈哈哈" 芳龄转过头,看到是来者,翻了个白眼"呦,是昊天啊。" 柳知春想起了昨夜战神说的'那只大鸟?'没忍住笑出了声。 昊天轻蔑的看着柳知春"你笑什么?我倒是没听说,你成了哪个小仙的坐骑了?还好意思来逛花神的地方。" "是芳龄想来看看,没成想遇到你,真是坏了兴致。"柳知春不想与他多做纠缠,示意芳龄离开,昊天却拦住了去路。 "想必你们平常来不了此处,容易迷路,不如我来带你们逛逛?我与这儿的石榴仙子关系还算不错"声音大的,好似故意给柳知春和芳龄难堪。 "不用了。" "呦,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和我还不好意思什么?" 芳龄一直都知道昊天讨人厌,但没想到这脸色更是让人恶心。 "你家里还不知道你成了坐骑吧,记得当初你爹四处托人将你送去蜀山,不就是为了让你出人头地吗?没想到你是真的不争气啊,哈哈哈" 芳龄忍无可忍,"你不觉得此刻你的嘴脸特别丑吗?同样是坐骑,怎么,你多什么?你主人的屁股比较烫吗?" "芳龄,你是不是找打?你以为你那只老狐狸好到哪儿?"说着,昊天动了手,满园的蔷薇花被卷入空中,旁边的仙子仙官聚了过来看热闹。 一只巨大的鲲现形,妄图像小时候一样咬住毕方,柳知春想起昨夜战神的话,有他的允许,既然如此,自己不妨把这好戏加点火。 蓝色的灵力化作湛卢,直直出击将鲲的后背刺伤,却并不严重。 昊天恢复人形向柳知春走来,揪起他的衣领,"你小子竟然敢挑衅我?" 芳龄看着这个一向好脾气,从不动手打人的柳知春,不知为何突然出了手,但还是忍不住叫好。 "比一场?" "就凭你?" 柳知春一掌将昊天打出,后者口中喷出鲜血,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不过是轻轻的一掌,自己就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还来吗?我的筋骨还没活动开。"柳知春一侧手,湛卢飞回,昊天看着那把神剑,默不作声。 远处传来掌声,所有人向那儿看去,只见一身白衣的白鹿仙子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冲着柳知春微笑。 同样是一袭白衣,一个是绝世佳人,遗世而独立,眉眼间的清澈给人想靠近又自惭形秽的感觉。而那男子,柳叶眉,荔枝眼,而瞳色琉璃,干净的没有一丝杂气,而这二人仿佛天作之合般,让人移不开眼。 "湛卢,仁道之剑,不带丝毫杀气。"白鹿看着柳知春,笑了笑"我是张月鹿星宫的宫主,星落尘。" "战神弟子,柳知春。" 昊天闻言无比震惊,不相信般跌跌撞撞走了过来。 "不可能,你是战神的坐骑?" "他不是我的坐骑,是我座下唯一的弟子。"战神从后面缓缓走来,所有仙官都让出了路来。 "战神"所有人都尊敬的称他,战神。 火神这时闻讯赶来,上前狠狠瞪着昊天。 "不好意思,座下昊天生性顽劣,我回去就好好管教他!" "无妨,这只大鸟的有眼无珠还蛮有意思的。" 芳龄的眉毛抖了抖,战神真是损人不见血啊。 柳知春根本无暇去管昊天嫉妒愤恨的眼神,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星落尘身上,移不开一丝一毫。 战神看了看柳知春的眼神,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 "白鹿仙子,记得你们朱雀宫主上次说,你寻到凡间有一处的泉水不错,适合给酒神酿酒?" "是。" "正好我最近忙的很,你带我徒弟去凡间取些来送给酒神,可好?"最后这两个字明显是转过身冲着柳知春说的,后者脸红了红没作声。 "好,不过酒做好了,可要给我留些。" "这是自然,让他给你送去。" 柳知春目光灼灼的看向星落尘,笑得有些蠢。 柳知春看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泉水上,折射出最美的光, 而星落尘的侧脸就藏在那光中,若隐若现,蓦地钻进心里,再也无法摘出来。 "你看什么呢?"星落尘偏过头,笑了起来。柳知春傻傻的看着,不知怎么脱口而出"看你。" 星落尘的眼眸放大一下,愣了愣却又笑的开怀,"你若在天庭呆的久了,便不会再说出这些话。"她又偏回头去,拿竹筒舀着泉水,脸却红了。 "为什么?" "因为……规矩。" 柳知春看着远方的竹林,想了想"爱这东西,有规矩可言吗?" 星落尘偷偷的侧眼瞧了瞧他,他琉璃般的瞳孔好像藏着特殊的东西,突然两眼交汇,星落尘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记得,好像远处有一个瀑布,我们去那里取些水吧。" 柳知春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浑身好像散发出春天的气息,让星落尘不敢大口呼吸,生怕闻到他身上清凉的气味。 "好。" 瀑布很美,急流飞泻于山间,琳琅叮咚的声响,像玉佩撞击的声音,却只是水流击打岩石发出的。 星落尘飞身而起,白色衣摆因风的带动而旋转,她整个人缓缓的飞向空中,明明是只白鹿,却轻身如燕,好似周遭环绕着晨间天边刚刚升起的白色晨光,而她指尖引来的水流则像白露般洒向大地,随即环绕着她流进玉瓶内。 柳知春看呆了,只是伸手接了掉落的一滴水,而后看它静静的蒸发,只有这样才缓解了心中的燥热。 星落尘飞到柳知春身边,"给,酒神的酒做成了,可要给我送些。" "一言为定。" 第36章 第四章第七节 绿柳知春,白鹿星尘(下) 战神从不对柳知春说其他的东西,除了法术,工作,巡视,好像两个人之间没有别的交流,但柳知春很喜欢这个怪男人,甚至开始慢慢承认,他——战神,是自己的师父。 柳知春特别喜欢这个师父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他嗜酒。所以战神府里从不缺酒喝,不知道为什么,酒神的酒在旁人那里供不应求,在这里却是源源不断。 战神扔过一坛酒,柳知春默契的接住"去吧,给你那个小美人送去。" "……哪是我的。" "抱不得美人归,以后别说是我徒弟。" "……知道了。" 柳知春挠挠头,刚走出几步又转身"今后星宿宫的巡视,我能不能每日跟着去?" 战神仰头喝了几口酒,"交给你了,那儿以后我懒得去了。" "哦,好"柳知春转过身去,才偷偷扬起嘴角,战神笑着摇摇头,小心思,还能瞒过我? 柳知春看着星落尘星宿宫外的景色有些恍惚,随后身边传来脚步声,还有熟悉的气息。 "可是酒做成了?" "恩,可是给你送来了。" "你今日来的巧,我做的酒刚开坛,邀你尝尝。" 柳知春看着星落尘含笑的眼睛,好似亮过这星宿宫周围所有的星星。 "你又在想什么?"星落尘在柳知春眼前挥了挥手。 "你是把你看管的星宿的星石,封印在眼睛里了吗?" 星落尘愣了愣"没有啊,星石是我的心。" "这样啊,走吧,喝你做的酒。" 星落尘笑了笑"你竟没变。" "什么没变?" "依然那么没有规矩。" 柳知春也笑了,接过婢女手中的琥珀色酒杯,看着里面澄澈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 "恩……很规矩。" 星落尘掩着嘴哈哈笑了起来,"别闹,认真的说。" "清冽,没有浓郁的味道,但却给人一种,晨间白露的感觉。但未免太过清凉,入口舒爽过后,没有烈的感觉。" "你说的对,我是取晨间白露酿的酒,还加了白葡萄和茉莉花,恩,还有桃子和荔枝。" "那我可真说错了,这酒一点儿不规矩。" "可你爱随性,不是吗?" 柳知春疑惑于星落尘眼中的一丝落寞,但那落寞转瞬即逝。 "你这酒,取名字了吗?" "星尘。在这浩瀚的世间,我们每个人都是渺小的尘埃。所以,人如若似星尘,不灭不荒,不老不伤,那该有多好。" "你不就是这样,何况,有了死亡,才能让你更珍惜活着的此刻。" 星落尘深深的看着柳知春,然后绽放了一个绚烂的笑容。 "你是只鹤,能不能载我飞一次?" 柳知春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个要求,有些兴奋的,急迫的回答了好。 在凡间,黄山的景色一点不亚于仙境,反而瀑布群山被雾笼罩,更是如幻如梦。 一只白鹤载着一白衣女子绕着翠峰飞着,时而急,时而缓,仙鹤背上的少女宛若仙子,笑声清脆。 随后,女子化作白鹿,轻身跳下峰顶,俯视着远处重峦叠嶂的景色,仰天长鸣。 恢复人身的星落尘和柳知春,并肩坐在紫霞满天的黄山顶。 "柳知春" "恩?" "你要学会天庭的规矩" "譬如什么?"柳知春一直好奇她所说的规矩是什么。 "你的好友芳龄,他爱慕青鸟,你知道吗?" "知道" "可青鸟是仙,芳龄只有成了仙才能娶她,你明白吗?" 柳知春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自己回去可要告诉芳龄。 "知道了,我明日就去告诉他。" 星落尘看着他笑了,用嗔怪的眼神看了看漫天的霞光。 "我给你跳支舞吧。" 柳知春未等答话,她便已起身,白色的仙袂随风飘动,每一幕都好似画一般美好,每一个舞步柳知春都默默的记在了心里。而旋转着的星落尘则是笑着看着柳知春,这个傻小子怎样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凡间生逢乱世,战国时期,七雄争霸。连年的战争令百姓苦不堪言,战神领了命,需派人下凡转世,拯救这分散的局面。 但战神并没有派其他作战经验丰富的仙官与天兵天将,而是独独派了自己初出茅庐的小徒弟,柳知春。 "你……师父,我不行。" 战神侧眼瞧了瞧柳知春,惊讶于他第一次称自己师父竟是以这种撒娇的形式,委实让人承受不住。 "你行。" "我什么都不会。" "胡说,我战神选的徒弟不会有错。" "可……" "此次下凡,你若立了功,渡了劫,便可飞升成仙。" 柳知春突然想起星落尘之前的话,若自己真的喜欢她,想要与她在一起,怕只有成仙才能配得上她,对啊,要按规矩来。 "好。师父,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战神扔了壶酒给他,"若是丢了人,就再没酒喝。" "好!" 就这样,柳知春投胎降生于秦国郿县的一户大家,名唤:白起。 而星落尘多日未见柳知春巡视星宿宫,变差婢女去打听才知道,他竟下凡去渡劫了。星落尘笑了笑,若他飞升成仙,那自己便向他表白心意,只是不知道自己这颗星,他是否喜欢。 魔界,三魔大战,一触即发。凤皇惊鸿出兵,抵抗魔界侵入凡间和天庭,并企图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白起一世英勇,帮着秦王嬴政一统天下,可柳知春的任务并没有完成,而是继续投胎转世,化为猛将,直至修为将满,飞升为仙。可魔界动乱,战神便将柳知春召回,与他一起出兵魔界。 柳知春看着远处二十八星宿正在施法封印,便知道一切已尘埃落定。 战神看着眼前的废墟,眼中竟有难得的动容。 "师父,你怎么了?" "我们虽救了三界交界处的百姓,可真正将三魔打败封印的,是凤皇惊鸿。" "真的?早就耳闻凤皇惊鸿特别厉害,三界灵力可与天帝媲美,果真所言不假。" "可他,羽化了。"战神的话有些哽咽,眼眶的红出卖了他一直隐忍的表情。 "怎么……会。" "三魔的心魔即将合而为一,彼时天庭即使出动所有天兵天将,也只能打的两败俱伤,眼前减少伤亡,并且保护百姓,让凡间一切生灵免遭于难得方法,就是凤皇惊鸿以身为灵,引火焚之,与他们灰飞烟灭。" 柳知春看着周遭哭泣的人们,不免对自己没有见过凤皇惊鸿而惋惜,他,可是自己从小崇拜的神。 目光寻到星落尘,她身边已有一个星官陨灭,其身化为流星,而星石依然留在原地,别的星官利用星石继续启动封印之阵。 柳知春突然发现,星落尘束发用的布条,竟是当初自己救下受伤的白鹿用的那块衣角。 不知从哪里来的东西闯进柳知春的心里,弄的自己心痒,并且震撼。 星落尘——竟记得自己! 许是柳知春的眼神太过炽热,封印后的星落尘转身看向他,仿佛此刻的画面定格,周遭的战场凌乱都被隔绝的很远,只有柳知春星落尘两个人,两个人的眼神里,也只有彼此。 可余下的妖魔还在作祟,柳知春冲着星落尘笑了笑,便提起湛卢继续作战,战神收回目光,赞许的点了点头,关键时刻自己的小徒弟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此次三魔大战,让天,人,魔三界都元气大伤。战神斩杀叛乱前魔君幽掖,天帝记功,立下承诺,待日后战神有何请愿,可酌情恩赐。柳知春带领战神的队伍清除了人间的妖魔,且在人间多年历劫,助乱世平定,晋升为仙。星落尘差人送来贺礼,并邀他前去星宿宫畅饮。 柳知春喝尽了一壶酒,看着星落尘含笑的目光,"怎么?后悔邀我来喝酒了?" "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能喝。"星落尘指尖冒出黄色微光,将附近的几颗星点的更亮。 "不过才喝了两壶,你若心疼,改日我从师父那儿,拿些给你。" 星落尘摇摇头,"给你喝,我不心疼。" 闻者愣了愣,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你现在说话,竟也不规矩了。" 星落尘捋了捋鹅黄色襦裙的袖子,这是为了柳知春新做的。 "恭喜你位列仙班。" 柳知春突然伸手,将星落尘耳边落下的碎发掖在耳后,"贺礼呢?" "马上,快了。"星落尘笑了笑,开了一坛'星尘'。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柳知春本就喝了两壶酒,心里觉得燥热起来,没来由的找话来说。 "你见过凤皇惊鸿吗?" 星落尘点点头,"他羽化时,我们都在。" "那是怎么个景象。" "如果没有他,现在的人间就是地狱。幽掖想要开启煞天阵,如若开启,无穷无尽的妖魔鬼怪将会大肆的涌入人界与天界,而且,三魔到最后眼看事情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竟想要唤醒魔神,所以,凤皇惊鸿散尽自己的修为与灵力,用自己的身体封死了魔神出世的出口。" 柳知春被星落尘的话惊到了,"可难道天庭没有其他的人能做这件事吗?" 星落尘苦笑,无奈的看着他"世上没有那么多的英雄,天庭难道就没有丑陋的一面吗?" 柳知春不再说话,而是好好的想了想自从自己进了天庭后所看见的所有,还有感受,"不得不庆幸,我有一个好师父。" 星落尘点点头,"他是为数不多我敬佩的人。" "那我呢?"柳知春揶揄道。 星落尘喝了一口酒,"你和他们不一样,在我心里,不一样。" 柳知春深深的看着星落尘的眼睛,呼吸渐渐的有些急促,这是第一次,星落尘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并且盈盈的笑着。 慢慢的凑了过去,星落尘轻声笑了一下,柳知春虽然害羞却还是闭着眼吻了上去。当唇贴上星落尘唇的那一刻,星宿宫外突然出现漫天的流星雨。柳知春握上星落尘的手,十指紧扣,两个人剧烈的心跳,都渐渐的变成一个节奏。 星落尘蓦地离开,柳知春红着脸轻声问,"你生气了?" 轻笑的人儿指了指漫天的流星雨,"没,我送你的东西到了。" 柳知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流星雨,是那么的绚烂,耀眼,但都没有身边的她美。柳知春将星落尘抱在怀里,左手轻轻的摩挲着她手上系着的白色布条。 "我以为,你不记得我。" "你错了,我记得很深。" 柳知春笑出声来,"我以为,你不知道我的想法。" "你错了,我知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喜欢上我。" 星落尘仰起头,"什么意思?" "你总说按着规矩来,我想着,怎么也要成仙后才配得上你,所以原本打算成仙后再来问你的意思。" "我若不喜欢你,你怎么办?" "耍无赖,直到你喜欢我为止。" 星落尘觉得好笑,说出这话的柳知春很是孩子气,可自己喜欢。踮起脚尖,星落尘轻轻的吻了一下柳知春的眼睛。 "你错了,我爱你。" 柳知春鲜少的回家,严肃慎重的告诉爹娘,自己要娶星落尘为妻。柳母笑的合不拢嘴,自己早就听闻过这个仙子,不仅模样长的美,还是朱雀仙子座下的星宫主。柳父依旧板着脸,"只要你好好的待人家,莫不要辜负人家对你的心意就行。" "知道了,爹。" 可还没等柳知春正式的带着聘礼上门提亲,天宫就颁旨大封神职。此次三魔之战,天庭极为重视,所以一众神官商量过后,决定拟定新的封神榜。而赫赫在列的,竟有四方星使,青龙朱雀玄武白虎,和所有二十八星宿的宫主。 柳知春气的回战神府上喝了一日的酒,酒神听闻紧忙跑来劝阻,"哎呦,小祖宗,我这酿一坛酒可是废了很大心力的,你不能这么喝啊。" 归一长老偏偏此刻传来信纸,询问喜酒什么时候办,柳知春气鼓鼓的又喝了一坛,酒神急得直跳脚,只好请来战神帮忙。 "你管管你徒弟。" "怎么了?" "你看他喝了我多少酒?" "那些酒你是给我了吧?" "对啊。" "我给我徒弟喝,怎么了?" "你……行,我这不是怕他伤身体。" "谁还没有个闹心的时候,让他喝吧。" "你……这个师父很不负责任啊!" "青冬,去给我拿一壶'佛曰'来。" "好"青冬乖乖的去拿,酒神更是急得直挠墙"那个很费神的啊,就剩几坛了,我求你了,悠着点喝!" "走,去我那儿,一起喝。" 酒神第二天醒来,看着空了的酒坛,一脸肉疼。等去了柳知春那里一看,摞成一面墙的酒坛,直接晕了过去…… 战神拍了拍柳知春的脸,后者转了个身嘟囔着"别管我,给我酒。" "酒有的是,星落尘可只有一个,你若再这么喝下去,我这就去求天帝把她许给酒神或狱神,他俩可还是老光棍,乐不得的。" 柳知春把头从被子里挪出来,无语的看着自家师父"师父,你这么气我有意思吗?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你不是吗?不就是人家姑娘封了神,你自惭形秽不敢娶人家了吗。" "我没有!谁说不娶了!" "那你愁什么?" "师父~这事儿搁你身上你乐意吗?眼瞅着大喜日子,突然又生了变故,等到我封神,那还要多久啊。" 战神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怎么?你要是连封个神都没信心,就别当我徒弟给我丢脸了。" "不是,师父,我是迫不及待想娶落尘,我是怕……怕时间久了,她不爱我了怎么办?" 战神无语的直戳柳知春脑袋"她要是变心了,这样的姑娘,你不要也罢!" "不行,我此生非她不娶!" "你瞅瞅你这个出息!"战神真是瞧不上这种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男人,一点儿也不潇洒。 "我怎么办?师父" 战神一掌将所有酒坛打碎,"去蛮荒,三魔大战过后那里乱的很,你去把蛮荒给我管好,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立功。" 柳知春低着头想了想,师父说的对,自己只有多立功,早日封神,才能娶落尘。 话刚说完,柳知春就换上衣服出了府,战神看了看这个毛头小子,无奈的把他的被子叠好,"红颜祸水啊,祸水。" 星落尘轻轻的抱住柳知春,拍了拍他的背,"我等你,不论是一百年,一千年,或是一万年,我都等你来娶我。" "好,我此次去蛮荒,可能会很久,随后还要去玄冥之境,记录检查封印的神兽妖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多酿些酒,等我回来喝。" "好,酒鬼!"星落尘恋恋不舍的看着柳知春,可某人还是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狠狠的吻了一下星落尘,随后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孩子一样溜走了,留落尘一个在原地傻笑。 蛮荒的异兽数以千计,形形色色的妖物,柳知春并不认识多少,可它们知道,战神的徒弟来了,所以纷纷躁动起来,意图给他些颜色看看。可柳知春并没给战神丢脸,尽管遍体鳞伤,没有一天能睡足,却还是将各个妖兽治的服服帖帖。 玄冥之境的'鳪古'禁兽冲破锁神链和玄铁之牢,刚将蛮荒整治好的柳知春又不眠不休的赶去玄冥之境。 鳪古五行属火,而柳知春恰好属水,战神本不想让其打头阵,做主力制伏鳪古,可柳知春一心想立功,不顾自己在蛮荒所受的伤。 战神找太上老君卜了一卦,大凶后大吉,虽然心里担心,但战神还是同意了。 鳪古的玄冥之火引来了三道天雷,柳知春受了三道天雷却因天雷之力调动了幽冥之水,将鳪古困住,重新封印。 战神并没有理会其他天兵天将的祝贺,急匆匆的带着柳知春回了府,果不其然,一到府邸,柳知春就倒下了。 "师父,没给你丢人吧?" 战神头一次发了脾气,"丢人?那可是三道天雷,你若不是从小跟着归一根骨修习的好,此时命都丢了!" "师父,你别生气,都说……咳咳,芳龄说,大多小仙受了天雷都会飞升成神……" 战神一拂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打碎"又是封神,为了星落尘你连命都不要了?命重要还是她重要?" 柳知春不敢看此刻发怒的战神,周遭的兵器都因战神的发怒而发出铮铮的声响"她" 战神听到这个字,直接离开,一掌将院内的丁香树化为飞灰,并且吩咐道"不用请药神,他既然不要命,那就随他去。" 到了深夜,门外响起了第三次敲门声"他已经跪了一日了,您……" 战神把酒坛摔了出去,正正好好打在跪着的柳知春旁边。随后玄色衣服的人从屋里出来,伸出手,将灵力渡到柳知春身上。 "没死呢?"战神坐在石凳上,朝柳知春翻了个白眼。 "师父,我错了。" "错哪儿了?" "不该不顾爹娘,不顾师父教导之恩,不顾自己的职责所在而因一时之气拼尽全力。" "你若当真为了天下苍生,像凤皇惊鸿一样牺牲自己,我没什么好怪你的,可你呢,因为一个禁兽若是丢了个胳膊少了腿,得不偿失。" "恩,我知道错了,师父。" 战神叹了口气,"我终有一日会褪下战神这个职位,而到了那时,这些担子该给的是你,你肩上扛着整个天下苍生,怎么能为了一个她而弃苍生而不顾?" 柳知春震惊的抬头看着战神,不知怎么红了眼眶,自己从未想过,战神,这两个字将来某一天会与自己有关。 战神挥了挥手,"回去吧,药我已经派人送去了。" "好。" 等到柳知春走远了,战神才出神的看着远方,自己,何时变的这么啰嗦了。 三道天雷并没让柳知春封神,而往后的时间里,没有封神的柳知春和星落尘过的也很快乐。一起去凡间采茶,寻了个僻静的山林里两人造了个屋子,偶尔游山玩水,但大部分时间,柳知春多了更多的事要处理,星落尘并不责怪,反而为他增长的能力而感到开心。 直到妖王在青丘挑起腥风血雨,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天帝派天兵天将出战后,柳知春便带着人去了,抵达青丘时,正看见崇明鸟族的子翀受了重伤即将羽化,自己紧忙冲了上去。 可对方是妖王,他的嗜骨阵非但没有因妖王断了一臂减弱,反而因妖王的血,滋润了更多的妖兵,冲着柳知春涌了过来。 二十八星宿的宫主们赶到,星落尘想要帮着柳知春却被他赶走,"你们找合适的时机开启阵法,我在撑一会儿,师父就从玄冥之境赶回来了。" 柳知春用几乎全部的力量制衡着万骨仗,妖兵们乱了阵法,二十八位星宿宫主开启封印阵法,妖王却唤来一红衣男子,手持着上古凶刀向柳知春砍去。 正在施法的星落尘看见,抽出右手施力阻碍红衣男子,却被妖王看准时机,全力攻向阵法最薄弱的一角——星落尘这里。 柳知春闪身躲过红衣男子的攻击,战神也已经赶来,星落尘松了一口气,自己却受了妖王重重的一掌,这一掌几乎是妖王全部的力量。 星落尘坚持着输送灵力,封印阵法,二十八星宿在战神的帮助下成功的将妖王封印。 回了天庭,柳知春将星落尘紧忙送去药神那儿。药神的眼神有些复杂,嘴里却说着,并无大碍,多养一些时日,恢复灵力就好了。 尽管柳知春并不相信,可既然药神没有办法,自己的师父也并不说话,那旁人便更没有回天之术了。 星落尘很虚弱,却还是笑着拍了拍柳知春的手背,"回星宫,我给你酿的酒,可以……咳咳,开坛了。" 柳知春硬忍住眼泪,"好,我们回家。" 凡间的家是回不去了,星落尘的身体越来越轻,慢慢的变的透明,最后一坛的'星尘'被柳知春打开,眼泪一滴滴的滴在里面,星落尘皱着鼻子打趣。 "你可别毁了我这坛酒。" "我等你,等你回来再做给我喝。" 星落尘摇了摇头,"世间好喝的酒有很多,你可以去尝些别的,世间的女子也很多,你也可以……"柳知春堵住了星落尘的嘴,"我会喝很多的酒,但我只会爱一个人。" 星落尘笑了,柳知春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的笑。 "带我去黄山的峰顶吧。" "好。" 落日,黄山的峰顶依旧仙雾缭绕,星落尘靠在柳知春怀里,看着太阳渐渐向下落去,余晖洒在两人的脸上,定格如画。 柳知春轻轻的抱着她,静静的看着远处。 "真想再给你跳一次舞。" "以后有的是机会,拉钩,你可欠我一次。" 星落尘笑了笑,"知春,星陨落化为尘埃,尘埃荡荡散于风,绕而不失,恒而不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怀中的星落尘慢慢消失,夕阳落尽,瞬间暗下的天空转眼漫天流星。 柳知春的泪一滴滴洒向怀里她留有余温的位置,可能看见的,只留有初见的那条白布,被星落尘绣上了柳知春的名字。 段汤汤将记忆从柳知春的脑海中取出,移到星宿宫中央蓝色的星石上,瞬间合二为一的光芒让每个人都睁不开眼。 在光芒耀眼之时,恢复神智的段汤汤惊讶的看向易鹤之,却被某人指尖捏诀指向自己,易鹤之用内力传音过去。"我对你下了禁言术,你知道的事只能告诉一个人,自己好好想想吧。" 段汤汤撅着嘴,气愤的不行。可光芒褪去,易鹤之将天令榜置于空中,卷轴缓缓打开,大把的灵力注于星石,慢慢的,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从最初的透明渐渐变的清晰。 柳知春的身子晃了晃,随后上前接住幻化出人形的星落尘。后者睁开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段汤汤捏了把汗,可别出了岔子,砸自己巫族人的招牌啊。 可星落尘漆黑的眼珠转了转,随后笑了,"很久了,你还爱喝酒吗?" 柳知春也笑了,故意用得意的神色说"还喝,不过我爱上了另一种酒。" 星落尘的笑容僵了僵,眼光逐渐黯淡。 "你不在的日子,我向酒神讨教了酿酒之术,特意为你做了一种酒。" "名字呢?"星落尘掐了掐柳知春的耳朵,让他吓自己。 "柳知春啊,我自己的名字。" "不好喝,我可是要嘲笑你的。" "你若想喝……" "怎么?" "嫁给我。" 段汤汤喝到了柳知春和星落尘的喜酒,就是一年只有三坛的'柳知春',好喝到某人眼泪流了下来。 "怎么会有一开始是甜的,入了喉变苦,三秒又回甘的酒。" 沈云霖摸了摸段汤汤的头,"你能喝出来里面放了什么吗?" "什么?" "有树莓,桑葚,合欢花,金银花,还有相思果。" "就这些?" "我能喝出来的就这些,不过听师父说,还有一味。"沈云霖故作神秘的说。 "是什么?" "告诉你也行,不过你要陪我回汉朝几天。" "易鹤之告诉我了,去取灵珠,可以可以,你快说。"段汤汤摇了摇沈云霖的胳膊,着急的很,因为这个酒简直太好喝了。 "是柳知春的眼泪。" 段汤汤愣了愣,随后穿着大红喜服的星落尘被柳知春牵着走了出来,段汤汤的眼泪静静的流着,自己终于知道,原来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多么不易的一件事。 沈云霖看着哭的不成样子的段汤汤,心里的某一处柔软告诫自己,一定要让她,也穿上这么美的嫁衣。轻轻的将段汤汤搂进自己的怀里,"别哭了,你不要抢新娘子的风头啊。" 易鹤之看了看对面的穆安时,终还是没敢与她对视,自己何时,能如此光明正大的牵着她的手呢? 第37章 第四章第八节 梦回汉朝,灵珠何处 段汤汤跟着般若学了整整了两周,将有关巫术的秘籍全部默写了下来,并且在疾风的特别关照下,熟练的掌握了倒转时空之术。 "沈云霖,你再不救我,我就要被般若变成一本书了!"段汤汤把头埋在书里,偷偷的给沈云霖打着电话。那头假装睡着的般若一本书扔了过来,直中段汤汤的脑袋。 "哎呦!" 般若温柔的笑了笑,"你和我侄儿说我坏话呢?"自从沈云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般若便一直唤他侄儿,这让段汤汤不是很开心,比自己高了一辈的大神,更是不好惹了。 "没有,我在夸您用心栽培,奈何我天赋不高。" 沈云霖在电话那头笑的开心,"你再挺一挺,明日我就回去。" 段汤汤挂了电话,一脸无奈的瞧了瞧般若,继续默写着巫术秘籍。 李寅初瘪着嘴,"只要汤汤一打电话来,你准是又要请假。" "这次可是提前和易鹤之打好招呼的,你不开心个什么劲儿。"沈云霖看着剧本,明日便要杀青了。 "小祖宗,人家的艺人巴不得多参加些活动或综艺,您倒好,拍完戏就和人间蒸发一样。" 沈云霖心里偷笑,"我又不缺戏拍,再者说,你的BOSS对我关照的很,不用担心我会没饭吃。" 李寅初听了这话心中不免细细打量,难不成这看起来一身正气的沈云霖竟会与易鹤之有那种交易?怪不得这堂堂的总裁不好女色,这沈云霖身边除了段汤汤,也不见与其他异性来往。想到这儿,李寅初不禁打了个冷颤,看来还是自己比较爷们儿。 段汤汤将十二奇石抛向空中,指尖一滴血升入奇石中央,口中念着早已倒背如流的秘诀,手掌间明黄色的灵力聚向奇石,随即开启了倒转时空的结界。 "走吧。"段汤汤伸出手,将沈云霖的手握紧。一旁的易鹤之点了点头,两人便飞向空中的结界,瞬间消失,而结界的门随着段汤汤的离开也渐渐关闭。 碧露喝了口咖啡,冲着般若摇摇头,"我这个傻徒弟,怕是白白浪费这次好机会。" 般若也附和的点了点头,"孤男寡女,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了。" 易鹤之叹了口气,"我看悬。"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异口同声,"打个赌!" 碧露率先开口,"我赌傻徒弟开不了口,赌注一颗百年的茶树。" 易鹤之随后说道,"我赌他可以,赌注吗,千年琥珀的棋盘。" 般若惊讶的连连咂舌"那么好的琥珀你用来做棋盘,真是可惜。这样吧,我也赌我的宝贝侄儿抱得美人归,赌注,清乐琴谱。" 易鹤之和碧露眼亮了亮,那可是传说中的仙乐琴谱,众仙都极为仰慕,不曾想竟在他这儿。 "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三人继续喝着咖啡,猜测着最后谁为赢家。 段汤汤看着汉代时的山水和街巷,乐的合不拢嘴,在集市上上蹿下跳的,逗得沈云霖开心的不行,却又怕她不小心撞到别人或是受伤。 "你慢些。"沈云霖看着段汤汤的目光,透露着说不出的温柔,可某人大咧咧的只顾着新奇周围的东西,对他的温柔毫不在意。 "云霖,我一直特别喜欢古代,做梦都想穿越回来看一看呢,我的朋友顾墨,我和你说过的,她曾经就穿越回了战国,让我好生羡慕。" "战国,生逢乱世,你有何羡慕。" "现在不会了,我想回到哪个朝代都可以,以后我还可以带着你去唐朝看看杨贵妃,女帝武则天,去清朝瞧瞧雍正和韦小宝,哈哈哈,我还想去看看那些古代的美男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 "好了好了,历史上那么多名人轶事你哪能一个个的都看一遍。" "过过嘴瘾嘛!看!胭脂水粉,我要买。" 沈云霖摇了摇头,随她去吧。 段汤汤买了一盒胭脂,开心的拽住沈云霖的袖子左摇右晃,"我一直想用用这古代没有化学添加的化妆品,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你要是喜欢,何不多买一些。" "你倒是大方,虽然我们转换时空并不耗费世间,但还是正事要紧嘛,走,先陪你去找人。" "好,算你拎得清。"沈云霖自然的牵过段汤汤的手,领着她往城外走去。段汤汤看了看被他牵着的手,想着方才他说的话,以后若是有他这么个大方的男朋友,还真是蛮好的。 "这是什么山?景色好美啊!"段汤汤感叹这山的翠色如新,还有漫山遍野的花,真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翠岚山,我们要去拜访一下我的老朋友,多亏了他,我才能穿越到21世纪去。" 段汤汤笑得开心,那可真要感谢他。 竹屋外,石桌上的人听得脚步声,待看清来人,不免有些惊讶。 "你……怎么回来的?" 沈云霖捉住山隐洞人的手,一招将他按倒在桌上。 "老头儿,想我没?" "你个小兔崽子,快放开我,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沈云霖大笑着松开他,山隐洞人回身拍了下他的脑袋,又一脸八卦的看向段汤汤。 "行啊,拐回来个小媳妇?" "恩?"段汤汤听了这话,不知为何腾地一下红了脸。 "我不是,我……"段汤汤看着沈云霖,想让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想对方压根没解释。 "我说老头儿,你当初是故意的吧?将我送去未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山隐洞人摸了摸胡须,"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这是你的命,你生来的使命。" "那儿的超人故事倒是都这么写,你可得了吧。"沈云霖斟了杯茶,递给段汤汤,"尝尝,他的茶'清露雅香'没人比得上。" 段汤汤没等喝,就已经被那茶香熏得整个人都通透了。 "难不成你在未来,就没遇到什么事情?你是上天选择的人,是为了这世间才降生的,送你去未来,同样也是我的使命。"山隐洞人坐下,看了看段汤汤,"你是巫族圣女,对吧?" 段汤汤点点头,不经意间瞄到了山隐洞人腰间的玉佩,不禁大惊失色。 "你……怎么会有……"段汤汤上前握住山隐洞人的玉佩,激动的全身直抖。 "这是我灵巫脉的神物,由巫族长老保管,待圣巫女出世,便会交给她。你既是圣巫女,想来也有吧。" "恩,原来是这样。" 山隐洞人摸了摸胡子,笑着说,"不只是这样,你是我的后人。" 闻言,沈云霖倒是惊到了,"啊!段凝岚,你什么时候有的后人。" "你个臭小子,说了不许叫我的大名。" 段汤汤震惊的看着他,"你,也姓段?" "废话,笨丫头,我是你的老祖宗,可不是姓段嘛!" "哦哦哦,对对对。" "先不说这些,老头儿,我们来找你是有要紧事,当初你差我找的那十七颗夜明珠,可都还在?" 山隐洞人点了点头,"在啊,在我后院地里埋着呢!" 段汤汤扶额……这么珍贵的夜明珠居然埋在地里,他难不成觉得那东西还能开花结果? "那里面,可有灵珠?" "自是没有的。" "那老头儿,你可知道木灵珠在何处?" 山隐洞人的眼珠转了转,"你不知道?" "木灵珠传说在灵蝶族的手中,可在未来,灵蝶族早已四散零落,寻找灵珠如同大海捞针。" "你之前曾经带过一人来我这儿喝茶,可还记得?" 沈云霖想了想,"你说的是去病?" "谁?"段汤汤一听立马站了起来,"你说的,不会是霍去病吧?" "是啊,就是他,上次这个臭小子没经我同意就领了他来。" 沈云霖叹了口气,"这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他既已经隐迹江湖,无大事还是不要叨饶的好。" 山隐洞人横睨了他一眼,"就说你笨,他的身上有灵蝶的气息。不然我提他作甚。" 闻之两人脸上都有了欣喜的表情,"那我这就去寻他。" 沈云霖带着段汤汤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一个小镇里,段汤汤揉着快碎了的腰"唉,这个时候我算是知道了疾风的好,速度很重要啊。" 沈云霖心生醋意,脸色不大好,段汤汤被他扶下马,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上次和无相大战受的伤到底养好了没?" "没有大碍了,放心吧,走,他们就在这个小镇里。" 段汤汤看着眼前这个和沈云霖抱在一起嬉笑打闹的男人,肤色虽然因常年征战受风沙有些粗糙,但不难看出其之前俊朗的外表,关键是身材啊,身材不是一般的好啊。霍去病,这可是多少小说家都幻想过的人物啊,关于他,未知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屋内走出来一名女子,白色的衣裳,姣好的面容,但眉宇间却难得的英气,段汤汤这种半吊子都感觉出了她步履生风,内力深厚。 "嫂子。"沈云霖先前见过的,霍去病的妻子,当初他们没成婚的时候,曾见过她一面。 "前些日子去病还念叨来着,怎么自己这个好兄弟不知来看看自己,没想到你竟来了,还带了人来。"白衣女子笑了笑,看向段汤汤。 "我这不是想着你们二人好不容易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若是因我走漏了风声……" 霍去病上来锤了一下沈云霖的肩膀,"世人皆知我已因瘟疫而去,计划天衣无缝,你小子薄情寡义不来看我,何须找什么借口。"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不过我此番前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白衣女子将茶沏好,霍去病引沈云霖和段汤汤坐下,但段汤汤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传说中的冠军侯霍去病,还有他的夫人。 "我接下来的话或许有些匪夷所思,不过我想去病你能信我,山隐洞人那老头用十七颗夜明珠将我送到了2000年之后,在那儿发生了许多我没法和你解释的事情。" 霍去病给沈云霖倒好茶,笑着摆摆手,"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 白衣女子也坐下看向沈云霖,"想必山隐洞人是巫族之人,巫族的长老借助夜明珠和天象的力量,是可以转换时空的。" 沈云霖皱着眉头,"2000年后的人间,因万物生灵的戾气贪念,幻化生出了一个非神非魔的怪物,我们许多人拼死将他暂时封印。不过若要完全封印,还需借助上古封印之术,五行七星玲珑阵。" 说完,沈云霖看了看白衣女子,"去病,之前我虽有一身武功,可未习得修仙之术,如今我已经能探出嫂子的真身了。" 白衣女子笑了笑,"你方才在屋外我就感受到了,如今你身上的封印已解,想是恢复了身份与灵力。" 霍去病却是一头雾水,"怎么,难道云霖也不是普通的凡人吗?" "他是一只凤凰,还不是一般的凤凰,不过具体哪里不一般,我就说不出来了。" "灵儿,连你都探不出来,想必云霖的故事有的听了。" 段汤汤看了看白衣女子,"你叫灵儿?" "恩,这么半天倒忘了问你叫什么,真是不好意思,光顾着听沈兄弟说了。" "她叫段汤汤,是我在2000年后认识的朋友。"沈云霖喝着茶,余光瞥了瞥段汤汤。 "只是朋友?"霍去病揶揄道,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自家的这个傻兄弟可向来不与女子亲近。 "好啦,正事要紧,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想请你们帮忙。"段汤汤的眼睛里带着乞求,这倒让霍去病和灵儿愣了愣。 "云霖,有什么事你大可直说,能帮我肯定帮你。" "那封印之术需要五颗灵珠和七样神器,如今,只差木灵珠了。" 灵儿听到木灵珠,反而放下心来,"我知道了,木灵珠向来在灵蝶一族,只不过现在我母后手里,若想借出来,很困难。" 段汤汤心中有着好多疑问,但没敢问出来,明明是灵儿的母后,可为何不敢开口呢? "我只能尽力一试,若当真借不出,只能麻烦你二人偷出来了。"灵儿说完,倒让沈云霖和段汤汤不好意思了。 "这样好吗?" 霍去病笑着拍了拍沈云霖的肩,"无妨,反正灵儿的母后向来古怪至极,不过既是人间有难,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好吧,不过真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只需我二人去偷便是,你们可千万不要插手。" 灵儿的眼神有些悲凉,段汤汤竟然这样觉得。 夜里,沈云霖带着段汤汤寻了处山上最好的位置,"喏,给你看看这古代夜空上的星星,你们那时代,晚上压根没有几颗。" 段汤汤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虽说青丘的星星也很多,却还是不比这里。这儿还不同于星落尘的星宫,星星密集的在天上闪烁着,比流星还要美。 "真好看,可惜了,等回了现代,怕是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了。" 沈云霖拉着段汤汤躺下,"你不要这么悲观,只要好好享受当下就好了,何况有些事情正因为难得才更显得尤为珍贵。" "也是,若是天天见得此种美景,肯定也不觉得稀奇了。" "等你想看了,我便陪你回来看。" "好,一言为定。" 沈云霖转过头笑着看了看段汤汤,"要拉钩吗?" "不用,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闻言,沈云霖笑的更开心了。 "对了,你快告诉我,是怎么认识霍去病将军的?" "他常年在外征战,也嗜酒,所以我们常在'桃花源'遇见,有幸一桌交谈,没想到聊得来,所以一拍即合。我本就在江湖浪荡,做些你们口中的劫富济贫之事,得空便去大漠或是京城寻他喝酒,也算是难得的知音吧。" "哇,没想到我们沈云霖还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侠客嘛!"段汤汤笑的如天上明月般的眼,里面闪着的光好似比星星还亮。而沈云霖却是因为那一句'我们沈云霖'而心跳的不行。 "那,我可以问霍去病,他和灵儿的故事吗?我很好奇哎,一个大将军是怎么认识一只灵蝶的?" "可以,等你看够了星星我们就回去听故事。" "好!"沈云霖宠溺的看着段汤汤,心还是跳的厉害。 待回了镇子上,灵儿已经回了灵蝶族,霍去病在院子里喝着酒。 "你们回来了?这天都快亮了,干什么坏事去了?" 段汤汤脸有些红,沈云霖过去抢了杯酒,"别笑我们了,你还是担心对吧?不然怎么一夜不睡坐在这儿。" "不是担心她,只是担心灵珠的事儿。" "既然呆着也是呆着,不如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有个八卦的小丫头可是和我墨迹一晚上了。" 霍去病瞧了瞧段汤汤好奇的大眼睛,笑的开怀,"好啊,不过你得先喝三杯酒。" "好,这都不是问题!"段汤汤喝了三杯酒,细细品了品,"这不是易鹤之的那个'醉金枝'吗?" "易鹤之?"霍去病问向沈云霖。 "他便是'桃花源'的老板,那个神秘人。" "你竟认识了他,以后可要给我要坛'牡丹国'曾经喝过一次,自此便心心念念,难以忘怀了。" "好!" "话说回来,这个丫头厉害啊,居然能喝出来这是'醉金枝'"霍去病赞赏的看了看段汤汤。 "真不是想诚心气你,'桃花源'的'醉花阴'里所有的酒,我基本都喝过了,包括你说的'牡丹国'。" "哦?那你最喜欢哪个?" "哈哈,我还是最喜欢'柳知春'" 霍去病诧异的很,"柳知春是什么酒?" "一种一年'桃花源'只有三坛的酒。"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没听说过。" "好啦,酒也喝了,您是不是可以讲故事了?" 霍去病看着院子里的桂花树,眼神有些悠远。 第38章 第四章第九节 灵蝶之翼,多情将军(上) 灵儿是灵蝶族的公主,灵蝶族的蝶王只生了一个女儿,便是她。灵儿有三个哥哥,皆是一母同胞,因为灵蝶族的族规便是如此,不论是王或是族人,只许娶一人为妻,除非雌蝶不能生育,才可续娶他人,不过只能是灵蝶族之人。 在灵儿三岁时,蝶王消失了。没人知道蝶王去了哪,所有的族人自此以后,全部都听命于王后,也就是灵儿的母后。 可这灵蝶族唯一的公主,竟不被蝶后喜欢,从八岁起便被送去昆仑山学艺,日日过着没有亲人陪伴的日子,只有过节时,三个哥哥会过去带她下山游玩。 直到灵儿到了十六岁,已经出落的十分标致,武艺术法也修习的出众,本以为这辈子会一直呆在昆仑山,却突然被蝶后召回。昆仑山的元已长老不舍的很,灵儿可是自己座下最得意的弟子,况且还生的这么好看,自己看着她从八岁长到现在,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师父,您别伤心,灵儿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元已怜爱的看着她,"记住,不论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回昆仑来,我永远是你的师父,昆仑永远是你的家。" "恩,谢谢师父!" 可一向无忧无虑的灵儿,自离开昆仑,回了灵蝶族,才发现一切都不如自己想象的样子。母后派下各种任务,不是驱逐擅闯的妖兽,就是追回擅自离族的族人,甚至于,接下来了人间杀手组织'了忧阁'的任务,各种悬赏令。不论是负心汉,穷凶极恶之人,或是遭仇人追杀的在逃之辈,通通都是蝶后的目标。 灵儿第一次杀人,便是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母后说尽了他做的坏事,终是让灵儿举起了剑。 "母后,为何一定要杀他们,我族很缺金银吗?为何揭下那'了忧阁'的悬赏令?" 第一次,蝶后用蝶骨做成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了灵儿,"你是灵蝶族的公主,只要生为灵蝶族的人,便要听命于我,若有任何违背,我便立刻杀了你祭灵蝶族的先祖。难不成,你要违背祖训,做不孝之子?" 灵儿不懂何为祖训,也不懂那些母后口中的所谓的奸诈之人有多恶贯满盈,只是她怕了,顶撞几次,违反几次命令过后,她怕了。那蝶骨之鞭每一下抽打,都是蚀骨之痛。她怕死,惧怕母后口中死后堕入的地狱,被先祖扔进地狱之火中,再无轮回。 从十六岁以后,灵儿的世界里便再没有昆仑山上的自在与欢乐,她的人生充满的,都是最底层的黑暗嗜血与杀戮。 蝶后种了一园子的'忘忧草',只要服下它,便可忘记一切忧愁,若是加了情人的眼泪,便可忘记你此生最爱的人,而且只要你愿意,让你的爱人服下混着你眼泪的忘忧草,便可以拿着你爱人的性命来换取别人的性命或是任何东西。世人包括妖族,便开始有大量的人来求药。可只要有人拿爱人的性命换取了其他女子的命,都将被灵儿杀死,这是蝶后的命令。 后来,蝶后秘密培养了一支队伍,所有队伍里的族人都是杀手,灵儿终于可以有空闲的世间,看看这山水风景,或是养养身上的伤。 时隔三年,灵儿回了昆仑山,元已长老看见灵儿的那一刻便簌簌的流下泪来。 "你可知你现在手上染了血,之前在昆仑山上修炼的仙气已消散大半,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堕入妖道。" "师父,可是我没有办法。曾经我几次想逃回昆仑山,可一被母后发现,便会被囚禁起来,我怕了,我怕那蝶骨之鞭,更怕死后堕入地狱。" "收手吧,你可知那些被你杀死的凡人,虽然坏事做尽,可也是与你无关的人命啊,万物皆有灵,你身上杀孽太多,终会自食恶果。" "只要我不再杀人,是否可以不入妖道?" "灵儿,不要再杀生了,蝶后已经心魔缠身,她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这样下去,你们灵蝶族,迟早覆灭。" 那日,灵儿回了灵蝶族后,跪在祠堂里,任凭蝶后的蝶骨之鞭打在身上,整整七十下。 "你可改变心意?" "不,灵儿再也不想杀人了,您若想打我,打就是了。" 蝶后终还是收起了鞭子,"好,你可以不再杀人,但那些妄图盗取忘忧草的妖们便交由你一人,忘忧草丢一根,你便领十鞭。" "……是。" 灵儿此后再没杀过人,'了忧阁'的悬赏令交给了蝶后培养的的杀手们。可那一次,一个小妖盗取忘忧草,只为了自己服下,救活自己所爱之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妖,和那床上奄奄一息的凡人,灵儿心软了。十鞭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反而看着那凡人活过来,日日等着小妖的样子,灵儿心中很是心疼。为何自己的生命中,没有人那样待自己,可以用生命,换来自己的活着。 五十年了,灵儿的样貌因为少时的修仙并无改变,而蝶后与其他族人因为生而为妖的修炼,也无太大变化。可元已师父说了,若想永葆青春,不老不死,只有修仙。灵儿并不在意这些,自己现在过的日子如同行尸走肉,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快乐。直到,遇见他。 因要追回逃离蝶族的蓝蝶,灵儿一路追到了大漠以南,最后人没追回,反倒被蓝蝶与狼妖弄得伤痕累累,昏死在沙漠中。 等苏醒时,灵儿看着马车内的自己,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裳,伤口也已经处理过了。 下了马车,灵儿一眼便看到了前方骑着骏马的少年,意气风发,笑得灿烂。 "你醒了?" "恩。" 穿着铠甲的少年下了马,朝着自己走来,他脸上的笑容是那样清澈,让灵儿自惭形秽。 "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在沙漠里?若不是我们,你现在怕是已经被太阳晒死了。"少年依旧笑着看向灵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我救你可不是为了报答,你莫不是想以身相许吧?" "你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此番打赢了,正要班师回朝,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家?"灵儿想了想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没有家吗?" "没有,我在途中随处找个地方离开就好。" "你若是没有家,大可跟着我,我……" 话还没有说完,灵儿便打断了,"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灵儿回了马车,留下少年在车下呆呆的看着,不知想些什么。 灵儿随便挑了一处下了车,她用灵力化了个玉佩给了那个少年,"你今后若有事,只需掰断这个玉佩,我便回来寻你,报答你救我的恩情。" "这么神奇?你若有这本领为何还会受那么重的伤?" "你是个好人,日后肯定会成为万人爱戴的大将军。"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会算命?" "在此别过吧。"灵儿抱拳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喂!为什么我的问题你总是答非所问啊。" 灵儿并不管身后少年的叫喊,因为她知道,自己与他并不是一路人。 "我叫霍去病,你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啊!" 少年坐于马上,那世人所说的鲜衣怒马,怕是如此。灵儿终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看他,霍去病,有趣的名字。 灵儿笑了下,便回身离开了。 霍去病看着远去的身影,好像还在回味方才她的笑,是在笑自己吗?或者,是自己的幻觉。 两年后,灵儿和蝶后手下的杀手一同追击一伙蝎子精,他们偷盗了大量的忘忧草,并且修为不浅。 在追击的途中,灵儿遇到了与匈奴大战的霍去病的军队。敌方暗箭,瞄准的是霍去病的方向,灵儿本想离开,犹豫后还是施法上前,因答应了师父不再伤人,只好施法迷晕暗处放箭的三人,却还是被身旁的匈奴用刀伤了手臂。 霍去病刚看清了灵儿的脸,骑马上前想说些什么,转眼间人便没了踪影。 蝎子精偷盗的忘忧草全数追回,蝶后的手下被领头的蝎子精刺伤,中了毒。蝶后只好将新得的任务交给灵儿,让她带着其他几个刚训练的杀手,去京都,将最新研制好的忘忧露带去给了忧阁,至于后续其他人的任务,蝶后不许灵儿知道,她便也没问。 到了京都,霍去病骠姚校尉大胜归来,灵儿一行人混在百姓中,只能等着队伍过去再行进。 灵儿呆呆的看着领头骏马上的人,不过两年,依旧意气风发,却明显成熟了不少,更加坚毅的棱角,坚定的眉眼。只是风沙对他无情,黑了些,好在,他没受伤。 正出神的灵儿,丝毫没发现马上的人看到了自己。等队伍过去,一行人便去了'了忧阁',将忘忧露交给了那个屏风后,神秘的阁主。 之后的事,灵儿无权插手,只好漫无目的在街边乱晃,正巧碰见了拿着酒坛的他。 刚想避开,却被霍去病紧紧握住了手腕。 "你干嘛?" "我倒是想问你干嘛?" "哪有救了人一声不吭就离开的。"霍去病皱着眉看着她。 "之前你救我的恩情,我算是还给你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那你想如何" "陪我喝酒。" 灵儿看了看他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终还是偏过头去答了声"好" 岸上,已经夜深了,没有人还在路上闲逛,只有一个男子带着一个白衣女子,拿着一坛酒,对着月亮说胡话。 "你为何总是冷冰冰的?" "不然呢?全身发热是种病。" "那你武功师承何人?我看气息与我们的不大一样。" "家师淡泊名利,不想被旁人拿去比较。" "那你叫什么名字?" 灵儿深深的看了一眼霍去病,终还是叹了口气,"你不要对我如此好奇,我是个不祥之人。" "我不怕。" "不怕?我是妖。"灵儿故意恶狠狠的看向他,变幻出了身后的蝶翼。这下,他应该会厌恶的走开吧。 可他没有,霍去病呆呆的看了看,竟说了句"真漂亮。" "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翅膀,很漂亮。" 灵儿皱着眉,"我杀过很多人,我是妖,我会吸了你的血。" "你不会。" 霍去病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你们妖喝酒会醉吗?" "不知道,没喝过。" "酒可是这世间的好东西,你怎可没尝过,来,尝尝。" 灵儿接过酒坛,喝了一口,用袖子蹭了蹭滑落至脖子上的酒。 "怎么样?这可是'桃花源'的酒,旁人可喝不到。" "这酒叫什么?" "初相见" 灵儿往湖中扔了颗石子,惊起一圈涟漪。 霍去病想了想又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灵儿。" "我若还想见你,可不可以?" 灵儿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霍去病,"人妖殊途,我不配。" 从那晚后,不论霍去病派再多的人,也寻不到灵儿的一点踪迹,他只能在想起她的时候,摩挲着那枚玉佩。 公元前119年春,霍去病22岁,其与卫青各率骑兵五万,步兵数十万,深入漠北,寻歼匈奴主力,这便是出名的成就,封狼居胥。正因如此,长久的保障了西汉漠南地区的边境安全。 霍去病发现,只要自己领兵出征,总会恍惚的看到灵儿,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偶然。 这一年,霍去病被汉武帝封为大司马,但他并没有很开心。各种官员将士想要将女儿嫁给他,他也没有娶妻的意思。风花雪月的场所,不缺才貌双绝的女子,可他就是看不上。 直到那天,他喝了许多的酒,愤怒的掰断了那枚玉佩,灵儿终于出现了。 "非要我这样做,你才会出现是吗!" 灵儿看着喝醉的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就只有这一个东西,你就只给了我这一个东西,非要把它毁了,你才肯出现是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灵儿摇摇头,上前扶住他,"你看,修好了,完好无损。"灵儿用灵力将玉佩恢复如初,霍去病瞧了才露出笑容,傻兮兮的笑着。 "别人说妖类无情,妖的血是冷的,我不信,可你为何偏要躲着我。" "我说了,人妖殊途,你为何非要接近我。" "这世上的女子多的是想让我接近的,为何独你一个是例外?" "那你便找她们去。" 灵儿不知为何心中起了一把无名火,转身刚要走,就被霍去病从身后抱住。 "不,我只要你。" "我是妖。"灵儿叹了口气,自己绝对不能再见他了。 之前的每一次出战,自己都克制不住想去见他,怕他处于危险之中,怕他遭人暗害受伤,可再继续这样下去,若自己爱上了他,无非是将他拽进了同自己一样的地狱。 "那又如何?"霍去病的气息洒在灵儿的颈间,他轻轻将吻落下,止不住的燥热让灵儿再没了思绪,彻底,沦陷了。 第二日清晨,灵儿刚醒,看着盯着自己的霍去病,红了脸转过身去。 "怎么?害羞了?" "是我的错" 霍去病将灵儿掰了过来,"你有什么错?" "我会害了你。" "人妖殊途又如何,你是我唯一喜欢的女子,人活这一世,难道不该与自己爱的人在一处吗?" 灵儿哑口无言的看着他,好像他说的又有道理。 "你担心的是什么?若天子所在之处你不能长留,我便与你一同归隐山林,反正我也厌倦了这整日打打杀杀的生活。" "我手上有着太多的杀孽。" "我身上何尝不是背着许多人的命?论杀过的人,我不比你少。" "可……" "没有可是,只要你爱我。" 灵儿静静的看着他,摸了摸身上的一处处伤痕,霍去病轻轻吻上她背上的疤痕,滚烫的泪落在灵儿的身上。灵儿的心晃了晃,终是暗自做了决定。 "等我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便来找你。" 霍去病温柔的看着灵儿笑了,"好" 可这一别,霍去病再没了灵儿的消息。 灵蝶族,蝶后鞭打着灵儿,"你父王当年这样,你又是这样,那些愚蠢的人类有什么好?" 蝶骨之鞭一次次落下,灵儿的身上多出无数道血痕,可她不吭一声,只是忍着。 "你想离开这儿?好啊,同你父王一样,斩断你的翅膀!" 闻言,灵儿笑了,笑的有些癫狂,让蝶后惊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好。"唤出剑,灵儿一剑斩断蝶翼,背后的剧痛差点要了她的命,可她不能死,她答应了霍去病,他,是这世上唯一爱自己的人。 "啊!你为何也抛弃我?你为何同你那无情的父王一般,一样愚蠢,哈哈哈,你们一定是疯了,放着修仙之路不要,竟想着做凡人。" 灵儿踉跄的爬起身,一步步的朝着祠堂外走去,却被蝶后伸手抓住了脖子,"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不能离开我。" "你……母后……" 从那之后,灵儿被关入了暗无天日的洞中,除了三个哥哥偶尔来看她,便再没有人来过。可不曾料到,她有了孩子,和霍去病的孩子。三个哥哥帮灵儿瞒着此事,若非如此,灵儿腹中的孩子定活不下来。 十个月后,灵儿的大哥将出世的孩子带去给霍去病,还有一封,灵儿亲手写的信。 "吾子取名嬗,意为蜕变,此生虽无缘再见,但好在有他替我陪在你身边。恕我背了诺言,愿尔岁月常安。" 霍去病一字未言,眼里噙满了泪,却还是固执的笑着,渐渐笑出声,将信纸揉皱,而后转身离去。 灵儿在洞中,日日看着洞外的忘忧草,想着他现在好不好?嬗儿又长了多高?就这样,两年,眨眼而过。 第39章 第四章第十节 灵蝶之翼,多情将军(下) 公元前117年,灵儿削翅之伤还未愈合,却被二哥偷偷放了出来。 "要让母后知道了怎么办,你……" "妹妹,霍去病他快要……死了。" "不可能"灵儿看着二哥的眼睛,连连摇头,"不可能,他那么厉害,谁能伤的了他?" "他得了瘟疫,快去吧,晚了,他就要入葬了。" 灵儿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捂住脸,不敢哭出声,泪水一滴滴滑落,落在整片忘忧草上。突然,灵儿松开手,看向脚边的忘忧草,还好,还好。 隐去身形,灵儿走进屋内,床上的他已没了气息,二哥告诉自己的还是太晚了。 "霍去病"灵儿轻轻的唤着他,她能看到,他的魂魄还没有离体。 "我不过只想让你岁月常安,连这你都要与我作对吗?是在怪我食言?" 众人惊诧,霍去病的眼角竟留下了一滴泪。 灵儿将忘忧草粘了他眼角的泪,全部扔进嘴里,和着自己的泪,咽了下去。 以命续命,哪怕自己堕入地狱,也都无所谓了。 灵儿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灵蝶族。二哥心疼的将灵儿扶起,"妹妹,你怎么这么傻。" "他呢?他还活着吗?" "他很好,瘟疫之事,不过是他的计划,以此假死骗过世人,好于你归隐山林。" 灵儿的心好疼,泪止不住的流,他竟真的兑现诺言,放弃了高高在上的将军司马之位,就为了陪一个妖,长相厮守。 "母后呢?" "你可知你将自己的命渡给了他,好在使用忘忧草,母后这边感应的到,及时止住了,不过你身上一半的灵力已经附在霍去病身上了。" "这岂不更好,他是凡人之躯,若得了我一半修为,还能多活个几十年。" "傻妹妹,难不成你真要为了一个凡人,离开灵蝶族?" "二哥,你不懂,这世间的情爱,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也没有什么后不后悔。" "母后说了,只要你留下,之前的事既往不咎,霍去病身上的灵力她也不会收回,你……" "不,母后也答应过我,只要我斩下蝶翼,便可离开灵蝶族。" 二哥低下头,握住灵儿的手,渡了些灵力过去,"你身上的伤,二哥只能帮你恢复一些,剩下的日子,还要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就来找二哥。" "恩。" "他在你们初见的漠南等你,去吧。" 灵儿看向这无边无际的大漠,回想起当初自己奄奄一息被他救起的样子,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已经五年了,但好在岁月宽恕,一切并没有改变。 霍去病自前方策马而来,如同当年一般,鲜衣怒马,意气风发,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好似救赎的佛光,将灵儿身上所有的黑暗,不堪全部洗涤,留下的只有美好的希望。 "灵儿,这次你可不许食言了。" 霍去病将灵儿拽于马上,二人一同驰骋在大漠上,这诺大的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二人,再无世俗的纷扰与纠缠。 段汤汤听的入神,连霍去病讲完了故事也没有发觉。 沈云霖向霍去病使了个眼色,"看着吧,一会儿准哭。"话音刚落,某人便开始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边哭还边喝酒,嘴里念叨着"太感人了。" 霍去病笑着摇摇头,"云霖,你这媳妇还真是可爱的很啊。" 弄的沈云霖红了脸,"别胡说" 天边已发白,马上太阳就要出来了,霍去病看了看远处的路,"看来,灵珠一事,还要你们亲自出马了。" 沈云霖攥了攥拳,"走吧,带我们去见蝶后。" 灵儿的二哥将霍去病,沈云霖,段汤汤带入灵蝶宫,宫门口,灵儿已经跪了一夜。 "你们怎么来了?二哥,快带他们回去。" "可不是我找来的,你这两位朋友是能人,竟能解了咱们灵蝶族的结界。" 霍去病走上前,想要馋起灵儿,却被灵儿拒绝了。 "母后避而不见,这样不是办法,二哥也不知她将灵珠放在哪儿,我们必须见到她。" 段汤汤急的不行,"你起来吧,灵儿,这样跪下去不是办法,你的腿该受伤了。" "无碍,皮肉之苦不算什么的。" 正说着,宫门打开,灵儿的大哥走了出来。"走吧,进去吧,母后答应见你们了。" 屋内,蝶后高坐于上,整个大殿修建的极为豪华。 "你既已离开灵蝶族,为何还要回来见我?" 灵儿再次跪下,"我此次回来,是希望母后将木灵珠借我,灵儿的朋友需要集齐五颗灵珠,用以封印之术。" "哦?可我为什么要借你。" 满殿鸦雀无声,灵儿的二哥开了口。"母后,此事危急,您……"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除非霍去病以死证明,不然灵珠一事,莫在扰我。" 段汤汤气的直跳脚,"您这么大个人,怎么是非不分呢?你连你的女儿都不相信吗?" "她?我的女儿?一个为了凡人削翅离族的人才不是我的女儿。" 灵儿站起身,苦笑着看向蝶后,"从小,别家的孩子在父母怀抱里被呵护着,宠爱着,我却只能日日被关在房间里。八岁送去昆仑学艺,十六岁成为你的杀手,蝶骨之鞭何止百下?我身上的伤痕你又何时在意过?你有把我当作你的女儿吗?你看我的眼神里只有嫌弃,憎恶,我流血受伤好似为你解恨一样,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问,我有什么错?你既然如此讨厌我,又为何生我呢?" 蝶后不发一言,只是绝望的笑着。 "你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你可知,你长的有多么像你的父王。" "父王?" "他爱上了凡人,自斩蝶翼,背离祖训,只为了与那凡人长相厮守,可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自嫁给他,我无不日夜操劳,其实我知道,你父王并不爱我,娶我,不过是父母之命,可我以为为他生下了四个孩子,他总该为了你们留下。" 段汤汤忍不住开口,"只因灵儿长的像他,所以你就对她如此残忍?她可是你亲生的女儿啊。" "可我只要看见她,就能想起她的父王,想起他的冷血无情,想起他在我怀灵儿的时候与她卿卿我我,连灵儿的名字都是取了她名字里的一个字。" "可母后,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只不过想像其他人一样,有一个家,哪怕只有一个爱我的母亲,在我受伤的时候喂我喝药。可我每次在外受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没人救我,若不是去病,我早就死在了大漠。" 闻言,蝶后的眼里竟有了泪,"我心魔已深,你没错,错在我的执念。"她伸手化出灵珠,缓缓交予灵儿的手上。 "走吧,以后不要在回灵蝶族,欠你的我就算还清了。" 灵儿不再说话,霍去病扶着她,好像一松手,她就会倒下。灵儿还是笑了,泪在眼眶中含着,倔强的不肯落下来。一步步离开灵蝶宫,蝶后没有叫她,灵儿也未曾回头。 回了家,霍去病握着灵儿的手,一直也未曾放开。段汤汤担忧的问道,"灵儿,你别太伤心,这样的母后不要也罢。" "母后之前不是这样的。" "恩?"段汤汤和沈云霖不明白灵儿的意思。 "我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母后会陪着我睡觉,她虽然不会给我讲故事,却会轻轻的拍着我。我五岁时爬树摔伤了胳膊,她还会喂我吃饭,发烧的时候,她还会抱着我。可我越长越大,可能越来越像父王,而她的心魔也渐渐不受自己控制,才会对我如此狠心的吧。" 段汤汤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有他啊,堂堂的霍去病将军,天下可是独一无二呢。" "恩,木灵珠交给你们,既然未来的事情那么危急,你们尽快回去吧。" "好,你们照顾好自己,去病,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沈云霖锤了下霍去病的胸口,笑的爽朗。 回了翠岚山,沈云霖特意和山隐洞人拜别,顺便讨了壶'七日醉'。 "你小子,我看就是为了这壶酒。" "瞧您说的,我们是为了和你道别。" "对啊,老祖宗,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呢。" "丫头,别担心,你祖宗我活的世间长着呢,你若想我,随时回来。" "好!" 沈云霖带着段汤汤到了另一处地方,这座山中的景色更是让段汤汤惊讶不已。 悬崖峭壁,偏又飞泉三千尺,竹林密布,偏又花满腰谷。 "这又是什么地方?比老祖宗的翠岚山还美。" "这是我的秘密住所,苍澜山。" 段汤汤坐在山顶,看着对面飞流直下的瀑布,仙鹤环绕,心旷神怡,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真想一直呆在这儿不走了。" "怎么,你也想像灵儿他们一样归隐山林?"沈云霖脱口而出,却又后悔,自己同她,还不似去病和灵儿一样。 "等我们回去后,也找一处这样的地方,累了就去歇歇,看看风景,喝喝泉水。" "好。"段汤汤转过头冲着沈云霖笑,蓦然间两目交汇,二人的心都跳的剧烈。 段汤汤突然想起什么,"云霖,你知道吗?易鹤之其实是前任战神。" 沈云霖愣了愣,没想到段汤汤会话锋急转。 "是吗?怪不得他这么厉害。" "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什么?" 段汤汤想了想,对,易鹤之和自己用内力传音的时候,他并没有听到。 "我是从柳知春的记忆里读到的,易鹤之告诉我,这件事只能对一个人讲。" "哦,那是自然,这可是个大秘密,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段汤汤气的不行,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傻子! "走吧走吧。"沈云霖看着生气的段汤汤,有些摸不到头脑,这又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回了现代,沈云霖将木灵珠交给易鹤之,还不忘去请教了师父。 "师父,你说汤汤为什么生气?" 碧露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人家既已说那大事只能对一人讲,便只能对一人讲。" "然后呢?" "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那个人是你啊,只能对一个人讲,偏偏选的是你,你说代表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沈云霖止不住的笑,笑得样子在碧露看来,傻的不行。 沈云霖走后,易鹤之和般若一脸心疼的交出赌注,棋盘与琴谱。 "哎,我这个傻的可怜的大侄子。" "我怎么找了个这么不解风情的搭档。" 般若和易鹤之连连摇头,输了输了。 第40章 第五章第一节 灵珠集齐,做客昆仑(上) 疾风讨好的将网红果茶递给段汤汤,后者美滋滋的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发出满足的感叹。 "汉代好玩吗?"疾风吃着葡萄问。 "好玩,若不是为了赶紧回来,我定要在那儿呆上一个月。" 易鹤之心里冷哼,一个月?就算再呆上一年,沈云霖那个傻小子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碧露清了清嗓子,"如今这灵珠全了,差的不过就是神器了。" "鲛人族的崆峒印,你拿到了吗?"沈云霖看了看碧露悠闲的神情,应该是问题不大。 "恩,不过还要多谢半夏,鲛人族失了崆峒印定会被人类的探测器发现,若不是龙族的庇护,恐怕难以生存。" 半夏难得的出现,紧贴着汤汤,喝了几口果茶,也连连称赞。 "不用谢,能帮上忙我很开心。" 段汤汤不知道为什么穆安时没有来,一直想问,却又不敢。倒是半夏好像看透了汤汤的心思,"时令姐姐刚得以恢复花神记忆,回了天庭,还要好些事要处理。" "哦,这样啊,我都想她了。" 易鹤之喝着茶斜睨了她一眼,我的女人,你想什么? 有人来,青黛开了门,是般若。段汤汤看见般若便将头埋进抱枕里,唉声叹气。 "看你这样子,想是留的作业又没完成。" "师父,我这最近编辑催的紧,再怎么也要吃饭的不是?要吃饭就得先赚钱。" "大不了让我侄儿养你,你还是该将自己的本事精进精进,隐身术,传音术这些基本的术法一定要掌握。" "知道啦知道啦。"让沈云霖养?段汤汤撇撇嘴,人家可没那个意思。 半夏在一旁惊讶的很,"汤汤,你拜了般若为师啊?" "对啊,不然他老人家怎么会整日监督我。" 般若笑了笑,"严师出高徒。"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段汤汤冲着身旁的疾风小声说,"不过还是你好,可惜了我不能让你占我便宜做我师父。" 疾风闻言开心的很,喂了她颗葡萄。 "现在,五颗灵珠已经集齐,至于神器……"易鹤之在脑海数了数。 沈云霖默契的帮着他想,"轩辕剑,鸣鸿刀,女娲石,崆峒印,白玉扇,还差两个。" "不,一个,我这里有一件。"易鹤之伸出一根手指,在沈云霖眼前晃了晃。 "是什么?"段汤汤半夏抢着问。 "伏羲琴。" "那女娲石是从哪儿来的?"半夏不知道碧露的原形,自然是不知道这女娲石出自何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碧露就是女娲石修炼来的。" "哇,怪不得他这么厉害。" 碧露难得对别人的夸奖受用,哼哼了两声。 "那剩下的这一件神器,我们去哪里寻?"沈云霖并不担心,但既然易鹤之把人都聚齐,想是有了对策。 "昆仑山。"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BOSS,一次说完行不行?"疾风的葡萄吃完了,便没了耐心。 "昆仑镜,这件神器,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 "连我都知道,昆仑镜,可让世间一切妖魔鬼怪现原形,而且可以吸收昆仑山的灵气,也可以知晓任何人的前尘往事也就是前世的记忆。"段汤汤得意的说完,看了看易鹤之。 "恩,你说的对。"被易鹤之表扬,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 "所以,你们要去昆仑山吗?"半夏眨了眨眼睛,"我也想去。" "那你便一起来,不过先和你师父打好招呼,省的他怪罪于我。"易鹤之笑了笑,水神大人可是不能惹的。 "好!" 段汤汤纳闷了,"半夏,你为何想去昆仑山?" "我之前没去过,很想看看传说中的三大神山之一,还有传说中的开明兽,也就是陆吾,听说它厉害的很呢,是昆仑山的山神。" 般若摇了摇头,"百姓当它做昆仑山之神,是因为只见过它,真正的昆仑山山神,其实另有其人。" "哦,那师父,三大神山都有什么?" 般若喝了口茶,"那就都给你一道科普了吧,须弥山,不周山,昆仑山,是三大神山。传说中的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五大仙山,也确实存在。不过除了这几个,曾经的仙山还有泰山,华山,蜀山,黄山,庐山,不过现在变成了旅游景点。四大佛山是,五台山,普陀山,峨眉山,九华山。你们所熟知的其他,武当山,衡山,嵩山,崂山是习武之派,青城山,武夷山,齐云山,骊山,天山,钟山,玉龙雪山这些都是灵气旺盛的地方,多神仙精怪修炼。" 段汤汤和半夏睁大了嘴,半晌半夏才说了句,"那我没去过的地方,还真的是太多了……" 易鹤之点点头,般若这百科全书还真是有用,自从有了他,自己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与口舌。 "好,你们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出发。" 段汤汤半夏雀跃着欢呼着回去收拾行李箱,碧露般若还是一如既往的喝茶,疾风看了看,"走吧,云霖,我请你喝酒去,私藏哦!" 到了昆仑山脚下,连段汤汤这修为尚浅的人都感受到了开明兽强大的灵力,有些吓的发抖。特别当这仙雾笼罩的景色优美的地方,突然窜出来一只长着翅膀虎纹九尾怪兽时,更是躲在沈云霖身后,只探个脑袋,不敢上前。 半夏新奇的看着它,刚想着上前摸摸它,却被段汤汤之阻止,"危险啊,半夏。" 易鹤之笑了笑,"无妨,半夏是龙,体内还有龙灵,开明兽怕她。" "你们别光顾着看了,赶紧和这兄弟打个招呼我们进去吧。"疾风扔掉了手中养乐多的瓶子,咂咂舌。段汤汤怼了他一下,"不许随手扔垃圾。""好吧……"疾风乖乖的捡了回来。 易鹤之上前,自掌心发出金光,随后一道天旨降在眼前。 "此番前来,乃是领了天帝的旨意,找山神有要事协商,还请陆吾让行。" 开明兽陆吾甩了甩脖子,仰天长啸一声,随即让身,待沈云霖一行人进了昆仑山交界的石碑后,它便消失了。 "哇,可这昆仑山只有这一个入口吗?万一别人从别的地方进怎么办?" 般若耐心的解答着这个小徒弟的问题,"不是只有一个开明兽,昆仑山四周各有一只,只不过,正门处这只灵力修为最大,它才是传说中的陆吾。" "哦,原来如此。" 沈云霖自然的扶着段汤汤,"你慢些走,待会儿滑下去可没人救你。" "看来我要好好学学御剑之术,省的你们总吓唬我。" 疾风撇撇嘴,"走吧,我们快些上去,不然天都要黑了。" 话毕,一龙一凤带着所有人飞上天,几分钟便到了山顶,不过疾风早已经在山顶等着他们了。 刚落地,段汤汤便瞧见一紫衣男子,仙袂飘飘,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这人生的,真是好看。"不怪段汤汤如此惊叹,虽然沈云霖,碧露,疾风他们已经很好看了,可眼前这人,才真的是仙人出红尘的感觉。同样的桃花眼,他的非但不媚气,反倒让人觉得慵懒,虽与溪隐一样给人清澈疏离的感觉,他却又透着善良。 疾风拍了拍段汤汤,"喂,你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你从哪儿带的这么多养乐多?"段汤汤惊奇的看着疾风手中的第三瓶养乐多。 "还有很多呢,最近爱喝这个。" 段汤汤拍了拍疾风的肩膀,"给我一个。" "好。" 易鹤之难得的拱手施了一礼,那紫衣之人也回了一礼,"走吧,我们进去说。" 仙童已经把茶都斟好,连凳子都正对了人数,段汤汤半夏不禁感叹,这人怕不是会未卜先知吧。 "我知晓你集灵珠神器封印一事,也知你此番前来是为了昆仑镜,我这便交予你。"紫衣男子化出昆仑镜,直接给了易鹤之,这般爽快让段汤汤一行人佩服。 "清让神君客气了。" 哦,原来这昆仑山神,名叫清让。还真是好听,段汤汤瞧了瞧沈云霖,对方也正好默契的看向她。 "不过我话还未说完,有一事,烦请你帮我在司命那儿走一趟。" "哦?何事?"易鹤之倒是惊讶,这堂堂的昆仑山神,会有什么事儿请我帮忙呢。 "我知你与司命星君还有地府之人交好,此番是想寻一人。我也是为了帮人,还望你,不要推脱。" "那是自然,您但说无妨。" "北齐时,凡间有一人,兰陵王高长恭,你可知?" 此言一出,段汤汤沈云霖等都愣了愣,这可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美男子啊,这神君是个男子,寻他是作甚? "自是知晓,您要寻的人,是他?" "恩,不过准确来说,是转世的他。" 易鹤之点点头,"我这就吩咐下去,你放心。"随即指尖捏诀,千里传音。 昆仑山神收起思绪,看了看沈云霖等人,难得的笑了笑。 "我这昆仑山上,许久没来这么多客人了,想必你们一时半刻也不能前去玄冥之境封印无相,不如在此住下。" 段汤汤和半夏自是欣喜,易鹤之便应下了。 天色渐暗,易鹤之叫了众人到西处赏景,美其名曰看风景,实则是商量封印之事。 "如今,灵珠神器都已集齐,只要等天上卜好了日子,我们便去玄冥之境。"易鹤之瞧了瞧半夏,"此次封印,你与溪隐最好一同前来。" 半夏自是十分乐意,"那魔尊呢?" 一提起魔尊,段汤汤就打了个寒颤,听说辰砂只想起了一点记忆,这要是魔尊知道了自己现在已经能助人提取记忆转移到别人身上,免不了又要和他老人家见面。 "他身为魔,不适宜与我们众神一起施法,不过这三界现如今的情况,也够他忙一阵子的了。" 沈云霖敲了下段汤汤的头,"这次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段汤汤吃惊道,"这么壮观的场面,我怎么能不去参观!" 疾风无语的直摇头,"你以为是去看古董哪,还参观,上次你小命都没了。" 沈云霖只是深深的看着她,"我不想让那件事再发生一次。" 倒是易鹤之缓解了尴尬,"无妨,只不过是加固封印,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半夏瞧了瞧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打算换一个话题。 "难道,你们没人好奇,为什么昆仑山神要寻兰陵王吗?" 说到这儿,又激起了段汤汤八卦的内心。 "对啊,我可是好奇的很。" 般若直接将段汤汤拽走,"别好奇人家的事了,你先跟我来把御剑术学会。" 某人只好撅着嘴离开了…… 深夜,段汤汤因为没吃晚饭,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睡不着,打算出去找饭吃。 "山神大人,不要生气啊,我只是饿的不行了,吃你些东西,你应该不会怪罪的吧。" 段汤汤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到处寻找厨房,可是找了半天没找到,正巧来到了沈云霖住的院子,于是走了进去。 轻轻扣了扣门,没有回应。 段汤汤直接推门进去,却被门后拿剑的沈云霖吓的扑倒在地,好在后者迅速的接住了她。沈云霖看了看自己抱在段汤汤腰间的手,不好意思的放开。 "你大半夜的,偷偷溜进我房间干嘛?" "我饿了,本想着找东西吃,可是一直没找到!" 沈云霖无奈的笑了笑,披上了外衣,"走吧,我带你去找。" "好!"段汤汤笑得开心,有他在,肯定不会饿肚子了。 可惜,这诺大的昆仑山宫殿里,竟然一点食物都找不到!段汤汤摸着咕咕叫的肚子,难过的不行。 "我们去后山,那儿有鱼。"沈云霖看某人愁眉不展的,直接拽着她,飞向后山。 某人美滋滋的拿着烤鱼,吃的不亦乐乎。 "哇,你厨艺见长啊,什么时候学会的烤鱼?" 沈云霖挑了挑眉,"在古代时就会啊,行走江湖,这点本事还是要有的。" "哦,你在厨艺这方面有天分,还是需要多钻研。" "你想让我做饭给你吃就直说。"沈云霖笑的狡黠。 "哎,别说的这么直白,做饭好歹也是门手艺对不对。" 沈云霖自然的伸出手,将段汤汤嘴角的鱼刺刮掉,"走吧,再不回去睡觉,你明日怕是要睡到中午。" 段汤汤看着自己吃的无比干净且完整的鱼骨,甚感欣慰。不成想起身时脚底一个不稳,直直的向前倒去,沈云霖上前拽住,却也被绊倒。就这样,恶俗的桥段发生了,段汤汤直直的倒在沈云霖身上,两人的唇也直直的碰在了一处。 沈云霖自是内心乐的不行,并没什么动作。反倒是段汤汤,惊慌失措,几欲起身,却又脚滑再次摔在沈云霖的怀里,羞的满脸通红。 "你莫不是故意揩油?" "我没有!"段汤汤抬头瞪着沈云霖。 "或是这半夜觅食乃是借口,实则是对我心怀不轨?" "你瞎说!"段汤汤起身,背过身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若当真深夜寂寞,饥渴难耐,也要寻处……" "你可以了啊,闭嘴!"段汤汤捂住沈云霖的嘴,"你现在被李寅初带的,越发色字当头了。" 沈云霖却握住她的手,"你听。" "什么?" "有琴声。" 段汤汤仔细听了听,好像远处山上,真的有人在弹琴。 "月黑风高的,还真有兴致啊。" 沈云霖推了下段汤汤的头,"走吧,你能听懂是怎么的?" "你还真就别瞧不起我,我小时候也是学过的好吧?走,姑娘带你去高山流水觅知音。" 沈云霖只好跟在她的身后,反正多与其呆在一处,总是好的。 段汤汤看着梧桐树下弹琴的人,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手指在琴上的动作行云流水,似飞舞的白蝶一样灵动。而这古琴声更是悠扬静谧。 "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过这首古琴曲。" "你没听过的怕是多了。" "嘿,你能不总怼我吗?先不说我小时学过,先前我些过一个角色是琴师,为了写书,我听了大量的琴曲来找灵感,真的没听过这首曲子。" 蓝衣女子微微侧头看了看远处的他们,亦微微笑了笑,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看向来人。 "既然来了,不如一同聊聊。" 沈云霖点头施礼,段汤汤笑了笑,"打扰了。" "你们就是今日来的贵客吧?"蓝衣女子浅浅的声音,让段汤汤觉得好似清泉之音,那般好听又空灵。 "我们不过狐假虎威,真正的贵客是易鹤之。" "前任战神?倒是许久没见过了。" 闻言,段汤汤惊的倒吸了口冷气,蓝衣女子笑了笑,"怎么,你们不知道?这怕是我说漏了。" 段汤汤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知道,只是他对身份一事一直都隐瞒的很好,我也是前阵子偶然知道的。" 沈云霖瞧了瞧那女子的琴,上好的梧桐木,向来也有些年头了,古董。 "这琴,唤'凤栖梧桐',方才听你说你擅琴?"蓝衣女子看了看段汤汤,后者又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只是略知一二,倒是你刚才的曲子,我从来没听过,特别好听。" "哦?你觉得那曲子,我弹的是什么?" 段汤汤盯着蓝衣女子的眼睛看了看,"说不清,像感叹落花凋零的愁绪,又像是离别时的叹息,你这首曲子美的很,就是让听的人很想哭啊。" 蓝衣女子笑出了声音,"你说的也是□□不离十了。我叫清乐,你们呢?" "我叫段汤汤,这是我的好朋友沈云霖。" 清乐瞧了瞧沈云霖,"这琴的'凤'字倒应了你。" "仙子好眼力." 段汤汤佩服的看着二人,"云霖,你怎么知道清乐是仙子?" "你什么时候好好修习探息术,你也就知道了。" "哦。" 清乐看着二人的嬉笑打闹,心中也是明白了什么,"既然汤汤你爱听,我便再给你弹一次,好曲也要给懂的人听。" "太好了!" "这曲,唤'离'" 寥寥几音,倾斜而出,霎时间将段汤汤和沈云霖带去了另一个境地,而凄美的琴音,好像在告诉听者,弹琴的人,有着不为人知的,动人的故事。 第41章 第五章第二节 灵珠集齐,做客昆仑(下) 第二日,清让昆仑神君,一早便来请客人用早膳。 半夏扶着打哈欠的段汤汤,好奇的询问,"汤汤,你昨夜里去哪儿了?" "饿的不行,出去找吃的了。" "和谁去的?" 一提起这个,段汤汤突然想起了昨夜失足滑倒的那个吻,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沈云霖在旁边打边鼓,"呃,和谁呢?" "不是和你吗?"段汤汤咬着牙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那你们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半夏这种天真还真的让段汤汤头疼,这话一出,果然碧露般若易鹤之都投来了目光,疾风更是停下了筷子,满眼都是询问的意思。 "我们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她弹琴很好的!" "是吗?她叫什么呀?" "清乐。她的曲子真的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半夏闻言愣了愣,"清乐姐姐?她在昆仑山吗?" 清让神君咳了咳,"清乐仙子原是身体有恙,所以在昆仑山闭关修炼。" "哦,这样啊,怪不得汤汤你说曲子好听,清乐姐姐可是天庭司乐的仙官呢,当然是天底下弹琴最好的了。" "果真如此?天呐,那我可真是太有福气了。" 正说着,一阵仙气飘来,不知是哪里来的玉玦泠泠之音,惹的碧露都侧眼瞧了瞧。 清让神君则惊讶于清乐的出现,她以往可是从不见外人的。她居住的后山别院,都是从不许别人进出的,平日里也只有一个仙婢照料起居而已。 "你,怎么来了?"清让神君的眸光亮了亮,别八卦的段汤汤看到了。 "我昨夜认识了两位朋友,汤汤可以说,称得上我的知音了,所以前来叨扰。" 绕是般若,也不禁向往那天庭的仙乐,还有那司乐仙官手里的孤本琴谱。 清乐坐在段汤汤旁边,原本冰冷的神情竟然生出了笑意,这让清让神君不免心酸起来,她果真还是惦念着那人,不惜亲自结识圣巫女,为的怕是找寻他的下落。 "汤汤,我昨晚思考了一夜,虽然你我刚刚相识,却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吧,能帮我肯定帮。"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我知道,你认识的这些朋友都神通广大,找人不是难事,只是人寻到后,我希望你能将我的记忆,种到他的身上。" "为什么?他失忆了吗?"段汤汤好奇的不行。 "不,他已经投胎轮回很久了,喝过孟婆汤,又怎会记得前尘往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不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 清乐顿了顿,有些哽咽的说,"北齐,兰陵王。" 闻言,在座的人皆是惊诧的看向清让神君,当然除了碧露,还在闭目悠闲的喝着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半夏咳嗽了几下,"清乐姐姐,这人,昨儿清让神君已经拜托易鹤之去寻了。" 清乐感到惊讶的看向清让神君,眼里有些难过,和惭愧。不过随后转过头来,看向半夏,"方才没瞧仔细,你是水神座下的小徒弟吧?" "正是,曾经在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上见过仙子。" "是的,我也早就听闻过你,都说水神座下的小徒弟生的很是好看。" 半夏脸红了红,不知是因为别人夸她好看,还是因为自家的师傅。 倒是疾风,吃着昆仑山的玉露杏浆,大咧咧的问道。 "你们为何都要寻那兰陵王啊?仙子有所不知,在下的这个妹妹啊,最爱听故事了。" 清乐瞧了瞧疾风目光所到之处,正是段汤汤,"他是你哥哥?" "我不是啊,疾风那是口头禅,见谁都是妹妹。" "怪不得,他是魅,而你是巫族之人。" 清乐看了看大殿中央的清让,低下头去,缓缓开口。 "他是我在人间的夫君,我们曾经拜过天地,结过同心结,喝过合卺酒……"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清乐的故事,而大殿中央的清让神君落寞的神情,让段汤汤更是好奇,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庭的司舞仙官,向来瞧不上我,而那次王母娘娘的蟠桃宴,因她所献之舞的仙子跳错了舞步,竟怪罪于我们乐音出了岔子。所以这梁子便结下了,可我万万想不到,她那日约我出来,却是将我推下了诛仙台,好在夜游神及时将我身上施了封印,互助了我的仙脉,可惜灵珠毁了大半,回不了天庭。 我平日与洛神交好,她便去求司命星君,将我暂时安置在了凡间,正巧一女子命时已至,我便接替她,在凡间修养。 而巧合的是,那女子与我面貌一致,所以无人知晓此事。只不过,我刚成为她不到一月,她家便要将她嫁于兰陵王,那个世人口中不但长相俊美,且骁勇善战的将军。 我那时回不了天庭,灵力低微,只好听从司命的话,先隐藏在凡间,不然生怕遇到不测,有心怀恶念之人觊觎我的灵珠,妖兽食我仙体。 于是,就这样,我在那日,嫁给了兰陵王。 洞房花烛那夜,他进了屋,我便施仙法将他定住,若他同意不碰我,我便解开。可当他掀开我盖头的那一刻,我却后悔了,或许是因为他的长相,那样好看,生的那样美的桃花眼笑着看着我,既惊喜又好奇。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老天冥冥之中让我遇到他,见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感觉,或许这就是我对的那个人。 而成亲之前,我曾在街上见过他的,只不过我不知道。那时他带着面具,我递了他把伞,那么大的雨,他在林外站着,不知出神的在想什么。也是后来他才告诉我,正是因为那把伞,他才同意娶那郑家的女儿,也就是赠伞的我,惊鸿初见,于他于我,亦然。 掀了盖头,他并没有强迫我做什么,而是笑着问我,"喝不喝酒?" 我从未喝过酒,自是欣喜的答应,他递过杯子,"这酒名唤'爱',可是'桃花源'里的八苦酒,旁人很难喝到的。" 我将杯里的一口饮尽,呛的流泪,"辣"他倒是笑了,说我是个爽快的女子,适合学武。可他看了看我的手,却又说学武可惜。 他对我很好,每日练兵回来,都会带许多我没吃过的没玩过的东西给我。可我却心心念念那其他的七种酒,"你那日说的八苦,都是什么?" "思忘忧怖,爱恨舍离。" "'爱'有什么苦的?天上的仙子都说人间的情爱,甜的很" "你不懂,有些人的爱,是痛。" 我那时不懂,有多爱,离别后就有多苦。 他会为我描眉,可他没告诉我,这是夫君对娘子才做的事儿。他会带我去各处游玩看景,送了我一院子的梧桐木,可他没告诉我,梧桐树代表着忠贞的爱情。他待我那样好,会将秋千上的我推的高高的,会将无聊透顶的我带出府四处闲逛,是啊,他曾经待我那样好。 后来拗不过我的请求,他带我上了战场。他脸上带着可怖的面具,令敌人闻风丧胆。我在暗中保护他,想着就算再低级的仙法也可护住他,可他那样骁勇善战,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 他在战场上的样子是那样威风凛凛,比天庭上的任何一个天兵天将都要英勇。我将他作战的样子写成曲,特意交给他手下的战士,以千百兵将的名义,为他歌颂——《兰陵王入阵曲》 司乐的我,还为此编排了一支舞,可随着这入阵曲越来越受大家喜爱,却不想成为了最后令他死去的原由。 他也会受伤,那次,我看着他被剑划伤的手臂,不知怎么,泪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的手心。" 清乐的声音戛然而止,段汤汤看向她,好似她在想着什么,嘴角溢出了笑。 高长恭将手心握紧,另一只手轻轻抬起清乐的脸,轻轻的吻上了她的睫毛。 他将她搂在怀里,"清乐,你哭可是因为心疼?" "疼,心像针扎似的疼。" "那若我死去,你可会难过?" "当然难过,我不会让你死的,到那时,我定要去阴曹地府,把你的魂魄带走。" "清乐,你爱我。"高长恭重重的叹了口气。 "爱?" 清乐抬起头,看向高长恭,闪烁着漆黑的瞳孔。 "那你爱我吗?"对面的人儿笑了,那样笑着看向自己,高长恭的心一瞬间就乱了,自此后对着她再无法平静。 "爱。你是我的妻,不爱则是重罪。" "那我若不是你的妻呢?" "想方设法,也要将你娶回来。"高长恭摸了摸清乐的头,笑的温柔。 清乐眼里的悲伤又再次盈满。 "若时间能一直如此安好,那该有多好? 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是我们二人的孩子,我原以为就这样,岁月安稳直到老去,可想象的终究太过美好。 那杯毒酒,他答应了我一起喝的,可却偷偷换成了八苦的'离'。" "我忠以事上,何辜于天,而遭鸩也。" "我带你去见天帝。" "天颜何由可见?" "那我与你一起喝这酒。" 高长恭笑着看向她,"好,你去把那把伞拿来好不好?" 清乐听话的去取了他们初见的那把伞,高长恭曾在那伞骨上,刻了清乐的名字。 二人一同喝了鸩酒,高长恭抱着清乐,缓缓坐在地上。 "我们大婚之日,饮的是'爱',还好,我们没机会喝上'恨'。不过,乐儿,你我之间,终有别离。" 清乐看着高长恭嘴角的鲜艳,霎时间慌了神,仿佛这天塌了,万籁俱寂。 兰陵王就这样殁了,可清乐并不接受。 "我说过的,我会去阴曹地府,寻找他的魂魄,聚魂灯,灵魄盅都可以救回他。可我在奈何桥上等了七天,都不见他的踪影。忘川河下有数不清的冤魂恶鬼,他们疯狂的向上爬,想要拿走我还未修补好的灵珠与仙体。我那时心灰意冷,任他们啃食着,若以后再见不到他,我活着又有何意义?" 清让神君想起了那时的她,满身伤痕,触目惊心。若不是自己刚醒转过来,去地府拿回闭关时丢失的一魄,恐怕还救不上这司乐仙官。她当时的眼里只有绝望,定定的看着奈何桥那头,不知等着哪个魂魄。 孟婆止不住的叹气,"这刚死之人,若不过奈何桥,在人间五十年便会灰飞烟灭,再不得转世。也不知这仙子等的是何人,如此想不开。" 清让第一次生出怜惜之情,遇见她之前,自己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心疼,没来由的想要保护。 鬼差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询问,"昆仑神君,可是要将这昏迷的仙子带回去?不然这忘川河中的冤魂怕是会要了她的命。" 清让点点头,将她带回了昆仑山,临走时,还不忘拈了一朵彼岸花。 清乐醒来后,看着偌大的宛如仙境的昆仑山,却没有丝毫的兴趣。 清让过了一月才来看这被自己捡回来的仙子,"怎么?打算赖在我这儿不走了?"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清乐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语气,可这面前的昆仑神君却并不生气。 "那你就呆在这儿,不过也不可以白呆,听闻你曲子弹得好,一日一个曲子,可以便留下,不愿那就不送了。" 清乐终还是抬头看了看这个昆仑神君,漠然的点了点头。 "还有,这珠彼岸花送给你,生死一念间,地狱还是人间也是你自己选。若你想死大可吃了它,不然也可以留下等着唤起你那情郎的记忆。" 清乐闻言拽住了要离去的清让衣袖,"他,投胎了?" "你说谁?" "兰陵王,高长恭。" "并未。" "那他人……他的魂魄呢?" "孟婆可说,她未曾见过他。" "那,他会去哪儿?" "这我可不知。" 清让甩了甩袖子,冷漠的离开了。 自此后,冷清的昆仑山上,日日都仙乐阵阵。说是仙乐,也不过是一把琴声,可偏偏这一把琴,却弹的犹如天籁。 在昆仑山学艺的人,本就难得窥见昆仑神君的颜,更别提这个整日呆在后山禁地里弹琴的人了。 不过还是有调皮的学徒,偷偷去了后山,回来便对那弹琴的仙子赞不绝口,不止身形袅袅,那气质,果真与你们这些习武的女子不同。为此还挨了所有师姐师妹的一顿胖揍。 清让擅长医理,清乐灵珠的损伤已被调养的恢复了大半,可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偶尔,清乐也会做些糕点,派人送去清让的殿内,可她自己却从未对清让笑过。 直到她弹奏'凤栖梧桐'的那晚,她看见远处清让眼里的泪,不知怎么心痛异常,手下一个不稳,断了根琴弦。 "既已断了,不如换成冰丝,倒不辜负你的琴技。" 清乐还未从清让的泪中缓过神来,待思绪清明,竟急忙抬起头冲他笑着说'好'。而这一笑,清让便恼了。因为这一笑,清让觉得自己彻底沦为了一个不耻小人,不然为何夜夜辗转难眠想的都是她,而想的那人,却已是有了夫君。 清乐未寻到高长恭的魂魄,尽管这50年里,清让神君派了大量的人去找,可一无所获。过了50年,凡人的魂魄便会灰飞烟灭,清乐心如死水,再未提过此事。 而清让一直没有提醒这个本是天庭司乐的仙官,没了他,你为何不回那天庭去。 段汤汤看着这两个人,心中连连叹气,明明两个人对彼此都有好感,为何一度隐忍,却又不敢捅破,又不舍的分开。 清乐喝光了杯里的茶,"这便是我的故事,大部分都是漫长的无趣的等待。长恭的魂魄已灰飞烟灭,可我听闻了你们的事,还是不死心的想要试试看。" 易鹤之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这好办,借昆仑神君的昆仑镜照一照不就知道了。" "恩?你何出此言。" 清让神君愣了愣,在座的人也都愣了愣。倒是段汤汤机智的向易鹤之投来目光,后者赞赏的点点头。 疾风急的直拍桌,"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心有灵犀了?" 沈云霖此刻也明白过来,看着段汤汤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这下疾风更着急了,"你们别卖关子了行不行?" 易鹤之挥手唤出昆仑镜,冲着清让神君飞去,昆仑镜的暗绿色的光直直照向清让,半夏看了看,却突然惊呼,"我知道了,昆仑神君便是兰陵王!" 清乐瞬间犹如雷霆轰顶,不可置信的看着清让神君。而清让自己亦是紧紧盯着昆仑镜中的画面,这之前怎么会想到将昆仑镜对向自己呢。 昆仑镜中的画面如数流转,他为她梳头,为她描眉,曾经的一幕幕就那样重现着,令清让头痛欲裂。 "可为何清乐姐姐你不认得清让神君的脸,分明是与兰陵王一样的脸。" 此话一出,清乐也哑口不言了,是啊,为何从地府醒来后,自己便不记得了长恭的模样。 清让神君哑着嗓子,"皆因我仙童施法,将我在人间那一魄给人留下的印象尽数忘却,她……才会忘了兰陵王的样子。" 易鹤之挥手将昆仑镜收入袖中,又抬手捏诀指向清让神君,将他脑中的封印解了开。 "这,怎么会有封印?"段汤汤惊讶的看着昆仑神君。 身旁昆仑神君的仙童立即跪下,"这是您醒转之前,青华大帝给您施的封印,他怕您因凡间那一魄留下的记忆所牵绊,所以不让我告诉您。" "杜衡,你糊涂。" 易鹤之看着这突然静下来的大殿,略显尴尬。 "昆仑神君当年一人诛杀魔兽'荒纣'因它的魔力所伤闭关千年,我曾听众仙传闻您丢失一魄,故此猜想那一魄想来便是清乐仙子所寻之人。" "您倒也是,旁观者清,想的通透。" "也不尽然,曾有幸看过另一个故事,与您这一魄离体倒也别无二样。" 半夏想起了那白衣与苏酒酒,立刻垂下头红了脸。段汤汤冲着半夏吐了吐舌头,沈云霖等人在一旁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托真武大帝的忙,也算是了了。" 此言一出,在座除了清乐与碧露,众人皆惊。 段汤汤更是站起身,"你,你,你,不是前任战神吗?柳知春的记忆力,我亲眼看见的。" 昆仑神君心知做错事,清咳了几声。 易鹤之扶额,还是没躲过。"前任战神晋升难不成还要得你得同意?" 段汤汤吃瘪,瞧了瞧身旁得清乐,又看了看殿上的清让神君。 "不行,你要与我们解释解释,走走走,我们出去好好谈谈。" 易鹤之难得听话,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所有人识趣的起身往外走,疾风无奈的又折回去拎走了那个小仙童,"你可真没眼力见。" 待所有人出了殿,清乐才慢慢用手捂上脸,泪止不住的流,却还硬忍着哭声,只肩头耸动。 清让一步步朝着清乐走来,将她轻轻靠向自己的怀里。 "怎么,生气了?今后我日日给你抚琴可好?" 清乐不作声。 "那,我自罚三百坛'八苦'酒如何?" 某人停止了哭泣,抬头嗔道,"这怕不是罚你,倒是成全了你。" "这事也怪不得我啊,我也是受害的那一个。" "你受了什么害?" "你在我这儿的两千年,我心里可一直煎熬着,这别人的妻子我抢不得,爱不得,却又舍不得。" 清乐笑出声,"枉世人还以为昆仑神君是正直慈悲的神仙。" "怎么?不是吗?" 清让温柔的吻向清乐,"那么就做一次坏人好了。" 半晌,清让突然想起什么,看着清乐皱了皱眉,"这么一说,我倒是忘了推你下诛仙台的那个女人,明日便差人将她贬去守蛮荒。" 清乐扑哧笑了出来"如今我才算懂了,凡间说的那句,'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个靠山就是不一样。" 清让摸了摸她的头,"有我在,便不会再让人欺负于你。" 第42章 第五章第三节 封印无相,别来无恙 段汤汤无聊的躺在树杈上,剥着栗子。疾风则识趣的剥了一碗给她。 "妹妹,你愁眉苦脸的是为甚?眉毛眼睛都挤在一起了。" "我就是觉得,为何月老待我如此不公,你瞧瞧人家轰轰烈烈的爱情,我却好像如同出家一般,一个桃花也没有。" "谁说的,我看那青丘的茯苓喜欢你的紧。" 段汤汤敲了敲疾风的头,"我的话你还是没听懂。" "这有何难?你让半夏去给你向月老要根红绳,想绑谁就绑谁。" 半夏正在戏耍泉里的锦鲤,听到此话立马追了过来。 "好啊,汤汤,我去给你问问月老。" "不了,月老怕是烦死你和水神了。" "无妨,我和他关系好的很。" "不了不了,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为好,万一我的真命天子是邋里邋遢的大叔我可受不了。" "那我可以让他砍了红绳,重新给你绑。" "不了不了不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半夏觉得好笑,汤汤还真是可爱。 "沈云霖呢?易鹤之为什么总要拽着他聊个没玩。" 疾风朝天上扔了个栗子,然后准确的用嘴接住,"你师父和他们共商大事呢,咱们还是负责逍遥快活就好了。" "那碧露呢?" 半夏指了指隔壁的树杈,段汤汤立马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若要将他吵醒,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第二日,段汤汤恋恋不舍的看着清乐,"唉,你的琴我还没听够呢。" 清乐拍了拍段汤汤的手背,"今后有的是机会。" 沈云霖则是一把拽走段汤汤,"你怕是舍不得昆仑山好吃的果子吧。" 段汤汤一个白眼过去,真是的。天界也不知仙官查的黄历,算的日子,非是今天宜封印。 一行人来到了玄冥之境,正巧遇到了从魔界赶来的魔君栖迟。 "你怎么来了?"易鹤之点头示意。 "看热闹,顺便问无相些事情。" "走吧,一道去看热闹。" 无相被困在封印内,悠悠的看向他们。 "怎么,还没找到杀死我的办法?" 易鹤之笑了笑,"你死了反倒无趣了。" 栖迟倒是开门见山,"说吧,魔神,可是你动了封印。" "是我。"无相也毫不避讳。 "既然我出不去了,那便唤他来陪你们玩玩。" 段汤汤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你有完没完了?当这天下是给你过家家的?" 无相看向段汤汤倒是乐的开怀,"是你啊,我的夫人,你若喜欢,这天下就送给你过家家,也未尝不可。" "我可不是你夫人,你这玩世不恭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那最好了,有爱则有恨,你越讨厌我,我越欢喜。" 段汤汤气的直接不说话了,沈云霖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嘴笨,说不过他的。"段汤汤看了看他,更生气了…… 无相笑的张狂,"不止魔神,我还送了其他礼物给你们。东极归墟之上,我造了一个独有的'无相之境',希望你们喜欢。哈哈哈……" 段汤汤小声的问向般若,"师父,什么是'归墟'?" "归墟,亦作'归虚',是海中的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归墟下为通灵地,其下无底,无论是天上的银河,或是地狱的忘川,最后都会流到这儿。所以,是为万物的归宿,万事的终结,却也是个没有尽头的恐怖之地。" 段汤汤吓的抖了抖,却不想无相全看在了眼里。 "汤汤,我有单独送给你一样东西。归墟的无相之境里,我为你种满了花,你可一定要去。" "你都被封印了,什么时候种的花,骗人。" 无相笑了,"你当真以为我在这结界里,什么都做不了吗?" 易鹤之哼了哼,"待起了五行七星之阵,你才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飞身而上,易鹤之唤出五颗灵珠,各持一角,镇住了无相周遭的封印。 沈云霖灵力汇聚,凤凰的翅膀若隐若现,涅磐之火唤出轩辕剑。碧露也从神识中分离出了女娲石,般若持着鸣鸿刀,易鹤之奏起伏羲琴,水神溪隐则拿着昆仑镜,半夏拿着崆峒印,紫晴和西门泠一同打开白玉扇。 段汤汤和疾风互相瞧了瞧,果然还是帮不上忙,栖迟倒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热闹。 五颗灵珠,七件上古神器,共同发出耀眼的光,凝聚着众人的灵力,将无相彻底的封印在了玄冥之境。 段汤汤看着无相淡然的脸,好奇他就一点都不疼吗?没想到无相看向段汤汤,笑了笑,"不疼。"吓的段汤汤再不敢想别的了。 这时,天边飞来穆安时,段汤汤看向那步步生莲走来的穆安时,开心的迎了上去。 "安时,你怎么来了?" "封印这么大的事,为何你们没一人告诉我?"穆安时,或是应该说是花时令,气氛的看向空中的易鹤之。 "啊?没人告诉你吗?我以为他们会说,我又见不到你,天庭又不让用手机。" 花时令敲了敲段汤汤的脑袋,"你不会和我千里传音吗?" "对哦!" "……" 花时令看着封印的他们,心里觉得隐隐不安。 "如若将他封印起来,这天下可太平安稳了?" 段汤汤叹了口气,摇摇头,"并不,方才无相说,他将魔神放了出来。" 闻言,花时令瞪大眼睛看着段汤汤,"什么?魔神?" "怎么,他比无相还厉害吗?" 疾风凑了过来,"怎么和你说呢,魔神是比当今天帝生的还早的神,况且愤世嫉俗,狠心的很,当年三魔大战曾想唤出他,还是凤皇惊鸿以死加固了封印,堵住了缺口。" 段汤汤惊恐的看向沈云霖的方向,"不行,这次说什么不能让沈云霖去封印了!" 花时令担忧的说,"怕是我们集体殉葬,都不够魔神塞牙缝的,如今能与他对抗的,只有天帝与众佛,可他们是不能参与这些的。天界若没了天帝,六界便要大乱,单凭我们,如何斗的过魔神呢?" 封印已经结束,可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所有人都皱着眉头,各自担忧今后魔神的到来。 易鹤之看向花时令的眼睛左右躲闪,手心沁出了冷汗。花时令一步步走过来,只是轻轻的说,"你若不喜我总跟着你,大可明言,可终日躲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我们要前去魔神封印之地,你一同来吧。" 花时令点头,心里却是万分的苦涩,难不成将来数不清的千年,他都要与自己这般疏离?而如今自己再不能像穆安时一般,肆无忌惮的跟着他。 封印魔神的渭水之畔,早已不见魔神的踪迹,河内的东皇钟被推翻在地,所见之处,万分狼藉。 易鹤之将东皇钟收起,脸上的神色异常难看,连碧露竟也皱起了眉。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段汤汤看向般若,"我知道当年凤皇惊鸿以命封印了魔神,可如今再不能让沈云霖这样做了。" 沈云霖拽了拽段汤汤,还未等开口,易鹤之便说话了。 "有我在一日,便不会让他以身犯险。" 花时令愣了愣,他都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不免撇撇嘴。 "溪隐,还劳烦你派人四处寻找,魔神属水,定是藏到有水的地方。" "好。" "西门泠,魔神出世,众妖不安分,定会为祸人间,你这几日最好多加留意,避免大量伤亡。" "好,我这就派我的徒弟和后人去各地轮守。" "青冬青黛,你们叫上人随西门泠一起。" "是。" 易鹤之转身看了看花时令,"若天界无事,你便跟着我们商量对策吧。" 花时令忍不住提起嘴角,"恩。" 绕了这么大一圈,段汤汤无比怀念自家的床,却还是逼不得已回到了易鹤之的大别墅。 沈云霖递给她一瓶水,"不见你出力,倒累的和什么似的。" "你不懂,我这叫心力交瘁。" 疾风点了份外卖,"汤汤,蒸饺和小笼包你要哪个?" "都要!" "我就多余问你。" "……" 般若自己在那儿打坐,翻看着自己身上记载的,有关魔神的事情。碧露打了个哈欠,这坏事怎么一桩接着一桩。 花时令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全没了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厚脸皮。 段汤汤一把将她搂了过来,"躺,随便躺,不是我说,你这当回花神怎么还做作了起来。" 花时令笑着捏她的鼻子,"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花,我变满你整个屋子。" "呀,那这可不好办,我所有的都喜欢,越贵越稀有的品种越好。" "仙人掌你看怎么样?" "它配得上我的气质吗?" "你个贪心鬼。" 易鹤之摇摇头,这花时令只有碰上段汤汤才会又笑的没心没肺。 沈云霖走过来,拍了拍易鹤之的肩膀,"别愁了,天大的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疾风吃着小笼包,含糊不清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无相之境?" 段汤汤闻言,将筷子上夹的蒸饺掉了,"我们连觉都没睡呢……"随后可怜巴巴看向易鹤之。 "不如现在出发?" "……" 沈云霖喝了口茶,"吃你的吧,没想出对策之前,他不会贸然行动的。" 般若总算打坐归来,一个书扔过来拍向段汤汤。 "你就知道吃,天塌下来你也不忘了吃。" "人是铁饭是钢。" "唉,我查遍了整本书,要想再次封印魔神倒不是难事,但若想一次将他打的魂飞魄散,着实有难度。" 碧露闭目搭话,"一次性杀之,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易鹤之点点头,沈云霖也表示赞同。疾风啧啧啧,"说的容易。" "不是不可能,若取得十二件神器,以上古秘术,加上灵力高强之人坐镇练剑,有了这把剑,便可将魔神诛之。" 段汤汤掰着指头算了算,却被花时令抢了先,"现如今有七样神器,再凑齐五个不就好了。" "话虽如此,可练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个不小心容易走火入魔不说,还需要灵血去祭剑。" "只要能杀了他,这些都是小事。"易鹤之抬手幻化出地图。 "西边昆仑山,有昆仑神君把手,北面……" "北方不是你真武大帝,荡魔天尊的地界?"段汤汤塞了一个包子,看着易鹤之。 "是,我已经派武当山坐守北方,东西南北各极之帝虽不便出面,却也派了四方神君,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来帮忙。除此之外,五岳大帝,五斗星君也都轮番值守。" "这么多厉害角色,你还担心什么?"疾风话一出口就后悔了,BOSS严厉的眼神让他噎住了。 "无相不可能只简单的放出了魔神,魔神多年封印于东皇钟,魔力已不如当年,当务之急定是恢复元气,才能作乱。"般若说完,众人才大梦初醒。 "极寒之境和蛮荒,定要派人守住。" 易鹤之叹了口气,"看来,这无相之境,我们还需今早去见一见。" 段汤汤听到此话,立刻飞奔上楼,"我先睡一觉,出发记得叫我!" 剩下的人则慢悠悠的上楼,自是没人比得过疾风,最后易鹤之看了看被抢占一空的客房,心里暗骂这些不怀好意之徒。 花时令心里笑了笑,面上装的云淡风轻,"我住哪儿?" "要不,你先回百花宫……"易鹤之话还没说完,看到花时令黯淡下来的眼睛又咽了回去,"这一来一去甚是麻烦,你若不嫌弃,就宿在我房间。" "那你呢?" "我睡沙发。" "哦,我觉得还是睡书房比较好。"花时令故作严肃看向他,易鹤之无奈的转身上楼,"好,书房。" 晚上,花时令枕着易鹤之枕过的枕头,盖着他盖过的被,睡的很是安好。还不忘临睡前给书房里的某人送了杯牛奶,"长夜漫漫,与书为伴,雅致的很。" 易鹤之看着花时令含笑的目光,咳了咳,"还好,还好。" 第43章 第五章第四节 无相之境,无极无碍 归墟的无相之境,并没有段汤汤想的那么寸草不生,也不似沈云霖想的毫无生气。相反的是,满境里种满了一种不知名的白色七瓣花,飘着灵气,外面似笼着雾般若隐若现。 般若手捻一朵,瞧了瞧。"无极之花,无色无味,若取花瓣则是救人良药,可若食了花蕊则是剧毒。不过这花似是被无相用灵力种在这儿的,世间的无极之花,千年难得一遇。" 段汤汤看着漫山遍野的花自是欢喜,可一听这花是无相种的,又不寒而栗。却不想一个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悄悄的对段汤汤说,"你可还喜欢?" 段汤汤顿时吓的不行,"你,你,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沈云霖在一旁听见,皱着眉头看向四周,随即又拽住段汤汤的手。 "这是我造的无相之境,自是有我的一魄存在,我只是问你,这花,你可还喜欢?" 段汤汤咽了口吐沫,"好看是好看,可是有毒我就不喜欢了。" "你放心,这是我用世间万物的灵气化的,无毒。这可是,我唯一没有怨气魔气的东西。" 段汤汤叹了口气,"那你让我们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呢?" 问完后半晌,再没人回答,易鹤之拾起一块石头扔入归墟中,笑着点点头,"还真如传闻中的,深不见底啊。" 花时令斜睨着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笑。" "不然呢?忧心忡忡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碧露搭腔,随后挑了一树花开的最盛的地方,躺上去闭眼休息。 疾风用最快的速度将这无相之境逛了一圈,"没什么稀奇的,除了花,再就是有一处立了块石碑,写着'无碍'。" 般若和碧露凑近看了看,易鹤之冲着沈云霖招手。 "你来看看,有什么古怪?" 沈云霖用内力探了探气息,深锁着眉头。"这处石碑怕是天魔人三界的交汇处。" 般若点了点头,"他竟自己打通了三界,以此碑为来往的入口与出处。" "无碍来往,天地任行。他倒是活的自在。"碧露拂了拂肩上的花瓣,这无相虽坏,倒挺雅致。 花时令并没有感到此处有任何死亡的,让人绝望的气息,相反,这儿干净的很,却又干净的让人不自在。 "所以呢?你们看了半天,这儿有什么隐患?需要什么办法解决?"段汤汤听不懂他们绕来绕去的话,还是直截了当的问吧。 易鹤之环视着四周,"这无相之境,残留着无相的一魄,他是故意给自己留了条生路。至于危险,我们还未察觉,呆在此处多停留些时日吧。" 过了一日,大家才明白这'无相之境'的不同之处。一日便将世间的春夏秋冬全部历尽,并且每日有所交替。也许明日早上醒来便是秋天,第三日醒来却是初春,而到了夜里却下起了雪。 段汤汤和花时令倒是新奇的很,只有般若和易鹤之,沈云霖担忧着这如今的毫无进展。 段汤汤躺在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上,这青石光滑的很,而且泛着光,无比的清凉。 疾风扔了个果子过来,"饿坏了吧,在这儿夜宵只能吃这个了。" "整日吃鱼,我都快变成鱼了。"段汤汤叹气,这无相之境里,竟然只有鱼,这一种能吃的动物,真是苦了吃货。 "你对着月亮发什么呆?" 段汤汤难得的认真,"我就是突然觉得,我很没用。" "怎么突然这么想?"疾风躺在段汤汤旁边,心跳有些不稳,偷偷的瞧了瞧身旁之人,并没有拒绝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我不似师傅和碧露懂的那么多,不似易鹤之,和你这么厉害,也不似云霖那般聪颖,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就那御剑之术,我到现在也没练成。" 碧露摇摇头,"若是没你,怎么回到汉朝拿到木灵珠呢?" "易鹤之肯定有办法,之所以用巫术,不过是为了照顾我的心情。" 疾风揉了揉段汤汤的脑袋,"你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的,没有你,我们怎么能每天活的这么开心?而且当初对着无相,你可是丝毫没被他的气息所扰心智,已经很了不起了。" 段汤汤转着脑筋想了想,"对哦,那这么说来,我还是蛮厉害的,哈哈。" "你不要与他们比,BOSS我都比不上。和寻常小妖,精灵比一比,你已经是黄金级别的了。" 段汤汤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连连点头认同疾风的话。 疾风却又泼了盆冷水,"你若是把御剑之术学会了,才算真的有用。" "师傅总是让我用桃木剑练,就好比打游戏没有装备,学医手术让用绣花针嘛!我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疾风想了想,沈云霖的轩辕剑,自己的寻龙锏,般若的鸿鸣刀,碧露的玲珑剑,BOSS的伏羲琴,花时令的芳龄剑,雪笙的燚丹绫,子翀的飞星剑,西门泠的雕花篆,紫晴的白玉扇,魔尊栖迟也肯定有就是了……这么想来,汤汤是有些LOW啊。 段汤汤在疾风的眼前晃了晃手,"喂,你睡着了?" "没,没没没,我就是想着上哪儿给你淘一把好剑。" "真的?"段汤汤跳了起来,"还是你最仗义!" 疾风坐起来看着笑着的段汤汤,"什么时候你练会了御剑之术,我便给你。" "拉钩。" "恩,拉钩。" 段汤汤美滋滋的躺下继续看月亮,身旁的疾风却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段汤汤侧过头问。 "唉,这无相之境甚是无趣,也点不了百度外卖。" "……" 在无相之境呆了整整五日,易鹤之才带着所有人打道回府。花时令一声没吭的住进了易鹤之别墅的楼上,段汤汤贱兮兮的看着易鹤之,让易鹤之一个手势吓得跑开了。 "段汤汤,就给你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明日收拾好东西,去唐朝!" 段汤汤比了个OK,坐上了副驾驶。 拍了拍沈云霖的肩膀"靓仔!明早记得来接我呦。" 没想到驾车的人一本正经的回道,"如此甚是麻烦,我今晚住你那儿。" "这……这不大好吧。"段汤汤有些结巴。 "你那儿不是有沙发吗,难不成你想和我一起住床上?" "没没没!"太羞耻了,段汤汤想了想那个画面,脸红的不行。随后却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要我睡沙发?" 洗了澡的沈云霖,更好看了。段汤汤目不转睛的看着擦头发的沈云霖,咽了咽口水。随后又恨恨的扇了自己一个假巴掌,没出息!云霖可是自己从他穿越过来以后,一步步看着走到今天的。就好比自己好不容易种的萝卜,怎么能让自己看上然后拔了吃了!也不对,既是自己种的,为何不能吃?谁说一定要卖了给别人? 沈云霖咳了咳,"你有吹风机吗?" "有。"段汤汤回过神,去厕所拿了吹风机。 "给。" "你帮我吹,我胳膊疼。" "你胳膊怎么了?受伤了?"段汤汤紧忙看了看,很是担心。 "没有,不小心扭了下。你就帮我吹吧,我一抬手就疼。" "哦,好。" 沈云霖偷偷笑了笑,电视剧还真的不是白看的。 最后睡在床上的段汤汤在睡着之前,迷糊的想了想在沙发上的沈云霖,唉,自己为何就没生的那么好看。 沈云霖盖着段汤汤的被子睡的很是安稳,梦,也做的很是,过分。 段汤汤瞧了瞧碧露和疾风,"四个人?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相信我的能力了?" 易鹤之笑着点点头,"你可以的,般若这个师傅教不出太差的徒弟。" "那你们呢?"沈云霖看了看花时令和般若。 "我们三个去寻找另一样神器,分头行事效率快。" "好。" 段汤汤将十二奇石扔向上空,指尖露出灵力,额头微汗,终还是将四个人一起送入了乾坤之门。 人走后,花时令看向般若,"碧露为何要跟去?他向来不参与这些。" "哦,他说要看着自己的徒弟,怕自己的徒弟媳妇,被人抢了去。" "……"易鹤之想了想,碧露这个决定是明智的。 第44章 第五章第五节 颜筋柳骨,卿臣悬柳(上) 沈云霖段汤汤一行人来到了唐朝,段汤汤看了看街上女子画的妆,"啧啧啧,委实……怪了些。" 碧露则是头不抬眼不睁,"你不懂,唐代流行这样的妆,虽然确实很丑。" 疾风见怪不怪了,"不得不说,唐朝我过的还算开心,吃喝玩乐,醉生梦死。" 沈云霖看了看这满街的繁华景象,虽说在21世纪的电视剧里学到过,但等到真眼见为实,却还小小震惊的下。 段汤汤拍了拍沈云霖的肩膀,"你们汉代离唐代怎么也……我算算,两汉,二晋,南北朝,隋,对,隋完了才是唐!" "我知道,中国通史都已经看完了。" 疾风竖了个大拇指,"你是怎么做到拍着戏还看了那几本比拳头还厚的书。" 碧露摆了摆手,"别闲聊了,易鹤之吩咐你们找谁?" 段汤汤掏出小本本翻了翻,"红鲤鱼绿鲤鱼,锦鲤一族。" 疾风再次竖起大拇指,"妹妹,嘴皮子不错。" 碧露点点头,忽然眉染喜色,向前方的酒楼走去,段汤汤看了看,"醉生梦死?" 沈云霖也开心的跟了过去,"这可是唐朝的'桃花源'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易鹤之?" 段汤汤疾风闻言打了个冷颤,见到他算好事吗? 碧露拿着酒壶躺在马上,难得的露了笑容,"阳春白雪,这酒不错,回去要向易鹤之再讨些来喝。" 段汤汤和沈云霖骑着一匹马,这是碧露方才买马时留的心眼,"三匹,丫头太笨不会骑马。"事实上,段汤汤确实不会骑马,不过她不懂为什么不直接飞过去。碧露则在心里盘算着,这一路骑着一匹马,总该有些情愫滋生吧。 "云霖,我们去的震泽是个什么湖?" "太湖,古称震泽,也叫笠泽。" "这样啊,你说鲤跃龙门后,真的会变成龙吗?" "这个还要问师傅,我也不知道。" 碧露摆摆手,"纯正的红鲤,金鲤,或是龙鱼才可以,若是一般的鲤鱼,怕是极少数有灵气的,修行个几万年,才有可能成个小龙吧。再者,过龙门,其实是历劫后,相当于鬼门关走了一遭,你当真以为一跃那么简单吗?" 段汤汤点点头,欣喜的看向前方的极大的湖泊,太湖啊,可是五大淡水湖之一呢。沈云霖将段汤汤拦腰抱下马,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碧露让沈云霖捏了个避水诀,段汤汤眼馋的跟在后面问,"这个难不难?"沈云霖则摇摇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御剑之术再说。" "……" 锦鲤一族并不难找,在太湖最大的岛屿之下,便是鲤鱼居住的宫所。碧露刚刚踏进宫门,看门的小将瞧了瞧便进去通报了。 "怎么?你认识他们?" 碧露摇摇头,"凡是精怪,见到我身上的女娲石都要给些薄面。" 经由引领,段汤汤好奇的看着这处于水底的鲤鱼宫,四周都是水晶,珊瑚,而那王座下的珍珠也让她咽了咽口水。 "不知四位到访所为何事?" 鲤鱼族长瞧了瞧碧露,沈云霖,疾风,有些惧怕。 沈云霖从怀里拿出了封信,递给鲤鱼族长。 "这是真武大帝的令,您看过便知。" 一听真武大帝四个字,鲤鱼族长的腿都止不住的抖,这锦鲤族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看过信后,段汤汤看那鲤鱼族长的脸快要哭出来般,"这可是为难小仙,锦鲤一族哪有什么清魄笛?" "恩?不应该啊。"疾风看了看这个老头子,"你不是鲤鱼族长,盈逸吗?" 鲤鱼族长战战兢兢弯腰施礼,"盈逸乃是小仙之子,不知各位找吾儿是为何?" 碧露坐下喝了口酒,"看来我们来早了,这时的鲤鱼族长,还不是盈逸。" "那怎么办?"段汤汤愁死了,难不成,还要再回去穿越一次? 疾风倒是笑了,"无妨,当初鲤鱼族的清魄笛,是盈逸的妹妹得来的,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我们直接去找她。" 鲤鱼族长一听,直接跪下,"小女已经失踪了二十年,遍寻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疾风笑的更甚,"将你女儿的物什给我两件,根据她的气息很快便能寻到。" 碧露想起了当初疾风找到自己时的样子,不禁扔过去一个白眼,这天底下,找人怕是他最在行。 临行时,盈逸不知从何处出现,悄悄和沈云霖说,"吾妹甚是贪玩,被我们惯的极其骄纵,若是出言不逊,你们可要多担待,她那时离家,曾告诉我要去看看长安城的繁华,你们可以先去那寻她。" "好。" 疾风拍了拍盈逸,"等回了现代,我们还会再见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们族里的神器早被人偷了去。" 盈逸听不懂,却只好笑着点点头。 去长安的路上,段汤汤八卦的问着碧露和疾风,"你们可瞧见过诗仙李白?" "未曾。" "没。" "那诗圣杜甫,诗魔白居易,颜真卿,画圣吴道子,李龟年之类的呢?" "未曾。" "没。" 段汤汤自觉无趣,捅了捅沈云霖,"那等有了时间,你可要陪着我去看看。" 沈云霖点点头,悄无声息将段汤汤搂在怀里,给了马一鞭子,"我们要快些了。" 段汤汤终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我们不飞过去?" 沈云霖愣了愣,"对啊。"说着看向碧露。 碧露摆摆手,"你想现真身,吓死长安城的百姓吗?" "那疾风呢?"段汤汤又再次问出口。 碧露实在找不到借口了,"忘了,那疾风,你现在带我们去吧。" 疾风叹了口气,"早说啊,我以为你们想游山玩水呢。" 寻着气息,疾风带着一行人隐身进了处院子。 "这府里景致真不错" "有钱人家吧。" 有几人在亭中饮酒,段汤汤八卦走进听了听,只听见其中一人说,"诚悬,我若有你字的一半,便就知足了。" 沈云霖揪着段汤汤向后面走去,"你跟紧我们。" "你知道我刚才听见了什么吗?那个人是柳公权哎!" "柳体的柳公权?" "对啊,可算见到个名人。" 正说着,边看见疾风手里拎着只黑猫,正呲牙咧嘴的看着他。 "你捉只猫干嘛?" "妹妹,你给我好好看看。" "……猫,妖?" "算你有长进。"碧露掸了掸衣服,"走吧,出去问。" '醉生梦死'的酒馆里,四个人,加上一个黑衣少年。 "说吧。"疾风拿筷子敲了敲碗边。 "说什么?" "鲤鱼族长的女儿,叫什么来着?" 段汤汤提醒,"卿臣。" "对,她人呢?莫不是你吃了?" 黑衣少年立刻警惕起来,"你们找她作甚?" "她爹叫我们找她,死丫头二十年没回家,她爹都快急死了。" 黑衣少年默不作声,想了一会重重叹了口气,"若你们能救她也好,好过我炼那邪毒。卿儿被蝎子精抓走了,蝎子精说,要我三日后拿清魄笛去换。" "清魄笛在你这儿?" "那本是颜真卿送给卿儿的,是她先前输给了我,不想那蝎子精不知,抓了她去。" 段汤汤一头雾水,"颜真卿?一条鲤鱼怎么,认识他?" "他曾经救过卿儿,这事说来话长。当务之急是,你们若想找卿儿,便要先将她救出来。" "好。"沈云霖答应,随后端起酒杯,"沈云霖" 黑衣少年愣了愣,也端起杯,"悬柳。" 段汤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酒杯也碰了一下,"你俩的名字有意思,她的名字取颜真卿的名与字,你的是取柳公权的名与字。" "对,所以我俩素来以此为争,她爱'颜体'我喜'柳体'。" 碧露自顾自饮酒,"颜筋柳骨,都不错。" 沈云霖看向段汤汤,"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赵体,或是宋徽宗的瘦金体。" 悬柳皱了皱眉,段汤汤学着碧露的样子摆摆手"那是宋朝的人,还要过个几百年。" 悬柳看了看这几个人,心知他们的与众不同。 "走吧,既然酒喝完了,还等什么三日,现在便去抢人。"疾风将最后一块牛肉放进段汤汤的碗里,拍桌提议。 "好。" 易鹤之看了看这整日与自己寸步不离的花时令,此刻正靠在自己肩膀上,皱着眉,好似有些冷。易鹤之无奈的将她搂紧,看着怀里人的眉头舒展开来,才放下心来。 青黛不着痕迹的出现,轻声说,"神农氏的部落之王,答应了您,愿借出神农鼎,不过,他们想请您救醒神农氏的公主。" "好,明早便去。你告诉青冬,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那边,先去看看情况。妖王,可不比神农氏通情达理。" "好。" 日出,易鹤之还是叫醒了花时令。 "我虽设了结界,还是有些冷。" "没事,我没觉得冷。" 花时令看着眼前的日出,这雪山上的日出,当真是胜似仙境。 "南迦巴瓦峰,西藏众山之父。今日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 "哪儿?" "神灵之山,梵语称吉罗娑山,冈仁波齐峰。北麓是印度河上游狮泉河的发源,印度教认为该山为湿婆的居所,世界的中心;耆那教认为该山是其祖师瑞斯哈巴那刹得道之处,藏传佛教认为此山是胜乐金刚的住所,代表着无量幸福。佛教中最著名的须弥山也就是指冈仁波齐。须弥,一小世界之中心也。" "神农氏可真会选地方。他们不怕冷吗?" "他们选了处僻静之地,设了结界,一般人是进不到那儿的。神农氏自古尝百草,炼药修身,不惧寒冷。而且,救人的仙灵之药,他这儿可多的很。" "我还以为,只有王母娘娘的瑶池里,仙草最多。" "我倒忘了你们花界,自是不缺这些。" 易鹤之说了很多,突然安静下来,竟有些不习惯。 "冷吗?" 花时令将手塞到易鹤之手里,"冷,你给捂捂。" 易鹤之轻轻握紧,并未回答。可花时令的心,却瞬间暖了起来。 第45章 第五章第六节 颜筋柳骨,卿臣悬柳(下) 沈云霖瞧了瞧这山中的气息,确实妖邪之气很盛。 "这蝎子精要神器做什么?"疾风啃着果子问碧露。 "神器,自是多少妖物都想得到的。" "它不怕伤了自己?" "它傻呗。" 悬柳没听懂,"什么神器?" 段汤汤惊讶的看着他,"小猫咪,你不知道清魄笛是神器吗?" "别叫我小猫咪,我很凶的!" "好好好。很凶的小猫咪。" "……我们哪知道是神器。卿儿不过是因为人间好玩留在这儿,我是为了报柳大人的恩。至于这玉笛,我俩打赌她输给我的。" "什么赌?" "府里的丫鬟珍儿喜欢的是哪个护卫。" "……" 进入了迂回的山洞里,妖气扑面而来。疾风嫌弃的皱了皱眉,"这是个妖窝啊,我看可不只一个蝎子精。" 碧露不知从哪里掏出个手绢,"速战速决,我讨厌这里。" 沈云霖不吭声,拽着段汤汤,后者却还对这乌漆嘛黑的山洞表示新奇,居然里面这么大! 各种洞孔在墙壁上,让密集症患者很是头疼,悬柳瞧了瞧前方最大最幽深的一个洞口,"提前赴约,清魄笛,你可是不想要了?" 话音刚落,洞内密密麻麻爬出许多蝎子与蜈蚣。碧露厌恶的眼神已经不能再明显,直接飞身上了顶部坐下,"你们解决。" 疾风唤出寻龙锏,一招击倒一片,"浪费大爷我的时间,一起来吧。" 无数的妖物从孔洞中爬出,沈云霖懒得掏出轩辕剑,聚集灵气,一招凤于九天直接将其尽数消灭。 悬柳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几个人,居然这么厉害。 蝎子妖终于从那个幽深的洞中飘了出来,浑身冒着紫气。段汤汤'咦'了一声,"怎么这么重的妖气。" 疾风笑着回头,"你这功夫见长啊" 四条蟒蛇从洞中探出头来,吐着红信子,沈云霖唤出轩辕剑,"疾风,那些交给你。" "好,悬柳,你去找卿臣。" "好,你们保重。" 段汤汤无语的对付着小精怪们,倒也不难。突然一个蝙蝠精拿了段汤汤腰间的玉佩,瞬间飞走。段汤汤看向远处正对付蝎子妖的沈云霖,还是掏出桃木剑。'拜托,给点面子,御剑术一定要成功啊。'段汤汤口中念诀,"起!" 桃木剑缓缓升起,'成功了!'踏上剑,段汤汤追上蝙蝠精,将十二奇石抛向空中,"去!" 霎时间,蝙蝠精被奇石之力击的粉碎,段汤汤拿回祖传的玉佩,"敢偷老娘的东西,找打。" 沈云霖看着眼前蝎子精摄人心魄的邪术,运气使凤凰之火自身体内燃烧,将邪气烧尽,一剑斩了过去。 蝎子妖心知今日逃不过了,"好,不如拉你们一起陪葬。" 整个山洞开始剧烈的晃动,疾风斩杀了四条妖蛇,快速的绕了山洞一圈。 "不好,这蝎子妖的元灵是被封印在洞中的,它要毁元灵将山震碎。" 悬柳背着卿臣出来,碧露也飞身而下,"走。" 疾风带着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出去,沈云霖回身一剑将山中蝎子妖的元灵击碎。 山洞塌了,洞外的沈云霖抬手,轩辕剑便回到他的手中。段汤汤看着奄奄一息的卿臣,"她怎么了?向来绑匪不都是先不撕票吗?" 悬柳恨恨的看着倒塌的山洞,"这个恶毒的蝎子妖,她吸干了卿儿的灵力。" 疾风坐在石头上,"她吸你的灵力是为何?一个妖。" 卿臣喘着气,轻声说,"蝎子妖吸食灵力与人的精气,妄图由妖转道成仙,可哪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碧露点点头,"怪不得她妖力如此旺盛,邪魔外道自有天收,一个蝎子妖还妄想改命,可笑。" 悬柳明明担心的不行,却还责备的语气说,"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到处乱跑,非是不听。" "那你何必来救我。" "你非要与我吵是吗?留些力气吧。" 段汤汤凑到沈云霖耳边,"你看,明明喜欢人家却还嘴硬。" 沈云霖一听这话,自觉羞愧,"他们还小。" 段汤汤笑的狡黠,"待我教教他们。" 随后走向悬柳,"咳咳,她如今已时日无多,你为何还这般态度对她?" 碧露心里偷笑,默不作声。 悬柳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看向怀里的卿臣,"她是与我开玩笑呢是吧?" 卿臣自是不知,浑身灵力被吸干,已是难受至极。可这悬柳也不知道,卿臣是锦鲤族的公主,早已修得灵珠,哪会因为灵力没了就死了。 "你别闹,卿儿。" 卿臣瘪着嘴,"以后没人和你吵架,没人和你抢酒喝,抢东西吃,你该高兴才对。" "胡说,你别吓我,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不吃鱼了,后院埋的好酒都给你,我也承认颜真卿的字最好看,你……你别吓我。" 卿臣笑着瞪他,"我只是很累,想睡觉而已。" 悬柳的眼睛红了,泪珠结在眼眶里,固执的不肯掉下来,"别睡,平日你就懒,我带你回笠泽去,你不总说想带我去看看吗。" "不要,你去了,整个笠泽的鱼都会被你吃光的。" 悬柳看着渐渐闭上眼睛的卿臣,顿时没了主意,心中好像哪处崩塌了,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 "别睡啊,你起来,你这条丑鲤鱼,起来。" 沈云霖看不过去,微微咳了咳,"她只是睡着了,走吧,我们去笠泽。" 鲤鱼族长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儿,老泪纵横,"多谢你们,将小女带回。" "只是清魄笛,要借我们一用。"碧露毫无波澜的看着哭的不行的鲤鱼族长。 悬柳从袖中变出清魄笛,一个浑然通透,泛着青光的玉笛,段汤汤喜爱的很。 "给你们,我想卿儿一定会愿意借给你们的。" 沈云霖接过清魄笛,刚想说话被段汤汤抢了先,"你啊,若是喜欢人家就不要那么凶,本来鱼就惧怕猫,你还如此不解风情。" 悬柳红了脸,支支吾吾,疾风在一旁打趣,"奇事奇事,黑猫居然能看出红了脸。" 鲤鱼族长在一旁恨恨的说,"不行,你这只猫若吃了我女儿怎么办!" 碧露无语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可真是迂腐,去问问鲛人族,他们的公主也没嫁给水族,何必这么古板。" 鲤鱼族长不敢违逆,只得连连点头,"是是是,她若喜欢,我也逼迫不得。" 盈逸拿了坛酒来,"没什么可款待各位的,这是我族最好的酒,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碧露沈云霖终于露了笑模样,"不嫌弃,不嫌弃。" 喝了一口,"这是酒神的酒吧。" 碧露觉得熟悉,盈逸点点头,"是,酒神大人曾经输了在下一盘棋,送了坛酒。" "喝着像'清风'" "正是" "哈哈哈,不错不错。"碧露一开心,什么都好说,抬手渡了卿臣些灵力,"不用担心,那丫头明日就醒过来了。" "谢谢您。"鲤鱼族长施礼言谢,倒让段汤汤觉得甚是无趣。 出了太湖的景色才叫好看,段汤汤坐在岸边,拿石头扔了个水漂,甚是开心。 疾风不知从哪里拿了两盘子虾来,"你爱吃这个不?" 段汤汤笑的眯了眼睛,"爱,虾和扇贝,我的最爱!" "等着,我给你剥好。"疾风剥着虾,又唤出一个鲤鱼宫的小兵,"再给我拿些扇贝来,有劳有劳。" "好,小人这就去取。" 段汤汤笑嘻嘻的吃着剥好的虾,"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喝酒。" "我是来兑现诺言的。" "什么诺言?" "我不是答应了你,若有一天你练成了御剑之术,我送你一件武器。" "哇,真的吗?" "那当然,君子一言,魅也难追。" "送我什么?"段汤汤用湖水洗了洗手,郑重的伸了过去。疾风一只手握住,面上不动声色,心却狂跳着。 "你闭上眼。" "好。" "睁开吧。" 段汤汤看着手中轻薄精致,冒着寒光的剑,眼睛瞬间亮出光来。 "疾风哥哥,你可真是个大好人。"说完,笑着抱向疾风,疾风愣神,手刚要抱上她的腰,段汤汤却松了手。 "这剑叫什么名字啊?" "'风雪'不用时可藏于袖中腰间为软剑,一旦握在手中渡了灵力作战,立刻便的犹如寒冰般坚硬无比。汤汤,这是神剑,可不要当作寻常的东西。" "恩,当然,你送我的怎么可能是寻常东西,我会好好保管的!" "你喜欢就好。" 正说着,小兵面露难色的站在远处,来也不是,去也不是。 "呀,扇贝来了,来来来。" 这小兵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幸好,没打破人家的浓情蜜意。 疾风静静的看着段汤汤,她开心的摸着剑,笑嘻嘻的样子暖过天上的太阳,一脸疼惜的将剑放入袖中,随后美滋滋的吃着虾和扇贝,还不忘分给疾风。 碧露喝着喝着,发现不见了段汤汤和疾风,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沈云霖,那厮喝的兴起,自家媳妇都要让人拐走了却浑然不知。气的碧露夺了他手中的酒杯,"就知道喝,一会儿媳妇就成了人家的了。" 沈云霖没明白师傅什么意思,不过他习惯了,师傅这个老人家就是阴晴不定的。 卿臣醒过来,再三感谢沈云霖他们救了自己,还说清魄笛一个笛子而已,送予你们了。碧露无比惆怅,神器就是因为这些人的无知才四处零落啊。 "那你们什么时候会回来玩啊?" 段汤汤摸了摸卿臣美丽的红尾巴,好像闪着星光一样,"我肯定会回来的,因为唐朝那么多名人我都没瞧见呢。" "好啊,到时你来找我玩,不过,汤汤,我可以把尾巴收起来了吗?" 沈云霖拽回段汤汤,这个家伙,非是要看看人家红鲤鱼的尾巴是什么样子的,真是。 "回了现代我们也可以见面啊,之所以回到唐朝,是因为后来清魄笛被人偷了。21世纪的锦鲤族,是你哥哥盈逸为族长。" "这样啊,好,等回了你们说的21世纪,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玩。" 悬柳想说什么,却又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段汤汤偷偷过去捅他,"喂,很凶的小猫咪,一定要抓住机会啊,若我回21世纪,你俩没在一起,唯你是问!" "恩"悬柳红着脸,第一次如此乖顺。 沈云霖一行人辞别后便离开了,段汤汤对于自己越来越熟练的阵法表示开心,当然,还有袖中的'风雪'。 卿臣拍了拍悬柳,"方才,汤汤和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有事瞒着我!" "没事。" "你不告诉我,我就再也不和你玩了!" "好啊,你不和我好,我就把笠泽的鱼都吃光!"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盈逸无语的看着两个斗嘴的人,还真是小孩子脾气。鲤鱼族长冷哼了一声,拽着盈逸离开,"儿子,我可不喜欢这只黑猫。" "爹,怕是谁要娶你的宝贝女儿,你都不会喜欢。" "……" 易鹤之带着花时令走进结界,有人已经在等待他们,偌大的雪山,叫人震撼。 "我族素来擅药,此番与魔神之战,恕我们神农氏,无法相帮。" "神农一族,向来与世隔绝,天庭也不会施压,天兵天将众多,自会保护你族免受其害。此番肯借予神农鼎,已是帮助。" 易鹤之瞧了瞧身后冰棺中的女子,"说的神农氏公主,可是冰棺之人?" "正是,还望帝君救醒小女。" "被何人伤成这样" "妖族,只因当初,我族未献出雪莲。" 花时令气愤的不行,"妖族总是惹事生非,若不是老妖王助那无相……" "好了,他也因此付出代价了,你何苦生气,气坏了自己。" "哼,就是讨厌。" 易鹤之笑着摇摇头,掌间施法,灵力将冰棺包裹起来。 "你族灵药甚多,她受损的筋骨已经养好了,只是神识飘散,灵力散尽。我先补了其灵力,待向天庭借了聚魂灯,燃烧七日,她便可以醒来。" "大恩大德,多谢帝君。" "不必如此客气,你神农族的灵药不知救了多少人,这是因,你的女儿可以活过来便是果。不必谢我。" "不知帝君下一步如何?" "妖族,还差锁妖塔。" "妖族凶险,多加小心。" "这是自然,若伤了,还要神农氏赠药。" "这锦盒里之药,可接骨化毒,以防万一吧。" "那便谢过了。"易鹤之接过,直接放到了花时令手中,神农氏首领看了看,笑不作声。 第46章 第五章第七节 告白计划,热搜爆点 段汤汤吃着汤面,眼里激动的泪都要下来了。 "有WIFI的日子真好,我错过了好多八卦啊!" 沈云霖要了杯豆浆,递给段汤汤,"你慢些吃。" "我们去哪儿和易鹤之汇合啊?" 青冬戳了戳汤面碗里素素的萝卜,"新疆古尔班通古特沙漠。" 疾风吃着扬州炒饭,一勺子进去,含糊不清的问,"那是哪儿?" "准噶尔盆地中心,妖族所在之地。" "哦,现任妖王是谁啊?" 段汤汤扔过去一个目光表示正有此问,嘴里却忙着吃东西。 "陋行的儿子,厉姜。" "老妖王就一个儿子吗?" "不是,五个。" 段汤汤总算抬起头,"我去,那么多?怎么?嫡长子继承?" 青冬摇摇头,"不是,厉姜是第三子,妖力最强,其他几子打不过。" "这继承之法也真是粗暴。" "妖界从来都是有能力者称王,没什么继承一说。"疾风打了个饱嗝,"第一任妖王死后,儿子近乎被人杀绝了,第二任妖王没等坐稳又被人杀死,就这样长此以往,妖界其实乱的很。陋行坐妖王之位也算久了。" "咱们刚杀了他爹,厉姜会借锁妖塔吗?" 沈云霖刷着未读的微信,李寅初怕是要疯了,"借不借都要一试,大不了抢过来。" 段汤汤拍了下桌子,"说的好,我喜欢你这样,爷们儿嗷" 沈云霖愣了愣,"去新疆之前,我要先上个综艺,要不你们先去?" 碧露睁眼,使了个眼色,瞥了瞥疾风,示意沈云霖"不行,等你一起。" "对,反正易鹤之在西藏,咱们不急。什么综艺?什么综艺?"段汤汤八卦的问。 "成名曲……" "我可以去吗?装你的助理!" "来吧,装什么,你得尽职尽责。" 疾风吃着第三碗面,"你不是从来不上综艺吗,怎么,缺钱了?" "没,架不住李寅初墨迹,想来,我也有两个月没拍戏了。" 段汤汤倒吸一口凉气,"多谢提醒,我也已经一周没交稿了……" 果然,编辑接了电话就开骂,段汤汤丧个脸,年终奖要没啊! 青冬收到千里传音,无相之境有异动,看了看身旁的人,笑的开心。 "疾风,走吧,叫上大神,我们一起去趟无相之境。" 疾风倒是没什么,扭头看了看碧露,"你能去吗?" 碧露不睁眼,'恩'的一声,让碧露很是震惊,素来有事他都不管的。倒是碧露心里在想,'臭小子,这次就留你和段汤汤,再不把握住,别怪我把你逐出师门。' 《成名曲》的录制现场,段汤汤看着在舞台上彩排的沈云霖,那样美好。舞台的光打在他身上,像世上最绚烂的光,笼罩着,围绕着。他静静的唱歌,而且还是自己写的歌。 记得那天,他问自己,"你最喜欢的是哪首歌?" "问这个干什么?" "李寅初让我练几首歌傍身,以后总有用的上的时候。" "哎!我自己写过一首歌,不如送给你吧,当作你自己的第一首单曲。" "好。" 愿 愿美好不散,记忆天真烂漫 归来仍少年,梦中反复祈盼 青春偷懒,岁月偷换 未来总爱予人坎坷磨难 愿孩提贪玩,世界明亮简单 愿暮年安稳,不厌与你相看 枕边作家,壁炉毛毯, 你午睡微酣,我诗读了大半 愿孤独不犯,好友侃侃而谈 愿时间流转,还可促膝长谈 沧海桑田,星移斗转 你还在身旁,一生无憾 愿,时光很缓,所爱之人陪伴 愿,终有所感,留有警世长篇 任,离合悲欢,好坏得失参半 任,世事纷繁,时光慢慢售贩 愿,流年轻缓,所爱之人相安 愿,臻于至善,厚德顾言思贤 戒,意乱心烦,解下缠缚心宽 留,时光慢慢,人间至味清欢 "任,世事纷繁,时光慢慢售贩。愿,流年轻缓,所爱之人相安" 段汤汤听见这两句,心弦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好似也在心里缓缓唱起了歌。 沈云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微微笑着,唱着'时光慢慢'。 正式录制了,段汤汤捧着一杯热水,站在下面,和观众们一起听他唱歌。黑暗的世界里,只有台上那一抹光亮,他静静站在那儿,像遗世独立的,不忍打扰的,无法染指的一幅画,缓缓的唱着歌词中的每一句,每个字里又好似透着,暧昧与缱绻。 主持人八卦的问着沈云霖,"你出道世间虽短,但凭着几部爆火的作品已经收获了大量的粉丝,没想到唱歌也是这般好听。" "没有没有,不是专业歌手,个人兴趣爱好罢了。" 段汤汤心想,回答的不错嘛,像个老油条一样。 主持人哪肯放过这等好机会,"可要趁着好机会,替你的粉丝问问她们最关心的问题,这么久也没见你有绯闻,是单身吗?" 沈云霖挑眉笑了笑,地下的粉丝都疯狂的尖叫,却不想他看向段汤汤的方向,"不是" 这下子粉丝们更激动了,主持人也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一方面开心于这第一手爆料出自自己的节目,另一方面又担心接下来怎么圆场。 "怎么,因为有爱你的粉丝们吗?" 沈云霖低下头笑了笑,"有她们爱我,我自然是幸运的。可有那个人爱我,我便是最幸运的。" 此言一出,李寅初在下面彻底疯了,拽着段汤汤的胳膊使劲晃,像是要晕过去的驾驶。 "小汤汤,你说他说的那个人是谁?这么久了,我也没见他与哪个异性亲近过,身边也就你一个女的啊!" 段汤汤也一头雾水,"我也没听他提过啊。"心里却怎么五味杂陈,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主持人立即着急的问道,"那个人,是谁呢?可是这圈中的?" 沈云霖定定的看了看台下的段汤汤,而后笑着看向主持人,"这首歌的作者。"随后,把话筒塞给主持人便下了台。 沈云霖一步步慢慢走到段汤汤面前,在段汤汤看来,像电影里最慢的慢镜头一样,而他是那样好看,那样的笑着,来牵自己的手,带着自己离开。 段汤汤已经听不到身旁李寅初惊讶的声音,也听不到粉丝们狂喊着沈云霖的名字,她只能听得清自己的心跳。 沈云霖牵过段汤汤的手,离开了录制现场,回到休息室,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沈云霖惴惴不安的心,一刻都不曾平静,她,是不是会拒绝自己? 休息室门关上的声音,算是唤回了段汤汤的思绪,李寅初在门外拍着门,沈云霖只冷冷的说了一句。"等着。"门外便再没了声音。 段汤汤觉着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这是出戏还是怎么?你也没提前告诉我配合啊。" 沈云霖叹了口气,走近,坐在沙发上。"不是戏。" "……那,我会自觉的认为你喜欢我。"段汤汤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云霖。 "你认为的非常对。" "怎么可能?"段汤汤转过身去,有些气愤,气鼓鼓的样子让沈云霖放下了心,她若这样,便是没什么事了。 "怎么不可能?" "我没感觉你喜欢我。" "那是你感觉,我可是很喜欢你的。" 段汤汤哑言,"那,那……那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女孩子喜欢表白方式浪漫一点,这样不好吗?" 段汤汤再次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浪漫,而且好到爆了。 "那,那……那你不怕你的粉丝们不喜欢你了?" "我本来也没想着做偶像。" "那你不怕,易鹤之不同意吗?" "他不同意个什么?" "他是你老板,哪有老板希望自己的艺人因为谈恋爱丢了热度的。公司会赔钱啊。" "易鹤之知道,他还鼓励来着。" 这下段汤汤彻底没话了,倒是沈云霖反应过来,"你怕易鹤之不同意,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这么说,你是同意的?" 突然的靠近,让段汤汤有些慌了。自己可从来没想过能和沈云霖在一起。(作者:你可是没少想!) 这可怎么办,自己喜欢他吗?恩,应该是喜欢的。可……他没有父母,恩,应该不会有家人反对。他可以不回古代了,若是想回去,自己可以一起,恩,这个不是问题。他,他,他…… 沈云霖看着她低头不知想什么的样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轻轻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段汤汤心里的猛水彻底漫过了堤,泛滥的不可收拾,若是不喜欢他,心里便不会觉得如此幸福吧。除了黎彬,自己还从未喜欢过其他人,可他,沈云霖,对自己而言,早已比黎彬重要的多,怕是,重要过自己。 沈云霖唇上辗转,得到段汤汤笨拙的回应也彻底沦陷了,有了她,这世间便没什么可惧怕的了。 松开段汤汤的唇,看着她脸色绯红,轻喘着气,沈云霖也低下头笑了。段汤汤却突然'哼'了一声,"我看你这技术娴熟的很,和多少女演员拍戏学来的?" 沈云霖笑出声,心里开心的不行,这是吃醋了? "我吻戏向来都是借位,而且少之又少。" "鬼才信。" "若有假话,我……" "行了行了,姑娘我才没那么多事儿呢。" "你这是,同意了?" "同意什么?" "嫁给我。" "什么?哪有恋爱都没谈就结婚的?你倒是表白求婚一起,省不少事儿哈?" "逗你呢,哪有求婚如此草率的。"沈云霖笑着把她揽在怀里,"我不管,生平就耍这一次赖,今后你是我的人了。" 段汤汤不吭声,害羞的把头埋进沈云霖怀里。 '师傅的计策真是高'沈云霖感慨着,为何师傅总是那般清楚别人的心思,自己为何不行。 李寅初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气的牙痒痒,"可恶,这臭小子这么重要的事儿都瞒着我。早说我帮你一起追汤汤啊!" 不到一个小时,微博热搜,各家新闻媒体的报导就出来了。 【当红演员小生沈云霖恋上女编剧作家段汤汤,二人疑似已在一起。】 【成名曲表白,沈云霖公开吐露心声】 【快看啊,甜死个人,现实中的偶像剧桥段,沈云霖表白段汤汤,二人好事将近,粉丝直呼支持。】 第47章 第五章第八节 沙漠之眼,锁妖灭灵 沈云霖刷着微博笑着,看了看旁边睡在自己肩上的段汤汤。师傅早已打来电话询问战况,自是十分满意的挂了电话。 青黛贱兮兮的看着后座的二人,"叫汤汤起来吧,就要到了,剩下的路,车子可开不进去。" 沈云霖叫醒段汤汤,"到了" "到了?哇,这沙漠,当真是,全是沙子啊。"段汤汤看着车窗外的景象,连连惊叹。 青黛试着解结界,却失败了。"先前的结界分明不似现在这般强大,怕是新任妖王又加固了一道。" 沈云霖掌间凝聚灵力,"我帮你。" 略显血红色的结界瞬间解开了,三人刚刚踏进魔界的地盘,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段汤汤看了看这个浑身雪白的女子,生的好看不说,靠近她就觉着冷,她如雪般的肌肤可真是"吹弹可破啊。" "你说什么?"女子眉目含笑看着段汤汤,"你就是巫族圣女段汤汤吧?" "恩,你知道我?" "灵力低微,不值一提。" 段汤汤撇撇嘴,"我是半路出家,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青黛瞧了瞧,"妖族何时出了你这么个雪妖?"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沈云霖察觉有异,看了看十米外,"既然来了,就出来见见吧。" 一个浑身火焰的男子现身,慢慢火焰褪去,一袭红衣,却不似当初赤影那般妖孽,这人浑身气息至纯,不像妖族,而且生的性冷,不苟言笑。 段汤汤戳了戳沈云霖,挽着他的胳膊躲在他身后,"这小火娃看着不像妖啊。" 红衣男子听了额角抽动,深吸了一口气。"我叫炙烈,没见识。" 沈云霖笑了笑,"汤汤你近来有进步,他不是妖,是火精灵。"青黛仰起下巴,"小美人你叫什么?" 雪妖扔过来一个冰凌,被青黛击碎,"大块头,你们莫不是故意取笑我们?" 段汤汤摇摇头,"我真的觉得你好看。" 雪妖无奈的歪过头去,"灵霜,也罢,将死之人,遂了你的心愿。" 炙烈点头,"开始吧。" 段汤汤悄悄在沈云霖耳边说,"我怎么觉得这个小火娃有些彪。" "何来此说?" "傻里傻气的,只盯着一处看,也不爱说话,吐字僵硬。" "也许,性格如此吧。" 炙烈抬手,浑身烈焰袭来,沈云霖将段汤汤推向后方,掌间唤出凤凰之火。 灵霜换来了许多魔兵,这让青黛很是纳闷,却也出手对抗着。段汤汤看那灵霜拿着冰刃向沈云霖而去,从袖中抽出剑,掌间运气灵力。 一剑将冰刃抵住,段汤汤侧头笑着看她,"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我是小人。" 沈云霖唤出涅磐之火,将炙烈的头发烧了一捋,随即抱着段汤汤向后飞去,给了灵霜一掌。灵霜为雪妖,性寒,自是受不住涅磐之火,炙烈只得带着灵霜遁了。 "这就走了?" 沈云霖敲了敲她的头,"你还想怎么?以死相拼吗?" 青黛杀尽了魔兵,"他们不是妖族中人,此番前来也只是试探。" "恩,我们还要快些与易鹤之汇合。" 青黛挠挠头,"你们别秀恩爱了。" 沈云霖松开抱着段汤汤的手,"我们还是不要气他了。" 段汤汤尴尬的咳了咳,"走吧走吧,这结界里面的景象比外面强了不少,怎么突然就天黑了。" 青黛耐心科普,"妖界向来就是黑夜,没有白天,一直都是阴森森的,从无光亮。" "那夜盲症怎么办?" "这个,不知道……" 走进了,沈云霖和青黛感觉到不远处有交战之声,"你可感觉到易鹤之在哪儿?" 青黛千里传音,立马收到了回信,"走吧,在那头的山顶。" 花时令牵过段汤汤的手,兴奋的问道,"怎么样?听说你俩在一起了?" 段汤汤闻言惊诧"妖界居然也有网?" "不是,碧露告诉我们的。" "他何时那么八卦了……" 易鹤之示意沈云霖过去,"你看,妖族正在交战。" "新任妖王不是已经选出了?这是谁和谁打起来了?" "第一任妖王的儿子:簌夜" 段汤汤看了看底下的烽火狼烟,"簌夜?好人坏人?是敌是友?" "还不知道,不过两兵相争,必有一伤,于我们是好事。" 正说着,一只乌鸦飞了过来,随即化成人形。 "真武大帝,妖王有请。" 段汤汤问向花时令,"你们何时来的?察觉的也忒慢了些。" "不慢了,我们只比你们早到了一个小时,若不是方才见你们打开了结界,恐怕也不会发现。" "没事,还怕他们不成。" 花时令笑着挽着她,"还是你有趣,到时可要给我讲讲事情经过。" "什么经过?" "表白经过啊。" "哎呀,网上有视频,要我自己讲多难为情。" "我们讲悄悄话,好不好?" "好吧,偷偷的。" 一旁的易鹤之和沈云霖满脸黑线,女人,真的是…… 前方站立在崖边的黑衣男子,衣上绣着麒麟,强大的气息让段汤汤觉得有些可怖。 易鹤之走近,那男子转过身,坚毅的棱角,深邃的眸子,五官精致,只是眼睛幽深,天生带着黑暗的气息。 白瞎了如此正直俊朗的长相,段汤汤和花时令想。 厉姜拱手抱拳,"帝君,有幸一见。" "妖王不必客气,想不到陋行竟有你这天赋异禀的儿子。" 厉姜唇边一抹笑,"不知帝君来了为何不现身,可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 "何利之有,不过是怕,耽误了你的战机。" 厉姜看着下方作战的兵将们,妖族的地,已然血流成河。 "我知道,你们此番来,是为了锁妖塔。只要帮我赢了这一战,还有奉还为父的万骨仗,我便将锁妖塔借给你们。" "好,老妖王的万骨仗我已派人去蛮荒取来,明日便可给你。至于这簌夜,今日便了结。"易鹤之冲着青黛摆摆手,青黛便带着沈云霖退下了。 段汤汤见状跟了上去,花时令看了看易鹤之,见他点头,才跟了上去。 "时令,这簌夜,厉不厉害?" "不知道,不过他是第一任妖王的儿子,想来修行的比我们天界有些神都要久些,不可小觑。" "我们方才刚进妖族,便被一只雪妖和火精拦了下来,可他们却带的魔兵,事有蹊跷。" "怕不是,魔神的人吧。" 妖兵早在青丘便已交手过,对段汤汤花时令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那领头的将领,看起来有几把刷子,却也被沈云霖几招逼的有些狼狈。 "我妖族之事,你们为何插手?" "所求不同,你们为了王位,我们为了锁妖塔,得罪了。"沈云霖唤出轩辕剑,不消片刻,将妖兵尽数击散。 "惊鸿的儿子,着实厉害。"那将领看向来人,单膝跪下,"殿下。" 不想那人直接抬手将他化为灰烬,"战败则为无用之人。" 沈云霖笑了笑,"家父名讳,岂是你可以叫的?" "令尊长我一辈,我对其很是敬仰,我的父亲,曾经与他也是相识的。" "所以呢?" "你若帮我夺得妖王之位,我便助你登上天帝之位。" "可真是笑话,就凭你?" "我是不行,可魔神大人可以。"簌夜步步逼近,"怎么样?" "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魔神,是我们的敌人。" 沈云霖拿下肩膀上簌夜的手,"你身上妖气诡异,长此以往,灵元受损定会魂飞魄散。" "这你无需担心,若你执意如此,即便你死了,我已然存活这世上。"簌夜冷冷的笑着,"别怪我不给惊鸿面子,是你自己,不要。"说完便凭空消失,只留下残存的诡异气息。 段汤汤目瞪口呆的看着花时令,"这个术法是什么来着?" "移身术。" "哇,我要学,我要学。" "恩,不算太难,你可以的。" 段汤汤只觉得斜后方有股熟悉的气息,一回头,果真被敲了下脑袋。 "师傅……" "听说你会御剑之术了,不错不错。" "下一个您教我移身术吧,好不好?" "这有何难,等你把变换术学会的。" "……" 沈云霖走过来,见到般若欠了欠身,"您这是去哪儿了。" "我的大侄子,凤凰之火练到第几阶了?" "第七阶。" "如此甚好,我去蛮荒走了一遭,去取那老妖王的万骨仗。" 段汤汤眨眨眼,"你们真是厉害,居然猜到厉姜会要那东西。" "毕竟是父亲的遗物吗。"般若看了看这遍地狼藉的战场,"妖族就是这点不好,总有战乱,不安稳的很。" 段汤汤指着不远处泛着绿光的河,"师傅,那是什么?" "妖族的河,名为'妖域'凡人喝了乃是剧毒,除了仙草灵药可解,别无他法。" "哦哦哦,恐怖。为何这进了结界就有山了?怪石嶙峋的。" "沙漠只是为了掩盖妖族的入口,这整个妖族所在之处是沙漠之眼,地下中心便是锁妖塔,妖族唯一有灵力的地方。那里面镇压了许多上古之妖,多是重罪。且这锁妖塔,也是天地之初,一位神留下的。" "什么神?我都没听说过。"花时令也起了兴趣。 "天地初开时,一神诞下双生子,二子降世,本皆为神,兄名清洵,弟名玄幽。可后来,玄幽性情凶残,残害生灵,喜用万物炼毒,更是创了无数的禁术,终自己沦为魔道。而清洵为了拯救世人,用了大半灵力铸了锁妖塔,将玄幽所炼的毒物封印于此。" "那是谁封印了玄幽?"沈云霖也禁不住好奇问道。 "是上任天帝,清洵自愿和玄幽一同进了那东皇钟,想要唤醒他的良知,劝他回归正途。" 花时令摇摇头,"岂能是那么容易唤回的,那清洵也是傻。" 般若叹了口气,"我本也是书妖,却经由惊鸿的父亲教导,升入仙级,脱离妖道。所以,只要他想,未尝不可,神魔,不过在一念之间。" 段汤汤拍了拍手,"师傅这番大彻大悟,徒儿佩服。" 厉姜接过万骨仗,将其立在王座之后,"父亲其实不坏,只是野心过盛,蒙了双眼,蒙了心。" 段汤汤撇撇嘴,虽然不认同,却也不好反驳。只是这陋行的儿子,居然生的如此明事理,看来妖,未必都是坏的。 "锁妖塔内的妖兽,还请帝君另寻一处封印,锁妖塔便可带走。" 易鹤之点点头,吩咐青黛,"将其封于东皇钟,我们带去给狱神。" "好。" 厉姜看向沈云霖,苦笑着,"你若想斗过魔神,还须练成天地净火,与佛之焰。单凭你的凤凰之火,伤不了他。" 沈云霖惊讶于他倾囊相告,不禁有些惺惺相惜。 "多谢。" "往后的路,我也不能助你们什么,妖族甚乱,我还需保住这王座,也请帝君放心,我厉姜只要为妖族之王一日,便不会进犯天界与人间。" "好,我记下了。" 第48章 第五章第九节 凤皇凤凰 西海玄冰 再次来到天庭,段汤汤全没了当初的欢喜,只觉得未来的路,险而又险。 "这么久不见,狱神可好?" "好的很,有水神陪着呢,可一点想不起你。"陆离斟了杯酒,递给易鹤之。又瞧了瞧沈云霖一等人,"若想喝,尽管拿去。" 易鹤之摆了摆手,青黛走过来。"狱神的冷笑话还是这么不好笑,此番来看你,可不是想你,这锁妖塔的妖兽们,还劳烦你找个地方。" "好好好,就知道你找我没什么好事。送去冰狱吧,天牢可没地方。" 段汤汤在一旁悄悄的问花时令,"冰狱在哪儿?" "极寒之境。" 水神溪隐伸手点了点段汤汤眼前的石桌"近来半夏总是提起你,没事便去西海看看吧。" "好啊,还没去西海玩儿过呢。" "也要祝贺你与云霖,结得良缘。"溪隐饮酒的唇边难得笑了笑。 段汤汤脸红了红,这事儿天上都知道了吗?般若倒是吃了一惊,"为何疾风只与我说了你练成御剑术的事,这么大个喜事却没讲?" "他和碧露在无相之境呢,哪有兴致想这个。" 般若点点头,是了,汤汤与云霖在一起了,他黯然神伤还来不及,哪会高兴的四处宣扬。 易鹤之看了看陆离的眼色,反应过来,"云霖,接下来只有练剑的事了,你须随我去凤族,这凤皇一位,可是等了很久了。" 沈云霖郑重的点点头,也不知这重担,自己是否扛得起。 凤凰山,山清水秀,段汤汤很是喜欢,这景色丝毫不比别处的差,而且鸟族的人,哦,不,鸟族的鸟也都很热情。 只是这称呼,"凤后,你可想吃什么水果?" "凤后,房间已整理妥当,可有什么不满之处?" "凤后,这新赶制的凤袍,你可喜欢?" 段汤汤不好意思的解释了N遍,"我俩还没结……成亲呢。" 随后,凤族的长老便和沈云霖语重心长的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要尽快成家,先凤皇只你一个独子,你可莫要香火稀疏。" "是是是,阆叔说的是。" 花时令在一旁笑的开心,段汤汤捅了捅她,"你也抓紧,我看易鹤之分明喜欢你的紧,就是不承认。" "我知道,大不了与他磨下去,只要他不爱上别人就好。" "傻瓜,你俩都是傻瓜。" 沈云霖回凤族的第三日便举行了封皇大典,段汤汤瞧着他现真身承凤位的样子,还真是帅的很。哎呀,自己也算出人头地,飞上枝头变凤凰之女朋友了,如果这个男人不三心二意,踹了自己的话。 可没成想,沈云霖成了凤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昭告凤族鸟族,这凤后之位,只许给一个人,巫族的圣女,段汤汤。只等着人家同意,便风风光光的娶回来。 花时令笑嘻嘻的问,"怎么?这么大的好事砸下来,把你砸傻了?" "没,我在想,他这算不算求婚。" "若是呢。" "忒没新意。" "若不是呢?" "希望他以后的求婚,别太俗气老套。" "你这是想嫁给他了?" "哪跟哪?刚在一起一个星期,我闪婚吗?何况我爸妈还不知道呢。" "这都不是问题,两情相悦就好。" 段汤汤叹了口气,要是爸妈听自己将这所有的事说完,怕是以为自家女儿疯了。不过,一个明星女婿,妈妈肯定是欢喜的。 易鹤之悠然的喝着茶,"你们无事正好,跑一趟西海,串串门,也将西海的千年玄冰要来些。" "西海?我以为厉害的东西都在东海。" "东海?东海龙王就喜欢水晶,他那水晶宫奢侈的很。况且,这千年玄冰,是西海龙王从极寒之境搬来的。" "那你为何不直接去极寒之境搬?" "太冷。" "……" 花时令彻底无语了,"若是西海龙王不给呢?" "管半夏要,西海龙王最宠女儿了。" "……" 唉,确实,半夏是不会不给的。 段汤汤开心的收拾着行李箱,"要千年玄冰干嘛?" "做铸剑炉。" "为何别的不行?没有千年玄铁吗?" "玄铁也要玄冰炼,那还要费一道工序,我们赶时间。"沈云霖摸摸段汤汤的头,"在这儿你开心吗?" "开心啊。" "那今后若一直住在这儿,你可愿意?" 段汤汤的心砰砰跳,这是求婚吗? "愿……愿意啊。" "那便好,我怕你不喜欢这山,想着要不要找一处你喜欢的地方。" 段汤汤有些感动,虽然沈云霖很笨,并不会像其他男孩子一样讨人欢心,花言巧语,可他总是真挚的,为你着想,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我很喜欢这里,而且,不论是在哪儿,有你就好了啊。" 说完这话,段汤汤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整理东西。沈云霖定定的看着她,而后慢慢的将她揽在怀里,"我总算知道了,害怕失去,是什么感觉。原来得到了,才更怕失去。" 沈云霖轻轻的吻在段汤汤的额头,这想着往下进行什么,门却突然被推开。 "妹妹,我回来啦。"疾风愣了愣,立马把门又关上,"对不住对不住,你俩这也没锁门,光天化日的。" 段汤汤无语的出来,"你别想的那么龌龊啊。" "得得得,我就是叫你们吃饭了。" "你这脸怎么这么臭啊?无相之境没外卖,给你弄的食欲不振了?" "没有,走吧。" 沈云霖看着疾风,什么都没说。 碧露满意的看着沈云霖和段汤汤,"不错,孺子可教。" 段汤汤吃瘪,这以后碧露可不能随意说了,好歹是沈云霖的师傅,不能越矩不是。 "你们去无相之境怎么样?"花时令关心的问。 "就是一些妖魔想要通过'无碍'上天而已,天界为此也加派了人手。而且归墟也有异常,归墟之水波澜巨大,像有人调动。"疾风心不在焉的扒拉着饭,段汤汤可怜他啊,这无相之境呆了几天,竟瘦成这样。 "快吃块排骨补补,怎么累成这样。"疾风看着段汤汤夹来的排骨,勉强的笑了笑,食不知味的吞了下去。 "我们吃完就出发去西海了,你们要一起去吗?" 疾风点头,碧露般若摇头,易鹤之竟也摇头。 "我们三个要好好歇歇,你们小辈去吧。" 段汤汤一个白眼过去,"易鹤之,就你什么都没干,歇什么……唔" 疾风捂住她的嘴,"这孩子忒不会说话,人家累脑好不好。" 易鹤之还回去一个白眼,这段汤汤还真是段汤汤,断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变的规矩起来,如此也挺好。 夜深了,今夜的月色不知怎的,十分冷清。易鹤之一人喝着茶,滚烫的热气缓缓升起,似乎温暖了周围愈发冷的气息。 "既然来了,不如秉烛夜谈一番。"易鹤之笑了笑,低头饮了一口红茶,想必来者,便是那魔神——玄幽。 "你倒是好兴致,还有心情品茶赏景。"玄幽的身形慢慢清晰,似从一片雾中出现,可随着他的脸越来越近,易鹤之的目光呆滞了,直直的看着他,神情严肃已降到冰点。 "怎么?我的真容美到了你?" 易鹤之低头,攥紧了双拳,过了半晌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再抬头,那人已自顾自的喝上了茶,毫不见外。 "在想怎么杀了我?" "不,在想你偷偷来见我,是为了什么?" 玄幽笑的妖邪,"能有什么?现在我可还舍不得杀你。" "为何?" "那样,故事就没趣了不是吗?" "你,是像无相那般吗?" "当然不,他想要这世间充满黑暗,我只不过想掌管六界,做我想做的事。" "什么是你想做的事?" 玄幽目光凌厉,随后缓和,轻轻笑了笑,"我想做的事,我爱做的事,你又如何能懂。为帝者,统治者,总要与众不同,独一无二。" 易鹤之仰头看着月光,"你觉得月光美吗?" "恩?"玄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美。" "可你们却想毁了它,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美,总是有人想毁了它。" 玄幽许久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静静的喝着茶。直至天蒙蒙亮,玄幽起身离开,离开前,浅浅回答,"我会造出不一样的美,让这你们自以为美好的世间,换一种样子。" 玄幽走后,天色大亮,易鹤之手有些抖,攥碎了茶杯,"他,竟然是他。" 段汤汤看了看这冷冷清清,并不如自己想象般的龙宫,真的是简朴的很啊。 "怎么样?呆在水里的感觉好玩吗?"半夏热心的问着段汤汤和花时令。 "恩,自然是有趣的,像另一个世界一样。"花时令戳了戳结界,触感很好。 "不过半夏啊,你们这西海着实素了些,龙宫不都是富丽堂皇的吗?什么水晶啊,珍珠啊,珊瑚啊。" "返璞归真嘛,东海才是你说的那般奢侈,恨不得造的比天宫还好。" "九霄云殿可是望尘莫及,那壮观,岂一个震撼可以形容。" 沈云霖早已默默的去寻西海龙王说千年玄冰一事,倒是疾风赖着不去,偏要听三个女人聊八卦。 "你们这几天,回唐朝的回唐朝,去西藏的去西藏,我都快无聊死了。"半夏吃了口龟苓膏,眨了眨眼。 "行云布雨有趣吗?" "还好,除了大师兄,没人喜欢日日忧心这些。" "大师兄?赤松子?"花时令喝了口玫瑰露,好奇的问。 "对啊,大师兄可真是勤勤恳恳。" 段汤汤舀了一勺双皮奶,"为什么?他不用陪老婆孩子吗?" "大师兄的爱人死了,唉……"半夏皱着眉头,"给你们讲讲吧,天庭上没人不知道的。" 疾风看了看自己手上什么吃的都没有,可怜巴巴的看了看段汤汤,后者大方的献出了双皮奶。 "大师兄的妹妹叫南阳仙子,是一个极美的女子,传说她的眸子是淡绿色的,美的摄人魂魄,可他们相爱了,亲生兄妹的不伦之恋自然是不被世人接受的。大师兄的父亲在火桑树下亲手杀死了南阳仙子,紫色的三昧之火烧尽了她的灵元。万幸的是,一缕残魄附在了别人身上。后来,火族大乱,南阳仙子附身的女子为了救蚩尤跳进了赤焰山。她被赤焰火灵烧去了元灵,却唤醒了沉睡的南阳仙子,她终于再次见到了赤松子,可只一眼,便又是永远的离别。最后,她死在了大师兄的怀里。所以,大师兄自此对这个世间再无希望,每日除了行云布雨,便再不对任何人和事感兴趣。" "也是痴情种啊。"花时令连连咂舌。 "不伦之恋,编剧都不敢这么写,可还是好感动。"段汤汤连连惋惜。 "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佩服。"疾风连连称赞。 正说着,雪笙的儿子棠棣蹦了出来,"半夏姨娘,棣儿来看你了!" "呦,小家伙你怎么来了?" 半夏抱起棣儿转了个圈,捏了捏他的小脸。 "娘亲让棣儿和舅舅给你们送木头,不说半夏姨娘要做个双人床嘛!还有,棣儿想螃蟹哥哥了。" 半夏的脸有些红,"那你快去找他玩吧。" 花时令和段汤汤贼兮兮的逼近,"好事将近了也不告诉我们,不仗义不仗义啊!" "我,师傅只是说,等魔神之事过去的……" 段汤汤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走近的茯苓抓住了胳膊。 "茯苓?" "汤汤还记得我?" "当然,好久不见,青丘一切都好?" "恩,你,可还好?" "好啊,身体强健,活蹦乱跳。" 茯苓笑了笑,"听闻了你与新任凤皇之事,还是,愿你幸福。" 段汤汤突然想起之前,茯苓说喜欢自己的事,深觉尴尬。可茯苓却察觉到了包中有着那日所赠锦囊的气息,毕竟那有着自己的灵力。 "你还留着?" 段汤汤想了想包里的茯苓丸,"当然,你给的我又不可能扔了。"那可是能治病的药,自然不能扔。 茯苓苦涩的笑了笑,"如此也好,各生欢喜。" 段汤汤听这话有些怪,好像自己是负心汉抛弃了他一般。 沈云霖听了许久墙角终还是咳了咳,再不管管怕是要出事,另外这疾风怎么也不有所动作?沈云霖疑惑的看着他,疾风回了个眼神,大致意思是,又不是我的未婚妻,我管个什么劲儿! 茯苓施了施礼,"凤皇。" "不敢当,叫我云霖就行。" 这□□味,三个女人自觉的换了话题。 "千年玄冰呢?"花时令问。 "你们饿了吗?"段汤汤问。 "要回凤凰山了吗?"半夏问。 疾风瞧了瞧,"我们去吃鸡公煲吧,妹妹你方才不说想吃来着?" "……" 般若看着这堆成山的千年玄冰,"西海龙王还真的是,大方的很……" 沈云霖点点头,"不仅大方,还很明事理。" 碧露不管这些,"青丘的情敌打回去了吗?" "没打,他自己回去了……" "也行,回去就好,我真怕你这个不开窍的傻子将媳妇拱手相让。" "我不能,师傅。"什么都可以商量,汤汤绝对不行。 易鹤之觉得有些头疼,这都什么时候了,"般若,快些造铸剑炉吧。" 般若的唇边不知为何有些苦涩,却还是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好。" 第49章 第五章第十节 铸剑为'愿',祭剑般若 铸剑炉入了三昧之火与凤凰之火,十一件神器镇守,易鹤之,碧露,沈云霖,般若,溪隐,陆离一同入阵以灵。 段汤汤在一旁满肚子疑问。"疾风,诛仙索从哪儿弄的?" "魔君栖迟借的。" "他怎么不来一起练剑。" "他是魔,自然无法一同。" "那你呢?" "废话,我是魅,只有神可以。" "那我师傅呢?" "他只是没有神职,灵力纯元已经够神本了。" "哦哦哦,这样啊,那时令呢?" 二人一同转头去看花时令,"别看我,易鹤之不让。" 花时令撅着嘴,真是的,这么酷的事情都不让自己参与。 "可当时,不说需要祭剑吗?"段汤汤想了起来。 "般若说可寻其他方法代替,不用担心。" "他们这样需要多久?" "大概三天。" 段汤汤点点头,"我饿了。" 花时令看了看易鹤之,又摸了摸肚子,"已经一天了。" "不如我们让阆叔做个煲仔饭吧。"疾风提议。 "好!"二人异口同声。 三日过去了,众人力竭回了屋倒头就睡。般若却趁着夜深人静时悄悄来到了铸剑炉前。 看着这铸剑炉中的烈火,般若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惊鸿,没有你的这几千年,我从未习惯过。" "既然如此想你,不妨就去见你吧。"般若将信放在桌上,想象着沈云霖段汤汤大婚之日的场景,"侄儿,你可要好好待我的笨徒弟。汤汤情义太重,心肠太软,为师可不能留话与你,不然你该哭成个什么鬼样子。" 铸剑炉的火焰似乎感应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燃烧的异常凶猛,般若的衣角已被炙成灰烬。 再无一言,他笑了笑,义无反顾的,跳了进去。 "侄儿,惊鸿生时,我未能与他一同生死进退,惊鸿羽化,我也未能令其死而复生。如今,我只能护你活着。愿你这一生喜乐,岁月安稳。" 沈云霖握着信,泪一滴滴染了字迹,段汤汤亦失魂落魄的看着铸剑炉内的'愿',泣不成声。 碧露的指节泛白,攥的发响,般若,为何这般,你的大义成了,却让如此多的人因你神伤。 "师傅,你真狠心,竟连句道别都如此吝啬。"段汤汤的泪连串的掉落,"怎么一句话都不留给我。" 易鹤之的眼眶泛红,陷入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若当初自己发觉这事有异,也许般若就不会一声不吭的偷偷跳了铸剑炉祭剑。 沈云霖拿着'愿'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难道般若的一条命就可以换来这世间的太平?难道有了这把神剑就一定会斩杀魔神? 而自己,又能做什么?没有易鹤之高深莫测的本领,没有师傅碧露强大的灵力,甚至不如花时令一般为神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刚刚修行的凤凰,是啊,只不过是一个凤凰。 易鹤之站在凤凰山的山顶,花时令走近从身后轻轻抱住他。 "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易鹤之难得的,没有推开她,而是握住她抱在腰间的手。 "别怕,不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我都会护着你。" "魔神会怎样?" "怕的便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他要的又是什么。" 段汤汤推开门,看着满地的酒坛。沈云霖躺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眼睛红的让人心疼。 轻轻抱着他,段汤汤才突然明白沈云霖曾经说过的,害怕失去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突然不敢去想,我若失去了你,会怎样。" 碧露第二次失眠了,他看着那把剑,心有些堵,这茫茫天地间,竟真的没有了你的存在。 "你真的决定了?"易鹤之皱着眉,看着段汤汤。 "恩,我想不到别的办法让他振作起来。" 这已经是沈云霖醉的第三天了,没人劝得了他。 花时令给了段汤汤一颗仙药,"这是'百香琥珀丹'你们若是受了伤,一定要及时吃了它。" "好。" 阆叔从禁地掏出了一个锦盒,"汤汤,这是前凤皇惊鸿留下的五色流光凤翎,你拿着求见,没有人会拦你。" 段汤汤接过凤翎,将十二奇石扔向天空,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带云霖去见他的父母。 汉代的凤凰山,风景依旧那么美,看山的小喜鹊见了流光凤翎立刻跑着去领命,段汤汤扶着沈云霖,不费力气的就见到了当年的凤皇——惊鸿。 "你怎会有我族世代相传的流光凤翎?"惊鸿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子,巫族之人,为何会有流光凤翎? 段汤汤缓缓跪下,"虽然我接下来所言之事,您会觉得有些荒唐,但请您务必相信,眼前之人,便是你的儿子,云霖……" 惊鸿没有理由不相信,因为他只需用灵力一探便知此人的真身乃是一只金色凤凰,他,是自己的血脉。 沈云霖是被梦里的声音唤醒的,一个自己从未听过,却依然觉得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眼前除了段汤汤,却还有着不认识的一男一女,锦衣出尘,似不染这世间万物。 "你醒了?"男子说道。 "恩,你是?"沈云霖捂着醉酒后头痛欲裂的脑袋。 "我叫惊鸿,是……你的父亲。" 你的父亲,这四个字,一点点的砸进沈云霖的心上,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二人,是啊,真身乃是五色凤凰的他,一定便是众人景仰的凤皇,惊鸿。而身旁咬着嘴唇不让泪掉下来的女子,便是自己的母亲了吧。原来,自己的母亲竟然这么美,母亲,是这样的。 "这不可能,一定是我的梦。"沈云霖喃喃自语着,泪一滴滴的落在衣襟上,随后握着段汤汤的手,"是梦对吧?汤汤,是梦。" "不是梦,我带着你来到了这儿,你记得吗?我答应过你的,一定带你回汉朝见你的父母。" 慕鸿走过来,试探的伸出手,拍了拍沈云霖的肩膀,他能感觉到来者颤抖的手,带着怜惜与担忧。 "孩子,不要为难自己。" "对不起,我……我害的般若叔叔,为我丧了命。"沈云霖捂住脸,觉得没脸面对这第一次相见的父亲。 "这和你没有关系,云霖,师傅是为了所有的人,不是你害的他啊。"段汤汤着急的安慰着他,果然,师傅死后,云霖虽然一声不吭,却将所有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 惊鸿示意所有人出去,自己留了下来,他并没有责令沈云霖不许哭,而是慢慢坐到了他旁边。 "如果是你,你会为了救这天下苍生而付出自己的生命吗?" 沈云霖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会。" "若你的妻儿挽留你,你的挚友阻拦你,你依然会吗?" 沈云霖想了想段汤汤,想了想师傅和易鹤之。 "会。" "那你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起码此刻,心甘情愿。" "所以啊,般若也是这般想的。不久的将来,我亦是如此。我很高兴,你是我的儿子,我惊鸿能有一个这般的儿子。可你不能退缩,更不能畏惧,这是你的责任,哪怕不是为了旁人,也要保护身边的人,不是吗?" 沈云霖点点头,自己怕吗?或许还是怕的,可自己没想过逃走,只不过是怕了那失去之后的痛,好像只有喝醉了,才能感觉不到。 "霖儿,我不是个好父亲。可我和你娘,一定是爱你的。" 沈云霖此刻才终于像一个孩子一般哭出声来,抱着惊鸿大声的哭着,"我不想就这么匆匆的看你们一眼,我特别想你们,想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子,我也想像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有父亲带着练剑,有母亲缝补衣服,饿了一家人吃饭,冷了一家人取暖,可我没有,我甚至,从来没见过你们。" 门外的慕鸿用袖子捂着嘴,哭的不成样子,段汤汤只能扶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 惊鸿拍着沈云霖的背,"可你从未叫我们失望,你是这天下最好的儿子,孩子,不要害怕离别,我们终有分开的那一天,只不过早了些。你要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负自己,不负天地。我和你娘,会在另一个地方看着你,我们会永远的保护你。" 三日,沈云霖吃了三日母亲做的饭,日日惊鸿陪着他练剑,夜里和他一起饮酒,听沈云霖讲现代的事情。慕鸿缝了一套衣服给云霖,后来还偷偷缝了嫁衣给了阆叔,交代他好好保管。这个时候的般若,沈云霖也见到了,见到的第一眼便上前狠狠的抱住了他,许久才撒开。段汤汤更是了,整整哭了一个小时,埋怨般若的狠心。 可第四日,慕鸿说什么都要沈云霖离开了。 "我不能再呆一日吗,娘?" "孩子,总有一天要分开的,你留的越久,便越不想走,世间久了,汤汤会反噬的,你难道想让她魂飞湮灭吗?" 沈云霖拿着娘亲手绣的衣服,离开了凤凰山。而凤皇惊鸿,一直都没有出现。 等人走后,慕鸿才责怪着躲起来的惊鸿,"你干嘛不送一送他们?" "我舍不得……"惊鸿的眼眶有些发红,看着他们离开的地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没有来世了,我注定要亏欠他。" 夜里,惊鸿同般若喝着酒,"此生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没有遗憾了。" 般若偷偷拭去眼角的泪,"你早就算出了自己的结局,所有人的结局,也是苦了你了。" "不苦,若将这些都看透了,也就不苦了。" 沈云霖和段汤汤并没有离开,"汤汤,我觉得离那一天不远了,你可还能坚持几天?" "可以的。"段汤汤心疼的看着消瘦的沈云霖,只能默默的陪着他。 一切都如沈云霖猜测的一般,七日后,三大魔君大战,三界大乱,暗无天日。 他静静的看着一幕幕的发生,看着自己的父亲惊鸿自毁元灵,看着自己的母亲慕鸿随他而去。看着惊鸿将自己最后的灵力封于五色流光凤翎扔给阆叔,看着慕鸿流着泪抱着羽化的父亲一点点消失。 段汤汤紧紧的抱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可沈云霖没有,他仿佛放下了般,在段汤汤耳畔说,"还好,我还有你。" 随即,段汤汤扔出十二奇石,时空变化,移转乾坤,一切就如梦一般,散如昨日烟云。 沈云霖再次醒来,看着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他将流光凤翎给了段汤汤,"我父亲将最后的灵力置于其中,为了护我,如今我把它给你,只要你安好,我便无事。" 阆叔拿出了那套嫁衣,段汤汤摸着上面的针线哭成了泪人,"沈云霖,你若不好好求婚,真的白瞎了这套如此美的嫁衣。" 沈云霖终于笑了,将她揽在怀里,"这辈子,非你不娶,这嫁衣,也只会给你穿。" 易鹤之,花时令,碧露在门口听了后总算放下了心,只是疾风,闷闷不乐的喝着酒,谁叫自己大度,只要她开心,怎样都可以。 第50章 第六章第一节 冰火之歌,玄幽清洵 疾风擦了擦嘴角的血,竟然觉得有些意思,自己许久没有受伤了。他抬头看了看灵霜和炙烈,唤出寻龙锏,迎了上去。 段汤汤的'风雪'一直在腰间抖动,她惊讶的去寻碧露,"你瞧瞧,这是怎么了?" 碧露看着'风雪',竟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你从哪儿得的这把剑?" "疾风给我的啊,怎么了?" "回来再说,疾风有危险。"碧露急忙下山寻人,段汤汤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也立刻去寻了正在练功的沈云霖和易鹤之。 "快,疾风出事了。" 碧露直直的将玲珑剑劈了下去,绿色的光一闪而过,炙烈抬手,掌间的赤焰之火抵住了剑,却也被击退了几米。 疾风深吸一口气,再次使出了'魅之魂',炙烈见状急忙上前与灵霜汇合,红色蓝色的火焰交织而出,与魅之魂打成了平手。碧露凝结周遭的灵力向着他们甩了过去,疾风笑了笑,划破了手掌,血一滴滴落在寻龙锏上。 "血魅暗影"灵霜震惊的看着疾风,随后与炙烈二人狠狠的被打伤,口吐鲜血。 疾风看着他们,"冰火之歌?这便是魔神的禁术吧。" 灵霜额上的汗混着血落下,"你是涟漪的儿子?" "关你屁事。" "堂堂的王不做,为何甘于栖身在他人之下?" "大人的事,你们小孩不懂。而且,男人的事,你个女人也不懂。" 碧露冷冷的看着,"不用废话,杀了好了。" 话毕,一股强大力量的风刮了过来,黑衣蟒袍的男子含笑看着碧露和疾风。 "还真是可惜,本想着逐个击破,不想你这个小角色还隐藏着这么精彩的身世。" "玄幽?你倒是可惜了你这张风华绝代的脸,不过和我比,还是差了点。"疾风将手掌的血擦干,认真的看着魔神。 碧露轻蔑的笑了笑,"下一个是谁啊?逐个击破,呵,魔神如此厉害,还会怕我们不成?" "不,我喜欢看你们痛苦的样子,伤心欲绝的时候才叫美,特别是你们流泪,你们愤怒,你们心灰意冷,你们担惊受怕。" "那便是让魔神失望了。"易鹤之的声音传来,三人缓缓从空中落下。 段汤汤拽过疾风的手,用巫术瞬间治愈了伤口。"你一声不吭的下山去干嘛?" 疾风看着段汤汤责怪的眼神,如实地说,"明日你生日,本想着给你买个蛋糕,可恨的是让那两个蠢货给我摔地上了。" 段汤汤又好气又好笑,"没事没事,还能吃还能吃。" 玄幽四处看了看,"就你们?" "不然呢?"易鹤之对上他的眼神。 "那便无趣了,明日花界再见。"说完,便眨眼间消失了。 易鹤之担忧的攥起了拳头,终还是派青冬去告诉了回天庭送药的花时令,明日,花界见。 段汤汤用勺子吃着摔坏的蛋糕,沈云霖贴心的抹去她嘴角的奶油,疾风在一旁神色暗了暗,却还是说道,"我就说了我再去买一个,何必吃这个摔的面目全非的。" 段汤汤摇摇头,"又不是酸了不能吃,这奶油什么的还是很好吃啊,别白瞎那个钱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花时令急匆匆的走过来,"好,先别说别的,还有五分钟十二点,来得及来得及,汤汤,生日可一定要过。" 段汤汤叹了口气,"你这个花神还真是心大,不想着魔神明日去花界怎么办,光想着给我过生日。" "哎呀,船到桥头自然直,吹蜡烛了吗?"花时令看了看歪七扭八的蛋糕…… "忘了,来来来,现在插上。"疾风紧忙插上蜡烛,"许个愿,妹妹。" 段汤汤虔诚的合起手掌,心中默念。 "愿所有人度过此劫,自此平安一世。沈云霖要永远爱我,家人朋友都要一直在身边,师傅……我会努力的,不给您丢人。" 睁开眼,段汤汤高高兴兴的吹了蜡烛,"你还真是贪心,许了那么久的愿。"易鹤之打趣。 "你也是神好吗?赶紧实现我的愿望。"段汤汤拍了拍手,"好啦,这是认识你们之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我很开心……" 话顿了顿,疾风着急的问,"然后呢?" "然后……"一块蛋糕糊上了疾风的脸,"应应景,疾哥哥不带生气的!" "你给我过来,既然应景你也试试。" "我不!" 沈云霖也未能幸免,脸色的奶油像是猫须子,段汤汤笑的前仰后合,花时令到处逃,一直躲在易鹤之身后,碧露无奈的跟着躲,好像很久,大家都没笑的这么开心了。 第二日,花界。玄幽没有失约,带着魔兵造访花界。 花时令看着带着面具的玄幽,深感奇怪。 "他以为自己是兰陵王吗?还带个面具。" 段汤汤回答了花时令的疑惑,"不过他确实长的很好看。" "……" 花时令走上前,易鹤之跟在她身后。 "不知魔神此次前来是何意?" "找你。" "找我?" "不错。"玄幽笑了笑,看向易鹤之。"难不成,他没告诉你?" 花时令侧头看了看易鹤之,"告诉我什么?" 玄幽一步步走近,"难道,我的声音,你不觉得熟悉吗?" 花时令愣愣的看着带着银色面具的玄幽,声音,确实熟悉的很,可是谁呢?想不起来了,花时令捂着头,有些疼。 "世人皆知,吾兄清洵,与我乃一母同胞,他清净仁心,爱及天地,被世人奉为最善良无暇的神。而我,玄幽,心狠手辣,毒害六界,乃是人人惧怕的魔。可我那兄弟啊,偏偏愿意与我共同封印在东皇钟之下,今日,我便昭告六界,清洵早已被我吞噬了元神,自此与我共用一体。不过,他再难醒过来。哈哈哈哈……" 花时令看着眼前的这个魔鬼,真的是丧心病狂,连亲兄弟都要如此对待。 "那你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杀了你。" "那你何须废话?"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玄幽勾起的嘴角充满了对自我的嘲笑。 "我要杀了你,只有这样,清洵才会难过至极,我也要让他尝一尝这至痛的滋味。"玄幽右手直接掐着花时令的脖子,逼着她与自己靠近。易鹤之掌间法力,却被玄幽用左手抵挡着,隔绝开来。 花时令几乎是贴着玄幽的脸,她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熟悉。伸出手,慢慢摘下面具,可那面具之后的脸,却让花时令,直接掉下泪来。 "蒙盈?" 玄幽笑的更甚,仿佛看着花时令痛苦便是得逞了。 "你错了,蒙盈便是清洵,他不过是我哥哥在人间的身份罢了,可你何德何能得到我哥哥的爱呢?他那么爱你,可你却爱上了这个男人?恩?" 玄幽左手发力,直直将易鹤之打了出去。 "那你杀了我吧,还等什么?" 玄幽笑意更浓,右手渐渐用力,花时令的额头蹦出了青筋。可瞬间,玄幽的头痛剧烈,体内的清洵元灵苏醒,正争夺着这身体的意识。 "弟弟,放手。" "我不,我要你亲眼看着她死,而杀了她的却是你自己!" 玄幽因身体的剧痛而放开了手,花时令因此得以喘息。清洵占了上风,他睁开眼,看着千年未见的她。 "终于见到你了。" "蒙盈……" 清洵捂住花时令的嘴,轻轻摇了摇头,"走吧,能再见你一眼足矣。"说着,伸手将花时令推向易鹤之的旁边。 玄幽重新醒了神智,下令魔兵血洗花界。 灵霜与炙烈的冰火之歌缠着沈云霖,无奈,沈云霖使出了天地净火,他担忧着远处的段汤汤,掌间发力,用了八成功力死死逼着,段汤汤此刻赶来,唤出'风雪'直直刺向灵霜。 灵霜看着胸口刺穿的剑,身体慢慢消失,化作飞雪。她缓缓走向玄幽,用手摸着他的脸,笑了。 "你何时能知道呢?" "什么?"玄幽握住她的手,面无表情渡着魔力,似乎对她要说的话毫不关心。 "我爱你。" "可我不懂什么是爱。"玄幽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没关系啊,我只是爱你而已。"灵霜一直笑着,而后一点点消失,最后化为一瓣雪,落在了玄幽的眼上。 玄幽摸了摸眼里落下的泪,"爱?爱是什么……" 心很痛,可是痛又如何,自己只要统领了六界,便没什么会让自己痛了。 段汤汤的身子止不住颤抖,沈云霖抱着她,"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杀人了,云霖,我杀人了……" "她是妖,你之前不也杀过妖兵吗,不怕不怕。" "可她有血有肉啊,她有灵魂,她……" "你冷静些,如果你不杀她,她便杀你,你明白吗?"沈云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恩,我知道,可我害怕。" "不怕,我在,你跟着我,跟着我。" 疾风从怀里掏出'魅符金令'终还是叹了口气,将血滴在了上面,施法召唤术。 第51章 第六章第二节 血魅之王,四境之怒 疾风终还是唤来了所有的魅,而众人接到'魅符金令'皆是瞬间便到了花界。 段汤汤沈云霖等人,惊讶的看着赶来的魅纷纷跪下,"王" 碧露将炙烈定住,看着发生的一切小声的对段汤汤说,"疾风赠你的'风雪'是魅族王的象征,只有魅的王才会拥有此剑,而他却给了你,你可懂是什么意思?" 段汤汤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 碧露皱着眉,"他本不想将无辜的族人卷入这场战斗,因存活这世上的魅本就不多,而最为尊贵的血魅,也不过只余几人而已,可如今的形势,不得不这样做了。" 众人看着不复往日的花界,百花凋零,触目惊心。 花时令满身伤痕累累,'百花之箭'向着敌人射去。沈云霖看了看体力不支的花界众仙,还有受伤的众人,向着玄幽飞去。 "沈云霖,你干嘛!"段汤汤着急的想拽住他,却只抓住了他带过的风。 碧露心生一计,"段汤汤,用十二奇石,我们三人拖住他,你将我们转移至无相之境。" "好。" 如此,便可以减少花界以及周遭凡间的伤亡。 沈云霖使出了天地净火,碧露和易鹤之一同制衡着玄幽,三人仿佛用尽了全力,也不过是和他互相制衡而已。 段汤汤抛出十二奇石,飞入上空,将所有的灵力注入其中,才使洞口开的最大,对玄幽的吸力还是不够。 魔兵们向着段汤汤冲去,魅们见状纷纷赶去保护,不因别的,只因这女子手中的'风雪',王曾吩咐过,只需保住她。 花时令也飞了过来,亦是用尽全力帮着段汤汤,疾风一人对着八大魔将,根本抽不出身来。 百花仙坐阵,源源不断向段汤汤输送灵力,乾坤之门终于将玄幽与沈云霖等人吸入,而段汤汤和花时令也迅速进入,一同到了无相之境。 玄幽一声怒吼,强大的力量将沈云霖,碧露,易鹤之震了出去。无极之花四处飘散,倒成了从未有过的美景。 "也好,这儿的景致美的很,死在这儿,算是我给你们的恩赐。"玄幽笑的开心。 可无相之境里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无相缓缓的说,"旁人我不管,段汤汤留着。" "好,当我还你放我出东皇钟的恩情。" 玄幽伸出双手,引出'归墟之水',大笑着看向他们。 易鹤之暗叫不好,"归墟之水一旦引出,六界不稳,地府尽数鬼魂而出,算上无相之境,四境之怒。" 段汤汤看着滔天卷起的'归墟之水',远处到处都是魔兽妖物的嚎叫声,"什么是四境之怒?" 碧露一字字的从嘴里挤出,"便是三境的妖物全部倾巢而出,归墟之水引起怒火,世间万物丧失神智,自相残杀。" 玄幽将归墟之水化为掌上之莲,"你们可知,那冰火之歌便是我创的禁术,我生而属火,之所以吞噬了清洵的元灵,乃是因他属水,这样我便可炼出绝世的冰火之歌,便是用这归墟的水,这地狱的火,给你们瞧它第一眼的机会——'归狱幽濙'" 沈云霖闭上眼,想起了父亲和自己说的那番话,甘愿且无悔。 金色凤凰带着火焰飞身上空,耀眼的光一如涅槃之时,沈云霖将元灵含于口中,用尽所有灵力与力气,甚至是自己的命,使出了'佛之焰' 厉姜说过的'佛之焰'般若书中才有记载,必是涅磐后的凤凰,散尽灵力用真身之血才可炼成的神技。 段汤汤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声的流着泪。说好的保护我,若没了你,谁来兑现承诺呢。 第52章 结局:万物归一,沧海桑田 沈云霖散尽灵力,以血为引,真身炼火的'佛之焰'也不过是将魔神和自己打的两败俱伤,自己伤了心脉,对方却只是皮肉。 花时令将神农氏所赠的药放进了沈云霖的口中,护住他的心脉,可倒下的人却还是站起身,唤出了'愿'。 段汤汤将十二奇石镶嵌于剑上,"师傅,一定要护住云霖,求你。" 沈云霖拿着剑,飞身上前,用力的想靠近玄幽身边,可他的魔力太胜。 疾风终于赶了过来,亦是浑身是伤,却还带着众魅助沈云霖攻破。易鹤之从左侧进攻,靠近了玄幽,可玄幽心知他无神剑在手,并不惧怕。 "怎么,你忍心杀了你的好兄弟吗?我可曾听说,真武大帝派人一直寻着蒙盈的下落。" "你哥哥甘愿陪你入东皇钟,受焚心之苦,不过是为了让你回头,可你呢?继续为祸人间,不知悔改?" "你懂什么?只有毁灭才会得以重生,我才可以造出我想要的世界,凭什么女娲可以造人,我不可以?若我来,定要将这六界变的更好,没有虚伪,没有束缚,每个人都是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懂的是你,若世间没有制度,只会停滞不前,没有信仰,如同行尸走肉,这样的活着便有意义?" "是你们糊涂,你们框住了心,却不想叫别人看的清明,心口不一,你明知与她没有结果,不还是嘴里说着无缘,心里却还忍不住靠近?你们便是如此,舍不得,放不下!我不同,我要让这世间再无神魔之分,让这天地归一,无界无碍,无尊无卑,无苦无伤!" "本就无神魔,万物皆一念,你心为暗,便见不到光明,你心若死,便得不到永生!" 易鹤之抱住玄幽,用元灵绑住他,向着沈云霖大喊,"杀!" 花时令大声嘶吼着,"不要!不要!"碧露拽住花时令,沈云霖的眼被泪水氤氲,滚烫的泪低落,终还是心中清明,一剑刺上了二人的心。 '愿'出,神魔弊。 易鹤之抱着清洵,"此生识你,吾幸。" 清洵笑了,嘴角的鲜血像自始至终的他一般,无瑕世间的一切,悲悯万物轮回。 "死于汝手,甚好。" 清洵看了看远处的花时令,"代我爱她,护她,为我顾她,怜她。" 花时令听着清洵传音而来,"你始终是我心上最美的花,只盛不落,我无愧天地,只可惜,独独你,求无法,忘不得。" 易鹤之再说不出一句话,他甚至看不到花时令最后的样子,不曾想,人都道一眼万年,如今却难见临别一眼。 我爱你,好像,还从未对你讲过,便成了遗憾。 花时令的泪和着血一滴滴落在心口,百花凋零,无数似被血染红的花瓣纷纷从天而下,落在了易鹤之即将消散的脸上。 她依旧步步生莲,艰难的走了过去,却只触碰到他消散后的一缕烟。如此便是永别?我竟没能看你一眼,你竟没能留我一言,罢了,你向来心狠,只是,叫我如何忍受没有你的悠悠岁月? 清洵与玄幽的魂魄交织而出,一白一黑缥缈于尘世,只听的一声'哥'散于风中。 沈云霖抱着段汤汤,晕过去前只说了句,"你无事就好。" 疾风遣了众魅,望着段汤汤看了半晌,段汤汤拿着'风雪'伸到疾风眼前,后者却只轻轻摇了摇头,笑着将她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保重啊,妹妹,我要回去当我的王了,以后记得……罢了。"那句常来看我,终还是没说出口,自此不见不念也是好的,若能不念,便是好的。是啊,若能不念。 他转身离去,满身的伤,比不过胸口的疼。 归墟之水风平浪静,再无波澜。花界重新生机盎然,百花争艳。魔界再无征伐杀戮,现世安稳。人间岁月沧海桑田,弹指一瞬。穹天九重梵光如初,净明无相。 故事落笔封尘,轮回自有因果,你眼中的世界,你心中的菩提,一念一瞬,花开花落。 第53章 番外1 沈云霖颤抖着接过孩子,看了一眼便跑去陪刚生完孩子的段汤汤。 "疼吗?" "废话。" 段汤汤看身旁的人不说话了,又睁眼去瞧,却瞥见某人眼眶红着,显然一夜没睡,那眼中好似雾气蒸腾,"你可不许哭,让旁人知道了笑话。" "为我媳妇哭,关他们什么事。" "好啦,孩子怎么样?我的儿子以后定是三界第一美男,哈哈。" "你怎的这么偏心,问儿子不问女儿?" "女儿?哪来的女儿?" 沈云霖闻言扑哧笑了出来,"你不知道你方才生了对龙凤胎吗?" "……真的??!!"段汤汤开心的一下子坐了起来,"这倒是省事了,一子一女凑个好。" "好好好,你赶紧躺下。" "那他们真身呢?也是凤凰吗?不会人和凤凰生出来的是怪物吧。" "你放心,是凤凰,儿子是金凤凰,女儿是彩凤凰。"花时令走了进来,戳了戳段汤汤的脑门,"怎会生出怪物来,你真是小说写多了。" 段汤汤美滋滋的拽花时令坐下,"彩凤凰好,这品种稀有。" 沈云霖哭笑不得的看着姐妹俩叙旧,自己还是看女儿去吧。却被师傅碧露拦了回来。 "你小子生了孩子还是不长进,这个时候要陪着媳妇,就算她不理你,也要黏着她。" "哦,知道了。" 沈云霖的儿子取名沈鹤一,女儿取名沈溪之,这二人的名字合起来,便是易鹤之的名。花时令每每唤他们时,便觉得离他回来又近了些。 第54章 番外2 "娘,溪儿又拔我的凤凰毛!" 段汤汤气愤的拽过沈溪之,"你为什么总拔哥哥的羽毛!" "凭什么哥哥的是金翎,溪儿的不是。" "溪儿是彩色的凤凰,最好看啊。" "不是,金色的最好看!" 沈鹤一也撇撇嘴,"我还喜欢彩色的呢。" 段汤汤无语的看着他俩争吵,自己当初真是生错了,偏偏男孩安静的像个木头,女孩顽皮的像个猴子。 "沈云霖!" "怎么了?我的老婆大人?" "我要拔几根你的凤凰毛!" "……" 第55章 番外3 段汤汤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沈云霖凑过来一把将其搂在怀里。 "怎么啦?" "我在愁。" "愁什么?" "我未来的儿媳妇。" "你说说。"沈云霖一脸等好戏的样子看着段汤汤。 "我觉得溪隐和半夏的女儿生的是顶好看,这上天入地,哪怕是咱自己的女儿,也比不过她的。可这万一有人抢她如何是好。" "谁会抢你的准儿媳?" "先不说雪笙家的棣儿,若是你师傅的儿子看上她了可怎么办,你好意思和你师傅抢?" 沈云霖笑的开怀,"你可是不知?当初西门泠日日吵着师傅修仙,师傅不听。如今啊,西门泠和紫晴成仙后生了个女儿,倒是稳稳拿住了师傅的儿子,现在师傅整日头疼自家的儿子要修仙呢。" "哈哈,如此我便放心了。" "你为何不担心雪笙家的棣儿?" "人家半夏的女儿可是龙,龙自然配凤,嫁个狐狸,不搭不搭。" 沈云霖皱个眉头,"一说雪笙我便想起她那好哥哥,现如今还不娶妻可是惦记着你?" "你安啦,听说最近一个雀灵整日缠着他,月老可是和我说了有戏。" 沈云霖这才又露出了笑容。 睡到夜里,某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沈云霖担心的问,"哪里不舒服吗?" "不行,光想着儿子,你那调皮捣蛋的女儿怎么办?" "她又怎么了?"沈云霖叹了口气,自家的媳妇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你说,是昆仑神君的儿子好?还是战神柳知春的儿子好?其实我还蛮喜欢仙鹤的。" "要我说,女儿这般古灵精怪,莫不如嫁了魔君的儿子,以后天上地下,谁还敢动她分毫。" 段汤汤将身子缩回被子里,不知为何,一想起魔尊就害怕。云霖的师傅碧露她不怕,易鹤之她不怕,独独怕那魔尊栖迟。 "你说的虽对,可我不喜欢那魔界,阴森森的,甚是恐怖。" "可你家的女儿喜欢去那儿捉妖怪玩啊,前阵子孟婆还和我告状,这丫头不知何时溜去了忘川,将人家孟婆的汤弄洒了。" "还不是你惯的!" 段汤汤笑着去打他,却又突然停下叹了口气"要是易鹤之还在,时令也该有孩子了吧,那我肯定是最喜欢她家儿子的。" 沈云霖摸了摸段汤汤的头,"老婆,我们不愁,多生几个女儿就好了。" 某人一个白眼翻出了天际,敢情不是你生,"要生你生,你是不知道生孩子多疼。" 后来,沈溪之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皱着眉,沈鹤一耐心的在一旁劝她。 "你放心,爹娘不会不要咱俩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 "哥,说好了,以后你的凤凰毛只能让我一个人拔!" 沈鹤一无语的点了点头,当然只能你一个人,两个人拔岂不是把我拔秃了。 不过段汤汤又愁了,因为这胎又生了儿子,可这认识的朋友家,哪还有儿媳妇给自己选了,唉…… 第56章 番外4 花时令依旧每年去往南迦巴瓦峰,坐在雪山上看着日出。 "已经过了三万年了,你何时才能回来?" 花界万紫千红宫中,聚魂灯,灵魄盅终于起了异动,不枉花时令三万年的灵力。 花时令回了花界,推开门,依稀看院中桃花树下有人影。 那人转过身,抬手便将花时令用灵力召过去,花时令在空中转了一圈,随后被那人拦腰抱在怀里。 "好在花开的好,人也还在。" "若人已是他人之妻呢?" "抢回来。" "若人已不再爱你呢?" "那便重新来过,我爱她便可。" 花时令的泪一滴滴落在易鹤之的掌心,笑着抬手,满天桃花飞舞,流光千转,灼灼其华,恍如隔世。 "我总算等到了你。" 第57章 番外5 沈云霖从酒窖中取了壶酒,突然敲了敲脑袋好似想起什么。 "汤汤,你说这酒神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有中意之人。" "看上他的仙娥仙婢可是不少,奈何他不开窍啊!" "你不然去和月老说说,给他牵一个。" "我俩要好,那是针对凡间的男男女女做学术交流,我为了写书,他为了看戏,怎么能利用这么纯洁的友谊走后门帮酒神办事。" "那你整日喝着人家送的免费的酒,就好意思?" "好吧好吧,我只婉转的问一次。" 后来,谁也没有想到,酒神竟与那易鹤之的女儿喜结良缘,这隔了几辈的年岁,让月老都直喊□□,奈何人家二人情投意合啊,况且酒神又生的如此好看,偏偏看不出神龄已高。易鹤之悔不当初,果然喝了人家的酒,要付出代价的。 疾风自从当了'王'后,虽因诸事繁多有些疲乏,却还是经常得空去游山玩水。一个月便要去凤凰山一次,说是与两个孩子玩闹,实则是忍不住,想看看段汤汤。 为此,沈云霖不好说什么,毕竟曾经是好兄弟,总不能因为自家媳妇招人喜欢就与他割袍断义,唉,还真是为难。 但有了易鹤之女儿和酒神的前车之鉴,沈云霖生怕自己的宝贝女儿情窦初开喜欢上疾风,于是经常带着她去魔界串门。 偏偏那魔尊栖迟的儿子顶不聪明,不是与溪儿拌嘴,就是想着法儿的捉弄她,还生的和他老子一般高冷,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这高冷的小魔尊还是喜欢溪儿的,这二人的故事也是一出顶精彩的戏,月老在天上都看的津津有味,如此,便以后再讲吧。 狱神陆离看着这天庭的成双成对,又看了看自己这天牢的冷清,无奈的摇了摇头,生而无情之人,怎可奢望这些。 易鹤之,沈云霖,碧露,疾风,溪隐,几人缠着月老,"你再种不出情丝给陆离,我们就将你牵错红线的事儿捅出去" "好好好,老夫尽力,尽力……" 第58章 番外6 花时令某天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一直不解的问题还没问。 "老易头!" "何事?" "你之前九世为何一直不与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拯救世界?" "我曾在三生石上见过自己的结局,不想误了你。" 花时令满脸黑线掐着某人,"所以呢?就为了这个?" "这个难道不足以吗?一个早晚要死的人何苦还拖着另一个人。" "你个歪理,在一天便是一天,在一年便是一年,凡人一生不过短短一瞬尚能明白珍惜当下,你却因那不知哪日的结局白白浪费你我的大好时光!" 易鹤之镇定自若的瞧了瞧炸毛的媳妇,"我错了,为表诚心,我竭力来弥补些大好时光" "……" 一夜过后,花时令方知什么是竭力,自己倒是很竭力,那人……还好的很。 第59章 番外7 清洵陨灭之际,得复生之引,他看了看花时令眼中之景,笑着种予易鹤之之身。玄幽最后的一声'哥',便是那引,世界该被原谅的不是后悔,而是大彻大悟后的释然。 舍得,悟彻,得道,渡化,清洵心怀万物,悲悯天地,去非去,而是永生。